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移花宫主她超忙的》 请帖 最近江湖上最热门的事,莫过于无垢山庄连城璧与神针山庄沉璧君的婚事。 连城璧是无垢山庄主人,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沉璧君是神针山庄沉老太君的掌上明君,又兼之年轻貌美,隐隐有江湖第一美人的呼声,这两人的结合既是门当户对又珠联璧合。 花满园面无表情把请帖随手撕掉,又嫌弃的把纸片扔掉。 不去不去! 比她小的沉璧君都结婚了,花满园若是去参加沉璧君的婚礼指不定得遭到多少人的逼婚。 花满园对于结婚并没有兴趣,她未来可是要继承移花宫走向人生巅峰的,生儿育女这种麻烦事甩给这个家的“二胎”花无缺做就好了。 要说起花满园,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花满园随母姓,当然她也没有爹可以随着姓的。因为她是邀月为了应付母亲花老太和哥哥花如令的催婚捡来的。 邀月谎称花满园是她和某位江湖少侠生的,孩子出生时那位不存在的少侠也死了,她的心也随着少侠一起死了,终身不愿再嫁。 开花就是为了结果,虽然不能再度结果,但有果子总比没有果子强。老太太和花老爷便再不过问邀月的婚事,转而把枪头一致对准怜星。 怜星:“姐姐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姐姐的爱人就是我的爱人。” 老太太和花老爷:“……” 如此,这件事便已作罢,老太太与花老爷再也不操心姐妹两的事,随她们去了。 但是花满园的事情就不能这样作罢,为了女儿的名声,花老太对外只宣称花满园是花家的第八个孩子,伪造成花满园是花如令孩子的假象。 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马甲呢! 就像邀月怜星,虽然她俩姓花,但谁能把她俩和江南花家想一起去。 所以花满园哪怕未来要继承移花宫走上人生巅峰,她明面上还是花家的八小姐。虽然她一年中绝大多数时候都在移花宫,但偶尔也是要回一回花家和武林中的其他名门交际。 花满园和沉璧君就是这样认识的。 当然,在花满园眼中,她和沉璧君就是个面子情,路上遇见了躲不开才勉强打个招呼的那种。 她和张口闭口都是‘我奶奶说’的沉璧君聊不到一块,索性直接不来往了。 “我明白你有多不想去。”坐在她对面的花满楼说道。 虽然花满楼是个瞎子,也不妨碍他们从各自的脸上看到辛酸。 害,年纪大了谁还不会被催婚呢! 自从花家开始对花满园催婚,她就不回花家,直接搬回了移花宫。 天高任鸟飞,花老太还能爬上绣玉谷来咋地。 相比之下,花满楼就惨多了。说他年纪大吧,也不算大,但他一个瞎子在长辈眼中,就是婚恋市场中被挑拣的,当然,仅仅是在门户相当中。 一方巨富朱百万倒是因为花满楼瞎子的身份前来替闺女朱七七提亲。 是的,没错,提亲。 朱百万希望花满楼入赘朱家。首先,花满楼和朱七七门当户对,两人结合就是强强联合,朱百万又能进军房地产业了;其次,花满楼年纪不大又容貌俊秀,和朱七七十分般配;第叁,他是花家的第七个孩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继承家业,将来肯定是分点钱就出去自立门户;第四,花满楼是个瞎子,瞎子看不了账本啊,以后不需要朱七七提防…… 优点简直多的朱百万数不过来。 当然,被花老爷直接拒绝了,圆滑的花老爷在这件事上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给朱百万。 在朱百万心里瞎了的花满楼是可以被挑拣的,但是亲爹花如令看花满楼怎么看怎么好。 我可以说我儿子不好,但是你们都不能说我儿子不好。 他儿子相貌俊秀,文采武功均是一流,虽然瞎了,但他不说谁知道他是个瞎子。 那无争山庄的原随云不也是个瞎子嘛,人家还当庄主呢! 花老爷嘴上是这么说的。 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因为比花满楼条件更好的父母双亡有房有钱的原随云还是单身,指不定也是相亲市场上被挑拣的货。 花老爷灵机一动,打算把花满园和花满楼凑成对。 花满园既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是花满楼的青梅竹马,花满楼比她年长几岁,可以包容她的坏脾气,花满园也可以照顾花满楼的不方便。 听说好多大家族都喜欢把表哥表妹凑一起。 花满园发现花老爷的心思后,更是打定主意不回花家了。 不回,逢年过节给红包都不回去。 花满楼比花满园惨,他就算怕逼婚也不能说走就能走。 前脚走,后脚花老爷就能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于是花满楼借口证明自己就算身有残疾也能照顾自己,从花家搬到了百花楼。 前不久,花满楼又经历了爱情的骗子,让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花老爷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催婚。 花满园抹泪,为了躲避催婚,大家都不容易啊。 他两要有点什么,还用等二十多年吗? 青梅竹马什么时候反杀过天降系! 半年多前,花满楼终于成功的从花家搬到了百花楼。 她今天来百花楼,当然是因为沉璧君这事儿找不到别人吐槽。花无缺是个缺根筋的,哪懂得被催婚的人的哀怨。 太难了,她太难了。 “你会去沉璧君的婚礼吗?”花满园问道。 花满楼微笑道:“神针山庄下的帖子邀请的是花家,又未单独下给我。” 说的很明显了,花满楼也不想去。 “沉姑娘竟会单独下帖子给你?”花满楼疑惑道,“你二人关系有这么好吗?” 花满园:“相信我,我比你更好奇。” “那你要如何回绝她?” 花满园笑道:“我娘最近安排了个任务给无缺,他年纪轻轻又头一次出远门,当姐姐的放心不下,跟着去帮衬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这可不是在说假话。 邀月最近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张假的藏宝图,说上面有燕南天的宝藏。 也就是邀月没见过燕南天才信了它的邪。 作为花家八小姐的花满园可是见过燕南天的,一个把贫穷写在脸上的男人。 别说宝藏了,燕南天身上就搜不出一个值钱的玩意儿,把他那身衣服和身上的破铜烂铁拿出去卖都卖不出一个铜板,他身上能搓出两斤泥倒是真的。 邀月要见过燕南天,肯定就不会让花无缺去峨嵋派了。 要不是正赶在沉璧君婚礼,花满园肯定会提醒一下她单纯的娘,这是张假的藏宝图。 但有个不去沉璧君婚礼的正当理由也是挺好的。 还能公费旅游(划重点)。 花满园把那张藏宝图看了眼,终点居然是峨嵋山。 这可巧了,被有心人误打误撞出了个真的藏宝地点。 前不久,花满楼和陆小凤遇上了爱情的骗子,两个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人双双降智,为了爱情的骗子上官飞燕甘愿对上峨嵋派掌门独孤一鹤,关中巨富珠光宝气阁的阎铁珊,首富霍休。 甚至把西门吹雪和花满园拉来帮忙。 其中,峨嵋掌门独孤一鹤就是死在了花满园手上。 要是独孤一鹤没死,别说一个燕南天的宝藏,就是十个燕南天的宝藏在峨嵋,也没人有这个胆子过去。 峨嵋派不但死了个独孤一鹤,弟子中的佼佼者叁英四秀也几乎团灭,现在就剩些老弱病残守着。 等这一堆人终于被团灭,陆小凤和花满楼终于发现上官飞燕的真面目。 花满园:我说了吧,不谈恋爱逼事没有。 这群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恐怕是有心人趁着独孤一鹤死了,峨嵋派现在正是群龙无首之际打算除掉它。花满园眼里全是套路。 哪来那么多宝藏挖呢,武林中每年都有几个藏宝图流传出来。 这地底哪来那么多的违章建筑给他们放宝藏。 巧的是,峨嵋山虽然没有燕南天的宝藏,却有独孤一鹤藏在那里的一笔财富。 这还要感谢爱情的骗子上官飞燕,独孤一鹤本名平独鹤,原是极南小国金鹏王朝的将军。50年前金鹏王朝覆灭之际,当时的金鹏王将王国财富一分为叁,其中一份就交给了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至死也没将这笔宝藏的下落说出来。 花满园当时悄悄的接收了霍休的财富,现在她也可以再次接收独孤一鹤的财富。 反正金鹏王朝的人都死绝了,让她拿一点怎么了。 大不了,每逢清明她给金鹏王朝的皇族烧点纸钱。 如果她记得的话。 寻宝 原本怜星还想给第一次出远门的花无缺配了两个侍女。但是花满园不喜欢群体性活动,她就喜欢独来独往,就算要和人一起合作,那也得找旗鼓相当的。带两个侍女做什么,要发生事儿了她可没工夫和精力去保护和照顾多余的人。 再说了,她也不是个需要伺候的精细人。 出门带够钱就行了! 花无缺亦是如此,他好不容易能出趟家门,也不愿意侍女跟在身边。 师姐弟一拍即合,二人骑着快马就往峨嵋山去,中途花满园还顺路去看了一回花满楼。 除了问一问花满楼会不会去沉璧君的婚礼,她更想看看花满楼知道自己遇到了爱情的骗子之后的样子。 啧,花满楼恢复的也太好了吧! 说好的最放不下是初恋呢? 亏她还以为花满楼二十多年头一次谈恋爱,发现自己被骗了的后劲儿应该挺大的。就算没闹着上吊自杀也该整日借酒浇愁吧! 结果花满楼状态好的跟没遇到过上官飞燕一样。 没得看花满楼的失落憋屈样,花满园果断的离开了百花楼,直奔峨嵋山。 虽然燕南天的宝藏是假的,可独孤一鹤放在那里的钱是货真价实的。 万一冲着燕南天宝藏去的人中,有哪个在世欧皇误打误撞找到了独孤一鹤的财富。 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能拿走这些钱。 想到这里花满园越来越急切,没拿到手里的钱随时都有飞走的可能。 越接近峨嵋山,花满园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和她相比,毫不知情的花无缺就真的是把这次当成了公费旅游,邀月就是让他去看看燕南天的宝藏,没让他拿回来。再加上路上没了侍女看着,十四年没出过移花宫的他就像花满园小时候养在花家后院的狗,一出门就撒丫子跑,抓都抓不住。 当然,花无缺长得好看又彬彬有礼,就算想撒丫子跑,心里可是克制的,只是不时的和花满园说想干什么。出于同情,花满园大多时候都满足了他。 于是逐渐膨胀的他提出要把他在峨嵋山脚下救的一个女孩,带着和他们一起上路。 “不行!”花满园坚决反对,她侍女都不带,还想让她带个陌生人? 花满园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场景。半路救下的楚楚可怜的少女在他们成功之际给他们来了个背刺,然后张狂的说,其实我是XX派来骗你们的,要怪就怪你们的心软害了你们吧。 这可都是陆小凤跟她说过的真人真事。 “师姐,咱们就带上她吧!”花无缺恳求道,“她的朋友还在峨嵋山上生死不明。” 花满园嗤笑道:“我先不管你是无中生友还是真有朋友在峨嵋山,我就问一件事。” 她面向少女道:“你武功多差自己心里没点数?现在这个时候去峨嵋山的人是为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有数,来的人中不免有些许高手,东西只有一份,就免不了要与人争抢。既然来了,为何不做好牺牲的准备?” 少女显然不喜欢她的语气,泪眼中含怒:“你既不愿带我去,我自己去找小鱼儿。” 花满园耸耸肩,关她屁事。能救那名少女一命,此人就该意识到自己那点武功的微不足道回家去不再掺和江湖纷争了。 之后的路上,花无缺一直不发一言来表示对花满园的不满。 花满园一向对别人委婉的请求当做放屁,不将自己的意思直白的说出来总是拐弯抹角希望别人试图去理解的人,永远都是被欺负的一方。 哪怕温和如花满楼,行事作风也是颇为强势,不但拒绝别人的请求时干脆利落,表达自己 意见时态度也十分强硬。连多年好友陆小凤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抬杠顶嘴。 到了峨眉山上,花无缺终于忍不住了,他质问花满园为什么不能带上那名少女。 即使生气,花无缺的语气也不过是比平时稍微重一些,在花满园眼里,与其说他是在生气,还不如说他是乞求。 花满园冷笑:“我们有什么理由带上她呢?因为她那个快死的朋友?”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花无缺气势上就输了她一大头,被她压着不由得小声嗫喏道。 花满园抱胸:“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管她朋友的生死,我是他们的爹妈吗?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她就是在骗你,打算在你找到燕南天宝藏的时候背后捅你一刀呢?焉知遇见你之前她是不是也用同样的说辞骗了其他人。” 花无缺惊了,他自小住在移花宫,直至今日才出门,从未想过江湖中会有这么多险恶的地方。 花满园比他还惊,她在心里吐槽,大家都是吃一样的米长大的,为什么花无缺是傻白甜。 她又斜眼冷哼问道:“看过西游记没有?” 花无缺点头。 “唐僧在山上遇到的孤零零的女的有几个不是要吃他的妖精?” 花无缺恍然大悟:“无缺受教了。” “就算她没打什么坏主意,你也已经救了她,她要再去峨嵋山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随她去吧。” 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铁齿。她当时找的借口是花无缺第一次出门怕没有经验被人骗所以从旁指导,结果她就真的给花无缺上课了。 养孩子真累,邀月以前还想过让花满园照顾花无缺。可花满园别的不行,甩锅第一名,邀月有事儿找她的时候她就往花府跑,花老太和花如令催婚的时候她就跑回移花宫。 最近邀月似乎是知道她最近被催婚催的太狠,不敢回花家,邀月有了底气就开始对她挑叁挑四各种嫌弃,甚至还断了她的经济。 花满园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邀月前脚用断她的粮来让她听话点,后脚她就能在陆小凤找她帮忙对付霍休的时候顺水推舟黑吃黑了霍休的钱。 等她这回再把独孤一鹤的遗产接收,回去就买个山头建个大别墅,不,一比一建个大观园。 想到这里,花满园越来越兴奋了。 “师姐,这藏宝图的终点似乎是峨嵋派历代掌门的灵堂。”花无缺指着邀月给他们的藏宝图说道。 “那咱们就去那里看看吧,其他冲着藏宝图的人肯定都在那里,峨嵋派的人应该也都得知了消息守在那里。” 花满园不知画藏宝图的人是谁,却能猜出此人用心足够险恶,把终点画在灵堂,别的地方峨眉派的人或许还能忍一忍,画在灵堂这不是逼着峨嵋派的人和寻宝的人起冲突么。 不出花满园所料,峨嵋派几名老一辈的门徒和前来抢夺宝藏的人因为纠纷大打出手。 花满园指使花无缺过去把这几个人先打趴下,花无缺照做。 他出手的速度极快,不过几招,还在争斗中的人都已双双倒地,同时他还把这些人的武器给夺走。 花满园吐槽,怎么这方面倒挺聪明的。 一名先前未参与争斗的旁观之人见花满园虽然身着男装,但是并没刻意掩饰自己的性别,突然冷笑道:“有女子闯入峨嵋禁地,峨嵋子弟居然还眼睁睁的瞧着,这倒真是江湖中前所末闻的奇事……” 花满园眯了眯眼睛,她其实不是很想把所有人的穴道都点上,让他们都乖巧安静的听她说完。再好的演讲者也需要有人鼓掌配合。所以她选择了另一个有效的方式,只有别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就能畅所欲言。 花满园其实没什么对敌经验,但一力降十会,她依旧凭借着惊人的速度和强横的掌风在说话之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欺身上前。 在场之人只听得‘噼啪’几声,下一刻说话之人已反射的吐出几口鲜血和碎了的牙齿,连捂着嘴干嚎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同路人连忙过来搀扶住他:“啸云居士,你没事吧!”又叱责花满园,“你这小女子好大的脾气,你可知道竟然出手伤人。” 花满园扬起手冷冷道:“你也想吃几个耳光吗?” 说话之人见她不似作假,便扶着被打的啸云居士默不作声的后退几步。 花满园又继续嘲讽啸云居士,她瞥了眼啸云居士吐出的碎牙:“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又冷冷巡视一圈:“还有谁想来讨皮痛的,赶紧都站出来,我好一道收拾。” 见识到了她和花无缺的出手,和啸云居士的下场生怕下一个遭殃的都是自己,此刻在场众人都无人敢上前掠其锋。 这时,峨嵋派一名中年管事走上前来说道:“在下峨嵋派弟子神锡,敢问二位是?” 花满园道:“移花宫弟子。” 神锡道长脸色骤然发白,他说道:“移花宫与峨嵋派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两位此时前来,难不成也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宝藏?” 花满园淡淡笑道:“我师父和燕南天早年有些过节,只可惜还未与他了结,他就失踪了,这件事一直是我师父的遗憾。所以一听说关于燕南天的事就打发我们师姐弟过来瞧瞧,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些许关于燕南天的踪迹。” “里面的东西,移花宫也不稀罕,只要让我们看几眼,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燕南天的踪迹。” 神锡道长哭丧着脸:“峨嵋派与燕南天素无瓜葛,怎会有燕南天的宝藏,贫道简直听也未曾听过。” 花满园笑道:“如果是假的,道长也正好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辟个谣。” 神锡道长犹豫道:“可假的又如何证明,我说这件事是子虚乌有的,姑娘是讲理的人自然答应,但只怕其他人又不相信,恐生事端。” 花满园一早就知道这里没有燕南天的宝藏,自然也乐得给神锡道长一个台阶,便与他一唱一和:“咦!在场之人都在江湖中有名有姓,怎么会是不讲理之人呢?道长不妨叫几个弟子来当着众人的面在这里仔细搜索,好打消众人念头。” 虽然她一个都不认识。 在场之人被花满园戴了高帽后虽然心内一喜,但又怕日后被传出一些他们不好的话,只恨他们加在一起别说花满园,就是花无缺也打不赢,不能将这里一众人等灭口以湮灭罪证,只能顺着花满园的话往下说。 “姑娘说的是,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会赖上你峨嵋派不成。” “老赵说的对,你只管叫弟子们将此处细细的搜查,咱们认清了事实也绝对不会冤枉你峨嵋派。” 神锡道长又道:“只是此处是供奉历代掌门的灵堂禁地,只怕……” 不待神锡道长说话花满园又说道:“我知道灵堂乃是峨嵋山禁地,只是火烧眉毛了,道长如果不趁此机会自证清白,恐怕后患无穷。如若是假的,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放出的消息,且故意将地点设在灵堂禁地,灵堂不同于其他地方不能随意让人出入,也不能让其他人四处搜寻,峨嵋派思及此处必会与前来探查之人起争端,此人用心之险恶,又料定峨嵋派百口莫辩,分明是逼的峨嵋派不得不与外人争斗。” 神锡道长马上接道:“姑娘说的极是,这一切都是外人圈套,若是咱们相争必会死伤,这才是中了那人的奸计。” 一名和花无缺差不多大脸有刀疤的少年对神锡道长冷冷道:“我刚才说这话时你不信,现在却信了别人的,真是欺软怕硬的怂包。” 花满园继续问道:“那道长的意思是愿意让弟子们来这里搜一搜,给众人看看自证清白了。” 神锡道长此刻是弓在弦上不得不发,思虑再叁,同意了花满园的办法。当即便让几名峨嵋弟子当着众人的面在这里细细搜索。 当有围观之人提出要打开棺材时,神锡道长当即跪在棺材前又是一通哭诉对着列祖列宗,祈求原谅,最后再不得已的为了峨嵋派的清白,才半推半就的让弟子把开棺。 等到灵堂内外都翻查完了,神锡道长终于舒了一口气,说道:“诸位可都见到了,峨嵋派没有那燕南天的宝藏。” 花满园道:“既然没有燕南天的线索,我便和我师弟回去报告师父。” 其他人见花满园都盖章定论了,也不敢再说要继续搜查,只能附和后一一散去。 美少女的求助 花无缺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他虽然性格温吞但毕竟少年心性又初出茅庐,内心难免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花满园扬扬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拿工资,干那么卖力做什么。”邀月不给她发零花钱,多说一个字都是亏。 下山之际,神锡道长又带着一众弟子盛情邀请花满园师姐弟到峨嵋山做客,至少,让他们请顿饭再走。 花满园还心心念念着金鹏王朝的那笔钱,哪有心情理这几个路人甲,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理由就是师父催的急,移花宫还有事情处理。 神锡道长只能惋惜,峨嵋派现在内忧外患,本来还想通过花满园抱上移花宫的金大腿。 他看得出来,这两人中花满园明显就是主事的,更何况她又称呼移花宫主为师父。神锡道长不清楚移花宫主有几个内门弟子,但众所周知,负责外交的弟子在掌门面前都很会来事儿。 神锡道长只能目送师姐弟离开峨嵋山。 花满园的下山之路也不太平,她遇到熟人了。 小仙女张菁,张菁是慕容世家的表亲,花家八小姐时期的花满园曾经去过慕容世家。 花满园也能猜到张菁为什么来峨嵋山。 张菁随她娘张叁娘姓,张叁娘独居多年,却多了张菁这个女儿,江湖上一直谣传张菁的爹是燕南天。 也就不难解释张菁为何来峨嵋山了,她想找到一些燕南天的东西来安慰母亲的心。 花满园觉得,张菁可能不是燕南天的孩子。张叁娘要真的和燕南天有一段,还能不清楚燕南天那个把‘贫穷’刻在脸上的人,还攒下宝藏?从身上攒下十斤泥才是真的。 花满园对待张菁的态度就和对待沉璧君一样,避无可避了才勉强打个招呼。 然而张菁却拦住了她,花满园直接说:“这里没有燕南天的宝藏,你回去吧。” 张菁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对花满园说道:“九妹不见了。” 花满园:“慕容山庄的慕容九?” 张菁此刻也是急疯了,便一见着花满园便将实情托出,她说道:“九妹本来与我一同来峨嵋山,但是她,她被小鱼儿给吓晕了,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一同找找她。” 她又指着花无缺补充道:“小鱼儿是个和他差不多高,脸上有道刀疤的少年。” 花无缺回想起先前在峨眉派灵堂时,也见过一名脸上有刀疤的少年,“师姐,咱们在峨眉派灵堂也见过一名这样的少年。” 张菁听后,欣喜道:“你们见过他!那知道他现在何处吗?” 花无缺摇摇头:“那名少年离开的比我们早,我们也不清楚。” 花满园答应了跟张菁一起找慕容九的事。她得用个真实的例子告诉花无缺,武功不好就别随便出门,看到没,这姐妹两就是下场。 张菁或许是出道的这一年运气太好,连个稍微棘手些的敌人都没遇见过,稍微吃一次瘪就将她吓得六神无主。 花满园这是第二次见到小鱼儿,见到小鱼儿后,她觉得有必要给傻白甜花无缺补补脑。 “我今天就要杀了这女人,看看是蛇毒还是她毒。”小鱼儿身上挂满了毒蛇,他抓起慕容九的手往自己手腕上的毒蛇送去。 “蛇毒有没有她毒我不清楚,但是她死了我就把你埋在她脚底下,让你死了也被她踩着。”花满园缓缓道。 小鱼儿一惊,抬头喝道:“谁?” 他这时看清叁人,正是花满园、花无缺与惊慌失色的张菁。张菁见慕容九遇险,正要冲上前之时被花满园抓住手腕往后一扯,差点没站稳摔一跤。 张菁除了碰到小鱼儿时,还没在手上受过这样的对待,她的大小姐脾气刚上来,就被花满园充满警告的眼神吓退,只好安静站在花满园身后。 小鱼儿心里有气,面上却依然笑嘻嘻的对着花满园,抓住慕容九的手也没松:“她要真死了,你也不在乎?” 花满园无所谓道:“反正不是我妹妹,要死就死吧。大不了事后给她报仇,也算是不枉我跟她认识一场。” 小鱼儿在峨嵋山灵堂见识过她的手段,但让他就这样放过慕容九也不可能,他将慕容九的手往他手腕上的毒蛇越送越近。 花无缺和张菁一脸担忧却在花满园的威压之下,什么都不敢做,花满园说到做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鱼儿见状心里也没底,便将慕容九的手拿远,笑道:“我也没打算杀她,只是我身上的这些蛇却饿极了,我又没有蛇粮,总不能让它们把我吃了吧。” 花满园扫了一眼小鱼儿周身,只见他身上挂满了各色细小的毒蛇,张菁先前就是被这些毒蛇吓跑的。 花无缺问道:“这些毒蛇难道不是你自己养的吗?” 小鱼儿苦笑:“我即使要养毒蛇,又何必将他们养在自己身上。”小鱼儿又说道,“要是这位姐姐能把我身上的毒蛇去掉,我就不用拿她来给蛇当口粮了。” 小鱼儿也是冲着燕南天的宝藏来的,可他技不如人,被十二星相的蛇君在身上放了一堆毒蛇。现在蛇君死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把这些毒蛇弄走。 问花满园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花满园能把毒蛇拿走自然最好,拿不走他也要把慕容九带到下面去给自己垫背。 让这娘儿们把他关慕容家密室里,既要饿他又要放火烧死他。 小鱼儿完全没想过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没有把慕容九珍藏的药草吃掉,以及在慕容九告诉他别进密室时,他也没有去密室偷看慕容九练功,还趁慕容九练功动弹不得时烧掉她的武功秘籍的事,慕容九也不会对他下狠手。 花满园看小鱼儿盯着慕容九眼神不太像是要杀慕容九,这个神情她见到过很多次。 陆小凤和他的前女友们就是这样打闹的。 花满园对小鱼儿道:“拿下这些毒蛇倒不难。”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她每走一步小鱼儿心内的惊吓就多一分。明明他身上有一堆毒蛇护着他,却还是不寒而栗。小鱼儿强装镇定,不让自己露出胆怯。 花满园伸出手,掌心对准小鱼儿胸口,不过片刻小鱼儿就感觉周身越来越热,而热源就是出自花满园身上。他身上的毒蛇顿时化作鸟兽散,从他身上溜走。 驱走了小鱼儿身上的毒蛇,花满园便让张菁将慕容九扶走,原本晕过去的慕容九妹突然挣着动了起来,口中梦呓般道:“小鱼儿……江鱼,放了我……放了我吧。” 花无缺和花满园脸色俱变,花满园离得近突然出手,虎口锁住小鱼儿的下巴,将他的脸托起来上下仔细打量。 “你就是江鱼?江枫的儿子?”花满园个子高挑,放在男人中都是高个子,垫两个鞋垫都能赶上北方老爷们儿西门吹雪的身高。小鱼儿不过十四岁的少年,比她矮上不少。 花满园这个姿势,颇有黑社会老大挑姑娘的精髓。 “长得真不怎么样。”花满园语气中满满的失望和嫌弃。 “你瞎说”纵是小鱼儿平时智计百出伶牙俐齿,面对花满园对他外貌直观的嫌弃也被气得不轻,他自恶人谷出来有几个女孩不喜欢他的。 “你没照过镜子吗?它会给你最直观的感受。”花满园松手,将小鱼儿甩到地上。 小鱼儿本想也骂上花满园几句,又想到先前啸云居士的惨状,不敢骂回去。但他见花满园知道他的身世,便故意问道:“听你的语气好像早就认识我。” 花满园嫌弃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见面不如闻名。” 花满园当然知道江鱼,曾经的江湖第一美男江枫的儿子嘛。她小时候听说江枫要当自己后爹还拿刀追着重伤的江枫跑了几天。 开玩笑,不趁着江枫病的时候要他的命,是等着他给自己做后爹吗! 现在看到小鱼儿,花满园心想,要不是这年头没有哪位高人有整容这门手艺,她都怀疑江枫出道前是不是去思密达或者东瀛整了个容回来。 怎么江鱼,他就跟他爹差那么多呢!他妈花月奴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也是个小家碧玉了。 该不会燕南天当初抱错孩子了吧。 小鱼儿这回顾不得之后会不会被花满园打,他气急败坏的指着花满园骂道:“你个老姑……”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花满园的巴掌便闻风而至。小鱼儿结结实实的挨上了这一巴掌,才明白先前的啸云居士武功真的不差,他只不过挨了一巴掌,喉咙里便有一股铁锈味。要是像啸云居士一般挨上叁五个耳光,可能他就已经和那个世界的爹娘团聚了。 花满园虽然不喜欢江枫,但花月奴好歹照顾过她几年,看在花月奴的份上,她掌握了分寸没把小鱼儿打出伤。 花满园抬起小鱼儿的下巴,恶狠狠的笑道:“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小鱼儿欺软怕硬,铁心兰喜欢他,他就敢肆无忌惮的对她发脾气,张菁虽然武功比他好头脑却不灵活,所以他就欺负她。可花满园不仅武功造诣让他高不可攀,在峨嵋派灵堂时他就看出她心思活络。小鱼儿纵使心底怒气再高,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鱼儿笑嘻嘻道:“我是说能被你这样的好姐姐认识,真是高兴。瞧,我都高兴的吐血了。” “行了,你走吧。”花满园扬手让小鱼儿回去。 她和小鱼儿无冤无仇,不过就是想看看昔年第一美男的儿子能有多迷人,是否更胜于蓝。 虽然小鱼儿长得远远低于她的预期就是了。 其实小鱼儿长相也不差,但是有江枫珠玉在前,花满园对他原本的期待不由得就高了几个层次。 这话一出,不止是小鱼儿,连花无缺和张菁都惊了。花满园刚才的架势,看着分明像是要对小鱼儿喊打喊杀,怎么这么快就要放了他。 小鱼儿虽然有些惊讶,但眼下保命要紧,他问道:“你说真的?你不反悔?你不杀我了?” 花满园一脸的无辜和疑惑:“我为什么要杀你?难道我看起来是个闲的滥杀无辜的人吗?” 除了我,谁都不能继承移花宫 花满园说完话之后,迎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她刚才的架势,集合了黑社会老大调姑娘、败家子调戏良家妇女、威逼利诱、恐吓和屈打成招等风范。但那也只是动作上给人的错觉。 仔细想来,她的话语中,好像真的没有透露出对小鱼儿喊打喊杀的态度。 小鱼儿转身就要走,张菁却不依不饶。 “不行,不能放他走。”张菁带着哭腔说道,“你不知道他是个多坏的恶贼,他对我做了多过分的事。还有九妹,可怜的九妹不知怎么样了。” 花满园:“这是你的问题,你要自己解决。” 张菁没想到花满园会直接拒绝她,气道:“花满园!”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事吗?我不过是看在慕容世家的面子上才帮你找回慕容九,你想借我的东风随你便。但指使我做事,下辈子也不可能。”花满园的逻辑简单粗暴,无利不起早! 邀月不给她零花钱她都能撂摊子,何况面子情的张菁。 张菁将慕容九靠在一边的树下,拿出鞭子:“哼,我自己来教训这个恶贼。” 小鱼儿武功本就不如张菁,现在又受了伤,眼见张菁的鞭子就要甩在身上,心道完了,认命的闭上了眼。 可过了一会儿身上却没有传来痛感,小鱼儿缓缓睁开眼,一个人影过来挡住了他。 “抱歉,我不能让你杀了他。”花无缺接住张菁的鞭子,轻轻叹息一声。 “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也打。”张菁喝道。 “只因我要亲手杀死他,所以不能让他死在任何人手上。”花无缺道。 花满园、小鱼儿神同步:“为什么啊?” “是师父的命令。”花无缺无奈的叹息。 明明以前还对着江枫叫小甜甜,现在就要对他儿子喊打喊杀了。说好的把人家的女儿,不对,儿子当替身呢! 花满园觉得自己保持单身的决定太对了。 我说了吧,我说了吧!不谈恋爱逼事没有。 “你还不赶紧走?”花满园斜了眼小鱼儿。 “你师弟不是要杀我吗?你为什么要放了我?”小鱼儿有点不懂这对师姐弟的操作。 花满园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了他一个‘你话好多’的眼神。 她当然有顾虑,花满园也曾看过史书,皇帝重病之时怕手下的将军谋反,便派大臣去边关杀了将军。但大臣知道将军的妻子和皇后是姐妹,怕自己杀了将军,皇后不会放过他,索性把将军也一起带回京城,同时故意在路上拖时间,拖到皇帝驾崩,皇后主持朝政。大臣想的一点也不错,他如果真杀了将军,皇后便也会杀了他。 爱恨有时就在一瞬间,今天花无缺杀了小鱼儿,明天邀月又反悔了呢?反悔了的邀月肯定不会怪自己,到那时,她要杀的人只怕就是花无缺了。 情爱这种事,本就难以捉摸,倒不如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怪就怪邀月没给花无缺定个截止日期。 她妈脑子还是不够灵光,应该把小鱼儿养在身边来个养成嘛! 既报复了花月奴自己又爽到了。 前段时间不是挺流行这种你抢我男友我睡你儿子的剧本嘛! 既然在场武力值最高的花满园都放过他,剩下的两个人小鱼儿没在怕的,趁着张菁被花无缺拦住,赶紧的溜之大吉。 那边的张菁见小鱼儿要溜,又气又急,想过去抓住小鱼儿,可眼前的花无缺偏偏要拦住她。 张菁气的跺脚:“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怎么又眼睁睁的放着他跑了。” 花无缺微笑道:“不急于一时。” 哦豁,她师弟学坏了,知道在上班时间摸鱼。邀月一天不催,他就一天不对小鱼儿动手。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张菁无可奈何,又不好继续与花无缺争斗,她先向花满园道谢找回了慕容九一事,再匆匆带着慕容九下山。 花满园:“咱们也该下山了。” 明面上的任务走完了,接下来就该着手她真实的目的了。 花满园先在峨嵋山脚下找了个客栈落脚,美其名曰既然出来玩就要追求刺激,啊不对,是不要急着走,毕竟峨嵋山也是个景区,匆匆忙忙就走多不给人家面子。指不定以后来峨嵋山还要收门票钱。 花满园一通忽悠,花无缺也乐得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师姐弟迅速达成了共识。 由于谁也不想出去玩的时候身边还有家长陪着,花满园也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她有小金库,之后两人就分开行动。 这可方便了花满园。 独孤一鹤放财宝的地方,早被她挖了出来。 确切的说,是被独孤一鹤自己的弟子,叁英四秀中的叶秀珠给挖了出来。可惜叶秀珠是个恋爱脑,上官飞燕的情人霍天青色诱她,她就给霍天青卖命,将秘密告诉了霍天青,霍天青将藏匿地点告诉了上官飞燕,上官飞燕却告诉了霍休。 花满园就是逼疯了霍休后,从霍休口里得知的。 这地点要是错的,她就把霍休的坟给刨了,把霍休挖出来鞭尸。 金鹏王朝当初给独孤一鹤、霍休和阎铁珊叁人保管的财富都是些精小而值钱的东西。毕竟当时王朝面临覆灭,他们叁人也无法带着一大堆的财宝上路。 就算如此,花满园也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将这批财宝安全的转移。 毕竟她还得躲着峨眉派的人转移财宝。 等她建好了大观园,回头一定要找几个得力的手下。 自己搬东西太没面子了,江湖上哪个大佬不是动动嘴,其他的事都让手下人做的。 “愉快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这些天花无缺没有人管束,心逐渐开始野了。他羡慕的问花满园:“平时在移花宫都甚少见到师姐,师姐难道一直都在外面吗?” 花满园是邀月名义上的女儿,除了邀月怜星和花满园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是邀月捡来的。花无缺则是弟子的身份,所以他不能像花满园一样想去花家就去花家。 花满园看出花无缺是不想回去了,她提点道:“师父又没催咱们,急什么呢!” “师姐说得对。”花无缺欣喜道。 “不过你要记住,凡事先考虑自己的安危,有闲暇时再考虑帮别人;别人说的话不要全信;遇到打不过的人就赶紧跑回来找我们。” 花满园又陆陆续续的补充了一堆,譬如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之类的话。最后拍了拍花无缺的肩膀,“实战永远比理论更重要。” “多谢师姐教诲。” 花无缺正要走,花满园又把他给叫住:“还有一件事。” “师姐请说。” 花满园幽幽道:“不要早恋。” 花无缺这回忍不住开口问了:“为什么?” “真笨。”花满园敲了他脑袋瓜,“你有房有车有钱吗?” 花无缺:“?” “傻孩子,你年轻气盛,万一擦枪走火,以后怎么照顾老婆孩子呢?你有房子安置她们吗?你有钱供她们生活吗?都没有吧!那就别早恋。师父不会替你买单的。” 花满园又再度提醒一下他:“别想了,移花宫以后全是我的,不要想把老婆孩子接进来。” 花无缺被她提醒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假富二代。 昨天还是吟诗赏月的富二代,今天就要面临身无分文被扫地出门的窘境。 “没关系,你还没满十八岁,师父还会给你发零花钱的。”花满园安慰他。 当然,花满园是吓他的。邀月怜星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因为没结婚,花老太给她两攒的嫁妆就直接给了她们两个。再加上移花宫原本的产业,别说以后让花无缺衣食无忧,就是让他当一辈子的富贵闲人都不在话下。 遇上爱情的骗子的一个花满楼就够了,花无缺年纪和江湖阅历都比花满楼要小,别说年纪大一些的,就是同龄人指不定都能把他骗身骗心。 花满园可不想甩出五万两银票对别人说:“拿了钱赶紧离开我弟弟。” 拿她五万两等于要她半条命,当然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临走前,花满园怕花无缺被人当冤大头宰,又给他普及了一下外面的物价。虽然在峨嵋山脚下呆了一个多月,但这里是景区,物价比外面高点是正常的。 花满园又从身上掏出一迭面额不等的银票递给花无缺:“你出来的时候也没带多少钱,这些钱你先拿着用,没有了再回移花宫问师父要。” 花无缺问道:“师姐你呢?你不是过了十八岁,不能再拿零花钱了吗?” 花满园:“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赶紧走吧你。” 这些钱,当然都是金鹏王朝给独孤一鹤保管的。花满园大概给了花无缺一万两。 肯定是要去找邀月报销的! 工具人的自我修养 有了钱可以做什么事呢? 花满园曰: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某位不愿意署名的外国企业家曰:有钱能使神捶背。 衣锦还乡?对不起,她本来就是富N代,只不过被老妈经济制裁了而已,被邀月知道她有小金库,不就意味着要上交给老妈吗! 花满园发财的第一件事和广大父老乡亲一样,先买房!买房!买房啊! 家乡买一套,京城买几套,江南买一套,塞北买一套,资金充足的话还可以再买个岛。 要不是现在交通不太方便,东瀛、思密达以及隔壁大陆她都要买一套放那儿。 在花满园朴实的观念里,买房子买店面就是最好的投资。什么生意都会亏,但是房子和店面不会跑啊!还有土地! 人的一生永远都离不开衣食住行,无论什么时代土地、房子、店面,那都是稳赚不赔的。 金钱的象征! 花满园之前放下豪言说要买个山头,在上面一比一复刻出大观园。 花家就是搞房地产的,花满园想了想用‘我的一个朋友’的名义向离得最近的花叁哥问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山头。 花叁哥问道:“你说的这个朋友……” “就是我的朋友叶春风啊,我难道没跟你说过吗?”花满园马上接话并且编了一个名字,生怕花叁哥来一句‘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吧’。 “叶春风?你没跟我说过啊!而且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朋友了,跟咱们家走动的姓叶的大户人家中好像没几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姑娘。”花叁哥疑惑道。 “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嘛,叁哥你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不清楚也是很正常了。”花满园搪塞回去,“好了,叁哥你快点跟我介绍介绍吧。” “你这个朋友,是男是女?”花叁哥眯了眯眼。 那花满园肯定说:“女的!” “江湖上的女侠有钱到能买山头了?”花叁哥再问。 花满园即兴发挥:“她也不能算是江湖中人,只不过年轻的时候憧憬过女侠梦,在江湖上走动了一两年,后来父母双亡,就嫁给了一个西域的富商,这两年丈夫病死了。她一个寡妇,膝下又没有子女,难免被夫族欺负,所以她把丈夫留给她的资财都带回了江南,打算在家乡定居。” 说到后面花满园又给叶春风编了些什么被婆婆欺负,被公公和小叔子觊觎的地摊文学套路。 说到动情处,花满园忍不住一声叹息。 花叁哥也不忍的说道:“这位叶姑娘的故事,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难为她一个孤寡女子竟能独自从西域跑回来。” 花满园点头:“是啊,我遇见她时,她正被一群劫匪抢劫,我救了她之后,又听了她的故事才帮她来向你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山头让她隐居的。”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亲自来?” “人家才到中原,舟车劳顿的,当然得好好休息一番,。我先把要求跟你说,你先看有哪几个附和要求的山头,我过段时日就带她来见你,到时候再去实地看看。” 花叁哥笑道:“这样也好。” “不过这位叶姑娘不是在江湖上走动过一两年吗?怎么连几个劫匪也打不赢?”花叁哥又问道。 “哎呀,武功高就不会在江湖上走动个一两年就早早地嫁人了。”花满园满嘴跑火车,随口扯了个理由。 “你说的也是。”花叁哥觉得花满园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追问。 于是花满园把自己的要求给花叁哥说了一遍,最重要的是山里要有温泉。 都说了她是个爱享受的人,家里没个温泉,这说出去还能不能让人炫富了。 花叁哥选了几个地方后,花满园看了看景观图,觉得都还不错。 当然,真正选定,还是得实地考察一番。 花满园:“过几天我就带她过来看看!” 和花叁哥约定好后,花满园就开始使用技能‘无中生友’。 她已经想好了假扮叶春风的人选,试问叶春风这么有内涵有故事的女人,除了司空摘星还有哪位演员能胜任? 其实王怜花也完全可以胜任。 但王怜花的人情不是简单能还掉的,而且王怜花脑子活络,让他知道自己的小秘密,不就等于白送他一个把柄吗? 所以花满园直接点了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虽然行踪不定,但是陆小凤和花满园需要他的时候,每次都一找一个准儿。 你还说你不是工具人? 花满园和司空摘星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包括了她的钱是哪里来的。 陆小凤请花满园对付霍休几人的时候,司空摘星也掺和了进来,花满园觉得告诉司空摘星也没什么问题。 “我不演,不演!”司空摘星反抗情绪格外大。 “你不演,咱们一拍两散就此别过。”花满园当即沉下脸放出狠话,转身就走一个留恋的眼神也不给他。 什么时候舔狗工具人也被允许有小情绪了。 司空摘星明知这是花满园的套路,但还是踩了进去。有些坑就是这样,你踩了一次,第二叁四五六……次就踩的更熟练了。 司空摘星无奈,都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该习惯了。 司空摘星和花满园的结识,还要缘于陆小凤。 虽然花满园自称移花宫一家四口自己最丑,但那也是放在移花宫这几人当中。实际上花满园明艳如牡丹玫瑰,她又具有少见的雌雄莫辨的气质。 陆小凤这个人只要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要上前搭讪,哪怕花满园是花满楼的妹妹他也要上去撩拨一番。 花满园的武功高出陆小凤许多,有什么教训比得上打一顿呢?花满园冷笑:“说人话他不听,非得逼着我打他一顿,他不是最喜欢在床上干活儿吗,我就成全他,让他在床上躺一辈子。” 要不是花满楼拦着,她能把陆小凤打的半身不遂,下半辈子躺床上。 陆小凤遭到了毒打,终于明白花满园是真的对他没意思。他出道许久,第一次被女人拒绝,虽然打击很大,但鉴于花满园的武力值,他很迅速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自此之后,陆小凤不敢对花满园有任何超乎朋友间的举止,甚至于想法都不敢有。 与此同时,陆小凤的损友司空摘星知道了他的惨状。司空摘星打趣道:“但能把你陆小凤弄得这么狼狈,又对你视若无睹的女人。嘿嘿嘿,我看,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一个了。” 陆小凤猜到了司空摘星想干什么,出于司空摘星对他的落井下石,陆小凤就没有提醒他。 花满园会教他做人的。 之后不出陆小凤所料,司空摘星果然变着法儿的对花满园献殷勤,想以得到花满园来证明自己比陆小凤强。 花满园又不是傻子,联系前后想一下猜不出司空摘星的目的她就是个憨憨。 司空摘星敢献殷勤,她就敢指使他当牛做马。 工具人司空摘星,花满园一用就是好几年。 至于司空摘星在这几年间有没有对她生出感情,这就不在花满园的考量范围之内了。 花满园小时候看过些地摊上不少‘追妻火葬场’的话本,火葬场就火葬场,何必还要再来一出追妻。 更别提司空摘星接近她时就居心不良,哪怕后来真的产生了感情,她也不会再相信他。 司空摘星几步跑上前挡在花满园身前卑微的说:“我答应还不行吗,你别走好不好。” 花满园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抱胸巡视,“你刚才不是不想演么,怎么又改了主意。” “你个死没良心的冤家,还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改主意?”司空摘星宛若哀怨的小媳妇一般说道。 其实司空摘星清楚除了自己花满园找不到更好的演员,完全可以甩脸子。但他不敢,今天甩脸子,明天陆小凤就能去他坟头上香。 死因:伤心过度。 司空摘星又哀怨道:“别人吊胃口,好歹有点甜头,我呢?这么多年下来,别说小手没牵过,手指头都没碰到。” 花满园冷笑:“我有拿刀逼你吗?你不在了我还清净点。我一个大家小姐被你个有名的贼佬纠缠,传出去名声都被你作没了。” “我……我没有那种意思,你别生气。”司空摘星想安慰花满园,但又怕自己越说越错,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脸宽慰她,又怕她觉得自己对她不尊重冲突了她。 都说先爱上的先输,他却对花满园的折磨甘之如饴。 “你刚才说让我假扮一个年轻的寡妇是吧,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一些细节,我好完善一下。”司空摘星舔出了经验,便跳过了花满园之前的逼问进入了主题。 为了和花满园多相处一会儿,司空摘星又找了个完善细节的借口。 他什么人没扮过,年轻有钱的俏寡妇不在话下。 司空摘星心里想什么,花满园清清楚楚,不过为了不在花叁哥面前露陷,她也愿意和司空摘星一同完善‘叶春风’的人设。 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呢! 人家江湖多几个马甲总是没错的。 花满园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满心满眼都是她,一副恨不得给她掏心掏肺的样子。 花满园心想,要是能再多几个实用的舔狗工具人就好了。 工具人的自我修养(二) 转眼就到了个花叁哥约定的时日,花满园带着司空摘星假扮的叶春风到了约定的地点。 司空摘星毕竟是专业的,扮起女人来也是惟妙惟肖,不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言谈举止间更是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完全不用导演花满园操心他的演技问题。 “这位便是叶姑娘吧!”花叁哥问道。 “花叁公子。”叶春风也点头致意。 花叁哥见只有叶春风和花满园两个人,不由问道:“叶姑娘为何不带几个侍从?” 叶春风笑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用不着人服侍。更何况有满园在我身边,我又有些许武功傍身,哪需要什么护卫侍从!” 司空摘星趁机牵起花满园的手摸摸,这双他想了叁四年的手,今天终于让他握住了。 他现在觉得扮女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亲近一下花满园。放从前,别说摸摸她的手,就是离花满园这么近都不可能。 “那事不宜迟,咱们今天先看一座山头吧!”寒暄过头花叁哥就带着两人实地看山头了。 花叁哥一转头背对两人,花满园立刻甩开司空摘星的手,并且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司空摘星委屈:“好朋友为什么不能牵手?” 花满园本欲骂他一顿,又想到跟他一个没正经谈过恋爱的贼佬说男女授受不亲他当放屁, 让他和普通公子一般吃相好看点他不屑,觉得总归是奔着最后一步去的,吃相好看难看都一样。 既然劝不中用,花满园便在他耳边轻笑道:“陆小凤以前也这样牵过我的手。”再敢胡来她怎么打陆小凤的就怎么打他,这次可没有花满楼拦着了。 在床上躺一辈子还是在地里躺一辈子,随便挑! 司空摘星一听,吓得手哆嗦了一阵。他倒不是嫉妒,而是想到花满园拒绝过陆小凤,说他做了陆小凤以前做的事,不就等于他踩到花满园雷点了。 司空摘星一阵后怕,但心里却觉得甜丝丝的,花满园肯定觉得是我比陆小凤更值得托付,所以才提示我,她就没有提示过陆小凤。 “叶姑娘,山路崎岖,咱们坐到马车里来。”花叁哥招呼着神游的叶春风坐马车。 山路并不好走,马车里即使加了软垫也颠得据说武功并不怎么样的叶春风东倒西歪。 司空摘星被花满园提示后,觉得花满园也喜欢自己,只是女儿家羞涩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来提醒自己。 他毕竟是个男人,自然要有担当,花满园都说喜欢他了,他也要给她安全感,既然她不好意思开口,那他就帮花满园一把。 司空摘星看准机会,趁着马车又一次颠起来时,故意往花满园怀里倒去,花满园瞥了他一眼,心道就这点心机还在她面前玩聊斋呢! 花满园可是见识过后院宅斗的人,什么推人下水冷嘲热讽放狗咬人的把戏都逃不过她这双充满智慧的眼睛。 就光这故意跌倒花满园都看了不下千遍,花满园还看过别家小姐在故意跌倒的同时泼人一脸水。 花满园都没怎么动,叶春风就摔在马车边缘磕到了头。 “你没事吧?”花叁哥关切的问道。花满园维持好朋友人设,把叶春风扶起来:“我托着你吧,山路颠簸,你才从西域车马劳累过来,不要被颠坏了。” 手腕和肩膀被花满园压制住的叶春风忍着痛点头。 花满园用的劲儿再大一点他的骨头就要碎成渣了。 实际上的叶春风:她主动牵我的手了! 花满园瞧他这一副抑制不住喜悦的表情冷哼,要不是当着花叁哥的面不能坏了她和叶春风是好朋友的人设,她早把司空摘星吊起来打了。 局外人的花叁哥不知道这二人已在暗地里进行了一场角斗,仍是一派笑颜:“八童和叶姑娘感情真好!” 叶春风低头羞涩的笑笑。 “我这个妹妹不爱出门走动,也没什么朋友,自幼被家里人骄纵惯了,叶姑娘平时必定受了她不少欺负吧。” “怎么会呢,八童心地善良又侠义心肠,生的花容月貌,我要是个男的,早就把她娶进门了。”在叶春风这个舔狗眼里,花满园的屁都是彩虹色的,是香的,不,花满园就不会放屁。 到了山上,娇弱的叶春风又时不时的被路边的石子绊一跤或是站不稳。 花满园蛇皮走位,叶春风每次找准了点摔,却十次有八次摔到花叁哥身上。 花叁哥悄悄对花满园说:“我觉得她对我有意思。” 花满园:“你的幻觉。” 花叁哥不服气的说:“这怎么能是幻觉呢?你没看到她总是故意往我身上摔吗?” “八童啊,我想过不了几天你就要改口叫他嫂子了。”花叁哥搓下巴,看着不远处的叶春风,顿时觉得面容不过清秀的叶春风也是姝丽脱俗。 花满园忍不住提醒他:“人家老公才刚死呢!” 花叁哥:“她一定很寂寞,所以忍不住对我暗送秋波。” 花满园避开朝她身上倒来的叶春风冷笑:“没事,她就是舟车劳顿没休息好才这样,等明天就好了。” “要买房子也不必急于这一时,身体才最重要嘛!”花叁哥又担忧的说,“叶姑娘太瘦了呀,以后生孩子可怎么办啊!” 花满园:“你想得太多了。” 第二天开始,花叁哥便没有再陪着一起看房了,因为叶春风暗示他自己不打算再嫁,决定当个有钱的俏寡妇。 花满园:真是现实的男人。 看房子这种事原本也不该劳烦他这个少东家,不过看妹妹花满园的面子上才来陪一陪。花叁哥也就见不到之后健步如飞的叶春风。身体调理好的叶春风为了能够早点买好山头修建别墅,一天都没休息过。终于在一个月之内买下了一座山头。 “我快要死了。”解开了伪装的司空摘星瘫在贵妃椅上,“为了扮好这个寡妇我连续一个月都在用缩骨功,我现在需要补补。” 司空摘星疯狂暗示,花满园翻脸无情。应该说她对司空摘星就没有过情谊。 工具人还需要给好脸色么。 见花满园毫无表示,司空摘星继续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打算买房子了。” 他这一说,花满园突然悲从中来,低头垂下眼眸叹息道:“我早就过了及笄之年,比我小两岁的沉璧君上个月也嫁出去。我奶奶知道后急得很,最近和嫂嫂们在一起商量给我物色对象。”花满园身后仿佛一阵萧瑟的风吹过,“我还不想嫁出去,就想在外面买个房子躲一躲风头。” 虽然花满园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这件事和司空摘星有什么关系,但司空摘星隐隐的认为花满园是因为他才不想嫁出去,不然花满园为什么要将原因对他说出来? 哪怕花满园平时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对他也是非打即骂,在这一声叹息后,统统被司空摘星归为花满园在等他,得出了答案的司空摘星内心雀跃不已。 司空摘星再次看向花满园,企图从她脸上看出或害羞或期盼的表情。可花满园似乎是因为在意中人面前吐露了心声,不好意思正眼看他,便一直低着头,越发的楚楚可怜。 紧接着的便是一阵揪心,他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他是下九流的飞贼,花满园是名门闺秀千金小姐。这短短的一瞬间司空摘星就迅速的在脑海中把江湖中与花满园年纪相仿的名门子弟罗列了一遍。等他删选出几个候选者又想到,花家是巨富之家,关系盘根错节,在朝在野都说得上话。这样一想,花满园的相亲对象又要扩大范围了,上至王孙公子,下至江湖少侠。 司空摘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好,哪怕他是个有点名声的少侠,这样去花府提亲或许还有机会,以他目前的身份,就是单纯去一趟花府人家都有百来种理由赶他出去。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花满园微微抬起下颌懵懂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在司空摘星眼里,那就是含情脉脉、柔情万千,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司空摘星昂首挺胸,带着脑补的信心走了之后,花满园立马换了一副鄙夷的脸。 有些男人,给他一个眼神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她这个说话的人既没有存故意的心,而且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字的假话,甚至都没有隐瞒部分事实。同一段话放在其他人耳朵里是一种意思,放在司空摘星耳朵里却是这样的意思。 他当工具人又能怨得了谁呢!还不就是自己傻。 司空摘星不是说要补偿吗?这就是他想了叁四年的补偿? 花满园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善人,给了一个平时说不定都不会被女人看一眼的卢瑟虚假的希望,换个普通的美少女指不定笑着让他去养猪场和母猪一起玩。 去岭南 买好了山头,司空摘星就俨然一副把自己当男主人的架势,嚷嚷着要找个设计师来根据地势走向来画出设计图,再请一些工人来建房子等等。 他沉浸在个人世界里,指着前面的湖对花满园说:“以后咱们的孩子可以到这里面抓鱼玩。” 花满园看在司空摘星辛苦了一个月的份上,给了他几分钟的妄想时间。 时间一过,花满园立即把他的头压在水里让他清醒一下。 但凡他昨天晚上多吃一粒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经过湖水的洗涤,司空摘星安分了不少,再也不敢给僭越,安安分分的充当起工具人。 男人啊,果然是跟他说再多的话也比不上一顿毒打来的有效果。 司空摘星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那什么,你不去找工人盖房子吗?” 花满园同情的目光扫过他,司空摘星被她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往后跳了一步:“你几个意思啊?” 风里来雨里去的司空摘星不知道房地产行业也是存在一条龙服务的。在叶春风买好山头的当天,掌柜和花满园连后续的工程都谈好了。 压根儿不需要花满园做多余的事,她只要出钱做甩手掌柜。不然什么事都让她亲力亲为,她这个富婆当的还有意思嘛。 这天,花满园收到了一封信,是她的塑料姐妹王怜花写的,说洛阳的牡丹快开了,邀请她一起去赏牡丹。 撕碎。 花满园还记得她和王怜花刚认识没多久时,王怜花也是这样邀请她去游园赏花。 不愁吃穿的富贵闲人平日里大概也只有赏花这个活动来聚一聚,顺便跟好友们吟诗作对来打发时间。花满园不需要特地去赏花,绣玉谷里的花还不够多嘛,而且都是自由生长的野花,在花满园眼中,生机勃勃的野花比可以随意摆弄的人工饲养的花开得更热烈。 呵,穷逼!傻了吧,只要我想,承包整座山头来看花都可以。 王怜花却说:“艳花美景处处都有,与才子诗人一同游园赏花乃是风雅之事,既是观花观景也是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虽然有不少诗人在游园赏花间做出了脍炙人口的诗句,但现实是一群不用赚钱又没什么才华的人在园里附庸风雅居多。 可花满园在洛阳也没什么事,便应了王怜花的邀约。 然后王怜花以花满园的名字特别合意境为由,提议让她在一众前来赏花的才子佳人面前起诗。花满园以王怜花的名字更符合意境推脱,但是王怜花有主场优势,身边一堆狐朋狗友帮他 起哄,花满园双拳难敌四手,被迫作诗。最后花满园憋了半天,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可怜花满园一个都没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别说起诗了,她连字都写得像狗爬。 她幼年时认为读书明理最重要,她既聪明又能懂得举一反叁就已足够,她也不用给别人打工,移花宫这么大产业迟早是她的。所以从来不肯在诗词歌赋上多下心思。 这回花满园当着一众才子佳人的面,丢了个大脸。经过此次教训后,直到现在,就算是现在。 她还是没想过多读两本书。 只恨王怜花那厮忒能躲了,她在那之后都没找到把他套个麻布袋打一顿扔粪坑里的机会。 花满园脑子里闪过一堆祖安语录,但要是真写下来,以后不就成了王怜花拿来反击她的证据了么。但除了祖安语录,花满园都不知道该对王怜花说些什么来回信,气的捏断了手上的笔,她还没找王怜花算账,他居然还敢再联系她。 她转念一想,她要真被气着了跑去洛阳不就正中了王怜花的下怀吗! 哼,等她手头上的事结束了,再抽空给王怜花一点血的教训也不急。 司空摘星见她气到笔都捏断了,连忙端了一杯水来让她喝口水缓缓情绪,“这人在心里写了些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余光瞟到落款人王怜花,司空摘星惊讶道:“你认识王怜花?” 司空摘星痛心道:“你可千万别去洛阳,虽然王怜花这个王八蛋长得一表人才,但其实是个色中饿鬼,他邀你去洛阳一定没安好心思。” 花满园问道:“你跟他很熟吗?” 司空摘星连忙和王怜花撇清关系:“不熟,一点都不熟。”花满园质疑的目光盯着他,司空摘星这才道:“我们也就在一起交流过易容心得,其他什么的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花满园:“哦。” 其实她对司空摘星的生活不感兴趣,应该说,因为她不在意司空摘星,所以他的生活她也不会在意。 司空摘星见花满园没什么反应,心里既有逃过一劫的安心,又有不少失落。他见花满园把之后的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花满园也不太想搭理他,他自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无趣,正巧自己又接到了一个委托,便和花满园告辞了。 花满园翻了页正在看的话本,头也不抬的应道:“嗯。” 司空摘星走后没几天,花满楼又来了。 “你买的这座山头景色不错。”花满楼道。 花满园斜眼:“你看得到么你。” 花满楼微笑:“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能闻到春风拂面带来的花叶清香,感受到踩在地上的松软泥土,听到树上传来的飞鸟叫声。” 花满园摊手:“你说是就是吧。” 花满楼继续笑道:“而且我知道你选的地方一定是个景致怡人的好所在。” “这话说得好,我喜欢听。”花满园高兴后又沉下脸,“你怎么知道这座山头是我买的?”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去峨嵋山吗?别忘了,我也参与了上官飞燕的那件事。”花满楼又幽幽道,“再说了,你哪来的朋友。” 这是歧视,是嘲讽! 花满园抄起王怜花写的那封信顾不得花满楼是不是瞎子,就怼在他脸上:“知道这是什么吗?是我朋友邀请我去洛阳赏牡丹的信。” “你要去洛阳了?” 花满园立刻:“不去。” “上次沉璧君发请帖你撕了,这位不知名的朋友的邀请你也要拒绝?”花满楼问道。 “我很闲的吗?”花满园嗤笑,“我还得监工,不时地抽空来看看工程进度,防着那些工人们偷奸耍滑,还要过目木材的原料和价钱!忙得很,哪有功夫理这个。”说是要当甩手掌柜,但也不能真什么都不管,毕竟这房子是她自己,该看的还是得过来看看。 “那可惜了,原本我还想邀你一同去岭南游玩。”花满楼略带失望。 “那我谢谢你了。”花满园没好气的说,“上次你约我一起去山西玩,结果是找我当打手帮你对付霍休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也从霍休几人手里拿到了金鹏王朝的财富吗?” “呵呵,你可拉倒吧,那是因为我聪明。”花满园给了他几个白眼,可惜花满楼看不见,她这白眼翻的都没意思了。 “好吧,本来我还想找几个得力的助手给你。”花满楼转身就要走。 花满园连忙扯住他的袖子,换上一副笑脸:“七哥,你都不问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吗?” “那你最近过得如何呀?” 花满园萎靡:“太不好了。” 花满园立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自己快被房子压垮,各种繁杂的事务下来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但多了不少白头发,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 “实在是难为你了,我这就把人给你叫来。”花满楼摸摸她的头,故作惊讶道,“哎呀,好像确实少了点头发。” 花满园:不用强调这点的,真的不用。 “既然你闲下来了,去不去岭南呢?” “真的只是去玩吗?”花满园还是有些怀疑。 花满楼撑着头叹息道:“真的只是去玩的,现在正是吃荔枝的季节,等咱们到了直接就能吃荔枝。” “真的只是去玩的。”花满园再次确定。 “偏生咱们家就出了你这么个懒鬼,让你做个事能被你念一辈子。”骂也骂了,花满楼还是向她保证真的只是去玩的。 “哼,如果不是你的信用太低,我会这样吗?你要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花满园又想到,“哦,对了,我还想在岭南置办点房屋田产的,到时候你要陪我去看。” “我还没提要求,你反倒提上要求了。”花满楼被她气笑,“罢罢罢,七哥就为你遭这一劫。” “谢谢七哥。”花满园又变成了乖巧的妹妹,然后她又问,“你怎么突然想到去岭南吃荔枝了?” 花满楼不回答。 花满园秒懂,同病相怜的拍拍花满楼的肩膀:“我懂的,我都懂。”八卦的问,“这次是谁啊?” “是万福万寿园的金灵芝。”花满楼无奈的说,“她的某位兄长似乎觉得我性格宽容,正好可以包容她的娇蛮,便去找了爹爹,让我与她见上一面。” “所以你就借口说约好了和我去岭南。”这个时候无论花满楼说跟谁有约,花老爷都能让他以跟金灵芝见一面为重而推脱掉。 但如果约好的这个人是花满园,花老爷就不会反对了。 花满园搬走后,花老爷就把将二人凑成对的想法就搁置了。现在花满楼说自己要和花满园去岭南,不用花满楼开口,花老爷自己就把金灵芝拒绝了。 “金灵芝呀,也就瞎子能看上她。”花满园嗤笑,说完又补充道,“没针对你。” 花满楼:“你认识她?” “以前跟她有几次口角,谈不上认识。”花满园回忆了一下。 花满楼:“没有动手?那可真是大进步。” 花满园:“……” 哥哥 日啖荔枝叁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岭南却不止只有荔枝而已,花满园在花家时,每年夏天都能吃到从岭南送来的各色水果。 花满园从未亲身至岭南,这次因为花满楼提前向花老爷报备了行程,花老爷提前命人将五羊城的别庄打扫一番让他们住进去,甚至暗示花满楼,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岭南的气候要比江南热上许多,花满园一到岭南,便换上了轻薄的纱衣,手上也多了把团扇。此时正是春夏交替之际,天气闷热又多阵雨。 府里的下人尽职的准备好了冰块放在花满园的房间,又送了消暑的冰镇鸭梨和加了蜂蜜的冰镇绿豆汤供花满园用。 花满园留下了鸭梨和绿豆汤,抬手让他们把冰块送去花满楼的房间。 花满园的明玉功在运功时会散发出寒意,只要她体内的内力在流转,她就不会觉得热。冰块放她这里算是浪费了,倒不如拿去给花满楼。 送来冰块的侍女道:“冰块是七公子吩咐送来的。” 花满园道:“那再送回去吧。” “不用了。”花满楼从门外进来,“车马劳累,你休息了几天,可还有心情去街上?” 花满园拿丝巾擦掉花满楼额头上的汗:“你为什么还穿这么多?”虽然穿的挺好看的。 花满楼嘴硬:“我不热。” 花满园:…… “我教你明玉功吧!”花满楼脾气倔的很,既然他不愿意少穿一点,花满园便主动提出教他明玉功。 “移花宫的武功不是从不外传的吗?” 花满园:“我是少宫主,没人能管我。” “我还是不学了,若是被姑姑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你的罚。”花满楼婉拒她的好意。 “你太不了解她了。”花满园故作深沉。邀月从来没把移花宫的宫规当回事,移花宫规说宫主不能嫁人她不还是要嫁给江枫,宫规说移花宫不准男子进入,花无缺还是被她带回来当亲传弟子了。 花满楼虽然心动,却还是怕邀月日后会因此责罚花满园,便拒绝了。 花满园说不动他,便岔开话题:“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玩吗!快去吧,去晚了街上都没人了。” 花满楼笑道:“不急。”花满楼就要带她去五羊城有名的茶楼喝早茶。 “我又不爱喝茶,不去了。”花满园以为只是单纯的喝茶,一想到还要明日早起再去。平素里日上叁竿仍在床上的花满园觉得为了喝杯茶早起不值当。她富豪之家的千金,什么好茶没喝过。 花满楼笑笑,给她解释道:“谁说茶楼只有茶了,各色点心你也不吃了?” 花满园撇撇嘴:“茶楼能有什么好吃的点心。” “这你就错了,岭南人可以一天不吃饭,却不能一天不吃茶,吃的就是这些茶点,外观精致卖相可人,味道跟江南的点心相比也毫不逊色。”花满楼谆谆善诱,“你真的不去?” 花满园狐疑:“你没骗我?” “你怎么老觉得我干什么事都像在骗你。”花满楼生气。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花满园冷哼。 江湖上人人都称赞花满楼性格敦厚平易近人又古道热肠,除了瞎没有任何缺点,甚至他就算瞎了也和平常人没有区别。 花满园:放你娘的屁! 关于花满楼的性格究竟如何,被坑了二十年的花满园最有发言权了。 人畜无害?呵呵!明明就是个切开黑。 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会在婚后把自己账户上的钱全卷跑让自己破产坐牢的那种人吧! 老实说,如果不是她不想被安上欺负残疾人的名头,早像收拾陆小凤一样收拾花满楼了。 这其中也许有花满楼那种吃了炮仗的嘴一半的功劳,花满楼数落起人的本事可比他的武功高多了。 看在他是残疾人和亲戚的份上,花满园才一而再再而叁的选择原谅。 花满园心内感叹,她真是个善人。 清早的五羊城街上人来人往,做摆摊的摊贩,开门的各色商户,茶楼也是座无虚席,在五 羊城,有闲有钱的人每日早晨都要来茶楼吃早茶。 别庄的下人提早在城内出名的茶楼为花满园二人预订了的包厢和餐点,一桌的精致茶点看的花满园食指大动。一顿早茶下来,花满园没了中饭的胃口,同时又开始期待着下午茶。 花满楼:“不吃中饭了?” “不吃了,吃点心也能吃饱。”她是个从不克制自己的尽情享受派,饭几顿不吃也没事。她就算以后想来岭南,也有不短的路程,当然要趁着在的时候天天吃。 等下午茶的中途时间花满园又吃了不少瓜果,等她吃完了瓜果,花满楼便提议去街上走走消消食。 才出了茶楼,花满园又觉得逛街的时候手上没拿杯喝的,逛街都没有灵魂。 两人走到卖椰子的小摊前,摊主见两人衣着不菲,知道是富家子弟,忙堆笑道:“两位公子是要几个椰子啊?” 花满园问花满楼:“你要吗?” 花满楼摇头,花满园:“那待会儿你帮我抱两个,我一个人抱不下。” 花满楼挑眉:“还吃得下?” “这不喝水吗,水哪里占肚子了?”花满园一脸他多此一问的表情。 “老板,来叁个椰子。” 摊主在此地摆摊多年,熟练地用短弯刀把椰子的壳削掉一半露出雪白晶莹的果肉,再到椰子头部开个口往里放了根小木管,又送了个木勺给花满园。 摊主听他二人口音不似本地人,便告诉花满园:“等您喝完椰子汁,再用勺子挖这果肉,椰子的果肉鲜嫩细绵,十分可口。” 花满园抱着一个椰子边走边喝,花满楼捧着两个椰子跟在她身边,全程乖巧的笑脸没有任何抱怨,直到他手里的东西越堆越多。花满楼倒没抱怨,只是怪自己没思虑周全。 花满楼笑道:“咱们还是先回一趟家,叫辆马车过来吧。” 家中的马车把他们送到茶楼后,两人就让马车先回去,等他们尽兴后自己走回去。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花满园轻功比他高,于是她先施展轻功回去。不过多时,别庄的人便赶着马车到了。花满园从马车里出来,将花满楼手里的东西全放进马车中。 有了马车后,花满园买起东西来更加的肆无忌惮,看见有趣的就往车里塞。 五羊城靠海,花满园见到摊上还有些五彩斑斓的海螺和贝壳,她久居江南,倒是没见过这些玩意儿,一高兴便将整个摊子都买空来。 摆摊的是一对年轻的母女,见花满园容貌姝丽又是衣着考究,想来定是爱美之人,便主动提出愿意帮花满园把一些小海螺串成手链。 花满园便让母女二人当场给她串一个看看。摆摊的母女经常卖这些东西给外地游客,叁两下便串好了一条手串。 花满园接过一看:“确实挺漂亮的。”当即取下手腕上的镯子,把这条海螺手串戴上去。 年轻的母亲问道:“这些还要串上吗?” 花满园道:“不需要了。” 看起来挺简单的,剩下的她回去可以自己串着打发时间玩。 塞满了一车后,下午茶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花满楼便说道:“先回去喝下午茶吧,咱们还要待许久,买东西不急于这一时。” 回到茶楼,花满园道:“我的别墅建好了,我就请几个专门做茶点的师父回去,我想什么时候吃茶点就让他做给我吃。等到时候把八大菜系的厨子都请齐了,我也就不用出门了。” “那你还要在岭南置办田产地产吗?”花满楼夹起一只虾饺。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花满园一口一个叉烧包。 花满楼问道:“不是招了点心师就不出门了吗?” “那也不妨碍我买房买田。”花满园有些得意,“我不但要在岭南置办田产,各个出名的旅游城市我都要置办田产商铺。” “鸡蛋当然要分开放。”花满园笑道。 无论哪个年代,土地都是最值钱的东西。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可万一哪天有人造反或是蛮夷侵略,她无论跑到哪里都有落脚的地方。 花满楼突然从她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一件事:“你不嫁人了?”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花满园幽幽道:“亏你还跟我从小玩到大。” 若要论与花满园相处最长和最了解她的人,莫过于花满楼。 在花满园设计夺走金鹏王朝财富时,花满楼还没发觉,等到她开始修建别墅时,也只是以为她是在躲家长。直到今天亲口听她本人说要在各处兴办产业,才明白,她是在给自己的未来 做打算,在准备和家里做长期抗争时的后路。 普通的闺阁千金并不会考虑钱财问题,毕竟父母会为她们准备嫁妆。平素里也是学习如何管家及相夫教子。哪怕再离经叛道的千金,也不过是想要自己做主婚事。 即便强如邀月怜星,也无法躲避母亲的催婚,哪怕她们躲在移花宫,逼急了花老太也不是不能亲自杀过去。如果不是花满园的出现,花满楼也想不到后续结果会如何。 毕竟以邀月的性格…… 花满园做的事,则是完完全全是背着家里所有人。就算被发现了一处,她还有二叁四……处。 花满园钓鱼:“你不打算说我几句吗?”她敢说出来就没在怕的。 “我为什么要说你?”花满楼笑道,“你既有你自己的主意,我又何必说叁道四。” 花满楼又补充道:“无论如何,只要你高兴就是正确的选择。”花满楼不愿见到花满园与家人两边起冲突,她躲到天南海北便是最好的选择。 脏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回去的花满园:“原是我多心了。” “多疑多虑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在意我。”花满楼宽慰她。 当晚,花满楼就收到了一堆花满园串的贝壳手链、海螺手链、珍珠手链和珍珠粉。 “给你的赔礼!”花满园笑嘻嘻的挑出一条贝壳手链拿起花满楼的手,把手链给他戴上。 花满园强调:“这些都是我亲手串的。” “八童真厉害。”花满楼张口就来。 “那可不!”夸奖的话花满园照单全收。 “这些我就都收下了,不能浪费了八童的一片心意。” 花满园走后,花满楼将这些手链如数收起。 事实上,在知道花满园做好万全的准备后,花满楼其实内心是松了一口气的。 在很早之前,他就做好了对大龄女青年花满园进行爱的供养的准备。 花满楼不想按部就班的相亲成亲生子,他一直在等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但一直没让他等到。 碰巧花满园也没有。 花满楼想,如果他和花满园一直都没有找到意中人,他和花满园在一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花满楼眼盲心不盲,花家是个很大的家族,他自从患了眼疾,家人就怕他命不长,既找名师教他武功,又把他当女孩养与女孩们住在一个园子中。这些年花满楼的侄女们都陆续的嫁了出去,就算夫妻和睦也毕竟是在别人家,免不了要受气。 花满园好吃懒做的性格,二十年都没改,就算结婚也肯定改不了,也许她的夫君不会介意。但一个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他还会有父母,有亲人。 如果花满园成亲的对象是他,就算婚后,他也能让花满园和婚前一样快乐。 