《公主鬼谷夫人》 楔子 传说中四国的中心有个人鬼莫进的地带。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除了四国各自的国君。 因为那是传说中曾经统一过整个世界的遗族,鬼谷的后代。那里,全部都是学究天人的不可思议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国家敢去接近那个中心的地带,哪怕在那里驻军都是远远的隔开数百里筑城。 于是,大家很是相安的数百年,期间,或是偶尔有叱诧风云的人物昙花一现,直到大家回忆起来的时候,才想起他们的名字中一定带有种阴气的字眼,因此,鬼谷在所有国家的君主的心里,成为了统一世界第一步的障碍。 《公主鬼谷夫人》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月寒,雾气,在那皎洁的光辉的照耀下,山谷安静的陷入睡眠的状态当中去,天,清清的。 风起,轻微,抚面而过,带起一缕青丝飘到了人的脸上,人脸微斜,天上,无数的星星在他的眼中仿佛成形列阵一般。 双手微背,一袭白色的长衫在月光的照耀下尤其显得银白,在那谷的中心的观星台上,他淡淡的伫立着,身后被拉得长长长长的影子下,一个小巧的侍女安静的捧着书站着。 “谷主,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嗯?” 那是不置可否的回应,从胸腔的深处回荡了出来,闷闷响的,却犹如实质一般的在谷中回荡着。 一个小小的身影漫步走上前来,在那侍女的身边站定,侍女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一般,只是安静的捧着书站立着,如果说她的眼睛中还有别的色彩的话,也许,就是眼前的那一片明亮的月白。 “哥。”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出来。 “月儿,你怎么起来了?” 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前方那娇小的身影,略带惊讶的说到,口气中,带着点点的埋怨。 “你身子不好,夜寒,回去休息吧。” 不见什么动作,似乎只是轻轻的一抬脚,人却出现在了月儿的身边。 “这孩子呢,都不肯顾着自己的身子呢,夜寒,以后不许再夜里出来了。” 一袭白色的长衫如瀑布一般轻滑而下,被披在了月儿的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的,是无限的宠溺和疼爱。 “唔。”轻嘤了一声,两个身影缓缓的走下了高耸的观星台。身后,侍女淡淡的笑了笑,俯身将周边散落的纸砚收拾了起来。缓缓的,也没入了黑暗当中。 月,清冷清冷的。 天,青色淡然着。 遥远的,一颗流星瞬间从谷的上方划过。 “乖,早点休息,晚上的时候风大,不要出来了。” 宫殿的深深处,一声叹息轻轻的传来。 “月儿的身体还是那样虚弱么?” “是,父亲大人,您也要多多保重。” “咳咳咳。”一连串长长的咳嗽声响起,回荡在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殿的深处。 一个颤巍巍的身影慢慢的从昏黄色的灯光的深处走了出来,大殿的深处响起了一声一声的拐杖敲击理石地板的声音。 “你今天又去观星台了?” 许久,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声音苍老,却带着点淡淡的威压。 “是。”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无限的深沉的感觉,似乎是那来自遥远星空的深处,让人听了,几乎,有种被陷进去的深邃的感觉。 许久,许久。 “寒儿,你今年快二十又四了吧!” “是。”声音淡淡的,平静中带着温和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我们鬼谷一脉,一向子嗣稀少,但是,在择婿娶妻这一方面,一向是讲究异常,咳咳咳。” 短短的一句话,老者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用力的咳嗽到,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似乎,要把整个心也给咳出来一般。 “你……咳……” 咳嗽声着长久的响起,晃动得顶上的琉璃灯盏也在不停的摇曳着,而远远的,那个白色的身影依旧对着黑暗笔直的站立,一动不动。 良久,良久。 “寒儿,该成家了。” 很奇怪的,老者的语气,居然是哀求一般。 “是。” 淡淡的丢下了一个字,一个白色的身影转身便飘逝而去。 大殿,逐渐的又陷入了寂静当中,顶上,那琉璃灯盏里,微小的火苗忽然微微的抖了一抖,瞬间泯灭了。 “茶叶。”幽幽的一声呼唤喊来,一个身影微微的蜷缩在了墙角,忽然,笔直的蹦起,像一道黑烟一般串进了宫殿的深处。 “义父。” “你出谷一趟,看看,是否有谁能够配得上你哥哥。” “是。”应了一声,一长串咳嗽又响了起来,回荡在那幽深黑暗的深处,几乎,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夜,清寒。 夙凰国。 破破烂烂的街道的角落里,一个青衣长衫的少年漫步走着,一摇一晃,身后,一条浑身上下都是混白的小狗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舌头,一吐一吐的,路过了一个小小的水坑,那狗抬头看了看前方行走的主人,停了下来,啪啦啪啦的舔了几口,又快步追了上去了。 “站住。” 一声威严的喝声从身后响起,整齐的铁甲擦着腿跟的声音自那街角的转角处响起。 那青衣少年淡然的转过身去,身后,整齐的阵列着一群半蹲着的甲士,手持弩弓,弓挽起,箭上弦,只待一声令下。 少年站定不动,倒背着双手,那长长的鬓角上,微微的扬起,嘴角,弯起一道小巧的弧线,隐隐的,对面的众甲士恍惚间感觉听到那来自九天之外的呜鸣,亦或,是讥笑的声音,轻轻的,小小的。 眼前,那人,是那么不真实的存在。 领头的是一个威严的将军,鬓角上已然斑白,想来,定是已经是那征战沙场数年的老将了,却见他大步向那少年走去,脚边噼啪的打出剑鞘击盔甲的声音。 “先生,我家主人还请你一叙。” 谁料,在那少年面前稳稳站定后,那将军却深深的躬下了身子,一辑到底。 “将军如此,岂不折杀小子。” 语气却是十分的轻浮,恍若换了一个人一般,那少年微微的一转身,身后,那条混白的小狗汪了一声,却是乖巧的趴在了他的脚跟前。 “老夫无奈,出此下策,还忘先生莫要见怪,昔日先生如行云野鹤般离去后,家主对先生是念念不忘,今日难得一窥先生踪迹,难免是心急了点,还望先生莫怪。” 那老将军却是一点的脾气都没有,恭恭敬敬的站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莫怪,莫怪。” 却见那青衣少年抚掌大笑,行迹癫狂一般。 “也罢,本来也是来找那人着了,既然他不在,去见见他也不错。走罢,走罢。” 说完,却是一卷长袖,傲然转身离去。 那老将军却是大喜,身边,早有伶俐的副将上前来。 “你,带兵回营,凡今日出兵之士,均升一级,赏银一锭,此乃吾上命令,毋须质疑。” 说完,却似乎是年轻了许多岁一般,大步的跟随着那少年的背影而去。 御天殿。 “先生,想煞我也。” 在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裂王不顾众大臣惊异的眼光,疾步从那宽大的宝座上起身下来,门口,一个青色的身影摇晃着走了进来。 “汪汪汪。”脚边,那混白的小狗看见了无数生人,居然恶狠狠的狂吠了起来。 “混白,住嘴。” 那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眯眼看去眼前的众大臣。 那狗却似乎听懂了一般,摇了摇尾巴,转身,趴在了那少年的脚跟前。 “先生,想经年别去,昔日先生为我做谋,方有今日的夙凰之势,今日先生不吝前来,想来,我夙凰帝国当日崛起是也。” 那裂王的神色间是无比的激动,众大臣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惑,那站列众臣之首的太子阴霾的看了看那青衣少年,未料,那少年似乎觉察一般,斜斜了看了看了,眼神中是无尽的讥讽。 “老裂,找个地方,整点小酒,我们喝两杯。” 少年轻狂的说着,浑然不把一众人等放在眼里。 众大臣大惊,浑然失色,未料,那裂王却不以为然的当即挥手到。 “如君愿而。”说完,便对着众大臣呵斥到。 “全部都给我下去。” “是。”众大臣轰然应道,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去,临走前,太子恶狠狠的看了看那少年的背影,未料,那少年似乎有觉一般,轻轻转身看来,神色间,讥笑的味道更浓。 “茶叶师父,这边请。” 如果现在,还有外人在场的话,怕是会当下吓得话也说不出来,想那四国间的夙凰一帝,如今居然谦逊的为一个脚翘在椅子上的少年斟酒,更为惊异的,那少年的名字,居然叫做茶叶。 “嗯。”少年半依着,怀里抱着那条混白,嘴巴塞满了东西,模模糊糊的应到。 “说过了,叫我茶叶就可以了,不许再叫我师父,呃,早知道,当初就不心血来潮了,我们谷里,是不能收弟子的。” 最后的一句,茶叶非常模糊的带过去。 “对了。”裂王居然文绉绉的坐了下来,一反他那往常雷厉风行的霹雳脾气。 “不知,茶叶师父回来,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老裂去帮忙的呢。” 白了白眼睛,那少年无奈的说。 “没什么,不过是来拜访一位老友罢了,问他点事情。” 忽然,那少年停下了嘴里的食物,疾速的咽下,转了转眼珠子。 “我说老裂啊,你有几个女儿?” 仿佛很是随意,仿佛很是不在意的一般,淡淡的问到。 “呵呵,裂不才,现有九女罢了。” “有没有尚未出阁的?”少年忽然一下子拿起了酒壶,自顾自的往自己的嘴里倾倒了下去。罢了,咂了咂嘴巴。 “果然还是百年的老酒好喝。” “嗯。”裂王沉吟到,却没有正面的回答到。 “不知,茶叶师父是看上了老裂哪位劣儿了?” “哈哈哈。”那少年怔了下,忽然,大笑了起来,混白一惊,从他的肚皮上跳了下来,似乎疑惑的看着眼前笑得肚子疼的主人。 许久,那笑声才停了下来。 “如果我说,我是给我兄上寻一贤妻,尔信否?” “哈哈哈。”少年笑复起,裂王却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三女已和亲天殇王朝,六女儿却嫁与了鹰域国王爷,这个,待字闺中,尚未出嫁的,恐怕……” 少年笑止,斜着眼睛看了看裂王,眼中却是笑意盈盈。 “怎么?你是怕我兄长的身份配不上你的公主?” “这个。”裂王在少年面前似乎是什么都被看清楚了一般,无语的苦笑了一下。 “也是。”少年拍了拍裂王的肩膀,浑然不觉眼前之人是那大陆上帝国的国王的感觉一般,自如的说到。 “这个,连横之术,本然是也,这女儿,本也是政治上的好工具,更何况,你生了九个之多呢,不妨,不妨,这个,却也是怪不来的。” 少年低头沉思了半晌,裂王说到。 “这个,嫁女,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还请先生能常住夙凰国内。” 说罢,裂王居然长长的鞠了一躬,少年停住不停转来转去的身子,楞楞的看着眼前一脸期盼啊的裂王,恍然,听到了一个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你说?我住你这?然后,我哥就有个老婆了?” 裂王点了点头,神色间,却隐然有些许的期盼。 “哈哈哈。”少年长笑,笑声回荡在大殿的上空,震得大殿铿然作响。 “茶叶师父学究天人,更擅观星奇书,得师父一人,胜千万雄狮,如此,区区一个公主,裂却有何不舍?” 裂王斩钉截铁的说到,落地铿然有力。 许久,那少年的笑声才停了下来。 “君,是否知遗族。” 刹那间,忽然像是被掐断了声音一般,大殿,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当中。 “茶叶,茶叶,原来如此。”裂王嘴里喃喃的咀嚼到。 “我早该想到了,虽然,你名字里没有任何的寒字,但,茶叶性喜寒,却是我疏忽了。” 恍然,裂王似乎老下去许多岁一般。 “你居然是鬼谷的人,鬼谷的人,是了,你怎么可能帮我呢。你怎么可以帮我呢。” 顿时间,裂王似乎失魂落魄一般。 少年洒然一笑,却是很不在意的说了句。 “留,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裂王神色一震,似乎不相信的说到。 “你可知道,打算迎娶你家公主的,是何人?”少年反问到。 “不知。”裂王摇头说到,但神色间,分明已经有了猜测,少年看在眼里,无声的摇了摇头。 “却也不是别人,吾兄今年二十又四,窃司谷主一职,想来却也不会委屈了你的女儿了吧。” 裂王沉思。 “先生,可否容裂考虑几天。” “哈哈哈,裂啊裂,你还是那么的心机沉沉啊。” 轻轻的把酒杯一丢,少年起身,长袖乱舞,双手,背在了身后,漫步离去,远远的,声音传来。 “也罢,你想吧,如果,你女儿确实不错的话,我倒也不会介意你的小聪明的。” 远远的,身影边传来了狗吠声。 第二章 夙皇国,某个贫民区的一个角落,少年站在街头,混白安静的趴在他的脚下。 街头,一个杀猪的铺子上七零八落的掉的几块被切得整齐成小条的猪肉,主人正埋头捧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只是,一个五大三粗且衣衫破烂的彪形大汉如书生一般的看书,委实看起来很是奇怪。 “遁,离也……”正在他的心神全部都浸入那薄薄烂烂的书中之际,忽然耳畔,一个声音犹如实质的响了起来。 “嘭。”的一声,那大汉如被针扎了一般,呼的一下跳了起来,眼前,那少年似笑非笑的拎着一块猪肉长条,一晃一晃的,混白在下面,舌头伸得老长老长的竖起身子。 不料,那大汉却如见了鬼一般,凶恶的脸上居然显出了恐惧的表情。 “你……你……你不要过来。” “轰。”却是那硕大的椅子脚将惊慌失措的他给拌住了,一个庞大的身躯恶狠狠的吻向了大地。 那大汉闷哼了一声,却顾不得疼,连身上拍也不拍,头也不会的爬了起来往前跑去,恍如,身后的少年是来自九幽的魔鬼一般的恐怖。 “唉……”少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顺手把手上的猪肉往桌上一丢,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间充斥着落寂,背着双手,他略带蹒跚的离去,身后,混白不舍的看了看桌上的微微晃着的猪肉,快步小跑的跟了主人上去。 大殿,御天阁。 殿上空空荡荡的,侍卫远远的站立开来,目不斜视的笔直的站立在门口的两边,远远远远的排列了下去,中央那宽大的椅子上,一个锦袍的老人安静的半倚着,闭目养神,身边,一个太监轻轻的为他打着扇儿。 忽然,那老者直立起身子,咯咯的扭了扭,换了一头,复半依了下去。 “小旋子。”老者闭着眼睛,淡淡的呼到。 那被叫做小旋子的,却是个已然老得比那老者还老了不少的太监,白净的下巴的上方,却是那如老树皮一般皱得鼓起的额头。 “陛下。”那太监却是和其他边上服侍的其他的太监和宫女不一般的坐在老者下首的椅子上,只是,那一开口的尖锐的声音,依旧让那老者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复舒服的依着。 “你说,茶叶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呢?” 那老太监沉吟了半响,才问到。 “陛下,那茶叶,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值得陛下如此的犹豫。” “过人之处?”陡然间,那老者坐直了身子,双眼睁开,精光四射,骇得身边捧盏的小太监不觉偷步往后一退,不料,脚一踩空,手上捧着的东西铿的一声,哗啦掉地。 那老太监微微一皱眉头。 “没用的东西,拉出去,杖杀。” 那老者却没有阻止,仿佛习以为常一般,站了起来,来回的走着。 “过人之处?喝,你可知道,得茶叶一人,我可胜十万雄狮,想那茶叶,学究天人,纵横捭阖之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更况,闲时无聊,他可指挥我一千弱旅,破我三万甲兵,三万,是三万啊,三万全部是御林军组成的精锐啊。” 老者越说越激动,不禁双手在那老太监的眼前挥舞了起来。 那老太监眼中寒光一溢,沉声尖锐的说到,“难道,四年前册上莫名失踪的三万御林军居然是如此?” 那老者停下挥舞的双手,斜眼看去那老太监,“怎么样,连你这个御上大总管都能瞒住的手段如何呢?想来,如果今日不是朕说出来,你的手下那一帮没用的废物怕是这辈子也找不出来了吧。” 那老太监冷哼一声,“废物就是废物,养了也无用。” 那老者不说话,只是,疲惫的的躺会了那宽大的宝座上去。 老太监的眼中,寒光更甚。 “如此一人,不为我用,可杀。” “杀?”老者咪着眼睛,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的笑话一般,“杀,如何杀?我甚至牺牲了一个影子,还是没能伤到他,你认为你手下的那帮没用的家伙,能做甚?” “影子?什么!”一直稳坐着的老太监猛然一震,惊骇的站了起来,“陛下,您太冒失了。”当即,那老太监跪下,神色间,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小旋子,起来罢。”老者淡然挥手,“如此人才,却不能为我所用,遗憾啊,更况,他说他居然还有个哥哥,哥哥是胜他百倍,那,该是何等的存在啊。” 老者感叹,遥遥的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落寂。 “那陛下,为何不答应赐下公主一名,以和亲?如此力量,一人足可使我夙皇国国国力直逼四国之首。” 老太监微微疑惑的看着那陷入沉思中的老者。 “唉,你不懂,你不懂,你又怎么可能懂呢?” 老者闭着眼睛,恍惚的进入了过去的记忆中去了。 “鬼谷,那是不能去触犯的存在,也许,他们的人不过是寥寥无几,但,那是不能忽视的存在,千年前,幻离一国,就是在一个自称为泠月的女子的手上,从一个袅袅小国,一跃成为了与我们比肩的帝国,那是种不该存在于人间的存在,兴则,天下一统,亡则,四海涂炭,唉,记住,皇儿,他日你接任皇位之时,万不可靠近鬼谷百里之内。” 遥遥的,父皇的话语仿佛在昨日一般,浮现在自己的耳畔。 “陛下,陛下,陛下。” 老太监轻声的呼唤到,“嗯?”老者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陛下,既然如此,何不将七公主下嫁出去呢?如果,那茶叶能为我所用当然更好,如不能为我所用,想必他日,看在七公主的面上,也不会太为难我们。” “老七?” 老者疑惑的看着他,那老太监微微一笑,“陛下,您忘记了,那本为公主身,却在冷宫门的清梦公主,不过,说来,却也快16年了呢,若不是着掌管后宫数载,我还当真会忘记还有个深宫公主。” 那老太监笑意盈盈,而老者的脸却暗沉了下来。 “是梦妃的女儿么?” “是。” “那孽种!”老者很没形象的恶吐了一口痰直飞而下那铺垫得柔软异常的地毯上。 “陛下且息雷霆之怒。” “当年之事,是非曲直,早已过去,不过,旋窃以为,这七公主,当可为那和亲第一人选。” 不料,那老皇帝的脸上已然是一脸的萧索,挥了挥手,“你去办吧。” “是。”那老太监起身跪倒,然后徐徐的倒退出去。 “唉……”空无一物的大殿复陷入了沉寂,所以人都面无表情的站立着。 “开门。”尖锐的声音响起,却是那老太监的身后跟随着两队整齐的太监往后宫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的宫女,太监,甚至妃子见到都靠到了路边,脸上谀笑到,“旋公公安。” 那老太监却不置可否的仰头走着,面无表情的一路往冷宫方向行去。 “旋公公,您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冷宫门口,一个伶俐的小太监伸手把那红漆朱门用力推开。 “你这小猴儿。”旋公公停住,用那兰花指轻轻的挑起那小太监的下巴。 “成了,你赶明儿去朱公公那报个道,御天阁刚换下个小的,你就递补上吧。” “谢谢旋公公。”那小太监大喜过望,当即跪下磕头。 冷宫,在那及其边上的一个角落的房子里,淡淡的香气袭来,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 “舞儿,小兔子跑掉了,你快过来抓啊。” “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个粗手粗脚的宫女手抱着一个木盆从对面的花园里应声出来,忽然,看到旋公公一袭众人,惊得哐当一声,木盆被摔在地上。 里面的人浑然不觉,还在着急的喊到。 “舞儿,舞儿,快点啊,快点来啊。” “参见旋公公。”那舞儿会过神来,当即匍匐跪倒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那旋公公自她的身边走过,忽然站定,尖声问到,“里面,可是那清梦公主?” “是。”舞儿头也不敢抬,心里如打鼓一般,扑通,扑通的直跳。 忽然,一只小巧的兔子一蹦一蹦的从那挂着帘儿的房间中跳了出来,好奇的看了看一行众人,转头向花园方向跑去。 “兔兔,兔兔。”一个声音透过那帘儿传了出来,由远及近的。 帘儿被掀了开来,一个不施粉黛的少女低头走了出来,看到前方的众人,不禁怔了一怔。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 一袭白衣轻裹住那袅娜的身躯,淡色的脸上,微微的挑起的眉目间,小巧白皙的鼻子疑惑的一抽一抽的,如水的双眸间流溢着的是那轻缓的温柔。 “老奴拜见清梦公主。”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高傲的旋公公居然率先跪下,顿时,呼啦啦的一片人群都伏倒在地。 “你,你们,你们是谁?” 那清梦公主却似乎是被吓了一条,轻指着旋公公,吃吃的说到,口气软软的,恍如是了棉花糖一般,恍如把人融化在里面一般。 “禀公主,老奴是御天阁大总管,并司三宫后妃膳,起。” 旋公公低头尖声说到,清梦公主却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你,你,你就是那个害了我母妃的坏人。” 似乎无比的害怕,似乎无比的恐慌,那清梦公主,当下奔回了屋内,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的东西,只听见,屋里,乒乓的作响。 那旋公公兀自的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淡淡的对着依旧跪在边上的舞子说到,“午时,带清梦公主入住寒月阁。” “是。”舞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忽然,旋公公看了看远方,那只兔子,奇怪的居然还没有跑远,只是楞楞的看着众人,忽然,就要蹦跳的回到屋子里面去。 淡淡的一摇头,呼,一声,身边,早有一个轻功决定的太监如影一般袭去。 那兔子一惊,却已然落入了一双细嫩的大手中心。 “身为夙皇国公主,唉。” 一声长叹,兔子的头被扭转了180度,当下,血如注一般的喷洒在那帘子上。 帘子的另一边,低低的呜咽的声音传来。 一声小小的尖叫。 第三章 “参见陛下。”门口,侍卫齐声跪下,看也不看那边上的侍卫,冷冷的,裂王坐在了寒月阁上最宽大的一把椅子上。 帘子被人打起,在舞儿的搀扶下,清梦公主小声的跪下说到,“参见父皇。”声音柔柔的,裂王却不禁一怔。 “起来吧。”裂王闭上眼睛,看也不看下面的清梦公主。 “嘿嘿嘿。”边上,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伴随的,却是小狗不安分的一声低吼。 低低着头,清梦公主偷看看去,前方,裂王双目紧闭,神色严峻,脸上的线条几乎凝结成块,边上,一个青衣长衫少年坐着,他的身上,赫然抱着一条混白的小狗,小狗低低的冲她低嗷了一声,那亮亮黑黑的眼睛,看起来煞是可爱。 清梦公主不禁心一动,头微微的抬了抬,却看见那少年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茶叶师父。此是我夙皇国七公主,万俟清梦公主殿下,目前,待字闺中的公主中,这却是我裂王陛下最心疼的小公主,还忘切莫让她受了委屈。” 旋公公在边上尖声说到,那茶叶却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 “茶叶。”清梦听了这个名字心里不禁扑哧一下。 “哪里会有人叫这种名字,真是的呢。” “只是,不知……”旋公公停了半响,才说到。 “不知茶叶师父打算用什么东西做聘礼迎娶我们夙皇帝国的七公主呢,这个呢,按理,茶叶师父身为我国之帝师,这倒也门当户对,只是,这个,聘礼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这个呢。” 旋公公话没有说完,却是眼睛直直的看着茶叶,茶叶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我们呢,也不是什么国家,当然不能动辄百万侍者运聘礼了,说起来啊,我们这个鬼谷啊,也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地方,这个呢,七公主嫁过去呢,受苦倒也不会,只是呢,这个富贵的日子倒也是谈不上,这个,七公主。” 茶叶淡淡的呼了一声,伸手拿起案几边上的盏茶,抿了一口。才接着说到。 “我大哥呢,好人说不上,马马虎虎也就我这个样子的了,不知道你呢,肯不肯屈尊下嫁。” 七公主这下是忍不住了,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脸红红的,偷看看着前方的茶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哼。”裂王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出来,当下,清梦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茶叶师父肯屈尊为我帝师,当是夙皇国的运之所在,况且尊兄想必也是那一方的豪杰,却也不会埋没了清梦,不知,茶叶师父,是否要定下这门亲事呢?” 说罢,裂王复又合上了双眼,边上,旋公公淡淡的一使眼色,却早有人上前来为他们换下几乎快凉掉的茶水。茶叶把玩着从怀中拿出放在手上的一块小巧的玉碟,淡淡笑到。 “定是不定,却非我说的算的,尚还需将七公主的生辰八字报回谷去,待我父亲大人算定后才是消息过来,不过……” 茶叶起身,轻轻的把混白放下,“这七公主我也看了,那么,就等旋公公回头把那生辰碟给我罢,我尚得回趟谷。” 仿佛自言自语,茶叶起身。 似乎是从睡梦中醒来一般,裂王睁开了眼睛,“送先生。”旋公公会意到,在茶叶的面前引路到。 茶叶却也不谦虚,大大咧咧的往前走去,却是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七公主。 顿时,寒月阁陷入了一片的安静,清梦低头站着,许久,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偷偷的,清梦偷眼抬头看去,却发现,裂王赫然站在她的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看,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一股冷气从脚后跟升起。 “父皇。”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如蚊子一般,嗡嗡的。 “嗯?”长长的鼻音,眼前,这个父亲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十六年了啊,真像啊。”裂王转身,在桌边停下,轻轻的掀起那碗早已然凉去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你下去吧。”似乎很是意兴萧索的,裂王背着身子挥挥手。 “都下去吧。” “是。”边上,宫女嘤声应了一声,舞儿搀起清梦,缓缓的打起帘子。 “清梦。”忽然,背着身子的裂王沉声喊到。 “女儿在。” “没什么,你回屋吧。”半晌,裂王很累的说到。背着双手的影子忽然的模糊起来的感觉。 “是。” 谷,寒气逼人。 白天的时候,似乎鬼谷的外面永远是雾气弥人,一道青色的影子从那雾气中走出来。 “父亲大人。”一进了鬼谷,茶叶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一丝不苟严峻的站立着,整个人绷得笔直,至于混白,完全就没有看见它的影子了。 大殿上,一个白衣的男子淡然的坐着,看上去宛如高高在上,飘渺而不可及。 下首,八个长须飘飘的老者分成两排分列开来,除了各色的衣服不一样外,外貌上,一眼看去,却是一模一样。 边上,却赫然还摆放着一座纤秀的座椅,椅子上,赫然坐着弱不禁风一般的月儿。 “参见谷主,拜见八大长老。” 茶叶躬身,那八大长老微微的一躬身。 “引者辛苦了。” 声音不大,却恍如实质的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禀谷主,引者窃以为夙皇国七公主清梦殿下温柔贤淑,可当为母仪之像。” 说着,他躬身从怀中掏出了生辰碟。 “引者辛苦了,回座罢。” “是。” 大殿上一片寂静,那薄薄的生辰碟在八位长老的手上默默的传递着,他们或是掐指轻算,或是嘴唇微动,如果现在有人看到,势然会惊恐无比。 因为,八位长老用的,赫然是那失传已久的“微音传声”和“天罡算法” 良久,其中身着大红长袍的长者起身拱手到,“禀谷主,我兄弟八人已算过,该女上应天泪星,却当是我鬼谷良配。” 说完,他轻轻的一抖长袍,复又坐下。 那高高在上的白衣人的脸色依旧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的激动,下座,月儿的脸上,那清秀的脸蛋上的肌肉微微一抖,复又回归了平静。 “诺,你们商量吧,商量完,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 说完,轻缓的起身,如一道淡影一般,缓缓的从宝座上离去。 月儿起身,转头看去,却发现除了目不斜视的八位长老外,茶叶淡淡的看着她,脸上,分明是疑惑的神情,月儿勉强的凄然一笑,却也起身,追随着那白衣的身影而去。 观星台上,“月儿,你来了。” 声音依旧淡然,没有任何的感情。 “哥。”等了许久,身后,才传来有点怯生生的声音。 “你不要我了么?” “嗯?”白衣转身,那俊色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轻轻的在月儿单薄的外衫上停留了数秒,却不见什么动作,就解下来自己身上的白衣长袍,轻轻的披落在月儿的身上。 长袍落定,显出了长袍下修长紧身的躯体,依旧的一袭白衣,不过,却更显得俊秀的感觉。 顿时,月儿看得都痴了,脸上,淡淡的一道红晕浮了上来。 可惜,美人容颜,无人欣赏。那白衣谷主却复又转身看天。 “哥,你要娶妻了,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关心月儿了?”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般,那柔弱的少女似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观星台下,台阶上,茶叶忽然停住了脚步,淡然的伫立了会儿,毅然的转身离去。 “呼。” 却不见什么声响,整个谷中,雾气开始弥漫了起来。 一个同样是白色的身影,就向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的将另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抱得那么的紧,似乎,这辈子也不肯放开了一般。 “哥,不,我不要叫你哥,莫寒。” 似乎是很陌生一般,许久。 鬼莫寒静静的伫立着不动,身后,背上,那紧紧的白衣上,沾湿了那点滴的湿润,不断的扩散了开来,究竟,是泪水,还是雾滴? “莫寒,莫寒,莫寒。”嘤咛的声音响起,呜咽声,似乎,身后的女子的整个身体都支持不住一般,紧紧的靠着,感觉,完全碎去。 “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爱你,你是我的君,请不要离开我,好么?” 轻轻的,一只俊秀却结实的手把那披落的长发挽起。柔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傻瓜,我们是兄妹。” “兄妹怎么了。”月儿猛然的抬头,小巧的脸上满是泪痕。 “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为什么我灵月儿就不能嫁给你,难道说,我在你的心里,真的是一点位置都没有么?”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不是这个原因。” 声音淡然,仿佛来自那九天之外。 “一直以来,你只是我的妹妹。” 还未等莫寒开始说话,忽然,月儿猛地一挣开她环抱着的双手,用力的把身上的长袍丢下,“我不听,我不听。”说着,掩面的往台阶方向跑去。 似乎是呆了一下,鬼莫寒那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显出了一丝很是明显的苦笑。 “你可知道,我是那天罪星转世,又如何能配得上你呢?” 声音喃喃的。 “是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天罪星转世就不敢说了?那你为什么不明说,事实上,月儿上应了是那传说中的天慧星。” 一个声音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袭的青衫长袍。 “怎么,难道,还要天机星的你来告诉我?” 鬼莫寒的口气冷冷的,两人面对面的站立着,风吹,扬起了那青袍的长袖和那地上的白袍。 “我的哥哥啊,你还是那么的软弱啊。” 淡然的看了一眼前方似乎已经结成冰块一般的人,茶叶转身离去,空气中,飘飘荡荡的留下那话的回音。 “软弱啊,软弱。” 第四章 “月儿。”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在鬼谷的深处。 远远的,八色的长虹从远处赶了回来。 “如何?”莫寒问到。 八位长老摇摇头,其中,身着红袍的长老拱手说到。 “谷主,属下在属下的西方出口处发现了痕迹,如果没错的话,当是月儿小姐的。” “西方?”鬼莫寒想了想。 “那是去雷公堡的方向。火长老,你带雷,风,金长老去趟雷公堡,如果月儿肯回来的话,那就带她回来,如果不肯的话,那就在她身边护着她周全。水长老。” 鬼莫寒转头对另一名身着天蓝长袍的长老说到。 “您陪引者,带木,土,泽几位长老带聘礼去趟夙皇国迎娶清梦公主,务必小心,‘他们’出来了。” “他们?”水长老皱了皱那保养得极好,光滑的额头。长长白白的胡须一抖一抖的。 “谷主,当年老谷主对他们不薄,他们如此忘恩负义,为何,当初不把他们赶尽杀绝呢?” 一身土黄的土长老在水长老的侧边问到。 “唉。” 鬼莫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空气中,淡淡的薄雾似乎都被他的这一声长叹给吹开了一般。 “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五行九星,传说中的隐世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相凡间如果没有新星应运的话,是禁开杀戮的。” 鬼莫寒看了看周围的八位长老。 “不多说了,诸位长老,拜托了。”鬼莫寒拱手到。 “是,遵命。”八位长老拱手回礼,相互间微微的对看了一下,呼,八道长虹分成了两批散去。 “码码码……”很是清晰的拐杖敲打着青石地板的声音,鬼莫寒不禁直起身子,转身看去。 身后的小径上,一个颤巍巍的老人在一个小巧的侍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父亲大人。” 声音淡然,依旧没有感情。 “嗯。” 淡淡的,老人颤巍巍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应了一声,又在侍女的搀扶在,慢慢的走远了。 鬼莫寒怔了怔。 雷公堡。 “姐姐,姐姐,好想你啊,柔儿好想你哦。” 一个精灵一般可爱的女孩扑进了一个白衣蒙面的少女的怀中,兴奋的说着。 “傻妹妹,姐姐这次来,就是不走了。” “不走了?” 接口的却是边上了一个彪形大汉,半裸着的上身上结实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鼓起,却有些地方上,有一块一块黑焦掉了的皮卷起来。 “灵儿,你这次出来,大概是没经过伯父同意吧。” 大汉看似鲁莽,却很是心思缜密,他看了看眼前的少女。 “你还是快点回谷去吧,不然,倒时候,他们追出来的话,我也护不住你。” “怎么?雷鸣你做了堡主,胆子反而比以前小了很多啊!”灵儿略带讥讽的说到。 雷鸣苦笑,“倒也不是雷鸣怕事,只是,你们鬼谷一脉一向神神秘秘的,我实在是不敢放着偌大的雷公堡做赌注。” “嘿,聪明的小子,我喜欢。” 声音洪亮,震得众人的耳畔嗡嗡作响。 “什么人?” 雷鸣陡然起身,身体一沉,怒喝到,声音震得整个屋子轰隆作响。 远远的,忽然出现了四道高大的身形,浅浅的踏步过来。 “小姐,回谷吧。” 那四位长老没有理会一边的雷鸣,径直的向月儿走来。 “小姐,请回谷。” “不,我说什么也不回去。” 月儿一把扯下了自己蒙面的面纱,忽然,手腕一翻转,一道寒光出现在自己的手上,她冷冷的把那寒光对着自己的脖子,“如果,你们真的要我回去的话,那,就把我的尸首带回去吧。” 当头的,火长老浓眉一皱,就要发火,未料,身边一袭粉色长袍的长老风长老伸手,将他按住。 “小姐,如果你要散心的话,那就请让我们兄弟四人在你身边护卫罢了。” 月儿娇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把匕首收起,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是香汗淋漓了。 众人复又坐下,雷柔小声的趴在灵儿的耳边悄然的说到,“姐姐,刚才我好害怕啊。” 灵儿凄然一笑。 雷鸣起身拱手到,“月儿,你也累了吧,让柔陪你下去休息吧,四位长老,请随我来。” 四位长老相互间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跟着雷鸣出去。 轻轻的抱着雷柔,灵儿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妹妹,如今姐姐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姐姐的心,真的好苦好苦。” 雷柔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义愤填膺的说,“姐姐,你跟我说,谁欺负你了,我拿火器去,把他给炸了。” 月儿没有说话,哭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到,“是个夙皇国的臭女人,她,她居然抢走了莫寒。” “是谁?”雷柔非常生气的说到。 “听说叫什么清梦的,是那夙皇国的七公主,莫寒,莫寒居然要娶她为妻。” 说着,月儿的声音愈发的痛楚下来了,雷柔气得在边上走来走去,小拳头鼓鼓的。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姐姐,你也太软弱了,难道就看着那个臭女人这样来跟你抢莫寒就一点都不阻止么。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月儿头低低的,把自己埋进了膝盖当中。 雷柔爬上床,轻轻的把月儿抱住,“姐姐,你也过得太苦了,柔儿去帮你把鬼谷炸了吧,哼,我就不信用上‘九千’,我还不能吧鬼谷整个鸡飞狗跳。” “什么?”月儿忽然抬头。 “你已经掌握了九千了?”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 “嘘。” 雷柔赶紧捂住月儿的嘴,偷看往四围看去。 “嘘,不许大声,让我哥知道了,他肯定又要骂我了。” “九千不是说是传男不传女的么?你怎么会用?” 月儿小声的说到,声音小小的,似乎也是怕被人听到。 “嘘,要不为什么不让你大声说啊,我还不是偷学来了,不过……” 雷柔很是不好意思的扰扰她那小巧的脑袋,“人家不过还不是很熟啦,可能十次就只成功四次而已。” “呼。”月儿舒了一口气,却有点失望的说到。 “那,那能怎么办啊,炸鬼谷是不可以的,但是,那狐狸精还在迎亲的路上,我现在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雷柔转了转小眼珠子。 “姐姐,要不,我们去他们前头,那迎亲队伍给炸了。” 语气间很是平常,似乎,说的不过是去郊游踩青一般。 月儿暗自心惊,却忽然间,感觉,这个,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阻止万俟清梦进入鬼谷的办法了,看着前面走来走去的雷柔,月儿银牙一咬,“妹妹,可是,鬼谷的八大长老有四大在这里,我们要瞒过他们,恐怕不大可能。” 月儿略带担忧的说到。 雷柔转了转眼珠子,“走,姐,我们晚上就走,我们雷公堡地形虽然没有你们鬼谷复杂,但是,至少,如果凭借我们两个的话,嗯,嗯,嗯。” 雷柔故作大人一般的顶着下巴,老成的说到,“我想,我们还是有八成的把握绕开他们的。” 顿时,把月儿逗得破涕为笑。 “姐姐,我们收拾下,然后就连夜离开,哇哈,真好,离家出走,我都好几年没干这坏事了,真兴奋,真兴奋,真激动,真激动。” 雷柔开心的在房间的上下来回的奔跑着,不多时,一个硕大的包裹便出现在月儿的面前。 月儿哑然。 “妹妹,你这是搬家呢?还是打劫?” “哈哈哈。” 雷柔开心的笑着,忽然,从身后提出一个娇小的包裹出来,“逗姐姐玩呢,哼哼哼,想我雷柔,五岁就会开始翘家的人,怎么可能不随时准备好工具呢,你说是不。” 顿时,两个小女孩开心的在床上打着滚。 门外,听到那银铃一般的笑声,两个挂在树上的长老淡淡的相对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复又闭上了眼睛。 次日天明,“小妹,月儿,起床吃饭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四位长老兀自在一张石桌上对弈,听到那洪亮的声音,其中,火长老不禁喝彩到,“好功夫,当年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这等的功力。” “本来以为谷主已经算是青年高手了,没想到,小小一个雷公堡,居然还能有这等高手。” “不对。” 忽然,手持棋子的风长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对,没有人的气息。” 风长老把手中的棋子重重一放,人如大鸟一般的飞起。 轰。 结实的紫檀木门被他一掌震开,屋内很干净,淡淡的香气弥漫在那精致的屋子里面,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边上的梳妆台的铜镜上,俏皮的用那红胭脂写着娟秀的几个小子。 “我雷柔小姐,第一百零一次成功翘家,耶。” 雷鸣踏步走进来,看了看那娟秀而不失张扬的小字,嘴角边不禁翘起一丝苦笑。 “追。” 身后,三个随后赶来的长老相互间看了一眼,为首的火长老冷冷的说到。 “等等。”忽然,雷鸣出声,叫住了四位长老。 “我也去,这里我比较熟,我想,我应该能够帮上点什么忙的。” 几位长老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呼的一声,化做了四道长虹离去。 “妹妹啊妹妹。” 雷鸣摇了摇头,苦苦的说到,“你可是把你哥哥给牵连进去了啊,那鬼谷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让你肆意去捣乱呢!” 只是,大概,他想不到的是,她们,根本就没打算往鬼谷的方向前去。 一个很简单的陷阱,一个很常识的误导,顺着昨天月儿来的方向,风长老皱着眉头说到,“味道还是很新,不过,可惜土弟不在,不然,凭借他,我们就可以知道究竟是不是今天过去的了。” 雷鸣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说到,“舍妹脾气是有点孩子,极有可能陪月儿小姐回谷去肆意,但忘诸位长老还看在雷公堡和鬼谷多年的交情上,莫和那孩子计较。” 长老们没有回答,火长老冷冷的挥手说到,“走。” 第五章 “有劳了。” 茶叶拱手对着朱门里面的人说到,转身离去。 黄沙滚滚,烟尘缭绕,一列马车漫漫长长晃晃悠悠慢慢的前进着,中间,是一座装饰得精致内秀的车驾。 茶叶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却半依在那马背上,手上,一卷杏黄色的书卷在那满天的狂沙中尤其的醒目。 “遁,离也,兵者,诡道也……”没有人听到他的口中小声的念着什么,白马一摇一摇的,他的身子也跟着一摇一摇的,当真令人担心他是否会给掉了下来。 “公主,你看那茶叶师父,真好玩。” 马车上,舞儿和公主在打头的马车上坐着,舞儿抿嘴笑到。 “舞儿。” 清梦公主抱着自己的腿,却是一脸的愁色。 “哎呀,我说公主啊,不要担心了,那旋公公不是说了么,那鬼谷谷主可是正当年少,说不定还是个英俊小生呢。总比,总比我们一直呆在那冷宫,残老终生来得好啊。” 出了宫,舞儿似乎很开心,唧唧咋咋的,人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舞儿。”清梦公主抬头,那娟秀的脸上愁眉不展。 “我真的不想嫁人,我真的好害怕。” 说着,水色的脸上,晶莹晃动在那流溢柔光的瞳中,眼看得就要滴落下来。 舞儿顿时慌了手脚,“公主,公主,不哭,不哭了,没事的,你一定会碰到个好夫君的。” 未料,顿时两行清泪就溢了出来。 忽然,马车陡然一震,停了下来,舞儿挑开了窗帘,远远的,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 满天狂沙飞舞,茶叶的青衫在那满天的昏黄中尤其的显眼。 “此路是我开,此山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声音洪亮,数个蒙面黄衣的汉子成列的站立着拦在了车队的前方。 “劫财?”茶叶驱马上前,冷眼看了过去,那为首的黄衣汉子被他看得尤其得不自在,几乎想低下头。 “还楞着干什么,把钱交出来。” 硬着头皮,那为首的黄衣汉子大声的吼到,未料,前方,茶叶冷冰冰的看着他,那神色间,分明是没有了半点的感情,浑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顿时,那黄衣汉子勃然大怒,手一挥,身后众人便嗷嗷嗷的叫着挥刀扑了上来。 茶叶不动,身下,白马被他紧紧的夹着,一动也不动,但是,他不动,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动。 一道水色的长虹贯日而出,从边角上的一驾马车里面探了出来,如长袖纷飞一般,数道幻影过处,众人如被大力推开,跃了出去,顿时,满天的鲜血,潺潺的陷如了那惨黄的沙子当中去了。 茶叶不动,那马车继续前行,不见他什么动作,却见他已经出现在七倒八外的横尸堆中。 遥远的,潜伏在沙地中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这一幕,缓缓的沉了下去。 车队安静的继续走着,只是,车队里,为首的车驾上,一片的狼藉。 “哇……哇……哇……” 舞儿无力的倒在马车里面,喉咙里,不是传来几声的干呕。 清梦公主的小脸惨白惨白的,那样子,看起来分明也不比舞儿好上多少。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残忍。” 茶叶皱着眉头的站在尸体的中间,用脚踢了踢尸体,脸色严峻。 车队,逐渐慢慢的走远了,茶叶抬头,呼的一声翻身上马,当即往车队方向赶去。 未料,就在这时,陡变突起。 “轰。” 满天的狂沙卷起,顿时,无数的血肉横飞,其中一辆车架被当场炸得纷飞。 茶叶心一惊,却也顾不上了白马,脚跟轻点马背,呼的一声,人如大鸟一般展起,一道青虹从天而降到那车队的中央。 “镇定,镇定,全部给我安静。” 最后一声如雷振吼一般,四道身影落了下来,其中,身着杏黄色长袍的长老浓眉一皱,大手缓缓的探出了地下,像切豆腐一般的切了进去。 “轰。” 地面被一道视线可见的抖动波动而起,身后,边上,遥远,八声巨响轰然而起,但却几乎是刚好在众人的前进后退的路线上。 茶叶浓眉更甚,脸上带着的是无比的怒气。 “姐姐,我们快走,被发现了。” 遥远遥远的地方,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忽然身体一震,一丝血慢慢的从嘴角溢了出来。 “果然还是不行啊,用心神控制的九千,如果功力不够的话,还是会被反噬的。” 那小女孩却是微微有点惨笑到。 “我们快走。” 边上,一个蒙面的女子点了点头,便搀着她离开了那满天黄沙的深处。 “引者,是九千。” 土长老一脸的恨色,茶叶默然站定,忽然,空气中划过了一道不同寻常的味道,淡淡的。 “果然,我说嘛,大哥,靠那几个小毛贼还是成不了气候的,不过,雷家的那小丫头长得还真水灵啊,要不是被七妹看上了,嘿嘿嘿。” 一声淫笑,散去的黄沙中显露出了两个身形迥异的人出来,其中,左边的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衣汉子,一脸的刚毅,手上,一把硕大的紫金大锤在他的手上如若无物一般,边上,另一个身材矮小,一脸淫笑的黄衣汉子在把玩着一条卷成了一团的银鞭。 “三哥,嘿嘿,看样子,我们伟大的鬼谷四大长老都出来了啊,可惜呵,可惜,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就要这样香销云散了。” 茶叶一震,果然,马车里传来呜呜的声音,一个俊秀的男子打着扇儿一摇一摇的从那为首的马车上走了出来,一个女子被丢了出来,却是那已经昏迷了的舞儿。 清梦公主也昏了过去,被那男子架在了肩头,那楚楚可怜的脸上分明还带点的泪痕。 “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我天一在有生之年还能摆鬼谷一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身后,一个苍老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轮椅无人推动,却飞快的驶了过来。 茶叶伸手拦住了四位长老。 “你们。” 茶叶脸色逐渐变得臭臭的起来。 “一江烟雨任平生。” “天一,寒江,阴烟,萧雨,任伤,平靖,生生。” “除了生生公主,都到齐了吧。” 茶叶阴森森的说到,俊秀的脸上挂满着寒气。 “不错。” 顿时,身后,几道寒光从地上探了出来,却把几个来不及躲开的侍从搅的粉碎,血肉纷飞。 “烟,你还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一个女声传来,轻轻的为一个蓝衣男子整理衣服到,顺手把那一丝被飞溅到衣角的血沫抹去。 “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江湖人称一江烟雨任平生的一湖杀手们。” 茶叶站定,青衫飘起,他单背着双手,一卷杏黄色的书拿在手上。边上,众人都在他的身后聚集了起来。 天一皱了皱眉头,看着茶叶手中的书,“你是这一代的引者?你手上的书时候就是传说中的天机卷?” “住口,叛徒,你也有资格跟我说引者这两个字。” 茶叶忽然暴怒了起来,整个脸变得无比的狰狞。 身后,四位长老冷冰冰的分位站好,其中,面对着天一的水长老恨恨的说到,“逆子,你也有让我碰到的一天。” 边上,那一脸淫笑的男子看着那肩膀上架着清梦公主的男子,嘿嘿的笑着说到,“我说六弟啊,这个,分为兄一半怎么样啊?” “滚。”平靖轻打扇子,轻轻的把清梦公主放在了地方,回头说到,“愚蠢,不会分情况么。” “六弟说得对,三哥,对方还有四个天级高手,不可掉以轻心。” 却是那一直站在那淫笑的男子身边的黑衣男子发话到了,他的声音沙哑,似乎完全的和他的外形无法相配。 “叛徒?”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滚着轮子到了众人的身前。 “哼,叛徒,叛徒,想来,我天一,也是个鬼谷的叛徒而已,我兄弟七人,不,我兄弟八人,为了鬼谷出生入死,结果,我那八弟却还是被你们给无情的牺牲了,捭阖,捭阖之术。” 忽然,那天一疯狂的对天哭了起来,“那捭阖之术,却与我们何关?为何偏生要牺牲掉我那无辜的八弟,可怜我那七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那可怜的七妹啊。” 声音凄惨,沙哑,痛苦的嘶喊着。 “哼,身为鬼谷之人,为鬼谷牺牲本是本分,就你们兄弟偏生事多。” 水长老打断了那天一的的长啸,冷冷的说到,“是么?” 天一的脸色陡然青起,“哼,水长老是吧,身在供奉堂,你们何曾有过任何的出谷的机会,想来谷里也是没人了吧。” 说着,天一居然很开心的笑到。 “儿子,过来。” 出乎意料的,天一居然直直的对着茶叶说到。 茶叶没有动,而是冷冰冰的看着他,那瞳孔中分明是那杀人的眼神。 “记住,我从五岁开始,就已经没有了父亲了。” 茶叶一字一顿的从牙齿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记住,既然你有勇气叛变鬼谷,那你就要有接受惩罚的觉悟。” 茶叶说罢,冷冷的一转过身去,四位长老陡然暴起,站定成一个奇怪的阵型。 “四象阵,儿子啊儿子,你还是太嫩了啊!”那天一狂笑到。 “我是不会杀你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你不承认我也没关系,血是浓与水的,不过,今天,就让你看一下吧,一直被供奉着的天级高手的供奉们,和我们这些纯粹是为了牺牲而诞生的棋子么,究竟差别在哪里吧。” 却见天一轻轻的一挥手,寒江,阴烟,萧雨,任伤陡然围了上去,同样站定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式。 平靖却拦身把地上晕迷的清梦公主抱起,远远的离开了战场。 捉对厮杀,四位长老却越杀越是心惊,同样是阵法,那不知名的阵法却出乎意料的强悍,不在于阵法的神奇,而在于阵法的运用。 四位长老,生来就是八胞胎,从出生起,就被上代鬼谷主人训练成了那五行九星中的存在,分别对应了金木水火土雷泽风,生来,从小到大就是一直配合训练着的,那默契,却是天生而来的。 而,一江烟雨任平生任平生,却是鬼谷引者一般的存在,生来,就是训练出来为刺杀,捭阖,连横,美人,军师,天象,水战而用,那默契,却是在无数次的厮杀和斗智斗勇中,长久的配合出来的了。 同样是用阵法,同样是天级高手的时候,默契,便变得无比的重要了。 血,溅起,四对的厮杀间陡然的分开,阵型一齐的的被崩坏开来。 四位长老一直打理的很是干净顺滑的头发,如今,已然凌乱,身上或多或少带了些许的伤痕。 反观对方,却是齐齐的住手,脸上,分明带着一份讥笑的神色。 尤其是那阴烟脸上的淫笑尤其的刺目,他那手上的鞭子滴答的往下滴落着鲜血,上面凌乱的挂着几条被撕下来的衣巾。 “卑鄙。”土长老不禁喷口骂去。 “卑鄙?”天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的急,那么的欢快,放佛几辈子没有笑过一般,一次的把笑给释放了干净。 “卑鄙,卑鄙,说我们卑鄙。兄弟们,听见没有,鬼谷的人说我们卑鄙呢。” 顿时,一众人非常开心的笑着,仿佛,对面的人在排演着一幕非常好笑的独幕剧一般。 顿时,鬼谷的人的脸全部都阴沉了下来。 第六章 仿佛是笑够了,天一恶狠狠的说到,“卑鄙,不是一向是你们鬼谷最喜欢说的话么,兵者,诡道也,居然跟我们说卑鄙,幼稚啊幼稚,想那鬼谷千年的威望,居然会沦落至此,可悲啊,可悲。” 天一似乎是在感叹,天上,黄沙再起。 这是,地面隆起,一道身影如鱼一般跃了出来,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穿着贴身的水靠,在天一的身后落了下来,单膝跪下,胸脯微微的耸动着,似乎在喘气。 “大哥,对不起,我没抓到那两个小丫头。” 天一皱了皱眉头,“无妨,这里的人才是最值钱的,你替老七照顾那个清梦公主吧,那可是我们以后的好筹码呢。” “是。” 生生起身,从那平靖的手上接过了依旧昏迷不行的公主时,忽然,睡梦中的公主忽然睁开了眼睛,用力的咬了过来。 平靖吃痛,生生一把抓起清梦公主的前襟,用力的一撕,丝丝的声音响起,却是一道白若玉质一般的胳膊当下就露了出来,顿时,把那边上的阴烟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当真美人啊。”阴烟心里暗自的说到。 天一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生生,别太过分了,我们还要拿她去换呢。” “知道了,大哥。”只是,话虽然这样说,看那清梦公主紧敛着的娥眉和那分明已经被抓住通红的胳膊,似乎,生生这个不过分也是很有限度。 “记住,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讨厌女人,尤其是你这样装温柔的女人。”生生恶狠狠的在清梦公主的耳边说到,一点都看不出和那付清纯的脸庞有任何的相关之处。 “嗯。”清梦公主嘤咛一声,却是疼得眼泪都下来了,那生生恍如不知一般,硬生生的拖着她来到了众人堆里。 那阴烟不禁手就要伸了过去,那涎着的脸上挂着那还未擦净的口水。 两道寒光当即落下,却被一道黑色的光影挡住了。 