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梦境》 第一章 我叫欧阳喻 我叫欧阳喻,今年26岁,生长在一个中等家庭,家里也是有车,有房,日子过得还不错,母亲是一人民教师,父亲是公交车司机,两人都是热爱工作的积极分子,只是生了个不思进取的女儿,我是一名导游,不太热爱工作。记得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个有名的捉鬼大师。有这样的理想只因为以前家里住过闹鬼的房子。 说起那个闹鬼的房子,就在一个小镇的老校里,那个老校据说在那个时期被一把火烧掉了好些地方,不过动荡之后又建起来了,我妈那时也正年轻,刚好毕业后分配到那个学校,当时老师的待遇可没现在这么好,所有老师都是住学校里的宿舍,因为住房紧张,所以学校就把以前放杂物的一排平房整理出来供她们这种新来的老师住。我妈就住在这排房子的最里边一间。 那间房子的窗户外正对着学校后面的树林,树木长得郁郁葱葱,长年都没有阳光能透进来,大白天屋子里都阴暗得很,据说那样的房子特别容易招鬼。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我,她也才认识了我爸,结婚后却因为工作关系两地分居,所以一个人住在那房里,好象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直到她怀了我!这个房子在她怀上我之后就开始不太对劲了。 那天窗外的风吹得很紧,低矮的树枝一下下的打在她的窗户上,她担心晚上会下雨,便仔细检查了一下窗户有没有关好,确定之后才躺下,刚闭上眼睛,黑暗中,就听到“嗒!”的一声响,好象是脚步声!她猛的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又安静了?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坐起来,壮着胆子问:“谁?” 没人回答,四周出奇的静,连树枝敲窗的声音都消失了。她不放心的拉亮了灯,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幻觉?人在半梦半醒时最容易产生幻觉。 她再看了眼窗外,那些波动的树影还在窗户的玻璃上来回的晃动。仿佛有人正站在那里向里偷窥,我妈壮了壮胆,走下床,打开那扇窗户,伸出头向外张望,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高低密集的树影重重,她深吸了口气,刚要把窗关上,就听身后又是一声重重的脚步,她当场就觉得背脊发凉!惊恐的转过身,但屋里什么也没有! 本想赶紧关窗户,但刚伸出手,就听到窗外传来一声似是而非的尖叫,凄惨而又诡异,难道是树林中出了什么事?她稍一犹豫,便披上件衣服出了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睡了。妈一个人走到小树林外。 树林里都是梧桐树,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一层,她抬头看了看被树挡得差不多的天空,犹豫着在树林边上叫了声:“有人在吗?”回答她的,是一阵冷冷的寒风,还有一只不知名的鸟的叫声。她打了个哆嗦,拉紧身上的衣服赶紧回到屋里。 刚一跨进门,眼前就一片漆黑,原来灯不知在什么时候熄灭了,她试着伸手拉了拉开关,没亮! 我妈摸黑坐到床上,瞪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心跳得很快,这时脚步声又一次响起,她心底发寒,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于是大喝道:“到底是谁?” 还是没有回答,也象第一次一样,声音又一次停了下来,她睁着眼睛不敢睡觉,抵抗着盍睡虫的诱惑,昏昏沉沉到天亮。 第二天,她询问隔壁的林阿姨一家,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众人都摇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后,每到晚上,都有脚步声从屋子里出现,通常从门口走到窗台,又走回去,不到凌晨三四点不会停。不过一直以来,那个脚步声,倒是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久而久之,我妈也习惯了,都说胆子是练出来的,想来此话也不假。 直到她生我那天,那天天气很阴沉,屋里也黑压压的,她托人请医生到家里来接生,就躺在床上等着,隔壁的林阿姨坐在床边陪着,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她四岁的小儿子赵强在门外丢皮球玩,一不小心球滚进了床底,赵强一溜的跑进床下去捡,林阿姨刚要张嘴叫他出来,却听到他在床下“哇……”的一声尖叫,林阿姨吓了一跳,赶紧把他从床下拉出来,问他怎么了? 赵强指着床下,大叫道:“床下有人!他刚才一直瞪着我,还叫我出去!” 林阿姨和妈都吓了一跳,两人都弯下腰去看床底,林阿姨是什么也没发现,可我妈当时就看到床下有个影子,虚虚幻幻,看得也不是太真切,当下心里就涌起不安。 后来医生来了,我虽然脚先出来,倒也还顺利,我爸也赶了回来,一家人住在一起,倒也没出现什么怪事,刚生下我的喜悦,让我妈把床下那个影子的事淡忘了。 直到我满月之后,爸消假回去上班,从那天开始,脚步声又再一次出现,我妈见它以前也没有做过什么怪,也就没管它,可这一次,它却停到了床前,妈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虽然她闭着眼睛,但也感到有人在望着她,她想叫,却动不了,然后迷迷糊糊间,看到有一个很高的男人站在床前,看不清脸。 妈知道她被鬼迷了,只听见那个鬼说:“欧阳喻,来我抱。”只见我睁着眼睛冲他笑。对他张开了手。 我妈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居然能动了,不由大骂道:“抱什么抱?你快滚出去!”那个鬼慢慢的消失。我妈睁开眼睛,原来是梦。转头看见我还安静的睡在旁边,嘴角微微上扬,好象还在做美梦,她才放了心。 不过这样的房子确实不敢再住了,我妈找校长希望能给换个房间,校长在校长室里,语重心肠道:“杨老师,你也是为人师表,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怎么能相信呢?再说现在宿舍太紧了,我哪里找得到地方让你搬,想想那些没地方住的人吧,我们已经不错了。”我妈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住下去。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天天晚上都哭个不停,据说那个叫百夜哭。是要哭满一百天才会停的,我妈满大街贴着纸,上面写着:“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哭儿郎。过往君子念三遍,一夜睡到大天亮” 过了一百天,我真的不再夜哭了。 那房子,我家一住就住了好些年。 记得那年我四岁,那天天气还不错,我家窗外的树林里聚集了好多的麻雀,隔壁的强哥哥,就是林阿姨的那个儿子,我妈生我时说床下有人的那个,他正在一根长竹竿上套网子,说是要捉鸟。我兴奋的跟在他后面跑。 树林里阴暗得很,我兴奋的在厚厚的落叶上面又蹦又跳,强哥哥拿着长竹竿,在树上一阵乱捅,惊得一群麻雀飞起来,我仰着头,脖子都酸了。鸟飞到哪儿,我们就追到哪儿,这时我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低头一看,一节白白硬硬的东西从落叶堆中露了出来,我用手把它扯了出来,喔,好长,有我一半那么高。这个好象强哥哥家花花啃的骨头,不过它的没我的这么大,干脆拿回家送给花花。我站起来,发现强哥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决定先回家,拿着长东西不太方便,就把它放到胯下当马骑,边跳边喊,“驾!驾!小白马快快跑,带我回家找妈妈,妈妈在等宝宝,宝宝回家抱妈妈。” 回到家,花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强哥也没有回来,我把那个长长的骨头收到床底下,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妈妈在屋外头煮饭,我赶紧下床,趴在地上看床底下的骨头还在不在,还好,还在,它在这么黑的地方居然也能看见,白闪闪的,好奇怪。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叹息,是从窗户那里发出来的,我站起来,向那里张望,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你是谁?”我问。 “我好冷。”她的声音在发抖,“可以让我进来吗?我好冷……” 我端了张小椅子到窗户旁,站在椅子上,跟她一样高,隔着窗户那么近我也没看清她的脸,只是她头发很长,上面还粘了好多枯树叶。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阿姨你一个人吗?你妈妈呢?” “我好冷……好冷……”她还是重复那句话。 我也觉得有些冷,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冷,难怪这个阿姨一直叫冷,好可怜,她都没有妈妈的吗? “阿姨,对不起,妈妈说不能随便让人到家里来,我去问问妈妈可不可以让你进来再说吧。” “把我的骨头还给我……”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发着抖。 骨头?原来那个骨头是阿姨的呀,“你家里也养狗狗了吗?我这就还你。” 我爬到床下把那个大大的骨头拉出来,重新站到椅子上,递给她,她也伸出手来,我看见她的手跟那个大骨头一样的白,在微弱的光线下发着点点的光。 “小喻!你在跟谁说话。”妈妈在门口叫我。 我跑过去,拉着妈妈:“跟阿姨呀,她好可怜喔。” 等我重新回头的时候,窗户外已经空了,没有人,咦?阿姨呢? 妈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心,“小喻做梦了吧,快把灯打开,天黑得什么都看不清了。” 几年后听大人们说,在我家窗后的那个树林里,发现了一副骨架,经鉴定为女性,初步判断是被谋杀,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她的一根腿骨居然是在动过之后又被安回去的,不知道谁会做这种事情。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家早已经搬出了那间屋子,随老爸调到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至于凶手被抓到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上面这些事情是我带队到贵州旅游回程时,给我的游客们讲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里简直爽呆了,讲鬼故事可是本小姐的拿手。 故事讲完,旅程也差不多结束了,这时接到了表姐的电话。 “姐你干嘛,知道我刚回来要请我吃饭吗?” 表姐在那头笑,“就是知道你刚回来,你姐夫后天要到乡下去一趟,你开车送送他” “什么嘛,我才刚回来就抓壮丁呀!” “所以让你休息了一天呀。” 切!我这个胆小的表姐,谁叫我从小就跟她的关系就最铁,因为小时候给别人讲鬼故事的时候就只有她会被吓得哇哇叫,跟她在一起特别有成就感,所以只好答应她。 第二章 初见陈家大宅 闹钟在清晨六点响起,我转了个身,伸手关掉它,可它依然响个不停,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电话的铃声。 我拿起电话是表姐打来的,她提醒我不要忘了今天跟她的约会,想起来了表姐夫今天要到乡说是下去做一个关于水稻养植技术的讲座,我是免费的司机。 太阳出来,我依约接表姐夫妇到那个乡村,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好象叫陈口村。路越走越荒凉,路边的庄稼都越来越少了,再加上天公不做美,半途下起了雨,车子在泥中艰难前行。我骂了声:“什么鬼天气!” 表姐夫笑道:“此话不通,所谓的鬼有一说法是人死后脑电波不灭,在这个空间飘浮,有一天遇到一个脑电波跟它相同频率或相近频率的人的时候就会产生共鸣,也就是所谓的见鬼。而天气根本没有脑电波产生,所以不能叫鬼天气。” “切!”我很不淑女的切了一声。 表姐骂我们俩:“什么鬼不鬼的,大白天说鬼话。” 天上的一个闪电仿佛劈到了我们前面的路上,我赶紧踩刹车,表姐在后座叫了一声,我转头看她:“怎么了?” 她惊讶的望着车窗外好一会:“没什么,我刚才好象看到一个女人走过去了。”停了停,她又说道:“而且穿着民国时候的衣服。” 我无聊的白了她一眼:“哈!你见鬼了吧。” 她明显的打了个寒颤,有些生气的着瞪我:“快开车吧,我心里有些怪怪的!” 我转过头重新起动车子,从倒后镜里有些意外的看到表姐太过苍白的脸。表姐夫拉过表姐的手:“你没事吧,刚才我跟小喻就是开了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我在前排干笑了几声:“嘿嘿!就是,我只是开个玩笑,姐你别太当真了。” 表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勉强。车子在泥泞中进度缓慢,我心情也不太好,照现在这个速度天黑了都到不了。 我扭头看着车窗外,只见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在泥泞的路上迎面走过来,宽大的雨衣帽遮住了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以身型来看是个男人,很高,是什么人在这种天气居然会到这种地方来,我诧异的想,可能发现了我的注视,他转头看着我,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沉默,冷酷,好象世界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跟他无关一样。我赶紧扭过头,不想再看那双眼睛第二眼。直到那个人消失在雨里我才松了口气。 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我禁不住发起了牢骚:“表姐夫,没事干嘛跑到这种地方来,找罪受啊!”我禁不住发起了牢骚:“表姐夫,没事干嘛跑到这种地方来?找罪受啊!” “是上级的命令,在这个月之内必须把新的技术传给农民同志,好做好一切准备为人民服务。” 这人居然在这个时候给我念起口号来了! “那我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服务了!” 他笑。 天上又开始打雷,表姐靠在姐夫身上仿佛已经睡着了。我有些担心:“表姐她没事吧?” 表姐夫拿了件外衣披在表姐身上:“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不过你表姐一向胆小,你不要说些话来吓她。” 我从倒后镜里冲他做了个鬼脸。 表姐夫望着车窗外,皱着眉头:“说也奇怪,开始的天气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我以前也来过这里,那时候这些路也没今天这么难走。” “都是天气的错!”我叹了口气,说:“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发展得起来哟。” “你别小看这个地方,很多年前还出过一个大人家,姓陈。现在还在村了里留了座很大的宅院,不过已经荒废了。现在这个村叫陈口村也是出自这个原因。” “那现在那个陈家还有人在吗?”我眼里冒出好奇的星星。 “早就没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好象一夜之间都搬走了!” “喔。”我没有再做声,不过开始对那个陈口村和那个陈家宅院感兴趣了。 一路上我们没有再交谈,各想各的心事,表姐在表姐夫怀里睡得不是很安稳,皱着眉头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梦话。雷雨淅渐小了,终于在天黑以前到了陈口村。 村长一看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本村人,他很热情的把我们请进家里。 “没想到你们今天来,瞧这天气。” 姐夫跟村长说着村里庄稼的事情,我却拉着村长的孙女问起了陈家大宅的事情。 孙女睁着天真的大眼睛咬着我给她的棒棒糖,口齿不清的说:“你说的是村头的那个大房子啊!就是门旁边有口井的那个吗?” 我忙点头,我想是那个没错。 “那个啊!塌了很多地方,我以前常跟朋友去那儿玩,可大人不让去,说是危险,万一都塌了会被压死人的!” “带我去呀!带我去呀!”我好想看一看以前传说中的富贵人家的房子倒底是什么样的。 小女孩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可是天要黑了,路也不太好走。” 我从背包里拿出自备的零食,全塞到她的怀里:“带姐姐去嘛,啊……” 小女孩最终禁不住零食的诱惑点头答应了。我带她偷偷的溜出门,却被门外的表姐逮个正着,她的气色好了些。 “你到哪儿去?” “出去走走。”我笑。 “这种天气还到处乱跑!”她有些不满:“到处都是稀泥,你走得来这种路吗?” “当然!”我干笑了几声,一副本姑娘什么没见过的样子。 “唉!”她叹了口气:“早点回来,还要吃晚饭呢,都有点饿了。” 我忙点头,带着小孙女出了门。 其实陈家大宅并不是很远,走过几条田径,爬过一个小山坡就到了。天色更晚了,远远就看见一座黑色的影子立在前面,门已经破烂不堪,风雨的腐蚀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我想一定是朱红色的,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嘛。宅子的确已经塌了很多,但依稀还能辨出以前的格局,青草在倒塌的墙的缝隙里长得郁郁葱葱。 小女孩拉了拉我的手:“姐姐,我要回家吃饭了,你走吗?” 我让小女孩先回去,一个人走近陈家大宅。大宅在灰蒙的天空中也显得有些朦胧,残壁上的草随风摆动,发出轻微的“刷刷”声。我走过门口的那口井,向里望了望,井早就干涸了,黑乎乎的不见底,井壁上长满了青苔。绕过枯井走进半倒的大门,大门上的环已经只剩了一个,而且已经腐锈了,另一个早已不知所踪。 跨过门槛里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庭院,已经被碎石铺得乱七八糟。杂草长得一人来高,一只不知名的鸟站在一块石头上“呱呱”直叫。一阵风吹过,我向四周望了望,在庭院的左右前都有门进出,正前方的那道门里显然是客厅,也就是当地人说的堂屋,也就是主人接待客人的地方。堂屋的侧门边着一个窄窄的走廊,走廊的一边连着三个小房间,可能是下人住的,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比较大的房间,虽然墙壁已经倒塌了,但仍然看得见房梁雕花的精美,一看就是主人房。 我走进走廊侧面的一间佣人房,那只庭院里的鸟飞到房间残断的窗台上睁着黑眼看着我,有些诡异的歪着头,我小心的靠近它,它叫了一声飞走了,翅膀扫过我的眼睛,我揉了揉被带进眼里的泥沙,这时,一个身影在我眼前闪过,我回头,没有人,难道是幻觉?深吸了口气,慢慢的走向走廊的另一头,连在那里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只是又开了一道门,我从这个门出来才发现回到了庭院,所站的位置就是在庭院左边的那道门。 天色更暗,又要下雨的样子。风和天空还有大宅都显得有些阴郁。我有点后悔一个人出来。 那只飞走的鸟站在屋顶上叫着,我捡了块石头丢向它,它拍着翅膀飞走了。喘了口气,才发现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异常,我心里充满了不安!还是快走为好,才转头,一张苍白的脸印入眼睛。 “啊!”我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她说:“我到处找你呢!” 喔,是表姐!吓了我一跳,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刚才在佣人房里看到的身影难道是表姐?我心里一跳,不对!衣服的颜色不对!表姐穿着橙色的上衣,而那个身影穿着绿色的衣服。我心跳得很快,又向四周望了望。 表姐皱着眉头也向四周看了看:“这地方好奇怪,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干笑了几声:“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以前的房子都差不多,我们回去吧!表姐夫该等急了。” 表姐点头,我拉着她用跑的速度离开了那座奇怪的大宅。 第三章 奇怪的梦 回到村长家天已经黑透了,表姐夫拿着蜡烛:“又停电了!真不巧,吃过饭早点睡吧,今天都累了。” 我匆匆吃了些东西,倒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有一只猫从床下飞快的跑过,可能在追老鼠。表姐拿着蜡烛走进来,烛光照着的脸有些陌生,她把蜡烛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在我身过躺下。我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转过头却发现她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你睡不着吗?”我问她,她没有回答。 “干嘛呀!”我推了她一下,她还是没动,双眼在烛光下很亮,让我想起了刚才跑过的那只猫。 我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你到底干嘛?” 她嘴角动了动:“我觉得你好眼熟。” “哈!”我白了她一眼:“你认识我都二十几年了,不眼熟才怪!” 她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惑。然后转头望着房梁没有再说什么。天好象又开始下雨了,打在房顶上,我听着雨声慢慢的睡着。 迷迷糊糊间,天亮了。我觉得自己还没躺下多久。出了门不见有人,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还是那么阴沉沉的。我感到自己很急,好象要赶去一个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四周都是稻田的小路上。 我认识这条路,是通往陈家大宅的,可不对呀!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再向四周看了看,是稻田!我来这个村的时候稻子都才种下,可现在都已经变成金黄色的快要秋收了!难道表姐夫的新技术是让稻子一夜成熟? 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沉,可能是昨天淋了雨有些感冒,路的前面有一个小山丘,翻过它就会看见那座破败的陈家大宅了。我两三步跑上小山丘,往下看,却大吃一惊! 那真的是陈家大宅吗?朱红色的大门,门上狮头铜环很亮,隐约从高墙里透出红色灯笼的光芒。我告诉自己要离开,却不由自主的向大门走去,走过那口枯井的时候还向里照了照。一井的清水正印出我的模样,我梳了个很奇怪的发型,头上扎着两条辫子,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穿了件绿色的衣服,衣服上做着花式的扣子,就是很久以前女人穿的那种,藏在大袖子里的手上还戴着一个翠绿的手镯。 我喜爱的摸了摸它,然后伸手敲了敲大门上铜环,没有一丝的紧张,仿佛我本来就要进去似的。 过了半晌,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一个穿灰布挂的年轻男人伸出头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骂他:“阿旺,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他陪笑:“小月姑娘,你这种天气跑哪去了?大太太找你呢。” “喔。”我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进庭院,绕过堂屋和窄窄的走廊,直接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大屋。一个穿着蓝底白花的旗服,把头发梳得很服贴的中年贵妇坐在雕花大床上,我赶过去“大太太,您要的东西我买来了。” 那贵妇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床边的妆台:“放下吧。” 我应了声,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在上面,垂手立在床边。 大太太又懒懒的开口:“小月呀,你是知道的,二姨太就要生孩子了,老爷这么大岁数总算有了后,你也多费点心,好好侍候侍候她吧。” “是!”我回答:“大太太就是心好,我们做丫头的一定尽力听太太的吩咐。” 她显然很满意我的回答,挥手让我出去。我才走到走廊外,一个跟我同样打扮的丫头跑了过来:“小月!二太太要生了,快告诉大太太!” “着什么急”我笑:“不就是要生了吗,又死不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丫头道:“老爷可是老来得子,你看全府上下哪个不挂在心上,大太太进门这么久了连个蛋都没生……” 我慌忙捂住她的嘴,往身后的大房看了看:“小心说话!可别让人听到了!” 那小丫头咧嘴伸了伸舌头,扭头跑了。我叹了口气,回身转回大屋,进了门就见大太太正在打开我给她带回来的包,是什么?我心底有些迷惑,但隐约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多想,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大太太,二太太要生了。老爷出门还没回来,您是否过去看看。” 大太太拿包的手明显的抖了下,她说:“这么快?不是还不到时候吗?” “可能早产了。”我答道:“小丫头已经去请村尾接生的张婆了。” “嗯!”大太太应了声,仿佛并不太关心:“我等会过去看看。” 我点头准备离开。 “小月!”她叫住了我:“好好看着二姨太,不要让太多闲杂人等堆在屋里,等会张婆来了通知我一声。”我点头答应…… 出了门,赶往二姨太的屋里,见两三个丫头站在床前。一个头发松散的妇人躺在床上,有汗顺着苍白的脸划下,我小心的接近她:“二姨太,您还好吧?” 那妇人转头看见我,伸手出来,我拉过她的手,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 “老爷呢?”她问。 “老爷还没回来呢?”我说“姨太太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小月,小月一定去办。” “快找老爷回来,我害怕!”大颗的汗又落了下来。 “已经差人送信去了,姨太太不用担心,一切都有大太太在呢。” “她……小月,我求你,找老爷快回来,我怕晚了就见不到了!” 我含糊答应着,她似乎安了些心,握着我的手松了些。紧接着她又是一阵抽搐,连我被抓着手的也一阵的疼,床单一瞬间也被血染红了! 我听到刚才叫我的那个小丫头叫了一声:“张婆还没到吗?二姨太大出血了!” 大家一阵的手忙脚乱,在这里没人接过生。 “慌什么?”门口有人说话,我回过头见大太太正站在那里,后面跟着接生的张婆,张婆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大太太回头看着张婆:“好好帮二姨太接生,完事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张婆唯唯懦懦的应了声,我心里涌起了一些不安。 大太太挥手赶了赶那些丫头:“你们别堵在这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我会留下,还有小月!你也留下来。” 我站在一旁,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不知道大太太为什么要留下我。 张婆走到床前,看了眼沾满血的床单,我发现她好象也跟我一样紧张。听见二姨太的低吟声我心很急,好象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心口喘不上气。 “小月!”张婆忽然叫我。 “是!”我听见自己回答。 “你来给二姨太擦擦汗。” 二姨太拉着我的手,很用力!很快我的手被她拉出了一道红印,我忍着痛安慰到:“二姨太,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跟小少爷都会平安的。” 张婆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手在发抖,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怎么样?”大太太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张婆抬头看了太太一眼,说:“是难产,已经流了很多血,再这样下去就会有大小不保的危险!” 我看见大太太眼中闪过一丝狞笑,太快了!让我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 她走到床前,伏身看着二姨太,笑到:“妹妹,真是苦你了,为了陈家,看把你累得。” 我听见她的笑声,心里一阵的冷! 大太太向我递了个眼色,我顺从的走到门口,叫守在门外的丫们去装备好接生的东西。 等屋外的人都走光了,大太太拿起手帕给二姨太擦了擦汗。当她的手碰到二姨太时,二姨太的身体不自觉的发起抖来。她把眼睛转向我,那里面有太多的无助,我只是扭过头不再看她,奇怪着自己的冷漠,转过头才发现那孩子已经露出了半个头! “太太!”张婆叫到:“孩子出来了!” “把他塞回去!” 我听见大太太冰冷的声音,腿一阵的发软:“大……大太太,我,我不敢。” 她回头瞪着张婆,再次说到:“塞回去!” 二姨太瞪大了眼睛,骂到:“你会有报应的!我不会放过你,你们的!” 她的眼睛划过这里每一个人,我心底一阵冷。 大太太走过去用手帕堵住她的嘴,我吓得坐到了地上。大太太瞪了我一眼,骂到:“没用的东西!” 然后又转头用带哭腔的音调说:“我的好妹妹!为了阵家害你受苦,姐姐恨不能替你呀!好妹妹,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如果死了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呀!” 二姨太瞪大了眼睛却不能发出声音,随着一阵抽搐,那孩子真的被张婆塞了回去!血大量的涌了出来,然后,大滴的汗水从她的脸上划落,最后不动了。 我看着她瞪大的眼睛突然有种想吐的冲动!张婆浑身是血呆坐在那里,大太太喘着粗气松开了手。然后我听到她一阵哭天抢地的叫声:“来人啦!快来人啦!快救救我的妹妹呀!” 我拉开门,冲出了这个充满血腥的屋子!所有的仆人、丫环被大太太的声音引过来,涌进了房门。然后屋里有一阵阵的哭声传出,我站在门口回头,只看见那双怨恨的眼睛,手上被她拉出的那道红印隐隐作疼! 那种恐惧让我尖叫了起来。 “小喻!小喻!”我听见有人叫。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近处一双眼睛正看着我。 “啊!”我又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 “表姐!”我往四周看了看,原来一切都是梦。 “你到底怎么了?一晚上都好象不是睡得很安稳。” “没事,我只是作了个梦。” “那就好,你可别吓我。”表姐说完叫我快点起床。我应了声,拿起我的衣服,头皮一阵发麻。我的手腕上有一排红色的指印! 第四章 井 怀着不太好的心情出了门,眼前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雨停了。我不禁想起梦中的那片成熟稻田来,和这里真的是同一个地方吗?顺着梦中的记忆我又一次走上了那条通往陈家大宅的路,沿途没有遇到任何人。 远远的陈家大宅又一次在眼前出现,还是初见时的破败,走到门前的那口枯井边,我不禁弯下腰往里看,因为太黑了,就显得深不可测。我一阵头昏,仿佛井里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想把我拉下去。我赶紧蹲了下来。这时一双手在我的身后作式一推,我惊叫着转身,身后是表姐夫无辜的表情。 “吓到你了。”他得意的一笑,“我以为小喻妹妹胆子很大的哟!” 我深深的吁了口气,“姐夫不好好的为人民服务,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姐夫看了看陈家大宅的破墙。然后故作神秘的说:“找宝藏” “找宝藏!”,我的声音高了八度,“什么宝藏?在哪里!” 姐夫忍着一副好笑的表情,“你没有听说过吗?以前象这样的大户人家,家里通常都会有一个密秘藏宝的地方,已备不时之需,而这家又集体神秘失踪,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这样宝藏极有可能还在原地没人动过,所以……” “所以,我们就有可能发了!”我兴奋的接了下句。 他“卟噗!”一声笑了出来,我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他在耍我,于是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头向陈家大门走去。 “生气了?”姐夫跟上来,说:“其实我说的未必不是事实。” “是吗?”我没好气的问:“那你说说看,宝藏应该藏在哪里?” “恩……”他向四周看了看,“谁知道呢,也许在卧室的床底下,也许在灶台的下面,也许在房梁的上面,也许……”他回头看着那口井,“也许在那口井里。”他说着,脸上慢慢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 “古井里通常来说都不会光有宝藏,在以前如果有人死了,而凶手又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把那人的尸体用石头绑住丢到井里,你知道吗,曾经有一口井本来长年有水,从没有干过,可有一年却突然干枯了,后来有人下去看,才发现那里面中十几个人的尸体,都已经完全腐烂,而那口井的泉眼正是被这些腐烂的尸体给堵住了。”他走回到井边,“不知道这口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变成枯井的呢?” 顺着他的眼神,我也看向那口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那口井还是原样,在杂草堆里显得很不起眼,我却突然觉得它很诡异,连靠近它的勇气都没有了,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我自己都很诧异,难道是那个梦的关系?我害怕当我再靠近那口井的时候突然有水出来,印出的不再是我自己。 姐夫走到了井口,低头看着井的深处,整张脸沉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只听见他说:“想下去看看吗?” 我突然打了个冷颤,强笑到:“好哇!要不你先下。”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表情,我被他看得心头发毛,正要发火,他突然笑了,“没想到我家的小喻胆子不是一般的小,以后别总缠着别人讲鬼故事,还老是吓你表姐,现在知道被人吓的感觉不太好了吧。” 喔……我总算明白了,这小子原来是替老婆报仇来的,怪我以前老是吓表姐,故意整我。我表面气得牙痒痒,不过心头总算放松下来。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表姐,她问:“你们在干嘛?” 我笑,指了指表姐夫,“你老公要跳井,我正在劝他,表姐你还不快去把他拉回来。” 她用手k了下我的头,“丫头,尽胡说八道!” 说完走到表姐夫身边,姐夫拉着她的手,她们夫妻都向井里张望。突然表姐尖叫了起来,身体不由得向井里栽去,表姐夫一手抓住她,也是差点跟着掉下去,我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去抓住她的另一只手,险险的救了上来,慌乱中有井边的石头被踢了下去,一会才发出落地的声音。 这井好深。 表姐趴在姐夫身上,脸色苍白,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是怎么了?” “又头昏了,老毛病。”姐夫回答。 表姐全身都在发抖,真的只是头昏吗? 看了看天空,低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我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让我不想去碰,是什么?跟这里有关吗? 环顾四周,在井旁的乱石堆中有一块黑色的石头吸引了我的注意,捡起来,才发现它黑得没有一丝杂质,我从小就有收集小石头的习惯,不管有没有艺术价值,只要看得顺眼的就统统收起来,只是这么纯黑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看来今天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把它收进口袋,陪表姐夫扶着表姐回村长家。 一进门表姐就回里屋躺着去了,我找到刚从田里回来的村长,问起他有关陈家大宅的事,村长坐在门槛上跟我讲起了他从他太爷爷那里听来的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第五章 一老一少的两个人和奇怪当铺 多久以前,已经没人记得了,好象说那个时候人都还留着大辫子,听祖上的人说那一年正是夏秋相交的时候,雷阵雨下得很猛,就象昨天你们来的时候那样,那个电闪得劈倒了村里的好些树,所有人都躲回屋里头不敢出门。 这时住在村头的一户人家,家里的男主人叫石盏,他正在家里担心今年的收成,这时有人敲门,他想这样的鬼天气有谁会来,打开门一阵冷风吹进来,瞬间吹熄了石盏手里的油灯,他不禁发起了抖。 真是好冷! 门外站了两个人,一老一少,都穿着大褂,那个年长的目光夺夺,在黑暗的环境中都异常的亮,那个年轻的就显得狼狈很多,抱着一包裹冷得瑟瑟发抖。 年长的道:“我师徒二人路过此地,赶上雷雨天,不知道小哥可否让我们避避雨。” 那石盏也是在外读过几年私塾的人,看那年长之人就不是一普通人,赶紧请两人进屋,拿出干净衣服给二人换下。那年长之人一一谢过。 石盏问起为何他二人在这种天气下还在赶路,那年长之人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就话长了,也是该我师徒遭劫,犯了一不可原谅的过错,只好四处奔走寻找解决的方法。” 石盏问起是何事,那人连连叹气,说:“不是我不告诉小哥,只是这事多一人知道,老朽就多一份罪孽,小哥是好人,老朽不忍害你。” 石盏正要开口,那人好象知道他要说什么,连连摆手,道,“小哥莫要再问,就算知道了你也帮不上忙,这事因我师徒二人起,也应由我师徒二个来解决,常言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石盏虽然好奇,也不便再问,就打扫房间让他二人睡下。 第二天,雨势渐小,石盏再三挽留,可那二人执意要走,石盏无奈,把二人送到村尾,还不舍回去,又送过一个山坡。好象这个一面之缘的老人和自己有很亲的关系一般,正在伤感之际,只听那老人发出一声大叫,透露着惊喜和不置信。 石盏吓了一跳,不知道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也会发出如同孩童看见心爱玩具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那个老人拉着石盏的手,声音因兴奋有些发抖:“这里一直是这样吗?” 看着老人急切的眼神,石盏这才向四周的环境看了看,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昨天这里还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远处本来完整的一壁山因为昨天暴雨的原因被冲塌了一大块,显得本来平整的山顶有了一个缺口,而山底的那片树林因为闪电的原因被烧了一大片,有些还正冒着烟,看来火已经被雨浇熄得差不多了,“怎么会这样?”石盏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个地方一夜之间会改变得那么大,这又跟这两人要找的地方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徒弟也兴奋起来:“师傅!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吗?” 老人把徒弟叫过来,“快!快找一找,有没有那个东西!” 然后师徒两人就在稀泥路里到处奔走,低头找什么。 石盏傻傻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那两人要找什么,不过看两人兴奋的样子,也跟着着起急,匆匆的赶过去帮忙,他也在地上不停的找,这时他发现一个地方的水流很奇怪,其它的水都是往低处流,偏偏那个地方有一股水是往上涌的,他一看也知道了,这里出现了一个泉眼。他自言自语道:“好奇怪,居然这里会出现泉眼。” 那个老人听到之后赶过来一看,一时老泪纵横,对着东面磕了几个头,“祖师爷保佑,总算让第子没有铸成大错。” 他的徒弟也眼睛红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老人拉着石盏激动的说:“小哥真是老朽命中的贵人,老朽能找到这里全凭小哥,他日定当答谢,今日老朽暂且别过,不过我很快会再来,到时再跟小哥长谈。” 说完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石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人走远,心里留着疑问,想到不知哪一天才能见到,又觉得难过。 不过那师徒二人倒是真的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大批工匠,开始大兴土木,在那个发现泉眼的地方建起了大宅。那个老人就在工匠中担任监工,闲暇时就在石盏家里把酒言谈,不过谈的什么没人知道。 后来大宅建好了,老人送走了所有的工匠,只带着徒弟和石盏在大宅里呆了一个月才出来,后来没有人再见过石盏,据说他跟着那师徒二人走了,没有再回来过,所以他们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干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没过多久就搬来了一户人家,这家人姓陈。一看就是大富之家,虽略显落泊,但光是仆人丫头也带了一两百,还有几大车的箱子,后来他们买下了方圆十里的田地,开始把这些田租给附近的村民,收租度日,不过说也奇怪,这陈家大门前就有口井,他们却从不在这口井里打水,反而要走到村尾的那口井里去打,大家虽然奇怪,却也没有人去打听,必尽很多有钱人家都有些稀奇古怪的规矩。陈家从那时就一直定居在那里,跟村里的人也相安无事,不过经过几代之后,陈家却是越显人丁单薄,到了最后一代,陈老夫人膝下也只得一子。那个时候我太爷爷就在陈宅里头当短工。 据说那位陈少爷也是老夫人年近四十才生下的,宠爱非常,到了陈少爷二十岁那年就娶了远村的一位大户小姐为妻。那小姐带来两个陪嫁丫头,一个叫缙云,一个叫小月。,可是新夫人进门很些年都没有生养,陈老夫人怕陈家断后,终于郁郁而终。后来陈少爷当家作主,很快就娶了那个叫缙云的陪嫁丫头做了二姨太。也是没多久,缙云真的有了身孕,陈家上下无不欢喜。可也是陈家命中注定无子,在二姨太生产之时却碰到难产,孩子还没出生就夭折了,可怜那个二姨太,年纪轻轻就因为丧子之痛变得疯疯颠颠。 我忍不住插嘴:“你是说二姨太没死?”村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一定觉得我这么问很奇怪,说:“没有,幸亏陈老爷回来得及时,还带来了医生,才把命给保住,不过那孩子就没留得下,好象听说由此之后二姨太也不能再生产了。”我哑然,原来二姨太没有死,可以想像,在那样的家庭里,如果女人不能生孩子跟废物有什么区别,更别说一个疯疯颠颠的废人。但我的那个梦倒底是怎么回事,要是那个梦是真的的话,那我又在那个以前的事情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村长见我没有再说话又继续往下说:“以后就看见二姨太在村子里四处游荡,嘴里不停的念着: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讲到这里,村长老婆已经叫我们吃饭了,回头才发现姐夫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姐夫!”我叫他,他愣了愣才回过神。 他勉强笑了笑。“吃饭了。”然后率先进了屋。 他是怎么了? 吃过饭,姐夫和村长就赶往田里做考察,表姐精神还是不太好在里屋躺着。我一个人坐在竹编的躺椅上倒还舒服,只是心头始终闷闷的,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那个梦究竟有什么意义?表姐夫为什么会显得那么魂不守舍?表姐又在那口枯井中看到了什么? 越想越头晕,迷迷糊糊中听到四周很吵,睁眼看发现自己站在一条不知名的街上,四周都是人,熙熙攘攘从我身边走过,我却不觉得拥挤,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锦帆,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当”字,原来是个当铺。 这个年代还有当铺的吗?我纳闷的想,不过双脚却不听指挥的向里走去。 进了门才发现里面的柜台好高,我踮着脚才勉强能把下巴放到台面那么高,柜台里坐着一个瘦得像排骨一样的掌柜,他斜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冷的问:“要当什么?” 我搜遍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口袋,什么也没有。 那我应该当什么?好象进了这里什么也不当说不过去一样。 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你倒底当不当!” “可我什么也没有。”我小心的回答,他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那你是要把上回当的东西赎回去吗?”他没好气的问。 我茫然的点头,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用白布包着的圆圆的东西,从柜台里扔了出来,“咚!”的一声正打在我的头上,好硬! “五百块!”掌柜冷冰冰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可是我没钱。” “什么?没钱!”他声音高了起来,“那就用你手上的东西来换。” 手上?我手上哪里有东西,摊开手,才发现那块在井边捡到的黑石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我拿在了手里,正疑惑,那掌柜已伸出手来拿它,眼睛里露出贪婪的表情,我大惊!赶紧把那石头拽在手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给他。 掌柜干瘦的脸瞬间从柜台中伸出来,脖子像像皮泥一样拉得细长,嘴张得大大的,一股腥味从他嘴里散出来,让人发呕:“把那个东西给我!” 他的嘴夸张的张大,好象整张脸除了嘴就没有别的任何器官了。他向我逼来,我飞快的跑出了当铺,街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了,异常的安静,我无目的的乱跑,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陈家大宅的庭院,还是那副破败的样子。 我怎么又到这里来了?正想着,脚踢到一样东西差点摔倒,底头发现是那个当铺掌柜扔出来的东西,刚才被子我一踢,白布已经散开,从里面滚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我追过去把它捡起来,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是一个婴儿的头,那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咧嘴笑了,我赶紧扔了它,想从庭院里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门,只听见厨房的窗户那里传来沙沙声,我循声望去,只见残破的窗台上有泥沙“涮涮”的往下掉,然后一只白嫩嫩的手从窗户上出现,接着又出现了另一只,好象有一个很矮的人正费力的用手想让自己从里面爬到窗台上来,接着出现了一个身体,是用双手用力撑起来的,好小的身体,就象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婴儿,他费力的爬着,还伸出手,似乎是想叫我帮他,可我不敢靠近,因为那个身体上居然没有头。 第六章 怪婴和黑色的石头 那个无头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从窗台上跳下来,叭的一声摔到地上,然后又站起来,走到那个婴儿头旁边,用手把那个头拿起来抱在胸前,那个头张着嘴笑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不要过来!”我大叫,它笑得更厉害了,然后迈着不太稳的脚步向我走过来。风吹得很凉,我一步步的向后退,它却一点都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大叫,扭头就跑,它一直追在后面,好象进行着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精疲力尽的奔跑着,以为甩掉它了,正当我停下来的时候,那个笑声又从四面八方传来,“咯咯!” 我又开始跑,穿过长长的走廊跑进了主人房,紧靠着墙壁,四周安静得出奇,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我紧张的四处张望,还好,那个无头的婴儿好象并没有追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要自己镇定。 往房间里看,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的家具好像全都是新的,跟以前的残破完全是两个样,一张巨大的雕花大床放在屋子的中间,一个女人坐在床上,低着头,直直的长发披散在脸上,我小心的走过去,那个人好象没看见我一样,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仔细一看,吃了一惊,是小月!那个上次在梦里见过的小月,只见她慢慢的站起来,像游魂一样走到妆台前,拿出梳子默默的梳着头,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我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到她脸上慢慢的出现了笑容,一个绝美但又阴沉的笑容,好象做成功了一件让自己很满意的事情。 “小月。”我小声的叫她,她没反应的站起来,穿过我的身体走了过去,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踏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坠,也不知掉了多久,我才摔在了地上。 爬起来,四周一片黑暗,黑得连我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向四周摸索了一阵,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很快会到头,也很静,这种静简直会让人发狂。 我大叫,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不再那么恐惧。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这里还有人,虽然看不到,却明显的感到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看着我。 “谁?”我小声的问,声音却不自觉的发抖。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她说:“把孩子还给我……” 是二姨太! 我把身体紧靠在墙壁上,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我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你别找我问啦。” 二姨太伸出手,指着我道:“我的孩子,他就在你的后面。” 我一惊,连忙回头,发现自己靠着的不是墙壁,而是一个小小的身体,正是那个没头的婴儿。 “咯!咯!咯!”那个恐怖的笑声又从四面传来,一只白白的小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然后婴儿的头从我的肩膀后出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头已经安回在身体上了,那个头正冲着我的脖子吁出阵阵的腥气,一股滑腻腻的液体混着那股腥气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是那个婴儿的口水,我的脖子马上火辣辣的疼起来。 我不停的跳,飞快的转动身体,想把那个婴儿甩开,却不敢用手去碰它,终于那婴儿的头被我从它脖子上甩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二姨太走过去抱起那个头,叫它:“头又掉了,过来,妈妈给你装上。”那无头身体才从我身上爬下来,摇晃着走向二姨太。 二姨太动作僵硬的抱着头,一遍一遍的放在那个小小的脖子上,好象都不太潢意,装上又拿下来,装上又拿下来。 我试着趁这个时候寻找出路,慢慢向后面退,脚却踩到了东西,发出“卡!”的一声,二姨太发现了我的企图,愤怒的张大了眼睛,一滴暗红的血从眼角落下,印在苍白的脸上诡异非常。她一伸手就抓住了我,张大嘴,一堆不知名的小虫从她嘴里喷出来,喷到了我的脸上,一股让人窒息的腐臭味涌进大脑。我尖叫起来! 这时一道光茫从我身体里出现,二姨太怪叫了一声消失了。我也瞬间清醒。 原来又是梦,我还是坐上躺椅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想着刚才的梦全身不寒而栗,要不是最后那道光救了我还真不知道会怎样,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那道光是从哪里来的。 到了这个陈口村,怪事真是越来越多了,从来我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人,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胆子并不如想像中的大,那种小时候跟鬼聊天的勇气早已经荡然无存了,真是岁数越大胆子越小。 正想着,一道阳光照到我的脸上,我不由得眯起眼睛,原来天已经放睛了。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在村长家的院子里走了走,活动一下被睡得僵硬的四肢。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那块在井边捡到的石头,把它拿出来端详。还是那么黑,梦中的当铺掌柜为什么那么想要它? 把它拿起,放在阳光下看了看……咦?,那个黑色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然是半透明的,中间还有一个象核一样的东西,就象一个被剥了硬壳的鸡蛋。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赶紧叫过在一旁玩的村长家的小孙女,把石头交给她,让她也对着光线看看。她好奇的对着阳光照了照,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看见了什么?”我兴奋的问。 “就是石头嘛。”她回答。 怎么可能!我拿回黑石,重新对着光线,奇怪?怎么不再透明了,刚才明明是那个奇怪的半透明状,而现在看来就跟普通的黑色石头没什么区别,除了更黑以外。 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那个小孙女担心的看着我:“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有,我笑笑。 那孙女向四周看了看,小心的说:“姐姐,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去那个陈家大宅了。”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小孙女顿了顿说:“你不要告诉爷爷是我说的,听大们讲那个大宅里闹鬼。” “闹鬼?” “对呀,听人讲很多时候到了晚上都听得见那个宅里有婴儿的哭声传出来,有时候听着又象猫叫。” 我以前就听人讲过,如果有人冤死,它如果心生不平,就会发出跟猫发情时叫的一样的声音。 二姨太! 我忽然想起了这个人,难道就是她的冤魂不灭,带着她那个无头婴儿还留在那个大宅里? 可是她为什么又找上了我?害她的是那个大太太呀,那个大太太又到哪里去了,已经上百年了,那个大太太也早已经投胎转世了吧。那她还在这里等什么?等着报仇?等着向谁报仇?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小孙女见我没说话便问我。 “看到我表姐了吗?”我问她。 “看到了,那个姐姐出门去了。” “出门?到哪里去了?”表姐出门怎么没有叫上我。 “不知道。”她回答后就跑开了。 我一个人走到屋外,远远的看到姐夫和村长在田里忙着,没有看见表姐。 到哪里去了?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陈家大宅!表姐到陈家大宅去了。 来不及想更多,我向陈家大宅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第七章 月忌日 陈家大宅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切很平静,我走到大宅的门口,向里张望,却没敢跨进去。 “表姐!表姐!”站在门口,我边喊边骂自己没出息。讲起鬼故事来有声有色,真要是遇上吧又胆小如鼠,典型的叶公好龙。 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在这样的光线下,那些奇怪的东西应该不会出来吧。东张西望之后,还是决定往里走,心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进了门。 庭院里的草在风中来回的摇摆,好象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拔弄它们。地还不是很干,太阳没有把湿了的地方晒透,踩上去有时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表姐!”我又开始喊她,没有回音,也许她没有来这里,是我想错了。 进了走廊,向两边的屋子里望,还是除了残破的断墙之外一无所有,再走到里面的大屋里,站在空荡荡的屋中央,太阳光斜斜的从断墙缝隙里照进来,我想起梦中小月坐的床就在我站着的这个位置上,只不过现在这里早就什么也没有了,倒底那个梦想要告诉我什么?正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人踩到石头发出声音。 “谁?”我连忙追出去,没人! 疑惑的走回庭院,刚要出门,却听见从右边的灶房传来“咚咚!”的声音,好象有人在屋里挖着什么东西。 我看着那间屋子的窗户,梦中的那个无头婴儿就是从那个窗台里爬出来的,我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太阳光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温暖了,战战兢兢的走到窗台边往里望,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正跪在灶台下不停的在挖着什么。 是表姐! 看着她脏乱的衣服我险些认不出来了,再看她的那双手,已经被石头磨出了血,可她好象一点都不觉得疼,怎么会这样? 只见她双眼布满了血丝,近乎疯狂的不停的动作,仿佛除了不停的挖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事情可做。 接着那个灶台倒塌了大半,从底部出现了一个洞。表姐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了黄的包裹,我突然想起那个梦中的情景,大叫了一声:“表姐!” 她全身抖了抖,双眼向我看来,出现了茫然的神情。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难道是中邪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说着就要打开。 “不要!”我急忙开口,可是也晚了,表姐已经把那个发黄的包裹打开,然后一堆无头的婴儿骸骨散落到地上,她已经吓呆了,完全失去了反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我跟她是怎么回到村长家里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表姐夫看到我们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慌忙找来酒精为表姐的手消毒。 对着镜子看到里面的人,把自己吓了一跳,那个脸色苍白的人真的是我吗? 表姐拉着表姐夫的手不放,表姐夫问她怎么了,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村长老婆拿来热水给她洗过脸,她的情绪才好了些。我也好奇她是怎么到陈家大宅去的,可她只是不明所以的摇头,“我只知道自己在睡觉,为什么到那里就真的记不起来,好象做了个什么梦,然后听到小喻叫我就醒了。” 梦?又是梦。 我只觉得自己现在就象在梦里,看不清楚方向。 表姐夫走过来担心的看着我:“小喻,你的脸色不大好,倒底是出什么事了。” 我把当时的情景给姐夫讲了一遍。 晚上村长回来听到我说的事情后问:“你是说你们从陈家的灶台下挖出了一具婴儿的骸骨?” “对!”我想起来就不禁害怕。 “那骸骨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那里” “你们没有把那个骸骨重新埋起来吗?” “没有。”我小声的回答,的确,让一具婴儿的骸骨散落在那里确实是不应该的事情,可是当时我跟表姐都吓得够呛,谁还会想到把它埋起来呢。 村长脸上出现不安的神情,他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有些担心的说:“今晚可能有不妥的事发生。” 姐夫问:“是什么事?” 村长叹了口气说:“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怕你们城里人害怕,其实那陈家大宅一直都有闹鬼的传闻,每到劫煞之日就会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从那里传出,很是吓人,今天又正逢农历十四,正是月忌日,如果不在阴气大胜之前把那尸骸重新埋好,恐怕今晚不太好过。” 说罢,拿起铁锹就要出门,表姐夫站起来也要一同前住。我怕得要死,打死也不敢出门,坚持留在屋里陪表姐,他二人也没有异意,必尽让一个女孩子去做这种事情太不人道了。 表姐夫和村长出门后,我和表姐拉着手谁也不敢进里屋,村长老婆陪在旁边安慰我们:“不用担心,前几天来了一位抓鬼大师,教过我家老头子一些驱鬼避邪的方法,不会有事的。” 我跟表姐做不得声,只是念道着姐夫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过一会的工夫,就好象等了长时间。现在总算明白什么是度日如年了。 天越来越黑,今晚还是没有电,村长老婆拿来蜡烛,我跟表姐坐在桌子旁,看着烛火没规则的跳动。 村长老婆安慰了我们几句,就站在门口前向外观望,她看来也是担心的。她回头叫我们早点睡,就一个人到前面去看看,我跟表姐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可都心不在焉,外面传来蛐蛐的叫声,不厌其烦的重复声调。我也坐不住了,也站到门口。 外面还不算太黑,感觉比屋里还好些,月亮在天上发着银色的光,星星也是很亮的,我索性走到屋外的坝子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没有那么害怕了。 回头叫表姐,却发现屋里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了,“表姐!”我叫她,“快出来看看。外面还不错。” “喔,你先进来吧,蜡烛被风吹熄了。” “喔。”我回头向门里走去,却发现周围在这一刹那变黑了,风吹得很猛,刚才的明月已经被云遮住,远处的稻田黑黑的一片,好象有无数的影子在晃动。 赶紧进屋,“风好大”我边关门边说。 “嗯。”我听见她回答。 关上门看屋里才发现一屋子的黑,太黑了,可能开着门会好点。我又准备把门打开,有一只手却把门推住了。 “表姐,你干嘛?把门打开会亮点,我找不到打火机点蜡烛了。” 这时传来表姐的声音:“小喻,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你干嘛推着……门。”我这才发现不对劲,表姐的声音是从桌子旁发出的,那桌子离门有四五步的距离,表姐的手哪有那么长,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我旁边的人是谁? 这时“咯咯!”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一双冰冷的手缠住我的脖子,硬硬的。 表姐问:“小喻,那是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我当然听到了,那东西还缠在我的身上,只是我吓得开不了口。 笑声又传来,我想捂住耳朵,那声音却好象是直接从人的毛孔里进入,挡也挡不住,四面八方都是,我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显然表姐吓得想站起来时推倒了椅子。 我听见她惊恐的声音在问:“你是准?” 我的手偷偷的伸向门,猛的把门打开了,然后冲了出去,月亮还是没有出来,但这里必尽没有屋子里黑了,隐约中我看到背后趴着一副骨架,短短小小的,正是那副在陈家灶台下发现的那副婴儿的骨架。 我尖叫起来,抓着它的用力的想把它拉下来,却只拉下来了一条手臂,它粘得很紧,好象已经长在我的背上一样。 表姐也从屋里出来了,我叫:“表姐,快来帮我。” 她却只是疑惑的看着我,很茫然的看着天空发呆。然后她笑了,嘴咧得很开,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法,“咯咯咯!”然后她向我走来,我从没象现在这样无助过,心里想到完了,我要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了。 就在这时,一道黄光从我背后闪过来,贴到了表姐身上,表姐无声的倒在了地上,我背后那副骨架也好象瞬间失去了依托,散落在了地上。 我虚脱的坐到地上,听见身后有人跑来,听到表姐夫关切的声音:“你们没事吧!” 这时冷汗才从我脸上流下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表姐夫扶起在地上的表姐,她已经昏过去了,这时我才发现能随时昏倒也是种福气,至少会少受很多刺激。 正在感叹时,有人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还以为是村长,一看却是一位没有见过的年轻男子,他正用黝黑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温暖的感觉。 “你还好吧?”他笑着问,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我一时闪了神,原来真有声音这么好听的男人。 “没事,就是腿软。” 他笑,把我扶进了屋。 我一直盯着他看,有好奇,也有崇拜的成份在,因为我已看出那道飞向表姐的黄光是一道符,表姐夫不会,村长也不可能会,在场的就只有这位没见过面的帅男会了。从小我的理想就是成为抓鬼大师,虽然后来因为胆子太小的原因没能成,但我对这一行还是向往得不得了。 可能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他又冲我笑笑,我猜要是有镜子的话,一定会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眼睛冒心心的表情,原来我也有当花痴的潜质。 重新回到桌旁坐下,点上蜡烛,让表姐夫扶表姐去床上躺会,我迫不及待的问起他们是怎么回事了。 村长开始向我说起他们夜访陈家大宅的事来。 第八章 怪童 傍晚村长和表姐夫出门向陈家大宅出发,边走边聊着陈家大宅闹鬼的事。 村长说:“其实一开始陈家大宅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必尽我从小就长在这个村子里,小时候还经常到那里去玩,也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出现。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村子里有一户叫刘朝旺的人家,这家人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叫刘小虎,长得胖嘟嘟讨人喜爱,那天正是傍晚,刘家媳妇正在厨房做晚饭,她家厨房正巧有一扇窗子对着自家的池塘,她从窗户里看到刘小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池塘边去了。因为小虎经常在那里玩,所以当妈的也没太在意,必尽是在自己眼皮底下,也不会出什么事。等她切完菜抬头就看见刘小虎身子一歪滑进了池塘,刘家媳妇这才慌了神,赶紧跑到池塘边,发现只有刘小虎的风车玩具浮在池塘中央,她急忙下了水,池塘并不大水也不太深,只有一米五左右,但刘家媳妇怎么摸也没摸到孩子,急着又哭又叫,邻居听到了她的叫喊声,跑出来帮忙,也叫回了在田里干活的刘朝旺,村长跟着回来,一群人在池塘中捞也没见捞着人。 这时有人劝刘家媳妇,也许她看错了,孩子应该并没有掉池塘里,兴许跑哪里玩去了。晚了,大家伙也就散了,各自回了家。 刘家媳妇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如果看错了那现在孩子到哪里去了,湿淋淋的回到家,刘朝旺又拿着电筒出门去寻找,直到半夜也没回来,只是托人问过刘小虎有没有回来。 刘家媳妇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求老天保佑让小虎平安回来,就在这时,她听到池塘里有水声,一个影子在池塘边出现,她慌忙站起来,拿着手电筒跑过去一看,正是失踪的刘小虎,那孩子正湿淋淋的站在水池边,冷得发抖,刘家媳妇欣喜不已,赶紧把孩子带回家换上干净衣服,又把刘朝旺叫了回来。 刘朝旺见到孩子平安也是很高兴,只是问那孩子跑哪里去了,那小虎想了想说:“有个小弟弟说他一个人,要我陪他玩,他在一个好大的屋子里,有坏人不让他出门,就叫他去陪他玩了。” 至于为什么小虎会从水里出现没有人知道,他自己自然也说不清楚。但是刘家人也并不在意,只要孩子平安,其它的事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只是村子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都对刘小虎失踪又突然出现报有不同的想法,一个三岁大的小孩怎么可能半夜还能从池塘里爬起来,那水虽然不深,但要淹死一个小孩绰绰有余,从那天开始村里的狗每到晚上都叫个不停。 住刘家隔壁的陈大婶好几次都看到刘小虎在自言自语,当有一次刘大婶走进观察他的时候,他眼睛里透出恶狠狠的光,虽然一闪而过,不过也让陈大婶吓得够呛。很难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用成年人的眼神看人是什么样子。 这事传出之后,就没有多少人愿意靠近刘小虎了,当时刘小虎的父母为了这事还跟陈大婶吵了一架。不过没过多久连刘朝旺都发现刘小虎有些不对劝,他突然变得很爱吃动物的内脏,以前他是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有一次没有煮熟的他都吃得津津有味,虽然他饭吃得越来越多了,可人越来越瘦,也没有以前爱说话,没有以前爱动,常常看着家里的镜子发呆,对着镜子笑,跟镜子里的人说话。 刘朝旺带小虎去看医生,却检查不出任何毛病,这让一家人一展莫愁。刘家媳妇在家连连烧香求菩萨保佑,说只要小虎平安一定烧香还愿。 后来有人说:“看小虎这样,好象丢了魂一样,不如给他招魂试试。”于是就为刘小虎招魂。 那天入夜之后,刘家媳妇端清水一碗,出门沿着刘小虎平时玩耍的地方一路呼喊,“刘小虎,回来了!刘小虎,回来了!”走到陈家大宅时,水里突然起泡,好象被火烧沸了一样,赶紧回家,端碗放在刘小虎的枕边。第二天刘小虎醒来后就不再对着镜子说话了,也开始对人笑,不再一个人发呆。一家人高兴非常。以为魂已经招回平安无事了,就带着刘小虎到寺庙还愿。可走到寺院门口,刘小虎哭闹着死活不进寺门,无论母亲怎么哄骗都无济于事,刘家媳妇只好留小虎在寺门口单独进门。给菩萨上香之时香烛皆断,刘家媳妇大惊,找寺院住持,偏偏住持到其它寺院交流佛法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走到门口只见一扫地的老僧站在刘小虎跟前不知在讲些什么。刘小虎斜眼看着老僧,眼神中充满戒备。看见刘家媳妇出门,赶紧躲到她身后,伸出半个头,一派天真,老僧见刘家媳妇之后说:“回来之人已不是想找之人,早些让他回去吧。”见刘小虎脸色大变,叹道:“红尘皆苦,众生皆醉,不如归去,尘世中的纷绕施主何必如此执着,不如放开早入轮回是为正途。” 刘家媳妇心里打鼓,对老僧的话似懂非懂,找到刘朝旺告之寺院发生的事,刘朝旺第二天赶往寺院,却听到老僧已圆寂的消息,一时之间失了主意。 这时寺院里的一位行者捧了一包裹,说:“这是老师傅圆寂之前托我在他死后交给你的,。” 刘朝旺接过包裹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布囊装有一些白灰,另有两张符纸。 行者道:“老师傅说你回家之后把灰分两份,一份用来涂于人的额头上,另一部分用水融化给人服下,另有两张符是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要用在谁人身上,施主应该知道。但是用于不用施主自行决定” 刘朝旺默然,行者又道:“老师傅还说,其实逝者已逝,施主何必坚持,所谓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刘朝旺收好包裹回到家中,刘家媳妇问他他也不答,只是沉默地坐在家门口抽烟。刘小虎在他跟前玩着玩具,跟平常无异。 之后一段时间一家人过得十分平顺,刘小虎变得非常懂事,甚至已经超出了他年龄的沉稳,他越是听话,刘朝旺就越是担心。试想哪有三岁孩子不做错事的道理,可刘小虎却从没做过任何一件让人担心的事。 有天晚上半夜刘朝旺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醒来,发现床上的小虎不见了,忙出门寻找,却见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池塘边。 “小虎,你在这里做什么?”刘朝旺问。 刘小虎面朝着池塘不出声。刘朝旺向四周看了看,一切都静得出奇,连平时草从间昆虫的叫声都消失了,池塘里的水闪着黑色的光,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面浮动,刘朝旺伸手去捞,很重! 是一只狗!好象隔壁陈大婶家的那只,这段时间来叫得最凶的那一只。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狗怎么会淹死? 刘小虎盯着那只狗的尸体,慢慢的说,“它好吵,我不想再听到它吵了,现在就好了,多安静。” 刘朝旺抬头看着刘小虎,那个才三岁的孩子,那个小小的身躯第一次让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觉得恐惧。 他真的还是我的儿子吗? 那个老和尚曾说过,逝者已逝,找回来的已不是想找之人。眼前的这个孩子真的已经不再是我的儿子了吗?想到这里,心酸不已。 把刘小虎带回家,安抚他到床上睡下,想到老和尚托人交给他的那个包裹,当下就有了决定。 第二天中午,刘朝旺让媳妇煮了刘小虎最喜欢的猪肝汤,盛了一碗凉在旁边,其实他已经把一半的白灰放在里面了,这一切都没敢给媳妇讲,反正姑且一试,虽然不知道那个白灰有什么用,但出家人不打诳语,就当买个安心好了。 随后把刘小虎叫来吃饭,刘小虎高兴的端着碗喝了一口,便放下,刘朝旺见到便问:“怎么不吃了呢?乖,把它都喝了。” 刘小虎转头看着刘朝旺,眼神已经跟刚才的天真截然不同。 “你在碗里放了什么?”刘小虎阴沉的表情跟他幼嫩的童声显得极不协调。 这一刻刘朝旺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已不再是自己的儿子了,小虎已被这个不知道的什么东西给害死,他强笑道:“爸爸什么也没放,你再尝尝看。” 那个刘小虎怀疑的端起碗在鼻子旁闻了闻。刘朝旺怕他发现了什么,赶紧一把抢过来,“来爸爸喂。” 刘小虎一手打翻了碗,虽然大部分都倒在刘趄旺的身上,但还是有一些溅到了刘小虎的小手上。刘朝旺看见那双手被汤溅到的地方开始溃烂有黄色的污水流出来。 刘小虎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双手,眼睛开始变红。 刘家媳妇惊叫着跑过来,想抱住刘小虎,被刘朝旺一把抓住。 刘家媳妇一边想挣开刘朝旺的手,一边叫到“小虎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放开我,我要过去看看!” “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儿子了!” “什么?”刘家媳妇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儿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刘朝旺声音发抖,他强迫自己镇定,虽然也是心痛不已,但他不会放过害自己孩子的怪物。 “你疯了!”刘家媳妇哭起来,“他明明是小虎!他好好的站在那儿,怎么就不是我们的儿子了呢?” “我们的儿子早就死了!”刘朝旺死死的拉着媳妇,不让她靠近那个拥有自己儿子躯体的东西,“在那天他落下池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就是那个站在我们面前的东西,是他占用了儿子的身体!” 刘小虎红着眼睛在一旁怪叫:“妈妈救我!我是小虎呀!我不是怪物!” “小虎!”刘家媳妇心都碎了。 “你忘了那个老僧人说过的话了吗?”刘朝旺提醒媳妇,刘家媳妇当然记得,可那必尽是自己怀胎十月养了三年的儿子呀,叫她怎么放得下。 “又是那个死和尚!”刘小虎收起了可怜兮兮的表情,一脸阴沉,“你们伤了我的元神,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怪叫着向刘家夫妇扑过来,刘朝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灰向他扔去,白灰散开洒在刘小虎的身上,他连连怪叫,迅速的向后退走,刘朝旺追出去丢出了一道符,只见一股黑烟从刘小虎头顶出现,转眼消失,刘小虎无声的倒在了地上。 刘家媳妇跑过去把刘小虎抱起,却发现尸体飞快的脱水,成了一具干尸。 后来村里人请来法师驱邪,那法师寻到陈家大宅,发现那里正是阴气所在,可是找不到那个在刘小虎身上附身的本体,只好用符把那个不知名的鬼魂封在陈家大宅内,但是从那以后陈家大宅就经常传出婴儿的哭声。 第九章 夜访陈宅 “原来是这样。”姐夫听到这里说:“你是说从那以后都没有找到那个附在刘小虎身上的东西吗?” “对。”村长点头,“不过没想到在陈宅的灶台下居然有一个婴儿的骸骨,这样看来,说不定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 说话间已到了陈家大宅,村长打着手电筒走进了大门,表姐夫停在井边向里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晚上陈家大宅更显荒凉,两人在乱石堆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电筒照到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小块,两人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探他们。 这时表姐夫脚下一滑,好象踩到什么,那东西长长的卷过来缠住他的腿。 “蛇!”表姐夫叫了声,想抓住扑过来的蛇头,却被那条蛇很灵活的闪开。 村长连忙赶过来,用手电筒照住那条蛇,光线让那条蛇迅速钻入草从溜走了。 “还好,是无毒的。”村长松了口气。 本来这种废弃的宅院有蛇很正常,可能那只是出来抓老鼠却被姐夫踩到了的倒霉蛇。 两人这一折腾,抬头时才发现周围起雾了,刚才手电筒的光还可以照见前面的破墙,这时却只照得到前面雾茫茫的一片。 “怎么突然起雾了?”姐夫问。 “没关系,反正灶房屋就在前面,往前走就对了。” 可是等他们摸索着走了十分钟之后,却还是在浓雾里,连破墙的影子都没见着。 两人对望了一眼,知道遇到了鬼打墙。干脆原地不动,另想对策。 “呜,呜……”有婴儿的哭声传来。 村长握紧手里的铁锹,显得很紧张,表姐夫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反应却出奇的冷静。 村长喊到:“是谁?” 一个身影从浓雾中出现,缓缓走近,哭声也随之靠近了。 “好象是个小孩。”表姐夫向前迈了一步。 “别去!”村长拉住了他。“是谁家孩子在那儿。” 浓雾中一张脸出现了,盯着他俩看。 “村长伯伯不记得我了吗?” “小……小虎子。”村长握着铁锹的手发起了抖。 那小孩子拍手跳道:“村长伯伯原来还记得小虎子,小虎子好高兴,没人陪我玩,你们陪我玩吧。” “刘小虎不是死了吗?”姐夫低头看见那小孩的脚并没有踩在地上,而是悬空的。 村长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那里有上次法师留下的符。 刘小虎好象发现了村长的企图,往后退了一步。 “村长伯伯想害小虎子吗?小虎好可怜被人欺负。村长伯伯忘了以前有多疼小虎子了吗?” 呜呜的哭声又从四周传来。 村长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叹了口气,“唉!小虎子,听伯伯的话走吧,以后投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吧。” 刘小虎沉默了会,抬头笑了,“伯伯跟这位叔叔走吧,小虎子不想伤害你们。” 雾开始散了,他俩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庭院的中央,好象从未走出去过。 俩人急忙赶路,刚走到庭院门,突然风大起,吹得俩人睁不开眼睛。 等到风过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又身在浓雾中了。 正疑惑间,耳边传来两个争吵的声音,一个是刘小虎的声音,另一个比他的声音更尖更细。 “放他们走吧,他们是好人。” “不能放,为什么要放!” “我不想让你伤害他们。” “你不想!你忘了是谁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吗?” “记得,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绝不让你伤害村长伯伯!” “哼!就凭你!想拦我,!”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切又归于平静。 “小虎子……”村长悲伤的大叫。 浓雾中出现一个小小的影子,那个影子举着一样东西到村长和姐夫眼前。 是一个头,小虎子的头。 影子笑道:“看看这个头,你们是认得的吧,他想背叛我来帮你们,现在好了,我让他魂飞魄散,反正他也陪了我这么多年了,正好换新的玩伴,就你们俩个吧!” 村长愤怒得全身发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抢回那个头,可爱的小虎子居然被这个不知名的怪物分尸了。表姐夫虽然并没见过刘小虎活着时的样子,不过以刚才看来也一定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吧,必尽他也是为了帮他们才有这样的下场,想到这里也是心升不平,一门心思也想找那怪物报仇。 两人正要不顾一切冲过去的时候却被一双从浓雾里伸出来的手给拉住了。 两人心下一惊!难道怪物还有帮手! 却见从浓雾中走出来的人正笑嬉嬉看着他俩。 “尉迟影!” 村长显然认得他,看他出现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扶我起来的那位帅男。 “快走!”尉迟影拉着姐夫和村长就往雾里闯。 村长赶紧跟他说起刚才小虎子被魂飞魄散的事情,尉迟影一笑:“你们上当了,那个跟本就不是小虎子。” “不是?”怎么可能,“我们看见的!” “那只是影子幻化出来的幻像而已,村长你忘了吗,小虎子已经死了,即使你们真的见到他,也只会是看到他的魂而已,已经没有实在的身体,又怎么会有头被切下来。再说小虎子的尸体早就成干尸了,村长你可是亲眼所见的。” “对呀!”村长一拍脑袋,“差点就着了那个影子的道了。” “这只是那个影子的游戏。你们不过是陪它玩的对象,今天正是阴气大胜之日,要赶快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雾里传来影子的冷笑,“你是谁?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到这里来管闲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尉迟影淡淡的说:“我只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快撤了你的迷阵走吧,我不为难你。” “哈!”那个影子发出尖细的笑声,“好大的口气!你能离开这个迷阵再说!” 尉迟影叹了口气,松开拉着姐夫和村长的手,念道:“临、兵、斗、阵、皆、者、列、在、前。”每念一字便变换一个手印,一抹金光从他手掌发出,瞬间逼退了浓雾。 姐夫和村长只觉眼前清明一片,月亮也从云层中透出来,向四周看,影子已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影子不见了。” “我只是暂时逼退了他,他一定还躲在这里,大家小心一点,乘月光普照之时赶快离开这里” 三人向大门奔去,就在距大门几步之遥时,乌云遮月。前面的路突然扭曲,一阵头昏随之而来,姐夫和村长都感到地面在震动。然后地裂开,无数的黑蛇从地缝里爬出,瞬间铺满了整个庭院。黑蛇冲他三人涌来,尉迟影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打着手印,一个透明大球体把他三人包在其中。 “结界!”姐夫惊呼,没想到传说中的密修术真的存在。 结界外众蛇还蜂涌而至,先到的一触到结界就瞬间烟化,后面的不再靠近,只是吐着舌头成群的围在四周。 村长苦笑,“这也不是办法,它们若一直不走我们企不是要困死在这里。” 尉迟影一言不发的盯着结界外的众蛇,好象在等什么,果然,在蛇钻出的那个地缝中飘出一个长发女子,她尖叫了一声,众蛇仿佛听到命令一样,不顾危险的向结界冲来,结界被撞击得变了形,村长和姐夫胆颤心惊,他们明白了原来这些蛇正是想把结界撞破。 不停的蛇在他们眼前烟化,可还更多的涌上来,。 尉迟影无名指跟小指内缚,两个中指成为三角形,两个食指竖立大母指相并,念道:“钵口罗袜多野。哞。”一道金光从他身体内发出,刺得人睁不开眼,那长发女鬼尖叫着消失,凡是金光闪过之处地上的蛇也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平静。 三人不敢怠慢,背靠背向四面观望,大宅的残墙缝隙中有沙土掉下来,村长找回手电筒照过去,原来还有一条蛇躲在缝隙里。 因为刚才的事姐夫和村长看到蛇都大为紧张,姐夫拿过村长的铁锹向蛇砍去,随着“当!”的一声,蛇断成两半,姐夫把断蛇用铁锹挑起来,原来是一开始他踩到的那条无毒蛇,蛇肚子里刚被吃下的老鼠也被切成了两半。 村长说:“真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黑蛇还没处理干净呢,把这个拿回去熬汤,给我们压压惊。” “现在看到蛇你还吃得下吗?”想到刚才的局面,姐夫不由得咋舌。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的蛇集体出游,真是要成灾了。 “那只是幻觉。” “幻觉?” “对。”尉迟影回答;“这一切都只是那个影子做出的幻觉,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用它的真身出现,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东西具有这么强的灵力。” 三人聊着,谁都没有注意到那道残墙的缝隙中沙土在无声的掉落,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等沙土落地发出声音的时候三人才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尉迟影叫了一声:“糟了!” 话音刚落,一条金龙从缝隙中飞出,转眼消失在天际。 村长和表姐夫愣在那里,对刚才的景象目瞪口呆。 尉迟影紧皱着眉头,双手紧握,在空中飞快的划符,无形的符咒向残墙缝隙罩去,可终究晚了一步,从墙的四方都冒出了黑雾,渐渐汇聚在一起,成为一团。 “咯!咯!咯……”有笑声从那团黑雾里传出。 慰迟影不停的打着手印,黑雾一闪向村子飞走。 “快追!”三人急忙赶回村子。 然后就有了开头救我跟表姐那一幕。 第十章 跟尉迟影的谈话 村长讲完他们到陈家大宅的经历后沉默,我对他们遇到的事情很是好奇,姐夫从里屋出来也坐到了桌旁,盯着跳动的烛火发愣。 “表姐怎么样了?”我问。 “还没醒,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喔。”我点头,放了点心,“不过说来真是倒霉,那东西怎么老是缠着我们,到底哪里惹到它了?” 表姐夫沉默了一阵,突然问:“你们相信前世吗?” 我心里一跳,不明白表姐夫怎么忽然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问这个,忙问:“怎么了?” 表姐夫没有回答我,反而看着村长,说,“上次听村长讲的关于陈宅的事情,有关那个二姨太,叫缙云的那个,后来她怎么样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的想知道后来到底那家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也看向村长。 村长叹了口气,说:“说起那个二姨太来真是可怜,整天疯疯颠颠的,开头还有丫头来关照一下,日子久了也就没人理她了,再说那陈老爷后来又娶了个偏房,说起来那个偏房也不是别人,正是大太太的另一个陪嫁丫头,叫小月的那个。” “啊!”我惊讶的站了起来,村长和尉迟影奇怪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我心里乱成一团,陈老爷最后娶了小月,那昨天的梦,小月坐在大屋的床上,难道那就是小月已经嫁给陈老爷后的情景吗?我甩甩头,我怎么会梦到那么久以前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姐夫刚才问的问题,你相信人有前世吗?那个小月难道就是我的前世,真的有那么巧? 姐夫没有看我,继续问:“那个缙云是怎么死的?” “死?”村长看了姐夫一眼,好象很奇怪姐夫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二姨太,我也很奇怪,难道他也看到了什么吗? 尉迟影也看着村长,好象他也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三双眼睛都盯着村长,老实村长被我们看得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他盯着蜡烛回忆起来。 “那个二姨太是怎么死的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太爷爷讲,其实当年二姨太难产其实就是大姨太搞的鬼,把一个活生生的婴儿给弄死了,还骗老爷说二姨太是难产胎死腹中。” “陈老爷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问。 “喔,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有一天陈老爷大发脾气,把大太太关进后院永远不许出来,后来大太太就跳井死了,听人说当时还有人看见二姨太在井边疯疯颠颠的唱歌,没过多久陈老爷就娶了小月当偏房,从此小月成了陈宅的当家主母。” 原来最后是小月? 姐夫冷哼了一声:“那个小月还真不简单。” 我看见姐夫脸上出现怨毒的表情,在烛火的照应下更显诡异,心里一沉,忙道:“姐夫,你说那个前世是什么意思?” 姐夫笑了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尉迟影晓有兴趣的听我们说完,从怀里拿出几道符交给我们,“这个随身带着,过了今晚再说,反正大家都累了。” 我接过符小心的收好,表姐夫犹豫了一下才接过那道符,好象不太相信这东西能够保护他一样。 村长看了下黑黑的屋子,“我家老婆子跑哪去了?” 我这才想起村长老婆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要是她遇到什么就麻烦了。 正要说话,就有人推门进来了,众人都吓了一跳,一看却是说曹操曹操到,不是村长老婆还是谁。 她看到一屋子的人,也算放了心。 我忙迎上去问:“你没遇到什么东西吧?” “没有。”她看到尉迟影惊讶之后又显得很高兴,“小哥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家老头子前几天还念着你呢。” 尉迟影温和的笑道:“真是又来麻烦大娘了。” 村长老婆急忙给所有人分好住处。尉迟影叫大家回屋休息,自己留在外面守着。 我拿着蜡烛进到里屋,看见表姐夫握着表姐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走过去站在姐夫旁边,表姐脸色还是不大好,我不想打扰他们就准备转身出去,正当我转身的时候听到表姐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让我立在当场再也挪不开步子,她说:“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小月救我。”我回头,表姐不再说话,还是沉睡着。姐夫用被子给表姐盖好,好象没有听到表姐的话,对我说:“小喻,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我点头,因为太惊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走到堂屋,看见尉迟影一个人坐在桌前,我也不敢再回到屋子里,觉得跟他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他坐在那里看见了我,问:“怎么不回屋睡会。” 我摇头,想起姐夫的问题:“人真的有前世吗?” “前世?”尉迟影问:“你对前世之说有兴趣吗?” “嗯!”我点头,“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人是有前世的,不过从没想过如果一个人忽然知道了自己前世的事情会怎样。” 他疑惑的看着我,“怎么说?”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关于我的那些奇怪的梦,关于表姐的梦语。 尉迟影见我一脸的苦恼,便问我:“你知道人在死亡之后的历程吗?” 我摇头。 他接着说:“人是由生,到临终中阴,法性中阴,再到投胎中阴,再到转生。” “什么是中阴?” “中阴就是死亡到转世的这一段过程。它是指一个过程的完成和另一个过程的开始之间的过度或间隔。” 看我似懂非懂,他又解释到:“就象我们经常说的黎明前的黑暗这句话中的黑暗就是中阴状态,还有我们内心可以产生一个接一个的意识,此起彼伏的意识之间有极短的间隔,这个间隔也许只有十分之一秒的短暂,但它同样也是一种中阴。” “喔,原来是这样,就是介于两个现象或物体中的间隔。” “对,但要说到转世就不得不提意识。” “意识?” “对,意识是永恒不灭的,当人们活着的时候,它与肉体结合在一起,经历人世的悲欢离合,而当人们死后,它又会逐渐脱离日渐溃朽的肉体,经历中阴世界的各种考验。意识是中阴世界的主角,也是连接我们的前世与今生的纽带。众生之所以可以在六道中不断轮回,正是以意识的连续性为基础。从生命的实体来看,一个生命的开始,另一个生命则停止,而生生和世世又由意识连接,所以让人的前世和今生保持着渊源的关系。所以人们常说今日所得之果必是前世所种之因” “也就是说人的前世做过些什么那他的后世是必定要还的喔?” “常理来说是这样。” 我想起那个一直缠着我的东西,难道真的是我的前世做过些什么错事,才他一直找我的麻烦。 尉迟影接着说道:“你刚才说要是有一天有人忽然知道了他前世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刚才所说的人的前世今生由意识相连,如果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让这个人的意识突然觉醒过来,就会想想前世的一些事情。” “一定条件下,是怎么样的条件?” “比如受了一定的刺激,或者受了一次重伤,或者到了自己前世生活过的地方。” “啊!”我只觉得自己手脚发麻,难道就是这里?我就是到了这个陈口村才做了那么多奇怪的梦,还有表姐,她也是到了这里才做了那些奇怪的事情。 “你还好吧?”尉迟远看到我突变的脸色,关心的问。 我想了想,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于是把我跟表姐遇到的怪事告诉了他。 尉迟影听完后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所以你觉得这里有可能是你前世生活过的地方,而你又跟陈宅有关系,有可能是小月的转世。” 我点头,“而且我表姐刚才还说了梦话,正是二姨太在生时说过的话,难道她是二姨太?” 我越想越怕,不由得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尉迟影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别担心,现在下定论还早了点,等天亮了再说吧。” 我听到门外有鸡叫声,原来天都快亮了。 “去睡会吧,现在的时辰是安全的,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出现了。” 我站起来,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说吧。 第十一章 赶集市 迷迷糊糊的睡了会,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听到外面很吵,于是起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到了堂屋,发现所有人都在。 表姐看到我不放心的走过来,“小喻,你还好吧。” “还好,你怎么样了?” “没事,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喔,怎么这么吵?”我睡眼朦胧的问。 尉迟影一脸好笑的看着我,“睡得还好吗?” 我被他看得立马清醒,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形象确实有问题,只好干笑了几声:“呵,呵!睡得还可以。”然后马上溜回里屋梳头去也。 等打理好再出来时,午饭已经摆上桌了。表姐拉我坐下,抬头发现尉迟影就坐在我的对面。神采奕奕的跟村长和姐夫聊着天。 这人真是异类,我凌晨睡下的时候他还没休息,怎么现在精神比我还好。 不过现在仔细看看他,还长得真是帅,黝黑的眼睛闪动着温和的光茫,薄唇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自然上翘,透出一种自然的亲和力,我看人一向是从眼睛看起,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说别的,光是那双眼睛就可以迷死一票女生了。再看身材,他那双修长的腿在桌子下伸直,整个人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比表姐夫高一点,身板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也是经常锻炼的那一类。这种男人在现在也算是极品了吧。 发现我一直在看他,尉迟影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被他的问题问得发窘,只好干咳了下:“呃……那个,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他笑,“没什么,只是被我碰上了就一定会管的。” “喔,呃……那个,我好象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叫欧阳喻。那个,认识你很高兴。”说完这些话我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暗骂自己,欧阳喻你白痴呀,他应该早就知道你叫什么了,用得着多此一举吗! 表姐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小喻,你还没睡醒吧,这里所有人早就知道你叫欧阳喻了,还做什么自我介绍。” 坏表姐不用这么无情的揭穿我吧,一看就知道我是没话找话的那种啊。 “我叫尉迟影。”尉迟影顺着我的话往下接,“认识你也很高兴。” 我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男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台阶已下,赶紧埋头吃饭。 吃完饭后,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朱砂,黄纸,还从井里打来清水,尉迟影坐在桌前开始画符。我好奇的坐在旁边看他熟练的做着这些事情。 想问很多问题,却又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走出门,看见表姐和表姐夫在院子里晒太阳,想起昨天晚上表姐的梦话,一时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表姐回头看到我,“小喻,怎么了,不过来。” “喔。”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表姐夫,看来他没有把昨天表姐说梦话的事告诉她。 我走到表姐身边,挽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我想,如果我跟她的前世真的有恩怨的话,也不会磨灭我们这一世是好姐妹的事实。也许这也是缘,是缘让我们今世成了姐妹。 表姐扭头冲我温柔的一笑,“小喻今天怎么了,有点粘人。” 我把头靠在她肩上,“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手拉手出门吗?表姐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俩偷偷的溜出门到河里捞鱼,差点被水冲走,还是我们抱在一起拉着河边的树才捡回一条命。” “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我摇摇头,突然有点感伤。表姐奇怪的看着我,表姐夫也是一脸的沉默,自从到陈口村后,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显得心事从从,有无数的迷团围在我们周围,让人看不清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欧阳喻!” 我听到尉迟影在叫我,回头看见他正从门里出来,“有空吗?” 我茫然的点头,“有事吗?” “你有车的?”看我点头之后又说:“跟我到市集上去一趟。” “喔。” 现在路比来的时候好走点了,车窗外的太阳很耀眼,我不禁边开车边哼起了儿时的儿歌。 地神、天神、云神、雾中神! 基诺在地上,鬼在天上。 月亮出来的时候,它的光朝我射。 太阳出来的时候,它的光朝我射。 你如不下雨,粮食生不出。 儿也找不到。 我们杀猪祭你。 求你快快下雨。 刚念完就听到一旁传来轻笑声。 我被他笑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做了个鬼脸,“这是我小时候听来的儿歌。” 尉迟影笑道,“这是云南基诺族的祈雨咒。” “呃?原来这个是祈雨咒喔,小时候有个带我的婆婆常念这个来哄我,我没事就会想起,难怪这几天一直下雨。” 他伸手拍了下我的头,“你以为你这样念念就会下雨了,还要经过仪式才行。” “什么仪式?”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 “首先,仪式开始前要先修水塘,各家家主集中到当地巫师门前,在其门口栽棵竹竿,做成个天梯,并在巫师家杀头猪,把猪头挂在天梯上,同时还要在他的门口搭一小台,摆满饭、肉、酒菜等物。巫师跪在地上,头戴一顶草帽,披一件用百种树叶制成的蓑衣,象征下雨戴的斗笠及披雨具的情景,然后才能念咒。” “啊,这么麻烦。” “当然了,如果就一小丫头随便念念就可以下雨的话,那个世界企不是早就洪水泛滥成灾了。” “哎哎!”被他叫小丫头我心有不甘,“你比我大多少啊,我很小吗?” 尉迟影上下打量我眼中盈满促狭的笑意,“虽然不小,但也不大。” “喂!” 我白了他一眼,这人昨天还一本正经,今天怎么开起玩笑来了,看来我要再评估一下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看我生气的样子倒是挺高兴的,伸了下懒腰,靠到了座椅背上闭目养神,我看他坐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的确,把他一百八十几公分的身体塞进这个小qq里,还真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尉迟影听到了我的笑声,眯着眼睛看我,“丫头小心开车,我可是把命交到你手上了。我还很年轻,没活够。” 什么跟什么嘛,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放心,本小姐搞得定,不用你来担心。”说完不再理他,专心的开起车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轻微的鼾声,原来他已经睡着了,也难怪,昨天整晚他都没有睡过,我尽量把车开得慢点,怕路太颠簸把他吵醒。 原本要走一个小时的路,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了,可我现在连市集的影子都没看到。 难道我迷路了? 转头看睡在一旁的尉迟影,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把车停在一个三岔路口,希望有人经过好问问。 可等了一阵都没有人出现,看了下表才下午三点多,这条路好静。太阳的光芒开始变暗了点,看来今晚又要下雨。 我走下车,看到远远的走来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急忙赶过去。 “这位大哥麻烦你等一下。” 那人站住惊讶的看着我,向后退了两步。一副要随时落跑的样子。 我看起来很象坏人吗?我郁闷的想。 “大哥。”我讨好的笑,“请问集市怎么走?呵呵!我迷路了。” 那人警惕的看着我,始终跟我保持三步的距离,然后手指向右边那条路。 喔,原来走这边啊。 “谢……谢!”想道谢,没想到那人却飞式的走上了左边那条路。 我长得很恐怖吗?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吧。 正要回到车上,那个戴草帽的男人却停下来叫我:“喂!那个小姐!” 我停下来等他说话。 他向我身后那条来路看了一眼,说:“以后别走那条路了。” “为什么?”我问。 可他没回答我,一溜烟的不见了。走得好快,真是见了鬼了! 想到见鬼,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上车到市集要紧。 终于在四点的时候到了集市。 这个集市有一条窄窄的长街,应该是有些年代了,街道的路是青石板铺成的,两边的房子都是上百年的建筑,应该是一个百年古镇。 不过这里只有在乡里赶集的时候人才会多,这会也只在街上看见稀落落的几个人,路旁的商店也没什么顾客,守店的人三五个聚在一起打牌的打牌,闲聊的闲聊。 车子不好开进去,只好在街口下车。 伸手想推醒尉迟影,却发现他已经睁开眼睛了。 我把手缩回来,“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问路的时候。” “啊!那你怎么不说话!”我感觉自己又被他耍了。 他下了车,伸了下胳膊腿,舒服了很多才回答:“反正你都搞得定,我还那么麻烦干什么。”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率先走进了集市。 尉迟影跟在后面问:“你知道该往哪边走吗?” 我发誓,我听得出他声音里隐藏着笑意。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于是没好气的回答:“带路了!那么多费话!” 尉迟影一笑,走到我旁边。 我扭头看两边的商店,这里应该开发出来,又是一个旅游景点,很多城市里的人烦了都市的喧嚣,都愿意到清静的地方放松一下心情。 正想着,发现前面有一个人赶着三只白胖胖的大猪在街上溜达,从来只听说过溜狗,还从没听说过溜猪的。 我拉了拉尉迟影的衣袖,“那个在干嘛?” 他看了一眼,“带猪晒太阳。” “呃,猪也晒太阳吗?” “当然,多晒太阳有利于身体健康。猪也一样。” “喔。”我还是好奇的盯着猪看,尉迟影把我往旁边一拉,“这边,到了。” 转过头才发现他已经把我拉进了一家店里。 我眨了眨眼睛才适应店里阴暗的光线。看了看四周货架上的商品,啧!有好多灰,看来是一家不太受欢迎的商店。 尉迟影把我直接拉到商店的最里面才松了手,听他叫了声:“老板!” 我仔细一看,果然有一个人缩在暗处的躺椅上打瞌睡。 第十二章 孔老爷 那个听到有人叫他,也不起身,反而是转了个头继续睡觉。 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尉迟影走近他,拿掉他那副快要从脸上掉下来的眼镜,那老板立马清醒,飞快的把眼镜抢了回去。“哪个王八蛋敢动你孔老爷的东西?” “是我。”尉迟影还是站在那里等他彻底醒过来。 老板推了推那副不知道是老花还是近视的眼镜,凑近尉迟影一看,马上跳起来,我看见他把他身后的一个箱子一脚踹进了柜台底。 “你怎么又回来了!前几天才把东西都交给你了,现在没有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尉迟影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好脾气的说:“孔老板,看清楚,是我。” 那个孔老板又推了下眼镜,把尉迟影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才不太确定的说:“你是?尉迟……影?” 看到尉迟影肯定的点了下头,他才整个人放松下来,拍了拍胸口,一副老生怕怕的表情。然后又紧张兮兮的朝我们身后张望了一下,“他没来吧?” 尉迟影忍着一副好笑的表情,“放心,他不在。” 他?是谁呀。我心里升出疑问,好象这位孔老板很怕他的样子。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孔老板清了清喉咙,变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说吧,找我买什么?先付钱再看货。” 尉迟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可是我没带钱。” “什么?没带钱!孔老爷的东西没钱能给你看吗?”孔老板瞪大的眼睛,一副要把尉迟影吃下去的表情。 尉迟影拍拍孔老板衣服上的灰,笑道:“孔老爷,你好象忘记了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了吧?” 一听这话孔老板马上矮了半截。 尉迟影接着说:“看来我应该打个电话叫他来买才对。” 说完作式拿出电话要拨,孔老板飞快的把电话抢走,叫到:“算我倒霉!碰上你也比碰上他好,跟我进来!” 尉迟影一笑,对我说:“在外面等我。” 我点头,孔老板瞪了我一眼,恶狠狠的说:“你!不许随便碰我的东西!坏了赔不起!”说完就进了里屋。 我看了看四周的货物,哪有什么宝贝,凭我多年导游经验,架子上摆的那些所谓的宝贝不过是些到处可见的地滩货,还有那些工艺品更是满大街都找得到。 尉迟影在进门的前冲我指了指柜台的下面。我走到柜台前,发现那个被孔老板踹到底下的箱子还在。回头看看那两人还没出来,于是弯下腰把那个箱子拉了出来。 打开,发现里面金灿灿的一片,有符纸,有法器,都是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原来尉迟影是来找这个孔老板买这些的呀,正在考虑要不要偷几样走,就听到里屋传来孔老板骂咧咧的声音:“什么?你都不满意!这可是我最好的东西了,不要拉倒!出去出去!” 我看到孔老爷从里屋跨了出来,尉迟影紧跟其后,看到我拿着他的箱子,孔老爷走过来想拿回去:“你这死丫头,说了不许碰我的东西!” 尉迟影赶过来两三步就走到他的前面,一手就把那个箱子提在了手里,“孔老爷,这些就不错,我要了。” 只见孔老爷两眼发直,心疼得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过来抢却又不太敢,“呃……那个其实还不太好,我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要不下次再给你?” 尉迟影笑道:“孔老爷不必太客气,这个就可以了,再找你要好的我就不太好意思了。” 孔老爷翻了下白眼,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摆明了是来抢劫的!” 尉迟影对他骂的话也毫不在意,道:“既然孔老爷这样说了,那我就把东西带走了。” 说完就拉着我提着箱子出门,我听到孔老爷在背后叫:“记得把钱打到我的帐上来,一分也不许少!”然后又喃喃的说:“我要搬家!让这些小兔崽子一个都找不到,又亏本了,回头算算又亏了多少钱。” 我好笑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视钱如命的孔老爷,他正捶胸顿足的跟在我们后面。 走到门口尉迟影停了下来,我回过头才发现开头看到的那三只猪正堵在门口,不论那个赶猪的人怎么赶都不走。 孔老爷看到我们不出门,又是一肚子的气,把我们往外一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只听“敖!”的一声,站在尉迟影旁边的那只大白猪横着向他冲过来,原来孔老爷关门的时候刚巧把那只猪的尾巴给夹住了。 尉迟赶紧抬起腿,想跳到一边,可慢了一步,那只猪正好钻到他的腿下,为防止那猪向我冲过来,他一把抓住了猪耳朵,可那猪本来痛坏了,就回又吃了一惊,马上向前跑,这回变成了尉迟影骑到了猪背上,那猪跑了好几步,尉迟影才单手撑在猪背上跳了下来。 我对眼前的事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身后传来孔老爷的声音:“呵!只见过骑马骑牛的,今天总算开眼了,看见骑猪的了。” 我回头看见孔老爷把门开了条缝,正要开口,他又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耸耸肩,走到尉迟影的旁边,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暴笑出来。 他被我笑得有点尴尬,没好气的说:“还笑,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 我勉强忍住笑,接过他手里的箱子,“知道了,等会请你吃饭。” “吃什么?” “嗯,最贵的……方便面。” “你还真够大方的!” “我也这么觉得。” 坐上车,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在集市里居然呆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天黑前回不回得了陈口村。 尉迟影坐在旁边整理着箱子里的东西,我边开车边往箱子里望,他指着前面,“好好开车。” 我好奇的问:“那个孔老爷是专门做这行生意的吗?” “嗯。” “你们说的那个他是谁呀,孔老爷好象很怕他的样子。” “是个很历害的人。” “这算什么答案呀,我当然知道是个很历害的人,否则那个欺软怕硬的孔老爷也不会怕他成那样。” “孔老爷不是因为他历害才怕他的,只是因为那个人对这些法器要求很高,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东西是好货,哪些是次品,孔老爷每回遇到他都占不了便宜,这完全是商业考量,跟历不历害没关系,况且他还救过孔老爷。” “喔,那他是谁呀?” 他露出一个笑容,说:“他叫尉迟风,是我的兄弟。” 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他很崇拜他的那个兄弟。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上的符纸,“这个孔老爷做的东西确实不错,难怪他躲到哪里,风都要找到他。” “咦?那个孔老爷经常躲起来吗?” “对,他以前得罪过不少人,所以经常换地方,怕仇人找上门,我跟风也是前几天才找到他的。那次路过时也是住在村长家里。” “难怪你跟村长很熟的样子” 尉迟影停了一下说:“上次来的时候我跟风两个人就觉得陈宅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当时风有急事,我一个人到那里去看过,可是什么也没发现,看来是那东西隐藏得太好。要是风在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 那个尉迟风真的那么历害吗? 想到那个陈宅,我的心情又落到了谷底,尉迟影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点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转头看见他温柔的眼神,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我突然变得高兴起来的表情,问:“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我促狭的笑:“其实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他挑高了眉看我,好象已经预感到我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其实你很帅。” “然后呢?” “特别是……骑猪的时候。” 他伸手k了下我的头,我笑着躲开,车子在路上晃了两晃,我可怜的qq,该不会回去之后就挂掉了吧。 不知不觉又到了我迷路的那个三岔口,尉迟影忽然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这条路有问题。” 我踩下刹车。 “什,什么问题?”他说得我也紧张起来,想起来时的那个草帽男人的话,他叫我不要再走这条路了。 感觉到我的紧张,他笑:“不用担心,有我在,而且还有孔老爷的灵符。” 我点头,放宽了心。 “你只管开车,看见什么都不要管,有我就行了。” 他说完,看了下表已经六点了,我重新发动车子,天空又阴沉了下来,看来晚上的雨一定会下。 第十三章 夜路(上) “尉迟影,你怎么会干这一行的?”我问。 “抓鬼?” “对呀。” “喔,我没干这一行,这只是我的业余爱好。”他淡淡的回答。 “业余爱好?”开什么玩笑。“我也业余爱好,怎么不会。” “想知道?” 我点头如捣蒜。 他沉静了一下说:“其实我刚出生的时候生过一场病,家里找遍了医生都没治好,后来碰到一个姓黄的高人,他说我只有学了佛家的密宗术才能救我,而且能延年益寿,所以父母在我七岁那年开始让我跟黄伯伯学,日子久了,反而开启了我这方面的能力,所以不用白不用,就开始干这个了。” “喔,什么病?这么严重?” 他耸肩,“不记得了。” “那个尉迟风呢?他也是跟那个人学的吗?” 尉迟影笑道:“不是,他的辈份可比我高,他是黄伯伯的小师弟,是他师傅的关门弟子,而且在三岁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他师傅那里开始学了。” “喔。”原来是这样。“你叫那个人黄伯伯,不是叫师傅的吗?” “没有,他并没有收我做徒弟,只是传了我很多修为的方法而已。” 哇噻!有那么好的人吗?我怎么遇不到。 见我没问题了尉迟影又开低头整理箱子里的符纸跟法器。 车窗外的天色更暗了,月亮还没有出来,我打开车灯,照着一路的颠簸。 车灯照着的地方很陌生,路的一边是山壁,一边是落差很大的梯田,我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周围有这么一段景象,真的是走这条路来的吗? “尉迟影?” “干嘛?”他头也不抬的问。 “我这次没有走错路吧?” 他抬眼向窗外望了一眼:“没有。” “喔。”我放了心。 他好笑的看着我松了口气的表情,正要说话,就听“嘭!”的一声,车子抖了一下,我险些没抓住方向盘。 该死!车胎爆了! 车子一歪向山壁撞去,我赶紧踩刹车,尉迟影伸手抓着方向盘一个大转,又是“嘭!”的一声,车屁股撞到了山壁上,山壁上的沙石“唰唰!”的落在车顶上。 尉迟影下车走到车尾察看,我欲哭无泪的跟在后面看着屁股变型的qq。 “早就知道它会挂,可也不要这个时候嘛!”,我郁闷的叫。 尉迟影安慰道:“放心,只是后面有点变型,还能开,把轮胎换子就行”他蹲下看了眼已瘪掉的轮子,“你有备胎吧?” “有!”我肯定的回答,“在后备箱里。” 我拿出备胎递给他。 “千斤顶。” 我傻了眼,“千斤顶?我没有千斤顶。” “你有备胎,没有千斤顶?”他站起来拍着车顶,“该不是想让我一手把车子抬起来,一手换轮胎吧?” 我看着他的身材,“如果行的话,也是可以的。” 他白了我一眼,“要是我有那么大劲的话,早就参加奥运会破世界纪录了!” 我转了转眼珠,“那个你不是会法术吗?” “怎样?”他怀疑的问。 “那就简单了,你就随便烧张符纸,跺跺脚,念个咒,请个什么大力神之类的上个身,不就行了吧。”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要不请来上你的身,好不好?” 我歪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也好哇!”反正电视也是这么演的嘛。 看我一脸的期待,尉迟影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咳了几声,忍着笑,向四周看了看:“懒得跟你瞎扯。”看到远处有房子透出灯光,就说:“我到村民家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把车子顶起来的东西,你在这边等我。” 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紧张的说:“我?我在这边等你呀!” 他挑眉看我,“害怕啊?” 我咽了下口水,老实的点头。 尉迟影没想到我承认得挺干脆,失笑道:“怕就上车抱着孔老爷的那箱符就好了,放心,有那箱东西在,一般的鬼怪都害不到你。” “一般的呀!要是碰到不一般的呢?” 他无奈的点了下头,说:“要不你去借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这跟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有什么区别吗?”我没好气的回答。 “要不然我们两个一起去借东西可好?” 我看了看前路黑黑,赶紧摇头:“我有夜盲症。” 他一副被我打败了的表情。“丫头,你的事很多吖。” “可人家真的有夜盲症啊!”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凑过来促狭的问:“或者你愿意跟我在这里单独呆到开亮,再等人帮忙。” 我脸热了热,马上说:“还是你去借东西,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他煽笑着走开,我在后面叫他:“你可快点回来呀!” 他又走回来,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链子挂到我脖子上,笑道:“别担心,我马上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我忙点头,眼光一直跟着他渐远的背影,等完全看不到之后才拿起脖子上的那条链子在车灯下仔细观看。 是一条金黄色的项链,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些藏文,应该是某部经文吧,虽然我看不懂,但从做工来看很是精细,把它戴回脖子上,塞进衣服里贴身放着,才觉得安全了很多。正要上车,就听到由远而近传来“突突突!”的声音,好象车子的发动机声音,不过燥音很大,我知道了,是拖拉机。 有人来了耶!我兴奋起来,早知道就不让尉迟影去借什么东西了。 我站在车前,向那个方向张望,有一个黑影向这边开过来,真的是拖拉机吖。可是这辆车怎么没开车灯呀。 正要迎上去,却听到“哐当!”一声,那拖拉机好象突然失去了重心,“轰!”的一下从路面上摔到了路下面的梯田里,这个庞大的东西从高处摔下,沾起的水花沾到了我的身上。我吓傻了,忙跑在路边趴着向下看,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一个女人的低吟声。 “救命啊!” 我趴在那里,看不清楚她的位置,“你在哪里,我叫人来帮忙。” 她叫:“等一下,先看看我家男人怎么样了?” 男人?我努力的睁大眼睛在水田里寻找,模模糊糊看到有一个人脸朝下趴在水里不动,我跳到田里,把那个男人从水里捞起来,摸了摸鼻子,没气了! 啊……死,死了! 我连滚带爬的跑到拖拉机旁,然后看到了那个女人,她脸色苍白的问我:“我家男人咋样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却看到女人大着肚子,她一手捂着肚子,一边紧张的向男人看去。 “你丈夫他……”我正犹豫着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却看到那个男人浑身一阵哆嗦,然后摇摇晃的站了起来,我从头凉到脚,想叫却叫不出来,刚刚明明没有呼吸了,怎么会活过来了,难道刚才只是晕过去了吗? 男人僵硬的动了动手臂,身上的骨头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咔咔”声,就象生了锈的机器,当他摇晃着走过来时,四肢显得有些不灵活。 女人高兴的向他伸出手,“当家的,你没事就好了,快拉拉我,孩子要出来了!” 男人机械的伸出手,我看见他的手苍白而略显僵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跳起来一把把他推倒。 女人叫了起来,“你干嘛推我男人!” 我反手拉起她,“你丈夫已经死了!快跑!” “什么?”她好象吓了一跳,“你乱讲什么?” 男人又爬起来,整张脸粘着田里的稀泥,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一些粘液从嘴里流出来,我跟女人都尖叫起来。 我拉着她跑上了田边的小路,向大路上走,那个男人紧跟在后面,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我拖着孕妇实在跑不快,好几次都险些被拉到,不过每到转弯的地方那僵尸的动作就显得很迟钝,这才把他甩到了后面。 我知道,只要跑到我车子那里就安全了,那里有孔老爷的灵符在。 女人越跑越慢,我回头看她,“怎么了?” 女人捂着肚子,痛道:“我,我要生了,跑不动了!” 什么?现在!我的老天爷,帮帮忙好不好。 我赶紧上前扶着她,“忍一下,一会就安全了。” 她痛得缩到了地上,浑身发抖,“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孩子,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怎么办?要现在接生吗?我向后张望,僵尸还没来,估计还在哪个弯里没绕出来。 我蹲下,扶住她的腿,虽然没接过生,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一边学电视里的那样叫:“呼吸,呼吸!”一边看后面有没有什么追来,一边想那个尉迟影怎么还不回来呀! 看着女人痛苦的表情,我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吸气,吸气呀!” 握着她的手,我心里突然一阵的发凉,把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忽然发现那女人根本没有做过吸气的动作,而且她脸上还有个不对劲的地方,她的脸上没有汗! 当一个人在承受痛苦的时候,脸上多少会出汗,不管多少总会有,可是她脸上没有,一滴也没有,而且除了低吟声我听不到她喘气的声音。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鬼? 第十四章 夜路(下) 我在地上慢慢的向后移动,手却碰到了一双脚,我向上望,就看到那个男僵尸正低头看着我笑,笑容僵硬,一口粘液快要滴到我的头上。 “啊……”我尖叫起来,那女鬼把手伸向我,叫到:“帮我,帮我。”我看到她手上有尸斑出现。 该死的夜盲症,怎么我一开始就没有发现呢? 现在我后悔过来的时候没有把孔老爷的符纸带几张在身上,尉迟影,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男僵尸僵硬的走到女鬼跟前,伸手在她的身上掏了几下,然后抓住一条婴儿的腿往外一拉,一个连着脐带的婴儿被拉了出来。他把这婴儿拿到眼前翻来翻去的看了个遍,发出了一声嚎叫,仿佛有不尽的悲愤。 我惊呆的看着那个鬼婴,鬼婴的皮肤显黑色,肌肉干瘪,小脑袋上的皮肤紧贴着头骨,眼眶处是两个深陷的大洞,没有哭声。 是干尸!这个女鬼生的婴儿居然是具干尸婴儿! 我趁他们分神的时候站起来向我车的方向跑,男僵尸丢下干尸婴儿追过来,慌乱之中我看不清路,重重的摔了一跤,僵尸趁机跟上来,我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他,“邦!”的一声,正打在他的头上,只见他的头晃了晃,就象喝醉酒的人一样,然后脖子上裂开一条缝,逐渐扩大,直到整个头从脖子上断裂。 没头的身体还是继续朝我摸过来,我吓得脚象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想逃却连站起来力气也没有。 在他抓到我胸口的时候却象被烫到了一样缩了手,我低头看见尉迟影给我的那条项链在我摔倒的时候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我忙把它拿在手里,举起来对着男僵尸,他不取靠近,却也不离开,我对着他向后退,却发现女鬼已经飘过来了,把头交给了男僵尸,他把头放在脖子上拧了拧,然后露出了一个很舒服的表情。 怎么办,一个都对付不了,何况两个。 女鬼在我周围飘来飘去,想找机会靠近我,他比男僵尸动作可快多了,我一刻也不敢怠慢,眼睛紧紧的跟着她,举着项链的手开始发酸,男僵尸这时向我扑来,我一惊,连忙把项链对着他,那女鬼趁此一溜的跑到了我的身后,我暗叫一声苦,一前一后,两面受敌,顾前不能顾后,怎么办! 女鬼发出阴冷的笑声,“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就象当初没有人能救我们一样,你乖乖的死吧!” “为什么?”我叫,“我跟你无怨无仇,当时还好心的想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帮?”女鬼尖叫到:“这本来就是吸引你过来的方法,我们才不要你帮!当初也有人说要帮我们,结果呢?我的孩子没了,可怜我才出世的孩子!” 女鬼高举着双手,一声大喝!身形拉长,她的头发向我缠过来,瞬间把我捆住,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用迟所有力气,我大叫:“尉迟影!救我……” 朦胧中我看到尉迟影的身影,只见他打着手印,嘴里念着咒,我手上的项链瞬间发出夺目光芒,女鬼的头发一一断落,男僵尸仿佛被金光刺到了双眼,捂着眼睛乱叫,女鬼见状拉着男僵尸消失了。 尉迟影及时拉住身体不断下滑的我,“你怎么样了?” 我拉着他的衣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无助,委屈的问:“你怎么才回来呀!” 他安慰的拍着我的背,“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把我扶回车上,等我定了定神,他才给我讲在村民那里听来的事情。 原来四年前有一双夫妻,那天傍晚正好老婆要生孩子了,因为找不到车,男当家的就只好开着自家的拖拉机想把老婆送到医院去,可是走到这条路上却不幸翻了车,就掉到了那块梯田里,当时不知道谁遗留了一把锄头在田里,男人的头正好磕在上面,脖子都差点被切断了,当场死亡。而那个孕妇也因为没人发现而死在田里,第二天才有路人看到,可是他们却发现那个孕妇尸体有生产过的痕迹,却没有发现婴儿,直到第二年重新种庄稼的时候才从地里挖出一具干尸婴儿。 我想起女鬼生下的那具干尸婴儿,不禁心头发毛,“你是说从那个时候起这两夫妻就一直留在这里?” “对!”尉迟影蹙眉道,“他们应该是因意外而死的,按理来说早就该投胎转世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怨气留在这里等着报复。” 我想起男僵尸在看到干尸婴儿时的那种悲愤的表情,“难道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孩子?” “对,他们好象在不断重复着当天他们出事时的情景,而且他们对自己会生下干尸婴儿充满悲愤,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隐情在。” 我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讲了一遍。 尉迟影沉思了阵,吸了口气,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一点眉目了。” “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他没回答我,只是把孔老爷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找了张人型的符纸出来,伸手一算,又用朱砂在上面与了些什么,然后道:“我们现在不等他们来,直接去找他们好了。” “什,什么?”我结巴的说,“我都要被吓死了,还找他们呀!” 尉迟影笑道:“俗话说做事要做全,既然今天遇到了就一定要解决了才能走,否则留下后患更麻烦,而且我们今天是做好事。会有好报的。” 什么跟什么嘛,我拖拖拉拉的下车,一只手拿着他的项链不敢放松。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他好笑的拉住我的手,我松了口气,这样比较安全。 来到那个四年前出事的梯田,尉迟影空手划符,一阵阴风后,女鬼和男僵尸出现在我们眼前,我吓得躲到尉迟影的身后。 女鬼和男僵尸死盯着我们俩,充满戒备,女鬼道:“把我们引出来,想收我们吗?” 尉迟影笑道:“我并没有想收你们,如果要收刚才就收了。” “那你想怎样?” “我是来帮你解决你们四年来的怨。” 女鬼冷哼一声,“解决?你凭什么来解决!你知道四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尉迟影蹙眉道:“我大概知道了些。” “喔?说来听听。” 我也好奇的竖起耳朵想听。 尉迟影整理了下思绪,“四年前的一个傍晚,有一对本来应该很幸福的夫妻,因为妻子要生孩子了,心急如焚的丈夫开着自家的拖拉机送妻子去医院,可不幸的事发生了,在这条路上,拖拉机无故抛锚,连人带车掉进了路边的梯田,丈夫被抛到车外,妻子却被卡在了车座里,不管她怎么呼喊,都无法让趴在田里的丈夫起来,四周寂静无人,孩子在这个时候好象也要出生了,妻子感到了绝望和无助。” 女鬼听到这里表情戚然,男僵尸也晃动僵硬的脖子发出“唔唔”声。 女鬼道:“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你能讲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尉迟影也不理她,接着说:“正在这个妻子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却看到有人过来,那个人来得很快,看不清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已经到了面前。妻子当时来不及细想,就对着这个脸色苍白的人喊:救命!” 女鬼和我不由得一起发出“咦?”的一声,女鬼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认识那个人!” 尉迟影抬手阻止女鬼的发问,虽然我也好奇,但也只好闭嘴。 尉迟影吸了口气道:“这个人开始并没有答应帮她,只是站在田边盯着她看,可当他发现这个女人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时,就立刻跳下田来,拿出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要帮这个女人接生,女人求那个人先看看她的丈夫怎么样了,那个人走到她丈夫身边,告诉女人他的丈夫已经死了,女人伤心欲绝,那人却告诉女人,他是个法师,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可以帮她把丈夫救活,女人听到有这样的法术自然欣喜,求法师救他,法师告诉她,要救丈夫只一个办法,就是用她新生婴儿的一缕魂来引他丈夫的魂归位,并且保证这对婴儿并无损伤,用完之后就会还回到婴儿身体中,女人听后自然愿意,当那个人问起女人:我要提取你孩子魂魄,你可愿意时女人欣然同意,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刚刚应允,就见那人从新生婴儿的体内抽出一缕彩光放入怀中,随后,婴儿肌肉逐渐痿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了一具干尸,那个人哈哈!大笑,女人这才知道她上了大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冲上去抓住那人,那人笑道是你自愿把孩子的魂魄交给我的,与我何干,你不是要救你的丈夫吗,我现在就帮你,然后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女人的丈夫活过来,可是却变成了个动作僵硬,永不能开口说话的僵尸!那个人长笑之后消失不见,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悲愤难挡,拔腿就追,却发现自己身轻如燕,回头才看到拖拉机里的尸体,原来在婴儿被抽取魂魄时,她悲愤之中灵魂已经离体了。” 女鬼浑身发抖,接口道:“我后来把孩子埋进田里,和丈夫天天在此等侍仇人,可那人再也没有出现。” 尉迟影道:“这就是你们害人的理由吗?你们不断重复那天的事情,把好心人引来做为你们报复的工具,可你们想过没有,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女鬼凄厉的笑:“我们难道就有错吗?做人的时候我们老老实实,没有害过任何人!可是老天给我们的是什么?为什么是我们!我们跟那个人也是无怨无仇,他又为什么要害我们?还有我才出生的孩子,他还来不及看这个世界就被害死了!” 说罢,她从怀里把干尸婴儿掏出来,抱在怀里,四周传来“呜呜”声,好象有无数的人在哭,女鬼嘴里哼起了歌,听起来象是摇篮曲,闻者心酸,我的心里涌起了说不清的悲哀。 尉迟影伸手在我眉心一点,我一惊,心里的那抹伤感荡然无存。 一定是女鬼不经意间控制了我的情绪。 尉迟影道,“如果我把你们孩子的魂魄找回来呢?” “什么?”女鬼停止了歌声,“你能把我孩子的魂魄找回来?” 尉迟影点头。 女鬼稍一犹豫,男僵尸在旁边“唔唔”叫,女鬼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怕我又再上当。” 又转头问尉迟影:“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或者你又有什么条件?” 尉迟影又恢复他那种对事情毫不在意的笑,“没什么条件,只是希望你们带着你们孩子的魂魄进入轮回,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就这样?”女鬼怀疑的盯着尉迟影,想在他脸上找在一丝的企图。 我从尉迟影身后伸出头来,对女鬼说:“你相信他吧,如果他想害你们的话,随便动动手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你想想看,你们又打不过他,他何必耍什么花样来对付你们呢。他完全是真心的想帮你们。” 女鬼被说动了,可她还不能完全相信我们的话,扭头看着男僵尸,男僵尸跟女鬼“唔唔”低语了几声,那女鬼象是下定了决心,说:“好,只要你先让我们看到孩子的魂魄,我们自然就听你的。” 我也疑惑的看着尉迟影,从开始到现在我也从来没有看见他找过什么魂魄,他拿得出来吗? 只见尉迟影伸手把女鬼怀里的婴儿干尸拿过来放到地上,把孔老爷箱子里的那张符纸放在上面,嘴里念咒,只见符纸开始发光,迅速的融入干尸的体内,然后干尸婴儿的手脚动起来,发出“哇哇”的哭声。 尉迟影抱起那个婴儿,对女鬼说:“他跟你长得很像。”女鬼被眼前的事惊呆了,手发抖的接过孩子。 我也好奇的凑上去看,完全忘了害怕这回事,“咦?真的跟你很像吖。” 女鬼把孩子抱到男僵尸面前,叫:“当家的,你看!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男僵尸也手舞足蹈,僵硬的骨头不停的发出“咔咔”声。 尉迟影对她说“你该去入轮回了。” 女鬼抱着孩子突然向尉迟影跪下:“法师求你救救我当家的吧,他现在这样子怎么入轮回呀。” 尉迟影叫女鬼起来,说:“既然我已经帮你们了,就一定会帮到底。我传你达摩心经,默念一百零八遍,就给助他摆脱魔障回归正途” 我们四个团团围坐,双手合什,默念心经一百零八遍之后一道光从上而下罩着他们俩个。 尉迟影说,“是时候了,安心走吧。” 女鬼抱着孩子向我们道谢,一家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抑着头直到那束光消失。 第十五章 疑问 尉迟影用肩膀碰了我一下:“走了,还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赶紧低下头,用手擦了下嘴角,“我们现在干嘛?” “给车换轮胎,然后回陈口村。” 对哟。 等换好轮胎,重新上路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了。 “尉迟影,我有个不得不问的问题。” 他笑:“你问吧,反正你的问题很多。” “你是怎么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的?而且象亲眼看到的一样?” 尉迟影说:“我猜出来的。” “猜?怎么猜?” 尉迟皱眉道:“在你跟我提起那个干尸婴儿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同样是四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他看了我一眼,道:“四年前的陈口村,同样有一个孩子在父母的面前被变成了干尸。” 我心一跳:“刘小虎?” “对!”尉迟影回答道:“两件事同样发生在四年前,而且孩子都被变成了干尸,所以我就想,它们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你是说,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东西,造成的?” “对!试想一下,四年前陈口村里,那天中午刘朝旺把老僧人给的白灰放进汤里,骗刘小虎喝下,之后虽被刘小虎发现了他的企图,但已被伤了元气,在逃跑之际又中了符咒,可以想象,它一定受伤不轻,当它逃到这里的时候,正巧碰到这对出了车祸的夫妻,而且发现了这个侍产的孕妇,这正是它求之不得之事,因为从它在刘小虎身上所做之事来看,它自身的灵力和性命是要靠人的魂魄来支持的。而婴儿的魂最是最纯洁无垢,如果它得到,一定在短时期内就能修补受损的元神。” “那它就故意接近这对可怜的夫妻,假意帮忙,试机拿走婴儿的魂魄。” “对!只是魂魄一旦进入人体,就不会轻易的被拿出来,如果硬抢又会对魂魄造成伤害,这对于它来说会是莫大的损失,所以它只能骗,这就是为什么在他拿婴儿魂魄之前要经过婴儿母亲的同意,因为婴儿太小,还不能思想,而母亲作为他的第一个保护者才有资格决定婴儿魂魄的去向。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它假称自己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法术,想好了那一段说词,以骗取女人的信任,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孩子的魂魄让出来。在它得到婴儿魂魄的同时,还拿走了婴儿的精、气、神,这才致使婴儿瞬间成为干尸。” “啊……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呀?实在太歹毒了!” “按它做事的方法,又能把死尸变成僵尸的能力来看,是魔是妖还不能确定,不过总会有知道的一天,我有预感,我跟它还会遇上,介时一切都会知道” 尉迟影说完,脸上露出难得的严肃表情。 我有些心惊的看着尉迟影的表情,心里也涌现出不好的感觉,如果有一天尉迟影再遇到那个东西,他能胜它吗? 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尉迟影,那个老僧人给刘朝旺的白灰是什么东西?” “那个白灰呀,我想应该是老僧人自己的骨灰。” “骨灰?骨灰也可能趋邪的吗?” “你别小看了骨灰,所谓万物都有精气,也有其灵性在,虽然人在死后肉身已经化灰,但仍有精魂留在骨灰中,特别是那个老僧人在看见刘小虎第一眼时就能知道它并非本体,可以想像修为之高,而他圆寂之后所得的骨灰同样是具备除魔的作用,更是难得的法宝。” “哇!这么厉害!” 尉迟影接着说:“当然不是所有的骨灰都具有这种作用,必需要象老僧人那样,生前就已得道的才行。” “喔,原来是这样。”看来今天我又学到不少嘛。“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抬手让我继续。 “你是怎么找到干尸婴儿的魂魄的?” 他笑:“我没有找到啊。” “啊?那你给那对鬼夫妻的婴儿魂魄是怎么来的?” “是孔老爷的人形符咒。” “什么?只是那个符咒吗?这么说你是在骗他们叻!”我不由得替那对鬼夫妻不值起来,“他们这么相信你,你怎么能骗他们!” 尉迟影有些无奈,说:“你知道吗,四年前,他们孩子的魂魄就已经被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带走了,是不可能再找回的,如果继续留他们在这里为恶,到头来做劣太多,将错过转世的机会,这样难道就是你想见到的吗?虽然那并不是真的婴儿的魂魄,但在他们的意识中,他们的孩子已经回来了,看见最后他们一脸的幸福笑容了吗,如果非要说骗,那也是善意的,试想他们只有重入轮回才能重新开始,下一世也许还能拥有一个同样聪明可爱的孩子,总比守着一个永不能实现的梦强吧。” 我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心底还是沉甸甸的,他叹了口气,笑道:“有时做人不用过于执着,放轻松一点好。”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想起刚才对他的态度确实是过了点,便道:“尉迟影,其实你真的是个好人。” 他斜着眼睛看我,“怎么?想向我道歉啊?” 我笑,“想得美!不过你还真厉害,随便拿了张符就能骗过他们。” “随便?”他说:“你以为想要骗过婴儿魂魄的亲生父母有那么容易吗!一定要先知道婴儿准确的生辰八字才行,因为人的生辰八字是一个人在世上的凭证,只要是血亲,就能凭生辰八字把他认出来,只有确认了生辰八字之后,才能把这个生辰八字写在符纸上,然后才能用咒语起动,不过今天也是多亏有孔老爷的符在才进行得这么顺利。” 我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婴儿生辰八字的?” 他回答:“年月日就是这对夫妻出车祸那天,问村民就知道了,至于时辰,我算了下,那天的亥末之时正值阴气大胜,如果要取人魂魄也正是那个时候,而婴儿应该是一出生就被取走了魂魄,所以一定就是那个时辰。” “对呀!你好聪明喔。” 尉迟影煽笑道:“少拍马屁了,开好你的车吧!夜盲症!” 我气结“喂!哪有人把别人的缺陷拿来乱叫的呀!” 他笑,我正要说话却“啊啾!”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遇到那对鬼夫妻的时候裤子已经湿了,衣服也沾了水,这时吹了风开始觉得冷起来。 尉迟影脱了外套披在我身上:“你还真是弱不禁风”摸了下我的额头:“有点发烧了。” 于是让我停了车,跟我换了位置,由他开车回了陈口村。 回到村长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表姐担心得一直没睡觉,见我披着尉迟影的衣服,头昏昏的回来,赶紧把我拉到里屋找了套衣服给我换上,村长老婆又来给我熬了姜汤,喝了才让我睡下,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梦里,那对鬼夫妻来向我道谢,他们抱着孩子一脸的幸福。我想,尉迟影说得没错,有时做人不必过于执着,放轻松反而更能得到快乐。 那个女鬼要我帮忙转达对尉迟影的谢意,临别时,她说:“我会祝福你们俩个永远幸福的。” 我在梦中笑,哈!我跟尉迟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 第十六章 疑惑 仿佛睡了很久,醒的时候窗外还黑的,看了下时间,才四点,睡了一个小时而已,听到屋顶上有雨声,真的下雨了。 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表姐不在床上,摸了摸被子,还是热的。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她跑哪去了? 正要下床,却听到床下有声响,屏住呼吸,一个黑影从床底跳了出来,我尖叫声差点从嗓子眼冒出来,但又被我强压了下去。 是那只黑猫,它正站在床边的矮柜上盯着我,双眼发亮,我跟它在黑暗中对持,谁也没有把目光移开的打算。 都说猫是很奇怪的动物,有一种说法是它可以看到来自阴间的使者,另一种说法是它本身就是阴间派到阳间的使者。所以很多通灵的故事跟猫都脱不了关系。 从来我都不喜欢猫,还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同学因为要旅游的关系,把她家养的大黑猫寄放到我家,晚上我被脸痒痒的感觉弄醒,一睁眼就看见一双发亮的眼睛凑在面前,当时就吓得够呛,它也不睡觉,整夜的盯着我,如同看到了什么让它惊奇的事情。 第二天,这只猫又跳到我床上来,在被子外围着我转圈,嘴里不停的叫,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把它关到了厕所,可醒的时候,却看到它居然睡到了我的被窝里,把头放到我的枕头上,象个人一样跟我头并头的睡在一起。 外婆说,把猫带回家,会给家人带来不幸。带回了猫,就带回了一个召集死人魂魄的的工具,它可以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活着的人应远离的,我不知道那只猫有没有给我带来不幸,只是在有一天,它发疯似的冲向我家穿衣镜之后,我把它送回了同学家,后来向同学问起,她说那只猫已经走失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只黑猫。 看着村长家的这只猫,我突然觉得跟以前那只很象,包括它看我的眼神,有点惊奇,有点疑惑。 我伸手去赶它,它转了个身,慢吞吞的跳下矮柜,安静的走出了门。 我松了口气,被一只猫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实在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刚想再躺下,却听到有人低语的声音,竖起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是谁在说话?模模糊糊听不到说的是什么,悄悄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看到有两个人影在堂屋里,是表姐和表姐夫,表姐坐着,表姐夫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的在给她梳头。 我闭了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表姐梳了一个我梦里二姨太的发型。 天哪!表姐夫怎么梳得出这样的头发? 表姐夫在表姐耳边低语,站得这么近我还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刚要开口喊,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回头就看到尉迟影站在我的身后,他把手指放到嘴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只好就站在暗处偷偷观望,只见表姐和表姐夫表情木然,表姐夫不停在表姐耳边说着什么,表姐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随后又出现一个很害怕的表情,表姐夫又开始把她盘好的头发散下来,一下一下的梳顺,我看到他用的是篦子,他怎么会有篦梳?这种古代女人才会用的东西! 我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我们三个掉进了一个怪圈,完全没有出口。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的就出了门,坐到堂屋里跟村长老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心里还想着晚上的事情,表姐昨晚回屋后,象没事人一样继续睡觉,我却是再也没合过眼。睁眼到天亮。 过了九点,才看到表姐打着呵欠从里屋出来,我迎上去,“姐,昨天你还睡得好吗?” 她笑:“还不错,你回来之后,我就睡着了,一觉就到这个时候,你说我睡得好不好?” 她不记得了?还是昨天根本就是我的幻觉? 扭头去看尉迟影,他也正向我望来,眼中同样有疑惑。 “表姐夫呢?”我问,因为一早起来就没看到他。 表姐摇头,“我怎么知道,你可是比我起得早,你都没见着,我哪能见到啊。” 我把她拉到椅子前坐下,问:“表姐,你买过篦梳吗?” “什么书?”她一脸迷惑的看我,“小说啊?” 我无语,看来她真的一点都记不得昨晚的事了。 “小喻,你没怎么样吧,看起来脸色还不太好,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呀。”说罢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拉着她的手,“没关系,只是有点头昏而已。” 她说:“我再去给你拿药来。” 看着表姐进了里屋,我问尉迟影:“怎么会这样?” 尉迟影沉思了阵,开口说话,却是问村长老婆:“大娘,自从刘小虎出事后,你们还有人进过陈宅吗?” 村长老婆想了想,“应该没有吧,怪吓人的,谁还敢进去啊!反正我是没有再进去过了。”停了停又说:“不过两年前倒是又有个要饭的进去过,不过后来疯疯颠颠的说看到女鬼了,还问他要孩子,从他之后更是不会有人去了。” 尉迟影若有所思的点头,又是那个二姨太的鬼魂吗?她跟那个吸小孩魂魄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表姐拿了药出来,倒水要我吃,我嫌水太烫要凉一凉。 她笑我,“你从小就讨厌吃药,别用这种方法赖啊!” “是。”我拖长声音回答,“知道表姐细心又体贴,出门还不忘带药,好象知道我要生病一样。” 表姐被我逗笑了,“你可别夸我,这是你表姐夫带的,他出门可比我细心多了。” “知道你们相亲相爱,找着机会就夸他。”……而且还半夜梳头。 当然后半句没说出来,如果我可以把他们半夜梳头当做是他们调情的一种方式就好了,还挺浪漫。可整件事偏偏透着怪异,他们脸上的表情,用的篦梳,无不让人害怕,今天一大早我就偷偷溜进表姐夫的房间,也没能找出那把篦梳。 “小喻,昨天出门出什么事了吧?我看你的车后面都撞凹了一大块。” 我把在路上遇鬼的事给表姐讲了一遍。 她心惊的说:“怎么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那边又遇鬼,这个地方到底怎么回事,有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 我问尉迟影:“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呀?” 扭头才发现他已经不在屋里了,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说一声。 表姐说:“唉!自从到这陈口村以后,就天天睡不安稳。”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昨晚的事告诉她,说了担心她害怕,本来她说是个很脆弱的人,经不起刺激,不说,自己提心吊胆。 我该不该问问姐夫,要是他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表姐看我一脸苦恼,也不说话,就问:“小喻,你还好吧,要不再去躺会儿。” 我摇头,怎么睡得着啊,对她说:“我出去找尉迟影。” 说完就往外跑,她在后面叫我:“你感冒还没好,外面又冷,小心点!” 我出了门,外面很冷,一夜之间降温了好几度,环抱着胳膊向四周打量,地上坑坑洼洼的地方都聚满了水,看来昨晚的雨下得很大,田里也几乎不见人,没有村长和姐夫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尉迟影。 都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尉迟影,有什么事应该叫上我嘛,好歹有个照应啊。 正想着,从屋后传来“哗拉!”一声,我好奇的转到屋后,那里堆满了晾干的柴,现在柴已经倒了一大半,一个人正被压在下面。 “尉迟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赶过去把他扶起来,他用力的甩了甩头,“你怎么了?” “有点头昏而已。” 头昏而已?“你也感冒了吗?” 他用手敲头,“没有,扶我回去躺会就好了。” 我忙不迭的把他扶回屋里,表姐也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帮忙。 把他放到床上后,我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他冲我摆摆手,“让我一个人睡会就好。” 我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跟表姐出去。 表姐说:“看尉迟影的身体应该很好才对,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吧。” 对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生病了呢?推开门缝向里看,他睡得不太安稳,好象做着什么梦。 第十七章 真相吗 我想出门去找表姐夫,有些事情还是单独问问他好。又看了看尉迟影,好象他睡得比刚才沉了些,才略放下了心就出了门。 到姐夫常跟村长去的那几块田里,都没有找到他,我想,难道他又到陈家大宅去了吗? 咬了咬牙,干脆就到那里去找他。 路很滑,我好几次都差点从田坎上滑进了田里,一身狼狈的到了陈家大宅的门口。陈宅破败的大门还是一副冷清样,昨天的大雨把门前的草全部淋趴下了。我看到陈宅门口泥地上有一个男人的鞋印,是姐夫的,姐夫真的到这里来了! 进了门,看到姐夫就站在残墙前。 “姐夫?”我叫他。 他听到我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只说:“小喻,你来了。” 听他的口气,好象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找他一样。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有问题想问我。” 说完,他就拿出一把梳子,是篦梳!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把。 我点头,说:“好吧,就从这把篦梳说起。你告诉我,为什么昨晚你跟表姐会在堂屋里梳头?” 表姐夫说:“原来你看到了,对!为什么我会在半夜里给你表姐梳头呢,这要从一年前说起。”他停了停,好象要想想怎么开口才好,然后他说:“你可能不知道,你表姐这一年来精神状态都不大好,经常晚上做恶梦,说些莫名其妙的梦话,而且还有梦游症的迹象,常常半夜醒来就坐到梳妆台前梳头。”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篦梳,“这把篦梳就是不知道她从哪里买来的,但是她醒来之后又完全不记得自己晚上曾做过些什么?我为了知道她的梦游的原因,特别请教了医生,医生告诉我在她梦游的时候,顺从她要做的事,慢慢跟她交谈,这样也许可以套出她梦游的症结所在。”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姐夫,你该告诉我呀。” 姐夫疲惫的笑笑,说:“一个人操心就好了,何必让大家跟着担心呢,你表姐最近都好多了。”他叹了口气,接着说:“直到到了这里,她又开始说那些莫明其妙的话,后来我听村长说起这陈宅的事情,竟然很多事都跟你表姐的梦话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你说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我暗暗心惊,表姐夫的话已经无意之间印证了我开始时的想法,也许表姐的前世真的是二姨太。 看我变得有些古怪表情,表姐夫勉强笑道:“小喻,你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来了,也许离开之后你表姐就不会有事了。” 我点头,但愿意如此。 这时,从我们身后传来尉迟影的声音:“不行!这件事如果不解决,恶梦永远都不会醒。” 我跟表姐夫回头,看到尉迟影从门口走进来,后面跟着脸色苍白的表姐。 “表姐!” “老婆!” 我跟表姐夫一起叫了出来,万万没想到刚才说的话会被表姐听到。 表姐瞪着我们,大声的说:“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原来我有梦游症!我有这样的病,我是当事人呀!为什么不说呢?” 表姐夫一脸苦笑,我拉着激动的表姐,“表姐,表姐夫也是怕吓着你呀,他为你默默做了多少事,你应该谢谢他才对,怎么反而怪他呢?” 表姐哭道:“我是怪他,怪他一个人承受压力,怪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也不告诉我!也怪我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得了这种奇怪的病!” 我哑然,表姐扑过来抱着表姐夫哭道:“对不起,老公,真的对不起。” 我羡慕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调笑道:“爱情的魔力好大呀!” 表姐被我笑得不好意思起来,擦了擦眼睛破涕为笑。 我拍拍手道:“好了好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所有困难一定会迎刃而解。” 尉迟影笑道:“你还真是乐观。” 我拉着尉迟影问:“陈宅的事什么时候才可以解决呀?” 尉迟影说:“明晚。” 我问:“为什么要明晚?” 他回答,“因为明天是阴历十七,正是驱鬼的好时机。” “为什么?” “在所有的驱凶避邪的时候,都是在每月的初七初八,或十七十八,这就是所谓的七脱八除之说了。要讲可就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我点点头,扭头看到那两个还亲亲热热的人,笑道:“走了!呆在这里也不瘆得慌。” 他俩肩并肩走到前面,我在后面说:“不过表姐夫你还挺厉害的,居然为了表姐还学会梳古代女人的发髻。” 表姐夫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什么发髻?我只是帮你表姐梳梳头而已,哪有什么发髻” 我愣了一下,难道真的是我的夜盲症发作,看错了? 尉迟影拍拍我的肩,“回去再说吧。” 我看他也蹙着眉,就不再开口。 回到村长家,村长迎上来,“你们怎么又到陈家大宅去了,害我担心了半天。” 尉迟影说:“没关系,这个时候很安全。” 村长老婆从厨房出来问尉迟影:“听说你头昏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尉迟影笑:“好多了,我想我大概是吃错药了才会头昏吧。” 村长老婆念道:“自己不舒服还往外跑,看你还真是吃错药了,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老了才有你们好受的。”又说:“那个小喻呀,你的药又忘了吃了,我再去给你倒点热水,吃了等会好吃饭。” 我们四人对看一眼,知道她是关心我们,所以都不敢达话。 表姐笑我:“看吧,我就知道你想赖着不吃药,现在有长辈看着你,看你好不好意思。” 村长说:“人老了就喜欢念叨,你们千万别介意。” 我说:“不会,大娘是好人。”看了眼还放在桌上的那几颗药,“其实我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吃了吧。” 表姐刚想说话,被尉迟影打断,“对呀,我看你精神很好的样子,看来感冒是好得差不多了,既然这样,不如帮我点忙,做点事情如何?” 我忙点头,因为跟他一起做事,一定会有很多欣奇的事发生。 表姐夫笑道:“没想到小喻变得勤快起来了,做什么事,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尉迟影说:“有她就够了。” 说完,把我拉进了里屋,坐在床上拿出孔老爷的箱子。 我兴奋的坐到他旁边,问:“要开始准备符咒了吗?要我做什么?” 他摆弄着符咒,问我:“丫头,你有没有发现你表姐夫有点不对?” 我点头:“嗯!你是指昨晚他给表姐梳了个发髻,却又不记得的事?” 尉迟影皱眉道:“如果他在陈宅给你讲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他怎么不记得他给你表姐梳过发髻的事了呢?” 我霍的站起来:“难道表姐夫也有梦游症?” 尉迟影拉我坐下又问:“你表姐夫妻俩的感情好吗?” 我回答:“当然好了,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可是结婚三年来,从没有吵过架,红过脸。” 尉迟影低声道:“那就奇怪了。” 我惊讶的问:“什么事奇怪了?” 第十八章 失踪的尉迟影 尉迟影说:“你是到这个陈宅之后才开始做这种关于前世的梦的,而你表姐是从一年前就开始做这些梦了,而且还出现了梦游的症状,也就是说,她在一年前就已经受了某方面的刺激,从而使她出现了前世的幻觉。” 我不住的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是她受过什么刺激才让她突然出现了前世的记忆呢?” 尉迟影没有回答我,沉默了阵,说:“天黑了之后我要出去一下,丫头,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忙问道:“你要去哪里,要不我跟你一起?” 他摇头:“这回要我自己一个人去才行。” 我暗然的点点头。 他见我没精神,就道:“你对法术有兴趣吧?要不我先教你点防身用的。” 我立马打起精神,兴趣盎然的看着他。 他笑道:“就先教你九字真言好了。” 我道;“九字真言?” “对,这九字真言是可以辟除一切邪恶的咒语,它指的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九字真言,又名奥义九字,九字代表九会曼陀罗,与之相对应的要做九个手印,分别为:不动根本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 我听得一头雾水,好复杂! 他见我一脸茫然,笑道:“其实说白了,你只要记得这九字真言就可以了,至于手印,我再慢慢教你。” 然后他开始教我打手印的方法,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我总算都勉强记住了。 我疑惑道:“这样就可以了吗?可是我的九字真言好象不太有什么法力吧?” 他笑:“这是当然,你以为法术一天就能学会吗” 我郁闷道:“那有什么用啊!要是真有厉害的怪物出来,我还是落跑比较好。” 尉迟影说:“放心,有我那条项链呢,你忘了吗?它可是救过你的,只要有危险的时候你把它拿在手里,念动九字真言,就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对哟! 我拿出他那条项链,指着上面的文字问他:“这些都是些什么呀?” 他说:“这上面就是九字真言里的全部咒语。” 我看着满项链的文字,叹道:“九字真言里的咒语有这么多呀!” 他笑:“当然,九字中的每一字都有它相应的咒语在,比如临字,它的咒语就为金刚萨埵心咒兵字,它的咒语为降三世明王心咒。” “喔,原来如此。”我赶紧把项链挂回到脖子上以求安心。 村长老婆已经在外面叫吃晚饭了,我跟尉迟影出了门,跟大家一起坐到了桌子旁。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担心道:“你真的还要出去吗?天快黑了,路也不太好走。” 他点头道:“不用担心,我吃完晚饭后就出门,现在你也是会点法术的人了,这里的安全就全靠你了。” 我一听顿时气馁,老天爷,原谅我的胆小吧! 表姐夫好奇的问:“咦?你要出门吗?” 尉迟影说:“对!去为明天的事情做些准备。” 我叫道:“真是的,干嘛不带上我!” 尉迟影低声道:“我要一个人去,自然有我的理由。再说,你不是夜盲嘛,带着你也太麻烦了。” “喂喂!”虽然他说得有理,但也太伤自尊了吧! 表姐夫对我说:“小喻!你就别闹了,尉迟影说了他一个人去自然有他的理由,你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屋里,哪也别去!” 我气结,表姐夫居然胳膊往外拐。 尉迟影歪着嘴角笑笑,没有说话,我低头吃饭也不再说话,大家一顿饭吃得出奇的安静。 饭后,尉迟影把孔老爷的箱子交到我手上,说:“好好保管这箱子,必要的时候就带在身边。” 我点头,心里觉得怪怪的,他怎么好象要去很久一样。 我问他:“你到底要去哪里,不能白天再去吗?” 他摇头,道:“你相信我,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当然相信他,可是心里的不安骗不了自己,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尉迟影出门后,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走回屋里,表姐拉我回到里屋,道:“我们俩姐妹好久都没有好好聊过天了,今天聊通宵好了,反正我想你也睡不着。” 表姐夫站在里屋门口笑,“两位美女聊天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端个茶送个水呀,还是要磕个瓜子之类的?” 表姐嗔笑道:“那你去给我们泡壶茶来之后就消失吧。” 姐夫甩了甩衣袖,叫了声:“喳!”就一溜烟去了厨房。 我好笑的看着他俩眉来眼去,道:“表姐,你也很幸福了吧?” 她微笑着点头,眼里的光彩很是耀眼:“小喻,你有一天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你会幸福的。” 我道:“表姐。你知道吗,以前有一个算命的说我命中带煞,在爱情的路上会很艰难。” 表姐道:“小喻!你怎么相信这些人说的话,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我好笑的看着表姐激动的表情,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当幸福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这才放了心,道:“那就好。” 表姐夫这时端着茶壶出现在门口,问:“什么事好呀。” 表姐接过茶壶对他说:“女人讲话,男人不许偷听!出去了,去跟村长聊天好了。” 表姐夫露出委屈的表情,冲我做了个鬼脸就出去了。 表姐把茶壶放在床旁的矮柜上,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我,我抱着茶杯坐在床上,感受着茶杯传过来的温暖,想起尉迟影,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做什么去了。 表姐喝了口茶道:“小喻,你知道吗,听到你们说我有梦游症之后,我现在都不敢睡觉了,担心自己在梦里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我怕伤害了你们。” 我赶紧道:“不会的,你看,表姐夫说你一年前就开始有这种症状了,可是也不见你伤害他呀。” 她说:“可是我醒了之后就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些什么?要不是你们说我的梦话跟村长说起的那个陈家大宅所发生的事一样的话,我完全不知道的。” 我惊讶道:“难道一点也想不起梦中的情景吗?” 她摇头,“一点都想不起,完全不记得有过那些梦。” 可是为什么我能清楚的记得我做过的那些梦,还有那些细节,好象自己亲眼所见。 表姐接着说:“可是到了这个陈宅以后,我就经常出现幻觉,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那条路上我说我看到的那个穿民国时期衣服的女人吗?” 我点头。 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那天我到陈宅去找你跟你姐夫的时候,我在那口井里又看到她了!而且当时我看到那口井里盛满了清水,那个女人就像是我的倒影一样!” 我低呼了一声,她看着我古怪的表情,无奈的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义。” 我忙摇头,“不是这样的,因为我做过同样的梦,当我路过一口井的时候,那里面映出的不是我自己,而且梦里的那口井也是陈家大宅门外的那一口。” 表姐惊讶的看着我,显然她没有想到我跟她居然会有一样的幻觉,颤声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喝了口茶,润了下发干的喉咙,把我跟尉迟影的推测告诉了她。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你是说我们前世有可能就住在这个陈家大宅里?” 看我点头,她不停的摇着头,我知道她不是不相信,只是不能接受而已。她嘴里不停的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伸手拿走她手里快要打翻的茶杯,拉着她发抖的手,说:“表姐,你不用担心,尉迟影说了,明天一切都会结束的,他会给我们找到答案。” 表姐茫然的点了下头。然后她躺到床上,不再说话,我怕她又胡思乱想,就躺到她身边说:“表姐,我们好久没这样躺着说话了,坐着太累,就这样聊好了。” 她只是又点了下头,还是不说话。于是我只好没话找话,问她:“表姐,我还一直不知道你跟表姐夫是怎么认识的,该不是相亲吧?” 她听到这个,总算脸上露出了个笑容,“对呀,我跟他就是相亲认识的。” “喔?那么传统?” 她笑道:“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幸福,怎么认识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想来哈欠也是会传染人的,我也觉得自己有点想睡了,心里又想起了尉迟影,他什么时候回来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我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多钟了,怎么我一觉会睡得这么久。 看了看旁边,表姐已经起床了,摸了下被子还热着,看来也是刚醒没多久。想着尉迟影回来没有,就赶紧出了门到了堂屋,看到村长和他老婆,还有表姐和表姐夫都在,便问:“尉迟影回来了吗?” 村长摇头:“没有,这孩子怎么去了一晚上还没回来呢,难道出了什么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 表姐正拿着表姐夫的衣服,好象正在给他缝衣袖上的扣子,接口道:“能有什么事,他就是到陈家大宅去了嘛,以他的法力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我跳起来,“你是说他只是到陈宅去了。你怎么知道?” 表姐奇怪的看着我,说:“昨天我听到他给村长说的嘛,说他要到陈宅去做准备,看哪个位置对今晚的法式有利,我以为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既然他只是去陈宅,为什么不带上我?害得我以为他要走多远呢!不过这么近,他没道理还不回来,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 我马上要往外跑,表姐夫对我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我点头,说:“两个人一起正好有个照应。” 出了门,我心急火燎的往陈家大宅赶。表姐夫紧跟其后,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心情说话,到了陈宅门口,我就开始大喊:“尉迟影!你在吗?”除了空荡荡的回声,没有其它的声音。 我们跑进陈宅,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看到尉迟影的影子,他到底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出事了? 表姐夫犹豫了一下说:“你说他会不会不告而别了。” 我听到这话大为生气:“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我相信他。” 表姐无奈的耸耸肩,“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可别那么激动。” 我对表姐夫说:“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回村长家,我们错过了?” 表姐夫点头:“有可能,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说完,我们就向门外走去,路过门外的那口井时,表姐夫绕了过去,好象对那口井深恶痛绝一样,看也不看一眼,我却从井旁经过,无意看了井口一眼,却发现了一样在井边决不会出现的东西。我把它捡起来,拿在手里,心忽然跳得很快,表姐夫在前面叫我:“小喻,走了!你不是要赶回去看尉迟影回来没有吗?” 我把那东西握得紧紧的,跟表姐夫回到村长家,村长见我们回来便问:“找到尉迟影了吗?” 听到他的问话,我心里瞬间凉了下来,看来尉迟影还没有回来。 表姐安慰道:“别担心了,可能他到其它地方去了,今晚应该就会回来了,不是说今天正是驱鬼的好日子吗,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我点头,心里的感觉并不乐观,我担心他真的是出什么事了。 第十九章 你是谁?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漫长,我不停的看时间,坐立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表姐叫住我:“小喻,别再走了,我眼都晕了。” 我应了声,坐下来,可一会又不自觉的站起来向门口张望。 所有人都被我的不安情绪影响,大家都变得有点神经过敏,只要门外有脚步声,就都跑到门口去看,可总是一再的失望,最后村长安慰的拍拍我的肩,就出门了,我知道他还有事要忙,总不能让所有人陪我干等吧。 我在心里默念,尉迟影,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天色开始转暗,表姐和表姐夫站到我的身旁,表姐说::“小喻,别担心了,尉迟影办事一向很妥贴,不会有事的。” 我看了表姐和表姐夫一眼,沉默了阵,然后望着外面阴暗的天空,说:“天快黑了。” 表姐夫问:“今晚怎么办,我们还要到陈家大宅去吗?” 我深吸了口气,没有回答,一个人回到里屋,拿着尉迟影留给我的箱子坐到床上,如果他真的还不回来,也许一切真的只有靠我自己了。 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符纸,怎么用?我完全不会,我气恼的捶了下床,用力之大让床上的箱子都跳了一下。 “咦?”我发现从箱子的缝隙中露出一张白色纸条的角,我把它抽出来,只见上面写道:“欧阳喻,午夜十二点,陈家大宅。” 是尉迟影留的吗? 看着纸条,我心里有了打算。 我提着箱子走到堂屋,告诉表姐和表姐夫,“今晚我要去陈家大宅!” 表姐担心道:“可是就凭我们能行吗?说不定只是去送死而已。” 我说:“这一趟我必须去,试想,如果尉迟影没时间赶回来,就直接到陈家大宅去了,没有符咒的话,会很难应付。况且这件事一开始就摆明了与我们有关,它把我们牵扯进来自然有它的道理,我们如果不亲自去解决就只能永远活在恐惧中,到底我们跟那个东西有什么关联,不如了解清楚,一次解决。”说完,我又转头看着表姐夫,问道:“表姐夫,你说对吗?” 他象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愣了愣才回答:“对!小喻说得有道理。” 我点点头,虽然我嘴里说得轻松,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我又不自觉的看了眼已经变黑的天空,表姐和表姐夫也望着外面,我看到表姐夫的脸变得有点阴郁,我想我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终于熬到夜深,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拿着箱子,准备出发,表姐跟上来,我坚决不让她跟来。 我说:“表姐,你还是在这里比较安全,我有尉迟影给的项链,还会一点驱鬼的法术,只能自保而已,你去反而顾不了你,会很危险。” 她想了想也对,可很是担心,拉着我不想让我出门,我无奈的笑道:“你放心,也许尉迟影已经在那里等着我给他送箱子去,有他在就安全了。” 表姐苦着脸道:“可是他要是不在怎么办?” 表姐夫拍拍她的手,说:“不用担心,还有我呢,我会陪小喻去的。” 我点头,“表姐夫是男人,阳气旺盛,不容易招鬼的。” 表姐虽不情愿,但也只好放了手。 我和表姐夫一人拿着一个手电筒,摸黑走上了去陈家大宅的路。 路很黑,还很滑,表姐夫走在我的前面一直没有说话,我盯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陌生,深吸了口气,就听到他说:“小喻,前面就到陈家大宅了,就象你说的,也许今晚一切都会结束。” 我俩站在陈家大宅的大门口,没有看见尉迟影的身影,我犹豫了一下,就跨进了大门,走到了庭院里,表姐夫跟着走进来,他向黑漆漆的四周望了望,说:“你确定尉迟影会来吗?” 我回答道:“我不能确定。” 然后用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看了看地上的稀泥地,低洼的地方堆集着水,踩上去“叭叭”作响。 我听到表姐夫在黑暗中的声音:“那你还那么坚持要来?” 我沉默了阵,说道:“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他到底能不能来?” 他惊讶的看着我:“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我在井口边找到的东西,递到表姐夫面前:“也许你看到这个就能想起点什么!” 他看到我手上的东西笑了,不过笑得有点怪异:“那不过就是我在哪里掉的扣子而已,能说明什么吗?” 我答道:“可是它掉在了一个本不应该掉的地方,就在那口井边,是我上午跟你到陈家大宅来的时候发现的,你只有昨天穿过那件衣服,而且今天上午我们出门时,那件衣服正在表姐手里,而她正是在给你补你掉了的袖扣。”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阴冷道:“那又能说明什么?” 我心里发颤,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伤心,我强迫自己镇定,说:“这说明这颗扣子只能是你昨晚就掉在这里了,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你跟踪尉迟影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他挑了下眉,道:“小喻,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闭了下眼睛,不想让自己有想哭的冲动,他是我最喜欢的表姐夫,我真的不想将尉迟影的失踪跟他联系起来,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他。 我听见自己无奈的声音说:“表姐夫,不要再演戏了,不是你要我来陈家大宅的吗?现在还不想告诉我实情吗?” 表姐夫笑道“是我要你来的吗?不是你自己要来?” 我拿出那张在箱子里发现的纸条:“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张纸条的事!” 他总算收起了笑容,说:“你怎么会说这是我写的呢,不是尉迟影留给你要你来陈家大宅的吗?” 听到他的话,我心凉到了底,他已经无意证实了这纸条是他写的,因为我并没有告诉过他纸条里的内容,我深吸了几口气才回答道:“因为纸条上的称呼,上面写着欧阳喻,午夜十二点,陈家大宅。可是你不知道,尉迟影没怎么叫过我名字,他平时都是叫我丫头的,如果是他写的,打头也只会写丫头两个字。” 表姐夫这才点点头,“喔,原来是这样,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让你怀疑到了我。” 我看着他一派的悠闲,不禁气上心头,尖声道,“表姐夫!你到底要做什么?尉迟影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他冷冷的一笑,点点头,柔声道:“你想知道吗?那好我就告诉你,本来我今晚叫你来就是要让你知道的嘛。”然后他指了指门外那口井,面带神秘的说:“他就在那口井里,昨晚我在他身后这么轻轻一推,他就掉下去了,连叫都没叫就掉下去了。” 看着他扭曲的表情,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你只是萍水相逢,无怨无仇的。” 表姐夫眼里出现恶狠狠的光,厉声道:“因为他太碍事了!他看我的眼神,说的话,好象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能留下他!” “你的秘密?你的什么秘密?” 他看着我笑了,我被他笑得有些毛骨耸然,大声道:“你究竟有什么秘密被他发现了,还不惜杀人!” 他叹了口气,仿佛对我的无知很无奈:“你想知道吗,来,我告诉你。” 我抬起有千斤重的脚走向他,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从他身边向门外跑去,他发现我的企图,从后面追了上来。 跑到井边,他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拖到井口,阴冷的说:“你想知道吗?那好,尉迟影正在井里等着你呢,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也许他可以告诉你!” 我忍着痛,叫道:“表姐夫!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表姐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伤她的心!” 他明显的愣了一下,我感到他的手松了松,刚想跑开,又被他一把抓回来。 我痛得大叫,扯着嗓子喊道:“尉迟影!如果你还没死的话就快点出来帮我啦!” 我的话音刚落,一声叹息就在暗处响起,然后一个身影走出来,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手电筒。 我一看,不是尉迟影还是谁。 表姐夫看到活生生的尉迟影站在眼前吓了一大跳,尖声道:“你没死!” 尉迟影笑笑,说:“我没死,所以丫头也不必死了吧。” 表姐夫抓着我,阴森森的道:“就算你没死,那又怎么样!你本来就不在我的计划内!我今晚的目的就是为报仇来的,我一定会杀了她。” 我心底发麻,要杀我报仇?为什么?难道我跟他有这么深的仇恨吗? 我不禁道:“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 表姐夫在我身后笑了,声音突然变得说不出的柔媚阴沉:“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小月!”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然后一片空白,只能颤声问道:“难道,难道你才是二姨太?” “哈哈!”他在我身后厉声笑道,“你猜猜看。” 尉迟影说:“他并不是二姨太。” 我艰难的把头转向尉迟影,问道:“那他是谁?是谁会这么恨我想要杀我?” 尉迟影叹到:“丫头,在以往我跟你的推测中,总是遗漏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我问:“是谁?” 尉迟影道:“是陈家大太太。” 陈家大太太!“可是表姐夫的前世怎么可能会是陈家大太太?” 第二十章 这是真相吗 表姐夫大吼了一声,梦语般的说:“对!我是陈家大太太!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小月!我要报仇!” 说完,他把我往井里拉,我尖叫起来,尉迟影向前走了一步,表姐夫马上掐住我的脖子,尉迟影只好站住。 我心痛的叫:“表姐夫,我是小喻呀!不是什么小月!你忘了吗?你、我、还有表姐,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快乐,你跟表姐那么相爱!我常羡慕得要命,还经常开你们的玩笑,你每次都骂我,还不许我再讲鬼故事给表姐听,说表姐胆小经不起吓,可是你这样表姐一定会吓坏的,你爱她的,你忘了吗?” 听到我的话,表姐夫浑身一阵哆嗦,然后突然放开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尉迟影赶过来,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我担心的看着表姐夫。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看见他脸上的神色不停的变换,然后站起来,神情变得很陌生,眼神迷离,用一种奇怪的声调说着话,如同换了一个人,我听到他说:“最开始我是很恨缙云的,我待她那么好,可她居然敢勾引老爷,还让老爷娶了她当二姨太,老爷自从有了她后,就不太爱到我房里来了,没过多久,那个贱人居然怀孕了!当时我心里就恨!要知道,只要她的孩子一出生,我在陈家还能有什么地位。还好,那个时候我身边还有小月,我让小月往那个贱人的汤里放堕胎药,一次放少点,让她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流掉。” 我听到他的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原来我在梦里交给大太太的包裹里装的是这个东西,怪不得那么怕人发现。 表姐夫作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防着我,背着我倒掉了那些汤!居然让她的孽种留到了生产的时候!”表姐夫说到这里,焦燥的走来走去,仿佛这件事才刚刚发生:“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她的孽种生下来破坏我的一切!”然后他停了下来,如同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他说:“对了!找村里的接生婆!只要给那个贪财的老太婆一点好处,然后吓吓她,她一定就范。” 说完,表姐夫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我遍体生寒,因为后面我已经知道了,在我梦里已经清楚的出现过那之后的情景。大太太伙同接生婆害死了二姨太的孩子,虽然二姨太被赶回来的老爷带来的医生救活,却从此疯疯颠颠。 表姐夫顿了顿,一脸迷茫的说:“可是老爷怎么会知道呢?这件事除了我跟小月,就只有接生婆知道,我已经让那个接生婆永远不能说话了,会是谁告诉老爷这件事的呢?”表姐夫想了想,“难道是小月?”随后又摇摇头,“不会是小月,是她提议在缙云的药里下药让她变疯颠的,我跟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被发现了,对她也没好处。” 我倒抽了口气,听他说的话,大太太居然害死了接生婆,而且二姨太的疯病是小月提议下药才造成的。我惊骇不已。尉迟影发现我神色不对,就拉住我的手,感觉从他手心传来的温暖,我心里的寒意少了许多。 表姐夫脸上逐渐露出一个怨毒的表情,“没想到是我自己告诉老爷的!我怎么可能自己给老爷讲呢,老爷说是我讲梦话的时候说出来的,还说我有夜游症!放屁!我从来都没有夜游症!后来我才知道,居然是小月!是小月在我的茶里也放入了致人疯颠的药!她不但用这个药把缙云那个贱人变成了疯子,还想用同样的方法把我也变成疯子!我要找她算帐!可是,可是老爷把我关进了后院,不许我出来,我见不到小月那个贱人!” 我拉着尉迟影的手发起抖来,尉迟影安慰道:“丫头,相信我,那个人不是你。” 我惊异的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表姐夫又接着说:“有一天,我听到外面有炮竹的声音,听到后院门口有人议论,说老爷又娶亲了,他居然娶了小月!我马上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小月那个贱人计划好的!她利用我除掉缙云,然后又用缙云的事除掉我。我要杀了她!晚上我偷爬出墙,我从来没有爬过墙,不过居然被我爬出来了。哈!小月!看来老天都让我杀了你!可是我想错了,没想到小月那个贱人早有准备,她见到我假意害怕逃跑,把我引到井边,原来她早把缙云那个疯子也带到那里,还告诉那个疯子,只要把我推下井,就可以找回她的孩子,那个疯子真的相信,把我推下了井,原来我还是死在她的手里,别人都以为是缙云为了报仇杀了我,谁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小月一手策划的!” 讲完,他两眼死盯着我,道:“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 我被他脸上极不平衡的神情看得心虚,扬声道:“就算我前世是小月,是我害了你,可表姐呢?表姐是你今世的妻子,你为什么要害她?” 表姐夫茫然道:“我害她?”他歪着头想了想,好象还没有从前世中脱离出来:“我没有害她,是她自己开始做恶梦,还梦游,我从一年前就发现她的梦话跟我的前世有很多相似之处,慢慢的,我发现她是缙云,可是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再恨她,也没想过要害她,很奇怪,前世的仇人,这一世居然会成为夫妻!” 说着,他脸色柔和起来,随后,又露出狰狞的表情:“可是,我还记得你!小月!我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你尝我当年的痛苦!我也要推你下井,让你知道等死的滋味!” 我不由得退了几步,尉迟影接口道:“你不会的。” 表姐夫听他这样讲,倒是愣了一下,反问道:“我不会?哈!那我做这么多事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今天报仇!” 尉迟影摇摇头:“你不会,因为你根本不是会杀人的那种人。” 表姐夫怒道:“你知道什么?” 尉迟影也不急,缓缓道:“你看我活着就是证明,在你把我推下井的时候,其实是有犹豫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死,我早就死了,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讲话。所以说,你并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停了下,他接着说:“陈家大太太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但你不是。” 表姐夫叫:“我就是陈家大太太,你傻了!” 尉迟影道:“傻的是你不是我。” 表姐夫呆了呆问:“你说什么?” 尉迟影说:“在你知道你前世是陈家大太太恐怕也是在一年多以前吧。” 表姐夫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尉迟影说:“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表姐夫说:“是!可那又怎么样?” 尉迟影没回答他问题,反而道:“也就是说,你在自己知道所谓的前世之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的妻子开始梦游,说梦话,并且跟你的前世有许多相同之处,所以你就开始觉得自己前世和她关联。” 表姐夫白了他一眼,说:“那又怎么样,也许正是前世的关系,才让我们这世成了夫妻。” 尉迟影挥挥手道:“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我也愣住了,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看表姐夫的神态也是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尉迟影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你妻子的梦游症跟你有关吗?是你造成的吗?” 表姐夫茫然道:“跟我有关?怎么会跟我有关,根本是她自己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而已” 尉迟影道:“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在你恢复前世记忆的同时,你的妻子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而且你们还有如此大的恩怨在。而且你妻子的表妹还成了这场恩怨的最关键性的人物,并且一年后跟你来到这个陈家大宅,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这不是太巧了,是什么。” 我仔细想想,他说得还真是很有道理。 我忙问道:“怎么会这么巧?那你的怀疑是什么?” 尉迟影对表姐夫说道:“我的怀疑要从前晚你给你妻子梳头的时候开始,因为我发现那根本象是在进行一场催眠。” 我骇道:“催眠?等等!可表姐夫什么时候学会催眠术的。” 尉迟影道:“这正是不对劲的地方,当时我也怀疑自己看错了,而且单用催眠术让一个人产生梦游的症状,是很有难度的,所以我还不能确定,直到第二天,丫头的表姐,也就是你的妻子拿药给丫头吃,我怎么看那药都不象感冒药,而且听到你妻子说那药是你带来的之后,心中就有所怀疑,但在这样的条件下是不可能有化验药品成份的设备,所以我只好偷吃了一颗,结果真不出我所料,那药还真的有迷幻的成份。” 我吃了一惊:“你昨天头昏,难道就是因为吃了那颗药?” 他点头,接着对着表姐夫说:“但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丫头说过你们夫妻感情很好,你是不会想到要害你妻子的。” 表姐夫摇头道:“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催眠术?我说过了,当时为她梳头只是因为她梦游的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尉迟影答道:“如果你说你为她梳头当初只是为了找出她梦游症的症结所在,可到后来按你的说法,你已经能够确认她前世是陈家二姨太的事实,那还何必再为她梳头,找什么症结?” 表姐夫一时之间好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眼神闪烁,一脸茫然,做不得声。 尉迟影接着说道:“直到第二天,我们在陈家大宅找到你,丫头最后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梳古代女人的发髻时,你却只记得有梳头,不记得有梳过发髻,当时我的疑惑就更深。直到后来丫头说的一句话才点醒了我。” 我茫然的指着自己,“我?我说什么了?” 尉迟影笑笑说:“你说难道表姐夫也有梦游症!” 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过这话。转念一想,难道表姐夫真的有梦游? 尉迟影道:“对,你表姐夫也有梦游症。” 表姐夫听到这话,大大的抽了口气,抱着头,好象努力的要回忆什么,脸上不自觉的闪过迷惑、痛苦、茫然的表情,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他的大脑中挣扎,象要把他撕扯开来,终于他忍不住开始大叫。不停的用手捶打自己的头,然后脚步不稳的狂奔,却一头撞到了陈家大宅的断墙上,顿时血流不止。 我惊骇不已,大叫了一声:“姐夫!” 尉迟影冲上去抱住他还在挣扎的身体,没想到表姐夫这时的力气大得惊人,一下把尉迟影甩开,尉迟影大声叫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陈家大宅!” 第二十一章 梦游中的催眠术 尉迟影说:“我听村长讲过,你一年前也到过这个陈口村,外来人一般到了这个地方一定会对陈家大宅感兴趣,你当时也进过陈家大宅吧?” 表姐夫抱着头,血贴在脸上,浑身发起抖来,颤声道:“陈家大宅,对!我进了陈家大宅!可我忘记了,我怎么会忘记了我进过陈家大宅?” 尉迟影问道:“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表姐夫双眼无焦距的看着前方,脸上出现惊骇的表情,“我看到了陈家大宅,是真的陈家大宅!” 我跟尉迟影对望了一眼,不太明白他说的真的陈家大宅是什么意思,在陈家大宅看到真的陈家大宅,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尉迟影向他轻声道:“真的陈家大宅?真的陈家大宅是什么样子的?” 表姐夫斜着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天的天气跟今天差不多,还不是很晚天就已经黑了,当时我从村长家里出来,走到这个大门口,那天陈家大宅还是跟现在一样,一副破败得随时会塌的样子,我正犹豫要不要走进去,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召唤我,它一直叫来吧,进来吧……我不由自主的进了大门,可等我刚一跨进大门,身后突然亮了!”说到这里,他瞪大了眼睛,可见当时他的震惊之大,“我马上转身看着大门口,却发现刚才还倒在地上的大门现在鲜红崭新,笔直的立在门口,大门紧闭,两个灯笼高高的挂在大门的两侧!在我回头的瞬间,所有陈宅的屋子都亮了起来,每一个屋檐下都挂着红色的灯笼,透出的光把四周照得亮堂堂的,正屋的门虚掩着,上面还贴着两个红色喜字。庭院里整理得井井有条,还种着各色的花,在庭院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鸡、鸭、猪头,和各种水果,一对香烛和三柱高香,好象在进行什么祭奠活动,本应该很热闹的场面,可偏偏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很安静,我只听到自己呼吸和心跳声。” 表姐夫说到这里,喘着粗气,好象当时的情景已经压得他快要窒息了,我听得遍体生寒,眼睛不由自主的向黑漆漆的陈家大宅里望。 只听到尉迟影问道:“后来呢?” 表姐夫道:“后来,后来我又听到之前叫我的那个声音,它又叫来吧,到这里来!我在这里,过来吧!我完全听不出来,那声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知道我要按照它说的话去做,一定要按它的话去做!于是我推门进了陈家堂屋,堂屋也是一样,燃着红烛,上座的位置摆着两张铺着绣花锦锻的椅子,椅子下放着两张磕头用的垫子,一个大大的喜字挂在墙上,我这才明白,是这家有人要成亲,可是除了蜡烛燃烧的”劈啪“声外,同样没有别的声音,我转头看自己的映在墙上影子却听到咔!的一声,自己吓了一跳,后来才发现是自己的脖子太僵硬了,发出的声音。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好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没想到……” 他说到这里,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来,我看到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动,显然是惊骇至极的表现。 “没想到什么?”我赶紧问。 他用手在脸上擦了擦,惊恐的看着我说:“没想到我的那个影子却没有动!它还是稳稳的站在墙上,动也没动!” 表姐夫在这里说那个影子站在墙上,让我一下惊叫出来,他把这个影子说得象有生命一样。 表姐夫接着说:“我马上想到这里一定还有其它人在,要不然这个影子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它一定不是我的!于是我大声叫道谁?谁在这里,你到底是谁?可是没有人回答我,但是当我叫完之后,却突然出现了脚步声,而且还是很嘲杂的脚步声,好象有很多人在这个屋子里进出,可是却看不到人!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象是有人正在举行成亲仪式!可是这一切却象是被一台录音机录下了当时成亲的场面,只有声音却没有画面,我当时就想跑,脚却粘在地上抬不起来,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门离我那么近,我却走不出去!” 我知道人在极度惊恐中一定会出现这种状况,因为我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形。 尉迟影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没想到却让表姐夫全身抖了一下,他缩了缩脖子,道:“没过多久,声音消失了,可那个影子还在,它好象也在安安静静的听那些声音,然后它伸手指了指我的身后,我虽然害怕,却也不由得向它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双眼盯着我,眼中透出仇恨的光茫,那样忿恨的眼神让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她却向我走来!一切都象是无声电影,她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然后走到墙边,伸手在墙上写字,看她的样子,好象咬破了手指用血在写,然后她推门走了出去,门又关上了,我站在墙前,却看不见她写的什么,因为墙上什么也没有,而且那个影子也不见了,正当我松口气的时候,墙上却由浅至深出现了两个鲜红的字报仇!我当时骇得大叫,就往外冲,当我从陈宅大门里冲出来的瞬间,陈家大宅又恢复了以前的黑暗与破败,就象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当我醒的时候已经回到村长家,村长说我晕倒在陈宅的门口,问我有没有进过陈家大宅,可是我却告诉他我没有进去过,很奇怪,我当时不是存心要骗他,只是我真的以为我从没有进去过,陈宅里的事情我已经全不记得了,直到刚才,你说我梦游之后,我头痛无比,这才让我想起来。” 听完表姐夫的讲述,我们好一会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我们所有人应该都还处在惊骇中,我吸了口气道:“难道说,这就是表姐夫梦游症的原因?” 尉迟影紧皱着眉头,“不会,如果他只是这个原因产生的梦游,就不会在自己梦游当中对自己的妻子实施催眠术了。” 我大叫道:“你是说表姐夫是在梦游当中对表姐实施催眠的?” 尉迟影点头,看着表姐夫不置信的表情道:“对,你正是在梦游当中对你的妻子进行了一场场的催眠,让她开始说梦话,然后用药让她产生梦游的症状。其实你妻子一切关于她前世的梦都是在你梦游时对她的催眠中灌输到她大脑中的,这一切都是在你梦游时进行的。” 表姐夫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叫道:“可是我呢?我前世的那些梦是怎么来的?表姐夫不可能对我催眠呀!” 尉迟影看向黑暗的陈家大宅说,“别忘了,你也进过陈家大宅,我曾问过村长家的大娘,她说过自从刘小虎出事后,村子里的人就不会再进陈家大宅了,所以他们虽然都听到过陈家大宅里的哭声,却没有人做过这些奇怪的梦。” 我问:“所以呢?” 他回答:“所以我们就只能进陈家大宅里去寻找答案。” 表姐夫站起来,情绪恢复了很多,他也道:“好,我们就进去看看。” 我担心的看着他头上的伤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表姐夫擦了擦头道:“我没什么事。”说完又看看我跟尉迟影,面有愧色:“其实是我对不起你们俩个,真的,对不起!” 尉迟影微笑摇头道:“反正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你也不用太内疚了,因为那必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 我点头道:“我也不怪你呀,等会我们进陈宅,把那个原因搞清楚,把害我们的罪魁祸首找出,揍它一顿给你出气!” 他被我的话笑了,尉迟影笑到:“你行吗?” 我马上做狗腿状,对他说:“有你在嘛,我可是对你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呀!” 尉迟影道:“这么老的台词都讲得出来,真服了你了,不过看在你那么信任我的份上,就一定帮你。” 我笑,突然想起个问题:“你这一天一夜躲在哪儿呢?” 他道:“没有躲,我今天上午还在这口井里。” 我叫“什么?你上午还在井里,你是说,上午我跟表姐夫来这里的时候你还在这口井里?” 他点头:“对。” 我说:“你是说,我跟表姐夫当时说话的时候你都有听到?” 他点头:“对。” 我气到:“那你干嘛不吱一声?” 他笑道:“那个时候还不能吱声。” 我问:“为什么?” 尉迟影笑笑,却是表姐夫回答:“因为如果他那个时候吱声,我就不会以为他死了,放松警惕,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虽然他知道是我做的,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你们一定会相信我,决不会相信他的。”停了下,表姐夫又问尉迟影:“不过那颗扣子是你从我袖子上摘掉的吗?我在推你的时候并不觉得你摘到了我的扣子。” 尉迟影笑道:“对,那的确是我在那之前,就从你袖子上摘下来的,而且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证据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所以只有在你自己承认以前躲起来。” 表姐夫看了眼深井,“你是怎么从那么深的地方爬出来的,不要说你有轻功,我是不会相信的。” 尉迟影道:“是村长,我在昨晚出门前就跟村长说好了,如果我今天下午还没有回去,就让他到陈宅来找我,他一来,我自然就会吱声了。” 对喔!下午村长确实出去过,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要下田干活呢,原来是来找尉迟影的。 表姐夫又对我说道:“那小喻你呢?” 我指着自己:“我怎么了?” 表姐夫笑道:“如果那张纸条真是尉迟影留的,你就那么确定他打头会写丫头不会写欧阳喻吗?”说完还看了尉迟影一眼,我被他那一眼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呵呵干笑了几声道:“其实不确定,只不过如果我不说得那么确定怎么能把你骗到,让你信以为真呢。” 表姐夫叹道:“你们俩个还真是聪明人,不过多亏你们这些心眼才救了我,没有让我犯更大的错,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们。” 第二十二章 进入陈宅 尉迟影说:“现在说谢还早了点,你上次进陈家大宅的时候大脑里极有可能是因为某种暗示而失去了那一段的记忆,并且单靠这种暗示就可以让你在梦游中对自己的妻子进行催眠,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那个东西一直没有出现过,却把我们害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可想而知,是多么难以对付,所以我们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为妙。” 表姐夫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我始终觉得它好象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的一样。” 我接口道:“难道我们真的跟它有仇?它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好报仇?” 尉迟影看了眼陈家大宅,对我说:“丫头,把箱子拿过来?” 我想起孔老爷的箱子还落在井边,忙跑过去捡,到了井边,我不由得“咦?”了一声,箱子不见了! 难道是我跟表姐夫在拉扯时把它踢进了井里,我拿着手电筒向井里照,下面黑黑的,分不清底在哪里,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昏,尉迟影站到了我的身边,我忙道:“箱子不见了!” 他拉着我道:“只有先不管箱子了,你表姐夫已经进去了,我们得赶紧跟上他,免得他遇到什么事没有照应。” 我想想也对,便道:“那我们也快进去吧,可是没有箱子,我们是不是会很危险?” 他笑了,说:“你说过你相信我吧,放心,有什么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这一刹那我觉得恐惧离我那么远,心里被暖暖的感觉填满,我点头道:“我相信你。”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我之前没有见过的神采,我的脸腾地热起来。 进了陈宅大门,我用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奇怪道:“表姐夫呢?” 正要开口叫的时候,尉迟指了指庭院正对面的堂屋大门,那里有隐隐的光线透出来,我赶紧拉着尉迟影走了上去,低声叫道:“表姐夫……” 屋子里却没有人,只有一个手电筒倒在地上来回的摇晃。 我大惊!难道表姐夫出事了,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他到哪里去了? 我惊慌失措问尉迟影:“表姐夫怎么不见了,手电筒还掉在这里,他是不是出事了?” 尉迟影没有回答我,而是蹙眉盯着堂屋的墙壁,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这屋子的墙上贴满了符纸。 是孔老爷的符纸!孔老爷的符纸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大宅的堂屋里,是谁贴的? 我抓着尉迟影的衣服,对眼前的事情觉得诡异至极。 尉迟影从墙上取下一张符纸拿在手上,道:“真的是孔老爷的符咒。” 我骇然:“是谁贴的?难道就是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吗?它居然不怕孔老爷的符咒?” 正说着,身后一阵阴风吹过,本已快要倒的堂屋大门发出了“吱吱嘎嘎”声音,我转过头拿手电筒往门口射去,一个影子以飞快的速度在门外消失。 我只觉得浑身发凉,往后退到尉迟影的身旁,他好象没有看到刚才门外出现的影子,我颤声道:“尉迟影,我们还是快找到表姐夫吧,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尉迟影把符纸放回到墙上,道:“我们到其它屋里去找找看吧,你表姐夫不会平白无故的不见了。” 我拉着他从堂屋的侧门进了走廊,两边的佣人房还是一片黑暗,我拿着手电筒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颤,尉迟影在旁边没有说话,我觉得他好象特别的安静,转头看他,却发现他正盯着我看,我擦了擦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笑了,摇摇头道:“其实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挺漂亮的。” 我愣了愣,心里乐开了花,但想到表姐夫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于是瞪了他一眼,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尉迟影正要开口,却见一个黑影从暗出“噌!”的窜出来扑向他,尉迟影吃了一惊,挥手打掉了那团黑影。我忙用手电筒照过去,看到的却是一只黑猫,我惊呼:“是材长家里的那只黑猫!”难道我刚才在堂屋门口看到的黑影就是这只猫? 那只猫正用发亮的眼睛盯着尉迟影,全身黑毛耸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是猫在看到敌人时的本能反应。我道:“这猫疯了!它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尉迟影摸了下险些被猫抓伤的手,苦笑道:“我不知道哪里把它得罪了,对我这么凶,回去后让村长好好管教,免得出来乱抓人。” 我本来就不太爱猫,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看到它,自然也不会有好气,冲它叫道:“走开!别在这里,想把什么怪东西引来吗?” 那只猫在黑暗中呲牙裂嘴的冲我叫,拉长着身体,一副随时都会再扑上来的样子。 尉迟影见我跟猫说起话来,不免好笑,说道:“走吧,还要赶快找到你姐夫。” 我点称是,手拿电筒作状要打猫,那只黑猫转身在黑暗中消失了,我松了口气,“晚上出门遇黑猫,倒霉!” 正说话间,四周起雾了,手电筒的光居然照不过三步远的距离,“怎么会起雾?” 尉迟影拉住我的手道:“小心点。” 我点头,拿着手电筒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天地间好象只剩下我跟尉迟影两个人,我突然想到雾的外边有什么? 我跟尉迟影摸索着向前走,我不时的回头,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我们快,它也快,我们慢它也慢,我问尉迟影:“你有看到什么在我们身后吗?” 尉迟影摇头道:“没有,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也摇了摇头,那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楚,就是感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后背,象在监视我一样,让我有如芒刺在背,不舒服到了极点。而且越往陈家大宅深处走,这种感觉越强烈。 我突然站住,转身,在尉迟影还没明白我要做什么的时候,从衣服里拿出他给我的那条项链,手上飞快的打着手印,嘴里念到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念完之后,真有一团光从项链里飞出,直冲向我身后的浓雾,虽然它不及尉迟影的九字真言有威力,但也把那团黑雾逼开了一个小洞,虽然那个小洞又很快的合拢,但也让我看到了黑雾后的那只黑猫! 原来又是那只猫在跟着我们,它想要干什么?不过发现只是那只猫反而让我放下了心。扭头看到尉迟影一脸的惊讶,我这才想起这只是我的第一次用法术,没想到居然成功了!我兴奋莫名,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 他道:“真的没想到,你会了这个。” 我说:“这说明你这个师傅教得好呀,看到我这个徒弟学得这么快,是不是很惊讶?” 他眼里闪过一丝我不太明白的光芒,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道:“你的这点法力还不能对付这里的东西,乱用反而会更快的把这些东西招出来,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乱用了!” 听他语气中透着严厉,我想到他说的也有道理,忙陪笑保证,他也不再说话,丢下我一个人就往陈宅主人房走去,我看他匆忙的身影,心想,这个人怎么了,生气了?忽冷忽热的,好象对我学会了九字真言有诸多不满一样,难不成怕我抢他饭碗?想到这里,自己也不免“呸!”了一声,骂自己真是秀逗了,看他就要消失在雾里头,大叫了声:“等我啊!”追了上去。 到了陈宅主屋,还是跟以前来时一样,我拿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还是没人,尉迟影,你确定表姐夫刚才进了陈家大宅吗?” 他背对着我,没有说话,我从他身后绕到他的面前,突然用手电筒照到他,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脸上阴郁的表情一闪而过。 看到他刚才一瞬间的表情,让我觉得很陌生,我愣了愣,问:“你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我们再四下看看。” 我点头,心中的不安开始强烈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在所有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都没什么发现,我沮丧的垂下手电筒,“要不再回堂屋里看看,那里离门口最近,也许表姐夫会在那里等我们也说不定。”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率先回到了走廊。四周越发的黑了,我把电筒的光降低了照到地上,因为下雨的关系,我们的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地面上有些乱七八糟的泥脚印,那是刚才来的时候踩上去的。突然,我心里象有一颗炸弹炸开了,炸得我四肢发麻,我知道哪里不支劲了,地上的脚印偏小,那都是我的,我甚至看到了猫梅花型的脚印,可是没有尉迟影的! 尉迟影没有脚印!怎么可能?难道他是鬼?他真的已经被表姐夫害死了?但我又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会的,因为在外面出现救了我之后,我站在他旁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呼吸,鬼怎么会呼吸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带我进陈家大宅的人决不是尉迟影,真的尉迟影当时一定还在其它地方等我拿孔老爷的箱子给他。 难怪这个尉迟影在看我会九字真言后,对我的态度会转变,看来他对我的九字真言还颇为忌惮。想到这里,我倒有些安心了,必尽如果尉迟影和姐夫发现我不见了,就一定会进来找我的。 但是如果当时我知道尉迟影和表姐夫正遇到的事情的话,也许就不会再有这样轻松的想法了。 第二十三章 堂屋里的新娘子 那个尉迟影这时从我身后走到前面来,见我站在那里发愣,不由得叫了我一声,“怎么不走了?” 我忙应了声,想到暂时不要拆穿他,必尽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我拿着手电筒小心的照到他脚的位置,果然,发现他的脚真的是虚悬在地上,我只觉得遍体生寒。他到底是什么?是鬼吗?可又不太象,他并不怕手电筒的光,也不太怕尉迟影的那条项链,或者说他不太怕我这个连半调子都算不上的法术。 他见我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忍不住伸手过来拉我,我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的表情,我心底一阵抽搐,忙笑道:“我有点累了,歇会再走吧。” 他道:“你不是很担心你表姐夫吗?我们要赶时间啊。” 赶时间?赶什么时间? 我“呵呵!”干笑了几声,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笑一定比哭还难看,我道:“对!赶时间,赶时间!”说完就低头从他身旁飞快的往前走。 他走到我旁边。挑高了眉看我,我不得不佩服这个东西把尉迟影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心虚的别开眼,想用什么方法拖时间,等尉迟影他们进来救我。 这个走廊好长,想到我旁边站着的这个什么东西,它就更显得长,我一直不停的走,可怎么也没有再看到陈家大宅的堂屋,我手里握紧了尉迟影的那条项链,只觉得满手心都是汗,我知道,就算我这样走一辈子,也未必走得出这个走廊了。尉迟影在我旁边再也没说话,仿佛正在欣赏他自己导演的一出好戏,正等看我这个被他拽在手心里的人惊惶失措的反应。 我真的要坐以待毙吗?用力握了握尉迟影的项链,它好象成了我此时的精神寄托,我心底念到“尉迟影,你快来呀!”转念一想,他现在知道我失踪了吗?我都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他呢?他难道还会平安无事吗? 想到这里,我更是飞快的往前走,尉迟影若即若离的跟在旁边,我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限,我突然站住,他也站住了,好象正等着看我的下一步行动。 我艰难的把头转向他,指着前面,说:“尉迟影,你看那是什么?” 尉迟影顺着我的手望过去,那只黑猫又一次的出现了,他皱起了眉,看来这个东西跟猫是有仇的,他对猫也很忌惮。 黑猫的出现无疑让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了点,我第一次发现猫也有可爱的地方,只见黑猫又一次的竖起了浑身的黑毛,双眼在电筒光芒的反射下闪着幽幽的光,在走廊残断的栏杆上充满戒备的看着我跟尉迟影,我看到尉迟影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我乘这个时候立刻走到了猫的旁边,虽然它只是只猫,可我也很高兴找到了一个同伴。 尉迟影惊讶道:“你还不快过来,你不是很讨厌猫吗?” 我摇摇头道:“谁说的,我喜欢它还来不及呢,其实猫也很可爱,你不信过来摸摸它看。” 我看到他向前了一步,黑猫立刻发出了“呜呜!”声,厉声叫着冲向了尉迟影,尉迟影慌忙闪过猫的攻击。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我忙举起项链,念动九字真言,一团黄光直向他射去。见黄光马上就要射中他了,我大喜,谁知,他突然扭转身体,那是人类决不可能做到的动作,那团黄光从他身边擦过,打在走廊柱子上消失了。 我大惊!尉迟影面色阴森的向我走来,我看见他眼里闪过怨毒阴狠的光,我举着项链,他却毫不忌惮,这时,黑猫又冲了上来,一下抓中了他的脸,只见三道血痕在尉迟影的脸上出现,他捂着脸惨叫了起来,我惊恐的瞪着他,只见他被抓伤的地方迅速恶化,象碰到强酸一样,皮肤被飞快的腐蚀,很快这种腐蚀就从脸上扩散到了身体,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见他就在我眼前变成了一堆骨架,瞬间散落到地上。 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那只猫围在散掉的骨架旁转圈,我还没来及松一口气,只见那只只剩骨头的手突然飞起抓住了猫的脖子,黑猫“喵呜!”的发出一声惨叫,就被丢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我骇得连尖叫都忘了!那副骨架又组合在一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好象要来扶我起身,我惊骇万分,听到自己声音都变了,颤声道:“不要过来!走开!”眼看它马上就要碰到我了,我拿着项链挡在前头,这时,我全身突然热起来,一种陌生的感觉在我心头涌现,仿佛这一刻我不再受自己控制,惊声尖叫起来!随着尖叫声,有强光从我身上发出,不知比我刚才的强大多少倍,光芒瞬间把我笼罩其中,那副骨架在光芒中瓦解,消失前,我听到他不置信的吼了句:“不可能……” 等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站在陈宅主屋里,好象刚才的路都白走了,我一直都在这个屋子里不停的转圈,从没出去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是怎么了?我不太相信刚才的力量是真的属于我自己的,可这样的话,那个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那只黑猫还没有死,它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看它还活着,大为高兴,马上走向它,想摸摸它以表示感谢。可我刚向它走了一步,它就突然立起黑毛,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我骇然止步,它是怎么了? 看它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恐惧,便收回了想摸它的手,只有暂且不去管它了。 然后我拿起落在地上的手电筒,还有我刚才尖叫时落到了地上的项链,在我的手刚碰到项链的一瞬间,一股热流从项链上发出,我只觉得手被灼得火辣辣的疼。怎么回事?我犹豫了一阵,还是伸手又碰了碰它,一切都正常了,我把项链拿在手上,刚才怎么了?我知道自己是想不出答案的,只有尽快找到尉迟影和表姐夫才好,回头看了眼黑猫,它还是紧盯着我,不过看它现在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戒备了,黑毛也顺了下来。我唤了它一声,它犹豫了一下,就跟了上来,刚要回走廊,只见我手电筒的光暗了暗,然后熄灭了,糟糕!电筒没电了!四周立刻陷入一片黑暗,黑猫“喵!”的叫了一声,我感到它从我身边跑过,带着一阵风消失了,我伸了伸手,好黑!夜盲症真的会害死人的!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好让自己适应一下黑暗的环境,还好现在雾已经散了很多,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不过至少能让我摸索着到了走廊。正在确定方向,就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因为看不见,更让我觉得恐惧,我伸手抱住走廊的柱子,小心的把自己藏在后面。随着脚步的接近,我听到了厚重的呼吸声。是谁?是表姐夫还是尉迟影,至少我希望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心头挣扎要不要开口,如果还是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怎么办?我正在犹豫间,那脚步却停下来,四周又安静下来,我紧张得听到自己的心“嘭嘭!”直跳。接着,我听到一个深深的吸气声,有声音喝道:“谁?” 是表姐夫!我心中一喜,正要答话,却听“梆!”的一声,一样东西重重的砸在我身前的柱子上,我“啊!”的叫了声,道:“表姐夫,是我!” 黑暗中听到表姐夫厉声道:“你是谁?” 我又气又急,冲着他的方向叫道:“我是小喻呀!还能是谁?” 他沉默了阵,我从柱子后转出来,正要开口,却见他那里腾的闪出了光亮,原来表姐夫打亮了打火机,他举起打火机向我照来,我总算看到熟悉的面孔,心里安稳了些,正要靠近他,谁知他却往后退了一步,叫道:“别动!你真的是小喻吗?” 我被他喝得愣了一下,顿时立在当场,反问道:“你真的是表姐夫吗?” 说罢低头看他一双沾满泥的双脚,连裤子都湿了大半,这么狼狈,应该是真的了吧,我叫到:“表姐夫我真的是小喻!”说着我动了动胳膊,伸了伸腿,指着我的影子道:“你看我是有影子的,而且是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 他瞪了我好几秒才有了反应,犹豫着放下手,吸了口气道:“小喻,别怪我怀疑你,实在是我刚才遇到的事太奇怪了,我才会有这种反应。” 我点头,刚才我也同样怀疑他,所以谁也不怪谁。 表姐夫向四周看了看,问:“尉迟影呢?” 我惊讶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他摇头:“我以为他跟你一起的。” 我说:“先找出路吧,也许会碰到他。” 我俩摸黑往堂屋方向走,有人在身边我总算安心了些,我问他:“你刚才是从堂屋那边过来的吗?” 表姐夫点头,我听他声音有些发颤,“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我问:“那你看到堂屋墙上的那些符纸了吗?” “符纸?”他语气中充满疑惑:“没有符纸,要是有符纸倒还好了!” 原来没有符纸,也就是说,我跟那个东西一进来开始就已经进入迷阵中了,如果孔老爷的箱子还在井边的话,应该已经被尉迟影拿到了才对,可是这么久了,怎么没有看见他的人呢? 正想着,我跟表姐夫已经能在黑暗中看到堂屋的影子了,我刚想走过去,却被表姐夫一把抓住,“你确定要进去吗?” 我疑惑道:“怎么了?” 表姐夫说:“你知道我刚才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 我摇头,黑暗中,他发亮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我不由得心底发毛,只能勉强笑道:“你看到了什么?该不会是我吧。” 我那纯粹是一句玩笑话,可表姐夫却重重的点了下头,说:“我是看到你了,而且你正在里面成亲。” 看着他的眼神,我不寒而栗,颤声问道:“你说你看到我在那里成亲?” 他又点头,说:“还记得我们进陈宅前,我告诉你们我一年前进陈宅看到的事情吗?” 我点头,他接着说:“那次我只听得到声音,感觉是有人在堂屋里成亲。可这次!”他深吸了口气,道:“这次是看到了人,各种各样的人在堂屋里穿梭,锣鼓声大得出奇。” 原来当时在陈宅门口,我一个人刚走到井边去拿孔老爷的箱子,就开始起雾了,虽然他们当时离井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也看不见我了,尉迟影怕我出事,就让表姐夫等在门口,一个人到井边找我,可是表姐夫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和跟尉迟影出现,于是他在门口大叫了几声我们的名字,好象这样就可以冲淡恐惧一样,但都没有回音。 原来尉迟影真的到井边去找我了,但我却没有看到他,难道就这么会工夫就错过了? 表姐夫一个人站在门口,心里也是阵阵发凉,这时,他听到从陈家大宅中发出了阵阵锣鼓声,于是便伸头往陈家大宅里望,这一望不打紧,吓得他一个踉跄,他发现陈宅堂屋里又有光传出,锣鼓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这一下就让他想起了一年前在堂屋里发生的那件诡异的事情。心中骇然,他又回头看了看我们还没有出现,一个人也不敢进去,便也想到井边来找我们,可是等他在浓雾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陈宅堂屋的门口,他骇得全身发凉,探头向堂屋里望去。只见屋里的摆设还象一年前他看到的那样,只是这一次满屋子的人,这些人影虚幻而又真实,在屋里进进出出,忙碌非常,可是那些人影只要一走出堂屋门口就自动消失,跨进门内就又再出现,好象只有在堂屋范围里才能把他们显现出来一样,堂屋就象是一场电影的屏幕,这些人不断的在屏幕上出现消失。表姐夫愣在门口,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那些忙碌的人却好象没一个看到他,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进了门,看了眼墙壁,上次的那个影子并不在,这让他略为放下了心,然后他看到有一位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门口出现,在丫环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出于好奇,他低下头往红盖头里看,这一看,居然发现红盖头下的人是我!他失声叫了出来:“小喻!” 这一叫之后,身边的景象和声音瞬间消失,一切又陷入黑暗之中,他拿出打火机,刚燃起火苗,就看到上次那个影子又在墙上出现,他仓惶的跑了出来,就在走廊上遇到了我。难怪他一见到我就那么惊慌。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表姐夫,你看到的那个我是要跟谁成亲呢?” 他努力的想了想,“不知道,我没有看到有男人在。”停了下,他又说:“除了那个影子,它好象一直都在屋里看着这场成亲仪式。”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你说那个新娘是不是要跟那个影子成亲。那个影子才是新郎。” 我被他的假设骇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那样的假设如果成立,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场面,而且他还说那个成亲的女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恐惧充斥着我的全身,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四章 影子 “你还要进去吗?”表姐夫问。 我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再进去看看。我不信有我们俩个人还会怕它!” 表姐夫看我一脸豪情,失笑道:“小喻,你有时候胆子小得可怜,有时候又大得出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心底也怕得要命,可是不弄清楚我又浑身不舒服。 我跟表姐夫走到堂屋门口向里望,黑的一片,小心的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符纸,没有声音,没有人。我拿过表姐夫的打火机,点亮后顺着墙照,除了我跟他的影子外,没有看到别的影子出现。 “看吧。”我用手敲着墙道:“有我们两个人在,它都不敢出现了。” 表姐夫皱着眉,不安的打量着四周,“我们还是小心点,那个影子老是神出鬼没的。” 我想了想道:“你认为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 他摇头。 我说:“你听说过闪电摄影吗?” 他点头道:“我知道,你是说那个影子只是个投影现象?” 关于闪电摄影现象还是一种尚未破译的自然之迷,它的形成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是在雷雨天气下,与雷电时的高压放电,大气等离子的形成及湿度和温度等因素有关;另一种说法是从地球是一个大磁场这一事实出发,推测在磁场强度较大的环境里,在适宜的温度、湿度条件下,大自然能够以某种未知的机理,储存人物和动物的形象,在同样的条件下,像录像机一样重放出来。 表姐夫道:“可是那满屋子的人呢?那些声音呢?难道都是投影产生的效果?”他边说边摇头,显然我的说法并站不住脚。因为闪电摄影现象都是出现在野外或者在房子的外墙上,但是这个影子是出现在屋内的,试想闪电怎么可能透射进房子,把人影印在屋子的内壁,这在世界上所有闪电摄影现象中绝无仅有的,我叹了口气,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它是怎么来的。我转头看表姐夫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刚要说话,却张大了嘴,喉间发出“咯咯!”声,双眼惊骇的盯着我的后面。这时我是面对着他背靠着墙壁,所以完全不知道我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霍然转头,只见一个黑影冲我罩了过来,我大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感到墙壁有一股吸引力,把我往里吸! 我听到表姐夫在我身后惊惶失措的大叫了声:“小喻!”然后四周一片黑暗! 这是哪里?我向四周摸了摸,两边很窄,象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往前伸手,摸不到边,这里应该是一个狭长的通道。我站在原处,回身摸了摸我来时的方向,是一堵坚硬的墙壁!天啦!我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难道真的穿过了墙? 我拍着墙壁神经质的大叫:“表姐夫!尉迟影!表姐!有人在吗?救命啊……”声音传出连回声都没有。只是静,让人疯狂的静! 我不停的拍,不停的叫,直到两手发痛,喉咙发哑,然后累了,无力的坐在黑暗中,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嗡嗡作响。梦语般的念道:“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自己的脚都麻掉了,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我还是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没有声音,没有人,一点生物的气息都没有,象坟墓,对!就是坟墓!这个通道就象是个通往某个坟墓的路,我双腿发颤的向前走,一路上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喘气声。 通道很长,我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摸墙的手突然一空,前面的空间好象大了很多,黑暗中我挥了挥手,没有触到任何东西,我犹豫了一下,向前跨了一步,却一脚踏空,随首尖叫声,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还好不是很高,这时,这个空间忽然亮起来!突然的亮光刺得我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我揉了揉双眼向四周望。这里是一个四方形的石屋,石屋中间有一张石头桌子,桌子上燃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火把。我回头看了眼来时的通道口,它比我现在站的地面高一米左右,难怪我会一脚踏空。站起来转过石桌,就看到在石屋最深处有一张石砌的台子,我骇然发现台子上靠坐着一个人,尉迟影! 打破头我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他微闭着眼睛好象已经睡着了,我赶紧跑到他跟前,摇着他的肩膀,连声叫道:“尉迟影!你醒醒!”这时我听到一声叹息。 我惊惶失措的向四周望,颤声问道:“谁?” 一个影子从墙上站了起来。我瞪大了眼,做不得声,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眼火把跟墙之间的位置,现在出现影子的位置应该在那里有个人才对,可是没有人,只有影子!现在我总算体会到表姐夫为什么会说那影子是站在墙上的了,它真的是凭空出现,真的是站在那里,真的象是有自己的生命。 我听到自己有些变调的声音在问:“你是谁?” 没有回答,影子冲我招了招手,墙上由浅至深的出现了几个字。 “小月,我在等你!” 我脑袋里“轰!”的乱成一团,牙齿打颤的挤在尉迟影旁边,叫到:“尉迟影,快醒啊!”这人怎么还不醒!难道中了影子什么邪?对了!还有那条项链,也许项链可以唤醒他,我忙把项链拿出来,套到他的脖子上,没反应! 墙上的影子在这时忽然缩小,在墙角处缩成一团,我双眼紧盯着它,不知道它想要干什么,接着它在地面上出现了!先是一团,然后逐渐拉长,象在水面游泳一样,慢慢向这个石台滑过来,我大惊!尖叫道:“尉迟影!你再不醒就等着给我收尸了!” 那个影子的速度越来越快,遇到障碍物就自动扭开,我慌忙抬起双脚,好象这样就离它远一点,尉迟影还是没反应,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影子,赶紧躲到他的身后。没办法了,只有试一试,我在他身后念动九字真言,他说过这九个字是可以驱逐所有邪恶的咒语,随着我的咒语和手印,挂在尉迟影脖子上的项链发出了光,尉迟影象是突然受到了刺激,全身一振!动了动,睁开了眼。 我兴奋不已,没想到我的想法居然奏效了! 那个影子看到光芒后停止了前行,又再迅速后退,重新回到了墙上。 尉迟影眨了眨眼,看到我惊讶道:“丫头?”然后向四周看了看,一眼就望见了墙上的影子,他立刻从石台上跳下,盯着那个影子。影子在墙上,虽然没有五官,但也明显感觉到它在跟尉迟影对视,我走到尉迟影身侧,有他在身边我胆子大了不少,我跟他一起盯着那个影子,那影子左右看了我们一眼,伸出双臂,仰起头,有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从四壁响起。 “小月,你还是回来了!” 我跟尉迟影对望了一眼,它叫我小月? 我大叫:“我不是什么小月!你认错人了!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它又发出了象金属磨擦一样的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疼,“你不是小月是谁?我费了那么多力气,就是要引你回来!” 尉迟影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影子冷笑道:“当然!一年前当那个男人跑到这个院子里来的时候,我从他的记忆中发现了你,小月!没想到你的样子居然一点都没变!” 我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跟小月真的长得那么象吗? 尉迟影接着道:“所以你就控制了那个人的思想,把这个宅子里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灌输进他的脑子里,让他以为自己的前世是在这里,还利用他让他给自己的妻子催眠,造成他们前世有关联的假象?” 影子点头,那声音颇为自得的说:“不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不但在那个男人的脑子里灌输了以前发生的事,还把那个大太太的仇恨也同时灌入了他的意识当中,只有让那个男人以为自己前世跟小月。”他用手指了指我,“也就是你,有仇,才能让他把你带回这宅子里来。” 我气道:“就是因为你的计划让我们差点自相残杀!” 影子嘶哑道:“那又怎么样!只要能让你回来!小月,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今天就来实现你的承诺吧!” 我的承诺?不!应该是小月的承诺! 我大叫:“我不是小月!也没什么承诺!我要马上出去!” 影子居然在这时叹了口气,“你出不去了,你答应过我,要在这里永远的陪着我,永远永远……” 尉迟影冷静的问道:“这就是小月的承诺吗?” 我被气得忘了害怕,冲着影子吼道:“放屁!我才没有说过要在这里陪你!你要找就找那个小月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影子叹到,“反正你已经出不去了,我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吧。”说罢,在墙上迈着步子消失了。 尉迟影皱着眉头,我在一旁又气又怕,问道:“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 尉迟影摇头,“还不能确定它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它并不能离开这个宅子的范围。” 我想了想道:“可是上次它也到村子里去了?” 想起上次那个趴在我背上的婴儿骨架我不寒而粟,可后来那副骨架到哪里去了? 尉迟影说:“上次是因为我们无意中破坏了镇宅的金龙,让它有机可趁,不过看来它跟这个宅子是不可分的,并不能走远。”说罢,他的眼光忽然闪了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知道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找这个东西的本体,这本体原来就是这个陈家大宅!” “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如果你说那个东西的本体就是陈家大宅,那那个影子是什么?” 他挥了挥手,好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蹙眉道:“你知道吗,有些地方修桥或铺路的时候,因为某些传统会有一个奠基仪式,而这个奠基仪式通常会择吉日来进行。” 我点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他接着道:“可是很多地方都会在开工之前把人的尸体葬在要建的桥或要修的路中,作为镇路或镇桥的阴魂,用来保佑这段路或桥永远平安畅通。” 这个我也知道,这是中国流传很久的一种习俗,可是那又怎么样? 尉迟影看着我道:“所以那个影子极有可能就是用来镇这个陈家大宅的阴魂。” 什么?我打了个寒颤,那个影子是镇宅的阴魂? 他接着说:“其实作为镇宅的阴魂是很惨的事情,它永远只能留在一个地方,永远没有转世的机会,就算这个院子破败,不再有人了,它也不能离开。日子长了,它渐渐和这个宅子融为一体,这个宅子就是它,它就是这个宅子,这个阴魂就是这个宅子的魂,而这个宅子就成了它的本体。它可以任意控制这个宅子里的任何东西,可以说是随心所欲!所以我们一走进这个宅子它就可以完全洞察我们的思想,感觉我们的情绪。” 我深吸了口气,原来如此。但随后我又摇头道:“可是,你说过了,当时你破坏了陈宅的护宅金龙才把它放出来的,如果它本身就是用来镇宅的,为什么还要用金龙来镇住它呢?” 尉迟影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尉迟风 我看了他一眼,好奇道:“它能让你也着了它的道,你是怎么落在它手里的?” 尉迟影无奈的笑了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我瞪了他几秒钟才收回视线,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穿墙过来的,你会怎么想。” 他敲了下我的头道:“我相信,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奇道:“说来听听。” 原来当时我到井边拿箱子,尉迟影见四周起雾就过来找我,可到了井边并未见我在,可是那口箱子还好好的摆在井口,正当他弯腰捡箱子的时候,只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头一昏,就一头载向井里,恍忽间,他看到井壁上出现了一个影子,然后他感到自己穿过了井底,一直下坠,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我来。 尉迟影道:“看来它随心所欲控制这个宅子和人类思维的能力真是很强大,只要进了这个宅子,我们不知不觉就会完全被它控制住。” 我说:“他又能用语言来跟我们交流,还不太怕九字真言,真的很奇怪,它居然有那么大的灵力。” 尉迟影道:“这宅子建成几百年了,宅子有多长的时间,它就存在了多久,虽然不知道它最初的来历,但看来当初埋下这个阴灵的人是道行极高的人,他居然能让这个阴灵随着时间的增长,让它的灵力同样得到增长。” 我道:“看来我在这个宅子里碰到的那些奇怪的事情,也是它弄出来的,包括那个怕猫的东西,不对!说不定那只猫也是它想出来,故意折腾我玩的!” 尉迟影点头:“极有可能,也许只要是它所想之事,就会在这个宅子里以真实的场景反应出来。” 我气道:“可是它就算现在呆着无聊,也不要折腾我们呀,把我们弄到这儿来不让走,算什么事!” 尉迟影看我气红的脸,促狭的笑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那个阴魂爱上小月了。” 什么?我头皮发麻,想到表姐夫说在堂屋里看到的影像,说那个跟新娘子成亲的人是那个影子,如果这个情景是影子所想的话,我的那个老天爷呀!太恐怖了!影子不是真的想让我嫁给它吧? 看我惊骇莫名的表情,尉迟影安慰道:“我们先也不要太担心,其实影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做出大的伤害我们的事情。你想想,如果它要我们死企不是很容易,刚才就可以让我们死几百回了。” 我想想也对,但是它费了这么大劲引我来这里,就算它不害我们,可又不让我们走,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简直比死还难受!况且我还有要嫁给它的危险! 我叫道:“尉迟影!我一定要出去!绝不能呆在这里!” 尉迟影想了想道:“如果我们想要出去,就必须搞清楚当初小月给影子的承诺是怎么来的?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约定?” 我道:“我怎么知道啊!那个影子不是说了吗,小月当初答应要在这里永远陪它,可是后来又失言了,这影子也不想想,当年小月为了成为陈家主母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可能会是个守诺的人!罢明了是骗它!” 尉迟影蹙眉道:“可是要想骗它并不容易,你别忘了,这个影子已经跟这个陈宅溶为一体了,这里面所有人心里想的事情没有一个可以逃过它的眼睛。如果小月存心想骗它,你以为它会不知道吗?” 我道:“可是你要我相信小月真的会永远在这里陪它,我是不会相信的,事实是最后小月并没有在这里陪它,否则它也不会绕那么多弯把我招来了!”想到这个我又是气!冲着墙大喊:“我不是什么小月!你快出来放了我!” 尉迟影向四周看了看,道:“其实你不用大声叫它也知道,你别忘了我们刚才说的,它了解我们现在所有的思想。所以我们不管想什么办法来对付它都是无效的。” 他的话刚落,就听到四壁有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说得不错,你们现在所说所想,我都知道,所以小月,你想好了吗?” 我吓得赶紧拉住尉迟影的衣服,紧靠着他道:“你做梦!我是不会在这里陪你的!” 话音刚落,只见石桌上的火把火花跳了跳,瞬间升高,直向尉迟影射过来,我大骇!尉迟影把我拉着急退了几退,险险的避过了火花的攻击,可是我们的脸已经被它的温度灼得发红。 只听那个声音吼道:“你喜欢他!” 我脸上更热,豁出去了!只要不让我留下来陪它,怎么说都成,于是抑头叫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 随着一声怒吼,影子霍然在墙上出现!整个石屋振动不已,石屋顶的石块被振裂,碎掉的石块纷纷坠落,尉迟影飞快的把我拉到墙角处躲避掉落的碎石,地面仿佛也承受不住压力,在石屋中间纵向裂开了一条细长的缝,里面有无数的老鼠在窜动,黑压压的一片,它们在裂缝中互相拥挤,踩踏,太小的空间让它们互相嘶咬,被咬伤的老鼠惨叫不断,还没来得及逃就被其它的吃掉,一时间缝隙里血肉横飞,有无数的老鼠尖叫着从裂缝中涌出,瞬间爬满了整个石屋底。 “快!站到石台上去!”尉迟影叫道。 我拉着他的手跳上了石台,胆颤心惊的看着整个屋子的老鼠。 那个裂缝仿佛是个无底洞,虽然地面上已经爬满了叫个不停的老鼠,可是还有更多的不停往上涌!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生物在那里嘶咬!惨叫!我忍不住想吐!眼前的一切就象是在进行一场在屠杀,凡是闯进去的东西一定会被利齿分解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跟尉迟影都是满手心的冷汗,看着已经有往石台上爬的老鼠,我大叫道:“怎么办?” 尉迟影在一旁苦笑道:“你本不该把它惹毛,现在只有等着同归于尽了。” 我张大嘴看着他,他又笑了笑,拉着我的手道:“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罢,尉迟影转头对着墙上的影子说:“你只是想让我死,不会想让你的小月跟我一起吧!” 影子嘶哑着声音吼道:“你死!只要你死了小月才会留下来陪我……” 尉迟影点了下头,握了下我的手,就要跳下台子,我大惊!赶紧拉住他,叫道:“不要!要跳一起跳!” 尉迟影看我,笑了。我倔强的瞪着他,拉着他的手不放。这事因我而起,决不能让他出事!正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从我来时的通道口发出!我们都停下动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道光芒瞬间到了石屋,劈到了地面成群的老鼠,顿时惨叫声不断,一片混乱!表面的一层被光芒带来的气流冲到了屋顶和墙壁,又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底下的老鼠一拥而上,立刻把同伴的尸体吃得一干二静!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事,又有第二道光光劈进来,直劈向墙上影子,影子大吼了一声,闪身躲开,光芒过后,那面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怎么回事?我向尉迟影望去,却见他一脸喜色,张口叫到:“风!” 尉迟风! 只见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出现在了通道口,手里拿着一把闪光宝剑,冷漠的双眼扫过我跟尉迟影所在之地,然后盯着墙上的影子。我全身一振!这双眼睛我见过!就在来陈口村的路上,当时他把雨衣帽戴在头上,我只看见了那双眼睛,当时给我的振撼还记忆犹新,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和无情就已经让我心头发冷了,可是比起现在的感觉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盯着影子,仿佛让影子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在墙上不安的走了两步,才道:“尉迟风,尉迟影的双胞胎哥哥。” 原来影子已经感应到了尉迟风的思想,尉迟风紧皱双眉,眉间出现一道很深的刻痕,冷漠的声音从嘴里发出:“镇宅的阴魂!” 好厉害,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个尉迟风果然不简单。 影子厉声道:“既然你要来送死,我就成全你!” 尉迟风举起手里的剑,影子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想用大威德金钢咒来对付我,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吗?” 对啊,只要在这个陈家大宅里,影子都可以随意知道并控制任何人的思想,所以要想在这里对付它是不可能的,尉迟风虽然法力高强,可被影子事先知道了行动,就会提前想出对应方法,说不定没打着它反而伤了自己! 尉迟风并没有因为它的话而停下动作,挥剑向影子劈去,影子冷笑一声,轻松闪开,尉迟风在这时作了件我意想不到的事,他纵身跳到了翻腾的鼠海中。 我惊叫出声!拉着尉迟影的手,发起抖来,只见尉迟风瞬间被老鼠群覆盖不再见人。 我叫道:“尉迟影,怎么办?” 尉迟影紧皱双眉,盯着鼠群没有回答。 影子在墙上猖狂的笑,我又是心惊又是害怕,瞪着影子,气恼得要哭出来。 这时,只见鼠群开始大规模的慌乱起来,表层的显得焦躁不安,下面的不停的想挤到上层来,然后象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它们通通振起,“轰!”的一下冲到上空,又四散开来,夹杂着惨叫声,飞出的老鼠身体迅速膨胀,爆裂开来,有血沾到影子身上,影子尖叫一声连连躲闪,尉迟影挥手念咒,在我们身边布起结界。我对眼前的事惊呆了,接着从地面老鼠的缝隙中透出无数条金色光芒,纷纷击向影子,有的直线攻击,有些却在四面墙上折了几弯后再击向它,影子好象完全弄不清这些光芒的方向,躲避得手忙脚乱。接着一声巨响,影子所在的那面墙倒了,老鼠好象也在此时耗尽,尉迟风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嗯了下口水,傻呆呆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尉迟影撤了保护结界,对我说:“你知道吗,影子召来这些老鼠是为了想用它们来杀我,可是这也成了它的致命弱点。” 我心惊道:“我不明白。” 尉迟影笑道:“只要在这个陈家大宅里我们所有人的思想都逃不过影子的眼睛,想要对付它是不可能的。” 我点头,没错啊! 尉迟影接着说:“可是有了这些老鼠情况就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的?我芒然的看着他。 他笑:“所有的生物都是有思想的,虽然一只老鼠的思维能力比不上人,但一百只,一千只呢?” 我好象有一点明白了,接口道:“你是说用老鼠的思维来扰乱影子对人思维的感知力?” 尉迟影赞赏的点头:“对!只有冒险进入鼠群中,用咒加剧它们脑部的思维,把自己的想法深藏其中,自然影子就不容易察觉你的想法。” 好厉害!这都想得到!难怪刚才影子搞不清那些光线攻击它的方向。 我道:“所以你也想到了这个方法,才要跳下去吗?” 尉迟影点头道:“不过我没有风那么好的法力,跳下去也未必会成功。” 想到那一幕的情形,还真是让我冷汗连连。 尉迟影跳下石台,走向尉迟风,我看了看满地的老鼠尸体,找不到下脚的地方,踮着脚尖走到他们俩人跟前,近距离的看了眼尉迟风,他两人身材一般高,但相貌他跟尉迟影只有七分相象,脸部的轮廓比尉迟影更为深刻,双目精光慑人,不怒而威。两眉间有一道深痕,好象是经常皱眉所至。那双眼睛看了我一眼,我不由得避开了他的目光,正在这时,我听到从倒塌的墙壁那边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哭声。 第二十六章 镇宅阴魂 本来墙倒塌的时候带起漫天的灰尘,让人完全看不清那里发生的事,我又被尉迟风的法术吸引,也不曾注意那边的情形,这时灰尘已渐渐沉淀,塌墙顶端已透出光来,听到哭声,我便寻声望去。原来倒塌的墙后又出现一个比石屋小的空间,哭声就是从堆在地上的碎石后面传出来的。 尉迟风率先走过去,站在碎石前向后看,我跟尉迟影紧随其后,发现那里堆了几口大箱子,那些箱子发出赭红色的光泽,一个头扎朝天辫,身穿肚兜的小孩正坐在上面哭。 那小孩见我们走近,看了我们一眼哭得更厉害了。那眼神,满脸的委屈,好象我们这群大人正在欺负他。 我惊奇道:“怎么会有小孩在这里?” 尉迟影看着这个小孩失笑道:“这恐怕就是那个镇宅阴魂,真没想到他居然修成了实体。” 那个影子是这个小孩?那个在墙上的影子那么高大可怖,一直把我们害得惊心胆颤的影子居然会是这个头扎朝天辫,身穿肚兜的小屁孩?我怀疑的瞪着那个小小的身躯,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 那小孩见我盯着他,眼泪汪汪的叫道:“小月,他们欺负我!” 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是那个影子。 我后退了两步,尉迟影笑道:“放心,镇宅的阴魂一般都不会是恶灵,否则风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小阴魂从箱子上跳下来,身高不足一米,就象是个三四岁的孩童,畏惧的盯着尉迟风,一闪身想跑到我身边来,我大叫,赶紧转到尉迟影的另一边,挥手道:“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他瘪了瘪嘴,又象要哭出来了,看他泪眼婆娑的的样子,好象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我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受害者一样。他奶声奶气的叫道:“小月!你实在是太无情了!” 我鸡皮疙瘩浑身冒,回应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小月!” 他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变心喜欢上他了!”说罢用手一指尉迟影,我脸红气道:“不管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再说了,我也不会有小月那种变态的嗜好,居然有恋童癖!” 小阴魂气得直晃脑袋,头上的朝天辫忽悠乱转,鼓着粉嘟嘟的腮帮子叫:“我才不是小孩呢!我已经三百多岁了!” 三,三百多岁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说,这个宅子也已经三百多年了?”尉迟影问道。 小阴魂白了他一眼,对他还存有明显的敌意,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有记忆开始这宅子就在这儿了。” 尉迟风打量了一下塌墙后的空间,开口道:“你的生辰八字记得吗?” 小阴魂看了眼他手里的剑,老实答道:“不记得了,要是记得就好了。”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尉迟风,“那个……法师大人,你不会想杀了我吧?” 尉迟风皱眉道:“你对自己的来历毫不知情?” 小阴魂忙不迭的点头。只怕回答慢了尉迟风会一剑挥过来。 尉迟影道:“很奇怪,这个宅子为什么会用到镇宅阴魂?” 小阴魂道:“我哪知道哇!只是我从一记得事情开始就留在这个宅子里,反正是出也出不去,也没人跟我说话,整天整年孤苦无依,自己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说着,又要哭了,表情凄凉。 我看他的表情煞是可怜,不由道:“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了,好歹也活了三百多岁,你看,常人哪里有那么长命的,所谓万事从另一方面想,就会比较快乐。” 我话音刚落,他就满脸感动的一扑上来,我吓得连连后退。他扑了个空,委屈道:“小月,你也不接着我。” 我呵呵干笑两声,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箱子旁,拍着箱子问道:“这个箱子里装着什么?” 他吸了下鼻涕道:“以前装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不过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花花绿绿?是什么? 正在这时,我听到头顶塌墙顶端的裂缝外有人在叫:“小喻!小喻!你在下面吗?” 是表姐夫的声音,他怎么会在上面。 我连忙跑到裂缝处,向上观望,外面居然是陈宅的主屋,只见表姐夫趴在地上,从缝隙中向下望,旁边还有一人,正是表姐,她也来了,见我正在下面,她大喊道:“小喻!快上来,这个地面要塌了!” 我一看,可不是,因为少了这一面墙的支撑,这里的顶端已经开始“唰唰!”的往下掉碎石。 我大叫:“尉迟影,尉迟风!快走了!这里要塌了!” 尉迟风用手指了指我来时的那个通道口。道:“从那里出去!” 尉迟影拉着我往那边跑,我回头看见尉迟风在跟小阴魂说着什么,小阴魂摇了摇头,好象在说:“不知道。”我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可惜已经听不到了。 当我跟尉迟影跑到通道的末端时,发现被封住的那面墙已经出现了一个出口,显然是被尉迟风破坏掉的。出了通道,外面天已经蒙蒙亮,想起这一晚上的事情,好象在做梦一样不真实。我跟尉迟影对望一眼,发现尉迟风并没有跟上来,就在这时,地面突然振动了一下,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风!”尉迟影叫了一声,匆忙往陈宅主屋跑去,我紧紧跟在他后面。转过走廊就看到主屋那里尘土满天,除表姐表姐夫外还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他们站在屋外全都瞪着眼前的场景,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却都没有走开,但是没有尉迟风!难道他被压在下面了! 我跟尉迟影快步走到主屋屋外,只见屋子里的地面已经全部塌陷,屋子的墙壁也塌了两面,下面的石屋已经全被埋在碎石当中,一片狼籍,我还没开口,就听表姐结结巴巴的说:“村,村长和另一个人在下面。” 我一惊,村长怎么会在下面,而且尉迟风并没有出来!我不敢想象,要是下面有人已经被压成什么样子了。 我问:“村长也来了?” 表姐点头道:“我在家里担心你们,所以想过来找你们,村长就陪我过来了。” “可是他怎么会掉到下面去?你们没来得及从屋里出来吗?” 表姐夫摇头,一脸的沮丧:“本来我们是要出去的,可是下面有一个人还在跟一个小孩说话,这时,那个裂缝已经开裂得很大了,那小孩说那石屋中还有几个大箱子,本来装着陈家所有的宝藏,可是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村长听到这里,嘴里喃喃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然后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就从我身边跳下去了,我伸手也没拉得住!这时地面已经振动得很厉害,我跟你表姐在裂缝处叫了几声,都有没有回答,只好往外跑,刚一跨出门,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塌了!” 尉迟影跳进乱石堆中,翻着石头,叫道:“风!你听得到吗?” 那个陌生男子也跟着跳下去,对着尉迟影喊道:“影!你不用太担心,风是不会出事的。” 说得容易,这屋子已经塌成这样了,在下面还会有活口吗? 这时,只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说话:“放心,那个法师是不会出事的,他那么厉害,就这么死了才是怪事。” 是那个小阴魂,我寻声望去,只见他坐在乱石堆上,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尉迟影道:“就是知道他不会轻易这么死了,才要赶快把他挖出来。” 对哟,如果活人在下面太久,也会缺氧而死吧。 我和表姐、表姐夫也赶紧跳下去帮忙一起搬石块,表姐夫对于刚才没有抓住村长一直心中有愧,所以也挖得特别买力,我让表姐到村子里找些人来帮忙,表姨应了声,飞快的跑开了,只有小阴魂看我们累得汗流浃背,还无聊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气得白了他一眼,他见我的表情,讨好的笑道:“小月,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给你揉揉手。” 我骂道:“你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吗,还不快帮忙!” 他一脸的委屈,“本来小月说的话我应该听,可是我灵力聚集要靠刚才石屋里的火把,可是现在火把已经没有了,我的灵力也大打折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法师和村长都在屋底的箱子里” 对呀!箱子如果够结实就可以抵挡从上面掉下来的石块,这样就可以保住命了! 尉迟影道:“那些箱子放了几百年都没有坏,而且反出赭红色的光泽,应该是最结实昴贵的紫枣木制成,整个石屋只有那里面是最安全的。”说罢,就走到箱子的位置上方,专捡那里的石块。 小阴魂看我脸色缓和了些,马上粘上来,我赶紧走到尉迟影身边。看他又气呼呼的坐回石头上,我已经懒得骂他了,这时只听人声鼎沸,所有村民都已经来了。原来村里的人听到巨响已经往这边来。表姐在半途就遇到了大家,当村民听到村长被埋在倒塌的屋子下时,所有人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动手,总算很快把屋子里的乱石清理干净,那几口被咂变形的箱子,还好好的摆在那里。 尉迟影和那个陌生男子赶紧把箱子打开,果然,尉迟风在箱子里。 突然的光线让尉迟风皱了下眉,他跳出来,脱掉已破掉的雨衣,打开另一口箱子,村长已经昏倒在里面了。村民们手忙脚乱的把村长从箱子里抬出来,浩浩荡荡的送回了家里,然后众人散去,屋子里又留下了我,表姐、表姐夫、尉迟风、尉迟影、还有那个陌生男子,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那个陌生男子叫官梵志,是尉迟兄弟的朋友,职业据他自己说,是个律师。我看他长得一双丹凤眼,笑容邪气十足,一看就是个不太好对付的角色。 他在回村长家的路上,就冲我一脸的怪笑,风骚无比的说:“这位美眉,你干嘛一直粘着我们家的尉迟哥哥,难道对他有意思?” 他这话立刻引来了无数双眼睛的注视,当时就让我尴尬无比,他还在一旁笑开了花,马上我就决定把他做为拒绝来往户。 表姐夫坐到桌子前,疑惑的说道:“村长怎么会突然跳进石屋里,连命都不要了?” 官梵志故做深沉的叹了口气拉长了声调说:“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瞪了他一眼,不相信他说的话,说道:“村长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为了没见过的宝藏,连命都不要了。” 尉迟风冷漠道:“他会这样做,当然是知道这个宝藏的事情。” 我惊讶道:“这话怎么说,你是说村长一开始就知道陈宅里有宝藏?”说完我摇摇头,完全不认同他说的话,尉迟风不理我,转头对尉迟影说:“陈宅的事情我都已经听镇宅阴魂说过了。其实对于村长来说,这个宅子里有宝藏并不是那么不容易知道的事。因为在很久以前,就有可能已经有人告诉过他了。” 有谁说过?我竖起耳朵。 尉迟影皱眉道:“是村长的太爷爷!他的太爷爷曾经在陈宅打过工,极有可能知道了宝藏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事情的最后真相 开什么玩笑!我接口道:“村长的太爷爷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事情,恐怕他死的时候村长都还没出生呢!” 官梵志笑道:“就算他不能亲口说,还不能留下点字啊什么的吗。” 我哑口无言,他说得有道理,可是就算村长知道宝藏的事,那又怎么样,他虽然差点为了宝藏送了命,可他并没有伤害别人啊,他们干嘛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而且干嘛说起这个。 尉迟影看我一脸的不平,便说道:“丫头,如果村长真是一开始就知道宝藏的事情的话,那他跟我们发生的事情就有莫大的关系。” 我摇头表示不明白。 尉迟风道:“你表姐夫一年前到这个陈家大宅来,被镇宅阴魂的记忆所控制,进而对自己的妻子进行催眠,当时你表姐夫从陈宅出来后昏倒了,村长发现了他,把他带回家里,你表姐夫说当时村长是在陈宅外发现了他,可是镇宅阴魂却告诉我当时他并没有走出陈宅就昏倒了,是村长进来把他带了出去,其实那时候镇宅阴魂就发现在这个宅子里,有村长极想要的一样东西,可是他并没有看出来村长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按照阴魂的说法,他在陈宅里控制人的思维要比在外面强得多,所以当你姐夫离开陈宅之后,为了让他加深记忆,就会在他还没有离开陈口村之前不停的把陈宅里的记忆灌输到他脑子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表姐夫在陈口村的那几天就会天天有梦游的症状,而且会对陈宅的事情反应激烈,因为是住在村长家,村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他并没有听到村长给他提过这件事。” 说到这里,从我身旁传出小阴魂的声音:“只要人离开了陈宅,我对他的思维控制就会冒很大的风险,你后来也看到了,只要被人一点破,马上被控制的意识就会恢复,可是村长并没有告诉他这个事情,因为他那时已经看出你表姐夫的梦游正是跟陈宅有关,而且他听你表姐夫在梦游中对陈宅的事情如数家珍,更是想从他嘴里听到宝藏的所埋地点。也就是说村长存心要让你表姐夫梦游之后,被我控制。” 我瞪着他,“可是表姐夫走了之后,他为什么没有去拿。” 小阴魂道:“他一心想要宝藏,可是因为有我在那里,他又不敢,直到后来,你们都出现在这个陈口村,他看你表姐好象也拥有陈宅的记忆,还见她一个人跑到陈宅,于是以为她是不是去找宝藏,便跟她到了陈家大宅里。” 我一惊!想起来了,那天我到陈宅去找表姐,在陈宅主屋里,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可是追出去后并没有看到人,难道那个人就是村长? 尉迟风道:“当时我在石屋中看到箱子,发觉那个地方应该是陈家藏宝所在,所以问了镇宅阴魂,他告诉我箱子已经空了,话音刚落,村长便神情慌乱的跳下来,直奔箱子,打开,里面真的已一无所有,他呆立在跟前,对顶上的呼喊也置若枉闻,这时,顶马上就要塌了,我只好把他推进箱子。” 官梵志接口道:“可以想像,空箱子对村长的打击实在不轻。”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相信善良的村长会做这种事。 尉迟影对着我说:“还记得你在井口找到的那颗扣子吗?” 我点头。 尉迟影道:“那颗扣子的确是我从你表姐夫的袖子上拿下来的,可是我在掉井的时候丢落井边,应该是掉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否则,一定会被你表姐夫发现。” 我转头看表姐夫,他点头道:“当时我确实看了下自己周围,确定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才离开的。” 尉迟影道:“那这颗扣子怎么会轻易被丫头你发现了?” 我心下黯然。 他接着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村长,因为我去陈宅之前只告诉过村长,如果我第二天下午还没回来,就到陈宅去找我,虽然村长当时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可是一定好奇,我出门后,晚上村长发现你表姐夫也出了门,所以他就偷偷跟在后面,也到了陈家大宅,他当时看到的可能就是我被推下井的那一幕,你表姐夫并没有看到我手里掉下来的扣子,可是他看到了,所以,他等你表姐夫离开之后,捡起扣子,把他放到了显眼处!” 我道:“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尉迟影道:“如果他当时立刻站出来,你表姐夫后来想要杀你报仇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可是当时他还是选择躲在暗处,只是因为他一年前就已经隐藏了知道你表姐夫梦游的事,如果现在对此事表现得太过清楚,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他决定隐藏到底,可是如果这件事的真相一直不出现,就没有人会进入陈宅,把这个镇宅阴魂收掉,而他就不能安心进去找宝藏,所以他才把扣子放在显眼处,让你来怀疑你表姐夫。” 表姐夫点头,认同尉迟影说的话。 尉迟影接着说:“因为头一天我是故意在你表姐面前告诉村长我是去陈家大宅,其实当时我也是想借她的口把这个消息传给你表姐夫,想故意引他跟我到陈宅,可是村长也是同一想法,他却是想引你来发现扣子,所以第二天,他就提醒你表姐我到陈家大宅的事,他知道你知道后就一定会来找我,进而发现那颗扣子,这样下去我们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收掉镇宅阴魂,而他对于整件事情来说是置身事外,如果没有出意外,我们收掉阴魂离开后,他就可以再进入陈宅,挖出宝藏,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官梵志叹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宝藏地先被你们发现,而且箱子还是空的,所以在极其失望之下连命都不要了,想也不想就跳下去要看个究竟,还好风反应快,把他推进了箱子,否则,连命都没了!”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我心下难过,低声道:“这也只是你们的猜测而已。”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村长苍老的声音从堂屋口传来,只见村长老婆扶着村长从里屋走了出来,村长瞬间老了十岁,满目沧桑,嘶哑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都是我的一已私心让这件事情越变越复杂。” 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听村长娓娓道来。 原来在五年前,他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太爷爷留下的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很多他在陈宅打工时看到的怪事。而且最奇怪的一件事是他有一天无意看到大太太的贴身丫头小月在跟墙上的一个影子说话!他这一下吃惊不小,他听到影子告诉小月她是这个宅子的镇宅阴魂,并说在这个宅子的一间密室中藏有陈家大量的宝藏。当时小月知道后就大为心动,告诉影子她想当陈家的当家主母,并答应影子,如果它帮她实现,她就永远在这里陪它,哪也不去。影子好象很喜欢小月,一口就答应了。太爷爷怕被她们发现自己在偷听,就赶紧逃开,只是太爷爷心惊胆颤的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其实他并不知道影子早就知道他在那里了,也控制了他的思维,让他忘记了这件事,不过到后来,他在半夜梦游时,被人撞破,而恢复了过来,才想起这件事情,那时小月已经成了陈家的当家主母。太爷爷自然不敢再在陈家呆了,就马上离开了宅子,再也没去过。 所以村长在看到表姐夫梦游时的样子时,马上就知道是镇宅阴魂控制了他,可是因为他对宝藏的兴趣让他没有点醒表姐夫,进而发展出后面的事,不过还好这件事并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否则就太不值了。 村长坐在凳子上,满脸后悔,老泪纵横,也许他这一靠子也只做过这件错事,想到当时在石屋里的情形也是后怕。 村长老婆哭道:“你这死老头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我们就算穷,也不要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啊,要是这群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呀!” 村长道:“老婆子,我不是自己想要这些宝藏,我们村这么穷,什么也没有,我就想有了这些宝贝,我们村子里的人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是我做为村长,什么事也不能为村里人做,我无能!也后悔,我真不是个东西!”说罢还挥手打在自己脸上。 一直没开口的尉迟风冷冷道:“这件事没有人受到大的伤害,否则后悔也晚了。” 村长低下头,不敢看我们。 我心里气尉迟风不近人情,看他们俩个老人一把岁数了,说话还这么不留余地。 我道:“村长这么做也是为了他的村民,看这些村民这么紧张村长就知道了,一听到村长被埋在石屋里,就都跑来帮忙,足以说明村长其实是个好人。” 尉迟风道:“好人做了错事一样要付责任,如果这个世上只要是个好人,就可以不管做什么错事都让人原谅吗,如果今天有人为此死了,你还会说他是个好人而不记较吗?” 我气结:“可是我们都活得好好的!” 尉迟风接口道:“那是他运气好!” 我无语,小阴魂在一旁盯着我,拉着我的衣袖,我把手一甩,怒道:“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被我骂得退到一旁,气氛有点僵。 尉迟风看了眼外面要升起的太阳,把小阴魂招到一旁,我这才发现他已经离开陈宅很久了,现在他不受陈宅范围的控制了吗? 看我疑惑的盯着他,他连忙笑道:“自从石屋被毁,那个聚灵火把也坏掉之后,我好象就可以不用再回陈宅了。” 我道:“这么说你自由了?” 他点头,一脸的兴奋,“我在那里呆了三百年了!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地方了,哈哈!从此以后我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叫自由!” 我白了他一眼,“自由?真不明白尉迟风为什么不干脆收了你,留你在世上为祸!” 他翘了下小嘴,“我又不是恶灵,他干嘛关着我。”然后把眼睛转向尉迟风,双眼瞬间布满眼泪,闪闪发亮:“法师大人,你不会收了我吧,我可是刚得到自由,要是现在又被关起来,就太可怜了。” 我接口道:“我才不相信你是好的呢!要不然当初怎么会被护宅的金龙镇在墙里,出都出不来!要不是尉迟影他们无意中把金龙放了出来,恐怕你还关在里面吧?” 他瞪着我道:“什么护宅金龙?我就是陈宅的镇宅阴魂,哪里还会有镇我的什么金龙!” 我看了尉迟影一眼,他道:“那就怪了,那金龙是怎么来的?”然后看到小阴魂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笑道:“你快老实说。” 小阴魂呵呵干笑了几声,道:“那个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自己弄出来的?自己弄来镇住自己?还把自己封在里面出不来!开什么玩笑,他这么喜欢自由,怎么可能做这种白痴的事。 他不好意思道:“还不是四年前。” 四年前?刘小虎发生事情的那一年! 尉迟风皱眉道:“四年前怎么了?” 小阴魂道:“四年前,要从这个村子里的一个小孩,刘小虎说起。” 刘小虎?看来所有的事都开始有了联系。 小阴魂接着道:“那天我正在村子附近游荡,一个人闲得无聊,就看见刘小虎从池塘边滑了下去,我可是一片好心把他救了上来,不过我实在太无聊了,就把他顺便带回陈宅陪我玩,等天很晚了,就好心送他回去。因为不想直接把他送回屋子里,吓到他妈,所以还是把他送回到池塘边。”说罢,拿双眼看我,一副你瞧我心眼多好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他也不想想就因为他无聊,害了多少人着急,担惊受怕! 第二十八章 我骑白猪的王子 他又继续讲道:“后来我又经常跟他聊天,让他陪我说话,日子也不错。”说到这里,他突然露出一个惊骇的表情,道:“可是没隔几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奇怪的人,他突然出现在了陈宅,连我都看不清他的样子,感觉他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影子,他到陈宅后就围着这个宅子转,我伸了个头出去,只是觉得他身上杀气很重,感到如果被他发现了我,我一定会被他吃掉。” 我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隐约觉得这个人就是那个专吸小孩魂魄的东西。 小阴魂靠近我,紧挨在我身边,我感到他小小的身体在发抖,我虽然心虚也不好推开他,他接着道:“没想到后来他真的发现我了,看他两眼发红,一副口水长流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真的想吃了我解谗,我吓得够呛连忙躲在陈宅里,没想到他就想进来抓我,我只是一门心思想到不能让他进来!不能让他进来!没想到墙壁真的感应到我的要求,变得坚硬异常,他真的进不来了,我看见有一条金龙在墙壁间不停的穿梭,他好象就是刚才我自己制造出来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制造出那条金龙来,不过他的威力还不错,那个人一直往里闯,好象不吃掉我就势不罢休,我越恐惧,那条金龙就穿梭得越快,直到发出巨光,那个人好象叫了声,受了重伤,可他还舍不得走,我试了试想逃跑,可悲惨的发现我也出不去了!” 尉迟影道:“所以你就一直被困在墙里。” 小阴魂点头,道:“直到有一天,刘小虎的妈妈端着碗水来陈宅附近招魂,我看见那个人一溜烟的跑进那碗水里,刘小虎的妈妈还以为她召回了什么魂,兴高采烈的带了回去,我想告诉她那带回去的是个祸害,可是无奈出不去了,只有眼睁睁的看他被带走。”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那个吸小孩魂魄的东西盯上了这个小阴魂,看出这小阴魂已经三百多岁了,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得到这个阴魂的话,那他的魔力不晓得会得到怎样的增长,不过它并没有得到这个阴魂,反而受了伤,正巧刘小虎的妈妈来给刘小虎招魂,他趁机跟她回到刘小虎家,还上了刘小虎的身,直到后来取他的魂魄逃跑,再遇到那对要生孩子的夫妻,再取了他们孩子的魂来疗伤,这个东西真的是好狠毒! 小阴魂扑到我怀里,叫道:“小月,我好怕呀!” 我没好气推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叫,如果不是你太无聊了,非跟刘小虎聊天,他父母也不会以为他失了魂,要出去招魂,如果他妈妈不去招魂,就不会把那个东西带回家,刘小虎也不会被吸走了魂魄!” 小阴魂委屈的站到一旁,道:“我也不想啊,要是早知道,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尉迟风道:“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我们要遇到这样的事,要让我们来管。” 尉迟影对尉迟风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你师傅说的那一劫?” 尉迟风道:“不知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头说:“我们也该走了。” 尉迟影道:“可是你丢的那东西……” 尉迟风挥手阻止了尉迟影的话:“丢了就丢了,如果能找回来,早晚都会回来的。” 尉迟影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尉迟风走到村长跟前,村长看着他欲言又止,尉迟风道:“你不用道歉,那个陈宅的所有东西就留给你好好整理吧。” 说完便走到小阴魂身边,小阴魂不情愿的跟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就消失在尉迟风的衣袖里,尉迟风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村长道:“我一定把陈家大宅清理干净。” 官梵志笑道:“村长,你把陈宅清理干净干什么,风的意思是你要把陈宅里的东西好好整理一下,特别是那几口箱子。” 村长不明所以的问:“箱子?” 官梵志道:“那几口箱子可是用世上最昂贵的紫枣木制成,还有几百年的历史,可是很值钱的哟,反正我们都可以证明它们都是你们陈口村的祖传之物,好好利用吧!” 村长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也愣愣的看着他,对哟,虽然没有宝藏还有箱子嘛,这样村长的心愿也许就可以实现了。 官梵志又道:“不过要想你的村子富裕,还是得想其它的办法,不要总想着找什么宝藏了。” 村长连连点头,又是感动得老泪纵横,我笑了,世上其实还是好人多啊! 尉迟影向我走过来,道:“我要走了。” 我看着他,很有点舍不得,伸出手,让他把手机拿出来,我把自己的号码输到他手机里,并留下了他的号码,说:“记得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还欠你一顿很贵的方便面。” 他笑了,摸摸我的头走了出去。 官梵志紧跟其后,叫道:“有没有人舍不得我呀!我好可怜,都没有美眉要留电话号码给我。” 我们一行人走到门口送他们三人出门,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村长道:“他们真是一群了不起的年轻人。” 我点头。 表姐夫走到我身边说:“小喻,你可是一定要找个机会谢谢尉迟影,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我笑了,当然,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个人从我的生命中走出去的,我一定还会再见他。因为他可能真的是我要找的人,因为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跟我说过一句戏言,没想到他的戏言真的成真了,他说,“欧阳喻,你放心,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你的王子一定会骑着一只白色的猪来救你的……” 第一章 十字路口的选择 人生的际遇往往是不可捉摸的,有些你以为并不相联的人或事,却偏偏千里之外也会有了牵扯,冥冥中,象是有什么看不见的线把人与人相连,身在迷局中的人,往往还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已经闯入一个不可测的未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走在喧哗的大街上,心里想着前几天随表姐在陈家大宅遇到的事情,还有那个镇宅的小阴魂,其实我心里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当我告诉朋友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时,她们都认为事情发展到最后的结局有点啼笑皆非,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真实的感到陈家大宅的事还没有结束,可是又说不出来哪点不对,虽然表面上看,整件事情仿佛已经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可是又留下了太多的疑点,关于那个镇宅阴魂的来历、关于那个专吃小孩魂魄的东西、还有当初建这个陈家大宅的目的、小月最后的去向、整个陈宅人口的失踪,这些都没有答案。 尉迟影兄弟那天离开后,我还没找到机会联系他,表姐和表姐夫也回了家,经过那几天的事情,我发现表姐比以前坚强了很多,他们俩夫妻的感情更是进了一步,估计这辈子的恩爱是牢固无比了。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停下脚步,想是往左还是往右,往左,那里有一家蛋糕店,有我最爱的的提拉米苏,往右有一家新开的烧烤店,据说味道无于伦比,最后我选择了烧烤店,这事过了很久以后,我想,如果当时没有心血来潮,想吃烧烤的话,那以后的整件事情是不是又会是另一个发展。 当时,我往右那条街走去,转过一幢高楼,就听到“嘭!”的一声,有两辆汽车追尾相撞了,两车主当即下车,开始在街上骂起娘来,中国人很多时候吵架都喜欢问候人家老母,本来别人在街上问候老母跟我是八杆子也挨不上,可是我偏偏有个很坏的习惯,就是爱看热闹,我穿过众多跟我有同一嗜好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那两个司机都已面红耳赤聊到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了,周边的群众集体发挥了推波助澜的精神,指手划脚,顿时分为两派,我没有看到事情的发生,只是有兴趣它的发展而已,眼看两司机就要打起来了,终于,有交警出现,众人看事情不会再进一步恶化,就一哄而散,我也觉得无趣得很,转头正要走,旁边却有一个看热闹的人重重的撞了我一下,飞快的走开了,当时我并未看清他的样子,只晃了一眼,他是一个皮肤很黑的男人,我想,这个男人太没礼貌了,撞到人也不道个歉! 刚抬脚,就踢到一样东西,远远的滑了出去,我捡起来,是一家旅馆客房的钥匙。 是刚才那个男人掉的,我抬头四周观望,人潮涌动,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我把它收进口袋里,那个旅馆我正巧知道,离这里还有几条街的距离,我先把烧烤吃了再把它送回去。 来到烧烤店门口,已经坐满了人,还有好些在等位置,在城市里最头痛的地方是到哪里都要排对,上车排队、吃饭排队、连上个厕所都要排队。我向里看了看,不过好象真的很好吃耶。咽了下口水,坚决等候到底! 终于轮到了我,我坐在桌子前,拿着单子,叫:“海鲜!我要,鸡翅膀!我要,肉串!我要,还有蔬菜也要,要营养均衡,这样才对身体好。” 点完后,我舒舒服服的坐着,老板烤好了送上来,我一闻,好香!