所以花满楼在听到花满园其实做好了对未来的准备,心里既为她高兴,又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绝对没有说花满园不好的意思,他只是希望花满园可以像这样一直快乐下去。 你对哥哥有了别样的想法 第二天,花满园就没有第一天的热情了,她像往常一样最早日上叁竿起,最迟中饭后起。 “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花满楼调侃道。 花满园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她还处在起床气的阶段,一出口对面的人就会轻则失去父母,重则族谱升天。 见她不答话,花满楼又继续说:“昨天不还说要天天喝早茶吗?今天就失去了你的热情?”他又故作叹息,“幸好你没投个皇帝胎,不然一天一个,区区叁千佳丽哪够啊!” 花满园开喷了:“我要是皇帝,第一个就先给你这个总管几个嘴巴子。” 花满楼:“为什么?” “我不去,你就不能把点心或者做点心的师父给我带回来吗?失职失责。”花满园轻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张脸来吃嘴巴子。” 花满楼笑场:“拿捏的还挺像的。” “还愣着干嘛?去给我把点心提来。不然,仔细你的皮。” “我现在就吩咐人去给你买。” “不行,我就要你去买!不是你买的我不吃。”花满园跺脚。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花满楼笑道。 花满园随了意,这才展露笑颜。 她梳好妆开开心心的等着花满楼的回来,从阳光高照等到夕阳落下直至明月当空花满楼也没回来。她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不耐烦再到担心。 花满楼从来没有误过她的事,就算他们分隔在天南海北,只要花满园想见他,他就会快马加鞭回来,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花满楼没有仇家,但万一碰到哪个武功比他高还随便砍人的蛇精病。 花满园心里有点慌,她把先前从移花宫顺出来的镇宫宝剑‘碧血照丹青’拿了出来。 这把剑一直被邀月藏得严严实实的,说是以后要留给花无缺用。 花满园问邀月要了好几次都不给她,气得她牙根痒。邀月不给,她就不会自己拿么。花满园出门的时候,顺手就跑去邀月的房间把它顺了出来。 反正以后整个移花宫都是她的,这把剑当然也是她的,花无缺都还要给她打工,靠她脸色领工资。 拿就拿了,邀月还能废太子不是。 这二十年来,花满园在邀月的暴走线反复横跳,愣是把她的脾气做的没有了。 她当年提刀砍江枫的时候邀月都没打她。她大了后,也就只能小心眼的对她进行经济制裁。 呵,大人,时代变了。她已经经济独立了,邀月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 花满园提着剑就要出门,才刚走到门口,迎面差点撞上人。 幸好两人俱是武艺不凡之人,花满园一个侧身便绕过了他。 “八妹?”花满楼不确定的问道。 “你还有几个好妹妹?”花满园看他身上干干净净,酸溜溜的说。 花满楼无奈笑笑:“你明知道我听不见你的脚步。”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花满园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她边问边打开盖子,“都冷了。” 花满楼道:“抱歉,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 “哪个没眼力见的啊?我可是苦苦等了一个下午。”花满园强调自己的委屈。 “不怪他,是我。”花满楼神色郁郁,“我追着他问了一些事,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比我饿肚子更重要的事吗?” “当然是你的肚子更重要了。”花满楼被她逗笑,“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热一下。” 花满楼伸手去拿食盒,花满园别过手,不让他拿,“算了,反正我也吃饱了,等我晚上饿了当夜宵吃,冷的热的都一样。” “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事。”花满园一路拉着他回到房间。 “你可听说了最近风头正盛的绣花大盗?”花满楼问道。 “他偷到咱们家头上了?”花满园心下一惊,反问道。 花满楼:“这倒没有。” “那我不听了。”既然没有偷到花家头上,花满园就无所谓了。 她实在是个薄情的人,与无关自身利益的事从不分出一点心神在上面。即便她去做了,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在这件事上面维持的热度能有几天。 “你不听就算了。”花满楼见她不上钩,也不再多说。 花满园对于管闲事打抱不平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喜欢房子,以及跟买房子有关的任何事。 之后几天,花满楼要处理一些事,总是来去匆匆早出晚归,花满园起得晚,只能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见上他一面。 虽然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但花满园切实的体验了一把丧偶式婚姻。 不过她也不缺乐子,别庄里多的是年轻漂亮的侍女,和漂亮的侍女们玩耍花满园也不无聊。不过侍女们都是当地人,平时说方言,现在为了和花满园说话,都要咬着舌头说普通话, 花满园觉得她们带有乡音的普通话也挺好笑的,常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天晚上,她吃饭的时候看到对面的花满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真的夫妻,这么晚了还有心情和体力欢好吗? 于是她又带着不可言说的目光观察了花满楼好几天。 胃口很好,步履如风。 虽然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但是欢好的时候还需要考虑对方的心情吗?不是说欢好的时候都很高兴很爽的吗? “你盯着我看好几天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花满楼冷不丁的问道。 有啊,我还想康康呢! 面对纯洁的表哥,她肯定是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于是花满园故作关心的说:“我看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是绣花大盗的事吗?” 面上越压抑,她心里就越想康康。 但花满楼坐在对面,她就算把脖子伸成长颈鹿也看不到想看的东西。 更别说还隔着一层衣服。 花满园听说普通人家的兄妹,小时候父母为了省事儿就会让他们在一个澡盆里洗澡,不过很可惜,她们就没有。有时候家里佣人太多也是烦恼,就算上厕所身边也跟着一群侍女奶妈。 花满园总觉得二十岁是个坎儿,就比如说邀月怜星,前二十年清心寡欲,明玉功总共九层她俩蹭的一下就练到了第八层,本来再有叁四年就突破了,结果她俩喜欢上了江枫,怜星习惯性的把好东西让给邀月,可惜江枫对于邀月的示好不假辞色。 于是死了的江枫就成了邀月永远都届不到的白月光,邀月的武功也永远止步于第八层。 花满园前二十年无欲无求,哪怕是青春期也没躁动过。 突然她就到了这个阶段,巧的是她的明玉功也刚好第八层。 总觉得自己不解解馋,武功就不会进步啊!花满园搓下巴思考。 她坐到花满楼身旁,凑近了看他的脸。仔细一看,花满楼也是个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所以为什么前二十年她都没有发现。 然后下一秒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总觉得睡了他,不跟他结婚他是不会罢休的。 还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花满园又真的很想跟他发生点什么。 “你又在看我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花满楼转过头来,面对着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没有,你继续说绣花大盗的事吧!”花满园就像看小黄书结果被家长当场抓到的青春期少年一样唯唯诺诺。 “你之前不是说没兴趣吗?怎么又想听了。” “听听都不行吗?”花满园哼了一声。 “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花满楼笑笑,似乎对她的小性子已经习以为常。 在花满楼的口中,这个绣花大盗是这几个月江湖上风头最盛的人。有谣言说他在这一个月内犯下了六七十件大案。 当然,六七十件肯定是谣言,哪怕是楚留香也不能一个月犯下六七十件大案,平均下来一天二至叁件,又要杀人又要越货,轻功第一的楚留香就算是九九六也做不到。 花满园: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所以绣花大盗实际上只有六、七件案子。但这六、七件也足够让他扬名。 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常漫天、华玉轩的华一帆、平南王府的总管江重威…… 他夺宝,但不杀人,他只会拿一只绣花针绣瞎子。 花满园这下明白为什么这些天花满楼一直闷闷不乐早出晚归了,他一定是去看望这些受害者了。 “难怪你要管这事了。”花满园苦笑,听都听了,她还能不管么,看在花满楼的份上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她又细细的看了会儿花满楼的脸,轻叹了口气,美色误人啊! “你又在看我了。”花满楼肯定的说。 “我没有!”花满园理直气壮。 我看的是你吗?我看的是我的酬劳! 做白工肯定是不会做白工的,不让她看个够本,她会伤心的。 狩猎范围 可惜花满楼能看不能摸,她心里像是有一千只猫的猫尾巴在挠,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无比烦躁。修习明玉功之人要求情绪内敛,花满园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也没法儿练功,干脆就不练了。 岭南天气炎热,再加上她躁动的心。 花满园,失眠了。 她肯定是不会大半夜的起来去泡冷水澡,就算练武之人身体好也不是这么糟蹋自己的。 “你今天起的倒早。”花满楼稀奇的说道。 花满园都没好意思正眼看花满楼,她怕她一看花满楼,脑子里就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幸好花满楼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继续说道:“那正好,你去梳洗一番,我们去平南王府。” “为什么去平南王府啊?”花满园不解。 “绣花大盗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平南王府的宝库,所以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些许线索。” 花满园还没去过王府,也没问花满楼是怎么得到邀请的。都说让她梳洗打扮了,肯定就不是翻墙去。 于是花满园一改往常衣服上的牡丹花都要用金线绣的张扬的作风,穿了身素净的衣服出来。 当然,还是男装。 万一花满楼还是要翻墙去,她穿着漂亮的女装却去做贼,多给衣服掉份。 “你今天打扮的好像有些素净。”花满楼问道。 花满园和他相处二十年了,也没问他是怎么发现的,她慢悠悠的说道:“我听说平南王世子和你差不多大,我这么漂亮,万一他看上我了,我都不好拒绝。” 花满楼沉思了一会:“你说得对。” 虽然不知道花满园长什么样,花满楼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妹妹长得人见人爱。 毕竟也是让阅尽群芳的陆小凤一见钟情的颜值,花满楼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南王世子也会看上花满园。 “待会儿你把脸涂黄些。”花满楼严肃道。 花满园:我就瞎几把说说,你怎么就信了。 花满楼不但信了,还付诸了行动,他亲自动手,拿了一盒粉,手指一沾就往花满园脸上抹去。 花满楼的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脸,她压抑了一晚的躁动差点又迸发。 下意识抓住花满楼的手,花满园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手掌中蹭了蹭。 “你是觉得这样整张脸抹的比较快吗?”花满楼不明就里,只当她是不耐烦。 花满园:“是啊,我觉得它不是很上色,你得多抹几下。” 花满楼不疑有他,又慢慢的给她全脸抹个彻底,随后问她:“可以了吗?” 看着镜子里屎黄色的自己,花满园慢悠悠道:“可以了。”等下她就全洗掉。 花满楼笑道:“那就好。” 平南王据说是个不爱管事的闲散王爷,连带着他的独生子平南王世子也不爱政务。世子喜欢武功喜欢剑术,南王就将叶孤城请来指导他的剑术。 南王世子是个很腼腆的人,“我想要闯荡江湖,可是我武功平平,师傅说我这样的武功江湖上随便哪个叁流的剑客就能要了我的命。” “我父王也不肯我出去,他总怕我出点意外,以后南王府后继无人。” 南王世子一见着花满楼,竹筒倒豆子般将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儿行千里父担忧,更何况世子又是南王的独子,小心些总是没错。”花满楼淡淡道。 “我时常听到花公子在江湖上的事迹,心内佩服万分。”世子诚恳道。 “不过是朋友吹嘘而已。”花满楼谦虚道。 花满楼对迎面走来的叶孤城说道:“白云城主剑法举世无双,花满楼何足挂齿。” “阁下真的看不见?”叶孤城问道。 花满楼道:“城主想必也该听说过,花满楼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叶孤城道:“阁下难道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花满楼道:“据在下所知,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城主正是其中之一。” 叶孤城道:“但你却知道我来了!” 每个对自己轻功有自信的人都忍不住问花满楼这个问题,然而从没有人逃脱过花满楼的啪啪打脸。 哦,除了花满园。 因为她既不像陆小凤一样臭,也不像西门吹雪一样身带杀气。 花满园时常想,自己要是破产了说不定可以去当杀手。 毕竟连花满楼都发现不了她,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躲过她的出手。 当然,她是不会破产的。 叶孤城又肯定的说道:“你见过西门吹雪。” 花满楼道:“见过,他也和城主一般,问过在下这些问题。” 如果花满园是翻译,那她就该这样说‘说知道就知道,就你俩逼事多’。 “西门吹雪的剑法如何?”叶孤城问道。 花满楼:“未曾得见。” 叶孤城脸上失望神色不掩,然后他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壁花花满园,出于基本的礼貌,叶孤城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八妹,花满园。”花满楼说道。 “花姑娘。”叶孤城礼貌的致意。 “叶城主。”有胡子啊,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呢。 因为花满楼能看不能吃,所以花满园索性把狩猎范围扩大。 首先得会一点武功,普通人持久力不强嘛,一群弱鸡怎么能跟她愉快地玩耍呢! 其次,她身边的人统统都不行。 陆小凤——公共用品,说不定身上有病。 王怜花——同上。 花无缺——年纪太小了。 司空摘星——嘴巴太大了,她敢打赌,前一天睡了司空摘星,隔一天她身边所有人都要知道了,而且花满园也没看过他本人的样子,花满园觉得他本人其实很丑,不然就不会一天到晚以假面示人了。 也没见王怜花一天到晚易容的,王怜花可是很宝贝自己那张脸的。 她可不是陆小凤这种无牵无挂的人设,别说花满楼了,就是邀月怜星知道了,也得一个大嘴巴子糊她脸上。 我养你二十年给你养出这种审美? 她得找一个嘴紧、年轻、俊俏、洁身自好、无不良嗜好、武功还好的炮友。 最重要的是,不会追着她负责的。 好难哦。 花满园又不放弃的看了眼叶孤城。 唉,为什么要有胡子呢! 先当做备胎吧,实在找不到了,凑合着用用也可以的。 随后,平南王府的新总管金九龄也来了。 就是他告诉花满楼绣花大盗的事。他也告诉了陆小凤,并且让陆小凤去帮他破案了。 在听花满楼讲述金九龄如何哄骗陆小凤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花满园心内对金九龄就好感全无。 按理来说,金九龄查不出来,就应该按流程把这宗案子移交给六扇门总部,让上级派人来接管。怎么能把这件事交给江湖人解决。 花满园总结下来就两点:一、金九龄没本事,办不了案子。二、没本事还鸡贼贪功,不把案子移交给上级,反而让陆小凤去办。陆小凤不是公职人员,就算办好了案子,算业绩的时候还是算在他金九龄头上。 多么鸡贼又好大喜功的人。 当然,陆小凤不在意这个,他经常不计代价的给朋友们解决麻烦。所以即便他曾经和花满园有过节,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花满园也愿意给他搭把手。 现在花满园见到了金九龄本人。 单看金九龄本人的脸,还是能称得上一声英俊。但无论什么样的美人,到了一定的程度,相貌反而是其次的,关键点便是周身的风情与气质。 邀月怜星气质高洁,人如其名,两人就像天上的孤月高星般,高不可攀。 而金九龄,有一个普通英俊的人的通病——我觉得我很帅,所以我要拼命凹姿势。 俗称,油腻。 当然,也可能是什么内涵,所以年纪一上来就暴露了自身的油腻。 要是王怜花也跟金九龄一样气质油腻,品味艳俗,那么她们不但不用一起出门,塑料友谊也到了尽头。 金九龄不知道花满园已经在心里嫌弃了他一回,摆出一副自以为潇洒的微笑,说道:“花家八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能让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相继折腰。” 花满园当即就沉下脸,这种用男人来衡量她的语句让她很不高兴,仿佛她就是个任人挑选的物品,没了男人要她就没了价值。 花满园原本想看在花满楼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打个招呼。 花满楼怕金九龄族谱升天,先她一步开口:“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金总管莫要再说笑了。” 金九龄笑笑:“花姑娘艳若桃李,传出这样的谣言也不算空穴来风。” 叶孤城冷不丁的说道:“我听说陆小凤一向与花满楼形影不离,他是否也在五羊城。” 花满楼笑笑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我这次来岭南,也不过是带小妹来游历名山雅水散散心。” “他那手灵犀一指,据说是天下无双的绝技。”叶孤城沉吟道。 “我们今晚便能见到这手绝技。”金九龄信誓旦旦的说。 “哦?”叶孤城寒星般的眼中似是被勾起了兴趣。 “陆小凤也在调查绣花大盗的事,他今夜便会潜入王府,城主只需守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就能见识到这两根天下无双的指头。”金九龄得意的笑道。 叶孤城跃跃欲试。 花满园吐槽:“你既然知道他今天会来,为什么还要让他翻墙进来,直接把他带进来就好了。” 果然,陆小凤的朋友除了花满楼和工具人西门吹雪,其他都是些塑料朋友。 金九龄的笑意戛然而止,停顿了片刻后,他才补救道:“陆小凤天生就喜欢冒险。” “但我们现在都知道他夜闯王府了,这是犯法的吧。”花满园斜眼道,“你这是不是叫纵容罪犯?” 叶孤城 最后还是南王世子见金九龄过于尴尬,便出来打圆场说不计较陆小凤这次的夜闯王府,也当做邀请了陆小凤。 “其实我也挺想见见陆小凤。”南王世子笑笑打破尴尬的气氛。 主人都无所谓了,花满园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后,陆小凤果然出现在了金九龄说的必经之路上,随即他面临的就是叶孤城的剑。 打着切磋旗号的叶孤城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而陆小凤,也没有愧对别人对他那手天下无双的绝技的称赞。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一使出来,花满园下意识的就开始思考破解方法。 邀月是个好老师,随时随地都能给花满园上课,硬生生把叁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花满园养成了一等一的高手,并且培养出了爱思考的习惯。 然后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花满园直接放弃了,反正她也不需要和叶孤城交手。 切磋结束后,陆小凤见到花满园、花满楼和金九龄叁人都在一旁看着他掉入叶孤城的陷阱中,心情格外的难受,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叶孤城见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既稀奇又惊讶:“酒能伤身也能乱性,可是你的体力和智能,却还是都在巅峰。” 陆小凤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是时常都这么样酗酒的.我只不过在伤心的时候,才会喝得这么凶。” 叶孤城道:“现在你很伤心?” 陆小凤道:“一个人在被朋友出卖了的时候,总是会很伤心的。” 这口出卖朋友的锅应该让金九龄来背,但陆小凤无差别的甩在了花满园和花满楼头上。 花满园不开心的说:“这你就得去问问金九龄,别把黑锅甩我和花满楼身上。” 陆小凤见着花满园心情好了一半,他问道:“为什么要问金九龄?” “他知道你今夜会翻墙来王府,也知道你的必经之路,比剑是他提议的。不问他问谁?”花满园没好气的说。 “金九龄!”陆小凤大声的喊他。 “咳咳。”金九龄干咳了几声,他做的事全都被花满园说出来了,此刻只好尴尬的说道,“我认识的陆小凤天生就喜欢冒险。” “可我要接不住白云城主这一剑呢!”陆小凤生气道,随后他又小声的补充:“如果要冒着被白云城主一剑刺死的险来夜探王府,我宁愿再去给司空摘星挖六百八十四条蚯蚓。” “噗……”花满园听到他说挖蚯蚓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小凤见她笑了,又在花满园面前说了不少抹黑司空摘星的话,来报复司空摘星让他挖蚯蚓的事。 “你们两个真幼稚。”花满园听完后,心里虽然很好笑,但为了不打破她高岭之花的人设,还是正色道。 “反正效果达到了就好。”陆小凤得意道,“死猴精要是知道你知道了他这么多糗事,我看他还敢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花满园很想说,他敢的。 毕竟她都让司空摘星穿女装扮年轻的俏寡妇了,司空摘星在她面前还有脸吗? “我要早点见到你就好了。”陆小凤突然想到,“猴精可能知道绣花大盗是谁,但他怎么都不肯告诉我。要是你去问他,他一定老实招出来。” “司空摘星知道?”花满楼急切的插话。 “对!”陆小凤这回肯定道,“有人雇他来偷我身上那条绣花大盗的红缎子。我猜,肯定就是凶手指使的他,那条红缎子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我没发现的。” “也许我们只能到绣花大盗最后出现的王府宝库中去找线索了。”花满楼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花满园。 花满园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不由得大叫:“你看我也没用,我找不到他。”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司空摘星。 虽然工具人司空摘星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到,但是花满园不能说啊! 她要是这次真把司空摘星召唤出来了,等这事儿翻篇。花满楼就得开始教育她什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和古惑仔(?)在一起玩之类的。 花满楼:“真的吗?我不信。” 花满园冷漠脸:“哦。” 见她不配和,花满楼和陆小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陆小凤嚷嚷着要喝酒,让金九龄带他去王府酒窖喝点酒,好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 叶孤城在一旁充当了许久的壁花后,问陆小凤:“西门吹雪是你的朋友?你是不是也和他交过手?他的剑法如何?独孤一鹤是不是死在他的剑下?” 叶孤城一脸几个问题,把陆小凤问的毫无招架之力,连转移话题都做不到,他只能打哈哈把话题带过去:“我没和西门吹雪交过手,他的剑法确实还不错。”随后陆小凤话锋一转,“但独孤一鹤不是死在他的剑下。” 叶孤城眼中又冒出了寒星般的光芒:“是谁?” 陆小凤:“移花宫少宫主。” “你还认识移花宫少宫主啊!”花满园怕陆小凤这个大嘴巴爆她马甲,便故意打断他们的对话。 “是啊,移花宫少宫主可谓是当世武林最让人难以忘怀的美人,只要见了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陆小凤调侃她道。 “你也喜欢她吗?”花满园故作天真的问道。 “只可惜啊,她不喜欢我,还说我是癞□□想吃天鹅肉,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女人。”陆小凤委屈巴巴的说道。 “也许是她看走了眼呢,你当然不是癞□□。”花满园叹气,“你明明是只臭泥鳅。” “为什么是泥鳅?还是臭的?”陆小凤问道。 “不是泥鳅,为什么要吃蚯蚓。”花满园眨眼睛。 “那臭呢?”陆小凤又问道。 “难不成你还是个香的?”花满园嫌弃的捏鼻子。 “哈哈哈哈哈。”陆小凤忍不住笑了。 叶孤城一直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们,他对这两人的互动漠不关心,他又问陆小凤:“为何我此前从未在江湖上听闻这位少宫主的,只听说过邀月怜星两位宫主。” “天要下雨,爹娘要生孩子,谁也管不住的。少宫主自然就是宫主的女儿。”陆小凤淡淡的说道。 叶孤城:“她叫什么?” “唉,这么漂亮的美人你难道舍得和她比剑?”陆小凤叹气,“她要是在我面前……”陆小凤瞥了花满园一眼。 花满园也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话,陆小凤继续说道:“我肯定要把她带回家,关起门来好好疼爱她。” 花满园冷笑:“你买得起房子么。” 陆小凤:“对不起,我膨胀了。” 叶孤城有些狐疑:“邀月怜星成名已有二十多年,这位少宫主至多不过二十岁余岁,她能杀了独孤一鹤?况且我听闻移花宫是以掌法出名,你确定她是用剑杀的独孤一鹤?” 花满园心里对叶孤城的好感度马上就下降了,西门吹雪也没比她大几岁,叶孤城凭什么就笃定西门吹雪可以杀得了独孤一鹤。 陆小凤:“我亲眼所见。” “独孤一鹤若死在她的剑下,那么她的剑法一定已在木道人之上。”叶孤城冷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兴奋之色,慢慢的接着道:“我若能与她一较高下,才真是平生一大快事。” “只可惜移花宫向来男人止步,少宫主又不爱出门,一年到头都待在移花宫,白云城主只怕要失望了。”陆小凤淡淡道。 花满园灵魂一问:“城主为什么不直接向邀月怜星挑战?子当如此,成名二十余年的两位宫主岂不更厉害。” 陆小凤:“……”这个人为了躲麻烦居然把老母亲给推了出去,真带孝女。 叶孤城缓缓道:“像这样的对手,世上并不多,死了一个,就少一个。”他寒星般的眼睛里似已露出种寂寞之色,慢慢的接着道,“我是个很骄傲的人,所以一向没有朋友,我并不在乎,可是一个人活在世上,若连对手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寂寞。” 妈妈这个人好叼哦! 叶孤城你几个意思啊,要团灭我们一家?还是无聊时就可以刷一下的小boss! 花满园还想阴阳怪气刺几句叶孤城,让他对自己有点数,但到了时辰,叶孤城便回房就寝了。 他实在是个作息极度规律的人,难怪他能练成那么可怕的剑。 花满园肯定是打死也不会和叶孤城比剑的,那是杀人的剑,花满园的剑却不是为了杀人而生的。 这种麻烦的事,她躲起来把满级的老妈推出去就好了啦! 等到就剩她和陆小凤两个人时,就是花满园算总账的时候了。 “你可真够朋友,拿我给西门吹雪挡枪。”花满园心里不满,大家都是朋友,凭什么就拿她给西门吹雪挡枪。 陆小凤无奈道:“他刚才那个架势就是冲着西门吹雪去的,他要是向西门吹雪提出比剑的邀约,西门吹雪肯定会答应。他们两个都是杀人的剑法,我不知道谁才能活下来。” 他又继续小声说道:“你就不会答应同他比剑了,就是比剑,你也会要求点到为止。” “你什么意思?”花满园恶狠狠的瞪着他,“你骂我胆小。” “我没有。这可都是你说的。”陆小凤举手投降。 花满园又冷静下来,淡淡道:“虽然我不想和叶孤城过招,但是打你,我肯定是不会手软的。” “你冷静点啊,这里可是王府,你也不想把侍卫们和叶孤城引来吧!”陆小凤慌忙道。 花满园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既然能夜探王府,肯定是做足了准备的,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人。走吧,咱们去个没人的地方,你也不想被别人看到你鼻青脸肿的样子吧!” “我不去,我死也不会送羊入虎口。”陆小凤凛然道。 花满园撩起耳边碎发,嫣然一笑,这一笑看的陆小凤神魂颠倒:“你不是一直很想和我独处吗?不愿意了?” 陆小凤此刻,脑内两个小人在不停的打架。 白色的:独处啊! 黑色的:你清醒一点,那可是打人专打脸的花满园啊。 白色的:她都对我笑了,肯定是对我有意思。 黑色的:她绝对是有阴谋的! 白色的:这可是独处啊,万一呢! 陆小凤身上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精神为之一振:“来,我带你去。” 薛冰 不用怀疑,陆小凤又被打了。 花满园还是那个打人专打脸的花满园,说了打脸其他的地方就坚决不会动一下。 “我可谢谢您嘞。”陆小凤临走前捂着脸要哭不哭的说。 美色误人啊! 陆小凤回去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带着本月新女友薛冰来了花家别庄。 陆小凤是来找花满楼帮忙查清绣花大盗一事的,也许敏锐于常人的花满楼能发现他未发现的线索。 至于薛冰,薛冰是来见花满园的。花满园在闺阁千金中,名声实在是低调的过了头,以致众人只知花家的七位公子,完全遗忘了这位八姑娘。 薛冰是江湖上‘四只母老母’中最漂亮的一条,她没见过江湖上的第一美人沉璧君,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这位八姑娘真的貌若天仙,又怎会没有一丝名气。 如果她不是陆小凤届不到的白月光,薛冰也不会注意到她。 陆小凤在她面前就忘了别的姑娘,在别的姑娘面前又忘了她。 但届不到的花满园,却可以一直在他心里。 男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贱,身边对他全心全意的人他不在乎,反而总惦记着吃不到的那块肉。 陆小凤和薛冰是清晨来的,最早日上叁竿起的花满园还在睡觉。 懒惰,这就是花满园给薛冰的第一印象。 就算是在外面,不在家里头不需要向父母请安,花满园这起的也未免太晚了。再加上花满楼和陆小凤这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薛冰又暗暗的给花满园贴了个不知礼的标签。 恐怕花满园在家里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 这样满身缺点也许样貌也不出众的人,究竟有什么吸引力,薛冰暗暗猜想。 然而花满园不出来,一切猜测都是白搭。 陆小凤在得到花满楼的允诺帮助后,又提出让薛冰暂住别庄。 薛冰听后,生气道:“我不要住这里!” 陆小凤苦口婆心劝说她:“我在明绣花大盗在暗,跟在我身边你也很危险,我怕我没办法保护到你。” 薛冰跺脚:“跟在你身边都危险,这里没有你岂不是更危险。” 陆小凤道:“这里有花满园在,怎么会危险?” 有花满园坐镇的别庄,大概是全岭南最安全的地界了,甚至连平南王府都没这里安全。 据传移花宫的明玉功练至第六层便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争长短,若能使到第八层,就可无敌于天下。 如果绣花大盗想用抓薛冰的方式来威胁陆小凤,那他势必要和在薛冰身旁花满园对上。 花满园可是已经将明玉功练至第八层的人,绣花大盗再厉害,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 那场面……陆小凤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心疼绣花大盗。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清楚花满园的武力值,若是绣花大盗真的来了,倒还省去了他们找寻的功夫。 可信息不对等的薛冰却不知道内情,她只知道陆小凤要让她和花满园同处一个屋檐下。 若是和她同样境况的江轻霞,薛冰倒是乐意,说不定她和江轻霞还能互相安慰。 让薛冰和这场感情游戏里的裁判员花满园待在一处,她宁愿被绣花大盗捉去。 平时的薛冰看起来是个容易害羞又文静秀气的女孩,可她一旦任性起来,也是让人难以招架,不然她也不会是只有名的母老虎了,还是最凶的那只。 陆小凤只觉得头都大了:“这里有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与你作伴,在我身边却是危机四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这样你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薛冰扭头:“不愿意!”她又低下头害羞的说:“我又不认识她,万一她不喜欢我呢?” 陆小凤大笑着保证:“你看花满楼就知道了,他妹妹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差的。”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花满楼,“那我留封信给薛姑娘,不然等她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出去了,骤然看到留在这里的薛姑娘未免多疑。” 陆小凤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于是薛冰就被留在了花家别庄,但她还是想跟在陆小凤身边,她知道陆小凤肯定会去找五羊城那条黑街上的老大蛇王,却又想见见让陆小凤魂牵梦绕的花满园长什么样。 不急,等花满园醒来,她见着花满园再走不迟。她想走,也没人能拦得住。 可薛冰等啊等,从清晨等到日上叁竿,再等到花府的下人给她上了中饭又撤了中饭,花满园还是没醒来。 薛冰不耐烦了,她抓住一个端盘子的侍女问道:“你们八姑娘平时也这么晚起来吗?” 侍女道:“有时午膳前会醒来,有时快傍晚才醒来。” 多么颓废又令人羡慕的人生,薛冰怒了:“她晚上做什么去了,花满楼都不管她的吗?” 侍女不知道也不能议论主子们的事,只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薛冰等不了了,再等下去,说不定连蛇王都不知道陆小凤去哪儿了。 她决定偷偷摸进花满园的房间看看花满园。 反正大家都是女人,看一看也没什么。 薛冰还是头一次翻窗进别人的房间,花满园的房间很暗,也许是她晚上睡不着只能白天睡一下的缘故,她的窗户上都拿厚重的黑色缎子盖住了。 薛冰暗暗酸道,这种好料子普通人家都舍不得拿来做衣服,花满园居然拿来当窗帘。 花家的人居然连这也惯着她! 薛冰也曾听说过江南花家有多富裕,据传连他们家的马夫,走出来都像是阔少。看起来很朴素的花满楼,一时让薛冰忘了这家人的豪奢。薛冰又恋恋不舍的摸了摸那块被花满园拿来做窗帘的缎子。 好酸啊! 薛冰轻手轻脚走到花满园床前,岭南夏夜多蚊虫,花满园的床边也有两层帐子,一层蚊帐一层遮挡阳光的帘子。 薛冰毕竟是第一次翻进别人闺房,心跳的有些快。就快看到她的脸了,就快了! 下一秒。 一股强劲掌风袭向薛冰面门,薛冰来不及遮挡就被这股掌风拍飞出门外。 花满园有起床气,从小到大就没人敢叫她起床,哪怕是邀月和花老太都得依着她来。打扰她清梦的人,轻则父母双亡,重则族谱升天。 尤其是内功一年比一年深厚,不说百丈范围,区区一个房间内的飞花落叶是瞒不过她的。 被吵醒的花满园开始问候人了:“哪个死马的大早上的来找你爹,上赶着来找骂是吧。你有几个马供你潇洒啊?” “你……你……”薛冰‘你’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毕竟是名门闺秀,不敢像花满园一样张口就是死马。 “你你你……你谁啊你!你马生你这智障玩意儿都要落泪。哦,不好意思,忘了你没马。” 薛冰又气又羞,气是被花满园骂了,羞是进人闺房还被被人当场抓住。 薛冰只得埋把羞红的脸颊埋在膝盖里。 花满园那一掌其实并没有打伤薛冰,只是将她送出房间而已,见薛冰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不爽道:“头一次做贼啊你?”这心理素质忒差了。 薛冰这才抬头直面花满园,见到花满园真人,即便刚起的既没有梳洗打扮花满园,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疲惫模样,也难掩她本人的姝色。 见到同是‘四只母老虎’之一的江轻霞时,薛冰还心存比较之意,在见到花满园时,薛冰连比较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花满园略微抬起下巴,双手抱胸。 这时,听见了这边传来声响的侍女们急急忙忙的跑来看主人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侍女见薛冰跌坐在地上,跑过去扶起她:“薛姑娘您怎么跌在地上了?” 花满园疑惑:“这人谁啊?” 另一个侍女抢着答:“回八姑娘的话,这位薛姑娘是陆小凤陆公子的朋友,陆公子找七公子有事出门去了,便让薛姑娘在咱们府上住几天。” “呵,原来如此。”花满园对着薛冰轻蔑一笑,她明白了,这人怕是陆小凤的新女友,所以想来看看陆小凤届不到的白月光长什么样,好与自己比较一番。 花满园:论美貌,除了我妈我还没怕过谁。 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的花满园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跑回去睡回笼觉。 等她睡到自然醒时,给她梳洗的侍女告诉她,薛冰已经走了。 花满园估摸着是自己太漂亮,给了薛冰过重的压力,薛冰无法承受,所以灰溜溜的走了。 虽然花满楼在信里说要她好好照顾薛冰,别让薛冰被绣花大盗抓了,但薛冰这是自己走的,跟她没关系。 再说了,薛冰看着也不小了,自己做下的决定,有什么后果都要自己承担。 侍女见花满园只是笑笑不说话,又说道:“前厅还有一位叶公子在等小姐。” 花满园不确定的问道:“那人真的是公子不是姑娘吗?”不是司空摘星装成叶春风来找她吗? 侍女笑道:“小姐说笑了,那位公子还有胡子呢,怎么会是姑娘呢!” 有胡子的叶公子? 花满园反应过来了,一定是陆小凤那个大嘴巴,把她暴露给了叶孤城。 花满园气的将拳头捏的咯咯叫,果然还是打得不够狠。 “不见,让他回去吧!”花满园是个没有追求的人,找她比剑,还不如跟她比斗蛐蛐斗鸡。 侍女问道:“七公子出门后没多久,那位公子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姑娘真的不去见见吗?” 花满园眼里闪现出恶意的光芒:“那就让他再等一会儿吧!” 又想到昨晚在平南王府时,叶孤城看起来挺喜欢喝茶的样子,花满园又咧开嘴笑道:“给他上咱们府上最差口感最涩的茶。” 侍女无奈道:“咱们府里最差的茶也是香醇浓郁的极品茶茗呀!” 叶孤城的拜访 叶孤城是在结束了每日的晨练后来的花府别庄,他来的时候花满楼已经被陆小凤叫出去了,不过这也没关系,他本就不是来找花满楼的。 昨晚他本该早早就寝,但陆小凤却找了过来。 鼻青脸肿的陆小凤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小声的对他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惊讶。” 叶孤城:“我不会惊讶,你说吧!” 陆小凤:“其实,移花宫少宫主就是你刚才见过的花家八小姐花满园。” 随后,陆小凤得到了叶孤城良久的沉默,陆小凤讪讪笑:“所以我才说你别惊讶嘛!” 叶孤城不是惊讶,他是根本不信。 众所周知,花老爷夫妻恩爱,家中别说侍妾,就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八个孩子均是夫人亲生。 少宫主又是邀月的女儿,就当邀月是花夫人吧!花家大公子都四十多了,邀月说不定都比他小。 陆小凤为他解疑答惑,“花满园是花满楼的表妹,邀月是花老爷的妹妹,只不过花满园在花府长大,所以外人都以为她是花府的嫡亲姑娘。” 家丑不可外扬,有关花满园的身世,花满楼也没和陆小凤细说,只是说花老太太喜欢这个外孙女,所以才把她接到自己身边教养。 叶孤城问道:“那她方才为何不直接承认自己就是移花宫少宫主?” “她不愿参与江湖是非,我也希望城主知道少宫主的身份后,能够保守这个秘密。” 叶孤城答应后陆小凤便走了,可此时的叶孤城却无法继续安然入睡了。 还有什么比多年遍寻不得的对手就在眼前来的更令人兴奋。 江湖上成名的剑客,大多是老一辈的人,这些人于剑道方面,比起普通人也许确有几分天资,但更多的是熬资历熬年龄才熬出今天的位置。 能让他侧目的新秀,只有西门吹雪。 花满园是个意外的惊喜,各方面都是。 毕竟,就算是城主也躲不过催婚大法,但叶孤城又比花家兄妹幸运太多。他是一城之主,白云城说一不二的存在,没有人能按头让他相亲。可他又是叶家仅存的血脉,他若有何不测, 叶家百年心血所铸就的白云城又将毁于一旦。 叶孤城单身至今,除去他不爱女色外,也有部分是他不愿意接受和不喜欢的女子生儿育女共度余生。 在王府院内时,叶孤城并没有将眼神在花家的这位八小姐身上停留过。 可一旦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再回想起花满园在南王府的种种行为,他就觉得淡泊名利的花满园有着超出她这个年龄的不骄不躁。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年纪轻轻就练成超越木道人的剑法。 带着脑补出对花满园的滤镜,叶孤城来到了花家别庄。 “叶公子,八姑娘尚在休息。”侍女恭敬的回道。 叶孤城看了眼屋外的天空,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这种时候休息? 叶孤城一向严于律己,所谓上行下效,白云城的部署们见城主如此,就算是为了在城主面前讨个脸面,也是一个赛一个的用叶孤城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别的单位团建或者年会,大家要么约好了去娱乐场所纵情酒色,要么就敞开了肚皮大鱼大肉。 放到白云城,他们除了比剑就是相互切磋武艺,有点新意的就会举办各种运动项目,以求博得城主侧目。 还想纵情声色?谁不知道叶孤城不爱美色不爱美酒,要不是叶孤城还有一头秀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家了。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如果不是老板好这口,谁愿意团建和年会的时候去弄各种运动项目。平时工作就很累了,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还要铁人叁项。 以至于叶孤城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如此懈怠的人。 在他眼里,清晨是最好的学习时间,其次是上午、下午和傍晚。哪怕是南王世子,在叶孤城面前都得装出一副有在好好学习的样子。 但目前的叶孤城还对花满园带有滤镜。所以叶孤城安静的从清晨等到了傍晚时分。 直到给他上的茶变了味道。 叶孤城是个滴酒不沾的人,甚至连茶都不喝,他唯一的饮料,就是纯净的白水。但他并非不懂茶,观其色泽闻其香味,叶孤城便知道花满园醒了,并且很小心眼的换了次一点的茶给他。 花府的下人很懂规矩,哪怕叶孤城只喝白开水,也会一直放一壶热茶在边上,除了花满园,花府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换次品给白云城主。 叶孤城叫过一个前来倒茶的侍女:“移花宫少宫主是否已经醒了?” 侍女不知道移花宫少宫主是谁,只当他是在问花满园。 伺候主人是个既轻快又油水多也有脸面的差事,这个侍女只是负责端茶倒水,对花满园的事一无所知,只能回答:“奴婢不清楚。” 侍女出了偏厅,便把叶孤城的疑问汇报给了花满园身边的大丫环。 花满园一点也没有做了坏事被抓包后慌张感,只是吩咐侍女将叶孤城带到凉亭来。 花满园开门见山对叶孤城说:“想必叶城主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也不隐瞒了,只是希望叶城主能对此保密。” 叶孤城道:“昨夜陆小凤已拜托过我此事,叶孤城也不是嘴碎之人,花小姐大可放心。” 虽然知道是陆小凤把她卖了,但亲耳听到叶孤城说,花满园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王八蛋陆小凤,为了给西门吹雪挡枪,直接把她推出去了吗! 陆小凤的行为花满园理解,但是她还是有点酸西门吹雪。 我以为西门吹雪只是陆小凤的工具人,结果是真爱吗! 花满园拿团扇半掩住脸,遮挡住自己酸到不自然神情,“城主今日上门拜访,所为何事我已清楚,只是我有心无力啊!” 叶孤城皱眉:“为何这样说?” “我最近心态不稳,城主若是追求尽兴一战,只怕我做不到。不怕城主笑话,我近几日都未运转过内功。” 花满园半真半假的说道,没有运转内功是真的,她最近只要一运起明玉功,她就会在脑海中不自觉地和顶着花满楼俏脸的人不可描述,一开始不可描述,她就静不下心运转内功。 若不是没有运转明玉功,花满园也不需要拿把团扇在手边扇风。 回答她的是叶孤城突然刺来的一剑。 花满园被这股慑人的剑意所惊,下意识的走位绕过叶孤城,企图用团扇敲击他的脖后方。 周围的侍女们见客人突然提剑刺向花满园,惊得花容失色做鸟兽散,几个机灵的丫环跑去找护院的壮汉,还有丫环想冲过来拦住叶孤城。 花满园见有丫环冲上来,大喊道:“都不许过来。” 丫环们见主人发话了,便把这当做主人间的普通争打,乖乖的低头跪在原地当背景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过了几招后,花满园一边应付叶孤城凌厉迅疾的剑招,一边对他说道:“叶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招待不周,你大可与我说清,何必动刀动枪的。” 说话间,花满园一时不防又被叶孤城削去一缕头发。 又过了几招,叶孤城停下了手里的剑,花满园的团扇也功德圆满的裂成了两半。 “少宫主果然名不虚传。”叶孤城淡淡道。 “白云城主的礼数我今天也见识了,这里不欢迎你,请吧。”花满园背过身。 叶孤城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很惊讶:“你生气了,为什么?” 花满园转过身来,面对一脸‘和高手过招难道不爽吗?’的表情的叶孤城,“难道我该高兴吗?” 叶孤城这时才看到花满园耳边缺了短了一截的头发,以为她是因为头发被削掉才生气。 “因为我不小心削掉了你的头发?” 花满园:“……” 花满园压根儿就没生气,她就是装的。不这样又怎么能把叶孤城糊弄走呢?然而白云城主,不会看人眼色,也不需要看人眼色。 花满园没气都变有气了,她问道:“可以把你的剑借我看看吗?” 叶孤城略有犹豫,他想向花满园赔罪,让她消气,可这柄乌鞘剑他向来不离手,花满园这个要求实在是让他难以选择。 可是在花满园心里就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她的剑在房间里,这里又只有叶孤城身上有剑,趁着叶孤城犹豫之际,花满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剑。 这可是她单身二十年的手速! 叶孤城猛然发现手里的剑被夺走,一抬头,只见剑光一闪,一缕胡子从他唇边滑落。 叶孤城后知后觉的摸上嘴唇上方,瞪大眼睛,平时寒冰般的眼眸里,此刻装满了不可置信和无助。 花满园袖见到他光洁的脸庞,这才舒心一笑:“顺眼多了。” 同居吗? 单看相貌,叶孤城与花满楼二人虽然不相上下,却是美得各有千秋。 花满楼脸部线条稍微柔和一些,所以他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尔雅公子,哪怕生气的时候,光看脸也没有攻击性。叶孤城则长了一张攻击性十足的脸,即使没有胡子,他也给人足够的威慑感。 虽然胡子并没有影响叶孤城的颜值,但偏偏花满园不喜欢有胡子的男人。而现在,见到没了胡子的叶孤城,花满园都想当场问他愿不愿意当她的长期炮友。 花满园方才专注于和叶孤城过招,明玉功自然的在她体内运转,倒是没觉得多热。结束时,花满园还保留着时刻紧绷的状态,倒是没觉得天气有多热。 现在见到叶孤城真实的颜值,又觉得浑身燥热不已,顺手就从一名侍女手里拿过一把团扇使劲儿的扇风。她无意识的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一道呵斥声打断。 “就是他!”花满园的一个丫环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看家护院过来,指着叶孤城对身后的壮汉道,“赶快把这个贼子拿下。” 说完,丫环见花满园与叶孤城站的过于近了,怕待会儿叶孤城又奋起伤人会伤着花满园,便冲过去把花满园拉到一旁护在身后。 护院们见花满园被拉到了安全地带,叶孤城此刻手中无剑,便一窝蜂的冲上去。 “住手。” 花满园出声制止护院们的送人头行为,护院们闻声纷纷停下手,领头之人不解的问道:“难道方才不是这个人持剑行凶要对小姐不利?” 花满园笑道:“我不过和叶公子闹着玩儿,瞧把你们吓成什么样了,行了都下去吧!” 闹着玩有必要把剑都拿出来吗?丫环和护院们纵使心内有千百个疑问,但花满园发话了也只能乖乖退下。花满园又把周围伺候的侍女们也遣走。 叶孤城这时伸手:“可否将剑还给叶某?” “可以,但是你不能再不知会我就动手了。”叶孤城再来几次突然袭击,她这条命指不定就交待在他手上了。 “不会了。”叶孤城罕见的露出了笑容,“我方才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少宫主真的是否像陆小凤说的一样厉害。” 所以她刚才找的借口就直接被无视了么。 花满园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陆小凤,于是她又反向卖了陆小凤:“城主可知道陆小凤的剑术也不差?” 这年头,不互相坑一下都算不上知己好友了。 “哦?”叶孤城没什么表情,“有机会我会去找他切磋一番。” “不过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我听说少宫主尚未婚配,不知少宫主是否愿意嫁入白云城?” 这倒着实让花满园惊讶了一把,时下哪怕双方互有好感,可只要父母还在,想成亲就得先去知会对方父母。 不过江湖中人却没有这么多忌讳,通常都是看对眼了就来一炮,不合适了就直接分手,万一有孩子了双方就直接退隐。 陆小凤能有那么多前女友,都是多亏了江湖上风气开放。不过话说回来,陆小凤前女友虽然多,却也没听说哪个怀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小凤有难言之隐。 但花满园觉得,没有孩子总比前女友抱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给他养来得好。 而叶孤城和花满园都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花满园有点摸不准他是想按江湖方式来,还是按世俗的方式,或是二者皆有。 不过,如果给花满园选的话,当然是打一炮就分道扬镳,从此天涯路人来得好。 可花满园就算没有恋爱经验,也能看得出叶孤城对她并没有意思。 统共才见了两次面的人,谈何喜欢。若是一见钟情,昨天夜里在王府时,叶孤城就不会表现的那么冷淡。 好歹花满园也是有舔狗的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眼就能分辨出。 花满园拿团扇遮住半张脸,表现出一副普通怀春少女的害羞模样,隔着团扇用叶孤城看的出动作‘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把脸藏回团扇后。 这么好看的脸,就算是拒绝也得让她尝到甜头再拒绝。 花满园直接略过了‘为什么是我呢?’这个问题,在她眼里喜欢她的人才正常,不喜欢她的都是瞎子。反而问了另一个重要问题:“城主练剑多久了?” 花满园本来想问叶孤城今年多大,但男人的年龄是秘密,冒然问好像有点不礼貌,便改口道。 叶孤城缓缓道:“我少年练剑,至今叁十年。” 这不就快奔四了吗!花满园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团扇给摔了。 她犹豫了,男人的力量向来不和年龄成正比,哪怕叶孤城的脸看起来依旧很年轻。可万一叶孤城不能和她一起愉快的玩耍,她可不会考虑他面子硬着头皮继续进行下去的! 而且快四十的叶孤城之前没有妻子吗?说不定叶孤城之前克死了七个老婆呢! 于是花满园又问了出来:“城主之前,没有娶过亲吗?” “没有。”叶孤城又道,“虽然婚姻是终身大事,我却不愿和不喜欢的人度过一生,所以我也尊重你的意见,才先来寻求你的意愿,你若愿意我即刻就启程去花府提亲。” 他若只是想要个妻子,大可在刚成年之时就听从尚未过世的父母安排,娶一位未曾谋面的门当户对的千金回白云城。 可他没有,他也并不在乎无关之人的想法,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自然要找自己中意的人,就连父母也无法左右他的态度。 花满园在心里悄悄的说,可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于是花满园发现了盲点:“你是找妻子还是找长期陪练呢?” 叶孤城:“二者兼有!” 花满园:“……” 叶孤城承认的太爽快,反倒让花满园无话可说了。 想不到,做叶孤城的妻子,还得时刻面临被家暴的风险。 不过既然找到了叶孤城在意的点,花满园就有法子把他骗成自己的长期炮友了,用完还不用她负责的那种。 花满园:嘻嘻嘻嘻! 叶孤城这个年纪的男人,本该连孙子都有了,可他直到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他原本不急,现在也该急了。 将心比心,如果花满园是个男人,在将近四十岁的时候见到一个年轻貌美,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女人,一定会第一时间绑住她。也许错过这个女人,前面还有更好的女人,但他的年龄显然是没有时间给他继续等下去了。 这让花满园很开心,因为她在这段关系中占有绝对的上风,她才是主导者。 接下来,她只要先骗上叶孤城一炮,再用几句虚假的承诺就可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当自己的长期炮友了。 譬如自己一定会嫁给叶孤城之类的。 反正嘛,叶孤城年纪都这么大了,也没那个时间放弃她再找别人了。就算她后期开始甩脸子了,叶孤城付出的成本过多,只能继续在她身上投注感情,在心里自我安慰‘她都答应我了,一定会嫁给我的嘤嘤嘤’。 再者,要是叶孤城及时抽身,那就更好了,还省的她琢磨怎么分手才能显得她既深情又无可奈何。 于是花满园开始了她的表演:“我与城主,也不过才见两次面,彼此双方都不了解。我若贸然答应,届时嫁入白云城,既不能为城主分忧,又不知城主喜好,不能照顾城主起居。” “不如按照江湖做法,找个僻静的地方,做几日夫妻,看看我们是否真的适合做夫妻。” 花满园话里话外都表明是为叶孤城考虑。 骗人嘛,当然是把自己想要的说成别人想要的才更容易得手。 叶孤城:“江湖还有这种做法?为何我从未听过?” 花满园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惊讶神情:“城主久居南海,对中原的风土人情不太清楚也是正常的。” 花满园又说了一堆中原近年来经济发展十分迅速,经济上去了居民们的生活观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先的老一辈人早婚早育,恨不得生个十个八个孩子。现在年轻人压力大了,对结婚都不是很热衷,觉得单身最自由最快乐了。想结婚的都先同居个一年半载的试试看合不合得来,毕竟结婚离婚手续麻烦不说,财产分割更是要打起来。 花满园更是着重强调了一下现在年轻人更喜欢单身,暗示叶孤城赶紧把握她,不然她哪天不想结婚了,叶孤城哭都来不及。 但花满园越是心急,叶孤城就越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他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奇怪。 直到花满园在说完几日夫妻后,叶孤城原本没有想通的关节,豁然间开朗。 同时他对花满园抱有的滤镜也荡然无存。 叶孤城无论是年龄、阅历还是心智都比初出江湖的花满园高出许多,花满园表现出一副为他着想的假面,实际是想将他骗入自己的圈套中。 叶孤城把花满园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心内感叹道,如果他再小个十来岁,说不定真就被她骗了还要给她数钱,最后还感激她把自己卖了。 叶孤城忽然笑了,他想起陆小凤曾说移花宫少宫主是个招人喜欢的人,这话的确不假。 满嘴谎言的女人才更让人有探究的欲望。 “我同意你的提议,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做几日夫妻。” 说完后,叶孤城又笑了,因为他看到了明明很开心却还要拼命忍住不能笑的花满园。 谁胜谁负现在还未有定论! 与叶孤城同居 单看相貌,叶孤城与花满楼二人虽然不相上下,却是美得各有千秋。 花满楼脸部线条稍微柔和一些,所以他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尔雅公子,哪怕生气的时候,光看脸也没有攻击性。叶孤城则长了一张攻击性十足的脸,即使没有胡子,他也给人足够的威慑感。 虽然胡子并没有影响叶孤城的颜值,但偏偏花满园不喜欢有胡子的男人。而现在,见到没了胡子的叶孤城,花满园都想当场问他愿不愿意当她的长期炮友。 花满园方才专注于和叶孤城过招,明玉功自然的在她体内运转,倒是没觉得多热。结束时,花满园还保留着时刻紧绷的状态,倒是没觉得天气有多热。 现在见到叶孤城真实的颜值,又觉得浑身燥热不已,顺手就从一名侍女手里拿过一把团扇使劲儿的扇风。她无意识的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一道呵斥声打断。 “就是他!”花满园的一个丫环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看家护院过来,指着叶孤城对身后的壮汉道,“赶快把这个贼子拿下。” 说完,丫环见花满园与叶孤城站的过于近了,怕待会儿叶孤城又奋起伤人会伤着花满园,便冲过去把花满园拉到一旁护在身后。 护院们见花满园被拉到了安全地带,叶孤城此刻手中无剑,便一窝蜂的冲上去。 “住手。” 花满园出声制止护院们的送人头行为,护院们闻声纷纷停下手,领头之人不解的问道:“难道方才不是这个人持剑行凶要对小姐不利?” 花满园笑道:“我不过和叶公子闹着玩儿,瞧把你们吓成什么样了,行了都下去吧!” 闹着玩有必要把剑都拿出来吗?丫环和护院们纵使心内有千百个疑问,但花满园发话了也只能乖乖退下。花满园又把周围伺候的侍女们也遣走。 叶孤城这时伸手:“可否将剑还给叶某?” “可以,但是你不能再不知会我就动手了。”叶孤城再来几次突然袭击,她这条命指不定就交待在他手上了。 “不会了。”叶孤城罕见的露出了笑容,“我方才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少宫主真的是否像陆小凤说的一样厉害。” 所以她刚才找的借口就直接被无视了么。 花满园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陆小凤,于是她又反向卖了陆小凤:“城主可知道陆小凤的剑术也不差?” 这年头,不互相坑一下都算不上知己好友了。 “哦?”叶孤城没什么表情,“有机会我会去找他切磋一番。” “不过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我听说少宫主尚未婚配,不知少宫主是否愿意嫁入白云城?” 这倒着实让花满园惊讶了一把,时下哪怕双方互有好感,可只要父母还在,想成亲就得先去知会对方父母。 不过江湖中人却没有这么多忌讳,通常都是看对眼了就来一炮,不合适了就直接分手,万一有孩子了双方就直接退隐。 陆小凤能有那么多前女友,都是多亏了江湖上风气开放。不过话说回来,陆小凤前女友虽然多,却也没听说哪个怀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小凤有难言之隐。 但花满园觉得,没有孩子总比前女友抱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给他养来得好。 而叶孤城和花满园都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花满园有点摸不准他是想按江湖方式来,还是按世俗的方式,或是二者皆有。 不过,如果给花满园选的话,当然是打一炮就分道扬镳,从此天涯路人来得好。 可花满园就算没有恋爱经验,也能看得出叶孤城对她并没有意思。 统共才见了两次面的人,谈何喜欢。若是一见钟情,昨天夜里在王府时,叶孤城就不会表现的那么冷淡。 好歹花满园也是有舔狗的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眼就能分辨出。 花满园拿团扇遮住半张脸,表现出一副普通怀春少女的害羞模样,隔着团扇用叶孤城看的出动作‘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把脸藏回团扇后。 这么好看的脸,就算是拒绝也得让她尝到甜头再拒绝。 花满园直接略过了‘为什么是我呢?’这个问题,在她眼里喜欢她的人才正常,不喜欢她的都是瞎子。反而问了另一个重要问题:“城主练剑多久了?” 花满园本来想问叶孤城今年多大,但男人的年龄是秘密,冒然问好像有点不礼貌,便改口道。 叶孤城缓缓道:“我少年练剑,至今叁十年。” 这不就快奔四了吗!花满园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团扇给摔了。 她犹豫了,男人的力量向来不和年龄成正比,哪怕叶孤城的脸看起来依旧很年轻。可万一叶孤城不能和她一起愉快的玩耍,她可不会考虑他面子硬着头皮继续进行下去的! 而且快四十的叶孤城之前没有妻子吗?说不定叶孤城之前克死了七个老婆呢! 于是花满园又问了出来:“城主之前,没有娶过亲吗?” “没有。”叶孤城又道,“虽然婚姻是终身大事,我却不愿和不喜欢的人度过一生,所以我也尊重你的意见,才先来寻求你的意愿,你若愿意我即刻就启程去花府提亲。” 他若只是想要个妻子,大可在刚成年之时就听从尚未过世的父母安排,娶一位未曾谋面的门当户对的千金回白云城。 可他没有,他也并不在乎无关之人的想法,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自然要找自己中意的人,就连父母也无法左右他的态度。 花满园在心里悄悄的说,可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于是花满园发现了盲点:“你是找妻子还是找长期陪练呢?” 叶孤城:“二者兼有!” 花满园:“……” 叶孤城承认的太爽快,反倒让花满园无话可说了。 想不到,做叶孤城的妻子,还得时刻面临被家暴的风险。 不过既然找到了叶孤城在意的点,花满园就有法子把他骗成自己的长期炮友了,用完还不用她负责的那种。 花满园:嘻嘻嘻嘻! 叶孤城这个年纪的男人,本该连孙子都有了,可他直到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他原本不急,现在也该急了。 将心比心,如果花满园是个男人,在将近四十岁的时候见到一个年轻貌美,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女人,一定会第一时间绑住她。也许错过这个女人,前面还有更好的女人,但他的年龄显然是没有时间给他继续等下去了。 这让花满园很开心,因为她在这段关系中占有绝对的上风,她才是主导者。 接下来,她只要先骗上叶孤城一炮,再用几句虚假的承诺就可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当自己的长期炮友了。 譬如自己一定会嫁给叶孤城之类的。 反正嘛,叶孤城年纪都这么大了,也没那个时间放弃她再找别人了。就算她后期开始甩脸子了,叶孤城付出的成本过多,只能继续在她身上投注感情,在心里自我安慰‘她都答应我了,一定会嫁给我的嘤嘤嘤’。 再者,要是叶孤城及时抽身,那就更好了,还省的她琢磨怎么分手才能显得她既深情又无可奈何。 于是花满园开始了她的表演:“我与城主,也不过才见两次面,彼此双方都不了解。我若贸然答应,届时嫁入白云城,既不能为城主分忧,又不知城主喜好,不能照顾城主起居。” “不如按照江湖做法,找个僻静的地方,做几日夫妻,看看我们是否真的适合做夫妻。” 花满园话里话外都表明是为叶孤城考虑。 骗人嘛,当然是把自己想要的说成别人想要的才更容易得手。 叶孤城:“江湖还有这种做法?为何我从未听过?” 花满园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惊讶神情:“城主久居南海,对中原的风土人情不太清楚也是正常的。” 花满园又说了一堆中原近年来经济发展十分迅速,经济上去了居民们的生活观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先的老一辈人早婚早育,恨不得生个十个八个孩子。现在年轻人压力大了,对结婚都不是很热衷,觉得单身最自由最快乐了。想结婚的都先同居个一年半载的试试看合不合得来,毕竟结婚离婚手续麻烦不说,财产分割更是要打起来。 花满园更是着重强调了一下现在年轻人更喜欢单身,暗示叶孤城赶紧把握她,不然她哪天不想结婚了,叶孤城哭都来不及。 但花满园越是心急,叶孤城就越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他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奇怪。 直到花满园在说完几日夫妻后,叶孤城原本没有想通的关节,豁然间开朗。 同时他对花满园抱有的滤镜也荡然无存。 叶孤城无论是年龄、阅历还是心智都比初出江湖的花满园高出许多,花满园表现出一副为他着想的假面,实际是想将他骗入自己的圈套中。 叶孤城把花满园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心内感叹道,如果他再小个十来岁,说不定真就被她骗了还要给她数钱,最后还感激她把自己卖了。 叶孤城忽然笑了,他想起陆小凤曾说移花宫少宫主是个招人喜欢的人,这话的确不假。 满嘴谎言的女人才更让人有探究的欲望。 “我同意你的提议,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做几日夫妻。” 说完后,叶孤城又笑了,因为他看到了明明很开心却还要拼命忍住不能笑的花满园。 谁胜谁负现在还未有定论! 同居第一夜(H) 他开始为花满园宽衣解带,随后一根根的拔去花满园头上的簪子,让花满园的一头秀发散落在身后。 当花满园整个人都暴露在空气中时,空有理论知识的她感到紧张、不安和惶恐,她不想被叶孤城看出自己心内的胆怯,可是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暴露了她。 这时,叶孤城提醒她:“轮到你替我宽衣了。” 叶孤城没等她回话,就抓着她颤抖的手替自己除去衣物。 花满园见到对方的身体完整的暴露在她眼前时,突然又没那么害怕了。 她先看到叶孤城的精瘦的腰,然后再往下看……再然后,花满园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孤城见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主动上前,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揽住她的腰。 他心道,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却故意向他提出同居。 叶孤城也年轻过,很清楚年轻人碍于骄傲和颜面,而常常口是心非的行为。 她明明很喜欢他,提出同居不过是故意引起他注意。 叶孤城抱着她,把她送到床上,从她的颈部开始细细亲吻舔舐,一只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摸到了两腿之间,指尖从缝隙中划过,停在了最敏感的地方,轻捻慢揉的爱抚着。 最隐私最敏感的地方被人触摸,花满园害羞之余,又感受到一阵战栗的快感。 身体的燥热让她不自觉地扭动起腰部,花满园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张开双腿,盘上他的腰。 感受到花满园腿间的湿润,但又想到她此前未经历过人事,叶孤城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放了一根手指在她花穴内拓宽通道。 “嗯……”花满园皱眉,不自觉的闷哼出声,叶孤城的手指放进去的瞬间,异物的入侵让她的下体一阵胀痛。 花满园蹙眉:“我有点难受,你小心一点。” 叶孤城一听,便揉了揉她的丰腴柔软,又低头在她胸前舔舐,还时不时的用牙齿轻轻咬她胸前的红点,让她能够缓一缓,下体尽快涌出更多的液体润滑。 他的手指在花穴内缓慢的搅动,摩擦她花穴内的嫩肉,等到花满园下体足够湿润,叶孤城在她体内的手指才开始快速抽插。 花满园心说,不愧是近叁百年来武林最负盛名的剑客之一,这快速的抽插,花满园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意如潮水般涌来,脚尖绷直,腰臀也不自觉的蠕动着配合他。 花满园捏着叶孤城的下巴,促使他到自己面前,然后吻上他的唇,小小的舌头无师自通的伸进他的口腔搅动,大腿内侧故意在他腰间摩擦。 她已经猜出叶孤城担心她第一次没做好足够的润滑会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花满园莫名就想看看禁欲的叶孤城想干又不能干,憋的发慌的样子。 所以她不但用大腿内侧故意在他腰间摩擦,还把手向他腰间摸去。花满园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才能让他起立,便用手掌上下摩擦。 叶孤城离开她的唇,寒玉般的眼睛警告性的看着她。 花满园一点都不怕叶孤城会怎么样,欺负叶孤城这种禁欲的正人君子才有意思。她笑嘻嘻的伸出舌头,舌尖在他唇上扫了一下。 花满园瞄了瞄他身下,故意说:“我感觉不是很舒服,可能你把自己放进去就好了。” 其实花满园的感觉还不错,她此前并没有经历,而且叶孤城的手指纤长,手速其快无比,他的手指在她体内快速抽插,花满园总会不自觉的夹紧双腿让他的手指在自己体内停留的更久一些。 更因为他常年练剑,手上还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每一次进出带来的摩擦都让快感更强大。 但是花满园还是不满足,她既想要叶孤城粗长的阳具进入自己给她更大的快感,又想看叶孤城拼命忍受欲望的样子。 叶孤城的确很难受,他的阳具已经起来了。他不想再忍受了,花满园的花穴已经有些湿润了,他觉得自己就算这时进入,她也不会多疼。他想进入花满园的花穴中纵横驰骋,品尝她的娇嫩,看她莺莺娇啼的模样。 花满园这时又故意说:“你不许弄疼我!” 叶孤城斜眼看着她。 花满园拿脚在他脸上踩了一下:“你快点同意,不然你就别想我以后继续和你好。” 叶孤城拿开她的脚掌,没好气的说:“好。” 花满园这才得意的笑了。 看禁欲的人极力隐忍克制一副想干又不能干的样子,真是太爽了。 叶孤城觉得花满园得意的样子实在刺眼,又故意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她的体内探索。 花满园骤然体内又被填充进一根手指,嫩肉战栗的收缩,双腿夹得更紧。 叶孤城见状,想到自己的下身还无处安放,更是疯狂加快速度,两根手指在她体内抽插的更加用力。 花穴内的酥麻传遍全身,花满园兴奋的失声,张开嘴甚至都叫不出声。就要到了,就要到了,花满园抓着床单,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想出来又出不出来。 当叶孤城的手指再一次撞进去时,花满园终于冲入云霄,玉体僵直,一股热流自花芯流出。 叶孤城这才将手指抽出。 花满园心跳尚未平复,喘了喘气,眼睛上仿佛蒙了一层雾气。 她眼神迷离的看着叶孤城,又扫到他的手指上包裹着温热湿滑的液体。 花满园有些害羞的夹紧了双腿。 叶孤城此时却大力分开她的双腿,一个用力挺身,将自己送入她还未合拢的花芯深处。 不等花满园呻吟出声,他迅速把才从她体内抽出来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在她口中搅动,避免这张小嘴又提出什么让他发狂的要求。 花满园才想咬一口他的手指,叶孤城就好似猜中了她的心事一般,抽出手指,带出了几缕银丝。 不等她反应过来,叶孤城已经在她体内冲刺。 才经历过雨打风吹的娇花,尚未恢复过来,就被迫面对新一轮的狂风骤雨。 花穴内的酥麻快感一阵接着一阵传来,花满园爽的两条腿几乎圈不住他的腰。 叶孤城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工具,疯狂快速的在花穴内鏖战。 房间内只剩下皮肉拍打声,男人的喘声,和女人的呻吟声。 叶孤城听见花满园花满园的呻吟声,更是兴奋的干红了眼。索性把她两条腿分开竖着放在自己肩上,让花满园的私密处尽数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叶孤城看着自己的阳具尽数没入她的鲜红的花穴内,将她的花穴插的满满当当不留缝隙。汁液随着他的抽插被从花穴内带出,打湿了身下的凉席。 叶孤城非但身体上觉得畅美不可言,见到花满园躺在床上,脸颊嫣红莺莺娇啼的模样,心中更是莫名涌出一股成就感,止不住的得意畅快。 