那阴烟当即吓得冷汗直出,却是那平靖和生生恶狠狠的瞪着他,而帮他挡住那寒光的,赫然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黑衣汉子。 “别想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生生那冷冰冰的眼神里分明清楚的写着这样的几个字。 一道寒气从阴烟的脚底升起,他讪讪的笑到,“嘿嘿,嘿嘿,为兄开个玩笑的,开个玩笑。” “老三。” 天一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争气点。” “是。” 对面,赫然已经对峙了起来,茶叶冷冷的看着他们手中的清梦公主。身后,四位长老中倒有两位已经挂了彩。 “儿子,我不想杀你,你过来吧。” “呸。” 茶叶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站前了一步上前来,手上,把玩着那杏黄色的天机卷,还未待他说些什么,忽然,整个大地震动了起来,远远远远的,无数的马嘶声接近了。 “该死。” 茶叶恶狠狠的呸了一口。 近了,那万马奔腾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不禁都抽了一下。 “白痴,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们挡道,出这样的事情。” 无数的士兵围了上来,强弓劲弩跟随在其后,弓挽起,箭上弦,目标直直的指向被包围的众人。 “传吾皇旨意,国师茶叶,阴谋叛乱,挟持七公主万俟清梦,其行恶劣,其心可诛。如有捕获,就地格杀。同犯一众等,连坐” 声音不大,却回荡在那空荡的天地之间,伴随着黄沙飞舞。 茶叶不禁苦笑,“裂王啊,你未免也太急了吧,狡兔未死,你就打算开始动手了么?你就不怕后悔么?想来,你也是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为你所用的是吧。” “白痴啊,你,当真是未曾见到过谷主的威力呢,否则,你大概也不会如此大胆了吧,十几年前的叛乱,一江烟雨任平生的崛起,大概,鬼谷的神秘也少了是吧。是吧,那么,就让你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声音喃喃的,仿佛是从那九天之外而过来的。 “放箭。”声音洪亮,却马上如被人掐断了一般。一道长袖如虹一般的撞击了过去,为首的一排将士当场被大力振飞,口喷鲜血而忙,武将一惊,慌忙躲入了那弓箭铸成的人群当中去了,顿时,天空中箭雨纷飞,那带着血槽的钢箭嗖嗖嗖的带着呼呼的风声而至。 “哼。” 天一一声冷哼,却是坐在轮椅上的他不方便移动,当下身上就中了一箭。 “七妹,带那劳资公主先走。” 那蓝衣汉子忍痛从肩膀上拔出一根钢箭,又用力拨开那漫天的箭雨,狠狠的往地面上砸了一拳下去,顿时,地面上陷下去了一个深深的窟窿。 “记住,你还要拿这公主换我们的性命,你几个哥哥,还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所以,你也要给我活下来。” 那生生公主泪流满面,刚要说什么,却见一簇的箭雨直向她这个方向而来,顿时,花容失色。 空中,忽然一道银光闪过,一条长长的鞭子卷起一个花儿,当下把那簇箭雨打散。 “快走,好磨蹭什么。” 平靖忽然大喊到,那生生银牙一咬,当下背负着公主跳了下去,顿时陷如无影无踪。 那茶叶偷眼看去,却也无暇,却见他欺身上前,把手中的天机卷当成了武器拨开了那满天的箭雨,那长袖卷起,却不多时已经是痕迹斑斑。 “遁,离也。”茶叶淡淡的在口中自言自语到,人却已然欺身入了那将士中,长袖纷飞,带起无数飞溅的鲜血和甲衣。 四位长老分成阵型站定,四面八方密集的箭雨在他们的面前还未落定,便已然被那无形的气墙震飞而去。 但是,箭雨伤不了他们几个天级的高手,却在那瞬间,将那其他的侍卫以及那鬼谷带出来的一干人众的姓名带走了,黄沙卷,鲜血溅,尸身被东倒西歪的坠在那沙子的上面。 杀戮,来得快,却去得也快。 战场。逐渐的,冷清了下来,茶叶退了回来,却发现,偌大的一个场地上,还能直立着的,仅仅剩下的,就只有己方的五人了,至于一江烟雨任平生,毕竟也非易于之辈,居然也是一人未死,只是,场上众人,各个带伤,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却不禁苦笑。 “想不到啊,我天一纵横一声,倒头来,居然还是死在朝廷的手上,真是不甘心呢。” 天一恨恨的对空长啸,手一用力,竟然生生的把他腿上的箭拔了出来,那带着倒钩的箭顿时带起了一大块的血肉。 “大哥,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们却也甘心了。” 那黑衣男子笑到,他却也是大腿上中了几箭,如今,只能坐在那沙地上了。 远远的,大地震动的声音更重了。远远的,一袭烟尘袭来。 “看样子,我还真的是会死在这里。” 茶叶抖了抖手中的天机卷,满是不在乎的说到。 天一不禁摇摇头。 “鬼谷至宝天机卷是这样用的么?始祖大人如果知道了,只怕不是会从鬼冢中跳出来才怪。” “要你管,反正,人都死了,要宝物何用?还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帮打扫战场的家伙。” 茶叶懒洋洋的说到,那青色的长衫,已然让鲜血染红了大半。 轰轰轰的声音近了,无数的将士涌了上来,茶叶不禁苦笑到。 “以前,一直看到谁谁谁能以一挡千,现在,想来果然是闲时的呓语,当不得真啊。” “问那猖狂天下,却又谁有我机运,居然有机会死于那千军万马的从中,当真是不枉此生啊。” 茶叶仰天,手中的天机卷上上滴答的往下蜕落着鲜血。 “放箭。”远方,一声洪亮的声音响彻了天地。 茶叶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天机卷轻缓的掉落下来,杏黄的封皮被翻开,无数奇形怪状的字符被翻开来了,忽然,嗖的一声,被一只箭直直的钉在了地上。 “原来,切近死亡,是如此自然的一件事情。” 茶叶胸口忽然一凉,身上,无数的血花溅起,那凉丝丝的感觉,当真是奇妙。 “原来,死,就这么简单。” 喃喃的,最后一丝清明下,茶叶的脑袋中缓缓的闪过了最后的一丝念头,一个青色的身影晃了晃,轰然倒下。 大军分开,一驾马车驶近,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可怜啊,还是个孩子。” 车帘被打起,旋公公安静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身边,一个清秀的小太监说到。 “公公真是仁心啊。” 马蹄声渐去,天地之间,那苍黄的一色下,潺潺的鲜血迅速的干涸了下去,吸引了无数的苍鹰盘旋而至。 鬼谷,观星台上,一个依旧白衣,依旧飘逸的人依旧淡淡的仰头看天,天空,干净干净的。 身后,依旧是那恬静的侍女安静的捧着书。 “天机星也堕落了啊。” 身后,在那看不见的角落,声音响起,清脆,稚气。 “是。” 仿佛,一旦上了这观星台,鬼莫寒便不会说其他的话一般。 “唉。”身后,长长的叹息传来。 “一代鬼谷,果然狠心呢,不愧枭雄。” 声音忽然断了下去,似乎是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噶然而止。 “码码码”的声音从另一边的台阶上响起。 “父亲大人。”鬼莫寒没有回头,淡淡的说到。 “嗯。”那苍老的声音依旧。 “都完了吧。” 老人在边上的石椅上坐定,身后,一个侍女轻轻的搀扶住他。 “是,都结束了。” “唉,终于过去了。” 悠长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空中,依旧是很干净的颜色。 第七章 “哇。”生生的胸口一甜,当下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漆黑的水靠,胸口,顿时是一片褐色一样的红艳。 她冷冷的用力把背上的人一丢,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当下,她就跪倒在地,头低低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哎呦。” 清梦公主不禁疼了轻轻的叫了出来,不过,那声音依旧是柔柔的,细细的。 冷冷的,生生抬起头来,“你再叫一声,我就杀了你。” 说着,却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般,整个人趴在那里,用力的喘着气。却是眼前一黑,当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清梦公主抱着自己的腿,把脑袋埋了进去,半天没见动静,许久,才敢偷看看去眼前这个凶恶的女人一眼。 “啊。” 她却是吓了一条,眼前,那浑身黑色的美女,如今却如一条死鱼一般的躺着,眼看着就是光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坏人,叫你有今天。” 嘴里小小的嘟哝了一下,她偷偷的爬了过去,用手轻轻的推了推,“喂。” 小小的问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就把手缩了回来。 没有任何的动静,眼前的这人,仿佛已经死去一般,安静的趴着,一袭的黑色,在那满天的狂沙中尤其的醒目。 “死了?” 当下,那清梦公主吓得一直往后躲去,直至远远的离开了那具尸体一般的躯体后,才长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呼,终于不用被人追杀了。”自己心里对自己说到,忽然,想起了那舞儿,清梦的眼睛不禁红了。 “以后,我该怎么办才好。” 天地之间,回应她的,除了满天的狂沙还是呼啸的西风。高高的天上,远远的地方,一直围着一群不停的盘旋着的苍鹰,天色渐暗。 镇,小镇,如果说这个地方最出名的地方的话,那不是那威武的边关,也不是那神秘的鬼谷,而是那近乎沙漠的地方的小镇的酒店。 镇是小镇,店是酒家,酒家,就是喝酒的地方,喝酒,一般都是男人的事,但眼前,这个两个行迹不拘的女子尤其让众人开了眼界,四坛十年的女儿红下去,那娇羞的脸蛋,尤其的让人心中升起爱怜的味道。 老张开这家酒店已经快二十年了,如今,今晚,仿佛是二十年来,酒店最热闹的一个晚上,一众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两个女儿相对而坐,其中,那个娇小点,年纪微微年轻,仿佛还为长成的小女子,不拘的把脚放在了那长条凳上,那纤细的小脚,甚至让不少人当下腹中就是一股热气腾起。 “姑娘好酒量。” 老张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珠,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看,二十年来,太多的是非让他懂得了,究竟,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否则,他这家酒店,能安稳到如今,却也是少不了他那察言观色,临危避难的本事。 “掌柜的,再给我来坛花雕,奶奶的,你这酒还真没劲道。”一个清脆的如莺一般的声音响起,顿时,店中一阵欢呼。 “好,果然是巾帼英雄。”边上,一个大汉竖起了大拇指,引得大家轰笑。 却看那女子却是娇羞一笑,顿时,百花生妍,大堂中,不少人不禁擦了擦嘴角,那绝色的身姿,却不似那方才十三四岁的小女生一般,那分明就是那千娇百媚的狐媚子。 “行了,霜儿,别喝了。”对面的少女却是一口酒也不沾,白色的面纱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但是,那婀娜的体态分明告诉了众人,眼前,可能是个更是娇媚的女子。 “小姑娘,这天气,你还带着那么厚重的面纱做甚,让哥哥帮你揭下来吧。” 边上,却挤进了一个满面猥亵的矮小中年汉子,那爪子一般的手当下探了过来,人群中,一个大汉眼中寒光一闪,人却依旧安静的站着。 “不知死活。”那女子的声音淡淡的,却冰冰的,没有任何的动作一般,那中年汉子却扑了个空,差点倒头栽了过去,回头看去,那女子却是依旧安稳的坐着,似乎,从来就没有动过一般。 “哈哈哈。”人群中不禁爆发出一阵大笑,隐约间,隐隐的传来讥笑的声音。 “岳老三,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啊,连个稚儿都搞不定。” 门口,传来风沙打门的声音,那岳老三却是老羞成怒,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对面,那小小的女孩却把食指放在了那殷红的樱桃一般的小嘴上。 “嘘。”声音轻轻的,却长长的。顿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啪,啪,啪。门口,传来了噼啪的风沙拍打大门的声音,在那安静的大厅上,尤其的清晰。 许久,人群中有人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女子开心的一拍桌子。 “哈哈,姐姐,你看,他们还真听话啊。” 顿时,所有人都哑然,只有那对面的女子的眼角是微微的笑意。 “臭小妞,捉弄爷们,晚上不让你在爷们的胯下生死两难,爷的岳字,就倒过来写。” 顿时,厅上众人轰然,老张躲在那宽大的桌子的下面,整个人一直在发抖着。 “菩萨保佑,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 眼光过人的他,一眼就看出那两个女子非易于之辈,只笑那岳老三色迷心窍,居然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价,就要打算对人家姑娘下手,希望,还是不要出事情的好。 老张在心里默默的念到。 对面,那寒霜一样的女子当下脸色一边,更寒了下来,而那小巧的女子,却抛了个媚眼后,冷冰冰的讥笑的。 “你也不去撒泡尿照照,就你这熊样也想配老娘。” 当下,众人哑然,那岳老三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看是那给气得。 啪,啪,啪,门口,却是传来清晰的打门声。 众人的视线不禁转了过去,咿呀的一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只白玉一般的双手上,一只翠玉翠绿的手镯的点缀下,一只娇柔娇秀的手探了进来。 “有人么?” 声音不大,小小的,如果不是众人都安静的下来,甚至,老张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听到那么柔弱的声音。 “姑娘要点什么呢?” 老张从桌脚处爬了出来,拍了拍身子上的灰尘,顶着有点歪的发髻出来,浑然不顾众人看他的眼神。 “只要是客人,就该去认真的接待。”在老张小的时候,老老张掌柜就是这样告诉他的,一晃几十年,他依旧清晰的记着。 那女子的身体完全走了进来,身上,却背着一具高挑窈窕的美人,那美人软塌塌的趴在她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挂在上面一般,双目紧闭,真让人怀疑,如此娇小的女子,怎么能够背负得起来。 当下,所有的男人的眼中都出现了炎热的火焰一般的冲动。眼前的那女子,看起来真可口啊。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却是那娇小的女子把自己手上的酒坛子失手掉了下来,那白净的脸上的红晕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人看到,就像一道流水一般,她滑到了那女子的边上。 “还没死。”没见她什么动作,那黑衣的女子整个人被她架了起来,她把了把那黑衣女子的脉搏,脆声喊到。 “姐姐,快过来帮我。”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白影一般闪过,却比刚才的女孩的身形更快了十分,那岳老三眨巴眨巴眼睛,居然就偷偷的钻进了人群中去了,开玩笑,美人固然重要,但小命好像更值钱点,虽然他岳老三也算是一霸,但跟人家的功夫比起来可就差远了,别的没有,一点点的眼力和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厅前的四位绝色的女子的身上,恍然忘记了还有岳老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眼前,四位女子,各有姿色,却各是不同的美丽。 那大气的女孩自当是不用说了,那眉角间的帅气,只让人恨不是生得男儿身,不然,却又是不知道该让多少的女子怀春呢;那冰霜一般的女子,虽然看不见面容,但那隐约着的秀气,却更是让是遐想非非;后进来的那女子,秀里中慧,虽然声音柔弱,却是更让人心疼,俨然是个贤妻良母一般的人物;而她身后背负的那女子,不言其他,光是那高挑婀娜的身形就让众人欲火腾生,想来,必是那霸王花一样的人物。 那冰霜女子皱了皱眉头,“这里闲杂人太多了,她受了内伤,回屋去。” 说完,径直的把那黑衣女子一丢,那小女孩一般的女子却是轻松的接过,背负到了肩上,仿佛,那肩上的,不过是个婴儿一般。 说完,一袭四人仿佛没看到任何人一般,扬长上楼去。 边上,一个身影在那最阴暗的角落低低的拍手赞道:“都是奇女子啊。” 第八章 “姐姐,为什么要救她啊。” 看着忙碌的月儿,雷霜在边上什么忙都帮不上,很是郁闷的趴着。 和雷霜相对而坐的清梦公主用很是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长袖纷飞为生生缝着伤口的月儿。 “姐姐真厉害。”声音小小的,月儿淡淡一笑,却不说话。 无聊的雷霜趴在桌子上,把玩着手上的一个小巧月牙形状青绿色的碧玉。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雷霜转过头去,懒洋洋的问到。 “你怎么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呢?这个女人可是个坏女人,追了我们好久呢,要不是月儿姐姐随身带了点乱迷香,还当真甩不掉她呢。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雷霜趴着,叽叽呱呱的说着,小嘴一刻都不听。那娇小的样子甚是可爱。 清梦不禁轻轻一笑,“妹子你也很漂亮啊,过两年就会出落成个美人胚子了。” 边上,忙完在擦汗的的月儿也不禁嘴角微微翘起,嗔了一眼雷霜,“嗯,我叫清梦。妹妹你呢?” “我叫雷霜,我姐姐,月儿。” “清梦。”月儿背着她,轻轻的把面纱摘下,在清梦看不见的地方脸上,那娟秀的小脸上挂满了寒气。 “妹妹的名字真好听。”月儿转身,亲热的抓起她的手,脸色自然,哪里还能看得出任何的不同。 顿时,清梦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那淡淡白净的脸上,浅浅的红晕,看得边上的雷霜都有点痴了。 “姐姐。”清梦柔柔的说了声,手上,滑滑的感觉,轻缓的拂过自己,不禁,有点点的迷醉的味道。 “妹妹,你的皮肤真好。”轻轻的,月儿那白玉一般的手指轻缓的在清梦的手背上蹭着。 寒光一现,当下,整个屋子里面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一般,冷冷的。 一道青色的光芒在清梦那白皙的脖子上一吐一伸的,雷霜一惊,当下跳起。 “姐姐,你做什么?” 雷霜急切的想靠近问到,未料,一道寒气将她推开来了。 “妹妹,难道你忘记了,那个贱人。”月儿银牙轻咬,恨恨的说到。 “那个贱人的名字叫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她身边这个一直追着我们的女人你难道不记得了,如果不是她指示的,为什么九千过后,她就追怎么我们不放,她们一定是一伙的。” 雷霜定住了打算前行的脚步,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那个和姐姐抢夫君的女人,亏我还为你说好话,要不是姐姐聪明,我还真会就这样给你骗了过去。” 雷霜小嘴一撇,手上的碧玉居然就发出了一闪一闪的幽亮。 “姐,我帮你杀了她,还有那个女人,她追了我们那么久,看我怎么给她们苦头吃。” 寒光中,清梦的小脸煞白,脸上印出了青色的寒光。 “等下再杀她,茶叶不是护送她过来么,茶叶呢?” 月儿忽然把寒光收起,淡淡的在椅子上坐定。 “问她,茶叶是不是在她身边,她是不是逃婚出来的?” 忽然,一身闷哼,床上的生生吐了一口起出来,似乎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转了个身,居然沉沉的睡去了。 “哼,臭女人,说,茶叶哥哥呢?奇怪,你这么笨,怎么可能逃出来呢,是了,这个女人一定是你的手下,一定是她拼死掩护你,要不,你怎么会这么在乎她,居然还把她一路背到这里来。” 雷霜很是想当然的兀自的点了点头,手上的碧玉也是一闪一闪的,随着她的话一晃一晃的。 “你要干什么?” 惊恐的看着逐渐逼近的碧光,清梦的小脸被印得绿绿的。不过,大概就算是没有那碧光的逼近,她也被吓得不清了吧,一路的风尘,数日的奔波,让她这个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至少也不曾为任何事情发愁过的公主,已经是疲惫不堪,心惊胆颤了。 “你,你,你们是和他们一伙的,你们也要杀我,你们也要杀我。” 清梦公主语无伦次的说到,把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脑袋埋进了两腿之间,只有偷眼看去那眼前凶神恶煞的女子,雷霜的小脸在她看来,尤其的恐怖,仿佛是那来自九幽的魔神一般,雷霜的手一抖一抖的,尖叫了起来。 “嗯?”月儿娥眉微微一皱。 “妹妹,等下下手,好像有点不对劲。”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从月儿的口中发出,那娇小的身体顿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整个人头低低的趴在了桌子上,紧紧的翦着那淡色的双眉,一只白净的小手用力的按住自己的胸口,是那么的令人心疼。 “姐姐。”雷霜一声惊呼,当下抛下清梦,赶紧轻抚着她的后背。 “姐姐,你的病发得越来越频繁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着,雷霜看了看床上晕迷的生生,又看了看边上小猫一般躲着动也不敢动的清梦。 “反正,这个妖女也找到了,我们把她杀了,莫寒哥哥也就不会娶她了,到时候,我让我爹出面去帮忙说情,我爹的面子,他不会不给吧。” 说着,雷霜恶狠狠的逼近。 “咳咳咳。” 这次,声音是来自床上。 “这是哪?我还没死么?” 声音微弱微弱的,仿佛喉咙中进了水一般。 “姐,我要不要先杀了她,这个女人可厉害了,单打独斗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雷霜看了看,眼神示意到。 月儿犹豫了下,忽然,整个人又趴在了桌上,这次病痛的来袭似乎更是来势汹汹。 哇的一声,月儿把口中的手帕拿出,上面,赫然是那淋漓的鲜血。 “你吐血了。”清梦惊恐的说到,眼中,满是恐惧和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要你管。”雷霜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只凶恶的小豹子。 “可是,可是,她吐了好多血。” 清梦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头也渐渐的躲了进去。 “哼。”雷霜冷冷的哼了一声,转头看去那床上的生生,不料一惊,床上空空的,哪里还有人的痕迹。 “妹妹,危险。” 一道寒气,正好挡住了突如其来的刀光,刀光凌厉,恶狠狠的在那寒气上磕出了些许的火星。 “哼,坏人果然是坏人,枉我们好心救人,还是救了条白眼狼回来。” 雷霜小小的鼻子一皱一皱的,很是生气的嚷到,对面,不知何处出现的生生的手上吞吐着白光,只是那光甚是微弱,生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那一击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一般,整个人依靠在床边,才不至于倒下去。 “你也是鬼谷的人?”月儿用很是不确定的语气问到,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手中那不断吞吐的白光。 “你手上的,是不是传说中鬼谷引者月华一支的刺客专用武器,别离。” 月儿的手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道不断吞吐的白光,只是,那白光的威势之强,绝非那生生可比的。 “不过是月华罢了。” 生生凄惨的一笑,脸上,毫不惊奇的说道。 “嗯?”月儿皱了皱眉头,轻轻的,一道白光从生生的后面袭来,生生似有所觉,用力想转身格挡,却是眼前一黑,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鬼谷什么时候居然除了茶叶引者之外,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人在世间行走?” 看也不看眼前的女子,月儿喃喃的自语到。 须知,月儿虽然不是谷主,但毕竟她终究是老谷主的干女儿,鬼谷一族的公主,虽然身体不好,很少管事,但鬼谷之中,大小的事务都是不避她的,她在鬼谷,亦有“女诸葛”之称。 只是,堂堂鬼谷,传说中的能人,太多太多了。多到如那过江之鲫。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雷霜眼巴巴的看着她,年纪还小,而且身边又有她平日里最崇拜的姐姐在,这躺的翘家之旅,诸事不用自己考虑的感觉,当真是过瘾啊。 月儿紧锁着双眉,忽然,一道寒光幕从她的身后升起,铺天盖地的包围住了生生,许久,月儿才微微的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香汗。 “把她们都带回去,我已经封住了那女子的功力和别离了,看样子,事情并非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我们得尽快回谷。” 月儿坐在椅子上,胸口一伏一伏的,看上去,非常的疲惫。 “那。”雷霜指了指清梦。 “她也不杀了么?”清梦惊了一惊,却当即把头又埋进了胸口。 “恐怕别有隐情,一并带会谷去,如果,如果莫寒真的要娶的话,就莫怪我了。” 月儿说着,复又把那层洁白的面纱戴了上去,脸上,看不出她有任何的表情。 第九章 雾气,好大的雾气,鬼谷的四围的方圆里,依旧是那么的雾气浓生。 “哇,姐姐,我好久没回来了哦,好喜欢这里。” 雾气中,一个孩子气的声音开心的嚷到。“啊……” 声音被拉得老长老长的,在幽幽的山谷中荡漾着。 “嗯?”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没人出来查看?鬼谷的防御,何时变得这么的松懈起来了?” 后面,清梦深一步浅一步的拉着生生跟在她们的身后,额上密布着小汗珠。 “不对,等等。” 月儿伸手扳住了雷霜的肩膀,拦住了她要踏上的脚步。 “我们进了迷阵了。” 月儿的脸冷冷的。 “鬼谷之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不会在这方圆百里的范围就开启暗迷阵,而且,暗迷阵当年设计的时候完全是考虑到防御外敌的,非到紧要关头,非谷主不得开启。” 月儿低头伏身在地面上捡起一只小树枝,写写画画了起来,左手手指不停的掐动着。 “嗯?”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身体几乎摇晃了起来,豆大的汗珠逐渐的顺着她那光滑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她却浑然不绝。 “好手笔。” 良久,她才把手中的树枝轻轻的插在了地上,起身却是摇晃欲醉。 “好手笔,鬼谷之中,居然还有这等的人物。” 雷霜一惊,慌忙的上前来扶住她那消瘦的肩膀。 “能将牵星术和暗迷阵法结合在一起,让计算量当下是大了十倍不止,布阵之人,当真是高明,难道,真的是莫寒?” 想着,月儿脸上,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姐姐,姐姐,怎么了?”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女子的颤抖,雷霜不禁心疼的紧紧的抱住了,着急的问着。 “妹妹。”月儿小脸惨白,浑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 “妹妹,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好像是在安慰着雷霜,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月儿轻轻的挣开了雷霜那小小的身体,看也不看身后两个女子,兀自的在原地走着奇怪的步伐。 “妹妹,你还能用九千么?” “嗯。”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雷霜坚定的点点头,小小的脸上满是毅然。 “记住了,在我手指过去的三丈地方,可能要靠你的九千了。” “住手。” 就在雷霜在第七个方位上站定后,忽然,雾气仿佛被一下子吸进某个地方一般,顿时,整个眼前是一片的空灵。 山,青青的;水,缓缓的小溪绕着一座不知从何地出现的小屋静静的流淌着。 小屋不大,屋前围着小小的篱笆,一张青色的石桌的边上,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面对着她们自顾自的下着棋,奇异的是,和他下棋的却不是人,赫然是一只大马猴,那马猴似有所觉一般,挠了挠脑袋,裂开了嘴对她们呵呵的笑着。 “两个小女娃,你们还是不知轻重呢。” 那老者抬头,精光四溢的眼神中,哪里还能看出丝毫的老态。 “你可知道,你那些火药一下去,阵势固然破了不假,但那地脉呢?鬼谷千年来积累的地气一旦迸发,那后果,你难道会想不到?破阵,如果破得大家都一起完蛋,那阵法发明出来,却有什么意义?” 月儿盈盈的走上前去,声音轻轻却不大的说到。 “如果不这样,我能出去么?如果不这样,我能离开么?就算是天崩地裂,那又如何?如果,见不到我心爱的人,那就用整个鬼谷来埋葬我的爱情吧。” 说完,毅然的转身就走。 “姐姐。”雷霜紧跟上去,回头看了眼那长者,长者的却似乎呆住了一般,一只手停留在半空中,似乎,陷入了沉思。 “姐姐,还要继续么?” 雷霜追上前去问到,却被月儿一个眼神示意下停住了脚步。 “咳咳咳。” 冷风起,风声中,却是那撕心裂肺的咳嗽。 “姐。” 雷霜顾不上其他,急忙从自己怀中抽出了一条丝巾。 “就死在这里好了。反正他也不爱我的,反正,既然得不到,那就永远不要相见罢了。” 喃喃的,月儿在一棵大叔下依靠着坐下,无力的把自己浑身的重量都轻轻的靠了上去,双目无神的看着那撤去了雾气,干净的天空。 雷霜陪着她,眼泪扑簌扑簌的滴了下来。 “莫寒哥哥是个大坏蛋,以后霜儿再也不理他了。” 轻轻的,忽然,是什么在扯动着自己的衣角,月儿淡然的转头看了过来,那如水的瞳中,带着的,分明是那深深的死气。 “姐姐,别哭了,不伤心了,好不?” 却是那清梦的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扯着她的衣袖,那软软的声音,仿佛棉花糖一般,要把人融化在那温柔当中。 “妹妹。” 顿时,像是多少委屈一般,三个人抱头痛哭,边上,生生看了看,却是不说话,把身子转了过去。只是,那眼瞳中,分明是淡淡的浅红。 “唉,如何?如何?老夫空活百年,却是连如何也是不知了。” 老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回过神来一般,对面的马猴却手舞足蹈的,咕呱咕呱的,仿佛是在抗议着什么。 “你认为可能么?”老者苦笑,似乎是明白了马猴的意思。 “鬼谷开山一支守林者见过阵长老。” 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四面八方的,走出来十几个青色小衫的少年,只是那少年们的脸上或多或少的挂着疲惫和血痕,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最老成的少年伤得尤其重点,肩上,赫然还插着一支羽箭的尾巴。 “都起来吧,如何?” 那长老不动,微微的挥手。 “禀长老,弟子死二人,对方全灭。”仿佛说了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那少年头低低的,身子站得笔直,肩上的羽箭一抖一抖的。 “很好,清水,你带他们下去休息吧,剩下的,有九阳负责看着阵眼就行了。” “是。” 少年却也不啰嗦,当下挥手,几个纵跃,便消失在林中。 “九阳。”老者忽然颤巍巍的喊到,声音仿佛穿透了重重的山林一般,远远的,无数的回声荡漾。 “他们很快啊,已经到了开山界了。” 观星台上,两个男子并肩而立,一紫一黑的长衫尤其的诡异。 “两位供奉,数年不见,安好否?” 声音来自九幽,而非九天。在那地下深深的地方,忽然传出了阴阴深深的声音。 “鼎老鬼,果然是你在下面捣蛋啊,一晃又是十年了,想来,你那帮徒子徒孙也该不安分了。” 似乎习惯了一般,其中那紫衣的中年人优雅的说到,声音清晰,如针一般的尖锐的往下荡漾过去。 “怎么样,在观星台下数年,日子过得安好否。” 那黑衣的却是个少年一般的人物,那眉眼间的神色,却是轻佻得和茶叶有八分的相似,仿佛是在和老朋友谈吐一般,轻笑如铃。 “爷爷。”一个无比欢快的声音从那深林的深深处传了出来,一个轻巧的身影蹦跶的在树枝上挂着,晃荡了过来。 “爷爷,我回来了,你怎么了?” 出现在四女面前的,却是个不修鬓角,用一张兽皮就把自己的身子裹住的少女,少女的肩上,一直娇小的猴子吊在她的后面,煞是可爱。 少女的脸上是古铜一般的色彩,看了看边上的四女,一个跟斗,她就蹦跶到了那老者的身后,用力的搂着那老者的脖子。 “爷爷,你又在我玩的时候叫我了,这次你不给我个好好的理由,我肯定把你那七十年的竹叶青喝掉。” 阵长老的身体不为人知的轻轻一抖,那精光四溢的眼睛如今看起来去是老态龙钟,哪里还有点刚才那神采奕奕的样子,眼前,分明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九阳,阳阳,我的乖孙女,你帮爷爷一个小小的忙好不好。” 阵长老近乎哀求的说到。 九阳没有理会,而是蹦跳着跑到了月儿她们的身边,奇怪的挠了挠头,小心的碰了碰清梦头上了一根很是漂亮的金钗,又迅速的把手伸了回去,然后,疑惑的看了看边上的生生,转头问到。 “爷爷,为什么这个人好奇怪,身上都是黑黑的。” 阵长老非常的无语,边上,大马猴好像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大大粗粗的双手捂住眼睛,手却张得大大的,很是滑稽的在笑着。 九阳身后吊着的小猴子不依了,利索的从九阳身上爬下来,吊在了大马猴的身上,叽咕叽咕的叫嚣着。 “姐姐,你怎么哭了。” 小九阳转身,用小小粗粗的手指在月儿的脸上轻轻的沾起了一滴泪水,放到嘴巴里,砸吧砸吧的吮了起来。 小九阳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忽然转头。 “爷爷,是不是你欺负她们了?”小九阳很生气的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 “扑通。”一声,却是那大马猴笑得从那石凳上跌倒了下来,那小猴子很是疑惑的看了看,利索的又攀上了九阳的肩头。 “九阳,不闹了。”好容易才把她从自己肩膀上扯下来,九阳却死死的咬着阵长老的袖子不放,嘶的一声,半边的袖子就被扯了下来。 “扑哧。”却是雷霜在边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好好,你去阵眼好不好,只要你不放一个人出来,爷爷就保证把她们都送出去。” 阵长老一边整理着那零落散下来的白发,一边还要假装威压的哄到,至于那马猴,早不知道笑得滚到哪里去了。 “没义气的猴子,你给我记住。”阵长老心里恨恨的说到。 “真的?”九阳的眼睛亮亮的,小小的身体当下就攀上了树枝,临走前,倒吊在了四女的面前。 “姐姐不许哭,姐姐的眼泪好伤心呢。九阳去守阵眼,姐姐要等九阳。” 说完,就消失密密的深林之间。 第十章 “该出现了吧。” “是啊,都这么久了,还不出现的话,那不是明显的欺骗读者么?” “就是就是,唉你看看,这文的题目明显是鬼谷夫人,可是到了现在,夫人还没碰上谷主,还没结婚,恩,恩,恩,这个问题很严肃。” 两个声音在深林里逐渐的遥远了。 阵眼的周围,貌似被无数大象踩过的痕迹,天空中,一个漂亮的身影打着旋儿落了下来,踏在了那阵眼中心,顿时,溅起了无数的血花,那女子却毫不在意的擦了擦脸颊和手边的血水,然后伸手从身后揪出那小猴子,顺手把猴子身上的血花抹干净。 眼前,七零八碎的掉落着那依旧流血的残躯,地上的鲜血汇成了一道道的小溪,潺潺的流过。 九阳奇怪的挠了挠脑袋,却毫不在意的在阵眼的地方坐下,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桃子就啃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吃惊的样子。 忽然,一直安静的坐着的她忽然头发竖起,身后的小猴子龇牙咧嘴的左看右看,九阳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你是谁,快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九阳大喊到,身体绷得紧紧的,忽然,手上一翻转,闪起一道耀眼的蓝光。 “咦。”阵眼的附近,传来似乎惊讶的声音。 蓝光过处,地面上的尸体和血花当下飞溅的分了开来,却被一道纯白的雾气状的墙体挡住了,啪啪啪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复沉默了下去。 “你是谁?”一击不中,九阳的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这个修长的男子,那一袭的白色长袍,站在遍地的血肉中,却依旧的安静和干净。 那男子轻轻的抬手,那道蓝光却不安分的在他的手中跳动着,他的手上被一道白色的雾气笼罩着,隐约着。 “还给我,那是我的。”似乎是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什么叫实力,面对着眼前的这男子,九阳就直直的讨要的起来,身后,猴子探头出来,叽叽的叫着,仿佛是在为主人助威。 “你的?那就还给你吧。”白光挟起一道蓝光铺面袭来,蓝光更盛,威势之间,仿佛要劈开天地一般的感觉,九阳大惊,浑身上下仿佛有种被彻底锁定的感觉,想动,却无力。 “记住,九阳,可不是这样用的。”随着那男子淡淡的声音的响起,蓝光在九阳的眼前一寸处生生的停住,发出了一声呜鸣,蓝光围过,九阳只觉身体生疼,睁开眼睛,周身四围十数米出,却被蓝光生生的抛出了干净的一环。 “女孩子家,怎么可以不在乎形象呢。” 似乎是叹气,似乎是感慨,那白衣男子淡然的说到,转身就走。 未料,一道黑影从树上扑窜了下来,当即跪倒在他那转身前去的路上。 “师父,你当我师父好不好。”九阳抬头,那亮亮的眼睛里只有要求,只有开心。 “你比我爷爷还厉害,你当我师父好不好。” 颠来倒去的,九阳似乎就会说这两句话一般,那男子也不走,就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神色似笑非笑的,周身被那雾气围绕着,甚是飘渺。 “你是师父。”边上,那小猴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跟着九阳滑稽的跪了下来,挠了挠头发,却也拜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么?”男子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感觉更像个女子的声音一般,只是,少了些许的轻灵。 “九阳不知道,九阳只知道,你比爷爷厉害,你就是师父。”九阳固执的说到,却不停住,一直拜着。虽然那土地是松软的,但砰砰砰的磕头的声音依旧传出去遥远。 男子哑然,忽然,一股软软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九阳扶起。 “唉,天意,既然你已经磕了四十九个头了,也罢,那以后,你也就是我的开山大徒弟了。” 九阳开心的一下子窜到了树上,倒吊着自己来回的在树枝间跳窜着。 “师父,师父,给你吃桃子。” 九阳眼巴巴的看着男子,手上,不知从何摘下来的数个小小的,但却是鲜红脆滴的蜜桃。 “有心的孩子。”男子哑然,轻轻的拍了拍九阳的小巧的脑袋,九阳就像小猫一样懒散的缩了缩脖子。那男子心里暗自的说到。 两人逐渐的远去,忽然,九阳抬头,“师父,九阳要去看爷爷,跟爷爷说下,九阳还要跟姐姐说下,师父等九阳回来好不好。” 虽然眼神中满是期盼的神色,但是,那眼神分明告诉男子,如果他不让,她就会跟着他,不会再去考虑任何的事情。 “师父跟你一起去吧。” “耶。”九阳开心的翻着跟斗,碰的一声,撞到了大树上,震得撞到的大叔簌簌的往下掉叶子,九阳咧开嘴,开心的冲着男子一笑,男子无奈,伸手,那白玉般的纤指,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一弹,“不要淘气,我们回头还有事情呢。” “九阳晓得呢。”说着,九阳带头就往深林的另一个方向蹦去,浑然已经把镇守阵眼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男子只是缓步轻行,却也不见他怎么着急,淡淡的轻轻的在地面上行走,九阳不时的回头,却发现他永远在自己身边十数米范围之内,背着手,淡淡的笑着看着她。 “嗷呜呜呜。”九阳开心的仰天呜叫,深林中,却扑腾的惊飞无数的飞鸟。 “是谁?” 观星台上,黑衣少年和紫杉男子在石桌边上坐定,眼前,是块硕大的观星盘。那男子眉头紧紧的皱着,手中掐指,口中念念有词。 “嗯?”黑衣少年却情不自禁的往开山界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天。 “不对,有变,地兽星居然清晰了,天泪星和天慧星居然各行其轨。” 那黑衣少年起身,手中,一道黑色的球状的物体起伏的在他手中听话的旋转着。 “居然是天狼星要提前出世,唉,又是涂炭,又是浩劫啊,谷主啊谷主,明明算到了结果,您还要执意的去逆天改运,只怕当真是天心难测啊,就算你事事如意,安知,天不是在借你的手修改轨道呢?可恨,就算是知道如此,也是无奈啊。” 紫杉中年人却是停下了手中的掐算,微微的摇一摇头,“黑子,你却也是痴了,我们这一支,本来就该是入世改运而生,固然,天心难测,但是,莫忘了,天心本慈啊。” 黑子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你看,那就是我家。”九阳开心的喊到,扑入阵长老的怀中。 “爷爷,我回来了。” 阵长老却是眉头一皱,“九阳,爷爷不是让你去守阵眼了么,你怎么回来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九阳却压根不理他,而是欢呼的抱着石桌边的四女子开心的笑着。 阵长老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却怔住了,眼前,那个白衣的男子就伫立在他的面前,似乎,千百年来就是如此一般。 “谷主。”阵长老的嘴角微微的吐出了两个字,却是颤颤的。 “阵叔。” 声音淡淡的,依旧听不出有任何的感情,只有那嘴角的微微扬起的笑容,仿佛是那春天里的明媚。 片刻之间,阵长老就回过神了。 “谷主,您放心,开山一界,就绝对可以挡住那些跳梁小丑。” “阵长老,你把阵势停了吧,带你的弟子去疗伤。我们鬼谷的人,不必要出现无谓的死伤的。” 停了一停,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一般,才长长的说到。 “他终于还是来了啊。” 边上,一个女子淡淡的站在了鬼莫寒的对面,头低低的,声音,小小的。 那仿佛是来自悠长的深渊一般,轻轻的呼喊。 “哥啊。” 轻轻的捧着她的脑袋,那男子的脸上居然也有了点滴的温情。 “回家吧,家里,才是最安稳的地方。” “嗯。”月儿的眼眶瞬间通红,边上的雷霜小小的身体隐在月儿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莫寒哥哥。”良久,才被憋出了这么的一句。 雷霜的脸通红通红的,讪讪的看着鬼莫寒,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丫头呢,你还真是让你哥担心呢。你哥已经回去了,你就留下来陪月儿住几天吧。” 远远的边上,清梦公主头低低的偷眼看着前方这个隐藏在云雾中的人,忽然,脑海中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 “龙者,隐云腾雾是也。” 眼前的这个白衣的男子,就是自己以后的夫君?就是将要自己陪伴,陪伴自己生活一生的男子?清梦的脸上,淡淡的红晕出现,眼前,仿佛是恍惚。 第十一章 仿佛是那来自九天外的俯视,仿佛是那来自九幽下的窥探一般,清梦看也不敢看眼前的男子,但分明,那淡淡的目光就是犹如实质的看着自己的感觉,脸上,是那热辣辣的感觉。 “清梦公主?”声音淡淡的,仿佛是那来自遥远遥远的清幽。 “唔。”一声轻轻的嘤咛,顿时,那狼狈的色彩都在那瞬间泯灭,众人眼中的,已然是个娇羞的公主。 “狐媚子。”月儿的心里恨恨的说到。 “看回了谷了,我怎么收拾你。” 叶,落叶,静静的等待中。 “愿意到我们鬼谷小住两天么?” 声音轻柔,却好近好近的感觉。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那声音的味道。 “唔。”嘤咛的应了一声,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是那样的不真实。 “哼。” 雷霜看了看月儿,鬼莫寒却恍如不闻一般,轻轻的把清梦的手搀扶起来,那手指纤细白皙的,白净修长的,有力的把她拉了起来。 仿佛是进入了云雾中一般,那清晰的男子的味道铺面而来,和那清香交织在一起。 “莫寒哥哥,你不能这样。” 雷霜忽然大声的喊了出来,石桌上,生生公主眼神冷冷的,分明是在看戏的样子。 “莫寒哥哥,你不能这样子,不许这样子。” 雷霜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般,鬼莫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转过头去看着雷霜,眼神里是如水一般的瞳光流溢。 仿佛当下就泄气了一般,雷霜当下躲在了月儿的身后,紧紧的抓着月儿的后背,小小的身体微微的抖着。 “莫寒。”月儿挺了挺胸,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用一种很自然,自己认为很自然的口气,眼睛,直直的看着鬼莫寒那深邃到几乎没有表情的眼睛,用似乎是很不在意的口气说道。 “也是,清梦姑娘毕竟远来是客,招待下肯定是要的,只是我们鬼谷就怕会招待不周,让姑娘委屈了。” 说着,月儿转头看着几乎要被鬼莫寒拥入怀中的清梦,虽然,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了,但依旧很是客气的说到。 “清梦姑娘可莫要嫌弃我们鬼谷狭小,亏待姑娘了。” 说完,背过身去,轻轻的拉起雷霜的手。 “那么,我们就先行回谷了。”月儿很平静的说到,背着的脸上,簌簌的眼泪轻轻的掉了下来,只是,再也不肯让那人看见了而已。 “爱么?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的事情?” 林的深深处,是那狼藉的过去,阵长老淡然挥手,树林赫然的分离开来,成了无数交织的小径。 “霜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远离开来后,在那个遥远到感觉不到他的气息的地方,月儿坚强的径直的走在前方的身体忽然被路边上探出的一直粗大的树枝扑踏的一声,身体软软的向前倾去。 “姐姐。”身后,雷霜惊叫了一声。 暗香浮动月黄昏,鬼谷的夜晚,雾气散去后的清秋的感觉尤其的明亮,月色三分,落烟阁坐落在那高耸的半山腰上,正对月圆。月亮高高的挂着,大大的圆圆的,仿佛触手可及。 清梦趴在那窗沿的边缘上,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清辉散落在她的身上,披着一层淡淡的银鳞。 边上,几个侍女安静的站立着,几个侍女小心仔细的在收拾着房间。 “参见谷主。”几声清脆,把她从那安静的幻想中揪了出来。 门口的那男子倒背着手,从容的站在门口,那瞳眸中流溢着五彩的晶莹,清梦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却是又回复成了那深邃的墨黑。 “还习惯么?” 他就站在那里,声音远远的,却又仿佛就在耳边一般,触手可及的感觉,那种梦幻一般的优雅,那种迷雾一般的幻境,让人一不小心,就仿佛会被迷醉其中的感觉。 “谷……主。”也不知是怎么的,清梦忽然间就说不出话来,头低低的。 一阵淡淡的郁金香气夹杂着那淡淡的男子的气息铺面而来,数次的见面,他身上带着的都是那不同的香气,微微的,仿佛是那梦幻般的雾镜。 咿呀的一声,却是那侍女们离去,其中,最后的那小女孩乖巧的把门轻轻的掩上,整个偌大的流烟阁顿时只剩下两个人相对而立。 月色,那淡淡的一层银辉批洒在她那薄薄的轻纱上,暖风起,对面的山头上,那同样是半壁的阁楼中,悠长悠长的笛声响起,回荡在那秋色的凉意中。 “你好像很害怕我。” 背着双手,鬼莫寒淡淡的走到了房间的中央,就那样的径自的站着,那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感觉。 清梦抬头,努力的让自己不去回避那仿佛可以看透自己的目光,那深邃到无底的黝黑,亮亮的看着自己,不觉得一阵晕眩涌上了额头,顿时,有点软软的感觉。 那是被害怕迷醉的滋味,却又无比的享受,迷糊中,仿佛,自己倒在了那样的一个宽厚的胸脯上,暖暖的。 “你究竟是谁。”迷迷糊糊的,清梦呢喃的说到,仿佛是被人轻轻的平放了下来,清梦舒服的嘤咛了一声,身体,逐渐的烫了起来,“好热。”迷迷糊糊中,隐约记得自己说了句什么,清梦便陷入了梦境当中。 “天泪。”轻轻的拂过那鬓角的青丝,鬼莫寒静静的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可怜的孩子,当真是苦了呢。” 观星台,那一袭的紫杉和黑衣依旧,只是,两人似乎许久没有睡过了一般,脸上都带着点点的倦意。 “参见谷主。”台下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两人当下站起,果然,那雾气当中,缓缓走出了那一袭的素白。 “两位供奉免礼。” 挥了挥手,制止了两位长老的行礼。 “如何?” 他径自的走到了石桌边,盯着那边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的工整的蝇头小字,看了许久,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属下无能。”两位供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单膝跪下。 “罢了,起身吧,天心难测,却倒是我过分了。” 鬼莫寒轻轻挥手,一股软软的大力将两人扶起,背着他们的那长袖兀自的垂着,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手在那石桌的边上磕磕磕的敲着。 “罢了,你们去休息吧。” “是。” 两人应了一声,走进了那深深的月色当中,那单薄如轻纱般的雾气,瞬间分开,又合了上去。 “鬼小子,你为何不求我啊,你来求我啊。” 嘎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是那来自九幽的恶魔一般,在那夜色中,尤其的刺耳。 “哈哈哈哈。”那笑声复起,却仿佛被人呃住了喉咙一般,噶然而止。 鬼莫寒淡淡的看着桌上的文字,倒背着的另一只手上流溢着莹然的白光,仿佛匹练一般,深深的探了下去,探到了那深不见底的观星台的最下面,没入在那黝黑当中去了。 “你要说的,却是我不喜欢听的,如果不想多受苦头,你还是闭嘴吧。” 白光回收,却带起了一滴血丝,良久,那咳咳咳的声音传了出来。 “如果我要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如果我不想去做的,就算是你说了,我也是不会去做的,你又何苦自讨苦吃呢。” 第十二章 夙皇国,那破落的街道上,天色蒙蒙白,却已经有了不少店铺已经开门吆喝着开始营业了,似乎,愈是穷人,愈是勤劳,却愈是贫穷,这世道,当真是不公呢。 “遁,离也……”声音轻轻的,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居然是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口中吐出,只是,那吐字上甚是不清晰。 “诸兄弟,又在读书了啊。” 对面,卖烧饼的大汉呵呵的笑到,肩上披着一条洁白的毛巾,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烧饼摊子,一边笑到。 “呵呵。”那大汉却也是憨厚,嘿嘿的抬头笑了笑,伸手拿起了那蝇掸子,挥了挥,驱了驱那嗡嗡讨厌的家伙。 “专诸,猪来了。”远远的一声的吆喝,从街角的那一头传来,甚是有穿透力。 “来喽。”那大汉伸手把书往桌下一丢,那黝黑的书的封面被轻轻的卷起,露出了无数奇形怪状的文字。 “今天可不是个好日子啊。”斜斜的对面,小老儿殷勤的为一早就上门的客人端上了一壶酒来,却听见那客人轻轻的自言自语到,那小老儿却不禁呵呵一笑。“客人说笑了,今个儿天气不错,我们小本儿百姓,不就好这天气么,怎么会不好呢。” 说着,却听那客人似乎怔了一下,轻拍了下桌子,微微的摇头到,笑着说到,“是极,是极,今天天气明媚,怎么会当不得是个好天气。” 说着,那客人不禁也和着那小老儿一起开怀的笑了起来。 “得儿,得儿,得儿。”忽然,似乎在那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清晰的马蹄踏地的声音,隐喻的,还传来大声的呵斥。 “老爹。”那客人不禁往远方看了看,问到。 “这夙皇国都城内,也可跑马?”那客人疑惑的问到。 小老儿却正在擦拭着桌子,听了,呵呵的笑到,把那桌布往手上抹了抹,躬着身子说到。 “客官是外城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这皇城威严,自然是跑不得马的,那跑马的,却是传令官,听说边关那儿出了点什么事情,好像最近马跑得也勤了呢,不过,这些事儿,我们小老百姓却是也管不了的。” 那客官剑眉一挑,身后的披风无风自鼓,但随即就沉了下去。 “是极,这家国大事,却与我们有甚的关系,老爹,再给我来壶花雕罢。” “好嘞。”那小老儿往里面扬长声音的喊了声。 “花雕一壶。”接着,复又继续,忙活了起来。 那客官却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小口的抿着酒,边上,一把黝黑的被布条严严实实的裹着的条状物品安静的躺在桌上。 天色,逐渐的亮了起来,逐渐的热闹了起来,只是,对面,专诸的铺子上,依旧空荡荡的,专诸还是没有回来。 那卖烧饼的大汉挠了挠脑袋,不是的,有人经过停驻了下,看看无人,却又离去了。 “这小子,这一个上午浪费了多少生意,赶个猪也这么磨蹭,真是的。”大汉无奈的看了看对面,又扬声吆喝了起来。 “烧饼烧饼,新鲜的烧饼。” 轰轰轰,仿佛是无数大象集群的奔过一般,地面被踩得轰隆直响,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去,街口处,忽然一列的甲兵排队列了开来,顿时,整个街道是鸡飞狗跳,大家都急哄哄的关门收摊的,小老儿一边急忙的收拾门板,一边歉意的对那客人说到,“客官,委屈你等等了。” 那客官却淡淡一笑,“客气了。” 无数的甲兵把专诸的摊子围了起来,弓挽起,箭上弦,被拉得弯弯的,紧紧的。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一辆熟悉的马车,马车停住,帘子打开,一个清秀的小太监率身下来,却是伏身在地,一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探了出来,搭在了另一个小太监的手上,慢慢的踩了下来。 “旋公公。” 一个锦衣带刀男子单膝跪下,“禀公公,犯人不在,但搜查到了这个。” 说着,那男子献上了一本黝黑黝黑的勾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字符的书册。 陡然的,坐着的男子的瞳孔突然猛的放大,身后的披风无风自鼓,呼啦啦的作响,手中,紧紧的抓起了那黝黑的被布条严严实实的裹着的物品,小老儿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墙壁上,门缝中,赫然是两本一般大小的书册在旋公公的手上。 “天机卷,上下都齐了。” 旋公公的眼中,是那摄人的光芒,光芒中,夹杂着无数的感情,欲望,那锦衣男子偷眼看了一眼,却当下一股寒气由脚跟底而升起,当下就低头,手不禁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很好,很好。”旋公公连说了两个很好,心里却不禁暗自道。 “鬼谷的人,难道,都是这样的不重视宝物么?究竟是他们拥有的太多了,不在乎了?还是什么?” 