果然不是盖的,我三下五除二,大口解决干净,反正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谁,我也不用装什么淑女了。 吃完之后,舒服的抹了下嘴,叫道:“老板!算帐!”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笑容可掬的出现在我面前,递上结帐单子,我看过价格后把手伸进衣兜,一愣,衣服口袋空了。 我霍的站起来,开始翻我的所有口袋,钱包不见了! 老板看我的脸色已经不大好了,说:“小姐,麻烦你快一点,后面还有很多顾客在等。” 四周的食客,眼睛齐涮涮的向我看来,我恨不得找个地洞穿下去! 这该死的小偷!什么时候下的手! 我尴尬的笑,“老板,对不起,我的钱包不见了。” 老板无语的看着我,神情充满怀疑,我赶紧拿出手机,还好这玩意还没被偷走,打个电话,求助吧! 吴嘉嘉是我从小到大的同学兼死党,她很够朋友的在二十分钟内赶到,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活该!跑出来吃东西也不叫上我,这就是报应!” 我气结,叫道:“看我丢了钱包,也不晓得安慰一下,算什么朋友啊!而且我的身份证,银行信用卡,通通都在里面,还要挂失,还要补办,我的老天爷,气死了!” 她白了我一眼,“丢钱包很惨吗?你不知道我最近连男人都丢了,我也要去补办一个。” 我没好气的骂道:“小偷真是个混蛋!我要诅咒他!出门被车撞,喝水被水呛!下雨被雷劈!” 吴嘉嘉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也诅咒他,出门被车撞,喝水被水呛!下雨被雷劈!” 我跟她对看一眼,不由得笑了出来,发泄一下对身体有好处,不过好象有点狠。 我跟她嘻嘻哈哈的一路笑回家,打电话,先把银行的信用卡挂失,然后找户口本,到派出所挂失身份证。折腾完之后已经傍晚了,回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沙发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石山浸在水里,装在陶瓷盘里,放在圆形的茶机上,那里面有我捡的大大小小的石子,我看了眼,在陈家大宅找到的那块黑色的石头也放在里面,我伸手把它拿起来,反复观看,从那次之后,再也好没有出现过那种半透明状态,我现在已经不确定,当时我是不是真的看到它透明过,或者那就是我的幻觉。把黑色石头放回去,无聊的躺回沙发上,手在口袋里触到一样东西,是那把钥匙。今天下午因为丢钱包的事,把这事给忘了。我站志来,看天色还不算晚,就做做好事,把它送回去吧。 出了门,外面有霓红闪亮,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突然想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一件很有微妙的事情,有些人从你面前过了,你不会有任何的印象,有些你以为永远不会有关联的人,后来却可以成为朋友,很多隐藏在我们周围的事情就象一种催化剂,在无形之中牵引着不同的人往同一方向前进,最终遇到了,有了交集,就象尉迟影,就象我。 我来到旅馆,它的名字叫客似云来,找到服务台,把那把钥匙交给服务生,就回了家,睡我的大头觉去也。 本来我以为这件事跟我已经到此为止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一个电话,那个电话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欧阳喻小姐吗?” 我答,“对,你哪位?” 他说:“我是警察局的刑警,姓江,你能到警察局来一趟吗?我们这里有你的钱包。” 我渴睡立刻醒了,挂上电话赶往警察局。 进了门,一个中等身材,有点中年发福的警员来迎我,我走上去,笑着说:“是江刑警吧,我是欧阳喻,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我的钱包了,真是办事效率一流呀!” 江刑警笑,拿出一个红色的钱包问,“这是你的吗?” 我一看,不正是我的吗,忙点头,伸手去拿。 江刑警却把手缩了回去,说:“不忙,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赵成功的人。” 我一脸茫然,摇摇头,赵成功?何许人,是男是女呀? 江刑警盯着我,好象在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被他盯得发毛,问道:“我真不认得他,他是谁?做什么的?名字这么怪,如果我见过一定会记得。” 江刑警道:“你的钱包是在他那里发现的。” 我一下跳起来,“难道他就是偷我钱包的小偷!” 江刑警道:“在这之前,你见过他吗?” 我愣了下,他怎么这么问,便说:“我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我要知道当时就抓住他了!” 江刑警让我坐下,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道:“可是有人却记得,你到客似云来旅馆去找过他,还带回了他门房的钥匙。” 我一惊!他说的是那个撞到我的男人! 看我的表情,江刑警道:“你想起点什么了吧。” 我看着他的样子,好象觉得我刚才说不认识是存心骗他一样,便生气道:“那把钥匙是我在街上捡到的。” 他道:“这么巧?” 我想了下道:“他当时撞了我一下,撞掉了他的钥匙,顺便偷走了我的钱包,事情就是这么巧。”我看他象在分析我话的可靠成份有多少,便道:“你要不信就把他叫来当面问清楚!” 江刑警看了我一眼道:“他来不了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死了? 第二章 同学会 我结结巴巴的问:“他,他死了?怎么可能!昨天下午他还好好的在街上偷我的钱包!” 江刑警道:“那昨天你见到他时,是几点,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吗?” 我摇头,道:“应该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至于其它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最让我记得的就是我的钱包丢了。再说了,当时我也只是随便看了他一眼,样子都没记清楚,怎么可能还注意到其它的事情。” 江刑警皱着眉头,我赶紧问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他盯了我一眼,说:“今天早上,服务员在他的房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你的钱包就在凌乱的被子里藏着,柜台小姐一看到你的身份证就想起你昨晚来还过他的客房钥匙。” 所以警察以为我跟这个男人有非一般的关系。我暗叫,怎么这么倒霉呀!虽然我昨天是诅咒了他,可是也没想过要让他死吧! 叹了口气,我道:“那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呢?难道被人谋杀?” 江刑警疑惑的摇摇头,看他的表情好象对这个赵成功的死满腹疑团,见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便把钱包交到我手上,说:“看看丢什么没有?” 我打开,看到自己的卡、身份证,一应俱全,可就是现金没了,那人还用得挺快! 我道:“卡都在,就是现金没了,不过那人都死了,我也不好跟他计较了吧。”然后,还是不放弃,厚脸皮的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死时有什么症状?” 江刑警失笑道:“现在我们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不排除谋杀的可能性。” 说完,伸出手来与我相握,道:“你要是想起什么,请一定跟我们联系。” 摆明了是要送客。 我点头与他握了握手,走出警察局,想到自己无意搅进了一个谋杀案里,真是不可思义。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同事唐宁来的,刚一接,里面就传来她鸡猫子鬼叫的声音,“小喻!你还不回旅行社!老大要抓狂了!” 我跳起来,开始在街上狂奔,我怎么忘了今天是老大要我报道的日子!偏偏我的qq送修理厂还没回来,妈呀!总之一句话,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拥上公共汽车,到达旅行社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我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唐宁用手指了指里面经理室,道:“老大说了,你来了就马上进去见他。” 我深吸了口气,要来的躲不了,这就叫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推开经理室的门,我脸上马上挂出奉承拍马的笑容,叫到:“老大!你找我?” 老大叫唐先仁,是外面那个唐宁的亲叔叔,四十岁,身材属于那种看得到肚子,看不到脚尖的类型,他一双被肉挤成的眯眯眼上下看了看我,我道:“哇噻!老大,几天没见真是越来越帅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看你最近很旺耶!” 他“嘭!”的一声,放下手里厚厚的旅游大全,道:“欧阳喻!你无故请假数天,知道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吗?你知道时间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吗?居然今天又迟到!如果有顾客上门,就因为没人在,白白丢了生意,难道不可惜吗?” 我差点被他的唾沫星子给淹死,陪笑道:“老大说得对,生为一名称职的旅行社员工,我还做得不是很好,我一定改正,为了我们的钱途努力奋斗!” 他好象等的就是我的这句话,清了清喉咙道:“最近有一批去云南迪庆,香格里拉的队,你准备一下吧。” 我叫:“可是老大!我才回来耶!” 他阴险的盯着我,道:“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为了我们的前途会努力奋斗的,当然,是哪个钱字我就不追究了。” 我咬牙切齿的怒视他,实在是太,太阴险了,居然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装做没有看见我的表情,低头翻他的书,我看他眼珠子都快掉到书里了,便走到他的桌子前,凑近了瞪他,他抱着书问:“你……要干嘛?” 我叫:“老大!你太过份了!” 他眼珠子左转,右转,就是不看我,然后见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放软声音:“小喻呀,我知道你辛苦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们人手紧缺,就辛苦一下了,给点面子嘛,等你回来给请你吃饭。” 每次都这么讲,但是没有哪次请过!不过他连面子这么大的事都讲出来了,我还能怎么样呢。唉!我顿时气馁,这一局我又输了,这个卑鄙的眯眯眼,做事软硬皆施,我就是拿他没辙,叹道:“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谁叫你才是老大呢。” 他满意的一笑,更是不见眼睛只见牙。 沮丧的出了门,唐宁迎上来:“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道:“过几天就去云南。” 她替我不平起来,“要不我跟叔叔说说吧。” 我摇头,已经答应了,就这么着吧,反正他说得也没错,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对她讲:“我到计调经理处领取接团计划书。” 刚走了两步,手机响了,是吴嘉嘉。 她说:“小喻,明晚我们高中同学要开同学会,你还记得吧?” 对喔,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月前就说好的,我有气无力的答道:“记得,在那什么奇怪酒吧,对吧?” 她叫:“什么奇怪呀!是奇幻啦!小姐你精神不太好哟。” 莫名其妙的进了趟警察局,又被老大抓壮丁,精神会好才怪。 我呵呵干笑几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晚上,我如约来到奇幻酒吧,昏黄的灯光让我有点头昏,按吴嘉嘉的说法,是我小小年纪得了老人病,我一向对这种昏暗的光线过敏,谁叫我有夜盲症,在这里看东西都花花的一片。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瞪大了眼睛向酒吧深处望,吴嘉嘉正向我招手,我赶过去,发现已经坐了一大桌子人,他们见我来晚了,开始起哄,嚷着要罚酒,我马上被灌了好几杯。喝完之后,立刻头晕晕。 学生时代真的是最让人难忘的,就算很久不见面,可朋友间的友情,还是温馨又快乐,等到出社会以后,难得会有让人这么放松的朋友们了。吴嘉嘉告诉我,“这个酒吧是我们班一个同学开的,你还记得那个有点自闭的周默吗?” 我惊讶道:“是他开的!怎么可能,他看起来不是个会开酒吧的人啊。” 吴嘉嘉点头道:“还有更奇怪的。”她用手一指吧台边坐着的一个人:“看他是谁?” 我一看笑道:“那不是王子桑吗?我高中时的最佳同桌。” 她点头,道:“你还不知道喔,他现在可是某著名杂志社的编辑。” 这一下真的让我跳起来了,大叫道:“什么?他居然是编辑!他读书时成绩那么差,怎么混成编辑了。” 吴嘉嘉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个谁。” 坐在旁边的小李接口道:“为博红颜一笑,从此奋发图强!” 我眨眨眼,他们说的是安圆,当年王子桑跟她从托儿所就是同班小朋友,然后共同经历小学、初中、高中。他可能从懂事开始就暗恋她,这已经是同学间公开的秘密了。 我向四周望了望,问:“圆圆怎么没来?” 吴喜嘉小心的看了王子桑的方向一眼,才道:“你还不知道,安圆已经结婚了,今天正好出去度蜜月。” 我心一动,难怪王子桑一个人落寞的坐在吧台,原来正在伤感他逝去的初恋喔,不管怎么说,身为最佳同桌的我,应该好好的陪陪他吧。 我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王子,还认得我吗?” 他瞄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道:“欧阳喻,你去整容了。” 我一愣,没有哇,心里一喜,难道最近长漂亮了。 他看了下我白痴的笑容,道:“既然没整容,那我当然认得你。” 我气结!好心好意想过来安慰一下他,居然不给我好脸色看。 我坐到他旁边,道:“王子桑,我今天看到你,正巧是要找你算帐的!” 他无精打采的看着我,“算什么帐,我欠你钱了?” 我清了下喉咙,坐直了面对他说:“比欠钱严重多了,是有关我的终生幸福。就因为你!我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他瞪大了眼看我,好象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哈哈大笑,然后看我哀怨的看着他,吓得收起了笑容,结巴的问“因,因为我?你才没有嫁出去?” 我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睛星光闪闪。他身体往后一仰,努力的想了想,抓紧自己的衣领,小心的问:“该不会是我在毕业聚会那天喝多了,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吧。” 我再点头,他霍的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一副想找出路落跑的样子,我心里好笑,但表面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一拍桌子,他吓得立马坐下,一副怕怕的表情。 我叹气道:“不管怎么说,你是要负责的。” 他当场趴到了桌子上,只差没捶胸顿足了。 看他一副赶鸭子上架的表情,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跟你做什么了!” 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道:“我就是想不起我跟你做什么了?” 我吸了口气道:“你当时拍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他茫然道:“我说什么了?” 我学着他当时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欧阳喻,你放心,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你的王子一定会骑着一只白色的猪来救你的。” 他道:“我讲过这么白痴的话吗?” 吧台里传来周默的声音:“你讲过,当时我也在场。” 王子桑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就为这事,我讲了这句话,怎么就害你嫁不出去了?” 我假装叹了口气,“就因为你这句话,我半辈子都在等骑猪来救我的男人,怎么还嫁得出去!” 他又紧张道:“你该不是想让我为这句话负责,要嫁给我吧?” 我白了他一眼,切!真是想得美! 他道:“只要你不想嫁给我,要我负什么责都行!” 我淡淡的说:“那个人真的出现了。” 王子桑和周默一起望着我:“你是说那个骑猪救你的人真的出现了?” 我点头,王子桑一拍脑门,“这么说,我有预知能力!那他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把跟尉迟影相遇的经过和陈家大宅的事给他们讲了一遍,王子桑听得啧啧有声,一副悔恨自己不在场的样子。 周默沉默一阵说:“世界上真的有好多事情让人无法解释,反正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吴嘉嘉这时也走过来坐到我旁边,问到:“有什么事无奇不有哇?” 周默把手里调好的酒摆到我面前,道:“我女朋友前天就遇到一件怪事。” 我们三人都看着他,我着急的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周默道:“我女朋友叫陈莉,是一间旅馆的服务员,昨天她在工作的那个旅馆里出了一起人命案!” 我当即叫出来:“你说的是客似云来” 周默道:“原来你知道。” 我点头,“你先说怎么奇怪法。” 周默开始回忆,前天晚上,十一点多钟,周默到客似云来去找陈莉,接她下班,进了旅馆门口,却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他挤进去一看,陈莉正在哭,他大为诧异,便问出了什么事,陈莉的同事告诉他,陈莉是受了住房客人的气。 原来当时陈莉才给二楼一位住客送毛巾,刚回到走廊,就听到从一间房里传出一声尖叫,陈莉以为客人出了什么事,连忙赶过去,发现门没有锁,就小心的推开一看,只见这个客房的男住客,在房里拿着一个枕头用力的向空中不停拍打,好象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向他扑来,他的一双眼睛惊恐的瞪着空气,双眼通红。边拍边叫:“走开!你,你不要过来!那个东西我没有拿!不要来找我!”整个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连床垫都翻起来了。 当时陈莉虽然害怕,但出于职责上前询问,哪知她刚走进门,那个房客就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向她砸过来。叫道:“滚!” 她一闪身也没避得过,还好只是被砸中肩膀,不过这也够受了,当场就吓哭了。 旅馆的其它服务员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那位住客指着他们,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睛叫道:“你们!你们都去死吧!都去死!” 众人慌忙退了出来,那住客还在上面骂骂洌洌,过了一会安静了,陈莉好象受了惊吓,一直哭。周默当时听到这里,也很是生气,自己女朋友无故受气自然心升不平,想要上去找那个房客理论,正在这时,整个旅馆的灯暗了暗,熄了!众人看到旅馆外还灯火辉煌,难道是保险丝烧了? 这时,周默感到有一股凉风从身边刮过,让他打了个寒战。有服务员跑去检查了一下保险丝,并没有烧,也没有跳闸,大家正感奇怪,灯却亮了。 陈莉也停止了哭声,拉着周默要回家,周默也就带他离开了旅馆,一路上,陈莉不停的向后望,唯恐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一样。 周默心里奇怪,平时的陈莉并不是这么弱不禁风的呀,便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知道你是受了气,要不我请你吃点东西好好慰劳你一下。”陈莉摇头,好象没什么味口,周默见她还没从刚才的事中恢复精神,便安慰道:“知道你在工作中受了气,不好受,要不我明天找那个房客,一定让他给你道歉!” 哪知陈莉听到这里,浑向发起抖来,嘴唇颤动,久久发不出声来,看她的样子,周默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怎么了?” 陈莉抓住他的手,叫道:“不要!不要去找他!我怕!” 周默听她这样讲,更是奇怪,拉着她的手,发现她双手冰凉,便大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陈莉双眼看着他,却是无焦距的,只听她迷茫的说:“那个人,那个人有两张脸!” 周默听得完全不明所以,什么叫有两张脸? 陈莉又要哭出来了,全身抖得更是厉害,结巴道:“那个人真的,真的有两张脸,我看到了,当他用瓶子砸我的时候,他的头往上仰,另一张脸,另一张脸从它脖子处转了出来,真的!就象他的头是放在脖子上的一样,可以任意上下翻转,当他一仰头,另一张脸就从脖子处露出来了!” 周默听得暗暗心惊,抱着她道:“也许,你看错了。哪有这样的人!” 陈莉摇头道:“我知道说出来也没人信。”停了下又说:“可是我是真的看到的。” 周默沉默了阵,安慰道:“别想了,也许是幻觉,明天我们就去看清楚,让你安心。” 陈莉赶紧道:“不要!我不要再见他了,他太可怕了……” 周默只好象哄小孩子一样哄她,把她带回家,本想第二天去看看那个男人,怎么知道当他第二天到客似云来时,却有很多警察在,一打听,原来昨天那个房客,一大早就被发现死在了客房里,他听到这消息自然吓了一跳。就打电话告诉了陈莉,陈莉听到这消息,也是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直到尸体被警察带走了,周默都没有见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更别说是不是有两张脸了。 第三章 意外的重遇 周默讲完后,说道:“这两天,陈莉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还做恶梦,我明天要陪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免得这件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事情,让她心理一直有疙瘩。” 我们都赞同的点头。 吴嘉嘉说:“这事十有八九是你女朋友的幻觉,哪里会有两张脸的人,就算有,他也不敢出来乱跑吧,否则一定会被抓到动物园供人参观,或者送到研究所进行研究。” 王子桑道:“那可不一定,这世上什么事都会发生,不是没见过就说它不存在。” 吴嘉嘉笑道:“对……世上任何事都会发生,只有一件不会再发生了,就是安圆” 说到这里住了口,我跟周默都瞪了她一下,我们好不容易才转移了王子桑的注意力,干嘛又提起这事! 吴嘉嘉伸了下舌头,也觉得自己话说得过了些,就赶紧拿起杯子道:“来喝酒,喝酒。” 可已经迟了,王子桑一脸暗然,勉强笑道:“对!喝酒!今天同学难得聚会,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看他的劲头,我暗叫一声苦,从来我都不胜酒力,这下非喝趴下了不可。 第二天,我头昏昏的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 “你总算醒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扭头一看,“周默?你怎么在这儿?” 他一脸无奈的笑,“你认为自己在哪儿?” 我向四周看了看,喔!还在他的酒吧里,我昨晚喝多了,居然在睡在了他的沙发上,我动了下身子,站起来,看到吴喜嘉和王子桑还在另外两张沙发上没醒,便问周默:“其他同学呢?” 周默道:“他们也都喝得差不多,相继回去了。你们三个,醉得一塌糊涂,然后倒头便睡,我哪动得了你们!只有让你们自便了。” 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他递来一杯热茶,“麻烦还好,就是嘉嘉跟王子两个,昨晚又哭又闹的,我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看他俩还没醒,叹了口气:“两个人心情都不太好,嘉嘉也是刚失恋,王子也是个情种,喜欢一个女人可以喜欢二十年,真是服了他了,这样的人在世界上已经绝种了吧?” 周默甚有同感的点头,道:“最惨的还不是这些,最惨的是安圆现在还成了他的干妹妹。” “干妹妹?”我诧异道,“怎么会这样?” 周默靠在吧台旁,喝了口茶道:“王子的家人对他的痴情实在看不下去了,由他妈妈亲自出面,跟安圆长谈了一次,最后,安圆就成了他妈妈的干女儿。” 我点头,原来是这样。 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王子桑,想到,爱情真的是所有感情中最难懂,最无法捉摸的,人们不断的要求它完美,要求每一份爱情都只是完整的属于自己,可又偏偏看不透它,谁都希望自己的爱情明明白白,是非分明,可爱情又偏偏没有对错,所以最后永远不能怪谁,如果不爱一个人,就是不爱,不管他是否痴情,不管他是否优秀,没有理由,有时连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不爱。在爱情世界中,痴情的那一个,永远都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王子桑动了动,坐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好象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我走过去:“你醒了。”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把我认出来:“小喻?我怎么还在这儿?”然后用手撑着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接着看了下表站起来,又是脚下不稳,我赶紧扶住他,道:“你呀,昨天喝得也太多了,还带着嘉嘉和我!” 他颓废的倒回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喝死算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常说旅游可以放松人的心情,便道:“王子,我正巧要带队去云南香格里拉,要不你放个假,跟我一块去吧?” 周默在一旁,兴奋道:“你要去香格里拉!正好,我也想放个假,带我女朋友出去散散心,要不大家一块去吧!” 我俩人齐齐的看着他,他想了想:“也好,反正就当陪陪你们吧。” 切!到底是谁陪谁呀! 周默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他女朋友打来的,他挂了电话,对我说:“我要出门了,你们三个要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成。” 我赶紧问他:“你是要带陈莉去看心理医生吗?” 他点头:“约了早上十点。” 我呵呵干笑了几声,“要不我也跟你去吧。” 他盯了我好几秒:“你也要看心理医生吗?” 我拉着他往外走,“对了,对了,其实我发现最近我也不太正常了!” 王子桑在后面叫:“那我怎么办?那个嘉嘉怎么办?” 我边走边说:“嘉嘉就拜托你了,反正昨天是你把她灌醉的,你当然要负责等她醒!” 关上门出来,就听到王子桑的哀嚎。不要怪我不讲义气,实在是我对那个两张脸的人太好奇了,在警察那里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的,至少这个第一目击证人的证词不能错过吧。 到了周默跟陈莉相约的地点,我见到了陈莉,那天我去还钥匙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她,做了介绍,一起前往心理医生诊所。一路上我都想问陈莉那天的事情,可都被周默瞪回去了。 我好奇心越来越重,不过看陈莉的精神还是不大好,眼下出现了黑眼圈,无精打采,很容易受惊的样子。也不敢开口。 到了心理诊所,在等候医生的时候,陈莉拉着周默的手,坐立不安,道:“周默,我昨晚又做梦了,梦见那个两张脸的人还没有死,他来找我,他还对着我笑!然后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拉,一张脸皮就从他脸上扯了下来,血淋淋的,连脸上肌肉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尖叫,他把那张带血的脸向我丢过来,我向后一退,摔了一跤,他伸出带血的手,在我脸上乱抓,然后,然后我看见自己的脸也被扯了下来,我用手摸了摸脸,一手的血!后来我看到,他把我的脸皮套到了他自己的脸上,一脸诡异的笑,接着你出现,我大声叫你,可是你只是很奇怪的问那个偷了我脸的人这是谁呀?完全不认识我了,然后你就跟那个人走了!我一个人在黑暗里,出走无路,一个人也没有,可我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我好怕!” 周默抱住她,连声安慰,我也道:“那只是梦而已,兴许是上回的事把你吓到了,要不呆会让心理医生给你催眠,就可以知道那是不是幻觉了。” 正说话间,有人从诊所里出来,我抬头一看,失口叫道:“尉迟影!” 他见我也是一愣,“丫头?” 我看了看他的胸牌,惊讶道:“你是心理医生?” 他一笑,点头。 难怪!在陈家大宅的时候,那晚他一见表姐夫跟表姐的样子,就很肯定他们是在进行一场催眠,而且对所有人的心理都揣摩得清清楚楚,原来他是心理医生! 会抓鬼的心理医生!我咋舌,真是好恐怖! 他看我的表情,大概明白我想到了什么,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伸手指了下身后的陈莉。:“我陪朋友来的。” 尉迟影翻了下手里的资料,问:“是陈莉小姐吗?” 陈莉紧张的点头,尉迟影温柔一笑:“不用担心,我们就象朋友一样聊聊天就行了。” 不得不说尉迟影的笑容具有超强的感染力,陈莉也不自觉的笑了笑,好象轻松了不少。 他把陈莉请进了诊室,我也想进去,却被尉迟影拦在了外面,我叫:“周默都可以进去,我怎么不行?” 尉迟影道:“那是她男朋友,有他陪着,更能让陈莉放轻松,你又以什么身份进去呢?” 我讨好的笑,“就朋友嘛!小莉!你说是不是呀!” 陈莉扭头看周默,周默无奈的笑笑,他知道我一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陈莉点头,我一溜从尉迟影撑在门上的胳膊下穿了进去,尉迟影的表情也很是无奈。 我只当没看见他们的表情,打量起心理诊室的布置来。 整个房间以浅色调为主,以蓝和绿为基调,都说多看蓝色可以让人放开胸怀,而绿是让人眼睛最舒服的颜色,也是最能让人放轻松的颜色。房间里有一张特别醒目的真皮躺椅,看起来都让人有想坐上去的冲动。在躺椅旁的圆桌上有一个小小的氧吧,有水轻声的流着。整个屋子很整洁,让人很轻松、舒服,就象尉迟影这个人。 尉迟影让陈莉坐到了那张躺椅上,自己坐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并示意我不要再在房里走来走去。我跟周默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尉迟影道:“听说你是在一家旅馆当服务员,对吗?” 陈莉点头。 尉迟影又问:“工作还顺利吗?看陈小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应该跟同事间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吧?” 陈莉笑了笑,说:“对,大家都很好,工作也很顺利。” 尉迟影说:“那最近有什么让你烦恼的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而且今天还有你的朋友在,也许我们大家都可以帮你。” 陈莉脸色变了变,看到周默鼓励的目光,就深吸了口气,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跟尉迟影说了一遍,我听她说得跟周默说的大至相同。 尉迟影听完后,皱了下眉,随即又放松表情,问道:“所以你想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想搞清楚,免得这件事一直让你心头不安,是吗?” 陈莉点头,尉迟影道:“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可以进行催眠,让你把当时的情形看清楚。” 陈莉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尉迟影让她在躺椅上躺下来,嘴里轻声道:“放松,看着我的手。”然后轻轻一弹,一声轻响之后,陈莉缓缓的闭上眼睛。 然后,尉迟影柔声道:“你现在正在往前走,前面有一扇门,你去推开它,看到了什么?” 陈莉的眼珠在眼皮上转了转,答道:“是旅馆里的一间客房。” 尉迟影道:“客房里有什么人在?” 陈莉道:“有一个男人,皮肤很黑。” “他正在做什么?” “他在房间里尖叫!抱着枕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停的拿枕头向自己的四周拍打,好象在赶什么东西出去,还大叫:我没有拿东西,那个不是我偷的!” “你还看到了什么?” “他拿花瓶来砸我!”说到这时,陈莉的眼珠更是在眼皮下乱转!喘气道,“我看见了!看见了他的头向上仰!有另一张脸从他脖子下转了出来!还有好多红色的,象线一样的东西在他的周围!又不象线,象雾!不对!是线!” 尉迟影看她的样子,吃了一惊,伸出手来,在她面前又是一弹,陈莉瞬间睁开了眼睛,浑身发抖,有汗从她额上流了下来。 第四章 停尸房 她颤声道:“我真的看见了,是真的,不是我的幻觉!” 周默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陈莉叫道:“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再看了,我好怕!” 周默抬头看尉迟影,尉迟影道:“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让她镇定一下也好,如果现在再让她接触到那天的事情,怕是会起反效果。” 周默把陈莉扶起来,对我说:“我先带她回去了,下次再跟你联络。” 我点头,跟尉迟影送他们出了诊室。 尉迟影看他们走后,紧皱着眉头,好象在想什么。 我问:“你怎么从来都没告诉我你是心理医生?” 他笑了:“因为你比较崇拜抓鬼的法师,所以就只让你知道我会抓鬼,就是想让你好好崇拜我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今天还有病人要来吗?如果没有,我请你吃饭。” 他说:“吃什么?还是方便面?” 我点头:“我是穷人嘛。” 他大笑,对我说:“等我一下。”然后走回诊室里,换了件衣服出来。 我跟他到一家餐厅里坐定,他促狭的问:“这家餐厅有最贵的方便面吗?” 我道:“有哇!它是和鱼煮在一起的,叫方便面水煮鱼。” 他不相信的挑起眉,我招手叫来服务生,在他面前点了这道菜。得意的看着他,哈!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事。 我道:“我说过的话,从不失言。” 他点头,笑道:“这几天过得好吗?” 听他这样问,我不由叹了口气,把这几天遇到的事告诉了他。 尉迟影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以今天陈莉的样子来看,她好象真的有看到那个人有两张脸。” 我一脸兴趣的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就太不可思义了!可惜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到停尸房去偷看吧。” 尉迟影笑道:“为什么不行?” 我惊讶!“你是说真的?” 他点头,“你说的那个赵成功正好是送来我们医院,放在停尸房里。” 我跳起来,真的? 看我的样子,把送菜的服务生吓了一跳,我不好意思的坐下来,低声问:“那我们下午就去吗?” 他点头,我满面兴奋,尉迟影笑道:“先把饭吃了再说。” 我乖乖低头吃饭,想到他刚才的催眠术,我道:“还真没想到你的催眠术挺厉害的,随便用手一弹,陈莉就被催眠了。” 尉迟影道:“那个是我的预设建议,当被催眠者听到一响之后,会被催眠,再用同样的预设建议,她就会被唤醒。” 我好奇的问:“当时陈莉闭着眼睛,她一经催眠,就是睡着了吗?就象当初表姐夫在梦游时做的事一样?” 尉迟影摇头道:“没有,我对陈莉进行的催眠跟你表姐夫那次的情况是不同的。你表姐夫当时受了小阴魂的迷惑,才会在睡梦当中做那些事,可陈莉虽然外表看是睡着了,其实她并没有睡着,那只是一种肌肉放松,放松是一种愉快讯号,尤其是眼皮的小肌肉,因为放松之后会想要闭起来。其实催眠并不是睡觉,相反的刚进入催眠时脑子甚至比清醒时还要敏锐很多倍,所以催眠跟睡觉有本质上的区别。” 原来是这样! 我又问:“什么人可以被催眠,有不会被催眠的人吗?” 尉迟影道:“这就要看那个心理医生的专业程度了,对专业人员来说,只要脑子没有受过伤害,脑细胞没有坏死,都可以产生催眠现象,换句话说:只要是正常人都是可以被催眠的,并没有所谓的无法被催眠的正常人。” 哇噻!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会催眠的那个人心术不正,那会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他可以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不用自己亲自出面。 尉迟影道:“一般催眠师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并且会对病人的病情保密,这是这一行的规矩。” 我点头,他居然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这么厉害的人,跟他在一起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体,什么事也瞒不了他。 我道:“你这么厉害,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尉迟影笑道:“那是因为你不管想什么,都把表情放在脸上了。” 我摸了下自己的脸,难怪吴嘉嘉总说我很白痴,是最好骗的那种人,原来我什么都放在脸上了! 尉迟影看我的拙样,把菜夹到我碗里:“快吃吧,不是还要去看那个赵成功是不是有两张脸吗?” 对哟! 停尸房,每个医院的必备地,它总是位于医院的某一个角落,是平时没有人会去的地方,所以一般这里总是很清静。 我跟尉迟影到了医院,穿过医院的门诊大楼,住院部,一路上都不停的有医生和病人,还有众多漂亮护士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他都笑容满面,一一回应,我不由得感叹他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当我们走进住院部后面的小树林的时候,四周就安静下来了,周围除了我跟他,再也不见其他的人,这林子好象隔绝了所有的生命气息。 尉迟影指着林子最深处的房子,说:“就是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排白墙的房子在树阴下斑驳的显现出来,走近了看,这白墙已经有了明显的黄渍,看来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 有一老头从旁边小屋里出来,看到尉迟影,笑了笑招呼道:“尉迟医生今天怎么来了,难道又有鬼出现了吗?” 我接口问:“这里经常闹鬼吗?” 老头道:“当然了,这里可是停尸房,有些意外死的或是冤死的人,他们的魂魄有些是心有不甘,有些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就一直守着自己的尸体不愿离开,反正太平间永远是不太平的地方。” 我紧张道:“尉迟影,我们现在进去,会不会也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尉迟影道:“当然有可能会碰到,不过你平时是看不到他们的,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就是这么来的。” 说完,他又问那老头:“张伯,最近有送来什么奇怪的尸体吗?” 张伯想了想,道:“最近送了三具尸体来,一个是个小孩,小小年纪得了白血病,医治无效死亡;一个是个中年男人,死于车祸,死状非常的惨,头撞瘪了半边,白花花的脑桨流了一地,四肢已经扭曲,脊椎完全折断当场死亡。还有一个,也是个男人,三十岁左右,是警察局送来的,经过了解剖,好象说是死于谋杀,但也没有定论。” 我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他问:“那个解剖过的尸体,放在哪里?” 张伯回答:“39号。”然后从房里拿出钥匙递给尉迟影,问:“那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尉迟影道:“现在还不知道,看了再说。”然后他转头看我,“一起进去吗?” 我点头,当然要进去,否则我来干嘛。 他拉着我走到停尸房门口,用钥匙打开门,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尉迟影轻轻一推,两扇门是缓缓打开,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我伸头进去望了一下,是一条窄窄的通道,虽然有壁灯亮着,可也透着几分阴森之气。 尉迟影道:“进去吧,停尸间还在里面。” 我赶紧拉着他的手,紧张的跟他进了门,刚一进去,一股凉气迎面而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里面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尉迟影道:“为了保存尸体,这里面用的都是冰柜,所以温度一定比外面的低。” 我点头道:“可是这里一看就很阴森,为什么停尸房总要建在这种阴暗的地方?” 尉迟影道:“刚才张伯也说了,停尸房是存放尸体的地方,而死后的灵魂有很多都不愿离自己的身体而去,所以常会在这附近徘徊,如果把它建在人多热闹的地方,对人对鬼都不会是一件好事。而且停尸房建在哪个方位也是很重要的,这个停尸房建在整个医院的西面,而西字在古代的象形文字是鸟在巢上下像巢,上像鸟,有日落归巢之说,而人死后化鬼入土,必须先经过地狱之门,守卫地狱之门的是白虎,而白虎正是西方的动物神,它承担吞鬼的义务。所以西方也有镇鬼一说。” 我道:“原来还有这种说法的,不过,既然是地狱入口的方向,那鬼魂企不是会很多,这里不是更易招鬼吗?” 尉迟影点头道:“对,不过这样就可以更容易把它们招集起来,集体给它们超度,让它们早入轮回。” 我道:“可能只有你才会说这种话吧,如果不建在这个方位,那企不是更好,根本就没鬼了嘛。” 他笑:“丫头,不管停尸房建不建在这个位置,不甘心的灵魂都会存在,现在这个医院里的游魂会自动来到这个地方,免得我还到处去找它们,企不是更省事。” 喔!我又要叫我的老天爷了!这么说来,今天遇鬼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喽! 正说着,前面出现一个很大的房间,凉气比刚才更胜。房间里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老式吊灯,一条电线连着一个带灯罩的灯泡,这样的灯光让整个忘记阴暗得很,房间四壁有很大的金属抽屉,每边都有三层,我知道这些就是放尸体的冰格。在冰格的上方,有两上很大的换气扇,现在正无精打采的转着。 尉迟影直接走到房间的最里面,拉开冰格,一愣! 冰格是空的!我忙走到他旁边,“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张伯记错了?” 尉迟影摇头,“不可能,张伯从来不会记错这种事情。” 我道:“要不打开其它的冰格看看?” 尉迟影正要回答,只见顶上的吊灯无风自动,开始不停的摇晃,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吊在那条电线上,盯着我们。摇动的光线让整个房间忽明忽暗。我跟尉迟影盯着那吊灯,我紧张道:“尉迟影,有什么在上面?” 尉迟影蹙眉道:“丫头,看来今天我们是不太容易走出去了。” 我忙向他身边靠了靠,妈呀!真的遇鬼了! 头上的吊灯还在吱吱作响,我就感到一股寒风向我迎面刮来,朦胧中有一个张大嘴的脸向我穿身而过,我不禁尖叫起来。尉迟影把我向旁边一拉,我身后的冰格发出“哐哐!”声,象有人被关在了里面,它每敲一下,我的心就不自觉的抽紧一次,尉迟影皱着双眉,谨慎的走到那冰格前,缓缓拉开,可里面也是空的,然后这让人心颤的声音又从另一冰格里出现。 39号!就是刚才我们看过的那一格,已经确定过没有尸体,我跟尉迟影这次没有走过去,可那冰格的抽屉却自己滑开,等完全滑出之后“哐当!”一声停住。里面还是空的!接着,39号对面的一格也滑开,我看了一眼,惊骇得想吐!那正是张伯形容过的,出车祸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 那具尸体因为低温的关系表面起了层白色的霜花,现在还冒着寒气,左半边脸还算完整可右半边已经完全撞碎,整个脸部向里凹陷,右眼球因为少了眼眶的支撑,落在脑壳里,四周还有些暗红色的经络相连,残留在头颅里的脑浆,也已经被冻住,无规则的堆在里面,上面的血丝还清晰可见,嘴角因为右脸的变形,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森白的牙齿完全裸露在外,而那死鱼般的眼珠正瞪着我,充满嘲弄,我急忙转开眼睛,走到尉迟影身后,不敢再看,却发现在我正对面的那个冰格里伸出一只苍白的长着坚硬指甲的手! 我张大嘴,想叫尉迟影,却没发出声音。那只手撑在冰格外的铁板上,把冰格撑开,然后一个身高一米左右,身形佝偻,长手长脚的东西出现!它眼睛血红,包括瞳孔都是红的,皮肤白得透明,然后它从冰格里跳出来,冲我张嘴,无声的露几颗尖利的牙,我骇得完全失去了反应,尉迟影现在正在我的身后,背对着那个怪物,我看见它挥动着长手臂,向我抓来,正在这时,我的身体突然被尉迟影拉向旁边一倒!我跟他同进摔在地上,只听一声,“嘎吱!”巨响,声音刺耳非常!我们身后的冰格门上留下了三道刮过的痕迹! 好硬的指甲!这一下要是刮在我的身上,我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尉迟影已经飞快的站起来,转头看到了那个怪物!他愣了愣,可能也没想到会在停尸房里见到这种东西,那怪物跳起来,轻松的抓住了吊灯的绳子,在我们面前不停的摇晃,忽明忽暗的光让整个停尸房显得更是阴森恐怖,还有那具因车祸而死的尸体看起来象要活了一样。 怪物吊在上面,用脚撑在灯罩上,盯着我们发出“哇哇!”声,尉迟影自是全神戒备,那怪物“蹭!”的从灯罩上跳下来,瞬间扑到我们面前,慰迟影拉我急退,躲开了它第一次攻击,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它又挥手抓了过来,尉迟影忙把我推到一旁,并借力让自己也向旁边滑开数步,又是“吱!”的一声,刚才在我们身后的冰格又被划出了三道刮痕!我惊神未定,那怪物又向我抓来,我尖叫!尉迟影冲过来,抓住它的另一条胳膊,把它轮了出去,它“嘭!”的摔在冰格上,但它又借这一力道,双脚在冰格上一撑!又向我们扑过来,尉迟影早有准备,伸手划符,念道:“嗡。啥以。贝玛答之哈呀格瓦。啥以。牟呸!” 一阵无形的旋涡带着强风向怪物卷去,怪物被吹得中途转向,跳到角落里,盯着尉迟影,仰起脖子“哇啊!”大叫了一声,却没有再攻上来,尉迟影退到我身边,低声道:“呆会我缠住它,你找到机会出去!” 我点头,明白自己留在这里也是他的累赘,尉迟影紧握双手,转到怪物左侧,怪物因刚才之事,对他也有几分忌惮,站在那里,随他一起转,总让自己面对尉迟影。尉迟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等到怪物背对出口时,他冲我一打眼色,我急步向门外跑,可也晚了一步,怪物了现我的企图,看它的样子,今天是不打算放任何人出去的,只听它一声尖叫,我看见有无数红色的又象线又象雾的东西,象蜘蛛网一样穿插在整个停尸房里,然后,躺在冰格里的那具男人尸体动了动,坐了起来! 我惊骇的看那具残缺的尸体走向我,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常温下,他身上的霜花已经溶化,水珠和着他身上本已干掉的血块变成红色,滴在地上,塔塔作响,而且因为它的脊椎已经在车祸中断掉,所以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脚挪动了几步,然后身体再被拉过来,这样一挤一拉,让本已破掉的肚子裂开,肠子流了出来,长长的拖到地上,形成了一条拖痕,头颅里的脑浆也开始软化,从他只剩下一半的鼻孔里滴出来。滴在他露在外面白森森的胸骨上,残断的手臂在身体的两边无力的摆动。然后我看到他的嘴张了张,一大股血水连同脑浆从他的嘴里全部喷了出来! 尉迟影想要赶过来帮我,却被怪物缠住,只有大叫:“九字真言!”然后一道金光向我闪过来,我一看,是那条刻满符咒的项链! 我赶紧接住,却滑了手,项链反道挂到了那具残尸的右边断臂上! 我也不管它,双手打起手印,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金光过后,项链随着残尸的右臂一起落到了地上,那尸体的右边好象瞬间失去了依托,松垮垮的倒了下来。我连忙捡起项链,看它在地上无力挣扎,想要站起来,这时我仔细一看,发现停尸房里的红线有很几根正缠在尸体的四肢上,原来它能动完全是靠这些线在牵引,我刚才的九字真言打断了他的右臂,所以它的右边就失去了支撑点,才会倒下站不起来。 我想了想,只有真的断了它的四肢,它才会安静,于是也不客气,挥动项链,念起九字真言,把它的手脚都从它身体上分开,顿时,残尸完全倒到地上,没有了反应。我看了它肢离破碎的样子,不由得心有余悸,念了句“阿弥陀佛!” 尉迟影跟那怪物还在缠斗,那怪物虽然凶狠,可好象除了用红线来控制尸体外,也只会用手抓人了,尉迟影借助众多的冰格躲过它的攻击。只是它动作奇快,想用法术打到它也是不太容易的事。 趁它全神贯注的对付尉迟影的时候,我悄悄走到它的后面飞快的打着手印,念动九字真言,向它攻过去!它显然吓了一跳,反手就是一抓,我大惊! 尉迟影骇然的叫了声:“丫头!” 我闭上眼睛,想到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这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随着一股风,挡在我的前面,带着一股血腥味。睁眼一看,是那具没有四肢的躯体,这躯体瞬间被怪物的利爪撕裂。在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到张伯的声音在叫:“快跑!” 我一看,张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是他抓起地上的那具尸体抛过来,救了我。我赶紧跑到他身边,尉迟影看我没事了,明显的松了口气。 那怪物看我们又多了个人,于是一蹦老高,撞开换气扇,逃了出去。等我们追出去的时候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们三人重新回到停尸房,我看着那具分裂的尸体说不出话来,尉迟影和张伯动手,把尸体重新合在一起,放回了冰格里,然后尉迟影教我大悲咒心咒,说:“这具尸体,再怎么说也救了你,所以我教你大悲咒,让你好好超度他,也算是还了他的情。” 我点头,心中按尉迟影的吩咐念动心咒。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冥冥中,听到有人叹气声,我一看,一个中年男人冲我露出一个微笑,转身走了,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停下来,问:“他走了吗?” 尉迟影点头。 在我念咒的这段时间里,尉迟影和张伯找遍了所有的冰格,都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那具尸体。 张伯道:“没理由!我天天在这门口守着,如果有人把尸体带走了,我企会不知道?” 尉迟影蹙眉道:“除非他是自己走出去的!” 我骇然!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这具尸体的失踪跟刚才那个怪物有关的话,那怪物只要象控制刚才那具尸体那样,控制他,就有可能让那具尸体自己走出去! 第五章 最让我快乐的晚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那具尸体到哪里去了? “刚才那个怪物是什么?”我问。 尉迟影摇头:“不知道,现在还说不清楚,只能说它象鬼又不是鬼。”吸了口气又道:“今天让它跑了,还不知道今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心情郁闷得很,没想到今天白来一趟,还差点连命都送掉了,尉迟影看我惊神未定,便道:“丫头,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如果今天不是张伯及时出现,只怕” 我忙向张伯道谢,道,“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恐怕现在尉迟影已经在给我超度了。” 尉迟影阻止道:“别乱说话!” 我伸了下舌头,厚脸皮道:“其实你也很紧张我嘛。” 他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我是怕你出了事,没办法向你父母交待,下次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如果又象这次一样,我赶不急救你,可怎么办?” 我看他严肃的表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冲他一敬礼,喊了句:“yessir!”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把我的手拉下来,带我出了停尸房。走出门口,张伯重新锁上停尸房的大门,还喃喃自语道:“如果那尸体真的是自己走出去的,那它现在会去哪里?一具尸体在街上走?”说着连自己都摇头,那种景象,还真是无法想像。 我跟尉迟影走出小树林,马上人声鼎沸,心里突然觉得这些噪音很是亲切,回头看了眼那排阴暗的房子,道:“张伯一直都守在那里吗?” 尉迟影点头,我道:“可是他总是跟尸体在一起,不怕吗?” 尉迟影道:“他觉得尸体和鬼比人单纯多了。他在那里,比在外面快乐。” 听到他的回答,我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也许张伯说得有道理,人心是世上最复杂难懂的,世人都为名利打破了头,但我也个俗人,真的无法体会他的那种感觉,如果要我长年陪着这些完整或不完整的尸体,我不闷死,也吓死了。 刚回到门诊部,我的手机响了,是唐宁打来的,叫我回一趟旅行社,跟尉迟影道别后,赶了回去,老大拿出这次旅游团的名单和行程路线,我看时间已晚,答应他拿回家看,明天再来讨论。 折腾了一下午,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还没坐下,就接到周默的电话,要我到他的奇幻酒吧,说是王子桑也在。我应了声,挂了电话,匆忙洗过澡,换了身衣服,就看到沙发上,我找回来的那个钱包,想了想,把它带在身上,就出了门。 到了奇幻酒吧,就见王子桑坐在吧台跟周默说着话,我坐到他旁边要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王子桑笑得一脸暧昧:“听说你今天遇到了那个骑白猪的王子,下午都干嘛去了,看你渴成那样,王子没请你喝杯水吗?” 我转头瞪了周默一眼,周默举起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别瞪我,因为我也很想知道你们干嘛去了。”说完,跟王子桑一起大笑起来。 看着这两损友,我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可能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成过女人。 我道:“也没干嘛,就是在停尸房里呆了一下午。” 他俩对看了一眼,王子桑道:“你们约会地点还真是特别,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敲了他一下,把下午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周默惊讶道:“尸体不见了!那它会到哪儿去?要是它真的能满大街乱转,那还得了!” 王子桑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但能动,而且还跟常人无异。” 我马上叫他说来听听。王子桑道:“那是发生在宋朝的事情。” 据说在乡下的一个村子里住了一双夫妻,这家相公是个秀才,那一年正赶上科考,相公就辞了自家的娘子出门,在出门前告诉娘子,自已最迟半年必回,并承诺一定赶在娘子的生辰前回来。交侍完后,就出了门,娘子一直把她相公送到河渡口,看渐行渐远的船还舍不得回去,直到再也不见船只的影子,才转回。一晃半年之约已经到了,可她的相公却了无音讯,一去不回,娘子天天忧郁,每日都到渡口等,有一日,天下暴雨,娘子还是打着伞不肯回家,可等到最后一渡也还是失望而归,那次还让自己染上风寒,一病不起。 结果三月后的一个晚上,雷雨交加的时候,他相公居然回来了,浑身湿淋淋的进了门,全身发凉,衣衫褴缕。虽然过了约定期限,但娘子见相公平安归来自是惊喜非常,忙打水让她相公洗澡,然后进厨房做饭。 借着油灯,相公拉着娘子的手道歉:“本来约定之期就可以回来,却被人在路上抢了盘缠,只有一路被人救济,才回到家乡。” 娘子脸色苍白,道:“只要相公平安回来,妾身也就安心了,最怕你在外出了什么事,到时妾身可如何是好。” 说罢,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相公拿过帕子想与娘子擦眼泪,却发现从他娘子的眼角处落下一样东西,白白的落到桌子上,还动了动,他娘子好象并未发现,只是站起来到厨房拿菜。相公拿着油灯把那个掉落的东西拿起一望,当下心中骇然!愿来那竟是一条蛆虫!当下心升疑惑,见娘子进入厨房后,久久未出,便拿着油灯到里面呼喊,却见娘子立在灶前未动。 他走过去想拉她,却发现有蛆虫从她耳朵里,鼻孔里不断爬出,然后,娘子转头看他,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这一笑,让她的眼珠也挤落下来,滚落到地上,瞬间沾满了灰尘,可那眼珠还是滚到相公的脚边,死死的盯着他,他不由得大叫出来!连滚带爬的出了家门,他娘子带着满身的蛆虫跟出来,道:“相公,你别走……”,嘴一张,一股黑腥的粘液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相公吓得大叫:“你死了吗?” 娘子一听这话,才颓然倒地,不再动了。原来,这家娘子在得风寒之时,就已经死了,却因为牵挂自己的相公,才一直守在家里,只是时间太长,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腐坏,长满了蛆虫,见到自己的相公平安归来,才放下了心,可能也是到了她坚持的极限,才让这些蛆虫都爬了出来。她相公吓得魂不附体,才一叫出真相,就让她知道自己原来已经死了,才真的倒地,魂归阴朝。 我听完后道:“这个娘子也太痴情了吧,她相公也太过份了!居然自己的娘子也吓成那样!” 周默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谁乍一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害怕。” 王子桑道:“那相公后来也想起了平时跟他娘子的恩爱,也感念娘子的一片深情,从此之后不曾再娶,也是孤独终生。” 虽然这只是个故事,但听完后,我心里总有点戚戚然。这时,周默拍了拍我,往我身后指,我回头一看,只见尉迟影带着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进了酒吧。 我叫:“他怎么来了?” 周默道:“是我打电话约他来的,说是想问一下我女朋友的情况,顺便帮帮妹妹你的忙。” 我一笑,转头看尉迟影走过来,心里想到,那个女人是谁呀! 哪知尉迟影只是冲我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却带着那个红衣女子坐到了一个只能坐两个人的位置上,还状式亲密,我简直嫉妒得要死! 周默急忙从吧台里走出去,招呼他们两个。 王子桑盯着他俩人看了好一会才道:“那个就是你的白猪王子?” 我点头。 王子桑道:“那你可危险了,一看他就是女人超喜欢的那种类型,人长得帅不说,还事业有成,啧啧!看看你,再看看他身边的那位,这一比,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这样讲,无异于火上浇油,我不由叫道:“我很差吗?” 他看了看那红衣女子道:“你看,那位美女一看就是典型的四有新人。” 我不明所以,“什么叫四有新人?” 他扳着手指头念道:“有相貌、有身材、有学历、有气质。” 我气结,“你还是新一代文盲呢!” 他愣了愣:“文盲?” 我道:“文学流氓!” 他翻了一大白眼,低声道:“你要不要过去。” 我站起来,当然要过去!然后理了理头发,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见我凶巴巴的眼神,王子桑极不情愿的说了声:“其实……还不错。” 然后,看我一副要出去打仗的样子,极不放心道:“注意气质,要稳重一点,看你那样,简直有辱师门!” 我被他说得信心大跌:“那怎么办?” 他站起来,把我一位,直接拉到尉迟影所坐的桌了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叫王子桑,是欧阳喻的朋友。” 尉迟影跟他握了下手,也客气的问候了一声,然后,王子桑把我往前一推,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又在这里碰到了,就一起坐,你不介意吧?” 还没等尉迟影回答,就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把我按到了椅子上。然后也不客气的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下,周默及时的送来两杯酒,霎时,一张小小的桌子挤满了四个人。 我只好在坐位上干笑了两声,对那红衣女子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欧阳喻。”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道:“你好,官雪烟。” “官雪烟!”王子桑在一旁叹道,“蝶舞梨园雪,莺啼柳带烟。真是好名字,光听名字就知道官小姐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 我在桌子下狠狠给了他一脚,他真的是来帮我的吗? 他吃痛的裂了下嘴,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说,看,我是在帮你!又道:“不知官小姐是干哪一行的。” 官雪烟道:“医生。” 我看了尉迟影一眼,是同医院的吗? 王子桑又叹,“原来是美女医生,我要是生病了可以找你看看吧?” 官雪烟一笑:“可以,不过我是妇产科的,你要是有兴趣来检查,我也会帮你看看。” 我不得不佩服王子桑此时的脸皮之厚,居然还笑嘻嘻的问她:“那官小姐觉得,如果我变性做女人,会不会是个美女呢?” 他这样一讲,倒让官雪烟不知说什么才好,愣在那里哭笑不得。 尉迟影对我道:“雪烟是梵志的妹妹。” 我想起来了,官梵志!那个长着丹凤眼,口没遮拦的男人,看来我跟她们两兄妹一定是八字不合!心里不爽,嘴里却口不对心的说:“哇,两兄妹都这么能干!哥哥是律师,妹妹是医生,好厉害哟。” 官雪烟笑了笑,还是淡淡的,对尉迟影道:“我先失陪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开了。 尉迟影道:“她是跟我同一医院的。” 王子桑喝了口酒,试探道:“你女朋友啊?” 尉迟影笑了笑,说:“不是。”看了我一眼道:“她喜欢的是风。” 尉迟风!我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喜道:“风!呵呵!原来她喜欢风啊!那实在是太……太有眼光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太好了!还好及时改了口。 只听旁边“扑哧”一声,王子桑把嘴里的酒全部喷出,他干咳了几声,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表情,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先失陪一下!”然后飞快的走了几步,还没回到吧台,就听到他夸张的大笑。 尉迟影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我想,他们在笑什么? 正巧官雪烟从厕所回来,我赶紧站起来,说:“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你们慢慢聊。”然后飞快的走回吧台,抓着王子桑道:“你刚才笑什么?” 王子桑无奈的叹了口气,“傻丫头,你不知道你刚才听到那个女人不喜欢尉迟影的时候的那个表情,要有多拙就有多拙!惊喜交加那样,实在是太搞笑了!” 我有做得那么明显吗?我呕道:“那我是不是有辱师门?” 他拍拍我,笑道:“没关系,反正尉迟影还单身,你努力一把就手到擒来。” 他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有信心了,我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 他点头,“我确定!” 周默趴在吧台上道:“那个红衣美女要走了。” 我跟王子桑回头,果然,官雪烟出了酒吧,尉迟影向我们走过来,坐到我的旁边。 我问:“官雪烟怎么走了?” 尉迟影道:“医院有事找她。”然后转头问周默:“陈小姐现在还好吗?” 周默道:“现在她还做恶梦,不过情绪好了很多?” 尉迟影点头道:“经常陪她聊聊天,带她出去走走,久了就会淡忘的,到时候再做点心理指导,就没事了。” 周默道:“可是真的有两张脸的人吗?我听小喻说了,今天你们在停尸房遇到的事,有一点是跟我女朋友看到的景象相同,就是一屋子的红色线条,象线又象雾的线条。” 我道:“那个线条如果就是拿来控制死尸的,那你说当时在旅馆里的那个男人在用瓶子砸小莉的时候,会不会就已经死了?” 尉迟影摇头道:“应该不会,因为当时按旅馆里的人的说法,那个男人还在楼上骂了很久才停下来,所以当时他并没有死。”停了下又道:“不过后来我又去问了下张伯,他说当初那具尸体运来的时候,并不见尸体上有什么伤痕,也没发现他有两张脸。” 我道:“可是小莉为什么一再坚持说自己看到了赵成功有两张脸呢?而且在催眠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样她是没有办法说谎的吧?” 周默道:“我认识小莉三年了,她从不说谎!何况在这种事上。” 尉迟影道:“这就是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如果陈小姐没有说谎,张伯也不可能骗我,那两张脸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果赵成功的死是谋杀的话,那凶手是用什么方法把他杀死的,因为很明显,他死的时候应该没有挣扎过,否则旅馆值班的服务生一定会听到响动。” 我道:“当时在赵成功死之前,他一直叫我没有偷那个东西,你不要来找我!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停尸房里的那个怪物杀了他,就为了那个什么东西?” 尉迟影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倒不大,你想,如果那怪物想找到那样东西,那东西应该是对它非常重要的,而且以当时的情况看,只有赵成功知道,如果把他杀了,那东西企不是完全失去下落,怪物也只有可能逼赵成功讲出东西的下落,不可能就杀了他!” 周默道:“也就是说,在怪物找到赵成功之后,还有什么也找到了他,并且有可能已经从他嘴里知道了那东西的下落,然后就把他给杀了灭口。” 尉迟影道:“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怀疑道:“但也有可能是那怪物最后把东西的下落问出来了,再把他灭口,也是一样的啊!” 尉迟影道:“不会,如果怪物已经问出了东西的下落,那它就不用到停尸房找赵成功的尸体了,直接去找东西就好了。” 我想想也对,道:“那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赵成功是怎么死的?身上又没有伤口!那怪物从哪里来的?后来又来找赵成功的是什么?那个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这些现在明显是没有答案,我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来要回家,因为还要回去看计划书,明天还要到老大处报到,到时候什么也讲不出来,还得了! 尉迟影要送我,我冲王子桑和周默道别,他们俩则冲我一脸怪笑。我也不理他们,跟尉迟影出了酒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讲话,很奇怪,我现在跟他单独在一起,却想不起要讲什么才好。但是我心里,却快乐又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一样。 尉迟影忽然道:“丫头,你看,这个城市有几十万人口,但能相识的却只有那么几十个,能相知的却只有那么几个,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不是一件很难以捉摸的事情。” 我笑道:“对呀!就象,我跟你。” 他看着我,笑了:“对,就象我跟你!” 我伸手拉着他的手,他拉着我往前走,我心里快乐得难以形容,道:“明天,王子和周默一定又会笑我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每次都说我在快乐的时候,会显得很白痴!尉迟影,你喜欢看起来很白痴的人吗?” 尉迟影被我问得啼笑皆非,“丫头,我喜欢看你脸上的表情,也喜欢你有时候的白痴样,还喜欢你在遇到危险时的勇敢。” 耶!我在心里高歌,他说他喜欢耶! 尉迟影接着道:“虽然你大部分时候都很糊涂,但有时候有又很会想事情,有时候胆小如鼠,但有时候又什么也不怕,而且还有夜盲,估计我没发现的缺点还有一大堆!” “喂喂!”我抗议道:“先给我留点面子嘛!再说下去,我会自卑的!” 他笑。 我指着前面那幢楼道:“我家在第七楼,要上去坐会儿吗?” 他道:“好,不过,你家不会乱七八糟的吧?” 我叫:“当然不会!本姑娘可是很会收拾房子的。” 走到门口,我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走进去愣了一下,我跨进门一看,当场头皮发麻!家里跟我出门的时候完全不同!到处一片狼籍! 有小偷进过我的屋子! 第六章 最让我恐惧的晚上 我跑进屋里,气急败坏大叫:“怎么会这样?” 尉迟影蹙眉道:“看看少什么没有!” 我连忙跑进客厅,卧室,翻遍所有的房间,疑惑道:“什么也没丢?” 尉迟影道:“那就奇怪了,小偷是怎么进来的?刚才我看过了,门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你家在七楼,也不可能从窗户进来。” 我拿出电话,打110报警。警察说十分钟之内到。 坐到沙发上,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尉迟影,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道:“不用担心。” 我倒在他怀里,郁闷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本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晚上,可是居然出了这种事。” 他拍着我的肩,象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放心,警察叔叔来了,会查清楚的。”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抬头却发现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便问道:“你怎么了?” 他刚要回答,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我看见他脸色变了变。 我赶紧问:“出什么事了?” 他道:“张伯说,停尸房那边出事了!” 我惊讶道:“出什么事了?” 尉迟影摇头:“他也没说清楚,只是要我快过去!” 我连忙道:“那你快去呀!” 他担心的看着我,犹豫道:“那你呢?” 我道;“警察叔叔马上就来了,你不用担心我。” 他想了下,还不放心道:“那好吧,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在他起身的时候,飞快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小心点。” 他满眼温柔的把我的头发挂到耳后,道:“你也是,记得,今晚睡觉前一定关好门窗,有事要打电话给我。” 我笑着点头,把他推到门口,说:“你好罗嗦喔,我不会喜欢上一老头了吧。” 他抗议道:“现在就开始嫌我了!” 我笑着跟他道别,看着他进了电梯才关上门,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心情又跌落到谷底。过了一会就听到警车响,然后,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跟门外的警察打了个照面,他惊讶道:“欧阳喻小姐,怎么又是你?” 我郁闷道:“江刑警?对,又是我!” 他道:“你又被偷了?” 我有气无力道:“对,我又被偷了。” 江刑警带着一起来的几个警察走进屋子里,看到一片狼籍,不由道:“连被偷了两次,你还真够倒霉的。” 我翻了一个大白眼,他怎么看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道:“江刑警什么时候转成爆防爆警察了?” 江刑警道:“不是,我只是刚巧到他们部门里有事,而且正在调查另一起入室抢劫案,想看看你这里跟那边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所以顺便也来了。”看了看我的房子,问:“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我答道:“不是,我爸妈也一起的,不过最近他们回乡探亲去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他又问:“丢什么东西了?” 我摇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什么也没丢。” 他盯了我好一会才道:“或者丢了什么是你没发现的?” 我想了想道:“现金,银行存折,家里的东西,都在呀。” 他皱起眉道:“小偷费力的打开你的门,却没带走任何的东西?这很不合情理吧。” 这时跟他一起来的一个警察说:“江刑警,这个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江刑警走过到门前看了看道:“那个小偷难道有你的钥匙?” 我摇头,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把钥匙乱给人的,何况我才从外地回来几天,也不太可能被小偷盯梢吧! 江刑警走到窗前,往外望了望:“七楼,如果是人,就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从窗户外进来。你确定有小偷进来过?” 看他的表情,快把我当成有精神妄想症的病人了。我无奈的点头:“我确定!非常确定!” 他点头,然后警察开始收集指纹,做笔录,例行公事问了些问题。 最后,江刑警让我等消息,我把他们送出门,觉得累得要命,坐在沙发上,看到一屋子的乱,又站起来,还是收拾了再说。叹了声自己真是命苦!开始整理东西。先顺手把落在茶机下的游客名单捡起来,随手翻了翻,然后,我的手哆嗦了一下,有三个字炸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赵成功! 赵成功怎么也在我的游客名单上!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我让自己要冷静,或者是他在死前到旅行社登的记!可是他的尸体现在失踪了,乍一见他的名字,心里就是发寒。 这时,我听到从厨房里传来“咔!”的一声!我心一悸!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因为没有开灯,只朦朦胧胧的看得见餐桌椅、冰箱、还有吊柜的影子,我刚想伸手去摸电灯开关。又是“咔!”的一声! 是从冰箱里传来的!我心紧张到极点,还没摸到电灯开关,脚下就险险的一滑,摔倒在地! 我用手往地上一摸,哪来的水,难道是冰箱坏了,里面的冰化掉才出的水,也许刚才的声音只是冰箱坏了发出的电流声。 我刚决定不要自己吓自己,就看见冰箱门自己打开了! 那里面有光传出来,借着光,我看见有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手指上长着坚硬的指甲!是停尸房里见过的那个怪物! 我骇得大叫!趁着冰箱门还没完全打开的时候,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死死的抵在门上,把那只手压在门缝里,冰箱里传来“哇啊!”一声,明显我把他压痛了!那只苍白的手向外不停的挣扎,五个手指弯曲成爪样,想抓住我,我的衣袖都被它抓破,胳膊火辣辣的疼。我也顾不了这些,只是更加用力的用背抵着门,转眼看到旁边餐桌上有一把削水果的小刀,赶紧拿起来,冲它手狠狠的刺了下去!它又发出了一声怪叫!手飞快的缩了进去。霎时,整个冰箱摇晃起来,直接向后倒,“嘭!”的一声,半倒在墙上。倒霉的是,现在地上有水,地板又滑,在我手用力的时候,脚就不听使唤的向后滑!这样我就完全便不上力。所幸,它现在也是半躺着向上,力气也使不太出来,趁这个时候,我用脚把餐椅勾过来,撑在我的脚下,再把椅子撑在餐桌腿上,让自己的脚有了受力点,再用背抵着冰箱门。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嗵嗵!”响,满手都是汗。再看被它抓伤的手臂,现在有点胀,倒是不太痛了。 冰箱里,这时安静了,我紧张得浑身发抖,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于是把耳朵贴近冰箱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吱!”的一声长响,我头皮一阵发麻,那是它指甲刮冰箱内壁的声音。 怎么办? 我的手机还在客厅,想找尉迟影也不行!这样一直跟它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怪物的体力比我好太多了!突然!冰箱里传来“咚!”的一声,冰箱门受力,往上跳了一下,我的背被重重的顶了一下,我大骇!原来它刚才是在储备力气,想要跳出来! 不能放它出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用力撑住,可头却越来越昏,我用力的甩了甩头,感到力气在不断的消失。然后冰箱门又是一震!我被这力道弹了出去,撞到了对面的墙上,然后那个怪物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它轻松的跳到餐桌上,佝偻着身型,血红的眼睛嗜血的盯着我,那只被我刺伤的手,正流着红色的粘液,发着恶臭,它好象很喜欢这种气味,把手拿到自己的嘴前,伸舌头添了添,接着,咬住一个指头,硬生生的把它扯了下来!鲜红的粘液瞬间溅了它一身,它把手指放在嘴里,咬得“咔咔!”做响,我看得遍体生寒!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它咽下所有的指头之后,仰头怪叫,我看见它一嘴的血红,还有些肉渣粘在它尖利的牙缝里,它举起那只断臂,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皮肤更是白得透明,身上的那些红色粘液又钻回它的皮肤里,象有生命一样被吸了回去。然后,那只被他吃掉的手又重新从断口处长了出来!我全身发凉,被这种诡异的场面骇得说不出话来。它到底是什么?再生能力这么强! 我手脚并用的向后退了一步,它不慌不忙的跳下桌子,看我的表情,好象已经看到了一个死人。看它刚才吃下自己手指的模样,我毫不怀疑它会把我连皮带骨的吃得一点不剩! 我一步步的退回客厅,它慢慢的跟了上来,我满头大汗,只觉得四肢发软,这时,有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在我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听到敲门声,我心里一振!大叫道:“救命啊!” 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江刑警的叫声:“欧阳喻!” 怪物一听到门外有人,马上一窜,向我扑过来,我尖叫了一声,连忙向旁边闪,险险的躲过它这一击,身后的沙发立刻被划了三道长长的口。 只听门外一声枪响,大门被一脚踹开!江刑警端着枪冲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惊讶道:“你怎么了?怎么脸全黑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怪物就跳了出来,冲他发出一声怪叫,江刑警的手抖了一下,骇然道:“这是什么?” 怪物在地上一弹,向他扑过去,我大叫:“小心!” 江刑警立刻开枪,这几枪,只是让它被子弹的冲击力往后带了几步,并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等它确定这东西对它不会有威胁后,就不再理江刑警,张嘴嚎了一声,直接向我扑过来,我吓得魂不附体,退到假山旁,顺手拿起水里的石头向它砸去!我这时神情已经慌乱至及,明知道石头不会有用,也把它当救命稻草!怪物瞬间就到了我面前,张嘴把一股腥气喷到我脸上,我顺手拿起一块石头,冲它一丢,正巧丢进了它的嘴里!它把石头咬得“咯咯!”响,毫不在意的把它吞下了肚子。然后,一手向我抓来!我闭上眼睛惊骇得大叫!接着江刑警也叫了一声,我睁眼一看,那怪物的苍白的身体里,隐隐透出了黄光,它瞪着血红的眼睛,好象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里出了什么事,我也很愕然。 只见它身体不停膨胀,白色的皮肤不断拱起,把整个身体挤得很肥,怪物难受的“哇哇!”大叫,它伸出利爪,用坚硬的指甲,抓破了自己的肚子,也不管内脏流了一地,只是把胃扯出来,划开后,一块石头和着红色粘液落到了地上,我一看,正是我在陈家大宅捡到的那块黑色石头! 那怪物拿着自己的胃,长叫了一声,从窗口跳了出去!我坐到了地上,江刑警跑过来,也是满脸是汗,结结巴巴问道:“那个,那个是什么?” 我无力的摇头,感到自己心跳得很快,两眼发白,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吓了一跳,只见我的手一片乌黑。 我低呼道:“我的手怎么了?” 江刑警道:“不光是手,你也脸也是差不多,怎么会这样?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头昏得要命,感到自己的意识飞快的在远离,拉着他上气不接下气道:“帮我,帮我找尉迟影” 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昏昏噩噩间,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扇门前,四周雾茫茫,我扶着门往里看,是一个狭长的房间,正对着门的方向有一扇窗,外在透进几缕幽光,在窗的左侧有一张大木床,右边有一张书桌,我知道在门边还有一个碗橱,因为我认得这间房子,它是我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我跨进门,屋里跟从前一样的阴暗,爸妈不在,只有我一个人,我的脚步声在这个无声的空间中回荡。 我径直走到窗前,外面的树林却不见,只是浓雾。 有人在我身后一拍,我一惊!回头,却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跑出了屋子。 我叫,“谁?”追了出去,一眨眼,周围出现了无数的梧桐树,是我家窗户外那片树林?我记得小时候对梧桐树的眼睛很好奇,曾问过妈妈,梧桐树为什么要长那么多眼睛,妈妈说,那是因为它很爱这个世界,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一双眼睛永远看不够,所以,它长这么多的眼睛来认真的看这个世界。 我羡慕得很,也曾幻想自己也长很多很多眼睛,可现在,我却觉得这成百上千的眼睛充满诡异,正阴森的盯着我,我就是个无意的闯入者,进入它们早设好的圈套里,“呵呵……”有小孩在笑,我一转身,又看到那个小女孩正在不远处,我跟上去,叫:“等等!你是谁?” 她背对着我停下来,我跑过去把她抓住,转到前面一看,她笑了,说:“我是欧阳喻!” 我张大嘴,那正是三岁时的自己,正疑惑,从她眼里我看到在我身后出现一个身影,渐渐放大,遮住了我头顶上的一片天空,整个树林阴下来,刮起一阵寒风,我只觉得深入骨髓的冷,三岁的我看着那个身影,我看见她眼里发出红色的光,充满嗜血的笑,我不由大叫! “丫头?”我听到尉迟影的声音,慌忙睁开眼睛,他看我醒了,松了口气,“你醒了!”我只觉自己满身都是冷汗,看到他,放下了心,伸出手去,他抓住我的手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我真担心你有事。” 看他满眼的血丝,知道他一直陪着我,心里顿时暖暖的,刚想坐起来,却一阵头晕,尉迟影扶住我的肩,坐到旁边,把我拉到他怀里躺着,我贪恋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他道:“你中毒了,是尸毒!” 我全身一震!尸毒!是那个怪物,它抓伤了我的手臂,我低头看了下手臂的伤,已经包好了。 尉迟影道:“江刑警打电话给我,我赶到医院看到你的样子,真是吓了一跳,当时我真不该离开你。” 第七章 热闹的讨论 我伸手揉开他紧锁的眉头,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到停尸房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他苦笑道:“危险倒也算不上,蛇虫鼠蚁倒是遇到一大堆。” “蛇虫鼠蚁?”我好奇道:“怎么会有蛇虫鼠蚁?” 尉迟影回到医院时,除了少数值班医生,大部分都已经下班了,跟白天的门庭若市比起来,晚上的医院很静,偶而走过的几个人也都是匆匆忙忙的,谁也不愿在阴森森的医院里多呆一分钟。通常,尉迟影走到小树林外,就可以看见停尸房里的灯光,可今天却是一片黑暗,。当下就有不好的预感受,因为停尸房里的灯,张伯是永远不会熄掉的,那个叫做长明灯,是用来给鬼魂照亮阴间的路。 尉迟影加紧脚步往里赶,只听脚下“嘎嘣!”一声,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抬脚一看,一地的蚂蚱,刚才一脚不知踩死了多少只,黄绿的汁液全粘在了鞋子上。他扶着树,往四周看了看,手上一阵发麻,抬手一看,有无数的蚂蚁,排着长队在往树上迁移,老鼠居然也忘了怕人,就在他面前,在小树林里惊惶失措的乱跑,可没有一只出了林子。这小林子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尉迟影更是觉得事有蹊跷,高声喊了几声张伯,都没有回音,当下心中一悸,也管不了地上的这些昆虫老鼠,连忙跑到值班室中,只见张伯躺在地上,一条手臂大小,通体发白的大蛇盘在旁边,吐着信子,一双三角形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尉迟影。尉迟影当时心中发寒,白色之蛇何其少见,而且毒之又毒。尉迟影看倒在地上张伯生死未卜,心中非常着急,试探着,又喊了声张伯,可他还是没反应,倒是那条蛇昂起头,瞬间做出防卫的姿势。 就在这时,停尸房的大门发出“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尉迟影看了眼还在地上的张伯,不放心走开,倒是那条蛇在跟尉迟影对持之后,突然放下头,向他滑过来,尉迟影当时大气也不敢出,暗暗打着手印,必要时,划出保护结界,可那条蛇却没有作任何的攻击,游到树林中,冲跑过的老鼠一张口,就把它吞了下去,然后消失在尉迟影的视线中,尉迟影赶紧走到张伯跟前,一摸颈部大动脉,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张伯不怕尸体,不怕鬼,就是怕蛇,估计也是被吓晕的。 停尸房里又传来声响,“哐当……” 尉迟影扶张伯躺好后,刚走到停尸房门口,就一阵头晕!然后一股窒息之气迎面而来。 是尸气!有大量的尸气从停尸房里涌出来!难怪这些蚂蚱、老鼠、蚂蚁通通的跑了出来,动物昆虫对这种气味不知比人类敏感多少倍! 当下,他也不敢冒然的进入停尸房,如果冒闯进去,人一定会被尸气所浸。而且有这么大的尸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还不知,冒险进去,只怕是白白送死,于是他折回值班室,拿出张伯的金刚铃,金刚铃的铃身用响铜制作,顶部和四周均刻有符咒,是尉迟风送给张伯,做镇鬼之用的。今天正好,尉迟影拿着金刚铃刚回到停尸房门口,铃声大震!他手拿金钢铃,嘴里念着大悲咒,和着铃声,尸气渐渐有所消退。然后他打开停尸房的门,单手划符,又逼退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尸气。整个停尸房黑暗一片,他伸手找到电灯开关,一按,没有亮,只有闭上眼睛,让自己适应一下黑暗的环境,还未睁眼,就又听到停尸间里传来“哐当!”一声,好象有冰格被打开,他睁开眼睛,现在能看模模糊糊看见房里的格局了,穿过窄窄的通道,虽然放低了脚步声,可这声音在这个空间特别的明显,停尸间里突然安静了,好象也有什么东西在静静听尉迟影的脚步。然后,一个黑影,和着一阵腥风向他扑了过来,尉迟影用手中的金刚铃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那个影子退了回去,当时尉迟影还以为是下午在这里碰到的那个怪物,当下,他摇起铃,念动咒语,那身影一振,连连后退,然后纵身一跳,从下午怪物逃跑的那个排风口逃了出去!尉迟影这才看清楚他比那个怪物高大很多,一时诧异,正要出去,却脚下一绊,他伸手一摸,一股血腥味刺鼻而来,手上粘滑,是血!只见一具尸体正躺在他的脚下,他忙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冰格里的所有尸体都被抬了出一来,横七竖八的放在地上,他立刻奔出停尸房,从值班室里找到手电筒,重新回来,这一看,忍不住一阵心寒,只见所有尸体的头都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整个眼眶都被掏空,眼珠带着血丝滚了一地,而且所有头颅里的脑浆都不见了!刚才他踢到的那具尸体,还剩了一半的脑浆流到了地上,白森森的涂了一地。 僵尸! 当时他想到的就只有僵尸!只有僵尸有那么大的尸气,也只有僵尸有这种吃人脑的嗜好,可是这个医院怎么会出现僵尸? 他立刻出了停尸房,把张伯唤醒。张伯刚一睁眼就大叫:“有僵尸!有僵尸!” 尉迟影按住他:“我已经见过了,你看到它是怎么出现的吗?” 张伯惊魂未定,结巴道:“我,我没有看到它是怎么出现的,他一站到我面前,我就昏过去了。天!它没有吃了我吗?快,帮我看看身上有没有牙印!” 尉迟影皱眉道:“你看到他就昏倒了?那那条白色的蛇你也没见到喽?” 张伯脸一阵发白,说话更是结巴:“蛇?你是说还有一条白蛇?天啦!我还没死简直是奇迹!” 尉迟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白蛇和僵尸同时出现在停尸房,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望着黑压压的停尸房,也是不寒而粟! “那些尸体怎么样了?”张伯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头都被拧下来,所有脑浆都不见了!”尉迟影答道。 张伯打了个寒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的惊异。 这时,电话响了,尉迟影接到了江刑警的电话,告诉他我被送到医院的事,他忙别过张伯匆匆赶到医院,就看到我全身发黑,明显中了尸毒,赶紧用糯米敷在伤口上,再把糯米铺在床上,把我放在上面。因为糯米是专吸尸毒的。反复更换几次之后,尸毒就被吸尽,他见我一直未醒,就守了一天。 我心痛的看他发红的眼睛:“一定把你累坏了,折腾了这么久,也没休息一下。” 尉迟影道:“这种事情不能怠慢,万一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笑道:“如果我变成了僵尸,成了魔,你就来收我好了,我决不反抗!” 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温柔的说:“不会的,我决不让你有那一天。” 我眼眶不自觉的红了,把他抱得紧紧的,好怕他有一天会从我身边溜走,怕现在的幸福只是自己的梦。很久以前,我到西藏,途经一座寺庙,当时正碰到寺里的活佛在讲经,并给人摸顶赐福,当时他看到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命中带煞,注定情路坎坷,除非对方煞气更胜,否则永无姻缘。” 尉迟影,你是那个煞气更胜的人吗?我不敢想,只知道自己喜欢他,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我跟他的感情是自然而然的,平淡如水,我从不奢望自己的爱情轰轰烈烈,我只要一个能给我平安幸福的人,只要他能让我觉得温暖。 尉迟影头往我肩上靠了靠,我转头才发现他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可能是现在看我醒了才放下了心,我扶住他,低声道:“你躺会吧,我陪着你。” 他点了点头,我让开了床,扶他睡下,给他盖上被子,他很快就睡熟了。 我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嘴角不身觉的笑,看着他的睡容,象个孩子,他总叫我丫头,其实他也是个孩子,不知谁说过,每个人在看自己爱人的时候都会觉得他(她)象个孩子,这样你就会无尽的宠着他,无私的爱他。原来在爱里,我们都是孩子。 正觉快乐,一张脸从旁边凑了过来,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转头一看,七窍生烟!又是那个丹凤眼的官梵志! 他的那双眼睛盯着床上的尉迟影,又盯着我道:“听雪烟说影的女朋友中了尸毒,一天一夜都没醒,我专程过来想安慰他一下,怎么这回睡美人变成沉睡王子了?” 我没好气的回答:“他太累了,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象某人,整天好象没事干一样,神出鬼没的!” 他厚脸皮的一笑,“还好,我是很忙的大律师,所以一定不是你说的那个某人。” 我懒得再理他,一般来说,象我这样的普通人跟律师是没什么话好讲的,自动把他过滤成透明人。 “小喻!”病房门口又是一声叫,我回头一看,妈呀!吴嘉嘉、王子桑、周默、陈莉通通都来了! 吴嘉嘉冲进来前后左右看了我一遍,道:“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有个男人说你中了什么尸毒,怎么样?怎么看起来好好的?” 王子桑在旁边叫:“听说中了尸毒会变僵尸,张开嘴看看有没有长牙!” 陈莉道:“看起来应该还好吧?” 周默说:“亲爱的,离她远一点,危险!”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个病房太热闹了! 我无奈的看了眼即将被吵醒或者已经被吵醒的尉迟影,低声吼道:“安静!没见还有人睡觉吗?” 众人立马禁声,这才发现床还躺着个人,床边还站着个人,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跟前,王子桑小声对我说:“那个,公主要不要把王子吻醒?” 我脸立刻红了! 站在一旁的官梵志笑道:“对!我也想知道王子是不是一吻就醒。” 我没好气的说:“要不你试试!” 官梵志居然很认真的问王子桑:“你来还是我来?” 王子桑则用一副不敢独占便宜的表情道:“要不一起?” 两人居然很有默契的把嘴噘起,凑到尉迟影跟前,只见尉迟影从被子里伸两只手,推开他二人的猪嘴,睁眼道:“谢谢两位,我已经醒了!” 尉迟影坐起来,对我无奈的一笑,我耸肩,既然这里来了这一群活宝,那还会有安静的时候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起这两天的事情,我都一一回答。 吴嘉嘉道:“那怪物为什么会找到你,你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我呕道:“我怎么知道啊,难道它恨我上次在停尸房里偷袭它,现在想来报仇!真是神通鬼大,还找到我家来了!” 尉迟影道:“丫头,那你还记得当初赵成功在偷你钱包时,除了钥匙外,还漏了什么东西吗?” 我想了想:“除了他偷走了我的钱包,掉了钥匙外,没有再留下什么东西了。” 尉迟影道:“把你的钱包拿给我看看!” 我道:“放在家里了,你看钱包做什么?” 尉迟影道:“现在赵成功已经死了,那个怪物明显跟赵成功有关,而你跟赵成功有关联的东西也只有那个钱包了,所以,我怀疑它要找的东西就在你的钱包里!” 我跳起来!对!他说得没错,我那个钱包拿回来之后,从来没仔细看过,因为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全部挂失,没有用了,如果那东西真的在钱包里的话,那就是吸引那个怪物来找我的唯一理由! 我赶紧道:“钱包还在家里,我回去拿!” 尉迟影皱眉道:“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在你的钱包里的话,我们以前的一些推论就是错的。” 我疑惑道:“哪些是错的?” 他道:“我一直以为有一个躲在暗处的什么东西,在怪物之后找到赵成功,并问出了那东西的下落之后,才把赵成功杀了灭口,可是,如果东西真的在你的钱包里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因为在赵成功死的时候,你的钱包还在他身边,如果暗处的那个已经知道了,当时就应该把那东西拿走了才对,所以,它看来也没有问出东西在哪儿才对,不过,这样的话,新的疑问就来了,它们是怎么找到你的?而且为什么暗处那个在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就可以把赵成功杀了,而怪物却没这么做?” 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是赵成功故意告诉暗处的那个,说东西放在我这里,因为我的钱包里有我的身份证,而且估计他在这个城市里,也只能知道我的家庭住址,想以这个来骗过暗处的那个,然后再带东西跑掉!可没想到,暗处那个知道后,就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尉迟影点头道:“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我道:“不管怎么说,先要看看东西在不在钱包里!” 王子桑跟官梵志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我送你回去!” 吴嘉嘉也道:“我也去!” 周默跟陈莉也是当人不让,自告奋勇,所有人都说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一个比一个好奇,都想知道那个怪物想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尉迟影站起来,苦笑道:“大家一起走吧。” 走出医院,又是傍晚了,所有人都挤进了官梵志的凯美瑞,差点成肉干,吵吵嚷嚷中,总算到了我家。 打开门,才发现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有妈留下的一张纸条,原来我爸妈已经回来过了,不过现在又出门了,说是要赶到以前读书的地方参加同学会,还在纸条上把我大骂了一通,说是我出门回来也不知道收拾下屋子,搞得乱七八糟的。我心里郁闷得很,他们两人一退休是什么也不管,四处游玩,也不关心女儿一下! “钱包?钱包?”已经有人在叫了!我从挎包里拿出那个钱包打开,把里面的卡通通拿出来,用力抖了抖,没有哇! 尉迟影拿过钱包,在手里摸索了阵,我的钱包是长条形的那种,比较大,所以当初赵成功才这么好偷! 尉迟影按到钱包的内层,仔细起来,然后表情一喜,众人凑上去,我一看,原来在钱包的内层有被划开过又被粘上了的痕迹,大家兴奋起来,我把刀拿来,尉迟影小心的把内层割开,一块跟我钱包大小差不多,通体发红,薄如纸张,有点象玻璃的东西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什么?众人眼前一团雾水,这东西在我们手里轮流传阅,大家都没见过。 我拿起对着灯光看了看,叫道:“尉迟影,你看!这东西里面有东西!” 所有人都把头凑过来,果然,在红色晶体内部,好象有无数的红线在流动,不停的变幻出不同的图案。 王子桑道:“还真是奇怪,这东西这么薄,怎么里面还会有这些线条?把它摔碎来看看!” 我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搞破坏!这东西摆明了跟那怪物有关,把它打碎了,还不知道会跑什么妖怪出来呢! 官梵志道:“就是这个东西吗?做什么用的,该不会是什么妖怪的法宝,欧阳喻,你要小心喽,半夜说不定会有个妖怪从这里面爬出来,吃了你还算好的,最怕遇到什么色魔。” 我还没回答,吴嘉嘉接口道:“我看这里已经有一个了,还用半夜出来!” 我不由好笑,官梵志的丹凤眼看起来还真是一副桃花相,有点色迷迷的意思。 官梵志盯着吴嘉嘉道:“小姐,还没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官,你可以叫我官帅,或是官大律师,根据我的观察,这里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色魔的人,所以小姐也大可以放心。” 吴嘉嘉冷哼一声,我心一动,我太了解嘉嘉了,她看来对这官梵志好象有点意思。我偷笑一声,呵!真是有好戏看了! 陈莉开口道:“这东西里的红线,看起来还真象那个人死之前,他身边的那些线条。”说罢,大概又想起当时的情景,打了个寒战。 周默拉着她的手连声安慰,尉迟影道:“已经不会有事了,你跟这件事并没有关系,它不会找上你的。” 我也冲她点头,道:“对呀,你放心,它要找的人是我,跟你没关系,你别怕!” 说完之后,不由叹了口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也怕得够呛! 周默道:“看样子它还会来,到时小喻企不是危险了!” 尉迟影也是一脸担心:“总之不找到那怪物之前,我是不会放心的。” 我郁闷道:“那可怎么办!那个怪物又不好打,受伤了再生能力又强,怎么才能除掉它呢?” 王子桑拿着那个红色晶体道:“我们把这个东西都找出来了,说不定它今晚就会来抢。” 我头皮一阵发麻,他说得有道理,那个打不死的怪物要是来了,我该怎么对付它才好,如果说上次它为了找出这个东西还算手下留情的话,那这次,这个东西一到手,可能它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尉迟影道:“那个怪物还在明处,关键是现在还有另一种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也在找这个,我们完全不知道是谁?可能在暗处的那一个才是最危险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有可能杀死赵成功的那一个,如果暗处的那一个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赵成功,看来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我只觉得危机重重,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 我道:“按道理来说,如果赵成功成功骗到暗处那个的话,它就应该比怪物快一步找到我,没道理现在还不出现。” 尉迟影蹙眉道:“可能它已经出现,我们不知道而已。” 我霍的站起来,把周围几个人吓了一跳,我道:“有可能昨天翻我家的就是藏在暗处的那个,它问到了这东西的下落,趁我出门时想来找回去,可是没找到,那怪物有可能就是暗中跟着暗处那个找来我家的,所以等它的走了之后,怪物就进来躲藏在冰箱里,想等我回来后要逼我交出来!” 王子桑道:“暗处的那个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等你回来,而要把这个机会留给那怪物呢?” 我想了想,也觉得说不过去,推断失败! 尉迟影道:“丫头说的也有道理。” 我听到有人支持我的说法,赶紧竖起耳朵听他讲,他道:“如果当时暗处的那个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离开也是有可能的。” 王子桑问道:“会是什么事,比找到这个东西更重要,而且是非要去的呢?” 尉迟影道:“是赵成功的尸体!”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赵成功的尸体? 周默道:“尸体怎么了?” 尉迟影道:“当天下午赵成功的尸体就失踪了,可能一开始暗处的那个并没有想到赵成功的尸体会有什么用,所以在杀了他之后就离开,可是知道他的尸体突然失踪后引起了它的怀疑,因为很明显尸体的失踪跟怪物有必然的联系,试想一下,如果那尸体没用的话,怪物为什么在没找到这东西以前,就先到停尸房带走了赵成功的尸体呢,只有说,那个尸体很有用!所以暗处那个一定去找赵成功的尸体去了!” 官梵志道:“也就是现在怪物有了赵成功的尸体,就差这个了,所以它一定会很快来找欧阳喻!” 众人纷纷咐和,说得我不寒而粟。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最后有了结论,那就是一定要把那个害我的怪物抓住,免得它时不时的出来威胁我的生命!关键是怎么抓? 第八章 有请怪物入瓮 尉迟影问我:“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和你这次碰到怪物,有一个共同点吗?” 我摇头道:“共同点,什么共同点,我只知道它两次都想杀我!” 尉迟影道:“我们第一次遇到它,它正躲在停尸房的冰格里,而你第二次看到它,它正躲在你家冰箱里。” 我点头,这说明什么? 一旁的官梵志道:“它喜欢寒冷的地方。” 尉迟影点头道:“换一个角度来说,他应该怕热!” 王子桑兴奋道:“那我们就把它带到一个温度很高的地方,杀它好了!” 我高兴的跳起来,太好了!只要先抓住它,我至少就少了一半的麻烦,至于那个躲在暗处家伙先忽略再说。 吴嘉嘉大声道:“桑拿浴室!” 官梵志摇头道:“不行!那里是全天营业的,应该会有很多顾客,太危险了!而且那个地方一进去温度就很高,如果怪物真的怕热的话,是决对不会靠近的。” 尉迟影道:“对,要找一个空间不能太大,不能一开始温度就很高,而且又能让温度在一瞬间就能升高的地方才行。” 有这样的地方吗?又不能一开始就温度很高,又必须要马上能从低温升上来,而且又不能有其他人在,以免伤及无辜。我郁闷的坐下,大家开始沉默,都没有想到哪里符合这样的条件。 尉迟影和官梵志忽然同时道:“火葬场!” 王子桑一拍大腿:“对呀!火葬场晚上又没什么人,而且火化炉的温度就能瞬间升高,的确是完全符合要求的地方!” 尉迟影道:“在城北就有个火葬场,那里有我跟官梵志的朋友在,就把怪物引到那里去!” 官梵志道:“我马上打电话给他,叫他帮忙!” 众人都点头赞同,我有点心虚,那种地方虽然符合杀死怪物的条件,可说不准又会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我的妈呀!想到那种地方,我头都大了! 吴嘉嘉高兴道:“太好了,小喻,你总算有救了!” 官梵志张口道:“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找到了地方,也只是危险的开始而已。” 吴嘉嘉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官梵志瞄了她一眼,道:“你别忘了,还要把怪物引出来,火葬场离这里这么远,路上同样有危险,如果还没来得及到那里,怪物就来了,怎么办?” 我想想也对,吴嘉嘉虽然想反驳他说的话,不过也实在也想不出理由来,只好担心的看着我,道:“那怎么办?” 尉迟影皱眉道:“我去引那个怪物到火葬场!” 官梵志道:“不是我要阻止你英雄救美,只是如果我是那个怪物的话,明知道你对我有威胁,我还会上当来抢吗!我只会远远的跟你,但决不靠近,这样的话,你要怎么把它引进火葬场的火化炉里?” 尉迟影沉声道:“那也要试一试,我决不能让丫头去冒这个险!” 我心里麻酥酥的,只为他的这一句话。我又何尝能让他去冒这个险,于是拉着他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反正那怪物一开始就针对我,有你在旁边我不怕!” 王子桑站起来,道:“我也要去!” 我道:“你又不会法术,去干什么?想送死啊!” 他苦笑道:“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即使遇到什么不测也不会有人伤心。再说了,这怪物一辈子能见几回,我当然想去看看!” 我知道他又想起了安圆,有点自暴自弃,于是大声道:“不行!你跟这件事无关,更不能让你去!我说过了,就我跟尉迟影两个人去!你们都回家等着!” 吴嘉嘉沉默了阵,拉着我的手道:“小喻,那你一定要小心,我要在这里等你,免得你到时候回来了不能我打电话,我会着急的!” 周默道:“我跟陈莉也不走,我们等你俩回来!” 我连连点头,心里感动得很,他们虽然平时总开我的玩笑,可到紧要关头还是很关心我。 我勉强笑道:“你们怎么婆妈起来了,本小姐什么没见过!还会怕它吗?” 王子桑鼓起掌,愁眉苦脸道:“唉!你还真是个女中豪杰!” 我“哈哈哈!”干笑了几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心里其实怕得要命! 尉迟影向官梵志拿过车钥匙,准备开他的车去,官梵志开玩笑道:“把我老婆照顾好点,要是有丝毫损伤,就把你家里那个赔给我。” 尉迟影一笑拿过钥匙,道:“我早就知道你对我家里那个虎视眈眈了,但我决不给你机会!” 官梵志看了我一眼,大笑道:“反正你已经移情别恋了,就别让它独守空房了,早点让给我,我帮你好好心疼它!” 我瞪了他俩一眼,男人有时也挺幼稚的! 尉迟影拉着我出门,不再理官梵志的大笑,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尉迟影开着车子,我把找到的那块红色晶体拿在手上,打开车窗,故意显眼处晃了晃,到处都是人,我也不知道怪物是不是还躲在附近,自从它昨晚从窗户跳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尉迟影把车开得很慢,想来也是想让怪物注意到我手上的东西,可没什么动静! 车慢慢开出了闹市区,往城北郊区方向走,渐渐的,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霓虹的光芒也消失在眼前,只有公路两边的路灯还孤零零的发出昏黄的光,四周安静下来,我把车窗关上,觉得有点冷,只见公路旁有两个人在烧纸钱,香烛的光印在烧纸钱的人的脸上,在黑暗中显得特别诡异,一阵风吹过,把还带着火苗的纸钱吹起,悠悠的飘到我们的车窗前。 尉迟影见我一直盯着那两人,便道:“这里一定是最近死过人,才会有人在祭拜,你不用太担心了。” 我勉强笑了笑:“我不担心,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我只是在想,自己好象太依赖你了,如果有一天你不理我了,那我怎么办?” 他笑道:“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你这是属于缺乏自信心的表现。” 我看着他道:“那你一定要给我点信心才行!” 他转过头,突然靠近我,在我唇上一吻!然后扭头继续开他的车。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会突然吻我,大脑“轰!”的一声,结结巴巴道:“你,你还在开车,不要命了。” 他笑道:“你不是说要给你点信心吗?” 我噘嘴道:“可是人家还没有感觉到啊!” 尉迟影促狭的笑了,一脚踩刹车,伸手抚过我脸上的头发,一个深吻又在我唇上落下,缠绵绯恻,我心里什么别的事也想不起了,恐惧也离得很远,只能感觉他的温度和气息,只能想到,我爱他!我爱他!如果有人问我爱情的魔力真有那么大吗?我现在一定会回答他,爱情的魔力真的很大!它大到可以让人忘却一切,只能感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终于,尉迟影气喘吁吁的松开我的唇,用他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我们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眼里炽热的光采异常的浓烈,不禁心跳得很快! 正在这时,车前盖前突然发出“咚!”的一声,象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车前!我们透过挡风玻璃看过去,只见一个长发女人摇摇晃晃从车底爬出来,动作僵硬的用手指刮在车盖上,车灯照在她脸上异常的苍白,尉迟影皱起眉。 鬼!又是鬼吗? 我沮丧到了极点,本来在这种浪漫非常的时候来了个观众就是件很煞风景的事,何况这观众还是个鬼! 女鬼顺着车前盖往挡风玻璃上爬,伸出手,满手都是血,在玻璃上印下一个血红的掌印,她惨声叫道:“救我……救……救我……” 我看到还有把刀插在她的肚子上,流出的血,在车盖上拖出了道血痕。 我毛骨耸然,捂道嘴,道:“她,她是被人杀死的?” 尉迟影道:“有很重的怨气!” 说完在挡风玻璃上用手划着符,女鬼趴在上面,好奇的盯着他的手指,等尉迟影画符完成,对女鬼一笑,嘴上念咒,用手在符上一按!女鬼神色一变,怪叫了一声,被弹了出去,瞬间消失! 我道:“你这就杀了她吗?” 尉迟影笑道:“我只是把她赶跑了,现在没时间再在路上逗留,刚才已经用掉了太多时间。” 我不由得脸红,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主动的,现在又赶起时间来了。 尉迟影重新起动车子前行。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不禁道:“你跟尉迟风的性情、脾气都大不相同,看你刚才打鬼的样子,再想起那次在陈宅时,他的样子,真的很难想像你们是双胞胎。” 尉迟影道:“风的脾气一向黑白分明,遇到鬼和魔,一般是又狠又决,从未手软,不过他并不难相处,也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冷漠,以后你跟他熟了就知道了。” 我道:“可能只有你才这么说吧,不过说起来,他跟官雪烟倒真的是天生的一对,两个人都冷冰冰的,应该很配,一走出来风雪二人组,又是帅哥美女,哇噻!实在是太养眼了。” 尉迟影也不禁笑了:“如果风真的能这么快接受雪烟就好了,可是我觉得他好象对感情的事不感兴趣,从来没见他喜欢过谁,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我道:“所以说他是个怪人嘛,光是看他的那双眼睛,我就会坐立不安,天啦!我还真是很佩服官雪烟的勇气。爱上尉迟风那样的男人会很辛苦吧?” 尉迟影皱眉道:“风的师傅说过,他命中有一大劫,而他的命运会被三样东西牵制,如果他能度过那一劫,就会从此平顺,幸福终生,如若不然,只会万劫不复!” 我不由得乍舌道:“这么严重?尉迟风这么厉害,也会被什么牵制住吗?” 尉迟影道:“那是命中注定的劫,就算想逃,也无处可逃,不管人怎么努力,都躲不过命运!” 我好奇道:“是哪三样东西?” 尉迟影道:“一人、一物、一魂。” 我连声问:“是什么人?什么东西?谁的魂?” 尉迟影摇头:“不知道,能参悟到的就只有这些,只知道有这三样东西跟风的命运息息相关。” 我看他担心的表情,晃着头念道:“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佛说缘到自见分晓,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他笑道:“没想到我的丫头还懂点佛理。” 我得意道:“我的优点还很多,慢慢发现吧。” 他看了眼车窗外,忽然沉声道:“坐好,我们可能要快点了!” 我惊讶道:“怎么了?” 他向窗外一抬头,我回身一看,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在车后,离我们四五米远,公路边绿化带的树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高速的弹跳,身形轻盈的在树与树之间穿梭,速度快得惊人。 那个怪物真的跟上来了!尉迟影从倒后镜里不时的盯着它,让它一直跟我们保持四五米的距离。 第九章 火葬场 前面出现了分岔路,一条开始向上盘山,尉迟影把车子开向了那条盘山公路,因为火葬场正是建在这片山中,原来这里的火葬场和殡仪馆已经融为一体。沿途随处可见硕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火化、安葬一条龙服务,一日可完成。欢迎各界朋咨询洽谈,联系电话:123464。 我心里打鼓,不停的回头看那怪物是不是追上来了,尉迟影沉默的开着车。 我道:“它不见了,会不会是刚才分路的时候没跟上来?” 尉迟影往倒后镜里看,道:“不会,它动作奇快,虽然现在没有看到它,也要当心!” 车子已经转了不知多少个弯,而且这个地方正在拓宽公路,有很多地上都堆着石头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山壁上的树木和草丛,有风一吹就显得阴风煞煞。 我握紧手里的红色晶体,道:“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落到我手上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说罢,拿起它放在挡风玻璃前,对着车内的灯光看,里面还是一样,红色的线条在不停的流动。 这时,车顶“咚!”的一声巨响,有东西落在上面!我吓得叫了出来,然后一只白得透明的手从车顶上伸到挡风玻璃前来,把玻璃抓得“吱吱……”做响。尉迟影握紧了方向盘,一踩油门明显加速,想乘下一个转弯的时候把顶上的东西甩下去!车飞速一转,那怪物就从车顶上摔下,一条手臂一把抓住了我这边的倒后镜,“嘭!”的一声撞到车门上,头紧贴在车窗上冲我张大了嘴,我看到它尖利的牙齿在昏黄的灯光下发着幽光,双眼血红,透着血腥凶残,虽然车窗玻璃是关上的,我也被它的样子吓得尖叫! 怪物不停的用手敲打着车窗玻璃,整个车门随它的动作在振动!我担心用不了多久,这扇玻璃就会被它敲破,不由得大叫道:“尉迟影!怎么办?” 尉迟影迅速把车开向我这边的山壁,把怪物挤在车子和山壁之间,车子一阵颠簸,山壁上的草和树木纷纷的刮过怪物的身体,它怪叫连连!手臂和身上因为磨擦,一片血肉模糊! 怪物还没松手,前方正有一个广告牌,尉迟影稍一转弯,怪物的身体重重的撞了上去,“澎!”的一声,血肉横飞!它的一半头皮连同一块头骨被刮掉,红色粘液和肉渣随风溅到了车窗上,我看到它被撕裂的头皮贴在另一面脸上,红色的肌肉让脸一半红一半白,血色淋漓,更是诡异!怪物狂叫起来,愤怒得用力砸着玻璃,我这才看清楚,它破掉头骨里的大脑在不停的跳动,原来它的大脑竟是由无数细长的虫子组成!白白软软的绞在一起,恶心非常!它越是愤怒,虫子的活动力越强,互相缠绕,分不清头尾。 我被这些虫子更是吓得不知所措,这时,对面一声车响,从山上下来了一辆大卡车,尉迟影马上转过车头,靠近了那辆车子跟他近距离的错车,只听“吱嘎……”一声长响,终于,怪物被扯下了车窗,然后我们的后车轮一跳,“咔!”的一声,应该是从它身上碾了过去!只听货车上的司机伸出头来骂道:“他妈的!错车开这么近,不要你他妈的命了!” 我跟尉迟影这时却松了口气,虽然我们知道这并不能把怪物杀死,但在还没到火葬场前能摆脱掉它,也可以缓一口气了,这至少符合我们当初的希望,已经成功的把它引来,至于最后能不能杀死它,也只有到时听天由命了! 火葬场总算到了眼前,大门口的两盏灯昏昏的照着路面,已经有一个人守在那里,车灯照着他的脸,面无表情。他指着我们把车停到车库里,我收好那块红色晶体下了车,整个的房子黑暗得很。 尉迟影指着门口那人给我介绍道:“这是钟尧海,是我小时候的朋友。” 我跟他打过招呼,乘车灯还没关,看了眼车窗上的粘液和肉块,不由得惊骇的叫起来! 那些肉块在动,大的正在不断的接近小的肉块,然后覆盖上去,逐渐把它吞嗜,再形成更大的肉块,以此反复,正把车窗上的血肉化零为整,现在已经快有巴掌大小了!最后,它“叭!”的一声掉到地上,不停的翻滚,象有生命一样蠕动! 尉迟影和钟尧海走过来,钟尧海道:“影,你又粘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尉迟影苦笑了一下,找那人把打火机拿过来,往那块肉上一点火,那块肉“轰!”的一下烧了起来,它疯狂的翻滚扭动,借助自身的弹力,居然蹦了起来!发出了“吱吱……”声,一股很浓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我们不由得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它带着火来回的弹跳了几下,终于烧成了灰尽,不再有反应。我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看来火真的对它有用!不过,只看这么一小块就能翻滚弹跳得这么厉害,那一整只怪物碰到火,还不知会恐怖成什么样! 钟尧海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东西半晌后,才把脸转向我们,道:“尉迟影,官梵志给我打电话,居然说要借这里的火化炉一用,我还在纳闷,你们俩人要火化炉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就是要对付刚才那种东西!” 尉迟影道:“当然不会是对付刚才那个。”钟尧海这才放松表情,尉迟影接着道:“刚才那块东西是从个怪物身上掉下来的,我要对付的是那个怪物。” 钟尧海听得征征的说不出话来,过了阵才气道:“每次遇到你都不会有好事!” 说罢,用手指着另一扇小门,我们从这扇小门里出去。走过去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存放尸体的停尸间,不过现在只有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放在那里。我只觉一股凉气袭上心头。 我结结巴巴的问尉迟影:“我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尉迟影还没回答,钟尧海没好气道:“当然是从后面进来的!刚才那个车库就专门用来停放灵车的。” 尉迟影道:“这个地方有两个大门,一扇是让灵车进出,另一扇是供送殡人员进出,我们的车是从灵车入口进来的。” 我紧张道:“为什么要从这边进,看起来挺怕人的!” 钟尧海冷笑一声道:“小姐,你是来观光的吗?你们是来干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要从那个大门进来,在众目睽睽下烧死那个怪物吗?” 我一时无语,他说得对,这种事情只能偷着干才行,我可不愿意明天成为奇人奇事版的版面人物。 钟尧海接着道:“这个殡仪馆现在正在扩建,有新的火化车间,所以还好,旧的这边就没什么人了,要不然,这个忙我还真不敢答应。” 我看着台面上的那具尸体问:“那这具尸体怎么还在这边?” 钟尧海道:“这是具没人认领的尸体,好象说是个孤儿。还是个大学生。因为新扩建的那边已经很忙了,所以只好放在这边,反正也不会有人给她开追悼会,就等着火化就行了。”说到这里也叹了声气,道:“唉!这女孩真是很可怜,人死了,却找不到一个亲人朋友来给她送行。” 原来白布下的是具女尸! 我好奇道:“她是怎么死的?” 钟尧海道:“是被人杀的,用刀刺中了肝脏。” 肚子一刀? 我叫尉迟影:“你说她,会不会是我们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女鬼?那个女鬼身上也插着把刀!” 尉迟影走到尸体旁,轻轻用手掀开白布,拉起来一看,就转开了头,我看到他的表情,忙问道:“怎么了?” 尉迟影苦笑道:“还真是有这么巧的事。” 我惊讶道:“真的是那个鬼?”正要走过去,尉迟影挥手阻止了我,说:“她现在的样子,比起变成鬼后还要恐怖,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我愕然的站住。 钟尧海道:“她一身都是刀伤,纵横交错在身上,开始时的每一刀都刀刀见血,可就是没有伤到致命处,如果要细数的话伤口有好几百!好象凶手只是为了让她痛苦,而最深的就是刺到肝脏的那一刀,那才是致命的最后一刀!看她的伤,让我想起了古时候一种叫凌迟的酷刑,她死的时候应该非常痛苦,很难想象凶手怎么会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下手这么重!” 他们说得我再也不想靠近,尉迟影把白布重新盖好,道:“难怪她有那么大的怨气。” 我心下骇然,觉得这个停尸间冷起来。 钟尧海把我们带出停尸间,外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摆着几张桌椅,看来是供人休息等候的地方,从房间的窗户外传来阵阵的安魂曲,从那里可以看到外面有一个大的停车场,停车场的对面有另一排新修的房子,那里看来就是新建的殡仪馆,灯火通明,跟这边旧址的阴森黑暗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穿过这个房间,是一个狭长的过道。 钟尧海指着过道对面一扇大铁门道:“那里就是火化间,里面有三台火化炉,不过都是老式的,用来对付你们说的那个怪物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走近大门,看到门上挂着一副对联,上面写着:高高兴兴世间来,快快乐乐回家去,横批是:出入平安。 这对联跟这里的气氛倒是挺和,钟尧海拿出钥匙把铁门上的锁打开,“哐当……”一声,三个高大黝黑的火化炉出现在眼前。钟尧海伸手打开火化间的灯,我站在门口,迟迟不敢上前,尉迟影拉着我的手道:“先进去看看,现在只有等怪物来了再说。” 我跟他进了火化间,钟尧海道:“如果那东西来了,你们把它引进炉子里,我帮你们点火,其它的,我一概不管!” 这个火化间还算宽敞,只是那几台旧式火化炉显得特别的厚重又庞大,炉门敞开着,看起来已经有很久没用过了,里面居然有些灰尘也有可能是没找扫干净的骨灰!我拉着尉迟影出了火化间,想到那怪物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找来,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又不想它找到我,一方面又想让它快点来,好早点解决。回到先前的休息室,我坐到椅子上,把那个红色晶体拿在手上来回的翻看,对尉迟影道:“我干脆把这个东西还给那怪物好了,只要它不再找我的麻烦,我们干嘛要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冒险?” 尉迟影皱眉道:“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当初赵成功得到这个东西,不管交没交出来,都被杀了,我担心的是,现在这个东西在你的手上,就算我们把这个东西交给它,它又会放过我们吗!” 我郁闷道:“这样说来,不是它死,就是我亡喽!” 尉迟影坐到我旁边道:“不会那么严重,有我呢,而且,还有钟尧海。” 钟尧海在一旁没好气道:“关我什么事!我说了,这些我一概不管!” 尉迟影笑道:“俗话说小钟出马,一个顶两。” 钟尧海“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少来这一套!” 我奇道:“他也会法术吗?” 尉迟影回答:“他可是孔老爷的外甥,也得了真传,要不然,这么多火葬场我不去,偏偏要到这里来。” 钟尧海气道:“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我不禁好笑,他的表情真的跟孔老爷真是同出一辙,当初尉迟影跟我去找他要符纸的时候,他也是钟尧海现在这个表情,恨不得一口把尉迟影吞下去的样子。 钟尧海道:“那怪物什么时候才来,不是要让我加班吧?” 尉迟影看了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走到窗台前,打开窗户,听到对面楼的安魂曲还在放着,他突然问钟尧海:“你这里的停尸间和火化间都贴有符纸吧?” 钟尧海道:“当然贴了,否则企不是要天天闹鬼,谁受得了哇!” 尉迟影道:“把符纸都撤掉!” “什么?”我跟钟尧海一起大叫起来:“为什么要撤?” 尉迟影不理我们的抗议,道:“如果不撤,我们怎么能把怪物引进来?” “可是撤了的话,引进来的可能就不光是怪物了!”钟尧海道:“到时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解决!” 然后他向停尸间走去,估计去撤符纸去了。 我走到尉迟影身边,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握住我的手,我们都没有说话,突然从停尸间里传来钟尧海的一声大叫,我跟尉迟影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停尸间一看,钟尧海不置信的指着台面上的那具尸体,叫道:“她活了?” 我跟尉迟影往房里上下一看,道:“不是她活了,是那个怪物来了!” 那具女尸已经坐起来,四肢上连着红色似线非线的线条,白布已经滑落到地上,全身赤裸,尸体上密密麻麻的刀痕只能以触目惊心来形容,每一道刀伤下的皮肤都全部翻起,已经完全看不到她原来的皮肤是什么样子,那些刀伤象网一样密密的罩在她身上,可见当时她所受的痛苦有多深! 我只觉得心里发酸,头皮发麻,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 女尸象个被线操纵的木偶,慢慢从台面上飘起来,双臂下垂,低落着头,头发覆盖着整张脸上,当她升到一人来高时,我看到了她的脸,那张脸是完好的,只是苍白一片,双眼微闭,随着红线的牵扯,好象随时会睁开。 钟尧海大声骂道:“妈的!乍尸了!” 尉迟影向四周看了看,提醒道:“小心点,怪物就在附近!”然后把他的那条项链挂到我的脖子上,我紧张的站到他旁边,只听停尸间外的休息室突然“哐!”的一声,玻璃碎了!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尉迟影和钟尧海马上往休息室跑,我紧跟其后,忽然脚下一绊!我低头一看,一条红线正缠到我的腿上!我刚要大叫,一只手突然勒住了我的脖子!一阵阴风次过,停尸间的门被吹动了,在关门的瞬间我看到尉迟影回头,伸手想把门推住,可终究晚了一步,门“嘭!”的一声关了起来。我听到他在门外连声叫道:“丫头!” 我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低头看到勒着我的脖子手苍白又布满伤痕,正是那个女尸,一股腐臭的尸气扑鼻而来,我的胃开始翻动,想吐! 抓紧尉迟影给我的项链,想念咒,可是女尸在我背后,我要本打不到她!随着她手臂的力道不断的加强,我开始觉得窒息,死亡好象突然离我很近,朦胧中,看到我对面出现了一个女人,肚子上插着把刀,正一脸阴郁的望着我,是我背后这具女尸的魂,是那个鬼! 女鬼把肚子上的刀抽出来,举着刀向我走过来,我大骇!她想杀我?慌忙举起手里的项链,费力的念动九字真言,一团光向她打去,她一闪躲开,我已经意识模糊,手上的红色晶体失手落到了地上,“当!”的一声,女鬼看到这个东西却吓得浑身发起抖来,颤声叫道:“不要!不要杀我!”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我把项链缠到女尸的手臂上,拖开她的手臂少许,大声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直打她手臂上的红线,那条手臂立刻垂了下来,我乘机退开,大声的喘气,回头看到女尸正站在我的身后,一只手半吊着,低垂着头,全身缠满了线,红线把她的头拉起,向我走过来,我紧张得浑身冷汗!忙把地上的红色晶体捡起来,慢慢退回到门边,小心的把门打开,退了出去,再把门飞快的带上,回头,却发现尉迟影和钟尧海已经不再这间屋子里了,我不由大叫道:“影……你在哪儿?” 窗外突然一声响动!我回头一看,大骇!那个怪物总算出现了,不过出现得很不是时候!我大叫,只见它从窗外跳进来,我看见它的表情阴森,露出一口利牙仰头大嚎,我知道了,它是故意把我跟尉迟影分开,好来抢我手上的东西,不过看它现在的样子,除了枪东西外,还恨不得把我一口一口的咬死,以报它在路上的仇! 我怕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有把那块红色晶体举在前面:结结巴巴道:“你……你想要……要这个,我……我拿给你!” 它又是一声大嚎!佝偻着身子围着我转,我这才发现它受伤的头骨并没有修复好,那些虫子还在里面搅动!我吓得全身发麻,我心里只想到一点,跑! 怪物一扑上来,我刚巧转身,它居然扑了个空,所以人在绝境时的力量真是不可忽略,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出了休息室的门,到了过道上,对面就是火化间!先引它到那里再说! 我跌跌撞撞的边跑边喊:“影……救命啊……”我的声音在过道里回荡! 怪物紧跟在后面,一手抓向我,我正好进了火化间,把一扇门往身后一推,“吱……”的一声,它正抓到铁门上,只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尉迟影的叫声:“丫头!”然后一道符从背后直向怪物打去,怪物大叫了一声,转头,尉迟影和钟尧海总算出现了。我放松下来,只觉全身无力。尉迟影赶紧走到我身边,一脸的汗,我发抖的拉着他:“你们到哪里去了?” 原来尉迟影看到停尸间的门关起来了,钥匙又被钟尧海丢在了里面,怕我有危险,于是连忙从车库那边绕过来,没想到我却出了停尸间,还让怪物碰上,其实当时他们只要留一个人在这边也是好的呀!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叫:关心则乱! 怪物看我们三人盯着它,不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只是盯着我手上的东西,我被它看得心里发毛,向后退了退,退到一个火化炉门口,它先向我扑过来,尉迟影挥手把我推到一边,我本来力气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脚下不稳,一下扑倒在地,手正好挂到炉门上一个尖利的地方,顿时血流了出来,滴到那块红色晶体上,我惊异的发现,红色晶体飞快的把我的血吸了进去,但现在也没空再想这个,赶紧站起来,只见尉迟影连手画符,怪物见在他这里捞不到什么便宜,就向钟尧海扑去,尉迟影叫道:“小心!” 钟尧海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嘴里念咒,符纸化为一道光剑直向怪物逼去,怪物忙向后跳开,又毫不停歇的直扑向我,我大骇!完全没想到它有此一招,我急向旁边闪,顺手把红色晶体丢进了火化炉里!怪物见状,蹭!的一下跳了进去!钟尧海马上关炉门,怪物动作飞快,转眼就拿了东西扭头出来,炉门还没有完全关上,怎么办?尉迟影赶过来,伸手飞快划符,想把怪物逼回去,怪物好象也明白我们想干什么了,顶着符咒的攻击也往外钻,眼看它马上就要跳出火化炉,这时从我们身后一道白光一闪,怪物被重重的击了一下,它手里的红色晶体飞快的被那白光夺走,瞬间消失。怪物也被逼回了火化炉深处,火化炉的门也正好关上,我跟尉迟影都是一脸的惊讶,完全不明白这一变故是怎么发生的!钟尧海按下点火装置,一团火在火化炉里喷出,只听炉子里传来一声声的尖叫,怪物不停的撞着炉门,我们在外面听着响动也不寒而粟。 二十分钟之后,炉子里才安静了下来,我们面面相视,钟尧海停下点火装置,小心的打开炉门,只见一团带着火的东西紧挨着炉门,从里面掉最出来,落到地上散了架,我们都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怪物是再也不会再生了! “那道白光是什么?”我问尉迟影。 他摇头,看着钟尧海道:“你看见那道白光没有?” 钟尧海道:“看见了,是一条白蛇。” 尉迟影神色一变,“白蛇?难道是我在张伯那里见到的那条?” 第十章 回家 真的有可能,看来那条白蛇和停尸房里的僵尸跟这红色晶体都有很大的关系,不过现在那块红色晶体已经被白蛇夺走,应该不会再跟我有关了吧,我心里放松了不少,还没等我们完全放松下来,火化间里的灯突然闪了闪,发出电流声,尉迟影赶紧走过来,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我感到他浑身紧绷,一副大敌当前的神情,钟尧海迅速的拿出衣服里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一挥手,符纸分别贴到火化间的大门和四壁上。 我被他们的紧张神态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灯就瞬间息灭!我眼前一片漆黑,就连身边的尉迟影也看不清,只能听到他的呼吸,不由得向他伸出手,黑暗中他抓住了我的手,感到从他手里里传来的温暖,我小声问:“出什么事了?”尉迟影道:“有很多灵魂在这附近游荡。” 钟尧海没好气的声音传来:“这就是撤掉符纸的后果。” 我气道:“这应该是你平时不处理的后果吧!” 我听到钟尧海“切!”了一声,然后火化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很多,我打了个哆嗦,铁门外的过道忽然很吵,就象有很多的人在那里拥挤,我看过去,隐隐的看见有无数的人影在窜动!有好多的鬼!它们都伸出手,想往铁门里扑,可总被钟尧海的符咒挡回去,尉迟影把我拉到身后,打着手印,刚念动咒语,从休息室那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过道里的群鬼刹那间全部消失。 接着,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到了过道的墙壁上。既然拿着手电筒,那应该就是人喽。脚步声在铁门前停了下来,一道光照到了我的脸上,我眯起眼睛,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人没有想到这里有人,吓得手一抖,大叫了一声:“谁?” 钟尧海叹了口气,道:“钱科长,是我。” 原来这个人是殡仪馆的头。 钱科长把电筒照到钟尧海的脸上,厉声问道:“小钟?这么晚了,在这边干什么?他们两个是谁?” 尉迟影走上前道:“我们听说这边的殡仪馆在扩建,据说设备很好,所以想来咨询一下,没想到走错了道,这位朋友正要领我们出去。”我不禁好笑,尉迟影说起谎来,真是脸都不红一下。 钱科长的脸色稍有缓和,拿电筒向四周照了照,“怎么灯都不开,关着灯怎么参观?” 钟尧海道:“可能保险丝烧了,科长,要不你先走,我们随后就出去。” 钱科长刚要转身,就看到门前贴的符纸,顺手就扯下来,用电筒照着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心里暗叫一声不妙!在钱科长扯下符纸的瞬间,鬼群不声不响的在他身后出现,他还只是茫然的念了句:“怎么这么冷?” 我们三人愣愣的看着他,只见有鬼在他背后张大了嘴,正要一口向他咬下去,此时,钱科长正把手里的符纸揉成一团,向后一仍,正巧打在张嘴的那个鬼头上,那个鬼连叫都没叫就消失了。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人的运气还真好!只有他还一点没发现自己的处境,指着种尧海教育道:“我说小钟啊!我虽然才调到这里来组织工作,可早就跟你说过了,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能要,你怎么还贴些符纸在这里呢?这样影响多不好,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我不禁为这个钱科长的少根筋捏了把汗,也为钟尧海摊上这么个头深表同情,估计现在钟尧海也是满头黑线。钱科长又把手电筒照到我们,刚要说话,钟尧海一步跑上去,把他从门口拉了进来。很多双鬼手在他身后扑了个空。钱科长被拉得一个踉跄,站稳后正要数落种尧海的不是,却看到门口的鬼群,一愣!我心里好笑,这下该相信世上有鬼了吧,哪知他大惊道:“怎么这么多人?”然后又问钟尧海:“他们都是来参观的?要参观应该把他们带到新的那边去嘛,在这边!别人还以为我们这里就是这点水平,这样对我们的业务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我倒! 钟尧海和尉迟影一脸苦笑,钱科长还向鬼群走去,热情的伸出手,居然想跟那些冲他伸出的众多鬼手相握! 要管他吗?我看到尉迟影跟钟尧海两人无奈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尉迟影用手划符,钟尧海也挥手把符纸撒开,两人齐齐向鬼群打去,两道金光冲向鬼群,顿时鬼群乱成一团,众多的鬼被逼得嚎声一片,其中一个鬼头被炸飞起来,正巧落到钱科长伸出的手上,钱科长把那个头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看了看,好象还没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只见那鬼头居然裂开嘴冲他一笑,张大了嘴一口向他手指咬下去!钱科长撒手把头丢掉,大叫道:“鬼……”声音凄惨,神经质的跳起来,一转头,正巧一只鬼跟他脸贴脸的瞪着他,他立刻象被点了穴,愣在当场,不动了,我连忙念动九字真言,把那鬼打掉,然后走近他一推,他“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伸手一摸他的脉搏,还好,只是昏过去了。我也不再管他,紧张的看着尉迟影和钟尧海,他们虽然法力不弱,但鬼实在太多了,也被逼得气喘吁吁。 我们三人背靠背,钟尧海骂道:“妈的!这么多鬼,老子不信今天就载在这里!要是尉迟风在就好了,一剑下去,这些鬼还不灰飞烟灭!” 我叫道:“这么多鬼,到底从哪儿来的?” 尉迟影道:“是被一股很强的怨气招来的,是停尸间里的那个女鬼!” 钟尧海叫道:“亏我开始还挺同情她!” 尉迟影道:“只有先把她找出来!”说罢,挥手格开身前的鬼,把我一拉往大门处跑,钟尧海挥手抛出几张符咒在钱科长身上,让鬼也近不了他的身,便也挡开身前的鬼,紧跟着出了大门,刚一出来,就把铁门带上,咬破手指,往门上画了道符,把鬼都封在了火化间里。然后转身从休息室中拿出一个老旧的录音机放在门口,一按,大悲咒从录音机里传出,原来想用这种方法来超度这些鬼魂。 我紧张的问:“钱科长不会有事吧?” 钟尧海一脸兴灾乐祸的笑:“哈!只要死不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尉迟影问:“那具女尸死了多少天了?” 钟尧海道:“少说也有六七天了。” 尉迟影道:“那就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她也只是个新鬼,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力量,可以引来这么多的鬼。” 钟尧海道:“那就只能是她的死很不寻常!身上中了那么多刀,虽然有很重的怨气,可是这么快就能把怨气发挥到极至,也算奇怪了!” 我拉着尉迟影的手穿过休息室,回到停尸间,钟尧海不知从哪儿找出两个手电筒,往地上一照,只见那具女尸已经倒在地上,满屋的红线因为怪物已经烧死,而不见了,尉迟影重新把白布拿来,盖在那具尸体身上,跟钟尧海一起把她搬回到台面。我看着他们做这一切,正要说话,却发现后颈有一股凉气,直次得我后脑勺鸡皮疙瘩直冒! 我立马回头,那个女鬼正贴着我站在身后!一脸悲痛的看着自己的尸体。我骇得大叫了一声:“影……” 尉迟影飞快的赶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后。防卫的盯着女鬼,女鬼看他的眼神,后退了几步,我刚一从尉迟影身后伸出头,她看到我,全身发起抖来,钟尧海道:“她怕你?” 我想起开头她看到我手上那块红色晶体的样子,道:“她不是怕我,她是怕我当时拿在手里的那块东西。” 尉迟影惊讶道:“她认得那个?” 我壮了壮胆,从尉迟影身后走出来,对女鬼道:“那个东西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你也别怕,可以告诉我们那是什么吗?” 女鬼一脸的迷茫:“怕……我……怕……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小心的靠近她,问:“你得罪谁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杀你?” 女鬼抱着头,在我走近她时,突然大叫了一声,跳起来想掐住我的脖子!我骇出一身冷汗!尉迟影在我身后一拉,我向他跌了过去,正好跌在他怀里,他另一只手,飞快画符,瞬间向女鬼打去,女鬼尖叫了一声,被弹到了墙上,无法动弹,尉迟影上下看了我一遍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头,看女鬼呲着牙怒吼,疯狂的扭动身体,想要再扑过来!我心里一阵发凉,怎么看起来她觉得我才是杀她的仇人一样! 钟尧海在一旁笑道:“影,你什么时候下手也这么狠了?” 尉迟影淡淡一笑,走到女鬼跟前,道:“我不管你活着的时候有什么怨,但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早点入轮回,投胎转世,重新开始,今天我就送你一程。” 然后他点破自己的中指,流出一滴血,把它弹到女鬼的额头,女鬼“哇……”的一声痛叫,然后尉迟影打手印念咒,只见女鬼身上被金光裹住,逐渐上升,最后听她大叫了一声,“不……”就刹那消失。 我惊讶的瞪着眼前的事情,影都做了些什么? 钟尧海也是一脸的不置信道:“你居然把往生血咒都学会了,我还以为只有风会呢?” 尉迟影笑道:“我也只会一点,今天也只是试一试而已,比起风来就差远了。” 我奇道:“什么往生血咒?” 钟尧海道:“就是把不愿转世的怨灵强行送入轮回的一种方法。”说完,看着尉迟影道:“可是这样做好吗?这个咒好象是被禁用的。连风都没有真正用过!” 尉迟影耸肩道:“应该没关系吧,如果真的有问题风也不会教我了。” 钟尧海看了眼尉迟影道:“你的心肠也太好了,如果直接把她灭了,哪用得着费这个神,我总算知道你跟风的区别,风在处理这种事的时候干脆多了,在他心中只人有两种,鬼魔也只有两种。” 我赶紧问道:“哪两种?哪两种?” 钟尧海道:“遇到人和事,只有理或不理,遇到鬼和魔,只有杀或不杀。两种!” 我伸了下舌头,还好我的影不是这个样子,否则站在他身边只有被冻死的命! 尉迟影走到门边把电灯开关一按,灯居然亮了,眼前一片清明,我心里也踏实了,尉迟影看着台上的那具女尸,突然叹了口气,道:“还是没有从她这里问出什么来,如果她的死真的跟那块东西有关的话,又会有怎样的关联?” 钟尧海道:“想不出就别想了,反正现在这个女鬼已经送走了,还想它做什么,不知道火化间里的那些鬼怎么样了,还是先到那边看看再说。” 说完带头往那边走,尉迟影拉着我,我回头再看了眼那具女尸,她没被白布盖到的眼睛居然是睁开的!我不禁叫了一声!尉迟影看我的表情道:“一定是被红线缠住的时候受了振动才振开。” 钟尧海走过去,用手把女尸的眼皮抹下来道:“明天就该烧了,今天把她超度了,也算是人至意尽。”在她眼皮合上的瞬间,我隐隐约约看到她翻起的眼白里有一样什么东西,但我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那样的表情太恐怖了,我绝不想再看第二眼。当时我没想到自己忽略的这个细节险些酿成大错! 我们三人到了火化间门口,听到里面已经安静了,钟尧海小心的推开门,果然,只有钱科长还躺在里面,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躺着,明显是中途醒过,但又被吓晕了!我看着这个可怜的钱科长,不禁好笑,他这么铁齿的一个人,估计这次之后,再也不会说什么封建迷信之类的话了吧。 看这里的事解决了,我跟尉迟影准备离开,我向钟尧海道了声谢,总的说来,都是为我的事才把他也扯进来了,总归也有点不好意思。 钟尧海看了尉迟影一眼笑道:“我认识他算我倒霉,不过看样子,他认识了你更倒霉!哈哈……” 我不禁有气,这叫什么话! 钟尧海回头要去把钱科长扛到新楼那边去,免得一会醒了又受惊吓,怕他多吓几次会得精神病,所以也不打算送我们走,我跟尉迟影回到车库,开着车子回程,现在我的心情跟来时完全不同,轻松得不得了。不由得哼起了歌,尉迟影笑道:“总算今天你平安无事。” 我伸长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笑道:“你惹到的麻烦,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心里甜甜的,靠在他身上,他叫道:“我在开车,你不是想让我们都送命吧。” 我笑着坐好,我们很快回到了家。 打开门,一群等我等得双眼发红的人都跳了起来,吴嘉嘉奔过来拥抱了一下,喜道:“小喻!你总算回来了!我看看没受伤吧?” 我赶紧摇头。 王子桑和周默、陈莉都是一脸的欢喜,拉着我象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 尉迟影把车钥匙还给一旁没有开口的官梵志,笑道:“我把你老婆完好如初的还给你。” 官梵志接过钥匙,对尉迟影道:“影,你猜我在小喻家发现了什么?” 尉迟影笑道:“什么?” 官梵志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尉迟影眼前,尉迟影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我转头一看,正是我在陈家大宅捡到的那块黑色石头。 尉迟影拿起黑石问道:“你在哪儿得到这个的?” 我看他神态很是严肃,答道:“在陈家大宅,在井边无意间捡到的。” 他低声道:“原来被你捡到了,难怪我没有找到它。” 我好奇道:“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真的很奇怪?” 尉迟影道:“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倒是说说看,它奇怪在哪里?” 我叫道:“它救过我!”于是把怪物将这块头吞进肚子里的事,给他们讲了一遍。 尉迟影沉默没有说话,我好奇道:“影,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尉迟影摇头:“这是风的,是我们第一次路过陈宅的时候丢的,我第二次是去找它,才在那个地方碰到了你表姐夫和村长。” 原来是这样,我连声问道:“这个到底是什么?它具有什么能力,居然可以让那个怪物这么痛苦?” 满以为会有答案,可尉迟影却摇头,道:“我不知道,因为它在我跟风的面前从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看起来就是一块石头,不过,按照风的师傅的说法,这个东西会引出牵制风命运的三样东西。” 第十一章 赵成功 我惊讶道:“它还有这样的用处?” 王子桑道:“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重要,怎么会把搞丢了?” 尉迟影道:“风对这个事情比我更冷漠,这东西丢了,反而让他觉得丢掉的是一个包袱,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不可测的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管辗转多久,它也会回到你身边,就象这块石头。未来的事情,谁知道会怎样。” 我们被他的一席话说得沉默起来,仿佛每个人都被触动了心底的往事,我见他的表情有些落寞,大声道:“不管未来会怎样,我们都活在现在,我只知道现在有你在,有朋友们在,我们在继续我们的生活,在感受自己的喜怒哀乐,未来太远,既然无法预知,我们何必去想呢!” 周默道:“每个都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可知道又怎么样,如果它是不可改变的,那先知道了企不是比不知道更痛苦。” 吴嘉嘉接口道:“那可不一定,我就想知道自己未来老公是谁,长什么样,会不会爱我?”说完,一脸梦幻状。 尉迟影拿着黑石站起来,对官梵志道:“先送我回去。” 我不由道:“你要走了?” 尉迟影拉了下我的手,我觉得他好象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叹了口气,道:“你也该休息一下,明天我再给你电话。” 我心下疑惑,点了下头,把他俩送到门口,看他们上了电梯。回到屋里,王子桑几个都一脸好奇的瞪着我,吴嘉嘉道:“你的王子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呢?” 我勉强一笑:“可能今天太累了。”说完后,我也突然觉得很累,倒在沙发上。 王子桑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一听他的话,“蹭!”的站起来。天啦!要死了!我今天答应老大要去报到的,居然忘记了!看了下表,又沮丧的又坐下来,愁眉苦脸,该不会被开除了吧,我的衣食父母呀! 众人莫明其妙的看我,我哀嚎道:“我忘了今天要去上班,会不会连工作都丢了?要是没工作了,下半辈子都要喝西北风!到时候只有靠你们救济了!” 王子桑同情的看着我:“对于这件事,我深表同情,可以在精神上安慰你一下。” 我瞪他道:“喂!什么叫精神上,实质上不行喔!” 周默也拉着陈莉道:“亲爱的,我们明天也要上班,不如先走了,快跟欧阳喻同学说再见。” 同学?现在就变成只是同学了?哇噻!太见风使舵了! 我只有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吴嘉嘉身上,对她伸出手道:“嘉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吧?” 吴嘉嘉肯定的点了下头,我感叹道:“真是日久见人心啊!” 吴嘉紧紧握着我的手道:“可是我也不富裕,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切…… 我摸着自己的心脏,真是深受打击,叹道:“这就是朋友?” 他们几个看我的样子,一哄而散,走出门口,就听到一阵哄笑声! 我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只有明天到旅行社负荆请罪,老天保佑,老大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伸手拿出还放在桌上的游客名单,看到赵成功的名字,心下又开始不安起来,刚才因为黑石的事,忘了跟尉迟影提这人的事情了,明天到旅行社再去问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登记的,不就清楚了吗! 第二天早早的起了床,按时到了旅行社,推开玻璃门,小心的把头伸进去,先找唐宁探探口风再说,唐宁看到我,一脸的惊讶:“小喻?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吧?” 啊?她怎么这么问我?还没回答,老大就从经理室出来,看到我也是一愣:“小喻?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吧?” 我奇怪的眨眨眼,他们怎么都问我同样的问题? 唐宁道:“昨天有个男人来给你请假,说你得了急病在住院。” 喔,我不由得笑了,原来是这样,一定是尉迟影,他想得还真周道。 唐宁接着道:“他说是你的朋友,叫赵成功。” 我头“轰!”的一下,一片空白,结巴道:“你,你说他叫什么?” 唐宁看我发白的脸,疑惑道:“他说是你的朋友,叫赵成功。” 我此时的振惊简直难以形容,只有张大了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老大见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扶我坐下,关心道:“小喻,你怎么了,如果病还没好就回家休息,反正离带团还有好几天。” 我挥挥手,忙拿出游客名单,指着上面那个赵成功的名字,问:“是来登记的这个人吗?” 唐宁一看,“咦?”了一声道:“这里也有个赵成功?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如果他来过我应该有映象。” 我全身发起冷来,颤声问道:“来给我请假那个长什么样子?” “有点黑黑瘦瘦的,个子中等高,奇怪?我也不是太记得他的样子了?怎么感觉他来给你请假的时候,我象在做梦?” 我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旅客名单,难不成是赵成功的鬼魂来给我请的假?我骇然的摇头,怎么可能!拉着唐宁道:“这个赵成功是什么时候来登记的?” 唐宁翻了翻记录道:“四天前。” 我心里一颤!是在那个赵成功死亡之前,四天前,也就是那天晚上赵成功就死在了旅馆里,那就只有可能是在他死前来报的名,可是给我请假的又是谁?不可能死了的人还能来给我请假吧?而且唐宁说,请假和登记的并不是同一个人,那么,现在我的身边就出现了两个赵志功,一个已经死了,但尸体失了踪;一个来给我请假,还知道我进了医院,但看不清长相。 唐宁好奇的问我:“小喻,你这个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这事怎么说得清楚,老大在一旁道:“你没事了吧?” 我深吸了口气,点头,既然现在想不通,也只有找尉迟影商量一下再说了。 老大挥手叫道:“既然没什么事了,就跟我进来,该讨论一下这次出团的事情了。” 我跟他走进了经理室,一上午的讨论也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讨论结束,我出门后马上给尉迟影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他赶来后看我的脸色吓了一跳:“丫头,你怎么了?” 我挽着他的手,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皱眉道:“这件事情还真是蹊跷,如果有人用赵成功的名字来给你请假,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的是赵成功的鬼魂,那也说不通,他跟你也并没有很深的渊源,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有气无力道:“也许他觉得自己生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引来害我,心中有愧,死后就想帮我一把,免得我下半辈子没饭吃,被饿死。” 尉迟影拍了下我的头,笑道:“你还真能自我安慰!看你今天这么可怜,我请你吃饭,免得你饿死了,我到哪里去找这么想得开的女朋友!” 我笑了笑,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何况还有喜欢的人陪着,心情不由得也好了很多。 吃完饭,我跟他挽着手走在路上,尉迟影问我:“你什么时候去香格里拉。” “过两三天吧。” 他皱眉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一定要小心!” 我点头,他接着道:“我现在这边还有些事,关于那个停尸房里的僵尸,我一直都没找到,所以要把这些事处理了才能去找你,不过风也在香格里拉,在噶丹松赞林寺,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第十二章 又来一个赵成功 我疑惑道:“他到香格里拉做什么?” 慰迟影道:“在噶丹松赞林寺里有个相熟的喇嘛,风找他有些事情。”随后又是一笑道:“在那里你还可能见到一个可能你不太想见的。” 我心一动,大声道:“那个镇宅阴魂也在那里?” 他点头笑道:“对,他也在,不过现在他有名字了。” 我没好气的道:“什么名字?” 尉迟影道:“自由,他说他要叫自由,也难怪,被困了三百多年,谁都想要自由。” 想起他都一个头两个大,他总是口口声声叫我小月,真是没救了!我从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什么小月。尉迟影看我的表情,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便笑道:“有风在,你放心,他不敢再做什么坏事。” 我头痛的拍了拍脑袋,被尉迟影抓住了手,道:“别拍了,拍傻了还要养你,现在养个人很贵的。” 我不由笑了出来,看着他道:“没关系啊,其实我很好养的,每天吃饭,没有鸡鸭鱼肉,燕窝鱼翅也行;出门没有宝马,奔驰也行。至衣服嘛,givenchy的太优雅跟我不太和,我还是比较喜欢armani!” 尉迟影退开一步,挑着眉道:“那个,我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 我扑上去道:“不用再考虑了!已经很便宜了。” 他扭头便跑:“我还是再考虑一下。” 我追上去道:“别跑嘛,要不再打个七折,不能再少了!” 他叫道:“救命啊!有人要强卖强买呀!” 我跳上去,抱着他道:“那你要不要?” 他搂着我道:“要!” “真的要吗?”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真的要!” 我伸出手指道:“那要打勾,不许反悔!” 他对我的小孩行为也是一脸纵容,伸出手来勾住我的手指,我看着他,心里脸上乐开了花,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幸福! 送尉迟影回了医院,我虽然很不想跟他分开,可总不好打扰他工作,就一路笑着回了旅行社,还高声唱着歌:“我的热情!噢!好象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老大和唐宁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都在想,这个人还真是有病,上午愁眉苦脸,怎么下午就喜笑眉开了?所谓女人心,真是难测! 看我整个下午翻来覆去就是唱那么几句,老大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叫道:“欧阳喻!你不知道你五音不全啊!把客人都吓跑了,看你还怎么拿工资吃饭!” 我立马禁声,双眼充满笑意的看着他,倒把他吓了一跳!真是太不正常了!他不由得小心的问我:“小喻呀,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得什么急病了?该不会是不小心摔到脑子了吧?” 我一拍他肩膀:“老大!你放心,我很正常,不过现在的感觉真的象在做梦一样。”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呵呵!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 我也不管老大一脸的疑惑,开始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翻阅起这次的游客名单,必尽开心归开心,工作还是要做的。因为不是节假日,这次团里只有十一个人,除了先前报了名的,后面又加了几个,女人除了陈莉之外,还两个,一个叫张景兰,还有一个叫曾瑶里,男人除王子桑,周默外,还有五个,名字分别是江舜、沈列山、左行、南郭偃、祝安平。当然我自然而然把赵成功的名字除掉,潜意识里觉得已死了的人是不会出现的。然后一下午联系游客,确认名单,很快时间就过了。 刚出旅行社的门,就接到周默的电话,要我到“奇幻酒吧”去,我给尉迟影打了个电话约他到那里见面。一路上哼着歌,路上人潮汹涌,我突然背脊发凉,有种感觉,有人在人潮中盯着我,我立刻站住,向四周观望,来来往往的行人太多,没有我认识的,吸了口气,幻觉吧? 到了酒吧门口,上面挂着“休息”的牌子。进了酒吧,周默正在吧台里跟王子桑聊天。 我走过去对王子桑道:“你这个编辑还挺闲?整天没事做吗,怎么天天在酒吧里耗?” 王子桑得意:“那是因为我工作效率高,能很快完成工作,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用以娱乐。” 我笑道:“想当年读书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样的办事能力?成绩真是差得离谱!你是怎么混成编辑的,老实交待!” 他得意洋洋道:“小哥可是发奋图强了的,所以不是我说你呀,小妹,怎么从小到大不见你努力过呢?” 说起这个就来气,我不得不狠狠的瞪他,他还好意思说我,遥想当年上学的时候,从老师一喊上课开始,他就给我讲他胡编乱造的故事,害得我上课三心两意,成绩一落千丈!这人居然过后有偷偷的学习,典型的损人利已!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当时就已经具备了当编辑的能力,能吹能侃,故事随口就来! 周默笑道:“那个时候我们还真是有意思,你、嘉嘉、安圆、王子、还有我,天天混在一起,从不知道人间疾苦,也不停的幻想我们二十几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理想又实现了多少?你们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理想吗?” 我笑道:“当然记得,我从小到大的理想都是想要当一个有名的捉鬼大师,拿着驱魔的剑,英姿飒爽,帅到不行!” 周默道:“我那个时候不太爱说话,却想当警察,很酷的那种,眼神凌厉,大喊一声,就会把犯罪分子抓住。” 我跟他一起大笑,我道:“还有嘉嘉,她的理想一天一个变,今天说要当服装设计师,明天就要当外交官,后天就变成了电影名星。现在居然成了幼儿园老师,她从来都不喜欢小孩,还成了幼儿园老师!人生还真是奇怪!你呢,王子,你那时候的理想是什么?” 王子桑摆弄着手里的酒杯,低声道:“我的理想是跟安圆结婚,她嫁给我,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我跟周默沉默下来看着他,周默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子桑勉强笑道:“是不是很幼稚?” 我赶紧摇头:“不幼稚!怎么会幼稚!我现在的理想也跟你当年差不多,我要跟影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王子桑提起点精神道:“他答应要你了吗?”我点头,眼中出现梦幻状的心心。 周默对王子桑道:“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把实情告诉尉迟影?” “什么实情?”我好奇的看着他俩。 王子桑道:“关于你的实情,比如说,上厕所要带小说,睡觉会流口水,吃波菜会卡住,唱歌会跑调” 我大叫:“等等!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周默笑道:“认识你十几二十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你身边还有个最佳线人。” 吴嘉嘉!她居然出卖我! 周默看着身后道:“你的尉迟影到喽,王子快喝口水,准备一下呆会的长谈。” 我站起来,回头看到尉迟影进来了,便指着他二人,做了一个要掐他们的表情,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说我的坏话!我赶到尉迟影身边,拉着他往外走:“这里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先走吧!” 尉迟影疑惑的看着我道:“可是周默也打电话叫我来,说是要请我们吃饭,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这样走了不太好吧。” 他要请我们吃饭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怎么没有告诉我,回头看到他二人脸都要笑烂了,好象又被他们耍了! 吴嘉嘉正好匆匆的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我跟尉迟影站在门口,道:“你们也才来呀。”又拉着我往前走,回到吧台前,我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吴嘉嘉奇怪道:“你还不知道吗?周默今天要跟陈莉举行一个小型的定婚仪式,所以请我们吃饭。我们是见证人。” “真的吗?”我叫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然后又指着他笑道:“过几天要跟我的团去香格里拉旅游,该不是想预支蜜月吧?” 周默拍开我的手,指着楼上,笑道:“陈莉在上面做饭,上楼再说吧。” 这个酒吧分为两层,下面是酒吧间,上面是周默的住房,我还从来没有上去过,于是率先跑了上去,推开楼梯顶的门,一股浓浓的饭菜香扑鼻而来,我叹道:“小莉还真是贤慧,周默你太有福气了。” 周默笑道:“比起你未来的老公来,我真的很有福气。”王子桑和吴嘉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差点气死,这些人,一天不损我过不去呀! 陈莉从厨房出来,听到我们的话,道:“小喻也很好啊,又能干,人又开朗,跟她在一起会很快乐。”我对周默得意的抬了下头,“怎么样,你未来的老婆夸我呢!” 王子桑道:“你得意什么?人家在说你很搞笑!” 陈莉连连摇头,慌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子桑拉着尉迟影,指着我道:“还是让你讲,她是不是很搞笑。” 尉迟影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看他的样子一定会回答是,我一把把王子桑拉开,敢在尉迟影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管了,先把他揍一顿再说,一时间,周默的客厅遭了殃,王子桑的奔逃叫喊声,陈莉的劝说声,周默和吴嘉嘉的大笑声,混在一起真是热闹非凡。 尉迟影把我拉住,笑道:“别闹了,看你把人家的房子弄成什么样,别忘了,今天可是周默的订婚宴。” 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王子桑顶着鸟窝头从沙发后出来,对尉迟影道:“我说影啊,兄弟我够意思了吧,为了让你早日认清这个人凶狠的一面,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还敢讲!我冲他挥了挥拳头,他条件反射的向后闪了闪,看到他的样子,我跟尉迟影不由得笑了出来,陈莉把做好的菜放到桌子上,我们围坐在一起,举杯向他俩祝福,看到从小到大的朋友有了自己幸福,真的很开心,拿眼偷看尉迟影,我跟他会有那么一天吗? 三天之后,到了带团出发的那一天,清早,尉迟影开车把我送到集合地点,拿出那块黑石,道:“到了香格里拉,见到风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他,还有,如果有事,记得跟他商量” 我点头:“那你在这边要小心,如果找到那个僵尸,能抓就抓,不能抓也不要冒险。” 这时从我身后传来王子桑的声音:“哇哦!有人在这里难分难舍”然后又学着我的声音道:“影,我不在的这几天会想你的,记得,也要想我哟,要不然人家会伤心的了。” 我被他学得又好气又好笑,还鸡皮疙瘩浑身冒,不由得拍了他一下:“上车坐着去!”他笑着上了车,我跟尉迟影道过别,看他开车走了,才回头,看到有游客陆陆续续来了,拿出名单,核对所有人。 张景兰和沈列山是一对中年夫妻,女的是工程师,男的是历史老师;江舜是个开服装店的个体老板;左行说他是个自由职业者,带着画夹,看样子应该是个落泊的艺术家;南郭偃不太爱说话,一副领导的架式;祝安平还是个大学生,说是医学院的学生。除此之外,就是周默、王子桑、陈莉、还有一个曾瑶里没来。我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定好的时间,正在张望,只见一个身穿短风衣,牛仔裤的年轻女子背着行理包,匆匆跑来,连声道歉。我问:“是曾小姐吗?” 她点头“对不起,来晚了。” 我请她上了车,准备让司机开车,只听车外有个男人在大叫:“等一下!” 我从车窗往外望,一个瘦瘦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车下叫:“你们怎么不等我就要走了?” 我下了车问道:“请问您是?” 他抬了下手里的行理道:“赵成功。”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王子桑从车窗伸出头来:“赵成功不是死了吗?” 那个人气得翻了下白眼:“你才死了!”,我盯着他好一阵,他挥手道:“小姐?你这是去香格里拉的旅行团吧?” 我尽量让自己的神色自然,点头勉强笑道:“赵成功先生,请您上车。” 坐上车,车子缓缓出发,我眼睛不由自主的向那个赵成功望去,不光是我,包括周默和陈莉,周默走到我面前道:“别担心了,中国那么多人,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一个城市里,叫周默和欧阳喻的也不知有多少。” 我点头,就算这一切只是巧合,那给我请假的赵成功又是谁? 转头却发现王子桑特别的安静,向他望去,发现他眼睛不停的往他斜对面看,那里坐的是曾瑶里,曾瑶里好象也发现有人在看她,回过头的时候,王子桑象被电到了,马上转开眼睛。我不禁奇怪,王子桑是怎么了? 周默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觉不觉得那个曾瑶里特别象一个人?” 我摇头:“象谁?” 周默道:“象安圆。” 我听他一讲,认真看过去,还真的很象,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没有九分,都有八分象,难怪王子桑一直往她那里看。我不禁心里叹了一声,王子桑这辈子真的走得出安圆的阴影吗? 周默坐回位置上,我拿出话筒,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欧阳喻,是这次旅行团的领队兼导游,在这里先把我们此次的行程向大家报告一遍,呆会我们会到机场,坐飞机直达丽江,第一天,游丽江古城,四方街,第二天,从丽江坐车到香格里拉县”中甸“,途中游览长江第一湾,虎跳峡。第三、四天,游属都湖,纳帕海及松赞林寺,第五天坐车到反回丽江,可以游览丽江雪山一线,云杉坪索道,白水河、甘海子、第六天是自由活动时间,第七天坐飞机回程,在那边温差很大,紫外线很强,所以请大家注意保暖,女士请带好防晒油。如果有谁不舒服请告诉我。先在这里预祝大家旅途愉快。” 车子在路上飞速行驶,我们踏上了去香格里拉的路。 第十三章 奇怪的一群游客 丽江是大自然创造的一方神奇美丽土地。是人类心灵重归宁静的精神家园,它位于玉龙山下,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古城,青石板路光滑洁净、完全手工建造的土木结构的房屋、无处不在的小桥流水。 从机场出来,迎接我们的是地陪导游孙阳,在出发前已经跟他联系过了,不过从未见过面,他笑容腼腆的跟我握手,脸上出现两个小小的酒涡,我看他的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真是超可爱的。 坐上他安排的车,孙阳给我们做了自我介绍,通报了这一天的行程,“今天大家刚到,有些幸苦,先到酒店,大家放下行理,体息一下,可以在丽江古城里先自由活动,可以感受一下这里的人文气息,风土人情。下午到四方街,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会竭尽全力为大家服务。希望大家在丽江有个美好的回忆。”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张景兰笑着说:“这个弟弟好可爱呀。” 一车的人都笑了,孙阳也笑了。只有王子桑,他好象完全没有注意别人在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曾瑶里,可能一路上曾瑶里也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每次眼光相遇,王子桑都飞快的转头,这次,曾瑶里站起来坐到了他旁边,伸手道:“你好,我叫曾瑶里。” 王子桑倒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伸手跟她相握,有些结巴的说:“你好,我叫王子桑。很,很高兴认识你。” 我跟周默、陈莉对看了一眼,苦笑道,这人,还真是有辱师门! 忍住笑,抬头看到另一个人的目光,其实这一路来,除了王子桑,还有另一个人也一直看着曾瑶里,就是那个学医的大学生祝安平,我叹了口气,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难得王子桑对一个女孩找到感觉,不会又来一情敌吧! 还有赵成功,自从上飞机后他就闭着眼睛打瞌睡,我眼睛总是不自觉的瞄向他,心里一直有个感觉,真的那么巧吗?为什么我身边会出现这么多个叫赵成功的人? 到了酒店分好房间,让游客们自由活动,我找到孙阳,了解了这次旅游安排的一些事情,张景兰和沈列山走过来,要找孙阳陪着去买些东西,我便约上王子桑、周默、陈莉一起出行,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看见曾瑶里一个人坐在大堂,我走过去,把她也叫上一起出了门。 孙阳介绍道:“古城的布局,是以水为脉,随势自然,造就园林之美;玉河水在双石桥下一分三流向古城后,新华街傍西河而行,东大街、七一街沿中河伸展,五一街顺东河蜿蜒。这三条河又分成更多的支流穿巷过屋,流遍全城。” 王子桑叹道:“这里真的可以说是人类心灵的家园,美丽,祥和,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到了这里,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抬头看着头上湛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古城蜿蜒的小河,相连于街与巷之间的小桥。 “小桥流水人家。”曾瑶里念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我转头冲她一笑,她道:“这么空灵的地方,真是来了就不想离开。” 王子桑道:“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你们看,那对纳西老人悠闲的脚步,在这里,时间仿佛从未流动过。” 曾瑶里说:“如果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相伴到老,手挽着手,走在这样的阳光下,这样的美景中,可能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我看着周默和陈莉前面的背影,笑道:“那里就有一对,真的很幸福。” 数着地上的青石板,我渐渐落到所有人的后面,不是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只是周默跟陈莉我不好去打搅,王子桑和曾瑶里我也不方便跟着,四处看了看,突然!那种在街上被人盯住的感觉又来了,我背脊又开始发凉!马上回头,远远的看到赵成功在一铺子前买丽江粑粑,刚才是他吗?正疑惑,左行背着画夹从我身边走过,斜眼看了我一下,祝平安在不远处往这边瞧,这三个人都怪怪的?我不由得又看了眼赵成功,他居然冲我挥挥手,走过来,笑道:“导游小姐,一个人逛呀,要不跟我一起逛吧?” 我还未回答,曾瑶里和王子桑走了过来,曾瑶里看又有人加入,正求之不得,挽着我道:“大家正好一起。” 我点头,跟这个赵成功一起走也好,免得自己疑神疑鬼! “赵先生是第一次来丽江吗?”我问。 “对。”他笑着回答,我觉得他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里。 王子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你呢,瑶里?” 现在就叫人家名字了,动作还真快! “我来了很多次。”曾瑶里回答:“每一次来都有不同的感受。” 我道:“不过很少有女孩子一个人出来旅游,你怎么不约上朋友一起来?” 曾瑶里突然沉默下来,眼神黯然:“本来是要跟朋友一起来的,可是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我好奇道。 她沉默的扭开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再问她,只有转开话题,笑道:“你既然来了很多次,就带我们去吃好吃的东西!” 街上的游客有很多,我们四个无目的的乱逛,这一路走来,发现赵成功是个很健谈的人,从中国的历史,到宇宙中有没有外星人,真是无所不聊,跟王子桑大有一比。 我稍微放下了心,看来是自己多心,这个赵成功应该不会跟那件事有什么关联。回头,却在不远处发现祝安平,他见我看到他,赶紧转头看路边的铺子,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他好象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如果想一起逛,为什么不过来,还装出一副没见着我们的样子,我不禁好笑,如果他对曾瑶里有意思,那明过来打招呼就好了,用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还有那个左行,在不远处的小桥上写生,我见他拿着笔往我们这个方向瞄了瞄。 我走到祝安平跟前,跟他打招呼,把他叫到了一起,他看了曾瑶里一眼,曾瑶里皱起了眉头,我心下一动,他们俩认识吗?如果认识为什么从上车开始从未打过招呼? “祝同学怎么一个人出来旅游,不带女朋友吗?”我问他。 他咬了咬嘴唇,眼里露出悲伤的神情:“我一直希望她能跟我一起来,可是她前几天却走了,不会再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一个人来这个地方,在这里跟她作一个告别!” 分手了?又是一个失恋的人,看起来也挺痴心的,跟王子桑倒是同命相连。 我看了眼王子桑,他正盯着曾瑶里的侧脸,我知道那个角度跟安圆最象,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对他好不好,就算是寄情作用也好,如果他真的能放下心结,也许是件好事。 赵成功站在我们身后,望着城中的小河,不知道在看什么,我看了下表,应该回酒店了,便走过去叫他,刚一拍他肩膀,他好象吓了一跳,我听见小河里有水声,低头一看,水面上有一圈圈的波纹,好象有什么东西刚沉下去,正要细看,却听到桥上的左行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却见他指着我的身后,双手发抖。我赶紧回头,却看到在王子桑和曾瑶里身旁的树上盘着一条白色的蛇,两人站在树下还一无所觉。我不禁叫出来,“王子!瑶里!小心树上……” 王子桑一抬头,赶紧挡在曾瑶里的身前,曾瑶里明显吓了一跳,抓着王子桑的肩膀,两人一步步后退。 怎么会有白蛇?想到尉迟影提起过的那条停尸房里的蛇,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它会是那条吗?它还跟着我?难道那件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没有结束?想起这些就会想起那个死了的赵成功,不由得又看了身边这个赵成功一眼,他盯着那条白蛇,眼里出现一丝狞笑,一闪而过,让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然后听到他的大叫声:“有蛇!快把它打下来!”说完奔过去,他的叫声引来众多人的注意,街上的人纷纷赶过来,树上的白蛇,突然窜下来,向赵成功射去,动作奇快,我尖叫了一声,赵成功向旁边一闪,那条蛇在这时却在半途扭转身体,掉进了小河里,“哗!”的一声,溅起水花!在它入水的一瞬间,我看到它身上出现一条明显的伤口,红色的血流了出来,血水在水中迅速消散,转眼无影无踪! 我来不及细想,跑到王子桑和曾瑶里身边。 “你们没事吧?” 曾瑶里拉着王子桑的衣服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才吓坏了。我正要问一旁的祝安平有没有事,却看到他嘴角上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发现我的眼神,马上低下头,转头先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看来并不象我想的那样也喜欢曾瑶里,那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瑶里,为什么?还是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针对王子桑,笑他英雄救美的拙样。 我拉着曾瑶里的手回到酒店。周默和陈莉已经回来了,还有张景兰夫妇,孙阳和一直没出门的南郭偃都已经到了餐厅,餐厅里坐了好些人,看来是另一队的旅游团也到了,孙阳跟我介绍那一队的领队小周,孙阳道:“他们队里也只有十几个人,我刚才征求了我们队里的几个人的同意,干脆我们两队合成一队,人多一点,反正也是正好去一个目的地,你觉得呢?” 我笑道:“既然游客们都同意了,我也没问题,反正人多热闹。” 开饭之前,作为地陪导游的孙阳按惯例说着祝词,无非是些祝大家旅途愉快之类的话,我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那条奇怪的白蛇,还有它身上的伤,伤是从哪儿来的?它怎么会出现在丽江?看了眼另一张桌子上的赵成功,他在看到蛇时候的反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常人看到那么一条大白蛇,一定是即害怕又惊讶,这在他当时的反应里是没有的,他的反应和眼神很奇怪!看到那条蛇,好象看到猎物般的兴奋,然后大叫打蛇!仿佛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过来,把那条蛇碎尸万断了最好,他跟那条蛇有仇? 再看了看同桌的人,左行在发愣,好象还没从刚才的事中恢复过来,王子桑正在安慰曾瑶里,想尽办法逗她笑,裎平安拿着酒杯,却一直向曾瑶里和王子桑偷瞄。南郭偃却一直往另一队里看,眼神有些急切,张景兰夫妇则盯着一桌子的年轻人看。 第十四章 松赞林寺 沈列山道:“跟你们这群年轻人一起出游真好,我们都觉得年轻了好几岁。” “你们本来就不老。”我笑着说:“你们那叫成熟稳重,我们还要向你们学习呢。” 我的话引得张景兰夫妇“呵呵!”笑,马屁拍得到位,从此亲热的叫我小喻。所以说人际关系不得不学。 沈列山看着王子跟曾瑶里,笑道:“还是你们好,青春年少,心无城府,想爱谁就爱谁,想哭想笑随自己高兴,老了反而顾及得多了,不能随心所欲。” 张景兰接口道:“对,看你们简简单单的多好!” 只听左行幽幽开口:“世上的事如果只看表面就能分清楚就好了,很多事情都是暗藏在下面,波涛汹涌。人有时候往往会忽略身边一些很细微的东西而铸成大错,很多事情只有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才能看得清楚。” 我惊异的听着他说的话,不知道是针对谁,祝安平、南郭偃都脸色变了变,我心里突然很不安,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吃过饭我回到客房,摸到尉迟影交给我的那块黑色石头,当下心里有了决定,我要先到松赞林寺去找尉迟风,只有先去找他,虽然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总归是要防范于未然,如果那条蛇真是冲我来的话,我先离开团里的游客,对他们来说就不会牵联,这样比较安全。 我找到孙阳和小周,请他们帮我带一下团里的游客,说是有急事要先到松赞林寺去,在那里等他们来。然后让周默在我出发后向团里的人解释,就说是那边的住宿出了点状况,我先去联系,因为我始终不放心那个赵成功,不想让他先知道。周默、王子桑、陈莉看我的样子都很担心,曾瑶里拉着我道:“小喻,我也跟你去吧。” 我赶紧摇头,怎么行,如果那条蛇又来找我的麻烦,还不把这个美女给吓坏了,我拿什么来赔给王子桑。 下午趁他们到四方街的时候,我坐车往松赞林寺出发,希望尉迟风还在那里。 松赞林寺位于丽江西北面,路程210公里,是云南规模最大最具特色的藏传佛教寺庙。现有僧侣700余人,与藏传佛教建筑样式相同,松赞林寺的扎仓、吉康两座住殿高高矗立在中央,八大康参、僧舍等建筑簇拥拱卫,高矮错落,层层递进。 主建筑扎仓,藏语依意为僧院,是僧众学习经典、修研教义的地方。屋顶饰镀金铜瓦,殿宇屋角饰兽吻飞檐,具有汉式寺庙建筑的特点。扎仓地层大殿有108根楹柱,代表佛家吉祥数,可容1600名僧人打坐及排列着著名的高僧遗体灵塔,内葬金银名贵珠宝。后殿供有宗喀巴、弥勒佛、七世达赖铜佛,高三丈有余,直通上层。中层有拉康八间,分别为诸神殿、护法殿、堪布室、静室、膳室等。内壁回廊雕饰精美,壁画琳琅满目。层正楼设精舍佛堂,供奉五世达、七世达赖佛像,以及贝叶经卷、唐卡、传世法器。 我到的时候,佛堂正南面高耸的钟鼓楼,正是黄昏击鼓报时,钟声响起。声震十里。 看着雄伟的松赞林寺,我不由叹它的美,赭红的外墙,金色的顶,金色的转经筒。门口挂着黑底白画的巨幅布帘,一切显得庄严而神圣。可这么大的寺,我要到哪里去找尉迟风?一路勿勿赶来,却事到临头犯了难。 上了长长的阶梯,进了宗喀巴大殿,殿内庄严肃穆,我不由得屏气敛息,从空中县挂着彩色织锦唐卡,燃着酥油点的灯,墙壁上的彩色绘画,笔触细腻地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图像,五彩斑斓,精美绝伦。 我不停的问身边走过的喇嘛,问他认不认识尉迟风,他们却只是摇头,我一路寻找到了扎仓大殿,这里灯火幽暗,有欢喜佛,三头六臂,明王和明妃裸体相拥,但他并不是指世人的淫乐,只是象征法力和智慧的交融,来不及细看,上了二楼的转经房,明黄的转经筒在黄昏的光阴下发着光,看着被夕阳烧红的天空,我用手指轻触着经筒,心里忽然空前的平静,轻轻的转动它,却莫名的感动:“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桶,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这是六世达赖仓央嘉错的诗,他身为六世达赖,却有着世间普通人一样的真挚感情,佛也好,道也罢,世上一切的一切都不能阻挡要爱一个人的心,这样的感情需要多大的勇气,在人世中,我们终生寻觅的不正是这个吗!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转头,看着夕阳下向我走来的身影,我竟征征的说不出话来。 尉迟风正站在我的身后,站在逆光的阴影里,我听到他说:“你在找我?”我避开他的眼光,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我都会觉得紧张,没有理由。我把那块黑石交给他,算是完成尉迟影的嘱托,他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然后,然后无话可说。 他拿着黑石,沉默!仿佛已经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个我,我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把我跟尉迟影遇到的事情告诉他,却终究没有说出口,站在他面前,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没有尉迟影在身边,这种感觉更为明显。我伸手转了一下经筒,看着快黑下来的天空,不知道王子桑他们怎么样了?心里沉重了很多。 “你住在什么地方?”尉迟风突然问。 我愣了愣才发现他是在跟我说话,勉强笑道:“还没找到地方,呆会去找。” 他转身走在前面,回首道:“跟我来!” 我稍一犹豫跟了上去,他把我带出松赞林寺,坐上了寺外的一辆面包车,我看他开着车,问道:“到哪儿去?” “一个藏族朋友家里。”他边开车边说:“我住那里,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太好。” “哦。”我点头,然后又是沉默,我正襟危坐,转头看车窗外的夜色,好安静,好冷!就只听得见车子的轰鸣声,要是尉迟影在该多好,我不希望旁边是这个可以冻死人的尉迟风。 二十分钟之后,终于到了那个藏族朋友的家,我下了车,看到深灰色的外墙,原来藏民家里的房子都分成三层楼,一楼是放烧火用的燃料和养动物的地方,二楼给自己住,三楼是他们早晚诵经,拜佛的地方。 这家男主人叫米吉,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的却是汉族衣服,汉语说得非常好,他的妻子是一个温柔的藏族女人,身材高挑,很是漂亮,只是不会说汉话,有三个女儿,都在念民族学校,大的上初中,小的还在上小学一年级。我跟她们打招呼,她们却只是羞涩的笑,亮着单纯的眼睛,顶两团可爱的高原红。我拿出相机闹着要跟她们合影,她们全跑开了,女主人热情的端出酥油茶招待我,我双手接过,一口喝光它,这是礼节。 尉迟风跟米吉在一旁不知说些什么,虽然好奇,但也不太想离他太近,闲着无聊,拿出自备扑克牌,把三个女儿招集起来:“快过来,姐姐教你们赌博!”她三人好奇的围过来。尉迟风皱眉往这边看了一下,又继续跟米吉说话。 我一边往他那边瞧,一边教三个女儿打牌,到底在讲什么?等他们讲完的时候,我已经把打地主的玩法教会了这三个小朋友,她们现在自己就可以玩得不易乐乎,我看她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心里念道:佛主请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教坏小朋友的。 米吉走过来,把三个女儿赶去睡觉了,因为明天还要上课,女主人把我带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我一走进去,不禁感叹,这房间好漂亮,朱红色的内墙,上面画着众多佛教的图腾,贴着金黄色的花纹,从顶上垂下雪白的哈达,仿佛在这里可以听到诵经的声音,一派安详。女主人又拿来水,让我洗过脸脚,又出去了,我躺到床上,闻着被子上传来的阵阵檀香沉沉睡去,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我到了一个杨柳立岸,小桥流水的地方,一素裙女子正坐在河边青石上冼脚,水温清凉,她不禁用脚拍着水,惊得水中的鱼儿四散逃开,她笑了,跟水里的鱼儿说话,鱼儿好象听得懂她的声音,又重新聚了回来。桥上有一个男子消然而来,一身青衣,稳重潇洒。她抬头看见他,两人双目对持,她惊惶失措的站起来,自己的脚企能让陌生男子随意看到,却不小心踩到了裙子,慌乱中滑进了小河。 男子腾空而起,飞到河面,把她抱起,两人瞬间立于岸边,她盯着他,脸上绯红,但觉一身湿衣在一陌生男子怀里,慌忙退开,盈盈一拜,多谢公子!语毕,转头跑开,竟忘了穿鞋,中途回首,那男子已消失在杨柳山水间,心中怅然若失。 赤脚回到府里,厨娘告诉她,从小在外的二公子回了府,她不甚在意,只是想到河边的男子。本以不会再见,却又见到了他,原来他竟是府里的二公子。 从此,她每天在他窗外徘徊,偷看他读书练剑,只为等待与他无意中的眼神相遇,只要这样就很快乐。 他问她,你可念过书,她摇头,对于孤儿家来说,念书不过是奢侈品,他就教她读书认字,两人朝夕相对,他教会她的第一课就是:人之初,性本善。 善良如她,只为在他身边就好,他从未叫过她的名字,总是叫她丫头,她想,她本来就是丫头,跟他的地位有天大的差别,不过他每次这样叫她,还是会让她很快乐,她喜欢二公子,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只能说给树上的小鸟听,给草间的小虫听,它们都唱着歌,好象也替她觉得高兴。 晚上,她在灯下细细的缝着荷包,并蒂莲花娇艳欲滴,想要赶在二公子生辰之时送给他,却从屋外闯进一群人,把她绑住,推到屋外,屋里丢下还绣了一半的荷包,莲花从此少了一朵,那群人高喊道:“妖!她是妖啊!”,她惊慌挣扎,在人群后看到他翩翩身影,排开众人,冲到他面前,只为告诉他,琴儿不是妖!琴儿不是妖啊!他却只是冷漠的转身,消失在她的面前,心痛!心好痛! “琴儿不是妖!琴儿不是妖啊!”我嘴里喃喃的叫。睁开眼,看到自己还躺在床上,一脸的眼泪,连枕头都湿了大半,坐起来,捂着心口,好痛! 突然很想尉迟影,也不管时间多晚,拿出电话打通了他的号码,半晌,接通了。 “丫头,你怎么了?”他在电话那头问。 听到他的声音,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马上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傻丫头!”他在电话里笑,“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我应了声,却舍不得挂电话,“丫头?出什么事了?”尉迟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突然又想哭,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就是好想你。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在电话里愣了愣才道:“好,我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我红着眼睛笑了,挂了电话,却再也睡不着,披了件衣服出了房门,看着外的夜色,好静!转头,发现离自己不远处还站着个人,竟是尉迟风,他也发现了我,向这边望过来,我扭转头,深吸了口气,才又转头对他一笑,他却又冷漠的转过了脸,每次见到他,都会让我觉得不自在,我莫名的怕他,没有理由。在他旁边只觉得冷,从心底的冷! 第十五章 再遇怪物 我拉紧衣服,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美丽纯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关系,我只觉得它冷。偷眼看尉迟风,他正拿着那块黑色石头,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小月……”随着一声大叫,一个身影向我扑过来,不用猜我都知道,是那个让人头痛的镇宅阴魂,我条件反躲的向后闪,他一下立在我面前拴马的木桩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小月,你来找我了!” 谁来找你呀!我实在是佩服他自作多情的本事。 “自由!”尉迟风冷漠的声音传来。小阴魂做了个很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跳跳到他跟前,“法师大人,你找我?” 我走下木梯,站到屋外,看不到尉迟风感到轻松了很多,深吸了口气,一阵风吹过,吹得周围的树哗哗作响。 怎么突然起风了? 我赶紧把披着的衣服穿好,马厩里的马忽然发出了一声嘶叫,然后又安静了,太安静了!我突然心跳得很快,一种无形在压力在周围出现,我向四周看了看,变得很不安,这时,树上有个影子一闪,我骇得张大了嘴!我看到的居然是已经被我跟尉迟影在火葬场里烧死的那种怪物!不过它比那只更大,已经跟我差不多高! 还没来得及再叫一声,它苍白的手就立刻捂住我的嘴,一把把我扛起,我只听到耳边传来阵阵风声,四周的景物飞快的后退,它正用很快的速度把我带离米吉家,我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叫尉迟风救命,一张嘴,冷风就会从嘴里灌进来,完全发不出声音! 也不知跑了多远,它好象已经确定没有人追来,就把我重重的摔到地上!我痛叫了一声,看着周围陌生的景物,是一个湖边,四周开满了红色的花,如果不是这个怪物站在面前,这里的风景是绝美的。可现在,我只觉得恐惧!这里已给看不到房子,没房子就表示已经没有人了,很安静,我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坐在地上,看到怪物发红的眼睛阴森的盯着我,我骇得浑身发抖,它想干什么?为什么在这里还能找到我?想杀我吗?想为它的同类报仇? 救命……影,救我…… 我还不想死,我才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他才答应永远都不离开我,我还要跟他白头到老……我不想死! 它冲我裂开嘴,嘴里发出嗜血的狞笑,我手脚并用的在花从中逃跑,它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轻轻一跳就挡在我的面前,看它的表情不过是在戏弄我,看到手的猎物如何的惊惶失措! 有马啼声! 一股金光带着一阵强风从我身后向怪物袭来,怪物一闪躲开!我回头看到尉迟风从马背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长剑,在被风震起的花瓣中迈步走来。 怪物发出一声怒吼,向我抓来,我惊恐的瞪大眼睛尖叫,又是一道光!它的利爪还没触到我以前就和身体瞬间分开,落到地上,!红色粘液飞溅出来,被沾到的那些花霎时枯萎。 尉迟风皱眉端剑而来,阴冷的注视着眼前的怪物,冲它连发几剑,剑气森森,怪物厉声尖叫,被逼得手忙脚乱,连退了好几步!退到湖边,已经无路可退,于是跳起来,直扑尉迟风,尉迟风提剑挡在身前,只听“当!”有一声,怪物剩下的一只的手抓住了长剑,尉迟风握住剑柄,手一翻,把它爪子上的指头全部削下来!怪物痛叫了一声,转身掉进了湖里,水声之后安静了。 我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尉迟风盯着平静的湖水,手里的长剑发出了鸣啸,我远远的看着,不敢走近,半晌之后,他转头问我:“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结巴的回答。 他刚要说话,他背后的湖水突然升高,“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大浪把尉迟风卷进了湖里! “尉迟风……”我骇得大叫,没有回答! 然后又是一阵巨大的浪无风自起,象漩风一样的升到半空,四周的花草也被这股漩风的力量吸了过去,寒风四起,我惊骇的盯着这个水龙卷,尉迟风正在这水龙卷的中心,原来是怪物在他周围飞速旋转所引起的这个水龙卷,想把尉迟风憋死在水里! 我看得胆颤心惊,连滚带爬的想要跑过去。 “站住!”尉迟风厉声喝到! 我愕然站在原地,只见他已经用长剑奋力劈开水幕,水力打在剑上“嗡嗡!”作响,他一声长啸,伸手划符,水在他的周围迅速澎胀,形成一个空心水球,水球从水龙卷中升起,把他包在中心。 是结界! 我看到水球结界在月光下发着银色的光,带他象天神一样腾在半空,怪物也从水龙卷中跳出,借助升腾的水力,向上冲向尉迟风,它的手指已经重新长出,指甲象刀锋一样的尖利,直直的向尉迟风的水球抓去!只听“波!”的一声,水球结界居然被穿破,破掉的水球象雨一样的洒了下来! 尉迟风在空中翻了个转,对着怪物挥动长剑,挡住它的一抓,然后剑往横切,逼着它往下坠,怪物仰面落到地上,尉迟风跟紧其后,拿剑从它身上直刺下去,怪物慌忙用利爪一挡,剑从它的掌中直穿进前胸。 那怪物大叫了一声,硬生生的跳起来,居然身体里夹着剑锋向前冲,伸手抓到尉迟风的面前,尉迟风吃了一惊,手握剑柄,住旁一闪,提腿一脚把怪物踹了出去,怪物在地上滑开几步远,阴森凶狠的瞪着尉迟风,我看到红色粘液不断的从它伤口处流下来,又不断在地上汇聚到一起,重新从它脚边吸回到它的体内,我不禁大叫:“它会再生!只有火才能杀它……” 尉迟风提剑念咒,伸手在剑上划符,剑身突然通体发红光,然后长剑一挥,向怪物砍去!怪物连连后退,我站得这么远,都感到有一股强烈的热风袭来,有水花溅到剑锋上,都瞬间蒸发,一时间尉迟风跟怪物间水雾袅绕,我看得一片模糊!只能略见剑只要一砍到怪物身上,它那个地方就着火!怪物怪叫连连,剑上沾到的红色粘液她被瞬间凝固在剑锋上,不能再回到怪物身体内,怪物想抓剑锋,可一碰就立刻松手,烫得手上的皮肤立刻化掉,已经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我紧张得全身冷汗,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尉迟风,深怕他会遇到危险,直到听到怪物的狂叫!它被尉迟风削下半个肩膀,那半个肩膀落到地上,立刻着火,马上烧成了灰! 怪物惨叫了一声,奔逃到湖边,纵身跳入湖中,尉迟风赶过去,嘴里念咒,挥动长剑,湖水被剑气震起,带着怪物的尖叫,一条腿也被削了下来,它顾不得痛,只是飞快下潜,转眼消失不见。 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向尉迟风跑了两步,看着他拿剑的背影,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一身湿衣紧贴着身体,健硕的身材显露无遗,长剑上还滴着血! 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好熟悉,他转过身来,一脸阴郁的看着我,拿着长剑向我走来,我这一瞬间竟有想逃的冲动,心里有一种错觉,他来了!他要来杀我了! 我脸色霎时苍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看到我的表情,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话,只是从我身边走过,走到已跑远的马前,坐到马背上,把那匹马骑了过来,然后冲我伸出手,我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上来!”他冷声道:“还是你想自己走路回去?” 我向四周看了看,一片寂静!不敢再犹豫,我伸手让他把我拉上了马背,坐到他身后,双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一牵动僵绳,马刚起步,我一声尖叫,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他一把抓住我。 “坐前面!”他跳下马背,指着他刚才坐的位置,我踩着马蹬,刚挪到那个位置,他就从后面跳上来,坐到了我的后面。然后一扯僵绳,马飞奔起来! 我从未骑过这么快的马,以前带游客出来,都是坐些性情温和的小马,这样快的速度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我紧张的抓着尉迟风拉僵绳的双臂,冷风迎面吹来,让我觉得呼吸都很困难,我全身发抖,打着寒战,真的好冷!不自觉的向后靠了靠,尉迟风的胸膛是热的,他好象好现了我在发抖,速度慢了些,我松了口气。 低头看到他的一双手,刚才他拉我的时候,明显感到他手上的老茧,看来是长期练剑造成的,那把剑应该是驱魔剑之类的吧,可他那把长剑呢?我好奇的看着他的双手,从他骑马之后,就没有看到那把剑,放哪里了?不敢问后面沉默不语的尉迟风,还是回去之后问尉迟影比较好。 天上突然出现一颗流星,瞬间划过苍穹。 “流星!”我高兴的大叫:“快看!有流星!”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我的热情一下被打击,怎么忘了他不是尉迟影! 沉默一阵,我以为就这样无声的回到米吉家,这时,身后传来他冷漠的声音。 “那个怪物你认识?” 我点头,赶紧把我和尉迟影遇到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一直在后面沉默,要不是感到他紧绷的身体,我会以为他已经听睡着了。 第十六章 白蛇 “你觉得那个怪物是什么?”我问他。“能够再生,又很凶悍还能控制死尸。” “不知道。”他回答。 我叹了口气,还以为他无所不知呢。 “很明显怪物是冲你来的,又是跟那块红色的东西有关。在你告诉我的事情中还有没有漏掉的?” “应该没有了吧?”我冥思苦想,难道我还忘了什么细节? “既然如此,那块东西已经不在你手上了,它为什么还会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要是知道倒还好了!我低垂着头,一脸苦恼。 马蹄声有节奏的响着,身后的尉迟风又沉默下来,我小心的转头,发现他正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见我盯着他,也向我望来,黑色的眼睛深不可测,在月光下异常的亮,我心中一悸,赶紧转头坐好,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就象在湖边,我突然觉得他要杀我一样,这种感觉来得毫无理由,现在离他这么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我心跳的节奏霎时快起来,有一种很慌乱的情绪在体内升起,我开始坐立不安,神经质的向前挪了挪,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向后一拉,我还没来得及叫,一道白色的光就从我刚才的位置上闪过!刚才尉迟风的一拉,正好让我险险的避开了那一下,我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什么?它在攻击我! 胯下的马忽然不安起来,剁着脚不再往前跑,发出一阵嘶叫!尉迟风一手抓着僵绳,一手扶住我,想把马稳住,马的前腿突然立起来,我尖叫着向后倒,尉迟风把我拦腰抱起,跳到地上要我站好。只听马一声长叫之后,颓然倒地! 我跟尉迟影奔过去,只见马口吐白沫,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怎么回事?”我惊骇不已,好好的马怎么变成这样了? “毒!”尉迟风阴冷的盯着四周,“是蛇毒!” 我一阵头皮发麻,是那条白蛇!如果不是尉迟风刚才拉了我一下,那倒在地上的就可能已经是我了。 只见尉迟风一挥手,那把长剑出现在他手里,他立在我身前,那条白蛇却没有出现,只有风声,还有四周树叶的“唰唰!”声,他拿着剑,蹲下身体在马身上细细寻找,发现蛇的牙印在马的前腿上,于是挥剑在上面划了一条长口,一股黑血喷了出来,然后用手在马伤口上推拿几下,直到流出红血才停止。我冷得浑身发抖,紧张的盯着周围,只要一风吹草动就神经过敏。 为什么?为什么那条蛇还不肯放过我,在无形中我到底被牵进怎么样的事情里?我身后突然一阵腥风袭来,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尉迟风的剑已经到了,剑风之后,一条断蛇落到我的身后,但不是那条白蛇!断成两截的蛇身还在地上不停的扭动,我小心的走过去,没想到那断掉的蛇头居然瞬间跳起,直直的向我射来!我大惊!慌忙向后仰,尉迟风的剑从旁边斜插进来,险险的在我颈前划过,“铛!”的一声挡住了蛇巨毒的牙齿,可也削断了我耳旁的一缕头发,我只觉得剑气森森,应着我的皮肤都凉气逼人。他手一震!那蛇头又被削成两半,我惊恐的看着那把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他皱眉看我。 我忙摇头,好可怕,如果刚才他的剑再往前一分,就会切到我的脖子上,我摸着被剑气引得直冒鸡皮疙瘩的脖子,暗叫一声,还好,没被切到! 他看我的表情,挑了挑眉,眼里居然露出一丝好笑的神情,我马上立正站好,不知所措。 我的样子就那么好笑吗?难怪王子桑说我很搞笑,影也说我什么都放在脸上,天啦!早知道自己就入演艺圈当喜剧演员好了,说不定现在已经红了,免得当个小导游,还会被卷入这莫名其妙的事情里!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 正想着,却发现尉迟风已经往前走了,我忙跟上去:“等我……”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追上去问他,“到处这么黑,回米吉家还有多远啊?” 尉迟风没有回答,只是借着月光低头在草地上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 刚问完,就见他从地上扯起一种草,放进嘴里嚼,然后起到马前,把嘴里的草敷到马的伤口上,我这才明白,是解蛇毒的草药,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原则,在毒蛇出没的地方,一定会有解毒的药草。 我忙跑到刚才的地方,拔了好些那种草,放到马的嘴边,让它吃下去,马到这时已经虚弱不堪了,我拿着往它嘴里塞,“你到是快吃呀!不吃会死的!”因为是骑它出来救我才会遭此厄运,我也不愿看到它有事,况且,这可是藏民朋友家里的马,藏族人对马可谓感情深厚,如果他们到时候要让我赔,哇咧咧,我可赔不起! 尉迟风走过来,把草药抓起伸长手臂,直接把草药塞到马的喉咙处,一抬马头,草药被吞了下去。我松了口气。现在只有听天命了,它能不能活只能看它自己的造化。 尉迟风在旁边燃起火堆,我找来些树枝放上,坐在火堆旁才没觉得有那么冷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七八分,尉迟风坐在火堆的另一边,剑插在地上发出银色的光。 借着火光我仔细观察那把剑,剑身上有无数暗纹一样的裂痕,两条引血槽直达剑柄处,剑柄乌黑,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制造的,象木又象金属,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圆形凹槽,不晓得是不是原来安有东西在上面,我盯着剑,尉迟风正盯着我,慑人的目光直直的落到我身上,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往他那边看,心里想着,要说点什么话吧,要不然这样好象很尴尬。 我抬头看他,“呵呵!”干笑了几声,“你跟影是双胞胎兄弟,可好象不太象嘛?” “嗯。”他从喉咙里应了声。 “听影说你从三岁起就开始跟师傅学法术了,好厉害哟!”我厚着脸皮再接再厉。 “嗯。”还是一样的回答。 “你跟官梵志也是好朋友嘛,他那个人还满好玩的。” 这次他回都懒得回答了。 我只好继续自说自话:“我还见到他妹妹喔,叫官雪烟的那个,哇噻!真是个美女,看起来人也很好的样子。” 他低头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拜托,给点反应好不好,好歹人家官雪烟也喜欢你呀,听到她的名字问候两句不好吗?看来我以前想得没错,在他身边的人一定会被冻死! 我放弃了!还是继续沉默比较好,火堆里不时发出“噼啪!”声,烧焦的树枝住下陷,溅起无数的火星,我无聊的往火堆里扔柴,突然手上一痛,没注意被树枝的尖头刺破了手,看着流出来的血,我叫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霍!”的站起来,尉迟风抬头看我,挑起了眉。 “我想起来了!”我大声道:“是血!” 他皱着眉头,等我继续往下说。 “是我的血!那天在火葬场的时候,有东西刮破了我的手指,我的血滴到红色的那块东西上面,血被它吸了进去,这个开始没有告诉你,我忘记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冷声问道:“那块东西会吸血?” 我肯定的点头。 “所以这就是怪物和蛇从那边跟到这里的原因!”他盯着跳动的火光冷声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滴血代表什么意思?”我心惊胆颤的问。 他站起来,沉声道:“应该是一种仪式。” 仪式? 我心底发冷,“什,什么仪式?” “自古以来,世界上有众多的邪教或者巫术,都有用活人或人血来祭奠某样东西而达到某种目的的仪式。那块红色的东西能吸人血,就表明它有收集人血的功能。” 我骇得全身抖了抖,结巴的问道:“你,你是……是说我……我被盯上了?就,就是因为那一滴血?” 尉迟风皱眉道:“恐怕它们要的不光是那一滴血,而是你整个人。” 我吓得差点坐到地上,难怪,难怪它们抢走了那块红色东西还要来找我! “那我怎么办?”我紧张的向四周看,觉得危险突然离我很近。 他挑眉看我惊惶失措的表情,接着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不一定是真的。” “啊!”我愣愣的看着他,刚才他还说得那么肯定,害得我差点心跳过速而亡! “而且以刚才怪物抓你的事情看来,它们还不想让你死,所以你的生命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即使我的推测是真的,你暂时也会是安全的。” 暂时?我的老天爷,可不可以告诉我暂时到底是多久啊! 我好怕!可能都怪我平时讲鬼故事讲得太多了,才会招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头痛! 躺在不远处的马叫了一声,挣扎着可以动了,看来它终于度过了危险期,我郁闷的看着马,心想,你到是好了,可我的危险期才刚刚开始! 我无力的倒在火堆旁,深吸了几口气,郁闷了一阵。然后坐起来,完全无意义的大叫了一声!发泄了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告诉自己要放松,放松,反正要死活不了,还没事到临头,就把自己给吓死了,这也太划不来了! 尉迟风沉默的看完我这一系列动作,面无表情的闭眼半躺在他身边的树干上。我给自己鼓完气后,又盯着火花发愣,想尉迟影,不知道他在干嘛,然后又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尉迟风,其实他们俩兄弟在睡觉的时候也挺象的,跳动的火光应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现在看他要比他睁眼的时候样子柔和多了,少了那种冷漠慑人的眼光,让人更容易接近。 为什么我会对他有那种奇怪的错觉?就如同在湖边那似曾相似的场面,一个手提长剑的人向我走来,那种心里的恐惧,还有一丝我说不清楚的绝望,那是一个人对某样事情彻底死心的绝望,为什么? 正在我放心盯着他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我盯着他的双眼正被他逮了个正着,不由得心虚的重下眼睛,他只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 第十七章 夜遇骑马人 “有人来了。”我听到他说。 我马上站起来,不错,远远的传来马蹄声,我赶紧往声音方向看,一个骑马的影子很快的来了。 近了才看清楚,马上坐着个男人,穿着汉服。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一脸防备的看着我和火堆旁的尉迟风。 “嗨!你好。”我笑着跟他打招呼。 那人皱起眉:“这里没有人家,你们三更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我指着倒在地上的马,回答:“我们是迷路的游客,马刚才被蛇咬了,我们又不能走开,只有在这里等天亮。” 他神情缓和了些,向四周看了看,道:“这附近是有蛇,出门要小心些。你们的马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找了些解毒的草药,看样子好多了,反正是死不了了。” 那人从马上跳下来,走到马跟前,摸了摸马脖子,从背包里拿出根银针,往马身上那个伤口旁的一个位置一刺,又有股黑血涌出,马痛叫了一声,居然站了起来,那人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站到他旁边,好奇的问:“你是兽医吗?好厉害哟!” 他笑道:“不是,只是以前学过一点。藏人对马可谓感情深厚,当然要好好对待它们。” 我点头,一阵风吹过,我又打了个寒战,他见状,从马背上取下个铁制的壶递给我,我疑惑的打开,好香啊!是酒。 喝酒可以驱寒,我把壶送到嘴边,正要喝,一只手从旁边伸来,把酒壶拿走,是尉迟风。我愣愣的看着他。 “这酒是冷的,要驱寒应该热一热再喝。” 驱寒的酒要热过吗? 骑马人道:“这位朋友说得对,你们正好有火堆,可以热一热。” 尉迟风拿着酒壶率先走回到火堆旁,把酒壶放到火堆旁烘烤。我和骑马人跟在后面,我舒服的坐下,现在暖和多了。 “你好象不是本地人?”我问骑马人。 “对!”他回答,“我是汉人,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到处乱跑,后来到了这里,就留下来了,在中甸县开了个客栈。” “喔……原来是到这里做生意的。”我问道:“你的家人呢?也在这里吗?” 他叹了口气,说:“我父母早死,后来被一位在国外的叔叔收养长大,回国后,和女朋友到了这里,本来该谈婚论嫁了,可是有天她为了点小事跟我吵了一架就走了,留也留不住。” 啊!又是一个失意男子,看来有句俗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很报歉,又让别人想起伤心事总归不好。 他不甚在意的笑,“没关系,我相信我女朋友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她,等她带回我的希望。” 我看着他笑了,这人还真是充满自信。 尉迟风坐在火堆的对面,只是沉默,骑马人拿起已经温热了的酒壶,打开盖子,一时间酒香扑鼻,我赞叹道:“这酒怎么这么香?是什么酒啊!” 骑马人笑道:“就是用普通的水果泡的,你要是喜欢我把整壶送给你。” 我大大的喝了一口,虽然香气扑鼻,但喝入口中还是很辛辣,我不由得一口吐了出来,咋了咋舌,眼睛鼻子皱成一团,他看到我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捂着嘴,闷声问:“这究竟是什么酒啊,这么高的度数?” 他笑道:“其实这是鹿血酒,是用来壮阳补肾的,不过对抗冷还是很有作用!”说罢自己喝了一口,递给尉迟风。 尉迟风冷漠道:“我不冷。” 骑马人收回酒壶,又问我:“你要吗?” 我赶紧摇头,是血耶!我还哪里敢喝,再说了,那可是壮阳酒,我喝了会不会长胡子啊? 他端着酒壶,看着尉迟风的那把剑,眼中出现奇怪的表情。 我问他:“前面有个湖,不知道是什么湖?你既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吧?” 他道:“象那样的湖在这里多的是,不是每一个都有名字,反正也就是个无名湖而已。” 我看着火堆里跳动的火焰,骑马人又把壶放到火堆边,我看到他的袖子冒起了烟。 “你的袖子着火了!”我大叫。他把袖子一拉,拍了拍,正在这时,对面的尉迟影突然站起,伸手拔剑,我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话音刚落,只听周边的树传来一阵“沙沙!”声,我骇得站起来,是蛇还是那个怪物? “蛇!”尉迟风回答。 我心惊,向树上看,骑马人不明所以的看我们紧张的样子,“你们干什么?” “有蛇!”我回答。 他也站起来,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烧着的树枝。 我们周围的树不停的传来“沙沙!”声,分不清蛇到底在哪棵树上。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树叶飘落下来,我紧张的注视着尉迟风的动作,只要他一个眼神不对,我就惊心胆颤!很奇怪,我一方面很怕他,想离他远远的,另一方面又很相信他,这种信赖度一点也不比尉迟影少。 这时,我们身后的马又开始嘶叫,在寂静我环璋下让人心神不宁,一条白影从我的左边突然射出,我还没来得及叫就见一双发红的眼睛闪到了面前,露出尖利的牙齿。速度来得好快!然后眼前银光一闪,白蛇被弹开,我一脸诧异,转头一看自己周围,原来,尉迟风已经把我包到了结界中央。好险! 骑马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跟尉迟风,小心用手戳了戳这个白色的结界。一脸的不置信。结界外,尉迟风挥剑砍向白蛇,白蛇一扭细长的身体,一尾扫向火堆,把火堆里燃烧的树枝瞬间轰起,向尉迟风打去,顿时火星四窜,尉迟风用剑挡开轰向他的树枝,手上又顺势砍向白蛇,白蛇要比怪物灵活很多,虽然没有砍到它,但它也被剑气震飞起来,弹到树干上又摔落下来,然后它一扭,盘到树干上,飞速游走,尉迟风不敢放松,双眼紧盯着树上的白影,白蛇越爬越高,直到树的顶端,盘在那里张大了嘴,两颗尖利的牙有月光下幽幽的发着光,尉迟风抖动长剑,长剑“嗡嗡”作响,白蛇在树顶摇摇欲坠,尾巴勾在树梢上垂着长长的身体,冲着尉迟风无声的叫嚣!接着,从它嘴角射出一股透明的液体,是毒液! 毒液洒下来,四散开,滴哒的落到树下,被溅到的树叶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的孔洞,然后迅速扩散,溶解成灰。尉迟风挥剑,伸手划符,在他周围形成一股强风,弹开毒液。毒液所到之处,所有花草一律成灰,有一滴落到结界上,只见结界也瞬间瓦解!我骇得不知所措,这毒液太厉害了! 不过白蛇射出毒液之后,就显得有些筋疲力尽了,尉迟风乘此机会,把剑向上挥起,蛇再也受不起这阵剑风,落了下来,尉迟影正好在下面等着,正要砍向它,却不想这白蛇突然空中一个转身,居然躲过了这一击,然后瞬间缠过来,把尉迟风拿剑的手牢牢的缠住!然后又迅速翻转,更是把他的身体缠得严严实实!所幸,现在蛇已经暂时没有毒液了。 尉迟风已经整个被白蛇捆住,再也无法动弹。白蛇马上张嘴向尉迟风咬去!尉迟风奋力抽出未拿剑的手,一把抓住蛇头! 我惊骇不已,来不急想就冲要过去! “不要过来!”尉迟风厉声叫道! 我愣了愣,还是往前冲!怎么能看到他有危险不去帮忙!我跑到跟前,伸手拿过尉迟风手里的长剑,他虽然现在不能动,但我可以!我举剑向白蛇的身体刺下去!却发现这条蛇的身体出奇的冰滑,这一剑差点滑开刺到尉迟风身上,可这也让白蛇的身体紧了紧,吃痛的放松了些力道,尉迟风立刻腾出另一只手,双手揪住蛇头,把蛇从他身上扯了下来,再飞快拿走我手上的剑,一剑挥向白蛇,蛇被震起,身上流出了血。 尉迟风不敢怠慢,紧赶上去,白蛇扭转身体,在树与树之间飞快穿梭,借树的阻挡,躲开尉迟风的攻击。尉迟风挥动手臂,把剑掷出,一道剑光闪过,剑尖穿透白蛇的尾巴,把它订在地上,白蛇吃痛的扭动,硬生生的把尾挣断,向树林深处游走。尉迟风奔过去,却没有再追。 我跟在他身后,看到剩下的半段尾巴,心下骇然,看来它跟怪物是一伙的,它们虽然外形不同,但都具有同样的白色皮肤和红色眼睛,凶狠异常! 尉迟风提着剑和我走回散掉的火堆旁,还有一些火星堆在那里。骑马人紧张的看着我们,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他拿剑,是法师还是巫师?怎么有白蛇攻击你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只好无奈的耸耸肩,给他道歉,无意中把他拉进了危险。只是大概把事情告诉了他,他连声叫道:“还真是骇人听闻,你是说还有怪物?就在前面那个湖边?” 我点头,他惊讶了半晌,才道:“在湖边除了怪物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摇头:“怎么会这么问?” 他道:“我经常从那里过,如果还有什么别的,你最好都告诉我,免得下次我看到什么没见过的东西把自己吓死!” 我郁闷道:“到是没看到什么别的,不过你放心,怪物应该不会找你麻烦,因为算我倒霉,才会碰到那种东西,你应该不会了。” “那东西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我叹了口气,道:“就是不知道才害怕呀!如果知道还好了!” 他沉默了一阵,长叹道:“唉……没想到今天我会遇到个法师,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而且还听到这么有趣的事情,遇到一条毒性这么强的白蛇,不过还好是有惊无险,也算是一辈子可以回忆的事情。经后无聊的时候还可以跟朋友聊一聊。” 我被他的开朗性格逗笑了,他牵过看书的马跟我道别,我笑着跟他挥手,“很高兴认识你。” 他也摆摆手,骑马走远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才想起还忘了问他的名字,希望有机会还会再见到他。 那匹中毒的马这时叫了一声,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看了看天,已经亮了很多,接着听到有马蹄声传来,抬眼就见米吉骑着马向这边跑来,我惊喜的挥手,“米吉!这边,我们在这里!” 米吉策马过来,跳下马跑到尉迟风跟前,问:“风,发生什么事了?我半夜醒后就没看到你们,马厩里又少了匹马,问自由才知道你出了门!” 尉迟风道:“回去再说。”说罢,把马牵过来,对我道:“你先跟米吉回去,我还有事。”我看着他,想问他要做什么,可还是没有问出口,坐上了马,米吉把自己骑来的马交给尉迟风,拿后牵着我这匹马的僵绳往回家的路走。我坐在马上,回头见尉迟影拿着长剑立在风中,皱着眉,目光深沉的看了我一眼,飞身上了马背,一策马绳,向我的反方向奔去! 我问米吉:“你跟尉迟风是怎么认识的?” 米吉笑道:“我们都认识同一个喇嘛,所以就认识了。” “你觉得尉迟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问他。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好象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便道:“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我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笑道:“原来是这样,我从没见风身边有女人出现,所以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你不要介意。” 我笑道:“尉迟风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是我,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很喜欢他,说不定下次你见到他的时候,身边就会跟着那个美女。” 米吉也笑了,我见他在下面走着,叫他上来一起骑马回去,这样应该快一点,可他坚决不同意,看来藏族人的男女观念很严重,我也不好勉强。 “你为什么叫米吉?藏族人也有姓米的吗?”我好奇他的名字。 他大笑:“不是,我们这里小孩的名字都是活佛取的,我生下来的时候眼睛很大,所以叫米吉,米在藏语中是眼睛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 我跟他有一答没一答的走着,快到中午才回到他家里,我还真是佩服他的体力,居然都没觉得累。 回到房间,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有很多个未接电话! 第十八章 在四方街发生的事(上) 这些电话都是周默打来的,难道出什么事了?我赶紧拨了回去,没人接。 我心里涌起不安,再打,居然无法接通! 正在心烦意乱时,电话突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我赶紧接通。 “天!小喻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里传来曾瑶里略带哭腔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我大为紧张。 “王子,王子出事了!”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出什么事了?” 曾瑶里哭道:“都怪……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他了!” “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大声道:“你快告诉我呀!” 然后电话被另一个人拿走,我听到是周默的声音,他俩人把事情给我说了一遍。 原来事情要从昨天下午游四方街开始说起,我中午偷偷离开后,他们在孙阳的带队下到了四方街,四方街是大研镇的中心,象征的是“权镇四方”,它街面宽广,主街有四条,而每条主街又有很多的小街小巷街巷相连,四通八达,每条巷道皆由五色花石铺成,小巷里都有无数的商铺。 到了四方街后,孙阳让大家带好随身物品自由活动,每到这个时候,游客们都会自动分组,相熟的人总是走在一起。自然,周默、陈莉、王子桑、曾瑶里自发成为一组。陈莉和曾瑶里都背着大包,说是要大肆采购一番。四个人在街上逛得不亦乐乎,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两对相恋的情侣。 本来开始几个人还有说有笑,可渐渐的,王子桑发现曾瑶里有点心神不宁,眼神不住的往前后左右瞄,他觉得奇怪,一转头,就发现祝平安在不远处盯着他们。如果现在王子桑还没看出祝平安看的是曾瑶里的话,他就是个瞎子!于是对祝平安鬼鬼祟祟的模样很是讨厌,这也是人之常情,知道有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有兴趣,十有八九的人都会敌视对方,所以这时候的王子桑也不打算给祝安平什么好脸色。便瞪了他一眼,祝安平只是撇了下嘴,扭转头。等到王子桑他们都转了几条小巷之后,却还发现祝安平在身后。 周默也觉奇怪,便问曾瑶里:“你以前认识祝安平吗?” 曾瑶里怔了下,摇头:“应该不认识,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陈莉笑道:“他不是喜欢你吧?看他看你的眼神好炽热哟!” 曾瑶里被她说得红了脸,向祝安平处瞄了眼,王子桑在一旁听得很不是滋味,指着巷尾转角处的一家商铺对曾瑶里说:“我们到那家店去看看。”然后也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到了那家转角,然后突然拉起曾瑶里撒腿就跑!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周默他们回过神的时候,王子桑跟曾瑶里已经跑得没影了。 我听到这里不禁“啊!”了一声,觉得好笑,王子桑这时完全是小孩心性,感觉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先抢走再说,免得其他人再来抢,不过这样一来,估计祝平安也跟不到了。 当时周默跟陈莉也是哭笑不得,还有不远处的祝安平,也是扭头就不见了,曾瑶里不在他也少了跟的兴趣。 再说王子桑和曾瑶里,等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已不知道转到哪条小巷里了,曾瑶里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拉着我跑?累死了!” 王子桑被她问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才的作为不过是一时冲动,他哪敢说出来,只有胡乱指着小巷旁的一家铺子,道:“听人说这里的东西特别好,所以想带你来看看。”说罢,忙拉着曾瑶里往里走,曾瑶里一笑,也不揭穿他。 等他们进了店才发现这是一家卖民族服饰的店,挂在门口招揽顾客的是一件民族婚礼服饰。曾瑶里挑眉问道:“你觉得哪件衣服适合我?” 这一下王子桑好不尴尬,偏偏店主人见有生意上门,赶过来打招呼,热情道:“两位这么般配,那边有情侣装,你们是喜欢苗族的?纳西族的?白族的?应有尽有!” 这一下王子桑更不知道说什么好,曾瑶里忍着笑,看到小店的里面还有一个小柜台,放着很多的服装配饰,她拿起一个银手镯,对着上面刻的东巴文发愣。王子桑这时充分发挥他能言善道的本事,对东巴文字的由来和历史如数家珍,曾瑶里好象对东巴文字特别有兴趣,听他讲了之后,对他刮目相看。这一路下来两人的感情倒是增加不少。 两人边聊边走,到了另一条巷口。这条巷子的路面上铺了些格子图案的石板。很多女孩子都有跳格子的习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曾瑶里也一样,看到格子地,就不由自主的踏进格子里,抬起一只脚,一下一下的顺着格子往下跳。王子桑面带笑容的跟在后面,心底涌现出一抹温柔,他也不知道这抹温柔是对曾瑶里,或是对安圆,只是心底的感觉被她这一动作给触动,让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无忧的童年。 “啊……”曾瑶里突然脚下一崴,痛叫出声!单腿跪到了地上! 王子桑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去扶住她,只见她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一脸痛苦的捂着脚,看来这一下崴得不轻! “扭到了吗?”王子桑问。 曾瑶里抓着他的手,全身发抖,咬着嘴唇点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王子桑扶着她刚走了一步,曾瑶里就忍不住又痛叫了一声!王子桑看她的样子有些心痛,就转身把她一把拉到背上,背着她走。 曾瑶里在背上愣愣的看着他,突然眼睛红了,王子桑见有眼泪在他面前滴落,扭头便看到她一脸的眼泪,忙道:“很痛吗?别怕,我们马上去找医生。” 曾瑶里咬着嘴唇点头,哽咽道:“我不怕,你知道吗,你是除我爸之外第二个背我的人。” 王子桑笑道:“你该不是把我想成你老爸了才这么感动的吧?” 曾瑶里一听,破涕为笑,打了下他的肩膀:“当然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说到这里好象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脸涨得通红,王子桑心里一甜,也不说话,背着她出了小巷。一路打听有没有可以治脚扭伤的医生。曾瑶里见他已经满头大汗,伸手帮他擦了擦。 王子桑把曾瑶里放到街旁的休闲长椅上,蹲在她身边帮她看脚,只见脚踝处已经肿了很大一块。想帮她按摩一下,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正在为难时,就看到曾瑶里正望着他的身后,他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后面,那男子冲他一笑道:“这位朋友的脚怎么了?我是医生,也许可以帮到你。” 王子桑一听是医生,自然求之不得,那人拉着曾瑶里的脚,曾瑶里条件反射击式的往后缩,那人也不介意,道:“别紧张,我是医生,我可以帮你的,出来旅游,如果脚受了伤就太扫兴了。” 只见那人在曾瑶里脚踝处按了按,推拿了几下,淤血居然散了些,他指着前面一排店铺,对王子桑道:“那里有一家药房,里面有跌打损伤的药,你去买点来,给她擦擦就好了。” 王子桑对曾瑶里道:“你在这里等我。” 曾瑶里犹豫了一下,点头。王子桑匆忙赶到店里买好药,出来把药拿给那个人看,那人点头道:“就是这种,给她擦了之后,好好推拿一下就没事了。”然后冲他俩挥挥手,便走了。 王子桑扶着曾瑶里,才发现那个人的推拿技术真的很好,曾瑶里走了几步已经没那么痛了,只是脸色还不大好,王子桑找了个茶楼,坐到露天临河的位置上,叫了两杯云南普洱茶,让曾瑶里好好休息一下。两人面对面坐着,王子桑居然一时之间想不起该说什么,只是盯着曾瑶里发愣,曾瑶里被他看得有点发窘,问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王子桑回过神来,笑道:“你听过李宗盛的歌吗?” 曾瑶里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只是不明所以的点头。 王子桑接着道:“我最喜欢他《鬼迷心窍》里的一句,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笑” 这句话实在是说得很肉麻,曾瑶里脸一瞬间就红透了,只听从王子桑身后传来轻笑,王子桑转头,才发现自己后面坐的居然是张景兰夫妇和周默跟陈莉两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周默笑道:“真没想到,王子还是个这么诗意的人。” 王子桑气道:“我一直都是这么诗意的人,不过也要看对谁,如果对着你,哼哼!就算了!” 所以之后,六个人又坐到了一起,周默碰了碰王子桑,用眼神示意他往后看,王子桑一转头,居然发现祝安平又出现在了不远处,还是鬼头鬼脑的往这边看,这一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站起来就向祝平安走去,祝平安看他来势凶凶的样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王子桑大声道:“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祝平安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一直跟着你们!这条街是你们家开的呀!这么多人都在走,你怎么不去问问别人是不是也在跟着你们!地方就这么大点,遇上了不可以呀?白痴!” 王子桑怒道,“你这臭小子,最好离瑶里远点!看你鬼头鬼脑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别打她什么主意!否则不会放过你!” 祝安平冷笑道:“恐怕该离她远点的是你吧!你以为她是什么圣女,不过是个不要脸、卑鄙无耻的贱人而已!” 王子桑大怒!挥手就给了祝安平一拳,把他打得退了两步,祝平安冲上来,两人打成一团!周围的人群全都搔动起来,还有些女游客尖叫出声! 周默等人一看打起来了,赶紧跑过去拉住王子桑和祝平安,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祝平安骂道:“妈的!你打我!有你好看的,到时看你怎么死!” 王子桑仰天冷笑道:“来呀!你倒是来呀!你爷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 沈列山连声劝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出来玩大家都图个高兴,不要伤了和气嘛。” 祝安平冷哼了一声,怨恨的瞪了王子桑一眼,转头走了。王子桑气恼的回到坐位上,握着拳头,曾瑶里双眼通红的望着他。 陈莉在一旁安尉她道:“你别理那个祝安平,世上就是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曾瑶里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沈列山突然道:“你们知道吃醋这个典故出自哪个朝代吗?” 周默道:“唐朝。” “对,就是唐朝,说来唐朝也是一个惧内成风的朝代。当时唐太宗李世明有一位很出名的宰相叫房玄龄,有一天下了早朝,所有臣子都已退朝,只有房玄龄还不回去,原来房夫人正在家里生气,房玄龄想找李世明要一道圣旨,叫夫不不再生气才敢回家,偏偏这个唐太宗又是个很八卦的皇帝,见自己的宰相居然如此怕老婆,所以想帮房爱卿出这口恶气,于是故意要送几个美女给房玄龄当妾,房玄龄当然不敢要,于是唐太宗就让长孙皇后亲自出面劝说房夫人,房夫人更是死活不依,这下李世明见房夫人居然不给他面子,大为生气,便拿出毒酒说要么就答应房玄龄纳妾,要么就喝了毒酒。谁知房夫人二话不说,拿起酒就喝,当然李世明也不会随便草菅人命,其实房夫人喝下的不过是一碗醋而已,之后李世明叹到这个女人,连我看到都怕,何况房爱卿呀!” 这就是吃醋的由来。 沈列山接着道:“说来唐代惧内的还大有人在,李民明以后的李治,怕老婆怕得把江山都拱手相让,真是怕得很彻底,不过最精典的要数杨贵妃的哥哥杨国忠,据说杨国忠有次出了门,其妻在家中私会情人,还怀了身孕,等杨国忠回来的时候,其妻还大大方方的对他说夫君啊,你走了之后为妻天天想你,还夜夜梦到你,我们梦里缠绵,以至于我都怀了身孕。这杨国忠居然是个很上道的人,也是脸不红气不喘,还悠悠叹道唉!这都是你我夫妻情深所至!” 唉!看来古往今来,象杨国忠这么想得开的人还真是找不出几来。 王子桑等人听到这里,愣了愣,爆笑成一片,一扫刚才的不愉快。总算又都有了继续游览的兴致。 第十九章 在四方街发生的事(下) 晚上,四方街里所有的大街小巷的红色灯笼都亮起来了,灯水相映,又是一番景色,几人吃了些当地名小吃,正走到一个地方,便听到人声鼎沸,向前一看,原来从四面八方来的游客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围着篝火,手拉手地围成一圈,正随着音乐节奏起舞,一片欢声笑语,这种舞叫做“打跳”。陈莉跟周默见状,马上被这种欢乐气氛感染,欢呼着参与进去。 曾瑶里的脚虽然也好得差不多了,但也不能这样剧烈运动,所以只是站在旁边观看,王子桑自然在一旁陪着,看着火堆旁热闹的人群,王子桑不禁拉住曾瑶里的手,在一旁转圈,笨拙的学着“打跳”的动作。曾瑶里不禁笑出声来,看到王子桑的舞步,热情的当地美女把王子桑拉进了舞群,没给他机会拒绝。王子桑回头叫曾瑶里,曾瑶里摆手,指了指脚,用唇语说:“我在这里等你。” 王子桑笑着点头,跟众人跳起舞,等他转了个圈看曾瑶里所站的位置时,霍然发现她不见了!于是赶紧从舞群中走出来。曾瑶里的脚痛,会跑到哪里去了?在人群中四徙寻找,却没见曾瑶里的身影。 火把和灯笼的光应在所有人兴高采烈的脸上,大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在人群中,王子桑看到了几张相熟的脸,原来同个旅行团的旅客大多都到了这里。 左行还是站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借着灯光在画画,上午没出门的南郭偃也在人群中,还有一直没开口说过话,被众多人忽略的江舜也在灯火的阴影里,看着某个方向沉默,还有赵成功也在,远远的冲王子桑挥手打招呼,可是没有见到祝安平!那个跟了他们一下午的祝安平居然没有出现!当下,王子桑心中一悸,跑到左行身边,问道:“你看到曾瑶里了吗?” 左行瞄了他一眼,冷冷道:“看到了,她被祝安平带走了。” 王子桑心里焦急万分,忙大声问道:“带到哪里去了?” 左行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王子桑连忙穿过众多人群,高声喊到:“瑶里……瑶里……”虽然用尽了力气,可终究一个人的声音抵不过千万人的杂音,他沿街穿巷,奔跑呼喊,可曾瑶里却一直没回音。当他刚穿进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一个满身酒气,喝得醉熏熏,走路都走不稳的人,两人撞了个满怀,王子桑一看,他居然就是祝安平! 王子桑伸手一把抓住祝安平的衣领,厉声喝道:“瑶里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祝安平恍惚的看了他一眼,面上露出傻笑,醉得话都说不清了,结巴道:“什……什么瑶,瑶里,带……带什么?” 王子桑一把把他推开,大声道:“少装蒜!有人看到你把瑶里带走了!快把她交出来!” 祝安平被他一推摔倒在地,好象已经醉得全身乏力,想爬起来,试了几下都失败了,干脆就躺在地上,呼呼开睡。 王子桑气得不行,抓着他的膀子,使劲摇了摇:“喂!你给我起来!要是瑶里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给我小心点!” 回答他的是一阵鼾声。 王子桑气恼的把他丢在地上,便穿入小巷继续找瑶里,正在着急时,就听到曾瑶里的声音正在叫他,“王子,这边!你干嘛去了?” 王子桑见曾瑶里好好的,松了一大口气:“刚才有人说祝平安把你带走了,吓了我一跳,还好你没事。” 曾瑶里茫然道:“没有哇,我刚才想上厕所才走开,你听谁说的,他一定看错了。” 王子桑皱眉点了点头,应该是左行看错了,那个祝安平喝得那么醉,怎么可能把曾瑶里带走,真是虚惊一场。 “你一直都在找我吗?”曾瑶里看着他问。 王子桑点头:“对,还差点把自己搞丢了。” 曾瑶里笑了,眼眶却红了。 王子桑忙开玩笑道:“你不是又把我想成你老爸了吧,这么感动。” 曾瑶里又好气又好笑的跺了下脚,却触动了脚痛,又叫了一声,王子桑连忙扶着她。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王子!瑶里!”陈莉在小河边叫他俩,曾瑶里看见那里的架子上摆着一排排的莲花许愿灯,便跑过去,两个女人各买了一盏,背着两个男人许下自己的愿望,把灯放到河里,看着无数的许愿灯在小河上星星点点,应着所有许愿人的笑脸,载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渐行渐远,据说许愿灯漂得越远,梦想实现得越快。陈莉和曾瑶里还舍不得让它漂出自己的视线,便手拉手跟着灯一直走,王子桑和周默对看了一眼,都是满面笑容的跟在后面。四个人一直走,一直到路的尽头。 这时已经无路了,当他们看向四周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四个人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里,只有很多的红色灯笼还挂在眼前,人声都离他们很远。 四人刚要走出小巷,就见到有一个身影从巷口跳出来,一晃上了屋顶!这晃过的身影带起一阵寒风,陈莉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所有人的脸在红色灯笼的照映下都是一脸惊异,刚才那个是什么? 周默忽然听到顶上有响动,众人都抬起头,却看到房檐上垂下一张苍白的脸,在红色光芒下更是异常的诡异,一双眼睛嘲弄的盯着他们,冲他们无声的裂开嘴,露出一口利牙! 这是什么?众人面面相视,从没见过!王子桑拉拉曾瑶里的手,感到她一直在发抖,吃惊的瞪着房檐上的“人”,周默突然低声对王子桑道:“那是什么?象不象小喻形容的那个怪物?” 王子桑一惊,失声道:“快跑!” 话音刚落,众人还不及反应,就见怪物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瞬间到了他们面前,伸出两只利爪向四人抓来,四人惊叫着向两边逃开,只听“吱……”的一声长响,怪物在墙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爪印,紧接着,它一个转身,回身就冲身后的曾瑶里抓来,曾瑶里慌忙中把背包拉到身前一挡!只听“哗”的一声,背包被整个抓烂,包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怪物歪着头,凑近曾瑶里一张嘴,嘴里的粘液流了出来,一股腥味让曾瑶里想吐!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王子桑来不及细想,抓起不知是谁遗留在巷里的长凳,从背后用尽全力掷到怪物身上,只听“哐!”的一声,长凳应声而裂,可怪物还丝毫未伤。怪物一声怒吼,反手就是一抓,王子桑慌忙后退,用手臂一挡,却也晚了一步,只见不过瞬间,王子桑的衣袖就被抓破,血立刻流了出来。 “王子……”曾瑶里和周默都大叫了一声,就要冲上去。 “不要过来!”王子桑叫道。 周默一手拉下房檐上挂着的灯笼,每串灯笼之间都有长长的电线相连,周默冲王子桑递了个眼色,王子桑在怪物的步步紧逼下,飞快后退,退到墙边伸手瞬间拉下灯笼,只听房檐下“劈啪!”作响,一根长长的电线被他俩拉了下来,陈莉和曾瑶里马上明白,他俩人想把怪物捆住,于是也一起拉下另外一边的灯笼,四个人站在怪物的四边,然后飞快的围着怪物旋转,把它捆了好几个来回,怪物狂叫了一声,突然向上跳起,四人被拉着双手向上一抖,曾瑶里的手一滑,电线从手里脱出,她叫了一声,忙跑过去捡,正在这时,怪物冲她一扑上来,曾瑶里惊恐的瞪着怪物!连叫都忘了。 “瑶里……”王子桑大叫了一声,马上扑过来,挡在曾瑶里的身前,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背上被重重的划开,只听他闷叫了一声,险些痛昏了过去。 “王子……”众人都吓坏了,怪物正要再攻击,这时却远远的传来一个哨子声,怪物仰天长嚎了一声,跳起来,挣断电线,只听电流声带起无数的电火花,整个小巷瞬间黑了,怪物也转眼消失! 曾瑶里抱着王子,瞪大眼睛,眼泪从眼眶里奔流出来,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 王子勉强笑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别哭了,看我还活着,还没死。” 他这样一说,曾瑶里眼泪流得更快。 周默皱眉道:“还是赶紧找医生看看,别忘了小喻被怪物抓的时候感染了尸毒。” 陈莉捂着嘴,眼睛都红了,接口道,“对,还是快找医生比较好。” 周默和陈莉伸手把王子桑扶起来,曾瑶里看他痛得一脸的汗,赶紧拿袖子帮他擦了擦。四个人出了巷子,走回到人多的街上,却发现有一处围满了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去注意这些事,只是想快点把王子桑送到医院作个检查,可偏偏听到那堆人里突然有人叫:“是他,就是那个人。”随后,人群骚动起来,很多的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王子桑他们四个很诧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直直的走到他们面前,问的却是王子桑:“你认识一个叫祝安平的人吗?” 王子桑愣了愣便道:“认识,他是个喝醉了的酒疯子,没事就爱睡大街,你不用管他。” 警察道:“不用管他?你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王子桑幸灾乐祸的笑道:“酒喝多了,胃出血呀?” “不是,是休克,现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中。” “啊!”四个人同时张大嘴,怎么可能,之前碰到的时候都只是喝醉了酒,怎么可能一下就深度昏迷了! 警察看他们的反应,对着王子桑道:“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吧!” 他们四人吃惊道:“为什么要到警察局去?” 警察冷笑道:“那要你们自己想,已经有医生给祝安平检查过了,他的昏迷应该是在之前受过某种重创造成的。” 王子桑大声道:“那一定是他不知道得罪了谁,才会有此报应!关我什么事?” 警察不紧不慢道:“有很多目击证人都证明你跟祝安平发生过矛盾,还大打出手过,而且在他昏迷以前,也遇到过你,你还对他很不客气,又推又拉,还有人听到你说不会放过他之类的恐吓之言,所以我们有权力怀疑他的昏迷跟你有关。” 王子桑哑然,曾瑶里拦着警察道:“就算这样,也不能就说是他呀!可能还有人跟祝安平有矛盾,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你们不能冤枉他,而且我不能让你把他带走!” 警察道:“小姐,你不要防碍公务!” 曾瑶里还想说话,王子桑阻止道:“我就跟他去一趟,反正清者自清。” “可是你的伤怎么办?”曾瑶里及不放心。 周默道:“我们跟他一起去。” 警察瞄了这几个人一眼,把他们都带回了局里,这里晚上也只有几个人值班,王子桑坐在审讯室里,周默他们三个在外面焦急的等着,曾瑶里不停的看表,坐立不安。 陈莉拉着曾瑶里安尉道:“不要太担心了,祝安平又没死,王子不会有事。” 周默道:“这事还有点麻烦,要在平时还好,可偏偏是王子受伤的时候,不知道他现在的伤怎么样了,要是真的中了尸毒,发作了可怎么办?” 陈莉道:“当时小喻是很快就发作了,可现在看王子还没有发作的迹象,会不会是男女体质的不同,说不定男人不容易染上尸毒?” 周默长叹了一声道:“但愿如此。” 曾瑶里没有说话,只是又手合什,站在窗前好象在默默祈祷。 警察从审讯室出来,三人赶紧上前询问,警察道:“现在祝安平还在昏迷当中,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能凭一面之词来确定,所以还要请他继续协助调查。” 周默听到这里,连忙道:“我们进去陪陪他好吗?他今天不太舒服,我们怕他出事。” 警察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必尽这也不是什么凶杀案,三人走进审讯室,见王子桑还好好的坐在那里,只是一脸的无奈。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曾瑶里赶紧问他。 王子桑笑着摇头:“没有,而且现在伤口也没开始的时候痛了,看来我抵抗力很好嘛,应该不会有事。” 周默看他能说能笑,总算放下点心,这时孙阳匆匆赶来,焦急的问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周默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孙阳,叫孙阳到医院看着祝安平,这里的事要他不要担心,而且也吩咐他先不要给我打电话,因为太晚了,我又赶不过去,免得我太担心。 孙阳应了声就赶到医院。四个人在警察局里坐成一排,也有说有笑,时间倒是很快就过了,警察又来了两回,问了些问题,最后看他们几个聊天聊得热闹非常,实在忍不住了,说:“你们几个还是注意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茶楼。” 王子桑赶紧陪笑,最后把警察同志也拉进来聊了一夜,天亮时分,众人都打着哈欠,然后警察接了个电话,回头对王子桑笑道:“恭喜你可以走了,祝安平今天凌晨突然醒了,没有说有人攻击过他。” 王子桑笑道:“我本来就是无辜的。” 警察对他伸出手道:“谢谢你的合作。” 王子桑立马道:“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再说这一晚上还是聊得很开心嘛。这样多聊聊,大家好好沟通,很多误会就会消除,所有人都会成为朋友,你后有机会到我们那儿去玩,我好好招待你!” 警察苦笑道:“一定,一定,慢走,慢走!”边说边把王子桑往外推。看来巴不得把他马上送走,这人实在是太能聊了,已经让人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周默和陈莉好笑的跟在后面,出了警察局,王子桑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叫道:“雨过天睛了。” 曾瑶里脸色有些苍白,拉着王子桑道:“你的伤……” 王子桑一拉她的手,说道:“很奇怪,我都没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脸色很差,你的脚怎么样了。” 曾瑶里摇头,笑了笑道:“已经没事了,现在就回酒店吗?” 王子桑想了想,道:“还是先到医院看看祝平安,如果他没事了的话,就一起回酒店。” 曾瑶里惊讶道:“你不生他的气了吗?” 王子桑笑道:“但好歹也是一起同来的人,他在这里也同样无亲无故,虽然我还是不太喜欢他,但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吧。” 周默跟陈莉都笑了,这就是王子桑可爱的地方,虽然有时候做些事情让人哭笑不得,但他对每个人,每件事都是由心而发,绝不参假。 曾瑶里看着他,双眼的神采让人不可忽视,然后连她自己都好象发觉自己的眼神太过温柔,赶紧收回了目光,脸色变了变,挣开了王子桑拉她的手,不安的退后一步,拉开了她跟王子桑的之间距离。王子桑连忙伸手又抓住她,笑道:“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快到医院去。” 四人赶到医院,见到孙阳和躺在病床上的祝安平,祝安平的四周还围满了医生,他们听到有医生在说:“这真是奇迹,医学界的一大奇迹!” “怎么回事?”周默小声问孙阳。 孙阳答道:“本来昨天送祝安平来的时候,医生推断祝安平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也就是会成为植物人,可是没想到过了一夜他居然就醒了,而且做了身体检查,就象个没事人一样,都觉得太奇怪了!” 王子桑道:“管他奇不奇怪,人醒了是好事,祝安平可以出院了吗,可以的话就把他带走吧。” 祝安平躺在床上,眼神划过他们几个,看到曾瑶里的时候眼角明显的跳了跳,曾瑶里退到王子桑身后,祝安平又瞪了王子桑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过头。王子桑也不理他,只对着身边的医生问:“他可以出院了吗?” 医生答道:“还不行,留院让他观察几天才行。” “观察?他不是好了吗?”王子桑道:“你们也给他做了身体检查,不是一切都好吗?还观察什么?想把别人当成白老鼠来研究啊!” 几个医生被他说中心事,都作不得声。 祝安平不领情道:“不用你来假好心!” 王子桑冷笑道:“对你!我才没什么好心!要不是看在你没有故意冤枉我的份上,我是不会费神来理你的!” 祝平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孙阳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几个人出了医院,坐车回到酒店,是凌晨六点多钟。按照行程的安排,第二天,是从丽江坐车到香格里拉县“中甸”,途中游览长江第一湾,虎跳峡。所以他们几个也不好耽误大家的行程,匆忙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就赶到集合地点,跟所有人一起坐上旅游车。 周默想到晚上遇到的那个怪物,心里很不安,就给我打电话,想告诉我这件事,要我小心一点。可一直电话都没人接,他也开始担心我是不是出事了。 我听到这里想了想,看来那个怪物是先到了四方街,没有找到我之后,才找到米吉家的。然后把我带走,它的动作还真的很快! 因为现在是把两个团合在一起了,所以有一半的人都不认识。 上车后,孙阳和小周坐到前排,祝安平坐在第二排靠窗位置,不再说话。旁边坐了个年轻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跟同排另一边的人说个不停,南郭偃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坐在一起,一反沉默不语的习惯,跟她有说有笑。江舜坐在他们俩人的后面,时不时的盯着他俩看,然后是沈列山夫妇,周默和陈莉。王子桑跟曾瑶里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赵成功坐在同排的另一边,满面笑容的看着他俩。左行坐在他的旁边。其他的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一个车子热闹得不得了。 曾瑶里脸色还是不太好,咳了几声,看来是晚上感冒了。 王子桑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又抬头叫前排队的陈莉:“你有药吗?瑶里不舒服。” 陈莉从背包里把感冒药拿出来,递到后面,曾瑶里摇摇头,不想吃。一旁的赵成功笑道:“你们现在看起来还不错,这么快就这么好了?” 王子桑挠着头,笑了,曾瑶里看了赵成功一眼,闭着眼睛靠在王子桑身上,看起来有点虚弱。车上除了他们几个,所有人的精神都很好,一路都有人唱着歌,还不时有赞叹声发出。 “快看!那边好美哟!” “快看那个,是牦牛吗?” “这里的天空就是不一样,好蓝哟,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清云淡吗?” 王子桑拿了件衣服披到曾瑶里身上,她已经睡着了,看来一晚上没睡,真的累了。 赵成功一路哼着歌,看来他的心情也不错,看到王子桑痴痴的看着曾瑶里的睡脸,不免好笑,递过来一朵红色的小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摘的,小声道:“要不要等她醒的时候把这个送给她呀。” 王子桑接过小花,笑道:“你在哪儿弄来的,这么小,我可拿不出手。” “你别看它小,它可是很香的,不信你闻闻,包她喜欢。” 王子桑疑惑的把花拿到鼻子边闻了闻,真的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他心神一荡,“好香啊!” 赵成功看着他笑了,笑容有点怪异。 第二十章 尸毒发作 “长江第一湾距丽江古城50多公里,金沙江在这里转向180几度,冲开海罗山崖的重重阻拦,掉头北上而形成,纳西语称这里为剌巴,意为虎啸处或虎族之花。它不仅是丽江的重要风景名胜区,而且是进入老君山景区和三江并流景区的咽喉重地,历史上诸葛亮五月渡泸,忽必烈革束渡江,都是选择这个地方为渡口。当年红军北上抗日长征至石鼓,也由此渡江。”孙阳在前面介绍着长江第一湾。 游客们都挤到窗口往外观望,更是有人拿出相机不停的拍照。周默看着窗外叫道:“到江南喽!” 在金沙江水拐大弯的地方是一片柳林组成的陆地,江流平缓,群山环抱,村落相连,果然是个小江南。 游客们纷纷从山腰的公路爬下去,到了河滩,周默跟陈莉也欢呼了一声,回头叫王子桑,王子桑一指睡着的曾瑶里,表示不下车了,周默两人便随其他人一起下了车子,最后车子上只剩下了王子桑、曾瑶里、左行、还有一个司机。 王子桑拉了拉盖在曾瑶里身上的衣服,从窗户向外看到那一群欢乐的人,嘴角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他动了动酸掉的肩膀,突然一阵头昏!甩甩头,便看到一旁的左行,笑问道:“今天不下去画画吗?这里这么美。” 左行摇头道:“你以为我画的是风景吗?” 王子桑疑惑道:“你不是画风景?那是在画什么?” “人!” “人?你是说,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画人?你拿着画夹那么认真,只是在画风景里的人?” 左行点头,“人是世界上最复杂难懂的,有什么比画人物更有挑战性,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把看到的人与人这间的微妙关系看清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说着,把他的画夹打开,递到王子桑跟前,王子桑一张一张的往下翻,越到后面,他的表情越惊讶,因为左行画夹里画的很多都是他们这个施行团里的人,每一个人都有一张素描,画得生动,活灵活现,而且到了后面几张,全是他们遇到过的事,包括王子桑跟祝安平打架,他拉着曾瑶里在四方街的逃跑,沈列山夫妇的笑脸,还有最后一张,是篝火晚会里的曾瑶里,她旁边站着祝安平,正在拉她。 “这真的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左行看了他一眼:“画家的本能是真实而仔细的在画上反映出看到的东西。” 王子桑看了眼熟睡的曾瑶里,到底她跟左行谁在说谎,如果是左行在说谎的话,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瑶里,她又为什么要撒谎?还有祝安平,当时祝安平已经喝得那么醉,如果他是喝醉了才去找曾瑶里的话,想到这里,王子桑又看了眼那张画,画里的祝安平没有一点醉的样子,如果左行是真实的画出当时的场景的话,不可能忽略祝安平喝醉的这一事实!他越想越头昏。 坐在旁边的左行看着王子桑的表情,突然瞪大了眼睛,王子桑看到他的眼神,不明所以的回望他。 他指着王子桑道:“你的脸怎么了?” 脸?王子桑用手摸摸脸,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冒出了一团黑气。他用力擦了擦,擦不掉!他全身一震!心里顿时了凉半截,难道这就是尸毒? “我的脸是不是黑了?”他问左行。 左行一脸惊愕的点头,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把靠着他的曾瑶里轻轻放到旁边,走到司机台前,司机看到他也是一愣,张大嘴没发出声音!王子桑往反光镜里一看,只见他的整张脸都显灰黑色,象被墨浸了一样,当场就两腿发麻,险些站不住了。赶忙拿出电话打给玩得正高兴的周默。 周默在电话那头叫:“王子!快带瑶里下来,这里真的很美!” 王子桑颤声道:“阿默,快上来,我好象尸毒了作了!” 周默愣住了,赶紧拉着陈莉跑回车上,一见王子桑的样子,瞪大了眼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他的这声惊叫,把曾瑶里吼醒了,曾瑶里睁眼就看到王子桑的脸,惊恐的瞪大了眼,嘴唇颤动,冲到王子桑跟前,拉着他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你会这样?” 王子桑只觉得全身发胀,好象有蚂蚁在身上脸上不停的嘶咬,又痛、又麻、又痒!全身的血管仿佛要爆炸了,他大叫了一声,甩开曾瑶里拉他的手,在身上不停的抓扯,瞬间把自己的脸给抓破,脸顿时肿起来。 陈莉尖叫了一声,周默把王子桑抱住,大声吼道:“快给小喻打电话!” 陈莉惊慌失措的拿出电话打给我,可我当时并不在电话旁,一直没有接。 “怎么办?”陈莉看到王子桑略显疯狂的样子,紧张的问:“小喻没有接电话!” 周默紧抱着王子桑,想到我说过要到松赞林寺找尉迟风,唯一的办法就是到那里去找我,这样王子桑应该还有救!于是拜托司机从旁边的石鼓镇找来一辆车先把他们送到松赞林寺,司机被王子桑的样子吓傻了,慌乱的点头,打电话托熟人,很快找来一辆面包车,他们赶紧上了车子,一路向松赞林寺赶! 我听到这里紧张得不得了,拿着电话问:“现在王子怎么样了?” 陈莉叫道:“他全身都是伤,全是自己抓出来的,周默现在紧抱着他,不敢再让他这么抓下去了!” 我听到电话里传出曾瑶里哽咽的声音:“都是……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王子也不会受伤了!” “你们现在到哪里了?”我问。 “马上就到松赞林寺了!”那边回答。 “可我现在不在松赞林寺!你们别在那儿下,到了那里继续往前走,……走到哪里?该死的!我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地名,这样,我在路边等你们来,你们看到我就知道了!” 电话那边应了声!我不安的冲出门,跑到公路边,心焦的注视着来往的车辆,跺着脚,念道:王子,你千万不能有事! 尉迟风呢?早知道就问清楚他到哪里去了,如果他不及时回来,王子桑怎么办? 拿电话拔给尉迟影:“影!尉迟风的电话号码快给我,王子出事了,我要急着找到他!” 尉迟影把风的号码告诉我,来不及再说什么,赶紧打尉迟风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便叫道:“风!我不管你在哪里,求你!求你快回来,我朋友出事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尉迟风在电话里还是一惯的冷漠腔调,只“嗯!”了一声,表示已经听到了。我蹲在路边,冷得发抖,担心得不得了。影又打了电话来,他也不放心我,我拿着电话把这两天的事情告诉他,尉迟影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道:“丫头,答应我,你要一直跟在风的身边,千万不要离开他的视线,如果真如风的推测的话,会很棘手。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连声答应,这时就听到有人在高声叫我,我一看,王子桑他们到了,我赶紧跑过去,打开车门,就看见周默和左行紧紧的抱着王子桑,不让他轻举妄动,三个人都精疲力竭。居然左行也跟来了?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来不及多想,仔细看王子,只见他身上衣服的扣子都被扯开,脸上手臂上都满是抓痕,血肉模糊,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千百倍! 我连忙让周默和左行扶着王子桑下车,曾瑶里双眼通红的跟在后面,陈莉把包车的钱拿给司机,司机接过钱,惊恐的盯了王子桑一眼,逃一样的开车跑了,唯恐车上的这个疯子找他的麻烦。 第二十一章 解毒 只有先把王子桑带到米吉家里等尉迟风回来,我们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围着王子桑,把他带回米吉家,家里的女主人看着王子桑的样子惊讶的张大了嘴,没有看见米吉,我想问她米吉到哪里去了,她只是瞪着王子桑,指手划脚,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藏语,也是一脸的惊恐,我看着她的表情,天啦!到底想说什么?她说得越是焦急,我就越是紧张,语言不通,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障碍。 看着难受得满面大汗,还在拼命挣扎的王子桑,左行和周默已经快用尽力气了,周默叫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对了,用糯米!尉迟影说过,糯米可以解尸毒。 “你家里有糯米吗?”我问女主人。 她歪着头,突然把我拉到王子桑跟前,又是一句我听不懂的藏语,我急得一跺脚,大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家里有没有糯米?” 她挥挥手,忽然把手伸到王子桑脸上,一翻他的眼皮,王子桑大叫了一声!我刚要阻止她的动作,却看到在王子桑的脸眶里,在上眼白的位置出现了一条纵向的灰色细直线,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个东西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我一时想不起来,只有先不管它了,先找糯米再说,于是直接冲到厨房,开始翻箱倒柜,女主人跟在后面,大声的叫着,我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只是大声道:“对不起!我只有先找到糯米把我朋友救了再说!救了王子之后,我来帮你收拾弄乱了的屋子!” 女主人一直跟在我身后转,终于被我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太好了!王子桑有救了!我急忙把整袋的糯米拖到王子桑跟前,要周默和左行把他按到床上躺着。就抓了把糯米往他伤口上洒! 一旁的曾瑶里突然拉住我的手,疑惑道:“小喻!你要干什么?” “救他呀!”我把曾瑶里的手拉开,“你放心,当初我中了尸毒尉迟影就是用这个方法把我救过来,不会有事。” 她不放心道:“可是我觉得还是等那个尉迟风回来之后再做这些比较好。” “等不了了,要是尉迟风还不回来,如果救晚了后果不堪设想!你放心,我不会害他。” “可是……” 陈莉在一旁安慰道:“就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我不再说话,只是拿着糯米往他身上倒,糯米一落到他的伤口上,就飞快的变黑,“啊!”他突然嘶声大叫,周默和左行用尽了力气也差点没按住他。 “够了!” “住手!” 突然两声大喝同时传来,我一愣,手上的糯米被人瞬间拿走!我转头一看,是尉迟风,他终于回来了。 “你总算回来了!”我松了口气。 “你在做什么?”他蹙眉厉声道。 我被他吼得心里一颤,低声道:“王子桑中了尸毒,我只是用糯米给他解而已。” “谁要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因为以前我也中过尸毒,影也是这么给我解的,所以我以为……” 尉迟风一翻王子桑的眼皮,眼神一暗,挥手打断我的话。 “出去!” 我们面面相视,不明白尉迟风要做什么。紧跟在后面进来的米吉把我们拉着往屋外走,说道:“先出去吧,你们不出去,风怎么救你们的朋友。” 我们一听,赶紧往外走,我小心的看了尉迟风紧绷的一张脸,本来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但看他的表情,一咬牙也走出了门。 坐在外面的木梯上,我垂头丧气,心里很难受,想到尉迟风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陈莉坐到我旁边,小声道:“那个尉迟风怎么那么凶啊,他真的跟尉迟影是两兄弟吗?” 我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做错了什么,王子桑的尸毒难道我解错了?” 米吉走到我跟前,沉声道:“你解尸毒的方法没有错。” “那尉迟风他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的朋友中的并不是尸毒。” 啊?我们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他,怎么会不是尸毒?他明明是被怪物抓伤,怎么会中的不是尸毒? “那王子中的是什么?”我着急的问他。 “是降头!” 他的话震得我们所有人张大了嘴,降头?怎么会有降头在这里出现? “你怎么知道他中的是降头?” “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白处有一条灰色的线,那个就是中了降头最明显的证据!” 我惊骇的倒吸了口气。 “那王子会怎么样?” 米吉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大声追问道:“你要实话告诉我!” 他沉声道:“本来王子中的降头我们还不知道有多严重,可是你刚才用了糯米,好象突然加剧了他的发作,所以。” 我两腿一软,心里一阵发冷,难怪尉迟风会那么生气!突然心里电光一闪,我想起我在哪里见过那条灰线了,是我跟尉迟影到火葬场时,在那具女尸的眼睛见过,当时我没有在意,完全没想到这个跟降头有关。我急得要哭出来,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把我看到告诉尉迟影,那他一定会知道这是降头,那我就不会给王子桑乱解,现在也不会害了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米吉走到门边听着里面的动景,周默走到我身边,安慰道:“这事不怪你,你也是怕他出事才会这么做。” 我慌乱的摇头,说不出一句话,心里一直想,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自以为是才会害了王子。 曾瑶里在一旁苍白着脸,浑身不由自主的发抖,两眼不停的往那关着的门望,很想要冲进去的样子。 陈莉叹了口气,拉着曾瑶里坐下,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了,尉迟风法力很好的,一定可以帮到王子。” 曾瑶里双眼又红了,眼泪不听话的流下来。陈莉见状,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些东西,对曾瑶里道:“瑶里,这是昨天怪物袭击你时,从你背包里掉出来的东西,我帮你捡起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没有?” 曾瑶里茫然的点了下头,并不太关心,只是把东西都放到桌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跟米吉站在一起,小心的听着里面的动景。 在她站起来的时候,还没在桌子上放稳的一条项链滑落到地上,下面的坠子“当!”的一声弹开,原来这个坠子是放照片用的,我走过去把它捡起,看了眼坠子里的相片,心中一惊!这不是曾瑶里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照片上的她青春盎然,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笑。我吃惊的是因为这个女人我见过,她正是停尸房里,身中千刀万剐的那个女人!我扭头看曾瑶里,他怎么会有这个女人的照片? 这时门终于开了,所有人都着急得一涌而上,我看到看到尉迟风满脸是汗,应该耗费了他不少精神。 米吉问道:“怎么样了?” 尉迟风疲惫的皱了下眉:“暂时没事,可是还没完全解除,他中得太深了。” 我难过的垂下头,从他身边走过时,低声道:“谢谢你。”却不敢看他,没听到他说话,就连忙跑到王子桑的床边,曾瑶里已经拉着王子桑的手,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由得又哭又笑。 王子桑坐起来,虚弱的笑道:“我命还真大,这样都死不了,瑶里,你别哭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以后会比现在过得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携手并进,共赴美好明天!”一说完这句话,突然捂着胸口,咳起来,咳得满头的冷汗!然后“卟!”的一声吐了满口的黑血! 我们骇了一跳,瑶里赶紧扶着他,周默问:“他怎么会这样!” 尉迟风冷冷道:“这是正常反应,只要他闭嘴,少说点话,应该会好得快一点。” 我们看着王子桑,他又想要张嘴说话,曾瑶里赶紧捂着他的嘴,低声叱道:“好好休息,别说话了。” 王子桑瞪大了眼睛,嘴里嘟囔了几声,却也乖乖的躺下,可能让一个多话的人不要讲话比什么都困难吧! 第二十二章 是谁害的王子桑? 尉迟风走出房间,米吉跟着他出了门,我看了眼满面笑容的曾瑶里,想到那张女人的照片,犹豫着要不要现在问她,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疑惑的向我望来,我指了指王子桑,又指了指门外,她会意的点点头。 我拉着周默和陈莉出了门,周默道:“还好尉迟风在,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我向了眼尉迟风,再向四周看了看,怎么没有看到自由的影子,我昨天到这儿,就晚上才见过他一次,这个镇宅阴魂怎么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正想着,曾瑶里从房里出来。 “王子怎么样了?”我问。 “已经睡了。”曾瑶里回答,“小喻,你找我有事?” 我把她拉到房子外面,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我问:“瑶里,你一开始就知道王子中的是降头,对吗?” 曾瑶里全身一震!转头看我:“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在我往王子桑身上洒糯米的时候,有两个阻止我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尉迟风,他叫的是住手!,还有一个声音叫的是够了!,那个是你的声音。” 曾瑶里咬着下唇,道:“小喻,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有个朋友本来要跟我一起来香格里拉的吗?” 我点头,她好象下了很大决心,颤声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我们本来约好一起来香格里拉,可是她却再也来不了了,因为,因为她已经,已经……”说到这里,已经完全说不下去了。 我接口道:“因为她已经死了,对不对?”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走到她身边,拿着她的那条项链,指着照片问道:“瑶里,这就是你的朋友?” 她握着项链,点点头,又象有泪要流下来。 没想到真的这么巧。我苦笑了一下:“我不但知道她死了,而且还知道她死得很惨,身上中了很多刀,多到数都数不清。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痛苦!到底是谁?是谁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毒手?” 曾瑶里全身发颤,嘴唇抖动,应该也想起了那个女人的惨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可怕的事情!那天我下班回到家里,就已经见她躺在地上了!我想救她,可是没有办法!为什么我会一点办法也没有!为什么会我这么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在眼前!”她越说越激动!表情慌乱,泪流满面。 我连忙伸手安慰她,然后她又低头看着照片里的人,稳定了下情绪,擦了擦眼泪,沉声道:“但我相信,伤害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心里一颤,问道,“你也是发现了她眼里的那条灰黑线了吧?” “对!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个跟降头有关,可是我知道那个东西很不正常,所以……” “所以你在看到王子桑眼里那条灰黑线的时候才会阻止我乱用糯米?” 曾瑶里点点头,“我只是怕这样对他不好。” 我看着她手里的照片,问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曾瑶里道:“她叫沈君,是个性格开朗,活泼外向,很可爱的女孩,我认识她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在找房子住,正巧碰到她,她也正好要把房子分租出来,所以我跟她成了室友,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孤儿,而我也是一个人在外,无亲无故。所以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有一回我生了场病,她日夜照顾了我一个月,这年头,能交到这样贴心的朋友真的很难得。” “那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做过什么事?” 曾瑶里摇头,“象她这么可爱的人,怎么会得罪什么人?” “我在火葬场里见过她,当时她身上的怨气很重!” “你见过?”曾瑶里惊讶得连声问道:“她,她怎么样了?” 我苦笑道:“我只是见过她的魂,不过尉迟影已经把她超度了。” “你是说,她已经超度,重新轮回了?” 我点头,曾瑶里喜极了而涕,连声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挽着她的手,心里却很不踏实。怎么会有人对王子桑下降头,他应该没有得罪过谁,要说有矛盾的话,就只有祝安平,可是祝安平这个大学生应该跟降头也没什么关系才对,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赵成功!从他的名字一出现开始,就不太对劲,他是个莫名其妙的人物,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可是如果是他的话,那他对王子桑下降头的目的是什么? 王子桑又在屋里咳了几声,曾瑶里转身进了屋子。尉迟风看样子又要出门,我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道:“谢谢你,王子能救回来,真的很谢谢你,否则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尉迟风转头看着远处,沉声道:“你想,会是谁对王子桑下降头?” 我见他问起,连忙道,“我怀疑是那个赵成功!你想,他跟那个死了的人同名就很奇怪,而且偏偏出现在我的旅行团里,这一切都太巧了!” 尉迟风紧皱着眉,双眉间的那道刻痕更为深刻,我在阳光下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他,却发现他那道刻痕居然象是一道伤痕,他以前受过什么伤? “赵成功?他现在人在哪儿?” “应该还在团里吧,因为王子他们出走得很突然,所以他应该还在团里。” 尉迟风冷笑道,“如果降头真的是他下的,你觉得他还会安安心心的旅行吗?” 我心一惊,对呀!如果降头真的是他下的,他知道王子桑已经不见了,还会安心的旅行? 我忙拿出电话打给孙阳。 “孙阳,我团里的游客们还好吗?” 孙阳笑道:“你现在才打电话来呀,他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倒是王子桑,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没事,呃……孙阳,那个赵成功还好吗?” 孙阳好象很奇怪我会问起他,便道:“应该没什么吧,我刚才看到他还好啊。”然后又紧张的问:“你觉得他会出事吗?” 我赶紧否认,挂了电话心中疑惑,赵成功还好好的在旅行团里,难道我猜错了,下降头的不是他?我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左行,他为什么又会跟来? 尉迟风见我看着左行,便道:“他没问题。”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尉迟风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在他身上是另一种气质,跟降头无关。” 呃……什么气质,我怎么看不出来? 尉迟风从身上拿出一块金色的佛牌交到我手上,“把这个带在身上。” 我接过来,小心的在身上放好,问:“你要出门吗?” 他皱眉道:“自由已经出去很久了,还没回来,我要去找他。”然后又对我说:“你没事不要离开这屋子,等我回来。” 我点头,看他出了门,再看了左行一眼,他现在并没有拿画夹,只是眯着眼看着尉迟风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既然尉迟风说他没问题,就只好相信他。 第二十三章 我和王子桑 叹了口气,回到屋里,看到曾瑶里坐在王子桑的床边,正在帮他擦汗,心里很替王子高兴。 米吉对着他老婆说了些话也出了门,我向女主人说了句对不起,她倒有点害羞起来,把我带到顶层的阁楼上,这里是他家里的颂经房,我知道很多藏族人都不喜欢有外人进入他们的颂经房,因为这里是他们很神圣的地方,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示意让我脱下鞋子,把我带了进去,然后拿了一本书给我,我一看,是一部《心经》,还是汉文的。她指了指供在上方的佛,做了个拜拜的样子。 我依她的话拜了拜,把《心经》打开,念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才念到这里,就听到楼下有一声尖叫传来,我心里一惊,是陈莉!出什么事了? 赶紧跟女主人下了楼,一看到楼下的情景,却不由得笑出来,原来是陈莉正在吃饼干,底楼养的猪从圈里跑出来一直围着她转圈,眼神渴望的看着陈莉,估计是想找她要吃的,可能陈莉从未跟猪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所以才会吓得尖叫! 王子桑在曾瑶里的搀扶下也走出房间,夸张的笑道:“哇……周默,你的情敌出现了!还不快把你老婆从它色嘴下解救出来!小喻那个是骑猪王子,你的这个该不会是个招猪公主吧?” 周默被他说得又好气,又好笑,走到陈莉身边,把那只好吃的猪赶开,小猪不满的哼了几声,慢摇摇的走到屋外的院子里,抢其它动物的午餐。 女主人这才想起已经过了吃饭时间,赶紧回到厨房做饭,我看王子桑能说能笑,心里总算放了心。他冲我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电话在这时响起,我拿出一看,居然是孙阳,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出什么事了?赶紧接通,里面传来孙阳惊慌失措的声音:“欧阳姐!祝安平和赵成功不见了!” 我拿着电话愣在当场,赵成功真的从团里失踪了,看来已经能确定王子桑的降头与他有关,可祝安平呢?这一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也会失踪? “喂?喂?欧阳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赶紧道:“我听到了,你不要太担心,带好余下的游客就行,至于赵成功和祝安平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他们。”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俩个从团里跑掉十有八九会出出在我面前,就算我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找到我。 孙阳疑惑的挂了电话,周默他们见我脸色突变,都用眼神询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挥挥手,象是要赶走自己烦躁的情绪,然后才道:“越成功和祝安平从团里失踪了。” 他们几个都惊讶的对看了一眼,周默道:“那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到这边来了?” 我忙问王子桑:“在你跟赵成功接触的时候有没有拿过或者碰过他给你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王子桑想了想:“奇怪的东西?嗯……他拿给我一朵奇香无比的花,还是红色的,说是要我送给瑶里。” 曾瑶里脸色一变,道:“他把降头下在花里!” 应该是这样没错!左行突然开口道:“也就是说降头可以下在任何东西上,如果他真的离开旅行团往这边来,那我们就会很危险,但在这之前,一定要搞清楚,他是冲我们当中谁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光都齐涮涮的看到我跟王子桑身上。 王子桑神色一悸,紧张道:“他不会是又冲我来的吧?” 我也是心乱如麻:“他很可能是冲我来的!” 周默皱眉道:“还是因为那块红色的东西?不是已经被白蛇抢走了吗,怎么还会跟你有关?” 我把尉迟风的推测告诉了他们,陈莉尖叫道:“这也太恐怖了!那怎么办呀!小喻,还是快把尉迟风找回来再说吧!” 正在这时,“咣……”的一声从厨房传出来,然后是女主人的一声尖叫!我们所有人又是一惊!赶紧奔到厨房,只见厨房的木窗已经半开,一个苍白的身体正艰难的往里挤! 怪物!又是那个怪物! 这里除了左行之外,所有人都吃过它的亏,都不由自主的大叫起来!然后一阵慌乱。大家手忙脚乱的把女主人从厨房里拉出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厨房门,把门从外面关得严严实实,所有人的脸上都惊恐万分!我跟王子桑用背抵着门,仓皇的对看了一眼,眼中都是同一个疑问“找你,还是找我?” 怪物明显已经进了厨房,把厨房的门抓得“嘎吱……”作响,然后一阵“砰砰!”声,把门震得随时会垮掉!周默他们端来所有厚重的东西抵着门。 我颤声道:“王子,你有没有把自己的血滴到那块红东西上?” 王子紧张道:“血倒是没有,不过有没有口水喷在上面就不知道了!” 啊……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他的回答,还真是哭笑不得! 我深吸了口气,哀声道:“看来它是来找我的!” 这时,厨房门也在怪物的力量下被戳了个洞,正好在我跟王子桑两人的中间,一只苍白的利爪从门洞里伸出手!我跟王子桑惊叫了一声,周默和左行飞快的把我们从门旁拉开!然后怪物破门而出,木屑洒了一地,我们所有人又一次惊叫逃走,全都往外面坝子上跑,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对付它!我们刚到坝子上,怪物就瞬间跳出来,陈莉、曾瑶里和我都惊慌的大叫起来!然后又是四散开逃!我到这时才发现它只有一条膀子,看来是上次被尉迟风砍掉的膀子烧成灰后,那个地方就少了再生的能力,它连跳几下,然后瞬息不停的直奔向正在往坝外跑的我,眨眼工夫就跳到我的前面,挡住了去路,我尖叫了一声!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在离它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再一惊叫!扭头就往回跑!怪物紧跟上来! 这时我听到左行大叫了一声:“大家别乱!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此刻,要是怪物追的不是我的话,我还真会佩服这个潦倒画家的镇定,心里郁闷道,赶情追的不是你呀!王子桑闷哼了一声,低声道:“说得容易!你被它抓一下试试!” 女主人这时才从房门里出来,我正好跟她撞了个满怀,她也叫了一声,手上的东西“哗!”的落到地上,我低头一看,是一堆金灿灿的东西,她拉起一部分,用手一抖!好象是一张网,一张很大的金色的网!她示意我把网拉起,我慌乱的拉住网,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边! 怪物很快的扑过来,这时那只贪吃的小猪好象不明白这个白肤红眼的是什么东西,动着鼻子凑上去在它身上闻了闻,怪物好象非常讨厌猪的鼻子,把剩下的那只膀子一挥!就把它打翻在地!这只养尊处优的猪嘶叫了几声,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站起来一溜烟就不见了,真是比人还逃得快! 乘这一会工夫,王子桑、周默、左行、曾瑶里都已经赶过来,拉住了网的四周,把我跟女主人挡在网的后面,都想到如果怪物是冲我来的话,总归是不让它冲过这道网。 四人扯着网向怪物罩去!在阳光下这网金光灿灿,仔细看,会发现它每一条网线上都密密的印着咒文,看来应该是佛家的宝贝。 怪物被这金光激得连连后退,然后怒吼了一声,跳起来,居然一个转身跳到墙角陈莉身边,陈莉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怪物一手提起,往金网上掷了过来!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默更是大惊失色!赶紧松开拉网的手,伸出手接住陈莉! 这时的网就出现了一个缺口,怪物立刻飞速从那个缺口穿过来,瞬间扑到我面前,一爪向我抓来!我厉声尖叫,大脑一片空白!哪知我身上金光一闪!怪物怪叫了一声被弹开,原来是尉迟风给我的那块佛牌起了作用!我惊魂未定的盯着怪物,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怪物突然跳到王子桑跟有,在他后颈一切!王子桑一翻白眼,摇摇欲倒,怪物把他往肩上一扛,一跳就出了坝子,曾瑶里尖叫了一声,所有人都高声呼道:“王子……”都追出坝外,哪里还有怪物和王子桑的身影! 我们都心慌意乱,怪物为什么会带走王子桑?曾瑶里脸色苍白,害怕得浑身发抖! 第二十四章 寻找王子桑 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我跟她同样手心冰凉!曾瑶里满面焦急,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怎么办?” 打电话找尉迟风!我赶紧拔他的电话,居然接不通!怎么会这样?我气恼的挂了电话,几个人都没了主意,倒是左行叫了声:“有没有谁看清楚怪物把王子桑往哪个方向带走的?” 我们面面相视,太快了,没人看清楚! 曾瑶里用手一指右边的方向,我顺着她的手一看,心里一惊!上次怪物也是把我抓着往这个方向跑的!难道又是那个无名湖的方向。曾瑶里突然站不稳,晃了晃,我赶紧扶住她,发现她脸色异常苍白,还是很虚弱,看来感冒本来还没好,现在又是心焦,病情好象加重了!她张嘴吸了口气,鼻子里居然流出了一抹鼻血,我吃了一惊,“瑶里,你流鼻血了?” 她用手擦了擦,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倒,晕了过去!我吓了一大跳,陈莉赶紧过来帮我把她扶住,我急得也要哭出来,王子被怪物带走,生死未卜,瑶里也偏偏在这个时候昏倒了!这可怎么办? 左行牵马出来,对我们说:“我跟周默先出去找。” 陈莉一听,马上惊慌的看着周默,想叫住周默,却没有叫出口,她也知道如果晚一分钟找到王子桑,那他的危险就会多一分,所以也只是颤声道:“你……你要小心!” 女主人拿着金网递给他俩,应该用得着,我叫道:“我也要去!” 左行道:“不行!怪物一开始明显是冲你来的,只不过发现在你这里讨不到什么好,才转头对付王子桑,如果你跟去就太危险了,恐怕到时候救不了王子桑反而把你也弄丢了,只会更棘手!” “可是,如果有危险,哪里都会有危险!”我回道:“别忘了,怪物一样闯进这屋子里把王子桑带走!” “它不是从屋子里把王子桑带走的,是在屋外!”他指出事实,“既然那个尉迟风叫你不要随便离开屋子,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一定加了什么防护在这屋子里,所以,你们三个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我一时之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人的口材会这么好,而且他跟尉迟风才只是第一次见面,还一句话都没说过,好象两人都很信任对方的样子,真是不明白。 