花满园被他一下又一下的攻势刺激的上身弓起,身体轻颤不止,她双手抓住床单,把身下的床单当成叶孤城的背,指甲发泄似的上面挠。花满园兴奋到战栗,甬道急剧收缩,一股热流自花穴喷出。这时,一道滚烫的液体又自叶孤城体内射入到她体内。 叶孤城离开她的身体时,花满园的脑袋都还有些不清醒,迷茫的看着叶孤城。 叶孤城也直直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伸手抚上了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嘴唇。 花满园这时才完全清醒。 她有了个更好的想法。 花满园腰部用力,直接把叶孤城压到了身下。 叶孤城被她压倒在身下时还很诧异。 没给他反转的机会,花满园趴在他腿间,开始玩弄他的阳具。她一只手握着尾部,另一只手上下摩擦,中途忍不住伸出舌头在他龟头上舔了舔。 等到他的阳具一立起来,花满园就迫不及待的用手分开自己的花唇,将他的阳具放入自己体内。 她的花穴经过了叶孤城的开发,现在自己温热的指尖才触碰到皮肤上,就传来一阵酥麻快意。 叶孤城的阳具一插进她空荡的花穴中,花穴就自动流出汁液润滑。花满园仰起脖子在他身上起起落落,根本不知道流出来的液体中,有哪些是叶孤城射进她体内的,有哪些是她自己流出来的。 她想起了自己幼年时驯服的野马王,那也是她驯服的第一匹马。 那是西域富商送给花老爷的马,一匹罕见的白马,当时整个花家都没人能驯服它,年幼的花满园便自告奋勇的上去。 当她骑上去时,不愿被驯服的野马王愤怒的想将她从身上摔下去,可野马王带给她的震感越是猛烈,花满园就越是兴奋,这样的野马才值得她去驯服,于是她成功的驯服了这匹野马王。 最后,她越骑越快,等到叶孤城终于臣服在她在体内时,她停了下来,吻了吻他的嘴唇,与他唇舌交缠。 “花满园。” “叶孤城。” 这是他们第一次叫对方的名字。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一枝梨花压海棠 花满园醒来的时候,叶孤城已经不在了。 她隐约听见后院传来的挥剑声,看来叶孤城是去练剑了。 花满园心道,叶孤城的精力可真好,他们昨夜折腾了那么久,叶孤城居然还能早早的起来练剑,一天都不肯落下。 花满园:我有福了。 在这之前,花满园需要先把叶孤城昨夜留在她体内的东西排出来。 以前有位前辈跟她说,那玩意儿可以用内功逼出来。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就是检验那位前辈的话真假的时候了。 因为昨夜,花满园一扫前些天在床上的辗转反侧而心情大好。状态大好的花满园又恢复了从前心如止水的心境,她开始坐在床上盘腿运功,内力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周天后,花满园精神奕奕的睁开眼。 东西已经被她排出去了。 ··· 叶孤城自天际微微亮,便已起床在院子里练剑,他的习惯数十年如一日,即便他昨夜睡得晚了些,也不会因此荒废一个清晨。 他练剑时神情专注,从不去注意身外事,待他结束每日的晨练后,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等他的花满园。 花满园见他收了剑,便笑吟吟的小跑上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掉他额前密布的细汗。 叶孤城见她白皙的脸被岭南毒辣的太阳晒得有些泛红,不由得轻声问道:“你在旁边站了很久吗?” 花满园不说话,害羞的低下头。 叶孤城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又想起自己这只手刚刚才握了剑,手心里全是汗,便在中途将手收了回去。 花满园却没有这个多顾忌,她直接牵起叶孤城的那只手,紧握住他的手心。她冰凉的手心与叶孤城灼热的手心交握,叶孤城顿感岭南的夏日也不是那么的炎热,心里划过一丝清凉。 “跟我来。”花满园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向前走。 花满园将叶孤城带至凉亭内,亭内的石桌上摆放了几盘早点和一盘荔枝,叶孤城粗粗一算,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人的量。 他心里又是一阵暖意,家中有个知冷热的贴心人就是不一样,什么事都帮他安排好了。 虽然他在白云城时一切事务都有侍女打点好,但现在可是新婚燕尔的妻子(?),给他的感觉自然是不同了。 叶孤城现在并不饿,不过看在花满园的份上,他也不会辜负这一片美意。 叶孤城用清水净手后,又看桌边只准备了一张石凳,他知道这石凳肯定是给他准备的,只是心里有点讶异。他们白云城可没有女人不许上桌的规定,难道江南有这个风俗吗? 总觉得让还在蜜月期的妻子站着侍候自己吃早饭有点不人道。 叶孤城看了眼低下头的花满园,虽然低着头,却也给人温顺乖巧的感觉。 叶孤城走过去坐在那唯一的石凳上,打量了花满园好一会儿。昨天夜里,花满园刚开始也是这么温驯,等到她熟悉了叶孤城,便撕开了乖巧的伪装。 哪怕花满园现在是装的,看在她装的还挺像的份上,叶孤城便让花满园再去搬一张凳子坐他身边。 他刚想开口,花满园已经主动的坐在了他大腿上。 看来他的妻子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很主动,甚至还很乖巧听话。 叶孤城觉得自己挖到宝了。 花满园拿起了勺子。 叶孤城:诶?还打算喂我吗?这个待遇有点高规格了。 然后花满园把勺子塞到了叶孤城手里。 花满园开心道:“亲爱哒,喂我!” 叶孤城:“?” 见叶孤城没有反应,花满园在他胸膛上推了一下,嗔道:“喂我呀!” 叶孤城脸有些僵,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听清,不死心的问:“我喂你?” 花满园点头。 叶孤城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他试探性的问:“这凳子和早点是你给自己准备的?” 花满园眨眼,很高兴叶孤城猜出了她的想法:“是呀!你真聪明。” 叶孤城心内:你为什么不给我也准备一份? 花满园既开心又有些害羞的绞手帕:“不过你愿意这样喂我,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啦!” 那你刚才是想让我站着伺候你吃饭吗? 叶孤城:终究是错付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笑意盈盈的花满园,叶孤城还真拿她没有办法,况且人都已经坐进他怀里,就更不能撂摊子说不干了。 花满园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啵’了一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叶孤城默默的别过了头,这女人,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技能用的太熟练了。 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硬着头皮勺了一勺粥喂花满园。 花满园直直的看着他,不张嘴。 叶孤城把勺子往她嘴边送的近一些,花满园还是光看着他不张嘴。 叶孤城:“你不想喝粥?” 花满园幽幽道:“你都不给我吹一吹吗?”言语间还有些委屈。 叶孤城出生叁十多年头一次伺候人,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哪知道该怎么伺候人。 花满园说完后,叶孤城便为她把粥吹凉,这次花满园乖乖的张了嘴。 有些事,一旦开了先例,就再也回不去了。之后花满园就很自然的使唤叶孤城给她夹菜。 叶孤城原本是不饿的,当他开始喂花满园,又感觉自己腹中饥饿难耐。他又看了眼花满园状似天真的神情,把打算暂停投喂的话咽了回去。 他现在只希望花满园赶紧吃完。 岭南天热,花满园的胃口不是很好,一桌的菜,她吃了几口就没有了食欲。 叶孤城内心松了一口气:解放了。 随后,花满园娇滴滴的声音又在叶孤城耳边响起:“相公,我想吃荔枝。” 叶孤城心内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这句‘相公’而雀跃不已。 刚才是亲爱哒,现在又是相公,他要是不剥荔枝花满园会不会换个骂他的称呼? 但叶孤城并没有不干,他觉得花满园的这声‘相公’听起来还不赖,暂时不想换别的称呼。 花满园觉得现剥的荔枝才好吃,所以别庄里的佣人送上来的是未剥壳的荔枝。 白云城也产荔枝,虽然叶孤城平时吃的都是下人剥好了送过来的,不过叶孤城并不是没有一点生活技能的公子,他很熟练的给花满园剥荔枝。 叶孤城怕她吃多了上火,喂了她几颗就拒绝再投喂。 花满园这时终于才想起叶孤城从清晨起床到现在都粒米未进,问道:“相公,你饿吗?” 叶孤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终于想起他了?还是又有什么新花招要使出来? 转念一想,叶孤城又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于是又从桌上拿起了花满园用过的勺子塞到她手里。 他们都已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用一用对方的勺子又有什么关系。 花满园莫名其妙:“你这是干嘛呀?” 叶孤城严肃脸:“喂我。” 花满园:“为什么呀?” 饶是心境如叶孤城这般平静的人也差点被花满园这装傻充愣的行为给气到。 既然花满园装傻,他就打直球,语气不善道:“喂你的相公吃饭还要问为什么?” 花满园叹了口气:“相公可知一枝梨花压海棠吗?” 叶孤城当然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枝梨花压海棠。’但他不清楚花满园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问道:“你想说什么?” 花满园嗔道:“我才多大,哪知道怎么侍候人?再说了,我和相公既是老夫少妻又是新婚燕尔,相公你都不先哄哄我,居然婚后第一天就开始使唤人了。”花满园把勺子塞回给叶孤城。 叶孤城冷漠脸,他和花满园怎么看都是世俗眼光中的好姻缘,花满园看起来十七八岁,叶孤城今年也才叁十多岁,正处于寻常男人的事业上升期阶段,哪来的什么老夫少妻。 年龄只会束缚女人,却束缚不了男人,如今的世道,女人既没有财产又不能出门工作,未来只能嫁出去依靠丈夫。要不然讲老夫少妻的一枝梨花压海棠为何流传了这么多年,而未曾听过老妻少夫,正是因为前者屡见不鲜。 想到这里,叶孤城又觉得花满园终归是困于闺房内的女人,冷哼了一声:“肤浅、愚蠢。” 随后叶孤城又问道:“我若是不哄着你,你打算如何?” 花满园笑了:“当然是跟别人跑了。” 叶孤城冷笑,刚想说你就不怕我再娶几个女人回来,又想起他和花满园不过是对假夫妻,非但花满园要做什么他拦不住,在她没进门之前,他甚至都不能用激将法。 他觉得花满园是在暗示他,想把她娶回去就好好听话努力讨好她。 叶孤城:忍了忍了。 花满园见叶孤城脸上表情精彩,心内既幸灾乐祸又得意至极,她又怕自己玩过火叶孤城直接走人,那就得不偿失,她还没把叶孤城玩过瘾呢! 花满园轻轻地凑到叶孤城耳边说道:“相公不必担心我跟别人跑了,毕竟相公……” “老当益壮。” 老当益壮(?)的叶孤城: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 花满园的眼神意味深长,手已经伸向了他的两腿中间不停的摩擦。 她方才提年龄哪是在说嫁娶之事,她可是中原最富有的女人,哪需要嫁人。 唉,男人啊,年纪大了就不行了,叶孤城也就这几年能玩的了。 叶孤城闷哼一声,随后坚定的把花满园的手拿开:“我刚练完剑,还没洗澡。” 切磋(半章h) 花满园被叶孤城拿开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的高兴。 花满园不觉得叶孤城这是在拒绝自己,他要拒绝在昨天晚上就该拒绝了。 想到昨夜的享受,花满园又开心的在他脸上亲了几下。虽然没有其他人可以横向对比,但花满园觉得叶孤城的能力应该不错。 她觉得,这个男人,真干净! 尤其是在见到漂亮女人就急不可耐的脱裤子的陆小凤的对比下。 叶孤城,既纯洁又圣洁。 这是什么,这就是女人的梦想!床上大野狼,床下禁欲仙子。 花满园心一动,反手又解开了他的腰带。 叶孤城:“?” 她的手速为什么这么快? 花满园:“我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热水,我们现在就去洗澡!” 叶孤城:我看你不是想洗澡,你分明就是想上我。 叶孤城冷冷的盯着花满园在他身下乱动的手,但花满园一点都不在意叶孤城寒意的眼神,趁着叶孤城什么动作都没有,又脱掉了他的裤子,开始捏弄他的阳具。 “让我去洗澡。”阳具在她柔嫩的手中被百般捏弄,身下的一阵酥麻感迫使叶孤城身体紧绷。 他心内总有个声音告诉他现在不能失守,不能让花满园反客为主,不然以后就无法翻身做主人。 花满园拿着他的阳具放在俏丽的脸上蹭了蹭,看的叶孤城心中一动,下身阳具又胀大了几分。 花满园嗔道:“相公,这世上哪有免费的洗澡水。你在别人屋檐下,想要洗澡,就得付出代价。” 叶孤城看着她粉嘟嘟的嘴唇,顾不着反驳,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自己的阳具塞进她嘴里,让她为自己百般品咂。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花满园好像也抓到了一丝让它快速立起来的技巧。她捏了捏他的龟头,又顺着青筋快速上下摩擦,不消片刻阳具便跳了起来,横筋皆现。 花满园见状,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叶孤城这才发现,她的宽袍下面,什么都没有。 花满园跨坐在叶孤城身上,就算有花穴处蜜液的帮助,他的阳具也没能直接进去。龟头堵在了花穴口,不上不下的既让她觉得胀疼又感到不耐烦。 花满园都要急哭了:“怎么今天会这么疼?明明昨天都不疼的!” 叶孤城哭笑不得:“你这么急,当然会疼的。” 不止是花满园,叶孤城也很难受,阳具被窄穴包裹,却又不能挺身冲进去。 花满园命令他:“你快点进去!你进去我就不疼了。” 叶孤城立刻照做,他搂紧她的光洁的纤腰,低下头含住她挺立的乳尖,舌尖顺时针挑动,再时不时用牙齿轻咬几下。 花满园不禁觉得一阵酥麻从乳尖传到花穴,这时,叶孤城的另一只手又潜到了她的身下,找到了位于前端的花珠。不过用食指和中指按了几下,下方的花穴就蜜液泛滥。带着薄茧的手指每一次揉捏,花满园的神经就仿佛被电流窜过一般。 从花珠那里传来的快感逐渐升腾,让她完全忘记了花穴口还塞着一个大龟头的胀痛,忍不住扭了扭胯配合叶孤城正在揉捏花珠的手指。泛滥的蜜液从花穴口顺着阳具流在叶孤城身上。 叶孤城双手抱住她的腰,然后没有丝毫征兆的挺身而入插入娇嫩的花穴中,凶狠的阳具没有给她任何预告直插花芯。 “嗯~”花满园被这浑身酥麻又带点疼的感觉刺激的忍不住轻吟出声,花满园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挺起臀部在他身上起起落落,将他的阴茎反复包裹在自己的嫩肉中。 她丰腴的乳房隔着布料摩擦他的胸膛,还时不时打在他的脸上。 叶孤城伸出手握住那两团上下摆动的白团,将这两团柔软搓圆拿捏。 乳房和花穴同时被满足,花满园得到了快感都翻了一番。尤其是听见他的囊袋拍打在自己臀肉上的声音,花满园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上上下下的更快。 叶孤城忽然抱着她站起身,随着他起身,阴茎在又在甬道内狠狠的撞了一下,撞得花满园酸麻无比。 花满园断断续续的笑着说:“你是要……嗯~~就这样抱着我去……嗯~~洗澡吗?” 叶孤城在她嘴唇上报复式的咬了一下:“你说的没错。” 花满园为难的说:“可是我想喂你吃点早饭,你不是很饿吗?” 叶孤城又在她甬道内撞了几下,撞得嫩肉酸软,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叶孤城就已经开始往前走了。 他才不信花满园的鬼话。 每走一下,阴茎就顶得更深一些,花满园的神经就为之战栗一次。 叶孤城没什么经验,干起来也没有技巧可言,对准了穴口猛的抽插,干的花满园花穴紧缩,快感如同海浪一波高过一波。 直到叶孤城把她放进浴桶中,花满园的牙齿还在轻颤,回味刚才的欢愉。 叶孤城捧着她的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然后就躺在直接躺在浴桶中睡着了。 他已经有些疲惫了,欢好也是体力活,他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没休息过,此刻直接躺在浴桶中睡着了。 这时,花满园才有闲情逸致细细看叶孤城。 大概是因为夜晚光线暗,亦或者是太快乐了,她昨夜都没仔细看清叶孤城的身体。 岭南炎热,南海只会比岭南更热,所以江南人比岭南人普遍白皙一些。但是南海一枝花的叶孤城却白的特立独行,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 叶孤城的身体和他的脸一样白,在热水里一泡,整个人都泛出白里透红的光泽。 真是,越看越可口。 虽然解锁了新地点,但小别庄的浴桶终究是太小了,难免绑手绑脚的。 这个时候花满园就怀念起移花宫的温泉了,在那里一定能尽情发挥。 不过要瞒着邀月把叶孤城带进去还是有点困难,邀月是个万年死宅,十年都不见得出一次门。 要是能在白云城买个海景别墅就好了,在里面造个大浴池,最好买在叶孤城家对面,这样只要叶孤城看到那栋别墅就能想到她。他们幽会也很方便,叶孤城用轻功一下就能到她房间,都不用她等很久。 花满园下意识的在他胸膛上落下一吻。 感觉到花满园的亲近的叶孤城睁开眼,把她拉入自己怀中圈住她,“你身体如何?” 花满园躺在叶孤城怀里,手搭在他的胸膛前,笑嘻嘻的拍他胸口:“你这么快又想我啦!” 叶孤城:“若是恢复的不错,咱们明日午时就切磋剑术。” 花满园:“……” 是她的错,为什么会觉得叶孤城是个温柔的情人,这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花满园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叶孤城注意到花满园的神情,捏了一下她的脸:“我既然满足了你,你是否也该投桃报李,回应一下我的期待?” 花满园幽幽道:“蜜月家暴是要遭天谴的。” 狗男人真是会算计,一点亏都不肯吃。 叶孤城没有回答她,他又睡着了。 在浴桶中睡觉容易着凉,伤寒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现在还是大热天,那就更难过了。 花满园叹了口气,把他从浴桶中抱了出来。 她可是习武之人,别说抱起一个叶孤城,抱十个……可能有点困难。 她给叶孤城擦干净身体套上衣服,又把睡美人叶孤城抱进了房间,给他盖好了被子,自己则默默的拿起了‘碧血照丹青’出去练剑。 这一练就是一下午,直到侍女跟她说已经备好了晚饭,花满园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练了一下午的剑。 她远方的老母亲要是知道她这么勤快,一定会喜极而泣。 这些年来,为了让花满园努力学习,邀月不知道费尽了多少心思。 花满园本人倒是很无所谓,她随便修炼一天抵得上别人刻苦一个月到一年的成果,她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打是不可能打的,邀月舍不得,打在儿身痛在母心。 看在花满园摸鱼也勉强达标的份上,邀月也就不强求了。 不过,如果被邀月知道花满园变勤奋的原因只是因为和叶孤城打了几炮,邀月说不定会被气出病来。 只能怪邀月不是个不输给江枫的美男子,不然花满园可以天天练功不缺勤。 为了不影响花满园的考前复习,叶孤城不但没和花满园一起用晚餐,甚至连睡觉也搬去了客房。 花满园:大可不必。 只是一个普通的切磋而已,用不着这么正式的呀! 到了隔天中午,花满园对叶孤城说:“记得咱们说好的点到为止。” 反正我是不会的。 她可还记得在花府别庄,叶孤城的突然出手。 给老娘玩突然袭击是吧,待会儿不把你打成渣渣。 叶孤城同意后,双方便在院子里比划了起来,她压根儿没打算点到为止,心里念着的全是给叶孤城一点颜色瞧瞧,所以一出手便是杀招。 叶孤城的嘴巴:我同意点到为止。 叶孤城的手:招招不留情。 她就知道信用破产的叶孤城不可能老实的点到为止。 切磋结束后,叶孤城大笑道:“我观你不出手前毫无特殊,一出手却是杀招,剑与人又都毫无杀气。”叶孤城越说越激动,仿佛幼童找到了一件趁手的玩具。 他赞赏道:“你的天资不错。” 花满园的天资又岂止是不错,连骄傲过人的邀月都说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 叶孤城又迟疑道:“不过,以你目前的经验应该不足以打赢独孤一鹤才对。” 但陆小凤也没有骗他。 花满园的剑术高吗? 叶孤城可以肯定的说花满园的剑术高超。 但剑术高超并不完全等同于实力。对敌经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叶孤城可以看出,花满园并没有什么对敌经验。 哪怕今日他二人剑术水准一样,叶孤城还是可以凭借着多年来的对敌经验轻松的赢过花满园。 花满园眨眼睛:“但我就是赢了他呀!” 叶孤城揽过她的肩:“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赢他的。” 花满园狡黠一笑:“我只是挑衅,并且恐/吓了他几句。” 她当然知道自己欠缺经验,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赢的那么光明正大。 独孤一鹤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但距离他上次出手已经有十余年了。他也不需要出手,因为寻常人听见他的名号早就吓跑了。 一个人的武功若是到了顶峰,又长期不跟人动手,心里就会产生一种恐惧,生怕别人会赶上他,生怕自己会退步,到了这种时候,他往往会想办法逃避,什么事都不敢去做。越不去做,就渐渐会变得真的不能做了,有些人就会忽然归隐,有些人甚至会变得自暴自弃,除非他能突然顿悟,不再在乎世俗名利。 很可惜,在乎名利的独孤一鹤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于是花满园见面就直接报出名号挑衅,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独孤一鹤或许不会在意。可她是移花宫的少宫主,武林中人对移花宫的了解都来自于传闻,这些许的传闻难免又被神化。 独孤一鹤见她不但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少宫主的位置,言语中又有十足的把握,心里也不免犯嘀咕,开始思考花满园是否真的能赢过他。 况且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人,不但不能拒绝花满园的挑衅,还要摆出一副大度的前辈态度。花满园看穿了他的心理,便趁势提出比试内功。 独孤一鹤以为自己稳了,年轻人,就算内功再深厚,也不及他几十年的修为。 殊不知这是花满园故意让他认为的。 因为大BUG明玉功运行时,功力丝毫不会外泄,反而内敛。故而运功下不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达到无止无歇、无穷无尽的效果。 于是独孤一鹤毫无意外的输了,花满园先声夺人,接下来花满园再提出比剑,他便以为花满园的剑术和内功一样高强。 独孤一鹤未战先怯,出招时自然是犹犹豫豫,即便他想冷静应战,花满园也不会给他机会。再加上先前被花满园消耗了内力。 花满园出山的第一战,轻松赢下。 贼船(微h) 叶孤城听完后,倒是没说花满园卑鄙,虽然花满园的确是利用了独孤一鹤的心理。 但她如果自身没有过硬的实力,又如何能赢得了独孤一鹤。 叶孤城捏了一下她的脸,笑道:“你还挺聪明的,知道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被赞赏了的花满园有些飘飘然又有些害羞,拉起了叶孤城的手,扭捏的说:“我给你看个东西,但是你不许和我生气好不好呀!” 挖到宝的叶孤城现在心情十分高兴,就算花满园说要烧了他的城主府他也不会生气。 “我保证不和你生气。” 得到了叶孤城的保证,花满园掠上了屋脊,她一手持剑从屋脊上向叶孤城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招都没有。 叶孤城不疾不徐,抽剑轻松化解了花满园的剑招。 “你是上次在平南王府时学会的?”叶孤城为何能如此轻松化解剑招?因为这就是他创造的‘天外飞仙’。 他方才和花满园切磋时,并未使出这招。想来,花满园也唯有那日在平南王府,见他用这 招试探陆小凤时学会的。 花满园假装害羞:“是呀,想不到你一点都没被吓到。” 她就没打算吓叶孤城,既然她没想出怎么破解‘天外飞仙’那就把皮球踢给源头叶孤城,索性让叶孤城替她想。 万一哪天她和叶孤城翻脸打起来了,叶孤城使出‘天外飞仙’她也能轻松破解。 她可真机灵。 叶孤城道:“虽然只有形似,不过你能只看一次就学个大概,也不错了。” 武林中,偷学别人的武功本是大忌,但叶孤城却没有和花满园计较。 一来,他才与花满园比剑,心情正好。二来,他已将花满园当做自己的妻子,因此花满园使出‘天外飞仙’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惊喜。 得是多出众的天资才能只见他用一次‘天外飞仙’就学个大概。 他记得当时花满园站的离他和陆小凤还挺远的,可她连手法和力道都能拿捏的分毫不差。 叶孤城横抱起花满园,花满园惊吓的拍打他:“你要做什么?把我扔出去吗?” 说好的不生气呢? 叶孤城打趣道:“我要把你扔到床上,然后让你生个孩子。” 他又补充道:“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空前绝后的剑者。” 花满园别过头,故意说道:“我刚练完剑,还没洗澡呢!” “我们可以一起洗。”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这会子知道主动了。 啧,男人。 反正她可以用内功逼出来。 当然,花满园是肯定不会告诉叶孤城的。 等到她厌倦了叶孤城的那天再说吧! ··· 叶孤城一把她抱到房间内,就直接脱掉了她的衣物,让她岔开腿坐在床上,让她的私密处完完整整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为了让她尽快流出蜜液使自己进去,叶孤城先用手指挑弄她的花珠,引得花穴处蜜液泛滥。 叶孤城便迅速挺身而入,他这次格外的亢奋,攻势也十分猛烈。前几次他还考虑到花满园经验不多,怕她承受不住。可一想到不久后,他们会有一个或者几个天资过人的孩子,他就有些不管不顾。 娇嫩的花穴在他一次次的抽插下激的嫩肉不由自主的收缩,感受到她花穴的收紧,为了冲进甬道,感受内里的紧致,让饱满的嫩肉包裹住他的阳具,叶孤城冲撞的力度越来越大。 硕大的阳具对准窄小的花穴,直进直出,毫无技巧性可言,可是次次都能顶到花芯,让花满园身体感到触电般的酥麻,蜜液止不住从花穴流出,随进随有。 “花满园,我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这想法令叶孤城激动不已,操弄的更加卖力,“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剑客。” 他又把花满园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看着自己粗大的阳具插进她窄小的花穴,肏开层层迭迭的 嫩肉直达花芯,将她操弄的颤抖不止。 他越冲越快,直到管中精水一股脑射进她体内才罢休。 花满园趴在叶孤城身上玩他的头发,叶孤城的手搭在她光洁的背上。 叶孤城说道:“明天我要回一趟平南王府,最快两叁天最迟四五天才能回来。” 花满园哎呀一声:“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徒弟。” 说到‘徒弟’二字,叶孤城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 看来叶孤城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南王世子这个徒弟了,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一下。 花满园没问他为什么要收下这个徒弟。 大家都是出社会的人了,谁还没点身不由己呢! 不等花满园再说什么,叶孤城又道:“等我处理完平南王府的事,就回白云城准备聘礼,然后正式去花家提亲。” “要这么快吗?我们还没熟悉彼此。再说了,我还想过几年单身的日子。”然后在这几年间对叶孤城冷暴力,让他主动提出分手。 “我们还不够熟悉彼此吗?” 叶孤城忽然想清了什么,又冷笑着用虎口钳住她的下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必定是想在这几年内随便找个由头把我打发了。” 花满园心里咯噔一下,居然猜对了。 但她面上还是一派从容,她推开叶孤城的手,正色道:“你胡说什么呢,难道你不相信你的魅力,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叶孤城冷哼一声,他要是说不相信就是打自己的脸。 于是叶孤城变换打法:“你难道想咱们的孩子当个没名没分的野孩子吗?他本可以成为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剑者。” 花满园斜眼:“孩子都没影呢,你居然连人家的未来都安排好了。” 叶孤城用手抚着她平坦的小腹,笑道:“马上就会有了。” 花满园吐槽:“为什么才几次,你就觉得我就能怀上孩子?” 叶孤城不说话,但他脸上骚包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他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就是有这么厉害’。 花满园泼他冷水:“你年纪大了,别乱想。” “哼。”叶孤城哼了一声,翻身压住她,开始证明自己就算年纪大了,体力也不输给年轻人。 天色渐晚,侍女前来叫两位主人用晚餐,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的皮肉拍打声。 年轻的侍女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还是把饭菜放在灶上热着吧! ··· 隔天一早,花满园都没睡懒觉,特地早起送叶孤城去上班。 “孩子他爹,早去早回昂,记得下了班早点回来带孩子,不要跟同事出去鬼混。” 花满园拿着小手帕对叶孤城挥手。 叶孤城很自然的接戏:“在我回来之前,你也要好好待在家里操持家务,别把孩子饿着了。” 花满园拿手帕甩他脸,鄙夷道:“谁理你这个穷鬼,还要我亲自操持家务。我要回娘家了。” 叶孤城:“……” 花满园一秒出戏,笑嘻嘻的说:“我得回一趟别庄看看花满楼回来了没有,不然他发现我不在家会担心的。” 叶孤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你……你难不成,难不成是瞒着花满楼和我在一起的。” 花满园嗔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插足我和花满楼感情的第叁者一样。” 叶孤城以为花满园至少也是经过了兄长花满楼的同意,才敢和他单独出来。 他俩最多只能算半个江湖人,说到底还是世家子。同居这事若是捅出来最终肯定还是花满园名声受损,叶孤城远在南海可以不受中原的纷争影响,花家可是江南的大户人家,来来往往都是人。 但如果是为了成亲做准备,以后即便说出来也是一段佳话。 毕竟叶孤城当初就是抱着求婚的态度去的花家别庄,即便当时花满楼不在,花满园也该在花满楼回来之后和花满楼商量一下。婚姻大事,父母不在就该听从兄长的意见。 叶孤城那晚都做好了来的是替花满园拒绝他的花满楼,或者是等个空的准备。 谁知道花满园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背着家里人和他同居。 “我不去平南王府了。”叶孤城转身就要走,“我去找花满楼,和他说清我们的事。” 花满园急忙拉住叶孤城的手臂,勾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你现在去和他说,把他气到了怎么办呀?再等等吧!” “等?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再去?等到孩子都有了还是你要与我分开的那天?”叶孤城冷冷道。 “可你现在去跟他说也没用啊,说不定他一气之下,立即把我送回江南,以后你想见我都见不到了。”花满园挽着他的手臂,故作为难的说。 “我看花满楼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只要和他说清楚,说不定他不但同意我们的事,还会在你家长辈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 花满园偷偷看了看叶孤城的脸色,假意叹息:“那都是表象,你不清楚,花满楼他是个……额……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花满园想了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 叶孤城:“真的吗?我不信。” 他又补充道:“我现在就去找他,即便他不同意也无妨,只是知会他一声,让他做个准备。到时候我自会去江南见花家长辈。” 花满园见叶孤城铁了心要告诉家长,她索性不装了,摊牌了。花满园松开挽住叶孤城的手,又推了他一把。 叶孤城刚疑惑花满园怎么突然推开他,便听到她说。 “那你去跟他说吧,反正我是不会承认和你好过的,你到处嚷嚷也没人信。” “众所周知,白云城主不爱美酒更不爱美色。” 叶孤城一时间被她气死不要脸的样子气到说不出话:“你……” 花满园继续无赖:“就算我家人知道我们的事,只要我不想嫁,哪怕有了孩子也顶多把我送到乡下庄子上呆两年避风头,等孩子生下来再把我接回去。” 叶孤城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反笑:“好啊,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什么后路都想好了。” 花满园得意洋洋:“亲爱的,你已经上了贼船,要么下船,要么就得要听从船长的指示,明白吗?” 同居结束 感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青梅竹马十几年,最终也不过就是普通朋友,连友达以上恋爱未满都谈不上。 有些人一见面,就有了一箭穿心的感觉。 而有时候,明明以前见过几次的两个人,却会因为对方一个无意间的举动,心就被俘获了。 叶孤城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花满园有感觉的,可能是那天夜里只身前来的花满园兴奋的抱住他时,也可能是在花家别庄的时候。 爱情这东西从来就是不讲任何道理的,喜欢就是喜欢。即便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渣,在喜欢她的人眼中也是千好万好。不喜欢,哪怕那个人跪在自己面前也只会不屑一顾。 如果江湖上有某乎这个平台,叶孤城一定会问:喜欢上人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叶孤城:泻药,人在岭南,刚下贼船。 叶孤城一开始就知道花满园有些叛逆,可能还有点野性难驯,但他还是决定与花满园在一起。 这是个优缺点都很明显的人,不喜欢她的人会忍受不了她的毛病,喜欢她的人会放大她的优点,赞赏她称赞她。 叶孤城这几天都是放大了她的优点,并且包容了她的缺点,所以两个人才能相处的如此融洽。 他认为自己年纪稍长于花满园,即便做出一些退让也无所谓。 花满园的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即便在他们成婚后,他也可以继续放纵。 然而花满园,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他成亲。 女孩子野惯了,想在家里多待几年,这无可厚非。叶孤城表示理解,所以他愿意无条件的放纵她。 优秀的人总是可以得到一些特权。 结果花满园告诉他,要么下船,要么就顺从她。 呵呵,叶孤城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威胁过。 于是叶孤城果断的选择了下船。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叶孤城还是用行动给了花满园挽回他的机会。 只要花满园肯认错,哪怕是装的也行,他就会立刻回头抱住她,亲吻她,原谅她。然后他就去花家提亲,他们再一同去白云城。 叶孤城背对着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他在等她冲上来拉着他的手,或者是从后搂住他的腰求他别走。 叶孤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花满园有任何动作。 就不知道服个软,认个错吗? 等她以后到了白云城再这样,他就真的要翻脸了。 之前不是很会装乖吗?赶紧过来装一下啊! 叶孤城站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花满园人呢?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花满园的轻功这么好吗?他都没察觉她跑了。 也对,轻功若不高如何能使出‘天外飞仙’。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怒气。 他没回小别庄看花满园是不是在里面。叶孤城认为自己已经在花满园这里做出了太多的让步。 叶孤城一直携带着这股怒火回到了平南王府,一回去他先检查了一番南王世子的剑术。 还是一样的朽木不可雕。 若是他和花满园的孩子…… 思及此处,叶孤城骂南王世子骂的更狠了。 南王世子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没好奇叶孤城今天怎么骂的格外凶。反正他也没打算好好学剑,准时上课也不过是为了敷衍一下叶孤城。 南王世子甚至还觉得自己委屈,他为了维持这段塑料师徒关系付出了太多。 叶孤城见他这副扶不上墙的样子,冷哼一声,正欲拂袖而去,南王世子叫住他。 “老师,花满楼前几日来南王府找您,现在已经被我留下了。” “花满楼?”话一出口,叶孤城就想到了原因。 他那日去找花满园时,正巧花满楼出门了。想必是花满楼回来的时候发现妹妹不在家,又从家里的下人口中得知他曾来过花家别庄,并且和花满园有过一次短暂的武力交锋。 花满楼大概是以为他把花满园约出去决斗了,情急之下找不到人,便来了南王府。 如果是早些时候,叶孤城是很乐意见到花满楼的。 可现在,叶孤城心内一阵烦躁:“你去打发他吧,他回去就能得到答案。” 南王世子虽然不明白叶孤城在打什么机锋,却不赞同就这么把花满楼赶走,他皱起了眉头:“老师,我认为这是个拉拢花满楼的好机会,不应该就这么把他打发走。” 老实说,就算花满楼不主动找上门来,南王世子也会派人将他请过来。 花满楼本人,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更别说他背后还有个富得流油的花家。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平南王府虽然不缺钱,但谋逆总是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如果能把花家也拉到他们的阵营,王府也更有底气。 南王世子再次问道:“老师,您真的不去见花满楼吗?” 叶孤城留给他一个背影:“不去。” 叶孤城不去,南王世子管理了一下表情,又换回了先前的那副腼腆的神色前去见花满楼。 他先是说了一番自己对花满楼的钦佩之意,又表达出想让花满楼在王府继续住几天,他想与多多交流的意思。 花满园道:“实在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请问白云城主回来了吗?” 世子道:“老师方才回来了,但是已经回院子里歇下了。” 花满楼心内的不安更严重了,叶孤城回来了,是不是代表这场决斗花满园输了。 花满楼背后渗出冷汗,手心里也全是汗,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我想现在去见一下叶城主,可否请世子代为引见。”花满楼声音都在颤抖。 南王世子斜了一眼急切的花满楼,面上还是那副腼腆的样子。心道,叶孤城究竟手里有什么样的秘密能让花满楼这样一个淡如菊的人如此失态。 “只是老师一旦休息了,就不会再起来,连我也不能打扰他。”世子故意推诿。 就这样轻松让花满楼如愿,他都没机会做好人了。 世子当然得能拖则拖。 “世子可否找个小厮为花满楼代入,我自己前去找白云城主,便不劳烦世子了。”花满楼拧起眉头。 “花公子既然已经在南王府等了几天,再等一天也是无妨的,明天我就安排老师与花公子见面,如何?” “花满楼要事在身,只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万一花满园受了重伤急需救治,去晚了他说不定就只能给妹妹收尸了! 南王世子正思索如何再拖延一番,一名小厮进来对他耳语几句。 世子对小厮道:“先带她去偏厅。” 花满楼的耳力很好,他听清了小厮的话,‘花小姐求见’。 看来花满园是安全了,他心下松了一口气,为了不让世子看出破绽,花满楼面上还是那副焦急的神色。 ··· 叶孤城下了贼船后,花满园心里也没有多想挽留。 反正都睡过了,而且迟早是要分手的,只不过分的早了些。 她也不清楚自己对叶孤城有没有感情,即便有,她现在也意识不到。 花满园十四岁的时候,她的奶妈死了,当时的花满园没什么反应,可过了几个月,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奶妈不在了,突然间悲从中来。 也许几个月之后的某个午夜梦回,她意识到自己枕边少了个人会不自觉的哭泣。但那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所以花满园走了,走的毫无留恋。 她先是回了花家别庄,看看花满楼有没有回来。 以往花满楼被陆小凤叫出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但花满园做了坏事心里虚,生怕花满楼会提前回来。 结果真被她猜中了,花满楼提前回来了。 是花满园和叶孤城同居的第一天他就回来了。 “少爷回来之后问小姐去哪儿了,小姐嘱咐过奴婢,若是少爷问起来了,就说是在集市上玩。” “但少爷从早等到傍晚,也没见小姐回来,心里起疑。便说奴婢身为贴身丫鬟,连主子在哪里都不知道,要责罚奴婢,把奴婢撵出去。” “奴婢……奴婢不敢不听少爷的话,便将叶公子来了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公子。” “求小姐恕罪。” 花满园的贴身丫鬟跪在地上,说到最后要给她磕头认错。 花满园直接叫她起来,没算她的错,奴婢们也不过是为主人服务,听主人的命令。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身为少爷的花满楼的命令更重要。 花满园问她:“那少爷不在庄子里,又去了哪里。” 丫鬟摇头:“奴婢不清楚。” 花满园心里猜测花满楼多半去了南王府,但她心存侥幸,便叫来了几个服侍花满楼的人问花满楼的去向。 小厮道:“少爷前几日去马厩骑了匹马,去了平南王府,之后少爷就在平南王府住下,并把我们打发回来了。” 花满园:完了。 叶孤城的轻功不差,说不定这个时候都碰上了花满楼。 虽然知道以叶孤城的高傲性格,肯定是不屑告家长的。 但就怕万一啊,万一花满楼追问叶孤城那天为什么去花家别庄,跟花满园说了什么,为什么花满园当天晚上就不见了。 花满园不敢再想下去,立即从马厩牵了匹马飞奔去平南王府。 花满园在心内祈祷:叶孤城,你可千万别说话啊! 人在岭南,刚下贼船 别看花满园对叶孤城放狠话的时候嚣张的一批,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个纸老虎。 要让别人相信你的实力,当然得吹得天花乱坠,让他没功夫去思考。但是气头上的叶孤城并没有发现花满园的心虚。 她要是真不在意叶孤城告家长,压根儿就不会拦着他去见花满楼或者去见花家长辈。 似乎是因为两个女儿没嫁出去,所以花老太对花满园的婚事格外关注。 要是花老太知道了她和叶孤城的事,不但不会把她送庄子上避风头,甚至恨不得赶紧把她打包塞给叶孤城。 虽然花满园总说叶孤城年纪大,然而虚岁二十一的花满园才是如今世人眼里的大龄女青年。说不定花老太都觉得父母双亡有钱有闲还无不良嗜好的叶孤城是在扶贫。 花满园不能说花老太不好,只是在这个世道的多数人观念中,女人必须得嫁个男人依靠,然后安稳的生子伺候公婆伺候丈夫。 如果花满园没有移花宫可以继承,只是个普通的大门大户家的千金小姐,可能她自己也会觉得叶孤城是个非常好的归宿,一抓住就不会放手,然后过着和普通妇人无异的一生。 可人一旦有了选择的余地,就会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说通俗一点就是,能当说一不二的老大她为什么要当既要看人眼色还随时会被替换的老二。 尤其是这个老二还没有工资,说不定还要倒贴钱。 她傻了才跑去嫁人。 当移花宫主不香吗?大小琐事扔给未来的二宫主花无缺,说不定她以后心黑点还要潜规则花无缺,再说不定以后有不少想上位的江湖少侠爬她床。 想想就很爽! 当然,这一切美好生活的生活,都得建立在花满楼和花家其他人不知道她和叶孤城的关系的前提上。 即便花满园可以躲去移花宫,但她还不想这么快跟家里闹翻。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她是打算拖到拖不下去再仿照邀月抱个孩子回去交差。 反正她也要为移花宫挑选下一任宫主。 花满园快马加鞭赶到了平南王府,她报上身份后,侍卫便通知了总管金九龄。 花满园对金九龄说明来意:“我听说花满楼前几天来了平南王府,我有急事找他,金总管可否让我进去。” 因为有求于人,所以面对她讨厌的金九龄,花满园也表现出了十足的礼貌。 金九龄道:“不知道花小姐有什么急事要找花满楼回去。世子很钦佩花满楼,所以想多留他在王府几天。” 多留几天那不就增加了和叶孤城见面的机会吗! 花满楼对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态度一样,想来不会主动去见他。 以叶孤城孤傲的性格应该也不会主动找花满楼,但人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 花满园不敢冒险,她再次对金九龄说道:“金总管可否让我进去?” 金九龄道:“待我先差人向世子通传。” 花满园:“多谢。” 不多时,金九龄派去的人回来了,金九龄便将她一路引至偏厅,让她在这里等花满楼。 花满园再次对金九龄表达谢意。 金九龄笑道:“不过是金九龄的分内事,花小姐用不着谢。” 金九龄客套回来,花满园才刚刚被人帮了忙,便没有和平时一样照单全收,也只能假笑着客套回去。 幸好移花宫避世不出,不然和外面的门派互通有无什么的,光外交这一项就要逼死花满园和花无缺。 好在没多久,南王世子就和花满楼过来了。 花满楼一进来便快步走到花满园身边,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花满楼听她呼吸平稳,脉搏正常,也没闻到血腥味,便知道她身体无恙。 那看来受伤的是叶孤城了。 我妹真厉害! 花满园看花满楼第一时间给她把脉便猜到他没见到叶孤城,之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花满园又怕花满楼骂她夜不归宿,便先发制人:“七哥,你在王府里待这么久,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什么贼人闯进来。” 花满楼:我信你鬼话。 花满楼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孤城都被你打了还有什么贼人能在你手下存活的? 反倒是南王世子接了花满园的腔,世子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是呀,现在绣花大盗还在岭南作恶,花小姐一个弱女子待在别庄实在是太危险了。” 花满楼内心:来个人救救我吧,我快要笑出来了。 弱女子花满园:“世子说的对。” 世子:“不如花小姐就和花公子一起住在南王府吧,王府有几百名侍卫,一定能护你们兄妹安全。” 花满园面无表情:“可是前不久绣花大盗才在王府最安全的宝库刺瞎了前任总管还盗走了内中的不少珍宝。” 世子语塞。 金九龄道:“王府已经加强了戒备,即便是绣花大盗也无法逃过几百名侍卫的眼睛。” 花满园幽幽道:“一回生两回熟,说不定绣花大盗这次来得更轻松了。” 说完她又补充:“我说错了,人家第一次来的就挺熟的。” 金九龄看世子脸上挂不住,连忙道:“现在不同了,王府有白云城主在,区区绣花大盗又何足挂齿。” 世子听后,脸色稍微好了些,也继续说道:“更何况咱们府里的新任金总管可是六扇门叁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有他在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前来。” 花满园在心里翻白眼,这是看四大神捕都远在京城,所以世子才张口胡说吧! 花满楼道:“花满楼也想与世子把酒畅谈,但花满楼还要继续追查绣花大盗一案,世子一片美意花满楼只能心领。” 金九龄笑道:“这没关系,我也在调查绣花大盗一案,有我和陆小凤去就够了,你和花小姐便是留在王府也无妨。” 世子也道:“金总管是这方面的行家这件事交给他准没错,花公子便留下吧!” “这……”花满楼有些犹豫。 世子道:“你出去查绣花大盗,花小姐又要独自待在别庄提心吊胆,倒不如一起住在王府。” 花满园:我不怕,我可能打了。 花满园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又不能打自己脸。 正当她继续思考拒绝的理由时,花满楼直接答应了。 花满园想瞪他,但是花满楼是瞎子,看不到她的眼色。于是花满园在背后使劲儿掐了一把花满楼。 花满楼面无表情回踩了她一脚。 南王世子没发现兄妹的小动作,喜气洋洋的说:“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安排花小姐的住处。” 花满楼道:“我住的那个院子还有空屋,让她住我那里就好了。” 世子道:“也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了。” 世子要走,金九龄这个做总管的也得跟着走。 花满园跟着花满楼到了他住的院子,一见周围没别人了便生气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住在南王府?” 花满楼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淡淡:“你先跪下,我要审你。” 花满园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我跪下了,你审吧!” “那我就一件一件来了。” “你说的跟我犯了很多事一样。” “薛冰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不说,她都快忘了薛冰是谁,经他提醒花满园才想起薛冰是陆小凤的那个月抛女友。 花满园疑惑:“她怎么了呀?” 花满楼重重的摔了一下茶杯,微怒道:“你怎么把人家赶出去了,你明知道绣花大盗可能绑架她来威胁陆小凤。” 花满园尖叫:“我没有,是她先偷袭我的。” 花满楼:“偷袭?” 花满园重重的点头,她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没错,我睡的好好的,她跑到我房间来。”她撒娇道,“我哪知道她是谁,还以为是采花贼,顺手就是一掌把她打出房门。丫鬟们听到动静,连忙把你留的信给我,我才知道她是陆小凤的朋友,便没继续说什么,就回去睡觉了,等我一觉醒来,才知道她已经走了。” 花满楼听后叹道:“如此说来,也不能怪你。” 花满园越说越激动,甚至带了点哭腔:“本来就不能怪我,都是她先偷袭我的。” 花满楼以为她哭了,颇有些手足无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明明就有,你就是在怪我。”花满园转过半身表现出不想理他的态度。 花满楼心疼了,赶紧走到她面前:“是我错了,没有向侍女问清楚就来责怪你。” 花满园冷笑一声:“你倒是好心,把陆小凤的朋友送到咱们家来,让我护着她,只可惜人家不承你的情,走了。你便又觉得是我欺负人,把人赶走了。” 当然,这并不能怪花满楼,花满园欺负人的前科太多,故此他也不免得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听见花满园说完话后又不停的抽泣,花满楼只觉得心都到碎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花满楼又补充,“回头我送你一套金累丝珍珠头面。” “就这?” “我把老太太送给我的碧海映月珠也送给你。” 花满园还想趁机让他帮自己把她想置办的各地房产都置办一下,话刚要出口,她就吞回去了。 就算是花满楼她也不想被他知道她的底牌,便只随便要了些珠宝首饰。 花满楼愧疚心上来,无论她要什么都一口答应,花满园这才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表示自己勉为其难的消气了。 花满园偷笑。瞧,她和叶孤城夜不归宿的事就这样简单的略过了。 我肚子疼 自从花满楼在南王府住下后,南王世子每天都要来打卡。 世子往花满楼这里跑的勤快,花满园都不禁感叹:“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花满楼笑道:“也许他是看上你了,找我不过是个由头。” 花满园摊手耸肩:“世子根本就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 花满园有注意到,世子身边的侍女都是我见犹怜身材娇小纤细,看一眼就很让人有保护欲的那种。 虽然世子每次带来的侍女都不尽相同,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脸带病容,看上去风一吹就倒。 这要是花满园,肯定就舍不得让她们干活了。 但是世子特别喜欢让侍女们忙得团团转,时不时让风一吹就倒的侍女们搬个石凳,或者说自己落了什么小玩意儿,规定了时限让侍女们在烈日下跑去给他拿。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巧合,天天都这样,花满园就察觉出不对了。尤其是,每当侍女们露出特别难受的表情时,世子就会按捺不住的颤抖。 花满园猜他可能是兴奋的,她猜测世子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他胆子也小,所以挑的都是些看起来容易欺负又看上去无法反抗的侍女。 这些都是猜测,所以花满园也没和花满楼说。 花满楼问道:“你是不是把脸涂黑涂黄了?”所以世子才不去看她。 花满园眨眼:“没有呀!” 听了她的话后,花满楼沉默了,一方面他肯定是不希望世子看上花满园的,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不正眼看花满园的世子眼光品味有问题。 没多久,眼神不好的世子抱着一柄造型古朴的剑来了。 在即古玩字画之后,世子又有了新的理由过来。 世子这变着法的引起花满楼的注意和找话题的程度,真的不怪花满园不多想。 世子依旧没有看一眼花满园,兴冲冲的朝着花满楼走去。 花满园嫌弃脸:世子眼神真差。 世子对花满楼说道:“我听说花公子也是擅剑之人,可否请公子帮我看看这柄剑如何?” 花满楼接过剑,先是摸了摸剑鞘,忽然又将剑自剑鞘中拔/出。 这柄剑一从剑鞘中解放,花满园便感受到一阵寒意自脚底袭向天灵盖。 随后花满楼手一动,一道剑风径直扫向花满园身侧。 叁人向剑锋扫过的地方看去,只见屋内的木桌已被一分为二。 世子称赞道:“花公子好剑法。” “献丑了,不过是借了宝剑的光罢了。”花满楼把剑放回剑鞘,还给世子。 世子推阻道:“我看花公子用的这么顺手,不如就收下。我因为钦佩公子,而将公子留在王府已是过意不去,只能把这柄剑当做小小心意。” 花满楼当然不敢收,世子跟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又不是多年好友。今天他收了世子的剑,也许明天世子就要加倍让他还回来。天下间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花满楼推脱道:“花满楼少与人争斗,宝剑在我手里,等于明珠蒙尘,世子不若把这柄剑送给合适的人。” 世子佯怒:“你若是不收下,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花满园见花满楼面露难色,知道他不好拒绝,便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我之前听叶城主说想换一把剑,世子何不将剑送给叶城主表示一下……孝心。” 当然,这是花满园瞎扯的,她可不想看到花满楼被世子强行绑定。 现在看来是不过就是一柄剑,以后说不定就是滚雪球一般大的人情。 世子被抢话后,脸色不大好,但又得看在花满楼的面子上不能发作,只能扯出个笑容:“姑娘没练过剑,想必不知道剑客们轻易不会换掉趁手的剑。” 花满园又夸张的捂住嘴:“可我之前明明听叶城主说自己在寻一把新的宝剑。” 世子皮笑肉不笑:“姑娘又说笑了,老师一直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平素里至多在演武场练上一整天的剑,姑娘何曾听说的这种传言。” 花满园微笑:“我来王府的前几日,正好在街上刚好遇到了叶城主。” 花满园又补充:“世子若是不信,不放咱们现在就去见见叶城主,验证一下真假。” 世子当然不敢去见叶孤城,如果花满园说的是真的,他就得把这柄剑送给叶孤城。世子对天天给他摆臭脸的叶孤城没有好感,如果不是他爹按头逼他拜师来将叶孤城和南王府绑定,世子才懒得理叶孤城。他可不想自己花重金买下的宝剑便宜了叶孤城。 花满园说的要是假的,他还是得硬着头皮把宝剑送给叶孤城。 好你个带孝徒,有好东西不先孝敬老师,反倒去送给外人。 这不横竖都是得把剑送出去么! 世子宁愿把剑扔了都不想便宜叶孤城。 花满园嫌世子脸色还不够难看,继续火上浇油:“世子,咱们现在就去找叶城主吗?”花满园走到门边,作势要去找叶孤城。 世子勉力笑道:“我过去就行了,老师他喜静,去的人多了他不高兴。” 说完世子还怕花满园会跟着他一起出门,叁步并两步走,一群侍女也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提着裙摆小跑跟上他。 世子狼狈的跑掉后,花满楼道:“你觉得他会去问白云城主吗?”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很不当回事儿:“问就问呗,到时候我就说我记错了。” 花满楼笑道:“到那时他说不定就发现你在耍他了。” ··· 被花满园用叶孤城吓回自己屋里的世子,越想越不对劲。 好端端的,叶孤城干嘛跟她说自己要换一把剑,若是他想要一把新的剑,大可让白云城的人去找寻,何必和花满园说。 世子心道,他是不是被花满园给耍了? 提谁不好,偏偏提他最看不惯的叶孤城。 世子越想越气,觉得花满园骗他就是没把自己这个世子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商贾之女。 他不过是看在花满楼在江湖上有点名声,花家又有点钱才给这两兄妹一点薄面。 世子心内满是不屑,他现在是南王世子,明年或许就是皇帝了。 到时候他就把最看不惯的叶孤城提到菜市口去当街问斩。 世子迁怒了一番叶孤城后,心情好了许多。 但他又觉得不能放过下他面子的花满园,招招手,一名侍女上前。 “去把金九龄给我叫来。” 没多久,金九龄来了。 世子道:“绣花大盗的事办得如何了?” 金九龄心内奇怪,王府虽然被偷了东西,但世子直接把绣花大盗的事交给他处理,从不过问,怎么今天又开始问这个了。 金九龄在六扇门混了四十年,虽然没混成缉盗顾问之类的管理层,但应付一下长官还是不差的。 金九龄道:“我们已经查到了绣花大盗的真实身份,不日便能将他擒拿。” 世子漫不经心的说:“这么多天了,还没抓到人,你不是号称六扇门百年来第一高手,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么!” 只要领导心情不好,再完美的说词,他也能从中挑刺,指出你的不是。 金九龄立即伏地请罪:“属下没用。” 这个时候强行争辩自己做了多少事不但没有用,反而会让领导更生气,于是金九龄选择直接认错,等世子继续发话。 世子冷笑:“你也知道你没用,还不如让花公子跟你去一天,说不定还能抓到人。” 金九龄闻弦知音,世子这哪是要他找花满楼帮忙,这是让他把花满楼引开一天。 金九龄不去猜测也不敢去猜测世子的用意,他只要尽好做下属的本分,去引开花满楼就行了。 待到金九龄走了许久,世子估算着花满楼不在了,便又拿起那柄宝剑。 他抽出剑比划了一番,盯着剑锋的眼神晦暗不明,随即又收了剑,独自去了花家兄妹的院子。 ··· 世子一过来就故意问道:“花公子呢?为何没见到他?”世子顺便把花满园旁边的侍女遣去他屋子里拿东西。 花满园坐在屋外的凉亭内,一边剥着荔枝一边顺口回道:“刚才金总管找他出去帮忙了。” 说完花满园就发现了,金九龄前脚走,世子后脚就来。更何况世子以前都一天打一次卡,今天怎么破例来了两次。 世子这是故意找金九龄引走花满楼,好私下报复她呢! 花满园自己做过不少报复人的事,世子这种幼稚的把戏都是她小时候玩剩下的。 花满园像看傻逼一样看了眼世子。 这个脑子,真得亏他老母亲家祖坟冒青烟,以及老王爷年纪大了没法儿再生儿子,世子作为独生子以后可以直接继承王位。不然王府多几个侧妃姨娘多几个男丁,世子别说继承王位,能不能在宅斗中活叁年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花满园有点酸。 她要是未来有王位继承的南王独生女,她还学习?学个屁! 叶孤城,买! 花无缺,买! 花满楼,买! 陆小凤,洗脚婢! 王怜花,通房丫头! 统统买来充实她的后院,还想跟她谈感情?呸!都是工具人! 花满园收敛了一下心神,扬起酸的冒泡的假笑:“世子若是找我七哥只怕是白跑一趟了。” 世子道:“那可真是不巧。”顿了顿,他又不经意的说,“我看花小姐好像不太出去走动。” 花满园随便敷衍他:“我身体不好,所以不太爱出门。” 世子心道,稳了。 “这样可不好,花小姐还没成亲,若是就身体不好或是身有隐疾,以后该如何议亲。” 花满园懒得理他:“世子说的对。” 世子道:“虽然女人不该练武,但若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无妨。”世子又叹息道,“可惜花公子不在,不能教你。” 花满园面无表情看世子演戏。 世子:“不如便由尽得白云城主真传的本世子来指导你一下。” 世子刷的一下抽出剑对准花满园的脸刺过去。 花满园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跳开,“世子为何突然拔剑?” 世子心内暗骂叶孤城肯定没有用心教他,不然怎么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满园都可以逃过他这一剑。 世子随便糊弄她:“本世子是在测试你的反应速度,练剑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挨打。” 说罢,世子又朝着花满园那张艳如玫瑰的脸刺去。 忽然间,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惊天。只听‘叮’的一声,世子握剑的手被震得虎口发麻,他手里的剑也被震飞摔在一侧。 世子回过神来,握着吃痛的手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冷汗直流。 “老……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孤城收回剑冷冷道:“你算算你几天没来上课了。” 世子心内一惊,才想起自从花家兄妹来了王府后,自己就没去上过课。 翘课这种事,第一次会惊慌、不安、焦虑甚至心里过意不去,等到第二次心里的过意会少一些,到了第叁次翘课还没有被老师教训或者是叫家长就会无所畏惧。 不待世子想出说辞,就见花满园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呀!” 世子:“?” 叶孤城立即半蹲下身急切的问她:“你怎么了?” 花满园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说:“我被世子的剑气伤到了肚子。” 叶孤城转过头对着世子冷笑道:“我教你的剑术,就是拿来欺负小姑娘的?” 世子气的肺都快炸了,他又不是做事不敢当的人,花满园这不要脸的贱女人居然冤枉自己打伤了她。 刚才他那剑可是被叶孤城打飞了,况且叶孤城明明离得她更近,误伤也该是叶孤城误伤的。凭什么怪到他头上! 还有叶孤城,明明是他的老师怎么能不跟他站在一边,反倒去急切的关心花满园。这个没脑子的,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不就是花满园看起来比他更可怜一点吗!不就是会哭吗!这女的还没真哭呢!光打雷不下雨,有本事你流一滴眼泪啊! 世子头一次尝到被诬陷的滋味,身边人不相信你,全世界都背叛你的感觉。心内各种滋味交杂在了一起,世子眼圈红了,这大概就是名为‘苦’的味道吧! 他不顾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右手,气的直指花满园大骂:“我明明对准的是她脸,她捂着肚子分明是在说谎,是在诬陷我。”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单方面分手 废话,花满园在心里给世子翻了个白眼。 她当然得说自己肚子疼,她要是捂脸说自己脸疼,叶孤城知道就凭世子这点叁角猫,给她提鞋都不配,不就发现她明显是在故意挑事儿么!顶多两边各打八十大板。 说肚子疼就不一样了,她一说肚子疼,叶孤城肯定会被吓到下意识的维护她。 先把叶孤城拉到自己同一阵营嘛,等他反应过来上当了也只能将错就错。 花满园虽然没有经历过宅斗,但也看过大大小小几百出戏了,知道这玩意儿其实就是看最终做主的那个人偏心谁,压根儿不管谁对谁错。 哪怕被偏心的人是错的,在他们眼中也是千好万好,还会主动为其开脱,把过错全甩在其他人头上。 当然,花满园把叶孤城拉过来也没指望叶孤城能对世子做什么,毕竟身份摆在这儿,就算叶孤城是他的剑术老师也不能惩罚世子。 她就是想恶心一下世子。 王八蛋居然想毁她容。 想到这里,花满园又故意倒进叶孤城怀里,委屈道:“世子何苦要冤枉我,我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世子看她居然直接滑进叶孤城怀里,心内直骂她不要脸,又恨叶孤城居然不把她推开。气的直跳脚,他张望四周,终于找到被打飞的剑,跑过去捡起来就又要对着花满园刺去。 叶孤城见他这副扶不上墙的蠢样差点被气笑,他以自己那一剑是为花满园解围吗?叶孤城是在为他解围! 以花满园的武功,想要对世子做什么手脚还不被人发现,简直轻而易举。 叶孤城现在就想赶紧让这个笨徒弟走,别等到时候花满园动起真格。 但花满园可不想世子就这么快走,她还没恶心够呢,她抢在叶孤城开口前火上浇油:“世子尽得白云城主真传,若是恼了想找人陪练大可找王府的侍卫,何苦拿我出气。” 叶孤城抓住重点:“尽得我真传?” 叶孤城盯着世子,世子被叶孤城轻蔑又嫌弃的眼神看的提剑的勇气都没了。 世子可以用这话来在别人面前吹嘘,吹着吹着他可能自己都信了,但这个假象骤然被打破,还是在叶孤城本人面前。 世子虽然看不惯叶孤城,但也对他有一丝惧怕。 现在谎言被拆穿,世子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剑都握不稳,宝剑也因为主人的松手而被摔在地上。 如果不是现在的气氛不允许,花满园都想啧啧几句。 世子一看就是没有被戳破谎言后打脸经历的人。 像花满园,就算被世子拆破了谎言,就算叶孤城知道她在说谎,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厚着脸皮继续演下去。 她在看到剑摔在地上时,又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故意尖叫一声往叶孤城怀里缩。 世子被她这声尖叫回了神,对花满园的怒气又占了上风。 夹在中间的叶孤城头都要炸了,一个故意挑事儿,一个被人当猴耍。他决定先解决笨一点的那个,叶孤城对世子叱道:“你还要如何吓她?” 世子气到红了眼:“我没有吓她!” 花满园捂着肚子:“哎哟!我的肚子又开始疼了。” 世子:“你不要脸!” 叶孤城心累,还是赶紧把世子支走吧! “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世子怒道:“她分明就是装的。”凭什么让他去请大夫。 叶孤城都想把世子的脑袋从他脖子上摘下来,再把里面的水倒掉。 让你走你怎么就不走呢! 再说了,你请了大夫来,不就能证明花满园是装的了么! 叶孤城叱道:“花小姐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向花满楼和你爹交待。” 世子还想继续反驳,直接被叶孤城一句“还不快去。”赶走了。 世子一走,叶孤城立刻将赖在他怀里的花满园推开,花满园一个不防,直接被叶孤城推倒在地。 摔在地上花满园:“???” 叶孤城:“???” 叶孤城没想到花满园这么不禁推,花满园也没想到叶孤城会毫不留情的推她。她刚才可还没出戏,保持着柔弱女子状态呢! 花满园有些生气,索性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叶孤城看她坐地上不起来,便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可他刚走一步又想到花满园还没有为之前骗他上贼船的事道歉,便又了停下来。 花满园见他停了下来,原来的假哭差点变成真哭,眼圈泛红:“你干嘛还不扶我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叶孤城认为自己不能像原先一般,在花满园面前无底线的退让,便不为所动。 花满园这回真气哭了,她低着头,叶孤城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啜泣声,他心一惊,难道真的哭了? 叶孤城走过去看看,他一走到花满园身边,花满园立即拉住叶孤城的手腕,用力一扯,随后她从地上站起并且翻身骑在叶孤城身上。 花满园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有预谋的。 叶孤城猝不及防,被她压倒在地上。 这个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花满园一边哭一边拍打他,“你为什么推我,为什么不把我扶起来,为什么刚才不帮着我。” 叶孤城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花满园是不是在生气,毕竟前科过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花满园,说到底他也没什么恋爱经验。 叶孤城只能抓住她两只手无奈的说:“你先起来好不好?” 花满园瞪他:“不好!” 叶孤城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惯着她,他稍一用力,没有防备的花满园顿时和叶孤城调转了位置。 叶孤城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你还不起来?” 花满园赖在地上,颇有熊孩子撒泼的架势:“不起来,你不扶我就不起来。” 叶孤城冷冷道:“那你就一直待在地上吧!” 叶孤城转身便走,花满园躺在地上捂着脸哭哭啼啼:“你变了,你以前都不会让我掉眼泪的。” 说着,花满园还透过手指缝看叶孤城,见他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走,还走得慢悠悠的,明摆着是要看她笑话。 花满园气不过,从地上跳起来,四处张望,终于被她找到块鹅蛋大小的石头,花满园抓起鹅蛋就往叶孤城后脑勺扔去。 她恶狠狠的瞪着叶孤城的后脑勺,砸啊,最好把叶孤城砸个头破血流人仰马翻。 叶孤城一听到破风声便知道花满园扔了暗器,他这个境界的高手都不需要看,只需要慢慢将头侧到一边就能避开花满园的暗器。 他避开石头后,转过头来看着花满园。 花满园心想,这回该跟她好好说话了吧!求着她复合呀! 谁料叶孤城转头只说了一个字:“呵!” 花满园气红了脸,叶孤城这什么意思?嘲讽?轻蔑?不屑? 花满园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打他一顿,然后又想起自己没带‘碧血照丹青’,空手的打不过拿剑的,便只好悻悻作罢。 但她还是气不过的对着叶孤城的叫道:“我不会和你好了,再也不会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求我也不会理你!” 叶孤城听见后扬起嘴角,看来他选择冷处理是对的。 花满园有点野性难驯,还很熊,肆无忌惮的挑战别人的底线,一旦底线被她拉低了选择包容忍让,她不但觉得理所当然,还会骑在别人头上,不把别人当回事儿。 他要是教训她一下,比如不回应,冷处理,放着她。 绝对能让她抓心挠肝。 呵,花满园聪明是聪明,但聪明有些时候还是比不上阅历,他比花满园大的近二十岁不是白活的。 就让她体会一把自己前几天的心情吧! 叶孤城反将了一军,嘴角止不住的扬起,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相反的,花满园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刚回来,凳子都还没坐热,得意洋洋的世子便带着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大夫过来为她诊治。 世子对大夫说:“这位姑娘被本世子的剑气伤到了肚子,你替她看看。” 花满园对着世子翻了个白眼,叶孤城都走了,再拆穿她的谎言有意思么,给谁看呢! 世子看到花满园的白眼,快消失的怒火又回来了,这个不要脸的女的,叶孤城一走居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大夫没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对花满园道:“请姑娘伸出手让老夫诊脉。” 花满园伸出手让大夫为她诊治,大夫为她诊脉之后,又问了她一些身体方面的问题,花满园一一作答。 大夫道:“姑娘身体无大碍,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待老夫开几个安神的方子,姑娘让下人照着方子抓药,每日喝一碗便好了。” 世子听后不满意的说:“那她到底有没有被本世子的剑气伤到?” 大夫若是说没被剑气伤到,显得世子武功不行,说花满园被伤到了,可她身体又十分健康。作为随时会面临医闹的高危职业,大夫们也练就了说话的艺术:“姑娘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几天便可。”总之大夫就是不提剑气的事。 世子嘲讽道:“可我当时对准的是她的脸,她怎么会肚子痛?” 大夫:“每个人受到惊吓的表现都不尽相同。” 