店里,看着旋公公把那两本天机卷收进了怀中,那客官紧抓着的手上青筋暴起,眼睛越来越大,如果那小老儿能够正面的看到的话,会赫然的发现,那无数的血丝,交织在那恨色的瞳眸当中。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出去,眼睁睁的看着那旋公公上了马车,咕噜咕噜的继续远去了。 店中,一片狼藉,小老儿在墙角不停的大口的喘着气,整个脸色青白。 “实在是抱歉。”那客官丢下了一锭金子,伸手拆下了一扇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甲兵如流水一般的退走,不久,那街道又回复了热闹,只是,专诸再也没有出现,只到永远。 “黑子,什么事情,看你一脸的杀气,好像快十几年没见过你生气了。” 夙皇国皇城之外,驿道的茶馆上,一个紫杉的中年男子悠然的品着茶叶,一只白玉做成的箫子斜斜插在他的腰间,手中,捧着一本古书安静的看着。 边上众人,无不为他的气度所吸引,都安静的坐着。 远远的,一袭黑衣一点黑色,但瞬间就出现在那紫杉男子边上的椅子上,仿佛,一直他就坐在那里一般。 “没什么。” 那少年似乎很不想说话一般,冷冷的把头别在了一旁,赫然是刚刚在那客店喝酒的神秘客人。 “怎么?”紫杉男子斜斜的看了他一眼? “印堂发红,血气上涌,你已经好几年没这个样子了,且待我来算算。”说着,那紫杉男子当下从腰间摸出了六枚铜钱,轻抛在那桌面上,叮当的清脆作响。 “否卦,九四,有命,无咎?” 紫杉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十几年了,你还是放不开呢。” “哼。”却是那黑衣少年冷冷的哼了一声。 “老子七岁就认识你了,跟你到现在也快搭档了三十年了,奶奶的,你没徒弟,你当然不心疼。” 紫杉男子哑然,忽的,长笑起身,那笑声簌簌作响,长啸扬长,仿佛天地间都是那回荡。 “说得好,说得好,奶奶的,奶奶的。”说着,他似乎很开心的抽出手中的白玉箫,“快十三年没见你放纵过了,当真该祝贺。”边上,所有的客人都用那种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人,那紫杉男子笑笑,把箫放在了嘴边。 声起,不大,缓缓的,却卷起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风尘,波状的远远的散开来了。 轻轻的,仿佛很开心一般,那紫杉男子的箫音猛然的拔高了一节,悠长悠长的,边上,那黑衣少年却不禁长啸出声,应和而起,那声音,和箫音交织成曲。 声动四野,却不是那黄钟大吕。 边上,却再无站立之人。 那已然非天籁,而是魔音一般,簌簌的,整个驿道上都是蒙蒙的烟尘。 第十三章 一曲尽,却再无人,仿佛过足了瘾一般,紫杉男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尽了胸口的浊气。 尘沙落尽,远远的,是那高耸的城门。 大殿暖阁中,一个老人舒服的斜斜的趟着,边上的侍女小心的跪在他的脚边,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腿部。 暖风轻轻的吹着,带着那琉璃一般的晶莹的帘子哗啦哗啦的轻轻摇曳。 “小旋子,让你查访的老七,是否有什么消息呢?” 另一个宫女安静的跪在他的席前,将一粒粒剔透饱满的葡萄去了皮,喂进了他的嘴里。 “陛下天恩,可惜七公主她至今下落不明,恐是已经遭遇了不测,陛下节哀方是。” 边上的坐着的旋公公细声细气的说到,不过,看那神情,哪里有要丝毫的悲哀。 “是啊,可怜了我那老七了,唉。” 裂王长长的叹了口气,话音一转。 “小旋子,今天你带了一千的甲胃出宫,却是有何发现?” 那旋公公脸上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暗自心惊,这调兵之事,却是隐秘异常,虽然声势浩大,但若非有心去查,不然,这欺上瞒下之事,裂王居然会知道,若非有人泄密,必然就是裂王手下还有一套侦查系统。 “陛下圣明,小旋子今日听下人们回报,茶叶师父当日离走之时,却是曾拜访过某人,旋恐隐患,故不得不小心勘察。” “如此,倒是你有心了。”裂王轻描淡写的说到,那旋公公的额头上,却不知何时,隐隐的渗出了些许的汗珠。 “那,”裂王拉长了声音问到,“有何发现否?”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旋公公躬身从怀中掏出两本册子,一本杏黄中带着青色,隐隐的,青色中却夹杂着无数的血丝,一本黝黑油亮,却是油腻滑手。 “禀陛下,老奴当日由茶叶师父身上得此卷册,经查阅经典,方知此册名天机,共分上下二卷,传为千年前鬼谷子所著。” 说到着,旋公公微微停住了一下,偷眼看去,却发现裂王的身子不为人知的小小的抖动了一下。他没敢再看下去,接着说到,“天机一书,曾出现六次,其中,最后一次,却是出现于两百年前的幻离一国,相传他们的军师每逢出征前,都手不释卷,每战必胜。” “老奴查阅经籍无数,却终于发现,天机共分二册,但天机委实深奥,老奴迄今无力解读,窃本思量待破解天机后,必然可以给陛下带来个惊喜,也却弥补茶叶师父离去带来的憾事。” 说着,那旋公公却就这样定定着不动。 良久,那裂王才淡然的说到。 “如此,却是你有心了,可惜了茶叶师父啊。” “陛下却也不必担忧,茶叶阴谋叛国,却是证据确凿,如此人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自然也不能留着贻害国内。” “话虽如此,可毕竟也是个人才啊。”那裂王似乎无限的可惜一般。 旋公公不再说话,整个暖阁陷入了沉思般的安静中去了。 仿佛是很不在意一般,裂王随手翻了翻天机卷,却顺手一丢,正好丢在了旋公公的脚下,“既然你负责此事,那这天机卷,也就由你来负责了,切莫让朕失望。” “老奴惶恐。”当即,旋公公伏身跪下,头低低的。 “起身吧。”裂王兀自的挥手到,“切莫让朕失望便是了。” 说完,那裂王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却自顾自的走进了暖阁内,只留下一个浑身不断发抖的旋公公依旧的跪着。 许久,他才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将地上的两本天机卷收了起来。那脸上,赫然闪过一丝阴险的寒光。 “果然,你是不相信我了,如果今日我没有把天机卷交出来,怕死我现在早以尸骨无存了吧,裂啊裂,想不到旋从小看到大,居然还不知道你又如此的手段,想来是那茶叶教出来的吧。” 心里暗自的想到,那旋公公却是轻挥衣袖,转身离去。 暖阁的后面,却转出了一个翩翩公子,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扇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花丛遍地过,片叶不沾身。” “游先生,你看如何?” 裂王苍老的声音从那身后传了出来,那游先生却也不说话,折扇一合,手指轻轻的勾起边上的一个侍女的下巴,眼睛直直的看着,眉眼轻佻,带着那三四分的春色,不多时,那侍女却是脸色通红,看也不敢看他,然而流转间,却是春意盎然,贝齿轻咬,仿佛整个人都站立不住一般。 “哈哈哈。”那游先生却是大笑。 “陛下的侍女,还当真是纯洁呢。” “呵呵呵。”裂王居然陪笑的说到。 “游先生既然看上,何不带走呢。” 那游先生却放开了那侍女,脸色一冷,“女子,玩玩即可,何必倾心。” 那裂王却也不说话,微微的抚须。 “不知,游先生可否帮我办成此事?” 那游先生却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 “我游龙生生平只爱美人,奈何呢,却是最重信誉之人,本来,你的要求委实是过分了点,不过,既然消受的你的美人,为你出点力气却是不妨,只是……” 那游龙生沉吟到,“只是如何?但先生所需,兵甲钱粮,无论何物,倾举国之力,若裂能为,裂但不惜。” 裂王却是浑然不在意的说道,究竟是何事,居然舍得他举全国之力来为之。 游龙生却不语,良久才说到,“鬼谷,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的仅仅是个组织而已,也并非你以为的那样,折了茶叶,便折了那谷主一臂,鬼谷的神秘,又岂是你这个外人能理解的。” “相传鬼谷,共九界十三阁七堂八落六门,这是江湖中的流传,其中,究竟是否还有其他的组织,恐怕,除了那个鬼谷主人外,根本没有人能窥其全貌。” “九界应九宫,分落在鬼谷外围百里处,每界有一长老镇守一个阵法,九个阵法又合在一起,并称九宫阵。过了九宫阵,就是八落,八落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八落,依照八卦阵势分列,仅是这九界八落,就应了那九宫八卦阵势,要破此二阵法,已经是倾一国兵力而难为了。” 说着,游龙生不住的摇头,那裂王却是愈听愈心惊。 “出此之外,八落内有六门,却是仿六花阵势而行,如此,进入了这里,方才进入了鬼谷的门户之内,之内却是七堂十三阁。供奉堂,供奉的是那天级以上的长老,在我父亲那一代,鬼谷已然有供奉五行九星十二耀了;君子堂,这里面的研修的都是军师一级的天才,当年幻离一国的国师,便是出自君子堂,这天机卷,却也本是君子堂的镇堂之宝;养生堂,这里,却是研修国计民生,修生养息之道的大儒,虽武功不济,但任何一人出来行世,却是挥手间,国之大事变色的好手;金玉堂,此堂里面,却都是些贾人,专事经营生产,皆是那陶朱之能,猗顿之富,任意一人出来,皆可覆手之间,千万来散;讲武堂,此堂之内,出的皆是那大将一级的人才,想那两百年前,幻离国的定国之战中,昙花一现的大将军苏里,便是那国师自鬼谷借来的行兵之才……如此七堂,却堪比国家六部,裂王是否,还认为鬼谷好欺否?” 游龙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却端起边上的茶水大口的喝了起来,裂王浓眉紧皱,忽然,游龙生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抹了下嘴唇,“你设计杀掉的那茶叶,却也是大大有名的,他是那供奉堂黑紫双杀的黑长老的嫡传弟子,鬼谷上任主人的义子,江湖中顶尖的杀手组织‘一江烟雨任平生’任老大他儿子,嘿嘿嘿。” 仿佛是在幸灾乐祸一般,游龙生说到。“鬼谷一向护私,而且,引者一职向来是鬼谷入世之人中最为高阶的职位,你杀了他,估计,是和鬼谷善不了了。”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游龙生说到。“鬼谷中,还有一神一般的存在,就是传说中的潜龙者,如果潜龙出世,恐怕,这个大陆上当真是要血雨腥风复起了,这代潜龙者,却也不知道是谁来着了。” 裂王愈听愈心惊,“先生救我。”裂王一躬到地,不料,那游龙生却斜斜的看着他,不屑的说到,“你的心里还在怀疑我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吧,怀疑我压根的就是胡编乱造来吓人提高的的身价的吧。” “先生说笑了。”裂王讪讪的笑到,但那尴尬的神情分明是就在说是,“也罢,不消下你的疑问,你还真当我也是鬼谷出来的呢。” 游龙生不屑的从腰中解下一块腰牌。 “幽冥宫?”裂王疑惑的看着。 “没错,幽冥宫,区区正是幽冥宫现任副宫主。” “说起来,你搂草打兔子,顺手干掉的那‘一江烟雨任平生’却也不是外人,正是我幽冥宫下七杀之职,若非你是为杀茶叶而去,说不得,你今天也难得安寝的坐在这里了。” 说着,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终究还是有个共同的敌人,除掉鬼谷,这区区七杀,本宫还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如此,但是有劳先生了。” “无妨无妨。”那游龙生却是一转神色,转身走进了暖阁,不多时,那莺声燕语的娇吟便传了出来。 第十四章 灯油昏暗,角落间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似乎,无论在什么地方,监狱,是永远不会干净的。 “谷主。” 边上,那对面桌上的两个穿着狱卒摸样的青年在相对而饮,忽然,转角处的一个被拉得老长的身影漫步的走了进来。 “闲时小酒但无妨,切莫醉了。”鬼莫寒淡淡的说到,倒背着双手,走到了那被吊着的女子的面前。 “是。”那两个狱卒倒也机灵,相对间使了个眼色,便转身上了石梯去了。 那女子头发披散趟开,头发下,隐隐的射出那仇恨的目光,嘴巴里塞着一块馒头大小的布条,想是怕她咬舌自尽吧。身上,那劲装的黑衣水靠却打成了一条一条鞭装的垂下,隐约间露出了那嫩白间却有红肿的肌肤。 那女子的头被抬起,分开了那散落的长发,神色间却是那不屈的倔强。 “他们虐待你了?”鬼莫寒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拔掉了她口中的布条。 “哼,装腔作势,你以为,这个鬼谷中,还有干净的地方么?” 生生公主毫不畏惧的迎上鬼莫寒那永远让人不敢直视的瞳眸,只是,那流溢着七彩的荧光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 “是了,毕竟你是敌人,鬼谷中,是不会对敌人仁慈的。” 鬼莫寒轻轻的放下她的下巴,神色复有回复到那万年不变的安静上去了。 隔壁,忽然传来恐怖的嘶叫,那撕心裂肺的吼叫,仿佛是无数的凶兽受伤一般,交织在一起。 “听到了么?”看了看脸上带着疑惑的生生公主,鬼莫寒淡淡的解释到。 “那就是我们供奉堂剩下的五行九星中的四位长老,他们已经疯了,当年,先父为了能让他们的合击之术达到顶峰,曾经在他们身上下了‘并横锁。’凡一损则俱伤,另外四位长老已经死在了边关了,和你的几个哥哥们。” “不,这不可能。”像一只忽然发疯的母豹子一般,生生忽然暴怒起来,“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忽然,生生当下就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啊。” 哭声撕心裂肺,鬼莫寒安静的等着,站着,直到那哭声逐渐的小声下去。 “你以为你们的情报来源是怎么回事么?你以为你们身后隐藏的那力量我不知道么?鬼谷之人,生,是鬼谷的人,死了,也是鬼谷的鬼,天一他们背叛鬼谷,难道,你以为真的仅仅是那样简单的事情么?他们出卖的不是别的,是鬼谷的机密,是那千年不出世的传说,你以为为什么他们会让你单独逃命?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生生恨恨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却不禁一惊,那目光里,分明流溢着怜悯。 “看来你还没想通是吧。”鬼莫寒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们七人,不过是被那用来牺牲的旗子而已。”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般的震响在生生的耳畔。 “不用想去死,要想的,是报仇。” 声音逐渐的低落了下去,那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影在不断的被拉长,不断的晃动中。 观星台,漠漠的寒气,交织着那白色的雾气,不断的流溢在空气中,那依旧修长,依旧是那一袭的白衫,干净得,让人不敢直视。 “哥。” 声音低低的,仿佛在呢喃一般,轻轻的移动,轻轻的接近中,轻轻的把他从后面搂住,轻轻的把那娇小的脑袋埋进了他那宽厚的后背中。 “夜寒,不是说过了不许你出来的么?” 没有转身,就这样的安静的抱着,仿佛地老天荒,仿佛整个世界都不重要了,能够听着前方的这个男子有力的心跳声,一切都够了。 “哥,你真的要娶那个狐媚子么?” 一滴晶莹打湿了那后背丝绸的水杉,却是径自的滑落了下来,轻轻的啪的一声,落在了那白玉石的阶上。 一只白皙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探了过来,轻轻的把她眼眶中的泪抹去,却不知何时,鬼莫寒已经转过身来,头低低的看着她,那神色间的温柔,仿佛要把人融化在其中一般。 “不哭了,都多大了,也不怕被人笑话,你可是堂堂的鬼谷公主,鬼谷中,大家最喜欢的小公主呢。” 轻轻的,却仿佛是惊天的霹雳,月儿的脚不禁一软,耳畔,还依旧回响着那柔柔的话,“公主,鬼谷的小公主。” 凄惨的一笑,“哥,难道,你还是要这样的对我么?难道,我灵月儿当真是那不知羞耻的女人么?难道,在你心中,我灵月儿还依旧什么都不是么?够了,够了。” 月儿用力的转身挣脱开来,却扑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当中去了。 月儿抬头,眼中,浑然是那晶莹朦胧的泪花,眼前的这男子,好生的遥远的感觉,一如他身边围绕着的浓雾一般,神秘,不可接近。 “傻瓜,小傻瓜。” 那神色间,是那浓浓的宠溺和疼爱,轻轻的,那朦胧的泪水被软软的拭去,月儿的鼻子一酸,委屈的趴了进去大哭了起来,她把自己娇小的脑袋用力的埋了进去,抽噎中,那泪水完全浸湿了那男子胸前的一大块的衣衫。 淡淡的仰头,天空中,一颗流星径自的划过,在天空中拖出了长长的尾巴,落入了那遥远的东方。 “哥,不要离开我。不许离开我。” 低头,轻轻的在她的额上吻了下去,轻轻的,暖暖的。 那逐渐小声下去的呢喃,让他的脸上,带着淡色的无奈。 转身,一袭白色安静的走进了浓雾当中,只是,他没有看到,他的身后,接二连三的流星划过。 “妈妈,流星雨耶。”夙皇国皇城临近荒野的地方,一个矮小的茅草屋的外面,一个小女孩拍着手开心的说到。 “妈妈,好多流星啊。” “那还不快闭上眼睛许愿。” “嗯。” 大殿,是那依旧的灯火,“父亲大人。” 那笔直的身影定立在那中央,琉璃的灯盏在旋转着,金黄的亮色照耀了下来,但在他周身前就被那白雾给吸了进去,仿佛,在他的身边,除了白色,没有其他任何的颜色可以存在的。 “咳咳咳。”咳嗽,仿佛愈发的严重了,老人的身后,侍女用担忧的神色看着,手轻拍老人的后背。 良久,良久。 “寒儿,你认为值得么?” 老人声音沙哑了下去,苍老了许多的感觉,声音中,少了中气,却多了无数的沧桑。 “父亲大人,您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鬼莫寒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到。 “冤孽啊。”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不禁又咳嗽了起来,咳嗽来得是那么的激烈,仿佛,要把整个肺一并给咳了出来一般。 “记住了,我们鬼谷行事,一切以谷主为马首是瞻,你无须考虑得太多了,想做什么,就放心的下手做吧。” 老人思量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到,“你下去吧。” “是,孩儿告退。” 如风一般,没有任何的拖拉,干净的就消失在了大殿的中央,身后,咳咳的声音中,老人微微的抬头看去,他的眼睛,亮亮的。 “怎么,担心你那宝贝儿子会失败?” 身后,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那屏风的后面传了出来。 “莫要得意,你认为,就凭那些跳梁小丑,却有何可以担忧的?” 老人冷冷的对着屏风说到。 “哟,长骨气了啊。” 声音依旧的慵懒,但却有说不出了讥讽之意。 老人没有争辩着什么,只是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远方那干净的青色的天空,天空上,星星亮亮的挂着,老人的神色间,却是无比的担忧。 公告 嗯,某天,某寒正在仰头看天的时候,天上掉下块(反正不是馅饼就对了。)…… 上书xx个大字,什么奉天承运啊,什么吾皇在上啊,什么什么多多的,唉,真是的,叫我说什么好呢,不就是叫我回家一躺么,有必要把无线电都给丢过来,唉,移动公司真是的,没什么开通什么短信啊。 呼,话归正传,某寒要回家,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反正就是顺延着看更新,如果有更新,肯定没回家就是了,如果没更新,就顺着推三天就是了,嘿嘿嘿,因为我要坐三天的火车。 恩,这里顺便解释下,大家关于此文的一些我能解释的疑问。 首先,文不对题,恩,说实话,铺垫是有点长了,某寒的构思,其实,这是一个无比无比大的阴谋,无数的阴谋沉在迷雾中,不断的有人出现,不断的有人死去,鬼谷主人和鬼谷夫人还有鬼谷公主,三个是主角,恩,三个人交织的时候,就是无数悲伤开始的时候。 呼,也许是某寒把线埋得深了点了吧,不过,相对而言,某寒更喜欢一种跳跃的围猎式的写法,不断不断的把一点一点的苗头都一点一点的出现,然后一点一点的延伸,然后大家一点一点的觉得似乎,也许,大概,可能,差不多,反正就是不让你想到,但就是让你感觉可能是怎么样的一个阴谋吧。 注明。鬼谷主人,也就是某寒,绝对是个好人,(虽然后面他干的不一定是好事。) 鬼谷夫人,一定是会娶进门的,只是,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鬼谷公主,呃,这个,这个就留点神秘吧,虽然,某寒真的很喜欢她,但是,未来会怎么样,谁能知道呢?就算某寒武功盖世也好,就算某寒学究天人也罢,但是,感情的事情,就算是圣人,也一样难以避免的。 后面,恩,茶叶是死了,但是专诸还没死,说实话,原计划中,茶叶是个非常出彩的人物,因为后面的他的个性很鲜明呢,呃,不过,偷偷的数了下字数,茶叶,你个小子,居然不小心占了6w多字去了,呃,严重的抢镜头行为,呵,恩,你是引者,引者,就是引出我所在的好人,所以呢,嘿嘿嘿。 恩,实际上,茶叶——代表的是鬼谷,一江烟雨任平生——代表的是幽冥宫,两个的交织,其实是为了后面的对决拉开认识的序幕,也是为了解释一下为什么神秘的鬼谷在幽冥宫里是一点都不神秘的存在。 还有哦,很多人m某寒说,呃,你果然很架空历史,为什么感觉清梦一点都没个性的样子, 恩,这里注明,清梦,是个温柔,贤淑,安静的女孩,她是不会主动的,但是,至始至终,她就是个在不断的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恩,一个人我无比心疼的孩子,因为要受苦,不断不断的受苦,因为要等待,不断不断的等待,因为要去熟悉,因为要去理解,因为要去爱,从不爱到爱,从疑惑到依赖,因为我们的鬼谷主人,他爱的,究竟是那遗族的荣耀呢,还是那美人的温柔,——这个,还是神秘的存在。 后期,会出现一个潜龙者——析寒,呃,也是寒寒寒寒寒寒寒的说,呜呜呜,给自己一个啥事都不干的角色吧,因为,嘿嘿嘿嘿嘿嘿,某寒非常奸诈的笑到,要扭转乾坤的,肯定是要隐世高人,高人,当然是不用说话的了。 鬼谷的未来,不知道哦,或是毁灭,或是生存,或是依旧,或是变幻。呃,当真当真,不能告诉你们。 不过,有点点可以小小透露的,后期,会出现帅哥——这个可是经过无数次的调查发现的,帅哥,呃,要多帅我也不知道,不过,有点可以证明的就是,鬼谷主人其实不是非常的帅,不过,那气质非常的好,——呃,貌似在说我自己。 哈,很是瞎扯蛋呢,恩,等哦等哦等,不要抛弃我哦,等我回家的那天,世界,又会被旋转过来了。 ——析寒 2008年6月28日 第十五章 雨,滴滴答答的,打在那房屋的房檐上,噼里啪啦的,顺着那琉璃的檐角滴滴的落下,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小小的旋儿。 雨中朦胧,一个锦衣公子漫步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正所谓翩翩公子,莫不如是,只是,那眉角间带着那三四分的春色,折扇上就算是雨水势大,依旧掩盖不住那鲜红的几个字,“漫步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雨大,仿佛是那天空中倾斜下来一般,但那游龙生却是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旷野四围没有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除了遥远的一点黑色,大概,是那亭落一般的东西吧。 他却也不急,就轻摇纸扇,漫步的走着,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头上,发髻上,顺滑而下,衣角已然全被打湿了,可是看他那神情,分明就是没有任何的在乎的样子。 “你迟到了。” 近了,却是走进了那遥远的亭子中来了,他兀自的一站,雨水便刷刷的自然的滴落了下来。 亭子不大,中间是个小小的石桌,四张石凳分次而落,亭子大约有不少年头了,那柱子上的油漆斑驳,分明已经将掉未掉的样子,只怕被那雨水轻轻一刷,就又该苍老不少了。 石桌上,一个读书人的摸样的人自顾自的摇头晃脑的捧着本书清吟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亭子里进来了人一般。 发话的是另一个抱着腿坐在亭子边缘的人。 那是个人?也许吧,如果,真的要这么说的话。 不过,眼前的人,更似乎是影子一般,贴在那柱子的边缘,眼睛冷冷冰冰的,瞳孔间,血丝杂糅,一眼看来,除了杀气,还是杀气。 “怎么?那个白痴教导出来的人都是这个德性?” 游龙生自顾着的摇了摇扇子,却不去看他,杀气!游龙生的瞳孔忽然一紧,手中折扇一收,“铿”的一声,金石交鸣的声音响起,他不禁手中一麻,几乎抓不住手中的折扇的感觉。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一柄不知从何而出的长枪直直的指向着他,离他的喉咙仅有寸步之遥,长枪硬硬的顶着那折扇,折扇的扇骨上,赫然小小的凹进去了一小块。 枪收,杀气去,人复回。那影子一般的人就依旧的贴在那柱子上,如果没有仔细的去看,自然的,就把他给忘记了一般的感觉。 “好枪法。”边上的书生面不改色的轻拊掌拍手到。 “游龙生,莫把你太当成了人物了,给你个小小的副宫主之位,你还真飞上天了,若非书生懒得走动,你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带着,别太张狂了。” 那书生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昂然站立,那浩然正气,顿时充斥着整个亭落。 “游龙生知道。” 仿佛承受着无比大的压力一般,游龙生的身上的长衫无风自鼓,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一直要往下沉,边上,石桌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压力一般,机嘎的作响,忽然崩裂,游龙生不受控制的,当下整个人扑到在地,嘴角上,一丝鲜血慢慢的溢出。 “哼。”那书生冷冷的一哼,那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听嘭的一声,却是那石桌陡受压力,忽然的减轻,嘣的一声,碎裂了开来。 乱石飞溅,在那书生的身前寸许处就噼啪的落下,飞溅到那影子一般的人的身前,却被数道的黑影袭过,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当下击成了粉末,一块斗大的石头滚了下来,却正好在游龙生的面前停住,轻轻的在他的脸上一磕,却正好划开了他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说吧,又什么事?” 书生轻描淡写的问到,在那亭子的边上坐定,游龙生不敢怠慢,急速的开口说到。 “我要见宫主,现在夙皇国老皇帝已经被我说服,随时可以出兵,属下要请求宫主的下步计划。” “见宫主?你的本事不是很大么?”书生斜斜的眼睛看了看他,似乎从来不肯放弃任何可以打击他的机会。 游龙生却不敢开口反驳,忍气吞声的低声说道,“还望殿下成全。” 书生看了看那影子,却似笑非笑的盯着游龙生看着,那眼神间是无限的讥笑,游龙生不敢抬头,但额头上,是那火辣辣的痛。 “罢了,少不得带你去,不然,哥哥又该责怪我感情用事了。” 书生起身,径自的往前走去,游龙生不敢怠慢,紧步跟了上去,身后,那影子轻哼一声,却化做了一道残影,“轰。”就在走出那亭落之际,亭子仿佛承受不了那淋漓的雨拼命的打击,轰然倒下。 山,好大好大的山,好高好高的山,山上,云烟缭绕,隐隐中有那宫殿的一角露了出来。 宫殿微微有点破败,那脱落了不少的朱漆,分明就告诉了众人,这宫殿的主人,不是很在乎宫殿的样子。 殿门口,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上面,一块将掉未掉的红漆牌匾上,“黑耀宫”三个大字已经脱落得几乎都看不清了。 大殿的斜斜高高的一角,一扇窗户开着,阳光投射了过来,但瞬间就被黑暗吃掉了。 “你回来了。”大殿之上是一张床,好大的一张床,床上,掌一盏暗色的金黄琉璃灯盏,一个少年安静的坐在床边,一杆银枪斜背在背上,银枪折射着那昏黄的灯光,一晃一晃着,游龙生跪下,朗声的说到。“臣游龙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少年看了一眼他,却复又转头过去,良久,床上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爱卿平身吧。” “谢吾皇。” 游龙生恭恭敬敬的起身,曲身说到。“禀皇上,夙皇国国主已然被我说动,如今二十万大军集结边境,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轻松杀入鬼谷。” 边上,那少年厌恶的看了一眼满脸谀笑的他,转头看着床前,床上,一声长叹。 “终于等到了呢,很好,很好,很好。” 床上的那人似乎很高兴,连说了三个很好,“此事就由你负责,宫中一干人等,但凡有用,你皆可调走。” 说着,仿佛用掉了很大的力气一般,床上的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可是。”游龙生小心的说。 “可是什么?” “禀陛下,破那九宫八卦阵都无妨,但一旦入谷,我们没有一个超天级的杀手可以对付那神秘的鬼谷谷主。” 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游龙生毅然的说到,“还请陛下赐黑耀一行。” “嗯?”那少年冷冷一回首,那眼角的闪过一声血色的寒光,“你配指挥我?” 寒光起,银光过,原本昏暗的大殿上仿佛是亮了起来,那少年缓缓起身,轻轻的抽出了银枪,银枪带起他那束起来却顺滑黝黑飘长的黑发,枪尖直指那殿下方的游龙生,“你配么?” 寒光欲起,却被一声咳嗽打断。 “黑耀,你去吧。” 声音不大,那隐在床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用担心我。” “是。”黑耀淡淡的应到,手腕轻轻的一翻转,银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大殿复又陷入了安静当中去了。 “你下去吧。” 那声音复起,游龙生偷偷的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珠,恭敬的跪下,“是。” 这时,书生从那大殿的深处走了出来,看了看游龙生一眼,皱了皱眉头,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的说到,“记住,你只是条狗,狗,就不能想太多,不然,我会让你死得比狗还难看。” 游龙生没应声,头低低的就陷入了黑暗当中去了。 “唉。” 身后,长长的叹息复起,书生径自的走上了殿上。 第十六章 阵长老的身体不为人知的轻轻一抖,那精光四溢的眼睛如今看起来去是老态龙钟,哪里还有点刚才那神采奕奕的样子,眼前,分明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九阳,阳阳,我的乖孙女,你帮爷爷一个小小的忙好不好。” 阵长老近乎哀求的说到。 九阳没有理会,而是蹦跳着跑到了月儿她们的身边,奇怪的挠了挠头,小心的碰了碰清梦头上了一根很是漂亮的金钗,又迅速的把手伸了回去,然后,疑惑的看了看边上的生生,转头问到。 “爷爷,为什么这个人好奇怪,身上都是黑黑的。” 阵长老非常的无语,边上,大马猴好像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大大粗粗的双手捂住眼睛,手却张得大大的,很是滑稽的在笑着。 九阳身后吊着的小猴子不依了,利索的从九阳身上爬下来,吊在了大马猴的身上,叽咕叽咕的叫嚣着。 “姐姐,你怎么哭了。” 小九阳转身,用小小粗粗的手指在月儿的脸上轻轻的沾起了一滴泪水,放到嘴巴里,砸吧砸吧的吮了起来。 小九阳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忽然转头。 “爷爷,是不是你欺负她们了?”小九阳很生气的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来。 “扑通。”一声,却是那大马猴笑得从那石凳上跌倒了下来,那小猴子很是疑惑的看了看,利索的又攀上了九阳的肩头。 “九阳,不闹了。”好容易才把她从自己肩膀上扯下来,九阳却死死的咬着阵长老的袖子不放,嘶的一声,半边的袖子就被扯了下来。 “扑哧。”却是雷霜在边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好好,你去阵眼好不好,只要你不放一个人出来,爷爷就保证把她们都送出去。” 阵长老一边整理着那零落散下来的白发,一边还要假装威压的哄到,至于那马猴,早不知道笑得滚到哪里去了。 “没义气的猴子,你给我记住。”阵长老心里恨恨的说到。 “真的?”九阳的眼睛亮亮的,小小的身体当下就攀上了树枝,临走前,倒吊在了四女的面前。 “姐姐不许哭,姐姐的眼泪好伤心呢。九阳去守阵眼,姐姐要等九阳。” 说完,就消失密密的深林之间。 “该出现了吧。” “是啊,都这么久了,还不出现的话,那不是明显的欺骗读者么?” “就是就是,唉你看看,这文的题目明显是鬼谷夫人,可是到了现在,夫人还没碰上谷主,还没结婚,恩,恩,恩,这个问题很严肃。” 两个声音在深林里逐渐的遥远了。 阵眼的周围,貌似被无数大象踩过的痕迹,天空中,一个漂亮的身影打着旋儿落了下来,踏在了那阵眼中心,顿时,溅起了无数的血花,那女子却毫不在意的擦了擦脸颊和手边的血水,然后伸手从身后揪出那小猴子,顺手把猴子身上的血花抹干净。 眼前,七零八碎的掉落着那依旧流血的残躯,地上的鲜血汇成了一道道的小溪,潺潺的流过。 九阳奇怪的挠了挠脑袋,却毫不在意的在阵眼的地方坐下,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桃子就啃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吃惊的样子。 忽然,一直安静的坐着的她忽然头发竖起,身后的小猴子龇牙咧嘴的左看右看,九阳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你是谁,快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九阳大喊到,身体绷得紧紧的,忽然,手上一翻转,闪起一道耀眼的蓝光。 “咦。”阵眼的附近,传来似乎惊讶的声音。 蓝光过处,地面上的尸体和血花当下飞溅的分了开来,却被一道纯白的雾气状的墙体挡住了,啪啪啪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复沉默了下去。 “你是谁?”一击不中,九阳的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这个修长的男子,那一袭的白色长袍,站在遍地的血肉中,却依旧的安静和干净。 那男子轻轻的抬手,那道蓝光却不安分的在他的手中跳动着,他的手上被一道白色的雾气笼罩着,隐约着。 “还给我,那是我的。”似乎是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什么叫实力,面对着眼前的这男子,九阳就直直的讨要的起来,身后,猴子探头出来,叽叽的叫着,仿佛是在为主人助威。 “你的?那就还给你吧。”白光挟起一道蓝光铺面袭来,蓝光更盛,威势之间,仿佛要劈开天地一般的感觉,九阳大惊,浑身上下仿佛有种被彻底锁定的感觉,想动,却无力。 “记住,九阳,可不是这样用的。”随着那男子淡淡的声音的响起,蓝光在九阳的眼前一寸处生生的停住,发出了一声呜鸣,蓝光围过,九阳只觉身体生疼,睁开眼睛,周身四围十数米出,却被蓝光生生的抛出了干净的一环。 “女孩子家,怎么可以不在乎形象呢。” 似乎是叹气,似乎是感慨,那白衣男子淡然的说到,转身就走。 未料,一道黑影从树上扑窜了下来,当即跪倒在他那转身前去的路上。 “师父,你当我师父好不好。”九阳抬头,那亮亮的眼睛里只有要求,只有开心。 “你比我爷爷还厉害,你当我师父好不好。” 颠来倒去的,九阳似乎就会说这两句话一般,那男子也不走,就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神色似笑非笑的,周身被那雾气围绕着,甚是飘渺。 “你是师父。”边上,那小猴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跟着九阳滑稽的跪了下来,挠了挠头发,却也拜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么?”男子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感觉更像个女子的声音一般,只是,少了些许的轻灵。 “九阳不知道,九阳只知道,你比爷爷厉害,你就是师父。”九阳固执的说到,却不停住,一直拜着。虽然那土地是松软的,但砰砰砰的磕头的声音依旧传出去遥远。 男子哑然,忽然,一股软软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九阳扶起。 “唉,天意,既然你已经磕了四十九个头了,也罢,那以后,你也就是我的开山大徒弟了。” 第十七章 “真没想到,你倒生了个好儿子。” 那老者在一张椅子上颤巍巍的坐了下来,长长的感叹到,“果然,人算天,永远是算不准的,哪怕是天算。” 床上,那夫人慵懒的轻把床边的雕花玉栏,雍容的笑到,银光冲天,破开了那层层的迷雾,山谷的中央,依旧的安静,浑然没有感受到那外围的厮杀的气氛,空气中,干净的浮着那薄薄的水汽和雾纱。 “桀桀桀。” 那深深的地下,传来了那无比嚣张的笑声,笑得嘶哑,难听。 一步一步,每踏上一步台阶,仿佛就沉了一步一般,那白玉砌成的石阶,愈到上面,那脚印愈发的深了。 银枪黑耀,白马落烟,传说中,鬼谷十二耀之首的黑耀银枪起,动天地,暗香魂,历代的黑耀之主,皆是仅次于谷主之下的王佐一级的存在,如果说鬼谷谷主是一国之君的话,那十二耀中的黑耀,就是所谓的王爷一般的存在。 遥遥在那角落站定,眼前是那依旧安详的站立着,背着双手的白色的身影。 “桀桀桀。” 那笑声,围绕着那天台上的两人中央,实实在在的回荡着,“有趣的啊有趣,我居然能闻到那银枪的味道,已经几年了?传说中的鬼谷银枪,那已经叛逃二十年的银枪,终于回来了么?哈哈哈,老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笑声到了最后,却是那仿佛长哭一般的嘶哑,悲伤。 “长笑当哭,可怜的人啊。” 鬼莫寒背着黑耀,平和的安静看天,口中轻轻的说到,眼中,满是那悲天悯人。 “你是谁?” 冷冷的喝到,长枪斜斜的轻点在那白玉地面上,不见任何的用力,那白玉的地面,却是嗡嗡的裂开了无数裂痕。 “我是谁?我是谁?” 那笑声噶然而止,仿佛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般,喃喃的声音不断的环绕在那空气当中,透过那雾气,无尽的回荡着。 “来吧。” 黑耀的眼中,瞳孔慢慢的聚焦了起来,那无数的银光仿若实质一般,缓缓的聚集在了那银枪的枪尖上“今日,也该是你我一战的时候了。” “是么?” 鬼莫寒淡然转身,边上,月儿安静的翻看着一本线状的古籍,感受到了鬼莫寒看过来的目光,轻轻的一抬头,轻轻的一笑,却仿佛再也不关心任何的事情一般。 枪举,恍若千斤一般,慢慢的挽出了一个花儿,白烟雾起,卷起了无数的雨滴飞散纷飞。 “黑耀银枪白马夜,落尽繁华是红尘。月华千载见别离,岂知千山别九千。” 鬼莫寒仿佛根本就无视那愈来愈近的光耀一般,轻吟到,边上,月儿和着。 “红尘有三千,落寂是何年?静待天机至,人间又一年。” 黑耀的瞳孔一紧,眼前,仿佛那人有千钧般沉重,枪卷,带起无数的旋儿,却似乎永远靠不近那人的身侧一般,难道,同样的超越天级的存在间,点点的差别,居然是这样的大? 天地之间,依旧的安静,只是那雾气,似乎被那银光完全的包容了过去,吞噬,散开,碎去。 鬼莫寒一动也不动,那银光欺近了他的身子三寸左右的时候,他才缓缓的抬手从那长袖中伸出了一根白净的手指,白光起,吞吐间,仿佛粘住了那道银光一般,顿时,那满天的银色都消失无踪。只有那黑耀吃力的把着那银枪的枪尾,眼中,那恨意更浓。 “师父。” 天空中,一个身影翻着跟斗的落了下来,带起一道绿影。 “什么事?” 鬼莫寒转过头去,看了看落在月儿边上的九阳,身前,那银光更盛,却始终无法欺近那白光哪怕是一寸。 天地安静,只是,那黑耀的脚底下,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观星台下,几块斗大的石头从那裂缝中崩裂了出去,掉落入湖中,溅起丈高的水花。 “杀。”远方,那喊杀的声音忽然近了,一架车马的骨碌的声音从那噪杂的人声中传出,刺耳的传进了鬼莫寒的耳中。 “嗯?” 鬼莫寒微微的皱了皱眉毛,“师父,敌军中出现了一个高手,破了八卦阵,如今谷中所有人都已经撤了回来了。” 九阳身边的绿影大口大口的喘气着,九阳单膝跪下,朗声的说到。 “弟弟啊……” 鬼莫寒无声的心里说到,抬头望天,不觉,天空中划落下了一颗斗大的流星。 “连紫薇也快坠落了啊。” 不觉间,手中白光更盛,吞吐着那银光,忽然,黑耀手一冰,却是一道寒气从那白光中穿插而出,透过枪身,缠绕上了自己,不觉得,黑耀的手微微一松,却是一道透彻心里的寒冷。 “红尘三千,果然是最是伤人心。” 哇的吐了一口鲜血,银枪无力的垂了下来,鬼莫寒却恍然不觉的看着天空,白光失去了目标,安静的亮了一下,便迅速的黯淡了下去,雾气中,那白玉一般的手指径自的竖着。 “师父。” 九阳着急的喊了一声,却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你走吧。” 鬼莫寒心灰意懒的挥了挥手,黑耀吃力的把起枪身,转身离去,那浑身的银色中,一道鲜红的血渍尤其的清晰。 “不要以为你这次放过我,我就会感激。” 站住了脚步,黑耀冷冰冰的说到,便头也不回的蹒跚离去了。 “天意?天意?” 鬼莫寒仰头,却是两行清泪黯然滴落,心里,是那伤神的感觉,空气中,除了那依旧喃喃的我是谁之外,“哇” 又是一口浓浓的鲜血喷口而出,艰难的依靠着那杆银枪,跌跌撞撞的,眼前的景色,仿佛都已经模糊成了无数的重影一般,天地倒悬,无力的站立着,想动,也动不了。 隐约间,仿佛来到了一座宫闺大门前,记忆中,鬼谷当中,不曾有过这样的建筑,大约,是后面的时候建立的吧,昔日的景象已然模糊了下去了。 强扯着自己的身体,眼前,是那惊讶的女人的容颜,手中的银枪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下意识的,一个银色的花儿旋了过去,手中的长枪却无力的脱手而出,耳畔传来了女人的尖叫的声音。 头好重,眼皮沉沉的,说什么也睁不开,耳边,声音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公主,这人好凶,一进门来就拿枪要杀我们,你为什么还要救他啊?” 宫主?难道已经离开了鬼谷? “这人好可怜呢,我们不救他的话,他不就死了。” 声音好柔,好柔,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融化在那话语当中了一般。 “公主,你的心真好。” 边上,传来了一个女子吃吃的笑声。 “不来了,舞儿你欺负我,啊。”一声小小的尖叫声。 “你痒我,不来了不来了,啊。”虽然是尖叫,但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舒服。 “公主。” 脚步声停了下来,大约,两个女孩已经停止了嬉闹了吧。 许久,仿佛是痴痴的声音响起,“公主,这人长得真好看,这头发,眉毛,眼角,到处都好看。” 眼睛微微的眯开了一条缝,那蒙蒙的,是个女子娇小的脑袋歪着,好奇的托着下巴。 “舞儿,你再看,小心人家醒来看上你。”边上,一个身影转过头来轻笑到。 “公主。” 那女子拉长了声音,却是不依的说到。 一串小小的笑声响起,荡漾在屋子中,黑耀的心里不禁一暖,好温馨的感觉,大概,已经好久没有能感受到的味道了吧。 想着,人却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第十八章 “公主,快来啊,他的头好烫。” “公主,快来啊,他翻了个身了。” “公主,快来啊……” 梦中,那声音模糊的不断的响起,间或间,隐隐的还能听见那柔柔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恍恍惚惚的,是那般的不真实,却是那般的亲切。 “你醒了啊。”那个凑上来的小脸一惊,却是开心的笑着跳开了,“这里是哪里?” 黑耀皱了皱眉头,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身体是那样的酸疼。 习惯性的摸一摸身后,却是一惊,顿时一道寒气从那脊梁骨上升起“在找这个么?” 边上的女子仿佛炫耀一般,抱着他的银枪得意的笑着,不过,看她那吃力的样子,整个小脸上累得红扑扑的样子,甚是可爱。 “你的枪好重。” 仿佛赌气一般,撒手就要把枪丢下,在他伸手接过了那枪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踏实的感觉油然生起,边上的女子,微微的有点痴痴的看着他。 “你醒了啊。” 一个身影探了进来,小心的端着一碗什么东西,看到围绕着黑耀唧唧咋咋的女子,不禁嗔到,“舞儿,你还让不让他休息了。” “知道啦。” 那舞儿吐了吐舌头,淘气的逃了开来,从那女子的手中接过那碗,当即小心的吹了吹气,就要喂他。 “不用,我自己吃。” 黑耀抬头,刘海上,头发疏松的垂了下来,那头发下的,是那黑亮的眼珠子,素日里的银光,却不知已然消逝何方了。 “哼,死人。” 那舞儿却是银牙轻咬下唇,小声的说到,那汪汪的眼神中甚是哀怨。 “你这人。” 赌气一般,在他接手而过那碗的时候,舞儿用力的跺了跺脚,就摔门离去了。 “舞儿还小呢,别跟她计较。” 那女子在那床边的春凳上坐下,柔柔的笑了笑。 “这里,是哪里?” 沉吟了半晌,黑耀转头看去,正好迎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禁,他吃了一下,才把话说完整。 “这里是鬼谷啊。”那女子轻轻的挽了挽边角上的青丝,轻轻的说到。 “鬼谷!” “对啊,你这人也真是的,一进门就把枪丢在地下了,然后人就晕过去了,我们两个人要把你拖进来还真辛苦呢。” 原来,在那幻境之中,连那挽起花儿的力气都没有了么? “这里是?” “这里是落烟阁月牙小筑,我住的地方。” 看着那清澈到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神,忽然,黑耀有种说不出话,说不下去话的感觉了。 “你叫什么呢?怎么会到这里过来呢?你也是鬼谷的人么?” “也是?” “对啊。” 清梦奇怪的问到,后面,舞儿偷偷的探了个头,又小小的哼了一声,却躲在了那墙角。 “我叫黑耀。” “黑耀,好奇怪的名字,我叫清梦,后面那个生你气的是我的姐妹舞儿,本来我这里还有几个姐妹的,不过,前几天都有事出去了,所以暂时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来照顾你了。” “谢谢。” 仿佛无比的艰难一般,避开着她的眼睛,黑耀刻意的让自己的头发就那样的被披散了下来,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是鬼谷的仇人么?” 虽料,清梦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他一惊,猛得转头看去,看到了,却是那似笑非笑,但小巧可爱的神色。 黑耀不禁手偷偷的一紧,长发无风自起,烈烈的披在了身后,清梦公主不禁胸口一紧,仿佛被人紧紧的压在墙上的感觉。 “你这人,你干什么。” 舞儿急忙的从门口跑了进来,清梦却是胸口一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好心救你,你还这样对公主,你,你也太过分了。” 舞儿扶起被震倒在地的清梦,生气的冲着他喊到。 “对不起。” 沉思的半响,黑耀起身下床,冷冷的一抱拳,就要离去。 “诶,你站住,你给我站住。”舞儿不禁着急的喊到。 “姑娘还有什么事么?”黑耀没有回头,斜斜的背着银枪。 “我要你带我走。” 说话的是清梦,她柔柔,却又坚强的说到,站在舞儿的身后。 “带你走?” 黑耀停住了脚步,疑惑的转过头来,那瞳孔的深处,银光闪起,“对,带我走。” 清梦迎上了他的目光,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你不能走。”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了众人的耳边。 黑耀冷冷一笑,转身,一道银光带起无数的花儿飞散而去。 “轰。” 当即,大门被破碎成无数的碎块,烟尘纷飞,烟尘落定,却远远的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上山来。 “黑耀,你走,她留下。” 鬼莫寒慢慢的走着,声音,却清晰的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你可以走,她不可以走。” “哼。”黑耀冷冰冰的哼了一声,从身后缓缓的拔出了银枪,顿时,一道旋风卷起,他身前的三尺左右的地方顿时是一片的干净。 “唉。” 山下的人,慢慢的走着,长长的叹着气,“你兀自强行提气,只会让你伤得更重。” “你早就知道我一直在这里?” “没有。” 说话间,鬼莫寒慢慢的走了进来,只是,他肩上一道清晰的血渍刺眼的印在了那一袭纯白的长衫上。 “咳咳咳。” 鬼莫寒居然扶着门槛用力的咳着,不多时,居然一口重重的血被喷了出来。 “你也受伤了。” 黑耀没有动,但身边的气势分明是降了下来。 “真想不到啊,居然还有人能让超天级高手受伤,难道,高手不值钱了么?” 黑耀讥讽到,但那语气依旧冰冷。 舞儿把那清梦公主护在了背后,怯生生的两个躲在了房间的角落,“公主,不怕不怕。” 仿佛是在安慰她,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鬼莫寒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看了看那角落的清梦和舞儿。 “我又那么的可怕么?” 淡然一笑,那笑中,居然还带点凄凄的悲哀。 第十九章 “你想走?想离开鬼谷?” 鬼莫寒不再咳嗽了,眼睛越过了黑耀,安定的看着她,清梦回视了过去,那七彩流溢的瞳里面,已然只剩一种叫苍白的颜色。 “为什么想走?难道鬼谷对不住你?莫忘记了,你还是我那名分上的未婚妻。” 说完,未料,鬼莫寒居然俯身下去,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背后,一道斜斜的伤口明显的露了出来。 “嗯?”黑耀的眼中银光暴射,眼睛却咪成了一条直线,手中,那银光挂在枪头,一抖,一抖的。 仿佛是在犹豫,他那黝黑的长发无风自起,衣角处,仿佛被风鼓起一般,抖抖的,脚下,微微的一错步,却停立住了,一个浅浅的脚印,淡淡的印入了那堂前的石阶上。 “为什么不走?我为什么不走?” 清梦怔了一下,那清秀的小脸上,居然都是泪水。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可是,回去又能怎么样呢?父皇根本就是恨我的,他恨我已经恨了十六年了,如果可能,我死在外面,反而能让他开怀吧。” 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那浓浓的泪水,清梦抬头,看了看黑耀,又看了看鬼莫寒。 “我为什么不走?这里,可有能让我留恋的地方?这里,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的所在,我宁愿回到那深深的冷宫当中却,青灯暗影,至少,我那一生是不用去担忧的,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和亲,这几个月,是我一辈子中,过得最提心吊胆的几个月。我恨你,我更恨茶叶,为什么,为什么!” 清梦趴在舞儿的肩上,无力的抽噎着,鬼莫寒俯在那地上,眼中,却是那怔怔的惨白。 哇,一口浓浓的鲜血吐了出来。肩膀上,一道暗红的血渍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哥。” “师父。” 对方的山头,两声响亮遥远的声音回荡着。 黑耀不禁紧紧的皱了皱眉头。 “你受伤了,而且伤的那么重,这普天之下,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冷冷的站前了一步,鬼莫寒抬头,那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少了那无数环绕着的雾气,仿佛,整个人也真实了不少。 “我带你走。”黑耀回头,重重的说到。 “我,不杀你,但是,你也不要阻止我,现在的你,是阻止不了我的,我会杀你的,但是,我要堂堂正正的杀了你。” 黑耀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到,那银光迎上了苍白却不失平静的墨瞳,激起轻轻的一点火花。 “她,我要带走,不仅仅是为了她将会是我的人质,而且,她根本就不曾爱过你,她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而已,我不允许鬼谷中,再多一个像我娘一样的人了,现在,我带不走我娘,但是,以后,我会带走她的。” 说完,清梦仿佛被一股大力扯过,人不由自主的被拉了过去。 那大手,当真是暖暖的。 “不,她不能走。” “带她走。”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身后,一个倩影兀自的呆立着,忽然发出了声来。 “哥。” 鬼莫寒回头,灵月儿奔了过来,脸上,两行清泪暗自的流下,心疼的捧着他的脸,手上,被那艳艳的血色染得通红。 “你不能带她走。” 鬼莫寒站起,手中,却是白光复起,轻轻的把那月儿推开。 “就现在的你?” 黑耀讥讽的一笑,手中银光带出了一道直线,径自的迎上了那漠色的白光。 没有那天惊地动,那白光一吐,却瞬间被那银光湮灭掉了,鬼莫寒定了一下身子,身后,那纯白的长衫却是被染得通红,一滴一滴的沿着那衣角,掉落在了那土地上。 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耀转身,身后,拉着那清梦小小的小手,清梦回了一下头,却正好看见鬼莫寒那缓缓倒下去的身影,以及,那一声凄惨的长叫,“哥。” 月色寒,水色冰。 黑耀径自的走出了那鬼谷的入口,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更没有任何人的痕迹,萧萧西风,鬼谷的入口,仿佛是那被无数的九千轮回过了一般,一片的狼藉,那土地上,轻轻的一脚踩上去,却陷进去了三分,溢出了丝丝的鲜血,仿佛整片的大地都被那无数的鲜血浸泡过了一般。 “哇。”清梦的小脸惨白惨白的,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脑海中,唯一能够形容眼前的一切的,唯有修罗狱场。 黑耀没有说话,却依旧抓着她的手,背着她,直到她终于吐完,才缓缓的问到,“你要去哪?” “我要去哪?” 清梦却是不禁一丝苦笑浮起,当真还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回宫么?不,回鬼谷么?不。这天地之大,当真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呢。 良久,没有任何的回答。 “没有地方去么?”出乎意料的,黑耀的声音居然是无比的柔和。 “嗯。”那一声的轻嘤,却是说明了许多。 “那么,你就跟我走吧,你救了我,那就让我保护你一辈子吧。” 背着身子,黑耀淡淡的说着,清梦却不知为何,脸上,淡淡的红起。 “如果没地方去,那就跟我走吧。”黑耀依旧背着身子,只是,那声音却仿佛又是柔和了三分一般。 “好,我跟你走。” 仿佛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清梦任黑耀拉起自己的手,那暖暖的感觉,仿佛,眼前的这个银衣的男子的后背是那样的宽厚和踏实。 “哥。”“师父。” 两声急切的叫唤,终于,鬼莫寒缓缓的睁开了他的眼睛,只是,身上,好痛好痛,仿佛整个人都被包裹了起来一般。 “哥,你醒了。” 月儿喜极而泣,背过头去,偷偷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师父。” 九阳趴在床沿边上,脑袋顶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可怜兮兮的说到。 轻轻的伸手,拍了拍九阳的脑袋,九阳就像只调皮的小猫一样,吐了吐舌头。 “她呢?” “走了,跟他走了。” “唉。” 鬼莫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口气中,是那无比的落寂和遗憾。 “哥,不要想太多了,你要好好休息,这次为了我们鬼谷,你居然冒险开启禁界,居然也不和我商量下,难道,你不知道,以一当千,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 鬼莫寒淡然一笑,“你哥不是都抗过来了么。” “你啊你。”月儿点了下他的脑袋,却又心疼的说到。 第二十章 菊花舍下秋风起,人间又一年。 站在那篱笆边上,紫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漫漫的菊花开满了墙角,微风袭袭而过。 “好地方啊,想来,主人家,一定也是个好客之人,少不得,我们要打扰下。” 边上,黑子提着那黑糊糊的条状物品,无奈的耸耸肩,“随你。” 正在两人谈话之间,那茅屋的门正好咿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妇女哗的一声把一大木盆的水倾倒在了地上,抬头看了看站在篱笆外了两个人。 “你们有事么?” 黑子默然的躲入了紫杉的后面,那神情很明显,“你自己搞定。” 紫砂摸了摸鼻子,苦笑的看了眼黑子,十几年的交情,如今,他是一个动作,甚至连眼神都不用说,他就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你好。”紫杉拱了拱手,微风袭过,带起他那紫色的衣诀,飘然间,仿若那翩翩的君子一般。 “你们有事么?” 那妇人警惕的看了看他,这时,屋子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小衣,你在和谁说话呢?” 黑子抱着自己双手,酷酷的站在那紫杉的后面,忽然,神色一变,手中的东西却不禁一紧,一道幽幽的黑光缓缓的探了出来。 “没什么,是两个过路的。” 那妇人冲着屋子里喊到,门轻轻的被推开,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转了出来。 “专诸。” “师父。” 那汉子仿佛见了鬼一般,神色大惊,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屋子里面躲。 “回来。”黑子怒斥了一声,手中作势欲发的黑光如蛇一般,轻松的绕过了那妇女,卷起了那彪形大汉一般的专诸,缠了起来。 “嗯?” 黑子的眉毛一皱,呵斥到,“孽畜,你的武功呢?” 那黑光轻松的卷起专诸,将他举起在半空中,那大汉一般的身子却不得不在空中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尤其的滑稽。 “哼,放下他。” 那妇女生气的扑上来就要咬,紫杉嘿嘿一笑,也不见什么动作,长袖微微的舞起,带起了一道旋风,轻轻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师父,你放过小衣吧,一切都是徒儿的错,师叔,师叔,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空中,那专诸大声的喊到,身体无可抑制的颤抖着。 那小衣被一阵柔和的大力推了开来,无助的跌坐在地上,空中,专诸被丢了下来,狼狈的打了个滚,却是正好落在了那小衣的身边。 “你的武功呢?到哪里去了?” 黑子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整个脸都沉了下来,身后的长衫无风自鼓。 “师父。”专诸看了看黑子,头低了下来,跪倒在地。 “师父,徒儿不孝。” 说着,他砰砰砰的用力的磕着头,不多时,那鲜血已然把那地面染得通红。 “相公。” 小衣用力的抱着他,却被他推开,依旧不停的磕着。 那砰砰砰的声音,响彻了方圆的数十里的地方。 “啊!” 黑子转身,仰天长啸,用力的一跺脚,“轰。” 整个地面仿佛被摇晃了起来一般,边上,篱笆晃动,无数的菊花呼啦啦的仿佛被秋风扫过一般,连根拔起,在那天地之间晃晃荡荡。 “想我黑子,一生学文习武,皆是那天人间不二的人才,为何,我会教出两个这样笨蛋的徒弟。” 面对着紫杉,黑子的一个脸是气得通红,浑身上下都被那黑光笼罩着,周围尘土扬灰,菊花散去,后面的茅草屋咿呀咿呀的晃动着,整个天地仿佛都被聚焦了进来。 “说,是谁干的?” 黑子赫然转身,却把那小衣吓得躲入了那专诸的身后。 “弟子无能,让师父蒙羞了。” 专诸的脸上,满是那羞愧的颜色。 “说,是谁。待我杀了他后,再杀了你,我们鬼谷的脸,不是用来这样丢的。” 黑子脸色狰狞,身后数尺的地方被深深的抛出了一个大大的坑出来,紫杉站在那坑的边缘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不行,你不能杀他。” 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那小衣伸手拦在了黑子的面前。 “小衣,不能说。” “我告诉你,你放过我相公好不好。” 全然不顾专诸那一脸的痛苦,小衣勇敢的说到,专诸的头低低的,那鲜血从额头顺滑而下,滴答的落入了那地面上。 “你说。”黑子冷冰冰的看了过来,“小衣,住口啊。” 忽然,专诸猛得抬头,小衣凄然的一笑,“相公,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死。” “小衣。”专诸扑上前去,却被一道黑色的光芒卷了起来,重重的丢在了篱笆外,他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眼看就要晕倒。 “相公。” 小衣悲鸣了一声,就要扑了过去,黑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如那惊雷一般,在她的耳畔轰隆的响起。 她停住了脚步,转身凄然的笑到,“师父,一切都不管我相公的事,一切都是因为我,相公是为了我,才被那幽冥宫主废掉武功的。” “幽冥宫?” 黑子和紫杉相对而视了一下,眼神中,都透露出了疑惑和惊奇。 “幽冥宫?什么地方?” 黑子问到,忽然,那专诸拼死一般的扑了过来。 “师父,不能去啊!” 那声音嘶哑凄惨,那样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那样的抱着一个黑衣的少年的膝盖在痛哭到。 “师父,去不得啊。” 专诸跪倒在黑子的面前,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却见那小衣,盈盈的跪下。 “师父,但请您为我夫君报仇。” 紫杉忽然浓眉一皱,黑子的剑眉一挑,却见那小衣的手中,寒光翻转,却是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师父,万望拜托了,不要杀我相公。” “小衣!” 专诸一脸的悲色,跪爬了过去,黑子在他的身后,那紫杉却是脸上神色变了变,“你收了个窝囊的徒弟,可你徒弟,倒是找了个刚烈的老婆呢。” “哼。” 黑子却是看也不看那专诸,大步的离去了,紫杉无力的摇摇头,对专诸说到,“你还是快走吧,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师父不想杀你,他一向最讨厌自己的徒弟没用了。” 专诸却恍若不觉一般,呆呆的跪在那小衣的身前,紫杉无奈的耸耸肩,转身跟上了黑子。 第二十一章 “走远了?” 专诸拦身抱起小衣,走进了那茅草屋,轻轻的把她平摊在床上。 “嘻嘻。” 忽然,那房间里面,响起了轻巧的笑声。 “嘘。” “那两个老家伙太恐怖了,还是小心为妙。” 专诸转头四处看了看,小心的说到。 “已经走了吧。” 床上,那小衣却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掩着嘴小声的笑着,小手在那脸上轻轻的一抹,一个白净的小脸现了出来,巧兮笑兮,煞是可爱。 “相公,怎么样啊,奴家的表演不错吧。”那小衣轻笑到,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几步。蹦跳了几下,跳到了专诸的前面。 “怎么样,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报答我呢?”歪着脑袋,小衣笑意盈盈的看着那脸上微微带着点悔色的专诸。 “你担心什么呢,放心,那两个老家伙一旦进了幽冥宫,绝对别想能全身而退了,嘻嘻,难道,你还担心你那死鬼师父啊,他对你那样的不好,你还会担心他啊?” 小衣看了看他那垂着脑袋苦着脸的样子,不禁轻轻的伸出了一根小巧的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巧笑倩笑到。 “放心,你好生跟着本姑娘,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诺,张嘴,啊。” 专诸却仿佛傻了一般,听话的张开嘴,小衣的袖中飞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那硕大的药丸却是入口即化,一时间,那专诸的神色间的眼神居然清晰的三分。 “哇。” 当下,专诸用力甩开了小衣的手,趴在那窗沿上,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脸上,不知是为何,居然挂满了泪痕。 “真是没用,既然心里是那么不甘心,却还要那样的配合我。” 小衣的脸色一边,看了看那专诸,一脸的鄙夷。 怔怔的趴在那窗沿的边上,专诸忽然扒拉的一声,跪倒在小衣的面前,以头抢地。 “小衣,你给我个痛快吧,杀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了,看在我们一夜夫妻的份上,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了。” “乖乖的哦,躺到床上去哦,舒舒服服的,不然,等下药效发作后,那享受的感觉没享受到,可就可惜了哦。” 轻轻的拍了拍专诸的脸,小衣像是哄孩子一般,专诸满脸的泪痕,却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没用的东西。” 小衣摇了摇头,无比的鄙夷的看着那闭上眼睛,逐渐陷入梦幻一般疯狂地专诸,那白沫不要钱一般从他那嘴角的边上溢出,他却恍然不觉,整个人无意识的发着那“嗯,嗯,嗯。”的声音。 “不过,说来着没用的东西其实还是有点用的,至少,那天机卷还是帮了我们不少忙,这鬼谷的至宝,当真是好东西啊。” 小衣自言自语到,整个人趴在那桌子上,厌恶的看着那床上颤抖的汉子。 “可惜,居然让那太监给察觉到了,要不是见机快,把他引走,还当真要损失掉这么好用的一个工具呢,唉,可惜了,这个笨蛋,我说,鬼谷的人是不是都有个乱丢东西的坏毛病啊,那样的天地至宝,别人珍惜藏匿还来不及,这笨蛋倒好,顺手就给丢给了那老太监,便宜他了,我说,这大内深宫的,你是不是什么时候该去走一趟啊。” 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但地底下,却传来了嘶哑的声音。“去,记得把东西准备好,不然,老子回来之后,没得享受,我会让你在我的胯下生死两难的。” 小衣却不以为介的,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柔声的说到,“乖哦,你好好的听话办事,不要像那胖子一样,我就去求奶奶给你最新炼丹出来的新药。” “此话当真。” “当真,比金子还真,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着了。” 小衣轻笑,笑声中,眉角间春色无边,仿佛,那地下的声音可以看见一般,尤其的妩媚。 仿佛是犹豫了半响,那声音不确定失去底气一般,缓缓的响起,“我要三个月份的,而且我还要。”顿了顿,那声音仿佛在喘着粗气一般。 “你!” “嘻嘻。”那小衣以袖捂嘴,那笑声如银铃一般响起,床上,专诸无意识的转了转头,打鼾的声音响起,却是已经沉沉的睡去。 “你快去吧,只要能盗出那天机卷,再配合这呆子,到时候。” 话音一转,小衣仿佛柔若无骨的娇吟到,“你做什么都可以。” 隐隐间,那喉咙间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一言为定。” “黑子,你慢点,慢点。” 出乎意料的,紫杉惊异的发现,黑子如风一般的,不惜功力的在那旷野中飞奔着,以至于他也不得不提起功力方能赶上而不被弄丢掉。 “真想不到,居然都到了天级的瓶颈了,他居然还能不断的缓缓进步,唉,当真是老了。” 一边感叹,一边不甘示弱的追着。 “呼。” 忽然间,一直飞奔的黑子陡然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后,那披风猎猎。 “紫杉,想起来老子还真的是不甘心呢,好容易收了两个可以接收自己衣钵的弟子,那混蛋专诸,当初怎么就没能看出他是个这么懦弱的家伙,本想,依照他的天分,学会我一半的本事当是不是问题,一个都快接近地级的高手,居然会让人把武功都给废掉了,真是丢我的脸。” 黑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站定仰天说到,那神色间,是无尽的落寂。 “行了,事情都发生了,就不要想太多了。”紫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大不了,回谷后,去挑个天资高点的弟子。” “谈何容易啊。”黑子无奈的说到,身后,那披风猎猎,却逐渐的停了下来,半是贴上了他的后背。 “想我难得觅得茶叶那小子对我胃口,却被那一江烟雨任平生给拖死在边境上,想想就是一肚子的火。” “老友啊,你我都搭档了几十年了,我还能不清楚你究竟在想的是什么么?唉,有的时候,必要的牺牲是必要的,我知道你最疼茶叶那小子了,我何尝不是呢,那小子,当真是得人宠啊。” 紫杉却是也跟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天到。 “斗转星移,又是一劫啊,就算,明知我们此去凶多吉少,但是,我们能不去么?人生,最无奈的不是做不到,而是明知道结果,却不得不去做。” “说真的,有的时候,当真是无比的寂寞呢。明知道,事情必须这样去发生,可是,自己还不去阻拦,心里,当真是那苦得可以啊。” 旷野,无人,碎石,夕阳下。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怪,就怪在祖师爷不该传下那天机二卷,怪,就怪在我们不该生在鬼谷,怪,就要怪在,我们无力逆天啊。” 紫杉仿佛也是忽然间意兴萧索了一般,当下席地盘膝的坐下,抽出了腰间的白玉长箫,黯然的开了个颤音。 “天地有道,顺而生之,鬼谷之道,呵,鬼谷之道啊。” 黑子长叹,却仿佛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软软的躺了下来,头枕着肩膀。 “紫,昨晚,紫薇落了。” “我知道,天罡三十六,至少已经落了一半有余了吧。地煞,嘿。” 那白玉的长箫在紫杉的手中来回的穿梭着,把玩着,他就势斜斜的靠上了块石头。 “地煞,嘿。”黑子的口中,同时发出了那近乎不屑的笑声。 “当真是劫难啊,可惜,究竟应在了谁的身上,还是没能看出来呢,谷主煞费心思,本想用茶叶引出那煞星,终究还是失败了呢。” “可惜了我那好徒弟啊。” 番外 鬼谷之殇(上) 千骑列,刀光起;披寒衣,舞杀伐。 杀声震天,却被那雾气无声的吞噬着,密密集集,四面之内,不时有那身影掠了出来,顿了顿,又迅速的隐了下去。 “如何?” “八落湮,九界摧,如今,只剩我六门之中,无数受伤弟子了,诸位!” 六门,那生门内,一个长者愁眉不展,“生长老,非我等不尽心,实在是敌势浩大,非人力能为之,我们处于守势,虽有那地利人和天时,但,兵云,十则歼之,五则围之,敌人虽然兵不精,但用那围歼战术,已然脱离了那兵法的范畴了。” 堂下一个身披战甲,手扶着腰间的战刀的将军朗声说到,“虽如此,但某必与谷共生死,请长老下令,我讲武堂一脉,必然倾阁而为。”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生长老挥了挥衣袖,倒背着双手,“将军严重了,非生某人对将军有所不满,实在是心里担忧啊,观那敌势手段,只怕,那敌众之中,必然有我鬼谷的故人啊。” “报……” 门口,一个身影迅速的窜了进来,身后,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迹,“敌人停在景门内,已顺利的转入杀门,景门一脉,仅余弟子六人。” 说完,那声音就轰然的倒地。 “怎么可能。” 那将军大惊,生长老陡然回身,却是一个长须白眉的慈祥老人。 “报,杀门长老至……” “报……” 此起彼伏的声音忽然同时的响起,陆陆续续的,五个长者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大堂,看着堂前那生长老,不禁集体苦笑了出来。 “报,敌入生阵,集结在阵缘上……” “报,谷主有令,六门退……” 于此同时,两个声音忽然同时传了出来。 走下大堂,生长老看了看那受伤的老兄弟,手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五位长老看了看,却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某将军,你带我门弟子且先行退入谷中,拜托了。” “长老言重了,某必不负所托。” 那将军行了个军礼,当下仰首大步的出去。 “老兄弟们啊。”生长老深深的看了看他们,那眉角的白眉拖到那眼角的地方处,微微的颤抖着,“该是到了那个时候了。” 无声的,六人互相间看着,交流着,忽然,齐齐的仰首大笑,那笑声,震得那房瓦的边缘嗡嗡作响。 “报,生门无人,前军已顺利通过。” 一个将士单膝跪在游龙生的面前,朗声的汇报着,游龙生的神色却很是不好看,边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摇头晃脑的轻吟浅诵,“歌之歌,舞之殇,月落月,情之伤……”那声音,那身影,赫然就是那书生。 “殿下,您看,该如何?” 游龙生小心的陪着笑,躬身的问到,“你是副宫主,你自己拿主意吧。哥哥让我来帮你,但我只帮你杀人,那动脑袋的事情,你自己看吧,别想我可能帮你。” 书生厌恶的看了看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卷,却是闭上了双眼,不多时,鼾声响起,仿佛进入了梦乡一般。 “是,是,是。” 游龙生满天大汗,仿佛很是恭敬,“你别太得意了书生,要不是你还算给我面子,老子我不整死你才怪。” “传我令,三军暂停,集结,弓手散落,以队为型,交叉阵列……” “各位长老,可听明白了。”鬼谷入口,轻轻的为那入口处的长老,那个使用暴雨,月华一支的长老,轻轻的合上了双眼,鬼莫寒直起身子,淡淡的说到,那雾气,缓缓的绕着他的身子打着转,起伏着,波动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身后,六个长老齐齐的说到,“是,谨遵令。” “唉。” 长长的叹了口起,鬼莫寒抬头看天,天上,那沉沉的墨色却已散得淡淡的,露出了一弯浅得几乎看不见的月亮。 “战,杀伐,兵,凶煞。止战停杀,奈何啊,奈何。” 鬼莫寒静静的走到了那茅屋的面前,脚下,横七竖八的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符号。 “真快啊,一晃,就是十几年了。我的弟弟们啊,你们,还真的是有出息了啊。” 苦苦的一笑,“天算知运道,地算求人世,人算晓生死。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你我相见,却是为了厮杀,大概,是你也没能算到的吧。” “报,全军点数完毕,共余六万七千,尚有弓手两万。” “很好,很好。” 游龙生瞥了一眼桌子边上坐立不安的将军,“这就是你们夙皇国所谓的精兵二十万?” “报,共收集敌一千人,其中,无俘。” 报声又起,边上,书生忽然长笑了起来,把那已经是战战兢兢的将军,忽然间就给吓到在了地上。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书生忽然长啸出声,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比的压力,那无可抗拒的巨力,当下把众人都压到在地,压得喘不过气来,“殿下,殿下。” 那狂风当中,只能隐隐听见游龙生的声音出来。 “轰。”忽然,桌子四分五裂的被硬生生的撕裂了开来,众人忽然压力一轻,却看见书生一展长袖,杳然离去。 许久,一个年轻的将军才舒展舒展了自己的筋骨,小声的说到,“军师,那书生,那殿下,当真是我们这边的么?” 游龙生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那远远的在那将士的头顶上一掠而过的身影,忽然神秘的一笑,却是没有回答那将军的话。 “书生啊书生,你没想到吧,我游龙生,怎么可能就任你宰割,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不就是想借这夙皇国的国力来消耗鬼谷的人力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呢,今日,就让我看看,传说中的黑耀宫,究竟和鬼谷有什么联系吧,我,我可是幽冥宫的副宫主。” 阴阴的一笑,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摊开来了。 “王不见王,各自为王,王若见王,必有所亡。” 书生在那密密麻麻的人头中一掠而过,所有的人都仅仅是感觉一道风一般,啪的一声。 “轰。” 却是那书生落地站定,在那三军的最前列,带起了无数的烟尘,身后,弓手仿佛在看怪物一般,一直盯着前方一个孤独坐着的身影,那熟悉的白衣依旧,轻缓的抬头,抿了一口那手中的茶叶,边上,一个老人卷着身体,安详的躺着。 恍惚,仿佛是那来自九天外的摇曳一般,那白色的身影轻轻的看了一眼过来,仿佛有着那无比的魔力一般,几乎,所有的弓手,都有种想要松手放箭的欲望。 “呔。” 书生冷冷的大喝了一声,却似乎是那九天而下的佛音一般,当下,轰然嗡嗡的在所有人的耳边作响。 擦了擦冷汗,弓手们却是认识这个冲天而降,天神一般的人物。 书生就这样的站着,不动如上,那浩然正气,却是仿佛一道龙卷风一般,推起了狂沙,声势浩大的涌了过去。顿时,他的身后,所以的人都用一种看神一般的眼神,间或间,有人偷偷的将手中的武器放下,暗自的膜拜了起来。 番外 鬼谷之殇(下) 正气浩然,如那海浪汹涌一般的喷涌而出,那边上的众人,仿佛来到了那惊涛骇浪的中心一般,书生的长袍猎猎鼓起,背着的双手的长袖里,一道龙鸣,带着呜咽的声音,透过那浓浓的雾气,龇牙咧嘴的直扑了过去。 那白衣男子抬头,深深的看了一样书生,那龙鸣,迅速的逼近了。 “扑哧。” 仿佛,被那扎破了的声音,忽然泄气一般,那无数的烟尘,就软软的在那男子的面前落下,沉淀在了他的脚下,龙鸣长哀,却是化作了一道青光,迎上了那男子手指上淡然亮起的一道乳白色的清光,瞬间,被吞没了。 “红尘三千,最是伤人心。” “青灯古卷,却是依旧呢。” 慢慢的收回手指,鬼莫寒定定的看了过去,那书生,站在那万千人群丛中,仿佛巨大无比。 “道引佛学,儒成正气,我的弟弟啊,你那二哥,可否安好?” “安好?” 书生缓缓的从身后把背着的双手从那宽大的衣袖中抽了出来,一道青色的书简露了出来,青光清逸,隐隐间,有那龙吟响起,“你可知道,这年来,我日日夜夜想过,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踏上这鬼谷的土地的;我在那日日夜夜间,曾多少次梦见如何摧毁这一切来为娘报仇。” 书生的手中,青光大胜,身后一干人等,不禁被那大力远远的推开来了。 顿时,整个场中央,只有那孤独站立的书生,目不斜视,恨意盎然的盯着对面那白衣依旧,平和依旧的鬼莫寒。 “今日,也该是个了解的时候了。” 书生重重的往前踏了一步,仿佛,那天神降临一般,整个地面都晃动了一下,“好。”对面,鬼莫寒轻轻的喝了一声彩,“想不到,由儒入道,你已然快大成了。” “无须你多言,来吧,话已至此,你还想挽回什么?战罢。” 书生冷哼了一声,手中青简一紧,那青光更盛,环绕他那青色的长袍而起,龙鸣更盛,隐约间,他的身后,一个轻浅的龙头狰狞的一吞一吐着那青光。 “好。要战,也该战了。” 鬼莫寒轻轻的站起,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那白光便盛了一份,走到书生的跟前的时候,那白光,已然把他整个人包围入那被白光引至的浓浓的雾气当中了。 “红尘三千,最是伤人心。” 书生那笑声忽然响起,清冷无比,“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那鬼谷九天十地的宝物当中,这红尘三千,是否,当真能够胜青灯古卷。” “如,君,愿,尔。” 随着那一字一句的话语,仿佛,那九天而下的巨人一般,缓缓的,那雾气浓密了起来,沉沉的,重重的,那轻轻的踩在地面上的一脚,却是深深的晃动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站立稳了脚跟。 “弟弟啊,对不起。” 鬼莫寒抬头望天,如今,那天色,已经是开始逐渐的清朗了起来,行星的轨道逐渐的清晰,交织成影,倒映在他的眼睛的深处。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哪怕,你是我的弟弟。” 喃喃的,鬼莫寒轻轻的抬手,手指探出,却有一道隐隐的红线一般的物体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小巧的安静的吞吐着白雾。 “我不能,对不起,我不能。” 长长,长长的叹出了那一口气,在那瞬间,雾气陡然的膨胀了起来,瞬间包容进去了那青光,以及书生。 四下,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光芒,光芒静悄悄的,仿佛在蠕动一般。 陡然,两道光芒分开。 “轰。” 书生被甩了出来,重重的落在地上,落在了人群的中央,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青光身后,龙吟哀鸣着散去了。 白影伫立,那雾气却是更是浓密。 “你很不错,居然,真的练到了传说中的青光拂了,可惜,在天级的瓶颈上的你,可能,跟黑耀还有一拼之力而已。” 随军将士一惊,唰唰的声音响起,却是无数的弓箭已经对齐了那场地中央几乎不是人一般的存在。 鬼莫寒安静的站着,他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书生青色的影子,强弓劲弩呼啸而过,他不过是淡然的挥手,空气中,响起那噼啪的声音,却是那劲弩,也被轻松的挥成了两段。 不多时,他的身边,便堆叠出小山般高下的箭矢。 书生被人迅速的抬起,往那中军帐篷的方向送了过去,目送着那逐渐远去的清影,鬼莫寒忽然凄然一笑,另一只背着的手上,一滴鲜血黯然的滴落在地面上,身后的白衫上,微微的斜斜的裂开来了。 “谷主,一切就绪。” 空气中,忽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清晰。 “知道了。” 抬头,那入口的前方,密密集集的将士如同蚂蚁一般涌了上来,生怕他逃脱而去一般,长枪前进,强弓退后,遥遥中,那个声音在回荡着,“吾皇有令,斩,此人者,赏万户侯封将军,伤此人者,赏千户役赐府邸。” 顿时,骚动像波纹一般,在那空气中扩大着,嗷嗷的声音隐隐的响起。 “杀。” 仿佛是那出尘的仙人一般,鬼莫寒静静的扫了一眼众人,那冰冷入骨的感觉,顿时从脚底升起。 “兄弟们,怕他作甚,我们可是有好几万人,压都可以压死他。” “嗷。” “就是就是。” 就在那无数的人影重重的叠上来之际,鬼莫寒却是动也不动,只是,那周身的雾气一吐,一收,寒晶结起,顿时,周身推开了数尺开来了空地。 忽然,空气中,阴风袭袭而起,从那四面八方汇聚而至。 “禁,六门。” “禁,鬼界。” “禁,六道。” “禁,红颜。” “禁,轮回。” “禁,幽冥。” 四面八方之中,那鬼气重重,阴阴深深,漫漫卷起卷出卷过。 “喏,上善弱水,引六门之最深引,红尘三千界。” 六道轮转一般的彩光飘逸而起,恍然,包围住了那无数的甲兵,如同那一张大网一般,以鬼莫寒为中心,那地底的深处,六个长老分别盘坐着,只是,那身体上,冷汗翼翼,无数的地底的阴气透过他们的身体,从那顶阳谷上,森森的溢了出去。 “伤人伤身伤自己呢,若非不愿谷中死伤太大,谷主何必用此禁忌呢,鬼谷,本是取那天地阴极眼之所在,说起来,当真,那伤得最重的,还是他呢。” 月儿安静的坐在床的边缘,生长老半躺着,颤巍巍的说着,“月儿,可莫要再怪了,若非是他为我们承担了那多数的阴气的反噬,你今天可是当真就见不到你几位爷爷了。” 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二十二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夙皇一国之南,风景秀丽,景色怡人,自古以来,就有那扬州青楼夜夜歌的说法。 “这里好美。” 小小的发出了一声惊喜的欢叫,忽然间想起身后还跟着那一袭白衣的黑耀,清梦不禁偷偷的回了下头,小脸顿时有点通红,那浅浅的红晕,看起来煞是可爱。 那黑耀却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浑身绷得笔直,这白衣,却是有点点的紧凑,不过,却也显出了黑耀修长的躯体,那偶尔经过的路上,少不得有那无数的痴怨少女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不过,也许吧,可能是那清梦也换上了一身纯色轻衣,虽然用那面纱把绝色的容颜掩盖住了,但那婀娜的身形依旧不失能让人想象得出那鹅形的脸蛋下的清秀。 所以,这一路上,倒也是被无数的路人认为是一对少年神仙侠侣一般。 “怎么了?” 似乎刚刚发现黑耀仿佛很是不习惯的微微扭动着身体,清梦转过头来,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过来,黑耀却是似乎不敢直视她一般,转了过头过去。 自从出了皇宫,出了鬼谷后,第一次,清梦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这样开心的。 “没什么。” 黑耀转过头去,那银枪背负在身后,只是,那身体很是不舒服的扭动着。 “我做的衣服不合身么?” 清梦依依的看着他,那水色的瞳中,仿佛可以滴下水来一般。 不知,从那何时起,面对着这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子,这个一路上很少说话,却让人感觉无比踏实的身影,恍惚间,几乎有点依赖上的感觉了。 “没有。怎么会。” 避开那眼神,仿佛是为了证明清梦的话一般,黑耀刚一迈步。 “斯……”一道大大的口子从那肩部斜斜的拉到了背部裂了开来。 清梦却是扑哧一笑,拉下面上的轻纱,绕到了黑耀的后面,那银枪正好盖在那斜斜的裂开的地方,空气中,那白衣的布条轻轻的挑动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尤其的滑稽。 “要不,我们回客栈我给你补一下。” 清梦问到,那口气,不知何时起带了点三分小女子一般的撒娇。 黑耀却是看也不敢看那哀求的眼神,只好冷冷的说。 “算了,还是去城里成衣铺直接买就好了。” “可是,可是。” 不知是为何,清梦忽然头低低的,仿佛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嗯?” 黑耀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把眼神转了过来。 “只是,只是……”清梦的声音低了下去,尤其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只是什么。” 黑耀的剑眉皱起,清梦偷偷的抬头,正好对上了冷冷的带着杀气的眼光,不禁一惊,身体微微的往后一晃,急忙的摆着手,却底气不足的说到。 “只是人家昨天不小心把钱,把钱都花光了。” 黑耀哑然,忽然,想起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当初,身为黑耀殿下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任何和金钱有关的事情,一,是他不需要,二,是根本就没必要。身为殿下,而且几乎不出黑耀宫的他,若非身上习惯性的放了点银币来作为投石问路的暗器之外,恐怕,这几天,他们一个冷宫公主,一个幽冥殿下,两个不谙世事的家伙都已经早给饿死了。 “你。” 对金钱从来就没任何概念的他松了一口气,却看见那清梦可怜依依的看着他,心里的深处,忽然,有种软软的感觉,仿佛,被什么轻轻的刺了一下一般。 “用完就用完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却不是为了那银子,而是为了那可怜巴巴,如小猫一般忽然开心起来,轻轻的拍打着自己那小小的胸口的清梦。 “就知道黑耀你对我最好了。” 清梦开心的扯了扯黑耀的袖子,却不料,斯拉的一声,袖子连根的被带起,撕了下来。 顿时,清梦和黑耀齐齐的傻了眼。 “这个,这个,这个纯粹是布料问题,布料的问题。” 清梦讪讪是说到,那小脸顿时通红,不仅仅是因为害羞,更多的,则是因为那黑耀的身上,那结实健美的胸脯已经有一般是“春光四溢了。” 偷眼看去,那古铜的胸口上,微微的划着几道伤痕的痕迹。不知为何,清梦的脸烫烫的,通红通红的,却更显得娇魅。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偷看,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偷看。” 羞羞的转过身体去,清梦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到,仿佛是犯了什么样的罪过一般。 “啊。” 回过身,却是尖叫了一声,黑耀满不在乎的把身上已然残破的衣服整个的撕裂开来,从半身扎了起来,银枪斜斜的背在那古铜色的后背上。 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又背过身去的清梦,黑耀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一丝邪邪的笑。 那是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清梦捂着眼睛终于把身体转了过来,只是,那手指间的缝隙,似乎大了点。 只是,有点失望的看到,那黑耀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宽大的长袍,长袍的身后,一个宽大的帽子盖上,连人带枪的掩盖住了。 “咦。” 清梦兴奋的跑了上来,东拉拉,西扯扯,那娇小的手指透过那长袍,清晰的触动着他的身体,忽然,仿佛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黑耀傻呆呆的直立在那里,任由着清梦“非礼”着。 “你哪里来的这身衣服,我怎么从来就没见你穿过,哇,好好看。” 清梦东拉拉,西扯扯,眼巴巴的抬头看了过来,那眼神的意思很是明显。 “没有。”黑耀硬是不看她的眼睛,自从,把她从那鬼谷中带了出来后,有的时候,黑耀自己一直在想一个对他而言,算是很严肃的问题。 “究竟,把她带出来对,是不对。” 大概是被压抑得太久了吧,忽然间,可以为所欲为了,而且身边跟着的是一个不会反驳自己任何意见,却又能够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欺负的人,也许,她该很幸福吧。 忽然,遥遥间,黑耀那隐藏在帽子底下的眼睛亮亮的看着那好奇的摸来摸去的清梦,眼角处,微微的一点的亮晶晶的东西。 “这就是幸福么?” 忽然间,清梦抬头,开心的笑着说道,“黑耀,我们晚上就去打劫吧,打劫好像很好玩呢,正好你穿上这身衣服,谁都认不出你来,正好,正好我们都没钱了,可是,可是我的肚子好饿啊。” 说到最后,清梦的声音是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了。 黑耀那隐藏在帽子下的嘴角不禁微微的无声的一笑,顺手把帽子掀开,又回复到那面无表情的金刚石一般的脸色去了。 “随便,你想好打劫谁的时候喊我。” 说着,他率先往前走去,边上的清梦赶忙背起地上的包裹。 “诶,你等等我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背啊。” “因为管钱的是你。” 前方,黑耀脸色冰冰的回过头来应了一句,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走了。 半响,清梦终于回过神来,扑哧一笑,却是把脸上的轻纱戴上,跟了上去了。 第二十三章 “耀,黑耀,你慢点,你等等我啊,我跟不上你了。” 清梦埋头,拎着那大大的包裹,头低低的喊到,忽然,撞到了一个软软的,结实的后背上,那后背上正好撞在了她的鼻子上,顿时,鼻子一酸,一歪,眼泪就要汪汪的下来了。 黑耀没有转身,清梦坐在那草地上,捂住自己的娇小白嫩的鼻子,眼泪汪汪的,酸酸的抬头看了看那黑耀的背影,无声的缓缓滴落了下来。 “疼么?” 头低了下来,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鼻子,忽然之间,为何会有一种好委屈的感觉? 耳畔响起的是那依旧冰冷依旧没有感情的话,只是,如今听来,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渴望。 “嗯。” 轻轻低低的应了一声,只是,那眼泪不争气的,就那样的滑落了下来。 “疼。” 那低低的一声的柔柔,却让黑耀的身体微微的一抖。 那隐藏在那宽大的帽子下,看不见任何的表情,只是,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长长的,缓缓的。 “走吧。” 那语气复冰,没有了感情,清梦低着头,揉了揉眼睛,轻轻的抬起头,眼前,那男子一动也不动,仿佛如山一般的稳定。 为何,那心里会有那委屈无比的感觉,非常。 没有等到任何的动静,黑耀楞在原地,许久,身后才传来那提着包裹,或者说,是拖着包裹的声音。 转身,眼前,那是泪眼淋淋,手中的包裹已然散落在那地上,衣服遍地都是,些许小巧的东西滚在边上,草地之上,那白衣轻纱的女子一边拖着那包裹,一边拣起那地面上的东西,一边呜咽着。 没来由的,心里就是那样的一痛,很痛,很痛,究竟是为何?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为何?为何? 那宽大的帽子的后面,看不到任何的表情,看着逐渐走近的黑耀,清梦泪眼朦胧。 不知何时,那蒙蒙的双眼被那条带点少许的男子的气息的丝巾轻轻的拭去。 看不见那眼前的人的表情,因为,那宽大的斗篷的后面,那俊秀的脸依旧是隐藏的那么的深,仿佛,生怕被她看到一般。 咬着那丝巾,清梦停住了手,两个人就面对面,安静中。 许久,许久,那柔柔的声音,响起在那柳树的下方,柳条轻扬。 “这,这丝巾。” 清梦轻摇嘴唇,眼前,那深深的斗篷的后面,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喜欢,就拿去吧。” 黑耀轻轻的起身,直立在她的面前,语气当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一如他那入谷的时候一般,清梦没有注意到,那宽大的斗篷,在一直,一直的轻轻的摇动着。 “嗯。” 犹豫了半响,轻轻的嘤咛了一声,却轻轻的把它收进了怀中,带点期盼的看了看黑耀,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站立在了她的前方。 “收拾好东西,我们该走了。” “哦。”微微的失望的起身。 烟花三月,扬州城,一直徘徊在那郊外的清梦两人,终于在快饿死前,找到了那入城的城门。 “哇。” 清梦开心惊讶的轻叫到,手不知不觉的缠起了黑耀的手,黑耀手挣扎了几下,却挣扎不开来,却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默默的看着那欢快的孩子,开心的东看西看着。 大街,呈十字的长长的延展开来,不知不觉中,人群逐渐的稀疏了下去了,摆摊的摊位,忽然就断在了一截一般,那大街的深处,空荡荡的。 眼前,那朱漆大门上,一个黑色的大匾高高的挂着,硕大的两个朱红大字,落银。 门口,两个浑身蓝袍的家丁摸样的彪悍男子站立在那虚掩的大门口,大门的两边,一个硕大的骰子的标志做成了一个大大的样子立在了那本该是那石狮的位置。 “赌坊?” 清梦开心的一路往前走着,浑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变化,身后,老百姓不知何时,已然偷偷的三三两两的围聚在了一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的看着两个不断往前行走了人,窃窃的私语着。 “耀,黑耀,怎么了?” 忽然,黑耀停住了脚步,清梦一拽,拽不动他的手臂,奇怪的抬起头来,不料,却被黑耀大力的拽到了后面。 落银赌坊的前方,冷冷清清的,那两个家丁,却是动也不动,头也不抬的站着。 直到,那黑耀的一只脚停留在了半空,将落,未落的时候,清梦被他护在了身后,那宽大的斗篷,微微的鼓起,身前,卷起了无数的烟尘。 良久未动,清梦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紧紧的抓着黑耀的衣角,身后,那无数的老百姓已经开始乱哄哄的收拾摊子了。 顿时,鸡飞狗跳的一边的另一边,安静到几乎令人窒息的平静。 终于,两个家丁摸样的人忍不住了,直直的抬起了头,那目光电射了过来,仿佛携带着无比的气势。 只是,那气势,仿佛就被挡在了那黑耀的那只将落,未落的脚的面前,衰减了下去。 许久,“你是何人?是客,请走偏门,是对头的,那就亮出招子来。” 黑耀没有回答,那宽大的斗篷的帽子的后面,那双眼睛,亮亮的,隐隐的,可以看见那剑眉挑起,那眉头,皱成了川字形了。 那脚,就这样的一动不动的停在了半空中,将下,未下,要下,不下的。 “啪啪啪。” 远远的,那掌声从那门的里面传了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扬声长笑到,“兄台,果然好功夫,居然能一眼就找到我这不成器的两个奴才的极限,让他们将击未击,悬至气势直泄千里,好功夫啊好功夫。” 那朱门虚掩处,不知何时,一个翩翩公子抚掌大笑到,那两个家丁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答的滚落而下,却是半分也不敢动静,看到那公子哥的出现,那眼神中,分明是那无比的哀求。 仿佛有意,仿佛无意的,那公子哥在那两个家丁的面前轻松的一抬脚,那也是将落,未落,却是让那两个家丁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大汗淋漓的坐了下来,似乎,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嗯?”黑耀的脚落了下去了,看了看公子哥,那斗篷的深处,是那轻轻的一声惊异。 “耀,黑耀,我们走吧。” 清梦轻扯黑耀的衣角,那公子哥却看了过来,顿时,他的眼睛一亮,但却似乎不夹杂任何情欲一般。 却见,他抚掌大笑,袖子当中,不是何时滚落出三个骰子,在他的手中一抛一抛的。 “来者是客,我这落银赌坊,难道,还入不得兄台的法眼?何不进来,玩上两把再走?” 那公子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是,那眼睛在那清梦的身上一掠而过。 “耀,你要去么?” 清梦抬头,不知觉中,微微靠近了黑耀,黑耀低头,那被笼盖住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只是,那脚,却是轻轻的抬起,往前迈了一步。 那公子哥微微一笑,却是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般,那家丁,却是早已伶俐的把门打开来了。 第二十四章 那公子哥前方引路,朱红的大门后,却是那三起三落的庭院,一座假山坐落在那眼前的小桥上,潺潺的流水悠悠的流过,一条小鱼吐出了咕噜的气泡,忽然间惊吓一般的游开来了,眼前,安静异常,仿佛就是那一座古老的家庭一般的悠闲。 一时之间,清梦不觉站停住了,直到黑耀轻轻的拉起了她那娇柔的小手,她才恍惚一惊,手中,那暖暖的感觉依旧,顿时,清梦的脸红红的。 “姑娘如果喜欢,回头,小生令人带姑娘来此游玩便可。” 那公子哥在前领路,头也不回,却是用那种带着磁性的声音说到,不禁,清梦偷眼看去那根本就看不到那脸庞的黑耀。 “可以么?耀?”仿佛是那撒娇,却仿佛是那喃喃,清梦用那低到几乎听不到声音的声音,轻轻的说着。 黑耀没有回头,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那抓着她的手,微微的松了一下,却又马上的抓紧了,是抓得那么的紧,以至于有点点的疼痛。 那公子哥没有回头,眼中,却仿佛闪过了一丝寒光一般,转瞬即逝。 绕过假山,经过了围廊,忽然,前方远远的都能听见那喧嚣的声音,前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一个硕大无比的大厅上,人头挤攘,人声鼎沸。 牌九,骰子……黑耀不动声色的用眼光扫了一样,眼角,不觉微微一跳,四个角落处,分别有不少的人微微的抬头看了过来,那隐隐的气势,分明有不少是那天级高手的存在。 “何时,天级高手如此不值钱了,就连那地级高手,都让人用来看门了。” 黑耀的心中不觉自嘲了下,昂然的站立到,轻轻的,一动不动。只是,那气势,隐然淡然了许多下去了。 暗处,那无数的神识扫了过来,却有迅速的退了回去。 大家仿佛各自赌各自的一般,没有人有反应。 “如何?” 那公子哥在他们的前方,背着他们,用那无声的唇语问到对面一个庄家摸样却不曾下场的中年汉子,那汉子的手上,一个拳头大小的骰子滴里咕噜的转着。 那汉子把玩着手中的骰子,轻轻的抬头,嘴角不动,只是用那微微深邃的眼神回应了一声。 “安心,少主,只是个天级高手而已。” 没有任何的声音,就这样,迅速的交流结束了。 在那擦肩而过的瞬间,忽然,那庄家仿佛重心不稳一般,踉跄了一下,差点擦到那公子哥的身上。 公子哥作势欲跳,却仿佛强忍着什么一般,微微的一侧身,只是,那脸上的微笑,忽然僵硬了起来,一种叫做厌恶的情绪偷偷的挂在他的眉角。 那庄家却是不以为介,嘴角,挂着一丝作弄一般的笑意,却见他背着一只手走近了黑耀,“来者是客,不知客官打算下场玩些什么呢?”他的手的背后,那骰子一转一转的,仿佛让人看不清楚那骰子的摸样了,角落处,一个人抬头,轻笑到,“这丁老鬼,又开始作怪了。”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入了那黑耀的耳朵中来了,清梦头低低的,偷看看去那四周,四周,人声喧嚣,却仿佛快到他们这里的时候,声音自动的低落了下去了,隔绝成了一个真空带一般的存在。 只是,清梦她没能听到,那轻笑,分明就是当初那和灵月儿相遇之日,那客栈深处的轻手抚掌暗自笑的声音,“果然都是奇女子啊。” 黑耀扫了一眼场内,那银光四溢的双瞳却隐藏在那深深的宽蓬的下面,只是,仿佛被针扎到了一般,不少人暗自的退了一步,抬眼看了过来,那神色的意思分明明显。 “你是天级的顶峰?” “哼。” 那冷冷一声,仿佛带着点微微的震慑是点点的威胁,如炸雷一般的在那众人的耳畔回荡着,那数个高手脸色顿变,顿时,大厅整个的安静了下来。 大厅的后面,又是那一座六角亭子在那围廊的中央,两个老者在安静的对弈着,忽然,那红面长须的老者轻轻的捏着一子,却不自觉的把那眼神透过那围廊,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大厅的方向。 对面,那白发长飘,却不曾打理起来,一袭白衣长袍的老者轻抿了一口茶,仿佛是无意一般,身前的棋子,在他举杯的同时,偷偷的往前自动的前行了一格。 “现在的年轻人啊,难道是,一点都不懂得低调要怎么写了么?” 边上,为他们斟茶的侍女扑哧一笑,却是笑那老者作弊,却是笑那老者的感慨。 “丫头,你还真别不信,你笑什么?你知道大厅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白衣老者却是转过头来,故作严肃的盯着那侍女看,手中的茶轻轻的放下,却又是偷偷的移动了一子。 那红面老者去却是浑然不觉一般,脸色严峻,仿佛在思考什么大事一般,那捏着子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好熟悉的感觉,好熟悉的气息,可是又不像,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当真想去看看如何呢。” 大厅一个锦服男子正好一摔那筹码,正打算骂句什么的时候,忽然,整个场子仿佛进入了停滞状态一般,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庄家,所有的人,这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刚刚那公子哥带进来的两个人的身上了。 那庄家却是偷偷的往后暗自的退了几步,手上,那宽大的水袖把那骰子隐藏了进去,只是,那骰子上,红光闪起,却是强强的把他顶在了原地。 “好朋友,可是要来玩一把的?” 一个土匪摸样的汉子,大模大样的坐在一张桌子的面前,整个场子上,唯独就他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身边,几个人散散落落的站着,却似有意,似无意的从四面把他给包围了起来。 “要不要来玩一把,本王……王老板这里可是什么都能赌的。” 那庄家却是暗自的擦了一把汗,才回过神来,招呼到,“公子如果肯与这位王老板来玩两手,却是也不错的,王老板可是一向乐善好施,而且赌品极好……” 角落处,却是又是那一声的轻笑,只是,这轻笑间,有多了无限的讥讽。 庄家皱了皱眉头,往那角落看了一眼,角落处却是空无一人,那笑声,仿佛就是发自那九幽之内一般,小小,阴阴,深深,沉沉的,低低中,却仿佛只有几个人听见一般。 那王老板的身边,一个面容猥亵,却是一脸阴沉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那角落,手中,不知何时,却是一道寒光扬手而出,带起一道寒气,迅速的没入了那黑暗当中。 只是,却没有了任何的声息,仿佛,那寒气,入了弱水一般,一沉无声。 只是,一个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桌子上来了,手中把玩着一把亮亮的小刀,两个手指轻捏那刀尖。 “啧啧啧,王老板,你的手下,还真是……” 那男子话也不说完,只是摇头叹气到,仿佛,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一般。 那桌子上,一只金笔亮亮的安静的躺着,那有见识的人,却是都暗自心惊,更有那怕事的人,已经偷偷的收拾起筹码,准备脚底抹油了。 “原来,真的是你。” 那王老板阴沉的看了过来,那土匪一般的脸上,却是带着那可怕的沉色,“霸王之气?” 边上保护他的几个人,却是仿佛做错了什么坏事一般,几乎头低低的,黑耀的脸色古怪,只是,在那斗篷之下,没有人看得到他的神情。 “不错,是我。” 那男子轻笑依然,只是,那笑声中,带着那萧杀的声音,“一晃十年,故友,你安好否?” 第二十五章 “你居然还没死。” 那王老板却是脸色迅速回复到了平静,只是,那嘴角依旧是不可按捺的微微的抽动着,看上去,已然和平常人无异了。 “我死了?”那人,却是反问了自己声,狂笑了起来,许久,那人才缓声说到,“我怎么能死呢,我怎么会死呢,我死了,这历年来的高手榜却是要谁来排,我死了,这江湖艳芳录,却是要谁来撰写?我死了,这江湖的传说,却又是要谁来连载?” 说着,那人却是顿一顿,轻捏着桌上的金笔,那手中的金笔一晃一晃的。 “我想死,但我还没找到我的好徒弟前,我怎么舍得死呢?” 那王老板的手静静的交叉的放在自己的胸前,只是,那突起的青筋告诉了所有人他忍耐得很辛苦,却是那人,轻轻的端起手中的杯子,把玩着,面对着黑耀轻笑到,“可有兴趣,与我共饮一杯?” 王老板转头看了过来,却是没有说话,忽然间,手仿佛松弛了下来一般,忽然,大笑到,“小兄弟,你可有兴趣,跟我赌上一把?” 边上一个尖嘴猴腮的下人却是早已经搬过一张宽大的座位放在了那王老板的对面,那人却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提起脚下的一个漆黑的小酒坛,就那样直接咕噜咕噜的往嘴里倒了下去。 那王老板却是面色含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边上,早有那庄家伶俐的把那器具准备好,顿时,场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隐藏在那斗篷下的年轻人的身上。 “耀。” 轻轻的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清梦那轻纱下如水的瞳眸担忧的看了过来,黑耀却是没有反应的安静的站着,只是,身体却是不觉的一直。 场上,安静异常,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个不为人知的男子。 轰。 两具躯体被人用大力掷起,直直的穿越了众人的头顶,硬生生撞到了那大厅的最后的墙壁上,发出轰然巨响。 “他不会赌的。” 声音淡淡的,仿佛不带一点的人间烟火气,清梦却是脸色大变,紧紧的抓住了黑耀的衣服,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 “我,有那么的可怕么?” 那声音切近,好近,仿佛就在耳边一般,众人却没有听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仿佛没有动,却是不断逼近的那人的身上。 白衣轻雾,仿若非凡人。 只是,那七彩的瞳光如今却是已然隐去,一样看过来,是那清澈深邃的黑瞳,安安静静的一般,不多时,便走到了那大厅的中间了,眼前,是那黑耀的背面。 那庄家摸样的中年人,却是神色大变,用一种狐疑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只是,仿佛进了他的周身三尺之内,所有的东西都被那无尽的轻雾吸了进去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了,那飘飘渺渺之间的感觉,犹如那伏身看那大千世界,红尘三千的感觉一般,无比的飘渺。 “好功夫,当得起天下第一高手,看来,我的武林榜,又该重新列位了。” 那边上,手持金笔的男子惊喜的轻拍桌面,手中金笔亮起了一道金光,却又马上的黯淡了下去。 那王老板却是神色一变,周边的保镖摸样的人却都已经严严实实的把他围了起来,一股叫做危险的气息在眼前的这个男子的身上游动着。 只是,那男子却浑然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那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那仿佛是那惊恐的小猫一般身体微微发抖的清梦,只是,那目光间的柔和,却是让人黯然的心疼。 “你来做什么?” 黑耀没有回身,只是那背上的银光隐隐的亮起,愈来愈亮的感觉,气势一步一步的提了起来,那斗篷上,风猎猎的鼓起,无数的发丝顺着那斗篷的缝隙处飘散了出来。 “你,又不爱她,为何还要让她如此的恐惧。” 黑耀转身,他的前方顿时鼓起一层气浪,硬生生的把那前方的青石地面给刮起来一层,那飞溅起的青石飞沫毫不保留完全铺天盖地的卷了过去,打在那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鬼莫寒没有动,只是,他的周身,那缓慢游走的雾气逐渐的快了起来了,那青石飞沫进了那雾气,仿佛就软了下来一般,滴答,滴答的掉落了下来,“是,我不爱她。” 鬼莫寒静静的看着黑耀那被隐藏在那斗篷的后面的银亮的双眼,淡淡的说到,“我不爱她,但是,我要娶她,只是要娶她。” “就跟你父亲一样么?让我娘半生的孤苦。” 黑耀的语气,陡然拔高了一个阶层一般,却有马上低沉了下去。 “如此,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我说过,我会护着她一辈子的。” 黑耀轻轻的摘开头上的斗篷上带着的帽子,帽子下,那长发飞舞,一道银光夹杂在期间,清梦的手被他紧紧的抓了起来,鬼莫寒淡然的看了一眼那双手相扣的地方,没来由的,周身的雾气一滞,心里,为何淡淡的一疼呢? “你爱他么?” 避开黑耀那冲天的气势,鬼莫寒的声音在清梦的耳畔清晰的响起,清梦惊恐的看着四周,只是,四周的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就是连那黑耀,也是没有听见那声音一般,眼前,鬼莫寒用那种淡然,却是不可抗拒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是何等熟悉的目光啊! 仿佛回到了那居住在鬼谷的初夜,仿佛回到了那流溢七彩瞳光,风铃轻响,那谷风习习,夜萧袅袅,安静依然的夜晚,那个仿佛朦胧的梦,又仿佛真实的起来,那个仿佛沉迷,仿佛迷醉,已经记不起任何的记忆的过去的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告诉自己,清梦轻轻的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又是那样的恍惚了起来,忽然,好是熟悉的感觉。 究竟,那天晚上,自己为何又躺在了床上了呢? 朦朦胧胧,忽然,那心微微一紧的感觉很是让自己心痛。 究竟是为何,究竟是如何? 黑耀没有注意到,那清梦的脸上,神色变幻着,手不觉得,又抓紧了点点,整个人几乎在摇晃一般,将要倒下。 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终于可以直视那鬼莫寒的清光的时候,却见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晴天霹雳,那是苍穹之中,无数的雷鸣。 