他见我不再说话,就跟周默拉着马出了门,我跟陈莉站在屋外看他们离开都是满脸担忧,女主人赶紧把我们拉进屋里,把曾瑶里放在床上,我坐在床边刚叹了口气,曾瑶里就醒了。我心中一喜,赶紧扶她坐起来,她看了看周围,眼泪就掉下来,陈莉见状,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我站起来,伸手把窗户推开,一阵冷风吹过来,我把头伸出去,大吼了一阵!然后停下来喘了口气,刚要把头从窗外缩回来,就发现外墙上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动,密密麻麻从墙根处往上涌,我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把头缩回来,“砰!”的一声关上窗户! 陈莉惊讶的看着我,我指了指窗户外,颤声道:“有蜈蚣!好……好多的蜈蚣!” 曾瑶里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把窗户拉开一条缝,往外一看也是赶紧把窗关上,一脸惊恐!陈莉被我们俩人的样子吓呆了,我们三人不由自主的紧靠在一起,所有人都浑身发抖,手脚冰凉!这么多的蜈蚣!妈呀,难怪在动物世界上说过,昆虫在地球上占主导形的地位。 “怎……怎么办?” “不……不知道!”我想了想,一拍手道:“用火!它们要是进来,就,就用火烧死它们!” 对!到厨房!我们三人匆忙从屋里往厨房奔,女主人正在厨房里收拾被怪物弄乱的东西,见我们疯了一样的跑进来吓了一跳!我看到厨房里怪物爬进来的那扇小窗户还开着,已经有蜈蚣从那个缝隙中往里爬了,于是忙赶过去,把窗关得牢牢的,拿了根柴技把已经爬进来的蜈蚣赶到地上,用力用脚踩了踩!女主人叫了一声!我们从灶里把带火的木枝拿在手上,四个人靠在一起,紧张的注视着窗外的动景。 窗户上透明的玻璃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蜈蚣遮满,相互扭动着身体,看得我们四个浑身发麻,害怕得眼睛都不敢眨。只见窗户突然金光一闪!窗户上所有的蜈蚣都被震掉,不过很快又有新的蜈蚣围上来。 我稍微放下点心,看来左行说得不错,尉迟风真的在房子里设了结界,只要把门窗关牢,这些奇怪的东西就不会闯得进来。怪物之所以能进来,多半是女主人在做饭的时候把窗户打开造成的。想到这里,我赶紧道:“快!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门窗没关好!” 她们估计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四个人楼上楼下四处跑,最后在底层碰面,都点点头,表示所有门窗都已经没问题。 可现在怎么办?我们四人对望了一眼,现在就只有等。 正在这里,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笃笃……笃笃……”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在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敲门声忽然出现,我们四个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上来,我颤声道:“谁?” 门外没有回答,又是“笃笃……笃笃……”的声音,我们又不由自主的紧挨在一起,我叫道:“到底是谁?” 敲门声停了停,有一个僵硬的声音在回答:“我……” 是谁?声音有一点耳熟! 曾瑶里在我耳边低声道:“好象,好象是祝安平?” 祝安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屋外?找来的居然是他,不是赵成功?难道我以前都猜错了,降头跟他有关? 我们愣在原地,这门,开?还是不开?正在犹豫,外面却安静了! 我哆哆嗦嗦的走到门边,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震了一下!我大惊得“哇啊……”尖叫了一声,撒腿往回跑,她们也被我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一阵惊惶失措之后,我们四个挤在一起,抖做一团!然后外面又没了动静! 我们对看了一眼,不能坐以待毙!女主人和陈莉走到门的两侧,一人拉着半扇门,我跟曾瑶里把放在一旁的木棒、笤帚拿在手上,用手数着三、二、一;女主人和陈莉一起飞快把门打开,我跟曾瑶里刚举起手里的武器还没来得及攻击,只见祝安平的身体就随着打开的门倒了下来!我们四个人尖叫着向后闪开,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没动的祝安平,他不是死了吧? 曾瑶里伸出头看了看屋外,外面一片清静!只见她又飞快的把门关上,我紧张道:“怎么了?” “外面……没人,好象蜈蚣也不见了。” 我欣喜道:“蜈蚣也不见了?太好了,外面也没人,那你紧张什么?” 陈莉接口道:“不光瑶里紧张,我也很紧张啊,你看,如果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那祝安平为什么会突然就失去知觉了呢?会不会暗处还有人在啊?” 我被她一提醒,心里又是一阵不安,我们合力把扑倒在地的祝安平翻过来,把他眼皮翻起一看,所有人都大叫了一声,果然!他也中了降头! 怎么办? 曾瑶里突然冲到门前,把门打开,大叫道:“你们来吧!我不怕你们!” 我跟陈莉骇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曾瑶里生起气来也是个不管不顾的犟脾气。赶紧把她拉进屋里,把门关好,我拉着她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颤。 “你怎么了?”我看她的样子担心得不得了。 “冷……我觉得冷。”她声音不由觉的在发抖。 我赶紧看她的眼睛,还好,没有中降头的迹象,她颤声道:“我好担心王子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要出去找他。” 我跟陈莉又何尝不担心,可是现在出去也确实太危险了,以我们的能力别说救到王子桑,就是自保也是不可能的。 曾瑶里深吸了口气,态度坚决的站起来,说:“如果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我愣愣的看着她走到门口,她突然转头道:“小喻,别忘了,王子和周默会遇到这件事情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我被她的话激得退了一步,她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我不能只让他们去冒险,自己心安理得的受保护。我赶上去,拉住她道:“我跟你去。” 陈莉跟上来道:“我也去!” 我摇头道:“你要留下来帮帮女主人,如果祝安平醒了,我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陈莉虽然也想一起,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女主人走过来拉住我跟曾瑶里,不让我们出门,我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只是用手指着陈莉,对她道:“麻烦你帮我照顾她,我可不愿好朋友的老婆再因为我出事。” 曾瑶里听到我说的话,把头撇到一边,不看我。出了门,又赶紧把门带上,屋外真的没人了,我跟曾瑶里借了米吉的面包车出发,我坐在司机的位置开着车,曾瑶里许久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阵,我听到她说:“对不起,小喻,我知道我不该说那种话,可是我想出来救王子,没有别的办法。” 我点头道:“你没说错,王子他们本来就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出事的,你只是说了事实。我是应该出来找他。” 曾瑶里眼睛红了,颤声道:“那你原谅我好吗?” 我笑道:“说什么话呢?我本来就没有生你的气呀!” 她苦笑了下。 这时前面已经没路了,我跟她下了车,这里离我上次被怪物带到的那个湖边很近。我跟她紧赶着往那边走,没有一个人,周默和左行也不见踪影,不知道他们也追到这里来了没有。风吹得很凉,我跟曾瑶里拉着手,心里发寒。 我战战兢兢的跟她走到湖边,曾瑶里看着清澈的湖水,问道:“前晚怪物就是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吗?” 我点头,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心里还是不寒而粟! 正在这时,湖水突然波动起来,然后水波纹越来越大,我跟曾瑶里惊骇的盯着水中逐渐形成的旋涡,吓得说不出话来,忽然从旋涡中腾起一股大浪,在我跟曾瑶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我俩卷了进去,我一阵头昏,张口想叫瑶里,却被一股水灌进喉咙,朦胧中我听到曾瑶里的尖叫声!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批二十五章 奇怪的地方 “滴哒……滴哒……” 我咳了咳,张开眼睛看见很多火把挂在墙上,应着四周的墙壁透出幽黑的光,四周除了偶而出现的滴水声,就一片寂静,这是哪儿?这么快就天黑了?我动了动身体,坐起来才居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石台上,用手捶了捶肩膀,突然看见自己穿了件奇怪的衣服,一身雪白的长袖直筒布裙!衣裙长到了我的脚跟,我摸着衣服惊骇的站起来!为什么我会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难道又在做梦?用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哇……好痛!看来是真的!我光着脚走在地上,地上的石板地冰凉刺骨,从脚底升上来的寒意让我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这是什么鬼地方,真是冷得可以! 我大声道:“喂……有人吗……”四壁的回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好象这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的向周围看了看,妈呀!我不会这么快就下地狱了吧? “滴哒……”又是滴水声。我寻声向前走,穿过一片怪石嶙峋的通道,眼前出现一个直径有十米左右的水池,水滴正从水池上方的石顶上滴落到水池中。我走近水池,看着被水滴扰乱的水面,想起我被卷入湖里的情景,心里“咯噔!”一下,瑶里呢?瑶里跟我一起被水浪卷进了湖里,可她人呢? “瑶里……瑶里……”我大喊,四周的回音也同样深远的传了出去,我这才发现这个地方好象很大,要不然不会有这么空旷的回音出现。 这到底是哪里,我吓得六神无主,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是瑶里吗?我往前赶了几步,又停下来,想了想,闪身躲到了一块大石的后面。 现在脚步声已经到了水池边,我伸出头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又惊又喜!赶紧从大石后跑出来,大叫道:“王子……” 来的人正是王子桑,他乍一听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全身一抖,回头看到我也是一喜! “小喻!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向四周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这里好象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好象还没有出口!” 我听到他的话,骇得倒吸了口气,没有出口,没有人!那怪物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难道就是想困死我们吗?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拉着王子桑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瑶里?” 他脸色一变:“瑶里也来了吗?” 我点头道:“她要出来找你,我们一直在一起,可我醒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她了!” 我看他的神态又惊又急,念道:“瑶里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但愿她因为跟此事无关,没有被带到这奇怪的地方来。” 王子桑低声道:“但愿如此。” 说罢,他气恼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水池里丢,“扑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他郁闷道:“这地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喂!你不是喜欢收集这种东西吗,这回可以随你捡个够!” 我叹了口气,现在他还有心情说这个,于是大声道:“你呀,别发牢骚了,我们还是快找找瑶里才好!” 他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听到从远处又传来脚步,我跟王子桑惊讶的对看了一眼,王子桑皱眉沉默了下,突然喜道:“是瑶里!”,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我迎着声音往前跑,大叫道:“瑶里……你在哪儿?” 没有回音,王子桑焦急的四处乱窜,连声呼喊!好几次都差点把我撞到石壁上,我气喘吁吁的拉住他:“王子!你冷静一点,你怎么知道那个是瑶里?” 他大声道:“我听得出她的脚步声!” 我哑然,都说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听得出那个人的脚步声跟别人有何不同,很多相爱的人只听脚步声都可以知道是不是对方。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但心里觉得奇怪,那脚步声听起来离得这么近,为什么我们跑了这一阵,还不见人影? 正在这时,一个影子挡在了我们面前,我定眼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失口叫道:“赵成功?” 他还是一脸的笑容,跟在旅行团里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又是笑道:“哟!导游小姐,没想到又在这里看到你了,好巧啊!” 我心里一悸!如果我们现在是在大街上相遇,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是太正常不过的,可偏偏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听到同样的话,看到他的这种笑容,就显得很诡异,我跟王子桑不由得又退了一步,我干笑道:“好,好巧,你怎么也来了,呵,呵!” 他满面阴沉的靠过来,阴笑道:“既然你们到了这里,就一定要让我给你们当个导游,带你们好好参观一下。” “不……不用了!”我紧张的拉着王子桑的衣服,连连后退,“我,我们已经参观过了。” 赵成功跟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阴森森的道:“到儿这里,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我被他拉得不由尖叫了一声,这时曾瑶里的脚步声又响起,王子桑脱口叫道:“瑶里……”,然后冲过去,抓住赵成功厉声道:“你把瑶里怎么样了?” 赵成功甩开他的手,看着王子桑,突然嘶声笑起来,笑得我跟王子桑一阵头皮发麻,他越笑越厉害,笑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气来。我跟王子桑对看了一眼,都是满面惊恐,他好不容易收起他的恐怖的笑声,居然叹了口气道:“瑶里,曾瑶里?我能把她怎么样了?想见她吗?呆会就会见到了,我只是怕到时候会让你们失望!” 我心里一阵发凉!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王子桑厉声道:“瑶里究竟怎么了?” 赵成功阴险的凑近王子桑,;“啧啧!看你这臭小子对他还挺痴情的,真不明白,那种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王子桑挥手想揍他,我连忙拉住他,这人话中有话,等见到瑶里的时候再说吧。 我强笑道:“你不是要带我们参观吗?前面带路!” 赵成功居然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王子桑只好走到前面,这人做事太小心了,居然怕我们在后面偷袭他! 我跟王子桑走在前面,在赵成功的指引下,一路往前,我俩一边走,脸上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在这通道两边的石壁上居然出现了无数的东巴文字!看样子,这个地方,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存在,不过怎么会被这个赵成功发现? “很惊讶?”赵成功在后面得意的笑道:“等会你们会看到更令人惊讶,更令人兴奋的东西!” 我跟王子桑对看了一眼,眼前忽然开阔,这里出现一个很大的石洞!奇形怪状的石柱在石洞中耸立,石柱的影子在四面火把的照应下不停扭动,好象有无数的怪物藏在里面,在这些石柱的中央,居然有一个长宽估计有二十米左右的深坑,我跟王子走到坑前,往下望,这深坑看来也有十米深。是一个上大下小的倒梯形,在这坑底立着一根黑色的石柱,柱顶刻着奇怪的图腾,那条断尾的白蛇正盘在上面,仰着三角形的头,腥红的眼睛诡异的盯着我们。 我被它盯得退了一步,赵成功抓住我向前一推,我尖叫了声,拼命挣开他的手,王子桑刚要冲上去,就见赵成功手指一弹,王子桑突然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额上浸出密密的冷汗! “王子……”,我惊恐扶住王子桑,抬头瞪着赵成功!他阴森道:“别紧张,我不会把你丢下去喂它,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作用!”然后把脸转向王子桑,又是阴险的一笑,“至于你……” 王子桑怒道:“我怎么样?” “你就没那么好运,就送你下去填填它的肚子!”说罢,走过来,一把把王子桑提起!王子桑浑身使不出力来,估计又是中了什么降头。 我惊骇得大叫道:“不要!你住手!” 眼看王子桑就要被他推下深坑,我死命拖住他,不知所措!这时一道光飞快的从旁边闪出,直取赵成功,赵成功赶紧松开了抓王子桑的手,险险的躲过这一击!他抬头,怨恨的盯着前方,顺着他的眼神,我也看到暗处出现了两个身影,他们正站在火光的阴影里,看不清脸。 第二十六章 上古传说 那两个人缓缓从暗处走出来,前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瘦得只剩皮包骨,象根竹杆一样的男人,赵成功看到他,紧张的低头退到一旁。我看他的神情暗暗心惊,看来他对这个男人是又恨又怕,刚才是他救的王子桑吗?如果是,是不是表示我们的救星来了? “师傅。”赵成功懦懦的叫了声。 我心里一冷,原以为是来的救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赵成功的师傅! 我看着那个男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他脸色腊黄,一双阴沉的眼睛,毫无光泽可言,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脏不自觉的抽搐,只觉遍体生寒,想移开目光,却偏偏移不开,他眼中的空洞感就象一个幽暗的黑洞,仿佛可以吸走人的灵魂! 他走到我跟前,伸手捏起我的下巴,僵硬着声音道:“你终于来了。” 我手脚一阵发麻,颤声道:“你,你是谁?” 这时从他身后突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你好,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我艰难的转过头,惊讶的盯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突然一笑:“你还记得我吗?” 我茫然的点头,太多的刺激已经让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原来他也跟这事有关! 我大声道:“原来是你!你根本不是什么客栈的老板!” 他就是前天晚上,我跟尉迟风遇到的那个骑马人! 他笑道:“我的确是客栈老板,只不过那只是我的副业。” 我叫道:“前晚你出现在那里,恐怕就是想抓我吧?” 他扬起眉毛,点头道:“没错,本来那个时候我就想把你带回来,可是没想到居然碰到个法师,还很厉害,我先用虫尸,后用灵蛇,居然都被他打跑了。”他冷冷一笑,接着道:“所以那晚我只好放弃,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怀疑我,在后面悄悄跟着,没办法,我只好把他引到了中甸县我开的客栈里。他虽然没有跟进去,却在外面守到中午,哼!还真是有耐性!” 原来尉迟风昨天是跟踪他去了,他一开始就怀疑这个骑马人不对劲了吗?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紧张道:“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他一笑,看了一旁没有表情的男人,那男人抬头看着四壁上的象形文字,沉声道:“带你来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你能够参与是你的荣性。” 什……什么?什么有意义的事,看他们这群人做事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开什么玩笑!”我叫道:“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我只要你放了我们!” 那人撇嘴笑了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睛,他低头看着我,我却觉得他的眼光直直穿透我的身体,看到了一样我不知道的什么东西上,我心底一阵发凉,往后退了一步,却险险的退到深坑旁,一个踉跄,这时虚空中好象有一只手把我扶住,我险险的站好,往自己周围看了看,一阵凉风从我身边刮过,可是什么也没有!王子桑坐在地上,也是同样惊讶的向四周看了看,他惊讶的是什么? 那个骑马人皱了皱眉,赵成功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在这时候走过来,献媚的对着那个男人笑道:“师傅,还有三个小时就是时候了,要快准备一下。有什么需要昆吾做的吗?” 昆吾?他原来叫昆吾,果然不是赵成功! 那男人一皱眉,伸手在我身上一按,我只觉得全身酸痛,马上坐到地上没有了力气!看来他在我身上下了什么降! 我有气无力的叫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就算要我死,也得先给个理由吧!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骑马人大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你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你是它选出来的,我们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好好保护你!” 他?是谁? 看我疑惑的盯着他,骑马人得意的一笑,指着满壁的象形字,道:“五年前,我们发现了这个地底洞穴,看见石壁上的象形字,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破解它的意思,它居然记录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为人知?是什么事? 他一笑,接着道:“那件事情,要从一个上古传说说起。” 上古传说? “在传说中的神化时代,中原的涿鹿发生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殊死大战!一方是被人奉为中化民族祖先的黄帝及与之联合出兵的炎帝,另一方面则是长相怪异,身世神秘,不知来自何处的蚩尤。” “这场大战,直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黄帝先是以虎、豹、熊、罴作先锋,然后又截断江流,准备把蚩尤淹死,可是蚩尤毫不畏惧,奋力抵抗!最后还请来能呼风唤雨的远古神兽,阻止黄帝的进军,虽然最后蚩尤还是输给了黄帝而被杀死,但是他的尸体却能不朽不腐,从此以后蚩尤代表了一种强大的、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 “除了蚩尤本身的神秘,还有那只听从他命令的神兽,它在那次大战之后失了踪,从此以后,没人知道它到哪里去了。而这个石壁正好记载了它的去向,原来它被黄帝封印到了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连忙问道:“封印到了哪里?” 他一指这个石洞,“就在这个洞穴的地底!” 我暗暗心惊!看着黝黑的地面,更是感到从脚底传来阵阵凉意。结巴道:“开,开玩笑的吧?” 他伸出一个指头一摇,柔声道:“我不开玩笑,因为我已经做了很多努力想要把它唤醒,而且已经马上要成功了,你说我怎么会开玩笑。” 我心底一阵发凉,有不好的预感,“你……要唤醒它?怎么唤醒?” 他看着我一笑,那种眼神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当然要用一种特殊的仪式,但这个仪式要用人的血和灵魂来完成。” 我哆嗦了一下,“用血和灵魂?用谁的?” 骑马人道:“要用十二个人的血和灵魂,但不是谁都可以,要什么样的祭品神兽要自己说了算!” “它……它自己说了算?”我结巴道:“它……怎么挑?” 骑马人从怀里拿出那块红色的晶体,道:“当然是用这个,只要是它认定的祭品,当那个人的血滴在上面就会被吸收,这就表示已经被它挑中。” 我骇得浑身发抖!看来尉迟风说得没有错!这个东西真的是用来收集人血的工具! 骑马人把那块红色晶体拿到我面前,道:“这里面有已经装载了十一个人的血和灵魂。” 灵魂?还有灵魂!原来我们先前不知道的那一丝丝游动的东西居然是十一个人的灵魂?我盯着骑马人带笑的表情,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恶心,他居然能如此轻松的告诉我,他为了这个所谓的传说,已经害了十一个人的生命!还困住了他们的灵魂!难道生命对于他来说,就这么轻贱吗? 他见我震惊的表情,得意道:“而你,是第十二个,也就是最后一个!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你跟前面十一个不一样,你的灵魂不会被困在这里,而是会直接当做引导神兽苏醒的工具。” 我心里一寒!只听王子桑在旁边骂道:“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传说,杀了这么多人,简直是疯了!” 骑马人一把抓住王子桑的衣领,吼道:“疯?我告诉你!这将是一件多么伟大和神圣的事!当这个神兽被唤醒的时候,它就会从此听命于我!到时候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昆吾的师傅突然在一旁边冷冷道:“该准备了!” 骑马人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兴奋!我被他看得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紧张得往后缩了缩,他突然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用手一推!我尖叫着从深坑的斜坡上滚到了坑底,那条缠在黑石柱上的白蛇瞬间扬起身体盯着我!我惊恐的瞪着它,想跑却没有力气! 骑马人挥着手,念着咒文,那条白蛇缓缓靠近我,把它粗壮的尾巴紧紧的缠在我身上,用尾巴的力量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拉到石柱旁,它的身体又在石柱上绕了几圈之后,我被它牢牢的缠在了石柱上! 我挣扎着动了动,它把三角形的头转过来,冲我一张嘴,一股冰凉的腥风迎面袭来,我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轻举妄动! 王子桑爬到坑边,大叫道:“小喻……” 我盯着那条缠在我身上的白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骑马人瞪了眼王子桑,却没有再管他,和那个男人出了石洞,那个昆吾却留了下来,他等到那两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后,从斜坡上慢慢的走下来,带着一脸诡异的笑,我看着他的眼神,感觉他比身上的白蛇还恐怖! 我心底发寒!大声道:“你不要过来!” 他一脸的奸笑。 我惊惶失措道:“你……要干什么!” 他伸手在我脸上一掐,把脸凑到我跟前,阴险道:“听说神兽所认定的主人,是第一个把祭品鲜血献给它的人,如果我现在就用你的血来先祭奠它,你认为它醒了之后会不会先听命于我呢?” 我心里一悸!看到他手里拿的刀,头皮一阵发麻! 我挣扎着惊叫了一声:“不要……” 这时那条白蛇,突然转头向他一张嘴,喷出毒液! 昆吾赶紧向后退开,额上已经流出冷汗,连声骂道:“妈的!尽坏我的好事!总有一天老子会灭了你!” 我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条白蛇还会保护我,估计没到他们说的时间之前,它是不会让任何人接近我。 昆吾憎恨的盯着白蛇,我见他手里暗动,一道白光在他手中出现!我大叫了声,想叫白蛇小心,还没叫出口,就见昆吾摇了摇,翻了个白眼倒在了地上,我惊讶的张大嘴,出什么事了。 身上的白蛇突然不安起来,缠住我的身体忽然松了松,软软的耷下来,落到了我的脚边,我飞快的跳离那根石柱,看着地上躺着的一蛇一人,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想不了这么多了,赶紧四肢并用的往斜坡上爬,王子桑也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伸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这时感到有一股力量把我往外推,我一惊,但随后发觉那股力量好象并没有恶意,便拉着王子桑,顺着力量所指的方向跑出了石洞。 几转之后,就到了先前见过的那个水池旁,没有出路,怎么办?我跟王子桑面面相视,如果一直困在这里出不去,那即使逃出了石洞,也是枉然,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 这时那股力量突然把我跟王子桑往前一推,我俩一没站稳,两人都被推进了水池,就在池水浸过我头部的一瞬间,我听到有个声音在说:“走……” 我睁眼在水底细看,居然发现在水池的池壁上有一个能容一人穿过的圆形的洞,原来出口在这里! 第二十七章 往事 我连忙拉着王子桑往石洞里游,他却突然挣开我的手,爬上了水池!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急得想要叫住他,居然忘了自己还在水下,马上被灌了一大口水!我慌忙的把头伸出水面,爬到池边,一阵咳嗽之后,还来不及拧衣服上的水就抬头看王子桑,他已经不见了!我抚了下身上冷起来的鸡皮疙瘩,心里在骂了句,这个王子!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搞什么名堂!虽然他常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可也不要在这时候,好不好! 骂归骂,但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叹了口气,小心的往前走,又不敢叫,只能紧张的向四周张望。 几经转折之后,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就到了开头的那个石洞,我站在洞外,实在是没勇气再走进去,心里想到,王子桑不会这么蠢,再跑回这个地方来了吧?刚要伸头窥探,就听到里面传出赵成功的声音,好象他正很激动的跟谁说着话!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已经醒了! 这时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全身一颤,挣扎着回头!却看到是王子桑,心里松了口气,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摇头,我怒视他,用唇语道:“别告诉我你冒着危险跑回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他疑惑的拉着我,我用眼神示意他快走!如果还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稍一犹豫便点了点头。我俩刚要转身,就听到石洞内传来一声尖叫!这声尖叫让我俩都停下了脚步,现在就算有千万个理由也不能让我们马上离开这个石洞了,因为发出这声尖叫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曾瑶里! 王子桑更是脚步不停的跑进了石洞,我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怎么找也没找到她,可为什么她会突然在石洞里出现? 我紧跟在王子桑后面,转过洞中无数的怪石,就看到曾瑶里正背对着洞口,站在昆吾的前面,全身微微发颤。 “瑶里……”王子桑大叫着跑向她,曾瑶里回头看到王子桑,一脸的惊讶,叫道:“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又看到身后的我,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昆吾一看到我,阴沉的一笑,“导游小姐,很高兴又看到你回来。” 我心里暗暗发苦,说不出话来。 王子桑挡在曾瑶里前面,怒视着昆吾。 我走到王子桑身边,对昆吾道:“你想对瑶里怎么样?她和王子桑跟这事没有关系!” 昆吾阴森的一笑,“没有关系?恐怕关系大了。” 我心里一惊,“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也跟唤醒神兽有关?” 昆吾往王子桑那边看了一眼,卑鄙的笑道:“有没有关,你不是很清楚吗?” 王子桑怒道:“清楚个屁!你们这群疯子做的事,我们怎么会知道!” 昆吾冷笑道:“还不打算把事情说出来吗?你以为今天他们出得去?” 我转头看着一脸迷惑的王子桑和后面脸色苍白的曾瑶里,突然心里一跳!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原来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王子桑,而是王子桑后面的曾瑶里!这个认知让我愣在当场,心底麻木一片! 我颤声道:“瑶里?” 曾瑶里听到我叫她的名字,突然全身一震,倒退了几步,我看她的反应,心里一阵发凉:“昆吾说的是你吗?” 王子桑看我盯着曾瑶里,问得莫名其妙,也明白我想到了什么,于是大声道:“小喻!你怎么了,不要听这个混蛋挑拨离间!”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曾瑶里低着头,却没有出声,王子桑也发现了她不正常的反应,紧拉着曾瑶里的手慌乱的叫道:“瑶里?你……” “我……对不起。”曾瑶里眼睛一红,颤声道:“王子对不起。” 王子桑被她的这三个字震得倒退了一步,松开她的手,沉声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昆吾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阴险的笑道:“如果没有她,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听这话,大脑顿时空白一片,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子桑,他也瞬间苍白了脸,我脱口叫道:“瑶里?你……难道也是跟他们一伙的?” 看了我一眼,便垂下眼睑。我的心瞬间凉透了,再看王子桑,这突来的打击,实在太过巨大!他瞪着曾瑶里,眼里的不置信,和绝望的神情让曾瑶里瞬间红了眼,解释道:“王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王子摇着头,心痛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故意参加小喻的旅行团,故意来接近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想把小喻引到这里来,对吗?” 曾瑶里急得象是要哭出来,连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是故意参加小喻的旅行团,可是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们?” 赵成功在一旁笑道:“她说得对,她并没有害你们,只是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当祭品而已。” “住嘴……”曾瑶里怒道。 “哟!生气了?我该不会又把你得罪了吧?我差点忘了,你这个女人发起疯来真是很心狠手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最好的朋友沈君是被谁千刀万剐的?” 曾瑶里一挥手,一道白光向赵成功打去,赵成功一闪开,叫道:“想杀人灭口啊!” 我惊骇道:“难道,难道真的是你在沈君身上下了那么多刀?” 她叫道:“王子!小喻!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王子桑接口道:“那你老实告诉我,那个沈君身上的伤到底是不是你砍的?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曾瑶里咬着嘴唇,流下眼泪,却没有摇头。 王子桑全身一颤,他眼神暗了暗,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不相信的摇着头,完全不能接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我说过,沈君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恐怖的事情!你怎么下得了手!” 曾瑶里泪流满面的看着王子桑的表情,颤声道:“王子,你相信我,我这么做真的是不得已。” “不得已?”王子猛的睁开眼睛,瞪着她,嘶声道:“什么叫不得已?是她发现了你的密秘?你不得不把她杀了灭口?还是她对你的生命造成了威胁,让你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来对付她?” 曾瑶里被他愤怒的眼神瞪得退了一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王子桑突然厉声笑道:“哈哈……还真是可笑,在遇到怪物的时候我居然还想要保护你,看来我真的太自不量力了!恐怕你那个时候正在偷偷的笑我是个白痴吧?你这么厉害,怎么还会需要我这种人的保护?实在是太好笑了……我笑得,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曾瑶里表情凄然,身体晃了晃,好象随时会倒下。颤声道:“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我全部都告诉你们。” 她停了下才道:“我其实就出生在云南,爸爸的家族是苗疆的一个蛊术世家,所以从小我就练习蛊术,后来,我在两岁的时候跟随父母到了泰国,因为我父亲想把泰国的降头和中国的蛊术融会在一起,这两种东西原本就是同根同源,所以只要能取长补短,就能让这项法术更趋于完整,法力得到更好的提升。” “当时,我们一家到了泰国,我父亲跟当地降头师相熟之后就开始了他的研究,真的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可是,没想到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泰国一些降头师的不满,因为这些法术,只要一边做大,就会对他们造威胁!所以纷纷要求他停止这一研究,我父亲这时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当然不会停手,所以就承诺,只要研究成功,这个新的法术自然会拿出来给大家公平分享,这才平熄了这些降头师的怨气。” “其中有一个降头师还自动找到我父亲,愿意全力协助他,完成这一创举。我父亲自然非常高兴,最后两人的研究终于接近了成功。”说到这里,曾瑶里眼中出现愤恨的神情,咬牙道:“可是,没有想到就在这时,那个降头师居然趁我爸爸不备,把他打成重伤,废了他所有法力,最终带走了这一新的法术,并失了踪,爸爸心力焦瘁,更是被整个泰国降头界所不容,并要他尽快找到那个降头师,我爸爸正好在那时收养了一个……一个好朋友的儿子,那个孩子,非常的聪明,所以,所以我爸爸就收他做了徒弟,把新的法术传给了他。” 说到这儿,曾瑶里低头停了下,小心的看了王子桑一眼。我心里暗想,每次说到那个男孩,她就有些吞吞吐吐,看来她跟那个人有非一般的关系。 她接着道:“没过两年,我爸的受伤的旧患发作,在死前,把我和那个……男孩叫到床前,一定要让我们找到那个偷走法术的降头师!但我们一直不知道那个降头师的下落。隔了几年,听到有人说起,那个降头师到了中国云南,原来当年他跟我爸爸研究新法术时,只是接近了成功,所以他在伤了我爸爸之后,便来了中国,继续在这边研究蛊术,想最终把这项新法术完成。于是五年前,我跟我爸的那个……徒弟重新回到云南,准备找那个降头师算帐!可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瞪了昆吾一眼,昆吾居然也是一脸好奇,听得津津有味,冷笑道:“怎样?你说的那个偷法术的降头师,不会就是我师傅吧?” 曾瑶里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就是你的师傅古里!” 我问道:“你爸爸的徒弟呢?该不会就是那个骑马人吧?” 她闭了下眼睛,点了点头道:“他叫姜野。” 我吃惊道:“他害死了你爸爸,你们怎么还跟他一起?” 她深吸了口气,把眼里的水雾逼了回去,扬声道:“对!本来我们一开始是要找他报仇,我直到现在都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可是当他把我跟姜野带到这个地底石穴中来的时候,姜野就疯了!他开始疯狂的研究石壁上的象形字,跟我爸当年研究新法术时神态一模一样,到了可以不眠不体的地步,还背着我跟古里暗中来往,完全忘了报仇这件事情!” “我为了这件事情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说他并没有忘记我爸爸的仇,只要等他研究出这石壁上的秘密,就跟古里约好,来一场正大光明的决战,为我爸报仇。我见他信誓旦旦,就选择相信他。于是我们在中甸县开了个客栈,这样就过了三年。”说到这里,曾瑶里看了王子桑一眼,越说声音越小:“当时,当时我想,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好,就算没有报仇,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 王子桑苦笑了一声,曾瑶里咬了下嘴唇,往下说道:“可是就在两年前,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破解出了石壁上的秘密,并开始用在客栈投宿的游客身上做试验!我简直不能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这次,我不管怎样骂他都没用了,他好象已经走火入魔,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所以我心灰意冷,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到了你们住的那个城市。” 原来前晚骑马人说的女朋友说是曾瑶里。 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里,我连忙问道:“那个沈君全身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 曾瑶里眼中又泛泪光,惨然道:“这要从那个赵成功说起。” 第二十八章 事情的真相(上) “赵成功?死了的那个?” “对。”曾瑶里道:“赵成功是古里的第二个徒弟,不过我在这里的时候他还没有拜古里为师。多半他学降头不会超过两年。” 听到这里,我看了昆吾一眼,他冷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反对。 曾瑶里不理他,接着道:“赵成功说不定也参与了唤醒神兽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忽然偷走了收集到的血魂,并且跑到了我们所在的那个城市,开始寻找最后一个祭品!” 昆吾冷笑道:“那个白痴!他哪有资格参与这件事情,只不过有一次听到我跟师傅在讨论这件事,说是得到它就能得到无穷的力量,大概还听到了收集血魂的方法,就一知半解的以为找到了宝,乘我们所有人不备,把血魂偷走,想自己独得那种力量!也不想想,如果不在这个地方,偷走了东西能有什么用!真不明白,当初师傅怎么会收他当徒弟?” 原来是这样! “后来呢?”我问。 曾瑶里道:“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赵成功到我们那个城市后,居然就住到了离我和沈君家不远的地方,沈君经常上下班的时候都会从他眼皮子底下过,久而久之,他就开始在沈君身上打主意,因为沈君是个孤儿,又少有朋友,所以赵成功就想在她身上做试验!” 我心下骇然,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看古里当初为了独得新法术害死了曾瑶里的爸爸,昆吾为了想让神兽听命与他,就想先拿刀取我的血!所以那个赵成功会做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静了下心,又继续听曾瑶里往下讲。 原来沈君出事那天,曾瑶里出了趟门,从街上买了些菜回家,但一路上都心神不宁,越是走近家,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已经感到空气中隐约有降头的气息,当时她就想到,有人在这个地方动用了降头术!学过降头的人,对这种感觉最为敏感。当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霍然发现,降头居然是从家里出现,当时,她就想到会不会是姜野来找她,但随后发现不对!因为如果是他,就没有必要动用降头术!正在这时,屋里的沈君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当时曾瑶里全神介备!匆忙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从门里往外冲,她一伸手,没把赵成功拉得住!她也没来得及追,就急急的赶到沈君面前看她是否中了降头!当时沈君已经倒在地上,受了惊吓!全身发着抖,曾瑶里一碰她,她就尖叫连连!后来等到她精神缓和了一点,才从她口中知道赵成功假借推销员的身份混进家里,手上拿着一块红色的东西,趁沈君不备,便从背后用刀想取她的血,当沈君发现后,以为他是入室抢劫,两人扭打起来,但必尽女人的力量不如男人,很快沈君就被刀捅伤,赵成功硬把血滴到红色的东西上,却没有反应,沈君趁他失望之时想要报警,可没想到那赵成功发现了她的企图,为了防止此事宣扬出去,那块东西被人发现,便立刻对沈君下了降头术!看沈君倒在地上,又色心渐起,想要非礼她,沈君这才发出那声尖叫! 当沈君提到那块红色东西的时候,曾瑶里就知道那个就是姜野为唤醒神兽所用的血魂,虽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让她担心的是,沈君虽然没有被神兽选为祭品,但是已经中了降头!当务之急是为她解。于是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让她好好休息,也没敢告诉她降头的事,只是暗中想要替她解。可是没想到,赵成功对沈君下的这个降头,居然是无法可解的降,叫阴尸降! “可是,这个降头跟你在她身上下那么多刀有联系吗?”我忍不住问。 曾瑶里深吸了口气道:“阴尸降不但无法可解,而且中降的人死了之后,还会产生异变!” “异变?什么异变?”我赶紧问她。 “会……会变成僵尸!而且会永远失去转世的机会!” 会变僵尸! 我跟王子桑俱是惊骇不已,而且还不能再转世!这种降头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除非,除非在中降人死之前,就用刀在她身上划下千道伤口,放出她身上所有的血,才能阻止她的异变!” 所以曾瑶里为了防止沈君异变,才在她身上下了那么多刀。不过,当她身上的血流完之后,人也是活不了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沈君死后的灵魂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因为到死她都不明白,自己最好的朋友怎么会对她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而曾瑶里呢?我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和夺眶而出的眼泪,心里替她难过起来,她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应该更为痛苦。 王子桑已经走回到她身边,想要拉她的手,中途却又收了回去,然后厌恶的瞪着昆吾,嘶声道:“你们怎么创出这么恶毒的降头,为什么要对手无寸铁的人下这么重的手!” 昆吾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关我什么事,那是赵成功干的,你下去问他呀!” 曾瑶里平覆了下情绪,厉声道:“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对沈君下降头的人,为她报仇!” 赵成功因为动用了降头,所以只要跟着这种气息,就能很快的找到他,这个时候昆吾也领了师命出来找到了这个城市,所以他的举动就更好的为曾瑶里和昆吾提供了找他的线索。这时,赵成功才明白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还没找到最后一个祭品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于是四处躲避他两人的追踪。直到他在街上撞到我! 当时他也是走投无路,身无分文,也不敢乱用降头,怕再暴露自己,所以正好偷了我的钱包。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打了个岔,“可是在偷我钱包的那一天,赵成功为什么会跑到我的旅行社里报了来香格里拉的旅行团?如果他一心想要逃避昆吾和他师傅,为什么还要回来?” 曾瑶里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块血魂在挑选祭品的时候,如果遇到它选中的人,就会有所反应,我想你一定看见过血魂里那一丝丝游动的灵魂吧?” 我连连点头,当时我们还不明白那是什么,王子桑还曾经提议过把它打碎来看,现在想来,当时还好没有,要不然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曾瑶里道:“只有在遇到选中的人的时候,那些灵魂才会有游动现象出现,平时是看不出来的,所以,赵成功一定已经发现了血魂的变化,所以当时他就一定已经开始注意你了!” 原来如此! 曾瑶里道:“估计当时赵成功因为知道他要逃不了了,便想将功补过,把你这个最后一个祭品带回来,好讨好他师傅,让古里放他一马!” 我想了想道:“可是你们最后找到他的时候,为什么他还死不承认那块血魂就在他手上呢?” 昆吾阴冷的笑道:“那个白痴大概想一个人回来领功!怕我知道了,就没他什么事了!” 我一想,也对,以他们师徒三人自私自利的表现来看,这就是最佳解释了。 曾瑶里盯着昆吾接着道:“他养的虫尸先在那个旅馆里找到赵成功,逼他说出血魂的下落,可是赵成功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拿了血魂,因为我感应到了虫尸身上强烈的降头气息,所以也立刻找到了旅馆里,用了点降头术,轻而易举的进了他的房间,虫尸见我到了,从窗户跑掉。我也同样追问他血魂的下落,因为我不想这个东西落到昆吾他们的手里!他本来是我离开之后才拜的古里做师傅,所以根本不认识我,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用白蛇吓了吓他,他才召出血魂到了小喻你的手里,我虽然半信半疑,但他马上把你的家庭住址,说得一清二楚,并且说愿意马上带我去你家拿,所以我也只好暂且相信他。” 我听到这里,又是一阵苦笑。 “可没想到,他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突然出奇不备,想在后面用降头偷袭我,居然还用的对付沈君的那个降头!” 我和王子桑听到这里都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王子桑更是拉住他的手道:“你有没有事?” 曾瑶里看他的神情,眼里又惊又喜,道:“王子,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王子桑立马放开她的手,一脸尴尬,我看王子桑的样子,想想觉得好笑,曾瑶里现在好好的站在面前,又怎么会有事! 曾瑶里见王子桑又放开她的手,低头道:“他想用降头来对付我,可他也不想想,我的降头术不知比他高多少,他用在我身上,只能害他自己,这就是反噬!” 反噬! 我一惊!也就是说,赵成功中了阴尸降! “没有人在他身上划那么多刀吧?”我赶紧问。 曾瑶里点点头:“除非他自己能狠下心来下手!”她冷笑了一下,“我就是想要他尝尝,沈君当时受降时的那种恐惧和绝望的心情!” 我心里电光一闪,也就是说,尉迟影在停尸房里遇到的那个僵尸很可能就是赵成功死后变的!他根本没胆在自己身上下那么多刀,因为守门的张伯说过赵成功身上一点伤也没有,所以他只能变僵尸! 而赵成功当时尸体的失踪,我跟影都以为是怪物,也就是虫尸下的手,是它把尸体用红线引出了停尸房,可是现在看来不是,应该是他自己变成僵尸后,躲到了什么地方,没让我们找到,真的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我心里骇然!如果那僵尸真的是赵成功的话,那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后来呢?”王子桑问曾瑶里。 “后来,我就根据赵成功说的地址找到小喻的家,可是当天并没有发现有血魂的迹象。” 我想了想,的确!当天我的钱包在赵成功那里,后来又到了警察局,本来就不在我身上,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发寒,原来当天我就已经在监视之下了,自已还一无所觉,暗骂自己的神经也太大条了点! “但是第二天情况就不同了!”曾瑶里道:“第二天,虫尸也跟到了你家楼下,所以为了不让虫尸先找到血魂,当天晚上趁你出门时,我就让白蛇进入你家寻找,没想到昆吾的虫尸也来了,它们在你家里打了一场!而我跟他!”说着用手指了昆吾一下,昆吾见她指头指过来,居然往旁闪了闪,大为紧张了一下,曾瑶里轻蔑的一笑,接着道:“我跟他也在你家斗了斗法!” 啊!我叫了声,原来我家乱成那样,是拜这他们所赐! “但随后我就发现你家里并没有血魂,于是想到一定是赵成功在骗我!所以立刻让白蛇赶到停尸房找赵成功的尸体,因为降头师可以把他想藏的东西随意的藏在身体里,外人是看不出来的!昆吾见到后,甚怕被我先找到,也是匆匆的带走了虫尸,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你游客的名单,也看到了赵成功的名字,于是心里就一跳,马上想到了他参加这个旅行团,是为了接近你,怀疑你那时就已经被血魂选中了!所以我更是要暗中看着你,免得你也受到伤害!” “后来我也到了楼下,在那里等你回来,没过多久,就看到你跟一个男人回来了,接着,他又匆匆忙忙的离开,没过一会又有警车到了,我看到带头的居然是江刑警!他也是沈君那起命案的负责人。我知道一定是你看家里乱成这样,报了警。过了一阵,江刑警他们也出来,我当时想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便离开了,可是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便停下脚步向你家窗口张望,张刑警也在这时看到了我,一脸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我当时怕你出事,只好告诉江刑警我刚才听到你家窗户里有尖叫声,江刑警虽然疑惑,但也马上上了楼,我就又躲到了暗处。过了一阵就看见虫尸受了伤从窗口跳了出来,江刑警抱着你也匆忙下了楼,我知道你一定被虫尸伤到,暗中跟着你们到了医院。直到开始跟回来的那个男人赶来,我才离开。” 我暗暗心惊,当时还真是不明白,江刑警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还会回来,原来是曾瑶里让他回来的。心里很是感激她。 “第二天,我才知道赵成功已经变成僵尸了,昆吾怕我已经找到血魂,便直接找到我,不过我跟他法力相当,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昆吾冷哼了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曾瑶里继续道:“之后,我发现昆吾开始冒赵成功的名字跟旅行社联系,于是我也到旅行社报了名,正巧听到你的经理正在骂你,说你又无故旷工,所以就一时兴起帮你请了假,但又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做的,怕引人怀疑,便小小的用了点蛊术,当时那个小姐问我叫什么名字,跟你什么关系的时候,我因为一直在想赵成功的事,所以顺口答了声,说是你的朋友,叫赵成功,后来一说出口,想改也来不及了。” 我大大的苦笑了一下,原来我的假是她请的呀!她也不想想,她这一顺口,把我的白细胞又不知吓死了多少!我的妈呀!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们俩人才一起到了我的团里。 王子桑在一旁开口道:“那祝安平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九章 事情的真相(下) 我知道王子桑最在意的就是祝安平当时对曾瑶里的态度,但我心里还是有一个问题不得不先问清楚。 “瑶里,当时我跟影在火葬场里,把怪物扫进火化炉里的白蛇是你的吧?” 她点头。 “所以,血魂最后是到了你的手上?” “对。”她回答,“血魂是到了我的手上。” 我问道:“你说你反对姜野和古里做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把血魂带回来给他?” 她低声道:“我并没有想过要带回来给他,只是这个东西不知道藏到哪里好,放在哪里都不安全,最后觉得只有随身带着才最为妥当。” “可是血魂最终还是到了姜野的手上,可是你是什么时候交给他的?” 曾瑶里咬了下唇,还没开口,就听王子桑道:“是那个医生,替她看脚的那个医生。” 我奇怪的看着他,医生? 王子桑盯着曾瑶里道:“我看姜野第一眼时就觉得他很眼熟,一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突然想到,他就是给你看脚的那个医生,当时他让我到药房买药,就是这个时候让你把血魂拿给他的吧?” 曾瑶晨扭开脸,避开他咄咄的目光,看了昆吾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姜野那个时候就已经跟来了,只是我一开始也没有发现,只是当我跳格子崴到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是被他下了降,故意让我崴到,后来他以医生的身份帮我看脚,把你支开,让我把血魂交给他。” 这时的王子桑居然叹了口气,自嘲的笑笑,“没想到真的是这样,连那天的事你们都是安排好了的,我当时还赞他医术高明,其实想来他解自己下的降是再简单不过的。” 曾瑶里叹了口气。她好象不想我们再继续问下去,接口道:“至于祝安平,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盯着我,直到在四方街的那个晚上。” 王子桑点头道:“篝火晚会的时候,他真的把你带开那里,对吗?” 曾瑶里点头道:“对,我那时确实是被他带走的。”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而且祝安平喝醉的样子恐怕也是你搞的鬼?” 曾瑶里深吸了口气,道:“是,当时他把我扯到小巷里,拿着刀,说是要找我报仇,我那时才知道,其实祝安平原来是沈君的初恋情人,虽然分了手,但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就在沈君出事的那一天,他也找到了我家门外,听到里面有响动,居然被他发现我在帮沈君解降时的情景,没想到第二天就得知沈君死了的消息,而且死状恐怖,所以马上联想到是我做的,苦于没有证据,便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我,因为他只是一个平常人,倒让我没有发觉,他所以还一直跟到团里来了。在他跟着我的这段时间里,越是跟我,越是发觉我奇怪,包括我跟昆吾之间的几次交手,居然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认定我一定是用什么妖法把沈君害死了,就想既然法律无法定我的罪,就自己亲自来为沈君报仇!” 原来祝安平一直盯着曾瑶里是这么个原因,枉我们当时还以为他是想跟王子桑成情敌,原来他不是喜欢曾瑶里,只是恨她而已,想想这个大学生还真是单纯得很,试想如果曾瑶里真的害了沈君,就以他的能力真的能找曾瑶里报仇吗? “所以你就对他下了降,还想把他变成没有思想的植物人?”王子桑道:“为了保存你的秘密,你真的下得了手?” “我没有想过要让他变成植物人!”曾瑶里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他深度睡眠,直到这件事情结束!没想过要害他。”说罢,她瞪了昆吾一眼,道:“只不过之后又有人再对他下了降!” 王子桑顺着她的眼光看到了昆吾,“你是说之后,昆吾也对祝安平下了降?为什么?” 昆吾冷笑了一声道:“因为看你们好玩,想跟你们玩玩。” 曾瑶里道:“他不但又给祝安平下了降,而且还是他把警察找来的,故意透露你跟祝安平打架的事情,让警察来怀疑你有伤人的动机。” 王子桑奇怪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这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我看曾瑶里的表情苦笑了一下,想起王子桑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已经被虫尸抓伤了,后来居然没有引发尸毒,我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王子桑忙问道:“让警察伤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心里骂了句,他真是反应超慢的笨蛋!连我都看出来了,便道:“他这样做是想间接的害曾瑶里!” 王子桑看着曾瑶里,曾瑶里不自在的垂下眼睑,恍然大悟道:“你为了我……” 我大声道:“当然是为了你!你以为你被虫尸抓伤就这么好运,可以不发尸毒吗?这一切都是曾瑶里在暗中帮你解的!” 王子桑涨红了脸,可能后悔刚才对曾瑶里的态度,拉着她的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曾瑶里看着他,眼如秋水,低声道:“是你一开始为了保护我才伤的,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我接着道:“昆吾知道你中了尸毒,知道曾瑶里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所以他又故意想要拖延救你的时间,于是就又给祝安平下降,让警察把你带到警察局,想让你错过最佳解毒时间,到时,曾瑶里为了救你,一定会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条件下,只能单用自身的能力为你解尸毒,也就是说,这样会耗费她大量的精力!而且她为你解毒后,又恐你解得不够澈底,而你要想离开警局,就只有祝安平醒,所以,在给你解完后,又要用降头术远距离的帮祝安平解降,这一下,可能她所付出的精力已经达到极限!到时再也没能力跟昆吾对抗!你说,这是不是对昆吾有天大的好处!” 王子桑咬牙怒道:“你实在太卑鄙了!” 昆吾得意道:“这是战略!你懂个屁!” 我盯了昆吾一眼,想到,曾瑶里既然一开始就把血魂交给了姜野,那为什么虫尸还会来找她?除非姜野得到血魂后并没有把这一消息告诉古里两师徒,看来他跟这师徒也只是面和心不和而已,大家都有私心,事到临头一定会过河拆桥!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又道:“所以接下来,昆吾就想到应该找我了,只不过当时他又不确切的知道我去了哪儿,所以就又只好再利用王子桑,乘曾瑶里身心疲惫之时,又对王子桑下了降,他知道就算曾瑶里知道,也无能力再替他解了,而我做为他最好的朋友,又是这次旅行团的领队兼导游,一定不会放任他不管,所以一定会跟着他找到我!” 昆吾居然鼓了鼓掌,讽刺道:“导游小姐很厉害,居然都被你猜中了,你不去当侦探实在太可惜了。” 我没理他,接着道:“所以当周默带着王子桑来找我之后,昆吾虽然没有马上跟来,但我知道在降头和蛊术中一定有跟人于千里之外的法术,只不过当时我走得太突然,他没来得及用到我身上而已。” 曾瑶里点头道:“当时我知道他下了降来跟踪,可是我那时已经没有精力再来解,而且为了王子桑又不敢停下来,所以……” 我点头表示理解,道:“我见到王子桑后,因为只知道他中了尸毒,想到以糯米来解,虽然曾瑶里想要阻止,但也被我一意孤行打断,险些害了他。还好尉迟风及时赶回来,要不然……” 王子桑无所谓的一笑,一拍自己的胸口,大声道:“你看我都没事了。” 我却笑不出来,对曾瑶里道:“昆吾在知道我所在之后,就离开了旅行团,回到这里,而祝安平能跟来,多半是你在四方街的时候已经被逼无奈把沈君死的真相告诉他了吧?” 曾瑶里点头道:“我是已经告诉他了,不过当时他半信半疑,我看他不放心,怕他把事情说出去,才对他下的降。可是没想到,他清醒后居然又想到要跟踪昆吾,唉!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以他的力量怎么可能报得了仇!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这个祝安平!曾瑶里不知比他厉害多少倍!而且对昆吾的恨一点也不比他少,不过现在还不是一样只能跟昆吾面对面站着,小心提防,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在米吉家,王子被带走了之后,屋外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蜈蚣,和敲门的祝安平,一切都是昆吾做的?” 曾瑶里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道:“那些都是姜野,他在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王子桑看她的神情,关心的问。 曾瑶里深吸了口气道:“如果不把血魂和小喻带到这里来,就会……杀了你。” 王子桑吃了一惊!我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了,就在曾瑶里非要我跟她出来找王子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她要我原谅她,因为这是她想救王子的唯一方法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了。 我转念一想她刚才说的话,急声问道:“你是说要你带血魂和我来交换王子桑的命!可是血魂你不是早就给姜野了吗?” 曾瑶里还没回答,我身后洞穴门口就传来姜野的声音:“因为她当时给我的是个假的!” 我心里一悸,他们回来了! 第三十章 仪式开始 曾瑶里脸色苍白的看了姜野一眼,姜野还是面带笑容的走过来,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他是这些事情的幕后操控者,还真是会被他的笑脸骗到! 姜野直走到曾瑶里面前,伸手亲妮的划过她的脸,柔声道:“真没想到这两年来你的法术大有进展,居然能够走出我设的迷魂阵。” 曾瑶里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姜野眉头一皱,对她的反应好象很不高兴,看了王子桑一眼,又转头对着她,居然叹了口气道:“唉!想救他们吗?可惜没成功,我这么了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曾瑶里摇了摇头,心酸道:“阿野,收手吧,不要再做这件事了。你做的这件事情有违爸爸的准则!” 姜野冷哼了一声!笑道:“准则?我这样做正是要完成师傅的心愿!师傅为什么想把降头和蛊术结合在一起,还不是为了得到更高深的法力!我今天只要招出了神兽,那么我们这一派将是无人可敌!还有谁能强过我们?” “你在强词夺理!”曾瑶里嘶声道:“虽然爸爸是想通过研究得到高深的法力,可是他从没想过要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伤害任何人!可你呢?你为了这件事情害了多少人?你还敢说这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她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一切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而找的借口!” “私欲?”姜野被她的话激得大声起来:“你说我这一切都是因为私欲?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如果我们得到神兽的力量,在降、蛊两界何愁不能呼风唤雨,让当初逼着我们,看不起我们,赶我们走的那些降头师看看,我们就是比他们强!到时候师傅在九泉之下看到这些,他也会高兴!难道你不觉得吗?” 曾瑶里红了眼睛,估计也是想起了当初她爸爸刚开始研究法术时所受的重重阻碍,还有法术被古里偷走后被其它降头师逼迫时的情景,他们那个时候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艰难。 王子桑看到曾瑶里痛苦的表情,轻声道:“瑶里,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别难过,有我在,以后一定会有我在。” 曾瑶里看着他,眼中的悲伤深深刺痛了王子桑,她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她转头对姜野说:“放手吧姜野,不要再错下去了,小喻是我的朋友,用朋友的命换来的东西我不要!” 姜野脸色冷下来,沉声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我不能放手,为了这件事我花了五年的时间,现在更不能放弃!” 王子桑大声道:“说穿了还是为了你自己!口口声声说为了瑶里,你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吗?” 姜野一把把王子桑推开,怒道:“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跟她的事情?” 王子桑吼道:“为什么没有?因为我喜欢她!我要她跟我在一起!” 曾瑶里全身一震!这是王子桑第一次大声的说出他喜欢一个人,就算当初对着安圆,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他暗恋她,可是也从没听他大声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话引得姜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我心里有不详的预感,失声叫道:“王子……” 话音未落,只见姜野一指向王子桑点去!曾瑶里惊叫了声,向王子桑扑去,却被姜野往旁边一拉,这一顿!只见姜野手里飞出一道绿色的光,瞬间从王子桑的身上穿入他体内,王子桑“咚!”的倒在地上,我见曾瑶里的神情大骇!正要赶过去,却被一双手抓住,我转头一看,正是一脸阴森的古里! 曾瑶里扑到王子桑身上,用力的摇了摇他,见他没反应,便站起来怒视姜野道:“你给他下了什么降?” 姜野神情也很是激动,大声道:“我不能让他活着!为了你,也不能让他活着!” 寒意瞬间窜遍我全身,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王子桑被他害死了?我不禁大声叫道:“王子……王子……” 没反应。 曾瑶里嘶声道:“你真是疯了!” “你说我疯了!”姜野吼道:“我这么爱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说我疯了!” “你爱我?”曾瑶里摇着头,激动的叫道:“你如果爱我就不会忘了爸爸的仇!还跟仇人为伍!你如果爱我就不会不听我的劝,还害了这么多人来做这些事情!你如果爱我就不会拿王子桑的命来威胁我……” “王子桑的命!”姜野怒道:“说到重点了!重点就是王子桑的命!说什么我疯了!我看疯的是你!你为了他可以连自己命都不要了吗?” 曾瑶里被他的话说得霎时苍白了脸,忽然忧伤的扯了下嘴角,看着姜野道:“你知道吗,人可以控制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可是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里想什么人。” 姜野被她的话震的退了一步,失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曾瑶里眼中泪光闪动,低声道:“我的意思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姜野张大了嘴,全身发起抖来,颤声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大为诧异,不明白他们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心想知道王子怎么样了。身边的古里突然冷笑了一声,我转头看他,他脸上闪过嘲讽的笑容,这是怎么回事?瑶里怎么了?为什么会说王子喜欢她会让她连命都没有了? 曾瑶里对姜野低声道:“阿野,听我最后一次,收手吧,不要再做下去了。” 姜野沉默了半晌,忽然坚定的看着曾瑶里,摇头道:“我不能答应你,如果把神兽唤醒,可能一切都还来得及,它一定有办法救你!” 曾瑶里看着他,眼中却不再有伤心和愤怒,只是叹了口气,道:“阿野,不要这样,我不想让你再错了。” “就算是错,也要做!” 曾瑶里怜惜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仿佛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枉然。然后她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报歉。我担心的看了王子桑一眼,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我看她的表情,却发现她眼神出奇的平静,我心里阵阵不安,大声道:“瑶里!你……” 她对我一笑,眼中却有泪落下,“小喻,你别笑我,我从小就爱哭,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这样。” “你想做什么?”我急声问她,“我想王子不愿看你做什么傻事!” 曾瑶里擦了擦眼泪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 古里冷笑了声,在我耳边道:“王子桑中的是无解的阴阳降头草。” “什……什么草?” “阴阳降头草,当这种降头草落降后,会在人体内悄悄滋长,直到某个数量之后,便会以惊人的速度衍生。这个时候,王子桑就会发狂而死!死时阴阳草会透体而出,他的尸体有如稻草人一样。” 我大叫了声,直听得头皮发麻,心里一阵抽搐! “可……可瑶里说会救他!” “她当然可以救他。”古里阴冷的笑道:“只要她把王子桑身上的阴阳草用她自身的降头术引到她身上来,王子桑就会得救。” “那……她会怎么样?”我颤声问道。 “降头草就换个地方生长,从他身上移到她身上而已。” 那曾瑶里也会死!我叫道:“瑶里不要这样!一定可以找到别的方法!” 古里接口道:“当然有别的方法,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做!” “什么方法?”我虽然知道他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可也忍不住问。 他阴险的一笑,道:“就是要赶快把神兽唤醒,别忘了,它具有远古的神力,说不定可以把曾瑶里和王子救回来。” 我心里一悸,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子桑,不知所措。 古里接着道:“你可以考虑,可是不能太久,王子桑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曾瑶里听到古里给我说的话,大声道:“小喻!别上他的当!他是想骗你心甘情愿上祭台,这是仪式对最后一个祭品的要求!就让我来救王子!我……不会有事!” 我看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撒谎,至少我相信古里有一点说的是真的,就是王子桑中的阴阳草是无解的,否则曾瑶里的神情不会是那样! 我摇头道:“你不能那样做,否则王子即使活过来了也不会高兴!就让我来试试看,如果真的有神兽,把它唤醒了说不定真能救你们。” 曾瑶里急得跺脚,姜野顺手不知碰了她哪里,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是急得流出了眼泪。我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就算我不想答应,可也要能跑得了啊,既然走不了,就先试试吧,我不信自己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我对她道:“先好好照顾王子,不要慌做什么,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冒险!” 她看我态度坚决,就垂下眼睑,咬着嘴唇走到王子桑身边,坐到地上,把王子桑扶起,让他的头靠到自己腿上,再抬头看我,我深吸了口气,顺从的走下深坑的斜坡,站到石柱前,那条白蛇又向我围过来,我感受它冰凉的鳞甲贴在我身上,才知道自己正在发抖,抬头看到古里阴险的笑容,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想到尉迟风,他到哪里去了,如果他现在在这里该有多好,他有可能救到王子,可是这是哪儿?我现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我不见了,又到哪里找我? 坑上的古里伸手向姜野拿血魂。姜野道:“这个我要自己来。” 古里一笑,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姜野走到坑前站定,高举两手过顶,嘴里念念有词,先是低沉而缓慢,然后越来越快!随着他声音节奏的加快,周边火把的光芒忽然无风自动,火焰瞬间加剧,发出一阵“劈啪!”声,火星四溅!我脚底一阵寒冷,好象有一股冷风从地缝里吹出,从我的裙摆下一直灌到我的身上,我不禁牙齿打颤,这时地面微微振动,地底发出一阵闷响,两条石柱顶着一块黑色莹光的平台在坑边缓缓升起,我瞪大眼睛看着升起的石柱,柱身上刻有无数的人脸,有痛苦的、欢笑的、绝望的……当我眼睛扫过这些脸,都深深被它们的样子感染,它们好象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仿佛都活过来了,我耳边听到无数的笑声、哭声、哀嚎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声和低声细语的说话声!人生的喜怒哀乐完全尽在其中!我心里一阵恐慌,打了个寒战,周围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只有姜野的咒文还在继续!这是怎么回事? 向自己的四周看了看,大吃一惊!只见原本光滑的斜坡和坑底出现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相互连结,有三厘米左右宽的凹槽,就象一张蜘蛛网落到了坑底,而我所在的石柱就在这张网的中央,这张网槽的一边正好连在刚升起的两根石柱底,我心里发毛,这是什么?仪式开始了吗? 第三十一章 挑拨离间 姜野拿出血魂,把它放到黑色莹光的石台上,我站在坑底,看不到石台顶上是什么样子,这时,只见姜野和站在他旁边的古里露出惊讶的神情,昆吾也是一脸兴奋,他们看到了什么? 没过多久,与两根石柱相连的凹槽里,缓缓流出两道鲜红的液体,顺着网槽越流越多,很快把我身边的槽缝流满,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大骇!这难道就是从血魂里流出来的,那十一个人的鲜血?这些鲜血最终在我的脚下交汇,我赤脚踏这些血上,脚底一片冰凉,只觉得彻骨的冷!恐惧让我不由得大叫起来! 姜野三人站在坑前,看着这一情景,昆吾兴奋的叫道:“是真的!哈哈!师傅,快取欧阳喻的血!快把神兽唤醒!” 古里冷哼道:“着什么急,还不到时候!”又转头对姜野道:“不去看看你的曾瑶里吗?不怕她做什么傻事?” 姜野皱着眉,虽然没有回答,却不由自主的回头向曾瑶里望去,曾瑶里正在想办法控制住王子桑身上阴阳草的发作,姜野冷漠的转过头,却开始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居然没注意到古里脸上的狞笑。 昆吾突然大叫了声,“曾瑶里!你怎么现在就开始替王子桑引降了!” 我心里一沉,曾瑶里现在并没有替王子桑引降啊,昆吾为什么这样说?难道…… 果然,姜野一听到他的话,马上惊慌的转身看向曾瑶里,把自己的背面完全的暴露在古里的眼前!曾瑶里也在此时抬起头,不明白昆吾为什么这样说,只见古里在这时,突然一抬手,从手里弹出一抹什么粉,眼看就到了姜野身上!我惊得大叫,想到那一定是什么致命的东西,古里想乘这个时候杀了姜野独得神兽的力量!在我还没叫出声的时候,姜野在这电光火石间,忽然扭身一闪,衣袖一挥!带起一阵风,把那粉散回古里的方向,古里一惊,慌忙跳开,险险躲过,昆吉大叫了声,差一点中招!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姜野已经和古里又一次面对面站在一起了。 这个姜野难道后面长了眼睛?在这么惊惶失措的时候都能反应这么快,我看向曾瑶里,看到她也明显松了口气,姜野对她一笑,我明白了,其实在那一瞬间,他从曾瑶里眼里看到了危险的信号,才知道后面的古里有所动作,马上做出了反应!这绝对是他们俩人从小在一起练出来的默契! 我心里叹了口气,要说这两人之间没有情是不可能的,只是在人生的路上有人走岔了,所以就错过,一旦错过就无法知道还有没有再重逢的一天。 古里见他一击失败,居然阴侧侧的笑了,“没想到你躲得还真快。” 姜野冷笑道:“就知道你做这种事,想独得神兽的法力吗?可要杀我并不太容易。” 昆吾得意的接口道:“哼,曾瑶里现在的法力还没恢复!我跟师傅两人还收拾不了你!” 我听得暗暗心惊,现在如果古里师徒连手,真的会对姜野和曾瑶里不利!关键是如果神兽最终听命于古里的话,那王子就完全没救了!我看到昆吾一脸得意样,大叫道:“昆吾!你高兴什么?就算你跟古里把姜野杀了,你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古里得到神兽的力量!跟你有什么关系?” 昆吾没想到我会这样讲,脸色变了变,向着古里媚笑道:“只要师傅得到神兽的力量,就是徒弟的光荣。” 我故意想了想,道:“可是你开头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呀!你说只要谁先取了我的血来祭神兽,神兽就会听命于他,而且你当时那么想取我的血,你都忘了?我看跟你认识一场,还打算先把这个人情送给你呢!要不是瑶里突然把我带走了,恐怕血你早就拿到手了!” 我越说,昆吾的脸色越是苍白,古里的脸色越是阴沉,昆吾满头的汗,他双手发抖的擦了擦,颤声道:“师……师傅,你……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怎么敢!” 姜野眼神一暗,对昆吾笑道:“原来你还有这一手,你这么想得神兽的力量,我就让给你好了,只要你答应我,得到力量后,先把瑶里救了,之后你要用它来干什么,我就不再干涉你,你是要先跟我连手呢?还是等你师傅杀了我之后,为了防止其他人再防碍独得神兽的力量,再来杀你呢?” 姜野的话,无疑对昆吾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古里冷哼一声,只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让昆吾骇得险些站不住,吓得更是冷汗连连!全身抖得更为厉害! 这时,古里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为师怎么会相信他们的话呢?我们是不会让这两人挑拨离间的!” 昆吾心惊的愣了半晌,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转头不看他,心里冷笑道,已经上当了!只要让古里有怀疑,就对我们有好处! 我脚下的鲜血在这时突然冒起了血泡,一个个咕噜噜的往上窜,从血液中升了起来,腾到半空突然再一个个的爆裂,一缕缕红色的烟从血泡中出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张张的人脸,一会又分散开来,我仔细一看,不多不少,正好十一个!难道这就是那些被困在血魂中十一个人的灵魂?他们围在我身边,那些哭笑声,哀嚎声,细语声,又在耳边出现!我想捂住耳朵,却腾不出双手,这些带着人间所有喜怒哀乐的声音刺激得我整个人快要疯了! 姜野、古里、昆吾都向我这边望过来,看来祭奠时刻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谁先取到我的血祭神兽,那谁就是神兽的主人!对于他们来说,胜,就能拥有神兽,败,就会死在其他人的手上! 姜野第一个反应过来,向斜坡跳下,把手一扬,冲古里两个散出一道光,古里大叫了一声,一闪身,不退反进,紧跟姜野踏下斜坡,两人来势都很快,我只觉他们动作带起的一阵阵冷风吹到脸上,我惊得张大嘴,只见姜野从怀里拉出一张素白的锦帕,向后一抖,一排红眼蜜蜂带起一阵“嗡嗡”声向古里飞去,古里冷笑一下,大喝了一声,双臂一震!蜜蜂瞬间被黄雾包围,飞在前面的只听“哧……”的一声,立刻显出僵硬状,摔地成灰!黄雾毁了所有的红眼蜜蜂后,继续往前,直逼姜野,姜野本就在他之前,见黄雾来后,便用脚一点,向上一跳,更快的奔向我,眼见黄雾已到他身后,我惊骇莫名,知道两人都动了真功夫!可以想像,这黄雾应该是剧毒之物,如果碰到一点在身上,哪里还会有命在!只见姜野并不转身,只是拉开自己的外衣,用力一扯,瞬间把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扯下,头也不回的向后抛去!扣子离身之后,在半途炸开,一股刺鼻的燥辣味扑鼻而来,呛得我直掉眼泪!那黄雾在这东西的刺激下,好象产生了什么静电现象,只听一阵“劈啪!”声,直听得我头皮发麻,古里首当其冲,被炸得向后一跃!手上却动作未停,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嘴里念动什么,只见无数的白色蠕虫状的东西从瓶里跳出!我一阵恶心,这种虫子我见过,它就是在怪物大脑里的那种东西!原来这些蠕虫是养在瓶子里的,可为什么会在怪物的大脑中呢? 姜野见到这些虫子,脸色大变,本来他已经到了离我伸手可及的地方,这时却在虫子的威胁下,斜斜向旁边跳开,飞快转身,在转身的同时,脱掉了身上的外衣,把它拿在手上,连连扬手,把蠕虫一一包在衣服中,完全不敢让这东西碰到自己的身体上! 看来姜野非常怕这些蠕虫!他一边小心的把它们包在衣服里,一边注意古里的动作,只见古里嘴里还是念着咒,两手伸直,让瓶子离自己有一定距离,还是有很多的蠕虫从里面窜出!看来蠕虫完全是靠古里的咒语来行动,而且古里同样不敢让这些虫子离自己太近,如果他一旦不再念咒,那些东西会不会也同样攻击他? 姜野此时已经应付得有些手忙脚乱!再这么下去会很危险!而且,他在全神贯注对付古里的时候,完全忽略了另一个对手,那个人就是昆吾! 我看见昆吾站在古里的正后方,手已经微微扬起,我知道他要准备动手了! 我一阵心急,虽然我并不希望任何人来把我当祭品,但因为瑶里的关系,在两边中间选的话,我还是偏向姜野这边,这时见昆吾要动手了!如果他师徒联手,姜野一定输得很惨,到时候我会怎么样,还真是无法想像! 这时,我灵机一动!大叫道:“对!就在后面偷袭他……昆吾!快出手!” 现在就只有古里一人是背对昆吾的,再加上刚才我把昆吾私自想要取我血,想让神兽听命于他的事情说出来,本就引起了古里的怀疑,这一下,只有利用这点来扰乱古里的咒语! 我话音刚落!姜野很配合的露出惊喜的表情!古里大吃一惊!慌忙回头!昆吾正巧使出降头,本来是要攻击姜野,不过以古里现在的眼光来看,恰恰觉得昆吾是在针对他,怒声一吼!直攻昆吾!扬手冲他脸上就是一掌!昆吾大骇,顺手就把手里的降头抛向古里,古里冷哼一声,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往那方吹了口气,昆吾的降头瞬间烟消云散!昆吾大叫了一声,只听“啪!”的一响!一个血红的五指印出现在昆吾脸上!他捂着脸一阵狂吼!扭头一转,怆惶的跑出了石洞!远远的还传来他的惨叫,在石洞里回荡!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虽然已经达到我的目的,可还是觉得全身不寒而粟,我惊骇得连呼吸都忘了,直到昆吾的叫声消失后,我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第三十二章 尉迟风来了 姜野借古里伤昆吾的时候,把包着虫子的衣服披头向古里砸去!古里听到后面一阵风声,慌忙向旁边跳开,衣服落到地上散开来,虫子白花花的在地上挤成一团,相互缠绕在一起,姜野乘此时拔出刀来,冲我手腕处就是一刀,古里发现他上了当,挥手就向我劈来!我心惊不已,只觉得眼前一片银光闪过,面上一凉,只听“当!当!”的两声响过,第三道剑光袭来,姜野手里的刀飞了出去,在空中打着旋,落到了深坑沿上!古里大叫了声,也被震退了一步!我低头看了眼我的手腕处,微微发痛,原来那里已经被划了条伤口,已经有血顺着我的手掌往下落,滴到了带血的凹槽中。 这时,一阵脚步从洞穴外走进来!好熟的脚步声!我抬头向洞口张望,当那个人从怪石后出现的时候,我高兴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尉迟风! 终于,他来了,他找到了这里! “谁?”姜野和古里同时大喝了声! 尉迟风提着他的剑,还是那张冷漠的脸,看到我被白蛇绑在石柱上,只说了一句话,“早就告诉你,不要随便离开屋子。” 我大叫道:“我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说我了,快帮我看看王子怎么样了!” “王子出事了吗?”从他身后露出另一个人的脸,我一看,惊讶无比,居然是左行,这个艺术家怎么来了? 姜野已经看清是尉迟风,惊讶的挑了下眉,古里看了尉迟风一眼,冷笑道:“你就是姜野上次遇到的那个法师?” 尉迟风盯了眼姜野,“你们两个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就是在这里害了十一条人命的人?” 我张口道:“对!就是他们两个,为了这什么传说,居然害了这么多人!现在还把我当什么祭品!” 古里道:“那可是你自愿的,我没有强迫过你。:” “那是因为你说这样可以救王子桑嘛!” 左行走到王子桑跟前,关心道:“王子桑中了什么降?” “阴阳降头草!” 尉迟风皱眉道:“无法可解!”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都说这无解,那王子企不是没救了! 我看向王子桑和曾瑶里,只见曾瑶里的脸色一片凄凉,我心里暗然,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我,王子桑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让他把命丢在了这里,那我情何以堪!于是叫道:“反正我的血已经流到血槽里了,只要把神兽唤醒!它有可能救得了王子桑,所以,你们不管刚才是谁伤了我,成了神兽的主人,都要答应,第一件事,一定把王子桑救了再说!” 姜野和古里对看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刚才是他们中的谁伤了我的手? 尉迟风沉声道:“你觉得这样就救得了王子桑吗?” “我不知道,但总得试试吧!” 尉迟风皱着眉不再说话!眼里满是不认同。 我低头看着血槽,听到我的血落下的声音,“滴哒!滴哒!”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清晰?这时,我觉得我脚下的开始血热起来,有无数的气泡在血槽中翻滚,跟刚才的冰冷完全是两种冷热的极致!我只觉得脚下一片火热,好象自己融进了上百度的高温中,整个身体变得通红,我抬起头,看到坑沿上尉迟风吃惊的脸,模模糊糊中,我低喃了声:“影,你来了……” 尉迟风象是要跃过来,被古里硬生生的拦住,我看到他俩人在坑沿上打起来,但听不到声音。 这时,地面突然振动起来!我看到坑底凹槽里的血在我脚下的中心点上,象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吸了下去!然后坑底开始向上隆起,我随着隆起的地面逐渐升高,整个石洞抖动得更为厉害!我看到坑沿上的所有人都被这地动震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住!从石洞顶上霎时被震下无数的石块,还有石壁上的火把,也在这震荡中纷纷落了下来,触地瞬间熄灭!众人慌忙躲开,姜野退回了曾瑶里身边,左行也帮曾瑶里把王子桑扶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有尉迟风还站在坑边,想要跳下坑底。 我有气无力的叫了声,“—不要—过来!” 这时的坑底已经升到跟坑沿同等高度,我脚下发出一阵“卡卡!”声,地突然之间裂开,我听到有什么在我的脚底闷声舒了口气!围在我身上的白蛇不安的扭动身体,突然之间松开了我,一窜不见了,我立刻从石柱上摔了下来,双腿无力的跪到了地上,我用手撑着地面,想让自己站起来,手上触感一阵冰滑,我心里一阵发毛,原来地面裂开后,下面一片血红!而我自己正跪在这片血红中! 这是什么东西?我用手小心的触了触,只听尉迟风大叫了声什么,我却完全听不见!我用手挖了挖耳朵,我的耳朵怎么了? 尉迟风躲过上面落下的大石,闪身跃了过来,这时,我看到整个石洞里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都在震动中通通龟裂!所有石头的中心都显露出耀眼的红,发着阵阵幽光,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原来那些怪石都是神兽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它跟这整个地底石穴一样大!那我踏着的这里,是他的哪一部分? 想到这里,我全身发寒!心底一阵冷。尉迟风赶过来,向我伸出手,我却看到他的手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住,他站得离我很近,我连他两眉间的那道伤痕,眼里的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偏偏他碰不到我! 我也向他伸出手,却捞了个空,我心里一阵慌乱!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已经死了吗?听人说过,人一旦灵魂出窍,阴阳相隔的人,是相互间碰不到的! 我惊慌的看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刚站稳,地上的那片血红突然一动!我又“叭!”的一声摔到了上面,然后,我看到那片血红中出现了一圈黝暗的黑,在这血红中转了转,我一阵毛骨悚然,这是它的眼睛!我站在它的眼睛上! 我无助的看着尉迟风,尖叫起来! 古里从尉迟风身后跳过来,拿在手里的刀在红色幽光的印照下发着寒光,我惊得张大了嘴,想告诉尉迟风危险,却了不出声音,他看了我一眼,飞快回身,衣服被古里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所幸没有伤到他。 古里动作毫不停歇,冲尉迟风连连划出几刀,逼得尉迟风不断向后退,我紧张的看着他俩的动作,自己却出不了这片血红! 尉迟风挥动手里的剑,挡开了古里的刀,古里伸手进衣服内掏出一把黄色粉末,向尉迟风洒去!我认得那个是开始他用来对付姜野红眼蜜蜂时用的东西。只见尉迟风用剑在空中一划,挽出一阵剑花,同时升起结界,黄色粉末落在结界上“嗤嗤!”作响,尉迟风透过结界举剑向古里击去,发出一道剑光,古里慌忙后退,却脚下一滑,踩到了姜野包虫子的那件衣服,一衣服的虫子被他踢了出来,密密的爬到了地上,在震动的地面上纷纷四散落开!还有几条掉到了古里的鞋子上,他的表情一阵惊慌,飞快捡起一把落在地上,还末熄灭的火把,抵在虫子身上,把它们通通烧落! 原来他真的也怕这个!姜野在这个时候偷偷溜到古里的身后,伸出手,向他身上重重的拍下去!我看到他手上泛起一阵蓝光,心下知道那一定是剧毒之物,古里也算反应快的,立马回身,拿着火把就向姜野烧去,姜野身体往后一仰,险险避过,古里伸手往怀里一掏,脸上一愣,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东西可用了!在这一瞬间,姜野冲上来,用另一只手不顾火把的温度把它格开,那只蓝色的手掐到了古里的脖子上!然后迅速跳开,退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上,才停下来,笑嘻嘻的看着古里,古里捂着脖子,双眼愤恨的发红,往嘴里吞了个什么东西,扶着石壁退到了一边,姜野虽然笑着看他,但也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不再敢轻易靠近。 尉迟风在他们忙着争斗的时候,回身挥剑向我砍过来,我只感到一阵剑风冷冷的从我身上刮过,四周出现了无数的火星,然后我的周围突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推力,向尉迟风击去,只见尉迟风被这一力道远远的震飞了出去,落到了坑沿上,我惊骇不已,这时,无数的红色火球从我身边出现,直直向他射去!我慌忙伸出双手想阻挡这些火球,它们却穿过我的身体,直打向他!我大叫道:“尉迟风……” 他站起来,飞快的一翻身,连连躲过这些火球,然后把剑往地上一插,盘腿坐了下来,双手掌已,朝上、相叠、右手在左手上,二大拇指相触立起,嘴里念道:“金刚焰火聚。魔灭无余。天上人间。交会圣坛。受福如佛。普照十方。” 语毕,只见插入地下的剑发出一片金色,尉迟风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圈橙黄色的火焰把他团团围住,形成一团火球!这火球带着他升起,发出万道光芒,直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我忽然听到自己的身边发出一阵冷笑,那嘶哑的声音道:“哼!一个残缺的人,一把残破的剑就想阻止唤醒我?太自不量力了!” 我吃惊的向自己的身边看,除了神兽露出来的眼睛外,什么也没有,刚才真的是它在说话吗?还是只有我感应到了它的声音? 只见从怪石中突然腾出一条红色的触须向尉迟风的火球卷去!牢牢的套住他,把火球狠狠的摔向石壁!一声巨响之后,又是无数的石块从顶上落下,却没人再动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火球和触须,完全被这一场面振惊! 当第二根触角从怪石中伸向他的时候,我连尖叫都忘了!火球突然飞快的旋转起来,躲过了触须的缠绕,然后地上那把剑凌空飞了起来,在金色光芒下碎裂开,分成无数细小的光影,直向神兽的触须射去!一阵眼花缭乱之后,神兽的触须缩了回去,火球发出更为猛烈的光,隐约看到尉迟风盘腿坐在其中,用手划着符,然后火球直向我撞过来!我向后缩了缩,火球一阵震荡,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向我靠过来,我闭上眼睛,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周围迅速的融化,只听“波!”的一声响,我只觉得身体一重,头昏欲裂,也在这同时,尉迟风围在身上的火球也同时消失!他站在了我的面前,一把把我从神兽眼睛处抓了出来,跳到坑沿上,我心有余悸,对眼前的事还是稀里糊涂。身边的尉迟风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张嘴“卟!”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大骇,慌忙扶住他,颤声道:“你受伤了?” 他把我推开,对着坑底的那只眼睛一挥手,那把剑又重新合到一起落回到他手上。 “你根本不是什么神兽!” 地面一阵抖动,那黑色的眼球转了转,我听到一阵喘着粗气的声音,看来刚才尉迟风破了他的结界,把我拉了出来,对于还未完成的仪式,对它也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我小声的问尉迟风:“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它说话?” 尉迟风一皱眉,“没有。” 我心里一跳,看来这里所有人,只有我能听到它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我的血起到的作用,这时,只听左行的一旁喊到:“小心!” 第三十三章 曾瑶里 我只觉得脚下一绊,被重重的拖倒!原来趁我跟尉迟风不注意时,怪石中的触须又一次偷偷缠向了我,把我迅速的拉向石坑,尉迟风举剑一砍!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仿佛砍到了石头上,我惊惶失措的乱抓,想抱住沿途的石块,却毫无用处,尉迟风想要赶过来,却被另一触须拦住,巨大的触须连拉带缠,一下下的打在石壁上,把整个石壁振得轰轰直响,又有无数的石头落下,曾瑶里护着王子桑尖叫连连,尉迟风叫道:“左行!符咒!” 只见左行跳出来,手一扬,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向尉迟风抛去,尉迟风嘴上念咒,竖起长剑,符纸落到剑上瞬间烧着,纸灰仿佛具有灵性,紧贴剑身,在那之上印下一个图腾的印记,左行居然也念起了咒,这印记在他咒语之下,逐渐清晰,直到发出光芒,整个剑身嗡嗡作响! 尉迟风手持长剑,大喝一声,直劈向神兽的触须,这次那条触须应声而断,但尉迟风也被这反弹力震退了几步,拿剑的手一抖,手上流出血来,看来是虎口处被震伤了! 我眼见自己又要被拉回到石柱前,大声叫道:“尉迟风……” 尉迟风挥剑砍来,可是距离稍远,剑气虽到,但只是伤到了它,并未象刚才那条一样被砍断,我只觉得这条触须一紧,勒得我险些喘不上气,尉迟风手上不停,往我这边连连挥剑,然后一跃,想要奔过来,可就在这时,断掉的那条触须突然拦腰向他缠去,他被这一力道重重的打在了石壁上,又弹落到地上!左行叫了声,连忙赶过去护在他身前,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太极图,嘴里念念有词,太极图由虚而实,向触须逼去!触须被暂时逼退。 尉迟风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紧锁双眉,左行抽空回头问他:“你怎么样了?” 尉迟风摇摇头,额上却浸出一阵冷汗,就在尉迟风撞壁之后,有一样东西从他衣服里掉了出来,弹跳落下几次之后,“哒!”的一声落到了我的身边,我慌乱中伸手把它抓在手上,这时才发觉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估计后背的衣服已经在地上磨破了,我痛得大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回了它眼睛处,迟风跟左行赶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步!我身边的结界又瞬间升起。那条缠住我的触须在时放开了我,好象已经不怕我会逃掉! 这时,我又听到了它的声音,感到它心里无限的畅快,“完成吧……快完成仪式!让我完全从沉睡中苏醒,拿回我的力量……” 我骇得四肢无力,趴在它血红的眼睛上,惊惶失措用手用力拍打它,大叫道:“放开我!你不是神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听到他一阵阴森的笑,身体下的黑色眼球转了转,我在惊恐中全身发抖,紧握着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硬硬的东西顶得生痛。抬手一看,发现是尉迟风掉出来的东西,就是那块黑色的石头! 结界外,尉迟风和左行又被触须缠住,我看到左行连连遇险,最后被触须一扯,带到了一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尉迟风见他受了伤,也难免分心,一边忙着挡住触须的攻击,一边忙着救他!我看他更是脸色苍白,冷汗连连!姜野还是站在曾瑶里身旁,一脸冷笑,一点要出来帮忙的意思也没有,曾瑶里虽然表情焦急,但自己法力未恢复,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她担心,自己一旦离开王子桑,恐怕姜野会对他不利!古里站在暗处,也是没有露面,我开始还担心他会出来偷袭尉迟风,不过按现在这个样子来看,他也应该不会,因为现在伤了尉迟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还怕姜野乘他对付尉迟风的时候再来对付他,这样他反而得不偿失,不如等这个地底的东西帮他杀了尉迟风,到时再跟姜野斗!所以,现在反而成了尉迟风一个人在打,所有人都袖手旁观。 我贴着结界紧张的看着尉迟风,只见两条粗大的触须他两面夹击他,他往空中一跳,触须也瞬间扬起,动作飞快,一条缠住向他的身体,尉迟风乘它还未缠紧之前,氢剑竖拿身前,用力一挥,触须一阵颤动,松开了摔到地上,可也把尉迟风的衣服撕裂! 我看见他衣服的裂口处,露出一道很长的伤痕,但明显不是刚刚造成的,而是在刚才的压力下,又渗出了血,后背殷红一片! 我尖叫了出来,原来他在来之前已经受了伤! 我心里一阵抽搐,大叫道:“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他冷哼了声,看了我一眼,伸手扶起地上的左行,两人又并肩站着。尉迟风手握着剑,又对着向他俩袭来的触须挥了过去!两条触须忽然曲折迂回,动作比先前快了很多,我看到那把剑的光芒减弱了不少,很显然,这把剑的威力跟尉迟风本身的状态有很大的关系,再这样下去,尉迟风一定会支持不了多久了!我冲着自己身边大叫道:“够了!” 还没叫完,就见两条触须以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分别缠住了尉迟风的两条腿,如果两条触须一旦用力,那尉迟风会被立刻撕裂! 我伸手拍着结界,尖叫出来,“不要……”,那块黑色石头从我手上落了下去,正好落到那黑色的眼球上,我感到那片血红突然震动起来!我惊恐的瞪着自己周围,看到黑色眼球在血红中象波浪一样散开!拉着尉迟风的两条触须突然放开,尉迟风落到了地上! 那块黑石在黑色波浪中陷了下去,然后四周突然安静了,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对这一变化大为诧异,连古里都从暗处走出来,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有我,只有我的心里涌起阵阵不安,是什么?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很慌乱,很不知所措,看到尉迟风没事,我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我心里的一根神经却紧绷得象是随时要断掉! 忽然!我听到一阵笑声,阴森而低沉,是那只神兽的声音,我向所有人看了看,他们的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看来真的只有我才能听到它的声音,我听到它狂笑不止,然后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声音刚落,我身边的结界居然瞬间消失,那块陷入血红中的黑石慢慢的浮了上来,地面又是一阵震动,我看到自己身下的那道裂缝重新合到了一起,那片血红又一次隐到了其中,而那两条红色的触须也飞快的退了回去,瞬间石化,形成新的怪石!我拿起黑石,一脸茫然,它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抬头看着尉迟风,他也正好向我望来,一脸疑惑。我用手揉了揉脸,才发现自己一脸的汗,想要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又摔倒在地上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这里古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叫,冲到坑边来,嘶声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神兽呢?我的神兽呢!” 我看着他双眼发红的眼睛,还有被姜野弄得已经溃烂的脖子,心里发寒,冷声道:“没有什么神兽,很明显,你的计划失败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咬牙切齿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它会停下来!啊!为什么?” 我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掐死我,心里一阵发虚,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问它啊!你干嘛问我!” 我站起来,急急忙忙的想绕过他跑到尉迟风身边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他提着我的衣领,嘶声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用你来祭神兽,它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我就会有无穷的力量!” 我全身不寒而粟,看他疯狂的表情,一点也不怀疑他会立刻杀了我! 这时,从我身后传来尉迟风冷冷的声音:“你看清楚,它已经重新沉睡!即使你杀了她也没有用!” “不会的!不会的!”古里狂乱的摇头,双眼散出嗜血的光芒,我心里一阵发毛,这时,他突然拿刀冲我刺下,我的尖叫声卡在嗓子里,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见古里翻了翻白眼,昏倒在一旁,我抬头一看,是曾瑶里,是她救了我! 我感激的冲她一笑,还惊魂未定,就看到尉迟风飞快的从我们身边走过,我跟曾瑶里向他望去,只见姜野已经抓起地上的王子桑,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跟曾瑶里同时尖叫起来! 尉迟风沉声道:“放开他!” 姜野冷哼了一声,“我既然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就没打算要松手。” 曾瑶里叫道:“阿野!你怎么还不明白,想要唤醒神兽已经没有可能了!你还要再错吗?放手吧!” 姜野突然笑了,很讽刺的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让他活着。” 曾瑶里又肩颤动,忽然流下泪来,颤声道:“阿野,我都明白,都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了我,可是我也说过,一切都来不及了,太迟了!” “不会的!”姜野嘶声叫道:“会来得及!只要他死了就来得及!”说罢就要拧王子桑的脖子! “等一下!”我大叫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如果王子桑死了就来得及!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曾瑶里表情惨淡,看着姜野道:“阿野,你告诉我,爱是什么?” 姜野沉默了阵,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爱你就够了,否则,我不会跟你下情降。” 我一阵震动,情降!他是说他跟曾瑶里之间下了情降!也就是说,他们俩人之中,不能有任何一个人变心,否则变心的人会受情降之苦而死。也就是说曾瑶里已经爱上了王子桑,那曾瑶里的命! 我看着曾瑶里,颤声道:“瑶里,你好傻,你明明知道你如果喜欢王子桑会死,还要。” 曾瑶里黯然道:“我说过,人的心是最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等我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小喻,你知道吗,当情降在我身上第一次发作时,我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抬头看着姜野道:“阿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姜野点头。 曾瑶里道:“那时我才五岁,你也不过七岁,当爸爸第一次把你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你一身的破衣,满脸的泥巴,当时就问爸爸,这个哥哥是个乞丐吗?你当时瞪着我,好象恨不得冲过来揍我一顿,因为我伤了你的自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跟我说话,后来爸爸开始教你降头术和蛊术,你因为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比我学得认真得不知多少倍,很快就比我厉害很多,但还是不愿跟我讲话,我们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你只把我当成透明人,我当时在想,这个哥哥好犟,你既然不跟我说话,我就偏跟你说话,你既然不想理我,我就偏缠着你。后来,总算你有了点反应,开始会对我和颜悦色了。” 我听到这里,想到他们少年时的情景,真的应该很单纯快乐。 “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后来爸爸的降头术被古里偷走,当时,我们身在泰国,所有的降头师都对爸爸不满,因为爸爸不但没能交出新的法术,反而在被古里偷走的东西里,有所有降头师们降头术的所有方法!他们都觉得那是爸爸把他们出卖了!那时我们遭到所有降头界的唾弃,追逼,走到哪里都没有人会给我们好脸色看,然后爸爸心力焦粹,终于没熬过,去世了,那个时候为了生活,你就到降头界,想找个工作来做,其实你在那个时候本来降头术已经很好了,可是为了爸爸的关系,没有人肯用你,所有派别的人都赶我们走,让我们在降头界无法立足。” “还记得那天有个降头师的儿子骂你吗,他说你是个穷要饭的,而且师傅还是个骗子,我当时就哭了,想找他算帐,没想到这次自尊心超强的你居然拉住了我,说总有一天,我要找到古里,要帮师傅讨回公道,我还要打败他们所有人,我要得到世上最强的法术,我要让他们都尊敬我!都听我的!当时,我就好崇拜你,把你当成我的英雄,后来,我们虽然过得苦点,但我也很开心,你从那次开始,就一门心思开始研究爸爸未完成的法术,而且你很聪明,很快得到了进展。” “我想,我如果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多好,所以那天,我问你,阿野,你喜欢我吗?你说,喜欢。我就说,我不信,如果你喜欢我,敢不敢跟我下情降!你冷哼了一声,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当时,你不知道,你这样说我有多高兴,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相信情降可以维系我们一辈子的爱。” “再后来,我们得到古里在云南的消息,所以我跟你回到中国,可是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见到了古里,他把你带到这里来,告诉你这里有一种神密的力量,只要破解了石壁上的字,你就可以得到莫大的法力,所以,你心动了,你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忘记了要给爸爸讨回公道,整天跟古里在一起,研究这些东西,你还骗我说成功之后,就会跟古里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可是我看见了什么?你为了这个祭奠仪式,不惜用无辜人的生命来完成!”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的誓言!都是为了你!只有这样,得到强大的法力,还有谁敢说我们的不是!还会有谁看不起我们!还有谁敢说师傅的坏话!” 曾瑶里摇了摇头,悲伤道,“你这样做真的是为了我?为了你的誓言?刚才你得知神兽重新沉睡时那抹不置信和失望得呆若木鸡的表情,真的是为了我吗?” 姜野挥手怒道:“当然是为了你!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如果不是为了你,不是爱你的话,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跟你下情降!” 曾瑶里僵立了阵,双眼通红,晶莹的眼泪流到脸上,颤声道:“对不起,阿野,对不起,是我错了。”她边说边摇头,眼泪更是往下掉,“阿野,你知道我曾经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曾经想过,就算爸爸已经不在了,但有你在就好,就算你忘了要给爸爸讨回公道也没关系,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会很快乐幸福。” 姜野道:“既然你知道错了,现在也可以!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只要你不再爱王子桑,就不会死,我也不用再杀他了。” 曾瑶里还是摇头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其实一开始就错了,我枉想用情降来得到自己终身不变的感情,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感情不是靠这些东西来得到的,它取决于是人的心啊,当初你毫不犹豫的跟我下降,我以为你真的爱我,可是我错了。你原来并不爱我。” “你胡说!”姜野怒道:“如果我爱的不是你,那情降发作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你是为自己的变心找借口而已!” 曾瑶里惨然一笑,道:“阿野,其实你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你不爱我,你的情降没有发作只是因为你也没有爱上别人,你不爱任何人,包括你自己,在你疯狂的用活人的血来祭奠这只所谓神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所中意的不过是这些无上的法力,和强大的力量而已,其它所有的人和事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你要让所有人拜倒在你的力量之下,用这些来弥补你从小自尊受的伤。你现在想杀王子桑,真的是为了我吗?还是这只是你自尊心在作祟而已,因为我居然会爱上一个你觉得什么也比不上你的人!” 姜野听到她的话愣住了,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曾瑶里看着他,流泪道:“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我真的太了解你了。” 姜野退了一步,突然松工了王子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惨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可惜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只是因为就象王子桑说的,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了解你,我原来从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对吗?所以他了解你想要什么,所以你才会爱上他,对吗?” 曾瑶里擦了擦眼泪,走到王子桑跟前,把他扶起,抬头对姜野道:“对不起,阿野。” 姜野苦笑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你好傻,明知道你爱他会让自己没命,还要爱他,这个就叫爱情吗?这个就是从心而发的爱情吗?” 我突然一阵心酸,为曾瑶里,也为姜野,我走到曾瑶里跟前,“瑶里,你可怎么办,如果你有什么事,王子怎么办?” 瑶里用手擦了擦王子桑的脸,颤声道:“我不能让他死,我要看他好好活着,我要救他。” 我忙拉着她道:“不要—!那样你会死的!” 她拉着我的手,摇头道:“我本来就会死,当情降发作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死,如果在死之前能救得了他,我也会很快乐,小喻,答应我,别告诉他好吗。” 我咬着嘴唇,眼泪却流了下来,拉着她,不肯松手,回头看尉迟风,尉迟风皱眉道:“现在只有她才能救王子桑,因为阴阳降头草要会降头术的人才能引出来,而且那个人必须是女的,这是阴阳相吸的道理。” 我心里一阵难过,看到曾瑶里坚定的眼神,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颤声道:“瑶里,你……” 曾瑶里冲我一笑,我背过身,不忍心再让她看到我在哭。尉迟风怜悯的看了我一眼,走到姜野跟前,姜野悲伤得红了眼睛,喃喃道:“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死的应该是我,不应该是她!” 左行道:“你做了这么多事,当然一定会受惩罚!” 这时,我听到曾瑶里一阵轻咳声,立刻回头,只见她一脸的汗,手掌上有血,看来她是用血来引渡阴阳草到她身上。 曾瑶里苍白的脸轻轻的靠在王子桑脸上,爱怜的看着他依然昏迷的脸,轻声道:“王子,答应我,一定要幸福,要幸福啊。” 我难过的跑过去站在旁边,不敢打扰她跟王子桑最后的道别,然后,我看到曾瑶里的眼睛里流出了一串血泪,我惊慌得不知所措,看来是因为引降造成了情降的提前发作,姜野站过来,在一旁垂泪,低声道:“瑶里,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你,可以给我机会吗?” 曾瑶里看着他,虚弱的一笑,又从嘴角流出血来,她颤声道:“好,我答应你,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再给你机会,让你—让你来,好好了解我……” 然后她又转头冲我伸出手,我慌忙拉住她的手,她低声道:“答应我,小喻,不要让王子桑知道这件事情,就告诉她我—走了,我—回了泰国,回家了。” 我连连点头,心痛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曾瑶里躺回到王子桑身边,吻了吻他的唇,颤声道:“对不起,王子,本来—我决定永远……都不再骗你,可是可是你原谅我,最后最后一次对你说谎吧” 王子桑还没醒,但嘴里喃喃发出声音,“瑶里—,别怕,以后有我。” 曾瑶里笑了,眼中的血泪却流得更快,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曾瑶里的泪滴到王子桑的脸上,从他的眼角落下,曾瑶里用手擦了擦,趴在他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象只是睡着了。 我心酸得不敢叫她,怕把她打扰到了。左行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脉搏,冲我摇摇头,我一阵头昏,她真的就这样走了吗?一双手把我扶住,我转头看着一旁的尉迟风,泪如雨下,姜野在曾瑶里死的一刹那,仿佛也死了,不再言语,没有表情。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尉迟风大叫了一声,“不好!” 第三十四章 梦中琴儿的誓言 我茫然的看他:“怎么了?” 他赶到王子桑身边,把他往肩上一扛,对左行叫道:“快走!” 左行反应过来,拉着我就往石洞外走!我回头看着曾瑶里,心里念道:“瑶里,再见了—,如果下一世我们还能成为朋友,该多好。” 左行看着我,叹了口气,道:“走吧。” 在出石洞口的那一刻,我看到姜野的走到曾瑶里跟前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心里一阵难过,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千百年来,这种事情总是被不断的重复。原来我们最不了解的是自己的心啊! 我被左行拉着,几经周折后,回到那个水池边,我还没从瑶里的死中恢复过来,只听旁边的左行突然大叫了声:“尉迟风,快看水池的水位在上涨!” 我这才向水池看去,发现水池的水真的在不断上涨,已经满出了池沿,我结巴的问道:“怎—怎么回事?” 尉迟风扛着王子桑赶到池边,向池里一望,突然扭头,把我往来路一拉,高声道:“快回头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一声闷响,我回头一看,大骇!只见池顶在刚才的闷响声中裂开了道长长的裂缝,一大股水从上灌了下来,我尖叫了声,“上面怎么有水!” 这道裂缝在水压的作用下,正飞速扩大,然后突然断开,这顶上居然全是水,只听一声巨响,那一片顶全部塌掉,冰冷的水象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呼啸着向我们冲来!我尖叫着,跟着尉迟风和左行一路狂奔,沿原路回石洞,身后大浪撞击石壁的轰鸣声,在这石洞里更显得震耳欲聋!如万马奔腾的水汹涌而至,很快,来势汹汹的滔天大浪从狭窄的石道中直冲到我们脚下,冲得我一个踉跄,不但松开了尉迟风的手,还被水流直接冲到了石壁上,撞得我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我痛叫了声,一股凉水直冲喉咙,左行正巧也被冲到了旁边,伸手拉住我,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水不断的冲压,四周的火把全被浇熄,我的周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感觉冰凉刺骨的水包在自己身边,还有拉着我的左行的手,不过当另一波滔天水浪披头而至的时候,我们又一次被冲散!我顿时一阵慌乱,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随水流浮浮沉沉,眼耳口鼻中灌满了水,身体不停的撞到石壁上!没顶的水,好几次都让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我全身麻木,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心里叫道:尉迟风,左行,王子桑,你们在哪里!我好怕,真的好怕! 从小我就对黑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这没顶的洪水,因为我一直觉得在那黑暗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窥探,监视着我,就象现在!虽然我看不见,听不见,当所有感观失去作用的时候,这种感觉却犹为强烈起来,这种感觉刺激着我所有神经,让我毛骨耸然! 我仰起头,尽量把自己的脸伸出动荡不安的水面,朦胧中有星星点点的光在眼前出现,白色的莹光,无瑕的在眼前闪动。莹火虫吗?发白光的莹火虫?还是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这个石洞中,我怎么会看见星星? 但那真的是星星,原来我已经不在石洞中,但我身在何处?眼前是一片狼籍的宅院,我正躺在一片血红当中,天上好象才下过一场雨,现在点点星光出现在头顶,还有那个苍白的圆月,冷冷的光芒照在地上,一派的凄凉。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湿了,地也是湿的,那血红色发出阵阵腥气,是血! 我站起来,踏着满地的血水,心里怆惶无助,这是什么地方,有些眼熟,我什么时候来过?一个女子站在前面,穿一件素色布裙,呆呆立在宅院中,一脸惊异。我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惊骇莫名,只见在庭院深处,卧着一地的尸体,这宅院里的人都死了? 我转到那女子跟前,看到她的脸,惊讶的张大了嘴,我知道我在哪里了,是那个梦中到过的地方,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梦中的琴儿!那个喜欢二公子却不能说出口的琴儿,那个被众人说是妖,却心底善良的琴儿!可是这宅院里,这府里的人怎么都死了?是谁杀的? 她跑到尸体前,翻过所有趴在地上,看不清脸的人,满脸的悲伤,我知道,她在找二公子,那些尸体的血溅到她的身上,满衣襟的血红,但她不在乎,只想知道二公子在不在,只求老天,让二公子活着。 老爷?老太太?大小姐?厨娘?还有这么多的家丁、书童,你们怎么都死了?她摇着他们所有人,你们都醒醒!这一府的人,为什么都死了? 一把剑插在门上,一个人被这剑穿胸,牢牢的订在上面。那人瞪着双眼,嘴角流着血,一脸的惊恐,还未完全断气,她跑过去,是夫人!夫人,告诉我,是谁?是谁做的!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残忍,害了全家? 夫人瞪着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声!一股鲜血又从嘴角流下,她伸手想把她扶住,夫人看见她的手,更是满面恐惧,全身发抖,血顺着剑身流得更快! 妖!你是妖!你害了我们全家!为什么要害我们全家?夫人红了眼,憎恨的瞪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吼,一口血直向她喷过来,她的脸瞬间被她的血染红,她惊骇的看着夫人,尖叫着,琴儿不是妖!琴儿不是妖啊! 她低声道,夫人,琴儿先放你下来,琴儿去找大夫。 我缓缓走到她们面前,心里一阵慌乱,隐隐不安,不禁大叫道:“琴儿,快走吧,不要拔那把剑,千万不要啊!” 可是她听不到我的话,伸手把剑拉了出来,夫人一声痛叫!倒在了地上,身后传来一声大吼,“娘!” 她听到声音,飞快转头,满面惊喜,是二公子,原来他没有死,感谢上苍,他还活着。 他跑到母亲身边,摇憾着夫人,“娘,告诉我,这是怎么回来,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家人都死了?是谁?到底是谁?” 夫人颤抖的伸出带血的手,指着琴儿,从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妖!” 他顺着母亲的手,看到手持长剑,满身是血的她,夫人在他怀里一阵抽搐,那只手重重的落到地上,断了气!他小心翼翼的把母亲放到地上,缓缓的站起来。 夫人她? 死了。 她退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要害所有人? 他看着她,好象从来不认识眼有这个人,向她走近了一步。 她在他的目光下退了一步,颤声道,二公子? 他双眼通红,沉声道,原来是你,真的是你,他们说你是妖,我原本不信,原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她感到了他的愤怒!绝望!不禁大叫,我不是妖!我只是喜欢你! 喜欢?他讽刺的笑了,紧捏成拳的双手微微的发抖,你想报复这里所有人吗?因为他们说你是妖,我为什么不信,为什么要相信你。 不是我!她大叫,我没有杀他们,以我一人之力怎么杀得了他们所有人? 他冷哼了声,因为你是妖啊。 这个妖字在她心上重重一击,她摇了摇,一脸脸悲伤,我不是妖。 母亲不会骗我。 所以呢?所以就是我在骗你? 她摇着头,她不平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夫人要说我是妖? 她把剑递到他面前,如果你认为我是妖的话,就杀了我吧,为你的家人报仇啊! 他拿过这沾满血的剑,用剑尖指着她,她闭上双眼,因为爱他,所以要赌一次,赌他对她也有一样的情,赌他相信她。 突然!心口一痛!她睁开眼,一脸的不置信,那把剑已插入她的心口,他真的要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上他的目光,原来他从来未曾喜欢过她,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她傻呀,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爱他。 她绝望的看着他,只觉身上之痛不及心上之痛的万分之一,抬头看到天上的圆月,那月亮仿佛也变成了红色。 她突然笑了,低声道,我恨你,真的恨你,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 他沉默! 她指着天上的月亮,琴儿现在对着这红色的满月发誓,我只愿从此以后生生世世不再见你,只求永永远远相见不相识!有违誓言,琴儿愿受万劫不复之苦! 他狂叫了一声,眼前一片血红! 我惊叫起来,张眼一看,眼前也是一片红光,大叫了声才发现那不过是燃起来的火堆。旁边有人问道:“你醒了?” 我看到左行正看着我笑,还有姜野,而且王子桑也躺在火堆旁。 我擦了擦自己一头的汗,问道:“王子怎么样了?” 左行道:“还在昏迷中,奇怪这么大的水都没把他冲醒。” 姜野低声道:“是瑶里,瑶里让他沉睡了,她不想让王子桑现在醒了发现一切,所以现在还不到醒了时候。”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便抬眼向四周看了看,失声道:“我们还在这个地底石洞里?” 左行点点头。 “水呢?那些水都跑到哪里去了?” 左行皱眉道:“不知道,你知道刚才的水有多少吗,可是当它流到这个石洞的时候,居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漏走了。而且还带着曾瑶里的尸体和昏倒的古里一起失了踪!”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怎么回事? “尉迟风呢?” 左行一指石洞外,“他去看出路有没有被封死,如果没了出路我们就只有被困死在这里了。” 我看着姜野问道:“我们到底在哪里?” 姜野看了我一眼,好象在说,你真的很笨。叹了口气道:“那个无名湖的湖底。” 我惊叫道:“你是说我们是在那个湖底!也就是说刚才塌的地方流出来的水是那整个湖里的水?” 姜野点点头,我一脸的惊恐,我们没被淹死在里面真是一大奇迹! 左行道:“我们活着全靠尉迟风的水结界,否则早就……”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正说着,尉迟风回到了石洞里,我紧张的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他摇头道:“那里已经被全部封死,出不去了!” 我沮丧的坐下,发现自己手酸酸的,抬起一看,居然还握着他的那块黑石,那么大的水都没把它冲掉!我伸手把它递给尉迟风,“还给你。” 尉迟风接过没有说话,左行笑道:“欧阳喻,你不知道,刚才你在昏迷的时候手里还把这个东西抓得死死的,掰都掰不开。” 啊?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手真的有几个深深的血红色的指甲印,看来是被自己用力过度抓出来的。甩甩手,靠近火堆坐好,心里想到一个问题,“尉迟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入口在那个无名湖底?” 姜野看着尉迟风,看来他也同样好奇这件事情,洞内的那个水池是跟那个湖相连的,通过水池就能回到湖面上去!可是尉迟风怎么会想到,而且还可以找到这里来? 尉迟风对着姜野道:“因为你那只着火的袖子。” “着火的袖子?”什么意思? 我听得一头雾水,想来姜野也不太明白。 尉迟风盯着姜野,又看了我一眼道:“那天晚上你找到我们,坐在火堆旁,她说你的袖子着了火。” 我点点头,对呀,当时我是这么说的。可是那跟这个入口有关吗? 尉迟风道:“当时我没有留意,可是后来才想到,你的袖子跟本没着火,她说你袖子着了火,只是因为她看到你的袖子冒了烟,所以才觉得是你的袖子着了火。” 我仔细一想,对哟,我只是看到他袖子冒了烟就马上想到他着了火,因为离火堆这么近,当然自然想到的是这一点嘛。 尉迟风接着道:“既然袖子没有着火,又为什么会冒烟?就只能是你衣服上有水,水在高温下蒸发成了水蒸气,那天没有下雨,你身上怎么会有水,而且我看你外面的衣服又是干的,很奇怪,那就只能是里面的衣服湿了,一般人又怎么会在湿的衣服外又加一件干衣服?所以你就只能是在很匆忙的时候匆匆在湿衣外套上了件干衣服,为了掩饰某件事情,所以,那天我们先遇怪物,后遇白蛇,然后就是你,这正巧说明你与这件事有脱不开的关系。” 姜野点头道:“所以你就跟踪我,一直到中甸?虽然当天被我发现,没让你找到什么,但后来欧阳喻跟王子桑一失踪,你再联系起来一想,就知道我一定从水里来,而且当时离那晚我们相遇的地方最近的,有水的地方就是这个无名湖,所以你知道这个湖一定有古怪?” 尉迟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姜野苦笑道:“没想到一点小小的失误,就被你发现,这件事情就全部失败!” 我张大了嘴,这人真是太聪明了! 我道:“可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如果出不去大家也只能死在这里了。” 左行也看向尉迟风,尉迟风皱眉道:“这里一定有第二条出路,如果没有,那水都流到哪里去了,既然水可以在这里失踪,就证明这里一定还有路。” 第三十五章 第二条路 我站起来,这里真的会有第二条出路吗?四周黑漆漆的石壁,这里应该是这个地底石洞的最深处了,如果有路应该在什么地方? 左行走到石壁前,用手敲了敲,“后面不象有空间。” 我看着姜野:“你知道吗?” 姜野道:“不知道,从没见过还有第二条路。”他突然笑了笑,“这样也好,大家都死在这里!” 我瞪着他,切!他想死在这里,我可不想,转头看尉迟风,问道:“怎么办,你觉得路会在哪儿?” 他没有回答,低头走到放血魂的石台前,伸手摸了摸石面。我走到他身边,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现在才想起仔细看了看。 这方形的石台四周还是深黑色,中间有一凹槽,好象刚好能放下那块血魂,不过现在里面已经空了,但凹槽里的石面却显出黝暗的红色,用手摸上去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孔洞,很难想像血魂里的血是怎么从石台上顺着下面两根石柱流下去的,难道这石头的质地会有让所有液体下浸的能力?如果这整个石洞地上的石块都具有这种能力的话,那水就是整个浸下去了,可是曾瑶里的尸体和昏迷的古里又到哪里去了,如果说这石头只能浸下液体,那他们两人呢?我不相信人也会从石头里往下浸! 我疑惑的看着尉迟风,他紧皱着眉头,好象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他蹲下,再仔细看了看那两根支撑石台的黑色石柱,我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近距离的观察那石柱上刻的人脸,这两根并不太大的石柱上,居然刻了上千张这样的脸,喜怒哀乐的表情无一不是人性的极至,我心惊的用手逐一摸上去,触感之光滑,作工之精细,非人力所能为。 突然,我叫了声,“这脸与脸之间的空隙处好象有字!” 尉迟风看过来,我伸出头靠近了仔细辨认这难懂的象形文字,“这里这个好象是个天字!” 左行也走过来,看了看,叫道:“还不止,这里还有!” 原来这样的字一共有五个,我回头看姜野,冲他招手:“姜野,你不是研究象形文字很久了吗,这上面这几个字是什么?” 姜野好奇心也被勾起,走过来仔细看了看,我听他缓慢念道:“天、罪、行、恼、死!” 什么意思? 我茫然不已,看着尉迟风,突然见他脸色变了变,我忙道:“是什么?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魔!”他回答,“被唤醒的这个不是神兽,是魔兽!” 我心下一惊,那个地底重入沉睡的是魔兽! 我瞪着姜野,难道他们在准备唤醒它的时候没有觉察到吗? 姜野一脸不置信,“怎么可能,在石壁上刻的象形字明确的表明这是当年黄帝与蚩尤交战时,所封印的神兽。你怎么说它是魔兽?” 尉迟风沉声道:“天、罪、行、恼、死,是五魔之名,在《骂意经》中有记载,其中天、行、恼、死为四魔,而又复加罪魔。其中,天魔就是欲界的魔,为了贪图享受去追求欲念;罪魔,故名思意,心升魔障,为一已私利终入魔;行魔,一切的动作,从生至老之间,时刻都在起灭、生长、变化。控制人的行为,使其犯错,终归入魔;烦恼魔,烦恼均来自贪、瞋、痴。让人作茧自缚,不尽痛苦;死魔,人有生必有死,令人恐慌、当人对死的恐惧产生之时,不知不觉被他所控。” “那这个魔兽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尉迟风道:“魔在欲天六界中,如果没猜错,它就是守护欲界之门的魔兽。” 欲界之门? 我叫道:“也就是说,如果那只魔兽被唤醒的话,那是不是就代表魔门被打开了?” 尉迟风皱眉点头,我听到旁边姜野的抽气声,“也就是说,如果魔兽醒了,没有人能控制住它,它也不会听任何人的命令,我们将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我失声道:“可是石墙上为什么会说这是黄帝跟蚩尤打仗时封印的神兽呢?” 左行在一旁道:“难道是个陷井?有谁想借你们的手来把这魔兽唤醒,而自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难道是古里?”我叫道:“他故意在墙上刻下这些字,让姜野来研究,然后利用你来唤魔兽?” “不会是他。”姜野摇头道:“他看来也是不知道石壁上的字是假的,否则在魔兽重新沉睡时,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我点头,想想也对,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刻下这些文字的人会是谁?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而我们没发现?想到这里,我又想起被水淹时出现在心里的那抹惊恐的感觉,还有,在一开始,我刚来这洞穴,差点掉入深坑时,感到有一双手扶了我一把,那是谁?我开头还以为是曾瑶里,是曾瑶里用了什么障眼法,让我们看不到她。但现在看来,如果这里还有别人在的话,那扶我的就不一定是她了!可是那个人是谁?是敌?还是友?我不由得向四周望了望,只觉得身边凉嗖嗖的。 “可是魔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又沉睡了?”左行问完后,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看着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答道:“不知道,你们别看我,好象它是自己自愿重回沉睡中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它沉睡前好象说了句话,好象是说什么原来如此之类的。” “原来如此?什么意思?”左行茫然道:“魔兽发现了什么事情才这样说的吗?” 我看着尉迟风,指着他手里的黑石,道:“是魔兽在见到这块石头的时候才这样说的。” 尉迟风在此时大为震动了一下,脚下把一块碎石踢到了深坑里,可是没有发出任何落地的声音。 我看到尉迟风眉毛动了一下,再从地上捡了一块碎石扔到了坑底,还是没有回声,所有人都不禁大为惊讶,石头落地怎么会没有声音? 只见尉迟风转身走回火堆旁,点燃一根熄灭的火把,重新回到坑边,抬手把火把扔进了坑里,这一次大家都看清楚了,只见火把在坑底逐渐下沉,然后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我惊骇不已,怎么回来,我开头站在那里的时候还没有这种现象出现,地面还很结实啊,怎么现在就象流沙一样。难道那些湖水和曾瑶里的尸体,还有昏迷的古里都是从这个地方沉下去了? 尉迟风往坑底走过去,左行拉着他道:“你现在要下去吗?那下面有什么没人知道,这样太危险了!” 尉迟风道:“再危险也只有这条路,走还是不走,你们自己决定。” 我一咬牙,点头道:“我跟你走!” 他转身把王子桑扛上肩,率先走下石坑,我跟在他身后,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闯一闯!而且下面是什么我也实在是好奇,至少我相信尉迟风既然要走这条路,那一定不会一点把握也没有!看着他已经完全要沉下去了,我赶紧跟上,只听身后左行叹了口气,也跟了上来,姜野也在我身边一跃而下。我走到坑底,感到自己也正在不停的下沉,心里“嘭嘭!”直跳,伸手摸了摸紧贴在身侧的石块,明明看到它们就在眼前,但伸手一碰,手就会从中穿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的是真还是假。 眼前一黑之后,又亮了!四周一片光亮,我看着眼前的情景简直惊呆了!这里是一片水晶的世界!一个上下左右都是雪白的亮晶的世界,我脚下一片冰凉!只觉得眼前的白让我头一昏,只听耳边传来尉迟风的声音:“不要一直盯着这些墙看!” 我闭了闭发花的眼睛,伸手小心的触了触那白色的墙,赶紧缩了回来,好冷!原来这些都是冰,这个空间是被冰包裹着的!好冷啊!我现在才发觉自己还没有穿鞋,“这是什么地方?”我惊讶的大叫,“尉迟风,我们到了哪里?” 尉迟风把王子桑放到地上,眉头深锁,回答道:“不知道。” 我看他一挥手,那把剑又从他手里出现,然后他向四周看了看。 左行在我身后发出声音道:“这里没有出路。” 我回头看着他,还有姜野也无声的站在身后正一脸惊奇的住四周看,然后伸手触了触顶上的冰层道:“而且来路也消失了,瑶里也并不在这里。如果没有出路,这里就是一个密封的空间,我们全被装在了这冰冷的盒子里。” 尉迟风还没有说话,他手里的剑突然发出一阵“嗡嗡”声,整个剑身振动起来! 我紧张的看着他,“怎么回事?有危险吗?” 他拿起剑,递到眼前,只见剑身上的那些裂痕状的暗纹在振动声中逐渐发亮,然后剑忽然脱离尉迟风的手,直冲向我,我大吃一惊!赶紧后退了几步,只听“当……”的一声!那把剑插入了我脚下的冰层,而且正是这空间的中心位置!紧接着整个空间突然一阵颤动,只见冰层在这把剑的震动下裂开了一条长口,然后一阵“卡嚓!”声不断,从那长口的位置开始,冰层被撕裂开来,产生放射状的裂纹。这些裂纹一直延伸到我们脚下,我惊得不断后退,左行也在旁边发出惊叫:“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只听头顶,身侧一阵闷响,我们惊讶的扭转头,不由得大叫出来。身边的空间在变幻,与刚才象个光洁的白盒子又有所不同,地上突然就凹凸不平起来,顶上升起了无数的白色怪石。 我指着头顶叫道:“尉迟风,你快看头顶,那里出现了一个向上延伸的白色深坑,就跟刚才在石穴中的深坑一个样!” 尉迟风抬起头,皱眉盯着那个深坑,缓缓道:“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我忙问:“在哪里?” “伪结界。” 伪结界?“什么叫伪结界”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尉迟风皱眉道:“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有正必有反,有阴必有阳。这里跟上面的石穴相互对应,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一实一幻。所以这里是那个洞穴的倒置结界,也是伪结界。” 我倒抽了口气,紧张道:“你是说,我们在一个本不会存在的结界中?” 他点头。 第三十六章 蛊虫 左行道:“也就是说,这个结界会随时消失、崩溃!到时候我们会到哪里都不知道。” 姜野冷笑了一声道:“到时,我们就平白无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没人能找到我们,就象瑶里,再也不知道她到哪里了。” 我心下骇然,看着尉迟风:“怎么办?这里会有出路吗?” 尉迟风道:“既然这里是上面石穴的伪结界,那么两边的格局应该相同,也就是说,这里也会有那个水池。” “你是说那个连结外面的水池?那个地方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不知道,只能试。” 什,什么?我叹了口气,再向四周观望,果真的发现在这刚形成的冰穴中有一条通道,跟上面的那个石穴的洞口位置相同。我指着那个方向大声叫道:“这样说来,从那条路过去就会找到那个水池喽!” 尉迟风走到剑前,伸手把剑拔起,我率先跑到通道口,刚想伸出头去张望,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从通道口外面猛的向我抓来!我大骇得惊叫了一声!完全没想到这里会出现一只手,斜斜的往后急退了一步,脚下不稳摔靠在洞穴的白墙上! 尉迟风提剑赶过来,伸手就是一剑!那只手飞快的缩了回去! 我捂着嘴,惊神未定,颤声道:“我好象看到了……”说到这里,我不自信的摇摇头。 “谁?”左行看我的神情不对,赶紧问我。“你刚才看到的是谁?” 我还未回答,一阵脚步由近而远。尉迟风正要追出,我啊的一声,跳了起来,他停下脚步疑惑的望向我,我用力甩了甩手,一条白色细长的东西从我手上落下,仔细一看,居然是在石穴里,从古里瓶子里爬出的那种虫子!因为它的颜色跟冰壁一样的白,所以趴在墙上没有被人发现,我刚才往墙上一靠,手正好压在它上面,软软粘粘,我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立起。蠕虫在地上扭动了数下,我惊讶的发现这一会的工夫,它居然长大了一倍!已从刚才的三厘米左右长到五厘米左右了,而且已到筷子粗细,看来它对这种寒冷的环境异常的适应。 我忙从冰壁旁跳开,害怕还有这种东西在墙上趁我没注意的时候爬到我身上来。 左行道:“看来是石穴中的洪水把这虫子冲到这个结界中来了。” 姜野突然越过所有人走到通道口向外张望,我看他的神情,张口道:“瑶里已经死了,刚才那个一定是古里!他被大水一冲,就从昏迷中清醒,而且刚才还想抓我!” 姜野回头看了眼还在地上扭动的虫子,皱眉低声道:“我担心……”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大吃一惊!那虫子又长大了!软绵绵的在地上蠕动,已经有大拇指粗!长到了十几厘米长! 我骇然道:“照这样下去,它很快就会长得象那条白蛇一样大了!可是它是靠什么长大的?” 姜野道:“是吞噬!它靠吞噬同类来逐渐长大,古里放出那么多蠕虫,现在只发现这一条,看来其它的很有可能已经被这一条吞噬了!” 我气道:“这就是你们养的蛊吗?” 姜野点头。我盯着那条虫子,只觉全身上下的冷,颤声道:“如果已经没有同类供它吞噬,那它会怎么样?会停止生长吗?” 左行叫道:“快把它杀死吧!” 姜野道:“不行!它杀不死,就算你把它砍成两段,正好其中的一段会成为另一段吞噬物,反而让它生长得更快,除非用火!只有火才能把它烧死!” 我忙把头转向尉迟风,尉迟风沉声道:“没有用,在这个伪结界中,所有法力都会失效,没有人能在伪结界中用法。” 我吃惊道:“那怎么办?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虫子不停长大吗?打火机呢?总有人有打火机吧!”左行摇摇头,表示没有打火机。 我气馁的看了眼虫子,心中一阵发麻。 姜野道:“只要它没有了吞噬物,就会停止生长,不过一定要离它远一点,只要你跟它保持距离,就不会有事。” 我们所有人小心的后退,虽然姜野没有说明它的危险是什么,但可以想象,一定是很恐怖的,否则当时虫子爬到古里脚上时,他不会是那个反应。正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尉迟风冷声道:“古里!” 古里从冰穴外的通道走进来,溃烂的脖子已经好了不少,盯着尉迟风,眼中闪着恶毒的光,奸笑道:“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你的法术会失效!哈哈……真是天都在帮我!只要等你们都死在这里,我就出去。”然后一指我,“再用她的血来祭魔兽,把魔门打开,天下何愁不是我的!” 这人真是疯了!到这个时候想到的还是这些! 左行冷哼道:“就凭你一个人,你打得过我们这里几个吗?” 古里看着他一脸的笑,我看他的眼神,心里一阵不安,在这个法力尽失的结界中,他好象很有把握的样子,为什么? 这时,一阵脚步在通道中由远而近,还有谁在?我的心“咯噔!”一下,姜野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一个人出现在冰穴口,我惊骇得张大了嘴,一旁的左行也叫了一声!姜野浑身发起抖来。 我颤声道:“瑶里?” 出现的那个人正是瑶里,曾瑶里。 只见曾瑶里双眼空洞的注视着我,完全没有焦距可言,缓缓的举起一只手,我看见她原本白晰细滑的手变得如鸡爪般的干枯,只是更加的苍白透明,原本丰满的脸已经完全凹陷,好象时间在她身上瞬间过了百年,一双眼睛隐隐透出血红的光芒。要不是那身衣服,我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是曾瑶里。 我瞪着一旁奸笑的古里,大声道:“你对瑶里做了什么?” 姜野自从曾瑶里出现后就一直在发抖,他额上的青筋因愤怒高高跳起,冲向古里,狠狠挥手就是一拳,嘶声道:“瑶里已经死了!你居然把她变成了虫尸!你怎么能这样做……” 古里被他打退了一步,伸手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冷笑道:“那又怎么样,她死了还正好,如果没有她,我怎么杀你们呢?” 我惊骇得头皮发麻,刚才姜野说虫尸!曾瑶里被古里变成了虫尸,那种一直抓我,只被操纵者利用的杀人怪物!我心酸的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瑶里,她做错了什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下流疯子!” 古里好象很欣赏我们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大笑道:“心痛难过了?”转头对着姜野道:“你想自保现在还来得及。” 我大声道:“瑶里!瑶里!” 曾瑶里听到我的声音,僵硬的转了转头,我心里一喜,看来她对我叫她的名字有反应,姜野也喜形于色,走到她面前,连声叫道:“瑶里,我是阿野,我是阿野呀!” 曾瑶里嘴里机械的重复着:“阿野,阿野。” “没有用。”身后传来尉迟风的声音,“她现在只是个被操控的躯壳傀儡。” 我摇头道:“不会,瑶里一定还没死,你看她对我们叫她有反应的!” 尉迟风走到曾瑶里跟前,盯着她的双眼,突然一把把她的手臂抓住,举剑就往下刺!我惊叫了声,姜野飞快的挡到曾瑶里身前,嘶声道:“你要干什么?” 尉迟风眉毛都没动一下,手上刺下的剑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慌忙的拉住他的手,左行也叫了声:“等一下!” 尉迟风冷漠的盯着我拉着他的手,沉声道:“放开!” 我固执的摇头:“你要干什么?” 尉迟风冷声道:“把她的头砍下来。” 我惊骇的瞪着他,“为什么要把瑶里的头砍下来?” 古里在一旁奸笑道:“你看不出来吗,他要把曾瑶里杀了。” 我冲他大声道:“你闭嘴!瑶里早就死了!” 古里讽刺的笑道:“既然你那么肯定,为什么不让他动手,反正曾瑶里已经死了,多刺一剑也不会有痛苦,你们还为什么要拦住他,难道你们也觉得曾瑶里还没有死?说不定她真的还没有死,这一剑下去,如果真的要了她的命可怎么办。” 我虽然想把他说的话当成放屁,可是越是不想让自己被他的话影响,却偏偏被他的话影响,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如果瑶里真的没死的话,如果她真的没死的话,必尽这对我、对王子桑还有对姜野是多大的诱惑! 尉迟风对姜野道:“只有在她还有没完全异变的时候把她的头砍下来才能阻止她继续异变,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虫尸蛊是怎么形成的你也比我更清楚。” 姜野眼神暗了暗,再看着尉迟风道:“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险,如果瑶里真的没死的话……” “让开!”尉迟风打断他的话厉声喝道。然后甩开我拉他的手。一剑向姜野和曾瑶里挥去!姜野大叫了声,把曾瑶里拉着向旁闪开,躲过尉迟风这一剑,厉声道:“如果你身边的人,你深爱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这样毫不犹豫吗?” 尉迟风紧锁着眉,答道:“会!” 姜野摇着头,护着曾瑶里,冷声道:“原来你比我更冷血,你可以,但我不行,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绝不让人在我面前再伤害她一次!” 第三十七章 对持 尉迟风沉声道:“曾瑶里已经死了,只有现在动手,否则再也没有机会!” 我看着尉迟风冷酷的表情,心里发寒,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从我第一次看见他起,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情,想理和不想理的人,没有带一点感情色彩,也许,姜野说得对,他冷血,感情在他的心中不过是淡如水的东西。 古里在一旁阴森森的笑,我看着曾瑶里,突然心中倍感凄凉,她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善良的女孩,可死后为什么还得不到安宁。 这时,古里嘴里发出了一声哨响!曾瑶里在姜野怀里动了动,我看到她眼中的红光大现!心里一悸,大叫道:“姜野!快放开瑶里!” 姜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曾瑶里抽出她的一只手,飞快的向姜野当头抓下去!我看见那尖硬的指甲发着幽冷的光!姜野慌忙抓住曾瑶里的那只手,尉迟风在这时端剑冲上去,一手推开姜野,一剑划下,曾瑶里的那只手被削了下来! 我不禁尖叫了声,曾瑶里却一点痛苦的表现也没有,我心里一沉,知道尉迟风说得对,她真的已经死了。我们感到曾瑶里还活着,不过是古里的话给我们的幻觉,他抓住了我们的心理弱点,故意拖延时间,以达到让瑶里完全异变的目的。 姜野被尉迟风推得一个踉跄,眼见曾瑶里的手从她身上掉了下来,大怒!尉迟风手上的剑正顺势砍向曾瑶里的头。姜野跃起,一脚踢向尉迟风手里的剑,尉迟风拿剑的手被他的脚弹开,趁此机会,姜野一把抓过曾瑶里,把她带到一旁,尉迟风伸出未握剑的另一只手,拉住道瑶里的肩膀,姜野猛的抽出身上的刀,一刀向尉迟风刺过来,逼得尉迟风把手松开!曾瑶里在这时突然全身痉挛,不停的抽搐,头顶上大片的头发瞬间变白,速迅脱落,她仰头狂叫,声音在这个白色冰穴中回荡,声音之大让我耳膜发痛!那条地上的虫子在她的叫声中突然弓起细长的身体,跳了起来!曾瑶里在这时力气大得惊人,一手抓起姜野把他托了起来,一抛,扔向了冰壁!姜野从冰壁上反弹到地上,落地时,只听“喀!”的一声,估计他先着地的手被摔断了! 我紧张的注视着他们几人的动作,左行却在这时冲向古里,伸手向他抓去,想先控制住他来让曾瑶里停下来。就在这时,我听到尉迟风大叫了声:“不要碰他!” 可是也晚了,左行已经抓到了古里的衣服,在这刚一接触之后,左行突然痛叫了一声,马上松开了手,张开手掌一看,整个手心在瞬间全部变黑了! 我大惊!马上明白过来,古里是降头师,必定全身喂毒,他既然这么放心大胆的站在我们面前,自然有他自保的方法。 古里冷笑了一声,我赶紧拉左行的手,高声问尉迟风:“怎么办?” 尉迟风把姜野掉到地上的刀用脚踢过来,我不明所以,左行忍痛拿起刀子,伸手就在自己的手腕处划下一刀,用力一握,一股黑血喷出!我连忙在自己裙摆处扯下一布条,把他手臂的动脉血管扎紧,他脸色苍白的喘了口气,毒是不可能排得干净,我怒视着古里,唯一的方法就是赶快从这个伪结界中出去,用尉迟风的法力帮他解毒。 曾瑶里那只被尉迟风削掉的手还没有重新长出来,看来还没达到完全异变的那一层。姜野捂着自己断掉的手从地上站起来,痛得也是满脸的汗,颤声道:“瑶里……对不起,是我害你成这样。” 曾瑶里突然仰天大吼了一声,跳起来,直扑向尉迟风,尉迟风就等着她来,端剑向她迎面砍过去,谁知曾瑶里在这时突然一个扭身,转眼落到我的身边,面对面的站在我面前,我看她的样子吃了一惊,失声叫道:“瑶里!” 她裂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伸出利爪向我抓来,我尖叫了声,慌忙后退,脚下却踩到那条白色的蠕虫,那蠕虫吃痛,一扭身就向我腿上缠过来,我骇得一头的汗,忙伸腿想把它踢开,尉迟风赶过来,出于无奈,只见剑光一闪,那条蠕虫被切成了两段,我尖叫了声赶紧跳开,只见那条虫子断开的两截飞快的缠绕在一起,其中一段突然牢牢的把另一段吸住,迅速的把它吸进了体内,然后这一段开澎胀,切中处也开始生长,很快超过了开始时的长度,并且还有不断长大的趋势! 这就是吞噬吗?这一回它又会长到多大? 只听一旁的姜野突然叫了声,原来曾瑶里在没抓到我之后,居然一跳到了王子桑的旁边!王子桑现在还躺在地上未醒,曾瑶里正低头看着他,亮出她那只剩下的利爪,向王子桑一挥而下,尉迟风赶紧提剑追过来,我大叫了声:“不要啊!” 只觉身边冷风闪过,姜野飞快的向王子桑身上扑去,只听“嗤”的一声响,曾瑶里的手重重的抓到他的背上,他忍痛把王子桑推到一旁,我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救王子桑。尉迟风也在此时赶到,挥剑就向曾瑶里的头砍下,曾瑶里听到剑风,怪叫了声,慌忙跳开,尉迟风连挥数剑,但因为曾瑶里现在已经是虫尸的关系,动作灵敏无比,在这个无法用法的结界中,想要砍到她还真是不太容易。只见她不停的在四壁上弹就,靠那些白色的怪石躲开了尉迟风的攻击。 尉迟风一点也不敢放松,只要时间再拖久一点,曾瑶里的异变就会更接近完成,到时,在这个结界中,将永无办法将她制服,到时,所有人都会死在她的利爪下!怎么办? 我紧张的看着他俩,尉迟风在这时突然挑起地上的那条蠕虫,向曾瑶里抛去。曾瑶里身形晃动,伸手把蠕虫抓在手里,用力一扯,那条蠕虫又被扯成了两段,尉迟风乘此时,举剑挥下,曾瑶里向上一跃,伸手抓住了顶上的白色怪石,身体一晃,借这晃动的力道,直直的向姜野冲去,瞬间扑到他面前,姜野心痛的看着她,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把她的双肩环抱住,曾瑶里怪叫了声,挣扎着想把姜野甩开,却动不了,姜野后背被抓伤的地方流出了黑血,却咬着牙不肯松手,低声道:“对不起,瑶里,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完成你最后的心愿,你想让王子桑幸福平安,所以不能让你伤害他,否则你知道了会难过。” 尉迟风紧跟其后,终于挥出了那一剑!剑光之后,曾瑶里的头在她的脖子上晃了晃,从姜野的眼前掉了下来。然后,身体也无力的垂下。姜野只是把曾瑶里无头的身体抱在怀中,低声道:“瑶里,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我暗然的看着这一幕,站在王子桑身边,对姜野道:“谢谢你。” 姜野慢慢把曾瑶里无头的身体放在地上,一股黑血从她身体中流了出来,浸到了白色的冰层上,姜野坐到她旁边,摇头道:“不用谢我,瑶里最后的心愿是不想让王子桑出事,我只是想帮她完成。” 左行苍白着脸,惊讶的指着曾瑶里的头,问道:“看瑶里的头里是什么?” 我转头看过去,只见从曾瑶里头里流出无数的白色蠕虫,密密麻麻的绕在一起,就跟以前我看到的怪物一个样,我一阵心惊,看着那条又长大了蠕虫,高声道:“原来虫尸蛊就是这些蠕虫造成的!” 姜野低声道:“对,这些虫子如果一旦钻入人体,不管他是活人也好,是尸体也好,都会迅速占领人的大脑,等到它把大脑吞噬完之后,就会完全主导这个躯体的行为,也就是变成了虫尸。但一旦胶离人体,就会又在互相吞噬长大,就象我们一开始看到的那条一样。” 果然,那些从曾瑶里头颅中流出来的虫子,已经开始互相缠绕吞噬,短短的时间里,虫子的个体在不断的减少!但个头在不断的长大! 我转头想问尉迟风怎么办?却发现他不见了,而且古里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大叫道:“古里呢?尉迟风呢?” 左行道:“古里在看到曾瑶里头掉下来的时候就跑了,尉迟风应该追他去了!” 我刚要追出冰穴的通道口,这个冰穴突然一阵震动,我险险的摔了一跤,惊讶的跟左行对望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姜野在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快带王子桑走!这个地方已经开始不太稳定了!” 我大吃一惊,也就是说随时会有消失的危险! 第三十八章 回到现实世界中 左行赶紧走到王子桑身边,把他扛起来,走到通道口,我回头叫姜野:“你快呀!” 姜野点点头,挥手叫我先走。 我跟左行在通道中几经周折,地动的频率越来越高,看来不快点出去,真的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还没走到那个水池的位置,就听到前面有打斗的声音,我赶紧跑到前面,尉迟风正和古里在水池边打得难分难解! 我倒是不太担心尉迟风,因为看样子他已经占了上风。我向水池看过去,一阵心惊,那水池中并没有水!没有水,就代表没有出路,如果这唯一的出路都没有,那可怎么办? 古里在这时喘着粗气,阴笑道:“哼!这里根本就没有出路!大家都会死在这里,你找我要解药有什么用,就算左行的毒解了,出不去也是白费力气!” 尉迟风还是双眼凌厉的看着他,沉声道:“解药!” 古里被他的眼神看得退了一步,姜野这时从我身后走出来,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走到古里跟前,道:“把解药交出来吧,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古里阴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没觉得死是件可怕的事情,痛不痛快又有什么区别。” 姜野在听到他话之后,居然也笑着接口道:“真的吗?我还真是会为你的勇敢鼓鼓掌。”说罢,把手上用衣服包着的东西递到古里跟前,“打开来看看,说不定你会喜欢。” 古里看他的神情,居然心虚的退了一步,姜野笑道:“怎么?刚才说得满不在乎,现在害怕了,你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要不要我打开让你看看?” 古里连连后退,姜野步步紧逼上去。这时地面又是一阵震动!我隐约听到一阵闷闷的轰鸣声! 尉迟风在这时蹲下,用手摸了摸地面,感受着这震动,古里突然掏出刀冲向姜野,姜野也在此时大喝了声,把手里包成团的衣服向古里当头罩下去,我一声尖叫!只见那把刀猛的插进了姜野的肚子,而那头服也完全罩到了古里的头上! 我失声道:“姜野!” 姜野豆大的汗从脸上流下来,身上插刀的位置也是血流不止,嘴角却不自觉的冷笑:“瑶里受的苦,也要让你尝尝!” 古里的头包在衣服里,发出了一阵闷吼,听着他的声音凄惨无比,只见他双手不停的乱抓,慌忙的想把那件衣服从头上扯下来,无奈被姜野的手紧紧的拽住,这时,古里突然飞起一脚,正好踢到姜野受伤的肚子上,姜野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古里飞快的把衣服扯下来,我惊骇莫名的瞪着他,只见那条粗大的蠕虫正从他的嘴往里钻,他惊恐的瞪着眼睛,手忙脚乱的抓住虫子还露在外面一半的虫体往外拉,可是那虫子奇滑无比,手上根本使不上力,姜野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疯了一样的狂笑。我看着古里突出的眼球,好象要爆裂出来,然后,那虫子一闪,全部进了古里的体内!古里惊恐的用手挖着自己的喉咙,想把虫子吐出来,可也是枉费力气。他冷汗象下雨一样的流下,双眼发红的瞪着姜野。我紧张的盯着他,突然尖叫了一声,原来,他脖子上出现了一张人的脸,由浅至深。我拉着尉迟风尖声叫道:“快看他的脖子,真的还有第二张脸!” 尉迟风皱眉盯了一阵,道:“是纹身,是一张人脸纹身。” 纹身?“怎么会是纹身,刚才还没有这个纹身,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脖子上?” 尉迟风盯着那纹身,道:“传说中有一种鸟,叫颙,这种鸟长着人面鸟身,四目大耳,笑容诡异。据说用这种鸟的血来做为纹身的颜料,就可以让纹身在平时不会出现,只有等到纹身的人喝醉酒或情绪激动,体内血流迅速之时,才会从身体里显现出来。” 我惊讶的盯着他脖子上的人脸仔细一瞧,真的,那纹身在他肌肉的颤动下,显得活灵活现,那诡异的笑容栩栩如生,就象真的第二张脸,难怪陈莉一口咬定她看到了另一张脸! 古里从嘴里发出一声怒吼,向姜野扑过来,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姜野被掐得满面通红,却还是在笑。 地面还在不停的震动,而且那闷闷的轰鸣声越来越明显,只听这个白色冰墙的四壁不停的“卡卡”直响,好象在不停的断裂!尉迟风在这时走到古里身后,用剑柄在他颈上重重一击,古里倒在了地上,姜野伸手在他身上掏出了个瓶子,递给尉迟风道:“这就是解药,给左行吧。” 尉迟风打开瓶盖,放在鼻边闻了闻,把它抛给了左行,左行接过,倒出药丸吞了下去。尉迟风走到姜野身边把他扶起来,我赶过去,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古里对你动刀也不躲?” 姜野笑笑,嘴角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深吸了口气道:“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要活着出去,瑶里死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瑶里说下辈子会给我机会,我想要下辈子快点到,所以,所以我现在死了最好,就可以早点见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她,下辈子我会好好保护她,好好了解她,我要让她幸福。所以,告诉王子桑,他一定要幸福,这是瑶里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他疲惫的笑了笑,接着道:“原来爱一个人,是为她的幸福而幸福,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以前,我们都是傻瓜。” 说罢,他突然推开我们,向古里扑去,一把拔出肚子上的刀,挥手把古里正在澎胀的头削了下来,那条粗大的虫子又滚落出来,在地上扭成一团,姜野爬到他散掉的头服旁,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一把类似磷粉的东西,把它缓缓涂到自己的身上,我大叫道:“姜野,你在干什么?” 尉迟风把我拉到一边,道:“他打算自燃。” “什么?”我惊叫道:“自然?为什么?” 姜野低声道:“因为我要烧死这些害人的蛊虫,我要让它们跟我永远消失在这个结界当中。” 我心中暗然,拉着尉迟风道:“快阻止他呀!” 尉迟风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动,左行也没有说话。 只见姜野冲我一笑,感激的看了尉迟风一眼:“谢谢你……”话音刚落,突然全身起火,他抱着那条蠕虫,瞬间被火包围,我心寒的看着,只觉得眼前一片潮湿,姜野在火光中,把刀举起,在自己心口处一刀刺下,倒在地上不再动了。那条粗大的蠕虫不停的翻滚也很快被烧成了灰,看着眼前姜野被烧焦的尸体,我转过头,不忍再看。虽然他害了十一条人命,虽然他把我送上祭台,虽然他的一条命也不足以赔偿这些犯过的错,但这样的人,我真的无法恨他。 整个结界这时仿佛已经不堪重负,我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我惊恐的瞪着四面的冰墙,那个联结冰穴和这水池的通道在逐渐的消失!我大叫道:“这个结界在消失!”尉迟风来不及回答,赶紧把我跟扛着王子桑的左行拉到了干涸的水池中,刚跨进去,四周的景象一下全部消失,成为了雾茫茫的一片! 这时,整个干涸的水池开始震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地底突然一阵晃动,我大喊道:“尉迟风!” 尉迟风刚要伸出手拉我,整个池底就有一股水以雷霆之势从地下一冲上来,我们尖叫着被水冲了上去,一阵头昏目旋之后,我把头伸出了水面,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一声欢呼!我们真的出来了!顺着那喷出的水回到了现实世界!又回到了那个无名湖里。尉迟风和左行也伸出了头,王子桑也在不远处的湖面上。尉迟风和左行游过去,把王子桑拖上了岸。我们倒在湖边的花从中,深深的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这一切宛如隔世。 远远的,有几个人欢呼着跑过来,我从花从中抬起头,冲他们挥手,大声道:“周默!阵莉!米吉!我们在这儿!” 他们赶过来,在回米吉家的路上,我把这一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们。陈莉听得泪流满面,颤声道:“瑶里实在太可怜了,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遇到这种事。” 我看了眼还未醒的王子桑,叹了口气。 回到米吉家,祝安平也好好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看来是尉迟风在找我们之前已经帮他解了降。换好衣服,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旅行团里的游客也会到松赞林寺集合了。王子桑也醒了过来,他没见到曾瑶里,只是疑惑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按曾瑶里死前的话告诉他,她选择了姜野,跟姜野回了泰国,因为姜野在这里犯了十一条人命案,所以不得不离开。 王子桑听后,只是沉默,没有再问我,我看着他落漠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但也无法把实情告诉他。 然后,我们告别米吉一家,我问尉迟风什么时候回去,他只是说还有事情要做,会晚一点,这一路下来,我很感激他,如果没有他,我跟王子桑早就死在那个石穴里了,虽然他还是冷漠,虽然我还是有些莫名的怕他,但还是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他。 等我们随旅行团开始下一站的时候,免不了向孙阳和小周解释赵成功和瑶里的去向,只说他们俩人向我请了假,跟朋友走了。这一路上,王子桑变得沉默,我跟周默和陈莉都很担心他。回到丽江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次旅行的最后一天。 在所有游客庆祝这一次旅行圆满结束的欢声笑语中,我看到王子桑一个人走到石桥上,我跟在他的身后,站在他身边。他仰头看着天上的阳光,低声道:“小喻,你知道丽江关于一米阳光的传说吗?” 我点头,当然知道,传说,一米阳光在丽江的玉龙雪山顶上,常常在特别偶然的时间,才能看到有一米长的阳光照在上面,那场面非常宁静、美丽。它代表一次灿烂、终生难忘,却一闪即逝的爱情。 王子桑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低声道:“如果真的有一米阳光,我希望它代表的是幸福。……是瑶里的幸福。”他转头看我,无奈的笑道:“我是不是很傻,有姜野在,她一定会幸福的,姜野一定会好好爱她,会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她被人欺负,不会再让她伤心。” 我点点头,却鼻子发酸,勉强笑道:“她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因为……” 因为有你在想他。 王子桑看着阳光笑了,喃喃道:“瑶里,你一定要幸福……” 我看着他的笑容,原来生命中的劫会让人成长,会让人领悟,就象姜野死前说的,原来爱一个人,是因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他的幸福而幸福,这才是真正由心而发的爱呀。 可是,有些人的相遇注定象烟火,短暂却璀璨,但能在这璀璨的光影中能遇到你,真好! 后续 补充一下 回到熟悉的城市,尉迟影来接我,我看到他的背影,幸福的笑了,偷偷的走到他身后,跳上去捂住他的眼睛,故意压低声音问道:“猜猜我是谁?” 他摸着我的手,低声笑道:“你是一个有时很聪明,有时犯糊涂,有时很胆小,有时很勇敢,有点白痴,有点贪心,但我还是很喜欢的夜盲症患者。”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跳到他背上,狠狠的咬了他耳朵一下,恶狠狠道:“居然敢在背后说我坏话!” 他笑着转身,仔细的看了看我:“我听风说了这次的事情,还好有他在,要不然我会报憾终生,你呀,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我知道他为我担心,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我以后都听你的。” 他揉了下我的脸,煸笑道:“我才不信!你呀。” 我笑着偷亲了他一下,把他要训我的话压了回去,拉着他,在街上笑着,跑着,很快乐,很幸福…… 这事过了几天之后,我觉得有必要向江刑警汇报一下这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必尽是沈君和赵成功这两件谋杀案的负责人,来到警局见到江刑警,他看见我很高兴,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他最后握了握我的手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大致都知道了。” 我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他笑了笑,对我说:“让你见个人。”说着,把我引到另一个办公室里,我看着那个穿警服的人,不置信的叫道:“左行?” 他看到我笑了,我惊讶的问:“你原来是刑警!” 左行笑道:“没想到吧。” 我点头,气道:“原来你们早派人监视这一切了,早点说嘛,我还那么麻烦跑来汇报个屁呀!” 左行笑道:“我们早就怀疑曾瑶里不太对,但没有证据,不过上次江刑警在你家发现那个怪物之后,就更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正巧,我们家族中有人会点茅山道法,所以就被江刑警派出去执行这项任务。”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在旅行时总是拿着画布不停的在旁边观察,还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都是这个原因。想起这次旅行团的游客,有哪一个不奇怪的。我想了想问:“你在旁边观察了那么久,有没有发现我们团里的其他几个游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笑道:“当然知道了。” 我好奇的不得了,连声问道:“是什么?是什么?” 他笑了笑,说道:“记得那个南郭偃吗?” 我点头。:“就是那个不爱说话,活象个领导一样的那个人。” 他道:“他其实是去偷情的。” 我张大了嘴,奇怪道:“偷情?跟谁呀!” 左行看我的表情,笑道:“他的情妇就在另一队的旅行团里,估计两人为了避人耳目,就从不同的旅行团出发,然后在香格里拉会面,到时没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 我愣了愣,嘿!这两人想得还真周道。 左行接着道:“还有那个江舜,你猜他是干什么的?” 我看了他一脸怪笑,失口道:“他该不是抓奸的吧?” 左行笑着点头,我一跳起来,“真的是呀!” 他点头道:“只是我还不知道他是被这偷情女人的老公请去的,还是被那个偷情男人的老婆请去的,不过想想,不管是哪一边请去的,估计现在两家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吧!” 哦喔,我突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我的那个老天爷呀!这个世界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告别了他们,刚要出警察局的门,就见有警员拉着一批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从门口走进来,我晃了一眼也没仔细看,可当中有个混混,看见我,往一警察的身后躲了躲,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怒! “欧阳昊!你怎么又进警察局了!” 他晃着象火鸡一样的头发,冲我一挥手,厚脸皮的笑道:“嗨……堂姐,你好。” 第一章 引子 天好黑!月亮隐在乌云中,“咣!”一块大石从土坑中被翻出,是一块墓碑,上面写着此地长眠者的姓名、生卒日。风吹得四周的树“哗哗”做响,远处传来两声狗叫,深坑里的泥土松动了一下,然后一只发青的手从泥里伸出,一道闪电劈开了整个天际,紧接着,“轰隆”一声打了个炸雷!那只手象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又是一道闪电,照得四周一片亮白,也照亮了眼前的情景。 这里是一片坟地,所有的棺材都已经被挖出,杂乱无章的堆放在地上,发出难闻刺鼻的臭味,有些棺材盖子已经打开,里面除了发黄发黑的暗渍之外,一无所有。 此时,有脚步声在这片乱坟堆中出现,一个人影缓缓走过来,绕过所有腐朽的棺材,站到刚才伸出手的那个坟坑前。又是一道闪电!正应出那个身影诡异的表情,一张五官错位的脸,没有鼻子,干裂的嘴象是用刀划出来的缝,张嘴露出的牙在闪电下发着白森森的光,双眼角奇异的下垂。他高举双手,高呼了一声,雷声正巧在这时炸起,没有人听到他喊的是什么,只是一道闪电之后,乱坟堆安静了,那个人影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天空很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就象一块黑色的幕布,四周也找不到有风的痕迹。张伯站在长满长草的野地里,向四面张望,周围没有灯光,触目之处,一望无际。他犹豫着向前走,但这一望无际的草地仿佛没有尽头,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也没有发生一丁点的变化。他弯下腰,伸手拔起地上的草,奇怪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只听头顶传来怪叫之声,一只鸟的影子飞落在不远的长草上,张伯抬起头,低语道:“你迷路了?”他皱眉往四周一看,摇摇头:“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那鸟一声长鸣,草地瞬间变成一片血红色的海洋!张伯骇得退了一步。 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在空中晌起,张伯猛的坐起来,深吸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还睡在停尸房边的休息室里,窗上挂着的金钢铃在阳光的照耀下无风自动,一颗梦里出现的草正安静的出现在窗台上,他吃了一惊,揉揉眼,再看,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张伯在做那个怪梦的时候,我正在警察局里陪坐,就为了我那个头发象火鸡的堂弟。 我坐在椅子上,左行和其它警察坐在对面,周围闹成一片。 “你找死啊!”我狠狠的一拍他的头,“打群架!还动刀子!三叔生你出来是干这些的?”我越说越气,伸手又在他头上甩了一巴掌! 他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高声回道:“拜托!我是我妈生的好不好!要是我从爸肚子里出来,不成海马了!再说了,谁说我们在打群架!你问问这里所有人,我们只是在玩而已,哪里在打架!” 周围的小混混开始起哄,吵吵嚷嚷道:“他说得对!我们只是再开玩笑而已,谁打架了!这位老姐,还有警察叔叔,我们可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十大杰出的有为青年啊!” 左行拍拍桌子,“安静一点!有为青年是吧,那就欢迎所有的有为青年合作点做口供!” 欧阳昊在这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哎呀!我挽起袖子,忍不住想扁他,但想到这里是警察局,在这里宣扬暴力不太妥当,于是深吸了口气,忍下抓狂的冲动,给个眼神警告他,回头再收拾你! 左行指着桌子上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问道:“那这些是什么?砍刀!木棒!砖块!—铁丁?—喂!小朋友!你带这些东西上街不累吗?” 欧阳昊“呵呵!”两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这位警察叔叔,多带点东西上街有利于锻炼自己的身体素质,提高自身体力。” “身上带刀来锻炼自己的体力?” 欧阳喻清了清喉咙,居然叹了口气:“如果在一个城市,一个市民出门带刀,就充分说明了这个城市的治安有问题,市民觉得走在大街上,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只好带着刀来防身。这充分说明了市民对这个城市的不信任感,所以,也说明了警察叔叔你们的工作还做得不到位,所以检讨的应该是你们。” 左行失笑的看着我,我翻了一大白眼,欧阳昊从小就有呱噪得让死人跳起来的本事!我再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左行示意身边的警察给欧阳昊做笔录。这时警局里的电话响了,左行接起,没多久,我看他脸色变了变,我好奇的盯着他,旁边的欧阳昊乘做笔录的空闲,扭头问我:“老姐,你看上他了?” 我瞪回去,“闭嘴!” 他“切”了声,不要命的道:“老姐,不是我说你,一把岁数了,再不找个男人嫁掉,到时候就只能跳楼大甩卖,倒贴还未必有人肯要。” 我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的一拧!他呲牙痛叫了声:“警察叔叔!有人使用暴力!我要告她!” 那警察看了他一眼,木然道:“要不要验伤?” 我哼了一声,恶狠狠的道:“当然要验,脱了裤子验一下最好!让大家都看一下你细滑白嫩的大腿!” 对面的警察“卟!”的一声笑出来。 “欧阳喻!”欧阳昊大怒!从小到大他都怕我说这个,因为对于他一身的细皮嫩肉,虽然我是羡慕得不得了,可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身为一个男人,居然长了一身女人都望尘莫及的好皮肤,一点男子气慨也没有,简直太丢人了! 我站起来,懒得看他对我吹胡子瞪眼,走到左行旁边,等他挂了电话,好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对?” 左行皱眉道:“城郊的乱坟堆里,所有的尸体都失踪了!” 第一章 奇怪的女孩 “唉!” “二十一次。”我看了下表,冲旁边的欧阳昊道:“死小子,你在这里坐了三十分钟,叹了二十一次,陪你老姐坐会,会这么无聊吗?” “唉……”他又是一声哀叹,“可怜我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旁边还有一母老虎看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一巴掌打过去,对面传来一声笑:“你们从小都这样,还没变啊。” 说话的是周默,现在我跟欧阳昊正坐在奇幻酒巴,因为乱坟堆的事情,左行带着警察都出动了,所以欧阳昊跟那群小混混做完笔录之后,就放了出来,我赶紧趁他开溜之前,把他带到了奇幻酒巴,准备做给他上一堂思想政治课,可我说一句话,他就叹一声气,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都没事做吗?”欧阳昊打了一哈欠,“找个男人过日子吧,小弟我没空招呼你。我要去唱歌。” “唱歌?大白天,唱什么歌?”我纳闷的问。 “尿尿啦!”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硬逼着我说粗话,没素质!” 我气结!这臭小子!“你不是小混混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素质了?” 他拢拢头发,把一只脚蹬在吧台的椅子上,用手扶着下巴,做出一个深沉的表情,非常有型的说道:“做为新一代的小混混,本少爷已经远离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老模式,说话动不动就骂娘,那是最低极的作法,现在全民讲的都是素质,如果不改变进取,怎么能跟上社会发展,所以……周哥哥,厕所在哪里?” 周默指了指吧台后面,他一点头,非常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挺胸抬头的走向厕所,就差迈着正步了,我裂着嘴看他酸不溜丢的样,啧!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 周默笑道:“你弟小时候不是被喻为天才儿童吗?怎么现在成小混混了?” 我干笑了声,“哈”,这个小时候被测为智商150的天才儿童,在他十五岁那年,被自己暗恋的女生说成是娘娘腔,大伤自尊之后就要弃文从武,说是要锻炼自己男子汗气慨!立志当起小混混来了,所以说,天才和白痴只有一线之差,做到头了,都容易得神经病! 我挥了挥手,道,“小莉现在没什么了吧?”自从至香格里拉回来后,还没机会见过她。 周默笑道:“当然没事了,既然知道那第二张脸是纹身,她也总算放下了心病,不再做恶梦了。” “王子桑怎么样了?好几天都没见着他。”提起他,就会想到曾瑶里,我跟周默唏嘘不已,真没想到,去了趟香格里拉,短短的几天,会遇到那么多事情,这几天回忆起那时候的经历,就象做了场梦。 周默摇头,叹了口气道:“现在他还不是照常上下班,有时候也来我这里坐坐,看样子,还没恢复过来,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照样能说能笑,只是寂寞了很多。” 我心里瞬间沉甸甸的,这次出游对王子桑的未来会有怎样的影响还真是不好说。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周默酒巴里的顾客,现在因为时间还早,只稀稀落落的坐了两三个客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坐在酒巴角落的位置上,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出于好奇我多看了她两眼,却发现她的双眼,即使在黑暗的角落中都异常的亮,她在此时也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我。出于礼貌,我冲她笑笑,她双眼光茫闪动却没有任何表示。我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自动转过头,这女孩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我一样,想了想,再回头,却发现她不见了!我“啊!”的一声站起来,周默奇怪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用手指着刚才那女孩坐的位置:“那里刚才坐着的人呢?” 周默顺着我的手望过去,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心中疑惑,坐下看了看表,这是我跟尉迟影在一起久了养成的习惯,每次遇到什么觉得不干净的东西,都会看看表,看是不是那些东西出来的时间。这一看表才发现,欧阳昊好象已经去厕所很久了,心中一跳,问周默:“你这里的厕所有没有窗户?” 他不明所以的点头。我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边往厕所走,边骂道:“欧阳昊!你这小王八蛋!你最好是拉死在厕所里了,要是敢尿遁跑了,下次让我抓到,有你好看的!” 刚走到厕所门外的过道上,就有人从女厕所出来与我打了个照面,我吃了一惊,正是刚才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孩,现在近距离的看她应该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跟欧阳昊差不多大,她那发亮的双眼正直直的盯在我脸上,我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她看我的样子,张了张嘴,好象想说什么,但却只是垂下眼睑从我身边走过。我回头望了眼她的背影,她想说什么?正在疑惑,她突然回头,见我还盯着她,犹豫的问道:“请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我惊讶的看着她,张口道:“你怎么知道?” 她有些不安的搓着手,我走近她,急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最近遇到过什么事?” 她象下定决心一样,走到我跟前,双眼盯紧我的眼睛,小声的、梦语般的说:“因为,我从你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应该是最近你身边有人死过。”我惊呆的张大嘴,她继续道:“虽然你逃过一劫,但是,危险还没有结束,它还会再来找你,有人,会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拿来交给你,很重要,它关系到你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瞪目结舌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这时,男厕所里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响,好象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来一样,我不安的转开盯着那个女孩的眼睛,伸手拍男厕所的门,大叫道:“欧阳昊!你在里面吗?在就吱一声,要不然我不客气进来喽!” 那女孩在我拍门的时候转身走了,我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她已经出了过道,望着那个的纤纤背影,我心头打鼓,她是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默在这个时候过来,我看了他一眼,推开男厕所的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上面的小窗户大开,果然,欧阳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了,我气恼的走进去,“啪”的一声踩到一大滩水上。 “地上怎么有这么多水?”周默看了看洗手槽里的水笼头,没有坏:“水是从哪里来?” 刚才我听到的“嘭!”的一声,是什么声音?我跟周默对看了一眼,出了男厕所,只是,我们都没有发现,在我们出去后,有一个卫生间的小门无风自动,缓缓关上,发出“嘭!”的一声! 从周默的酒巴出来,我到医院找尉迟影,还没到诊所,就远远的看见他在门诊大楼外跟官雪烟说话,虽然知道官雪烟喜欢的是尉迟风,但放这么个大美人在影身边,我心里还真不太舒服。我走过去挽着他的手,对官雪烟笑笑,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尉迟影道:“正在说张伯的梦。” “张伯做什么梦了?”我兴奋的问:“能让你们讨论的,一定是什么奇怪的梦,快说来听听!” 尉迟风好笑的看着我,把张伯那个关于奇怪草原的梦告诉我,我听得一头雾水,就这个梦啊,好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耸了耸肩,约上影和雪烟一块吃饭。官雪烟犹豫了一下,我笑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在香格里拉,尉迟风的英雄事迹呀!” 她盯了我一眼,居然笑了,我不得不感叹,老天对人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官雪烟一笑,连我都心动了呢?世间有此美女,我想我要是男人的话,不爱她才怪!想到这里,看了一旁的尉迟影,所以,我太不放心了! 尉迟影对我一笑,挑眉道:“想什么呢?” 我冲他做一鬼脸,明知故问! 放开他,转身挽着官雪烟,连说带比的把我们在香格里拉的事情经过告诉雪烟,她一路很安静的听着,只是听到尉迟风有危险的时候脸色才会变,我感叹,尉迟风啊,有此美女爱你,你还有何好求的。 第二章 欧阳昊的奇怪行为 尉迟影走在一旁没有插过嘴,他们两人都是很好的听众,我一直说到餐厅坐下才闭了嘴。尉迟影笑着递了杯水过来,我大口喝掉,缓了口气之后,接着做下总结性的发言:“所以,象尉迟风这样的人,你看上他,真是有眼光!” 尉迟影在旁边笑,我扭头看他,用唇语说:“不准笑,我可是说的真心话。” 菜已经送上来,刚才说了这么多话,我还真是饿了,官雪烟好象没什么胃口,只浅尝了一点。我夹了些菜在她碗里,“多吃点,吃饱了才有精神!” 尉迟影笑道:“你以为个个都象你呀,整天都恨不得蹦到天上去了!” “哎……你不懂啦,女人有精神,有力气才能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弄回来。”我厚脸皮的冲他眨眨眼:“你看我就知道这个很有效啦!” 尉迟影失笑的把我手里的碗拿开:“我看你还是别吃了,免得吃过头变得精神太好,到时多弄了几个男人回来还得了。” 我咬着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尉迟影象是没看到我的样子,往官雪烟碗里也夹菜道:“雪烟,多吃点,到时风的幸福就靠你了。” 官雪烟看着碗里已经满出来的菜,好笑的看着我口水都要流下来的表情,便把她的碗递过来,我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刚伸出手,手里的筷子“嗖!”的一下不见了,只见尉迟影把我的筷子放到他那面的桌子边上,我大叫道:“吃饭不给筷子,你养猪呢?” 官雪烟“卟!”的一声笑出来,尉迟影忍俊不禁的看着我,这时,官雪烟的电话响了,她接过之后面露喜色,我好奇的盯着她,怎么突然这么高兴?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好事?” 她脸上禁不住的笑:“我哥说风回来了。” 喔……原来如此,我赶紧问:“你要不要去接他?” 官雪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尉迟影拿出电话,拔通之后,说了我们所在餐厅的名字,我好奇凑近他问:“你打给谁?” 他笑了笑:“风刚回来,叫他过来吃饭。”然后在我耳边低声道:“成全你做红娘的心愿。” “你太善解我意了!”我低声道,“真要亲你一口!”然后,靠近他,再靠近他,趁他闪神之际,飞快的抢走他的筷子,赶紧坐回自己位置上,得意的夹了口菜在嘴里,张嘴“哈哈!”笑了两声! 尉迟影挑眉道:“卑鄙!” “呵呵!怎样!不服气咬我呀!” 他冲我亮亮了自己的牙齿,顺便学了声狗叫“汪!”我冲他一伸舌头,“喵。”这个男人太可爱,叫我怎能不爱他。 官雪烟透过玻璃墙看着外面的行人没有说话,五分钟之后,我笑道:“尉迟风没有那么快来的。” 官雪烟转过头,突然有点苦涩的笑了笑。 我看她的样子,连忙道:“我跟尉迟风在香格里拉的时候还提起过你喔。” 她抬头看我,我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呃……他夸你人很好,长得漂亮,又能干。” “风不会说这样的话。”官雪烟接口道:“他永远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个尉迟风真的不会说这样话,可是,看官雪烟的表情,我不真是不忍心,大声道:“可是这些都是事实啊!你本来就很漂亮,人也很好,又能干,他说不说都一样嘛!” 官雪烟对我的赞美之词不再理会,又转头对着玻璃墙发呆,我看了身边的尉迟影一眼,小心道:“其实雪烟,你喜欢尉迟风真的会很辛苦,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累?” 官雪烟盯着玻璃墙外的行人,缓缓道:“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他哪一点好?” 我道:“对呀!他哪一点好,其实说起他那个人来还真是让人难以亲近!整天不说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他冷漠还是酷!但是一说话就一点余地都不留……” 旁边的尉迟影突然咳了声,我刹那间感到身后一股杀气!对面的官雪烟眼中出现惊喜的表情。我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连忙改口道:“呃……当然,这就代表了他做事认真,现代社会,做事象他这么认真的人还真是很少了,所以,他是值得我们尊敬和崇拜的偶像!” 说完,我回头,果然!尉迟风正站在我的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一脸惊讶道:“尉迟风!你什么时候到的,刚才我们还提起你呢!快来坐,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碗汤暖暖胃?”说完之后,暗骂自己,欧阳喻,你还真够虚伪的! 尉迟风没有回答,坐到了官雪烟的旁边,皱眉看了我一眼,我往尉迟影身边靠了靠,他这眼神还真有点可怕。 尉迟影笑了笑道:“这次出门还顺利吗?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自由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嗯。” “你这次回来会休息几天吧?” “可能会。” 反正尉迟影问一句,他答一句,不过看样子尉迟影已经很习惯了,我看着一旁不说话的官雪烟,便张口道:“尉迟风,你的伤好些了吗?” 官雪烟紧张道:“你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 “影会处理。”尉迟风一口回绝了官雪烟的好意。官雪烟点点头不再开口。垂下头扒了口饭,我明显看出她有点伤心。嘴里不满的嘟囔了声:“雪烟,呆会跟我逛街,我带你去吃味道最好的街头小吃。” 尉迟影笑道:“你已经吃了很多了,还吃?” “雪烟吃得少嘛,长得那么瘦,你要知道,吃饱了才有精神,有了精神才能那什么……” 尉迟影笑了出来,尉迟风莫明其妙的看着我们,我也不理他,开始食指大动!饭饱之后,我硬拉着官雪烟逛街,尉迟风跟尉迟影回了医院。看着这俩兄弟的背影,我叹了口气:“这个尉迟风真是不解风情!还好,我喜欢的是影!呵呵,雪烟,你加油把这块冰融成绕指柔,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官雪烟看着尉迟风的背影没回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又叹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我拉着她在街上无目的的乱逛,官雪烟完全心不在焉,整段路都好象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终于,在我实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然后她跟我道别后回了医院,她走之后,我也松了口气,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不比跟尉迟风在一起好多少,这两人,如果相处的感觉就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老天爷,你创造个美女帅男不容易,就成全他们吧! 正在感叹之时,就在人堆中发现了那个让我气得牙痒痒的人,欧阳昊!看我今天逮不逮得到你! 他正顶着火鸡头在街上大踏步的走,这小子准备到哪里去?我先不叫他,暗中跟踪!只见他一直往前,好象很急的样子,然后,上了一辆公交车。我看了眼快要暗下来的天空,快步跑上去,也没看清楚这是到哪儿的,我躲在其他乘客的后面,偷偷监视他,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二十分钟后,路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一条小街口的站台,他从前门下了车,我忙从后门跳下,远远的跟着他。公路的两旁种着参天的树,因为秋天到了的关系,一地的落叶,只是偶而有车子从旁边经过。带起一地的灰尘和落叶,这是什么地方?我在这城里住了少说也有十几年,怎么从来没来过? 欧阳昊走在前面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条在看什么,然后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我赶紧躲到树后,只听他“咦?”了一声,向我这边走了过来,张口骂道:“谁呀!给老子滚出来!跟踪老子这么久!想劫财还是劫色?也不打听打听,小爷可是本城名列十佳的无敌小混混,有种他娘的别鬼鬼祟祟出来单挑!” 我在树后气得要命!这臭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大谈素质!背着我不一样骂娘,真是找扁! 我从树后走出去,他看到我倒是吓了一跳:吃惊道:“欧阳喻!怎么是你!”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看到我惊不惊喜!愉不愉快?” “愉快个屁!我还以为有人要劫色,正在考虑如果是个美女要不要妥协,没想到是嫁不出去的老姐,拜托,想跟踪我就聪明一点,别让人发现了,还找了个比你更笨的人同行,真是蠢到家了!” “什么找个人同行啊!就我一个人啊!” “就你一个?”他用手指了指我后面:“那个人是谁呀?” 我仔细一看,果然,在我后面的树后还有一个人,不过已经露了条腿出来。欧阳昊捡起一块石头向他扔过去,打在树干上:“妈的!还躲!看都看到你了,滚出来!” 树后的人抱着树干伸出个头来,“呵呵”笑了两声,“小昊哥,是我,是我!” “浩子?你鬼头鬼脑的干什么?” 浩子揉揉鼻子从树后走出来,“那个,我看见这个女人一直跟在小昊哥的后面,万一她对你不利,我可以帮你收拾她!” 收拾我? “切!”欧阳昊翻了下白眼,“就凭你?嘿嘿,算了吧。” 我上下看了看那个耗子,长得又瘦又小,皮肤黑黑,倒是那双眼睛又大又圆,还真是个小耗子! “小朋友,早点回家,天都要黑了还出来乱跑,爸妈会担心的!”一旁的欧阳昊居然还语重心肠的教育起别人来。 我伸手拧起他的耳朵:“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呢?你坦白说,到这么偏的地方来干什么?” 他吃痛的拉下我的手,叫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我看了看已经灰蒙蒙的天空,“天都要黑了,还到这么远来找人?什么人这么有面子,可以大老远让你赶过来?” 他扬了扬手里的纸条,“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他约我今天晚上七点到他家找他,说是有什么东西给我!非要我来不可!”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的是地址,我看得很是陌生:“这上面写的就是这个地方吗?” 欧阳昊向前面看了看,“应该在这条公路的尽头就到了,看来这条路就直通他住的地方。” 我点了下头,看了看天,“那就快点吧,等见过他早点回家。” 后面的耗子叫道:“小昊哥!我怎么办?” 我回头道:“你还真是麻烦!一起吧!”伸手把他一把抓过来,拉着他俩人往公路深处走。 走了十分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两旁的路灯昏暗的亮起,不过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坏掉的都没人维修,能亮起的寥寥无几。透过身边的树阴,显得很萧条。我的夜盲症发作,又开始看不清路了,不过还好,两边有免费拐仗。 “你的同学怎么住在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这里看起来有点奇怪?”我边走边说,一阵风一吹,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路边的黑暗草从里发出蟋蟀的叫声,我们的影子被路边的幽暗灯光拉得很长。诡异的应在地上,周围除了我们三个,半个人影也没有。这时,从我身后传来“嗒!”的一声,我回头看了看,没人! 甩甩头,再走,又是“嗒!”的一声,我背后一阵凉嗖嗖,有人在跟着我们!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听—听到了!后面……有人!”小耗子牙齿打颤,结结巴巴的说。 我们三个对看了一眼,一起转头,一个人站在逆光的阴影中,冲我们三人咧嘴笑了笑,露出阴森森的白牙!我倒吸了口气,刚要尖叫!只听身边的欧阳昊叫道:“有没搞错!鸭子你要出来接我说一声嘛!为什么要偷偷的跟在后面呢?” 鸭子走过来,指了指路的前面,“我家就在那里。” 我们三人扭头看过去,一幢高楼在黑暗中显露出来,因为只是稀落落的亮着些灯,所以刚才谁也注意路已经到头了。 第三章 十五楼 这幢楼很高,但看不清有多少层,我走到高楼跟前,抬头看大堂前的门牌“西华大厦”,我愣了愣,这名字怎么有点眼熟? “妈的!你家怎么住这种地方!”欧阳昊带头走进大堂,昏黄的灯光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大堂的地台是水磨石地板,但不是很平,显得有些陈旧。四面墙壁的油漆已经脱落了很多,有很多暗渍在上面,好象被水浸蚀过,可以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霉味。 “你们找谁?”从一旁发出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 我们寻声望去,一个老头正坐在大堂木门一侧的摇椅上,眯着眼看着我们几个,估计他就是这幛大楼的管理员。 鸭子走到前面,那老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从摇椅上站起来,“唐建?你回来了?” 鸭子看了他一眼,木然的转过头,把我们带到电梯旁,“我家在十五楼。” 浩子按下了向上的电梯按纽。 过了一阵,电梯门“当”的一声打开,我们先后走了进去,我走在最后,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看到管理员还呆呆的站在电梯外,一脸惊讶的盯着我们,我心里觉得奇怪,他看什么?转头看着身边的鸭子,他正仰着头盯着电梯上那排显示楼层的跳动的数字。 欧阳昊抄着手,靠在电梯壁上,“我说鸭子,你他妈毕业了这么久,也没见打过电话,跑什么地方去了!害得兄弟我好想,今天一打电话来,就非要我大老远来找你,要送什么大礼给我?还要亲自上你家去拿?” 我跟浩子都好奇他要拿给欧阳昊的东西是什么,所以都盯着他,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说话的声音出奇的慢:“—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心里瞬间悬起来,欧阳昊“靠!”了一声:“还故做神秘,要是拿不出手,小爷我对你不客气!”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耸耸肩不再说话,我突然觉得电梯里有点凉,抬头盯着那排跳动的数字,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跟着那数字,在心里默念道: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这时,电梯轻轻震动了一下,“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看了看那数字,十三?我们按的是十五楼啊,怎么停在这里了?伸头出去看了看,外面没人。欧阳昊又伸手按了按十五楼的按扭,没反应。 我们都看着鸭子,他盯着电梯外道:“电梯坏了,只能爬楼梯,还有两层。”说完率先出了电梯,我们对看了一眼,只好跟在他后面。在我们走出电梯之后,电梯门在我身后悄然无声的关上,只听到门里隐隐传来电梯开始移动的声音,它现在是向上,还是向下? 楼梯在穿堂的对面,这里一层楼有四家住户,团团的围在电梯的四周,因为没有对外的窗户,所以整个穿堂显得很暗,一盏白炽灯挂在电梯门口做为照明用,一看就是很老的设计,这幢房子到底有多少年了? 我们从这四户人家门口经过,就听到有两家屋里都传出打麻将的声音,还有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看来没什么不对劲,暗笑自己想多了。 楼梯跟穿堂还隔着一面墙,转过它,就看到楼梯向上延伸着,还是一样的黑。 “怎么没灯啊?”我问,这么黑的地方,我怎么上去! 浩子在旁边拿出手机,用上面微弱的光照了照前面的路,我勉强找到了梯坎的位置,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上挪,鸭子走在我的前面,欧阳昊在我旁边,浩子断后,在黑暗中,我听到鸭子在前面数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然后这半边的楼梯走完,转个弯,换个方向继续往上,“一、二、三、……” 我跟欧阳昊奇怪的对看了一眼,欧阳昊骂道:“鸭子!你有病啊!” 鸭子在前面“嘿嘿!”的笑了两声,停了停,又念道:“一、二、三、四……” 我心头发毛,难道他也有夜盲症? 我们四人顺着楼梯到了十四楼,还是没有灯,鸭子还是一个人先在前面,欧阳昊可能也觉得有什么事不太对,往前赶了两步,打算追上鸭子,却听脚下“叭!”的一声踩到水,我们都闻到有一股异样的臭味。 “哇靠!谁家的屎管子爆了!臭死人了!鸭子,你他妈的走在前面也不说一声,害小爷沾了一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屎!” 浩子忙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仔细看了看之后:“小昊哥!好象不是屎诶,还好,还好!” “好个屁!”,他骂道,“这楼道看来是让人随地大小便的地方!” 前面传来鸭子“嘿嘿……”的笑声,我顺着声音看上去,借着浩子手机上的光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笑容,嘴咧得很开,露出了整个牙龈,他指着上面:“快到了,就快到了。” 欧阳昊用手撑着梯坎边的扶手往上跳,越过这一地的污水,我拿过浩子的电话放近了在地上一照,才发现这段楼梯上垃圾成堆,而且都是湿的,大多都还在滴着水,废纸、烂菜叶、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被水一浸,更是臭不可闻! 欧阳昊赶到鸭子身后,往他身上重重一拍:“等等哥们,你今天中邪了!” 鸭子的身形在他一拍之下晃了晃,扭头道:“我家—在上面。” 欧阳昊盯着他半晌,抢先走到了前面。鸭子站在原地又是一阵抽搐。 我拉着浩子垫着脚尖三步并两步往上走,轻手轻脚的,免得那些污水沾到身上来,当我走到鸭子旁边的旁边,看到他揉了揉脸,“你怎么了?” “我东西掉了。”他说完,弯下腰,一只手在地上摸。 “什么东西?”浩子正要拿手机去照,鸭子正巧立起上身,一碰,手机从他手里飞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灯熄了,估计落到了污水里。 浩子心痛的叫了一声,慌忙跳下去捡。四周一片黑暗,我一阵头晕,连忙扶着墙壁,大叫道:“欧阳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居然没有回答,我心里一阵不安,赶紧摸索着向上走,楼道口的门应该就在这节楼梯的转角处,我试着走到那个位置,伸手推了推,果然,门在那里,当我推开门的一瞬间,穿堂里的灯亮了,我揉了揉眼睛,这灯有多少瓦呀!刺得我眼睛一阵疼。等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下这亮光,就看到了穿堂中间的电梯,再抬头看了看顶上的门牌,十五楼,已经到了。 我疑惑的走进去,向四周看了看,这一层跟下面那几层完全不同,墙壁很白,好象才重新翻修过,而且很整洁,电梯上提示的楼层停在了底楼,我看了眼这一层的四户人家,连大门都很新,门上还贴着红色的招财进宝的福字,红纸写着的对联整齐工整的贴在门的两侧,很新,象刚开始过新年一样。 欧阳昊跑到哪点去了,进了哪一家?我大叫道:“欧阳昊!快点出来接你姐!” 鸭子走到我的身后,我回头道:“你家是哪一家,浩子呢?” 他笑了笑,表情出奇的柔和,伸手指着左手边的第二家道:“欧阳姐,我家就在那里,阿昊说不定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走吧。” 说完伸出手来推我,我发觉他手出奇的烫,便道:“鸭子,你生病了?是不是在发烧。” 他道:“我不会生病。”然后,我被他推到了门前,他一伸手,门就开了,我走进去就是客厅,有一群人正坐在客厅里打麻将,除了坐着的四个外,旁边还站着三个观战的人,坐在桌旁的一个中年女人看到鸭子,冲他挥挥手道:“小建,你回来了?” 鸭子笑着点头,“妈,我回来了。” 那中年女人又盯着我看了一阵,我张口道:“阿姨你好,我是小建同学的姐姐,有没有看到我们家的欧阳昊?” 打牌的几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我看见小建的妈妈眼里透出一股我看不懂的笑意,随后,她摇头道:“我没看到,小建啊,把同学带到家里来玩,就要好好照顾他们,知道吗?” “知道了。”鸭子也笑了笑。 中年女人又指了指站在她身旁的男人道:“你爸爸刚才还念到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了朋友来,真乖。我们打麻将还正缺人手,妹妹,你打不打麻将啊?” 我看她一客厅的人,怎么会缺人打麻将,赶紧摇头道:“谢谢阿姨,我不打麻将,请问欧阳昊在哪儿?” 她笑了笑,也不答话,又开始整理手上的麻将牌,我扭头看了眼身旁边的唐建,他道:“欧阳姐坐,我去找阿昊来。” 我疑惑的点点头,他出了门,我走到麻将桌旁,看唐建妈妈手里的牌,这一看之下,吃了一惊,一排的白板! 唐妈妈转头对我笑道:“这做麻将的人,一点也不负责任,这牌我该怎么打?” 我看她的笑容,嘴咧得很开,整个牙龈都露出来了,心中骇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唐爸爸“呵呵!”笑了起来,面容僵硬。我只觉头昏得更厉害,吃力的说:“我到门口看欧阳昊来没有。” 慌忙的退出了鸭子家,回到穿堂,靠着墙壁一阵心慌,这家人好奇怪,一桌子的白板麻将,一屋子的人,只要唐建的妈妈一笑,所有人都跟着笑。除了他妈妈,所有人都象傀儡,没错!就是傀儡!我忍不住想回头看清楚那些人身上有没有线连着。 正想到这里,隔壁门里突然发出一声响,我好奇的推了推身边的门,居然也没有锁,我把头伸进去,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小心的走进里面,边走边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没有回答,没人?那刚才我听到的声响是什么?我向这房子看了看,听到从厨房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好象火上还煮着什么? 我走进厨房,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是火上锅里放着一个大大的蒸笼,很旧的竹条编的那种,垒得高高的立在锅里,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冒着气泡,蒸气正不断的从蒸笼里冒出来。我走近蒸笼,看到一节白白的东西在蒸笼边吊着,用手碰了碰,不由大叫了一声,坐到了地上,那是婴儿的一条手臂! 第四章 空楼 在看到婴儿手臂的一瞬间,让我想起在陈家大宅里,灶房屋里的那具无头婴儿骸骨,心中犹豫的站起来,伸手想揭开蒸笼盖子看个清楚,还没触到,就见盖子向上跳了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往上顶!盖子被这一力道打翻在地,转了个圈后“啪!”的一声扣在地上,我心惊的怔在当场,看着从蒸笼里冒出来的蒸气冉冉上升,升到空中开始散开,逐渐形成一只白色的鸟,那只鸟展开翅膀足有三米多,填满了整个厨房。它仰天长啸了声,突然这蒸气象着了火,刹那变得赤红,随后烟消去散,我张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觉脸上一阵冰凉,用手一擦,手上红了一片,象血!我大叫了声,往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到地上的蒸笼盖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那盖子被我踩翻了过来,我惊讶的发现那盖子的内顶上画着一只赤红的鸟,就象刚刚蒸气变化而成的那只,退到蒸笼前,踮着脚往蒸笼里看,里面是空的!那只吊在蒸笼外的婴儿手臂也不见了。 我牙齿打颤,慌忙跑出了厨房,却“嘭!”的一声撞到一个人身上,“浩子!”我叫了他一声。 他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欧阳姐。” 我赶紧拉着他问:“欧阳昊呢?你看到他没有?” 浩子摇摇头,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谁也没看到!这层楼里……没人!” 我吃惊道:“怎么会没人?鸭子家在隔壁,他妈妈和一屋子的人都在呀!” 浩子摇摇头,我拉着他往隔壁走,推开门,客厅跟刚才一样,中间放了张麻将桌,一堆麻将杂乱的放在上面,但是,没有人,一屋子的人都不见了!这么短的时间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我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浩子在我身后全身发抖,颤声道:“鸭子呢?小昊哥呢?这里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心惊的把他从房间里拉出来,迅速的冲向电梯,按下按纽,此地不益久留,先离开再说!然后环顾四周,四面寂静的要命,我跟浩子对看一眼,只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越是焦急,这电梯却好象却是行动缓慢,我紧张的盯着上面的数字,直到十三楼时,那数字停了下来,天啦!怎么又停在那一层了!四周的光芒暗了暗,来不及多想,我拉着浩子往楼梯口跑,看来只有从楼梯走了,到了十三层就有人在,到时再作打算吧! 楼梯跟刚来时一样,我眼前一摸黑,反正看不见,跟着感觉走吧!拉着浩子,顺着梯坎一步一步往下。 浩子突然挣开我的手,吃惊道:“欧阳姐,你怎么和鸭子一样在数数!” 我怔了下,我有在数数吗?细回想,真的!刚才我嘴里不自觉的念着:“1、2、3、4、5……”我愣了愣,张口道:“哦,我是夜盲,数着好知道自己走了几梯,免得摔倒。” 他好象放下心来:“说也奇怪,这鸭子是什么人啊,小昊哥说是他的同学,可我看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心里也有同感,还有他的妈妈和那一屋子的人,我扶着楼梯扶手,心里想着,脚下也不停。 浩子在旁边突然道:“这里应该到十三层了吧!” 我想想,自己已经转了四个弯,应该已经下了两层,到了十三楼才对,赶紧跟浩子转到穿堂,看到那盏挂在电梯口的白炽灯,电梯门在这一层开着。我稍稍安下点心,准备先到一户人家问问情况,必尽欧阳昊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随便找了户人家敲了敲门,大叫道:“有人在吗?” 没有回答,我疑惑的看着浩子,他也用手拍了拍门,那道门却应手而开,我跟他不由得都退了一步,再向里看,浩子伸头到门里,再问了声:“有人吗?” 然后,我见他飞快的把头缩回来,脸色苍白,我吃惊道:“你看到什么了?” 他咽了下口水,结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骇然!这时如果看到什么我就不会如此惊骇了,因为他什么也没看到才是我骇然的原因,我颤声问:“里面……没人?” 他点头,我捂着嘴,伸出另一只手把那道门推得很开,门发出“吱嘎!”一声,缓缓打开,我看到整个客厅除了所有家具,就是一片死寂,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完全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我和浩子都是一脸的冷汗和茫然。 怎么可能!十分钟之前,可能二十分钟之前,我们从这里过的时候里面还有打麻将和电视的声音,怎么可能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我转身推开了这层四家所有的门,每一家都没有人!空了! 我跟浩子对看了一眼,同时叫了声,两人往电梯里跑去。刚跨进去,电梯门就关了!然后一阵晃,开始下降!我一直盯着那排数字,双腿发抖!心里想到,昊昊!你千万不要有事!当时他走到我前面,怎么会一晃就不见了呢?跑哪里去了,应该当我到了鸭子家的时候他还没到,那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随即叫了一声!突然想到有事不对,我们上楼梯的时候,明明那个楼道上垃圾成堆,污水乱流,还伴有难闻的臭味,可我跟浩子下来的时候,完全没碰到这些东西,难道我们没有从那条楼梯上下来?怎么可能,这个地方不可能还有第二条楼梯!我心里一跳,转头惊恐的看着浩子,他被我看得心头发毛,颤声道:“欧……欧阳姐,你……怎么了?” 我道:“浩子!我们遇鬼了!” 他一脸惊异的瞪着我,这时,电梯“哐!”的一声停了下来,我跟他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着那道缓缓打开的门,外面一片白亮,浩子跑出去,惊惶失措的大叫了声,我哀叹了声,走出电梯外,抬头一看门牌:十五楼。 浩子叫道:“刚刚电梯明明向下,怎么又上了十五楼了!” 我盯着鸭子家依然敞开的那道门:“看来,我们今天不会这么轻易走得出去!” 他无助的靠到我身边来,我叹了声,他还真是个孩子,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虽然我在影那里学的东西不多,只会九字真言,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估且试试自己遇到这么事情后,法术有没有点进步。 刚想要拉着浩子重新进鸭子家,他却突然在旁边尖叫了声,震得我耳膜一阵发麻,不由得大吼道:“你鬼叫什么?” 他颤着手,指着地上结巴道:“没—没有!” 我盯着他手指的地方,地上很干净,确实没东西,不由得怒视他,到这个时候还一惊一乍的刺激我本来就已经开始脆弱的神经!便没好气的回道:“地本来就很干净,要有什么啊?” 他吞了吞口水,颤声道:“没有……影子!” 我心中一惊!真的!我跟他没有影子!抬头看了看顶上发白的灯,为什么我跟他会没有影子!我们的影子呢? 我手心一阵出汗,也艰难的吞了下口水,浩子已经两腿发软滑坐到地上,我伸手想扶他,无奈他身上象灌了铅一样,我根本拉不动,不由气道:“你不是小混混吗?胆子这么小!混个屁呀!简直有辱小混混的名声!” 他抬起头来,居然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哭道:“我是不是死了?人死了才没影子!我的妈呀!我怎么就死了!呜呜” 我翻了一大白眼,吼道:“别哭了!如果我们死了现在哭有个屁用啊!如果大家都成了鬼,就不用怕鬼了!再说你能哭能叫的,哪里象鬼了!”说罢,冲他头顶就是一巴掌! 他吃痛的抬头盯着我,鼻涕眼泪挂了一脸,我怒道:“痛吗?知道痛就证明还没死!赶快起来!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哭象什么话!” 他用袖子擦擦鼻涕,抽涕着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挠挠头,自言自语道:“现在怎么办?”再看了看地上本应该有影子的地方,低声道:“也许该先把影子找回来再说。” 浩子听到我的话吃了一惊,骇然道:“到哪里去找影子,你知道丢到哪里了吗?” 我向鸭子家看去,他也顺着我的眼神看向鸭子家,我感到他浑身抖了抖,颤声道:“你是说,我们要进去吗?”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反正也出不去,不如闯一闯。想到这里,一咬牙拉着浩子就往屋里走!浩子在身后鸡猫狗叫的往后躲,死活不敢往里走,我回头恶狠狠的道:“闭嘴!你要是再敢乱叫把鬼招来了我就不管你了!” 他立马禁声,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却不敢再反抗,我心里叹息声,没办法,谁叫我也怕呀,不抓个人一起壮壮胆,谁敢一个人进那莫名其妙的屋子! 第五章 卧室里的衣橱 虽然明知道这屋里没人,但为了壮胆,我还是站在门口叫了声:“有人就回一声啊?没人我进去了!” 然后拉着浩子一步一挪的往里走,浩子紧紧抓着我的手臂,缩头缩脑的跟在后面。我跟他走到麻将桌前,我小心的伸手推了推桌子,想知道这桌子是不是幻觉,桌子动了动,上面垒好的麻将牌哗啦响了一下,浩子道:“欧阳姐,你说这里的人怎么就突然人间蒸发了?我们要怎么找自己的影子呀?” 我摇摇头,虽然我说要先找到自己的影子,可也是随便一说,要说具体怎么办,我哪儿知道,试问天下有谁会忽然把自己的影子丢了! “四处看看再说吧!”我头也不回的回答。浩子在身后嘟嚷了声什么,我却盯着这个客厅的摆设。它四面墙很白,感觉很新,就跟外面的穿堂一样,好象整个房间才装修过。墙上却没有挂任何东西,只是一片的雪白,我走到墙边,用手摸了摸,居然有些潮湿,好象才涂的漆并没有干,但用手摸上去并没有把墙上的漆弄下来!整个客厅除了那张麻将桌外,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张黑底红色暗纹的布艺沙发。我只觉得这种颜色的沙发少之又少,走到窗户边向外看,居然发现这窗户的玻璃是不透明的,上面象蒙了一层白色的膜。用手推了推,关得很紧,居然推不开。在沙发的对面有一组电视墙,一台液晶电视挂在上面,屏幕一片黑。我又转向另外几间没有进去过的房间。在客厅的一侧有一个窄窄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有两间对开的卧室门,但关着。在麻将桌旁的另一侧是厨房,还有厕所。 我犹豫了一下,先到卧室看看,身后的浩子象狗皮膏药一样粘在我背上,我无奈的吸了口气,他胆子也太小了吧!要是欧阳昊在就好了,他总比这人强吧,但那臭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穿过过道,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浩子,他一脸的汗,我道:“一人看一间,看看它到底搞什么鬼!我数一、二、三,就一起开!”说完,我跟他背对背站着,才刚数完一、二、三,我的才伸到门的把手上,把我这边的门打开,就听到身后“嘭……”的一声,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那臭小子不敢用手,居然一脚把那道门踹开了。门开后因为力道过大,在墙上反弹回来,又“澎!”的一声关上,浩子在这时大叫了声!我忙问:“看到什么了?”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咯咯!”直响,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我回过身,小心的推开那道的卧室门,做好了一切看到恐怖事情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我把门完全推开的时候,里面居然是空的!我瞪着一旁的浩子,那他刚才鬼叫什么? 他也盯着这房间,眼角的肌肉跳了跳。我走进去,这房间不大,里面却有一个很高大的衣橱,有一面墙那么宽,而且直通到屋顶那么高,我问浩子:“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他紧张的伸头进来,向四面张望了一下,结巴道:“没—没看到什么,就……就是好象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黑乎乎的东西?我看了看白白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把头贴到衣橱门上听了听,在这整个屋子里,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只能是这里了。里面很静,一点响动也没有。我伸手把浩子拉进来,指了指衣橱的门,“把它打开!” 他怀疑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自己打开!” “因为我害怕,你是男人嘛,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 他马上汗如雨下,“大大姐,我也怕呀!” 我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强行把他拉到身边来,就算他胆子比我还小,但身边有个人总要好些,反正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当! 我小心的伸手,正要拉开衣橱的门,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哒哒哒哒!” 我忙把手缩回来,一脸惊异的看向一旁的浩子,他也一脸的惊慌!这衣橱里有什么东西在爬!然后它停下来了,停到我们面前的衣橱内侧,就在衣橱门的后面,然后又安静了。我跟浩子紧张的退后一步,不知所措,这衣橱里是什么东西?正这时,衣橱的门突然自己开了,一条黑乎乎,带着绒毛的东西从衣橱里伸出来,我跟浩子都怔在原地,完全忘了怎么反应。然后,又是一条黑乎乎的东西紧跟其后,也伸了出来,接着一张骷髅般的人脸在一团黑色绒毛的包围下出现在我们面前,两颗尖利的牙齿在骷髅的嘴里上下切动,一双腥红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们。我跟浩子不约而同的尖叫了起来,向房门急退,那东西很快的从衣橱内跳出来,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八腿张开足有一米五左右,那毛绒绒的腿带着那张骷髅人脸,飞快的向我们逼进!我跟浩子又是一声惊叫,飞快退出了这个房间,慌不择路的冲进了对面的那间卧室,那蜘蛛紧跟其后,从肚脐处喷出一股象麻绳一样粗的蜘蛛丝,直直的向我们卷过来!我尖叫了声,慌忙把这道门往身后一推,只听到“啪!”的一声,那些蜘蛛丝全数喷到了这门上,这一股冲力把我推门的力道滞了滞,这一瞬间,一条黑绒绒的腿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我用尽全力推着门,高声叫道:“浩子!快来帮忙!” 浩子从这屋里端来一把靠背椅,拼命砸到那条黑腿上,门外的蜘蛛痛得直抽搐,我看着那条伸进来的蜘蛛腿已经被砸得流出了腥臭的粘液,随时会断掉的样子,便抬起一脚向那条腿狠狠一踹,只听“咔!”的一声,那条毛腿应声而断,门外的蜘蛛一阵扭动,撞到门上嘭嘭直响,我险些被它撞门的力道弹开,还好,浩子在这时候也赶过来把门抵住,然后我俩一起动手,把房门关牢,两人看着地上那条蜘蛛断腿,都是惊骇莫名的表情! “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蜘蛛!它应该生长在亚马逊河流才动!”浩子用脚踢了踢那条断腿心惊道。 我擦了一头的汗,感到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这种昆虫,很小的时候看起来还无所谓,一旦变大了,真是不得了,如果跟人同样的体积,那人类一定早就成了它们的腹中餐!听了听门外的动静,一阵“哒哒哒哒!”声,看来它出了过道。缓了口气,才发现我们在逃命的时候,真的不应该进这间屋子,试想这样一间卧室,四面是墙,如果蜘蛛一直守在外面,我们企不是要困死在里面,而且这幢楼本就透着诡异,一座没有人的空楼,也表示不会有人来救我们!还有那个要出去找欧阳昊的鸭子,他也是一去不回。哀叹了声,打量起这屋子来。 这边跟对面那间一样,也同样有一个巨大的衣橱,同样的宽大,在靠门的那面墙上立着,只是还多了一张书桌,浩子刚才拿来的靠背椅就是从那书桌旁拿的。看着那一壁的衣橱,心里突然想到,对面的那个衣橱里是一只硕大的蜘蛛,不知道这个衣橱里又是什么东西?想到这里,表情不免有些惊疑。浩子向我望过来,同样的表情惊骇,估计他也跟我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我跟他对看了半晌,都想着,怎么办? 我小心的打开卧室门,向外看了看,只见过道上已经被蜘蛛网密密的封住,要想过去简直难上加难!而且那只蜘蛛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是耳边还隐隐听到“哒哒哒哒”的声音。慌忙关上门,靠在门边一脸的惊惶失措。 浩子看我的表情又要哭出来,颤声道:“我的妈呀!要是我就这样死了,说出去是被蜘蛛吃掉的,我还有什么脸见人!救命啊!” 我瞪了他一眼,“要是死了,还要不要脸就没什么关系了!你最好闭嘴!你死了还有姐姐我陪着,好歹我也算一美女,你就知足吧!” 他上下看了看我,不要命的张嘴道:“你没我女朋友漂亮。” 我气得咬牙,这臭小子!“那你打个电话,把你女朋友叫来陪你死好了,姐姐我还乐得清静!” 他居然在这时候拿出电话,欲哭无泪道:“我要打给她留点遗言。” 说到这里,我心一跳!电话,我高兴的一拍浩子的肩膀!对哟,怎么没想到打个电话!赶紧把电话抢过来,看了看,居然还有信号!这一下,我突然觉得希望又摆在了面前,赶紧拔尉迟影的号码,电话里传来接通的彩铃声,我一阵兴奋,心里念道:影,快接,快接呀! 终于,接通了。 “影!”我大叫,“快来救我!” 电话里一阵“喳喳喳喳!”的电流声!“喂喂!”我拿着电话不停的喊,可除了电流声,再也没有别的!我脑中象当空泼下一盆冰水,瞬间从头凉到脚。电话打不通!浩子一把把电话抢回去,也拔了一个电话号码,我紧张的盯着他,他喂了几声之后也放下,满脸的失望,看来没希望了,我沮丧的滑坐到地上,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吗? 第五章 躲进衣橱 我们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缓过点神来,碰了碰浩子,想要站起来。他茫然的看着我,显然也是失落到极点。 书桌里的抽屉在这时传来一声闷响,我正巧要起身的动作僵在当场,浩子也是全身抖了一下,我跟他对看了一眼,心中凉了半截,里面千万不要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我跟浩子的神经已经绷到了顶点,一碰可能就会断掉!而且在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我艰难的转了转脖子,再想站起来,已经没了力气,也没有勇气再到书桌前把抽屉打开。只是紧张的盯着那个抽屉,“笃笃笃!”,抽屉里突然传出敲门一样的声音。我惊恐的捂着嘴,不敢叫出声,唯恐又有什么从里面冒出来! 浩子颤声道:“有……有鬼!” 我盯着那抽屉,只见在那缝隙中伸出密密麻麻的棕褐色的细腿。我大叫道:“是蜈蚣!”浩子大骇!还没等我们叫出声来,就看到一条半尺多长的蜈蚣从那缝隙中挤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扭了扭向我们爬过来。我惊惶失措的往后爬了一步。浩子在旁边松了口气,“还好是只小的!” 话还未完,就听到一片“叭叭叭叭!”声,我已经愣住了,看着源源不断的蜈蚣从抽屉里出现在眼前,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至从上次姜野召来成片的蜈蚣后,我还不曾见过如此多的。难道这附近又有会蛊术的人不成!摇摇头,所有人都已经死在香格里拉了,不可能啊!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蜈蚣在这里出现,那抽屉怎么可能装得下! 浩子抬脚一脚跺下去,“蹦!”的一声,踩烂了一只,粘浆粘了一鞋底,我惊骇的看着这一地的多足昆虫,它们在地上爬行的声音密密的敲在我的心上,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已经有一条爬到我的脚面上,我尖叫了声踢掉那只蜈蚣。浩子大叫道:“天啦!怎么办?” 来不及多想,我伸手打开这间卧室的门,他叫道:“你疯了!把那只大的放进来了怎么办?” 我叫道:“我只是给这些蜈蚣的先找条出路,到时全堆在屋里足足会把我们淹死!” “可我们怎么办?” “把那个衣橱打开来看看。”我道:“反正没出路了,看看那里面有什么,如果还有什么怪物,就让它把我们吃掉好了!” 浩子不置信的看着我,结巴道:“你疯了!我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也不理他,伸手拉开衣橱的门,就算这里面有什么怪物,也只能是我们能躲的唯一地方。我边甩掉几条攀到我腿上的蜈蚣,边往衣橱里看,松了口气,这衣橱里的东西再正常不过了,是一柜子挂着的衣服,来不及细看,伸手把浩子拉过来,一把把他推了进去,自己也闪身进了里面,同时关上衣橱门。马上,我们陷入黑暗之中。 这衣橱还算宽大,我跟他两个人躲在里面也不觉拥挤。稍缓了口气,就听到外面“哒哒哒哒!”声不断,估计现在这衣橱的门外面已经爬满了蜈蚣的身影。 浩子结巴道:“好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吸了口气:“只有等等再看。” 说完,我摸了摸这衣橱内壁,从进这幢楼到现在,我们的活动空间是越变越小了,不敢想象,要是这衣橱里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的话,我们就真的会在这地球上消失!想到这里,不由得开始留意起这些挂着的衣服来。只觉得这些衣服拂在我脸上异常的柔软轻薄,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伸手摸了摸,触感冰凉,心中奇怪,顺着衣架摸索下来,居然发现这衣服象是连身的,完全感觉不到有扣子之类的东西。 浩子在身边没有说话,我看到他那里有光亮起来,原来他又把手机打开了。看到光亮,我条件反射的向他看过去,他的脸在亮光下突然变得无比的惊恐!我吃惊的望着他,他颤着手指了指我的旁边,说不出话来。我被他的表情吓得够呛,一转头,一张拉得很长的苍白的脸正跟我面对面贴在一起!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它的眼角诡异的向下拉耷着,整张嘴显o型张开,里面腥红一片!我尖叫了声,向后一仰,一头碰到衣橱后壁上,痛得我一阵头昏! 浩子在一旁又是一声尖叫,我向他望去,只见他身边也站了个人,长长的黑发罩着整个头,无力的垂着,只隐约可见那白色的头皮在黑发的空隙中闪着磷光。 “咚!”的一声,浩子手里的手机落到了地上,在黑暗中只听到我跟他紧张的吸气声,怎么办?要出去吗?外面也是要人命的蜈蚣和蜘蛛!浩子已经站不住了,伸手推门想往外跑,我一把拉住他:“等等!” 他哆哆嗦嗦的停下来,我伸手在地上把手机摸起来,重新打开,借着这光仔细看着这站着我两个人,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原来他们的头都被挂在这些衣架上,象衣服一样的挂着!四肢和身体都无力的向下垂着,我用手摸了摸,不由得心里一阵抽搐,触感光滑细腻,我惊恐的盯着浩子,他也同样的表情,颤声道:“人皮—!” 对!就是人皮!这里象是一个放人皮标本的贮藏室,男女老少俱全,但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皮肤都很好!没有任何瑕疵。我惊骇莫名的愣在那里,想到,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鸭子搞的鬼的话,那我已经可以肯定他找欧阳昊来的原因了,就因为他那一身的好皮肤!鸭子,或者是他妈妈想把欧阳昊的皮肤剥下来,就象这些人皮一样,做成标本挂在这里,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有这种变态的嗜好?想到这里,心里一惊!昊昊不会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吧!深吸了口气,伸手把一张人皮的脸绷起来,心中更是惊骇到了极点,这张脸我见过!就是我刚到鸭子家,坐在他妈妈对面那个打麻将的男人,当时的他看起来还是活的一样,没想到他只是一张皮!可是他当时会笑,会动,难道是什么东西把这张皮穿在了身上?我看着挂这排挂着人皮的衣架,这难道全鄣都是人皮衣服? 外面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嘭!”的一声,象是有什么重重的撞到了墙上,然后一连串的响动,从客厅一直延续到了卧室外的过道上,我惊讶得刚要推开衣橱的门,就听到这卧室的门重重打在墙在,“嘭!”的一下,发出更大的响声。我稍一犹豫,把橱门开了条缝,顺着缝隙望出去,不由得低呼了声!原来那一地的蜈蚣已经相继爬到了黑蜘蛛的身上,动用它们尖利的毒牙撕咬蜘蛛的身体,那蜘蛛虽然个头大,伸无奈上百条蜈蚣层层叠叠爬在上面,想甩也甩不下来,只是痛得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毛腿一扫,弄翻了那张书桌,动静很是惊人,不过这样一来,也压死了不少的蜈蚣,看着那些浆液沾在它的毛腿上,说不出的恶心! 我心惊的看着这两种无声的昆虫相斗,体积较大的黑蜘蛛居然占不了蜈蚣一丁点的便宜,所以说在自然界中大的不一定是好的,不过,它虽然对付不了比它小的蜈蚣,但要对付我们这些比它大的人类,好象容易很多。我发现那双腥红的眼睛突然转到了衣橱这边,看它的样子,好象也想躲到这个地方来,只见他伸长了一条毛腿,勾住橱门往外拉,我大叫了声,赶紧拉紧橱门,只听外面“嘭!”的一声巨响,它硕大的身体整个贴到衣橱上来,整个柜子震了震,那些挂着的人皮落下来好几个!浩子捂着头不知所措,我也一脑门的汗,那只蜘蛛在外面不断的撞着柜门,再这样下去,这门会被撞破了! 估计浩子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了,突然打开了他那边的那扇门,冲了出去,我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只巨大的黑蜘蛛带着一身的蜈蚣立在我跟前,张开尖牙一口向我咬下来,我尖叫了声,赶紧蹲下躲过它这一击!它另一条绒腿又一扫向我,我慌忙中摸到个衣架横着向它打去,只是它的毛腿要比我手有力得多,一扫过来,我手里的衣架就飞了出去!我大叫了声,抱起一堆人皮披头向它当头罩下,因为突然看不见,再加上它身上的蜈蚣也不是省油的灯,黑蜘蛛在这时好象慌了神,那七只爪子突然全数仰起在空中乱舞,我乘此机会逃出了衣橱,手忙脚乱的跑出了这间卧室,浩子正在过道上等我,还好,这里的的蜘蛛网也被刚才蜘蛛乱撞的时候全部撞开,还有很多蜈蚣粘在上面扭个不停。我跟他一口气跑到鸭子家门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电梯外的白炽灯下正吊着一个人,穿着发白的衣服,一头干枯的头发遮着脸,虽然没有风,但他的身体正在半空中来回的摇晃,一条发紫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双眼外突,似睁非睁。 第六章 剥皮女鬼 我们惊骇的盯着那具吊着的尸体,想要过去就要从他下面经过,我拉着浩子,刚往前走了两步,只听上面“咔!”的一声响,那具尸体摇晃的幅度变大了,然后,“咚!”的一声,吊它的绳子断掉,尸体落到了地上,重重的一响,让我心里一震,心想,此时不走更侍何时!赶紧拉着浩子就跑。刚到楼梯转角处,就碰到一个人,我硬生生的停下脚步,失口道:“阿姨?”那人正是鸭子的妈妈。跟在身后的浩子却没有看到我前面的人,一头撞了上来。我被他这一力道挤往前,扑向了她,为了稳住身体,我一手拉住了唐妈妈的手臂,手心一阵灼热,她身上好烫!心中疑惑,但身体还是没有稳住,手紧拉着她的手臂,身体还是往下倒。“叭哒!”一声摔到了地上!我吃痛的爬起来,感到自己手上抓着什么东西,又薄又轻软,抬手一看,险些叫出声来,那是一张皮,准确的说,是一张手臂上的皮!我惊恐的转头看向唐妈妈的手臂,她自手肘处开始皮肤就已经断开,断口处的皮肤向上翻起,里面一片暗红,手臂上的肌肉纹理一清二楚,连血管都触目可见,只是里面的血是黑色,发出一股焦臭味!一两条蛆虫还在上面蠕动!她向我伸出手,象是要来扶我,随着她的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往下掉! 我惊惶失措的退了一步,看来是刚才我用力过猛,把她那条手臂的皮肤整个扯了下来!人身上的皮肤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扯得下来。那就只能是一种可能,她这一身的皮囊一定不是她自己的,也就是说,她把从别人身上剥下来的人皮穿到了自己身上,那整个衣橱里的人皮就是她的衣服!她根本就是一个剥皮女鬼! 我的心在胸口中嘭嘭直跳,她好象还没注意到自己的人皮衣服被我扯掉了袖子,只是张口道:“小妹妹,你打不打麻将。” 我听到浩子在身后牙齿打颤的声音,拉着他小心的退了一步。心里想着九字真言,记着那些手势,没有项链在身边不知道行不行!刚要念咒,就听身后的浩子惊心动魄的大叫!我惊慌的回头,大吃一惊,就见刚才从白炽灯上掉下来的那具死尸不知何时到了浩子旁边,双眼诡异的盯着他,那条紫色的长舌头对着他的脸,一股黑色的粘液正顺着那条长舌头往下滴。来不及再想,我忙打手印,急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语毕,手里真的出现一团黄光,我挥手把这黄光抛向那具死尸,一旁边的剥皮鬼突然大啸了一声,一挥手打在我的手上,那团黄光被她打到天花板上瞬间消失!我一阵心颤,这个鬼好厉害!浩子突然跳起来,先是一脚踹向他身边的死尸,发出坚硬的“邦!”的一声,那死尸体僵硬着向后,直向剥皮鬼压下来,剥皮鬼向旁边闪了闪,我见有机可乘,忙打起手印,再次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次不再犹豫,抬手就向男尸和剥皮女鬼打去,正中剥皮鬼的脸上!只听她凄厉的一声惨叫,那张人皮在她脸上从中裂开,一张恐怖的凹凸不平,布满血丝的腥红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脸上少得可怜的肌肉紧贴在头颅上,显出骷髅的形状。因为没有了皮肤,就少了眼睑的眼球在眼眶中向上翻了翻,然后直勾勾的盯在我脸上,她愤怒的揉着自己已经没皮的脸,张嘴嘶声道:“把皮还给我……”她每说一个字,脸上就肌肉抖动,翻出了整个牙龈,一排白森森的牙齿恐怖的张合,扯着眼球掉了下来,连着经络挂在嘴角,我惊骇的发现那眼球虽然出了眼眶,但那灰色的眼珠仿佛还是盯在我身上,我全身一阵发凉,浩子在这时候拉着我回头就跑,我跟他又回到了穿堂,剥皮女鬼跟过来,伸手把那眼球拿起往眼眶里按了按装了回去,在这强光下,她那张脸更是说不出的血腥诡异。 她露出一个让人想吐的笑容,一字一字的说道:“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又念九字真言,身后忽然传来“哒!”的一声,我心中一悸!颤颤兢兢的回头,那只黑蜘蛛带着一身的蜈蚣出现在鸭子家门口,我暗叫一声苦,现在危险前后夹击,真是出走无门了!浩子慌得眼泪汪汪,大念阿弥陀佛。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俩靠在一起,双腿发颤,步步后退,背抵到了电梯门上,看着左右两边靠过来的危险,我已经幻想到自己的墓碑上刻的是:欧阳喻,26岁,因误闯一座空楼,一不小心被蜘蛛吃掉,而死,特此警告世人,请远离一切地处偏僻的高楼、远离一切多足昆虫,当然,这一切如果成立的话,首先要确定的是我还有没有尸体在。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身后一空,我跟浩子同时尖叫了声向后倒,原来电梯门在这时候居然开了!我一阵惊喜,电梯门外剥皮鬼狂吼了一声,瞬间扑过来,浩子赶紧按下关门的扭,我急念九字真言把她挡回去!门在此时关上,我跟浩子松了口气,电梯在门关上的时候开始移动,我突然想到,现在我们是在向上还是向下,抬头看那排数字,居然一片黑暗!转头看浩子,他叫道:“我什么也没按!” 我一阵心慌,如果这次跟刚开始那次一样,当这门一打开,我们又回到了十五楼,这回,剥皮鬼和黑蜘蛛就站在电梯外,到时就是我们亲自送上门!这下可好,连退路也没有了!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我跟浩子全神介备的盯着那道缓缓打开的电梯门,门外空的,没有剥皮鬼,没有男尸,没有蜘蛛。我跟浩子紧绷的神经一下松驰下来,整个人瞬间虚脱,冷汗流了一脸。我伸出头,向两旁看了看,很安静,冲浩子招招手,两人出了电梯,第一件事抬头看了眼门牌,十七楼,我们上了两层,这回麻烦了,要想下去,还要经过十五楼,我跟浩子对看了眼,又坐电梯吗? 浩子擦了一头的汗,结巴道:“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敢坐电梯了,要是又停到十五层怎么办?” 我深吸了口气:“既然下不得,就只能上了,不知道这楼到底有多少层?” 说着拉着他往楼道口跑,这层的楼梯没那么暗,隐隐透着点白蒙蒙的微光,也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刚往上跑了几步,身后的浩子身形突然顿了顿,高叫了声:“欧阳姐……”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一只鬼手从梯坎中穿出来,正牢牢的抓在浩子的脚踝处,浩子的身体扑倒在地,在他倒地的位置又伸出另一双鬼手,瞬间把他的脖子卡住。他瞪着眼睛想叫又出不了声。我心惊无比,正要念九字真言,还没开口,脚下一凉,自己的双脚也被抓住,大叫了一声,骇得手忙脚乱,哪里还念得出九字真言来。再往身边一看,一地的鬼手,无数的指头在地上立着,虚无的乱抓,墙上出现了无数的水渍,浸出一张张的人脸,我听到身边出现无数的哀嚎和惨叫声,每一声都凄厉无比!让我有深处无间炼狱之感。我捂住耳朵,只觉得心中仓皇惊恐,惊声尖叫起来! 一道黄光从上而下,刹时布满整个梯道口,地上的鬼手和墙上的人脸瞬间消失了,我听到上面有个声音大叫道:“丫头!快往上走!” 我大喜过望,高叫了声:“影!” “快!”他大声道。 我急忙扶起地上的浩子,拉着他急步向上跑。楼道口的门就在前面,我推开之后一看,居然到了楼顶。四周雾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边在哪里,就更显空旷。我高声叫道:“影!你在哪儿?” 没有回答,只有回音在问,在哪儿……在哪儿……我心中惶恐,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是我的幻觉? 一个背影渐渐在这雾中出现,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欧阳昊! “昊昊?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声叫他,他回头冲我一笑,挥手道:“姐,你快过来看。” “看什么?”我奇怪的问,刚要抬脚走向他,就听到影的声音在身后叫道:“丫头,别动!” 我愣愣的向后看,没有见人,只是浩子在后面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甩甩头,前面的欧阳昊又在叫我:“姐,快点过来。”然后他一脸专注的盯着他前面的地面。 我心中疑惑,叫道:“昊昊,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背对着我没转身,然后我看到在他身后的一块地面象流沙一样向下陷了陷,然后逐渐潮湿,慢慢渗出了水渍,而且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滩奇臭无比的污水,就跟我们来时楼道口的臭味一样。我跟浩子吃惊的瞪着这滩污水,突然,虚空中传来“嘭!”的一声闷响,这楼顶也随之震动了一下,这滩污水表面在这一震动下产生了一圈圈震荡的水纹。一只发青的鬼手从污水中飞快的伸出来,一把抓向欧阳昊的脚,我惊得大叫,“昊昊!快跑!” 他茫然的回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鬼手拖着往污水里往下陷,很快陷到了齐腰处,他冲我伸出手,高叫道:“姐!救我!” 第七章 我在哪里? 我愣在当场,看着欧阳昊要没顶的样子心急如焚,大叫道:“昊昊!”完全不知所措。这时,从我身后打出一团黄光,与我擦身而过,直逼向欧阳昊和那只鬼手。光过之后,欧阳昊和那只鬼手失踪,只剩下那个剥皮女鬼站在欧阳昊刚才站的位置上,一脸怨毒的盯着我。天空在这个时候,突然透过浓雾劈了个闪电,电光应着剥皮女鬼没有皮肤的脸,更是阴森。一串雷声之后,周围一阵“哗哗!”声,居然下起雨来,剥皮女鬼象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下雨,仰天惨叫了声,我看到雨落在她身上发出一阵“哧哧……”声,瞬间在她身体表面蒸发成阵阵灰雾。她纵身往那污水中一跳,消失在我跟浩子眼前。我还未回神,就听到身后的浩子惊慌的大叫。我回头看他,他惊恐的瞪着我。我大吃一惊,他的身体在我眼前逐渐模糊。我赶紧伸手想抓他,却抓了个空!然后他在我眼前消失了!雨点落在我身上,我心底一阵发凉,抬起刚才抓他的那只手,居然看到自己的身体也在雨中模糊起来。眼前一阵昏暗,我大叫了声,一股冷风从我腿上直吹到脸上来,我一阵哆嗦,就听到身后影的声间道:“别动,千万别动!” 我瞪着眼睛,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一阵头昏。我居然站到了一扇破窗的边缘,一条腿已经踩到了窗外突出的砖块上,下面的树在此时显得象贴着地长的小草。好高!只要我稍微一动,就会从这十几层高的地方掉下去,到时只怕会啪成肉饼,捡都捡不起来。从那破窗下刮来的强风吹得我气都接不上,我双腿发颤,一双手飞快的把我拉向身后,把我手揽进怀里。我长长的吁了口气,颤声道:“影。” 他在身后道:“是我。” 我回头看到他头上的汗和温暖的笑容,想到刚才生死一线,一阵茫然。抬头看他道:“你怎么来的?” 他抱着我道:“收到你的求救电话就来了。” “可是电话没有通啊?”我说着,向四周看了看,自己居然在一个房间里,一地的垃圾和污水,还有那股难闻的臭味,再抬头看了看头顶,刚才还在下雨,可现在,上面居然是黑漆漆的天花板。我奇怪的问道:“我刚才不是在楼顶吗?这是什么地方?” 他拉着我说:“在鸭子的家,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叫道:“可是昊昊呢?浩子呢?浩子在我眼前消失了!怎么办?我们要找到他们才行!” 尉迟影赶紧道:“别担心,他们都在,现在跟风在一起,都安全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拉着我往楼道口走,我回头看了眼门牌,真的还在十五楼,可是刚才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不可能啊,如果我只是被鬼迷惑了,那也太真实了点吧! 跟着影跑回穿堂,墙壁一片乌黑,有很多烧焦的痕迹,堆着满地的杂物和污水,用手摸了摸墙,一片潮湿。跟我先前看到的又白又干净的样子截然不同。我指着四周道:“影,这里怎么会这样,我开始看见的决对不是这个样子!” 尉迟影道:“那是因为你一直看见的地方不是这里。” 我不置信的看着他,道:“怎么可能,我人就在这里,怎么看到的又不是这里呢?” 他道:“等一下你看到样东西就知道了。” 我心下疑惑,“喔”了一声,他只是拉着我急走,我们来到楼道上,我想起那一地的鬼手和墙上的人脸,心里一阵发毛,尉迟影握紧我的手道:“别怕,不会有事了。” 有他在我当然放心,越过一地的垃圾和污水,跟着他奔到了十三楼,总算,我又听到了人声,他拉着我走到电梯前,伸手按下了扭。很快,电梯门开了。 我跟他进了电梯,抬眼看他,他伸手擦了擦我的脸,笑道:“瞧你一脸的花猫相。” 我往他身上蹭了蹭,“影,没你我可怎么办。” 他笑着掐了下我的脸,“说不定遇到你真是命中注定,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呀?” 我甜蜜的一笑,紧挽着他的手道:“对呀,说不定你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欺骗了我的感情,这辈子是来还债的,不还清,我永远不放你走。” 他想了想道:“欠人感情不像是我会做的事,你说,我是不是欠你钱啊,要不你想一想,我一次付清得了。” 我咬牙道:“你想得美!要算利息的!没那么容易让你跑掉。” 他笑着低头看我,我鼓着腮梆子,抬头道:“怎样!你不服气啊!” 话音刚落,他突然把我抱进怀里,低声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踮起脚尖,飞快的吻上他的嘴唇。 他笑道:“竟敢偷袭我。” 我得意的哈哈笑,他突然低下头擒住我的嘴唇,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电梯“叮!”的一声,在此时开了,门外传来欧阳昊的声音:“姐,你没事……”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然后我听到他咳了一声道:“看来还没死。” 我懒得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狠狠的吻尉迟影,谁叫他也偷袭我来着。 然后,门外又是传来浩子的声音,“哇,小昊哥,你姐也太火爆了。” 欧阳昊“切!”了声,道:“你懂个屁,她是想嫁出去想疯了,现在大庭之下吻男人,到时那男人不想负责的时候,我们就都成了证人,可以帮他证明有人始乱终弃。”然后,他叹了声道:“所以说啊,女人真是很阴险。” 我松开尉迟影的唇,他满眼的笑意,我深吸了口气,转头大喝道:“欧阳昊!你有本事就别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欧阳昊边跑边叫道:“我说错了吗?真是家门不幸。” 我追出去吼道:“现在我就接个吻了怎么样!是不是还要打个报告,写个申请,问过父母呀?” 他叫道:“也不用,等肚子大了的时候再问吧!” 他话言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阵笑声,我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里是这幢楼的大堂,除了欧阳昊和浩子外,还有尉迟风、大楼管理员和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而且除他们之外,最让人郁闷的是官梵志这个大嘴巴居然也在,他正一脸暧昧的冲我大笑。我的脸一下热到脖子,刚才的话好象吼得太大声了点。 尉迟风站在大堂角落的阴影处,尉迟影此时走到他身边,我冲欧阳昊挥挥拳头,尉迟影回头叫我:“丫头,过来看看这个。” 我低头往尉迟兄弟那边走,就几步路的距离,就接受了在场所有人面带笑容的注目礼,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站到尉迟影身边,我看到他们身前有一座这幢楼的缩小版的模型,有我肩膀那么高。跟这幢楼做的一模一样。只是还很新。只是我跟欧阳昊才来的时候,因为它放在阴影中,所以我们都没有注意到。我惊讶道:“怎么会有个模型在这边?” 尉迟影道:“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我奇怪的看着他,指着这模型道:“答案在这里?” 他笑着点头,我却摇头,不明白。 他拉着我,道:“你低下头仔细看看。” 我把头勾下,仔细的看着这幢模型,由衷的赞叹道:“这模型做真好,每一层都很仔细,而且每一家都有家具在里面。”我一层一层的往下看,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吃惊的抬头看着尉迟影,指着那模型里的十五楼说不出话来。那里的十五楼,一家门外居然贴着“招财进宝”的福字,很新,就象刚过新年一样! 第八章 冥楼 尉迟影道:“你再看看鸭子家。”我透过模型的窗户往里看,更是大吃一惊,那里面躺着一只小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蜘蛛,还断了条腿。我叫道:“怎么可能!” 尉迟风皱眉道:“这里,就是你看到的一切所在。” 我摇摇头,“我不明白,可是我明明上了这楼啊,又怎么可能看到这模型里的一切呢?而且,为什么又要摆个模型在这边?” 欧阳昊、浩子、官梵志在这时也走了过来,还有那个我不认识的长者,他长得慈眉善目,一脸亲切的笑。他指着这个模型对我说:“这是一座冥楼,是用来烧给死人的房子。” 我奇怪道:“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冥楼呢?谁死了要烧这么大幢楼给他?” 管理员接口道:“这里七天之前起了场大火,从十五楼开始,一直烧到楼顶,上面三层的居民没有一个逃出来,除了唐建吸入大量一氧化碳,因大脑大量缺氧而被送进医院之外,其他人通通都烧死了。” 我惊的瞪大了眼睛,这才猛然想起,我看到西华大楼的名字时的似曾相识,原来是因为我在报纸上看过一眼这篇报道,可是当这幢楼起火的时候我还在香格里拉没回来,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那鸭子又是怎么回事?他难道在医院醒了吗,为什么把昊昊引到这里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跟他妈妈一起取昊昊的人皮?” 欧阳昊在旁边怪叫了一声,“姐!你想吓死了啊,什么叫取我的人皮,拿来干什么?” 浩子在一旁大声道:“真的真的!小昊哥,我跟你讲,在鸭子家的衣橱里挂了一排人皮,就象衣服一样,而且每张人皮的肤质都好得不得了,所以太有可能他妈想把你的皮剥了做成衣服穿。” 欧阳昊被他说得直咧嘴,摸了摸一手的鸡皮疙瘩:“这么邪门?” 我问他,“你一路上楼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吗?” 欧阳昊道:“我还真没遇到什么事,那个死鸭子!竟敢给小爷我下套,妈的!下次让我看到,不给他一顿暴捶,我就不是出来混的!” 我奇怪的看着尉迟影,“既然鸭子存心找昊昊来,可是为什么反而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情,倒把我跟浩子卷了进来?” 尉迟影道:“因为你弟是一个脑电波超强的人,也就是说他的意志力很强,是个不太容易受迷惑的人,所以鸭子即使想把他的三魂从他身体中引出来,是不太容易的事。” 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跟浩子的三魂曾经从我们的身体中被引了出来?” 尉迟影点了点头。我叫道:“魂都出来了,那我们是不是曾经死过了!” 那位长者笑道:“当然不是,所谓三魂,即胎光、爽灵、幽精,大意是指人的精神活动的一部分,也就是我们的意识。只是你们的意识随着这三魂被引了出来,并不是代表你们死过。” 我似懂非懂的说:“就象植物人?” 他笑笑点头:“对,也可以这么说,就象没有意识的植物人。” 浩子接口道:“可是我们并没有象植物人一样啊,我跟欧阳姐还能说能走,我们都还有痛和恐惧的感觉!” “那些感觉都是你们的意识告诉你们的。” 我看着那座冥楼,颤声道:“你是说,我们的灵魂带着我们的意识到了这座冥楼里。所以我们才会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这座冥楼里的东西?” “对。”他点头道:“因为你们的灵魂被那个鬼带到了这里,而你们的灵魂包含你们所有的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都一并被带到这里面,所以虽然你们身处在这幢真实的楼里,但你们所有看到的,感觉到的,却都是这个冥楼带给你的。” 我明白了,当我们跟着鸭子走上十五楼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他跟他妈妈的圈套,他想把昊昊的灵魂引入冥楼,可是没想到却只引到了我跟浩子的灵魂,我们真实的身体进了脏乱不堪十五楼,但我们的意识却看到了眼前这新亮干净的冥楼,这就是为什么我跟浩子跑下十三楼的时候,屋里会一个人也没有的原因,我们觉得自己到了一座空楼中,就是因为冥楼里本就不会有人,只有十五楼以上的鬼。而且我们在冥楼中的鸭子家里看到那只巨大的蜘蛛,不过是我们的灵魂因为进这冥楼变得太小,而感到蜘蛛变大的原因。 浩子在此时松了口气道:“看来当时,我跟欧阳姐所感受到的危险,并不是真的危险,那只蜘蛛既使缠住了我们把我们吃掉,我们也不会有事吧。” 尉迟影摇头道:“不行,如果你们潜意识中被蜘蛛吃掉,会相信自己已经死了,那么你们就会真的长睡不醒,那就成了货真价实的植物人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原来是这样!随后,长长的吁了口气,道:“还好当时逃得快。”想了想道:“可是当时我给你打电话,是真的打了电话吗?那不是我意识中的幻觉?” 尉迟影道:“你真的打了电话来,其实在你们俩意识中在做什么事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真的在做同样的反应,只是所见的东西不同而已,如果当时在真实的十五楼里有其他人在的话,只会看到你们俩个莫明其妙的乱跑,做些奇怪的动作而已。也不会明白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恍然大悟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打电话给你,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而我却听不到你的声音的原因,因为我的意识和身体跟本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中!” 他笑着点头。 我气道:“当时我看到昊昊有危险的时候忍不住想跑过去,人却到了窗户上,差点从十五层楼跳下去!原来那些鬼想诱惑我自己跳楼死掉。”想到这里,我又问:“可是后来你的声音又怎么会传到我耳朵里的,而且你是怎么把我的灵魂从这里带回我身体中的?” 尉迟影拉我道:“这个你就要多谢谢风,还有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那长者笑道:“你这孩子!我有很老吗?” 我疑惑的看了影一眼,他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教我法术的黄伯伯。” 我一脸惊讶:“您就是黄伯伯啊?” 他点头道:“我不象吗?” 我连忙道:“当然不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玉树林风。” 他大笑道:“还是你这孩子会说话,跟小影真是天生一对!” 我冲影一扬眉毛,得意洋洋。尉迟影笑道:“臭美。” 我撇过头不理他,好奇的问黄伯伯:“你们是怎么救我的?” 黄伯伯笑道:“要救你,只需要一场雨和一个咒法。” 一场雨?一个咒法?我想了想,犹豫道:“楼顶上的那场雨?” 他点头道:“儒子可教也。” 我道:“可是什么咒法?” 黄伯伯道:“这个咒法必须先找到你的实体和你的灵魂所在位置才行,确定这两者的位置之后,才能想办法把你们的身体和灵魂相连,所以,当时我们到了这个地方,小影上楼找到了你们的实体,可是一直没有找到灵魂所在,正在着急的时候,小风发现了这冥楼有奇怪之处,而且,多亏你突然用了九字真言,虽然根本没什么威力,但还是让小风发现了,所以我们一找到你们的灵魂就马上通知小影开始两边同时用咒,好跟你取得联系,但是在用咒的过程中,念咒之人必须站到相应位置才会有效,所以,当时小影见你有危险也不敢妄动。” 这就是我当时能听到他声音的原因。 我又问道:“可是那场雨又是怎么来的?” 黄伯伯看着尉迟风,笑道:“那你就要谢谢我的小师弟了。” 我看着尉迟风,应该是他用的法术,我曾经看到他用法术变出火,想来,如果用法变出雨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尉迟影在一旁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场雨,它是用咒而炼成的咒水,能够在短时间内穿透阴阳两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会耗费很多精神。” 我惊讶的叫了一声,转头看着尉迟风,他的整张脸还浸在阴影中,我张口道:“谢谢你。”声音却放得极低,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声谢谢该怎么说才合适,因为他救过我不止一次了,每次只说声谢谢就完事,好象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转头盯了我半晌,我被他盯得垂下脸,往尉迟影向边靠了靠,避开他太过凌厉的眼神。 欧阳昊在这时,突然“咦?”了一声,我奇怪的看着他,他问道:“可是雨在这里起什么用呢?” 我也想知道答案,就看着尉迟影,尉迟影答道:“水在五行当中被推崇为五行之首,它是施用范围最广,神通最多的法宝之一。因为水可以无处不在,又无形体,上天入地穿透阴阳,所谓上善若水,它能和世间万物相连,恩泽万物,所以,它是引渡灵魂回归的最佳媒介。” 我道:“以前那个陈家大宅里,刘小虎的妈妈端碗水召魂,也是这个道理?” 他点头。 欧阳昊郁闷的叫道:“那个鸭子是不是也成鬼了,原来他跟我同学的时候也不是这种人!我可是真心把他当兄弟,没想到居然想害我,还想要剥我的皮,他为什么要剥我的皮呀!妈的!真是气死我了!”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官梵志在这时接口道:“难道是她妈妈在七天前被火烧死之后,觉得自己的尸体太焦难看了,想找好皮肤来穿在身上,爱美呗。” 尉迟影跟尉迟风对看了一眼,道:“也有可能。” 管理员在这时插嘴道:“其实,你们刚才说的唐建她妈妈的事好象不太可能吧,他妈妈在一年前就死了,并不是这次的火灾死的。” 我奇怪道:“啊!那他妈妈是怎么死的?” 管理员想了想道:“不太清楚,好象说是自杀。因为我才到这楼里来了半年,对以前的事不是太清楚。” 我们几个对望了一眼,尉迟风突然问管理员,“唐建被送到的是哪家医院?” 管理员说了个医院的名字,尉迟影拨通那家医院的电话询问之后,对我们所有人说,“鸭子一直还在医院深度昏迷中,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 我惊异的张大了嘴,那带我们进楼的人不是他,是谁? 第九章 回魂夜(上) 黄伯伯盯着那座冥楼,缓缓道:“今天是上次火灾中死亡之人的回魂夜,必需把他们都超度了才行。小风,跟我上楼。” 尉迟风点头跟他走向电梯,尉迟影跟上去:“我也去!你的伤还没好,我不放心。” 尉迟风道:“你留下来,都走了这里怎么办。” 说完,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道:“没关系,这里这么多人应该没关系。” 欧阳昊在一旁不知死活的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尉迟风皱眉道:“不行!都留在这里。” 尉迟影想了想道:“好,我留下,有黄伯伯跟你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尉迟风“嗯”了一声,然后皱眉看向我,我正拧着欧阳昊的耳朵。见尉迟风望到我这边来,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赶紧站好,洗耳恭听。他却只是一眼之后转头跟黄伯伯进了电梯,我松开欧阳昊,跟尉迟影站在电梯外,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张口道:“你小心一点。” 他抬眼看我,电梯门在此时关上,然后,开始上行,我跟尉迟影站在原地,盯着电梯上移动的数字,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终于,它停在了十三层。 官梵志在此时走过来:“你们别傻站在这里,到那边坐下来慢慢等,风他们不会有事的。” 尉迟影笑了笑,拉着我走到大堂门边,那里摆着几张椅子。 欧阳昊靠过来神秘兮兮的说:“姐,你好象很怕那个尉迟风啊。” 我瞪了他一眼,有这么明显吗?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是很怕尉迟风,而且我发现每次尉迟风和尉迟影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要一看到尉迟风的眼神,就会不自觉的想靠尉迟影更近些,这好象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扭头看身边的尉迟影,看来每次只要我一觉得不安,就会想到要到他这里来寻求保护。这个让我觉得温暖而又踏实的男人,幸福应该就是他在我的身边吧。他现在正盯着电梯,还是很担心的样子,我却痴痴的看着他。 官梵志走到我面前来,开口道:“影,你有没有觉得很热?” 尉迟影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很热?” 官梵志指着我笑道:“因为有人的眼睛着了火。” 我气恼的拍开他的手:“乱讲!什么什么火啊!” 欧阳昊暧昧道:“搞不好是那什么火!” 我一跳起来,追着他骂道:“今天我不抽你一顿,你以为你老姐我真的已经退出江湖了!” 他大叫着在大堂里乱窜,想躲过我的魔爪,却一不留神撞到了暗阴中的浩子身上,原来浩子刚才一直没讲话,正在安静的盯着冥楼看。这一撞,两人同时大叫了一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那半人高的冥楼也被撞翻在地,从中断成了两截。 我们三人愣在原地,都吓了一大跳。尉迟影、官梵志和管理员听到声音赶过来。 我紧张道:“怎么办?这个东西这时候摔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尉迟影和官梵志扶起地上的两截冥楼,尉迟影皱眉道:“今天是群鬼回魂夜,正是阴气最旺的时候,现在烧给他们的冥楼被撞坏了,恐怕会把他们的怨气引出来,黄伯伯和风在上面可能更难应付!” 我后悔得要命,忙道:“那怎么办?要怎么补救才好,如果尉迟风他们出了什么事,都是我的错!” 尉迟影赶到大堂外公路上,仰头盯着整幢阴森森的大楼,表情大变!我们忙跑出去站在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他答道:“从刚才开始,这幢楼中的阴气和怨气就瞬间提高了数倍!” 我大惊!欧阳昊和浩子也在旁边做不得声,“怎么办?” 尉迟影稍一沉默,便口中念咒,空手划符,隐约中带有黄光的符咒罩向整幢大楼,然后咬破手指,沾血画符,分别点在这楼角东、南、西、北,四方,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我们脚步不停的跟在他身后,又帮不上忙,只是干着急的份,他见我满脸担心和疑惑,便道:“我现在把所有的阴气和怨气封在这幢大楼里,防止它外泄,否则会招来更多的鬼怪,到时更是不好收拾。”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那现在怎么办?” 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楼:“你们就呆在这外面,不要再进去,我要上去找风和黄伯伯,把冥楼坏掉的事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在对付这些鬼魂的时候更容易处理。” 我拉着他,担心得说不出话来,他把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挂到我脖子上,道:“这条项链你带着,别怕。” 我把项链拿下来,重新挂回他脖子上,摇头道:“我只是担心你,这个你一定要带着,你去的地方危险多了,我听话,不会乱跑的。” 他又想把项链拿下来,我抓着他的手道:“我坚持!” 他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好,你们一定要小心。”然后转头看官梵志。 官梵志道:“你放心,你未来老婆和小舅子就交给我了,我帮你看着他们。” 尉迟影点点头,然后走进了这幢大楼里。 我站在大楼前心神不宁的向里张望,管理员在旁边叹气道:“这好好的一幢楼怎么就成了鬼楼!” 我问他:“这楼里怎么会起火?” 他答道:“好象这场火也是从十五楼开始烧起来的,就是唐建家隔壁,那天这家人正在锅上蒸什么东西,就突然煤气管爆炸,火是一下就烧起来了,上面整个三层的人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说也奇怪,唐建就住在隔壁,离火源这么近,但他却成了这场火灾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我想到那个把我们带到这楼里来的鸭子,便问欧阳昊道:“昊昊,那个带我们进楼的人,真的是唐建吗?你会不会认错了?” 欧阳昊摇头道:“不可能!我跟他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他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记错!” 管理员也道:“他就是唐建,这半年来我天天看着他从我面前过,我也不会认错。” “可是,他明明还在医院躺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鬼魂?”说到这里,我还是摇摇头,不可能,当时欧阳昊拍过他的肩膀,是有实体的,不会是什么鬼魂,而且尉迟影说欧阳昊的意志力很强,不易受迷惑,也就是说他并不容易见鬼,既然他都看得到唐建,那么更可能说明那是个人!可是医院又说他还在深度昏迷,试问,一个深度昏迷的人怎么可能出得来? 第十章 回魂夜(中) 管理员在此刻叹了口气道:“这楼里,本来就有很多人搬到市区去了,现在剩下的也没几家,自从火灾之后,这里的人就更少,看来我在这里也干不长了。” 我盯着这楼,黑漆漆的,又在人烟稀少的市郊,难怪人气不旺,这么容易招鬼! 我又想起唐建的爸爸,心中疑惑,在我的灵魂被带到冥楼的时候,一直都只有那个被唐建叫作妈妈的剥皮女鬼在说话,而当时那个唐建的爸爸只是站在一旁,如同受人摆布般的傀儡一样的笑。 我问管理员道:“唐建的爸爸是死于这场火灾吗?” 管理员想了想道:“应该是吧。” 我奇怪道:“为什么叫应该是?” 管理员道:“起火的时候,上面三层楼的居民争着逃命,大家慌作一团,而且后来清理尸体的时候所有尸体都烧焦了,根本认不出谁是谁!再说,我在这里半年,看到唐建爸爸的回数只有那么一两次,而且都是在晚上,连他样子都没看得清楚,更别说跟他说话了!那个人好象长期不在家。所以火灾那天,他是不是在这幢楼里,我是真不知道,但是,你想啊,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他没死的话应该回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吧,可是火灾之后这几天他却没有再出现过!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也是烧死在这场火灾中了。不过,真相可能要等到唐建醒了之后才知道。” 我又问道:“他爸爸是干什么工作的?难道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吗?” 管理员摇头:“不知道,有时候我在想,他家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存在,因为我通常就只看到唐建一个人进出。而且唐建又是个很孤僻的人,很少和人说话,据说一年前他妈妈自杀之后,他就整天只有一个人在家,也是闭门不出,整个家里死气沉沉的!”他顿了一下,又说:“真不知道,这孩子一个人在家里怎么生活。” 欧阳昊在此时接口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鸭子的爸爸,小时候听都没听到他提起过,有回好奇问起他,他气乎乎的说他没有爸爸,我要是再问他这个问题就要跟我绝交,吓得我再也没问过。妈的!这鸭子的爸爸还真是个神秘人物。” 我仰头看着这幢灰褐色的大楼,立在黑色的天幕下,气氛低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上面的某一层传来“哐!”的一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明显。官梵志在这时,飞快的跑到我身边来,把我跟欧阳昊往后一拉,并大叫了声:“快闪开!” 管理员拉着浩子机警的往前闪了闪,刹那间,从楼上掉下来一块很大的窗台玻璃,落在地上“哐当……”一声,摔得粉碎!溅起的玻璃碎屑飞起来向四面散开,我听到管理员和浩子都叫了一声,原来他们闪慢了一点,脸上和手上被这玻璃渣子划了几条深深的口子,有血流出来! 我跟欧阳昊,官梵志都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仔细看他们有没有伤到眼睛。还好,只是表皮的伤。 我仰着头,担心的瞪大了眼睛,想知道这块玻璃是从哪一层掉下来的,影在上面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尉迟风和黄伯伯。如果他一个人碰到那些怨气十足的鬼魂,怎么办?越是想就越是担心。官梵志也收起平时开玩笑的表情,站在我旁边盯着楼上看。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居然炸喇喇的打了个响雷,然后,一道闪电直劈到这黑漆漆的楼顶,让整幢楼在这光亮下发白的显现出来,我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大堂的门口,正盯着我看。我惊讶的低呼了声,当闪电再次亮起的时候,才看清她居然是我在周默酒巴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幢大楼里? 听到我的低呼声,他们几个也顺着我的眼神看到了大堂门口,浩子颤声道:“鬼?有、有女鬼!” 那个女孩闪身进了里面,我大叫了声:“小妹妹!不要进去!” 却没有回音,官梵志奇怪道:“你认识她吗?” 我点头,又摇头,“说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我犹豫的走到大堂门口,向里张望,只见电梯的灯已经在向上了。她难道上去了?想了想,决定也进去看看,身后的官梵志一把抓住我,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进去看看,我怕影有什么事。” 他道:“如果他有什么事,你又能帮什么忙!你去了除了给他添乱之外还能帮什么忙!如果你真的是为他好,就听他的话留在这里,他就是不放心你才让我来把你看住,所以我不能放你进去!” “可是那个女孩进去了!” 官梵志慢条期理道:“她是她,你是你,别忘了,你答应影要听他的话,这一会工夫就失言了,我怎么放心把好朋友交到你手上来,到时,为了我朋友的终身幸福,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拆散你们俩个。” “喂!喂!”我气道:“你别太过份了!” 他眯了眯那双桃花眼道:“你忘了我是谁吗?我是律师,律师的专长可以把有的说成没得,黑的说成白的,而且做为我本人,挑拨离间也很厉害。”然后放开我,挑眉道:“你看着办吧。” 这个死桃花眼!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真会做这种事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沮丧的垂下头,放弃了进里面的想法。其实我倒不是真的怕他的威胁,只是想到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上去也只能给影他们添乱,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试问,我能帮他什么忙,到时影想着救我,反而更危险! 这时,电梯上显示楼层的数字突然开始下降,我心中一喜,难道影他们下来了?随着“当!”的一声,电梯门在我眼前打开,我心里一暗,里面是空的!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特别的阴凉,还带起了一地的尘屑。我看着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打着旋在空中飞旋,越飘越高,越飘越高,一直向大楼顶飘去,我盯着它,心中诧异这阵风来得好奇怪。 欧阳昊在这时突然大叫了声:“快看上面!” 我跟官梵志回头,看到他跟浩子,还有管理员都望着大楼顶的天空发愣,一脸惊异!我跟官梵志因为贴着大堂门口站着,所以看不见楼顶出了什么事,见到他们出现这样的表情就赶紧从门边回到公路上,顺着他三人的目光向上看,这一看之下也大为震惊!只见大楼顶的天空有一块黑色的集雨云,一阵轰鸣声正从那云中发出,我瞪大的眼睛才发现那块云正在不停的旋转,在我们眼前逐渐形成一个中空的黑色旋涡,高高的罩在整座大楼的顶部。黑沉沉的压在那里,我们仰着头,就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迎面而来!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随着那个旋涡旋转速度的加快,身边的风也加剧了,地上的落叶带着尘土满天飞舞,都向着那个黑色旋涡飞去,我们的衣襟也被吹得高高扬起,我抓着被风吹得乱舞的头发,吃惊道:“那是什么?好大的旋涡!” 管理员结巴道:“会……会把我们吸进去了!” 他话音刚落,一声炸雷从那旋涡中发出,它的中心在这雷声之后扩大了!风势更是惊人,周围的树象是经不住这强风的侵扰,“哗哗……”的舞动着所有的枝干,响成一片,被吹掉的树叶更是不计其数。 我刚要张嘴说话,一口灰尘就从嘴里灌进来,我大咳了几声,只听楼顶传来一声长啸,一束黄光在这啸声中冲天而起,直取旋涡的中心,一时间雷声大震,一道闪电从那中心处劈下来,仿佛直接劈到了楼顶,一条金龙绕着闪电在黑色旋涡下盘旋,刚才的长啸声就是这条金龙发出来的。 我们站在楼下惊骇莫名的盯着上面的情景,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只见那条金龙盘旋数圈之后,仰身进了那黑色旋涡中,消失在旋涡的中心处,然后,旋涡开始澎胀,又突然收缩,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轰鸣声和闪电,如此几个来回之后,那旋涡象是被什么东西猛然吸了进去,转眼收缩得无影无踪!风在此时也突然停止,先前被旋涡吸到上空的满天落叶和灰尘这时也飘飘洒洒的从空中落下,我们下面的几个人灰头土脸的一身,但也没有一个人动,突然,我看到半空中有一道光闪过,斜斜的落到公路旁边的草地上,“铮!”的一声插到了地上,我跑过去一看,大骇!居然是尉迟风的那把剑!他的剑怎么会脱手掉下来!我愣了半晌,象是突然醒悟过来,伸手把那把剑拔起,慌忙跑向大楼底层的大堂,其他人跟在我身后,官梵志看到这把剑也是神情大变,可以想象,尉迟风这把剑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应该从来没有脱过手,这回难道出什么事了? 欧阳昊和浩子见我们一脸的惊慌,虽然不明白这把剑有什么玄机,但也知道问题很严重,我们几乎来不及考虑就直接冲进电梯,按下了上升的按钮。看着逐渐上升的电梯,我握剑的手开始发抖,心里紧张可想而知。 第十一章 回魂夜(下) 终于,电梯门在眼前打开,我们四人从电梯里出来,看了下门牌,还是十三楼。我看到这层楼里的四家门上都贴着几张符纸,应该是尉迟风他们上去的时候贴的,免得在收鬼的时候把他们几家影响到了。四周很安静,我们亦步亦趋的走过穿堂,官梵志几个紧紧的跟在后面,刚走到楼道口,就听到欧阳昊在后面道:“浩子呢?怎么没跟上来?”然后他大叫了声:“浩子!你在后面孵蛋呢?”又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他。” 我头也不回的“嗯!”了声,伸手推开楼道口的门,跨了进去,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拿着剑横在身前,眼前漆黑一片。深吸了口气,暗中给自己鼓劲,闭了闭眼,让眼睛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从楼梯的上面似有似无的传来滴水的声音,“嗒!嗒!嗒!嗒!”。我跟官梵志缓步走上楼梯,我用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拦杆,触手一片潮湿,好多的水!放在鼻旁闻了闻,好臭!看来是楼上的污水流下来了。 “怎么这么多水?”官梵志在身后问。 我答道:“应该是火灾的时候消防队员救火时留下的,到现在都还没干,混着垃圾所以发臭了!” 他好象在后面应了声,黑暗中,突然听到“咔!”的一声响,我全身一颤,周身的鸡皮瞬间立起,“谁?”我大喝道。 “没有人。”官梵志在后面答道,然后,他从后面递来一张符纸道:“把这个带在身上。是钟尧海的符。” 我接过来,放进衣服里,正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我跟官梵志心惊的抬起头,三步并两步的向上跑,反正已经进来了,就不用再多想,冲吧! 转过两个弯,就见十五楼楼道口的门敝开着,尖叫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我拿着剑直冲进去,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来不及细想,我挥剑就砍过去,那人尖叫了声,我吓了一跳,硬生生的止住动作,居然是那个女孩。 女孩看到我手里的剑满面惊恐,慌张的退了一步,我急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她盯着这把剑,我感到她全身都在发抖,颤声道:“这把剑……好重的阴气!” 我怔了怔,连忙道:“因为它刚才一定杀了很多的恶鬼,所以难免会有阴气附着在上面,你别怕。” 官梵志厉声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女孩盯着他,双眼在暗中闪着光,然后环顾四周,不安的答道:“是这幢楼的阴气把我招唤来的,有很多怨灵在这里,我听到它们在哭,在嚎叫,我感到它们徘徊在地狱的边缘得不到解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来,要来这里,我可以帮它们。” 我惊异的盯着她,“难道你也会法术?” 她看我的表情苦笑道:“我从小就可以感应到这些东西的存在,但我不会法术,只能跟它们沟通。”然后,她疑惑的望着我:“这把剑是你的吗?” 我摇头,想到尉迟影,便问她:“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她用手指着上面道:“楼顶,所有的怨灵都集中一到了上面,但你帮不上忙。” 我话还没听完,提剑就往上跑,官梵志叫了我一声,我大叫道:“影……” 却没有回音,我心一颤,真的出事了吗?一口气往上冲,楼顶的门就在眼前,我刚伸出手一碰,一阵灼热!我吃痛的缩回来,手掌一片红,被烫伤了!官梵志和女孩从身面走过来,我回头问她:“怎么回事?” 她双眼盯着前面,眼神仿佛穿过了那道门,缓缓道:“外面是虚无的,没有人,没有鬼,没有生灵,没有尽头。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影呢?还有尉迟风和黄伯伯,他们明明就在外面的楼顶上,怎么叫做虚无,什么叫做没有人?没有鬼?没有生灵,没有尽头? 我用脚狠狠的踹着那道门,可门却纹丝不动,我慌得大叫道:“怎么办?” 官梵志叫道:“小喻!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冒冒然出去,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这样做就帮得了风他们吗?”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路上来,中途没有遇见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想来怨灵真的已经全部集中到了上面,如果不是有事发生,尉迟风的剑又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突然想到刚才官梵志交给我的那道符还在身上,于是伸手把它拿出来,贴到门上,不知是不是因为门的温度过高,符纸刚一贴上去,就瞬间着了火,灰尽之后,门上却印上了个金色的符印,我在此时抬脚又是一踹!门总算被这一脚踹开!刚要冲出去,却被一阵热气烘得差点窒息,好热!这里真的好热!过高的温度让我看到的只是眼前一片红光,但那却不是火,热流象浪一样的侵袭着我的身体!