花满园道:“也许是因为世子的剑被白云城主打偏了。”她说打偏都是委婉的说法,明明是被打飞了。 世子觉得再纠结下去也没意义,对大夫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世子身边的侍女便领着大夫出去。 花满园见世子没有想走的意思,便不耐烦的问道:“世子还有何事?”赶紧滚,她心情不好,随时会来一个激情打人。 “我想跟姑娘聊会儿老师。”世子忽然饱含恶意的说。 解锁新人物 跟她说叶孤城干嘛? 她现在一想到叶孤城就一肚子气,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把他套进黑布打一顿。 花满园正在气头上,连在世子面前维持虚假的客套也顾不得:“我和他不熟。” 世子还以为花满园是对叶孤城有意思才在叶孤城面前海表现的楚楚可怜,还故意往叶孤城怀里缩。 怎么人一走就变了脸? 世子看她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心里又有些犯嘀咕。 到底喜不喜欢叶孤城啊? 难道是欲盖弥彰? 世子故意问她:“不知花小姐觉得老师为人如何?” 一听这话花满园可就精神了,这不是喜欢给人介绍对象的叁姑六婆常用语吗! 世子前不久才要报复她毁她容,怎么现在又开始做媒? 花满园有点摸不清世子的脑回路,这是打算报复还是发福利把叶孤城送给她啊? 花满园虽然刚刚才和叶孤城吵架,但是她还是能很客观的说出叶孤城的优点。 她要是说叶孤城不好,不就等于自己眼瞎么! “叶城主面如冠玉,身形修长,武力非凡。” 花满园:长得好,身材好,体力好。 世子瞥了她一眼,心说我问的叶孤城为人,你老说他脸和身材做什么。 难道他的猜测成真了?花满园真被叶孤城的外观迷住了。 世子叹息道:“只可惜老师多年来孤身一人,我虽然是老师徒弟,却无法常年侍奉在侧。” 花满园微笑:“世子真有孝心。”她突然想和叶孤城结婚,然后让世子跪下给新晋师娘磕个头。 当然,想想而已。 世子又道:“眼看老师将近不惑之年,身边也没个贴心人,我身为徒弟,实在是难以心安。” 花满园敷衍他:“世子的心意,叶城主会明白的。” “我久居岭南,不知道江南有何与老师般配的闺秀,所以才来向花小姐打听一二。” 如果是真的想迫切嫁给叶孤城的人,听见世子的话,肯定会既害羞又慌张,既想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又得装作不是很了解其他闺秀的样子。 花满园:“我听闻万福万寿园的金老太太最小的孙女金灵芝,今年刚好十八,生的娇俏可爱,还没说人家。世子不妨先派人去接触一下金小姐。” 世子见花满园这么大方的,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不管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世子装作惊喜:“那就太好了。实不相瞒,我先前在岭南境内为老师寻找,只是无一合适的,不是样貌不行就是家世不行。” 世子又故意问道:“花小姐可知老师为何一直未娶妻吗?” 花满园心道,这她可真知道。 世子答道:“老师少年时,曾有名初恋情人,当时二人都已论及婚嫁,可惜女方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婚期也是一拖再拖。” “然后她的身体终于撑不下去了。” “自打老师目睹了初恋情人死在病榻上,便再也没有娶妻的心,也再没近过女色。” 花满园听出味来了,世子这是临时补了几节宅斗课,给她上眼药来了。 提醒她说叶孤城心里有道抹不去的白月光,其他人在他心里都取代不了白月光。 这要是花满园真的对叶孤城一往情深,此刻心都要碎了。 世子继续说叶孤城和初恋二叁事,一边说一边观察花满园的表情。 只见花满园眼圈泛红,还偷偷拿起手上的帕子擦拭眼角。 世子欣喜:成了。 花满园喃喃道:“想不到……” 世子:? 花满园:“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似叶城主这般痴情的好男子。” 世子:等等,这语气怎么有点赞赏? 花满园感激的对世子说:“若不是世子,我都不知道有这样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世子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花满园心道,世子的这个徒弟算是白当了,一点都不了解叶孤城。 他要是心里一直记挂着女人,就绝不可能练成那种孤高绝世的剑法。 花满园趁着世子不注意对他翻了个白眼,又开始拿着手帕一边擦眼角一边说什么要用自己的一身去温暖叶孤城冰冷的心的骚话。 世子逐渐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他是想用叶孤城死去的的初恋情人恶心花满园的。 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好比你特地跟人说某家店的菜味道很差,还列出了种种理由,叫人别去。结果人家说多谢多谢,要不是你提醒我还发现不了这家店,我觉得它挺好的。 世子知道自己又被花满园反将一军了。 世子不知道花满园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能说出来,还说的如此动听,如此真情实感。 甚至如此的令人作呕。 世子胃里一阵翻涌,他怕自己要撑不住了,于是找了个理由跟花满园告辞。 花满园一把抓住世子的袖子,走过去把他按回原来的座位,笑眯眯的说:“我还不太了解叶城主,不如世子和我说说叶城主的喜好,也好过我去见叶城主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世子皱眉,身份有别,花满园怎么能随意触碰他。世子想站起来,他一动,肩膀上便传来的千钧重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世子有些疑惑,花满园两只手就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并未用力,但他只要一动便能感受到那股深不可测的重力在压着他。 世子幡然醒悟,原来花满园也是个高手吗! 他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教人家学剑,结果花满园先前是把他当猴耍么! 这内功打十个他完全不在话下的。 换做平常世子肯定会因为被人耍了而大发雷霆,但现在花满园还按着他的肩膀,世子只感到瑟瑟发抖。 花满园笑眯眯的欣赏世子的表情,先前因叶孤城而来的闷气一扫而光。 看别人不开心,自己就开心了。 世子冷汗直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明明大热天,世子还是冷到牙齿打颤。 花满园也不说话,就静静在站在他身后。 不多时,世子的侍女进来向他传话。 世子心道,得救了。 “真是不巧,我刚好有名客人来了。关于老师的事咱们就下次再聊吧!” 世子眼巴巴的等着花满园放人,知道了花满园的本事后,世子再也不敢用之前的态度对她。 世子笼络一堆江湖人,就是让这些人去替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对于这些武林高手的杀人本事,他心里明白得很,就是因为清楚才更加惧怕。 谁知道花满园会不会来个激情杀人。 花满园过去躺到一旁的软塌上,一手撑头闭着眼睛假寐。 挥挥手,跪安吧! 世子松了一口气,带着侍女快速又安静的溜了。 花满园心道,谁跟你下次再聊哦!等花满楼一回来,她就带着他一起回别庄。 不,她要回江南回百花楼,反正她不想再见到叶孤城。 花满楼第二天清早一回来,花满园立即拉着他说自己在王府住的不习惯,她要花满楼和她一起回别庄。 花满楼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就算世子再挽留,也抵不过妹妹一句话的威力。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花公子不多住几日吗?”世子条件反射的客套一句。 花满园阴森森的盯着他:“世子要是不舍,那我再住两天好了。” 世子一个激灵,马上大声说:“今日中午我就为两位准备酒食饯别。” 顿了顿,世子又继续说:“顺便为我新请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花满楼笑道:“不知是哪位客人,能得世子欣赏。” 世子笑道:“我原也没想到能请到他,只是他刚好在五羊城住下,打算过几日经由五羊城坐船出海。我便派人去想请,未成想他竟答应了。” 至于这位客人的身份,世子暂时没有透露,神秘兮兮的表示到了中午就能见到他。 世子只说:“此人也是中原有名的少侠。” 花满园心道,世子说不定是因为家里遭贼了,所以才想找些有名气的少侠给他镇宅。 ··· 世子想,花家兄妹和叶孤城有几面之缘,便把要给花家兄妹践行的事通知给了叶孤城。 叶孤城:“不去。” 说了要冷处理要晾着花满园的,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打破自己的话。 怎么也要等个十天半月再去吧! 于是桌上只有东道主世子,花家兄妹,以及新来的客人原随云。 花满园见到原随云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已然僵硬。 世子这哪是给自己请镇宅的大神,这是引狼入室啊! 原随云对花家兄妹笑道:“好久不见了,七童、八童。” 他开口的瞬间,花满楼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他们和原随云有过节,过节还不小。 原随云 花家兄妹和原随云的过节,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花满园和万福万寿园金太夫人的最小的孙女金灵芝闹了些矛盾。 恰巧她听说金家要在金灵芝十六岁生日宴上把她许给原随云。 哦吼,这不就是她花满园报复的机会吗! 花满园原意是造出原随云和她有点暧昧的假象来膈应金灵芝。 金灵芝若是知道她和原随云有暧昧,婚后肯定要猜忌原随云,和原随云吵架撒泼。偏偏原随云又真的和她一清二白,只能和金灵芝解释自己真的和花满园毫无关系。 当然,金灵芝肯定是不信的,只能一肚子气出不去下不来,发泄不了。 所以说,暧昧这种说不清道不明若有似无的东西最是气人了。 目的安排好了,花满园就开始分析原随云的人设,力求一步到位。 原随云在外的名声,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瞎子。 在花满园心中,就是花满楼2.0。 她和花满楼相处这么多年,还攻略不了一个原随云么! 更何况她都没打算攻略原随云,只是造出点暧昧的假象而已。 最好结拜个异性兄妹什么的,这样金灵芝才会气的抓狂! 金灵芝:你究竟有多少个好妹妹? 原随云:都说了她只是我的妹妹! 花满园连两人婚后吵架的情景都安排好了,就能原随云上钩。 计划很理想,花满园实施的也很成功。至少花满园是这么以为的。 于是她婊里婊气的到金灵芝面前,一不小心的透露了一些她和原随云的事。 金灵芝果不其然气的当场摔桌砸凳。 花满园:计划通get! 没过两天,沉璧君来花家做客时告诉她,原随云拒绝了和金灵芝的婚事。 再过两个月,原随云上花家来提亲了。 花满园原意只想膈应一下金灵芝,想不到原随云居然是个朝叁暮四的。 呸,经不起诱惑。 花满园甚至觉得金灵芝还得感谢自己,如果不是她提前让原随云现形了,等金灵芝嫁过去再发现他的真面目就来不及了。 她可是帮金灵芝绕过了一个大坑! 但花满园并不想吃点亏接下原随云这个盘,更何况她压根儿不喜欢原随云。既然原随云和金灵芝的亲事黄了,原随云在她这里也就没了价值。 于是,花满园果断的拒绝了原随云。 花满园:对不起,你是好人,但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原随云:既然我是好人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花满园:…… 花满园郎心似铁,之前对他有多柔情万千,现在就有多冷酷无情,无论原随云怎么说她都是拒绝不动摇。 她要真喜欢这款的,直接和花满楼好了得了,还亲上加亲! 但原随云不知怎的,居然说动了花老太为他求情。 花老太对她道:“先别这么快下定论,你们可以先互相了解一下,处个对象,实在不行再拒绝也不迟。” 看在花老太的面子——经济制裁上,花满园决定和原随云处一个月,一个月后再给他发张好人卡。 这一个月内,原随云便有意无意向她透露一些秘密,花满园不傻,很快就猜到了。 原随云的马甲——蝙蝠公子。 她原以为自己的马甲就够吓人了,没想到原随云比她还狠。 花满园慌了,她是真的慌了。 原随云都给她知道这事儿了,这不明摆着要跟她锁死么! 她要跑了,原随云可能就要发动蝙蝠岛来追杀她,阻止她泄密了。 虽然她把原随云是蝙蝠岛主的事嚷嚷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但众所周知,死人才不会说话。 花满园可没打算和原随云结婚,她还想继续潇洒下半辈子。 再说了,当移花宫主它不香吗? 她嫁给原随云,虽然是世俗意义上的好姻缘,原随云有房有车,年轻有为,长得还帅。体力嘛……都说了会叁十多种武功,花样肯定也不少……咳咳。 但她若嫁过去头上毕竟还有个原随云,做主的都是原随云,她撑死也就是个无争山庄老二的身份,做个几百两银子的主,就这几百两银子都还得看原随云的脸色。 她傻了才嫁给原随云,她缺这点钱么,又不是没有家业继承的人。 所以说,当移花宫主它不香吗! 花满园一改之前对原随云的高冷态度,把他当爸爸小心翼翼的问:“我能装作不知道吗?” 原随云微笑:“你觉得呢?” 花满园吓得连夜溜回了花家。 但她清楚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花满楼,让他帮忙摆平花老太那边,并且想办法让花家不再和无争山庄来往,她则回移花宫躲躲风头。 这种时候只有她武功盖世的娘亲才能给她安全感。 有了花满楼的帮忙,花老太那边果然直接替她拒绝了原随云的提亲。 长辈出面了,原随云也不再纠缠,这件事似乎就过去了。 花满园终于能从移花宫回花家了。 然而,这一次,家里似乎又在替她张罗婚事了。 花满园惊恐的问:“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要嫁人了?” 花满楼痛心疾首:“当时奶奶觉得原随云很好,加上你年纪也不小了,怕你错过了这个就找不到更好的,所以怎么也不肯拒绝这门亲事,我又不能和她说蝙蝠岛的事。就出了个下策。” 花满园有点慌:“你是不是把我卖了,你说,你说啊!” 花满楼为难的说:“奶奶不肯拒绝,我就说我要娶你,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我一说这话,爹爹就激动的说,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从移花宫回来。” 花满园不说话,瞪着他。 花满楼尴尬一笑:“所以我才说这是下策。” 花满园:“告辞了。” 就这样,花满园又躲回了移花宫,一躲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要是普通情侣,也就是感情淡了变成陌路人。 原随云嘛,指不定就由爱转恨,憋着劲要报复她。 花满园也不是没依据乱猜的,毕竟同样的起点同样的条件,花满楼心灵明澄、热心助人,原随云则长成了蝙蝠岛岛主。 抱着提防原随云的心,一桌的佳肴花满园都没动几筷子。 好在世子一直在和原随云说话,拉走了原随云的大部分注意力。 世子对花家兄妹邀功道:“原少侠知晓两位在这里后,叫我先别说出他的身份,说要给两位一个惊喜。” 花满园:“果然是惊喜呢。” 原随云对着花满园的方向笑道:“一别两年,想不到还有机会再见面。” 花满园也没想到原随云两年了还没把她俩那段给忘掉。她甚至都记不清当初的自己是如何与金灵芝闹的矛盾。 花满园不理他,花满楼倒是自然的把原随云的话揽过来,和他叙旧。 世子插话:“我听说无争山庄在关中,原少侠久居关中,为何要不辞辛苦来五羊城坐船出海。” 原随云笑了,慢慢说道:“在下因身体缘故而久居中原,偶然间动了游兴,才想出海一览海天之壮阔。” 花满园一直偷偷关注原随云的动向,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原随云的意图。 但原随云完全没注意花满园,除了刚见面时打了个招呼,便一直在和世子聊天,偶尔还会和花满楼搭上几句话。 南王世子似是对原随云很好奇,和他聊了许久。原随云虽然久居中原,但他见识谈吐俱是不俗。再加上,他比花满楼上道,花满楼和世子聊天时都是扮演倾听者的角色,不会刻意去附和世子的吹嘘。原随云,他一边听,还能一边把世子捧的高高兴兴,让人感觉不出他是在故意吹捧。 宴会快结束时,世子依依不舍的拉着原随云的手,让他在王府住几天。 花满楼趁这个机会赶紧和世子告辞,世子现在有了新欢原随云,对花满楼也爱理不理,只是口头客套了几句有缘再见之类的话。 原随云见花家兄妹要走,问道:“为何两位就急着要走,咱们两年未见,还未叙旧一番。七童如此,实在是让在下心寒。” 花满楼张口就来:“实在是八童身体不适,不宜在岭南多待。” 原随云道:“可是水土不服?”虽然对花满楼的行为心知肚明,但他还是故意说道:“在下也颇通岐黄之术,不妨让在下看看。八童足足两年未出过家门一步,难得出来一次要是因为身体缘故无法游览尽兴,可就得不偿失了。” 花满楼道:“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从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已经找过名医配了药,只要定期服药便无大碍。” 世子不知道花满楼在信口胡诌,当即就很豪气的说道:“需要哪些药,我即刻派人去配,不管是多名贵的药,我这里都有。” 花满楼:“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 世子觉得很简单,不就是一些花嘛,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说不定有些姑娘家做香包或者药店里会专门留着这些花蕊,今天他就能全收集了。 没等世子想完,花满楼继续道:“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 花满园:“……” 世子悻悻道:“真的能收集齐全吗?万一小雪这日不下雪呢?”从出生就一直待在岭南的世子,都还没有见过雪啊! 花满楼正经严肃说:“若是那日不下雪,古人们在研究历法时就不会把这日称为小雪了。” 没见过雪的世子:你说是就是吧! 花家兄妹走后,原随云也笑着拿开了世子牵着他的手:“在下出航在即,就不打扰世子了,等在下于海外归来,再与世子一同把酒畅饮。” 世子不舍:“那你早点回来啊!” 趁虚而入 即便是骑马,从王府回到花家别庄时天也已经暗了。 兄妹俩吩咐下人去烧水,他们已经累的没胃口再吃晚饭了,只想洗完澡赶紧睡觉。 花满园骑了一下午的马觉得自己屁股都麻了。 躺在床上的花满园看着旁边空荡荡的枕头。 这才一天,她居然就开始想念叶孤城的身体了。她得找个方法让叶孤城主动过来找她。 花满园恹恹的躺床上,睡前她对自己说,明天吧,明天她一定去找叶孤城。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的花满园看了看天,喃喃道: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去吧,明天一定。 第叁天,睡到中午才起的花满园看了看天,喃喃道:叶孤城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一定会来找我的,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第四天,她单方面宣布和叶孤城分手了。 第五天,原随云出现在了正在气头上的花满园面前。 花满园也不管她从前是不是渣了原随云,反正她现在不高兴,所以原随云怎么样都是错的。 冲上去就去推原随云,又哭又骂:“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这么久了才来找我?你是不是还是喜欢金灵芝?” 每说一句,她就推一下。推的原随云毫无招架之力。 花满园一个叁连把原随云问的愣了神。 他错在哪里了?明明是花满园为了报复金灵芝而故意接近利用他,在他提亲时又冷酷无情的拒绝他,在他对花满园敞开心扉时又毫不留恋的回了移花宫。 明明都是花满园的错!凭什么给他来个质问叁连? 花满园躲回移花宫后,原随云没想到花满园也有个马甲,他是打算报复,可邀月和怜星的武力值,让他暂时放下了报复她的念头。为了报复花满园而与移花宫和花家对上不值得。 之后的两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而一直密切关注花满园的动向。 谁知道花满园就真的在移花宫足足待了两年,数月前才在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拜托下才出门。 这次的相遇,说来也是个巧合。 他要出海去蝙蝠岛,所以在五羊城暂时住下,虽然知道花满园也在,却没打算去见她。 花满园怕他,他也怕花满园。他怕花满园再一次拒绝他,他这颗心还能再一次承受花满园的拒绝吗? 直到南王世子派人前来邀请,原随云心道: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积攒了两年的思念一刻迸发,他心里有一个声音,拼命的让他去见花满园,看看花满园在两年后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于是他答应了世子的邀请,前去见一见花满园,结果出乎的他预料。花满园甚至都不愿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多待上一刻,虚情假意也没有,直接装病和花满楼走了。 他一连气了好几天,到今日才来别庄见花满园。 却不想一见面,花满园就是叁连。 原随云了解女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迁怒了。 原随云本该怒不可遏,可当哭的梨花带雨的花满园出现在他面前时,内心的怨气全都烟消云散,柔声道:“是我不好,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花满园不依不饶:“我看你分明是心里没我。你若是心里有我,为何不早点来见我。”她又掩面哭了出来,“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花满园骂什么,原随云悉数认下也不反驳,又耐心的哄了她一阵,才让花满园的脸色有些许好转。 “我以后一定多陪陪你。”原随云本想揽她入怀中,又怕花满园突然翻脸就是一巴掌糊他脸上。 当年他就傻乎乎的以为花满园喜欢他,都两情相悦了,搂搂抱抱总可以了吧!便伸手抱她,结果花满园反手就是一巴掌,骂他登徒子。 花满园消气后,理智和智商又重新上线。 她这是做了什么? 难怪人常说一生气就容易降智。 这样算不算是和原随云和好呢?反正复合肯定是称不上的,毕竟他们从头至尾就没有在一起过。 花满园这个时候就特别佩服自己了,当年为了不给人留下把柄,她硬是一句喜欢一句承诺也没给,只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喜欢他的样子。 知道原随云还喜欢自己花满园心里喜滋滋的,虚荣心爆棚。但她还是努力在脸上做出平淡的表情,撇开和原随云的关系,故意问道:“你是来找花满楼的吗?” 原随云:“……”刚刚是谁说想我的? 花满园眯起眼睛:“你是怎么进来的?花满楼知道吗?” 原随云:“我翻墙进来的。” “滚出去,带了礼物再来。” 原随云:“……” 这跟她以前真诚单纯的人设差太远了,让我缓缓。 花满园转型的猝不及防,多年老粉原随云虽然有提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这近距离的直面冲击…… “你喜欢什么,我带你去蝙蝠岛挑。”原随云这次出门是为了去蝙蝠岛而特地轻装简行,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身上。临时在五羊城买估计也挑不到能入花满园的眼的。 倒不如把她带去蝙蝠岛,一则蝙蝠岛号称海上销金窟,专门拍卖江湖上买不到的各种奇珍异宝,总有花满园喜欢的。二来嘛,他也可以和花满园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日久生情嘛! 花满园斜了原随云一眼。原随云在想什么,她心里可是门儿清的。 她可不敢跟原随云去蝙蝠岛。 万一原随云要把她锁小黑屋里,海上又不似地上,有腿她就能跑回家。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一个人再能打也不及原随云有主场优势。 花满园佯怒:“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你还来找我!”说完她就把原随云往外推。 好不容易才把花满园哄好,原随云可不想她再生气,连忙握住她的两只手说:“等我从蝙蝠岛回来,给你带一车的宝物。” 花满园小声嘟囔,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好没用哦,送我礼物还要欠着。” 原随云一时语塞,他也没想到会在五羊城遇到花满园。 花满园猜他出门也没带什么东西,便放他一马,“就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意思是还要他继续送礼物?原随云开心了,能继续送就代表花满园至少没打算迅速的拒绝他。 有时间就代表有机会。 原随云真想凑上去亲一下花满园这双可爱的小嘴。 对花满园来说,只要原随云不提结婚的事,他们就可以是最甜蜜的情侣。 抛去蝙蝠公子的身份,原随云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很难说花满园当年没有存骗炮的心思。 现在这个美男子还用实际行动表示对她痴心一片。 这他妈谁顶得住! 叶孤城你要再不来,我就要跟原随云过日子去了! 花满园牵着他的手走到自己房间,她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不想被侍女看到原随云,被侍女们知道了,不就等于被花满楼知道了么! 花满楼肯定是不赞成花满园和蝙蝠公子在一起,而且花满园以后肯定还会换人。要是花满楼又接受不了下一位选手怎么办呢? 为了家长花满楼少操一点心,所以花满园决定一直和原随云保持地下恋情。 想一想还挺刺激的。 花满园和原随云坐在一起,原随云一直没松开花满园拉着他的手,花满园也没把手抽走。 原随云内心止不住的欣喜,尤其是,他知道这是花满园的房间。 他虽然瞎了,但其他的感觉更加敏锐了。 他能听到花满园推开房门的声音,能闻到充斥整间屋子里的女儿家香气。 这香味,就是花满园身上的香味! 原随云可不会觉得花满园把他拉进房间来是为了做些快乐的事。 两年前在他求亲后,花满园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爱搭不理还经常发小脾气。 这样的人,别说在家里关了两年,就是关上二十年,原随云也不觉得她对自己的爱意会凭空增加多少。 能让他继续送礼物保持长期恋情(?),原随云都觉得自己是捡了便宜。 捡了那位把花满园惹气的男人的便宜。 很快,原随云的猜测应验了,花满园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南王府的?” 原随云实话实说,这的确没必要隐瞒。 花满园更高兴了,她明知故问:“你是想见我才来的?” 原随云知道她就是想听自己亲口说出,他也顺着往下说些她会喜欢听的话:“我一直都想见你,但是你在移花宫,我纵是有再大的本事也进不去。” “其实你前不久和陆小凤、花满楼一同去太原我也知道,我那时就想见你。但我终究还是没能提起勇气来见你。” 花满园知道他说的是上官飞燕那次事件,她与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起去太原找阎铁珊。 “我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和你说。” “你说,我听。” “我问你,这两年来你有想过我吗?” 花满园嫣然一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原随云:“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想听。” 花满园说了真话:“我想过你。” 得到了答案,原随云露出了笑容。对他来说,这个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想过,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甚至更久。 但花满园想过他,就代表他在花满园心里留了足迹,无论好坏。 原随云揽过了花满园的肩,这一次,她没再拒绝。 时间 日落西山,原随云搂着花满园说了许久的话,似乎要在这短短的半天内,将他两年的相思都倾诉给她知道。 见原随云没有走的意思,花满园推了推他:“花满楼待会儿该叫我去吃晚饭了,你先回去吧!让他看到你就不好了。” 原随云明白她不想公布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两年前的失败教训,原随云也不会步步紧逼,一定要给花满园自己一个名分或者承诺。 “但你得跟我确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我怕下次见面又是两年。” 花满园嗔怪道:“我不跟你确定时间,你就不会自己来找我吗?” “好,那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你。” “不行,你提前跟我说了,就没有惊喜了。” “我来了你不许赶我走。” “我保证不赶走你。” 原随云走之前,花满园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原随云有些惊讶,然后他也开心的在花满园脸上回了一吻。 原随云走到门边时,花满园又伸手把他抓了回来。 花满园:“你不能从这里出去。” 原随云以为她是怕他从她房间出去被人看到:“你放心吧,这附近没什么人,以我的轻功也没人能看到。” 花满园觉得原随云实在是不懂风情,她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原随云几下:“我们现在是偷情,你怎么能从大门出去,你该翻窗户明白吗?” 原随云干巴巴的说:“我以为只要不被人看见就好了,原来还要走程序啊!” 花满园委屈的摇了下他的手臂:“你是不是不愿意?” 原随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你想我翻窗,那我就翻窗。” 花满园喜笑颜开看着他走到窗边,再看着他翻出窗外,直到他要走了花满园还撑着脸在窗台笑吟吟的看着他。 即便看不见,原随云也能感受到她身边洋溢着的欢欣气息。他不禁伸出手,抱住她的脸,凑上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直到原随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种甜美又青涩的感觉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 送走了原随云,花满园便慢悠悠的走去吃晚饭。 别庄说小不小,正常情况肯定是侍女把饭菜送到各个主子的院子里单独吃。 但是两年没见到妹妹的花满楼却觉得饭桌也是个联络感情的好所在,茶余饭后闲聊几句,关心一下妹妹的近况。 花满园不太喜欢这个习惯,不过既然是花满楼的要求,在能力范围内的她都愿意尽力去满足他。 今天的餐桌上是多了两个人,陆小凤和他的现女友薛冰。 花满园没在意为什么陆小凤会出现在这里,反正陆小凤找花满楼蹭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习惯了。 花满园一进去就直接坐在花满楼身边,对面的陆小凤看她红光满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不禁调侃道:“花满园你这么开心是最近有什么喜事吗?还是因为见到我了才这么开心。” 说完陆小凤就被身边的薛冰掐了一下,陆小凤疼得‘嘶’声过去看薛冰,薛冰冷哼一声把头扭过去。 花满楼息事宁人,“好了,陆小凤你就别再惹薛姑娘生气了。” 说完,花满楼又小声的凑到花满园耳边问道:“你前几天还在生着闷气,怎么今天就好了。” 因为前几天叶孤城没来找她呀! “我就是这几天在家里闷的,要不你待会儿带我出去散散心,我的心情说不定就更好了。”花满园说道。 花满楼:“等我们把绣花大盗抓住了,就带你出去玩。”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把他抓住了。”花满园见陆小凤都这么悠闲的来他们家做客了,估摸着绣花大盗也落网了。没想到这个绣花大盗还挺能躲的。 说到绣花大盗,陆小凤脸上的神色很不好:“被他跑了。”说着他又庆幸的笑道,“好在我们从他手里救出了薛冰。” 难道那天薛冰从别庄出去时,真的被绣花大盗抓住了?花满园心内有些疑虑。 如果是真的,那她……关她屁事哦,薛冰自己跑出去的,以为她会什么破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吗! “不过薛姑娘也被绣花大盗打伤了,所以这几天她会住在这里养伤。”花满楼轻飘飘的说道,说着他还转过头看了花满园一眼。 花满园给了他一个白眼,以为这样就能激起她的愧疚感么。 花满园故意挑起话题刺激薛冰:“薛姑娘怎么会被绣花大盗打伤呢?” 陆小凤不疑有他,便开始给花满园讲述他们在追捕绣花大盗过程中遇到的事。 比如陆小凤的好朋友蛇王竟然出卖了他们,帮助绣花大盗绑架薛冰,但碰巧被花满楼发现了。虽然薛冰被救回来了,可也被绣花大盗打伤了。陆小凤想去问蛇王谁才是凶手时,蛇王也已被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陆小凤又问花满园:“你知道红鞋子这个组织吗?” 花满园不解。 陆小凤继续说:“我们发现绣花大盗可能是一个名叫‘红鞋子’的女子组织的头目公孙大娘。我想移花宫也是女子组织,说不定你会知道些什么。” 花满园:“没听过。” 陆小凤:“你仔细想想,说不定移花宫主跟你提过呢!江湖上女子门派就这么多,不可能相互之间没有交集啊!” “小人物的面容,仙女向来是记不住的。这么多年来,也就神水宫的水母阴姬能与她说得上几句话。” 花满园:凡人,是没有资格和仙女做朋友的。 水母阴姬,还是凭实力让颜狗邀月侧目。虽然仙女邀月对阴姬很不耐烦,然而阴姬也是个颜狗,就算邀月对她爱搭不理,可在阴姬眼里,那都是加了滤镜的喵喵萌拳,怎么看怎么可爱。 阴姬以前还有个男宠雄娘子,在她见了邀月后。花满园就再也没有听说过雄娘子的消息。 可能是被阴姬锁入冷宫了吧! 主动跟邀月来往的实力中,能被邀月记住的,只有阴姬。 红鞋子这个组织,花满园表示:“你常在江湖行走都不知道,隐世多年的她更不可能知道了。” 邀月上一次出门,还是把花无缺捡回来。 别说问她‘红鞋子’是什么,花满园估计邀月都不知道现在的年号是什么。 陆小凤看从花满园这里什么也问不出不免有些失落。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薛冰突然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知道穿红鞋子的是些什么人,也知道红鞋子有什么秘密。” 陆小凤马上问:“是些什么人?” 薛冰瞟了花满园一眼,眼神中带有些挑衅和得意:“要等我高兴了再说,我现在还不太高兴。” 花满园:“那你别说了,我们直接去问司空摘星谁是绣花大盗,还更快。” 薛冰:“……” 陆小凤喜笑颜开:“对啊!去问猴精,他肯定知道。” 花满楼:“但他就算与那人不是朋友,答应了替人做事,至少也得替人保密。”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他的保密期至多也就两叁天。” 花满楼:“这会不会毁掉他的信誉呢?他虽然是小偷,却也是个生意人。” 花满园毫不在乎:“反正他也快改行了。” 陆小凤一锤定音:“那咱们吃完饭就去找猴精。” 薛冰干瞪着眼看这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流程给走完了。这跟她相好的不一样啊!她本来还想靠红鞋子的消息让陆小凤哄哄她,顺便在花满园面前炫耀一下。 薛冰内心:怎么你们都不理我啊! “公孙大娘绝不可能是绣花大盗,因为她永远也不会伤害我。”薛冰小声的说。 再不说出来,这群人就要去找司空摘星了,她就算想留着秘密拿乔也没用了。倒不如趁早说出来。 陆小凤和花家兄妹叁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姑娘真容易上钩啊! 叁人心里虽然高兴,却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花满园扮黑脸:“你怎么就能认定公孙大娘不会伤你。” 薛冰激动的拍桌子:“她当然不会伤我,因为……因为我就是红鞋子的八妹!” 花满园‘啧啧’两声,又挑剔的扫视薛冰:“你们组织只要是个女的就能进吗?” “你们该不会就只有八个人吧!” 薛冰原以为自己说出‘红鞋子’花满园就算不感到惧怕,也该大吃一惊。 明明公孙大娘和她提起红鞋子时,是那么的骄傲,薛冰也以身为红鞋子的八妹为荣。即便她还没有参与过组织的年会,心下也觉得其他成员也该是武林中的天之骄女。 移花宫都几十年没出江湖了,再厉害,那也是曾经的事。论威名论势力怎么也该是她们正如日中天的红鞋子更胜一筹。 怎么话到了花满园口中,红鞋子就显得一文不值,成了既没名气也没门槛的路边组织。 薛冰想反驳,可她心里还留有之前对花满园的惧怕,她的虚荣心被花满园当众无情的踩在了地上,羞红了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捂着脸夺门而出,陆小凤见状连忙追在她身后。 花满楼冷冷道:“你开心了。” 花满园供认不讳甚至还有点膨胀:“给我使眼刀,就要做好被我报复回去的准备。” 她不高兴的时候,看着别人更难过就开心了。她开心的时候,别人难过她更高兴。 花满楼扶额:“她要是不说红鞋子的事,我看你接下来怎么收场。” 花满园无辜的眨眼:“可是,绣花大盗的案子也不是我接的呀!”要烦恼,也该是陆小凤烦恼。 花满楼脑仁疼,开始反省自己的教育方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会教出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情动 又是一个艳阳天,侍女们伺候着刚醒的花满园梳妆,花满楼坐在一旁喋喋不休,说她不该欺负薛冰,不该这个不该那个。 她打了个哈欠,“你说什么?” 花满楼对着她说了一大堆就换来这句话,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 没等花满楼生气,花满园倒不高兴了。 “她怎么不自己来对我说这话?” “你是她哥哥还是我哥哥?” “你看不惯我,我现在就回移花宫。” 花满园作势要走,能服侍主子的侍女们都是聪明人,几名侍女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挽着她不让她走。 侍女们的存在,有部分是替主子们做她们想做的事,包括充当主人的喉舌。 侍女们一边挽着她,一边哭着说道:“姑娘您才在岭南呆几天,怎么就要走了?” “少爷您快劝劝姑娘吧,姑娘一个人柔弱无依的,可怎么回江南啊!”这个侍女不知道移花宫是哪里,只以为是花满园在花府的院子叫移花宫。 “兄妹间哪有隔夜仇呢,姑娘您就给少爷认个错吧!” 花满园气得大喊:“他不是我哥哥。” “你怎么能这样说!” 花满楼这回真的生气了,他觉得自己的一颗真心都被花满园从胸膛中掏出来踩在了地上。这么多年的有求必应都错付了。 花满园给侍女们使了眼色,侍女们松开挽着她的手。她气冲冲的走到花满楼面前,锤了他一下,“你干嘛要替她说话?她又不是没有人在身边。” 花满楼跑来教育她的原因,花满园也猜得出。无非就是薛冰在陆小凤面前哭了几句,想陆小凤替她出气。 可陆小凤哪来的资格和身份指责花满园呢? 这个时候,花满楼就主动为好友分忧了。 估计也有一点花满楼觉得她太嚣张跋扈了,所以来教育她。 花满园又忿忿的锤了花满楼几下:“你偏心,你讨厌死了。” 花满楼刚才还沉浸在那句‘他不是我哥哥’中,现在被花满园锤了几下,又听她接下来的两句话才回过味来。 花满园这是不是在吃醋? 她嫉妒了! 得出了结论的花满楼心内的怒火荡然无存,甚至还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怎么能说我偏心,你做什么事不是我第一个冲在前面为你掏心掏肺的。你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花满园冲他哼了一声,然后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脖颈处,“我不管,别人都可以替她说话,就是你不行。” 侍女们见状直接把头埋到了地上。 她们也是有兄弟的人,但也就小时候会打打闹闹,大了后便不敢逾矩。侍女们觉得这二人相处委实不像兄妹,吵架也不像吵架,更像是打情骂俏,现在更是直接抱上了。 花满园给了侍女们一个眼色,侍女们收到指示便纷纷退下。 花满楼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整个人僵到不行,但没有把她推开,花满园心内窃喜。看他身体僵住,反而还故意用胸部蹭了蹭他的胸膛。 “你太霸道了。”花满楼对她说道。 花满园不否认这点,狡黠一笑:“我只是管你,又没不让她身边的别人来说我。你要心疼,只能心疼我。” 趁着说话的时机,花满园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伸出舌尖在她脖颈上轻舔一下。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温热气息,花满楼不禁觉得喉咙发干,一股热力自小腹间升起。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花满楼身体紧绷,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抱着他的人是他的妹妹,哪怕他们实际只是表兄妹,他也一直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以此来防止自己被欲念侵蚀。 花满楼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勉力轻笑一声,“那要是她身边的别人来了,你也这样?” 花满园这时却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花满楼心中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感到一阵失落。 她牵着他走到床边。两人坐在床边,花满园手搂着他,头靠在他肩上。她用伤心又略带炫耀的口吻说道:“要是别人来欺负我,我只好躲在那个第一个冲在我前面,又为我掏心掏肺的人身后。” 花满楼‘噗嗤’一笑,却还是不高兴的说:“他跟你非亲非故的,干嘛冲在你前面。” “因为我是他最喜欢的人。” “那你为什么说他不是你哥哥?” “我刚起来,说的都是梦话。” 花满楼:“……” “都怪你,我头发都没梳。”花满园嗔道。 “我去把侍女们叫进来。”花满楼起身要走,又被她抓回来。 “不行,你坏了我刚起来的好心情,我要罚你帮我梳妆。”花满园坐到梳妆镜面前,同时也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花满楼苦笑:“我哪里会梳妆。”他都看不见,又哪知道怎么给她上妆才好看。 “嗯……你可以不梳头,但是你得给我上妆。”花满园思考了一会儿,似是做出了很大的退让。 花满园拿起一盒口脂,打开闻了闻香味,又把它凑到花满楼鼻子底下,“好闻吗?” “嗯。”花满楼点头,“该怎么涂?” “你拿小拇指沾一点,然后涂在我的嘴巴上。”花满园也不是很懂,她没用过胭脂,只看别人这样涂过。 花满楼犹豫了,先前他可以为了让南王世子不喜欢花满园而给她脸上涂黄粉。可现在是给花满园涂口脂,嘴巴是个亲密的部位,花满楼有点想提出拒绝。 花满园看他眼神闪躲,果断把口脂塞他手上,自己一副霁月风光什么都没多想的样子说道:“你快一点,我还等着梳头呢!” “啊……好!”花满楼这才回过神来,见花满园言语中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用小指沾了一点口脂,点上花满园柔软丰润的嘴唇。 指尖刚一触碰到她的唇瓣,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中又变得波澜万丈,他小腹越是灼热,手上的动作就越发的平稳。 涂完后,他问:“好看吗?” 花满园:“颜色不好看。” “是我没涂好吗?”他心中莫名有些期待再来一次,再一次触碰她柔软的唇瓣。 “不是,就是这个口脂的颜色不好看。”还没她本来唇色好看,她又说道,“等抽空我们一起制胭脂好吗?” 花满楼会调香,却没尝试过做口脂。毕竟调香只需要好闻,口脂还要讲究颜色,但他又不忍心拒绝花满园。“可我只能保证它的香气。” “没关系,颜色让我来看。”花满园拿帕子擦掉花满楼擦掉手上残余的口脂。 花满楼见她这么乖巧,又忍不住用家长的口吻教育她以后别乱欺负人。 也许是让花满楼给她擦了口脂,花满园现在心情特别好,也没对他发火,只是嗔怪道:“你真偏心,我一起来,你就急冲冲的替人家过来说教我。” “我问你,要是昨天哭着出去的是我,你会不会也一大早的就冲过去骂她?” 花满楼:“你不会,你会躲在我身后。”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什么事都要躲在你身后。”花满园的心说变就变,方才自己说过的话也可以直接推翻。 但她每次都会给自己找理由,像刚才她是为了哄花满楼。现在花满楼已经开心了,她就要提醒他,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花满园很苦恼,花满楼似乎一直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妹妹,看起来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她都二十了啊!放现在的世道,跟她年纪一样大的女人孩子都抱俩了。 作为哥哥花满楼很合格,但花满园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会担心睡了花满楼的后果,在泡上叶孤城和原随云之后,花满园心里已经大的能跑马了。 换言之,她膨胀了,也贪心了。 ··· 陆小凤又出去调查绣花大盗的事了,薛冰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养伤。薛冰无聊之下,让侍女带着她去了花园观花。 她也想出去,她想去找公孙大娘。 虽然薛冰在花满园手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但公孙大娘是她第一个憧憬的人,美丽、自信、武功高,仿佛什么美好的词都能堆在她身上。 如果是公孙大娘在,一定能狠狠的给花满园一个教训。 让你说我们红鞋子是没名气没门槛的路边组织! 平心而论,花满园也很漂亮,她是那种锋芒毕露的艳丽,如果她不是陆小凤届不到的白月光,薛冰一定很乐意和她交朋友。 可一想到陆小凤对花满园的态度,薛冰心里既难过又失落。 陆小凤看见了薛冰,就忘记了别人,看见别人就忘记了她。 除了花满园,陆小凤在谁面前都忘不了花满园。 她明明很清楚,可就是忘不了这个没良心的负心贼。 薛冰折下了一朵花,憋屈的撕掉上面的花瓣。然后她就见到两个人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花满园是特意过来看薛冰的。让薛冰看看,在花满园这里,告家长是没有用的。 花满楼客套的说:“薛姑娘的身体可有好转。” “好多了,谢谢花公子。”薛冰其实也觉得告家长没有用,她自己就是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当然也知道花满园的性格都是被家里人惯出来的,她就是想对陆小凤哭一哭,来告诉他,自己被花满园欺负了有多委屈。 可她没想到,这对兄妹居然会这么亲密。 在人前就挽上了手,她和陆小凤都敢没在人前这么亲密。 客套完,花满园就拉着花满楼走了,两人一走,花满楼轻笑:“走这么快,是不是报复回来了?” 花满园装傻:“我有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吗?” 花满楼不戳破她,只是说道:“你以后可不可以收敛一些,不要欺负的这么……明目张胆。你要是讨厌她,不理她就好了。”怕花满园又是一个不高兴,花满楼都不敢说重了。只能斟酌用词,希望不要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 他比花满园出社会的早,经历也更多。现在花满园只是在薛冰面前横,以后说不定会因此惹上连他也无法解决的麻烦。 这是花满楼最不愿意看到的。 花满园也很无奈啊,这都是条件反射,不能怪她。 “我知道了。” 花满楼觉得她听了自己的教育,既是哥哥又兼职老母亲的他开心了。 然而花满园,知道是知道,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她说过的,在能力范围内,会尽可能的满足花满楼的一切需求,包括说谎。 名将才能降服烈马 陆小凤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约莫叁十多岁的漂亮女人。 花满园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见到长相和年龄一致的女人了。好吧,她本来就没在江湖上见到几个女人。 比如奔五的邀月,看上去就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和花满园一起走出去不像她娘,反倒更像是她妹妹。 据说五十多的石观音看起来也和二八少女一样。 在邀月怜星的影响下,花满园从小就没把年龄当回事儿,武功练得好,男友小学找。 去老还少都轻轻松松。 不过陆小凤带来的这个女人显然没有足够的内力来支撑她未来得以去老还少。 花满园还没问这个女人是谁,薛冰就已冲过来对着女人说:“大姐!” 大姐?那不就是红鞋子的公孙大娘。 花满园眼睛在陆小凤、公孙大娘和薛冰叁个人之间来回扫视。 薛冰这个傻子,总觉得她惦记陆小凤,盯她跟盯贼样的。 现在后院起火了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孙大娘对陆小凤有点意思,而陆小凤向来是个对美人来者不拒的性格。 刺激,太刺激了! 花满园都想捧个大西瓜,一边吃瓜一边看这叁个人接下来的发展。 然而小傻子薛冰并没有注意到公孙大娘对陆小凤不一般的态度,反而是拉着公孙大娘到一旁说了一堆花满园的坏话。 比如花满园骂她们是没名气没门槛的路边组织。 花满园:我也没说错啊!我诚实也有错吗! 花满园为什么对薛冰和公孙大娘的对话一清二楚呢? 她都练到明玉功第八层了,数丈之内,飞花落叶皆瞒不过她。 薛冰拉着公孙大娘到一旁说了一堆话,没多久公孙大娘便主动向花满园走来。 有公孙大娘在,薛冰底气足了,走起路来身姿也更加挺拔。 薛冰对公孙大娘介绍道:“大姐,这位花姑娘就是名震天下的移花宫弟子。”她故意把‘名震天下’这四个字说的很重。 花满园施施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让你们领导来跟我说话。” 薛冰:“……” 花满园这副对待下人的态度又成功的让薛冰气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花满园觉得,不能怪她喜欢欺负人。任谁见了别人这般气急了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也会忍不住上去逗一逗。 “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好了,不需要劳烦我大姐。”薛冰老半天才鼓起胸膛恶狠狠的对花满园说。 “你能做‘红鞋子’的主吗?不能就让你们领导来跟我说话。”花满园睨了她一眼。 “谁说我不能,我是红鞋子的八妹,也是组织的首脑之一。” 花满园嗤笑一声,并没把这个八妹当回事儿。 见薛冰已经进入了花满园的话术中被她牵着走还不自知,公孙大娘连忙把还要再开口说话的薛冰拉至身后。 “敢问花姑娘为何一定要我出面说话?”公孙大娘礼貌询问。 花满园撩了下头发:“因为她的等级不配和我说话。” 薛冰在公孙大娘身后叫嚣:“你才不配呢!” “我是移花宫的少宫主,未来的大宫主,你配吗?你奶奶都不能与我平辈论交。”花满园其实很讨厌江湖中的辈分尊卑,她觉得江湖上应该是些天涯浪子式不拘小节的人物,可无论在哪里,都是穷讲究的老僵尸占了主流。 然而讨厌归讨厌,一旦事情对花满园有利,她马上就会露出既得利益者的嘴脸。 就好比有些人讨厌一种行为,并不是因为行为本身,而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做这种行为的资格。 薛冰以为花满园顶多是移花宫内门弟子,却没想到花满园居然是少宫主。 公孙大娘对花满园说:“其实少宫主早些时候就与我们打过交道了。” 花满园:“?” 公孙大娘继续说:“少宫主可还记得上官飞燕,她也是我的妹妹,红鞋子的一员。” 花满园淡然道:“抱歉了,小人物的面容我总是记不住。” 俗话说买猪看圈,组织总共就八个人,薛冰的智商看着就不高,上官飞燕还是个真正的脑残!这位上官姑娘有多蠢呢?信了霍休的鬼话,跑去给人当打手,完全没有考虑过被骗的可能。 要知道霍休也是一方大佬,死在他手下的人,说不定比上官飞燕见过的人都多。她一个刚出家门的小姑娘是觉得自己多牛逼可以带满级大佬飞。 于是上官飞燕惨遭霍休卸磨杀驴。 如果只是要钱的话,明明有条更简单的路摆在上官飞燕面前。 套牢富二代花满楼不是比跟霍休这个七八十的糟老头子在一起更爽吗! 上官飞燕要是为了钱奔着当寡妇和霍休在一起,花满园说不定还会高看她一眼。 然而她骗了那么多男人,却对霍休这个七八十的软趴趴的老头子是真爱。 花满园也只能猜测可能上官飞燕缺父爱,不,是爷爷爱吧! 从上官飞燕和薛冰,花满园就能推测出这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脑残组织。 可能公孙大娘挑妹妹的标准就是脑残美女吧! 这样一想说不定公孙大娘也是个脑残。 毕竟两个妹妹都这样了,姐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花满园:这个组织要凉。 花满园现在只想尽快和红鞋子这群脑残划清界限,防止这群人愚蠢的气息蔓延到整个别庄。 “陆小凤,你带这位姑娘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把薛冰带走的。”陆小凤瞄了一眼花满园,犹犹豫豫的说,“如果可以的话……” 没等花满园拒绝,花满楼便轻笑道:“有公孙姑娘在,我们二人再去岂不是多余了。” 薛冰没听懂花满楼话里的意思,略带炫耀和挑衅的说:“没错。有我大姐在,十个绣花大盗也不怕。” 花满园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后院起火了都不知道。 “好吧。不过江重威说绣花大盗的武功非常高,超乎他想象的高,如果我到时候对付不了他,就只能找你们帮忙了。”陆小凤摊手。 “你们不会群殴吗?”花满园斜了陆小凤一眼,“难道绣花大盗还是团伙作案?就算他是团伙作案,红鞋子不是还有六个人么,算上你就总共有九个人了。” 陆小凤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难道你还打算跟绣花大盗堂堂正正的对决?他配么。” 花满楼却猜到了陆小凤的意思:“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是我们认识的人。” 陆小凤过了一会儿才点头,似乎是不太想承认绣花大盗竟然是他认识的朋友。 花满园:“那不是更好,你们先埋伏起来,然后把他骗出来群殴他。” 她一说完就被花满楼呵斥:“你也该想想陆小凤的心情,自己的朋友刺瞎了其他的朋友,他的心里该有多难过。” “我以为比起难过,他更多的应该是愤怒。”她轻笑一声,笑意中满是讥讽“普通的强盗抢也是抢不认识的人,他倒是厉害,专门挑朋友下手。” 受害者是陆小凤的朋友,加害者也是陆小凤的朋友。这么巧合的事,再加上绣花大盗对平南王府的地形了如指掌,花满园估计绣花大盗也没少去平南王府踩点,如果不是和王府的前任总管江重威关系极好的朋友,江重威又怎么会让他进王府。 花满园冷笑:“估计是觉得熟人好下手,连踩点的功夫都省了。” “你们把他当朋友,人家当你们是冤大头。” 如果绣花大盗抢了陌生人,花满园会愤怒自己瞎了眼交了败类朋友,说不定还会抽空在心里为她逝去的友情难过一下。 但咱俩都是朋友了,你还拿我当肥羊宰?罪加一等好么!除非是因为不可逆的因素站到了对立面而对她下杀手,那她无可置喙。 “不错,你说的不错。他既未将我们当朋友,我为何还要顾忌朋友的情谊。”陆小凤喃喃道,过了会儿他的眼神已变得锋利,“况且他犯了血案,就该受到惩罚。” 陆小凤走时余怒还未消,表现出来就是他的脚步很重,走的也很快,他大步的迈着。丝毫没有等一下薛冰的想法。 薛冰提着裙子在后面小跑着追陆小凤,一边跑一边叫陆小凤等一下她。 公孙大娘不想大步的走,那样有损她的美女形象,况且她的腿也没有陆小凤长,于是她也只能提着裙子快步走才能跟上陆小凤。 花满园目送这叁人离去,心里有点可惜没有见到陆小凤的修罗场。 花满园还是挺佩服陆小凤的,他都不需要开启海王的隐瞒模式,也有一堆又一堆的美人争着当他的女友,甚至这些女人还不在意陆小凤同时踩着几条船。 不,应该说就是因为陆小凤同时踩着一堆的船才有无数女人前赴后继的要折下这朵花。 名将才能降服烈马! 左边是花满楼,右边是原随云 花满园问花满楼:“你是不是已经猜到绣花大盗是谁了呀?”虽然不关她的事,但花满园心里还是挺好奇的。 花满楼点头,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化:“如果我没猜错,绣花大盗应该是金九龄。” “那平南王府不就是引狼入室嘛!”花满园幸灾乐祸的说道。 她可还记得绣花大盗偷了王府不少东西。现在金九龄又成了王府新一任总管,那他以后岂不是要监守自盗。反正事后随便给自己找几个替罪羊,糊弄一下老王爷和小世子就行了。 说不定金九龄就是故意去王府偷东西,故意刺瞎前任总管江重威,这样即便王府不辞退江重威,他也无法再继续担任总管的职位。这个时候刚从六扇门退休又常年待在岭南的金九龄就成了下一任总管的最佳人选。 啧啧,越想越觉得这人恶心。 江重威能带他进王府,还不是一次两次,足以说明江重威对这个朋友的看重。 再看看金九龄的报答…… 花满园后怕的对花满楼说:“幸好你平时在江南,和他没什么交集。” 不然以花满楼对朋友推心置腹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就被金九龄给阴了。 比如绑架花满楼向花家勒索一大笔钱,完事儿还撕票什么的。 花满楼一句话化消了花满园的后怕,“我和金九龄不熟。”换言之,他想骗我也没这个机会。花满楼和金九龄的交集,主要来源于共同好友陆小凤。 随后花满楼又转移话题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带你出去玩吗!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去看海。” ··· 五羊城临海,许多前来游玩的人都会到海边留下自己的足迹。于是嗅到商机的商人们便闻风而至,在海边做起了生意。 “甲板10两一个人没有座位,普通舱的30两一个人提供座位可以从窗内看到海景,豪华舱200两一间最多坐叁人提供茶水。”海船的老板对花满园说道,老板又补充道:“午餐需要另外付钱。” 花满园没想到坐海船在海上一日游居然这么贵,她觉得老板是看她穿的太好了所以故意宰她。 200两都能在江南买艘精致的小画舫了。 真当她不知道物价吗! 花满园犹豫之际一个小男孩跑到她身边喊道:“姑娘坐我家的船吧,豪华舱只要100两,也提供茶水,还免费送午餐。” “去去去,臭小鬼瞎说什么呢,100两的船能坐人么!你也不怕你家船走到一半就漏水。”老板见有人来抢生意,不客气的要把男孩推走。 男孩手脚灵活,连忙躲在花满园身后。这下老板要想抓到男孩就会碰到花满园。老板其实很想‘不小心的’占一点花满园的便宜,他在五羊城经营海船生意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花满园更漂亮的女人。 但是,他害怕的看了眼花满园旁边年轻又高挑的男人,他估计两人是刚成亲不久的夫妻。要是碰到人家妻子,人家还不得跟他拼命。 于是老板便打消了打男孩和占花满园便宜的念头,转而讨好的对花满园笑道:“姑娘你别理他,谁知道他家是不是什么黑船,等把你们骗上了船再让你们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买不给下船。” 男孩探出头骂道:“你家船才黑船呢!咱们这儿豪华舱都100两,你看人家穿得好,又是外地口音就故意翻倍。”男孩又对花满园道,“姑娘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的船家的价格。” 老板和男孩各执一词,两人都对着花满园‘姑娘长、姑娘短’的,希望能够得到花满园的青睐。 花满园被吵得烦了,微笑着摊手:“付钱的不是我,你们跟我说也没用啊!” 她把皮球又踢给了花满楼,于是老板和男孩的目光又放到了花满楼身上。 花满楼:“我们先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呀!”花满园乖巧的挽住花满楼的手,又把头搭在他肩膀上。 二人转身就走,身后的老板不甘心的说道:“要不再看看吧,我给你们打折!” 但是这并没有改变花满园和花满楼的脚步,既然不打算海上一日游了,他们便在沙滩上悠闲的漫步。花满楼时不时拨开花满园被海风吹到脸上的头发。 走了没多久,花满园说:“我不想走了,沙子老跑进我鞋子里。”她又道,“我想赤着脚在沙滩上走,赤着脚的话,我还可以再到海里玩一下。” “等晚上海滩上都没人的时候再玩吧!”花满楼指着摆在沙滩上的桌椅道,“不想走了我们就坐在那里休息一下,等没什么人了再把鞋子脱掉。” “别别别,千万别!”刚才的男孩又跑到两人前面,阻止他们过去。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花满园问道。 那老板都放弃了他们两个顾客,男孩却一路跟着他们。 “嘻嘻嘻嘻,因为你们两个是这里最有钱的人啊!要是做成了你们的生意至少是100两。况且海上一日游,你们肯定得吃饭,有钱人吃的总是比别人精细些,也更贵些,打赏的也更大方。” 花满楼问道:“你为什么叫我们别坐这些桌椅。” 男孩道:“这些桌椅都是故意摆在这里的,等你们坐上去,他们就会过来收钱。” 花满园汗颜,这不就是钓鱼么!商人的套路还真是防不胜防。 “哥哥姐姐要是想找个地方坐,不如去我家船上,还能看看海景。” 花满楼轻笑:“你可真会拉客。” 于是花满园和花满楼就坐到了男孩家船上的豪华舱,桌椅摆在窗边。 此外,舱内居然还有一张床。 花满园给自己洗脑说,一定是巧合啦,也许以前的客人只是想休息一下,毕竟一日游呢,坐久了也会累的,能躺着干嘛要坐着呢! 然而她现在满心眼都是想和花满楼发展出点其他的关系,现在看到舱内有张床,她再面对花满楼都有点不太自然。 幸好花满楼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他们也不是没有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过。 但现在嘛!四舍五入就有种背着家长开房的感觉。 花满园有点摸不太准花满楼对自己的态度,说兄妹以上恋人未满好像也不太贴切。 毕竟他都能主动和花老太太提出要娶她了,不过花满楼当时似乎是抱着帮她解决麻烦的心态,要说男女之情,好像也没有多少。 虽然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要花满楼和自己做快乐的事,他也会同意。 唉,花满楼就是这样,对她有求必应。 花满园一方面很享受花满楼的态度,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表现出些别的,更激烈一些的情绪。 花满园正苦恼着,男孩端了茶水进来,熟练的摆放茶具,并给两人倒水。花满园拿起茶杯,她惊异的看着茶杯。 这上面还写了字。 她看向男孩,只见男孩神色依旧,做完事后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花满园对花满楼道:“我出去一下。” 花满楼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门外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便将她带至了另一间舱房。 她一进去,原随云便上前牵住她的手,“我见你们要坐船,便急忙把这艘船买了下来。” “那男孩是你的人?” 原随云笑道:“他是不是很聪明。” 花满园点头:“是挺机灵的。” “为了不让花满楼闻见墨水味,我特意让他给你们上的花茶,再用相同的花的花汁在瓷杯上写字。”原随云得意道。 花满园:瞎子何必为难瞎子。 “你这可一点也不惊喜。”花满园推了他一下,嗔道:“没多久我又要回到花满楼身边了。” “你若是能与我一同去蝙蝠岛该多好,到了那里再无人可以约束你。”原随云叹息道。 “哼!分明是你没用,连与我单独相处都做不到。”花满园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下,留下一个牙印,“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还要我跑到蝙蝠岛去找你。” “你配么?” “你若是真喜欢我,真在意我,就该有一百种方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进我的房间。” 原随云苦笑:“若是别人我自然有把握,可花满楼的感官不在我之下,你要我想出一百种方法,实在是难为我了。更何况……” “我不去你房间,你现在不就走到了我房间吗!”原随云突然横抱起花满园。 花满园搂住他的脖子,娇笑道:“哎呀,你怎么这么聪明。” 然后,花满园凑过去,吻住了原随云的唇。不同于上次蜻蜓点水式的吻,花满园这次的吻缱绻又热情。 原随云也热情的回应她,同时抱着她坐到了舱房内的床上。 他心里知道花满楼许久不见她会担心,说不定就会找到她,反复告诫自己要克制,只能浅尝辄止。可他又想立即对花满园释放自己长达两年的相思。 于是原随云顺着花满园的下巴滑到了她的脖子,花满园皱眉:“别亲那里,会被发现。” “好。”然后原随云拉开她胸前的衣襟,埋进了那片雪白细绵的地方。 花满园被他吻的有些晕晕乎乎,尤其是知道她喜欢的哥哥就在附近时,她更加兴奋了。 在花满楼眼皮底下偷情,这个刺激感足以让她得到的愉悦翻倍。 花满园一边享受偷情带来的刺激和愉悦,另一边又像所有做了坏事的人一样渴望被人发现,不被发现,她做的坏事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最好是被花满楼发现,让他看到她和原随云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花满园想知道,他在发现她和原随云在一起后悔露出什么表情。这会不会激发他更激烈一些的情绪。 她明知道被花满楼发现后,她和原随云就没戏唱了,她说不好还要被锁回移花宫,可她还是在心里暗暗的希望被花满楼发现。 虽然她的心里既矛盾又纠结还有些挣扎,可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化身,这些极端又冲突的存在,为什么就不能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 和原随云偷情被当场捉奸(H) 原随云的吻缱绻炽热,他的爱抚熟练又缠绵。花满园尚在意犹未尽之时,原随云已经拉开了她外面的衣襟。 花满园忽然想起了叶孤城。 前几天的叶孤城也是这样温柔的从她的唇一路吻到她的胸脯,含住她胸前的两颗蓓蕾舔舐轻咬。 一想到叶孤城,花满园其实心里还有点小愧疚。 大概就跟许多人到老年都忘不了初恋一样,叶孤城在花满园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更何况叶孤城不但各方面表现不错,还是她主动追的。 再者,叶孤城气质上还有点禁欲,禁欲中还透露出一丝圣洁。 如果叶孤城是叶孤城♀,那他就是无数男人心中的完美情人,传说中气质清纯,一举一动却又充满女人味的小野猫。 花满园也很吃这款,所以她才把叶孤城骗去同居,甚至还在叶孤城给她甩脸后原谅了他几次,给他主动复合的机会。 花满园思考期间,身上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原随云攻破。原随云掀开她的裙子,褪下了她的裤子。 然后她就看见原随云分开她的腿,把头埋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花满园:这是要做什么? 原随云伸出舌头,从她的花穴一路舔到花珠上,灵巧的舌头时不时打着圈舔弄顶推花珠。 原随云在她身下又舔又吸,不过片刻间她就把叶孤城抛到了脑后。她很后悔刚才在心里对叶孤城有愧疚。叶孤城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都没给她舔一次,花满园觉得不应该是她对叶孤城愧疚,而是叶孤城对不起她! 花满园头一次被人舔下面,酥麻的快意从身下传来,激的花满园身体一颤一颤,舒服的浑身战栗:“啊……随云……快点,再快点。” 与之相比,原随云虽然是头一次给女人舔,但他内心并没有因此而生疏不安。 他一直觉得给对方口,其实是在别人面前放低姿态。他并不是个愿意放低姿态讨好别人的人,即便在男女关系上也一直占据主导地位。 然而花满园不仅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不在意他的人,还是在他示好后离开的人。 他想,他对花满园的喜爱中,也包含了一丝求而不得的感觉。这两种感觉交杂在一起,又让他欲罢不能。 要讨好花满园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无论讨好什么人,都只需要钱、外表、地位、权力,但对于什么都有了的花满园来说,她肯定需要一些特殊的少见的东西来满足她的虚荣心。 就好比有些功成名就的人喜欢追求一些刺激的东西,他们要的根本不是刺激,而是跟别人不一样,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们站在鄙视链顶端。 用这样的低姿态取悦对方,无论对方是男是女,都会感到被取悦,因为这个姿势也表示了另一方的臣服。 原随云有点庆幸他遇见的是二十岁,正处于懵懂又精明这个年纪的花满园。再晚个十年,他技巧再好也没什么用,叁十岁的花满园已经是移花宫主,正值人生的高光时刻,不但阅历足够多,心性也难以动摇。 花满园被他舔弄的好不快意,不时用修长笔直的白腿摩擦原随云的头:“别舔了,快进来……快进来。”她的穴口已经蜜液泛滥,就等着原随云把他的阳具插进去。 原随云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花满园还未明白过来,他又把头埋进她的腿间,用舌头卷掉她穴口的蜜液,舔开花瓣,把舌头伸进了她的花穴。花满园浑身一颤,两腿夹紧,原随云两手大力分开她的腿,继续用舌头在她花穴中抽插。 一波波快感从花穴传遍全身,花满园身体弓起,纤手穿插进原随云的黑发中,口中低吟声不断。 这时,原随云停下了动作并抬起头。 偷情虽然刺激,偷不着这种不上不下的快感更能让她备受折磨。他要告诉花满园,他是特别的! 然后,他就被花满园扑倒并解开了腰带。 花满园见到抬起头的原随云,点点嫣红出现在他白皙的面庞上,为之平添了几分艳色。于是她想也不想就把原随云推倒,在他脸与脖子的交接处咬了一口。 同时,她的手也脱掉了原随云的裤子,熟练的拨弄起了他的阳具。 原随云忍着身体的快意和心中的欲望,把她推到一边,又将自己被她扯开的衣领拉严实,“我要走了。” 走?走什么走,把她舔成这样了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她今天不干到原随云一滴都没有,就不姓花了! “你不许走。”花满园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和命令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你在外面待久了花满楼会出来找你,这次被他发现了,咱们就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原随云略带委屈的说,“你知道花满楼不喜欢我的。” “蝙蝠公子就这么没用?你不是吹牛说皇宫都能来去自如,轻功卓绝不在楚留香之下么!”花满园踹了他一脚。 原随云轻笑一声:“我可以来,但花满楼是你哥哥,你会不听他的话吗?他不想你见我,你就肯定不会再见我。” 原随云其实不想走,他也不怕花满楼。 但是被花满楼发现之后,花满园会如何选择呢? 因为相同的经历,花满楼曾与他是无话不谈的密友,他向花满园求亲时也曾得到花满楼的祝福。在他蝙蝠公子的身份暴露后,花满楼没有对他指摘,也没有再和他来往。 要是花满楼看到花满园和他在一起,生气的花满楼肯定不会愿意花满园跟他继续在一起。 花满园是会站在他这边,告诉花满楼她是喜欢自己的,希望花满楼成全他们。还是继续扮演乖巧懂事的妹妹,跟着花满楼回家呢? 原随云要逼她做出选择,是选他,还是选花满楼。他不能让花满园继续含糊不清,随便几句话就把他糊弄过去。这个女人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 “我不会不见你的。”花满园躺进他怀里,在他侧脸落下一吻。 花满园还想让花满楼看见她和原随云衣衫不整的样子。在内心的恶意叫嚣和情欲的双重折磨下,花满园对原随云道:“你进来吧!” 得到了她的同意,原随云心内大喜,即刻褪去了自己的衣物。虽然有违他要吊着花满园的计划,但得到了花满园的承诺也是不错的。他要是再拿乔,花满园可能就不耐烦了。 刚刚被舔舐过的穴口蜜液泛滥,原随云轻轻松松就将阳具全部送了进去。 “嗯~~” “啊!!” 甬道被填充的瞬间,二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声音,原随云知道她已经和她的另一个情人有过关系,所以他一开始就卯足了全力冲刺,直接身体力行来强势证明自己比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更好,他自信自己的能力更强,更值得她关注,更配得到她的心。 “园儿,我好么?” “你中意我么?” “你舒服么?” 他一连问了叁个问题,急着得到花满园的反馈。 花满园如坠云端,源源不断的刺激和快感从身下传来,没多想原随云的话,直接就欢快的喊道:“中意中意,我爱死你了!” 听到花满园的话,原随云更加卖力的服侍她。花满园却觉得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花满园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你轻些!” 原随云有些失落,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你不喜欢吗?” 花满园用脚在他脸上踩了一下:“等我痛死你就知道我喜不喜欢了。” “你别生气了。”原随云在她脸上亲了两下,逐渐把身下的动作放轻缓,不再炫耀自己的能力有多强。转而用技巧让花满园感到舒适。 久违的舒适回来,花满园也扭动起腰部随着他一起律动。 原随云伺候起人来,还真是没的说。