他在点头,究竟是要告诉我什么,难道,那一切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么? 心,紧紧的,抬头,黑耀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切。 不知不觉中,手,慢慢的松开了,只是,黑耀没有动,他的气势,恍如那冲天凌霄中的云柱一般,高耸,入云。 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缓缓的松开了黑耀的手,清梦一步一步的走近的鬼莫寒,背上,那黑耀疑惑,痛恨的目光清晰入骨。 凄然回头,却是那简单的一句话的疑问。 “究竟,究竟是为何?” 第二十六章 仿佛那走在世界的尽头,仿佛,前方那将是无尽的深渊,拖着自己的步子一般,沉重的缓慢的走到了那两个人的中间。 “万俟清梦!” 身后,黑耀的周身的银光更烈,仿佛成了一圈漩涡一般在他的周身疾速的旋转着,边上的人早就远远的躲开来了,大厅的中央,空出了好大的一块地方。 一字一句的,仿佛是那从牙缝中间挤压出来的话一般,仿佛是那被无尽的恨意填充着一般,黑耀的双瞳中,崩裂出了那几乎是愤怒的火花,银光四溢,那银光中,是那一个一个流转着记忆的世界的感觉,透过银光里,那仿佛是个天崩地摧一般的景象。 “你给我回来。” 黑耀没动,鬼莫寒也没动,但是,那席卷而过的银光第一次硬生生的碰上了那白雾,不是那被软绵绵的吞噬,而是那硬碰硬的击打着,无数的火花在那交接的地方崩击着,璀璨着,只是,那风暴的中央却是那出奇的平静,好像那两个人都不忍心伤害到那头低垂着的女子一般。 清梦停了下来,头低低的,只是,那青石的地面上,忽然滴洒下些许的点滴。 是那清泪,一滴,两滴,三滴,顺滑而过那白玉一般的脸颊,如连成那珠子一般,滚落而下。 “我不杀你。我的弟弟啊,你是我那跟茶叶一样的弟弟。” 声音低沉,却仿佛在那胸腔的最深处回荡着,大厅中没有任何人听见,只有那公子哥和那已经远远的在那后面的庄家却是微微的神色一惊,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弟弟啊,我已经失去了茶叶,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鬼莫寒轻轻的仰头看天,头顶上,是那露天的一块斜斜的照射下了一缕阳光,安逸的洒在了他的身上,清辉如华,耀耀屹然。 那眼神中,七彩流溢而起,仿佛是那透过无穷无尽的苍穹,看到那周天的星转轮回一般,深深。 两人安静的站着,没有人率先的动手,整个场上,轻轻的响着那清梦那几乎低沉到不可闻的抽咽,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一般,空气中,疾速的发出那破空的声音,那是交接在那白雾与银光的交界的地方的火花,火花清脆,转瞬即逝。 “万俟清梦,万俟?” 那身后,那土匪一般的王老板的脸色大变,那脸颊边的肌肉一抖一抖的,表情分明狰狞。 “想杀人?” 忽然,一只手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膀,顿时,一阵冷汗从脚底下升起。 那神秘的男子手轻轻的搭着他的肩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那王老板镇定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不知何时,那些保镖都已经吃力的趴在了地上,仿佛在承受着无限的压力一般。 “这就是那超越天级之间对决的压力啊。” 那神秘的男子轻描淡写的从袖子中抽出了金笔,在那空中挥洒的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符号出来,只是,奇怪的是,虽然是在那空气中,但是,那笔锋经过之处,那残影不散。 尤其奇怪的是,就在他轻巧的完成了最后一笔之后,忽然,他周身几个倒地不起几乎快口吐白沫的保镖忽然觉得身体一轻,那仿佛在自心里最深处的压力忽然被什么东西承担过去了一般,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果然,只有天级才能感应到那超天级之间的压力。” 那神秘的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放眼整个大厅,果然,各个地方都有不少人倒地不起。 “老友,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啊?难道,传说中,修罗王与那万俟一家的恩怨的传说,是真的?” 那修罗王,也就是王老板的脸色阴沉,阴森森的看着他,他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眼睛看着那场上,边上,几个倒地的保镖已经回复了起来,暗自的站定了方位,他却仿佛不知道一般,轻松自若的站着。 忽然,修罗王笑了,很开心的笑着,笑得他那满面的胡须都抖起来了,只是,那笑声仿佛被那雾气吞噬了一般,在某个地方的时候,嘎然而止。 “对,没错,那万俟一家,与我仇深似海,想我武林盟,一向与那朝廷两不相干,那卑鄙的家伙居然打算染指我们江湖。哼。” 冷冷却又简单的一句话,那一声冷哼里,却是那无限的仇恨。 “如何,老友?我们合作如何?” “怎么?你跟那万俟……” 那修罗王疑惑的看了过来,那男子却是神秘一笑,“你无须管我是为何,你只需知道,这次我帮你,但我们过后,桥归桥,路是路,能杀你的时候,我是不会手软的。” “好,击掌为誓。” “成交。” 两人相对一笑,那神秘的男子却是轻巧的从袖中抽出金笔。 “你带来的人,幻天周阵应该演练得不错吧。” “还好,自从那次你之后,他们现在已经全部被我逼着必须演练了,尤其是这批带出来的人手。” 那修罗王的口气中,隐隐有着骄傲。 “如此,甚好。” 那神秘男子微微一笑,说到,“我的玄武笔法只能让天级的高手迷失,但是,如果配合你的幻天周阵的话,那大概可以困住他们两个一会了,到时候,你带那女子走。” “哼,虽然这次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好心,但是,比起这个来,我更关心能否给那万俟家一个惊喜,动手吧。” 那修罗王的脸上,闪过那复杂的情绪,或是痛恨,或是仇恨。 “等等。” 那神秘的男子轻轻的摆了摆手,“不着急,等他们两个的气势交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手,现在他们的威压太盛,我怕你的人一出我的阵法的范围,又会让他们给压下去了。” “哼。”修罗王冷冷的坐回那位子上。 “莫着急,莫着急,老友,这二十年你都能忍了,难道,这区区的数十息,你还忍不了?” 那神秘男子斜斜的看了眼那仿佛坐立不安的修罗王,淡淡的笑着说到。 “我知道,只是,二十年了,难得居然有这样的机会,孤的感受,又岂是你这个孤家寡人能体会的。” 那修罗王紧紧的抓住了那椅子的边缘,手中的青筋暴起,手指的关节挤压在那檀木的椅子上,发出的机嘎的声音,令人牙酸。 “我恨。” 就在那修罗王打算继续说着什么的时候,忽然,那神秘的男子脸色一沉,手中的金笔旋起,划出了无数的花儿,“动手。” 空气中,只留下那一道的残影一般。 第二十七章 空气中,是那噼里啪啦的声音。 陡变突起,一道仿佛是那金环一般的东西在空气中划了出来,残影不散,那无数奇形怪状的字符刚劲有力在如流水一般在那空气中一笔一划的出现,那人影的速度似乎极快,转眼之间,那两人的周围便出现了无数的身形,那满天的字符铺天盖地的停留在那空气当中,耀耀生辉。 就在那同时,那修罗王手下的保镖迅速的站定,手中,闪亮而起的是那数种颜色的光芒,那光芒连成了个五芒星一般的阵势,硬生生的镶嵌进了那被字符包围的两人当中。 两人的剑眉同时一条,那周身的气势同时一收,一吐,却是硬生生的把那金环撑开了一圈,嘭,在那崩裂的瞬间,五芒星正好迎上了那一刚一柔,白雾银光的迸发,却是迅速的旋转了起来,仿佛把那一切都稀释掉了一般,那白雾绞上了银光,银光黯淡,白雾漂泊,整个大厅都仿佛陷入了迷茫当中一般,满天弥漫着那空灵清逸的气息。 鬼莫寒心头忽然一寒,身体疾速的前倾,倒背着的双手探出为掌,迅速的在空气中虚挥一掌,不料,却仿佛是那十倍与他的力道的回应呼啸而来,耳边响起嘎嘎的尖啸,仿佛前方那被朦胧的地方,有那不下于他的高手蓄势欲发的等待中。 大厅很大,但如今,却完全的被朦胧住了一般,眼前仿佛是那无尽的空虚般的苍穹,望不到尽头。 “阵势?” 鬼莫寒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一眼之间,就发现了不对劲之所在,前方,隐隐有那银光的闪过。 “还不动手?” 那神秘的男子迅速的退身到修罗王的身侧数米处,脸色苍白,金笔上,顺滑而下那豆大的汗珠,一缕黑发紧贴在那额头,他紧捂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修罗王却是一愣,阴阴的笑着看了过去,那神秘男子却是费力的从那胸口掏出一样豆大的黑色物体。 “莫打我的主意了,这可是仿那雷公堡的九千而制的秘药,如果你想陪我一起死的话,那我也算有面子。” 修罗王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的一跺脚,那宽大的身影却仿佛一只大鸟一般高高的跃起,却又不可思议的直立的掉入那两人之间的漩涡一般的地方,那里,清梦跪倒到地上,已然晕去。 “这女子我带走了,如果想要找人,那就去找百晓生吧。” 身在那迷雾之中的两人安静的站立着,只是,那黑耀的银枪已然斜斜的轻靠在自己的肩上,忽然,那空气中传来的声响的波动让两人霍然一惊,那浓浓的幻境中,两道相互间的撞击,像波纹一般的在那金环的范围内来回荡漾着,边上,那数个布阵的保镖忽然齐齐的一震,胸口齐齐的喷出的一道血雾。 百晓生,那神秘的男子却已然不在那现场,几个起落间,那屋顶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的残影。 浓雾散去,空气中,飘逸着那血腥的气息,整个大厅上的人都东倒西歪的,那公子哥艰难的爬了起来,捂着胸口。 整个大厅,两个相对站立的人却是无言。 “谁?” “百晓生么?” 一道清风拂过,顿时,整个场子上只剩下那一袭猎猎布蓬站立的黑耀了。 雾气,淡去,散去,黑耀冷冷的看着那边上几个已经冷却去的保镖,手腕轻手转动,一道银光被轻巧的背在了那背上,他大步的离去了。 “哇。” 那公子哥却是忍不住蹲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呕吐了出来。 “混蛋,居然这样还被摆了一道,不过,算了,也算是让那修罗接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了,哼,你还真当那公主是裂王的心肝宝贝儿,白痴,如果是的话,能让她飘零在外。” 百晓生自言自语到,不断的移动,在那空气中划出那噼啪的声音。 “如此说到,原来你是故意的。” 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畔。 “谁?” 那百晓生陡然心惊,手中的金笔疾速的探出,在空气中不断的划动着。 只是,这次仿佛不能随他愿了一般,空气中,破空的声音传来,铛的一声,直直的在那金笔上磕了个口子,余势不减,嗖的一声钉在了那树上。 “原来以为,传说中,游戏人间,撰写英雄榜,艳芳录的百晓生是何等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尔尔。” 那明显的撇嘴,讥笑的声音传了过来,百晓生却脸色不变,笑到,“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又何须挂念呢,是不,这个,小生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说着,拱拱手,就要离开。 “果然,传闻百晓生脸谱天下,笔中神刀,当真是能屈能伸呢,如此人才,又怎能错过呢,为何不为我等效力呢。” 这个时候,声音仿佛近了,只是,四面八方都慢慢的走近了一个人,“二哥,你跟这种没骨头的人还说什么话,一句话,杀,或降。” 左边,却是个俊秀的女子,少女一般的脸庞下,却是婀娜的身姿,只是,那樱桃小嘴中说出的话却令人大跌眼镜。 “百晓生,你可看好了,我们兄妹四人,虽然仅算是那天级初级的水平,但擒你一个地级顶峰的家伙,还是轻轻松松的,还有,你那套遁术就莫在我们面前献丑了,五行之力已经被我们破坏了,你没觉得,你借力是越来越难了么?” 那二哥,却是个眉目间阴森的中年人,倒背着双手走近,那仿佛凝结成钢铁一般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死,或降。” 边上手中轻捏着一般柳叶一般的飞刀的青年仿佛从自己的嘴里挤出那话语来一般,紧紧的。 百晓生不禁苦笑,环视了四周,“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么?” 金笔被轻轻的收了进去。仿佛那斗败的公鸡一般。 “很好,跟资料上符合。”那中年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忽然,手疾速探出,如闪电一般在百晓生的身体上点了数点,顿时,百晓生身体一阵发麻,动也动不了了。 “怎么可能,居然还有人会传说中的点穴术。” 百晓生神色大惊,那中年人却是轻轻的在他那张大的口中丢入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那药丸却是入口即化,苦苦涩涩的,百晓生的心里却是一阵的苦涩,忽然身体一震,却是那中年人解开了他的穴道。 “记住,点你穴,只是告诉你,能克制你的遁术的人很多,而我,不巧正好是其中的一个。” “走吧。” 看也不看他,那中年人率先的离去。 “跟我们走。” 那用飞刀的青年低低的说到。 第二十八章 睁眼醒来,眼前,灯光昏暗。 这里是哪里?清梦起身,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忽然,手一震,手上传来那熟悉的顺滑的感觉。 虽然从小到大,一直身处冷宫,但是,那皇家的礼仪不可废,一直以来,虽然用的不是那贡品,但是,那皇家惯用的东西,却是熟悉。 掀开那被子的角落,那角落处,赫然的绣着一个如蚊子大小的御字。 “你醒了啊。” 眼前,那屏风上倒映出一个颤巍巍的身影,那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那不断接近的脚步声。 来者是一个老妪,手上端着一个雕花的脚盆,慈祥的看了过来。 清梦却是身体一震,颤声问到,“嬷嬷,你是哪一个宫的?我在哪里?” 清梦抱着被子,身体微微的往床的角落处缩了缩,身体不可抑止的微微发抖着。 那嬷嬷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颤巍巍的把手中的脚盆放在那床边的架子上。 “姑娘,洗洗吧,洗完后随老身过来。” 那嬷嬷说着,在那床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捶打着自己的腰间。 “老了,当真是老了。” 清梦却不知为何,小脸微微一红,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太过于心急了,“嬷嬷,我这是在哪里?宫里么?” 清梦起身下床,轻沾水湿,在脸上淡淡的敷了敷。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回到皇宫,享受那锦衣玉食的生活么?” 那深深处,传来一声冷笑,“秦姨,带她来见我。” “是。”“姑娘,跟我走吧。” 那嬷嬷轻轻的对着空气躬了一身子,颤颤的说到。 行走在那狭小却不失金碧辉煌的小道上,一路斜斜的向下,却不知已经走了多少的路,多少的时间,清梦只是一直的觉得,那不断盘曲而下的石阶上,弥漫着一股几乎令人难以呼吸的空气。 那空气炙热,空气中,浮着那肉眼可见的颗粒,附着在那皮肤上,微微的发烫,愈到往下,愈发的沉重了。 终于,清梦几乎忍受不住的时候,忽然胸口一凉,仿佛进入了那冰窖一般,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地上,冰冰的倒映出那清晰的人影。胸口凉凉的,整个人却烫烫的,仿佛要死去一般的感觉。 “哈哈哈。” 那冰凉的大厅的深处,传出的,是那几近乎疯狂的笑声,“万俟啊万俟,想不到,你的女儿,也会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哈哈哈,你毁我武林,我会让你一辈子生活在那悔恨当中。” 声音中带着那无比的苍凉,却又隐隐间有着那几近疯狂的呼啸,那嬷嬷安静的立在那门口,身子挺直了,手中轻巧的一抹,却是一块人皮面具,那面具下的,却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阿修,她已经晕了。” 那妇女伏身在清梦的身上查探了下,微微的摇了摇头。 “晕了?”那声音仿佛有点不在置信一般,从那大厅的深处的黑暗当中,一个彪形的满面的髯须的大汉从那雕金的宽椅中站了起来,大步的走了出来,那步子踩在那水晶一般的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没错,此女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内力,而且身子骨也是我迄今见过的最虚的一个,脉象尤其的不稳,加上陡然从那烈焰到冰泉,恐怕,她如果没有好好的调养的话,怕是活不过一个月了。” 那妇人轻手把起清梦的脉搏,那清梦眼睛紧紧的闭着,那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着,一滴晶莹的泪滴被挤出了那眼眶,小脸青白,浑身上的滚烫滚烫的。 “可恶,不能就怎么让她死了,我还没用上她呢。” 修罗王来回的踱步,“秦姨,你把她带入暖阁,务必要把她救活,哼,万俟啊万俟,我就不信,你女儿在我手上,你不会投鼠忌器。” “是。”秦姨扛起清梦,却是不禁身体微微一抖,那娇小的身体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想了想,却有把她放了下来,拦身抱起。那娇小的躯体,仿佛一个婴儿一般被她抱着。 “可怜的孩子,苦命的孩子。” 转过那阁楼,秦姨看着那呼吸逐渐平稳逐渐安静下去怀中的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奈何生在帝王家啊。” 树林深深,一道身影贴着那翠绿的大树的枝桠呼啸而上,一个倒吊,却又蹦上了天空,期间,夹杂着那猴子的叽叽的声音。 “姐姐,姐姐,你快来看啊,我发现了一个好大的桃子。” 那树上的,赫然是身后背着那金丝猴儿的小九阳,只是,她的身上,那一身的兽皮却都换成了一身贴身的靠衣了。 “九阳,你莫淘气了,快下来,不然,我可生气了。” 树下,月儿在那石桌上一边的写写算算着什么,一边唤到,“知道啦。” 却是呼啸的一声,一个调皮的身影不偏不倚的掉入了月儿边上的石凳上,口里,还叼着一个硕大的桃子。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找师父啊。” 开山界,阵长老的茅草屋前,九阳百无聊赖的趴着。懒洋洋的看着天空中飞过的虫子,忽然探手,抓了起来,却又迅速的放掉。 “安静点,等姐姐算出阵法后我们才能出去,哥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跑掉,还把那阵势全部启动起来,搞得现在想出谷都好难。” “姐姐,不许说师父的坏话。” 九阳可怜巴巴的看着月儿,那眼神,仿佛都可以滴出水来了一般的可爱。 “姐姐,姐姐……”九阳撒娇的爬上了月儿的后背,月儿无奈的摇摇头,把那九阳轻巧的撇了下来,刮着她的鼻子。 “别闹,等我算出来后,我们去找你师父好不好。” “唔。” 九阳乖巧的应了一声,安静的坐着,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月儿在忙碌。 第二十九章 斗篷猎猎,虽然是那粗布衣裳,穿在那不断的大步行进的黑耀的身上,却是俨然光芒不减。 “殿下。” 不知何时,却是已经走到了郊野,身后,那影子被无限的拉长,浮了出来。 “嗯?”黑耀面对夕阳站定,身后,那影子却是身上带着点点的血渍。 “怎么回事?” 黑耀没有回身,口气是那一如既往的冰冷。 “殿下,游副宫主判出幽冥宫,不知为何,他的手上多了一批地级杀手,书生受重伤被俘,宫主被两个人救走,一个黑衣,一个紫衣,影子中只有属下修行地术,得以逃脱。” 黑耀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一挑。 “游龙生么?他果然还是忍不住了,此人生有反骨,可惜宫主一向惜才,又过分的宽容。平日间他又对本宫有大恩,一直没有下手,想不到,他倒先发制人了。” “禀殿下,鬼谷一役后,书生一直昏迷不醒,后送回宫后,宫主动用了佛引才让书生醒过来,但是,宫主却元气大伤。” 那影子不动,却是清晰的说到,声音如直线一般的直直的传递到了那黑耀的耳畔。 对面,夕阳西下,远景黄昏,尤其的美丽。 “继续说。” 黑耀没有动,但那背上,分明是那猎猎鼓起的愤怒。 那影子顿了顿,仿佛是在看了看他一般,拱手说到,“当日游龙生借夙皇国边境二十万兵马大败后,却不知是如何说服那夙皇国主,那国主复又调借七万大军围攻我幽冥宫,属下无能,一路退守至黑耀宫。” 说着,那影子却是顿了顿,仿佛是在想什么一般,陷入了安静之中,那黑耀却仿佛一点都不着急一般,安静的看着那夕阳,夕阳下,那树叶被披上了一层昏黄,一片枯黄的叶子却仿佛是禁不起那黑耀身边的狂风一般,遥遥的,缓慢的打着旋儿坠落而下。 许久,“书生强拖病体出击,借山势,发动禁。浩然正气,而后力竭被俘,那游龙生身边,却是有一名神秘蒙面高手,不下天级。” “宫主卧床,属下无能,未能护住宫主安全,那游龙生与宫主交涉之际,却是出现两个神秘男子,一着黑衣,一着紫杉,那紫杉客却是一曲惊魂,定住了所有人,属下也是趁此机会方得逃脱。” 说完,那影子却是仿佛跪地一般,单膝跪下,与黑耀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被那夕阳远远的拉长,漆黑漆黑的。 不知为何,那黑耀的周身,那鼓起的狂风,却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仿佛仰头,仿佛自语一般,“七号,你跟我也有四年了吧。” 黑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吐出了浊气中,仿佛带着那无尽的落寂。 “还有一个月零十天满四年。” 那影子一怔,却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很好,很好。” 黑耀没有转身,手轻轻的背在了背后,鬓角上的长发微微的飘动着,扬扬。 “很好,那平日里,我可曾亏待过你。” “殿下仁慈,一向对属下一视同仁。” “那,平日里,我可曾对不起你们?” “殿下言重了。” 那影子仿佛无比惶恐一般,一晃一晃着,仿佛是在那地面上磕头一般。 “很好,很好。” 黑耀转身,淡然说道,只是,那瞳孔中的银光翼翼,“既然,我不曾亏待过你们,亦不曾对不起你们。那。” 黑耀轻轻的一顿,眼睛看了看那紧贴着地面的影子,淡淡的说到,“为何?为何要背叛我!” 那黑影却是大惊,疾速的后退过去,仿佛一道离弦而去的箭一般,未料,空气中出来那音爆的声音,一声惨叫,却是显出了一个身首分离的躯体出来。 黑耀没有动,只是,那一直藏在袖子的左手轻轻的抽了出来,银光缓缓的褪去,一滴鲜血从那手指中滴落而下,滴落在那地面上。 “好功夫,好手段,好头脑。”夕阳下,那树后,一个蒙面的身影转了出来,拍掌大笑到,“不亏为那银枪黑耀,不亏为那鬼谷十二耀之首的黑耀,世人皆以为黑耀只是那一介武夫,一介杀手,一介莽夫,谁人知道,原来,鬼谷出身的,个个都是那不可思议的存在呢。” 黑耀冷冷的看了看他,缓缓的,解开身上的斗篷,斗篷下,那银枪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一吞一吐着。 握紧那枪身,赤裸着上身的黑耀抬头,气势,逐渐的一步一步的推展了开来。 “你很强,有做我对手的资格。” 一字一顿的,黑耀直直的看着他,仿佛,锁死了他一般,那眼神间的杀意几乎将要溢出来一般,近乎清晰可见。 不料,那蒙面的男子却说到,“你错了,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决斗的,那样无趣的事情,我才不屑于做呢。” “是极是极,离先生可不是那只懂杀伐的莽夫。” 远远的,一个身影走近了,那背对着夕阳下,那扇面上的文字尤其的清晰,“花丛遍地过,片叶不沾身。” “我们呢,可非来比较蛮力的,黑耀殿下,当初,你们,可不是那么的想杀我么。想不到吧,我游龙生,也有那掌权幽冥一宫的时候,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是很好的样子哦,要不要我告诉下,你的亲卫影子为何会叛变你呢?哈哈哈。” 那游龙生走近了,却是猖狂的大笑着,那笑声中,无限的得意。 “无须,今日,你死。” 黑耀却是看也不看他,脸色一寒,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是么?看来,我们的黑耀殿下似乎还没有明白你的处境啊。” 游龙生微微的挥手,那远远的地面上,无数的小巧的漩涡出现了,一只只手,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良弓劲弩被迅速的搭上了弦。 “你以为,为何我会敢现身在您这个超越天级的高手前面,忘记告诉你了,如今,在我的身侧,已经埋伏下了六千名劲弩手了,只要你一动,或者我命令一下,你就等着成为下一个茶叶吧,哈哈哈。” 游龙生潇洒的一挥扇子,“那笨蛋书生还以为自己有多伟大么?白痴,宫里所有人都以为宫主是个病秧子,成天只能躺在那龙床上休养,但我却是太清楚了,他修的是佛道,和那书生修的儒道一般,也是已经临近到天级的顶峰了,如果不是那围攻鬼谷这个好机会能让书生受伤,能让宫主出手相救,而且,你又不在的情况下,我还真是不敢起兵呢,真是太完美了,啧啧啧。” “当真是天也助我,你带过去的影子精锐已经全部死在那鬼谷了,而宫里留下的杀手不是我的旧部就是那还为长成的培养对象,啧啧啧,真是太完美了,你没看到,那一呼百应的场面,原来,那万人之上的权柄是如此的迷人。” 仿佛是那陶醉一般,游龙生轻摇扇子,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黑耀没有动,忽然,嘴角微微的翘起,带着那一点点的讥笑的声音说到,“你信不,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我死前取下你的脑袋。” “信,当然信。” 仿佛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游龙生大惊小怪的说道,“可惜,现在,你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先别说我身边的劲弩,只要我身边的同样是那天级顶峰的离先生能够阻挡住你的雷霆一击,你绝对没有办法在六千枝弓箭下存活的。” 仿佛是在警告一般,游龙生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嘘到,“别忘记了,茶叶,就是死在这种弓箭下的。” “给你两个选择吧,死,或降。” 边上,那离先生却是一言不发,神色安然的看着那一动不动的黑耀,只是,那背着的双手后淡淡开始亮起的红光开始蓄势待发。 黑耀笑了,那一如冰山的脸上,居然是那欢笑的笑容,“如果,我说不呢?” 游龙生的笑容凝结了,那离先生,疾速的把那游龙生护在了身后,欺身挡在了那游龙生身前,银光闪起。 第三十章 银光闪起,却是那银枪被那轻挑起,打着旋儿疾速的直直的飞向了那游龙生而去。 顿时,游龙生大惊,那神色仿佛从来没想到过黑耀敢不顾自己的性命,毅然发动攻击一般,顿时,有点手慌脚乱一般。 离先生脸色一沉,背着的双手迅速的抽出,那滢滢的红光在那手掌当中如同牵引一般,轻轻的罩着,那银枪的去势一竭,掉落在边上,发出了铿铛的声音。 离先生却是眉头紧皱,那银枪上,分明没有带上任何的内力,纯粹就是那气力掷出而已。 游龙生手臂就要一挥,眼看间,那万箭齐发的场面又将复现。那离先生却是轻手举起,将那游龙生拦住。 “莫急,且看他意欲如何。” 对面,那手无寸铁的黑耀淡然的把身上的斗篷解下,露出了那结实健壮的躯体,只是,他那安静的叠着那斗篷的举动,无形中,让那空气中的压力更盛,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那肌肉间鼓起的青筋分明说明了他的心情也并非是那样的平静。 斗篷被叠成了那整齐的方块,黑耀轻轻的把那斗篷放在了边上,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但那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边。 “哥哥么?” 轻轻的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到了这个地步了啊,还是应了那出生的那一卦呢,果然,哥哥啊,你终究还是对的。” 仿佛是甩了甩脑袋,黑耀起身,看了看对面那如临危境的众人,那嘴角,忽然微微的翘起,斜斜的挂上了一丝微笑。 大约,临死前的人,都是比较能够放开心胸的吧。 “游龙生。” 游龙生不禁一怔,那黑耀的声音依旧的冰冷,只是,仿佛多出了点什么东西一般。 “幽冥宫现在换了主人是吧,那我的黑耀宫呢,是否依旧?” 游龙生不禁大喜,“难道殿下想开了,殿下但请放心,殿下的黑耀宫保护完好。” 说着,忽然才发现自己有卑躬屈膝下去了一般,那离先生轻轻的咳了一声,游龙生却是讪讪的一笑,不为人知的偷偷的直起了腰。 黑耀淡然,却不回答,“你知道我三哥修儒道,学的是那浩然正气,我二哥参佛道,练的是那佛引慈悲,鬼莫寒。” 说着,黑耀顿了顿,却很不自然的说到,“我大哥修的是正道,也就是正宗的道,天道,那,你可曾知道,我与我四哥,也就是死在你手上的茶叶,修的是什么?” 提到茶叶,游龙生却是脸色微微有点的尴尬,那黑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虽然手中空空的,但游龙生分明就感受到了那目光间那恍若实质的注视。 “这个。” 游龙生却是迟疑着,“告诉你吧,四哥,修的是鬼道,也就是传说中的诡道天机,而我,修的是武道,也就是,以霸入世。” 淡淡的说着,那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一般,硬硬的在所有人的耳边回响着。 “武道,以武入道,将就的是霸气一往无前,势不可当,大概,这也是为何我能参破天道的缘故了,武为人身,天地一体。” 在那话音落地的同时,黑耀的眼中,那银光大盛,眼前,那烟尘起扬,逐渐的旋转在他的周边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风起,整个天地间仿佛都充斥着那冲天而起的霸气,那狂风摇曳,游龙生神色大变,却心里微微放下了一块石头,既然他向反抗,那就看看,究竟是那弩箭厉害,还是那肉身厉害,游龙生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黑耀血溅的情形一般。 “需要我帮忙打架么?” 就在那气势欲起,游龙生欲挥手的瞬间,他们藏身的那大树上传来了一声懒洋洋的问候。 离先生不禁大惊,树枝被那人硬生生的倒挂着垂落了下来,那人仿佛是背部贴在那树枝上一般,倒吊着看着众人,嘴巴里,斜斜的叼着一根稻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的披散着。 “需要我帮忙打架么?对面的那位。” 右边的牙齿上,一个稻草在来回的滚动着,那男子仿佛很是百无聊赖的倒吊着远远的看着。 “介绍下,我叫游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黑耀的笨蛋?” 游侠嘴中的稻草来回的滚动着,一直倒吊着的他盯着黑耀看了半天,浑然不顾身边的游龙生和离先生。 忽然,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他吐出了口中的稻草,撇撇嘴说道,“就是你了,对面的那个,叫黑耀的那个,跟我走吧,有个家伙拜托我带你回去,真头疼,看起来你并不大好带的样子,算了,没办法,既然有机会可以还掉这个人情,再难也得动手了。” 仿佛是叹了一口气一般,那男子,游侠无奈的耸耸肩,“走吧,跟我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没有酒没有肉更没有美女,真奇怪你怎么会喜欢在这样的地方溜达。” 游龙生一惊,正欲出手,未料,声音已经从那黑耀的附近传了出来,那懒散的身影,歪着脑袋披起那斗篷,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神色严肃。 “瞬移?” 游龙生大惊失色,那离先生的嘴里却是微微的咀嚼着,低低的说到,“居然会有人还掌握着这个,看样子,已经有很多早已隐世的人出现了啊。” 声音低沉,低沉到那游龙生都没有听到的地步,大约,是不想让他听见吧。 “走吧。” 游侠顺手搭上了那黑耀的肩膀,在那游龙生大惊失色下,两人瞬间的消失了,空气中,那尘埃缓缓的落定,只留下那面面相觑的众人。 “你是谁?” 黑耀冷着脸问到,正襟危坐在那椅子上,对面的床边的书桌上,那游侠懒洋洋的半躺在那椅子上,椅子呈一只脚在地的斜斜的歪着,他却不掉下来,只是那一门心思的玩弄着手中的那根稻草。 “你真啰嗦也,我都说过了,我叫游侠。” 那游侠挠了挠那乱糟糟的头发,吹了吹手中的稻草,耸了耸肩说到,“你们还真是奇怪呢,两个人都问同样的一个问题,难道,我们很奇怪么?” “我们?” 黑耀不觉脱口而出,身后,不知何时同时的传来了声音,“对。我们,介绍下,我叫浪子,游侠浪子。” 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整齐的步子走了进来,一丝不苟的说到,黑耀注意到,他的步子,浑然的一般的大小。 “呃,无趣的家伙来了,你呢,另一个家伙带回来没有。” 那游侠白了白眼,却是往那墙壁处靠了靠,仿佛这样会舒服点一般。 “黑耀殿下,让您见笑了。” 那浪子却没有理会他,稳重的在那黑耀的对面坐下。 “你哥哥请我们救你出来,并要求我们保护你一年。” “哥哥?” 黑耀没有说话,只是,那脸色逐渐的冰冷了起来,终于变得和那以前一般的寒冷了,“是鬼莫寒吧。” 游侠白了白眼,却仿佛睡去一般,身体一摇一晃的。 “鬼先生已经去追查清梦公主的消息了,所以他分不开身来,但是他算到你必然有一劫,所以就拜托我们过来了,另外,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那浪子的口气中,对鬼莫寒尤其的尊敬,顿了顿,那高大的浪子仿佛在犹豫什么,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他说,你跟清梦是不可能的,不要再去找她了,你只会害了她的。” 边上,游侠的鼾声已经有规律的一声高一声低的响了起来。 黑耀没有说话,那嘴角微微的翘起,仿佛冷笑。 “如此,还真当是谢谢了。” 第三十一章 暗,那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是那走不到头的巷子一般,没有人掌灯。 “你醒了啊。” 边上传来了那甜腻的声音,专诸翻身,一个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胸口,那白净的双手虽然在那没有灯光的夜色中,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光滑的感觉。 却是仿佛被什么蛰叮到一般,专诸恐惧的睁大着双眼,动也不敢动,那庞大的身躯居然在那索索的发抖着。 那女子的声音响起,“难道,你不喜欢我了么?当初,你不是说,没有我,你一日都活不下去了么?你们男人,果然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过,我不在乎。” 随着她的轻笑,那纤长秀气的手轻轻的攀上了他的胸,长长的指甲轻轻的挂着他的胸脯,他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粗重的呼吸声响起在那小小的屋子中。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专诸的手上,大汗淋漓,整个后背湿漉漉的,仿佛是那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嘴角边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咕噜的滚滑落而下,滴答在那小手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啪的声音,那声音,尤其的清晰。 “诸,你还爱我的,是吧。” 小衣柔柔的说到,轻轻的解开了胸前的亵衣,整个人完整的贴了上去,那滚烫的身子,轻轻的在那专诸的胸口前摩挲着,专诸的后背上,指甲轻轻的来回的划动着。 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惜,那专诸整个身体僵硬,动也不动,任凭那小衣软软的扭动着那蛇一般的腰肢。 “你这死人。” 小衣轻柔的娇嗔到,食指轻轻的点上了那专诸的额头。 专诸没有说话,双唇紧闭,那铜铃大小的眼睛在那黑暗当中尤其的清晰。 铛,铃音轻响,叮当清脆,仿佛实质一般来回的荡着。 小衣轻轻的穿上衣服,“罢了,也是勉强不来,下次,我再来看你吧。莫要不吃饭了,委屈自己了。” 穿好衣服,轻轻的捧着专诸的脑袋,仿佛心疼一般的说道,语气柔和,轻缓,当真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仿佛,眼前的大汉不是专诸,而是个年方数岁的小男孩一般被她宠溺着。 “我先走了,下次,下次可不要如此了。要知道,来看你一次不容易,而且,时间久了师父会怀疑的。” 从容的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上的皱纹,小衣在那桌子上摸索了下,喀嚓一声,那豆苗大小昏黄的灯火亮了起来,周围,却是那手指粗的铁栏杆围成了一个硕大的笼子。 “我走了。” 提起那油灯,小衣说到,走到门口,仿佛有意,仿佛无意的说到,“那天机卷的上卷我们已经到手了,什么时候有空,还要你来破译一下。” 说完,便匆匆的离去。 身后,传来的是那桌子被扑通推倒的声音,一个低低的抽噎的声音呜咽着,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那专诸,孩子一般的哭着。 离开专诸,经过那一个路口,顺手把手中的油灯递给侍女,接过一件宽大的洁白的披风,小衣的脸色顿然的冷了下来。 “可恶,若不是那药效上来的时候,人都会人事不知,要不,凭什么要本姑娘牺牲色相去陪那样的一个没有懦弱的家伙,哼。” “衣儿,你好像火气很大呢。” 虚空中,出来那仿佛是安详的声音。 “师父。” 小衣跪倒在地,对着那虚空行了两拜。 “师父,他还是不肯松口。” “无妨,虽然他还不能算是鬼谷的人,但鬼谷的那臭脾气倒是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呢,本来,也只是试一试而已,并不指望能够挖掘出点什么来。” “是。”小衣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自觉的走到了那走廊边上,和侍女们平行并排站在了一起。 一道粉黄色的旋风仿佛点了点头一般,贴地的卷了去过去,却是凝聚不散,一路卷了下去。 “恭送师父。” 小衣头低低的,待到那风卷过后才敢抬头,偷眼看去那风去的方向,仿佛心有余悸一般的偷偷的拍了拍胸口,径直的走去。 夜色,依旧的月色,依旧的皎洁,依旧的清冷。 “灵姐姐,你为什么总不来找柔儿玩啊。” 趴在那窗棂的边上,雷柔百无聊赖的嘟哝着,屋内,雷鸣假装没听见一般,掀开盖子,把那满满的一小壶酒一口一口的灌进自己的肚子里,咕噜咕噜的。 半响,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雷柔忍不住跳下了窗台,撒娇的趴在雷鸣的背上。 “哥哥,哥。” 那一声哥,拉得长长的,雷鸣却不为所动,只顾自己一口一口的灌着小酒。 “哥,你让我出去好不好啦。” 求了半天,没有反应,气气的跺了跺小脚,雷柔气得两边的小脸蛋鼓鼓的,煞是可爱。 “你啊你。” 揉了揉雷柔小巧的脑袋,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却不知为何,雷鸣特开心的样子。 “好了,别生气了,这次你私自翘家,而且居然还学了只有男丁才能修习的九千,族里的那些老顽固只是让你禁足三个月已经是很开恩了,你还不知足啊。” “可是,可是,人家只是想找月儿姐姐玩而已。” 说到最后,雷柔的声音没有底气的逐渐的低了下去。 “你啊你。”拍了拍她的脑袋,宠溺到,雷鸣不禁大笑,未料,那笑声噶然中断,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远远的,传来了那轰然的声响。 “有人袭击。” 顿时,那铜钟拨锣响彻方圆数里的地方。 忽然,那冲天的火光炎炎的燃了起来,雷鸣皱了皱眉头,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那方向,恰是那面向鬼谷的方向。 “嗯?” 就在他沉思之际,忽然,黑暗中一个物体破空而来,雷鸣身体微微往后一退,那物体啪的一声撞击在了地方,却溅起了无数的湿热。 雷柔尖叫了一声,那方向却正好对着屋里的灯光,借着那灯光,那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头却正好面对面的看着他们,那眼睛处,鲜血淋漓。 “九叔公。” 雷鸣大惊,黑暗中,嘎嘎的笑声响起。 “原来,这名震江湖的雷公堡也不过尔尔啊,真是不过瘾啊,真是太可惜了,真是的,手还是没痛快呢。” 忽然,那喊杀的声音瞬间的响彻四野,仿佛无数人同时的在呐喊着,却又噶然而止,那四面八方的地方,无数的火光冲天,不时有那震动大地的轰鸣响起。 雷鸣把雷霜掩身护在了背后,眉毛紧紧的皱着,“阁下究竟是何人?我们雷公堡似乎跟阁下没有什么过节吧。” 眼前,那不断亮起的火把,分明就是那压境而至的大军。 第三十二章 “你们是?” 雷鸣咬紧牙根,耳畔处,传来了那熟悉的惨呼的声音,那分明是自己的族人在被屠杀,而眼前,自己的眼前,那个隐藏在黑暗当中的家伙,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人,他的周边,亮起的是那星星的火把,却无法照明他的身侧的树木下,那个黑幽幽的身影出来。 “给你两条路选,死,或者降。” 没有回答他的话,那黑暗中的人影冷冰冰的说道,语气僵硬,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般。 “三息之内,没有反应的话,那就去死。” 那黑影自顾自的说着,浑然就没有把那雷鸣放在眼里。 “三。” “二。” “一。” “等等。” 那黑影停止了数数,雷鸣大声的喊到。 “要投降?”那黑影中的口气中带着微微的不可思议,大概,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雷鸣会如此不争气的就直接投降。 “让你的人住手。” “哥。”边上的雷霜小小的尖叫到,小手紧紧的抓住雷鸣的衣服,眼睛中,分明那就是要滴落出来的水滴。 “嗯,很好。” 那黑暗当中的阴影缓缓的走了出来,却是一个浑身黑色干瘦的中年人,手中,一上一下晃动着的,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骰子,只是那骰子被漆成了浑然一体的黑色,隐藏在那夜色当中,显出了一大块的漆黑。 “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雷鸣大义凛然的站在众人中央,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中年人,那中年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手中那硕大的骰子咕噜咕噜的滚着。 喧嚣声逐渐的低落了下去了,不多时,便分成了那阵营俨然的两方了,那中年人冷冷的看着那被包围着的一群人,歪了歪脑袋,那眼神冷冷的,似乎在看死人一般的令人不舒服。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许久,那中年人才开口,那声音微微的带着点嘶哑。 “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兴趣。”那中年的缓缓的说着,隐隐间,那声音带着点不屑。 “我要的,只有两件东西,交出它们,我马上带人走,否则,杀光你们,我自己找。” 那声音间的狂妄,不禁让那雷鸣身后的众人中骚动了起来,那雷公堡的众人间的神色都带着愤慨。 雷鸣没有回头,紧紧的攥紧了自己的手,手心,湿漉漉的。 眼前的这男子,有种让他直觉上感觉到危险的存在。 “你想要什么?” 雷鸣直起了身子,那宽大的手掌仰天举起,顿时,身后安静了下去。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雷公堡上下一定拱手奉上。” 雷鸣看着那双仿佛是在看着猎物的双眼,心里微微的有点不舒服的说到,顿时,身后又是一阵微微的骚动,但瞬间便安静下来了。 顿时,整个场上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那男子的身上。 “第一,我要九千的炼制手法。第二,我要带她走。”那男子的手指轻轻一指,却是指向了雷柔,雷柔一怔,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话语一落,顿时,雷鸣的身后一阵大乱,一个声音高声的传了出来。 “贼子,休得妄想,九千乃我雷公堡的不传之谜,即使是堡中女丁尚且不得修习,更何况尔等,雷柔乃我堡的公主,想要带走她,那就踩过雷公堡上下百口的尸身吧。” 那最后的一声怒吼,却是引得那无数的回应,顿时,仿佛那炸开锅一般,雷鸣的身后,众人义愤填膺的挥舞的手臂就要出手。 “如此啊。”仿佛是长叹,那男子的身后,却又转出了一个公子哥的身影出来了,那一脸的胭脂之气,在那黑暗中依旧的扑鼻而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成全你们吧。” 仿佛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一般,那公子哥的身影又隐入了黑暗当中了。 那中年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星星点点的,那四围的灯火又亮起了不少。 “想死,就死,没人会记得你们的。” 说完,便背过身去了,雷鸣的瞳孔忽然一紧,地面忽然轰隆隆的晃动着。 “想死,那就让雷公堡的人都死在一起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中传来了破空的嗖嗖的声音。 箭落,漫天。 “禁。九州。” 低低的喊了一声,地面上,耸然而起的是那无数连横着的石柱,雷鸣的一只手背在了后面,拉住了雷柔的手。 “妹,记住,去鬼谷,找莫寒,告诉他,连横灭,合纵起,煞出现了,叫他务必小心身边。” 雷柔机械的点了点头,眼前,火光纵横,无数的人惨叫的倒下来了,她的耳边,却始终的回荡着。 “我要带她走。” “雷柔乃我堡的公主,想要带走她,那就踩过雷公堡上下百口的尸身吧。” 家人啊! 地面,纵横交错的无数的裂痕展开来,在那一个裂痕的深处的角落的洞里,雷柔呆呆的坐着。 一夜,仿佛做梦一般。 没有探头,木木的坐着,头上,是那中年人和那公子哥的谈话。 “都死了呢。” “嗯?不对,那雷柔呢?” “诺,那不是,被那碎石给掩埋了,不过那身上的公主锁倒是千真万确,可怜,没死在我们的手上,却死在自己的哥哥的禁上。运气还真的是……” 上空,传来那仿佛是可惜的叹息。 “哥,哥。” 脸上,木木的,不觉一滴安静的泪划过,滴落在那满是石屑的地面上,头顶上,那喧嚣的声音逐渐的淡去,一天一夜。 哥哥啊。 空气中,散发着的是那硫磺的味道,无数的残根断掾横七竖八的堆叠着,分明就是那被胡乱翻过的样子,雷公堡的众人的尸身被随手丢弃到了一个硕大的坑里,那最上面的,赫然是那雷鸣那七窍流血的仰天的尸体。 “哥。” 轻轻的伸手,雷柔抚过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却是那无论如何也无法让那眼角处滴着鲜血的眼睛合拢下去。 “啧啧啧,我说呢,你看你,连我们的小公主都给认错了。” 那大坑的上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声音,那满脸粉色的公子哥很是可惜的啧啧的咂咂嘴。 “没死更好,带走。” 那中年人的脸上的表情仿佛万年不变一般。 “哥哥啊!” 雷柔的头低低的,用力的抱着雷鸣那高大的身体,身体冰冰的,冷冷的,依然失去了温度。 “你放心,我不会就这样死的,因为,我还没有去找月姐姐,我怎么可能死呢。” 陡然抬头,那雷柔凶恶的看着那坑上的两个人,恶狠狠的,仿佛一只被激怒的豹子一般。 “我怎么可能死,我怎么可能死!” 雷柔的双手背到了身后,十指相扣,成环,手指之间,微微的流淌过了那红色的荧光,淡淡的,却是清晰。 那低低的吟唱,却是让人听不清楚究竟在说些什么。 “快,动手。” 那中年人的脸色大变,鼻子间急速的抽动着,手中骰子滴里咕噜的迅速的转了起来,一道金色的荧光迅速的把两人包裹起来。 “快,不,快给我撤退,快。” 那公子哥的神色大变,声音都变形了,被扭曲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恐惧。 “既然来了,那就给我留下点代价再走吧。” 雷柔凄然的一笑,手上的荧光流溢更速。 “让你们看看,鬼谷的兵器加上那真实的九千吧。” 随着她的话音的落下,那地面上,安静的拱起,忽然,陡然的喷发,无数的残肢断臂仿佛被那泉涌一般喷了出来,血肉漫天,却是那诡异的安静。 顿时,那漫天的血雾遮盖了那整个的天空,待到那血雾的散去之时,那奇大无比的坑却已经被填得严严实实了。 而雷柔,却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第三十三章 “姐姐。” 一个小小的声音小小的在她的身后小小的叫唤着。 “什么事?” 月儿蹲在地上,皱着眉头的写画着点什么东西,不时抬眼看天。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雾呢,九阳,九阳肚子好饿。” 仿佛一只小猫一样,九阳趴在地上无力的说到,那小小的猴子跟在她的后面,有样学样的趴着,叽叽的看着前面的主人。 “乖,九阳等等,等姐姐算出这最后一节,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哼,真是的,没事,干嘛把阵法改来改去。” 撇撇嘴,九阳趴着,忽然,月儿轻快的拍了一下手掌,把手中的树枝一丢。“走啦,找到出路了。” 九阳骨碌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小猴子咕噜翻了一个身,一看主人远去了,迅速的跟了上来。 “好累。”九阳趴开前方的杂草,懒洋洋的说到,身后的小猴子也吐着猩红的小舌头趴在她的背上,尾巴一甩一甩的。 月儿无奈的摇摇头,解下轻纱蒙住了自己的脸颊,忽然间,那瞳孔一紧,脸色陡然间紧了起来,轻纱缓缓的沉落到了地上。 前方的杂草的深处,一袭白衣安静的躺着,长发散落,手指紧紧的抓着一个短小的笛子一般通红的东西。 血,缓慢的从那肩膀上溢了出来,打湿了那大块大块的肩膀处的纯白。 “柔儿,雷柔。” 月儿轻轻的抱起她来,雷柔的双目紧闭,睫毛间一抖一抖的,仿佛是在做一个噩梦一般,手指间又是微微的紧着。 “九阳,回谷。” “嗯。” “你醒了啊。” 头好痛,耳畔,传来了那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问候,清梦缓缓的睁开眼睛,床边,一个冷艳的中年妇女安静的站立着,仿佛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上,冷冷冰冰的。 “你是谁?这里却又是哪里?” 清梦起身,不料,胸口一凉,一口寒气涌了上来,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这里是武林盟修罗王的领地。” 身后,转过了一个轻佻的声音。 “是你!” 清梦抬头,却是吃了一惊,眼前赫然是那当初在落银赌坊主持的公子哥,只是,那褪去满脸的胭脂之后,整个人却是清秀了不少。 “没错,是我,姑娘别来无恙啊。” 微微躬身施了一个礼,那中年妇女冷冷的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那公子哥在清梦的边上的春凳上坐定,轻轻的笑着看着她,清梦紧紧的抓住被子,身体不禁微微的往后蜷去。 “想不到,姑娘居然是那国主之女啊。想来,当初那个高手,想必当是大内高手了。果然,大内藏龙卧虎啊。”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公子哥淡淡的笑了笑,“真没想到,居然连超天级的高手都能为之所用,果然,我们武林盟败得不冤啊。” “你究竟是谁?” 清梦看着他,声音却不禁小了下去。 “我是谁?哈哈哈。我是谁?” 那公子哥朗声的笑到,笑声在那小小的房间荡漾着,边上的脸盆里,波纹荡起。 “我是谁?我就是你家父皇恨不得食我的肉,挫我的骨的血杀。” 顿了口气,公子哥狰狞的脸色缓了缓,“想我世家七代,代代身为武林盟主,率江内豪杰,向来对朝廷毕恭毕敬,对那夙皇国主尤其小心,毕竟我们的总部还是在境内的,想不到,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居。” 说到后面,那公子哥却是恨恨的盯了一眼清梦,眼色间忽然多了股阴险的味道。 清梦心惊胆颤的愈躲愈后面,脸色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神色不断改变的男人,隐隐间,仿佛有种阴阴的气息升起在这个小小的房间。 “想不到,狡兔未死,走狗已烹,家父,你也见过了,就是那修罗王,原本的仁义王,如今的修罗王,一切,皆是拜你们所赐。家父一向仁慈,向来对朝廷的命令是言听计从,想不到啊想不到。”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公子哥继续的讲了下去,“想不到,这韬光养晦之道,却反而让那夙皇国主更加的不放心我们,数次成功的完成了交代下来的人物后,那夙皇国主却是担心我武林盟一家做大,便那在旋公公的主持下,兴了那厂卫,却是又控制了不少世家,虽然我武林盟一向德高望重,却是也逐渐的失去了对不少小世家的控制能力。” “我的清梦公主啊,你可听过,百晓生,是了,就是那个手持金笔的家伙,他本来是我武林盟的副盟主,一手符文出神入化,虽然仅是那地级的水平,但真算起来,去是比那天级的水平不逞多让。” “那百晓生,却本非好人一个,虽然撰写了英雄榜群芳录,但那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说着,那公子哥不禁咬了咬牙,呸了一声。 “我武林盟对他一向不薄,却是未料,他居然出卖我们。” “那是一个安静的晚上,那个时候,我才十一岁。天清清的,月亮大大的挂着,我在那石桌边上,爹在斟酒。” 仿佛陷入了那回忆当中一般,那公子哥的脸色柔和了下去。 “爹那个时候的脸不会像现在这样永远是冰冰的,秦姨在边上抱着我,娘死得早,一向,我就是把秦姨当做了娘了。” “爹笑着给我斟了杯酒,我还记得,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男子汉,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当时,还被秦姨给奚落了呢。” “大院里,大为叔叔和小为叔叔也在边上看着我笑,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血,好多好多的血。” 仿佛陷入了那回忆中一般,那公子哥的脸色陡然的紧了起来,双手抱着头,瞳孔间,一种叫惊恐的痛苦在蔓延着。 “百晓生,那个叛徒,他带着无数的甲兵包围了总部,他的身边,我还记得,那个太监的笑,那奸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大为叔叔死了,死在弩箭下,小为叔叔死了,他为我挡了一剑,却被那太监出手杀了,秦姨带我躲下了地道,我还记得,在我回头的时候,爹对上了那个卑鄙的家伙。” “从那天后,武林盟,就被宣布为非法的集会,我们下属的七个世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血色的帝都啊。”公子哥喃喃的说道,转过头去看了看清梦,清梦的脸色青白。 “这一切,可都是拜你的好父亲所赐。” 恶狠狠的扭过清梦的下巴,公子哥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父债女还,你可知道,这十数年来,我们东躲西藏,又要躲避杀手,追兵,还要时刻的提防着叛变和出卖,你知道么。我这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直直的靠上清梦的双眼,“我会好好的招待你的,然后会把你送进皇宫的,我还真想看看他的脸色,想来,应该是会十分的精彩吧。” 