身后的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嘶心裂肺尖叫,我从门旁退了一步,回头看她,只见她抱得自己的头,绻着身体蹲在地上,全身发着抖,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尖叫声还不断的从她嘴里发出来,我跟官梵志被她的样子吓呆了,官梵志走过去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厉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我?” 我愣住了,鬼上身! 她全身还在继续发抖,手上用力之大,让指甲都深深刺进了官梵志手臂的皮肤里,他吃惊的看着她,问道:“你是谁?是谁杀了你?” 女孩眼中闪过迷茫的神色,然后,突然一阵抽搐!眼一闭,身体往后一仰,就要瘫倒在地,官梵志连忙伸手把她抱住,看来那只鬼走了。我紧张的走到他们面前,女孩在此时睁开眼睛,眼泪从她眼角落下来,她颤声道:“她好可怕,浑身都是血,没有皮肤,她全身上下一点皮肤也没有!” 剥皮鬼!难道她也是被剥皮的受害者?那个剥皮鬼难道一直就住在这楼里,那她是谁?鸭子的妈妈一年前为什么自杀?他爸爸到底死了没有? 女孩双手环抱住自己的手臂,还没有从那个鬼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嘴唇发着抖,“我感到她的绝望、愤怒、还有寂寞。” “她现在到哪里去了?”我问。 她掼了指门外的火红,“她到外面去了,穿过了火红的热浪,到了那个没有边尽的世界里。” “尉迟兄弟和黄伯伯呢?”我急声问道:“他们难道也在那个什么没边的世界里了?” 女孩摇摇头道:“他们还不属于那里,所以,他们现在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想要找回他们,只有打破眼前这层隔断,他们才能回来。但是,如果晚了,就不一定回得来了。” 可是,怎么打断这火热的东西,我们这种普通人只要一靠近就炽热难挡。我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用你手上的剑!”女孩说,“现在也许只有这把剑才能做到!” 官梵志道:“不行,这把剑除了风之外,没有人能用它。” 我抬手看着这把剑,那怎么办?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试试再说,双手握住剑柄,指向那片火红,用力一挥!只觉得双手一颤,眼前却没有任何变化。我心沉到谷底,想了想,九字真言加上这把剑不知有没有效,心里想着,嘴里念开了九字真言,一手拿着剑,一手划着符咒,然后用力一挥,剑身发出黄光,我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那长剑却发出一阵巨大的反弹力,重重的从我手中震飞了出去!我痛叫了声,张开手掌发现自己手上被振开了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了一手! 我咬了咬牙,伸出未伤的那只手,又把剑捡了起来,嘴里不知所措的叫道:“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影……我一定要把你们找回来!一定可以!” 然后象疯了一样不停的念咒,挥剑,念咒,挥剑!剑一次又一次的从我的手里飞出去。我却完全感不到自己的手在流血在痛。官梵志从后面抓住了我,大叫道:“小喻!够了!你冷静一点!” 我挣开他的手,叫道:“既然现在只有这把剑可以把隔断劈开,就一定可以的!刚才一定是我没把它拿稳,它才会脱手,这次我一定抓紧一点,保证可以劈开,你看它刚才都有反应!” 官梵志把剑夺过去,大声道:“我来!我阳气比你旺,也许可以。” 我愣愣的看着他,也许他说得有道理,他伸手在身上拿出一道符,说:“用钟尧海的符试试,希望能行。” 我紧张的在旁边盯着他,看他把那道符贴在剑身上,一抹,那符便隐于剑身当中,我满面期待的看着官梵志的动作,心里祈祷这次一定成功吧! 官梵志拿着剑,看得出他也很紧张,他大喝了一声,用尽全力向火红隔断挥去!这一挥,剑身带起一阵黄色的光芒,向光圈一样四散开,官梵志被这光圈重重一顶,大叫了声,剑撒手震飞了出去,自己也连退数步,剑在空中转了数圈,向我落过来,我条件反射的伸手想接住它,没想到却一把握住了剑身,一阵剧痛牵引着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说十指连心,看来此话不假。 剑在此时,突然开始在我手上振动,我看到自己的血流到了剑上的引血槽中,整个剑发出一阵细细的鸣叫,通体开始发光,我惊讶的盯着这把剑,想起在香格里拉时,每当这把剑要发出威力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现象发生,我心中大喜,赶紧提起剑,走到门前,冲着外面的火红,大叫了一声,用力挥过去!一股强光划过,只觉得眼前的火红热流被这道强光从中间逼开,强烈的热气灼得我脸上生生的痛,身后的官梵志和女孩也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我看着这裂开的断隔,慌忙向外冲去,看到了什么? 第十二章 夹缝 眼前是一片绿色的草原,我站在这草原的某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长草,天空很黑,没有星星,没有风,没有人,没有生灵。我这是在哪儿?回身望了望,还是一望无际的草,没有尽头。 我大叫了声,“有人吗?我在哪儿?” 没有人能回答,握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刚要抬脚往前走,身后的虚空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把我往后拉,我还来不及反应,身边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草原在我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我回头看到那个女孩和官梵志站在我的身后,惊骇的问道:“刚才那个地方是哪里?” 女孩脸色苍白,额上布满了细汗,低声道:“你走过头了,你刚才那一步已经跨过两个世界的夹缝,直接到了那个没有边际的世界里。” 我吃惊道:“那片草原是什么地方?蒙古?” 女孩摇头道:“我只知道那里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哪里。” 我环顾四周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官梵志答道:“就在你劈开的夹缝里。” 我一听在夹缝中,连忙向四周看,一片灰色,除了我们三个,再不见其他人影,便急声问道:“影呢?他们在哪儿?我怎么没见到他们?” 女孩仰头向上望,我顺着她的眼睛向上看去,禁不住大叫了声!尉迟风、慰迟影,还有黄伯伯,他们三个人正高高的虚悬在空中,微闭着眼睛在上面漂浮,身体的周围包裹着白色的结界。我仰头大叫道:“影……风……黄伯伯……你们没事吧!” 没有反应,他们三人对我的呼喊置若枉闻,我心惊道:“他们怎么了?” 女孩仰着头,脸色越来越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颤声道,“是阴气,有很重的阴气在那些结界当中,他们三个正在跟那些带着怨恨的阴气纠缠,因为他们的意识已经进入无我的状态,所以是听不到你的声音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手上的这把剑在这时,又开始震动,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在上面,想要从我手里脱出去,我一松手,它就带着鸣叫飞向尉迟风,结界中的尉迟风在剑到达的那一刻突然睁开眼睛,一挥手,那把剑就穿过结界落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他身边的那个结界“波”的一声破掉,从结界中散出一阵灰雾!尉迟风落到地面上,举剑在空中划了个圆,把散开的灰雾重新包围起来,然后咬破手指滴出血洒向灰雾中,嘴里念着咒,只见那团灰雾在这咒语下飞快消散,直至不见。 我见过尉迟影用过这种咒语,是往生血咒!就是把不愿轮回的怨灵强行超度的一种方法。他这一下不知超度了多少。 尉迟风做完这一切后,抬头看着尉迟影和黄伯伯的结界,黄伯伯在此时也睁开了眼睛,打着手印从结界中落到我们面前来,看来他也成功了。只剩下尉迟影,他在三个人当中法力是最弱的一个,我紧张的看着他,突然!尉迟影的结界开始震动起来,他在里面不安的动了动,额上浸出了一阵汗!眼珠在眼皮下乱转,我看到他的样子手脚不自觉的发抖,他遇到危险了!忙跑到他的结界下,低声道:“影!千万不要出事,你千万不要出事!” 尉迟风在我身后喝道:“让开!” 我只是盯着头顶上尉迟影的结界没有反应,官梵志在这时赶过来,把我拉到一旁,这时,尉迟风挥动手里的剑在空中划了个星十字。 黄伯伯叫道:“小风,你现在这样做会破坏整个空间的平衡!要相信小影会成功的!” 尉迟风皱着双眉,停了下来,我看着尉迟影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高声道:“影!” 尉迟风在这时飞快的端起剑,在空中划了个符,符光向尉迟影的结界包过去,可是这个结界却好象对尉迟风的符咒产生了排斥现象,不光那道符咒被弹开,还让尉迟影的结界变得更脆弱! 尉迟风和黄伯伯大吃了一惊,尉迟风也管不了许多了,举剑在空中划下了先前的那个星十字,黄伯伯叹了口气,也伸手急打手印,一束莲花型的黄光从他手中升起,向这个灰色的世界散开,想在尉迟风动用法术的时候把这个空间护住,避免出现空间失衡现象。 尉迟风手上的星十字旋转着击向尉迟影的结界,一时间黄光大盛!我被这强光刺激得眯起眼睛,尉迟影在此时总算睁开了眼睛,我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叫他,只见他的结界中灰雾突然变化成一只虚幻的手,牢牢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他的结界一歪,居然开始移动起来,尉迟风大喝了声,舞动着手里的剑,嘴里念着“嗡。别炸达度。撼。”随着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从他身边瞬间浮起万道金光,整个空间在这咒语下变得金亮,黄伯伯在此时大叫了声,被这一咒语激得退了好几步才站定,这个空间就在一瞬间消失,我一看,我们站的就是那幢楼的楼顶上。赶紧抬眼看尉迟影,只见他在结界中站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一个让我惊恐万分的事实,他的结界居然飘到了这楼顶的外侧,而且在那个空间消失的时候结界也变得异常的薄,看来会马上破裂!尉迟影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刚抬眼看我,那个结界就“波!”的一声破掉,我心神俱裂!拼命向他那里冲去!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尉迟风赶到了前面,千钧一发之际,跳到楼边险险的拉住了尉迟影下坠的手,用力往回一扯,把尉迟影拉了回楼面上,但也因为这股力量的相互作用,尉迟风自己却跌出了楼顶!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我的尖叫还没发出就已经完成,看着从我身边跌落的尉迟风,我伸手刚好抓住了他,可是却被这一力道带着一起掉下了楼顶。尉迟影回身想再抓住我们,却晚了一步,手里抓了个空,他嘶声叫道:“不要!” 我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自己的身体在失重状态下不断下沉,看着离我瞬间变得那么遥远的慰迟影惊慌失措的脸,结束了吗?真的结束了吗? 尉迟风在此时出现在眼前,他伸手把我紧紧的抱住,我最后看见的是他的那把剑发出的耀眼的黄色光芒,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我昏了过去。 蒙蒙胧胧中,我又看到了那条小河,河边站着个黑衣女子,一条黑巾包裹着她的头发,露出略显苍白的脸和一双很亮的眼睛,现在,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脚下的倒影,水里映出的是青春美丽的容貌,用手轻轻一拨,水面起了阵阵波澜,倒影也随之变了形。她笑了声,说不出的讽刺,抬眼看着眼前的柳树,还是一派的青绿,被风一吹,妖娆的舞动着枝条。她伸手轻抚着柳枝,笑道:“你舞给谁看呢?”语音落下,那条柳丝在她手中化成了灰。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她不用回头,听出了他的脚步。那脚步在身后停下,她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素白袈裟,手执金钢菩提念珠,剃去了一头黑发,那是三千烦恼丝,从此以后,了断尘缘。 两人相望,近在咫尺,却有远在天涯之感,一阵风吹过,吹动他身上的素白袈裟,也吹起她头上的黑巾,当风过后,那块黑巾飘到了河面上,露出了她一头的白发。 红颜,白发。 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她笑了,问道:“和尚,你认得我吗?” 他看到她的笑,低头道:“阿弥陀佛。” 她笑了笑,只因为看到他,心中莫名生了些不快,复杂难懂。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施主,条条大路在,各人有各人的走法,你为何肯定我在跟着你? 她笑着向他逼进一步,他则退了一步。她又笑了,那好,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先走吧。 他垂着头,双手合什,却没有动。 她转头盯着这小河,自顾欣赏这里的景色,存心忽略眼前的这个和尚,他已经跟了她多久?一月?三月?还是一年?抬手看着自己手心的掌纹,最上面那一条线横过了整个手掌,还未记事时,她就被人遗弃,这十几年来,有人在她身边出现,却又很快消失,从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停留过这么久。扭头看他,还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若有所思。 终于,她忍不住了,和尚?你来过这里? 他盯着小河,目光悠远的望着前方,这里,百年之前有座小桥。 她看着空空的河面,一无所有。 喔?你多大了?百年之前的事怎么会知道? 他垂目道,贫僧已过百年。 她看他年轻的容貌,煸笑着,和尚在说谎。 出家人不打诳语。 她冷哼一声,如此,你的法力一定很高,但为何一直跟着我?难道我是妖,和尚想收我不成? 阿弥陀佛。 她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和尚要去哪儿? 天下之大,处处可去。 她怒道,那你就莫要再跟着我,我们不同路。 她顺着小河向下走,回首看柳树下的他,这次没有再跟上来,心中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却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她叹了口气,唉!你又来了…… “唉!你又来了。” “丫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一直都在,你醒醒!” 我睁开眼睛,看到影在我面前,正低着头,满脸焦急。 第十三章 欧阳昊遇到的事 “影?”我环顾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在医院里,还记得吗?你跟风一起掉下了楼顶。”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没死?” 他笑着,轻轻握住我的手,放到唇边,我感受到他嘴唇传来的热度,看着手上包着的纱布,里面还隐隐做痛,低声道:“原来我真的没死。” 又想起了尉迟风,便问道,“尉迟风呢?他没事吧?” 尉迟影笑道:“他没事,是他的剑救了你们。” 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坠楼的时候,那把剑在最后发出了金色的强光,我疑惑道:“那把剑怎么救我们的?御剑飞行?” 他大笑道:“没那么神奇,只是那把剑插入了楼的外墙上,减缓了你们下坠的速度,而后风划下一个结界,减少了你们落地时的震荡。所以你们才没事。” 喔!原来如此。我坐起来,刚用另一只手撑着床就痛得大叫了声。原来自己一双手都包着纱布。 尉迟影连忙把我的手抓住,低声道:“小心一点,伤口还很深。” 我甜甜的一笑,很喜欢看他紧张的样子。凑近他,厚脸皮又自我陶醉的问:“影,我掉下去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世界突然失去了光彩,人生突然失去了意义。” 他笑着握着我的双手,还未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欧阳昊的声音,“哇靠!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你真不是欧阳家的人!影大哥,你别理她,她从小就有病!除了眼神不太好之外,就是脸皮的问题了。” 我瞪着他,这人估计是专门来破坏气氛的!便吼道:“欧阳昊!你插什么嘴!在大楼里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跟上来帮帮你老姐?” 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到床上,“都是浩子,一丁点小事就吓得屁滚尿流,害得小爷都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事情!” “他又怎么了?”我奇怪的问,“我们上楼的时候下面已经没有怨鬼了,他遇到什么事了?” 欧阳昊这才把我们上楼后,他们遇到的事情讲出来。 原来当时欧阳昊告诉我要回头看浩子的时候,我应了声就跟官梵志一起上了楼,留下了他跟浩子在下面。从楼道口到电梯就几步的距离,他边叫边往那边走,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居然发现里面是空的!欧阳昊心中奇怪,明明一路上来的,怎么会突然少个人,于是,又高叫道:“浩子!你他妈的死哪去了!” 这时从电梯的后面传来一声响动。 欧阳昊于是绕过电梯走到后面,看见浩子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抖。他走上去吼道:“浩子!你有病啊,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浩子听到他的声音,跳起来,抱着他的肩膀哭道:“小昊哥,我好怕!” 欧阳昊受不了的扯下他的手,看着他的鼻涕差点流到自己身上来了,怒道:“你干什么?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的!搞不好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 浩子这才站定吸了吸鼻涕,欧阳昊问道:“你怕什么?看到什么了?” 浩子眼神闪烁,向四面看了看低声道:“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你怕个屁呀!”欧阳昊气白了他一眼,“我姐都上去了,还不快点!” 浩子叫道:“就是没看到什么才怕呀!上回我跟欧阳姐上去的时候影子就不见了!要是这回上去影子又不见了怎么办?” 欧阳昊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又好笑又好气的说:“上次是因为你跟老姐的魂被带到了冥楼里,看到的东西都是意识所见的,请问一下,意识又怎么会有影子?动动你的脑子吧!浩子哥!” 浩子愣了愣,“对哟。”随既又摇头道:“要是这次魂又被带走了怎么办?” 欧阳昊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大喝道:“你这只死耗子!你要上就跟我走,不上就滚下去!小爷没空跟你闲聊!” 浩子满脸委屈的向后缩了缩,带着哭腔道:“我一个人在下面也怕呀!也不知道管理员还在不在。” 欧阳昊气得两只手已经开始发痒了,忍住想掐死的冲动,为了避免这里又多一冤鬼,决定不再理他,转头走向楼道,浩子在后面叫了声,还是跟了上来,只是抓着欧阳昊的衣服打死也不松手!欧阳昊无奈的翻了下白眼,只好任他抓着,两人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十五层,那个时候我跟官梵志,还有那个女孩已经跑到楼顶的那扇门那里。 当时,他俩并不知道我们上了楼顶,只是停在了十五楼的穿堂,浩子看到一地的垃圾和污水,双腿发颤,只觉得周围阴气森森,但对于欧阳昊来说倒没什么大的感觉,这时,从某个破损的屋里传出“卡!”的一声,在寂静中显得特别的明显,欧阳昊奇怪的向声音走去,浩子在他身后抖得更是厉害,结巴道:“小……小昊哥,我,我们还是下去吧。” 欧阳昊头也不回的说:“好!”浩子一喜,就听到欧阳昊接着说:“你一个人下去吧。”浩子哀嚎了声,只好继续跟在后面,他颤颤兢兢的指着前面的门道:“那里就是鸭子的家,里面闹鬼,千万不要进去……” 话还没说完,就见欧阳昊直接往那扇门走,其实说是门,还不如说是个洞,里面一片焦黑,看来是火灾的时候烧成这样的。欧阳昊和浩子走到门前,因为太黑,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形,也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两人进了鸭子的家,周围好象瞬间凉了数度,欧阳昊问道:“浩子,你看没看到这里有鬼?” 浩子在后面颤声道:“没……没看到,小……小昊哥,你……看到了?” “妈的!”欧阳昊骂了声道:“就是因为小爷看不到才问你的!看到还问个屁呀!” 两人正在说话时,从房间的卧室中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啪啪啪啪!”声,浩子骇得禁不住大叫了起来,那声响在浩子一叫之后停了下来,欧阳昊抬脚就往那边跑,当他冲进卧室的时候,除了破损得乱七八糟的家具就是一地的水,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好象是有人踩到这些水发出的声音,刚才有人在这屋子里跺步! 浩子在后面颤颤兢兢的走上来,叫道:“小昊哥,真的有鬼!” 然后他看了眼卧室的布置又是一声大叫!原来这卧室里真的有一壁大的衣橱,而且位置都跟冥楼中摆放的位置差不多!但奇怪的是,这里所有的家具都被烧得焦烂掉,但唯独这衣橱,虽然它表面的门已经被烟火熏成焦黑色,但却没有破损的痕迹。浩子当时就想起了衣柜里的大蜘蛛和那一排的人皮衣服,更是拉着欧阳昊的衣服不敢动。 欧阳昊在这时,说了句我在冥楼时也说过的话,他说:“如果有什么东西要躲的话,只能躲在这个衣橱里。” 一听到他的话,浩子的汗毛当场就立起来了,颤声道:“还是……别看了!” 欧阳昊回头看他的样子,无奈道:“你站在门口等着,小爷我一个人去看总可以了吧!”说完就一个人走到衣橱前面,其实他当时心里是好奇和刺激占了主导地位,不过,虽然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但必尽这十几二十年来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也难免有点紧张,所以,当他走向衣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在跟衣橱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不过也还好是他在此时的这一下犹豫,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欧阳昊当时为什么会突然间犹豫,可能现在问他他也答不上来,只是当时他一站定之后,突然!从衣橱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只发青的鬼手从里面破门而出,抓向他的脖子!欧阳昊此时只看到眼前一花,那只手就到了面前,不过还好,因为当时他的人跟衣橱还有一点距离,所以那只鬼手只到他跟前,仅为一毫之差就抓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低头看着还在眼前舞动的尖利指甲,也是一头的冷汗。门口的浩子在听到门打破的声音的时候尖叫了声,扭头就跑了出去。 欧阳昊当时就愣在当场,心里只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就是鬼?不过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那只手虽然恐怖,但很奇怪那个东西好象不能从衣橱里出来,应该是被什么困在里面了,于是他绕过鬼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棒,向那只鬼手捅去,那只鬼手受了刺激,从衣橱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嚎叫,然后,衣橱里一阵响动,那只手左右狂抓!终于,那个衣橱门上的破洞在这只手的力道之下逐渐扩大,整个衣橱门破掉了一大片!欧阳昊在这时后退了几步,免得被乱飞的木屑弄伤,然后,等衣橱里安静了之后,才抬眼向里面望,第一眼先看到的就是一双发灰的眼睛,心里疑惑,难道鬼的眼睛都是灰色的? 浩子这个时候又回到了卧室门口,畏首畏尾的在那里叫道:“小昊哥?你没事吧?”估计这小子是跑出去后,觉得自己太没义气,又不太放心欧阳昊一个人,所以又折回来了。 欧阳昊没好气的回答:“还没死!” 浩子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看到衣橱里的那双灰眼,又是一阵哆嗦,刚想要再次抬腿开跑,但发现欧阳昊站得比他还近都没事,所以才放下了抬起的那条腿。 欧阳昊心惊的盯着那个带有灰眼的鬼,它也正瞪着欧阳昊,咧开嘴,里面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一口的粘液顺着嘴角往下滴!欧阳昊这一下才看清楚,搞了半天那个不是鬼,是僵尸! 听到这里,我跟尉迟影同时低呼了声,欧阳昊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因为我跟尉迟影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赵成功!那个变成僵尸的赵成功,一直以来尉迟影都没有找到的赵成功!可是如果那个僵尸真的是赵成功的话,怎么会出现在鸭子家的衣橱里? 第十四章 僵尸 我示意欧阳昊继续讲下去,他接着往下说。 他当时发现了这个衣橱里的东西不是鬼,反而是僵尸的时候吃惊不小,没想到僵尸会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于是,他拿着木棒小心的靠近了一步,那僵尸闷哼了一声,突然挥动着爪子,怒吼着向他猛冲过来,他大骇!当场就有要落跑的感觉。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僵尸前扑的身体象是撞到什么东西上了,被反弹了回去!整个衣橱在它的动作下震动不已,落下很多的灰尘。欧阳昊仔细一看之下又放了心,在那衣橱的内侧还有一道铁栅栏,占了整个衣橱的一半,象个笼子一样把僵尸关在了里面。 象欧阳昊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旦放心下来,看来是没什么事不敢做的,他当时兴奋的心情可想而之,大笑了一声之后,围着铁栅栏来回转悠,里面的僵尸一双灰眼紧跟着他,欧阳昊拿着木棒伸长手臂敲了敲铁栅栏,僵尸被他这一动作激得往后缩了缩,冲他裂开嘴,大嚎了一声,欧阳昊只觉得一股腥臭气扑鼻而来,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他冷哼了一声,不知道这僵尸害过多少人,一嘴的死尸味!回头招呼浩子道:“有没有火?” 浩子不明所以,从衣兜里翻出一打火机,仍给欧阳昊,欧阳昊“嘿嘿!”奸笑了两声,选了根比较长的木棒,还脱了件衣服把它绕在木棒上,用打火机点燃:“听说僵尸都怕被火烧,今天来做一场科学性的试验。” 看见火光,僵尸突然开始躁动起来,不安的向上跳起,却撞到顶上的栏杆,“哐!”的一声又落了下来,整个衣橱又是一阵晃动!然后它又前扑,伸出利爪狂吼着往欧阳昊身上抓来,欧阳昊早就算好了铁栏和自己的距离,站在一毫之差的安全处,摇头摆尾的叫道:“哎呀!怕了吧,还想抓我!小爷今天先烧死你为民除害!” 说完就把烧着的木棒往铁笼子里捅,那僵尸见火光贴近自己,闷嚎了声,缩进了角落里,欧阳昊心中暗暗得意,却没想到,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那火刚接近铁栅栏的时候,欧阳昊才发现那栅栏外度了一层黄光,因为刚才这里太暗,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只是凭声音知道这道栅栏是铁的,心中还没来得及奇怪,就听到“哧!”的一声,整个铁栅栏烧了起来,他当时一愣,不明白这栅栏怎么会突然起火,随着那层黄光在火之下渐渐消失,整个灰黑色的铁条显露出来,那只僵尸在这个时候突然扑过来!一脚踹向已烧着的栏杆,随着“嘭!”的一声响,整个带火的栅栏在它这一力道之下,轰然倒掉!向着欧阳昊飞了过来,欧阳昊在这时才吃了一惊,大骇着往后退了几步,僵尸在扑出来后,声势不减,直接冲向欧阳昊,伸出尖爪横着就往欧阳昊身上抓过来!欧阳昊匆忙拿着长木棒往身前挡,僵尸正好抓在了木棒上,用力一扭,木棒应声而断!接着,它露出尖牙,一口咬向欧阳昊的脖子,欧阳昊只觉得脖子一股凉气,心中一悸,慌忙抓着断掉的木棒直接往僵尸嘴里塞!僵尸当时正好咬到这根棒子上,“喀!”的一声,欧阳昊拼命把那根木棒往僵尸嘴里压,僵尸居然被他逼退了好几步,这时,欧阳昊另一只手上正好拿着木棒带火的那一头,想也不想就转过火头向僵尸烧过去,僵尸在火光下一掌向欧阳昊拍过来,欧阳昊赶紧向后退,僵尸见火到了面前,也是往后僵硬的跳着闪开!两人一下拉开了距离。欧阳昊见火对它还是有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想叫浩子来帮忙,那小子早就跑得没影了!欧阳昊低声骂了句脏话,他跟僵尸谁也不敢妄动,然后,那火光突然暗了暗,他转头一看,暗暗叫了声苦,那件衣服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而且木棒本身是湿的,还没被火的温度烘干,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他站直身体,深吸了口气,冲僵尸“嘿嘿!”笑了几声,显得胸有成竹,俗话说输人不能输气势,在那僵尸摸不准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拔腿开溜,“拜拜了你呢!”话还没完,人还没到卧室门口,那僵尸从后面怒吼了一声,一跳上来! “妈的!”欧阳昊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回身,把手上还没熄灭的带火木棒向僵尸挥去!这一下,本来缠得不是很稳又被烧得差不多的衣服被这一挥甩了出去,正好打在僵尸的身上,僵尸身上穿着的衣服好象是极为容易着火,一下就烧了起来!欧阳昊抹了一头的汗,心里想到,呵呵!这下可好,看来小爷的运气不错嘛,可是,没想到的是,虽说这只僵尸能力不行,可是脑子却不笨,居然带着火在地上一滚,欧阳昊马上明白了它的意图,这一地的污水正好可以浇熄它身上的火,欧阳昊一看,要是等僵尸把身上的火灭了,再起来攻击他的时候,他企不是就成了它到嘴的食物!赶紧环顾四周,看到当时被这僵尸撞破掉的那一块铁栅栏,趁着它还未起身的时候,跑过去,端起那块铁栅栏,大吼一声,往僵尸身上压过去!这一压,正好把它压趴在地上,欧阳昊一跳,贴着栅栏用尽全身力气扑在上面,僵尸在栅栏下,用力想挺起身体,无奈欧阳昊整个人死命的压在上面,以至于僵尸体的双手双脚摊平在地上,根本使不上力气。 欧阳昊在这时大叫道:“浩子!如果你还没死就快点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浩子怯怯的声音:“小……小昊哥,你……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趴在地上?”看来这屋里太黑,浩子跟本没看清楚欧阳昊下面还压着个僵尸,虽然如此,但他的人却还是打死不敢进来。 欧阳昊在此时正用尽全力压着栅栏下的僵尸,无奈的看着神经大条的浩子,看来对他不动之以情,他是不会进来的,于是,放低声音道:“浩子,有一句话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虽然我很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呃?什么话? “那就是,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呃?浩子擦了一头的汗,结巴道:“可,可是小昊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要不是身下还压得个僵尸,欧阳昊真的会被他气得跳起来!大骂道:“妈的!你有女朋友关我屁事!你没见我下面还有个僵尸!你再不过来帮忙,小爷我就快要死翘翘了!” 浩子这才伸进个头来,恍然大悟道:“小昊哥,你是说这个啊,吓死我了!”看来被欧阳昊看上比被僵尸盯上还可怕,他这才畏畏缩缩的走进来,两人齐力一起压住栅栏,那僵尸在下面,脸被埋在污水里,这时却没有再动了,浩子问道:“你说僵死会不会被淹死了?” 欧阳昊白了他一眼,“听说僵尸本来就是死的,还会被淹死吗?” “可是他怎么没动了?” “一定在装死!妈的!这僵尸狡猾得很,不要被它骗了!” 又过了一阵,“它怎么还是没反应?” “难道真的又死了?”两人对看一眼,压着栅栏的双手已经又酸又麻,稍稍放松了点力道,僵尸还是没动,两人这才放了点心,刚要起身,就见下面的僵尸突然一跳起来,它身上的栅栏直接往欧阳昊和浩子身上压下来,他俩大叫了声,连忙伸手抓住栅栏,往前压去,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僵尸已经站起来了,张嘴大嚎了声!欧阳昊和浩子趁它还没有转身面对他们的时候,端着栅栏就往僵尸身上压去,直接把它压到了墙上,僵尸在此时,先用手撑住了墙壁,突然转过身来,伸手向前一抓,浩子一见,大叫了声,慌忙撒开拉栅栏的手,僵尸马上从他那边跳出来,直接向他掐去,浩子尖叫着向旁边闪,一下跳到了卧室低矮的阳光窗台上,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浩子低头一看,十五楼,妈呀!会摔死人的!僵尸狂叫了声,向他扑过去,欧阳昊端着栅栏大叫了声,“闪开!”然后用那栅栏在僵尸后背上重重一抵,浩子慌忙往旁边一闪,双手双脚抱着窗台边上的墙壁,僵尸一个重心不稳,从他身边栽下了十五楼,两人心惊的看下看,只见下面的树技一动,估计它是掉到树上了,两个人心惊的对望了一眼,这十五楼,就算僵尸掉下去,也成泥了吧? 欧阳昊愣愣了,想到应该先找到我们,告诉我们关于这个僵尸的事,他于是回到楼道口,高声叫了我几下,都没有回音,那个时候多半我已经进了空间的夹缝中,所以没听到。他当时以为我们已经下了楼,于是和浩子两人从楼梯回到十三楼,坐电梯到了楼下,却也没见着人,只有管理员还在下面。看见他两个下来,就急忙问起上面的事情,他两人便把僵尸的事告诉了管理员,问管理员有没有见到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管理员还未回答,就抬头看到我跟尉迟风从上面掉下来的身影,吓得愣在当场。欧阳昊抬头也是一惊得一头的汗。 在这时,他们看到的是尉迟风一手抓着我,另一只手里的剑突然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他乘我们这一下坠的力道,把剑刺向楼壁,一阵火花之后,我们下坠的趋势变慢了不少,接着,我跟尉迟风身边出现一圈黄光,把我跟他包在了里面。两人落地时,虽然有振荡,但也没怎么受伤。只是,尉迟风脸色苍白,我已经昏过去了。 欧阳昊大叫道:“神仙啊!从十几层摔下来居然可能不死!不是神仙是什么?” 话还未完,只见尉迟风晃了晃,用剑撑在地上,往后一仰,也晕了过去!想来,应该是尉迟风在夹缝中最后的那道咒语耗费了他不少精神,再加上旧伤未愈,否则以他的能力不可能连自保都做不到,何况那时还拖着个我,单手支持我们两人的重量已经吃不消了,完全已经超出了个人的极限。他能够在两人安全了之后才昏倒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十五章 初见尉迟父母 我问尉迟影:“现在尉迟风怎么样了?” 他道:“他已经没事了,谁象你,昏了这么久。” 我想到尉迟风又救了我一命,还真是又欠他了一次。 欧阳昊在旁边叫道:“他真是我的偶像,姐,你说要是我跟他学到这一手,以后还不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我看他的样子,紧张道:“你打算要干嘛?” 他嘿嘿一笑,道:“我要拜他为师!成为一代大侠!” 我无奈的翻了下白眼,这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看你这样,做梦去吧!” 他瞪我一眼,“切!”了一声,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 我不再理他,转头问尉迟影:“你说那个僵尸会是赵成功吗?” 他皱眉道:“有一半的可能是,看那僵尸的眼睛是灰色,僵尸最初的时候,眼睛是只是黑色,现在十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升级为灰色了,好象也太快了点,按照这个速度升级的话,恐怕没多久眼睛就会成为蓝色的。” 我好奇道:“眼睛的颜色跟这个有关吗?” 他点头道:“通常最开始僵尸眼睛的颜色都为黑色,被叫为虚弱体,是整个僵尸界最为无能的僵尸,没有思想,只能吸人阳气,没有能力。而后,当僵尸的眼睛变化为灰色的时候,他就已经升级为普通体,这时僵尸已经开始有了思想,但会害怕强光和一些神物,虽然具有一些超自然的能力,但这些能力并不强,欧阳昊说那只僵尸眼睛已经是灰色了,那说明它就是一只普通体的僵尸。但是如果那只僵尸真的是赵成功的话,他为什么会升级得这么快,按道理来说,黑眼僵尸要变成灰眼的话,应该要吸够足量的人血,和一定年限的修练才能做到。” 我又问道:“你刚才说的蓝眼呢,它又是什么形态的?” 尉迟影道:“如果僵尸变成蓝眼的话,就被称为生成体,道家称它为僵尸王当它升级到这个时候就开始麻烦了,它可以不再怕强光和神物,而且超能力比普通体高了十倍以上,而且有很高的自我恢复能力!所以这个时候就要集合所有道法的力量追捕它,否则,它再次升级的话,世界就永无宁日了!” 我跟欧阳昊都兴趣盎然的听他继续往下说。 “等僵尸再度升级的时候就叫成熟体,被称为千年僵尸王不怕阳光和所有高级神物,只有极小的物理与超自然攻击能伤到他们,能力是生成体的数十倍以上,拥有超自然的能力和魔力,而且到了这时,僵尸会有生育能力,眼睛为绿色!” “如果再升级呢?”我连声追问。 尉迟风接着道:“再升级,叫完全体,也被叫做万年僵尸王,此时,连僵尸的克星,茅山道家也不敢轻易碰触,它这时候已经不再害怕阳光和所有的神物,不惧怕任何物理和超自然的攻击,是与天地同级数的存在生命体,拥有毁灭整个正反空间的力量,这时,它的眼睛是红色。如果还要继续升级的话,就叫做研究体它在这个地球上已经所向无敌,眼睛为银色。最后,也就是最高一级,叫永恒研究体到了这个层次,它就被称为僵神,也就可以与创造整个宇宙的虚无之神同级,就象盘古女娲一样,力量之强没法说,眼睛为金色。” 我深吸了口气,对欧阳昊道:“还好你遇到的那个只是灰眼,否则还真是小命不保!” 欧阳昊在居然叫道:“好酷!这些僵尸真是太帅了!” 要不是手痛我真想痛揍他一顿,瞪了他一眼道:“酷个屁,等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别叫我救命啊!” 他看不起的瞄了我一眼,道:“我才不会叫你救我,要叫也叫我师傅救。” “师傅?谁啊?” 他得意道:“尉迟风大哥。” “哈!”我想不给他白眼都不行,“等人家愿意教你才行!不过,看你这样子,还是省省吧,你跟他不合。” 他冷哼一声道:“走着瞧!” 我回头看着皱眉沉思的尉迟影道:“想什么呢?” 他摇头道:“我什么也没想。” 才怪,我看他的样子好象有什么心事。 正说着,门口传来尉迟风的声音,“影!” 我扭头看到他的一身病人服,一时之间,张着嘴愣住了,每次看到他都象神一样的高高在上,忽然这么平民化,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他走进来,问我道:“你没事了吧?”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候,我赶紧答道:“没事,你—还好吧?” 他点点头,转头向着尉迟影道:“我有事想问你。” 尉迟影问道:“什么事?” “关于我们在西华大厦楼顶超度怨灵时的事。” 尉迟影奇怪道:“那个?不是已经超度完了吗?还有什么不对的事吗?” 尉迟风皱眉道:“当时我们三个人分别用自己的结界困住怨灵,以方便把它们身上的怨气完全超度,不至于外泄,按道理,这一切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可为什么在我跟大师兄很快成功之后,你反而遇到了危险?你的能力对付这些新鬼应该绰绰有余。” 尉迟影笑了笑道:“看来是我最近少于练功,法力退步了。” 尉迟风双眼凌厉的盯着他道:“你真的这样认为?当时,你结界内的怨气突然幻化成一只鬼手,掐住了你的脖子,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有问题!” 尉迟影道:“本来超度这些怨灵的时候就会有这种危险,我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尉迟风皱眉道:“就算你这点说得有道理,可是当时我对你的结界用到金刚咒,想要助你一臂之力的时候,你的结界居然对这个咒起了排拆现象!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尉这影此时震动了一下,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尉迟风道:“什么?你说我的结界对金刚咒有排斥现象?” 我想起当时真的是这样,他们两兄弟使用的咒法是师承一脉,怎么会有排斥现象的产生? 尉迟风看着尉迟影,一字一句的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的结界从本质上发生了异变!” 尉迟影听到他的话愣住了。 我心惊道:“怎么会发生异变?” 尉迟风皱眉沉声道:“因为有谁想要影的命!” 我听到他的话大为震动!尉迟影勉强笑道:“风,你想太多了。你的推测毫无根据。” 尉迟风盯着他半晌,便转头着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低声道:“希望我想太多了。” 欧阳昊在旁边一直插不上嘴,听到这里,张口道:“看来,我们不到另外一间医院去看看唐建同学是不行的了。一切由他起,看看他,也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到时候是不是有人想害影大哥,说不定就有眉目了。” 对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对望了一眼,到那家医院去看看唐建! 尉迟影见我急不可待的样子,笑道:“你手还伤着,在这里等吧,我跟风去就行了。” 我摇头道:“这怎么行,有关你生死的大事,我当然要去!” 他知道拗不过我,叹了口气,我们一行四人出了医院,刚走到门口,就迎面走来了官家兄妹和一对五十开外的夫妻,尉迟风看到他俩人居然叹了口气,尉迟影则笑笑迎了上去。那妇人高叫道:“我的俩个儿子!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呀!也不等爸妈来。” 哇啦啦!居然是尉迟兄弟的父母!现在见家长会不会太快了点? 尉迟影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尉迟妈妈道:“我们怎么能不来,风儿活了快三十年都没进过医院,这么大的事做父母的不来照顾一下怎么行!”然后转向尉迟风道:“风儿啦,你不是昏倒了吗?也不等妈来照顾你之后再醒,唉呀!又少了我们母子交流感情的机会。”说罢还拿出一副忧伤状。 尉迟风和尉迟影脸上同时出现哭笑不得的表情。 尉迟风盯着官梵志,官梵志赶紧举手道:“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快到门口的时候才遇到伯父伯母的。” 官雪烟笑道:“你不知道刚才伯父伯母的表情有多紧张,现在看你没事才放心了。” 尉迟妈妈笑了声道:“你别怪小志,是老黄告诉我们的。”她说完,又往尉迟影身后观望,盯在我身上,嘿嘿笑了两声道:“而且他还告诉我们,这里有个人一定要见一见才行。” 我见她盯上了我,赶紧挥起缠着纱布的手,满面笑容道:“嗨……伯母你好。” 她走过来,一手推开挡着她路的尉迟影,拉着我的手道:“你就是小喻吧,我听你黄伯伯提起你了,哎呀,长得这么水灵,一看就是跟我一国的。”然后,她看着我双手缠的纱布,瞬间眼中泪光闪闪,“这都是救我儿子伤的吧,这闺女,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我看她丰富多彩的表情,连忙道:“其实也不算啦,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啊?什么叫自己不小心,堂堂两个大男人还保护不了你,还让你不小心把手弄伤了,这都是他们的错,尉迟伯母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呃……伯母,其实真的不关他们的事。” “怎么会不关他们的事?”尉迟妈妈回头用威胁的口气对尉迟影道:“影儿,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尉迟影笑着走过来,道:“对,是我的错,可是妈,你打算怎么补偿丫头呀?” 尉迟伯母眼皮都不抬的说:“让你以身相许喽。” 呃?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虽然一直以为自己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可跟尉迟伯母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欧阳昊在一旁边大叫道:“尉迟妈妈,你真是高人啦!” 尉迟伯母笑着看向欧阳昊,张口道:“这个小弟弟真是可爱,还是你识货。”然后又转头看我道:“你觉得这个补偿怎么样?” 我脸热得可以煎鸡蛋了,瞪了眼还在一旁笑的尉迟影,他倒是说句话呀! 尉迟影在我一瞪之下,咳了声,道:“我的错让你来提议补偿,就说不过去了吧,所以这个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尉迟伯母叹了口气,摇头道:“真是的,机会是要自己找的,给你们机会不珍惜,真是太可惜了。”然后凑到我耳边说:“想当初我就是抓住机会才把这两兄弟的老爸弄到手的。” 诶?是这样?我抬头看向一脸严肃又有点尴尬的尉迟伯父,哇噻!伯母果然是高手! 尉迟伯父在这时咳了声道:“那个,老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他们年轻人有什么事要去做,就让他们去做好了,我们就别碍事了。” 尉迟伯母道:“不行,今天既然大家到得这么齐,就一个也不许走,通通跟我回家!”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吭声,看来包括尉迟风在内,没人敢轻易拒绝尉迟伯母。 第十六章 昏迷的唐建 只有欧阳昊在这时叫了声:“尉迟妈妈,我们现在要去办件大事,有关生死的,拖不得!” 尉迟伯母惊讶道:“什么生死大事,说来听听。” 欧阳昊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这事在没有证实之前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才好,免得让两个老人家担心,便瞪了欧阳昊一眼,欧阳昊眼珠一转,在尉迟伯母耳边如此这般的一阵耳语,说话间,两人还不时回头看我跟尉迟影,那眼神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这两人偷偷摸摸的讲些什么? 尉迟伯母在听完欧阳昊的话之后,转头看我,叹了口气道:“唉!你们两个孩子,这事应该告诉我呀!” 我盯着欧阳昊:“你说什么了?” 欧阳昊望天哼了声道:“我跟尉迟妈妈说了所有的实话。” 什么?他把我们怀疑影有危险的事告诉她了,我连忙道:“这事还没有证实,伯母你不要太担心了。” 尉迟伯母双眼眨了眨,又有洪水泛滥的迹象,我慌了手脚,连声道:“真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尉迟伯母听到我的话后,居然破涕为笑,拉着我道:“小喻呀,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伯母相信你。” 我赶紧点头,她又道:“那你们做什么事情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要小心一点,一证实了就要尽快通知我,知不知道,要不然我会担心的。” 我连连点头,她叹了口气,挽着尉迟伯父的手,两人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道:“小喻呀,改天一定要到家里来,伯母熬好汤等你,伯母的汤很棒的!不管事情证实有没有,都要来,你一定要好好补补。” 诶?这事跟我喝汤有什么关系?我茫然的点点头。她又看着官雪烟道:“雪烟啊,你也有多久没到伯母家去了,改天也来,伯母也等着你。”官雪烟也笑着点头,然后尉迟伯母又盯着尉迟风,大大的叹了口气,尉迟伯父道:“小风,你有空也常回家来看看,你妈经常担心你,觉都睡不好。”尉迟风“嗯”了一声。 官梵志笑道:“伯母都偏心,怎么不叫我也回去喝汤啊。” 尉迟伯母笑道:“当然也疼你,改天把你女朋友也带来。” 官梵志笑道:“伯母要是还有个女儿多好,我上门做你女婿。” 尉迟伯母哈哈大笑了几声,看来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真的有担心尉迟影的事吗? 说完这一切,总算,他二人跟我们挥手道别。看着尉迟父母离开,我怎么觉得她的背影真的有点兴高采烈的意思?我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阳昊,他到底跟尉迟伯母说了什么?欧阳昊鼓着腮梆子,满脸涨得通红,见我盯着他,便抬头盯着天空,声音发颤道:“快走吧!早点见到鸭子,早点证实,早点给尉迟妈妈交待。” 我怀疑的瞪了他一眼,官梵志问道:“你们又要到哪里去?” 欧阳昊道:“到另一家医院去看鸭子,看他到底搞的什么鬼!” 官梵志道:“不是说那个人还在昏迷当中吗?看得出什么来?” 尉这风道:“只有先看看再说,这事很奇怪,不能放弃一点线索。” 然后,我们告别这两兄妹,一行四人向那个医院出发。 唐建所在的医院在城西,我们到的时候正是中午,刚跨进医院的大门,就听到楼顶的时钟传来十二点报时的钟声,我们四人到咨询处问到唐建现在还在四楼的重症监护室,刚走到电梯前,就有一群人从后面蜂拥而至,有些手里提着水果和鲜花,看来大部分是来探病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阴郁,凡是到医院的人心情都不会好,这里是生死离别发生得最多的地点,我扭头向四周看了看,一个在角落里的人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个人整个头包裹着纱布,只留下一双阴沉的眼睛露在外面,柱着拐杖,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整个头包得这么严实,应该很严重,见我盯着他,他转眼瞄到我脸上来,我心里一震,赶紧把眼睛移开,那人的眼睛好浑浊,就象一潭死水。 “丫头?”影在这时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所有人都进了电梯,我赶紧往里跨,刚跨进去,就听到电梯警铃大响,超载了!我赶紧退出来,对尉这影道:“你们先上去,我走楼梯。”他点点头,电梯门关上,我转身上了楼梯,不过在上楼梯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那个满头纱布的人,他正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为什么我看到他会有点不安? 刚走到二楼的门口,就听到在楼梯口旁的一间病房里隐约传来哭声,我好奇的从楼梯口望进去,那病房的门敝开着,一群人围在病床前,一个女人正趴在床沿上哭,看来刚才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从里面走出两个端着瓷盘的护士,上面放着些消毒水和针筒之类的东西。其中一个道:“看来这个病人是不行了。” 另一个道:“真是奇怪,昨天明明输完血之后已经脱离危险了,今天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先前那个道:“谁知道啊,这个医院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人……” 我边走边听她们说话,听到这里已经听不清她们后面说了些什么。匆忙上了四楼,就看到尉迟影他们已经站在一病房的密封玻璃窗前向里望,看来那里就是重症监护室。我小跑过去站在尉迟影的身边,只见病房里,唐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戴着氧气罩,旁边仪器上的光点有规律的跳动,显得还有生命的迹象。尉迟影找来唐建的主治医生,询问唐建的情况。 这主治医生姓刘,戴着一副宽边近视眼镜,他告诉我们说:“这孩子火灾之后被送进来,就一直昏迷到现在,不过他虽然深度昏迷了这么久,但是在我给他做的身体检查中,他的所有生理机能都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一样出现衰竭现象,他本身的生命力倒真的非常的强,所以,对于他能不能醒,我倒是有很乐观的看法。” 欧阳昊一直盯着病床上,插着满身管子和仪器的唐建没有说话,表情很是震惊,可能真没想到自己以前的好朋友会伤成这个样子。然后,他问道:“你说他从送进来到现在一直在昏迷,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会从医院跑出去喽?” 刘医生笑道:“这是当然,如果一个深度昏迷的人都有自由活动的能力的话,那也算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了吧!” 我接口道:“那他有没有可能中途突然醒过,然后溜出去了,但你们不知道的,比如昨天晚上?” 刘医生皱眉道:“昨天晚上?”他摇头道:“我们医院里,对这种重症病人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轮流看护,如果他醒了,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何况昨天晚上就更不可能了。” 我们看他,为什么他把昨天晚上说得这么肯定,刘医生看我们疑惑的表情,便说道:“我之前说过,唐建自从进医院开始,生理机能就从未出过衰竭现象,可是正巧在昨晚,他的心脏却突然停止了跳动!我们所有人都在抢救他!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昨晚醒过。” 尉迟风问道:“是几点?” 刘医生想了想道:“应该是天黑没多久,七点半左右。” 我心中一跳,那正是我跟昊昊在西华大楼前遇到他的时间。 刘医生接着道:“我们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本来以为他已经不行了,可是没想到,正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心脏突然又恢复跳动,然后,又变得很正常了。” 尉迟影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刘医生摇头道:“我们只能让你当中的一两个人进去。人多了对病人不好。” 尉迟兄弟换好灭菌的防护服,两人进了病房,我跟欧阳昊站在外面等他们,欧阳昊趴在玻璃窗上,一直盯着病床上的唐建没有说话,眼里露出了些忧郁的神情,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现在很难过,必尽是以前最好的朋友。 叹了口气,我又问刘医生:“唐建昏迷这么久,有没有什么人来看过他?” 刘医生摇头道:“我没见到有谁来看过他,不过在你们来之前,倒是有奇怪的个人鬼鬼祟祟在这里徘徊了好一阵。” “奇怪的人?”我好奇道:“怎么样的奇怪的人。” 他道:“一个满头包着纱布的人,腿有点瘸,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医院里的病人,刚出声叫他,结果他一听到我的声音,象受了惊吓一样,转身就跑了!” 我惊讶的愣了半晌,他说的这个人就是我在楼下等电梯时看到的人,他会是谁?转头看病房里的尉迟兄弟,他二个正皱着眉头,低声说着些什么。然后他们走了出来,我跟欧阳昊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尉迟影摇头道:“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是非常的正常,没有任何奇怪的现象。” 那也就是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我把包着满头纱布的那个人的事告诉他们。 然后问道:“你们觉得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唐建病房的门口?” 欧阳昊道:“会不会是唐建一直没有出现的爸爸?” 我心里一动,很有可能,试想,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跑来看唐建,但如果是,为什么医生一叫他他就跑掉了? 尉迟影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唐建的爸爸,那他为什么等唐建出事这么久才来看他,在这之前他到哪里去了?” 谁知道?没人回答得了,看来只有等再见到他的时候才能知道,但是,即使再次看到他我都不会把他认出来,就象西华大楼管理员说的,每次看到这个人也都是在晚上,看不清脸,而这回又是包着头,我苦笑了一声,他还真是个神秘人物。 既然找不到线索,我们跟刘医生道谢之后告别,欧阳昊道:“我想先留下来。” 我奇怪道:“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他哼了一声道:“你们没找到线索,要是被小爷我找到了呢?” 我看他的样子,心里好笑,知道他是不放心唐建,想留下来看着他,只不过这种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便笑道:“好吧,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线索,姐姐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得意的“切!”了声,我跟尉迟兄弟便走到电梯前,见电梯还在一楼,便从楼梯往下走,我边走边说道:“我跟昊昊在西华大楼前遇到唐建的时候,也正巧是唐建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你们说这一点是不是太巧合了?” 他两兄弟沉默,我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们说,他是不是当时灵魂出窍才会突然心跳停止?” 尉迟影道:“不会单单是灵魂出窍,而是有实体的出现在你们面前,如果光是灵魂一说,其实就好理解了很多,可是好象不是这么简单。好象在灵魂出窍的同时,还带走了唐建的本身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叫道:“刘医生和那么多的人在抢救他,如果身体都没有,怎么抢救啊!” 尉迟风道:“人的眼睛最容易受到欺骗,别忘了你之前才被它骗过。” 我想起在西华大楼时,自己身体还在十五楼,意识却到了冥楼时的事情,便说道:“你是说,有可能刘医生他们抢救的时候,病床上根本就没有唐建,而只有一个混淆耳目的躯壳?”我惊讶的摇头道:“可是是谁带走了唐建的身体和灵魂,而且还能用什么力量让所有人都以为唐建还好好的躺在病床上,心跳停止。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那个人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而且那个人跟剥皮女鬼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那里去,难道就是单单为了昊昊身上的皮?而且他跟想害影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尉迟影沉默,这些问题现在还真是答不出来。 “你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吗?”我沮丧的问。 尉迟影看我紧张的样子,笑道:“我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你不要太紧张了。” 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走到二楼,一个医生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推床从楼道旁的那间病房里出来,我看了眼里面的那张床,已经空了,一屋子的人哭成一片。看来那个人真的已经死了。那推床在经过我前面时,一只手从白布下滑落出来,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我目送着他走远,心里阴郁得很,真的是人死如灯灭。 尉迟影在旁边拉着我道:“走吧,生死离别是人之常情。”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沉重了不少。他牵着我,我们三人出了医院,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下午两点,尉迟影想起下午还有个预约的病人要来,我叫他赶紧回去,爽约了病人对心理医生来说是不太好的事。他看我不太有精神的样子,让我不要太担心,注意手,要记得到医院换药,我一一点头,然后他才离开回了医院。我冲他的背影挥挥手,转头才发现尉迟风还在身边,现在,又剩下我跟他两人了,我问他:“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他道:“我送送你,正好有事想要问你。” 我紧张的看着他:“什么事?” 他盯了我一阵,皱眉道:“你好象每次看到我都很紧张?” 诶?他看出来了,我呵呵笑了几声道:“怎么会,当然不会了。”然后犹豫的问他:“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他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到手上,问道:“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我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想把手藏起来,低声道:“是你的那把剑,当时你的剑从楼顶掉下来,正巧被我看到,我担心你们在楼上有什么事,就想拿上去还给你,在顶楼的时候我不小心拿到剑锋上被割伤的。” 尉迟风皱眉道:“流了很多血?” 我点头,他道:“这就是你能用这把剑的原因?是因为你的血流到了剑上?” 我看他象有什么事想不通,便疑惑的看着他,他看见我的表情,便说:“我从三岁开始就跟师傅学法,等我到了七岁那年,师傅把我带到一个剑冢,告诉我那里有一把剑是属于我的,他相信我一定认得它,而它也同样认得我。但要我自己从这里找出来,当我第一眼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花了一月的时间我都没能找到跟它有互动的方法,直到有一天,它割伤了我的手,血顺着引血槽往下流,这时,好象我的血解开了它的某种封印,它这才跟我有了感应。而且到我十七岁那一年,它就可以跟我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我吃惊道:“你是说这把剑可以靠人的血来引出它的能力,怪不得我的血一流在上面就能劈开那个隔断!” 他摇头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如果任何人的血都能把它的能力引出来,那这把剑就不会只是我的,它之所以能跟我人剑合一,就是因为除我之外没有人能用它,哪怕流再多的血在上面也没有用。” 我愕然的看着他,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我的血流到上面的时候,为什么会有用? 他也盯着我,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血会有用?” 我们站在公路上,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刚抬起头,就看他双眼正盯在我脸上,我抬头跟他对视,忽然一阵头昏,往后退了一步,他深不见底的眼中仿佛藏有一股暗流,让我心慌意乱。他突然伸手把我拉住,一辆车子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感到身后带起的凉风,我一阵心惊,结巴道:“谢谢……你。” 他放开我,深吸了口气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道:“不用了,我要到旅行社去一趟,有几天没去报到了,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他皱眉点了点头,走了。我让自己跟他往不同的方向走,不让自己跟他同路,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尉迟风,你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我好象永远只想离你远远的,不敢让你靠得太近。其实我真的很怕你,还有那把剑! 第十七章 乱坟堆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刚才说要回旅行社只是托词,现在一个人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好。前面正好有个药局,跑进去给自己买了瓶消毒药水、消炎的药粉,还有纱布,想到自己灰头土脸一身,应该回家之后洗洗澡,然后给自己的手换药,因为,除了去找尉迟影之外,我是个不太愿意到医院的人。 可是有时候人生的事,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刚要装备招出租车,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人潮中出现,正是医院里那个包着满头纱布的人,他正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我心中诧异,对于这个神秘人物很是好奇,心里琢磨,他到底是不是唐建的爸爸?看他匆匆忙忙的样子,要到哪里去?我想也不想的跟在他后面,见他上了辆公交车,我看了眼车子是107路,是出城的。他出城干什么?售票员在车上叫着,“还有没有人上。”我赶紧跳上车子,坐到了后排。 车子一路前行,我坐在后面盯着他满头的纱布,仔细看看里面还有些暗红色的血渍透出来,他受了什么伤,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头包成那样?还有他的腿,看来也不是很灵活,就象经历一场猛烈的撞击,难道是车祸?如果他真的是唐建的爸爸,那儿子出了事,他却没有出现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受了重伤,所以根本来不了? 我越想越头昏,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出城了,伸手把车窗打开,微凉的风吹到脸上,舒缓了下我沉闷的心情,再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车门前,看来已经装备下车了。而且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也要在这里下,一个留着小胡子,一个又矮又壮,但两个人皮肤都很黑,看起来都很结实。我低头看了下外面,居然是一座山的山脚,那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在那两个黑皮肤的人后面下了车,车子在我身后绝尘而去。抬眼看着眼前的这座山,还真有点高,伸长脖子一看,那个人居然开始沿着山路往上爬,拄着拐杖摇摇欲坠,他的腿伤成这样,还要来爬山,真是奇怪?看着旁边跟我一起下车的人也已经往上走了,来不及细想,我也紧跟在后面往上爬,那个小胡子男人回过头来问我:“小姐,你也是来迁坟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迁坟?我摇头道:“这上面是什么地方?”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上面是几十年的乱坟堆,因为最近城市建设,要求所有乱坟堆里的尸骨都要迁走,有人认领的就领走,没人认领的就一并处理火化。” 我吃惊道:“这里就是城郊的乱坟堆?” 难道这里就是在警察局里,左行说的所有尸体全部失踪的那个乱坟堆?可是那个人来乱坟堆干什么?难道他也有尸骨要迁走? 小胡子又道:“不过听说这个乱坟堆里的所有尸骨都失踪了,真是奇怪,今天我们两人专门来看看。” 我抬头看着最前面头裹纱布的那个人,他虽然腿不好,但走得还真是不慢,我们这三个人已经落在他后面很长一截了。越往上走,山上的树越密积,小路两旁的草也长得很高,一阵风吹过,更是觉得凉嗖嗖,曲折的山路在眼前向上伸延,我看到那个人在前面山壁处一个转弯,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怕跟丢,赶紧跑到小胡子两人的前面,匆忙转过那道山壁,眼前的情景让我鸡皮疙瘩瞬间立起。 整个山壁后是一个比较大的平坡,坡上横七竖八的堆满腐朽的棺材,所有的棺材都已经发黑发黄,上面的暗渍更是不计其数,虽然里面已经没有尸骨,但发出的气味同样让人作呕。在这些棺材旁边,多数都有挖开的坟坑,看上去因为树林里的潮气让坑里显得很润。时不时还有几条蛆虫爬到土面上来,来回的蠕动。我屏住呼吸,小心的穿过这些恶心的棺材,再向四周望的时候,发现在这一片坟堆的后面还有一条向上的路,看来这里只是半山腰。那个头裹纱布的人已经走在那条路上。他到底要去哪里?但既然已经跟到了这里,来不及细想,就跟着向上,这一路上,沿途挖开的坟坑更是不计其数,有些棺材就堆放在本来就很窄的路面上,路的一旁又是很高的斜坡,我每次小心绕过它的时候都很吃力,真不知道那个裹纱布的人拄着拐杖是怎么过去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的距离,我心下着急,匆忙往前跑了几步。哪知前面又出现一个棺材,顺着摆在路面上,正巧跟路同宽,而且这个棺材居然还有盖子,棺材盖斜斜盖在上面,留出一条黑色的缝隙,一阵臭味正从其中散发出来,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尸体。我看了眼一旁很陡的斜坡和另一面竖起的山壁,我该怎么过? 看来必须要踩在棺材盖上才能跨过,犹豫了一下,用脚小心的蹬了蹬那棺材盖,好象还比较稳,用手抓着山壁上的草,脚一蹬,踩了上去,刚一用力,脚下却一阵湿滑,一个重心不稳,险险的靠在了山壁上,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就感到自己脚下的棺材盖正慢慢的在我双脚的力道下往外滑动,那条黑色的缝隙在棺材盖滑开的同时逐渐的扩大,我整个人也随着这个动作往下滑,眼见棺材里有一层黑呼呼的东西,一个发白的骷髅头骨半浮在其中,两眼处的空洞在那层黑色液体的浸蚀下,更是显得阴森森,那排苍白的牙齿半开着,仿佛正仰着头,看着我冷笑,一股味道的更是臭不可闻! 我骇然的抓紧山壁上的草,用手臂一撑,抬腿踩到一边的棺材板上,刚站定,那个棺材盖就“嘭!”的一声响,顺着斜坡往下掉,然后,在快要散架的时候“咣!”的一声卡到斜坡下的树上,停住!树被这重力撞得一阵晃动,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脚下“咔!”的一声,这块棺材板被我踩烂了!想来这棺材也不知道埋在土里多少年,本已经腐朽,怎么可能还承受得住我的重量!尖叫了一声后,整个人往下掉,一脚踩进了黑乎乎的东西里,脚下一凉,居然有我小腿处深,我慌忙跳起来,却脚下一重,带起了一具发白的骸骨!原来我的脚卡在了黑水里尸骨的胸腔中!我尖叫了声,惊骇的甩动那只脚,用手抓着一头的棺材板,往外爬,在我向外摔倒的同时,那具骸骨带着我的一只鞋落回了棺材中!“咚!”的一声,溅起的黑水险些落到我的脸上,我坐在地上,蹬着腿往后退了两步,只听到自己惊慌的心跳声!刚想用手擦擦额上的冷汗,却被一股臭味熏得自己险些吐出来,只见缠着纱布的双手上沾了很多棺材上的暗渍,又腻又滑!抬起手用山壁上的草用力擦了擦,好臭!一股尸气!又赶紧脱掉剩下的那只鞋和袜子,我一阵恶心,看来完全是棺材里的尸体腐烂之后被水泡出来的尸水! 赤脚站在地上,脚底下凉得我一阵哆嗦,再看头裹纱布的那个人,已经不知所踪了,我忍不住大叫了声,真是气死了!人跟丢了不说,连自己也沾了一身的腥臭,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没叫完,就听到天上一记闷雷,我呆了呆,望着上面阴沉沉的天空,老天爷,不会吧!要下雨了?我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如果下雨,我怎么下山啦!看着眼前那口破掉的棺材,我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我为什么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时候,不回头跳,居然跳到这一头来了,那我要怎么回去?要我再从那尸水和骸骨里走过,我是打死也不干的!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只能换条路走,下山的路不会只有一条吧,不过我只希望老天爷在我还没找到路的时候给点面子,先不要下雨啊!既然目前只有一条路,也只能先上再说。 不过老天爷看来不是随便给人面子的,还没走几步,天上的雨点就开始往下掉,我伸手接了接,只听到小路旁的树叶在雨声中“滴哒”做响,前后左右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刚才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两个人会不会走到这里来,还是顺着山路往上走,七拐八拐之后,树越来越密,好象到了一片山林中。到这里,眼前已经没有路了!雨在这时却是越下越大,天空低沉得象是会随时压下来,整个山林中不见一户人家,四周很安静,我狼狈的站在雨里,手上的纱布在雨的浸蚀下隐隐作痛。 往树林里多走了几步,周围暗了很多,树都很高,树枝层层叠叠的立在上面,树下的草也同样长得很旺盛,一踩下去,脚就深陷其中,不过在这里,倒是一把天然的伞,把上面的雨遮挡掉了很多,看来只有在这里等等,希望雨很快就有会停。 靠在树上,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解开纱布,伤口用手一碰,好痛!看来是刚才在棺材里往外爬的时候用力过度,伤口又被挤开了,从包里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还多亏刚才一时兴起买了药,赶紧给自己重新包上,做完这一切,雨声好象小了不少,模模糊糊听到自己靠的树后面响起了声很轻微的脚步声!仿佛还有人轻叹了一声,我只觉得背脊发凉,慌忙的转身,只见一个身影在我眼前一闪,拄着拐杖晃进了树林的深处,在树林间时隐时现。居然是那个头裹纱布的人,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他,于是大叫了声:“等一下!” 我不叫还好,一叫,他居然加快了速度,怎么回事?我一边喊他,一边向他追过去,几转之后,他又一次从我眼前消失了,整个阴沉的树林中仿佛又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此时的我发现了一件我很不想承认的事实,我迷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来时的方向,周围的树都长得一个样子,再看上面的天空,更是一片灰蒙。 “喂!你到底在哪里,如果还在就请出来好吗?我只是想找你问路!”我站在原地大叫,希望他能听到出来见见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唐建的爸爸,但至少在这阴森森的树林中多个人会安心很多。可是没有人声,连脚步也没有出现过,身后传来一阵“劈叭”声,我回头,一个巴掌大的黑影从我眼前飞过,是一只蝙蝠,我盯着它,看它在树林间乱转,一直在我身边徘徊。我沮丧的叹了口气,看来想找出路,先靠自己吧! 首先,做为一个导游,也知道一点关于野外迷路之后,找路的方法,第一,观察树桩,年轮宽的一方是南方。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树,一棵棵长得高大无比,妈妈哟!不会让我现在锯一棵来看看吧?此法不通,再想一个。第二,还是看树,南侧茂盛,北侧稀疏。举头仔细看了看,好象每一棵树长得都一样嘛,看起来疏密程度差不多!此法不通!还想一个,第三,找块醒目的石头,有大块青苔的一面是是北,干燥光秃的一面是南!我再往四周看了看,一地的草,哪有什么醒目的大石头哇!失败!第四,找一个蚂蚁洞,仔细观察洞口大的,都是朝南的!我蹲下看了看脚下的草,不得不再次哀叹,我的娘诶!就算我拔光地上所有的草,也未必真的找得到一个洞口大的蚂蚁窝吧!再次失败!第五,用手表来确认方向,用现在所处的时间除以二,再把所得的商数对准太阳,表盘上的12所指的方向就是北方,我郁闷的看着阴沉的天空,这个方法已经不用再试了,老天爷最清楚,现在正下着雨呢!看着那只还在我身边不停徘徊的蝙蝠,我无奈道:“看来今天我也是乱窜个无头蝙蝠,想要走出去还真是有点困难喽!” 是继续往前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走有可能可以出去,也有可能越困越深,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七点了,马上天就要黑了,再加上今天的天气本就阴沉,现在的能见度已经很低,我这个夜盲搞不好真的会困死在山上,正在焦急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树林中出现一点光亮,在雨夜中忽闪忽闪,我心中一喜,既然有光,就有人,刚起要往那个方向跑,就感到从头顶吹来一股凉风,吹到我的湿衣服上冰冷刺骨,我诧异的抬起头,上面树枝一动,却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我骇然的退了几步,刚才是什么?心中发凉,唯恐自己又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急走了几步,住那个光亮跑过去! 还好,那点光亮并不远,几分钟之后,我就到了面前,近了才了现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子,看来应该是看守林子的人住的地方,我走到低矮的窗户前,向里张望,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套简单的桌椅外,就再无其它,而桌上点着一根蜡烛,那光就是那根蜡烛发出来,透过这扇窗户散了出来。我大声问道:“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我绕到门前,门外还有一个很老式的炉子,但摸上去又冰又凉,估计很久都没有用过。我伸手推开那扇木门,没锁,应手而开,我站在屋外,稍一犹豫抬脚进了屋里,用手摸了摸桌面,好多的灰,感觉象是很久没人住了,但是,灯又是谁点的? 我看着这个透着些诡异的房子,心里发毛,是留在房里还是出去?听着外面的雨还在下,好象又比刚才大了些,心中犹豫。正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咔!”的一声,象是外面一棵树上的树枝断掉的声音,我心惊的跑到门口一看,大骇!树上正吊着一个人,灰色的眼睛,两颗尖利的牙齿正从嘴里露出来,张嘴冲我一脸的阴笑,然后它身形一晃,从树上一跃而下,向我扑过来!我尖叫了声,慌忙的退回屋里,匆忙的关上屋门,它一扑到门前,正撞到门上“咚!”的一声响,门边的土都往下掉,我抵在门里,心里想到,这只僵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僵尸在门外嘶吼了声,手指在门上刮得“吱吱”响,我心里发毛,用力锁好这扇门,见到桌上还点着的蜡烛,还好,灰眼僵尸法力并不强,而且怕火,我在屋里找到一把笤帚,把它放在蜡烛上,小心的点燃,拿在手里,心里想到,要不要冲出去! 屋外的僵尸此时却安静了,我小心的走到门边,伸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除了雨声,就没有别的了!难道它走了?伸手碰了碰锁头,又收了回来,欧阳昊说这只僵尸狡猾得很,要是它偷偷的躲在门外,我一开门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专心的站在门前,完全忽略掉了那扇身后的窗户,窗上的玻璃木窗正被推开,一只灰白的手,从外面悄悄的伸进来,那只灰眼僵尸正伸着头,无声无息的爬到了窗台上,探长得身体,往里钻,等我听到声音转头的时候,它已经探进了大部分身体,我惊骇的尖叫了声,握起手上带火的笤帚,向它砸过去!正中它的头上,它低吼了声,赶紧往后缩,一倒,“嘭!”的一声又落回了窗外,我赶紧奔过去,把窗户拉紧,心惊的捡起地上的笤帚拿在手上,以防它再进来。然后,那僵尸在地上一跃而起,隔着玻璃冲我叫嚣,我拿着火对着它,正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很近,有人来了?难道是守林人!我顺着脚步声看过去,居然是那个头裹纱布的人! 僵尸听到声音,闷哼了声,转过了头,张开嘴,从它嘴里流下一股腥臭的粘液,在我眼前一晃而过!不好!它是想找那个人为目标!我匆忙的打开窗户,大叫道:“快跑!有僵尸!” 第十八章 唐建的爸爸 那个人象是没想到这屋里会有人,听到我的声音愣在原地,然后看到眼前一个黑影扑到,好象根本就忘了要闪,我一看,赶紧把手上的笤帚从窗户里抛了出去,那个人看到火光好象才突然醒悟过来,挥起手里的拐杖,横着就向僵尸打去!那僵尸被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发出“嘭!”的一声,也同时被打得退了一步,没看出来,那个人的力气很大,僵尸向前扑的身体在这一力道下滞了滞,怒吼了一声,没有停歇的再次扑向他,那人见状,赶紧往后退!却因为脚不太灵光摔到了地上。僵尸一扑上去,伸手想卡他的脖子!那个人挥起拐杖隔开僵尸的双手,两个就在地上互相扭打起来。我见那人处处遇险,却又无力帮他,就马上回头看屋里的东西,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再点火的,只有床上的那床被子能最快点燃,我跑过去,伸手抓起床上的被子,把一角凑到蜡烛上,见它点燃后,赶紧抱着开门冲了出去!那个人正往屋里跑来,我一开门,正好碰了个面,他看到我,露在纱布外的一双眼晴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我看了眼还在他身后未爬起来的僵尸,心里奇怪,他是怎么化险为夷的?还未细想,就看到他身后的僵尸已经从地上跳起来,大有往这边扑的架式,便拖起那床被子,把带火的那一头向僵尸舞过去!并冲那个人大叫了声:“快帮忙!” 他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抓住了被子另一端,我们两人齐力往僵尸身上罩,僵尸感到带着热气的东西扑面而来,闷哼了声,中途折过身体,居然一下跳开,这一跃,就跳抓到了我们头顶的树枝上,然后,一个翻身,站到了上面,然后连跳数下,树枝一阵晃动之后,马上不见了踪影。我见他从眼前消失,正是求之不得,再看了眼烧了一半的被子,苦笑道:“真不知道这个守林人看到自己的被子烧成了这样,会不会大发雷霆。” 那个人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土屋,我跟在他身后进去,进门前再看了看眼前面的树林,担心僵尸现在正躲在某个地方,随时会再扑出来。退回土屋后,赶紧伸手把门关上,把被子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把火踩熄后放好,免得到时僵尸又出现了,好再用这个点火烧它,虽然是个笨方法,但以目前的状况看也只好如此了。做完这一切后,我才把目光转向同屋的那个人身上。他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双眼紧盯着我,眼中充满疑惑,我心里“咯噔!”一声,他的眼神有一种让我心底发凉的感觉,我心里打了个突,现在才想到跟一个陌生人同处一室,好象不比遇到僵尸好,而且我只是一相情愿的以为他是唐建的父亲,真的是不是还是个未知数,自己这样冒冒然的,应该太大意了!现在荒山野岭,如果真的有什么,我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在他的注视上紧张的走到门前,站在一个我觉得比较安全的地方,勉强笑道:“不知道那个僵尸走了没有,如果没有,我们就麻烦了,但是只要我们两个人联手,对付它这只没用的灰眼僵尸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告诉他,不要做什么有害我的事情,如果那个僵尸再出现,有我在,还可以凭两个人的力量把它打倒,就凭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就算现在有人说我小人也好,但这也是防范于未然。 他听到我的话,慢慢的转开头,不再看我,我心底总算松了口气,坐在一边,开始仔细观察起他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头上的纱布现在略为松动了些,应该是当时和僵尸在地上打斗的时候弄的。从纱布中隐约透出些红色的皮肤,不知道是伤口还是别的什么,可能感觉到我的注视,他伸手拉了拉那些纱布,转身背对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到,他应该见过那只僵尸才对,试想,如果是普通人看到眼前出现这么个僵尸,不尖声大叫,就是慌忙逃跑,可是这个人的反应很沉着,好象已经跟僵尸打过交道了一样,所以,只能是他见过,在哪里见的呢,欧阳昊是在唐建家的衣橱里见过,那他呢?我盯了他一阵,张口问道:“你……认识唐建吗?” 他勾着背脊没有动,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感到他听到我的话很惊讶。 我盯着他,再问道:“如果你不认识唐建为什么会到他病房外去看他?” 他的背僵了僵,还是没有回答,我看到这里,知道他对我说的话有反应,便直接问道:“你是唐建的爸爸吗?” 我听到他大大的抽气声,却依然没有回答,但是我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跑到他面前去,连声问道:“你真的是唐建的爸爸?” 他抬起头看着我,再转开望着窗外,半晌才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对,我是唐建的爸爸。”我听到他的声音暗暗吃惊,这个人的嗓子好象被什么东西毁掉了似的,象生锈的齿轮。 我道:“火灾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火灾!”他重复着我刚才说的话,然后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我见他不再言语,说道:“西华大厦起火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当时不在家吧?” 他还是不做声,我绕到他前面,大声道:“你在家吗?你儿子现在正躺在医院,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他!而且也不去看看他!” 他往后退了一步,再转过头,我以为他打算沉默到底,哪知他接着开了口,沙哑着声音道:“我不是个好爸爸。” “你出了车祸吗?伤得这么么严重。” “车祸?”他好象很喜欢重复我说的话。然后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继续用他让人心头发毛的声音说:“这不是车祸。是另外的伤造成的,是因为一个人造成的!”他说着,我听他的口气透露着深深的恨,好象恨不得立刻掐死那个人以后快。 我不禁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来,马上想到那只僵尸,赶紧问道:“那只灰眼僵尸你认识吧,它为什么会在你家的衣橱里?” 他霍的转头盯着我,我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嘶声道:“你说它在衣橱里?” 我点头道:“你不知道?难道你以前没有见过它?” 他盯着我半晌,慢慢道:“见过。” “如果不是在你家,那是在哪里?” 他吸了口气道:“在山间的那个乱坟堆。” 我大声道:“乱坟堆?你是说它以前也来过这个乱坟堆?你怎么会看到它在这里出现过,难道你一直在山上?” 他点头道:“对,我就是这里的守林人。” 原来他的工作是守林人,难怪一年到头的不在家里,我问道:“所以火灾那天你并不在西华大厦,还是在这里守林子?如果是这样,你儿子出事后,为什么不去看看他?你想,所有人都死了,就只有他一人活着,这真是一大奇迹。虽然现在他还在深度昏迷当中,可是医生也说了,他醒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你做为父亲应该去陪着他才对呀!就算今天早上去了,却都偷偷摸摸的,好象见不得人一样?为什么?” 他低声道:“我有我的苦衷。” “什么苦衷?” 他瞪了我一眼,沉声道:“小姐,你管的事太多了!” 我看他冷冰冰的眼神,心中一悸,但想到尉迟影,他现在身边出现了危险,凡是有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所以我也不松口,问道:“什么苦衷,唐建是我弟弟最好的朋友,又是他昨天把我们引到西华大厦里,才出了一系列的事情,所以,你做为他的父亲,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你解决。” 他嘶声道:“你说什么?唐建昨天把你们引到西华大厦?既然他现在深度昏迷,怎么可能把你们引到西华大厦?简直可笑?” 我知道这件事很难解释,因为现在连我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把昨天的事情经过粗略的跟他说了一遍。听完后,他没有再说话,走到窗边,双眼盯着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的树林,我走到他身旁,问道:“你虽然没有长期回家住,但必尽也是那楼里的人,一直以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过,那个剥皮女鬼以前有没有出现过?唐建为什么会叫那个女鬼妈妈?你老婆一年前为什么要自杀?” 他眼神闪烁,过了阵才回答道:“对不起,你问的问题我都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 我看他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但他不愿讲,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疑惑重重,刚要开口,就从窗外忽然伸出一只发青的手,尖利的指甲一闪,瞬间掐向唐建爸爸的脖子!看到这只突然出现的鬼手,我尖叫了声,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已经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一把拖出了窗外!他更是叫都没有叫一声就被拉了出去!然后,从窗外吹来一阵风,我瞬间置身在黑暗当中! 接着,窗外一阵响动!我听到唐建爸爸发出一声闷哼!难道他受伤了?我瞪着眼睛却看不到他们具体的位置,心里想到,先用九字真言试试再说,嘴上念着咒,打着手印,一团黄光从手上发出,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我还真是进步不少。我挥手把手印向着声响打了出去!我倒不担心打到唐爸爸,因为这个咒语对人应该是没有伤害的! 黄光瞬间照亮的眼前的情景,那灰眼僵尸已经往张口唐建爸爸的脖子上咬!黄光却向着唐建爸爸的后背飞过去!我一看,心里焦急,如果这一符咒没有直接打到僵尸身上的话,等我再念九字真言,就来不及救人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建爸爸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转身拉着僵尸转了个位置,把它拉到了符咒处,这九字真言真正的打在了僵尸的后背上!僵尸仰天嚎叫了声,甩开唐建爸爸,一跳起来,转瞬消失。我立在窗前看不清楚它的样子,但听到它的吼声,也有心惊的感觉。 第十九章 又遇女鬼 我对着窗外道:“你没事吧?” 过了阵,才听到他的声音道:“没事。” 我放下心,摸索着坐到椅子上,说道:“看来那只僵尸受了伤,今晚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你这里有火吗?我把蜡烛点了。” 他沉默了阵道:“你现在最好不要点火。” “为什么?” “我怕我的脸会吓到你,刚才我头上的纱布被僵尸扯掉了。” 我笑道:“没关系,比你脸更恐怖的东西我都一定见过,你的脸我看到了也不一定会怕,倒是眼前的黑暗让我有点怕。” 他走到窗边来,立在窗外,我瞪大眼睛可是都看不清他的脸,不由得笑道:“你还真不用怕吓着我,我有夜盲症,现在真是看到清你的样子,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脸究竟是怎么伤的吗?还有你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要害你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窗外沉默了阵,本来我以为不会听到他的回答,但不一会传来沙哑的声音道:“我跟那个人本来关系很密切,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以为我会对他不利,便要害我!我要不是逃得快,旱就死在他手里了。”然后,他沉默了一阵道:“至于我的脸,是因为那场火灾,就是西华大厦的那场火灾中被烧成这样的,嗓子也是因为吸进浓烟被熏成了这样。” 我惊讶道:“你是说火灾的时候你在家里?可是火就是从十五楼烧起来的!所有的居民除了唐建还在医院昏迷之外都烧死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道:“我那天回家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专门走的楼梯,还没有到家,就起了大火,火势很猛,瞬间就到了眼前,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火红,然后脸和喉咙一阵灼热,就昏过去了,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西华大厦里,好象有谁救了我,不过虽然命捡回来了,但人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疑惑道:“你是说,有人救了你?” “对。”他道。 “救你的人是谁?” 他道:“我不知道,当时我已经昏过去了,所以不知道。” 我想了想道:“有人从这场火灾中救了你,但这场火灾是怎么烧起来的?你想,会不会跟要害你的那个人有关。会不会是因为他找到你,又想杀了你才有的这场火灾?” 他道:“不知道,我每天都躲躲藏藏,就害怕他们找到我。” “所以你才会到山上来看林子,躲在这里?” 他“嗯!”了一声,我又问道:“你是说这就是你不敢见自己儿子的原因?” 我听到他叹了声气,“他是无辜的,我不能连累他。” “可是害你的那个人是谁?你们为了什么事情闹翻?你做了什么事会被人挑拨?他怎么会这么狠?还有那只僵尸,它为什么会在你家的衣橱里?” 他深吸了口气道:“总有一天,也许你会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 他顿了顿,我听到他沙哑着声音一笑道:“因为看你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的个性,说不定有一天真的会被你找到所有的答案。”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要说话,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我看到在那个人身后的树林中有一团白色莹光出现,蒙蒙胧胧的立在树林中,似近似远的漂浮。我喉问不自觉的发出“咯!”的一声,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唐建爸爸发现我神态有异,转过头看了一眼,我惊骇道:“那个是什么?” 他答道:“鬼,是鬼魂。” 我心中一悸:“这里有鬼?” 他道:“这里荒郊野岭,整座山上又是乱坟堆,有鬼很正常。” 我听他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问道:“你经常看到这些东西吗?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它们骚扰你?” 他冷笑了一声道:“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好怕的!” 我盯着那团幽光,紧张道:“它在树林里干什么?” 那人笑道:“你可以去问问它。” 我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道:“难道它迷路了?” 他道:“如果迷路了它就出不了这个树林,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它来骚扰我们。” 话音刚落,就见那团幽光向这边飘了过来,转眼出了树林,离这小屋越来越近,我大叫道:“你不是说它出不了树林吗?怎么会过来了!” 那人骂了声,赶紧从窗户外爬了进来,把窗拉上道:“怎么可能,以前我见到这些鬼魂的时候都不会出了这片林子,今天怎么会找到路出来?” 我在他旁边紧张道:“你是说它今天才从林子里出来,以前没有出来过?” 他没有作声,我忽然闻到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很淡,但似曾相识。他忽然转头问我:“你身上有什么味?” 我?我闻了闻,还未说话,就听到他说:“是尸气!你身上有一股尸气,是这股尸气把那个鬼魂引出来的!而且之前的那个僵尸也是你身上的这股味引来的!” 我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掉到那个棺材里,一脚踩下去的时候沾了一生的尸水,看来尸气是从那个时候沾上的。 “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用你刚才对付僵尸的那个方法对付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九字真言?我看着窗外出现的那团幽光,心头没底,刚才情急之下为了救唐建的爸爸居然超常发挥,可现在,我咽了下口水,我可没什么信心。 窗户玻璃在这时发出“嘭!”的一声响,好象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我打起手印念动九字真言,一团黄光从我手里飞出去,在玻璃前一挡,消失了!窗外的敲击声还在继续。我一看顿时气馁,原来我的九字真言根本没办法穿过玻璃,攻击窗外的那个鬼。在我旁边的唐建爸爸道:“看来你的法术要打开窗户才行。”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窗外的那团幽光突然一晃,刹那间出现在了土屋中,我惊骇莫名,那个白影逐渐拉长,显出一个女人的身影,一头的黑发长及腰间,双脚悬在地上,却是背对着我向我飘过来,我连连后退,惊骇的大叫道:“你不要过来!”那个鬼哪里会听我的,还是飘了过来,我想叫唐建爸爸帮忙,可是抬眼眼前一片黑,我根本不知道他的位置,反而是那个女鬼在我眼前异常的清晰,不能多想,我打起手印,刚念九字真言,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向我,我惊骇得尖叫了声,她居然前面也是长长的头发直达腰际,跟刚才的背影没什么区别,这个女鬼没有脸!我一时手忙脚乱,打起符咒的手完全乱了章法,女鬼在这时向我伸出了一双苍白的爪子,飞快的抓住了我的双肩,我只觉得双臂一阵酸麻难忍,大叫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我的咒语带起一阵风,吹起那个女鬼满头的诡异长发,她在我眼前甩动着头,突然松开抓我的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惊恐的看着她的头发带着整个头皮被她抓了下来,一个带血的头颅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现在看到她血淋淋的五官出现在面前,却只觉得恶心非常,那是一张没有人皮的脸!苍白的眼球在带血的眼眶中来回的晃动,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鼻子上仅存两个洞,一嘴的牙齿缝里满是红色血腥的肉沫状的东西,象是才生吞活剥了什么,我全身一阵颤粟,难道这个鬼吃人? 我大叫道:“唐叔叔!快帮忙啊!” 可是没有回音,他不在这屋里了?怎么可能? 那个恐怖的女鬼从嘴里发出一声闷哼,飞快的扑到我跟前,我尖叫了声,转头就跑,却一头撞到墙上,身后一股阴风袭来,我回头惊慌得闭上眼睛双手一推,却扑了个空,张开眼睛一看,眼前一片黑暗,咦?那个女鬼呢?正在疑惑间,就感到自己脖子上象是被什么吹了股凉风,瞬间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立了起来,我全身发颤,脖子艰难的转过去,那张带血的脸正杵在我面前,而且一只眼珠已经掉出眼眶外,带着经络吊在我的脖子处!我真希望我现在能够马上昏倒,这样至少可以少受刺激,但偏偏我的神经此刻强壮得要命,还让我保持了异常的清醒,我现在甚至可以透过女鬼空掉的眼眶看到她血红的头颅里有好多蛆虫在蠕动,还顺着眼眶爬到了外面,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屏住呼吸,惊骇无比的看着她伸出发紫的舌头,长长的从嘴里垂下来,扫过我的手臂,我心里一阵发麻,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握紧双手暗地打起九字真言的手印,心里默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然后在出奇不意之际,猛的向跟我近在咫尺的女鬼身上打去!这一下,正中她身上,她被打退了一步,那眼珠被这一咒语打掉,“趴!”的一声落到地上,我见自己的九字真言又见奇效,便觉机不可失,不能给她反击的机会,就又再挥手念起咒语,再次向女鬼打去!那女鬼因为丢了一眼珠,此时身形一晃,想要去捡,却被我这第二道咒语击得一倒,她一声怒吼,突然!玻璃窗发出“嘭!”的一声响!一个黑影带着劲风从我眼前过,拉着那女鬼一晃,转眼消失。我惊得不知所措,刚才那个是什么?他为什么带走了女鬼? 定了定神,才发现眼前亮了,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唐建的爸爸刚刚点上了桌上的蜡烛,但他已经用衣服包住了头,我疑惑的走过去,问道:“你刚才到哪儿去了?”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拿火柴点蜡烛,一直在屋里,哪儿也没去。” 我盯了他半晌道:“刚才那个女鬼进来的时候你也在这屋里?” 他奇怪道:“女鬼?进屋了?”然后想了想道:“你是说刚才屋外的那团光,它是女鬼吗?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她进屋。它只是在外面晃了晃,然后就消失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没有看到女鬼进屋,那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回头看到地上有东西一闪,我赶过去刚伸出手,那东西就在眼前消失了!是那个女鬼掉下来的眼珠,那我刚才遇到的应该不是幻觉才对,可是唐建的爸爸为什么说他没有看到,我既然跟他同处一室,那他没有不看到的道理!还有,把那个把女鬼救走的黑影是谁? 唐建的爸爸在烛光下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他道:“我刚才真的没有看到有什么女鬼,但是却听到你所站的位置有响动,但屋里太黑了,我不知道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想到应该找火柴把蜡烛点上。刚一点亮就看你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不知道你见了什么女鬼。” 我看了眼窗户,疑惑道:“这样说来你也不可能看到什么黑影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喽?” 他摇头道:“没有,只是感到有一股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 我坐到桌子跟前,皱着眉头想不通,为什么他跟我一样能够看到那团幽光,却看不到女鬼和那个黑影? 第二十章 屋顶上的声音 我走到窗前,伸手推了推窗户,关着推不开,但是那个黑影是怎么进屋的? 唐建爸爸坐在桌前,我从窗边跺回到他面前,问道:“你真的没有看到那个女鬼和黑影?” 他叹了口气道:“真的没有。” 我无奈的坐到椅子上,不再说话,盯着眼前的蜡烛心里乱成一团麻,完全理不清头绪,又想起了那只僵尸,又问道:“那个僵尸怎么会跑到山上来,它来这里是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在这里见过它?” 他低着头,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闷声道:“就在前几天见过,至于它到这里来干什么,哼!说不定它就是到乱坟堆找吃的东西,扒开一具尸体一口咬下去!” 我奇怪道:“僵尸应该吸血吧!就算它要找尸体也会找比较新鲜的才对,怎么可能到这乱坟堆里来找死了几十年的尸体充饥!” 他哼了一声道:“那它来干什么?难不成想找副棺材好睡觉?” 我“呵!”的一笑:“你还真够幽默的!”然后,我想了想道:“我听人说这乱坟堆里的所有尸体都失踪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沉声道:“我只守林子,不守坟。” “你觉得这件事会跟那只僵尸有关吗?” “不知道,也许有关。” “可是那只僵尸有什么本事让这么多的尸体集体失踪,它的能力并不强啊?” 唐建爸爸又沉默了,我接着道:“难道这个乱坟堆里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唐建的爸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我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应该有很多的秘密,但是他的这些秘密跟我们遇到的事情有关吗?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他突然张口问我。 我用手揉了揉脸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累,看了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这么快就要到半夜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他道:“床给你睡吧,放心,那些鬼都被你打跑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一笑,放松下来,眼睛更是要睁不开了,但还是犹豫道:“那你怎么办?” 他道:“我坐一夜就行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就到外面呆一晚。” 我连忙摇头,这里必尽是他的地盘,我占了他的床还把别人撵出去,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又打了个吹欠道:“不用了,我先睡会,你等会叫我,换你来睡我站岗。” 他应了声,我走到床边,只觉得脚有千斤重,想来自己两天来都没有睡好,真的累了。一倒上床,马上进入梦乡,沉沉的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醒来,睁开眼睛望着土屋的屋顶,那上面传来密密的“嗒嗒嗒嗒!”声,又开始下雨了!我坐起来看到桌前的蜡烛已经燃到尽头,剩了一滩的烛泪在桌上,看了下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忽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估计刚才是被饿醒的。摸了摸肚子站起来,发现唐建爸爸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我疑惑的走到窗前,外面下雨他到哪儿去了?推开窗户一股凉风吹得我全身一个寒颤,住外看,还是很黑,我高叫了声:“喂!唐叔叔,你在外面吗?” 可是没有回答,外面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我走回到桌旁坐下,听着屋顶的雨声想:他到什么地方去了,突然我心里一跳,霍的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屋顶,慢慢的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走了出去,然后伸出手,没有下雨!天上根本就没有下雨!可是屋顶的“嗒嗒!”声是怎么来的?我仰着头,一步一步的后退,伸长脖子往屋顶上望,看不清楚,屋顶上还是一片黑,但蒙蒙胧胧中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动,我瞪大了眼睛仔细再看,又象是没有东西。竖起耳朵听了听,又安静了,很安静。我疑惑的摇摇头,再退了一步,却“嘭!”的一声撞到一个人身上,我尖叫了声回头一看,松了口气,那人正是唐建的爸爸。他奇怪的盯着我道:“你在干什么?” 我拉着他指着屋顶道:“上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也仰着头,看着屋顶,过了阵才低头问我:“上面有什么在动?” 我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听到有嗒嗒嗒嗒!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什么也没看到!” 他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没睡好。” 我气道:“你不会以为我精神有问题吧!” 他笑了声,却没有否认,我叫道:“我刚才真的听到屋顶上有声音!” 他走进土屋,我跟在后面,他一指屋顶,“声音呢?我怎么没听到。” 这时屋顶真的安静了,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就算说破了嘴他也不会相信,便挥挥手,“你不信就算了!”顿了顿,我又问道:“你刚才到哪儿去了?” “巡山。” “巡山?为什么天不亮就要去巡山?你的腿方便吗?” 他哼了一声道:“就是要天没亮才要巡山,偷着砍树的人都是天不亮才动手。至于我的腿,伤得并不严重,走惯了的山路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哦!”了一声,盯着屋顶,想到刚才的声音,不可能是我的幻听,深吸了口气,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声,我扭头问他:“唐叔叔,你这儿没吃的吗?” 他显然对我叫他叔叔还有点不适应,愣了愣才道:“没有,我平时下山的时候都带点干粮之类的东西上来,今天正好没有了。” 我哀叹了声,真是倒霉!连口吃的都没有!躺回到床上,叫道:“看来只有再睡会才能忘掉肚子饿的事实。” 我听到他笑了声,在闭上眼睛的同时,桌上的蜡烛彻底燃尽,但是我哪里还睡得着,微闭的眼睛盯着屋顶,唐建的爸爸也站在窗前没有出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向床边走来,我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从眼缝里看着他站到我跟前,周围太黑了,我完全看不清他包在衣服里的脸,但明显的感到他那双阴郁的眼睛正盯在我脸上,我心里一悸,他想要干什么?这时,他的手向我伸过来,我的手偷偷的握成拳,如果他有什么不良动作就打算一拳挥过去!还未行动,就看到他从我脸旁抓起了什么还在动的东西,我一看,居然是一只巴掌大的蜘蛛!他把蜘蛛扔在地上,我听到他叹了口气,从床头拿了件衣服盖在我身上,转身回到了桌旁,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想帮我盖衣服呀,真是想得太多了! 等我再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面树林中已经传来了鸟叫声。我打开门走到外面,因为昨天的雨,空气很清新。唐建爸爸已经在林中站着,我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看了下表已经七点多钟,跟他告别道:“我要下山了,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 他扭头看了下树林道:“你认识路吗?我送你下去吧。” 我一听,正是求之不得,他拄着拐杖在前面带路,我跟在他后面出了树林,又回到了先前我走的那条山路上,没多久就看到我昨天无法走过的那具棺材旁,我指着那具棺材道:“我来的时候就是那具棺材挡了我的路,里面还有具骸骨,真是奇怪,这乱坟堆不是所有的尸骨都失踪了吗?这一具怎么还在,害得我昨天吓了一跳!” 前面的唐建爸爸嗯了一声,我们走到棺材前,我问道:“我们要怎么过去呀,昨天我就丢了只鞋在里面,今天再让我赤着脚从尸水里踩过,我是绝对不会干的,只有这一条路走了吗?” 他低声道:“只有这条路下山最近。”然后他把拐杖放到地上,用力推了推那口棺材,我伸头看到棺材里面,那些黑水已经没有了,估计是我踩烂了棺材板,水都从那里流走,只有那具白森森的骸骨还在里面,我的那只鞋还在它胸腔当中,唐建爸爸用力推了推,我也只好伸手帮忙,两人齐力,那棺材被我们用力一翻!整个打着滚落下了旁边的斜坡,几次翻转之后,那具骸骨也从中掉出来,散落开,四散着落到了斜坡深处的密林中,唐建爸爸盯着那具骸骨落下,然后转头问我,“你现在找得到路了吧?” 我点点头,他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下山。” 我跟他道了声谢,说道:“你要是下次再去看唐建的时候就通知我一声,我跟你一起去,如果有人找你麻烦我还有可能帮得上忙。” 他道:“我只希望你暂时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别人就算帮了我,现在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以吗?” 我点头道:“放心,为了你和你儿子的安全,我一定保密!” 他笑了声,冲我挥挥手转身上了山,我耸耸肩膀,回身走上了下山的路,走到山间的那个堆满腐朽棺材的平坝,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我走过去,远远的就有个人叫了我一声:“欧阳喻……” 我一看,居然是左行!心中一喜,总算见着个熟人了。 我跑过去叫道:“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他看我一身的狼狈,吃惊道:“你怎么在这里?而且怎么这个样子!” 我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光脚丫,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道:“你有车吗?可不可以帮个忙先送我回家?” 他失笑的看着我的表情,跟一起来的警察说了声,带着我下了山,山下停了几辆警车,他开一车门,我坐了进去,他开着车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在乱坟堆?” 我笑道:“知道你是个警察,如果我今天不告诉你,你也不会死心,我会慢慢跟你讲的。” 然后,我把我在西华大厦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至于为什么到乱坟堆来,因为之前已经答应了唐建爸爸不能把他的事告诉别人,所以只说是我个人好奇,在警察局听到左行说的骸骨失踪的事情,想来看个究竟,结果迷了路,所以在山上逗留了一晚上,才搞得这么狼狈。 左行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想看就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带你来看看,不用自己一个人弄成这样吧!” 我“呵呵!”冲他一笑道:“我哪知道你人这么好哇!你们警察不是在案子没搞清楚之前都是要保密的吗?” 他道:“要保密也是针对有嫌疑的人,你跟这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我“呸!”了一声:“当然没关系,僵尸才跟他有关呢!” 左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我一眼道:“说起僵尸我以前还听我一个长辈提过。” 我盯着他,想起他以前说过,他家族是会茅山术的,而且尉迟影也说过茅山道家是僵尸的克星,如果他的长辈有人抓过僵尸,不知道会不会对这次我们遇到的事情有帮助呢? 第二十一章 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 那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左行的爷爷`叫左葛山,是茅山术的传人,他带着他的徒弟李阅追踪一个恶鬼,到了云贵一带,那天他们到了一个彝族村寨,正时已经入夜,而且刚好赶上当地人的火把节。远远看过去,村寨里火光通明,热闹非凡。当时李阅也是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看到这种场面,自然心痒痒,左葛山也觉得他跟自己也跑了不少的地方,一路风尘仆仆,难得看到有个如此热闹的场面,所以也想了想,便决定在此村寨借宿一晚,也算让自己的徒弟放松一下心情,两人找到村寨寨主,说明来意,少数民族的人本就好客,村寨主自然欣然同意,谢过之后,左葛山留在寨主家,李阅一人跑到外面参加热闹的火把节。看着兴高采烈的人群,兴奋不已。他从本村人的手里接过递来的火把,也学着彝族朋友拿着火把转绕在田间、住房,一路跟姑娘小伙打成一片。几经周折后,从四面来的人相聚在村中大坝里,大家点燃篝火,开始围着火堆翩翩起舞。 李阅因为不会跳舞就站在舞场外拍着手,兴奋的跟着人们欢呼大叫。这时候,从一旁有人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转头一看,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跟他一样,没有穿彝族服装,只是穿着普通的汉服。那小兄弟问道:“这位大哥,你也是从外地来的吗?” 他点头道:“对,小兄弟,你也不是本地人?” 小兄弟笑道:“我也是才到这里两个月左右,今天正好看到他们村里的人拿着火把乱转,不明白怎么回事,所以来看热闹。” 李阅大笑道:“小兄弟,这个叫火把节,是彝族人的传统节日,他的来历是因为一个传说。” 那小兄弟好奇的看着他,他接着道:“传说在古时候,天上有个大力士斯热阿比,他听说人间有个大力士叫阿提拉八,就到人间与阿提拉八比赛摔跤。结果斯热阿比输了,回奏天神后,天神恼羞成怒,派遣害虫到人间糟踏庄稼,阿提拉八在六月二十四日这一天,号召人们燃起松枝火把驱虫,结果驱走了害虫,战胜了天神。为了纪念战胜天神,从此每年到这一天都要举火把欢庆。” 小兄弟点头道:“原来这就是火把节啊,还真是有意思。”然后他看了看这些人群,指着男子头上前脑门蓄的一绺长发问道:“为什么他们要留头发在那里?” 李阅道:“那个象征男性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彝族俗称天菩萨” 小兄弟点头道:“那他们头上包的锥形结是什么东西?” 李阅答道:“那个叫英雄结表示英勇威武的气概。” 小兄弟道:“他们的风俗好奇怪哟。” 李阅道:“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全国的56个民族中,云南就有52个,其中人口在5000人以上的民族有26个,除汉族外,少数民族有25个。如果要把他们的风俗习惯一一列出来的话才有意思呢。” 说着两人找到一清静的地方,李阅把自己所知的各地风俗习惯一一告诉小兄弟。 小兄弟崇拜的看着李阅道:“大哥,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你懂的事情好多哟。” 李阅得意一笑,看这小兄弟单纯可爱,自己平时跟孤魂野鬼接确得很多,甚少跟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不禁跟他越聊越投契,也忘了时间,直到四周安静下来,李阅才想起该回去找师傅了,那小兄弟见他要走,还很舍不得,正拉着他,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啸声,小兄弟慌忙松开他的手叫道:“哎呀!有人叫我呢,我要回去了!”说完,冲他一挥手边跑边道:“大哥,明天再来给我讲故事啊!” 李阅想到明天应该就跟师傅离开此地了,还未开口,就见那小兄弟跑得没影了!只好一人折回寨主家,左葛山见他回来满脸喜色,知道他今天心情不错,两人也是无话,各自躺下睡觉。 正到后半夜,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左葛山和李阅“腾!”的坐起来,两人对望一眼之后跑到了屋外,外面很静,只有每家门前挂着的火把还燃烧得“劈啪”作响,红色的火光印着两人的脸,俱是一脸惊异,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奇异的阴气,居然是他们一直追踪的那个恶鬼的气息,两人凝神静气,左葛山拿出罗盘,只见指针左右一转之后定在了右前方。李阅拿出法器,做好一切应战的装备。 两人根据罗盘的指示顺着村寨里的小路往右走,慢慢行到一个树林中,罗盘指针在此时却突然失灵,自动旋转不停,两人心中惊异,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一个黑影闪到眼前,李阅大喝了声,拿出桃木剑挥了出去!左葛山掏出符咒,口中念咒,一手抛向黑影,师徒两人自是配合无间。那黑影一晃,闪开了桃木剑的攻击,却未逃过灵符的追捕,符咒一打在它身上,瞬间化为长细的黄线,象有生命一样自动缠绕在黑影身上,黑影乱叫了一声,拼命挣扎!左葛山喝道:“恶鬼!我师徒二人追踪了你六年,今天终于找到你,看你还往哪里跑!” 黑影闷吼了声,身武形突然胀大,缠在他身上的黄线逐渐绷紧,李阅大叫道:“不好了师傅!他想把符线绷断!” 左葛山哼了一声道:“没那么容易!”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卷轴,用手一抖,卷轴打开,原来,是一张天师符,左葛山把符往上一抛,打起手印念道:“天清清,地灵灵,千星雷公千星尖,万星毫光万星明,手按宝剑斩妖精。若有凶神不伏者,脚踏恶鬼鬼灭亡。千星发起毫光视,万星制法鬼神惊。神兵火急如律令!”语毕,天师符在上空扩大展开,符印闪着金光罩向黑影,在他周围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圈。黑影大吼一声,身边瞬间金点闪闪,发出一阵爆裂声!正在这时,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师徒二人一阵惊讶,还未反应,就从旁扑出一人影,向着李阅直扑过来,李阅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退了一步,因为没想到除了这恶鬼外还有人在,一时手忙脚乱。那扑来的人已经抓住他手中的桃木剑,李阅一愣,手中的桃木剑转眼被打飞了出去,他一跳起来,直踢向那人小腹,却“邦!”的一声,好硬!那人仰天嚎叫,李阅这才看清楚他嘴里长了两颗尖利的牙,他大叫道:“师傅!是僵尸!”话还未完,就见那只僵尸又扑上来,李阅慌忙伸手在怀里掏出符纸,住僵尸头上贴去!却被它一掌格开!另一只手刹那间抓住李阅的脖子,张嘴咬下来!虽然说茅山道法是僵尸的克星,但真正遇到僵尸,对于李阅来说也是头一回,这下见僵尸往自己脖子上咬,不禁大叫道:“师傅!” 左葛山因为正在专心对付恶鬼,本无暇分身,但见徒弟遇险,连忙腾出手来,伸手空中划符,向那僵尸后背打去!正中僵尸后心,僵尸吃痛的松开抓李阅的手,大叫了声。就在左葛山分心的一瞬间,那恶鬼乘此机会突然跳起,挣断了捆在它身上的金绳,越出了天师符阵,左葛山大叫了声:“不好!”,那黑影已转眼扑到眼前,一挥手带起一股难闻的腥风向他打来,左葛山用一只袖子护住鼻子,以免吸入太多的阴气,单用一只挡他攻击,只听“喀!”的一声,手臂被那鬼打得硬生生的痛,不禁连退数步。此时李阅已捡起地上的桃木剑,见师傅遇险,便挥剑横砍身前的僵尸,那僵尸刚才被符咒所伤,正在怪叫中,见桃木剑到又是伸手想抓,哪知李阅旱有准备,已在剑上下符,僵尸这一抓上来,还不皮开肉绽!顿时狂叫了声,一跳跑远,李阅只有暂不管他,立刻跳到左葛山跟前,一剑向恶鬼刺去!恶鬼冷哼一声,毫不在乎的挡开这一剑,左葛山乘此空档咬开自已手指,赶到天师符前,用血在上面划下咒语,盘腿坐于地上,打起手印,一阵风吹起天师符,左葛山大喝一声:“着!”符咒化为一道剑光直取恶鬼,那恶鬼正跟李阅缠斗,感到背后有光袭来,回身一跳,爆喝一声,双臂一震,那剑光居然被他震歪,李阅提剑冲上来,恶鬼腿往后一扫,正踢到他的前胸上,李阅大叫了声,被这一脚踢飞,往后倒在地上。那恶鬼双臂震动带起一股阴风,左葛山挥手打出手印,两人从中对持,分不出高下,只听恶鬼冷笑了声,一声大喝,迎着左葛山的符咒冲上来,左葛山感到一股压力直冲胸口,不禁张嘴喷出一口血!他见自己体力衰弱,要僵持下去更是危险,便拿出符纸放进嘴里,利用自己口中的血一起向恶鬼喷出!本来恶鬼已经冲到他跟前,这一下全数喷到他的身上,只听“哧!”的一声,恶鬼身上冒起点点黑烟,他怒吼一声,往后跳开,李阅在此时已经站起,手握桃木剑冲向前,正一剑刺到恶鬼后心,恶鬼回身一抓,可速度却是大不如前,李阅已经跳开跑到师傅身边,师徒二人齐齐念咒,攻向恶鬼,打得他连连后退,正当他们要成功除掉他时,那恶鬼却突然仰天大叫,转眼从他嘴里冒出一阵黑烟,然后他一跳不见。那黑烟在空中突然幻化为一张张人脸,尖叫着向他师徒二人扑来,左葛山大叫了声:“不好!他把以前他害死的怨灵全部放出来了!”话音刚落,一张人脸就从他身体里穿过!左葛山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关节冰凉刺骨,如置身在冰窖之中!忍着这感觉,他拿出符咒,丢向空中四处飞舞的人脸怨魂,对李阅叫道:“天道,1、3、5、7、9,东、西、南、北、中!” 李阅应了声,分别在东、西、南、北四面下符,他每下一道符,左葛山就手持咒语加固符印。完成之后,两人齐打手印,四面的符咒随风舞动,带起一层层的金色波纹把众多鬼脸包在其中,一时间只听波纹内鬼哭狼嚎声不断,凄惨无比!只见流纹被撞得接连变形。师徒二人不敢大意,不断的加固符印,以防有一只鬼脸跑出来为害人间,终于,半柱香之后,符咒慢慢散开,里面的鬼脸已全部消失,两人这才松了口气,都是一脸的汗。左葛山这一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眼前一抹黑,仰头一倒,晕了过去!李阅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背着师傅回了村寨主家,师徒两人就留在村里养伤。 第二天下午左葛山才醒过来,想到自己跟恶鬼此番一战,居然又让他跑了,这一跟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他,而且此次看来,那恶鬼的法力又增长不少,这回虽然放出他吸的大部分魂魄,元神大伤,但他一逃走之后,又不知要害多少的人命,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郁气难消。 李阅见师傅愁眉不展,便安慰道:“师傅不用担心,那恶鬼现在元神大伤,等您养好伤之后,我们找到他,把他一举拿下给师傅您报仇!” 左葛山叹了口气道:“师傅中了很重的阴毒,只怕到时没有那个力气了。” 李阅心里难过,低头不再说话,便出门想找些草药来给师傅养伤。问过村里的村寨主,说村后的山上有一种植物叫木槿,其花、根、茎、果皆有解毒止痛,利水消肿的效果,但山中却有蛇蟒毒兽出入频繁,要想采到实在很危险。 李阅从小跟师傅一起,就算有蛇蟒毒兽也不怕,便请村寨主帮忙照看师傅,就出了门,一路直往后山走,刚走到半路,就遇到昨晚聊天的小兄弟,小兄弟看到他高光的跑过来,叫道:“大哥,我正好找你呢,你再给我讲故事吧!” 李阅苦笑道:“我师傅受了伤,我要到山上去找一种叫木槿的草药给他医治,现在没空。” 小兄弟笑道:“大哥要上山啊,我陪你去吧,这山上我熟,毒蛇毒虫也多,有我在可以帮帮大哥。” 李阅摇头道:“山上太危险,不能让你去。” 小兄弟拉着他道:“没关系啦,大哥可以边走边给我讲故事,而且我以前上山的时候看见过木槿,我认得它,可以帮你。” 李阅心升感激,两人上了山,山上都是密林从生,长草盖地,根本分不出路在哪里,两人边走边聊,小兄弟指着四周的树一一给李阅介绍,看来是对这山很熟悉。李阅刚要问他哪里有木槿,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咝咝!”声,李阅还未开口,小兄弟突然捡起地上一根木枝往后一丢,拉起他的手,开始狂奔,他高声问:“怎么了?” 小兄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道:“刚才,我们后面跟上来一条腹蛇,巨毒的!” 李阅吃惊道:“真是多谢小兄弟发现得旱。” 两人停下,气还没喘顺,身侧又传来“咝咝”之声,二人大惊!想到还没把刚才那条毒蛇甩掉吗?他们寻声望过去,这一望之下,心中俱是惊骇莫名,只见四五米处有一条长约三米多的巨蛇,正冲他们瞪着阴森森的三角形的眼睛。 小兄弟低声道:“不好!是眼镜王蛇!” 李阅心头一颤,旱就听师傅说过,眼镜王蛇身长可达三米,攻击敌人时仰起前身可有一米五高,向下攻击范围按圆周计算可达它周边直径为三米的距离。遇到它的唯一方法,只有一个字,“逃!” 两人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那“咝咝”之声却紧随其后,来势很快,一点都没有要放过他们的表示,两人一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李阅边跑边从怀里掏出符咒,头也不回的往后抛,只听后面爆裂声一响,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有没有把那眼镜王蛇甩掉,刚一回头,李阅只见一黑影从上直扑下来,他当际一退,吓得大叫了声,眼镜王蛇,从口中喷出一股毒液,李阅忙向边上一闪,那毒液喷到身后的树干上,“哧!”的一声,把树干腐蚀得冒了一股烟,李阅只觉得头上大汗淋漓,一旁的小兄弟高叫了声,“大哥!” 李阅听到他的声音,慌忙叫道:“小兄弟,快跑啊!”语音刚落,那蛇就尾巴一扫,向他横打过来,李阅一没站稳被这一力道缠倒,眼镜王蛇再次扑上来,将他牢牢缠住,想把他缠死之后吞入腹中饱餐一顿。李阅只觉得呼吸困难,头脑发昏,也不知道中没中蛇毒,只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啸声,纤长而又尖细,然后,自己身上一松,那眼镜王蛇退开滑进了草从,他倒在地上,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兄弟跑过来将他扶起,着急道:“大哥!你没事吧?” 李阅摇头道:“没事。”然后向四周看了看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小兄弟笑道:“那蛇跑掉了,大哥不用担心,它不会再来了,我们去找木槿吧。” 李阅点点头,却心中疑惑,只听那小兄弟高兴的欢呼了声:“大哥!快看木槿!那里有木槿!” 李阅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一棵木槿正的长在树林中,想到师傅有救,心中一喜,两人兴高采烈的将它拔起,扛在肩上,小兄弟在前面带着路,两人向山下走去,这一路上倒没有再遇到什么毒蛇之类的东西。到了山脚,小兄弟跟李阅挥手道别,约好叫他晚上再出来给他讲故事,就完就一跑不见了,李阅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谢谢他,要不是今天他帮忙,自己估计是找不到木槿的。而且还没问他在山上时的啸声又是怎么回事。但想到晚上还要见面,便未多想。回到村寨主家,师傅还在昏沉沉的睡眠中,他便动手熬了药,吹凉了送到师傅床边,左葛山睁开眼睛,看到李阅,心中安慰,说道:“阅儿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李阅一笑:“师傅不要这么说,我从小是个孤儿,多亏师傅照顾才能长大,跟着师傅捉鬼驱魔也很好呀,一点也不觉得苦。” 左葛山道:“等我把那只恶鬼抓到之后,就该退休了,到时茅家道法就全靠你了。” 李阅突然觉得伤感无比,勉强笑道:“师傅老当益状,现在退休还太早了,等你喝了药,身体好了,起码还能驱魔一百年!” 左葛山笑道:“你这孩子,我要是还能干一百年,不就成老妖怪了!” 两人说说笑笑,李阅等左葛山吃了药,安置他睡下,一个人走到村中的坝子边坐着,瞪着天上的太阳发呆。很快到了晚上,想起跟小兄弟还有约,便进屋跟师傅说了声,跑到第一次聊天的地方等他来。 等天黑尽之后,都没见到小兄弟的身影,心中疑惑,慢慢往村外走去,行至上次找到恶鬼的那个小树林,忽然觉得尸气逼人,心中一惊,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只僵尸,他细想来,那只僵尸只是灰眼,听师傅说过,灰眼僵尸法力低微,以自己的能力对付它绰绰有余。便拿出桃木剑,亦步亦趋的走向树林深处,只觉得身边一阵阴风次过,他连忙伸手念起了咒,贴起符印在剑身上,身边的树在风吹动之下摇晃不已,他大叫道:“你这只僵尸,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正在这时,听到从树林边上传来小兄弟的声音:“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 然后,就是他的脚步声向他这边跑来,李阅大叫道:“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僵尸终于出现,直取小兄弟,那小兄弟见黑影一眨眼就到跟前,禁不住尖叫了声! 李阅赶紧举剑扑了上去,剑身一抖发出黄光,直刺僵尸后心,那僵尸冷哼了声,一个转身把小兄弟推到了前面,李阅一看,慌忙撤剑,险险的从小兄弟身边划过,吓出自己一身冷汗。那僵尸乘此机会,抓起小兄弟一跳出去把他也带走了! 李阅大叫了声:“小兄弟!”便抬剑追了上去!消失在密林当中。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李阅这一追,就从此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二十二章 去医院 我吃惊道:“你是说李阅从那树林中追出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对!”左行答道:“自从那晚他离开村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晚左葛山在村寨中睡得迷迷糊糊,第二天才发现李阅一夜未归。左葛山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便出了村子来寻找,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拖得越久,他心里就越是不安,李阅从来没有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这时,左葛山突然想起昨晚李阅出门前跟他提起过一个小兄弟的事情,说是要出门见他,便向周围的村民打听有没有这个人,可是村民们都表示没有见过,左葛山自己也没有见过那个李阅提起的这个小兄弟,真是想找也无门可找。心中焦急,但也不想放弃,直到第二天,当他寻至一个断崖边的时候,在断崖下面的一块石台上发现了李阅的桃木剑,当时左葛山心里一凉,怕是李阅已经摔到山崖下去了。于是村寨主召集村中所有人,绕着山路到山崖下寻找,山下的尸骨倒是找到几具,而且大多都是新的,但因为所有尸体表面都伤得不轻,而且都丢了头,象是被山中的野兽咬走的,所以也不能确定李阅在不在其中。这整个断崖下的血腥味更是引来了无数的蛇虫鼠蚁,把本来已经伤痕累累的尸体更是咬得破烂无比。村寨主暗暗心惊,不明白为什么这山下会出现这么多的尸体,连说一定是有人得罪了山神,召了祸来。 左葛山翻过所有的尸体,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具尸身形和李阅相仿,心中悲痛,跑过去抱着无头尸大哭起来。村寨主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左葛山想起李阅从小就跟自己走南闯北,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这一下就没了,不由得悲人中来,加上伤势未愈,病情更是加重了。村里人按照当地习俗安葬了那几具无头尸体,左葛山一一念咒为他们超度,这些事做完之后,就一病不起,村寨主见他忧伤过度,便亲自送他回家,并好言相劝。但左葛山回家之后更是老了很多,再也没有四处抓鬼驱魔的力气,可见李阅的离开给他带来的打击之大。 我接口道:“按你的说法李阅应该已经死了,可是之前说得他好象只是失踪一样。” 左行笑道:“我爷爷当时看到那具无头尸跟李阅体形相仿,便认为是他,可是他后来把这个故事告诉我的时候却一再声称李阅一定还没死,他不相信李阅已经死了,宁愿相信他只是失踪,没找到路回来,想来也是,那尸体又没有头,而且身上伤得根本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怎么可以肯定他就是李阅呢。” 我叹气道:“可也不能肯定李阅没死啊,就算那只是具无头尸,可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他。” 左行耸肩道:“谁知道,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想想也对,二十年前的事现在讨论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吧。转头看着车窗外才发现已经到家了,下了车,跟左行道过谢,他开车回了乱坟堆,我站在街边跟他挥手道别,路人看到我一身的污泥臭味都拿看精神病人的表情看我,我做一鬼脸赶紧坐电梯回了家。 回到家里,打开手上的纱布一看,才发现已经开始发炎了,手肿了一大片,也顾不了许多,一定要先把澡洗了再说。这一个澡洗了足足四十多分钟,我恨不得搓掉身上的一层皮。等我穿着睡衣舒舒服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门铃大响。 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我打开门一看,尉迟影正站在门外。我高兴得一扑上去,叫道:“影,你怎么来了?” 他看到我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用手掐了下我的脸道:“我找了你一晚上,你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也关机。” 我笑道:“我手机在充电,根本没带在身上,哪里接得到你的电话啊,不过,昨晚我找到唐建的爸爸了。” “唐建的爸爸?”尉迟影疑惑道:“你怎么找到他的?”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他,然后道:“不知道那个僵尸为什么跑到山上去了,我跟唐爸爸讨论过,他觉得这僵尸是到山上找吃的,可能真的是,你觉得呢?” 尉迟影皱道:“那个僵尸那天被昊昊推下十五楼,现在居然这么快就又出现了,只能说明他的能力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差。” 我道:“可是赵成功跟唐家会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在唐家的衣橱当中呢?” 尉迟影想了想道:“根据昊昊所说,他当时在衣橱里发现僵尸的时候看到僵尸是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而且笼子上明显有东西把他封在其中,让僵尸不能出来,最后被昊昊一把火给烧毁了,这才导致僵尸从笼子里跳出来,很奇怪,是谁把僵尸封在笼子里的,如果那个人有能力把僵尸抓住关起来,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要这么麻烦只是把他关着。而且当时火灾的时候,上面几层楼的人都死了,可是唐建为什么还活着。” 我点头道:“对呀!这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尉迟影看到我的表情,突然笑了笑道:“你还记得昊昊说的那个衣橱吗?”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道:“记得,怎么了?” “昊昊说那个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烧毁了,唯独那个衣橱虽然被火熏成黑色,可是并没有被烧坏,那衣橱可是木制的。” 我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有人用了什么方法让衣橱防火,不会被火烧到!而且唐建就是躲进这个防火的衣橱里才逃过一劫!” 尉迟影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又皱眉道:“可是这就是更奇怪的地方,那个抓住僵尸的人非但没有要杀了这个僵尸的想法,反而还在保护他,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吃惊道:“现在想来真的是这样耶,我也问过唐爸爸他家的衣橱里为什么会有僵尸在,可是看他的表情,他好象很震惊,完全不知道家里的衣橱会有僵尸出现,我看他的样子不象在说谎。” “如果他都不知道的话,那僵尸的事情就更说不清了,现在看来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就只有唐建,可他偏偏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说起唐建,我就想起欧阳昊,对尉迟影道:“不知道昊昊还在不在唐建那里,我们到医院去看看吧。” 尉迟影点头同意,我回屋换衣服,看到自己的手更是红肿得厉害,手指头都略显僵硬,艰难的换好衣服,还是忍不住痛叫了声,尉迟影走到门外道:“丫头,你怎么了?” 我道:“没什么,就是手有点痛。” 他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呀?” 我把门打开,瞪了他一眼道:“要想帮我就早点说啊,不要等我换完了再说。” 他促狭道:“要不你脱了再穿过。” 我冲他一仰头道:“本小姐很忙的,现在没空。”说罢用手一推他,却痛得我直咧嘴。他抓着我的手,吃惊道:“怎么肿成这样?” “就昨天弄的,碰到了脏东西,又被雨淋了,然后回来洗了个澡又弄湿了。” 他皱眉道:“没见过这么不注意自己伤口的人,会感染的,而且以后会留疤。” 我瘪了瘪嘴道:“你骂我?” 他又好笑又好气的看我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没有。” 我瞄了他一眼道:“那你嫌弃我。” 他失笑道:“我哪儿敢啦。” 我呵呵一笑,拉着他,伸手指着大门道:“那就现在出发,我们到医院去。”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大大的叹了口气。 到了医院,他先带我去把手上的药换了,包了厚厚的一层,我动了动几个露出来的手指头,感觉真是太不舒服了,我冲他叫道:“我怎么吃饭生活啊,因为这双手我一定会被饿死的!” 他挑眉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跳到他面前道:“影,你有没有什么咒语是可以让手上的伤早点好的?” 他好笑的看着我道:“丫头,我是人,不是神,不过放心,有我在,你的手很快就会好。” 我叫道:“可是我现在就很饿啊,我已经有三顿饭没吃了!要不先带我吃点东西再去看唐建好了。” 第二十三章 尉迟影的推测 尉迟影好笑的拉着我往医院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欧阳昊啃着面包进来了,我高兴的叫道:“昊昊!” 他听到我的声音,吃惊的看着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手上的面包,住后退了一步道:“你干嘛?又想抢我吃的!” “什么叫又,我有经常抢你吃的吗?” 他“切!”了一声,叫道:“你吞口水的声音,两米之外都听到了!” 我叉腰瞪着他道:“那又怎么样!快把面包交出来!” 他上下瞄了瞄我,吼道:“不交又怎么样!你还想拦路抢面包?小爷我从昨天到今天可就指望几个面包了,给你我企不是要饿死!” 尉迟影在一旁哭笑不得:“你们两姐弟别争了,丫头我带你出去吃好了。” 我拉他道:“已经有面包了,干嘛还要出去这么麻烦。……我说欧阳昊,我们可是两个人,你识相的就乖乖的把面包交出来。” 他哼了一声,道:“有没有带攻击性武器呀。”然后,看到我包得厚厚的一双手,叫道:“我靠!手上那么大两个粽子,居然还想吃我的面包。”说完绕过我跟尉迟影往电梯走去。 周围经过的人有好几个都笑出声来,我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跟在他身后走到电梯前,用手搂过他的脖子,放低声音道:“昊昊,你姐我可是三顿饭没吃了,好歹你也拿个给我嘛。” 他故意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包,在我眼前塞进自己的嘴里,口齿不清道:“硬的不行想来软的啊,跟你讲,这招对小爷没用。”然后瞪了眼我放在他肩上的手,说道:“把你的粽子拿开,我对它没兴趣。” 我气得牙痒痒,挥着手在他后脑勺上就是一下,看他捂着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面包袋子,再一步跳开,对他叫道:“既然软的不行就只有使用暴力!跟你讲,我做不成淑女,很大一部分的责任都是因为你!”然后双手捧着袋子,却没有办法伸手进去拿。欧阳昊在一旁大笑道:“哇哈哈哈……哎呀,这就叫做报应啊!”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旁边的尉迟影,他一脸好笑的走过来,伸手从袋子里拿出面包,送到我嘴边,我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得意的冲欧阳昊笑道:“怎么样,看来没什么报应存在,谁叫你老姐有个这么体贴的男朋友。”说完,挽着尉迟影的手道,“亲爱的,我们上电梯,不要理这个小气的混混。” 欧阳昊在一旁露出一个恶心得要命的表情,跟在后面进了电梯道:“影大哥,你怎么摊上这么个女朋友,我看她全身上下就没什么优点!” 我吼道:“我可是你老姐!居然敢这么说我!” 他叹了口气道:“唉!所以说是家门不幸啊!” 我真想冲他屁股一脚,让他到墙上去面壁思过。尉迟影在这时候问道:“你昨晚一直在这里吗?” 欧阳昊道:“对,我守了鸭子一晚上。” 尉迟影又问道:“昨晚唐建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他这样问,不光是欧阳昊,连我都觉得奇怪,我问道:“你觉得唐建身上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他看我们惊讶的表情,笑了笑道:“没有,我只是心里突然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感觉,但现在还说不清楚。” 欧阳昊想了想道:“我昨天倒真是没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影大哥觉得鸭子会出什么事吗?” 尉迟影皱着眉头,摇头道:“没什么事就最好。”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四楼,我们从里面出来,直接走到重症监护室,却发现监护室中有一群医生在里面,难道出什么事了? 唐建的主治医生刘医生正巧从里面出来,尉迟影拉着他问道:“唐建出什么事了?” 刘医生笑容满面道:“出的是很好的事,今天寻房的护士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个点滴瓶在他手上,发现他动了一下,这就表示他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了防御反射和和生理反射。我给他一检查发现他真的大有起色,他是百分之百会醒过来的!” 欧阳昊道:“他真的快醒了吗?我昨天在这里陪他的时候他动都没动一下!我就出去了二十分钟,就买了个面包回来他居然就大有起色?妈的!专门乘我不在的时候有进展,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尉迟影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刘医生点头道:“可以,不过不要太久。” 我们三个人点头答应后就进了房间,唐建还是老样子躺在病床上,以我跟欧阳昊的眼光来看,他是不是还是深度昏迷,我们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欧阳昊拉着唐建的手,恶狠狠的道:“鸭子,你最好快点给我醒,再不醒我就把你揍醒为止!” 他的话音刚落就又大叫了一声,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大叫什么?这是医院,要保持安静。” 欧阳昊咧嘴道:“这个死鸭子用手掐我!看来他真的要醒了!” 我跟尉迟影低头一看,果然,唐建被欧阳昊拉着的那只手动了动,只是手上长着长长的指甲,差一点就要抓到欧阳昊肉里去了。 我笑道:“你昨天还说在这里照顾他,你是怎么照顾的,他手指甲长这么长都不帮他剪剪,你这兄弟是怎么当的!” 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昨天我都没太留意,他有这么长的指甲吗?”说着,冲我一伸道:“指甲刀!” 我好笑的把指甲刀拿给他,看他坐在床头开始给唐建剪指甲,只听他“咦?”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我奇怪道:“你咦?什么?” 他抬头看着我跟尉迟影道:“他的指甲好硬,这指甲刀还剪不断。” 我“切!”了一声,怎么可能?哪里有硬过指甲刀的指甲,尉迟影忽然道:“我来剪。” 说完他拿过指甲刀放到唐建的指甲上,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那块剪掉的指甲弹飞了出去,我跟他对看了一眼,这指甲真的好硬! 欧阳昊咧嘴道:“这小子是不是平时补钙补过头了,长个指甲都这么硬!” 尉迟影紧皱道眉头,伸手摸了摸唐建的胸口,再看了眼旁边仪器上跳动的光点,我看他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他摇着头也是一脸的迷惑,刘医生在这时候进来,看我们还在病房里,就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保持病房里的空气畅通,对他有帮助。” 我们三个人走出病房,我看尉迟影还皱着眉,不禁也担心起来,问道:“唐建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着我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只是我有点担心而已。” 我奇怪道:“既然现在还看不出来,那你担心什么?” 他想了想道:“丫头,我们先前推测唐建是因为躲在那个衣橱中才逃过了那场火灾,可是那个衣橱里除了有他之外还什么?” 我道:“还有僵尸。”我刚把话一说完,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他跟僵尸都在衣橱中,虽然他跟僵尸隔着个笼子,但也在僵尸伸手可及的地方,你怀疑唐建被僵尸咬了?” 他点头道:“对,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欧阳昊插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现在唐建有可能已经不是人了,他是僵尸?” 尉迟影深吸了口气道:“现在还不知道,我刚才摸过他的心跳跟常人无异,但他的指甲又硬得太过分了。” “僵尸还会有心跳吗?” 尉迟影道:“僵尸的形成分两种,一种是人死后把它埋到了养尸地,地的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这样的养尸地中,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而且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这一类的僵尸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遗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他们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还有一种就是被僵尸咬伤而中了尸毒变成的僵尸,这种僵尸的形成通常还在人活着之时被咬,他们的心跳呼吸跟常人无异,在普通情况下看不出跟常人有什么不同,除非他受到某种刺激,突然显出自己僵尸的面目来,否则混在人群里永远不会让人发觉。” 我道:“可是按你的说法,唐建是不是被僵尸咬了还是没有定论啊。” 尉迟影回头望着床上的唐建沉声道:“有一个方法可以知道。” 我跟欧阳昊赶紧问道:“什么方法?” 他转头看着我们答道:“看他的血,如果他真的被僵尸咬过,他的血一定与众不同,只要有他的血,就能见分晓。” 说完,他走到不远处的刘医生跟前,问道:“刘医生,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最近几天唐建的血液检验报告?” 刘医生想了想道:“他才进医院的时候给他做过血液检验,除了白血球数量略为增高之外,所有指标都很正常。” 我问:“白血球为什么增高了?” 他答道:“人体中的白血球能吞噬异物产生抗体,在机体损伤治愈、抗御病原的入侵和对疾病的免疫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而唐建又是在火灾中受伤入院,为了能够提高他自生的免疫功能,白血球数量增高也是很正常的表现。” 这样看来并无异常。 我问道:“现在他的情况大有进展,在他醒之前还会再给他做检查吗?” 刘医生道:“现在暂时还没这个必要,可以等他醒了之后再做全身的身体检查,你们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如果告诉他我们怀疑唐建有可能被僵尸咬了,他还不立刻把我们送到精神科去关起来。 尉迟影道回头看着病床上的唐建,没有再说话,我对刘医生道:“如果你们最近要给他检查的话,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请立刻打电话告诉我们好吗?” 刘医生虽满脸疑惑,但也点头同意了。跟他道别后,我们三人出了医院,欧阳昊沉默了一阵道:“我不相信鸭子会成僵尸。” 我道:“我们也是猜测,不一定是真的。” 他居然大大的叹了声气,我看他的样子,连忙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唐建的爸爸了。” 他奇怪道:“鸭子的爸爸?那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过的人?” 我点头道:“对,他就在城郊的一座山上当守林人。” 欧阳昊皱眉道:“可是唐建从来没有说过他还有个爸爸呀?” 我笑道:“他要是没有爸爸的话,那他从哪里来的!” 欧阳昊想了想,对自己的话也觉得好笑。出了医院我叫他先回家去睡一觉再说。他走了之后我挽着尉迟影的手走在大街上,我想起上次在西华大厦时他遇到的危险,担心的问道:“你这一天来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他笑着搂过我的肩膀道:“我这一天遇到的危险还没你多。” 我皱眉道:“可是尉迟风说有人想害你呀!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有没有什么时候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得罪过什么鬼之类的?” 他低头看着我道:“丫头,你想太多了,风也是猜测,不能说这是真的。” 我担心的看着他道:“真的吗?可是尉迟风说……” “丫头。”尉迟影打断我的话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他道:“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他把我揽进怀中,低声道:“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会小心保护自己的。” “我也会。”我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道:“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不管你以后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在你身边。” 第二十四章 上错了床的吴嘉嘉 他抬起我的脸道:“傻丫头,如果真有什么事的时候我倒不希望你在,那个时候希望你是安全的。” 我看着他道:“你才傻呢!”然后踮起脚尖,缄住他的唇,印下一个缠绵的长吻。 在涌动的冰冷人海,他是我最为眷恋的温暖,在我人生中的二十几年里,没有人给过我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我永远都不想失去。 此刻有一个人在人潮深处,看着我跟尉迟影街头的拥吻,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消失在人海里。 我圈着尉迟影的脖子,仰头看着他道:“影,答应我,真的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的下颔轻抵我的头,手抚过我的头发,低声道:“傻丫头。”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心里却出现阵阵不安,这种感觉象在我心头生了根,莫名其妙的滋生长大,“影,我真的好怕,万一有一天你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我担心有一天你会把我当成陌生人。” “丫头。”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爱你呀。” 我睁大了眼睛,抬头望着他温柔的双眸,双眼瞬间变得模糊了,“这句话,我会记一辈子,如果你以后忘记了,我会拿出来找你算帐的!” “好。”他低笑了声,牵着我往前走,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被幸福填得满满面的,细声道:“影,我也爱你。” 送他回了医院,我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却无意中走到了旅行社门口,因为近段时间没有我的任务,所以也没想过要回来,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来了,就推门进去,唐宁正坐在台前整理手上的资料,我上前打了个招呼。她看到我笑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回来看我?” 我挥了挥手道:“谁会忘了你这个美女呀。” 她看到我的手吃惊道:“你的手怎么了?” “撞鬼了才被弄成这样的。” “真的吗?”她奇怪的看着我道:“你怎么经常撞鬼呀,有什么鬼故事快点讲,我正好闲着无聊。” 我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当故事给她讲了一遍,她瞪我半晌:“你讲的真的还是假的?” 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她“啧。”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最近流年不利呀,我觉得你应该到庙里去拜拜,求个平安符之类的东西带在身上。” 对哟!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改天真的应该到庙里去拜拜才对。 才想到这里,电话响了,我一看居然是吴嘉嘉,她在电话里大叫道:“小喻!快出来陪陪我,我现在在周默的酒巴里,无聊得快要发狂了!” 我应了声,跟唐宁道别后坐车到了周默的酒巴里,一进门就看到吴嘉嘉一个人坐在吧台边。 “周默呢?”我问。 “刚才王子桑把他叫走了。” “王子也来了吗?”我喜道:“他没什么事吧?” 说到这里,吴嘉嘉瞪了我一眼:“上次去香格里拉也不带上我,还说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被她瞪得愣了愣,陪笑道:“其实上次不去也罢,你不知道有多危险,我跟王子差点就死翘翘了。” “我听周默说过了,不过那个曾瑶里的事你们真的打算永远瞒着王子吗?要是有一天他突然想起来了怎么办?” “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坐到她旁边道:“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吴嘉嘉皱着眉道:“最近我的一个同事才生小孩,她那里有一本算命的书叫姓名与人生,为图吉利,就按照上面的笔画和字意来给孩子取名字,你说人的名字真的会和自己的人生命运有关联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 她接着道:“王子桑,王子伤,你说王子这一辈子是不是注定为情所伤啊?他的经历是不是真的和名字有关。” 我怔了怔,经她一提,好象真的是这么回事,那我为什么叫欧阳喻,尉迟影为什么叫尉迟影,还有尉迟风、周默、想到这里,忽然失笑道:“我们想太多了,吴美女,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哇,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她居然愁眉苦脸道:“秋天到了嘛,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季节。” 我笑道:“也是个收获的季节。” 她瞄了我一眼道:“你倒是收获了个尉迟影,我呢!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所以想让我不悲秋伤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那你没有新目标?”我想起上次在我家时,她跟官梵志眉来眼去的样子不免好笑。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现在好男人难找,没一个好人!” 我心里奇怪,她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我暗笑了一下道:“那个官梵志你觉得怎么样?” 她听到这个名字好象被烫到了一样,“呸!”了一声道:“别提他啊,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的火!” 我心中一跳,咦?难不成我不在的这几天里,两人之间出过什么事了?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的八卦神经又开始蠢蠢欲动,马上兴趣盎然的盯着她,她趴在吧台上,斜眼瞪着我道:“别看我,什么事也没有!” “哦?看你的表情不象喔,好象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快快说出来,做为你最好的朋友,一定会帮你的。” 她“哎呀!”一声趴在吧台上,嘴里哼哼了几声,我简直听不出她是在哭还是在笑“你干嘛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道:“说出来很丢脸啦!” “有什么事好丢脸的!我们从小一直长大,还怕告诉我吗?” 她嗯了几声才回答,声音低得象蚊子在哼哼。“那个,就是那天我喝多了,上错了床。” 什么?我听得糊里糊涂,什么叫喝多了上错了床,“你要说清楚,上错了什么床,你上谁的床了?” 她哀嚎了一声,吼道:“欧阳喻!” 我被她吼得掏了掏耳朵道:“我就是没听明白呀,你本来打算上谁的床,结果上了谁的床?” 她叫道:“我本来就打算上自己的床,结果上了……那个人的床!” “哪个?”我话音刚落就被她一瞪,吓得我连忙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上错了官梵志的床对吧?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会跟官梵志扯在一起?” “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也太巧了。” 原来在我跟王子他们出发到香格里拉第二天,吴嘉嘉在同事的强烈要求下陪她去参加什么邮轮之旅,一共两天时间,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不认识的男女变相相亲。她正巧也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到了邮轮上,坐在餐厅中才发觉更是无聊,这些男人大多都象是出来找艳遇的,巴不得立刻拐个女人回房间上床。听着旁边那个男人口沫悬飞吹虚着自己如何如何有钱,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可是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她刚一转头,竟发现她的前任男朋友,就是把她甩了的那个,居然挽着一美女进了餐厅!并且一眼就看到相亲桌子上的她。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身边的美女竟然是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就认识的死对头,跟吴嘉嘉在那个时候就互抢过男朋友,因为此女走路喜好扭来扭去,我们都叫她风骚蛇。此刻的吴嘉嘉看他俩光鲜亮丽的样子,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简直是坐如针毡。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出来,一个人晃到酒巴,借酒消恨。可是没过多久,那两个人居然也进来了,吴嘉嘉也只好装作没看到,可那个风骚蛇好象没有打算放过她,挽着男朋友扭着腰就过来了,“哟……这不是吴嘉嘉吗?怎么现在混得这么惨要相亲啊!” 吴嘉嘉向四周看了看,挥手赶了赶身边的空气道:“这酒巴里怎么空气不太好,一股骚味!” 风骚蛇得意的撇嘴笑道:“恐怕是一股酸味吧。” 吴嘉嘉气得不行,但看到一旁的前任男友居然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把她甩了,在气势上自己就差了一截,只好站起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是风骚蛇挡住她的去路道:“干嘛要走呢。”说着故意在吴嘉嘉面着亲密的挽着那男人的手道:“今天阿岩也在,看你这么可怜是他把你甩了的份上,请你喝杯东西吧,算是补偿。” 那个阿岩在这时也觉得风骚蛇过分了点,尴尬的笑了笑。 当时吴嘉嘉更是气得想一拳挥过去,她忍了忍,既然躲不过,索性大方点,又坐下道:“好哇,既然你们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然后对吧台里的调酒师道:“把你们最贵最好的酒通通拿出来,有人要请客。”心里骂道,最好喝得你破产! 结果可想而知,她简直醉得一塌糊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阿岩本来想伸手扶她,被风骚蛇一眼瞪回去了,吴嘉嘉冷冷一笑,想到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真是不可思义,一个人昏头昏脑的走到甲板上,仰天大叫了声:“老天爷,给我个比他好上十倍的男人吧!” 然后,晃晃悠悠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糊里糊涂的推开门,心里还念道,这门怎么没锁啊?走进去一看,居然有个男人正坐在里面的书桌前低头看手里的资料,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他闻到她一身的酒气,皱眉道:“吴嘉嘉?” 吴嘉嘉当时心里一愣,随即傻笑了下,想到老天爷居然真的听到她的祈祷,送了个男人到她房里来了。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然后眨眨眼,再眨眨眼,这男人怎么有点面熟?然后身形一晃就往下倒,那人赶紧扶住她叫了一声:“吴嘉嘉,你怎么醉成这样?” 她嘿嘿傻笑了一声,勾住他的脖子,向他身上倒,两人重心不稳倒在了一旁的床上,然后,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第二天醒的时候,她居然发现自己穿着件男人超大的衬衫,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她一下被当时的场面吓醒了,小心的伸头看了下一旁还在熟睡的男人,差点叫出声来,那个人居然是官梵志!她再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这里不象是她的房间,她溜下床走到门牌前一看,居然是她自己走错了房间,她的房间在斜对面,赶紧伸出头看了看过道,发现没人,马上溜了回去,翻出自己的衣服飞快的换上,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半晌,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第二天,她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来,担心一不留神把官梵志碰到了就太尴尬了,只求邮轮早点靠岸,她好早点下去,没想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她心不在焉的开门一看,居然是官梵志,她只有装出一副失忆的样子,挥手道:“嗨!怎么是你呀,你也在船上啊,呵呵……” 官梵志好笑的看着她的表情,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你的衣服忘记拿了。” 这下吴嘉嘉想假装失忆都不行了,她一把抢过自己的衣服,结巴道:“昨天,我们有没有……那个?” 官梵志挑了挑他的那双桃花眼:“是你主动的。” 吴嘉嘉哀嚎了声道:“可是我喝醉了!” 官梵志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神情“但是被占便宜的可是我。” 吴嘉嘉瞪着他,他委屈道:“是你自己先扑上来,我可是有挣扎过要求你放开我,但是你就是不放手,我可是个男人啊,所以,youknow?” 吴嘉嘉无地自容道:“可是……” “当然。”官梵志打断她的话,一脸哀怨道:“虽然我是被迫的,但你也不是存心的,所以我就不要你负责了。” 呃?他的话说得吴嘉嘉一愣一愣的,他不让她负责了耶,她听到这里,还糊里糊涂跟他说了声,“谢谢。” 等到官梵志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吴嘉嘉关上房门,越想越不对劲,气道:“我也被占便宜了,没找他负责就算不错了,为什么还要跟他说谢谢啊?” 想到这里,打开房门,刚要冲出去跟他算帐,就看到他从自己的房里出来,吴嘉嘉走过去,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他,还未说话,官梵志就道:“你饿不饿,昨天晚上真是累得够呛,做这些事情还真是伤体力。” 他的话说得吴嘉嘉脸红了红,而且肚子也适时的叫了声,她恨不得立刻冲回房间,真是丢脸丢大了! 官梵志眯着桃花眼,轻笑了声,拉着她往餐厅走,吴嘉被他拉着,刚才想说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两人到了餐厅,这里供应的是自助早餐,官梵志让她坐好,自已去帮他拿吃的过来,等他把东西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吴嘉嘉还在犹豫要不要呆会跟他继续刚才的谈话,正在这时,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人走到官梵志跟前,笑道:“官大律师昨晚怎么没到酒巴来,我们公司的美女们可是翘首盼望,没想到你爽约,害了一帮美女伤心啊。” 官梵志看了吴嘉嘉一眼,若有所指道:“我昨晚很忙。” 那两人大笑道:“你哪天不忙!我们公司的美女不是排队等着你吗?”语气有点酸溜溜。 官梵志挑眉笑了笑,欣然接受他的说法,吴嘉嘉看他自信满满的表情,决定把刚才想问的话吞回去,对他来说,这种一夜情大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都二十一世纪了,谁在乎啊。 等那两个人走了之后,官梵志坐下来,吴嘉嘉闷头吃饭,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有点僵,官梵志坐在餐桌另一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你真的很饿吗?”她飞快的吃完自己的东西,一按桌子站起来。官梵志好笑的看着她,“你赶时间?” 吴嘉嘉哼了一声道:“谁有你忙啊,我是怕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 官梵志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忽然笑了笑,“那两个人是一家营运公司老板,因为我帮他们才打赢一场官司,所以非要出来庆祝,我正巧闲着无聊就来了,他们说话一向夸张,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岂不是要累死。” 吴嘉嘉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道:“那你一定要注意保养,免得劳累过度未老先衰!” 官梵志挑眉,“还真是多谢你的关心。” 吴嘉嘉呵呵干笑了两声,挥手冲他“拜拜!”了声,扭头就往外走,一个女人跟她擦身而过,然后,她听到一声发嗲的叫声,“梵志!” 吴嘉嘉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二十五章 阴气爆发 我听到这里,赶紧往嘴里灌了口矿泉水,免得自己笑出声来,倒不是我不关心好朋友的幸福,只是我看她也是哀怨多过伤心,还有点忿忿不平的意思。 “那天之后你就没有再见过他了吗?”我好奇的问。 “没有。”她闷声道。 “你真的不记得有没有跟他上床?” 她叫了一声道:“我那晚喝多了,醒的时候除了头痛之外,全身都在痛,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什么事!” 我深表同情的望着她:“这事要不要我出马帮你讨个公道。” 她摆手道:“开什么玩笑,他说是我主动,倒霉的是我也记得是自己扑上去的,天啦!我巴不得自己立刻失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心里想到嘉嘉看来真的对官梵志动心了,如果跟她上错床的是另一个男人,第二天醒的时候一定会先提刀把那个人砍了再解释,哪会一看见人就吓跑的道理。 “这事不许告诉别人!”吴嘉嘉转头瞪着我:“特别是你的那个尉迟影!” 我举起手表示对天发誓决不告诉别人,她现在才发现我的手,惊讶道:“你又怎么了?” 我还未回答,周默和王子桑就从外面回来,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我只好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跟他们讲了一遍,王子桑道:“那个赵成功变成的僵尸为什么躲在唐建家里?” 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瑶里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它?” 我道:“瑶里倒是没有说过,但影就告诉过我,用火就可以烧死它,但它那天被昊昊推下十五楼之后,又出现在乱坟堆,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唐建的爸爸一点也不知道这僵尸为什么在他家里,不过我看他倒是有很多的秘密,你们想,他一个人呆在山上,一年到头不回家,而且整天头上缠着布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当时我问他为什么受的伤,开始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想告诉我,可后来又好象很信任我的样子,说是一个跟他关系很密切的人害的,后来又说是在火灾中被烧伤的,前后是不是有点矛盾啊?” 周默道:“也许西华大厦的火灾就是想害他那个人引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说他的伤是被那个人害的,也就是在火灾中被烧伤的就并不矛盾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提就是唐建的爸爸已经知道并且能确定那场火灾是谁造成的。那当初在西华大厦楼顶的时候想害影的那个人会不会跟想害他的人有什么关系?试想一下,最先把我跟昊昊引到西华大厦的就是这场火灾的唯一幸存者唐建,进而又通过我,引来了尉迟影,而唐建的爸爸又有可能是引起这场火灾主要原因,并且影一直找不到的那只僵尸又是躲在他的家里,而且根据影的说法,那僵尸虽然被困在笼子里,但困住他的人却明显在保护他,这是为什么?这几个疑点都应该有我们说不清楚的关联在。” “可是赵成功怎么可能跟唐建家有关系?”王子桑道:“你想,他是古里的徒弟,当初一个人偷了那块血魂到了这个城市里,如果他跟唐建家有关的话,那他为什么当初不去他家求助,反而要在大街上偷你的钱包,但是现在他变成了僵尸,反而找到了唐建家,而且还有人在保护他,如果不是有很密切的关系的话,有谁会想到要去保护一个僵尸呢?这根本说不通嘛。” 周默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有人在保护僵尸的话,那他的法力是不是很强,那他是谁,什么来路,在敌是友?” 不知道!我心里乱成一团麻,如果他是友,为什么要保护那只僵尸?如果他是敌,真的跟要害影的人有关的话,那他会躲在哪儿,会是谁?有没有出现过?他在暗,我们在明,那真的会很危险。而且关键是他为什么想要害影? 我皱着眉道:“我真的不知道,本来只有唐建能回答那只僵尸的的事情,可是,现在连他什么时候醒都不知道,而且,影怀疑他也出了问题。如果他真的在躲火灾的时候被僵尸咬了,那他现在说不定也已经成了僵尸了!” 吴嘉嘉惊讶道:“那就赶快乘他没醒的时候就把他收了呀!” 我摇头道:“不行,现在没人能肯定他到底有没有被咬,怎么可能现在就收了他!” 王子桑骂了声:“古里那一伙真是一群混蛋!死了都惹这么多事出来!” 我跟周默对望一眼,知道他又想起了曾瑶里,我赶紧转移话题:“王子,你跟周默刚才跑哪儿去了?怎么放嘉嘉一个人在这边无聊?” 王子桑道:“周默说他这个酒巴里的男厕所下水管破了,要我陪他出去找管道工来修理。” 周默道:“我这里的男厕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总是从地下浸水出来,刚拖干净没多久,地上又是一滩水,真是奇怪,这地上还铺有地砖,那水也不知道是怎么浸上来的。” 我想起上次进男厕所找欧阳昊的时候就踩到一滩水,可能真的是地下水管爆了。 我看了下表道:“我要走了。” 吴嘉嘉叫道:“怎么就走了,干嘛,又去找尉迟影啊,你们不是才没分开多久吗?” 我呵呵一笑道:“我要去找他吃饭,他答应过我,手不能用的时候会照顾我,绝不让我饿死。” 他们三个看我一副花痴样,都不免好笑,王子桑道:“我看你还吃什么饭,直接吃他就得了,吃了他我保证你连嘴都不想抹。” “为什么?”我傻傻的问。 “因为味道好极了。” 他话音刚落,三个人一起哄然大笑。 我气得给了他一巴掌,但心里倒是很高兴,我的好朋友终于又回来了。 出了酒巴门,就给尉迟影打了个电话,可是居然没有人接,想了想直接到医院去找他,到了他的心理诊室门口也不见人,出来正巧看到官雪烟。 “小喻,你找影吗?” 我点头道:“他到哪里去了?” 官雪烟道:“他在停尸房那边,我正巧也要过去,一起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不太好的感觉,连忙问道:“他在那边干什么?” 官雪烟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张伯把他叫去的,好象是说停尸房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连风都来了。” 我听到这里更是惊讶,连尉迟风都到了,那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俩赶到停尸房外的小树林里,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官雪烟“哎哟……”痛叫了一声,我赶紧回头看她,只见她半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脚。 “你怎么了?”我伸手扶起她问道。 她一瘸一瘸的站起来。“这草地中怎么有个坑啊?” 我低头一看,果然在草从下出现一条五指宽的裂缝,而且很长,纵向延伸至停尸房的外墙。这裂缝从哪儿来的?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而且官雪烟天天在这医院里,连她都不知道,还被它崴了脚。 我扶着她往停尸房走,外面居然很安静,我跟她面面相觑,如果尉迟兄弟和张伯都在这里的话,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影……”我站在停尸房外的体息室门口叫了声。 官雪烟往休息室里张望了一下,“张伯也不在,他们会不会进停尸间里去了?” 有可能,我跟她连忙推开停尸房的大门,手拉手走进那条阴暗的过道。 好冷!这里比我上次进来的时候还要冷,我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牙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怎么回事? “这里的阴气好重!”官雪烟忽然道。然后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符,嘴里念了念,那符发了道光,然后,她把符交给我:“把这个带在身上,要不然阴气会伤了你的身体。” 我吃惊的看着她:“雪烟,你好厉害,居然也会用符啊,你也学过吗?” 她笑了笑道:“学过一点。” 学过一点?不过看她刚才看她念咒的熟练程度,应该是用了功夫学才对。 我好奇的问:“你跟谁学的,跟尉迟风吗?” 她摇头道:“风没有时间教我,我是让影教的。” 影?我头脑里马上出现她跟影亲亲热热教授法术的场面。随即摇摇头,暗骂自己小心眼,官雪烟学法明显是为了尉迟风。 这时,停尸间出突然传出一声响,我跟她都吓了一跳,赶紧走到过道的尽头,小心的推开那道门,同时失口叫了一声。在停尸间的地上,出现了很多放射状的裂痕,原本平整的地面变得破烂不堪。靠墙的冰柜更是在这裂痕中象是要掉下来。尉迟影,尉迟风和张伯三个人正站在裂痕上,尉迟风的那把剑正插在这房间的中心位置,也是裂痕的中心点上,整个停尸间笼罩着一股腐腥之气。 他们三人看到我跟官雪烟来了,都没有说话。尉迟影只是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他拉着我,一指裂痕道:“看下面。” 我低头往裂痕深处看,那里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黑暗中有点点磷光。 “这是什么东西?” “是气。”尉迟影答道:“就是阴气。” 我惊讶道:“阴气?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阴气?这些地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裂痕?” 尉迟影道:“你知道吗,天地之气就分阴阳。” 我点头道:“知道。” 他接着道:“通常阴气下沉,而阳气上升,天地之气都各有一定的位置。不能错乱。” 我点头表示明白。可是这跟我刚才问的问题有关吗? 他又道:“但是一但它的位置发生错乱,阴气过胜,而导致了它压住了阳气的上升,就会产生地震!” “地震?”我惊骇道:“你是说这些裂痕是因为阴阳之气的错乱而产生的地震引起的?” 他点头道:“对。” 我摇了摇头:“可是什么时候地震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皱眉道:“因为这场地震只发生在这个停尸房的附近,其它地方根本没有出现过。” 张伯道:“我今天凌晨两点多钟,突然听到停尸房里有响动,当时心里还念道是不是又闹鬼了,就一个人拿着金钢铃走进来,没想到刚一跨进这停尸间的门,地下就一阵晃动,然后,整个地面就在我眼前裂成一块块的了!整个房间瞬间就变得又潮又闷,要不是手上有金钢铃,我多半会闷死在这里。” 尉迟风道:“是整个停尸间的地底阴气在那个时候突然升高,以至于造成的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为什么这里的地底阴气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升高呢?难道那时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尉迟风皱眉道:“一定是有人用了什么方法,把地底的阴气突然引爆了。” 我转头问张伯:“你昨晚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这里出现吗?” 尉迟影道:“丫头,引爆地底的阴气不一定是在这里,也可能在别的地方,只不过恰好从这个位置把副作用反应出来了。” 我好奇道:“如果在别的地方的话,为什么偏偏会在这里反应出来?” 尉迟风道:“这个医院的位置在整个城市的西面,而停尸房又在这个医院的西面,现在季节是秋天,天象为白虎,本来白虎吞鬼,西为阴地,这样一来,加上天时更是阴中之阴,所以地底阴气一爆发,这里是整个城市中阳气最薄的地方,所以它才会在这里破土而出,产生了一次小范围的地震,以达到阴阳重新平衡。” 原来是这样! 我想了想道:“唐建所在的那个医院也在城西,离这里也不太远,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发生同样的事情?” 尉迟风皱眉道:“看来,那边也是要走一趟了。” 第二十六 尉迟风剑中的人影 张伯叫道:“可是这边怎么办?你的剑现在控制着这里的阴气,如果拿走,这边岂不是要阴气冲天,到时候怎么收拾?” 尉迟影道:“张伯说得有道理,如果唐建那家医院也出了同类的事,现在阴气大增,我们一定知道,可是那边看来并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没什么问题。” 尉迟风皱眉道:“就是太正常了才显得不正常,两家医院都属同一阴位上,这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而那边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这样一说还真是很奇怪,我道:“尉迟风说得对,我们是应该到那边看看才行。” 张伯看着地下流动的阴气,一脸的担忧。 尉迟风道:“剑我可以留在这里,影也在这边守着,那边我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 官雪烟道:“我跟你去。” 尉迟风刚要开口,官雪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张口道:“影和你的剑还在这边,虽然我的法术并不好,但是有什么事我也能帮忙。” 我惊讶的看着官雪烟,这个美女终于变得积极了。 我连声道:“对呀,雪烟说得有道理,多个人多个照应也好哇!”看到尉迟风冷着一双眼向我这边扫过来,我往后缩了缩,小声道:“况且也不一定有危险!” 尉迟影接口道:“我也觉得丫头说得对,你一个人去我也不太放心,有雪烟在至少能帮忙。” 我附和道:“对呀对呀,雪烟的法术很好啊,刚才要不是她拿了张符给我,估计我都被这里的阴气给熏昏了。” 尉迟影惊讶道:“真的吗?雪烟,你的法力真是大有进步了!” 我接着道:“真的耶,所以有她当助手真是太划得来了!” 尉迟影点头道:“有道理,比起你来,是好多了。” 我故着腮邦子,瞪着他,但想到官雪烟刚才念咒的表现,也不得不承认,于是笑了几声道:“哈哈!你真是太正确了!雪烟,说实话,你真的很棒!” 官雪烟笑笑,盯着尉迟风冷漠的表情。 尉迟风皱眉走到官雪烟身边:“走吧。” 官雪烟面露喜色,我冲他伸出两个指头表示胜利,她一笑跟在尉迟风后面出了停尸间。 我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女人啊,为了喜欢的人真是再危险的地方也敢去,只要能跟在他身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尉迟影好笑道:“你又在说什么呢,刚才的媒你也做得太明显了。” “我成功了呀!” 尉迟影笑道:“那是因为风再也受不了你发出的燥音,才马上把雪烟带走的。” 我斜眼瞄着他笑道:“你跟我不是一伙的吗?还敢说我。刚才看你的样子也恨不得立刻把尉迟风推销出去,哎呀,他真是可怜,被亲兄弟出卖了一回。” 他被我的用词逗笑了,一旁的张伯笑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本事也不小,看样子,尉迟风也真是受不了你们了。” 我自我陶醉道:“雪烟真的变得好积极了哟,多半是在我的影响之下。” 尉迟影叹了口气道:“昊昊说得还真对,你的厚脸神功真是天下无敌。” 我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本小姐可是练过的!” 张伯“啧!”了一声,同情的看着尉迟影,眼神在说,这样的女朋友你怎么受得了啊。 尉迟影一笑,低头看脚下的阴气流动。 我跳过地上的裂痕,蹲在尉迟风的那把剑跟前,看着那把剑正发着金色的光芒,竖插在地上微微的震动,脚下的阴气不断的撞击着那块地面,但都被这剑的光芒给震了回去。我凑近了看它,只觉得寒气逼人,再仔细睁大了眼睛,低呼了声,那剑上暗纹状的裂痕已经不见了,整个剑锋光滑无暇,此刻正映出我的样子,我看到剑锋上自己的样子微微变了形,然后,我眼前一道金色光芒闪过,我眼一花,只见剑锋上朦朦胧胧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欧阳喻!欧阳喻!欧阳喻……”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凄厉。 然后剑锋上的那个身影向我伸出手来,在我眼前逐渐扩大,我盯着那只手,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与它掌心相对。 “丫头!”这时尉迟影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全身一震,眼前的身影和那只手一起消失。我茫然的站起来,“怎么了?” 尉迟影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道:“你刚才在拔剑。” 我惊骇的盯着他道:“你说我刚才在拔剑!” 我为什么会在拔剑,我摇头道:“刚才我看到剑锋里有一个人影出现,它一直叫我的名字,我只是看到它向我伸出手来,我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可是,你看到的是我在拔剑?” 尉迟影皱眉走到剑跟前,那里只映出了他的身影,我赶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地下的阴气道:“刚才是谁在叫我,难道就是这阴气中的鬼,它想引我拔剑,想把地下的阴气都放出来?” “不可能是鬼,风这把剑的光芒是任何鬼都无法靠近的,更不要说它能在这把剑中引你来拔剑。” 那刚才叫我名字的是什么?我为什么对它的出现一点抗拒的感觉也没有,而且他一伸出手来,我就会想到要用自己的手跟它掌心相对,为什么? 才想到这里,地下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地面先是微微一抖,然后大副度的震动起来,地下的裂痕在这一震动下忽然增大了!脚底下的阴气翻腾,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我尖叫了声,险些在震动中摔倒,一只脚陷进裂缝中,一阵发麻,尉迟影赶紧抓住我,我搂着他的脖子抬起裂缝中的那只脚,只觉得脚踝处冰冷刺骨,看来有阴气浸进去了! 尉迟影伸手划出结界,回头对张伯叫道:“快离开停尸间,到外面去!” 张伯连忙跳过这些裂缝,跑出了停尸间。 我一阵头昏,尉迟影看我刹那间变得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丫头,你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还未回答,裂缝中就发出一声长啸,一股阴气,冲天冒起,直冲向停尸间的天花板,再被天花板所挡,反弹回来,四散的落在整个房间中,墙上的冰格在这场震动中,发出“吱吱……”声,逐渐滑开,一具尸体从冰格中翻出来,“啪!”的一声落在阴气当中,转眼被阴气融化,成为一堆白骨,散开掉落下裂缝中,消失不见。 尉迟影的结界在阴气的挤压下微微变形,他抱着我不敢松手,我惊骇道:“怎么回事?” “有一个地方有东西在牵引这股阴气,又让它打破了平衡。”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尉迟风的那把剑在这同时,也发出万丈光芒,瞬间笼罩在整个房里,一时间,整个屋子的金光和阴气互相挤压,此消彼长,地动更为加剧,我跟尉迟影身在其中,虽然有结界的保护,但也觉得整个环境压抑得让人窒息,我甚至有想吐的感觉。 地上的阴气还不断的向上涌,那把剑在地上抖动得更厉害,只听“铮!”的一声,那把剑突然从地上飞起,跃在上空,整个剑身一震,发出一圈圈黄色的光圈,把阴气震开一层层的波纹。但阴气又很快聚集在一起,逼向它的光芒。我跟尉迟影抬头看着那把剑,它忽然打横,剑锋向我们的结界飞来!我大叫了声,那把剑穿过结界却停在了我眼前。 我茫然的伸手握住它的剑柄,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手臂上传来。仰头迎上尉迟影惊异的目光,我不由自主的转身,举起手里的剑,大喝了一声,端剑冲到结界外,一剑向着阴气劈去!一股强风带着光芒把眼前的阴气吹散,旁边的阴气又再聚拢,我再横劈剑身,扫向身侧,金光带起一阵旋涡把阴气再次逼退,那把剑在此时又开始鸣叫,我握着它的手跟着它的鸣叫声发起抖来,整个剑身发出一道青光,光芒带起一声巨响,剑身一震,一道光波从它身上四散开去,尉迟影在结界中被这一光波震开数步,我无意识的挥动着剑,只知道快点驱散这些阴气,尉迟影打起符咒加固了他结界的防御度,我茫然的举起手里的剑,冲他的方向砍去,他大叫了声:“丫头……” 我一震,头脑立刻清醒,见自己正一剑挥向他,惊出一身冷汗,高叫了声,双臂一用力,强行扭转了剑砍的方向,剑光斜斜的从他结界旁划过,重重的落到一旁的墙上,划出一道刻痕!我只觉得一股腥甜之气从喉间冒出来,一口血直喷向剑锋! 剑身又在此时发光,带着我腾到空中,周围的阴气迅速的围拢过来,影在下面念起符咒,结界带着他也腾到空中,伸手想拉我,却被一股阴气逼退,他伸手划着符印攻向我身边的阴气,但被他打散的阴气又马上重新聚和。 我困在阴气当中,把手里的剑立在胸前,盯着那把剑上的光芒,手开始又一次的不受控制,看到纱布下流出来的血,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剑锋上又隐约透出刚才那个人的身影,它的声音又再响起,“欧阳喻!欧阳喻!欧阳喻!” 我仰天长叫了声,那剑锋随着我的尖叫,发出强光,我全身一震,周围的阴气瞬间逼退,但尉迟影的结界也在同时被这道强光刺破,发出“波!”的一声,转眼消失,他被这一力道弹到墙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阴气在此时迅速下沉,重新消失在裂缝中! 我还在半空中,麻木的看着眼前消失的阴气,再一次的向靠在墙上的尉迟影举起剑,这剑不受我的控制!看到尉迟影的眼神,我高叫了声:“影!” 随着我的叫声,剑也在此时劈了过去,他闪身险险的躲过,叫道:“丫头!快松手!” 我没有办法松手!这剑好象已经长在我的手上,它完全控制了我的动作,我完全无法抛开它! “快走!”我大叫道。 他向我冲过来,我再举剑从他身前划过,他闷哼了一声,伸手握住了我拿剑的手,另一只手抱住我,我知道他一定受了伤,一时心痛的感觉灌穿全身,眼睛瞬间模糊,我大叫了声,全身一麻,那只手一抖,剑“当!”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我扶住全身发抖的尉迟影,眼泪开始往下掉,惊惶失措的叫道:“影……你伤到哪里了?” 他疲惫的冲我一笑,大颗的冷汗从额上掉下来,我只觉得扶着他的手一阵潮湿,放到眼前一看,是血!他整个衣服的前襟都是血! 我手忙脚乱的捂着他的胸口,全身不自觉得发抖,心脏抽搐得象是停止了跳动,心里念道,是我伤了他!是我伤了他! 他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丫头,别哭了,我不会死的……” 话未说完,我怀里一重,他倒了下来,我抱着他跌坐在地上,手脚一阵冰凉,嘶声道:“影!” 我无助的搂着他,四肢百骸撕裂般的痛。 然后,身边出现了很多人,他们在我身边奔走,要从我怀里把影带走,我抱着他不肯松手。 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小喻!快松手,影需要急救!” 我转头看到张伯焦急的脸,一旁边的医生把影抬了起来,我怆惶的跟在他们后面,跟到一个门口,医生把我拦在了外面,我站在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伯把我拉到一旁,要我坐下来等。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问道:“他们把影带到哪儿去了?” 张伯叹了声,指着眼前的门道:“手术室,影在动手术。” 我点点头,望着手术室亮着的灯,迷蒙的走到门前,呆呆的看着那道门,为什么在里面的不是我! 第二十七章 心灵感应 为什么在里面的不是我? 我口口声声的说我会保护他,口口声声的说他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在他身边,可是,我做了什么? 是我! 是我伤了他,是我自已伤了他! 我茫然无助的靠在门上,恨不得那剑砍在自己身上! 终于,门打开了,医生看到我,我嘴唇禁不住的发抖,双眼急切的看着他,等着他给我一个答案。 他微笑道:“还好,主要的大动脉没有伤到,他不会有事了。” 我喜极而涕,一摸脸上,一片潮湿。 医生看到我的手:“你的手应该重新包一下?” 我摇摇头,看到尉迟影从手术室推出来,颤声问道:“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医生点头道:“可以,不过他还没醒,你不要呆太长的时间。” 我慌忙点头,跟在后面到了病房中,看到尉迟影苍白的脸色,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我握住他的手坐在床边,看着他憔悴的俊颜,心紧紧的揪结,嘴里不停的念道:“影,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为什么会拿剑砍向你!那是尉迟风的剑啊! 昏迷中的尉迟影动了动,牵动了伤口,痛得皱了下眉,我赶紧伸手擦了擦他额上浸出的汗,低声唤道:“影,很痛是不是,是我不好……”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我把手小心的移到他胸前的那条伤口,已经缝合处足有半尺长,触目惊心。 我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奔流而出,这就是被我害的!是我下的手! 他当时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扑过来! 尉迟影呻吟了一声,又是一头的汗,我慌忙的站起来,跑到病房的卫生间里拿毛巾,刚走进卫生间,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听到声音,我从卫生间的门里向外望去,是黄伯伯。 我缩回卫生间的门里,对着镜子赶紧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正要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他走到尉迟影的床前,他叫了声:“小影?” 尉迟影还在昏睡,我刚要张口回答,就听到他叹了口气,拉开被单看了眼尉迟影的伤口低声道:“这一剑早晚都会刺,但我没想到会应在你的身上。” 我惊愕得停下脚步,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身后的响动,黄伯伯倏的转头,看到我,表情一阵错愕,象是没想到我在这里。 尉迟影在此时又低吟了一声,低喃道:“丫头—快松手你的头发……头发。” 我慌忙奔过去,扑到他面前,急声唤道:“影!我在这里,你醒醒!” “啊!”尉迟影痛叫了声,缓缓的睁开双眼,我喜道:“你醒了!” “丫头……”他伸出手来,轻抚过我的头发,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真好” “对不起!”我扑倒在他身上,抱着他哭道:“对不起,影,对不起!” “傻丫头。”他轻喘了声,投在我身上的眼神温柔得让我心痛,“我还活得好好的,哭成这样,就不漂亮了。” 我抽涕着道:“我本来就不漂亮。” 他轻笑了一声,却牵动了伤口,痛得抽搐了一下,我慌忙站起来,黄伯伯赶紧道:“小影需要静养,让他再睡会吧。” 我轻握着他的手,低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一定在这里陪着你。” 尉迟影安心的一笑,又闭上眼睛睡下。 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尉迟风箭步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尉迟影,紧蹙双眉,两眼疑惑的望着我。官雪烟跟在他身后进来,看到尉迟影的伤,倒抽了口气:“影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我握着尉迟影的手,眼泪又一次的往下掉,颤声道:“是我,是我伤的!” 尉迟风看我的眼神暗了暗,“那把剑呢?” “还在停尸间。”我想起那把剑,心里抽搐了一下。 尉迟风转身出了病房。 “风!”官雪烟叫了一声,他却充耳不闻的走了出去。 官雪烟想跟上去,黄伯伯一把抓住她道:“让他一个人去吧。” 官雪烟叹了声,走到尉迟影床边道:“真没想到影会伤得这么重,张伯打电话来说影受了剑伤,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小喻,你说是你伤了他,怎么回事?” 我从阴气又一次爆发开始,把所有的经过告诉了她。她听后皱眉道:“你是说那个时候这边的阴气又爆发了。” 黄伯伯问道:“哪个时候?” 原来官雪烟跟尉迟风到了唐建所在的那家医院中,一切正常无比,尉迟风算出了当地的阴气聚集地,应该是在这家医院的地下停车库,两人绕到阴暗的停车库中,还好,今天这里并没有停多少车,借着微弱的灯光,官雪烟仔细观察地面有没有异常现象,但都没有发现。 当时她疑惑道:“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尉迟风没有说话,走到一辆车子跟前,皱了皱眉。 “怎么了?”官雪烟走过去问道。 尉迟风皱着眉,伸手指着停在一旁的车子道:“你没有发现这辆车子跟其它车子有什么不同的异常地方?” 有什么不同?官雪烟走到那辆轿车旁,看了看道:“这辆车子好脏,轮胎上都是泥。除此之外……”她疑惑的摇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尉迟风走过来,“这几天都没有下雨,它为什么会这么脏,只能说明它在上次下雨的时候已经停在了这里,并且已经停了很多天了,也就是说,它昨天晚上一定也停在这里。”然后,他伸手在车子的倒后镜前一抹:“这辆车子的倒后镜上布满了雾气,还有前面的挡风玻璃也是一样,但其它的车子并没有!” “这说明了什么?”官雪烟不明所以的问。 尉迟风眼神一冷,沉声道:“这只能说明这里在不久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到今天上班之前,温度曾经骤然下降。” 这就是空气温度突然下降后又立刻恢复常温而在玻璃上形成的水雾。 官雪烟惊骇道:“你是说阴气在那边爆发的时候也同时在这边也有反应,它带动这整个地下车库的温度瞬间下降?” 尉迟风蹙眉点了点头。 “可是阴气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见踪影?” 尉迟风冷声道:“不但不见踪影,而且完全感觉不到!” 他说完,走到车库中央,双手打起手印,闭上双眼,一身的衣服在他身上无风而动。官要烟站在一旁,温柔的望着他,一时之间失了神。 不远处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好象是某辆车子的轮胎爆了,尉迟风霍然睁开眼睛,抬腿就往那边赶去,一辆车子在前面晃动了一下,他赶到那里,手上不停画符,一道金光向那车底冲去。金光之后,一股黑雾从底升起,带动那辆车子也之随腾高了半米,又重重的落回了地面。 尉迟风冷笑一声道:“总算出现了!” 那团黑雾穿过那辆车子,直向上冲,官雪烟愕然的盯着那冲出来的阴气,原来车底有一道很深的裂缝,四面的空气立刻充满了潮气的味道,一股无形的压力迎头罩下来。 尉迟风空手划符,大喝一声,罩向那股黑雾。 黑雾象有生命一样,在半空中扭转,呼啸着向尉迟风冲过来,尉迟风冷哼一声,漠然的盯着眼前扑来的阴气,振动双臂,伸手在身前划下一个圆,嘴里念咒,那个圆逐渐向外扩大,挡在尉迟风身前,那团阴气正好冲过来,跌进尉迟风身前的那个圆中。那个圆立刻从四面包围过来形成一个金色圆球,把阴气困在其中。 此时,整个脚下突然震动!阴气在金色圆球中来回乱窜,想破球而出。那辆位于裂缝上的轿车开始不停的左右晃动,发出“澎!澎!澎!澎!”的声响,好象有无数的东西在车底撞击它。尉迟风挥动双手,大喝一声,那个光球突然变形,压住里头的阴气,化为一道剑符,直冲向车底,只听“澎!”的一声,那辆车被这剑符击得向旁划开数步,然后,剑符声势不减,直接冲进裂缝中!搂着,裂缝中的阴气一阵翻腾,从里面传出一声嚎叫,随着这凄厉的叫声,车库墙壁上的灯突然相继爆裂了一片,整个车库瞬间暗下来! 然后,四面突然安静!马上变得无声无息。 尉迟风放出去的剑符也突然象失去了目标,瞬间散掉,四周因为阴气带来的压力也忽然消失。所有的阴气又一次消失了,而且这一次消失得更为彻底!象是飞快的流到了什么地方,被什么东西吸得一干二净! 尉迟风酷寒的皱着双眉,跑到裂缝前,官雪烟紧跟其后,两人往裂缝中一望,里面深黑一片,真的已经不见阴气的踪影。 “阴气呢?”官雪烟惊异的问。 尉迟风转过头,还未说话。突然神色一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官雪烟看到他的样子,惊骇道:“风,你受伤了?” 尉迟风身形一阵晃动,忽然捂住了胸口,头上流下大颗的汗,官雪烟看到他的样子,更是惊慌,赶紧扶住他,急声道:“风!你到底怎么了?” 尉迟风深吸了口气,全身抽搐了一下,痛苦的喘息着,跌坐到地上。官雪烟赶紧蹲在他旁边,仔细看他,却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但他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官雪烟伸手按在他的心口,尉迟风却一把推开她,他脸色越发苍白,好象有一阵突如其来的痛让他禁不住大叫了声。 官雪烟扑上去,扶住他,叫道:“风!你怎么了?我们马上到外面医院去!” 两人还未走出停车库,尉迟风的脸色却又慢慢恢复了正常,他松开捂着自己的胸口的手,低头听到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回事?”官雪烟担心的问。 尉迟风也是一脸茫然的望着他,疑惑的甩了甩头,正在此时,就听到电话铃响,此刻正是尉迟影在手术室急救之时。 黄伯伯听到此处,突然低呼了声! 我惊讶道:“难道是他们两兄弟有心灵感应?” 黄伯伯道:“不可能!” 我道:“他们是双胞胎,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也很正常啊!” 官雪烟道:“我看到影的伤之后,也是想到了他们两人之间一定也出现了心灵感应,但是。”她皱眉道:“这种事情在我认识他们这么多年还倒是第一次发生。” 我奇道:“以前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没有!”官雪烟摇头道。 黄伯伯一脸惊愕,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他们俩人之间不可能出现心灵感应!” 我疑惑的望着他,他的脸色阴睛不定。 他是怎么了? 第二十八章 最平静的十五天 “黄伯伯,你怎么了?”官雪烟奇怪的问道。 黄伯伯一愣,看到我跟官雪烟的疑惑的表情,突然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他们两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现象发生,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什么心灵感应。” 真的是这样吗? 我转头看着熟睡的尉迟影,伸手又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尉迟风一脸阴沉的从门外进来,他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尉迟影,伸手摸向他胸前的那条伤口。黄伯伯在旁边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道:“让小影好好休息,不要碰他。” 尉迟风把手收回来,侧着头,目光深沉的看向床另一侧的我。 他的眼神让我局促不安,我犹豫的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知道他一定会问我尉迟影受伤的事,眼睛扫过他手里的剑,畏缩了一下,抬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懂的神色,心跳却漏了半拍,那抹神色让我不由自主的跟他对视。 他,心里在想什么? “小风。”黄伯伯张口道:“你跟我来一下。” 尉迟风收回他的目光,站直了身体,旋身跟在黄伯伯身后出了房门。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遇到官雪烟疑惑的眼光,她走到我眼前,有意无意的挡住我的视线。我抬头对她笑笑,低头拉着尉迟影的手,把它贴到自己脸上,他的手很凉,我把它揣在怀里让想它暖起来,官雪烟默默的站在一旁,不知何时,轻轻的退了出去。 我侧躺到尉迟影的身边,把头靠在尉迟影的枕旁,看着他沉睡的侧脸,伸手划过他的轮廓,慢慢的靠近他,轻轻的吻上他的脸。 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放心,有我贴身照顾你,一定会让你重新壮得象头牛。 以后的半个月里,我天天守在尉迟影旁边,他断断续续的醒了又睡,但让我高兴的是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他躺在床上的这十五天,是我跟他认识以来,过得最平静的时候,我每天监督他按时吃药,换药,看到他每次吃药时皱起眉头,我都趁机笑他,说他身为医生,居然这么怕吃药,有时候会捏着他的鼻子给他从嘴里灌进去。每到这时候,他也会趁机拿我的手来当挡剑牌,说我跟他一样,同属伤残人士,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所以现在,我们是谁也不能嫌弃谁了。 所有人都没有再提起停尸间发生过的事情,包括尉迟风。 那天,尉迟风跟黄伯伯出门后,回来没有再问过我关于那把剑的事情,可是他每次来看尉迟影,看我的眼神,除了疑惑,有时会露出若有所思的的神情,但是每当我走近他,他都会转身离开,他的反应让我很不安。但他绝口不提那件事,却让我很疑惑,以他黑白分明的性格,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他为什么不追究? 黄伯伯也是每天都来看尉迟影,每次来都是慈祥的笑,还要检查他的伤口愈合情况。有一次,我看到他取下尉迟影脖子上的那条金色项链,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往上加了道符印,然后重新挂回他的脖子上,一脸严肃的对尉迟影讲。 “小影,记住,这条项链永远也不要轻易拿下来。” 我现在才知道这条项链对尉迟影来说,应该有很重要的作用,那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 官家兄妹和欧阳昊,还有我那三个损友也经常来报道,不过他们一出现,这个病房就闹成一锅粥。昊昊带来唐建的消息,说他的情况大有进展,有时手指都会动一动。嘉嘉在看到官梵志后故做冷漠的表情和官梵志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波涛暗涌,不知道他们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会维持到什么时候。而王子桑经常没大脑的话会逗得尉迟影哈哈大笑,我很担心他的伤口有一天会被笑裂开。最终,为了尉迟影的身体健康,他们几个被医生禁足,不得再踏进病房一步。 等安静下来的时候,尉迟影会抚弄我的头发,有时候会呆呆的看着我不说话,若有所思。当我疑惑的看着他时,他便会笑笑,满目温柔。 终于,他可以下床了,而我手上的纱布也可以拆掉了,因为一直以来我的不注意保护,两只手上都留下了很深的疤痕,两条细长的疤痕都贯穿掌心。 我兴高采烈的把手举到尉迟影面前,笑道:“我已经解放了,就差你喽。” 他笑着握住我的手,看着上面粉红色的痕迹,咧嘴道:“丑死了。” 我伸手拉他的衣服前襟,伸头往里看他已经在愈合的伤口,“你的才丑!” 他抓着衣服大叫道:“非礼呀!” 我奸笑了声,伸出手贼兮兮的道:“嘿嘿!你就别叫了,叫也没用,快过来本小姐亲一个。” 他委屈的眨眨眼,一副逼上梁山的样子。 我扑上去,用我的唇覆上他的,在这个平静、快乐却又迷惑的十五天里,我除了尉迟影外,再无心去管任何人,任何事,只是心头的不安骗不了自己,身边的人仿佛都有了秘密! 接着,影终于还过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晚上,他让我先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好按时接他出院,黄伯伯答应晚上在那里陪他,我想想也好,回家把自己整理一下,好精精神神的接他出院。 出了医院,外面很静,遇到张伯跟他打了个招呼,却发现他脸色很差,担心的问候了声,他连说:“没事,没事!”然后匆匆离开。 我站在原地,吹来一阵凉凉的秋风,看着周围的树,还有那些欲落未落的金黄树叶,已经是十月的天气了!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车水马龙,想到尉迟影明天就出院,心里舒畅不少,哼着歌走上回家的路。 路过街边的玻璃橱窗,不自觉的转头照了照,刹那间,身后一个人影闪过,我霍然转头,身后路过的人莫明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走开,刚才那个身影是谁? 我向四周看了看,途经一段僻静的小街,四周骤然安静了。我的心跳如捣鼓,一阵脚步在身后响起,在寂静中特别的明显,我加快了脚步,但我快,它也快! 我手握成拳,听到身后突然有人闷哼了声,飞快的回头! 但小街中却没有人,我往后退了两步,更多的不安又一次涌上心头,猛的转身,向小街外跑去,却迎头撞上一个人! “尉迟风?” 他低头看我惊惶失措的脸,皱眉道:“你怎么了?” 我往后看了看,“刚才我身后好象跟着什么人,但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向我身后看了看,然后才道:“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跟他无语的走在路上,他没有开口,我抬头看他道:“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他沉声道:“问了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摇头,的确,即使他问了,我也不能给他答案。 “可是,那是你的剑!”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我,微蹙双眉道:“那么,应该我给你一个答案。” 我跟他对视,他的黝黑目光深不可测,我倔强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却渐渐变得柔和了,他转开头,沉声道:“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你也不知道?” 他深吸了口气,手一挥,那把剑又出现在他手上,在路灯下闪着阴寒的银色光芒。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尉迟风却把剑递过来,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道:“拿着它,我要看看它在你的手里和在我的手里有什么不同!” 我心虚的把手背在后面,拼命摇头,不行!我永远都不想再碰到他的这把剑! 他却不容我拒绝,向我走近了一步,拉过我的手,把剑放到了我的手里。然后退了一步,皱眉看着我。 我盯着手里的剑,看着那银亮的剑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抚了它一下,那上面映出我的样子,抬头看到尉迟风深遂的目光,突然心里微微痛起来,一股很浓的悲伤涌上心头,“为什么?”我张嘴道。 他看着我,眼神越发的深沉。我拖着那把剑走近他一步,仰头看着他,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为什么?” 他神色变了变,伸出手,停在我面前,却触电股的缩了回去,一手拿回我手里的剑,转过头,看着前面道:“走吧。” 我茫然的立在原地,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冰凉,居然是眼泪,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背影,刚才我在拿剑的时候为什么心会痛? 他站在前面,好象在等我,我低下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却发现自己影子旁边有个身影一晃,我惊讶的抬头,只见一张细白的小脸出现在眼前,我不禁尖叫了声。“自由!” “小月……”随着一声长叫,小阴魂向我一跳,扑过来。 我大叫了声,往后退,却见他居然停在半空,白白胖胖的手脚象在划水一样在空中扑腾。定眼一看,尉迟风正提着他的后衣领,他晃着朝天辫大叫道:“法师大人!快放我下来!我这么久没见着小月,就是跟她打个招呼,你太过份了!” 尉迟风把他丢向一边,他在空中做了个后空翻才落在地上。气呼呼的瞪着尉迟风。 我惊讶道:“自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转头笑嘻嘻的答道:“才回来,小月你想我啦?” 我看他可爱的样子,不由笑道:“谁想你啊。” 他瘪嘴道:“小月你太无情了!自由可有在天天想你。” 我无奈的看着他道:“你这段时间干嘛呢?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尉迟风,抬了下下巴道:“是法师大人要我多留在松赞林寺里,说是那里的佛法,经文对我有好处,这样,我修成的实体在白天都可以自由出现。” 我吃惊道:“真的吗?” 他得意的哈哈一笑:“对呀,自由很聪明的,那些经文法术,我一学就会。现在我随时都可以出来见你了!小月,你高不高兴!” 高兴个屁!我头皮一阵发麻,要是整天让个小阴魂跟在身边还得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你的法师大人就行了,不用跟着我!”我连忙拒绝。 他嘿嘿一笑,一副我们走着瞧的神态。 一路上,尉迟风都走在前面,没有再回头看我跟自由一眼,直到到了我家楼下,尉迟风才回头,对我道:“你上去吧。” 我点点头,在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张口道:“小心点。” 小阴魂大声道:“小月有危险的时候就大声叫我,自由听得到的!” 我回头笑了笑道:“我知道。” 走进电梯,靠在墙上,一时间心乱如麻。 回到家里,洗了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十九章 落棺压魂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总出现很多杂乱无章的画面。 琴儿,那红色的满月,白发的女子,还有二公子,白色袈裟的和尚,琴儿在庭院中对着二公子笑,高叫道,二公子,琴儿喜欢你呀! 一会儿又转成了她对月的誓言,生生世世永不再见,只愿相见不相识。 然后,又是白发的女子,一身的红装,墙上硕大的喜字和满目的笑颜,可是眼前的红喜却瞬间融化,变成一地的鲜血,又是那个一地血红的庭院,琴儿满脸的泪,“为什么?为什么要爱你,为什么要狠心杀我?” 二公子手握长剑,一剑穿心! 又开始下雨了,琴儿的尸体倒在地上,手握长剑的二公子立在旁边,剑上的血被雨水冲掉,但血痕如同有了生命般长在了剑锋上,二公子长剑脱手,仰天长啸!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天上的雨又化为河中流水,白发女子站在柳树下,笑颜如花,和尚,你认得我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黑暗,女子的白色长发随风飘起。 和尚,你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恨你!恨你! 然后一道刺眼的光芒出现在眼前,我大叫了声坐起来。 原来天亮了,我拉开窗帘,从外透出一缕阳光,居然是个好天气。 赶紧收拾了一下,要到医院去接尉迟影,还未出门就听到门铃响,这么早会是谁? 我跑过去把门打开一看,眼前的来人我瞪了半天没认出来。 “请问,你找谁?”我问。 “小喻!”他愁眉苦脸的叫了声。 我大吃一惊的叫了出来,“老大!” 我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双眼下凹,皮肤松散,面容憔悴的人会是我旅行社里长得脑满肥肠,大肚小眼的老大,唐先仁。 “老大,你最近在减肥呀?”他起码比起我十几天前看到的时候瘦了二三十斤。 他苦笑道:“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减过肥吗?” 对哟!他一向爱吃,而且煎、炒、蒸、炸、样样不忌,如果要说他要减肥,简直可以加入世界十大奇迹之列。 “那你这是……” 他哭丧着脸道:“小喻,我最近一定中邪了!” 啊?我惊讶的看着他道:“怎么这么说。” “你看我的样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上下瞄了瞄他,一对熊猫眼,印堂发黑、两眼无神、面容焦黄。于是深表同情道:“你看起来真的是一副倒霉相。” 他哀声叹气:“我也是这样觉得。” 我小心的问:“你来找我?难道又要让我出门带团吗?” 他赶紧摇头道:“不是!”然后冲我“嘿嘿!”笑了笑,我被他笑得心头发毛,每次他要我干什么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阴险的笑容。 “你别笑!”我大声道:“有什么事直说,我一见你这样笑就头痛!” 他还是嘿嘿笑了两声才道:“其实我听说你男朋友对阴阳风水很在行。” 我打断他的话道:“不是阴阳风水,是抓鬼!” “反正都差不多”他说:“其实我是想请他帮帮忙。” “干嘛?” 他可怜道:“你让他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看到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心中叹了声,“好吧,不过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不管有没有什么都不要麻烦他。” 他连连点头,下楼坐上他的车子直奔医院。 到了住院部,我回头向老大摆摆手,让他跟在我后面。蹑手蹑脚的走到病房门口,想冲进去吓吓尉迟影,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就听到黄伯伯的声音:“你打算把这件事瞒着他吗?” 我心中疑惑,就停在了门口。“对!”尉迟影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道:“这件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小风呢?” 尉迟影沉默了阵才道:“也不要告诉风,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黄伯伯,你让我想想好吗?” “小影。”黄伯伯走到尉迟影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从没做过让人担心的事,所以,无论你怎么选,黄伯伯都会支持你的。” 尉迟影笑笑道:“谢谢黄伯伯。” 我愣在门口,听到他们的话莫明其妙,他是谁?或者说的是她? “小喻?”我身后的老大看到我没动就叫了一声。 尉迟影和黄伯伯听到声音都向门口看过来。 “丫头,你在那里干什么?”尉迟影笑着过来拉我。 我跳进房里道:“想吓吓你呀!”我再看了他俩一眼,好奇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尉迟影笑道:“在说,不能告诉你的事情。” 我斜眼瞅着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心里一悸道,“难道你的伤?” 我话音刚落,就见他捂着胸口,我跟黄伯伯吓了一跳,赶紧扶他坐下,急道:“你怎么了,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 他促狭一笑道:“骗你的!” 我松了口气,瞪着他道:“你吓死我了,开这种玩笑!” 老大这时候在门口咳了声,尉迟影奇怪的问:“还有谁在外面?”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老大还在外面没进来,连忙把他拉进来做了介绍。 老大说明来意,尉迟影跟黄伯伯对望了一眼道:“你最近有没有碰过什么跟阴事有关的事情?” 老大连连点头道:“有哇!有哇!就是城郊乱坟堆迁坟的事情” 原来因为城郊的乱坟堆最近要拆迁,他正巧家里的一个长辈以前是埋在那里,接到这个消息后就赶到山上去,把棺木挖出来,后来请风水先生另选一风水地安葬,没想到风水先生说在离乱坟堆所处的那座山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是绝佳的风水穴位,可保后人平安发财。 唐先仁一听,自然欣喜,便匆忙赶在别人没发现有此风水位之前,早一步迁到那个位置去,尽快把长辈的棺木下葬到了那里,本以为回来之后,就可以等着平安发财了,可是没想到,自已从那棺木下葬之后,就开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连连恶梦,还经常听到身边有鬼哭狼嚎的声音,没几天时间人就开始消瘦,憔悴不堪。他想一定是在迁坟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东西,中了邪,于是便想找当时帮他迁坟的那个风水师,可是没想到,当他再找到风水师店铺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一间铺满灰的空房子。 他当时就想到这个风水师一定是个冒牌货!骗了他的钱怕他找麻烦,就跑了,典型的打一枪换一地的骗子!可是气归气,他最近却发现自己的症状越发明显,消瘦程度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皮包骨,死于非命! 我听到这里看着他的样子道:“你看来真的是被人骗了,不知道把祖坟迁到了什么烂地方。” 他大大的叹了口气。 尉迟影道:“可是听说这乱坟堆中的所有尸骨都集体失踪了?你长辈的尸骨难道还在?” 老大点头道:“当然还在,那里的尸骨集体失踪是我迁坟之后才发生的事。”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还好我迁得快,要不然我先人的尸骨都会一起消失了!这样想想,那个风水师还是算帮了我的忙。” 黄伯伯道:“先不说这个风水师是真是假,你要先把当天下葬时个情景告诉我们。” 老大点点头,道:“说来迁坟那天天气还很好,就象今天一样是个大太阳的天气,按理来说应该不会遇到什么怪东西才对。” 黄伯伯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那天下午三点左右,太阳当空,唐先仁和家人以及亲戚在风水师的带领下雇了四了挑夫,浩浩荡荡的把棺木从旧坟中掘出来,抬着往风水地走,风水师在前面边走边洒着纸钱,摇着护魂铃,据说那个叫买路钱。 因为在这之前,在风水先生的示意下,已经在风水地中挖好了坟穴,那个叫做“打穴”,而且在打穴之前已经燃香烛行过开山礼了,并在坟穴的前后打了木桩。等棺木到了之后,风水师让唐先仁在打木桩的范围内用锄头挖三下。然后在墓穴的底部铺垫着两根竹子,下葬的时候,把棺木的上首搁在坟穴上面,然后用撬棍往里面推。 当时,推棺木的挑夫失了下手,棺木往旁歪了歪,唐先仁一看,要是棺木摔着了岂不是要破坏自己平安发财的风水地,就赶忙跳到坟穴里,帮忙扶正。等棺木完全落地之后才从下面爬上来,然后风水先生让众亲属们抓起泥土扔到灵柩上,并说这叫做“添土”。接着往上盖一层薄土,再把坟穴里先前打出来的土撒在上面,之后要放上一只碗,叫做“衣饭碗”。并且,在下葬之后,令所有的亲人人必须绕墓转三圈,还说,在回家的路上也严禁回头探视。否则看见死者的灵魂在阴间的踪迹,对双方都是不利的。这一切做完之后,迁坟仪式就此结束。 黄伯伯听完后,点头道:“按照你刚才说的方法来看,那位风水师并没有什么错,而且他做的这些程序也没有什么问题。” 唐先仁苦着脸道:“可是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黄伯伯问道:“除了你之外,你的家人还有没有也出现同类症状的?” “没有了。”唐先仁垂头丧气道:“就只有我一个,除我之外所有人都很好。” 黄伯伯想了想,看着外面的太阳,突然问道:“你在下棺的时候是逆光还是对光?” 唐先仁皱着眉,想了想道:“好象是逆光。” “你确定吗?” 唐先仁肯定的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逆光,当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正巧从我背后照过来。” 黄伯伯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道:“那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好奇道:“这就知道了吗?这个跟逆光,对光有什么关系吗?” 尉迟影道:“在下葬和迁坟的时候,动土会牵动地下的阴灵,也会带动那一地的阴气上升,如果周围有阳气很弱的人的话,就会很容易受到这种阴气的浸蚀,他的魂魄就会很容易受到干扰,特别是在打穴埋棺的时候,唐先生因为当时看到棺材歪了,就慌忙跳下去扶,而且正巧他当时为逆光,太阳斜照的时候,地上有一样东西会拉长了映在棺材的下面。” “是影子!”我叫道:“当时他的影子一定拉长了映在坟穴底。” 尉迟影点头道:“对,在落棺的时候唐先生有没有注意到你的影子被棺材压到了下面?” 老大脸色一阵发白,点头道:“对!当时我的影子正巧在阳光照射下,压到了棺材底。” “可是,这说明了什么?” “这就明了在埋棺之后,也有可能把你的魂魄也埋在了你先辈的坟里,并且你自身的精气被埋掉的那魂魄不断的吸走,才导致你出现现在这种,吃不下,睡不好,恶梦连连的症状。” 老大头上冒汗,惊骇道:“那我怎么办?要是再也拿不回来了,我真的会命不保?” 黄伯伯笑道:“那倒不会,听你讲了经过后,那个风水师并没有做什么特别不对的法式,你的魂魄被压应该只是巧合而已,自然会有破解的方法。” 老大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 黄伯伯道:“你到那坟上,须燃三炷香,唤自己的名字,然后准备一个瓮罐,我会给你符纸,先用这符纸把瓮罐口封好,刺个小孔,再放七粒米在孔旁,我会教你咒法,让这七粒米落入小孔,并且立刻用红色符纸封好小孔处,再带回家,给你先辈烧纸钱,再念自己名号,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打开瓮罐就可。” 老大谢了又谢,跟黄伯伯出去准备符纸。送他出去后,我这才开始帮尉迟影收拾出院的东西,他笑着坐在一旁看我忙上忙下。 我瞄了他一眼道:“公子爷,可以走了吗?” 他点头,笑着伸出手来,我挽着他的手,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他伸了个懒腰道:“走吧。” 我们刚走出门,就看到黄伯伯回来了。我奇怪道:“怎么这么快?” 黄伯伯道:“你老大先回去把东西准备好,我还是决定下次陪他一起去坟地看看。” 我奇道:“你不是说只是巧合吗,为什么要亲自去看看,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黄伯伯道:“我刚才发现唐先生的面相,命宫六府都显灰色,暗淡无光,恐怕有大灾,不象是普通的问题。” 我惊讶道:“什么是命宫六府?” 他道:“所谓命宫就是指的印堂。而六府分为上二府,中二府和下二府。上二府是辅角至天仓,即眉眼尾至额两侧。中二府,是指命门至附耳,即颧骨下至耳垂两面三刀旁。下二府是指两腮骨至地阁,即面颊至腮两旁。” 我吃惊道:“照你的说法,老大岂不是整张脸都是暗淡无光?” 黄伯伯皱眉道:“对,但是我刚才听他说了全部经过,那个风水师并没有做什么对他不利的法式,但是他被压住的魂吸走他自身精气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如果只是碰巧的话,他的这种面相也来得太快了。” 尉迟影道:“黄伯伯你的意思是说,还是那片风水地有问题?” “对,只有去那个地方看看才知道。” 第三十章 苏醒的唐建 听到要到那个地方去看风水,我接口道:“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尉迟影笑道:“这种事情怎么会少得了你。” 我嘿嘿笑道:“那个可是我老大,乘此机会好拍拍他马屁,让他不要再让我总是跑来跑去。” 他笑道:“你还真是够现实的。” 我哈哈一笑,唱到:“我是一只小小鸟,想飞也飞不高啊!咳咳!”起音太高了,差点把自己憋死。 咳了两声,尉迟影拍拍我的背,笑道:“五音不全就别唱了,我现在还是伤残人士,受不得惊吓。” 我委屈道:“其实我唱得还可以嘛,小时候也是参加过歌咏比赛的。” 他挑眉道:“你确定评委老师都是听得到声音的正常人士?” 我跳起来,对着他一挥拳头,他大叫了声跑开,我大叫道:“站住!今天本小姐要开演唱会,要你当特邀嘉宾,你要敢缺席,我就对你不客气!” 他叫道:“救命啊?求老天爷送我个多拉a梦吧,我需要它口袋里能推迟听到声音的药!” “喂喂!”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追上去,“我又不是大雄!” 他跑在前面用多拉a梦的主题曲唱道:“我有一个女朋友,我就叫她小丫头,小丫头呀小丫头呀小丫头!” 黄伯伯跟在后面,失笑道:“这俩孩子……”但笑容中却显出忧虑的神情。 刚送尉迟影出了医院,就接到欧阳昊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叫道:“姐,鸭子醒了!” 我惊喜的拿着电话对尉迟影道:“唐建醒了!真是太好了!” 尉迟影问道:“那他怎么样?” 我紧张的问电话里的昊昊:“唐建他,看起来怎么样?” 欧阳昊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很正常,眼睛没有变成别的颜色,也没有长牙。妈的!害得小爷白担心一场!” “这就太好了!”我松了口气挂上电话,那就是说唐建并没有被僵尸咬,还是个正常的人。 我扶着尉迟影道:“其实我应该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唐建的爸爸,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去看过自己的儿子。” 尉迟影皱眉道:“既然唐建已经醒了,就正好可以问问他关于那只僵尸的问题。” 我接口道:“对呀,反正这里离那医院也挺近的,要不然先去看看他。” 黄伯伯在此时接到个电话,他说完后有事先走了,我跟尉迟影坐车到了唐建所处的那家医院。 上午的住院部还很安静,我跟尉迟影出了电梯,就看到欧阳昊正站在病房外的过道上跟刘医生说着话,我跟尉迟影赶过去。欧阳昊看到我们来了,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怎么了?”我看他的样子好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 欧阳昊骂了声道:“妈的!这只死鸭子好象失忆了一样,连本小爷都认不出来了!” 我跟尉迟影面面相觑,失忆了? “怎么会这样?”我问一旁的刘医生。 刘医生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唐建才刚刚醒过来,因为大脑失氧过久,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暂时性的失忆症状,等几天之后,应该可以恢复。” “那他除了暂时失忆之外,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刘医生笑道:“其他身理机能都恢复得很好,他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这真的是我见过恢复得最好的了。” 我跟尉迟影进了病房,居然看到浩子也在,他正用撑着头,满脸无奈的坐在唐建面前,然后还有气无力念道:“你叫唐建,小名叫鸭子,你跟小昊哥是好朋友,是以前的同学,哥们,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照顾你。” 唐建点头道:“我知道啊。” 浩子眨眨眼,马上来了精神,一跳起来道:“你都想起来了?” 唐建茫然的摇头道:“你刚才已经跟我说了三四遍了。” 喔!浩子再垂头丧气的坐下,郁闷道:“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了?” 唐建摇头,然后看到我跟尉迟影走进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浩子见到我跟尉迟影,张嘴道:“鸭子还真可怜,好不容易醒了,居然得了失忆症。” 我走到床边,低头对他笑笑:“你好鸭子,我是欧阳昊的姐姐,我还认得你爸爸。” 他茫然道:“爸爸?” 我看他的表情,真是谁也不记得了,便道:“对呀,你还记得以前家里的事情吗?” 他摇摇头。 “你妈妈的事情呢?” 还是摇头。 欧阳昊从外面走进来,大声道:“我呢?枉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兄弟,居然连我都忘了!” 唐建垂下头,我跟尉迟影苦笑了一下,本以为他醒了就可以知道僵尸的真相,真没想到,他居然失忆了! 尉迟影出了病房再去找刘医生问唐建的事。我站在床边。 这时,浩子走到我身边来,小心的叫了声,“欧阳姐。” 我转头看他,“浩子,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上次在西华大厦的惊吓还没缓过来吗?”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闪了闪,我觉得这臭小子好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想了想道:“上次我们在西华大厦的时候,第二次上楼,我跟小昊哥又进了唐建家,在那里遇到了僵尸。” 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昊昊已经把那天的事情告诉过我了。” 他吸了口气,接着道:“后来我见着僵尸害怕,就跑了出去,跑到客厅的时候摔了一跤,倒在地上却摸到一样东西,我想了想,还是把它交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我好奇的看着他。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递到我手上。 “麻将?”我看着手上的东西头皮一阵发麻,叫了声,“你在唐建家客厅捡到这张麻将?” 他点着头,一脸惊恐道:“我捡到这张麻将的时候就马上想起我跟你在冥楼遇到的那个剥皮女鬼,还有她叫我们陪她打麻将的事情。” 想起那天的事情,我全身不寒而粟,我可是亲眼见到那个剥皮女鬼在那间客厅打麻将的场面,而且,那麻将桌上的麻将都跟我现在这手上的一样,全是白板。 浩子接着道:“我当时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就听到小昊哥在卧室叫了声,就顺手把它放进了口袋里,等我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跟我回了家。我就想,这么邪门的东西还是越快扔掉越好,可是,可是在我把它扔掉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的,他说这个东西应该交给一个复姓,并且会驱鬼法术的人,会有大作用,如果我妄想把这个随意乱丢,反倒会惹祸上身。”说到这里,他心虚的看了我一眼道:“所以,我想你跟影大哥都是复姓的人,而且都会驱鬼,这个东西交给你还正好。” 他的话让我想起那个通灵的女孩给我说过的话,说是有个人会交给我一样东西,它会跟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有很大的关系,我把麻将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她说的不会就是这张麻将牌吧? “那天那个女孩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问他。 浩子愣了愣才道:“哪个女孩,我没有见着什么女孩啊。” 没见着? 我回头问还在逼着唐建快恢复记忆的欧阳昊:“昊昊,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上楼之前在大堂门口出现的那个女孩?” 欧阳昊想了想才道:“你是说那个象鬼一样的女孩吗?” 我点头道:“对,就是她。” 欧阳昊摇头道:“我没见着她下楼。” 尉迟影正巧从病房外回来,我拉着他问道:“影,你还记得那天在西华大厦楼顶的那个女孩吗?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尉迟影也想了想,随后摇头道:“当时你跟风从楼顶摔下去了,我们所有人都担心的是你们俩个,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当我跟黄伯伯还有梵志一起冲下楼的时候,好象就没有见着她出来!” 我心中惊讶,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看见她离开!那天之后她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是哪里的人,叫什么名字都一无所知。 “有什么问题吗?”尉迟影奇怪的问。 我把手里的白板麻将递给他,他拿在手里不明所以,“你要跟我打麻将?” “这是浩子从唐建家的客厅里找到的,你觉得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尉迟影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了看,无奈的笑道:“我真的看不出来,一张白板。” 欧阳昊一把抢过去,叫道:“你们不要我要!” 我抢回来,顺手敲了他一下道:“你懂法术吗?东西是不能乱拿的!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接着我转头问浩子,“你在哪里遇到那个算命的?” “在城北,那里有一个算命摊,但好象不是天天都在。”他回答:“不过欧阳姐,你要去算命吗?” 我拿着那块麻将:“如果他说的这张麻将的事是真的的话,我要去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作用?” 浩子眼神闪烁,连连点头道:“对,还是问清楚好。” 尉迟影在旁边皱眉看着唐建,我好奇的问他:“你刚才找刘医生问什么?” 他叹了口气道:“我找他看了下唐建的x光片,问了下以现在唐建的状态适不适合给他进行催眠。” 我惊讶道:“你是想用催眠来唤醒唐建的失忆?” 他点头道:“对,我想尽快找出僵尸的真相,免得夜长梦多。” “结果呢?” 他答道:“结果刘医生不同意现在就给他催眠,现在他大脑受损才恢复,如果催眠,会对身体有害。” 我叹了声气,看来今天一无所获,喔,不对,收获了一张白板麻将牌。 第三十一章 干尸 我转头对唐建道:“鸭子,我去找你爸爸来看你,也许你见到他的时候会想起什么来。” 他对我笑了笑,不以为意。 我跟尉迟影出了医院,送他回了家。接到汽车修理厂的电话,说我的可爱qq车可以接回家了,我挂上电话,告诉影晚一点再来陪他,出了门直奔修理厂拿车。 走在街上,人多得出奇,才想起今天是周未,远远的,就看到老大在前面走,我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你怎么才走到这里,没去装备东西吗?” 他转头看到我,两眼无神的说:“小喻,我会不会真的命不长了?” 我看他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本来一个心宽体胖的人,突然遇到这场没头没脑的祸事还真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老大,有句话我放了很久都没有说。” “什么话?”他一听我这样讲,马上瞪大了小眼睛担心的问。 我一笑道:“其实你真的应该减减肥了,如果你瘦下来少得点高血脂、高血压的毛病,应该可以再活很多年。” 他眨着小眼,吁了口气笑道:“要是我这次大难不死,我一定开始减肥,恢复我当年英俊潇洒,万人迷的模样。” 我满脸质疑的上下看了看他,他真的也有过那样的日子吗? 他见我不相信的眼神,拍着胸脯道:“小喻,想当初我可是学校里的校草一名,拜倒在我西装裤下的美女也是一抓一大把,跟你的男朋友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我呵呵笑了两声,道:“失敬!失敬!” 他大大叹了口气道:“青春,真是一去不复反啦!” 我看他突然伤感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现在要到哪里去,我正巧要拿车,送你一程吧。” 他还是愁眉苦脸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走走,这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啦。” 呵!这人还真是经不起打击!所以说好日子过久了,就少了抵抗挫折的能力,哎,所以同志还需努力呀! 我跟他道别后,走到修车厂把车子开出来,想到唐建既然已经醒了,是应该通知唐爸爸来看看他的儿子,就算他真的有仇人在找他,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把车开往城郊的那座山下,把车停好后,我盯着眼前的山路,希望今天能把唐爸爸接出来,如果有他的帮忙能让唐建早点恢复记忆就太好了。 我一个人向上爬,沿路没有遇到任何人,整段山路显得特别的寂静。太阳在头顶很亮,我不一会就一头一身的汗。 到了那个乱坟堆的平坝,棺材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地上的很多坟坑,那股难闻的臭味已经在阳光的蒸发下消失得没了踪影。我听着四周树上的鸟叫,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感觉,快步走上了平坝后面的山路,一溜小跑上去。很快到了那片我曾经迷路的树林。 我这次学乖了,先看了下时间,记下了太阳的方位,然后才进了阴暗的树林,一路记着上次唐爸爸带我出来的方向,真的很快找到了那间土坯房子。 我站在房外高叫了声:“唐叔叔!你在吗?” 居然没人回答,我走到门前,把木门推开,里面真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坐到桌旁的椅子上,想到他一定又去巡山去了,摸了摸桌上的灰,好象又厚了一层,真不知道他一点不擦桌子,怎么在这里吃饭生活。 半个小时之后,他还没回来,我走到门旁,看着外面的树林和斑驳的树影,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于世隔绝的恐怖,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禁跑到门外大叫了声:“唐叔叔!你在吗?” 我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只是除了身边的风吹过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我突然有点心虚,退回到到土屋中,从背包里拿出纸笔,给他留了张条,上面告诉他唐建已经醒了,却失去了记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马上去看看他,也许他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会想起点什么来。 写完之后,放到桌上,帮他关上门,重新走进树林中。 林中不知道什么鸟忽然叫了一声,我仰头看上去,这些参天的树还是密密的遮在头顶,周围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地上的草开始乱舞,我的心刹那间莫明其妙的开始恐慌,是这种静让我不安,还是在密林深处的幽暗让我害怕,我只是感到了自己的紧张,开始不安的加快了脚步,突然脚下一扭!我好象踩到了什么东西,小心的伸手拔开底下的长草,只见一样东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了闪光,刺了我眼睛一下。 我眯着眼睛,伸手把它拿起来,居然是一个罗盘!刚才的光线是它纯铜的表面反射出来的。 我拿在手里反复观看,这里怎么会有个罗盘在?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一个人,想了想,便把它收进了背包里,下次见到唐爸爸可以再交给他,反正是在他管的这片林子里发现的。 终于,走出了树林,我心里霎那间有了种很轻松的感觉。回头再看了树林一眼,那里面有一种让人很压抑的气息,走进去之后,就不由得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匆匆忙忙的下了山,车子还停在山脚,我坐上去后,再看了眼前的山一眼,发动车子,重新开上了回城的路。 回到城中,想到浩子说的那个算命的在城北,既然现在没找到唐爸爸,何不先去找找那个人算算看,才想到这里,就看到左行在街边匆匆前行。 “左行……”我叫他,“这么匆忙上哪儿去,我正巧有空送送你。” 他走到车旁,低头对我道:“我刚才正巧接到通知,在城北的一间出租屋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正要赶到那里去。” 我一听正巧跟我同路,冲他一招手要他上了车,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到了他说的那个出租屋的楼下,已经有警察在那里勘察现场了。 江刑警看到我,走过来道:“怎么每次看到欧阳小姐都会遇到些奇怪的案子。” 我被他的话说得莫明其妙,什么叫每次看到我都会遇到奇怪的案子,我可是在路上无意中遇到左行的,完全是巧合好不好! 虽然心里不爽,但听到他说什么奇怪案子倒真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既然他要把这个案子的奇怪性硬扯到我身上来,那我就厚脸皮的要求一同进屋勘察现场。 这里是一幢很旧的楼,只有六层,位置在一条有点偏僻的小街上,房东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一幢楼的其中一个单元是属于他的,而死者就在这个单元的第三楼,今天正巧是该收租金的日子,所以一大早房东就来敲他的门,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回答,本以为他已经出去了,就没有再管,等他把其他人的房租收好了,再路过这屋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出“啪!”的一声,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又没了动静,他马上拍着门道:“里面的人在吗?在就快点出来交房租!” 可拍了半天都没个动静,房东在门口骂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出来!别以为今天就赖得掉!” 里面还是一如先前的安静。 房东又骂了声,拿出自己的后备钥匙把门打开,直接进去,这房间只有一间一厅,还带个厨房厕所。房东直接走到里间的卧室,看到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坨,走过拍了拍被子,叫道:“喂!起来了,快点把房租交了!” 这一拍之下,只觉得触手处硬邦邦的,他立刻把被子掀起来,吓得他当场魂都飞了,只见被子下的人整张脸干瘪下凹,皮肤紧贴着头骨,完全成为了深黑色,眼眶中的眼珠已经不见,形成两个黝黑的洞,嘴张得很大,显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双手也是同样发黑的皮肤包在手指骨上,象风干的鸡爪,两只手抵在胸前,高高撑起,如同想把什么东西从眼前推开,好象是遇到了什么惊骇至极的事情,被活活吓死的! 被吓死的木乃伊? 当时,房东吓得大叫了声,屁滚尿流的跑出卧室,等冲下楼之后才想到应该报警,连忙打了电话,才报完警就感到四周吹了一阵风,身旁的树叶“哗哗!”的从他头顶落下来,仿佛间听到一阵“呼呼!”之声,象是有什么东西把周围的风扇起。一滴血红色的东西从上面落到他眼前的地上,瞬间浸入地底,消失不见。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却打了个寒颤,感到一阵刺骨的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太阳怎么一点也不暖和? 说到这里,房东两眼盯着我们道:“真的,那太阳都是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我和左行听完他的陈述面面相觑,这房东一把岁数了,明显被那具尸体吓坏了,遍体身寒才会觉得太阳是冷的。 我跟左行进了房间,江刑警正跟法医站在床边,周围的其他刑警也在各施其责。我走到他旁边看到床上的尸体,惊骇的张大了嘴,这床上真的是一具干尸!又黑又枯的双手显僵硬状向上推,虽然穿着衣服,但明显也看得出全身的肌肉都已经萎缩,四肢略为弯曲,皮肤完全显出干枯的黑褐色,整张脸因为嘴的大张而变形,显得狰狞诡异,可以想象,他在死前应该受过很大的惊吓!但整张干瘪凹陷的脸部,让人难以想像这个人是什么模样,而且是完全看不出来。 “有这个租客的照片吗?”江刑警问周围的刑警。 “没有发现。”一个年轻刑警答道:“这名租客的东西都很少,连换洗衣服都只有几件,整个房间很乱,全都是些方便面之类的快餐食品的盒子。以这些东西和地上的灰尘来看,这屋子里应该有好几天没人进出过了。” 江刑警皱眉盯着床上的那具干尸,又问身边的法医:“人通常死了多久才会变成这样一具干尸?” 法医道:“通常来说,形成干尸的途径分为两种,一种就是人工干尸,最出名的当然是埃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它们在死亡后都经过处理:剖开体腔,取出内脏,尸体用热溶的松香浇灌,然后用浸透松香的布包裹,经人工脱水和用树酯香料处理而制成的。而国内所发现的棺内干尸,主要由于墓地地势高爽,地下水位低,加之棺和墓内密封程度高,棺不漏气,所以没有受到地下水及湿度的影响。而棺内的腐败过程和氧化过程耗掉了留下的氧气,形成缺氧环境;加之尸体组织和一些物质的分解产物,不利于腐败细菌的生长繁殖,尸体的腐败便逐渐停止下来。尸体水分渗出体外,被殓装、棺木或棺内存放的灯心草、木炭、石灰等吸水物质所吸收,尸体便逐渐于化而形成干尸。而这两类干尸是尸体埋葬前进行过防腐、取脏器、浇灌松香或棺内放入吸水物质等人工处理所形成的。” “还有一种就是自然干尸,指未经人工处理,主要由于埋葬环境干燥导致尸体脱水而自然形成的干尸。比如新疆的楼兰古尸就是由于该地区地势低凹,气候干燥,降雨量极少,尸体仅以粗制毛布和羊皮覆盖,上面压一层干树枝和沙土,并无密封良好的棺椁装殓,故尸体周围可接触外界流通的空气,在炎热干燥的荒漠之中,体内水分很快蒸发,这样就对细菌生长繁殖极为不利,即便已开始腐败的组织也逐渐减慢其腐败过程,最后处于静止的平稳状态,使尸体保存下来。但是要在自然条件下形成干尸的话,最主要的一点就要求气候要特别干燥,尸体内的水分能很快蒸发。这样才行。” 我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说,象这间房里的环境根本不可能让尸体变成干尸喽?” 法医点头道:“理论上可以这样讲。即使这里的条件符合尸体变成干尸,但也不可能是短时间可以形成,所以这名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都还无法确定。而具体情况要等我把这具干尸送去解剖之后才能回答你。” 江刑警皱眉道:“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变成一具干尸?”说完,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道:“你别看我啊,今天我在这里出现完全是巧合,这次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带头往外走,左行已经再一次走到精神恍惚的房东面前。 “这个死者是什么时候来租的房子?” 房东想了想道:“应该有二十多天了。他说他是从外地来的,没想到,才到这里东西也丢了,一个人在外又没个人照顾,求我先把房间给他住下,等找到工作一定付我房租,我也是一时心软,见他可怜,身上又有伤,就答应下来了。” “受伤,你说他身上本就受了伤?” 老板点头道:“对,而且他的头还整天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眼睛,本来我当初就觉得不太放心,早知道就不把房子租给他了,现在,唉!出了这挡子事,还死得这么恐怖,真是不知道遇到什么邪了!” 我听到他的话,当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心里轰的一声炸开!惊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他把头整天包得严严实实的?” 房东被我尖厉问话的声音吓了一跳,左行和江刑警莫名其妙的望着我,我心中慌乱,无意识的挥挥手,听房东的回答。 “对,他就是一天到晚的包着头,而且脚也有点跛,我也问过他一次,他说是被人弄的,脸也伤了,怕周围的人看到害怕,就只有包起来。” 我急声问道:“那他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嗓子是嘶哑的,就象生锈的齿轮?” 他惊讶的盯着我,点头道:“对,他说话的声音就是那样,说起来他也真是可怜,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好象身上的伤还很重,又没什么钱。不过他没两天就象是找到了工作,经常不见他回这里来住。今天我来收租,本来以为他又不在,但后来听到房间里有响动才以为他在家,因为存心想赖我的房租才不开门,于是就拿钥匙开门进来,可没想,唉!” 说到这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心里抽搐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怎么跟唐建爸爸的外貌特征一个样,包括声音! 我心中凉了半截,在这之前我上山去找他,并没有看到人,难道……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连忙问。 房东道:“他说他姓陈,只不过因为身份证也随着东西全丢掉了,现在还在补办中,所以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身份证。” 姓陈?不是姓唐? 我心中疑惑,难道是我想太多了,不可能是唐建的爸爸,试想一下,唐建家本来就住在这个城里,他要住一定可以回家,怎么可能跑来租房子住,还说一大堆谎? 第三十二章 真的是唐建的爸爸?! 我想到这里,脸色变了几变。 江刑警机警的盯着我脸上的变化,张口道:“欧阳小姐,你莫非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道:“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外貌打扮跟房东形容得差不多,而且受伤程度也差不多,所以开始还以为是他,就吓了一跳。” 江刑警皱眉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 名字?我心里一愣,我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唐建爸爸的名字,现在江刑警问起来,还真是没有办法回答。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应该姓唐。” “姓唐?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叫唐建。而这个人说是姓陈,所以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左行回头看着床上的尸体:“我不相信有两个完全相似的人,而且连受的伤都一样,这种可能性你觉得有吗?” 我心里一暗,的确,就算两个人有相似之处,但要是受的伤都一样,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也转头看着那具干尸,不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江刑警接口道:“他说他姓陈,可是并没有证据,连身份证都拿不出来,姓陈姓张随便说。” 我不得不承认江刑警说得对,唐建爸爸在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话就闪烁其词,现在他说自己姓陈,也未尝不可。 一名警员在这个时候叫了声:“江队长,有发现。” 我们三人马上走到他面前,只见他用镊子夹起一小块照片的碎片。是从死者衣服口袋里发现的。我凑近了看上去,不由得大叫了声:“照片上的人是唐建!” 那名刑警道:“这张照片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留下的就只有这一点了。” 也就是说,这具干尸上居然出现了唐建的照片,那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具尸体就是唐建爸爸。 我暗然道:“看来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如果是他的话,那他死亡时间不会超出半个月,因为半个月前我见过他,但是如果你说半个月中人就能变成干尸,我还真是不能相信。” 江刑警两眼盯着我道:“半个月前你在哪里见过他,为什么会见过他?” 我心里叹了声,噢!又来了,看来他一开始说得对,我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还真是有缘。 我把那次跟踪唐建爸爸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江刑警和左行,听完之后,江刑警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乱坟堆上那片山林的守林人,而且还有个儿子叫唐建,是西华大厦那场火灾中的唯一幸存者,而他自己又有个仇人,可能一直在找他,西华大厦的那场火灾就有可能是他的仇人引起的?” 我点头道:“大概就是这样,而且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说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亮,难道他是因为他所说的仇人才在外面租房子,怕连累妻儿?就象他以前回西华大厦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意才会在天黑之后出现,而且去看唐建也搞得偷偷摸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仇人是谁?为什么感觉这么神秘,那个人又具有怎样的力量,如果唐建的爸爸是死在那个人手上的话,那他用什么方法让尸体变成干尸的? 法医在这个时候招呼我们道:“你们过来看看。” 我们三人看法医的表情有点奇怪,就走到床前,法医伸手转过干尸的脖子,指着脖子上的大动脉位置:“你们看,这里曾经受过伤。” 我们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我惊讶的“啊!”了一声,左行也瞬间变了脸色。 僵尸? 这个大动脉位置有两个小点,就象僵尸印下的咬痕。 我跟左行对望一眼,他被僵尸咬过,但是在死之前,还是之后? 那只躲在唐建家的灰眼僵尸,唐建的爸爸也亲口给我证实过他见过那只僵尸,而且在树林中的时候那只僵尸也曾出现过,如果它当时就盯上了唐爸爸的话,会不会一直在那林中徘徊,乘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咬了,然后唐爸爸回到这个出租屋之后才死掉,可是这样也不能说明尸体会变成干尸的原因,按照以前的经验,被僵尸咬了只能变僵尸,为什么这具尸会变成干尸呢?而且如果他回来之后死掉才变干尸的话,是不是说明他在被咬之后又遇到过什么离奇的事情,才导致了他的尸迅速风干脱水,形成一具干尸体? 我转头看到床上的干尸有如此惊恐诡异的表情,想到他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房东说他在敲门之前,听到房内传来“啪!”的一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我向房间四周看了看,四面的墙倒是很白很干净,但地上的灰可不少,看来这个人还真是不喜欢打扫房间。山上的那个土坯房子是这样,这里也是这样。 我转到床的另一边,那里开了个窗户,我向窗外望去,外面也是背街的一条小巷,也是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很安静。 我叹了口气,想到唐建刚醒,他爸爸就出了这种事情,心里难过,再回头看那具干尸,不禁又想到他在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以我上次跟他在土坯房中遇到僵尸和女鬼时,他的表现来看,如果不是很诡异的事情,他决不会露出惊骇的神情,更别说还会被吓死! 江刑警他们已经把这里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法医也要运走尸体做一个彻底的解剖,我跟着他们出了出租楼,先跟他们道别,要左行一有新的进展就通知我,他点头答应,看他们走了之后,我才缓步走到自己的车子前,刚拉开车门,就感到身上一阵冰凉,耳边仿佛有人在叫我:“欧阳喻!欧阳喻!欧阳喻!” 我霍的站直身体,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远处只有一群孩子在楼下玩耍,没有一个人向我这边望过来。刚才真的有人在叫我吗?甩甩头,真的是幻觉。 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太阳,那太阳的光芒真的不太暖。 坐上车,抬起脚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鞋底下粘着一根细线,我伸手拉掉它,却发现这线是湿的,赶紧扔掉,用指巾擦了擦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开车去找尉迟影,黄伯伯也在,我把今天唐建爸爸死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完我的话后也是惊讶了半晌。 “真没想到,唐建的爸爸会死。” “我应该去告诉唐建吗?”我担心道:“唐建才醒,现在去告诉他这个消息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唐建现在失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所有的事情,要不要现在告诉他,只有见到他之后再决定。” 我点头道:“那只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唐爸爸咬了,可是为什么会变干尸呢?” 黄伯伯皱眉道:“还记得今天早上,你老大的脸色吗?” 我点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道:“你老大因为魂魄被压在棺材底,导致他身上的精气被那魂魄吸走,才会飞快的消瘦。” 我点头表示知道,因为之前他已经说过了。因此不明所以的问,“这个跟干尸有共通之处吗?” 他点头道:“一具尸体在外部条件都不符合的情况下,要变成干尸,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身上的精气也被吸走了!但这次一定不会是他本身的魂魄。” 我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唐爸爸身上的精气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这才是尸体变成干尸的原因?” 他皱眉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一时之间心乱无比,转头看一旁的尉迟影,他也皱着眉。见我转头看他,勉强一笑,我从他笑容里看到了他跟我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们同时想到的就是在陈家大宅时,听说过,却没有看见过的那个专靠吸小孩魂魄生存的东西,连自由遇见他都会害怕的东西,虽然我们还没见过,但已经觉得很危险的东西。 是鬼?是妖?还是魔?我们一概不知。 如果真如黄伯伯说的那样的话,那他已经出现了,并且不光会吸小孩的精气,现在连大人都不放过!但是,唐建爸爸怎么会惹上它呢?如果跟他有仇的真的是那个怪物的话,那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总是东躲西藏了。 我看了下时间,才发现肚子有点饿,站起来道:“去吃饭吧,我饿了。” 尉迟影懒懒道:“不是你做给我吃吗?还要这么辛苦让我出门。” 呃?我摸摸鼻子,“今天没准备,下次好了。” 他煽笑道:“真的吗?你会做?” 我嘿嘿笑道:“反正是吃不死了啦!”走到他面前,把他拉起来,“快点嘛。” 黄伯伯在一旁笑道:“别出去了,我做给两位少爷小姐吃。” 呃?黄伯伯会做饭喔,我跑到他跟前道:“好哇好哇!要不要我帮忙。” 他笑着点点头,尉迟影笑道:“黄伯伯的厨艺很好,你要跟他好好学,到时候我还等着吃呢。” 我回头冲他一做鬼脸道:“知道了少爷,你就等着饭来张口吧。” 黄伯伯也道:“小影,你先休息一下,伤才好,别乱动。” 我跟黄伯伯进了厨房,看他熟练的做着这些事,在一旁也不知道要帮什么忙,他看了我一眼笑道:“小影这孩子不错,从小就不挑食,比较好打发。” “真的吗?”我帮他洗着菜。“听影说从小就跟您学法,黄伯伯一定很厉害。” 黄伯伯笑道:“我已经老了,厉害的还是年轻一辈,其实小风如果拿出真本事来,连我都会有点怕他。” 我惊讶的看着他道:“尉迟风?黄伯伯说笑吧,他可是你的师弟。师弟怎么可能强过师兄啊?” 他笑道:“学法这个东西看的不是师兄弟,而是天份。小影也有天份,但跟小风比起来必尽差一点。我担心—。” 说到这里停下来,对我慈爱的笑了笑,低头切着手上的菜。 “影说尉迟风很小就跟着你们的师傅学法了,他的那把剑也是师傅让他自己选出来的,真是奇怪,他师傅怎么会知道他要的剑在哪儿?而且还是靠他的血来解开封印的。” 黄伯伯停下手里的动作“小风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我点头道:“对,他以前就说过了,在我拿他的剑到楼顶劈开那道夹缝之后,就说过了。” 他没有说话,低头又开始切手里的菜,我看着他,接着道:“可是真的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能用他的剑,为什么那把剑在我的手里会刺伤了影?” 他没有回答,也许这个问题现在没人能回答得了,过了阵,才听到他的声音。 “小喻,你可以答应黄伯伯一件事吗?”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黄伯伯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却不看我,只是缓缓道:“小风和小影这两兄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虽然没有经常在一起,性情脾气大不相同,但也看得出来感情很好,小风从小跟小影在一起的时候,就很会保护他,人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感情,他都会全数的交给小影,他虽然是个外表很淡漠的人,但内心并不是这样。这次小影受了伤,还是因为他的剑,他心里一定更不好受,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看着他长大,我看得出来。” 我听到黄伯伯说到这里,还是不明白他要我做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他接着道:“我只是想说,小风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只是从小离开父母跟在严厉的师傅身边学习法术才造成了他今天冷漠的性格,那种无情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而已。” 我点头道:“我知道,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关心影,可是黄伯伯,你要我答应你的是什么事情?” 黄伯伯看着窗外,缓缓道:“如果有一天小风做了什么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生他的气,不要恨他好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疑惑道:“风?为什么?他会做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恨他?” 他吸了口气,转头对我道:“小风的那把剑伤了小影,我只是担心你生他的气而已。” 我失笑的摇摇头,“没有,我怎么会生他的气,那把剑是我拿在手里伤了影,如果要气,我只会气我自己,跟风没有关系。” 黄伯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我站在旁边,茫然的看着他,对刚才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尉迟影在厨房外叫道:“两位大厨!饭做好没有,伤员要饿死了!” “知道了!”我回头答道:“马上就来” 吃完饭之后,我跟尉迟影坐在沙发上,我拿出那张白板麻将牌,在眼前晃了晃,尉迟影拿过去,笑道:“怎么还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担心打麻将的时候缺一张吗?” “不是啦!”我摇头道:“只是浩子说那个算命的人讲……” “丫头!”尉迟影打断我的话:“算命的说这个麻将有什么作用,想那么多干什么,如果他真的有用的话,时候到了就自然知道了。” 我想想也对,耸耸肩道:“好吧,这个先送给你了,说不定你有天打麻将的时候真的差一张,到时候赢了钱,说不定就是大作用了。” 他笑着顺手放进胸前的衣服口袋里,我轻轻的靠在他身上,用手指着他的伤:“还痛吗?”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胸前,温柔的笑道:“有没有听到它在说话。” “它在说什么?”我瞅着他轻声问。 “它在说,丫头,你要学会照顾自己,永远都不要让自己有危险,要永远快乐,要永远幸福,否则我就会痛,会很痛。” 我抱着他,用手轻触他的胸口,低声道:“我不会让你痛,我会让你也得到永远的快乐,永远的幸福。” 第三十三章 剑魂 电话在此刻响了,是欧阳昊,他说现在正带唐建到西华大厦去,也许看到被烧掉的家,会想起点什么来。我想了想,欧阳昊这个臭小子,把才康复的病人交到他手上我还真是不放心,于是挂上电话后,决定也到那里去一趟,到时再考虑要不要把他爸爸的事告诉他。 跟尉迟影和黄伯伯说了声,才出了门,开着车子,我一路风尘的赶到西华大厦,白天看着这幢又高又旧的大楼,才发现他上面几屋真的都有烧焦的痕迹。在外面望了望,没有见着欧阳昊和唐建的身影,那两小子难道进去了。 我刚走到大堂的门口,就听到欧阳昊夸张的声音:“风大哥,!好巧,你也在这里呀,还有这个小孩是谁呀,从来没见过!” 然后是自由的声音,“什么小孩,我哪里象是小孩啊!” 欧阳昊大笑道:“你哪里都象小孩!” 尉迟风跟自由怎么都在?这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尉迟风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自由,欧阳昊和唐建三个围站在一起。欧阳昊正在拉自由头顶上来回晃当的朝天辫,自由气恼的把他的手拍开,看到我进来,欧阳昊叫道:“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把唐建交给你我真是不放心。” 自由拧开欧阳昊抓他朝天辫的手,跳过来叫道:“小月,好巧喔,你也来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自由向这幢楼的大堂望了望:“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奇怪,法师大人就带我来了。” 我抬头看尉迟风:“这里的鬼魂还没有清理干净吗?” 尉迟风皱眉道:“没有发现鬼魂,但象自由这种阴魂觉得这里有点奇怪,他的感觉应该强过我们,所以来看看。” “阴魂?”欧阳昊走到自由面前,用手掐着他的脸道:“这个就是阴魂?长得粉头粉脑的,哈哈!小爷我今天终于看见鬼长什么样了!” 他掐得自由哇哇大叫,抬起一条小胖腿往欧阳昊身上踢,高声叫道:“快放手!爷爷的脸快被你揪下来了!你要是不快点放,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不过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实在是不具备什么威胁性,欧阳昊看他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玩,嘿嘿笑了两声道:“小不点的屁孩还想威胁小爷,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看到自由手上发出一道光,直劈向欧阳昊的手,欧阳昊痛叫了声,连忙甩开掐着自由脸的那只手,退了两步才站住,一旁的唐建也被这道光击得退了一步。 欧阳昊吃惊的望着他道:“这小屁孩还挺厉害!” 自由怒道:“我不是小屁孩!我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欧阳昊“切!”了声,甩着那只被光弄痛的手,对旁边的唐建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小爷今天还栽在一小屁孩手里!” 他越说自由是个小屁孩,自由就越生气,看来欧阳昊已经抓住自由这个弱点,最怕有人说他是个小孩,既然动手占不了便宜,就算气气他也好。况且他鼓着腮邦子的粉脸也确实可爱至极。 我跟尉迟风不管他们几个在闹什么,我转头看了看四周,“守楼的管理员到哪里去了?” 尉迟风摇头道:“没看见,这楼比起上次来真的又安静了不少,估计已经没什么住客了。” 我走到唐建面前,他笑着对我招呼道:“欧阳姐。” 我道:“你还是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吗?这里有没有印象?” 他腼腆的笑着摇摇头。我心里叹了声,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他爸爸的事告诉他。正在这里,大堂中央的电梯门忽然“当!”的一声打开了。 我走到电梯门前,本以为有可能是管理员从楼上下来了,但没想到电梯里却是空的。回头跟尉迟风对望了一眼,刚才有谁按过电梯的钮吗? 尉迟风从我旁边走进电梯里,皱眉上下看了看。我走到他旁边,用手摸了摸电梯的内壁,又赶紧缩了回来,好烫! 尉迟风也伸手摸了摸电梯内壁,皱眉看着我道:“怎么了?” “这电梯壁好烫!象火在烧!” 他表情一惊,赶紧拉着我往电梯外走,还没跨出那道门,就听“咣!”的一声,整个电梯突然一抖,门重重的关上,然后电梯里的灯光一闪,开始上升。 我不禁尖叫了声,惊慌道:“尉迟风,出什么事了?” 他皱眉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没有回答,那排数字却一闪之后,黑成一片,没有显示。我心里一时之间没了底,想起上次这电梯把我跟浩子带到冥楼的事情。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不由得靠他近了点。 尉迟风的那把剑又拿在了他的手里,终于,电梯一晃,停了下来,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立在电梯外,尉迟风举剑向那身影挥去!到半途却硬生生的止住。 是那个守楼的管理员。 他下站在电梯外,两眼盯着电梯的门,手向上伸出,好象正准备把这道门推开。 “管理员大叔,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他却没有什么表示,还是维持刚才的动作没有变。 尉迟风握着剑,走出电梯,伸手往他身上轻轻一碰,他就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直挺挺往后倒了下去,“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我惊慌的退了一步,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他已经死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好象是在突然之间就死了! 尉迟风蹲到他跟前,伸手翻过他的尸体,全身没有伤痕,不见一点外伤,我颤声道:“难道他也是被吓死的?” 尉迟风摇头道:“他不象是被吓死的,如果被吓死,那吓他的东西应该是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是站在电梯前面,象是在逃跑,有什么东西是从后面袭击他,而且他是一瞬间就死了,连死后的姿势都维持着死前那一刻的样子。”他说到这里,沉声道:“就象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吸走了身上所有的魂魄。” 我惊骇的缩了一下,他的话说明了什么,又是那个吸人魂魄的怪物吗?如果是它的话,为什么管理员没有象唐建爸爸那样变成一具干尸?如果它真的是跟唐爸爸有仇,但唐建的爸爸已经死了,它为什么还会跑到西华大厦来,这里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管理员空洞圆睁的双眼,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从他的眼角突然流出血水来,我惊骇的尖叫了声,他紧闭的嘴忽然慢慢的张大,一股浓黑的雾气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随着这股黑雾的不断喷出,他的身体逐渐萎缩,四肢一阵颤动,在这种萎缩下渐渐弯曲,皮肤迅速脱水变色,向下紧贴着身上的骨骼,骇然在我们眼前成了一具干尸! 尉迟风紧锁眉头,伸手在干尸上抹了一下,触手一片潮湿,这干尸的外面居然有大量的水份,连它所处的那片地下都浸出了一滩的水,好象全身的水份都被吸出了体外! 尉迟风还未站起来,就听到穿堂之外的楼道上传来“咔!”的一声响,象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他握着剑飞快的站起来,往那边奔去。我看着地上的干尸,也不敢一个人在这边停留,赶紧跟在他后面,转出穿堂,就是阴暗的楼梯,却看到他站在那里,我赶到他身边,不由得捂着嘴,惊骇得发不出声音来! 眼前楼道的墙上出现了一条很深的裂缝,闪着鳞光的黑色阴气正源源不绝的从那裂缝中涌出来,随着阴气的流动,一颗灰白色的骷髅头也随之涌了出来,落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在地上滚了滚,落到了我的脚边。 我惊骇的退到尉迟风身后,看着那道裂缝,那里的阴气逐渐加重,很快我们周围就被黑雾所困,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周身刺骨的凉,随之裂缝中更是涌出了大量灰白色的骸骨,一股浓腥的臭味补鼻而来!我全身不寒而粟! 那些骸骨不断的落到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在眼前越堆越高,我惊骇的叫道:“尉迟风,这里出什么事了,阴气怎么会从这里冒出来,那些骸骨是怎么回事?” 他举起手中的剑,在空中划下个圆,一个金黄色的结界在眼前出来,然后结界在身前逐渐放大,逼开了紧贴我们的阴气,然后,他又手打符印,用剑在地下一划,一阵电光之后,一股金色的光芒从我们脚下出现,贴着地下向外扩张,顺着墙角向上涌动,直达天花板,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结界,把这整个楼道的阴气困在其中,以防它的外泄,阴气在这个结界中不停的上下涌动,其中的鳞光更是发出一阵“劈啪!”声,如同两种不同质地的东西相互作用而产生了静电现象。 地上成堆的骸骨在这一阵“劈啪!”声中开始颤动起来,层层叠叠的滑落,然后象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这些骸骨重新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灰白色的骷髅人,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在黑色的阴气中,慢慢摇摇的走近我们所在的小结界。 我尖叫了声,在小结界中都不由得退了一步,“它们都活了!” 尉迟风紧皱双眉,端剑冲出了小结界,置身于阴气当中,举剑横劈,一具骷髅人被他一剑削倒,落在地上散开,四散的骨头却又在地上滚动,再一次的组合在一起。又站了起来,身边的骷髅人不断的从地上组合站起,立在我小结界周围的也越来越多,它们的骷髅手正压在我的结界上,冲我呲着嘴,露出灰白的牙齿,两眼的空洞处一片幽暗,就象地狱的使者,虽然无声,但也让我全身打了个冷颤。 “尉迟风!”我大叫了声。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划过,眼前的一排骷髅头晃了晃落到了地上,我看着没头的骷髅人还是趴在结界外向里挤,结界已经在它们的用力推挤下变了形,随时都有破掉的危险。 尉迟风在小结界外不停的挥剑,但这些杀不完的骷髅人还是不断的从地上站起来。这里本来就是充满阴气之地,对于这些骷髅人来说,正是如鱼得水的地方,而尉迟风身上所备的是佛家密宗术,正是阳气所在,现在的状况看来,阴大于阳,要想消灭它们真的很难。 我站在结界里担心的看着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体力很快就会用完。骷髅人在他面前一层层的站着,密密麻麻的堵在整个楼道中,尉迟风一个旋身,剑光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圆弧状散开,近身的骷髅人被这剑光打倒一片,散落在地上的灰白手脚却又动起来,在地上自行跳起,向尉迟风抓去,尉迟风此时正忙着对付又欺上身的骷髅人,完全没有留意到地上已经散开的骸骨。我尖叫了声:“小心……”话音刚落,那只骷髅爪已经扑到尉迟风面前,向他的脖子抓去!尉迟风拿剑回削,把那爪子削开,那爪子正一把抓到剑锋上,发出一阵焦臭味,然后烟化。 正当尉迟风对付那只爪子的时候,身旁又扑过来的骷髅人已经到了眼前,只听“哧!”的一声,尉迟风身上的衣服被那骷髅人的爪子拉住,扯下来一大片,他的那块黑石又从衣服中掉了出来,落到我的小结界外,我来不及犹豫,忙伸手出去,飞快的把它捡了回来。就这一会的工夫,我就觉得手刺骨的冷,有被冻僵的感觉。抬眼看结界外的尉迟风,担心的想,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尉迟风把剑立在胸前,咬破自己的手指,抹过剑锋,以达到提高剑中阳气,他嘴里念咒,剑光在此时亮起来,他大喝了一声,高举剑身,一剑劈下,剑光瞬间在整个大结界中散开,周围的骷髅人被这一剑气震得四散弹开,重重的撞到墙上,散落在地上,形成了股黑烟,消失在眼前,阴气也随之消失! 我被这剑光刺得眯起眼睛,剑气也同时透过小结界在我身边划过,吹起我身上的衣服,小结界也在此时消失了。尉迟风喘着粗气,满脸的汗水,看来刚才的一剑也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我跑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住,他转头看着墙上的那道裂缝,“阴气从这里出来,也许里面就有答案。” 我吃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打算到这里面去吧?” 他站直了,真的往那裂缝中走去,我连忙拉住他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本来现在体力就弱,要是进去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尉迟风皱眉道:“如果现在不进去,恐怕就没有机会了。”说着,推开我就要往里走。 我跑到他前面,挡着他道:“不行!你这种行为叫做送死,如果影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我瞪着眼睛跟他对持,倔强的不肯让路,他是影的哥哥,如果他出了事,影一定会难过。 他无奈的往我身后的裂缝望了眼,突然神色一变,把我往旁边一推!我惊叫了声被他推开数步,在这一瞬间一股黑气剑一般的冲到尉迟风身前,直穿进他的身体! 我惊骇的冲到他面前,尉迟风脸色在大变,一阵灰白,全身发起抖来,手上的剑也落到了地上。他既然难受得连剑都拿来不住了! 我惊惶失措的扶住他,“尉迟风,你怎么样了!” 他滑坐到地上,额上汗水不断的流下来,吃力道:“让我呆会,不要吵我。” 我连忙点头,让他坐到了地上,他盘腿而坐,我知道他一定在想办法把刚才进入自己身体的阴气逼出来,我退到一旁,心慌的盯着他,只见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微闭的双眼一阵颤动,打着符印的手也在微微发抖,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受,低头暗骂了自己一声,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如果自己注意一点,尉迟风也就不会受伤了! 他的那把剑还倒在一旁,剑身上的金色光芒已经消散,我走过去,我盯着那把剑,却没有勇气去捡它。 正在这时,那裂缝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我心惊的看过去,一股黑色的阴气又从那里涌出来。我不由得尖叫了声,又有阴气出现了! 我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入定的尉迟风,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不能唤醒他! 回身望着地上的那把剑,走到它跟前,犹豫的的伸出手把它拿起,现在保护尉迟风是我的责任,他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不能再让他出事。 手握着剑,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裂缝中的阴气还在连绵不绝的涌出来,只是没有先前的那么猛,我闭上眼睛,一剑向那裂缝挥去,却连剑风都未起。我惊惶失措的回头望着坐地上的尉迟风,心里念道。我该怎么办?尉迟风,这把剑应该怎么用啊!转念一想,它应该需要我的血,每次我能够用它的时候都有我的血。 我把手指凑到剑锋上,一阵痛之后,血流到了上面,我心念一动,就看剑锋上真的发出了青色的光芒,我的身影居然映在了其中,我不由自主的举高手里的剑,大喝了一声,挥手向逼过来的阴气砍去!一阵剑光这之后,阴气真的被劈开,我仿佛听到阴气中有一声嘶厉的叫声,然后,那团阴气飞快的退回了裂缝中!我提着剑,冲到裂缝口,突然听到一阵叫声在耳边出现,“欧阳喻,欧阳喻,欧阳喻!” 又是那个声音在叫我,我茫然的看着四周,眼前居然一片的黑暗,四面墙上却透出道道水纹状的光泽。 “是谁?”我问,“你是谁?” 我忽然觉得四周的温度又下降了,寒意冷得象刀锋。转头才发现我并不在楼道中。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道光,转眼一片煞白。我眯了眯眼,一个身影出现在其中。 “你是谁?”我问。 它笑道:“我就是尉迟风的剑!”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你是尉迟风的剑?剑怎么会是个人?” “我是他的剑魂。”它答道:“这把剑有千年的历史,它斩妖除除魔不知道杀了多少鬼怪,所有鬼怪妖魔的精气不知道留了多少在上面,最终剑中修成剑魂又有什么不可能!” 我盯着它道:“你是靠妖魔鬼怪的精气练成的?可是这把剑是佛光正气的驱魔剑,怎么可能剑魂是靠这么多邪恶的精气汇成?” 它大笑道:“谁告诉你这把剑就一定是一把驱魔剑?所谓正邪、阴阳、爱恨、是人世间所有事物对立的极至表现,但很多时候却没有明确的界线,这把剑能驱魔没错,但它为什么也不能同时带有邪恶之气呢?” 我对它的话惊愕无比,倒抽了口气:“你是说,它也可能同时就是一把魔剑?” “那要看用它的是谁。”它笑道,语气有说不出的讽刺,“如果拿它的人正气凛然,它就是一把驱魔剑,比如尉迟风;但如果用它的人阴胜于阳,本身又有一定的魔性,那它就是一把魔剑,比如……”它说到这里,发出了一阵冷冷的笑。 “比如……我?”我说出了它没有说出的话。全身一阵颤抖,“你是说魔性,你说我身上有魔性?” 它大笑道:“你猜?或者你可以问问尉迟影。” “他知道?” “在你用剑伤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尉迟风也知道了吗?” “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会放过你吗?” “你也跟尉迟风说过话吗?” “没有。”它答道:“我是靠妖魔鬼怪的精气汇成,在尉迟风的手里就会被困在他的剑气当中,除了助他驱魔之外别无他法,所以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因为你说我有魔性,所以才能跟我沟通”我心中一悸,“可是,我为什么要用剑刺伤影,为什么能用尉迟风的剑?” 