这点快奔四的老年人叶孤城就差太远了,要不是花满园总骂他,他可能就直进直出了事了。 一点情趣都没有。 难怪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花满园被一下又一下,看不见尽头的刺激弄得脚趾蜷缩。原随云再一次抽插,花满园直接冲入云霄,甬道中不停的战栗收紧,一股热流从花穴流出。 见到她高潮了,原随云兴致更加勃发的在甬道内冲锋陷阵。 时隔两年,他终于得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并在她身体里纵横驰骋。身体上的快感不言而喻,他心中空虚的部分也随着阳具进入她身体时被填满。 极乐的快感让原随云忘了花满楼,忘了他们还在偷情,忘情的喊道:“园儿,你好美,你好美,我爱你。” “几位可否让在下进去与你家公子说几句话?” 是花满楼! 他这么快就找来了? 他的声音如此清晰,还有些焦急。 “唔……”原随云火速伸手捂住她的嘴,身下的动作未停。 他虽然不怕和花满楼正面冲突,但也不希望是在这种时候。 花满园心道,看样子原随云应该是不想让花满楼听见她的声音,这样他在门外的手下说不定就能把花满楼劝走。 可花满楼要是进不来,那她的计划不就落空了么! 花满园拿开原随云的手,原随云以为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顺着她拿开了自己的手。 花满园想说句话把花满楼引进来,比如喊原随云名字什么的。 这样花满楼就知道她是在和原随云偷情了,同时也不算把原随云给卖了,毕竟情到浓时谁都会喊对方名字的嘛! 可她一张嘴就变成了带着哭腔的“疼!” 花满园:这都要怪原随云。 原随云也呆愣住了,“你……”这是有走心偷情? 花满园小声:“我是真的疼,你轻一点。”声音还有点颤抖。 原随云怎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稍微紧张一下,动作就那么粗暴。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打斗声。 原随云估算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花满楼不杀生,就算他这次在怒极之下出手就是杀招,在怒气的加成下,他的手下应该也能在花满楼手下过个十招。 于是原随云攻势一波快过一波,大力抽插,皮肉拍打声经久不息。 花满园知道了花满楼马上就要进来,估计他已经明白自己和原随云在干什么。也有些不管不顾,再加上气氛的感染下,从一开始受伤动物似的呜咽声逐渐放飞自我。 十招……五招…… 花满楼就要进来了…… 原随云在他破门而入前释放了自己长达两年的思念在花满园体内。 “八童!” “七哥。”花满园喘着声。 花满楼进来后先是合上了门,随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射精后还有些迷茫的原随云,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花满园身上。 抱住了经过极度愉悦后身体还有些颤抖的花满园,转头对原随云冷冷道:“我原以为你即便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在有些地方上还能称得上一声君子。” “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才会逼迫女人做她不愿意的事。” 原随云:说出来你不信,是她让我继续的。 花满园:这跟我设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众所周知,炮友在床上的话靠不住。 茶壶里的水已经彻底凉了,花满园出去的时候,茶壶里的水还是滚烫的。 将他们带上船来的男孩在给他们端了茶水后,并未候在门外继续等待吩咐。 这里的海船并不大,多是一家人齐上阵,即便客流量大,也很少会从外面招人来帮工,毕竟从外面多招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开支,所以为了节省开支,连十余岁的孩子都要过来帮家里的忙。 花满楼猜男孩应该是去甲板上招呼其他客人了。 这艘海船就这么大,花满园能去哪里呢?虽然心里明白花满园这么大的人不会把自己给弄没的,但他还是有着家长的通病。 总觉得孩子出门一会儿就会丢。 这时,男孩终于想起了这艘船上最有钱的男人,一手端着茶点,一手提着一壶热水进来了。 花满楼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热水,男孩感激道:“谢谢公子。” 男孩在桌上摆放茶点,随后又要给花满楼泡茶。花满楼止住男孩的动作:“让我自己来吧。” 花满楼趁他还未走又问道:“你知道方才与我一同来的姑娘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这就是会说谎的人了,如果他此刻准确的说一个地点,虽然能短暂的安定一下花满楼焦急的心,可万一花满楼要过去查看。不就他说谎暴露的事么,暴露事小,被花满楼发现了什么从而耽误公子的计划才事大。 男孩故意说的模糊,这样花满楼就会自己猜测,比如花满园是去上厕所了,又或者是去甲板吹海风了,去船上买小零食了等等。 男孩又故意说:“公子是要找姑娘吗?不如让我去找找,这艘船说小不小,夫人说不定是在船上迷路了。我在船上长大,对这艘船的构造了若指掌,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夫姑娘” 花满楼笑道:“有劳你了。”说着,他又给了男孩一锭银子。 男孩进过银子,千恩万谢的走出了舱门。他把银子往上抛又伸手接住。心道,可算是又拖延了花满楼一会儿。花满楼这下,就算要出来找人,怎么也得在他无功而返之后。 又凉了一壶茶,男孩还没回来。花满楼的心情越来越焦急,他索性自己出去找花满园。 男孩其实一直守在门外,他得负责拖住花满楼,以及汇报花满楼的动向给原随云身边的随从。 “公子你怎么自己出来了?”男孩连忙冲了过去,挡住花满楼的前路。 花满楼:“你不是在替我找人吗?” 男孩:“……” 男孩心内暗骂一声自己,一想到自己的任务,他就忘了自己应该扮演什么角色,故而情急之下冲过来拦住了花满楼。没想到花满楼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理智。 “是啊,我找到了,所以才匆匆赶来告诉公子姑娘的所在。”男孩又随机扯了个谎。 “她在哪里?” “在净手,我们这艘海船比较小,就只有一个净手的地方,现在客流量又很大,所以姑娘还在排队。现在应该是进去了。”男孩又说,“女人又不像男人,要方便随时随地都能方便。” “公子是要过去找姑娘吗?可是现在那处全是女人家,我是年纪小才没被轰出去。” 男孩觉得自己这个谎说的太完美了,又能拖花满楼一段时间了。 谁知花满楼并没有回去的准备,反而是神色淡淡的对他说:“即便你没找到,我也不会怪你。但你还这么小,不应该学人说谎。” 男孩心一惊,花满楼怎么知道他在说谎,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坚持道:“姑娘就是在净手的地方呀!” “多谢你了,我自己去找她吧。”花满楼没有与他继续争辩,直接走了。 男孩的谎说的确实很好,如果谎言的主人公是别人,花满楼就信了。 可花满园,虽然不像无论什么地方都嫌脏,所以从不肯随便坐下来的邀月怜星一样有重度洁癖,但让她去排队上公厕…… 饶了她吧,她做不到。 男孩见花满楼要去找花满园,急忙跑到原随云房门口将花满楼的动向汇报给了门口的随从。 随从:“知道了,你回去吧!” ··· 在限定了范围的前提下,花满楼要找一个人并不难。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和鼻子都远超常人的灵敏。他其实只需要在船上走一圈就能发现花满园。 他沿着人声在船上走了一圈,甲板没有,驾驶舱没有,中层没有。 花满楼几乎走遍船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花满园。 现在他感觉事情不对劲,他的心很乱。一方面他知道以花满园的武功,江湖上能打赢她的人屈指可数。另一方面他更怕花满园被人阴了,江湖不是纯粹以武力决胜的所在,武功再高的人也可能在名不见经传的人手里翻船。 花满楼心乱如麻,他走到了最后一处所在,这艘船的另一间舱房。 门外站着几名侍从,一个照面花满楼就发现这几人都是武功不凡之辈。 “这间舱房已经被我家公子包了,这位兄台还是去别地坐吧!”一名侍从开口道。 “几位可否让在下进去与你家公子说几句话?”花满楼的语调几近恳求。 他觉得花满园就在里面,他总有种奇异的第六感。 “不……”没等门口的侍从拒绝,房内又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疼!” 是花满园的声音!她喊疼! 随后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即便男人把声音压的再低,花满楼也能听出这是原随云的声音。 那门口的这些侍从都是原随云的侍从。 花满楼霎时脸色苍白,即便过了两年,原随云居然还没停止对花满园的纠缠。 “我是真的疼,求求你轻一点。”又是花满园的声音,这次她的语调还有些颤抖。 花满园话音刚落,花满楼一掌挥出,门口的侍从早已做好和他交手的准备,对他的突然出手早有提防。 花满楼出手并未留有余地,他攻击这些人的同时,还能听到从房间内传出的声音。 他很清楚这些声音只有在某个场景再会出现。 但越愤怒,他出手的时候就更加冷静,不过十招他就将这些人全打趴在地上。 他没有踹开门,虽然那样比较有威慑力,但考虑到踹开门后,屋子里的花满园可能会被人看到,他便轻轻推开了门,然后将门关上并从屋内反锁,杜绝其他人进来的可能。 “八童!” 花满楼就算见不到也知道花满园现在肯定没穿衣服,他一把掀开原随云,随后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罩住她。 其实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是瞎子,都看不见她,但花满楼认为,衣服罩住的并不止是她的身体,而是给她心理上的安慰。 “七哥!”花满园的身体和声音一样颤抖。 花满楼听见这声‘七哥’心都要碎了,他用了自己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过去直接杀了原随云,而是转过头对他冷冷道:“我原以为你即便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在有些地方上还能称得上一声君子。” “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才会逼迫女人做她不愿意的事。” ··· 花满楼冲进来的那一刻,花满园脑中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枷锁,枷锁破碎的瞬间她不止获得了身体上的快感,心里更是有了一种奇妙的刺激感。 表现出来就是她被花满楼抱住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花满楼以为她是创伤后遗症,没有安全感,从而将她抱得更紧。 花满园以为花满楼会因为她和原随云在一起而生气到失去理智。 然而,花满楼直接把锅全给了原随云。 花满园: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原随云:“你为什么不觉得她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现在应该是你坏了我们的好事。” 笑有很多种,花满楼现在露出的,就是轻蔑的笑:“她要是想和你在一起,需要等两年么!” 原随云噎住了,这是事实。 花满园也猛然反应过来,是啊,她要是愿意和原随云在一起,不必跑回移花宫躲两年。 花满楼也不知道她和原随云又和好了。 处在花满楼的视角,估计就是她讨厌并且有点怕原随云,说不定在南王府那次的相遇,都被花满楼直接定性成原随云刻意纠缠。她从移花宫出来没多久原随云就跟来了,在南王府还刻意不让世子告诉他们来的客人是他。 色令智昏,真的是色令智昏。光顾着和原随云做快乐的事,完全忘了信息不对称这茬。 花满楼不知道她和原随云前两天又见面了啊! 花满园觉得花满楼现在估计是什么话都听不进,一心只想弄死原随云。 原随云也不负所望的拉起了花满楼的仇恨值:“她不愿和我在一起,难道想和你在一起?两年前花老太太也曾把她指给你,可她也没嫁给你,而是躲回了移花宫。” “说到底,她回移花宫其实是为了躲你,而不是我。” 想当初原随云还不知道这两人是表兄妹,结果花满楼转头就去给花老太太吹耳边风,让花老太太把花满园指给自己。 原随云先前还把他当自己小舅子,现在却知道这是个不容小觑竞争对手,说不定比那个在暗处的男人还要麻烦。 近水楼台先得月,花满楼占尽了天时地利,他在求婚失败后,得到的是花满园的冷脸,就算是前不久,也是占了那个在暗处的倒霉鬼的便宜,才成功的再一次接近花满园。 可花满楼呢?同样是没和花满园修成正果,花满园一出来,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妹,丝毫没有因为结婚失败而让他们之间的情谊产生隔阂。 想到这里,原随云有点酸。 花满楼:“如果是跟你比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比较好。” 花满园惊呆了,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嘲讽的这么溜了。 原随云冷笑:“我们虽然经历相同,可无论武功还是文采你都未必能比得上我。” 花满楼微笑:“我知道。” 原随云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一口闷气出不去。 但他又得意的说:“她若是不喜欢我,为何要与我欢好,以她的武功,你认为我能制住她么?” “园儿,告诉他,你喜欢的人是谁。”刚刚才在床上得到了花满园的承诺的原随云飘的很,连对花满园的称呼都改了,以前都是直接叫她名字,或者叫个八童。 可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和花满园的关系都走到这一步了,改个称呼也能显示两人关系的亲密。 最重要的是,可以打击潜在情敌花满楼。 只要握有决定权的花满园做出了选择,花满楼立刻就能被一票出局。 花满园:“七哥,我被他下药了,现在浑身无力。” 原随云:艹! 花满楼:“呵!” “花满园,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原随云气的肺都要炸了。 这特么是刚才在床上对他温言软语的女人?毫不犹豫的反咬一口可还行! 花满园没理他,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把头埋进了花满楼衣服里,哭唧唧求安慰:“七哥。” “你别怕,有七哥在不会让他再伤害你。”花满楼拍了拍她的背。 “呵,你选了花满楼?”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愤怒,他认为花满楼能被他当做情敌只不过是占了身份的优势,现在花满园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暗示了他没有花满楼重要。 他的地位还不如花满楼对她的看法重要。 花满园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反咬原随云。 事实上她现在甚至还有点生原随云的气。 逼她站队?谁给原随云这王八蛋的权力?真以为和她好了就得到了她的心呢? 花满园很清楚自己未来是要当移花宫主,未来的武林大佬。将来她有了权力肯定有不少投机分子想通过爬她的床来实现地位的跨越。 但身为被索取者的花满园既大方也小气,她可以给这些人数不尽的金钱,却不会给他们能够变现的利益。 譬如名声、武功、地位等等。 这些东西会让他们脱离她的掌控倒是其次,主要是这些玩意儿容易容易让她被背刺,被人当做踏板。 今天原随云能逼她站队,明天说不定就要逼她放弃移花宫,更狠的,原随云通过她进入移花宫的权力核心,进而架空她,再将她当做掌控移花宫的傀儡。 倒不是说她不相信感情这玩意儿的持久度,她只是不相信没有人能不被权力腐化不被利益侵蚀。 蝙蝠岛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无争山庄已是武林第一世家,要是武林中推个武林盟主,原随云就算不被直接推上去,也是第一候选人。 可原随云却还是通过蝙蝠岛来扩张自己的野心,以达到使自己成为江湖中最有权力的人的目的。 退一万步说,花满园是给了原随云承诺啊,但她只是说以后会继续跟他见面,可没说会站队啊! 众所周知,炮友在床上的话靠不住。 为爱背黑锅! “原公子两年前就该知道的事,现在又何必多此一问。”花满楼摇摇头。 花满园都快给花满楼跪了,她哥这嘲讽开的越来越溜了,请问花如令知道吗? 原随云冷笑:“呵,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她两年前虽然拒绝了我,可也没选你。” “原公子何必继续执着于此。”花满楼叹了口气,“我不想在此时此刻与你动手,请你离开吧!”毕竟房间内还有个无法动弹又浑身赤裸的花满园,船上还有不少人,一旦花满楼和原随云起冲突,这个房间可能都会被毁掉,花满楼不想把船上的其他人引过来。 所以他一直在尽量避免和原随云起冲突,希望原随云能赶紧走。算账的事,日后再说,现在他得先安置好花满园。 花满楼这样说,原随云反而笑了:“你为何认为你是我的对手,有很多人对别人很了解,对自已却一无所知。” “如果是她,或许还有五六分胜算。”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楚的指着花满园的方位,“你对上我,却连叁分的胜算也没有。” 只有原随云知道,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忍受着多大的煎熬。 因为他即便是在被花满园背叛后,心里还是对她充满爱怜。 他内心甚至隐隐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觉得这才是花满园会做的事。他开始觉得自己喜欢的,也许根本就不是一开始为了接近他而故意装成的单纯善良的花满园。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被最真实的花满园,擅于做自己的花满园所吸引,所以才对她念念不忘。 是了!原随云猛然醒悟,花满园这次又拒绝他,肯定不会是因为花满楼。 这特么可是永远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花满园! 原随云毫不怀疑要是哪天邀月说要让花无缺当大宫主,第二天花无缺就会被以中暑、抑郁、被带去河边等各种惨烈的方式消失。 虽然原随云不知道她这次是因为自己触犯到了她哪一方面的利益,但他才不想让花满园再一次得意。 任何游戏,如果总是一个人占上风,那这游戏就没意思了。 然而花满园更快一步:“七哥,你放他走吧!”她装作后怕的样子,“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花满园一直都在观察原随云的微表情,生怕这王八蛋爆出她其实没中迷药的料。毕竟江湖上人人都会把脉,好吧,也不能说人人都会把脉,花满园就不会,不过花满楼是会的,或许是久病成医,他本人对于岐黄之术也颇有研究。 所以花满园一见原随云神色好转,便猜测他对被背叛的愤怒已经消失,对她的爱意又占据了上风。 那就为她背个黑锅好了。 为爱背黑锅! 实际上,熟知原随云的人都清楚,他并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他要是下了迷药,早就承认了,连狡辩都懒得狡辩。 可惜花满楼现在关心则乱,仅有的理智都用在克制自己不和原随云在房间内打起来上,根本无法想到这里。 再加上原随云头上还顶着无恶不作的蝙蝠岛岛主头衔,现在说他强迫花满园,好像也没几个人会不信。 花满楼听见花满园的话,心里充满对她的怜惜,以及对原随云的愤怒,但他还是用理智克制住了自己,才免于和原随云动起手来。 花满楼冷冷道:“原公子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赶紧走吧!否则不要怪花满楼不客气了。” “你若是想让我走,何不自己亲口对我说。”原随云无视了花满楼,直接对花满园说,“或者你站起来把我赶出去。” “除非你亲自动手,否则我绝不出去。” 原随云心内的恶意不断放大,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花满园会怎么做。 想让他把锅全部背下,可以。但他不能让花满园就这么简单的如愿。 花满园有些烦躁,原随云怎么还不走,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 可惜原随云是个瞎子,她都没法儿对着原随云打眼色。 是是是,她除了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之外,还稍微夹带了那么一点对于花满楼的私心。 她要是承认自己是主动和原随云好的,以花满楼的性格,就算心里喜欢她,估计也会尊重她的意见,大方的祝福他们,并且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 啧,亏她还以为花满楼会黑化,结果花满楼见着这种情形都能保持理智,要真被他知道真相,以后别说睡到花满楼了,说不定连兄妹都没得做,要开始跟她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了。 于是花满园又哭的梨花带雨,一副逼不得已的委屈样:“原公子,求求你走吧,只要你不说出去,我保证不会向你追究今天的事。”她咬了下嘴唇,“日后咱们再见面,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原随云心内冷笑,呵,真是乖巧柔弱。花满园这示弱的本事用的可真是出神入化。 原随云淡淡道:“我说过了,只要你站起来,亲自动手将我赶出去,我就会出去。” 温顺乖巧的花满园,跟她平时相比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要不是还有个碍事的花满楼在,原随云真想抱着她继续未完之事。 花满园心内暗骂原随云,就不能赶紧走么,非要逼着她现形。 这时,花满楼道:“原公子若是要人赶才走,那花满楼也可以代劳。” 原随云道:“我说过了,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你甚至连叁分的机会都没有。” “你应当知道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潜力。” “呵!” 这时,花满园幽幽的声音又传入两人耳朵:“原公子先前说我与原公子交手至多五六分胜算,现在又让我动手将公子赶出去。这不是为难我么。” “既然原公子不走,那我们走便是了。”花满园又对花满楼说,“七哥,我现在没有力气,你帮我把衣服穿上,我们回去吧!” 花满楼不疑有他,拿起床上的一件衣服就问她:“从哪里开始?” “这件是穿在外面的,你先拿我右手边的衣服,给我穿这个。” “好。”花满楼在她右手边摸索了一下,拿起一件衣服,“是这件吗?” “对!” 然后花满楼就在花满园的指示下给她穿衣服。 原随云没想到情形居然会这样发展,这两个人就直接无视他开始穿衣服了? 他心里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没在花满园给自己递梯子的时候走。 别说是让一个看不见的男人给女人穿衣服,就算是让普通男人给女人穿衣服,他也会碰到些不该碰的地方。 更别说花满楼还差点跟花满园修成正果,一个在暗处的情敌就已经让原随云愁的不行,再来个近水楼台的花满楼…… 这一瞬间,原随云做下了决定:“如此说来,倒是我思虑不周,况且园儿也说让我离去,那我这就离开。” 原随云心里又酸又气,他想告诫花满楼遵守一下兄妹之间的界限,但自己又没有立场去说教。 待会儿他就派一个手下来给花满园穿衣服。 都怪花满园!一点亏都不肯受着,口头便宜都不给他占。 算了,要是能受委屈吃亏的就不是花满园了。原随云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直到原随云走出去也没有人再度理他,花满楼专心给花满园穿衣服,花满园则是一心只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向花满楼展示自己的身体。 花满园开始觉得现在的情形,远比她刚开始设想的要好得多。 如果说她原先设想的是先激怒花满楼,然后在他的愤怒到达峰值的时候,再来一个反转,比如说她和原随云在一起只是把原随云当他的替身什么的。 这……会心一击!绝对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风险也挺大的,一个搞不好就翻车了。比如花满楼可能会说,既然你和原随云在一起了,就好好和人家在一起,不要心猿意马,好好对待人家,人家对你毕竟也是真心实意对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把人家当利用的工具。 从前花满楼就是把她当做小妹妹,可是吧,两个人一旦在同一个位置待久了不变换一下身份,就容易失去发展的可能。 要不怎么说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系呢!但假如这对青梅竹马中途分开了一段时间,再隐瞒身份变成天降系,稳了稳了。 现在花满园不一样了,现在她是被花满楼救下来的女人啊! 男人嘛,心里都有点英雄救美的情结,对自己救下来的女人总是有那么点特殊的。 把握好这个机会,她就能把花满楼嘿嘿嘿! 花满园打算趁着指挥花满楼给她穿裤子的时候借机生事。这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女声在门外响起“花姑娘,公子派我来给您穿衣服。” 花满园凶巴巴:“滚回去!” 转过头她就半是可怜兮兮半是撒娇的对花满楼说:“我怕原随云又加害我,我不要她进来。” 花满楼:“无妨,我帮你把衣服穿好。” 免|费|首★发:po18x.v ip | Woo1 8 . V i p 实在是她给的太多了 门外女子倒是没被花满园这句‘滚回去’吓到,原随云选出来的贴身婢女,性情都比常人沉稳。于是她又敲了几下门:“花姑娘,请让奴婢进去服侍您更衣。” 花满园觉得有点烦,原随云手下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门外女子见花满园未答话,又道:“姑娘,奴婢要进来了。” “这位姑娘先回去吧,里面有在下为她穿衣。”花满楼答道。 女子道:“公子是男人,为女子更衣不方便,还是让奴婢进来伺候姑娘吧!” 花满园不耐烦:“方不方便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回去告诉你主子,我这儿不需要他派人来。” 女子犹豫:“这……” 花满园娇声:“你倒是个忠心的,不若我去向你主子把你要来,也好叫你日日服侍我穿衣。” 女子一听这话,顿时煞白了脸。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原随云对花家的这位姑娘倾心已久。为了讨这位花姑娘的欢心,送一个贴身婢女算得了什么。 女子心道,花满园看样子是不会让自己进去了,再留在这里也是徒劳,浪费时间而已,倒不如回去禀报原随云,等原随云的下一步指示。 再者,回去交差,她已经尽了自己做奴婢的义务,是花满园不让她进去,她也无可奈何。况且原随云也不是会随意责罚下人的人。 于是女子连忙道:“既然姑娘这里用不着其他人,奴婢便回去禀告公子。告辞了。” 说完,女子飞也似的跑了,生怕花满园要拦住她。 “哼。”花满园朝着门的方向冷哼一声。之后又换了一副语气继续让花满楼给她穿衣。 往常看到她欺负人的花满楼总会忍不住说教她几句,但今天他心里只有花满园被人欺负了。即便她对原随云的婢女恶语相向花满楼也没有阻止她。他怕自己阻止她,会使原本就受到伤害的花满园心情更加沉重和悲痛。 “衣服穿到哪里了?”花满楼故意略过刚才的事,把花满园的意识拉回来。 “我里面的衣服你还没给我穿好。”花满园说的既小声又害羞。 她现在可是扮演中了迷药浑身无力的人,也代表着她现在手脚不能动弹,为这样的人穿衣可比普通人麻烦太多。 花满楼想尽量避免碰到花满园,但他又如何能避免,尤其是这类贴身的衣物。 事实上,花满园也不好受,她才和原随云做了快乐的事。以他二人的体力,折腾这一整个白天都没问题,但偏偏就被迫中止了。 后悔,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 她怎么就不说自己是中了春药呢!这不就有正当理由和花满楼做快乐的事吗! 不行,她要是说自己中了春药,原随云可能就不会走了,会呆到她承认药效解除为止。 她应该只说自己被下了药,等原随云一走,她就说下的是春药,然后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让花满楼献身了。 花满园觉得自己江湖经验还是不够多,脑子不够活络,怎么话就说的那么快,那么死,不给自己多留几条路走呢! 她现在,因为花满楼的触碰,而渴求他的身体,却又碍于说过的话不敢动弹。 “你在发抖?你还在害怕吗?”花满楼发现了她的异样,以为是原随云给她留下的阴影过大。 花满楼搂住她的头,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你不要怕,七哥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岭南,不该这么晚才找到你。” 花满园抬头,看到他眼眶泛红,嘴里全是自责的话语。心里也跟着难受,明明是她为了一己私欲而撒谎,却让这个世上最关心她,最疼爱她的人因此难过,因此自责。 花满楼发现自己胸前那片的衣服湿了,又听到哭泣声。他喃喃道:“哭吧,哭出来心里也畅快一些。”他本想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些,但想到花满园还没穿衣服,便只摸了摸她的头,权当安慰。 “七哥,呜呜呜呜!”花满园忘了自己不能动的人设,情不自禁伸出手抱住了花满楼,把头埋进他脖颈里放声大哭,“我是混蛋呜呜呜。” “你怎么把错都揽到自己头上,明明是原随云的错,你什么错都没有,你受的委屈七哥会帮你讨回来。”花满楼一改往日对谁都网开一面的作风,变得极为强势。他也全然忘了花满园没穿衣服,两条手臂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花满园。 “对,都怪他!”如果不是原随云勾引她,她就不会和原随云做大人的事,她不做事儿就不会脑子一热要去看花满楼的反应,这样花满楼就不会自责难过。 花满园说的激动,手臂也下意识的用力将花满楼箍的更紧。 然后,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小腹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花满园脸红了,明明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却还是羞红了脸。明明她还一直想与花满楼发生超越兄妹间的关系,可经过刚才这么一遭,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可是她都已经承认错误了,那是不是可以…… 不等花满园有何打算,花满楼已经先一步推开了她,他脸上两团红晕,磕磕巴巴的说:“既……既然你迷药的效力过了,我也该出去了。” “我就在门口守着。”说完,花满楼飞似的冲出了房内。 到了门外,花满楼的心,跳的还是有些快。他的身上还残留着被花满园拥抱过后的感觉,手指也还能回忆起温软触感。 哪怕花满园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也不敢再进到舱房,就傻傻的在门外站到停船靠岸。 直到下了船,花满楼都不敢跟她有任何接触,让花满园坐在雇来的马车里,他则单独在一旁骑马。 花满园察觉到了花满楼在有意回避她,于是她也没有主动找他。 先前花满园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她已经看清了,花满楼也喜欢她。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就不会因为花满园方才的拥抱而产生反应。 他们平时也经常搂搂抱抱,即便这次花满园没有穿衣服,可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单薄,再者花满楼也看不见她的样子。 如果他心里没有多想,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他就已经坐在车厢内抱着花满园安慰她受伤的心。 而不是同现在这般欲盖弥彰。 她想花满楼现在的内心一定挣扎的十分猛烈,究竟是继续与她维持兄妹关系,还是正视他自身心内的想法。毕竟二十年兄妹,突然间发现自己原以为纯洁的感情并不纯粹,任谁都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花满园不打算干涉花满楼的想法,他一定会想通的。 于是两个平常亲密无间的人,即便下了车,回到家也故意与对方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 兄妹二人才刚进门口,花满园一下车,一柄软剑便直直的朝着她的面门刺来。 剑的主人才将剑刺出,就发现手中的剑已经不听她使唤了。 这柄软剑的剑锋已经被花满楼用两根手指夹住,她用力拔剑,剑锋却似已在他手上生了根。 “你就是花满楼?”拿剑刺向花满园的少女见她的剑被花满楼夹住没有惊慌,反而出言询问。 “我就是。”花满楼直接承认,然后问道:“这位姑娘是来找陆小凤的?” “谁是来找陆小凤的,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人。我是来找花满园的。”少女大声道。 花满园嘲讽道:“花满园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我为什么不能见,我想见她就要见她。”少女大声说道。 花满楼问道:“这位姑娘是?为何要找花满园?” “我是金灵芝!” 花满楼手一松,夹在手里的剑瞬间掉落在地上,金属落地的声音似乎就是他心内发出的声音。 金灵芝来了,催婚的?他爹改变主意了,不站他和花满园了? 花满楼选择性的听了金灵芝的名字,而忽略了金灵芝话里的重点,她是来找花满园的。 花满园倒是没想过花老爷会改变主意。 她在移花宫的两年间,想清了许多问题,比如说花老爷为什么没让她和家里的其他女孩一样学习持家,又比如为何家里从来没人说过她和花满楼过于亲密的行为。 因为花老爷从一开始就想把她和花满楼凑一块。 花老爷是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又儒雅充满智慧的中年人,但商人就算再有钱也改变不了地位低的事实。 到了花老爷这一代,花老爷就开始计划将家族转型,他看了看隔壁的万福万寿园,有了灵感。 在他上一代的时候,万福万寿园比他们家差远了,可金家有个优势,人多。 花老太太就叁个孩子,花老爷,邀月、怜星。隔壁的金老太太却生了十九个孩子。 普通人多生孩子,只能给家里增加劳动力。对于权贵来说,就是占据更多的位置,得到更过的话语权。 金老太太一共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叁十九个孙儿孙女,再加上二十八个外孙。她的儿子和女婿有的总捕头,有的是帮主,有的是掌门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一个弃武修文的儿子,已是金马玉堂,位极人臣。还有一个出身军伍,正是当朝军功最盛的威武将军。 她有九个女儿,却只有八个女婿,只因其中一个女儿削发为尼,投入了峨眉门下,如果不是独孤一鹤的实力过于出色,只怕这个女儿已经是峨眉掌门。 花老爷再有能力,再能赚钱,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本来想把两个妹妹嫁出去联姻,谁曾想她们居然坐到了移花宫主的位置。 那再把她们嫁出去联姻就得不偿失了,嫁出去的妹妹始终是别人家的媳妇,即便死了,墓碑上也要冠上夫姓,他们只能捡她的夫家剩下的利益。 幸好,邀月还有个私生女花满园,所以当年花老太太对邀月逼婚,邀月抱回了花满园后,也是花老爷主动去说服了花老太太,才让邀月怜星能够继续执掌移花宫。 虽然移花宫不是世袭制的,但规矩这种东西只是用来约束底下人的,花老爷并不担心。 在江湖中的势力有了,朝堂上也要有自己家的声音。 幸好花老爷的儿子也多,人多了总得有那么几个走科举光宗耀祖。花家老二就是那个中了状元的天选之子。 对,他那届的探花就是李寻欢。 有了花二哥,他们家也四舍五入成了书香门第。 本来花满楼也是被花老爷安排走科举的,可惜他七岁患上了失明,彻底失去了这条路的机会。 花老爷为这个聪慧的小儿子扼腕惋惜之余,又看到了花满园,他突然意识花满园也是个女孩子,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那不又是把他们家辛苦打下的移花宫送人了吗? 花老爷不能把自家的便宜拱手让人,他见花满楼和花满园两兄妹在众多孩子中感情最好。心道,不如把这两兄妹凑成一对。一来,二人有着兄妹情做基础,未来也能琴瑟和鸣;二来,花满园嫁给了花满楼,未来的移花宫主无论怎样,都会是花家的孩子,移花宫将彻底与花家密不可分。 清楚金灵芝不可能是来找花满楼相亲的花满园就很奇怪金灵芝为什么突然来找她,她们的关系说好不好,说不好,其实也没那么不好。 况且,上一次见面她才抢了原随云,又婊了她一顿。 花满园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比武的,这两年我苦练武功,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战胜你。” “十万两起价,打起来不分轻重;点到为止再加十万;假意认输五十万两,你选哪个?” “以前不是一万两吗?你坐地起价,你不要脸!”金灵芝瞪她。 “买不起就别学人家买陪练。”花满园没解释理由,直接故意激怒她。 金灵芝是个经不起激将法的人,一激一个准。 花满园:真是好操纵。 所以金灵芝这一次也毫不意外的上套了。 “十万两给你。”金灵芝咬咬牙,又哼了一声,才拿了一大迭银票出来。 她欲扬手将一大迭银票甩过去,又见到花满园阴狠的眼神,便硬着头皮将银票递给她。 花满园喜笑颜开的数着银票,确认十万两没少后,才一副金灵芝占了大便宜的表情,慢悠悠的说:“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在这里,我要你在大马路上丢人输给我!”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家!我们家买别庄什么时候会买在大马路上,你看这别庄附近有几个人。”花满园又嘲讽道,“呵,穷逼。这一片山头都是我们家的。” 花满楼终于意识到金灵芝不是来相亲或者催婚的,他把还在开嘲讽的花满园拉到一旁小声说:“你跟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要花钱求你打她?”花满楼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要求。 卖家一副爱买不买,不买拉倒的司马态度。买家还舔着捧着要买。 花满楼:生意还能这样做吗?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花满园:“人傻钱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疯狂氪金 金灵芝一直觉得自己和花满园的关系是既生瑜何生亮。 花满园:少给自己抬咖。 虽然沉璧君才是大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但谁让花满园离得更近呢! 在和金灵芝年龄相仿的几个女孩子中,朱七七比她好看一些,但是朱家的地位名声和金家差了不少。沉璧君更好看一些,家世也不错,可惜沉家这一辈只有沉璧君这一个女孩,上一辈也只有一个不成器的沉老二,过不了几年就要被后浪拍死。 花满园倒是家世不俗,在长相上也和沉璧君各有千秋,虽然沉璧君的名声更大一些,但金灵芝觉得沉璧君比起花满园要少了些什么,还是花满园更夺人眼球些。 于是金灵芝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不愧是我的对手! 早在沉璧君美名远扬前,金灵芝就从家人的口中听说过花满园。 虽然两家侧重点不一样,甚少出现利益纠葛,可谁让花家跟她们家离得近呢。有钱人枯燥的生活中,也少不了说两句别人家的八卦。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自从花家二哥中了状元后,被金家压了十来年的花家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番,一口气反超金家。 那段时间整个金家上下气氛都很低迷,尤其是金灵芝的哥哥们。 金灵芝每天都能听到金老夫人或者是自己亲爹和叔叔伯伯们抓着儿子们痛骂,无外乎那几句。 你看人家花家老二,才多大就中了状元,你们一把年纪别说中进士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过了没几年,花家又出了一件大事。据说花家要接班二公子,为家族带来第二个状元的小儿子花满楼失明了。 金家的人嘴上都在替这位小公子惋惜,心里却是在窃喜。 金家的人在背后议论这位小公子时,顺带说到了花家唯一的姑娘。 “听说花家也有个姑娘,和咱们家的灵芝差不多大。” 金老夫人:“那位姑娘比起咱们灵芝如何?” 说话之人见金老夫人故意这么问,也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比咱们家灵芝差远了,长得妖妖艳艳的,一看就不是个有福气的。” 于是花满园在金灵芝的第一印象中,就是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同龄人。 几年后,金灵芝在某次宴会上,见到了十四岁的花满园。 金灵芝问身边同伴:“那个人是谁?” 同伴说:“听说是花家的八姑娘,她很少出来走动。” 花满园站在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眷中也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个。 金灵芝想到几年前自家亲戚说花满园比自己差远了的话,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花满园不太爱理人,对谁都是爱搭不理,但一众女眷都不觉得她这个人故作清高,都争着到她身边想与她说话。 当一个人比其他人优秀一点时,其他人会妒忌,当她到了他们仰望都达不到的高度时,其他人就只会崇拜仰慕她。 金灵芝想到自家亲戚为了奉承金老夫人,而故意贬低花满园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到花满园面前与她攀谈。她的同伴不知道这么多,拉着她挤到了花满园身边,同伴害羞腼腆又有点激动的对着花满园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又连带着介绍了一下金灵芝。 金灵芝紧张不已,花满园会对她说什么呢?花满园知不知道金家的人曾经诋毁过她?花满园会不会因此讨厌她? 花满园沉默的几个瞬间金灵芝脑中闪过数道念头。 然后花满园说:“哦,知道了。” 金灵芝气得发抖,就这?就这?她那么喜欢花满园,花满园怎么能理都不理她。 金灵芝又气又想哭,她气花满园不理她,哭花满园没理她。 没等她哭出来,金灵芝和同伴已经被其他的女孩们挤出了以花满园为中心的小圈子。 同伴有些失落,更多的还是高兴:“我刚才跟她说上话了,她还回我了,你说她有没有记住我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呀?” 金灵芝还在气愤花满园没过多理睬她,又听同伴说花满园回了她的话,既有些酸又有些迁怒:“我讨厌她,她态度那么差!我都走到她面前了她都不理我。” 同伴不明白她的感受:“可是她对其他人也这样啊!” 金灵芝大叫:“我不一样!”我那么喜欢她! 同伴小声嘟囔:“哪里不一样了。” 自那之后,金灵芝打定主意要让花满园对她刮目相看,要让花满园高攀不起。 花满园很少出门,金灵芝和花家的人非亲非故,没有理由上人家里找她。 于是她通过各种途径打听花满园会出现的场所,终于让她在另一个宴会上蹲到了花满园。 没等她走过去,给花满园一个拍案叫绝的开场白,又被一群闻风而至的粉丝们挤出了圈子。 金灵芝气急了,在外面骂花满园。 被各家千金围起来的花满园没听见金灵芝的话,外围的几位千金倒是听见了,为了维护偶像,走到金灵芝面前先礼后兵。 “刚才是不是你在骂花小姐?” 几位千金来势汹汹,金灵芝自小也是被娇惯大的,并没被吓到:“对,是我骂的。” 这几位千金都出自书香门第,文学修养都很丰富,换言之骂起人来也很厉害,换着法儿把金灵芝骂了一顿,还不带一个脏字。 金灵芝本来嘴皮子就不厉害,被几位千金一羞辱,又哭着跑回了家。 她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第一个冲到花满园面前。 但其他的千金们也不是吃素的,只要花满园一出现,必定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各家千金们把花满园围的水泄不通。她连花满园的衣角都没见到过。再加上她之前骂花满园的事传了出去,那些也喜欢花满园的千金们更是不给她任何出现在花满园面前的机会,防她比防贼还厉害。 于是,金灵芝决定来一出曲线救国。 首先,建立和女神共同的爱好。 花家自从出了个状元郎花老爷就开始狠抓下一代的文化水平。金灵芝想了想自己的文学修养,好歹人家家里出了个状元郎,花满园的文采应该也不差,她再用这个接近别人,不是自取其辱么。 幸好花家也要求子女们习武,金灵芝暗道,这不就是我的机会吗! 金灵芝虽然比花满园小了叁岁,但她的武功在同龄人已算得上佼佼者,区区叁岁而已,金灵芝觉得算不了什么。 这一次,一定能让花满园对她刮目相看! 因为金灵芝根本见不到花满园,于是她就向花满园寄了一封挑战书,并且大肆宣扬。 她想,花满园迫于舆论的压力也该和她比一场吧! 但是花满园连看也没看挑战书,直接就把信撕了。据说她撕信的时候还在问身边的人:“金灵芝是谁啊?” 金灵芝气得要死,又想制造点舆论逼的花满园应战。 于是花满园的后援会们又开始为爱豆分忧,一群千金变着法把金灵芝骂了几天,金灵芝骂不过她们,又不想承认错误,就缩在家里等风头过去。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蹲到了落单的花满园,金灵芝想也不想,腰上软剑脱手而出。 然后她就被花满园当做偷袭的贼子打得鼻青脸肿。 金灵芝虽然受了点伤,却很开心,她终于给花满园留下了印象。 自那之后金灵芝见到花满园的机会多了,虽然花满园并没有表现出友好的态度,甚至还很烦她,但金灵芝就是很开心,黑红也是红(不是)。 可次数一多花满园的不耐烦就更明显了,有一次花满园说:“你想找陪练就回自己家找你的哥哥姐姐们,我的时间很宝贵,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没功夫搭理你。” 金灵芝咬住下嘴唇,她和花满园本来就没什么共同话题,要是连这个也没了,以花满园的记性,她就真的要被她提出记忆中了。 于是,金灵芝开始了长达五年多的氪金之路。 你两本无缘,全靠我疯狂氪金。 可惜花满园的眼里还是没有她过多的位置,沉璧君什么都没做就能轻而易举的坐在她身边与她攀谈,所以她讨厌沉璧君。 但她更讨厌眼里没有她的花满园。 为了报复花满园,金灵芝决定做一件大事来气一气她,引起她的注意。 花满园看上了一颗罕见的南珠,要将它买来送给花满楼,她当时身上没带够钱,便只付了定金给珠宝商。 金灵芝趁着花满园回家拿钱的空档,威逼利诱珠宝商将这颗珍珠拿到手。 花满园有时候为了方便会穿男装,于是她也穿上了男装,并且故意将这颗珍珠镶嵌在一顶紫金冠上,成天戴着它,就为了吸引花满园更多的注意。 金灵芝摸了摸头上的珍珠,似乎透过它可以让她更接近花满园一些。 过了不久,花满园果然发现了是她故意截下了这颗珍珠。金灵芝内心隐隐开始期待花满园如暴风骤雨般的报复,她想听到花满园的质问,被花满园痛揍一顿更好。花满园越生气,她就越开心,这证明她成功的在花满园心里得到了更多的位置。 黑红也是红(不是)! 可是过了一个月也没等到花满园出现在她面前,金灵芝逐渐焦虑,开始害怕花满园再也不会出现她在面前。这简直是比花满园杀了她还难受。不,即便要她死,她也要死在花满园手上。 花满园的眼里似乎从来留下她的影子,她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花满园的眼里也不曾有其他人。 神爱世人,但世人都想做最受神宠爱的那个,做唯一被爱的人。 一个月后,花满园终于来了,她看向金灵芝的眼神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语气却比从前更加温和。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要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花满园就不能给她更激烈,更加猛烈一点的反应。质问她痛骂她撕打她都好。 花满园走后,金灵芝哭着掀翻了桌椅。在她被原随云退婚后,碍于金老太太的宠爱,金家的亲戚们不敢在她面前落井下石,都是一面倒的骂原随云和花满园,她们骂原随云不识好货,骂花满园妖艳不要脸。 可是金灵芝并不恨花满园抢走了原随云,也不恨原随云移情别恋。这两个人都是她所迷恋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情。她甚至隐隐的有些开心花满园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这让她觉得自己和花满园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可惜花满园拒绝了原随云,并且消失了两年。 金灵芝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花满园时,她的父亲有意把她嫁给花满楼。 她想,她既然无法和原随云在一起,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与其嫁给别人,为什么不嫁给花满楼。这样她就能和花满园有更多的机会相处。 于是金灵芝答应了和花满楼相亲。 可惜花老爷以花满楼外出远游为由婉拒了这次的相亲,几经打听才知道。 花满楼和花满园来了岭南。 金灵芝心头一动,她也有事要经过岭南,于是她收拾了包袱,连丫环都没带,星夜兼程到了岭南。 她来到岭南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花满园比武。 见到花满园的那一瞬间,金灵芝有些紧张,但剑已出鞘。 好在即便经过两年的时间,花满园还是那个对她很不耐烦的花满园。 金灵芝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是来找你比武的,这两年我苦练武功,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战胜你。”她大声的宣泄自己的情感。 花满园神色淡淡,张口就是十万两。 金灵芝心一颤,怎么涨价涨的这么快,“以前不是一万两吗?你坐地起价,你不要脸!” 金灵芝这次出门是为了去蝙蝠岛买清风十叁式的秘籍,她虽然带了不少钱在身上,可这是十万两不是十两啊!蝙蝠岛的交易方式还是有价竞拍。华山派的清风十叁式更是武林中哪一派都不敢与之争锋的剑法,想买它的人只多不少。 “买不起就别学人家买陪练。”花满园看上去很不耐烦。 不待金灵芝多想,花满园就不耐烦的赶人了。 金灵芝狠下心,一咬牙,又氪了十万两。 虽然氪金不一定能变强,但是不氪金肯定不会变强。 我可以,但是你不行 如金灵芝所说,她的武功确实进步了不少,看来她说的不假,这两年她的确有苦练武功。 再加上花满园今天心情还不错,愿意多陪她耍几招。她要是动真格的,一招就能送金灵芝回老家。况且动手前,花满楼还特意嘱咐过花满园:“下手别太重了。”好歹两家还有点来往,把人打出个好歹,花老爷不好交待。 比划过几招后,花满园就开始好奇金灵芝从哪儿学来的北派鸳鸯腿。 她和金灵芝交手过不少次,金灵芝的武功路数早就被她摸清了。无非就是万福万寿园的家传武功,再加上金灵芝投入峨眉门下的七姑教她的柳絮剑法。 两年前金灵芝与她交手时还不会鸳鸯腿,两年后金灵芝竟然也能将这门武功使的像模像样。 看来金灵芝在这两年间应该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然后下一个瞬间,金灵芝手里的剑被打飞,人也倒在了地上。 比武结束后,花满楼礼貌性的把金灵芝留下来喝茶,金灵芝当然求之不得,连忙同意,生怕花满园下一秒就要赶人。花满园当然不可能赶花满楼留下来的人。 花满楼问道:“金姑娘是专程来找花满园的?”他还是怕金灵芝是千里迢迢跑来相亲的,他嘴上在问话,心里已经想了好几种拒绝的说辞。 金灵芝坦诚的说:“我和别人约好了在这里碰面,再一同出海。听说花满园也在,就顺便过来看看而已。”金灵芝疯狂暗示只是顺便而已,并不是特意来看花满园的。 虽然金灵芝嘴上这么说,可事实上,她一到五羊城,就直接冲到了花家别庄,足足在这里等了一个下午。 花满楼听她话里的意思不像是来找他相亲的,可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前,他也不敢贸然放心。再者,他若主动说起相亲的事,又不免伤了女孩子的颜面。 然后花满楼发现金灵芝身边没有跟着丫环,“金姑娘难道是一个人出来的?” 金灵芝承认了。 花满楼有些为金灵芝的安危担心。这个姑娘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样子,武功也平平。一个人和别人出海,海上可不像陆地上,有腿就能跑。 他虽然不想和金灵芝成亲,却也不希望这个女孩子出事,到底他们家与金家的关系也有些交情。 花满楼又露出了长辈们关心小孩的表情:“金姑娘这次出门,是经过金老爷允许的吗?” 金灵芝脸色一变,大声道:“关你什么事,你算老几,也敢来管我的事。别以为我爹想把我嫁给你,你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你就算想娶,我也不打算嫁给你。” 看样子金灵芝的父母是不知道这件事了。 花满楼没有生气,继续问道:“金姑娘出海是去飞仙岛吗?白云城的叶城主此刻也在五羊城,若是,花满楼便去拜托叶城主在飞仙岛对金姑娘照拂一二。” 金灵芝见他神色真诚,也没再对他发脾气,只是冷冷道:“不用你操心我去哪里,到时候我自有人接应。” 花满楼又欲再说话,一旁的花满园凉凉道:“茶喝完了,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金灵芝见她坐在旁边许久一直一言未发,一开口竟是赶她走,心里虽然苦涩却也习惯了。 花满楼斥道:“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八童还不快向金姑娘赔不是。” “可是我觉得她不想留在这里。”花满园歪头。 金灵芝张大了嘴巴,她不是被花满园理所当然的赶客惊到了。 而是,花满楼这得到的是什么神仙待遇,花满园居然没有怼回去,而是在跟他撒娇告饶。 金灵芝看了眼花满楼,心里酸道,有些人一出生就得到了一切。还有些人,氪金也无法改命。 然后花满楼好笑的戳了一下花满园的头:“你瞎说些什么。” “金姑娘不用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金灵芝冷笑:“我本来就不想待在这里。”说完,她便要走。 走之前,花满楼对金灵芝说道:“金姑娘若是在岭南有任何难题,花满楼一定竭尽所能。” 金灵芝冷哼一声:“用不着你帮忙,我自有人替我解决麻烦。” 金灵芝走后,花满楼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拜托叶孤城帮忙照看一下金灵芝。 花满园见他这样子,不由得调侃道:“你对她这么好,不怕她赖上你,哭着闹着要嫁给你吗?” 花满楼:“消受不起。” 花满园:“噗!” “不过她孤身在外,确实容易让人担心。” 花满园没有接话,心里冷笑,有原随云在,金灵芝能受什么伤害。 花满园不久前还在为自己脚踩多条船而膨胀不已,结果在见到金灵芝之后,她才发现。 天杀的原随云居然把她当鱼养! 她是怎么发现的呢? 原随云曾经向花满园炫耀过自己会的叁十叁种武功,其中就包含了金灵芝今天使出来的北派鸳鸯腿。 好巧哦,金灵芝两年前还不会,两年后就会了,还用的这么熟练。 数一遍金灵芝的朋友圈,再对比一下时间差。 说不是原随云教的她都不信。 再加上,金灵芝真的很不会说谎。花满楼问她是不是去飞仙岛,金灵芝故意回避。 南海这一片除了飞仙岛较为繁荣,其他的岛屿都还很荒芜,岛上人影都见不着几个,还有些岛上的原住民都是些未开化的山民,连走南闯北的商人都不愿意去,何况是娇惯出来的千金小姐金灵芝。 金灵芝说和别人约好了,有人接应她的话应该是不假。 花满园记得蝙蝠岛的客人们都是被通知好了在某时某地等待,到时候自有船只接送他们。 想来带金灵芝前去蝙蝠岛的船只,就是原随云的这艘船了。 一想到原随云先前还说要带她一起去蝙蝠岛,花满园就怒气上头。 王八蛋可真敢想啊,花满园都没敢想过把叶孤城和原随云放在同一个屋檐下。 更别说叶孤城和原随云还压根就不知道对方和花满园的关系。 王八蛋居然敢一边和金灵芝玩耍一边吊着她。 虽然花满园也是和叶孤城藕断丝连的同时也原随云来了一炮,心里还惦记着花满楼。 可这次花满园也懒得给自己找洗白的理由了,她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可以,但是你不行! 花满园现在就是想宰了原随云,不是泄愤,而是把自己被人当鱼养的耻辱人道毁灭。 …… 巧了不是,花满园还没动身去找原随云,他当晚便来送人头了。 原随云是躲在花满园的被子里,打算她一上床就抱住她,给她一个惊喜。 花满园一掀开被子,原随云就抱了上去,正打算亲她,继续完成白天没过瘾的事时,脸上就挨了个大耳刮子。 原随云以为花满园把他当采花贼了,连忙自报身份:“是我。” 花满园冷笑:“打的就是你个王八蛋。” 花满园一招得手,第二招也紧随其后。 在黑暗中原随云不会输给任何人,先前被花满园偷袭成功不过是没想到花满园会偷袭他。 第二次,他有了准备,一把握住她挥来的手。考虑到在花家别庄,原随云不想再次引来花满楼,便小声压制自己的怒气:“你疯了?” 方才花满园的一巴掌,把他白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全都打了出来。 他对花满园虽然有爱意,却也不会任由别人叁番两次将他骑在头上。他已经容忍了花满园许多次,换做平时,他也许会再一次包容她。可一想到花满园白天毫不犹豫的反咬一口,原随云便怒从心头起,他松开了花满园的手腕,并将她推开在一旁。然后下了床,冷冷道:“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直接说即可。我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最好也别让我见着。” 花满园更不爽了,把她当鱼养还敢对她发火。 如果不是考虑到动静太大会引来花满楼,以及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对她太不利了,花满园早就扑上去把原随云吊起来打一顿了。 “我为什么要打你,我为什么要和你好,我为什么这么傻?”她坐在床上一边哭一边说,“你既然不想再见我,你就永远也别见我。反正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没有你,我还乐得清静。” 听见花满园的哭声和话语,原随云原本坚硬的心逐渐软了下来。 是啊,花满园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好呢? 花满园的这些话极大的满足了原随云的虚荣心,也使他更加的怜惜她。 原随云坐到床边,温柔的拭掉她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我不走,我永远也不走,你赶我也不走。只求你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心都要碎了。” 她没理原随云,自嘲的说:“我就知道男人一旦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就不会再珍惜她。” 原随云听后不免笑道:“园儿你多虑了,我若是只想要女人的身体,又何必苦苦等候你一人。若是因得不到而放不下,今天白天我已经得到了,又何必晚上再来,还故意躲在你被子里给你惊喜。” 花满园心结解开,但又不想承认错误,边哭边说:“总之我就是讨厌你,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嗝儿。” 她哭着哭着,还打了一个嗝。原随云见状又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花满园瞪他:“你不准笑!” 原随云立刻住嘴,原随云觉得她气消的差不多了,便爬上了床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谁知花满园故意推了他一下。 她用的力气不大,原随云秒懂她的意思,顺着她的力道躺了下来。 随后,花满园也躺在了他的身侧。 他伸手去解花满园下半身的衣物,手一伸出去,他就发现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肚子上,而他现在躺在床的里侧,身后就是墙。 他,无路可退了。 原随云不会觉得花满园拿把匕首抵在他肚子上是想玩什么play。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花满园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让常年戴着假面的原随云都叹为观止,前一秒还在跟他柔情蜜意,下一秒已经把匕首抵在了他肚子上。 原随云没有慌张,他还是很冷静。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嘘!”花满园换了左手拿匕首,右手已经潜入了原随云的腿间。 花满园一念,原随云下了地狱 计划顺利的简直让花满园觉得毫无挑战性。 她一开始也没想到原随云会躲在她被子里,原随云伸手抱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的身份,怒火中烧的花满园顺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紧接着,她挥出的第二招时被原随云抓住了手腕。花满园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是啊,在黑暗里她根本打不过原随云,更别说她都不清楚原随云的武功根底。 于是花满园果断的示弱了,自大的狗男人被几句骗人的假话兴奋的冲昏了头,来不及思考以花满园平时对他都没什么好脸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既卑微又没有安全感的话。 花满园可以一刀杀了原随云,但是她没有。毕竟她是个讲理的人,总得给别人一个辩解的机会,要是说得好,她以后还能拿来自己用。 花满园:“嘘!” 她让原随云安静,自己也没有说话。她不问,心虚的原随云心里便会特别慌乱,把所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全都在脑海中回顾一遍。 倒时候她再问,心虚又慌张的原随云什么都能招出来。 花满园才不认为原随云只同时养着她和金灵芝。 说不定王八蛋还做了别的对不起她的事。 花满园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她觉得足够长了。她这个握刀的人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被她拿刀抵着的原随云肯定是度秒如年。 生命被人掌握在手里,下一秒也许就命丧黄泉的滋味并不好受。 如果花满园能看清原随云此刻脸上的表情,她就不会贸贸然的开始下一步动作。 原随云没有慌张,他的脸上依旧从容安详。 可过了不久,他的神情变得隐忍,时不时的闷哼出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喘了起来。 花满园听见他的喘息声,咧嘴笑了笑,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龟头。继续拨弄他的阳具。 身前还有锋利的刀刃对准他,原随云连动一下都不能。 这种行为本身带来的愉悦,再加上动一下就会被夺走生命的恐惧和压抑感,刀尖起舞的刺激感让性爱的欢愉都成倍的增加。 现在原随云已经没工夫再去想花满园拿刀究竟是不是想玩什么play还是她本人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总之现在就是超爽的。 “你会不会北派鸳鸯腿?” 冲入云霄的时候,原随云听到了花满园温柔的声音。 “嗯~”他现在无力思考这是不是陷阱题,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极致的欢愉甚至让他的尾音都在打颤。 “你把它教给了金灵芝?” “嗯~” “两年前教的。” “嗯~” “认识我之前?” “嗯~” “你要带她去蝙蝠岛?” “嗯……啊啊啊!” 原随云一瞬间痛清醒了,他疼的想把自己缩成一团,但花满园的刀还稳稳的对准他的肚子。从冲入云霄到跌入刀山只有一瞬间。刚才的欢愉有几倍的加成,现在的疼痛就要在那之上再翻几倍。 花满园以前听过一种说法,说痛到一定程度的人是无法说谎的,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脑子里 只有痛这一个信息。 可是她既不是专业的刑讯逼供人员,这里也没有工具给她使。她还不想原随云痛的大叫,因为她也不想应付听到动静赶来的花满楼。 于是,她把刀换到了左手,右手去到了一个地方。 疼痛可以,快乐也可以! 然后原随云承认了要带金灵芝一起去蝙蝠岛。 花满园又想起了以前听陆小凤说过扯到蛋很疼,有多疼呢? 陆小凤脸色很难看,只说疼到想死。 花满园一念原随云上了天堂,又一念原随云下了地狱。 原随云虽然身体的某个地方还在疼,但还是止不住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你弄这么一出,居然只是因为吃金灵芝的醋。” 说完,原随云又止不住的大笑。 自大的狗男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受苦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惹怒了花满园! 花满园嫌他声音太大,伸手去捂他的嘴。她的手还没覆上原随云的嘴,原随云就不配合的转头。 “嫌弃什么,我手上的东西不还是从你身体里跑出来的。我都没嫌,你哪来的脸嫌。”花满园凶道,“把头给我转回来!” 原随云不理她,拒绝配合,并且保持沉默。 他要是说自己嫌弃那东西的味道,就是嫌弃自己。 但是花满园不管这么多,手就要往他嘴上盖。原随云握住她的手腕求饶:“我小声点,你别捂我嘴。” 看原随云这副害怕的样子,花满园不但没有把手拿开的想法,甚至想让原随云把她手上的白浊舔干净。 她的刀还抵在他肚子上呢,可不就是任她宰割嘛! 花满园露出愉悦的笑容威胁他:“你把我手上的东西舔掉,不然我就拿刀捅你。” “搞快点。”花满园把刀逼近一些。 原随云:“那你还是捅我吧。” 花满园:“……” 原随云说的毫不在意,花满园反倒下不去手了,他这态度不像被劫持的战俘,反倒像个二大爷。 花满园愣神的一瞬间,原随云看准机会,一只手扣住花满园左手的脉门,花满园只觉手腕又麻又痛,手里的匕首脱手,原随云接住匕首,手指一绕将匕首转了个方向。 “园儿,把你手上的东西舔干净,不然我就拿刀捅你。”原随云轻笑道。 花满园拿手到他身上抹了两下,嫌弃的说:“难闻死了。” 原随云随手把匕首扔到地上:“下一次抓到人质,应该点他的穴,再砍断他的手脚,这样他就反抗不了你了。” “那我把匕首捡起来,你配合一下让我砍掉手脚?”花满园语气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原随云反杀还是因为第一次劫持人质就失败而生闷气。 原随云轻笑:“别生气,我和金灵芝不过是卖家与买家的关系。” “呵!”花满园冷笑,“你收集别人的秘密,是为了让顾客做你的工具。金灵芝有什么做工具的价值?” 金灵芝是很受金老太太的宠爱不错,但她不过是个注定要被嫁出去的小孙女,运气好点不被拿去联姻,自己挑选夫婿。金家虽然有点钱,却怎么也轮不到她使。如果说势力就更别提了,没有哪个大家族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还要被嫁出去的小孙女付出过多的精力。 说的很残酷,可现实就是这样。女儿不能做生意,不能参加科举,不能自立,更不能继承家业。而且又要嫁出去,那么家族更不可能为此付出更多的精力。 只要能尽到妻子的义务,为夫家繁衍子嗣,再认得几个字管家持家就行。联姻听起来像是把两个家族绑在一起的样子,实际上也就是为两家关系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花满园能想到的,原随云肯定早就想到了。 她更不爽了,原随云居然还敢对她说谎隐瞒。 “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原随云感觉出她似乎更不高兴了,便把金灵芝去蝙蝠岛的原因说清,“华山派有个人欺负了她,用的正是清风十叁式,所以她便要买下这本秘籍,让那人也在她手下栽个跟头。” “你为什么不直接卖给她,还要兜这么大一圈子带她去蝙蝠岛。” “蝙蝠岛的商品向来是有价竞拍,她若想买清风十叁式就自己准备好钱和其他人竞拍,我不可能单独卖给她。” 真是冷酷的狗男人。 等等! “你是不是跟所有的女友都炫耀过你会的叁十叁种武功和蝙蝠岛主的身份。” 原随云沉默。 花满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呵呵两声。 真是虚荣又骚包的狗男人。 然后她心里又有一种感觉,就好像男朋友送了你一件礼物,并且说这是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你开开心心的把礼物收藏好,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转头就发现他给所有女友都送了一模一样的,说辞都没变,包装还是同款。 最惨的是,你还发现这个礼物就是个不值钱的废铜烂铁,路边摊上九两九送货到家。 感觉到花满园语气里的嘲讽,原随云马上强调:“你说的我好像是那种喝了酒就胡乱跟人吹嘘的没本事酒鬼一样。我明明只跟叁个女人说过这件事。” 花满园玩味的说:“哦~~~” 原随云发现自己又中了陷阱题,不过他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你、金灵芝和……枯梅大师。” 花满园:“一碗水要端平,请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说。” “枯梅大师、金灵芝、你。” 花满园下床去捡匕首。 原随云从后面抱住她,“你听我解释。” 花满园:“你先让我去捡匕首。” 原随云松手,花满园顺着当时匕首落地发出声音的地方去找。原随云记得比她清楚,先一步找到匕首,并且乖乖的交到她手上。 花满园拿匕首对着他,“我好了,你继续说吧!” “我和枯梅大师的关系,就同你和司空摘星的关系一样。”他看不到花满园的神情,无法从中判断她的心情。话到嘴边,原随云又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生怕自己这句话又让花满园不高兴。 “等等!枯梅大师!”花满园突然回忆起枯梅大师是谁,一个震惊差点把匕首都掉地上。 花满园对枯梅大师还真有点印象,毕竟华山派虽然挑选门徒不分男女,却从很久前开始就一直是女子掌权。 现任掌门枯梅大师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时间比邀月还早一些。 不过枯梅大师的实力跟邀月差了十个花满园。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花满园虽然没见过她,却也知道枯梅大师出了名的铁血严肃! 原随云听出了她的震惊,他道:“无争山庄和华山派的关系本就很深,她也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她既把我当儿子看,又把我当情人看。” 花满园:“这是……养成吗?” “当然不是。”原随云又笑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枯梅师太,“原本她是把我当儿子看的,你也知道,她既没有情人也没有丈夫,子嗣就更别提了。再加上她经常代表华山派到无争山庄来走动,见到我的机会多了,自然而然的,她就把我当儿子看。” “后来我失明了,她就出现了别样的心思。” “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会渴求肌肤上的触碰。枯梅大师也不例外,而且她认为只有瞎子才不在乎她的外貌和年纪,对她才会动真心。” 花满园懂了,难怪原随云说自己和枯梅大师的关系就像她和司空摘星一样。 小孩子其实很能发现大人对自己的情感并且加以利用。 花满园小时候就仗着花老太太的宠爱经常欺负侄子侄女。因为无论她是对是错,在老太太眼里她都是受委屈的那个。 但她就不敢在花老爷面前这样做,因为花老爷作为大家长即便心里偏向谁,面子上也要保持一碗水端平。 再加上原随云从小就失明,对情绪的感知就更加的敏锐了。 花满园觉得枯梅大师有点傻,缺男人,上外头包一个不就行了。再说了,为了当掌门,肯定不少男弟子们愿意洗干净屁股爬上她的床。喜欢什么类型的,随便挑! 非要去玩养成,玩的翻车了吧。 仔细一想,邀月和花无缺也可以…… 等等我在想什么,不可以,无缺要是和邀月在一起了,不就从弟弟变成后爹了吗! 再一想其实无缺长得还挺像江枫的,还可以当替身情人…… 打住,花满园,你不可以在心里乱想你妈和你弟弟。 花满园正色道:“接着说下一个。” “金灵芝的事你不都知道?”过了会儿他又接着说,“鸳鸯腿也是我在认识你之前教她的。” 想到原随云送自己礼物还要先欠着,花满园在他腰上使劲儿掐了一下,原随云痛的倒抽气,“你怎么又掐我?” “没什么,就是想打你了。你有意见吗?” 原随云毫不犹豫:“没有。” 接着他又有些委屈的说:“我当时以为我和金家的婚事水到渠成,便把她当自己人教了她点武功。后来我也想教你点东西的,谁知道你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他意有所指,“本来这个时候我孩子都有了。” 花满园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凉凉道:“谁让你退婚呢!” 原随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翻身把花满园压在身下:“再说下去一个晚上就没了,咱们抓紧时间做些别的事。” 说完,便伸手去解开花满园的衣物,他才解开花满园的腰带又突然停了手,警惕道:“有人朝你房间来了,是个男的。” 过了会儿原随云意识到不对劲,朝她叫道:“是不是你另一个情夫!不然为什么半夜里过来。” “我……我不知道。”花满园被他这副正宫语气叫懵了,明明他才是养在外面的小叁。 原随云冷笑:“你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 “可是我已经跟他分手了,就在跟你好的前几天。”