斯拉的一声,清梦惊恐的抓紧了被子,公子哥的手上,一大块的衣服摇摇曳曳着,那被子的缝中,隐隐的透出那白皙的玉脂般的干净。 咽下了口水,那公子哥欺身过来,整个人跪在了床上,眼睛中透出那滢滢的光芒,“你知道么,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女儿,你们,你们太像了。” 清梦用力的闭上眼睛,把头埋进了那被子中,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裹了起来,紧紧的。 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公子哥轻佻的笑着,“如果,你给我生个儿子……” “不。”不知哪来的勇气,清梦挣开那仿佛钳子般的手,眼睛直直的迎上了那邪恶的笑容的眉眼。 “够了。” 门口,一声威严的声音喝止住了那公子哥逐渐往那被子深处探去的手。 “爹。” 公子哥从床上爬了下来,整了整衣服,满不在乎的看了看清梦那羞得通红,痛苦的脸。 “先留着她,我还有用处,你去忙你的。等下把她的资料送一份过来。” “是。”看了看床上的清梦,那公子哥舔了舔嘴唇,离去了。 第三十四章 雾气蒙蒙,天空中仿佛被披上了一层灰色一般,空气中,在飘荡着那颗粒大小的灰色的水滴,雾,好大的雾,挡着人几乎看不见那方圆数米外的任何东西了。 “老马头,休息下吧,靠边上停停,这雾太大,到时候跟别人的马相互惊到了不好。” 隐隐的,那马车的顶棚上一袭的黑色点缀着,一条腿垂拉的晃荡着,一个紫色的身影从车内探出了身子,对着那驾着马车的老人说到,那老人仿佛脑袋一晃一晃的,仿佛进入了睡梦中一般,但是,那马却是听话的漫步走到了那树林的边上。 那紫杉掀开了帘布的一角,却是那酒香溢出,丝丝缕缕的,在那满是浓雾的天气里尤其的清醇。 “殿下还是那样的喜欢享受啊。” 马车内,却是一张宽大的床铺,一个俊秀的青年半躺着,他的脸色微微白,身上披着一件紫金色的大裘,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了看那坐在一边的紫杉,目光复又落到了那床边那一晃一晃的脚上,嘴角,微微的翘起,仿佛无奈一般,手上的酒杯却是微微的颤抖着,却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酒倒进了嘴里。 马车的颠簸逐渐缓慢下来了,一伙儿,便平静了下去。 紫杉却是安静的坐在那边上,却也不上前去帮忙,那青年把那一小口的酒抿在了嘴里,许久,才长长的吐出了口气。 “好酒,八十年的女儿红,不好找了。” “殿下……”紫杉满脸笑容的说道,不料却被那青年厉声打断。 “我说过,朕已经不叫鬼颜然了,朕帝号幽冥,你莫要记错了。” 说着,忽然,一阵强烈的咳嗽声响起,许久许久才停了下来。 “该死。”鬼颜然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果然,还是和那个家伙一样啊。” “陛下。”看了看那床边一晃一晃的脚,紫杉微微的摇了摇头,恭敬的说到,“想不到,时隔十年,这是朕第二次受你的恩惠了,大恩不言谢,待我夺回幽冥宫之时,必然拜谢。” 鬼颜然朗声的说道,不料,却是又响起了一阵的咳嗽。 无奈的摇摇头,紫杉仿佛斟酌了许久一般,待到那颜然的咳嗽尽了,才慢慢的说到,“少主,当年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如今,是莫寒谷主执位,他从来就没有说过不认你们,而且,当年被老谷主一怒而丢出鬼冢的主母的衣冠冢,如今谷主已很是恭敬的以正式礼复位了……” 紫杉正说着些什么,不料,却被那鬼颜然的咳嗽的声音陡然的打断了。 终于,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停住了,只是,那鬼颜然的脚下数块带着那血渍的丝巾尤其的醒目。 斜着看了看那紫杉,鬼颜然淡然的说道,“紫堂主还是那样的啰嗦呢。” 顿时,紫杉哑然,车厢内忽然安静了下来,那鬼颜然的嘴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翘起。 “只是,不知那书生如今怎么样了呢。” 轻轻的把另一杯小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斜斜的靠在床上,“陈年旧事,紫堂主,不,该叫紫长老了,紫长老就莫要再提了,我鬼颜然发下的誓言,我鬼颜然必然会去遵守了,鬼谷,哼,既然他不仁,莫怪我不义了,但愿书生莫要有事,只要再找回那黑耀,我们兄弟三人齐了,便就是没有那幽冥宫又是如何?想那幽冥宫,不也是在我兄弟三人手下创建出来的么?” 那鬼颜然的脸色逐渐的红润了起来,话语间,带着无比的霸气,“当年,既然他不认我们这些杂种,那也就莫怪我们这些杂种,给他找麻烦了,哼。” 紫杉头低低的,在沉思着什么,头顶上传来那黑子懒洋洋的声音。 “他的苦衷,你们又怎么能明白呢。” “去他的狗屁,他能有什么苦衷。” 那鬼颜然忽然激动了起来,浑然没有形象的破口大骂,身上的紫金色的大裘滑落了下来,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 “唉。” 头顶上,传来的是那黑子长长的一声感叹。 “十年光阴流水,但那恨意,十年来我从未能忘记,紫长老,黑长老,你们那时还是分守九界的长老,谷内发生的事情,你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当年,当年啊。” 鬼颜然的双目居然被润湿了一般,伴随着那剧烈的咳嗽,身体剧烈的晃动着,“我这身体,就是拜他所赐,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此生复入鬼谷之日,便是那鬼谷覆灭之时。” 紫杉担忧的看着他,神色间是那无比的关切,仿佛根本就没把他的话认真一般,“两位长老,当年娘带我们兄弟三人离开鬼谷的时候,承蒙你们高抬贵手,但我们那个时候的惨况,想来,没有其他的比你们更清楚了,娘死了,但是,此仇不抱,如何为人子嗣?” 紫杉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我兄弟二人,如今奉谷主之名寻回天机卷,倒也无须时刻回谷,既然你执意如此,到时候,如果真有那兵戎相见的一天,我们兄弟必然是两不相帮。” 鬼颜然拱手谢到,“有先生一句,颜然已然可以放心。” “倒是,如果真有那天,切记杀戮莫要过重,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是那修习佛道之人,心中本不该有如此的杀意的,奈何,切记,那一步之遥,佛道堕入那魔道是一个把持不住就会发生的事情,紫杉,当真不愿看少主如此。” “紫长老放心,如果真有那日,颜然必谨记长老教诲。” “唉,罪孽啊!” 紫杉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五章 七拐八弯的,弯弯曲曲的,游侠还是当真没有想到,在夙皇国境内,居然还有如此复杂的小巷,光从那小巷的入口到现在,已经至少不下拐过了二十个弯了,可是,看那黑耀的样子,仿佛至少还有二十个弯口还需要拐的样子。 “我说,老黑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游侠仿佛就是个自来熟一般,才一天的功夫,就已经管黑耀叫上了老黑了,不过,看那样子,大概就算是黑耀反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你要跟,就不要说话。” 黑耀没有转身,冷冷的说到,他换上了一声银色的锦袍,只是,身后却没有了那长枪的影子了。 “我说老黑,你不累啊。要不,我们休息会儿。” “我说老黑,我们去喝口酒吧,你看,那有个小酒馆。” “我说老黑,我们……” 那游侠百无聊赖的胡言乱语到,浑然不顾那黑耀脑袋上愈发明显的黑线,终于,黑耀在一堵墙的面前站定住了。 “我说老黑,到了?” 游侠煞有其事的盯着那墙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后,才严肃的说道,“没有夹层,没有空心,没有机关,没有触发条件,也没有阵法,只是单纯的一堵墙而已,你确定我们要来的是这里么?” 黑耀头低低的,那黑色的长发自然的垂落在那眼前,额头的太阳穴的地方上,那鼓胀胀的青筋清晰可见。 “如果不是你这斯在我耳边聒噪,我们怎么可能走错路呢。” 黑耀抬头,头发仿佛要那根根竖起一般。 “轰。” 毫无花巧,黑耀很是直接的一拳砸了过来,只是,他的拳头硬生生的砸到了那墙壁上,发出了轰然的声音,而原本游侠站立的地方,已然是一片空地。 “呀呀呀,真是凶残啊,吓死了吓死了,我不过是个区区的地级高手而已,你堂堂一个超天级高手,垮级来打我,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宣扬下呢。” 歪着脑袋,游侠煞有其事的打算着,“宣传,嗯,我该先回躺唐门,然后,再广发下英雄帖,然后,然后。” 就在那游侠计划的时候,忽然,眼前的黑耀身体微微的一震,迅速的逼近那游侠,游侠一惊,却是当下消失在那空气当中。 “果然。” 黑耀低低的说到,未料,那忽然出现,站立在那墙壁上的游侠的耳朵却是很灵,蹲了下来,蹲在那墙角上,大声的问到,“果然什么?那个那个叫什么离先生的也这样说,你们到底是再说什么事情?” “那离先生也知道?” 黑耀的剑眉皱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一般。 “怎么可能。” 黑耀低头沉思,浑然不绝那游侠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忽然,黑耀手一翻转,探了出去,动作不是很快,但偏偏那游戏却仿佛躲不开来一般,撞到了他的手上,那黑耀的手仿佛铁钳一般,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我说呢,什么时候,江湖上居然会有能力使用瞬移的高手,原来真的还是你。” 那声音一轻,却是转了温柔一般。 “你姐呢?还好么?” 仿佛赌气一般,那游侠吐出了口中的稻草,那喉咙间的话语顿转清脆了。 “谁叫你这个笨蛋,人家等你等了两年了,你都不来找我。” 那声音清脆入耳,如莺入谷,轻轻的褪下那外套,那看似紧身的外套的下面,赫然是一个窈窕的身形。 “鬼黑耀,你是笨蛋,笨蛋,大笨蛋。混蛋,混蛋,大混蛋。” 挣脱不开那双手的游侠,却是用力的一甩头,大声的骂到,另一只没有被钳住的手仿佛赌气一般,往脸上一抹,却是露出了一张娇媚绝色的脸庞出来。 黑耀的脸上,却是那无限的柔情,那从未见过的柔情似水的表情,轻轻的,揽过那纤细的肩膀,那看似紧身的衣服下,却是一个架子一般,那架子里,却是包裹着一个纤秀的娇人儿。 “黑耀,混蛋,不许碰我,你说过,你这辈子,不会回来的是吧,那你给我走开,谁让你碰我的。” 那不断挣扎着的身体上,却是数滴清泪挥洒在那空气当中,落在了黑耀的脸上,咸咸的。 “是,我笨,其实我早该想到了,除了你,还能有谁拥有那天赋能够练成只是残本的瞬移呢。” 出乎意料的,那黑耀的眼中,却是柔情,那口气,却是柔和,却是甜蜜,仿佛,眼前,只剩下那游侠一个人一般。 “唐霜,小妖精,你为什么会出来啊。” 很是宠溺一般,那黑耀自然的吻上了那唐霜的双唇,唐霜挣扎了一番,却是迎了上去。 喃喃间,却是模糊的喉音。“不许叫我的名字,我叫游侠,我是游侠。” 声音模模糊糊的,却是甜蜜一般,转瞬就被那黑耀堵住了。 “你是坏人。” 屋子,在那客栈的房间呢,仿佛是挂着一般,那换上了女装的游侠,或者说是唐霜,搂着那黑耀的脖子,意乱情迷一般的偎依着他。 “臭黑耀,跟人家公主在一起幸福吧,是吧,你要是敢把我忘记了,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黑耀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那小巧的脸蛋,轻轻的来回的吻着,那唐霜的小脸通红,嘴上,却是不饶人。 “你就是个大坏人,大坏蛋,难道你就不知道么,我们唐门残技中,除了本小姐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还能有谁有办法有资格练成残卷,你居然没有一下子就认出我来,说,你的心里,是不是都被那狐媚子给占去了,说,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了。” 用力用手指戳着那黑耀的胸口,那唐霜,恶狠狠的说道,“就知道,如果我不出来,你就肯定会花心的。” 恶狠狠,那丁舌轻轻的抓过那手臂,轻轻的舔着,湿湿的,却是咸咸的。 用力的在那上边刻上了自己的牙印,仿佛示威一般,唐霜舞了舞自己的小拳头,哼哼的说着,“你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就算她是公主也一样,我的黑耀,是我的。” 黑耀微微的苦笑,却是宠溺的把她抱得更紧了。 “是,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在你那照顾我的岁月里,哪怕是在那之后,我也会是你的,嗯,霜,不担心好不。” 那黑耀的眼中的柔情,却是那从来未曾能让人见到的一面。 “我说过,我会娶你的,我的霜,在我还没有颠覆那鬼谷之前,嗯,不担心好不好。” “谁信你。” 唐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是紧紧的抱住了那黑耀结实的身体。 “才不信你,当年,如果不是我救你,你会爱上我?现在,是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那好,回头,我就去把她杀了。” 说着,舔了舔嘴唇,唐霜咬开黑耀胸口的扣子,“反正现在,我的武功已经大成了,只要我想跑,江湖中,再也没有人可以抓住我了,耀,我可以帮你的,莫要再次离开我,好么?” 唐霜的泪眼婆娑,手却不安分的在那黑耀的后背上抚动着,却是把他,抱得更紧了。 “耀,我想你。” 那千言万语,却是化作了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那黑耀那绷得笔直的身体,当下柔和了下来,那迷离如水的双瞳看了过来,却是贡献出了那殷红的小舌。 黑耀伏身,轻轻的抱着那娇小的脑袋,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 入口,那仿佛是即化的温柔。 “耀,莫要再离开我。” 喃喃的,是那陷入迷离的最后一刻的清醒。 月色正好,天青青朗朗的,不时飘过了几丝的乌云,但又迅速的飘了过去了,那客栈中,无限春情。 “对不起,小傻瓜。” 轻轻的拂过那青丝,却是看到那原本柔滑的秀发,却是缠成了鬓,那是嫁做人妇的标示。 “嗯。” 轻轻的嘤咛了一声,那慵懒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抱住了那宽厚的身体。 “你说过,你不走的。” 仿佛是自言自语,仿佛是梦中呓语,仿佛是那恳求,仿佛是那哀求,隐隐的,在那月光的余辉下,隐隐的,是划过那一行的清泪。 却是不知为何,黑耀的眼中,忽然闪过那清梦的身影,那巧兮倩兮,娇然柔笑的样子,忽然,仿佛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般,那柔得几乎可以把人融化的声音,那轻轻的一声笑,那淡淡的眼神,仿佛忽然间全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般,忽然,记起在那鬼谷的时候,那铿然的一句。 “那么,就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吧。” 那如惊雷一般,声声的回想在自己的耳畔。 仿佛是在喃喃,仿佛是注意到自己怀中的男子的安静,那唐霜,柔柔的嗯了一声,却是把自己往黑耀的怀中抱得更紧了,那柔滑的身体,火烫火烫的,在那月光下,是一片耀眼的凝脂一般的颜色。 “耀。” 翻转了一个身子,让自己被抱住,唐霜背着他,那眼睛忽然睁开来了,眼睛,亮亮的,却是忽然的划过了一道清痕。 “嗯。” 黑耀低低的闷应了一声,手却不自觉的抱紧了手中的佳人。 “耀,莫要背叛我,好么?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的。” 背着他,那清泪如水。 “爱上你,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错。” 一夜依旧,那天色蒙蒙,黑耀没有起身,身边空荡荡的,耳边,却是那胭脂的香气。 “我发过誓,这辈子,只为你一人笑,我不许有第二个人能有机会有办法让你笑的,对不起,我要去杀了她。” 轻轻的伏身,在黑耀的眼睛上轻吻了下去,唐霜在心里暗自的说到。 “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夺走,无论是谁,我都会杀了她的,哪怕,哪怕你会怪我,对不起,我还是会去做的。” 空气中,是那轻轻的迷幻一般的朦胧的香气。 当黑耀起身的时候,空气之中,只余留下那淡淡的余香。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黑耀将那手枕着脑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却是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六章 暗色,夙皇国境内的草庙,一阵微风吹过,天色蒙蒙白,一根长长的稻草不安分的探出了脑袋,在那风中摇曳着。 草庙里,是那破败的泥塑雕像,半边的身子倒下,一个乞丐蜷缩着窝在角落,发出震天的鼾声。 分开那微微的雾气,一个黑色的身影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在那草庙的门口站定住了。 “还没过来么?” 那人喃喃自语到,浑身上下被那宽大的衣服笼盖住,看不见任何的表情,不过,那声音婉转,想来,那阴影下,必然是个绝色美女。 “你迟到了。” 身后,却仿佛忽然浮现出来的影子一般,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口气硬硬的,仿佛很是埋怨一般。 “不废话了,哥,家里怎么说?” 那声音仿佛不耐烦一般的问到,伸手到,“东西呢,帮我带来没有。” 雾气逐渐的散去,天色逐渐的发白,远远的,那微微的红光在那遥远的天空中逐渐的浮现了出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你啊你。” 那声音顿了顿,却是无限的宠溺。 “你这么鲁莽,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雾气散去,那高大的身影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却是那浪子刚毅的脸庞露了出来。 “家里很担心你呢。” “担心?担心我这个离经叛道,不学正术的女儿,哥,别骗我了,家里那帮快进棺材的老古董再想什么,我能不清楚。” 长叹了一口起,浪子却是没有反驳什么,或许,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吧。 “哥。”那声音转柔和了下去,“我知道你疼我,也知道你担心我。这次被赶出来,也只有你陪我,可是,可是,哥,对不起。” 那身影头低低的,仿佛做错什么是事情一般,只是,那声音中的坚定,却是让那浪子高大的身影不禁微微的耸了耸,长长的吐了口气。 “唉。” “天意。当初,如果不是我好奇心切把你带出来,又何至于呢。冤孽啊,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跟他,是不可能的。我们家族世代依附鬼谷,与鬼谷交好千年,而且,我们初代祖先便是那鬼谷出身,那个时候,尚且不知道黑耀他们已经叛逃出鬼谷,因此还隐隐为你们高兴呢,可是,你自己看吧。” 浪子背过身去,递过一叠装订精美的书册,“这是关于黑耀的资料,看完之后,立马销毁掉,需要知道,这些在我们门里都是甲级机密,如果让爹知道我这样帮你,就算不废我武功,想来,我们之中,至少该有一个人该去那寒塘边上度过余生了。” 浪子却是顿了顿,仿佛犹豫什么一般的说到,“只是,妹,哥这样帮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肯么?” 那身影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翻看着手中的册子,忽然听见如此一句,陡然的抬头,却正好迎上了那刚毅的目光,不禁,那隐藏在斗篷后面的双目柔和了下去。 “哥,你说吧。” “不要做傻事,好么?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解决的,虽然,你心里在想什么,当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可以猜出那七八分来了,妹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为了黑耀这样做。” 头低低的,仿佛把那目光又放在了手中的册子上,仿佛在想些什么一般,那声音逐渐淡了下去。 “哥,我知道了。” “唉!” 浪子无可奈何的走了过来,轻柔的拍了拍眼前那娇小的身影,柔声的说到,“不是哥啰嗦,委实,是近年来,江湖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被禁足在家里的你不知道不了解不能去深入的,哥怕啊,就算是哥,哥也过得心惊胆战啊,妹啊妹,你就莫让哥揪心了,好不?” “哥。对不起!” 那身影忽然蹲了下来,仿佛捂面痛哭一般,“傻丫头啊,莫要做傻事,哥不怕你做傻事,哥怕,哥怕哥帮不了你啊,你也看到了,那黑耀,如今已经不是当年我们见到的黑耀了,如今的他,早已是那超天级的高手了,而我们呢,除了哥这个堪堪的天级初级的高手外,你也只是个地级高手而已罢了,若非你掌握了了那秘术,哥是真的不放心放你出来行走江湖啊。笑,当年,你和他相见的时候,他也不过只是个区区地级高手,如今,却如此的让人无法仰望,果然是世事无常呢。” “哥!” 唐霜终于忍不住扑到那浪子的怀中痛哭了出来,眼泪打湿了浪子胸前的衣襟,浪子却浑然不在意的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的说着,“你要做什么,其实,哥知道,但是,哥却是什么都不能帮上你,丫头,哥悔恨呢,如果不是身后这背负着这唐家一百六十口的族人,也许,也许哥也会帮你的,如今,哥能帮你的,也仅限于此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保重,如果,如果你还肯回来的话,不管族里的人说什么,不管,你带谁回来,嗯,哥会让下人把你的房间,一直的保留着,一直的打扫得很干净的。” “哥!” “你放心,放心的去着手吧,哥已经失去的你嫂子了,哥是不能再失去你的,但是,你嫂子那句话哥会永远记住的,如果不幸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嗯,既然你执意要黑耀,哥不拦你,哥会帮你的,只要,只要你要保护好自己,切莫受伤,好不?” “唔。” 那埋头轻轻的嘤声,顺着那一直滚涌而出的泪水,不禁,让那浪子刚毅的脸色也柔和的许多。 “一定要记得回来,家,家里永远不会放弃你的,这是你哥唐家族长的保证和承诺,你是我的妹妹啊,我唯一的妹妹。” “哥。” “记住,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唐门的资源,只要你需要的,你尽可动用,拿着。” 浪子从手中解下了一个硕大的玉质的扳指,扳指上镶嵌着一块圆圆的猫眼石,奇异的是,那猫眼石里,隐隐的流动着荧光,仿佛组合成了一个清晰却又朦胧的唐字。 “这,哥,不行,这是族长的信物,也是族长的标志,更是我唐家的密器,我不能要。” 仿佛那东西无比烫手一般,唐霜拨开那斗篷,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拿着。”浪子的口气有点重的说到。 “你是我妹,谁拿这个,又有什么差别,风绯的用法,你是已经掌握了,嗯,只要出示它,凡在大陆境内的七百六十五家的银号,一千零九家的丝绸庄跟九百家的义庄联络站都会承认你,你尽可完全动用那些资源,哪怕,哪怕你要把整个夙皇国的国主给颠覆了,哥也会帮你去完成的。” 两人没有注意到,庙里,那老乞丐的鼾声逐渐的平缓了下去,仿佛停止住了呼吸一般,让人忽视了他的存在。 直到两人远去了许久,那一直蜷着身体的他,才缓缓的舒动了下身体,睁开双眼,那眼睛亮亮的,哪里还有丝毫的老态。 第三十七章 “一群废物。” 一声尖锐的声音,回荡在那密室里面。 “居然让他们在眼皮底下把天机卷给盗走了,给我搜,给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你们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反正,三天内,如果你们没有找出它来,那你们通通去给我去死?” 旋公公坐在那椅子上尖叫着,那跪在下边的人噤若寒蝉,身体一直的在发抖着。 “一帮废物,全都是废物,公公我费尽心思夺来的天机卷,要你们一帮平日里自诩为那天才之才的家伙来破解,破解!你们居然什么发现都没有,还让人盗走了,你们说,你们,还有什么用?若非那下卷公公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如果那下卷一并让你们破解了,是不是,连那下卷,也要给我一并失了。” 旋公公恶狠狠的一口浓痰扑面而下,正好落在了跪在他下首的一个锦衣中年人的衣服上,那中年人动也不敢动,趴在那边上,支撑着身体的手臂在颤抖着。 说着,身后早有伶俐的小太监在他后边轻轻的捶着背。 “一帮废物!” 旋公公的怒火冲天,桌子的边上,是那沾满了血迹的锦衣。 “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是。”那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仿佛得到解脱了一般,低低的应了一声,起身无声的退了出去。 “废物,终究还是废物,不能成材啊。” 那密室转眼间就空无一人了,旋公公长叹到,那满是皱纹老皮的脸,带着无限的沧桑和凄凉。 “依靠这样的废物,你居然还能在朝廷里布下自己的不少眼线,果然是难能可贵。” 一道石门被轰轰的推开,石门内,一个身材高大的背影安静的坐着,手中青光盈盈,赫然是那游龙生身边的离先生。 “离儿,你研究这下卷,如何?” 旋公公走了进去,满是慈爱的看着那身影,离先生却是没有动,只是背影不为人知的微微的发抖着,手中的青光盈盈,无数的奇形怪状的字符仿佛是活的一般,在那青光上流溢晃动着,整个密室里,仿佛都被那青光说笼罩着。 “果然是那天下第一奇书,这下卷里,却是讲述那行军用兵,纵横捭阖之术,可惜了那上卷了,这下卷,想来那裂王得到了,会是开心异常的,只是,对我们无用。” “无用?”旋公公在那边上坐定,尖声的说到。“那如何断根复生之术,老来得子之术呢?难道,这下卷都没有讲。” 那离先生的身体,却是不为人知的微微的一抖,转过身来,却是微微的笑到。“义父的心思,孩儿怎能不明,只是,这天机下卷为地卷,地者,辅国之术也,而那上卷才是那天卷,天者,奇门遁甲,五行术数之理也,想来,那医道大术,也只能记载在那天卷之中,毕竟,那医术,也是那逆天之术之一。” “一般废物,早知如此,若非当初那茶叶一卷天机,便为天人,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先来研究这下卷了,失策,当真失策。” 旋公公的脸上是清晰的失落,那离先生看在眼里,瞳孔的深处,不为人知的微微的紧了紧。 “为今之计,却是快些找出那天机上卷为是,如果没错的话,那天机上下卷合并,内有那上古秘药的炼制方子。” 离先生倒背着双手,笔直的站着,那旋公公听了,却是微微的色变了下。 “上古秘药?可是那长生不老药?” “想来虽不是,亦不远矣,鬼谷一脉果然是那博大精深得令人恐惧呢,无怪乎他们一点都不在乎这天机卷了。” 那离先生感叹到,眼中,却是那按捺不住的艳羡。 “那黑耀幽冥,亦不过是那鬼谷的弃子而已,居然一为那武道极致,一为那佛道顶尖,这等的人才,换做是在我们境内,亦是那万人无一,居然只是个弃子,弃子。” 那离先生轻轻的摇了摇头,口气中是那无限的惋惜。“这书生如今还是沉默呢,又是一个大好的人才啊。” “那游龙生,你却是要多防着点,此人阴险有余,却是心怀二主之人,如有可能。”旋公公顿了顿。“宁杀勿纵。” “孩儿知道了。”那离先生却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裂王对老身,是越来越有疑心了,你如今在裂王身边行走,当要多注意些。” “孩儿晓得。” 那旋公公长长的轻叹了一声,整个密室却是陷入了安静当中。 “姐姐,姐姐她没事吧。”鬼谷,一个浑身素白衣服的长者起身拱手对月儿说到。 “公主请安心,柔小姐只是疲劳过度,身上的伤都是外伤,却是无大碍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如此,有劳长老了。” 月儿恭敬的对那长者施了一个礼,九阳趴在床头,盯着雷柔那紧闭的双眼。 “姐,姐姐在说什么话。” 月儿靠近床头,却是看见那雷柔的额头上大汗淋漓,手紧紧的抓着那被单,抓的那么的用力,几乎要把那被单给抓碎一般,那口中,喃喃的喊着一个名字。 “哥。” “柔儿,小柔。” 月儿轻轻的掰开她的手,那小小软软的手心,如今却是大汗津津,仿佛那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轻轻的贴上她的额头,却发现,那额头也是滚烫滚烫的。 “柔儿。” 月儿轻轻的抱起她那娇小的脑袋,轻轻的敷上块毛巾,只是,那雷柔却是仿佛浑然不觉一般,扭动着,口中喃喃。 “哥。” 九阳在边上担忧的看着,那小巧的猴子挂在她的背后,搔了搔脑袋,仿佛看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第三十八章 烟雨蒙蒙,那是江南的夏天的湖畔。 “你什么事情都不管,就这样跑过来陪我喝酒,你还真是放得开啊,呵,想来那些以为你失踪的人,还当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忙活些啥惊天动地的幕后呢,想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居然也有这样浅酌小饮的时候,大概会气煞不少人吧。” 亭落湖心,那荷花遮盖满了整个的湖面,稀稀疏疏的岸边走过的是那撑着油纸伞的行人,透过那蒙蒙,却是那远山的高塔入云,刺破苍穹,天色不青,却是蒙蒙中带点暗色,不黑,微微亮的映照着那酒杯里的青色。 “既然你在,我又何须在乎其他?” 那轻持酒杯,微微的抿上一口,那如画般的风景中,那道依旧的月白,依旧的亮色,那白衣飘飘,却是雾气腾腾中蒙住了那湖面的清脆。 “也真是的呢,你都已逾那天人之境了,如何那心,依旧还是不肯放开呢?” 对面的青年,仿佛惋惜一般,轻轻的执手端起手中的酒壶,那酒水就那样涓涓如细丝一般,清脆的落入了那小巧白净的酒杯当中。 “天人之境?笑。” 那白衣依旧的青年,轻抿了一口小酒,半身微微的斜躺着,指尖一晃一晃的是那七彩的荧光在上下的晃动着。 “怎么,难道,你不是早已经突破那天级的瓶颈,已经悟明那天道昭然之理了?” 那对面的青年微微疑惑的放下了酒壶,那酒壶中溢落下的最后一滴青色的酒滴,却是正好落满了那小巧的酒杯,微微的一抖,颤出了一环一环的涟漪。 “你我本殊途,你学魔道,我修天道,就算是同样窥破那轮回之道,可是,你说,你能跳出那三千红尘?你说,你就算能窥破那无尽天理循环,但是,能跳出?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已经超脱出天理人欲的人了,你说,为何,我们还要在意如此的相聚?寂寞啊,寂寞,都到红尘三千,最是伤人心,谁能知道,伤的最深的,却是那自己的心。” 那白衣青年起身,一口将那酒咽下去,面向那青青的湖色。 “果然是那天道不同,天理无常呢,莫寒,如何我修的道,为何悟到的,却是和你相差甚远?” “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鬼莫寒回身,那七彩的瞳孔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青衫青年,那青年安定的坐着,带着微微的笑意看了过来,他的瞳中,却是那深邃入底的清澈的墨色。 许久,许久,鬼莫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茶叶呢?往年的今天,该是他为我们斟酒的,如今何在呢?” 那青年微微的抿了一口,仿佛刚想起什么一般,问到。 “死了。” 鬼莫寒淡然的说到,眼睛不带表情的看着那青色衣衫的青年的神情,那青年,却是仿佛古井一般,不见任何波澜的应了一句。 “死了?” “是。死了。” 鬼莫寒转过身去,却是没有再看那青年,眼前,那遍地的荷花开得正是热烈。 “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离那临门的一脚,还差那丝毫了,以他的才智,想来,到如今的话,大概已经离你我不远了。” 那青年的话中带着微微的惋惜,鬼莫寒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到。 “他本是那万人无一的鬼才,修的又是那本源鬼道,如果假以时日,必然能够窥破那幽冥之理,只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那青年淡淡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话,顿时,整个亭子里陷入了一片的沉默当中。 “行空,你我相交,却是已经有十年了吧。” 鬼莫寒没有转身,手中的七彩的荧光亮起,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却是把那遍地的荷花推开,推出了那无数在吐气泡的小鱼儿。 “的确,足有十年了。” 那名叫行空的青年微微的怔了一下,仿佛不解的看着那鬼莫寒的背影。 “你还怪我把你爹关在那观星台下否?” 鬼莫寒仿佛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到。 “呵呵呵,有何好怪的,当年他作恶是事实,再说了,那是你爹他们的事,你忘了,当年我们说过的,各关各的。你亦不过只是出手把封住了他的功力而已。” 那行空仿佛很看得开一般,摆了摆了,却是有点意兴萧索的说到。 “说来,这十年过去了,倒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怎么样了呢。” 鬼莫寒转过身来,眼睛复又看着那行空,淡淡的说到。 “我承诺过的事情,我就会去办到,既然我答应了他能安享晚年,那他就绝不会死。” 行空却是微微的怔了怔,抬头看着那鬼莫寒,正对上那双瞳中的流光溢彩不断循环的双眼,仿佛那无尽的漩涡一般,几乎要把人给吸了进去。 行空动也不动,却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动,周身青色的长衫忽然微微的浮动了起来,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紧紧的,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的身后,忽然浮出了那微微的暗金色的阴影,逐渐的清晰了出来,却是一只暗金色长毛,周身金亮,却额头一个斗大的白色的王字明晃晃的印出着亮光的白虎的形象。 “鬼莫寒,你干什么!” 那白虎一出现,行空仿佛减轻了些许的压力一般,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那额头,却是在滚落着豆大的汗珠,打落在地上,啪啪的作响。 “难道你不知道,修魔之人的心境是不能胡乱探视的么,你功力比我高,你会让我走火入魔的,你他妈的快给我停下来。” 行空说到最后,却是近乎吼叫了出来,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被硬生生的捏扁了一片了。 鬼莫寒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七彩流溢更疾,那行空的身后,暗金色的老虎仿佛被那无形的压力束缚住一般,无力的趴在地上。 压力,那来自鬼莫寒的压力,行空趴在桌子上,费力的抬起头,眼前的人仿佛入那九天外的金甲神人一般的高大,整个脑袋仿佛空灵了下去,身后的黑幕逐渐的黯淡了下去。那老虎无力的发出了一声哀鸣,片片的散去。 在那晕过去的瞬间,行空却是看见,那鬼莫寒的身后,一个身影从那水面中浮了出来,淡淡的,水色白。 第三十九章 夙皇国,大殿之上,寂然无声,那烈王威严的坐在宝座之上,双目炯炯的看着下方,一众大臣都头低低的,不敢抬眼望去,偶尔有那大臣偷眼看去,却仿佛被那眼神扫到一般,仿佛被烫了一下,浑身哆嗦着。 这时,那司礼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今日可有事启奏?” 烈王却是不发话,只是威严的扫了一眼下面,顿时,下方本来微微的骚动马上平静了下来。 “今日,可有事启奏?” 那司礼太监尖锐的声音复又响了起,微微的拉长了。 正在他准备喊第三遍的时候,这时,武将中一人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单膝跪下,头虽低低的,却是朗声说道,“禀吾皇万岁,近日,臣麾下六万兵马损失过半,望吾皇应许征兵一事。” “臣亦然。” “臣请吾上准之。” 这时,边上的小旋子低低的说到。“禀皇上,当日鬼谷一役,抽调边境二十五,幽冥一役,抽调西南边境四万,东南边境三万,如今,边境上的确是兵力不足。” “如此,为何如今才上报?”烈王沉沉的闷哼了一声,顿时,那脚下的众武将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双膝跪下,头低低的伏在地面上,“吾皇恕罪。”那声音中微微带这颤音。 “卿何罪之有?” 小旋子直起身子,安静的站立在烈王的身后,烈王扫了一眼下方跪着的三名武将,忽然大笑起来,顿时,那笑声在那大殿之上回荡着,发出那金石的铿锵的声音。 “卿,却是何罪之有?” 却是不知为何,随着那烈王的大笑,众大臣发抖得更厉害了,几个要好的大臣互相间使了个神色,却是膝盖在微微的颤抖着,仿佛是想说什么,却是不敢说出口一般。 “爱卿平身,却是,如何今日才要求征兵?” 那烈王的言语之间,无限的慈祥,仿佛万家生佛一般,那跪着的三个武将偷眼相互间看了看,豆大的汗滴滚了下来,最后,仿佛是达成什么共识一般,其中,那年纪最大的武将开口说到。 “禀吾上,近日来,臣辖边境,有那乱民的痕迹。” “乱民?”烈王仿佛疑惑一般。 “那,抓起来就是了,不行,些许小民,杀了便是,这,本皇尚是不放在心上的。” 烈王呵呵的笑着,仿佛是一点都不在意一般,挥了挥手。 那武将却是想说双目一般,一直不敢说出来一般,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支撑着身体,头上的绣缨的头冠却是被缓缓的摘了下来。 “卿家,这是作何?” 烈王仿佛大惊一般,却见那武将用力的在那玉石的地面上磕着头。 “臣蒙陛下错爱,驻东南一境,末将无能,禀陛下。近日来,臣下属境内,乱民四起,砸富户,烧粮库,臣,臣已杀数十人以为效尤,但是,那乱民仿佛有组织一般,背后必然有那主事之人,臣无能,月前收到那线报,率麾下仅余一万兵马围剿,未料,却是中了计,麾下仅余三千兵马堪堪守住那主镇,臣无能,但却不敢擅自增兵,更不敢擅自征兵,还望陛下发旨。” 这时,身后的两个武将相对看了一眼,却是同时点点头,摘下那头盔,齐声喝到。“臣等无能,让陛下蒙羞,望陛下降罪。” 三人头低低的,不敢看上面端坐的那人,烈王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身后的小旋子笑眯眯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们先退下吧。” 许久,那烈王仿佛无力一般,缓缓的挥了挥手。 “可是,陛下。”那武将还想说些什么。 “都退下吧。” 那烈王威严的喝了一声,却是当下惊得众人惶恐的散去。 烈王闭上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小旋子,你查得如何?” 边上的小旋子微微一笑,“禀陛下,进来,唐门所属的银号,粮行,布庄等大规模的调动之大,前所未有,而关那三方边境,乱民虽然猖獗,但那目的却是显而易见的,镇压之事,临时征兵,诚不可靠,势必从中央调兵,而中央之兵。复征新兵训之。此为常法,但关此人手法,想来,必然是想趁那中央兵力空虚之时发动病变,如此,目的呼之欲出。只是。” 那小旋子微微的疑惑了下。 “若是那唐家,却是世代与我朝廷交好,历来无那狼子之心,亦不可能有那狼子之心,那唐门,不过是以商贾世家,却是如何会有那乱行,这却是让旋不解。” “除非。” 身后,转出了游龙生那嘻嘻哈哈的身影。 “除非唐门已经不是当初的唐门了。” 仿佛被一语惊醒一般,小旋子微微惊了惊,“游先生好见识,旋受教了,旋这就命人调查唐门如今家主。” 却见,那烈王的手指微微的在那桌子上扣着,发出一打一打的有节奏的声音。 “陛下有心事?” 游龙生笑着说到,仿佛和那烈王甚是熟悉一般,“先生却是见笑了,先生一举收复幽冥宫,却是让朕的身边,又多了一批高手可用,先生当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游龙生难得的脸微微一红。 “陛下还是须当心京都安危才是,如臣猜测无错的话。那唐门家主,很危险。” “先生何解?” 那烈王一副恭恭敬敬的请教的样子,却是让那游龙生受宠若惊。 “禀陛下,那唐门是什么商贾世家与否,游龙生不知道,当臣知道,在那江湖上,却是也有一个唐门,只是,那唐门已经退隐江湖许多年了,当年极盛之时,却也曾是那江湖龙头,只是,不知为何,那百年前,唐门就已经消逝了。这此唐门,不知,与那唐门,却是有何的联系?” 游龙生小心的说着,看着那烈王的神色,那烈王却是神色不动,仿佛陷入沉思中一般。 “陛下,陛下。” 游龙生小声的问着,烈王却仿佛刚刚醒来一般。 “嗯?” “陛下,如无其他事,臣先告退了。” 游龙生拱着手,头低低的。烈王慈祥的看着他,轻轻的挥了挥手。 “先生先下去把。” “是。” 游龙生转身离开,呆在如见的烈王的身边,却是不知为何,游龙生一直有种被压抑,危险感觉,直到走出那大殿许久,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只是,他没能看到,烈王的瞳中,通红通红。 第四十章 “爹,现在发动,合适么?” 地底,却见那公子哥恭恭敬敬的拱着手。 “时机,时机的确是还不是很成熟。” 修罗王坐在那椅子上,宽大的躯体压得那椅子咿呀的作响。 “只是,我们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我们现在是在赌,赌唐门的人说的话的可靠性,别忘记了,毕竟,我们手上还有一块王牌。” 说着,修罗王长长的吐了口气,吩咐到,“你下去吧,安排谨慎点。” “是。”公子哥应到,只是,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只是,一时间却是说不出究竟哪里的不对劲的感觉。 “耀,你要去哪?” 唐霜仿佛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一般,黑耀驾驶着马车,一副冷冰冰的脸庞上没带一点的感情,身后,一把铁枪挂着,枪头上,发出幽幽的黑光。 “耀,你在怪我么?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在怪我,为何不经过你同意,为何不跟你商量,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你,就擅自对那夙皇国发起骚乱,是不?” 唐霜的脸贴在黑耀的后背上,喃喃的说到,神情间,仿佛可以滴出水来的委屈,黑耀没有说话,但是,那副神情分明就是告诉了她,他现在很生气。 “你,太不小心了。” 黑耀硬硬的说到,然后,用力的一夹马肚子,胯下骏马吃痛,对空长嘶了一声,唐霜却是把脸贴得更紧了,“耀,你是在担心我么?你是在担心我么?我好开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怕,我怕,你知道不,我好怕,我怕你怪我,我怕你生我气,我真的好怕,耀,不许怪我,不许怪我,耀。” 黑耀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身后的唐霜拦腰抱到了身前,双腿一夹,却是轻轻的“吁”了一声,那骏马知晓人意的停了下来,甩了甩马头,发出了一个响鼻。 黑耀抱着唐霜,唐霜的脸红红的,眼睛里,是那流溢着春情的爱恋,黑耀把自己的额头轻轻的顶着她的额头,鼻子靠着鼻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瞳眸相对,却是那淡淡的温柔,“你啊,为何,要让我担心,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我黑耀说过的话,我就会去做到,我承诺的事情,我就会去担当,我说过,我会娶你的;我说过,我会好好的爱你;我说过,你是我的,那么?你又在吃那莫名的醋做什么呢?霜,不要耍小女孩脾气了好不好?你已经长大了。” “耀,对不起。”唐霜不敢看着,不敢看那双仿佛是幽幽的墨色的瞳孔,那双已经在梦里出现了无数回,却依旧让自己倾心,让自己爱恋,让自己去心疼的眼睛,那双没有感情,却是在自己心里,比任何的柔情更是柔情三分的双眸,却是不知为何,唐霜的心里,微微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扎痛了一般,心里紧紧的。 正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唐霜却被黑耀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自己小小的脑袋,靠着那结实的肩膀,靠着那带着淡淡的男人的味道,却又带着点清晨起来的时候的清香,轻轻的,唐霜把自己的脑袋靠了上去,趴在上面,顿时,那数日来的紧张,数日来的惊慌,数日来的压迫的感觉,瞬间无影了。 “耀,对不起,你不会怪我把。” 唐霜柔柔的说着,黑耀没有说话,只是,那宽大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了。 “不怪我,嗯,不会怪我的。” 唐霜喃喃,轻轻的闭上了那如水的双瞳,一滴的晶莹缓缓的被挤了出来,滴落在黑耀的肩膀上,将那衣服打湿,黑耀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上那秀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风轻,吹起那路边的杨柳的枝条,摇曳在那空中,轻轻的卷起了些许的沙尘,许久,许久。 “耀,我们还要去那夙皇国皇城么?” 仿佛是在那梦想中沉醉着一般,唐霜闭着眼睛,幸福得像一只小猫一样,将自己的身体往那温暖的怀中靠了靠,轻轻的说到,“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子的话,我们去把那一切都停止掉把。” “不,我们还去,既然你担心,既然你喜欢,那,就让我,陪你,从根基上,去颠覆一个国家把,只要你愿意。” 黑耀伸手牵起嚼绳,淡淡的说到,“你的,就是我的,因为,你是我的。” 唐霜没有说话,眼角,却是不断的滴落下那晶莹,轻轻的,仿佛被串成线的珍珠一般,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坏人,你是坏人。” 用力的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咬了一口,黑耀却仿佛是一座山一般,直立在马背上,动也不动。 “霜,陪你做完这件事,你陪我去鬼谷,把我娘接出来,我们,再也不入江湖了,好么?” “唔。” 唐霜将头埋了进去,幸福的小声的嘤咛。黑耀的心里,却是淡淡的说到,“梦,对不起。” “小旋子,如何?已经准备得如何了?” 暖阁,烈王的手上把玩着一块小巧的玉佩,玉佩上,一丝鲜艳的血色在来回的转动着,那分明就是当初茶叶来夙皇国定亲之时携带,烈王背着跪着的旋公公,微微的叹了口气。 “一切皆已按陛下的安排了。” 小旋子尖声的说到,偷看看着那烈王的背影,身后,居然隐隐的有种要出汗的感觉,如今的烈王,却是愈发的让人无法琢磨透了,以至于,离先生跟他在密室相见之时,隐隐的,居然还有那恐惧的感觉。 “你下去把。”烈王挥挥手,不见什么感情的说到,旋公公却是微微一惊,收回了那神游的心思,恭敬的说到。 “是。”旋公公起身离去,烈王却是仿佛意兴萧索的坐在那暖凳上,喃喃自语到。 “斯人已去,卿不负我啊。想不到,这一切,居然都在你死后应验了,天机,天机。” 烈王凄然一笑。 “值得么?为了那并不可能到来的劫难,居然真的演发出如此的事件,天机卷,当真是神不可测,茶叶啊茶叶,你已身死,却能算那身后事,究竟,该让我说你是神,还是那魔?叹哉,也罢,既然是如此,我就如你所愿一回吧,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给你最后的奠基吧。” 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烈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杏黄色的书卷出来,如果让那小旋子看到了,势必大惊失色,没错,那便是天机卷的上册。 “当年,你走时,把它留给我,戏言是定金,你的定金,当真是好生的贵重啊。” “谁人也想不到吧,一直以来,你手上的天机卷,都只是伪本,而正本,在本皇的手上,你啊你,让本皇,如何的说你才好,难道,一切真的要应了你那句,天机聚日,水落石出?如此,我还当真是期待呢。” 烈王的脸上,居然隐隐的出现了那泪痕的痕迹,轻轻的晃了晃脑袋,烈王微微的苦苦一笑,“如此,既然你要做,那,就让本皇为你完成最后的一个要求吧。” 第四十一章 青山对海日,半壁看天清。 夙皇国皇城内,最为醒目的,不是别的,却是那斜对着皇城内城护城河的上清茶楼,却说,这小小的茶楼,却是夙皇国不少皇亲国戚,王公子第最好游玩之处,无它,仅仅因为这茶楼的顶层五楼上,高挂这一副由夙皇国前任皇上御笔亲提的对联,五十年来,这茶楼,却也是水涨船高起来了。 那顶楼,一般都是非皇亲国戚不招待的,只是,今日却是不知为何,那斜对着皇城的窗口,一个长发飘逸,白衣如云的青年坐着,淡淡的看着那正迎着初升的太阳而逐渐耀眼起来的皇城,他的周身,雾气朦胧。 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他淡淡的一笑,往那楼下看去,楼下,喧哗声,叫卖声,吵闹声,声声交织成曲,他却仿佛是那高高在天际的仙人一般,凌然笑了笑。 四楼,却是来了个不速之客,店小二懒洋洋的搭着条毛巾,斜依在那通往五楼的楼梯口,黑耀伴着那唐霜,走上了四楼,四楼不大,人虽不多,但却也是挤挤满满的,黑耀微微皱了皱眉头,唐霜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襟,跟在了他的身后。 黑耀往五楼的入口看了一眼,那店小二早已伶俐的走了过来,“客官,要点啥。” 黑耀没有应他,抬脚就要往五楼方向走去,那店小二却是有点慌了,急忙拦在了身前。 “客官,这个,五楼乃是专门招待皇族之地,客官莫要为难小的了。” “嗯?” 黑耀轻轻的哼了一声,看了看那店小二一眼,顿时,仿佛有那无尽的压力一般,店小二的面前的两个人,仿佛无限的膨胀起来一般,一股恐惧的感觉在他的内心的深处蔓延了开来,顿时,脚一软,却是不知为何,当下就让开了一条路。 五楼不大,甚至比四楼还小了不少,整个五楼,只有一个人在背着他们轻饮了一口,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唐霜跟在黑耀的身后,忽然,黑耀陡然站停住了身体,眼前,那人却正好转过身来,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唐霜一个收步不住,正好撞在了黑耀的后背上,唐霜抬头,却不见黑耀看她,顺着黑耀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正好迎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仿佛万年冰霜一般的神情,居然微微的对着他们两个笑着,即使是淡淡的。 “鬼,鬼先生。” 仿佛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仿佛是心虚一般,顿时,唐霜居然口吃了起来。 “侠,安好否?” 黑耀轻轻的伸手挡住了鬼莫寒的目光,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鬼莫寒轻轻的抿了一口,却是没有回答他,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那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在这个大约是夙皇国皇城外城里最高的一个地方,安静,黑耀不动,鬼莫寒却是缓缓的将手指收了回来,转过头去看了看下方。 “你。” 终于,就在黑耀耀说些什么的时候,陡然,一声尖锐的炮响,轰然一声,皇城的内城,呐喊声四起。 “看来,有热闹可以看了,我们的事情,是不是该往后放放?” 声音轻灵,仿佛不带任何的烟火气一般,黑耀却是皱了皱眉头。 “怎么?到了超天极的顶端了?难道你还能进步?到瓶颈了?” 黑耀的口气中仿佛也少了许多的火气一般。 “你却是又是如何呢?当日一战,想来,对你的提升,亦不是一点两点吧。” 黑耀没有说话,只是在那边上坐了下来,看也不看鬼莫寒,径自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唐霜脸红红的,挨着黑耀坐了下来。 耳边,那喧嚣的声音更大声了。 “你二哥还好么?” 鬼莫寒没有看唐霜,黑耀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手,闷头灌了一口茶水,“慢点慢点,极品碧螺春可不是这样喝的。” “我不知道,我没有回去,我也不知道。”黑耀许久,仿佛是挤出来一般,生硬的说到。 “回来吧,好好的,我们一起侍奉琴姨,叫上你二哥吧,也许,他还不能原谅我,但是没事的,我可以等,我可以在鬼谷专门为你们开辟个地方,不会让人来打扰你们的,也许,是父亲大人做错了,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琴姨没事,难道,我们兄弟间一定要手足相残么?茶叶已经不在了,我不希望,我的亲兄弟,在我的有生之年,还飘零在外。” “有生之年?难道,真的有那天道极致?” 黑耀疑惑的看了看鬼莫寒,鬼莫寒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轮回,但是,我的确是看到了门的存在了,虽然看起来还是遥远,但是,也许已经不远了,黑耀,等我走后,琴姨他们,整个鬼谷,就要靠你们了,我知道,颜然,书生他们都还恨我,但是,血终究是浓于水的,我想,游侠,唐门希望,他们的女儿下嫁的是鬼谷,而非一个名义上是被鬼谷驱逐的人吧。” 说完,鬼莫寒淡淡的看了看楼下,内城的城墙下,不知何时已经围了许多人了,训练有素的架起了墙梯了,却是当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城搜罗了如此多的兵器。 “唐霜,你认识他们么?” 黑耀陷入了沉思当中,鬼莫寒遥遥的看了眼那硝烟逐渐浓烈起来的城市,轻轻的笑了笑,“不认识,不过,我倒是知道这是什么人的手下。”在鬼莫寒面前,唐霜仿佛一个孩子一般,乖巧的应答到,“如果没错的话,当是那武林盟的那一伙人,您看,那在城下稳坐不动的就是修罗王,我却是也曾和他有过那一面之缘。” “嗯。”鬼莫寒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那修罗王身边的公子哥的身边那被从头到脚笼盖得严严实实的人的身上。 “好生熟悉的感觉。”鬼莫寒心里淡淡的说到,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城下,已经是那箭拔弦张的地步了,不断有人被从那城墙上抛了出来,忽然,城门被缓缓的推动开来。 “父亲,感觉不对,情报上说,那老贼已经将皇城半数的精兵调往三镇了,为何我们的人到现在还没能攻下这内城?”公子哥趴在修罗王的耳边,低低的说到。 “无妨,只要能把那老贼逼出来,我们的目标,只要能杀了他,这颠覆一事,自然有其他人来代劳。”修罗王看了眼那逐渐张大的城门,手指轻轻的在那椅子的边缘敲击着。“唤他们都回来,正主该出现了。” “是。”公子哥低低的应了一声,口中发出了尖锐的哨声,顿时,那奋不顾身的众人陡然退了回来,围在了那四围,气势汹汹的看着那对面逐渐张开的大门。 “老贼。” 率众走出了,却正是那威严的烈王,旋公公跟在身后,一列的大臣亦步亦趋的,而地面之上,忽然冒出了无数黑衣人,整齐的列在两边,发出“嘎嘎”的笑声。 “地级高手,居然全部都是地级高手。” 公子哥的身边,那一直背着手,一颗骨碌骨碌不断打转的骰子忽然停了下来,中年庄家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朝廷之中,居然也有如此多的高手,倒是我们失算了。” 看着那逐渐逼近的黑衣人,对面,那烈王坐在那宽大的椅子上,微微的抚须笑倒,“修罗王,我该如何叫你好呢?算来,你和本皇也算了有点香火情缘了,既然如此,如果你肯投降的话,本皇可以保证饶你手下一干人等不死。” 