它冷声道:“因为你的血与众不同。” “为什么?我去验过血,只是b型而已,怎么会与众不同?” 它哼了声,“在法界中,没有血型,只有类型。” “类型?” “人血、鬼血、妖血、神血、魔血!”它答道:“所以,你的血就算最后一种。” 我被它的话激得往后退了一步,险险的差点站不稳,“你骗我!”我叫道:“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怎么会有你说的魔血在身上!” 它大笑道:“信不信由你,尉迟风是这把剑的主人,但没有你就没有这把剑的今天,所以你也同样是这把剑的主人。只不过,你跟他正邪难分,爱恨难明,终究不能两全,最后我属于谁,还是个未知数,欧阳喻,你好自为之吧。” “等一下!”我叫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伤了影?” 它沉默一阵才道:“这事很怪,本不该应在他的身上,而且并没有这么快就出现这一剑,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催促它的发生,这一场地底阴气的爆发就很有问题,欧阳喻,去弄清楚吧,答案也许就在那里。” “等一下!”我大叫着惊醒,手里还握着那把剑,抬眼才发现自己还站在楼道中,转头看到尉迟风坐地上,双眼正盯在我脸上,目光深不可测。 第三十四章 灰眼僵尸 电话在此刻响了,是欧阳昊,他说现在正带唐建到西华大厦去,也许看到被烧掉的家,会想起点什么来。我想了想,欧阳昊这个臭小子,把才康复的病人交到他手上我还真是不放心,于是挂上电话后,决定也到那里去一趟,到时再考虑要不要把他爸爸的事告诉他。 跟尉迟影和黄伯伯说了声,才出了门,开着车子,我一路风尘的赶到西华大厦,白天看着这幢又高又旧的大楼,才发现他上面几屋真的都有烧焦的痕迹。在外面望了望,没有见着欧阳昊和唐建的身影,那两小子难道进去了。 我刚走到大堂的门口,就听到欧阳昊夸张的声音:“风大哥,!好巧,你也在这里呀,还有这个小孩是谁呀,从来没见过!” 然后是自由的声音,“什么小孩,我哪里象是小孩啊!” 欧阳昊大笑道:“你哪里都象小孩!” 尉迟风跟自由怎么都在?这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尉迟风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自由,欧阳昊和唐建三个围站在一起。欧阳昊正在拉自由头顶上来回晃当的朝天辫,自由气恼的把他的手拍开,看到我进来,欧阳昊叫道:“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把唐建交给你我真是不放心。” 自由拧开欧阳昊抓他朝天辫的手,跳过来叫道:“小月,好巧喔,你也来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自由向这幢楼的大堂望了望:“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奇怪,法师大人就带我来了。” 我抬头看尉迟风:“这里的鬼魂还没有清理干净吗?” 尉迟风皱眉道:“没有发现鬼魂,但象自由这种阴魂觉得这里有点奇怪,他的感觉应该强过我们,所以来看看。” “阴魂?”欧阳昊走到自由面前,用手掐着他的脸道:“这个就是阴魂?长得粉头粉脑的,哈哈!小爷我今天终于看见鬼长什么样了!” 他掐得自由哇哇大叫,抬起一条小胖腿往欧阳昊身上踢,高声叫道:“快放手!爷爷的脸快被你揪下来了!你要是不快点放,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不过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实在是不具备什么威胁性,欧阳昊看他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玩,嘿嘿笑了两声道:“小不点的屁孩还想威胁小爷,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看到自由手上发出一道光,直劈向欧阳昊的手,欧阳昊痛叫了声,连忙甩开掐着自由脸的那只手,退了两步才站住,一旁的唐建也被这道光击得退了一步。 欧阳昊吃惊的望着他道:“这小屁孩还挺厉害!” 自由怒道:“我不是小屁孩!我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欧阳昊“切!”了声,甩着那只被光弄痛的手,对旁边的唐建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小爷今天还栽在一小屁孩手里!” 他越说自由是个小屁孩,自由就越生气,看来欧阳昊已经抓住自由这个弱点,最怕有人说他是个小孩,既然动手占不了便宜,就算气气他也好。况且他鼓着腮邦子的粉脸也确实可爱至极。 我跟尉迟风不管他们几个在闹什么,我转头看了看四周,“守楼的管理员到哪里去了?” 尉迟风摇头道:“没看见,这楼比起上次来真的又安静了不少,估计已经没什么住客了。” 我走到唐建面前,他笑着对我招呼道:“欧阳姐。” 我道:“你还是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吗?这里有没有印象?” 他腼腆的笑着摇摇头。我心里叹了声,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他爸爸的事告诉他。正在这里,大堂中央的电梯门忽然“当!”的一声打开了。 我走到电梯门前,本以为有可能是管理员从楼上下来了,但没想到电梯里却是空的。回头跟尉迟风对望了一眼,刚才有谁按过电梯的钮吗? 尉迟风从我旁边走进电梯里,皱眉上下看了看。我走到他旁边,用手摸了摸电梯的内壁,又赶紧缩了回来,好烫! 尉迟风也伸手摸了摸电梯内壁,皱眉看着我道:“怎么了?” “这电梯壁好烫!象火在烧!” 他表情一惊,赶紧拉着我往电梯外走,还没跨出那道门,就听“咣!”的一声,整个电梯突然一抖,门重重的关上,然后电梯里的灯光一闪,开始上升。 我不禁尖叫了声,惊慌道:“尉迟风,出什么事了?” 他皱眉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没有回答,那排数字却一闪之后,黑成一片,没有显示。我心里一时之间没了底,想起上次这电梯把我跟浩子带到冥楼的事情。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不由得靠他近了点。 尉迟风的那把剑又拿在了他的手里,终于,电梯一晃,停了下来,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立在电梯外,尉迟风举剑向那身影挥去!到半途却硬生生的止住。 是那个守楼的管理员。 他下站在电梯外,两眼盯着电梯的门,手向上伸出,好象正准备把这道门推开。 “管理员大叔,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他却没有什么表示,还是维持刚才的动作没有变。 尉迟风握着剑,走出电梯,伸手往他身上轻轻一碰,他就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直挺挺往后倒了下去,“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我惊慌的退了一步,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他已经死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好象是在突然之间就死了! 尉迟风蹲到他跟前,伸手翻过他的尸体,全身没有伤痕,不见一点外伤,我颤声道:“难道他也是被吓死的?” 尉迟风摇头道:“他不象是被吓死的,如果被吓死,那吓他的东西应该是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是站在电梯前面,象是在逃跑,有什么东西是从后面袭击他,而且他是一瞬间就死了,连死后的姿势都维持着死前那一刻的样子。”他说到这里,沉声道:“就象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吸走了身上所有的魂魄。” 我惊骇的缩了一下,他的话说明了什么,又是那个吸人魂魄的怪物吗?如果是它的话,为什么管理员没有象唐建爸爸那样变成一具干尸?如果它真的是跟唐爸爸有仇,但唐建的爸爸已经死了,它为什么还会跑到西华大厦来,这里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管理员空洞圆睁的双眼,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从他的眼角突然流出血水来,我惊骇的尖叫了声,他紧闭的嘴忽然慢慢的张大,一股浓黑的雾气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随着这股黑雾的不断喷出,他的身体逐渐萎缩,四肢一阵颤动,在这种萎缩下渐渐弯曲,皮肤迅速脱水变色,向下紧贴着身上的骨骼,骇然在我们眼前成了一具干尸! 尉迟风紧锁眉头,伸手在干尸上抹了一下,触手一片潮湿,这干尸的外面居然有大量的水份,连它所处的那片地下都浸出了一滩的水,好象全身的水份都被吸出了体外! 尉迟风还未站起来,就听到穿堂之外的楼道上传来“咔!”的一声响,象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他握着剑飞快的站起来,往那边奔去。我看着地上的干尸,也不敢一个人在这边停留,赶紧跟在他后面,转出穿堂,就是阴暗的楼梯,却看到他站在那里,我赶到他身边,不由得捂着嘴,惊骇得发不出声音来! 眼前楼道的墙上出现了一条很深的裂缝,闪着鳞光的黑色阴气正源源不绝的从那裂缝中涌出来,随着阴气的流动,一颗灰白色的骷髅头也随之涌了出来,落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在地上滚了滚,落到了我的脚边。 我惊骇的退到尉迟风身后,看着那道裂缝,那里的阴气逐渐加重,很快我们周围就被黑雾所困,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周身刺骨的凉,随之裂缝中更是涌出了大量灰白色的骸骨,一股浓腥的臭味补鼻而来!我全身不寒而粟! 那些骸骨不断的落到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在眼前越堆越高,我惊骇的叫道:“尉迟风,这里出什么事了,阴气怎么会从这里冒出来,那些骸骨是怎么回事?” 他举起手中的剑,在空中划下个圆,一个金黄色的结界在眼前出来,然后结界在身前逐渐放大,逼开了紧贴我们的阴气,然后,他又手打符印,用剑在地下一划,一阵电光之后,一股金色的光芒从我们脚下出现,贴着地下向外扩张,顺着墙角向上涌动,直达天花板,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结界,把这整个楼道的阴气困在其中,以防它的外泄,阴气在这个结界中不停的上下涌动,其中的鳞光更是发出一阵“劈啪!”声,如同两种不同质地的东西相互作用而产生了静电现象。 地上成堆的骸骨在这一阵“劈啪!”声中开始颤动起来,层层叠叠的滑落,然后象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这些骸骨重新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灰白色的骷髅人,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在黑色的阴气中,慢慢摇摇的走近我们所在的小结界。 我尖叫了声,在小结界中都不由得退了一步,“它们都活了!” 尉迟风紧皱双眉,端剑冲出了小结界,置身于阴气当中,举剑横劈,一具骷髅人被他一剑削倒,落在地上散开,四散的骨头却又在地上滚动,再一次的组合在一起。又站了起来,身边的骷髅人不断的从地上组合站起,立在我小结界周围的也越来越多,它们的骷髅手正压在我的结界上,冲我呲着嘴,露出灰白的牙齿,两眼的空洞处一片幽暗,就象地狱的使者,虽然无声,但也让我全身打了个冷颤。 “尉迟风!”我大叫了声。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划过,眼前的一排骷髅头晃了晃落到了地上,我看着没头的骷髅人还是趴在结界外向里挤,结界已经在它们的用力推挤下变了形,随时都有破掉的危险。 尉迟风在小结界外不停的挥剑,但这些杀不完的骷髅人还是不断的从地上站起来。这里本来就是充满阴气之地,对于这些骷髅人来说,正是如鱼得水的地方,而尉迟风身上所备的是佛家密宗术,正是阳气所在,现在的状况看来,阴大于阳,要想消灭它们真的很难。 我站在结界里担心的看着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体力很快就会用完。骷髅人在他面前一层层的站着,密密麻麻的堵在整个楼道中,尉迟风一个旋身,剑光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圆弧状散开,近身的骷髅人被这剑光打倒一片,散落在地上的灰白手脚却又动起来,在地上自行跳起,向尉迟风抓去,尉迟风此时正忙着对付又欺上身的骷髅人,完全没有留意到地上已经散开的骸骨。我尖叫了声:“小心……”话音刚落,那只骷髅爪已经扑到尉迟风面前,向他的脖子抓去!尉迟风拿剑回削,把那爪子削开,那爪子正一把抓到剑锋上,发出一阵焦臭味,然后烟化。 正当尉迟风对付那只爪子的时候,身旁又扑过来的骷髅人已经到了眼前,只听“哧!”的一声,尉迟风身上的衣服被那骷髅人的爪子拉住,扯下来一大片,他的那块黑石又从衣服中掉了出来,落到我的小结界外,我来不及犹豫,忙伸手出去,飞快的把它捡了回来。就这一会的工夫,我就觉得手刺骨的冷,有被冻僵的感觉。抬眼看结界外的尉迟风,担心的想,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尉迟风把剑立在胸前,咬破自己的手指,抹过剑锋,以达到提高剑中阳气,他嘴里念咒,剑光在此时亮起来,他大喝了一声,高举剑身,一剑劈下,剑光瞬间在整个大结界中散开,周围的骷髅人被这一剑气震得四散弹开,重重的撞到墙上,散落在地上,形成了股黑烟,消失在眼前,阴气也随之消失! 我被这剑光刺得眯起眼睛,剑气也同时透过小结界在我身边划过,吹起我身上的衣服,小结界也在此时消失了。尉迟风喘着粗气,满脸的汗水,看来刚才的一剑也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我跑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住,他转头看着墙上的那道裂缝,“阴气从这里出来,也许里面就有答案。” 我吃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打算到这里面去吧?” 他站直了,真的往那裂缝中走去,我连忙拉住他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本来现在体力就弱,要是进去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尉迟风皱眉道:“如果现在不进去,恐怕就没有机会了。”说着,推开我就要往里走。 我跑到他前面,挡着他道:“不行!你这种行为叫做送死,如果影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我瞪着眼睛跟他对持,倔强的不肯让路,他是影的哥哥,如果他出了事,影一定会难过。 他无奈的往我身后的裂缝望了眼,突然神色一变,把我往旁边一推!我惊叫了声被他推开数步,在这一瞬间一股黑气剑一般的冲到尉迟风身前,直穿进他的身体! 我惊骇的冲到他面前,尉迟风脸色在大变,一阵灰白,全身发起抖来,手上的剑也落到了地上。他既然难受得连剑都拿来不住了! 我惊惶失措的扶住他,“尉迟风,你怎么样了!” 他滑坐到地上,额上汗水不断的流下来,吃力道:“让我呆会,不要吵我。” 我连忙点头,让他坐到了地上,他盘腿而坐,我知道他一定在想办法把刚才进入自己身体的阴气逼出来,我退到一旁,心慌的盯着他,只见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微闭的双眼一阵颤动,打着符印的手也在微微发抖,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受,低头暗骂了自己一声,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如果自己注意一点,尉迟风也就不会受伤了! 他的那把剑还倒在一旁,剑身上的金色光芒已经消散,我走过去,我盯着那把剑,却没有勇气去捡它。 正在这时,那裂缝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我心惊的看过去,一股黑色的阴气又从那里涌出来。我不由得尖叫了声,又有阴气出现了! 我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入定的尉迟风,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不能唤醒他! 回身望着地上的那把剑,走到它跟前,犹豫的的伸出手把它拿起,现在保护尉迟风是我的责任,他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不能再让他出事。 手握着剑,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裂缝中的阴气还在连绵不绝的涌出来,只是没有先前的那么猛,我闭上眼睛,一剑向那裂缝挥去,却连剑风都未起。我惊惶失措的回头望着坐地上的尉迟风,心里念道。我该怎么办?尉迟风,这把剑应该怎么用啊!转念一想,它应该需要我的血,每次我能够用它的时候都有我的血。 我把手指凑到剑锋上,一阵痛之后,血流到了上面,我心念一动,就看剑锋上真的发出了青色的光芒,我的身影居然映在了其中,我不由自主的举高手里的剑,大喝了一声,挥手向逼过来的阴气砍去!一阵剑光这之后,阴气真的被劈开,我仿佛听到阴气中有一声嘶厉的叫声,然后,那团阴气飞快的退回了裂缝中!我提着剑,冲到裂缝口,突然听到一阵叫声在耳边出现,“欧阳喻,欧阳喻,欧阳喻!” 又是那个声音在叫我,我茫然的看着四周,眼前居然一片的黑暗,四面墙上却透出道道水纹状的光泽。 “是谁?”我问,“你是谁?” 我忽然觉得四周的温度又下降了,寒意冷得象刀锋。转头才发现我并不在楼道中。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道光,转眼一片煞白。我眯了眯眼,一个身影出现在其中。 “你是谁?”我问。 它笑道:“我就是尉迟风的剑!”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你是尉迟风的剑?剑怎么会是个人?” “我是他的剑魂。”它答道:“这把剑有千年的历史,它斩妖除除魔不知道杀了多少鬼怪,所有鬼怪妖魔的精气不知道留了多少在上面,最终剑中修成剑魂又有什么不可能!” 我盯着它道:“你是靠妖魔鬼怪的精气练成的?可是这把剑是佛光正气的驱魔剑,怎么可能剑魂是靠这么多邪恶的精气汇成?” 它大笑道:“谁告诉你这把剑就一定是一把驱魔剑?所谓正邪、阴阳、爱恨、是人世间所有事物对立的极至表现,但很多时候却没有明确的界线,这把剑能驱魔没错,但它为什么也不能同时带有邪恶之气呢?” 我对它的话惊愕无比,倒抽了口气:“你是说,它也可能同时就是一把魔剑?” “那要看用它的是谁。”它笑道,语气有说不出的讽刺,“如果拿它的人正气凛然,它就是一把驱魔剑,比如尉迟风;但如果用它的人阴胜于阳,本身又有一定的魔性,那它就是一把魔剑,比如……”它说到这里,发出了一阵冷冷的笑。 “比如……我?”我说出了它没有说出的话。全身一阵颤抖,“你是说魔性,你说我身上有魔性?” 它大笑道:“你猜?或者你可以问问尉迟影。” “他知道?” “在你用剑伤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尉迟风也知道了吗?” “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会放过你吗?” “你也跟尉迟风说过话吗?” “没有。”它答道:“我是靠妖魔鬼怪的精气汇成,在尉迟风的手里就会被困在他的剑气当中,除了助他驱魔之外别无他法,所以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因为你说我有魔性,所以才能跟我沟通”我心中一悸,“可是,我为什么要用剑刺伤影,为什么能用尉迟风的剑?” 它冷声道:“因为你的血与众不同。” “为什么?我去验过血,只是b型而已,怎么会与众不同?” 它哼了声,“在法界中,没有血型,只有类型。” “类型?” “人血、鬼血、妖血、神血、魔血!”它答道:“所以,你的血就算最后一种。” 我被它的话激得往后退了一步,险险的差点站不稳,“你骗我!”我叫道:“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怎么会有你说的魔血在身上!” 它大笑道:“信不信由你,尉迟风是这把剑的主人,但没有你就没有这把剑的今天,所以你也同样是这把剑的主人。只不过,你跟他正邪难分,爱恨难明,终究不能两全,最后我属于谁,还是个未知数,欧阳喻,你好自为之吧。” “等一下!”我叫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伤了影?” 它沉默一阵才道:“这事很怪,本不该应在他的身上,而且并没有这么快就出现这一剑,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催促它的发生,这一场地底阴气的爆发就很有问题,欧阳喻,去弄清楚吧,答案也许就在那里。” “等一下!”我大叫着惊醒,手里还握着那把剑,抬眼才发现自己还站在楼道中,转头看到尉迟风坐地上,双眼正盯在我脸上,目光深不可测。 第三十五章 鬼信息 尉迟风皱起眉,眼前人影一晃,自由出来在我们眼前。 他一见我们,连声道:“大家都在啊,刚才出过什么事吗?” “你感觉到了什么?”尉迟风问。 自由皱着小脸道:“刚才我在大堂,本来没有什么东西出现。但突然之间,整个大堂就被阴气给困住了,随后,我就听到一阵鬼哭之声,阴森森的。” 原来当时自由听尉迟风的吩咐之后,转身到了大堂,此刻的大堂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自由当时就想,象这种阴气这么重的楼,要成为一幢鬼楼还真是容易得很。才想到这里,突然就有一阵风从大堂的门外吹进来,自由觉得这风来得有点奇怪,就走到大堂门口张望,外面的天空已经变得有些灰蒙蒙了,自由看到外面冷清的街,万物寂静,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 才转回大堂,就感到扑面的凉意迎面袭来,四周的阴气骤然加重了!他当时吃了一惊,想到十三楼的楼道口上的那道连通阴气的裂缝,难道这个大堂也有这种通道存在!想到这里,他马上在大堂中四处寻找,但都没有发现,正当自己困惑之时,忽然一阵轻轻的歌声在耳边响起,是个女人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来。自由立在原地,只听她似有似无的声音吟唱道:“郎啊郎,奴家尽尝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只是天凉好个秋。香魂无归处,秋梦带愁来。” 自由听得耳边这悠远的歌声,似近似远,却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出现,让他倍感熟悉,但一时之间不知道在哪里遇见过。心中疑惑,张口道:“是哪一路的鬼魂,快点出来见我!” 只听那声音又念道:“香冢何在,神龟现,日低月升,绿草青青,红花满天。” 自由愣了愣,又张口道:“你说什么?” 他的话音一落,耳边的声音骤然消失,随后,眼前的阴气更是加重,四周笼罩的黑气完全遮挡了视线。 自由这个小阴魂凭着对其他鬼魂的强烈感知能力,他也只能隐约看到在自己不远之处有一个女鬼的身影,长发直达腰际,他双手合什,嘴里念咒,一挥小手,一道金光向眼前的阴气击去,眼前的阴气虽被击散,但那女鬼也随着这道光芒一起消失。自由冲到刚才女鬼所站的位置,什么也没留下。 他当时扯着嗓子,高叫了几声,“喂……你到底是哪里的鬼,讲清楚啊!” 再也没有回答,连阴气都消散得无影无踪,自由愣在原处半晌,才想起欧阳昊他们在十三楼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就连忙回身到十三楼,但已经见我和跟尉迟风也回到了楼道中。 “长发女鬼?”我惊了一下,这让我想起了当时在树林中那个土坯房子里遇到的没脸的女鬼,当时她被一个黑影带走了,而今天,楼顶的那只灰眼僵尸也被一个黑影带走了,他们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欧阳昊凑近自由,拉了拉他的朝天辫,好奇道:“你是说你在大堂听到女鬼在吟诗?” 自由拍开欧阳昊的手,点头道:“对。”然后转头看着尉迟风道:“法师大人,你说那个女鬼怎么会跑到我面前来吟诗,真是奇怪,她好象想告诉我什么。” 唐建也走过来,低声道:“难道她想告诉你自己的坟埋在哪里?” 尉迟风念道:“神龟现,日低月升,绿草青青,红花满天。” 我想了想道:“这里哪有什么绿草青青,红花满天的地方啊。而且来神龟又会从哪里出现啊?” 欧阳昊在一旁叫道:“马上到动物园去找找看,说不定神龟就关在里面!” 自由白了他一眼,报复道:“小屁孩,不懂不要装懂,爷爷我告诉你,既然说了是神龟,又怎么会关在动物园那种地方。” “切!”欧阳昊哼了声道:“你这个小不点,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小爷我说的不是有可能的事情!” “凭我比你多活了三百多年的经验!” 欧阳昊咋了咋舌道:“还真是老妖精,看来这个问题我是什么好跟你争的,俗话说,千年乌龟,万年王八,你虽然没赶上它们,但在这一群人中是离他们最近的种类,自然比我了解他们的行踪,所以,这一局算你赢了。” 自由乍一听,还挺得意,后来转念一想,大怒,欧阳昊拐着弯骂他是乌龟王八。气得粉脸都涨红了,指着欧阳昊发不出声音来。 欧阳昊哈哈大笑,又忍不住掐了掐他的粉脸,自由扯着奶声奶气的嗓子,尖声道:“你这小孩子,怎么一点也学不会尊重老人!” 欧阳昊不理他,转头对唐建道:“你也来掐掐他的脸,真是手感超好的。” 唐建含笑的摇摇头,“阿昊,你别在逗自由了,看把他气得,他也是担心我们才马上赶回来的。” 欧阳昊笑道:“我知道,但小爷终于找到一个比我岁数大,但皮肤比我好的男人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瞄了一眼自由又道,“如果你这小不点也算是男的的话,哇哈哈哈” 自由鼓着腮邦子,一挥手又是一道光向欧阳昊打去,欧阳昊上回就吃了他的亏,这回见光一来,赶紧跳开,边跳边叫道:“哎呀,自由发怒了,小爷要赶紧跑路了,但你这种行为叫为老不尊,以大欺小!”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们俩吵来吵去,这一人一魂,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自由这三百多年来一直被困在陈宅中,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心性也不见得成熟,以他帮小月的事情来看,只是个心里没有是非观念,只凭喜好办事的小孩,这一点上,跟欧阳昊也真是不谋而合,这两个凑在一起想不热闹都不行。 欧阳昊边叫边往穿堂外跑,自由从后面追上去,只听外面“嘭!”的一声响之后,欧阳昊在穿堂里大叫道:“姐,警察叔叔来了。” 我跟尉迟风,还有唐建赶紧走出楼道,只见左行正用手举着自由,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瞪着,看来是刚才自由追着欧阳昊跑出去的时候撞到了左行身上,正巧被左行接住了。 自由的短腿在半空中蹬了蹬,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快把爷爷放下来!” 左行把自由放到地上,用眼神问我们,这是谁呀? 我无奈的笑笑,这自由才跟欧阳昊接触这么一会工夫,就把他说话的语气完全学会了,一口一个爷爷,真的好的不学学坏的。 欧阳昊笑嘻嘻的走到他俩跟前,“警察叔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三百多岁的老人家,你刚才把他举这么高,害得这位老人家闪了腰就不太好了。” 自由怒道:“什么老人家,说话注意点,爷爷身板好得很!” 他的话只换来欧阳昊不屑的大笑,两人又到旁边追打去了。 我翻了个大白眼,骂道:“欧阳昊!你能不能安静一分钟!跟唐建学学好不好!”说完,回头对身后的唐建道:“鸭子,你怎么会交上这种朋友?” 唐建笑了笑道:“不知道啊,我都不记得了。” 我笑着拍拍他,尉迟风却皱起了眉头。 我走到左行跟前问道:“左行,那个唐……”说到这里,回头看了唐建一眼,见他正盯着欧阳昊和自由看,忙转口道:“干尸怎么样了?” 左行也看了眼我身后的唐建一眼才道:“已经送去解剖了,发现干尸体内的血液已经全部失踪,看来他脖子上的两点伤痕真的是被僵尸所为,僵尸吸干了他全身的血。而且他体内的水份是以超快的速度消失,曾经浮于尸体表面。”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眼地上的干尸“曾经也象这一具现在这样。” 跟左行一同来的其他刑警已经把干尸搬动起来了,我看着地上浸出的人型水印,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 “死亡时间呢?”尉迟风问。 “无法确定。”左行回答,“通常推测尸体的死亡时间要看尸体的僵硬程度、尸斑的状态、但这些在干尸身上是完全无法看到的,只能从骨骼的状态来推测死者的年龄是在四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而且腿骨上有伤,是很严重的骨折,应该是被人恶意弄断造成的。” 我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唐建爸爸的时候,他就拄着拐杖,那个时候就已经受了伤,是被那个吸人魂魄的怪物弄伤的吗?不可能,既然那个怪物可以任意取人魂魄,还有什么必要弄断他的腿。这就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他的腿是被其他的人弄断的,但那会是谁?他当时告诉我的仇人,究竟是那个怪物,还是另有其人? 左行接着道:“至于其他的报告还没有这么快出来,还要再等两天才行。但是很奇怪的是,在那具干尸的床上,并没有发现有尸水的痕迹。” 说到这里,指着地上的那个人型水印道:“你们看,当体内的水份大量涌出来的时候,地上都可以留下这么清晰的痕迹,但那张床上却没有。” 尉迟风皱眉道:“也就是说,那里并不是第一现场,而且你刚才说那具干尸体内的血液全部消失,如果是被僵尸吸光了,那他当时就应该死了,怎么可能还能一个人回到出租屋里。” 左行点头道:“对,所以一定有人在他死后,或者在他变成干尸以后把他移回了出租屋中,但那个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想让我们知道这具干尸的身份,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我疑惑的摇摇头,想不明白。 唐建爸爸的死亡,有人存心移尸,他的腿骨被人存心弄断,给自由念诗的长发女鬼,两只灰眼僵尸体、一个看不清的黑影、地底阴气的爆发、还有剑魂跟我说的话。现在我的大脑象是要炸开了,全部这些没有联系的线索缠绕在心头,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他们中间始终有一个关键性的东西没有被我们找到,那会是什么? 左行招呼其他的刑警把干尸送上了电梯,先跟我们告辞走了。 我回头对唐建道:“你家就在楼上,我陪你上去看看再走吧。” 欧阳昊听到我的话,跑过来道:“鸭子,我陪你上去,放心,有小爷在一定可以让你想起点事情来!” 自由“切!”了一声道:“自不量力!唐建我帮你!” “小屁孩,你说什么?” “爷爷说你自不量力!” “哎呀!”欧阳昊揪着自由的朝天辫,煸笑道:“看你小胳膊小腿这样,鸭子让你帮都不妥当,等你哪天变得成熟点,再来跟小爷比吧。!” 自由又抡起拳头往欧阳昊身上砸去!欧阳昊大叫了声,跑回到楼梯上,两个又追追打打上了楼。 我无奈的拉着唐建往上走,这个昊昊什么时候才能象唐建这样稳重一点。 尉迟风跟在后面,我们一行上了楼梯,一路上,楼道中的垃圾也没有人处理,只不过因为最近的天气还比较干燥,地已经不比上次来的潮湿,但腐臭味依然在,成群的苍蝇在垃圾间“嗡嗡!”乱飞,我赶着苍蝇上了楼,到了十五楼,还是老样子,到处狼籍。 我指着他家的门:“鸭子,那就是你家。” 唐建表情复杂的走到门前,向里张望了一下,犹豫的回头看我,我走过去,拉着他进了已经破掉的门,他站在客厅中向四周望了望,欧阳昊走到他面前道:“鸭子,你还记得你家以前的样子吗?” 唐建摇摇头,整个眼眶却红了,象是要哭了,我看他小小年纪就遇到这种家破人亡的事情,也心头难受,连忙拍拍他道:“别难过了,你跟昊昊是好朋友,也就是我弟弟,姐姐一定会照顾你的。” 他垂下头,忍住了眼泪道:“欧阳姐,我没事,只是你说这里是我家,我看它这个样子心头难过。”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欧阳昊在一旁叫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从今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我们兄弟一条心,齐力断金啊。” 自由也叫道:“鸭子,我也帮你,只要我小阴魂做得到的事情,你尽管说!” 唐建看着他俩,感动的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颤声道:“谢……谢。” 尉迟风这时开口道:“你真的什么也想来起了吗?” 唐建摇摇头,我连忙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欧阳姐请你吃饭,昏了这么久,看你身体一定很弱了,我一定让你尽快补回来,到时候再慢慢想。” 他笑着点点头,欧阳昊和自由拉着他往外走,我回头看见尉迟风皱眉看着这破乱的房间,便问道:“怎么了?” 他转头往过道里边的卧室走去,我跟在他后面,到了欧阳昊说的那间关僵尸的卧室,那块当初他扔在那里的铁栅栏还在原地放着,尉迟风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铁栅栏上的黝黑,然后伸手刮下一些,头也不回的问,“有没有可以装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装纸巾的塑料袋,他把刮下来的灰放到里面,然后站起来道:“走吧。” 我奇怪的看着他,他要这些灰干什么? 我跟他出了房门,欧阳昊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我们一行出了西华大厦,回到公路上,我抬头看着眼前这幢黝黑一片的大楼,深深的吁了口气,西华大厦,你的秘密什么时候才会被解开。 第三十六章 风水 尉迟风站在我身后,也抬起头看着这幢楼,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我心里叹了口气,剑魂说,我跟他正邪难分,爱恨难明,终究不能两全。黄伯伯说,如果有一天他做了什么,要我不要生他的气,不要恨他。我想象不出,他们说的这一切是什么意思。 而尉迟风叫我以后都不要用他的那把剑,难道是我在用剑的时候有什么不同之处? 回到家,拿起电话想打给影,心里却突然之间有点害怕,剑魂说他知道,在我伤他的时候就知道我本身的魔性,我想问他,在我用剑伤他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那个时候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会有魔性,可是,我拿着电话犹豫了半晌终于放下。 我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心里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沉重,看着窗外寂静的夜,却有深深的不安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仿佛会有事情发生。就象小时候会做的一个梦,那个梦中的三岁时的自己仿佛永远长不大,却有成人一样的眼神,还有屋后的梧桐树林,和一只从树上掉下来的的断翅麻雀,在地上拼了命的挣扎想飞起来,却越是挣扎,越是精疲力竭,越是很快的死掉。我只是一个人站在它的旁边,静静的看着它,终于不动。于是,我走过去,把它从地上捧起来,转身走向梧桐林的深处,用小手在地上刨出个小坑,把它放到里面,盖上泥土,用一块黑色的石头压在小小的坟头上,然后站在旁边,看着他个孤单的小坟,好象只是在欣赏我的杰作。 结果,在做这个梦的第二天,妈妈和爸爸就匆忙的带着我,赶上了回老家的路,原来,我的一个表哥就在我做梦的当晚因为高考落榜,自杀身亡。我们一家赶回老家参加他的葬礼。我当时牵着爸妈的手,看着坟头上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我指着那块石头告诉父母,那块石头我见过。妈妈当时低声喝止我,要我不要乱说话。我便把这个疑惑放在心里。 第二次看到那只断翅的麻雀,已经是一年之后了,但梦中的我依然没有长大,还是那片梧桐树林,我还是静静的等在一旁,看着那只挣扎的麻雀最终死掉,然后再一次的捧着他到了梧桐林深处,又是同样的小坑,同样的黑色石头。第二天,同样的有亲人离开。 这个梦,还有梦中的孤单小坟和压在坟头上的黑色石头就象是某一种诅咒,总是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带来的却是悲痛。 我疲惫的抚了下自己的脸,忽然停下动作,整个人“蹭!”的坐起来,黑色石头!梦中坟头上的黑色石头!我慌忙的把手伸进口袋里,尉迟风的那块石头还在我这里,忘记还给他了! 我拿在手上细细观看,这块石头跟我梦中的一模一样! 不对!或者应该是我在小时候真的曾经见到过它! 曾经有一个人走到面前,手里拿着这块黑石,招呼我道:“小朋友,过来,这个送给你。” 我拿在手里看了看:“这个是什么东西呀?” 他笑道:“这是一块会讲故事的石头,里面有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拿着它放在眼前看了看,转头道:“我怎么看不到有故事在里面?” “等有一天你长大了,我就来告诉你这个故事。” 我点点头,把石头收好。好奇的转头看着他,只记得他穿了件很奇怪的衣服。 但后来呢? 后来,我一个人跑到梧桐树林中,看到那只死掉的麻雀,然后把它捧起来,刨出一个小坑,把它埋了进去,盖上泥土,最后,把那块黑色石头放到坟头上,站在旁边看着那座孤单的小坟,就象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想到这里我霍的站起来,心底冒出丝丝凉意,拍拍自己的头,这些记忆太久远了,它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出现在我的梦里?是先有这块黑石,还是先有我的梦? 低头看着手里的石头,这真的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块黑石吗?当我把它丢在麻雀坟头之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尉迟风手里?还能引出控制尉迟风命运的三样东西! 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乱成一团,那个给我石头的人是谁?这块石头的秘密是什么?还有,我曾经看到半透明状是怎么回事? 我头痛欲裂,拿起电话打给尉迟影:“影,你知道尉迟风手上的黑色石头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吗?” 尉迟影好象对我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他在电话那头想了想道:“好象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我紧接着问道:“他是怎么得到这块石头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答道:“丫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块石头来。” 我勉强笑道:“因为你哥的这块石头现在又在我这里,我忘记还给他,既然看到就想起问一下。” 我听到他的声音在那头犹豫了一下才道:“你,今天见过他了?” “嗯!”我答道。 然后把今天又遇到阴气的事告诉了他,之后停了一阵才道:“影,你说尉迟风的那把剑里真的有剑魂吗?如果有,那它是正是邪?” 尉迟影在电话里沉默了阵才道:“丫头,是正是邪都在人的内心,并不在那把剑上。” 我沉默了阵,深吸了口气,问道:“影,那天我拿剑刺你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他被我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过了好一阵,电话里才传来他的声音:“丫头,不管我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你。” 我心一痛,在我把他伤成那样的时候,他还坚信伤他的人不是我,可是那真的不是我吗?在以前,我也可以肯定的说拿剑伤他的人一定不是我,我只是受了那把剑的诱惑,做了件身不由己的事情,因为我不会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可是,在我见到那个剑魂,听到他告诉我的那些话之后,却不敢这样确定了,它的话仿佛在告诉我不是我受了剑的诱惑,而是剑受了我的影响才会做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潜在的东西开启了剑的邪恶力量,来伤了他! “影……”我胸口好象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的难受,“我好怕,要是有一天,我不能控制自己怎么办?” “傻丫头,有我在呀”他温柔的声音传来,透过声音我仿佛都可以看到他微翘的嘴角和满脸宠溺的笑,“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他在电话那头说:“明天还要去帮你老大处理事情,你别忘了自己说过要乘此机会好好拍拍他的马屁,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的话让我笑了笑,也多了几分安心“可是我睡不着,你唱首歌给我听啊。” “唱歌?”他在电话里一愣。 “对呀。”我笑道:“我要听情歌,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五音不全喔。” 他在那头清了清嗓子,“开玩笑,小心别被我的声音迷倒。” 我呵呵一笑道:“拿出来试试看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老大的电话,说是在楼下等我一起去找黄伯伯会合,我匆忙下了楼,便见到他的车停在那里。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车窗,当他把玻璃摇下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一天不见,他又憔悴了很多,两眼更是无神的望着我,我心中一惊,连忙上了车。 他发动车子的手微微发抖,我看见那双手已经干枯了下去,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层皮了。我惊骇莫名的盯着他,“老大,你怎么这么严重了!” 他皱着满脸松掉的皮肤,差点哭出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心悸的想到,如果他继续任其发展下去的话,一定在活着的时候就会变成跟干尸一样的人,那个坟穴真的这么厉害吗? 黄伯伯现在住在尉迟影家,我跟老大到了他家楼下的时候,他俩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我走上去,扶着影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他笑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有事也好帮忙,就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我把他扶进车子坐好,黄伯伯坐到了前排,他看到老大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疑惑道:“唐先生昨天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老大苦着脸:“我昨天在街上遇着一个算命的,他说我中了邪,说是要帮我做点什么法就可以消灾,但没想到,他的法式一做完之后,我回到家里,一夜之间,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算命的给你做过些什么法式?” “请,请狐仙。”他结巴的回答。 “请狐仙?”我叫道:“你本来就已经这样了,还要请狐仙?” 老大叹了声道:“唉,我这也叫有病乱投医呀,我看那个算命的一开始也说得挺准的,跟黄师傅说的一样,是命宫六府显灰,明显遇着了阴司事,其后又说他能帮我解,我想既然他这样说了,就让他试试看,如果可以的话,就不用麻烦你们了,结果……唉!” 黄伯伯听后,又好气又好笑道:“其实狐狸也确实是属于灵物中的一种,狐、黄、柳、艾就是所谓的四仙,黄即是黄鼬,柳即是蛇、艾即虎,而其中,狐狸是四仙之首。古时候看到九尾白狐是吉祥的象征,有书记载,大禹看到九尾白狐就认作将要为王的吉兆,并娶涂山女为妻,成就一番大业,而且也它被喻为能给人带来”子孙繁息“身后之盛,但那是在求狐仙之人死后。” 我好奇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会把老大弄成这样?” 黄伯伯道:“凡事有两面,在请狐仙之前,要先确定那个人是否适合用此方法来解。在一部古书《说文》中有一段对狐狸的解释:狐,妖兽也,鬼所乘也。此时,狐狸作为妖或鬼的坐骑,那两者阴气甚重,而且狐狸本身的阴气就不低,又常跟鬼魅相伴,要请它,必尽要用某些方法来加重请者身边的阴气聚集,如果用他来帮唐先生解除他身上的麻烦,无异于火上浇油,会产生越解越烈的效果。” 老大无精打采道:“黄师傅,那我现在还有没有办法?” 黄伯伯道:“我可以先帮你把现在困在你身体内的属于狐仙的阴气除掉,但治标还要治本,最终的解决方法,还是要先看你先人坟地的风水。” 老大唉声叹气道:“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我安慰他道:“放心,有黄伯伯在,一切没问题。” 黄伯伯笑道:“你先别忙拍我马屁,这行与不行,还得看了再说,在风水学中,各种宗派所用方法不同,稍有不慎反会深受其害。”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忙问起了风水是怎么来的? 黄伯伯道:“最初断定宅的学理吉凶,是从占卜着手,其中有一种是占墓下有没有泉水,这个就是风水雏形,到汉朝风水学便被有系统的记录下来,到了宋朝,风水才是大行其道的时候,其中赖布衣更是这个朝代的代表者。而后,风水就发展成了很多宗派,以师徒授受的形式传授。” 我又问道:“你刚才说风水的流派不同,所有方法不同,那风水分为哪些宗派呢?” 他答道:“其实风水主要分为峦头派和理气派。专门研究峦头派的唤作形家,专研究理气派的唤作气家,当时的人多称研究风水的人为形气家或阴阳家,其实两者的研究也会互相参考借鉴,只是重点有所不同而已。其中,峦头又分为大峦头和小峦头,大峦头以龙、穴、砂、水为主而论吉凶。小峦头以室内格局的配合为主。而理气派发展到后来,派别甚多,现在较为流行的就有八卦派、五行派、奇门遁甲派、三合派等等十一个流派,每一派都有不同的公式去推算风水,如果把这些公式排列在罗盘上,这个罗盘便属于他们那一派,因此每派的罗盘都有每派的特点。”。 我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乱坟堆的那座山下,老大仰头看了眼那座山,还是继续绕着山下的公路而行,我记得他说过,他把先人的坟牵到了这座山的后面不远的地方,我们又将近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一条小道边,车子是进不去了,我们四人下了车,步行往山林中走。 第三十七章 去见左行的爷爷 我边走边四处张望,小道两边都有大树,树阴整个遮到路上,层层叠叠,让这里显得比外面阴凉了不少,我问老大:“你先人的坟离这里还有多远啊?” 他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道:“走半个小时左右。” 还挺远的,我看着身旁的尉迟影,关心道:“走这么远你的伤会不会有事?” 他笑道:“早好了七七八八了,我哪有那么柔弱。” 我挽着他的手,问道:“黄伯伯不但会抓鬼,连对风水都这么在行吗?” 他道:“阴阳五行本就有相通之处。” 我看着黄伯伯的背影,“黄伯伯的家人呢?” 尉迟影道:“他一直都跟在师傅身边,并没有结婚,他看着我跟风从小长大,所以除了我跟风,还有师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家人了。” 我笑了笑,他真的是把尉迟兄弟当成他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四周在这时吹起了一阵风,我看到树影晃动,却没有感到风吹到身上来,看来是周围的树把风给挡住了。 我拉着尉迟影,紧跟上黄伯伯问道:“黄伯伯,以你现在来看,这个地方会出风水地吗?” 黄伯伯道:“还不到坟穴说不清楚。” 我边走边念道:“唉!风水风水,又是风又是水。” 黄伯伯笑道:“在古代《葬书》中说,风水就是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风水。其实风水讲的就是气,是气的聚与散,还有它和风、水的关系。” “哦?”我好奇道:“原来风水也是讲的气?” 黄伯伯点头道:“气是由土而生,地有地气,地形的变化说明了气的运行。而气的运行注重方向性和连贯性,如果一座孤山,地形变化没有明确的脉络,气也就无以运行,所以在好的风水中,地形应该是整体连续的,这样气也就能流通。所以风水称山为龙,看山势讲究龙脉,看水流讲究源头,要的就是来脉去势。”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种东西真是学不会,到了那里,我们只有让黄伯伯看好之后,直接把答案告诉我们比较好,如果真的要他解释起来,恐怕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路越走越窄,我们四人排成一纵向向前走,我心里念道真不知道当初老大是怎么把棺木牵到这里来的。 老大在最前面道:“快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我听他说完之后,就发现眼前的路开始向下,回头看了看我们走过的路,发现刚才不知不觉中已经翻过了一个座山坡,现在一直向下走,明显这里比来路的地势矮了很多。 下面的路又开始平坦了些,我向四周望了望,这里好象是一个山凹中,四面都是山脉,就象一个小型的盆地。 老大指着盆地中的小树林道:“前面就是。” 我们四人走到树林前,果然,那里立着座新坟。 老大眼神急切的盯着黄伯伯,黄伯伯拿出罗盘,细细查看“怎么样?”我也连声问道。 黄伯伯道:“这里是四周有山环抱的小盆地,而风水中要求好风水有一个先天的条件,就是要聚气,气是水之母,气聚合以后才会生水,所以气要聚合首先要有一种聚合的地形。” 我道:“所以这个地方是个聚气的好地方。” 黄伯伯点头道:“对,四周的高地可以阴止强风吹袭,没有风,气就不至于流散,而且四周高地的中央称为穴,聚合的气在穴处生成水。” 老大喜道:“黄师傅的意思是说,这里真的是一块风水地喽,那我为什么还会这么倒霉?” 黄伯伯挥手道:“你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有说完,这里是块风水地没错,但我刚才看你先人的墓向出了点问题。” “墓向?”我好奇道:“他问题出在哪里?” 黄伯伯指着罗盘道:“你们看,这座坟的墓碑坐子向午,而震宫卯位及坤宫申位均见秀峰。” “那会有什么不对之处?”尉迟影问道:“这样看来也并不见有什么大问题啊。” “对。”黄伯伯答道:“但是当时那个风水师忽略了一点,你看午位上。” 我看到尉迟影皱眉看向坟前的地面,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地上有一道沟壑。” “对。”黄伯伯指着那道沟壑道:“这道沟壑很明显在下雨的时候会收集雨水,到时这些水会从坟前流过,午水为水里龙神失运,主七运破财,卯山就会为山里龙神失运,主损七运丁,九运破财损丁。申山亦为山里龙神失运,主损丁,八运丁财两败。综合而论,此局就因午水而为丁财两败之局。” 老大听得一头的汗,结巴道:“可,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我家里的人都好好的,唯独我成这个样子?难道就是光因为我的魂被压在先人棺材之下了?” 黄伯伯走到坟前看了看,笑了笑道:“唐先生可是家里的次子。” 老大一听他的话,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来,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黄伯伯指着坟旁边的一根木桩道:“这木桩位置正北,上面已有腐烂的痕迹,而正北方在风水中代表的正是家中次子,预示着唐先生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从这里看,问题只是应验到你的身上。” “那有什么解决的方法?”老大连声问道:“还请黄师傅帮帮忙。” 黄伯伯道:“其实想改这里的风水也不难,只要改坟的线向为壬山丙向,则午水为旺财之水,申山及卯山为旺丁之山,此局就可变为丁财两旺了。” “线向是什么?”我问道。 “线向就是坟的立向,只要立向不同,吉凶迥异,这样只要峦头与气的配合变化就能变败为吉,或变吉为凶。” “但是我被压着的魂怎么办?” 黄伯伯道:“只要你选一吉日把坟的立向改变之后,再用我上次教你的方法,就可以了。而且很巧,明天就是吉日。” 老大一听,感激涕零,连连道谢。走到坟前拜了拜,嘴里念道:“爷爷,不是孙儿不孝,只是那个风水先生没看准风水,等我明天来改方位的时候又要呼吵到您老人家,到时候可别生我的气。” 黄伯伯在这时突然走到老大跟前,急声问道:“这里埋的是你的爷爷?” 老大叹了口气,点头道:“对,我爷爷都死了四十年了,没想到最后还要被搬来搬去的。” 黄伯伯皱眉向四周看了看。 我跟尉迟影走过去问道:“黄伯伯,有什么问题吗?” 黄伯伯疑惑的摇摇头,我跟尉迟影对看一眼,都觉得刚才黄伯伯的表情不太对劲。我走到一旁,伸手拔起根地上的草,道:“这里真是个好风水呀,树跟草都长得这么茂盛。” 黄伯伯伸手拿过我手上的草,仔细看了看,我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草根黄色曲生。” 我奇道:“什么意思?” 尉迟影在一旁道:“意思是指这座坟墓附近的小草的根部是黄色,又是弯曲生长,便代表坟墓内所埋葬的应该是女性。” “什么?”我吃了一惊,回头看那座坟:“可是老大明明说那里埋的是他的爷爷啊,爷爷怎么可能是女性。” 黄伯伯走到坟前,低头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小草道:“草头向西。” 尉迟影也赶过去,一看之下困惑的看着黄伯伯道:“这里真的埋的是个女的!” 我走到一脸满茫然的老大跟前道:“老大,你确定这坟里的骸骨是你爷爷的?” 老大盯着我们,有点生气的道:“当然,我当然确定,哪有人连自家先人的坟都搞错的道理!” 黄伯伯道:“这里应该就是埋的唐先生的先人,因为这些风水异象都应验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爷爷的话,他今天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疑惑道:“可是,你们说这里埋的是个女人?” 黄伯伯拿着草摇头道:“可能这些是别的什么原因造成的。”然后他沉默了一阵道:“唐先生,明天我跟你一起来。” 老大一听,眉开颜笑,正是求之不得,我也立刻道:“我也来!” 尉迟影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来。” 我呵呵笑了两声,挽着他往回走,黄伯伯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树林前的孤坟,一脸的深沉。我顺着他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向那座坟看过去,那座坟在树阴下静静的立着,显出几分阴森之色。 沿着小路,又是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又回到了停车的地方,我们上了车,一路往回城的路赶,当路过乱坟堆那座山下的时候,我对影道:“唐建的爸爸就是在这座山上当守林员,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死了。”说完之后想起唐建,心里不胜唏嘘。 老大在前面开着车,听到我的话,接口道:“那个守林员死了?” 我奇道:“老大,你认识啊?” 他点头道:“那个真是个怪人,我上次迁坟的时候遇见过他,阴阳怪气的。” 我道:“还真是的,那个人好象有很多秘密。” “秘密?”老大在前面哼了声:“有没有秘密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脾气不太好。” “喔?”我想了想道:“可能他身上有伤,所以看见谁都觉得是仇人吧。” “身上有伤?”老大奇怪的回道:“他身上有伤吗?我遇到他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多半是后来不知道被谁打的,看他那样子就是一副挨打相,整天怀疑从他那林子里过的人都是去偷他林子里的树!” 我心里叹了声,人都死了,再说别人这些也不太好。 老大问道:“你刚才说他是谁的爸爸?” 我道:“唐建,是我弟弟的一个同学的爸爸。” 他在前面道:“还真是没看出来,他岁数也没觉得多大,怎么会有一个跟你弟一样大的儿子。真是结婚也太早了吧。” 我在后排笑了笑,谁知道啊,往后靠在尉迟影旁边,问道:“你累不累,呆会到家好好休息一下。” 他笑着点头道:“我没事,就是饿了,呆会陪我吃饭。” 老大在前面道:“我请,我请!”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看,是王子桑,他在电话里道:“小喻,快点跟你的王子到周默的洒巴来一趟,这边好象不太对。” 我惊讶道:“怎么了?” 他在电话里叫:“反正现在是说不清楚,你们来了就知道了。” 我应了声,挂上电话,对尉迟影道:“王子叫我们到周默酒巴里去,好象有什么事情。” 尉迟影点头应了声,我叫老大开车先把我们送到了周默的酒巴门口。看他载着黄伯伯离开之后,我们才转身,只见酒巴门上挂着停业的牌子。我跟尉迟影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推开门走到里面,整个酒巴阴暗得很,王子桑、周默、陈莉都在。 我跟尉迟影走过去,问道:“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周默看到我们到了,跟王子桑一起拉着尉迟影往里走,边走边道:“影,你过来看看。” 尉迟影一脸茫然的被他拉着,我跟在后面,到了吧台后侧的男厕门前,周默推天男厕的门,我也伸头往里望去,不由得“啊!”的一声。只见男厕的地上出现了一条半尺长的裂缝。 我惊异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周默道:“昨天傍晚。” “昨天傍晚?”我骇然道:“是我跟尉迟风在西华大厦时,出现阴气的时间!” 王子桑咋舌道:“阴气?周默,你昨天有没有见过阴气出来?” 周默回忆了一下,道:“阴气?我倒是没见到,不过那个顾客见到没有就不知道了。” 原来在昨天傍晚,那个时候酒巴里的顾客还不是很多,只坐了两三个,其中有个顾客去上厕所,当时周默还正在吧台里,突然听到他在里面尖叫了声,然后“澎!”的一声没了动静。 周默还以为他喝了点洒在里面摔倒了,就进去看看,可是没想到一推开这道门,就迎面而来一股带有腥味的凉气,周默被熏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他眯着眼向里看,却打了个寒颤,只见地上裂着一条缝,就是上回我们看见地上有水的地方,那个顾客已经昏倒在旁边,他当时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地上的裂缝是怎么来的,便连忙跑进去,只觉得这里突然变得刺骨的冷,等他把那名顾客扶出来之后,他慌忙关上男厕的门,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想到可能会有什么问题,便告诉其他的顾客洒巴有事,要先行关门,等把顾客都送走之后,那名昏倒的顾客才醒过来,周默赶紧问他出了什么事,那个人结巴了半晌,只说他走进厕所之后,忽然踩到地上,就听到“卡!”的一声,地裂了条缝,他当时觉得奇怪,就低下头去看,谁想,要那裂缝之中,突然出现一双灰眼在跟他对视,他当时就尖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灰眼?”我听到这里,心中一悸,我昨天那个时候也有一双灰眼出现在裂缝隙中,难道那个人跟我看到的是同一个情景,为什么同一情景会出现在两个不同的裂缝中呢? 我转头看尉迟影:“影,这是怎么回事,周默酒巴里的男厕里怎么会见到灰眼僵尸,难道这也是同属一个阴位上吗?” 尉迟影皱眉道:“这里并不是阴位,应该是地底阴气爆发的时候,有一股余震窜到了这个地方,让这里也接通了地底阴气的脉络,你昨天在西华的裂缝中看到灰眼僵尸,但有人在这里也看到它,如果是在同一时间的话,就象是一种投影,同一地点的东西却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同时显现出来。是阴气当中那些闪着鳞光的一种生物电的感应传递现象。” 我点头道:“其实当时那个僵尸离我们所在的位置不知道有多远,而我们能看到他完全是因为那个连接阴气的裂缝中的生物电应生的投影现象。” 尉迟影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尉迟风在西华大厦的时候说,这个裂缝是连接我们所处的位置到阴气爆发之处的通道,如果只是投影现象,那它就是虚幻的,那怎么还可以通过它到阴气爆发处呢?” 尉迟影笑道:“我只是说,你们看到的那双眼睛是因为阴气所含生物电的投影,它实际上离你们看到的距离很远,并没有说那条连接阴气爆发之处的通道是虚幻的,如果是虚幻就不可能真的有阴气出现。”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陈莉在后面满面担心的问道:“小喻,那这个裂缝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我转头看尉迟影,尉迟影道:“只有先把这个厕所封起来,这里不是阴位,而且昨天也没见有阴气跑出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等一下我找黄伯伯给你们画点符贴在这门上,就不会出什么事,到时候等我们把阴气爆发的位置找到了,先处理那边的事情,这边自然就会好。” 周默点头道:“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我看着地上的裂缝,里面黑成一片,王子桑叫道:“这就行了,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精彩的做法过程呢。” 我没好气道:“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就这样不好吗,要是太精彩,就证明太危险,太麻烦,你希望周默遇到这种事情啊?” 他嘿嘿笑了两声,拍着周默的肩道:“我跟他一对兄弟,亲如手足,就算有危险我也会迎头往上冲,就算没危险制造危险也要冲!” 我失笑的白了他一眼,转头问陈莉:“周家大嫂,有没有饭吃啊,我跟影可是饿着肚子来的。” 陈莉“啊。”了一声,连忙道:“当然有了,我有做饭,大家都没吃就一起吧。” 我笑着拉着尉迟影的手,跟着陈莉到了楼上,边走边道:“就知道小莉的菜做得好,上次吃了还回味到现在。” 王子桑跟在后面,叫道:“小喻,我不是说你呀,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就知道骗我们周家大嫂的饭吃,要吃就该自己学着做,我说影啊,你有空的时候也嫌弃她一下嘛。” 尉迟风笑了笑,我瞪着他,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也想啊,但平时都太忙了,一直腾不出空来。”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听着他的回答。 王子桑啧啧了两声道:“所以说啊,女人就是这样被宠出来的。” 我回头瞄了他一眼,叉着腰拦在路上:“喂喂!光说我,你呢?不是一样跟着上来,发扬你薄脸皮的风格呀,在下面等着,让我们吃饱之后,再下来跟你会合呀!” 他一掌把我推开,“在厚脸皮人的面前在脸皮再薄的人也会被传染的。”说罢,抢到一个位置赶紧坐下,吡着嘴冲我一脸的怪笑。 我“切!”了声,坐到尉迟影旁边,看着桌上好菜,差点流了一地的口水,我刚拿起筷子,看中的鸡翅膀就被王子桑抢走了,我瞪他!再夹!喜欢的肉丸又被抢走了,我再瞪他!最终,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气得牙痒痒。“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大叫道:“王子桑!” 他还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干嘛?” 我指了指他碗里的菜,“你抢我的!” 他白了我一眼道:“写你名字了!”然后转头看尉迟影道:“看吧,看吧,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 尉迟影笑了笑,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王子桑摇头道:“真是世风日下,女人如今翻身做主都翻过头了!” 然后他指着桌上的菜道:“你吃这个吧,这道菜好哇,叫做红烧美国大使馆。” 我看着那道菜,奇怪道:“明明是红烧肥肠,怎么叫红烧大使馆。” 他嘿嘿了两声道:“肥肠不是用来装屎的吗?这不是红烧大屎管是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三双筷子就在他的大叫声中一起向他飞过去! 饭饱之后,我跟影出了酒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外面的天气阴下来,有点凉,我跟影手挽着手走到街上,吹着凉凉的秋风,经过刚才王子桑饭桌上的这一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尉迟影道:“曾瑶里的事情还是一直瞒着他吗?” 我点头道:“对,这是瑶里最后的心愿,而且以王子来说,也许这样是对他最好的,你看,他现在已经从瑶里离开的低落情绪中恢复过来了,要是被他知道瑶里是为他而死的,那他估计一辈子都恢复不了了。” 尉迟影道:“王子会把那件事情忘得那么彻底,多半是曾瑶里对他下过什么降,如果有一天那个降突然解开,到时恐怕就是你们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会知道了。” 我苦笑道:“只有过一天算一天啦。” 正说着,忽然在人潮中看到尉迟风和左行的身影,他们正在上一辆车。 我跟尉迟影对望了一眼,他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跟他往前追了几步,影叫道:“风!” 尉迟风和左行回头看见我们,左行挥手打了个招呼。影问道:“你们往哪儿走?” 尉迟风道:“我跟左行去见他爷爷。” 我好奇道:“左行的爷爷,就是茅山术的老前辈?” 左行笑着点头,尉迟影问道:“找左行的爷爷做什么?” “有东西要给他看一下。”尉迟风答道。 我好奇道:“是什么东西?还要专门拿给他看?” 尉迟风看了我一眼道:“就是昨天从那个铁栅栏上刮下来的灰。” 我愣了愣,那灰有特别的地方吗? 尉迟影道:“那个灰是当初困住僵尸但被昊昊烧掉的那个东西。” 尉迟风点头,尉迟影也不再说话了。我心里想到,原来那个灰是被烧掉的那个东西呀,但他把这个灰带去找左行的爷爷干什么? 我们四人坐上车,走了一阵,绕到城郊,终于停到一个小院前,一个白发老人正站在庭院中浇院里的花。一阵风吹起他的衣襟,自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左行走过去,叫了声:“爷爷!” 那老人回过头来,看到我们四人,含笑道:“行儿,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这些朋友。”说罢,两眼盯在尉迟兄弟的脸上,露出些惊讶之色。 尉迟风走上前,“左大师您好,我叫尉迟风,今天有事想麻烦您一下。” 左爷爷盯着他半晌才道:“真是代代出人才,看你的修为已经不浅,师承何处?” 慰迟风答道:“师傅法慧。” 左爷爷两眼一亮,“法慧大师!你就是他的关门弟子,就是那个孩子。” 尉迟风被他的话说得愣了愣,“左大师曾经见过我?” 左爷爷笑道:“见过,还是你很小的时候,已经有多少年了,那时候你才拜法慧为师。” 左行在一旁道:“爷爷,今天尉迟风来是有事要麻烦的,要叙旧呆会再说。” 左爷爷笑了笑道:“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你叫尉迟风?,有什么事就说吧。” 尉迟风拿出从铁栅栏上刮下来的灰,递到左爷爷手里,左爷爷奇怪的把灰抖在自己的手上,看了尉迟风一眼,把灰放到鼻关闻了闻,然后“咦?”了一声,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又在手上搓了搓,放到光亮处仔细看了看。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做这些动作,尉迟风跟尉迟影,还有左行都盯着左爷爷没有说话。这时,左爷爷一个踉跄,脸色变了变,左行吃了一惊,我们慌忙迎上去扶住他,他急声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一个困住僵尸的笼子上刮下来的。”尉迟风道:“这个是什么?” 左爷爷深吸了口气道:“是茅家用来专镇僵尸的符咒。” “除了您会之外,还有谁会?” 左爷爷看着远处,声音微微颤抖,“二十年前,我的一个徒弟也会,我曾经教过他。” 我心中一亮,失口道:“李阅!” 左爷爷向我望过来,点头道:“对,就是他,我这二十年来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不是死了。”他说着,看着手里的咒灰,说话声音有点哽咽道:“如果这个真的是他留下的符,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从来都不回来看看我这个师傅。” 我听着这个老人微微颤抖的声音,心里也有点酸楚,是呀,如果李阅真的没死,为什么不回来看看他老人家,他不知道他的失踪给这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带来怎样的打击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跳,张口道:“这个符咒出现在唐建家中,难道唐建的爸爸就是李阅?那个包着纱布的男人就职李阅?” 尉迟影道:“极有可能!” 难怪,难怪他在看到僵尸和鬼的时候一点都没害怕的表现,原来他本来就是茅山术的传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保护那只僵尸呢?” 左爷爷听到我们的交谈,张口道:“你们说什么?说他在保护一只僵尸?” 我点头,把以前关于唐建家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他皱眉道:“以你刚才讲的来看,他真的在保护那只僵尸,如果真的立符咒的人是我的徒弟李阅的话,他作为茅山术的传人,本就是抓僵尸为己任,为什么还要保护僵尸?” 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我们道:“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只要我见到了就知道他是不是李阅。” 我被他问得愣住了,怎么告诉他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见他刚才看到符灰时想到自己徒弟时的样子,应该是惊喜交加,现在如果又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会不会是个致命的打击? 第三十八章 关于僵尸的推测 我看了看左行,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说出口,左行又看着尉迟风和尉迟影,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左爷爷看我们的样子,问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我结巴道:“左爷爷,关于李阅的事……” 左行接口道:“爷爷,这事不能瞒你,最近我们在一间出租屋里找到一具男尸,他死相很奇怪,脖子上有被僵尸咬过的痕迹,并被吸干了全身的血,而且最奇怪的是这具尸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干尸!我们在查这具尸体身份的时候,所有证据都证明这个人就是一个叫唐建的男孩的爸爸。我们已经查过了,在户口上,唐建是随母姓的,在父亲栏上的名字就是写的李阅。但是我当时也不清楚这个李阅是不是就是爷爷二十年前的徒弟,所以,当尉迟风拿着这个符灰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交给爷爷看看,既然爷爷已经证明这就是茅山术的符灰,所以才确定了这个李阅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个人。” 左爷爷听到这里愣在当场,惊诧道:“你是在告诉我阅儿已经死了?” 左行点头道:“对。” 左爷爷摇头道:“二十年前,我以为阅儿已经死了,但是并没有,这二十年之后,你们又告诉我他死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盯着手上的符灰缓缓道:“二十年来,他死还是没死一直是我困绕的问题,我的感觉在告诉我他并没有死。但是,我一直在想,如果他真的没死,为什么不回来,他究竟有什么苦衷?” 我张口道:“左爷爷,李阅可能真的是有苦衷的,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他一直在躲避一个仇人,因为怕连累自己的家人,连家都不敢回。” “仇人?”左爷爷皱着眉头,忽然高声道:“你们刚才说他的尸体变成干尸了?” 尉迟风点头道:“是。” 左爷爷退了一步,满脸惊异:“难道是他!” “是谁?”我们几个连声问。 他回忆道:“是二十年前,我跟阅儿一直在追踪的那个恶鬼。” “恶鬼?”我惊骇道:“那个恶鬼是什么样的?” 他道:“那个恶鬼是专靠人的魂魄为生,可以瞬间把人的三魂七魄从人身体内吸走,被吸走魂魄的人就会因为失了精、气、神,而瞬间成为干尸!”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回头看尉迟影,他也是面露惊讶,我对他道:“是那个吗,是四年前那个吸刘小虎魂魄的怪物吗?” 左爷爷失口道:“吸小孩魂魄?如果真的是那个恶鬼在吸小孩魂魄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受了伤,需要用最纯洁无垢的魂魄来修补受伤的元神,还有一种就是,正到了它自己灵力提升的重要关口,他需要更精细的魂魄来修练,如果它当时吸够了小孩的魂魄,能力就会更进一层,只怕更难收复。” 我惊骇的想到,四年前,那个恶鬼本来想吃了自由,看来那个时候正是他功力在提升的时候,但没想到的是,它却被自由的金龙所伤,后来才吸那个婴儿的魂魄,应该是受伤之后想修补自己的元神吧。 左爷爷接着道:“二十年前,我跟阅儿就已经追踪那个恶鬼有六年之久了,那天到了云贵一带,在那个彝族村寨里终于追到它,但很不巧的是我受了伤,让它给跑了,而且第二天,阅儿就因为要救那个被僵尸胁持的小兄弟就一去不回。他追出树林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让他消失了二十年?” “僵尸?”我张口道:“你们说在他家衣橱里的那个僵尸会是谁?”我看着尉迟风,“你说僵尸有两只,如果其中一个是赵成功,但赵成功明显跟李阅没有任何关系,那在衣橱里的那个僵尸会是谁?会有谁让他想到要去保护?” “那个小兄弟。”尉迟影回答道:“试想,如果当初那个小兄弟被僵尸带走了,李阅为了救他而追了上去,如果救援不够及时,那个小兄弟就及有可能被僵尸咬了,因而变成了僵尸,以李阅跟这小兄弟一见如故的感情来说,因为不想杀了他,只有把他带在身边,一方面可以困着他,不让他出来害人,另一方面也算是在保护他。” 尉迟风道:“目前看来,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左行道:“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失踪二十年的原因,如果他真的只是想保护那个僵尸,为什么要失踪得这么彻底,这个原因根本说不通。” “除非他还遇到了什么非要消失不可的理由。”我道:“可是会有什么理由是他非要消失不可呢?” “现在李阅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回答。”尉迟风道:“除非先找到那个他一直在保护的僵尸,如果他还能说话,就可能告诉我们原因。” 我想了想道:“可是李阅死前为什么还会被僵尸咬?他一直在保护那个僵尸,可那只僵尸为什么还要咬他,还吸了他全身的血?” 尉迟影道:“丫头,我们还不能确定咬他的那个僵尸是哪一只。” 我道:“你的意思是说,咬他的有可能是赵成功?可是如果是赵成功咬了他,为什么会跟那个吸人魂魄的恶鬼扯上关系,很明显,被吸魂魄和被吸血应该是差不多时候进行的,因为每次看来,那个恶鬼吸人魂魄的时候都是在被吸之人还活着的时候,如果血被吸光了,而魂魄还未被吸走的话,那个人早就因为血流光而死,到时候那个人的魂魄可能直接就转到中阴世界里,那只恶鬼还怎么吸他的魂魄走?” 左伯伯点头道:“对,那个恶鬼吸人魂魄的时候必须是人还活着的时候,如果那人已经死了,魂魄就带不出此人的精、气、神,而这种魂魄对恶鬼来说是没什么用的。” 我道:“既然如此,那僵尸怎么会跟恶鬼成了一伙了?”我想了想又道:“还有昨天我跟尉迟风在西华的时候,楼顶上的那只僵尸后来被一个影子带走了,那个影子会不会就是那只恶鬼?但这样看来的话,昨天楼顶和裂缝中的两只僵尸,哪个是赵成功,哪个是小兄弟?” 这些还是没有答案,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转头问左行道:“左行,你们知道唐建的妈妈是为什么自杀的吗?” 我问题一问出,所有人都向左行看过去,大家都很想知道答案。 左行道:“这个也调查过了,唐建的妈妈叫唐娜,是苗族人,老家在云南,但是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本来以前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越变越孤僻,朋友也越来越少,当她跟唐建搬到西华的时候就不再跟周围的邻居来往,周围的邻居也极少见过她的丈夫,也就是李阅,不过他们常说从她家里会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半夜还会听到里面传出嚎叫声,声音凄厉无比,就象闹鬼一样!” 我听到这里,跟尉迟影对望了一眼,心底都想到,那声音一定是关在衣橱里的那只僵尸发出来的。看来那只僵尸真的跟了他们很久。而李阅跟唐娜的认识应该是在他失踪之后,他们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认识的呢?其后,唐娜性格的改变多半跟那只僵尸脱不了关系。而唐建看来从小就看着这只僵尸长大,也许对自己父亲保护这只僵尸的行为无法理解,所以一直很生他的气,就从不在外提自己父亲的事情,试想家里有只僵尸,这不是谁都能理解的事情,因此,也造成了他性格内向的原因。但想来,他能从小就保住这个秘密,还真是不容易。 左行接着道:“一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唐娜突然割脉自杀,而且光割脉还不算,另加上吊,当时她家里就一个人,等人发现的时候,因为全身的血已经流尽,整个尸体吊在空中,浑身苍白,长发盖脸,血流了一地,舌头伸得老长,吓坏了当时发现她的邻居。” 我问道:“这样说来,还是不清楚唐娜是为什么自杀的喽?” 左行耸肩道:“谁知道,还用两种不同的方法同时自杀,很难想象,一个人会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自己。” 我听到这里也是心底发凉,的确,唐娜为什么要这样自杀,她在死前有没有想过唐建知道后的感受?而李阅当时在哪里,我那天在土坯房中问他老婆为什么自杀,他居然回答的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娜的自杀原因在她的这种自杀方式下显得异常的诡异。 左伯伯在此时叹了口气道:“原来阅儿还有个儿子叫唐建,带来我看看吧,这也是个可怜孩子,现在成了孤儿,让我看看他,以后可以跟着我。” 我一听,大为高兴,如果唐建跟着左爷爷,这爷俩倒是个好照应。 我连忙道:“这真是太好了,唐建如果能来给您老人家做伴,我们还真是求之不得。” 他凄楚的笑了笑,我知道他多半又想起了李阅,心里叹了声。 左行道,“关于李阅……” 左爷爷此时却挥手道:“算了,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左行担心道:“爷爷,我留下来陪陪你吧。” 左爷爷摇摇头,一个人回到屋里,留下我们几个年轻人在庭院里面面相觑,左行犹豫的走到门前,对里面的左爷爷叫道:“爷爷,我们先走了,改天我再来陪你!” 我也走到前面道:“左爷爷,明天我就带唐建来见你!” 他好象在里面应了声,我们几个坐上车,我回头看着那个小庭院“其实左爷爷真的很想念李阅,这回又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打击真是不小。” 尉迟影点头道:“对,看他知道李阅已经死了的消息之后,就绝口不提要去见他,可以想象,他潜意识里还是宁愿相信死的那个不是李阅,而是别有其人,怕是见了之后,连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都没有了。” 左行开着车子道:“这二十年来,只要有时间,爷爷都会把以前跟他这个徒弟一起除魔驱鬼的故事讲给我听,李阅真的是他最疼爱的徒弟,也是我这个孙子不争气,对茅山术一点天份也没有,确实也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我笑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上回在香格里拉的时候你也是帮了大忙的。” 他笑了笑,“那次关我什么事,要不是风的法力,我们可是都要死在那里了。” 我看着坐在他旁边,无语的尉迟风,突然之间语塞,这才想起我跟他之间的很多问题和疑团还未明白,尉迟风透过车内的倒后镜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习惯的向后缩了缩,一旁的尉迟影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看他,原来他都明白,因为我身上所谓的魔性,他知道,对于我很怕尉迟风的事情,他也知道。我把头靠在他肩上,但他不知道的是剑魂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还有黄伯伯跟我说过的那些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把那些话告诉他,我心里在害怕,但是我究竟在怕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尉迟影在这时候开口道:“风,今天就到我那里去住吧,我们两兄弟好久没一起过了。” “嗯。”尉迟风在前头应了声。 我转头看尉迟影,他对我温柔的笑笑,伸手抚了下我的头发道:“丫头,你一会先回家。” 我点点头,心里想到,他们两个今天有话要说吗? 回到市区,左行把我送到楼下才走,看着他们的车子在车流中消失,我心里却是一阵不安,叹了口气,我隐隐知道尉迟影今天留下尉迟风是因为我的关系。 我坐上电梯走到家门口,刚掏出钥匙,整个人就愣住了,家里好象有声音!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真的!里面居然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小偷?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悄悄的用钥匙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往里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只见欧阳昊和自由正在我家兴风作浪,把我的屋子搞得乱七八糟,多半刚才又是一言不合,正拿着我沙发上的靠枕互相攻击。而唐建一个人无奈的坐在沙发上看他俩打来打去! 我跳进去大叫道:“欧阳昊!你怎么进来的?” 欧阳昊看到我,嘿嘿一笑,道:“只要自由在,有什么门是小爷进不了的!” 我气得瞪向自由,他见我恶狠狠的眼光扫过来,连忙指着欧阳昊道:“小月,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被他威逼利诱的!”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欧阳昊在一旁叫道:“如果不是你自己也想进来,谁逼得了你呀!” 我头痛的抚了抚额头,坐到唐建身边,唐建不好意思道:“欧阳姐,对不起,我呆会帮你收拾。” 我苦笑着拍拍他,然后道:“小建,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 他认真的看着我,我接着道:“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是个老爷爷,他算是你爸爸以前的家人。” “家人?”他疑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摆摆手道:“等明天你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乖巧的点点头,我转头瞪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异类,大喝一声道:“别闹了,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家杵着!” 欧阳昊哼了一声道:“老姐,你实在是太无情了,居然赶起亲弟弟来了。” 自由也瘪了瘪嘴道:“小月,你实在是太无情了,居然赶起小自由来了。” 我翻了个大白眼,这两个什么时候开始一个鼻孔出气了。 我不理他两个,回头对唐建道:“小建你今天就住在欧阳姐家,明早我就带你去见那个老爷爷。” 欧阳昊在旁叫道:“我呢?我呢?” “你呀,赶紧滚回家去!” 他“切!”了声,“我也要留下来,我怎么知道你留下我这位单纯的朋友,会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 我深吸了口气,差点被他的话给呛到!告诉自己要冷静,免得被他超常的思维方式给气死! 自由张口道:“我也要……” 我连忙挥手打断他道:“自由,你还是回去陪着你的法师大人好了,留下来干什么,我可不想半夜醒的时候,旁边还站着一阴魂。” 自由委屈道:“法师大人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叫我,既然我有空当然要留下来陪陪小月呀,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小月的安全!” 我头痛的嘀咕道:“就是有你在,我才觉得不安全。” 欧阳昊在一旁大笑道:“哇哈哈哈……看不出来呀老姐,你居然还能大小通吃,连这么大点的小屁孩都对你念念不忘,所谓魅力不可挡。”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自由就尖着嗓子叫道:“谁是小屁孩呀!我早就告诉你我已经三百多岁了!你居然在小月面前这样说我,太伤我男人的自尊了!” “男人?”我跟欧阳昊不由得都上下瞄了瞄他可爱的身材,欧阳昊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自由被他的笑声激得满脸通红,气得连小拳头都拽起来了,怒气一触就发。不过欧阳昊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见自由真的恼了,赶紧收住笑声,走过去摇了摇他的朝天辫道:“喂!这位三百多岁的成熟男人,不会为这点事就生气吧,拿出点男人的肚量来嘛。” 自由“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不理他,这两个,真是一对小孩性子的活宝。 我忽然想起了件事情,走到自由跟前问他:“自由,你现在还有看穿别人思想的能力吗?” 自由摇摇头,遗憾道:“没有了,自从我离开陈家大宅之后,那种能力就失去了,看来那个时候我跟陈宅真的是融为一体才能知道宅子里人的想法。”说到这里瞪了欧阳昊一眼道:“要是爷爷现在还有那种能力,怎么可能每次说话都输给他!” 欧阳昊得意的嘿嘿了两声。 我不理他,看着自由,接着道:“今天我和尉迟兄弟跟左行去见过他爷爷,左爷爷告诉我们四年前在陈宅想吃你的那个东西是只恶鬼,是他在二十年前就追踪过的,而且那只恶鬼现在又出现了,跟这次的事情好象有很大的关联。” 自由听到这里惊骇得脸色一变,估计又想起了上回那只恶鬼想吃他时的情景,颤声道:“那,那个东西又来了?” 我点头,担心道,“你一定要小心啊,那个东西好象一直离我们很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自由打了个寒颤,欧阳昊惊讶的看着他道:“你害怕啊?” 自由结巴道:“谁,谁害怕了!”说着,还故意挺起他的小胸脯,但微微发抖的身体已经把他出卖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已经有点发白的脸色,安尉道:“你别太担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欧阳昊可能也从没见过自由的脸色变成这样,接口道:“对呀,放心吧,小爷也会保护你的,决不让什么恶鬼来找你的麻烦!” 自由有些感动的看着他,嘴上却哼了一声道:“你能帮什么忙?有事的时候别让我去救你就不错了!” 欧阳昊骂了声:“真是死鸭子嘴硬!” 自由靠到我身边,结巴道:“小月,我,我先去找法师大人,问清楚那个恶鬼的事情。” 我点头道:“小心点。尉迟风现在在尉迟影家里。” 他应了声,从我们面前消失。 第三十九章 僵尸升级了 我见他离开之后,坐到沙发上,唐建见我愁眉苦脸,担心道:“欧阳姐,那个恶鬼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应该把关于李阅的事情告诉他一些,如果以前他也听他爸爸提过的话,也许可以唤醒他一点记忆。于是,把二十年前李阅和左爷爷一起抓鬼的事情当故事一样给他们讲了一遍,唐建一直很安静的听着,脸上偶尔出现惊讶之色。 欧阳昊在旁边叫道:“那个左伯伯和李阅真厉害!” 唐建听后却沉默了半晌,喃喃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有时候会的东西多,责任就大,对于他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快乐的事。” 我惊讶的发现他说这话时的沉重。自己想想还真是如此,如果李阅当初不是跟着左爷爷学习了茅山术,也许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懂事的孩子,但现在,他失踪的二十年来快乐过吗? 我转头看着一旁沉默的唐建,都说有点自闭的孩子,内心其实是很细腻脆弱的,看来唐建对事情的看法真的很不一样,他跟欧阳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自闭内敛,一个外向张扬,但这两者对事物的看法往往都一针见血。 我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道:“今天早点睡,明天早点跟我出门。” 欧阳昊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也要留下来。” 我摆摆手,疲惫道:“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嘿嘿一笑,我指着一房间道:“睡我爸妈的那间,晚上别吵我,老姐今天累得很,谁要是半夜把我吵醒了,我对他不客气!” 欧阳昊“嘿嘿”一声道:“睡你的美容觉吧,免得成了黄脸婆被影大哥抛弃。” 我k了他一下,晃进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只觉得一阵倦意压下来,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发现自己放在窗前的背包里突然有光闪了一下,我“蹭!”的坐起来,揉揉眼睛走到背包前,打开一看,没有什么发亮的东西。我心中疑惑,伸手在里面掏了掏,手碰到了那块黑石。我心里一悸,哎呀!又忘了把这个还给尉迟风了! 拿着那块黑石又重新倒回床上,对着窗外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还是那副不起眼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手握着那块黑石放在胸前,眼前一道光闪过,我心中一惊,张大眼睛看着眼前! 我现在身在何处? 眼前是一个山洞,怪石嶙峋,洞外的光幽幽的照进来,在那光影中站着一个人的背影,我眯上眼睛,缓步走过去,那背影在眼前逐渐清晰,是那个白发女子! 她正仰头看着外面的暗蓝色的天空,一头的银发垂在腰际,在月光下闪着点点的光芒。我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他一头的银发,那银发在我手里滑落,似有似无,我绕到她面前,她眼神中的忧伤让我震惊,那眼神让我想起了绝望中的琴儿。 我顺着她的眼神也望向天空,那里的圆月似曾相识。 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吹过来,我打了个寒颤,睁眼一看,自己还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窗户半开着,纱帘正在夜风的吹动下轻柔的来回飘动。我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才眨眼的工夫怎么会睡了这么久。家里很安静,看来欧阳昊和唐建也都已经睡下。整个房间因为屋外的灯光投射在墙上一些暗影,我感到身边有些冷,又打了个寒颤,入秋之后的天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凉。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眼睛无意识的转向窗户,顿时惊得整个人身体都僵直了! 在玻璃窗外趴着一张脸,一双灰眼正在那里向房内窥探。 灰眼僵尸! 我骇在原处,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没敢发出来,唯恐我的声音会让它更快的冲进来对付我!我悄悄的往后退了退,想缩到屋角,那里是窗外看不到的死角。但我刚一动,那双灰眼就已经盯到我脸上来,我骇得屏住呼吸,心里想到,他是赵成功,还是那个小兄弟?如果是那个小兄弟,可能我还有些生机,看到李阅的份上,说不定还能放我一马,但如果是赵成功,那今晚就麻烦了! 我两眼盯着灰眼僵尸阴森森的脸,它已经露出那两颗恶心得要命的牙,发青的脸色正现出诡异的表情冲我叫叫嚣,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我听不清的闷嚎声。 我用手偷偷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想悄悄的往门的方向走,但我一动,窗外的灰眼僵尸就跟着我动,它那只爪子已经握住了半开的那扇窗户,把它缓缓的推开,玻璃窗打开的“吱吱”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特别的刺耳。 我把手伸到旁边随手摸到一个枕头,来不及想这个东西能不能对僵尸造成威胁,就一把把它砸了过去!灰眼僵尸本来有半个身体从窗外跨了进来,突然见眼前砸过来一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旁边躲了躲,那枕头从他旁边直落到楼下,我乘此机会一头冲出了房门,并顺手把这门从外面关上,大声叫道:“昊昊!小建!快起来,有僵尸!” 但家里安静得很,我使劲拍了拍对面的门,居然上了锁! “昊昊……”我边拍门边叫,疑惑的想,没道理两个年轻人会睡得这么死啊?心里一惊,糟了!难道他们也出事了?不会是僵尸先进了他们的房间,然后再晃到我这边来的吧?越是想就越是焦急,我的屋内这时传来“哒!”的一声,看来僵尸已经从窗外跳进来了! 我赶紧用手拉住房门上的手柄,心里想到,千万不能让他出来!那里面的脚步声离这扇门越来越近,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满头的汗,心跳剧烈得仿佛要冲出胸膛,以我一人之力挡得住它吗? 才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上来,我牙齿打颤,一时分不清是真的冷,还是心头冷,向自己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四周居然又一次的出现了黑森森的阴气!我心里一悸,这下麻烦了,就算今天僵尸从里面出不来,不用它动手,估计我也会被这阴气给冻死! 才想到这里,房间里突然传出“咣!”的一声碎响,好象是我床头上的玻璃花瓶落地的声音。我的心随着这声音也一跳,不明白里面出了什么事,刚刚听脚步声,明明那只灰眼僵尸是冲着门来的,怎么一下子又回到了床边? 正在疑惑,那只僵尸突然在里面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我在房门口听得一阵心惊!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正要把门推开条缝,还未动手,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这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重一撞,与此同时,里面又传出一声尖厉的嚎叫声,我骇得大叫了声,往后退了一步,刚才的声音好象是那只僵尸在里面被什么东西重重推到了门上。我惊骇莫名,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屋里一阵响动,又是一声闷嚎,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声音不是先前那只灰眼僵尸发出来的!难道里面有两个僵尸? 我深吸了口气,犹豫的走到门前,小心的伸手推开了条缝,一看之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里面真的有两个身影在纠缠打斗,把我房间里的家具撞得“咣咣!”真响,我心惊的看着这一幕,难道那个小兄弟也来了?它来帮我?我瞪大眼睛,但光线太暗了,让我根本看根本看不清它们两个的脸,谁是先前进来的那个,我完全分不出来! 正在此时,两只扭在一起的僵尸同时嚎叫了一声,四手相互一推,双双跳开,一只正对着我,另一只却背对着我。我手上暗暗打起九字真言,但迟迟不敢发出去,因为我完全看不清它们谁是谁,担心自己一不留神打错了怎么办? 这时正对着我的那个僵尸的手突然扬起,那尖利的指甲在微弱的光芒下都闪动着幽幽的光,而背对我的那一个同样亮出了它的指甲,两个僵尸此时同时跃起,四只手同时划下,然后我眼前一花,完全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这两个行动都好快。我只能感觉到它们动作中带起来的凉风吹到身上来,我更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它们身上带的阴气真的好浓。 我正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场僵尸对战,开始正对我的那只在另一只的攻击下连连后退,明显处于下风,这时,明显占了上风的那只僵尸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它一个转身,用手一提,把另一只举了起来,被提起的那只僵尸在空中,还是伸出它的利爪,扬手向下面的僵尸的头顶抓去!我失口叫道:“小心……” 底下那只僵尸听到我的叫声,这一瞬间把头往旁边一缩,躲过了顶上那只僵尸的这一击,一跃跳到窗前,扬手把那只扔了出去!我在这时捂住自己的嘴,有点后悔刚才的叫声,如果胜利的这个是赵成功怎么办?我不是无意之中帮了敌人的忙! 窗外在这时候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看来那只已经落地了。 我心仿佛一下跳到嗓子眼,我要不要把九字真言打出去?如果不打,剩下的这只是赵成功怎么办? 这只胜利的僵尸站在窗口,跃到窗台上,在向外跳出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在黑暗中,只见两道绿光闪过!我呼吸一窒!惊骇道:“绿眼!绿眼僵尸!它,它升级了?” 我全身虚脱的坐到地上,看着一屋子的狼籍,心中惊骇不已,也不知坐了多久,恍忽听到屋里某处有响动,好象是从昊昊屋里发出来的,这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冲到昊昊那个门口,大声道:“昊昊!快开门!” 过了阵,才听到他不满的哼了声道:“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小爷睡觉了!” 听到这声音,我才松了口气,过了一阵,这门才打开,我看到唐建站在里面,睡眼朦胧的看着我,“欧阳姐,怎么了?” 我冲进房内,打开灯,高声道:“刚才有僵尸,两只,其中一只还升级了,是绿眼的!它们在我房里打了一架!” 欧阳昊在床上哼了哼道:“欧阳喻!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 我气得把他从床上提起来,怒道:“刚才声音那么大,你们都没听到吗?” 他被我晃得皱了皱眉,“听到个屁!我就听到你在鬼叫,吵得小爷美梦都醒了!” 我回头看唐建:“小建你呢?你也没听到吗?” 唐建摇头道:“没有,我刚才跟阿昊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松开拉着欧阳昊的手,才一放开,他就“嘭!”的一声倒回床上,我气恼的瞪着他,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贪睡? 唐建在此时也打了人哈欠,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中了什么邪?没道理刚才那么大动静他们会一点都听不到,而且我还趴在他们门口大叫了那么几声,没道理一点都听不到啊。我向这房间的四周望了望,窗户正大开着,我问道:“你们睡前关窗户了吗?” 唐建还未回答,就听欧阳昊迷迷糊糊的说:“关上了,什么时候开的,差点冷死我了,今天怎么这么冷啊。” 我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难道刚才真的有人从这里进了他们的房间?这里可是七楼啊,除了僵尸还有谁能从这里进来? 我伸手把窗户关上,唐建担心的看着我,我对他道:“你再睡会吧,到了早上我叫你。” 他点点头,我叹了声,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着乱成一团的房间,心里也是乱成一团,哀叹了声,开始清理房里的东西,唐建在这时候跟进来,“欧阳姐,我帮帮你。” 我冲他笑笑,他拿来扫帚帮我把地上摔碎的玻璃渣扫掉,我移了移错位的家具。唐建看着窗外,突然开口道:“欧阳姐,你觉得僵尸可怕吗?” 我想了想道:“对于普通人来说,僵尸应该是很可怕的吧。因为僵尸以血为生,又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唐建道:“也许人们都觉得僵尸会给正常人的生活带来威胁才会觉得它们可怕。” 我点头道:“对,有可能是这样,因为僵尸对很多人来说是未知的事物,所以人类对未知事物有恐惧也是很正常的表现。” 唐建扫着地上的残渣,接口道:“可是在人们在恐惧,躲避或是在追杀僵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僵尸也有恐惧,它们有很多都不是自己愿意变成僵尸,而是由很多无法控制的原因造成的。它们只是这个世界极少的种类,可以算是数量最少的的少数民族了。” 我被他的话说得愣住了,从未听说过把僵尸列为少数民族的。我想了想道:“也许你说得对,它们当中很多时候都不是自愿要变成僵尸的,而是因为其它的原因造成,可是一旦成了僵尸就会被抛弃在三界之外,不生不死,无所依靠,想来还真是有点可怜。”说到这里,我对他道:“但是我也相信僵尸也分好坏的,就象人类一样,没有绝对的正邪。” 他听到我的话,笑了笑道:“欧阳姐,可能象你这样想的人真的很少吧。” 我笑道:“因为我始终相信世事无绝对。”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很快我跟他把房间整理好了,我看时间还早,就叫他再去睡会,他点头回了房间,我一个人坐在房里,却再也睡不着,想到刚才唐建跟我说的那些话,心里一跳,他想起了什么吗? 终于,在天要亮的时候,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很快就被欧阳昊吵醒,他也吵着要跟我们一起去见左爷爷,我叹了口气,今天不带他一起去,估计是出不了这个门的,于是,我们三人上了车,前往左爷爷的小院。 一路上,唐建都在沉默,欧阳昊今天也有点奇怪,一反以前嘴巴不停的毛病,也安静了不少,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得看到他也闷不吭声。 “欧阳小爷,今天不象是你的个性,怎么这么安静?” 他无精打采的看了我一眼,撇嘴道:“没睡醒。”说完,转头看唐建道:“鸭子,昨晚你睡好了吗?” 唐建笑笑道:“还好啊,阿昊,你要是没睡好,现在再睡会,呆会到了我叫你。” 欧阳昊看向车窗外,悠悠道:“小爷现在不想睡,只想呆会第一时间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奇人。再求他收我为徒,学点什么法,将来要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僵尸什么的,可以防个身。”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不是说想拜尉迟风为师吗,现在怎么又想做左爷爷的徒弟了?” 他白了我一眼道:“茅山道法不是僵尸的克星吗,你这位老姐昨晚遇到了僵尸,小爷不是睡过头了没帮上忙吗,如果我学会了,保证一只僵尸也不放过,到时候为你出口气。要抓多少抓多少!”然后转头看着唐建道:“对吧,鸭子。” 唐建无奈的笑了笑道:“对,昨天我跟阿昊都没帮上欧阳姐的忙,如果阿昊学会了法术,那就不会有危险了。” 欧阳昊嘿嘿一笑,拍着唐建的肩膀道:“对,我们到时候一起求左爷爷收我们为徒,到时候师兄师弟其乐融融啊。” 我不由得翻了个大白眼,远远的就看到了左爷爷的小院,满头白发的他正站在院中,仿佛知道我们这么早就会来。 我带着他两人下了车,左爷爷面带笑容的看着我们三个走向他,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唐建身上,眼中露出惊异的表情。 我还未介绍,他就直直的走到唐建跟前,伸手拉着他道:“你就是唐建吧。” 唐建低头答道:“对,左爷爷您好。” 左爷爷面露激动之色,笑道:“象,真象,你跟二十年前的李阅简直一模一样。” 欧阳昊奇怪的问道:“唐建怎么会跟李阅长得一模一样?” 我小声道:“李阅就是唐建的爸爸。” 欧阳昊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又皱起眉,象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然后突然走到左爷爷跟前做起了自我介绍:“左爷爷您好,我叫欧阳昊,是那边站着那个欧阳喻的弟弟,也是唐建的好朋友。” 左爷爷也伸出另一只手拉过欧阳昊道:“这孩子长得面目奇秀,以后定是大有所为的人。” 我走过去笑道:“左爷爷您别夸他,他这人最经不得夸,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整天闯祸生事之外,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欧阳昊把我推开,咧嘴笑道:“看左爷爷夸我你嫉妒啊!”说完,搂过唐建的脖子道:“左爷爷既然看着小建这么有眼缘,而且又觉得我大有可为,干脆收我们俩人为徒,我们一定把您的茅山术发扬光大,到时候我们师兄弟除魔驱鬼,游戏人间,简直是一大快事!” 左爷爷笑了笑,稍一沉思道:“想学茅山术也可以,不用有个前提就是要不怕吃苦。” 欧阳昊拍着胸脯道:“左爷爷您放心,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兄弟俩一定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特别是小建,他吃苦耐劳的本事比我强多了,到时候左爷爷把所有本事先传给他,他做师兄,我当师弟好了。” 我心里奇怪,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起来了,不太象他的风格。 左爷爷点头笑道:“我今天看来还真是跟你们有些缘份,如果你们真能吃苦,我也不防把平身所学传给你们。” “等一下!”唐建突然在此时开口道:“左爷爷,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想学。” “什么?”我惊讶道:“小建,左爷爷难得收徒弟,你为什么不想学?” 唐建退了一步,向左爷爷鞠躬道:“谢谢左爷爷,我知道左爷爷想教小建是一番好意,但小建只想做个平凡人,没有那么大的理想。” 欧阳昊沉默的看着他,转头对左爷爷道:“左爷爷,你别听他的,等我呆会劝劝劝他。” 唐建接口道:“我已经决定了!”语气少有的坚持。 左爷爷盯着他半晌,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孩子,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不想学,左爷爷都不问你,但是,左爷爷只希望你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可以吗?” 唐建感激的点点头,我奇怪的看着他,这种机会很多人都求不来的,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拒绝,甚至给自己考虑一下机会也不给? 我看了下时间,想到今天还要跟老大和黄伯伯一起去迁坟的事情,左爷爷看出了我还有事,就道:“欧阳丫头,你要有事就先走吧,留下这两个小鬼陪着我就行了。” 我向他二人望去,他俩人都点头,我跟他们道了声别,开车往上次的那座坟的方向驶去。 第四十章 地底墓穴 天色还早,我在路上给尉迟影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他们也马上要出门了,我挂上电话,加大油门,车子飞快的往那边驶去,我可不想错过迁坟时的所有细节。 当我到了那条小路的时候,不见一个人,看来是我来得早了,他们应该还没到。我决定先到那个风水地去等他们来。于是,一个人走上昨天走过的那条小路,路上的空气异常的清新,树林间的鸟语声不时的在耳畔响起,山间围绕着淡淡的薄雾,我哼着歌心情好得很,顺着记忆中的路前行。 眼前的山路几个弯之后,我哼歌的心情慢慢沉静下来,因为我发现自己走的路好象已经不是昨天那条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路两旁的树,以及沿途的风景,但一眼望过去,已经进了山林中,到处都是一样的。此时,树间的薄雾也少了刚才的诗情画意,只觉得在面前有些碍眼,让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到路口去等他们一起再进来。于是转身往回走,但没想到的是,我在这条小路中转了几圈之后,真的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暗骂了一声,自己还真是个路盲! 叹了口气,既然已经知道迷路了,干脆就错着往里走好了,反正时间还早,顺着一条路转,总会走出去的,我放松心情,就当自己今天是来踏青的,深吸了口气,沿着眼前的这条路继续往前,路边的小草上沾着晨露,今天的天气不如昨天的好,太阳在云中迟迟的不肯出来,渐渐的,眼前没有了路,又是一片树林,我稍一犹豫走了进去,因为树荫的关系,周围马上就暗了许多,我走在这种阴凉安静的树林中,渐渐的有点不安起来,身边偶尔出现的风声都让我觉得紧张,我仰头看着天空,脚下一崴,踩到一块硬硬的东西上差点摔倒,我尖叫了声,低头抚开地上的草,一块黑色的大石埋在泥土里,我伸手摸了摸,因为沾了早晨的露水,有点湿滑,上面还有些凹槽型的纹路,我心中奇怪,这是什么? 我吸取口气,疑惑的站起来,觉得还是先找路要紧,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就到了这树林的边缘,还没出去之时,就听到外面有脚步走在走动。 我心里大为高兴,既然有人了,正好可以问问路。连忙路出去一看,一声欢呼,看来不用再问了,我居然从老大那座风水坟后面的树林中穿了出来!看来我一开始只是走偏了路,绕到这条山路的后面了。 老大爷爷的那座风水坟已经挖开了,黄伯伯和老大站在坟边,我连忙赶过去,叫了声:“黄伯伯?”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我从树林中出来,惊讶道:“小喻,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刚刚才到,刚才走错路了。”然后转头看向下面的坟穴,那口棺材已经挖出来摆在旁边,坟穴下有两个人正在重新把这个坟穴挖得更大些,让它的宽度可以把棺材的线向重新放置。 黄伯伯走到坟穴旁边,用手测了下坟穴的深度道:“坟穴的深度不够,应该再向下一尺,坟深九尺。” 底下的人应了声,继续向下挖,我向四周看了看,“影呢?他没来吗?” “他跟风随后就到。” 正说着,就看到尉迟风顺着小路走了过来,我跑过去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他一个人? 尉迟风看出我的疑惑,开口道:“影接了个电话,有事到医院去了。” “哦。”我点点头,原来医院有事,然后我跟他走回到坟穴边,老大今天的心情看来不错,满面笑容道:“小喻,只要今天一过,我可就解脱了!” 我还未回答,就听到坟穴之下传来“咣当!”一声响,下面的人在这同时痛叫了声!我们几个听到声音一起向坟穴底望去! 只见其中一个人手里铁锄已经脱手,他正捂着自己的手落下一头的汗! “怎么了?”老大大惊失色道。 那人捂着手道:“下面好硬!好象有石头!” 我们惊讶的对看了一眼,黄伯伯跳下坟穴,用手在穴底摸索了一阵,拿过铁锄用力刨了刨,果然,没一阵就看到整个墓穴底完全被黑色的大石盖住。 我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石头在下面?” 尉迟风也跳下去,用手摸着穴底,皱眉道:“石头好凉!” 他的话音刚落,老大就跳了下去,急声道:“黄师傅,下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头?还怎么向下挖呀!”边说,边惊惶失措拿过铁锄,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上一砍!只听“当!”的一声长响,他痛叫了声,那铁锄在他手上震飞了出去,地上还闪出了微小的火花,这石头好硬! 我惊呆的看着他震飞出去的铁锄,耳边还响着刚才铁锄碰地的声音,让我惊骇的是,那声音仿佛一直不能停下来,而是随着一阵“嗡嗡”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这整个山谷中回荡。 这时,坟穴底的一个人突然大叫了声:“地,地震了!这下面在震动!” 黄伯伯和尉迟风站在坟穴底,同时大叫了声:“不好!快到上面去!” 他二人一推身旁的人赶紧往上跳,就在他们跳出穴底的一瞬间,底下传来“咔!”的一声,地底的石头上裂开了一条长长裂缝,一股黑烟冲天而起,足足有十米高,冲到空中又四散落下,一股腐腥和着灰尘的味道扑鼻而来! 黄伯伯和尉迟风拉着我们急退,老大惊骇的盯着那道黑烟,结巴道:“我爷爷的坟穴底怎么,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那两名挖坟穴的人更是吓得尖叫了声,撒腿就跑掉了!老大面如土色,声音都惊骇得变了声调,嘶声道:“这个,是什么?” “阴气!”黄伯伯答道:“原来在你爷爷的坟下还有另一座坟。” “什么?” 不光是老大惊讶,连我也禁不住叫了声!在老大爷爷的坟之下,还有另一座坟? 尉迟风皱眉道:“而且下面应该是一座墓室。” 我惊得张大了嘴,也就是说,在老大迁坟之前,这里早就埋过人了!可是,常言说风水的穴位是用一个少一个,如果已经埋过人了,为什么那位给老大看风水的风水师会不知道呢? 我转头看着面如土色的老大,他憔悴的脸上更是没了人色,盯着那还不断从裂缝中冒出来的阴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七八分钟之后,那股阴气才逐渐减少,慢慢流尽,我们几个小心的走到坟穴旁向下望,那道裂缝在刚才的阴气冲击下已经扩大了不少,只是面传出的丝丝凉气从裂缝口挤出来,发出鬼哭般的声响,我打了个寒颤,问道:“这下面是什么?埋的难道真的是个女人?” 尉迟风皱眉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盯了眼那道黑黑的裂缝,咽了下口水,结巴道:“我也要下去。” 尉迟风看了我一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害怕可以不用去。” 我摇头,老大在一旁边道:“我,我也要去!” 我看了眼他他虽然减肥不少,但还是有点壮观的身材道:“你这个样子,挤得下去吗?” 他不理我,一个人先行跃下坟穴底,就要往裂缝里跳,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拉着他,这人不会因为没了风水地气糊涂了吧,他先下去要是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尉迟风跟黄伯伯此时也跳了下来,我们四个人团团围在裂缝周围,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我对老大笑道:“老大,真没看出来,你的力气也太牛了,一锄下去,居然把这石头都砍了条缝,不去参加什么大力比赛真是亏大了。” 老大被我说得也是莫明其妙,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力气怎么可能把石头锄开,黄伯伯笑了笑道:“你刚才那一锄正好打在这地下墓顶的薄弱点上,而那声音的震动正好传应到了地下这个墓室中,因为里面是个密封的空间,所以空气被这一声波不停在下面的空间中来回震荡,这种互相碰撞产生连锁反应,让地底的阴气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暴发力,所以才会从这薄弱点暴发出来!” 我接口道:“就象医院停尸间里的那场阴气爆发?因为阴阳失衡造成的?” 黄伯伯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尉迟风在这时打起了手印,一道黄色的光团从那裂缝中落到了黝黑的下面,我们四个向那里张望,确信没有危险后,尉迟风解下用来抬棺材的粗麻绳,把它的一头栓在一旁的树上,一头垂到裂缝中,然后率先抓着绳子跳下了裂缝,黄伯伯紧跟其后,我向下一看,好象有点高啊,正在犹豫,老大居然从我旁边一跃而下,虽然中途明显有向下挤了挤的动作,我看到连他都这么厉害,也不再犹豫,拉着绳子闭着眼睛就往下跳,在落地的瞬间,感到有一双手扶了我一下,我睁眼一看,正巧看到尉迟风从我面前转身走开,然后,四周光芒一闪,挂在石壁上的油灯亮了一片,看来是我们进来后,带动空气的流动点燃了不知已经悬挂在这里多少年的长明灯。这种灯通常一遇空气中的氧气就燃。 我借着这些昏黄的灯光四处打量这个墓室,很明显,他的四壁都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眼前的这间墓室可能有十个平方左右,并不太大,但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什么东西,不过在这墓室的一侧,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不知道连接到哪个地方。尉迟风跟黄伯伯已经往那个方向走,我跟老大紧张的看着这个地方,同时擦了下脑门上的汗,第一次进入到一个墓室中,难免害怕。 我看尉迟风他们要从过道的阴影里消失了,赶紧拉着老大往过道走,出了过道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两条分岔口,不知道尉迟风他们走的哪边,刚一开口叫,声音就被四壁发出的回声震得耳膜发麻,赶紧收住声音,拉着老大任选了一边,这时的过道显得有点弧度,向内弯曲,石墙上的油灯火苗更为微弱,照出我跟老大的影子象两个怪物一样紧跟在我们身后。我不由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上来,老大在旁边低声道:“黄师傅他们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走的那边。我们要不要回头去找他们?” 我还未回答,脚下就踢到样东西,发出“哐!”的一声,我借着灯光看下去,惊得尖叫了一声!只见一具完整的人体骸骨,刚才被我一脚踢散了! 老大在这时突然在我旁边发起抖来,我向他看过去,他伸出手,颤抖着指着前面,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过道上,堆满了一地的白色骸骨,乱七八糟的塞在过道中,闪着点点的鳞光,我跟老大都退了一步,狂叫着回头冲向刚才的另一岔道。 因为我跟他跑得太快,带起一阵风,身边墙上的油灯在这阵风的吹动下,一一熄灭,等我们停下来的时候,眼前已经黑成一片了,我惊骇的张着嘴,伸手往旁边抓了抓,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我颤声道:“老大,你还在吗?” 黑暗中,他应了声,我舒了口气,还好身边有个人,要不然我这个夜盲一定会把自己给吓死在这里。我拉着他的衣服,感到他也有点怕,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只听他颤声道:“小,小喻,我们怎么办?” 我拉着他道:“先往这边找到尉迟风他们再说。我不相信这一会工夫就会跟他们走散。” 他应了声,开始往那边挪动脚步,前面还是一片黑,看来也是尉迟风他们过去的时候带起的风把这边的油灯给吹灭了! 我边跟在老大的后面,边往回看,感到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一样,想起在西华大厦的时候,那些全部活过来的骷髅人,全身不寒而粟,不知道那些满过道的骷髅会不会也活过来,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紧张,我频频回头,听到老大在前头浓重的呼吸声,看来他也很紧张,我赶紧溜到他的前面,嘿嘿笑了两声道:“老大,我走前面,我来开路好了,这种地方,我比你有经验!” 他应了声,其实我是因为自己害怕不敢走后面,才想到绕到前面来的,我反手拉着他,一只手摸着石壁前行,心里念道,尉迟风,黄伯伯,你们俩倒是快点出现呀! 正想到这里,头顶突然碰到样东西,我心中一悸,伸手往上摸了摸,我手一碰,它就在我顶上来回的晃动,不停的扫过我的头顶。黑暗中,我看不清上面是什么东西,把它使劲往旁边一推!只听“嘭!”的一声,那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身后的老大大叫了声,我惊骇道:“你怎么了?” 他结巴道:“你刚才推的什么东西?它砸到我身上来了!” 然后老大那里发出一阵衣服抖动的声音,我赶紧从包里找出手机,透过这微弱的光向他照去,这一照之下,发现他一身的蜘蛛网,肩膀上达着一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破损的衣服。 他叫了声,“什么东西这么重?” 然后把一把把肩上的我以为是衣服的东西拽下来,落地时发出“嘭!”的一声,我好奇的拿近手机一照,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来,那是一具瘦小的干尸! 老大嘴里“呸!”了一声,“好多灰!”然后他又抖了抖衣服,抬头脸向我身后望去,这一望之下,他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两眼惊骇的象是被定住了,全身僵直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一冷,难道前面又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我僵硬的转过头,只见过道上每隔一两米的距离就挂着一具尸体,所有的尸体都被吊在半空中,舌头长伸,很明显是活着的时候就被吊死的,身上的衣服虽然都腐烂了,但还裹在这些尸体身上,而且这些尸体也已经完全风化成了干尸,都诡异的低着头,而目狰狞的瞪着下面过道上的人,就象我们是个闯入鬼穴的入侵者,打扰了他们的清静一样。想到刚才踢到我头顶,被我一把拽下来的那具干尸正是它们中的一员的时候,我心底一阵发麻,忍不住想要尖叫逃跑。 老大这个时候居然镇定下来,张口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难道是活着的时候用来殉葬的?” 我点点头,看来真的有可能,如果那边过道上的骨骸也是用来殉葬而死的人的话,那究竟有多少人来陪葬这墓穴中的主人,她如果真象黄伯伯推测的那样是个女人的话,那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要这么多的陪葬者? 第四十一章 人彘、双头蛇和鬼魂 前方有微弱的脚步声传来,看来是尉迟风跟黄伯伯,他们已经从这些干尸下面过去了,我跟老大不再细想,连忙往那边赶,小心的躲过那些垂在头顶的脚,这墓道的前方渐渐出现了些微弱的灯光,我跟老大走到跟前一看,墓道前方还是黑成一片,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头,只是在这墓道的一侧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墓室,而在这墓室的四个角上分别挂着四盏灯。我跟老大见这里比较亮就出墓道往里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密封的,而是四面的石墙上都开了一个墓道口,我跟老大是从其中一个墓道口中进来的。 眼前并没有尉迟风和黄伯伯的身影,只是地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很多陶罐,上面布满了暗纹和灰尘。在墓室的一侧有一个很大的石架子,一共三层,每一层都放着些黑色的陶器。也同样的铺了厚厚的一层灰。 老大看着这一墓室的东西,居然两只眯眯眼发起光来,咋舌道:“这,这是什么年代的古董?在这个地方居然有这些东西,拿不出会不会发了!” 我倒是没有太留意这些东西,只是在阴暗的灯光下,我注意到了是这个墓室正中间有一个硕大的瓮罐,一人来高,罐身在微弱的幽光下,黑得发亮!一个人头一样的东西立在罐顶,在暗影里看不清。 我心中疑惑,跟老大对看了一眼,眼中同时出现惊异的神色,我俩小心的走过去,慢慢靠近那个瓮罐,近了之后,我尖叫了一声,那顶上的真的是颗人头,只是已经被风干了,不知道已经在这里有多少年,风干的头颅正在瓮顶上两眼圆睁,眼眶中却早就没了眼球,空洞得更显阴森,脸上却少了鼻子,嘴巴痛苦的张着,表情非常生动,应该是死前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我小心走上前,那瓮罐中突然传来“哐!”的一声,瓮顶上的那颗头在这个声音的震动下摇了摇,慢慢的升了起来,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从瓮罐里出现这颗头的身体,它在我眼前越升越高,我心底一阵发毛,旁边的老大惊骇道:“它,它动了!” 我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正在此刻,那具干尸突然从瓮罐中掉了出来,落到我眼前,我尖叫了声,这具干尸居然是个残废,它没有手脚!只是一个具有脑袋和身体躯干的残废! 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掉下来的缺少手脚的尸体,让我想起了一种很残忍的酷刑,那种酷刑会把人的四肢剁掉,割去鼻子,挖出眼睛,然后再用铜注入耳朵,使人失聪,再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再言语。而最惨的是,当人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以后,并不会马上死掉,反而还能清醒的活着,历史上,受这种酷刑最出名的人就是汉朝的戚夫人,而这种酷刑的名字就叫做人彘! 就是人彘! 彘在古语中是猪的意思,而人彘就是猪都不如! 我深吸了口气,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瓮罐中又是“哐……”的一声,我惊骇的瞪着这个一人高的瓮罐,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腾! 我跟老大一头的汗,往后又退了一步,因为这个瓮罐实在是太高,我们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景,我伸手在地上捡了个小的陶罐,一扬手向瓮罐顶扔上去,只听里面闷响了声,那陶罐并没有直接撞到瓮罐的内壁上!看来里面真的还有东西! 在我扔下陶罐的同时,瓮罐中又是一阵响动,好象把里面的什么东西惹怒了!我心底一阵发麻,从那瓮罐顶突然又摇摇晃晃的出现一具干尸,在上面一晃之后又落了出来!同样的是没有手脚的人彘! 我心惊的盯着这个瓮罐,它这么大个,里面难道全部都是装的人彘? 老大此刻惊惶失措的大叫了一声:“它又掉出了!难道有鬼……” 我被他这一叫,也是一股凉意从心底升上来,但让我害怕的倒不是什么鬼,而是这瓮罐中暗藏的什么东西,很明显,这两具干尸人彘,是被那个东西从里面顶出来的!刚才我拿陶罐砸进去的时候,应该正好砸在那个东西身上了,这才让它受惊之后,发出了那一连串的响动! 才想到这里,瓮顶上突然一个长型黑影一晃,两道幽光向我跟老大射过来,我不由得屏住呼吸,老大颤声道:“蛇!是黑蛇!” 看那蛇身也有老大的手臂粗细,三角形的头更是有毒的名象征,它正冲着我们吐着信子,我全身发凉,以它的粗细程度来看,它到底有多长还真是不好说,但少说也有三米以上! 我拉着老大,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俩刚退了一步,还未转身,就听到瓮罐中又是一声响,另一个同样的蛇头又从里面冒了出来,我禁不住尖叫了声,拉着老大转身就跑,只听身后“咝咝!”之声不断,那两条蛇估计已经出了瓮罐,而且来势汹汹。 我也顾不得回音是不是会伤耳朵,拉着老大大叫道:“黄伯伯,救命啊!” 我的声音在整个墓室中回荡,很快,从这墓室的另一条墓道中传来脚步,看来尉迟风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进这间墓室,而是顺着外面的墓道直接往前。 我扭头向传来脚步声的墓道口望去,却一回头就看到那两条黑蛇已经瞬间窜到我们的脚后跟,我惊得脚下一个踉跄,踢倒一个摆在地上的陶罐,那陶罐在这一力道下“咕噜”着滚了出去,撞到石壁上打破,里面显出鲜红的颜色。 我逃跑的动作被这一踉跄滞了滞,其中一条蛇“蹭!”的窜上来,一口咬向我的后脚跟,我呼吸一窒,顺手抓起在上的一个陶罐,“咯!”的一声,挡开这一蛇头的攻击,陶罐还没脱手,另一个蛇头居然在眼前一晃,直接向我扑过来! 我一声尖,急忙向后闪,然后把手里的陶罐一手向它打过去,正好重重的打在那个蛇头上,它被这一击打得头偏了偏,我手上不敢停歇,再反手把那陶罐砸向先前攻击我的那个蛇头,“哐!”的一声,手上的陶罐看来年代久远,已经不太结实了,居然应手而碎。 我心一寒,赶紧跳开,回头再看老大,他已经骇在一旁挪不开步了! 我叫道:“快跑啊!” 他指着那蛇,惊骇道:“蛇,蛇有两个头,是双头蛇!” 我回身一看,果然!这两个蛇头居然只有一个身体,只是在身体的前端分了岔,分别长出了两个头!现在,这两个蛇头正阴森森的一上一下盯在我跟老大脸上。 我骇然道:“双头蛇?妈呀,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东西?” 我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刚才对它的攻击好象已经惹恼了这个双头怪蛇,它们对着我俩人吐着信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我低声对老大道:“快,快跑!” “往哪里跑?”老大颤声道:“我这一身的肥肉目标也太大了点,他妈的!我唐先仁发誓,等我今天逃出去之后,一定要减肥!” 看来老大真的很紧张,做为服务业的资深前辈,居然骂起脏话来了。 我颤着声音道:“你胖点还好,它们要把你吞下去说不定还会被噎死!我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一口就咽下去了!” 老大在旁边发出哭一样的笑声,那双头蛇这时往我们的方向移动了一下,我跟老大同时惊骇得退了两步,我向刚才发出脚步声的墓道口看了眼,怎么尉迟风他们还没出现? 此刻,那两个蛇头一起向我跟老大扑过来,我们连连后退,却被逼到了墙角,那两蛇头正好一人一个向我俩窜上来,我跟老大同时尖叫了声,分别一左一右向两边逃开,那两个头本来看准我们的方向,我们两人这一逃,它们自然不肯放过,两头一侧,分别向我们追过来! 眼看这一蛇头就要咬到我了,尖叫声还未发出,只听“哧!”的一声响,本已扑到面前的蛇头突然就耷了下去,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了一下,然后被另一蛇头拖着往老大方向追去! 我惊讶的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上被拖动的这个蛇头,只见那两个蛇头的分岔处已经流出了红色的蛇血,在地上拖了条长长的血痕!看来刚才这两个头为了追我跟老大,因为所行的方向不同,把那个岔口处给撕裂了! 老大在前面跑着叫道:“妈的!它怎么只追我呀!”我来不及细想,赶紧抓起地上的陶罐,一手向那个还在前行的蛇头砸过去!只听“嘭!”的一声,那蛇头本来在岔口撕裂时也受了伤,这一下,就同样也倒在地上不停的扭动,但也立不起来了。老大见状,拿过我手上的陶罐使劲往两个还未死绝的蛇头上一砸!真到两个蛇头被砸烂了为止才停了手。 我这才舒了口气,看着地上的双头蛇的身体,还未回神,就听到墓道口外传来一声大喝! 我跟老大面面相觑,难道尉迟风他们也遇到了麻烦,要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过来!我们俩人急急忙忙向发出声响的墓道口跑去! 刚到墓道口,还没跨出去,就见外面闪起了一道黄光,然后一节黑色带血的东西落到我们眼前,我借着灯光仔细一看,居然是我们刚才杀的那种双头怪蛇的身体!我惊骇的想到,难道他们也遇到了这种双头蛇,正在这时,黄伯伯的声音传来:“小喻!现在你们千万不要出来!” 我心一悸,伸出个头向外看去,顿时大骇!只见这条墓道中全都布满了黑色的双头怪蛇!看来瓮罐中的那一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尉迟风此刻手里的长剑正发着光,这些双头怪蛇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让它们无法适应这把剑上的光芒,只要剑光一闪,就会让它们乱做一团,所以只要尉迟风一挥剑,光芒一闪,近身的双头怪蛇就会被他的剑光削成数段,和着血腥四处散落,而这散落的血腥断蛇反而引出了其它双头怪蛇的嗜血本能,更是争着把这些断蛇吞进肚子里,这样一来,整个墓道中的双头蛇乱扭成一团一团,反而更方便了尉迟风的处理。 我看得心里都一阵发毛,赶紧把头缩了回来!以尉迟风跟黄伯伯的本事我倒不担心他们会出事,放松了下心情,才开始认真观察起这整个墓室来。 老大此刻正站在那排石架子前,拿起一个陶罐在手上细细的观看。 我走过去问道:“老大,你在看什么?” 老大眯了眯他那双小眼睛,用手掂了掂手上的陶罐道:“小喻,以这个陶器的重量来说,里面是空心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接过来,用手摇了摇,把这个陶罐拿在手上反复的看,没有发现它有盖子,而且陶器是完全密封的!只是上面有些类似符咒的图腾。那把它做成中空的干什么呢? 我对他道:“要不要打碎来看看?” 老大一听,瞪大了他那双小眼睛,张嘴道:“还是算了,等黄师傅他们过来了再说,我现在被这些东西弄怕了,要是再从里面出来个什么怪物,我还有命在吗?” 我悻悻然的放下手里的陶罐,看来一个人的胆子跟他的体重确实是没什么关系的,如果在我面前的是欧阳昊,估计不用我问,这陶罐早就被他摔得稀烂了。不过看到这一室乱七八糟的其它陶罐,只有这三排放得如此整齐,应该是有什么特殊意义才对。 我只有暂且不管它,转头看其它的东西。 首先就是那一人高的瓮罐,我跟老大这时走近它,仔细的一看,才发现在这个沾满灰尘的墓室中,这瓮罐黑色的外壁出奇的干净,而且上面有着暗色的图腾,我们俩凑近了看上去,老大叫道:“上面是蛇的图腾!” 我转到另一边,心里一跳,“还有龟!” 这时,墓道口传来黄伯伯的声音,“是玄武。” 我转头看向走进来的尉迟风和黄伯伯。“玄武?传说中的动物神?” 黄伯伯道:“对,北方动物神,就是玄武神龟。” 我惊讶的转头看后面的尉迟风,低声道:“神龟现?” 他皱着眉头,走到瓮罐跟前,低头看着上面的蛇龟图腾,沉声道:“神龟现,难道是这里?” 黄伯伯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我把上次在西华大厦那个女鬼告诉自由的话给黄伯伯讲了一遍。 黄伯伯道:“神龟现,如果神龟现指的是这里,那其它那几句并没有出现,所以神龟现是不是指的这个还不知道。” 我转头看了看周围,“可是这里没有什么日沉月升,绿草青青,红花满天啊?再说看看起来并不象什么香冢,连口棺材都没有!” 黄伯伯笑道:“这里当然有棺材。” 我奇怪道:“难道不在这个大墓室中,在墓道外的小墓室里?” 黄伯伯摇头道:“就在你眼前。” 我惊讶了半晌,指着这个瓮罐道:“你说的棺材不会就是这个瓮罐吧?” 他点头道:“就是这个瓮罐,其实它是中国最早的棺具,也叫做瓮棺葬。” 我惊愕的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就是棺材,而且这样看来它埋的人就是这些人彘?” 黄伯伯点头道:“对,这种瓮罐一般外黑内红,黑代表阴,也就是死亡;红却代表生命,用这种方法埋葬人,通常都跟某种巫术有关。用阴来控制红色的生命象征,让本已死的人在阴世反而得不到安宁,这样就会产生大量的阴气,所以我们在打破那个小墓室顶部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的阴气冒出来!” 我惊讶道:“黄伯的的意思是说,这里这样的埋葬方法,是有人专门用来培养阴气的?” 黄伯伯皱眉道:“正是,而且你们看这个瓮罐中放的全部都是人彘,本来这样死法的人在死前承受了大量的折磨,对下手之人充满恐惧,而且看这些人彘的身型,应该都为女性。” 我向地上的两具干尸人彘看过去,真的很娇小,应该是女的没错。 黄伯伯接着道:“还有外面殉葬的那些干尸和骸骨,在死前的恐惧应该都是到了极点,这样来看,这个地方产生阴气的能力真是源源不绝,无可比拟!” 尉迟风接口道:“这个墓穴至少有数百年了,可是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地方能源源不绝的产生如此大量的阴气,那这股阴气的力量早就应该把这里挤得膨胀爆掉了,为什么直到今天才会冲出那道裂缝,而且看它放出阴气的力道不象是存集了上百年的阴气量,如果真的靠这些人彘干尸放出的大量阴气,恐怕当时裂开的应该不光是那道裂缝,应该是整个地面都会在那力量之下被挤塌掉!那些本该存在的阴气都到哪里去了?” 黄伯伯道:“我们一进这个墓穴开始,进入这些墓道当中,首先是第一条墓道,那里面全是人的骸骨,堆满了整个墓道上,而第二条墓道口上则吊满了一具具的干尸,第三条墓道中满是双头怪蛇。”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另一面墙上的墓道口,“不知道那外面是什么东西?也许我们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都往那里走去,才走近那条墓道口,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流水声,我们走出去一看,眼前居然出现了一条地底暗河,并不是很宽,只有两米左右,水流向黑色石壁的一侧,在墙下向外流走。 我吃惊道:“阴气不可能就是随着这条暗河流走了吧?” 黄伯伯道:“这整个墓穴壬山丙向,而这暗河的水流由左向右,为左水倒右顺局。”然后黄伯伯拿出罗盘看了看道:“丙向以巽宫为黄泉位,所以巽宫见去水就犯了黄泉煞,风水上说破财害命,而对于阴气来说,正是好去向。” 我听得糊里糊涂,伸手摸了摸自己背包里那个捡来的罗盘,拿在手上也对着这暗河水看了看,不明白。 老大见我手上的罗盘,也拿过去看了看,我俩大眼瞪小眼,都无法明白其中奥妙。如果阴气是从这里流走的,那会流到哪里去了呢? 老大紧张的问黄伯伯道:“那我怎么办?我爷爷的坟怎么办?” 黄伯伯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决对不能再埋你爷爷的坟了,你最好火葬吧,然后把他的骨灰找一风水好点的位置摆放。” 老大垂头丧气,我拍了拍他道:“你呀就别再想什么风水地了,能捡回条命就算不错了!” 他苦着脸道:“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最终要火葬!” 我们走回那间大墓室中,我指着那石架子上排放得整整齐齐的陶罐问道:“那个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呀?” 黄伯伯跟尉迟风走过去,拿起架子上的陶罐,尉迟风道:“这些陶罐里面多半装的是这些尸体的魂。” 我惊骇道:“你是说这整个墓穴里所有死者的魂都在这三排架子上?” 他点头,指着上面符咒般的图腾,沉声道:“这种符咒正是用来困住人魂的符咒,一般来说都是被禁用的!” “那怎么办?要把它们放出来吗?” “如果要放出来,就要立刻超度。”黄伯伯道:“否则以它们被关在这里面几百年来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尉迟风点点头,看了我跟老大一眼道:“呆会你们两个把眼睛闭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张开。”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看我一脸茫然,便接着道:“这种困了上百年的魂,最能轻易的带走身边活着之人的魂魄,闭上眼睛不理它,就不容易受影响。” 我这才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回头向黄伯伯点点头,黄伯伯走到石架子旁,用力把整个架子推倒,让上面的陶器同时坠到地上摔碎,随着“哐!”的几声响,我听到尉迟风冲我大叫了声:“闭眼!” 我跟老大慌忙把双眼闭上!一时之间,只觉得身边传来一阵风声,一股凉意从身体的四面袭来!然后隐隐中听到尉迟风念咒的声音,接着从耳朵里不时的传进阵阵女人的哭喊声,尖叫声,凄惨而悲凉! 我的心阵阵揪痛,那些声音仿佛感染了我的心情,我不由自主的抱着自己的双臂,蹲到了地上,但眼睛始终不敢睁开,这时,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一直叫道:“看看我啊,看看我啊。”然后,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抚过,我惊骇的用手擦了擦,却好象抓到了什么东西,冰凉而干枯,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一张没有皮的脸正近距离的杵在我眼前,流血的双眼诡异的盯在我的双眼上。 我惊恐得尖叫了声,那没皮的脸居然也露出惊骇的表情,我吓得的往后一退,却踏入一片虚空中,自己好象深处在浓雾当中,我心里一惊,马上明白我已经被那女鬼带出了魂魄,现在一定是灵魂已经离体了! 我全身打了个寒颤,大声道:“尉迟风,救我!” 那个女鬼在我眼前飘荡,双眼直直的盯我,我心惊得想逃却无路可逃,只好提起勇气,对那女鬼道:“我们是来帮你的,让你们可以有重新进入轮回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引出我的灵魂,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女鬼茫然道:“我们被困了三百多年,从我们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被永远封存在那些陶器里,你们放我们出来了?”她往四周看了看,流血的双眼出现恐惧的表情,“要是那个法师知道了,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看到她的恐惧的样子愣住了,这个鬼好象很怕什么人,难道是修建这个墓穴,并把她们的魂困住的那个人? 我低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她惊恐的向我看过来,全身发起抖来,颤声道:“是个魔鬼!他是个魔鬼,他把我们所有的女人都活埋在这个地方,让我们死时都得不到安宁,他太可怕了。” “他为什么要建这个墓穴?” 女鬼双肩发颤,摇头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她的样子,看来这三百多年来她们的魂一直处在恐惧当中,直到现在还停在死亡的那一刻,永远没有得到解脱。 我走过去,安慰道:“你别怕,那个人也许早就不在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转世投胎,不用再害怕了。” “转世?”说到这里,她不相信的摇头,厉声道:“不可能,你在骗我!跟在你身边的那个法师也不见得是个好人,说不定是跟困住我们的那个人是一伙的!现在又不知道想什么方法来害我们!”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盯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你现在也跟我们一样了,你的魂也会和我们一起被永远的困在这里!” 我看着她的表情心底发麻,她阴森森的向我走过来,伸出手来抓我,并低声道:“来吧,我带你走,那里就不会有痛苦,伤心,恐惧和绝望。” 我惊慌的向后退,高声道:“我不跟你走!” 她道:“也许以后会有很痛苦的事等你承受,到时比死还痛苦,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我看着她干枯冰冷的手,退了一步大声道:“不行啊!尉迟风快救我!” 那女鬼咯咯一笑,向我扑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就看见一道黄光从她身体内从上向下纵向劈开,我惊恐的捂着嘴,尉迟风出现在我面前,沉声道:“你没事吧?” 我看着在我眼前逐渐消失的女鬼,心里有点难过:“其实你不用杀她,她也很可怜。” 尉迟风低头看着那个被劈成两半的女鬼,伸手划符,点到女鬼身上,那女鬼叫了一声被一团黄色的光圈带走。 我看着尉迟风,惊奇道:“你把她送走了吗?” 尉迟风点点头,把我一拉,我又回到了那个墓室中,黄伯伯赶过来问道:“小喻,你怎么刚才睁眼了,看多危险。” 我抱歉的对他笑笑,真是又给他们添了麻烦。再看周围已经安静了,看来尉迟风已经超度了这里所有的鬼魂。 黄伯的道:“先出去再说吧。” 我跟老大真是巴不得早点离开,我们四人出了墓室,穿过布满干尸和骸骨的墓道,回到那个进来的小墓室中,我问道:“这里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让它这样吗?” 尉迟风皱眉道:“只有用火把这下面全部烧掉。” 黄伯伯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这样最为妥当。” 尉迟风等我们都爬上去之后,在下面念动符咒,我站在裂缝口向下望,没过多久就听到底下传来“劈叭!”声,然后尉迟风从裂缝中爬了上来,没多久一股烟从裂缝中窜出,看来这下面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我松了口气,看来这边的事情总算告了个段落。 只有老大还愁眉苦脸的看着摆在一旁的棺材,拿出电话又叫人来抬,我看他的样子也叹了口气。 终于等到抬棺材的人来了,我们几个才总算出了这块风水地,回到公路边,天空已经更阴沉了,真是个要下雨的天气。 第四十二章 回到左爷爷家 我走过去拍拍老大的肩膀道:“没事了,一切顺其知自然吧。” 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上的罗盘,把它递还给我,我刚要接过来,他突然发出“咦?”的一声,然后脸上出现一个奇怪的神情,把罗盘凑到眼前看了看。 “这罗盘的一个角缺了一点。” 我一看还果真如此,便笑笑道:“这是我在乱坟堆那片山林中捡的,掉在地上摔了个角很正常。有什么奇怪的吗?” 老大皱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道:“可是这个罗盘我好象见过,而且这个缺角好象是我摔出来的那个角。” 我惊讶道:“你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想道:“就是上回帮我看风水的那个风水师,他手里拿的也是这样的罗盘,当时我好奇拿过来看的时候,一时失了手,从手里掉下去了,这才把它的一个角摔了。” 我疑惑道:“你们去过乱坟堆上面的树林吗?” 他摇头道:“没有。”然后再看了眼那个罗盘,“可能我认错了,这个应该不是风水师那个,他当时拿着这个罗盘当宝贝,怎么可能把它丢在荒郊野外不管的道理。而且,那个罗盘当时在这条十字线一端还有一条延伸出来的线,上面还绑着一个有重量的东西,但是这个却没有。” “你是说那个风水师的罗盘下面还用绳子绑着个有重量的东西?” 老大点点头。“立碑的时候我看见他用过。” 黄伯伯道:“那个叫垂直线,看风水的时候是用来量墓碑是不是垂直的。” 我把这个罗盘拿在手中,却看不出来它当初这下面有没有绑绳子,想了想再问道:“你们看完风水后,还回到过乱坟堆吗?” 老大道:“我是没去过了,至于那个风水师去过没有我可不知道!不过想想,那里迁坟的人那么多,他还会到那里去也是很正常,说不定又想骗谁说找到一风水地,骗了钱之后就跑路了,你们看,他现在不是把我骗了之后影都没了吗?”说着,又看了眼我手上的罗盘,皱眉道:“不过这个还真的象我摔的那一个。” 我心中隐隐一动,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灵光一现,却没被我抓住。我困惑的摇摇头,暂且不再想这个问题。 老大指挥那些人把棺材抬上车子里放好,回头对我们道:“我要先把爷爷的棺材送到火葬场去,你们往哪里走。?”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想了想道:“我要到左爷爷家去,只留昊昊和唐建在那边,我还真是不太放心。” 黄伯伯道:“我跟你去看看左大师,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应该去拜访一下。”然后回头看尉迟风:“小风,你呢?” 尉迟风答道:“我先回去。”说完,他走到自己的车旁。 我赶紧走过去,把那块黑石还给他道:“这个又被我捡到了。”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石头,我想了想,张口问道:“这个石头,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他好象有点奇怪我会问这个问题,看了我一眼,握着石头道:“捡的。” “捡的?”我惊讶了阵,疑惑道:“你在哪里捡的?什么时候捡的?” 他皱眉想了想道:“是在一个树林中,好象有很多梧桐树,它就放在一个小土堆上。”说到这里,突然拿着石头讽刺的笑了笑道:“真是奇怪,我为什么当初会想到要捡块石头回来。” 我惊愕的看着他,急声问道:“是多久以前,什么时候?” 他疑惑的向我望过来,但也答道:“很久了,我那年好象六七岁。” 我震惊的退了一步,当年那个人交给我石头的时候我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也就是说那天我把它放到麻雀坟头上之后,就被尉迟风捡走了,可是,他怎么会跑到那个学校的小树林里,那个不出名的小镇离这个城市何止千里远,他还这么小的时候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好象看出了我的疑惑,开口道:“我跟师傅去的,他好象要到那里去找什么人。”说到这里,双眼一亮,惊讶道:“好象是左大师,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左大师,他当初也在那里。” 我大为震惊了一下,左爷爷当时也在那里,是什么事会让左爷爷和尉迟风的师傅同时出现在那个小镇里?还有给我石头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也会同时出现在那个地方? 尉迟风双眼盯在我脸上,“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当年,我也在那个小镇上!” 尉迟风一皱眉,诧异的眼底出现一抹深思。 “你也在那里?”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神,勉强笑道:“还真是好巧,说不定我跟你在二十几年前就见过面了。” 黄伯伯此时在身后叫我:“小喻,快走吧,看样子天要下雨了!” 我回头应了声,冲尉迟风挥挥手,跑回自己的车子前,跟黄伯伯坐了上去,看着窗外的倒后镜,尉迟风还站在他车子外面,深不可测的双眼也同时从倒后镜中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发动车子,看他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原来二十年前尉迟风跟他师傅也到了那个小镇上,他们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还有左爷爷,他为什么也在?也许呆会可以问问他。 我转头看黄伯伯,问道:“黄伯伯,你们的师傅以前经常出门驱鬼吗?” 黄伯伯笑了笑道:“没有,基本上师傅不太过问世事。” “那他老人家二十几年前有没有出过门?到过一个小镇上?” 黄伯伯皱眉想了想,“二十几年前?记不得了,黄伯伯岁数大了,哪里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我笑了笑,又问道:“尉迟风的那块石头为什么说它会引出牵制他命运的三样东西?” 黄伯伯道:“那个是师傅说的,我不太清楚。” 我继续问道:“一人,一物,一魂?这三样到底在哪里?出现了吗?” 黄伯伯笑道:“时候到了就知道了。师傅常说,只要机缘成熟,一切自见分晓。” 我叹了口气,黄伯伯为什么也是一问三不知啊! 很快我们到了左爷爷的小院,左爷爷听到车子的声音,走出来笑道:“昨晚天鹅入梦,就知今天会有故人来。” 黄伯伯笑道:“左大师您好,真是多年未见,您还是风采依旧。” 左爷爷大笑几声,两人进屋叙旧,我走在后面,本想问问左爷爷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但现在却不太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走进房里,看到唐建和欧阳昊居然在厨房内,我走过去笑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欧阳昊居然会进厨房。” 他白了我一眼,“是鸭子要做饭,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本来想溜的,但被他拉住了,说什么一定要我为未来师傅做顿拜师酒。” 我挽了挽袖子,对唐建道:“小建,我来帮你,你让欧阳昊这个白痴做这些事情,会越帮越忙!” 欧阳昊嘿嘿一笑道:“在这种事情上,我愿意当个白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说完之后愣了愣,忽然拍了自己一把掌,骂道:“妈的!我有病啊,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诌诌的了!” 我好笑道:“你呀,就应该多跟小建在一起,你看,才没两天,说话就越来越有素质了。” 他“切!”了声,“屁素质,小爷我只愿开开心心过日子,愿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得着吗?” 我正要骂他,电话却响了,我一看,是尉迟影,他在电话里问:“丫头,你现在在哪儿?” 我笑道:“在左爷爷家,今天带唐建来见左爷爷呢。” 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道:“丫头,今天我接到刘医生的电话。” 我呆了一下才道:“刘医生?是唐建以前的主治医生?” “对。”他道:“现在唐建在你身边吗?” “在啊。”我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唐建,担心的问道,“难道刘医生说唐建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他在电话那头说:“刘医生说唐建醒的时候因为要给他做全身的身体检查,在抽血化验的时候因为有事给耽误了,昨晚报告才出来,结果发现他体内的白细胞出现了异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白细胞出现异常?你的意思是说唐建生病了?” 尉迟影道:“正常人白细胞计数在4000到10000mm3范围内,平均为7000mm3,他的白细胞的数量严重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而且白细胞的分裂程度快得惊人,按照这种比例来说,就是白血病。” 我心下一惊,难道唐建得了白血病! 我转头看着厨房里一脸笑容的唐建,他好象发现了我的注视,扭头冲我一脸开心的笑,我心里一阵发酸,握着电话颤声道:“那怎么办?” 尉迟影道:“尽快把他带回医院再做一次检查,这样才能确定。” 我暗然的挂了电话,无精打采的回到厨房,欧阳昊看了我一眼,奇怪道:“你怎么了,被影大哥甩了?” 我不理他,走到唐建跟前道:“小建,刚才影说,刘医生让你明天回医院做个例行身体检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我很好呀,不用做什么检查了吧?” “那怎么行!”我跟欧阳昊同时大叫,我奇怪的看了欧阳昊一眼,这小子难得这么紧张一件事情。 唐建无奈的点点头,但还是说道:“我真实真的很好,而且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我跟欧阳昊对望了一眼,居然从他眼中也看到了些不安。 第四十三章 自由拜师 我把欧阳昊拉到外面,小声的问:“你有发现小建有什么不舒服吗?” 他皱了皱眉,转头看我:“刚才影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我诧异于他这么快的反应,吸了口气道:“小建的白细胞出现异常,有可能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欧阳昊不置信的叫了声,“鸭子得了白血病?” 我摇头道:“我也不敢相信。所以要尽快带他到医院去做检查。” 我们俩人一起向唐建忙碌的身影望去,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年轻快乐的生命怎么会得了这种病。 唐建端着菜到了桌上,招呼我们过去坐,然后进屋把左爷爷和黄伯伯也叫了出来,我跟欧阳昊走到桌旁,等左爷爷和黄伯伯坐好后,也围坐了下来,左爷爷拉着唐建,慈祥的眼里满是痛爱,看得出来,唐建的出现弥补了李阅失踪二十年来在他心中的缺憾。 我笑道:“小建这孩子真是乖,这么能干。” 欧阳昊搂着唐建的脖子笑道:“鸭子,你要是个女的我就娶你当老婆!” 我嗤笑道:“你想娶,人家还不想嫁呢!” 欧阳昊嘿嘿了两声,转头问道:“左爷爷,道士娶老婆没什么问题吧?” 左爷爷好笑道:“没问题,要是有问题你是不是就不想学了?” 欧阳昊哈哈一笑:“我们家可就我一独苗,老爸还指望我传宗接代,要是规定不能娶老婆,我妈岂不是要哭死。虽然女人是比较麻烦,但我妈一哭连天都要塌,左爷爷你要是有一天见着我妈的嗓门,就知道佛门绝学狮子吼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又好笑又好气的听他这么形容自己的妈妈,不过想到三婶的大嗓门,还真是很惊人,不管当时有多少人一起大声说话,都无法压过她的一声吼,估计她年轻时候是唱女高音的,真是太恐怖了! 左爷爷笑道:“你这孩子能不能走道法这条路,还有待观察,最好也先问问你父母的意见,必尽这是人生一大选择,一旦走上去,最好就不要回头,所以给你时间让你选择。” 然后,他转头对着唐建,接着道:“虽然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不是靠人力自己选择的,但在你能够选择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把握住机会,不要让自己做错误的决定。上天赐于世上每个人不同的天份,也让他们遇到不同的挫折,只有凭自己的毅力和决心才能度过这一切,不管是好的坏的,到头来都要靠自己承担。”说罢,他充满智慧的双眼扫过我们在坐的所有人,“希望你们今后都能记着我今天说的话。” 唐建沉默了一阵道:“左爷爷,我明白了。” 欧阳昊也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点头道:“我也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考虑,尽快给您答复。” 左爷爷满意的一笑,转头看我道:“欧阳丫头,你呢?” 我指着自己,不明所以道:“我?” 他点头道:“人世间的事情千变万化,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的时候才能知道,人生的爱恨情仇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摇头道:“我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道:“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我茫然的点点头。想起还有问题未请教他,连忙道:“左爷爷,二十年前你去过一个小镇吗?” “小镇?”他抬头看着我道。 “对。”我答道:“你在那个小镇上还遇到过小时候的尉迟风,还有他的师傅。” 左爷爷点点头道:“我记得,那个小镇上有一间老学校。” 我连忙点头道:“对,就是那个地方。” 他看着我道:“你想问什么?如果我这个老头想得起来,就回答你。” 我笑了笑道:“我只是想问您,怎么会跑到那个小镇上去?” 他叹了口气道:“是为了追踪一股邪气而去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道:“邪气?” 他点头道:“正是,其实那个是我们茅家世代追踪的东西。” 欧阳昊吃惊道:“茅家世代追踪?妈呀,那得追踪多少年了?” 左爷爷皱眉道:“前后已经三百多年了。” 我惊讶得倒抽了口气,“三百多年?为什么?” 左爷爷道:“那个是我们茅家的先师犯下的一个错误,因为这个错误,就立下一个规矩,世世代代的往下传,要让后人以除掉这股邪气为最终目标,以弥补那个过错。” “那股邪气是什么东西?” 左爷爷双眼望着前方,沉声道:“其实那股邪气就是我跟阅儿一直追踪的那个恶鬼,但是,确切的说,也不能算是那个恶鬼。” 我们听得莫明其妙,什么叫那股邪气就是那个恶鬼,又不能算是那个恶鬼? 左爷爷道:“在三百多年前,有一户富贵人家找到我们茅家的先师,那家的老爷希望先师能给自己已故的儿子找一风水宝地安葬,原来那家的公子还非常年轻,才娶亲没多久就突然暴病而亡。先师当时见那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很是伤感,就点头同意了,于是带着徒弟寻到了一风水绝佳之地,就让那老爷把少爷的坟埋在那里,可是没多久,那家人就开始事事不顺,所有家禽无故大量死亡,而且家里人一个个都面容肌黄,形同枯骨,那家人想到一定是风水地出了问题,就找到先师。” “先师大为诧异,因为他看风水几十年来从未出错,于是重回那风水地,一观之下大为惊异,那整个风水地中,居然隐隐透出一股邪气!这是上次看风水之时绝对没有的。他当下马上掘开那家少爷的坟,才发现坟中的棺材居然成了一副空棺!他当下惊骇,细细勘察之后,才发现这片风水地下,有一股埋了将近六百多年的邪气,而这里的风水完全是那抹邪气强行幻化出来的,专门吸引人到那里去安葬,以达到它可以借此逃脱的目的!先师看到此处大为震惊,连忙问老爷他家少爷的生辰八字,一问之下更是不得了,那家少爷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阴人,那抹邪气正好借用少爷的尸体复活,而且这里既然已经是具空棺,那就说明邪气和那少爷已经融为一体,而且,如果邪气复活,那么首先要恢复能力就会找到跟这具尸体有所有血亲关系的人,所以他们一家人才会出现异常反应,先师立马回到那老爷家中,施法想抓住那个带着邪气的尸体,可是那股邪气狡猾得很,居然不知道已经躲到哪里去了!只是从那以后,身边的地方连续出现孩子魂魄被吸的事件,看来,那具尸体是想借用小孩的魂魄来修补丢失的三魂七魄,以达到修练的目的。而那具尸体就成了那一专吸人魂魄的恶鬼!” 我们个个听得惊骇无比,连声问道:“后来呢?” 左爷爷道:“后来,先师就开始不停的追踪这个恶鬼,但屡屡被它逃脱,想来那埋了六百多年的邪气应该是被以前的高人封印在那里的,一般来说,被埋在地下的邪气七百年后,就会自然消散,不能再出来为恶,但是没想到还差短短数十年,就被先师无意之中放了出来,而且那恶鬼一旦逃脱,所吸魂魄越多,就越难以收复。不但如此,还会害了那一家人的性命,可想而知,当时先师有多么的自责,后来,为了治服恶鬼,先师只能出一下策,既然一切由风水开始,就应由风水结束,要想收它,只有借助它的血亲之力,让他的家人找一风水绝差之处生活,所谓以毒攻毒,以差对差,反而可保他全家人的性命。” “于是,先师就带着他的徒弟四处寻访,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被他找到了那个地方,首先得以保全了那家人的性命,并在那里设下将来对付恶鬼东西,而他,这才带着徒弟继续追踪恶鬼的下落,想要有一天亲手抓住他,以弥补过错,但是,到他死的那一天,都没有把这只恶鬼抓住,所以才留下记录,让后人一直以抓住这只恶鬼为己任,但是如果抓不住也不必气馁,那只是时机不成熟,等到时机成熟,机缘到的那一天,自然会有他当初在那家里设下的东西来对付那只恶鬼,界时,一切自见分晓。” 我好奇道:“茅家的先师在那家里设下的什么东西?它可以对付那只恶鬼?” 左爷爷道:“不知道,在记录中没有提起,连后来他找的风水地的位置也没有提到,看来是因为怕时机不成熟,担心会引起恶鬼的注意才没写这些,只说这是一步险棋,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他只希望还没用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就可以成功的把那只恶鬼灭掉,因为如果必须用到他设的那个东西的话,无意于又是一场人间悲剧,那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但如果后人一直都没有成功,那也只能如此了,就当这一切都是命运。” 我震惊的看着他,失口道:“人间悲剧?为什么用到他设的那个东西是会是人间悲剧?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如果那个东西出现的话,我就会知道。” 我突然觉得他讲的一些情节在我脑海中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犹豫的张口问道:“您刚才说的那个大户人家姓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好象有点奇怪我会想起问这个,但还是答道:“姓陈。” 我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欧阳昊和黄伯伯都是一脸的震惊,“姓陈?” 他诧异于我们的反应,点头道:“就是姓陈。” 我转头看黄伯伯,他显然也没想到,开口道:“怎么从来没听左大师提过这个恶鬼的来历。” 左爷爷苦笑道:“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师门最引以为憾的事情,以前怎么好跟人讲啊。” 我心里乱成一团,他说的陈家,是我以前到过的陈家吗?如果是的话,那自由! 我立刻想到了自由,自由是唯一一个从陈家大宅里出来的,如果他就是茅家先师设来对付恶鬼的东西,那我要不要告诉左爷爷?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黄伯伯一眼,犹豫着道:“左爷爷,那个陈宅,我前段时间去过。” 左爷爷吃惊道:“你怎么会到那个陈宅去?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那个陈宅?” 我答道:“我听您刚才讲的经过,跟我以前听到的事情有一些重叠的地方,而且都是陈家,所以我想,说不定那个就是您想找的那个宅子。” 他也“蹭!”的站起来,急声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带我去,我要去找找先师说的东西!” 我看了黄伯伯一眼,黄伯伯站起来道:“左大师不要着急,那个东西可能已经被我们带出来了。” 左爷爷惊讶的看着我们,连声道:“你们带出来了?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说着连身形都开始晃动,心情之激动可想而知,唐建和欧阳昊赶紧跑过去扶住他。 看着他急切的眼光,我想到茅家一派世代收复那只恶鬼都未成功,现在听到先师留下的东西已经出现,自然焦急,我连忙道:“左爷爷你别慌,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他?”左爷爷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个字来,颤声道:“他,是一个人?” 我点头,又摇头道:“他是一个阴魂,准确的说是陈家大宅里的一个镇宅阴魂。” “阴魂?”左爷爷点头道:“是先师在那宅子里留下的一个镇宅阴魂。” 然后我们五个人坐上车,直奔尉迟影家,我想自由应该还在他那里。 车子在路上飞快行驶,欧阳昊把在我这里听到的关于陈宅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跟左爷爷说了一遍,这小子只听了一遍就可以说得象自己亲身经历一样,左爷爷听得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很快,就到了尉迟影家楼下,我们走上去,黄伯伯打开门,但是他们都不在。 我拿出手机,给尉迟影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问他自由在哪里? 他在电话里说自由和尉迟风都在医院里,我心里一跳,问道:“是唐建以前的那家医院吗?” 他答道:“对,这边有点事情。” 我连忙道:“你快点让自由马上回来,左爷爷要见他,是什么事我呆会再告诉你。” 尉迟影应了声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自由就出现在尉迟影家的客厅里,看到我蹦过来叫道:“小月,你找我回来干什么?” 欧阳昊走过去,拉着他的朝天辫,把他拖到左爷爷跟前道:“小屁孩,找你的人在这边,别走错了方向。” 自由拍开他的手,张开小嘴就要咬上去,欧阳昊叫了声,赶紧跑开,自由刚要去追,就被左爷爷一把抓住,自由没好气的叫道:“谁抓爷爷我!”然后把目光停在左爷爷脸上,奶声奶气的叫道:“你这老头,干嘛抓着我不放?” 左爷爷双眼瞬也不离的看在自由脸上,低声道:“这就是先师留下来的吗?” 自由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奇怪,好奇道:“喂!老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跟你讲,快点放开爷爷,否则对你不客气!” 左爷爷突然笑了笑道:“哦?你有什么本事使出来让我这老头看看?” 自由看他一脸的笑容,粉脸上居然愣了愣才道:“你这老头,我怎么还觉得有点亲切?” 左爷爷笑道:“是吗?说不定我跟你就是有点缘份。” 自由撇了撇嘴道:“缘不缘份爷爷我可不知道,但是你最好马上放开我!不要说爷爷没警告过你,再不放开我可对你不客气!” 左爷爷摇头道:“好,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自由脸都涨红了,一挥手向左爷爷的手打去,我刚想过去阻止,黄伯伯冲我一挥手,让我别管,看来左爷爷是存心想试自由的能力。 我站在原地,看着自由挥向左爷爷的那道光,左爷爷一手抓着他,一手打起符印,自由打出的那道光在他打出的符印里消失,自由“咦?”了一声,又双手齐挥,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中出现一道黄色的光团,带起一阵风,吹得黄伯伯的衣袖都在动,左爷爷惊讶道:“是佛家密宗术!” 这回不敢轻视,连忙放开抓他的那只手,双手划下符咒,也亮起了一团光,两团光芒在中途相遇,互相推挤,我们一旁的人看得直眯眼睛,然后,两光相融,形成一个更大的光球,自由见状,一跳起来,双手向光球上一推!那光球直向左爷爷身上打去,左爷爷挥起衣袖,带起一股风,想把光球推开,光球光芒一闪,消失在眼前,但左爷爷也被光球的反推力震得退了好几步!我们几人同时大叫了声,唐建赶紧跑过去,把左爷爷扶好! 左爷爷虽然受了点伤,人却大笑起来,眉眼间满是兴奋之色,高声道:“果然,果然是先师留下的!” 自由跳到一旁,奇怪的看着左爷爷,大声道:“你这老头到底是谁?” 左爷爷此刻低头看着自由,沉声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傅,我将把茅家所有的道法都传给你。” 自由惊得退了一步,撇着小嘴道:“什么?你要当我师傅,开什么玩笑,虽然我是觉得你有点亲切的感觉,但要学什么茅家道法,爷爷我可没工夫!而且,茅家道法又是什么东西?” 左爷爷笑道:“你能够存在在这个世上,就是因为茅山道法,是先师用茅山术来培养了你,他能让你随着时间的增加,道行也随之增加,所以你身上天生就带有茅家道法的能力。” 自由吃惊道:“你是说我有今天的能力是因为你说的茅山术,是你以前的先辈把我培养出来的?而你也是茅山术的传人?” 左爷爷点头道:“这就是你觉得我很亲切的原因,因为我们所具有的东西同根同源。” 自由道:“可是,你的先辈为什么要培养我?培养我来干什么?” 左爷爷吸了口气道:“因为你是我派最后的希望,是对付恶鬼最后的希望!” “恶,恶鬼?”自由一听这个名字,声音就开始结巴,“你,你说我是对付那个恶鬼最后的希望?” 左爷爷点头道:“对,这是先师留下来的记录中说明的,你就是消灭那只恶鬼的最后希望。” 自由往后退了一步,怆惶的小脸向我们望了望,一副随时会落跑的样子,颤声道:“为,为什么是我,你们茅山派找不着别人了吗?” 欧阳昊走过去,拍着他道:“我说,三百多岁的老人家,害怕啦!” 自由结巴道:“害,害怕了又怎么样?你懂什么?” 欧阳昊嘿嘿笑了两声道:“你怕就让小爷来做,左爷爷也已经答应会收我当徒弟,到时候看你还拿什么跟小爷比!回家抱着奶嘴哭吧!” 自由瘪瘪嘴,眼泪汪汪道:“欧阳昊,你这样说太过份了!我已经三百多岁了,早就不是奶娃了!” 我走过去道:“自由,当初茅山的先辈把你培养出来,本身就有他的用意,如果你现在把道法学好了,将来如果真的碰到恶鬼的时候也有办法对付,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到时候就多些胜算,还能保全自己。” 自由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道:“小月,你也觉得我应该学吗?” 我点头道:“当然应该,对你又没有坏处。”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个感觉,如果自由学了这个,以后会死掉。” 我安慰的抱了抱他道:“不会的,自由学好了法术,就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恶鬼,就不会死掉。” 自由无奈的点点头,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样子,看着他的模样,我心里突然一阵发酸,有些不安涌上心头,想到左爷爷开始时说的话,他说,如果用到先师留下的这个东西,将会是一场人间悲剧,这场人间悲剧会应在自由身上吗?看着他可爱的小脸,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自由走到左爷爷跟前,道:“那好,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就拜你为师吧。” 左爷爷一听,高兴的点点头,自由回头看了一旁的欧阳昊一眼,又转头对左爷爷道:“但是我还有个条件。” 左爷爷笑着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自由嘿嘿一笑,指着欧阳昊道:“你也要收他当徒弟,而且我一定要做他的师兄!要让他以后必须听师兄的话,而且要对我言听计从,要会尊重长辈,就是我!” 欧阳昊越听,脸色越不好,张口骂道:“你个小屁孩!居然威胁起小爷来了!小爷凭什么听你的!” 自由哼哼了几声,抄着手道:“如果他不答应,那我就不学了,那个恶鬼关我屁事,我为什么要费力去抓他!” 我们几个人的眼光都望到欧阳昊脸上,欧阳昊翻着白眼道:“凭什么要我当师弟,我可是先说好的,这样看来我还是找风大哥学好了。” 左爷爷叹了声气道:“难道真的是茅家的孽,真的会断送在我的手里吗?” 我看左爷爷七十多岁的人,还一脸的愁苦,不由得掐了欧阳昊一下,这个昊昊怎么这么不懂事,就算做做形式,先答应下来不好吗? 欧阳昊被我掐得咧了咧嘴,挣开我的手,满不情愿的叫道:“哎呀!答应你了,我可是看在左爷爷的面子上!”然后瞪着地上屁大点的小自由,骂道:“切!我还真是自找苦吃,得管一小屁孩叫师兄!” 自由接口道:“还有一条,从今以后,不准再叫我小屁孩!” 欧阳昊举起拳头,作势想揍他!他却“哈哈!”大笑了几声,得意非常,看来想到从今以后,欧阳昊在言语上都占不到他便宜了,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我们几个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两个活宝,我低声对左爷爷道:“这个自由真的是你们先师留下来对付恶鬼的唯一希望吗?” 左爷爷跟黄伯伯也苦笑了一下,真的不太象啊! 第四十四章 医院惊魂(上) 我们三人同时叹了口气,左爷爷对我们道:“那对尉迟兄弟到哪点去了,怎么没见着。” 我这才想起尉迟影说,他们都在唐建以前住过的那间医院里,为什么他们俩人都到那里去了,难道那医院中又出了什么怪事。我想到这里,又是坐不住了,跟左爷爷和黄伯伯说了声,就出门,开着车子,直奔那家医院。 等我到那家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了,本来阴沉的天空更是乌云密布,真的雷雨就要来了。我把车停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库中,就着昏黄的灯光给尉迟影打了个电话,才一拨通,就听到他手机的铃声在这个地下车库中响起,我寻声走过去,骇然发现一个孤零零的电话躺在地上,却不见尉迟影的身影! 我连忙跑过去,伸手把电话从地上捡起来,心中焦急万分,影怎么会把电话丢在这里,他人到哪里去了? “影!”我站在停车库中焦急的呼喊,除了四壁的回音,再无其他声音出现,我寻遍了停车库的每个角落,都没有一个人! 难道他跟尉迟风出去了?只是他们俩人又到这个地下停车库来干什么?难道又跟阴气有关?上次尉迟风就说过这里是整个医院阳气最弱的位置,阴气就是在这个车库中爆发出来的!想到此处,我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头升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的出了这个阴森森的停车库,整个车库静得连一根针掉上地上都能听见,我的脚步声更是在这寂静空旷的地方显得异常的清晰。还未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一个角落中出现“卡!”的一声,我全身一颤,骇然停下脚步,慢慢的转头看向身后。 后面停着一辆医院的救护车,很奇怪,一般医院都不会把救护车停在这种公用的车库中,我咽了下口水,稍一犹豫,缓步走到那辆救护车跟前,刚才的声音好象就是从它后面发出来的。我深吸了口气,心里数着一、二、三!快步转到救护车后面,做好了一切遇到危险的心理准备,但救护车后面除了有点发黄的墙壁之外,再无其它。我松了口气,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刚转过身,脚下却被什么重重一绊!我眼前一花,“趴!”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我吃痛的往我脚下一望,但什么也没发现!地上虽然不是很平,但也绝对没有能把我绊倒的东西。我气恼的站起来,真是倒霉!无缘无故摔一跤!刚抬起脚向前跨了一步,突然脚踝处一阵剧痛,我不由得痛叫了一声,把脚抬起来一看,心底顿时凉了半截,只见我脚踝处出现了几道发黑的手指印! 刚才我为什么会摔倒!现在自己有点明白了,就是有一双手把我的脚踝抓住了,让我那向前迈出的脚被拖住,才让我摔倒的! 这个认知让我全身不寒而粟,我双眼飞快的环顾四周,这个地方有鬼!它躲在哪里?我忍着脚上的剧痛,慌忙的往车库外跑!刚跑了几步,只觉得头一昏,停车库的大门在眼前模糊起来,我心惊往那边赶,知道自己如果不立刻冲出去,就麻烦大了! 车库四壁上的灯在这一刻突然闪动起来,发出“哧哧!”的电流声,我却感觉眼前的车库大门离我越来越远,知道自己再奔跑也没有办法再出去了,索性停下脚步,暗暗给自己鼓了鼓气,手上打起九字真言,心里念道,我的妈呀!下次一定要到庙里去救个平安符,保保我的平安,怎么总是出门就遇鬼? 才想到此处,就感到身后一股带有腥气的凉风刮过来,我看也不看,回手一扬,用尽全力把九字真言打出去!身后一声怪叫,我心中一喜,难道打中了,飞快的转身,后面却空无一物! 刚才明明感到有打中什么?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我凝神静气,不敢怠慢,不知道那个东西呆会又会从哪个方向过来!我一步步向后退,前面的车库大门却早就不存在我的视线中,我暗骂了声,看来鬼魂在此处设下了迷阵,我提起勇气,大声道:“不管你是哪路的鬼,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我可是有个很能抓鬼的男朋友,你们要是想找我麻烦,就是找自己的麻烦!” 我大声吼完这几句话之后,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周围还是象刚才那样的安静,我自欺欺人的哼了声,怕了吧! 刚自我陶醉了阵,墙上的一盏壁灯突然“嘭!”的一声爆掉了!我心里一阵发毛,暗叫了声不妙!拔腿就开跑,但还没跑两步,脚就突然象被订在了地上,我又是一个重心不稳,向前直扑到了地上,我心里一阵惊慌,赶紧转身想从地上站起来,但那双脚却再也抬不起来,我坐在地上,心惊的看向我的双脚处,只见自己的脚踝处已被什么牢牢的拖住,一滩人形的水印在我脚旁地上慢慢浮现,我惊骇的尖叫了声,这个人形水印就象是西华大厦管理员变成干尸时,地上留下的那个水印,这里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个东西?而且这个人形水印的双手,正向上伸起,正掐在我的脚踝处,我全身打了个寒颤,慌忙挥手,再一次打起了九字真言,当九字真言的那团黄光向人形水印打去的时候,地上的水印发出了一声鬼哭般的尖叫,我感到脚上一松,赶紧从地上跳起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只见自己四周的地上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无数的人形水印,越来越多,它们每个都象是有生命一样,居然从地上立起,显出一身的半透明状,向我步步紧逼过来。 我惊骇万分,被眼前的诡异情景吓得手脚发麻,颤着双脚向后退。 我被它们逼得连连向后,太多的人形水印,让我手上的九字真言不知道该往何处打,它们无声的向我围过来,伸出那些似有似无的手,在我眼前来回晃动,我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身体出奇的冷,那种冷深入骨髓。还有耳边的鬼哭声越来越明显,我听到这些诡异的声音,只觉得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心头压抑的感觉让我快要窒息! 我大口的喘着气,听着自己的心跳,剧烈得象是要从自己的胸腔中蹦出来!我慢慢的退回到了那辆救护车的旁边,心里越来越惊慌,因为我又回到了整个停车库的最里面,离那车库大门更是遥不可及了。 怎么办?我惊惶失措的向四周望,这里难道没有第二条出路了吗?我敝了眼在我身侧不远处,心里一跳,那里有一台电梯!如果我能越过这些半透明的人形,只有几步的距离就能到那台电梯跟前,那么就有可能逃得出去!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穿插过这些诡异的身影,我把身体靠在救护车的车身上,看着团团围在我周围的东西,我甚至不知道它们算不算是鬼! 正在此时,那台电梯突然发出“当!”的一声响,电梯的门无声的滑开,我心里一喜,真是天助我也,我向电梯内望去,但奇怪的是那里面不见一个人,难道有人按错了纽,让这台电梯从上面下来了。 那电梯敞开的大门,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手上打起九字真言,一挥手向旁边站立的人形身影砸去!站在前面的身影在九字真言的光芒下发出“波!”的一声,瞬间瓦解,散落到地上,我暗暗心惊,看来它们真的是用水凝成的,但也稍微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东西如此不经打,于是不再细想,连连打起九字真言,眼前的人形水印倒了一片,我看到前面有机可乘,赶紧从那打倒的间隙处往电梯方向冲,刚跨了一步,脚下突然一紧,我低头一看,头皮一阵发麻,原来那些散掉的人形水印已经在地上汇成了一片,我一脚踩在这片湿印上,双脚就好象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吸住,完全动弹不得! 我全身一颤,暗叫一声苦,现在的情景比起刚才来,简直更糟! 我拼命挣扎,想要把自己的双脚从那片潮湿中提起来,但越是挣扎,却越有下陷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脚底的那股凉意,顺着脚踝处往上涌,已经慢慢升到膝盖处,低头一看,惊骇得尖叫了声!那地上的潮湿已经慢慢的顺着我的腿向上爬,一股半透明的物质已经把我的双腿封在其中,而且越来越高,很快就到了我的腰际。 我全身毛骨悚然,感到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如果这个东西包到了我的头,那简直无法想象,我一定会窒息而亡,搞不好还会最终成为它们当中的一员。 我的恐惧到达了极点,禁不住大叫了一声,用尽全力往前跳,只听地上“卡!”的一声之后,我的双脚真的离地跳了起来,带着那个包着我身体的半透明物质,摔倒在地上,但当我倒下去的那一刻,那个东西更快的从腰下涌上来,周围的人形水印也一涌而上,我又被团团的围在其中,我惊骇无比,牙齿打颤,心里念道,九字真言!快打九字真言! 我扬起手,瞪着已经包到胸口的致命物质,闭着眼睛念动真言,往自己身体上打,眼前黄光一现,把我身上整个半透明物质整个都印上了黄色,然后,我全身一紧,那个东西好象在我身上挣扎了一阵,又一次散掉,我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却又被扑面而来的其它人形水印扑倒,我只觉得全身一凉,一层薄薄的东西整个罩到我脸上,我呼吸一窒,大脑瞬间缺氧。再想呼喊,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头脑一昏,仿佛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眼前划过,转眼就不见,然后,眼前一黑,完全失声了知觉。 第四十五章 医院惊魂(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看着自己的周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情景让我惊愕!我居然身处在一个透明的膜当中!它象个蛹一样,把我包在其中。 我试着动动我的手脚,却发现自己身上那层半透明的物质依然还在,缠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我想尖叫,整个喉咙却象是哑掉了一样,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痛。 心底一凉!我现在是死是活?如果我死了,为什么还这样清醒,但是如果我还活着,那困住我的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我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脱不开缠着我的东西,试着转了下脖子,看向这层膜的外面,更是不寒而粟!我居然被这个蛹带到了停车库的天花板上,它好象有粘性一样,牢牢的把我封在其中,粘在顶上!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觉得自己象某种正在进化的昆虫,搞不好一会破蛹而出的时候还会长出一对翅膀来!才想到这里,抬眼向这整个天花板望去,这一看之下,简直触目惊心!原来整个天花板上,不止我身上的这一个蛹,而是有十几二十个,密密麻麻的贴满了整个天花板! 我惊愕的想到,难道每个蛹里都有一个象我这样的人?可是刚才我在下面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有这样的情景,这么多的蛹,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想到此处,就听到跟我邻近的一个蛹中突然传出“波!”的一声,我惊异的往那边望过去,一望之下,惊骇莫名,那个蛹的那层膜破了条缝,我吃惊的想到,真的有东西破蛹而出了!当下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就要从蛹中爬出来的东西。 只见一只半透明的翅膀从那条破缝中首先露出来。我心中惊讶,难不成真的是只蝴蝶?刚这样一想,一只灰白色的利爪从那蛹中伸出来,用力往外伸,然后,半个头从裂缝中露出来,一双没有瞳孔的超大眼睛看我这个方向看过来!咧天嘴,里面是满口的细尖獠牙,然后,它奋为一动!一个灰白干瘪的身体从蛹中整个掉了出来,它瞬间挥动着翅膀,振着“嗡嗡!”声飞到我面前来。 我要是此刻能发出声音的话,简直会惊惶失措的尖叫,因为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从这蛹中出来的居然会是一个象干尸一样还带翅膀的怪物! 它振着翅膀在我这个蛹的四周飞动。我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它转,只觉得毛骨悚然,我不会到时候也跟它变成一个样了吧?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不如死了算了! 才想到这里,又听到“波波!”两声,我惊骇的转头一看,又有两只同样的怪物从蛹中出来了。 天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医院里?而且多久才是它破茧而出的时候?我连忙费力的转头看了看我的身体,妈呀!到底过多久,我就会变成它们那种样子?尉迟影跟尉迟风呢?他们不会也被困在了这些蛹当中了吧? 我摇了摇头,他们不可能有事,靠他们俩兄弟的力量,这种东西应该困不住他们才对,我只希望影发现他手机不见了,会回到这个车库来找,否则我今天真的会困死在这里,直到变成怪物的一天。 才想到此处,就觉得自己有昏昏欲睡之感。我强行让自己瞪大眼睛保持清醒,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再睡过去的话,醒的时候估计已经长出一对翅膀,象外面这三个怪物一样飞在空中了。 此时,停车库中突然传来脚步声,这声音让我全身一振,头脑立刻清醒了不少。 这熟悉的脚步,是尉迟影和尉迟风!我心中大喜过望,自己有救了! 飞在空中的三只怪物听到有脚步声响起,突然收起翅膀,趴在天花板上,象蝙蝠一样倒吊着,安静了。 我转头向下面望过去,很快看到了尉迟兄弟的身影,我兴奋莫名,想大声叫影!可是没有声音,我心里祈祷,影,抬头啊!快抬头啊!我在上面,丫头在上面! 也许是我的祈祷灵验了,尉迟影真的抬起头向天花板上望了一眼,我心里一喜,看见我了吗? 但是他却只是皱了皱眉,又低下了头,我全身凉了半截,完了!他完全看不见我! 也就是说,下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天花板上的这些蛹!应该象是某种结界把这些东西隔离到了下面人的视线之外! 尉迟影在下面道:“我记得手机应该是掉在这里了,怎么会没有?” 尉迟风道:“你急着打电话?” 慰迟影笑笑:“给丫头打个电话,免得她一会找不到我,要着急了。” 我禁不住叹了口气,现在我就在他的头顶上着急得要命,可是他看不见! 尉迟风沉默了阵,突然问道:“你,爱她吗?” “什么?”尉迟影象是没想到尉迟风会问这个问题,惊讶的看着他。 尉迟风吸了口气,双眼也看着尉迟影,“你爱她吗?” 尉迟影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好象我们俩兄弟从来没有讨论过感情方面的事情。” “因为我要知道!” 尉迟影看着尉迟风半晌,点头道:“是!我爱她。” 我在上面听得心花怒放,真是有喜忧参半的感觉。 尉迟风转过头,不再说话。尉迟影走到尉迟风身后,沉默了阵,“风,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上次丫头用那把剑伤了我,那个时候我就看出她体内存在的魔性,可是那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我一定不会让她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尉迟风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你想让我不要针对她,你想让我放任她,但如果有一天她的魔性不受控制的时候怎么办?” “不会的!”尉迟影接口道:“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那一天!” 我看到尉迟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你真的确定吗?” 尉迟影在他身后肯定的点头道:“我确定!” 我心里一阵感动。 尉迟风在此时,突然转头面对尉迟影,沉声道:“你拿什么确定!” 尉迟影看着他,答道:“是感觉,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只要我还活着,丫头就永远不会有失控的那一天!” “感觉?”尉迟风突然讽刺的笑了笑:“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可以完全控制一个人的行为吗?哪怕他明知道这种感觉会让他犯错误!” 尉迟影听到他的话,仿佛愣住了。 尉迟风无意识的挥着手,继续道:“感觉是什么?影!你告诉我,什么是感觉?” 尉迟影好象很惊讶尉迟风在说这些话时有些激动的反应,他盯着尉迟风的双眼,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那你呢?风!你难道从来没有靠感觉做过一种你觉得是错的事情吗?” “我?”尉迟风转过身,不再跟尉迟影对视。 尉迟影吸了口气道:“当初丫头的那一剑,让我知道了她的魔性,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怕的就是如果你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丫头,如果真的出现你跟她对持的一天,我该怎么做?我曾经跟黄伯伯说过,在我没有想到可以更好的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许应该瞒着你,但是我也知道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发现。那回丫头告诉我,你们在西华大楼时发生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一定也已经知道她体内潜藏的魔性了,这一点让我有些担心,可是那天之后你却没有再提过,为什么?这种回避的做法在你以往的办事方式中从未出现过!” 尉迟风背对着尉迟影,我看到他眼中出现一抹很茅盾的神色,这也是我认识他以来从未看到过的眼神。我心中也是茫然,为什么? 尉迟影走到他面前,连声问道:“因为丫头是我的女朋友?因为我是你的弟弟?所以你可以网开一面,不记较她体内魔性的事情?还是……因为感觉?” 尉迟风闭了闭双眼才道:“因为师傅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法慧大师?” “对!” “他说了什么?” 尉迟风双眼悠远的看着前方道:“他说,如果有一天影找到喜欢的人,让我离那个人远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跟她有任何牵扯!” 我跟尉迟影都是一脸的错愕,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尉迟风回答,然后往外走去! “真的只是这样吗?”尉迟影在后面低声道。 尉迟风听到他的话,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尉迟影走上去,我在天花板上暗暗叫苦,这两个人不会就这么走了吧,那我怎么办? 尉迟影走到尉迟风身边,刚要说话,还未开口,就突然转头看向一边,我心中一喜!他看到了我的车! 果然,尉迟影走到我的车跟前,尉迟风皱眉问道:“怎么了?” “丫头的车!” 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车库的深处,我心里一直念道,我在上面,在上面啊!快抬头看看! 尉迟影伸手拿出尉迟风的电话,拨了个电话号码,接着,我听到放在我身上的电话响起来了。然后,尉迟风跟尉迟影抬起了头,两人看向了天花板。 躲在天花板上的那三只怪物仿佛也感到了些不安,都振着翅膀飞起来,围在尉迟兄弟身边旋转! 我心中一悸!他俩人还是依然看不见这三只围着他们乱飞的怪物,只是尉迟风在怪物飞到他身边的同时,皱起了眉,双眼凌厉的看向虚空当中,然后,他手上一动,那把剑出现在他手中! 此刻,那三只怪物发出了几声嘶裂般的嚎叫,我心惊的看着它们在尉迟兄弟面前咧开血口大嘴,露出那一嘴的尖牙! 与此同时,尉迟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也发出一道夺目的金光,先靠近他的怪物突然嘶叫了声,被那光线弹开!尉迟风把剑拿在手上,转动手臂舞了个剑花,剑花带起的光芒,居然把怪物的整个身形给映出来了,尉迟风冷哼了一声,手上不停,一剑向那三个身影挥去! 一声怪叫之后,离他最近的那只被削成了两段,那干尸一样的身体,随着那声怪叫,沉入地下,消失不见!另外两只看同类被杀,振动着翅膀嚎叫了一声,从整个干尸身体中出现了一层类似于现在还缠在我身上的的那种半透明物质!那种东西象是已经融化了,正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慢慢的在地上汇成人形水印!然后,这水印又是晃了晃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随着那两只怪物的分泌物越来越多,地上的水印也越来越多,最后,就象我一开始遇到的情影一样,他们成群的站在了尉迟兄弟的面前! 我暗叫一声不妙,我就是最后被这人形水印包成这样的! 尉迟影和尉迟风看着这些站立的半透明人形,都不禁退了一步,两个对望了一眼,都想到,这是什么东西? 尉迟风挥动着剑,把眼前的半透明人形削散了一半,落到地上,也让地上的潮湿却越发明显,我看着尉迟风往前冲的脚步,禁不住想大声叫他千万不要踩在上面了!否则根本就不好逃脱,这些东西就象水一样,是砍也砍不断,打也打不散! 但是我无声的呼喊,他是听不到的,一脚已经踩到了那片潮湿上,然后,我看到他眉头一皱,双脚瞬间被地上涌起来的半透明的膜包住! 尉迟影手上打着符咒,正忙着对付天上飞的那两只怪物,见尉迟风正陷在那片透明物质中,不由得大叫了声,“风!你怎么样了!” 那两只怪物看尉迟影闪神,正好乘此机会一前一后的向他俯冲过来!尉迟影慌忙念动符咒,打出符印,光芒之后,逼开了身前那只怪物的攻击!但身后那只却毫不停歇的直冲向他,咧开嘴里那排尖牙在昏间的光线下闪动着寒光! 尉迟风冷哼了声,双眼凌厉的盯着那只攻向尉迟影的怪物,也不管顺着他的身体往上跑的致命物质,把手上的剑一挥,那只怪物惨叫了一声,干瘪的头颅被这一剑削下来! 尉迟影也手上不停,把符印打在了包在尉迟风腿上的那层膜上,金光闪过之后,那膜在符咒的威力下融掉,只是在他们周围的那些半透明人形又是一涌而上,然后,我看到那些人形融成一片,象个水球一样把他俩人困在中间,形成一个硕大的蛹! 我惊惶失措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此时,只见那蛹中金色光芒闪动,整个蛹的外壳开始龟裂!道道光芒从龟裂的裂缝中窜出,只听“波!”的一声巨响,整个蛹突然之间爆裂开,尉迟兄弟出现在我眼前,我还未松口气,就看见散落的水印又开始汇集! 尉迟影此刻没有精神去管那些汇集的水印,只是仰头叫道:“丫头!你在哪儿?” 尉迟风举起手中的剑,那把剑在面对我这个方向的时候突然发出了阵阵的震动,尉迟风皱了下眉,一扬手,那把剑从他手里掷出,直向我飞过来! 我惊讶的瞪着向我飞过来剑,它的剑身突然发出一道亮光,瞬间照亮了我的面前,我听到尉迟影在下面惊慌的叫了声,“丫头!” 他终于看到我了! 那把剑斜斜的插在困着我的蛹上,蛹在这把剑的光芒下渐渐的瓦解消融。我听到一阵“咔咔!”声之后,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下坠!接着,蛹“波!”的一声破掉,我惊骇的尖叫了一声,往地上摔去! 一阵头昏之后,尉迟影伸手接住了我,我一声欢呼,搂着他的脖子,却汗如雨下! 他上下看了看我,急声道:“你有没有受伤?” 我笑着摇摇头。 他把我放下来,甩了甩手道:“丫头,你还是减点肥吧!” 我嘿嘿笑了两声。低头看着脚底下还在汇集的水印,心中骇然! 尉迟风的那把剑插在天花板上微微的颤动,发出低低的鸣叫声,在它的光芒下,破除了遮住我们视线的结界,那一天花板的蛹出现在我们三个人眼前! 我指着这些蛹颤声道:“刚才那种怪物就是从这种蛹当中出来的!它们象是什么东西进化而成!” 尉迟风伸出手,那把剑重新回到他手中,我们三人都仰头看着那些蛹。 突然,又是两声响,有两个蛹也裂开了,我惊骇莫名的靠到尉迟影身边,又有怪物被孵出来了! 更恐怖的是,天花板上的那些蛹在此刻象商量好了一样,接二连三的破掉,那些怪物一个个都从里面挤出来,耳边的怪叫声不断,眼前转眼就飞满了呲着血红大嘴的怪物! 第四十六章 医院惊魂(下) 尉迟影把我推到身后,把项链拿下来挂到我的脖子上,然后跟尉迟风并肩站在一起,我心惊无比,那些怪物此刻看起来象是要把我们三个生吞活剥以后快。 尉迟风突然道:“你们俩个等会看准机会就出去!” 尉迟影接口道:“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 我也点头道:“对,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留下!” 尉迟风皱了皱眉,“你们两个在这里反倒是我的累赘!” 尉迟影叹了声气,我也知道尉迟风这样说只是想让我们离开,我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同声道:“就算是累赘也要留下!” 尉迟风扭头看了我跟尉迟影一眼,不再说话。我们三人背靠背站在原地,四面的怪物尖叫着向我们冲过来,我虽然害怕,但有他们俩个在,也很安心。 尉迟影在此时低声道:“小心点。” 我点头道:“你也是!” 话音刚落,前面的怪物已经扑到眼前,我慌忙举起手里的项链,高声念着九字真言,九字真言在项链的帮助下,发挥了它有史以来最强的威力,眼前的光芒刺得我自己都睁不开眼,只听到身前的怪物发出“吱!”的一声怪叫,从眼前消失!我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见后面接二连三的俯冲过来更多的怪物,我再举项链只有再打九字真言,刚把身前的一只打掉,没留意它身后还潜藏一只,张着血红的嘴,向我俯冲过来,我尖叫了声,想再打九字真言,却一时之间腾不出手,慌乱之中变得手忙脚乱,把手中的项链往上一扬,正打在那只怪物的头上,在他干瘪的头上直拖出一道裂痕!我想起黄伯伯曾经在这条项链上下过其他的符咒,看来它的威力比以前更强了! 我不再细想,拿起项链再次打向怪物,这次正巧缠在它的脖子处,它怪叫一声之后,飞快的冲到上空,我惊叫了一声,项链脱手被它一起带走!我惊骇的看着它痛苦的在上面来回翻腾,还撞到了其它的同类,一时之间,空中的怪物被它撞得乱成一团!我满头是汗的看着眼前乱飞的怪物,不禁大声道:“影!项链被那只怪物拖走了!” 身后的尉迟风跟尉迟影也是手上不停,黄光闪烁,半空中的怪叫声不断,被打散掉的怪物却又落到地面,沉入地下,化为新的水印! 现在那只拖着项链的怪物在空中乱飞,打乱了其它怪物的攻击方向,正巧帮了尉迟兄弟的忙,更方便了他们的进攻。 尉迟风连连挥剑,把那些被撞得晕头转向,还未反应过来的怪物一一打掉!这样一来,虽然空中的怪物越来越少,但地上的水印却有越来越多的站起来! 我仰着头,双眼紧盯着那只带着项链的怪物,深怕它带着项链在我眼前消失,因为我知道那条项链对尉迟影非常的重要!如果丢了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尉迟影手里打出一道光,直逼向那只怪物,它却尖细的叫了一声,躲过这一攻击,转头向车库大门飞去!我惊骇莫名,想要追过去,才动了一步,就被尉迟影抓住!我扭头看他,“它还带着你的项链!不能让它跑了!” 尉迟影摇头道:“太危险了!你看!”说着一指我眼前,我一看这一地的水印,越来越粘脚,还有围在我们身围越来越多的站立人形,根本不可能从这种包围中出去!但是如果被它逃走了,外面天大地大,还怎么找得到! 正在我焦急万分之时,眼前剑光一闪,直取那只怪物,只听怪物一声凄厉的怪叫之后,尉迟风抛出的那把剑已经准确的削下了怪物的头,项链在怪物头掉下来的同时落到了地上,地上的水印在它落下的瞬间,向有生命一样向旁边闪了闪。然后那把剑重新回转,回到了尉迟风的手上,他接回剑,也是毫不停歇再次砍向周围的怪物! 我挣开尉迟影的手,想要把那条项链捡回来,但刚跨出一步,脚下就被那半透明的膜包住! “丫头!别去!”尉迟影叫了我一声,连忙打手印把我腿上的膜打掉,我看自己又能向前,连忙往前赶!但每走一步,脚上的膜就多一层,靠符咒打过来,远没有它包裹的速度快,但项链已经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了,只有把它捡回来了我才能安心! 身后的慰这影叹了口气,连连打着符印,在我前面帮我开路和打掉我身上的膜,我一路跑到项链跟前,拖着越来越重的身体,刚伸长手臂要把项链捡起来,但一旁的水印却乘此机会马上向上立起,瞬间缠到了我的手臂上!我不管它,只是用力向前移了移,终于把项链拿回了手上!马上念动九字真言,把缠在我身上的水印打掉。回身一看,自己已经跟尉迟兄弟隔开了一段距离,中间又被重新站立的人形隔开了! 我高声叫道:“影!” 听见他答话的声音,却不见他的身影,我举目望去,整个停车库内塞满了站立的人形,层层叠叠不计其数! 身边的人形又一次向我扑过来,我心中骇然,赶紧念动九字真言。慰迟影在前方叫了我一声,我根本来不及回答,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手上的九字真言根本不够用,又无路可逃,看着身上越缠越多的膜,心里发毛。正在此时,突然前方一股剑风吹起,眼前的半透明人形倒了一片,尉迟兄弟出现在前面。 尉迟影打掉我身上的膜,伸出手来,叫道:“快过来!”我赶紧挥动着项链,跑过去,伸手拉着他才松了一大口气,回身一看,先前倒掉的人形又飞快的站了起来!塞满了刚才劈开的通道。我们三个又被困在这满车库的人形中! 我拉着尉迟影大声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这样永远无法消灭它们!很快就会把自己累死!” 尉迟影高声道:“只有先出去再说!”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遥远的停车库大门,现在要想从那里出去,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尉迟风道:“只有走电梯!这些水印应该不能从金属中往上浮!” 我向电梯望去,那电梯的门奇迹般的还开着。看来这真的是唯一的路了! 尉迟风竖劈手里的剑,黄光和着剑风让面前的站立人形倒了一片,从中露出一条窄窄的通道。 “走!”尉迟风大叫了声。 尉迟影拉着我往电梯方向跑,但脚下的潮湿依然粘脚,我跟尉迟影连连打咒,把瞬间盘上脚的膜打掉,我们边跑,身后的人形飞快的重新站立,等我跟尉迟影跑到电梯中的时候,身上的膜被打掉之后就没有再缠上来,看来它果然不能在金属当中站立。我喘了口气,回头看尉迟风并没有跟上来,他又被包到了这些人形当中! “风……”尉迟影喊了一声,“快点过来,我帮你开道!” 说完,他手上打起符印,向电梯外站立的人形打去!与此同时,对面也发来道黄光,两光相遇,前面的人形被打倒一片,尉迟风站在另一边,一跃而起,向电梯跳过来,落地之时,站立的人形又扑向他,他手上剑一挥,削掉那些人形,几步之后就跃到电梯跟前,尉迟影伸手拉住他,把他扯进来之后,我马上按下上升的纽,电梯门在外面伸进来的半透明手中关上,缓缓上升。被夹断的手落到电梯里,散在地上,却没有再重聚!跟普通的水无异! 我摸了一头的汗,颤声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干尸虫!”尉迟风盯着地上瘫成一块的水印道:“是被人培养出来的干尸虫!” “培养?”我吃惊道,“你说这些东西是被人培养出来的?” 尉迟风道:“这个地下停车库终日不见阳光,再加上此处又是阳气最弱点,阴冷潮湿,要培养这种东西真是最佳地点!” “可是培养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除了害人它还能做什么?” 尉迟风道:“害人越多,阴气就越重!” 尉迟影道:“就象滚雪球,阴气越滚越大,最终达到一个饱和点,然后外泄!” 我惊骇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这里也是一个培养阴气的地方?” 他俩人皱着眉,算是默认。 我想了想道:“可是在老大爷爷的坟穴底下的的那个墓也是用来培养阴气,那个少说也有百年历史了,百这个医院应该才建军了几十年而已,为什么都会有人在培养阴气,而且在这两个完全相左的地方?” 尉迟影道:“这里的这种现象应该是近段时间才开始的,以前并没有发生过!”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干尸虫也是最近才被人开始培养!这样说来那个人会是谁?难道是那个吸人魂魄的恶鬼?” 尉迟风沉声道:“这件事情虽然跟恶鬼有可能有关,但是会培养这些东西的应该是个人才对,因为培养干尸虫的方法跟某种巫术没关,在这点上,做为一个鬼单独是办不到的,普算它会,但也要借人的手来完成,只有人才行!” “为什么?”我好奇道。 尉迟影回答:“因为鬼一般来说是不会妄动巫术,它本来就是一个灵魂,通常巫术当中的某些东西会让灵魂受到影响,如果它不想让自身受害,就不可能自已去动用巫术,所以要做,都只能找真的人来帮它!” “这样说来,那个恶鬼还有同党?是它让其他人来培养,怎么培养法?就象当初古里的虫尸蛊一样?” “对!” “可是他们培养这些东西来提升阴气是要干什么?” 尉迟影此时不再说话,尉迟风也皱起眉头,我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没那么容易回答。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们到了医院大楼中。 出了电梯,外面很安静,看了看过道上的窗户外,就看到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照亮了外面的树和路,接着是一声雷响,原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而且还下起了雷雨。 “现在怎么办?”我问他们俩,“停车库下面的那些人形水印怎么办?” 尉迟风盯着外面的大雨,沉声道:“今天没有办法,那种阴地的东西只有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才好除掉,象今天这种天气,正是它们活动力最旺盛的时候!” 说到这里,突然一皱眉,飞快的掉头顺着楼梯向下走。 我诧异道:“他怎么了?” 尉迟影拉着我也往楼下赶,边走边道:“风一定要到停车库的大门去,只有在那只设下符咒,免得下面的人形水印顺着这一地的雨水跑出来!” 我惊异的点点头,跟着他绕到了停车库的大门前,尉迟风已经在那里打起符咒,里面的人形水印真的已经站到了门口,就着闪电往外涌,那一地的雨水流到里面,让它们个个都兴奋不已! 我跟尉迟影急忙赶过去,三人一起念咒,总算把还差一步就从里面出来的人形水印逼了回去,真是好险! 设好符咒,我们几个回到医院大楼,这么大的雨,我的车子又被困在停车库里了,看来只有打电话等人来接,或者等雨停了才能走。看着空荡荡的医院走廊,这边没有医生值班,这个地方白天的热闹和晚上的冷清真是天壤之别,我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树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来回的摇晃,外面吹来的风让医院里的温度更低,我穿着湿衣,打了个寒颤,尉迟影走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我回头冲他笑笑,他捏了下我的湿衣服道:“我到医务室去借件干衣服给你换上,免得到时候感冒。” 我点点头,他笑着走开了。我微笑着看他离开,转头看到尉迟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皱着眉头象是在想什么? 我想到他之前跟尉迟影在停车库里说过的话,犹豫着要不要靠近他,最后选了个跟他有点距离的椅子坐下,他跟影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法慧大师会说那些话,而且看样子应该在尉迟影还没认识我以前就说过了,可是为什么?他甚至没有见过我!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转头看向一旁的尉迟风,他还是沉默地皱着眉,若有所思,我看着他的侧脸,心中疑惑? 正在此刻,从走廊的一间诊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尉迟风“蹭!”的站了起来,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快步走到发出声响的那扇门前,缓缓推开那道门,我站到他身后,也好奇的向里望,里面很黑,外面的灯光隐隐应出里面的布局,好象这个诊室很大,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资料,刚才的声音好象是桌上的资料落到地上时发出的。 我跟他走到里面,突然的黑暗让我一时之间不能适应,他沉声道:“你呆在这里!” 我点点头,站在门口,等我眼睛适应了阴暗的环境之后,看到在这诊室里面还有一个玻璃门,看来里面还有一间,尉迟风已经走到里间去了。我向这个诊室的四周望了望,突然一个人呆着还真是有点害怕,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浑身凉嗖嗖,摸了摸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暗笑自己神经过敏,突然一股凉气从走廊上吹到我的后脑勺,我尖叫了声,赶紧转过头!身后却没人! 我慌忙跑进诊室,颤声叫道:“尉迟风!你还在吗?” 半晌,他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疑惑的望着我,看到我紧张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正在此时,走廊的灯光突然暗了暗,尉迟风脸色一沉,拉着我站到了外面,只听身边刹那之间传出一阵惊叫声,连绵不断,如同鬼叫般的凄厉!我全身一寒,“怎么了?” 他还未回答,就感到地面一阵轻微的震动,然后,无数的幽光在四周凭空出现,在我们眼前上下飞舞。 我看着眼前的青色光芒,禁不住想伸手抓一个来看看,尉迟风突然把我伸出的手拉住,沉声道:“别碰!这些都是人死后留下的魄!” “魄!”我骇了一身的冷汗,看着身前无数的光团,惊异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魄出现!那它们的魂呢?而且它们怎么会都是一团光,都没有形体?” 尉迟风设了个结界,把我跟他团团包在其中,皱眉道:“它们应该是停车库中那些干尸虫的魄,而身体和魂在那边被练成虫,而被遗弃魄因为没有办法单独入轮回,就被封在这幢医院的大楼里了!”他神色一变道:“难道那些干尸虫都是死在这家医院里的病人?” 我想起上回第一次来看昏迷中的唐建的时候,听到那两个护士的谈话,她们说这个医院从那段时间开始就不停的有病人死亡,而且明明已经康复的病人也会死掉,难道那些干尸虫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培养的吗? 尉迟风盯着结界来回飘动的死魄,并没有收复它们的打算,见我好奇的盯着他,开口道:“这些魄要附于形才能轮回,无法单独转世,只有等到将来有机会的时候才行,现在收了它们也没用,不过它们只有地气,没有阴气,对人并没有很大的危害。” 我点点头,心里不再害怕了,只是它们发出的那些凄厉的声音,让我心里发寒,没多久,我听到影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看来他借到衣服回来了。 “影!”我在结界中高喊了他一声:“这边有好多的人魄,你要小心啊!” 他抬头看着眼前飞舞的人魄,看了眼在结界中的我跟尉迟风,含笑地走了过来,因为知道这些人魄的无害,所以都很放心。 但是我们决没想到的是,变故就在此时发生,那些本来飘荡在空中的魄,在尉迟影越走越近的时候,突然停止了运动,静静的立在了上空,仿佛里面有无数的眼睛都在里面盯着他逐渐靠拢的身影上。 我心里突然一阵不安,旁边的尉迟风忽然大喝了一声,冲出了结界,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些成群的魄突然发疯了一样冲向了尉迟影的身体,尉迟影叫了一声,瞬间被团团围住!尉迟风打起手印,冲散了一层包着尉迟影的魄,但层层的魄仿佛不打算放过尉迟影,还是把他困在里面,让他动弹不得,我惊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颤声道:“影!” 他在人魄当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大声道:“别离开结界!” 怎么会这样!这些魄不是无害的吗?为什么会对付影! 我想也不想的冲出结界,奔到他面前,尉迟风已经满脸是汗,刚才在停车库中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因为怕伤了影,也不敢用剑。但那些人魄有太多,打散之后还会出现,怎么办?我拿着那条项链也打起九字真言,但发抖的双手却屡屡打空。 “它们要干什么?”看到尉迟影难过的样子,我快要哭出来。 “它们想借用影的身体!” 因为要附于形才能轮回! 怎么可能!影一个人怎么可能附进这么多的魄!而且我跟尉迟风在这里的时候它们怎么没想到要附在我们的身体上,为什么会单单找影的麻烦! 尉迟风不再开口,只是手上不停的打散那些魄,不再手软,但让人心惊的是已经有魄开始通过影的五官往他身体里钻,影痛苦的叫了一声!人已经开始虚脱,脸色越来越灰白! 我惊惶失措的看了眼手里的项链,黄伯伯说过,叫他永远不要把项链拿下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今天被他拿下来了,才会遇到这种事情,来不及细想我拿着项链冲向人魄中! 尉迟影看到我冲了过去,颤声道:“不要—过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向前,身边的人魄发出的凄厉叫声仿佛让我的每一要神经都要断掉,身边的空气更象是要结了冰一样的冷。 那些人魄根本不想让我靠近尉迟影,仿佛用什么东西拖住我,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千斤重,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走得都很艰难! 我咬牙打着九字真言,奋力的奔到尉迟影逐渐下滑的身前,在人魄中将他抱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条项链挂回他脖子上,在这一瞬间,那条项链发出一道金光,把钻入他体内的魄都逼了出来,然后他一声大吼,更是金光大现,四周的人魄被这一道光刺得四处散开,从眼前通通消失了! 我跟尉迟影滑坐到地上,他伸出手擦了擦我一头的汗,虚弱的笑道:“傻丫头,这么危险还要过来!” 我看他没了危险,一把搂着他的脖子,颤声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千万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办!” 他抱着我笑了,尉迟风这时走过来,伸手拉了下尉迟影脖子上的项链,脸上随即露出震惊的表情! 第四十七章 破解鬼信息 我跟尉迟影惊异的望着他:“你怎么了?” 尉迟风沉声道:“这上面的符咒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符咒? 我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我答道:“是影受伤住院的时候,黄伯伯加的。” 尉迟影奇怪道:“这符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尉迟风皱眉道:“这个符咒说好听点是用来护住人身体里的魂魄,说得难听点,是用来困住人的魂魄,具有非常强烈的排它性,也就是说,会把一个人的灵魂完全封在他自己的体内,切断它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完全把它密封在其中!” 我惊讶道:“你是说黄伯伯下的这个符咒会困住人的灵魂,也就是它把影的灵魂完全封闭在他的身体里?可是,为什么?” 说到这里,我一拍手道:“说不定黄伯伯知道今天影有麻烦,所以才在这个项链上下这种咒,因为它的排它性,你们看,所有的人魄都在这条项链的威力下被赶跑了!” 尉迟影笑了笑道:“丫头说得有道理。” 尉迟风却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站不住脚,黄伯伯下的这道咒怎么可能会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走廊窗户外面又传来一声炸雷,闪电瞬间照亮了我们三个人的脸,我们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有几分沉重。 尉迟影搂着我跟尉迟风的肩,笑了笑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黄伯伯都不会害我,你们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苦恼。” 我想想也对,黄伯伯是不会害影的,以刚才的事情来看,他这么做还定是在保护他,想到此处,不由得也笑了。但尉迟风却笑不出来,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连绵的雨丝沉默。 尉迟影在我身边看着尉迟风的背影,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以尉迟风凡事分明的个性,怎么可能把这道符咒当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来想,其实我也里也很疑惑,我相信影也是一样的,但是他不想让我们来担心他,所以可以装做若无其事,我也可以伪装成放下了心,免得他除了自己的事还要来操心我。 但是尉迟风不行,他的个性不允许他伪装,所以他的沉默让我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他让我明白到这件事情很有问题,包括第一次在西华大厦从尉迟影结界中伸出来的那只鬼手,还有阴气爆发时受的伤,然后就是这次无数的人魄莫明其妙的攻击他,这一切,仿佛都在说明一个事实,影有危险,而且有很大的危险,有人想要他死! 我想到此处全身发凉,拉着尉迟影温暖的手,转头看他还有点苍白的脸,低声道:“影,你不会有事的。” 他转头宠溺的看了我一眼,柔声道:“傻瓜……” 尉迟风此时仰头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口道:“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我跟尉迟影拉着手,也走到窗边,三人一起望着外面的雨,什么时候才能雨过天晴啊! 外面有车灯亮起,停在了我们所处的楼下,尉迟影笑道:“是梵志,我打电话要他来接我们。” 官梵志在下面按了下喇叭,尉迟影在窗边冲他挥了下手,我们三人刚出了医院大楼,就听到吴嘉嘉的声音,“小喻!快点上来,好大的雨!” 我抬头一看,我的死党吴嘉嘉居然也坐在车上,我心里一想,这两人的问题搞清楚了?我跟尉迟兄弟走过去坐到后排,吴嘉嘉坐在副坐上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扭头连声问我道:“小喻,你们怎么跑到这个医院来了?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有鬼在这里吗?有没有收掉啊?” 我连连摆手,接口道:“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啊,倒是你,我看来也应该有问题问你才对,而且你的问题比起我的来,好回答得多了!”然后,我看了一眼开始开车的官梵志,嘿嘿笑了两声,挑着眉,心里笑道,吴嘉嘉呀吴嘉嘉,你上回上错了床,这回不会又上错了车吧? 她居然被我的眼神看得有点脸红起来,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什么,白了我一眼,扭头坐好不再回头理我。 官梵志边开车,边问道:“今天你们俩兄弟一起出马,遇到什么难题了?看风的表情不太好,有什么问题吗?” 尉迟风哼了一声,尉迟影则笑了笑,我就当仁不让的把今天在地下停车库里遇到事情给他们讲了一遍。 吴嘉嘉回头惊异道:“怎么这么危险,小喻,下回再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做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尉迟影道:“嘉嘉说得对,以后不要再往危险的地方跑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我存心要遇到这些东西,实在是我不想找它们,它们都会亲自来找我! 我想了想,张口道:“嘉嘉,你哪天有空陪我到庙里走一趟,我一定要去求个平安符,否则接二连三的遇鬼,早晚被吓成神经病!” 官梵志眯着他的桃花眼笑道:“你旁边有两大抓鬼大师,还到庙里去求什么符,让你的影哥哥一直跟着你就行了,到时候方便得很!” 吴嘉嘉嘿嘿笑了两声,暧昧道:“对嘛,小喻呀,不是我说你,有这么好的保镖不好好利用,反倒要舍近求远,到庙里去干什么?上回王子桑跟你说的关于吃……那什么的提意你怎么没有付于行动啊!真是浪费了!” “吃什么?”尉迟影跟官梵志在旁边奇怪的问。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赶在吴嘉嘉之前,对尉迟影道:“没吃什么,肚子饿了吃饭而已。”说完,转头瞪着吴嘉嘉奸笑道:“我说嘉嘉啊,你还说我,你确定自己今天没有上错……车?” 吴嘉嘉一听这话,脸“蹭!”的一下红了,官梵志看了她一脸,似笑非笑道:“女人啊,真的是什么都可以讲的吗?” 吴嘉嘉瞪了他一眼,低声叱道:“开你的车吧!” 我在后面心情好得不得了,哈哈大笑了几声,尉迟风跟尉迟影莫明其妙的对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我也不管他们,大声道:“我真的饿了,要先去吃点夜宵!” 吴嘉嘉在前面骂了声:“吃吧,胖死你,等影哪天见着你的水桶腰把你嫌弃了最好!” 我呵呵道:“哎呀!有人心情不好,不过不用担心,等会我请客,一定把我们的嘉美人喂得胖胖的,美若天仙,人见人爱。” 她“切!”了一声道:“谢谢你啊,你还是先喂肥自己吧,反正杀猪的季节快到了,错过这个机会就要等明年了!” 我靠到椅背上,悠然道:“好哇,不知道我可以买多少钱一斤,影,折价处理喔,要不要,要得话请早,否则就被买光喽!” 他笑着张口向我咬过来,我一躲笑道:“还没付钱啊!” 官梵志在前面笑道:“禁止在我的车上进行色情交易,谈价钱谈到我这个正义律师面前来了,两位还想不想活了!” 我们几个听到他的话之后都大笑起来,我靠到尉迟影身上,眼神却瞄到一旁的尉迟风,他一个人看着车窗外的雨,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仿佛他的人并不在这个车子里,所有的快乐事情都跟他无缘,我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冲到前面的人,当有危险的时候,也总是第一个挡在前面的人,不管是影也好,我也好,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事过之后从不再提起,黄伯伯说他是无情的人,但那种无情不是他的错,无情吗?我真的不觉得,他只是在面对他该做的事情面前,表现得义无反顾,坚定得可以不牵扯进任何感情因素,所以让人觉得他是个很绝决的人!可能真的是这种绝决造成了他今天这种冷漠的性格。以前影跟我说过,当我跟尉迟风熟了之后,会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现在,我发现自己好象真的有点了解他了。 尉迟风仿佛发现有人在看他,转头向我望过来,我冲他笑笑道:“呆会一起吃夜宵,我请客。” 他嗯了一声,没有拒绝,只是又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我仰头看着尉迟影,他的目光却显得有些深邃,我用手碰了碰他的脸,笑道:“想什么呢?” 他拉着我的手,“想你。” 我笑道:“想我什么?是不是想我的坏话呀!” 他挑眉笑道:“想你到底应该买多少钱一斤我才不会吃亏!” 他话音刚落,车上又是一阵大笑。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大声道:“官梵志,不许再笑了,再笑就要出车祸了!” 他喘了几口气才道:“我发现影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变得真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到时候你俩应该组成搞笑一家人,在世界巡回表演!很快赚的钱下半辈子都够用了!” 我呵呵一笑,转头看尉迟影道:“其实他说得有点道理,可能行得通喔。”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打算跟我一起说一辈子的相声吗?” 吴嘉嘉在前面笑道:“不用,不想说相声可以再生两孩子嘛!” 我听这话之后,心头暗爽,呵呵,是生两个男孩好呢,还是两个女孩?或者一男一女好,不过应该是双胞胎,听说双胞胎有遗传性,他跟慰迟风是双胞胎,真的有可能下一代也会生出双胞胎来! 突然,尉迟影伸手在我额前一弹,“丫头,在想什么呢?” 我摸着前额嘿嘿傻笑了几声,吴嘉嘉在前面道:“看她现在这副白痴样,就知道她一定在想什么限制级的事情!” “喂喂!”我伸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不许随便说朋友的坏话!” 就算说对了,也应该保密嘛! 官梵志在这时找到家餐厅停下了车,我们几个从车上下来,官梵志把车停到餐厅车库里去,我跟吴嘉嘉挽着手走在前面,尉迟兄弟跟在后面,我边往餐厅里走边低声问她:“你跟官梵志现在怎么样了?” 她笑了笑道:“还不是那样!” “哪样?”我的八卦神经又在蠢蠢欲动。 她叹了口气道:“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刚才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啊!难不成你们俩个还是处在眼来眼去,暧昧不明的状态下?” 她嘿嘿了两声,扭头盯着我道:“你呢?你还跟影处在搂搂抱抱,亲亲吻吻的阶段上?不是我说啊,象他条件这么好的人,不抓紧时间跑了怎么办?还是上回王子桑的提意,快点行动吧!” “怎么行动?” “唉呀!真是笨,上次我看电视上很有几个方法可以试试!” “什么方法?什么方法?”我两眼放光,连声问道。 “第一,在一个下雨天去找他,然后他看到你的一身湿衣服,一定会找出件干净衣服给你换上,然后,你在换衣服的时候故意尖叫一声,注意,这个时候你衣服的扣子一定不能扣好,他听到尖叫声一定会冲进来,然后,你就装出一副看到老鼠之后害怕的样子扑到他怀里!” “老鼠?害怕?” 拜托!我看到鬼都不太害怕,怎么可能看到老鼠会害怕嘛,这个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影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也假得太明显了吧! 吴嘉嘉清了清喉咙,“第一个不行,那就不要老鼠嘛,第二个,到他家里去,买点奶油蛋糕和果汁之类又粘又腻的东西,然后故意一不小心打翻在身上!然后,他一定会找件衣服给你换” “又换衣服?” 她不满的拍了我一下,“不要打断我的话,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嘛,如果你不想光换衣服,那洗个澡也行,反正蛋糕之类的东西很粘人,洗个澡也不过份!”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洗澡啊,呵呵,你继续!” 她接着道:“然后,你脱光了衣服,跨进浴缸里,接着最重要的,就是摔倒!” “摔倒?” “对呀!你一摔倒,他一定会冲进来,然后,嘿嘿,后面的限制级画面我就不多说了。” 我盯了她半晌,叹了口气,都是电视偶像剧惹的祸,象我这种大龄青年非要用这种有点弱智的方法来完成人生大事吗? 唉!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在没有更好的方法前只好试一试了。 转头看后面的尉迟兄弟,发现他们怎么没有跟上来,而且官梵志到停车库停车好象也没有到餐厅里来嘛。 我跟吴嘉嘉奇怪的走到餐厅外,只见他们三人站在一块大的牌子前,说着什么。我跟吴嘉嘉走过去,转到牌子前一看,原来这是一幅很大的城市地图。 我走到影身边,好奇道:“你们在干什么?城市地图有什么奇怪的吗?” 尉迟影道:“城市地图本来没什么奇怪,但是风发现了一点很奇怪的地方,跟我们最近遇到的事情有关。” 我一听,马上紧张起来,“跟哪件事情有关?” 尉迟影道:“阴气爆发!” “阴气爆发?”我吃惊道:“城市地图跟阴气爆发有什么关联?” 尉迟风这时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道:“你们看,这个地方就是上次那个唐先生埋他爷爷的地方,也就是地下墓穴的位置,他处在这张地图的北面。”然后,又指到另一点道:“这个,是西华大厦的位置,它在东面。”接着,手指又移了个方向,“这里,是刚才那家医院的位置,在西面。” 说到这里停下来,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表示什么意思?这是我们遇到麻烦的几个地方,也是阴气爆发的地方,可是我不明白,它们有什么关联?” 尉迟风道:“还记得在西华大厦时,那个女鬼跟自由念的那几句话吗?” 我点头道:“记得,香冢何在,神龟现,日沉月升,绿草青青,红花满天。可是那个地方在哪里,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尉迟风道:“以前,我们都以为女鬼那几句话是单指的一个地方,可是今天我看到这张地图,才突然之间发现它根本不是指的一个地方!而是一句话一个地方!”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那五句话,指的是五个地方?” 他皱眉点头道:“对!” 我惊讶的看向一旁的尉迟影,他接着道:“你看,北面的那个墓穴,你跟风他们当时去到那个墓穴中的时候,在那个大的瓮罐上看到的龟型图腾吗?” 我点头道:“神龟现?” “对,北面的动物神就是玄武神龟,色泽为黑,五行为水,那里正应了神龟现的说法,而且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吸你魂魄出来的那个女鬼的神情?” 我想了想道:“注意到了,她好象很容易受惊的样子,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有很害怕的表现!” 尉迟影点头道:“这就对了,北面的气息在人的五感中主宰人性的惧!所有这里用来培养阴气的灵魂的主要情感以惧为主。” 我惊讶了半晌道:“那日沉月升呢?它又是指的哪里?” 尉迟风指着我们刚才那家医院道:“这里!” 我吃惊道:“医院?怎么会,那里哪有什么日沉月升?” 尉迟风道:“西面五行为金,在停车库中,更是金中旺地,日沉月升不过是一种抽象的说法,日为阳,月为阴,日沉月升讲的一不过是阴阳交替,生死轮回而已,除了医院,还有哪个地方更能体现生死轮回!” 我想了想,“真的是!在医院里不断有人出生和死亡,那里仿佛是人生命的起点和终止之地。” 尉迟风接着着道:“而且那家医院最近经常有病人死亡,应该也是为了培养阴气而来。” 我问道:“那西面的气息中,主宰着人五感中的哪一种?” 他道:“是忧,忧伤!” 我点头道:“真的是,到医院去的人大多心情都不会太好,真是应了这一气息。”然后我又道:“这样说来,西华大厦呢?东边是什么?” 尉迟风道:“东边五行为木。” “绿草青青?”吴嘉嘉也接口道:“我听小喻说上回你们在楼顶上的时候,上面出现了一个草原,绿草青青不会就是指的那个草原吧?” 尉迟风道:“有可能,那个奇怪的结界现在倒没有再出现过了,是什么地方还不知道,但以那个女鬼的话来说,绿草青青指的西华大厦应该没有错。” 尉迟影道:“那个方向在人的五感中以怒为主,西华大厦上面几层楼的人都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烧死,成了培养阴气的工具,当然怨怒之气很大,又应了这一说法!” “可是最后的那句,红花满天在哪里?”我问道。 尉迟风沉声道:“还不能确定!但是以现在的局面看来,东、西、北面都有培养阴气的地点,那么剩下的,只能是南面,南面五行为火,只要在这个城市的南面找到火旺之处,就应该是那里!” 我奇怪道:“可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是阴气聚集之处,这四个地方找出来了,还是不知道它在哪里聚集,我们怎么知道是四个当中哪一个啊?” “香冢何在!你忘了这句话!” “香冢何在?那个香冢又在哪里?” “这第五个地方,恐怕就是最终阴气聚集的地方!至于它在哪里,只有把这四个点找齐了才能知道!” 四十八章 我们的推测 “可是那红花满天那句,会在南面的什么地方?” 众人皆摇头,没有人知道,这城市南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向南延伸,不知道会有多少里,确切的地方,还真是想不出来。 我们五个人站在街边,盯着那幅硕大的城市地图,冥思苦相,总是不得要领,我拍了拍手道:“既然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先祭了五脏庙再说,再不吃点东西它会抗议了!” 众人这才走进餐厅,围坐下来,尉迟影道:“我们首先要想想在南面都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 在城市南面有什么?我想了想道:“有动物园,游乐场、再远一点,还有个飞机场。”说到这里,笑道:“还真有意思,为什么所有场字的东西都在南面?” 尉迟影笑了笑道:“那个只是巧合,因为南面的地势比较平,建这些东西比较合适。” 我耸耸肩,看服务生送到的东西,忍不住食指大动,狼吞虎咽起来,吃到一半,想起自由拜师的事情还没告诉他们,便把从左爷爷那里听来的事给所有人讲了一遍。 尉迟影道:“真没想到自由会是茅家先师培养出来对付恶鬼的,而且那恶鬼还是陈家人。” 安梵志奇怪道:“听你们说起来,那个恶鬼这么厉害,左爷爷和李阅二十年前就没有抓住他,现在过了这么久,谁知道那个恶鬼的能力又增长了多少,现在自由才开始拜师,算是临时抱佛脚,而且看他的个性也不太象会吃苦勤奋的样子,到时恶鬼出现的时候,我很怀疑他够能力对付!” 他的话说得我跟吴嘉嘉连连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尉迟影道:“自由的个性就是个小孩,但贵在执着,看他喜欢小月可以长达百年之久,并且当初可以用尽方法把丫头引到陈宅去就知道他是个想到就要做到的人,所以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再加上他特殊的体质,他的能力应该有飞速的增长。茅家先师留下他自然有一定的把握,否则,这世代传下来的话岂不成了空谈。” 听他说完话后,我跟吴嘉嘉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又是连连点头。 官梵志笑道:“你们两个女人还真是风吹两边倒。” 吴嘉嘉白了他一眼道:“谁有理我们赞同谁,你不服啊?” 官梵志摸摸鼻子,苦笑道:“服,我哪敢不服啊!” 我很有兴趣的看了他俩一眼,呵!果然还是眉来眼去,暧昧不明啊!这回嘉嘉的气势很足嘛,以前恋爱中的小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了,搞不好是以前被甩时候受的刺激过大,这回想反客为主? 正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雨,电话响了,接通一听,是欧阳昊,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已经跟唐建、自由回到了左爷爷家,我嘱咐道:“你现在可是有人生目标的人了,做事收敛点啊。” “屁个人生目标!”欧阳昊在电话那头骂道:“小爷可被逼上梁山的!还得管一小屁孩叫师兄,我吃饱了撑的!真是一世英名尽毁!” 我好笑的听到电话里传出自由奶声奶气,得意洋洋的声音:“小师弟,说了不许说师兄是小屁孩,没长耳朵是不是!” 欧阳昊估计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大吼道:“妈的!知道了!狗屁师兄!” 自由哼了一声! 我被欧阳昊吼得把手机拿离耳朵一尺远,等他吼完之后,才道:“昊昊,小建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了?记得提醒他到医院去。” 欧阳昊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过了阵才道:“老姐,鸭子的爸爸真的已经死了吗?” 我被他突然袭击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愣,“是吧,但现在别忙告诉他好吗?” 欧阳昊应了声,挂上电话。 尉迟风这时开口道:“唐建得了白血病?” 尉迟影道:“还不能确定,但初步的化验他的白细胞增长得太快,已经大大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尉迟风皱眉道:“真的是白血病这么简单?我一直觉得唐建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我惊讶道:“他年纪轻轻,又昏迷了刚醒,家中又遭到巨变,现在又失忆了,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尉迟风道:“还记得上次在西华大厦吗?他突然如其来的头昏,当时你因为担心他,让欧阳昊打电话叫救护车来,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 我努力想了想,还真是想不出来。 尉迟风道:“他叫你不要担心,说那个是他的老毛病了,一会就好。” 我呆了呆,好象是说过这话,但那又能说明什么? 尉迟影接口道:“也就是说唐建的失忆是假的!如果他失忆了,又怎么会记得自己有头昏的老毛病!” 我惊了半晌才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假装失忆?” 尉迟风冷声道:“为了不想回答我们的问题!” 官梵志道:“这样看来他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又不想告诉我们,所以失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方法。” 吴嘉嘉点头道:“唐建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种城府,还真是不简单啦。” 我怔了阵,摇头道:“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苦衷,他一家人都遇到这些不幸的事情,如果他不想提起也是人之常情,何况现在李阅也死了,他假装失忆,说不定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而已。” 大家沉默了一阵,尉迟风缓缓道:“李阅真的已经死了吗?” 我抬头惊愕的看着他,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刚才在电话里昊昊也问了这个问题,李阅……唐建的爸爸真的死了吗? 尉迟风道:“你们不觉得当初在那间出租房里找到的那具干尸很有问题,他身上带的所有证据仿佛都在极力证明他就是唐建的爸爸李阅。”说到这里,转头看我道:“当然,还包括你的证词!” 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是如此,是我第一个说那具干尸是唐建的爸爸李阅,然后左行他们才从中找到证据进一步证实了我的说法。 我沉默下来,尉迟风的话让我很疑惑,难道出租房里的干尸真的不是李阅?如果不是,那他会是谁? 吴嘉嘉在这时道:“但是也不能说那具干就不是唐建的爸爸呀,也有可能找到的这些证据就是最明显的答案!” 我揉揉太阳穴,真是头昏啊! 吴嘉嘉在此时打了个哈欠,尉迟影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提议先送我们回家,明天再想,我们上了车,官梵志先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尉迟影看我下车时愁眉苦脸的表情,便笑道:“丫头别想太多了。” 我点点头,想让他陪我上去,但看了眼尉迟风,他们俩兄弟今晚看来又会在一起研究阴气爆发的事情,便挥手跟他道别,一个人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件事情,越来越头痛,叹了口气,倒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昏头昏脑的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左行。 他在电话里问,“小喻,唐建家里还有其他亲戚吗?” 我迷迷糊糊道:“应该没有了吧,如果有,怎么会一直没出现。” 左行在那头道:“现在就出现了一个。” “什么?”我从床上跳起来,“他家有亲戚出现?” 左行嗯了一声道:“今天有个人到警察局,说是老家的人托他顺路带东西给山上的守林人,但是听说那守林人出了事,就把东西送到警局来了。我们问他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他只拿出个地址,上面就是那片山林的地址。说是只要按这个地址送去,找到守林人,就知道是自家亲戚送来的东西。送东西的人也只是受人所托,所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摇头道:“你爷爷说过,李阅是个孤儿,怎么还会有亲戚?” 左行道:“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唐那家的亲戚?” “上回你们说唐娜老家在云南,你说的那个带东西的人是从云南来的吗?” 左行叹了口气道:“那个人并不是从云南来的。唐娜还会有其他地方的亲戚在吗?” 我想了想道:“不知道,怎么会平白无故有人送东西来?” 左行沉声道:“他说的收东西的人真的是李阅吗?我怎么觉得他说的跟我想的并不是一个人。” 我心中一动,从床上站起来,急声道:“左行,你现在在哪里?” “在警局,怎么了?” 我道:“你可以出来一下,到我旅行社门口等我吗?” 他疑惑道:“做什么?我最近不旅行。” 我笑了笑道:“也许有人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他愣了愣才道:“好。” 我边往外走,边道:“你现在画画的技术还没有退步吧?” “还行。” 我呵呵一笑,“那就好,带着你的画纸和顺手的笔,等会有用。” 他疑惑的应了声,挂了电话,等我赶到旅行社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了,正在给唐宁画素描,我走近一看,果真惟妙惟肖。 他看见我,笑道:“叫我带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我笑了笑,问唐宁:“老大在吗?” 她点头指了指经理室。我拉着左行往里走,推门进去后,看到老大正坐在办公桌旁啃鸡腿,见我进去,一脸错愕,赶紧把鸡腿往桌子下藏。 我好笑道:“别藏了老大,我都看见了。” “呵呵。”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把鸡腿放到桌子上,抹了抹油嘴道:“你知道我最近受了惊吓,身体虚,等我补好了之后再减肥。” 我看他恢复得差不多的身材,咋了咋舌,也笑了几声才道:“老大,看得出来,你真是受惊不小,已经瘦了很多了,不用再减了,现在这个样子才算好哇!” 左行强忍着笑,低声问我:“你今天叫我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来欣赏你老大的身材吧?” 我笑道:“当然不是,是想让你发挥一下你作画的天份,来画张肖像。” 左行两眼在我跟老大之间来回瞄:“你想画谁?” 我把他拉到老大面前坐下,张口道:“你还记得唐建的样子吧?我没有他的照片。” “你要我画唐建?” 我点点头,“对,就是画他。” 左行困惑的看了我一眼,但也拿出画纸,皱眉想了想,开始作画。 老大奇怪的盯着我俩,不明所以,搞不懂我为什么要叫个人到他办公室里画画?我对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呆会请老大帮忙认个人。” “认人?”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左行画好之后递给我,我由衷的叹道:“真是太象了,左行你不去当画家,太损失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把唐建的肖像画递到老大跟前,“老大,你见过这个人吗?” 老大接过画纸半晌,摇了摇头。 “一点眼熟的感觉也没有?” 他还是摇头,“这是谁呀,我为什么会见过?” 我急声道:“你上回看到的山上的那个守林员不是这个样子吗?” “当然不是!”他一口答道:“那个人跟这画上的人,长得没一个地方一样的!”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他嘟喃了一声:“我虽然眼睛小点,但记性却不差!” 我扭头看向一旁的左行,他皱起了眉头。 我道:“左爷爷说过,唐建跟二十年前的李阅一模一样,就算过了二十年,他们之间也总有相似的地方吧!怎么会没有一个地方象的?” 左行接口道:“也就是说,你老大看到的那个守林员并不是李阅。” 我抽了口气,疑惑道:“这样一来,出现了两个守林员,而且老大看到的那个是在李阅出现以前,一个小山林怎么会用到两个守林员?” 左行道:“除非有一个是假的!而且你老大看到的那个守林员现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过?” 我心里一悸,想到了一个问题,转头问老大道:“老大,你当时看到的那个守林员有多大年纪?” 老大想了想道:“岁数好象不是很大,三、四十岁的样子。” 左行道:“你怀疑什么?” 我看着他道:“出租房里的那具尸体?” 左行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怀疑那具干尸不是李阅,而是你老大见着的那个守林员?” 我点头道:“昨天尉迟风也有这种怀疑,他也说过那具干尸不见得是李阅。” 左行道:“可是,那具干尸的骨骼年龄在四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如果你老大说的那个守林人的岁数准确的话,足足小了一轮,那具干尸就不可能是他!” 我转头看老大,连声问道:“老大,你确定那个守林员的岁数才三、四十岁吗?” 他翻了下他的小眼睛,“这个我怎么确定!他又没有亲自告诉我。我也只是看他的脸,推测而已!” 这样说来,那具干尸到底是谁还是没有说法! 第四十九章 凶手是谁 我沮丧的叹了口气,跟左行出了旅行社,左行道:“如果那具干尸不是李阅,那么李阅到哪里去了?但是,如果是你老大看到的那个守林员,那他又为什么会被杀,杀他的凶手又是谁?” 我也皱眉道:“如果那具干尸不是李阅,为什么身上会带有这么多证明他是李阅的证据?如果是凶手放下的证据,那为什么凶手想让我们认为死的人是李阅?” 我跟左行对看了一眼,心头都出现了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想法,然后,我跟他都不由自主的摇摇头,因为我们都同一时间想到如果死的是那个守林人,那么凶手会不会就是李阅!但是又飞快的否绝了这种可能性,因为想不出李阅会为什么事情必顺杀掉一个人,然后把他伪装成自己,而且现在还不能肯定的说那具干尸就真的不是李阅了! 左行道:“看来还必须到乱坟堆上的那片山林中去一次!” 我点头道:“看来也只这样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升起,今天的天气终于放晴了,我对他道:“今天正好我也有点空,跟你一起去吧!” 他一笑道:“今天不用约会吗?” 我耸耸肩,叹了口气道:“最近影跟风比较忙,他可能都没什么空。” 他奇怪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最近我是见到风总是不停的跑来跑去!” 我点点头,坐上他的车子,把这几天的事情又跟他说了一遍,他笑道:“没想到爷爷会收自由和欧阳昊当徒弟,这两活宝在一起,他的日子要又开始热闹了。” 我笑了笑,人这一生真是有意思,我可是打破头也想不到欧阳昊会拜左爷爷为师,没人知道自己这一生的转折点到底在什么地方。 很快,我跟左行到了那座山脚下,停下车子,我跟他沿着山路蜿蜒向上,昨天的雨让今天的路很湿滑,我一路狼狈的跟在左行后面,尖叫连连,好几次都险些滑倒!他回头看到我的样子,忍俊不禁,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干嘛,我很好笑吗?” 他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上次在这山上看到你时的样子,象逃难一般,真是有点搞笑。” 我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上次我打着光脚丫,满身的泥水,冷得直发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要多拙有多拙。 想到这里,就想到了那具棺材里的骸骨,现在已经带着我的那只鞋不知道落到山坡下的哪处了。 左行这时回身,拉住我,我借他的帮助总算走得平顺了些。 山间平坝上的棺材也早已清理干净,曾经的坟穴中因为昨天的雨也聚满了水,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乱坟堆,我边走边问道:“那些乱坟堆中的尸骨还没有找到吗?” 他摇头道:“完全没有找到,真是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把这些没用的骸骨偷走!” 说罢,也是皱起眉头,困惑不已。 我叹了口气,才发现已经到了上次我遇到那口拦路棺材的地方,想到当时的情景,现在还有点凉嗖嗖的感觉,我往旁边斜坡下的树林看了眼,心里想到,那具骸骨现在到底滑落到什么地方了?真是奇怪,当时所有乱坟堆里的骸骨都已经失踪,为什么会独独留下这一具摆在棺材里? 我抬头看了眼顶上的天空,太阳有些晃眼,眯了眯眼睛,无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来路,突然发现后面山路拐角处的地上,有一个影子晃了一下,消失不见! 我揉了揉眼,难道是山壁拐角后面有人?虽然看不见,但太阳的光线已经把他的影子投射在拐角之外。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我有点怀疑是自己眼花。 左行此刻已经拉着我向前走,我一步一回头,但那山壁处再也不见有动静出现。心下疑惑,刚才真的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吗?为什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 “到了!”左行在前面道。 我看向前面,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那片树林跟前,林间的空气在雨后显出很清新的感觉,若有若无间,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很宁静,一切都很宁静。 我俩的脚步踩在林间的草从间,地上存集的雨水发出的“嘎吱!”声在此时都显得突然,仿佛我们的到来打扰了这里的清静。 我跟左行对看了一眼,虽然我每次到这个地方,都会觉得这里很静,但这次总觉得这里好象少了点什么,虽然一派安宁详和,但这种安宁却让人心里有紧张的感觉。 我跟他走到树林中的土坯房前,左行伸手推开了那扇木门,里面的摆设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灰尘更多了而已,桌上还有一根燃尽了的蜡烛头,不知道熄了多久。 我走到桌前道:“上次我来这里留了张纸条给李阅,告诉他唐建已经醒了,要他尽可能的去见见自己的儿子,但没想到的是,转头就得到他死掉的消息。” “纸条?”左行走到我旁边,皱眉道:“在得知那具干尸有可能是李阅的时候,我们就立刻来过这个土坯房,但是在这张桌子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纸条!” “什么?”我惊讶道:“怎么可能,我当时下山之后就遇到你,然后就跟你到那间出租屋,接着开始怀疑那具干尸是李阅,马上你们就来到这个土坯房中,中间有多少时间?” “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 我道:“这么点时间就有人从这山林中拿走了我的纸条?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跑到这座土坯房子里来,为什么要拿走纸条?” 左行道:“除非是对你纸条有兴趣的人!” “谁?” 我跟他面面相觑,心里凉了半截,对我这张纸条最有兴趣的人不用想都知道,除了李阅,不会有别人。 当时,那具干尸已经在出租房里被发现了,如果李阅还在这里出现,那么已经可以确定死的那个绝对不会是他! 那死的是谁?是谁杀的那个人?难道真的是李阅?他为什么杀人?为什么要伪装成死的是他自己? 还有他的仇人?他身上的伤?唐建的假装失忆! 喔!这一切都让人想不明白! 左行道:“从我们发现那具干尸开始一直就有人误导我们,让我们一直往一个死胡同里钻,而且,小喻,你的证词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我点点头,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我当时在场,第一个说出尸体是唐建的爸爸,那么左行他们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死了的那个人就是李阅。 左行皱眉道:“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当时你会那么巧刚好跟我到了那间出租屋,并且一口就说出那具干尸的身份?” 我怔了阵才道:“你不是觉得我有问题吧?” “当然不是。”他答道:“我只是觉得布局这一切的人,好象知道只要有你的证词,就很容易让我相信死的人就是李阅!”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他接着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布局的人一定认识你跟我,并且知道我跟你很熟,要不然我绝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 怎么会? 我跟李阅不过是一面之缘,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做的,那他也不可能知道我跟左行认识,如果他有偷偷的见唐建,但唐建当时也刚醒,不会知道我跟左行很熟,所以也不可能是他告诉李阅的。这样说来,那会是谁?是李阅,或者还有其他人? 我跟他出了土坯房,回到树林中,两个人都在沉默,估计他也在想那个人会是谁?等到出了树林之后,我看了眼太阳,觉得树林中那抹紧张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回头看了眼寂静无声的林子。心中疑团不解。 下山还走得还比较平顺,因为路干了不少,听着路旁树上的鸟语声,心情放松了很多,我抬头看着从树叶间时而飞起的小鸟,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忽然发现这次来那片山林,跟上次的不同之处是什么了! 上次来,那个林中还能偶而听到林间有鸟语声,而这次,那个林子里的安静就是一片死寂,就象一句话,水清则无鱼!,因为太静、太空,而显得没有生灵,那片林子中除了树木,小草,没有任何动物和生灵的气息! 我再次回头张望了一下,左行在后面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接着往前。 到了山脚,坐上车,仰头看了眼这整座山,发现它此时正整个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显得清静而诡异。 我们回到市区,给尉迟影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尉迟影道:“风跟黄伯伯到那家医院去处理干尸体虫的事情,我现在往城南走,去看看红花满天有可能在哪里?” 我一听他要到城南,赶紧道:“我也要去!你来接我啊!” 他笑道:“怎么会少了你。” 我让左行把我带到路口,他跟我挥手告别之后,我看他的车子消失在车流中,吸了口气,坐在街边长椅上等尉迟影来,心里想着刚才跟左行说的话,心里很不安,这件事情突然之间又变得有点复杂起来了。他说设这个局的人认识我跟他,并且知道我跟他一定很熟,我实在想不出那个人会是谁? 还有那个恶鬼,虽然我们一直觉得此事跟它有莫大的关系,但是至今它都不曾露过面,那么这场阴气爆发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女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来告诉我们其中的线索? 正想得入神,就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响起。抬头一看,尉迟影正打开车窗,冲我一脸的笑。 “丫头,在想什么?” 我跑过去,上车之后,问道:“我们到南城该从哪里找起?” 他答道:“南城的动物园,游乐场,飞机场,这三个地方到底是哪里,还真是不好说。” “为什么?” “因为南面的气息在人的五感中主宰人性的乐,五腑为心,就为心之乐。动物园,游乐场,飞机场,这三个地方,人的快乐因素都是占有主导位置,今天看来只有一个一个的找。只有到了那里才能从中发现端倪。” 我一听,呵呵笑道:“这太好了,那我们先去动物园!哈哈!就当今天我跟你约会!” 第五十章 寻找第四个地方 到了动物园,我拉着尉迟影下车,买好票之后往里走,动物园里的人还不算多,我拉着影把今天早上跟左行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想了想才道:“这样看来,风说的对,死的并不一定是李阅,但是奇怪的是李阅为什么会冒充守林员在那林子里,他在那里干什么?” 我摇头道:“我想不出原因,而且那个出租屋里的干尸是谁?是不是那个真的守林人?拿走我纸条的是谁?是不是李阅?那个人是被谁杀死?如果李阅没死的话,会不会就是他杀的?但是他是左爷爷教出来的爱徒,而且还有个唐建这么乖巧的儿子,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 尉迟影道:“丫头,李阅已经失踪了二十年,他离开了左爷爷二十年!没人知道这二十年来他遇到过什么事!况且唐建一直假装失忆,明显瞒着我们很多事情,也许这些事情才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我还是摇头道:“就算唐建假装失忆又如何,总归他只是在保护自己,并没有伤害我们!” 尉迟影叹了口气。 “这也不见得,也许他的故意隐瞒会让我们陷入险境!” 我心中一悸,有点不安起来,虽然知道影说得有道理,但我真的很喜欢唐建这个小男孩,有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中会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郁,这让我很心痛。这样一个内向忧郁的男孩,有时在人们面前却会出现阳光般的笑脸,这种笑脸更让我不能去逼他,就算他知道所有的真相又如何。也许,我这就叫做感情用事。 尉迟影见我沉默下来,伸手掐着我的脸,“怎么愁眉苦脸的,来,乖,笑一个!” 我露出牙齿“嘿嘿!”了两声。 他也不再提李阅父子的事情,只是拉着我往前“走吧,走吧,今天跟你约会。” 我呵呵一笑,挽着他的手,沿途的河马、犀牛、狮子、老虎都是一派的臃懒样,张着大嘴打着哈欠。 这些动物被关久了,真的少了很多的野性。 所有动物都象没睡醒,只有猴子还一如既往的活泼,在活动区里上窜下跳,还不时跳到玻璃墙跟前来,冲我们呲牙咧嘴。 尉迟影搂着我道:“今天的猴子都比你心情好,我的丫头心事重重。” 我咧嘴一笑。“把我跟猴子比!我长得可比那只母猴子可爱!” 说罢,拉长脸凑到玻璃墙外,学着里面那只猴子的表情。 尉迟影被我的样子逗笑了。 我冲他招招手,“公猴!过来合个影!” 他哭笑不得的走过来,我拿出猴子爬树的本事跳到他身上,他伸手抱住我。 我大声道:“出发!前往下一站!” 我语音刚落,就听到一旁传来窃窃私语声。我转头往两边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再往下一看,五六个戴着统一的帽子,上面写着“某某幼儿园”的四五岁的小孩围在我跟尉迟影的脚边,睁着天真无邪的在眼睛仰头看着我。 “这个阿姨跳得好高喔。” “她为什么要跳到叔叔身上去,要叔叔抱抱?” “她刚刚把脚扭到了不能走路,上回我也是扭到了脚,是爸爸背我的……” 另一个不服道,“可是她刚刚跳得跟猴子一样高啊。” 然后一个知识型的小男孩很稳重的告诉其他小朋友。“我妈妈说,人是由猴子变的,这个阿姨就是猴子变的,所以他才能跳那么高。” 众小朋友恍然大悟,“原来阿姨跟猴子是一家的,难怪跟猴子长得很象呢。” “对呀,她们是亲戚,妈妈说亲戚都长得很象。” “对,别人都说我跟我爸爸长得很象呢。” “我也是!” “我也是哈。” 我满头黑线,尉迟影正全身发颤,估计已经忍笑忍得很辛苦了。 我掐他道:“我跟猴子长得很象吗?” 他咳了几声道:“没有,你比猴子美多了。” 我哼了一声,“就是!一群小屁孩不懂欣赏!我比猴子可美多了!” 扭头看到尉这影一脸促狭的笑,转念一想,好象又被他耍了,他说我比猴子美,好象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吧! 我大声喝道:“影!” 他赶紧把我放到地上,抬腿就跑了,我大声道:“你这只公猴子,把话说清楚再走!” 他在前面叫道:“我赶时间!”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跺了下脚,身边连成一排的林阴树好象在此时被风吹动了,顶上的树枝摇了摇,我抬起头,又没了动静。 尉迟影在前面道:“丫头,走了!” 我应了声跟上去,一上午的动物园之行,我跟影走遍了所有的角落,没有发现异常现象。我吸了口气,两腿发酸。影让我坐在休息的长椅上,帮我去买矿泉水。 我瘫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养精神,鼻间突然闻到一股略带血腥的味道,蓦的睁开眼睛站起来,眼前还是人来人往,远远的依然有动物的嚎叫声传出来,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啊,刚才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又传来叽叽喳喳的童声,我寻声走过去,只见先前的那群幼儿园小朋友正站在一排林阴树下,仰头看着高大的树木,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在茂密的树枝上。 我看到他们认真的样子,一时好奇,也仰着头看着树枝顶,但什么也没有。但低头看到那几个小孩专注的神情,心中疑惑,他们在看什么?我为什么没看到?难道是角度不对?于是蹲下来,跟他们差不多高,再仰头望上去,但除了密集的树叶和枝干,还是一无所有。 我好奇的问一旁的小女孩:“你们在看什么?” 她伸手比了个大大的圆:“刚才上面有好大只小白兔!” 呃? 另一个也用手比了比道:“有那么大只” 我眨眨眼,很大只的小白兔?“你们说有只白兔在树上?” 那小女孩点头道:“对。” 另一个道:“它在笼子里关烦了,就爬到树上休息一下,然后再出来散步。” 呃? 我清了清喉咙,觉得有必要改正他们的错误,开口道:“小朋友,阿姨告诉你们,小白兔是不会爬树的。” “它要到树上吃树叶,当然要爬树!”一旁的小女孩义正严词。 我再接再历:“它是吃地上的小草的,不吃树叶,不用爬树,而且它根本不会爬。” 那些小孩对我的话不屑一顾“它爬树一定是兔妈妈教的。” 我叹了口气。 “不对,你们是错的!”先前那位稳重的小知识份子总算开了金口,我屏息静气,等待他说出最终答案。“它不是妈妈教的,是幼儿园老师教的!” 众小朋友再次恍然大悟,对这个知识小青年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一拍脑门站起来,发现自己果然是个弱智,现在社会在进步,科技在进步,人都上太空了,兔子上树有什么奇怪的?吸了口气,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智商赶不上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既然不会可以学嘛,有什么好奇怪的。摇摇头,呵呵笑了两声,走向已经买水回来的尉迟影。 他好笑的看着我哭笑不得的表情,“你又被他们打败了?” 我沮丧的点点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真是自叹不如,影,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智商有问题了。” 他大笑了两声,拉着我往前走。我唉声叹气的跟在他后面,自信心大受打击。 我们出了动物园的门,再次向第二站,游乐场出发。 当我们到游乐场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声鼎沸,虽然不是节假日,但依然人多得出奇。我跟尉迟影走到拥挤的人群中,耳边不时传来过山车的呼啸声和上面众人的惊呀声。 看着身边所有人兴高采烈的脸,我也禁不住兴奋起来! 这个地方会是我们要找的第四个地方吗? 尉迟影把我拉上了摩天轮,随着它渐渐升高,整个游乐场的全景在眼前出现,我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问道:“影,你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慰壕影站到我的旁边,摇头道:“看不出来,这里的气份很浓,足以掩盖其他任何气息,昨晚我跟风讨论过,如果要在动物园、游乐场和飞机场这三个地方选的话,游乐场是最有可能的。” “为什么?” “首先,我们看动物园,其实所有的动物对某些带有危险的气息,都有比人更强的感应力,而我们今天看到的动物,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反应,这就说明它们对整个动物园里的环境很适应。” “所以那里就没有任何反常现象。” 他点头道:“再看飞机场,飞机场里的人来人往,人口流动非常之快,根本不能让所有人的气息困在一处,是个极不好聚集的地方。” “所以那个地方少了聚气的能力,也不可能是那里?” “对。”尉迟影看着摩天轮下,整个游乐场的全景。“只有这里,你听听看,我们现在升得这么高,都能听到游乐器上,所有人兴奋的尖叫,你知道这不停的叫喊声中可以聚集多少关于快乐的能量气息吗?” 我听着耳边的尖叫声,摇摇头。 尉迟影道:“现在这里发出的声音起码在120到130分贝,而且可以持续不断的发出,此起彼浮,这种嗓音能量在此处收集可谓连绵不断。” “可是先前的三个都属阴气收集,为什么这一面收集的东西反倒是快乐的气息?” 他笑笑道:“你看过中医吧?” 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他道:“世上任何事情,讲究的是阴阳调和,如果你体内火气旺盛,需要用点清热泻火的药,但是为了清热,一谓单用清火的药,反倒会给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这就需要调和,不能太过,太过就伤身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聚集的阴气也需要阳气调和,就象人体内一样,否则无法汇集?” 尉迟影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 我兴奋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至少不会死人?” 他道:“应该是这样。” 我看着已经在缓缓下降的摩天轮,大声道:“我要去坐过山车!海盗船!今天正好你在,要陪我!” 他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我拉着他下了摩天轮,急冲冲的跑到过山车跟前一看,喔!好长的队呀,估计不排个个把钟头是不行的了!我看着过山车上尖叫的人群,羡慕得两眼放光,尉迟影叹了口气,“先排队吧。” 耶! 我兴奋的欢呼了声,跟他站在了队伍中,看着行动缓慢的人群,焦急的等待。 没过多久,肚子有点饿了,看着不远处的零食滩,咽了下口水。 尉迟影笑道:“你去买吃的,我在这里排。” 我高兴的跳起来亲了他一下,一溜烟的跑了。到了零食滩上选了一大堆的东西,刚抱着走了两步,就撞到一个迎面跑过来的六七岁的小女孩,手上的东西洒了一地,那小女孩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看她有没有哪点碰伤了。她甩开我碰她的手,大哭道:“妈妈!我要妈妈!” 我问道:“你妈妈到哪里去了,小妹妹,你是不是走丢了?” 那小女孩指着我后面哭道:“我妈妈刚才还在那里,又不见了!” 我往身后看,到处的人,也不知道谁才是这个爱哭鬼的妈妈,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先别哭了。” 她这才擦了擦了眼泪站起来,我牵着她往身后方向走去。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拐了几个弯,直到人流渐少,还是没见着这个小女孩的母亲,我正要低头问她,她突然挣开了我的手,往前面不远处的一扇门跑去,一眨眼工夫就进了门。 “小妹妹!”我在后面叫她,看她消失在门内,有点不放心,赶紧跟过去,推门进去一看,里面是一条很深的过道,一片黑暗。 “小妹妹?”我站在门内大喊了几声,却没有回答。但声音的传出却显得很悠远,看来这个过道里还有很深的空间。我静静的站在原处,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似有似无的听到一阵象齿轮滑动的声音。 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不远处传来刚才那个小女孩的尖叫!我心中一悸,难道出事了?来不及想,马上往里冲! 一盏发绿的灯蓦然在眼前亮起,我身边有个身影一闪,我尖叫了声,转头一看,原来过道的墙上是一排发黄的铜镜,正映出我的身影,我的脸色在这发绿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苍白,而且铜镜中那个略带变形的身影让我心里发毛,虽然明知道是自己,也不由得出了身冷汗!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正要准备回头走出那道门,里面小女孩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妈妈……妈妈……” 我叹了口气,实在是不能放着这个小孩子不管。 我再往里走了几步,眼前的过道宽了些,只是顶上的灯开始变起了颜色,红、绿交织,过道两旁的铜镜,被石壁替代,触手冰凉,一股冷空气忽然之间从脚下吹起来,我呼吸一窒,打了个寒颤,耳边霍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我全身一阵发毛,紧张的靠到了石壁上,身后的石壁突然在一动!我尖叫了声,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了下去。 瞬间之后,我发现自己跌到了一片白骨当中,那扇刚才打开的石墙在我眼前“嘭!”的一声关上,我惊骇至及,看着顶上的红光,和身旁成堆的白骨,如同身在地狱。 我身下的白骨突然之间动了动,一具具的在眼前站了起来,挥动着指骨向我抓过来,我瞪大了眼睛,全身不寒而粟,尖叫着扭头就跑。四面都是墙,这里就是个密封的石屋,根本没有出路,所有白骨摇摇晃晃向我走过来,我一步步退到了墙角,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打九字真言! 我挥起手,向离我最近的白骨打去,可是黄光之后,它毫无反应,怎么会不灵了? 我惊骇莫名! 顺手从地上拿起根散落的腿骨,一扬手横着打向那走过来的白骨! 只听“邦!”的一声响之后,那白骨晃了晃之后倒了下来。只听身后突然传来“嘎吱……”一声,后面的墙上凭空出现了道门。我丢下手里的白骨,转头就冲出了这个奇怪的房间。跑到外面已经冷汗连连,还没缓过神来,眼前一黑,一个带血的头突然之间从上面掉下来,从我眼前落到地上,远远的滚了出去!我吓得惊叫了一声,慌忙退了一步,却脚下一绊,双手胡乱的往四周抓,手里碰着样东西总算险险的站住,那东西突然之间在手里动了动,我心中一凉,僵硬的转过脖子,发现自己握在手里的是一条长满黑毛的胳膊,象大猩猩的手臂,它正从墙壁间伸出来,我尖叫着想甩开它,却被那条手臂牢牢的抓住,我全身发软,拼命挣气。用力一扯,终于挣脱。 再也不敢在此处停留,连跑带爬的向前冲,却一头撞在一张硕大的蜘蛛网上,一只巨大的蜘蛛从网上落下来,在我眼来来回晃荡,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这次却没有叫出来,盯着眼前的蜘蛛半晌,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 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是鬼屋,是游乐场里的鬼屋! 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总算放下心来,想到刚才自己吓自己,真是要命! 苦笑了一下,从蜘蛛网上下来,看着这一间屋子里所有山林间的猛兽,虽然个个张着血盆大口,一副随时会扑上来的样子,也不再害怕,走过去拍了拍那个毛绒绒的狮子头,真是的,怎么跟着那个小女孩跑到鬼屋里来了?估计她妈妈当时进了鬼屋,她看到了才进来的,我真是自找苦吃。 叹了口气,还是先出去吧,影见我这么久了还没回去,应该等急了,我转过这个从林之屋,转到另一处,不知道那里又会是什么? 眼前又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一副人间练狱的景象,一具具苍白尸体堆在过道上,红色的鲜血流了一地,开膛破肚的人做得惟妙惟肖,痛苦的神情象真的一样。 虽然明知道这些都是用像胶做出来的假人,我还是心底发冷,鼻间那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却越来越重,我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有断胳膊手脚的,有开了膛,肠子落了一地的,还有被剥了皮,只剩下全身肌肉裸露在外的。它们有些倒在过道中,有的挂在墙上,有的就立在墙边。 我快步走过这些死状各异的假尸,身体还是不断的碰到它们,我心里一阵恶心,暗骂道: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个鬼屋,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清了清喉咙,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声唱起了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刚唱到这里,突然听到这通道内传来一声冷笑,“哼!”的一声之后又没了声。 我全身汗毛全部立起,只觉得肺里的空气仿佛被人瞬间抽走,全身一抖,颤声道:“谁?” 没人回答,我看着一地的尸体,更是恐惧,刚才那一声仿佛就出现在耳边。 我吞了下口水,只觉得两腿发软,感到有一双眼睛在这成堆的假尸中看着我,我惊骇得全身发凉,只想快点出了这条通道,但每抬起一步都显得很艰难,人在恐惧当中会有怎样的反应,我现在是眼前一片昏暗,恍忽间,发现有一张带着血丝的脸混在成堆的尸体中,脸上错位的五官,没有鼻子,嘴象条裂开的缝,因为没有嘴唇,白森森的牙齿在这条通道的幽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我看了他一眼,自我催眠道:“假的!是假的!” 那张脸上的双眼象死水一般的盯在我脸上,我扭过头,心跳快得象是要死掉,假的!是假的!念道此处,突然之间开始狂奔出去! 直到出了那个诡异的通道,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才抚着自己的胸口,低头大大的喘着气,眼前的灯光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我惊愕的抬走头,一只干桔的手飞快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呼吸一窒,惊恐的看着那张五官借位的脸,还有那双眼睛,只觉得有几分眼熟,不由得叫了声:“李阅!”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和嘲讽的笑容,让我全身从头凉到脚。 第五十一章 李阅与僵尸 “为什么?”我颤声问。 他的眼神说不出的讽刺,张开他沙哑的叫喉咙:“我早就该让你死掉!” 我被他掐着的喉咙呼吸已经不再畅通,我涨红了脸,只觉得身体里的氧气正逐渐的减少,抓住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抬脚就向他的下身一脚踢下去,他机警的一闪,掐住我脖子的手松了松。我感到呼吸一畅,赶紧用手抓住他的那只手,往外一推,往后撒腿就跑!他低咒了一声,跑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扯住,我一声尖叫,回头瞥见他那双阴沉的眼睛,心里一悸,这双眼睛中的邪恶气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我上次是从谁的眼里见过! 他哼了一声,低声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拼命挣扎,回手就向他打去“啪!”的一声正打在他的脸上,他眼神一冷,我乘此机会扭身重新跑回了先前布满假尸的那个过道中,从地上抓起一具假尸迎头向紧跟其后的他砸过去!他一手挡开那具假尸,错位的五官,带着一脸诡异笑容向我步步逼进,一点也不着急的走向我,仿佛不会担心我会从他手里逃掉。 我踉跄后退,把手偷偷伸进衣服里,握住手机,因为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尉迟影的,悄悄按下重拨键,并大声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这二十年来到底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针对我?我跟你之前并不认识,为什么?” 他脸上潮讽的笑容越加明显,嘴角扯动,无声的发出两个字,“死吧!”然后瞬间向我扑过来。 我惊惶失措的叫了声慌忙向一旁闪,正撞到墙上挂着的一具假尸上,那假尸开膛破肚的吊着肠子,在上面晃了晃,落了下来。李阅一手抓过来,把那假尸的肠子,飞快的绕到我的脖子上,我立刻被勒得双眼一阵发白,心里念道,看来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正在此时,从过道之外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瞬间到达李阅身前,只见白光一闪,李阅勒住我脖子的那条假肠“哧!”的一声断掉,然后黑影手不停滞,又向李阅抓去!假肠一断,李阅见黑影抓到眼前,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黑影步步向前,把他逼得连连后退。 我捂着喉咙,滑坐到地上,开始一阵猛烈的咳嗽,抬眼看到那个黑影已经跟李阅打得倏分倏合! 看清那个黑影后,我不由得低呼了一声,那是灰眼僵尸,他白色的利爪在光影中发着白森森的光,正露着两颗尖牙,冲李阅怒吼了一声! 李阅错位的五官,露出个诡异的神情,沙哑着声音道:“你为什么处处跟我作对!早要你少管闲事!” 那灰僵尸发出一声嚎叫。 我大脑一片混乱,它在帮我?它为什么会帮我? 如果它是小兄弟,那么李阅保护了他二十年,那他们的关系就应该很好,它没有会帮我的道理。我再看了眼那个僵尸,心里一跳,想到,难道它是赵成功?随既摇摇头,不可能,它更不可能是赵成功,因为它更没有理由会帮我! 那他会是谁? 李阅此时已经被那僵尸逼得步步退开,在狭长的过道中有点手忙脚乱,他喘了口气,阴沉道:“别逼我!” 僵尸一声怒吼,再次逼近他! 李阅伸手进怀里,飞快的从里面掏出一把晶亮的粉未,扬手向灰眼僵尸洒来,伴着一股恶臭,那粉未一粘在灰眼僵尸身上,发出一阵“劈啪!”声,然后,“轰!”的一声之后,灰眼僵尸的衣服马上着了火!我心里一惊,李阅想用火来烧死这只灰眼僵尸! 那灰眼僵尸狂叫了一声,火本来就是它致命的东西,这一惊非同小可,在地上一滚,想借由此势来灭掉身上的火,但未曾想到,火焰一碰到旁边的像胶假人,那些本来也是易烧之物,这一下,成堆的像胶假尸逐个燃烧起来,整个过道马上火势凶猛! 李阅阴沉的冷哼了一声,看了眼这个火势,估计我们难以逃出,就扭头一闪,出了过道! 我捂着鼻子,像胶假人烧融后滴落地上的融液发出的刺鼻焦味,让我喉咙发麻,禁不住咳嗽起来,整个过道的温度很快的升高,连带着墙壁都开始发烫,那僵尸身上的火更是猛烈,他突然在此时向我冲过来,我被它的来势吓得扶着墙退了一步! 它伸出手飞快向我抓过来,我还未来得及尖叫,就被它一把提起,直往火光里冲!我只觉得头上的头发“哧!”的一响之后,焦臭味随之而来,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被烧着,头皮一阵刺痛。 等我们冲出过道之后,灰眼僵尸把我往地上一放,我慌忙拍了拍自己的头顶,打熄了上面的火,灰眼僵尸也在地上滚了两滚,等火熄灭后,浑身冒着烟,一张被烟熏得黝黑的脸上,露着两颗尖牙,站在我的对面,张嘴冲我一嚎。 我被它的嚎声惊得退了一步,心虚的盯着它,只觉得它象是有话要跟我说,还未开口,李阅突然从暗处冲出来,手上的刀光一现,重重的刺到了僵尸的后心上! 我发出一声尖叫,僵尸吃痛的转身,一把抓住身后的李阅,把他提起来,一个过肩摔!李阅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叫了一声! 此时整个鬼屋中的警铃大响,看来过道中的火势已经惊动了安全装置,灰眼僵尸听到警铃的声音,突然把李阅往身上一扛,一跃出了这间屋子,就在他们在我眼前消失的那一瞬,李阅从手上打出一道光,直向我飞过来,转眼消失在我的身体内,我全身一凉,却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我瞪着眼睛看它俩消失在眼前,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湿了一身,愣了一会,才连忙也顺着来路跑出了鬼屋,很快出了先前进来的那道门,门外已经有很多人听到警铃声向这边奔过来,尉迟影也拿着电话焦急的跑在前面,看到我一身狼狈,赶紧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我拉着他急忙往游乐场外面赶,回头看到整个鬼屋的屋顶已经开始往外冒烟了。 慰壕影位住我,看到我烧焦的头发,紧张的问道:“是谁?接到你的电话吓了我一跳!” 我边拉着他边往外走,边道:“是李阅,他真的没死!他就躲在鬼屋里想杀我!” “什么?”尉迟影吃惊道:“真的是他?” 我点点头,吃痛的揉了下自己的头皮,“还有僵尸,它居然救了我!” 尉迟影皱了下眉,拉下我不停揉着头顶的手,扒开我顶上的头发道:“烧伤了一点,先到医院去上点药。免得感染了。”然后伸手擦了擦我一脸的黝黑。 所有人都在往鬼屋跑,所幸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样子,要不然,有人问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后,我们刚回到车上,就接到尉迟风的电话,尉迟影听了阵,一脸严肃的皱起眉。 看到他的样子,我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转头看我道:“王子桑,不知道怎么跑到那家医院去了,还进了停车库,虽然现在风跟黄伯伯已经把他救出来,但他已经昏迷了!” 我心中一凉!他怎么会跑到那边去? 我们赶紧开车往那家医院进发,一路上,我都皱着眉头在想,那个僵尸为什么会救我?李阅为什么要杀我?这整件事情都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没有被我找到,就差那一环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可那一环究竟是什么?我错在哪里让我找不到?我好象又进了一个死胡同! 尉迟影道:“这样看来李阅跟这次阴气爆发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会在这里出现完全是因为不想让我们找到这第四个地方,如果再被我们找到了这里,可以想象,立刻就可以知道最终阴气聚集的地点,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引出阴气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被我们破坏了前面三个地方,对他来说也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现在我们可以做的,就是找唐建问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不管他知道多少,都到了应该告诉我们的时候了!” 我虽然很不想把唐建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但事到如今也只有问他才行了。 我点头,“先到医院见过王子桑之后,就去找唐建吧,真不知道那个王子怎么会莫明其妙的跑到那个停车库里去干什么?” 赶到医院,王子桑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昏迷中的他皱起眉头很不安稳。 我连忙问一旁的尉迟风:“他怎么样了?” 尉迟风把今天医院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 今天早上天亮得很早,预示着一天的太阳会很好,尉迟风就决定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可以借助天时之利到停车库中消灭那一群干尸虫。于是一大早,就跟黄伯伯一起往医院出发。 因为时间还早,他们两人到的时候还未到医院迎接病人的时候,整个医院还很清静。 尉迟风走到停车库的时候,里面一片沉静。也不知道昨晚的那些干尸虫和人形会不会出现。 两人走进停车库中,空荡荡的停车库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些东西的痕迹。黄伯伯抬头看着天花板,道:“小风,昨天你跟小影在这里应该把所有的干尸虫都杀死,如果它们死后化做人形水印又落到了地上,它们靠的是什么力量来站立?” 尉迟风摇头道:“不清楚,只是那些东西砍不断,杀不绝,而且出现时无声无息。就象某种巫术!” “巫术?”黄伯伯道:“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巫术,倒是……”正说到此处,突然停车库的深处传来低低的“嗒!”的一声,尉迟风跟黄伯伯对看了一眼,两人抬脚往车库深处走去,越往深处走,这里的光线就越是昏暗,昨天晚上爆掉的壁灯还未修复,里面比起大门处来温度也仿佛低了几度。两人觉得一股阴森之气从脚下窜上来。 尉迟风蹲下用手摸了一下地面,皱起眉头,手上抚起一层白色细结晶体。此时,地面突然微微晃动起来。 尉迟风飞快的站起,握紧了手里的剑,皱眉凝视着地上,那里正浅浅的应出了人形水印。 黄伯伯低呼了一声,显然也是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然后,那人形水印由浅至深,越来越明显,直至动了动,最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又一次立在尉迟风面前。 尉迟风盯着这个逐渐靠近他的人形水印,一剑挥下,人形水印在他眼前从中劈开,向两边倒到地上,然后在地下分裂成两个,再次站了起来,尉迟风端着剑,却不再动了。如果按这样下去,把它一分二,二分四,只会给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烦! 黄伯伯站在尉迟风身后,吃惊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地上怎么出现了这么多。” 尉迟风双眼看着地面,那里开始密密麻麻的应出大量的人形! 他一拉黄伯伯,两人背靠背站着。 只见人形已经将他两人团团围住,黄伯伯来不及想,扬手就打起了符咒,黄光一闪,虽然眼前的人形倒了一片,但又一次飞快的站了起来,并且有越打越多的趋势。 尉迟风盯着远处的停车库大门,看着外面已经升起的太阳,皱起了双眉,看来要想办法把处面的太阳引进来才行。他竖拿手里的剑,那剑身发出道光,映在眼前站立人形的身上,然后,他大喝一声,扬手劈剑,乘那些人形倒的瞬间,伸手拉着黄伯伯,一头向倒下的人形中冲过去! 黄伯伯大叫了声,双腿瞬间被半透明的膜包住双腿。尉迟风回身往膜上一剑挥下,那膜却象有生命脉一样,突然牵成一线,直接往尉迟风的剑上缠过来,刹那之间顺着剑身,直达尉迟风的手臂!让尉迟风的整只手臂动弹不得! 黄伯伯此刻也是行动艰难,腿上的那层膜虽然被尉迟风的剑带走,但身后的人形却一扑上来,再次裹到了他的身上,他张嘴大喘了几口气,一握双手,只觉得惊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尉迟风念起符咒,一舞剑花,却未把剑劈向身边的站立人形,只是带起一阵巨大的剑风,剑风之后,站立得离他们很近的人形一阵摇晃,然后居然奇迹般的散掉了些,黄伯伯心头一喜,但转眼之间,刚散掉的位置上,又被新的人形水印填满。 黄伯伯暗暗叫苦,发现自己学了几十年的法术在这些站立人形中毫无用武之地。这些根本就打不绝,而且怎样才能把这些站立人形引到太阳下面去? 尉迟风此刻已经扬手挣开了缠在他身上的膜,突然之间跃起,在空中一个大的旋身,剑挽起的剑花在自己周边形成一阵更大的风型旋涡,周围的站立人形在这一旋涡的风力下刹那之间变了形,黄伯伯惊异的盯着尉迟风,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被尉迟风带起的这阵旋涡吹得眯了眯眼睛。 就在此时,从停车库外突然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看来是有人到这里停车来了,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妙,这个人此时来,简直是自找麻烦。 