花满园理亏,说起话来都弱弱的。 “分手了?呵!看样子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呢!”原随云话里话外都是刺。 花满园做贼心虚,也没敢骂回去。她现在就怕待会儿叶孤城来了见到原随云后,她该怎么圆场。 她又不敢跟在气头上的原随云说,让他躲衣柜里,或者躲床底下。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质问我的时候不还挺能的么!” 花满园低头任嘲。 “呵!” 原随云嘲讽了花满园之后,又冷笑道:“听他脚步声,没想到你这个情夫还是个我认识的人!” “什么情夫,那人肯定是采花贼,你给我躲床底下去,待会他一进来就打他。”花满园把原随云从自己身上推开,又把他踢到床下。 “你倒是会颠倒黑白,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白天被花满园反咬一口的事还记忆犹新,原随云傻了才信她。 “去啊你!”花满园嗔怒着推了他一把。 原随云这才不情不愿的躲在床边,拒绝躲在床底。 花满园盖好被子,装作熟睡的样子。 叶孤城的轻功很好,就连花满楼在几步的距离内,也听不出他的脚步声。 原随云隔这么远都能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可见来人绝对不是叶孤城。 还是原随云认识的人。那么来的人到底是谁呢? 另一个情人 来人刚从窗户翻进来,就被埋伏好的原随云点了穴。 花满园点起桌上的灯,举着灯过去查看来的人究竟是谁。 原随云见她这副模样,嘲讽道:“装的还挺像的,没想这种人你都看得上。” “都说了不认识,肯定是采花的。”花满园嘟囔。 “呵。”原随云嘲讽的笑道,意指花满园在船上反咬他一口的事。 花满园自知理亏,也不回嘴,只是举着灯仔细看来人的相貌。 满脸胡子,紫红缎子大衣。 等等,这个特征。 “绣花大盗!”花满园脱口而出。 原随云也愣了一下:“真是想不到,原来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原随云看不见他的装扮,只能听脚步声辨认,“难怪他要故意改变自己的脚步声。” 花满园和他都明白,金九龄这么做是为了瞒过花满楼。特地深夜前来,也是因为花满楼平时的这个时候都已就寝。 花满园一副‘终于轮到我了’的表情气愤道:“我就知道,他专挑熟人下手,我们家这么有钱,他肯定不会放过。” 不过金九龄是怎么知道她的房间就在这里? 花满园觉得别庄里的下人该清理一波了。 “他若单纯只为钱,何必特意潜入你的房间。”原随云打断了花满园的思路。 他又问道:“我听说花满楼也参与了追捕绣花大盗的计划,你要把他交给花满楼吗?” “当然不。”花满园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把他交出去,不就暴露了咱俩的事么。” 原随云刺道:“跟我好就那么见不得人?还是你怕被你另一个情夫知道?” “都说了,早就分手了,你干嘛还翻旧账。” “最好是这样。”原随云冷哼,“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把我绑去蝙蝠岛搬砖?”花满园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咱俩是偷情,你要求还这么高。” 原随云凉凉道:“也不知道是谁,觉得我和金灵芝还有来往就要拿刀杀了我。”他虽然语气不好,心里却很高兴,只有喜欢一个人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吃醋,花满园越酸,他就越高兴。 然而,花满园并没有吃金灵芝的醋,老双标人花满园只是不能忍受自己被人当鱼养。 但她也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原随云发火倒是其次,她就怕他又要追问花满园的另一个情夫是谁。 唉,好烦啊,为什么原随云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等她翻牌子。 花满园不说话,原随云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她羞得不敢再开口。他又觉得是自己给花满园的安全感不够,宽慰她:“我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都苦苦等了你两年,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花满园一听,虽然这话跟刚才她假哭时哄她的话差不多,但不同的心境又有不同的体会。花满园心里又燃起了一股对原随云的愧疚心。 好歹人家是家里独苗,二十好几的优质青年,要不是她当年横插一脚,说不定原随云跟金灵芝都能两年抱仨。 原随云又说:“我对你掏心掏肺,绝无欺瞒,即便你骗花满楼说我对你下了药,拿刀指着我,对我露出杀意,我也不忍心苛责你。你可不可以也对我好一点,不要对我有所隐瞒。至少……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好不好。” 花满园低着头沉浸在愧疚中,听着原随云卑微的话,才想说个‘嗯’就听见原随云后半句话。 这个男的,这个男的怎么就那么心机呢! 合着还是在这里等她。 花满园就算和叶孤城分手的时候不太愉快,还总说一个好的前任就该和死人一样安静。可再怎么说也是她花满园骗炮白女票,她要再把叶孤城暴露给原随云,给人家一个天外飞锅,她还是不是人了,花满园自问这点良心她还是有的。 花满园:“你刚才不还说金九龄是我姘头么,我承认了,就是他,把他送去蝙蝠岛搬砖,还是扔进南海沉塘都随你,只要你消了气比什么都强。我最爱的还是你。” 被点穴扔在一旁的金九龄:“……” “少敷衍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么!” 花满园不是很配合的拆他台:“你刚刚还说是金九龄。” 谁知道原随云被拆台后,非但没有尴尬,反而还很自负的说:“他不过是猜测之一,江湖上你认识的男人不多,本来我觉得会是西门吹雪。可那天我来别庄找你时,你那模样分明是才与情人吵架不久。西门吹雪又不在岭南,就只剩下金九龄和陆小凤了。” “金九龄虽然是你在岭南才认识的,年纪也能当你爹,可万一你就猪油蒙了心,不爱吃鱼翅燕窝想去吃些糟心伤胃的东西呢!” 原随云下结论:“既然金九龄不是,那就只能是陆小凤了。” 花满园看他猜了大半天,本来都猜对了一半,毕竟猜到西门吹雪了,也差不多快够得上叶孤城了。结果他又选了个完全错误的答案。 说到最后原随云都开始嫌弃她的眼光:“我这样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你不要,偏偏选个见一个爱一个红颜遍天下的浪子。你只吃金灵芝的醋就要拿刀杀我,陆小凤有多少条命够你杀的?” 得,她算是明白了,只要她喜欢的不是原随云,就算是神仙都能被他用婆婆相媳妇的眼光在鸡蛋里挑一遍骨头。 “还是……陆小凤魅力大到你舍不得吃他的醋,所以才自己生闷气?”原随云又道,他说的自己心里又开始泛酸水。 原随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他那天去花家别庄找花满园的时候,花满园就是在生闷气。 想到花满园拿刀对着自己,原随云方才心里得意,现在对比一下陆小凤的待遇,心里又不是滋味。气得指着花满园骂:“你就知道欺负我!” 花满园看他跑的越来越偏,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也许会是叶孤城。” 原随云嗤笑:“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叶孤城不近女色这点倒是真的。年近四十也不娶妻生子,这辈子估计就抱着剑过了。” 花满园:“……” 行吧,她都说出正确答案了,他还坚持是陆小凤,那就……陆小凤吧! 反正陆小凤的朋友嘛,不坑他个把两次的都不能说自己是陆小凤的真朋友。 再说了陆小凤一直很想当自己情人,让他当一个名誉情人也是圆了他这几年的愿望。 花满园:真是两全其美! 金九龄:你们到底还要把我当空气多久啊! ··· 拌嘴归拌嘴,原随云也不可能真的和她生气冷战,花满园都不用哄,他自己就调节好了情绪和花满园一起处理金九龄的事。 要不怎么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了,花满园都忍不住在原随云下巴处亲了一下,要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把原随云拉回床上。 原随云很满意她的主动,但又故意掩饰自己的开心,别扭的哼了一声:“知道我的好了?” “你一直都很好嘛!”说着,花满园又亲了他一下。 被心爱的女人吹嘘让原随云有些飘飘然。 但他不是会因为情爱而耽误正事的人。 金九龄已被他们带到了别庄外一个废弃许久的木屋里。 花满园点燃了火折,她环顾四周,看到木屋里的灯中还有些许灯油,便把灯点燃,又吹灭了火折。 原随云解了金九龄的哑穴,问道:“你为何要闯入花姑娘的闺房?” 金九龄道:“花家是江南首富,花姑娘更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她的珠宝首饰自然不少。所以我便深夜潜入她闺房盗取。却不想竟然被原公子抓住了。” 原随云笑道:“看来你不愿意说实话。不过没关系,我一向很擅长让人说实话。” 他拿出了一把匕首,正是花满园先前拿的那把。 金九龄见状,说道:“我知道原公子温文尔雅,是武林中少有的世家子弟,也是位真正的君子。严刑逼供这种事,公子想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然后原随云手起刀落,金九龄的一颗眼珠就从他眼眶中掉了出来。 “啊啊啊啊!”金九龄痛苦难耐,血液顺着他的脸颊留下。 原随云还是那副面带微笑的样子,“你把我当成花满楼了吗?” 原随云是个高傲的人,很讨厌别人拿他去做比较,在他眼里,江湖上没有哪个同辈之人能与他相比较。 可江湖上的好事者们就喜欢把两个看起来相似的人放在一起比较,比如同样喜欢穿白衣,又同为当代顶尖剑客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又比如女人缘极好还都很会破案的楚留香和陆小凤。 以及,原随云和花满楼。 但只要不说到原随云面前,他也无所谓。 不巧的是,金九龄他真的就把原随云当成了花满楼2.0。 他和花满楼认识的时日较多,对原随云的认知只能通过江湖传闻以及原随云在南王府的表现来塑造。 江湖传闻,原随云文武双全,而且温文尔雅,品行敦厚,听上去好像和花满楼没什么区别,而且他本人在南王府的表现,也与传闻一致。 也不怪出了名会看眼色的金九龄在他这里翻了车。 毕竟连已经成功攻略原随云的花满园,一开始也把他当成花满楼2.0,幸好她在察觉出不对劲的时候马上转变了思路。 不然小肚鸡肠的原随云肯定就要把她卖去蝙蝠岛。 在原随云举起匕首要对金九龄的另一只眼睛下手时,金九龄看出他和花满楼完全不一样,是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立即说道:“我说!原公子想问什么,我全都说出来!” 原随云这才放过了他。 金九龄又说:“我说实话可以,但公子要答应放我一命。” “我答应你,但你若是再敢说半句假话,我不但要你的另一只眼睛,你的舌头和手脚也保不住。” “我该如何相信公子?”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于是金九龄只能将他的目的说出来。 事情还要回到前不久花满楼从绣花大盗,也就是金九龄手里救下薛冰的时候说起。 花满楼救下薛冰后,陆小凤又和公孙大娘有了联系。原本金九龄想把绣花大盗的罪名嫁祸给公孙大娘,可他没想到自己在中途绑架薛冰时会被花满楼发现,并让花满楼救下薛冰。 薛冰是公孙大娘的八妹,公孙大娘若是真的绣花大盗怎么可能会去绑架自己的妹妹。这也让陆小凤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陆小凤和公孙大娘联系上了。 花满园插话:“为什么你非要把罪名嫁祸给公孙大娘?” 原因很简单,为了当场面人。 金九龄虽然只是一名捕头,却一直过着如世家公子一般奢华的生活,他要喝一流的酒,穿最时新的衣服,坐一流的马车,点最贵的花魁。 他只是一个领着固定工资的捕头,并没有这么多钱供他挥霍,虽然他本人声称自己靠相马和辨别古董字画就能让他过一流的日子。但这些不过是骗人的。 实际上,他的钱都是他的情人,公孙大娘的二妹,也就是红鞋子的二娘拿红鞋子的公款给他挥霍的。二娘为了供金九龄的挥霍,已将红鞋子的公款亏空。 他们知道亏空公款这件事迟早会被公孙大娘发现,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来嫁祸公孙大娘。公孙大娘一死,二娘成为红鞋子的新一任首领,亏空公款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包括请陆小凤来破案,都是金九龄自导自演的。 花满园还是不明白:“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九龄继续说,原来在陆小凤猜到绣花大盗是金九龄后,他顾念往日的朋友情谊,几次暗示金九龄收手,让他去自首。 金九龄见自己的身份被发现,脑中立刻有了个计划。 他先用绣花大盗的身份绑架花满园,等事情闹大后,他再用本来的身份将花满园救出,最好再看些不该看的。 花满园是未出阁的姑娘,被人绑架已经是名声大毁。而金九龄既是救她的人,也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为了保全名声花满园无论如何都将下嫁给他。 如此一来,他不但娶了陆小凤最爱的女人,同时陆小凤还得看在花满楼的面子上不将他的身份揭发。 他既报复到了陆小凤,又免去了身份被陆小凤揭露的后顾之忧,还能得到一个有着一大笔嫁妆的漂亮老婆。 听了金九龄这话后,花满园仅存的一点点让陆小凤给叶孤城背锅的良心都不痛了。 这他妈……相比之下她这也太冤了吧! 原随云冷笑:“凭你也敢肖想吃天鹅肉。”他都还没把花满园娶进门,金九龄哪来的胆子和自信。 “陆小凤,又是陆小凤。”原随云咬牙切齿,扬起手就要扇金九龄一巴掌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花满园抱住他:“别,你别扇他!” 原随云挣脱不开她的手臂,奋力扭动身体:“你松手,让我去扇他两巴掌。”他大叫,“你不让我扇他,是因为陆小凤还是你跟他也有暧昧?” 花满园委屈道:“你打死了他,他盗走的十八斛明珠、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还有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我上哪里拿呀!” 原随云听后,立刻停止了挣扎,花满园也松了手,原随云伸出手,怜惜的抚着她的脸:“是我错怪你了。” “公子和姑娘倒也不必因为我的事而大动干戈。”金九龄突然开口道,或许是知道自己还没那么快死,金九龄还有心情笑,“毕竟,就算我不找花姑娘,也会找其他女人。” 实际上,金九龄从很早之前就打算以后退休后找个有钱漂亮又家世清白的老婆养他,不是花满园也会是别人。本来他的计划没有这么早,可惜陆小凤太快的察觉到了他的身份,逼得他不得不把这个计划提前。 他之所以一直与二娘保持地下恋情,一是二娘有钱又听话,寻常女人不但不愿意没名没分的跟一个男人十几年,更不愿意这个男人用她的钱去寻欢作乐;二是金九龄觉得二娘的身份配不上他,等他找到了接盘侠,就会把二娘踹掉。 别说花满园了,哪怕是原随云都惊讶到说不出话,这特么,这特么才是史无前例的人渣啊! 仔细一想,二娘和金九龄还是挺般配的。 一个为了把自己当用完就扔的钱袋子的男人背叛姐妹,一个专挑熟人下黑手。 锁死,这对给老子锁死! 花满园才不会因为金九龄是个史无前例的人渣而同情为虎作伥的二娘。 倾家荡产pick花满楼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叁位青年男女正坐在花厅内。 花厅的桌上摆了一壶酒,一壶茶,几盘水果和几盘糕点。但此刻谁也没有心思享用这些东西。 因为陆小凤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绣花大盗死了,与此同时绣花大盗是金九龄的事也被传了出来。 据说是绣花大盗的受害者们重金请了不少杀手去对付绣花大盗。他们算到绣花大盗偷来的那些赃物必定得通过黑市转卖,便时刻关注黑市的上新。终于让他们蹲到了一些线索,再顺藤摸瓜查下去。 绣花大盗身份水落石出的同时也人头落地。 还有人顺着金九龄过往的豪奢生活细扒,将他每月的工资和外快如数列出。 金九龄这些年的收入甚至都买不起他手上的折扇。 答案呼之欲出,金九龄恐怕早就开始做四处偷盗的事来维持自己的豪奢。 又有人顺着绣花大盗的作案轨迹理了理金九龄和受害者们的关系。 南王府宝库遭盗就被陆小凤断定为熟人作案,南王府戒备森严,要想越过重重守卫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要进入宝库。不是熟知路线的人绝对不可能办到。 金九龄与前任南王府总管江重威是多年好友,经常借着探望好友的由头去南王府。 这一下,其他受害者们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表示或多或少的被金九龄套过话。 这金九龄虽然身在公门,却也算半个江湖中人,更何况金九龄又极喜欢到武林中的各种场合刷存在感,大大小小的门派或听说或见过他本人。 现在绣花大盗的真相一出,往常看不惯金九龄做派的人便嘲讽他难怪在六扇门叁十多年都混不出头,心思都花在刷存在感上,不知道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加强自身建设。 据说上面这段是南王世子说的。 江重威受伤辞职后,世子便请了江湖上也颇有名声的金九龄来当总管。现在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世子自然不可能骂自己看走眼,便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金九龄头上。 反正人都死了,骂错了他还能反驳不成。 陆小凤喝了一杯闷酒,苦笑道:“没想到金九龄居然是这样死的。” 花满园默默在心里告诉他,金九龄其实还没死。 不过落在原随云手里,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能让他用剩下的生命发挥余热为蝙蝠岛的建设添砖加瓦才是重要的。 “他盗来的那些财物被追回来了吗?”花满楼问陆小凤。 陆小凤摇头:“那些东西早就被金九龄挂上了黑市,黑市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地方,也不管这东西以前是谁的,只要入了黑市只能提钱来赎。” 花满园在心里夸了一下原随云的办事效率,短短几天,既放出了金九龄已死的风声,又把这些财物给处理了。转卖财物的钱自然都会落入花满园的口袋。 但是花满园这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吃肉让人家啃骨头呢,当然是借花献佛送给了叁成给出力的原随云。 对原随云来说,这批财物虽然价值不菲,但金九龄这个人的价值却更大,他能单枪匹马干下数件大案已是有一定的能力。更何况在六扇门呆了叁十余年的金九龄,脑子里肯定还有价值更大的秘密。 想必金九龄此刻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求原随云留他一命了,不榨干他最后一滴价值前,原随云才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去。 这也是为什么原随云那么轻易的答应留他一命的原因。 陆小凤又继续说红鞋子是怎么处置叛徒二娘的。 花满园不太关心别人组织的家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陆小凤讪讪道:“我讲的有这么无聊么,你怎么都打哈欠了。我还觉得我口才挺好的。” “我也发现你最近白天经常犯困,但你最近每天都睡挺早的。”花满楼一边说,一只手把上了花满园的脉。 花满园:“……” 她觉得花满楼可能以为她怀孕了。原随云那件事才几天啊,她怎么可能怀孕啊! 花满园:“只是最近有点失眠而已。” 陆小凤:“是不是水土不服?” 花满楼松了手:“可是你之前虽然睡得晚些,却也没有失眠或者白天犯困。” 陆小凤调侃道:“难道你最近几天晚上和猴精一起去做贼了?” 听到陆小凤的话,花满园差点身子一抖,可是一想到身边坐着的花满楼超敏锐的,她就忍住了。 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侦探!居然瞎说都能够到答案的边。 白日犯困当然是因为晚上没睡好,晚上为什么没睡好?因为原随云每天晚上都会悄悄潜入她房间,清晨再偷偷离去。 于是花满园可怜兮兮的对花满楼说:“自从那天坐完海船回来,我晚上就老睡不着。” 她的话一出来,花满楼脸上就布满了愧疚的神色,“是不是做噩梦了?” 陆小凤好奇的插话:“海船怎么了?花满园为什么会做噩梦?” 花满园面无表情:“没什么,只是我掉海里了。” 陆小凤:“噗哈哈哈,你这么大个人人居然能掉海里。” 花满楼严肃道:“陆小凤!” 陆小凤马上闭嘴,并且打算等下次见到司空摘星把这件事说给他一起笑。 然后陆小凤又继续聊起了绣花大盗的事。 花满园看到话题被转移,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陆小凤讲完后,花满楼又道:“既然绣花大盗的事解决了,我们也该回江南了。” 他接着问花满园:“你是回移花宫,还是和我一起回百花楼?” 花满园马上说:“我和你回百花楼!” 倾家荡产pick百花楼! 花满楼问她去不去百花楼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想通了,不再躲着她了! 这几天花满楼一直躲着她,要不是陆小凤今天来找他们两个,说不定还能再继续躲下去。 现在不但不躲着她了,还主动邀请她一起去百花楼。 这是什么,这是要跟她一起过二人世界啊! 就算花满楼没有别的意思,可是花前月下,孤男寡女…… 光是想一想花满园都要把持不住了。 花满园感激的看了眼陆小凤,要不是他今天的突然到来,说不定和花满楼回百花楼的日子还要往后推。 陆小凤:“也带上我一起去百花楼吧!” 花满园马上沉了脸:“你最近不是和薛冰在一起吗?你难道还想携家带口过来?” 陆小凤讪讪笑:“我一个人来,一个人来。” “把对你一往情深的薛冰抛下,你还要不要脸了!” 陆小凤小声喃喃:“我为什么感觉她在针对我?” 懂还是花满楼懂他:“你是不是又被母老虎咬了一口?” 陆小凤苦笑:“不是一口,是好几口,而且是好几只一起咬的。” 花满园明白了,她兴冲冲的准备吃瓜,“这里面也包括公孙大娘?” 陆小凤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与公孙大娘有关,但还是点了点头。 “总之我是不能再继续待在岭南了,你们把我一起带到百花楼吧,让我睡柴房都行。” 这一次连花满楼都有些被惊到:“你到底惹上了哪家姑娘,连睡柴房都行?” 陆小凤惊恐的问:“难道你真的要我睡柴房?” 花满楼诧异的说:“是你自己要求的呀!” 陆小凤叹息道:“唉,算了。只要能躲开那几个女人,让我睡一辈子的柴房我都乐意。” 花满园和花满楼:“呵呵!” 看来大家都很清楚,在这方面,陆小凤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百花楼?”陆小凤好似没听出笑里的嘲讽,没事人的一样问道。 花满楼询问花满园的意见:“你想什么时候动身?” 花满园:“叁天后吧!” 好歹给她点时间跟原随云告别。 ··· 出乎她意料的是,叶孤城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她要回江南,居然在她临行前一天来找她了。 看到叶孤城的那一刻,花满园居然一点都不生气,明明她之前还因为叶孤城迁怒原随云。 老实说,由于原随云的强势插入,花满园都把叶孤城忘脑后去了。 她对叶孤城的感情很矛盾,一方面心里把他当速食快餐希望叶孤城之后永不出现在她面前,毕竟一个优秀的前任就要和死人一样安静;可当叶孤城本人出现在她面前时,他那禁-欲的气质又勾起了花满园心底对他的热爱。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有个隐形的钩子,一见面就抓住了她。 花满楼和陆小凤见到叶孤城时也很惊讶,他们和叶孤城并没多少交情,况且叶孤城也不是那种喜欢交朋友的人。 不过花满楼还是笑着欢迎他:“叶城主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叶城主你的胡子怎么没了?”陆小凤问道。 叶孤城:“顺手剃了。” 陆小凤虽然觉得这里面可能另有隐情,但想起自己被西门吹雪和花满园两人,一人一剑剃掉的两撇胡子,便不再多问。 叶城主一定也和他一样,对于失去的胡子很伤心吧! 花满楼问道:“不知叶城主为何光临寒舍?” 叶孤城:“我听说你们不日就要回江南,所以前来找花姑娘。” 花满楼皱眉:“叶城主莫非是来找她一较高下的?” 花满园:“我们已经较量过了。” 叶孤城:“她在上面。” 陆小凤大喜过望:“我就说了吧,花满园肯定不会吃亏的。” 花满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既然花满园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还活蹦乱跳的,他就不再多想。 花满楼问道:“叶城主这次来找她,所为何事?” 叶孤城没有回答,反问道:“我可以带她出去一会儿吗?日落前便将人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听到叶孤城的保证,花满楼便没多问,放心的让花满园跟他出去了。 花满园心道,也就是天仙般的叶孤城能够什么原因都不说就让花满楼答应了。要是原随云敢说这话,百分百被花满楼打出去。 ··· 叶孤城发现花满园对他的态度变冷淡了,但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孤城以为晾了她这么多天,她应该会哭着扑到自己身上认错,或者气冲冲的对他又打又骂。 但是她都没有,花满园就跟在他身侧,但是一路上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话。 他带着花满园一路走到她买的小别庄门口,但他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 他们现在又站在了当初分别的位置上。 花满园一见周围没人,便扑上去抱住了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不许再故意晾着我,听见了没有。” 叶孤城诧异了一下,随后笑道:“原来你都知道。” “我刚刚才知道的。”花满园扬起脸笑道,“你要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了,根本就不会来找我。” “你真是无聊。”花满园又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不过我原谅你了!” 叶孤城觉得刚才的自己错了,花满园对他的态度并未冷淡。 前男友找你复合 叶孤城找她,还是为了成亲的事。 这次他说:“一年,我会给你一年的时间考虑这件事。” 一年之后他就不会再找她了。 以叶孤城奔四的年纪,能让他做出这个浪费时间最终结果还可能一场空的决定。花满园有些受宠若惊。 可她也不打算为了骗炮而假意答应他,继续拖时间。 花满园选择了开诚布公,她笑笑:“其实,就算你给我十年,我还是不会同意的。” 叶孤城不大高兴:“十年后你都成老姑娘了。” 花满园翻白眼:“十年后我才叁十岁,正是风情万种的时候,你现在就奔四了,明白吗!” “你喜欢我吗?”叶孤城突然问道,那双寒星般的双眼就直直的看着花满园。 “喜欢,我到现在都喜欢你。明明你不理我的时候我还生你的气,我说以后都不会和你好了,但是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扑进你怀里。”她那双上挑的多情眼充满了不解,“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比你英俊的男人我也见过,连江枫对着我温柔的笑,我都能提着刀追杀他。可是只有你,只有你一出现就能抓住我的眼球。好似你全身都有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你喜欢我,巧的是我也喜欢你,你说我们算不算得上天作之合。”他寒星般的双眸似乎因为她的情话变得柔和。 花满园又笑笑:“城主少年练剑,至今叁十年,从未间断,所以城主是如今名动天下的剑客。但是我这个人兴趣的时间很短,一开始我修习明玉功,中途我又改练别的武功,没等练出什么成绩,我又去学剑。” 花满园摊手:“所以我到现在无论是内功、掌功或是剑法都不能达到顶峰。” “你方才说,只有我才能抓住你的目光,可是真的?”叶孤城又问道。 花满园点头,这倒是真的。 真是太奇怪了,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叶孤城笑了:“只要你永远都待在我身边,你的目光就只会专注在我的身上。”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 “花满园,你愿不愿意?” 花满园摇头,“可比起情爱,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移花宫主。” “移花宫主未必就不能嫁人,你的母亲不也有了你吗?何况移花宫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位内门弟子。” “无缺好是好,但他不是那块料。” 花满园说完这句话,叶孤城的眼神马上就变了,“我以前觉得你有些任性,想不到你居然愿意为了移花宫,为了肩上的责任放弃女人的幸福。” 花满园:“……” 这个人究竟脑补了些什么! 当移花宫主简直不要太爽!既不会被江湖纷争扰到,身边全是大美女,还是武林中少有的富贵窝,妹子们又省心,一年到头也没几件要管的事儿。 花满园觉得比起移花宫,桃源宫更贴切。 “也许城主觉得我嫁给你才是最幸福的。可是女人的最终目标为什么只能成为某个人的妻子?”她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我想当移花宫主,不是因为我必须当,而是因为我想当?就好像十八般武器中,你拿起剑,不是因为你必须拿,只是因为你想要练剑。” 叶孤城道:“可你嫁给我与移花宫主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花满园摊手:“你觉得一位君王会嫁给另一个君王吗?”叶孤城要是入赘她就同意。 叶孤城道:“你认为与之相较,我是可以被不需要的。” “这可不是我说的。”花满园马上甩锅,她又看了眼他的剑,“你为了剑道,不也可以放弃酒色。” 叶孤城突然觉得花满园和自己其实有点像,他们都可以为了自己专心的事而放弃其他的快乐。 他的剑为什么快,因为他比别人专心。他在练剑的中途,不是没有遇到挫折,不是没有遇到过有名的前辈高人要收他为徒,传授他更厉害的武功心法。 但他都没有答应,他若是练了别的武功,反而会分心,也许就不能这么快,不能一一打败曾经给他挫折的人,不能打败想要收他为徒的前辈高人,更不能自创天外飞仙这冠绝天下的一招。 叶孤城沉默了许久,过了会儿,他又叹息道:“你当初又何必要故意骗我做几日夫妻。” 花满园:“见色起意。” 叶孤城:“你现在还有这种想法吗?” 花满园点头。 于是叶孤城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缠绵一吻结束后,花满园拉着他进了小别庄,进到了他们做假夫妻时的婚房。 花满园让叶孤城坐在房内的一张椅子上,自己则跨坐在他身上…… 她不能脱衣服,脱了衣服,她和原随云的事就会被发现。 花满园的声音断断续续,她耳边又响起叶孤城的声音:“我说过会给你一年的时间,无论你说什么,它都不会变。” ··· “我答应了花满楼,傍晚前将你送回。”回程的路上,叶孤城说道。 “下次见面,我要你与我一同施展轻功飞行在月下。” “好!”花满园答应的毫不犹豫。 无论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是几个月后,还是一年后,也无论一年后她的答复如何,她都会与叶孤城一同在月下飞行。 行至中途,叶孤城又问她:“你见过西门吹雪吗?” “见过。”她已经猜到叶孤城想说什么了,但她觉得这种事,她就算搪塞敷衍也没用。叶孤城不是会被外界影响的人。 “他的剑法如何?” “你是不是要找他比剑?” 叶孤城点头。 “他离你尚有一段距离,你若现在去找他决斗,肯定是你赢。”花满园叹息道,“你应该给他一些时间。你想要的是棋逢对手间的较量,并不是一场注定了结果的决斗,这样的决斗无法提起人的动力和兴趣。” 叶孤城突然停了脚步,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睛又直直的盯着花满园的眼睛。 “我方才给了你一年的时间,明年的八月十五就是我和西门吹雪的决斗日子,我要在决斗后听见你的答复。” “好!” 叶孤城在傍晚前将她送到了花满楼面前便走了。 叶孤城一走,花满楼就问她:“叶城主找你聊了些什么?你们比剑了?” 花满园:“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去找西门吹雪决斗,日子就定在明年的八月十五。” 陆小凤问道:“你见过叶孤城的剑法?” 花满园点头。 “你觉得西门吹雪能破那招天外飞仙吗?” “你应该问西门吹雪。” “你能吗?” “我不能。” 陆小凤听了花满园的话陆小凤有些忧心,但不久他又振作了起来:“幸好西门吹雪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后,谁也说不准结果会是什么样。” ··· 陆小凤在为西门吹雪担心,他们是多年的好友。花满楼为两位剑客叹息,他不希望任何一方输。这两个人练的都是杀人的剑,输就是死! 花满园现在没有精力想这件事,她一洗完了澡,原随云便像前面的几个夜晚一样,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的床上。 “明日你就要走了,可惜我不能为你送行。” 原随云搂着花满园对她说道,“我们又要分离了。” “蝙蝠岛来回一趟至少要十余天,十余天后花满楼也已经带你回了江南。但我处理完蝙蝠岛的事之后,又得回一趟无争山庄,待到有时间找你,至少也需要两叁个月。” 原随云直接默认花满园不会主动去找他。 “叁个月叁个月。”原随云喃喃了几句。明明之前两年不见,原随云都没觉得有多难熬。再次相逢后,短暂的相处后,再让他和花满园分开叁个月,原随云突然觉得接下来短短的叁个月备受煎熬。 片刻后,原随云脸上又露出一个很奇异的笑容,他把手放在花满园平坦的小腹上。 “叁个月后你或许会给我一个惊喜。” 一想到叁个月后的惊喜,原随云的脸上又浮现了笑容。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这群狗男人都觉得自己可以让女人一炮进产房。 花满园像对叶孤城时一般,又是一盆凉水泼下去:“别忘了你爹五十岁才有的你。” 原随云并没有被打击到,他还是很自信的笑道:“叁个月后,我一定会见到这个惊喜。” “到那时,我们的关系就会更加紧密,怎么分也分不开。”他脸上神色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 “我怎么觉得你的话怪怪的。”花满园满头雾水,“而且我们现在就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 “不够,那还不够。”原随云脸上又浮现出了奇异的笑容,“等我们之间有了孩子,即便我们身体分开了,心灵上也不会分开,你会永远都记住我对你的爱。” 虽然原随云看不见,花满园还是拿被子盖过了脸,说的她跟骗完炮就把人忘掉的人渣一样。 我亲爱的老坛酸菜 岭南的天气比江南要热上几分,清晨的时候还算凉爽,为了能在清晨赶路。天还没亮,花满园就被侍女们强行叫醒拉下了床。 幸好她一直都有起床气,侍女们也不敢真的就直接把她从床上拉下来,只敢隔着门叫她起床。不然被侍女发现她床上还躺着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你该起来了。”原随云拿开了花满园蒙住头的被子。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侍女还没走到房门,他就醒了。 “为什么一定要大清早的赶路。”说完她又推了原随云一下,“你干嘛昨天晚上还要来,我才刚睡着,现在又要起来了。” “待会儿你在马车里一样能睡着。”原随云走下床,把一套迭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拿过来放在床上,“让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好吗?” 虽然是请求的话,但他压根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直接就开始给她穿衣服。 花满园刚醒,脑子还晕晕乎乎的,见到这件红金色系的衣服,条件反射的说:“这不是我的衣服呀!” 原随云浅笑道:“是我昨天晚上带过来的。” “你为什么突然要给我穿衣服呀?”花满园半梦半醒之间又问道。话一出口她又猛然清醒。 她突然觉得很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个人怎么……谁都要酸一把。” 这又吃上花满楼的醋了,看花满楼那天给她穿了一下衣服,所以他又不甘心了。 原随云笑道:“他可不是谁,他是你青梅竹马的表哥。”他特地强调了一下‘青梅竹马’这四个字。 “他如果是我亲哥呢?” 原随云腼腆的笑笑,在她嘴上啄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了,不说话就是默认。 花满园斜了他一眼:“如果秀色可餐,你猜你是什么菜?” 原随云想也不想:“鱼翅燕窝。” 花满园:“老坛酸菜。” 原随云非但不生气,反而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爱吃老坛酸菜,那我也乐得当这个老坛酸菜。” 花满园估计自己耍嘴皮子是没办法赢过他了,索性不再说话,省的把自己气到。她配合他的动作,让他给自己穿衣服。 原随云给她穿衣服的动作很熟练,想来大少爷这几天还特地练了一下。 他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和花满楼比,谁更好些?”原随云故意不说比的是什么。 花满园:这个人的胜负欲真的是没谁了。 独生子原随云没有经历过宅斗,也没听过宫斗什么的,都不知道皇帝最喜欢的永远是那个不争不抢的妃子,即便是装的。 但花满园还是不得不佩服一下原随云的危机感,她都还没来得及对花满楼做什么,原随云这就提前做好了打压情敌的准备。 花满园在他嘴上啄了一下,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叹息道:“你为什么非要和他比呢?他是我哥哥,而你却是与我有着最亲密关系的人。我爱你们,但这是不同的爱。” 原随云纠正她:“是表哥!” 花满园:“……”你真的好事儿哦! 原随云服侍她穿好了衣服,花满园想走到镜子面前看一下,原随云又拉住她的手腕。 不待她反应,原随云双手用力,将她的新衣服撕扯成碎片。 花满园大惊失色:“你这是要做什么?” 原随云微笑:“你知道男人为什么送女人衣服吗?因为他要亲手将这衣服脱下来。” “但我等不到叁个月后了,所以我现在就将它从你身上脱下。” “你也不用撕碎它啊!”花满园哭笑不得,甚至还有些心疼这件衣服,“还挺好看的呢。” 原随云冷下脸:“可我一想到还有别的男人为你穿过衣服,与你欢好过,手下就不小心多用了点力。” 她看到原随云冷下的脸,突然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完美的下颌线上吻了一下:“我以前觉得我挺不错的,可是跟你比,我又觉得我是个大混蛋了。” 原随云很惊讶,花满园很少夸他,尤其还是用贬低自己的方式来夸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柔声问道,手抚了抚她的头。 “因为你再怎么生气,顶多就是骂我几句。就像刚才,你那么生气,却也控制好了力道,没有让多余的力气伤到我。”她把头窝进原随云胸膛里,小声说,“我生气的时候,却要拿刀指着你。”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以后要不要对我好点。”原随云笑道。 他当然不可能对花满园动手,对自己的女人动手是只能在家人身上寻求征服感和支配欲的弱者行为。他不需要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再者,他本人又是个极自信高傲的人,如果因为花满园和别的男人有染而对她耍狠,岂不是显得他原随云还不如外面那个野男人。 思及此处,原随云又觉得不对劲。 花满园真的喜欢见一个爱一个的陆小凤吗?她似乎并没有与人共享的雅量。 况且她认识陆小凤也有四五年了,若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才和他在一起。 不待原随云多想,花满园又把他推到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上:“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好点。”她扭头对还在门外等待的侍女们道:“我再睡会儿,你们半个时辰后再来。” 原随云不满道:“你只对我好半个时辰吗?” “你这个人太贪心了。”花满园嗔怪的在他腰上拧了一下,“花满园难得的愧疚心有限度,你还不好好的把握。” 这半个时辰里,花满园感觉自己置身在夏日的大海中,炽热的海浪翻涌上来,将她高高抛起,还未等她落下,下一波更热情的浪头又再度将她卷起。可她感受到海洋的温暖,却不能尽情呼喊,只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叫声传到门外。 这种感觉,真是让她觉得既刺激又委屈。 半个时辰过后,原随云觉得花满园心里尚有一丝愧疚。 他可以利用这丝愧疚让她承诺在见到他之前,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但他最终还没有这样做。 不用这样的手段,凭他自身的魅力一样能让花满园对他忠贞不二。 ··· 一辆马车,两匹马缓缓的行在道路上。 花满楼他们也不急着回江南,这一路慢慢的走回去就当是散心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在岭南的这段时间都有些不顺心的地方,在五羊城的时候心心念念着要回去,等真要回去了,反倒有些舍不得。 花满园闭着眼在马车内补眠。驾车的车夫经验丰富,偶尔有些颠簸也在花满园的忍受范围内。 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并行骑着马,这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尽的话。为了不打扰到睡觉的花满园,两人便骑着马在她的马车旁充当护花使者。 花满园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掀开车帘,花满楼便对她笑道:“看你睡得太熟了,中午就没叫你起来,正好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待会儿就在那里住下。” 到了客栈,车夫便把马牵去了后院。 叁人一进门,店小二看是来客人了,赶紧迎上去:“客官,请进。” 客栈里面人不太多,总共有七八张桌子,只有四五张坐了人,店小二将叁人引到空桌后,又在花满楼和陆小凤之间看了几眼,最后殷勤的问陆小凤:“敢问,这位客官可是陆大爷?” 陆小凤有些奇怪:“你认得我?” 店小二笑道:“先前来了几位姑娘,从早上一直等您等到现在,这几位姑娘连酒菜和客房都给您预订好了。” 陆小凤顿时皱成了苦瓜脸:“不是吧,这样她们都要跟来。” 他又问店小二:“她们现在在哪里?” 店小二道:“那几位姑娘等了老半天,现在等累了都在楼上的客房里休息呢!” 陆小凤道:“趁着她们还在休息,咱们要不赶紧走吧!” 花满楼道:“这么晚了,附近也没有别的客栈,看来咱们只能在这里过一晚了。” 陆小凤欲哭无泪。 店小二端了壶酒,给叁人斟满了酒,一脸暧昧的吹捧陆小凤:“陆大爷,您可真是艳福不浅,一口气能让四个大美人跟着您。” 陆小凤不说话,店小二又冲陆小凤挤挤眼:“您可不可以教教我,正巧我最近也想娶个漂亮媳妇。” 陆小凤凉凉道:“很简单,你去挖六百八十条蚯蚓,再把他们全部吃进肚子里就可以了。” 店小二笑嘻嘻道:“我又不是鸡,挖什么蚯蚓,只有小鸡才喜欢挖蚯蚓。” “猴精,你怎么在这里?”陆小凤问完后,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来偷东西的。” 这名店小二,自然是司空摘星假扮的。司空摘星坐下来凉凉道:“我就不能单纯的在这里等你们吗?” 陆小凤回道:“我看你不是想等我们,是想等个漂亮媳妇吧!”他瞥了花满园一眼。 司空摘星笑嘻嘻说:“哪比得上陆大爷,有四个漂亮姑娘不离不弃。” 想到那几个女人,陆小凤又皱成了苦瓜脸。 花满园突然说:“你不是说有几位姑娘给我们预订了酒菜吗?酒菜什么时候上来?”睡了一个白天,花满园有点饿了。 司空摘星马上说:“菜早就做好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来,所以都在灶上热着,我去催一催后厨的人。” 随后司空摘星便跑上跑下,将菜一道道端上来。 陆小凤见司空摘星难得这么听话,喃喃道:“我虽然知道猴精在你面前会收敛一些他的无赖习性,却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听话。” 正当陆小凤奇怪之时,身后一道女声响起:“陆小凤!” 陆小凤吓得背后冷汗直流,但还是不得不回头赔笑道:“薛冰,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薛冰穿着件雪白的衣服,脸上也涂了些胭脂,人看上去比以往更加俏丽了些。她咬了咬嘴唇道:“谁让你把我扔在岭南的。” “你这是要和花公子、花姑娘一起去江南吗?”公孙大娘和另外两个花满园没见过的女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四个女人都是在房间里精心打扮过后再下来的,为了在陆小凤面前呈现出最美丽的一面。 花满园估计公孙大娘身后的两个女人也是红鞋子的人,除去叛徒二娘,红鞋子现在的七个人中,有四个喜欢陆小凤。 再给他几天,团灭红鞋子,策反二娘说不定都不是事儿。 最可怕的是,这四个女人看起来竟然异常的和谐,丝毫没有出现话本上为了一个男人而姐妹反目的情形。 花满园很想问陆小凤有没有开班授课的打算,或者出书也行,出一咬叁。 免*费*首*发:po18yu.v ip | Woo1 8 . V i p 哥哥想有点仪式感 薛冰问陆小凤:“你真的要去江南吗?” 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文静秀气的小女孩,红着脸低下头的时候,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陆小凤佯装为难:“我欠了花满楼一大笔钱,现在要去给他做一年的佣人,天不亮就要起来给他劈柴烧水,天黑了还只能睡柴房。你要是能受得了这个苦,跟我一起来也没关系。”陆小凤吓唬她,“柴房里可是有耗子的。” “你骗我!”薛冰板起脸,“你说这么多,就是想甩掉我,你又喜欢上别的姑娘了。”薛冰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瞪着花满园,花满园没有任何反应,她自己反倒先败下了阵,几乎要把头埋进胸里。 花满园自顾自的喝了一杯茶,她已经习惯了被陆小凤的女友们找茬。 她也没打算纡尊降贵和这群人争风吃醋,她若是在意了,不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对陆小凤有意思,自动加入陆小凤女友团么。 她可没想在自己的履历表上多一个‘陆小凤前女友’的称号。 倒不是对陆小凤有意见,只是陆小凤的女人太多了。花满园到底是个虚荣的人,她要的是特殊,和别人不一样。陆小凤要是让她做自己唯一的女人或者最后的女人,花满园倒是不介意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 可若不是,她和陆小凤春风一度后,只会泯然于众人,成为陆小凤的前女友们之一。 瞬间就觉得自己掉到和薛冰一样的水平了。 每个男人都有颗救风尘的心,不少女人也觉得自己可以使浪子回头。 花满园自问没有让浪子回头的本事,她也懒得花这个心思,和他维持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 她旁若无人的吃饭,实际上耳朵早就竖了起来听陆小凤的修罗场。 能吸取点经验也是好的,万一以后轮到自己了呢! 没让花满园失望,薛冰不说话后,公孙大娘身后那个花满园没见过的姑娘冷冷道:“我早就说过他这个人是个穷光蛋,你何必跟他去受那个苦。” “谁叫他那么久也不来看我,找我也只是有事求我奶奶。”薛冰又咬起了嘴唇,“现在事情办完了,就要把我踢到一边。” “他见了别的姑娘,自然就忘了你。”另一个红衣少女接着薛冰的话道,“真是个没良心的负心贼。” 公孙大娘嫣然一笑:“他这么会跑,那可要牢牢的跟紧他,免得他见到别人,跟着别人走了。”她也瞥了花满园一眼。 她说完,薛冰耳根子都红了,红衣少女也笑了,另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姑娘还是一直冷冰冰的。 这时,花满楼拍了拍花满园的手,小声说:“我们去房间休息。” 花满楼想远离是非之地,花满园觉得再看下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又不会撕起来,索性跟他一起去客房。 快到楼梯时,花满园故意回眸一笑:“陆小凤,待会儿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跟你说。” 然后她又对还在扮演小二的司空摘星喊话道:“小二,去打几桶热水送到我房间里。” 说完她就赶紧拉着花满楼一溜烟的跑到了楼上。 陆小凤听完后,脑袋里‘嗡’的一声炸了,心里蹦出二字‘完了’。 果不其然,不止身边的四个女人,就连司空摘星都一副虎视眈眈,欲将他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薛冰咬牙切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小凤连忙对这五个人摆手赔笑:“别激动,别激动。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求求你们听我解释。” ··· 花满园想从楼梯口探出头去看一看战况,花满楼直接把她拉回了房间,一点反抗余地都不给她。 花满楼哭笑不得:“你一句话,他们六个人都不得安生。” 花满园无奈的摊手:“她们既然觉得我和陆小凤暧昧不清,我不满足一下她们的期待,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 “我就是知道她们在影射你,所以才早早的把你带上来。”花满楼笑道,“谁知道你还要故意添一把火进去。” 花满楼说完后,又给她开脱:“其实你不那样做,她们过不了多久也会去咬陆小凤几口。” 大家都懂陆小凤换女友的速度有多快。 不多时,小二殷勤的提着一桶热水进来。 不是司空摘星扮做的小二,看来司空摘星就算在气头上,也没忘了工具人的本分,自己没时间就叫了另一个小二来。 花满园很满意店家的服务,顺手摸了颗碎银子打赏给小二,“你们烧水的速度还挺快的。” 小二收了赏银,更加的殷勤和谄媚:“大热天里,客人们都等着用水,我们能等客人等不急啊!所以灶上一直都有热水在烧着。” 花满园又拿了颗赏银给小二:“再提几桶热水来。” “我走了,你也早些休息。”花满楼正欲走,又被她拉住衣袖。 花满楼不解,花满园说:“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 “可是你要洗澡了,我怎么还能呆在这里。” “我怕她们趁着我洗澡的时候来报复我。” 花满楼哭笑不得:“你知道她们会报复你,还要故意挑事。” 花满园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反正有你在嘛!有什么事,我就会第一个把你推出去替我挡着。” 花满楼叹了口长气:“我突然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所以这辈子要给你还债。” “你也可以选择以身抵债,我不介意的。” “别瞎说了,去洗澡吧。你把门反锁,我再守在门口,不会让人进来的。” “她们要是翻窗呢?等你从门外进来,说不定人都跑了。”花满园看他还在思考,直接把他推过去,压在客房内的椅子上。 “你坐在这里就好了,反正也看不见。”她又在花满楼脸上亲了一下,“你看得见,我也不介意。” 花满楼瞬间红了脸,他低下头背对着正在洗澡的花满园。 其实他有没有背对着花满园都都看不见。但背对着她,会让他心里好受些。他如果面对她,他会不自觉的多想。 看不见才更容易多想,雾里看花本就比直观的存在更加撩人心弦。 花满园坐在浴桶里,即便他背对她,也能看清花满楼红透的耳朵。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肯面对她,但还是故意说:“七哥,你为什么要背对我?” “原来我在背对着你呀!”花满楼装作惊讶的样子。 “你现在知道了,可不可以转过身来面对我。” “不,我太懒了。” 花满园:“……” 好吧,看来她怎么说,他也不会回头了。花满楼的脾气很执拗,他若决定了一件事,从来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主意。 于是花满园又说:“七哥,你帮我拿一个东西过来好不好。” “拿什么东西?” “就是我放在桌子上的小瓶子,我洗澡要用的,刚才忘了拿过来。” 花满楼在其他地方倒是没有拒绝过她,她一说完,就走到了桌边,拿起了小瓶子。 花满园马上说:“你不许扔过来,我现在手上全是水,接不稳的。” 花满楼只得走到她身边,将小瓶子交给她。 她看花满楼一副壮士断腕的神情,要交东西给她,人站的远远的,只肯伸出一只手。 花满园有点无语:“你不需要站这么远的。” “我怕待会儿踩到水摔一跤。” 花满园嫌弃的说:“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没……” 话还没说完,花满楼就感觉手腕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然后他就被拉进了浴桶中。 未等他反应过来,温热的躯体已经贴上了他,一双细长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花满楼下意识的去推开她,但他忘了,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有一些不同。 他的手掌推到的地方,柔软细绵…… 花满楼触电般的收回双手,整个人僵硬无比。 花满园一只手从他脖子上收回,拿走了他手里的小瓶子,只用大拇指分开了瓶上的木塞,倒了几滴瓶中的液体进浴桶。 房间内顿时香气弥漫,随后她的手轻轻一挥,小瓶子便稳稳当当的回到了桌上。 花满园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接下来想做什么?”柔媚入骨的语调,配合着现在气氛,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引诱。 花满楼别过脸,艰难的点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做这种事?” 花满楼不说话。 平常他不说话,花满园都是当他默认。 但这次不一样,花满园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 见他不说话,她故意钓鱼说道:“你不说话是不想,还是不喜欢我。” “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把我推开。” 花满楼不说话,也不动。 “你不走的话,那我走了。” 花满园正打算起身,花满楼突然抱住她,将她埋进自己的胸膛。 “我……我喜欢你,也想过和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来。 说不说已经无所谓了,他们都明白。 听见花满楼的话,花满园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花满楼声音还是很颤抖:“很早以前,当我们还在家里的时候……在花园里。不,我是说,我梦见我们在花园里……我梦见……” 他已经无法再说下去了,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说,应该推开花满园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与她做一对普通的兄妹。 但是他做不到…… 花满园看出了他心内还有些挣扎,她抬起头,顺着他的下颚线含住了他的嘴唇。 和花满园接吻的感觉美好的不可思议,恍惚间他又忆起了十几岁时那个躁动不安的夏夜,那晚他梦里的两个人没有脸,他却清楚的知道那是他和花满园。 此刻的他就像第一次面对暗恋的女孩的少年,紧张慌乱中带着一丝窃喜,以及激动不已。 倏然,他推开了花满园。 花满园的声音中充满不敢相信:“你为什么……” “我们到了百花楼再……好吗?”他柔声细语,“我会准备好一切,给你毕生难忘的体验。好不好?” 翻译过来就是,他想有点仪式感。 但是……我不想啊! 老娘衣服都脱了,现在让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再等个十几天跟你到了百花楼再做快乐的事。 为了和花满楼愉快的玩耍,花满园也是冒了不小的风险,家里早就有意思把他两凑一对,现在两个人年纪说小不小的。花满楼只有要个结婚的意思,或者被家里知道了,花满园说不定直接从这个门被抬进那个门,过场都免了。 “不行!我现在就想你,我早就想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你一直都对我冷冷淡淡的,害得我单相思了许久。”花满园一边说,一只手潜到了他的身下。 花满楼闷闷的‘唔’了一声,最终无奈的笑笑:“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肯听话。” “你来修理我吧,说不定我就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了。”她一一吻过他的嘴唇,下巴、锁骨。 “你说得对。”花满楼反客为主,捏住她的下巴,狭长的眼睛对着她。 虽然花满楼看不见,但那双眼睛却很有威慑力。他嘴角有个梨涡,看起来似笑非笑,再加上认识他的都知道他是瞎子也不会刻意去注意他的眼睛。 但其实,他最好看的,还是这双眼睛。 花满园被这双眼睛一看,马上就认输了,敞开大门,任他修理。 他正欲动作,“花满园!花满园!”门口响起敲门声。花满楼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是陆小凤的声音。 他拍她的房门做什么,嫌自己被薛冰她们打的不够惨吗! 这下什么旖旎的气氛都被陆小凤破坏的一干二净。 陆小凤嗓音里夹杂着怒气,估计是被那五人打的不轻,所以找她来报复了:“花满园你给我开门,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 “我睡了,明天再跟你说。”她脾气还更大呢! “骗谁呢,你开着灯睡觉的?”陆小凤又拍了几下门,“你让我进来,你今天晚上必须给我个补偿。” “你还要不要人休息了!”司空摘星的咆哮声又响起。 “死猴精怎么又是你!” “陆小鸡你出现在她房门口是不是意图不轨?” “你个贼佬出现在这里才更可疑吧!” 门外两个人的对骂声此起彼伏,花满园怕这两个人再吵下去,薛冰一行人也会过来。更惨点,客栈里的其他住户也受不了,加入骂街。 花满楼对门外的两人道:“你们安静一点。” 门口两人没营养的吵架戛然而止。 “花满楼,你怎么在她房间?”陆小凤的声音有些惊恐,想做坏事被花满楼抓包,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司空摘星不敢说话,灰溜溜的跑了。 花满楼淡淡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要打扰她休息。”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走了。 门外顿时安静了,花满园抬头看了眼花满楼,他轻轻抚摸了她的头,“等我们回百花楼再继续吧!” 当代柳下惠 次日一早,花满园一脸疲惫的出现在客栈大堂的桌上。 她一脸疲惫当然不是和花满楼玩耍了一个晚上,她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昨夜就差最后一步,花满楼居然走了。 简直是当代柳下惠。 即便过了一晚上,花满园心里还是有一股无名火自下而上的窜出。 花满园:一股子怨气上了我的头。 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好,公孙大娘那几个人也不敢像昨天晚上一样,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只是坐在隔壁桌上,不时的偷瞄她。 她扫视了大堂一圈,公孙大娘几人以为她是在看自己,一个个正襟危坐,仿佛课堂上没做好答题准备的学生,生怕被老师点名。 毕竟谁也不想见识一下被江湖上传神了的移花接玉。 花满园在找陆小凤,很可惜,他不在大堂。 呵,不急。回程的路上有的是时间折腾他。 花满楼起的比她早,她下楼的时候,花满楼已经在后院查看马匹的状况。 她用完早餐,便在客栈门口等着花满楼,没等到花满楼,一只手突兀的伸出来,把花满园拉到了旁边一个僻静的角落。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动手之人手速和指力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花满园顺着那人的力道转身,照着那人面门打出一掌。 即便动手之人想往两边闪避,但他身法的变化,绝不会有花满园这一掌的速度快。 刹那间,他扬起两只手,挡在了面门上,硬生生承接了这一掌。 他被花满园这一掌打退几步,花满园跟上去继续照着他的脑袋锤,给了他几个暴栗。 那人被打的抱头鼠窜,一边逃一边求饶:“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人就傻了。” 花满园在他脑袋里锤了几个暴栗后听到他这样说,便又在他小腿上踢了几脚。 等她发泄完,陆小凤才哭笑不得的把手从头上拿下来:“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 “你还没死就是我最大的善良。”花满园冷冷道,她又问道,“你把我抓来干嘛?” “你昨天晚上想和我说什么?”大清早的,周围还没什么人,陆小凤便开门见山的直问。一秒记住 花满园没想到陆小凤还记着这个事儿,她那句话一听就知道是在故意挑事儿,情场老手陆小凤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很疑惑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无赖道:“我不管你昨天晚上想对我说什么,总之你要补偿我。” 陆小凤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把袖子撸起来,拉开衣襟。 花满园倒抽了一口凉气,陆小凤的脸上、胳膊上,甚至连胸膛上,到处都是被指甲挠出来的抓痕和牙印,嘴巴上也结了疤,估计是被咬的。 渗人归渗人,可只要不落到自己身上,花满园是感觉不到疼的,她淡淡道:“昨天你们战况还挺激烈的啊,掌柜的和店里其他客人有没有请教你该怎么一口气吃下四个大美人。” 陆小凤冷冷道:“不但问了我这个,他们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能够一口气满足四个女人的方子,愿不愿意高价卖给他们。” 花满园:“噗!” 她立马正色道:“这是你发财的好机会啊!你要感谢我的话,把卖药方得来的钱跟我五五分就好。” “我感谢你?不应该是你来补偿一下我吗?”陆小凤语气不善,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陆小凤个子高大,沉下脸的时候确实很有威慑力。 但花满园这么多年也没少看过他的怂样,根本就没在怕的。 “我再补你两个大耳刮子。”花满园一扬手,陆小凤下意识的举手遮挡。 过了会儿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巴掌落下,陆小凤又把手放下,拉着她坐到树荫底下。 陆小凤问:“昨天晚上花满楼怎么会在你房间?而且我怎们敲门你都不开门。” 花满园狡黠的笑笑:“我们在做你最喜欢做的事。” 陆小凤大笑:“少骗我了,你说谎也不找个好点的。” 花满园也笑了,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坦诚的说出来。越是遮掩,别人越会觉得不对劲,可一旦把底牌全部亮出来,别人反倒会犯嘀咕。 笑完后,陆小凤又注视着她,缓缓说道:“我有时候觉得我在外流浪了太久,是不是需要一个家了。” “你想成家的话,客栈里那四个女人即刻就能拉着你去拜堂。即便你四个都想娶,她们也不会不同意。” 陆小凤郑重的说:“可是我只想和你成家。” 花满园笑着看他:“你不是想和我成家,你是想和我上床。” “你错了,我是真的想和你成家。”陆小凤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客栈里的四个女人我都没有碰过。你如果要说我是因为四年都没有睡到你,而对你产生了执念,你就是低估了你自己。” 陆小凤靠在树上:“虽然你有时候会打我,但我还是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说到后面他有些讪讪的,“也许一开始我是见色起意,可是相处下来,我发现你实在是个活得很通透的人,你既了解我,又和我有默契。你不会要求我做出改变,可是我愿意为你做出改变。” 花满园靠在他身边:“你会出现想安定的想法很正常,但真正让你安定下来,你又会不乐意,想过回从前居无定所的浪子生活。”她问道:“陆小凤,你从出江湖以来,有在一个地方驻足超过半年吗?” 陆小凤苦笑一声:“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 “不,你错了。你是主动染上风尘的,你的确很喜欢管闲事。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刺激的江湖生活。”她又道,“你刚才说我不会要求你做出改变。因为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改变,我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何况,即便我要求你改变,你也不会听,你有想要改变的心早就付出了行动,根本不会再耗时间跟我说。哪怕你真的改了,你能坚持几天呢?” 陆小凤叹了口气:“你真了解我。” 花满园笑笑:“我们毕竟认识了四年,算得上老朋友了。” 陆小凤也笑了,花满园说的很清楚只想和他做朋友,但他还是笑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也许是他还是不死心,他再一次说:“我今后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可我不想和你风里来雨里去,在一个地方停不下半年就得走。你都不知道你身边有多危险。”花满园嫌弃道,“而且我也不想在家乖乖的等着你半年十个月回来一次。当然,你要是不介意戴几顶帽子或者给别人养孩子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陆小凤还想再说些什么,“你们在说些什么?”微笑的花满楼出现在了前面。 花满园见到他,一脸高兴的跑过去扑在他身上,牢牢的抱住他:“七哥!” 花满楼也牢牢的抱住她,他又说道:“我刚才在客栈里没找到你们,你们是不是躲在这里说悄悄话了?” 花满园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她忍不住在他脖颈处落下几个吻。 她这个位置处在陆小凤的视觉盲点,平时她和花满楼就经常搂搂抱抱,陆小凤习惯了,只当是他们兄妹感情好,也没多惊讶。 陆小凤:“没说什么悄悄话。” 花满园抬起头:“我让他跟我们分头行动,我怕被公孙大娘她们套麻袋。” 陆小凤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她道:“她们还有这个本事套你的麻袋?你是不是要笑死我。” 花满楼却忧心忡忡的说:“她说得有理,我也觉得你应该和我们分开走。” 陆小凤脸色变了,马上说:“不不不,我不能跟你们分开,一旦我落单了,那群女人马上就会将我生吞活剥。” 花满楼笑道:“生吞活剥?我看她们只会脱了你的衣服吧!” 陆小凤脸色还是很不好:“这样的艳福我恐怕消受不起。而且她们现在之所以看上去这么融洽,是因为花满园在。先前她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即便公孙大娘在这几个女人中最漂亮,但她们总归还是势均力敌的。可当她们看到我身边出现另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这种制衡的局面马上就被打破了,于是她们便默契的联合起来。一旦花满园不在了,即便她们不将我生吞活剥,也会争锋相对,到那时我该站在谁那边呢?” 花满园斜眼:“你居然又拿我当靶子了,能耐了啊你!” 陆小凤抱住头:“别打我!” 花满楼笑道:“我相信这样的小场面你以前一定也经历过不少次,这次也可以安然的度过。” 陆小凤不敢置信:“你真的让我一个人走啊?” 花满楼叹了口气,他的眼睛看着花满园,轻轻地伸出手摸了摸花满园的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公孙大娘对她下毒手。” 陆小凤道:“公孙大娘不是花满园的对手。” 花满楼又道:“可公孙大娘是易容和使毒的行家。” “你是怕她对花满园下毒?”陆小凤皱眉,“我相信公孙大娘不会对她做这种事。” 花满楼淡淡道:“公孙大娘每到月圆之夜就要化身成熊姥姥杀几个人。” 他又想起原随云对花满园下药的事了。花满园不过离他身边片刻,就被原随云得了手。 陆小凤看了看花满楼的脸色,斟酌开口:“其实我觉得你和邀月宫主把她看得太紧了,她已经二十岁了。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做家长的总是希望把孩子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她到底是要自己去闯一闯的,你莫忘了她还是移花宫的少宫主。” 在陆小凤心里,花满园一直是一个成熟又冷静聪明的女人。她不出江湖,可江湖上的大小事只要被她知道一点,她就能透过这一点将真相尽数分析出来。 如果花满楼和邀月宫主能早些放手,让她出去闯一闯,以花满园的智力和武力,也许她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会亚于他们。 花满楼无奈的笑笑:“我知道,可我不能冒一点风险。”他低头吻了吻花满园的额头,“对不起,八童。” 花满园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回程的路上每天都有人阴阳怪气的对我说话。虽然我很想揍她们一顿,但我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没必要了。”花满园幽幽道,“她们不配让我动手。” “倒不如分开走,对两方都好。” 对陆小凤好不好她不清楚,反正对她是很好的。 回程的路上就她和花满楼两个人,到时候岂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陆小凤还是妥协了,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去后院:“好吧,我去牵马。” 永远的哥哥(微h) 陆小凤要一个人走这件事,对于公孙大娘等人来说,简直是天降喜讯,纷纷收拾好行囊跟着他一起走。 可薛冰却没有急着走,反倒是跑到花满园面前来道歉。 “花姑娘,从前都是我不好,错怪了你,我一直以为你和陆小凤不清不楚,所以总是刻意针对你。” 这可让花满园着实惊讶了一把,她印象中这个姑娘还挺傲娇的,结果居然主动给她道歉。 然后,下一秒她就原形毕露了。 说是来道歉,其实是来炫耀的。 无非就是那么几句,陆小凤抛弃了花满园,选择了她们,她作为胜利者怎么样都该过来关心一下失败者花满园,再炫耀一下陆小凤有多么多么喜欢她。 “陆小凤也忒绝情了,我听说他和花姑娘认识四年了,即便没有你二人没有什么,也该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陪你多走一段路,将你送回江南才是。”薛冰装作为她气愤的样子,说到动情处还拿手帕擦了擦眼角,“你放心,待会儿我就替你好好说说他,让他下次向你赔礼道歉。” 花满园听完后,更同情薛冰了。 这个姑娘虽然傲娇,却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先前讨厌她都直接放脸上的,现在反倒跟她当起了表面姐妹,强行给自己在宅斗这一技能栏上点了几点。 明摆着是被人教唆当枪使了。 真是个小傻瓜。 这一切,都源于陆小凤这个罪恶的男人。 花满园越来越想看陆小凤的修罗场了,没了她这个最强的敌人,红鞋子这四个塑料姐妹会不会撕破脸呢? 想想就有趣。 “薛姑娘,陆小凤和你的叁位姐姐已经走很远了,你再不追过去,恐怕就追不上她们了。”花满楼走过来替花满园解围。 听到陆小凤他们走远的话,薛冰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花满园不嫌事大的提醒薛冰:“你要是追的上他们就替我骂几句陆小凤。”说完她又故意做出一副为薛冰生气的样子,“陆小凤怎么就不等等你,非要和你的姐姐们先走呢?难道……” 花满园故意在这里停住,给薛冰留以数不尽的想象空间。 “他敢……”薛冰咬牙切齿,但她又不想在花满园面前失了面子,便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强行做出一副自己很幸福的样子,“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他等不到我会急的。”说完便提着裙子小跑去后院牵马。 薛冰一走,花满园便问花满楼:“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花满楼气定神闲:“不急,等薛姑娘走远了,我们再走。” 花满园又问:“你怎么知道陆小凤走远了,万一他们是慢慢地走呢?” 花满楼笑道:“我听得到他们的马蹄声。” 花满楼的耳力之强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这么远你都能听到!” 他笑笑:“现在还能听到一点,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就听不到了。” 