对面,修罗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手下面面相觑,聚集在了一起,无数的眼睛都看着那修罗王,“现在,终于是知道,究竟为何有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了。” 第四十二章 “修罗王,本皇,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降,或死。” 对面,那烈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楼上,唐霜不为人知的跺了跺脚,神色间微微的懊悔。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修罗王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庞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那仿若土匪的脸上是那萧杀的神情,身后众人自动的分成了两排。 王对王。 “烈,你我,快十年未见了吧。” 修罗王沉声说到,身后,公子哥腋下抱着一个被笼盖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背后。 楼上,鬼莫寒抿了一口,唐霜小脸微微有点紧张的偷眼看着楼下对峙的两帮人马,城外,是那喧嚣声起,无数的军号的声音在那四围的城墙处呜呜的吹响。 黑耀的脸却是微微有点色变,手中不禁一紧,却是不知为何,他看了看鬼莫寒,想站起来,却又坐着一动也是不动。 “烈啊烈,你没想到吧,今天我敢来,我手上就有王牌,哼。” 公子哥轻轻的揭开了手中的布袋,赫然现出了昏迷不醒的清梦出来。 “清梦!” 黑耀当下就站了起来,唐霜偷偷的抓着他的衣角,他却浑然不觉,眼神直直的看着那楼下的众人,脸上阴沉得可怕。 “想不到吧,你的女儿,现在在我手上,如果想要回你的女儿,哼,你自己想吧,要如何放我们走。” 公子哥的手放在清梦的脖子上,阴森森的说到,修罗王一言不发,双手背在背后。 “卑鄙!” 黑耀的声音遥遥的传了出来,却被鬼莫寒淡淡的伸手拦住了。 “莫着急,且看他们做什么。” “我的女儿?”烈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呢,小旋子,你倒是告诉朕,此人是谁。” 旋公公恭敬的从身后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赫然是那游龙生,却见他恭敬的站立在一旁,却是不见那离先生的身影。 只见那旋公公很是认真的走到了前方去,转眼就到了那公子哥的面前,公子哥强装镇定的站着,圈在清梦腰间的手不禁紧了紧,清梦吃痛,在那梦中,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呻吟。 楼上,黑耀的脸黑黑的,唐霜看着他,又是担心,心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痛楚,淡淡的,却仿佛一把小刀一般,一下一下的割着。 鬼莫寒却是一言不发,嘴角微微一笑,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远远的绕过了众人,看到了那城外逐渐逼近的大军。 “看样子,武林盟想要逃出去,倒是件很难的事情呢。” 仿佛是自言自语,鬼莫寒淡淡的说到,唐霜的心却是忽然一紧,偷偷的看去那鬼莫寒的眼睛,却正好迎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眼睛,被一团雾气笼罩住了,却是仿佛一个漩涡一般,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进去一般。 唐霜心里暗自一骇,却是不敢再看,黑耀没有注意到,他坐着,却仿佛一把冲天而起,破鞘而出的宝剑一般无法掩饰他的光芒,怒气冲天,边上的椅子发出咿呀的轻微的晃动,却是把那要走上楼上的掌柜径自的逼推了下去。 “我的弟弟啊,你却又是在生什么气呢?” 整个五楼,能够安坐不动,稳如泰山的,大概只有那鬼莫寒和他手中的那茶杯了,那淡淡的看过来的一眼,却仿佛有魔力一般,顿时把黑耀的火气给压制了下去。 “安静的坐着吧,且看看,他们能做什么,侠,这,你不想知道结果会怎样么?” “如君愿而。”唐霜乖巧的行了一个礼,却是放开了黑耀的衣角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 “烈啊烈。” 修罗王怒极反笑,那土匪一般的脸上,横肉微微的抖着,却是已经怒到了极点。 “我想过你的卑鄙,见过你的无耻,却是没有想过,你居然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敢相认,我修罗,遇到了你这样的敌手,却当真是悲哀啊。我认栽,死在你这样的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的手上,我修罗一向认为我的双手已经是沾满了血腥了,但是,如今看来,死在你的手上,我却是该是服气得很。” “爹。” 公子哥急急的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修罗王伸手拦住了。 “很好,很好,这为王一道,我一向以为我已经是很是心狠手辣了,但是,如今看来,我还是远远不如,远远不如啊。” 修罗王一声长叹,对面的烈王却是面不改色,旋公公走到烈王的面前,尖声的说到,声音尖锐到盖过了那喧嚣的马嘶声,让整个场面上的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禀吾皇万岁,此人,小人从未见过,奴才窃居深宫大总管一司二十四年有余,却是从未见过此人。” 清梦却是悠悠的吐了一口气,就在那旋公公说话的瞬间,缓缓的醒了过来。 “父皇,原来,你恨我,恨母妃,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您,您根本就是当没有过我这个女儿。” 烈王的虎目一睁,却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既然如此,还楞着干什么,全部给我杀掉,本皇,本皇不需要任何的俘虏。” “是。”边上,那整齐的站立的黑衣人在游龙生的带领下,整齐的喊到。 “好,好,好。” 仿佛是那飘逸在红尘外,轻轻的喝彩,那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生生的把那漫天的沙尘,战马的嘶叫,战鼓的喧天,战甲的击打,生生的盖了下去,顿时,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一般,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好,很好,非常好。” 那居高临下的,抚掌轻笑的,却是一个飘逸如在红尘外的仙人一般,在众人的眼里,那仿佛是根本不真实一般的存在,看到,却是仿佛隔着那重重的白纱一般的朦胧。 鬼莫寒径自的站了起来,在那黑耀的肩膀上轻轻的按了下,却是不见怎么用力,顿时,黑耀却仿佛有那无尽的压力袭来,一丝细小的涓流一般的感觉在身体的深处游荡着,黑耀身体一阵发痒,浑身上下闪起那银色的光芒,却是奋力的在和身体里入侵的涓流努力的斗争着。 没有人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飘飘如仙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中间,带起些许微微的灰尘,却是更显得他仿佛不近人烟一般的飘渺,长发落定,却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场上,场上,游龙生脚软软的,想动,却是动不了。 “嗯?” 烈王冷冷的哼了一声,却是对上了他的双眼,顿时,空气中微微的闪起微小的噼啪的声音,鬼莫寒却也不多看,转身,只见他那长衫下的脚轻动,却是已经到了那公子哥的面前。 “你,你,你是谁。” 公子哥顿然大惊失色,却是不知为何,浑身上下用不上力气一般,手中的清梦惶然的落下,却是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前的他,却是仿佛一座大山一般的高大到让他不敢去直视的地步。 “唉。”那轻轻的一声叹,却是仿佛响在公子哥的耳边一般,清晰入耳。 清梦的脸贴在鬼莫寒的胸前,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滴答的落着,止不住的流着,腰间是那实实在在的感觉,为何,为何眼前的这男子要救自己?为何,为何会有种好踏实的感觉?为何,为何忽然间好想,好希望他能带自己走,远远的走,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走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自己的地方,远远的,哪怕,哪怕是就这样的委身嫁个眼前的这个男子,她也愿意了。 轻轻的嘤咛了一声,清梦的眼中,那男子仿佛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一般,最后的看了一眼那永远是被朦胧遮盖着的男子,一滴晶莹覆盖在那满是泪痕的脸上,清梦安静的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你不该,不该的。” 仿佛是在那自言自语,却是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耳边,修罗王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身后,那庄家的神色黑黑的,背着的双手后隐隐的闪着一吞一吐的蓝光。 “你不该以为仅仅凭借一个公主,就能保住你们的性命的,修罗啊修罗,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终究还是太心慈了,也是太手软了,本来以为,曾经的武林中的盟主,能有多少的魄力,如今看来,当真是很是失望呢,悲哀啊悲哀,江湖,原来,已经堕落成这样了么?” 摇了摇头,鬼莫寒轻轻的抱紧了手中的清梦。 “住口。” 却是不知那从何而来的勇气,公子哥终于停止住了那不断后退的脚步,大声的喊到,“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 那呐喊声中,却是泪流满面的悲伤。 “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没有资格说爹的不是,你没有资格。” “住口。”修罗王怒喝到,却是喝止住了公子哥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记住,我们已经不是人了,我们,是修罗,修罗,没有必要把伤口揭给别人看的,儿,你须记住,我们,是不能软弱的,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也要杀敌而死。” “爹。” 公子哥当即跪下,却是以手撑地,那扑簌的眼里打在地上,将那灰尘凝结成团。 “我们,是没有资格软弱的。” 背着他,抬头看着对面已经回过神来的烈王一群人,修罗王淡淡的说到,“既然死,那就,让他们付出代价来把。” “哼哼哼,代价,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烈王的口气中带着无限的讥讽,只是,那原本整齐的黑衣人,却是惊恐的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烈王放眼看去,却是不知何时,不知那锦衣的男子是如何出现的,就那样,一步一步的缓缓的踏步走了过来,只是,仿佛是他每走一步,便沉了一步一般,那身后扬起的沙尘遮天盖日,把那半个的楼都给遮盖住了。 “黑,黑,黑耀殿下。”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却是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手舞足蹈的,奋力的想表述着些什么,却是没有办法,却是心一狠,当即拔出刀子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割了一刀,当下疼得嘴都呲了起来,这下,说话才流利了些。 “黑耀殿下,是黑耀殿下,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回应他的,是那同伴眼中的死气和恐惧。 “把她给我。” 黑耀看也不看任何人,在鬼莫寒的面前冷冷的站定,仿佛一把凌天而起的利器一般的锋利皆出,不由得让那烈王也是暗自的喝了声彩。 “兀那好个人杰。” “为何?” 如果说,整个场上的注意力都被那黑耀聚集了过去,都被黑耀吸引了过去的话,那鬼莫寒,大概就是那整个场上唯一没有变化的人了,那表情依旧的平静,仿佛是那千年不变颜色的弱水一般的平静,那平静下,是看不见变化的表情,除了那双逐渐流溢起七彩的瞳光的颜色。 “把她给我。” 黑耀重复了一遍,口气重了点,忽然,众人的眼睛一闪,却是不知如何,当下场上鬼莫寒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俊俏的身影,那长长的紫色的长发下抬起的瞳眸间看那黑耀的眼神里,却是无尽的哀伤。 “耀。” 没有说话,那无声的眼神,却是在呼唤,黑耀看了眼,却是狠狠心的直直的看着鬼莫寒,倔强的扭过了脑袋,手中的铁枪的枪尖上一抖一抖的银光,却忽然砰然的一声,却是铁枪经受不起那不断流溢着的银光,枪尖砰然裂开来了。 “为何?” 鬼莫寒没有动,只是,轻轻的把那清梦由右手交换到了左手,小心翼翼着,仿佛是害怕将她吵醒一般的温柔。 “我的弟弟啊,你要记得,她是你的嫂子。” “她不爱你。” 黑耀冷冷的说了一句,却是将那没有枪尖的铁枪缓缓的举起,看了一眼身边的唐霜,鬼莫寒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对得起她么?或者说,她爱你?不,也用不找她爱我了,我爱她,这就够了,因为。” 鬼莫寒缓缓的停住了,许久才说到,“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声音不大,却仿佛像惊雷一般在黑耀的耳畔响起,仿佛被炸了一下一般,黑耀的身后,那冲天而起的银光陡然一烈,却又迅速的低落了下去,手中的铁枪仿佛再也拿不住了,“哇”的一声,一口浓浓的黑血吐了出来。 “耀!” 唐霜一声尖叫,却是出现在了黑耀的身后,担心的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疼的用力的抱住,黑耀却是用力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的推开了唐霜,仿佛是在告诉自己,又仿佛是在对着鬼莫寒大声的喊道。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说的,不是真的。” 顿时,那城墙处,不断的回荡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的声音。 烈王的脸黑黑的,而修罗王却是见机缓缓的聚集在了一起,慢慢的往后面退了开来。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仿佛一只凶恶的豹子一般,黑耀扑了过来,鬼莫寒没有动,却是没有让黑耀抓到,口中,没有感情的说到。 “想想吧,就在那落银赌坊。” 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黑耀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的抓住那沙子,用力的抓着,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手中的缝隙里遗漏下来的沙子中,隐隐带着血迹。 “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么?” 唐霜手忙脚乱的抱着他,手中的丝绢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在黑耀的脸上轻轻的抹着。 “不。” 发出那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之后,黑耀仿佛一个孩子一般,将头沉沉的抱紧了唐霜的胸脯,唐霜歉意的对着鬼莫寒笑了笑,鬼莫寒微微点了点头,顿时,两人消失在那空气中了。 “修罗。” 鬼莫寒背着那逐渐退后的修罗王一群人,开口说到,“你做错的最大的一件事情不是贸然来攻打,而是,你不该绑架清梦,为此,你们必须承受我的怒火,但是,如今看来,也是无须了,不过,你们记住,如果,今日之后,武林盟还能有活下来的人的话,他将终身被那鬼谷追杀致死,保重。” 随着那句保重,两人仿佛一道残影一般,消失在了那空气当中。 烈王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看着那大汗淋漓的游龙生,无论是谁,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嚣张,来去自如,想来,都不会给别人好脸色看吧,更何况,他可是个王,王者,如此的侮辱。 “一个都不许放过。” 轻轻的挥了挥手,烈王起身往内城走了过去,游龙生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喝了一声,却是边上围上了那无数的甲兵。 杀戮,声音好长的一段时间后,终于低落了下去了,只是,之后的百姓扫街的时候,那深深的褐红色的颜色,就那样的深深的刻入了街头的石头砌成的道路当中了。 第四十三章 “你恨我么?还在恨我么?值得这样恨我么?” 对上那双仿佛从那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仿佛就是从来没有感情的双眼,那瞳中的深邃仿佛不似人间一般的感觉,一阵恍惚,清梦倚在那粗糙的床栏的边上,避开了那双眼睛,躲开了那要扶住她的纤细的手,软软的说。 “这是哪里?你为什么要救我?” 仿佛是回复到那一样的恬静的神色,那副带着点点的泠然不可接近的神情,只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大概,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的表情有任何的变动了。 “救你么?为什么不,你是我的妻子,虽然还未成婚,但在那大义上和名分上,你终究是属于我的,为什么不?难道,我还要让别人笑话,堂堂的鬼谷谷主,堂堂的一代谷主,怕了,堂堂的一代谷主,居然连自己的夫人都没有办法保证她的安全,鬼谷前后七十三个谷主,大概,没有一个会原谅吧。” “原来,说到底,你对我,不过是个面子上的问题而已,是吧。” 清梦没有说完,心里,一丝丝的绞痛逐渐的扩大,无限的扩大,那种不断袭来,不断的痛楚,却是如此的痛彻心扉,以至于她不得不放下那紧抓住床拦的手,紧紧的蜷缩成了一团,冷冷的,冰冰的感觉,从小腹升起,逐渐的清晰的刺激着自己那柔弱的心脏。 “嗯?” 鬼莫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肩膀,清梦奋力的想要挣脱开来,却是带得心里又是一痛,不禁,闷闷的呻吟了一声,却是再也无力去挣脱开来了。 一股暖暖的气息从那肩膀缓缓的流溢了过去,仿佛在探视着什么一般轻巧的在她的周身环绕着,包容着,将那冷气。轻松的咬了进去,吞噬成了那暖暖的涓流,复又消逝掉。 “唔。” 清梦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忽然想到自己还在这个男人的怀中,不禁小脸一红,却是再也不敢看他,但却也没有挣扎,任凭那消瘦,但却结实的胸怀将自己包容着,暖暖的,带着点点的清香,却是没有黑耀身上的那种男人的味道,如果说有的,只是那种空灵,却是实在的感觉,只是踏实而已。 许久,她才小声的问到。 “这里是哪里?我们是不是回到了鬼谷?” 鬼莫寒没有回答,只是,仿佛是恶作剧一般,轻轻的将头靠近了她的肩膀,两人用一种及其暧昧的姿势相拥的抱在一起,清梦一动也不敢动,感受着那靠在自己肩膀上那轻轻的呼吸的声音,仿佛一股暖暖的气息在自己的耳畔轻轻的吐息着,不知是为何,清梦的身体微微的有点僵直,那双仿佛是环着自己身体的手,却是没有靠近自己,就在那仅仅几寸的地方,仿佛,微微的散发着暖气。 “这里,是天山,我们在天山下。” 就在那几乎将要迷醉,沉迷的睡梦下去的瞬间,忽然,鬼莫寒淡淡的说到,无意识一般,那环着她身体的手臂忽然收拢了过来,紧紧的将她抱住了,拦腰抱住,忽然的贴近那样的温暖,顿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小脸,却是当下通红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了,只是,她是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动,小小的挣扎了下,却是被那仿佛钳子的双手拦腰抱着,动也是动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清梦有点慌张,却是动弹不得,耳边,传来那淡淡的声音。 “别动,你现在身体里面冰火两重天,我记得你离开鬼谷的时候,你还是很是健康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黑耀?还是武林盟。” 那喷息而来带着少许的关怀的话,却是温暖,忽然想起那武林盟地下暗无天日的生活,清梦的鼻子一酸,抱着自己的双腿,就这样的窝在鬼莫寒的怀中,轻声的呜咽着。 “可怜的孩子。” 鬼莫寒没有再说什么,但却是想到了什么,用力的将她环得更紧了。 “嗯,不许哭,没事了,都过去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你都不许离开我的身边了。” 捧起那我见尤怜的脸庞,鬼莫寒的口气中微微带着点担心,带着点霸道,清梦轻轻的晃着脑袋,却是有点点的撒娇。 “不,我不。” 声音温柔,仿佛那棉花糖一般,依旧,只是,却是多了点倔强,多了点顽强。 “为什么?”鬼莫寒皱了皱眉头。 “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算是什么?我只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公主,甚至,甚至因为我的缘故,你的弟弟,茶叶,还……,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喜欢我的,我更不相信你可能爱上我这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值得,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你告诉我,你这样子,究竟是要做什么,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堂堂一代鬼谷的谷主,一代的枭雄,虽然从不干涉武林江湖的大事,但那想来是你们的古训,你怎么可能看上我。” 声音,逐渐的低了下去了,清梦怔怔的,大约,是想到了黑耀了。 鬼莫寒没有说话,顿时,整个小屋陷入了一种仿佛凝固一般的寂静当真去了,清梦将头埋进了鬼莫寒的臂弯当中,埋进了自己的双腿之间。 “傻瓜,真是个傻瓜呢。” 鬼莫寒轻轻的说了句,却是让清梦从那仿佛睡梦当中的朦胧当中清醒了过来,用那带着疑惑的双眼,柔柔的看着他。 “你不懂的,你不会懂的,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么?” “唔。”清梦楚楚可怜的抬头看着他,却是让他的心里的深处,微微的一抖,仿佛被什么进入一般的酸楚。 用力将那清梦抱得更紧,却是把自己的脑袋靠着清梦的额头,却是让清梦小小的一声惊叫,却是让清梦无法动弹的脸红。 “一,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要负责;二,你是我的夫人,我大义上的夫人,我不允许,也不容许有别人跟我抢,你是我的,只属于我的私人的物品;三,是的,还有三,但是,这不是现在能告诉你的事情。” 鬼莫寒说完,轻轻的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那清梦的脖子上,清梦没有拒绝,只是,肩膀在不断的耸动着,由小到大。 第四十四章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骗骗我?还是,我甚至连让你安慰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平生来第一次,清梦直视着鬼莫寒的双眼,鬼莫寒不觉突然一怔,那平静如水的双眼,却是不觉得微微的荡起了点点的涟漪,仿佛,被触动什么一般。 “我不会骗人。” 鬼莫寒顿了顿,却看那清梦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不觉微微的苦苦一笑,转过头去了,等他转回来的时候,清梦却是发现,眼前的这双眼睛,忽然间仿佛是变得清澈不不少,好像,好像黑耀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中,多了生气,却是没有黑耀的双眼中的杀气,或者,更像茶叶的双眼,只是,茶叶的双眼中,多的是淡淡的笑意,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正的面目的,那真实的双眼。 “你,你。” 陡然生变,却是让清梦一时忘记了她想要说什么来着了,只是用手指直直的指着鬼莫寒那双眸子,却是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吃惊么?” 鬼莫寒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淡淡的说道。 “少看我的眼睛,你会受伤的。” “为什么?” 仿佛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般,清梦下床,却是感觉一身的清爽,素日来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当着鬼莫寒的面,她却是不好意思舒展腰肢,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却是脱口而出的问到。 鬼莫寒没有直接的回答她,而是转身离开了小屋,离去的时候,顺手将门把上了,直到走了出去之后,那声音才透过缝隙,遥遥却是清晰的在她的耳边响起,“换好衣服吧,多穿点,我们要去的,是天上上的雪山派,至于眼睛,到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我会告诉你的。” “我们要去雪山派做什么?” 清梦一急,不禁大声的问了出来,只是,再也没有声音回答她了。 “小旋子啊,这次,你办得很不错,彻底的把武林盟一脉给打压了下去了,不错不错。” 暖阁,复是那茶叶来的时候的景象,离先生安静的站立在裂王的身后,裂王半躺着,身边的座椅上,游龙生和旋公公分坐两边,整个暖阁上,安静无比。 “诸位,如今可是朕的左膀右臂了,小旋子,你可要好好的栽培他们。” 裂王慈祥的笑着,似乎有意,似乎无意的看了看游龙生,游龙生会意,当下跪倒,“吾皇万岁,臣万死不辞。” 裂王却是没有动弹,轻弹了一下手中的碧玉杯,裂王却没有阻止,待到他磕完九个响头之后,才缓缓的说,“游先生,哦,朕倒是糊涂了,如今,你是那幽冥宫主了,幽冥宫啊,那可都是好手啊,这次,却是让朕大开了眼界啊,这个,游先生,这个,武林盟既然没了,不知道,先生,哦,是游宫主是否有兴趣,取代武林盟成为那武林盟主呢?” 顿时,游龙生心里一跳,抬头,却是迎上了裂王那看不出表情的眼神,隐隐间的霸道,数个月来的相处,他深深的了解到,眼前的这个老人的恐怖,并非那明面上的些许,也许,这样一直在台前,却一直习惯把力量隐藏在幕后的人,才是最恐怖的的存在。 “谨遵王令。” 游龙生迅速收回了目光,暗自的咬了咬亚,朗声的说到。 “呵呵呵。小旋子,还不快扶游盟主起身。” 旋公公却是也是眯着眼笑到,正要作势欲下去的时候,游龙生赶紧起身,不待那旋公公下来。 “有劳公公了。” 游龙生的脸上堆起了一阵的谀笑,他太是清楚,眼前的数人,全是依赖他们,才有如今的地位的,而眼前的人的强势,却是愈发的深入之后,他愈发的心惊了,都到“侯门深似海”,这皇宫大院的,果然也是没有清浅的地方,想到这里,游龙生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这却是比当初在幽冥宫当副宫主来得艰难的得了,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是否走对了这样的一条路。 “呵呵,爱卿却是多礼了。”裂王开怀的笑着,忽然,话音一转,却是面向了旋公公。 “小旋子啊,那天机卷什么的,在你手上,却是有数月了吧,如何?却是有何成效?朕很想看看成果如何呢?想那茶叶师傅,当真是天人啊。” 裂王仿佛憧憬一般的说到,手中却也不闲着,轻轻的抿了一口酒,那碧绿的酒樽里青色的酒液晃荡晃荡着,却是摇曳不出那酒樽。 “这个。”小旋子只是微微的迟吟了瞬间,便流利的说到,“天机卷委实是那天材至宝,臣等愚昧,至今无法破译任何。”说着,那旋公公却是跪了下来,当即就要请罪。 “嗯。”裂王不置可否,微微的晃了晃脑袋,仿佛要将那酒意从自己的脑中晃出去一般,就任旋公公这样的跪着,许久,才仿佛想起什么来一般,似乎无所谓的说到,“那天机卷不是有上下两卷么,你把上卷拿去先研究吧,把下卷呈上来,朕倒是对着什么鬼谷至宝,有点好奇,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写着些什么呢。” 旋公公的身体不为人知的偷偷一抖,他抬眼看去,那浑浊的老眼的深处,精光一闪,却是没有人看见,离先生一如既往的安静的站立着,一动不动。 “臣遵旨。” 仿佛是身体微微的一晃,旋公公迅速的伏身高声的说到,裂王满意的咂咂嘴。 “好酒,好酒,这武林盟中的,却是还是有点好酒呢。” “离儿,你倒是说说,如今改怎么帮?” 密室中,旋公公仿佛一只发怒的野兽一般,将那众人恶狠狠的掉起来鞭打之后,只身一人走进了密室,怒气冲冲的将整个密室的东西能移动的全部都摔在了地上。 “这老匹夫!” 旋公公却是累了,坐在那离先生的对面,离先生一动也不动,只是安静的捧着天机卷看着,直到那旋公公发泄够了,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他要,就给他,我们的实力太弱,太弱了。”说完,那离先生的双眼便没有离开了其他的地方,整个密室,只有那旋公公仿佛是那不敢行动长叹,“只要找回天机上卷,只要时间,一点点的时间就够了,我们就可以结合上下卷,分析出那丹药的成分了,上卷主方,下卷主法,既然你能从那下卷中寻得那炼丹之法,也必然能够从上卷中寻得炼丹之方的。只是,究竟是为何?那老匹夫会突然要这天机卷,这里面,必然有鬼。” 旋公公冷静了下来,那阴霾的眼神扫过了密室,仿佛要看透什么一般。 “你一直在那匹夫身侧,可否听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消息?” 离先生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书轻轻的丢开到远方去,淡淡的说句,“我去看书生怎么样了。” 第四十五章 “该走了。” 伫立在那小屋的门外,等待了许久,终于,在那门即将被咿呀的打开的时候,鬼莫寒转过身来,却是正好迎上那裘帽下俏皮的鼻子,清梦一身的裘衣紧紧的裹着她的身体,抬头看了一样一袭白衫轻然飘飘的鬼莫寒,却是不知道怎么了,脱口就问了出来。 “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鬼莫寒疑惑的看了看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嘴角微微的翘起,淡淡一笑。 “我没事,倒是你要保护好自己,此去天山,却是不那么平静。” “唔。”大概反应过来自己的大胆,清梦的脸忽然红了起来,低下了头,鬼莫寒不以为介,伸手将她拦腰抱过。 “你干什么。”清梦甚至来不及尖叫,便被迎面而来的狂风把自己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了。 “别说话,小心咬了自己舌头。” 狂风伴随着那大雪,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鬼莫寒分辨了下风向之后,便挡在了清梦的身前,雪地上,两个人犹如一道离弦之箭一般,在那雪地上掠过,清梦被他紧紧的抱着,半响才回过神起来,挡在他的怀中,偷偷的要探出脑袋,却被一只纤细的白皙的手轻轻的把她按了回去,抬头,却是那没有任何责怪的眼神带着点点的笑意微微的摇了摇头看了自己一眼,却是让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低头看去,鬼莫寒仿佛离地而起一般,顺风斜斜的游曳着,如同那大海上的扁舟,一晃一晃着,只是,在他的怀中,无比的温暖。 为何?不小心就有那种带着轻灵的感觉,轻灵的味道,犹豫的许久,清梦才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他的怀中。不知从何时起,对眼前的这个青年,却是再也无那入鬼谷那天的害怕,也无那出鬼谷那天的恨意,剩下的,究竟是什么呢?却是谁能来告诉她呢? 不小心扭了扭头,却是一只白皙的手轻轻的扳了扳自己的脑袋,却是从他的怀中轻掏出一块玉板,想来,是担心她被搁着了吧,风声紧紧的在耳边响着,乎乎声不断,雪本轻盈,只是,在这样的迎风疾行,雪花如同暗器一般,拍打在那衣衫上,清晰的传来啪啪的声音,尤其的惊心动魄。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你休息一会儿吧。” 风声尤其的大,只是,鬼莫寒仿佛根本没有变化一般,语气正常的说到,清梦想说些什么,一股暖流缓缓的从他的手心传了过来,暖洋洋的,却是也封上了她想说了话,不多时,她却真的沉沉的睡去。 鬼莫寒另一只空着的手忽然长袖舞起,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下,但又迅速的回复成了本来的大小,遥空的看下,那浑身的纯白的周围,仿佛出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漩涡一般,缓慢的旋转着,却是不断的迁移着,把那周天的雪花卷起,却是滴水不进。 “好朋友,是朋友的,莫要搞得如此大的动静,如果引发雪神的愤怒,引发起了雪山的迸发,却都不是好讲得过去的事情。” 就在那漩涡逐渐的将要扩大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呈直线,给人一种仿佛肉眼可见的感觉一般穿透了那漩涡的外围,扩散了开来,鬼莫寒却是神色一喜,仿佛一只大鸟般,轻点着雪地,却是生生的将自己同清梦从那漩涡的中心拔了出来,只留下一个漩涡在原地不断的打转,然后逐渐的消散。 “好功夫。”那声音的主人不禁喝了生彩。 “好朋友,能轻松的上天上,说不得也是位好朋友,不妨来喝上一杯。” 鬼莫寒站定,雪地上却是冒出了一个脑袋,他甩了甩头,将头上的雪甩干净了,却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是一声素白的青年。 如果说,鬼莫寒的轻雾的话,那青年,就是雪花了,常年不见太阳,将那青年的脸上也是惨白惨白的,想来,配上他那一声的衣服,就算是伏在雪地上,却也不是能被人轻易的辨认出来的。 “阁下风采照人,想来必然不是寻常人物,却是不知上我天上来,所为何事?” 那青年却不引路,只是看了看两个几乎快成一个人的鬼莫寒,就那样直接的坐在了雪地上,一点都不怕冷一般,煞有其事的问到,只是,他的神情与他的话,委实是很是不搭配。 鬼莫寒的嘴角微微的浮起一丝笑意,不见动作,就走近了,却居然也学他一般一屁股坐了下来,只是怀中的清梦仿佛做了一个美梦一般,轻轻的嘤咛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抓住鬼莫寒的衣襟,鬼莫寒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她却是不肯收回去,紧紧的抓住了那只手不放,紧紧的。 鬼莫寒坐定,那对面的少年却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当下蹦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手指着,话也开始说得结结巴巴了。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怎么,怎么,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坐下来,你下面可是万年玄冰,这,这里可是我们雪山弟子修炼之地,除非是修炼纯冰体质的人,否则怎么可能收的了那寒气。” 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本门的秘密说了出去,那青年赶紧闭上嘴,再也不肯开口了,只是,看往两人的眼神就变了个样了,仿佛生怕他们跑了一般,站岗似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鬼莫寒却不介意,就兀自的坐在那玄冰之上,青年一动不动的站立在他身后,远远的,高高的雪山上忽然走下了两个人。 或许,用走下并不合适,用划下或许会比较恰当点,不多时,那两点白影便变得肉眼可见了,远远的,都能听见“嗖嗖”的声音逼近。 “大师兄来了。” 那青年低低的说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方鲜艳的艳红方巾,放过头顶拼命的摇晃着。 那两道白影迅速逼近,原来是两个个子高大的汉子,身着和那青年一般的服饰,只是手臂上多了一条金色的绣边。 “大师兄。”那青年很是恭敬的见过礼,两人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目光全都放在了闭目养神的鬼莫寒身上来了。 “这就是你发信号说的事?” 其中那个微微矮胖的青年皱着眉头,转头看那青年,青年一惊,当下轻声却坚定的说到。 “大师兄,此人贸然上山,而且居然还能坐在我派玄冰上若无其事,师弟怕他与我派有夙缘,却是不敢贸然做主,所以才上报大师兄,还望师兄定夺。” “嗯,不错,你做得对。”那个大师兄仿佛很享受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该这样才对,有什么事情,就该告诉师兄,让师兄做主就对了,不错,不错,今天过后哦,你不用守外围了,师兄会向师父要求调你来我天组的。” “多谢师兄。”那青年大喜过望,居然当即就跪了下来,那师兄却是没有任何的废话,转了过来,鬼莫寒恰在这时睁开了双眼,看了过来。 仿佛是那轰然的一声,两个赶过来的人似乎被大锤用力的撞击过一般,当下膝盖就软了下去,耳边,响起一声清冷的命令,“带我去见你师父。”鬼莫寒径自起身。 第四十六章 两人相对看了一眼,那矮胖的大师兄摇了摇头,双手缩进来袖中,不为人知的捏破了那绣在袖子内的一颗锦囊,一股几不可闻的香气绕过了他们,大师兄仿佛一条鱼一般,滑到了鬼莫寒面前,拱手抱拳说到;“阁下非我雪山弟子,并无我雪山心法,却能自若的卧坐于那万年玄冰之上,想来阁下必然与我雪山派有莫大的渊缘,还望赐下名讳,不才也好禀明师尊,亦好引见。” 一番话说得不亢不卑,人虽然矮胖,却站得笔直,眼睛就要直视着鬼莫寒,只是,刚一对上那双七彩的瞳眸,他边知机迅速的躲避开来了,那双眼睛,犹如实质的扫了过来,刺得他浑身上下尤其的不自在,周身居然有种冰冷的感觉,那大师兄头低了下来,却惊异的发现,脚边的雪仿佛遇见了什么热气一般,迅速的化开来了。 “此代雪主,却是做得很不错,这御下之术,当是远远的胜过了我不少!” 鬼莫寒丢出刚才从怀中掏出的玉板,看也不看眼前那两个一见到玉板,便神色恭敬得几乎要跪下来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清梦那被裘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小脸,小脸滑滑的,却暖暖的,吐气如兰,轻缓的,鬼莫寒轻轻一笑,却是忍不住轻轻的捏了下,把她抱得更紧了。 “有此信物,该是不用通报了吧!带我去见那只冰妖怪吧。” “是,是,是,前辈您请。” 自从鬼莫寒丢出那玉板的瞬间,那大师兄几乎当下就跪了下来,手忙脚乱的,仿佛捧着一盆炭火般,口气间,是那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了。 “冰妖怪还好否?” 信步走在那雪原之上,虽然前方不时滑行的两人不时的回头查看鬼莫寒是否跟上,但当他们看到那仿佛是信步游园,却依旧一步一拉的跟在他们身后,悠闲,却面无表情的他之后,两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前辈好功夫,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身体安康,有劳您老挂念了,只是,师尊并不是很喜那妖字,还望前辈体谅我们这些做弟子的难处,莫要在师尊面前提起这个字方是。” 那大师兄听到鬼莫寒的问话,拱手恭敬的回答到,只是,他是再也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了。 一众人穿上了雪山,七拐八弯的,滑行过了一个冰窟,一过冰窟,便是豁然开朗,两人在冰窟中换下了雪板后,那大师兄恭敬的示意到,“前辈请随我来。” “嗯。”鬼莫寒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跟了过去,怀中的清梦仿佛许久没有睡过一般,宛如还没睡够一样,慵懒的想要翻个身子,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鬼莫寒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浮起一丝尤其宠溺的微笑,他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到。 “小棉花糖,你能听见么?快到了,等解开你身上的冰火之伤后,我就不欠他什么了,我也可以,可以专心的去学着喜欢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穿过冰窟,却是到是山的另一面了,那高耸如云的雪山之巅,赫然的耸立着一座宫殿,宫殿下是密密集集的房舍,只是,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那玉石堆砌而成,太阳照射了下来,晶莹剔透的反射着光芒,当真让人怀疑是否这一片偌大的地方都是用冰砖堆砌而成的,太阳的烈焰下,却是尤其的让人担心是否会化去。 “好地方,好手笔。”饶是身为鬼谷谷主,占地千里,见多识广的鬼莫寒,却也不禁出口称赞到,远处,来来往往,井然有序的行人的服饰表明了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却非雪山弟子。 “前辈见笑了。”那大师兄陪笑的说到,但口气中却是那掩饰不住的自豪。 “雪域建城白载,所有房子,宫殿俱是用上好的玉石堆砌而成,费时四十九年,两任雪王,这最顶端的宫殿,就是我们雪山派的山门所在了,而这下方的雪域,却都是与我雪山派有渊源的土著百姓,在他们心中,雪王就是那神仙一流的人物了。” 大师兄伸手虚引,路边经过的百姓见到他的打扮,又见他肩上的金边,都陪笑着让开来了。 “不错,不错,能把一片原本荒芜之地,经营得有声有色,更胜桃源啊!”鬼莫寒出乎意料的出口夸奖到,却是把那大师兄乐得连声说到,前辈过奖了。 一行人不多时便到了宫殿面前,两名持矛雪卫走上前来,冲那大师兄做了个揖,说到:“师兄不是雪域外有外围弟子示警么?如何这般快便回来了?这几位是?” 那大师兄冲身后一直跟在一起却并没有说多少话的师弟摆了摆手,“小六,你去通报下师尊,告诉下有贵客临门。”然后,才转过头去乐呵呵的说到,“王五,王陆,今天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轮值啊,这几个都是师尊的客人,我带他们进去就行了。” “可是。”那王五欲言又止,有点犹豫的说到:“师尊昨日就闭关了,已经传下话来,谁也不见,我怕小六哥是找不到师尊了。” “嗯?师尊闭关了?我如何不知?” 那大师兄的眉头紧锁,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那王五,虽然身材矮胖,但是在众人的眼中,却仿佛突然间高大了一般,犹如天神,那王五被他瞪了一样,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口中唯唯诺诺的说到:“可不是么!可是师尊一句话也没说,就留下一句谁也莫来扰我就是了,师尊说了,我们这些弟子怎么敢说什么。” “喏,行了,我去找师尊吧。” 大师兄挥了挥手,带着鬼莫寒仰首走进了大殿,鬼莫寒抱紧了清梦,一言不发,嘴角,若有所思的浮起一丝微笑。 第四十七章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清梦有点不安分的在鬼莫寒的怀中扭动着,小脸通红通红的,鬼莫寒安慰似的轻轻的拍了拍,未料,手触摸上去的时候,滚烫滚烫的,似乎感受到他手中的凉气一般,清梦的小手主动的凑了上来,无意识的抓着,口中仿佛是在喃喃的呓语着什么,饶是鬼莫寒耳力过人,仍旧是无法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鬼莫寒歉意一笑,仔细的打量起了大厅起来。 整个大厅,由于都是用玉石砌成,因此,人走上去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凉嗖嗖的,但隐隐有股寒气由心而生,大厅尤其亮堂,比之鬼谷,亦不下逊色,两边一列的,是相对而列的作揖,四根雕龙玉柱合人抱粗的立在两排的座椅之后,大殿之上亦有一宝座,只是,这宝座却全部都是通体流溢着乳白色的液体一般,腾腾的雾气肉眼可见,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当是万年玄冰磨制而成,想到这层,鬼莫寒不为人知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雪山之主,当得岂不辛苦?每逢议事,莫不是要受罪般坐在那万年玄冰上,虽然有那独门心法,雪山派哪怕是低级弟子也可以在那万年玄冰上打坐修行,但不同的是,修行之时,借助万年玄冰之功,是没有办法妄自开口说话的,那雪山之主,岂非已经到了……,想到这一层,鬼莫寒的嘴角的笑意却又隐去了,复换上了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 “嘎嘎。”伴随着那一声声的怪叫,宝座后面转过了一只雪鹫狰狞凶残的双眼,那雪鹫双爪紧抓着横在宝座边的一根横杆上,用那双锐利的双眼,歪着脑袋恶狠狠的用那种看食物的眼神盯着鬼莫寒他们,偌大的宫殿,却只有一只畜生在守护着。 鬼莫寒没有动,安静的坐着,手轻轻的滑过清梦那娇嫩却滚烫的脸颊,心里忽然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屏风的背后,一股暖流顺着那指尖流溢而过,鬼莫寒的指尖一闪一闪的,却没让任何人看到,发出了七彩的荧光,不一会儿,清梦通红的脸颊消退了下去,只留下那仿佛小猫一般调皮淘气的神情,小嘴微微的翘着,幸福的睡着,鬼莫寒挑衅一般的看了一眼那虎视眈眈的雪鹫。 雪鹫倒也配合,毕竟,说到底也只是只什么都不懂的畜生而已,如何受得了那陌生人在属于他的地盘上大摇大摆的坐着,尤其居然还用那种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对雪鹫而言,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这是对他的权威的挑衅。 一声长鸣,雪鹫扬翅飞上了大殿的上空,自上而下的俯冲了下来,带起一股凛冽的罡风,一阵腥臭扑面而来,鬼莫寒动也不动,不知不觉中,他的周身浮起时有时无的雾气,雾气凝而不散,稠而不密,如流质一般,却不带任何的寒气。 “畜生,住口。” 就在那雪鹫作势就要扑下的之际,一个苍老带着颤音的声音从大殿的外面传了过来,声音沧桑,却仿佛带有魔力一般,当下,那雪鹫就如被霜打焉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畜生无力,却让远客见笑了。” 伴随着那声音进来的,是一个颤巍巍的身影,迎着那大殿的入口处,一个仪态万千的老夫人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下,坐在了鬼莫寒的对面,大师兄毕恭毕敬的跟在老夫人的后面。 “年轻人。”那老夫人坐定后,鬼莫寒恭敬的站起身来,虽然没有将清梦放下来,但也是依旧礼数十足的躬身行礼。 “鄙擅闯雪山,还望夫人恕这不敬之罪。” “无妨,雪域从来就不会吝于对它的朋友开放的,只是,年轻人,你远道而来,可是……?” 老夫人淡淡的示意了下,大师兄会意的招手唤来一个雪山弟子,不多时,两盏带着微微热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茶盏奉在了两人的边上。 “好茶!”轻缀了一口,鬼莫寒由衷的赞叹到,“茶中带了十七种微香,必是经过那雪莲绒连浸七七四十九天,并于那万年寒冰之处取那天然的冰中冰,用温火化开,融入六十四种分量不同的药材中煎熬而成,好茶,当真好茶,当今之世,恐怕除了鬼谷的千年藏茶‘红魂’外,更无胜它的了,老夫人如此款待,更是让小子受宠若惊。” “无妨,这茶,本就是那给能识他的人品的,不然,岂非浪费了。”虽然口说无妨,但那老夫人笑眯眯的眉角间分明都是笑意。 “小儿窃为雪山之主,但近日来有事缠身,闭关数日,是以不能来亲自招待贵客,老身却是想问下,这玉板,你是从何而来?”老人的手中,赫然是那刚刚的那块玉板。 “此乃我雪山一门二十八年前赠与一奇人的信物,不知,公子与那人是什么关系?”老夫人欲言又止,看着鬼莫寒,出乎意料的是,她那浑浊的目光,丝毫不畏惧的迎上了鬼莫寒的双眼,与他直视着。 “夫人见笑了,小子窃居鬼谷,先司鬼谷谷主一职,至于此玉板,却是鬼谷前代引者所遗之物,究竟是从何而来,却是没有说明,小子也是无从得知,但却是知道,凭此玉板,当是可见那雪山之主一面就是了。”鬼莫寒的瞳中,不知何时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让人无法看透。 “你是鬼谷之主?前代引者?遗物?”那老夫人看了过来,口气中带着那重重的疑问,鬼莫寒示意般的点点头,仿若证实她的疑问一般,老夫人楞坐在原地,手中的龙头拐杖倾倒在一旁,侍女赶紧扶起,她却是恍若不知一般,那浑浊的双眼直愣愣的绕过了鬼莫寒,看向了那无尽的远方。 “鬼谷!遗物!死了,他真的死了,也是,二十几年了,就算他还活着,也是跟我一般老了,不可能来的了。老了。老了!”老夫人的神色间,是那掩饰不住的落寂,鬼莫寒看在眼里,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你来我们雪域,却是所为何事?莫非?是你怀中的这个姑娘么?”老夫人从那回忆中走了出来,关切的问到。 “正是,夫人真是好眼里,鄙内受了那冰火同源共计之毒,不得已,我只好出手封住了她的六识,方能安然带她穿过着雪原,来雪域求那万年石钟乳一用。唉,这一路上,却是苦了她。”望着怀中的清梦,鬼莫寒叹了一口气,但那口气中,分明是那浓浓的爱溺。 “贤伉俪当真是恩爱呢,老身可像是那小气之人?来,让老身为她把下脉。”那老夫人假装生气一般,对他们招手到,示意鬼莫寒将清梦抱过去。 “呵呵,却是小子过虑了。”鬼莫寒仰首大笑着说到,如果清梦此时醒来,怕是会大吃一惊,鬼莫寒仿佛一反素日的稳重,不顾对面的人惊异的目光,脚轻点在那座椅上,人如清风一般,扬身挂在了那石柱之上! “你这是作何?”那老夫人愤然起身,愤愤的用那龙头拐杖撞击着那玉石地面,发出了金石交鸣的声响,随着她的拐杖发出的轰鸣声,大殿的外面,深处,四面八方的涌进了无数的全副武装的雪山弟子,将整个大殿包围得严严实实。 鬼莫寒没有回应她,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轻轻的来回摆了摆,神色间的讥笑清晰可见。 “好!很好!非常好!”那老夫人怒极反笑,又坐了下来,冷笑到,“鬼莫寒,你有种,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们出了纰漏,让我们的谷主大人居然会心生怀疑呢?我可是觉得我的表演已经很到位了,绝对是天衣无缝才是。” 伴随着那变得妖艳的声音,转身一变,被摘落的人皮面具下,赫然是小衣那带着冷艳笑容的脸庞。 第四十八章 “你很厉害,我不得不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完美的局。” 悬在那柱子上,鬼莫寒面色不改,平静的说到。 “甚至,你们连这块玉板的历史来源都打探清楚的,的确很厉害!” “能得到公子的夸奖,妾身是否应该高兴下呢?”小衣娇笑的抛了个媚眼过来,既然被揭穿了,她却也不担心,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仿佛哀怨一般的看着挂在那半空中的鬼莫寒。 “你们只是不该小看鬼谷,不该小看了我。”鬼莫寒淡淡一笑,忽然从袖子中电射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药丸直扑小衣而去,小衣双手紧紧的抓着边上的椅子,手中青筋暴起,只待那“暗器”一到跟前就出手拦截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药丸被钉在了那玉石砌成的桌面上,小衣转头看去,脸色不禁大变,眼神的深处闪过一丝阴毒的神色。 “你,你怎么会有,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小衣厉声转身问到,头发不觉得被带起,看上去无比的狰狞。 “我为什么不能有?难道,或者说,这东西就该是魔门才能专属用来控制手下人用的‘倾情’?莫非,你们都忘记了,这倾情,却也是最早出自我鬼谷!” 罡风猎猎,从那大殿外吹扬而至,卷起鬼莫寒两鬓修长的黑发。 “公子委实厉害,想不到,我魔门下属的毒神秘药,公子居然可以顺手就拿出来,看来,奴家对手下,最近是有些过分的仁慈了!”小衣娇笑着说到,媚眼如丝,眉眼间传送这春情。 忽然,她陡然色变,伸掌轻击打在那白玉石砌成的座椅之上,伴随着一声巨响,座椅当下四分五裂开来,那药丸如有灵性一般弹跳了出来,小衣顺手抓住,寒这脸说到,“给我查,查下这颗的编号是多少,就赏赐给谁的,查到了,不用抓过来给我了,就地,处死。”说到最后,小衣仿佛从那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一般,恨恨的,大师兄伸手接过那药丸,恭敬的行了个礼,分开重重围的众人,快步小跑了下去。 “不知公子能否赐教下,小衣究竟在何处出了纰漏,居然让公子给识别了出来呢?小衣可是对小衣的易容之术很有信心的哦!公子,小衣,小衣输得,可是很是不甘愿哦!”一转眼,小衣如变了一幅脸一样,娇滴滴的说着,双手捧着酥胸前的一抹洁白,贝齿轻咬住下唇,那神情,活脱脱的就是个哀怨的少妇。 “姑娘何须如此,鬼某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姑娘如此,却让鬼某如何向夫人交代?害煞我也!害煞我也!” 出乎意料的,鬼莫寒倒是一点也不动气,一双眼睛回复成了亮亮的黑色,仿佛调侃般,酸溜溜的说到。 地面上,无数的雪山弟子持刀虎视眈眈的警戒着,小衣却扑哧一笑,风情万种的看着鬼莫寒,一只纤细的白皙的小手抿着小嘴,如梨花抖枝般,“咯咯”的笑个不停! “公子真是会说笑,公子说的夫人,可是公子怀中那夙皇国七公主万俟清梦公主殿下?奈何啊!偌大的一个国家,公主,居然是个有家不能回,连自己家的父皇也忍心下煞手除去,猎杀的小女孩,啧啧啧,你看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当真是看的我也心疼了,公子,不若把清梦小姐放下来,我们摆上一桌酒席,饮酒吟诗,多好。” 鬼莫寒没有应答,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的来回摆了摆,闭上了双眼,许久才缓缓的睁开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小衣忽然觉得那双黝黑的双眼仿佛又亮了许多,潜意识里不知是在躲避什么一般,小衣微微的错开了一步,提着自己的裙角,脸上复又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公子觉得小衣是个如何的人呢?”轻轻的用指甲尖划过自己光滑白净的脸颊,小衣仿佛用一种呻吟般的声音说到,不知为何,随着她的声音的发出,几个距离她附近的雪山弟子仿佛有股热流从下腹“腾”的一声升了起来,顿时,一个个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人间尤物,尚可。”