等那辆车子渐渐驶进停车库深处的时候,那车子带起的热气,居然让那一边的站立人形消失了一大片。 尉迟风眼露惊讶之色,目光却深沉起来。 这时那辆车的车门打开,居然从上面下来的是王子桑。 王子桑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尉迟风,好奇的叫了他一声,“尉迟风?你怎么在这里?”说着,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地的人形,直直的向他走过来。 尉迟风看他逐渐踏进站立人形的范围,大声道:“不要过来!” 王子桑奇怪的停下脚步,尉迟风盯着王子桑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王子桑被他的话说得怔住了,然后向四周看了看,一脸兴奋道:“有什么危险?难道这里有鬼?” 尉迟风跟黄伯伯对看了一眼,王子桑居然看不到这一地的站立人形? 王子桑向四周看了几遍之后,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再转头看着慰迟风:“我说风啊,你这是干什么?什么也没有,还拿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想吓兄弟我啊?” 尉迟风没有说话,黄伯伯也是一脸的惊异,看王子桑的表情真的没有看到这一地的人形! 此刻,立在尉迟风跟黄伯伯四周的站立人形又一次围过来,又很快的塞满了整个停车库的深处。但那些水印一旦靠近王子桑就会自动滑开,从他身边绕过去。 尉迟风看着向他走过来的王子桑,更是蹙起了眉。 黄伯伯沉声道:“他可以不受这些人形的影响?” 尉迟风的日光变得更为深邃,“他不受这里环境的影响。” 随着王子桑越来越近,他身边本来围在一起的人形也在他到来的时候,分散开,再合拢,直到王子桑走到尉迟风的身边,伸手拍了下尉迟风的肩膀:“风,你还没说在这里干什么?” 本来已经缠到尉迟风身上的人形,被王子桑这一拍之下,散化掉,王子桑的脸色也在这一拍之下变了变。担起自己的手,愣了愣。 尉迟风一直盯着王子桑,看他脸色一变,他的脸色也随之一变,赶紧拉着他,转头叫黄伯伯:“快带王子桑,跟着他出停车库!” 黄伯伯一听尉迟风的话,马上明白了尉迟风的意思,虽然不知道王子桑为什么看不到这些站立人形,但也看出这些人形伤不了他,带着他,还正好可以出去! 随着站立人形在身边的层层聚集,王子桑在此时的脸色已经越发苍白,他突然之间皱起眉头,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尉迟风跟黄伯伯立刻扶住他,架着他匆忙往停车库外冲去! 虽然一路上站立人形依然不断向他们扑过来,但是很奇怪的是,它们虽然靠近三个人,但那些缠住他们的膜都不再具有先前的那种让尉迟风跟黄伯伯手脚不能动弹的能力。直到他们出了停车库,站在太阳之下,王子桑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 等尉迟风再回头看停车库深处的时候,那里又是寂静一片,不见一个站立人形的身影,所有的诡异人形,在他们出去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尉迟风站到停车库的大门处,皱眉沉思了一阵,眼中精光一闪,稍一犹豫,再次抬腿往里走,但刚往里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王子桑突然之间昏倒! 我听完尉迟风讲完后,张大嘴愣了半晌者道:“你是说王子桑一点也不会受到那些站立人形的伤害,而且他根本就看不到那些东西?” “对!”尉迟风答道。 我一拍脑门“难道王子桑有特异功能,连这些奇怪的东西都伤不了他?” 尉迟风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王子桑,皱眉看着一旁的尉迟影:“你有什么看法。” 尉迟影道:“那个停车库里的站立人形确实很奇怪,打不尽杀不绝,如果想要消灭它们,即使把我们自己累死也没办法。但是王子桑为什么会看不见,一旦看不见,那个东西就不能对他产生伤害,难道它只能对看得见它们的人造成伤害?” 尉迟风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如果看不见就不能对人造成伤害,那么为什么王子桑会在站立人形越集越多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最后昏倒?” 我跟尉迟影都皱起眉头,同样的疑惑不解。 尉迟风道:“除非王子桑身上带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让他可以抵制这种东西的侵扰!” 什么?那会是什么? 正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来看,是欧阳昊,接通之后,欧阳昊在那头叫道:“老姐!鸭子不见了!” 什么? 第五十二章 上山 唐建又不见了,这一切都来得如此巧合,就在我们准备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就不见了,看来这一切真的要到了事情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唐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天早上,我昨晚还跟他在一起,本来今天一大早还见到过他,但转眼就不见了!” 今天早上?难道唐建已经在李阅处得到什么消息才不见的吗? 我想到这里,又想到自由,也许他会知道唐建到哪里去了。便问道:“自由呢?” 欧阳昊答道:“自由在跟左爷爷一起,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只是让任何人都先不要去打扰他们。” 那么自由也不会知道,欧阳昊在电话那头突然道:“老姐,我要去找找鸭子!” 我一听,赶紧道:“昊昊,你一个人别乱来,小建有点问题!而且李阅真的没死,这事还有很多疑团未解!” 欧阳昊哼了一声道:“小爷知道就他有点问题,所以才要尽快找到他,把问题搞清楚!” 我着急道:“你千万不要……”话还未来得及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挂断的“嘟嘟”声,我不由得骂了声,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听人说完过话的! 我气恼的挂上电话,看着尉迟兄弟和黄伯伯道:“唐建不见了。” 尉迟风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尉迟影道:“看来一切事情到了该清楚的时候了。” 我道:“李阅出现在游乐场,无意中证实了游乐场正是我们要找到的第四个地方,现在可以确定阴气汇集之处在哪里了吗?” 尉迟影拿出地图,在上面画下四个点,“你们看,这里东面的西华大厦、西面的医院、北面的坟穴,这三个点的位置都很明确,但南面瑞还不确切,看,游乐场在这里。”说着用笔在整个游乐场的位置上画上一个圆,“那么如果用一条十字线将东西、南北相连,在这两线的交叉处也就是我们最终要找的地方。但整个游乐场太大,如果没有确切位置,这两线相连的最终交汇点就差得太多了。” 我道:“就算不知道第四点的准确位置,但也知道它最终交汇大概在哪一处吧?” 尉迟风突然开口道:“在乱坟堆的那片山上!” 我仔细的看着那四点的中间,发现乱坟堆的那片山林真的也在其中。 我惊讶道:“你怎么突然之间又可以确定了?” 尉迟风道:“因为李阅没有死,因为他冒充守林员守在那片山林中,而且那片山林正处在这四点中间的某一处。” “可是那片山林也不小,怎么知道那个确切的位置,不可能挨着掘地三尺吧?” 黄伯伯道:“而且我们上次路过那座山下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异常现象,如果是那里,会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他那里的气息不外泄?” 尉迟风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就象当初我跟影在那间医院停车库里,看不到满天花板的干尸体虫一样!是用了同一种障眼法!” 我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到那片山林中去看一下?” 尉迟影道:“是应该看一下,现在那个僵尸带着李阅离开,不知道会躲在什么地方,这事还是越快解决越好!” 正在此时,床上的王子桑嘴里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我赶紧走到床前:“王子,你还好吧?怎么会突然昏倒?” 王子桑睁眼看到一屋子的人,莫明其妙道:“我昏倒了?”他拍着自己的头道:“我怎么觉得我只是睡了一觉?”然后,看了我们一眼,呵呵笑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来看我啊?”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王子桑有时还真是少根筋,自己昏倒了都还一无所觉,只当睡觉! 尉迟风此刻突然走到王子桑跟前,开口道:“关于这次阴气爆发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一些了吧?” 王子桑点点头:“知道,小喻说了些?怎么样,搞清楚了吗?” 尉迟风道:“我们正巧要到乱坟堆的那片山林中去,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王子桑一听,“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双眼透出兴奋的光芒,连声道:“一起,一起!”我好笑的看着他兴奋的表情,他这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是昏迷刚醒的人! 转头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不明白尉迟风为什么突然叫王子桑一起? 我们一行人出了医院,向乱坟堆上的那座山林出发,没人知道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 一路上王子桑都不停的问这问那,我只好把这些事情的全部前因后果全部给他讲了一遍。他听后奇怪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一切都是李阅最终搞的鬼吗?你们说,这二十年来他不出现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一直躲在暗处,图谋这场阴气爆发的事情?” 我道:“如果他这二十年来都在暗处做这件事情,一直没被人发觉,那你认为他为什么会现在突然之间现身,让我们发现这一切?” 黄伯伯道:“也许是阴气的事情到了必顺更进一步的时候了,凡事都有个期限,这场阴气的爆发就是因为阴气被人为的加剧造成的,看来它是到了某个关键的时候,如果我们在某一特定的时间内不能阻止,那么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 “那它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现在没人知道。” 我叹了口气,也许阴气事件跟前段时间尉迟影受伤的事息息相关,但是现在我看起来,无论无何也想不出他们的相关点在哪里。 我们开车到了那座山脚,发现左行的警车也停在此处,他怎么也来了?难道又是为了李阅的事情来找线索? 我们顺着山路向上,途经半山的时候就看见左行和一群刑警从山上下来,我好奇怪的迎上去道:“左行,这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左行道:“我们接到报案,在乱坟堆的斜坡下有一具骸骨,所以来看看。” 斜坡? 我惊讶道:“哪个斜坡下发现的?” 他伸手往山路上一指,“就在上面一条小路的斜坡下。” 我心里“咯蹬!”一下。难道是以前拦我路的那口棺材里的那具骸骨?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具骸骨周围有一只鞋?” 左行拿出一只已经很腐朽的鞋,问道:“你指的是这一只吗?” 我拿过来,仔细一看,果然就是当时我掉在那具骸骨中的那一只,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会腐朽成这样? 尉迟影道:“那具骸骨有什么问题吗?” 左行点点头,然后道:“我们接到报案后,就赶到那里,那具骸骨经法医鉴定还很新,象是死了没多久,但奇怪的是在很短时间内尸体就只剩了副骨架,所有肌肉和内脏都象是很快的融掉了!”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王子桑道:“妈呀!也是太奇怪了吧!” 左行见我望着他,张口道:“我们发现这副骨架的左手关节处做过手术,后来寻访到真正的守林员的左手就曾经动过手术!” 我不由得叫了声:“那具骸骨才是真正的守林员?” 他点点头,“没错,初步看来,正是这样。” 我摇头道:“如果这具骸骨才是真正的守林员,那么出租屋里的那具干尸又是谁?” 所有人面面相觑,想不出来。 左行跟其他的刑警打了个招呼,跟我们一起往上面的那片山林走,我边走边想,这个才是那个真的守林员,当时李阅送我下山的时候,是他把那具棺材推到斜坡下去的,并看着它消失在斜坡之下才离开,说明那具骸骨就是他把守林员杀了之后再放进棺材里的,至于,为什么守林员的尸体会飞快的变面骸骨,应该是被他用了某种带有强效腐蚀性的东西,腐蚀成那样的!看我的那只鞋就知道,就算泡在尸水里,也不会有那么快的腐蚀程度! 但是这样一来,出租屋里的尸体就说不通了,那个又是谁?我皱着眉头,只顾光想事情,未曾注意到脚下,只觉得一个踉跄,被路上的长草绊了一下,一旁的尉迟影赶紧把我拉住,我长长的吁了口气,看着缠在我脚上的草,突然之间想到件事情,心神一动,张口道:“我大概知道那出租屋里的尸体是谁的了!” 他们齐齐向我望过来,我挥了挥手道:“是那个给老大看风水的阴阳师!” “为什么会是他?”左行奇怪道:“你现在怎么能确定是他?” 我看着黄伯伯道:“还记得上回给老大看风水时我拿的那个罗盘吗?” 黄伯伯点头道:“记得,当时唐先生就说是那个罗盘是帮他看风水的阴阳师所有。” 我点头道:“对,而且当时黄伯伯你说过,那个罗盘的十字线的延伸处应该还有一条线,下面吊一件重物,是用来测墓碑的是否垂直。” 黄伯伯点头道:“对,我是说过。” 我道:“当时我在山上那片山林中捡到那个罗盘的时候上面就没有那条垂直线,应该是掉到哪里了,很奇怪的是当我回到城里,碰到左行而到了那个出租屋之后,从我脚底下粘了条了奇怪的线,而且明显是我从那间出租屋里带出来的,并且那条线还是潮湿的,本来我一直对那条不起眼的线并不在意,但今天看来却跟此事有莫大的关系!” 尉迟影道:“你是说,那条线有可能就是那个罗盘上掉下来的垂直线!” 王子桑道:“你怎么能够确定那条线就是从罗盘上掉下来的?线哪里都会有,为什么单单会是你想的那一条?” 我点头道:“对!如果单凭那一条线,就说它是那个罗盘上的垂直线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今天我们已经确定阴气最终的汇集地就在那片山林中,那么我的推断就有一半以上可以成立!” “为什么?” 我想了想道:“你想,我们假设那个给老大看风水的阴阳师在看风水的时候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那处风水地的奇怪之处,而且当时迁坟的人很多,他就很有可能又回到了这个乱坟堆,并且发现了这个山林中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就一时好奇跑到这里来勘察,说不定还让他发现了山林中的秘密,但是,与此同时他也被藏在这个山林中的李阅发现,你想,这个秘密李阅又怎么可能让他泄露,于是最妥当的方法就是杀掉他灭口,所以,那个阴阳师的罗盘才会掉在那个山林里,不过那条垂直线,说不定就是在两个人纠缠的时候扯掉了,无意中落到阴阳师自己的身上,被带到了那个出租屋,而那条线之所以潮湿,完全是因为尸体地变成干尸时从体内浸出的大量水份造成的!这样才让它最终粘到了我的脚底,被我发现!” 尉迟影道:“丫头推理得极有可能,那具干尸是那个阴阳师,还有这个守林员的事情,再加上西华大厦的那个管理员,这样看来,李阅就已经杀了三个人,他办事情真的够心狠手辣!” 左行此刻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李阅会是这种人,爷爷想念了二十年的徒弟,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爷爷,怕他知道之后会难过!” 尉迟风这时冷冷开口道:“现在下定论还太早,等我们上去看过之后再说。” 我叹了口气,才发现已经到了山林前,树林还是悠然闲静,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打扰到它,我看着这样清静的地方,还真的看不出来它跟我们之前讲的那些事情会有联系。 第五十三章 迷失山林 我们走进林中,尉迟影道:“这里怎么一点生命痕迹也没有?” 我点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们说这一林子的生物都跑到哪里去了?” 尉迟影还未说话,就听到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这一声叫,让我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尉迟风抬脚就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所有人都紧跟其后。 我们几个在树林中飞奔,那声音却始终跟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断断续续的从前方传出来。林子越来越深,我向自己的四周看,四面都是参天的大树,我前几次来从未到过这么深的地方,而且现在树的密集程度,更是让整个林子显得阴暗无比,声音却在此时骤然停止。 我停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几人分散开来,站在林子中向四处张望,有风在树梢处来回摇晃,尉迟影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整个林子起了层淡淡的白雾,围绕在我们周围,渐渐让人看不清方向。 正在此刻,在雾中的王子桑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我心里一惊,却看不清他的方向出了什么事情,只见尉迟风身影一闪,往王子桑的方向跑了过去,我大声道:“王子?你怎么了?” 却没了回音,我跟尉迟影对望了一眼,眼里都是惊异之色,两人拉着手,急忙向那里赶,但是等我们跑到王子桑所站之地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尉迟风和王子桑的身影,再回头看左行和黄伯伯,也是不见了人影。 我们被这层雾给分开了! 我拉着尉迟影的手开始冒起了冷汗,这林子里的雾把我们所有人分开,再逐个对付,正是削弱我们力量的最好方法。 “风!黄伯伯!左行,王子!”我在雾里高叫了几声。 “没有用的!”尉迟影沉声道:“这场雾阴隔了我们所有的感观。” “那怎么办?” 尉迟影道:“现在只能我们自己靠自己了!” 我点点头,庆幸现在还跟他在一起。 身后的雾中轻微的传来一声响,象是有人踩在草上发出的声音,我惊恐的转头看过去,眼光所及之处只有草从在随风摇摆。然后又是一声响,顺着树一直向上,我跟尉迟影抬头看上去,却只闻声音不见有东西。我惊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吗?” 尉迟影拉紧我的手道:“不管呆会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把手松开。” 我点点头,心里也随之紧张起来。 那树上的树枝开始来回晃动,然后,一股冰凉的腥气扑鼻而来,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向我俩扑过来,但眼前还是一无所有,我禁不住尖叫了声,尉迟影飞快的把我拉到身后,一扬手打了个符咒,符咒之后,眼前的那个东西瞬间现了形,我不禁骇然,原来是我们在医院停车库里遇到的那种干尸虫! 这个林子里也有干尸虫! 它飞在空中,围在我们周围呲着嘴发出一声怪叫,我跟尉迟影对望了一眼,这种东西在这林子里究竟还藏了多少? “怎么办?”我问影,如果再出现这一林子的人形水印,那我跟尉迟影活着出去的机会还会有吗? 刚想到此处,就有水印从草从间站起来,尉迟拉着我,叫了声:“快跑!” 我俩扭身拔腿就跑,却只是在雾里乱转,早就没有方向。只怕现在离尉迟风他们更远了。 我气喘吁吁道:“怎么会这样,那个干尸虫不是已经被我们杀光了吗?怎么这里还会出现?” 尉迟影皱眉道:“它是人培养出来的,到底培养了多少没人知道,我们至少现在还不能断定这林子里会出现多少。”他说到这里,向四面望了望才道:“不知道风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们安全才好。”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又是一阵冷风刮过来,尉迟风急忙把我按倒在地,那个干尸体虫从我的头顶一擦而过,飞过之后,双腿在前面树干上一撑!又以飞快的速度弹回来,一双干枯的尖爪瞬间向我跟尉迟影挥过来,看到他尖利的指甲,一点也不比僵尸的差,尉迟影拉着我急退了两步,扬手抓住干尸虫伸过来的一条手臂,用力一扯,把它甩向一旁,干尸虫怪叫一声撞到树干上,但又是双翅一震,再次飞快的飞起来,尉迟影甩了甩手,上面粘满了从干尸虫的手臂上抓下来的湿滑的粘液。尉迟影把手上的粘液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些诧异的神情。 我一直被尉迟影护在身后,看着那只干尸虫再次尖叫着向我们飞过来,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打起了符咒,但被空中的干尸虫轻易躲开,我知道他分心来管我,一定会让自己的法力大打折扣,于是回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刚抬起头,就骇得停下了动作,在我身后的树干之后,出现了三四个干尸虫的头!他们没有瞳孔的眼睛,正诡异的盯在我脸上,正收着翅膀藏到树干之后,我全身一冷,僵在当场,尉迟影可能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急急的问了声:“丫头,怎么了?” 我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发不出来,他担心的一回头,前面的那只干尸虫乘此机会飞快的扑到跟前,尉迟影赶紧把我抱住就地一滚,只听“哧!”的一声,听到衣服被划破的声音,我担心的看着他,他受伤了吗? 他脸色变了变,只是刚站起来,躲在树后的那三只又刹那之间飞到面前,四只怪物将我俩团团围住,我扶着他,看向他的后背,那只的衣服被划开了条长长的口,尉迟影的脸色越发苍白了些,我看着他的样子,根本无心再管空中的那些干尸虫,只是急道:“影,你到底怎么样了?” 他一个踉跄,用手拍了拍头,我看到他手上先前粘在上面的粘液在他手的温度之下,已经凝成了白色的晶体状的小颗粒。 他颤声道:“丫头,快跑!是迷幻剂!这些干尸虫身上带的粘液全都有迷幻剂的成份!” 什么? 我摇摇头,抓起地上的树干,站到尉迟影跟前,冲着空中的干尸虫挥去!那四只干尸虫根本对我的攻击不悄一顾,怪叫着在空中飞舞,我笨手笨脚,顾前不顾后,看着尉迟影越来越差的脸色,心头越是着急,就越是手忙脚乱! 两只干尸虫在空中绕了个圈,再次扑向尉迟影!我挥动手里的木棒,横着打向离他最近的那一只,“邦!”的一声,正中那只干尸虫的头,它怪叫着扭转了个方向,尉迟影突然用尽全力,把我往身旁推开,我身后的一只干尸虫正好扑上来,那双干枯的手,马上就要掐到尉迟影的脖子上,我惊出一身的冷汗,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木棒挥手向它砸去!正中它的眼睛,它捂着双眼,“呜!”的一声长啸,在树林中乱飞,撞到树上,“嘭!”的一声,掉到地上,我才刚刚舒了口气,转头看尉迟影,只觉得自己身后一紧,象是被什么东西拉住,回头一看,惊慌地尖叫了一声,身后的两只干尸虫正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向后扯,尉迟影本已迷茫的眼睛蓦的睁大,拿出了他所有意志力,伸手打起符,向我身后的干尸虫打来,那两只干尸虫双翅一动,带着我就飞上了空中。尉迟影在下面高叫了声:“丫头……”,然后,另一只干尸虫,突然之间扑到他的身后,我惊骇得瞪大了眼睛,与此同时,一道剑光斜着劈到了那只干尸虫面前,瞬间那只干尸虫被削成了两半。 是尉迟风终于找到他了,我吁了口气,安心了点,影得救了,带着我腾到空中的那两只干尸虫见又有人出现了,赶紧拉着我越飞越高,我看着自己离尉迟影越来越远,惊惶失措的叫道:“影!” 白雾中,我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空中的雾气更重,我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两只干尸虫拉得硬生生的痛,自己身在何处更是茫然不知,看着自己的脚下,也是白雾一片,只是干尸虫拉着我在树林间乱窜,我一路惊声尖叫,拼命挣扎,不知道它们会把我带到哪里去,我宁愿现在就从从这上面摔下去,就算死跟残废也比这未知的恐惧好! 正在此时,从下面忽然传来“砰!”的两声,抓着我的两只干尸虫突然全身一颤,惊慌的松了手,我一声惊叫,飞快的向下坠去!“嘭!”的一声撞到一条横着的大树干上,痛得我闷哼了一声,然后再顺着往下掉,下面的雾淡了些,我一眼看到树下站着个人,正是左行,他正端着枪指着上面,现见我从上面掉下来,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奔过来,一伸手把我接住! 我痛得咧了下嘴,他看我难受的样子,担心道:“我打到你了?” 我摇摇头,刚才是他听到上面有动静开了枪,还好只是打在了那两只干尸虫身上,也算是无意间救了我。 我站到地上,惊神未定,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我头皮一阵发毛,那两只干尸虫还在上面! 来不及细想,我拉着左行就跑!左行跟在身后,看了眼天空,疑惑道。“上面是什么?” 我也来不及回答,就觉得头顶一阵凉风刮过来,我抱着头向旁边一闪,一只干尸虫的爪子正巧从我头顶抓过,左行飞快的拔出枪,对着那只干尸虫“砰!”的就是一枪,那只干尸虫长啸了声,被打得缩了下脖子,从我眼前一掠而过,飞速的冲上空中,消失在白雾里。 我心惊的听着它的长啸,跟左行面面相觑,看来它很快还会出现! 我们在树林草从间亦步亦趋,小心的往四周观望,唯恐一不留神,那些躲在暗处的干尸虫会突然之间冒出来,在这阻挡视线的白雾中真是防不胜防! 四周在那个干尸虫的长啸声之后,再次归为平静,我不由得握紧了双手,只觉得一手心都是冷汗。再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大的树枝,拿在手里,只要风吹草动,就觉得草木皆兵。神经的高度紧张让我喉咙了干,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后脑勺突然之间一股凉风抚过!我心里一悸,马上拿着树枝往回一扫!后面没有东西! 左行被我紧张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奔到我身边来往后看,我俩都是一脸的惊疑,还未缓神,突然之间从我们身后的树上,顺着树干冲下来一只干尸虫,怪叫之后,直向左行身后扑来! 我惊骇得大叫了声!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影子突然之间从雾中扑到面前,一伸手抓住了腾在半空中的干尸体虫。 左行连忙向一旁跃开,回身端枪正要射击,也被眼前的情景愣住了。 我也是一脸惊愕,原来刚才那个跃到眼前的影子居然是一个灰眼僵尸,他正一手拧着那只干尸虫的脖子,发出一连串的嚎叫!干尸虫在这只灰眼僵尸的手里,挣扎着动了动翅膀,灰眼僵尸拉住它的翅膀用力一扯,干尸虫发出一声怪叫之后,一只翅膀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身体内的粘液瞬间喷了出来!干尸虫吃痛的扭转身体,一爪向灰眼僵尸抓去,灰眼僵尸仰天一吼,单手格开它的一抓,再顺势拧住它的脖子,双手一扭,只听“咯……”的一声,干尸虫的脖子瞬间断掉,瘫软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跟左行不由得退了一步,看这只灰眼僵尸举手之间就杀了一只干尸虫,只觉得骇然! 灰眼僵尸处理完那只干尸虫后,双眼望到我跟左行身上来,我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左行也端着枪,但僵尸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跟我们面对面的站着,仿佛并不想上前来攻击我们。 难道它是来帮我们的? 我想到之前在鬼屋帮我的那只僵尸,是它? 我小心的靠近了他一步,左行一见,赶紧拉住我:“危险!” 我冲他摆摆手,那只僵尸见我向它走近,反倒警惕的退了一步。 我小心的问道:“上回是你救了我吗?” 它露出两颗牙,发青的脸显出一副的诡异表情,然后突然之间冲我一声大嚎,我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赶紧退回到左行身边,然后,那只灰眼僵尸转身,冲我再叫了声,消失在白雾中。 我赶紧一拉左行,“我们跟着它去看看!” 左行稍一犹豫,便跟着我往僵尸消失的方向跑去,前面那只僵尸在雾里时隐时现,也不知道带着我跟左行转了多少个弯,身边的树林越来越密。 左行突然拉住我道:“小喻!等一下,它好象是故意要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去!” 我点头道:“我也知道,但是现在我们正好不知道方向,看他的样子说不定就是给我们引路来的,跟着它也许会找到出路!” 左行皱了下眉,“我不知道它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只怕会越走越危险!” 我还未回答,前面的僵尸影子一闪,向身前的一颗树上一跃,就消失在眼前,我低呼了声,赶紧往前跑了几步,前面的雾散开了些,我们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颗很大的树前,有两人合抱一般的粗,但已经不能知道它原来究竟有多高了,因为这颗树已经在离地面两米之处被从中锯断,刚才那只僵尸正是跳上那断开的树干之后,消失不见了! 我跟左行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左行用手撑着树干上,爬上去一望,一脸的惊异的回头道:“这树干里是空的,而且里面漆黑一片,好象深不见底!” 我惊讶的张大嘴,难道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我也用脚并用的往树干上爬,到达顶端之后,往下一看,真的如此,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多深! 一阵冷风仿佛从那空树干之下吹上来,冰凉的空气让我呼吸一窒,紧接着一阵头昏,我用力抓紧了顶上的树干边缘,只听“咔!”的一声,那块老树皮在手下断掉,我撑在树干上的手突然之间一滑,往树干中栽下去!左行叫了一声,伸手拉我,也是重心不稳,我们两个齐齐往下掉! 第五十四章 黑洞 我跟左行拉扯着往空树干下掉,那里是一条狭长倾斜的通道,我跟他伸长手脚,撑着通道的四周,想借此把自己的身体稳住!但整个通道光滑无比,完全没有可能受力之处,只觉得脚下一空,下面的空间徒然间增大,我们手脚一空,心中一悸,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我尖叫着往下落,眼前出现很多树木的根须,从上面垂下来,我慌忙伸手拉住,吊在空中,伸直脚尖,也没有触到地面,这里有多高啊? 再看身旁的左行也跟我一样吊在粗大的根须上,因为这一重力,带着根须上的土不停往下掉,我眯了眯眼,让那些土不要掉到我眼睛里来。 就在此时,只听“叭!叭!”两声,我手里的根须因为不能承受我的重量,飞快的断掉! “啊!”我尖叫了声,飞快的下坠!“嘭!”的一声摔到地上,不痛? 怎么回事?感觉还挺高的!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地,软的? “小姐!我在下面!”左行在下面大叫了一声。 啊!我赶紧站起来向旁边跳开。 “呵呵!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我还以为这个地是软的呢!” 他在下面吁了口气,站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整个空间除了从顶上吊垂的树根之外,就是闪着磷光的黑色泥土,从四壁到地上,全都是由这种黑色泥土构成。就是这些磷光,让整个空间发出淡蓝色的光。 我从壁上抠下一块,拿在手里,它其中的点点光彩异样的漂亮。左行走过来,也同时看向我手里的泥土,我把它拿在手里转了转,手心突然一阵发凉,仿佛那块泥土吸走了我手上全部的热量,我赶紧把手里的黑泥丢掉,黑泥落到地上散开,其中的磷光星星点点的从中间飘起,象萤火虫一样在空中飞舞,再慢慢消失。我跟左行急忙向后闪开,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全身打了个寒颤,跟左行对看了一眼,眼中都是惊异之色。握着两手,只觉得那只手出奇的冷! 我捂着那只发冷的手,再向整个空间看,这泥穴深处弯延着向里伸展,无数的根须从上面垂掉下来,大多都长到离地面一米多的高度上,层层叠叠,长长短短的吊在我们头顶。 看来这些根都是上面那些大树的根,很难想像,这样的洞穴是谁开出来的?而且依照上面树根盘着泥穴顶部的生长状态来看,这个洞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上面的树早就习惯了根部这样的生长方式。 我拿出电话,想打给影他们,告诉我们现在所处之地,但一看,居然在里完全没了信号,心里担心影受了伤现在有没有事,叹了口气,再跟左行抬头看着顶上我们滑下来的那个洞口,高高在上,要想从那里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我俩无奈的对看了一眼,既然已经掉下来了,只有另找出路。我们稍一犹豫,排开这众多的树根往里走,刚才跳进来的那只僵尸肯定已经进入了这里的深处,否则不会不见影子。 我走得战战兢兢,左行跟在后面,也是没有说话,整个地面在我们一踩上去之后,就有下陷的感觉,就象踩在软软的黑色沥青路上,但我们把脚抬起时候,它就会很快弹回原样,连个脚印都不会留下。 越往里走,越是觉得冷,我开始手脚发凉,也不知道这种冷是从哪里来的,我用手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张口道:“怎么这么冷啊,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左行在后面道:“这里连只蚂蚁或者老鼠都没有?根本就是个死寂的世界!象是地狱!” 我深了口气,只觉得眼前的温度可以哈气成霜。 我回头看着左行道:“这个地方说不定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阴气聚集点,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冷?” 左行道:“如果是这样,那只灰眼僵尸引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只僵尸为什么会帮我?” 左行哼了一声道:“你觉得它是在帮你吗?” 我诧异道:“它上次在鬼屋里就帮过我,这次也是在它的带领下我们才找到这个地方的,难道它还不算帮我吗?” 左行皱眉道:“如果它想帮我们,为什么不把尉迟兄弟跟黄伯伯一起带来这里,偏偏只带你我二人?”接着,他想了想道:“不对,不是带你我二人,而是只想把你带到这里来,我只是无意中跟来的!” 什么? 他的意思是说那只僵尸带路只是因为想引我来这里? 左行吸了口气道:“你觉得它是在帮你,我倒觉得它说不定在害你!” “可是它帮过我!” “你确定帮你的那个僵尸是这一个,别忘了,你说过僵尸有可能是两只,而且你连他们的样子都分不清,怎么知道这个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 我愣了愣,才发现他说得对,自己白痴的看到那个灰眼僵尸从那只干尸虫手里救了我们,就马上认为这个一定是上回帮我的那一个,好象这种想法是太过武断了,说不定这正是它故意让我信赖,再让我毫无介心的跟着他的方法! 我想到此处,看着周围闪着蓝光的世界,那只僵尸进来之后躲在了哪里,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左行看我突然间变得紧张的表情,开口道:“你放心,它引你来这里,很明显不会杀你,要你死哪里都可以,不可能专门把你引到这里来,所以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一听他的话,心中一跳,这话在哪里听到过,就是上次在香格里拉遇险时,尉迟风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然后就出现我被古里他们当成祭品的事情,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次的事情不会又平白无故跟我有关吧!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哀叹了一声,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心中郁闷,拉着壁上的一根树根用力一扯!以发泄心头之气,只听“邦!”的一声,那条树根被我拉动,本来壁上的黑泥就异常的松软,整个树根被我这一扯之力拉得从黑泥中全部露出来,再带着壁上的泥土,“涮涮!”往下掉,接着,那壁上突然之间发出“咔!”的一声,我惊异的凑近看了眼,才发现闪着磷光的黑泥,掉下来很大一块,然后,一个黑色的东西从里显露出来,有象拳头一样的大,我好奇的把它拉出来,放在手里只觉得冰凉刺骨,拿在眼眼仔细一看,不由得吸了口气,左行连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是一只死掉的老鼠! 这个泥壁内怎么会有老鼠? 正在此时,泥壁上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咔咔!”声,我俩转头看过去,发现那壁上的泥土已经显出了大面积的龟裂!然后“嘭!”的一声泥面逐个断掉,摔在地上粉碎散开!其中的磷光点点也飞扬起来!然后那面整个泥壁突然之间往外倾斜,象随时会倒下来的样子! 左行叫了声:“不好!快退!”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面泥壁就“轰!”的一声倒掉,里面散落了无数拳头大小的老鼠尸体,向我们脚边汹涌的盖过来,我骇出一身冷汗,这面泥壁里居然全部都是这种东西!难道说整个树林的老鼠都死在这里了?为什么会被封在这种奇怪的黑泥里! 左行拉着我往后急退了几步,我绊到地上的树根,一个踉跄坐到地上!惊惶失措的看着眼前成堆的老鼠尸体,只觉得触目惊心! 左行见这些死尸就要淹到我的脚边,赶紧把我从地上一拉,我被他拖着往前走,无数的树根在我的头上划过,整个泥洞在那面泥壁倒掉的瞬间也被震动了,四周发出一阵“嗡嗡!”声,而且看这个泥穴四面的泥壁都有开始龟裂的现象,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其它的动物被困在那里。 我惊魂未定的跟着左行往泥穴深处赶,身后又传来“轰!”的两声,看来另外两边的泥壁也倒掉了,我回头一看,顿时惊骇得大叫了声,原来这次从另一面壁里掉出的动物尸骸中有大量的人的骸骨! 我叫道:“左行!你看,这些是不是你们在找的那些乱坟堆里失踪的骸骨?” 左行看了眼那些不断从泥壁上掉落的骸骨,道:“看来这整个乱坟堆中失踪的骸骨都已经被埋在这黑色的泥壁之中了!”然后他从看着那些黑泥道:“这上面的磷光就是这些尸骨发出来的!” 我们绕过所有盘在顶上的树根,渐渐的越走越深,这四壁上的东西我是再也不敢去碰,前面的路却越来越窄,只容一人通过,我走在左行的后面,只觉得身后凉叟叟,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我肩膀一重,象是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啊!”的低呼了一声,怆惶的回头,但没发现什么东西!难道是顶上的树根刚才落到我的肩膀上了?我咽了下口水,这个地方难道还有鬼? 赶紧回身追上前面的左行,他在前面突然之间站住,因为他挡在前面,我完全看不清楚那里的情景,连忙问道:“怎么不走了?” 他这才向前走了两步,我从左行后面冲进去,同样惊恐的张大的嘴,原来这里已经到了那个狭窄道路的尽头,前面突然空旷无比,居然有半个足球场一样大!从那顶上和四壁中垂下来的树根更是错综复杂的盘在黑泥里,整个泥穴的磷光更是比先前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而且最让人惊异的是在这个地穴的中间,骇然出现了一个直径有七八米的黑洞!这个黑洞四周没有一点隆起的边缘,就象是突然之间从地上下陷造成的,而且周围平滑无比。 我跟左行小心的走过去,站到这个黑洞边上向下看,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觉得有凉凉的风从底下吹上来。它的内部也是垂直向下,居然中间没有一点倾斜的坡度,就象一条垂直的隧道,不知可以通到何处。 我跟左行面面相觑,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同时想到要离这个东西远一点,如果掉下去,哪里还找得回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我惊骇道:“它到底有没有底呀?” 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刚才那一眼,完全看不出来这个黑洞究竟有多深! 左行摇摇头,完全看不出来! 正在这时,黑洞中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滑动,我紧张的盯着那黑洞的边缘,唯恐他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然后,一个黑色的又扁又宽的头在黑洞边缘出现!瞪着一双金色大眼,从里面一跳出来!看到它一身的磷光,身长有半米,我尖叫了声,“什么东西?” 左行倒吸了口凉气,张口道:“是只壁虎!” 我瞪着那只发着磷光的壁虎摇头道:“怎么可能,它身上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光?” 左行道:“恐怕是在那个黑洞中沾到的!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昆虫,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不怕饿死?” 那只壁虎,瞳孔成一纵裂缝的眼睛盯在我跟左行脸上,飞快的伸了下它的长舌,抬着四只带蹼的脚慢慢的在泥地上爬行。对我们视若无睹。然后摇摇摆摆的走到我们刚才来的那条过道中,消失在眼前。 我看着它消失的身影,惊骇道:“它不会是靠吃那些死掉的尸骸过日子的吧?” 左行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黑洞边缘向里张望。 “那只壁虎能从黑洞里爬出来,显然这个黑洞就没有我们想象的深,这下面有什么?” 我惊恐的盯着他道:“你难道想下去看看?” 他向这泥穴的四周看了看,显然在找有倘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他往下的,我从泥壁上再抠下一块黑泥,往黑洞下丢,但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声音从下面传上来,我抬头看左行道:“这个地方还是好深啊!什么也看不清,怎么能下去冒险!” 左行皱着眉,也从泥壁上抠下一块黑泥,拿在手里揉了揉,然后找出打火机,一点,那块黑泥居然在打火机的火苗下“轰!”的一声燃了起来!然后,他把这团带火的黑泥顺着边缘丢进黑洞中,跟他趴在黑洞边缘向下看,只见没多久那团火就到了底部,一碰到地面,马上就熄灭。我跟左行对看了一眼,果然不是很高,但也有五米左右,左行仔细用手摸了摸这个黑洞的内壁,触手之后,也没有我们象的光滑,而且很明显的还有些可用手握住的向外突起的石块,看来有人经常从这里下去! 左行道:“你在上面等我!” 我看着自己的四周,紧张的点点头,他握着那内壁上的突起的石块渐渐向下,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过了阵,我小心的站到大声道:“左行,你在吗?” 居然没有回答,我心一惊,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处,更是焦急,于是,又趴在边缘处大叫了几声,但只听到从黑洞中传来的阵阵回音,并没有左行任何的回答。 我心中一惊!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看了眼自己的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那些黑泥中的磷光还在暗处闪着光。偶而听到从那狭窄的通道中传来点轻微的响动,可能是那只壁虎在泥壁上爬,黑洞顶上的树根在黑洞上方来回的摇晃,好象从这下面传上来了些冷风,我惊骇的想到,如果这个黑洞只有五六米深,那这些从下面吹来的风是从什么地方刮上来的? 我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如果这个洞底不止五六米,那左行会不会无声无息的掉下去了! 我一想到这里,完全慌了手脚,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如果掉下去了不会一点响动也没有,一定是安全的才会没消息。 我犹豫的走到黑洞边,盯着下面,然后蹲下,也慢慢的握着那泥壁上的石块,慢慢的向下,我脸紧贴着泥壁,上面的磷光淡淡的映出了石块的位置,我顺着石块向下爬了阵,手指开始发酸,咬牙坚持了会,只觉得手上无力,猛的向下一滑! 我尖叫着向下掉,一阵惊魂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落到实处,还好这地还不是很硬。我咧着嘴站起来,这黑洞真的不是很高! 才想到此处,突然之间后背一股凉气吹上来,我心一惊,回身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双脚险些站不稳,又是一屁股重新坐回地上!原来在离我落脚处仅半米的地方,就是一个更深我洞穴,我所站的位置是这个黑洞中途突出的一块地方,刚才左行扔下来的火光正是掉到此处,才让我们觉得这里只有这么深,现在,我向身侧的不知道有多深的黑洞望下去,这里感受到的风更是惊人,把我的衣襟全部吹起,耳边的“呼呼!”之声不断! 我站在这个方寸之地,不见左行的身影,惊骇无比,他真的掉下去了吗? 转身看着泥壁,突然发现眼前有一个黑色的小洞,仅供一人匍匐前行。没有犹豫,我赶紧趴下,顺着这个泥洞往里爬,希望左行也已经进了这个洞中! 第五十五章 真相(上) 也不知爬了多久,也许只有四五分钟,也许有十几分钟,我只是茫然的向前,终于,眼前出现了光,还是那种淡淡的蓝色,我眯了眯眼,然后,一个同样泥壁的空间出现在眼前,那其中的星星磷光在空中飞舞,很是好看。 我从洞中爬出,伸手触及那些点点磷光,它们有的飞舞到我手中,一闪消失。 我惊讶的张大了眼睛,那些磷光开始围绕在我身边旋转,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吹到我身上,我看着眼前成群的光点,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一碰,它居然象有身命般的跳开,我“咦?”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那群光点很快在空中集体向后一退。我又往前走了一步,它们再退。 我歪着头,盯着它们,它们也聚集在一起在我面前忽左忽右,仿佛在嬉戏。 我心念一动,伸出双手任由它们在我的臂间、身边飞舞。这一切,这么的似曾相识,仿佛千百年前就曾经做过。 我笑了,那笑声清脆无比。 “和尚,快看,这里好多的萤火虫。” 夜很静,山洞中亮着一团篝火,在暗处的石壁上停着无数的萤火虫,那点点的光就象天上繁星般美丽。 白发女子小心的走过去,来到石墙边,伸出手,捧住一只握在手中,回头对着火堆旁的和尚。 “看,和尚,它在我手里发着光呢。” 她象个孩子,眼中的欢愉让他眼中也透露出笑意。 “萤火虫是个很奇特的生物,它一生都在发光,但生命却很短,等过完这个夏季,它就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候。” 她摊开手,放开了手里的萤火虫,看着它从手里飞起来,好美! 然后,她笑着扑到石壁旁,伸手一赶,那石壁上的萤火虫全部飞了起来,在她眼前闪动着光,她大笑着追逐着这些光亮,忽左忽右。 她又跑又跳,挥动着手臂,然后停下来,看着它们停在她的袖子上。 “它们好可怜,这么美,却这么短命,和尚,是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无法长久?” 他沉默。 是啊,人世间的美好和快乐不过是短暂,更多的却是苦难,佛说,世间万物,顺应自然。兴许,这个就是自然。 白发女子追着萤火虫到了山洞口,看着它们成群涌到外面的林间,渐渐飞远,竟呆呆的出了神。并未发现还有两只偷偷的藏在她那一头的银色长发之上,星星点点,更是美不胜收。 他无言的站在他的身后,也呆呆的出了神。缓缓靠近她,伸出手,刚触及她一头的银发,她却突然回身,他飞快的收回自己的手,却没能收回他专注的眼神,她也没想到他会离她那么近,两眼相对,呼吸可闻,他刹那间的慌乱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那种感觉让她心中一动,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和尚,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他退了一步,“贫僧没有跟着你。”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退缩,双眼瞬也不离的看着他。 “和尚,你为何不承认,你心中有我,对吗?” 他看着她,眼神不再沉着,隐隐透出痛苦之色。 她慢慢贴近他。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伸手抚上他的脸,突然间,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浸入五脏六腑之中,这种痛,让她眼前瞬间膜糊。 她飞快的缩回自己的手,为什么她的心在痛? 他看着她的眼泪,眼中的痛苦之色更为浓重,她看着他的眼神,开口道:“原来我以前真的认得你!” 他全身一震,“你记得了?” 果然,她心中一念,以前我果然认得他,但是在何时? 她不记得,但那又如何,她抬起泪眼,假意道:“是,我记得了,你为何不认我?你为何要让我如此痛苦?” 她拉着他的手,哀求道:“不要再骗我,求你了!不要再骗我!” 和尚闭上双眼,眼中的伤痛再也藏不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禁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琴儿。” 琴儿? 这声呼唤让她觉得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一个朦胧的影子站在面前,挥着手叫着,琴儿! 他痛苦的眼神让她心中微微一颤,扑上去,抱住眼前人,在他耳边低语,你喜欢琴儿吗? 他的眼神已经迷乱,念珠也在手中无力的垂下。 喜欢吗? 他也在心头问过自己千百遍,如果他喜欢,为什么在全家被杀之后,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拔剑杀她,再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他是为家人报了仇! 但为何,在她说出那句生生世世永不相见的誓言之时,他会如此的心痛和绝望!为何在埋葬家人之后,会带着琴儿已经冷掉的尸体离开,抱着她策马前行,茫然不知去处。 直到遇到师傅,他让他放下,放下才能解脱,那是他的佛缘,是他与生俱来的造化,是他该走的路。 于是,他告诉自己要放下,他可以得道了,人世匆匆百年后,他得道!心无牵绊,法号无尘。 无心无物则无尘。 无心啊! 在修练之时,那么多的考验,人世的嗔、痴、憎、爱都被他一一闯过,他得道,离成佛只有一步之遥。 但她又出现了,就在他眼前,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但那指月的誓言真的成了真,她再也不认得他了。 这样最好,不是吗? 这样的结局最好,他跟她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只要没了交集,他立地成佛,她轻松快乐。 所以,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她,但他忍不住啊,那种感觉让他由不得自己,师傅说,一切顺应自然,身前的路要靠自己。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以前度过的那些嗔、痴、憎、爱都因为不是她。 你喜欢琴儿吗? 喜欢,这种喜欢让他离佛远了,心乱了、人痴了。 佛珠掉到地上,散开,珠子洒了一地,滚落到火堆之中,被熊熊的火焰瞬间吞没,“嗤!”的一响之后,仿佛是叹息声。 整个石洞的温度升高了,只留下两个人的喘息,她的白发粘在他的身上,他吻着她,低沉迷乱的声音喊着那个心底的名字,琴儿,琴儿……白色的袈裟散落到地上,染上了一地的尘埃。 两个人身躯交缠,狂乱而堕落。 堕落就堕落吧,那是欲望啊,她的身心随他而动,两个人眼中只有对方,忘了周围所有的一切。 一个影子在头顶的石壁上出现,俯视着这一切,再慢慢消失。 那团篝火已燃尽熄灭,黑暗中,他抱着她,沉沉的睡了,萤火虫重新飞回了洞中,在他俩周围上下飞舞,她带着激情过后的汗水,看着这点点的光芒,笑了。 “小喻!” 左行的声音在叫我。 我睁眼一看,自己还处在我爬进来的那个山洞中。 “刚才怎么了?”我茫然无比。 “我见你一进来就昏过去了。”他把我拉起来,原来在那些磷光靠近自己的时候我就已经昏倒了。再抬头往四周看了看道:“没想到在黑洞内还有个这样的山洞?” 左行道:“这个山洞很奇怪,你来看,这泥壁上都刻了些什么?” 有东西? 我跟他走到泥壁旁,只见上面刻着一只巨型的赤色大鸟,张着翅膀,伸长着脖子如果在仰天长啸。 这种鸟曾经见过!就在那个冥楼中,双翅展开足有三米长,凑近了仔细观望,原来它颈上有九头,心下一惊,鬼车! 鬼车俗名叫做九头鸟,身上有九头,其中一个头受伤滴血永不愈合,据说它的血滴于何处,就会给那里带来灾祸!在《岭表录异》中有记载,说它“爱入人家,烁人魂气。” 才想到此处,突然觉得脸上一湿,伸手一摸,借着磷光仔细一看,全身不寒而粟,居然是红色的血! 我惊慌的抬起头,顶上很黑,什么也没有! 血是从哪里来的? 左行一直盯在泥壁的刻画上,在此刻他却忽然之间往后退了一大步,全身僵住,我赶紧走到他身旁,心中惊疑! “怎么了?” 他伸手指着壁画,我转头看过去,只见在那壁画上,九头鸟的一头之上,慢慢浸出红色的粘液来,是血? 它真的流血了? 那血水顺着泥墙一滴一滴的落下,浸湿着墙面,流到我们脚下,然后,那墙上的鸟翅膀轻轻一颤,我跟左行都不由得叫了一声,再对看了一眼,它刚才动了? 我们俩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那只鸟真的在动吗?接着,那只鸟的九个头在墙上缓缓的转过来,我耳边听到一声鸟鸣,接着,九头齐鸣,尖锐刺耳,长鸣不绝,我尖叫了声,跟左行都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声音真的可以致人耳聋。 等声音稍停,我惊恐的发现,那只九头鸟在泥壁上双翅一扇,居然长啸一声,瞬间从上面飞下来,带起的腥风吹到我们身上,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它活了! 它的翅膀从我头顶上抚过,带起的风把我头吹乱,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凉,它赤色的巨型身体飞快冲上洞穴上空,然后再飞速下扑,一双利爪刹那间抓到我面前,我惊得大叫了一声,赶紧蹲下,左行此刻拔出枪,冲着空中的鸟就是一枪。那只九头鸟飞快转身,冲着左行一掠而去,利爪一挥,左行就地一滚,躲过它的这一击,再端枪之时,低声骂了一句,可能也想到了枪对这种东西来说是无效的!就在此时,九头鸟已俯冲到他面前,尾巴一扫,重重打在左行的身上,他被这一力道打得在地上一翻,我惊叫了一声,慌忙打起九字真言,直逼九头鸟,正中它的一头,它怒吼了一声,转过身来,直冲到我面前,站住,低垂下它的头颅,我看到它颈上的九头在眼前逐渐幻化,变成一张张表情各异的人脸,个个都苍白诡异,接着,每张脸都发出不同的声音,哭哭笑笑,在耳边连绵不绝。 然后,它一步步向我走近,我惊骇得连连后退,直到它把我逼到泥壁旁边,我再也无路可退了。 它双翅展开,一阵震动之后,扇起的风让我呼吸一窒,它怪叫了一声,最前面的那一张脸,咧嘴一笑,吐出一股黑色的雾气,直达我的鼻端,我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感到自己的胸口象压了块大石一样的沉重,根本就接不上呼吸。 难道那股黑烟有毒? 九头鸟的脸逐渐贴近我,那九张脸上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我惊恐得呼吸更为艰难。 此刻,一股强光突然从九鸟后击过来,那怪鸟叫了一声,慌忙回身,我立刻觉得轻松了不了,大大的吸了口气,以补充刚才自己的缺氧状态。 左行此刻正站在九头鸟的身后,刚才的强光是从他手里飞出来的,他虽然不是茅家的传人,必尽也会一些道术,刚才真是解了我的围。 九头鸟翅膀一动,飞快的向左行冲过去,左行看它来势汹汹,赶紧往后急退,但也很快到了墙角,我一惊,慌忙伸手抓住九头鸟的尾巴,只觉得手中一痛,象刀割一样,手上的痛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的头在痛中“轰!”的一下,再往眼前一看,不由得惊得大叫了声,面前哪里有什么九头鸟,那只鸟还好端端的在泥墙上,这个洞穴还是磷光点点,左行靠在墙角处,还是一脸的震惊,我把手放到眼前,心中一凉,那上面居然出现了一条刀伤,我刚才明明抓着的是那只九头鸟的尾巴,怎么会有刀伤? 抬头看左行,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大声道:“左行!那个九头鸟是假的!那个是我们的幻觉,不要相信啊!” 左行听到我的话,伸手往自己头上一拍,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眼中突然间就清明了,看来他也没事了。 我刚松了口气,正抬起脚,想要跑到他身边去,他向我望来的眼神突然一变,失口道:“小心……” 我全身一颤,再飞快的转身,我身后出现那张五官错位的脸,李阅! 他正拿着带血的刀在磷光下一闪,向我刺过来,我心中骇然,惊叫了一声转身就跑,却被他一把抓住,冰凉的刀锋瞬间放到了我的脖子上! 左行见我遇险,刚要拔枪,就被他一声喝住! “不要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左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心惊的感受着脖子上的丝丝凉气,颤声道:“李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边问边向左行打眼色,让他乘我引开李阅注意力的时候赶紧掏枪。 李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全神介备的盯着左行,冷笑道:“左刑警,不要乱来,把枪慢慢拿出来,丢到地上,越远越好。” 我看着左行慢慢的拿出枪,用眼神告诉他千万不要丢枪,要不然我跟他想活着出去,不会很容易。左行也想到这一点,就算他把枪丢了,这个李阅也未必会放了我们,到时候说不定也会先杀了我! 左行在把枪拿出来的同时,瞬间的指向李阅,李阅飞快的闪到我的后面,手上一用力道:“你想让她死?” 我痛叫了声,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 左行眼光一暗,沉声道:“现在放开她!否则看你的刀快还是子弹快!你要是杀了她,也会马上死在我的枪下!” 李阅突然在我身后发出一阵诡异而讽刺的笑声。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左刑警,这里有一道选择题,看你怎么选,两个人,两条命,你是救这个欧阳喻,还是救那边那个?” 我心一惊,难道除了我受挟持之外,还有别人? 这时,从暗处再走来两个人,我一看,大惊失色,失口道:“昊昊!” 来的正是欧阳昊,一旁的灰眼僵尸正掐着他的脖子,露着一脸诡异的笑容。 欧阳昊被掐着脖子,涨红着脸,还不要命的冲我一挥手道:“嗨!老姐!” 我禁不住要叹口气,忍不住骂道:“欧阳昊,我早就告诉你不要乱来,你不听,这下好了!怎么办?两个都被抓住了,你准备让左行救谁呀?” 我身后的李阅冷笑道:“左刑警,选好了吗?你可以开枪打我,但是在这同时,欧阳昊的脖子就会断掉,或者你可以打僵尸,不过欧阳喻的脖子也会断掉。两个选取一个,要快一点,我的时间不是太多!” 左行端着枪叹了口气,松开手,把枪丢到了地上,我看着落地的手枪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吸了口气道:“李阅,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吧?这失踪了二十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道:“你可以猜猜看。” 欧阳昊这时大声道:“老姐,你说他是李阅?” 我道:“对呀,他就是唐建的爸爸。李阅。” 欧阳昊在那边拍了拍僵尸的手道:“这位僵尸特异功能者,麻烦你手先松一松,小爷先说句话。” 那灰眼僵尸哼了声,但手好象真的松了松,反正他们现在一点也不怕我们会跑掉,真是放心了不少。 欧阳昊清了清喉咙,“老姐,你说这个脸被毁成这样的人是李阅,是鸭子的爸爸?” 我奇怪道:“不是吗?” 身后的人潮讽的笑了声。 欧阳昊道:“姐,你忘了当初左爷爷说过的一句话了吗?” “什么话?” “他说鸭子跟二十年前的李阅长得一模一样!” “那又怎么样?” 欧阳昊叹了口气,眼神在说,老姐你好笨啊。然后他才道:“你忘了我们第一次到西华大厦去的时候,带我们上楼的那个鸭子了吗?” 我奇怪道:“你想说什么?” 他道:“当时鸭子正在医院里急救,我们都以为他是因为某种原因灵魂出窍来把我们带上了楼,但我后来听左爷爷说鸭子跟二十年前的李阅长得一模一样,所以” 我心中一亮,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当时带我们进西华的是李阅,而不是什么唐建的灵魂!” 欧阳昊道:“对,那个人应该就是李阅,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年,但李阅的相貌应该没有多大的变化,就算是跟鸭子有点不同,但那天的灯光这么昏暗,我也不会发现。” 所以,李阅的脸并没有被毁,我想到站在我后面的人,心里发毛,那这个人又是谁? “你是谁?” 他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左行对着我身后的人道:“他虽然不是李阅,但对李阅和我们的事情好象很了解,他应该是我们认识的人!” 第五十六章 真相(下) “对,他就是我们认识的人!”说话的声音从那个洞中传出来,尉迟风勾着身体走进了这个山洞中,我一见他大为高兴,我身后的人持刀的手,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刀。尉迟风皱眉看了我一眼,站在左行的旁边。 随后,尉迟影也出现在洞口,我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紧张道:“影,你怎么样了?” 尉迟影看到我的险境,惊慌的往前赶了一步,我身后的人把我抓住,刀往前一送,尉迟影惊骇的停住脚步! 我痛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强忍住,问道:“王子桑跟黄伯伯呢?” 尉迟影道:“他们在黑洞上面,王子又晕倒了,大师兄会照顾他。”然后,双眼紧盯着我的身后。 身后的人想来对尉迟兄弟颇为忌惮,拉着我往后退到泥壁前。 尉迟风冷哼了一声道:“今天你以为还走得了吗?” 我身后的人冷笑道:“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死,今天也要拉她殿背!” 我心凉了半截,对着身后的人道:“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有仇吗?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 他沙哑着声音道:“欧阳喻,上次在土坯房里就该杀了你!留到现在真是祸害!” 我惊恐的张大了嘴,为什么?你是谁? 尉迟风这时对左行道:“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关于李阅的事情吗?” 左行道:“记得。” 尉迟风转头看到我这边来,开口道:“二十年前,李阅在云南遇到了一个小兄弟,在那个小兄弟被僵尸抓住之后,为了救他,便追了出去,就此失踪了二十年,左大师为了寻找爱徒四处寻找,最后在一个山崖下找了具无头的尸体,当时就以为那具尸体是李阅的,因此伤心过度,从此不问世事。” 左行点头道:“对,爷爷是这么跟我说的。” 尉迟风道:“那个山崖下当时不是只有一具尸体,而是有很多,而且所有尸体都没有头!” “没错,那又说明了什么?” 尉迟风吸了口气道:“我们再看唐建的妈妈,你调杳过唐建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左行道:“是上吊,并且割腕,全身血液流尽而亡。” “对。”尉迟风道:“正是上吊和割腕,当时,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因为全身的血流尽而死。我们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他的妈妈会用到这么残忍的方法自杀?” 左行惊讶道:“现在你想到了什么?” 尉迟风道:“难道你没想到什么吗?”顿了一下,他才道:“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兄弟,山崖下那些无头的尸体,再加上唐建妈妈全身流血而亡的死法,这几点难道没有让你想起什么我们曾经遇到过的事情吗?” 左行眼神闪烁,突然双眼一亮,张口道:“古里的降头术!” 我心一惊,古里的降头术!没错,就是古里的降头术! 二十年前,古里才偷了曾瑶里父亲的研究成果跑到云南来,那个时候他对于研究成果一定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会找人做试验,那些无头的尸体说不定正是他用来练虫尸蛊的失败试验品,而唐建妈妈全身血流而亡,不正是阴尸降留下的后遗症吗?中了阴尸降,只能让全身血尽而亡,否则身体会产生异变,成为僵尸!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跟古里的降头术有关。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失口道:“那……那个小兄弟是谁?” 尉迟影沉声道:“正是二十年前的昆吾!” 我全身一颤,昆吾?当初那个这么单纯的男孩,我很难把他跟那个阴险的昆吾联系起来。 与此同时,我身后的人握刀的手一紧,我的脖子上又一痛,感到有股凉凉的东西从脖子上流了下来。 我痛哼了声,忍痛道:“古里他们几个已经在香格里拉的时候死掉了,跟这次的事有什么关联?”我费力的瞄了眼身后那个五官错位的人,“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正是我们一直忽略的问题!”尉迟风道:“我们当时在香格里拉那个地底洞穴中,我跟左行赶到那里的时候昆吾就已经中了古里的降头,我们就会很自然的想到他已经死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当我们几个到了那个伪结界中,包括当时昏倒的古里和还有曾瑶里的尸体都被那场大水冲到伪结界中,唯独少了那个昆吾,你想,如果当时昆吾还在那个地底洞穴中,那么他也一定会被冲到伪结界里,可是为什么当时他并没有在那里!” 左行道:“说明他当时已经不在那个地底洞穴中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跑了出去,并没有死!” 我倒吸了口气,颤声道:“也就是说,我身后的这个人就是” “就是昆吾!”尉迟风答道:“也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跟李阅一见如故的小兄弟!” 我身后的人,突然冷笑起来,笑声说不出的讽刺,他沙哑着声音道:“没错,我的确就是昆吾!” 我惊骇道:“你的脸?” 他比在我脖子上的刀又往里送了送,我尖叫了声,他恶狠狠道:“这都是拜你所赐!导游小姐!如果当时不是你挑拨离间,师傅怎么会以为我想害他,而用降头术来对付我!那一掌正好打在我脸上,不但毁了我的脸,也伤了我的嗓子!要不是我会点解救的方法,早就死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难怪他那么恨我! 昆吾说到这里,瞪着尉迟风道:“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在香格里拉的时候你并没有见过我?” 尉迟风道:“本来一直都没有想到过这个事情跟香格里拉的事情有联系,所以在医院那个停车库里遇到那些干尸虫的时候,只是怀疑了它的形成跟某种巫术有关,而且我一直不知道那些杀不尽,打不死的人形水印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当我第二次到那个停车库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些干掉的白色晶状粉末,当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来得及多想,因为那些站立的人形水印又出现了。但巧的是,王子桑突然之间到了那个停车库里,并且对这所有的人形视而不见,而且,那些人形水印为什么会在靠近他的时候自动散开?也就是说,他不会受这些奇怪东西的伤害,但是,为什么呢?只能说明王子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抵御这些伤害的!”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亮,颤声道:“只有瑶里,是瑶里当初在为他解阴阳降头草的时候在他身上放了什么可以抵御降头的东西,她怕今后王子桑还会受到降头的伤害,而在他加付了保护措施!” 尉迟风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唯一的解释!所以当时我立刻就想到这些东西一定是跟降头有关,那些干尸虫的形成和以前的虫尸蛊不过是异曲同工之作,只要想到这一点,再联系以前知道的一些事情,所有的事就跟着很好明白了!” 我道:“那些人形水印是什么东西?它是那些干尸虫身上的分泌物掉下来形成的,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尉迟影道:“在那些干尸虫身上分泌的那些粘液中含有一种叫做麦角酸二乙基酰胺的物质,那种物质刚形成时无色无味,呈液体状态,一定时间后变成微白色的结晶体,只要很少就可以刺激人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系统,简称为lsd,也就是迷幻剂!降头术让它在空气中挥发,进入的人吸入大量,就产生了幻觉。” “所以,就是说那些人形水印不过是幻觉造成的,难怪我们打不完,杀不死,只是在跟虚无的东西斗,就算一直把自己累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尉迟风接口道:“对,所以当王子桑进了停车库中,因为曾瑶里在他身上下的东西让他完全不受这些幻觉的影响,因此看不见那些人形水印,并且那些靠降头术蒸发在空气中的迷幻剂会在他身体旁自动排开,所以我们看到的是那些站立人形会自动从他身边滑开。”尉迟风说到这里,停了停才道:“虽然他不会受这些降头术的伤害,但他必尽也会对降头样有一定的感应,否则,他不会在降头越是密积的地方变了脸色,直到晕倒!” 我惊讶道:“所以这就是你让王子桑跟我们一起来的原因,你可以靠他指路,带你到这个阴气聚集的最终地点来?” 尉迟风点头道:“对,我就是靠他对降头的特殊感应才找到这里!” 昆吾哼了声,抓着我的头发骂道:“妈的!两次都是你们两个人坏了我的事!” 我痛叫了声,但并不担心他会杀我,至少他现在还不敢动手,于是,张口道:“这个山上真正的守林员是你杀的吧?然后你还把他放在那口棺材里,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变成了一副骨架!” 他冷笑一声道:“当然,有他在,我怎么办我的事情!” “西华的那个管理员呢?还有出租屋里的那具干尸,是那个阴阳师吗?” “管理员!”昆吾阴森森的道:“他看见我的一张脸就吓得够呛,还叫着有鬼!就转身逃掉了!我当时根本就没想管他!至于那个出租屋里的干尸,的确是那个阴阳师!那段时间这座乱坟堆迁坟,那个阴阳师一直在这山上转,借机拉生意,没想到他还挺厉害,居然被他找到这里来了,我怎么会等着让他发现,就先下手杀了他!顺便便宜了一下我的这个白痴师弟!” 说着往灰眼僵尸看了一眼,“赵师弟,那个人的血味怎么样啊?” 那只灰眼僵尸哼了一声,欧阳昊叫道:“你是说,他吸了那个阴阳师的血?” 昆吾冷笑道:“对,所以小弟弟,你老实一点,要不然,他肚子饿了要吸你的血,我也没有办法!” 欧阳昊赶紧道:“当然,当然,小爷老实得很。” 我赶紧问道:“可是你杀了他,为什么还要把他装成死的是李阅,要让我们相信李阅已经死了?” 昆吾道:“那是因为你以为我是李阅!因为你这个人太爱管闲事,我为了免得你经常来这山上麻烦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你以为李阅已经死了,就不会三天两头往山上跑,到时候,这里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其实那天在土坯房里,我真的想杀了你!但又想到你身后有个麻烦的尉迟影,而尉迟影身后还有个更麻烦的尉迟风,我就忍住没动手,没想到还是坏在你们的手里!” 我心惊的想到当时在土坯房子里的情景,原来他当时站在床前真的想杀了我,要是他当时真的动手,我看来早就死翘翘了! “可是这两具尸体为什么会变成干尸?” 昆吾道:“那个与我无关!” “跟谁有关?”尉迟风厉声问道。 左行道:“难道是那个恶鬼?” “恶鬼?”昆吾冷笑道:“他可是个高人,十年前,就是他把我跟师傅带到那个无名湖底去的,那个洞穴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们,但是他随后就失踪了,害得我跟师傅一直没有参透那个洞中的奥妙,直到你们都到了那里,那天因为我被师傅下了降,逃到水池的时候,就看到尉迟风跟左行来了,就赶紧躲到大石后面,等你们两个进去之后,就从水池出了那个地底洞穴,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又一次碰到了那个人,是他救了我一命,也是他再让我回到这个城市,做为对他救命之恩的报达,来进行这场阴气爆发的事情!至于那些干尸虫,我跟师傅研究了二十年,居然比不上他轻轻一点拔,就可以在虫尸蛊的基础上制造出更为完美的产品!” 完美?他居然把这些害人的东西叫做完美?当初李阅怎么会当他是朋友?想到李阅,不由得一惊道:“李阅呢?真正的李阅在哪儿?” 尉迟风跟尉迟影沉默下来,左行吸了口气道:“以前,我们一直在想,当初躲在唐建家里的那个僵尸是谁,以至于后来猜测那个僵尸就是那个小兄弟,但那个当年的小兄弟还好好的站在我们面前,那么那个僵尸是谁,现在就不言而喻了。” 我心凉了半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半晌也没发出声音来,李阅才是那个僵尸!也就是说,当时他用符困住的是自己!是他把自己关在那个笼子里,不能随便出来! 欧阳昊在旁边叹了口气,过了阵才道:“难怪鸭子从来不提他爸爸的事情,只因为李阅早就是个僵尸了!” 我摇头道:“可是为什么李阅会变成僵尸?当时被僵尸抓走的是昆吾,为什么会是李阅变成僵尸?” 尉迟风道:“这个就要问问昆吾了,这里有谁比他更了解!因为李阅会变成僵尸一定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昆吾在这时也沉默下来仿佛李阅变成僵尸的原因也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尉迟风盯了他半晌,冷冷道:“你不能回答,我可以帮你!” 我看着尉迟风,听他往下说,他道:“二十年前当古里带着昆吾从泰国到云南的时候,他们的降头还不完善,所以会不停的找试验品,恐怕当初在林子里挟持昆吾的那个僵尸也是当初古里的试验阴尸降的试验品之一吧,可以想象,当初李阅以为小兄弟会出事,便跟着僵尸追了出去,但没想到的是,等着他的会是什么?说不定也同样是把他当成试验品的师傅二人,当时的李阅一定被古里抓住了,因此李阅也成了阴尸降的试验品之一!这才是他成为僵尸的真正原因!” “等一下!”我听到这里不得不打个岔,张口道:“如果李阅已经变成僵尸了,他又怎么可能在变成僵尸之后生下唐建!而且上次带我们进西华的人真的是李阅的话,那他的脸上当时根本就没有僵尸的样子,虽然当时光线很暗,但怎么看也是个人啊?” 这点还真是让人想不通,昆吾在我身后沉默了阵,才道:“因为他是茅山术的传人,别忘了,茅山术是僵尸的克星,他当然有一定解救的方法,所以他还不能算是个完全的僵尸,只是有时候体内变异的僵尸毒会爆发出来!这时他才会露出僵尸的面目来!” 他这样讲无意中证实了尉迟风的推断是正确的,这样看来李阅失踪了二十年的原因也说得通了,他身为茅家的传人,又是左爷爷最为得意的徒弟,本来应该以驱鬼,抓僵尸为己任,但没想到,却因为这种原因自己变成了僵尸,他又怎么有脸回到师傅身边,让他老人家伤心难过,所以,宁愿让左爷爷相信他已经死了,也不敢回去见他一面。 想到这里,我不由气道:“昆吾!你真是没人性,李阅可是因为想救你才追出去的!没想到,还正好被你们利用!他当你是朋友,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昆吾在我身后冷哼了一声,但全身却发起抖来,看来我也说中了他的要害。他嘶哑着声音,激动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从来没想到师傅会用他来当试验品!后来他中了阴尸降,但当时的阴尸降还不完全,他又是茅山术的传人,当时并没见他有事,后来我瞒着师傅偷偷放走了他,从此以后,就没了他的消息!我怎么知道他还是成了僵尸!” 欧阳昊在此时,突然“啊?”了一声,我以为他有话要说,但他那一声之后又沉默了下来,我微微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低头正在想着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先不管他,因为昆吾拿刀的手正颤抖着在我脖子前来回晃动,我担心他一不留神会削下来! 尉迟影也盯着昆吾的那只手,额上浸出了汗,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我紧张的盯着昆吾的那只手,转移话题道:“可是李阅当时为什么会引昊昊到西华大厦去?他的目的是什么?” 昆吾在后面冷声道:“目的是什么?现在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尉迟影接口道:“为了引我们来破坏这一切!” 我想了想,疑惑道:“可是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啊,他怎么会想到引我们来发现这一切呢?” 尉迟影道:“他是不认识我们,但昆吾认识。” 我奇怪道:“就算昆吾认识,他也不可能把这一切告诉李阅,让他来找我们再破坏自己的事吧?” 尉迟影道:“你别忘了,昆吾在二十年前就认识李阅,可能李阅也算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了!” 我哼了一声道:“有这种朋友还真是与众不同!” 身后的昆吾冷哼了一声,尉迟影接着道:“当初你跟风在香格里拉破坏了古里和昆吾的事情,其后只有昆吾一个逃脱,但脸也被毁,然后再回到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再加上上次的事情受了重创!试想,如果在他内心孤单又茫然的时候,突然之间遇到了二十年前的李阅,当时他会是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道:“就象见了亲人一样!” 尉迟影道:“对,当你在非常沮丧,又无人相信的情况下,突然间遇到以前的故人,而且还是当时的朋友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道:“我会把自己心里的苦水全数向那个人讲,就象找一个发泄口!” 尉迟影点头道:“没错,恐怕昆吾就是在这样的原因下,把你们在香格里拉发生的事情,通通的告诉了李阅!” 昆吾冷声道:“对,是我告诉了他,但在我告诉他之后,我就后悔了!没想到他之后发现了我回到这里来的目的绝不简单,然后,就想办法要破坏!” 尉迟影道:“要想破坏这件事情,可能他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欧阳喻和尉迟风两个人了,而且同时也想到了欧阳昊,就是他儿子唐建的好朋友,唐建以前一定在他面前提过欧阳昊这个人,因为同姓,李阅一定查过欧阳喻和欧阳昊的关系,所以知道他们是姐弟,于是就冒充唐建给欧阳昊纸条,让他到西华大厦来,想办法困住欧阳昊,再引欧阳喻出来,但没想到的是,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进行得顺利,那天丫头直接就跟着欧阳昊去了,所以李阅就把他二个带进了西华,并把他们困在冥楼中,直接把我们所有人引到了那里!” 我道:“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会想要杀我?让我去跳楼?” 尉迟影冷声道:“恐怕要杀你的人并不是他,是你身后这个昆吾吧!” 我心惊的吸了口气,昆吾冷笑道:“没错!当时我看到他在留意欧阳昊的时候,我就很怀疑,直到我看到你出现在了西华大厦,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于是我就跟在他后面到了那里,后来,他在引你们上楼的时候,僵尸毒又再度发作,为了不伤害你们,就急急的跑掉了!所以我乘此机会让你们陷入困境,想借此机会让你跳楼死掉,但没想到的是,尉迟兄弟来得太快,居然把你救下来了!所以,我只好放弃离开!” 原来是这样,这样看来,当时在鬼屋里救我那个僵尸才是李阅。我看了眼一旁挟持着欧阳昊的灰眼僵尸,这个才是赵成功,也是刚才引我入洞的那个。 “为什么要引起这场阴气爆发?”尉迟风在此时突然问道。 昆吾在我身后摇摇头,“我只是受人之托,为了报达所谓的救命之恩,至于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他说到这里,冷笑道:“你们想知道自己问他就清楚了!” 尉迟风道:“他在哪儿?” 昆吾道:“不知道!如果他想见我,就会出现,他不想见的时候你永远都找不到!” 尉迟风沉默了阵,皱眉道:“他长什么样子?” 昆吾居然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我疑惑道:“难道你居然没看清楚他的样子?” 昆吾僵在后面,显然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人的长相! 就在昆吾走神之时,掐住欧阳昊的赵成功身上突然传出“轰!”的一声响!赵成功惊恐的怒吼了一声,全身瞬间燃起来!原来,左行在这个时候,偷偷点烟打火机向赵成功抛了过去! 欧阳昊乘机向赵成功一脚扫过去,把他踢开数步,然后向我这边冲过来!左行也就地一滚,飞快的捡起了地上的枪!尉迟风一跃过来,飞快的拉住昆吾握刀的手,尉迟影同时飞奔过来,伸手抓住我!这一切一瞬间完成!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身处在尉迟影的怀中,他两眼含笑的看着我,再看着我受伤的脖子!我惊得一身的冷汗,伸手抱住了他! 再看尉迟风,不由得尖叫了声,他正抓着昆吾手里的刀,血流了一手,然后,他放开,飞起一脚把昆吾踢到了墙角,昆吾痛哼了声,趴到了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了声:“今天我们谁也出不了这个地方!” 我只觉得四周突然间温度高了不了,欧阳昊突然大叫了声:“不好了!” 原来着火的赵成功正带着一身的火大叫,惊恐的在整个泥洞里奔跑,这泥洞四壁带着磷光的黑泥原来是极易燃烧的物质,现在被赵成功身上的火一碰,四墙上飞快的燃起来了,这燃烧之后的黑泥中升起一阵阵的黑烟,很快就会把这整个泥洞填满! 第五十七章 火 很快,黑烟围到了我们身边,我大大的吸了口气,却把这烟雾吸进了肺里,只觉得整个肺部象结了冰一样的凉,我不禁捂住胸口,大咳了起来! 尉迟风大声道:“快从那个洞口出去!” 我们刚要往洞口跑,昆吾冷哼了声道:“没那么容易!” 然后,从嘴里发出一声哨响,带着一身火的赵成功象着了魔一样,整个身体堵到了洞口! 尉迟影把我往洞口处一拉,我刚跑到那里,正巧赵成功堵了上来,我伸出的手刚好碰到他身上,一阵灼热的刺痛立刻传遍全身,我忍不住痛叫了声,赶紧把手缩回来,赵成功在此时,好象完全忘了身上有火在燃烧,刚才那个哨声把他整完全控制,让他成了一个提线的木偶。他在火光里发出一声怒吼,我跟尉迟影惊骇的看着他,鼻间闻到了一股皮肤烧焦的臭味,只有他还对自己身上所发之事毫无感觉! 赵成功堵在洞口,带着两只烧着的手臂,飞快的向离他最近的我跟尉迟影挥来,尉迟影一脚向他的双臂踢去,虽把双臂踢开,但那手臂上的火却顺势烧到了尉迟影的裤子上,我惊慌的叫了声,尉迟影赶紧抬起腿,用手快速的把那些火苗打灭,再看赵成功,虽然离我们很近,但他却没再进一步追上来,只是一直堵在洞口不让我们出去,我跟尉迟影对看了眼,这下怎么办?想要推开他,无异于引火自焚! 周围的火已经烧得很旺了,四壁都显得通红!仔细一看,那些燃烧的黑泥都在表层!而在黑泥之下却有一些黑色粘绸物在高温下慢慢融掉,粘乎乎的流到了地面,欧阳昊正好一脚踏上去,鞋底发出“哧!”的一声,冒出了一股烟,欧阳昊“妈呀……”一声大叫出来,抬起脚一看,鞋底居然薄了一层,差点就烫到了脚底板。这个东西的温度好高啊! 左行连忙赶过去,把他往旁边拉开数步。 尉迟风此刻跟着昆吾两两对持,他手上剑光一闪,向昆吾劈过去,昆吾变形的五官在火光中更为诡异,他低头闪过,飞快的张开他那张象裂缝一样的嘴,一股黑黄的烟向尉迟风喷过去!尉迟风赶紧向后跃开,手上舞一剑花,把那股黑烟弹开,却踩到地上那种粘绸物,向后一滑,左行和欧阳昊叫了一声,赶过去一把将他抓住,要是倒下去,还得了! 尉迟风用剑一撑,稳住了身形,周围的温度还在继续升高,这里的氧气看来被大火耗掉了不少,我们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昆吾乘我们关注尉迟风的时候,突然向洞口冲过去,然后又是哨声一响,赵成功居然在那洞口前移开了一步,昆吾一头向那洞中钻去! 尉迟影一看,连忙伸手向昆吾抓去,昆吾回身冲尉迟影的那只手就是一刀,尉迟影被迫缩回了手!但也飞起一脚把昆吾的肚子踢中,昆吾痛叫了声,被踢开了洞口,尉迟影伸手把我一推,叫道:“快走!” 与此同时,昆吾又发出一声哨响,赵成功瞬间向我扑过来,我急忙往后退,但身上也被他的火灼得一阵发热,然后,洞口又被赵成功堵住! 昆吾拿着刀,飞速冲到我面前,我只觉得眼前黑影一动,他又向我抓来,来不及想,我挥手向他打去!他往后一闪,我的手滑过他的脸,尉迟影往前冲了一步,他一晃手里的刀,直刺向尉迟影,我惊慌的抓住他的那只手,他用力一带,我又被他抓住!与此同时,左行刚端起枪,尉迟风也一跃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欧阳昊在旁边大喊了声:“老姐!”,然后一脚往昆吾身上踢来,但昆吾把我拉着半个转身,欧阳昊的那一脚刚好踢到了我的身上,我痛叫了声,欧阳昊张嘴道:“老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咧了下嘴,脚上用力,狠狠的向昆吾的脚踩下去!昆吾闷哼了声,刀在我腿上轻轻一划,我只觉得伤口处一阵冷,头脑立刻发昏! “你在刀上下了什么?” 他冷笑了声道:“当然是救命的东西,不过是救我的命!” 我倒抽了一股凉气,他给我下了毒?心里不仅哀叹了一声,还真是倒霉! 昆吾在我身后有持无恐! 尉迟风此刻不再犹豫,挥剑象立在洞口的赵成功劈去,赵成功见剑光来了,也不知道躲,只是怒吼了一声,飞快的抓住了尉迟风的剑,尉迟风的这把剑被他拉住,居然一时之间拔不出来!很快,他身上火焰的热量透过剑锋向尉迟风这边传过来,看来是想逼得尉迟风缩手,尉迟风大喝了一声,向赵成功冲了一步,手上那把剑往里更是深入的刺进赵成功的身体中,瞬间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尉迟风双臂一振,握住剑柄横向一切,剑身横着就从赵成功的身体中切出! 赵成功怒吼一声,身体内发出“咔!”的一声响,随后断成了两截,倒到了地上,然后,上半身的那一截双臂还在不停的摆动,嘴里发出一阵嚎叫! 看来刚才的火一直没有烧死他,现在这样的伤也不能让他死,但此刻,看着他断成两截的身体,还有他发出的嚎叫声,也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身后的昆吾看到赵成功此刻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我不禁骂道:“昆吾!你真不是人,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弟,你这样对他不觉得残忍吗?” 昆吾冷笑道:“他本来早该就死了!有什么残忍的,他有今天完全是自找的!” 我怒道:“你才是早就该死的那个人!” 正在此时,欧阳昊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我们都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向他看过去!原来此时,有一面泥墙在火光下,居然出现了成堆的白色人体骸骨,它们都镶在火光中,发着白森森的光! “天啦!”我刚叫了声,其中的一个白色骷髅就从墙上掉下来,在地上滚了滚,瞬间粘上地上的粘绸物,黑漆漆的成了一团,然后,泥墙上的其它骸骨象是因为这一个骷髅头的落地而失去了平衡,纷纷不断的从上面滑落,一阵“哗啦”声之后,很快堆在地上层层叠叠,而且墙上的火光也随之落到地上,整个火焰开始在白骨中燃烧,声势更是惊人,我们所有人都愣在当场,转眼就被这些火焰困在其中!而且墙上的火势马上就要燃到那个洞口处了! 尉迟风一脚踢开还在地上翻腾的赵成功,对欧阳昊道:“你快跟左行出去!” 欧阳昊看了我一眼,我道:“昊昊听话!快出去,这里的火太旺了!” 欧阳昊跟左行对看了一眼,从洞口处往外爬。 然后,这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第五十八章 黑龟 我们四个站在洞中,周围的火应着所有人的脸,我脑中嗡“嗡墙”作响,不知道是不是昆吾那一刀的原因。 燃烧泥墙后流出来的众多粘绸物裹到成堆的白骨之上,不停的发出“哧哧……”声,但也把白骨上的火焰压灭了不少。 昆吾对着尉迟兄弟,我感到他在我身后还是有些紧张,尉迟风向我们走近了一步,昆吾拉着我往后一退,嘶哑着嗓子道:“尉迟风,就算你杀了我,今天也出不去了!我死也会带着她!” 说着,拽着我往火堆里带,我立刻觉得身边的温度灼得我皮肤火辣辣的痛,禁不住尖叫了声! 尉迟影急忙道:“等一下!” 昆吾阴笑道:“还等什么?等你们想办法来救她?”说完,冷笑一声,再向火墙靠近了一步,我见自己马上就要被火焰烧到,尉迟影一步赶上来,昆吾刀再往我脖子前一送,我惊得大叫了声,尉迟影束手无策! 我急忙拖住昆吾,也高叫了声:“等一下!” 他哼了声,根本不理我,我急声道:“我们其实都不用死在这里,从那个洞出去就行了,你干嘛想自杀啊!” 尉迟影马上道:“你可以从那个洞口出去!” 昆吾停下脚步,看了眼那个洞口,突然阴笑道:“开什么玩笑!我从洞口出去!等我走到那里,把欧阳喻一放开,我还会有命在吗?你们当我三岁小孩?” “你不是给我下毒了吗?”我大声:“只要你用这个威胁他们,你就不会有事了!”我说到这里,不由得哀叹了声,真是古往今来,象我这么为绑匪着想的人质真是少之又少啊! 他冷声道:“那又怎么样,他们可能打算把我杀了之后再从我身上找解药!” 我心中一喜道:“你身上有解药吗?” “没有!”他厉声道:“那个东西跟本不能用药解,解法只有我知道!” 我心又凉了一截!看来他是死都不会放开我,一定要跟我在这里同归于尽了! 我叹了口气,看到自己跟他已经到了燃烧的那堆白骨旁边,现在近距离的看那堆白骨,心里一惊,那些白骨虽然在如此旺的大火之下,但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这些白骨的空隙中不停的穿梭,带着那些人骨在火里涌动。看到此处,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尖声道:“那个是什么东西?” 他们几个听到我的叫声,都不由得往人骨火堆中望去,尉迟风走到火堆旁一看,皱起了眉,突然,那火堆中发出“吱……”的一声长响,然后整个地面动了动,整个人骨火堆在我们面前徒然升高了不少,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地上,一块闪着磷光的地面,在火堆之下升起,众多的人骨从升起的地面上滑落下来,我全身不寒而粟,然后,那块黑泥抖了抖,一双暗黑色的眼睛在黑泥的一端张开,我惊叫了声,身后的昆吾也发出了一声低呼! 那个是什么东西? 接着,从那黑泥的四面也伸出四个黝黑的又肥又短的象脚一样的东西,然后,这四个脚一样的东西在地上一撑,带着那块黑泥立了起来。紧接着,那整块立起的黑泥一阵剧烈的哆嗦,那上面带火的人骨纷纷的向四面飞出,直击向我们,我尖叫连连,可恶的昆吾把我推到身前当挡剑牌,眼见成串的人骨飞到跟前,我恐惧得瞪圆了眼睛,尉迟影一扑过来挡在前面,眼见那些火光就要打到他身后,我惊骇的叫了声,慌忙往前冲,昆吾低咒了一声,拉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拖,那刀在我脖子上浅浅划过,尉迟风的剑横挡过来,用力的削开那些人骨,护着尉迟影险险避过,我吁了口气,才发觉得脖子一阵刺痛。尉迟影回头看着我,一脸担心,我惊骇的发现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不由得担心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尉迟风拉着尉迟影站到一旁,这时地面又开始大面积的震动!我突然发现整个地好象软了,踩在上面有象踩在棉花上的感觉,然后,地面开始潮湿,从中喷出了好几股水,一冲上顶,再洒下来,四面墙上的火在这些水的冲击下一步,冒出一股股的烟,然后熄了大半,整个洞穴水火相融,其中的水气大量蒸发,这个空间立刻变得又潮又闷! 我们几个对这一变故大感意外,都没想到在这洞底还有水存在!我茫然的看着这一情景,连身后的昆吾都呆了呆,然后,他在我耳边发出一阵极大的吸气声,显然是惊骇所至! 原来那块黑泥的前端,带有那两只深黑色的眼睛的那一头,突然间拉长了!形成一个类似于头的东西,然后,在那个头的前面,“咔!”的一声,裂开条缝,一排闪着磷光的细小尖牙齿出现在那条缝中,接着从中吐出一股气,好象那个东西也长长的吁了口气。 是龟!黑色的龟! 我们总算看清楚了那个从地下冒出来的东西的本来面目,那是一只硕大的黑色乌龟,光是四肢间的距离就有五米长,开头燃烧的那堆人骨正是在它背上的位置,现在,因为水的浸淋,温度骤降,它背上的那些粘绸状物质混在人体骸骨中,飞快的凝固在它黑色龟壳上,它正带着这些诡异的人骨动了动。 现在它正用力的伸长自己的脖子,然后慢慢的开始扭转身休,它这一动不要紧,整个洞穴都在它的动作下颤抖不已。本来这个泥洞的四壁就显得不太结实,在水火相继的浸蚀下更是一碰就裂,这下,周围更是无数的泥块掉下来,但我们四个人都没有一个人敢动!直到它的头转到我们面前,黝黑的眼睛正盯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我们全都凝神静气,完全不知道它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它突然间张大嘴,无声的一啸,我只觉得一阵凉气从它那里迎面而来,然后,它一抬起前腿,向我们这边迈进了一步,昆吾比在我脖子上的手发了下抖,我感到脖子又是一凉,心惊道:“昆吾,你先放开我,看这只龟出现得这么奇怪,先对付它要紧!” 昆吾拉着我,紧张的往后退,尉迟风手上的那把剑突然间发出了长鸣,那样的鸣声在这时响起,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尉迟风一脸凝重,惊异道:“玄武神龟?” 玄武神龟?地狱的看门神兽!难道那个黑洞是接通地狱的通道? 我这样一想,不由得全身发凉,不会吧? 尉迟风手上的那把剑还在鸣叫,同时渐渐发出了金黄色的光,黑龟仿佛被这道光刺得眯了眯眼,然后一抬前脚向尉迟风爬过去!尉迟影此刻突然全身发起抖来,额上密密的浸出了汗水,我心中骇然,从他进洞开始,他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了,尉迟风同时也注意到了尉迟影的异常,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未讲话,就听到洞口传来黄伯伯的声音:“小影!快走!” 我心中一喜,黄伯伯进来了! 然后,黄伯伯飞快的走进来,同时看到了地上的巨大黑龟,也不由得呆住,接着,飞快的拉住尉迟影,高声道:“都快跟我出去!” 尉迟影转头看我,大声道:“昆吾!快放开丫头,我保证让你平安的离开这个洞穴!” 昆吾盯着地上的那只黑龟,犹豫了一下,我道:“影说的话一象算数,你放心,现在再僵下去,一个都活不了,你至少出去之后还有活命逃脱的机会!” 昆吾沉默了阵,突然把我向黑龟一推!然后扭头飞快的冲进了那个出去的洞口,我惊叫着向黑龟跌过去,尉迟影赶紧奔过来,伸手拉住我,但昆吾那一推之边过大,尉迟影本来就不太舒服,被我拉得一同跌到黑龟身上,尉迟影的一只手正好撑到了黑龟的头上,那只黑龟头一抑,瞬间向他的手咬过来!尉迟影反应还算快,赶紧把那只手一缩,黑龟咬空之后,头一甩,一下打在尉迟影的后背上,尉迟影被它这一甩之力重重的打了出去! 我尖叫了声,慌忙伸手想抓住他,却滑了手,尉迟风跟黄伯伯同时赶过来,黄伯伯伸手一把把他拉住,尉迟风的一剑也同时削向黑龟的头!那黑龟见剑光到来,把头往内一缩,尉迟风一剑刺空,随即,他再反手一剑,削到龟壳之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它龟壳上粘着的人体骸骨被尉迟风削下一片,露出它本来的黑色磷状龟壳,尉迟风一跃而起,剑光大胜,再纵劈一剑,在那剑在龟壳之上擦出一阵火花,这个龟壳当真坚硬无比,真不知道这是多少年的龟了!常言说“龟一千年生毛、寿五千岁谓之神龟、寿万年曰灵龟”虽不见这龟身上有毛,但仅凭它身上的阴寒之气,也可以断定它在这里呆了不晓得多少时日! 黄伯伯此刻又在大声道:“小风,别跟它斗了,快走!”说罢,拖着影就往洞口推,影回头拉我,我点点头跟在后面,黄伯伯的行为表现得有点惊惶失措,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算这只黑龟有什么让我们惊异的地方,但他是尉迟风师兄,也算是影的师傅,也不应该这么慌乱才对,他是怎么了,他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我跟尉迟影来不及细想,就被他推到了洞口,在钻进洞口之前,我回头看了眼那只黑龟,尉迟风还是站在他面前,它的头还缩在龟壳里,尉迟风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在这一眼的瞬间,那只黑龟的头蓦的从龟壳内伸出,动作奇快,瞬间咬到尉这风跟前,我瞪大了眼睛,发出声惊呼!尉迟风看到我的神情,脸色一沉,飞快的向旁边一跃,再一剑挥下,他那一跃之间,那只黑龟的嘴正好咬住他的衣服,剑一挥下,黑龟咬着他的衣服头一缩,那剑正好削在衣服上,衣服马上被那一剑削断,黑龟缩在龟壳中的嘴上下动了动,尉迟风的那块衣服居然被他吞了下去! 我心惊的看着这一幕,要是刚才尉迟风没有削断自己的衣服,它是不是连尉迟风也一同吞下? 黄伯伯又在催促我们,我转过头,眼神无意中瞄向另一面还在燃烧的泥墙,在那红色的火光之后,隐隐透露出一副壁画。 壁画之上有一个红色的太阳高悬在天空,一个人站在下面,手里举着样发光的东西,再下面是什么?因为火焰的关系已经看不见了,我心中疑惑,怎么会有这副壁画在泥墙之内? 在我们还未钻进洞口之时,那只黑龟突然之间四肢抽搐了一下,带着四壁一抖!我们心惊的停下脚步,不知道它怎么了? 此时,黑龟本来已缩进龟壳的头伸了出来,从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尉迟风看见它的样子也不禁退了一步,然后,它的头开始不停的抖动,突然之间张大了嘴,接着,一股带着腐臭味的东西从它嘴里喷出来,和着刚刚吞掉的尉迟风的衣服! 怎么回事? 尉迟风提剑走过去,伸手提起了他那节削断的衣服,从里面掉出一样东西,是他的那块黑色石头,我惊异的看着那块石头,刚才它被黑龟吞下去了,是这个原因才让它呕吐的吗?然后又是“当!”的一声响,从那衣服当中又掉出一样东西,在黑色的泥地上异常的明显,是一块白色的东西,有鸽蛋大小,在磷光下发着萤白的光!尉迟风把它捡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此刻,那只黑龟突然之间开始全身发颤,带着它背上的人体骸骨不停的晃动,然后,它露出来的头开始膨胀,膨胀! 尉迟风捡起地上那一黑一白两样东西,大叫了声:“快走!” 慰这影把我往洞口一推,我慌忙钻了进去,尉迟影、黄伯伯、尉迟风紧跟其后,爬到中途,四壁开始震动起来,我耳边仿佛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嚎叫!接着,这个小洞的泥墙开始向下掉着黑土,我心惊地加快了速度,终于,我看到了黑洞边的平台,心下一惊,昆吾正背对着我站在那里。 我小心的走上去,准备乘他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偷袭他,但还未动手,就听到欧阳昊在上面叫道:“姐!你们没事吧?” 我暗骂了一声,他现在叫我不是把昆吾提醒了吗?但是,我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昆吾对欧阳昊的叫声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跨出洞口一看,松了口气,原来在昆吾前面站着左行,他正端枪对着昆吾。 我小心的走到昆吾身边,因为必须从他身边过去,否则尉迟影他们就无法从那个洞口出来,但是,变故就在此时发生,就在我走到昆吾身边的一瞬间,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嘭……”的一声巨响,让我们所站的地方都震了震,左行眼睛不由自主的向我身后望去,昆吾乘此机会,双手向我抓来,左行一看,为了救我,对准昆吾,马上开枪,就在这一刻,尉迟影他们三人,因为刚才爆炸产生的一股巨大冲击力,被全数冲出洞口,转眼就弹到我眼前,这一力道把昆吾一下撞开,而尉迟影站到了昆吾刚才的位置上,与此同时,左行的枪响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左行瞪大了眼睛,一切都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我的吸瞬间停止,尉迟影在这声枪响之下,重重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的捂住了胸口,我手脚发凉,嘶声道:“影!” 黄伯伯惊惶失措的扶住他,脸色也瞬间发白,尉迟影额上浸出了大量的汗,然后,他伸手从胸前的那个口袋中的掏出了一样东西,我一看,长长的吁了口气,是那块白板麻将牌,上次无意中放到那个口袋里的,是它挡住了左行的那颗子弹!是它救了影的命! 我笑了,却有想哭的感觉,还没松口气,一旁的昆吾突然伸手抓向我,我惊叫了声,用力把他一推!他一个重心不稳向黑洞下跌去!突然,我脚下一重,原来他在掉落的瞬间抓住了我的脚,我全身一冷,还来不及叫,就被他拖着往黑洞下落! 第五十九章 地狱 这一下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我在坠下的同时,晃忽中,听到尉迟影嘶裂般的惊叫:“丫头!”然后,他跟尉迟风同时跃下!黄伯伯想拉住尉迟影,也跟在后面跳了下来,高叫了声:“小影!你不能去!”左行在此时大叫了一声,奔了过来,扑到黑洞边,一手拉住了黄伯伯,与此同时,尉迟风用剑插在泥壁上,单手抓住了尉迟影,这一切瞬间完成,然后,洞口在我眼前消失,他们也在我视线中全部消失,我仰头向上,耳边的风声吹得“呼呼!”作响,只觉得全身冰凉,周围的磷光飞快的在眼前闪过,我感到自己仿佛要坠入永恒的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身边“哗……”的一声响,我全身一震,身体被瞬间冻住,一股寒意浸入五脏六腑之中! 是水,我现在四周都是水,我在下坠之后的瞬间沉入到深水当中,而水刹那间从眼耳口鼻中灌进来,我略为挣扎了一下,把自己的头仰出了水面,眼前还是黑色的,我只觉得四肢无力,茫然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只是平躺在这水中,随着水流缓缓前行,它会把我带到何处?我不知道,甚至没有力气去想。 不知道飘流了多久,我无神的双眼突然一亮,眼前居然出现一片暗色的天空,我惊讶的看着那片天空,心中一动,仰头立了起来,往四周一看,愕然的张大了嘴,我居然身处在一条河中,在河的四周是一片绿色的草原,连绵百里。 这里没有一个人。 我从水里爬起来,看着这不知名的地方,想起上次在西华大厦时置身的那片草原,心中茫然,我怎么又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但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回头向小河望去,河上居然出现一座小桥,心中惊讶,那座小桥如同凭空出现,我向那小桥走过去,在小桥旁有一块竖立的石牌,上面写着三个字:奈何桥。 奈何桥! 我惊异的张大了嘴,忘川河畔忘川草,忘川河上奈何桥! 这里是地狱?难道我已经死了! 我惊恐的站在桥下,心中一凉,天啦,我从黑洞中掉下去被摔死了!或者,那个黑洞果然是连结地狱的通道! 桥上隐隐出现一个身影,冲我招着手,“欧阳喻,你上来!” 我心中疑惑,顺从那声音走上那座奈何桥。 “你是孟婆?” 那里传来一声笑,我走近了,那个身影在眼前逐渐清晰,是个男人,却总是看不清脸。 “孟婆是男的?” 他大笑了声,“孟婆为什么一定是个女的?” “因为叫婆啊!”我道:“如果是个男人应该叫孟公才对吧!” 他又笑了声,“就算我是孟公吧!” “你在这里接引亡灵吗?” 他答道:“我在等你,而且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等我很久了?有多久!” 他叹了口气道:“快有一千年了!” “什么?”我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你说你等了我一千年?” 他点头道:“没错,从千年前的琴儿开始,我就一直在等,其后的白发,现在的欧阳喻,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着你!” 我惊骇的退了一步,“你等我做什么?” “等你认得他!” “谁?你等我认得谁?” 他转头看着我,他的脸在我面前清晰了,我不由得“啊!”了一声叫出来:“尉迟风!”然后,他脸上一转,又象尉迟影! 我一呆,但随即又退了一步,不可能是他们!他们还在黑洞之上,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是幻觉!他的那张脸又慢慢隐去,我震惊道:“你的脸?” 他冷笑了声道:“我的脸是什么样,不过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你之所以看到这张脸是那个样子,只因为在你的灵魂深处映着那个样子而已!” 我摇头道:“我不明白。” 他手往我身后一指,一阵风刮过来,从我身后慢慢飘来一片红色的花瓣,我惊讶的看着那花瓣飘到我手上,不明白它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人道:“回头看看吧” 我回过头,不由得吸了口气,眼前的绿色草原,不知何时变得一片绯红,一排排鲜红的花朵铺在在上,象火的海洋。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叹了口气,“现在已是秋天,这里现在是秋彼岸,眼前是黄泉之路的花朵。是火照之路。”然后,他悠悠的念道:“彼岸花,开彼岸,花开时节不见叶,有叶之时不见花,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两不相识!” 我看着眼前的彼岸花,那满天的花瓣无风也飘散在空中,红花满天!我突然之间想起了这句话! 我全身一颤,心中“轰!”的一声响,想起那个女鬼先前跟自由念的那几句话来:“香冢何在,神龟现,日升月沉,绿草青青,红花满天!” 我们以前寻找这几个地方,每一句是一个地方,找到了四个地方,引出了这个黑洞的最终地点,而在这里,那几句话依然全体现了出来,在那个泥洞中的神龟现,这个地狱的日沉月升转世轮回,绿草青青的忘川草,红花满天的彼岸花! 可是,我们最终找到的地方那句是怎么说的呢? 香冢何在?香冢就是在这里!香冢埋的是何人?那个人就是我! 我全身一凉,差点站不住了,原来我们苦苦寻找的地方,就是我自己的坟墓! 我死了?原来我已经死了! 那个人站在对面盯着我的脸色,伸出手,他手上端着一个盛着清水的碗。 “孟婆汤?” 我盯着那人手上的碗,“我死了吗?” 那人道:“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再过奈何桥,进入六道轮回,或转世为人,或投入五道之中。” “我真的死了?” 他笑了笑道:“孟婆汤专管忘却,我这碗清水却能让人记忆。” “记忆?”我吃惊道:“记忆什么?” “记忆所有该记忆的东西。比如前世!” “前世?”我盯着那碗水,“我为什么要记得前世?” “因为那是你的宿命!” 我的宿命?我盯着他一直看不清的脸,刹那间想起了件事情,我突然之间笑了起来!他看到我的笑容,反倒惊讶了,“你笑什么?” “笑你!”我答道:“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哦?”他笑道:“那么我是谁?” “你就是那个恶鬼!”我大声道:“你就是左爷爷他们追了二十年的那个恶鬼!” 他的双眼盯在我脸上,我耳边传来他的大笑声,这笑声中含着说不清的讽刺,“哈!鬼?鬼对我来说只不过如蝼蚁!欧阳喻,其实我们已经认识得太久了,且不说前世,就这一世从你出生,我们就认识了!” 我霍然抬头面对他,心中的震惊当真无以伦比,“你是说以前我家里闹鬼,传出的脚步声就是你?” 他笑了笑,算是默认。 “为什么?”我急声问道:“为什么你当时会出现在我家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那碗水递到我面前,“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喝了它。” 我看着递到眼前的碗,却向后退了一步,现在已经知道他有可能就是那个恶鬼,怎么可能还喝他递过来的东西!他一步步紧逼过来,我看着他,紧张得连连后退,只是有一个感觉,喝下他的那个东西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现在跑又跑不掉,我只有干笑了两声,胡言乱语道:“呵呵!其实前世的事情知不知道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记得也没什么用!常言道,我们要把握现在,活在当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是想以前的事情,对自己不好,而且你也是,我们要向前看!” 其实说到后面,我更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边说一边后退,一边想着怎么办? 没想到他在此时突然叹了口气,低沉着声音,好象在自言自语:“还不是时候吗?”然后他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那里居然出现了一点金黄色的光芒,然后,他沉声道:“果然还不到时候,那一魂还没出现!” 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莫明其妙,什么叫那一魂还没出现!然后,他突然在我眼前飘远,我看着他消失在奈何桥的那一头,不由得愣在当场,往前追了几步,但也刹住了脚,因为我始终担心自己已经死了,过了奈何桥岂不是要转世投胎了! 回身看着眼前一大片红色的彼岸花,奔到花海之中,眼前忽然间雾气大盛,渐渐的,我感到自己四肢百骸一阵巨痛,不由得哼了一声! 耳边传来另一个人痛苦的叫声,我猛的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黝暗的地方,四周都是水,我还躺在水里! 我在水里翻了个身,爬起来,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闭了闭眼,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黑暗,才膜膜糊糊的看清眼前的情景,这里四面还是闪着磷光的泥洞,一个人还在水里痛苦的低吟,我瞪着眼睛仔细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呼,那个人是昆吾! 我抬头看了眼顶上,那里漆黑一片,真不知道有多高,我跟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正好掉到这个洞穴里的地下水道中,没死,真是个奇迹!我小心的接近昆吾,只见他无力的躺在水里,明显受了很重的伤,我看了看自己,居然没事!看来,是因为下坠的时候,他在我下面,他先入水,反倒让两个人下坠的冲击力大部分都承担到他身上了,所以我才会没他那么严重。 他躺在水里,应该四肢已经无法动弹,双眼无助的看着我,我心下有气,骂道:“昆吾!你真是活该!有今天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说完之后也不管他,转头看着四周的泥壁,这才发现泥壁上居然刻着一副副的壁画,我越看越惊讶,那些壁画上所刻之物正是我之前在幻象中出现的情景,一条河,一座桥,一个人站在桥之上,手里端着碗水,一个女人站在桥上,看着背影,却象梦中的琴儿!她身后的彼岸花开得正艳,花瓣在天空中飞舞。 琴儿,琴儿怎么会出现在那座奈何桥上?难道是琴儿死了之后的情景?想到此处,不由得摇摇头,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想太多了,就是一副壁画上的女人背影,我怎么可能一眼就肯定那个女人是琴儿,真是想太多了! 水中的昆吾突然动了动,惊骇的扯着嗓子叫起来,声间惊恐无比。 我听到他的叫声,心中一惊,赶紧跑到水道边,又怕他使什么诈,只是冷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嘶声道:“水!水里有东西!” 我惊异的看着水面,果然,那本来平静的水面上出现了道道波澜,我瞪大了眼睛,发现从泥墙下的水道里游出了众多细小,闪着磷光的黑色水蛭,密密麻麻,不记其数。 看着这些离昆吾越来越多的水蛭,我也不由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救我!救我!”他双眼慌乱的看着我,惊骇无比。 我看着他的眼神,稍一犹豫,伸手拉住他,把他往水岸边拖,刚一动他,他就闷哼了声,从嘴里流出一口血,看来他受的是内伤。 他的血滴到水中,水蛭对这血腥味敏感无比,向前游动的速度更快,我连忙用力,连拖带拽的把他弄上岸,等我把他完全拖上水岸之后发现地上印出了一条血痕,应该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他痛苦的叫了声,声音却显得软弱无力,我跑到他腿的位置一看,不由得惊呼了声,他腿上的血管居然在此时微微突起,明显有东西在里面爬! 是水蛭!还是有水蛭穿到他身体中去了,我看着他变形五官痛苦的皱着,虽然觉得他活该,但现在面前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如果他就死在这里了,我一个人守着个尸体岂不是更恐怖。 我以前听农民伯伯说过,有水蛭爬进血管里,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把它们赶出来,就是在它血管爬行的前端,用力的拍打,直到它向后退,等退到他穿进去的那个伤口处,再把它扯出来就好了。 我盯了眼昆吾,伸手在他突起的血管之上用力拍了拍,嘴里叫道:“我也是第一次啊,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感叹,昆吾一生与蛇虫鼠蚁为伍,没想到最后居然被一条小小的水蛭难到了,如果我不拖他上来,他真的会成为这些水蛭的开胃小点!所以,人这辈子不到最后是说不清楚的,想当天古里和姜野就死在自己所创的降头术下,这回昆吾又差点断送在自己熟悉无比的虫蚁之下,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 总算,那条水蛭在我的用力拍打之下退到了伤口处,我一伸手把它拉了出来,顺手丢回水中,昆吾腿上的血顺着那条伤口流了出来,水蛭的唾液腺中,会分泌防止血液凝固的蛭素,看来昆吾的伤口一时也不会停止流血。我从他衣服上撕下一片衣脚,缠到他的腿上,他缓缓的吁了口气,躺在地上,我居然听到他说了声:“谢谢你。” 我哼了声,转头道:“谢我干什么?我只是不想陪着个死人而已,等我们出去了再让你接受公正的判决!” 他听到这里居然笑了:“欧阳喻,你的思维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还真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瞪了他一眼,“你这样的朋友我可不想交!看你把李阅害成什么样了!他把你当朋友,结果却害了自己一辈子!” 他低叹了声,眼中透出了伤感之色,低声道:“我没想过要害他,那个时候我也还小,只是无意中遇到了他,当时因为我从小就没有朋友,难得遇到他这么投契人,于是真的一心把他当成大哥看待,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们了,师傅抓到他后立刻在他身上落了阴尸降,不是我能阻止的,后来我尽可能把他救了出去,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后来这样!” 我听着他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每个人都有过年少无知、快乐单纯的年纪,昆吾应该也不例外,只是那之后跟着古里二十年,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昆吾以后的性情转变也在道理之中。 昆吾这时候沉默了阵,突然笑了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我奇怪的盯了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他又笑了两声,这次笑声中的声音却显得很疲惫。“欧阳喻,我在刚才突然之间明白了件事情。” “什么事?” 他停了停才道:“那个人让我来引发这次的阴气爆发是为什么?” 我一听,赶紧追问道:“为什么?” “他要引你们到这里来!”他喘了几口气,又道:“虽然他明确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绝对跟你们有关!否则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在你们发现这里之前不阻止!” 我沉默了阵,张口道:“可能真的是这样,他安排这一切,真的是跟我或者我们有关。” 昆吾冷笑了声,沙哑着声音道:“原来我不过是颗棋子,是引你们来的一颗棋子!我拉着你从上面掉下来,最终死的却是我,不会是你,因为他这么费力引你们来了这里,绝对不会想到让你死在这里,这个地方只会是我的坟墓,欧阳喻,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第六十章 欧阳喻死了 我也不禁暗然,我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那个人居然在我出生之时就曾经出现在我面前,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吗?正叹了口气,地底暗河中突然传出一阵细细的骚动声,我转头向暗河望去,那里闪着磷光的水蛭居然在水面上翻腾不已! 昆吾咳了声,惨笑道:“欧阳喻,你走吧,那条水蛭吸了我身上的血就快变异了。” 我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暗河中的水蛭居然中这时一条条的跳上了水岸!我惊骇的退了一步,紧张道:“昆吾!你的血怎么会这样!” “降头术!”昆吾闷闷的叹了口气,语气中透出说不出的疲惫,“师傅在收养我的时候,就开始不停的让我吃能吸引毒虫鼠蚁的药,现在,我的血就具有这种能力,也就是说,现在如果这个洞穴里有这些东西的话,它们都会通通的被我的血腥味吸引过来!” 我看着在地上蠕动的水蛭,它们正顺着昆吾留在地上的那道血痕翻滚着向前,我心头一阵发麻,抬起脚,一脚下去只觉得脚下一片湿软,我忍住恶心的感觉,退到昆吾的旁边,伸手想把他拖走,他痛叫了声,摇了摇头,嘴里的血流得更快,喘了口气才道,“你走吧!” 我知道自己的力气根本拖不动一个全身瘫软的人,转头看蠕动而来的水蛭,它们大多都已经涌到昆吾的脚边,昆吾全身突然间一阵哆嗦,我看到那些水蛭已经开始爬在他的腿上往里钻,而且速度飞快的消失在他的皮肤之内,他腿上的整条血管已经爆起,我惊恐的瞪着那些恶心的东西,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从水中来的水蛭更是争先恐后的涌上来,转眼他的腿上和身上就爬满了一条条这种黑色的软体生物,我完全惊呆了!昆吾这时突然之间象是有了力气,大叫了一声,“蹭!”的坐起来,开始用手不停的抓自己的全身,我看到他破掉的衣服里,全身的血管都开始发青,被他一抓就轻易抓破,大量的血流出来,让他整个身体都显得血淋淋的,更多的水蛭更是顺着他抓破的地方涌入身体之内,昆吾此时就象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他变形的脸开始嚎叫,和着脸上的血和满身的水蛭更是让我惊骇不已,我靠到墙上,双手护着墙连连后退,身后的手突然一空,转头才发现这个转角处居然有一条黝黑深长的通道。 昆吾这时的呼喊声逐渐低沉,他双眼开始浑浊,两眼无神的看到我这边来,缓缓的张开嘴,我愣在原地,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话,没想到,他嘴一张,一条已经变得浑圆的水蛭从他嘴里掉出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瞬间摔破了,里面的血在地上散开,然后,昆吾居然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嘴里的血水更是止不住的流,他身形一晃,直直的向我倒过来,我看着他诡异的样子,惊叫了一声,慌忙跳开,他扑倒在我的脚边,不再动了,然后,他身上的皮肤接二连三的冒起一个个的硬块,水蛭再从其中破皮而出,瞬间,昆吾身上千创百孔,接着,那些已经胖了一圈的水蛭再次向我的脚边翻滚过来,我怆惶后退,扭头就跑进了那条深长的通道中,身后传来阵阵“沙沙!”之声,我回头一看,那些磷光点点居然从后面跟了上来。我不敢停下脚步,只是惊骇无比的向前跑,直到那“沙沙!”声不再出现,直到我停下来,才发现自己进的是一个地底迷宫,途中转了多少个弯已经无从知晓,四周只听到我急促的脚步声。 黑暗中,只留下我一个人怆惶无助,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向前了! 我摸着这通道的泥墙,奔跑着向前走,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走了多久,自已也不知道,只是直到精疲力竭之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口黑底暗红花纹的棺木停在放眼前宽敞的墓穴中。 我心跳不已,犹豫的走到棺木前,看着这副黑色棺木上的红色图腾,心底惊异,这个就是地底坟穴,这个就是香冢? 伸手向棺木上的花纹摸去,触手之下,居然被我摸起了一手的红屑,放在鼻间一闻,隐隐透出一阵芳香,我不知道这个是用什么东西制成,只是绕到棺木的另一头,只见那里镶着一面光洁无比的石头,石头上隐隐透着幽光,上书几个扭曲的象形文字,我凑过去,仔细辨认,上书轩辕魔镜。 这块石头居然是镜子!我站在它面前,果然可以映出我的身影。因为它整个镜面微凸,照面的时候让人形缩小,所以把我整个人都映在其中。我伸手在那块光洁的石头上轻轻一抚,在我身影之后,有一人影闪过,我全身一颤,慌忙回头,却不见有人,还未转身,就听到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响。 我全身不寒而粟,惊恐的退了一步,这才发觉眼前的棺木并没有棺盖,那声音正是从棺木中发出来的!那一响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看着那镜子中自己缩小后的身影,更是打了个寒颤,惊慌失措的想要离开这里,刚抬起脚,那棺木中又发出一声响,我一时腿脚发软,骇然的停下脚步,然后,一双苍白干枯的手从棺木中伸出来,十指尖细,象是女人的手,接着,那双手伸直向上一挺,一个红衣身形随着这一动作直挺挺的从棺木中立起,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骇的张大了嘴,呼吸一窒,炸尸! 转念一想,不对!这棺木中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要诈尸也不是等现在!接着,那个女尸的脸僵硬的转到我面前,我咽了下口水,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上面居然刺满了红色扭曲的图腾,象是象形文字,或者是某一种符咒! 早就听说过,穿红衣而死的女人生前带有强烈的怨力,死后必成恶鬼,如果她身上的图腾真的是某一种符咒的话,那在这场阴气爆发中,她一定占有最主要的地位! 女尸从棺木中一跃而下,黑色的长发垂在脸前,黑洞般的双眼已经盯在我脸上,虽然全无焦距,但这种感觉却让我更觉得恐惧。我紧张地后退,她也不动,只是安静直挺的立在面前,我眼睛不自觉的向来时的路瞄去,准备找到机会就开溜。眼睛却无意中看到那面轩辕魔镜,那镜中正映出我跟女尸的两个身影,但是,那个站立的女尸在镜中霍然是一具白骨! 我惊骇的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没错!在镜子里,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具白骨,而且镜中的白骨人的骷髅头正露出一个诡异非常的笑容。 我倒抽了一股凉气,再转头看着眼前的女尸,她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脸,我的心脏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跳得象是要奔出胸口,“咚咚!”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得刺耳,那女尸听到我的心跳声,居然侧着头动了动。而那个镜中的白骨人更是张大了骷髅头的下颌,象是放肆的笑得更厉害。 我摸着自己的心脏,低骂了声,跳得这么厉害干嘛!真是找死啊! 那具女尸的脸上也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盖在红色长裙下的脚向我这边迈了一步,我惊惶失措的后退,她一跟上来,伸手向我一抓,我尖叫着往后退,然后,想也不想,伸出发颤的手,嘴上念起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看到手上出现了黄光,我暗自高兴,把那团光向女尸抛去!黄光打在女尸身上,让她的动作滞了滞,然后,她全无焦距的眼中居然在这瞬间闪过一丝迷乱的神色,接着,她双眼猛的瞪大,仰天发出一声尖细的嚎叫,她脸上的扭曲符咒在此时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女尸的整个身体,象是被这符咒的光芒拖着上升,立在空中低垂着头,接着,她又是一声呼嚎,声音更是尖细刺耳,我惊恐的仰头看她,只觉得身上寒气逼人,四面在此时阴气大盛,整个闪着磷光的泥墙仿佛已经融化,黑色的阴气正源源不绝的从墙内冒出!我的九字真言象是打开了女尸身体潜能的钥匙,让她突然间有了招换阴气的能力! 阴气在我周围越集越多,温度也越来越低,女尸突然从空中一跃而下,向我俯冲过来!动作比起刚才更是不知快了多少倍,我惊骇的扭头就跑,不明白九字真言为什么会让她的能力大增! 转眼之间,那女尸就已扑到身前,我慌忙回头一脚,正踹到她肚子上,没想到她衣服之下的身体象是空的,被我一脚下去,只听“咯!”的一声,我的整只脚都镶到她的肚子中,我惊骇的叫了声,她脸上诡异的一笑,双手瞬间抓住了我的脚,再往前一拖,我立刻被她拖倒,然后,她抓着我的脚,把我往棺木边拖去,我惊骇无比,尖叫着伸手四处乱抓,想拉住样东西好挣脱女尸的魔爪! 眼见自己就到了棺木边,心中骇然,她是打算把我带到棺木中装起来吗?就在经过那面镜子的同时,我想也不想的伸手拉住镜子边缘。我的这一动作让女尸拖我的身形一顿,她加大手上的力道,拉住我的腿一扯,我用力的握住自己这唯一的希望,只听“咔!”的一响,那面石镜居然被我这一抓给拉了下来,因为这一下,女尸也不由得身形一扬,拖着我向后一个踉跄,我抱着石镜,乘此时向前窜出,冲她头顶狠命砸下!只听“咔咔!”两声,女鬼的整个身体居然被我这一砸之力,向下瘫去,我再把石镜横向一削,她的头被打断,“嘭!”的一声滚落到地上,我马上抽出镶在她肚子中的那只脚,刚站稳,就听到自己手中的石镜,发出一连串的“咔咔!”声,拿起一看,原来,那石镜的表面,因为刚才我的用力,开始全面的裂开!我盯着上面的裂痕,感觉它的内部象是中空的,我刚拿近了,还未细看,里面突然冒出一股黑烟,然后,一只骷髅手刹那间从裂痕中伸出来,瞬间卡到了的我脖子上! 我惊恐的松开手,那块石镜滚落到地上,接着,开始那个镜中的白骨人由虚而实的出现在我面前,张着下颌,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话,象是某种咒语。 我呼吸已经困难,听着它的咒语,意识开始模糊,然后,我看见自己慢慢的飘到了上空,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还在那个白骨人手中,当下心中一惊! 我死了!我真的死了!我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这时,一团黑雾包住了空中的我,把我拖向那面石镜当中! 就在此时,我听到通道之外传来脚步声,这声音我认得,是尉迟影他们来了! 我兴奋的想大叫,但发不出声音来!但我知道,只要尉迟兄弟到了,我就有救了!但就在这时,那个白骨人也侧耳听听了来人的脚步,然后,再次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接着,我看到它身形一动,居然在我眼前慢慢虚化,再往我身体上一贴,跟我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了!然后,我站直了身体,拉了拉衣服,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伸手在胸前一拨,我居然又听到了自己身体内发出来的心跳声! 然后,我伸手往女尸身上一点,那个女尸的头居然从地上跳起来,重新回到女尸的身体上,接着,那个女尸站了起来,我阴笑了一声,手一动,那个女尸在我的动作下也开始动起来,然后,向我一扑过去!此刻,我听到我高叫了声,“救命!” 然后,尉迟影和尉迟风出现在墓穴口,我一冲过去,扬手抱住了前面的尉迟风,面带泪水的哭道:“我好怕!那里有鬼!” 尉迟风一愣,伸手推开我,我退了一步,尉迟影奔进来,伸手抱住我,急声道:“丫头,你没事太好了!” 我笑中带泪的看着他,娇弱无比的点点头。他伸手擦了下我一脸的泪,温柔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笑了,再伸手抱着他不肯放手。尉迟风走到女尸跟前,看着挥动着手的女尸,皱起了眉,我心头一直念道:尉迟风看一眼这个石镜吧,我在里面! 但是,我的呼喊好象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尉迟风除了盯着那个女尸之外,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任何东西,何况现在,这面石镜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些碎掉的石块而已。 尉迟影牵着我的手走到尉迟风旁边,我转头看了眼碎掉的石镜,歪着嘴角笑了,然后,我看到我嘴唇一动,无声的念着什么,接着,那个女尸站在地上飞快的转动起来,接着,一头的黑发无风自动,本已紧闭的双眼,此时突然间睁开,从地上一跃而起,呼啸着向尉迟风扑去,尉迟影急忙拉着我急退,尉迟风冷笑了声,扬手念起咒,手中光芒一闪,直击向女尸的身体,女尸头嘴里发出一阵尖叫,十指长伸,脸上的咒语再次发光,尉迟风挑了下眉,十指交错,嘴里念咒,两手心出现一道金色的光团,他一扬手,光团直逼女尸,女尸一声惊呼,头重新落回地面,再也不动了!我故做惊骇的趴在尉迟影的身上,全身发抖,一派的弱不禁风! 尉迟影正拍着她,轻声的安慰。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火冒三丈!这个白骨人,真是太可恶了!而且完全在损害我的形象,欧阳喻什么时候这么柔弱过! 影!那个人不是我!我在这里! 尉迟风走近女尸头,伸手把它拿了起来,皱眉盯着这个头颅看,尉迟影跟过去,问道:“怎么了?” 尉迟风道:“你看,这个女尸脸上刻的全都是一些远古时期的咒语,是要靠大量的阴气才能企动,因为她没有灵魂,只有光靠这些咒语来带动她尸体的活动。” “那这场阴气爆发是不是跟这具女尸有关,所谓的香冢难道就是指的她?” 尉迟风沉声道:“如果这场阴气爆发是针对这个女尸而来,那这些阴气汇集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她复活,只不过我们破坏了那四个培养阴气的地方,让阴气的汇集量打了个折扣,才造成了她这种活死人的现象。”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双道:“可是,让她复活之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看到我此刻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想到尉迟风猜想的果然没错,但真正想复活的应该不是那具女尸,而应该是现在潜伏在我身体内的那个白骨人才对! 这时,那个我乘尉迟兄弟不注意的时候,扬手往棺木里一弹,一片火光从棺木中升起,里面瞬间烧了起来,接着,我马上尖叫了起来:“着火了!” 尉迟兄弟同时回头,我急声道:“快走吧!我害怕!” 尉迟影看到我的样子,点点头,回头喊了声尉迟风,“走吧风,这里阴气太旺了,再呆下去对我们不利,丫头已经找到了,快走!” 尉迟风应了声,转头看了眼周围的泥壁和地上女尸的头,但就是没有看一眼地上的石镜,我心中焦急万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着那个我出了通道,不禁高声叫道,“影……救我!我在这里!” 可是,他们这次听不到,我困在石镜中,绝望了!看到棺木中越烧越旺的火,心头的火也越烧越旺,然后,我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仿佛要烧起来了,一股巨大的热量从体内升起,接着,我听到困住我的石镜发出阵脆响,我居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一阵高兴,还未回神,身后的泥墙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阴气旋涡,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往里吸! 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过它的吸力,我尖叫了声,眼前一发黑,我瞬间被吸入其中,然后,泥墙上的这个旋涡又在墙上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而我的灵魂已经到了一个茫然不可知的地方,开始在那里游荡,记忆也在我的灵魂中逐渐变淡,直到消失。 第一章 第一天 第一天。 午夜钟声响过十二点,酒吧依然灯红酒绿,重低音响震耳欲聋,整个地板也在微微抖动,舞池中的人群象吃的迷幻剂,全都高举着双手随着音乐声疯狂的动作。 夜深,人更疯狂! 这是一个迷乱派对,供都市中无聊的人消谴。 女人穿着紧身的短裙,上身内衣外穿,肚脐上一个脐环闪亮耀眼,深紫色的眼影大片的涂在眼睑之上,微闪的嘴唇在飞旋的彩灯下闪着水果般的光泽,她穿过舞池中狂舞的人群,雍懒的回到吧台,半趴在台面上,双眼四顾,暗处的一个男人双眼早就盯到她脸上来,眼神中带着色情的味道。 女人似笑非笑,手指一勾,男人乖乖靠近,女人在他耳边,挑逗道:“我的脐环掉了,可不可以陪我出去找找。” 男人看着女人肚脐上依然闪亮的脐环,心知肚明的一笑,艳遇自动找上门更是迫不及待,伸手拉着女人出了酒巴,后巷中隔开酒巴里的震天的乐声,男人把女人压在墙边,伸手进了她的短裙之中,女人妖媚一笑,男人喘着粗气,兴奋莫名:“你真是个妖精。” 女人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就是妖精。”她伸手划过男人的脸,手上的指甲细长尖利,男人只觉得脸上一痛,血流了出来,女人嘴唇迎上去,男人舒服的低吟了一声,更是贴近女人,如同吃的兴奋剂。女人手脚缠到他身上,眼中光芒一闪,张嘴吻向他的嘴唇,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慌忙把头往后仰,却被女人的双手在后脑紧紧的压住!男人全身一阵搐,再也不动,女人满意的从男人身上跳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安静的离开这个无人的小巷,寻找下一个猎物。 “昨天暗夜酒巴的后巷出了件人命案!”这是左行走进周默的酒巴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在坐的有尉迟影、王子桑、吴嘉嘉、官梵志、当然还有欧阳喻。最先发表意见的通常都是欧阳喻和王子桑,但现在的欧阳喻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有王子桑,他一听之后,双眼发亮,兴奋的问道:“哦?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左行皱眉道:“这个就太奇怪了,从那个男人外表来看,身上倒是没有一点伤痕,但五脏六腑全都已经损坏,当时,法医把他的尸体拿去解剖,刚一划开他的肚子,里面的器管就象是被棍子搅过一样,全部化成烂掉的血水,从刀口处流出来!” 王子桑惊讶道:“啊,他的内脏象是用棍子搅过?从哪里伸进去搅的?” 左行啧了一声道:“应该是从他嘴里伸进去,然后用力搅成那个样子!” 众人咋舌,吴嘉嘉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恶心的样子,转头看着欧阳喻道:“小喻,为什么现在我们总是听到这些恶心得不得了的事情,自从你遇到影之后,这种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出现,真是让人郁闷!” 尉迟影在旁边笑道:“这个可不是因为遇到我才出现的,世界上本来这种事情就多,只不过没遇到我之前,你们没太注意而已。”说罢,转头看着欧阳喻:“丫头,你说是吧?” 欧阳喻靠在吧台上,用手撑着下巴,斜眼盯着尉迟影,娇笑道:“当然,就算遇到什么事,有影在,他会保护我的,所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吴嘉嘉恶心的切了一声,“真不象是欧阳喻说的话。” 欧阳喻低头一笑,眼中阴光一现,再抬起头,又是一脸无邪的表情。 王子桑对吴嘉嘉道:“欧阳喻发花痴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你还没习惯?” 吴嘉嘉嘿嘿了两声,官梵志接口道:“女朋友发发花痴是好事,我还想要,就是没人肯向我发花痴而已。”说罢,还感叹了一声。 尉迟影笑道:“那就要看你的魅力够不够强了。”然后扭头别有深意的看着吴嘉嘉道:“对吧,嘉嘉。” 吴嘉嘉哼了一声,“这两人说话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欧阳喻在此时打了个哈欠,尉这影拉着她的手:“累了?” 欧阳喻点点头,尉迟影站起来,“我送你回家。” 众人起哄,时间还早就要跑。 尉迟影笑着冲众人挥挥手,陪欧阳喻出了酒巴,两人牵手走在路上,欧阳喻整个人都靠在尉迟影身上,尉迟影担心的低头看她:“昨天从地底坟穴回来还不舒服吗?我看你一直精神都不太好。” 她半闭着眼睛,的确不太好,她跟欧阳喻身体的契合程度虽然惊人的吻合,但欧阳喻身上有一种奇怪的东西让她不能完全跟这具身体完全相融,所以让她很容易累,累了之后就要重新修整,这样一来,耗费了她不少的灵力!今天又被欧阳喻这些该死的朋友约出来喝酒,真是让她更不舒服! 一旁尉迟影担心的看着她,她抬头看着尉迟影的眼睛,那里闪动着灵光,她一眼就知道他身体内具有一定的灵力,这种灵力是她非常需要的东西,只要把它拿过来! 她牵着尉迟影的手动了动,踮起脚尖微笑着吻向尉迟影的嘴唇,但随后只是在上面轻轻一碰,又停下来,不行,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还有那个尉迟风,他的灵力更强。 尉迟影奇怪她的表现,“丫头?你怎么了?” 她微微一笑,她知道欧阳喻的笑容对尉迟影来说是最大的弱点。 “没什么,只是想吻你了。” 尉迟影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一个深吻印上来,她心里狂跳不止,要动手吗?就在此时,路中高速行驶的车子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喇叭声,让两人一震,尉迟影松开了她的唇。两人再相视一笑,真是好险! 两人到了欧阳喻家楼下,她抬头看他,问道:“要上去吗?” 尉迟影还未回答,电话就响起,他说了几句话后转头对她道:“风有事找我,今天你也早点睡,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点点头,尉迟影飞快的在她脸上一吻,然后离开。 她一个人回到欧阳喻的家,关上门,然后深吸了口气,欧阳喻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白骨人出现在客厅里,然后,它缓步走到镜子前面,照着它一身的白骨,张口道:“欧阳喻,你就好好的在那边呆着吧,我会替你很好的照顾尉迟影,还有尉迟风,他们两兄弟真是非常的特别,而且很奇怪,他们让我有很熟悉的感觉,你想,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们?”它侧头想了想,又张口道:“我总有一天会想到的,只要七天之后,我就会永远跟你的身体融合在一起,到时候,我就会重新成为灵魂,主宰着你的身体,那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而你真正的灵魂,就到了终结的时候,哈哈!欧阳喻,祝你一路顺风!” 此时的我在哪里? 此时的我只是蹲在水边,透过眼前发亮的水面看到了白骨人在那里放肆的笑,我禁不住伸手往水里狠狠一打,但手中却什么也没碰到。我站起来,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滩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一天来,我的周围总是凭空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再莫明其妙的消失。但是,每一刻我都会看到发生在我身边所有人的事情,包括尉迟影跟那个不是我的我在街头拥吻的样子。 第二章 第二天和第三天(上) 第二天。 官梵志刚接了个离婚官司,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什么三姑四婆五姨妈的亲威的份上,他还真不想接,那个被他叫做远房表兄的男人,四十多岁了,自从有两钱之后在外面养了个二奶,本来养个二奶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那表兄偏偏自己太不小心,被大老婆发现,其实发现也没什么,把二奶甩掉,倒个歉也就算了,可偏偏就在他准备甩掉二奶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老婆跟他出现了同一嗜好,用他的钱又养了一小白脸,这回事情可闹大了,按官梵志的想法,大家你来我往,既然是同一林子的同一种鸟,也就该相安无事,这种事情两方息事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个远房表兄觉得老婆给自己带了顶超大的绿色环保帽,就嗯不下这口气,完全忘了自己同样的所作所为,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个勤勤恳恳、为了家庭任劳任怨,到了中年还被老婆背叛的十全十美好男人,于是,拍案而起,决定离婚! 这下,那个远房表嫂又怎么能依,放出话来,离婚可以,财产分割,她要七成!因为离婚是男方先提的,包二奶是他先做的,而且他偷情的照片还在她的手上,证据确凿,想赖是赖不掉的! “妈的!”远房表兄坐官梵志的对面,一拍桌子骂道:“居然被她先下手,还拿到照片,还想抢老子的钱!也不想想,自己在外面包了个小白脸,还有脸要钱!懂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从一而忠!古代象她这种女人早就进猪笼了!妈的!” 官梵志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无聊的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转头看着这个酒巴里的芸芸众生,暗处有一对男女眉来眼去之后,很快勾达成功,耳鬓斯磨,女人发出一串娇笑声,远房堂兄的眼睛盯在那个女人身上,张嘴道:“啧!那小妞真他妈的骚,早知道老子就先下手了!刚好心头不爽,正好泄泄火!” 官梵志挑了挑眉,刚才还骂自己老婆不守妇道,转脸就一副色欲熏心的样子,他失笑的摇摇头,站起来,准备走了,这里实在不象是人呆的地方,而是禽兽呆的地方。 远房表兄见他要走,咧嘴道:“就走了,再玩会吧,你还年轻,老了就没得玩了!” 官梵志一笑,觉得做为亲戚,还是应该关心一句:“小心别得病啊!” 远房表兄呸了一声,冲他挥手之后,自己钻入人堆,寻找艳遇去了。 官梵志出了酒巴门口,眼前是一条狭窄的小街,是这个城市比较偏僻的一条娱乐街,两边的灯光昏黄无比,这条街是以乱出名,沿途随处可见买淫的妓、嫖客、酒后打架的人群,小偷、还有买药的贩子,那些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但他们通常都招呼熟客,或是有人带领来买的人,所以,现在官梵志从这些人面前过,没有一个上前招呼他,倒是有几个妓冲他骚首弄姿的媚笑。官梵志一笑而过,在一个路灯拐角处,一个女人跟他擦身而过,官梵志只看到她肚脐上有一个脐环在路灯下闪着光,然后,他走出小街,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当他跟那个女人擦身而过之后,那个女人回过头,伸手刚要触到他身上之际,他身上的符亮了,那女人慌忙缩回自己的手,转头走回小街深处。 欧阳喻现在在尉迟影家里,黄伯伯从地底坟穴回来后,就说是有急事,回去找师傅法慧大师了,行色匆匆。所以,这里除了尉迟影,还有尉迟风、不过今天欧阳昊也在。 欧阳昊一进门就大喊无聊,因为现在左爷爷正带着自由在闭关修练,为了应付有可能随时出现的恶鬼,所以倒是留下了欧阳昊一个人无所事事。 他瘫倒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张口骂道:“妈的!鸭子从那天开始也失踪了,也不跟小爷打个招呼,老姐,你说他也不会跟李阅一样,失踪个二十年的才出现吧?” 欧阳喻懒懒的盯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他失踪总有他的理由。”说着,眼神瞄向站在窗户边的尉迟风,窗外的风正吹进来,他的背影在欧阳喻眼中看来,显露出强悍的感觉,强!他的灵力很强,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要接近他,没有把握。 尉迟影走过来,坐到欧阳喻旁边,开口道:“也许唐建现在已经跟李阅一起走了,要他选择他一定会跟自己的父亲在一起吧!” 欧阳昊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他一定跟他爸爸在一起,但是,有件事我有点担心。” “什么事?” 欧阳昊道:“鸭子的白血病!” 尉迟影沉默了阵道:“你也觉得他的白血病来得奇怪?” 欧阳昊点点头,“我担心他根本不是白血病。而是血液里有了其他的问题。” 尉迟风转过头,沉声道:“没错,他的血液里就是出现了其他的问题,这个应该是他从生下来开始,就带着的东西。” “什么东西?”她开了口,觉得既然要装欧阳喻就应该装出她的那种好奇心,否则怎么过以后的日子。 “就是僵尸毒!”尉迟风道:“李阅在中了阴尸降之后,虽然控制住了一部分的僵尸毒,但是,他之后才认识了唐娜,生下唐建,但是,有可能僵尸毒已经象一种遗传因子,传给了唐建,所以,唐建身体天生就有变成僵尸的可能性!他的白细胞出现了问题,正是说明这种可能性已经出现了。” 欧阳昊点头道:“我就有这种感觉,可是,为什么会等到十八年之后,他身上的僵尸毒才会发作,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尉迟影道:“看来就是因为那场阴气爆发造成的,他当时在那家医院里,那里产生的大量阴气加速了他体内毒素的变异,让他迅速进化成僵尸。” “还有可能升级了!”欧阳昊接口道。然后,他转头看着欧阳喻,“老姐,还记得你说过,那天家里来的那个绿眼僵尸吗?那个应该就是鸭子,是他升级了!他让我昏睡,从我们这边的窗户绕到你的房间,救了你!” 尉迟风道:“还有那次在西华楼顶的那个黑影,同样是他,他当时救走的灰眼僵尸就是李阅。” 欧阳喻半捂着嘴,夸张的叫了声:“天啦!我真是没想到,唐建居然变成了僵尸!” 欧阳昊低下头,沉默了阵才道:“难怪当初左爷爷说要收我们当徒弟的时候,鸭子一口就拒绝了,原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问题,又怎么能跟着左爷爷学法术。” 尉迟影叹了口气,“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他们一家人都因为古里的事情深受其害。” 欧阳昊喃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只希望以后见到,跟他还能是兄弟!” 我在不知名的地方听到欧阳昊的话,心里一阵发酸,是啊,昊昊跟唐建是多好的朋友,却注定要分开,如果昊昊成了左爷爷的弟子,走上道法之路,那他跟唐建的未来会是怎样还真是不好说,只希望他们以后相见时,还能是兄弟! 欧阳喻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感到自己今天的精神好过昨天,她浅浅一笑,不自觉的伸手抚了抚脸,欧阳喻,今天你看到了什么?走到哪里了?就往前走,不要回头啊! 欧阳昊抬头盯着欧阳喻,奇怪道:“老姐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啊?” 第三天。 左行这两天来忙得不得了,先前暗夜酒巴里的人命案还没有解决,这头又出了起案子,死者在本城里最混乱的一条娱乐街上,一大清早,他就带着刑警队的人到了案发现场,尸体就在这条街最深处的小巷里,死者表情怪异,外部没有一点伤痕。前面酒巴里有人证指出头天晚上,有一个中年男人跟死者有过争执,并且在酒巴里险些打起来,后来那个中年男人威胁说要这个死者小心点!其后,那个死者先离开,接着中年男人也走了,没想到那个男人会死在这里! 左行差人记下这些证词,首先是要找到那个跟死者有争执的中年男人。正巧,酒巴里有人认识,说那个人也是这里的常客,叫朱安国,而那个朱安国正巧也就是官梵志那位正在闹离婚的远房表兄! 事上的事就是那么巧,当朱安国被带到警察局之后,便心急火燎的给官梵志打了个电话,并意正严辞的告诉左行,“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任何话的!” 官梵志迫于无奈,到了警察局,左行看到他张着嘴愣了半晌才道:“你是那个人的律师?” 官梵志不由得苦笑,见到朱安国之后,朱安国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是冤枉的。 官梵志让他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跟左行说清楚。朱安国这才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晚上,官梵志离开后,朱安国混进人堆里开始找艳遇,但整个酒巴里看得顺眼点的女人好象都被人泡光了,正当他暗骂时运不佳的时候,从酒巴外进来一个妖艳女人,二十左右,按朱安国的话说,“她一进来,满酒巴的女人都成了粪土,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恨不得立马冲上去!”说着还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左行和官梵志对看一眼,到这时候还是这副德性,此人真是以食色性也作为人生的基本信条。 左行不得不打断他对那个女人无休止的幻想,让他继续往下讲。 朱安国擦了擦口水,接着往下说。 他当时看到那个女人,当然马上迎上去,用最老土的方法打招呼,“美女,一个人啊。” 那女人嫣然一笑,“唉!今天被人放鸽子。” 朱安国一听,正中下怀,“别不高兴,哥哥请你喝杯东西,好好散散心。”说着,试探性的搂着女人的肩膀,那女人更是媚然一笑,顺从的跟他到了吧台旁边。 他心头一阵窃喜,艳遇就要到手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实在太打眼,当他们走到吧台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男人围过来了,他当时就骂了声:“真他妈的一群苍蝇!” 其他人当然跟他怀有同样的想法,通通上前搭讪,朱安国点了两杯酒,女人这时候道:“光喝酒也没意思,不如来玩游戏。” 朱安国心下念道,玩什么游戏呀!还是喝点酒,上了床再说!但是旁边众年轻男人都已起哄。朱安国不得不强打精神,忍住口水,接口道:“好!玩什么游戏?十五二十?真心话和大冒险?” 听到这里,左行和官梵志不由得失笑,这人四十好几了,居然想跟小妹妹玩真心话和大冒险!两人真是无语了! 哪知,那个女人摇了摇头,张口媚笑道:“玩吸星大法升级版!” 众人一听,大为兴奋,朱安国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吸星大法升级版? 其实吸星大法升级版,就是要准备一些干净的餐巾纸,由第一个人叼住一张餐巾纸再传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可以用含、吮、舔、吸、撕、咬、拽、扯等任何“嘴法”从前一个人那里叼过来一部分,然后再传给下一来人,这样纸会越传越少,这个游戏也随之越来越好玩。两个传纸的人在经过一番撕咬之后,谁嘴里没有纸,谁就要被罚酒。 朱安国听到这个玩法之后,当然也是兴奋不已,赶紧站到女人前面,准备一会先占占便宜再说,否则亲到个男人还有什么搞头!不过,其他人看来跟他都是同一想法,游戏开始之后,都来抢女人嘴里的餐巾纸,但是,所有男人居然没有一个是那个女人的对手,按朱安国的说法,那个女人的舌头还真不是盖的,很快,一帮男人都喝趴下,朱安国也不例外,正当他去厕所回来的当口,就看到原来坐在女人下家的一个年轻男人要把那个女人带走。到嘴的东西怎么可能让给别人,朱安国当然冲上去,把那个女人一把抓回来,马上跟那个男人吵起来,还差点动手!最后,让那个女人选,可想而知,那女人当然选年轻力壮的,那个年轻男人带走女人之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大叔,回家早点休息吧,岁数大了要注意身体!” 他当时气得七窍生烟,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被带走,心中有气,又喝了一肚子的闷酒,最后在酒巴里骂道:“妈的!别让老子下回碰到,否则灭了你!” 然后,自己喝得一塌糊涂,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 听完讲的全部经过,左行跟官梵志面面相觑,也就是说,那个年轻人是根那个女人出去之后就出的事,如果跟朱安国无关,那么跟那个女人就有关。 “那个女人以前见过吗?” “没有”朱安国答道:“第一次在那里见到她,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有什么特征?” 朱安国想了想道:“就是长得漂亮,就象个妖精!” 这算是什么回答,“漂亮的女人多了,有什么显眼的特征没有?” 朱安国一拍脑门,“有!她肚脐上有个脐环,脐环还亮得很!” 左行不禁苦笑,这算什么特征,难道要他一个个去拉女人的衣服,看她肚子上有没有脐环吗? 官梵志听到他的话,倒是一愣,张口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我应该见过,就是昨天我从酒巴出来之后,在街口碰到,当时我就看到那个人肚脐上有个很闪亮的脐环。不过她长什么样子倒真是不记得了。” 左行这时接到法医的验尸报告,拿过来一看,“跟前天晚上死的人是同样的,身体里的内脏全都被搅碎,应该是同一起的案子。” 官梵志皱眉道:“还是从嘴里伸进去的?” “嘴?从嘴里伸进去的?”朱安国咽了下口水道:“那个女人的舌头,好象很厉害!” 左行跟官梵志不由得对看了一眼。 舌头? 第三章 第三天(中) 早上十点,欧阳喻准备到医院去找尉迟影,这是以前的欧阳喻每天必做的事情,既然她现在已经是她了,当然不能例外,只是让她心烦的是这个欧阳昊好象实在是太无聊了,居然一直跟着她,让她想做点什么事都不行。 她不由得抓了抓已经有点发痒的脖子,如果今天不把这身皮囊脱下来,让自己一身的骨头透透气,她真的会被憋死! 欧阳昊象尾巴一样跟在她的后面,两人走到停车库中拿车,她看着眼前那辆奇怪的车子,反倒不知道如何下手,想当初她被封存在那面轩辕古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世上的东西已经变得太奇怪,她把那把车钥匙扔给欧阳昊,“你来!” 欧阳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来?你确定?” 她肯定的点点头,欧阳昊哈哈一笑:“老姐,你还真是转性了,要是以前我说让我来开,你都会提着耳朵把我教训一顿,说什么我是无照驾驭,想早点投胎也不要带上你,怎么今天这么想得通了!” 她懒懒一笑,“早死投胎算什么,死是姐姐我最不怕的事情,从今以后,弟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欧阳昊听到她的话,眨了眨眼,居然啧了一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老姐你了!” 让欧阳昊开车,只能用横冲直撞来形容,虽然险状百出,但居然被他逃过了交警的问候,并且还平安到达尉迟影的那家医院,真是万幸。两人下车,欧阳昊关上车门,笑嘻嘻的问道:“老姐,我的技术怎么样?” 她只觉得头昏得厉害,疑心自己是否被他晃出原形,含糊其词道:“不错,不错。” 欧阳昊撇嘴一笑,却又不自觉的皱了下眉,脸色有一刻的沉淀,不再言语。 欧阳喻拍了拍自己的头,确定自己还稳稳的附在这具身体上,然后决定以后还是由自己来开,刚才看过欧阳昊的动作之后,她已经完全学会了,所以,不是人类就是有这点好处。 上午十点四十,官雪烟正在尉迟影的治疗室里,她已经把今天早上关于她家那个远房表兄的事情告诉了尉迟影,也提到了那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 “舌头?”尉迟影摇头道,“什么东西的舌头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官雪烟耸耸肩:“不知道,那个女人出现和消失都很突然,但整个酒巴里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她很漂亮,但真要让他们把这个女人的拼图作出来,又没有一个能完全记住她的样子!十个人,做出来的拼图就是十个样子!” “又是一个让人记不住脸的人!”尉迟影深吸了口气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做的,那么他想在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 十点四十五分,欧阳喻这时正走进尉迟影的治疗室大门,尉迟影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欧阳喻调皮一笑,温柔道:“当然是来找你了。” 欧阳昊从后面伸个头出来,大声道:“还有我!” 官雪烟对他们打了个招呼:“小喻,昊昊。” 她冲官雪烟笑笑,因为已经获得了欧阳喻大脑里的所有记忆,所以一眼就知道她是官梵志的妹妹,喜欢尉迟风! 尉迟风,那个男人眼前有这么个美人,他难道都能不动心吗?欲望,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东西,也许可以试试他! 她想到此处,她撇嘴一笑,上前拉着官雪烟的手,用手轻触她胸前白衣上的一朵精致的胸花,“雪烟的名字美,人更美。” 胸花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一道光。 官雪烟不太明白欧阳喻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她浅浅一笑,冲他们挥挥手,回了自己的诊疗室,欧阳喻看着官雪烟的背影,眼中透出些期待的神色。 尉迟影伸手在欧阳喻额上一弹,欧阳喻回过神来,尉迟影笑道:“怎么,看到美女神不守舍?” “你说的可是你自己?”她笑道,忽然觉得这个尉迟影很可爱,欧阳喻爱他还真是有点道理。也许可以把他留在身边久一点,就算是个帅男,看着也养眼。 欧阳昊在一旁大大的叹了声气,嗤笑道:“两个一把岁数的人了,还在小爷面前眉来眼去,真是让人受不了!” 十一点三十五分,官雪烟一上午都有坐立不安的感觉,居然满脑袋想的都是尉迟风,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在做什么?越是想,就越是心绪不定,越是想见他,仿佛一刻也不能担误,欧阳喻在此时出现在她诊疗室的门口,面带笑容道:“雪烟,一起出去吃午饭,影会叫上风一起。” 官雪烟听后,更是不能拒绝,两人挽着手跟尉迟影和欧阳昊一起出了医院。 十一点五十,四人到了餐厅,官雪烟双眼顾盼,风还没来吗? 欧阳喻看着官雪烟的双眼,凑近她耳边,以极低声道:“别急,尉迟风马上就到了。”说罢,在她耳边轻轻一叹,官雪烟双眼一亮,尉迟风出现在餐厅门口。 尉迟风坐在官雪烟的对面,两人对视之后,官雪烟两眼柔得象要滴出水来,整个人更是显得娇艳异常。饭菜上桌,她却都是浅浅一尝,只是两眼不由自主的频频向尉迟风望去,尉迟风不时以疑惑的眼光望回她。欧阳喻坐在尉迟影旁边,胃口大好,尉迟影笑道:“没有人跟你抢,吃得太多的女人不太好养,当心我嫌弃你!” 欧阳喻咧着嘴道:“嫌弃试试看,我马上换个男朋友!” “哎呀!”尉迟影叫道:“还敢威胁我!” 欧阳喻一笑,两眼却望到尉迟风脸上,看到尉迟风也不时的看到官雪烟身上,她脸上的笑容更是明显。 欧阳昊坐在官雪烟和尉迟风的中间,反倒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 好不容易,这顿饭结束,官雪烟从坐位上站起来,突然脸色一变,刹时间苍白无比,欧阳喻赶紧奔过去,扶住她道:“雪烟,你怎么了?” 雪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有点不舒服。” 欧阳喻急忙道:“那你回家休息一下比较好,尉迟风,你看雪烟多可怜,就送送她吧!” 官雪烟抬眼看着尉迟风,楚楚可怜,尉迟风此时居然叹了口气,走上前,扶住官雪烟,把她带走了。 尉迟影笑道:“今天风好象很好说话。” 欧阳昊看着两人的背影,长长的吁了口气,擦了擦一头的汗道:“哇塞,你们俩没看到刚才吃饭的时候,雪烟姐的双眼热气腾腾,我在旁边都差点被烧到,那眼神,是个男人都会被烫到!真是太厉害了!你们说,这下风大哥被她领走,会不会马上回到家里就被她就地正法了!” 尉迟影失笑道:“那正是我妈求之不得的事。” “是吗?”欧阳昊两眼在欧阳喻和尉迟影身上来回瞟,“那你们有没有做让尉迟妈妈求之不得的事情?” “小孩子管得太多了!”尉迟影拍了他一下。 欧阳昊摸着自己的被拍痛的额头,嘟喃了一声道:“看来还没搞定,真是的,我还等着向尉迟妈妈交待呢!她可关心得很!” 欧阳喻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她关心的是刚刚离开的那两个人的问题,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她刚把尉迟影送回医院门口,就一拍脑门,说要去趟旅行社,欧阳昊看来也没打算再跟着她,这正是她求知不得的事情。 她在尉迟影脸上一吻,转身离开,有点迫不及待。欧阳昊和尉迟影看着她消失在人群当中,欧阳昊张口道:“影大哥,姐这两天是不是有点怪呀!” 尉迟影皱了皱眉,目光变得深沉。 十二点二十分,尉迟风送官雪烟回家,把她扶坐到沙发上,官雪烟心跳得很厉害,脸色阵阵的发红,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尉迟风低头盯着她,沉声道:“雪烟,你还好吧?” 官雪烟听到他的话,更是全身一颤,抬眼看着眼前的尉迟风,眼中的柔情让尉迟风一愣,那种娇媚的眼神更让官雪烟脸上透出让男人心颤的神彩,她抓着尉迟风的手臂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尉迟风赶紧伸手扶住她,她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抬眼道:“风,别走,你别走。” 尉迟风盯了她半晌,低声道:“我不走。” 官雪烟笑了,她心头象是有一把火在烧,烧出来的是欲念,这种感觉让她由不得自己控制,她把尉迟风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上,那颗心跳得很厉害,也让她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尉迟风的眼神也变得深遂,她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再坐到他的腿上,修长的腿缠到他的身上,让自己的身体贴近他,吻上他的脸,他的唇,在他耳边轻唤他的名字,尉迟风看着她迷幻的眼神,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她,双手慢慢的划向她的背,然后,在她颈后穴位处轻轻一按,官雪烟闷哼了一声,软软的昏倒在尉迟风的怀里,他把她抱到床上,沉声道:“雪烟,你今天遇到过什么事情?”然后,伸手拿下她衣服上的那朵胸花,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那里隐隐闪动着一抹奇怪的光彩,光彩一闪,他扭开头眯了眯眼,手一用力,那朵胸花在他手中碎掉,看着手中落下的碎屑,他转头向着床上的官雪烟,若有所思道:“你今天还见过什么人?” “呵!”欧阳喻看着尉迟风捏碎的胸花,不禁呵了一声,尉迟风,你真的是铁石心肠?真的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没有欲念的人,就没有弱点,如果不找到他的弱点,又怎么能拿到他身上的灵力。 第四章 第三天(下) 下午两点,左行接到电话,发现了第三起案子,居然又在暗夜酒巴的小巷后,他又一次带队赶到那里,这具尸体是今天中午被后巷中的一个流浪汉发现的,就放在后巷的垃圾堆里,死者是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除了嘴唇上有明显红肿的痕迹之外,身上再无其他伤口,死亡时间初步断定是昨晚凌晨时分,暗夜酒巴里有人认识,说那个男人也经常到酒巴里来,昨晚更是在这里喝得大醉! 左行伸手往尸体身上轻轻一按,里面传来轻响。如果没有猜错,这里面的内脏又已经全部碎掉,一连三天,三起案子,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上面已经传下话来,限时三天之内破案!三天之内,这起悬案事出蹊跷,是不是人做的还不知道,现在只知道有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出现,根本没有进一步的资料。 左行不由得用手擦了擦脸,看其他人把尸体带走,留下现场分析员勘察现场。他走到前面的暗夜酒巴中,坐在吧台旁边点了根烟。现在这个地方真是清静得很。 从吧台里递了杯水过来,左行一看,正是暗夜酒巴的调酒师秦海。 他接过杯子道:“今天人很少嘛。” 秦海道:“这里自从前天发生命案之后,生意就差了不少,所以老板这两天心情也不大好,动不动就骂人!”说完,他靠近左行,神秘道:“听说上次死了的人死相都很奇怪,有人传言说这那起命案不象是人做的,你说,一个好好的人,内脏怎么可能一下就被搅成一包血水了?” 左行抽了口烟,心情烦躁得很:“不是人,你觉得会是什么?” “妖精嘛!”秦海一摊手道:“上回在酒巴里跟那个男人出去的女人还真象个妖精,我在吧台里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那种女人一看就是引男人下地狱的那种妖精!” 左行掐掉手里的烟,端起杯子,皱眉道:“你还记得那个妖精长什么样子吗?” 秦海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样子倒是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她肚脐上的脐环亮得很。” 左行无奈的放下杯子,点头道:“今天发现的这名死者平时都在这里玩吗?” “那个人啊。”秦海眼里闪过兴灾乐祸的神情,“我才到这里上班一个月不到,以前他是不是常来,我不知道,但现在倒是经常看到他,不过,他常在这里喝醉,醉了就在这里洒酒疯,摔东西,还会赶走这里的其他客人,我们每次都拉不住,不过,我们这里的老板好象都不太跟他计较!”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不过他昨天晚上在这里打过一个电话,不知道跟谁,表情很气愤的样子!” “喔?”左行问道:“听到说了些什么吗?” 秦海撇了撇嘴,摇头道:“我哪听得清楚,这里这么吵,而且那个人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兴趣去理!” 左行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你不太喜欢他。” 秦海神色一变,冷笑一声道:“谁喜欢他呀!我又不是gay!” 左行一笑,后巷的现场分析员已经结束勘察工作,左行走出暗夜酒巴,转到后巷,看到酒巴的后门有商家送酒来,暗夜的老板正指挥酒巴里的服务生一箱一箱的把酒从车上搬下来。 左行走过去,听到老板大声的吼着一名服务生,“把袖子挽高一点!弄脏了怎么出去招呼客人!”他自己白衬衫的袖子却长得盖过了手背,臂弯处已经粘上了灰,他厌恶的用手弹了弹,左行看到他小手指的指节处有点发白。 老板看到左行过来,脸上露出些不耐烦的表情。 左行径直走过去,问道:“今早发现的这名死者听说是你这酒巴里的常客?” 老板“嗯!”了一声。 “他昨天在酒巴里呆到什么时候走的?” 老板动了动眉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秦海,他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并不是一直呆在这里,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说完,又转头招呼服务生们快点搬东西。左行转过头,看到先前发现尸体的那个流浪汉还畏头畏脑的站在小巷口,有点紧张的看了他一眼,他心中奇怪,正要走上去,那个老板突然道:“左刑警等一下!” 左行站住,回头看他,老板犹豫了一下道:“我想起来了,昨天在我离开酒巴之前,看到那个死者跟一个女人在搭讪,那个女人肚子上有一个脐环。” 左行点点头,他已经猜到了。当他再回头看流浪汉刚才所站的位置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往前赶了几步,觉得那个人刚才好象有话要告诉他,但现在已经没有了踪影! 下午两点十五分,欧阳喻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对面的电视里正在放本市新闻,电视里报导了最近发生的这三起离奇的人命案。她听完新闻后站起来,推开窗户看着街上的人群,幽幽道:“这都是谁干的,真是要快点找到它才行,要不然,说不定还会连累我!” 欧阳喻闭上眼睛,嘴里念着无声的咒语,咒语象电波一样传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时里,直到找到她! 下午三点,她,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男人,舒服的舔了舔嘴唇,肚脐上的脐环更亮了,头顶上的树阴挡住了可恶的太阳,她讨厌太阳,那种光芒让她很不自在,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这个公园今天好象太热闹了些,她正要走向树林深处,一个人影一晃,出现在她的眼前,“谁?”她防备的看着来人,“你是谁?” 来人看了眼地上的男尸,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她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人看上去单纯无害,却让她有心虚的感觉。 那人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来告诉你,象你这样不停的找些无用的人类,对你的帮助又有多少?现在你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了!” 她嗤笑道:“那些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那人一笑道:“就算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这样下去一定会引起各路法师的注意,到时候就麻烦大了。” 她盯着来人,挑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人瞄了她一眼,张口道:“我来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取到一个人的灵力,就可以永远用不完了!” “谁?” “尉迟风!” “尉迟风是谁?” 来人悠悠道:“他也就是个男人而已,只不过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她怀疑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来人叹了口气,面露伤感道:“我的能力跟你比起来真是差远了,看你对男人还真是有办法,可我就不行了,我也试过,但是他根本不为所动,你也看到了,我这具身体的魅力不够。” 她上下看了来人一眼,果然比起自己来差远了,她面露犹豫,那个男人的灵力真有这个人说的这么好? 来人看她已经心动,便张口道:“我完全是出于真心,你不要,当心被别的人拿走,象尉迟风身上的灵力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要错过就没有了!你也想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吧?这个机会难得呀!”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一笑,转身进了树林深处,来人等她的背影消失后,嘴角露出一个懒懒的笑容,哼了一声道:“真是个小妖。”转头看着地上的男尸,挑眉道:“还真是浪费了。”然后伸手在男尸身上抚过,一股黑气从手中升起,男尸在这手下变成了一具干尸。 接着,这个人站起来,也消失在这片树林中。 下午四点半,左行回到警察局随手翻着死者的遗物,顺手打开死者的钱包,心中一跳,钱包是空的!一个空包当中什么也没有!这个人出门不可能不带钱吧?而且他始终觉得这个人的遗物当中缺了样东西,缺的是什么?他一时就是想不起来,最近这两天他脑袋乱成一团,反倒让他想不起任何事情来!他站起来,决定出去走走,让自己混乱的大脑放松一下,上头要三天之内破案,现在却一点头绪了没有,也许这几起命案真的不是人所为,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干的!他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却到了周默的酒巴外,就顺手推门走了进去。 周默在吧台里看到他,笑道:“什么风把大忙人吹来了?” 左行头苦笑着坐到吧台前。周默看到他的样子,关心道:“那几起案子还是没有头绪?” 左行头痛的摇摇头。“说不定真的不是人为。” 周默想了想道:“如果不是人为,那是不是要找风帮帮忙?” 左行吸了口气,如果真的不是人为,那么真的应该找风试试。 周默拿出手机,拨通了欧阳喻的电话,让她约尉迟兄弟晚上来酒巴一趟,左行找他们有点事。 欧阳喻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挂上电话,她一笑,知道左行找尉迟风是什么事情。 左行盯着周默打完电话,突然之间想起死者的遗物里,缺的是什么东西了,就是手机!秦海说过,那个人在昨天晚上打过电话!他一皱眉,那个人的手机在发现尸体之后到哪里去了? 晚上七点,众人陆续到了奇幻酒巴里,这里真成了这一群人的聚会地点,大家围坐在一起,还选了个最大的桌子才勉强坐下。 王子桑大叫道:“周默,你的酒巴应该扩建一下,放张大点的桌子嘛,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装罐头啊?” 周默失笑道:“我可是只叫了风跟影来,怎么王子和官帅也来了,你们都没事吗?” 官梵志道:“没办法,谁叫我们都关心左行啊,当然要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嘛。” 王子桑接口道:“对嘛,听说这几起案子又可能不是人为的,听传言说是个女妖,还是个很风骚的女妖,今天把风跟影叫来,是想让他们帮忙收那个妖精吗?” 官梵志道:“但是那个妖精在哪里又没有人知道,除非她自己出现,要不然怎么找得到!” 王子桑点头道:“看来,必须要先把她引出来才行,不过什么人才能把她引出来呢?”说到这里眼睛瞟到官梵志身上。 官梵志见他盯到他身上来,奇怪道:“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王子桑嘿嘿笑了两声,“我怎么看都觉得我们这群人当中只有你最风流倜傥,面带桃花,真是引那妖精出来的不二人选!” 官梵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瞪起他那双桃花眼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王子桑笑道:“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官梵志阴笑道:“如果在夸我,我就伸出援手,舍身把那个妖精引出来,如果是损我,嘿嘿!就只能拜托你这位王子亲自出马!到时候就别怪兄弟我不仗意了!” “我去!”这两人还没讨论完,尉迟风就突然接口道:“我去引她出来!” 众人惊讶的抬头盯着他,很难想象,尉迟风被女人勾引会是什么样子,大家面面相觑之后,好奇心大胜。 左行呆了呆才道:“你去?” 尉迟风“嗯!”了一声。 官梵志清了清喉咙:“风,你确定你要亲自出马?你确定你往那儿一站,那个妖精不会被你吓跑,会跑来勾引你?” “就是啊!”王子桑接口道:“哪个正常的女人敢勾引风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到这里一愣,又跟官梵志对看了一眼,两人突然很有默契的点点头,一拍手道:“对呀!就是不正常的女人才会勾引他嘛,这样一来,勾引他的多半就是那个妖精,看来就不会抓错人了,真是高明啊!” 尉迟风被他们俩人的话说得哭笑不得。 欧阳喻浅浅一笑,果然高明啊,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尉迟影今天特别的安静,他只是听到风要亲自出马的时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尉迟风冲他点点头,表示已经决定了。 欧阳喻看着尉迟影,问道:“影,你怎么了?” 尉迟影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眼道:“我只有点担心而已。” 王子桑听到尉迟影的话,大笑道:“影,那个妖精应该不是gay,对女人好象没什么兴趣,你不是担心小喻会出事吧!” 尉迟影笑了笑,欧阳喻盯着他的笑容,竟说不出话来。 左行谢过尉迟风之后,准备再回警察局一趟,晚上九点,他走到大街上,想让风把他的头脑吹得清醒一点,没走几步,就看到路灯下有一个人影有点眼熟,他仔细一看,是那个发现尸体的流浪汉,当下心中一动,冲他喊到:“喂!你等一下!” 那个流浪汉听到喊声,一看是左行,居然扭头就跑,左行一愣,马上追上去!终于在一条小街中把他逮到! 左行把他压在墙上,喘着气道:“看到我跑什么?” 流浪汉大声道:“我没有,没有犯法,你抓着我干什么?你这是侵犯人权!” “人权?”左行冷笑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早上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之后你有没有在尸体上拿走什么东西?” 流浪汉结巴道:“我,我哪有拿什么东西?” “是吗?”左行冷声道:“看来应该带你去验验指纹!到时候看以什么罪名起诉你,现在不交待,就只有等着坐牢了!” 流浪汉听到此处,额上的汗都流下来了,声音低了好几度,连声道:“那个人死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从他尸体上拿走了钱和手机而已!” 左行大声道:“手机呢?” 流浪汉赶紧道:“在衣服口袋里!我本来想找个买主买点钱,但没人肯跟我买。” 左行让他掏出手机,流浪汉在一旁汗如雨下,略带哭腔道:“那个,那个人死了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贪点财,求你不要抓我。” 左行挥挥手,放开他,他感激不已,跑了两步,回头道:“昨天晚上,我在后巷的时候听到那个暗夜酒巴里的调酒师之前有跟那个死者吵架!” 左行一听,全身一振,“你说什么?那个死者之前跟秦海吵过架?他们吵什么?” 流浪汉想了想道:“那个调酒师凶得很,好象叫那个死者不要再来烦他,否则对他不客气!” 左行心中一动,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跟秦海聊天的时候,他没有告诉过他曾经跟死者吵过架? 左行回到警察局,拿出那部手机,是宽频的。他翻动里面的信息,手机里存了很多照片,有些象是喝醉酒之后拍的,模糊不清,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按动按键,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发亮的点,他一惊,赶紧往回翻,仔细一看,心中一喜,居然是一个带有脐环的人,那脐环很亮,但整张照片上的女人好象离镜头还有点远,看不清楚脸,而时间显示,正是昨天晚上拍的。他赶紧打电话通知鉴证科的同事,务必让他们尽快用电脑把照片中那个女人的相貌复原出来。 很快,一个小时之后,照片上女人的相貌出现,一双眼睛果然妖媚无比,左行马上打照片打印出来,通知道所有人,传给所有人,务必全城寻找! 第三天的午夜之前,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看着那道光在眼前,说不出的温暖,我想,也许我可以进去看看,于是,我慢慢的走进那道白光之中,迎接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本来焦燥的心开始平静,也开始忘记。 午夜十二点,报警电话响了,在城南的一条公路上,出了起车祸,死者是名女性,肚子上有一个闪亮的脐环。 第五章 第四天(上) 第四天。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外面的风很大,把公路上的落叶和灰尘吹得满天飞舞。左行开车赶到车祸现场,警察已经把车祸现场封锁,两边的路灯幽暗的照着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看来车子应该是从后面撞上来的。 左行向这条公路的四周看,这附近到了晚上根本就不见人影,一个女人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他走到尸体边蹲下,才发现那个女人的头已经全部变形,头盖骨已经碎掉,脑浆血液涂了一地,左行皱眉骂了一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应该是车把她撞倒后,整个人飞起来,头碰到地上造成的,并且当场死亡! 鉴证科的人来带走女尸,左行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水,忍住恶心的感觉,心中有气,才找到那个有脐环女人的照片,怎么就会有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被撞死了,脸被撞得变了形,怎么都看不出她跟照片上是不是同一个人?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是不是意外,真是没人知道。 四周的风吹得更猛了,左行打了个寒颤,他打算等鉴证科的同事解剖尸体的时候,在一旁守着,争取最早的时间拿到这名女尸的死亡资料。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一辆警车开走,车前的车灯扫过眼前的地面,左行看到公路上有一点光亮闪过,他走过去,拿出打火机一照,地上是一颗米粒大小的结晶石,就象钻石。左行找鉴证科的同事,拿来镊子,小心的把那颗东西装进袋子里。然后,他站起来,看了看天空,上面黑漆漆的一片,他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白布下的女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那具尸体象是要活过来的样子。他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凌晨两点,欧阳喻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没有开灯,黑暗更让她觉得适应,她的精神很好,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尉迟风和尉迟影,这两兄弟身上有一种奇特的东西,让她看不透。她的能力就是能够看清楚世上所有东西的弱点,只要有心有欲望,就有弱点。但在这两兄弟身上,她的能力仿佛不太起作用,她叹了口气,本来尉迟影很好掌握,但是,在他的身上,却有一样一直保护着他的东西,就是那条项链,她觉得很奇怪,那条项链就象是一个护身符,而她想不明白的是,那条项链具有的作用,它可以护住尉迟影全部的心魂,为什么尉迟影要用到这样一种东西? 想到尉迟影,她的心跳了跳,她伸手按住胸口,骂道:“欧阳喻,你居然到现在还在干扰我的心神!”她恼怒的站起来,想起在周默酒巴里,她看到尉迟影笑容的时候,一时的失神。她在屋里来回踱步,沉声道:“欧阳喻,你知道你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吗?你知道你自己身体里到底有什么吗?你那么想见尉迟影,我送他来陪你好了!” 凌晨三点十分,左行跟法医在解剖房里,女尸被趴放到了解剖台上,全身皮肤苍白,碎掉的头颅上,双眼微睁,看来是死亡来时太过惊恐而造成。整个脑腔内因为流掉了全部脑浆而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少许血丝。 法医伸手摸在女尸的后腰处:“车子是从后面撞上来,把脊椎把断,头是撞倒之后撞到地面造成的,手臂上有擦伤的痕迹,脖子上也有,但脖子上这道框横向的伤痕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刮到而成。” 左行想了想,开口道:“她的舌头?” 法医笑了笑道:“她的舌头没什么问题,如果你是想问我她的舌头会不会突然变长,伸到其他人的肚子里去,把对方的内脏搅得一团糟的话,那么,我可以回答你,不可能!” 左行疲惫的笑笑,法医把女尸翻过来,这样一动,从女尸体嘴里又流出血来,左行注意到女尸的肚脐的位置,上面有拉伤的痕迹,脐环不见了,在肚脐旁边也有几道暗红色的痕迹。 法医看着肚子上的伤痕道:“这些应该是撞倒在地面上之后,她向前滑出的时候在地面擦伤的,看她肚脐上的伤痕,应该是脐环在地上磨擦时,被拉掉之后留下的伤口。” 左行想起他在地上捡的那颗闪亮的小钻,这样看来,那颗小钻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从那个脐环上掉下来的。 法医说到这里,突然又“咦?”了一声。 左行奇怪道:“怎么了?” 法医道:“在肚子的擦伤之下还有别的伤痕不是因为磨擦造成的!” “是什么?”左行也在灯下仔细的看女尸肚子上的伤痕。 法医指着擦伤之下的红印道,“你看这里,这下面的几道伤痕应该是撞伤!” “撞伤?”左行皱眉道:“你是说这名死者在死之前,腹部也被撞过!” “应该是。” 左行揉了揉太阳穴,张口道:“也就是说,最开始,车子是迎面向这名女死者开过来,从她前面重重的撞了一下,但是这一下并没有把她撞死,只是在她肚子上留下了撞伤后淤血的痕迹,所以这个女人就转身跑掉,然后,车子才从她后面冲过来,从后面把她撞飞了出去,她这才被撞死!” “应该是这样!”法医点头道。 左行深吸了口气,“那这就是蓄意谋杀!” “有可能。”法医道:“如果不是故意撞人,那么在第一下没有把人撞死的时候,司机应该庆幸才对,没有道理会再撞第二次。” 左行低头看着女尸肚子上的撞伤,心中一动,再凑近了仔细看了看道:“你看,这些淤血痕迹看起来象什么?” 法医也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惊喜道:“当时那辆车子撞这个女人的时候,正好撞到了车牌上!” 没错!那个女人被撞后留下的淤血隐隐显出数字的样子,两人低头仔细辨认,能看清楚的只有几个字码,打头的是个d字,后面跳过两个又是个7的样子,再后紧撞着象2又象3。左行现在只等天亮,天亮之后,马上调查拥有排列这几个字的所有车牌号码! 凌晨六点,尉迟影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他做了个奇怪的梦,他的丫头在梦中漫无目的的游荡,他跑上去叫她,但她听不到,只是一直向前走,他心里很不安,觉得她再往前,就会跟他永远的失去联系,就会把他完全忘记,从此以后,两不相干。 在尉迟影做那个梦的时候,尉迟风也没有睡,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渐渐发白,他已经这样坐了一个多小时,只因为他要让自己平静,最近,他的心境不如以前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师傅才收他当徒弟时候的事情。 他三岁那年就被黄师兄带到师傅跟前,三岁的年纪正是孩子贪玩、贪吃、贪睡的年纪,也是该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心的年纪,但在他的印象中,他是没有童年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童年是什么样。他身上的冷漠与生俱来。每次师傅让众师兄弟练习法术,他总是最先学会的一个,每到这个时候,师傅都会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小风心无杂念,所以学什么都是最快,最好,只要有这种心境,你很快就在我之上了。” 因为心无杂念,所以他才能站在所有事物之外,把它们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只有这样,才能不犯错误,既然他已经走上这条路,那么他就应该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师傅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告诉他,他这一世的路,注定会走得很难。因为他对法术天生的感悟能力,会让他的法术越高来越高,但越是这样,他这一辈子就越是痛苦。 师傅每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露出来的都是怜惜:“这一世,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不明白师傅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的法术跟付出的代价会有什么联系,直到他离开师傅的那一天,师傅就坐在窗前,欲言又止。他静静的坐在旁边,疑惑的看着他。 法慧大师叹了口气,“小风,如果有一天,你的弟弟小影遇到了喜欢的女人,你离她远一点,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跟她扯上任何的关系。” 他心中疑惑,但是没有问为什么。 直到在陈家大宅的那次事情中遇到了欧阳喻,他一眼就看出影对她有不同寻常感觉,他立刻就想起了师傅跟他说过的那句话,所以,这倒让他多看了她两眼,而且,他很明显的发觉,她怕他!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怕他! 很奇怪,有谁会在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到要怕他,她的这种害怕在香格里拉时更为明显,在那个无名湖边,他为了救她打跑了虫尸,提着剑向她走过去的时候,当时她的脸色突然一变,一副要拔腿开跑的样子,她当时想到了什么?觉得他会用剑杀她吗?她为什么会想到他会用剑杀她? 他闭了闭眼睛,不能跟她有交集,可是命运却仿佛不这样认同,以后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总是让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总是一再一再的跟她有联系。 影的女朋友,影爱的女人,为什么要一再一再的跟他有联系!因为这种联系,让他觉得不安,因为这种不安,让他觉得害怕,从来,他都未曾害怕过。他对人对事从未有过感觉,从来不靠感觉办事,只有该做和不该做。 可是,现在他开始迷惑了,他觉得这一切,都象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们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把他们引到一个窗口,然后一推,把所有人都摔得粉身碎骨! 还有他的那块黑色的石头,他把它拿出来,放在手中,除了黑石之外,还有那个上次从黑龟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发着白色的萤光。 舍利子!这个居然是一块舍利子。被那块黑石引出来的舍利子! 一魂、一物、一人! 第六章 第四天(中) 凌晨六点二十,左行坐在办公室里小睡了片刻,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发白了,推开窗户,外面传来人声和车声,新的一天开始,整个城市从黑暗中活了过来。他回到办工桌前,看着桌上的时钟,又想起这几起案子,有点心绪不宁。 在昨晚发现那个女尸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死者的遗物,包括她在地上磨擦时拉掉的脐环!所以,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一个女人出门怎么会空着手?或者,她的东西被人拿走了,是肇事的司机,还是其他的路人,就象上一起案子中的那个流浪汉? 想到那个流浪汉,就让他想起从他手里拿回来的手机,秦海说他最后看到那名死者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并且象是在跟人吵架!那最后一个跟他通话的会是谁? 他打开手机,按下通话记录,是一长串的电话号码,没有人名。左行试着按下重拨键,里面传来女声,“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已停机。” 他放下手机,打开电脑,想察一下这个电话号码是否登记了姓名,但没有显示。他烦燥的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先让自己的头脑清醒清醒。 秋天的风已经有了凉意,他走到厕所的洗手台前用水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一晚上冒出来的胡渣,几乎以为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很面熟的陌生人。 他在很小的时候想过一个问题,镜子的后面是什么?是不是同样有一个他在镜子的后面,跟他做同样的动作,他们隔着一层奇怪的玻璃,当他面对着这个镜中人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个样子,但等到他转身之后,镜子里的人还是他看到的样子吗?会不会象大多数恐怖片里的那样,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或是改变了表情。 以前无聊时,翻看过爷爷的一本古书《潜确类书》上面写着,“镜乃金水之精,液金以作神物,凡十有五,采阴阳之精,取乾坤五五之数,能与日月合其明,与鬼神通其意,以防魑魅,以整疾病。”所以,在神秘学当中,镜子是可以通神、通鬼,很多人都相信一个传说,在午夜十二点之时对着镜子点上蜡烛削苹果,会招唤出死去的亲人,就象流行一时的笔仙与碟仙。 他伸手摸了下光滑的镜面,突然之间为自己的动作感到好笑,吸了口气,飞快的擦干脸,跨步走了出去。 凌晨七点,尉迟影从床上坐起来,一晚上的梦让他心里七上八下,他走到客厅看到坐在窗前的尉迟风,他好象一晚上都没有睡过。 尉迟影走到他旁边,问道:“在想什么?” 尉迟风道:“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这段时间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尉迟影道:“而且这些事情是不是让我们在暗中都改变了一些自己的心境和对原有事物的看法。”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着尉迟风道:“对吗?” 尉迟风也转过头,两人互望了半晌,尉迟影笑了笑道:“风,我跟你有心灵感应吗?” 尉迟风沉默。 尉迟影道:“上次我胸口受伤的时候,听雪烟提起过,说你胸口在我被刺的那一刻,突然之间疼痛无比!” 尉迟风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心灵感应? 尉迟影接着道:“两个有心灵感应的人,会相互影响到对方的爱恨感觉吗?” 尉迟风打断他的话道:“我跟你从来都没有过心灵感应,你想得太多了。” 尉迟影道:“黄伯伯曾经说过,我跟你之间不可能有心灵感应,你不觉得奇怪吗,通常来说,双胞胎之间有一定的心灵感应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的说,我跟你之间不可能有心灵感应?我一直在想,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我们不可能有,还是不能有?” 尉迟风眼里也同样闪过疑惑,他并没有听黄师兄说过这句话,黄师兄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也许,应该是回去问问师傅的时候了。 尉迟影看着窗外的落叶,缓缓道:“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当心理医生吗?” 尉迟风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尉迟影笑了笑道:“因为我有一个让我很崇拜的哥哥,因为我想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我们从小没有经常在一起,但是,我却很想知道在他沉默冷漠的外表下,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想了解他。” 尉迟风也笑了笑:“这么说,你当心理医生完全是为了我?” 尉迟影道:“所以,我常在想,自己要是跟你有心灵感应该有多好,只要你心里想什么,我马上就会知道,那么我们两兄弟就象从来没有分开过。” 尉迟风道:“你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就算我跟你之间没有心灵感应,你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已经够了解我了,可能,你比我自己都了解。” 尉迟影吸了口气道:“我、丫头、还有你,我们三个人,丫头和你是我最爱的两个人,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得到幸福。” 尉迟风看着尉迟影,过了阵才道:“等这次的事之后,我想,我会回到师傅身边一阵子。” “要去多久?” “不知道。”尉迟风眼光悠远的看着前方:“也许很快,也许要很久。” 早上八点二十,左行和同事开始察找拥有那几个车牌号码的车辆,很快有了结果,全市有三十辆车子的车牌有按这个顺序排列的这几个数字,车型不一,包括小轿车、越野车、摩托车、和大型货车。 基本上,摩托车可以排除在外,因为按照那名女死者的撞击程度来看,必须要有很大的前冲力,但如果是摩托车的话,那这一前冲力会把司机也从摩托车上撞飞下来,但现场并没有这种痕迹。再看小轿车,小轿车的底盘通常很矮,所以车牌的位置也装得很矮,如果车子迎面撞向女死者,那么车牌就不可能撞到她的肚子上,最多到小腿位置。所以,小轿车也可以暂时排除。剩下的就是越野车和大型货车,但如果是大型货车这种庞然大物,那么应该一下就把那名女死者撞死才对,没道理还撞第二次!那么只有越野车最有可能。 左行还是打印下所有车主的名单,分发给同事,让大家分头调查。他准备再回一闪车祸现场,因为必昨天晚上灯光太暗,让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早上十点,欧阳昊回到了左爷爷的家里,自由居然在院子里出现,欧阳昊走过去,拉着的朝天辫,把他提起来,大声道:“狗屁师兄,怎么今天有空溜到外面来了?” 自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肥腿向他一踢,骂道:“混蛋师弟,快把爷爷放下来!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老人!” 欧阳昊吹了个声哨,松手一行丢,自由落到地上,气呼呼的道:“刚才在里面跟老头吵了一架!” 欧阳昊啧啧了两声,嚷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老人!”把刚才自由说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但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你要跟左爷爷吵架?” 自由白了他一眼,委屈道:“我就是想要去看看小月,这么久没见着了,他却说修练时候要专心,不能心有杂念!” 欧阳昊道:“那你练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进步啊?” 自由摸摸鼻子道,悠悠然道:“根据那个老头的说法,我是没什么进步。” 欧阳昊嘿嘿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你反正看起来就是一白痴!还想当小爷的师兄,真是见了鬼了!”顿了顿又道:“没错,你本来就是一鬼!” 自由气得一跳起来,还未表示出他的不满,就听到屋里传左爷爷的声音:“自由,歇够了就快点进来。” “噢!”自由咧着嘴,捏了捏他的一双小拳头,一副恨不得冲进去揍人的样子。 欧阳昊“切!”了一声,不屑道:“你现在打得过左爷爷吗?狗屁师兄,乖乖认命吧!” 自由仰天长叹了声,小小的身躯沮丧的往屋里走,每一步都象有千斤重,欧阳昊看着他比蜗牛还慢的速度,忍不住偷走上前,在他后面屁股一脚,自由一声惊呼,被踹进了屋门,欧阳昊收回脚,“耶!”了一声,安全进网!下回跟朋友去踢足球好了,看来他还有当射门员的本领! 里面传来左爷爷的声音,“是昊昊来了,等我把自由的事情忙完了,再来教你。” 欧阳昊笑嘻嘻的答道:“师傅你忙,师兄的事情比较重要,你老慢慢教,身为师弟的我,一定会帮您老一起协助我可爱的师兄早日学有所成!” 左爷爷在里面点头道:“还是昊昊懂事啊。” 然后,欧阳昊依稀、仿佛、听到里面传来自由气得磨牙的声音。 哇哈哈小爷正好没事可做,气死你活该! 上午十一点,左行回到车祸现场,这条公路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车来车往。除了地上还留有浅浅的血渍,一点都看不出昨晚这里发生过车祸。看来就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他走到尸体昨晚放置的位置,当时的女死者是在前面走,然后车子从后面压上来,他看了看这条公路的整个方向,然后,他坐上车,把车子沿着那条公路一直向车子有可能来的方向往回开,他希望在这条路上找到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突然之间的决定,大概走了七八分钟,在公路的地面上出现了两道明显的刹车痕迹,他下车走到刹车痕迹之前,用脚量了量两道刹车痕迹间的距离,心中一振。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同事打来的,声音透着兴奋道:“左行,我们找到那辆肇事的车子了,是一辆重型货车!” 左行挂了电话,却没有兴奋的感觉,因为这件案子并不象他们想象的那样好破。 第七章 第四天(下)未完 上午十一点五分,左行站在公路中的两道刹车痕中,以这个宽度来看,正是货车的车轮痕迹,但是那辆肇事的货车吗?如果是,那么撞到那名女死者的货车在这里高速行驶的时候,曾经大力的踩过刹车,这样一来,也就是说,那个司机并没有想过要压死女死者。但女死者为什么会被撞死在离这里有七八分钟车程的地方?这样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把那个女人撞死和在肚子上留下车牌淤血痕迹的根本不是同一辆车! 但是除了这个车牌号码是唯一的线索之外,目前再也没有任何别的线索了,如果不是这辆货车,那么就会更加麻烦! 中午十二点,欧阳喻走出家门,在大街上看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但是,她看见的却是他们眼中透露出来的欲望,对名利、金钱、爱情、事业,每个人的欲望不同,但最后都是一样,被这些东西永远的困住,然后一再深陷。 她脸上露着嘲弄的笑容,缓步走在各种欲望当中,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居然她走到了一个寺庙门口,这是这个城市里香火最旺的一个寺庙。 她停在门口,看着庙里的烟雾缭绕,缓缓一笑,信步走了进去。 里面比起外面真是幽静不少,通过一条林阴小道,正面进去就是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着三世佛,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娑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和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他们主管着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提点教化。 她站在殿前,犹豫之后,还是没有进去,殿门外有一张桌子,上有一布写着三世书三个大字,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坐在桌前,招呼她道:“小姐,算命吗?能知吉凶祸福、前世今生。” 她无聊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到桌前坐下,笑道:“喔,那你要帮我看看。” 算命的人盯着她的脸,道:“小姐最近烦心事很多啊,看你面中带灰,两眼发红,真是霉运连连。如果不解,两天之内,恐有大灾。” 她暗中一笑,江湖骗子通常都有此一说,于是,眉眼转动,惊讶道:“不知道大师说的灾从哪里来,有什么方法可以解?” 算命人严肃道:“这灾来得很奇特,看我跟你今天也算有缘,就帮帮你的忙。” “哦?”她浅笑道:“不知大师怎么帮我?” 算命人掐指算道:“你今天的灾,跟你的前世有莫大的关系。” “前世?”她冷笑了一声,“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我的前世是什么人吗?” 算命人淡淡一笑,“你的前世也是一个妙人,只不过因为一件事情,就让你身陷其中,得不到解脱,万劫不复,以至于今世还未了断!” 前世?妙人? 她忍不住要狂笑出来,这个算命人真是可笑,她就是个无魂、无体的白骨而已! 算命人看她的表情,悠然道:“我刚才说的是你的外表,而内在的东西又另当别论。” 她已经没有心情听这个人的话了,无趣的站起来,算命人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说一句话。” 她回头看他,听他说什么。 算命人道:“今天之内,你会见到一位你以前的故人。” 她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这个世上,她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故人?真是天下奇谈! 算命人道:“如果我说对了,你明天可以再来找我。” 她头也不回的走开。 下午一点十分,左行回到警察局,见到那个货车司机,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审讯的结果跟他的猜想一样,那个货车司机当晚十点多开车从那条路上经过,突然对面来了辆车子,车前灯亮得耀眼,他一时眼花,没留意前面有一个女人,等他发现的时候猛踩刹车,但也撞到了那个女人身上,他当时差点被吓死,但还好那个女人还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看她还活着才放了心。 左行拿出在手机里找到的那张女人照片,“是这上面的这个女人吗?” 货车司机拿过照片看了半晌才道:“是。” “你肯定?” 货车司机见他凶神恶煞的表情,连声道:“肯定,肯定!” 左行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么看来,真的是这个照片上的女人被撞死了!这样,线索全部断掉。 左行接着问道:“那你当时撞了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身上带什么随身物品?” 司机小声道:“没,没有。” 左行一拍桌子道:“是没有,还是没看清楚?” 货车司机全身一抖,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没,没太注意。” 左行发现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烦躁的站起来,觉得这小子说话有点言词闪烁,于是,又问道:“在你撞她之后,有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的车辆没有?” 货车司机想了想道:“没有,那条路到了晚上安静得很,一般那个时间不会有车,路人更是少,所以当时我开车的时候才会那么放心,完全没想到公路上会有个女人出现!” 左行目光炯炯的看着货车司机,“你撞了她之后,没想过送她去医院吗?” 司机结巴道:“没,没有。” 左行皱眉,一拍桌子:“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肇事之后就想到逃跑?” 司机紧张道:“因为,因为她没什么事。” 左行吸了口气,道:“所以,那个女人在被你撞了之后,往哪个方向走的?” “没,没看清楚。” 左行气恼的捶了下桌子,力气之大,让上面的东西都跳了起来。同事小马赶紧拉住左行,低声道:“这样看来这小子跟这案子没什么关系。” 左行懊恼道:“如果这起案子是谋杀,那么在货车撞到那个女人之后,没几分钟这个女人就被其他车撞死,只能说明凶手一定在暗中一直跟着这名女死者,所以,当时那附近一定会有车子出现!你想,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半夜三更跑到那条僻静的公路上去的,她是怎么去的?” 小马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当时一定是坐了谁的车到了那个地方,也可能她所坐的那辆车子就是最后撞死她的那辆车子?是凶手故意把她引到那个地方去的!” 左行点头道:“对!” 那货车司机挥着手,连声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把她撞伤了,看到她从地上起来之后,我才走的,我没有撞死她!” 左行用手擦了擦脸,看来在这小子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他走出审讯室,坐到办公室中想到前三起案子和这起案子,前三起都跟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有关,而这一起,偏偏肚子上有脐环的女人死掉了!如果这四起案子有必然的联系,那么他们的关联在哪里?撞死这个女人的凶手又跟这些案子有什么联系,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死这个女人? 他的手指敲打着办公桌面,这样可以让他缓解一下焦燥的心情,手指确到一叠资料,他伸手翻了翻,是监证科的同事送来的,关于上一名男死者的验尸报告,因为后来又因为这名女死者的案子,让他还没来得及看。 他把资料拿到手上,看了一页,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这名男死者身体内发现了氢化物的痕迹!这在其他两起案子当中是没有的,也就是说,这名男尸的内脏全部化为血水,完全是氢化物的剧毒和进入消化道之后释放出的氢氧离子具有的强效腐蚀性造成的!是人为的谋杀!这样的话,这一起案子就跟前面两起案子可以分开来看! 他又想到了这起命案的发生地,那个暗夜酒巴,流浪汉说,这名男死者在死之前跟酒巴里的秦海吵过架,该又到那里去找找线索了。 下午三点,尉迟影坐在他的诊疗室里,还是心绪不宁,昨晚的梦好象要告诉他什么事情。丫头,为什么梦中丫头会在那个奇怪的地方? 他给欧阳喻打了个电话,想问她在哪里。但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他挂上电话,突然之间很不安。他并不知道,现在他要找的欧阳喻正在大街上,很有兴趣的跟着一个人,尉迟风! 尉迟风走在人群里,好象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欧阳喻跟在后面,感觉今天的尉迟风有心事,象这种男人也会有烦心的事情?她淡淡一笑,跟在他后面,看他会做什么,她对他真的很有兴趣。 路越走越安静,等他放慢脚步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公园当中,她在他身后吃了一惊,这个公园正是那个小妖当初躲藏的地方,原来尉迟风看似毫无目的的游荡,是在寻找那个小妖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她暗暗心惊,尉迟风是怎么找到的?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尉迟风突然回头,“跟着我干什么?” 她看着他:“好奇嘛,你,在找什么?” 他转头看了眼前面的小树林:“我在找那个妖精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她曾经出现在这里?” 尉迟风滩开手,手里是一颗萤白色的石头,发着朦胧的光芒。“这个是舍利子,只要附近有妖气出现过,它就会发出萤色的光。”他把舍利子向她递过来,她不禁退了一步,舍利子的光芒一闪,尉迟风道:“就象现在这样。” 她勉强笑了笑:“这个,还真是个好东西。” 尉迟风盯了她一眼,点头道:“确实是个好东西,所以我知道那个妖一定在这个地方出现过,而且还呆了很长的时间。” “是吗?”她点头道:“这样说来,今天晚上你一定可以找到她,把她引出来。” 尉迟风沉声道:“不用我去找她,她自然会来找我。” 她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他转头看着她道:“不是吗?” 她仰头看着他,在他的慑人的目光下有点心虚,尉迟风在这时居然撇着嘴角笑了笑,让她一愣,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下午三点过十分,左行推开了暗夜酒巴的门,秦海看到他的到来,眼光一闪,然后冲他笑道:“左刑警又来查案子吗?” 他走到吧台前坐下,点了杯酒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秦海道:“你想问什么?” 左行喝了口酒道:“你跟昨天的那名死者真的不熟?” 秦海道:“不熟。” 左行盯着他,开口道:“可是,有人看见你在他死前跟他在后巷吵过架,还很凶的告诉他不要来烦你,是怎么回事?” 秦海脸色变了变,大声道:“你怀疑他的死跟我有关?” 左行道:“我只是例行讯问一下而已,你说你跟他不熟,为什么会跟不熟的人说不要再来烦你,这好象说不通。”他在那个再字上加重了语气。 秦海深吸了口气,怒道,“对,我跟他还算认识,但那又怎么样,就因为我在那天跟他吵了一架就说他是我杀的吗?你有证据吗?” 左行道:“你为什么会跟他吵架?” “不为什么事,就一般的矛盾而已。” 左行道:“你最好老实告诉我,我不想因为怀疑就把你带到警察局去。” 秦海呆了阵才道:“好,我告诉你,那个人叫孙怀,是个gay,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非要整天来找我,我很烦,所以让他再也别来烦我,否则对他不客气!就是这样!” 左行皱眉道:“你说那个人是gay?” 秦海点点头,道:“被一个同志看上还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我还真是说不出口。” 左行听到这个答案还真有点啼笑皆非,左行道:“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还有什么朋友?” 秦海道:“我看到他就烦,怎么可能还知道他这些事情。”他停了停又道:“不过,也许你可以问问我老板,看他知不知道。因为孙怀必尽是这里的常客,我也不过才来了一个月而已。” “你老板叫什么名字?” “徐信。” 左行点点头,打电话回警察局要同事查出所有关于孙怀的资料。然后,他走到酒巴的里间,那里是老板的体息室,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声,打开门一看是左行,当时脸色就不太好。 “徐老板。”左行笑笑道:“我可以进去坐会吗?” 徐信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情?” 左行走进休息室中,看着整个房间井井有条,不见一丝灰尘,不由道:“徐老板真是个爱干净的人。” 徐信道:“我眼里容不下一点脏东西。”然后,他坐回到桌子前的椅子上,着左行,问道:“你今天来又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当天那个死者被一个肚子上有脐环的女人带走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左行挑了挑眉,看出这个徐信对他有明显的敌意,坐到他对面,张口道:“那个孙怀,是你酒巴里的常客吧。” 徐信双手放在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小手指道:“对,这个你上回已经问过了。” 左行点点头,“那你知道他是gay吗?” 徐信愣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左行又问道:“他到这里来玩的时候,你有没有见过他带什么朋友来,当然我指的是男性朋友。” 徐信撇了撇嘴道:“没太注意。” 左行走到窗户前,看见窗外停着辆越野车,便问道:“那辆车是谁的?” 徐信走过来,回答道:“是秦海的车子。” 左行看着发亮的车身道:“看来秦海也是个爱干净的人,车子洗得好干净。”然后,他又转头问徐信道:“秦海有女朋友吗?” 徐信笑了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请他来做事的,他的私生活我没什么兴趣。” 左行盯着那辆越野车,问道:“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秦海离开过酒巴吗?” 徐信道:“昨晚?昨天晚上秦海请了假,没来上班,说是不太舒服。” 左行心中一动:“秦海昨天晚上不在这里?” 徐信道:“对,他昨天晚上请了假。” 左行皱眉不再说话,他出了徐信的休息室,走到外面,再看了眼那辆发亮的越野车,这时,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是那名女死者的照片发出去后,已经查出来了她的身份。他挂上电话,马上回警局。 下午五点,尉迟影已经结束了他这一天的工作,他再给欧阳喻打了个电话,但依然没有人接,他放下电话,准备到她家里去找她,一天不见,让他有点心烦气燥,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她一不在他的视线当中,他就觉得会有不妥的事情发生。 尉迟影开着车子往欧阳喻家出发,但走到半途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欧阳喻正站在公路边,他松了口气,正要下车,却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在她的旁边,尉迟风也在,欧阳喻正转头看着他笑。 他呆了呆,随后下车走到她面前,欧阳喻看到他,走过来道:“影,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算去找你。”他回答。 欧阳喻笑着点点头,转头看着尉迟风道:“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去周默酒巴吧!” 尉迟风看了她一眼道:“你们先去。” 欧阳喻问道:“你一个人要去哪儿?”表情关心不已。 尉迟风道:“我想一个人呆会,影,你们先去。” 尉迟影点点头,欧阳喻看着尉迟风走远,心头念道:他现在就要去找那个小妖吗? 尉迟影静静的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尉迟风的背影,心里突然之间一痛。 下午六点,左行已经看完了那名女死者的所有资料,原来那个女人二十四岁,叫袁琴,高中毕业之后就无所事事,整天跟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在一起,以至于后来跟家里断绝关系,以前倒是交过一个男朋友,只是已经分手了,不知道她惹到了谁,引来杀身之祸。 看完这些简单的资料,左行又开始头痛,她真的跟这些案子有关吗?或者这只是另一起巧合的案子。 第八章 第四天(完) 晚上七点零五分,在周默酒巴里,王子桑吵着要带照相机去跟踪尉迟风,说是要把他捉妖那历史性的一刻拍下来,做为永久的记念。 官梵志连声附和,两人嘻嘻哈哈的笑道:“如果尉迟风可近女色,真是尉迟家的一大幸事。” 还好尉迟风不在场,如果他在这里,真是不知道当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尉迟影在这时站起来,走到吧台边坐下,周默看着他沉默的表情有点诧异,问道:“影,你怎么了?” 尉迟影看着他道:“没有,只是这两天心里有点不踏实。” “不踏实?”周默道:“你有没有跟小喻说过。” 尉迟影摇摇头,回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欧阳喻道:“现在有些话我不能跟她讲。” 周默奇道:“你跟小喻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现在怎么回事?” 尉迟影皱起眉头,目光变得有点阴郁。 周默看着他的表情,也不再说话。 王子桑又在那边发出一阵狂笑,看来又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官梵志叫道:“影,快过来听听王子桑说的什么,他说小喻当初看上你完全是因为一只猪的缘故,我可怜的兄弟,你的缘份搞了半天是从一只猪开始的!” 尉迟影看着欧阳喻淡笑不语的表情,心头又是一痛,丫头,你还好吧? 欧阳喻发现尉迟影一直盯着她的脸,心里一呆,走过来,双手环住他的腰,半趴在他的身上,“影,你怎么了?” 尉迟影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笑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事情,那只猪,你还记得那里猪当时有多少只吗?” 她挑了挑眉,在欧阳喻印象中并没有记忆有多少只,“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你骑在猪背上的样子很好笑。” 尉迟影还记得欧阳喻当时大笑时的样子,可是,她的那种笑容在她现在的脸上却不曾看到了,他把她抱进怀里,嘴里念道:“丫头,你现在还好吗?” 第四天,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站到了一个山崖边,眼前的雾气很重。听到山崖下传来一阵阵的声音,象涛声。看来这下面象是海洋。身边的雾开始流动,渐渐的向山崖下涌去,在底下凝成一片片的云,我向前跨了一步,居然踩在了云端上,风吹过来,带着我往前,我不知道它会把我带到哪里,只是茫然的向前,眼前的天空出现了一面很大的镜子,那里映出了一个人的脸,那么的熟悉,但我忘记了他是谁,他坐在那里,看着前面,低声道:“丫头,你现在还好吗?” 我的心里阵阵的抽痛,向镜中的人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景象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惊讶的收回手,脚下一空,深深的坠了下去! 我一声惊叫,落到了地面,转头看到眼前的雾散开,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山洞口,我走了进去,里面有一个烧尽的火堆,壁上趴满了闪亮的萤火虫。 这是什么地方? 晚上八点,尉迟影送欧阳喻回到了她家楼下,欧阳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头对尉迟影道:“今天有点累啊,真是要早点睡了。” 尉迟影摸摸她的头,笑了笑道:“好,你早点休息,我今天就不送你上去了。” 欧阳喻点点头,转身进了大楼,尉迟影站在楼下,看着欧阳喻家的窗口,直到灯亮起来,他转身走进了黑暗当中。 晚上八点二十,欧阳喻家的灯熄灭了,电梯从七楼到了一楼,欧阳喻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到公路上,左右看了看街上的人群,再飞快的向前走去。 在她的身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来,跟在了她的后面。 晚上九点三十,尉迟风走在街上,在暗夜的人群当中,他也是显得最为孤独,他走走停停,看似漫不经心,刚到了一个橱窗前,那里的玻璃中有一个影子闪过,他笑了笑,用手推开了旁边一家酒巴的门,走进去,里面乐声振天。 他走到吧台前,要了杯酒,扭头看着这里人,好象每个人脸上都很快乐,但真正快乐的能有几个。他一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伸手示意再来一杯,酒保把酒递过来,他摇着手里的杯子,再一口喝光它,有多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从他成年之后,他做的事情都必须让他清醒的去面对,酒是最能让人类意志薄弱的东西。 一个女人走过来,靠在他身边,调笑道:“帅哥,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向调酒师一伸手,调酒师很快的调好一杯送到面前,那个女人端着酒,笑道:“以前没见过你,不经常出来玩吗?” 他皱了皱眉,又吞下一口酒,眼中已经露出些醉意。 那女人娇笑了声,“哥哥好酷啊,看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跟我说说,看我有没有可以帮你的。” 尉迟风转头看了她一眼,等着她的下文。 那女人一笑道:“通常男人的烦心事除了钱就是女人。” 他一笑道:“你看我是为钱,还是为女人?” 那个女人道:“如果是为了钱,我也无能为力,但如果是为了女人。”她说到此处,娇媚的站在尉迟风面前,眼神很明显的告诉他,女人就在这里。 尉迟风盯了她一眼,撇着嘴角笑笑,扭头道:“可惜我对你没兴趣。” 那个女人的笑容当场垮掉,不禁“切!”了一声,骂道:“装什么装!” 骂完之后扭头走掉。尉迟风又找调酒师要了瓶酒,灌了一口之后,提着酒瓶带着一身的酒气,摇摇晃晃的走到酒巴门口。刚一推门,就跟外面进来的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那个女人伸手扶住他,柔声道:“你喝醉了。” 他醉眼朦胧的看了来人一眼,娇艳动人。尉迟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个女人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酒巴门外,夜风一吹,他的头更晕。 只听那个女人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他瞄了她一眼,“你不怕我是坏人?要送个陌生人回家,不怕危险?” 她腼腆的笑笑,“可你看起来不象是坏人啊。” 他挑了挑眉道:“你还真是单纯,不过我喜欢单纯的女人。所以今天,你要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那个女人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伸手扶着他往前走,一路上他都脚步不稳,女人累得够呛,终于,把他带到了一家旅店里,她刚一松手,尉迟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随后睁开他那双朦胧的醉眼,看着眼前人,迷迷糊糊道:“这是哪儿。” 女人站在床头,嘴角带着冷笑,那个人说尉迟风如何厉害,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她缓缓的爬到床上,趴在他的上面,盯着他的脸,这个男人长得不错,只不过身上的酒味太重,眼中的朦胧之色让她看不清他的灵气到底有多少,如果真有那个人说的那么多的话,那对她来说真是重要了! 她骑坐在他身上,靠近他,低声道:“你还好吧。” 他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她,忽然一笑,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眼神上下在她身上徘徊,伸手拉高了她的衣服,一个闪亮的脐环出现在他眼前,他伸手碰了碰,那女人娇笑了一声,故作扭捏的拉着他的手,把他移开肚脐处,双眼迷乱的看着他,然后,手脚并用的缠到他身上,象只章鱼。 她媚声道:“看看我,你觉得我美吗?只要你愿意,从此以后,我都是你的。” 这是男人听到的最动人的话,他一笑,有点嘲讽。从那女人的痴缠中腾出手来,拿出样东西,递向那个女人,“先送你样东西。” 那个女人面露惊讶,他凑到那个女人耳边,低声道:“希望你喜欢。” 女人看他滩开的手里有一块发白的石头,心中疑惑,伸手去拿,刚一碰到那样东西,不由得一声惊呼,手被瞬间烫到! 尉迟风眼中的醉意退去,沉声道:“看来戏演到现在就差不多了。” 女人一惊,看见他眼中的灵力,但也看到他隐藏在酒醉之下的佛性,她奋起全力想要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却无能为力,刚才双手双脚缠到他身上,更是让她现在无法动弹。她伸腿一踢,尉迟风一脚压下去,把她牢牢订住,两人结结实实的贴在床上。 她又惊又怒,张开嘴,一道绿光一闪,一样东西从她嘴里射出,他向后一躲,那东西一闪不中,又退回到女人口中,但两人已经分开,只见尉迟风手中有光芒一闪,她大脑一昏,低头一看,自己肚脐上的脐环已经被尉迟风刚才顺手拉下,有血从伤口处流出来,她不禁大喝了声,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在不断的流失。 尉迟风掐着脐环,冷声道:“肚脐处果然是你的弱点,那里是你所有灵力的罩门,这个脐环看来就是你用来护住罩门的东西!” 她两眼发红的看着他手里的脐环,怎么可能,不可能有人能从她肚脐上拿走脐环!这个东西是自她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她身上的,不管是妖是人还是鬼,都不可能把它从她身上拿下来,为什么他可以轻易的就从她身上拿下来! 她惊讶的后退了两步,看到他慑人的目光,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低喝了一声,一张嘴,那道绿光又再次出现,尉迟风一看,是条触须一样的东西,伸手一碰,发现上面居然有无数的倒刺,连忙松手,回手一抓,把床上的被单拉起,扬手向那道触须缠去,瞬间把它拉住,那女人闷哼了一声,连忙想把它往回收,却收不回,只见女人嘴一用力,那条触须居然在她嘴里断掉,然后,女人扭身一跳,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尉迟风手里一抖,那条绿色触须从床单里掉出来,还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然后,很快的化成一滩绿色的水,凝成胶状。 尉迟风走到窗口,看着下面,也从窗口跃下,他并不怕小妖会跑掉,因为她丢了护住罩门的东西,身上的灵力会全部流失,要找到她易如反掌,但他现在还是没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晚上九点四十,左行又一次回到暗夜酒巴没有跟秦海打招呼,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酒吧的暗处,看着秦海在吧台里忙碌。 有客人在吧台前把酒打翻,秦海拿起抹布擦了擦台面,然后顺手把抹布一扔,拍拍手又开始干活,左行皱了皱眉,秦海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那他的车为什么会洗得那么干净,实在是太干净了! 左行走向秦海,秦海看到他无奈的笑了笑,但也伸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左行坐到他面前,问道:“听你老板立你昨天身体不太舒服,现在怎么样,我看你好象没什么事。” 秦海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上吐下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所以就请了假” 左行点点头,看到秦海脖子上有一个闪闪亮的介指挂在项链上,笑着问道:“戒指很漂亮,怎么,你曾经跟人求婚被拒绝了吗?把戒指留下来当记念?” 秦海笑道:“哪有这种事情,这个戒指是我在酒巴里捡到的,挂在脖子上是希望谁丢了再来的时候认出是她的,可以找我要,然后还给她。” “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好几天了。”秦海答道:“怎么?是你求婚用的吗?要不要还给你?” 左行笑了笑,让他把项链拿下来,他把戒指拿在手上,指环并不太大,应该就是女人的戒指,上面镶着一排闪亮的小钻,这些小钻看起来跟他在车祸现场找到的小钻形状大小都差不多,但这枚戒指的所有小钻都还在,一个也不缺。 他把戒指还给秦海,秦海重新挂回脖子上,两个人暂且无话。 晚上十点十分,女人一路奔走在无人的小巷,确定后面那个尉迟风没有追来,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她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灵力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低咒了声,早知道就不该听那个人的话,去惹那个尉迟风! 此刻,有脚步声在暗巷中出现,她惊慌的抬起头,以为来的是尉迟风,但出现的却是那个人。 她瞪着来人,怒道:“那个尉迟风到底是什么人?” 来人抬了下眉毛道:“男人,你不是见过了吗?” “我说的是他是什么身份的人?” “哦,你问的这个呀。”那人懒懒答道:“我上次没有告诉你吗?他是个法师,好象很厉害的。” 她怒道:“他是个很厉害的法师?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找他?你以为我就可以对付他了吗?” 来人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到底有多厉害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不让你去试试他,我就更不清楚了,你看,现在好了,你一试,我就知道了嘛。” 她喘着气,苍白的脸色因愤怒变得通红,嘶声道:“你根本是用我来当垫脚石!” 来人笑了笑道:“不用用你这块石头,我怎么会知道水有多深呢。” 她咬牙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来人道:“对,我现在知道了,尉迟风这个人还是少惹为妙。” 她大喝了一声,向来人一扑过来,伸手向她一抓,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来人往旁边一躲跳开,一伸手打在她的肚脐上,她痛叫了一声,倒在墙角。 来人嘴里啧啧了两声,“现在你可别动气,有话好好说嘛,你现在这样灵力流得更快。” 她瞪大了两眼,高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来人蹲到她跟前,“我哪有害你,我一直是在帮你,如果你拿到了尉迟风的灵力,能力可是会有多大的进步,只不过怪你自己不中用,没有拿到而已。” 她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相信你会有那么好心!没好处的事情你会做吗?” 来人笑了两声道:“看来,你现在还真是有点了解我了。” 她瞪着来人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来人道:“很简单,你一旦取得他的灵力,那么你的,最终就会是我的!” “什么?”她心中一惊:“你是说,只要我从他身上获得灵力之后,你就会杀了我,夺取我全部的灵力?” 来人点点头,她惊恐的看着来人,往后退了两步道:“可是我今天并没有拿到他的灵力!” “所以我觉得有点可惜了。”来人看着她,眼中的神色让她害怕。 “你想怎么样?”她在来人的目光下往后缩了缩。 来人向前跨了一步,“你现在的灵力流失得太快,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到时候你也会死掉,不如现在就把你的交给我,免得浪费了!” 她惊恐的尖叫了声,“你好卑鄙!为了自己不冒危险就故意让我去,然后又想在我身上不劳而获!” 来人挑了挑眉:“对付你比对付尉迟风可容易多了,当初我可是没有强迫你,完全是你自愿的,现在来怨我就没什么意思了。” 来人一步步的走近她,她狂怒的跳起来,周边被一层绿光包围,来人哼了一声,“想把自身的灵力全部耗光吗?真是可惜了!” 说罢,来人一气扬手,往绿光中冲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肚脐处,嘴里念动着咒,她身上的绿光瞬间大减,然后消失,来人松开手,她身体软软的滑落到地上,成了一具空壳。 然后,来人冷笑了几声,从这个暗巷中离开。 等那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从暗巷的另一头走出来一个人,站到这具空壳前,眼中的伤痛无比加复。 从他身后又传来脚步走,他没有回头,知道后面是谁。 “影,你都看到了。” 尉迟风走到尉迟影身后,两人并肩站立。 尉迟影闭了闭双眼,道:“这个小妖就是她叫来的吗?”尉迟风盯着地上的空壳,沉声道:“她早就不是她了,从我们在地下墓穴中回来的时候,她就不是她了!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觉而已!” “丫头会怎么样?”尉迟影双眼中的沉痛印到了尉迟风的眼中,尉迟风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尉迟影道:“如果现在丫头的灵魂还在她的身体里的话,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怕我们任何一个决定都会伤害到她。” 尉迟风沉默了,过了阵才道:“在她身体里的这个人,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来了。” “谁?” 尉迟风道:“她会不停的利用其他人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尉迟影眼神一动,张口道:“你说的是她?” 晚上十一点五十,欧阳喻坐在家里,感受着刚刚得到的灵力,虽然不尽满意,但也不错,看来杀她还太早,应该再让她多吸收点男人的精气再说嘛,现在她死了,以后岂不是要靠自己,实在是太麻烦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墙上,她疑惑的看着那个影子,然后,一个人从墙上跳下来,一跃进到她面前,兴高采烈的叫道:“小月,好久不见了,自由好想你啊!” 她盯着这个小阴魂,张着嘴,半晌没有发出声音来! 第九章 第五天(上) 第五天。 凌晨一点,尉迟影回到了欧阳喻家楼下,望着她家漆黑的窗户,不知道该怎么办,常言道关心则乱,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丫头的安全,她的灵魂到了哪里,是否还在她的身体之内,这些他都不知道,如果盲目的驱走她体内的东西,会不会让她本身也受到伤害,如果不能一举除掉那个东西,那么,会有什么后果,尉迟影甚至不敢想象! 所以他不敢上楼,只是一直站在楼下,寒冷的夜风也没让他觉得冷,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在这里等什么,也许他只是想等一个奇迹,等着欧阳喻从上面下来,带着满面笑容,就象他们初见时的那样,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可以再听她讲些不经大脑的话,最后,再肆无忌惮的大笑。 那个才是他的丫头。 尉迟风远远的站在尉迟影的身后,也仰头看着同一扇窗户,那里面的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他靠在树干上,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痛楚,他转头看着前面的尉迟影,是他的心在痛吗?是我跟他的心灵感应吗?是他的感觉在诱导我? 丫头?丫头! 这两个字为什么一直让他觉得熟悉,其实每次当尉迟影叫她丫头的时候,都让他的心莫名的一动,那种感觉来得很奇怪,就象心中有一道封存的记忆被触动,想要抓住,却又立刻被压回到深处,让他心里只留下茫然。 这种茫然就象把人放在云端,不能够脚踏实地,所以,他的心一直悬在空中,渐渐开始失去判断力! 他懊恼的握紧了拳头,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她了,但他一直担心自己看错了,怕做的一切事情会伤害到她,他发现自己现在不但开始失去了判断力,还失去了应有的信心。 他再望了眼那扇窗户,心有点乱,他知道应该立刻赶走她身体里的东西,如若不然,将越来越危险,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把她杀掉,但现在,他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他的心里居然一点底也没有。 此刻,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觉,在暗处,还有一个人也站在阴影里,跟他们一样,看着那扇窗户,嘴角带着笑。他等的又是什么? 凌晨一点零五分,欧阳喻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小阴魂,他从出现在她面前开始,就鼓着腮邦子,不停的数落着教他法术的那个老头的坏话。 “小月,你看吧,那老头根本是想要爷爷我的小命,整天就让我学这学那,我想出来看看小月,他都不准!真是差点把我气死!我还是晚上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 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居然是他,在欧阳喻记忆中的那个叫自由的阴魂居然是他? 自由发现欧阳喻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担心的跳到她旁边,瞪着大眼看着她,“小月,你没事吧?” 她赶紧道:“没事,我只是突然之间看到你,有点高兴而已。” “真的吗?”自由蹦起来,扑上去抱着她道:“小月,自由好高兴啊,以为你有了尉迟影就不理自由了!” 她看着扑到面前的阴魂,伸手把他接住,真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会再见到他。看着他粉嫩的脸,心里有点感动,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她。 “你……自由,你现在过得好吗?” 自由眯着眼睛,往她身上蹭了蹭,笑道:“当然好,除了那老头非逼着我去学法术之外,就很快乐了,你想,我被困了三百多年,现在已经自由了,而且小月还在我身边,我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她不由得叹了声气,道:“是啊,小月也在,我跟你又遇到了。” 自由抬头看着她,奇怪道:“你本来就是小月,只是你以前从不承认而已。” 她笑了笑:“自由怎么看出我是小月的?” 自由洋洋得意道:“因为你跟小月长得一样啊,所以我知道欧阳喻一定是小月的转世,而且会守诺言到陈家大宅找我。” 她微笑地看着他,心里却一沉,转世?长得一样? 自由看着外面的黑夜,跳起来道:“哎呀!我要回去了,要是被那老头发现了,可是要倒霉的!”说罢,拉着她道:“小月,我下回再来看你!” 她点点头,在他要消失之前,问道:“自由,要是小月有危险的时候,你会帮小月吧?” 自由回头,拍着他的小胸脯道:“当然,如果小月有危险,尽管叫自由来,自由一定会用尽所有能力来保护小月!” 她满意了,笑着抱了他一下,自由嘻嘻一笑,心满意足的消失。 她的笑容在他消失之后退掉,缓步走到镜子前面,照着欧阳喻的相貌,她凝视着这张脸,长得一样吗? 她摇摇头,突然间有点心悸,自由,你记错了,小月从来跟欧阳喻长得不象,在你的印象中,欧阳喻为什么会象小月?你为什么会记错? 而且,小月不能转世,因为小月已经没有了灵魂,只是一具无魂无形的白骨! 自由,为什么你会搞错! 凌晨三点,尉迟风见尉迟影上了楼,他站在树下沉默了半晌,然后转身走开。 尉迟影到了欧阳喻家门口,他伸手按响了门铃。一阵之后,欧阳喻家的灯光亮起,她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尉这影,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影,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尉迟影走进去,把门关上,双眼定定的看在她的脸上,她看见他眼中布满了血丝,显得很憔悴。但他的眼神中透出的一股暗沉之色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影,你怎么了?” 尉迟影忽然笑了笑,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我的钥匙丢了,只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你不会赶我出去吧?” 她笑了,伸手拉住他,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抱住他,笑道:“我怎么会赶你出去呢。” 尉迟影低头看着她的表情,却没有说话。她不明所以的抬起头,他伸手捧着她的脸,用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道:“丫头,你知道吗,我的心愿很简单,就是想跟你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这种心愿是谁也不能破坏的,不管是谁,都不行!” 她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听到他的话有点疑惑,但心中的嫉妒也由然而生,为什么欧阳喻会找到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把他占为己有! 想到此处,她一抬头,扑上去深吻着他,娇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影,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尉迟影搂着她,沉声道:“对,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她心中一喜,他却在这时把她放开,然后,往沙发上一倒,喃喃道:“我好累,先让我睡会。” 她看着他闭上眼睛,和着沉重的呼吸声,好象很快就睡着了。 她有点气恼的坐在旁边,但无计可施。 凌晨四点,尉迟风走在无人的大街上,脚下的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涮涮的声音,他看着吊在树端上的叶子,似落非落,只是悬在上面,不停的在风中打转,他一跃而起,把那片树叶从树技上摘下来,既然要掉,为什么不能早点掉,这样彷徨干什么? 身侧传来鬼魅般的笑声,他站定,闭上眼睛听着声音的来源,一阵凉风吹到面前,他猛的睁开眼睛,一个影子在眼前晃过,他冷哼了一声,挥手之间,那把剑拿在手中,向泄忿一般,一剑向那个影子砍下,只听一声惊呼,那个影子在剑下化开! “妖魅!” 身边的声音瞬间变得嘲杂,无数的身影在他周边晃动,他一转身,一张脸跟他怒目而视,他向后一跃,手上的剑横劈出去,眼前的脸却一下不见!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妖魅?他划出剑光,整个地方如明日照耀,所有鬼魅显露无疑,他大喝一声,手起剑落,杀!杀!杀! 众鬼魅在周围不停的发出惨叫声,残肢断臂在他眼前纷纷掉落,很快的洒了一地,他喘着气,仿佛杀红了眼。 终于,周围的鬼魅已尽,又安静下来,他这才停下,带着一身的妖血和妖气。 一阵风吹过,眼前的妖尸通通消失,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满身的汗水!那把剑的鸣叫声还在继续,他把剑插在地上,觉得再也无力,仰头倒在了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好远,也好美,象是点点的萤火虫! 第十章 第五天(中) 上午八点十五,左行没有回到警局,因为跟同事联系后,得知了孙怀的资料,并根据资料找到他住的地方,所以决定一个人先去。 他开车到了一个居住小区,抬头看着眼前的楼,是一幛二十几层的电梯房,周围环境清幽,按地段来说,这里的房价不菲,孙怀在这幢楼里的第十八层。 左行坐上电梯,同电梯里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他仔细回想他听到的孙怀的资料,孙怀,四十岁,不是本市人,从外地到本市做服装生意,而且大部分服装都是自己设计,通常都只有独一无二的款式,总的来说,算是自产自消,因为据说服装样式质量都非常好,所以还有一大群的顾客,但是少有朋友,一直是一个人独居,所以他出事之后,都没有人发现,之前才一直找不到他的资料。 左行觉得自己一定漏了某些线索,被撞死的袁琴为什么会出现在孙怀的手机里,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拍下她的照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徐信说孙怀死的那一天,曾经跟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出去,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照片里的袁琴?既然徐信看到了,为什么秦海却只看到孙怀在这之前打过一个电话,并没有说他看到过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他无意识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脸上的表情随着自己的想法变来变去。旁边五十多岁的那个阿姨一脸戒备的盯着他看。看来是左行莫明其妙的表情引起了她的怀疑。 左行这才惊觉自己好象想得太投入了,不好意思的冲她笑笑,然后问道:“阿姨,请问一下,住在十八楼的孙怀你认识吗?” 阿姨的表情变得有点紧张,张口道:“你是什么人?” 左行拿出警员证,阿姨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警察,刚才看你的样子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左行摸摸鼻子,“刚才想事情太投入了。” 阿姨道:“你找孙怀有什么事吗?那个人整天都很怪,他就住在我隔壁,平时也不爱说话,所以我跟他也只是平时见着面点个头而已。” 看来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孙怀已经死了。 阿姨接着道:“就说昨天晚上吧,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把屋里的家具搬得吱吱嘎嘎响,害得半夜把我吵醒了,我刚开门出来看,就看到他进了电梯!” “什么?”左行惊讶道:“你说他昨天在家里翻箱倒柜?” “对呀!”那个阿姨有点生气道:“害得把我这个老太婆吵醒之后,一晚上也没睡好!还没来得及问他出什么事了,就看到他又坐电梯出门去了,真是的,大半夜的也不休息,也闹得别人没办法休息!”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左行跟那个阿姨走出去,阿姨指着电梯右手边的门道:“那个就是孙怀的房子。”然后走到左边的门前,拿出钥匙把门打开道:“我昨天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他进了电梯,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门就关上了!” 左行的心狂跳不止,看了眼一天花板上的顶灯,问道:“你怎么确定你看到的是孙怀?” 阿姨看来对左行对她的话表示怀疑有点不满:便盯了他一眼道:“我见他穿着他自己设计的一件衣服,以前他跟我说过全世界就此一件,我怎么会不认得!” 左行暗想,孙怀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回来翻东西。便问道:“有看到过他平时跟什么人来往吗?或者有什么经常出现在他家里的人?” 阿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左行道:“这个人前天已经死了。” “什么?”阿姨惊恐的瞪大了眼,结巴道:“他,他已经死了?难道我昨天见着的是……鬼?” 这时候,左行的同事都已赶到,从孙怀的遗物中找出钥匙把门打开,众人走进去,监证科的同事开始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那个阿姨站在门口,突然间指着客厅沙发上的那件衣服,惊骇道:“就是这个!这件衣服就是昨天我看到他身上穿走的那件!” 左行戴着手套,把那件衣服拿起来,是件外套:“你确定你昨晚看到被穿走的是这件衣服?” 阿姨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一件!这衣服上面的扣子上全是水晶小钻,我认得!” 左行仔细一看,果然这上面的扣子全部都镶满了闪亮的小钻!他心中一动,赶紧拿起这件衣服,看着上面的扣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终于,让他发现在袖扣上的水晶少了一颗,难道车祸现场他发现的那颗小钻是从这件衣服上掉下来的?为什么这件衣服会出现在车祸现场! 左行走到那个阿姨跟前,问道:“昨天你看到的人穿着这件衣服离开之后,还回来过吗?” “没有,一定没有”她连声道:“我昨天晚上被吵醒之后,就一直没睡着,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如果电梯门后来又打开过,我一定听得到!”接着她做了个双手合什的动作,连声念道:“阿弥陀佛,真是撞邪了,我明明看见这件衣服被穿走了,怎么一大早又出现在房间里!” 左行皱眉沉默了阵,这时同事小马叫道:“左行,快过来看看这个!” 左行走过去,原来小马在一本书里发现了一张照片,是双人合照,男的是孙怀,而女的很明显就是袁琴!照片上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亲密层度看,决非一般的关系!翻过照片背面,上面写着几个肉麻无比的字:我和我最亲爱的小怀怀。 小马咋了咋舌道:“你看,孙怀还真是老牛吃嫩草,四十岁的人,居然找了个袁琴才二十四岁而已!呵!还小怀怀,真是肉麻当有趣!” 左行惊讶道:“孙怀不是gay吗?” 小马道:“那个只是秦海说的,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左行皱眉道:“如果他在骗我,为什么?他根本没有理由骗我说孙怀是gay,这样会有什么目的,只是想用这句话来解释他曾经跟孙怀吵架的原因?这好象未免也太说不通了!” 这时,左行的电话响了,说是有人捡到了袁琴东西,听说跟一起车祸有关,就赶紧送到警察局里来了!左行挂上电话后,迅速的回警局,真是太巧了,在这个时候居然找到了袁琴的东西! 早上八点二十,欧阳喻看着沙发上沉睡的尉迟影,盯着他脖子上的金色项链,然后悄悄的走到门口,她必须现在要去找一个人。 在她出门之后,尉迟影睁开眼睛,站起来,从楼梯下了楼。 早上八点四十,欧阳喻又来到昨天的那间寺庙里,穿过林阴小道,就看见昨天给她算命的中年人还在大雄宝殿外的桌子前坐着,看着她来,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你来了。” 她坐到他的对面,“你到底是谁?” 他道:“我就是一个算命的人,既然你今天来了,就说明我昨天说的话你都相信了,是不是见到了一个故人?” 她疑惑的盯着他,心里有点怆惶,“你为什么知道他会来找我?” 算命人一指桌子上的三个字“三世书。”他道:“所有事情,三世书上都有记载。” “我不信!”她两眼盯着他道:“三世书对我来说是完全没有用的东西!我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世!” 算命人笑笑道:“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来找我,如果你不信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她哑口无言。 算命人悠然道:“那么,你信了?”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有点忿恨道:“好!既然你有三世书,你所谓的你什么都知道,那么我问你,我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算命人道:“你今天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一时贪念造成的,就是因为人无尽的欲望,才让你丢了灵魂,不会再有前世今生!” “一时贪念!”她嘶声道:“贪念、欲望、本来就是人类特有的东西,为什么单单让我得到这种后果?” 算命人讽刺的笑了声道:“你以为你成为今天这样是偶然的结果吗?我告诉你,这是必然的,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预计了有这样的结果,只不过这件事情应验到了你的身上而已!” “为什么?”她听到他的话有点惊恐! “三世书!”算命人道:“记载人的前世今生,人世千年一劫,我们都是应劫之人。” “什么?”她被他的话惊得退了一步,“什么劫?” “你的出现总归有你的用处,就象那个小阴魂,就象欧阳喻!” 她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神,那里面闪动的光芒让她觉得害怕,她连连后退,大声道:“我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的费话!” 算命人笑了笑,“这一天就要到了,你听不听都一样,只是,你是看不到的!” 她惊惶失措的瞪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说她会死?一个无魂无体的东西怎么会死?如果她再死一次,是不是代表她将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就这样消失掉!她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过来,现在她在欧阳喻的身体中,再过两天,她就是新魂!她不能让人破坏! 想到此处,她气极败坏的跑掉。 算命人看到她消失的身影浅浅一笑,然后转过头,看到后面跟来的尉迟影,张口道:“又来了一个人,来,我给你算一卦,三世书,前世今生。” 第十一章 第五天(下)未完 早上九点,左行回到警局,拿到了袁琴的遗物,也问捡到这些东西的人,是一个住在郊区的农户,这些东西居然是在离车祸现场甚远的一条小河里捡到的。 原来那天这个农户正在小河下游拦网捉鱼,没想到起网的时候,居然被他发现网里有一个女用的小包,打开来看,里面有女人的身份证,还有些零碎的东西,便想到送到警察局来,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跟一个人命案有关。 左行仔细回想,在那起车祸现场一百米处,就有一条小河,一定是凶手为了毁灭证据,把这个包顺手丢进了小河里,但没想下游的农户正在拦网捕鱼,被网截住,这不得不说,找到这个女人的遗物是运气! 左行先谢过那名农户的合作,匆匆的打开女包,从里面倒出不少的东西来,钱包、钥匙、化妆品、还有一枚戒指,这个戒指让左行不由得发出“咦!”的一声,因为这枚戒指让他非常的眼熟!他皱眉一想,心里一亮,这个戒指跟秦海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左行拿着戒指,心里一阵疑惑,这两个戒指为什么会一模一样,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时,小马在门口冲他招招手,他走过去,小马道:“袁琴的父母来了!” 他哦了一声,赶紧跟小马往外走,小马边走边道:“袁琴的父母真是可怜,看到女儿的尸体差点晕过去了,现在一把岁数还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这些年轻人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到头来出了事,受苦的还是最牵挂自己的父母,真是的,以后让这些做父母的怎么办?” 左行叹了口气,就看到两个五十多岁的夫妻站在过道上抹眼泪,他走过去做了自我介绍,袁妈妈已经泣不成声,袁爸爸红着眼睛,抓着左选择手道:“左刑警,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替我们的女儿抱仇啊!” 左行点点头,“这是我们的职责。”然后他又安慰了几句,再拿出那枚戒指道:“这个戒指是你们女儿的吗?” 袁爸爸拿在手里半晌,再递给老婆看了看,两个摇头道:“没见过。” 左行拿回戒指道:“你们可以告诉我关于你们女儿身前的一些事情吗?比如说都跟什么人来往,经常到什么地方去之类的?” 袁家父母面面相觑之后,袁爸爸叹了口气,老泪纵横道:“小琴十八岁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上大学,就在家里呆了一年,我们叫她再重读一年再考,但她说她不是读书的料,也就不想再学了,说是出去找门职高来学,但没想到,她上了职高之后,就开始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我跟她妈知道后,就骂了他一顿,开始还好,后来,越是说她,她就越是连家都不回了,隔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趟,呆不了一天就跑了,想找她都不容易,后来,她妈一气之下说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本来想让她由此收敛一点,但没想到的是,小琴听后居然真的再也不回家了,我跟她妈完全拿她没办法!后来管不了,又找不到她,只有干关着急的份,但没想到,她居然……”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袁妈妈哭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骂她,就算她再不听话,我也不该骂她,只要她不离家出走,应该就不会出这种事情!都是我的错……” 左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做儿女的又有几个人能体会。 袁爸爸平息了点情绪道:“我们真的想不出她平时都到什么地方去。”然后重重的叹了声气道:“唉!是我们以前对她的关心不够,一有事情就知道骂她,连她心里想什么都不知道!” 左行有点暗然,但实在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连声安慰。 袁妈妈擦了擦眼泪道:“我以前倒是听到小琴提起过一个人,说是她的男朋友。” 左行赶紧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袁妈妈想了想道:“叫什么名字不太清楚,问了小琴也没告诉我,只是知道那人好象是个调酒师!” 调酒师? 秦海? 左行立刻想到了暗夜的秦海,如果他跟袁琴以前是旧情人的话,那么他跟孙怀也就是情敌,那么在为一个女人的情况下,杀人的动机是不是就可以定为情杀案? 送走袁琴的父母后,看着两位老人互相挽扶着离开,左行也赶紧拉着小马往外走,小马叫道:“去哪儿?” 左行边走边答道:“暗夜酒巴!” 早上九点二十,欧阳喻象只没头苍蝇一样在街上走,心里又惊又怒,算命的说她会死!她怎么会死?她会怎么死?谁能把她杀掉! 尉迟风? 没错!现在这里出现过的人,除了尉迟风,还有谁能把她杀掉!那个铁石心肠、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对付他,她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行!她绝不能自己死在他的手里,她必须尽快的提高自己的能力! 才想到此处,一个身影站在人群中,显得孤绝而冷漠,她惊骇的停下脚步,真是不想见到什么来什么! 尉迟风! 尉迟风正站在她的不远处,两眼冷酷的盯在她的脸上,她想从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但不行,他的眼神已经让她寒到心底,没有细想,她已经回头跑进人群当中,心里念道:他知道了,他已经知道她不是欧阳喻,现在是否是他动手的时候? 尉迟风跟在她的身后,始终跟她保持同等的距离,她听着他的脚步声,心中惊骇莫名。 街上的人群已经有人注意到这奇怪的两人,有些还回过头来盯着他俩人笑,在他们眼中,她跟他的情景就象是两个闹别扭的小情人,在大街上玩这种追逐游戏。 她突然之间停下脚步,在人群中站住,如果尉迟风要一直盯着她,那她又能逃到哪里去,不如就在这人群当中呆着,她不信尉迟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她! 尉迟风见她站住,也放慢了脚步,缓缓的走到她跟前停下,低头盯着她的脸,目光阴冷! 她仰头看着他的表情,头上的阳光让她觉得刺眼。她眯着眼睛问道:“你一直跟着我,不怕有熟人看到说你的闲话?说你对弟弟的女朋友有不良企图?” “恐怕是你的不良企图!”尉迟风盯着她,厉声道:“我不管你在她的身上做了什么,最好快点让她回来,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心中一惊,他在威胁我!退了一步,她强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尉迟风一把拧住她的手臂,冷声道:“我可以提醒你!小月,陈家大宅里的小月!” 她惊骇的往后一缩,但手臂被他抓住,她根本跑不了。 他果然知道了! 她使劲挣扎:“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小月?我是欧阳喻!” 尉迟风手上用力,她痛得叫了一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尉迟风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眼神一动,手上的力道居然松了松,她乘机想把手臂缩回来,但未能成功。 她惊惶失措的苦想对策,转眼看见尉迟风眼中闪过复杂难懂的神色,她心中一动,随即抬头迎向他,这回她不退反进,贴到他的跟前。 尉迟风反倒退了一步,她笑了,这回是真的笑了。 尉迟风,你真的没有弱点,真的是铁石心肠吗?当你刚才气极败坏的威胁我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你的弱点,你的表情太关心欧阳喻了! 她心情放松下来,不再有刚才惊骇的表情,迎头走向尉迟风道:“如果你对我有意思,不用找那么多的借口,说我是什么小月,我就是欧阳喻,你的怀疑真是太可笑了。” 尉迟风皱起眉,冷声道:“还想在我面前演戏?” 她淡淡一笑道:“演戏?我不演戏”说罢,又向他走了一步,踮起脚把脸溱近他,放低声音道:“尉迟风,你为什么说我在演戏呢?在你面前的就是欧阳喻,不信你再仔细看看。” 尉迟风双眼瞪过来,她在他慑人的眼光下不再退缩,反倒飞快的把脸贴上去,两人双目相对,她眼中万般柔情,不信化不了这颗顽石! 可是她想错了,她忘了自己虽然占着欧阳喻的身体,但她必尽不是欧阳喻,也以为尉迟风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向她动手,但她错了,就在两人对视之后,尉迟风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肚子上一拍,看起来并不重,让她痛到心肺当中,她猛的一惊,飞快的身后退,但被尉迟风一把揽住,两人贴在一起,她看到他扬起的手里隐隐亮起黄色的微光,眼见那光芒就要压到她身上,她一时惊惶失措,急声道:“如果你杀了我,欧阳喻就永远回不来了!我死,她就死!” 尉迟风一愣,就在他一愣之时,她双手用力,尉迟风只觉得一股火热的光向他当胸袭来,赶紧往旁边一闪,她脚下不停,再一脚踢向他,逼得他把她松开,然后扭身飞快的跑掉,尉迟风一皱眉,也很快的紧跟其后,两人转眼在人群中消失! 街上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这两个人,奇怪着一对亲热的小情人怎么转眼就反目成仇了? 她不停的奔跑,慌不择路,知道尉迟风一定跟在附近,不由得暗暗心惊,怎么办? 当她发现周围香雾袅绕,停下来之时,才惊觉自己无意当中又跑回了那个寺庙中,不远处的大雄宝殿里传来的敲钟声,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觉得异常的刺耳。 那个算命人又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浅笑着看着她,仿佛知道她一定会回来,而尉迟影居然站在他的旁边,双眼忧伤的盯在她脸上。 她一愣,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尉迟影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到她的身后,尉迟风冷漠的身影在那里出现了。 她心中一沉,恐慌地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她真的要无路可走了吗? 她真的会消失,这三个人谁会杀她?尉迟风、尉迟影、还是这个算命的? 不行,她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心念一动,自由!找自由,当她昨天晚上看到自由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小阴魂身上的灵力真的大有增长,如果能把他叫来,说不定在跟尉迟风对持的时候她还有一线生机! 九点三十分,自由正在左爷爷的书房中悟道,他昨晚偷偷跑出去见小月的事情还是让那个老头发现了,居然说他这些日子来学道法没有进步,完全是因为心神不静,先要悟道,才能学道,所以让他在这里捧着本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书,让他念。 欧阳昊百般无聊的坐在旁边,打着哈欠,手里也捧着一本书,拖长音调,有气无力的念道:“一阴一阳谓之道,形而上者谓之道,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自由把手里的书向他砸去,高声骂道:“混蛋师弟,念这么大声,想影响师兄学习呀!” 欧阳昊摇着头,向他伸出两个指头,一副老夫子的表情道:“错了,狗屁师兄,所谓心静则宁,你说是被我的念书声所扰,其实是你自己的心在扰乱你的思绪,这其实怪不得他人。” 自由咧了咧嘴,翻了个白眼道:“你在唱戏啊?” 欧阳昊指了指这古香古色的书房道:“你又错了,狗屁师兄,既然我们在这样的书房当中,当然要入房随俗,这样说话又有何不对之处呢?” 自由一副恶心得快要吐出来的表情,正要发作,忽然觉得自己心神一动,好象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他,他马上从凳子上跳起来,嘴里叫道:“小月有危险了!” 欧阳昊一愣,语气马上恢复正常:“你说老姐有危险?” 自由点点头,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闭上眼睛细细感觉声音的来源,然后在欧阳昊眼前瞬间消失。 “喂!”欧阳昊看他消失在眼前,不由得叫了一声:“带小爷一起去呀!”但自由早就没了影。 九点三十五分,寺庙中,她站在尉迟兄弟和算命人的中间。看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看着这三个人,高声道:“好!你们想杀掉我简直易如反掌,我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三个大男人居然毫不害羞的对付一个女人,你们还真行!” 尉迟风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 “我不是人又怎么样?”她冷笑道:“你们别忘了,欧阳喻的灵魂还在我手里,你们杀了我不怕伤了她吗?我一旦死了,我保证,她会跟我一样从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尉迟兄弟皱起眉头,算命人却冷冷一笑,“那你想怎么样?” 她有持无恐,冷哼一声道:“识相的就放我走,等我安全了说不定会一时好心把欧阳喻放回来,既然我现在的身份已经被你们识破了,那我留在这具身体中也没什么用处!” 尉迟影道:“你说的是真的?” 她还未回答,算命人冷笑一声道:“她如果说的是真的,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她神色一变,高声道:“信不信由你们,不过欧阳喻是死是活决定权在我!” 尉迟风阴冷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脸上,这时,他突然抬脚向她走过去,动作很快,看到他凶悍的样子,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高声道:“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会杀了欧阳喻的所有灵魂!” 尉迟风嘲讽的冷笑了声:“你真的可以杀掉她的灵魂吗?如果你行,现在就做给我看!” 她惊惶失措,尉迟风已经看出来了,其实欧阳喻的灵魂早就不在这副身体之中,她之前的说法完全是为了自保,但现在,既然已经被他看穿,那么她根本就失去了威胁他们的本钱!也就是说,现在尉迟风会毫不犹豫的把她赶出欧阳喻的身体,再杀了她! 算命人笑了笑,尉迟风果然没让他失望。 尉迟影看着她,眼神暗了暗,在他眼前是欧阳喻的脸,他担心的是现在丫头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遇到了同样让她惊恐的事情,脸上是不是会有这种同样的表情,想到此时她有可能的处境,他心里一阵痛,但现在的他却无能为力! 尉迟风双手交缚,已经在右手掌中画下符咒,看着他掌中的点点光芒,她惊骇的往后缩了缩,尉迟影忍不住刚要叫他,却被旁边的算命人拦住。尉迟风此时手上的佛印已经向她攻去! 她一声尖叫,眼见那道光要打到自己身上,就感到一个影子突然闪出来,瞬间挡开了尉迟风的佛印!她转头一看,自由真的来了! 她惊喜不已,高声叫道:“自由!快救我!他们想杀我!” 自由知道小月有了危险,但没想到要杀她的人居然是尉迟风,而尉迟影就站在旁边看着,不由得惊讶道:“法师大人!你为什么要伤小月!” 尉迟风只是冷声道:“让开!” 自由看了眼尉迟影,急声道:“不行!你没说为什么要伤小月。”然后,他转头看着尉迟影,质问道:“而且尉迟影为什么不拦着法师大人,你不是说很爱小月的吗?” 尉迟影看着他身后的人,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我爱的是欧阳喻,不是她,不是小月!” “小月就是欧阳喻呀!这有什么区别吗?”自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尉迟影道:“对你来说小月就是欧阳喻,但对我来说,不是,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现在欧阳喻已经不在了,留在她身体里的只是小月而已。只有让小月从身体里出来,才能把丫头找回来,你明白吗?自由!” 自由不明白的摇摇头,拦在她的前面,双眼看着尉迟风道:“不管你们说什么,反正伤了小月就是不行,自由曾经答应过小月,只要她有危险,自由一定用尽全力来保护她!” 尉迟风皱起眉头,他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越久欧阳喻就越危险,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里,但那绝不会是一个好地方,但眼前的自由倔强的挡在他面前,他只好又说了声:“走开!” 自由还是摇摇头,尉迟风不再管他,一挥手,手中的佛印再次发了出去,却再次被自由挡开,尉迟风怒哼一声,一手击向自由,自由跳起来,躲开他这一击,尉迟风正是让他闪开,手一横,上面的光芒直向后面的小月射去!自由惊呼了一声冲过来,小月见他扑过来,飞快的一闪,躲到了他的身后,那些光芒全部打到了他的身上,他震退了两步,明显受了伤,但他只是回头担心的看了她一眼道:“小月,你没事吧?” 她一点头,忿恨的瞪着前面的尉迟风,“还没死!” 自由回头看着尉迟风,粉脸因为刚才的伤,显得有点苍白,他叫道:“法师大人,放过小月吧。” 尉迟风冷声道:“不行!” 自由深吸了口气,脸色瞬间变红,他一跃而起,在身边划下个圆,在他跟小月周围形成一道光圈,尉迟风皱了下眉道:“你真的要保她?” 自由盯着尉迟风,没有回答,但已经很明显告诉其他人他的答案,尉迟风不再说话,抬手一掌向光圈中击来,掌风瞬间穿过光圈,向小月打去,自由急忙迎上来,尉迟风抬腿一扫,把他踢开,自由在空中一转,再飞快的转过头来,一团光球从他手里抛出,击向尉迟风,尉迟风双手交叉,扬手一挥,那团光在他面前消失掉,小月的手悄悄动了动,在她手心里出现了一团幽蓝色的光芒,拭机而动! 此时,尉迟风横手,又跟自由对了一掌,两人都不由得被击退了一步,在自由身边的光圈转眼消失掉! 正是这时,小月手中的蓝光正要发出,突然掌心一痛,那团光居然转瞬消失了! 她惊恐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尉迟影和那上算命人!是谁?刚才是谁破了她的灵力! 尉迟影只是担心的看着尉迟风跟自由纠缠的身影,而算命人嘴角带着浅笑,注视着他们四人。 自由此刻闷哼了一声,在刚才那一掌之力下受了重创,倒退了一步之后,一张嘴,血从嘴角处流下来,尉迟影叫了一声:“风!不要……” 自由这时回头拉着小月,两人飞快的从他们眼前消失! 尉迟影暗然道:“自由,小月在骗你呀!” 第十二章 第五天(未完) 上午十点,左行跟小马到了暗夜酒巴,因为还早,酒巴还未开门,左行不由得苦笑一下,这才想起这个地方的人都是夜猫子,对于他们来说,正是睡觉时间。自己看来是太心急了点,两人转到后巷,他一眼就看到秦海的越野车还停在原处,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的灰。 小马“哇噢!”了一声,“这车好酷啊!” 左行上次看见这辆车子的时候并没有细看,所以失笑道:“很酷吗?” 小马走到车前,拍着车前盖道:“牧马人,引擎3点8l199马力v6,四档自动,排量3778,电子燃油喷射系统,前置四驱,还包括电子防盗,定速巡航控制系统,再加上这个。”小马伸手拍到车顶盖上的顶灯和行理架道:“这个是车主另装上去的,看来这个车主是个很喜欢外出的人,否则应该不会想到要装这些东西。” 左行看着眼前越野车的车顶灯:“这辆车是秦海的。” “是他的?”小马道。 左行走到车窗前向里面张望,问道:“如果一个人很爱他的车,虽然他并没有洁僻,是不是也会同样把车洗得非常干净?” 小马道:“当然会,如果是我也会随时把我的宝贝车子照顾好,一定让它永远保持光鲜的样子。” “那么,你有可能把它洗得很干净之后,再放在一个地方两天不去碰他,任由它又再蒙上一层灰而又不管吗?” 小马不明白的看着左行,奇怪道:“应该不会。”又看见左行一直站在车窗前,又问道:“但你在看什么?” 左行道:“我只是在想,这个车子里面会不会有他没有清洗到的地方。” 小马道:“你认为袁琴的死跟这辆车子有关?为什么?” 左行抬头看了眼车顶灯,道:“还刻那个货车司机说过的话吗?” 小马道:“就是撞伤袁琴的那一个?” 左行道:“对,他当时说在他撞到袁琴之前,对面来了辆车子,车灯非常耀眼,当时就让他眼睛一花,根本看不清路上还有一个女人,所以才把她撞到!” 小马道:“没错,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不明白,跟你要调查这辆子有什么关系?” 左行道:“当时那个司机开的可是重型货车,重型货车的驾驶台有多高,如果是一般的车子,车灯的位置在哪里,应该是很矮,怎么会照到货车司机的眼睛,还能让他眼花?” 小马恍然大悟道:“没错!也就是说,照到货车司机眼睛的,只能是这种在车顶上的远程车顶灯!” 左行点头道:“正是!” “可是,就算对面当时来的是这种车子,让货车司机花了眼,险些让他撞死袁琴,可是,为什么你会觉得袁琴最后的死亡跟这种车子有关呢?” 左行道:“我只不过是推测。” “你的推测是什么?” 左行道:“那条路很偏僻,那个货车司机也说了,晚上很少有车,更别说有人了,正是因为他放松了警惕,还险些撞死了人,但是,注意!他说的是对面突然有一辆车的车灯照到他的眼睛,如果在那样的夜晚,晚上十一点了,周围没有灯,很安静,如果对面的车是一直开着灯,而且向他行驶过来,他怎么会听不到声音,而且看不见那辆车的灯光呢?反倒会突然被那辆车的灯光花了眼睛,撞到袁琴!” 小马接口道:“也就是说,那辆车其实早就在那里了,而且一开始并没有开车顶灯,而是在看到货车之后才突然打开车顶灯,让货车司机措手不及,!” 左行道:“对!” 小马沉静了一阵道:“也就是说,那辆车子的司机是故意的,他想让那个货车司机因为眼花看不清眼前有人,而造成一起交通事故,把袁琴撞死!” 左行皱眉道:“也有可能是他当时已经想自己动手了,但没想到对面正巧来了辆货车,造成他临时改变主意,想借刀杀人,但货车司机的刹车却踩得太快,只是把袁琴撞伤了,并未撞死,所以他再次出现,跟在袁琴后面,最终撞死了她!” 小马想了想道:“就算你的推测成立,但这个城市里有这种车顶灯的车子何其多,你为什么就能肯定跟这辆车有关呢?” 左行道:“因为一切事情都太巧了,秦海有一辆有顶灯的车子,车祸现场有可能出现过这种车子,秦海脖子上有一枚戒指,而在袁琴的遗物中也出现了一枚同款的戒指,他说,是在酒巴里捡到的,但他的话可靠程度又是多少?秦海是调酒师,而袁琴的前任男友也是调酒师,袁琴的现任男友是孙怀,而秦海在孙怀死之前又跟他吵过一架,说孙怀是gay,但孙怀却跟袁琴有亲密照片,还是男女朋友。而且最巧的是,在袁琴发生车祸的时间,秦海却不在酒巴里,说是生病请了假,出现了充分的做案时间!” 小马道:“也就是说,秦海跟这起案子有脱不开的关系!” 左行盯着眼前的车子:“我只是想不通,秦海为什么把车子停在这里两天了,都没有碰过它一下,难道他这两天来都没开过车,他买车子来不是上下班应该开的吗?” 小马道:“除非他住的地方离这酒巴很近,上下班跟本不用开车,再加上现在城里的车位很难找,他可能闲暇时就把车子停在酒巴这里。” 左行点头道:“有这种可能性。”说完,他转头看了眼后巷中,徐信休息室的窗户,那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他走到窗户跟前,伸手敲了敲窗门,过了阵,听到里面有动静,徐信拉开窗帘,极不友善的出现在窗口,看样子就是没睡醒。 左行冲他笑笑道:“可以问徐老板几个问题吗?” 徐信指了指大门的位置,左行跟小马绕到前面,等徐信出来把门打开,两人坐到了酒巴中,左行闻到徐信身上有股烟的味道。 徐信看着左行道:“不知道左刑警今天又问我什么,我如果知道什么一定跟你合作。” 左行笑了笑,问道:“不知道秦海是住哪里?离酒巴远吗?” 徐信答道:“不远,只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走到。” “听说秦海前天不太舒服,还请了假,你知道他生什么病了吗?” 徐信皱眉答道:“他那天是来跟我请假,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我是没看出来,反正现在这些人想要偷懒,随便找找借口请个假,很正常!” “他请假那天,有把车子开出去吗?” 徐信想了想道:“这个不太清楚,可能开走了的。” 左行道:“可以把秦海的地址拿给我吗?” 徐信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写下了秦海的地址。 左行跟小马往酒巴外走,刚走到门口,左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袁琴也经常到这个酒巴里来吗?” 徐信道:“没有经常来。” 左行点点头,跟小马根据地址,去找秦海。 上午十点二十,自由带着小月不知道往哪里跑,不管到哪里都会被尉迟风找到,还有那个不知道来历的算命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自由在奔跑中停下来,只觉得胸口发闷,张着嘴大大的喘着气。 小月回身看他,问道:“自由,你怎么样了?” 自由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我没关系,法师大人并没有用尽全力来伤我。” 小月哼了一声,心里却暗暗一惊,尉迟风还未尽全力,就可以把自由打伤,那么如果他尽了全力,那她还有什么活头!还差两天,就是这两天的时间,她成为新魂的希望就要终止在要成功之时吗? 自由看到她突变的神情,问道:“小月在想什么?” 小月嘴上说:“我在担心你啊。” 自由伸出小手,抱着她,快乐道:“小月不要担心自由啊,现在自由非比寻常,已经把佛道两家集于一身,所以法师大人真的想伤我,还是不太容易。”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灵光闪动,真的象他说的那样,他的灵力真的很强,一点也不比尉迟风的差! 自由想了想道:“小月,你是不是跟法师大人,还有尉迟影有什么误会呀,有的话就解释清楚嘛。” “不行!”她打断他的话:“现在跟他们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只有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让小月再等两天,两天之后,小月就什么也不怕了!” 自由惊讶的看着他,“可是自由不知道躲在哪里才会最安全,以法师大人的能力,不管在哪里,很快就会被他找到。不如,回家吧。不是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不行!”她一口否定道,“就算尉迟风一时没有想到我会回到那个家里,但尉迟影呢!他一定会想到,他一定会到那个地方去!” 自由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是啊,现在怎么办?她为略一想,有个地方倒是可以试试。如果现在她跟自由藏身在其中,那么在短时间内,尉迟兄弟一定不容易找到她,只要拖过这两天时间,她成了新魂之后,就可以马上进入轮回当中,就算离开欧阳喻的身体也没有关系! 上午十点三十,小月眼自由的气息突然之间断掉了,这两个人好象人间蒸发一样,失去的踪影。 上午十点三十二分,左行跟小马到了秦海家门口,伸手按响了门铃,过了阵,才听到脚步声从房内传来,秦海打开门看到左行,一愣! “怎么是你们?” 左行道:“可以进去坐会了吗?” 秦海苦笑了一下,一个警察要到里面去坐会,你能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让开了道,左行跟小马进了屋子,里面真是乱得出奇,好不容易找到一空闲的沙发可以坐人,两人坐上去后,秦海跟过来,随手把对面椅子上的东西一把推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叹了口气道:“你们还真是勤劳的人民警察啊,大清早就找到我家来了,又有什么问题要问啊!” 小马道:“袁琴这个人你认识吗?” 秦海可能没想到小马一张口就提到这个女人的名字,愣了愣才道:“袁琴是谁?不太熟。” 左行道:“你脖子上的那个戒指可以再拿给我看看吗?” 秦海道:“那个戒指已经不见了。” “什么?”左行在沙发上直了下身体才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太清楚,反正也不知道怎么丢的。” 小马哼了一声道:“这么巧?” 左行道:“你不是一直挂在脖子上吗?” 秦海道:“我洗澡、睡觉的时候会拿下来,哪有一直挂着的道理。” 左行拿出从袁琴遗物中找到的那枚戒指放到秦海面前,秦海惊讶的接过来,一看,“这个戒指怎么会在你这儿?” “看清楚,就是你项链上那个吗?” 秦海皱眉盯了半晌,点头道:“应该是!” 左行目兴炯炯的看着他:“你确定?” 秦海点头道:“确定,因为这个跟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左行点点头,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只是道:“你上回说孙怀是个gay,说他对你一见钟情,但我们很意外的,找到了一张他的照片,你可以看一看。” 说完,左行拿出孙怀跟袁琴的那张亲密和照,递给秦海,并注意观察他看到照片时的表情。 秦海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张口道:“孙怀不是gay?” 左行道:“按这张照片看来,他是gay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小马厉声道:“秦海,你还是说实话吧!” 秦海被他吼得愣了愣,问道:“说什么实话?” 小马冷哼一声道:“说你是怎么杀死孙怀和袁琴的!” 秦海瞬间脸涨得通红,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小马道:“你说话要讲证据!凭什么说是我杀了他们两个人,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小马道:“你要证据是吗?好!就给你看证据,第一,我们今天问过袁琴的父母,他们说袁琴生前有个男朋友,是个调酒师,而你正巧是个调酒师!” 秦海冷哼一声道:“这个世上调酒师多了!哪个酒巴里没有一两个!” 小马接着道:“第二,你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刚才给你看的那枚戒指其实是从袁琴的遗物里找到的!本来想拿到这里来对比一下,但你的那枚戒指居然这么巧的不见了,真的有这么巧,还是你不敢再把那枚戒指拿出来了?” 秦海瞪着他,怒道:“我为什么不敢?” 小马道:“你说你脖子上的那枚戒指是在酒巴无意中捡到,有谁可以做证!说不定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当时左行问你的时候,你为了隐瞒某些事情,而编了个谎言来骗他!现在当然不敢再拿出来了,但你没想到我们手里已经找到了袁琴的遗物,她有一个跟你脖子上一模一样的戒子!所以,你就说这枚戒就是你当初脖子上那个,想要误导我们!但你忽略的是,当左行看到你脖子上的那只戒指的时候,袁琴的这一个正在河里漂着,所以我们手上的这枚绝一不可能是你脖子上的那个!” 秦海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误导你们?按你的意思是说我跟那个袁琴象是有什么关系一样!” “当然有关系!”小马道:“你们就是前任的男女朋友!这个就是你们订情的情侣戒指!所以才会一模一样,你们一人一个!” “哈!”秦海怒极反笑,“你说我跟那个袁琴是男女朋友,真是太可笑了!” 他盯了眼刚才左行递过来的那张照片,拿起来,狠狠的砸到面前的桌子上:“我跟袁琴如果是男女朋友,那孙怀呢?孙怀跟袁琴留下了亲密照片,难不成我们三个还是三角恋的关系?” 小马不理他的愤怒,继续说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因为孙怀抢了你的女朋友而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在巷口跟他吵架!而且一怒杀了他,然后你的忿怒还未停滞,便把袁琴引到那条无人的公路上,把她也撞死了,以达到你报复的目的!” 秦海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小马道:“而且你有充分的做案时间。袁琴死的那个时候,你正好请假没有在酒巴里!” “那是因为我那天突然上吐下泻才跟徐信请的假!” “你说你上吐下泻有谁可以做证?” 秦海脸色变了变,高声道:“谁拉肚子会扯着噪子到处跟人讲啊?不过徐信应该知道!” 小马冷笑一声道:“我们来之前已经问过徐老板了,他说他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什么?”秦海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明明知道的!当时我跟他请假的时候,他看到我的样子,还叫我赶快回去休息!” 左行这时开口道:“你那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开你的那辆越野车?” “没有!”秦海没好气的回答:“你们也看到到了,这个地方离酒吧那么近,我又不太舒服,怎么可能还开车!” “也就是说,那天你没有开车?” 秦海有气无力的点头道:“对,结果等我第二天准备开车的时候,一开始还没找到钥匙,以为车钥匙丢了,没想到后来在吧台边上找到了,看来是头一天不舒服的时候掉在那里的。” 左行道:“这么说,有可能酒巴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拿到你的钥匙,把车子开出去喽?” 秦海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第二天我开车的时候,发现油真的少了不少,还以为是我的油箱漏油了!” 小马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海叹了声气,无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左行沉默了阵,站起来,“还是要麻烦你跟我们到警察局一趟,做些必要的口供!” 下午三点,自由和小月躲在那个安全的地方,她看着外面阴沉下来的天空,心中也阴沉无比。自由就盘腿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在修复他自身的灵力,她转头看着自由慢慢变得红润的脸,心里暗暗惊叹,这个小阴魂的灵力真的很棒,如果这些灵力变成我的了,那会怎么样?