说着,他伸手将花满园揽入自己怀中,花满园也顺势躺进他怀里。 突然间,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今天早晨,花满楼突然过来打断她和陆小凤的对话。以花满楼的耳力,她和陆小凤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还是尽数入了他的耳朵? 花满园心道,幸好自己没随便乱说话。 也多亏花满楼当时故意打断了陆小凤的话。 等等,既然她能想到,名侦探陆小凤是不是也猜到了花满楼是故意打断他的话。况且陆小凤对于花满楼的耳力的认知应该比她更清楚。虽然她和花满楼相处的时间更长,但陆小凤却是多次见过他出手的人。 不想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 现在回程的路上只有她和花满楼两个人,花满楼便没和先前一样单独骑马,随她一起坐进了马车内。 他一进马车,花满园差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要不是她在花满楼面前的人设一直都是小女孩。花满园都能直接坐他身上来一发。 而不是像现在,只能安静的被他搂在怀里,时不时的亲一下脸颊。 光这份定力,江湖中恐怕就没人能比得上他。 花满楼说要到了百花楼才和花满园做快乐的事,看来还真不是说说的。 其实花满园心里是很想玩车震的,尤其是马车还在不停的前行,更是别有一番情趣。毕竟回程的路途多无聊啊,十来天的路程中,有一半都在马车里度过。 光亲亲抱抱,多浪费时间呀! 可目前看来,她还真的只能亲亲抱抱解馋。 现在有一个她馋了许久的美男在她眼前,可是她非但不能享用,还要克制住自己,花满园越想越觉得自己牺牲太大了,不甘心的扯下花满楼的衣服在他肩膀处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花满楼吃痛,问道:“你还有这个爱好?” 花满楼的接受度过于高,让花满园无话可说。她能说啥?说我就是心里不太爽,但是说出来又感觉有点怂。 唉,毕竟和陆小凤多年朋友,花满楼接受度高也是,呃……正常的。 花满园看到他肩膀上被自己咬出的牙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把衣服拉开,示意他过来,“你也咬我一下。” 花满楼幽幽道:“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花满园总觉得他心里还有一句‘是我以前看走眼了’。 他把头埋到了花满园的脖颈处,但花满楼终究是舍不得咬她,只是轻轻的吮吸她那一处的肌肤。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气息,花满园的心绪有些浮动,她拉开了胸前的衣襟,示意他继续深入。 但花满楼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花满园轻声唤道:“七哥哥。”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如何触动了他的心弦,原本不愿再继续的花满楼,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吻到了她锁骨、胸脯,继而又她宽衣解带。 当他俯在她身上时,花满园在他那双看不见光亮的眼中看见了前所未有的情感。 他轻呼她园儿,而不是八童或者八妹。 花满园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轻声呢喃:“嗯。” 得到了她的同意,花满楼也不再克制自己,将手伸进了她的衣中。温软的丰腴握在手中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舒适,这种感觉让他着迷又叫他疯狂。 他的拇指绕着花蕾打转,拿拇指和食指夹住它,起初很轻微,随后渐渐加重,直到她面红耳赤,喘气不止。 “园儿!”他忽然停了下来,把她搂进怀里。 “嗯?”花满园的脸被他用双掌托起,两人四目相交。 “你是不是该换一个称呼叫我了。” “不!”花满园拒绝他,她一面拒绝他,一面握住他的手,引导他的手指到她双腿间湿润的地方。“我就要叫你七哥哥,以后我也不要改。” “可是每当你叫我七哥哥的时候,我的心就被羞耻感和愧疚感吞没,总觉得我不该这样做,我明明是你的哥哥,却对你做……做了违背……人伦的事。”他在花满园体内的手指微微颤抖。 花满园夹紧了腿,“可我们是表兄妹,我听说很多家族都会让表兄妹从小培养感情,以后成亲了就能举案齐眉。”虽然是表兄妹,但花满园清楚,她们其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个秘密只有邀月、她以及死了的江枫知道。 “我知道,可我从小就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每当你叫我七哥哥的时候,我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意。”他的笑里充满苦涩,“可现在……” “你骗我。”花满园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解开他的腰带,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你明明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梦里与我云雨。” 花满楼涨红了脸:“我真后悔把那件事告诉了你。” “其实我也曾梦见与你欢好。”花满园在他耳边轻声说。 “早知你也中意我,我就不该等到现在,最后还是让你捅破的这层窗户纸。我真是个没用的懦夫。” 他的阳具,终于心甘情愿的进入了她的花穴。 “不怨你,我也胆小。” 人生叁大假象之首莫过于:他也喜欢我。 那日在船上,花满楼对她起反应前,花满园都没敢多想。就算他们亲昵一点,也被她以青梅竹马的表兄妹给揭过去了。 她就算馋花满楼,也不敢放肆。 万一自己先告白,得到一句:我只把你当妹妹看。丢人还是其次的,怕就怕以后都不好再见面。 花满楼又道:“我还是想让你换个称呼。” “你想我叫你什么?楼哥哥听起来没有七哥哥好听。况且……”花满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要我一叫你七哥哥,你就会想到我们(秘而不宣)的关系。” 花满园:太刺激了! “再说了,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个人叫你七哥哥,你也没有别的妹妹。” 花满楼无奈的笑笑:“好吧,就依你。” 花满园总是能一次又一次让他打破原则,无条件的溺爱。 ··· 车厢外的车夫在听见两位主人的声音后,便放慢了速度,让马车安稳的走在路上。即便是中午他也没有主动叫停正在兴头上的两人用午膳。 只是把车停在河流边,一边照顾马,让马匹饮水,一边在休息的同时注意附近有无来人。 为了能在落日前赶到休息的旅店,到了下午,车夫不得不加快速度。 再平整的道路,也会有些许颠簸。 每当车辆颠簸的时候,她与花满楼之间的联系便更进了一层。 夜晚,旅店的客房内,花满楼躺在浴桶中,怀中抱着脸颊红扑扑的花满园。 花满园在他脸上亲了亲,素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滑到他的身下。 花满楼笑了笑。 夜,还很长。 回到百花楼 花满楼是在七月二十五这日出发的,而从五羊城赶回百花楼,只需要十日。 回程的前几日,花满园有时会突发奇想,行至一片树林中,她把花满楼拉下来,在树林中行云布雨。到后来,小溪边,山顶上,巨石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花满园其实不太喜欢在野外,她更喜欢舒适的环境,但她总是忍不住去尝试各种刺激又新鲜的事物。 一开始她以为花满楼会很抗拒,谁知道他也觉得幕天席地别有一番情趣。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第一次体验感良好,那第二次第叁次……也少不了。 这一日,花满楼突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车夫回到:“回少爷,今天是八月初叁。” 花满楼皱眉,他对花满园说:“我们得赶紧回百花楼了。” 花满园不解:“为什么呀?” 他微微笑道:“我想和你在百花楼过中秋。”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不得不快马加鞭赶回百花楼。 然后,花满园和花满楼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车夫的驾车技术变差了。 他们来岭南时,也是这个车夫驾车,但回程的路上由于先前他二人在车厢内嬉戏,车夫也特意放慢了速度,兄妹二人还未发现什么端倪。现在为了快马加鞭的回去,二人也未在车厢内嬉戏,便发现了车夫驾车技术不如先前。 “回程的第一天我感觉他驾车的技艺还颇为娴熟。”怕车厢外的车夫听见,花满园特意压低声音说道。 花满楼问道:“你觉得车夫是在中途被人调换了?” 花满园点头:“你能从他的声音和脚步声中听出不同吗?” 花满楼点头:“先前几日未曾注意,现在却发觉有细细的不同,他的脚步更加轻盈,虽然有刻意加重自己的脚步声,但我还是能听出。”他又接着说,“至于声音,若不是我知道他的脚步声不一样,便仔细听了听他的声音,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答案呼之欲出,能有这个本事的人,除了司空摘星还有谁。 难怪自从在客栈投宿的那夜过后,就再没见到司空摘星了。 原来他竟然假扮成了他们家的马夫。 花满园冷冷的哼了一声:“让我来处理!” 午时,车夫一将马匹绑在树旁,花满园便冲过去,反扣住他手腕的脉门。 “死猴精,你是不是经常伪装成我身边的人?” 在发现车夫是司空摘星的时候,花满园不由得想,司空摘星从前有没有假扮成她身边的人接近过她? 再加上这人扮起女人来也惟妙惟肖,说不定曾经假扮过她的侍女呢? 花满园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司空摘星被她死死的扣住手腕的脉门,也没问她是怎么发现的,只是吃痛的求饶:“痛痛痛!你先放手行不行?” “我放手你就跑了。”花满园恨恨的说,“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今天就取你狗命。” “我是那天看到公孙大娘要跟你们一起走,我怕她中途对你下手,才装成车夫一直跟着你。”司空摘星又说,“谁知道陆小凤又提前走了,公孙大娘也跟着他一起走了。但我都已经把你们家车夫打晕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做这个车夫了。” 花满园斜眼:“你没说谎?” 司空摘星快哭了:“天地良心啊,我虽然偷起东西来六亲不认,对朋友却没说过假话。” 花满园:“但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你是不是经常装成我身边的人接近我?” “没有,真的没有。我哪次装成路边乞丐、街边老人、店小二没有故意给你们提醒的。”司空摘星又说,“扮成你身边人这还是第一次。” 花满园知道他这个虽然有些混不吝,但总归不会做那种下叁滥的事,便放开了他的手。 下一秒她又猛地扣住司空摘星的脉门:“你直接跟我说,跟着我一起上路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扮成我家车夫?” 司空摘星小声说:“万一公孙大娘又折返回来对你下手呢?我如天降神兵般把你救了,你不就对我芳心暗许了么!” 花满园:“……” 司空摘星觉得花满园可能没怎么听过公孙大娘的名字,便疯狂暗示:“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熊姥姥……这些人都是她,这些人你听说过吧。” 花满园摇头:“没听说过。” 司空摘星尴尬的说:“总有一个是你听过的吧。” 花满园不耐烦的说:“她做了哪些事是需要我知道的吗?” 司空摘星支支吾吾:“就是……就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公孙大娘的这些化身虽然做了不少坏事,可她杀的多是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和一些没什么名气又不入流的江湖人,从数量上似乎挺多的。 司空摘星只能讪讪笑,给自己挽尊:“她那些化身做的事,加起来总能你侧目吧。” 花满园突然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如楚留香吗?” 不等司空摘星答话,她继续说:“其实楚留香近年来,一件事都没做过。他只是在刚出江湖那两年,做了几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可就是因为这几件人人都以为不可能完成的事被他做成了,他才能到如今都极富盛名,以至于他这个人都带了些传奇色彩。” 花满园也没打算像普通的江湖人一样一级一级刷上去,她出场就是满级配置,一身神装。 何况以她的身份,做再多小事也没人会在意,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当然,花满园也懒得费时间在小事上。 她蛰伏许久,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举扬名立万的机会。 然后她就可以像楚留香一样进入半退休状态了。 想想就很爽! 她要真的想出门,邀月和花满楼根本关不住她。 她先前虽然打败了独孤一鹤,可他也就是辈分大,他本人却不是难以逾越的高峰。 只能说独孤一鹤算得上个开堂彩。 司空摘星听了她的话后沉思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即便做再多的小事,也抵不上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 花满园点头。 他又说,“可公孙大娘不愿做名人,是认为做名人总会有麻烦。其实她的武功和其他的本事都不差。” 花满园冷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进江湖的人,都是冲着名声来的,每个做善事的少年人,都梦想着有朝一日扬名立万,成为众所敬仰的大侠。 即便是恶人也有恶人的目标。 花满园淡淡开口:“你们好像都觉得我会被公孙大娘暗算。我虽然不爱出门,可不代表我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 她们移花宫挑选弟子,第一条件是颜值,第二就是宅的程度啊! 花满园又接着说:“她曾说叶孤城打不过她。” 司空摘星瞪大眼睛:“你骗我的吧!”别说是和叶孤城齐名的西门吹雪,老一辈的木道人,再远一点的曾经的武林神话燕南天都曾称赞叶孤城的剑术无暇无垢。 是的,奔四的城主和燕南天勉强算得上同龄人。 公孙大娘哪来的大脸说叶孤城打不过她。 花满园:“这是陆小凤转述的。”言下之意,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陆小凤曾在花家别庄将自己查案的过程讲给花满园和花满楼。 陆小凤也偷学到了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并用这招打败了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这一剑若是由叶孤城使出来,就未必能胜得了我。 花满园当时听了连连冷笑。 输给叶孤城和陆小凤并不是丢脸的事,坦然承认就好了,这人输了还强行踩一波叶孤城。 她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当面对叶孤城说:白云城主不过尔尔。 江湖上的女人少,成名的女人更是大浪淘沙出来的顶尖者。 女人要想跟男人得到同等的地位,必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前面的邀月、阴姬、石观音,都有难以超越的成就,后来者风四娘以及武功不怎么样的峨眉四秀等人也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公孙大娘,既没做过轰动武林的大事,也没挑战成功过哪个有名的前辈。 江湖上若是有个恶人排行,她连个提名都进不去。 低调做人就罢,可她在输给陆小凤盗版的天外飞仙后,拉踩叶孤城的行为,简直自以为是又眼高手低。 ··· 得知了司空摘星并无恶意,花满楼便问道:“司空兄,我家的车夫可还安好?” “你们投宿客栈的第一天晚上,我点了他的穴道,跟他说我要顶替他做几天的车夫,又拿了一百两银子给他当回程的路费。” 花满楼也舒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 司空摘星又在花满楼和花满园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几圈,终于哭丧着脸说:“我先还不如不当你家这个马夫。” 他居然听了自己女神好几天的现场,好几天啊! 骤然听见时,花满园在他心内的形象全都被打破了,他无法接受自己暗恋多年的人,私底下竟然和自己的亲哥哥做出苟且乱伦的事。 他在黑白两道游走了这么多年,其实什么事都见过了。但落在花满园身上,他便有些难以接受。 他的心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接受不了这样的花满园,一半又深爱着她。还没等两边的小人吵出个结果,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将马车减速。 花满楼想司空摘星可能是误会了些什么,微笑着解释道:“我们是表兄妹。” 司空摘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花满楼继续说道:“我和她是表兄妹,只是园儿父亲早亡,奶奶就将她接到了家中,当做我们家的女儿将她抚养长大。”他脸有些红,“其实我父亲早就想促成我和园儿的婚事。” 司空摘星大惊失色,颤抖的指着花满楼,这个人,这个男人,不声不响的就把他和陆小凤给打败了。 亏他先前还把花满楼当自己小舅子。 哪知道最大的敌人竟然就在身边,他还以为是半个友军。 司空摘星垂头丧气了好久,久到花满园都懒得等他下文,转身就要走,他却突然问道:“陆小凤知道你们的事吗?” 花满楼摇头:“我不知道,他也许猜到了,也许没有。” 司空摘星大笑道:“哈哈哈哈,他就算知道了,肯定也接受不了,装作没有。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哪怕自己的朋友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只要不到最后一刻真相大白,他就总是不愿相信,给人留一丝余地。”他又接着说,“我继续做车夫将你们送回百花楼。” “我要亲眼见见陆小鸡知道真相的颓废样!”司空摘星扯出一个笑脸,“不能就我一个人伤心喝闷酒。” 司空摘星又继续对花满园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和配得上你的人在一起,就算不是花满楼,也会是别人。但我总是暗自希望你即便单身也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花满园没说话。 花满楼笑着打断他:“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句恭喜。” 司空摘星嘻嘻笑:“这种事情哪有绝对的,就算是结了婚的女人偶尔也会和外面的男人偷情。” 花满楼听了他这话哭笑不得。 花满园发话:“别笑了,赶快去把马车拉过来,我等着回百花楼好好休息。” ··· 司空摘星后几日,不知道是失恋后的悲愤,还是想和陆小凤组一个失恋者联盟。 快马加鞭下,在八月八日就将两人送回了百花楼。 一下车,花满楼便道:“百花楼今日颇为热闹。” 花满园松松拳头:“可能是红鞋子那几个人也在,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把她们赶出来。” 司空摘星马上举手:“我也要进去。” 谁不想看陆小凤的修罗场呢! 花满楼说:“我是百花楼的主人,当然得进去。” 叁人进了百花楼,便听到一阵……麻将声从二楼传来。 花满园一马当先,冲到二楼。 围着桌子打麻将的,却不是红鞋子那四个女人。 陆小凤、王怜花,江鱼……还有一个花满园觉得很面熟的男人。 这群人是怎么聚在百花楼的? 先不管其他,花满园上一次和王怜花见面还是在两年多以前。王怜花当众让她出了糗,这她可还记得呢! 王怜花只身来她的地盘,这是来挑衅了? 花满园磨牙,她待会儿是挑脸打呢?还是挑脸打呢?还是挑脸打呢? 挑脸打吧,最好把他脸都打肿来,这样易容术都没办法遮盖了。 花满园不善道:“王怜花!” 低头看牌的王怜花听见有人叫他,见是花满园便抬头一笑:“是花满园呀!等我打完这一圈再跟你叙旧好么?” 花满园:“……” 她上次见王怜花,好像他赌瘾并不重的样子。 陆小凤自摸了一张红中,喜上眉梢:“我就说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吧!我又胡了。”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花满园能等到这圈麻将结束,自觉已经很有耐心了,便示意王怜花跟她出来。 要打出去打,弄乱了百花楼,花满楼肯定会不高兴。 她真是贴心。 王怜花气定神闲:“且慢!” 花满园没理他,直接出手点了他的哑穴,又扬手准备给他两个耳光。 王怜花被点了哑穴后,有了警惕,一个起身转到了身旁花满园觉得眼熟的男人身后。 那人拦住花满园,开口道:“八姑娘何不听他把话说完。” 花满园:“有什么话,等我打完再说。” 让王怜花说话,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她又一脸凶狠的对王怜花说,“跟我到外面来。” 王怜花摇头,继续待在那人身后。 花满楼突然开口,对王怜花身前的人说:“这位是李寻欢,李二哥吗?” 李寻欢笑道:“想不到十多年过去,七童还能认出我。” 花满楼也笑笑:“谁见过李二哥一面,都不会忘记你的。” 花满园知道花满楼不可能认错人,但她还是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坐在椅子上的李寻欢几眼。 跟她记忆中的李寻欢不太像啊! 哪怕有十多年的记忆偏差,但习武之人到底比常人不容易老。 可李寻欢眼角已经布满了皱纹,脸上也带着憔悴和病容,和花满园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探花郎一点儿也不像。 只有那双眼睛还能让花满园找着些许记忆中的模样。 注意到花满园在偷看自己,李寻欢对她笑笑:“十多年过去,八姑娘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几乎认不出了。” 花满园没有被当事人抓包偷看的尴尬,反而嗔怒道:“李二哥你为什么十多年才来看我们。” 李寻欢对她眨眨眼:“我要是来得早些,被你看见我年轻的样子,你像以前一样非要嫁给我,我不娶你,你就不放我走怎么办?” 花满园斜眼:“李二哥,你这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花满楼捂嘴笑:“你小时候的确哭着说过要嫁给他,还死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花满园嘴硬:“我不记得就是没有。” 花满楼和李寻欢笑笑。 随后花满楼又对李寻欢说道:“佳客远来,我却未在第一时间尽地主之谊,还请李二哥见谅。” 李寻欢苦笑一声:“不,是我不请自来……咳咳……”话才说一句,李寻欢便拿手帕捂住嘴,止不住的咳嗽。 这时,花满园又注意到桌子另一边的小鱼儿。 先前李寻欢和王怜花吸引了花满园大多数的注意力,她便忽略了小鱼儿。现在她又问小鱼儿:“你不是江小鱼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鱼儿还记得花满园当初在峨眉山上一言不合就扇人嘴巴子的行为,此刻见她注意到自己,便讪讪指着李寻欢道:“和他一样。” 花满园:“……” 这群人把她家当什么了。 给自己解了哑穴的王怜花从李寻欢身后冒头,笑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花满园闪过去在王怜花屁股上踢了一脚:“我刚才都忘了问,你怎么来了?” 王怜花说:“我写了好几封信请你去洛阳赏牡丹,结果每一封都石沉大海,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花满园在王怜花面前转了个圈:“前面后面都看了,可以走了吗?” 王怜花笑笑:“何必急于赶人呢!先让我给你解释清,为什么百花楼会有这么多人。” ··· 王怜花在来百花楼的路上,遇到了叁名被追杀的少年,放在平时,王怜花肯定是懒得管,直接绕道走了。 但他突然发现,其中一名被追杀的少年武功路数和花满园如出一辙,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多看了几眼,等他看清那少年的样貌后,就猜到这是花满园唯一的师弟,便顺手把花无缺和另外两名少年都救了。 因为花无缺伤势过重又被人追杀,王怜花就把这叁人也带着一起上路。 花满园突然问小鱼儿:“你就是另外两名少年之一。” 小鱼儿点头。 花满园又问:“那还有一个呢?” 王怜花道:“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那群追杀花无缺的人还没放弃,我就给她易了容,让她装作花家的丫头出去抓药了。” 花满园接着问:“无缺呢?” 王怜花:“在后院,铁传甲在照顾他。” “铁传甲又是谁啊?” 李寻欢道:“是我的朋友。” 随后,李寻欢又接着王怜花的话继续说:“怜花带着花公子、江公子和铁姑娘一路南下的时候,正巧又遇见了中毒的我,便又救了我,并把我也带来了百花楼。” 所以王怜花这是……走一路捡一路。 王怜花对她笑笑道:“现在还赶我走吗?” 花满园过去把王怜花按在椅子上,又给他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端给他:“王公子现在就是奴家的大恩人,哪有把大恩人赶出去的道理。” 王怜花瞄了眼花满园手上的茶:“只给我端茶么?” 花满园微笑:“公子还想要点什么服务?” 王怜花眼角含情,指尖挑起花满园下巴:“你若真有心,不如今天晚上……啊!” 王怜花没想到花满园说翻脸就翻脸,直接一杯茶泼他脸上。 也幸好这茶壶里的水放了许久已经变成了温的,先前一直干活的铁心兰在外抓药,铁传甲在照顾花无缺,他们四个男人中叁个都是少爷出身,唯一不是少爷出身的小鱼儿承包了厨房,便拒绝再干其他的活,便也没有去烧水。 如此,王怜花才没被泼的破相。待他拿帕子擦干被泼在脸上的热水后。花满园装都懒得装一下可怜,直接说:“手滑了。” 王怜花:“……都不讨价还价就直接泼吗!” 司空摘星在一旁落井下石:“该!” 花满楼道:“王公子的恩情,花满楼先代她记下了。”随后又对花满园斥道,“园儿你也莫再胡闹了,当务之急是弄清你师弟为何会被人追杀。” 花满园被花满楼训了一句,便乖乖的从王怜花身边走开。 花满楼又问小鱼儿:“江小弟,你和园儿的师弟是因何被人追杀?” 小鱼儿从吃瓜到骤然被点名,但还是迅速的调整了心态回答花满楼的问题。 “追杀我们的人是兴云庄和江别鹤。” 花满园皱眉:“江别鹤我倒是知道,这个人自称江南大侠,但这个人出江湖的十多年来,一件大事也没见他做成过。”说着连花满园也觉得好笑,“要不是这人在江南的时候,天天各处的赶场子,我都要不知道这人是谁。” 小鱼儿见她嘲讽江别鹤,便觉得找到了友军,瞬间在心里就把花满园当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对,这人非但不是什么好人,不但狼子野心还假仁假义。花姐姐你还记得咱们先前在峨眉山上争的假宝藏吗?那个消息就是江别鹤散播出去的,那些个藏宝图就是他画的。” 花满园又道:“兴云庄又是什么地方?我都没听说过。陆小凤你知道吗?” 陆小凤摇头:“我也不知道。” “连你这样交游广阔的人都不知道,可见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地方。江别鹤和兴云庄怎么有能力追杀你们?”花满园疑惑。 花无缺的武功不差,即便他只有十四岁,但论武功也算得上江湖的准一流好手,更何况他又是移花宫的内门弟子。 江湖上有这个实力不怕移花宫报复的,屈指可数,况且其中半数都与移花宫交好,剩下的也就只有远在西域的快活王和玉罗刹。 石观音以前在邀月手下吃过瘪,虽然记恨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鱼儿苦笑:“这一切,还要从我下了峨眉山说起。” ··· 小鱼儿下了峨眉山后,没过多久又和花无缺见面了。他原以为花无缺要杀他,却没想到学聪明了的花无缺表示,反正邀月也没给他任务期限,他现在只想顺着自己的心和小鱼儿做朋友。 于是两个人便结伴而行,之后他们先是被十大恶人中的萧咪咪骗去了自己的地下皇宫…… 花满园打断他:“你说的萧咪咪,是那个有过数百个情郎,而且个个都长得俊美的萧咪咪?” 小鱼儿点头:“你好像对她很了解。” 他妈的,能不了解吗! 萧咪咪和石观音两个人,几乎承包了江湖上所有武功不太行,但是长得还不错的年轻男人。 这两个人虽然做的事都一样,但是行事风格却丝毫不同。 石观音喜欢抢人,看上了就抢,每年都要从各大门派里抢走最好看的那几个。 简直让各大门派气的牙痒痒,但打又打不过,也护又护不住,还不能声张出来。 一声张,不就等于告诉全天下,我们派的美男子被人抢了,我们派没用么。 被抢的门派也没敢联合,谁家有点丑事不藏着掖着,只要有一点泄露秘密的风险,他们就坚决不干。 况且石观音远在大漠,为了几个弟子派更多的人远赴大漠,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于是各大门派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而被抢去的美男子们,虽然是和大美女石观音做快乐的事,可人家到底是被强迫的,谁会喜欢强抢自己的人。 相比之下,萧咪咪就不一样了。 就算不和土匪似的石观音比,和陆小凤、楚留香这两个处处留情的人比,萧咪咪也是恋爱达人。 据花满园听说的小道消息,萧咪咪有过七百多位情郎,并且萧咪咪本人审美极高,丑物完全看不上眼。 当然,七百多个花满园是肯定不信的,但没个一百,也有七八十了。 上百个美男子啊! 而且个个都是心甘情愿背叛师门跟她在一起,心甘情愿啊! 并且还将师门的武学一招不落的都教给她。 每年花满园都能听到这个门派的美男子为她争风吃醋,那个名门子弟把家底都送给了她。 最重要的是,萧老师审美还一直在线。 被萧老师翻了牌子的,就没一个长得丑。 花满园觉得,能让这么多人对她死心塌地,或者说被她骗,光靠脸是根本不够的。 即便美如月宫仙子的邀月,在感情路上也不顺利。 这位恋爱达人萧老师的智慧也不可忽视。 天啊,怎么就不让她遇到萧咪咪,她愿意出重金让萧老师给她上几节课! 小鱼儿又道:“萧咪咪装作普通的少妇将我们骗进了她的地宫,她看出花无缺武功不低,就先药倒了他。随后我们便在地宫中见到了江别鹤的儿子江玉郎。起先,我们以为他也是被萧咪咪骗进来的可怜人。” “萧咪咪对我说江别鹤是个伪君子时,我看她自己就是大恶人,还不太相信她的话。可后来江玉郎为了引开萧咪咪,而将她地宫里的‘妃子们’都毒死,又叁番几次出卖我们,我才知道萧咪咪并没有骗我。” 花满园问:“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鱼儿道:“江玉郎引开了萧咪咪后,我看穿了他的计划,便要挟他,让他带着我们一起躲着。后来我们被萧咪咪发现了,萧咪咪便把我和江玉郎锁了,要把我们带回去。我发现背上的花无缺动了一下,便知道他能动了,便乖乖和萧咪咪一起回去了。他趁萧咪咪不注意把移花宫能解百毒的素女丹服下,等到体力恢复,便将萧咪咪制服了。” 花满园握住小鱼儿的手,红着眼问道:“她在哪里,萧老……萧咪咪现在哪里?” 小鱼儿有些怕她这个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仰天大叫手撕几个人:“我……我不知道,我们遇见她时,是在峨眉山脚下,后来我们从她口中问出地宫的出口后,就将她放走了。” 花满园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没把萧老师怎么样。 她还是有机会让萧老师给她上几节课的。 花满园问:“无缺的贞操还在吗?” 小鱼儿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他到底还年轻,花满园的神情语气又是那么自然,不禁回答的磕磕巴巴:“还……还在。” 花满园又握住他的手,关心的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小鱼儿磕磕巴巴:“明……明白了。” 双骄在兴云庄(一) 问清了萧咪咪的生死,花满园便让小鱼儿继续说接下来的事。 因为在萧咪咪的地宫时,小鱼儿发现江玉郎身上也有一张假藏宝图。江玉郎称是从他父亲江别鹤书房的书桌上找到的。 小鱼儿道:“如此重要的藏宝图,怎么会放在书桌上,加上萧咪咪的话和江玉郎的为人,我便猜想这个假宝藏的消息与江别鹤有关。” 之后,小鱼儿为了查清假藏宝图的事,故意不解开和江玉郎的锁与之同行。 他们行至中途,又见到了江别鹤的友人赵正义。他们从赵正义口中听说江别鹤因为捉拿梅花盗的事已经赶到了兴云庄,便与赵正义一同前去兴云庄。 花满园发送实时弹幕,她问司空摘星:“你们盗贼界是不是在清算业绩评优评先了,怎么刚没了个绣花大盗,又新出来个梅花盗。” 司空摘星:“……” 见花满园对梅花盗的事一无所知,司空摘星便给她科普了一下梅花盗:“梅花盗巅峰时期是在叁十年前,他劫财劫色,可江湖上得黑白两道都拿他没有办法。没过多少年,他便安全退隐了。” 说到这里,司空摘星又问小鱼儿,“难道他又重出江湖了?” 小鱼儿点头:“对,他又在半年前重出江湖了,已经犯下了七八十件大案,连华山派的门人也被他侮辱了。” 花满园啐了一口。 小鱼儿接着说:“所以已有九十余户受害的人家在暗中约定,将自己的家财分出一成来送给杀了梅花盗的人。” 花满园亮了眼:“哇哦!” 王怜花也为之一动,喃喃道:“就算每人只出一万两,这数目加起来也极为可观。”更何况还有梅花盗劫走的那些财宝。 那才是大头。 王怜花与花满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这笔钱的势在必得。 这哪是梅花盗,这分明是行走的大宝藏。 王怜花眨眼:合作吗? 花满园点头:可以呀! 小鱼儿没发现两人间的小心思,又接着道:“除此之外,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也扬言天下,无论僧俗老少,只要谁能除去梅花盗,她就嫁给谁。” 花满园不由得感叹美人届的竞争激烈:“没想到沉璧君嫁人才半年,新的第一美人就出来了。” 陆小凤听到第一美人就来了劲儿,急切的问小鱼儿:“你见过林仙儿吗?她漂亮吗?” 小鱼儿撇撇嘴,一副很讨厌林仙儿的样子,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的样子,勉为其难的说道:“还行吧!” 陆小凤急了:“还行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她眼睛大不大,鼻子挺不挺,是不是樱桃嘴,皮肤白不白?身材……”陆小凤比了个手势。 小鱼儿对陆小凤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怎么一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模样。” 花满楼被小鱼儿的话逗笑:“我们也时常说他上辈子是个和尚,所以这辈子见了女人就两眼冒光。” 陆小凤冷哼一声:“我也不是是个女人就喜欢的。” 司空摘星拿手肘推了推他:“我知道,你喜欢母老虎,越凶的你越喜欢。” 陆小凤:“你知道个屁!” 司空摘星又笑道:“他急了!我说中了。” 花满楼也笑了。 陆小凤不理他们,再一次问小鱼儿:“林仙儿到底长什么样,你倒是说清来。” 小鱼儿听他还在提林仙儿,心里不由得更烦了,伸手一指:“没她漂亮。” 陆小凤顺着小鱼儿指的方向,看了眼花满园,恹恹道:“我本来也没指望会比她漂亮。” 虽然是在怒气中说的话,但小鱼儿说的却是真话。 小鱼儿觉得很奇怪,他在峨眉山上初遇花满园的时候,因为当时的形势,他有些害怕花满园。所以即便花满园将漂亮的像朵盛世奇花一样的张菁衬托的黯淡无光,他也没有过多在意,反而全身心都在想着如何脱逃。 他安全之后,脑海中反倒时不时会闪过几次花满园的面容。 现在他又多看了花满园几眼,觉得真实的花满园反倒比他记忆力的更好看些。 不再像之前一样,美的咄咄逼人,艳的不容喘息。 长时间和看不见她美貌的花满楼,以及长得比她更漂亮的邀月怜星花无缺待在一起,花满园都快忘了自己多漂亮。 突然连着被两个人夸长得美,花满园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花满楼见话题被引到花满园身上,轻咳两声,又将话题导回小鱼儿的事:“你们随着赵正义前往兴云庄后呢?” 小鱼儿愤懑的说:“亏那人还叫正义,号称劳什子的铁面无私,竟也是假仁假义之徒。” 李寻欢轻笑一声:“呵,这位铁面无私赵正义赵大爷,确实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小鱼儿继续说,“江玉郎见到赵正义后,对我们的态度马上就变了,先前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之后又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大少爷样。”小鱼儿冷笑一声,又接着说,“他武功不如我和花无缺,便偷偷与赵正义打眼色,想借赵正义之手将我和花无缺杀掉,这样他被萧咪咪捉去的事就无人会知道。” 花满园道:“李二哥在关外退隐十年,那这个赵正义自十年前起就一直在江湖上活跃,可我到现在都没听过他的名字,想来应是武功平平之辈。”她笃定的说,“他反倒被无缺打了是吗。” 花无缺虽然年纪小,但武功足以排到江湖上的准一流之列。 小鱼儿点头,“赵正义被花无缺收拾了一顿后倒是老实了许久,至少我们北上去兴云庄的路上他没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到了兴云庄后,见到了一群因为梅花盗和林仙儿聚集起来的人。 小鱼儿道:“到了兴云庄我才知道为什么抓捕梅花盗的人都聚集到了兴云庄。” “因为林仙儿是兴云庄主夫人的义妹,不少人为了林仙儿的话而追捕梅花盗,梅花盗若要打破这个局势就会先针对她。所以想抓梅花盗的人都聚集在了兴云庄,一方面抓捕梅花盗,另一方面则是保护林仙儿。” “也因为所有人都围着林仙儿身边转,我和花无缺还有江玉郎反倒没什么人注意了。毕竟江别鹤即便是江南大侠,那也只是在江南有些名气,兴云庄到底在北方。” 他们在兴云庄表面上没被针对,毕竟江别鹤给自己艹的仁义无双大侠人设,不可能在面上和两个少年过不去。 江别鹤给小鱼儿和江玉郎解了锁后,又故意将他安排在自己的房间,当晚小鱼儿便险些被铁心兰当做江别鹤杀了。幸好这一次又被花无缺及时拦下。 花满园问道:“这位铁姑娘又和江别鹤有何恩怨呢?” 小鱼儿道:“铁心兰她爹留下暗号,告诉她自己要去寻江别鹤。铁心兰在江南未找到她爹爹,便以为她爹被江别鹤杀死了,所以又赶到兴云庄刺杀江别鹤。但江别鹤否认杀了她爹。”说到这里,小鱼儿又叹息道,“依我看,她爹爹也不可能是江别鹤杀的,她爹爹铁战是十大恶人之一,江别鹤若是杀了他只会大肆宣扬,哪会秘而不宣。” 花满园也点点头,示意小鱼儿继续说。 小鱼儿继续道:“江别鹤等人见叁番两次都未能将我们怎么样,便开始分化我与花无缺。江玉郎向花无缺攀交情,又将他介绍给兴云庄的那些个人。” 花满园觉得小鱼儿现在的表情有点微妙还有点酸。 毕竟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好朋友跟自己讨厌的人交了朋友。再加上少年人不服输的性格,小鱼儿哪怕鄙夷兴云庄的伪君子们,但看到江玉郎只将花无缺介绍给他们,不介绍自己,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 花满园打趣他:“无缺有喜新厌旧和江玉郎他们打成一片了吗?” 小鱼儿笑了,他肯定的说:“花无缺不喜欢他们。” 随后小鱼儿又有些黯然:“但他们也知道花无缺是移花宫的弟子了。” 花满园蹙眉:“那又如何?” 小鱼儿道:“江玉郎那个胆小鬼,他嫉妒花无缺的武功和相貌,又不敢正面与他对决,便唆使兴云庄主的儿子与花无缺交手。” “兴云庄主的儿子虽然只有十余岁,但论起心狠手辣只怕比起江玉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平素里他周围都是群马屁精,江别鹤父子两如今俱在兴云庄,他老子平时吹捧兴云庄主,做儿子的自然更是黏在人家儿子屁股上不肯走。” “江玉郎故意在龙小云,也就是兴云庄主儿子面前吹嘘花无缺有多厉害,武功有多高强,还说花无缺私底下对龙小云很不屑,说兴云庄这种小虾米和移花宫根本没法儿比。” 花满园:“最后那句没说错啊!” 小鱼儿:“……” 喝了杯水,小鱼儿继续说:“龙小云也许清楚那些话是江玉郎胡编的,毕竟他虽然心狠手辣但人也不傻。可龙小云不仅武功天赋不差,家世也还不错,骤然见到各方面都比自己强的同龄人,他又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早就对花无缺恨之入骨。这次找着借口,便对花无缺提出比斗。” 花满园想说些什么,小鱼儿看到她的神色,解释道:“花无缺武功虽好,但龙小云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正面对决。” “龙小云全身都是暗器!” “花无缺躲过了他前面的数道暗器,龙小云便假意主动认输。待我发现不对劲时,花无缺已经中了龙小云的暗器。” 李寻欢听到龙小云的事,皱眉道:“小孩儿已如此狠毒,长大了那还得了。”他问小鱼儿,“这孩子的父母是什么人,竟然养出如此恶毒的孩子。” 花满园比较关心后续:“之后呢?” 小鱼儿决定先回答花满园的问题。 龙小云重伤了花无缺,正沾沾自喜时,被兴云庄主知道了,他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儿子重伤了花无缺势必会引来移花宫的报复。 花无缺不记仇,兴云庄主以己度人,害怕花无缺只是嘴上说说,等他回去就告诉移花宫主,带人来兴云庄报仇。 这时,江别鹤和赵正义等一群人便跳出来说什么这是公平比武,花无缺输了也不能赖人。 花无缺本就没打算耍赖,当然身受重伤的花无缺也懒得耗费力气跟这群人辩解,他干脆利落的当着这群人的面认输了。 兴云庄主见花无缺当着众多江湖人的面认输了,以后就算移花宫想旧事重提,也占不到理。毕竟这时花无缺主动认输的,便不打算再继续相逼。 可江别鹤却没打算放过他,应该说江别鹤就是想借刀杀人,弄死他和小鱼儿。 这时赵正义开始说就算花无缺现在说不记仇,但难保移花宫主觉得自己的弟子输给了别人心里气不过,要来报复呢? 毕竟移花宫主可是当世顶尖高手之一。 江别鹤这时缓缓道:“倒不如……”说到一半他又故意捂住嘴不把话说下去。 在场众人纷纷急着问他倒不如什么。 谁知这是江别鹤又很生气的说:“就当江某什么也没说。” 江别鹤这副做戏的样子结束后,又有一个人说:“倒不如把他杀了,以绝后患,只要兴云庄众人不说出去,谁能知道他来过这里。” 江别鹤又故意接着说:“可惜花公子年少有成,移花宫的绝学移花接玉已被他用的出神入化,今日却要命丧于此。” 江别鹤这话说完后,又有人提议要从花无缺口中逼问出移花接玉这门掌法的秘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花无缺身上。 有了这门武功岂不是能一跃成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花无缺不过十四岁,兴云庄都没人能在他手底下过上十招,若是他们学了不但能像移花宫主一样成为顶尖高手,对上梅花盗都不在话下。 这里的人都是因为林仙儿和梅花盗被聚集起来的。 一个是美人,一个是名气和财富。 现在,绝世的武功也送上门来了。 没有人反对,花无缺和小鱼儿,连带着铁心兰直接就被点了穴关进了柴房中。 谁也不想这门武功被其他人知道,谁都想独吞这门武功。 小鱼儿纵然智计百出,身边也还有个重伤不能动的花无缺。 正当他们以为这就是绝境时,一个人推开了柴房的门。 林仙儿背着光,柔软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好似她整个人周身都带了一股圣洁的气息。 林仙儿说:“我来救你们了,快跟我出去吧!” 双骄在兴云庄(二) 在此之前,小鱼儿叁人是见过几次林仙儿的。 毕竟作为梅花盗抓捕计划的灵魂人物,她也需要时不时的出来发表几通重要讲话。 林仙儿的外表实在具有欺骗性,一开始就连小鱼儿都被她激起了保护欲,每次她说完话小鱼儿都将胸脯挺得更高,感觉自己心里涌起了一股男子气概。 他就像兴云庄里的大多数男人一样,等待着林仙儿的垂青和侧目。 最让小鱼儿喜欢她的一点是林仙儿并没有对江玉郎这个马屁精假以辞色。 这个女孩拥有可贵的品质! 也许是林仙儿注意到了小鱼儿的目光,也许是老天听见了他的心声。 林仙儿主动来找他——身边的花无缺了。 小鱼儿虽然心有不甘,但花无缺的确是个出色的男人,林仙儿选择他也没错。 然而林仙儿在花无缺这里碰了好几次钉子,连小鱼儿都心疼她。 小鱼儿说教花无缺:“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 花无缺摸不着头脑:“你以前不是还说我对女孩子太好了么?” 小鱼儿:“……” 花满园听到这里,照着小鱼儿脑门就是一个暴栗:“你干嘛怂恿无缺早恋,他还那么小!” 小鱼儿捂脑袋:“这不是没成么。” 花满园冷哼一声:“然后呢?你们跟着林仙儿出了柴房吗?” 小鱼儿点头,随即又神色沉重的说:“我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怀疑她的。” “既然花无缺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周围肯定有不少人埋伏,他们想独吞移花接玉的心法,自然就不能和别人一起进来,但也不可能单独进去,自然也不会让其他人进去。可林仙儿为什么就能安全的走到柴房,还将门打开。” 花满园不由得佩服起小鱼儿:“这种情况下,常人只会想着得救了,完全不会想到会不会是陷阱。何况林仙儿在你心中又是个好姑娘,她这样做,常人非但不会怀疑她,反而会更加的感激她,将她视为仙女。” 小鱼儿笑笑:“但我那时还对林仙儿留有一丝幻想,我心里想也许是其他人故意哄骗她,让她把我们从柴房引走。可又觉得不可能,兴云庄人数众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没有人可以把柴房外埋伏的其他人都支开。” “可我虽然想不通,但也只能跟她走,也许跟她走还有一条生路,留在那里就全无生机,况且花无缺还身受重伤。” 林仙儿将小鱼儿叁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并且嘱咐他们不要离开所在的屋子。 小鱼儿等人乖乖照做,之后林仙儿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花无缺的一段时日。 那段时日,林仙儿用心的差点让小鱼儿就打消了她可能是坏人的念头。 但仔细一想小鱼儿又觉得不对劲,别说他们从柴房逃出后已经有一段日子。照理说,兴云庄的人第一时间就该发现他们逃了,开始大肆搜捕才对。 可林仙儿的院子始终是风平浪静,她平日里为了照顾重伤的花无缺,不得不从外面带一大堆药材回来。兴云庄的人见她如此不会起疑吗? 于是在某个林仙儿出去采购药材的日子,小鱼儿溜出了屋子,他先是到林仙儿的房间摸索了一番。 他在据说是孤女的林仙儿的房间内,看到了价值千金的珠宝首饰,一些大门派不外传的武功心法,还有一柄宝剑,以及青魔伊哭的青魔手。 小鱼儿道:“我在恶人谷时,曾听人说起过伊哭的青魔手,所以我一见到它,就知道那肯定是青魔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了。林仙儿就是为了移花接玉的秘密来的。” 可小鱼儿在发现林仙儿秘密的下一秒,就被林仙儿本人当场捉住了。 林仙儿并不是真的柔弱的女人,她的武功不低,至少不比小鱼儿差。 花满园耐不住的问:“你最后是怎么赢了她的?” 小鱼儿道:“你们知道点血截脉么?” 王怜花大笑道:“我明白了,你必是骗得她自己点了自己血脉流动时前面的那一点,使她不能动弹。” 小鱼儿惊道:“你怎么知道!” 王怜花一副‘小样跟我面前耍花招’的表情:“点血截脉虽然是门武功,却需要与医术相结合才能使用。使用者若是医术不行,就算不出人体血脉流动的系统,若是武功不行就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手法去点。”王怜花瞥了小鱼儿一眼,“你武功马马虎虎,医术也不怎么样,除了骗她自己点自己,还能怎么地。” 被王怜花识破自己的伎俩,小鱼儿好没成就的感的说:“想不到你也知道这门武功。” 王怜花呵呵一笑,他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 花满园拧了王怜花一下:“别打断他讲故事。” 王怜花摸了摸被花满园拧的手臂,嘟囔道:“知道了。” 花满园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亲切的对小鱼儿说:“你继续说吧,他不会再打断你了。” 小鱼儿一时没能接受花满园亲切的样子,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带着不能动弹的林仙儿回到了屋子里,告诉花无缺和铁心兰我这段日子的想法和发现。”说到这里,小鱼儿面露笑意,“原以为他们都难以相信,想不到花无缺竟然问也没问就选择相信我。” 铁心兰虽然不愿相信林仙儿另有所图,但也她相信小鱼儿是对的。 事已至此,林仙儿也懒得隐藏了。 早在花无缺移花宫弟子的身份被众人知晓前,她就注意到了他。 一开始,林仙儿还以为花无缺是故意不看她,来博得她的注意。 林仙儿得说,花无缺这招成功了,他的确引起了她的侧目。 正当林仙儿得意于自己的魅力,决定给花无缺几个甜头时,她才发现,花无缺是真的对她没意思。 可花无缺越是不搭理她,林仙儿的征服欲就越强。 她要让这位完美的无缺公子像条狗一样被她踩在脚底! 可她无论怎样说,怎样做,花无缺对她的态度也和对其他女孩的态度一般。 林仙儿虽然自负于美貌,但她知道男人长久的喜欢一个女人绝不仅仅是美貌这么简单。江湖上不缺美丽的女人,更何况花无缺本人也是风华绝代,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林仙儿站在花无缺身边,竟也不能抢去他半分风头。 花无缺就跟个密封的铁桶一样,任凭林仙儿如何施展神通,也不能打开些许的口子。 直到……花无缺被重伤关进了柴房。 兴云庄这群人的心思林仙儿一清二楚,林仙儿也觊觎移花接玉的秘密。 她本想在成功引诱花无缺后,让他主动献给自己。没想到计划一直不成功。 但没关系,现在就是她的机会! 于是,她打开了柴房的门,救出了花无缺等人,耐心的照顾重伤的他。 却没想到栽在了一直以来被自己忽视的小鱼儿身上。 林仙儿笑的既甜美又危险:“你们真的忍心对我动手吗?” 花无缺道:“不论如何,林姑娘救过我,就是我的恩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经过了萧咪咪之后,小鱼儿竟然飞快的接受了林仙儿与他所想是完全不一样。 也可能他其实心里并不喜欢林仙儿,他只是因为林仙儿对花无缺另眼相待,而被激起了好胜心。 小鱼儿叹了口气,对林仙儿说道:“你不必试图激起他的怒气,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没见他生过气。何况他这个人,对女孩子一向很宽容。” 林仙儿也叹了口气,她眼波婉转,语气哀怨:“我废寝忘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那么久,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我这颗受伤的心捂热了。” 铁心兰听见林仙儿哀怨的话语,即便她是女人,心神也不免为之一荡。 她都这样了,何况花无缺呢?于是铁心兰转头去看花无缺。 花无缺脸上还是很平静,他说:“其实林姑娘你照顾我的时候,我虽然感激你,却也有些害怕,总觉得你不该照顾的如此尽心。” 林仙儿问:“为什么?” 花无缺慢慢说:“你照顾的太无微不至了。久病床前无孝子,我与林姑娘非亲非故,只不过才认识数日,只见了数面,你又为何要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花无缺已经十四岁,他知道无微不至的体贴不会凭空而来。他不相信林仙儿的甜言蜜语,也不会对她柔弱娇美的外表动心。 林仙儿嫣然一笑:“你难道不认为我已爱上了你吗?” 花无缺摇头:“林姑娘,我感受不到你的爱意。” “也许当你注视着其他男人时,可以让他们相信你眼中只有他们,也许你的笑容甜美的可以让人想起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事。可这其实并不是因为你有多喜欢男人,只是你喜欢这样做,也可以说是你习惯了这样做。” 花无缺对所有女孩都很温柔体贴,不是因为喜欢他喜欢女孩,只是他被教导这样做。他嘴上谦卑对兴云庄的前辈们都表示尊敬,但他心里并不觉得这些人值得尊敬。他可以和江玉郎这些人谈笑风生,却不觉得他们和街上的其他人有何分别。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你很讨厌我。” 林仙儿不反驳花无缺的话,她丝毫不紧张的媚笑道:“你既然知道我讨厌你,又为何随我来这里?你难道不怕我加害你?” 花无缺笑了笑:“当时的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何况我也需要在你这里养好伤。” 小鱼儿锤了下花无缺的胸口,又气又笑:“臭小子,原来你早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害得我白白担心那么久,还怕你不相信我。” 花无缺笑着任他打骂。 之后,他们点了林仙儿的穴道,又逃出了兴云庄。 兴云庄的人害怕这里的事被移花宫的人知晓,加上他们也觊觎移花接玉的心法,便一直追杀叁人。 再然后,他们便遇到了王怜花。 再之后的事,百花楼的众人都已知晓。 我的弟弟为什么这么傻 听完了花无缺叁人这段时间的遭遇,花满楼怕身为移花宫少宫主的花满园光顾着听故事,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便主动开口提醒花满园:“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虽然是花满园的半个监护人,但移花宫终究是要由她接管,他可以从旁协助或者提供建议,但不能干涉她的决定。 花满园眼睛一转,撑着下巴说:“前段时间移花宫有个外出采购的弟子失踪了,似乎就是在兴云庄附近失踪的。” 花满园看着王怜花,幽幽道:“那名弟子出门时,身上可带着几十万两银子呢!” 王怜花牙一酸,没想到花满园张口就是几十万两。 这女的比强盗都贪! 但花满园都给他打眼色了,王怜花也不介意上这条船。 有钱一起赚! “我从洛阳下江南时,正巧在兴云庄附近碰上了一名移花宫的弟子,她本来要直接去我铺子里采购的。”王怜花也幽幽看了眼花满园,“移花宫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在‘王森记’采购,所以我和那位采购的姑娘也很熟了,便上去与她攀谈,她说兴云庄主邀请她一起去兴云庄抓捕梅花盗,她就决定先去抓捕梅花盗,等梅花盗落网再去洛阳。” 花满园也牙酸了,说好的只合作抓了梅花盗分钱,他妈的王怜花居然还夹带私货。 神他妈移花宫每年都要去‘王森记’采购。 可惜除了王怜花,花满园也找不到队友跟她一起做这么黑心的事。 行吧,王森记就王森记了。 仔细想想也还可以,以后她就是王怜花的甲方爸爸了。 花满园叹了口气:“她已经失踪两个月了。” 王怜花也叹气道:“也许是兴云庄的什么人见财起意,毕竟她身上还带着几十万两银子,财帛动人心啊!只可怜那位姑娘心地良善,竟然遭此厄运。” 王怜花又说:“已经两个月了,也许……” 花满园冷冷道:“不论如何,我都要从兴云庄带走一具尸体。” 王怜花补充:“还有那几十万两采买物品的银子。” 花满园道:“说不定此行我们还能抓到梅花盗。” 两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一个屎盆子就给兴云庄扣严实了。 小鱼儿目瞪口呆,他突然觉得跟这两人比起来,兴云庄那些人的段位简直不够看。 等等,王怜花心黑手狠,这段日子他已经知道了。 但是花满园,他一直以为花满园虽然脾气大一点,但性格还是直来直往的。 谁能告诉他,面前这个和王怜花一样心黑的人是谁! 小鱼儿又想到王怜花说过,他和花满园是多年好友。 这两个人能在一起玩这么多年,可见是臭味相投了。 小鱼儿干巴巴的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门,花无缺被他们重伤偷袭,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占理,为什么还要编一个借口过去。” 花满园:“因为无缺输了。” 小鱼儿不高兴的大声说:“可花无缺是被偷袭的,他还被他们觊觎了心法,锁进了柴房。他受了这么多委屈,你竟然只在意他输了这件事,都不愿光明正大的为他讨回颜面。” 小鱼儿说到花无缺受的委屈,心情变得越发激动,甚至都忘了曾经对花满园的惧怕,开始吼她。 花满园破天荒的没对他生气,反倒对他笑笑:“无缺真幸运,一出家门就有了真心为他着想的朋友。” 随后她又道:“无缺虽然是你的朋友,他也是移花宫的内门弟子,未来的二宫主。所以他不能输给名不见经传之人,即便他是被偷袭的。” “因为江湖上的人不会关心他是怎么输的,他们只知道他输了,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人。” “他输了就等于移花宫输了。移花宫能在武林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靠的只是绝对的武力。如果被人知道移花宫在阴沟里翻了船,没有人会探究这背后的故事,也不会有人觉得这不过是偶尔的失手不足为奇。” “其他的门派都在虎视眈眈,把移花宫从多年的神坛上拉下来。只有我们下去了,他们才能上来。自身利益面前,没有人会为他说句公道话,更何况人人都喜欢听以弱胜强的故事。” 小鱼儿听了花满园的话后,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自恶人谷出身,并不在乎名声好不好听,平日里也是独来独往,不会考虑这个。 他低头对花满园道:“抱歉,是我没顾虑周全。” 花满园笑笑:“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无缺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王怜花在边上哼哼两句:“你不应该着重感谢一下我么!他们这一路上的追杀可没有断过,为了摆平这些人,公子我一路上都没睡一个好觉。” 花满园举起水杯:“刚刚不都感谢过了么!” 王怜花一见她举起水杯,立刻以扇掩面。 这时,小鱼儿又想了什么,他叫道:“万一兴云庄的人故意宣扬花无缺输给了龙小云呢?” 小鱼儿煞有介事的自问自答:“很有可能啊,兴云庄主是个图名的人,有这个机会他肯定会利用的。” 花满园嗤笑一声:“他说了就有人信么?我还说我手撕快活王,脚踢玉罗刹呢!” 小鱼儿不明白。 花满园狡黠的笑道:“我若是因为无缺被人阴了,而去兴云庄,这才坐实了无缺输了的事。我若只是因为一个普通的采购弟子给他们一个教训,还能趁机杀鸡儆猴一番。他们这个时候再宣扬无缺输了,就是自说自话,不但没人信,还会引来群嘲。” “但我毕竟是个以德服人的人。他们既然认为龙小云可以赢的了无缺,我也不妨给他个和无缺比斗的机会。到时候设个擂台,把各大门派的人都叫来看看。” 小鱼儿拍手称赞:“妙啊!太妙了!” 当着各大门派的人,龙小云肯定不能用他的暗器。这个时候对上花无缺,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既打消了不利于自己的谣言,又给花无缺找回了场子,报了仇。 ··· 花无缺受的伤有些严重,主治医生王怜花说要静养一个月才能好。 也因此,花满园至少得一个月后才能去兴云庄。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花无缺的心理健康。 花满园觉得她师弟点儿背,头一次出家门就差点被骗身,还没缓过来了,又遇到了兴云庄这么一群宵小。 要不是被王怜花救了后,遇到了李寻欢这样真正才德兼备的人。 说不定就被江湖险恶打击的回移花宫自闭了。 于是花满园格外的怜爱这位十四岁的小师弟,被怜爱的花无缺还一头雾水。 他的师姐怎么突然间用充满慈爱与怜惜的目光看他,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贵重物品一般。 小鱼儿拉拉他的衣袖,花无缺默契的附耳上前,小鱼儿说:“我们的事,我都告诉你师姐他们了。” 花无缺早就知道王怜花带他们住在百花楼就是在等花满园,因此也早就做好了事情会被花满园知道的心理准备。 但当花满园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原先的准备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既有着少年人的骄傲,不愿将伤口展示在家人面前。又希望像受伤的幼崽一样,可以待在家人的臂弯里。 最终还是花满园先开口:“今年的中秋,我们就一起在百花楼过吧!” 花无缺重重的点头:“好!” 花满园不提花无缺受伤的事,花无缺也不愿主动说出,两个人便默契的聊了会儿天,花满园讲了些自己在路岭南见闻,花无缺主要是讲他交到的朋友,小鱼儿和铁心兰。 小鱼儿花满园已经见过了,于是花无缺又将买药回来的铁心兰介绍给花满园。 花无缺兴冲冲的说:“师姐,你还记得这位铁姑娘吗?” 花满园一脸问号,这人谁啊?她不认识啊! 没让花满园疑惑多久,花无缺又说:“我们当初在峨眉山脚下救下她后,没多久我又和小鱼儿在兴云庄遇到她了,我在百花楼的这段日子,都是铁姑娘在照顾我。” 通过花无缺的话,花满园才知道原来铁心兰就是他们当初在峨眉山脚下救下的女孩。 花满园早就把铁心兰忘到万八千里去了,她都不记得自己在峨眉山脚下救过一个女孩。可她能说她忘了吗?她不能啊!她非但不能说自己忘了铁心兰,还必须得看在未来二宫主的面子上,扯出一个礼貌又端庄的微笑,温柔的说:“原来是铁姑娘啊!” 铁心兰还记得花满园当时的冷言冷语,即便现在花满园主动对她释放善意,铁心兰还是有些怯怯的:“花姑娘,许久不见。” 说完铁心兰便借口后院的柴没劈完,没等花满园叫住她,她已经一溜烟的跑去了后院劈柴。 花满园疑惑的喃喃道:“来者是客,她怎的主动跑去劈柴。” 把自己当做百花楼半个主人的花满园对花无缺说:“你去把她叫回来吧。来者是客,又不是咱们家佣人,怎么能让人家去劈柴。” 花无缺坐在原地没动:“是王公子安排的。” 花满园脱口而出:“王怜花让她去劈柴?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色中饿鬼王怜花竟然让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去劈柴,而不是把人家骗到自己床上。 花满园深刻认为他是在学习暹罗的降头术时,不小心给自己下了个降头。 除此之外,花满园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花无缺解释,王怜花在到了百花楼后,表示自己不养废人,然后罗列了一堆工作清单给他们。 花无缺他们觉得王怜花这一路上为了照顾他们费心费力,他们作为被保护的一方,又与王怜花萍水相逢,也确实该出些力,所以毫无怨言的接受了工作。 因为花无缺是病号,所以暂时不用工作。 小鱼儿主动选了厨房,逃避了其他更劳累的工作。 铁传甲原本就是李寻欢的仆人,所以毫无疑问的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王怜花当做自家下人使唤。 于是铁心兰和铁传甲就把其他的工作都承包了。 花无缺感激的说:“若不是王公子出手相救,我们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处。王公子还施恩不望报,每当我们提及此事时,王公子只说‘学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分内之事。’叫我们以后莫再这样想,也莫再他面前提及此事。”花无缺推崇的说,“相较王公子的高义,这一点小小的家务活又算得了什么,可惜我如今带伤在身,连这样的微末小事都不能替王公子完成。” 花满园:“……” 她的傻弟弟啊! 她的弟弟怎么就这么傻! 还做家务!以王怜花那丢掉的马车都要把车厢拆了再运回去的手段,别说花无缺是病号了,只要他王怜花需要,花无缺就算只剩一口气,都得去码头扛沙包。 王怜花那分明是怕被花满园事后报复,才给花无缺找的借口。 你看李寻欢怎么就没做家务。 再说了,王怜花那是施恩不望报吗?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王怜花啊!现在不跟你说,是等着以后让你替他出生入死,替他做牛做马啊! 花满园快哭了,她的弟弟为什么这么单纯又惹人怜爱。 哥哥再爱我一次 花满园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阵后,她发现花无缺好像对王怜花有些推崇。 花满园曾听说每个人在幼年时,心里都会有一个崇拜的对象。大多数时候,这个对象是父亲,有时候也会是其他年长的智者。 花满园先后崇拜过两个人,一开始她憧憬美丽又强大的邀月。等她大了,发现她的母亲似乎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也因为她转换了观念,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所以她又把目标转换成了智慧儒雅的花老爷。 现在,十四岁的花无缺就把自己憧憬的目标给了王怜花。 其实仔细想想,也并不意外。 王怜花虽然个性在正邪之间摇摆,但他的惊才绝艳却是怎样也掩盖不住的。 花满园有点小小的怨念,她也很优秀的,为什么花无缺就不崇拜她。 不过想到对手是王怜花后,花满园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但是王怜花嘛,让花无缺和他接触太久,孩子可能被带坏。 花满园可不想未来生活只有九九六或者零零七的二宫主把移花宫当成自己的后宫。 就算是后宫,也只能是她花满园的! 年长、智慧又有阅历的人,百花楼现在可坐着好几位呢! 花满园要带花无缺去见其他人,让他弃暗投明,把憧憬的目标转换一下。 她伸手去牵花无缺,她的指尖才碰到他,他就受到惊吓般把手缩了回去。 花满园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花无缺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师姐,男女授受不亲。” 花满园:“……” 老娘可是连你光屁股的模样都看过,还给你换过尿布啊! 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 花满园想,会不会是因为花无缺差点被萧咪咪夺去贞操,对成年女人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现在对女人的触碰下意识的害怕。 花满园说服了自己,于是又对花无缺充满了怜惜。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这可能会刺激到花无缺。花满园便装作平常的样子,淡淡道:“那你跟在我身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花满园将花无缺带到了花满楼的面前。 年长、智慧又有阅历的人,李寻欢也符合这个标准。 可众所周知,李寻欢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吃喝嫖赌精通的人。万一花无缺就没学到好的,她哭都没地方哭。 花满楼就不一样了,在她心里没有人能比花满楼更完美,更能引导花无缺。 谁会不喜欢花满楼呢! 现在正是黄昏,花满楼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坐在窗前照料抚摸他情人般的花朵。 如今,他真正的情人也走到了他身边,挽住了他的手对他说:“七哥哥,这是我的师弟花无缺。” 花满楼对他笑道:“我听园儿提起过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师弟。” 花无缺看见花满楼的瞬间愣了愣神,透过花满楼的脸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的大师父邀月。 花满楼和邀月长得太像了,但同一张脸长在两个人脸上却是不同的感觉。 邀月是孤高的月宫仙子,而花满楼又用他身上独有的泥土芬芳将他带回了人间。 邀月的眼睛明亮,亮的几乎不像是人的眼睛。可花满楼的眼睛,那么温暖,那么……寂寞。 花无缺愣神了一会儿,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对花满楼长长一揖:“晚辈花无缺,因一些事而未经主人同意便擅自在此处居住数日,望花公子见谅。” 花满楼扶起他,笑道:“无事,你既是园儿的师弟,那与我也算是半个兄弟,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见外。” 花无缺又对花满楼长长一揖:“多谢花公子不计较。” 花满楼柔声道:“我听你脚步虚浮,身上受的伤应该不轻,你若不嫌弃,伤好前一直住在百花楼如何。” 花无缺没有拒绝:“叨扰花公子了。” 两个不熟悉的人该怎么迅速产生话题和友情呢? 说共同讨厌的人的坏话,据说这个是最能促进友情的话题。 其次就是共同喜欢的人。 花满楼心里的花满园是深受喜爱的妹妹。 花无缺眼里的花满园是深受喜爱的姐姐。 夹在中间的花满园:…… 这个话题一开始是花无缺说自己小时候想和花满园一起去花家,但是邀月不准他出门,要他待在家里好好练功。 说到这里,花无缺看着花满园,突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花满园纳闷儿:“你对着我笑什么?” 花无缺:“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花满楼对花满园笑道:“看来这件事与你有关了。” 只要是花满园的事,花满楼都很有兴趣知道,于是他便追问下去。 花无缺看了看花满园的脸色,犹豫要不要说。 说了可能会被师姐打。 花满楼察觉出了花无缺的犹豫,他更好奇了。 花无缺又犹豫的望了望花满园,花满园一甩头,自信的表示她绝对不可能有黑历史,让花无缺把他知道的事说出来。 于是花无缺把他藏了好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 花无缺小时候没有玩伴,邀月也不允许侍女陪他玩耍,唯一能违背邀月还不会受任何惩罚的花满园就成了他的业余陪玩。 但是花满园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花家,于是幼年的花无缺另一项娱乐活动就是数着日子算花满园回移花宫的时候。 等他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人盼回来了,花满园嫌他年纪小不和他玩。 幼年的花无缺直接就哭了。后来花满园发现移花宫实在找不到能玩的人,才勉强和花无缺玩一阵。 其他侍女都被邀月下了死命令,不准陪花满园玩,也不准让她玩,要督促她练功。于是就形成了,花满园和花无缺在玩,旁边一堆侍女劝她要好好练功的场景。 两个人荒废学业的事终于被邀月发现了,花无缺胆战心惊时,发现花满园以一己之力拉走了邀月所有的仇恨值,直接就把从犯花无缺忘了。 按照平时,怜星拂她意,邀月一掌过去;花无缺犯错,邀月一掌过去。花满园犯错,邀月:‘下不为例’。 花无缺觉得他师姐真的很神奇,隔叁差五就能见到她气邀月,但是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并且得到一句‘下不为例’。 花无缺和怜星已经数不清邀月到底对花满园说过多少次‘下不为例’。 不过这一回,花满园终于成功气到了邀月。 邀月先是罚她一天不准吃饭。 但会乖乖听话的就不是花满园了,邀月只是没让侍女给她送饭,不代表她不能自己去厨房。 第二次,邀月就把她锁进了房间,花满园一掌把房门劈开。 第叁次……第四次…… 母女攻防战持续了叁四天,邀月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拎起花满园,拨下了她的裤子,像个寻常的老母亲一样打她的屁股。 这件事,本来花无缺不应该知道,因为邀月是在自己房间动手的。 巧的是,那天怜星带他去给邀月验收学习成果,中途有侍女向怜星传达了一些消息,怜星走不开便让他独自去找邀月。 花无缺刚走到邀月房门口,便听到突如其来的皮肉拍打,接着又听见女孩的哭声。 他虽然害怕邀月,却也好奇,便决定偷偷戳开窗户的洞偷看里面发生的事。 花无缺从窗外向里看去。 房间内,花满园正被邀月按在腿上打屁屁。 花满园一边哭,一边放狠话,她说自己要回花家,再也不回移花宫。 邀月气的把她扔地上:“那你现在就走,别回来了。” 她的动作大开大合,看起来很用力的扔她,实际上放下去却是轻轻的。 这招花无缺很熟悉,每当邀月生他气的时候,怜星怕邀月出手打伤他,就会先一步重重抬手,然后轻轻落下手掌在他脸上。 但怜星做戏也会做个叁分真,花无缺虽然没被打吐血,脸也会被打肿。 花无缺很好奇邀月是怎么打花满园的,他顺着窗上的洞看去。 果然是两瓣白皙的娇臀。 再看花满园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光打雷不下雨。 哦,她的表情倒是挺凶狠的,再配上娇嗲的声音一边假哭一边放狠话。 不往下看,谁能想到这人是在挨打。 与之相比,邀月的表情管理要好一些,花无缺从小就没见她脸上出现过其他表情。这一次,花无缺竟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凡人才有的情绪。 第二天,花满园冷着脸坐上了回花家的马车。 花无缺问她可不可以把自己也带走。 花满园想了想,反正家里还有一堆和花无缺年纪差不多的侄子侄女,也不需要她当花无缺的陪玩,便答应了。 邀月赶过来禁止花无缺出门。 正当花无缺因为花满园走了而伤心之际,当天晚上他又看到了花满园的马车。 邀月又把花满园追了回来。 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邀月牵着掩盖不住得意神情的花满园。 在那之后,花满园开始表现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架势。 没等她好几天,又故态复萌了,开始拉着花无缺漫山遍野的玩。 但凡邀月稍微表现出一点点要惩罚她的意图,花满园就拉起花无缺坐到马车上:“收拾东西,咱们回扬州。” 天真的花无缺真的以为能跟着她去扬州,他见花满园还没让马车走的意思还催了她一下。 他话一说完,邀月就来了。 花无缺很伤心,这次又被邀月拦住了,他又去不成花家了。 邀月把他交给侍女,自己单独和花满园在马车里呆了一会儿。 然后看不出表情的邀月又拉着得意洋洋的花满园下了马车。 这一年,花无缺最常听见花满园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收拾东西,咱们回扬州。’ 