鬼莫寒却不搭理,只是闭了闭眼,仿佛思考一般,瞬间又睁开了,对上那双如桃花一般眉眼间春情无限的小衣,不知何时,他的周身的雾气上居然沾染了点点的粉红的色彩,整个人仿佛被桃花瘴包围住了一般。 “可怜,小衣如此费尽心思讨好公子,居然只落了个尚可的评价,难道公子真的不肯告诉小衣,究竟是如何?” 伴随着小衣的那一字一句,那无比哀怨的眼神让人看得心碎,身边,几个雪山弟子满脸通红,腿肚子颤颤的打抖着,手中的钢刀,忽然哐当一声掉落在了玉石的地上,伴随着那逐渐浓厚的喘着粗气的声音,却是有两三个弟子用力的掐住逐渐的脖子,口角间鲜血仿佛不要钱的一般淌了出来,身子缓缓的软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那血液将整块白净的地面染得艳红。 “没有的东西,丢老娘的脸!”小衣低低的骂了一句,又陪着笑脸般对鬼莫寒说到,“难道公子当真如此铁石心肠,忍心……”鬼莫寒忽然开口,冷生截断了她声貌纵情的讲话,掷地有声的说到,“我再加个评价,蛇蝎心肠,不堪大用。” “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下人一般的人比较呢。” 小衣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居然还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的说到。 第四十九章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般,鬼莫寒仰首望天,目光好似透过那大殿一般,远远的,望向那无尽的苍穹,忽然,很意外的说了一句,“你在害怕。” 声音不大,甚至连那远一点儿的雪山弟子都无法听见他在说什么,顿时,挤挤嚷嚷,有些躁动的雪山弟子都安静了下来,整个大殿一片安静。 “害怕,公子当真是会说笑。” 小衣娇笑依然,只是那神情却略显得有点不自然,不自在。 “你在害怕!”鬼莫寒又重复了一遍,忽然,脸上居然浮起一丝很是奇怪的笑容。 “公子可真会说笑,小衣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妾身感到害怕的,莫非,公子到了这般地步上,公子还能笑得出来,公子是以为小衣是奈公子不得是吧!虽然公子身登天道,小衣相信公子如欲从我这千人箭阵中从容脱身不难,但是,小衣可不相信公子有办法带着清梦姑娘全身而退。也罢,想来公子是不会告诉我究竟是如何了,那,就不妨让小衣送公子一程吧!日后,公子在那九泉之下,见到那茶叶的时候,就也无须感谢我了。” 随着小衣的神色转厉,柳眉倒竖,雪山弟子们如同听到命令一般,皆挽起了手腕,手腕上捆绑着一具奇形怪状的东西,有无数的小孔,周身漆黑的筒装物,看起来,威力非凡,人人的神色肃穆,只待小衣一声令下,便当出手了。 鬼莫寒倒吸了一口气,由衷的赞叹到,“好,很好,连我鬼谷机甲术中的火筒你们都有办法弄到这么多,看来,当真是小瞧了你们了。” “公子不是认为小衣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么?小衣也是很想看看,以公子天道武功,可以有办法从这漫天花雨之中,如何的逃出生天!” “你会后悔的。” 奇怪的是,鬼莫寒没有害怕的意思,脸上甚至连一丝的惊恐都没有,那张淡淡的笑意,看在小衣的眼里,却是极大的挑衅,小衣银牙恨咬,怨极反笑的说道,“原来公子对自己的武功是这么有信心啊,那小衣倒也不客气了。”说着,手一扬,就要发起攻击。 “愚昧啊,愚昧!”鬼莫寒拉长了声音,让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讲话,声音不大,但如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实实在在的说话一般。 “你在害怕,害怕我手中的鼎行空,你们魔门的少主,你害怕,他会告诉我些能让你害怕的事情,你更害怕,如果把我杀了,从此再也找不到魔门的少主了,这一支的血脉的延续,应该会让你上面的那位头疼吧!莫要当我不知道,鼎行空从小就是被他抚养成人的,而且,那位的膝下无儿,早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了,不然,虽然身为魔门的少主,但是,要在魔门这样一个实力至上的门派里,继承门主的位置,年纪轻轻的他,却是又如何的服众的?如何能顺利的登上门主的宝座的?但你,我怕,你更害怕我将他还有,那魔门的上任门主鼎老鬼一并放出来吧,想来,只要鼎老鬼出山,魔门下无数归隐的大魔头们自然也会随着出世了,到时候,区区一个毒神一支,怕是谁也瞧不上一个只会使媚术的小丫头了吧!” 随着鬼莫寒的话语,小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神色来回的变幻着,看着那悬在半空中的鬼莫寒那副不急不躁的神情,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恨意升起。 “你上面那位,大概早已将整个魔门分散开来去寻找你们那位失踪的少主了吧!少了位超天级的高手坐镇,怕是那位的心里也不踏实了吧!”鬼莫寒淡淡一笑,却是丝毫的不见倦色。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该死,门里出现了叛徒,要是让我抓出他来,非得把他碎尸万段,让他终身受那虫咀之苦,永世不得翻身。”小衣恶狠狠的下着诅咒,手下的人迟疑的看着她,却不敢动手。 “公子手段,果然高明,这下让小衣进退两难了呢,公子,何不可怜可怜小衣,给小衣指条明路呢?”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小衣的表情又转柔弱,不禁让人感叹她的变脸之快,变脸之自然,果真是举世无双。 就在两人对峙不下之际,忽然,那大师兄分开众人,附耳在小衣的耳畔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小衣听了,神色大变,忽然转过头来,但是很是明显的强装笑颜的对鬼莫寒说到。 “公子为情求药,只身上雪域,甚至在这重重包围中依旧神色自若,这份胆识,当真是让小衣心折,如若让公子就此来了躺雪域却又空手而回,却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来人,奉上七滴万年石钟乳,我们走。” 伴随着他的一挥手,顿时,所有人都有如潮水般的涌了出去,不多时,整个大殿上下空荡荡的,只剩下鬼莫寒,以及他刚坐的那白玉座椅上,一个雕刻精美的白玉匣子安静的放在那里。 鬼莫寒没有说话,一阵风声猎猎,却是他如一根羽毛一般从那柱子上飘了下来,伸手拿起那匣子,匣子不大,入手的时候冰凉冰凉的。 “真是奇迹,如此大好的机会,居然没有动手脚,还真和他们的个性有些不合呢!”鬼莫寒收回手中七彩流溢的莹光,摇了摇头,将匣子系在了腰间,一扬手,抱起清梦走出了大殿。 大殿无人,大殿外也无人,原来站岗的雪山弟子却已不知到了何处去了,站在台阶之上,遥望远方的七彩极光流溢在那雪山之巅,鬼莫寒放眼望去,整个雪域一片安静,远远的,连一个行人,一点声响都没有,仿佛就在他进入雪域的大殿的瞬间,一切都消失了,整个雪域,仿佛死城一般的安静,孤寂的耸立在雪山的背后,轻轻的抚了一下清梦安详的小脸,鬼莫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扬身远远的在那雪域的街道中行走着。 第五十章 鬼谷,那百里之内,雾隐重重,那原来茶叶离开之际的天清气朗,不知何时起就消失了,树木依旧苍翠,只是都已经隐入了那雾中了,门,阵,落中,每一个关卡的前方,如今,长老们依旧在,弟子们也井然有序的轮巡中,只是,都已经非是故人了。 “柔姐姐,你要去哪里啊?你身体刚好,是不许乱跑的,小心风凉了,师父不在,师公年纪大了,月儿姐姐要帮师父处理事务,你不要走得那么快啊,九阳快跟不上你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看九阳在那假山上攀来爬去,笑意盈盈的样子,却分明就是很开心的样子。 “九阳,你这小滑头,莫寒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啊!上次他回来了一会儿就跟风一样,跟他说事情,他连应也不应,就会跟月儿姐姐商量了大半夜,不过,上次他带回来的那个男子真帅气,诶,九阳,你知道他关在哪里么?要不,我们偷偷的去看看他好了。”雷柔索性不走了,坐在假山边上的廊落中,依在那栏杆上发着呆。不过,看那神情,多半已经从丧兄之痛中走了出来了。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呢,可是,我不知道他关在哪里啊。”九阳一个虎跃,身后的小猴子没抓紧,单手吊在了他的肩膀上,叽叽叽的气得直叫,九阳一扭手,就把它的脑袋给按了进去,背到了背上去了。 “唉,这可好生是好?”雷柔托着下巴,忽然眼睛一亮,对面,一个婀娜的身影缓缓的绕过了假山,往观星台方向走了过去。 “九阳,是月姐姐耶,走吧,我们过去找她去,吓她一下。”雷柔有点小兴奋的站了起来。 “这样好么?等下姐姐肯定怪我们的,你看,她身后可是还跟着师公呢!我才不要去。”九阳蹲在地上,嘟着嘴不情愿的说到。 “真是死心眼!”雷柔用那柔荑般的小手用力的点了点九阳的额头,“我们干嘛要在他们上去的时候找她啊,我们等他们下来后,走吧。”玩心大起的雷柔浑然不顾趴在地上不情愿的九阳,用力的将她拖走。 奇怪的是,当她们一路上跟上去的时候,一路上,平日里见面都会打个招呼善意笑笑的鬼谷弟子们一个个都消失无踪了,气氛安静得优点令人压抑,犹如那将下未下的雨天,让人觉得憋闷。 眼前的两人,明明走得不快,却如行云流水一般,令人惊异的是,那老谷主分明就是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着,却一步不拉的跟在那月儿的后面。 两人在观星台下站定,月儿仿佛犹豫着什么一般,站在光滑的石壁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只玉手停留在半空中,迟疑着不肯动。那老谷主却也不着急,拄着拐杖,闭目养神一般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也不动,雷柔不觉得揉了揉眼睛,却感觉眼前的老人仿佛变得如一座山一般的高大和结实起来了。 “爹,这,合适么?”月儿终于没有下手,只是低低的背着老谷主,如同在想什么事情,吃吃疑的说着,从那背影看过去,那柔弱的肩膀分明是在颤抖着。 “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理解,但是,既然已经身为鬼谷的一份子,万事当以鬼谷为重,儿女情长,唉,爹也不好勉强你,既然你已经是司掌鬼谷谷主一职了,这该如何做,你自己拿主意吧,爹不会怪你什么的。”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爹,这消息,你确定可靠么?我怕,如果出了什么纰漏,那就已经不是一人之生死的问题了,全谷上下,七万多人……” 月儿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双肩剧烈的抖动着!远远的,雷柔和九阳相对看了一眼,却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和疑惑。 “月儿,一切当已大局为重啊。”老谷主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月儿转过身来,满面的泪痕。 “我懂,爹懂,爹亦是那过来人的,只是,……”还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灵月儿担忧的扶着他,他摆摆手,用力的咳了几下,才舒缓了一口气过来,“无妨,若非如此,爹跟你过来,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去吧,去开启,禁断狱吧。” 月儿没有再说些什么,咬了咬牙,转过身去,手中的指尖处浮起一丝的荧光,在那光滑的理石上迅速的划过,画出了一个奇异的符咒摸样的图形,忽然,整块大理石无声的裂开来了,翻出了一个可容数人通过的大洞,月儿站立了半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银牙一咬,却是一跺脚走了下去。老谷主随后跟了进去,九阳和雷柔相对看了一眼,猫着腰迅速的跟了进去。 洞口极大,未料,洞内是更大,漆黑一片,雷柔她们小心的摸索着,顺着台阶下来,那码码码的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极快,不多时就消失在了那远远的角落了,雷柔她们不敢大意,相互间牵着手摸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却是不知走了许久,只知道感觉无限的往下转弯着,终于,在遥远的转交看见了灯光的辉煌。 雷柔和九阳小心的走了过去,那灯光处却是个平台,两个人趴在上面,好久才适应过来那强烈的耀眼,她们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出乎意料的是,月儿她们居然从平台下的一个石门内走了出来,想来,大概是她们不小心走进岔道的缘故,居然比她们还早到。 前方是个圆形的大厅,中央仿照那祭坛的摸样建筑起了那半米多高的祭坛,祭坛上,两个大铁笼相对放着,令雷柔她们感到心惊的是,那铁笼子的居然有手臂大小粗,一个铁笼子里关了一个人,其中一个长发披散,白发苍苍,骨瘦如柴,浑身上下,唯一让人不能忽视的就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了,一眼望将过去,却是那如野兽一般盯上猎物的恐惧,他好奇的悬着,贴在那铁笼子的壁上,像一只壁虎一样手脚并用,爬上爬下的,仿佛听到什么声音一般,他却是用力的将自己那干枯的老脸贴在了那笼子的缝隙中,口中发出“嘎嘎”的怪笑声,笑声恐怖的回荡在四围,只是好像一到祭坛的边缘就好像被什么反弹了回去一般,祭坛的边上是一道透明的光幕,光幕随着他的笑声一抖一抖的,惊得九阳吐了吐小舌头。 另一边的笼子中关押的却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此次前来打算探望的鼎行空,只是,从未想过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他。只见他安坐在笼子的正中央,潜身打坐,周身微微的浮起一层如蝉翼薄的甲壳,如流水一般来回的流溢着,只是,看他那原本饱满的脸颊如今却消瘦了下去,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却深深的凹进去了,可见,他在这里过得并不是很愉快呢。 两个铁笼内都有一块生铁铸成的大碗,大碗正对上去,却是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碧绿色的液体,正好一滴一滴的准确落入了那碗中,恰巧那白发老者的大碗已经满了,他怪笑了一声,奇迹般的倒挂在那铁笼的中央,舌头一舔,却是把那大碗里的液体如虹吸一般,一滴不拉的吸了进去。 “蚀神液!”月儿低低的惊呼到,老谷主严肃的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月儿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倒退了几步,却正好引起了那老怪物的注意,顿时,那张干枯的老脸紧紧贴着那铁柱,发出了骇人的叫声。 “哥!哥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蚀神液’,那可是会腐蚀人的功力和神经的禁忌,哥,哥居然拿出来对付他们!”灵月儿难以置信的紧紧的捂住了双眼,蹲了下来,双肩一耸一耸的,老谷主却不劝她,只是倒背着双手,拐杖放在了身后,眼睛看着前方发狂的老头,口中低低的自语到,“老家伙,老伙计,你可还好?” 第五十一章 就在灵月儿痛哭之际,老谷主走了过来,伸手扳开了她的肩膀,沉声说到,“你也莫怪你哥,他这般,却也是逼不得已,若非用‘蚀神液’,你且看那鼎老鬼,一晃十数年过去了,他的功力犹且如此的充沛。若无‘蚀神液’,我们鬼谷,却又有谁能制住他呢?”声音到了后来,愈发的严厉了起来了,“如无那‘蚀神液’,你认为,这区区幻音阵,能困住他们多久?莫要废话了,随我来。” 灵月儿的神色黯然,头低低的,一步一步的跟着老谷主走到了祭坛的边上,这时,鼎行空正好收功完毕,双目一眯,口中满是讥笑的说到,“伯父,一晃十数年未见,您老的身体可还安好啊?很好,很好,原来,鬼莫寒口中的尚好就是这个样子,日夜受此折磨,以至神志不清,很好,很好,小侄日后若有机会走出,当是要好好的谢谢几位了!”虽然又那音幕屏障,但是,鼎行空轻松的将自己的声音凝聚成了实质,如炸雷一般的在祭坛外响起。 老谷主沉着脸,这时,另一个铁笼子里的老人见鼎行空如此这般后,嘿嘿的笑着,嘴角的涎水不断的下涎,然后,他开心的拍着手,从那倒挂的姿势上下来,说到,“好玩,好玩,真好玩,儿子真厉害,原来还可以这个样子啊,”说着,他也学鼎行空的摸样,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外面大吼了一声“啊!” 顿时,那透明的音幕居然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声音肆意的在空气中回荡着,将石壁震得嗡嗡作响,当下,可苦了身后的九阳她们了,她们奋力的捂住耳朵,可那声音连绵不绝的传了过来,雷柔忽然感觉鼻子一热,伸出手却一抹,却是鼻血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咳,咳,咳。”老谷主居然在这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只是那咳嗽声的奇怪的一顿一顿的,仔细听听,恰似在那老人大吼笑尽之际,新力未生之时,一阵并不大声的咳嗽,居然生生的破去了他的大叫,笼子里的老人气极派坏的上蹦下跳的,一张脸涨得通红,犹且不甘心的张口吸气自己,那鼎行空却伸手做了个手势,说也奇怪,那手势一出,那老人就安静了下来,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一般蹲在笼子的边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伯父如果是来羞辱我们父子二人的话,那你们请回吧,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我鼎行空在此发誓,日后我鼎行空复入你鬼谷之时,就是屠尽你鬼谷之日。” 鼎行空背着双手淡淡的站立着,虽然深陷囫囵,但是那眉眼间的自信却告诉别人,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把握。 老谷主没有说什么,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一阵涟漪晃过,音幕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两位还真是胆大啊!莫非以为,隔着这‘囚神笼’,我鼎某就奈何不了你们了?”鼎行空冷冷的笑着。 月儿一步一步的走到前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泪流满面,她看着鼎行空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奇怪,以至于一时之间,饶是鼎行空定力过人,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要一滴血,一滴你的血!”月儿站在铁笼子的边缘上,清冷的说到,鼎行空看着她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犹如结了冰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哈哈哈。”鼎行空大笑,“要我的血?作甚?难道要给我下盅不成,我鼎某可不是那些会受控制的人,要我为你们效命,想都别想。” “我要你的一滴血!”月儿坚决的说到,忽然双手一翻转,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腕上,匕首轻划过月儿的小指,一滴殷红殷红的鲜血溢了出来,却不下滴,安静的躺在月儿的手心。 月儿机械的把手中的匕首递给了他,什么也没说,鼎行空却楞住了,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一般,恍惚间接过了那柄匕首,一咬牙,寒光闪过,一滴鲜血从他的指缝处滴了出来,正好落在月儿的指心的血上,两滴鲜血迅速的交融在了一起,看不出有任何的差别。 如同惊天中响起了一个霹雳,鼎行空居然站立不稳,当下倒退了两步,手中的匕首哐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溅起一溜儿的火星,月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是,脸上已经是泪水在恣意的纵横中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鼎行空状若疯癫的大喊大叫到,浑然不肯相信着什么,月儿那白玉般的手腕就停留在了那半空中,一动也不动,任凭那血液从指心溢出,滴落到了地面之上。 “怎么可能!”出乎意料的是,鼎行空用力的在铁柱上撞击着自己的脑袋,长发披风乱舞,顿时,原本干干静静的一个人如同乞丐一般披头散发,边上,那老者嘿嘿的笑着,有样学样的把自己的头往铁柱上用力的撞击着,发出“轰轰”的骇人的声响。 许久,鼎行空才安静了下来,一个人孤寂的蹲在笼子的角落,月儿将手从笼子中抽了出来,十指飞舞,迅速的在那笼子的四围画出了一个十六芒星摸样的图形,此时,如果百晓生在此的话,想必他会大吃一惊,月儿所用的,却正是与他玄武笔法同出一脉的朱雀指法,空气中,那无数的字符闪着银光,直到月儿围绕着铁笼子一周之后,那有如实质的字符如水银一般流动着,迅速缩小凝聚成了一点液体,随着这滴银汁滴落入了铁笼的锁孔之后,大铁笼发出机嘎的声响,缓缓的展开来了。 “哥哥。”月儿咀嚼着这两个字,走在鼎行空的面前,她的脸上,是一片被扭曲的痛苦。 “你是哥哥!你居然是我的亲哥哥!”喃喃着,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月儿蹲了下来,一只手迟疑的伸向鼎行空,在抚摩上他那蓬乱的头发的时候,鼎行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一激灵,忽然的发抖着。 “走开,你走开,你给我走开,我没有妹妹,我不需要妹妹!”鼎行空状若疯癫,乱舞着手脚,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大嚷大叫着,忽然,他一个虎跃,趴在了那生铁铸成的大碗上,灵月儿一惊,却是阻拦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气将那“蚀神液”吸个精光,居然还满意的咂咂嘴。 “他走火入魔了。”老谷主看了一眼,肯定的说到。 “他数日来食用这‘蚀神液’,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产生了幻觉,如今陡闻惊变,而且修习的有是那不重心境的魔道,如今,他已经形同一个三水孩童了。” 灵月儿呆呆的看着一脸幸福样的鼎行空,老谷主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罢,把他带上去,一起带上去,总会有办法的。” “那他呢?”月儿看了看一边如小狗一般趴在地上的老人,为难的说。 老谷主眉头紧锁,许久才说到,“还是依旧如此罢,他服食‘蚀神液’已经日久了,已经早已对它产生了依赖,只怕,只怕……”老谷主长吁了一口气,身后,九阳和雷柔吃惊的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小嘴。 “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爹吧!”月儿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上鼎行空仿佛见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笑嘻嘻的跟着跪了下来。 “唉!”老谷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看着月儿。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他不是你爹,也不是鼎行空的爹,他,他是万俟清梦的爹!” 话语不大,却如惊雷一般,骇得月儿,九阳和雷柔她们三个目瞪口呆。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时候的事情了!但我还是一代引者的时候,当时,我,鼎老鬼,还有你爹,现在的毒神,还有一个就是雪谷之主,雪雕儿。我们四人都还年轻的时候,仗剑天涯,年少多金,莫不就是我们那时的样子。” 老谷主长叹了一声,颤巍巍的讲述起了一段从前的历史了,不多时,他便迷醉在自己的过去中了。 “那个时候,武林大安,我们四个虽然并不知道相互间身后的势力,但是,在游历的时候,有了数次并肩退敌的经历后,便搓土为香,结拜为义兄弟,其中,当时我年最长,居大,鼎老鬼居次,毒神老三,雪雕儿老四。” 这时间,鼎老鬼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般,安静的趴着,听着老谷主幽幽的讲述着。 “年少轻狂啊!”老谷主长长的叹了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本以为,四人是兄弟,便当得一辈子的兄弟。谁知……” “那是裂王元年,初登基,天下大旱,乱寇四起,但这却无碍与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没银子,那好办,到国库拿点便是了。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还是出事了,那日,我们归来时,鼎老鬼玩性大发,在那后宫之中的梅树下,埋了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那时,毒神在御膳房,雪雕儿装弄风雅,跑到了御书房去。” “那时的鼎行空,却也是个翩翩公子,但是,我在树上喝酒,他埋好后,叫我之际,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睛,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呢!” “鼎行空当时,我还清晰的记得,他嘿嘿一笑,就把那想兔子一般想要逃跑的小姑娘搂在了怀里,那女子的脸好生的红晕,好像喝醉了一般。” “后来,听说她怀孕了,鼎老鬼的开心,的确是少见呢,那时,我们潜入皇宫之际,迎接我们的,却是一张阴沉的脸,和无数的强弓劲弩,以及,以及一条白绫上飘荡着的一句尸体,我还记得,那年轻的裂王的脸上的神色是那般的阴沉。” “本来,我们一直以为,她和她的女儿都死了,直到茶叶那天带来的生辰碟上,我才看出了些许的头绪,可惜啊,可惜。” “后来,他就变了,他回去了,继承了魔门之位,却又不知如何,将那毒神门也给一并并在了一块了,那些时候,天下大乱,武林之中,朝不保夕,武林盟应对朝廷的压力,自顾不暇,而我却不得不带着莫寒,远离颜然他们母女,上五岳,联唐门,寻雪谷,并七派,合八门,纵十二落。” “那日,我们四人相见的时候,雕儿老了,毒神浑身上下都是腐烂的味道,唯一还能完整的站着的,大概也只有我和鼎老鬼了。” “最后,终于,还是赢了,可是,赢得真辛苦啊!” “毒神回去了,他依约解散了魔门。只是,一晃十数年过去了,究竟,风云又起,又将如何啊!” 长长的叹了口气,老谷主却是没有继续的说下去。 第五十二章 “小旋子,你且来看下,朕这幅字写得如何?”裂王俯在御案上,身后,那旋公公笑眯眯的说到。 “陛下的字,是愈发的俊洒了,这可比那个什么嵇唐康柳什么的,却是不逞多让啊。” “哈哈哈。”裂王一阵开怀的大笑,“小旋子啊,你也把这字说得太好了点,朕难道还不知道,朕的字是什么样的。” “皇上圣明,皇上真是谦虚了。” 这时,门口快步走进了一个小太监,“启禀皇上,游龙生求见。” “宣。” “是。” “宣游龙生见驾。” “宣,游龙生,见驾” “宣……” 一连串的宣声,接连不断传了下去。 不多时,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把折扇轻佻的摇笑着,却不是游龙生是谁?看样子他的心情不错,笑嘻嘻的,身后,两个劲装短打扮,一身精干的男子一言不发的跟在他后面。 “臣游龙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游龙生,深夜觐见,所为何事啊?”裂王慢悠悠的走了下来,游龙生的手中折扇并拢,直到裂王走过来之际,才笑嘻嘻的说到,“这个,陛下安排的事情,臣已经办妥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瞬间,陡变突起,游龙生身后的两个男子忽然暴起,疾速的掠过游龙生和裂王,那目标竟然是,旋公公? “刺客,来人,抓刺客,有刺客。”旋公公高声尖叫到,游龙生笑嘻嘻的拦在了裂王的前面,随着旋公公的尖叫,整齐的盔甲撞击的声音响起,旋公公和那两人游斗中,但转眼就落入了下风,两人一言不发,但出手相当的狠辣,裂王的手往后一摆,身后的甲兵面面相觑,终于缓缓的退了出去。 “陛下,奴才跟了您足有几十年了,奴才自认一向是忠心耿耿,陛下千万不要听信游龙生这样的卑鄙小人的一面之词啊!” 堂下,披头散发的旋公公被五花大绑的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裂王的一张脸阴沉阴沉的,倒是游龙生却依旧笑嘻嘻的走了下来,拍了拍旋公公的老脸。 “哟,旋公公,您老可不要对我有多大的意见,现在我的幽冥宫,可已经全部去您老的洞窟里找一些东西了,嘿嘿嘿,您也不用担心离先生他了,我想,他能先过书生那一关再说吧。” 话出口后,旋公公的一张老脸当即煞白了下来,他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到:“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和书生,不是死对头么?” 游龙生却笑而不语。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是,今日来,我却不是要和你在这样无用的问题上纠缠不清的,今天,我要和你做个交易,你肯,我放你出来,然后恢复你的功力。我游龙生终其一生,不过就是想做这世间第一大帮的帮主,如今,挂靠上了这夙皇皇族,这目标,却是指日可待了,但是,如今,我目前有个障碍,只有你能帮我除去这个障碍,我只要你帮我除去他,然后,你我就可以两清了。” 许久,那牢狱的角落的黑暗中睁开了一双亮亮的眼睛,沉声的说到:“成交。” 解开了锁链,运气完毕之后,百脉畅通的书生淡淡的看了一样安坐在桌子边的游龙生,“你不怕我反悔,杀了你?” “你不会,因为你是书生!”游龙生自信的说到,扬手丢过了一张纸,“上面是目标,之后,你我就两清了,你如再欲去建幽冥,你如再想来杀我,那就请便吧。” 轻摇折扇,游龙生漫步走出了牢狱,黑暗中,书生看了看手中的纸,顺手一丢,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发髻。 “你很强,不得不承认。我们很像,如果不是因为一笔交易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但是,现在不行了。” 身后是无数七倒八歪的人,书生站在离先生的面前,两人如同两堵高大的城墙一般,将整个的洞窟塞得严严实实的感觉。 “如此,还废话什么呢?动手吧。”离先生淡淡的说到。 摇了摇头,书生手中的青光暗去,转身离开了洞窟。 “报,发现白银七箱,共计……” “报,发现黄金三箱,共计……” “报,发现珠宝……” “报,……” 每一次的汇报,便让那裂王的脸上阴沉下去了一分,旋公公白发苍苍的头顶在了大殿前,一言不发。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下了起来,一点一滴的,逐渐的密集了起来,打在那城午门的刑台上,溅起了无数的浓稠的血花,化作了一道道的小溪流,潺潺的流动着。 “清明时节又小雨,好陪我来酒无醉,成也王去败也寇,无欢无乐亦无忧。好诗啊,好诗,当浮一大白。” 车篷顶上传来黑子自娱的歌声,紫杉大笑,转头看去,鬼颜然苍白的脸色上居然也浮起了一丝的笑意。 “公子,如今我们要往何往?”紫杉坐了下来,看着忽然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的鬼颜然,有点担心的问到。 “传闻,‘医神谷’七年一放的时间又快到了,我们前去那儿碰碰运气,咳,咳,咳,至少,我要先把这该死的病给治好。” 天色又小雨,黑子却一点也不在乎的仰天张开大嘴巴,咕咚咕咚的往里面大口大口的倒酒。 “你醒了啊。” 那人头也不回,但却仿佛看见了一般,在那边上忙碌着什么,清梦睁开了双眼,忽然觉得自己脸色红红的,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一样,梦里,好像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一般,只是,为何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隐约间,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一样的感觉了。 “啊!” 清梦小小的一声尖叫,把自己躲进了被子了,鬼莫寒奇怪的转了过头过来,清梦将头埋进了被子中,卷成了一团。 “嗯?”鬼莫寒端起一碗汤,走了过来,将汤放在了那床边的桌子上,轻轻的掀开了被子了一角,被子里,清梦头埋得像只鸵鸟一般,鬼莫寒摇了摇头,轻轻的掰住了她小巧的脑袋,将她轻轻的抱了出来。 她的脸,好红,好红。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衣服都换了。” 清梦头低低的,声音小小的,动也不敢动。 鬼莫寒柔柔的趴在她的耳边说,“嗯?怎么,生气了?” “不是,不是。”清梦急忙的摆手否认,手忙脚乱的,最后,还是脸红红的说。 “你,你怎么可以帮我换衣服。” 鬼莫寒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把她拥在了怀里,轻轻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脖子上,浑然不顾整个小脸通红的清梦,仿佛沉醉一般闭上了眼睛,许久才说到。 “有何不可呢?你是我的妻,再这无人的地方,不是我,难道还能让别人?” 清梦头低低的,动也不敢动,隐隐的,心里的深处仿佛被什么拨动了一下一般,一丝淡淡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嗯,尝尝我给你炖的鸡汤。” 鬼莫寒松开了双手,端起桌子上的那碗汤,轻吹了一口气。 “你身子现在还是很弱,喝口鸡汤补补身体,可怜,我堂堂一代谷主,居然沦落到当小贼去偷鸡的地步,这如果让人给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鬼莫寒故作哀怨的看着清梦,清梦不禁扑哧一笑,却是缓解了不少尴尬的气氛,伸手接过那碗,鬼莫寒转身过去在那边上忙活了起来,清梦轻轻的抿了一口,忽然,有种叫幸福的感觉淡淡的浮了出来。 “如果,如果可以一直这样。” 夜,入夜,深夜,轻轻的拥着清梦,清梦却是一动不动,忽然,一只手轻轻的拂过她的刘海。 “清梦。” “晤。”她小声的应了一声。 “明日,明日我带你去‘医神谷’,虽然你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但是,若要断根,除了那万年石钟乳已经去了你的火毒之外,还需那千年的灵芝去掉你体内的冰毒,但是这千年的灵芝也只听说是‘医神谷’才有培育。” 鬼莫寒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忽然停住了,清梦动也不动,淡淡的应了一声,“晤。” 只是,鬼莫寒没有看到的是,她已然泪流满面。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鬼莫寒伸手扳过清梦的肩膀,清梦倔强的不肯转过身来,头低低的埋在了胸前,忽然,肩膀不断抖动了起来。 “傻瓜,怎么哭了?” 伸手轻轻的为她抹去那泪痕,鬼莫寒却没有再说什么,用力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第五十三章 完结章 “轩轩车马驾,无数游人客。不为江湖事,只求医一心。” 伴随着那长长的歌声,大道上的人不禁都转头看了过来,却见一个黑衣的少年摸样的人躺在车篷上,咕咚咕咚的往嘴巴里面灌酒,顿时,众人莞尔。 “医死人不医活人,起白发不救黑颜,横批:只救该死的。好好好,真是有个性的家伙,我喜欢。” 黑子坐了起来,浑然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大喊大叫到,闻讯赶出来的一个管家摸样的老者抚须淡淡的笑着,拱手扬声说道,“公子说笑了,不知公子可是来求医了?” 黑子咕咚咕咚的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酒,呼的舒了一口气,“非也,非也,你看我像是要求医的么?醉死的倒有可能。”随着他的话说完,扑通一声,人仰面的躺在了车篷顶上,不多时,便发出了那震天的鼾声。 “老丈,我这位兄弟多有得罪了,要求医的,却是我家公子。” 紫杉揭开车帘,歉意的拱拱手,那老者却不以为介的挥了挥手说到:“无妨,此子真性情,却是很对老夫的胃口。” “不知这位公子身患何疾?”那老者绕过了其他的车马走了过来,顿时,无数艳羡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 “咳嗽而已。”紫杉拱手,郑重的说到。 “咳嗽?”老丈反问到,神情同样的严肃,紫杉郑重的点了点头。 “咳嗽?咳嗽!哈哈哈!咳嗽!咳嗽!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夫我见过无数来医神谷求医的,无数症状,居然还是首次碰到为这个求医的,有趣,有趣!让老夫上去看看否?” 老者抚须开怀大笑,紫杉拱手到,“如此甚好,真是感激不尽。” “驾,驾,驾。”就在老者欲上车之际,远方,一阵沙尘扬起,一个俏丽的女子的身后坐着一个状若痴呆的男子,一骑绝尘而来,那老者眼尖,身体却是明显的一抖,紫杉看在眼里,看了看远方,却是什么都没说,站在了边上。 与此同时,一道七彩的身影如同虹影一般掠过,不停息的滑过地面,长虹过处,悄无声息,转眼之间,长虹就要赶上了那女子的马匹,黑子忽然坐起。 “吁。”出乎意料的是,长虹与那马匹同时的停在了那车驾的前方,长虹落定,逐渐的散开来了,却现出了鬼莫寒和清梦的身形出来了。 “哥。”那女子下马。却不是月儿是谁?身后,鼎行空一步不放的揪着她的衣袖,嘻嘻哈哈的,鬼莫寒看了一眼,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月儿站在他的跟前,一句话也不敢说,“参见谷主,参见月儿姑娘。”与此同时,黑子和紫杉一个掠出,单膝跪倒在他们的面前,马车内,鬼颜然的咳嗽声又起。 鬼莫寒点了点头,面对着医神谷抱了抱拳,扬声说到:“鬼谷谷主鬼莫寒携妻,弟,妹,前来拜访。” 声音不大,却呈直线一般扬了过去,许久,医神谷的深处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鬼谷谷主,好大的名头,好大的威风,衣儿,带他们进来。” 那管家摸样的老丈站立在边上,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鬼颜然身披一件白色的狐裘,一边咳嗽,一边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那苍白的脸色上不知为何起了一阵的潮红,对上鬼莫寒的双眼,许久才说到,“哥,我们又见面了。” 山谷的深处,走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巧兮笑兮的走了近来,鬼莫寒却不禁眉头紧锁,“几个请随我来吧,我的鬼大谷主,我们可真有缘分啊!我们又见面了。”那前来引路的女子,赫然是小衣。 “孽障。”黑子忽然怒发冲冠,小衣的身后,却是唯唯诺诺的转出一个庞大的身影,不是专诸是谁,专诸却像个可怜的小媳妇一样,看也不敢看众人。 “几位,随我来吧!”小衣却是无视黑子那双要杀人的眼光,娇笑了一声,率前引路到,鬼莫寒伸手拍了拍黑子的双肩,抱着清梦跟了上去,那管家一般的老人偷眼瞧了瞧痴痴呆呆的鼎行空,月儿跟了上去,鬼颜然则是一边咳嗽,一边跟了上去,黑子和紫杉相对看了一样,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穿枯黄色衣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浑身上下,发出浓浓的药味,他淡淡的看了一样鬼莫寒,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鼎行空的身上,许久,才开口说到,“十几年未见,你长大了啊。” “有劳伯父挂念了,十几年未见,伯父您身上的伤,可是好的差不多了?” 鬼莫寒恭敬了走上前去,行了个大礼后才站了起来。 “老了,不中用了!衣儿,你去把我那几片千年灵芝给我拿过来。”老者感叹到,小衣的神色却是一变。 “师父!” “叫你拿就去拿,无须废话。”老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小衣的话,说完,老人苦笑的看着鬼莫寒。 “贤侄啊!贤侄,我该怪你呢?还是该谢你?你送回了我一双儿女,‘蚀神液’,你还真敢用,你还当真下得起那狠心,七年,少说也要七年的功夫才能彻底的让他恢复神智。” 鬼莫寒淡然一笑,“这样不是很好么,江湖就可以安定,武林也不用纷争了,朝廷上不会动乱了,大家开开心心的,何乐而不为呢?” “你!”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鬼颜然喊到。 “你无须看了,你和你那老爹一样,遗传来的,这我却是治不好的。” 鬼颜然却没有说什么,拱了拱手。 “来,过来,让爹好好看看。” 那老者冲月儿招了招手,慈祥的说到,鼎行空笑眯眯的跟了过去,月儿的脸上,却是泪水纵横。 “爹?你是我爹?你不是医神谷谷主么?你怎么会是我爹!”月儿喃喃到,却不禁当即跪倒在他的面前。 “傻孩子,医神就是毒神,如欲学救人,就要先学会杀人,这道理都是一样的,来,让爹好好看看。”一时之间,毒神抱着他的头,老泪纵横。 这时,小衣走了进来,递给鬼莫寒一个三尺来长的匣子,顺口说到,“温火煎熬一天一夜,兑七两水,加一两姜去味……”鬼莫寒接过,嘴角微微的翘起,浮起一丝笑意。 “你们走吧。”毒神一手拉着一个,不见他什么动静,轮椅却自动的动了起来。 “传我令下去,我要闭关,衣儿,这期间,你为魔门代门主,一切大小事宜,莫要来烦我。”说着,就远去了。 鬼莫寒耸了耸肩,对面,小衣看了过来,忽然,娇笑着说到,“如此,我们还是不要当敌人了比较好。” “你在想什么呢?担心什么呢?” 月寒,天清,观星台上,那一袭的白衣如雪,雾气依旧。 “担心黑耀么?放心,唐霜她肯定比你更懂得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轻轻的将怀中的柔弱的女子抱紧了点,鬼莫寒淡淡的仰首望天,天际,有是一颗流星划过。 “斗转星移,终于暂时逆天改命成功了么?” 摇了摇头,轻轻的将脑袋靠在了那小脸上带着红晕,却浅笑着的佳人的肩上。附耳轻轻的说到,“我的妻啊!爱你。” 千骑列,刀光起;披寒衣,舞杀伐。 杀声震天,却被那雾气无声的吞噬着,密密集集,四面之内,不时有那身影掠了出来,顿了顿,又迅速的隐了下去。 “如何?” “八落湮,九界摧,如今,只剩我六门之中,无数受伤弟子了,诸位!” 六门,那生门内,一个长者愁眉不展。 “生长老,非我等不尽心,实在是敌势浩大,非人力能为之,我们处于守势,虽有那地利人和天时,但,兵云,十则歼之,五则围之,敌人虽然兵不精,但用那围歼战术,已然脱离了那兵法的范畴了。”堂下一个身披战甲,手扶着腰间的战刀的将军朗声说到,“虽如此,但某必与谷共生死,请长老下令,我讲武堂一脉,必然倾阁而为。”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生长老挥了挥衣袖,倒背着双手,“将军严重了,非生某人对将军有所不满,实在是心里担忧啊,观那敌势手段,只怕,那敌众之中,必然有我鬼谷的故人啊。” “报……” 门口,一个身影迅速的窜了进来,身后,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迹。 “敌人停在景门内,已顺利的转入杀门,景门一脉,仅余弟子六人。” 说完,那声音就轰然的倒地。 “怎么可能。” 那将军大惊,生长老陡然回身,却是一个长须白眉的慈祥老人。 “报,杀门长老至……” “报……” 此起彼伏的声音忽然同时的响起,陆陆续续的,五个长者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大堂,看着堂前那生长老,不禁集体苦笑了出来。 “报,敌入生阵,集结在阵缘上……” “报,谷主有令,六门退……” 于此同时,两个声音忽然同时传了出来。 走下大堂,生长老看了看那受伤的老兄弟,手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五位长老看了看,却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某将军,你带我门弟子且先行退入谷中,拜托了。” “长老言重了,某必不负所托。” 那将军行了个军礼,当下仰首大步的出去。 “老兄弟们啊。”生长老深深的看了看他们,那眉角的白眉拖到那眼角的地方处,微微的颤抖着。 “该是到了那个时候了。” 无声的,六人互相间看着,交流着,忽然,齐齐的仰首大笑,那笑声,震得那房瓦的边缘嗡嗡作响。 “报,生门无人,前军已顺利通过。” 一个将士单膝跪在游龙生的面前,朗声的汇报着,游龙生的神色却很是不好看,边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摇头晃脑的轻吟浅诵,“歌之歌,舞之殇,月落月,情之伤……”那声音,那身影,赫然就是那书生。 “殿下,您看,该如何?” 游龙生小心的陪着笑,躬身的问到,“你是副宫主,你自己拿主意吧。哥哥让我来帮你,但我只帮你杀人,那动脑袋的事情,你自己看吧,别想我可能帮你。” 书生厌恶的看了看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卷,却是闭上了双眼,不多时,鼾声响起,仿佛进入了梦乡一般。 “是,是,是。” 游龙生满天大汗,仿佛很是恭敬,“你别太得意了书生,要不是你还算给我面子,老子我不整死你才怪。” “传我令,三军暂停,集结,弓手散落,以队为型,交叉阵列……” “各位长老,可听明白了。”鬼谷入口,轻轻的为那入口处的长老,那个使用暴雨,月华一支的长老,轻轻的合上了双眼,鬼莫寒直起身子,淡淡的说到,那雾气,缓缓的绕着他的身子打着转,起伏着,波动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身后,六个长老齐齐的说到。 “是,谨遵令。” “唉。” 长长的叹了口起,鬼莫寒抬头看天,天上,那沉沉的墨色却已散得淡淡的,露出了一弯浅得几乎看不见的月亮。 “战,杀伐,兵,凶煞。止战停杀,奈何啊,奈何。” 鬼莫寒静静的走到了那茅屋的面前,脚下,横七竖八的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符号。 “真快啊,一晃,就是十几年了。我的弟弟们啊,你们,还真的是有出息了啊。” 苦苦的一笑,“天算知运道,地算求人世,人算晓生死。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你我相见,却是为了厮杀,大概,是你也没能算到的吧。” “报,全军点数完毕,共余六万七千,尚有弓手两万。” “很好,很好。” 游龙生瞥了一眼桌子边上坐立不安的将军,“这就是你们夙皇国所谓的精兵二十万?” “报,共收集敌一千人,其中,无俘。” 报声又起,边上,书生忽然长笑了起来,把那已经是战战兢兢的将军,忽然间就给吓到在了地上。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书生忽然长啸出声,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比的压力,那无可抗拒的巨力,当下把众人都压到在地,压得喘不过气来。 “殿下,殿下。” 那狂风当中,只能隐隐听见游龙生的声音出来。 “轰。”忽然,桌子四分五裂的被硬生生的撕裂了开来,众人忽然压力一轻,却看见书生一展长袖,杳然离去。 许久,一个年轻的将军才舒展舒展了自己的筋骨,小声的说到,“军师,那书生,那殿下,当真是我们这边的么?” 游龙生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那远远的在那将士的头顶上一掠而过的身影,忽然神秘的一笑,却是没有回答那将军的话。 “书生啊书生,你没想到吧,我游龙生,怎么可能就任你宰割,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不就是想借这夙皇国的国力来消耗鬼谷的人力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呢,今日,就让我看看,传说中的黑耀宫,究竟和鬼谷有什么联系吧,我,我可是幽冥宫的副宫主。” 阴阴的一笑,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摊开来了。 “王不见王,各自为王,王若见王,必有所亡。” 书生在那密密麻麻的人头中一掠而过,所有的人都仅仅是感觉一道风一般,啪的一声。 “轰。” 却是那书生落地站定,在那三军的最前列,带起了无数的烟尘,身后,弓手仿佛在看怪物一般,一直盯着前方一个孤独坐着的身影,那熟悉的白衣依旧,轻缓的抬头,抿了一口那手中的茶叶,边上,一个老人卷着身体,安详的躺着。 恍惚,仿佛是那来自九天外的摇曳一般,那白色的身影轻轻的看了一眼过来,仿佛有着那无比的魔力一般,几乎,所有的弓手,都有种想要松手放箭的欲望。 “呔。” 书生冷冷的大喝了一声,却似乎是那九天而下的佛音一般,当下,轰然嗡嗡的在所有人的耳边作响。 擦了擦冷汗,弓手们却是认识这个冲天而降,天神一般的人物。 书生就这样的站着,不动如上,那浩然正气,却是仿佛一道龙卷风一般,推起了狂沙,声势浩大的涌了过去。顿时,他的身后,所以的人都用一种看神一般的眼神,间或间,有人偷偷的将手中的武器放下,暗自的膜拜了起来。 正气浩然,如那海浪汹涌一般的喷涌而出,那边上的众人,仿佛来到了那惊涛骇浪的中心一般,书生的长袍猎猎鼓起,背着的双手的长袖里,一道龙鸣,带着呜咽的声音,透过那浓浓的雾气,龇牙咧嘴的直扑了过去。 那白衣男子抬头,深深的看了一样书生,那龙鸣,迅速的逼近了。 “扑哧。” 仿佛,被那扎破了的声音,忽然泄气一般,那无数的烟尘,就软软的在那男子的面前落下,沉淀在了他的脚下,龙鸣长哀,却是化作了一道青光,迎上了那男子手指上淡然亮起的一道乳白色的清光,瞬间,被吞没了。 “红尘三千,最是伤人心。” “青灯古卷,却是依旧呢。” 慢慢的收回手指,鬼莫寒定定的看了过去,那书生,站在那万千人群丛中,仿佛巨大无比。 “道引佛学,儒成正气,我的弟弟啊,你那二哥,可否安好?” “安好?” 书生缓缓的从身后把背着的双手从那宽大的衣袖中抽了出来,一道青色的书简露了出来,青光清逸,隐隐间,有那龙吟响起,“你可知道,这年来,我日日夜夜想过,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踏上这鬼谷的土地的;我在那日日夜夜间,曾多少次梦见如何摧毁这一切来为娘报仇。” 书生的手中,青光大胜,身后一干人等,不禁被那大力远远的推开来了。 顿时,整个场中央,只有那孤独站立的书生,目不斜视,恨意盎然的盯着对面那白衣依旧,平和依旧的鬼莫寒。 “今日,也该是个了解的时候了。” 书生重重的往前踏了一步,仿佛,那天神降临一般,整个地面都晃动了一下。 “好。”对面,鬼莫寒轻轻的喝了一声彩,“想不到,由儒入道,你已然快大成了。” “无须你多言,来吧,话已至此,你还想挽回什么?战罢。” 书生冷哼了一声,手中青简一紧,那青光更盛,环绕他那青色的长袍而起,龙鸣更盛,隐约间,他的身后,一个轻浅的龙头狰狞的一吞一吐着那青光。 “好。要战,也该战了。” 鬼莫寒轻轻的站起,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那白光便盛了一份,走到书生的跟前的时候,那白光,已然把他整个人包围入那被白光引至的浓浓的雾气当中了。 “红尘三千,最是伤人心。” 书生那笑声忽然响起,清冷无比。 “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那鬼谷九天十地的宝物当中,这红尘三千,是否,当真能够胜青灯古卷。” “如,君,愿,尔。” 随着那一字一句的话语,仿佛,那九天而下的巨人一般,缓缓的,那雾气浓密了起来,沉沉的,重重的,那轻轻的踩在地面上的一脚,却是深深的晃动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站立稳了脚跟。 “弟弟啊,对不起。” 鬼莫寒抬头望天,如今,那天色,已经是开始逐渐的清朗了起来,行星的轨道逐渐的清晰,交织成影,倒映在他的眼睛的深处。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哪怕,你是我的弟弟。” 喃喃的,鬼莫寒轻轻的抬手,手指探出,却有一道隐隐的红线一般的物体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小巧的安静的吞吐着白雾。 “我不能,对不起,我不能。” 长长,长长的叹出了那一口气,在那瞬间,雾气陡然的膨胀了起来,瞬间包容进去了那青光,以及书生。 四下,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光芒,光芒静悄悄的,仿佛在蠕动一般。 陡然,两道光芒分开。 “轰。” 书生被甩了出来,重重的落在地上,落在了人群的中央,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青光身后,龙吟哀鸣着散去了。 白影伫立,那雾气却是更是浓密。 “你很不错,居然,真的练到了传说中的青光拂了,可惜,在天级的瓶颈上的你,可能,跟黑耀还有一拼之力而已。” 随军将士一惊,唰唰的声音响起,却是无数的弓箭已经对齐了那场地中央几乎不是人一般的存在。 鬼莫寒安静的站着,他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书生青色的影子,强弓劲弩呼啸而过,他不过是淡然的挥手,空气中,响起那噼啪的声音,却是那劲弩,也被轻松的挥成了两段。 不多时,他的身边,便堆叠出小山般高下的箭矢。 书生被人迅速的抬起,往那中军帐篷的方向送了过去,目送着那逐渐远去的清影,鬼莫寒忽然凄然一笑,另一只背着的手上,一滴鲜血黯然的滴落在地面上,身后的白衫上,微微的斜斜的裂开来了。 “谷主,一切就绪。” 空气中,忽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清晰。 “知道了。” 抬头,那入口的前方,密密集集的将士如同蚂蚁一般涌了上来,生怕他逃脱而去一般,长枪前进,强弓退后,遥遥中,那个声音在回荡着,“吾皇有令,斩,此人者,赏万户侯封将军,伤此人者,赏千户役赐府邸。” 顿时,骚动像波纹一般,在那空气中扩大着,嗷嗷的声音隐隐的响起。 “杀。” 仿佛是那出尘的仙人一般,鬼莫寒静静的扫了一眼众人,那冰冷入骨的感觉,顿时从脚底升起。 “兄弟们,怕他作甚,我们可是有好几万人,压都可以压死他。” “嗷。” “就是就是。” 就在那无数的人影重重的叠上来之际,鬼莫寒却是动也不动,只是,那周身的雾气一吐,一收,寒晶结起,顿时,周身推开了数尺开来了空地。 忽然,空气中,阴风袭袭而起,从那四面八方汇聚而至。 “禁,六门。” “禁,鬼界。” “禁,六道。” “禁,红颜。” “禁,轮回。” “禁,幽冥。” 四面八方之中,那鬼气重重,阴阴深深,漫漫卷起卷出卷过。 “喏,上善弱水,引六门之最深引,红尘三千界。” 六道轮转一般的彩光飘逸而起,恍然,包围住了那无数的甲兵,如同那一张大网一般,以鬼莫寒为中心,那地底的深处,六个长老分别盘坐着,只是,那身体上,冷汗翼翼,无数的地底的阴气透过他们的身体,从那顶阳谷上,森森的溢了出去。 “伤人伤身伤自己呢,若非不愿谷中死伤太大,谷主何必用此禁忌呢,鬼谷,本是取那天地阴极眼之所在,说起来,当真,那伤得最重的,还是他呢。” 月儿安静的坐在床的边缘,生长老半躺着,颤巍巍的说着,“月儿,可莫要再怪了,若非是他为我们承担了那多数的阴气的反噬,你今天可是当真就见不到你几位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