她心中一动,没错!如果我占有他身上的灵力,那么,也许我就不用等两天的时间,也许立刻就能化为新的灵魂,然后可以再入轮回,也不用再受到尉迟风的威胁! 她想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缓步走到自由身边,对他伸出了手,刚碰到自由的肩膀,自由正好睁开了眼睛,看到她已经走到他跟前,眼中的渴望神色让他不太明白,只是问道:“小月,你怎么了?” 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了,马上换上温柔的笑容道:“我担心你呢,你现在怎么样了?” 自由拍拍胸脯道:“好得差不多了,自由很厉害吧!” 她微笑着点点头,果然很厉害,他佛道两家的灵力都具备了,那么对我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好处!自由不要怪我呀,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自由在这时候站起来,走到外面看看了:“要下雨了。” 她双眼盯着他小小的背影,悄悄的一步步的靠近他,灵力!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她暗骂自己以前的愚蠢,为什么近在眼前的东西都没有留意,还要舍近求远! 自由还是看着外面道:“真不知道法师大人和尉迟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要杀小月,但是我一定会保护小月的。”说到这里,转身看到已走到跟前的她道:“小月,你放心,有自由在,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因为自由说过,要跟小月永远再一起,小月还记得吧,小月也曾经说过,会永远陪着自由的?” 她点点头,有点懊恼他怎么突然又转身了!她只看到了他眼中闪动的灵力,完全忽略掉了他眼中的另一种神彩,那种神彩是世上一切东西都比不上的,那就是感情,是自由对她百年来未变的感情。 可是,现在的她是看不到的,她看到的只是她想得到的东西,再无其他! 她走到自由面前,蹲下,双眼柔情万种的看着他,温柔道:“自由,来小月抱抱你。” 自由小脸红了红,笑道扑到她怀中,幸福的笑。 “小月,你真的会永远陪着自由吗?” 她伸手抱着自由,手心在他背后闪出淡蓝色的幽光,阴笑道:“会,小月会一直陪着自由的,永远都不会跟你分开。” 自由一声欢呼,搂着她的脖子痴痴的笑,没发现危险正在他的身后! 她手里的光已经贴到他的身后,她一声阴笑,瞬间把那道光打入自由的身体,自由全身一颤,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她,她一笑,手中传来一股热流,快点吧,灵力!所有的灵力都转到我身上来!是我的,都是我的! 自由惊呼一声,一动之后,她一惊!发现自由身上的灵力并没有通过掌心传到她身上来,反而她身的灵力在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就象一块磁铁,不断的在吸收她身上的灵力! 她惊骇的尖叫了声,赶紧一把把自由推开,惊恐莫名的退了几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自由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站稳后叫道:“小月,你刚才在做什么?” 她惊恐的看着他,结巴道:“我,我……” 自由看到她一脸的苍白,赶紧跑过来向她伸出手“小月,你受伤了?” 她看他伸过来的手,惊恐道:“你不要碰我!” 自由一愣,“你怎么了?” 她赶紧道:“我,我只是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话才讲完,就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看来刚才的一瞬间,自由已经从她身上吸走了不少的灵力! 怎么会这样? 自由担心的看着她:“小月,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受伤了,是法师大人伤了你?” 她顺水推舟的点头道:“对,是他伤了我!” 自由咬牙道:“这个法师大人太过份了!小月,如果他再来找你的麻烦,我一定用尽办法来保护你!” 她点点头,喘着气,只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居然受了很重的伤! 自由赶紧扶住她,让她坐到地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由真没用,还说要一直保护小月,现在小月受了伤,我还没有办法帮你!” 她看着她着急的小脸,苍白着脸,道:“如果你想救我的话,就给我你的灵力,我需要灵力!” 自由惊讶道:“可是小月现在是人,为什么会要灵力?” 她咳了声道:“不想给就算了!” 自由忙道:“我不是不想给,但我的灵力是属于阴魂的,我怕它会伤了小月。” 她道:“不怕,你只要舍得给我就行!” “舍得!”自由不停点头道:“当然舍得,只要是小月要的东西,自由都舍得!” 她笑了声,心里有点温暖,但她马上放弃了这种感觉,看着自由坐在地上,从两掌心中捧出一团黄光,她双眼一亮,灵力! 她冲过去,一把把那团灵力拿在手中,放入自己的体内,当这股灵力溶入她体内的时候,她感自己从未有过的舒服! 自由看着她兴奋的表情,“够了吗?” 她飞快的摇头,“不够!现在还不够!” “哦。”自由哦了一声,再双手合在一起,一团黄光出现在手掌内,她看着那团黄光,眼中出现贪婪的神情。虽然这个比自己取要慢得多,但没有关系,是你自愿拿出来的,自由别怨我! 第十三章 第五天(继续中) 晚上八点二十,左行再一次站到了暗夜酒巴的大门口,这里已经开始营业,红男绿女在酒巴里买醉、沉沦,在这道门中进进出出,在所有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一颗怎么样的心? 左行没有进去,他只是转到酒巴的后巷里,秦海的车还在那里,下午监证科的同事已经来对车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检查,所以现在秦海还在警察局里接受调查,并没有来酒巴上班,现在他已经为两起谋杀案的嫌疑人。 左行来到越野车旁边,其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但他心中还有疑惑,身后,徐信休息室的窗帘动了动,左行走过去,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里面有一个服务生面带紧张的在里面四顾张望,他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站在客原处。这时,窗帘一动,一股烟味从屋子里传出来,好象是什么东西被烧了之后发出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徐信下午出来见他时,身上的那股烟味,他揉了揉鼻子,只觉得鼻子有点发痒。 屋内的服务生仿佛察觉到窗外有人,一回头,就见到左行一双发亮光的眼睛,整个人吓得跳了一下! 左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想偷东西吗?” 那人连连摆手,“当然不是!”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人脸涨得通红,紧张道:“我,我只是来找东西。” “找什么?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到老板的房里来找东西?” 那人结巴道:“我……是,是老板叫我来这里找开瓶器,说是在他的书桌上。” 左行看到书桌上果然放着个开瓶器,皱眉道:“就算是你老板让你来拿东西,你又那么紧张干什么?” “没,没什么。”那人说着,眼睛往屋里来回的瞄,一副惊恐的样子。 左行奇怪了,也忍不住伸头往窗户里看,那名服务生伸手从桌上拿出开瓶器,赶紧往门外走,左行莫明其妙,觉得那名服务生的样子就象屋里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样。他心里想着事情,走向酒巴大门,过后巷的时候,因为太黑,突然脚下一绊,应该是踢到了街边的垃圾堆上,他一个踉跄,站稳之后,也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刚走到酒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徐信在骂人的声间音,然后,一个酒巴服务生垂头丧气的从酒巴里出来,左行拉住他,有点好奇:“怎么了?” 那服务生叹了口气,“碰到一个有洁癖的老板,有什么办法!”说着指指自己的鞋“也不知道在哪里碰了一鞋子的灰,真是倒霉!” 左行低头一看,果然,那名服务生的鞋子上沾满了黑色的灰。 “这样就被赶出来了?” 那服务生道:“老板说不洗干净不许进去!” 左行失笑的看着他,然后进了酒巴,看到先前在徐信休息室里的那一个服务生正在送酒,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谁知道他的这一动作让那个人好象大受刺激,端着盘子的手居然一颤,差点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 左行觉得他的反应真是太大了,他报歉的笑了笑,走到吧台边坐下,吧台里因为没有了秦海,自然由老板徐信来代替。 左行看着在吧台里忙碌的徐信,看来他的调酒技术一点不比秦海的差,于是问道:“徐老板以前也学过调酒?” 徐信笑道:“没有办法,我既然要开洒吧,当然要自己会这些东西最好,否则调酒师没了,岂不是要停业。”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左行,“秦海怎么样了?他跟两起谋杀案没有关系吧?” 左行皱了下眉道:“现在只是协助调查。” 徐信点点头道:“其实秦海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工作也比较认真,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太好,跟人吵吵架说不定都会发展到动手的地步。是个有点冲动的年轻人。” 左行沉默了一阵,转头看到先前被吓到的那个服务生提着包垃圾往后巷走,他想了想,便跟在身后。 后巷现在更黑了,左行只是站在巷口有灯的地方等他出来,免得又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给吓到! 等到那人从后巷里出来之后,他走上去,拉着他问道:“你在怕什么?” 那个人的表情一窒,喉咙发出“咯!”的一声,颤声道:“我,我没有怕什么。” 左行拿出警员证,“我是警察,你看到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那人盯了他的警员证半晌,吞了下口水,再神情惊恐的回头,往后巷无人处看了一眼,左行也被他的样子搞得心头有点发毛,“你到底在看什么?” 那人吞了下口水道:“孙怀,我在后巷里看到了孙怀!” “什么?”左行心中一悸,吃惊道:“你说你看到孙怀?什么时候?” “昨天,昨天晚上。” “几点?” “凌晨两点多钟”他瞪大了眼睛答道:“我当时正往后巷丢垃圾,当时也是今天这个样子,当时我刚把垃圾放下,就远远的看到巷口出现一条人影,我一时好奇,就多看了两眼,结果,就看到那条人影走到老板休息室的窗口向里张望,我大叫了声,是谁?,没想到,当时那个人一回头,我吓得差点魂都飞了,那个人就是孙怀!但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等一下!”听到这里,左行打断他的话道:“当时如果跟现在一样,那天这么黑,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孙怀?” “他的那件衣服!”那人答道,“他设计的那件衣服,身上的扣子全是小钻的那一件,他以前说这件衣服世上仅此一件。况且那个就是孙怀的身型跟发型!” 左行皱眉道:“但是你忘了,衣服就算只有一件,但是只要拿到那件衣服的人,谁都可以穿。如果穿上同一件衣服,如果不是在很清楚的地方,只要身型不是相差很多的人,应该看起来都差不多。” 那人呆了呆才道:“我当时吓了一跳,倒是没想这么多。”停了下又道:“可是,如果那件衣服就只有一件,那么为什么还会有人穿着孙怀的衣服出现在这里?” 左行沉默了一阵道:“当时你老板在休息室里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人答道:“老板也不是经常在这里?” “他会在他的休息室里过夜吗?” “应该不会”他答道:“他通常都回家里睡,你知道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有一点灰的东西都受不了,这个地方整天人多事多,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睡得着。” 左行听到这里,心中暗想,昨天晚上,有人在孙怀的家里穿走了他的那件衣服,然后出现在这条小巷中,并且在徐信的窗户外偷窥,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很明显,他是在冒充孙怀,但他为什么要冒充一个死了的人?这有什么意义?他为什么又能拿到孙怀的这件衣服?为什么今天早上,那件衣服又会凭空回到孙怀家的沙发上? 总归一句话,冒充孙怀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左行又问道:“你认识一个叫袁琴的人吗?” 那人摇头道:“不知道,是这里的客人吗?” 左行道:“听徐信说,在孙怀死的那一天,他跟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出去过,你有没有注意到?” 那人想了想道:“这倒没有,那天晚上,孙怀好象没有跟什么女人出去过,就是打了个电话,还火冒冲天的样子,吼的声音大得不得了!” 左行一听,看来那天秦海并没有骟他,看来孙怀真的是打了个让他很生气的电话,便问道:“他说什么?” “好象是叫对方小心一点之类的,我也没太注意听。” “那你有没有见到秦海跟他吵架?” 那人愣了下才道:“他跟秦海好象一直都不太合拍,秦海不太爱达理他,但他每次来都坐吧台前面,总是找机会跟秦海聊天,看秦海对他的态度,如果他们要吵起来,应该也算正常的事情。” 左行停了一下,又道:“秦海提过他女朋友的事情吗?” 那人奇怪的看了左行一眼,好象不太明白左行怎么会这么关心秦海的私生活,但还是张口道:“我没听说过他女朋友,可能以前有过吧,但自从他到这里上班之后,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他每天下班之后,就会回家,也没见他有过什么活动。不象我们以前的那个调酒师,整天就知道玩,上班的时候在酒巴里玩,下班了,就在外面玩,他的女朋友也风骚得很,眼神都是一副勾三搭四的样子!” 左行心中一亮,拿出袁琴的照片问道:“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那人对着光线,看着照片,惊讶的开口道:“这个就是我们上一任调酒师的女朋友!” 左行深吸了口气,“你们上一任调酒师叫什么名字?” 那人想了想道:“好象叫什么刚,反正以前大家好象都叫他阿刚。因为我才来了没两天,他就辞职走了,所以,其实我跟他不太熟。” “酒巴里谁跟他熟?” 那人摇头道:“应该都跟他不熟吧,因为现在这里的服务生基本上都是在我后面来的,他们更不知道,如果非要说熟的话,那就是老板了,只有他才会最了解那个阿刚的事情。” 左行点点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个阿刚跟孙怀的身型象吗?” 那个仔细回忆了一下,连连点头道:“象,他跟孙怀的身型真的很象!”然后,低头想了一阵,抬头看着左行道:“你是说,那个穿着孙怀衣服出现的人,会是阿刚?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冒充孙怀来偷窥徐老板?” 左行皱着眉,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等他知道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案子破掉的时候。 晚上九点零五分,尉迟影回到了欧阳喻的家,他只是想报有一线的希望,希望小月会跑回到这里来,但是,他失望了,这里一片黑暗,也让他的心沉入黑暗当中,小月带着欧阳喻的身体,跟自由失踪了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中,又有可能发生多少的事情,丫头又会遇到什么危险,离他们把她找回来又会多了多少的难度。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一时惊喜,转头却发现来的是欧阳昊。 欧阳昊见他站在门口,急声道:“自由说老姐出事了,影大哥,姐到底怎么了?” 他闭了闭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欧阳昊,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很乱,乱得一团糟!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这个时候不能冷静,会更麻烦,他只希望现在尉迟风能找到小月和自由,尉迟风还在外面追踪,也是没有头绪,那两个失踪得太快了,好象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两个的气息就全部消失。他们躲到了哪里? 算命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天色,嘴角扯动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他走到尉迟风面前,盯着尉迟风道:“你如果要把一件东西藏起来,你觉得藏到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 尉迟风皱眉看着他,道:“那要看什么东西。” “不管什么东西。”算命人说着,顺手扯了要草,然后把那根草丢进草堆中,转头看着尉迟风道:“看来你真的是太关心欧阳喻了,所以你的心乱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 尉迟风盯着那根落入草堆的草,心中一动,然后转头,飞快的向目的地奔去! 没错!如果我想把什么东西藏起来,最好的方法不就是这样吗?把一朵花放到花从中,把一颗草放进草堆里,把一个人放到人群中,连变色龙都懂得变换颜色来跟自己周围的环境相同而把自己隐藏起来,那么小月跟自由为什么不能置身于一个跟她本身气息想同的环境中藏起来! 当时离他们最近的地方,跟他们气息相符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尉迟影医院里的停尸房! 晚上十点十五分,小月跟自由正在停尸房中,周围的冰格里散出的凉气有点浸人,顶上那盏破旧的电灯还是有气无力的垂在上面,在这样的灯光下,自由脸显得很苍白,但小月在欧阳喻的身体中却灵力倍增。 自由坐在地上,半闭着眼睛,精神显得有点委靡,擦着头上的汗,问道:“小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满意的点头道:“好多了。” 自由一笑,想要站起来,但却脚一软,跌倒在地。 她见他没了力气,走上前,把的小身体他抱起来,关心道:“自由为了小月真是用了太多的灵力,先休息一会吧。” 自由点点头,趴在她的怀中,念道:“小月还记得那时候给自由唱的歌吗?还给自由唱一次吧。” 小月唱道:“月儿弯弯照路堂,照着地上影子长,我在门前等啊等,只等你回来,永远不分开……” 自由在她的唱词中渐渐睡着了,他已经太累了,身上的灵力一时之间去了大半。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阴魂,他真是个取不尽的灵力宝库,等他休息一下,多半灵力又会恢复,真是天都在帮我! 她把自由放到地上,动了动自己的手掌,那团蓝光在手上放出耀眼的光芒,哈!真是不知比刚才强了多少倍!她转头看着地上的自由,笑了一声道:“自由,这都是你的功劳。” 自由在地上,躺得不是很舒服,本来红润的脸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泽,但他嘴角还是带着笑,喃声道:“小月,自由永远也不跟你分开,我一定会保护你,自由答应过的,一定要保护小月。” 她一愣,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的抚过他的小脸,心突然间柔软起来,“自由,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但是,没有办法,小月只是个无魂无体的白骨,没有灵力就只有等死,小月不想死!” “现在你不死不行了!”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停尸体间的门口。 她吃了一惊,抬头就看到了尉迟风。 “你还是找到了。”她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要咄咄逼人。” “因为你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她冷笑了一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是吗?也许你说得对,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我也曾经恨过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但一直都找不到答案,不过,我既然很不巧的在这世上存在在了一百多年!就只有一直存在在下去,既然一直活到现在,就要一直活下去!没有人能够阻拦!” 尉迟风皱眉听完她的话,“看来你是不会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了?” 她冷笑地对着他,“你说呢?” 尉迟风不再说话,一挥手,那把剑拿在手里,她哼了一声道:“哈!生气了!” 尉迟风提剑向她冲过去,她往后一闪,双手挥动。一团幽光在手心中出现,那团光迎着尉迟风的剑冲去! 尉迟风只觉剑上受阻,手一用力,那团光在剑下形成两半,凌厉的剑气瞬间劈到她跟前,却看她手横摆出一个屏障,居然把那剑气挡住!一阵震动之后,显波纹状的散掉。尉迟风一愣,没想到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灵力就会增长到这个地步! 然后,只见她双手一收,把尉迟风劈开的光球收回到她的手,尉迟风赶到跟前,一脚踢向她的手,那团光球在还未完全凝聚之时,在这一力之下弹开,腾到上空,她手中一痛,低呼了一声,连忙向上跃起,伸手想把光球吸回来,尉迟风眼神一动,握剑向她双手划下!手下绝不留情! 她一惊,发现尉迟风已经知道她的弱点,她的弱点就在她的两掌中!掌心之处!她知道,就算尉迟风担心欧阳喻,但对一个人来说,手掌受伤并死不了,但她就不同,如果她伤了手,那就是致命的!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光球在尉迟风的剑下消散! 尉迟风双眼凌厉的盯着她,沉声道:“最后一次机会,从她的身体里出来!” 她在他慑人的目光下退了一步,退到墙角,手触到一个冰柜,“哗!”的一声把它拉开,里面有一具尸体,她伸手飞快的把那具尸体抓出,一手向尉迟风砸去!尉迟风一皱眉,剑竖着一劈,那尸体在剑下分为两截,她乘此机会,扭头往门处冲,尉迟风早就想到她有此一招,伸出未拿剑的手,一把把她拉住,她一声惊叫,回身就从手里发出一道光,直向尉迟风打去,尉迟风提剑一挡,那光芒被挡在剑上“当!”的一声之后消失!她手一翻,让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掌控中滑出来。向前奔出!尉迟风冷哼一声,剑在她身前一挥,她立刻被逼回墙角处,再无退路! 尉迟风提剑上来,正待劈下! 自由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惊得从地上跳起来,急忙冲过来,急声声道:“小月!” 她看着跑近的自由,一反手就把他抓住,瞬间掐到了自由的脖子上,高声道:“尉迟风,你看清楚!如果你再动我,我就让自由死在我的手里!” 自由眼神闪过不置信的神情,颤声道:“小月……” 尉迟风不理她的威胁,那一剑还是挥下!她心底一冷,自己真的会死在尉迟风的剑下! 此刻,身前一阵风,她眼前一暗,一旁的自由居然挡到了她的前面,尉迟风一惊,赶紧收手,却从背后来了一股力道,这股力道让他的手不自觉的向前刺出,这一瞬间,只听自由一声痛叫,剑从他身里穿过! 从门外传来脚步声,尉迟影和欧阳昊出现在门口,正好看见这一幕! 所有人都呆住了! 尉迟风呆住了!尉迟影呆住了!欧阳昊呆住了! 她也呆住了! 自由帮她挡了一剑,帮她挡了这致命的一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前一秒钟还在想把他当成威胁尉迟风的工具,为什么他下一秒就为了救她被剑刺中? 她看着倒在她怀里的自由,他的脸已经白得有些透明了,她大喝了一声,一掌向尉迟风打过来,尉迟风此刻居然被她打退了一步! 尉迟影叫道:“风!” 欧阳昊从门口冲进来,看着那把穿过自由身体的剑,大声道:“自由!你疯了!她在骗你呀!她只是在利用你!” 自由虚弱的睁着眼睛,看了眼欧阳昊,转头看着小月道:“小月不会骗自由的,她刚才只是为了自保才骗法师大人会杀了自由,其实她不会,对吗?” 她的心居然开始痛了,看到自由信任的眼神,她的心开始痛,这种痛让她不自觉的开始摇头,“我在骗你呀,自由,我在骗你!你不该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说过真话!” 自由看着她,眼中出现怜惜的眼神,然后,他喘了口气,感到自己受的伤让他坚持不了太久了,但他还是笑了笑:“小月,你不明白,其实你没有骗自由,一直以来你跟自由说过的话是真是假自由都知道,你忘了吗,自由以前可以看穿人的心,小月想什么,自由都知道。” 她震动道:“那么你一直知道我在骗你?” “就算骗我又怎么样。”自由本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已经显得无神,“就算小月在骗自由,那也是自由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因为自由喜欢小月,而且说过会永远保护小月,而且自由知道小月为什么会骗人,所以,自由不后悔。” 她全身颤抖,心中的痛浸到四肢百骸中,他原来都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永远不骗她的人。 第十四章 第五天(完) 她抱着自由,思绪却回到了百年之前,那时候她才多大,五岁,还是六岁,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当时她正拉着爹的衣袖,流着眼泪,大声的哭道:“爹爹不要把小月卖掉,小月会乖会听话,爹爹不要把小月卖掉啊” 那个爹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卖了你,才能换吃的,才能让弟弟活下来。” 她拼命的摇着头,“不要,小月可以不吃饭,都留给弟弟吃,小月会干活,不要卖了小月!” 爹拉开她的手,生气道:“把你卖到大户人家可以吃得好住得好,有什么不行,偏要又哭又闹,真是太不听话了!” 娘在一旁垂着泪,蹲到她跟前,伸手抹干她脸上的泪水,她手上的茧坚硬而干燥,磨擦在她的脸上,但很温暖,她心痛地看着她,她问道:“娘,小月可以回家了吗?” 娘只是瞄了一眼一旁边的爹:“小月别哭,等不了多久,爹娘就来接你,你要记住,娘很疼小月啊” “真的?” “真的……” 她当时多么的天真,以为有一天她的爹娘真的会出现,来接她回家,于是,她天天在门口张望,但树上的叶子黄了又绿,日子一天天,一年年的过,这两个说会出现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认命了,擦干了眼泪继续干活。 小姐站在旁边,看着这个丫头,她指着她告诉父母,要让她来当她的丫头,所以,她成了小姐的贴身丫头。 在小姐高兴的时候,会拍着她的肩膀。 “你别想你的爹娘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 家人?她看着小姐,真的可以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缙云,正是梨花满天的时候,小小的缙云就站在梨树下,脸上的笑容让她也跟着笑了。后来,她才知道,她也是被父母卖到这里来的,两人年纪相仿,因为相同的遭遇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缙云说,她们会永远都是朋友,还发誓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很高兴,因为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终于找到有人可以交心,她有了小姐,是家人,有了朋友,是缙云,从此以后她不会再是一个人。 她以为,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那一天。 那一天,她跟缙云在打扫屋子的时候,缙云打碎了家传的花瓶,两人吓呆了,只知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缙云跑出去拿扫帚,让她守在一地的碎屑旁等着。 她点头答应了,动手捡着地上的花瓶,怯怯的等着缙云把扫帚拿来,可是,她等来的却是老爷夫人严厉的责罚,因为是她打破了花瓶,而缙云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身上挨着板子,双眼看着缙云的脸,希望她出来说一句话,但她失望了,缙云畏缩的站在一旁,板子还是从她手里拿过来的,她咬着牙,承受着这一顿皮肉之痛,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不是因为痛,只是因为那一双畏缩的眼神。 从那以后,她们虽然还是朋友,但每当她再说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都沉默。 十四岁那年,小姐把她偷偷带出家门,因为小姐说听说最近这里来了个戏班子,闹着要去看戏,等她们从戏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走在路上,手拉着手,身后传来脚步声,暗影中有几个人鬼祟的跟在后面,两人小心的回头张望,却没想到碰到了抢匪,几个高头大马的人围过来,问她们谁是大户家的小姐,这时候的小姐伸手指着她道:“是,是她!” 她呆在原地,茫然不知应对,抢匪把她抓住,放了真正的小姐,让她回去找家人要赎金来救她,小姐吓得眼泪汪汪的跑掉,头也不回。 她被关在匪窝的柴房里,蜷缩在角落,等着小姐来救她。 天亮了,又黑了。 没有人,没有人来救她,小姐,快来救小月啊,小月好怕…… 但她再一次失望了,她满心以为的小姐,曾经说过的家人,没有等到,等到的只有抢匪的愤怒,他们被人耍了!知道她原来只是个丫头,卑贱得不会有人在乎她的死活,他们白养了她这么几天! 杀了她! 这是他们的决定! 她在门缝中听到,苍惶无助。 小姐,你为什么不来救小月!小月不是你的家人吗? 爹娘,你们为什么不来接小月回家,你们答应过的! 缙云,我们不是有难同当的好朋友吗,你又在哪儿?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在骗我!是你们在骗我! 爹娘,你们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为了弟弟能够活下去,就卖了小月,用卖掉小月的钱生活得好吗? 缙云,你为了少挨那一顿板子,就出卖了小月,皮肉之苦真的那么可怕吗?你不知道,被人出卖的感觉才是真正的可怕! 小姐,你说小月是你的家人,但为了能自己跑掉,就把小月丢下,难道小月真的那么卑贱,只能做你的替死鬼? 原来爹娘,朋友,家人都是幌子,都是用来利用小月的幌子!那一句句的话说得多么的动听。 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是骗人的,都是让我心甘情愿当你们替死鬼的幌子! 当抢匪提着刀走进柴房的时候,她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心也在这一刻冷掉,原来小月就要死了,但她为什么要死?在众人都遗弃背叛她的时候,她难道就要去死吗? 仇恨已经在她心中埋下了种子! 不要杀我! 给个理由? 我帮你们!她叫道,我帮你们找到小姐家的财宝,只要我知道那些东西放在哪儿,我就告诉你们! 抢匪犹豫了,她的话打动了他们。但他们还是会怀疑。 我们拿什么相信你,难道你不会跑掉之后到官府去告我们一状吗? 不会!使劲摇着头,双眼畏惧地看着眼前的抢匪。 我只是一个小丫头,生死还不是在你们手里,如果我想出卖你们,你们要杀我也易如反掌! 他们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的五指山! 她盯着抢匪手里本要杀她的刀,低叹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有点忿恨道:“而且我恨他们!恨那些曾经口口声声说对我好的人!让你们去抢了她们的财宝,不正是我报复的方法吗!” 终于,她从抢匪窝中出来了,她看着外面的天空,它已经永远不会有以前那么蓝,摸着自己跳动得舁常快速的胸口,我还活着! 她走回小姐家,每一步,都那么的慢,她这次回来有了目的,她要报复,她要让以前骗过她的人都后悔! 当小姐看到她回来的时候,惊讶无比,跑过来道:“小月,你回来了?” 她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关心她的表情,她多么想相信她的关心是出于真心,但是当她知道小姐回来之后居然从未在夫人老爷面前提过抢匪的事情的时候,她就真正的失望了,可笑的是,小姐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害怕偷溜出去的事情被爹娘知道而会被责罚! 原来都是自己太天真,她以为回来之后还能听到小姐给她一个解释,只要她有一个解释,哪怕一字半语也好,她都可以放弃她的恨,但没有,什么都没有,仿佛那些抢匪从未出现过,她生死一线从未出现过! 那颗种了已经开始发了芽。 她恨啊! 真的恨! 她找到了夫人和老爷,两天之后,抢匪接到了她的通知,已经知道财宝的所藏之处! 抢匪得到消息,大为兴奋,接着整装出发,往他们心目中的财宝前进,她按照讲好的等在大门给他们带路。 原来财宝一直藏在一个地下室中,抢匪们看到一个打开箱子里闪着金光的财宝的时候,一个个都红了眼,争先恐后的往里跑,唯恐跑到最后失去了机会,所以他们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她,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悄悄的退出了那间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在她的身后重重的关上,等抢匪们从兴奋当中回神的时候,已经被困在一个密室当中,然后,从这地下室的四壁上打开几个小孔,火抢从里面伸出来,一阵枪响之后,所有抢匪被一网打尽,不费官府一兵一卒。 小月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惨呼声和惊叫声,是那个小丫头骗了我们! 是啊,是她骗了他们,因为她只是个小丫头,反倒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容易上当呢! 原来一张无害的脸有这么大的作用。原来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知道他们的弱点,没有人不能利用! 她回头看着门,笑了笑道:“你们不要怪我,如果我帮了你们,不但没什么好处还会冒风险,我帮了官府和老爷,我今后的好处应该会少不了。” 从那之后,管府的表扬,老爷夫人因为她保住了自家的财产,也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但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吗? 从此以后,她谦虚谨慎,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 从此以后,她把自己隐藏在无害的面具之下,看着眼前的人,在他们每个人脸上窥探他们的欲望,寻找他们的弱点。 从此之后,她不相信感情,不相信一切,感情不过是被拿来利用的工具,一切只为了自己,只有这个才是她的身存法则,是她悟出来的身存法则! 但她错了吗? 自由,我错了吗? 她低头看着他越来越透明的脸,她曾经多么希望有一个能真心待她的人,但她一直没有遇到,就算自由曾经说过他的真心,但她不相信,那个时候她已经不相信了,感情是拿来利用的啊。 自由,你为什么要对我真心,你看得穿人心,小月从头至尾的欺骗利用难道不曾让你心寒过吗? 她低头靠近他的脸,现在终于看到他眼中的感情,没有不甘,绝不后悔。 她的身体中突然“咔!”的一声,心碎了,她多年来坚守的身存法则在他的目光下碎掉,她抬头看着头顶,眼光仿佛穿透了上面的天花板,看到了外面的天空,那里变得湛蓝清澈。 当她再次垂下头的时候,一颗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掉落下来,滴到自由的脸上,她可以看清人的欲望,却看不透人的内心,如果她能跟他一样,能够看到人的内心该多好啊,只要她能看透自由的内心,那她会幸福多少年,但现在晚了吗? 她抱着自由,突然间跳起来,向门口一跃,冲了出去,尉迟风甚至来不及阻拦! 她抱着他,只是往前冲,她要把他带走,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只有他跟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外面的树林中站着那个算命人,冷冷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 她心中一动,冲过去,想也没想的冲到他面前,“救他,求你救救他!” 算命人看着她,冷冷道:“我无能为力!” “什么?”这一句话让她心瞬间凉透,全身不自觉的发抖,自由真的会死?他死了,从此小月又是孤单一个,对不起,自由,小月答应过你,我们不会分开!以前我在骗你,但这次我绝不失言!你如果死了,小月一定陪你! 她看着怀里的自由,他整个身体已经接近半透明状,她不禁心痛道:“自由,是小月错了……” 她终于泪流满面,自由虚弱的看着她,动了动小手,手触到她的眼角,眼泪流到了他的手中,那泪珠沉入自由半透明的身体中,流进自由的心底。他笑了,“小月相信自由是真心的吗?” 她也笑了,流着泪,嘴角却带着笑。 算命人双眼盯在她满面泪痕的脸上,开口道:“我虽然不能救他,但有一个人能。” 她一阵震动,“谁?” 算命人冷冷一笑,看着她道:“你还记得你是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吗?” 她点点头,这个人原来什么都知道,“记得。” 她当然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会忘记。 是陈家大宅,是那地底密室的宝箱。 当年,小姐嫁到陈家,她和缙云做为陪嫁丫头也跟了去,在那个地方,最终成了她们三个人的坟墓! 在那里她遇见了自由,在她利用了自由,利用了所有人,报复了所有人之后,坐上了陈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也得到了陈家的那些宝藏,她当时把这些众人趋之若骛的东西拿在手上的时候,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把所有的金银珠宝倒在地上,一个人躺在上面,嘴上不停的狂笑! 我的!都是我的! 爹娘,你当初卖小月的钱有多少?现在小月有了更多的!钱真是个好东西,你看我现在多快乐! 但她真的快乐? 就在这时,她在珠宝堆中发现了两样奇怪的东西,一面镜子,一面石头做的镜子,还有一本书,一本很古老的书。 她转过镜面,上面写着轩辕魔镜,那微凸的镜面把她整个人都照在其中。还有那一本书,她翻开,书页上写着,摄魂录。 摄魂录? 她仔细翻阅,原来是一本修练大法,可以摄人魂魄的书! 她不禁全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只是因为兴奋,摄人魂魄!只要摄人魂魄,就能把其他的精魂融入自己的体内,自己便可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这样岂不是比寻找他人弱点而得到好处来得更方便,修练之后,永远不死! 她坐在地上眼神贪婪!这两样东西的诱惑远远胜过了这成堆的珠宝。 从那天开始,她偷偷的密室中修练,并且一天天真的有了成绩! “自由难道没有发现你在做这件事情?” 尉迟风和尉迟影,还有欧阳昊此刻已经从停尸房中走出来,尉迟影问道。 小月摇摇头,“很奇怪,每次在在修练那本书的时候,自由都不会发现,就象那本书在我周围形成了什么东西,可以阻止他的思维。” 尉迟风厉声道:“所以你就练习那本摄魂录,然后不断吸走别人的灵魂来达到自己修练的目的?” 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经常偷偷从家里溜出去,去找那些自动送上门的人,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会上我的当,成为我修练的工具!” 可是,就在她的灵力一天天变强起来的时候,她到了一个致命的关口,那个时候老爷已经在奇怪她的表现,在她修练的关键时候突然出现在密室中,打断了她的那一步,在那一刻,她走火入魔了,突然浑身象着火一样烧起来,老爷吓得灵魂出窍,跑了出去!她在自己的尖叫声中,看着轩辕魔镜中的自己被那把无名的火烧成了一具白骨! 但她没有死!就象书上说的那样,她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疯狂的冲出密室! 但是整个陈家的人都看不到她,她原来已经无形了,只有轩辕魔镜才能照出那的身形,她想到的自由,也许自由可以帮她,但让她失望的是,当时的自由也已经看不到她了,只是到处在寻找她的下落,她就此在所有人眼前消失! 她回到密室中,那本书还在原地,她伸手拿起来,愤怒的把它撕碎! 当这一书的纸屑从她面前洒下来的时候,有一片纸页在她面前发出了道黄色的光,她伸手接住,上面写着修练此书,如若走火入魔,可用道家心法,以途正道! 她心中惊喜,道家心法,以回正途! 尉迟兄弟听到此处,两人对望了一眼,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 算命人却笑了笑。 她当时就坐下,专心练起了那一纸的心法,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心法并未让她回归成原样,反倒练在最后,因为这两种法力在她体内不停的挣扎,让那摄魂术把她自己的灵魂反噬走了,让她在失去形体之后,也失去了唯一的灵魂!也从此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 她站起来,愤怒的尖叫了声,她觉得自己又被欺骗!于是拿起那面轩辕魔镜,想要砸掉它,却不想,魔镜在此时却发出万丈光芒,瞬间把她吸入其中,从此以后,她一直被封在里面,直到欧阳喻到了那个地底墓穴,打碎了石镜,把她放了出来! 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经过,可是,现在能救自由的人倒底是谁? 她以询问的眼神,焦急的看着算命人,算命人一指,“就是你!” 她惊讶的看着他,再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快要消失的自由。 “我能救他?” 算命人道:“对,只有你能,你别忘了,自由留在你身体里的灵力都能跟你本身的灵力相融,自然你身上的灵力也能与他相融。” 她惊喜道:“真的吗?” 算命人点头道:“是真的,不过我要先告诉你,现在自由已经接近消失的边缘,如果你想要救他,就只能用你所有的灵力进入到小阴魂的身体当中,他才会得救,但是你会消失!” 她脸色变了变。 算命人看着她的脸色,冷声道:“如果你不愿意,不用勉强。” 她摇摇头,苦涩的笑道:“我愿意!小月本以为自己一生都找不到真心待我的人,但没想到现在让找到了,小月很快乐,只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有点舍不得。” 说着,她低头看着自由,低声道:“自由,千万不要忘了小月啊。” 算命人看着他两人,居然叹了声气,“如果你想跟他永远不分开,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进入阴魂的身体中,跟他合二为一吧,就算你会不再存在,但是也算是永远跟他在一起的。” 她听到他的话,笑了,把自由放到地上,慢慢的从欧阳喻的身体中退出来,一具白骨出现在众人眼前!欧阳喻的身体在她出现之后立刻软掉,往地上倒去! 尉迟影跟尉迟风马上向欧阳喻的身体冲去,尉迟风伸手接住,转身看到尉迟影,把手上的欧阳喻交给了他。 尉迟影接过欧阳喻的身体,把她抱在怀里,看到欧阳喻瞬间失血的脸,心中立刻凉透了。 小月蹲到自由跟前,伸出只有白骨的手抚摸着的脸,还有已经紧闭的双眼,那双眼睛曾经多么的明亮,曾经多么深情的凝望过她,她低声道:“自由,以前的小月是个大傻瓜,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但我看不见,现在小月实现当初的诺言,跟你永远在一起,我们从此都不分开!” 然后。她的白骨缩成一团,变成一个蓝色的光球,飘到自由的胸口,带着一身的灵力,从胸口处进入到他的身体当中,她就算要消失也要停在他的心里,要让他永远记得小月。 欧阳昊跑到自由身边,把他也抱起来,看着他渐渐恢复的身体和逐渐红润的脸,总算吁了口气。 尉迟影抱着欧阳喻的身体,抬眼看着算命人,“丫头的灵魂到底到哪里去了?” 算命人看着他焦急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欧阳喻已经死了。” 这重重一击站尉迟影头脑一片空白,丫头死了! 欧阳昊惊叫道:“你说老姐死了?” 尉迟风盯着算命人,“所以呢?” 算命人一笑,“所以,你们应该去死后灵魂该去的地方找她。” 尉迟风手上的剑突然刺到算命人跟前,算命人吃了一惊,急身往后退了一步,高声道:“你干什么?” 尉迟风冷声道:“在停尸房里的时候,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推了我一下,那股力道来得这么突然,才让我我剑刺到了自由身上,在这几个人当中,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在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推我的手!” 算命人笑道:“原来被你看穿插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他盯着尉迟风,无奈道:“小月说得没错,尉迟风做事真是咄咄逼人!” 尉迟风冷哼了一声,算命人小心的推了推他手上的剑,等确定安全之后才道:“我也是跟恶鬼那件事情有关的人,我的祖先姓石!” “石盏?” “对!” 这回换尉迟风他们几人惊讶,“你是石盏的后人?” “对!”他点头,“我叫石鸣。” 尉迟风收回手里的剑,“你为什么要让我刺那一剑?” 石鸣看着欧阳昊怀里的自由,“为了现在的自由。” 尉迟风看自由望过去,只见此刻的自由全身发着光芒,黄蓝交替,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大喝了一声,从欧阳昊的怀中腾空而起,随着他的大喝,更是光芒刺眼,显然灵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更高的饱合点。 石鸣道:“当年祖师爷为了那个恶鬼的事情焦头烂额,终于在遇到先祖石盏之后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所以带着先祖一起离开,后来两人不但是师徒,还是忘年之交,两人在陈家大宅留下这个小阴魂,用来做为对付恶鬼最终的方法,但小阴魂因为体质的关系,因为只有魂魄,而造成了灵力到了一个阶段就不会上升,所以需要一个无魂之体的人修练的灵力来补充,只有两者相合,小阴魂才具有消灭恶鬼的能力!” “所以之后,先祖回到陈家,在那里留下摄魂录,和轩辕魔镜,让有缘的人看到它们,借以修练,最终无魂,但无魂无体的人会很快的消散,所以,只能靠魔镜的力量,把这无魂之体封在其中,等待有一天将她再放出来。等到那个无魂无体的人,为了小阴魂流下一滴眼泪的时候,就到了她跟这小阴魂合体的时候,也就到了增加他最后灵力的时候。” 原来如此,尉迟风看着腾在空中的自由,现在他身上的光芒又再次在体内消散,再慢慢的落回到地面。 他看着开空,已经开始发白了,原来已经到了第六天。 第十五章 第六天(上) 第六天。 凌晨六点,左行一晚上都没有睡,很快查到了那个阿刚的消息,刘建刚,二十八岁,曾经当过暗夜酒巴里的调酒师,因为之前不知道原因跟暗夜老板吵架,所以辞了职,现在无业中,所以,目前是个居无定所的人,只是这个人跟徐信为什么会吵架,为什么会半夜装成孙怀的样子在徐信的窗户外面徘徊,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可能找到刘建刚之后,一切都会有了定论。 左行迅速跟小马赶到刘建刚的住处,但扑了个空,刘建刚根本就不见人影。 左行跺了下脚,心中随闷,小马忽然拉住他:“左行,你最近到哪里去过?” 他奇怪的看着小马,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小马一指他的脚下,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鞋子上居然沾满了黑色的灰。 他惊讶的“咦?”了一声,细一看,发现自己脚上的黑灰跟暗夜酒巴里的那个服务生沾上的灰很象,再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记起自己昨天晚上,在暗夜酒巴的后巷里踢到一个垃圾堆,有可能这一脚的灰就是从那个垃圾堆中踢出来的。 左行伸手把鞋子上的灰伸手抹了抹,放在鼻端闻了闻,一股焦烟味从灰中散出来,这股焦烟味让他有点熟悉,是当初徐信身上带着的那股烟味。 徐信身上怎么也有这种焦味,难道是他烧掉了什么东西? 他想起想起了徐信的洁癖,想起了他身上的烟味,想起了停在徐信休息室外的那辆越野车,想起了当时那洗得发亮的车身,想起半夜刘建刚装成孙怀的样子在他休息室外徘徊,想起了徐信说过孙怀在死的当晚跟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出去过,想起了刘建刚跟袁琴是以前是男女朋友,想起了孙怀跟袁琴的亲密照片,想起了秦海说孙怀是个gay,想起了他在袁琴死的现场找到的那颗小钻,还想起了那件孙怀设计的,只有一件,扣子上全是小钻的衣服,但那袖子上的小钻掉了一颗,想起了挂在秦海脖子上的戒指,也想起了袁琴遗物中的那个一摸一样的戒指,还有戒指上的闪闪发亮的那一排小钻,左行突然想到那戒指上的小钻跟那件衣服扣子上的小钻如此之象,曾经让他以为当初在车祸现场找到的那颗是从戒指上掉下来的! 左行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的把鞋上的灰刮下来,然后跟小马回到监证科化验,看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他拿出戒指,让他们分析戒指上的小钻是否跟衣服抽子上的同属一种! 很快有了结果,这些小钻外形、大小、质地全都相同,应该是属于同一批货,很明显是是出自同一家。 小马道:“也就是说,这个戒指和衣服一样,是出自孙怀之手?这样看来,秦海在酒巴里捡到的那枚戒指应该就是孙怀的,而袁琴也同样有一枚。”说到这里,一拍手道:“是情侣戒,孙怀跟袁琴一人一个,是孙怀专门为两人订做的情侣戒指!” 左行却皱了皱眉:“很奇怪,当时我仔细看过秦海脖子上的那一枚,指环并不大,应该是女人戴的,如果那戒指是孙怀的,那他怎么戴得上去?” 说完,他拿起袁琴的那一枚拿在手上,这枚的指环也同样不大,也是女人戴的,两个戒指一样,如果是情侣戒也太奇怪了吧。 这时,那些黑色的灰也有了结果,是一种纺织纤维烧焦后留下的灰。 “纺织纤维?” “对。”监证科的同事答道:“也就是说,被烧掉的是一件衣服。” 衣服? 监证科的同事道:“而且那种纺织纤维跟你们上次拿来的那件衣服是同一种质量。” 左行心中一亮,急声道:“是同一种?” 对方点头。“没错,而且它们布料上用的活性纤维染料也属同一种,同样是出自同一秕货。还有这种衣料一般外面不容易买到,只有特别预定。” 左行深吸了口气,从孙怀家里拿回来的衣服目前还在警局里做为证物,那么这里又出现一件被烧掉的同种衣物,这绝对不是巧合! 认识孙怀的人一直都说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只有一件,没人知道会有第二件,那么,说明这第二件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脸,也就是说那件衣服绝不可能是袁琴的,如果是,她大可以大方的穿出来,怎么会没有见过,还有戒指有两枚,但却没人知道它们属于谁!。 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说明人有两个,两个人,这两个人中,一个是孙怀,另一个呢?如果另一个人不是袁琴,那么会是谁? 他把戒指拿在手上,用两个指头掐着,来回转动。 他双眼盯着戒指,戒指在手中一滑,他“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把小马吓了一跳。 左行心念一动,赶紧拉着小马转身跑出了警局,开车往暗夜酒吧狂奔而去! 凌晨六点二十,尉迟兄弟和欧阳昊还有石鸣带着自由和欧阳喻的身体回到了尉迟影的家里,把欧阳喻放回到床上,尉迟影坐在床边,用手摸到她一身的冰凉,不停的低声呼喊:“丫头,丫头……” 石鸣道:“你这样叫她,她根本听不到,她已经走得太深了。” 尉迟影看着欧阳喻的脸,他们终于让小月离开了她的身体,但离开之后呢? 他红着双眼,痛声道:“该怎么做?” 欧阳昊在一旁边焦急无比,又是担心还未醒的自由,又是担心老姐的安全,看着眼前三个人,不由得大声道:“你们说老姐死了,要到人死后的地方去找她,我们到是快去呀!” 石鸣看着欧阳昊,严肃道:“那个地方你说去就能去吗!如果没有准备怎么去!而且现在单靠我们三个人的能力,能不能到那个地方去还真是不好说!”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尉迟风盯着床上的欧阳喻,沉声道:“中阴世界,她已经到了中阴世界里。” 欧阳昊倒抽了口气,如果老姐已经进了中阴世界里,那说不准现在已经在准备投胎转世了!这还得了,过几天要是变成个婴儿,是个女的还好说,要是变成个男人,岂不是要影大哥搞gay?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找师傅。”尉迟风道:“我们回去找师傅。” 法慧大师,目前只能找他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尉迟风走到欧阳喻的身边,伸手在欧阳喻身体中纵向划下符印,符印光芒一闪,进入欧阳喻的身体之中。 欧阳昊奇道:“风大哥在做什么?” 石鸣道:“在人体脉道之中,最重要的有三支,分别是中脉、左脉和右脉,其中中脉是贯穿身体中轴的中央大脉道,也就是命脉,命脉是所有灵脉之根本,因为欧阳喻现在已经灵魂离体了,所以要护住她的中脉,免得身体失去灵性,如果灵魂找回来了,结果只有一副腐朽的身体,岂不是白忙了。” 欧阳昊点头表示明白了。 尉迟影把欧阳喻抱起来,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却了无生气的脸,心头念道:丫头,你不能走,你听到了吗?你不能走! 不管你眼前看到了什么景象,都不能走,就算中阴世界中有天大的诱惑,你都在留在那里,等我,一定要等我! 尉迟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盯着欧阳喻苍白的脸,心再一次的揪痛了一下,他转开自己的目光,却看到石鸣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们三人。 石鸣盯着尉迟风:“事不宜迟,你们该走了。”然后,他转头看着沉睡了自由,“我要把他送到左大师那里去,有些事情还是要给他交待一下。” 尉迟风点点头,欧阳昊大声道:“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老姐虽然是个母老虎,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却不行,我一定要去帮忙!” 尉迟风点点头,三人带着欧阳喻的身体准备动身,前往千里之外的寺中找法慧大师,务必要在一天之内到达。 在分手之时,石鸣突然对尉迟风笑笑道,“我等着你回来!”然后,看了眼尉迟影怀里的欧阳喻,“她现在在中阴世界中,你们即使找到她的灵魂,可以确定她还记得你们吗,如果忘记了,尉迟影的那条项链可能可以帮得上忙。” 尉迟风一愣,影那条可以护住人心魂的项链? 他转头看着尉迟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为什么? 然后,又看着紧闭双眼的欧阳喻,她会忘记吗? 会忘记吗? 我还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眼前是那个山洞,山洞中有一个燃尽的火堆,空中飞舞的是成群的萤火虫。 这是什么地方? 我茫然的走进去,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但我不记得来过。 我走到火堆旁边,看着那烧尽之后的还剩在残渣中的点点星火,身后传来脚步声,轻柔无比,我惊讶的转过头,却看到身后有一个白发女子,美丽的脸上却有一脸的忧伤。 我跟她对视了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刚想问她这是哪里,却见她她眨了眨眼,眼中却流下了泪来,我心中一痛,“你为什么哭?” 她转头走到洞口,看着外面的天空,目光悠远沉痛。 我走到她的旁边,外面的天空中闪着无数的繁星,很远,也很美。 我心中奇怪,之前这里只是一片寂静,身边雾气重重,怎么突然之间会出现如此美的天空来,一阵风吹过,那白发女子一头的银发在风中飞舞,在星光下闪着光,好美! 远处,隐约有层层的树影,原来这里是山林中的一个山洞!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身边的女子仰头看着天空,突然高喊道:“和尚!” 我看着她,她为什么会忧伤? 她转头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来,我看到她掌心的那条掌纹贯穿了整个手掌,我不由自主的举起我的双手,那上面那道掌纹同样的细长,同样的贯穿了整个手掌,但唯一不同的是我手掌中的那条线鲜红而又诡异,应该是利器所伤,但为什么会伤?我不记得了。 她的手还继续向我伸过来,眼神中透着无边的落寞,还有伤痛,我被她的眼神震憾,再也转不开自己的目光,心里被一股莫名的痛牵扯着,瞬间红了眼。 “我就是你呀!” 我不由自主伸出手,跟她掌心相对,全身一阵颤粟,一种奇怪的感觉涌遍全身,然后,她向我靠过来,在我面前变得渐渐透明,直至消失,我退了一步,心中一阵凄凉,我走到山洞之外,听着风吹树梢的声音,伸手拉过我身后的长发,白色的银发,我站在那里,望着远方,仿佛完全接受这另一个自己。 我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等着那个说过会回来的人,等着他来带我走。 他走了多久,我开始算,他走的时候洞外的树叶还是正绿的时候,现在已经开始发黄了,那个时候正是夏天,我回头看着满洞的萤火虫,他说,当夏天过完的时候,萤火虫就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候,美丽的东西往往都很短暂。 我却不能让这种美丽变得短暂,他不知道,我会让这一洞的萤火虫活下来,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它们永远美丽。 只是萤火虫还在,他却没有回来。 那天,他说他要回去见师傅,不管怎么样,只有见过师傅之后才能跟我离开,于是,让我在这里等她,很快他就回来。 我起初不愿意,对于和尚我一直没什么好感,当然,除了他。 然后,我把他送到洞口,依依不舍。他笑着拍拍我的头,象在拍一只小狗。 我很快就回来。 但是,很快是多快? 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个世界已经从夏天变成了秋天,树叶从绿色变成了黄色,这样,算快吗? 我走回洞内,在洞内走来走去,焦燥不安。看着这些萤火虫。 我要去找他!我去把他找回来! 然后,我把这一洞的萤火虫收到怀里,带着你们,我要给他个惊喜,告诉他你们还活着,会永远美丽。 我笑着奔出了洞口,穿过层层的树林,身边传来无数的鬼魅声,还有小妖在身边上窜下跳,你要到哪里去? 我去找和尚。 和尚?你疯了!找和尚就是自寻死路! 不会的,我笑了,我的和尚他不会害我! 白发,听我说,和尚都是不可信的东西,他们整天就想着收掉我们,你千万不要去找他啊! 我跟你们不同,我笑道,我不是妖啊。 唉!有一个声音重重叹了声气,让她去吧,这都是命。 众小妖瞬间鸦雀无声,我仔细听了听,没听出来说这句话的是谁,但没有关系,只要能去找他,是谁说的都不重要。 我走出树林,穿越小河,翻过群山,终于眼前的那座千年古刹出现在眼前,我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在那里等我。 第十六章 弟六天(中) “和尚!” 高耸的围墙立在眼前,绪红色,隔断了我的视线,我走到那扇高大的门前,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钟声。 缘觉寺。 硕大的扁额,三个大字,金光耀眼,高高的悬在头顶,俯视着我这一女子。 “和尚!” 我又叫了一声,上去拍着门,半晌之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出现在门内。 我贴在门口,双手合什,“小和尚有礼了。” 他看着我一头的银发,惊恐的退了一步,门也来不及关,连滚带爬的冲进古寺中,“师傅!来了个白头发的女施主!” 哈哈!白发又有何奇怪? 我笑着跨进门内,因为他,看所有的和尚都开始顺眼了,那个小和尚好可爱。 我立在寺中庭院,硕大的香炉在宝殿门口,上面的香烛正散出阵阵青烟。 没有香客,两个扫地僧正在庭院中打扫着一地的落叶。有意无意的围在我周围,眼中显出戒备的神情。 我不理他们,看着寺中的情景,只觉得新鲜,原来他一直住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又叫了一声:“和尚!” 从宝殿中走出一个老方丈,我看着他下巴上的一把白胡子,奇怪和尚为什么可以留胡子却不能留头发。 四大皆空吗?什么才叫四大皆空? 他手持禅杖走到我面前,威严的看着我。 佛门清静地,施主为何在此喧哗? 我上下打量他,他是否就是他的师傅,如果是,那我也该有有礼才对,上前一鞠躬,大师,小女子有礼了。 他抬手略一回礼,女施主为何来缘觉寺。 我是来找人的。 这里恐怕没有女施主找的人。 咦?师傅知道我找谁?我找无尘,他不是此处的和尚? 老方丈垂目,双眼深遂的看着我,无尘?本寺没有无尘和尚。 呃? 大师说话我不明白,他明明说过到这里,又怎会没有无尘! 女施主请回吧,本寺中确实没有无尘,不信可以问寺中众僧。 我疑惑的看着先前那个小和尚,他站在方丈之后,偷偷抬眼看我,我冲他一笑。 他眼神瞄向方丈,然后双目低垂,学得师傅的样子,念了声阿弥陀佛。 我心中不信,相信无尘不会骗我,看着眼前雄伟的宝殿,也不顾他人的眼光,正要跨进殿内,方丈一扬手,拦住我的去路。然后,扫地僧人也围过来,如临大敌。 我站在原地,从脸上挤出个笑容。 喂!我只是想进去拜拜,难道你的寺门打开,却不让人进吗? 老方丈看了我一眼,找不到理由拒绝,我扬步走进宝殿中,上面供奉的三世佛仿佛对我怒目而视。 多么威严。 我对这佛陀生出几分敬畏之心,不由自主的伸手拜了拜。 方丈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哪怕我只是背对着他,都感觉到他炯炯目光停在我的身后,如芒刺在背。 身体僵直了一下,我缓缓回过头,只听到他冷漠的声音传来。 拜完了就请女施主离开,这里是僧院,不方便有女客常留在此。 我抬首道:我还没有拜完呢,哪有现在就走的道理。 我走过去,拉着小和尚,这里的每一个佛陀我都要拜,来,小和尚,给姐姐带路。 小和尚往后一退,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方丈。 我看着老方丈,大师难道要赶走城心拜佛之人?天下众生皆有佛性,大师的古寺不是同样为解救天下众生而设吗? 他盯了我半晌,一扬手,也罢,该去的就去吧。 我一笑,拉着小和尚往内殿而去。 整个内殿灯暗人稀,塑着各路诸佛,个个手持除妖法器,立在大殿之上。我望着这一屋的神仙,心不在焉,只想看这殿中有没有另外的出路,可以让我甩掉身后那一群讨厌的和尚,我并不想与他们为难,必尽我只是来找人的,小和尚见再方丈没有跟来,便抬头看着我一头的白发,眼中露出新奇之色,我一笑,小和尚,难道你从未见过女人? 他脸一红,我从小就跟师傅在寺中修行,从未下过山。 我关心道:那你师傅待你可好? 他点头,心无城俯,好啊。 刚才扫地的僧人待你可好? 好。 无尘师兄待你可好? 他一惊,张口道,这里没有无尘师兄! 这小和尚还不会撒谎,于是,我低下头,轻声恐吓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撒谎会下十八层地狱!到时候佛主就不会再要他了! 小和尚本来惊觉刚才自己说错了话,泄露了寺中秘密,已经慌忙捂着嘴,此刻听我之言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吡着嘴,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快点告诉我,要说实话,否则你看,这一屋的神仙都可以做证,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到你! 小和尚明显被我的样子吓到,眼中怆惶,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师傅说世上之人都有过错,佛主不会轻易就放弃世人的,我只要以后每天常念心经,心境空明,佛主会原谅我的。 我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小和尚你是承认你们刚才说此处没有无尘是说谎喽? 小和尚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单纯的心灵被这个女人给欺骗了。 我不再客气,拉着他道:快点带我去找他,否则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呆在我面前,小小的人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我不能带你去见他!师傅说过,现在让人去见他反而会害了他,如果见他的是一个女人后果更是不勘设想! 我气极!说什么屁话! 于是,扬头奔出宝殿,高声喊到,“和尚!我来了,你快点出来见我啊!” 没有回音,众僧围了过来,我只觉得眼前众人皆面目可憎,指着为首的老和尚骂道:“死老头,你把无尘弄到哪儿去了!快点说出来,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他双手合什,施主还是请回吧,他不会见你的。 撒谎! 你们个个撒谎!我跟他两情相悦,凭什么说他不会见我,你们问过他了吗?他知道我来了吗? 就算知道又怎样?他同样不会见你,老和尚苦口婆心,施主,放手吧,你跟他本来就不应该相遇,更不应该有什么交集,否则不但会害了他,还会害了你。 我摇着头,只觉得他的话可笑之至,说什么本来不该相遇,说什么不该有交集,这个不让我去见他的理由不但无聊,简直可笑! 不行!我今天既然来了,就要见到他,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说罢扭头冲进寺中侧门,那里面还有层层的僧院。 众僧迎到的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我见他们紧逼过来,不由得大怒,滚开! 众僧人只是立在前面,绝无让开之意。 他们越是阻拦,越是让我心惊,隐约觉得无尘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他们又怎么会不让我去见他! 我高声道:“不要拦我!今天我是非见他不可!” 方丈走到我跟前,你已经害了他,就不要再见了,放他一条生路吧,也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我怒极反笑,怎么,想杀我吗?我是鬼还是妖! 他道:你不是鬼,也不是妖,但比鬼比妖更能害他。 我只觉得冤枉,我害他?我几时害过他? 方丈旁边一僧冷哼了一声,居然此刻还一副故做不知的模样!你在他身上得到了什么,你最清楚! 我心一沉,怒道:说什么都没用,就算今天打也好,杀也好,我都要见着他! 老和尚也有几分动怒,提高声音道:“老僧对施主一直以礼相待,施主不要得寸进尺!” 我不再说话,挥手之间,周围出现红光,生气了! 众僧也不再客气,一涌上来,围攻在我的周围,我大喝一声,只觉得胸膛发热,白发扬起,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我双手横拉,手上出现一道光剑,旋身一舞,一阵剑光,周围的僧人被我身上的剑光弹开,前面自然让出一条路来。我刚往前一步,一个禅杖从旁边伸过来,一棒击下,我一回身,身上挨了重重一下,痛得摔倒在地,我咬牙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心念一动,一手抓过方丈手里的禅杖,另一掌向他击去!方丈惨叫了一声,在我掌下飞了出去,小个小和尚急声呼道:“师傅!”匆忙赶过去,想把他扶住。 我一步步靠上前,眼中红光一现,不知道自己此刻已成为什么模样! 魔!你是魔! 有人叫到! 小和尚惊恐的抬头看我,全身打颤,却依然紧紧的护在师傅身边,我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扬手把他扔了出去,他一声尖叫,我的手正好要抓向老和尚,却听到那小和尚的声音,“无尘师兄!” 我回身,看到我要找的人正站在面前,一身白衣,手里抱着那个小和尚,目光深沉的看在我脸上,我看着他,怒气顿消,脸上展露出笑颜。 他放下手中的小和尚,看着我,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转头看着一地的僧人,才发觉自己刚才伤了众人,但这不能怪我! 我跑到他跟前,伸手抱着他,我来找你,可他们不让我见你。 他低头看着我,笑了笑。 方丈看着无尘,吃惊道,“无尘你……” 他转头看着地上的方丈,方丈突然之间脸色一变,“你不是……” 他拉着我,没有理会方丈的话,只是带我穿过层层的僧院,到了一座耸立的高塔之前,高塔的门上印着闪亮的佛印,两边刻着耀眼的金刚经。 我吃惊的退了一步。 这里是佛塔,是整个寺中灵气聚集所在。 我不明白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带我到这个地方来? 第十七章 第六天(下)未完 身后已有僧人向这里奔来,隐约中,我听到老方丈的声音,“你们不能进入塔中!” 他伸手推开那布满佛印的塔门,领着我走进塔内,塔壁上刻着五百罗汉,凶神恶煞的瞪着我这个闯入者,我跟他们不是同道。 我拉着他,有点心虚,想要退到塔外,却被他紧紧拉住,我抬头看他,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觉得陌生。 你,怎么了? 他低头看着我,伸手指着这个塔,这里是佛门禁地,是寺里历届方丈的圆寂之所,所有僧人都不敢进来,也就是你我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放心了,跟在他的后面走向佛塔深处,塔心之中盘腿坐着十几个枯骨,想来应该是历届方丈的圆寂之身。四面灰尘满目,只是长明灯亮在眼前,他走在前面,停下来面带笑容的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来。我快乐的扑向他,把自己投入到他的怀中,他只是拥着我。半晌后,我抬头问他:“外面那个老和尚是你的师傅吗?” 他摇头,眼中流露出复杂难懂的神色,“那是方丈,并不是我的师傅,师傅在我回来之时就已经圆寂了。” 师傅死了?为什么? 他放开我,转过头看着幽暗的佛塔深处,沉声道:“因为徒弟做错了事情,师傅为了让徒弟醒悟,便自断全身经脉要唤回徒弟重归正途。” 我心中“咯噔!”一下,有无限的怆惶,颤声问道:“你师傅有几个徒弟?” 一个,他回答,师傅就一个徒弟。 所以呢? 他有点嘲讽的笑道,“所以,我跟你之间是孽,是天地不容的错误,我跟你永远没有明天!” 我脑中“轰!”的一声响,只觉得瞬间天地变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回头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眼中都是怜惜,我跟你,我们不会有明天。 我扶着墙,让自己站定,双眼惊疑的看着他! 是你说让我等你!是你说要带我走!是你说很快,是你说我们要永远!但现在呢?现在我来找你,你却告诉我我们没有明天? 我冲过去,双手往他身上推去,只想把他推得远远的!但他纹丝不动,我怒气伴着心痛,双手成拳不停的打在他的身上! 你骗我!你骗我!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带向他的怀中,紧紧的拥着我。 我怒气一发不可收拾,放开我,你这个和尚!你这个骗子! 拉扯之间,萤火虫纷纷从怀里飞出,带着点点光亮,沾满了我跟他的周围。 他迎上来,我俩重重的倒在地上,我挣扎,他的唇落到我唇上,滑向脖子深处,我不再挣扎,手脚缠住他,狠狠的,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幻觉,只恐他在我眼前忽然消失不见,满壁的神佛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两个沉沦的人。 带我走吧,你说过的要带我走。 他突然停下动作,在情欲中幡然醒悟,整个人坐起来,盯着我半晌,然后忽然间抑头大笑起来。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他走到塔壁前,看着这壁上无数的罗汉,师傅说,修行之路最为漫长,要经过层层的的磨难,种种的诱惑,所以修行之人要看破红尘,只有在红尘当中历练之后方能成佛。 我摇摇头,不明白。 他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居高临下,因为只有得到才懂得失去,拿起才知道放下,只有经历过才能看破,我如今经历所有,看破情欲,才能得道。 我全身发抖,你说我只是你用来看破情欲,助你修行的工具? 他低头看着我,撇嘴一笑,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瞪着他,心魂被瞬间抽空,你说你喜欢我,你说要永远在一起,原来不过是骗我! 我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扑向他,他只是面带不屑的轻手一抚,我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力迎面而来,又摔倒在地上。 他扬手指着这个塔,嗤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个塔里来,这里是整个寺中灵气聚集之处,你在这里又怎么会使得出你的力量。”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你是故意的!” 他退了一步,“你在这里也可以放心,外面的人不会进来,只是这满塔的神佛也未必会让你好受。” 我只是茫然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渐行渐远,消失在门前。心中是痛是伤已分不清楚。那一室的萤火虫还在上下飞舞,多么的可笑! 也不知坐了多外久,直到我眼前金光闪耀,那些金光从五百罗汉手中的法器上散发出来,道道刺到我的身上,我只觉得头昏欲裂。 看来他真的想让我死,当我欢天喜地赶到这里来,以为可以让他跟我走,实现永不分开的誓言的时候,却被告之这一切不过是欺骗我的谎言! 我惊觉眼前模糊成一片,伸手一摸,原来是泪,原来白发也会流泪。 我顶着那道道金光,木然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这一塔底的枯骨,一一从这些枯骨前走过,和尚!全都是和尚!你们没一个是好人!全都是骗子!骗子! 我一扬手,把他们通通打翻在地! 一柄剑从一具枯骨身上落下来,不知是何年何月所铸。 我把它捡起来拿在手上,冷笑了一声,心死了,人还活着。但为什么还要活着,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头上的金光还发出刺眼的光芒,当我把剑拿在手上的那一刻才发觉这些光芒让我浑身疼痛,原来刚才的心痛让我浑然不觉,但现在感觉回来了,我身心所有的感觉回来了!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我开始愤怒!开始憎恨!开始想要报复! 那把剑的剑身在我情绪的波动下散发出了青色的光芒,由浅而深! 我握着剑,听着他低低的轰鸣声,仇恨之火越烧越烈,只觉眼前一片火红! 头上的金光被我身上的红光逼得退了回去,我不禁迎天长笑,现在这个塔能赖我何! 正在此时,佛塔的门居然被打开,一个人从外面奔了进来,脚步慌乱。顶上的金光在门开之时就全部消失。 我冷冷的看着进来的人,他居然还敢进来!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我端剑向他冲过去,一剑刺向他向前奔跑的身体,他看着眼前刺来的长剑,表情一惊,赶紧往旁边一侧,剑身从他身边穿过! 丫头! 我红着眼睛,住嘴! 不由分说,再一剑横着向他切过去!他步步退让,已被我逼到墙角,再也无处可退,我再刺出那最后一剑,他手一伸,伸手抓住了剑锋!血从他手心之处流出来,顺着剑锋流到我的眼前。 我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抬头看见他心痛的看着我,丫头! 我心神一窒,一条禅杖从身后重重击过来,正中我的后背上,我哇的一声大叫,一股鲜血从嘴里喷出,全数喷到剑身上,我抽回长剑,回身往后一劈!他吃了一惊,赶紧拉住我的手,那一剑未曾砍下,却被身后的方丈一棒扫过来,又打在我的肚子之上,我痛叫了一声,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靠到墙角之后才险险站住! 他神情大惊,想要赶过来,我提剑指着他,站住! 刚才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挨这一下!怎么?看我在这塔中被佛光所杀还不过瘾吗?现在想亲自动手了! 他摇着头,眼中的痛苦之色更加明显,我刚才没有进过塔中! 什么? 我对他怒目而视!刚才你没有进过塔中,那我见到的是谁?呵!真是可笑,现在我已经受了重伤,用不着再说这种谎来骗我了吧! 我已经不能相信了,和尚!我再也不能相信了! 方丈从后面站过来,厉声道:“已经多说无益了,她已经成魔,还讲这么多干什么?无尘,别忘了你师傅在圆寂之时跟你说过的话!从来佛道魔道不能两存,除魔卫道是我们的职责!” 我扶着墙,让自己站直了,冷笑道:“好哇!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来!我不信我对付不了你们!” 他痛苦的闭了下双眼,我一跃起来,挥剑向他二人冲去!他居然不晓得退让,方丈举起禅杖挡住我的剑光,一阵火星之后,两人双双弹开,我怒气冲天,剑上的光芒已由青转红,我眼前已看不到其他事物,只是一心想杀了眼前这个讨人厌的老和尚! 老和尚步步后退,已经渐渐体力不支,我扬起手中长剑,只待痛下杀手!没想他突然从旁边出现,一手托住我的剑身,一掌向我身上拍来,我没想到他突然出手,只是身上又挨了他这一下。 我怒哼了一声,刚要再冲上去,没想到小腹中忽然一阵巨痛传上来。全身被这种痛激得不停的哆嗦。 老方丈看机不可失,举着禅杖扬头击下。他伸手挡在前面,方丈,不要! 方丈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回头看我,眼中的痛苦矛盾溢于颜表! 方丈大喝道:“无尘!你忘了你师傅是为什么圆寂的吗?你忘了你答应过他什么吗?眼前这个女人是个魔障!不除掉她终归会成为祸害!” 祸害? 我只是爱他而已,怎么成为祸害!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冷哼了一声,却浑身痛得冒起冷汗,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两腿间流下,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中流失,我低头一看,是血! 这种痛让我惊觉,原来,在我肚子里有已经有了个小小的生命,但他最终断送在他父亲的手中! 我脸色苍白无比,全身更是变得异常的冰冷,抬眼看着眼前的他,他看着我的样子惊慌得不知所措,只是冲过来抱住我,叫道:“丫头!你……” 我奋力的推开他,感受着自己正在流失的骨血,看着我带来的萤火虫,现在它们也跟我的孩子一样,已经死掉了。 我指着这一地的萤火虫。 本来,我是带它们来见你,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美丽的东西也可以长久,本来,我以为我们会有无数个明天! 但我错了,原来我们真的不会有明天!原来美好的东西只能是短暂!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谎言! 他紧紧的抱着我,不管我是否把剑架到他的脖子上,不管我是否恨他,不管我是否会杀了他。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我们的孩子!我不知道会伤了你! 但先前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进过佛塔! 重要吗?我累了,现在再说这个重要吗,孩子已经没有,是死在你的手下,我的心也已经死了,老方丈说得对,我已经成魔了,已经不能回头了!从此以后,我跟你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我已经向这样的命运妥协! 原来我跟你真的不应该相遇,不应该有交集! 老方丈站在一旁,仰天叫道:“真的是孽啊!难道这个劫真的躲不过了吗?” 他慌乱的摇着头,不会的!来,我带你走,我们俩个一起走,不管到哪里都好。 带我走?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突然记起了琴儿,记起了那个死在二公子手下的琴儿,那个对月发誓的琴儿,原来我一直以来觉得见过他是因为这个,原来那前世的琴儿就是死在他的手中,那个永不相识的誓言突然间在耳边响起,但愿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只求永永远远相见不相识,如若不然,琴儿愿受万劫不复之苦! 是啊,原来誓言成真了,原来这世又认得了他,再爱上他,是琴儿受万劫不复之苦的开始,一切都是命啊! 所以,我苦苦的一笑,看着他悲伤绝望的眼睛,现在才带我走已经太晚了,本来,你只要肯带我走,不管到哪里我都会跟你去,但现在已经不行了,和尚,你没发现吗,现在的白发已经没有心了,因为我万劫不复了,因为我的心已经在刚才的怒火中被烧成的灰尽。 前世的怨,今世的恨!已经让琴儿成魔了! 我推开他,站起来,看着这一塔的神佛,从此,魔有魔道,佛有佛道,两道再见只能是敌人! 我仰头长啸,整个人冲天而起,悬在空中,双臂一震,身上的灵力让整个佛塔开始震动!上面的五百罗汉在我眼前裂开,一片片的碎掉,落到地上! 我低头看着塔底的他,最后一眼,从此以后,俩俩相忘吧! 然后,冲出塔顶,听到他在下面嘶声喊道:“不要啊!” 我一直冲出佛寺,眼前众僧阻拦,但哪里是我的对手,等我站定之时,周围又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抚着肚子,凝聚我所有的灵力,孩子,妈妈虽然不能保住你成形,但可是让你存在下去,把你现在所有的精魂凝在一起,一直陪在妈妈身边,从此以后,就是我跟你。 然后,我身边一片死寂,然后,我大脑一片空白! 第十八章 第六天(完) 第六天,下午四点,左行跟小马到了暗夜酒巴,左行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徐信在里面准备开始营业,他过了半晌才转身跟小马说了句话,然后小马点头后,两人这才跨进暗夜酒巴里。 徐信看到左行跟小马进来,冲他打了个招呼:“两位刑警,又是为了秦海的事情吗?” 小马摆摆手道:“没有,只是路过,想借一下你的厕所。” 徐信指了指酒巴后面,小马道了声谢往厕所走去,当他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趁徐信不注意,身形一晃,跑到酒巴最里面的徐信的休息室。然后,小心的推开门,一闪身走了进去。 徐信问道:“秦海的案子怎么样了?” 左行道:“他现在一直在警局里,但很多事情都不肯交待,这案子一直僵在这里,真是让人心情不太好。” 徐信道:“真是的,已经确定他是凶手了吗?” 左行叹了口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而且做案时间也恰好。” 徐信递了杯水过来,叹了口气道:“真是没想到秦海会做这种事情,干嘛要把袁琴撞死啊,所以脾气不太好的人,就因为一时冲动,真是害人害已呀!” 左行点头道:“对啊,人有时候一时冲动往往会酿成大错。所以凡事还是三思而行才好。” 左行坐在吧台前面,拿出那枚戒指,递给徐信道:“这个戒指是秦海在酒巴里找到的,可能是这里某个顾客掉的,现在他不在这儿了,但还是托我把这个带来,如果有人来找,好还给他。” 徐信点点头,把戒指接过来,顺手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小马这时候从里面出来,冲左行眨了下眼睛,左行站起来,向徐信告辞,徐信目送他俩出了酒门口,然后转身走到后面,进了自己的休息室里。 左行跟小马出了酒巴的门,左行用眼神询问小马怎么样,小马摇摇头,“徐信的休息室里还有有一股很重的烟味,现在都还没有散,应该就是他在他那间屋子里烧了那件衣服,真是心头有鬼,否则烧东西怎么不在外面,偏偏要在屋里头!明显是怕被别人看到!不过他所有的抽屉都锁着,根本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左行往后巷看了一眼,发现他昨天踢倒的垃圾已经被清理走了,现在那个证据也找不到了,现在既然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只有等着他自动显形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悄悄的跑到后巷中,两人猫着腰,小心的走到窗外,伸出半个头向里面张望,现在只有看徐信会不会自动暴露出证据来。 徐信已经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中,向周围看了看,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放在手里,盯了半晌,然后打开抽屉,在里面翻了翻,当他拿出另一个戒指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窗外的左行跟小马对望了一眼,左行指了指现在的位置,然后再一个人跑到前面,出奇不易的冲进了徐信的休息室。 徐信看见冲进来的左行,脸上的表情僵住,左行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见那枚戒指正戴在徐信的手上,小手指! 左行盯着徐信手上的那枚戒指,冷笑道:“尾戒!真是没想到,这两枚戒指原来是两个男人戴的尾戒!” 以前,因为这个戒指的指环太小,所以他们一直以为这两个戒指是女人戴的,但没想到会是男人的尾戒。 徐信的脸色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把手拉回来,怒道:“左刑警,你这是干什么?” 左行冷冷一笑,“我只是觉得奇怪,象徐老板这么有洁癖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休息室里满是烟味?” 徐信表情一变,沉声道:“那是因为我的服务生不小心,差点把这房子点了的原因!” “喔?”左行冷笑道:“不知道是哪位服务生这么不小心?可不可以请徐老板叫出来,我们对对质?” 徐信答道:“他已经被我开除了!” “是吗?”左行看着徐信手上的戒指问道:“不知道徐老板手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而且还戴得这么合适。” “当然是买的!”徐信哼了一声道。 “在哪里买的?”左行厉声道:“徐老板可不可以也带我去买一个,而且要一模一样的!” 徐信不说话了,左行笑了笑道:“我以前就注意到了徐老板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是喜欢用手揉你的小手指,而且还看到在你的小手指关节下有点发白,那应该是常期戴着某种东西造成的,不过,我以前没有太留意,只是在之前才突然想到的这一点,你揉小手指的习惯应该就是戴着戒指的时候养成的,因为很多戴戒指的人,都会习惯性的用手去拔弄戒指,就算后来你没有再戴过,这个习惯一时之间也没有改过来!” 徐信还是不说话,只是额上的汗浸出来了。 左行接着道:“这两个戒指其中一个是秦海在酒巴里捡到的,而另一个是在袁琴的遗物中发现,如果我说这个是你跟袁琴的情侣戒指,那才是真的错了。还记得我第一次问你关于孙怀死之前的问题吗?你当时告诉我,孙怀在死前跟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出去了,那么那个女人是谁?”左行盯着徐信道:“你当时并没有说那个女人是谁!后来,找到孙怀的手机,那个手机上出现一个女人的照片,肚子上有脐环,时间显示照片正是他死的当天照的!后来被证实,那个女人就是袁琴,如果你当时正巧看到孙怀跟一个有脐环的女人出去,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袁琴,但你并没有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所以我当时想,你应该不认识袁琴,可巧的是,我后来顺口问了你一句,袁琴也经常到这里来玩吗?你当时就回答我,没有,这就说明你不但认识她,而且还应该很熟悉,要不然我一提,你就能马上回答。但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提袁琴的名字,告诉我们是她当时跟孙怀出了门?” 小马趴在窗台上接口道:“也就是说,你不希望我们这么快找到袁琴,知道有这么个人,因为她一定知道你的某些秘密。” 徐信申辩道:“既然象你们说的,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有袁琴这个人,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有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出现过,如果我不讲岂不是更好!” 左行点头道:“对,现在看来,如果你当初不告诉我那个肚子上有脐环的女人的事,会更好,但当时你却不那么想,原因就在于当时已经有两个人的死跟一个肚脐上有脐环的女人有关了,而且孙怀的死法也很特别,跟前两个人的死法一样,就是内脏全被搅烂,所以,你当时告诉我他跟一个有脐环的女人出去过,正是想要告诉我,孙怀的死跟前面两个人的死是出自同一起案子,是同一个女人所为,想把我们的思路引到那一点上面去!所以,你当时才会说有一个带脐环的女人出现!” 徐信大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孙怀的死也跟我有关吗?” 左行不理他的大叫,继续道:“众所周之,孙怀有一件独一无二的衣服,但那件衣服真的是独一无二吗?我们一直很奇怪,孙怀的那件衣服的袖扣上的小钻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祸的案发现场,后来,我到了他家里,居然听到邻居说,在孙怀死后,居然还出现在家里,并且穿走了他的那件独一无二的衣服!这就奇怪了,虽然我个人相信世间有鬼神,但这鬼出现得也太奇怪了,他为什么不选其他的衣服穿,单单穿这一件呢?难道他对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说到这里,左行笑了笑道:“直到闻到这一屋子里的烟味,直到看到你服务生鞋子上的那些灰,而且很不巧的是,我的鞋子上当时也沾上了那些灰,最后,经证实那些灰正是出自跟孙怀那件衣服的同一种料,这就不得不让我相信,世上有两件同样的衣服。既然戒指有两个,情侣戒,那么衣服当然也可以有两件,情侣装嘛。所以,我就不得不想到,秦海给我说过孙怀是个gay者,而他的情人一定跟他一样拥有同样的戒指和衣服!现在看徐老板带着的戒指这么合适,所以,我就不得不想,徐老板原来就是孙怀的gay人!” 徐信又象泄了气的皮球,满头大汗不再说话了。 左行盯着他,又道:“本来这一切还怀疑不到徐老板身上,但之后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暗夜酒巴里的前任调酒师,也就是刘建刚!这个人的出现让人对这整起案子有恍然大悟的感觉,我之前一直以为袁琴是秦海的女朋友,而秦海之所以有做案动机是因为他跟孙怀是情敌,可以把这两起案子定为情杀案,但刘建刚一出现,才发现我的推断完全错误,秦海居然跟袁琴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他的杀人动机全部消失了!这样一来,那疑凶会是谁?”左行说到此处,往徐信的窗外看了看道:“首先,我要想到的就是谁有可能拿到秦海的车,这车整天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开走,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除了你,还能有谁!其二要想到的就是,后来在孙怀家里看到的那件衣服,衣服上的小钻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当我知道衣服有两件后就在想,在孙怀家的那件衣服真的是孙怀的那一件吗?或者是另一件,也就是凶手穿到案发现场的那一件,当凶手后来发现衣服上的小钻丢失之后,怕被发现,于是就想到孙怀还有一件,于是带上自己的那一件,走到孙怀家,把他的那件换掉,等他穿着孙怀那一件出来的时候,居然被他的邻居看到,错认为当时在那里的人是孙怀!而孙怀的那件衣服终于被凶手穿了回来,最后被一把火烧掉!当然,本来你可以把两件衣服都烧掉,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好象所有人都知道孙怀有那么一件衣服,要是那件衣服突然失踪了,恐怕会引人怀疑,所以你干脆把穿到案发现场的那件衣服换成是他的,想让我们摸不着头脑。” “至于刘建刚,你的上任调酒师,袁琴的前任男朋友,根据有人提供线索,是因为之前跟你吵架之后被辞退的,他在你这里干一定不少日子吧,那么一定认识孙怀,当然,看你的手指就知道你以前常把那个戒指戴在手上,刘建刚一定见过,而且我相信他同样见过孙怀手上戴着的那个戒指,还有你们两人的同一样的衣服,他对你们的关系一定了如指掌,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后来袁琴会跟孙怀有非一般的关系?” 小马这时从门口走进来,答道:“只有可能孙怀并不是单纯的gay,而是一个双性恋者,他先喜欢男人,然后又喜欢上了女人!” 左行点着头,看着徐信道:“没错,所以这两起案子又回到了原点,也就是情杀案!” 小马拿出手铐,对徐信扬了扬道:“你还有时间,跟我们回警局里,慢慢交待吧!” 晚上十一点,尉迟风带着尉迟影和欧阳昊、还有欧阳喻的身体,行车千里,一路风尘赴赴的赶到了法慧大师的清修之所,当欧阳昊下车之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以为这里应该是寺庙之类的地方,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就在一个城市的边缘。 灰墙的房屋一层层的往里递进,跟旁边的山水相应,很清静,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感觉就象处在一个生态园中。 欧阳昊深深的吸了口气,就看到黄伯伯从院落中间的大屋里出来,向着众人迎过来,尉迟影抱着欧阳喻最后从车子上下来,一行人站到了院落中。 黄伯伯走到尉迟风跟前,两人望了半晌,尉迟风张口问道:“师傅呢?” 黄伯伯指了指大屋后面,“在后面的禅房中。” 尉迟风往禅房赶去,黄伯伯走到尉迟影跟前,低头看着他怀里的欧阳喻,“可怜的小丫头,你们跟我来。” 说完走在前面带路。欧阳昊和尉迟影紧跟着他,走到一间房屋当中,他示意尉迟影把欧阳喻放到屋中的大床上,在大床的四个角上立着四根柱子,上面刻着复杂难懂的经文,当欧阳喻的身体一放在上面之后,四柱上的经文发出的光芒一现,黄伯伯拿出红线,分别绾结,套在欧阳喻的手指上,然后手打佛印,印在欧阳喻的头顶命穴中,再把欧阳喻手上的红线缠到四柱之上,为了保全她身躯上的精气神。 尉迟影看完黄伯伯做完这一切,没有说过一句话,黄伯伯走到他面前,重重的叹了声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去见见大师吧。” 尉迟风此刻已经走进禅房中,站到法慧大师面前,法慧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白发白须。半晌后他才睁开眼睛,充满智慧的双眼久久的停在尉迟风的脸上,审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心境乱了。”他缓缓道:“心不宁,则万事不宁。为什么?” 尉迟风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这一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傅的这个问题。 法慧大师盯着尉迟风,“你见到她了?” 尉迟风知道师傅说的她就是欧阳喻,“是,我见到她了。” 法慧从莆团上站起来,沉声道:“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尉迟风低下头,眼中闪过的矛盾神色没有逃过法慧的眼睛,“可是我不明白?” 法慧看着他,“你不明白什么?有时候不明白才是好事,等你有一天明白的时候反而会更痛苦!” 尉迟风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了半晌,法慧道:“你来找我是想让为师帮你什么?” “救她!”尉迟风答道,“请师傅帮忙救她。” 法慧看着他,目光深不可测,“你真要救她?你救了她可能会失去很多,有可能是你的命!” 尉迟风道:“是,弟子知道。但是就算我不救,影也会救,如果他一个人我更不放心。” “真的只是这样吗?”法慧叹了口气,“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要你不要跟她有任何牵扯,可是,你们偏偏还是遇到了,生出那么多的事来,如果她死了,也许一切反倒可以结束!” 尉迟风听到此处,霍然抬起头,失口道:“师傅难道想让她死?” 法慧转头看着尉迟风,低低一叹“原来命运真的不能阻挡,你最终还是心动了。” 尉迟风心中一惊,觉得自己有点心虚。 法慧走到窗口,听到外面的山水之声,缓缓道:“救与不救,决定权其实就在你身上,为师说了都不算,你的决定才是最后的决定。” 尉迟风不明白师傅的意思,所以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作不得声。 法慧此刻突然道:“小影进来吧。” 尉迟影从门口走进来,也站到尉迟风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法慧转过头,看着他俩,“你们都决定了?最后一次问你们,哪怕此去就再也回不来,哪怕有可能会遇到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即使是这样,你们都要去吗?” 尉迟影点头道:“是!我不能让丫头一个人在那边,我不能就让她这样死掉,不管遇到什么,我都要去!” 法慧再看向尉迟风,尉迟风同样点头。 法慧招呼黄伯伯进来,“你们既然决定了,那么以后遇到任何的事情都不能后悔,一切都要自己承担!” 尉迟风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未来的事情谁知道,现在要做的才最重要! 黄伯伯带着欧阳昊走进禅房中。欧阳昊看见法慧大师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心中只想和尚原来也可以是这个样子吗? 法慧看着欧阳昊的表情慈祥的笑了笑,“修法修的不是人的外形,修的是人的内心。” 欧阳昊不禁脸红了红,居然一眼就被他看出了心中所想,惊觉这老人实在慧眼,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恭恭敬敬的立在旁边。 法慧让众人坐下,开始向众人讲解,“中阴世界,那里混乱无比,充满着极度的不确定性。外界的一个小小的变动都会打乱其中所有人事的行为方式,而对我们造成影响,而这种影响会在中阴世界里变得更加强烈,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七倍!在那里幻象从生,会搅乱你们的心智,会打断你们行程,会让你们迷失在其中,找不到出路,你们不是已死之人,带着自身的肉体进入中阴世界里,为师也不能保证你们会在那里遇到什么,可能人世间有的东西,或者没有的东西都会出现在你们眼前,但只要其身正气,就不会被幻象所迷。”说到这里,又看向尉迟风道:“小风,记着那里的不确定性会让整个中阴世界极端的不稳定,不可动用太强的法力,否则会破坏它的整个局面!” 尉迟风点点头,牢记在心里,法慧又道:“还有几句话要记得,地界入水中,水界入火中,火亦入风界,风界入心中,心所入无明,此放光明中,如是三有灭!这是进入中阴世界中的顺序,没有活人进去过,所以为师也不能知道得太多,只能助你们把连接中阴世界的通道打开,让你们进入其中,最后,靠得还是你们自己!” 尉迟兄弟点点头,欧阳昊在旁边叫道:“那我呢?” 法慧道:“我给你四种偈语,用来你做为给他们带路的指引。到时候我会布下结界和阵法,等所有人坐定之后,决不可妄动。直到小风跟小影回来为止。” 然后,他拿出红线,交给尉迟风,“这条红线到时候会跟欧阳喻的身体连接在一起,你们带着另一头,它会给你们找到欧阳喻所在的方向。等你们找到她之后,也会指引你们回来的方向,另外,还有一张符,如果这条线断了,这道符将是你们最后的希望,只要你们放出这道符,我就会接你们回来,但要记住,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也就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一过,不管找没找到,都只有放弃,否则,你们也会被呆在中阴世界里,永远都无法出来,因为不是灵魂,所以也无法投票胎,只是永远在其中游荡!” 说完后,再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准备好了吗?” 尉迟兄弟点了点头,黄伯伯这时走到尉迟影身边,“小影,记得黄伯伯跟你说过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拿下来!切记啊!” 尉迟影握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稍一犹豫,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黄伯伯还是不放心的叹了口气。 法慧大师也盯着尉迟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然后抬眼对尉迟影道:“小影,一切当心,别忘了我跟你们说过的话,以后不管会出什么事情,要靠你们自己承担,就算再痛苦,也要坚持自已的初衷,其身自正,所有问题都会解开!” 尉迟兄弟对望了一眼,坚定了眼神。法慧让五人各归各位,让尉迟兄弟坐在中间,他、黄伯伯、欧阳昊分别坐在三方的位置,形成一个等边三角,五人齐齐入定,只见法慧大师双手相叠,嘴中念着咒语,四周在他的咒下震动起来,然后,在尉迟兄弟身下出现一个圆形光环,两人身体正悬于光环上空,接着,光环中心开始扭转变形,出现一个中空的旋涡,只听法慧大师一声吼“走!” 然后,尉迟兄弟身形一晃,两人急急向下跌去!转眼在禅房中消失! 午夜十二点,中阴世界,他们来了! 第十九章 第七天(中阴世界 上) 当尉迟风和尉迟影睁开眼睛的时候,脚下一阵颠簸,两人低头一看,不禁一阵愕然,下面是木质的地板,向周围一望发现他们身处在一条轮船的甲板上,尉迟风走到甲板的尽头,下面的滔滔水流带着这艘轮船前行,天地间一片苍茫,四面都是无边的海,没有边际,天空中一片暗沉,仿佛暴风雨随时会来。 尉迟影走到他旁边,眼中交流过迷惑的神情,就是打破头,也想不到看到的会是眼前的情景。这艘船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向前,会把他们带到一个怎样不知名的地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气笛的鸣叫,在刚才空旷无声之下显得异常的诡异,两人不禁对望了一眼,转身走向船舱。 这轮船的船舱分为两层,眼前的这层与甲板平行,第二层立在甲板上面,要从楼梯而上,所以,他们先进了与甲板平行的这一层,这层的整个舱室是空的,除了地上的木质地板,四壁上的灯,还有舱室深处的那条向下的木梯,就什么也没有!两人做好了看到一切怪异事物的心理准备,但这里却是空的!一切平静得出奇,这种平静倒让尉迟风和尉迟影不知道该做何打算。 这片海,这条船、这个世界、会带给他们怎么的经历,他们完全不知道,此刻两人站在这条无人的轮船上,居然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汽笛声又再次响起,是谁拉响的?接着,在木质地板的缝隙下,传来一阵阵敲击的声音,“笃笃!笃笃!” 这声音来得突然而诡异,尉迟风和尉迟影走到舱室深处的木梯前,这下面原来还有一层,声音的来源应该是这里,这木梯向下延伸,仿佛很深,下面黑洞洞的一片,两人正要下去,就听到有脚步声从下面传上来,有人?或者说有鬼? 他二人对看了一眼,尉迟风率先走到了前面,尉迟影紧跟其后,因为黑暗,就让人感觉不到这条木梯究竟有多长,只是当两人站到底层之后,才发现这里并没有刚才看起来的那么黑,因为在这底舱的最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垂立的火炉,炉子里正喷着着红色火焰,正在熊熊的燃烧。借着这种火焰的光芒,两兄弟看见这个底舱中居然堆满的灰白色的麻袋,一个个粗大的麻袋层层叠叠、乱七八糟的堆放在整个地面和墙的四周,尉迟风看了眼那个火炉,和尉迟影走到这些麻袋中间,他用手按了按身边那个鼓鼓的袋子,触手很软,一碰就会下陷,但等他松手之后,又会很快的恢复成胀鼓鼓的模样。他抬眼向四周看了看,这样的袋子少说也有上百个,而且每个麻袋的袋口都用很粗的麻绳套着,尉迟风收回手,尉迟影道:“这些袋子中装了什么?” 尉迟风还未回答,就看见一个垒在墙角的麻袋“嘭!”的一声从上面摔下来,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那个落下的袋子吸引过来,这里没有风,袋子怎么可能自己掉下来,接着,那个麻袋好象在这一落之下破掉,一条象触角一样的东西从破掉的裂口中伸出来,软弱无骨,在地上扭动。尉迟风和尉迟影慢慢的走过去,但还未靠拢,就看见从裂口中伸出来的软体触角有四条之多,而且在触角的末端分开五个岔,就象人的手指。这几根手指状的东西在地上抓了抓,然后,整个袋子开始抖动,这四条无骨触角在地上缠绕成一团,带着整个麻袋跳起来!象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的挣扎着想要出来。 尉迟风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拉住麻袋的一头,用力一扯,这个麻袋在他的手中破掉,一团白森森的东西从里面掉出来,四根触角缩成一团在地上滚了滚,撞到了另一个麻袋之后才停下来,然后,缠绕在一起的触角慢慢展开,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尉迟兄弟的眼前,原来那四条无骨的软体触角真的是她的四肢!但她却没有身体,一个头就长在这四肢的相交处,象个章鱼!尉迟风跟尉迟影面面想觑,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会装着这种东西。 那个女人的睁着苍白无神的眼睛。全无焦距的直愣愣的盯在他俩人的脸上,然后,四肢颤动了一阵,带着这个头向上扬了扬,接着“趴!”的一声,整个身体无力的向后,垂落到地上,原来,连她的头都少了骨头,这一贴到地面,立刻被摔行扁平! 尉迟风和尉迟影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戒备的看着这个无骨无体的女人,她扁平的头贴在地面,两颗白色的眼珠转了转,分别向左右滑开,一边一个盯着站在她两侧的尉迟风和尉迟影。然后,她的嘴咧开,从嘴里发出一阵阴森尖细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尉迟风和尉迟影不由得被她这种笑激得全身不寒而粟。 在她的笑声中,这艘船开始变得动荡起来,开始不停的摇晃,并且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接着整个底舱中,垒得很高的麻袋开始不停的往下掉,不停的相互碰撞,纷纷的散落在尉迟兄弟的周围,很快铺了一地。 尉迟风和尉迟影被这种幅度晃得根本站不住,两人斜斜的向地上跌倒,尉迟影更是一手压住了正巧掉在他身边的麻袋上,那麻袋在他手下一动,从里面飞快的伸出一条无骨的手臂,瞬间缠到了尉迟影的手上!尉迟影不禁大叫了一声,赶紧站起来,伸手抓着那条软手使劲往外一扯,又是一个无骨的东西被扯出了麻袋!那四肢中的头这回换成了一个男人,只是那双眼睛跟先前的那个女人头一样,灰白无神。现在,这双眼睛正近距离的盯在尉迟影的身上! 尉迟影抓着那条无骨的手臂也不由得心头发毛,刚想把它扔出去,不想这东西因为无骨,身体可以任意扭曲,反倒在他没有扔出去之前就一缠上来,另一只细长的无骨之手又缠到了尉迟影的另一手臂上,两条腿也分别缠上来,紧紧的贴到了尉迟影的身上,尉迟影的手脚一时之间全部被它缠住,再也动弹不了。然后,那个男人的头正好贴到尉迟影的胸口位置上,开始肆无忌惮地阴笑起来! 尉迟风看到尉迟影的样子,心中一惊,原来这种东西可以缠到人的身上,用他无骨的四肢控制住人的四肢,他挥手把剑拿在手上,看着这一地开始扭动的麻袋,暗叫了声不妙,如果所有袋子里都是眼前的这种东西,怎么办?在这个连退路都没有的海上,应该怎么办? 尉迟影觉得缠到他身上的东西已经越勒越紧了,然后,他的四肢开始不听自己指挥,反倒伸出手,去解开身边麻袋上的麻绳! 尉迟风此刻提剑向尉迟影一跃过来,扬手向尉迟影身上软肢砍来,却在要砍到之时,只觉得脚下一重,整个人被拖着向后一退,原来是先前的那个女人头突然伸出手臂,把他的腿缠住,尉迟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挥剑砍下,把那条软臂一剑削下!接着剑下不停,直向尉迟影身上的男人头挥去! 那男人头反应极快,在尉迟风砍到的瞬间飞快的带着尉迟影的身体转身,一时间尉迟影就成了背面向着尉迟风的剑,尉迟风身形一顿,急急的把剑收回,差一点就砍到了尉迟影的身上,就在他一顿之时,尉迟影猛的转过身体,那条软臂带着他的手臂一动,挥手向尉迟风打过来,两人本就贴得近,这一下,正好打在尉迟风的脸上,“啪!”的一声,把尉迟风打退了一步,这一步之后,女人头立刻从后面缠上来,瞬间就牢牢的缠到尉迟风的手臂和腿上,她的头扁扁的贴在尉迟风的背后,要把尉迟风也控制住!只是她忘了她刚刚被尉迟风削掉的那条软臂短了一节,所以让尉迟风留下一只手还能活动,他奋力的伸出那只没受控制的手,握紧剑柄,把剑锋穿过自己的腋下,用力把剑往后一切,那缠在他这条手臂上的半节软臂在剑锋下立刻断掉,背上的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往下斜斜的垮了一下,尉迟风只觉得这条手臂一松,马上削向另一手臂上的软肢,直到他把那个女人头的四肢通通削断之后才扯下贴在他背后的那个扁平头颅!然后,他一挥剑,那个头颅在剑下成为两半,象一层皮一样的垮掉。 尉迟风还未喘口气,就听到尉迟影痛叫了一声,他一惊,正要端剑砍向那个缠在尉迟影身上的男人头,却惊骇的发现,那男人头的软肢已经深深的刺进尉迟影的身体里!尉迟影整张脸开始发青,艰难的张口道:“风!快用剑!” 尉迟风此刻却不敢用剑了,如果削断了男人头的软肢,那已经进入尉迟影身体的部分怎么拿出来,中阴世界里的东西如果留下一个活人的身体里,那么后果真是不勘设想!尉迟风不敢多想,奔到尉迟影的身前,飞快的伸手抓向他胸前的那个男人头!那男人头叫了一声,牵动尉迟影的腿,一脚向尉迟风踹过来! 尉迟影大声道:“风!快闪开,否则会伤了你!” 尉迟风皱起眉,却没有后退,受了那一脚之力,正中胸口,他闷哼了一声,却在这同时抓住了那个男人头!拉着那个男人头一起向后面跌去! 这一拉,让本来刺入尉迟影四肢上的软肢被拉出来不少,尉迟影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突然间轻松了不少。 尉迟风大声道:“快退!” 尉迟影立刻向后退去,两兄弟迅速拉开距离,只见那个男人头的软肢在尉迟兄弟距离的扩大之后,被拉得细长,最后“叭!”的一声,全部从尉迟影的身体中被拉了出来,但这软肢一弹之后,又快速的恢复原样,只见他灰白的眼珠来回的转了转,脸上露出个阴森的表情,又飞快的缠住尉迟风的双臂!尉迟风一惊,他的双臂瞬间不能动弹,此刻,男人头阴险一笑,吡嘴一口向尉迟风抓着他的手掌中咬下!正要此刻,尉迟影奔过来,一把抢过尉迟风手中的男人头,用力一扯,他的软臂被这一力扯开,然后把他远远的抛了出去,只听男人头一声尖叫,落入角落的那个火炉之中,然后一闪,从火炉里消失了! 尉迟风和尉迟影惊魂未定的互望了一眼,还未喘口气,就看到身边这些麻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 两只已经把他们弄得有些手忙脚乱了,何况这一底舱的东西? 中阴世界,不得妄用法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十章 第七天(中阴世界 中) 此刻,整个船身的颠簸越来越烈,倾斜程度已经达到四十五度以上,晃得所有的麻袋和人都摇摇欲坠!尉迟风和尉迟影盯着在他们身边滚来滚去的麻袋,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尉迟风皱眉道:“中阴世界,如果我们现在是已死的亡魂,那么这里应该是所谓的中阴第一层,临终中阴,在临终中阴中,所有的亡魂才离肉体,也就是还处于昏迷状态,难道这些东西就该就是刚舍弃肉身的亡灵?他们被装着被带到哪里去?” 他们的身边开始传来“啪啪!”的响声,那些袋子中已经有新的软肢伸出来,尉迟风不再多想,提剑上前,在那东西还没完全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立刻削断!但他的动作还是比不上源源不断从袋子里出来的软肢,两人一看,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底舱中,已经爬满了这种带着人头的软肢,象蛆虫一样伏在这个底舱的地上和墙上,而且还有些正在麻袋的缝隙中努力向外挤,把自己的头部和四肢拉得变了形。 在这些人头中,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千种神态,却有一样的灰白眼睛。一时之间,整个船舱中发出阵阵阴笑,夹杂着男声、女声、还有童声!发出这些声音的人头更是一刻不停的向他们滑过来!。 尉迟风和尉迟影耳边听着这些诡异的声音,额上不由得浸出冷汗。再看这些东西虽然全身无骨,却能用四条软肢在在地上撑起,一跃起来,然后摔在地上跌成扁平,但也会立刻恢复原样。无数的人头带着各异的表情在他们眼前窜动,马上趴满了整个底舱,而有一部分顺着墙角往上爬,贴在墙上和天花板中,一百八十度的转过头冲两人尖声的尖嚷!现在尉迟风和尉迟影上下左右都满是这种东西,无数双苍白的眼球更是一刻不停的盯在他两人的脸上。 尉迟风和尉迟影不禁靠在一起,想是两人虽然遇到过无数鬼怪的东西,但也没见过此种怪物。此刻的底舱已经显得特别的拥挤,它们在火炉的微光中阴森森的露着阴暗不明的脸,看着它们集体围过来影子,尉迟风和尉迟影连转还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办?眼前的路被封死了! 尉迟风挥剑劈向离他们最近的人头,船身在此时突然一晃,尉迟风脚下一滑,那剑居然刺偏了些,另一旁边一个人头软肢趁此机会飞快的向尉迟风缠上来,尉迟影一惊,慌忙伸手,一把抓住了扑向尉迟风的那个人头,那人头怪叫了一声,回嘴就向尉迟影的手咬下,尉迟影只觉得手心一麻,一股凉意从心头升起,尉迟风此时已经站定,一剑向尉迟影手中的人头挥过来,那人头在尉迟影眼前断成两半,然后,尉迟影刚才发麻的手心处出现了一道红印,象胎记! 尉迟风转头看着一舱室的怪物,皱起了眉头,此刻,因为船身大幅度的颠簸,那些人头也没有再轻易的扑过来,在船身摇晃之时,地上的人头居然一个也没动,牢牢的紧贴在地面,而墙上的却因为重心不稳,铺天盖地的往下掉,有些直落向他二人的头顶!尉迟风立刻把剑举到头上,飞快的转动手臂,让剑在上面舞了个剑花,掉落下来的人头软肢被他的剑纷纷肢解,分成细段散落到他们的周围,引得一众人头略带惊恐和愤怒的尖叫,刺得他二人耳膜发麻! 尉迟影不禁看着这一地的断肢和一室的人头,心头发毛,它们看来随时都会窜上来,要知道,这些东西一旦贴上来,到时候他二人同时受制,根本就没有活路了! 船身又开始大幅度的摇动,那些尖叫声突然之间停止了,尉迟影这才注意到每当船摇动得厉害的时候,那些人头就会变得瞬间的安静,它们好象很怕这艘船会翻掉,他不禁跟尉迟风对看了一眼,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不远外的木梯,同时想到,这些人头其实怕海,看来只有要先到甲板上去才行! 尉迟风和尉迟影两背相靠,下一次巨烈的颠簸随之而来,两人就趁这一瞬的时间,一跃向木梯赶去!旁边不停有怪物的软臂向他俩袭来,但都被尉迟风挥剑挡开,众人头好象已经明白他两人的目的,更是一阵尖叫之后,集体向他二人滑过来,尉迟影顺手扯过地上的空麻袋,冲向向他吡嘴跃过来的一个人头,在它扑到面前的一刹那,飞快的打开麻袋的袋口,那人头一声尖叫,想要收住自己向前的冲势,却已来不及了,更是一头撞了麻袋中,尉迟影立刻收紧袋口,不管那人头软肢在里面拼命挣扎,把它提在手中,向旁边一挥,打中了正从侧面而来的另一人头。现在这个麻袋成了尉迟影唯一的武器! 尉迟兄弟看着近在眼前的木梯,却举步艰难,这时,在他们的天花板上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船身一阵震动!这一瞬间,这些纷纷涌上来的人头,全部惊恐的尖叫起来,灰白的眼中出现混乱的神情,刚刚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尉迟风和尉迟影,此刻却刹那间慌成了一团,纷纷向四壁逃窜。 尉迟风和尉迟影疑惑的对望了一眼,却来不及细想,此刻正是机不可失之时,便乘此时机,穿过混乱的人头和眼前乱舞的软肢,趋势冲向木梯!等他们走到上面舱室的时候,下面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舱室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巨响,船身再震动了一次,两人急忙跑出舱室,顿时目瞪口呆,原来此刻外面的天空已经变了色,正是阴沉无比,黑色的云低低的压在这艘轮船上面,随着轮船的向前移动,那片黑云也跟着向前,而且在黑云之中正在不断的搅动,那声巨响正是从黑去中发出来的。正在两人惊愕之时,一道亮眼的闪电突然出现在云下,“轰!”的一声劈到了甲板上面!然后,甲板在这电光之下冒起一阵清烟,尉迟风和尉迟影不禁挡住眼睛皱起眉头,等那阵清烟消失之后,他俩才发现甲板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烧焦的洞!他二人走到那洞跟前往下看,发现下面那层底舱中已经焦黑成一片,所有的人头软肢已经被全部被烧得没了踪影,只有那个垂立的火炉还在这洞的下方熊熊燃烧,火势比刚才更猛,他二个站在这甲板之上,都感觉得到它冒出来的热气滚滚而来。两人虽然胆子都大,现在却都有不寒而粟的感觉,如果当时两人还在下面,那么现在可能也跟那些人头一样,被烧成了烟,不过他们还不是中阴世界里的魂,如果真的死在这里了,真不道会变成什么? 尉迟影抬头看着上面还未离开的黑云,开口道:“这个到底是什么?” 尉迟风也抬着头,那云中还不时的发出低低轰鸣声,看来它的威力还未结束,随时都有再劈下来的危险。 “是天谴!”尉迟风拉着尉迟影退回到了船舱中,“看来这一舱底的怪物是到这里来接受天谴的!因为以前做错了事,所以到中阴世界里接受天谴!”话还未完,那云越压越低,轰鸣声也跟着越来越大!整个船的摇晃程度也越来越大,船舷外的海浪更是一刻不停的拍打在船身上,发出阵阵“啪啪!”声,推动着这条船拼命的摇晃,更快的向前行驶。 尉迟影觉得手中一阵抖动,原来自己刚才慌忙之中,把那个装着人头软肢的麻袋也顺便带上来了,他把手上的麻袋向那片黑云砸过去,只听“轰!”的一声,那从麻袋中掉出来的人头还未叫一声,变化成了烟!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击向这艘船,一个响雷在他们所处的船舱顶上响起,两人急忙从船舱中奔出来,回头发现舱顶已经被烧焦了!此刻船身一沉,两人奔到甲板上面的洞口往下一看,都倒抽了一口气,原来在闪电的连续攻击下,下面的底舱已经被击穿,海水正顺着舱底形成一个旋涡不断的往上冒!速度快得惊人! 尉迟影不禁抬头看了看顶上还没消停的黑云,“现在怎么办?” 尉迟风皱眉道:“看来到了我们要选择的时候了。” “选什么?” 尉迟风吸了口气道:“你是想被雷劈死,还是被水淹死?” 尉迟影不禁苦笑了一下,“难道没有第三条路好选了吗?” 尉迟风低头看着舱底,突然开口道:“看来还有第三条路。” “是什么?”尉迟影顺着他的眼睛也看向底舱。 尉迟风抬头看了他一眼,“被火烧死。” 尉迟影看着下面的火炉,这炉火在海水的浸湿下居然没有熄掉的样子,尉迟影笑了笑道:“看来我们两兄弟还是选择烧死好了。” 尉迟风居然也笑了笑,“你决定了?” 尉迟影点点头,两人一笑,一起向洞下的那个火炉纵身跳了下去!在他们跳下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一阵煞眼的白光闪过,在那艘船爆炸的同时,他们已经跳进了热浪滔天的火炉之中! 两人只觉得身上一阵灼痛,眼前的白光刺得耀眼,等他们慢慢张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里是哪里,中阴世界还是人间? 鸟语花香的世界,一片绿色的丛林。 地上开满了大朵的花,参天的巨树长在旁边,向上延伸几十米,枝叶散开,层层叠叠的盖在上面,一只巨大的鸟从树林间飞过,带起一阵风消失在两人眼前,尉迟风和尉迟影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不禁有点湖涂,这里没有太阳,天上却有一道七色的彩虹悬在半空,散着绚烂的光芒,映着周围的树林花草还有雾气都显出七彩的颜色,一片宁静祥和,跟刚才一刻遇到的黑云、雷电、人头相比,这里简直是仙镜,但这里却是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仙镜。 两人不禁苦笑了一下,师傅说中阴世界的顺序是土界入水界,水界入火中,没想到他们从火中穿过,居然会来到这种地方,现在只能用既来之则安之来形容尉迟风和尉迟影的感觉。 两人只能在树林中摸索向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此时,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一声婴啼,两人对望了一眼,这声婴啼来得很蹊跷,尉迟风缓缓走到树旁,猛一转到树后,树后的草从一阵摇动,看来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从其中逃走了,尉迟影跟过来,看到空空的树后,尉迟风一指,尉迟影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晃动的草丛在距他们五六米远的地方停止不动,明显刚才树后的东西停在了那个地方。 尉迟风跟尉迟影紧盯着那里,突然,那整块草皮地面向上拱了起来,接着,在拱起的顶端突然间破开,一个鸟头从草丛之下伸出来,盯着圆眼睛,看了尉迟兄弟一眼,再挣扎着从地下钻出来,抖了抖自己头上的羽毛,尉迟影不禁低呼了声,只见那只鸟并非是鸟,只是个鸟头龟身蛇尾的动物,它再转过身,迈着步子慢摇摇的从他们眼前走开。 尉迟影看他消失后,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头上的天色,但看不出来是何时了,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用了多少的时间?两人真的不知道,法慧大师说只有三个小时,那么他们来这里的第一步就遇到满船怪异的东西,实在不能想象,现在到了这个同样找不到出路的人间仙镜,如果再往前,还会遇些什么?他们能在三个小时之内找到欧阳喻吗? 远处传来一阵钟声,尉迟风面色一沉,这个地方居然出现了佛寺的钟声,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不禁挑了挑眉,“你我生为佛门弟子,看来是应该到寺中去拜拜才对!” 尉迟影道:“既然你有这种兴致,我当然会跟你一起去。” 他们转头看着钟声传来的方向,隐约中,看到一座宏伟的佛寺在雾中显现出来。 这佛寺好大! 第二十一章 第七天(中阴世界 下 未完) 佛寺的顶端闪着七色的光芒,似是而非的立在不远处。 尉迟风和尉迟影开始在丛林中穿行。一路上,不停的有些奇怪的飞鸟从他们头顶经过,还有些莫明其妙的生物被他们引出草丛,再尖叫一声之后从他们眼前跑掉。然后,树林中有无数的眼睛在偷偷注视着他们,时不时的从树后传来怪叫声。 尉迟影道:“这些难道就叫作奇珍异兽,我们该不是到了西天佛主住的地方了吧?” 尉迟风道:“如果是这样,就只有恭喜我们两兄弟不用受磨难,就可以直接成佛了。” 两人相视一笑,尉迟影道:“如果寺里真有个如来佛,你会怎么做?” 尉迟风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会怎么做?” 尉迟影道:“我当然要先问他丫头到哪儿去了。”停了停,他又问:“你呢?” 尉迟风看向那间佛寺,沉声道:“我只想问问他,他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尉迟影此刻突然笑道:“这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那个小雷音寺,唐僧以为已经到了西天佛主的地盘,却没想那里却是一屋子的妖精,等着抓到唐僧,好吃他的肉长生不老。” 尉迟风挑眉道:“那你觉得在那佛寺中的等着的,是想吃你的肉还是我的肉?” 尉迟影做出一个那还用问的表情道:“当然是你的,你可是佛门大弟子,法力高强,吃了你一定可以得到好处,吃我就没什么用了。” 尉迟风一笑,“那好,等有谁吃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想办法先噎死他!” 尉迟影笑起来,两人边说话,边往前走,倒不是他们没话找话说,只是因为前途不可测,说点话可以让人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现在欧阳喻还没有找到,他们绝不能在这里就让自己出事! 佛寺越来越近,他们此刻已经出了参天的丛林,眼前出现的是一片旷野,地上长满了开满花朵的草,每朵有六个花瓣,花朵桔红,向外张开,叶子细长。 尉迟影把花从地上扯起一根拿在手中,“忘忧草。” 忘忧草,从夏到秋,开个不停,晨开暮闭,开得快也谢得快,这里为什么会长满忘忧草? 佛寺就在旷野之外,两人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他二人回头一看,一惊,居然在旷野之上凭空出现一只巨型老虎,黄黑相间的身体异常的庞大,它向尉迟兄弟步步逼过来,鼻子处喷着热气,嘴角流着口水,双眼血腥的看着他俩,每一步都带着腥风,象是看到了口中美食! 怎么办? 两人对望一眼之后,跑吧!那只老虎怒吼一声,前爪在草地上刨了刨,向前扑出,尉迟风拿出剑来,不得不向它挥下,猛虎怒吼一声,腿在空中一蹬,居然身体跃起的高度凭空升高,尉迟风一剑落空,那只虎越过尉迟风的头顶直扑向尉迟影,现在尉迟影赤手空拳,哪里是那只猛虎的对手,慌忙之中往后一退,脚下一空,原来在这忘忧草丛下有一口深井,他还来不及叫,就向下跌去,尉迟风一惊,收回长剑,转身跟着尉迟影跳下深井,两人同时伸手,身形顿住,原来井口垂下了一根枯树根,两人吊在井壁上,井上的老虎又在井口处咆哮了几声,还是不肯离开。尉迟风和尉迟影低头看着井的深处,漆黑一片,两人对视之后,顺着枯树根向下爬,这时,从井壁中突然窜出两只老鼠,一黑一白,开始咬噬着这看来并不太结实的树根,尉迟影不禁苦笑了一下,正伸手想把这两只碍眼的老鼠赶开,手刚伸到井壁,就从树根之下飞快的伸出一个三角蛇头,瞪着死鱼般的眼睛,吐着信子向尉迟影射过来!尉迟影低呼了一声,手上一动,在蛇扑上来的瞬间把蛇头抓住,但倾刻间,从那枯树根之下又冒出三个蛇头,尉迟影此刻一只手拉着枯树根稳住身体,一只手抓着那一条蛇,再也束手无策,尉迟风此刻吊在尉迟影之上,低头看见尉迟影遭毒蛇袭击,赶紧挥下手中的剑,一剑向那枯树根后冒出来的蛇头划下!那三条蛇瞬间没了头,便少了在井壁上支撑的力量,三条纷纷坠下了井底,尉迟影也用力一扯,把手上那条蛇的整个蛇身从枯树根下扯了出来,然后也把它抛下井底,井底在这四条蛇落下之后,发出一阵响动,接着,一双发亮在眼睛象两盏灯一样,在井底下亮起,诡异的盯在尉迟兄弟的身上! 尉迟影低头看着那两只奇亮无比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不由得全身发毛,突然手在这时一麻,他抬头一看,一串蚂蚁正从枯树根上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耳边在这时出现一阵细微的“嗡嗡!”声,他寻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他的头顶,尉迟风的脚下正有一个蜂巢,上面有蜂蜜从蜂巢中滴落下来,正滴到他的手上,那群蚂蚁正是寻着蜂蜜而去! 他双眼盯着那滴下的蜂蜜,心头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尉迟风此刻也低下头,看着那滴地尉迟影手上的蜂蜜,两人都不由得在心头数起了数,一、二、三、四、五、正好五滴,正在此时,风突然从井口处灌进来,那蜂巢在风吹之下开始摇晃,里面的蜜蜂受了刺激,刹那间倾巢而出,与此同时,尉迟风的头顶,突然发出“轰!”的一声,整个树根莫名的烧了起来! 两人看了一眼,眼中都同时出现了几分明白了的神色,尉迟影在下面叫道:“风,看来我们今天是不死一行了,下面还正有一条毒龙在张着嘴等着我俩!” 尉迟风抬头看着越烧越旺的树根,随时都会断掉,冷声道:“看来现在是不跳不行了!”他的话音刚落,就松开手,先行向井中跌下去,在跌下的同时,手里的剑横着向下舞,一道剑光带着他消失在黑暗当中,只听黑暗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嘶吼,然手瞬间安静! 尉迟影担心尉迟风出事,叫了声,“风……”赶紧松开手,一跃下了井底,接着,他身上一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前亮了,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幅壁画之前。 尉迟风正背对着他站在壁画前,尉迟影走到他身边,两人都盯着那幅壁画。 “我们看来刚才正是从这幅画中出来的!” 尉迟风点头,那壁画中画的情景正是刚才他们遇到的事情:旷野、深井、猛虎、老鼠、毒蛇、蜂蜜、毒龙、野火。 “是佛家关于生死的寓言!”尉迟风道。 这是佛主释迦摩尼在《佛说譬喻经》里的一个寓言故事,在故事中,旷野象征六道轮回的无明长夜,深井象征生死、恶虎象征无常、黑白两鼠象征昼夜时刻在缩短人的生命、四条蛇象征色身四大、五滴蜂蜜指五欲、蜜蜂角征邪思,野火象征老病、毒龙就是死亡。 所以,在尉迟风跟尉迟影看到那五滴蜂蜜的时候,两人就明白了,他们在中阴世界里,已经无意中撞入了佛说的寓言当中,那代表毒龙的死亡正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因为佛主告诉众人这个故事就是要让世人看透生死,不受五欲所惑,平静对待世间一切自然之事,生老病死虽然痛苦,却是人世间不可避免之事,只有看透死亡,才能解脱! 尉迟风伸手触到那壁画之上,可他的手刚碰到上面,整幅壁画居然在他的手下风化掉,两人皱眉往后退了一步,等尉迟影再向四周看的时候,不由得吃惊的“咦?”了一声,原来他们此刻已经处在一间大殿之中,那风化的壁画正是这大殿中的壁画! 尉迟风跟尉迟影不禁对望了一眼,这个难道就是先前他们看见的那座佛寺? 两人转到殿前,那里供着的正是三世佛像,只是佛身上的金光已经退色,蜘蛛在上面结着白色的网,整个殿堂中集满了灰。 “这里是中阴还是人间?”尉迟影不得不又问了同一个问题。 尉迟风道:“师傅说中阴世界里的东西,会是人间存在的,或者不存在的,也许这个寺院在人间真的存在过。” 佛钟就在两人的旁边,在三世佛之下,可是这里没有人,也不会有人,那么佛钟是怎么响起的? 尉迟影走到佛钟跟前,伸手敲了敲这口钟,“当!”的一响,钟声悠远的传了出去,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上面的三世佛像象约好的一样,佛头在钟声下裂开,然后一晃,从佛身上掉下来,“哐!”的一声摔在尉迟兄弟的旁边,摔得粉碎!接着,整个佛身瞬间风化,成为一众粉末,刹那间散掉,一股风从大殿的门外刮了进来,在屋里卷起了一室的灰尘,也卷着风化的佛像粉末飞舞满天,尉迟风和尉迟影盯着这散掉的佛像,尉迟影道:“这佛像可以风化成这样,那该是多少年的寺院了?” 尉迟风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他只是转头看着大殿之外,那里是一个宽阔的庭院,在大殿门前有一个香炉里正插着香烛,香烛正在燃烧,冒着一丝丝的青烟,徐徐向上升腾,而在香炉之外的正前方应该是一个这个佛寺的大门。 尉迟风跟尉迟影走出大殿,看到整个庭院中的树已经全部枯萎,地上连残存的落叶都没有。 荒无,整个寺院给人的感觉只有用荒无两个字来形容。 尉迟风转过头,看着这庭院的侧门,那里还有一条路通向这佛寺的深处,两人往那侧门而去。 进入侧门之后,没走多久就看到眼前一座佛塔,但已经只剩下残缘断壁,一地的废墟,看来这里也是已经倒掉多时了。 尉迟风和尉迟影走到这一地的废墟当中,还未碰到地上的任何东西,它们就在这里又全部风化掉了。尉迟风皱眉道:“看来这整个佛寺会因为一点外力的产生就会全部散掉。这样看来,它的存在恐怕已经成百上千年了。” 在他的话说完之时,他们身边的残壁、树木、都通通的散掉,瞬间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他们眼前又是一片空旷!只有不远处的佛寺大门还立在前面,尉迟兄弟面面相觑之后,并肩向那扇大门走去,穿过寺门,尉迟风眯着眼睛,看向门顶的那块扁额,上面闪着金光,写着三个大字缘觉寺。 缘觉寺! “看来这里不是小雷间寺,也没有如来佛主。”尉迟影吸了口气,半开玩笑道,“所以没有想吃唐僧肉的妖怪。” 尉迟风苦笑了一下,此刻身边突然吹来一阵风,连带着这整个大门也散掉,晃然间,一个身影从他二人眼前闪过,尉迟影瞪大了眼睛,呆了一下,嘴里喃喃出了声:“丫头?” “是一个白头发的女人!”尉迟风沉声道,“白头发?” 尉迟影冲到前面,高喊了声:“丫头!” 在他的喊声下,周围的一切变得不太稳定,一股浓雾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瞬间包围住了尉迟兄弟,此刻的两人虽然近在咫尺,但已经互相看不到了,尉迟风心中一惊,如果他跟尉迟影在中阴世界里走失,未必能再遇到了! 他想到此处,急忙向刚才尉迟影冲出去的方向赶去,但却一直未见他的踪影! 现在尉迟风唯一希望的就是尉迟影刚才看到的真的是欧阳喻,再用他身上带着那条红线,让他二人平安的回到人世当中! 第二十二章 第七天(中阴世界 继续中) 尉迟风回头看着已经灰飞烟灭的寺院,这里留下的又是一片空无的旷野,风吹动着他的衣襟,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从来没有过的寂寞浸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从小他都是一个人,因为修行本就是一个人的事,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懂得了寂寞的含义。 寂寞是一种说不出的苦,它来得往往很突然。 他走回到刚才佛寺的位置,抬头看着已经不存在的寺门,缘觉寺,世上真的存在过这个寺吗,如此大的寺院,如果真的存在过,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 耳边传来一阵歌声,悠扬动听,他皱起眉头寻声走过去,眼前逐渐清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站在前面,黑发在风吹飞舞,他不禁走到她身边,等看清楚她模样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欧阳喻? 欧阳喻站在那里,唱着一首歌,一首他从未听到过的歌。 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他看着她伸过来的手,略一犹豫,伸手把她拉住,看着她走过来,双眼注视着她脸上带的笑容,她笑得很甜,很美,但他心里却是一沉,立刻飞快的松开她的手,转身往刚才尉迟影消失的方向跑去。因为在这一刻,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欧阳喻绝对不会是真的,那么刚才影看到的那个会是真的吗?如果不是,那么把影引到一个危险的地方会怎么样,他完全无法想象!但没跑两步,周边霍然出现一片火海。他差点就撞到前面的火焰当中! 尉迟风只有停下脚步,感受着这熊熊大火的热量,握紧了手里的剑,他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欧阳喻,她那只伸出的手依然在眼前,他正要走过去,刚向她伸出手,她的身上却“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虽然明知道那不是她,但心头也不禁一颤!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眼前挣扎,四处的火还在燃烧,越来越向他所处的中间靠拢,接着,整个地面开始下陷,碎成块状往下掉,在整个地下的裂缝中,地狱的红色熔浆冒着热气向上袭来,翻滚不停,那个燃烧的欧阳喻向尉迟风伸出手来,张嘴无声的念道:“救我,救我!” 尉迟风心中一软,刚伸出手,那个欧阳喻却带着一身的火苗,发出一声尖叫,坠下熔浆当中,尉迟风一惊,赶过去,只见她在红火下向上伸出手,发出一声声的斯叫,从肉身到白骨,从白骨到消融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尉迟风站在裂缝之上,向下伸出的手愣在半途,紧接着,他脚下的地全部塌陷,他连同一块碎掉的地面落入熔岩当中,漂浮在熔岩之上,他握剑看着脚下的熔岩地狱已经完全出现在眼前,无数的鬼哭声从烈火当中发出来,无数露着白骨的手从火热的熔浆中伸来,在旁边绝望的挥舞,有的挣扎着从熔岩中挤出头来,露出半个烧焦的骷髅,还张着嘴中咆哮,一个个没有眼珠的眼眶盯着上面的尉迟风,燃烧的枯骨抓到他所站立的那块落脚地上来,有的更是双手撑到上面,想让自己已经不成型的身体脱离那火热的炼狱,爬到这上面来,但后面的又争先恐后的涌过来,把前面的拉开,让它们重新落回到熔浆当中,沾起火星,再沉下去! 尉迟风看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恶灵,也有些心惊,而他所站的方寸之地,也由于那些鬼手的不停的拉扯被撕得越来越小,还有脚下的高温,也让这小块地面变得越来越薄!尉迟风挥剑砍掉了一只已经爬了一半身体上来的恶灵,它刚一倒下,又有新的迎上来,后面的更是争先恐后,尉迟风盯着脚下的炼狱,听着这些凄厉的叫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场面,也是一身的冷汗,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这下面燃烧着的所有灵魂,不会消亡,他们将永远受烈火焚身之苦!如果他不能逃脱,那么也将和这些东西一样,永受煎熬! 尉迟风脚下的地终于经不起折腾,开始分裂成小块,巨大的热量从他脚下传上来,更是有鬼手伸到他的脚踝处,一把向他的腿抓过来,发出阴森的笑,就算他们不能离开,也决不会让人离开,尉迟风只觉得腿上火辣辣的痛,明显被那一双鬼手灼伤!他忍痛一剑削下那双鬼手,鬼手脱离恶灵的身体,落在他旁边自动燃烧起来,但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地也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往下一沉,尉迟风一脚踏在一旁的一个恶灵头顶,鞋底瞬间着火,他也乘这一力在自己还未下坠之时往上一跃而起,嘴上念起符咒,用剑在身边一划,让自己腾上半空,挽出一个结界,结界刚一形成,这无情的火焰已经在他的周围烧成一团,将他的结界裹在其中,尉迟风感觉到热量在身边不断的加剧,整个人随时都有烧起来的危险,他立刻盘坐在结界之中,让结界散着金光,带着他往火焰中闯,但这个火的世界仿佛无边无际,走到哪里都没有头,他低头看着地下的熔岩和鬼手还在不停的翻腾拥挤,有的居然跳起来向上跃起,险险的触到他结界的边缘!一副不拉他下来,绝不放弃的样子! 这个地方怎么会没有边际?想要闯出这里该用什么方法?其身自正,中阴世界,佛法引路! 他在结界中闭目缚手,念道:“所有一切众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随着他的念词,结界光芒大胜,他站起来,大喝一声,提剑向前方的无边的火焰坚着劈下,那些火焰被剑风刮得不停晃动,终于向两边闪开条路来。尉迟风见机不可失,向那火中之路冲过去,一跃而过,等他站定之后,眼前的火光炼狱已经一并消失,他又回到了先前的那片旷野中,除了小腿还在灼痛之外,刚才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发生过。 现在也许到了不得不动用法力的时候了,因为尉迟影依然不见踪影,他到了中阴世界里的哪一处? 尉迟影在那影子一闪之时闯进了雾中,他看到的是欧阳喻吗?在他看到那影子的一瞬间,他就确定他看到的是欧阳喻,虽然他当时并没有想到丫头为什么会变成白发! 等他追到那个身影之后,那个白发的丫头只是站在那里盯着他,眼中的神情陌生又疏远,她只是把靠近的他推开,平静的问了一句话。 “你是谁?” 听到这一句话,尉迟影的心沉到了谷底,只有急声道:“丫头,我是影啊!” 影? 我站在这片白茫茫的雾中,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这死寂的世界突然传来了声响。是两个男人在交谈,我有点心烦,他们的声音打搅了我,我走到声音的来源处看了一眼,就那一眼被眼前这个人看到,他立刻跟了上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我,难道他对白发好奇?直到他叫我丫头! 这两个字让我觉得遥远,看着他满脸惊喜的靠近我,我只是把他推开,问了声:“你是谁?” 他听到我的话,脸色变了变,仿佛很忧伤,他急声道:“我是影啊!是爱你的那个影,尉迟影!” 我摇头,讽刺的一笑:“尉迟影,我应该认识你吗?白发还会再爱人?” 他摇着头,“不,你是欧阳喻,记得吗?你叫欧阳喻,是尉迟影的女朋友,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的!你还记得吗?” 我摇头,坐到我一直坐的那个地方,他跟过来,坐到我的旁边,我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让他走开。 沉默了阵,我没有理他,他两眼瞬也不停的看着我,那眼中的深情让我不容忽视,然后,他开始给我讲我们相遇的过程,讲到了我跟他曾经说过的话,讲到了我跟他遇到过的事情,讲到那个小阴魂,讲到那些朋友,我只是安静的听他讲着这一切,心中却有一丝的心动,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吗?他讲得那么快乐,白发曾经快乐过吗? 最后,他满怀希望的看着我,我还是摇头不记得,他痛苦的垂下头,我看到他眼眶红了,但他很快的把头抬起来,拉着我的手,坚定的看着我道:“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我一定会让你记得我是谁!” 我被拉着从地上站起来,知道自己应该把他推开,但很奇怪我没有,只是被他牵着往前走,这时,他停下来,回头对我道:“我们先要找到风,只有先找到他,我们一起把你带回去!” 风? 是那个跟他讲话的那个男人吗?我笑了笑,这个男人虽然不停的跟我说莫名其妙的话,但我却给很安静的听他讲,他身上带有我很熟悉的温暖。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那个叫风的男人,当他也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抽回了尉迟影拉着我的手,看着他两人,失口道:“原来是你!” 第二十三章 第七天(中阴世界 完) 原来是你! 尉迟影看着我,“还记得他吗?他就是风。” 我眼睛看向面前的尉迟风,还有他手里的那把剑,那把剑那么熟悉,就象当初在佛塔中的那一柄,尉迟风站在面前,眼睛看向我的白发,带着疑问,我往后一退,拉开了跟他俩人的距离,然后转身一跃,想要逃开,眼前人影一晃,尉迟风跳过来,瞬间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一惊,瞪着他,他道:“快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 尉迟影走到前面来拉住我,我不由分说反手推开他,双手带着掌风向尉迟风拍过去,他吃了一惊,用剑挡开,往后滑开一步,尉迟影在身后叫了一声:“丫头!不要!” 我站定,面上带着嘲弄的笑容,“真没想到,你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尉迟风一愣,“你说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转头看着身后的尉迟影,他愕然的看着我,我走到他面前,靠近他,一把把他抓过来,盯着他眼睛深处,再转头看着尉迟风,“原来是这样,你为了什么原因要把自己变成今天这样,是欧阳喻吗?这一世的欧阳喻?你说是我忘记了,原来想忘记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尉迟影急声道:“丫头,你在说什么?” “不要叫我丫头!”我吼道:“这两个字让我听起来好刺耳!” 我说着,全身发着抖,因为这两个字让我显得气极败坏!整个身体又开始发热,眼中象是要喷出火来! 尉迟影看着我,从他眼中我看到自己改变了模样,那一双发红的眼睛,现出嗜血的神情,尉迟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影,她已经受了中世界里的幻象所迷,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尉迟影呆住了,颤声道:“丫头,这七天你在这里遇到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哼了一声,“幻象?真是太好笑了,你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恐怕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是你吧!” 尉迟风盯着我,沉声道:“那么我是谁?” 我缓缓走到他身侧,阴冷的看着他,“要不要我来告诉你?” 我话音刚落,出奇不意的从旁出手,一掌拍向他,他虽然没想到我会有此一招,但也反应极快,一侧肩膀,向旁边闪开半尺,我手掌从他肩旁划过,我手上再攻,反手一削,他再退却也来不及,当胸的衣服被我划破!我手心光芒一闪,手上的剑光隐入身体之中。 尉迟风眼神一冷,那把剑随着他的表情变化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我看着那把剑,冷声道:“真没想到,这把剑居然还在!” 尉迟影从后面赶过来,伸手把我抓住,大声道:“丫头!住手!” 我心中有气,见他伸手抓我,反手往他身上一推,那一掌刚要落下,尉迟风已经窜过来,一把将我那只手拉住,我手腕转过,手中中凭空出现一道红色剑光,直刺向尉迟风的腹部,他挥剑上来,剑上的金光把我的红色剑光挡回,然后他一转剑锋,直向我身上刺来,但到半寸之时倏然停住,我抬头看他,他也正望向我,沉声道:“够了!” 我不理他,乘机提起一脚,向他踢过去,他被我这一脚踢退,我赶上前正要下手,却被尉迟影拖住,我只觉得自己那只被拉住的手指一痛,回头一看,尉迟影正把一条红线在我的手指之上,我看着那条红线的一端在他手中一扬,向上飞起,然后消失在眼前,我心头一惊,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他紧拉着我,低头看着我的愤怒的表情,高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要带你走,只三个小时的时间,已经用了多少不知道,就算你有什么话,我们也要回去再说啊!” 回去?回哪里去! 我瞪着他,对他的纠缠十分的不耐烦,手上一热,向他当胸打出去!可他脖子上的一条项链在我击向他的同时散出金光挡住了我的攻击,尉迟风与此时间叫了一声,提剑冲上来,一剑从我眼前砍下,我吃了一惊,只觉得剑风凌厉,刮在脸上生生的痛,赶紧松开尉迟影一步跳开,但白发也被他削断数根。 看到散落的白发,尉迟影一把抓住他握剑的手,“风,你干什么?” “她已经成魔了!”尉迟风厉声道。 我转眼看到尉迟风瞬间变冷的眼神,心中冷冷一笑,这个眼神真是跟我最后一次看到无尘的时候,他眼中的神情一模一样!冷酷!无情! 我的心又象有火在烧,整个人腾空而起,那根连在我手指上的红线在此刻却越拉越紧,仿佛要嵌进我的肉里,我只觉得被它拉着向上,我把手指凑近嘴边,用牙狠狠一咬,那根红线在我口中被咬断,看着断掉的红线在眼前瞬间向上消失,尉迟影不禁低呼了声:“丫头!” 我一旦解开那手上的束缚,只觉得浑身轻松,双臂向上伸起,一股巨风在我在身体周围形成,带着我的白发根根飞起,我低头看着下面的二人,大喝了一声,巨风在我周围形成龙卷之势,高速速旋转着向他二人卷去,尉迟风挡到尉迟影之前,用双手握剑,剑上的金光大胜,他也是一声大喝,一剑劈向这风卷风,刹时,龙卷风与他的剑气相撞,整个空间中的气流被撞得一片混乱,天空中闪过一个霹雳,从中发出阵阵撕裂般的呼吼声。天地倏地变色,周围的景物在身边象走马灯一样变化莫测!风火雷电一一闪过,就在我们周围燃起无数的爆烈声! 尉迟影被这两股气流撞得向后倒去,重重的跌到地上,他奋力的站起来,顶着风向我跟尉迟风跑过来,高声叫道:“丫头,风,快住手,你们这样会毁了这个空间!” 我跟尉迟风一愣,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向我们的周围望去,只见天空象是被一双手突然撕开,带着血红的颜色,然后无数带着火光的陨石从空中滑落下来,带着呼啸之声,重重的落到地上,再“嘭!”的一声爆炸在我们旁边,震得整个地面都在颤动!接着地面的颤动越来越厉害,又开始裂口,先前尉迟风遇到的那个火的炼狱又在脚底出现! 我看着满天的陨石和地上的裂痕不由得呆住了,逐渐收住了风势,尉迟风也停下动作,尉迟影在这时奔过来,伸手抓过尉迟风和我,拉着我们两人向前奔去,脚下的地面在我们跑过的瞬间就开始瓦解,下面无数的枯骨伸到上面来,带着火光和灼人的热量。 红色充满了整个天地,象是血洗过的地狱,天空上的陨石在此还在不停的坠落,有的落到熔岩当中,沾起无数的火星,底下的恶灵惨叫成一片,紧接着,一天空由红转黑,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出现在炼狱之上,笼罩在我们身后,其内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我们眼前!仔细一看,那旋涡由无数的鬼脸骷髅组成,正在上面转动着发出或尖利或低沉的阴笑。 整个空间已经混乱了,腐臭味充满了整个地方!阴风四起,吹得我们有站立不住之感。 我高叫了声,“这个是什么?” 尉迟风伸手从怀里拿出法慧大师当初给他的那张符纸,递给一旁的尉迟影,开口道:“带她走!” 尉迟影没有接过那道符纸,摇头道:“要走一起走!” 尉迟风转头看到眼前的黑色旋涡,“现在我不能走,这个鬼道开启,如果没有阻挡,我怕这些东西会跟着我们被带回到人世,到时候就天下大乱了!” 尉迟影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抬着盯着那黑色的鬼道,冷哼了一声,鬼有什么可怕,魔道佛道,今天就来看看是谁厉害!我走到尉迟风身边,飞快的夺过他手上的那把剑,他一愣,剑在我手,我伸手一弹,那剑微微颤动,声响远远的传了出去,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这把剑还会锋利如此。 尉迟影看到我的表情,一惊,失口道:“丫头,不要!” 我未等他把话说完,就一跃而起,向那黑色的鬼道窜过去,然后扬起长剑,在手上划下一剑,让我的红血滴到黑色旋涡的鬼道之上,被滴中的鬼脸先是看有血可饮,露出贪婪的神色,但当它把我的血吞下之后,就开始挣扎,然后整个黑色的脸逐渐就为红色,再凄厉的尖叫了声,从此乱了方寸,从黑色旋涡中脱离出来,开始与同类嘶咬,我握着剑的手,血还在流,随着那血越流越多,旋涡中的红色鬼脸也逐渐增多,整个旋涡开始乱了秩序! 尉迟影在后面叫道:“丫头,够了!不要再这样,你现在是灵魂,如果灵魂也有血的话,那么就是你最后的精魂,一旦流尽,就会烟消云散了!” 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不够,怎么能够呢,我要控制这里所有鬼道中的恶鬼,到时候等它们都吸到我的血,也从此为我所用! 尉迟风此刻赶到我身边来,伸手要夺我手中的剑,我握紧手中长剑,把带血的手往剑锋上一抹,那剑转眼发出青光,尉迟风咬破手指,一手指同我眉心点过来,我伸手挡开他那一指,他的血沾到我的手心之上,我只觉得心中一动,头瞬间昏了一下,隐约中记起了一个身影,在一个湖畔提剑向我走来! 我甩了甩头,知道尉迟风的血跟我身体相抵触,现在自己流血过多,如果真象尉迟影说的那样,这是我最后的精魂,那么我就会烟消云散了!正巧一个红色鬼头从我身边咆哮而过,我一伸手抓住它,然后用力一吸,把它整个吸入我的体内!这样可能就会是解决的方法! 尉迟影看到我的动作吃了一惊,急声道:“丫头!你不要吸入这些鬼头的精气,否则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理他,继续伸手抓向身边的鬼头,尉迟风一手把那鬼头挡开,我手一抓空,一剑向他削下,他一侧身,伸手托位剑柄,再在我手下一拍,我手被他拍得向上,剑从我手中落下,他再一伸手,剑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再空手划符,印在剑身之上,此刻的剑锋青黄两色交叉缠绕,发出的光芒游移不定,我回身向黑色旋涡中奔去,他明显一惊,提剑赶过来,在我身前一切,我只好停下脚步,回身一踢向他,他略一退步,手上一动,把我身边的红色鬼头通通砍掉,我怒吼一声,愤怒的向他抓去,尉迟影在此时突然间冲上来,一把把我抱住,然后,我感到一样带着体温的东西挂到了我的脖子上! 对面的尉迟风看到我脖子上的东西,眼神一暗。 尉迟影看着尉迟风的表情,沉声道:“我不能让丫头这样下去,你还记得石鸣当时说过的话吗?他说如果丫头忘记了我,这条项链会让她记起来!我一定要试试!” 然后,他嘴里飞快的念起了九字真言,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那条项链在我的脖止上开始发光,我只觉得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痛,周围的鬼头也在这金光下变得骚动起来,众多红色的鬼头一涌而上,想要对尉迟影进行攻击。 尉迟风提剑挡在我跟尉迟影的身前,立在黑色旋涡前面,然后他盘腿而坐,嘴上念起了伏魔咒,接着大喝一声,手上的剑剑光夺目,罩在他的身象,象太阳般的耀眼,然后整个剑身分裂,形成无数的光剑,向那些奔过来的鬼头射出,那些鬼头尖叫着从眼前消失! 我耳边的九字真言还在继续,然后,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开始变轻,头脑从昏厥中逐渐清醒,发烫的身体也慢慢的凉下来,我感受到了身后那个怀抱的温暖之处,记起了这个我爱的这个人,不由得低低的唤了一声,“影!” 身后的尉迟影看着我重新变黑的头发,一阵惊喜,他一手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我回身拥住他,两人在这万分险恶的环境下久久不愿分开。 尉迟风还盘腿坐在地上,那成群的鬼头不断的从黑色旋涡中涌出,在他的周围来回穿梭,地上那些炼狱中的恶灵也在脚下翻腾不已,带着一脸的诡笑容,一个个奋力地从熔岩中爬起来,带着一身的火逐渐向我们靠过来,尉迟风不禁大叫了声:“走……你们两个快点回去!” 我跟尉迟影对看了一眼,不能,我们绝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面对险情。尉迟影赶到他的身边,“我们一起来!” 说罢,动手打起手印,念动金刚总持咒,他手掌散出一道金光,直接向黑色旋涡中心打过去,那些鬼头受到尉尉迟兄弟的攻击,已经开始乱成一团,那旋涡中显得一片混乱。 地上熔岩中的恶灵已经越来越多的爬到了地上,已经到了伸手可及的地步! 我站在他二人身后,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场面,握紧手里的项链,念起了九字真言,那九字真言在我的手印下发挥了攻效,把近在脚下的恶灵打散,但每用一次,我的心中就会象针扎一样的痛,看来刚才的白发还依然在我心底没有完全去除!那条项链此时开始在我的九字真言下发烫,我握着它手心一阵灼热,不由得拿到眼前一看,惊骇的发现它上面的咒文在逐渐的消融,最后在我面前消失不见了,我心中一阵惊慌,是我身上残存的魔力与九字真言的佛力让它最终承受不住这两力相交而造成了它的失效! 影怎么办?黄伯伯说这条项链他不能拿下来,可是,今天他拿下来救了我,却在我的手上失效了! 我抬头看着前面的尉迟影和尉迟风,他们的额上已经浸出了密密的汗水,我刚要上前,这个空间的所有鬼叫在我跨出那一步的时候突然间停止了。周围安静下来!我惊愕的止住脚步,看向四周,此刻,不论黑色旋涡中的鬼头,还是熔岩中的恶灵,还有周边落下的陨石,都象被定住了一样,全都不动了! 尉迟风从地上站起来,跟尉迟影对望了一眼,眼中俱是愕然。 然后,我耳边听到轻轻的一声,就是那“咔!”的一声轻响,接着,整个地面动了动,那地上的熔岩开始倾斜,再倾斜,眼看它就要从炼狱在倒出来了,我抬眼一看,在地的那一头,也徒然升高了,我惊恐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天空也开始颤动起来,原来不光是那个熔岩炼狱,不光是地的那一头,还包括天空都在向一面倾斜过来,我不禁尖叫了一声!“这整个天地开始翻转了!” 因为刚才我们三人妄动了法力,所以整个中阴世界开始出现了振荡!人间的一倍,中阴的七倍!开始造成了整个中阴世界的颠倒! 尉迟风叫了声:“快走!” 他伸手拉起我跟尉迟影转头向前奔去!身后的熔岩在此刻倾泄而出,火热的岩浆带着无数的恶灵和它们的尖叫声向我们涌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地在我们脚下也已经显得极为的不平,因为整个地面的翻转,我们随时都有一脚踏空,再落向本是天空的无底深渊中! 前无去路了! 然后空间的倾斜却在此时停了下来,顿住,接着,那些鬼头,恶灵又开始在这个的混乱的世界里动起来,所有东西都显得惊恐无比。 我走到他二人身边,伸手握住他们的手,就让我们三个人同生共死吧! 我们三人站在原处,看着周围狂叫惊恐的异类,尉迟风的口袋在此时突然一跳,我们三人都向那口袋中望去!尉迟风伸手掏出了那样东西,是那块黑色石头。 我盯着那块石头,心头不由得一颤,尉迟风发现我表情有异,抬眼看着我,我转开头,不敢与他对视。 此刻那些鬼头和恶灵逐渐安静下来,因为地面好象已经稳定到了这个倾斜度上,所以,它们又开始向我们虎视眈眈的望过来! 尉迟风突然把手上的黑石塞到我的手中,把我跟尉迟影向后一推,转身向着满目的鬼头和恶灵,然后,他双手一合,再打开双臂,尉迟影一看,大惊道:“风!你要干什么?” 尉迟风没有回答,依然做着手上的动作,嘴里反复的念道:“嗡嘛呢叭咪哗!嗡嘛呢叭咪哗!嗡嘛呢叭咪哗!” 随着他的声音由低到高,在他身体周围的黄光向波浪一样层层散开,一波连着一波,整个空间的异类在他咒语的刺激下,先是不动,然后,倏地咆哮起来,象疯了一样向尉迟风冲过来,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凶恶! 我不禁惊骇的叫了一声,那些鬼头和恶灵,还有它们身上所带的黑气和火焰已经将尉迟风团团围住,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尉迟影也在此时惊恐的叫了一声,原来尉迟风此时用的正是念力最广的大悲心咒,也就是六字明咒,这种咒法可以去除无始以来的业障,和六道众生的一切,如同有诸佛亲临! 所以,当众鬼头和恶灵明白了尉迟风的用意之时,飞快的扑过来,想要将他除掉,否则同归于尽了! 尉迟影想要冲过去,高喊了声:“风,不要啊!” 但一靠近,就会被鬼头身上的黑气挡住,他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身体突然象撒裂般的疼痛!他用力的拍了拍头,却脚下不稳,我看到尉迟影瞬间苍白的脸色,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拉住他道:“影,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眼光闪烁不定,我马上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盯着鬼头中的尉迟风,我也看着那层层叠叠围在尉迟风周围的东西,握紧手里的黑石,心里不停的念道:“救他,救他,救他!” 尉迟影看了我一眼,那眼中好象有无数的话要告诉我,却没有说出口,然后,他突然又一次的冲向了鬼头之中,我心中一惊,只听尉迟风高喊了声,“不要让他过来!” 我连忙伸手想拉住他,但没抓得住,尉迟影一晃进了黑气当中,只见他伸手在黑气中划着符咒,把一部分的鬼头和恶灵引到了自己身上,分散了尉迟风受的一部分攻击。 我看到已经有黑气在不停的穿透他的身体,我心慌无比,想要冲过去,但每每被黑气挡住,尉迟影在其中把一张符纸抛出来,大声道:“丫头,走吧!快走!” 我心中痛楚,大声叫道:“影!风!你们不能出事啊!否则我也不会回去,要走一起走!” 我手里的黑石在这时也发出了光,光芒跟那些鬼头的黑气一样,然后它从我手里飞起来,停在半空,接着,它黑色的光芒向外罩起,那些本来围着尉迟兄弟的黑气突然转了方向,向那块黑石涌去,然后,我看着那块黑石把所有的黑气都吸入其中,那些鬼头失去了黑气的包围就象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动力,转眼枯萎,在黑气吸尽之时,那黑石再从半空落下来,掉落到地上,不再有了动静。 我怔怔的看着那块黑石,迟迟没有伸手去捡它,它就落在地上,还闪着黑色的光泽,安静的躺在那里。 现在围在尉迟兄弟身边的就只有那些带着火焰的红色恶灵了,失去了鬼头的同谋,它们的力量大减,尉迟风坐在地上,嘴里念着六字大明咒,已经入定,尉迟影站在旁边,但脸色却苍白得异常。然后,尉迟风猛的睁开眼睛,最后大喝了一声,他身上散出的光芒霍然间闪亮刺眼,然后覆盖了他周围所有的恶灵,这些恶灵在他身边被这光芒击了出去,一阵震动之后,尖叫着在金光下被震得四分五裂!然后,整个空间的恶灵残肢象下雨一样掉下来,落到我们周围。 接着尉迟风豆大的汗水从额上流下来,尉迟影苍白着脸看着他一笑,尉迟风道:“你不该过来。” 尉迟影疲惫一笑道:“我不能让你死。” 他说完,转头看到一旁已经泪流满面的我,刚走了一步,就伸手捡起地上的那块黑石。 我一惊,张口道:“别碰!” 但已经晚了,尉迟影手已经碰到了黑石之上,然后,黑石的光芒一现,他全身一颤,被这一光弹了出去,直直的向熔岩炼狱中落下! 我惊叫了一声,往他跑过去,尉迟风一跃过来,跳到边缘把他拉住,在拉住他的同时,尉迟风的脸色一变,全身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两人都吊在熔岩壁上,接着,我奔到旁边,伸手拉住尉迟影的另一只手,和尉迟风合力把影拉了上来。 然后我们三人坐在地上,我扶住尉影,只见他的眼神已经显得有几分暗淡无光,我急道:“影,你到底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伤痛之色,只听旁边“卟!”的一声响,从尉迟风口中喷出一口血来,然后,他脸色也瞬间白了,我惊骇的看着他两人,不知所措,再也来不及细想,我伸手把那块黑石从地上拿起来,拿起手上那道符,“怎么回去?告诉我怎么回去!” 尉迟风转头看着尉迟影,伸手扶住他,尉迟影却看着我手里的黑石,突然对我笑了笑,笑容中却充满了苦涩:“丫头,你要记得,不管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如果有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这一点。”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惊慌无比,一时间手足无措,连连摇头道:“影,你在说什么?” 他伸手触到我的脸,却无力的垂下,然后他喘了口气道:“记得,丫头,你一定要记得,如果我睡着了,你要记得叫醒我。” 然后,他突然手一落,昏了过去! 我大叫道:“影!” 尉迟风把影扶住,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拿过我手上的符,嘴里念动咒语,却咳了几声,我看到又有血从他嘴角落下来,我抱住尉迟影,抬头看着他,只觉得眼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他看了我一眼,把手中的符抛向半空,那符在上面化开,很快在半空中裂出一条缝隙,那个就是法慧大师接我们回去的最后通道,尉迟风用尽全力拉住我跟尉迟影,在身边划下结界,结界腾空而起,把我们带着向通道升上去,我回头看着中阴世界在眼前变得雾茫茫,消失在眼前,转头看到昏迷的尉迟影,心头念道,影,我记得你的话,我一定会叫醒你的!脸上这时突然一凉,我抬头看着尉迟风,他嘴角的血还在流,一滴滴的随风飘到我的脸上来,我心中很痛,他在我们进入通道之时,突然间又喷出一口血,然后往后一仰,我慌忙伸手拉住他,然后,眼前一花,我尖叫了声只觉得身体在坠落,不停的坠落。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四根柱子立在床的四个角上,我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有千般重,然后,我听到欧阳昊的声音在旁边兴奋的叫道:“老姐,你终于醒了!” 我动了动嘴角,想要问影他们怎么样了,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欧阳昊明显知道我想问什么,他只是眼神闪了闪,低声道:“老姐,你睡了三天才醒,还躺一会再说吧。” 我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挣扎着坐起来,欧阳昊想把我压在床上,我反手将他推开,终于吼出声音来:“昊昊!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黄伯伯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我坐在床上,有点疲惫的笑了笑道:“啊,小喻你已经醒了。” 我看着他的眼中难遮的伤痛,心中一惊,声音不自觉的发抖,“他们怎么样了?黄伯伯,你告诉我。” 他盯了半晌,叹了口气,把我从床上扶起来,“你跟我来吧。” 我脚下不稳,险些跪到地上,但也被欧阳昊扶住,我跟着他们到了另一间屋子的门口,然后,我看到两个人躺在这房里的床上,没有动。 我的心瞬间凉透了,奔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尉迟影和尉迟风都紧闭着双眼,转头看着黄伯伯颤声道:“他们,怎么了?” “他们从中阴世界回来的瞬间,两个人都昏过去了,现在还没有醒。” 还没醒? 欧阳昊说我已经睡了三天,我都醒了,为什么他们还会没醒? “为什么?”我盯着黄伯伯,想着在中阴世界里,他两人受的伤,总觉得一切不象黄伯伯说的昏迷那么简单。 黄伯伯眼睛看着床上的尉迟兄弟,转头对我道:“小喻,你先休息一下,说不定等你休息之后,他们就会醒过来了。” 我瞪了他半晌,点点头,只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心头的那抹慌乱无助的情绪总是挥之不去。为什么? 我陪坐在床边,看着尉迟影,好几次都伸手到他鼻端,看他是否还有呼吸,虽然他一直没醒,但让我放心的是那点点的呼吸还在。 黄伯伯把我从床边拉起来,让我再回到那张床上去躺会,因为我的灵魂才归位,现在我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自己的灵魂护牢,否则一受震荡,又很容易把这些三魂七魄丢掉! 我点点头,再看了他二人一眼,回到那个大屋中,坐回到床边,伸手碰到床上的一样东西,拿起一看,正是那块黑石,它是被我握在手里带回来的,我盯着那块石头,心里想道:我真的不应该,不应该把这个从中阴世界里带回来,它可能就应该是属于那里,为什么要把它带回来,只是因为它是白发交给无尘的最后一样东西吗! 第二十四章 一魂 倒在床上,怎么可能睡得着,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天花板,我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我飞快的坐起来,着向窗外,刚才的声音正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我下了了,床走到门口,就看到外面的庭院中站着一个白头发的老人。 我心里已有些明白这个人是谁,便轻轻的走了过去,怕破坏了他周围的清静,他听到脚步走,回过头,看着我一笑,双眼炯炯有神,我盯着他的白发,似曾相识。 “法慧大师?” 他点头道:“正是。” “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我试探着问。 “小丫头记性真好。”法慧道:“已经多少年了,那时候你才三四岁的样子。” “是一个小镇中,是吗?那里有间老校,老校中还闹过鬼。” 他叹了口气道:“我当时正是冲那个鬼去的。” 我惊讶道:“你是冲那个鬼去的?那个鬼当时就在我家里!” 他点头道:“是。” “所以当时我见的人就是你?”我想起来了,那个我三岁时曾经见过的人。 我拿出那块黑色石头,“这个是你当初交给我的吗?” “不是。”他从我手里把石头拿过去,“这不是我给你的东西,却是小风带回来的东西” 听到他的否定的回答,倒让我呆了呆,我以为当初把这石头交给我的人是他。 “那么当初把这块石头交给我的是谁?” 法慧大师拿着那块石头,低叹道:“不管是谁把这个交给你,既然已经到了你的手上,那这就是注定的劫。” 我看着他,急声道:“是什么劫?” 法慧大师转头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不答反问,“在中阴世界里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白发、看到了无尘、看到了他们之间的爱恨交缠,“那是前世吗?”我问:“那是我的前世?” 法慧大师道:“是不是前世很重要吗?前世已经过去了,现在这一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劫?” 法慧大师道:“那个劫会不会出现应该在于你。” “我?”我指着自己,愕然道:“为什么?” 法慧大师把那块黑色石头递到我面前:“这块石头当初被小风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算出它会引出牵制小风命运的三样东西,一人一物一魂,可是这三样东西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情况下出现是不可预料的。” 我盯着那黑石头,“那三样东西现在出现了吗?” 他叹了一声,目光深沉的盯着我的双眼,缓缓开口问道:“如果小风和小影两个人中只能醒一个,你希望醒的是谁?” 我震惊的看着他,心颤的问道:“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着尉迟影和尉迟风所在的那间屋子,没有再说话,我的心跳骤然加剧,转头向那间屋子冲去,奔到床边,看着两个依然昏睡的人! 为什么法慧大师会说这种话? 坐在床边的欧阳昊被我突然闯进来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把我拉住,“老姐,你不躺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一手把他抓住,大声喝道:“欧阳昊!你老实告诉我,他们究竟出什么事了!” 欧阳昊眼珠左顾右盼,大声道:“你看到了,他们只是昏过去了,能有什么事!” 我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心头一气,提着他的耳朵怒道:“欧阳昊,如果你敢骗我,我对你不客气!” 他痛得一吡嘴,大叫了声:“冤枉啊!” 此时,突然从床上传来一声大大的吸气声,我跟欧阳昊同时往床上望去,只见尉迟风倏地从床上坐起来,霍然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起来。 欧阳昊兴奋的叫道:“风大哥,你醒了!” 尉迟风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只看到他满脸都是汗,眼中却带着几分茫然的神色。 我愣在原处,心头只想到,尉迟风醒了,是他醒了! 尉迟风眼睛向我看过来,神色一变,突然张口道:“白发……” 然后,他猛的从床上跳下来,一手击向我,我傻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他手掌带起一阵风刮到脸上来,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风大哥!”欧阳昊在旁边惊骇地大叫了声,赶紧冲过来。 尉迟风听到这一声,手掌硬生生的在我眼前停住,然后,他茫然的应了声:“风?” 欧阳昊怕他再莫明其妙的攻击我,拉住他,高声道:“风大哥,你糊涂了!怎么刚醒就这样对待老姐啊!” “—刚醒?”尉迟风转头看着身后的那张床,缓缓走回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尉迟影,久久没有动。过了半晌,才见他伸出手,碰到尉迟影身上,低声道:“—影?” 我现在脑中空白一片,只是因为法慧大师的话还一直在耳边,如果小风和小影只能醒一个,你希望醒的是谁? 现在醒的是风,那么影呢?我站得离床远远的,不敢走过去,害怕影已经停止了呼吸。 尉迟风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然后从床边退开,飞快的跟我擦身而过。他刚走到门口,就见到法慧大师站在那里,两个对望了半晌,法慧大师垂下眼眸,低念了声:“你回来了。” 尉迟风从他身旁走过去,法慧叫道:“小风!” 尉迟风站住,法慧走到他旁边,“你跟我来。” 尉迟风稍一犹豫,跟着法慧往禅房而去。 我还站在那间房里,欧阳昊站在我旁边,担心的看着我道:“老姐,你别太担心了,风大哥都醒了,影大哥也会醒的。” 我这才象醒悟了一般,飞快的扑到床边,摇着尉迟影的肩膀,大声吼道:“影!你快醒啊,丫头现在在这里,你不能睡啊!” 尉迟影在我的拼命摇动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黄伯伯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把把我抱住,急道:“小喻!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做根本就无济于事!” 欧阳昊听到他的话,张嘴道:“那可不一定,影大哥现在还没醒,被老姐这么一吼,说不定就会缓过气来,黄伯伯,要知道老姐的狮子吼跟我妈大有一比,连死人说不定都会被她吼醒,何况影大哥还没死。” 黄伯伯沉声道:“这回不行了,不管小喻怎么吼,他都不会从这里醒过来,因为了根本不在这里了。” 我全身一颤,慌乱道:“难道他没有从中阴世界中出来,他的灵魂也被困在那里了?”我回身抓着黄伯伯,高声道:“你快送我到中阴世界里去,我要去把他找回来!快呀,要不然影就危险了!” 欧阳昊一听,再旁边附和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上回没去成。这回也该让小爷我去一回了吧?” 黄伯伯走到床前,疼爱的抚过尉迟影的头,沉声道:“小影不在中阴世界里,他已经回来了。” 我喜道:“这么说他就快要醒了?” 黄伯伯转头看着我,眼是显出几分伤痛的神情,“他已经醒了。” “什么?”我俯身看着床上依然昏迷的尉迟影,心里一沉,“他醒了?” 黄伯伯坐到床沿,缓缓开口道:“对,他已经醒了,不过不是在这里。”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接道道:“小喻,你知道小影在很小的时候得过一场病吗?” 我点头道:“知道,影曾经跟我讲过,他说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怎么都治不好,在束手无策的时候遇到了你,是你救了他,然后才带他修练法术,让他有了这方面的能力。” 黄伯伯低着盯着尉迟影,苦涩的笑了笑道:“其实小影那个不是什么病,是他与生俱来的。” “什么?”我还是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只有越听越糊涂。“与生俱来的,是什么?” 黄伯伯深吸了口气:“这个要从头说起。” 我跟欧阳昊赶紧安静的看着他,知道他说的事情很重要。 黄伯伯停了停,仿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了阵才道:“在我佛门当中,有一本从几百年前传下来的古书,上面记载着一件事情,说是我世千年一劫,七百年前的一个得道高僧会应劫而生,转世到一户人家里,后来,师傅算出那个日子,让我去找那个出生的孩子,可当我找到的时候,却发现当时同时出生的是一对双胞胎。而且,在那对双胞胎中,有一个虽然活着,却只是躺在床上,不哭不笑,我一看,原来那一个是天生只有魄,没有魂的!” 我的心被重重一击,只觉得自己脑中轰的一声响,惊异的张大了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黄伯伯道:“当时我觉得奇怪,所以就先回来问了师傅,后来师傅让我在那两个孩子满三岁之时,从健康的孩子身上转移了一魂到缺少灵魂的那一个孩子的身上,让他从昏睡中活过来,然后让我带着那个少了一魂的孩子回到这里来教他法术,而我怕那个接受灵魂的孩子控制不了那一魂,就到他身边开始教他法术,以确保他能够平安健康的成长。” 欧阳昊问道:“你说的这两人是谁?” 黄伯伯叹了口气道:“他就是小影和小风。” 虽然明知道答案,但我还是心中一凉,险些站不住,黄伯伯伸手拉住我,把我拉到床沿坐下,我盯着床上尉迟影的脸,眼泪开始往下掉。 欧阳昊吃惊道:“你是说影大哥就是那个天生没有灵魂的人?那个被带回来的孩子就是风大哥?” 黄伯伯点头道:“是,小影就是那个天生没有灵魂的孩子。” “为什么?”我颤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黄伯伯道:“这是那个七百年前得道的高僧在转世之前就安排好的,他把自己分裂成两个不同的人,而且为了让这两个人成为完全独立的个体,所以,他在死前就断了他所有灵魂间的联系,但是在转世之时却出现了差错,小影的那一部分灵魂并没有进入到他的身体中,反而还是留在小风的身上,所以我才会把那一魂转移过去,但后来师傅怕这样靠人力分裂的灵魂之间还会存在联系,怕会违背当时那名高僧的愿意,所以就让小影从小带着那条写满符咒的项链,那条项链上的东西可以锁住他的那一魂,也就是为了能确保他那一魂能永远留在小影身上。” 我听到这里,心痛难挡,这才明白当初在中阴世界时,白发为什么会愤怒的说出那番话,原来她当时就看出尉迟风跟尉迟影就是无尘,是无尘转世而成的两个不同的人! 黄伯伯接着道:“所以在当初你刺小影那一剑的时候,小风突然间心口疼痛之时我就大吃一惊,知道出现了问题,那名高僧的安排就开始出现了错误!他们两兄弟居然出现了心灵感应,如果灵魂间已经完全没有了联系,那么他两人之间就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但出现了,就只能说明他们的那些灵魂开始有了联系,这种联系一旦产生,小影身上的那一魂就开始危险,也就是说,那一魂很容易受到其他灵魂的牵引而灵魂出窍,特别是小风在身边的时候,所以,我才会一再告诉小影,千万不要把那条项链从脖子上拿下来,千万不能!但是,他最后还是把项链拿下来了。” 我一时间眼泪掉得更快,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欧阳昊目瞪口呆的听到这里,连声问道:“那影大哥现在?” 黄伯伯顿了顿才道:“所以我才会说你们在这里永远也叫不醒他,因为他已经不在这里,而是,在小风的身上!他那一魂已经回到了小风的身上!” 怎么会是这样!我只觉得黄伯伯的每句话象刀一样,刀刀刻到我的心上,我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但这种悲伤却显得那么无力,影没有死,他还活着,还活在风的身上,只是从此以后,他不再是我的影了。 想当初我们一直在想牵制尉迟风的三样东西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想到那一魂居然在影的身上! 我伸手抚过尉迟影的脸,只觉得无助又怆惶,他那么安静的躺在这里,却一瞬间就离我远了。我趴到他的身上,止不住开始大哭起来,眼泪掉到他的脸上,他却不会再有感觉,我摇着他,影!我要你醒过来,在这里醒过来,你说过,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不管是谁都不能分开我们,你说过,如果你睡着了要我把你叫醒,你为什么现在听不到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欧阳昊看着我痛哭的样子,表情也是暗然,黄伯伯拍拍我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欧阳昊这时候道:“可是当初那个高僧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想到把自己分裂成两个人?” 黄伯伯皱眉道:“也许是为了忘记,当他的灵魂分成两半的时候,他所有的记忆也随之消失了,所以这是他想忘记的唯一方法。” “可是他想忘记什么?” 黄伯伯摇头道:“这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也许他只有忘记了,才会让人世逃离那一劫!” 我没有再听他们说什么,只是趴在尉迟影还是温暖的身上,感受着他依然跳动的心脏,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掉了。 黄伯伯伸手来拉我,低叹了声道:“小喻,这里只是小影的躯壳而已,真正的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推开他的手,甩了甩头,略带神经质的念道:“不会的,影会醒过来,他会醒过来,我要一直在这里陪着他,他不会骗我!” 尉迟风在这时出现在门口,欧阳昊转头看着他从门外走进来,眼睛一直欣奇的望着他,尉迟风只是目不斜视的走到床边,把我一把从尉迟影身上拉开,然后伸手拉向尉迟影,我惊恐的看着他,一把把他推开,挡在尉迟影身前,大声道:“你要干什么?我不许你碰他!” 尉迟风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手上一用力把我拉开,我被他拉倒到地上,他一伸手就要把尉迟影扛到肩上,我从地上飞快的站起来,冲向他,用尽全力把他推离床边,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怒视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影的那一魂会回到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是尉迟风!是他夺走了影的灵魂,现在又要来拿他的身体干什么?是他让我跟影分开,是他! 我气极败坏的冲他吼道:“尉迟风,你把影还给我!” 尉迟风眼神一暗,但没有再看我一眼,黄伯伯大声道:“小喻,这不是小风的错!” 我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知道自己不能怪尉迟风,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甚至没有办法看到尉迟风在我眼前出现,他一旦出现就象是在提醒我,影的灵魂在他那里,还在那里,我的影不会再从他自己的身体里醒过来,而这个认知会让我失去所有的希望!所以我不管不顾的冲向尉迟风,用力的推开他,想把他从尉迟影身前赶开,觉得这样影的灵魂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当中,再回到我的身边来! 尉迟风被我推得连连后退,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拼命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并高声吼道:“尉迟风,把影的灵魂还给我!” 尉迟风沉声道:“现在已经不行了,他已经回来就不能再回去了!” 我全身都凉透了,跟他怒视了半晌,然后愤怒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压得我突然间喘不上气来,我一口咬向他的手,他却没有松开,接着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黄伯伯急声道:“她的所有灵魂还经不起震荡,现在太激动了,容易灵魂出窍!” 尉迟风神色一变,一挥手打在我的后颈上,我眼一花,昏了过去,与此同时,我低喃了声:“我恨你!” 第二十五章 回家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浮浮沉沉,尉迟影的脸似远似近的出现在面前。 “影!”我追着他的身影奔跑,却无论怎样也跟不上他,“不要离开我!不要!” 他在前面停下来,忧伤的看着我,向我伸出手却没有说话。 我一笑,奔过去拉他的手,一抓却空了,我感到自己突然从很高的地方往下跌,全身一震,张开了眼睛,霍地从床上坐起来。 欧阳昊近距离的坐在我身边,见我突然坐起来,倒把他吓了一跳,他见我坐在床上半晌没动,小心的伸出手拍了拍我,“老姐,你还好吧?” 我抬起头,屋里亮着灯,窗外已经黑了,我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 欧阳昊道:“是法慧大师的家,老姐你忘了吗?” 我眼睛慢慢转向他,然后点了点头,没错,这里正是法慧大师的家,我问欧阳昊道:“昊昊,我的灵魂还刚回来,对吗?” 他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道:“那么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影其实还好好的,对吗?” 欧阳昊看我的样子,很担心道:“姐,你怎么了,刚才你太激动了,风大哥把你打昏,否则你的灵魂又会出窍了。” 他的话又把我重新推回痛苦的深渊中,我木然的坐在床上,法慧大师从门外走进来,我看着他,慌忙从床上跳下来,“大师,求你救救影啊!” 他叹了声气,“你让我怎么救他,现在他的那一魂已经归回到他本来的位置上,无尘本是得道高僧,三魂归位就会回复他所有的灵力,让我取出那一魂,老头子我也无能为力。” 我心在抽搐,“难道再也没有办法了吗?” 法慧道:“当所有的一切事情超出无尘当初的预计的时候,未来就变得不可预测,以后会怎么样,现在真的已经无法知道,所以,小喻,以后的每一步路都要靠自己选择,会怎么样,结局是好是坏,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要相信影,对吗?” 我无助的摇着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法慧走到我面前,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慈祥的看着我道:“不要现在就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中去吧,时间会告诉你你该怎么办。” 我心下暗然,转身走到尉迟影所在的那间房里,看到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我走过去,坐到床沿,伸手划过他的眉眼,又一次泪湿双眼。门外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在门口处停住,我没有回头,知道来的是尉迟风,过了阵,那脚步往后退去,我趴在尉迟影旁边,拉着他的手,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但昏睡中的灵魂却始终不安,做了个恶梦,梦中的白发浑身是血,大声叫道:“无尘!总有一天,你会后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人心欲念所有,魔道就永不消亡!” 无尘冷漠的站在她的对面,听着白发的话,手上的那把剑正发着金色的光芒,他只是冷冷道:“佛家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吧,这样才是正途!” 白发仰天大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哈哈哈!实在太可笑了,我倒是还听说佛门有一句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现在我就入地狱,你敢跟我同去?” 无尘双眼慑人的看到白发身上,沉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白发怒道:“那我们就同入地狱好了!”话音刚落,只见她一扑过来,抱住无尘两人落入地下无边的黑暗中,白发冷冷一笑,阿鼻地狱,号称无间,万恶之地,现在我们去的地方就是那里,看你这得道的佛门弟子怎么从这无间炼狱中出来! 无间地狱,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身形无间! 两人坠入无间地狱中,无数的鬼魅在白发身边围绕,她看着那无尘身上自起的金色光芒,让四面的鬼魅自动绕道而行。 两人面面相对,白发扬起双手,招集了所有身边的鬼魅,它们贪恋她身上的魔血,以为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力量,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成为了她对付无尘的工具。 无尘看着那些鬼魅逐渐变红的脸,突然冲上来,挥剑砍向白发,白发一声怒吼,身边的鬼魅齐齐的向无尘攻来,无尘旋身,攻近的鬼魅被他一一打掉,其它的红脸鬼群一时惊惶失措,虽然想逃跑,却在白发魔血的指引下身来由己!这时,它们才发现自己因为贪婪上了白发的当,也让没吸到白发魔血的鬼魅翻然醒悟!这回掉转鬼头,成群的向白发猛冲过来,白发一声惊呼,一时措手不及!眼前一片红光,痛楚瞬间传遍全身! 我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惊觉自己脸上又是泪,又是汗。一件衣服从我身上滑落,我把那件衣服捡起来放到床上,四周好黑,不知道已经是何时了,隐约看到影躺在旁边。再伸手碰了碰他,他淡淡的呼吸声传来,我安心了点,然后坐起来,听到外面风吹动的声音,我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群山的暗影,慢慢的坐回到尉迟影的旁边,闭上双眼,静静的坐到天亮。 第二天,黄伯伯和欧阳昊走进了房里,看到我呆呆坐立的身影,又叹了口气,然后,他们走过来,黄伯伯看着我道:“小喻,跟小风一起带着小影的躯体回去吧。小影的身体需要到医院中才能维持正常的需求,否则身体会一直衰退下去。” 我低头看着还在沉睡的尉迟影,点了点头。 黄伯伯和欧阳昊伸手把尉迟影从床上抬起来,出门就见那辆车子停在庭院里,尉迟风打开车门,黄伯伯把影放进了车里,然后尉迟风和欧阳昊坐上了车,我回头再看了法慧大师一眼,他微笑着跟我点点头,我这才转身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坐到尉迟影的旁边,我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这份不知会不会失去的温暖。 尉迟风跟欧阳昊坐在前排,等到我们都坐定的时候,他开着车子前行,欧阳昊不时的回过头来看我和尉迟影,再转头看着一旁的尉迟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无心理他,只是贪婪的盯着尉迟影的脸,回程的路上,没有人说话,气氛很沉闷,但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的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显得那么的珍贵。 影,我们回家了,你也回来啊! 第二十六章 自由的记忆 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中,站在大街上,周围的景物却开始陌生,那些曾经在每个角落的欢笑和快乐都让我显得那么的寂寞。 影被送到了医院,我看着那么多的管子连在他的身上,心中酸楚,但坚定的告诉自己,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官雪烟跑进病房,看着毫无生气的尉迟影,失色道:“小喻,影怎么了?” 我强忍住眼泪,走到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道:“他睡着了,你看到了,他只是睡着了。” 官雪烟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尉迟风,“风,怎么会这样?” 尉迟风盯着尉迟影半晌,然后转头看着官雪烟道:“帮我个忙,替我照顾他,好吗?” 官雪烟怔了一下,点头道:“影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会照顾好他。” 尉迟风得到答案,走到我身边,向我伸出手,“把那个交给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块黑色石头,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会把那块石头带回来? 我把那石头拿在手上,用力的捏在手里,恨不得立刻毁掉它!因为这块石头是不祥之物,是它把影的灵魂带了出来,如果影当时不碰它,可能就不会灵魂出窍了。 “给我。”他又重复了一声。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把石头递了出去,尉迟风把那块石头握紧在手中,我看见他紧皱的眉间现出一股难隐的痛苦。我紧盯着他的表情,心里念道:他是无尘?当影的灵魂回到他身体当中的时候,他就变回了无尘? 我转头看着床上的尉迟影,影,当你跟尉迟风的那一部分灵魂相融之时,你是否还记得这一世跟你相爱的丫头,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些曾经许过的誓言还会不会留在你的记忆当中,在中阴世界的时候,你告诉我如果你睡着了一定要把你叫醒,是不是你当时就遇料到了自己会有危险?如果是,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尉迟风盯着那块石头半晌之后,往病房外走去,官雪烟叫住他道:“风,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尉迟风顿住前行的身体,答道:“我有我要必须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情。” 官雪烟伸出手,却没有再叫住他,她回头看到还呆呆站在床边的我和愁眉苦脸的欧阳昊,问道:“昊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阳昊连比带画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官雪烟讲了一遍,官雪烟瞪大了眼睛听完之后,半天没有讲出一句话来,这件事情说出来后对所有人的震憾程度都会不小。 她呆了很久,才道:“那风现在还好吗?” 我转头看着她,冷冷一笑道:“你看到了,他现在很好,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尉迟风,比起影来,他真是好太多了!影成为现在这样对他来说会有什么损失?从头至尾我都没见他痛苦难过,他身上的血是冷的!” 官雪烟过了阵才道:“小喻,如果风和影前世是一个人,那么现在影的灵魂回到了他所有灵魂当中,回到了风的身体当中,也许这对于风来说他并没有失去这个弟弟,所以他反倒不会悲伤。你别怪他,而且,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 “你不明白!”我大声打断她的话,歇斯底里的吼道:“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尉迟影,不是尉迟风!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吗?我恨不得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有多痛苦吗?可是,连这种痛苦和悲伤都是无力的!因为所有人告诉我影并没有死,他还活着,活在尉迟风的身体里,他只是做为一个人的一部分而已!那个曾经跟我相爱的人突然间成为了另一个人,而且是这样陌生的人!你知道你爱的人突然间跟你形同陌路时,你会是什么感受吗?” 官雪烟被我一席话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大吼之后,只觉得全身无力,大口的喘着气,官雪烟见的脸色突变,赶紧过来把我扶到床边坐下。欧阳昊在旁边目瞪口呆的听我吼完之后,才清了清喉咙,发表意见道:“老姐,其实依我所见,如果前世风大哥和影大哥是同一个人,那么那个得道高僧一定会和老姐你的前世有什么瓜葛,否则这一世影大哥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你这种女人?这一点一直都让我觉得奇怪!” 我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他,他见我眼中有毒,慌忙道:“我是在帮你分析,让你找到叫醒影大哥的方法!” 我白了他一眼,因为头昏得厉害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官雪扶住我道:“小喻,你现在身体也不太对劲,要不要也检查一下?” 我摇摇头,欧阳昊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检查,是镇静剂。雪烟姐,你现在最好给她打个一针,让她睡个饱!” 我怒道:“欧阳昊!你有多远滚多远,少在我面前乱发表意见!” 欧阳昊撇了下嘴角,也吼道:“欧阳喻!你也是一样的,小爷每回说话都是真理,如果我现在有风大哥的功力,早就一巴掌先把你拍昏了再说!” 我想要骂他,却整个身体发软,官雪烟道:“其实昊昊说得对,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影这里我会替你照顾。” 我看着床上的影,摇头道:“不行,我守在这里,绝不走!” 官雪烟道:“不行,以你现在这种状态一直留在这里一定身体会受不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影交待,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养好了,明天再来看他。说不定,说不定你明天来的时候,影就醒了。” 我还是摇头,欧阳昊怒道:“欧阳喻!是不是小爷不发火你就当我是病猫!今天就算是拖,我也会把你先拖回家里去,否则有什么事情,我怎么跟二叔交待!”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半晌,他露出难得严肃坚持的表情,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小子要是认真起来,还真是犟得可以,我拉着尉迟影的手,再转头看着欧阳昊,低叹了声道:“其实我可从来没敢把你当病猫,顶多你算只减肥成功的加菲猫而已。” 他嘿嘿笑了两声,我低头吻了吻尉迟影的前额,然后站起来,对官雪烟道:“对不起雪烟,刚才我在激动了。” 雪烟微笑着摇摇头,我被欧阳昊拉着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官雪烟的声音:“小喻,我其实能体会你的感受,真的!” 我听到她的声音,身体僵了一下,回头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不由得苦笑,是啊,我的尉迟影不是以前的尉迟影,而尉迟风又何尝是以前的尉迟风! 回到家中,家里冷清依旧,我坐到沙发上,再也不想动。家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我伸手接起话筒,是妈妈。 “妈。”我叫了一声,“跟爸还好吗?” “我们还好。”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担心:“你在家里还好吗?” 我听到她的问题,眼泪又要往下掉,好一会发不出声音来。 她在电话那头接着道:“小喻,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我梦见你就在我的身边,还来跟我告别,说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好象一去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我担心得很,拉着你的手不敢放开,小喻,妈很担心你,你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我飞快的仰起头,深吸了口气才张口道:“妈,我没事,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 妈在电话里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小喻,以后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否则我跟你爸会担心的。” “好。”强迫自己的声音自若如常,“你们放心吧,现在正是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时候,别操心我了,你们出门也要当心,否则我也会担心的。” 她一笑,挂了电话,我握着话筒久久没有放开,欧阳昊走过来从我手中把话筒放回到原处,坐到我旁边担心道:“老姐,你,不会想不开吧?” 我抬眼笑了笑:“怎么会,影还活着,爸妈还需要我,这世上让我活着的理由太多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伸长手脚往沙发上一躺大声道:“真是让小爷白担心一场,既然这样,我要先睡一觉再说,老姐,在我醒之前你最好就把饭做好,现在小爷正在生长发育,不能亏了身体!”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真是属猪的!这样看来你会一直生长发育到老!” 他哼了一声,倒上沙发,立刻就睡着了,我看着他的睡颜,这两天真的也把他累到了,我走到卧室拿了条被子帮他盖好,叹了口气,再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思绪却飘到很远。直到有个影子在眼前晃了一下,一个声音低低的喊道:“小喻,你回来了……” 我低下头,寻声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我的脚边,双眼中水雾迷漫,原本粉红的脸上此刻正露出忧伤的神情。 “自由。”我挤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自由仰头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我蹲到他面前,看到他那双眼中的深情,我知道他在我身上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他爱着的小月。 “自由。”我握住他的双手,“你还好吗?” 他颤声道:“小喻,小月死了,她死了,自由永远都见不到她了。”说着,那眼中的水雾化成泪珠,从眼眶中滴落到脸上。 我心中酸楚,伸出手帮他擦掉脸上的眼泪,“自由别哭,小月在啊,小月一直都在,她就在自由的心里,自由已经永远跟她在一起了。” 他听到此处,眼泪流得更快,咬着嘴唇,全身因为悲伤而不停的颤抖,我跪坐在地上,伸手抱住他,他趴在我肩上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我轻轻的拍着他的小肩膀,心也在他的哭声中痛起来,眼泪也流满整张脸,只是低声不停的重复道:“自由别哭,自由别哭……” 旁边此时传来一声咳嗽的声音,“老姐,小爷我饿了。”原来是欧阳昊不知何时站到了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清了清喉咙道:“我说两位,你们哭了半天要不先歇会,等把饭做好了再接着哭?否则把我饿死了谁在关键时候来安慰你们啊。” 自由吸了吸鼻涕道嘟喃道:“我怎么会有这种师弟啊,真是无情无义!” 欧阳昊冲他拍拍手,挤眉弄眼道:“我可是有情有义的,要不然,师兄乖乖,来师弟抱抱。” 自由恶心道:“你哄小孩呢?” “你本来就是……”欧阳昊刚说到这里,自由一瞪眼,他马上举手投降道:“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自由却在此时叹了口气,整个肩膀耷拉下来,神情更是落寞,低声道:“我根本就不是,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的看见小月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拉着他道:“自由,小月死之前是心甘情愿的,她死的时候已经没有遗憾了,因为她这一生都在找真心待她的人,而且她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就是你,所以她最后是快乐的。” “她没有遗憾了?”自由摸着自己的心口,低声道:“小月,你真的没有遗憾了吗?” 他闭上眼睛,一团蓝色的光芒在他身体周围出现,团团的把他围在其中,然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我道,“小月的灵力好平和。” 我微笑着点点头,自由双眼盯在我的脸上,过了很久,他才道:“小喻,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真的不是小月了,因为你跟小月真的一点也不象。” 我吃惊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说我跟小月长和一模一样,为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小月啊?” 自由脸上出现迷茫的神情,“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跟小月长得象?” 我看着他道:“自由你为什么一开始会觉得我跟小月长得象?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 他张着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皱着眉:“不行,自由,你一定要想起来,因为这很重要!” 欧阳昊看我严肃的表情,奇怪道:“姐,你怎么了?” 我道:“这所有的事情一开始就是从自由认为我跟小月长得很象,以为我是小月而开始的!如果一开始自由就知道我跟小月长得不象,那么他就不会想办法把我引到陈家大宅去!我如果没有到陈家大宅中,那么这以后一切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表姐和表姐夫不会受催眠,我也不会在那里遇到影,也就不会捡到那块黑色石头!不会跟他们有任何牵扯!” 我站起来,急声道:“所以自由,你一定要想起来,为什么你当时会觉得我跟小月长得一模一样?” 欧阳昊接口道:“也就是说有谁改了自由的记忆?” 我道:“没错,有谁改变了自由的记忆!那个真正想引我到那里去的究竟是谁?” 自由愣住了,黑白分明的眼珠来回转了几转,摇头道:“我不知道,一点印象也没有,小喻,如果真的是有谁改变了我的记忆,那么他把你引到那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烦躁的跺了下脚道:“这一切是被谁安排好的一样,为什么?难道把我引到那里就是为了让我跟影相遇?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二十七章 关于石鸣 我们三人坐在客厅,自由冥苦想,始终没有答案,我的心情渐渐沉静下来,那个改了自由记忆的人,把一切事情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每一步都象是被计划好的,我们就象在他眼皮底下的棋子,不由自主的被他操纵着,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一切就象一个圈套,一个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圈套,那个人想干什么? 欧阳昊道:“这一切难道都跟无尘有关?” 我飞快的转头看他,没错,那个人让我认识影,让我找到那块黑色石头,让阴气爆发,让我进入那个黑洞,让我的灵魂被小月引出来,让我落入中阴世界,让尉迟风跟尉迟影到中阴世界里救我,最终造成影的灵魂出窍,然后回到尉迟风的身上,让尉迟风恢复了关于无尘的所有记忆!我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没错,这一切都跟无尘有关! 想到此处,我突然想到了我在黑洞中的那个梦,那个梦里看不清脸的男人,会是他吗? 欧阳昊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拉着自由道:“狗屁师兄,我们到师傅那里去!” “为什么?”我跟自由都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要回左大师那里干什么? “石鸣!”欧阳昊看着自由道:“你忘了还有一个跟你有关的人了吗?那个石鸣既然知道你最终的灵力需要用小月身上的灵力来补充,那么你觉得他是否有可能知道当初茅家先师在把你留在陈家大宅之后,还会有谁能接触到你,可以改变你的记忆。” 自由拍手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欧阳昊哼哼了两声,得意的笑道:“所以说小爷我可是天才。” 自由“切!”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才夸了你一句就尾巴上天了,屁股翘得太高,正适合让别人踢!” 欧阳昊笑道:“看你短胳膊短腿,我就是要翘高一点你才踢不到!”说着撅起屁股道:“不信你试试看。” 自由看着欧阳昊得意洋洋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到九霄云外,免得被他气到吐血,但无奈他确实是短胳膊短腿,还真是够不上,所以他只好扭转头,冷哼了一声,露出一副我决不与你计较的神情。 欧阳昊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怕了吧?” 自由仰高了头,“哼!我是师兄我怕谁!爷爷不理你只是显出爷爷的风度而已!” 他的话又引得欧阳昊一阵大笑,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二人的样子,对他俩道:“要找人就快走吧,你们也少闹了。” 欧阳昊这才收住笑声,跟我往门外走,关于石鸣这个人我倒是很好奇,以前听欧阳昊大概讲过小月为了自由死的事情,对于石鸣倒是不太清楚,于是问道:“昊昊,那个石鸣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阳昊边走边道:“呆会我在路上再告诉你石鸣的事情。” 一路上,欧阳昊把石鸣神秘出现的那点经过全数告诉了我,我道:“这样看来,他既然知道连左大师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么他对恶鬼这件事情一定了解得更清楚,自由的事问他倒真是没有错。” 没多久就到了左大师的那个小院门口,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左行从屋中出来,他看到我们三个,迎上来道:“小喻,你回来了?” 我点头道:“是啊,我回来了。” 他盯了我半晌才道:“我听说影出事了。” 我把脸转向别处,掩住眼中的悲伤,垂下头道:“你知道了?” 他回头看了眼屋子里,“刚才风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们了。” 我霍然抬起头,“尉迟风也在?” 他叹了口气,点头道:“对,你们快进去吧。” 欧阳昊拉着自由和我往里走,我却顿住脚步,尉迟风也在里面,他是现在我最不想见的人,也是我最害怕见的人!要我现在进去在里面跟他讨论尉迟影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姐,你怎么了。”欧阳昊在前面叫我,“快点进来啊,我们不是还要问石鸣事情吗?” 我点点头,却始终挪不开步子,左行见我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要不小喻你先到院子里坐会,我正好有空,陪你看看爷爷后院中里已经开满的菊花。” 我稍一犹豫,看着他点点头,欧阳昊跟自由时了里屋,我跟着左行到了后院,后院中的整个世界真的就是菊花的世界,高低错落的菊花开满了其中,风一吹,带着无数的花瓣往下掉,白的、粉的、红的、黄的洒满了一地。 “真漂亮。”我由衷道。 左行走到菊花从中摘下一朵粉色的放到我的手上道:“这种叫做大波斯菊,它有花瓣八枚,属于野生的族群,生命力旺盛,它的名字在英文中是宇宙的意思,所以也被喻为宇宙之花,盛开时可以连成成遍的花海,又因为花形象樱花,又被叫做秋樱。” 我用手捧着那朵花,低声道:“宇宙之花,秋樱,花美,名字也美。” 左行看着我道:“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摇头。 他道:“是坚强,大波斯菊的花语就叫做坚强。” 坚强?我抬着看着左行,苦笑了一下道:“你要我坚强吗?” 左行道:“我知道影的事情一定让你受了很大的打击,可是他必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看着手上的那朵花,苦涩的笑了笑道:“左行,谢谢你。”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屋:“现在想进去了吗?” 我吸了口气,点头道:“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对吗?” 他伸手推着我进了大屋的门,刚一进门,就看到尉迟风跟左爷爷面对面的坐在屋内靠窗的一个茶桌旁,两人正在品茶聊天,尉迟风正跟他不知道在谈什么,此刻他突然一笑,我却愣住了,因为恍忽间我在他身上看到影的影子。那个笑容是属于影的。 左行走到前面拉我,“小喻,快进去啊。” 我跟在他后面往里走,尉迟风此刻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神情冷漠的转过头,我心头一窒,只觉得冷。 欧阳昊和自由站在两人的两侧,我走上去冲左大师叫了声,“左爷爷。” 左大师满面笑容的看着我道:“小丫头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尉迟风垂下头摆弄手里的茶杯,看着窗外的满院菊花没有说话,自由盯着尉迟风,眼里却现出畏惧的神情,“法师大人?” 尉迟风转头看着自由半晌,目光柔和了不少,自由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尉迟风突然道:“自由,你现在的灵力怎么样了?” 自由忙不迭的点头,尉迟风道:“那就好,如果那个恶鬼一旦出现,也许你才能真的应付得了他。” 欧阳昊在旁边道:“风大哥,我们回来是找石鸣的,我们想问他点事情。” 左爷爷道:“石鸣上次把自由带回来之后就走了。”说到这里,他皱起眉头道:“真没想到,当初我一直教自由法术,都没见他有进展,原来他等的居然是小月身上的灵力来补充,当初先师在留下自由在陈家大宅之后,居然还会想到这一点,不过奇怪的是在我派以前留下的古书当中,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尉迟风对左大师道:“石鸣的出现实在是太神秘,也太巧合了,在我跟影去中阴世界之前,他就好象就知道我跟影之间会出现现在这种问题,他知道的事情好象还真不少。” 左大师道:“他的来路究竟是什么?真的象他说的那样吗?他真的是石盏的后人?” 我听到他们的话,接口道:“你们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是冒充的?” 左大师摇头道:“如果说他是冒充的,好象也不太可能,因为他知道本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包括自由的事情,外人是绝对无法知道的,更别提自由需要用小月的灵力来补充这件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了。” 左行道:“这样看来石鸣一定跟茅家有很深的渊源,既然他知道茅家所有机密的事情,那么他说自己是石盏的后人也就有很高的可信度,所以你们担心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尉迟风皱起眉头道:“我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知道影的那条项链的事情。他好象很肯定影在中阴世界的时候会把那条项链拿下来,或者说是他的话引得影在中阴世界里把项链拿下来!他为什么会一眼就看出影的项链可以把……”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接着道:“把她从中阴的幻象中引回来?” 我听到他提起项链的事情,心中的酸楚更是象排山倒海一样的压过来,我努力的眨了眨双眼,把眼中骤然而来的水雾强压回去,当时影为了救我,终于把黄伯伯一再提醒的事情放到了耳后,这一切是我的错,真的都是我的错! 左行道:“原来用项链来救小喻,是石鸣提出来的,这样看来,他知道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尉迟风道:“没错,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我真想问问他,他知道的这一切都是从哪儿来的!” 左行道:“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到这里来找石鸣的目的?” 尉迟风道:“对。” 左行转头看着我和欧阳昊,还有自由道:“那你们三个又是为什么来找他?” 自由道:“我们也是想问问他关于我的事情。” 左大师道:“你的什么事情?” 自由低叹了声道:“我想问问他,在你们的先师把我留在陈家大宅之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人有机会接近我,还有就是……”说到这里,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明亮的大眼睛看了我们一眼,停了停才道:“还有就是,他知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我们沉默的看着他,自由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他这个小阴魂一定不可能是凭空出现,他的身世究竟是什么?这三百多年来,他一直孤独寂寞的生活在那个陈家大宅中,真的最想知道的可能就是自己究竟是谁?都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人,就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这样的人就象没有根的浮萍,心头永远都不会有着落,可能现在自由就是这种感觉。 既然石鸣好象知道一切的事情,那么他有可能知道自由的身世吗? 我蹲到自由面前,伸出手抱了抱他,自由苦苦的一笑,可爱的小脸煞是可怜。 尉迟风看着我俩人,眼中出现难得的怜惜神情,低叹了一声之后,道:“看来我们真的务必要找到石鸣才行,我也希望所有事情的答案真的在他那里可能找到。” 左行道:“可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世界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他?” 尉迟风笑了笑道:“在那个恶鬼和自由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石鸣应该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太远,他一定还在这个城市中,我相信他还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第二十八章 雨夜 我低低的叹了一声,如果他真的在这里,那么他会在这个城市的哪个地方? 左大师道:“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那么就已经到了一切迷底快要揭开的时候了,该出现的总会出现。” 欧阳昊沉默了阵道:“那现在怎么办?” 左大师道:“我们只要做好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将来的事情已经不能知道了。”说到这里,他看着我道:“小喻,你应该好好休息才对,自己要小心一点。” 我应了一声,双眼不由自主的向尉迟风望过去,我刚才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容真的是影的吗?还是我的幻觉? 尉迟风这时突然站起来,向左大师道:“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大师您。” 左大师别有深意道:“小风,凡事不要太勉强,一切事情顺其自然也好。” 尉迟风点了下头,转身从我身边走过,我犹豫了一下,张口叫他:“尉迟风。” 他身体僵了一下,停住。 我看着他的背影道:“影醒了吗?” 他没有回身,过了阵才听到他的回答“没有!”然后,他很快的出了这间屋子,带着一阵风消失在门外。 我回过头,就看到一屋的人盯在我脸上,我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自己的手掌中又有些湿润,自由仰头看着我,我冲他笑笑,哽咽道:“我没事……” 他跟欧阳昊对看了一眼,眼中都是担心,我走到左大师跟前跟他道别。左大师叹了口气道:“小喻,我要跟你说的话是和我跟小风说的是一样的,凡事不要太勉强,顺其自然也好。” 我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转身往屋外走去,左行和欧阳昊还有自由跟上来,我回头道:“让我一个人呆会好吗?” 他们面面相觑,左大师在屋里道:“让小喻一个人呆会吧。” 他们停下脚步,欧阳昊不放心的叫了声:“姐!” 我冲他摆摆手,然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子,顺着眼前的那条公路不停的向前,没有终点,直到天色变暗,我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不停的吹到我的脸上和身上,冷冷的感觉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开始大声的唱起了那首歌,“原来啊爱是为了你存在—深藏在几世间,在爱醒来之前,原来时间,走过的每一天,都只是期待着我和你相遇的起点……” 我脚踩着油门,听着车窗外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那些不停后退的景物,只觉得全身冰凉,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天空昏沉沉的压了下来,四周很黑,也很静。我用手擦了擦眼泪,眼前的路昏暗成一片,远处的灯火都离我好远。 路上突然出现一个大的转弯,我握着方向盘,却一头撞到了路旁的大树上,随着“嘭!”的一声响,车向一震,我踩下刹车,头重重的碰到方向盘上,一阵巨痛传来,只觉得额上的血和着脸上的泪往下淌,树上还未落下的树叶被这一力纷纷震落了下来,洋洋洒洒的飘到我的车身上。我呆呆的坐在车上,看着满天飘舞的叶子,想起第一次开着这辆车跟影赶集,那天的车胎也爆了,车子撞到了岩壁上,他下车帮我换轮胎,然后就遇到了那个女鬼,我还记得我感冒了之后他给我披的那件衣服,他当时的笑容,他的温柔。 这一切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可现在呢……我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 天空在这个时候无声的下起了雨,“滴滴哒哒!”的雨点落下来,从车窗外飘到我的身上,很快我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雨越来越大,我只是趴在方向盘上,泪眼模糊的盯着挡风玻璃上流个不停的雨水,它让这玻璃之外的景物显得那么朦胧迷幻。 一个影子突然从挡风玻璃前一闪而过,我一愣,抬起头,低声唤道:“自由?” 没有人回答,我坐直了身体,再叫了一声:“自由?” 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稍一犹豫,打开车门,从车里走到外面来,雨淋得我的眼睛不由得眯起,额上的伤口也被雨水淋得有些痛。 我向四周望了望,前后左右都是漆黑一片,不见一个人影,原来我开车行到了一处无人的荒路上。 “自由……”我高喊了一声,心里突然间怆惶起来,“是你吗?别玩了,快点出来吧!” 耳边除了雨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我打了个寒颤,摸着湿透的衣服这才觉得冷,我飞快的坐回到车上,重新发动车子,车子抖了抖,在我的指挥下咳了几声之后,不见动静,还是停在原处,死活都不动了。 我气恼得一拍方向盘,靠在椅背上,不由得哀叹了一声,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伸出头,看了看车前盖,那里果然已经在树上撞凹了一块,我焦燥的用手背抹了下从头上掉下来的雨水,呆呆的坐回在车里,茫然的望着车外越下越大的倾盆雨,天地在这时已经融为了黑的一片,除了听到的雨声,我再也看不清车窗外的东西,那些路旁边的树影如同鬼魅在风中来回的摇动,此刻,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哒!”的一声,和着雨声中显得不太真实。 我倏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车后座,那里除了我以前用来当抱枕的绒娃娃还坐在后椅靠背上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我盯着那个绒娃娃的灰绿色眼睛,此刻那双眼睛也直直的望着我,在这个时候显出几分诡异,这时,从车窗外突然吹进一股风,直吹到后座的位置上,我全身一颤,只觉得深入骨髓的冷,后座上的那个绒娃娃在风中摇了摇,然后一歪,从靠背上掉了下来,“咚!”的一声响之后,又在座椅上滚了一个圈,落到了车椅之下,我趴在车前座上,伸长手臂,勾下身体去捡它,刚抓住它的一条软软的胳膊,正要抬起头,就觉得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拍了一下,我霍然直起身体,摸着自己的头顶,惊恐的向车内张望!刚才在我头顶上的是什么?但整个车里除我我还是什么也没有! 我全身不寒而粟,随手把手里的绒娃娃向旁边座位上一丢,关上车窗,又开始不停的发动车子,车子在我的动作下,终于动了动,我心中一阵惊喜,踏着油门,车子总算开始前行,我转过车头,开始往来路上走。 车前灯在路途中忽明忽暗,显然是刚刚撞树上之后造成的,倾盆的大雨让我的雨刷根本就来不及扫开挡风玻璃上的水,外面的一切都模模糊糊。我的头又开始发昏起来,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转头无意间瞄了一旁位置上的那个绒娃娃,它居然被我正巧扔得坐立在那个位置上,小脸正面对着我,那双灰绿的眼睛还是盯在我的脸上,好象其中现出的是嘲弄的神情。我心中一阵发毛,伸手把它的脸往下扣,让它趴在座位上,车前一个影子突然在雨中闪过,好象一个人站在我前面的公路上!眼见就要撞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踩下刹车,车轮却在这时打滑,“嘎吱!”一声长响之后,“嘭!”的一声,车身一震,公路上的人一下弹到了挡风上,然后重重的飞了出去! 我惊恐的张大了嘴,冷汗从脸上流下来,我撞了人了! 我慌忙的打开车门,冒着大雨跑到车前,那个人影在车前灯照射下模模糊糊的躺在公路的前方,我冲上去,伸手碰了碰他已经湿透的衣服,他没动!死了? 我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翻过来,手上还未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那条胳膊被我拉了下来,我惊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集满水的地上,惊呆了半晌,才发现不对,把手里的断臂拿到到眼前,借着灯光细看,才发现那手臂居然只是用稻草编成的,我瞪大了眼睛,伸手把他整个人翻过来,长长的吁了口气,原来这个人果然只是个用稻草编成的稻草人,只是穿了件人的衣服而已。 我向四周望了望而却步,才发现这公路的两边正是无数的稻田,只不过已经秋收了,一些草剁稀稀落落的堆在已经空掉的田里,这个稻草人多半就是用这些草剁中的稻草扎成的。我从地上站起来,想到自己只是虚惊一场,心中也轻松了不少,顶着大雨走回到车外,刚打开车门,就对上邻座上的那个绒娃娃的眼睛,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我压趴下的身体又立了起来,小脸正对着我这边的车门,双眼正好又对上车子外的我! 我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坐回到位置上,转头盯着那个绒娃娃,然后把它拿起来举到面前,跟它对视了半晌,随后又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道:“本小姐什么东西没见过,真没想到今天会被你吓到!” 然后把它重重的放到一边,又道:“真是神经过敏!我居然会跟一个假娃娃说话,今天真是邪门,撞到一个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假人!” 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声,“哼!”的一声清晰可闻,我全身僵住,全身汗毛在这一瞬间全数立起,僵着脖子缓缓的转过头,但也拿出勇气,厉声喝问道:“谁?” 身后空无一物,当然也别指望有人回答,我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手脚发凉,一咬牙,管他是谁,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于是颤着手,擦了擦车内的倒后镜,让它可以让我观察到车后座上的情景,后面很黑,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我再次踩下了油门,车子终于又飞驰前行。我目不斜视,紧盯着车前挡风玻璃外的情景,唯恐公路上又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雨还在继续,我一直开车不停的向前,只希望能在途中碰到其他的任何一辆车子,但让我失望的是,这条公路好象是被世人遗忘了一样,不论我怎么走,天地间仿佛都只剩我这么一个人,一辆车。 我开着车子不停的前行,过了一阵,在我车前的公路上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当我看清楚那个身影的时候,不由惊出了一身的汗,它居然是我先前撞到的那个稻草人!我转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又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我不敢把车停下来,只是在从那个倒着的稻草人旁边经过的时候,从车窗里看了它一眼,它身上穿着的那件人的衣服在风雨中动了动,好象那个稻草人随时会活过来一样,我低咒了一声,用力踩着油门,它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我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我开始不停的看向车窗外,想要认清楚自己到底是到了何处,来的时候只知道一直向前,现在却开始分不清路了。窗外的景色很陌生,自己好象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我只记得来的时候,自己只是茫然向前,但是顺着同一条路走,并没有遇到什么分岔口才对,应该顺着这条路就能回去,刚才一定是在哪里转错了方向才会又回到这个地方来! 我自我安慰了之后,逐渐让自己放松下来,但当我第三次经过那个稻草人的时候,我又开始烦燥起来,当我第四次经过的时候,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当我第五次经过的时候,我却叹了口气,把车停了下来,再一次的停到了那个稻草人的旁边,隔着车窗盯着那个已经湿得不成人形的稻草人,冲它神经质的大声叫道:“我就在这里!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稻草人永远不会回答我,但我耳边却在此时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我头皮一麻,惊恐的向车窗外望去,是谁? 第二十九章 雨夜(中) 是谁? 我呆坐在车里,眼睛却不由得向四周望,那声叹息就出现在耳边,在车内还是车外?我分不清楚,我在车中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脑子乱成一片,车顶突然“嘭!”的一声响,我的车顶出现两个向下的凹陷,好象是有人踩在上面造成的,车子也随着这个声音摇了摇,我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抬起头,惊恐的盯着那车顶,然后手在座位四周摸索,希望找到什么可以防身用的东西,但这车子中却什么也没有。 我只好压低自己的身体,得喉咙开始发干,再飞快的伸手把车窗和车门关牢!然后使劲的踩着油门,车子却在原处没有动弹,我气得念道:“快点听话啊,再不动回头看我怎么修理你!” 车子却一点也不给面子,我的电话却在此刻突然间响起来,在这种环境下让我全身一震,车顶上的那两个凹陷也在此刻腾的一下消失了,显然上的东西已经不见。 我颤动着手接起电话,居然是王子桑,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几分低沉:“小喻,你在哪儿?” 我紧张的看着外面的雨夜:“在一条莫名其妙的公路上,可能正在跟鬼打交道。” “什么?”他叫了一声,“你大雨天跑到一条莫名其妙的公路上跟鬼打交道?呵!还真有雅兴啊!” 我呸了一声,“干嘛?” 他声音又低了下去,显然是压着嗓门在说话:“找你救命啊!” “什么?”我又是紧张又是惊讶,“救什么命啊,我都没叫救命你叫什么?” 我听到他咽了下口水的声音,“你知道现在有谁在跟着我吗?” 我平禁翻了下白眼,这个王子这个时候居然还跟我玩猜迷游戏,我压住火气道:“谁啊?” 他道:“虫尸,就是我们在香格里拉遇着的那个虫尸!” “虫尸?它还没有死吗?”我惊讶无比。 他骂道:“妈的!死了还好了!” 我愣了一下,“你刚才说它一直跟着你?” 他哀嚎了一声,“对,就是现在,他就在我面前跟我面对面,虽然少了条腿,但站得还挺直!” 我惊道:“那你就在它面前给我打的电话?” “对啊。”然后他又压低声音道:“现在它那双发红的眼睛正盯着我,真是超恐怖的!” “那它没有对你怎么样吗?” 他道:“现在为止倒是没有。”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快点跑?” 他那边一愣,“对喔,我为什么不跑?” 我不禁叹了口气,有点头痛,这个王子! 过了阵他又道:“不过看来他好象不太象要攻击我的样子,我跟你聊了这么久它都没什么动静,除了一身的白皮肤和红色的眼睛还比较诡异之外,看起来还不太凶悍,真是太奇怪了。”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亮,张口道:“树上的小白兔?” 他在电话里一愣:“你说什么小白兔?” 我看了眼车窗外道:“我是说那只虫尸是那个小白兔。” 我当初跟尉迟影到动物园的时候,那群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树上有只很大的小白兔,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那树上的正是白皮肤红色眼睛的虫尸!肯定是当时昆吾把它叫来监视我跟影的,难怪昆吾会知道我们到了哪里,会在那个鬼屋中等着我! 王子桑听得一头雾水,开口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啊!”我叫了一声之后,想了想,虫尸为什么会跟着王子桑,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降头气息,以前它跟的人都是身带降头气息的人,并听命于他们,现在这里身上带有降头气息的就只剩下王子桑了,是这种气息把它引过来的,而且这么久它都不曾攻击过王子,难道? 我不由得失口道:“现在它把你当成了主人?” 他莫明其妙道:“你说什么?” 我想到他现在还不知道曾瑶里的事情,就随口应道:“没什么,反正它现在也没把你怎么样,说不定就是想找你跟它聊聊天,叙个旧什么的。” 他在那头骂道:“我跟它有什么好聊的!小喻!你今天吃错药了!讲话简直莫明其妙!先前说这虫尸是什么小白兔,现在还让我跟它聊天?你让我跟它聊什么?难道让我问它,这位亲爱的白兔朋友,你今天吃荤还是吃素啊,如果吃素不知道想吃青菜还是萝卜啊,哥们今天请客,只要不吃我,咱都好商量,呵呵!” 我失笑道:“这也行。” 他切!了一声,“欧阳喻,你以为今天哥们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吗?想拿我开涮?”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先去找尉迟风,他应该可以帮到你……” 刚说到这里,车窗外的风突然吹得猛烈起来,树枝在风雨中来回晃动得更加厉害,那树枝颤动的声音在这空旷黑暗的地方显得更加明显,车子的四壁在风声中都微微的发出风声的回响,我张着嘴愣住,因为车窗外的那个稻草人也被这阵风给吹散,那件衣服在散掉的稻草中被风吹了起来,飘飘荡荡的吹到我车子的挡风玻璃上,紧紧的贴在上面,两只空掉的袖子在风中不住的风舞,拍打着那块玻璃,我一阵毛骨悚然。 王子桑听到我突然断掉的声音,急声问道:“小喻,你怎么了?” 我盯着那件衣服:“我好象真的遇鬼了,只希望它不是那个恶鬼才好!” 我听到他在电话里发出一个大大的抽气声,然后,电话“喳喳!”的电流声传出来,接着断掉,我把电话收起来,盯着挡风玻璃半晌,然后打开车门,走下车冲到前面,伸手猛的把那件衣服从挡风玻璃上扯下来,远远的抛了出去! 车前灯在此时闪了闪,终于熄灭,四周瞬间黑下来,我手脚发凉,雨虽然现在已经小了很多,但也让我浑身湿透,我仰头看着天上的雨,心突然间抽搐! 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我就站在车外,仔细的听着雨中的动静,终于,在雨中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踏着地上的水,缓缓的向这边靠拢,我站直了,向那声音望过去,声音一直在继续,我却看不到有人,我皱着眉,向那声音走过去,那声音似远似近的走在前面,仿佛在给我引路,我紧张的握紧双手,咬牙走了上去,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走上了一条公路旁的乡间小路上,两边秋收过后的稻田只剩下稻桩和一堆堆的草垛,雨点打在草垛上发出有节奏的滴哒声,一路的泥泞让我举步艰难,我却象是受了某种诱惑,一直向前,跟着那脚步。等这脚步消失之后,稻田中的一个草垛旁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我刚要走上去,却有一个人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刚尖叫了一声,回头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第三十章 雨夜(下) 他低声道道:“如果你现在过去,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惊讶的盯着这个陌生人,奇怪他说的话,还未开口,他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眼睛瞄到草垛旁的那个身影,他在雨中双眼发着光,“他是谁?”然后又盯到陌生男人的脸上,“你又是谁?” 他没有回答,只是两眼盯住那个影子,那影子突然一动,他伸手把我往回一推,“快回到公路上去!” 我被他推着往回路上走,听到身后突然传来无数的脚步声,杂乱无章! 出什么事了?刚才这里除了雨声还一无所有!我刚要回头,那陌生男人却在背后突然握住我的肩膀,沉声道:“别回头!” 我一惊,还是张口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没发现这个地方现在很奇怪吗?” “就是奇怪我才要回头看看!否则要是什么东西在后面攻击我们怎么办?” 他沉声道:“如果你现在回头,才是让它们找到机会攻击我们!” “为什么?”他说得我也不敢回头,“这些都是什么?鬼?” 他在我旁边道:“鬼!你会怕吗?” 我道:“不怕!” “如果是一个恶鬼你也不怕吗?” “恶鬼?”我一听,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你指的是哪个恶鬼?” “你以为我指的是哪个恶鬼?”他哼了一声道:“天下有一个恶鬼已经让人头痛了。” 我骇然道:“它是那一个?” “对!” 我一时间六神无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冷笑了一声道:“那就是多亏了你身上的东西。” “我?”我奇怪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会引他来?” 他冷声道:“你到中阴世界里难道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 我一惊,他知道我曾经到过中阴世界,想到这里,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于是高声道:“你是那个石鸣!” 我们正好要找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他沉声道:“你在中阴世界里沾染上了大量的鬼气,并把这些气息带回了现实世界里,这就是引恶鬼找到你的原因!” 我心中一动,想起在中阴世界里,当我还是白发的时候,就曾经用自身的血引诱鬼群上当,并在后来为了提高灵力而吸了大量的鬼灵,也就是说,那些鬼灵已经停留在我的灵魂当中!想到这里,我一心中发麻,如果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难一直让这些鬼灵留在我的灵魂深处? 那个剑魂就曾经说过我身体当中魔性未除,现在加上在中阴世界中的鬼灵,那么,这两样东西在我身体当中,只能说是一种巨大的潜在的隐患! 我被他推着踉踉跄跄往前走,身后杂乱的脚步从不断传来,紧紧的跟在我跟他两人的身后,而且还有越集越多的感觉。 我不禁问道:“就算是我把那恶鬼引过来的,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脚步声?” 他道:“你把恶鬼引来,然后其他小鬼跟着恶鬼的阴气跑来,就是这样。” “那岂不是鬼成群了?” “正确!” 我听着那些脚步声,紧张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张口道:“还能怎么办,只有赶快离开这里!” 我叫道:“喂!你不也是茅家传人吗?用点法术啊!” 他冷哼了一声:“这恶鬼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能除掉他的绝对不是我!” 我感到自己耳边象是听到一声细细的哈气声,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气道:“所以你就让他们全部跟在我们后面,要杀要剐也随他们便了?” 他侧着眼睛瞄了我一眼,道:“那小姐你想怎么样,想让我为了救你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吗?” 我呵了一声,道:“那倒是不敢,只不过我们一直这样走,你又不让我回头,我怎么知道身后的危险到底有多少!要是那个恶鬼主动攻击我们怎么办?” 他道:“那倒不会,你现在灵魂中的气息让他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所以他只是在观察你而已,绝对不会冒然攻击你的。所以我们就要趁他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赶紧溜走。” 我一听,赶紧加快脚步,但还是问道:“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瞄了我一眼道:“我是一直跟着这个恶鬼,刚开始还奇怪他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后来看到你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郁闷的撇了下嘴,他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如果你很想回头,我也不会阻止你,反正到时候鬼群扑上来,我可管不着!” 我惊讶道:“我一回头他们就会扑上来?” 他道:“人在两肩上有两团命火,人旺的时候火就旺,也就是所谓的火焰高,这时鬼也不能接近,如果一旦回头,不管你是向左还是向右,那一面的命火在你回头之时就会熄掉,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都会乘此机会扑上来,到时候就算是躲也来不及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肩,哪有什么火啊,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肩上的两团命火还在,如果我现在回头身后的鬼就会全数冲上来?” “对。”他道:“所以通常在深夜外出,你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突然拍你的肩膀,就千万不要回头。” 我咋舌道:“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说。” 我们的脚踩着地上的水,不停的往公路上赶,好几次的差点滑倒都被他拉住,眼看公路就在眼前,石鸣往前赶了几步,就在这时候,我脚下一绊,一样重物突然之间象是套在我的脚踝处,我脚下一滑,向前倒去,就在我倒地的瞬间,我伸出手撑住整个身体,身体以做俯卧撑的姿势头倒在地上,我惊叫了一声,赶紧爬起来,就在我勾下头,爬起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黑暗之中,身后有无数双脚,就紧紧的靠在我跟石鸣的后面,阴气森森,我全身一紧,石鸣伸手把我拉起来,“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结巴道:“后面,后面有好多的脚。” “废话!”他瞪了我一眼道:“当然有脚了,否则脚步声又是从跟里来的!”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道:“那个,就算我们到了公路上,他们还跟着我们该怎么办?” 他盯着我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如果他们会一直跟着上公路,那我们也只能孤注一掷,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啊?我愣了愣,随后低下头,耳边的细小吐气声也越来越多,我可以想象,现在我们的身后一定人潮……不对,应该说鬼潮汹涌,真不明白,他们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雨终于停了,我跟石鸣也回到了公路上,我的那辆qq车还依然停在公路旁,我小跑过去,只想快点离开。石鸣在这时突然拉住我道:“等一下,你的车上也有古怪!” 我惊骇的停下脚步,感到身后的鬼群又跟了上来,不由得问道:“我的车又怎么了?” 他皱着眉头,抬了下巴,我看着车子,只见车窗里面居然有人影在闪动!我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个绒娃娃! 我跟石鸣对看了一眼,他道:“看来欧阳小姐招鬼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到哪里都会遇到。” 我气结:“你以为我想啊!” 我跟他站在公路上,后面的鬼群已经无声贴到了我们身后,现在车也上不了,怎么办?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那个车中的身影贴在玻璃上来回的晃动。 石鸣没有动,我不禁道:“这位大法师,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他头也不转一下道:“想什么办法。” “逃命啊!”我快要尖叫了,他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抬了下眉毛,笑得有点讽刺:“你放心,你现在一定死不了。” 什么叫我现在一定死不了?我不由得瞪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应了一声,然后向我的车子走去,我紧张的感觉到他一从我身边走开,背后的压力瞬间重起来。我背脊发凉,无数的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想要把我狠狠的拖住! 我尖叫了一声,双臂大力的向后一挥,双腿发颤,抬起发软的脚往石鸣身后赶去!刚走到他旁边,就看到他一手把车门打开,然后一个半人高的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石鸣飞快的把头往旁边一侧,那黑影瞬间从他耳边扑过,我站在他的身后,只觉得不个黑影扑过来,当场吓得一声大叫,飞快的向后退去,然后向旁边闪开,那影子从我身边擦过,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着它,只听石鸣在前头一声大叫,“别回头!” 但已经晚了,我已经半转过身体,跟身后的鬼群面对面了! 我的心在这一瞬间跳到嗓子眼,想要转向却再也挪不动身体,张着嘴巴却也发不出声音来了,身后的鬼拥到我面前来,我却只能见到他们的脚,小腿以上的部分全是虚无的,那一只只的脚上穿了各种不同的鞋子,好象是无数的人站在我面前,我吃力的呼吸了一下,冷汗浸出了额头,一阵风吹过来,我全身都僵住了! 石鸣这时候冲过来,一手把我往后拉开,我只觉眼前有道黑影一动,脸上有一阵刀锋刺骨的痛! 石鸣怒道:“你傻站着干什么?” 我瞪着眼前又逼过来的鬼脚,结巴道:“鬼,鬼脚,他们只有脚!” 石鸣盯了那些鬼脚一眼,哼了一声,“如果现在你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全身,那我们就逃不了了!” 我惊恐的盯着他,他飞快的把我丢到车上,然后一转身向前打出一道黄光,那些鬼脚停住,却在虚无的空中发出一声声的嚎叫!接着,那些鬼脚在这些嚎叫声中逐渐靠过来,每走一步,它们的上半身就开始慢慢的现形了! 我坐到车座上,招呼石鸣快点上来,他一挥手,叫我坐一到旁边的位置上去,我很快的往那边挪,让出位置让他进来。 石鸣在那鬼群还未完全现身之时,飞快的跳上车,把车门“嘭!”的一声关上,这时,门外的鬼手已经触到车门外,然后车窗玻璃“啪!”的一声响,接着无数的手伸上来,隔着玻璃冲着我们狂叫不止,那些脸紧贴在玻璃上,印出一个个诡异的表情! 我检查了一下车窗有没有关牢,然后才觉得自己坐的下面有东西。 我伸手把那个东西从屁股下面拿上来一看,原来就是我放在这个位置上的绒娃娃,只不过这个绒娃娃已经被什么东西撕碎了,整个肚子里的海绵全被翻了出来,只有那个带着蓝绿色眼睛的头,还完好的留在那个车座上。就象一个被剖了腹的小人,只有那双诡异的眼睛还依然闪亮。 我看着那双眼睛,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身后整个车身动了动,前后左右的玻璃上都已经贴满了鬼脸,我尖声道:“现在怎么办?” 石鸣皱眉盯着外面的鬼群,问道:“你这车还能开吗?”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能开就好了。” 他试着踩了踩油门,车子还是不给面子。 我哀叹了一声,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道光从车窗外打了进来,车身外的鬼群瞬间消失,我向那光望去,隐约听到车子的声音,然后喇叭声响起,一辆车子停到qq车前,我眯着眼睛,因为那车灯太亮而看不清楚那辆车的情景,直到有个声音叫了我一声,“小喻!” 这时,我才一阵惊喜,是王子桑的声音。 我刚要打开车门,石鸣突然伸手把我拉住,然后向车窗外一望,那鬼群又出现了外面。 我惊慌的叫了声:“王子,小心啊!” 接着,一道剑光从那辆车子里挥出,石鸣在我旁边笑道:“呵!尉迟风来了。” 第三十一章 尉迟风 原来跟王子桑一起来的还有尉迟风。 我坐在车里,看着尉迟风从那辆车上走下来,鬼群发现有人到来,逐渐从我的车边走开,吼叫着向王子桑和尉迟风靠过去,尉迟风伸手把王子桑拉上那辆车,然后并上车门,一双冷酷的眼睛向群鬼扫去,那把剑的寒光在黑暗中闪亮,他脚踏在满地的水上,冷漠的靠近鬼群,那鬼群中的鬼怪现在大全部的身体已经显现出来,我看到他们都吡着嘴,露着血腥的表情,尉迟风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走过之时,这些鬼怪也不太敢冒然上前,只是层层的围在他的身围来回的转,不停的观察着尉迟风。 我感到外面的气氛一触即发,转头看到石头鸣晓有兴趣的看着尉迟风,嘴角还带着一抹浅笑,不由得道:“你不去帮忙吗?” 他若无其事的看了我一眼道:“有尉迟风在,还用得着我帮忙吗?” 正在此时,尉迟风身体后侧的一个暗影突然之间冲向他,他手里的长剑鸣叫了一声,他头也没回,把剑向后一切,剑切到那暗影身上之时,那暗影立刻化为尘埃。落到地上。再瞬间被地上的雨水融掉。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那个影子应该就是刚才在我车中的那一个! 尉迟风一手握着长剑,走近我的车前,从车窗外盯了眼车中的石鸣,我听到石鸣笑了一声,冲尉迟风挥了下手,然后,尉迟风的眼光从我脸上划过。这时,看到那暗影消失的众鬼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这种叫声象是某种命令,鬼群中的众鬼跟着发出这种凄厉的叫声。 刹那间,这种诡异的声音在我们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盖过了外面紧吹着的风声,震得我车窗上的玻璃都在颤动!我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耳膜在阵阵的发麻发痛。 我张大了嘴,眼睛惊恐的看向车窗外的尉迟风,他在听到这阵叫声的同时,霍然把剑端起,转身就向身边的鬼群砍去,剑锋在车窗外一闪,一个鬼头一下被劈开之后抛到了我的车窗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散掉之后落下,我坐在车里都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外面的鬼群在他刚才出奇不意的一劈之下,嚎叫声骤然停止,靠近尉迟风的鬼怪看到那个被劈开的同类之后,呆了呆,然后往后退开了一步!再抬起头来盯着尉迟风,眼中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浓。 这一刻,天地间却出奇的安静,我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接着,一切在瞬间发生,鬼群突然间就发动了进攻,大量的鬼尖叫着扑向尉迟风,尉迟风也端剑冲进了鬼群当中,然后,在黑暗之中,我只听到无数鬼叫的声音,很快尉迟风被包在其中,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从那些鬼裂开弹飞出来的瞬间看到那里发出的剑光! 外面太黑了!我瞪大了眼睛才朦朦胧胧的看清楚,不由得惊骇不已,因为那层层叠叠的鬼影越集越多,把他的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无数的鬼向他越压越近,那个包围着他的圈也越挤越小,还有无数的鬼身向上飘起,盖到了他的上空,象是一个鬼凝成的结界,已把尉迟风困在其中! “尉迟风!”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石鸣转头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道:“担心他吗?” 我愣了愣,这一瞬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会才道:“我是关心他,因为他带着影的那一魂,如果他有事,那么影也会有事!” 他笑了一声,笑声中有点讽刺。然后,他转头又看向车窗外,此刻,那层层的鬼仿佛已经把所有的身体融成一体,真的形成了一个暗黑色的大球体,只有暗色的纹路在这球体上面来回的转动,被困在中间的尉迟风一时之间没了动静。 “怎么办?”我急声问道。 石鸣也不禁皱起了眉,还未回答,那黑色球体中就隐隐透出了暗黄色的光芒,之后越来越亮,然后,整个球体开始发出一阵细微的爆裂声,接着越来越响,然后,那用鬼身凝成的暗黑球体终于开始裂开,只听一声巨响“嘭!”的一下,融成一体的鬼身被爆裂开来,一道剑光从里发出来,纵向把这球劈开,那众鬼身在这阵剑风之下向四面弹开,很多都撞到我的车身之上,一撞上来之后就“啪!”的一声散掉!然后,尉迟风又出现在面前,他手不停滞,带着剑光把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鬼影一一杀掉! 石鸣眼中出现的某种期待的神情,他看着尉迟风手里挥舞的剑,喃声道:“尉迟风,你的能力提高了不少嘛,果然很厉害,剑所到之处无一放过,真是又狠又准!” 外面鬼群中的鬼影现在已经所剩寥寥无几,即使是还未死在尉迟风剑下的也已经不敢再靠近他了,在连连的嚎叫声中,通通的向后面的黑暗中闪开,再逃掉。石鸣在这个时候打开车门下了车,向尉迟风走去,我也松了口气,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向另一辆车子跑去,刚到车前,就看到王子桑从车上下来,我看到他双眼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我叫了他一声,他看到我大声道:“小喻,刚才真是太惊险了!快谢谢我,要不是我找到风让他赶紧来救你,现在你都不知道已经被那些鬼撒成几片了!” 我向他身后的车内看了看,问道:“那个虫尸呢?” 他嘿嘿笑道:“它一看到风就溜了,所以说啊,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风的能力,真是太帅了,要是我是女人,早就爱死他了!” 我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想搞一下gay我也是不会反对的。” 王子桑一笑,看着尉迟风道:“我怕被他揍!”然后他再看了眼尉迟风前面的石鸣,低声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我看着石鸣,摇头道:“只知道他跟左爷爷还有自由有点关系,其他的不知道。” 他耸了耸肩膀,然后拉着我走到尉迟风跟前,象是想起了什么,张嘴问道:“影跑到哪儿去了,怎么女朋友出了事也没见他出现,找大哥出马就行了?” 我没想道他会突然间说出这句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尉迟风转头看向黑暗之中,王子桑愣了愣,看到我神态有异,忙问道:“影怎么了?” 我吸了口气,抬眼道:“他没事,只是被困住了,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 王子桑奇怪道:“困在什么地方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他?”说到这里,他看着尉迟风道:“风,为什么不去把影救回来?” 尉迟风向前走了两步,跟我们拉开发距离,看向了黑暗深处,却没有回答。 石鸣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道:“他也无能为力。” 王子桑惊骇道:“为什么?连风都没有办法?” 石鸣道:“不但他没有办法,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 “影被困到哪里了?”王子桑问。 石鸣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盯着尉迟风的背影,低声道:“在一个本来离我很近的地方,可是却又显得那么遥远。” 王子桑莫明其妙的挠了挠头,开口道:“小喻,你今天说的话都太奇怪了,看来今天我实在是跟你无法勾通!”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怎么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王子桑看着尉迟风,大声道:“但是如果影不找回来,那小喻怎么办?” 我听到他的话,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我咬着嘴唇,强忍着瞬间布满眼眶的眼泪,颤声道:“我会等他回来,他说过会回来的,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王子桑看到我的样子,拉着我急声道:“小喻,你哭了?” 我摇着头,眼泪却顺着我的动作往下掉,王子桑对着尉迟风大声道:“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影被困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的话让我全身一凉,不由得大声道:“王子!你不要胡说,影怎么会死呢?” “那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我瞪了他半晌,然后转头瞪着尉迟风,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大声问道:“尉迟风!你告诉我影还好好的,对吧!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尉迟风低头看着我,他黝黑的眼睛在暗夜中发着光亮,显得深不可测,我牢牢的盯着他的双眼,就算他的眼神再冷漠,我也想在他这里找到答案! 我跟他对持了也不知道多久,他眼中隐隐透出一抹痛苦之色,我心中一痛,他那抹神色让我的心难过得象被撕裂。 “为什么?”我瞪着他,一时间眼泪流满整张脸:“尉迟风,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他听到我的话,眼中的痛苦之色更加明显,然后他仰起头,退了一步。 我紧拉住他,不让他再退了,然后靠上去,盯着他的双眼道:“你现在是尉迟风还是无尘?” 他的神色在我这句话说出来之时骤然一变,这时一阵狂风突然从我跟他身边吹过,带着一股浓重的腥气!他表情一惊,向我身后望去,然后,我听到王子桑发出一声惊叫,我霍然转身,就看到当时出现在那个草垛旁的黑影出现在离我跟尉迟风不远的黑暗中。 石鸣的声音传来:“不好!是那个恶鬼,他过来了!” 尉迟风一个旋身,把我推到了他的身后,手上一动,那把剑握在手中,我在背后看着他坚毅的背影,我恨他吗?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随着一声长啸,他的样子逐渐清晰起来,那双昏暗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尉迟风的身上,张开嘴一声狂吼就带起一阵腥风吹到我们脸上。 第三十二章 恶鬼 石鸣的声音传来:“不好!是那个恶鬼,他过来了!” 尉迟风一个旋身,把我推到了他的身后,手上一动,那把剑握在手中,我在背后看着他坚毅的背影,我恨他吗?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随着一声长啸,他的样子逐渐清晰起来,那双昏暗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尉迟风的身上,张开嘴一声狂吼就带起一阵腥风吹到我们脸上。 这个恶鬼现在出现,我们怎么办? 王子桑叫道:“天啦,这个鬼从来不涮牙啊,真是口臭得厉害!” 尉迟风大声道:“你们快走!” 我从他身后伸出头看着越行越近的恶鬼,尉迟风皱着眉头,反手把我一推,厉声道:“快走开!” 我被他推得退了几步,盯着他的背影,大风已经把他的衣襟高高吹起,在暗夜中显得那么的孤独冷漠。 恶鬼在不远处发出了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无尘?” 尉迟风端起手里的剑,我看到他的紧绷的身体显出大敌当前的防备。 恶鬼突然又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叫,“无尘……终于又见到你了!”话音刚落,他就伸长手臂,带着尖利的指甲,一手向尉迟风抓过来! 我惊讶的看着那个恶鬼,他认识无尘,他怎么知道尉迟风是无尘? 尉迟风看着抓过来的鬼手,把剑横着一削,恶鬼冷哼一声,长袖一舞,只听“当!”的一声,它袖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居然把尉迟风的剑锋挡开,然后,恶鬼双手向左右一挥,向后跃开一步,尉迟风端着手里的剑向他冲过去,把剑挽出一个剑花,这剑花向恶鬼击去,恶鬼双脚在地上一蹬,向上一跃,剑花从他脚下划过,然后,他一声大吼,居高临下的向尉迟风俯冲下来,手里一晃,出现一道黑色的阴气,直击向尉迟风的头顶! 尉迟风仰头,把剑举过头顶,剑在头顶之上黄光一现,挡住步步紧逼的阴气,但是恶鬼的下坠之势不减,双手往尉迟风剑是一撑,把尉迟风的整个身型压得往下一顿,尉迟风大喝一声,剑上光芒大现,这时,只见恶鬼握住的剑锋位置突然发出“哧!”的一声,恶鬼怒叫了一声,看来这道佛光对他起了作用,恶鬼此刻也不敢再用手握剑锋,连忙用力向上一撑,整个鬼身借这一力向上跳起,然后一跃上了旁边了一颗树上,尉迟风掉剑紧跟其上,挥剑向他划去!但是那恶鬼又是向旁边一跃,马上闪开,只听“咔!”的一声,尉迟风这一剑把那树上的树枝削了下来。叶子更是纷纷洒洒的往下掉。恶鬼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到尉迟风的前面。 然后他啧了一声,冷笑道:“无尘,这就是你现在的能力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走到尉迟风的身侧,看着那个恶鬼的脸,想看清楚他是不是当初我在黑洞底看到的那个人,但是眼前的黑暗让我看不清楚。倒是那个恶鬼斜眼看到我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声:“原来是你,真是恭喜两位又见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尉迟风盯着那个恶鬼,却是对我大声道:“还不快走!” 我摇了摇头,“可以走吗?你一个可以应付它吗?” 尉迟风转头看了我一眼,冷声道:“就算你留下又可以帮到忙吗?” 我冷笑了一下,看着他的剑:“别忘了,我也是那把剑的主人,如果你的正气做不到,何不用我身上的魔血试试!” “不行!”尉迟风厉声道:“我绝不允许你用到那种东西!” “你凭什么不允许!”我大声吼道:“别忘了,影的那一部分还在你身上,如果你死了,他怎么办?” 我跟他四目互瞪了一阵,他转头沉声道:“如果我会死掉,那么在死之前我会把影还给你!但是,如果你妄用身上的魔性,一旦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那么我就会用手上这把剑杀掉你!” 我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气,朗声道:“好!尉迟风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我退开一步,瞪着他冷酷的侧脸,嘶声道:“我现在就走!但是我真是希望你马上就能死掉!” 王子桑被刚才尉迟风跟恶鬼的打斗场面震住了,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惊讶的听着我跟尉迟风的话,迎上来拉住我道:“小喻,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风呢?他刚才还救了你!” 我哼了一声,擦了下不争气流出来的眼泪,石鸣在这个时候才苦笑道:“如果现在你们继续吵下去,是不是准备马上就打一场!” 我跟尉迟风不再说话。 这时,从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是那个恶鬼,他大笑道:“真是精彩,我是不是又看到了几百年前的事情在眼前重现了,哈哈!实在是有意思!” 我大声道:“少费话!你不过是一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邪气,别拿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他在黑暗中挥了挥手,带着一股腥风刮过来,我感到面前一股重重的气流压过来,让我不禁退了一步,他嘶哑着声音道:“我当然都知道,因为我跟你,哦,不对,是我跟白发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我一愣,“你跟白发?” 他阴冷的一笑,指了下尉迟风,讽刺道:“这个问他不是最清楚吗?还是无尘现在还没有恢复以前所有的记忆?” 我疑惑的转头看着尉迟风,他却盯着恶鬼那张嗜血的脸,沉声道:“原来是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声道:“尉迟风!他是谁?” 尉迟风握着剑的那只手,指节因用力而开始发白,我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内的怒气在升高,然后,他把手上的剑一舞,立起剑身,伸手顺着剑身往上抹,剑上发出低低的鸣叫,整个光芒更是大显,刺得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禁眯起来!恶鬼一见,身形向后一跃,在黑暗中隐去,尉迟风端剑向前追去!石鸣身形一晃,把尉迟风拦住道:“别追了!你现在追上去只有两败俱伤!” 尉迟风把他一推,冷声道:“走开!”石鸣还是不松手,尉迟风一时之间也挣不开他的手,两人互瞪着对方,过了一阵,黑暗中传来那只恶鬼阴森的笑声,越行越远,直到声音消失之后,石鸣才松开拉着尉迟风的手。 第三十三章 无尘和白发 眼前的黑暗又归于了平静,我走到他两人跟前,盯着尉迟风质问道:“他是谁?” 尉迟风低头看着我半晌,那凌厉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由得转开目光道:“不想说吗?” “是你没有必要知道!”他冷漠道:“这件事情跟你无关!” 我倏地转头瞪着他,高声道:“可是跟白发有关!我就是白发!” 他全身一震,“你不是白发!” 我冷笑了一声:“我不是白发?那你呢?你是无尘吗?刚才那个恶鬼为什么会在看了你一眼之后就叫出无尘这个名字?” 他沉声道:“我是尉迟风!” “所以你不是无尘!”我神经质的点头道:“没错,你是尉迟风!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尉迟风,带着影那一部分灵魂的尉迟风!” “是!”他道:“我是那个尉迟风,是那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尉迟风!” 我的全身因为忿怒而在发着抖,心中的感觉又酸又痛,“所以这一切都是跟我无关的!”我尖声道:“我也希望这一切都跟我无关,可是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我认识影,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他,为什么要让我跟你们有这么多的牵扯,为什么?” 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黑暗中,这个问题他现在又能回答吗? 我转身冲到石鸣的面前,抓着他高声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石鸣盯了我跟尉迟风一眼,然后悠悠的叹了声气,“为什么?世上的事情随人心千变万化,欧阳喻,你太激动了,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好好冷静一下!至于你是不是白发,他是不是无尘,这件事情只有你们自己才清楚,问我完全是无济于事!” 我松开抓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一阵冷风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王子桑走过来脱了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喻,先回去再说吧,大家都被雨淋成了落汤鸡,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站到天亮吧。” 石鸣笑了笑道:“他说得有道理,我也不想陪你们在这里耗到天亮,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尉迟风扭头先走到车旁边,然后石鸣也上了车,王子桑看了眼我的破车,叹了口气道:“你的车又撞了,看来只有等天亮之后找人来拖了,就先坐尉迟风的车回去。” 我呆在原地,尉迟风站在车旁边,皱眉道:“上车。” 我扭过头,不看他,低声道:“我坐自己的车。” 王子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把我往车上拉,“小姐,你的车已经挂掉了,拜托你面对现实好不好!” 我甩开他的手,不想跟尉迟风同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现在我看到他的感觉说不清楚是恨还是怕,跟他在一起只会让我觉得窒息! 王子桑叫道:“你在这里不走,呆会恶鬼又回来了,你想找死啊?” 我不理他,打开qq车的车门,自己坐了进去,然后在他面前“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他气恼的在车窗外拍着玻璃,“小喻,你在干什么?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啊!” 尉迟风从他的车边走过来,阴沉着脸,他把王子桑推开,伸手用力在车门上一拉,车门居然被他拉开,然后他慑人的目光从外面瞪到我脸上来,“下车!” 我咬着嘴唇不动,他冷声道:“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就下车!”接着他把车钥匙交给王子桑“你开车回去。” “你呢?”王子桑惊讶的问道:“这种地方你怎么办?” 尉迟风吸了口气,石鸣从车窗中伸出头来:“尉迟风,如果你现在就想去找恶鬼的话,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你自己最清楚,以你现在的能力去找他只能送死!” 尉迟风皱眉道:“我不会去找他,我只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知道影那条项链的事情。” 石鸣笑了笑道:“尉迟影那条项链上的的咒文一看就知道是佛家用来锁住人心魂的东西,既然知道这一点,那么我说它能在中阴世界里锁住欧阳喻的魂自然可行。” “只是因为这样,难道对影取下项链之后的后果你都一无所知?” 石鸣沉默了一阵才道:“我也不瞒你,对于尉迟影取下项链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其实我真的是有一点明白的,只不过当时我也不能预料到,到时候到底会出现什么状况,本来世事就没有绝对,一件事情可以随当时人的心境而发生变化,就算我当初不说那句话,你就能肯定尉迟影就不会拿下那条项链吗?可能事到临头,他还是会做同一件事情!” 尉迟风双眼在黑暗中闪了闪,他沉声道:“就算事情再次重来,影也一定会做同样的事情。” 他低头看着车里的我,我垂下头,心又开始绞痛,痛得我整个身体都不由得蜷缩起来,我蜷缩在车座上,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间,不想哭出来,只是在黑暗中不停的流眼泪。 如果一切真的会重来,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尉迟风伸手进来,我往后缩了缩,哽咽道:“你不用管我!” 王子桑在旁边叫道:“小喻,出来吧,别闹小孩脾气了!” “我没有!”我摇着头,“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你们别管我!” 王子桑翻了个白眼,怒道:“又是别管你,你以为我们会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我大叫了一声,抬起脸,已是满脸的泪痕。 尉迟风沉默的看着我,在黑暗中,他的眼神显得看深不可测,过了阵他才道:“坐车走吧!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 我终于从车上下来,王子桑把我拽上车后,回头看着尉迟风道:“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尉迟风摇摇头,王子桑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开着车子带着我跟石鸣离开,我看着尉迟风在黑暗中离我们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我应该松了口气才对,可心里却更是没有了着落。 王子桑开着车子,不赞同的看着我道:“小喻,你今天太过分了,尉迟风是为了救你才来的,你却是这样对待他!凡事回去之后再说不行吗?说什么你不想看见他,这样就可以把他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吗?” 我摇着头,我不是不想看见尉迟风,而是害怕看见他而已,他在我身边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对待他!而且当他说出那句如此决绝的那句话的时候,我晃忽回到了数百年前的时间。 他站在我面前,好象变成了无尘,那把剑正对着白发,那冷酷的眼神,泠漠的话,一旦成魔,两人从此以后誓不两立!这把剑,正是用来了结你我之间的所有! 我看向车窗外的黑暗,“尉迟风,也许这一世他就是为了杀我而转世的。” “你说什么?”王子桑转头看了我一眼“为什么要这样说,刚才听你们说的话,我大概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现在影的灵魂到了风的身上,虽然很多事情的细节我还不太清楚,但你认为风真的象你觉得的那样冷酷无清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为什么会因为你有了危险还要来救你!那个恶鬼当前,他明知道现在还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先走?” 石鸣在车后座上道:“他之所以现在还不是恶鬼的对手,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是真的无尘!” “什么意思?”王子桑疑惑道:“为什么不是真的无尘?” 石鸣皱眉道:“因为尉迟影的那一魂!”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飞快的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盯着我道:“因为尉迟影的那一魂还未完全跟他身上的魂融在一起,他一直在拒绝这三魂相融!” 我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他道:“因为在他跟恶鬼相斗的时候,我就看出他的灵力当中有个莫大的缺口,那正是灵魂不全造成的!” 我张大了嘴,心在一时间狂跳不止。 石鸣却皱起了眉,接着道:“但这种灵魂相融本是自然的天性,他这一拒绝,反而会让他的身体正在受到莫大的伤害,自身的力量也随之不能发挥同来!” 王子桑道:“可是你刚才还说他的能力是大有进步啊。” 石鸣道:“我是说他的能力大有进步,但当他面对恶鬼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能力还差得太远,无尘是得道的高僧,他的能力你觉得会只是尉迟风现在这样吗?” 王子桑惊道:“影的那一魂既然已经回到尉迟风的身体内,那尉迟风要用多大的力量来拒绝这种自然的融合啊?这样下去那他会怎么样?” 石鸣道:“他的三魂都会受创!” 我急声问道,“如果他现在把影的那一魂还出来呢?” 石鸣道:“不行,无尘虽然转世之前把三魂分开,但三魂中自带的灵力还是很强大,尉迟影身上的那魂一旦进入本来的身体中,三魂虽然没有相融,但之间的联系只会比以前更强,就算拿出来,也会再回去,一来一去,恐怕那一魂也受不住这种来回的折腾,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更坏的后果!” 我的心又一次落到谷底。 王子桑道:“可是现在风一直拒绝三魂相融,这样下去不是同样对三魂有伤害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石鸣叹了口气,别有深意的看着我道:“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鼻子发酸,心乱如麻。 石鸣悠悠道:“也许他现在这样做,只是不想有人恨他而已” 我表情一窒,回头看着前面,低声道:“或者,他不想回到无尘的身份,他只是尉迟风,而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 石鸣在后面笑了一声:“欧阳喻,你其实真的有点了解尉迟风。” 我了解他吗?我苦笑了一下,我又怎么会了解他啊,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有谁会知道。 王子桑道:“如果风现在的灵力还不是恶鬼的对手,要是现在恶鬼重新找上他了怎么办,他岂不是很危险?” 我深吸了口气,拉着王子桑道:“王子,回头吧,去接他。” 王子桑松了口气,笑道:“你早就该这样做了!” 王子桑掉转车头,我们重新驶回qq车旁,但没有见到尉迟风。 “风到哪里去了?”王子桑皱眉道:“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一时间也莫名的慌乱起来,他,会出事吗? 我们下了车,周围黑暗中传来阵阵风声,王子桑不禁高叫了一声,“风!你在哪儿?” 石鸣突然把手放在唇边,指着黑暗中的小路,侧耳道:“你们听,有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跟王子桑静静的听了一阵,果然从那个方向传来打斗的声音,我全身一颤,他真的出事了? 我们三人小跑着往小路上冲去,隐约中看到稻田中有剑光闪过,还有那只恶鬼阴森的笑声,他不是已经跑了吗,为什么还会回来?难道刚才他只是要试尉迟风的能力,现在知道他不是对手,就跑来杀他的? 王子桑大声道:“风!我们来帮你!”说罢,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恶鬼砸去!恶鬼冷笑了一声,伸手一抓,那石块在他手中碎成粉末。 尉迟风端着剑,厉声道:“你们回来做什么?” 王子桑道:“哥们有难,我们怎么会做事不理啊!” 恶鬼阴笑道:“来了正好,一起灭掉!”然后他向前一跃,伸出利爪向我直扑过来,转瞬就到眼前,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脸,一愣,竟忘了闪躲,石鸣把我拉向一旁,他一扑了空,尉迟风乘此时候奔过来一剑砍下,恶鬼一声嚎叫,向中跃起,一个转身飞腿踢开了尉迟风刺到的剑,再顺势一脚踢到尉迟风的胸口,尉迟风被踢退了一步,痛得皱眉闷哼了一声,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往前赶了一步,恶鬼正巧转身向我当胸抓来,我情急之下挥手拉住他抓过来的手,只觉得手心冰凉刺骨,恶鬼阴沉的双眼盯在我脸上,阴森森的道:“白发,很高兴现在又见到你,跟我一起重回魔道吧!” 我一惊,此刻尉迟风大喝了一声,手上的剑大放金光,一剑从他身后削下,恶鬼拉着我往旁边一闪,我看着那剑光在眼前划过,剑气把我的头发都震断了数根。我一声尖叫,尉迟风伸手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但是握剑的手还是连连向恶鬼劈来,恶鬼挥动他的另一只手,一一挡开,一时间,我眼前剑光与黑色的阴气在眼前不停的闪动,两股气流的交集让我头昏眼花。 王子桑在后面干着急,高声道:“小喻,你没事吧?” 我哀叹了一声,眼前的情况怎么会没事啊,而且现在我的这两只手被他两个扯得麻木不已,我一点都不怀疑这样下去,很快我就会被他们扯成两半! 我大叫了一声,冲着恶鬼道:“你放手!” 然后抬起腿一脚向那恶鬼踹去!现在我已经不能仔细考虑我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了,当我的脚踹过去之时,那恶鬼急收回挡着剑的那只手,一下向我的脚上切来,我只觉得脚上一麻,再也抬不起来,我这才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瞬间念道,我的这条腿完了! 尉迟风的剑在此时赶到,一剑向恶鬼那只抓着我的手砍下,恶鬼这才松开那只手,我手上一松,脚下却一软,半蹲到地上,尉迟风赶到我身前,再横着向前一削,恶鬼被逼退了一步,但又马上迎过来,双手一合,一个大的黑色阴气凝成,向我们打过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直逼过来的阴气,却脚下动不了,尉迟风挡在身前,挽出金色剑花,形成一个风旋,想把这阴气吹散,阴气一到,两种气流又缠到了一起,恶鬼冷笑了一声,乘尉迟风对付阴气之时,再一次向我伸出利爪! 尉迟风神色一变,立刻回身,提剑向恶鬼攻来,把恶鬼逼退!但身后的阴气却徒然加大,在他的身后高速旋转着,倏地在他后心处重重一击,他额上的冷汗瞬间浸了出来,我惊骇的看着他刹那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失声道:“尉迟风!” 他还未回答,那恶鬼眼中闪出阴冷的光芒,在尉迟风身后尖利的指甲一晃,发出一道蓝色的幽光,他的指甲上居然布满了阴毒,尉迟风现在正是被阴气所伤,如果再中阴毒,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子桑看着受伤的尉迟风,大叫了一声想要冲过来,却被石鸣一把拉住!王子桑怒道:“你为什么不去帮忙?” 石鸣苦笑道:“我只是个会算命的人,并不精通法术,你现在去只能是送死,只要尉迟风现在能把三魂相融,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事!” 王子桑一愣道:“三魂相融之后,他就是无尘了吗?” 石鸣盯着尉迟风苍白的脸,“现在只要看他怎么选择了。” 我跟尉迟风这时并没有听到王子桑和石鸣的谈话,我只是看着那冷笑而来的恶鬼,尉迟风挺直了身体,再次拿起了剑,我看到他的身形在微微的发抖,知道他现在身体正在受莫大的痛苦!我心中酸涩,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站起来,恶鬼此刻已经扑上来,那带着蓝光手向尉迟风划下,尉迟风提剑一挡,但力道已不如先前,被恶鬼的利爪硬生生的逼退了几步,一时间,脸上的汗已经大颗的往下掉,恶鬼这时更是找准时机狂叫着向他一抓,连带旁边的我都感到那光芒发出来的阴气,这一下去,尉迟风还有命在吗? 我奋力的跳起来,扑向尉迟风,跟他一起扑倒在地,恶鬼那一抓在我耳边划过,我跟他躲过了恶鬼这致命的一击! 尉迟风用力的甩了甩头,眼中的神采已大不如前,连剑光都开始昏暗起来,我大声道:“尉迟风,赶紧把那些阴气逼出来啊!”然后,我伸手抓起他手里的那把剑,他看着我的动作,拉住我的手道:“你想干什么?” 我道:“用剑杀死这个恶鬼,如果能帮到自由那就最好!” “不行!”尉迟风握紧我的手,不让我动,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出现的一抹我从未见过的神情,是担心,是心痛。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用到这把剑,因为它是我入魔的开始,但我还是伸手握住剑锋,手心的疼痛让我精神一震,那把剑随着我的血发出了青色的光芒,我只觉得那剑光让我整个身心都轻松起来,然后,我推开尉迟风的手站起来,仰头看着面前的恶鬼。 恶鬼看到我的样子,嘴里“啧啧!”了几声,“真没想,百年之后白发的欧阳喻会跟无尘的尉迟风联合起来对付我,哈哈!真是有意思,你认为这样就可以逃脱自己应有的命运了吗?看看你手里的剑,看看那剑光,那是属于魔道的光芒,白发,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我冷笑了一声,却不再言语,挥手向他砍去!那青光一现,带起一阵巨风直击恶鬼,恶鬼大叫了一声,向上一跃,然后顺势向我扑过来,一脚踢到剑上,“当!”的一声,我横剑在手,只觉得手上一震,被踢退了一步,但他这一踢,却让我剑锋上的光芒更是大胜,剑身在此时轰鸣声不断,我不由得又伸手住剑锋上抹去!那血在剑上显出绿色的光芒,我看着那血,听着那剑鸣,那鸣叫声在耳畔越发的明显起来,声音越大,我的心就越显轻松!直到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对面的恶鬼在此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阵风吹过,我看到自己的头发在风中扬起,那头发在黑暗中都显出白色的光泽,喔,我的头发白了! 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我牵着一缕自己的白发,抬眼看着眼前的恶鬼,冷冷一笑,“你今天就受死吧!” 恶鬼表情一惊,向后跃开,我冷哼了一声,提剑向他追去!他回身向我散出一团阴气,我冷冷一笑,伸手往阴气中一抓,这种东西怎么能伤了我,它只能增加我的力量而已!一切照单全收! “你还有什么本事,尽可能的拿出来吧!” 恶鬼厉声道:“你今天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道:“没什么好处,只不过想帮帮自由而已,如果由他动手会是人间悲剧,由我动手就不会了!” 他阴冷道:“那就试试看,你到底能不能杀我!” 我盯着他,一步步的靠近,看着他身上重重的阴气,心中一阵兴奋,如果都是我的,那会怎么样? 我大喝一声,周围的青光越见明显,那把剑也随之兴奋起来,我笑道:“魔剑也可以重生了,剑魂,跟我一起活过来吧!” 然后,这一切仿佛已经不再听我的指挥,我舞动着手中的剑,四周狂风大起,吹着身边的草垛中的稻草都飞起来,恶鬼脸上出现惊恐的,急身往后退去!想跑?我冷笑了一声,刚要追上去,却手上一重,被人拉住了,我回头一看,却是尉迟风,他的眼睛此刻居然恢复了神采,目光炯炯的盯在我脸上,沉声道:“别追了!” 我瞪着他,甩开他的手,“少管我!我要做的事情谁也挡不住!” 他叹了一声,我发现他跟刚才已经有所不同,然后,他伸手向我的剑上抓来,我此刻突然间很不想放开手里的剑,一皱眉提剑就向他削去,他一伸手就把我抓住,开口道:“放开!再迟就来不及了。” 然后,我手里的剑瞬间被他夺走,我惊叫了一声,仿佛瞬间失去了依托,那剑上的青色光芒在到他手中之时便立刻消失,随着光芒的消失,我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我心里不平,伸手向他抓去,他一闪身,我感到后脑被他击了一下,然后两眼发花,他伸手接住我下坠的身体,隐约看到他双眼中的复杂神色,朦胧间听到他叫了声:“丫头。” 第三十四章 尉迟影的话 我头痛欲裂,当一缕阳光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小时候的梧桐树林中,接着,有个声音一直叫着我:“丫头,丫头……” 我叹了一声,拍拍自己的头,嘟喃道:“又在做梦了!”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叫着我:“丫头,丫头!” 我大声叫道:“影!是你吗?” 一个小男孩闯进我的视线,他跑进树林中,然后停在一个地方,低头看着地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土堆,上面压着块黑色的石头,我转到他面前,只见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正看着土堆上的黑石一脸的疑惑,然后,他伸手捡起了那块石头,我不禁大声道:“不要拿!” 但是他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只是把那块黑石拿到眼前,我也跟着他看着那块石头,随后,我惊讶的叫了一声,只见那黑石在阳光下中又出现了我第一次见的情景,那个半透明状,中间隐隐透出一个黑色的,象核一样的东西! 我整个人都呆住,原来它真的是半透明的,在陈家大宅时我看到的不是幻觉!而这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小时候的尉迟风! 我低声叫着他:“尉迟风?” 他把那石头收好,转身往树林外走去,这时,一个人静静的出现在我的身侧,看着尉迟风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我转头看他,一阵惊喜! “影!” 他转头冲我温柔的一笑,“丫头,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说起牵制风的那三样东西吗?” 我点头道:“记得。” 他道:“那一魂、一物、一人都是要靠那块黑色石头引出来的。” 我道:“是,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他微笑着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双眼道:“那么我下面说的话你也一定要记得。” 我肯定的点了下头,他宠溺的抚过我的头发,开口道:“当我第一次在陈家大宅遇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很自然的想要接近你,按照肉麻点的说法就叫做一见钟情。” 我开心的一笑道:“我也是啊。” 他接着道:“那次我是到那里去找风丢失的那块黑色石头,可是当时并没有找到,可是后来却在你的家里发现了它,原来是被你捡到了,那一刻,我就想起了那句话,由黑石引出的一魂、一物,一人,而你会不会就是宿命中的那一人?我虽然怀疑,但也不能确定,只希望那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直到后来,当你也可以动用风的那把剑的时候,我才不得不相信你跟他之间有必然的联系,你应该就是那黑石最先引出来的一人。” 我听到这里,看着他摇头道:“影,我不想这样。” 尉迟影低头看着我,捧着我的脸,轻声道:“丫头,听我说完。” 我只好闭嘴,他笑了笑,接着道:“后来,在我受伤的时候,黄伯伯在我的那条项链上加重了用来防止我灵魂外泄的符咒,当时我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隐约知道那一魂跟我有关!” 我暗然道:“原来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可你为什么从来没对我说过?” “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能牵制风命运的一魂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在中阴世界的时候,听到白发说的那一些话,我才大概明白了一点。虽然知道了一些,但也不能明白以后会怎么样。” 我心酸道:“所以你才会想到自己可能会出事,让我以后一定要把你叫醒,对吗?所以你没有骗我,你一定会醒的,对吗?” “傻丫头。”他低下头,用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柔声道:“未来怎么样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才会在一直努力,但是,你现在一定要记得,我跟风原来是一体的,我们只是一个人不同的两面而已,其实那黑石引出来的三样东西牵制着风的命运,它们又何尝不是牵制着我的命运,丫头,一切事情的好坏,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一定要记得要相信我,相信风,好吗?别恨他,千万别恨他,他是我的一部分啊。” 我泪眼朦胧的听完他的话,抱着他道:“你说的话我都听的,可是,你什么时候醒啊?” 他叹了一声,望着我,苦苦的一笑,然后,我眼前一暗,他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惊惶失措的在树林中奔跑,大声叫道:“影……别走啊!” 眼前的那个小男孩又出现在我眼前,尉迟风小时候的双眼都是冷漠的,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仰起头,盯着上面的天空,久久的没有动,在那个小小的身躯中,显出跟年龄不符的沧桑。 我叹了口气,从他身边退开,接着,我看到那块黑石在他手中发出淡淡的光芒,从此以后,与他命运相联。 我高声道:“尉迟风,扔了那块黑石啊!不要带在身边!” 刚一叫完,那黑石的光芒更是耀眼,然后我眼前一花,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顶上雪白的天化板! 这时,我听到脚步声走过来,是王子桑,他看我睁着眼睛,咦了一声道:“你醒了?” 我立刻坐起来,“我在哪儿?” “医院。”他答道:“你睡了一夜,天都亮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头,还有点痛,“我又被尉迟风打昏了?” 王子桑一听,很有兴趣的凑过来,很八卦的问道:“又?你一共被他打昏过几次?” “两次!”我没好气的回答他。 “喔,才两次啊。”他看表情有点失望,我怒道:“怎样?你还想他没事就来把我打昏啊,好玩吗?” 他摸了摸鼻子道:“那还不至于,不过昨天晚上你跟他到是打了一架,真是的让我吃惊不小啊。” 我瞪了他一眼,问道:“他人呢?” “在影的病房里。” 我站起来,往外走,他跟上来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我往前走,有点生气道:“我找尉迟风!” 他拉住我,“你不会是还想找他打架吧?” 我瞪着他道:“你觉得我打得过他吗?” 他上上下下的看了我一遍,啧了一声才道:“虽然我很想看好你,但有点悬!” 我“切!”了一声,边走边道:“所以妹妹我还不想找死!” 王子桑笑了一声,跟我走到医院走廊上,他这时突然道:“其实昨天晚上你真是中邪了,怎么会突然象换了个人一样?” 我拉过自己的头发,黑色的。 王子桑在后面道:“放心,你现在并没出现未老先衰迹象。”然后,我听到他嘿嘿笑了几声,又道:“真没想到,我朋友中居然出现一个魔女。” 我气得停下脚步,回身摆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当心我把你也变成我的同类,让你成为新一代的魔兽!” 他一听,赶紧捂着自己的脖子,露出一副紧张的样子,“你该不会想咬我吧?” 我无奈的翻了下白眼,“拜托!我又不是僵尸!” 他拍拍胸脯,小生怕怕! 然后,又凑近我,神经兮兮的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找我变成魔兽?其实想来也不错,到时候我跟你共同出游的时候,岂不是可以号称魔界双侠,哈哈!到时候真是风光无限好啊!” 我呵呵干笑了几声,“神经!” 说话间,我跟王子桑已经到尉迟影的病房门前,房门半掩着,尉迟风在门内,坐在尉迟影的床边,正闭着双眼,仿佛已经睡着了,影还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我想起他在梦中跟我说过的话,他已经在风的身体中醒过来了吗? 我轻叹了一声,刚要推门走进去,就听到屋里还有脚步传出来,我不禁停下脚步,看到视线内出现的是官雪烟,她轻轻的走到尉迟风跟前,痴痴的看着他的睡脸,我听到她低唤了一声:“风。”然后,她伸出手,轻触到尉迟风的脸上,尉迟风在此时突然惊醒过来,看到官雪烟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疑惑道:“雪烟,你怎么了?” 官雪烟脸红了红,容颜更是娇艳,她笑了笑道:“我看你睡着了,好象不是很安稳,正想叫你。” 尉迟风转头看着床上的尉迟影,没有再说话。 官雪烟道:“影现在怎么样了?他,他在你的身上醒了吗?” 她正是问出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于是我站在门外,同样想知道答案。 尉迟风双眼还是看着床上的尉迟影,过了阵才转头看着官雪烟道:“雪烟,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而且这件事情跟你无关,所以你……” 官雪烟听到此处,脸色一变,眼中都是难过的神情,她打断尉迟风的话,大声道:“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欢你!凡是你的事情我都有多紧张!怎么能说这跟我无关呢?” 尉迟风转头走到窗前,沉声道:“这件事情已经太复杂了,雪烟,我不想让它变得更复杂。” 官雪烟跑过去,扑到尉迟风的身边,从他身后抱着他道:“风,你是知道的,从小我就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冷漠,是不是对我视而不见,我都喜欢你,这种喜欢很单纯,它不会复杂,怎么会复杂呢?” 尉迟风转过头,扶着官雪烟的双肩,低头看着他道:“雪烟,有些事情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官雪烟摇着头,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掉,“为什么说不清楚?是因为影还是因为欧阳喻?” 第三十五章 我跟官雪烟 尉迟风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官雪烟咬着嘴唇,泪眼婆娑的看着尉迟风道:“是因为欧阳喻!对吗?” 尉迟风轻轻的放开她,有点心烦气燥,他走到尉迟影的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尉迟影,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官雪烟跟在他的身边,“影已经醒了对吗?他的灵魂,在你的灵魂当中?所以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尉迟风转头看着雪烟急切的眼眸,一时间无言以对。 官雪烟拉着他,急声道:“所以,你现在只是分不清楚现在的感觉是来自影,还是来自于你自己本身?” 尉迟风嘴角露出一个苦苦的笑容:“雪烟,你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雪烟看着他的表情,那种表情她从未在尉迟风脸上看见过,她突然间心痛了,身体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愣了一阵才颤声道:“所以,你喜欢欧阳喻?” 尉迟风听到她的话,暗然的撇着嘴角,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官雪烟想也未想的扑上去,狂乱的抱住他,大声道:“风!你搞错了,喜欢欧阳喻的不是你,是影啊!是他的灵魂在你的身体里发挥了作用!其实你并不喜欢她!” “雪烟……”尉迟风眼睛看向眼前的虚空之中,那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百年,他低声道:“我不能骗你,在影的灵魂到我身上之前,我就已经开始在意她了,这种在意跟影无关。” 官雪烟表情一窒,眼泪顺着脸无声的往下淌,她抱着尉迟风,摇着头,哽咽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为什么不能骗骗我?” “因为我不能,如果我骗你我会恨我自己。” “所以你希望我恨你吗……”官雪烟禁不住,终于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在尉迟风的怀中哭出声音来,也许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哭,在尉迟风的面前,在他的怀中,这么清高孤绝的美艳女人,在爱情上面,还是多么的脆弱。 尉迟风眼中的痛苦一点也不比她少,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到她,可是,她终究被伤害了。他轻拍着她发颤的肩膀,她的这份感情他一直知道,只是他从未让它有所发展,他怕的就是今天。 当他第一天跟着师傅的时候,师傅就告诉过他,他注定要做一个冷酷绝情的人,这种冷酷绝情是他与生俱来的,没有感情对于他来说,才会是最大的解脱,否则只会害了别人害了自己,所以,他以为这一生他都不会改变,可是影却带着欧阳喻出现,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第一次有了好奇的感觉,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兴趣,这种兴趣随着时间在心里成为了种子,原来感情是会在暗中萌芽的,就在一个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等知道之时,它已经生了根、发了芽、成长了,那个时候,他茫然无比,就算他手里握着削铁如泥的宝剑,却斩不断那触不到,摸不着的情。 我站在门外,呆呆的看着病房中的两个人,愣在原地,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不知所措,王子桑在身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听到他叹了口气,尉迟风顺着这一声向门外看来,我一惊,拉着王子桑飞快的躲到门外,象是做了错事被当场抓获了一样,王子桑在旁边叫了我一声:“小喻?” 我听到他的声音,更是跳起来,拉着他往自己的病房跑去! 王子桑被我拉着一路小跑回到病房中,张嘴道:“小喻,你做什么要逃啊?” 我坐到床上,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 王子桑坐到旁边,但手搂了下我的肩膀,嘿嘿一笑道:“怎么,听到尉迟风的话把你吓到了?” 我转头看着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沮丧道:“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可笑?” 他“唉!”了一声,收起笑脸,居然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现在看来有点复杂,你是影的女朋友,现在影又回到风的身体中,而风刚才又说在影回到他那里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我打断他的话,喃声道:“他没说喜欢,只是说在意而已。” 他翻了下白眼道:“象尉迟风这种男人能在意一个女人就说明是喜欢,你少在我面前装湖涂!” 我撇了下嘴,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装一下不可以啊! 他接着道:“所以,现在你们的关系都显得有点特别,说是三角关系嘛,风跟影又跑到了一个身体上,前世还是一个人;说不是三角关系吧,偏偏你又跟影真真实实的相爱着,名意上风还是他大哥。这样乱得,真是连我这个编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无助的望着他,“王子,现在我更怕见尉迟风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子桑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你是怕见到他的人,还是怕他刚才说过的话?” 我苦笑了一下,“两样都怕。” “那你就要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怕,这一点很重要!”说完,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道:“妹妹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会怕,要打开自己的心,在里面对着它好好想想!” “啊?打开自己的心?”我愣头愣脑的看着他,“怎么打开啊。” 他瞪了我一眼,“你真是遇到点事连脑袋都进水了,我是叫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为什么会那么怕尉迟风?” “哦。”我应了声,用手撑着下巴,想到我遇到尉迟风之后的种种,然后,我神色变了变,王子桑惊讶的看着我道:“你想到了吗?” 我看着他,表情有点怆惶“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怕他。” 他双眼放光,赶紧道,“快说!快说!” 我皱了下眉,颤声道:“因为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我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想法。” “是什么?” “他要杀我!”我看着他,紧张道:“我始终觉得他会来杀我!” 王子桑“啊?”了一声,“怎么会?” 我向后倒在床上,心突然跳得很快,转头看着病房门口,尉迟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我愣了愣,马上从床上坐起来,刚才我跟王子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走进来,我飞快的从床上跳起来,往门外赶,王子桑叫道:“你又要到哪儿去?” 我道:“我,要去看看影!” 就在我跟尉迟风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伸手拉住我道:“我有话要说。” 我象被烫到了一样甩开他的手,紧张道:“那个,我要先去看看影。” “就一会。”他道:“我不会用你太多的时间。” 王子桑这时候走过来,呵呵干笑了声道:“那个,两位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我想应该有点饿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们买点东西回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压低嗓门,恶狠狠的道:“我不饿!” 他“啪!”的一声把我的手拍开,吡着嘴道:“可是我饿了!”然后,他冲着尉迟风嘿嘿一笑,走出门外,还非常好心的把门关上,接着一溜烟的不见了。 我气恼的瞪着王子桑消失,这个王八蛋,居然这样就把我买了! 尉迟风在这时走近我,我有点张惶,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他停住,我跟他就面对面的站着,他没有说话,我也不敢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干耗着。 终于,我忍不住道:“那个,如果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这才道:“你没事了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的事情,不禁有气,“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打昏。” 他居然轻笑了一声,我瞪了他一眼,但看见他的眼睛瞄过来,又赶紧转开视线,不敢看他啊,真是的,在他面前,从来都觉得自己这样没用! 然后,又是久久的沉默。 我坐回到床边,有点坐立不安,不禁问道,“你找我想说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拿出那块黑石,“这个,你还记得吗?” 我看到那黑石,心跳了跳,张口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把它拿到到眼前,“我小时候把它捡到的地方,正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对吗?” 喔,原来他知道了。 我点点头,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接着道:“所以,你小时候见过这块石头,对吗?”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但还是点头道:“没错,我小时候见过,这黑石还是我放在那个树林中的,而后才被你捡到。” “所以,在二十年前,我眼你就曾被这黑石牵引到了同一个地方?或者说这块黑石到同一个地方找到了我跟你!”他皱起眉,沉声道:“你当初是怎么得到这块石头的?” 我侧头想了想,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那个跟我打招呼的人,那个告诉我这石头里有故事的人,我这才张嘴道:“是一个人交给我的,但我不记得他是谁了。” “男的?还是女的?” “应该是个男的吧,印象当中他说过,等我长大了之后,他就会找到我,然后把这石头里面的故事讲给我听。” “他身上有什么特征?” 我哀叹了一声,怎么会记得啊,那个时候我才多大,三四岁,如果不是上回看着黑石偶然想起,他早就被我遗忘在记忆当中了!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道:“因为这一切,我都觉得好象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包括你进入中阴世界,影的失魂,这一切都象是被人安排好的!” 原来他也有这种想法,那么看来,我当初的认为没有错。 “可是,就算有人安排,那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急声道。 “我不知道!”尉迟风看着我,眼中也出现疑惑的神情,“我只是有很不好的感觉,如果不是为了很大的目的,那么谁会花这么长的时候,用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些事情!” 我点头道:“所以你想知道是谁把这块石交给我,那个人就有可能是做这一切的人,对吗?” 他皱眉道:“有可能,可是他会是谁?” 是啊,他会是谁?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于是张嘴问道:“那个恶鬼是谁?会不会这一切跟他有关?” 尉迟风眼神一闪,闪出一抹我看不懂的神色,“他是陈家少爷,你知道的!” 我摇着头,他在敷衍我,我大声道:“我指的不是那个身体,我问的是那抹邪气,它认得你,认得无尘,认得白发!” 尉迟风沉默下来,很明显,他不想回答。 “有什么好隐瞒的吗?”我问道:“为什么?它跟白发究竟有什么关系?尉迟风,你告诉我呀!” 尉迟风退开一步,摇了摇头,沉声道:“我说过,你不是白发,也没有必要知道!” 我气结,大声道:“你说我不是白发,那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呢,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会有那一头的白发出现,那个恶鬼为什么会跑掉,为什么他要叫我重回魔道?还有你的那把剑!那个剑魂跟我说过的话!尉迟风,如果你还要否认,就把你的剑拿出来,我跟你当场试试看!” 我冲上去,拉着他,快把剑拿出来! “够了!”尉迟风甩开我的手,瞪着我,看来也生气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怒道:“这个问题应该问你才对吧!你到底想要瞒我什么?” 他突然沉默下来,过了阵才沉声道:“我不相瞒你什么,只是那些事情,那个人已经过去了,那些不过是前尘,忘记了最好!”说到这里,他向我望过来,双眼定定的看着我:“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你最好跟这一切无关,我只是希望你离他越远越好。” 我看着他眼中,那隐约露出的温柔,一时哑住。 他旋身走向房门,“记住我说的话,相信我。” 我看着他离开,我应该相信他吗?他不说,总是有他的理由,影,你说呢? 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站起来,往影的病房走去。 影还是躺在床上,我坐到床边,拉着他略显冰凉的手,低声道:“影,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话,要我相信风,那我答应你,我相信他了,从今以后,他要我不问的事情,我都不问了,这样好吗?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无助的看着他,这时,我身后传来细细的脚步声,我以为是王子桑就没有回头,直到那脚步走到我的身边来,有个声音叫着我:“小喻。” 我这才转头一看,却是官雪烟。她两眼微红,看来刚才又哭过。 我冲她笑笑道:“雪烟。” 官雪烟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却没有说话,眉眼间流露出深深的愁绪,我看着他,却也没敢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看着床上的尉迟影,眼中带着一抹怀念的神色,她张嘴道:“我跟影,还有我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说着话,声音很轻,也很淡,却显得无比的深情。我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坐直了,认真的看着她。 她接着道:“那个时候风一直跟在他师傅那里,我并没有怎么见过他,只是在他们十岁那一年见过一次。那一次我就注意到了这个跟影长得很象,但性情完全不同的男孩,在我们闹成一团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在旁边显得疏离而寂寞。” 我没敢开口,只是安静的听她讲着…… “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常常的溜出家门,跑到外面的山上去玩,结果有一次我把自己搞丢了,直到天黑,我都没有转出那个山林,就在我吓得大哭的时候是风把我找到了,他看我哭得一塌糊涂,只是拉着我,神情冷漠得有点严厉,当时他对我说:哭什么,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跟我走,我带你出去!,我那个时候,只觉得他跟我们同年的小孩是不同的,后来才知道他眼中有跟我们不一样的成熟与冷漠,对于他来说,也许从来不知道童年是什么?因为当时他除了跟着师傅学习法术之外就别无他念,自从那天之后,他在我眼中就充满着神秘,还有我对他的崇拜,所以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会盯着他的脸,看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然后,对着镜子学着他眉眼间的小动作,然后一个人偷偷的笑,后来,他又回了师傅那里,我一年也就只能见他两三面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每一年都盼望着能跟他见面的时间,后来大了,才明白那种期盼叫作爱,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他了。” 我突然间替她心痛起来,原来雪烟的爱已经这么长久了,尉迟风,你都明白吗? 官雪烟的眼眶红了红,嘴角却苦苦一笑,“我对他的爱来得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就象他对你。” 我心里“咯噔!”一响,赶紧摇手道:“雪烟,没有,他没有爱我!” “真的吗?”官雪烟看着我,眼中的凌厉跟尉迟风一样咄咄逼人。“在影的病房外,你在,对吗?” 我哑口无言的低下头,她道:“所以风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无奈的点了下头,心里念道,我为什么要那个时候跑到那里去嘛,真是太不巧了!如果要我选,我宁愿什么也没有听到! 官雪烟苦笑了下,“我多么希望风能骗骗我,告诉我他其实对你没有在意过,对你,跟对待所有人都没有分别,可是,他却跟我说了实话,当时那一刻,我真的想恨他!恨他为什么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雪烟……”我想说点什么,却语塞。因为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要说什么,在她面前都是错。 官雪烟看着床上的影,低声道,“我多希望影还是当初那个快乐温柔的影,而风也还是那个冷漠风,虽然他那个时候冷漠,但我却能知道,在他心目中,我跟别人至少有所不同,虽然在他心中也许只是把我当成妹妹,但只要他的周围没有别的女人出现,那么我就可以给自己希望,但他今天的话却打碎了我这么多年来的梦想和爱情,他亲口告诉我,他在意的是另一个女人!我想恨他,可是却没有办法恨他!” 我只是看着他,心里酸涩无比,为她,也为我。 官雪烟却在这时对我笑了笑道:“其实想想,就是因为风是这样的人,我才会爱上他,他是非黑白分明,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呢。”说到这里,她看着我道:“小喻,风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人的,你明白吗?” “不是这样的!”我大声道:“雪烟,我跟他,这一切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摇摇头道:“为什么要那么复杂,真正的爱一个人,本来就很简单啊,你跟影,那个时候,不是同样的简单吗?” 我心中瞬间惆怅无比,是啊,其实真正爱一个人就是那么简单,只是世人将它复杂化了。 我低头看着床上的影,他沉睡的脸还是能带给我暖暖的感觉。 影,我们的这一切真的可以变得简单吗? 第三十六章 黑石 我离开医院,想到了石鸣,这个算命的男人能否给我们答案,还有自由,我一直没有来得及问起自由的身世,可是现在,我却在看见恶鬼的那一瞬间知道了一点。 我问王子,“石鸣到哪里去了?” 王子桑道:“他说有事要做,所以就走了。” 我按下心头的疑惑,想到应该先到左大师那里去一趟,王子因为要上班,万分不甘的跟我告别后,我招了个出租车往左大师家。 一路上,我打开车窗,吹着外面扑面而来的冷风,这冷风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冷漠的风。 司机在一旁笑道:“小姐真是不怕冷啊,昨天晚上下了场大雨,温度又低了不少。” 我笑笑,“没办法,冬天要到了……” 出租车把我送到左大师的庭院之前,我下了车,看着那车子在眼前绝尘而去,转过头,却发现这里显得出奇的安静。 我走进庭院中,侧耳听了听,真的没有人声,通常这个时候,昊昊跟自由听到车声,一定会跑出来看看来的是谁,可是今天,这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我上前敲了敲庭院中的门,没有人在,难道都出去了? 一阵风从房子的后院吹过来,隐约中带着血腥味,我全身一颤,飞快的奔到后院中,那满院的菊花,已经残成一片,无数的花瓣散落在地上,红的、黄的、粉的都已经揉得如同地上的泥浆,已看不出之前的美丽。 我跨进这满地的落花中,脚下昨夜的雨水还未干,寂静当中,我听到“哒!”的一声,这细细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震,我转过头,只见一株黄色的残花上正向下滴落着一滴滴鲜红的血,这血落地之后,转眼在地上的集水中消散。我全身不寒而粟?走到那残花之前,低头看着花下的集水,那里倒映出我的脸,透出血红的颜色! 我心如捣鼓,张惶的大叫道:“昊昊!自由!左大师!你们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我冲到前面的屋门,用力的拍着门,但门居然应手而开! 我奔到里面,盯着这个昏暗的屋子,惊惶失措,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已乱七八糟,显然是有什么在这里剧烈打斗过,显得一片狼籍! 我转头又冲进了里屋,但一样的,这整个屋子象是被洗劫了一样,所有里里外外的东西被翻得一团糟! 出事了!这里一定出事了! 我不禁全身发起抖来,他们怎么了?那后院的血,一地的落花,还有这一屋的狼籍,我不知所措,象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这房子里来来回回的奔走,只希望他们会出现在我面前,“昊昊!自由!你们到底到哪儿去了?”我听到自己的喊声中带着哭腔。 终于,我又回到了大屋,坐到左大师经常品茶看花的那个靠窗的位置上,没有留意,身后窗外那些地上的残花在一阵静静的风中被吹起,飘飘荡荡的升到空中,然后,风向一变,从窗外被吹了进来,我只觉得眼前那无数的花瓣从脑后飘到面前来,接着,那大屋的门“砰!”的一声在前面关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整个屋子在门关上之时,就瞬间黑了下来,然后,周围出现了一阵阴冷的气息。 我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紧张的站起来,看着黑暗中逐渐凝成的黑影,惊骇的退了一步,失口道:“恶鬼!” 他阴森的一笑,“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看着他的笑容,头皮发麻,惊惶失措的往墙角退,“你把自由他们怎么了?” 他伸出手,亮出他漆黑的指甲:“自由?你昨晚提起的那个名字,真是让我很好奇,所以我就想法找到这个自由,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小阴魂,哈哈……”他狂笑道:“真是没想到啊,你倒是送了份大礼给我,他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他就想一口把他吞下去!”说着,还动了动嘴角,垂涎三尺。 我从头凉到脚,颤声道:“你—你把他吃了?” 他斜眼向我看过来,冷笑道:“你很关心他?就算我把他吃了,你又怎么样?” “那样你会后悔的!”我大声道:“你一定会后悔!” 他听到我的话,更是大笑起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个小阴魂正好做为我提高力量的工具,你的理由太好笑了!” 我摇着头,“你真的把他吃了?” “是又怎么样?” 我瞪着他那面嚣张阴险的脸,愤怒和心痛让我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全身不停的发颤,我忿怒的吼道:“我要杀了你!” 他不屑道:“今天的欧阳喻可以吗?” 我气极,想到自由那张可爱的小脸,便一头向恶鬼扑去,现在的怒火已经燃尽我所有的理智,我只是想到要为自由报仇! 恶鬼见我扑上前,只是冷冷的一笑,轻轻一闪,我扑了个空,我转头只见眼前黑暗一闪,他的手刹时伸到我面前,我只觉得头皮一痛,他已伸手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痛叫了一声,他凑到我脸旁,我闻到一股带着血腥味的腐臭,这股味道站我觉得异常的恶心! 他在我耳边阴险的冷笑道:“你一天不是白发,就永远拿我没办法!” 我伸手想把他推开,触手却有一股油腻潮湿的感觉,把手拿到眼前,双手上居然围绕着一层驱不散的黑色阴毒!我惊出一身冷汗,不禁心头发毛,收回手,再也不敢碰他。 他阴森道:“这层阴毒现在就在你的双手当中,如果你不动用白发的力量,就只是被它毒死!” 我奋力的甩开他,一阵发麻的感觉从手上开始传到胳膊之上,我退开一步,脚下已经开始不稳! 他冷眼看着我,嘴角带着嘲笑。 我觉得自己的双臂已经开始麻痹,再也没有了力气,他盯着我道:“快啊,用白发的力量,只有这样,你才活得下来!” 我瞪着他,厉声道:“你想让白发复活!” “没错!”他站在我面前,阴笑道,“我就是希望白发复活!” 我呼吸越发困难,深喘了几口气才道:“你做梦!” 他大笑了一声,“是不是做梦等会就知道了,你眼前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我用手捂着胸口,那里开始发闷,但还是颤声道:“白发复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是吗?”我用尽所有力气,大声道:“我只知道如果白发苏醒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杀了你!” 他冷笑了一声,对我的话不以为然,我眼前发花,体内不由自主的有一股力量在苏醒,那种如同火烧般的热度从心中逐渐的清晰起来,然后,从我的耳侧,那一缕头发垂了下来,我看到那黑色当中渗进了苍白的颜色! 对面的恶鬼,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兴奋的看着我在他眼前的变化! 我心惊的看着那白色的头发越来越多,不禁颤声道:“不要啊!不要!” 恶鬼阴笑道:“白发要自保,她绝对不会想死!此生的欧阳喻又怎么能够阴止她!” 我抬头看着他得意的表情,凭着还有一丝的理智,斥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手中一晃,出现一样东西,我瞬间瞪大了眼睛,“黑石?” 他道:“黑石?原来你叫它黑石!” 我惊异道:“尉迟风的黑石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我今天早上还在风的手上见过,怎么现在会到恶鬼的手上? “尉迟风的?”恶鬼大笑道:“哈!你说这个是尉迟风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不正是白发你的吗?” 我呼吸一窒:“是白发的……”随后,我又点头道:“没错,这个是白发的,是白发交给无尘的最后一样东西。” 恶鬼冷哼了一声,我感到自己的手可以动了,那麻木的感觉已经在消退,我极其缓慢的动了动我的手,眼睛盯着那块黑石,问道:“白发当初为什么会有这块石头?” 他啧啧了两声,冲我摇了摇头,露出个非常惋惜的表情:“没想到你现在还没有想起来这个究竟是什么?”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突然快速的跳起来“它究竟是什么?” 他阴险道:“等你有一天成为真正的白发之后,我再告诉你!” 我在此刻已是全身轻松,那手中黑色的阴毒瞬间收入了我的体内,我腾的跳起来,飞快的向他扑过去,厉声道:“你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一惊,没发现我的头发在刚才那一瞬间已经全数变白,赶紧往后退了一大步,脚下碰到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家具,被碰得身形一滞,我一伸手,从他手里把那块黑石从他手中夺了过来。然后一声大喝,手上光芒一闪,一道绿光向他击去,他怒吼了一声,向旁边一闪,我手上不停,手掌一翻,伸手就向他后颈抓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同样的尖利!他回身一挡,我被他击退了一步,他乘机往窗外一跃,然后,他阴森的笑声从外面传进来:“你既然那么喜欢这块石头,就还给你吧!” 我追了出去,他却已不见了踪影,我站在这个院子中,手里握着这块石头,低头看着地上水中的倒影,这一头的白发在我脸前抚动,接着,我手中的黑石在我手中颤动起来,我把它拿到眼前,“你究竟是什么?” 它如同想回答我的问题一样,原本无奇的黑色表面上,浸出了道道黑色幽光,那种黑,象是可以把人吸进去一样,我只觉得身体中有某些东西在不停的流失,直至虚脱,然后,整个人逐渐向地上倒去! 身后在此时又是一声轻响,一个影子一晃而过。 恶鬼? 我想也未想,手往后一舞,准备痛下杀手,此时却已经没了力气,不由得心头一惊,只听身后一声惊叫,“小喻!”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自由,原来他还未死,他脸色苍白的奔过来,伸手把我从地上扶起。 我心中惊喜:“原来那个恶鬼并没有吃掉你。” 他听到我的话,惊惶失措的向四周张望:“那个,那个恶鬼?小喻,你碰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 他大为紧张的“啊!”了一声道:“你倒在地上,他伤了你呀!” 我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 “他没有伤到你吗?”他看着我,不放心的又问道。 “真的没有!”我拉过自己的头发:“你看……”话说到此处就停住,因为我那满头的白发居然不知道在何时又变回了黑色。 他疑惑的看着我突然僵住的表情,奇怪道:“看什么?” 我赶紧转话题,不敢让他知道刚才白发又出现的事情,于是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十七章 禁用法术 自由这才向我说起。 原来昨天晚上在我离开之后,自由和欧阳昊就被左大师抓着到了禅房,被逼着学习道法,为的是让自由身上的灵力能够更快的掌握。 自由跟欧阳昊唉声叹气的坐在禅房,也不知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天黑尽了,直到外面下起了雨,自由看着外面的黑夜,听着雨声无精打采,而欧阳昊则在一旁昏昏欲睡,这两人哪里象是练习法术的人。 左大师走进禅房,看到他二人的状态,苦笑了一下,昊昊和自由两个都是随心性做事的人,一切都凭个人喜好而为,这样对他二人来说,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当他们学习东西的时候少了很多的顾虑,不会有任何束缚,只要有兴趣,就会一并学成,但坏的就是两人缺少了一定的事非观念,好人坏人在他两个眼中根本不存在,只有顺眼和不顺眼而已。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误入歧途,将无法收拾!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自由瞄了他一眼道:“师傅怎么了?” 左大师道:“我老了,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 自由嘟着他粉红色的小脸,嘿!了一声道:“师傅你怎么说也没有我老,说起来我可是爷爷辈的人了。” 左大师苦笑道:“说得也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不可预测,就算三百年前,你又怎么知道有一天会拜我为师,会成为茅家传人呢?没有人知道自己明天会怎么样!” 自由想了想道:“对,我也没想到过,而且在陈家大宅时,也从来没想到过这家人跟茅家有这么大的渊源。”他停了停,又问道:“师傅,你真的没有听以前的人说过,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吗?” 左大师摇头道:“没有,在你出现以前,我甚至不知道那个被先师留在陈宅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自由“啧!”了一声,看着左大师摇了摇头,语气中显出几分同情:“师傅你以前是不是被你的师傅嫌弃过啊,在茅家一派中的地位很低呀,连有我自由这种大事都不清楚,真是,唉!” 左大师哭笑不得,“那是先师为了防止恶鬼在你能力未成之前找来,而故意没有留下线索。” “真的吗?”自由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师傅,如果你以前被嫌弃了也不用瞒我,我是不会笑你的。” “真的不是。” “不是吗?” 左大师不由自主的哀叹了一声,“我看着象是被师傅嫌弃的那种人吗?” 自由很郑重的点头道:“你看起来就是年轻的时候不得宠,秘密不让你知道,但有事又要让你冲到最前面去送死的那种人。” “我是吗?” 自由狠狠的点头,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师傅真是太可怜了。” 左大师不由得有点头痛,怀疑自己如果一直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一定会被他气死,他清了清喉咙,道:“你放心,你跟昊昊两个人,我绝对不会嫌弃谁,一视同仁。” 自由看了眼在旁边椅子上睡得直流口水的欧阳昊,一步走到他面前,轻轻的用手一推,欧阳昊的身体随着他一推之力,慢慢向旁边倾斜,然后“嘭!”的一声摔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欧阳昊叫了一声,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发见自己居然趴在了地上,莫明其妙道:“我趴在地上干什么?” 自由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晃着朝天辫,大声道:“师傅刚刚一直在跟我回忆过去,把你叫醒来听听师傅的血泪史。” 欧阳昊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梦幻状态中醒过来,眨了眨眼睛道:“血泪史?师傅有血泪史吗?”他打了个哈欠,接着道:“是不是看上了谁家小姑娘没有追得上,心酸了一辈子啊?” 自由“切!”了一声,“什么啊,是他师傅啦!” “他师傅?”欧阳昊抓抓头,目前大脑还处于停摆状态:“师傅的师傅原来是个小姑娘啊。” “什么跟什么啊?”自由翻了个白眼。 “什么跟什么是什么啊?”欧阳昊依然眼睛还没睁全,半眯着,两眼无神的问道。 自由唉了一声,跑上前,用手指撑开欧阳昊的眼皮,沉痛道:“是我们可怜的师傅以前被他的师傅嫌弃过。什么大事都瞒着他,有危险的事情还让他冲到前面,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欧阳昊被他撑着眼皮,双眼被迫睁开,他气恼的拍开他的手,渴睡醒了大半:“师傅以前怎么这么倒霉啊。” 左大师刚要开口,“我不是……” 他的话还未完,就听自由大叫道:“不是倒霉,是可怜!。” 欧阳昊同情的看过来,“原来师傅这么可怜啊,真是的。”然后,他站起来,走到左大师跟前,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拍着胸脯道:“放心,有我欧阳昊的一天,一定会罩着你的,保证从此以后,没有人敢惹你,开玩笑,我一代十佳有为青年在此,还会让人嫌弃你老人家吗?” 自由也跳过来,抓着他另一只手道:“没错,有我这个三百多岁的阴魂在此,又怎么会让其他任何人来期负嫌弃你老人家呢!” 左大师此刻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他叹了声气,走出禅房,到了门外,看着外面这已经变小的雨势,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这两个臭小子,真是太让他无语,也太让他感动了! 他笑着走回到大屋。欧阳昊跟自由坐在禅房中,这回欧阳昊的瞌睡虫已经完全被自由拍死了,他转头看着这房中一直耸到屋顶的一壁的书柜,上面全都是已经发黄的书籍,随手拿了本翻了翻,看了两页就百般无聊的放下,转头就看见自由正瞪着外面的黑夜发愣,他坐回到椅子上,仰着头半躺着,就看到了书柜最顶端的那一排,左大师从来没有把上面的书拿给他们看过,这上面都是些什么书?欧阳昊突然大有兴趣,象他这种类型的人,对于凡是手碰不到的东西都非常有兴趣。于是,他搬来椅子,垫在脚下,伸长手,但还是够不着,只好叫道:“狗屁师兄,快来帮帮小爷的忙!” 自由白了他一眼:“你想偷东西啊?” 欧阳昊道:“快从上面取本书下来,快点!” 自由呵呵干笑了两声,“想让我帮你,做梦去吧!”说完,转头看着外面不理他,欧阳昊切了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那跳起的高度,手刚好伸到上面一本书的书角,他心中一喜,再试了一次,这次总算把那本书拉着向下掉,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本书居然是跟它旁边的好几本用麻线连在一起的,这一下,连带着另外几本都一起掉下来了,他手上一重,马上重心不稳,一头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接着,那一堆书通通从他的头顶砸下来,直到他痛得“啊!啊!”叫了几声之后,自由才回头瞄了他一眼,裂嘴道:“嘿嘿!活该!” 欧阳昊叫道:“妈的,真是倒了霉了!什么破书,想砸死我啊!”刚说到这里,他突然“咦?”了一声,自由转头问道:“你咦什么?” 欧阳昊指着他面前一本被摔得摊开的书,从里面飘出一张发黄的纸,他指着纸上面手绘的一副画道:“自由,你来看,这副画,画着的东西好奇怪。” 自由疑惑的走到他旁边,看着那本书也不由得“咦?”了一声,只见那上面画着一个人盘腿会在地上,手上打着手印,一面镜子立在他面前,里面映出的是一具髓髅人骨。 欧阳昊道:“你看这个人象不象小月说的,在练习那本摄魂录?” 自由表情惊讶的半晌,点头道:“没错!” 欧阳昊把那张纸拿起来,奇怪道:“书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拿起那本书,翻了翻,上面居然全都是符咒和手印的打法。 欧阳昊兴奋不已:“难道这本书就是传说中的摄魂录,也就是说,按照上面的方法,就可以得到吸人魂魄的能力?” 自由一把把书抢过去,哼了一声道,“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这书是什么东西?师傅怎么可能有这种书,如果有的话,那小月的事情他就应该知道才对!” 欧阳昊把书夺回来,拿在手中,嘿嘿一笑道:“是不是真的,试试就知道了!” 自由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奇怪道:“怎么试,我可是就一阴魂,除非在你身上试试。” 欧阳昊切了一声,眼睛在屋子里瞄来瞄去,盯住了一只趴在灯上,黄褐色的飞蛾,指着那只飞蛾道:“狗屁师兄,拿出你的本事来吧,别让小爷我失望啊?” 自由哼了一声,照着那书上的手法打着手印,只见他一挥手,带起一阵微风向那只飞蛾吹去,那只昆虫在风过之后,在灯上拍了拍翅膀,爬了两爬,依然健健康康的活着。 “哈!”欧阳昊撇了撇嘴,叹了声道:“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枉费活了一把岁数。” 自由气呼呼的道:“我说了,这个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摄魂录!” “自己不行就不行,找什么借口!”欧阳喻不屑道:“连只虫子都打不死,连我这师弟都脸上无光啊!” “你说什么?”自由仰头看着欧阳昊,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一副想找欧阳昊拼命的样子:“爷爷我可是集佛道两家之所长,而且是活了三百多年的人瑞!” 欧阳昊“哈哈!”了两声,掐了掐他可爱的小脸,“人瑞?这三百多年来个也不长,法力也不长,纯粹白过了!” 自由拍开他的手,这个欧阳昊,一天不损他是会坐立不安的!两人只顾争吵,完全没有发现,那只飞蛾在灯壁上爬了爬之后,从上面摔到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左大师坐在大屋中,拿着茶杯看着外面刚刚被雨淋得无精打采的菊花,心突然间剧烈的跳了跳,他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连带着杯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烫到了手。 他看着手上被烫伤的一片红色,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刚才有一股奇怪的气流从禅房中传出来,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有恶心的感觉。他心中一惊,难道是自由他们闯了什么祸了?他赶紧放下茶杯,往禅房中赶去,等他到禅房之外的时候,欧阳昊跟自由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争论,左大师看着散了一地的书,厉声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看着左大师严肃的表情,欧阳昊和自由立刻禁声,左大师从地上捡起一本书,皱眉道:“这书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欧阳昊指了指书柜上方,“从那最上面!” 自由问道:“刚才欧阳昊说这书是摄魂录,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所以就想试试而已,不过看来没什么作用,师傅,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左大师厉声道:“这是我派的禁用法术,不是什么摄魂录!任何人都不能动用这些东西!知道吗?” 欧阳昊挠了挠头低声嘀咕道:“你又没有说过。” 左大师厉声道:“我现在就说了,你们两个,没有我的同意,不能动用最上面一排的东西!知道了吗?” “知道了!”欧阳昊和自由拖着声调,垂头丧气的答道。 左大师捡起地上的书,通通拿出了禅房。 自由低声道:“真是的,一本什么也没用的书,那么紧张干什么啊?” 欧阳昊也点头道:“真是搞不懂。”两人同时点了下头,意见难得的一至。 两人都不知道,他们刚刚的这一动作,吸引了远处的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这个就是才在那个奇怪的公路上,逃开的恶鬼。 当左大师抱着那堆书回到大屋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分担心,自由和欧阳昊虽然动用过这本书上的符咒,但好象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些书上的东西他从来没有练过,因为在他师傅还在之时,就告诉过他,这些禁用法术千万不能动用,我派中人,更是不要碰它,所以这些法术到底有什么威力他也并不了解。在此之后,他就把它放在书柜顶上,因为自己知道一定不会去碰他,而且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有人碰过,他这才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会让欧阳昊翻出来。他只希望象刚才他两人说的那样,这只是一本什么作用也没用的书,刚才的那一下,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在禅房中,那只落在地上的飞蛾,那身上的黄褐色花纹在慢慢的变色,逐渐加深,已经通体变黑,然后,它在地上动了动,震了震翅膀,展翅飞向禅房之外,消失在外面的一片黑暗之中! 第三十八章 恶鬼来袭 当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左大师坐于大屋当中,从那本禁用法术中拿出那张画着图面的纸,放在灯下细细的观看,刚才欧阳昊说看这个纸上所画的景象正是跟小月所说的,练习摄魂录的景象一致,包括那面镜子,因为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轩辕魔镜,所以也显得很巧合。 左大师皱着眉头,心中突然变得非常的不安,怎么可能?这个他们茅家的禁用法术怎么可能跟那种摄魂录有关?但是如果无关,那他的先师又怎么可能把一本摄魂录放在陈家,而让小月发现,最终让她成为补充自由最后灵力成长的工具?在此之前,他并没细想这个问题,只是为自由最终取得的能力而感到高兴,但现在细想起来,发现整个事情当中有很多的茅盾之处!那本摄魂录和轩辕魔镜,先师是从哪里得到的?为什么在本派的传书上从未提起过? 就在此刻,外面风中隐约吹进来一阵阴森的气息,而且来得很快,左大师放下手里的书,这时挂在窗前的招魂铃突然发出一阵阵的清脆的声响,并在窗顶上来回的摇晃! 左大师心中一惊,走到窗前,向窗外张望。外面的天幕黑成一片,这种黑让人觉得被困在一个暗黑色的袋子中,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光亮存在。 “天地玄黄,人间有道!” 他拿出符咒,向窗外的空中抛去,那符纸化做一道灵光,直冲向上空,但是却在半途忽然消散,转眼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了任何动静! 左大师心中一凉,马上从窗户中冲了出去,站在后院当中。风吹动着满院的菊花,在空气中本有的菊花清香之气已被一股奇特浓重的腐臭气给取代。这种气味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遇见过了!最后一次遇见,是二十年前,也是他最为刻骨铭心,和充满遗憾的一次!就是那一次让他受了重创,失去了最痛爱的一个徒弟,从此也改变了他跟李阅的人生! 左大师不禁全身颤抖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最终,他们茅家跟这恶鬼的一切纠葛将会有最终的了断! 他站在菊花当中,厉声道:“恶鬼?出来吧!我左葛山在这里等你!” 黑暗当中,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一个暗影在黑暗中一晃而现,左大师只觉得一股凌厉的阴气刮到脸上,他往后一退,伸手向前一挥,手却在前面抓空,那暗影瞬间消失在眼前,左大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跳出来之时并没有拿任何法器出来!现在两手空空,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于是,他连忙转身,一回头,就看到一双血腥的眼睛近距离的盯在左大师的脸上,左大师一惊,赶紧双手一推,向那恶鬼身上击去,恶鬼身形一晃,从他头顶跳过,瞪了他一眼,阴森道:“又是一个讨厌的东西!” 左大师怒道:“恶鬼,今天我跟你就作个了断!” “真是有意思!”黑影冷笑道:“没想到今天遇到的都是恨不得马上杀死我的人,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动得了我?” 左大师不再说话,现在他身上没有任何法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到他自身的力量,只见他用力咬开自己的手指,伸直两一左一右划开个半圆,当双手手舞到胸前时,一股气流在两手间传出,手指上的血在这压力下涌出来,在手中气流的带动下红血凝在他刚才划出的那个半圆中,逐渐形成一个阴阳八封图,这血色八封在空中开始旋转,高速的向恶鬼击去!恶鬼哼了一声,在血八封的相逼之下,飞快的向后退去,只见他两手一挥,手上的阴气大盛,带动着阴风阵阵,向血八封迎面挡过来,两类力量,阴阳相撞,应生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血八封被阴气所染,全数消失,四面的菊花也在这两力之下被震起,花瓣纷纷落下。 恶鬼冷笑了一声,双臂再舞,袖子中又射出一道蓝色光线,这光线直扑向左大师跟前,左大师向后滑开一大步,在右手上再用手划下一个“炁”字,所谓“炁”者,“气”也,凡八封之气,验应有各如其法度。 他大喝一声,天地之气,与道相合,是为道炁,一时间,左大师四周风声大动,那蓝色光芒刺到眼前,瞬间撞入这道炁之中,道炁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风形旋涡,刹那间把这蓝光收入其中,恶鬼见自己的毒光突然间就消失殆尽,怒吼了一声,向左大师一跃过来,十指外伸,露出了上面尖利的指甲,左大师仰头看着扑过来的恶鬼,把双手高举,让那道炁再向恶鬼击去,恶鬼伸手一挡,但觉得这股压力袭击过来,于是在空中一个翻身,跃上了后院中的那道围墙上,再侧身躲过道股道炁。 左大师以为这道炁可以把他逼退,于是连连发功,道道打向他,恶鬼大吼了一声,站在围墙之上,突然腾起,在空中飞速的旋转起来,那道道炁在他的这一旋转带动的风力之下,缠绕在他的身旁边,只见恶鬼在旋转中伸出两手,那些围在他身上的道炁居然被他收入掌中,左大师惊骇的瞪着他的这一动作,怎么可能?这恶鬼怎么可能接住这道家的法术! 恶鬼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左大师。嘴着带着嘲笑,一张手,那握在他手中的道炁居然向左大师攻过来,左大师心下一惊,双手凝力,伸手挡住这股气息,但攻来的力道之大,让他不由得被击得退到墙壁处,他大喝一声,把这自己的道炁击散,正要再次对付恶鬼之时,却未想到在这道炁之后恶鬼还暗藏了一股他独有的蓝色毒气,左大师全身一凉,就见那蓝气已经从他当胸而入! 恶鬼此刻更是冷哼一声,从墙上跃过来,眼中的嗜血之气越见明显,而且在恶鬼身上的阴气在刚才他的一击之下更是大胜,他直向左大师袭来,左大师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衰弱,那黑暗中的黑影一闪过来,一阵巨大的压力直扑向他的面前,只听“嘭!”的一声,头顶已经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这一瞬间两眼发花,不由得“啊!”的叫了一声,嘴中一阵腥气涌上来,侧头“卟!”的一声,吐了口鲜血,然后,一抹强大的阴气再从对面扑过来,吹得他的整个身体如置身于冰窖,左大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四肢百骸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他暗暗心惊,这个恶鬼的能力比起二十年前,又不知长进了多少倍,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在他的整个阴气当中,参杂了某些别的气息,这种气息跟二十年前,又有所不同! 左大师这时已经动弹不得,心里想到先师的嘱托,没想到自己还未成功的完成使命,便会死在恶鬼之后。正在这时,只听从禅房那边传来一声大叫:“师傅!” 左大师听出了这正是自由的声音,他抬眼看到奔来的两个身影,是自由跟欧阳昊。 不行!现在还不能确定自由是否已经是恶鬼的对手,还不能让他来,而且欧阳昊现在还未正式开始学习法术,他二人过来,只有送死,想到此处,他不禁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到:“你们!快,快走!” 恶鬼本来已经击到面前,听到他一声自由,突然转变了攻击方向,向自由一跃而去,自由看远处的黑影突然冲到面前,骇得当场停住脚步,双手向上一挥,一道灵力向黑影直飞过去,那黑影舞动长袖向这灵力一挡,这灵力光芒一闪,就嵌入恶鬼的身体之中,只听得他“咦?”了一声,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无异样。他不由得停下向前冲的身形,立在自由跟前,仿佛在观察他究竟是什么? 自由看着那黑暗,紧张道:“谁?” 那恶鬼很有兴趣的把目光盯在自由的脸上,“原来你就是自由?” 自由全身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向一旁的欧阳昊靠去,结巴道:“恶……恶鬼。” 恶鬼仰天大笑道:“真没想到,自由居然会是一个小阴魂!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这回醒了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真是天都助我!” 欧阳昊看着院中的左大师,眼中露出惊骇的神情,他已经看出左大师已经受了重伤,而且自由叫眼前的暗影叫做恶鬼,那么,今天该怎么办? 第三十九章 护法金龙 恶鬼看着自由,两眼在黑暗中都放着光,那其中贪婪的神情准确无误的显露出自由在他眼中就是一道美味的大餐! 自由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你……你还想吃我?” “还?”恶鬼很有兴趣的阴笑了声,“我以前也想过要吃你?” 自由颤声道:“是,是四五年前,那个时候你看到我,也是这副模样!” “四五年前?”恶鬼尖声笑道:“四五年前的时候,原来是他遇到过你,难怪一见到你,我就觉得有眼熟悉,他原来也想吃了你,哈哈!看来你在我眼中,真的是难以抗拒的东西!” 欧阳昊听出他话语中的奇怪之处,不由得问道:“你说的他是谁?你不是那个恶鬼吗?难道自由以前看到的那个恶鬼不是你?” 恶鬼冷笑了一声:“是我,也不是我,那又怎么样,重要的是我现在又醒了,这一觉真是睡了好久,实在是太久了,久得我都忘记了很多的事情,不过,现在突然间又想起来了!哈哈!遇到你,真是让我太兴奋了,用你的灵力,我那失掉的力量,很快就可以回来!” 自由畏缩了一下,但看了眼在院中已经受伤的左大师,还是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你把我师傅怎么了!” 恶鬼冷哼了一声,在地上突然间就腾起,慢慢的升到上空,自由和欧阳昊身上的衣服在一阵莫名的风中动起来,自由跟欧阳昊面面相觑,眼中俱是惊疑的神色,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站在恶鬼身后的左大师一阵惊骇,只有他知道,现在恶鬼动用的正是二十年前就用过的那一招,正是准备放出以前被他吸过人的所有魂魄,这些魂魄一旦出现,此处的阴气更是会大胜,到时候恶灵现身,到外乱窜,见人就咬,那这方圆数里的地方就会乱成一团,人畜都会遭殃!况且自由现在虽然拥有了足够的灵力,但很明显还没能融会贯通,更不知道该怎么用,这恶鬼出现得太早了!他用尽全力站好,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让茅山派最后的一线希望毁在他的手里! 恶鬼仰天发出一声狂啸,就在此刻,左大师一跃而起,也让自己腾到空中,瞬间冲到恶鬼的身后,十指大张,里面集着他仅剩的道炁,直击向恶鬼头顶百汇穴。恶鬼感到身后一股劲气袭来,在空中一个旋身,双臂一舞,挡开左大师这一击,但道炁也让他口中快要吐出的魂魄全数压了回去,左大师一击未中,身体开始往下落,他在下落之时,伸手一把抓住恶鬼的脚,把他拖着往下,恶鬼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下掉,等他落下的瞬间,左大师再行跳起,一把掐住了恶鬼的喉咙,恶鬼喉咙被掐,一时间,体内的魂魄力无法吐出,不由得大怒,用肘往后一顶,直打向身后的左大师身上,左大师忍痛,大叫道:“自由!快带昊昊走!” 自由跟欧阳昊见师傅被伤,急呼道:“师傅……” “走……”左大师身上又重重的受了一击,他嘴角带血,颤声吼道。 欧阳昊瞪大了眼睛,自由的脸这一刻涨得通红,两人咬牙向恶鬼冲过去,他们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因为先前他们已经说过,有自由在,有欧阳昊在,他们不会让任何人再期负师傅,事到临头绝不能自己跑掉! 自由大喝一声,跳起来,伸手打起佛印,虽然他现在对于自己的灵力还不能灵活应用,但必尽是学过佛道两家的法术。 大威得金刚咒!当自由手上的那团黄光向恶鬼砸过来的时候,恶鬼一眼就看出了这佛家的法术,他暗中一惊,没想到这小阴魂居然会有佛家的法力,他双臂向后翻,抓住左大师的双肩往前一拉,身后卡着他脖子的左大师居然被他一力从肩处拉到了前面,自由跟欧阳昊本已冲了过来,那团攻向恶鬼的黄光本来眼见就要打在恶鬼身上,可这样一来,这光却直击向左大师的前胸,自由心中一凉,左大师现在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已经算是拼了老命,又怎么受得了现在这一击,欧阳昊此时正是冲到旁边,一见之后大为慌张,赶紧跳起来,整个人往前扑,想把左大师从恶鬼手上推开,可这一推却并未见效,于是急忙回身,伸出两只手抓向那团黄光,黄光在这一刻正好撞进了他的他手中,欧阳昊手心象火烧一样的痛,但他咬牙不敢松手,用尽力气把这光芒向旁边一推,这符咒居然被他推开,并在旁边散开无踪,欧阳昊举着自己的双手,只见掌心绯红,上面的掌纹居然模糊成了一片。正在此时,自由已经奔到前面,再一跃起来,双臂挥动,再打符咒,恶鬼却在此时,突然抬脚,一脚把站在前面的欧阳昊踢了出去,左大师惊得大叫了一声:“昊昊!” 欧阳昊一声尖叫,被踢得飞起来扑向自由,自由一见赶紧收住打符咒的手,想伸手接住欧阳昊,却又没那个力气,两人立刻被砸成了一团! 自由大声道:“早就说过,你没事别把屁股翘这么高,翘高了正好被人踢!” “妈的!”欧阳昊从地上爬起来,“居然敢踢小爷引以为荣的屁股!” 两人从地上站起,转头大惊失色,原来这时,左大师已经在刚才翻转之后的局面下,立于恶鬼之前,因此被迫松开了掐住恶鬼脖子的手,不但如此,还已经已受制于他,只见恶鬼一手反掐着左大师的脖子,口中的阴光咋现,一阵阴郁的鬼哭声从里面发出,原来他口中的魂魄马上就要纷涌而出,这样一来,第一个受害的就一定是离他最近的左大师! 自由跟欧阳昊惊恐道:“师傅!” 左大师张了张嘴,想叫他们快跑,无奈喉咙被掐发不出声音来,自由跟欧阳昊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现在左大师的脸色如何,但他们的呼喊居然没有得到回音,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想到师傅已经着了毒手,欧阳昊和自由想到平时左大师对他二人的关爱,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再也顾不得刚才摔痛的身体和眼前的危险,发疯式的再向恶鬼冲过来。 恶鬼阴笑了一声,那喉咙中的鬼哭声越见明显,左大师的脸色巨变,他知道自己的呼吸已经快接不上,眼见两个孩子又为了他再次上来,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惊慌,他怎么能看着他们来送死!此刻,他举起发颤的手,暗中点了身上几处大穴,一股热气从丹田之处涌上来,渐渐汇集在两掌心处,他现在已经汇集了全身所有灵力,只希望这一击能够给两个孩子带来逃生的机会。 自由在此刻已经先行发起了攻击,他手里的佛光已经大现,现凝成一团,向恶鬼砸过来,恶鬼转头一声大喝,一张带着脸的怨魂呼啸着向自由一窜而去,正好击在自由打出的那团佛光之上,佛光和魂魄瞬间一起消失,接着,恶鬼张开的口中又吐出几个怨魂,带着表情各异的诡异的神情,尖叫着向自由掠去!自由惊得向旁边一跃,一股阴风从旁边吹过,他刚躲过了这几个魂魄,还未回神,就已经看见那窜过的怨魂,已经中途折回,再次前后不一的向他冲过来。自由急忙挥手,挡开了前面的一个,涨红了小脸,并大声骂道:“妈妈的!你们怎么老是缠着我!你们是魂,我也是魂,偏偏要跟我过不去!” 与此同时,左大师手上暗暗集聚的灵力已经完全凝在一起,他用尽全力,反手向恶鬼当胸打去!恶鬼此时正是张嘴放出魂魄的时候,并未留意被他掐信的左大师,这一下被打得毫无防备!不禁被打退了一退,松开了掐住左大师脖子的手,并收住了释放怨魂的动作!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居然被这老头刚刚那一击之后冒起了阵阵的黑烟,好象刚刚他的那一掌手上的灵力已经让他那个地方的身体受到了腐蚀! 恶鬼不禁一声大吼,愤怒到了极点,居然还有人可以伤害到他!看来他太小看这个该死的老头了! 左大师在刚刚那一击之后,全身的力量已经用尽,连站都站不稳了,两腿一软,直向地上倒去,欧阳昊奔到身边急忙把他扶起,“师傅!” 左大师把他一推,气都来不及喘就颤声道:“快,快走啊回,回到禅房里去!” “走?”恶鬼厉声道:“谁也别想走!” 说完,他一扑过来,手往前一伸,向地上的左大师抓过来,欧阳昊眼见利爪就要抓到左大师,不禁一声惊呼,扑向恶鬼,一脚踢向他,这一脚正巧踢到恶鬼刚才已经受伤的位置,他只觉得已经有阴气从那里一泄而出,不禁更为愤怒,一伸手就抓住了欧阳昊的那条腿,在空中一轮,把欧阳昊整个人抛了出去,欧阳昊一声惊呼,眼见自己就要撞到墙上,碰得头破血流。却未想到,在这一瞬间,前方出现一团光挡住了他撞墙的趋势,自己的身体只是微微一弹,就落到了地上。欧阳昊赶紧跳起来,回头就看到刚才发出光芒救他的正是自由,他已经挥手打掉了攻击他的那几只怨魂,两人相视一笑。 恶鬼此刻已经伸手拍向左大师,手中的蓝光都刺眼得很,眼见左大师的命悬于一线!自由跟欧阳昊一身冷汗,两人都向左大师冲过来,只想解救师傅!但终究晚了一步,左大师一声痛叫,那蓝光已经被击入他的身体之中,然后,他整个人被恶鬼当胸抓住被提了起来!左大师心一横,双手双脚立刻缠到恶鬼身上,将他四肢和身体牢牢困住,大声道:“你们快走!” 恶鬼怒吼一声,从指尖发出一道阴气,直击向左大师的后背,左大师全身一颤,却还是不松手! “不要!”自由和欧阳昊同时失声大叫,一时惊惶失措,“师傅!” 左大师艰难的转头向着这两人,嘶声道:“快走啊,别,别管我,听话!” 自由摇摇头,眼中的眼泪在这一刻奔涌而出,这三百多年来,他只有跟着左大师的时候才觉得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人间的温情只有在他身上才得到过,现在,他有危险了,左大师不禁想用他自己的命来换取他们逃走的机会,他不能走,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在他眼前死掉! 欧阳昊更是泪流满面,此刻更是大喝一声,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也窜到恶鬼身前,向上一跃,伸出手脚,在左大师的另一面同样把恶鬼缠住,这下两师徒一左一右的缠在恶鬼身上,让他更是动弹不得! 左大师无力的睁着眼睛,看着面前欧阳昊年轻的脸:“真是个傻孩子!” 欧阳昊紧紧的缠在恶鬼身上,喘着气,撇着嘴笑道:“小爷可是当混混的时候也没这么义气过,师傅,怎么样,不要太感动了!” 左大师眼中也是感动得泪光点点,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应该在劫难逃了,他心头不禁念道,“祖师爷,弟子无能啊,今天死了,却又害了两个孩子!” 此时,恶鬼被困住,大怒,身上的阴气在这一刻大胜,蓝光把欧阳昊和左大师都包在其中,两人只觉得身旁的压力巨增,连呼吸都已不能。 自由看着恶鬼身上的阴沉的阴气,看着左大师和欧阳昊越变越苍白的脸色,不禁心乱如麻,心头不停的念着,不要,不要师傅死,不要欧阳昊死,不要!不要啊!随着他的情绪波动的越来越厉害,他没有发觉自己身体内发出了一道夺目的金光,那金光也越来越明显,恶鬼惊讶的瞪着从自由身上发出的光芒,这是什么? 接着,自由的身体慢慢从地上腾起来,到了半空,然后他高举双手一声大喝,那金光变成一条金龙在自由身边不停的缠绕! “道家的护法金龙!”恶鬼吃惊道。 欧阳昊和左大师现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左大师努力睁着眼睛,看着自由身上的金龙,低声道:“祖师爷……” 那条金龙在此刻发出雷鸣般的啸声,向恶鬼俯冲过来,恶鬼一惊,大吼一声,整个人转眼就在自由眼前消失,这一消失却一并带走了他身上的欧阳昊和左大师! 自由也在此时,力气尽失,落到地面昏了过去!等他醒了之后,急忙奔出后院,想追出去找到恶鬼,可是他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把恶鬼找一到,所以想回来看看,希望有奇迹出现,欧阳昊和左大师已经逃回来,可是并没有,他们却依然没有消息,有的只是我在这里。 我听完他讲的昨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不禁惊骇道:“你是说,恶鬼带着昊昊和左大师不见了?” 自由点点头,带着哭腔道:“怎么办?都一晚上了,他们,他们要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我也是惊慌无比,这一晚上会发生多少的事情,如果现在左大师和昊昊还在恶鬼的手上,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怎么办?我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块黑石,找尉迟风! 第四十章 自由 想到此处,我从地上站起来,还未开口,心里却是一乱,因为突然想到件事情,不对啊!恶鬼既然已经带走了昊昊跟左大师,怎么会又回到这个地方来?他单独一个回到这里来找什么?而且,我在这里碰到他的时候,昊昊和左大师究竟在哪里? 难道!难道他们已经着了毒手了? 想到有此可能,我脚下一软,已经站不住了,自由看我脸色变了又变,更是大为紧张,“小喻,你怎么了?” 我颤着手,伸向自由:“自由,他们,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恶鬼一个人回到这里,他身边没有带着昊昊和左大师,他怎么可能放心把他们两个人活着单独放在一个地方,一定,一定是把他们杀死了!” 自由听到我的话,大惊失色,我跟他呆立在原地,全身发凉,脑袋空成一片。 当寂静中又传出脚步声的时候,我跟自由都跳起来,飞快的往前院跑,希望回来的是他们俩人。但出现的是石鸣,咋见他出现,我跟自由都是一呆,然后,象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扑上去,他看到我们冲过来的样子,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大声道:“石鸣,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快,快去找恶鬼!” 他皱眉看着我,仿佛很受不了我一惊一乍的模样,“现在去找恶鬼,难道两位想自杀?” “不是的!”我大声道:“恶鬼,恶鬼带走了左大师和昊昊!” 看石鸣的表情也吃了一惊:“他到这里来了?” 我跟自由连连点头道:“对!他到这里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快就出现,可是他来了,而且奇怪的是他说我们以前看到的那个恶鬼是他又不是他!” 石鸣皱起眉头道:“是他,又不是他?” 我急声道:“没错!石鸣,你不是告诉过我,你一直都跟着恶鬼吗?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石鸣沉默了一阵,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欧阳喻,是那抹邪气,那邪气现在也重生了,他之所有说以前的那个恶鬼是他也不是他,就是因为以前的恶鬼只是让邪气无意识的附身,而现在,那抹邪气醒了,而恶鬼也就重生了!”说到此处,他低咒了一声:“昨天晚上,他在遇到我们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跟以前已经有所不同,他已经真的重生了!” 我倒抽了口凉气,“所以,他认得尉迟风,认得无尘,认得白发?他究竟是什么?”尉迟风知道,他都知道,可是我却不能知道!那东西一定跟我有抹不开的关系! 自由道:“那么,现在的恶鬼跟以前比起来,能力又怎么样?” “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石鸣沉声道:“连左大师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看来,只能是自由你!” 自由仰头看着石鸣:“也就是说,我是茅家所谓最后的希望,只有我才能除掉恶鬼,只有我才能救师傅!” 石鸣点头道:“没错,你就是最后的希望!” 自由焦燥的来回走了几步,两眼红红的:“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石鸣沉声道:“以你现在的能力确实不行,因为你还没学会把自己的所有能力融会贯通。” “可是没有时间了!”自由咬着嘴唇,带着哭腔道:“师傅跟混蛋师弟都被他带走了,现在生死未明,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回来,没有时间再找到融会贯通的方法!”说到此处,抱着头,瘪了瘪嘴,哭起来,“都怪我不好,如果之前我认真学习法术就好了,今天也不会害得师傅这样!” 我也是心乱如麻,担心昊昊的安危,也很担心自由,在昨晚看到恶鬼的那一瞬间,我心中就电光一闪,有了很不安的预感,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由跟恶鬼注定的那一战,会带来一个让人很悲伤的结局,这种结局就象茅家主师说过的那样,将是一场人间悲剧! 我看着自由忧郁的小脸,不禁揪紧了心,蹲到他面前,低声道:“自由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他眼泪汪汪的扑到我怀中,“可是师傅把所有希望都放到自由身上,自由却什么也做不好!”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石鸣皱眉看着我们两人,这时,从大屋内传出轻轻的“卡!”的一声,我跟自由抬起头,俱是一惊,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恶鬼回来了! 石鸣皱了下眉,我和自由跟在他后面小心的走到窗前,往屋里张望,可里面还是我先前看到的一样,乱成一片,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影。 我松了口气,看来刚才和声音可能是因为地上这些杂乱的东西被风吹动而发出来的。 我们三个走进屋内,我看着这狼籍的一片,想到左大师本来整洁清静的地方却变成这样,突然心酸起来。 自由奇怪道:“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并没有打到这个屋子里来,怎么会乱成这样?” “是恶鬼!”我答道:“我来的时候,那个恶鬼就是这个屋子里面,是他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自由道:“他会到这里来找什么?” 石鸣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接着,他皱眉从地上捡起了一本书,在手上翻了翻,随后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然后,他转头看着我跟自由,沉声道:“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自由的能力很快的融会贯通,不过要冒险!” 自由听到这里,渴望的看着石鸣,连声问道:“是什么方法?” 石鸣稍一犹豫,我跟自由更是急不可待:“到底是什么方法?” 石鸣这才象下定了决心,看着我俩,挥了下手里的书:“用茅家的禁用法术!” 自由瞪大了眼睛,我奇怪道:“茅家的禁用法术?” 我看到他手上那本古老得已经发黄的书,并不厚,看上去只是一本小册子而已,只是书皮上空白一片,没有名字。 石鸣道:“茅家的这一个禁用法术,已经传了好几百年,一直做为所有弟子的禁忌,从来没有人练过。但据说这上面的法术具有让人很快提高能力,使自己身体之中的所有能力瞬间凝聚的一种法术!” 我疑惑道:“可是从来没有人练过,如果那上面真的有你刚才说的那么好,茅家又怎么可能把它做为禁用法术,不让任何弟子练呢?” “不知道!” 我惊异的看着他,“你也不知道?” 石鸣沉声道:“不知道,虽然有这个禁用法术在茅家一派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却没有人知道一开始做为提高人体能力的法术为什么到后来会成为这一派的禁用法术!这个原因在所有书藉中都没有记载” 我转头看了自由一眼,“如果是这样,我怎么放心让自由用它?” 自由听到石鸣的话后,大声道:“可是这本书上的东西根本没有用处!我跟混蛋师弟昨晚才见过,可是它上面的法术根本连虫子都打不死!” “就随便动用了一点,又怎么能妄下凭论,就说它没有用?” 自由疑惑的看着石鸣,“你肯定它有用吗?你肯定他能帮我救到师傅吗?” 石鸣表情一僵,过了阵才道:“我不能肯定,我甚至不知道你用他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出现,但是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 自由沉默下来,关于刚才石鸣提到的这禁用法术的作用,左大师却从未提起过这,只是说这法术绝不能碰,好象一碰就会出大事,这两人说的话完全背道而驰!。 我问道:“但是这个法术是被禁用的,而且你又并不能确定它有什么后果,练了之后,你能保证自由的平安吗?” 石鸣冷声道:“我不能保证!” 我有点生气道:“那你又怎么能够让自由用?” 石鸣冷哼了一声:“如果所有的事情在做之前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那么人这一辈子就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我沉默了一阵:“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禁用法术的确让我有点不放心而已,我怕自由会出事!而且如果它不是真的有问题,茅家是绝对不会禁止练它的!” 我的话似乎引起了石鸣的一些不满,“所谓禁用法术,不过是人们在练习它的时候因为一些小小的原因就否定了它全部的能力!这种因小失大的做法,我一向不能苟同!而且你们想过没有,通常被人们称做禁用的东西,往往都暗藏着一些高深的能力,这种能力通常具有改天换地的力量!把这种力量收藏起来不加以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是!”我刚一开口,石鸣就挥手打断我的话,转头对自由道:“这个选择权在自由身上,你要不要练自己决定!” 自由看看我,又看看石鸣,然后看看了他手上的书:“师傅跟师弟现在在恶鬼那里,如果这是我唯一救他们的方法,我可以试试。” 我听到他的话,却不想让他练,张口道,“自由……” “你真的决定了?”我的话却再次被石鸣打断,他走到自由跟前:“如果你决定了,就开始吧!” 自由看了我一眼,他明白我想说什么,却只是冲我摇摇头道:“小喻,我决定了,师傅不能不救,在这个世上,他是最疼爱我的人,所以就算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我说不出话来,自由这小小的身体中带着怎样的责任,他小肩膀上的带着的重量让我看着都心疼。 自由走到石鸣跟前,伸出手,拿过他手上的那本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回禅房,我看着他娇小的背影,突然心跳得很快,跑上去叫了声:“自由!” 石鸣伸手拦住我道:“要做的事情早晚都要做,别忘了,左大师和欧阳昊还等着人救,如果晚一天找到他们,对他们来说就会多一份的危险!” 我站住,看着禅房的门在自由的身后关上,担心道:“真的没问题吗?” 石鸣盯着禅房的门,眼中隐隐透出兴奋的神情:“自由一定会成功的,别忘了,他身上带有佛道两家的能力,还有三百多年的灵力,这样的阴魂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我看着石鸣的神情,心中有一丝的奇异感觉,却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来源,不由得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问道:“自由说那本禁用法术中夹着一张纸,上面画着的情景看上去跟小月练习摄魂录的时候一样,石鸣,那纸上所画的模样真的是小月练摄魂录时会出现的情景吗?” 石鸣想了想答道:“不知道!那本摄魂录已经在小月入魔之后被她毁掉!没有人再见过,所以那是不是小月练摄魂录的情景更不会有人知道。” 我想起那本书上空白的封面,奇怪道:“那上面居然没有这项法术的名字,无名的法术?” 石鸣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讽刺的意味:“禁用法术却无名,呵!茅家连禁用法术的名字都不给留下。” 我疑惑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忿忿不平,转头再看那安静的禅房,心里总是放不下。想到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过石鸣,却犹豫了一下才道:“石鸣,自由跟陈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石鸣听到我的话,惊讶的转头看着我,吃惊道,“你看出了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我看见了恶鬼的那张脸,我真希望自己看错了,那张跟自由一模一样的脸。” 石鸣点了点头,看向禅房,沉声道:“没错,自由同样是陈家的后人,他也就是那个恶鬼的亲生兄弟,是父母同胎所生的亲生兄弟!” 我难过的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猜想的果然没错,他跟恶鬼同出一家,而且还是双胞胎兄弟。 “为什么会这样?”我暗然道:“自由跟恶鬼怎么会是这样?” 石鸣道:“当年陈家少爷因为邪气成了恶鬼,主师爷一直都没有找到除掉他的方法,后来在跟陈家老爷交谈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陈少爷出生之时本来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可是在两三岁之时就因为生病而夭折了,他当时就想到,这个跟恶鬼同时出生的孩子可能就是灭掉这个恶鬼的最后希望。于是,主师爷叫陈老爷取出那个夭折孩子的骸骨,靠自身的力量招回了这个孩子的魂魄,并在他身上注入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化为护法金龙,用来守护这个阴魂,并让让他成为镇宅阴魂留在陈家大宅中,让这阴魂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见增长,最终达到可以除掉恶鬼的力量。” 我疑惑道:“可是,自由虽然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可他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对付恶鬼呢?” 石鸣叹了声气:“就象尉迟兄弟。” 我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就象尉迟兄弟”他转头看我,“当自由跟恶鬼融为一体的时候,就是他消灭恶鬼的时候。” 我不禁声音发颤:“你……你说什么?自由跟恶鬼融为一体?跟尉迟兄弟一样?” 石鸣停了一下道:“也不是完全跟尉迟兄弟一样,尉迟兄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能力相和,便可大量提升,可是自由跟恶鬼这两兄弟却不同,自由因为身带佛道两家的法力,如果一旦进放恶鬼的身体,两者合一,那么,他就会象是恶鬼身上的毒一样,会消融恶鬼身上所有的阴力,这就是阴阳相克的道理。” 我四肢发凉:“那么,自由会怎么样?” 石鸣看着我,眼神却暗了暗,他没有回答,我心中一痛,软软的坐到了地上。 第四十一章 自由与恶鬼的最后对绝 “为什么会这样?”我看着石鸣,“为什么要让自由的命运变成这样?” 石鸣沉吟了半晌:“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由之所以要不断的提高他自身的能力,只是因为他的能力越强,对于恶鬼来说毒性越大,克制他的力量越强,杀死他的把握就越大。” 我摇着头,悲伤道:“也就是说,他的能力越强,离他的死亡就越近。” 石鸣叹了口气“是,他的能力越强,死亡越近。” 我心痛难挡,难怪茅家祖师说过,如果最后是由自由对付恶鬼,将是一场人间悲剧,到时候兄弟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划不开的血缘竟成了攻击彼此最有利的工具,这不是人间悲剧是什么? 我跟石鸣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呆坐到下午,自由在禅房中也同样的安静,也不知道他的禁用法术练得如何了。直到那声惨叫传出。 “啊!” 是自由的声音! 我一惊,飞快的从地上跳起来,石鸣快速的冲到视禅房门外一手把门拍开。我紧跟其后,只见自由已经倒在了地上,原本粉红的小脸已经显出了暗哑的黑色!还有一股黑色的气流在他的周围上下游荡,这气流让我心中突然出现一股难言的悸动!我抚了下自己的心口,脸上的温度突然间上升。我奇怪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觉,再看向地上未动的自由。 “自由!”我刚想扑过去,石鸣突然在我前面把我一拉,我顿住身形,“你干什么?” 石鸣皱着眉头:“这禁用法术还真厉害!没想到他才练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怒道:“这是哪门子的反应?我从来没有见过自由的脸色象这样!我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法术会对他有用!” 他在这时略抬了下下巴,眼中光芒一现,只见那黑色气流正在自由的身边逐渐收拢,顺着自由的鼻端钻入他的身体之中,我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是怎么回事? 等那黑气全部浸入自由身体之中后,石鸣才放开我,我惊惶失措的奔到自由面前,只见他双眼紧闭,气若犹丝。 “自由!”我伸手把自由抱起来,瞪着石鸣高声问道:“他现在会怎么样?” 石鸣不再做声,只是双眼紧盯着自由,自由在我怀里突然动了动,我急忙叫道:“自由,你怎么样了?” 他轻哼了一声,然后那双眼睛慢慢的在我眼前张开,我不由得倒抽了口气,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原来清澈无比的双眼,此刻却显出暗灰色,象深沉的死海,没有光泽可言。 我颤声道:“自由……” 他的眼睛转向我,其中虚无的眼神让我心中不由自主的升出一股寒意,还有说不清的恐惧! 他那双眼睛直直的盯在我脸上,我一时间竟忘了呼吸,但心跳却如捣鼓。直到他脸上的黑色逐渐退去,然后,他全身一颤,眼中总算有光采闪动了一下。 “小喻—。”他低叫了我一声,“我好难受……” 我心中一痛,把他抱紧:“自由,别怕,小喻在这里陪着你。” 他闭了闭眼睛,全身更是抖动得厉害起来,我惊慌的看着他痛苦的脸,想到那黑色的气流绝不是什么道家的东西!反而象是魔道的阴霾之气!后悔不该让自由练这个奇怪的禁用法术!石鸣站在我的身后没有做声,我抱着自由,转头看着石鸣:“石鸣,这法术到底是什么?” 石鸣走到我们身边,伸手摸了下自由略显冰凉的手,“他不会有事的,这只是这个法术练成的必然现象。” 我惊疑的盯着他的脸,“石鸣,你老实告诉我,这法术为什么会跟魔道的阴霾之气这么相近?” 他低头看着我,那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既然问起来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其实这本书的名字就叫做附魔咒!其中是带有一定魔道法术的内容。” “什么?”我怒视他“附魔咒?你为什么让自由练这种东西?” 石鸣沉声道,“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由必须要马上就能贯通自己的所有能力,这是最捷径的路!” “可是这样一来,他本身上的佛道气息难道不会受大的影响,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佛魔本就相克,这样一来你觉得他的能力还怎么融会贯通?” “这附魔咒虽然带有魔道的阴霾之气,却并非出自魔道。他其实就是茅家的法术,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而被整个茅家禁用,但它确实对自由会有用处,其实所有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只要运用得当,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可是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我摇着头,“自由难道就只能为了跟他无关的事情搞得心神俱损吗?” “怎么能这么说!”石鸣对我的话不满起来,“这件事情是茅家花了多大的精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而且主师爷还为了这件事情赔上了自己所有的灵力,自由做为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人物,付出这种代价是必须的!” 我深吸了口气,气恼道:“为什么他做这件事情是必须的?早在三百多年前他就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你们祖师爷把他的灵魂找回来,那么他早就投胎转世过自己新的人生了!也许到了新的一世他会过得很幸福快乐!就是因为你们一时犯下的错,就让他这个本来跟整件事情无关的小小的身躯来承担,凭什么?” 石鸣脸色也变得不太好,显然我的话也把他惹到了:“欧阳喻,这件事情总归是出自陈家,自由是陈家的一份子,遇到这种事情他就已经逃不开了,这就是劫数!” “劫数?”我冷笑了一声,“你的劫数中恐怕还包括小月吧!” “小月?”石鸣皱眉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说起这个人。 “当初小月做为提高自由最后灵力的工具,在陈家发现了那本摄魂录,你曾说过,因为知道自由本身体质的关系,当他的力量到了一定水平的时候就不容易上升,所以茅家先师后来才将那本摄魂录放到陈家,希望一个有缘人看到而修练,最后可以帮到自由。” 石鸣脸色又变了变,目光深沉的看着我:“那又怎么样?” 我盯着他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以这一点看来,自由今天所练的附魔咒和当初小月的摄魂录怎么看都是如此的相似,那本摄魂录又是从哪里来的?” 石鸣沉默了一阵才答道:“摄魂录跟这附魔咒一样,都是茅家的禁用法术。” 我点点头,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茅家怎么会同时出这两本禁用法术,而且这两本禁用法术之间的关联还如此的紧密,一本可以让自由提高自身的能力,一本可以融合他体内的能力,我怎么感觉这两本禁用法术好象是专门为了自由而设的一样?” 石鸣盯了我半晌,突然一笑:“欧阳喻,你想得太多了,就算他是专门为自由所设,也并不见得有什么坏处,我已经说过了,为了今天,茅家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的先祖也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自由此刻在我怀里动了动,我低头看见他的脸色比起先前来已经好了太多,便稍稍放了点心,他睁开眼睛看到我,我轻声问:“自由,你现感觉怎么样了?” 自由眨了眨眼,“我好多了,就是心里还有两股气在不停的相撞,让我觉得一会冷一会热。” 石鸣道:“这是正常现象。”然后,他示意我把自由放下:“自由应该现在细心调理一下,体内佛道两气很快就会相融了,到时候才好去救你的师傅!” 我依言把自由放到地上,自由坐起来,双手内缚,又一次闭上眼睛,已经渐渐入禅,我跟石鸣站在他的身侧眼睛瞬也不离的盯着他,唯恐他又出现什么不良反应,没过多久,就看到他身体之内的黄光和黑气开始相缠,相交着绕在他和周围,也映着他的脸一会明一会暗,逐渐黑气再次退去,只留下黄光闪耀,我这才松了口气。 此刻,我身上的黑石突然跳动了一下,我奇怪的把它拿出来,只见他在自由的面前不停的颤动,然后在光滑的表面上出现了一条条细细浅浅的波纹状的纹路。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自由这个时候站起来,两眼已经完全清澈,他“咦?”了一声,也盯到了这块黑石上,眼中同样出现疑惑的表情。 我看他恢复原样,赶紧蹲到他面前,摸摸他粉嫩的小脸,看他还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他冲我一笑,然后转头看着石鸣,石鸣也看着他,两人眼中同时出现了深不可测的神情。 这时,又有脚步声从屋外传来,我们三人一惊,都转头看向门,这时自由道:“是法师大人来了。” 进来的果然是尉迟风,看到他来,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他道:“王子说你到这里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我转过头不敢看他,只是道:“恶鬼昨晚来过。” 他一皱眉,“昨晚?在我们遇到他之后?” 我点点头,他走到我们三人面前,疑惑的看着自由,自由被他盯得有点不知所措,“法师大人,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尉迟风皱了下眉:“你身上怎么带有魔道的气息?” 自由一愣,“是因为茅家的禁用法术。” 尉迟风奇怪道:“茅家的禁用法术会带着魔道的气息?” 石鸣道:“那是先祖留下来的东西,就是这样,现在左大师跟欧阳昊被恶鬼抓走了,如果不尽快的把自由体内的灵力全部融合提高,那么他要本不会是恶鬼的对手!” 尉迟风神色一变,“他们昨晚被恶鬼抓走了?” “是”自由答道,然后难过地瘪了瘪嘴:“可是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找他呀,也不知道现在师傅和师弟怎么样了?” 石鸣这时候道:“其实不用我们去找他,他自然就会找到这里来。” “为什么?”我奇怪他那么肯定。 他道:“因为自由,你们别忘了,自由是他的目标。” 我们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自由,他被我们看得有点发毛,退了一步道:“所以他一定想吃了我,所以他一定会来找我。” 石鸣点头道:“没错,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尉迟风沉声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左大师跟欧阳昊既然在他的手里,他就未必会再回来找我们,他难道不会呆在他认为对他有利的地方吗?如果冒然的走到这里来,对于他来说,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那怎么办?”我想到昊昊的安全,不禁担心得要命。 尉迟风想了想道:“我出去找他,你们呆在这里,如果找到,就互相联系。” 我担心的看着他,如果他找到了,一个人能够对付恶鬼吗?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你们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你也是。” 他转身出了门,我走到门口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等我回过头的时候,自由坐在地上,愁眉苦脸的看着我,我低叹了声,走到他身边坐下,石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两人,“有尉迟风在,你们俩个不用担心了。” 我跟自由互靠着,也不知坐了多久,我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这么多的事纠结在我的脑海中,显得杂乱无章,总是理不出头绪来。这一切事情的线索感觉就在眼前,可是却找不到。 石鸣这个时候走到门口,外面的风声吹得大起来,我在屋里都觉得有些冷,尉迟风离开之后也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我又想起了影,影在他的身上的那一魂,我跟他会怎么样?跟影会怎么样?现在只不过是茫然而已,未来会怎么样?命运是什么?我转头看着正在发愣的自由,命运,如果命运带给自由的是对付恶鬼的责任,是死亡的结局,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来改变这一命运,法慧大师说过,未来怎样现在已经无法预测,它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命运该如何更改?我不知道。我痛苦的闭了下眼睛,自由发现我一直盯着他,转头道:“小喻,你怎么了?” 我冲他笑笑,笑容中却带着抹不掉的心酸:“自由,关于你的身世……” 自由看着我,眼神却暗了暗,然后,他飞快的低下头,我看到那一瞬间,他的眼眶红了。 “自由,你……” 他蜷起双腿,把头靠在自己小小的膝盖上,“小喻,我都明白了。” 我心中一悸:“你都知道了?” 他眼睛看着前方,“当我看清那恶鬼脸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可是小喻,他是我的谁?” 我难过的抱住他:“他是你的亲兄弟呀,是双胞胎的亲兄弟。” 他飞快的转头看着我,眼中出现不置信的神情:“我跟他是双胞胎?” 我点点头,想哭,他却笑了:“原来自由也是有家人的,自由不是没有家的孤魂。” 我看着他的笑容,却更难过,“自由一直都有家人,一直都有家啊,我们都是自由的家人,有我们的地方都是你的家。” “谢谢你。”自由笑了,他把头靠在我身上:“小喻,我很高兴祖师爷给我的这第二次生命,他让我认识了小月,认识了你,还有欧阳昊,师傅,尉迟兄弟,在我那短短二三年活着的生命中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这三百多年来,认识小月是我最幸福的时候,认识你们是我最快乐的时候,现在又找到了自己的亲兄弟,自由真的很满足了。” 他双眼在我眼前闪动着光芒,我却鼻子发酸,眼睛变得朦胧起来。 “自由,我不能让你死啊,欧阳喻一定要保护你。” 他笑了,笑得更可爱,却更让我心痛。 天在这里候劈开了一道闪电,瞬间刹白过后就逐渐的阴沉下来,轰鸣的雷声由远而近,窗外残存的菊花在风雨中再也不堪一击,都纷纷的坠落。 庭院中在这时却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人影在风雷声中走近。石鸣站在门口,却在一个闪电亮过之后一闪不见,我惊讶的看着,高叫了声:“石鸣?” 那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我不由得直起了身体,向门外张望。那脚步最终停在了门口,一个人影立在那里,屋里太黑了,我一时之间看不清来人究竟是谁? “师傅?”自由在我旁边突然叫了一声,我惊喜道:“左大师?你回来了!” 门口的左大师却没有回答,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从他里散出出来,我只觉得自己喉咙象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一样的难受。 自由赶到我的旁边,看着左大师,然后小心的走过去,伸出手慢慢的伸向他:“师傅。” 左大师在这时缓缓的抬起他的头,两眼向自由扫过来,我心一凉,不过一夜的工夫,他原本慈祥的面孔此时已经两颊凹陷,透出暗黑的颜色,显得说不出的憔悴,而且那原本充满智慧的双眼也是灰朦成一片,看不到半点光彩! “自由快回来!”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赶紧出声叫道。 自由一惊,那伸出手还未收回,就见左大师突然飞快的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那只手,然后往上一提,自由被左大师整个提了起来! “啊……”我惊骇的叫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向他冲过去,左大师另一只手一挥,一阵强烈的气流过压过来,我呼吸一窒,已经赶不及上前,只见左大师一手提着自由,转身向外走去,我顾不得什么,紧跟了出去。 自由在左大师手中挣扎,挥动着小胳膊,高声道:“师傅!你怎么了,我是自由啊师傅。” 我大声道:“自由!赶快用你的法术啊,左大师已经被恶鬼的阴气所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自由咬了咬牙,然后两只手在空中一舞,带着一股黄色剑光打在了左大师提着他的手上,左大师木然的脸上发出一声怒吼,松开了拉着他的那只手,自由一落地,赶紧向后退开几步,仰头看着左大师,急声道:“师傅!你快醒醒啊!” 左大师对自由的呼喊充耳不闻,又是一伸手向他猛抓过来,自由一声惊呼,从旁跳开,左大师被阴气所迷之后动作已经不太灵活,几次都被自由躲过,但自由又不愿伤害他的师傅,于是两人就一直在一追一逃间追逐不已。 我紧张的看着他师徒二人,只觉得身后突然一股强大的阴气袭来,不禁背脊发麻,左大师既然因恶鬼的阴气所迷,恶鬼让左大师到这里来当然一定是让他来抓自由,而他一定会就在这附近!难道…… 我飞快的转头,就看到恶鬼正站在我身后,脸上露出诡异阴险的笑容,看着那师徒相斗的二人,表情愉快得不得了! 我惊骇的退了一步,惊恐的叫道:“恶鬼!” 恶鬼的手臂徒然伸长,将我一把抓住,我尖叫了一声! 自由一听到我的叫声,赶紧往我这边一看,发现恶鬼已经到了眼前,于是,他在空中一跃,向我这边奔过来,恶鬼冷笑了一声,挥出另一只手向他抓去,我一见,立刻拉住他的那只手,左大师在自由身后紧跟了过来,手上一动,也发出一团阴气,打向自由的后背,我惊得一身冷汗,急声道:“自由小心!” 自由在半空中一个回身,手里打出一团黄光,直击向左大师的那道阴气,两气相冲散掉之后,自由身形并未停歇,继续向我这边跃过来。 恶鬼冷笑了一声,脸上的嗜血表情越发明显,我心惊的冲他大声道:“自由是你的亲兄弟啊,你不能害他!” 恶鬼灰暗的眼中光芒一现,“亲兄弟?真有意思,那岂不是来得正好!”他话音一落,手臂一动,把我拉住他的手甩开,五指成爪,自由立刻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压过来,把他吸向恶鬼的方向,自由震动双臂,想退出这股吸力,与此同时,一团黑色的幽光从恶鬼的口中喷出,直直的射向自由。 我大惊失色,想伸手把这幽光挡住,谁知这幽光一打在我手上,我的手就立刻被冻住,立刻失去了知觉! 自由大喝一声,从身上发出的金光向外散开,然后,他双手平举,两股气流从他两手间出现,一佛一道。接着,他两手上下掌心相对,这两气在手心中缠绕相合。 我惊喜的看着他,他的两种灵力真的合在一起了,那个附魔咒真的有用! 在自由手上两股气流相融之时,一股强大的风力在他的周围形成,然后,他大喝一声,那团带着佛道两种法力的光团,向恶鬼砸过来,恶鬼收回他成爪的五指,也在空中划下一个黑色的阴色旋涡,眼中透露出兴奋的神情。 自由那团灵气一头闯入恶鬼的阴色旋涡当中,只见灵气团在恶鬼的旋涡中放出更剧烈的光芒,把旋涡中心逐渐撑大,最终,他的灵气团的光芒总算盖过了恶鬼的阴气,随道,“嘭!”的一声剧响,恶鬼被他震退了一步,也同时也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我被他重重一推,倒在地上,然后,恶鬼站定,阴冷的双眼盯在自由脸上,发出一连串的冷笑“真是太有意思了,小阴魂,你的能力居然在一夜之间就能提高,我还真不能小看你!” 自由收住手,看着恶鬼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张了张嘴,一声哥哥终究没有叫出口,我看着自由有点发红的眼眶,心酸道:“自由,他不会记得你,他也早就不是你的亲兄弟了。” 自由苦苦的一笑,左大师在这时从自由身后扑上来,一把抓住了自由的双臂!自由被他抓着举了起来,恶鬼一声冷笑,向他一跃而去,那尖利的手指甲变得象刀锋一样的尖利,自由眼睁睁的看着恶鬼袭来。却挣不开师傅的手,他艰难的扭头看着师傅那张无意识的脸,“师傅……”然后,他双脚在左大师身上一蹬,借助这一蹬之力挣脱左大师双手的束缚,向上跃起,可是当他跃起的同时,恶鬼的利爪已到跟前,瞬间就要抓到左大师的身上,左大师的危险已经到眼前,却毫无反应,自由惊呼了一声,赶紧下落,想阻止的这致命的一击,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惊恐的闭上眼睛,只听“当!”的一声,一道剑光从旁边发出,挡开了恶鬼的一爪,自由惊喜道:“法师大人!” 是尉迟风来了!我张开眼睛就看到尉迟风提剑站在面前,我看到他大大的松了口气,仿佛只要他到了,一切问题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与此同时,更让我惊喜的是,我还听到欧阳昊的声音:“师傅……” 我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激动的叫道:“昊昊!你没事了?” 欧阳昊冲我一挥手道,“是师傅中途救了我,用了所有力气让我逃出了恶鬼的挟持!”然后他跑到尉迟风的身边,看着左大师和自由,高声叫道:“师傅怎么样了?” 石鸣这时候从暗处走出来:“左大师被恶鬼的阴气所迷。现在正处在无意识当中。” 我转头看到石鸣,不由得气道:“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石鸣转头一笑:“当然是去想办法联络尉迟风,刚才我在门口的时候就闻到恶鬼身上的气息,知道他一定到了这附近,所以我就先行离开,去把尉迟风找回来。”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知道恶鬼到了,但这个人当时也消失得太快了吧,一闪就不见了,还真是神速,我相信他遇到危险时的逃命功夫,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强! 恶鬼这时冷笑了一声:“来得人还真多!” 欧阳昊也学着他的冷笑,嘿嘿了两声:“怎么样?我们就是人多,扑上来压也压死你!” 恶鬼眼睛一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凑一双!” “哎呀!”欧阳昊叉着腰,摇头摆尾道:“说话不用负责任,吹牛也不用打草稿,你打得过我们这里所有人吗?拜托用你的大脑想一想。”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停,接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屑道:“喔,对了,你的大脑早就被蛆虫之类的低等生物给吃掉了,怎么还会用脑想呢,所以为了配合你这位无脑小鬼,小爷我就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你今天死定了!” “你这臭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恶鬼被欧阳昊的一席话给惹怒了,“今天看看到底死的会是谁!” 他大喝之后,身上的阴气瞬间增加数倍,尉迟风皱起眉头,把剑拿到了身前,自由半腾在空中,也注视着恶鬼的一切动向,当我们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盯着恶鬼的时候,忽略了那个被阴气所迷的左大师,此刻,左大师突然扑到欧阳昊的面前,向他手一扬,冲着他的脖子抓来,欧阳昊失口叫道:“师傅!” 尉迟风此时也没有料到左大师会突然扑到,赶紧伸手把欧阳昊拉开,但也不敢对左大师动用剑,只是一掌向他击去,只听嘭的一声响,两人同时退了一步,与此同时,恶鬼冷哼一声,这时也带着一身的阴气向前冲过来,自由一见,立刻迎身上前,手中光芒一现,直击向恶鬼的阴气当中,恶鬼双臂增长,向自由横着一扫,自由被拦腰打到,飞了出去,但恶鬼紧跟其后,另一只手一动,又飞快的把他抓了回来,然后,把他拉到眼前,两张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近距离的相对了! 自由看着恶鬼那阴冷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恶鬼阴森道:“让我吃了你吧,这样我就得到你所有的灵力,来助我完成我数百年前没有完成的事情!” 自由眼中露出忧伤的神情,我叫道:“自由,他根本就不认得你!不能对他手软啊!” 恶鬼的喉咙中又开始传出鬼哭的声音,听得我一阵毛骨耸然,然后,他的嘴飞快的张大,整个下颚仿佛脱臼了一样,把整张嘴拉得很长很阔! 我惊愕的叫道:“自由!祖师爷的金龙!快用祖师爷的护法金龙!” 自由望着恶鬼越张越大的嘴,这嘴仿佛能一口就把他吞下去! 自由缓缓抬起两臂,对着恶鬼低声道:“对不起……” 然后,他大喝了一声,身上通体发出了金光,那金光在眼前逐渐化为了一条金龙,那金龙在自由身上徐徐上升,恶鬼一惊,收住了他张得很大的嘴,一脚将自由踢了出去,看来他对这护法金龙还是颇为忌惮。 自由在空中翻了一圈,然后定住,那金龙在自由身边缠绕游荡之后,在空中一声长啸向恶鬼俯冲过去,恶鬼往后退了一步,动用了身上的大量阴气聚在身前,想以此阻挡金龙的攻击。但变数就在此时发生,那金龙本已经攻到恶鬼身前,却在此刻突然停住,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突然挡住了它的进攻!连恶鬼眼中都出现诧异的表情,金龙在这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整个龙身开始不停的颤动,接着,从它发着金光的身躯中霍然出现一条黑色的龙形影子。 金龙怎么会出现这样一条的黑色影子? 然后,那黑色影子象是活了一样,开始在金龙硕长的身躯上来回的缠绕,金龙在这黑影的缠绕之下更是颤动得厉害,最后,发出了一阵低沉的鸣啸,软软的耸了下来,失去了一切犀厉的灵力,在我们眼前金光渐失,落到地上,一摔消失了! 我们所有人都呆住了,自由立在半空,惊讶的张大了小嘴,所有人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这时,恶鬼突然间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真是太好笑了,这就是茅家的护法金龙?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自由完全呆住了,恶鬼乘着此刻更是立刻向前,举起一手掌直击自由的面门,自由现在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攻到眼前,眼见恶鬼的这一掌就要打在他身上,自由突然感到身后被人一拉,让他往后一退,躲开了恶鬼的这一击!然后,尉迟风的那把剑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剑正对着恶鬼的掌心刺去! 自由打了个寒颤,尉迟风在攻出这一剑的时候沉声说道:“你的金龙被污染了!” 自由一愣,转头看了我跟石鸣站立的方向,这时,恶鬼厉声道:“正好,你们两个人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今天无尘的本事?” 尉迟风冷哼了一声,再也不说话,只是手中一动,那剑已经发出了万丈光芒,刺得我们所有人都眯起了眼,恶鬼阴笑了一声,伸开手臂,在他周围阴风四起,越吹越大,天地在此刻也变得更为阴沉了,天上的雷声一个比一个大,那阴风吹得我的头发不停的飞舞,也扬起了尉迟风和自由的衣服,我不禁伸手摸了摸吹起来的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阴冷无比。 尉迟风和自由还站在恶鬼前面,两人都没有动,只是尉迟风手上的剑金光更大,自由的小手掐成了拳! 欧阳昊这时去看着左大师,满目的担心,左大师在刚刚金龙出现之后,就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没有别的任何动作。 他虽然没有动,但恶鬼此刻却动了,带着那一身的阴气,大喝了一声,所有的阴气都化做黑色的厉剑向自由和尉迟风冲过来,这厉剑不计其数,在他们的身边连绵不绝! 尉迟风挥剑不停的击开攻过来的黑剑,绝不让那些黑剑近他的身,恶鬼一声冷笑,双手在身前上下舞动,那些阴气迅速的形成一个黑色大球包围在恶鬼身边,随后那阴气大球的外层出现了无数的尖刺,在我们眼前发着幽暗的光芒,随着球内的恶鬼一声大喝,这外层的尖刺再一次的化为利剑,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袭来,而且来得更快更猛。我跟欧阳昊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尉迟风挥剑弹开他身上的黑剑,向我这边扑过来,但还是没来得及,那黑剑已经到了眼前,我惊愕无比,赶紧把昊昊往自己身后拉,前面的黑剑瞬间穿进我的身体,随即没入其中! 欧阳昊惊慌的叫了声,“姐……” 尉迟风脸色一变,把后到的黑剑挡开,伸手把我拦腰抱住,石鸣也赶紧拉住了欧阳昊! 这时候我全身已经瞬间无力,整个头顶象是压得有千斤重,看着尉迟风焦急的脸,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没事的笑容,“我没有关系,真的。”刚说完这句话,整个身体却禁不住开始不停的发抖,体内刚才钻入的阴气开始来回不停的在我的胸口,腹部乱窜,象是一把尖刀一样要把我的五脏六腑绞得粉碎! 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叫! 尉迟风抱着我的手一紧,那眼前的黑色小剑还是在铺天盖地的袭来,尉迟风大喝一声,单手挥剑,那划下的长剑纵向劈下一道金色光芒,直击向恶鬼的阴气大球中,就在他劈开这阴气大球的同时,在恶鬼手上早就暗藏了一道蓝色阴气毒剑,这阴气毒剑在阴气大球破掉的瞬间就立刻从那道缝隙中飞驰而出! 尉迟风本已经一手抱着我,动作慢了不少,再加上刚才才挥出的那一剑,这蓝光眨眼工夫就到眼前,再也来不及躲,我两眼现在已经开始发花,只看到眼前蓝光一闪,心里也明白那正是恶鬼的阴气毒,尉迟风是万万碰不得的,于是立刻挺身,挡在他的身前,尉迟风一惊,却又是飞快的把我推向一旁,眼见那蓝光就要打到他的身上,自由大叫了一声,一道符咒打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把那蓝光打偏,那道光斜斜的擦过尉迟风握剑的手臂,我看他紧呡着嘴唇,对我刚才的做法还是心有余悸,我跟他四目相对,两双眼中都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此刻恶鬼的黑色小剑也已经消失殆尽,自由满脸是汗的从半空中落下,触地时脚步却显得不太稳,看来刚才的事情也让他的体力消耗了太多。 恶鬼冷笑道:“这就是你们佛道两家的能力吗?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无尘,你的法力看来当初在无间地狱中已经消耗得太多了,啧啧,这个世界看来注定是我的天下!” 尉迟风皱眉没有说话,我在他怀里却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心中诧异,这时,只听欧阳昊在一旁边叫道:“风大哥!你的手!”说完就要奔过来! 尉迟风厉声喝到:“不要过来!去看看左大师怎么样了!” 欧阳昊止住脚步。转头看到愣在一旁边的左大师,刚才的黑剑好象并没有伤到他的迹象,欧阳昊小心的伸手把他扶了扶,他居然听话的跟着欧阳昊退到了旁边。 我在刚才听到欧阳昊叫声的同时,惊恐的伸手摸向尉迟风的手臂,就倒抽了一口气,原来刚才那阴气毒已经划到了尉迟风的手臂上,他手臂上的皮肤在刚才的伤口处显扩散状的飞快溃烂,马上就能见骨! 怎么办? 尉迟风用另一只手握住手上的剑,一剑向那伤口处削下去!那溃烂的肉被他一剑削掉,我惊呼了一声,心脏痛得抽搐了一下。接着,他手臂上的血开始往下流,随着他血流的速度,他的脸也也越渐苍白起来。接着,他伸手往自己手臂上一印,一道符印嵌入其中,血总算止住了不少。 我心如刀绞的看着他,自己身体上的痛远不及我现在看着他的感觉,他在此时把我放开,对石鸣道:“替我照顾她!” 石鸣目光深沉的看着尉迟风:“你现在难道就能把恶鬼灭掉吗?邪气不死,恶鬼永远不灭!你知道!” 尉迟风转头看了眼满脸汗水自由,还有他在不停颤抖的小肩膀,现在,他又跟恶鬼打了起来,尉迟风沉声道:“总要试试,我不能就这样让自由死掉!” “尉迟风,你的心肠软了!”石鸣皱眉道:“在必要的时候,有些牺牲是必须的,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我听到他的话,心头发麻,尉迟风盯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又跳入战局。 尉迟风此刻已经换左手拿剑,我这才发现他的这只手的剑法也不比他的右手差,不过因为失血的关系,我好怕他的体力会跟着自己的血流尽。身旁的石鸣冷哼了一声,欧阳昊正好听到他的冷哼,怒道:“别人都在拼命,你却在这里哼什么哼!你就那么希望自由死吗?” 石鸣道:“我只是在完成茅家列位先师们的心愿而已,你以为这邪气单靠法力就可以消灭的吗?如果可以,为什么这三百多年来茅家人都没有做到!而且,为什么当年那个得道高僧在抓住这抹邪气的时候没有直接把它灭掉,而要埋在地下七百多年,想用庞博的地气来净化它,对于这一点,你又知道多少?” “为什么?”欧阳昊一听,马上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灭掉,而要用地气来净化?” 石鸣道:“因为气是无形的东西,你就算把它打散,他也会分裂开来游荡在整个空间当中,就算分裂得再微小,他也是会一直存在下去,就在这天地之间,如此微小怎么能够杀尽,灭尽!如果留下一点,也会以后聚集成团,同样再次出现,只有大地博大的地气才能把它全数净化掉,如果不是茅家祖师一时大意把它放了出来,他早就在被埋七百年后被净化干净,再相融于大地之气,也不会留到现在让我们来做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错过了那个灭他的最好时机,只有再用别的方法,现在他附在恶鬼的身上,而自由做为他的血亲,自然可以借助血脉相连这一点,靠他身上所带的佛道两股正气,强行融入恶鬼体内,再跟邪气相和,这样一来,两股气流互相缠绕,必然会灭掉邪气在恶鬼的体内,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 欧阳昊愣了阵才道:“既然邪气这么难抓,那当初那个得道高僧怎么能把它整个抓住?” 石鸣盯着尉迟风跟恶鬼的战局,张口道:“因为当时那名高僧占了地利之便。” “地利之便?是在哪儿?” “无间地狱!”石鸣转头看了我一眼,“是地狱的最底层,无间地狱!” 我惊异的张大了嘴,“当初抓住邪气的高僧是……” “正是千年前的无尘!” 是无尘收的,在无间地狱中,不管魔也好,佛也好,道也好,只要到了此处,便会无所遁形,那里也是我得到白发最后记忆的地方! 我转头看着他的不停跟恶鬼对抗的身影,原来那邪气真的跟我们有抹不开的关系!尉迟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让我离他越远越好,是因为他会对我不利,还是他跟我成魔有必然的关系?他是谁,我现在已经有点知道了,因为我想起了白发的成魔,那个将白发带入佛塔的假无尘,那个跟白发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我想到此处,突然一身冷汗,是他当年逼着白发成的魔!只有这个才是尉迟风和尉迟影最在乎的事情吧,我一旦成魔了,那么法慧大师所说的劫也就会出现,所以我绝不能成魔,不能! 自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因为恶鬼现在的手已经化成了一柄蓝色的刀,刀锋青红交加,刚才正一刀削到了自由的身前,自由的那根朝天辫也被他一刀削断,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他那刀锋上的光芒正是我用尉迟风剑的时候那剑身发出的光芒颜色!原来,他也是来自魔界,是魔界的法力! 自由被他这一刀逼得连连后退,尉迟风提剑挡过来,迎上恶鬼的蓝色刀光,恶鬼从喉问闷闷的发出鬼哭声响,好象又要放出以前所吸的魂魄,尉迟风一见,立刻赶上前,对着恶鬼的嘴提着剑横着劈过去!恶鬼收住收住声响,再伸长手一拍,“当”的一声,把尉迟风的剑拍开,尉迟风手上一震,额上浸出密密的汗,刚才打斗的时候,他右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我心惊的盯着他,自由急忙再次交缠双手,一手打出一道佛道的符咒,恶鬼冷哼一声,大力的舞着袖子,他的佛道光符被这风吹偏,直向左大师和欧阳昊打过来,我想冲上前,却脚下一个踉跄,石鸣把我一拉,那团黄光从我眼前打过,欧阳昊惊呼一声,那佛印已经打进左大师的身体当中,只听左大师木然的表情突然一变,闷哼了一声,欧阳昊急声道:“师傅,你怎么样了?” 左大师的眼珠动了动,沙哑着声音道:“昊昊” 欧阳昊一阵惊喜,师傅醒过来了!哪知,就在他要笑出来的瞬间,左大师的眼中突然流出血水来,欧阳昊这一惊非同小可,惊恐的叫道:“狗屁师兄,师傅怎么了?” 自由刚才的佛道双印被恶鬼挡在这边来,也是心惊,这回听到欧阳昊的叫声,更是惊慌,马上在跟恶鬼对持之时乱了章法!又险些让恶鬼打到,尉迟风现在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几乎显出了死灰气,但他依然坚持道:“自由,你去看看左大师,现在他体内正邪两气纠缠,如果现在不把阴气逼出,会经脉尽断而亡的!” 自由稍一犹豫,转身咬牙跳到了我们这边来,伸出手,双手划动符印,拍向左大师的背部,哪知这个时候,恶鬼突然飞快的转动两手,带起一阵阴气旋风向我们这边划过来,尉迟风冲到前面很快的在身上划下一个保护屏,金黄色的保护屏被那股阴气压得向里凹陷,尉迟风被逼退了半步,接着,恶鬼一声长啸,阴气加大,尉迟风的保护屏也在此时破掉,尉迟风吐出一口鲜血,被击飞了出去!我惊骇无比,赶紧向尉迟风奔去,尉迟风伸出手,阴止了我的上前,他嘴角带血的冲我摇摇头,我心痛的停下脚步,这时,那攻破尉迟风保护屏的阴气前冲趋势并未停止,一直冲向自由和左大师。欧阳昊见此,急忙挡在身前,尉迟风一见,也是迎身上来,再次挥剑砍向这阴气,两人再次交战! 自由现在正在想办法逼退左大师身上的阴气,可是在恶鬼阴气来袭之时,左大师体内的阴气又再次受到干扰,突然一声大叫狂跳起来,他身边的自由和欧阳昊都被他这一跳之力撞得摔倒在地上,也让自由的手离开的左大师的背,这样逼退阴气的法力被迫停掉,这样一来,反倒加大了左大师的正邪两气的纠缠,只见左大师的眼耳口鼻中纷纷出现血痕,他不停的狂叫,可以想象有多么的难受,我跟石鸣赶过去把自由跟欧阳昊拉起来,左大师满脸是血,狂声道:“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自由跟欧阳昊齐声叫道:“师傅!” 石鸣道:“左大师体内的阴气又再一次被恶鬼刚刚的攻势引发了,如果不尽快把恶鬼除去,断了他阴气的来源,左大师要不就经脉尽断而亡,要不然就走火入魔!” 现在怎么办? 欧阳昊双手紧紧的抱住左大师,让他停住不要伤了自己,而我却转头看着尉迟风的动作,他的身臂仿佛要流尽他一身的血,凝固了、再流,再凝固,再流。 这样下去不行,他会死的!也许在恶鬼面前,会比死还更惨! 尉迟风此刻突然且用剑锋擦了擦他手臂上的血,然后把剑插到身前,在恶鬼之前盘腿坐下,在阴气环绕之下闭目坐定,接着,从他嘴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咒语“嗡嘛呢叭咪哗!嗡嘛呢叭咪哗!嗡嘛呢叭咪哗!” 我心中一动,大声叫道,“不要啊,尉迟风!” 自由看着尉迟风的动作,向他赶紧奔过去“不要动用这个!你会死的!” 这个是念力最广的大悲心咒,也是尉迟风在中阴世界中用过的六字明咒,这种咒法可以去除无始以来的业障,和六道众生的一切,如同有诸佛亲临,但这种咒最终的结果却是会让两方人同归于尽! 我惊慌失措的摇着头,就象影当时在我身边沉睡时一样,我不能让尉迟风死啊,就算我会成魔,就算最终他真的会来杀我,我也不想让他死! 我想也不想的扑进阴气当中,向他飞奔过去!石鸣却在此时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挣扎道:“你放开!” 他皱了下眉,对着尉迟风皱眉道:“尉迟风,你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就算你今天用了这个法术而跟恶鬼同归于尽,可曾想过这邪气真的被除尽了吗?真的没有残存的吗?” 尉迟风没有回答,他看来主意已定,在他周围的佛光不停的随着他的咒语声显波浪状的扩散开去,而他自己的脸色也被这佛光印成金色,就象罗汉转世一般。恶鬼被他身上的金光照得退开数步,他周围的阴气也被这金光逐渐逼退,消失。 我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石鸣的手,高声叫道:“尉迟风……”尉迟风在金光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的深邃感情让我泪如泉涌,尉迟风,你不能这样死了,你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干什么? 石鸣的声音也焦急起来,“尉迟风,停手,这不行!” 我奋力的甩开他的手,刚向佛光中的那把剑跑去,只要拿到那把剑,我并不怕这个恶鬼,不管他以前跟我有什么关联,我都要上去! 忽然一个身影拦在我面前,我低头一看正是自由! “自由,你干什么?” “我不能让你去!”自由肯定的看着我,“法师大人绝不会让你去的!小喻成魔是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情!” 我慌乱的摇着头,“自由,不要这样,我不能让尉迟风死,也不能让你死!你明白吗?” 自由点头道:“自由明白!可是成魔比死更恐怖,小喻,让我去吧。” 我眼中的眼泪流得更快,只知道不停的摇着头。左大师在此时,突然发出一声吼,原来,他此刻已经甩开了欧阳昊的手,一头冲向墙壁,想自寻死路!欧阳昊惊叫了一声,赶紧把他拉住,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自由双眼看向石鸣,石鸣沉声道:“自由,只有用最后的方法了!” “我该怎么做?”自由双眼坚定的问道。“要自由跟他融合在一起,可是怎么融合?” 石鸣看着自由,问道:“你还记得小月吗?” “小月?”自由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来,“我明白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赶紧拉住他,心中“蓦!”的一下:“自由,你明白什么了?” 自由苦笑了一下,“小月为了提高我的能力牺牲了她自己才进入我的身体之中,也就是我也要用我自己的命来跟他相融。” 我一阵难过,颤声道:“你,你要怎么做?” 他抬头看着我,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就是要让他吃了我。” “不要啊!”我痛声叫道,“自由!不要去!让我去!相信我,我不会死的!我不要你们兄弟相残,不要你那么痛苦” 自由回给我一个深深的笑容,“小喻,自由不痛苦。”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有小月在这里跟自由永远在一起,还有你。”然后,他看着欧阳昊,“还有欧阳昊这个混蛋师弟,还有师傅,还有尉迟兄弟,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这里有你们的关心,有你们的疼爱,现在自由又要跟自己的亲兄弟在一起了,自由很快乐幸福。” 我眼泪流得更快,“自由,不要啊” 自由摇着头,“小喻不要难过,自由已经跟最爱的人在一起了,所以小喻,你也要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啊,这样,不管自由是不是已经不再,是不是已经灰飞烟灭,我都会记得你们。会为你们高兴。” 我眼泪已经不听指挥的流个不停,伸手想拉住他,他却轻轻推开我的手,向恶鬼一跃而去,欧阳昊拉着左大师早就泪流满面了,他嘶声道:“妈的!你这个狗屁师兄,小爷不要你死啊!你给我回来!最多以后我不叫你狗屁师兄了,我会永远尊重你的!你他妈的听到没有!” 自由冲他一笑,眼中却有眼泪出现。左大师的眼中又流下血水,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泪,他颤声叫道:“自由……师傅对不起你……” 尉迟风看到自由跳过来的身影,不禁叫道:“别过来!” 自由却一直向前,尉迟风在佛光中一挥手,想把他弹开,谁知这个时候,我身边的石鸣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尉迟风的身侧,双手穿过佛光,一手抓住了尉迟风挥出来的那只手!尉迟风一愣,自由已经立在恶鬼身前,恶鬼刚才一直受尉迟风的佛光所浸,现在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居然看到自由自动出现在他面前,一声狂叫,自由轻轻叫了声,“大哥……”然后,整个身形跃起,向恶鬼张开的嘴中一窜进去! 在这一瞬间,我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这个可爱自由,这个曾经以为我是小月而痴心不已的自由,这个扎着朝天辫,整天笑嘻嘻的自由,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天地万物在此时仿佛都安静了,整个世界都显出一股悲伤之气。 石鸣伸进佛光中的手一用力,尉迟风被他拉了起来,然后佛光消散,他拉着尉迟风退开数步,离恶鬼远远的,尉迟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这时,恶鬼发出了一阵阴森和不可一世的狂笑,我们所有人都被他的笑声震得头皮发麻。 接着,他的笑声停顿下来,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就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到,接着,那恶鬼慢慢的举起自己的双手,放在眼前,然后他摸了下自己的脸,只见“咔”的一声,他的脸裂开了,恶鬼惊愕忿怒的抬起他的头,“这是什么?” 石鸣冷笑道:“这是茅家专门用来对付你的,没想到吧,你一直想吃的阴魂,居然会是你最后的毒药!” 恶鬼狂吼了一声,“这小阴魂的佛道之气太重了,他跟这身体中血脉相连?”他疯狂的跳起来,再扑向我们,我们都退开一步,恶鬼坠地,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全身,只见他身上的青筋根根都爆起,身上的皮肤不停的龟裂,我们紧张的看着他,所有人都呆住了! 恶鬼眼睛慢慢的转红,嘶声道:“想用这具身体来困住了,想用这种方法来消灭我吗?我不会让你们得承的!” 然后,从恶鬼的头顶象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开,周围的空气在这时仿佛也结了冰一样的冷,然后,一团似有似无的雾气从恶鬼的头顶涌出来,尉迟风一看:“不好!” 连忙挥动手里的剑,向那雾气罩过去,就在此时,恶鬼突然发出一声吼,象是自由的声音,他很快的举起双手,手上的佛光闪现,把那还没有逃开的雾气重新逼了回去,恶鬼的脸此刻显出痛苦的表情。 我失声叫道:“自由!” 恶鬼的脸此刻显出自由的神态,显然他正在身体中跟邪气做最后的纠缠,我们几个站在旁边,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我急得想哭,恶鬼的脸上突然流下泪来,他伸出手,高声叫道:“小喻,自由好痛苦啊……” 我心中一痛,不由自主的向他伸出手,这时,恶鬼的脸色一变,急声道:“不要!小喻,他是假的,是那个邪气,不是我!” 我愕然收回手,但只觉得手上在这时一股吸力从恶鬼那里传来,我尖叫了一声,却收不住脚,直接向他滑了过去,尉迟风一惊,赶紧伸手来拉我,却慢了一步,我瞬间到了恶鬼的跟前! 恶鬼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发红的眼睛盯在我身上,我立刻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惊恐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只听他嘶声道:“白发……我要你的力量,快给我!”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却掐越紧,我眼前发花,高声叫道:“自由!” 恶鬼神色一变,掐住我的手松了松,又是自由的表情,“快走!” 我刚要退后,恶鬼的神色又是一变,尉迟风这时赶上来,他刚跑了两步,恶鬼头顶那似是而非的雾气又再次出现,恶鬼的嘴在此时大张,一道黄白相间的佛道光芒从恶鬼的口中喷出,这光芒立刻在我跟恶鬼的周围出现一个金色的结界,阴挡了邪气的外逃,但也阴挡了尉迟风的救助,是自由,是他用的法术!随着那雾气的出现,这整个佛道结界的温度逐渐下降,雾气不断的上升,那结界也不停的上长,直到这结界罩着我们冲上了半空中,底下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我们,尉迟风又要跃上来,石头鸣却伸手拉住了他!随既摇了摇头,尉迟风甩开他的手,想要再次上前! 我在上面叫道:“别过来,尉迟风,你会受不了的!” 我身处在结界中,只见恶鬼的表情终于被自由取代,他举高了双手,佛道两气在结界中逐渐填满,我身边无尽的压力让我鼻子一凉,流出鼻血来。 雾气在结界中壁上来回的碰撞,也在我的周围,但很奇怪的是他除了撞得我全身硬生生的痛之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时,恶鬼身体中的自由又是一声大喝,我的周围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身边的雾气透过恶鬼每一个毛孔再次吸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石鸣对着邪气道:“你跟这陈家爷的身体相处得太久了,已经融合成一体,你想逃是逃不掉的,所以现在只能再跟自由融合,那么就去死吧!从此消失!” 自由等到雾气被全部重新吸入身体中之后,放出了全身所有的灵力,为灵力在他周围缠绕,自上而下紧困住他的全身,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衣服的一角动了动,那块黑石在我眼前升了起来,在结界当中发出了一道淡淡的光芒,然后,它也围着自由在不停的旋转,我惊讶的伸出手,想把这石头拿回来,当石头游到恶鬼头顶之时,瞬间从上面的裂缝中沉入恶鬼的身体里,我惊叫了一声,不知道这对自由是好还是坏! 这时,恶鬼的整个身体突然打起了哆嗦,整个结界开始震荡起来,我也在上面摇摇欲坠! 尉迟风在下面大叫道:“丫头!” 我心一震,五味交缠。 哪知这个时候,从恶鬼身体中突然传来一声阴笑,这笑声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惊恐的盯着他狂笑不止,而且在逐渐瓦解的脸,那恶鬼发出了邪气的尖利声音:“尉迟风!你以为你可以让今世的欧阳喻重新爱上你就可以得到幸福了吗?你在做梦!你们想在一起的话就等着琴儿当初的誓言成真吧!就象当年的无尘和白发!哈哈!一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就算我被灭了我也会笑的!” 尉迟风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一步,整张脸更加的灰白憔悴! 我吃惊的看着恶鬼,他的话象一记重捶,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心上,那琴儿的誓言吗?那还有可能成真的誓言! 周围的佛光在这里候徒然增大了,自由最后一次露出了他的脸,他高声叫道:“小喻,你快走!”说完,我脚下的结界就露出一条缝隙,我身体向下一坠,心头念道:“自由,永别了……” 就在结界在我面前封闭的一瞬间,我看到自由的神色一变,叫了声:“小喻!你要小心……” 我心一沉,尉迟风在下面接住我,我抬头看那重新封闭的结界,说不出话来,心头的酸楚无法形容,紧接着,那佛道结界开始变了形,不停的向中间挤压过去,一阵细细的爆炸声从那结界中不停的传出,然后,那结界越挤越小,越挤越小,最终凝成手掌大小的一团,最终光芒在上空消失,接着,那块进入恶鬼生体中的黑石“当!”的一声从上面掉下来,落到了地上。虽然上面的恶鬼和邪气已经消失得连渣都不剩了,但我们却都仰着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没有人说一句话。 这茅家三百多年的心愿,终于在自由跟恶鬼这两兄弟消失的同时结束了!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那块黑石,并没有发现尉迟风和石鸣也正盯着它,我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沉了下来。 尉迟风走到黑石跟前,把它捡起,然后,站在那里,就在我的面前,我跟他就这样相望着,我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然后,他转身走到左大师的跟前,在恶鬼刚才消失的时候,左大师已经昏了过去,欧阳昊正抱着他一脸的眼泪。 欧阳昊带着哭腔道:“师傅怎么样了?我少了个师兄,再也不能少了师傅啊!” 石鸣皱了下眉,“左大师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身上的经脉尽断,恐怕所有法力都尽失了。” 欧阳昊愣了半晌,才答道:“只要活着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我看着他悲伤的脸,这一夜间,昊昊就长大了。 尉迟风等到把左大师抱上床之后,回过身来,我走到他面前,拉过他受伤的右手,“你怎么样,去医院好吗?” 他闭了闭双眼,那眼中的伤痛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然后,他就在我眼前转身走了,我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可终究没有叫出口。 石鸣在旁边道:“你不跟他一起走吗?” 我泪眼迷朦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用,我相信他可以很好的照顾他自己,就象我可以照顾自己一样。” 因为我看得出来,现在的尉迟风跟我一样,我们俩个在听到邪气那最后一句话之后,都在逃避,前世的无尘还有白发,他们两个带来的都只有悲剧和仇恨,我们两个人都不想面对那些东西,所以我们都同时先择了逃避,他其实当初不让影的灵魂相融,也是同一个原因吧,因为你一旦回到无尘的身份,那会怎么样,你我都不能知道。 我仰头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已经是晚上了,这时居然上面出现了一颗很亮的星星,我看着那颗星星,仿佛看到了自由的那张笑脸,我流着泪,苦苦的笑道。 “自由,对不起,小喻没有办法实现你的祝福,那个最爱的人,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 第四十二章 不能相爱的人 石鸣居然在旁边叹了声气,我转身走到左大师的床前,看着坐在旁边满面悲伤的欧阳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昊昊,别难过了,自由走的时候不难过,左大师也会好起来的。” 欧阳昊低声道:“姐,人的相遇难道就是为了最后的分离?” 我想了想,愣了半晌才道:“也许分离也是为了明天的相聚。” 他转头看了我一阵,然后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切!”了一声。 我看着床上的左大师,这个为了完成祖师的愿望而辛苦一世的老人,当他的心愿真的达成的时候,他却显得那么伤心和沉痛,这一切,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石鸣看着我道:“有些事情,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我转头看他:“所以你们就让自由牺牲了,就让小月牺牲了?” “当有些牺牲的价值是值得的时候,就算付出得再多,也不会后悔,就象一种理想,为了实现他,就算付出再多,也决不退缩!” 我看着他双眼中坚定的神情,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第二天,左大师醒了,他坐在床头,我跟昊昊还有石鸣站在旁边担心的看着他,他一直没开口说话,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他才把头转向我们,那双疲惫的眼睛一一划过我们的脸,最后停在了石鸣的身上:石鸣笑了笑道:“左大师有事情想问我吗?” 左大师点点头,声音显得有点沙哑:“我一直想问你,关于茅家的禁用法术,你怎么会了解得那么清楚,我们这一系从来没有提过这法术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石鸣听到这个问题后收起了笑容,过了阵才开口道:“左大师,还记得主师爷当初为了陈家的事情走访很多地方,最后终于在认识我先祖石盏的时候找到了解决方法的事情吗?” 左大师点头道:“这个当然不会忘。” 石鸣道:“后来先祖石盏跟着祖师爷离开,其实那个时候,祖师爷的全身灵力就已经尽失,因为全部转移到了自由身上,成了他的护法金龙,虽然后来祖师爷也教过先祖石盏道法,可先祖的慧根太差,却并未见成效,因此到后来,先祖放弃道法,这师徒两人就象忘年之交一样相处,只不过到了后来石家却出了一个学习道术的天才,他就是石盏的小儿子叫石川,这个石川五岁就能看懂符印,十岁就能自创法术,在茅家世代追逐恶鬼的历程当中,他通过观察恶鬼的能力,再结合茅家的法术,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创出了摄魂录和附魔咒这两项法术。” 我惊讶道:“这法术是你的先辈石川创出来的?” 欧阳昊也叫道:“这么年轻,他真是个天才!” 石鸣苦笑了一下,接着道:“这两项法术都有迅速提高人体自身潜能的作用,这法术虽然创出,但却并未给人练过,因为石川知道这两项法术虽然有用,但只要练习不当,就能让所练之人出现魔化的现象,直到三百年前的一天!”说到这里,石鸣停了停,眼中出现一抹痛苦的神色,“那一天是茅家人最接近灭掉恶鬼的那一天,当时茅家众人群起围攻恶鬼,并动用了所有弟子的灵力,形成了一个若大的结界,已经将恶鬼困在其中,邪气也已经逼在结界内出不来,这正是一个天大的良机,正在众人以为可以除掉它的时候,却未想到那邪气的力量比他们想象中的强了不知多少倍,整个结界被他撞得随时会破掉,众师兄弟只能不断的动用灵力来巩固结界,没有一个人能腾出手来进攻,眼看邪气就要突围而出,这时,石川突然想到了他创下的那两项法术,在这非常时候只能一试,于是他不再多想,立刻用下这两种法术,当他这两种法术用出之时,能力果然大增,只不过邪气也在此刻突破了结界,两人立刻打了起来,恶鬼身上的阴气力量很大,最后还是没能把它抓住,却未想到,众师兄弟看到石川当时突增的能力都大感好奇,纷纷要他把这两样法术拿出来,石川见自己所练之后并未没不良现象,便拿出法术,众师兄弟纷纷练习,却没想到祸根就此埋下。” 我跟欧阳昊听得入迷,左大师这时候道:“在所练之人中,有人出现了魔化现象?” 石鸣点头道:“没错!在练习这两项法术中的大部分人都出现了魔化现象!” 我跟欧阳昊一惊,“那该怎么办?” 石鸣眼中出现痛苦的颜色,左大师的表情也是一样:“出现魔化,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尽量用道法回归,如果走火入魔就会象小月当初那样,成为骷髅活死人!” 我啊了一声,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 石鸣道:“这样一来,茅家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整个茅山派的人死了大半,活着的也灵力大损,一蹶不振!” 欧阳昊接口道:“如果这样,那石川会怎么样?” 石鸣双眼凝视着前方,沉声道:“石川成了茅家的千古罪人,被逐出茅家,从此不知所踪,而这两本法术也做为茅家的禁用法术从此被封存!” 欧阳昊大声道:“这样就把那个石川赶出去了,真是太过分了,当初是他们为了提高自己的力量而要练的,结果出现了问题之后就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别人身上,妈的,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石鸣苦笑了一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只是看这件事情跟本身的利益是否有冲突而已。” 左大师道:“原来这两本书本就是你们石家人的东西,难怪你了解得这么清楚。” 石鸣笑了笑道:“这个是先祖留下来的,我们当后辈的当然要记得。” 我问他跟左大师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结束了,你们都完成了心愿,最想干的是什么?” 左大师笑了笑道:“虽然我的法力没有了,但我也不能让我们这一系的茅家法术断在我的手里,当然是要好好培养下一代喽。”说完,盯着欧阳昊笑道:“对吧,昊昊。” 欧阳昊紧张的缩了一下,“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我失笑的看着他,转头又问石鸣:“你呢?” 石鸣突然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等到了那一天我会告诉你。” 我看着他的笑容,一时间愣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 跟他们告别后,我回到了家,还是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我坐到沙发上,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大脑里也是空荡荡的,想不起任何的事情,也不愿想起任何的事情。只是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身体中的巨痛感觉惊醒,这种痛就象当时被恶鬼的黑色小剑入侵时的那种痛,我一惊,那阴气在我身上还有作用吗? 我蜷在沙发上,只痛得满头的汗。而这种痛让我心上的痛苦也逐渐清晰起来,脑海中出现了梦中琴儿的脸,还有白发的脸,她们脸上也同样的痛苦,也同样的泪流满面,我忍着痛苦,却也掉下眼泪,低声叫道:“琴儿,白发,你们别哭啊,欧阳喻也不哭,我们都别再哭了,这一世的欧阳喻绝不成魔啊,这是我对影的承诺,对自由的承诺,欧阳喻不能失言啊!” 但她们的眼泪却流得更快,我仿佛再一次听到了琴儿绝望的声音,那生生世世不相见的誓言,还有白发的呐喊,从此以后誓不两立!她们的怨,她们的恨还在继续!是什么引动了这些,我不敢想,自己残存的理智和心头牵扯的怨恨在不停的拉扯,我只觉得整个人要被撕裂了一样的难受! 影救救我,救救丫头啊!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挣扎着爬过去拿起电话,颤声道:“影,救我啊!” 然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当我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吴嘉嘉在一旁愁眉苦脸的看着我,见的醒了高兴道:“老天爷,你总算醒了,我一打电话给你,你就在电话里叫救命,差点把我吓死!” 我苦苦的一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摆摆手道:“这倒没什么,不过小喻,你怎么昏迷之后都还哭个不停啊,害得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故意装成昏迷的样子来故意吓我呢?” 我昏了之后还在哭吗?我又只有苦笑。 吴嘉嘉道:“影和风的事情我们都听王子说了,小喻,你打算怎么办?” 我吸了口气道:“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嘉嘉此刻道:“其实我想,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应该问问尉迟风才对!小喻,如果你不问,我帮你问他!” 我赶紧摇头:“嘉嘉,我跟他的事情暂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不要逼他现在给你答案,因为我跟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但是你很难过痛苦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有这么难过痛苦过!” 我苦笑道:“我显得很难过痛苦吗?” “当然!”她看着我道:“因为你在电话里叫影,救我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当时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助,是绝对不会叫出这么一句话的。” 我心里一痛,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我没事的,嘉嘉,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吴嘉嘉一笑,“这还用说。”随后又正色道:“可是这样下去我还是很担心你。” 我摇头坐起来,只觉得头痛得厉害,但还是擦掉眼泪,对她笑了笑道:“我真的没事了,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我们都会好好的。” 吴嘉嘉盯了我半晌,伸手抱住我道:“小喻,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你要记得,不管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这些朋友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很感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我知道。” 日子还在继续,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痛苦和折磨而停止转动,所以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都市中,我还是一个人坚强的生活着,影的身体还在医院里,我还是会到那里去看他,虽然我知道真正的他并不在那里了,但只要看着他的脸,跟他说会话也会成为我生活的动力,很多时候,我会在医院看到雪烟,她每次看到我都象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但每次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直到有一次,她跟我默默站在影的床边,她突然道:“小喻,不管尉迟风现在怎么样,不管影是不是在他身上醒过来了,但我还是爱他,就算他不爱我,我也爱他,你明白吗?” 我看着官雪烟,点头道:“我明白。” 她苦笑了一下,“有些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我既然知道自己的感受,就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别人,特别是你。” 我笑了笑:“雪烟,谢谢你告诉我。” 她摇摇头,眼中也有伤痛,我跟她告别离开,转身之后,眼泪开始往下落,一步步走得那么艰难,但是,在所有人面前,我还是那个坚强的欧阳喻,只是每到晚上,那撕心裂肺的痛总会出现,还有琴儿和白发的脸也会出现,她们不停的说着话,说着以前的种种,发泄着她们的怨恨,也似有似无的牵动着我心底深处的怨恨,这就象是一种诱惑,总是想把我引到一个我最不想去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还能抵制这种诱惑到什么时候。 终于,我头上开始出现了第一根白发。当我看到这白发的时候,对着镜子愣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我最近一定是营养不够,应该好好补一补,要不然怎么会长白头发?” 是啊,除了这个原因还会有什么原因?呵! 此刻,我的身体又开始痛起来,耳边突然又出现琴儿和白发的声音,“我好恨啊,我这么爱他,才会相信他也爱我,可是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他可以在说爱我之后再毫不犹豫的杀掉我,这就是他的爱吗?欧阳喻,他其实是个无情的人,你不要被他骗了,当初他可以杀死我们!也同样会杀死你!你看,你的头发开始变白了,他会来杀你,到时候后悔就晚了!你要保护自己,你要恢复自己本来的能力!你要跟他对抗,不能再让他杀掉你了,你要杀了他,给我们报仇啊!” 我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但那些声音还是不停的进入我的脑海处,“欧阳喻,你要相信的是我们啊,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我们不会害你,要害你的只有他,有他在,就是你的祸害,是你痛苦的根源!” “啊!”我大叫了一声,“够了!你们够了!都走开,走开!” 我吼完之后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身体内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周围终于安静了,我坐到地上,终于开始大哭起来,放过我吧,这一世的欧阳喻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只想要平凡的爱情,不想有这么多的事情纠缠在我的身上,可是影,我该怎么办?尉迟风离开的那个背影显得那么绝决果断,虽然我知道他跟我一样是在害怕,可是,就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做啊,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坐了很久,我才让自己站起来,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头发,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我要相信自己!” 给了自己满满的信心之后,继续着自己的生活,跟王子,嘉嘉不时的约在周默的酒巴里醉酒狂欢,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一切的痛苦,嘉嘉有时候会带来一点尉迟风的消息。 她说:“小喻,尉迟风好象现在一直留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再回去修练了。” 她说,“小喻,雪烟现在好象经常跟尉迟风在一起。” 她说:“小喻,雪烟现在好象真的跟尉迟风在一起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喝得半醉,只是傻笑道:“是吗?那要恭喜他们,以前我就觉得这两人是天生的一对,现在郎才女貌,……喔,不对,是两个都又有才又有貌,真是百年难遇的佳偶啊……” 说完之后我就醉了,还吐得一塌糊涂,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从吴嘉嘉嘴里再听到任何关于尉迟风的消息。 有时候会摸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这里已经不会再痛了。可是琴儿和白发为什么还会不停的出现,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头上的白发会越长越多,这时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我应该去找尉迟风吗?我应该去找你吗?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影说我要相信你的,我相信了,可是未来的你,会相信我吗? 我找了顶帽子戴着出了门,象做贼一样,把自己的头发全部藏到了里面,只是要到哪里去找尉迟风,我不知不觉来到影家的楼下,仰头看着那扇窗户,影,他会在你家里吗? 我犹豫了一下,上了楼,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原来不在,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刚要转身走,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尉迟风出现在门内,他站在那里看着我,我低头看到他的手臂,只问道:“这么久不见,你的伤好了吗?” 他点了下头,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来了?” 我寻声望去,看到了她,心跳漏了一拍,但还是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雪烟。” 官雪烟看到我一愣,然后道:“小喻,快进来。”就象个女主人。 我稍一犹豫,走了进去,坐站沙发上,尉迟风和官雪烟坐在我的对面,赫然两个登对的男女主人,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突然间怯弱,脑海空白了。 “小喻,你今天有事吗?”是官雪烟打破了僵局。 我被她问得一愣,“呃?没有。”随后又干笑了两声,“我只是闲得无聊四处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然后,闲得无聊又上来敲个门,呵呵!没想到你们在。” “喔。”官雪烟居然也有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她看到我头上的帽子,奇怪道:“你今天戴帽子了?” 我一惊,不自觉的摸了下头上的帽子,强笑道:“因为冬天了嘛,外面有点冷。” 官雪烟点头道:“真的,已经快要圣诞节了。”说完之后,她转头看着旁边的尉迟风道:“风,今年的圣诞节你会留在这里吧,我们从来没有一起过过圣诞节。” 尉迟风点了点头。官雪烟笑了。我看着她脸上的笑,感觉自己在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多余的人,这种感觉只想让我快点离开,我站起来:“那个,我想起有点事,先走了。” 尉迟风突然道:“你真的没事?” 我摇了摇头,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我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我真的没事。” 说完,我向门口走去,刚拉开门,尉迟风突然大步走过来,飞快的揭下我头顶上的帽子,所有藏在帽子里的头发立刻全部泻下,我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护住这些头发,想把它们都藏起来,但怎么能藏得住,他脸色一沉,皱眉盯着我,“你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到他的脸色,全身一颤,低声道:“我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他的怒气仿佛被我这四个字给激出来了,他拉着我的头发高声道:“是吗?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营养不良会让头发这么快变成白色的?” 我被他徒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打哈哈道:“呃,那个白毛女,就是因为营养不良就一夜白了头发,还有一个人……”我说到这里闭了嘴,因为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我一点都不怀疑我再说下去,他一定会马上拿剑出来杀了我。我冲他“呵呵!”干笑了一声,他的脸色却一点不见缓和,那眼中只有容不下谎言的凌厉,我突然有种谎言被当场揭穿的尴尬与忿怒,于是伸手一把抢回自己的帽子,大声道:“我就是营养不良!关你什么事?” 他点了点头,气道:“是不关我的事!是不是等有一天你的头发全白了才关我的事?” 我怒道:“那又关你什么事了?对了,那个时候你想杀我对吧?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以除后患啊!” 他怒声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杀你!” 我冷笑:“是吗?可是我不想给你这个机会,想要我成魔,做梦!” 他高声道:“很好!” 我的愤怒越烧越旺,“好不好都跟你无关,我是白毛女也好,是白发魔女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也一样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他也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我气结,“彼此彼此!” 我跟尉迟风怒视着对方,官雪烟沉默的站在一旁。 尉迟风强压怒气,“那你今天来干什么?” 我想也不想,大声道:“我是专门来祝你们两个幸福的!” 说完,我冲出门外,把门“嘭!”的一声关上,走到电梯前,象泄忿一样,狠命的按着上面的按钮,但当我跨进电梯的时候,却不禁懊恼起来,我今天来找尉迟风不正是要说这白头发的事情吗,但为什么会突然吵起来了? 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瞬间,尉迟风突然出现在电梯门外,一闪身就跨了进来,我瞪着他,他的脸色还是一样的阴沉,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专门追来要跟我吵架的! 我气道:“你跑进来干什么?我今天到这里来完全是头脑发热,吃饱了撑的!” 他又皱起了眉头,但目光却深沉起来,我在他的这种目光下,心突然开始痛了,我转过头,颤声道:“尉迟风,不要问我白发的事情,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来,我不想见到你,一点都不想!” 电梯在这个时候当的一响,门打开了,我向门外走出去,尉迟风突然伸手把我拉回到电梯中,一把将我抱住,我挣扎了一下。他突然在我耳边道:“对不起……” 我一时呆住,然后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掉,终于,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这个温暖的怀抱已经让我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尉迟风?尉迟影?还是千年前的二公子或者无尘,我只知道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原来,有些事情是想藏却也藏不住,藏得越苦,就种得越深。白发和琴儿的声音在这时又出现在我耳边,她们的出现象警钟一样提醒着我不能跟尉迟风在一起。 尉迟风,我知道,你跟我同样的茅盾和痛苦,也许你的茅盾和痛苦更大于我,因为你比我更不能忘记白发因为无尘的关系,让琴儿的誓言成了真,你比我更怕这个誓言会应验到我的身上来,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在这种痛苦当中受折磨。 然后,我渐渐收住眼泪,轻轻的推开他,推开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尉迟风,我走了,别再拉着我,我不会再来见你,但我答应你,就算我的头发全都白了,就算到了我死的那一天,我也不会成魔,因为我不想跟你生死相见,不想琴儿和白发的悲剧再在我的身上重现。” 尉迟风看着我,眼中深遂的痛楚深深的印到了我的心底,但他还是松开了手,看着我走出电梯,电梯门在我们面前缓缓关上,隔绝了我跟他的两个世界。 第四十三章 命中注定的对持 当时,我并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样的路在等着我,也没想到,原来一条未知的路会走得这么艰难。 当我把那一天的会面当成最后一次见尉迟风,头发也在那一天之后没有再进一步的变白,当我以为一切事情都可以平静了之后,事情却又从我的一个梦开始了。 那个梦中出现的正是我很久没有见到的黑石,我首先看到的居然是影的家,那块黑石正放在他沙发后面的一个台面上,在黑石的旁边放着的正是我们在那个黑洞里,从那只黑龟口中吐出来的闪着白色萤光的舍利子! 我正感觉奇怪,那块黑石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有生命一样,向着白色舍利子靠了靠,此刻的舍利子突然发出了炫耀萤白的光芒,仿佛在抗拒这块黑石的靠近,但这黑石却一点也没有受到这萤光的干扰,只听“嗒!”的一声轻响,两石紧紧的粘在了一起,接着,整个黑石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在这种震动中,舍利子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去,直到成了一块死气的白色石头,我当时一惊,只觉得那看起来本有生命的舍利子已经死了,象是被黑石吸走了所有的灵气,而失去了它应有的生命! 然后,那块黑石在原地滚动了一下,只听“咔!”的一声,我惊异的发现,那黑石的表面裂开了一条深深的裂痕!然后,我听到一个尖细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我一声惊呼,整个人完全从梦中惊醒! 这个梦是什么?那块黑石是什么?白发,你当初交给无尘的究竟是什么? 我捂着胸口,这心跳骤然加剧,我只觉得脸上开始发热起来,连呼吸都快要接不上了!怎么会这样?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就急忙奔到镜子跟前,打开灯一看,自己惊惶失措的尖叫了一声,再也抵不住两腿发软,我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纯白的颜色! 我惊骇的瞪着镜子中的自己,怎样才算成魔,成魔的标准是不是就是我变成了白发?我该怎么办?还有谁可以告诉我? 突然想到了法慧大师,对了,现在能帮我的也许就只有法慧大师和黄伯伯,我应该去找他们! 想到这里,我立刻穿了件衣服出了门,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冬天的夜晚不但长而且冷,我迎着刺骨的寒风坐上车,在匆忙出门的时候究没有看现在是凌晨几点,只是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偶而经过的鬼魅仿佛也不敢轻易上来招惹我,我暗暗心惊,难道我身上的魔性真的已经这样展露无疑了? 越是心惊,就越是心急如焚,这条路就越是显得遥远,当我不停向前赶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无时无刻的盯在我的后背上,如芒刺在背般的让人坐立不安,我在驽驶座上不停的向车后座上张望,可是并没有任何东西出现,但这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我深吸了口气,心里念道:“别管他,不管是什么欧阳喻都不怕!我是魔女我怕谁?” 但是此刻,我耳边那个梦中听到的尖细笑声又再次出现了,那笑声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我的每一根神经当中,让我的整个大脑在不停的抽痛,我用力的甩了下头,想清醒一下我有点迷糊的神智,可是我每甩一次头,头却昏得更厉害,整个头顶象是又一次被千斤的重物压住,我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不象是真的开车行驶在路上,反倒象是在梦中一样的不真实! 我迷迷糊糊的到了法慧大师的住处,天居然还没有亮,我奇怪自己怎么会到得这么快,眼前的房子也还在黑暗当中,我走上去想拍门,门却应手而开,我正奇怪就看到法慧大师盘腿坐在里面,好象正在闭目入禅,我赶紧迎上去叫了声,“法慧大师!” 他听到我的叫声微张开眼睛,随即表情一沉:“魔!” 我心一冷,急声道:“法慧大师,我是欧阳喻啊!” “原来是你!”法慧大师冷声道:“真的是劫数!” 我摇了摇头,“我来是想请教你我该怎么办的!你看,我虽然白发了,可是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入魔了!” 他却在此时缓缓的站起来,慢慢的走向我,苍老的脸上出现一个冷酷的表情,“其实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办法把你除掉!留着就留成的患!” 我一惊,退了一步,他说什么? 他快步走过来,只见他两手一挥,手上出现了一个闪亮的五股金钢杵,五股代表五佛、五智!我看他拿出这可除恶魔的法器,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向我一挥过来,我尖叫了一声,条件反射一般的挥出手,在眼前出现一道红光,直向法慧大师的金刚杵击去!只是当的一声响,法慧居然被这红光击退了一步,他神色一变,“没想到你的能力居然有这么强!” 我呼吸一窒,大声道:“法慧大师,你先听我说啊!” 他象是听不到我喊的话一样,在身形顿了顿之后,又再次手打佛印一挥上来,这次,金钢杵的光芒更是耀眼,我不禁眯了眯眼睛,心中也有气,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 眼见光芒就在眼前,要击在我的头上,我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伸手向上一挡,听见那杵重重往下一压,我心头难受得象要吐出来一样,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双臂一震,居然把他的金钢杵给震开,然后,我怒道:“法慧大师,你先别动手,如果你不欢迎我来,我走就是了,也不用这样啊,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转过身,刚要往门外走,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了法慧大师的声音:“如果今天老朽不能灭你为天下除害,那么老朽也只能想办法与你同归于尽,否则我愧对本门宗师。” 我听到他的话,回头看着他,只见他又一次盘腿坐于地上,嘴里念起了经文,那道道经经文从他嘴里念出,我吃惊的发现在我的身边出现了无数条的金线,这些金线象要做成茧一样把我封存在其中,随着茧的越缠越多,我感到自己都要窒息了,不由得张大了嘴,他真的想让我死?真的要杀我! 没想到我想到第一个能帮我的人,居然会是第一个想要我死的人,真是太好笑了,我不禁怒气上涌,一股力量在心头升起,大喝了一声,全身发出了红光,这光芒直逼法慧大师的金色佛光,暗淡下来,然后我一跃而起,一道红光化成利剑,瞬间穿透了法慧大师的喉咙! 我全身一凉,高声喊道:“不要啊……” 然后,我倏的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一头的汗,是梦吗?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窗外已经亮了,还传来鸟的鸣叫声,看来是个晴朗的早晨,但是我心中却是一惊,我的家里从来听不到鸟叫声,我这是在哪儿? 那窗外隐隐透出的山色更是让我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法慧大师的家,我打了个寒颤,我昨天真的到这里了?那刚才的那个梦…… 我向四周一看,脑中“轰!”的一响,炸得我全身发麻,因为我看到了法慧大师,他正坐在我刚才梦到的那位置上,半闭着双眼,仿佛正在入禅,我举起自己撑在地上的手,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双手满是鲜红的血!不光是手,满地都是血,暗红的流在地上! 我费力的站起来,一步步的向他走过去,伸出手,轻声叫道:“法慧大师?” 他却在我一碰之后,头在脖子上一晃,就跟身体分开,“咚!”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我听着那轻轻的一响,却是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心上,法慧大师死了?他死了!是我杀了他? 我惊骇的退了一步,为什么是这样?我只是来寻求帮助的,没有想过要杀他!也不会杀他!可是,却为什么会杀了他? 难道我真的成魔了?我没有坚守住自己对影,对尉迟风,对自由的承诺,我还是成魔了? 这时,从屋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推门叫道:“师傅!” 是黄伯伯,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处,直到他看到我,一脸的惊愕:“小喻?你的头发……” 话到此处,他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表情一惊,快步走进屋子里,一眼就看到了断头的法慧大师,惊惶失措奔到法慧大师的身体之前,惊骇的叫道:“师傅!” 我茫然的站在旁边,他扭头看到满手是血的我,眼中的神色已经不容我再说什么话了,我在他的眼神中退了一步,他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摇着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愤怒的指着我,嘶声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还记得师傅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为什么还要选择走这一条路?” 我痛声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那你干的这是什么?” 我一时哑口无言,纵然我身上有千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这一切都是在梦境当中发生的?谁信?因为法慧大师是死在了真实的世界里! 黄伯伯捡起地上掉落的金钢杵,我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对我动了杀机,我想到从前,心酸无比,颤声道:“黄伯伯,……你真的要杀我?” 他眼神一暗,低叹了声,“小喻,师傅也能死在你的手上,你还能回头吗?” 我被他的话重重击倒,摇了摇头,“可是黄伯伯,事情真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来的时候是法慧大师突然攻击我的!” 他盯着我,表情一沉“所以你就杀了他!既然已经这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倒抽了口气,他已经提了金钢杵向我一削过来,我一声惊叫连忙向后跳开,金钢杵“当!”的一声击落到我身前的地上,它带起的凌厉风声也冰冷的刮到我脸上!我刚要张口,黄伯伯却又一次的把金钢杵立起来,再手不停歇的横削过来,我肩上被重重一击,痛得我半边身体发麻,琴儿和白发的声音又开始在我耳边叫道:“他要杀了你,他要杀了你!你看到了吧,他们全都是些无情的人!你不能死,你要给我们报仇!杀了他,欧阳喻,杀了他!” 我头痛欲裂,黄伯伯的金钢杵又到眼前,那一杵就要当头击下,我终于大叫了一声,“走开!” 然后,手一挥,也不知道是想要挥开眼前的杵还是想要把琴儿白发的声音挥开,但一道红色剑光已经在我手上出现,那剑光随着我挥手的动做,向黄伯伯一飞而去,我惊恐的张大了嘴,黄伯伯立住杵身向前一挡,红色剑光一下弹在杵上,被挡开! 黄伯伯厉声道:“还说你未入魔?这魔道的东西又从何而来?”这一说完,更是手打佛印,再攻过来,那金钢杵也同样发出震动,嗡嗡的声间不停的穿透我的耳膜,我一阵头昏,五脏内有翻江倒海的感觉,黄伯伯乘此时候突然把杵身一横,向我当胸打来,我躲也来不及躲,身上就重重一下,把我打到了墙角处,随后,我体内升出了灼热的感觉,然后,眼前开始发红,黄伯伯一见,更是大喝一声,高举金钢杵,一跃而起,我盯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冷笑了,真的想杀我!随后,我手上一动,那恶鬼留在我身体中的毒剑出现在我的手中!但我却迟迟未发!因为我此刻的理智告诉我,不要,欧阳喻,千万不要对黄伯伯下手,可是动作却变得不受指挥,我身体中象出现了两个不同的人,她们在这里不停的挣扎对抗!眼见黄伯伯那高举的法器就要落下,终于,我手中的黑剑向他挥了出去,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毒剑瞬间没入他的身体当中,然后,金钢杵“当!”的一声落到地上,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后退了两步! 我心惊的跳起来,然后一跃出了门,向外狂奔而去!因为我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离开,黄伯伯也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我不能这样,否则真的不能再回头了! 我一直不停的向前奔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当我停下来的时候,眼前有一条小河,这条山林中的小河在一派忧闲绶绶流淌,我走到河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映出的相貌让我自己看着都陌生,白发,难道你在我身体当中复活了? 我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今天的天气真的很晴朗,就象当初琴儿在小河边遇到二公子时的天气,也象是白发在那条小河边跟无尘相对时的那个天气,那个时候的相遇多么美好,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否会想到之后的悲伤与仇恨会延续千年。 然后,我就在小河边慢慢的坐了下来,盯着水中浅浅的水波,安静的等着,如果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轮回,那么我会在这里安静的等着那个时候的到来。 天色一点一点暗沉,冬天的太阳仿佛也经受不住这世界的寒冷,很早就离开,我还是坐在这里没有动,等到万籁寂静时,我终于听到了那个脚步。 那个脚步走得也同样的艰难。 我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眼前的小河,轻声道:“你看,这里的小河还有风景,跟当初的多么的相像。尉迟风,你看象吗?” 他没有回答。 我又道:“遇到琴儿在春天,遇到白发在夏天,遇到欧阳喻在秋天,如今却是冬天。可惜这里没有白色的雪。” 他站在我的身后,我知道他看到的是我白色的头发。 我站起来,缓缓的转过头,看到他眼中的沉痛,我此刻的心中又何尝好受。 “为什么?”他问。 我听到他的话,却哑口无言,跟我无关这几个字我却是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从何说出口,他看着我,眼中的神情从担心,到痛心,再到失望,然后,整个眼中的所有情感都退去,留下的只是冷厉,在这一刻,我的心也冷了。 尉迟风,我多想告诉你这一切都跟我无关啊,可是我却不能,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虽然我从未想过要杀法慧大师,可是他真的就象是死在我的梦境当中,是我亲手做的!你要我怎么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想到会这样,你信吗?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成魔,你信吗?” 他沉默,我却心痛了,尉迟风,你曾经要我相信你,你可曾也给过我同样的信任?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的心在不停的抽搐,我看着他,为什么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在我们都那么努力了之后,难道一切真的不可改变,难道琴儿当初的那个誓言就那么难以打破吗?尉迟风,你我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吗? 他那把剑还在他的手里,我看着那把剑,“真的要杀我吗?” 他眼中一痛,“如果你从我手里拿到这把剑也同样可以杀了我。” 我盯着那把剑,剑身发着耀眼的黄光,剑魂此刻是否在剑身中兴奋狂笑,他以前说过的预言终于实现在它的面前,尉迟风,我跟你正邪难分,爱恨难明,终究不能两全。现在证明你依然正气凛然,那么邪的那个必然是我。想到此处,我不禁冷笑了,这个就叫做命运? 尉迟风看着我脸上的冷笑,眼神暗了,剑却更亮了,我跟他遥遥相望,曾经他离我那么近,现在又一次变得遥不可及。我跟他,也许只能这样到尽头。 如果真的是命运,那么就迎接它的到来吧,我闭上双眼,琴儿和白发交替着在我脑海中出现,虽然现在她们已经无声,但我知道她们已经深埋在我的骨髓和灵魂当中,就象她们的爱恨一样,这是不可逃避的。既然不可逃避,就只有面对,如果我跟尉迟风的生死相见必须出现,那么就出现吧,如果我跟尉迟风任何一个人的死,真的能结束这一切的痛苦,那么就死吧。 琴儿、白发,欧阳喻会带着你们的仇、你们的爱跟尉迟风进行这最后一战,不管谁生谁死,你们都能了却心愿了吧。 似乎在回应我的话,我的身体之内再一次热起来,双掌隐隐出现发麻的感觉,我抬起双手,那掌心中已经开始发红,然后,一道红色的光剑出现在我的手里,我握住它,自己慢慢的走向尉迟风,也许我跟他就这只能是这样,我们的缘份也只能是这样! 尉迟风的眼神更冷了,比这冬天的寒冰更能冻人。我的心还是在痛,在他那冷漠凌厉的目光下,不管这种痛是来自琴儿和白发,还是来自我本身,都已经让我苦不堪言。 我迎上去,挥下手里的红剑,剑到他跟前,他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就抬起手里的长剑,两剑相遇划下了火花,我抬起脚一脚踢向他的肚子,把他踢退了一步,尉迟风一皱眉,手上长剑一挥,发出一道金光,一剑象我刺来,我侧身过后,长剑削掉了我的头发,我脸上一凉,已经被划开了一条浅浅的血痕,我已经不知道这血痕是否在痛,但心中却在此时升起了几许怨恨,这怨恨带动着手里的光剑更是红光大胜,我怒吼了一声,向尉迟风手里的剑砍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两剑相撞,我手指发麻,红色光剑脱手而出,尉迟风拿剑一劈,红剑立刻被打散,然后,他的剑再一劈过来,我向后一跃,向上腾起,风声带动着我整个人腾到半空,我两手平举,阴森的毒剑再次出现在我的手里,发着两团暗黑的光芒,尉迟风站在下面,仰头看到我手里的毒剑,紧皱着眉头,向上一跃,瞬间跳到我面前,我急忙两手向他面前挥去,他手舞剑花挡开这细密的黑剑,然后,一掌向我拍过来,这一掌直逼得我向后退开,但他手掌却未发力,我抬头盯着他,双手黑光一闪,手里的阴气立刻向他击去,他一惊,向后一个翻身直落下去,我见机不可失,再手上发力,幻出另一红色光剑,向他直冲下去,尉迟风先行落地,见我光剑从头顶刺来,扬起手里的剑,向上一挥,我手里幻成的光剑再次被他打散,我下坠之势在光剑消失之后并未减缓,尉迟风的剑还未收回,我一声尖叫,撞进了他的剑锋之中!利剑瞬间穿过了我的肩膀! 尉迟风脸色一变,我身上一阵巨痛,肩膀上的血立刻向外涌了出来,顺着剑锋向下流到了尉迟风的手中。 他伸手接住我,神情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我奋力的推开他,那把剑还在他手中,我向后一退,那剑锋便从我身体中抽了出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种疼痛又把以前的种种重新引入到我的脑海中,琴儿身心的痛苦,白发不可收拾的怨恨!还有现在尉迟风的无情! 我摸着肩膀上的血,脸色越发的苍白,但身上的仇恨和怨气却开始越烧越旺!我整个身体周围无名的吹起了阵阴风,带着我苍白的脸色和苍白的头发在这阵阴风中开始震动,一旁小河中的水也在这阵阴风中起了阵阵的波澜,天地瞬间变得更加的阴沉! 我已经动用了我全部身体中白发的力量! 尉迟风,欧阳喻不想入魔,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了,就象当初白发向命运妥协,欧阳喻也许也只能向命运妥协了! 尉迟风静静的站在对面,看着我,冷酷的目光中,却有一丝深不可测情愫,他也慢慢的拿起手里的剑,整个剑身包括他的人,都闪出耀眼的金光。 不知道最后死的会是你我之间的谁?不知道你我之间还会不会有来世?如果有,不知道会不会还象现在这样? 我的心在这阵阴风中也已经冷透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我跟尉迟风之间,来势之快根本就来不及我的反应,然后,我眼前一花,他飞快的向我伸出手,我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重重一拉,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拉着往前跑,我惊异的回头看了眼瞬间离我远了的尉迟风,只见他提着长剑,站在原处,只是眼中的神色更加的冷酷阴寒! 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我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瞪着眼前的人,惊异道:“石鸣?” 原来把我拉走的人正是石鸣,他站在我面前,笑容也显得那么的深不可测! “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 他笑了笑道:“为了救你!” “救我?” 他道:“你根本不是尉迟风的对手。” 我怒道:“那又怎么样?那就让他杀了我!我为什么需要你来救?” 他啧了一声:“欧阳喻入魔了之后真是看谁都不顺眼了!”然后,他停了停:“要救你的并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我一惊,“谁?” 他一笑道:“你会知道的,因为他一定会见你跟尉迟风两个人,所以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人中的一个就这么死掉!” 我瞪着他,“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他突然仰天狂笑道:“很快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欧阳喻,想不想跟我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这一切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哪里?” “去一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地方,那个地方你曾经去过!” 我一愣,“曾经去过的地方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他挑了下眉,“那个地方跟别处不同,你印象一定非常的深刻!它在一个风景很美的地方。” 我心一跳:只见他手一挥,我眼前一片模糊,最后看到的是他露出的一个略带讽刺的笑脸。 第四十四章 重返地底魔穴 “嗒!嗒!嗒!”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是我最先听到的又是这一滴滴的滴水声,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石台上,这冰凉的石台让我的记忆瞬间回到了上一次的香格里拉之旅。 我冷冷的笑了,他把我带到了这里,这个香格里拉无名湖的湖底,那个暗藏魔兽的洞穴当中! 此刻我的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我走下石台,看着这个让我很难忘记的地方,现在这里的四周又重新燃起了火把。我顺着那个连接最大洞穴的通道,走到那个拥有祭台深坑的地上,洞中的怪石嶙峋,我还记得是当初魔曾的触角幻化而成,上次从伪结界离开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还会重新回到这里的一天! “你醒了?”石鸣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转头道:“你也知道这个地方,你跟古里和昆吾是什么关系?” 他又露出一个不可捉模的笑:“也许你可以猜猜看。” 我盯着他“你绝对不会是降头师,如果是的话,尉迟风一定会知道。” 他点点头,我又道:“你以前说你只是个算命的人,对法术并不精通,可是你却能在尉迟风用六字明言的时候,一伸手就能拉住他,还能在我动用了所有阴力的时候瞬间拉住我,光是这种佛魔两道你都能对付的力量来看,你真的不简单!” 他淡淡一笑,还是有点讽刺:“真是多谢你的夸奖。” 我接着“看你的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就算是个天才,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自由可以具有佛道两家的力量,也是经过了三百多年才能成功,而我跟尉迟风具有现在这种能力也同样是因为前世千年积攒下来的,而你短短三十年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他滩了滩手,“你可以动用你的力量来想想。” 我皱起眉,“对于你的来历,你说你是石盏的后人,又知道茅家所有的秘闻,而且还知道得比左大师还多,光是这一点就让人奇怪,因为这些事情从未在茅家任何典籍中有记载,包括自由需要牺牲到小月来提升灵力,包括要用附魔咒来融合佛道两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浅笑,一副听我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我接着道:“还有那两本禁用法术,摄魂录和附魔咒,这两本书你说是三百年前石川根据跟恶鬼交手之后,看到他的能力,然后联系到茅家道法而创立出来的,它本身就具有魔化的力量,可是却用到了三百年后的自由与小月身上,还真是巧,他们刚好用得上!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当初石川在创出这两种法术的时候,是否就预料到了今天?” 石鸣的神色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变了变。我看着他的表情,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接近到问题的核心了,我接着道:“所以,我们就必须再说回到小月和自由,其实我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左大师的众位先师都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由必须要用到小月的灵力才能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至这件事情,因为他们既然会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自由身上,自然不会忽略到这个这么关键的问题,而这么关键的问题为什么会在你出现之后才露出水面?” 石鸣笑道:“也许正是为了安全起见,才把这种秘密分两处保管。” 我点点头,“就算是如此,那么你们的祖师在三百年前为什么就这么放心小月用的那本禁用法术《摄魂录》,他明知道这本法术中带有魔化的成份,他难道不怕小月魔化之后,会对自由的佛道两气产生影响吗?” 石鸣不说话了,我接着道:“还有那本附魔录,你一再的强调这本附魔录对自由融合佛道两气有巨大的作用,所以要让自由练习,可是,我在看自由与恶鬼对持之时并未发现它出现了实质性的作用,而且当自由用出护法金龙的时候,那只金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龙形影子,这个影子是从哪里来的?” 石鸣冷冷笑道:“我怎么知道。” 我道:“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当初自由用到护法金龙的时候,金龙的黑影出现,却让整条金龙失去了它本来的能力,那个影子的来历恐怕就是因为那本附魔录吧!” 石鸣笑道:“你怎么知道?” 我深吸了口气道:“你说过,那个护法金龙是祖师爷用尽了他全身的灵力幻化而成,当他把这护法金龙交到自由身上的时候,他身上的所有能力都尽失了,而且,当时恶鬼看到这条护法金龙的时候,明显有退缩的迹象,这就可以想象,这个护法金龙具有怎样强大的力量!但是,有人却不想让自由拥有那么强的力量,能那么容易就取胜,所以就想办法让他的护法金龙失去作用,也让自由失去了这么强大的支撑力量!” 石鸣道:“这样说来,那个让自由失掉这强大力量的就是那本附附魔咒,而不想让他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就是我喽,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了想道:“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你一直以来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包括在我落入中阴世界的时候,也是在你的提醒下才能把我救回来,而且在除掉恶鬼的时候,你也很是用心,直到最后,恶鬼真的是在你的带领下被消灭了,所以这样一来,我倒真不知道该怀疑你些什么。因为你的目的也绝不会是想要帮恶鬼。” 他又露出讽刺的笑容,“你分析得还很细致。” 我叹了口气:“只不过今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跟这地底的魔兽有关!” 石鸣沉默着听我说下去。我又道:“这样一来,我就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还有一个让我很奇怪的问题,就是我先前就问过的一个问题,石鸣,你到底有多少岁了?” 石鸣盯着我,眼中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又一次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因为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地底石洞,在昆吾死的时候,我听到他说过,当初他跟他的师傅古里之所以会知道这个魔穴的事情,是因为十年前,有个人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并告诉了他们关于神兽的传说,这才让他们师徒二人信以为真,并在后来,把姜野也带到此处,继而才有了之后的事情。当时,我一直以为带他们到这个洞穴中的人是那个恶鬼,因为那恶鬼具有吸人魂魄的力量,就象当初在西华大厦的那个管理员,和那个死在出租屋里的阴阳师,因为他们都是最后魂魄被吸而死亡的。但是,今天我却不这么想了,因为我知道了小月练习的那本摄魂录,那本摄魂录所用的方法不正是吸人魂魄的方法吗?所以我想,小月当初都能学,难道除了恶鬼就不能有别人会吸人魂魄吗? 石鸣挑了挑眉,却答道:“其实当初摄魂录并不是用来摄取别人的魂魄,而是用来帮助练习的人吸收外界的灵气,只不过,后来被人练得走火入魔之后,才成了这项法术。” 我听到他的话,呆了呆,“原来是这样。”接着我才道:“我当时想到不一定只有恶鬼会这项法术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看所有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人了解这法术是什么东西,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练呢,只要这样一想,我就怀疑,那个把昆吾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会不会就是你!” 我说到这里,停了停才又道:“一想到这一点,倒有些惊骇,因为昆吾在死之前对这个人流露出来的完全是无尽的拆服,按照他的说法,是那个人教会了他培养那些干尸虫,是那个人安排了那一次的阴气爆发!是那个人一直在想引我们入局!是那个人让我进入中阴世界!” 石鸣淡淡的一笑,又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神情,我深吸了口气,“所以,我又想到了小月,小月的事是出在一百多年以前,可是,为什么那么巧,小月进入轩辕魔镜之后,为什么那个魔镜会正好放在那个黑洞底,为什么正好我会到那里,为什么我会把小月放出来,为什么她会进入我的身体,为什么她会成为自由最终灵力增长的工具?这一切,都是象昆吾说的一样,是那个人故意安排好的!这样,我的思绪又往前推想,这就又让我想起了那场阴气爆发所用到的那个专门用来培养阴气的坟穴,可是那个坟穴中的女鬼告诉我,她们的死亡也是被人蓄意安排的,而且时间是在三百年前!这个时间真是越推越往前,越来越遥远了,接着,我当然想到的就是白发跟无尘!” 石鸣冷笑出来,“欧阳喻,你想要说明什么?” 我也笑了笑,“我一想到他们两个,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块关系着尉迟风命运的黑色石头!那个能引出一魂、一物、一人的东西,既然想到它,就会想起我小时候的事情,把黑石送到我手上的那个人!那个告诉我黑石里有很长故事的人。黑石中的故事现在不用问也知道是关于无尘跟白发的,可是关于他们的种种,那个交给我的人怎么会知道,那可是千年之前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更加惊骇,那有多遥远了?”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看着石鸣,“所以,石鸣,你到底多大岁数了?” 石鸣盯了我半晌,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你想说,我是活了千年的人?” 我摇摇头,“你当然不会活了千年,当初你来告诉我,黑石中有故事,它既然可是把故事讲给我,当然也可以讲给你听。” 石鸣突然间不笑了,我又道:“而且,我相信你真的是石家的后人,否则,你不会在说起那本禁用法术来历的时候,显得那么愤愤不平,因为这一切都跟你有关,因为你不是什么石鸣,而就是这两本禁用法术的创造者石川!” 他脸上的表情全部退去,一张阴冷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理他,继续道:“所以,你就是石盏的小儿子,是那个天才,也是那个活了三百年的人!” 他淡淡道:“欧阳喻,你真的让我惊讶,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能把这些所有的事情串起来,没错,我就是石川。那个在三百年前本会死,却没死的人!” 我摇摇头,“但是我现在也想不通,你当初失踪之后到了哪里,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想到安排那个坟穴培养阴气,为什么要害那么多的人,为什么用这三百年的时间来设下这个奇怪的局?”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盯着我,“等到尉迟风来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我叹道:“最终,这件事情还是跟我和他有关。” 他冷笑道:“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和他有关,如果没有你们,也就不会有这一切的事情!” 我走到那个深坑旁边,问道:“尉迟风会知道来这个地方吗?” 石川在我身后道:“当然,自然会有给他引路的人。” 我心中一动,霍然转身:“是那块黑石!” 他看着我笑了,只是那个笑容又让我打了个寒颤!这一切到了最后的时刻,我却突然害怕起来,冥冥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也许这里会是我们最后的伤心地! 等待,除了等待我现在不能做任何的事情,我曾经想过对石川下手,以白发的魔力来对付他,然后在尉迟风没来之前离开,这样就可以去一个没有认识我的地方,远远的,这样,就可以逃开这不祥的预感!可是,看着深不可测的石川,我却什么也没有做,石川仿佛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盯着我一头的白发,淡淡道:“欧阳喻,白发和无尘千年前的事情我都能知道,事情不能结束,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能被找到。” 我在深坑旁坐下来,“既然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当然这件事情也跟这魔界的魔兽有关,难道你也跟以前的姜野一样,想用我的血来祭这只魔兽,最终让它听命于你,而想让自己得到更大的力量吗?” 他闭着眼,靠墙坐着象在养神,只是懒懒道:“它的力量我还看不上,不过是一个看门的。” 我一惊!飞快的瞪着他:“你说什么?它真的是看守魔门的魔兽?”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对我惊讶的表情很不屑。我腾的站起来,惊骇道:“石川,那你想干什么?你想唤醒这只魔兽来干什么?” 石川冷冷道:“人世千年一劫,这一劫发生的时候总会应验到一个人的身上,就象千年之前,这个劫数落到了那个爱上二公子的琴儿身上,也让这件事情因为她的一个誓言延缓了千年之久,没想到这千年之后,还是会应到转世之后的欧阳喻身上,不过,它这回应到了你身上,却也同时应到了尉迟风的身上!” 我听不明白,只是奇怪道:“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还是那种冷冷淡淡的表情,“因为白发当初死于无间地狱,在那个地狱中的亡灵不管是什么,都将永远失去轮回的机会,当时的无尘为了让白发有最后一次轮回的机会,便动用了他所有的灵力做为交换,而换回了白发的灵魂,也让他转世而成的尉迟风跟转世过后的欧阳喻从此命运相系,有劫同应,所以这劫在你身上,也同样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这已经是不可避的了!” 我听到他说的话,失神了好一会,这一瞬间,我想起了这段时间的种种,这才发现,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总是会遇到跟我有所牵扯的事情,当他师傅法慧大师告诉他,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跟我有任何牵扯了之后,我跟他,还是因为许多看不见的线连在了一起,避无可避! 原来,这一切都在前世被注定了,我遇到的,他也会遇到!我的心又在痛了,那一世的无尘,是爱白发的,就算他知道他跟她之间不再有可能,就算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就算他知道有一天他们会生死对决,就算他知道这份爱带来的只有痛苦,但他依然爱她,最后虽然白发死在无间地狱中,但无尘终究不能看着白发留在那里受无期的折磨,他可以用掉自己所有的灵力来换取她一次的轮回,用他的生命来换取这一世的相遇,这种爱又该怎么形容! 我现在才明白了无尘在死之前为什么会切断灵魂间的所有联系,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忘记!因为他始终不能忘记琴儿的誓言,始终不能忘记白发因为重新爱上他触动了那个誓言而成魔的悲剧,所以,他不能让转世过后的白发再认得他,他也不能让自己在转世之后因为还记得这份爱而又毁了她的一生,所以,他让自己成为了两个人,一个有爱,一个无情,这样,当他们这一世再相遇的时候,让那个有爱的尉迟影会来好好爱她,因为只是他的一部分,所以,欧阳喻不算是跟无尘在一起,不算违背了琴儿最后的誓言!只不过,如果有一天欧阳喻还是认得了他,还是成魔了,那么,那个无情的尉迟风就会来杀了她! 我都明白了,无尘,这就是你当初的打算,对吗? 我眼前模糊成一片,这一世的欧阳喻看来让你失望了吧,最终,我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 石川冷冷的看着我的表情,“欧阳喻,你是不是在后悔,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一旦成魔,就已经无法回头!” 我霍然抬起头,怒道:“石川!如果你想用我的血来祭魔兽的话,现在就动手吧!不用等尉迟风来了,我不管什么劫就让我一个人承担,不要再牵扯到他了!” 石川淡淡道:“如果我可以动手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我怒道:“什么意思?” 他道:“你忘了上次你们到这里来你已经被送上过祭台一次的事情了吗?” 我道:“当然记得!” “你知道那次为什么没有成功吗?” 我瞪着他,他道:“因为机会不到,那个魔兽发现机会不到!” 我愣了一阵“什么机会?” 他缓缓道:“因为那个时候欧阳喻还没有成魔,尉迟风还不是无尘。” 我听得一呆,“为什么?” “因为要无尘用白发的血来祭奠这个魔兽,开启魔门来唤醒新一界的魔王!” 我的震惊得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你说什么?要无尘用白发的血来祭魔兽,而魔王苏醒?” 他这时候才开始笑了,“欧阳喻,你知道上次你的血是被谁砍出来的吗?” 我想起上回的祭台之上,当时姜野跟古里同时突然过来,都想用刀取我的血,当时我只听到当的一声,然后他们的刀都被弹开,是尉迟风的剑气也同时到了,然后,我手腕处却已经被划破,那血也已经流出来了! 我惊道:“难道当时伤我手腕的其实是尉迟风的剑气?” 石川笑道:“没错,当时就是尉迟风。” 我摇着头,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想尉迟风当时也不知道伤我手的原来是他! 我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必须是无尘和白发?” “因为这个!”一个声音从石洞的通道中传过来! 我听到了尉迟风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 又一轮的祭奠 他从那里走出来,站到了我跟石川的对面,他摊开的手中放着的正是那块连系着我们的黑石!那黑石上果然出现了我在梦中看到的那条深深的裂痕! 我看着他,刚才我已经明白了太多的事情,“尉迟风,你不该来。” 尉迟风道:“我非来不可,这件事情必须解决。”他看着我,“我们已经逃避得太久了,从二公子和琴儿,再到无尘和白发,已经太久了。” 石川冷笑道:“哼,说得好,今天就算你们再想逃避恐怕也是逃无可逃了!” 说完,他走到尉迟风跟前,向他伸出手,“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了吧。” 尉迟风犹豫了一下,我高声道:“不能拿给他!”因为我知道,把黑石头交到他手上,一定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石川悠悠道:“你已经成魔了,就算不把这个交给我,今天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我怒道:“石川!我之所以成为今天这样,都是你一手安排出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跟尉迟风回到无尘和白发的身份?” “因为最后这件事情必须要白发和无尘到场,才能最后成功。” “什么事?”我高声问道:“唤醒魔王?” 他冷冷一笑:“是魔王转世。” 我愣了半晌,颤声道:“谁,谁是魔王?” 他笑了,然后慢慢向尉迟风伸出手,从他手中把黑石拿过来,再走到我跟前,阴笑道:“你说呢?” 我惊骇的看着他的表情,随即摇头道:“这黑石中有什么?” 他大笑起来,“这个还用问我吗!这个可是白发和无尘最珍贵的东西。” 我一惊,转头看尉迟风,尉迟风的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转头看着我,我这一刻,想起了白发做过的一件事情,那是她逃出佛塔后做过的一件事情,我震惊得退了一步,张口道:“不可能,这个是……是白发和无尘那还未成形的孩子!” 石川大笑道:“很高兴你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所谓的黑石,其实是个魔胎,是个还未孵化成形的魔胎!” 我盯着那块黑石,原来这就是当初白发凝聚的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的精魂,用她的怨和恨凝成的精魂!这精魂经过了千年,它不但活了下来,而且成魔了,最终成为了魔王的转世! “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敢相信,“当初白发因为痛苦和仇恨保住了这个孩子的精魂,可它为什么会在千年之后成为魔王转世?” 石川拿着黑石,阴笑道:“从这个世界出现以来,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比这个魔胎更能成为魔王的更好东西,因为它是无尘和白发的后代,是佛魔两道的后代,天生具有吸收这两道的能力,所以佛也好,道也好,魔也好,没有一样能够伤害到它!它一旦成为魔王,这个世上总有一天会成为魔界的天下!因为它是无敌的,当所有伤害对它无效的时候,它就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我看着石川兴奋的表情,怒道:“石川,你为什么要帮着魔界做这件事情,你不要忘了,你曾经是茅家的传人,是专门对付魔道的正气之人!你为什么会背判自己的信仰,甘为魔界的跟班?” “信仰?”石川狂笑道:“这里就是我的信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谁的力量大,谁就会成为所有人最终的信仰!” “可这样为了一已私欲,你会害了天下所有人!” “害?”他冷声道:“想当初我创下摄魂录和附魔咒的时候,所有人看到了可以很快提高自己的能力之后都说要练,那个时候因为我知道这法术当中有魔化的成份,就是怕害了他们,不敢给,但他们一个个都逼着我拿出来,当时那些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可到了后来,当法术的副作用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来,还说是因为全是我的错而把我赶出了茅家,并在所有的典籍当中把我的名字通通除掉,好象觉得我的存在是他们茅家的耻辱!” 尉迟风冷冷道:“那这也不给成为你放弃正道,走上邪路的理由!” “什么叫邪路!”石川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你们知道我当初被赶出茅家的时候是怎么样被人唾弃的吗?我是千古的罪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憎恨,嘲笑,看不起!我那个时候已经心灰意冷了,不过很巧的是,让我遇到了它!” 说着,他把魔胎放到眼前,我发现那个魔胎此刻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了,中间的那个核象是有流动的迹象。 石川接着道:“当年茅家的祖师无意中从地下放出了邪气,其实当时跟那邪气同时出现的还有这个魔胎,它是跟那个邪气其实是埋在同一个地方。”说到这里,他走向尉迟风,浅笑道:“其实这两样东西是无尘把它们埋到了那里,只等着七百年的地气能够净化它们!” 石川眼中再次出现讽刺的表情,“我只是奇怪,当初无尘这个得道高僧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魔胎毁掉!那个时候毁掉这个不是轻而易举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用地气来净化它?” 尉迟风沉默,但他的痛苦却显露无疑。 石川冷笑道:“不忍心是吗?因为这是他跟白发的孩子,并且是因他而死,在这个孩子还没成形的时候就胎死腹中,当你父亲的当然痛苦,所以对着自己的亲骨肉,他终归是不忍心的!” 我的心又在抽搐中,看着他的痛苦,我也感同深受,我看着他,泪眼朦胧道:“尉迟风,那都过去了,这一切早就过去了。” 尉迟风看着我,眼中出现了温柔之色。 石川冷冷道:“现在才刚刚开始!当白发的血又开始流在欧阳喻身上的时候,这一切就刚刚开始了!” “为什么?”我瞪着他怒道:“为什么非逼得我成魔!难道欧阳喻的血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他冷声道:“别忘了,这个可是无尘和白发的孩子,所谓父精母血,魔王要转世重生,当然要用到这两样东西,没有白发的血,和无尘的精气,它怎么行。” 尉迟风道:“所以,一直以来你都在盼着影的那一魂重新出现回到我这里来,你一直都盼着我的三魂相聚,所有在以前想害影的人也是你!” 石川耸了耸肩膀,“当然,为了今天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尉迟风冷声道:“所以,这个局从我们到陈家大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石川笑了笑道:“其实还更早。” 尉迟风点头道:“对,应该说这个局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应该是从小月当年练习摄魂录的时候就开始了吧!当初你说要用到小月来补充自由灵力的时候我跟影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自由的佛道灵力需要用到已被魔化的小月来补充,这真的是有必要的吗?虽然后来自由的力量确实有了点提高,但这种提高在跟恶鬼相斗的时候真的用上了吗?自由最终还是用自己的所有力量跟恶鬼相融才换取了最后邪气的消亡,这一切不正是茅家祖师最早就预测到的吗?这样一来,小月的灵力还有之后的附魔咒除了显得多余之外,又起到了什么作用?所以,小月的事,佛道两气必须相融的事,恐怕都不是茅家祖师的本意,而是出自石川你个人的意思吧,所以,左大师才会对这两件事情一无所知!” 石川并未否认,尉迟风接着道:“但你既然这样做不是为了帮恶鬼,当然就是为了帮魔胎!在自由练习了附魔咒,和吸收了小月灵力的同时,其实就身体中就已经具有了魔界的能力,再加上他本身的佛道两气,而后除掉恶鬼和邪气时,又有了鬼界的阴气,这样一来,在自由这个阴魂身上具有的就在天下所有不同种类的气息和灵力!恐怕这就是石川的目的吧!” 我惊讶了,“为什么?” 尉迟风道:“因为这个魔胎它要复活,一个魔胎如果要复活要需要多大的力量来支持,这个魔胎本就有佛魔两气,他需要的灵气当然也要同样具备这些东西,面自由这个千年难遇的阴魂不正是它所需要的吗?” 我明白了,点头道:“所以,在自由跟恶鬼相融之后,它立刻就带着我进入到那个结界当中,再钻入恶鬼的身体之中,其实是去吸收了他们身上所有的灵力,来提高自己的力量,来帮助自己尽快重生!” 尉迟风道:“没错!” “那它引出的这三样跟你命运相关的三样东西!” 尉迟风接口道:“这三样东西会牵制我的命运,却是它最需要的东西!” 他看着石川手上的魔胎道:“影的那一魂回来之后,我才能恢复无尘的身份,你的出现才能让他的转世成功,而那舍利子当中正是有它需要的力量!” “那舍利子是谁的?” 尉迟风道:“那舍利子就是无尘的,当年他死的时候把舍利子交托于那个地底神龟,没想到还是被它找到了,无尘封存在其中的力量,已经被它全部得到了。” 我看着那裂开的黑石表面,想起我梦中听到的尖细笑声,惊骇道:“也就是说,它已经有了重生的所有力量?” 石川阴笑道:“当这一切都具备了之后,最后差的就是白发的血,也就是你,欧阳喻成魔之后的血!用这血来唤出魔兽,开启魔门,祭奠魔王,重振魔界!” 我全身发凉,沉声道:“这就是逼着我成魔的最终原因?” 他笑道:“不错!欧阳喻成魔之时,就是魔王重生之时!” 我看着他,冷冷道:“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呢?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成功?” 石川淡淡道:“欧阳喻,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也不会改变什么,只要你已经成魔了,这魔王转世就不会改变,你知道吗?” 我的心冷了,只要我成魔,这事就无法挽回了,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有坚持得住自己的承诺,是我的选择让这个劫出现,是我的错! 石川已经不再说话,他拿着魔胎顺着大坑的斜坡往下走,当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想也未想的冲过去,手上暗藏着一股红光,瞬间向他手里的黑石打过去!红光打到黑石之上,只听“当!”的一声,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开,然后又在坑壁上反弹了一下之后向我飞刺过来,我一惊,马上跃起,这反弹的红光打到我的脚下“嘭!”的一声爆开,我也向坑洞之下跳去,尉迟风一皱眉,也跟了过来,却是一把将我拉住。我停住身形,石川此时已经走到坑底,冷笑道:“如果魔胎现在这么容易能被毁掉,尉迟风恐怕早就动手了,欧阳喻,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想死也不急于这一刻,还是跟我等着这个伟大时候的到来吧!” 然后,他嘴中念动道我听不懂的咒语,就象当初姜野念动咒语的时候一样,然后,整个石洞开始震动起来,我站在坑边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接着,坑底在震动中又一次出现了那蜘蛛网状的凹槽,十一根黑色的石柱在坑底的的四周出现,越升越高,每根柱子上都刻着无数人的脸,还是依然的表情各异,不管欢笑还是痛苦,欲望还是沮丧,都显得诡异非常。接着,在那凹槽的中心位置再次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石柱,我认得,这个就是当初把我绑住的那一根! 空气在这个时候仿佛被寒冷凝结了,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有凉气在不停的浸入,石川把魔胎放到这第十二根石柱顶上,然后,他退开一步,高声道:“主人,终于我完成了你交托的使命,今天就是你重生的时候!” 接着,象是回应他的话,那四周的十一根石柱开始集体发出轰鸣声,先是“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其后越来越大,我侧耳一听,发现那正是无数人的叫喊和哭笑声凝聚而成,然后,那些石柱上的人脸象是都活过来一样,从石柱中飘下来,在石坑上不停的飞旋,呼啸着从我跟尉迟风身边穿梭而过,我感受着他们带动的风声,打了个寒颤,随着这些人声越来越多,整个石洞的震动幅度也越来越大了,此时,我惊讶的发现那黑色的凹槽当中逐渐涌出了鲜红的血!是姜野当初所用到的那十一个人的血吗?也就是说,现在就差我的了,如果再加上我的,这地底的魔兽将会再一次的复活,那魔胎中的魔王也会再一次的重生!这回,我身上所带的魔血看来才是企动这整件事情的关键! 我对着旁边的尉迟风,低声道:“对不起尉迟风,我没有坚守住自己对你们的承诺,都是我不好,如果欧阳喻不成魔,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天!” “不是你的错。”尉迟风看着我,眼中出现温柔之色,“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无尘。” 我摇摇头。“无尘没有错。” 他苦笑了一下:“无尘当初把自己的灵魂分开,创造了这一世的尉迟风和尉迟影,当时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到影的那一魂之上,就是要让尉迟风做个无情的人,这样这一世,就让影来爱你,而无情的尉迟风,才能跟你永不相见,就算相见也会不相识,就算相识也不会相爱!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打破琴儿当初的誓言,欧阳喻也不会再次成魔。可是他错了。” 我转头看着他,在这震荡的世界中听着他的话,他看着我,深遂的眼中出现了让我心动的神色,他缓缓道:“可是他错了,因为他不但看高了自己的能力,还看轻了自己的感情,他居然没有发觉,在他爱琴儿,爱白发的时候,是用了他全部的灵魂,这全部灵魂中带着的爱,又怎么能用一魂来装下,所以,这一世本该无情的尉迟风还是爱上了欧阳喻。” 我听到这里,心中酸楚不已,眼中的眼泪瞬间迷朦了我的双眼,然后顺着我的脸往下淌,他伸手擦过我的脸,低声道:“所以错的是无尘,因为这种爱让尉迟风跟尉迟影的灵魂有了感应,也最终让尉迟影的灵魂回到了尉迟风的身上,是他让自己重新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是他让欧阳喻再次认得了他,最终是他让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拼命摇着头,大声道:“不是的!是我不好!尉迟风,你杀了我吧,在魔胎还未完全出现的时候,杀了我吧!只有这样,这一切才会结束!” 尉迟风看着我笑了,眼中的感情再也不再隐藏,我看到他眼中的深情,心在不停的痛,“尉迟风,你不要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成魔了,你就会杀掉我的!而且我曾经也答应过影,如果有一天我成魔了,只要是他来收我,我绝不还手,所以,我们现在就到了实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的时候了!” 我跟他面对面的站着,尉迟风却没有动,他摇摇头,对着我笑得那么温柔,他的双眼一直凝视在我脸上,仿佛想把我深深的印在他的心底。 此刻,那些人脸突然纷纷发出诡异的尖叫,在我们身旁边飞快的退去,我们转头看到这些人脸被飞快的吸入到那黑石当中,接着,那黑石的裂缝变得越来越大,紧跟着,“咔!”的一声响,这黑石顺着那裂缝倏地断成了两半!然后,一阵尖利的笑声从其中发出来,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紧接着,一团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黑石之上,这一刻,我们知道,那个魔胎终于出现了! 石川的声音突然传来,“主人,石川在这里等你的命令!” 黑影没有理他,反倒是向上飘浮,到了我跟尉迟风的跟前,然后,在那团黑影中出现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在我们面前发出血红的光芒,接着,一阵阴笑声从其中发出来,“咯咯咯!” 尉迟风伸手握住我的手,我跟他站在黑影之前,看着那双红色的眼睛,心中五味参杂,这是白发和无尘的孩子,也是我们前世的骨肉,可是今天,却是所有劫数的根源。 一个声音从黑影中发出来,他尖声道:“这一天真是盼得太久,你们欠我的,要你们今天就还!” 我难过得闭了闭眼,那团黑影围着我跟尉迟风转了个圈,然后,我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引力给拖起来,把我一下拖上的半空,尉迟风神色一变,两人拉着的手被瞬间分开,他也向上跳起,但我的手却象不听使唤一样,向他一掌打过去!尉迟风往旁边闪开,叫了声,“丫头!” 接着,我听到耳边传来那个魔胎的阴森森的笑,“咯咯!” 我知道现在魔胎正贴在我的身后,是它控制了我的动作,它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跟尉迟风自相残杀! 我才想到此处,整个人又再次的向尉迟风冲了上去,手上的五根指头同时发出了耀眼的红光,带着一阵灼热的气息! 尉迟风一见,向后退了一大步,我已经不由自主的五指成爪,向他抓去!他胸前“哧!”的一声响,衣服已经被抓破,血瞬间流了出来,我心一痛,大声道:“尉迟风,你的剑!快啊!” 尉迟风被我连连逼得后退,已经退到了石壁之前,然后,眼见我一爪就要抓到他面前,便伸出双手,动作出奇的快,瞬间就抓住了我的两只手,然后,他抓着我的手掌心立刻就冒起了青烟,原来我手上的红光对他有强烈的腐蚀作用!他的一双手已经被腐蚀了,他忍痛闷哼了一声,但却不放手! 我的心一颤,高声道:“尉迟风,用你的剑啊!不要再这样,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不行!”他抬眼看着我,眼中的茅盾、痛苦都映在我眼中,我摇着头,看着他痛出来的汗,心酸道:“尉迟风,别忘了你以前说过的话,你不能因为我,说话不算话啊!” 我话音刚落,自己就提起一脚,向尉迟风踢去!这一脚却是我自己要踢的,我一脚把他拉着我的双手踢开,两人分开之后,尉迟风的那把剑总算拿到了手上,我心里松了口气,却听到魔胎冷哼了一声。 尉迟风同时嘴里念动符咒,他的双手带动着整个剑身开始发热,我看着那耀眼的黄光,放心了些。 石川一直站在坑底,低头看着坑底凹槽中的那些流动的红血,这整个石洞的震荡一直没停,整个石坑凹槽中那些红色的血,也在这震荡中逐渐流到了那第十二根石柱之前,这时,他又开始念起了咒语! 尉迟风已经握住了他的剑,我身不由已的站在对面,他一剑向我挥来,直取我身后的魔胎,哪知,我的身体却随着他的剑一转,挡在剑锋之前,尉迟风急忙撤回挥出的剑,紧接着,我带着红光的手却打向他,逼得他又退开! 魔胎在我身后冷哼了一声:“如果想碰到我,只有让剑穿过欧阳喻的身体!否则就绝无可能!” 尉迟风皱着眉头不说话,我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一定不会向我出手,但身后的魔胎怎么办,就这样耗下去要到什么时候,!而且,他每回攻上来,都会因为顾忌到我反而会被我打伤,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我就会越来越痛苦,那些伤都是我造成的!我绝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当下心中有了决定,我抬眼看着尉迟风又一次擦掉了脸上的血,心中道,尉迟风,欧阳喻绝不再给你添麻烦了!如果我的死能结束这一切,那么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我身后的魔胎在这个时候带着我向尉迟风扑过去,我双手的魔力已经发挥到极至,那手上的两道剑光向他左右横扫过去!尉迟风一见,端剑挡开,然后另一只手突然伸到我面前,把我的一只手臂拉住,用力往下一压!我整个人被他拉得向地下跌去,他乘此机会向上一跃,试机翻到了我的身后!然后挥剑向我身后的魔胎刺下! 谁知那魔胎也反应极快,它一个转身就扭开,带着我也又一次飞快的转身,尉迟风本来直刺向我后背的剑,却一下又到我眼前,他一惊,又要撤手,我在魔胎转身的同时瞬间获得了自己的力量,见尉迟风又要撤剑,赶紧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剑锋! 他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不要!” 我拉着剑锋整个身体往上面直扑了下去!随着身上一痛,剑已经刺到了我的肚子上,背后的魔胎瞬间就离开了我的后背,尉迟风慌乱的把剑收回,抱住我下滑的身体,急声叫道:“丫头!” 我痛得全身都在抽搐,眼睛却不愿离开尉迟风的脸,他捂住我的伤口,看着我的血不停的从伤处流出来,心痛道:“你为什么要做傻事?” 我摇摇头,疲惫道:“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我死了就能结束。” 尉迟风难过的抱紧了我。 这时,我却听到魔胎的笑声,那声音中有说不出来的欢愉,然后,石川的声音传来,他嗤笑了一声道:“欧阳喻,你真的是做了个傻事,不但傻而且蠢!是非常的蠢!” 他的声音中也带着冷笑和说不清的讽刺。 我听到他的话,还有魔胎阴森欢愉的笑,心又凉了,我在尉迟风的怀里,忍着痛,低声问道:“尉迟风,我又做了什么蠢事?” 尉迟风心痛的看着我,然后将我紧紧的抱住,这时魔胎尖声道:“时候已经到了,欧阳喻的血也有了,让她到祭坛中来!” 我一惊,抬头看到尉迟风痛苦忿怒的表情,这一瞬间我明白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的就是不应该让自己伤在尉迟风的手里,因为石川一开始就说过了,魔兽的苏醒和魔王的转世需要无尘用白发的血来祭奠才行,而我刚才的举动无疑是帮他们完成了这一道祭奠过程!难怪魔胎会一直逼着我跟尉迟风动手,难怪他一直希望尉迟风的剑刺到我身上来!原来就是这个目的!可是我却没有想到! 我心惊的摇着头,难过道:“尉迟风,对不起,欧阳喻又给你惹了麻烦,是我又做了件蠢事。” 尉迟风只是紧紧抱住我,我感觉到他整个神经都紧张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是有一股力量在不停的把我拉向那深坑底,尉迟风正在用力量把我紧护在他的怀中。在我们身边,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结界! 石川这时候从深坑底一步步的走上来,我看到他走到了结界之外,然后,他冷冷的看着我跟尉迟风,接着,我听到他的声音:“事情已经到了现在,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尉迟风你能护到她什么时候!何不等魔王转世,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尉迟风冷声道:“那是你的认为?” 石川道:“为了今天,我已经付出了太多,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你明白吗?就算是你也不行!” 我转头看着石川,不屑道:“石川,你自甘坠落,与魔为伍,那个魔王许给你了什么好处?” 石川冷哼了一声:那眼中的神色却深不可测。“欧阳喻,你没有权力这么说我,因为别忘了,成魔的是你,如果你没有成魔就不会有这一切的事情!” 他说的话正好说到我的痛处,也让我愣住,此刻,石川突然出手,向结界中抓来!尉迟风眉头一皱,举起手印,向石川那只伸进来的手一掌拍下,哪知石川的手突然变得象触手一样的柔软,一个翻转,就向我身上缠来,我看着他的那只恶心的手,瞬间就被他扯出了结界当中,尉迟风显然也没想到他的手会变形,怒吼了一声站起来,追了上来,石川却把我一扔,我尖叫了一声就被他扔下了深坑当中! 然后石川整个人立在尉迟风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两人都瞪着对方!尉迟风剑上的光芒再次出现,石川却只是冷冷的站在他的对面。 我落到坑底,摔落的同时,身上的血开始流得更快,顺着伤口一滴滴的落到坑底的凹槽当中,这落下的血让整个凹槽中汇集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坑底终于在震动中开始出现了裂缝,这些血飞快的被那个裂缝吸了下去!四周的石壁都在这震动中发出阵阵的轰鸣! 我知道那个地下的魔兽快要出现了,它一出现,魔王就能转世成功! 石川看着尉迟风,冷冷道:“你看,已经太迟了。” 尉迟风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他沉声道:“我永远都不能让她有事!” 我挣扎着站起来,不停震动的地面让我根本就站不稳,我踩在凹槽上,又有那忽冷忽热的感觉从脚下传来。 魔胎立在第十二根石柱上,发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我。 我看着他道:“为什么你会成为魔王,白发当初有多爱你,留下你的时候是那么的心痛,你今天却要用她的血来让自己转世成魔!” 魔胎冷哼了一声,尖细着嗓子道:“当年白发是用她的怨把我凝结而成的!这个怨也同样是我成魔的动力!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沉默了,原来它的心中也同样有怨,它的怨一点都不比白发琴儿少,它在成形之前就胎死腹中,而且是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上!之后又带着母亲成魔之后的怨,这一切,都让它最终成为未来魔王的转世! 我心酸道:“所以,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从我在陈家大宅开始,是你先行改变了自由的记忆,是你让石川培养阴气,是你让影的灵魂出窍,是你逼得我成魔,回到白发的身份。” 它冷笑道:“对,这一切都是我!早在茅家的老道士把那个魔界邪气放出来的同时,我也得到了同样的自由,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计划这一切了,因为无尘当年把我封到地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为了白发会再次的轮回,因为白发身上的魔性并未消除,他一定不会放心,所以我当然就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们!” “所以你就找到了石川当你的手,让他来做这些事情?” 魔胎冷声道:“没错,其实在我自由之后,我就一直偷偷的跟着这些茅家的人,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只不过这些人一点也没有发觉得到我的存在!直到石川因为他们所谓的禁用法术被赶出了茅家,在他要死之前我便出现在他面前,给了他更大的力量,让他来帮我做这一切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所以当初黑石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才可以不断的失踪,然后出现,它会把自己丢在陈家大宅中,等着被我捡到,等着尉迟风和尉迟影回来找,等着我们这一世的第一次相见!等着这最终事情的最后到来! 坑底的裂缝越来越大,尉迟风绕过石川向坑中奔过来,这次石川并未阴拦!可是深坑在这时又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我看到尉迟风跳过来的身影被一下弹开! 我抬头看着他,摇头道:尉迟风,别过来,已经太迟了,这个地底的魔兽已经要出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只见整个坑底又再次升高了,带着我和那十二根石柱,还有石柱上的魔胎,我一时脚下不稳,尖叫了一声跪坐到了地上!然后,从那个裂缝中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声!接着,那个红色的大眼睛又出现在了我跪坐的地上。 魔兽!这只魔兽终于又出现了! 此时,在石坑的旁边,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内部又闪出了暗红色的光芒,然后,石头纷纷的龟裂,终于,又露出了一条条的红色巨大触角!它们在眼前不停的蠕动起来! 我心惊的看着尉迟风,这一切又回到了上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也许不会有上一次的幸运,我们也许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肚子上的伤还在痛,那个魔兽的眼睛在我脚下转了转,然后停在我身后那第十二根的石柱上,我听到他的声音叫道:“魔王转世了!” 我惊骇的看着那个眼球,它又叫道:“我需要魔血,魔血!” 魔胎从石柱上飘下来,到我身边,然后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上一拉,我整个人都在空中悬了起来,尉迟风看到此处,赶紧向我奔过来,只见他手上一动,整个剑发出的光芒更是耀眼,然后,他大喝了一声,一剑向我这边劈过来,只听一声撕裂的声音,那个无形的屏障也居然被他劈开,然后,他伸手进来,一手拉向我,但是在他的手还未碰到我的时候,外面的红色触角就突然间缠过来,一下缠到了他的腰上,然后一甩,他一下被拉开扔了出去,再弹到石壁上重重的落下! “尉迟风!”我无力的叫了一声,只见他很快的在落地之后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立刻又向我奔过来。 我此时身上的痛开始加剧,我看到自己的身上的皮肤中出现了无数的小裂口,那些裂口都开始不停的流血,这些血流得很慢,顺着我的身体不停的往下滴着,我耳边其他的声音又远了,只有这滴血的声音又开始明显起来,“哒!哒!哒!” 随着这血滴的声音越来越密,我的神智也越来越模糊! 我怒力的睁大眼睛,看着尉迟风眼中出现了慌乱的神情,他大叫了声什么,我却没有听到,只看见了那又向他缠过来的触角! 尉迟风握紧长剑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他打着符印,大喝一声,用力砍向那缠来的触角,这触角居然被他一剑砍断! 魔兽冷声道:“这个人的魂魄终于齐全了,能力也不能小看,魔王应该马上转世成形,跟我同开魔门!” 魔胎看了眼尉迟风和我,然后道:“要成形就是要父精母血,我已经从当年无尘的舍利子当中得到了他的精魂之气,现在要的就是白发的血了!” 我听到这里,却已经无力再说任何的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尉迟风,看着他终于又砍断了一根魔兽的触角,心里知道那个东西终于对他不再会有威胁,便放下心来,这才慢慢的转过目光,却无意中看到立在石坑旁的石川,他本来一直冷漠的站着,在看到魔胎终于要用到我血之时,眼中居然又露出了那种讽刺的表情。 我心中不禁奇怪,为什么他的脸上总是会一闪而过这种表情? 然后,我的身形又被拉高,魔胎飘到我的身下,让我的血一滴滴的流到它的黑影之上,然后,我看到自己的血居然在被他不停的吸收,吸收! 第四十六章 最后的伤心之战 “咯咯!等我吸尽你身上的血,我从此就能成转世成形,打开魔门,从此天下就是我的!” 当我的血进入它身体当中的时候,我看到他团状的身影居然开始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有些地方逐渐出现了四肢和头颅的形状!它真的要成形了? 尉迟风砍断了所有的触角,也奔到石坑之旁来,看到我的情景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他的剑开始发出了鸣叫! 魔胎叫道:“石川!阻止他过来!” 石川冷冷的看着他,张口道:“尉迟风,你现在会过去吗?” 尉迟风看着我,目光显得揪心般的痛,他却还是开口道:“不会。” 石川听到他的答案,开始笑,然后越笑越大声,然后,他对着魔胎道:“我的主人,你看,尉迟风说了,他不会过来阻止你,你可以放心了,欧阳喻的血,你要多少有多少!” 魔胎听到这些话,倒显出了几分愕然,然后它冷笑道:“欧阳喻!你看,连尉迟风都已经放弃了来救你,你心中的恨和怨是不是又多了一层?你的怨越多,魔血的力量就越强!我就会成形得越快!” 我摇了摇头,看着尉迟风,怔怔的流下泪来,尉迟风的手更是捏成了拳,我叹息声,嘴角却笑了,因为我看得出,虽然尉迟风说他并不会来救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过来救我,但我看到了他双眼中的痛,还有他那双微微发抖的手,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会有理由,我低声道:“欧阳喻的心中没有怨,也没有恨。” 魔胎惊讶道:“你说什么?” 我看着它,然后抬头同样对尉迟风道:“欧阳喻这一生没有怨,也没有恨,因为影曾经给过我这个世界上最单纯快乐幸福的爱情,他跟我真真实实的爱过一场,因为有他的这份爱,让欧阳喻心中不再有恨,也不再有怨。”我看着尉迟风,忧伤的笑道:“所以,无尘是对的,他让影出现是对的。” 尉迟风凝视着我,眼中的带着伤痛,却也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因为欧阳喻的无怨无恨,所以这一世的尉迟风也无怨无恨,尉迟影也无怨无恨……” 我笑了,因为我知道,我跟尉迟风都报着必死的决心,但我们却都让对方知道,就算今天我跟他都死在了这里,但我们这一世都已经无怨了! 魔胎冷哼了一声,它突然一跃而起,瞬间依附到了我的身体之上,紧贴在我的身体当中,然后,我看到它把自己扯成了跟我同样大小的人形,我全身一凉,身上的血更是随着那些细小的裂口直接吸入到它的人形暗影当中!我全身大失血的同时身,体立刻变得冰冷不已,魔兽在地底的眼球又转动了一次,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它被尉迟风砍断的触角还有象有生命一样不停的在地上翻滚。 紧贴着我的魔胎突然开始剧烈的发颤,我神智模糊的想到,看来魔胎真的要成形了,尉迟风,你打算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道你也放弃希望了吗? 正在这时,魔胎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这声音震得我全身一颤,它那双发红的眼睛转到我面前,露出了不置信的表情!尖声道:“怎么可能!” 我茫然的看着它,不明白它的表情所谓何事?它这时突然从我身上退开,我看着它已经长出的四肢和五官,也是同样惊讶的张大了嘴,原来,它在吸我血之后,虽然身体已经成形了,但却只有形,它现在只是从一团黑影变成了一个具有人形的影子,却少了真实的人体,就象一个灵魂般的不真实! 他怒道:“怎么会是这样!欧阳喻的魔血应该让我的身体得到真实的人形,而不是这种虚晃的影子!我要的是人体不是魂体!” 地底的魔兽在此时闷哼了一声,“魔胎,你上当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中流的根本不是魔血!是人血,她根本就没有成魔!” “什么?” 它这句话说出来,不但魔胎惊讶,连我都惊讶无比!我飞快的抬头看着尉迟风,他深情的眼中露出一个笑容。我颤声道:“我,我没有成魔。” 他眼中也闪动着感动和喜悦的光芒,他对着我道:“你没有成魔。” 那份感动让我也想哭,原来我没有成魔! 魔胎摇着头,喃声道:“不可能,我看过她的血,她应该已经成魔了……”说到这里,声音一顿,然后它忿怒的盯着石头川:“石川!是你!你居然敢骗我!” 说完,全身一动,瞬间向石川一跃而去,它身体当中的黑色光芒象利剑一样飞快的击向石坑边的石川! 石头川一步退开,尉迟风提剑向前,一剑挡开魔胎的利剑!与此同时,石川也向深坑一跳过来,一把将还悬在半空中的我拉住,往旁边一带,然后一掌向着地下的魔兽眼睛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魔兽怒吼一声,往下一沉,石川高声道:“既然出来了就走不了了!” 然后,他手一挥,我一声惊叫就被他瞬间扔出了魔兽设下的屏障站到了祭坛之外,紧接着,他一拳击向地下,整个地面一震,魔兽本来下沉的眼睛被这一震又露出了地面,深坑之外跟魔胎相斗的尉迟风见我从里面飞出,便一把将我接住!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对于这瞬间发生的变故根本无法反应,等我站定之后,看着尉迟风,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尉迟风道:“呆会再跟你解释!”刚说到这句话,魔胎的身影一晃,向深坑中跳去,尉迟风一把将我推到石壁旁边,紧跟其后,两人去势飞快,转眼就到祭坛当中! 石川也站在祭坛里全神贯注的对着地底的那只魔眼,魔胎一跃过去,整个身形直接化为一道黑色长剑,向石川的后背一刺过去!尉迟风赶紧手掌发力,一道黄光直击石川,把他险险推开,魔胎一刺不中,从石川身边擦过,然后一个转身在坑壁上一弹,又折了回来! 尉迟风和石川靠在一起,两人都注意着脚下的魔兽和眼前的魔胎! 我站在石壁前,紧张的看着他们,心里想道,石川究竟是什么人? 魔胎瞪着他俩人,厉声道:“石川!是我给了的力量,你居然敢背叛我!” 石川冷冷的眼中现出了刀锋般的神彩:“背叛?哼,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你忠诚,又哪里来的背叛!” “什么?”魔胎怒道:“别忘了!三百年前你被茅家赶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石川冷声道:“我被茅家赶出来的那一天,等你来找我的那一天,也就是所有计划开始的那一天。” “什么?” 石川道:“在邪气出现的时候,你就在邪气之旁,看着是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所以,你以为当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可是很不巧的是,主师爷当时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因为邪气的事情,他已经焦头烂额,所以并未对你多加留意,直到后来,他为了寻访解决恶鬼之法而四处游历之时,居然也多次发现了你,所以,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留意你了!” 石川说到这里,停了停又道:“越是留意,就越是发现你这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越是不简单,直到他找到了陈家的最终解决方法,在那个时候你依然出现在了陈家现场,这下,他想到你当初跟邪气同埋一地,又处处关心它的事情,于是祖师爷彻底明白了你跟魔界一定有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你当时深藏在石头当中,他也看不出你的一点破绽,直到后来,在我创出摄影魂录和附魔咒的时候,你终于开始对我产生了兴趣,你说是我被赶出茅家之后你才来找到我,其实恐怕在我创出那两本款用法术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开始注意到我了吧,不过那个时候你只是对这个身为茅家人,却创魔道法术的弟子好奇而已,因为那两项法术明显对你有很大的用处!不过,那个时候你也只是在暗中观察我,渐渐的,你发现我还真是个法术天才,而且做人还没什么正邪观念,于是,就盟生了让我投靠你的想法。但你也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你在找机会。这样一直到我的所有师兄弟在练那两项法术时出了意外,而我被赶出了茅家之后,你才正式出现在我面前!” 魔胎冷笑道:“我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你今天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石川冷声道:“你当时是在帮我吗?那些师兄弟为什么会在练习那两项法术的时候突然全部走火放魔?恐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吧!你希望的正是想让我在茅家无立足之地,然后为你所用吧!” 魔胎冷哼了一声。 他瞪着魔胎,眼中出现痛苦之色,“当初在所有师兄弟入魔之时,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想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我的错得到原谅。但祖师爷找到了我,虽然他那个时候已经法力全失,但还是发现了事情的奇怪之处,于是,他将计就计,把我赶出了茅家,让我处处被人唾弃,让我走投无路!这一切就是为了等着你现身来找我!” 我听得呆住了,人不知不觉的往石坑边走过去,尉迟风眼中也出现暗然的神色。 石川接着道:“这件事情除了我跟祖师爷没有任何人知道,本来,我以为这一切很快就能结束,只要摸清楚你的底细就好办了,可是没想到,我跟你越是接触,就越是发现一切事情不是想象当中的简单,这一切不但贯通佛魔两道,还牵扯了千年前的一代高僧和还未转世的魔女!于是,我只好一直跟着你,但都找不到你一点弱点,因为你根本没有真身,没真身就无法消灭!终于,有一天你带我到这里来的时候让我明白了以前祖师爷提过的千年一劫!这劫原来就是魔王转世,而你成形之后就会与魔兽同开魔门,到时候天下大乱!知道这一点,我心惊不已!但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所以我只有继续帮你做事,取得你的信任。直到欧阳喻转世,你让我把你自己交到她手中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跟你的关系不一般,然后,你又到了尉迟风的手上,你让我做的一切事情让我明白你未来的一切将给这两个人有很大的关系!他们就是那个前世的高僧和魔女!你要成形必须借助这两人的力量,于是,我就想到了消灭你的最好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在你成形之时!但要成功,最关键的就是欧阳喻不能成魔,如果她成魔,那么这个时候也不会存在,所以,我必须赶在欧阳喻还未成魔之前就让你以为她已经成魔了!” 魔兽全身发着抖,看来已经愤怒到极点,整个石洞在他的怒气下越发的脆弱起来,我听到“咔咔”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好象整个石洞都在不停的龟裂当中,魔胎吡着嘴,阴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川淡淡一笑:“当初我让昆吾去做阴气爆发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交给他一样东西,类似于一种降头术,我告诉他,这个东西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帮他杀死他非常憎恨的人,我知道他当时恨的一定是欧阳喻,这个东西他果真放到了欧阳喻的身上。” 我听到这里一愣,刹那间就想起了在游乐园那个鬼屋中,昆吾砸在我身体当中的东西,当时,那东西进入我的身体中并未让我有什么异常反应,本来我都忘记了,现在他提起来,倒让我立刻就想起了。 石川道:“当它进入人的体内,会让人慢慢出现魔化的迹象!只不过很慢,很慢,慢到可以不被人发现的地步。但这种魔化现象却是假的,它并不是真的魔化,而让人的外表和发出的气息有魔的反应面已!” 石川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只不过后来随着欧阳喻的头发快速变白,我倒真的担心她成魔了,因为是不是真的成魔就在她的一念之间,看着她满头的白发,连我都分不清她的成魔是真是假,所以我还是很不放心!” 我道:“所以,你就一再的提醒我,如果我一旦成魔事情就无法回头,魔王就一定会转世,对吗?” 石川一笑道:“虽然我对你并没有信心,但是尉迟风却相信你,他说你是绝对不会成魔!” 我心中又酸又甜,看着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尉迟风,颤声道:“他,他相信我?” 石川悠悠道:“是,他相信你,我想这个应该就是爱情的力量,是这种力量让你们无条件的选择相信对方。” 我心中被深深的幸福感填满,只因为他的相信。 魔胎的心中此时却被深深的愤怒所填满!它大喝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在三百年前就设计好的圈套!” 石川沉声道:“是在你设计一切之后才设计的圈套,你没听说过螳螂捕蝉的故事?” 魔胎一跳起来,怒吼道:“魔兽快给我把魔门打开,我今天要这里所有的人通通死光!” 魔兽闷闷的冷哼了一声:“你未成形就不是魔王,无权命令我做任何事情!” 魔胎双臂一震,一掌向眼前的尉迟风和石川打去,带着一阵巨风和阴森之气,只听“轰!”的一声响,尉迟风和石川却下的地在他们跳起来的瞬间就整个炸开!这一震动连带着站在石坑旁边的手都站不稳一头向石坑下摔去! 尉迟风急忙伸手,一把将我拉住,这时,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些本来已经断到的魔兽触角,此刻突然间从地上弹跳起来,瞬间卷到了我们面前,我跟尉迟风一下被它牢牢的卷在其中!尉迟风抱紧我,一剑向缠在我们身上的触角削下!我看着紧紧护住我的尉迟风,却笑了,他看到我的笑容,眼中也不禁出现笑意,开口道:“这么危险的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我紧抱着他,“原来你都相信我。” 他低声笑道:“真是个傻瓜!” 石川在旁边一脚踢开另一根缠向他的触角,高声叫道:“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我脸红了红,放开尉迟风,转头看着祭坛中的魔胎,心中一沉,那魔胎本来发红的眼睛此刻却变成了黑色,在他黑色的身影当中发着阴森的光亮,然后,他大喝了一声,整个身形爆长,一下就贴着整个石壁,跟这石壁长得一样的高大。 我们都抬头看着它,然后它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今天绝不会放过你们!” 尉迟风跟石川对看了一眼,然后,尉迟风把我护到墙边,再跟石川一起向魔胎冲过去,魔胎冷哼了一声,那变大的手横着就向奔来的两人打去,随着它手带起来的一阵巨风,我呼吸一窒,尉迟风大喝一声,把剑对着那巨大手掌一削下,这手掌居然被他的剑削断,然后,断掉的手在地上又一跃而起,巨大的手掌从后面向尉迟风再一次飞快抓过来! 我惊叫了声:“小心!” 尉迟风向上一跃,断掌在下面抓了个空,尉迟风乘跳起落下之势,手舞着剑花,剑光金四闪,把那抓空的巨掌砍成了细小的碎影! 石川在另一边,当那只手打向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却是往下一沉,躲过那一爪之后双腿在地上一弹,飞快的向魔胎的面门冲去!冲到他面前,然后双手一挥,带出一柄白色的剑,直刺向它头上的黑色双眼! 魔胎一声怒吼,一张嘴突然凭空出现在那暗黑的脸上,然后,随着它的怒吼声,一股深蓝色的阴气从它嘴中喷出来直击向石川的面门,石川看这东西巨毒无比,连忙屏住呼吸,但手上的剑却没有停滞,魔胎的那只手飞快的一打过来,把石川一掌拍中,石川痛叫了一声,重重的摔向石壁上,尉迟风刚刚消碎了魔胎攻击他的那只暗影巨手,见石川被一掌打飞了出去,赶紧提剑,向着再攻过来的那只手划下!魔胎已经有一只手吃了尉迟风的亏,这回绝不轻易再让他削到!于是连忙翻转手掌,躲开尉迟风的这一剑,石川这个时候已经站稳,厉声道:“你现在非魔非佛,非人非鬼,尉迟风,现在无论用何种法术对付它,它都死定了!” 尉迟风听到他的话,把剑竖拿,嘴中念动了符咒,然后,他整个剑身开始发生了变化,又化为了一道道的小剑,在空中形成一道金色的轮盘,在轮盘四周都有尖利的剑锋,尉迟风大喝一声,它便旋转着向魔胎飞削而去,魔胎却在此时突然间缩小了自己的巨大身形,这金轮飞轮“嘭!”的一声打到魔胎身后的石壁上,然后弹回一转,又重新组合成长剑回到尉迟风手中,魔胎变小的身形向空中一跃进,冷声道:“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石川一皱眉,手中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白相和的八卦!这八卦也在他手中旋转着,我知道这是道家最高深的法术,尉迟风手上一动,带着金光,他的剑从这黑白八卦中心穿过,这一瞬间,这整个八卦中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佛道两力相和了,然后两人打起手印,用力一挥,这个带剑的八卦呼啸着向魔胎一冲而去,魔胎一惊,不停的向后退,但这八卦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直紧逼在它的身前,魔胎怒吼了一声,全身开始震动,整个石洞在它的吼声中又一次的发出刺耳的回响,然后,从他嘴里喷出一股黑色的长剑,向尉迟几和石川的八卦当面迎击过去!但它的这一力明显弱了,金色八卦在稍一震荡之后,还是发出大量金光,刹那间打到了魔胎的身上,魔胎狂叫了一声,一下被打飞了出去,只见他的身影也随之淡了不少! 一击之后八卦和尉迟风的剑就散开,尉迟风跃起,伸手拿回长剑。石川也向前赶了两步,魔胎倒在地上,动了动,然后,他尖细冷漠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让我死!” 它突然发出了一阵阴笑,然后,它整个身影突然一动,飞快的向魔兽的方向窜去,尉迟风和石川一惊! “不好!” 两人急急向它赶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魔胎窜到魔兽的那眼睛之处,整个身形向下一沉,瞬间就沉入了那眼睛当中,魔兽带着整个石洞一阵摇晃!“你要干什么?” 魔胎的声音传来,“就算我没有得到欧阳喻的魔血,不能成形,但我还是可以用到你身上的魔力,只要得到你身上的这些魔力,我同样可以成为新一代的魔王!” 魔兽惊恐的叫了一声:“我是魔门的守卫者,你没有权力用我的能力!” 魔胎冷笑了一声,“你没有能力反抗我!”说完,就在魔兽的眼睛之内消失,已经完全融进了它的身体之中! 尉迟风一跃而去,竖着剑锋,一剑向魔兽的眼睛刺下!谁知这个时候,魔兽的整个眼睛却突然间下沉了,一下消失在地面之上,尉迟风一剑刺空,石川跳到他的旁边,两人都紧张的盯着那片地面。 我紧张的向前走了两步,看着他们俩人深沉的表情,也不由得心慌起来,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在我的身后的地面,已经慢慢的开始向上拱起,然后越拱越高,直到那一声细小的“咔!”的一声传来,我听到声音惊恐的转过头,地惊骇得连尖叫都忘了,只不过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来,原来在我身后那拱高裂开的地下,出现了一张足有三米宽的红色裂缝,阵阵的热气从里面喷出来,然后,那裂缝居然一晃,一声巨响,一个红色的庞然大物霍然从地上一窜而出! 一只巨大的单眼的红色怪物的头出现在我面前,刚才那道三米长的裂缝居然就是它单眼下面的一张嘴! 我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尉迟风在听到巨响之后也已经飞快的跃过来,石川伸手就打了个符咒,击向魔兽的单眼中,尉迟风伸手一拉,把我拉到了身后,接着,这石壁四周的石块开始一块块的向下掉,不停的落到我们身边,伴着巨大的轰鸣声,在整个石壁内都散出了暗红色的光芒,魔兽要出来了! 尉迟风拉着我退了一步,石川皱眉道,“这下麻烦了,魔胎跟这魔兽合体了!” 尉迟风没有说话,只是在魔兽的整个身体还未出现之前,就跳到它的巨形头颅之前,一剑劈下,魔兽怒吼了一声,从嘴中喷出一团灼热的火焰,瞬间烧到了尉迟风的衣服上,紧接着,四壁中也伸出了无数的红色触角,这整个石壁在触角运动之时,通通碎掉,接着,石壁外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轰鸣声,我们一惊,这石壁一碎,整个石洞就会倒掉,那么上面那个无名湖的湖水同样会全部浸下来! 这时,从魔兽的眼睛中,那个魔胎又一次的出现,它狂笑道:“你们今天谁也走不出去,通通的都要死在这里!我要让你们成为我成为魔王之后的第一批祭品!” 它话音刚落,四面石壁中出现的触角便扑天盖地的向我们卷过来,尉迟风跟石川背靠着背,两人都表情凝重,战势一触即发,当这些触角到眼前之时,尉迟风和石川同时大叫了一声,两人同时挥动着剑和符咒,我只看到这些红色触角不停的在眼前断掉,然后落下,然后再卷上来,再被劈开,魔胎只是站在魔眼当中,阴冷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我听到它阴森森的道:“欧阳喻,吃了你不知道会不会从你身上得到我应该得到的力量呢?” 我全身发毛,然后,魔兽的大嘴一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它嘴中发出来,我不由自主的被这股吸力吸着向前,只见它嘴中闪动着红色的火焰,恐怕我一到它嘴里就会被烧成灰了吧!尉迟风看到我被吸得往魔兽的嘴里而去,赶紧削断了又到他身前的触角,大喝了一声,连忙向我奔过来,一把将我拉住,但那大嘴的吸力更胜,我跟他拖着还是往里走,已经到了它大张的嘴边,它里面的温度已经让我有被烤干的感觉!这时,在尉迟风身后又窜出一条触角,突然在他后背一打,这一力量让我跟尉迟风同时叫了一声,向魔兽的嘴中跌去,石川一见,急忙抱住一根已经断掉的触角,向我们一缠过来,尉迟风握住缠过来的触角,再将我往回一拉,我们险险的停在了魔兽的大嘴之前,然后,石川在后面一用力,我们被他扯了回去,我摸索着自己被热气灼得发烫的脸,一时心有余悸! 此时,在连结这个石洞的通道处,突然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是那边的石壁又一次断裂了,也就是说无名湖的湖水也马上要淹过来了! 尉迟风转头看到我惊慌的脸,沉声道:“快走!” 然后,我们三人向那通道跑去,刚到通道口,魔兽的头就转过来,魔胎的声音叫道:“别想走!尉迟风,欧阳喻,石川,你们三个人欠我的,一定要还!”说完,它那些触角又纷纷的涌上来! 我紧张的握住了尉迟风的手,石川迎着这些汹涌而来的攻击,大声道:“我不走,我等了三百年,等的就是今天!为了今天我干了多少我不顾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这付出的已经太多了,如果杀不了它,我就死在这里!” 尉迟风也挥剑挡开这些触角,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那眼中出现了不舍,我看到他的眼神心中突然慌乱起来,颤声道:“尉迟风,你想干什么?” 他沉声道:“我也不能走,无尘转世不正是为了这一劫吗?他不能让魔界重回这个世界!” “那我也不走!”我大声道:“我也要留下来!” “不行!”尉迟风一口回绝道:“你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我大声叫道,然后瞪着他,眼泪禁不住的向下掉,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要赶我走! “虽然我知道自己没用,但是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尉迟风眼中一痛,然后转头对着正在打退触角的石川道:“我求你最后一件事情。” “什么?”石川一脚踢开窜过来的触角,皱眉问道。 “帮我把她安全的带走。” 我一惊,急忙开口叫道:“我不要!” 他转头柔声道:“听话,等我杀了它就马上出来见你。” 我摇着头,泪流满面道:“你骗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条触角又缠到跟前,他一挥手,打断那根触须之后突然低下头来,在我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我感受着他唇上的热度,看着他眼中的悲伤神情,整个人都呆住了,随之心中的剧痛传来,他在跟我吻别吗? 尉迟风不要这样啊,我不要这样! 然后,他放开我,把我一推,一个结界出现在我的身边,他转头拉住石川,“带她走!” 石川道:“你带她走吧,我会祝你们幸福的,这里交给我!” 尉迟风厉声道:“无尘转世就是来应这个劫的!千年前,这个魔胎是死于无尘之手,心中的怨也是由无尘而起,所以今天只有我才能结束这一切!” 石川也大声道:“那又怎么样!我这么多年来也是为了今天!” 尉迟风盯着眼前阴笑的魔胎,冷声道:“你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而且你要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我,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行!这就是无尘转世的原因!”说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道,“所以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带她走!” 石川沉默下来,因为他知道尉迟风说得对,这件事情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可以做到,但他还是犹豫的看着尉迟风“你怎么做?” 尉迟风扭头不看他,只是沉声道:“我一定有办法,当年无尘可以做到,今天的尉迟风同样可以做到!” 我拼命的摇着头,心痛得已经麻掉,伸手拉向他,颤声道:“尉迟风,不要这样,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一起。” 他伸手穿过结界限,擦过我的眼泪,握在手中,痛声道:“我知道我跟影有什么区别了,他只会让你笑,而我却总是让你哭。丫头,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我会把影还给你,我要让你们得到幸福。” 我心一颤,眼泪又一次掉下来,他说过,当他死的时候会把影还给我,当时我还大叫他去死,可是那不是出自我的真心啊,尉迟风,欧阳喻从来不想让你死,你不能死! 这时,一阵剧烈的震荡再一次从通道外传来,尉迟风突然退开,石川也被他一拉,被拉入了这个结界当中,然后,他剑一挥,剑上带着一阵剑风把这个结界往通道内吹去,我往结界外冲,痛声叫道:“尉迟风……” 石川在旁边一伸手就抓住了我,我拼命挣扎。 丫头不要跟你分开,不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可是,我却穿不出他设下的结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远了,他转头看着结界中的我,深深的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他端着剑,冲进了魔兽大张的灼热的大嘴当中!只见那里火光一闪,他整个人转眼消失在里面! 我一声惨呼,身体中的灵魂仿佛被瞬间抽走,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空白了,连痛都是空白无声的! 为什么命运还是要让我们分开!就象彼岸花,花叶千年,真的永无相见了吗? 第四十七章 石川的离开 结界带着我们往通道之外闯,很快到了那个连结外界的水池,这里四周已经开始渗水了,石川皱着眉还未说话,就看到上面的石顶突然间就塌了下来,然后大量冰冷的湖水伴着轰鸣声倾泻而下!我们所处的整个结界在洪水当中震荡个不停! 石川的手上急忙打起符咒,这符咒好象加强了结界力量,它随着这涌来的湖水开始上浮,然后石川一声大喝,整个结界顶着湖水水流开始逆行,顶着向下的水流一直向上飞到那个塌掉的裂口当中,我跟他眼前一亮,我们终于从那个裂口处挤出了地底石穴!我们很快浮到了无名湖中,然后这个结界带着我们腾到上空,下面无名湖的湖水在打着旋涡,整个湖水的水位在不停的下降! 石川把我带到湖边,结界终于在这个时候破掉,我奔到湖边,看着这不停下降的流水,嘶心裂肺的叫道:“尉迟风……你出来啊……” 这整个天地茫茫白色,寒冷而无情,我跪坐在地上,连眼泪都结成了冰。 我全身在心痛和绝望中在不停的发抖,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啊,这就是这千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说出口,没有告诉过他的话。 我泪流满面,仰天叫道,“二公子!琴儿爱你呀!” “无尘!白发爱你呀!” “尉迟风!欧阳喻爱你呀!” 这份爱积累了千年,沉淀了千年,也痛了千年,我呆呆的坐在湖边,看着还在下降的湖水,整个人已经空掉,这时,整个湖面突然颤动起来,然后,一股热气从湖底一窜而出,整个冰冷的湖水仿佛也被这股热气熏热了,整个湖面上冒出了一层薄雾,随后,从湖底传出一声沉闷的吼声,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一阵剧烈的抖动,我一下摔倒在湖边,石川跑到我身边,把我拉住,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时,湖中传来一阵尖细的“吱吱!”声,那湖中的水在这声音当中瞬间消失了,整个湖变成了一个潮湿的大坑。然后,一切突然就变得安静了! 尉迟风怎么了?我惊恐的站起来,往这干掉的无名湖中奔去。双脚很快就陷在湖底的淤泥当中,我不禁大声叫道:“尉迟风!” 但身边却依然安静,没有他的一点声音。 石川跑过来,叹了声气,把我拉回到湖边,我转头看着他,急声道:“尉迟风怎么还不出来!他说他会出来的!” 石川暗神一暗,还未回答就突然全身一阵哆嗦!我转头看到他的脸色一阵发白,就急忙伸手扶住他,叫道:“你怎么了?” 他眼中却出现惊喜和兴奋的表情,大声道:“尉迟风成功了!他成功了!” “他成功了?”我茫然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如释重担的笑容,“魔胎和魔兽已经死在他手上了!这千年的劫数也终于终止在他的手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转头看着这个湖底,那里根本看不见连接地底洞穴的通道,我心里念到,尉迟风,你怎么还不上来啊! 石川看着我的表情,眼中出现了怜惜的神情,他低声道:“欧阳喻,我不能骗你,尉迟风已经永远上不来了,他跟魔胎是一起消亡的!” 我的心上被重重的一击,飞快的转头瞪着他,怒道:“你乱说!你又没有看到,怎么会知道?” “欧阳喻!”他也瞪着我,大声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尉迟风是不会再出现了,为什么还要骗自己!” 我咬着嘴唇,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颤声道:“你为什么要揭穿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能我一点希望!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让你这么一直抱着不能实现的希望在这里等下去!”他扶住我大声道:“因为还有人会在家里等着你!你忘记了,尉迟风说过,等他死的时候会把影还给你,所以影现在一定在家里等着你回去!” “你骗我!”我甩开他的手,“你们都骗我!尉迟影曾经说他永远不会离开我,结果他还是离开我了,尉迟风说要我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上来,可是他却再也上不来了!你说影在等我,可是我不相信,你也在骗我!” 石川盯了我半晌,悠悠的叹了口气:“欧阳喻,我不骗你,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再骗你了。” 我听到他话,抬头看着他苦笑的表情,一时间惊骇的愣住,因为我发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头发开始变白,眼角的皱纹在加深,整个人就象老了五十岁! 我惊异道:“石川,你怎么了?” 他淡淡的笑道:“我在三百年前就应该死了,那个时候是魔胎找到了我,所以我的生命能源都来自于它,现在它消亡了,所以,我也要走了。”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一酸,拉着他道:“你要到哪里去?” 他笑了笑道:“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的心愿已经完成,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我点头,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眼睛看着遥远的地方,轻轻道:“我要回家,那里我的父母朋友,还有很多的师兄弟,他们还在等着我回去。” 我想哭,但只是轻声问道:“你的家离这里远吗?” “很远,很远……”他嘴角带着笑:“我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院子旁边有一颗桃树,每年树上都会结着又大又甜的桃子,父亲和大哥都会把我抱起来,让我伸手去摘。” 我仿佛也看到了一个快乐的小男孩,快乐的在桃树下又跳又笑,那是他最为快乐的童年。 他眼中闪出泪光,低声道:“但是这条回家的路走得好远,好长,好难啊……但是,就算路再远,再难,我都要回去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还在飞快衰老的模样,心里也是苦苦的,然后,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欧阳喻,你要保重了,快回去吧,尉迟影在等你……” 说完后,他全身的皮肤迅速的脱水干掉,整个人象干尸般的僵住不动了,我流着泪伸出手,刚一碰到他,他的整个身体就散成了粉未,一阵寒风吹过来,带着这些粉未向白茫茫的天边吹去。 石川,一路走好,你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自己的责任而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父母、离开了亲如兄弟的朋友,一个人走上这条艰难的路,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想,在这三百年中,当你做着那些魔胎让你做的有违良心的事情的时候,你的心会是怎样的难过,现在好了,你完成了自己的所有责任,可以回家了,你可以回到父母的身边,还有朋友兄弟的身边,他们正张开怀抱在等着你的归来…… 我一个人站在这雪白的天地当中,四周好安静,天地间就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湖边,再看了眼这深深的湖底,尉迟风,我多么希望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多希望能看到你眼中的深情,我多想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可是,这一切却再也做不到了,我流着眼泪,久久的坐在湖边,直到天上下起了大雪,直到这雪将那无名湖底掩埋,直到寒冷浸入我的五脏六腑当中,直到我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当我醒的时候,正睡在一间温暖的房间当中,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她看到高兴的叫了一声,然后吉米也出现在我的床边。 我动了动嘴唇,嗓子痛得厉害,哑着声音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他道:“我在湖边把你找到的,因为之前风说过他要到那个湖去,不过一直没有见他回来,我有点不放心,便到那里去了一趟,没想到却在那里发现了你。” 我低下头,心又痛起来。女主人递来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我拿在手中,让它暖着我的手。 吉米问道:“你没事吧,昏迷的时候还一直叫着风的名字,他……怎么了?” 我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茶碗里,吉米看着我的样子,眼神一暗,没有再问了。 两天之后,他把我送上了回家的车,我坐在车上,向他挥手告别,他看着我,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只是让我一路顺风,还嘱咐要保重身体。 我点点头,车子在路上飞驰,我眼睛一直望着窗外这一切美丽的风景,这个美丽的地方却成了我心中最痛的伤心地,还有那个被雪掩埋的无名湖,也许到了春天,那个湖又会有新的湖水来将他灌满,在它的周围还会开满最美丽的花,只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在那个湖的湖底,有一个我最爱的人,那里有过我最深的千年的期盼。 再见了,香格里拉…… 我回到自己的城市中,回到那影所有的医院中,看到的却只有一张空掉的床,官雪烟走到我身边,我转头看着她流下泪来。 “影醒了。”她说着,却又哭了,“他醒了,风却睡着了……” 我也泪湿双眼,伸手抱住她,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对不起雪烟,在这场感情当中,你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我们带给你的也只有难过和痛苦,这世上所有的爱情都来得不容易,你对尉迟风的爱也同样的珍贵。 等到她情绪平复了之后,她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交到我手上:“这个是影让我交给你的。” 我打开,一枚戒指出现在我眼前,我的眼眶瞬间红了,这幸福的感觉也让我想哭,我把戒指捧到胸前,问道:“他……人呢?” 官雪烟道:“他走了。” “走了?” 官雪烟点头道:“他说你会知道他为什么要走,他要去找的是什么?” 我拿着戒指,泪流满面。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走,我知道他要去找什么。我知道,我都知道,尉迟影是要去找尉迟风的灵魂,也许当尉迟风在死前把影的灵魂放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灵魂间的联系还在,影知道,也许凭着这种联系他可以把风的灵魂找回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灵魂碎片他也不会放弃! 只是风的灵魂还真的存在吗?石川说尉迟风跟着魔胎一起消失了,他的灵魂,哪怕是一点碎片还在吗? 官雪烟看着我的眼泪,柔声道:“小喻,影说他不知道会走多久,你会等他吗?” 我拿着戒指不停的点头,会,当然会,不管多久,不管多少年,我都会等他回来,因为我知道,风对影来说有多重要,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啊。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我开始回到我正常的生活当中,尉迟影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我也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投入到我的工作当中,在旅行社里,只要有团可带,我都是第一个争取前往,老大差点被我积极的工作态度感动得痛哭流涕。他不会知道,我这么努力只是因为我暗暗的希望,也许有一天在旅途当中,会跟影不期而遇。可是每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他。我每天都会想,影,你到哪里了?有危险吗?身体还好吗? 我手上戴着他留给我的戒指,每个游客看到我这枚戒指的时候都会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都笑着回答,“快了快了,到时请你们吃糖啊。” 可是影,你离开的日子过得好慢,我经常都板着指头在算时间,它走得象龟爬。 第四十八章 欧阳喻的日记(我最后的结局) 这段时间里,我开始写我从来不写的日记,我要把自己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记下来,等你回来的时候,跟你一起分享。 这日记将会做为我人生中永远的记念。 第一年,三月二十二日,晴。 今天天气很好,我早上很早就醒了,影,你今天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好想你,早上我接到周默的电话,他说,他马上就要跟陈莉正试结婚了,我们一群朋友都到他的酒巴里去向他祝贺,大家闹到了很晚,影,你还记得当初周默跟陈莉定婚时的那一天吗?那个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快乐,在今天这个应该同样快乐的日子里,可惜你不在,影,要是你在该有多好啊。 第一年,六月三日,阴。 今天天空阴沉沉的的,我的心情也不太好,总觉得有事情发生,结果在中午的时候,我就接到了王子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准备到泰国去,当我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吓了一跳,忙问他为什么,结果他说那个虫尸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面前,搞得他快要疯掉了!所以,他准备把它带到泰国,想看有没有什么降头师可以收留它,影,我为什么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王子到泰国,我担心他会出事,但是我找不到理由叫他别去,结果,下午他就走了,我还到到机场送他上了飞机,影,我好担心啊! 第一年,六月十五日,雨。 今天一大早就在下雨,影,我对王子那不好的预感真的成真了,你知道吗,他今天从泰国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一接,他就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顿,原来他到泰国之后,那只虫尸就突然间失踪了,他在四处找虫尸的时候居然真的被他碰到一个降头师,那个降头师结果把曾瑶里在他身上的降给解掉了!这回王子想起了关于瑶里一切的事情!他在电话里大骂我居然把他瞒了这么久,骂过之后又在电话里哭得一塌糊涂,我吓得连一句话也不敢回,然后,他告诉我,他准备留在泰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影,你说,王子以后会怎么样? 第一年,十一月九日,雨。 影,你已经快走了一年了,这一年里我每在都在期盼中度过,身边的人还是那些老朋友,他们都在过着自己快乐的生活,雪烟渐渐从风的伤痛中走出来了,现在有好多的男人在追她呀,因为是个美女啊,我有时候看着她的美都会有点忌妒,至于你的那个好朋友官梵志,他跟我的好朋友吴嘉嘉,这两人这一年的时间就分分合合好几回了,我以前看他们吵架时还劝劝,可现在根本已经不想再理他们了,他们仿佛把这种分合当游戏一样玩得不亦乐乎,影,要是你在就好了,帮着我骂骂他们也好! 第二年,七月六日,晴。 今天天气好热,夏天来得好象特别的早,而且跟着这炎热夏天一起来的,还有周默跟陈莉的宝贝女儿,影,你知道吗,你升级当干爸了,呵呵,因为我是宝贝女儿的干妈呀,这个小宝贝长得好可爱,脸红扑扑的,看到她的小脸就会让人忘记烦恼,这让我想起了自由那张粉嫩可爱的脸,但我希望她的未来是幸福快乐的,千万不能象自由那样受尽了苦,喔,自由,现在我想起他心还会痛,影,你呢,我多希望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你现在离我有多远啊? 第三年一月二十日,阴。 今天好久不见的昊昊突然跑来找我,满头大汗的样子,一进门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好象有鬼在追他一样,我觉得好笑,就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哀嚎了一声!他这个样子更是让我好奇心大胜,赶紧揪着他耳朵,逼着他把事情说出来,结果他在我逼迫之下总算说出了让他大惊失色的事情,具体内容如下。 这天,左大师把昊昊叫到禅房,用非常深沉的声音问道:“昊昊,这两年来你的法术学得怎么样啊?” 欧阳昊拍着胸脯,非常狗屁道:“当然,以小爷的聪明才智,这些法术不过是小菜一碟!” 左大师又问道:“既然这样,你练习了这么久,又练得这么好了,可曾见过半个鬼呀?” 欧阳昊不禁挠了挠头,奇怪道:“对哟,师傅,你别说半个鬼,就算是半个鬼影子我也没见过。” 左大师摸着胡子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欧阳昊摇着头奇怪道:“为什么?” 左大师轻笑了声道:“因为你本身就是个阳气很旺的人,不会法术的时候鬼就不会来招你,现在你一身法术,这鬼看到你还不绕道而行?” 欧阳昊恍然大悟,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连它们面都见不到,还收得到它们个屁呀!” 左大师道:“这个问题也是有办法解决的,为师为你找了个搭档,只要你跟他联合出马,一定事半功倍。” 欧阳昊一听,马上眼睛发亮:“搭档?师傅,这搭档是什么样子的,是象自由师兄一样可爱坚强的,还是象风大哥一样潇洒稳重的?” 左大师神秘的笑了笑道:“都不是,是什么类型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完,对着禅房外拍了拍手,叫道:“小婵,出来见见你的搭档吧。” 然后,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欧阳昊一看,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此人原来就是当初在西华大厦时出现的那个小女孩! 影,你还记得她吗?当时她在我们眼前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但没想到,她会出现在左大师这里。 当时,欧阳昊一看到这个女孩就大叫了声:“女鬼?” 左大师笑道:“小婵不是女鬼,她跟你同年,只是天生有双阴阳眼而已。” 欧阳昊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孩,瘪了瘪嘴道:“师傅,你说的搭档不会就是她吧?” 左大师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欧阳昊一步跳开,惊叫道:“我不要,小爷的搭档怎么能是个女的呢?” 左大师瞄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女的?你跟她一个会法术,一个会招鬼,正好是绝佳的搭档!” “我反对!”欧阳昊大叫。 “反对无效。”左大师回了他一句,然后转头慈祥的对小婵笑道:“小婵,你以后跟跟着这个欧阳昊了。” 小婵点点头,欧阳昊哀嚎了一声:“师傅!” 左大师咳了一声,象是没听到他的哀叹一样,伸了个懒腰道:“为师老了,要去睡会,你们俩个先好好沟通沟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这样就留下了欧阳昊跟小婵在禅房中大眼瞪小眼。过了阵,欧阳昊冷冰冰的对她道:“喂!你去告诉师傅,不想跟我做搭档,也别跟着我!” 哪知小婵摇头道:“不行,左爷爷让我从今以后,就一直跟着你。” 欧阳昊一拍脑门,“我一大男人后面跟一小女人,象什么话?” 小婵还是那句话,“是左爷爷叫我一直跟着你!” 欧阳昊恶狠狠的眼光狠狠的盯在小婵身上,小婵惊讶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欧阳昊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他一步一步的向小婵走过去,然后伸出手,露出一个色迷迷的表情,“老实告诉你,本小爷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我说不定有一天,我把你带到一无人之地,把你—嘿嘿!”顺便送上两声奸笑,还伸出魔爪,向她胸前摸去! 小婵神色一变,欧阳昊阴险的想道,怎么样,该怕了吧,赶紧哭着逃跑吧! 谁知小婵在这时候一咬牙,两眼一闭往欧阳昊身前一迎,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倒把欧阳昊吓了一跳,他狂叫了一声,“我的妈呀!”然后立刻夺窗而逃,小婵在后面叫道:“你要到哪儿去!等我!” 还等个屁呀!欧阳昊哪敢理她,一路狂奔到我家里来了。 我听到这里忍住笑,奇怪道:“昊昊,就算搭档是个女人也没关系吧?” 他瞪着我道:“当然有关系,小爷我可是想要策马江湖游戏人间的,带着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别说策马,就算骑头驴她都能晕倒!你说,那小爷以后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我狂笑不止,结果他一直在我这里赖到很晚才走。 影,你说,昊昊的未来是不是会很精彩,我现在就已经很期待了,呵呵! 第三年,五月十日,晴。 影,你已经走了快三年了,三年里我不停的写着日记,也盼着你回来,所以每天都在希望中度过,虽然日子过得很平静,但是因为少了你而很苍白,你在哪里,这三年来过得可好,有没有遇到大的危险?会不会有空的时候也想想我?这一阵我总会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还会想起很多的人,自由,姜野,瑶里,王子,还有石川,想到那些在我们生命中出现,然后又离开的人,他们有些会回来,有些却再也不能回来了,影,人为什么总是要分开,以前我跟昊昊说过,也许人会分开只是因为以后的相聚,可是,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再相聚?我好想你,好想我们的过去,听人说,当人不停回忆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老了,影,我是不是老了,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会不会连牙齿都掉光了,那个时候你不会嫌弃我啊,呵呵,我想不会,因为那个时候你也是个老公公了,我们俩会是天生的一对…… 第三年,十二月二十日,雪。 今年快要结束了,我这本日记也写到了最后一页,影,今年的冬天好难得,终于下雪了,我们这个城市是不会轻易下雪的。 影,你知道吗,现在周默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我一直叫她宝贝,她现在开始呀呀学语了,她还会发音不准的叫我干妈,我真是好高兴,今天就带着她去赏雪,这小妮子看到她人生当中的第一场雪,高兴得欢呼不已,我好笑的看着她单纯快乐的表情也是好笑,不过没多久就怕她感冒了,也没敢让她在雪地里多呆,……呵呵,影,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现在在你家里,周默这小宝贝特别喜欢在这里玩,一来就不肯走了,咦,我听到她在哭了,先要去看看,等会再接着写。 我放下笔,关好日记本跑到小宝贝跟前一看,原来她打破了一个镜框,手被上面的玻璃刺到,开始流血了,她坐在地上吓得大哭不已,我连声安尉,想到应该带她到药房上点药才行,于是,带着她出了门,她一路哭个不停,我一路唱着歌,讲着故事给她听,总算把她哄好了,等送小宝贝上了药,再送她回家之后,我也累得够呛,感叹了一声,带孩子还真是累!等我在沙发上躺了好一阵,才想起日记本还在尉迟影家里,现在每天让日记陪着我睡觉已经成了习惯,我又站起来,向尉迟影的家赶去,当我打开门,看到茶机上的日记本的时候一愣,有人动过!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屏住呼吸走到摊开的日记本之前,看见一支笔正压在那日记的最后一面上,在我的日记下面的空白处写着几行字…… “第三年,十二月二十日,雪,今天的雪好难得,也好美,在这个不易下雪的城市中,居然会出现这样一场大雪,它的出现也许会对我们的人生带来好的消息……在这段时间里,当我一个人在孤独的旅途中,不管遇到任何的危险,任何的艰难,任何的痛苦,我都会想到,在遥远的地方,都会有一个人在等我,所以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我也同样要把这种希望带给我爱的你,所以,在经过这一千多个分离的日子后,丫头,我回来了……” 我的眼前瞬间模糊了,眼泪滴到字迹之上,把它淡淡的韵开,我把日记紧紧的抱在胸前,喜极而泣!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听着这脚步,他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快乐的跳动着。 悠梦想跟朋友们聊的话 各位朋友们好,真实的梦境结束了,我突然之间好象也一下轻松了不少,闲来无事,想跟所有喜欢这部小说的朋友聊聊天,呵呵(也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嘿嘿) 其实这个故事一开始,就有朋友问我为什么想起来要写这个故事,坦白讲,它真的是跟我的一个梦有关,当初也是个奇怪的梦,那个梦中的自己就象陈宅里的小月一样,穿着旗服,还是个烧火丫头,(嘿嘿!我经常都做些莫明其妙的梦。),所以我梦醒之后,愣了一阵就决定开写这个故事了。本来计划的是个短故事,但没想到,写着就写长了,既然写了,就注定要给这个故事结局,悠梦一向是个做事不太坚持的人,但告诉自己人总要努力做完一件事情吧,算是给自己和所有看小说朋友的交待,所以,每次看到有朋友留言鼓励我,我都会燃烧小宇宙,爆发出空前的写作热情! (路人甲:“你就吹吧,说得自己象是女超人一样!”悠梦小声道:“我哪有…………”路人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讲完全是希望看你小说的朋友继续给你投票支持吧!”悠梦头低下,声音更小,“我哪有…………”路人丙:“你这个阴险的女人!”,一阵风吹来,悠梦随风飘远,赶紧离开这个被无情拆穿的是非之地,路人丁大声道:“你就跟大家说实话吧!”) 所以,悠梦又被提着衣领被押了回来。那就说实话,呵呵 其实这个故事一开始预计的是个悲剧故事,(呵呵,希望各位朋友知道了不要骂我),但是后来有几位老大无情的把我拦截在路上,并放出话来,“你要是敢写成悲剧,当心你的皮!”悠梦可怜兮兮的抱头逃跑,所以也决定不写成悲剧了,(路人甲再次出现:“你这个没有立场的女人!”悠梦小声道:“敢情不是你的皮啊我那不是怕痛嘛。”) 呵呵闲话少说,我看到各位朋友的留言,感动真的是真心的, keiki说,最后影回来了,但看起来不太真实,其实,一开始我有另一个结局,那个结局倒是显得很真实的,但是写到后来我反倒没有用先写的那个结局,留下了这个结局,因为本来人生还在继续,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amyxu78说,最后这个故事留下了很多的遐想,呵呵这个也是因为人生还在继续啊,而且王子桑和欧阳昊他们的未来又有谁知道啊呵呵,而且你说,这个笔下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嘿嘿,我也这样觉得,(悠梦眼冒心心,梦幻状,喔我的梦中情人一鞋底飞过来,重重的把悠梦打翻在地,欧阳喻的声音传来,“既然敢跟我抢!”,悠梦痛得眼泪哗哗流,“欧阳喻,这个无情的女人!”) 还有一位游客朋友说,他还是希望欧阳喻跟风在一起,呵呵以前也有朋友告诉我说,她希望喻跟影在一起,所以,在最后的结局上,我也只是说“他”回来了,并没有说,“他”是谁,不知道朋友们注意到了没有,也许,这其中就可以加上朋友们自己的期待,呵呵就算他是个悬念好了,这也是上面keiki说的,不太真实却也真实的结局。 还有星恋枫弟弟,华仙、柳、飘雪依香、雪慧、飘靈、jldhliuli、minguang、君无忌、影子无心、风霜高洁tv静静、发呆鱼、叶落秋寒、ssijn、cgrecyyl、uuk604、violet1988、鳗鲡宝宝0068、ss123s。还有很多没有留下名字的朋友,悠梦都感激这一年来你们的支持,写作是一条孤独的路,但有你们一直的支持,这条路走得一点也不孤独,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一直记得有你们在,才有《真实的梦境》这个故事在。 谢谢你们 一首经久不衰的老歌响起‘友谊天长地久’,悠梦挥泪告别 但是,…………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路人甲乙丙丁问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呃……,那个,要是悠梦再写文文,那个,各位亲亲们还是会看喔,还是要来支持一下啦,好不好,悠梦眼睛出现期待的光芒, 此刻,周围响起了一片嘘声,紧接着,被一顿暴捶! “滚了你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先写了再说吧!” 一阵寒风吹来,在这炎热的夏天,悠梦被打成薄纸状,越飘越远,但还是有着颤抖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各位朋友,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