但是每次她的马车还没出绣玉谷就会被邀月追上,花无缺跟着她上马车又下马车,每次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回忆完了往昔,花无缺得出结论:“大师父轻功真好。” “……” 邀月每次都能追上来,当然是她花满园故意放慢了速度啊! 只要邀月紧张的急匆匆追上来,花满园就开始勉为其难的和她谈条件,每次都能让邀月签下有效期十天的不平等条约。 但幼年的花无缺就真的以为可以和她一起去江南。 花满园突然觉得花无缺就是自己和邀月家庭斗争的牺牲品,心里对他更愧疚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个时候不是真的想回家,我就是想让妈妈紧张一下。却没想到忽视了你的感受,让你那么多的期待都落空。” 她骤然握住花无缺的手,坚定的说:“以后你想和我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师姐不必太过在意。”花无缺红了红脸,“幼年的无缺,所见仅有移花宫的一方小院,师姐能带我出去,即便只是在绣玉谷内待上一小会儿,对当时的无缺来说已经是极幸之事。” 花无缺这么懂事又毫不在意,反而让花满园更愧疚了。 花满园突然好想走过去抱抱他,轻拍他的背安慰一下他,也让自己没那么愧疚。但花满楼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无法起来。 花满楼在她耳边小声说:“收拾东西,我要回移花宫。” 花满园:“?” 花满楼微笑:“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小时候你也经常这样对我说。” 花满园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天晚上,百花楼的一间房间内充斥着皮肉拍打声,接着又是男人的笑声和喘声,以及女人的呻吟声。 “别打了别打了!” “我认错!” “哥哥再爱我一次!” 不要在公共场所抽烟 隔天,花满园遭到了百花楼内不少人的注目。 首先是铁心兰,她低下头红着脸偷偷瞄花满园,似乎是觉得花满园没有发现自己的注视,铁心兰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花满园很清楚铁心兰在看着自己,但是大美人无时无刻不在别人的惊艳目光下,所以她也无所谓,大方任铁心兰看。 也不知道铁心兰看着她想起了什么,反倒把自己看红了脸。 其次是小鱼儿,他瞄了眼花满园,再看了眼铁心兰,对着铁心兰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放回花满园……的胸上。 花满园抽了下嘴角,铁心兰也注意到小鱼儿对着自己摇了摇头。她瞪着小鱼儿:“你对我摇头是什么意思?” 小鱼儿还在看花满园,被铁心兰一句突然的质问吓得不轻,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啊!” 铁心兰不依不饶:“你方才分明就对我摇头了,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小鱼儿看向四周,发现花无缺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热络的走上前牵住花无缺:“王怜花说让你每天去后院走几个时辰,铁传甲还在劈柴,我扶你去吧!” 花无缺愣了会神,似乎是被热情的小鱼儿给惊讶到了,但还是点点头。 他又看到不远处的花满园,红着一张脸上去打了声招呼,“师姐,我去后院了。”说完就扭头走了,看他行走的速度完全看不出是个受了伤的人。 铁心兰跟在两人后面,继续让小鱼儿把先前话说清楚。 其后,王怜花也走过来,对花满园暧昧的笑笑,在她耳边细语:“你的声音真好听。” 花满园没说话直接就是一拳朝他小腹招呼。王怜花细腰一扭,轻轻躲过了花满园的拳头。嘴上还不忘调侃她几句:“我说真话你也要打我,难道你想听我说你的声音不好听吗?”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你癖好真奇怪,喜欢听别人墙角。” “我听说有些人天生有缺陷,所以心理就有问题,喜欢听别人墙角,有些还喜欢看人办事。”花满园瞥了王怜花一眼,“没说你啊,你别多想。” 王怜花眉目含情:“你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不会多想。” 花满园手指在他脸上滑下:“我不信,让我验验货,看你有没有问题。” “老板想怎么验?”王怜花把花满园的手压在自己胸前。 花满园捏了一下王怜花:“你胸怎么这么软,你是不是女的假扮成男的来骗钱的?” 王怜花一跺脚:“哎呀,这都被老板发现了。”说着,他转过头,等回过来脸来,又是另一张脸。 一张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脸。 再开口就是完完全全的女人的声音:“老板看人家长得美不美。” 花满园还是一副挑剔的样子:“漂不漂亮没有用,关了灯我也看不见,关键得看活儿好不好,货怎么样。” “那老板倒是来啊,奴家都等你许久了。”王怜花给她抛了个媚眼。 “我看你不太像第一次,不是第一次待会儿不给你发红包啊。” 王怜花不知从哪里变出张手帕,拿手帕朝她脸上甩了一下:“老板要奴家是第一次,奴家就是第一次。” “呸!”花满园朝他脸上啐了一口,粗暴的掐住王怜花的手腕就往桌子上压,“我看你这骚货就是犯贱,人家女朋友你也来勾引,真是不要脸。” 王怜花止不住的媚笑道:“老板说的对极了,奴家就是有这个爱好,不是没主的,奴家还不乐意去勾引。” “你说你贱不贱,骚不骚。”花满园伸手就要在他脸上打一巴掌。 “住手!”陆小凤见花满园压着一个貌美少女,就要打人巴掌,连忙跑过来制止她的暴行。 陆小凤把花满园拉开,再仔细端详面前的少女。 好一个我见犹怜,身姿绰约的美人,最勾人的还是她身上的媚态。 美中带着媚,这股媚态既不矫揉造作,也没有风尘味,反而还有些高不可攀的感觉。 尤物! 人间尤物! 陆小凤一见到她就好像失了魂儿,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衣冠,走上前去,露出自己最潇洒不羁的笑容:“这位姑娘……” “呸!”还没等他话说完,桌子上的姑娘便起身朝他面门啐了一口,“奴家的事要你来管。” 被陆小凤拉到一旁的花满园抬抬下巴,倨傲的对那女子道:“过来。” 那女子便一副含春少女的模样,娇羞的走到了花满园身边。 陆小凤发现,这位姑娘似乎长得有点高了。 尤其是她还生的一副我见犹怜的脸蛋,这样的脸应该配上一具娇小的身子。虽说身材高大的佳丽也不少见,但配上这张脸,陆小凤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花满园没理陆小凤,继续对王怜花说:“把脸凑过来,让我打一巴掌。” 王怜花嗔道:“奴家身上这么多地方,老板难道只想打奴家的脸嘛?” 花满园:“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我要打你左脸你就该把右脸也伸过来给我打,明白吗!” 王怜花嘻嘻笑:“奴家倒是觉得比起打脸,打屁屁才更好玩呢!” 花满园脸色一变,飞身一脚踢过去,王怜花早有防备,轻轻一跃,便向后退了一丈距离。 此时他已将脸上的伪装卸下,声音也变回了从前。 陆小凤见到王怜花一键换脸,背后不禁一身冷汗。 幸好刚才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不然被花满园拿去当几年的笑料还是轻的,要是被盖章喜欢男人,那以后江湖上的妹子见了他掉头就走才是最惨的。 这时,陆小凤见到听见动静走过来的花满楼,他见到花满楼才想起自己要对花家二人说的事。他迅速把刚才自己脑海里关于美少女王怜花的事抛的一干二净。 他对花满楼道:“你和花满园,真的……” 没等他说完,花满楼微笑着点点头。 陆小凤想到那天早上,他问花满园前一天晚上和花满楼在客栈的房间里做什么。 当时花满园已经告诉了他正确答案,他心里却不愿意相信。 直到昨天晚上听见了隔壁房间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陆小凤很清楚人只有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他哀怨的看了眼花满园。 花满园被陆小凤的眼神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她是什么负心汉薄情郎一样。 她耸耸肩,她也不是很想叫的这么大声被全百花楼的人都听见的。 怪就怪花满楼,下手没个轻重。想到昨天夜里,花满园又很想揉揉自己的翘臀。 陆小凤又见花满楼和花满园两人脸上的笑意,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就消失了。 陆小凤笑道:“恭喜恭喜……”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恭喜’,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和好朋友在一起,当然更让人高兴。 随后陆小凤又埋怨的对花满楼说:“你可真过分,喜欢她都不早说,明明知道我喜欢她那么久,你要是早些说出来,我就主动放弃了。” 花满楼开口道:“我喜欢她的时间并不比你短,但我不如你,我是个胆小鬼。之前一直都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存心压抑它。可现在我不想隐瞒了,我想大大方方的和园儿在一起。” 王怜花在一旁道:“我先前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到了昨夜才明白,你们不是真的兄妹。”他捏着下巴细细端详了一下花家二人的脸,“这也是,你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反倒是那江小鱼和花无缺,两个天南地北挨不着边的人却长得一模一样。” 花满楼笑道:“我们是表兄妹,大姑姑说园儿长得像她爹爹。” 花满园皱眉:“无缺和小鱼儿虽然眼睛和鼻子很像,但你说一模一样就夸张了吧!” 王怜花不开心的哼了一声:“你可知对于易容大师来说,无论什么样的脸只要见一面就不会忘,见一面就能把这人的面部骨骼分布和肌肉走向分析清楚。他们两个虽然气质上南辕北辙,肤色也不一样,可五官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小凤打断王怜花的话,他没好气的问花满楼:“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让我消消气?” 花满楼脸上浮出两团红晕,牵住花满园的手,微笑道:“还不急,等园儿想定下心来的时候,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陆小凤道:“那你可得赶紧把她锁家里,我怕她哪天看上我,非要跟着我跑,到时候我可就不管你了。” 花满园啐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陆小凤又哀怨的看了眼花满园,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们今天就要请我喝酒了。” 花满楼不解。 陆小凤:“我现在心里很难受,至少要喝十坛酒才能好。” 花满楼:“百花楼里至多也就叁五坛酒。” 陆小凤:“那正好,陆哥哥今天带小鱼儿他们吃大户。” 花满楼笑了笑,没有说话。 ··· “不是说吃大户吗?你怎么不带我们去城里最贵的那家酒楼。”走到一家酒楼门口,小鱼儿凉凉道。 陆小凤说:“反正去哪家都一样,这城里半数以上的酒楼都是你花哥哥家的产业,这家离得最近,就这家吧!” 小鱼儿对花无缺说:“原来你师姐是富家千金啊!” 花无缺道:“我对师姐的家世也不是很清楚。” 小鱼儿无趣的撇撇嘴:“我先前问你小时候有没有偷看你师姐洗澡你说没有,现在问你这个你又说不知道。”他叹了口气,“你以前怎么是个这么无聊的人。” 花满园一把拧住小鱼儿的耳朵,阴森森的说:“不无聊的人脑子里成天就想着偷看别人洗澡么?” “我没有我没有,我再也不敢说这话了。好姐姐,我求求你松手吧!”小鱼儿痛的直跳脚。 “哼。”花满园这才松手。 一行人进到酒楼,掌柜的一见到花满楼,便连忙迎上来:“七少爷,这边请。”掌柜的边说,边将花满楼迎去包间。 陆小凤说道:“别进去了,咱们就坐这里吧,还能听说书。” 掌柜的也见过陆小凤和花满楼来过不少次,堆笑道:“陆大爷,您今天算是来的巧了,这对爷孙这几天刚好都在咱们这儿说书。专说些江湖上的劲爆消息,武林上热门的大事。凡是江湖上的一手新闻,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笑道:“既然你说的他这么厉害,那我不听也不行了。” “那我们就坐这里吧。”花满楼道。 掌柜的便给一行人安排了最靠近说书爷孙的桌次。 说书的老者穿着蓝布长衫,此刻正闭着眼睛在花满园他们边上的小桌上抽旱烟,他旁边站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 花满园皱了皱眉,对抽旱烟的老者说:“这里是公共场所,禁止抽烟。” 抽烟老者:“……” 见老者还没把烟熄灭,花满园走到他身边说:“做个文明人,不要在公共场所抽烟好吗!” 社会性死亡 说书的老人,并不是纯粹的说书人。 他本名孙白发,外号天机老人,十多年前百晓生做兵器谱时,把他排到了第一位。 遥想当年,百晓生刚刚出消息自己要编写兵器谱时,整个江湖都沸腾了。江湖中人爱名,为了一个名,一口气,可以争得头破血流,可以争得去了命。 所以百晓生靠着兵器谱,一举成了当年最火的流量。全江湖都在议论兵器谱上会有哪些人。 武功高的,希望排名靠前,武功低些的也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在上面占有一席之地。 为了兵器谱上的排名,不少江湖人士都拼命在百晓生面前刷存在,有给他送钱的,给他送女人的。 最后孙白发爆了冷门,他和他的天机棒成了兵器谱上的第一名。 在此之前,孙白发在江湖上的名声平平,他年纪大,辈分高,出道的也早。但他运气不好,他年轻的时候没来得及出名,光顾着娶媳妇,生孩子。 等他闲了下来,可以闯江湖了,江湖上又全是些不出世的天才,而那些人如今也成了传说的人物。譬如已经死去的九州王沉天君,据说死在沉天君手里的云梦仙子,失踪的燕南天,家里蹲的邀月、水母阴姬,退隐的铁中棠,远在西域的玉罗刹、快活王…… 这些人都是夺冠大热门。 江湖上为了这个第一名的人选,各大赌坊都开了盘口。 失踪的燕南天,和已经死亡的沉天君、云梦仙子直接被排除在外。 铁中棠退隐不参与江湖事,为了不打扰他,众人也默契的把他排除在外。 剩下的就是邀月、水母阴姬、玉罗刹和快活王。 两个在中原,两个在西域,两个女人,两个男人。 二比二显然没有一比一来得激动人心,于是赌坊把最后人选定为了邀月和玉罗刹。 水母阴姬曾说自己不如邀月,那中原代表队派出的选手就是邀月了。 西域那边,快活王的地盘没有玉罗刹大,于是西域这边的代表选手简单粗暴的给了玉罗刹。 这场名次之争,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中原武林和西域的争斗。 着书的百晓生,也从名不见经传变成江湖炙手可热的人物。 孙白发说,这都是百晓生这个外号取得好。 眼见着兵器谱的事愈演愈烈,百晓生终于把兵器谱着出来了。 第一名:天机棒,天机老人。 众人大跌眼镜,邀月呢?玉罗刹呢?还有快活王、水母阴姬等人呢? 这个兵器谱是不是百晓生做的局? 无数种猜测甚嚣尘上。 尤其是在赌坊花了钱压邀月和玉罗刹赢的,大家都不想赔钱。 于是不少人开始主动抵制百晓生的兵器谱,扬言这本书就是哗众取宠。 还有不少人追杀百晓生。 百晓生在躲追杀之余,跑出来解释自己没把邀月等人排进去是因为这群人已经到了另一个境界,成为了传说级别的人物。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清楚这些人的武功,也不敢把他们排进去。 他不把这些人写进去,这些人俱是一方之主,面对这种小事顶多一笑而过,反正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可他要是写进去了,这些人心高气傲,都想争第一,第一的那个倒还好,不是第一的,不就来找他百晓生麻烦吗! 他们又不是那些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会为了前一个名次去挑战别人。 都是一派之长,底下几百上千号人看他们吃饭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不了前面的人,还杀不了他一个百晓生吗! 不过百晓生的确有些真材实料,孙白发虽然比这群人差一些,但他武功比其他人高,辈分也高。 在百晓生解释过后,追杀他的人少了一批。 剩下的都是在赌坊赔了钱的人,反正钱都没了,那就报复百晓生吧! 百晓生躲进了少林寺,在少林寺待了大半年,追杀他的人终于都没了。 靠着这个兵器谱把自己营销出去的百晓生,也成了各大门派的座上宾。 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快活日子没过几天,百晓生被石观音给抓了。 据说当年石观音慕名江湖第一美男江枫许久,当她千里迢迢从大漠赶来中原,趁着燕南天不在江枫身边就要把这名美男子抢走时。 邀月从天而降,把石观音给打走了,并且成功把江枫救回了移花宫。 石观音回大漠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百晓生。 石观音抓了百晓生,她说:“兵器谱那事儿我先饶了你,你给我排个美人录出来,我要当第一名。” 百晓生说:“这个事儿也由不得我啊,审美这种东西太主观了,不像武功可以真刀真枪的干,谁赢了谁就是第一。” 百晓生,他不想得罪人啊! 江湖上哪个美女,背后没有一方势力的,背后没有势力的,总有仰慕者吧! 哪个粉丝愿意自己爱豆被别家压一头的。 他真弄个美人录出来,能一口气得罪全江湖的人。 但是石观音不管,她就要当第一美女,现在百晓生的话就是主流观点,只要百晓生说她是第一美女,那她就是第一美女。 石观音还说:“把邀月排我后面。” 百晓生不想得罪邀月,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比你美的人都死了,你就是最美的。 石观音说,这招有用我早用了。 早在以前,石观音就有了这个主意,但放眼望去,江湖上的绝色美人居然没几个是她动得了的。 邀月,她打不过。 张叁娘有个绯闻男友燕南天,她也打不过。 水灵光她要是动了,铁中棠能跟她拼命。 王云梦社会性死亡了。 最后石观音说,就是你了,秋灵素! 现在,石观音说她累了,想走点捷径,让百晓生给她营销成第一美女。 百晓生拒绝。 石观音说,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于是百晓生就被石观音给抓了,江湖上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兵器谱,成了百晓生的遗作。 关于兵器谱的风向就这样轻易的变了,原本还在抵制兵器谱的人,马上就变了态度,纷纷说兵器谱是百晓生呕心沥血的作品,真实性十分的可靠。 天机老人孙白发,也连着被捧上了神坛。 我虽然想出名,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出名啊! 他想真刀真枪的打上第一名,谁知道还没干几件事就被慧眼识珠的百晓生发现了,给他送上了兵器谱第一。 兵器谱第一的孙白发觉得,以我现在的地位,随随便便跟人家比试,贸然的出手有损我的格调啊! 于是他就带着小孙女孙小红,常年奔走于各大酒楼和客栈走街串巷的说书。 一边说书,一边搜集武林信息,同时维护各大势力的平衡。 孙白发说,百晓生啊,这可都是你害的。 这段时间,孙白发本来在北方,他孙女听说李寻欢从关外回来了,还来了扬州,就非缠着他要一起来扬州。 那好吧,孙小红从小就喜欢李寻欢,那就让她见见。 他们听说李寻欢住进了花满楼的百花楼,就在百花楼最近的那家酒楼说书,一连说了好几天,终于在今天蹲到了李寻欢。 掌柜的还把李寻欢引到了他们隔壁桌。 这不就巧了么! 孙白发一边闭着眼抽烟一边想,这下红儿能看个过瘾了吧! 然后他就听到隔壁桌的小姑娘大声说:“这里是公共场所,禁止抽烟。” 孙白发:“……” 小姑娘见他不回答,也没掐灭烟,特意走到他身边说:“做个文明人,不要在公共场所抽烟好吗!” 孙白发不高兴了,他年纪这么大了,一般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别说是在饭馆里抽烟,就是在别人家里抽烟,看在他年纪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 没听说过七十而从心所欲嘛! 再说了,他是个高人,高人抽烟那能叫抽烟吗! 孙白发摆出了高人的架子:“你这小姑娘怎的这么多话,这店是你家开?话这么多以后哪个男的敢娶你。” 孙白发一开口,嘴里又是一股烟酒混杂的臭味。 花满园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对孙白发一脸嫌弃:“这店还就是我家开的。” 孙白发还是头一次被人嫌弃的这么露骨,想他天机老人,兵器谱排名第一,哪怕隐藏了身份,也是个年纪大的智者。 他身上很臭吗?孙白发问孙小红:“红儿,我身上很臭吗?” 孙小红别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花满园在一旁幸灾乐祸:“看见没,你孙女都嫌你身上一股烟臭味。”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赶紧的把烟掐灭,要么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孙白发想说,走就走了,他还不稀罕了!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出来,烟杆就被眼疾手快的孙小红抽走了。 孙小红面无表情的把烟杆掰断。 那个瞬间,孙白发觉得她掰断的不是烟杆,是自己的命根子。 “红儿,你……你怎么就把爷爷的命根子给掰断了,这是我的命啊!没了它我得少活十年。”孙白发欲哭无泪。 孙小红骂道:“不就根破烟杆子吗!帮你戒烟还不乐意了,你想抽烟,人家还不想抽你这二手烟。你抽烟不能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抽吗,非要在酒楼里抽,你也是读过两年书的人,怎么一点都不文明!”没看见她男神李寻欢都被烟味给熏得止不住的咳嗽么!(其实是喝酒喝的) 孙白发被骂的目瞪口呆,心里骂道:祸水,李寻欢就是个祸水啊! 他一手带大的孙女胳膊肘就这样往外拐了,一点余地都不带留的。 花满园不耐烦的补充道:“不知道现在凡是带屋顶的地方都不给吸烟么,别想仗着年纪大就为所欲为啊!” 见孙小红把孙白发收拾的差不多了,花满园也返回了座位。 过了没一会儿,孙白发心情平复好了,开始和孙小红一唱一和的说武林中最近发生的大事。 最近比较轰动的消息,自然就是梅花盗了。 有关梅花盗的事,还没传到江南,酒楼里众人听的津津有味。 忽然,孙白发说道:“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也放话说,无论僧俗老少,只要有人抓到了梅花盗,便嫁给那个人。” 此话一出,酒楼里就有人说道:“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沉璧君么!那林仙儿又是谁?” 客人甲:“沉璧君虽好,但那也是嫁了人的,怎么比得上待字闺中的姑娘。” 客人乙:“林仙儿是谁啊,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客人丙:“依我看咱们扬州城那个花家的八姑娘也不差。” 客人丁:“花家不是只有七个儿子吗,怎么又来了个女儿?” 客人甲:“有啊,听说是有个女儿,不过两年前就嫁了,好像嫁到太原去了。” 客人丙:“不是嫁到塞北去了么!” 客人乙:“我听说她出家做姑子去了。” 客人戊:“你们都错了,我姑姑的婆婆的姐姐的儿子他叁姨是花家的奶妈,她说那姑娘病死了,两年前就病死了。” 客人甲:“唉,太可怜了,红颜薄命啊。” 客人乙:“家里这么有钱,怎么连一个小姑娘的命都保不住。” 客人丁:“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哪怕家里再有钱,要收你的时候还是留不住。” 社会性死亡的花满园:“……” 听见那些人的议论,花满楼把手覆上花满园的耳朵。 “我不在意的啦。”花满园拿开他的手,在他脸上亲了亲。 陆小凤咳嗽两声:“你俩能不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 花满园对花满楼说:“七哥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花满楼笑道:“看来他不太想喝酒,更想喝十坛醋。” 陆小凤恨恨的灌了两杯酒:“等我娶个老婆,一定比你们先生出孩子来。” 花满园凉凉道:“还用等么,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她对着王怜花扬了扬下巴。 王怜花变回了先前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一开口又是娇艳欲滴:“陆哥哥不想把奴家娶回家吗?” 陆小凤骂骂咧咧:“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我娶回家做什么,娶块叉烧都比他强。” 王怜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呸,不要脸的薄情郎,真当自己是个人人都要的香饽饽呢!连点产业都没有还想着娶老婆,我看你就是打一辈子光棍的命。” 花满楼看不见王怜花的一键换脸,只听他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一句话一种声调,赞叹道:“王公子真是奇人,连着换了两种声调,我竟然完全听不出来。” 王怜花骚包道:“惊讶么?你以后还会更惊讶的!” “除了生孩子和喂奶,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本公子做不到的。” 花满园凉凉道:“听你这话,是要在百花楼长住了?” 王怜花:“不欢迎?” 花满园:“不欢迎。” 花满楼:“欢迎之至。” 花满园:“他说的是客套话,不要当真。” 正逢说书人讲完了林仙儿,又讲到林仙儿和兴云庄主夫人结为姐妹的事。 说书人道:“兴云庄主龙夫人,是大名鼎鼎的小李探花李寻欢的表亲,庄主龙啸云乃是李寻欢的八拜之交,兴云庄这好地方也是李寻欢送给他夫妻二人的……” 说书人提到龙啸云和林诗音,李寻欢的脸色骤然变白,一双锐利的眼睛变为死灰色,整个人木然坐在椅子上,之后说书人的话再也听不见。 他身边的铁传甲也是面色惨变。 追杀小鱼儿和花无缺的兴云庄主竟然是龙啸云,那么暗伤花无缺的龙小云不就是林诗音的孩子。 刹那间,李寻欢的脑袋被五雷轰顶,整个人的意识都被劈没了。 小鱼儿不敢置信,惊呼道:“龙啸云竟然是李寻欢的八拜之交,你竟然和那样的人是兄弟。” 你这是要白嫖啊! 在座的人都不相信李寻欢会和龙啸云这样的小人结拜。可李寻欢的表情就真真切切的写着,他和龙啸云结拜了。 花满园: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小鱼儿想继续追问李寻欢,问他是为何会与龙啸云结拜。却被王怜花踢了一脚,小鱼儿正欲张口,就见到王怜花给他打了个眼色,王怜花让他去看看李寻欢的神情,小鱼儿见到李寻欢惨白的脸色,想说出口的话又被硬生生的吞回了喉咙里。 于是花满园一桌就等着说书老人继续说李寻欢和龙啸云是如何结拜的。 说书老人:不说了,要喝酒,喝了酒再说。 红衣服的小姑娘便拿着盘子开始收钱。 花满园的八卦之心被勾了起来,她从花满楼身上摸了颗碎银子出来,让小鱼儿过去把赏钱给说书的小姑娘。 小鱼儿斜眼:“你可真大方。” 花满园理直气壮:“他人都是我的,何况他的钱。” 小鱼儿去看花满楼,花满楼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笑着点点头,不但默认了花满园的说法,甚至还很开心。 行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书的老人一直在观察花满园这桌,应该说,他是在看花满园这桌的李寻欢,现在见到花满园也被吊起了胃口,心里不由得意,让你不给我抽烟,后悔了吧。有烟抽他说不定能一口气多讲点。 然后他又看见花满园把正打算朝他这里走来给他赏钱的少年抓了回去。 花满园说:“我改主意了,不给了” 孙白发得意的眼神不超过一秒,但花满园可没错过。花满园不高兴就不打算给钱。 那少年受到惊吓:“你这是要白女票啊!” 花满园也振振有词:“他在我家店里说书不给我场地费,还想要我给他钱?不可能!” 孙白发:“……” 想到这小姑娘说这家店是她家开的,孙白发猜到她就是酒楼客人们刚才议论的花家八姑娘。 想到花家是江南首富,孙白发突然理解了。 这都是家传的! 孙白发:不讲了不讲了! 孙小红见孙白发要走,她看了眼李寻欢,不舍的说:“这么快就走吗?” 孙白发:“爷爷今天心情不好,讲不出好故事,咱们明天再来。” 孙小红不想这么早就走,又磨了孙白发几句,可孙白发去意已决,孙小红就是再不舍,也只能跟着孙白发出了酒楼。 孙小红一步叁回头,她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将李寻欢的身影印在她的眼里。 李寻欢没有注意到这个正深情脉脉注视着他的红衣小姑娘,他现在什么也察觉不到。 一道又一道的菜被送上桌,又被撤下,李寻欢一筷子也没动,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就连回百花楼的路上,李寻欢也几乎走不稳,还是铁传甲搀扶着他,将他送回百花楼的房间内。 小鱼儿见李寻欢这副模样,不解的说:“他怎么一听见龙啸云,就成了这样?” 陆小凤望着李寻欢的房间,深有体会的说:“可能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的结拜兄弟竟是个卑鄙小人吧!” 说完陆小凤就走了,小鱼儿拉住他衣袖,有些扭捏的说:“我们要不要去劝劝他……其实我,我先前在酒楼里的话,并没有迁怒他的意思,我只是讨厌龙啸云,但我知道李二哥是个好人。” 陆小凤笑笑:“他明白的。他也不需要我们劝,有些事情纵然外人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是一清二楚,龙啸云的做派,他身为结拜兄弟,肯定比我们这些外人更清楚,日久见人心不外乎此。” 小鱼儿虽然聪明,但他才从恶人谷出来,他在恶人谷并没有见过什么深刻的友情,在那里的人只有利益交换,从来没有过真心的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寻欢明明知道龙啸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依旧不肯面对现实。 小鱼儿说:“他直接和龙啸云绝交不就行了么。” 陆小凤道:“知道是一回事,可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陆小凤拍拍小鱼儿的肩膀,“他不是小孩子,他是个能自己独立思考,分得清好坏的叁十多岁的男人,我们能做的,就是能等他自己想通。” 小鱼儿不高兴的撇撇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隔天下午,李寻欢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一出房门,首先去找了花满园。 花满园当时刚用花满楼的古琴弹完一首曲子,这把古琴是两年前花满园送给他的二十岁生辰礼物。花满园本来看中了一颗明珠,可是金灵芝把那颗明珠截胡了,于是花满园就送了把古琴给他。 可惜花满园前脚送琴,后脚就因为原随云躲回了移花宫,她都没来得及听花满楼奏响这把琴。 花满楼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将这把琴也带了出来,现在她把琴拿出来,让花满楼抚琴给她听。 王怜花很没眼力见的非要挤进花满园和花满楼的二人世界。他见花满园拿出了这把古琴,也不免手痒上去弹了一曲,一曲终了,王怜花又对花满园说:“你要不要弹一曲。” 这熟悉的味道! 想当初王怜花也是这样状似无意的一提,花满园就在游园会上出了糗。 不过花满园她还真会弹琴,弹的还不错。 王怜花还在目瞪口呆的阶段,花满楼就已经‘啪啪啪’鼓起了掌,嘴上又是一堆对花满园的溢美之词。 花满园捧着脸故作谦虚的说:“不要夸我啦,我弹的真的很一般。” 花满楼闻弦知音,知道她就是在等人夸她,马上反驳她的话:“园儿太谦虚了,七哥从来没听过如此悦耳的琴声。” 王怜花:“……”这人的良心呢? 花满园又说:“不,我真的很一般。” 花满楼又又说:“你要相信七哥,七哥从来不说谎。” 王怜花:“……”你现在就在说谎啊! 王怜花盯她:“你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 花满园的嘴:“在移花宫学的。” 花满园的心:原随云教的。 她当年泡原随云的时候,原随云知道她不会弹琴后,就主动提出要教她琴艺。 搁平时,花满园肯定是拒绝叁连。但当时,她还没有把原随云骗到手,就只能学了,顺便借着学琴的由头和原随云弄出点暧昧。 后来她回了移花宫,从早闲到晚,便也会抚琴自娱打发时间。 王怜花不太相信花满园的说辞,还打算继续追问点什么出来时,李寻欢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只是一个夜晚过去,他人看着竟更憔悴了。 他先是称赞了一番花满园的琴艺,随后就步入主题:“我想和八姑娘单独说些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花满园点点头,跟他走到后院。 花满园很直接的说:“你要是想替龙啸云求情就大可不必,我先前和王怜花的话你也听到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从兴云庄带走一具尸体。” “我虽然不是君子,可说出的话也不会轻易更改。” 李寻欢强撑起精神,苦笑一声:“我话还没说出口,八姑娘就已经猜到了,果真是聪慧过人,移花宫后继有人。” 能猜不到么。 花满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陆小凤都能给金九龄几次机会,何况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李寻欢。 李寻欢接着道:“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龙啸云父子的事,由我一力承担。” 想到花无缺前段时间在兴云庄的遭遇,花满园心里一股无名火冒出,她冷笑一声:“这完全是两码事,如果杀了你就可以平息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 她说完便意识到了自己情绪不太对劲,态度有些咄咄逼人。好歹李寻欢也是她童年男神之一,虽然现在人老珠黄(?)了,啊不,虽然现在因为龙啸云的事产生了分歧,但他们也是有些许情谊存在的。 花满园理了理心绪:“抱歉,我有些迁怒了。” 李寻欢不在意的笑笑:“这是人之常情,何况我这件事本就有些强人所难。” 花满园:“你既然知道是强人所难,又何必做呢?” 李寻欢:“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让龙啸云父子有任何闪失。” 花满园很好奇龙啸云究竟是对李寻欢有什么大恩大德,才能让李寻欢如此为他掏心掏肺。但李寻欢这态度明显是不打算说,于是花满园也就没有问。 李寻欢又接着缓缓道:“近年来,移花宫虽未出现在江湖中,余威却仍在。但还是有不少人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你这次去兴云庄,一方面是维护移花宫的颜面,另一方面是杀鸡给猴看。” 李寻欢接着说:“不过,教训区区一个兴云庄,又怎及得上打败兵器谱第叁的李寻欢。” 花满园大惊失色:“你!” 李寻欢淡淡道:“让花无缺在人前打败我,用我来取代兴云庄的作用。” 花满园惊呆了,龙啸云这怕是祖坟青烟一直没断过吧!龙啸云你何德何能啊! 花满园心内震惊的排山倒海,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她直接拒绝了李寻欢的提议,她不打算把这件事私了,况且心高气傲的花无缺也不会接受施舍来的胜利。 李寻欢还欲说些什么,花满园索性直接搬出邀月来打消他的念头:“就算你阻止我去兴云庄也没用,我不去,这件事就会传到大宫主耳朵里,等她亲自去了,就不止是从兴云庄带走一具尸体这么简单。” 花满园本来工作态度就一直不积极,她话说出来也带了一半踢皮球的意思。一般邀月交待的工作,抱着能摸鱼就摸鱼的态度,不到截止日期她就不开始动。 可兴云庄这件事是她第一个知道的,她又刚好在移花宫外,还是少宫主的身份,有权力不过问邀月直接处理。既然是发生在她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她当然要第一时间去处理。 假如她知道后,可以去直接处理,并处理好这件事却不去做,才是愧对少宫主的职位。 花满园又幽幽的看了眼李寻欢,李寻欢要是去找邀月,到时候邀月一怒之下全面接管…… 反正老妈还年轻,还能再工作个叁五十年退休。 想到这里,花满园有些期待李寻欢去找邀月了。 听到邀月会亲自出手,李寻欢整个人一阵激灵。 面对花满园,李寻欢还能靠着十几年前的情谊和她讲讲情,面对邀月…… 李寻欢叹了口气,没再继续纠缠,向花满园告辞了。 花满园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去找邀月,还是曲线救龙啸云,她也懒得想。 和李寻欢的谈话结束,花满园又回去找花满楼。 花满楼正在和王怜花聊天,两人已经从琴聊到了养花。花满园走过去拍了拍王怜花:“你知道李寻欢和龙啸云的事吗?” 王怜花昨天在酒楼和小鱼儿打眼色的事,花满园可没错过。 看他那样子花满园就猜到他肯定知道不少内幕。 花满园有点好奇,也有点点八卦。 她听那说书的老人说龙啸云的妻子是李寻欢的表亲,可据花满园所知,李寻欢唯一的表亲,正是他的未婚妻也是他的表妹林诗音。 花满园见王怜花不说话,又推了推王怜花:“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王怜花点头。 花满园又继续问:“你早就知道兴云庄和李寻欢的关系?” 王怜花笑道:“你真聪明。” 花满园拧起眉毛:“你早不说!” 王怜花摊手:“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干嘛要我掺和进来。” 花满园冷笑:“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愿意掺和进来了?” 王怜花正义凛然:“当然是为了移花宫那名冤死的采购弟子。” 左边是朋友,右边也是朋友,而且王怜花和李寻欢认识的时间还更久一点,可谁让他王公子一年到头都在缺钱,于是他就选择了更有钱的那个朋友。 花满园‘哼’了一声,又推了王怜花一把:“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他们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便将李寻欢和龙啸云的往事娓娓道来…… “居然还有让妻这种操作!”陆小凤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你要吓死人啊!”花满园下意识的抬手给他一巴掌。 陆小凤弯腰,躲过花满园的巴掌,解释道:“我早就来了,只是你听的太入神没有发现我。”他朝花满楼的方向努了努嘴,“瞧,花满楼就发现我了。” 花满园没理他,她接着陆小凤先前的话,语气不善道:“你刚才说还有让妻这种操作是什么意思?想实际操作一下?” 花满园话一出来,不止是花满园和花满楼,连王怜花都兴致勃勃的看着陆小凤,期待他会如何回答。 身经百战的陆小凤才不会中这种陷阱题,他几乎不需要思考的时间就直接说:“只是惊讶一下而已。”他又接着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样子,“龙啸云真不是个东西,兄弟的未婚妻也抢。” 王怜花故意挑起事端:“只怕有些人心里不这么想。” 花满园看出王怜花的意图,冷冷的刺了他一句:“当搅屎棍就这么快乐?”她不过是调侃一下陆小凤。实际上,她和花满楼、陆小凤叁个人都清楚,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王怜花没有回答她,只是以扇掩面。花满园虽然看不到他的下半张脸,可他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看来他这搅屎棍当的很开心了。 花满楼道:“陆小凤不会干这种事,我不会干这种事,园儿……”他轻笑一声,“园儿更不会乖乖听我的话去嫁人,她从小就是最让我头疼的孩子,所以我总是忍不住多关心她。” 陆小凤在心里给他接了一句:关心到后面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信任自己,陆小凤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相交多年,既是好友也是默契十足的搭档。 两个人之间,如果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又如何相交多年,如何跨过这么多的生死。 不仅是他和花满楼,花满园和花满楼也是一样,他们都了解对方,信任对方,不会因为别人的叁言两语而动摇内心。 陆小凤看向花满园,发现她早已把头埋进了花满楼胸前,紧紧抱住了他。 花满楼手搭上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了拍她的背,随后抬起头,正对着陆小凤。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同时笑了出来。 被隔绝在外的王怜花冷眼看着这叁人之间的情谊。他在心里冷哼一声,似是不屑,是嫉妒,也有些羡慕。 花满园又突然从花满楼怀里起来,她笑嘻嘻的对陆小凤说:“你先前不是说想安定下来成家嘛!我给你介绍个姑娘怎么样。” 陆小凤斜眼,冷冷道:“你不知道逼人相亲是要遭雷劈的吗!” 花满园佯怒:“谁说我要逼你相亲了。” “我明明是帮你直接找个老婆,连相亲都免了。” 陆小凤不明就里。 花满楼猜到了她想做什么,转过头以袖掩面不让陆小凤看到自己在笑。 花满园说:“那个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放话说谁抓了梅花盗,她就嫁给谁吗!” 虽然小鱼儿的话中,林仙儿是个狠辣的女人,但不妨碍她长得漂亮。 陆小凤有点点心动。 花满园再接再厉,争取把名侦探陆小凤也拉到队伍中:“梅花盗叁十年前犯下了那么多案子,都没人能抓到他。现在他复出,作案手法肯定又精进了不少。江湖上,除了你陆小凤,还有谁能破这种大案子。” 说到这里,花满园又唉声叹气:“只是不知道林姑娘能不能等到你破案了。” 陆小凤本来被她吹嘘的飘飘然,骤然听到她这句话,生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在别人之前破案!” 花满楼听陆小凤果不其然上当了,又转过头,捂住嘴笑的直发抖。 花满园眨眨眼:“我并没有这种想法。” 陆小凤看到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又不忍心对她生气了,不禁放软了声音:“你想说什么?” 花满园说:“我是怕你还没有抓到梅花盗,石观音就先杀了林仙儿,或者毁了她的容。”她接着说:“林仙儿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已经传到了江南,你觉得传到大漠去还需要多久?再者,石观音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一向很准。” 陆小凤问:“这跟石观音有什么关系,我只听说她会到中原来抓年轻俊秀的男子,从没听说过她会毁美女的容。” 王怜花突然插话道:“放心吧,石观音不会来中原的,她最近很忙。” 利益划分 “石观音为什么来不了中原?”花满园问王怜花。 “先别管这个,你先回答我石观音干嘛要毁林仙儿的容。”陆小凤问花满园。 “你好烦哦,就不能等我的问题问清楚再来问我吗?”花满园推了陆小凤一把。 “事有轻重缓急,当然是我的事更重要,这可关乎我未来老婆的脸面。林仙儿要是被毁容了,我就不去抓梅花盗了。”陆小凤对花满园拉他下水的行为,心里明镜儿似的。 他哪个朋友没诓他破过案。 陆小凤虽然经常在口头上抱怨这群损友喜欢坑他,但花满园说对了,他还真就喜欢这些经常坑他破案的朋友,喜欢去破案,喜欢惹麻烦,享受被麻烦卷入的感觉。 现在花满园有求于他,陆小凤就不自觉的膨胀了,等着花满园来给他顺毛。 花满园对陆小凤的意思,也是明镜儿似的。 花满园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说:“你不去就不去,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林仙儿。” “况且江湖上会查案的,除了你,还有个楚留香。”说到这里,花满园突然搓下巴开始思考,“说不定楚留香还更好些呢,都是盗界同行,可能他和梅花盗都认识。” 陆小凤冷冷的哼了一声,倒下背,翻身侧卧在一旁。 花满园又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她右手握拳敲左手掌心:“呀!司空摘星可能也认识梅花盗,他一向是盗界交际花。” 花满楼也故意接着花满园的话说:“我听说前不久他开始攒钱了,说是为了将来成亲做准备。” 花满园说:“嫁给司空摘星总比陆小凤好,司空摘星虽然是个盗贼,却也是个隐形的大富豪,林仙儿嫁给他也能做个阔太太。陆小凤就……唉……” 陆小凤背对着这对表兄妹,重重的‘哼’了一声。 听见陆小凤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秒同时出手捂住对方的嘴,不让陆小凤听见他们的笑声。 笑完后,花满楼又说:“可我还是觉得楚留香不错,楚香帅潇洒俊秀,一表人才,是武林中无数闺秀的梦中情人,也许这位林姑娘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若是他们能成,也是一桩好姻缘。” 陆小凤还是侧卧,背对着他们。此刻听见花满楼的话,陆小凤冷冷的说:“你又不是武林中的闺秀,你怎么知道楚留香就是她们的梦中情人,也许她们的梦中情人另有他人。” 花满楼不理他,花满园也不理他,故意接着花满楼先前的话说道:“可我还是觉得林姑娘和司空摘星在一起会好些,司空摘星就算没楚留香英俊潇洒,但他那一手易容术也不是假的,林仙儿喜欢什么样的脸,他就换什么样的脸,保证她永远也看不腻。” 陆小凤凉凉道:“哼,说不定换着换着,哪天她连自己老公都认不出来,跑去别人的床上,生了别人的孩子,让猴精给别人养孩子。” 花满楼:“我觉得楚留香好些,楚留香为人正直,又英俊潇洒,会讨女孩子欢心” 花满园:“我觉得司空摘星好些,司空摘星能换脸,肯伏低做小,又舍得给老婆花钱,林姑娘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花满楼:“楚留香……” 花满园:“司空摘星……” 花满楼:“楚留香……” 花满园:“司空摘星……” 陆小凤忍无可忍了,他翻身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说:“我呢?陆小凤呢?你们的好朋友陆小凤就没有优点,就不值得林仙儿嫁吗?” 花满园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缩进了花满楼怀里,哭哭啼啼的说:“七哥,他凶我!” 陆小凤哪里敢凶她,她凶陆小凤还差不多。陆小凤可还记得自己初见花满园就被她打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事。 现在看她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陆小凤生气了,他更气花满园都不在自己面前装一下,躲自己怀里:“谁凶你了,少装了,快说几个我的优点,不然我真打你了。” “嘤嘤嘤,七哥你看他多凶!我好怕呀!我晚上肯定会做噩梦的。”花满园一边说一边在花满楼怀里蹭了蹭。 花满楼有一下没一下的摸摸她的头,嘴里哄着她:“园儿不哭,七哥在这里。”等花满园的哭声渐渐小了后,花满楼就板着个脸对着陆小凤:“陆小凤,你做什么要欺负她,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欺负她你好意思吗?欺负她你就能有优点吗?” 陆小凤哭丧着脸:“不能。” “既然不能,你还欺负她!” 陆小凤对花满园说:“我叫你姐姐了,别玩我了好不好!快说我几个优点让我高兴高兴。” 花满园对他翻了个白眼:“我没你这么臭的弟弟。” “那我当你孙子行不行,以后你就是我姑奶奶。” 花满园又把头埋进花满楼怀里,自怨自艾:“难道真的是我人老珠黄,姝色不如当年,所以陆小凤都觉得我老了。”她一边说,一边拿小拳头在花满楼身上锤了几下。 陆小凤:“……” 陆小凤见她越演越起劲,大有不尽兴不停的趋势,一咬牙:“我错了,我不该膨胀,不该对你提要求,我这就去抓梅花盗。” 花满园马上从花满楼怀里起来,看自己指甲:“你去不去抓梅花盗,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赔笑:“没有没有,是我犯贱,我就喜欢蹚浑水惹麻烦,我最喜欢破案了,别人不叫我破案我还不高兴。” 花满园:“噗……” 花满楼也忍不了了,终于当着陆小凤的面笑出了声。 陆小凤对他‘哼’了一声,又跑去缠花满园,陆小凤嘻嘻笑:“你高兴了吧,可以说几个我的优点了吧!” 花满园盯着陆小凤,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你……你的胡子修的很别致。” 陆小凤吹胡子瞪眼:“就这个?还有呢?” 花满园:“你的头发颜色很黑亮。” 陆小凤气呼呼:“还有呢?英俊潇洒呢?” 花满园转过头,拒绝接茬。 陆小凤推搡了她一下:“你再说几个我爱听的。” 花满园顺着陆小凤推她的力气倒地上:“七哥,他推我!” 陆小凤:“……”怎么说着说着就演上了。 花满楼扶起她,将她揽入怀中:“他再欺负你,以后我们办喜酒就不叫他。” 陆小凤忙抬手:“那可不行,我是孩子干爹,我必须要去。” 花满园疑惑:“干爹?” 陆小凤说:“是啊,以后你们的闺女都要认我当干爹。” 花满园抬头问花满楼:“他跟你说的?你答应了?” 花满楼摇头,他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 花满园说:“那要是儿子呢?” 陆小凤热情的脸马上就冷漠的像是变了一个人:“那就有缘江湖再见吧!” 花满园:“……” 这时,陆小凤看到花满楼,又眼里出现算计,他对花满园说:“你不说我的优点了,那来说几个你七哥哥的优点。” 花满园张口就来:“脸蛋啊!” 花满楼咳嗽了几声。 陆小凤:“还有呢?” 花满园:“身材呀!” 花满楼红了脸,别过头。 陆小凤玩味:“哦,花满楼要是人老珠黄了你就不喜欢他了是吧!” “哼,你以为我是你这样肤浅的人吗!”花满园把头靠在花满楼胸前,眼角含笑:“他的优点就是我喜欢他呀!” 陆小凤呆了呆:“这好像不算优点吧!” “我说是就是。” 花满楼红了红脸:“好了,说回石观音的事吧,你不是说石观音会将林仙儿毁容吗!先给陆小凤说说为什么。” “好吧!”既然花满楼开口了,花满园就给陆小凤解答。 花满园说:“这个也是我几年前才知道的。” ··· 花满园十四岁的时候,终于被允许参加一些小型的宴会,进行社交了。可她虽然有时会参加一些小型的宴会,但她的粉丝们都把她周围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没有人有机会见到她的脸。 因此花满园一直都没什么名气。 某次,某个在花府做客的年轻公子,不小心迷路遇见了花满园。年轻的公子一见花满园,顿时惊为天人,回去后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最后终于打听到花满园的身份。 然而花满园,她连公子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毕竟追她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fà国(Bushi),排到移花宫。 这位公子,是个喜欢社交的,今天到这里喝谁的喜酒,明天去那里参加一个宴会。经过他的宣传,名不见经传的花满园嗖的一下多了个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头。 一时间引得无数人踏破花家的门槛想要一睹美人芳容,还有不少提着聘礼来求亲的。 花满园名气最大的那段时间,还有不少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采花贼妄图采花。 当然,这些人无一例外被花满园当场打死。 但是花老爷不希望花满园花家八小姐的这个身份过于出名。 一来她的身份尴尬,一旦引人注目了,以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不方便她同时扮演移花宫主的角色。二来花老爷为她安排的路线是武林高人,人们只需要记住她的武力,不需要记住她的脸。 于是花老爷决定花钱把这件事压下去,同时打造另一个美人出来。 有了另一个名气更大的美人,前一个自然就会被人忘记。 沉家的沉老太君听到这个消息后,找上了花老爷。 沉家人才凋零,沉璧君父母早亡,叔叔是个不成器的。也就是沉老太君在江湖中辈分大,才能让沉家在江湖中有点名声,沉老太君若是归西,沉家也只能淹没在江湖的新秀浪潮中。 花家和沉老太君商量了一下,美人名声在外,有利也有弊。 虽然会引来无数觊觎之人,但名声大了,就能开始挑拣别人了,总是能挑到些好的货色。 沉老太君也曾为沉璧君的美貌忧心过,沉璧君国色天香,却要明珠蒙尘,她的美貌原可以给她带来更好的夫君,可惜沉家这几代的子弟不如意,又声名不显,以至于沉老太君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孙女婿。 于是沉老太君找上了花家,双方达成了把沉璧君打造成江湖第一美人的计划。 只要沉璧君自身的名气到了一定的地步,即便家世无法给她提供更大的助力,也不打紧了。 原以为这样就妥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石观音给沉璧君寄了一封恐吓信。 沉老太君这回不干了,她是江湖中人,她可以靠着辈分,和已过世的堂亲九州王沉天君的面子,让沉璧君不受打扰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 可遇上石观音,不直接玩完。 沉老太君说:你们家惹出来的事,你们家得帮我们解决。 花家也没想到啊,他们只知道石观音会来中原抢年轻男子,谁知道她怎么要毁沉璧君的容? 但沉家还是要帮,花老爷便去找了妹妹邀月支援,花老爷原话是这样的:“你不去帮沉璧君,小八就会继续当江南第一美人,天天一堆人来求亲,说不定她哪天一高兴就嫁人了。” 邀月动容了。 于是石观音来一沉家就被邀月蹲了。 石观音以为自己就要毁容沉璧君成功,非要炫耀一下自己曾经毁容秋灵素,也就是如今丐帮帮主任慈的妻子,如今的叶淑贞的事。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沉璧君,是邀月。 邀月:“哦。” 再一次被邀月打成重伤后,吃到教训的石观音再也不敢打沉璧君的主意了。 花老爷想,又是一个炒作的绝佳机会啊! 于是石观音嫉妒沉璧君倾世容颜,但见面后愧不自如遁走大漠的消息连续刷屏了江湖近一年。 大漠的石观音气的旧伤复发。 邀月回去后,拿石观音和秋灵素给花满园上了一课。 无非是叫她好好学习,努力练功,不然以后就只能像秋灵素一样被石观音毁容。 秋灵素:“……” ··· 花满园摊手:“林仙儿背后可没有大宫主给她打走石观音!你说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去兴云庄,赶紧抓了梅花盗。” 王怜花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了:“放心吧,我保证,石观音至少半年内都没空管林仙儿的事。” 花满园:“为什么啊?” 王怜花:“秘密!” 花满园耸耸肩:“你不说就算了。” 陆小凤还是有点慌:“不行,我得赶紧去查梅花盗的事,万一石观音提前把事儿办完了去找林仙儿怎么办,这可是我未来老婆啊!” 陆小凤不愧是武林中的名侦探,不过两天他就把梅花盗这半年来犯下的案子罗列了出来,并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怀疑,梅花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陆小凤拿出了一张地图,将地图摊开在桌上,“这半年来,梅花盗已做了七八十件大案。” “光是数量,并不值得在意,可他作案路线并不规律,有时候头一天在江南,没几天北边又传出了梅花盗的消息。我只有两种猜测,有人故意嫁祸真正的梅花盗,或者梅花盗是一个团体。” “但如果真正的梅花盗被人嫁祸了,不至于连杀人的手法都一样。所以我猜测梅花盗是一个团体。” 随后,陆小凤又把司空摘星找了过来,向他打听关于梅花盗的消息。 司空摘星:“真的梅花盗早就死了,死了好多年了,还是我给他收的尸。” 花满园顺手就是一巴掌扣他头上:“你不早说!” 司空摘星:“那天你们光顾着聊别的,我也没机会说啊!”他又嘻嘻笑道,“其实那天小鱼儿说梅花盗重出江湖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人冒名顶替他了。本来我也打算去教训教训那个冒名顶替的人,毕竟那老头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多了,到老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只能在死前把自己这么多年攒的积蓄都给,求我替他收个尸。看在那些财宝的份上,我也得不介意教训教训那些个人。既然你们要管这件事,我就跟你们一起去。” 花满园和王怜花同时出声:“不用了。” 司空摘星:“为什么?” 花满园委婉说:“我们已经有名侦探陆小凤了,不需要其他人。” 王怜花直接说:“本来我们叁个都商量好了,我和花满园分钱,林仙儿归陆小凤。你一来,这钱不就得分成叁份吗!” 司空摘星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忘了抓了梅花盗,除了能得一个漂亮老婆外,还有一笔巨款!” 花满园看司空摘星这样子,就知道他也心动了,气的狠狠的踢了王怜花一脚:“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做什么要提醒他。” 王怜花心虚,也不敢还嘴,只好任打任骂捂脸不说话。 司空摘星说:“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我一起,那我就自己单干了。到时候看我老婆钱财都到手了,可别后悔。” 陆小凤啐道:“就你还想抓到梅花盗,你以为你是我吗!” 司空摘星嘻嘻笑:“术业有专攻,我也是盗贼,当然最懂盗贼了。” 陆小凤哼哼两声:“稀奇啊,你居然想着娶别的女人了。”他对着花满园故意说,“我就说了吧,这个猴精是个叁心二意的。” 司空摘星被陆小凤说的跳脚:“谁说我叁心二意了,我只是说着玩而已,我才不想被女人和孩子绑住。安定下来容易影响我的事业,你懂么。” 陆小凤:“可我看你好像对林仙儿很有兴趣的样子。” “谁说的,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些假扮梅花盗的人,那些钱还有林仙儿我都不在乎,我不差钱的好嘛!” 陆小凤又说:“那你先前干嘛要跟我们一起去。” “有人给你们免费帮忙还不乐意?”司空摘星斜了陆小凤一眼,“你知道别人请我偷东西都是上万两一次吗!” 陆小凤:“那你这么多年下来攒了不少老婆本吧。” 司空摘星:“没呢,叁年不开张,开张吃叁年。”然后他又不耐烦的说,“你们到底让我让我一起啊,不让我走人了。” 陆小凤虽然占了便宜,却还要故意摆谱:“这得问一下我们老大。”他指了指花满园。 花满园:“我得跟我的员工们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 然后她就把陆小凤和王怜花拉到一旁,叁个人叽叽喳喳讲了半天后,花满园代表他们小队正式通知司空摘星他的申请通过了。 司空摘星虽然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届不到花满园了,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几年的感情,他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他虽然被陆小凤骗去做免费劳力,心里却想到可以和花满园近距离共事一段时间而美滋滋的。 然后他又对陆小凤和王怜花吐槽:“就叁个人的队伍要不要搞的这么正式啊!” 陆小凤不理他,和花满园、王怜花叁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陆小凤心道,与其陆小凤一个人操心,不如多拉一个司空摘星一起下水。 他叁言两语就解决了一个竞争对手,还带来了一个免费劳力。 陆小凤对自己说,有时候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谁让他们叁个早就把利益划分好了,花满园要钱,王怜花也对钱更有兴趣,陆小凤不爱钱但喜欢美人。 于是,司空摘星就什么也不能要了。 回家过中秋 八月十五的前几天,花老爷派人来百花楼接花满楼和花满园回花家过中秋。 花满园很纠结,她两年没回家,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她的确很想回家看看亲人们。可她又怕花老太太和花老爷催婚,尤其是她和花满楼从岭南回来后,又和花满楼在百花楼同居了好几天。 她硬说自己和花满楼没有什么,她自己都不信。 明明她就只馋个身子,一点都不想负责。就算结婚对象是花满楼…… 花满园偷偷瞥了一眼花满楼的侧脸,出尘俊逸,越看越舒服,越看越赏心悦目。花满楼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好像花家的灵气都被他一个人取走了。 花满园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初要是花满楼长得稍微不那么好看一点,她就不会犯错误了。 没等花满园回过神来,花满楼已经牵着她的手走向马车。花满园一见花满楼要带她上马车,马上把手抽出来。然后又用软糯娇嗲的声音说:“七哥哥,我身体不舒服,你先回家吧,我明天再去。” 花满楼一走她就跑,找个地方躲起来,反正她房子多,想躲哪里躲哪里。江南躲不过就躲去北方,实在不行她就跑到南海躲个一年半载。 反正花满楼也不会生气,可能也就骂几句,最多跟她冷战几个月。风头过去了,她们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花满楼伸手去抓她:“身体不舒服?我给你把脉看看。”说着他又有些疑惑,“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花满园躲开花满楼的手,扭捏的说:“七哥哥你就不用看了,我就是昨天晚上冷到了,所以肚子有点疼,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回家吧,舅舅等你很久了,我明天就会回去的。” 花满楼皱眉:“真的不用我给你看看吗?或者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花满园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了。再说了,王怜花不还在百花楼么,他就是大夫,让他看好了。你先回去吧,别让舅舅等急了。” 花满楼沉思一会儿,开口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 花满园惊喜道:“先回家!” 花满楼:“让来的人先回去,明天等你身体好了,再让他们来我接我们。” 花满园失望的瘪瘪嘴。 花满楼不回家,她可怎么溜出百花楼。 正巧王怜花每个白天都会来当多余的人,花满园找了个机会把王怜花拉到没有人的角落。 “给我一点药吧,可以让人……你这是什么眼神?” 王怜花闪着大眼睛:“我听你们晚上动静挺大的,你的叫声也不像是装的啊!” 花满园:“……” 花满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暴起打人:“你想到哪里去了啊,我是让你给我点迷药,能让花满楼晚上睡得沉一点的迷药。” 王怜花听后,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包,花满园眼冒金光,伸手去拿:“对对对,快给我。” 在花满园的手即将触碰到药包之际,王怜花脸色一变,握紧了伸出的手,迅速果决的将药包塞回自己怀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花满园打算走上前追他,嘴里还不忘把王怜花喊回来:“你走什么,我给钱还不行吗!” 花满园正欲追上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心脏瞬间漏了半拍。 花满园转过头,果不其然,脸色平静的花满楼站在她身后。 难怪王怜花刚才走得那么急。 走就走吧,还不给点提示,打个眼色也好啊! 花满园一点都没有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样子,反倒是撒娇的用手指戳戳花满楼的胸口:“七哥哥,你好讨厌哦,静悄悄的躲在我身后吓我,人家不要理你了啦!” 花满园一发嗲,一跺脚,说完就要走。花满楼伸手拦住她,依旧是脸色平静:“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迷药?” 花满园死不承认,又用娇嗲软绵的声音说:“七哥哥又吓人家了,人家要回去了。” 花满楼开口:“你再不说我就要打你了。” 花满园又发嗲:“讨厌啦,七哥哥居然要打可爱的妹妹,你坏死了,人家不依啦!” 花满楼抓住她一只手,作势要打:“你真不说?” 花满园在思考究竟是被打好一些,还是告诉花满楼实情好一些。 她想,她要是直接说出来,就等于直接拒绝了花满楼,以花满楼的性格肯定不会再跟她有过多的纠缠,肯定不会再跟她一起玩耍了,惨一点,连来往都没了。 不说的话,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反正跑都跑了,木已成舟,等她过几个月再回到花满楼身边,花满楼早就消气了,又见到久违的爱人,高兴都来不及,哪还会计较她逃婚的事。 于是花满园长叹一声,扭过头,一闭眼,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你打吧,打死我好了,打死我下辈子就不做你妹妹了。” 花满园说完,花满楼冷着脸重重的在她手心上打了一下。 “痛,好痛呀!”花满园哀嚎一声。 花满楼问道:“很痛吗?” “痛啊,痛死人了。”不喊痛的是傻子。 于是花满楼第二次打的更重了。 她都说痛了,怎么还打的更重了。 “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什……什么话呀?” 花满楼抬手,又是重重的一下:“你说是不说?” “痛死了,说什么呀?” “你说你下辈子不做什么?” 花满园楞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被花满楼打的红肿的手心,小声说:“我下辈子不做你妹妹,我要做你老婆。” 这辈子她大概是不会结婚了,那就先预约好下辈子,只要下辈子没有比花满楼更好看的人,她下辈子肯定跟花满楼结婚。 花满楼还是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花满园的手心。 足足打了十下,他才收手。 花满楼打的时候,并没有收着力气,花满园的手已经被打的没有知觉了。 花满园小声说:“七哥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花满楼问:“你知道错了,可你有打消念头吗?有打算改吗?” 花满园一怔,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总是以为自己挨了打,就是低了头,做出了巨大让步,所以就可以将一切过错都一笔勾销。 她低着头小声说:“没有。”她明明可以说谎,但是现在她竟然说不出来。 花满楼板着脸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迷药?” 花满园小声嗫喏:“不是都打过了吗,为什么还要问。” 花满楼扶着额头,看来她即便吸取了教训也依旧死不悔改。他板着脸继续说:“你不说,我可就继续打了。” 照这情形看,说了岂不是连兄妹都没得做了。花满园咬了咬嘴唇,决定打死也不说。 花满楼叹了口气,转过身:“百花楼里到底还有不少人,不方便教训你,你都这么大了,我也给你留点面子,跟我回房间去。” 花满园想说你还挺贴心的,打我都知道关起门来打,不让别人看我笑话。 花满楼坐在床边,对花满园招招手:“你坐过来。” 花满园眨眼睛:“不让我跪着吗?” “那你就跪着吧。” 花满园当然不愿意跪着,她直接坐到花满楼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把头枕在他肩膀上,可怜兮兮的说:“七哥哥,原谅我好不好。” 花满楼抽开手,又把她的脑袋推开。 她泄愤似的推了一下花满楼:“你变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我都不用哭,跟你服个软你就原谅我了。” 花满楼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撒娇哪有人稀罕。”他一边说,一边将花满园按在自己腿上。 花满园意识到不对,连忙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打我屁屁。” “可是我前两天打你,你还很高兴。” “这不一样啊,前两天我们是在玩,现在……”花满园话语一顿,眼珠一转,当即又开始耍无赖,笑嘻嘻的说“如果打了我,你就不问了,那你随便打。” “七哥哥,你随便打,我保证不反抗也不用内力抵抗,可是打完之后,你就不许再问我了。如果打屁屁不过瘾你还可以打别的地方。” 花满楼:“……”他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见花满楼没有动作,花满园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边,把胸一挺:“这里肉多,你随便打,多打几下也没关系的。” 花满楼一把抓过她先前被打的手,又重重的在上面打了一下。 “痛不痛?” “痛死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花满园说:“因为我要给你下迷药吗?” 花满楼摇头:“不。我生气是因为你瞒着我,你在做出决定之前,有没有想过我?” “你给我下迷药,是想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跑掉对不对?” 花满园猛地抬头,居然被他猜到了。 “你怕这次中秋回去,爹和奶奶就要张罗我们的婚事,你不想成亲,所以你要跑。” 又被他说中了。 “明天你跟我回家吧,我不会跟爹和奶奶说我们的事。”他把花满园搂进怀里,“奶奶很想你,你两年没回家了,去看看她好吗?她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见一面少一面。” 花满园答应了:“好。” 花满楼又问:“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吗?” 花满园小声说:“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我知道是一回事,你心里怎么想的是另一回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走,而不是直接跟我说清。” 花满园叹了口气:“我怕你会生气,以后都不会再理我。” 花满楼错愕:“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如果直接跟你说我不想和你成亲,你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花满园自恋捋了捋头发,“你这么爱我,突然被我拒绝了,伤心之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自残的事,再极端点,可能对我的爱都变成恨了。” “唉,话本上都说,爱一个人越深,恨的就越长久……” 花满园说不下去了,因为花满楼听得哈哈大笑,几乎要捂着肚子了。 她戳了戳花满楼:“你疯了?” 花满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擦掉眼角的笑出的眼泪,问她:“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讨厌。”花满园推了他一下。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花满楼亲亲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很伤心?” “可你刚才就很生气啊!” “我生气是因为你瞒着我,又不是因为你要走。” “那我要是走了你就不生气不伤心吗?”花满园觉得自己没得到重视,气的拧了他一下。 花满楼摇头:“我不知道,没有发生的事我也说不准。” 花满园自信的说:“你肯定会很伤心。” 花满楼轻笑一声:“你知道吗,很多人都觉得我瞎了会过得很艰难,但是我没有,我不但活得快快乐乐,而且还有其他人享受不到的乐趣。” “有时候许多人会觉得一些看起来很弱小可怜的人会过的艰难,但更多的时候,是许多人的一厢情愿,被他们可怜的人,也许根本没有这种想法,从未觉得自己需要被同情可怜。” 花满园哼了一声:“我没那么多功夫关心别人,我只关心你。” “我刚才很生气,因为你瞒着我。可现在我又很开心,至少你瞒着我之前,有关心过我会不会伤心。”他笑了笑,又在花满园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不过你下次做这种事之前,一定要跟我说清,我虽然瞎了,却没有哑,我生不生气,伤不伤心,会说出来的。” 花满园想说,她其实是为了自己以后能和花满楼愉快的玩耍才瞒着他。好吧,也可能有那么一丢丢关心花满楼。 不过既然花满楼这样想,那就让他这样想吧,反正他开心了。 花满园下定决心,她以后一定会花满楼更好一点,绝对不再惹他生气了。 然后她又问花满楼:“你为什么愿意帮我瞒着舅舅和奶奶,你不是也很想和我成亲吗?” “以我们的关系,不成亲也无所谓。你和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你在岭南时,跟我说过你目前不想成亲,那我们就不成亲。感情的终点不一定就是成亲。” “我们两情相悦,就算没有一纸婚书绑着,也能白头偕老。” 花满园突然发现,花满楼骨子里也有些离经叛道,所以他也离开家,来到了叁教九流齐聚,包容性很强的江湖。 “嘶……”花满园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被打肿的手,刚才还没什么知觉,过了段时间居然能感到痛了。 花满楼拿起她的手,轻声询问:“还很痛吗?” 花满园哼了一声:“痛死了。” “让我亲一下就不痛了。” “那要是亲了一下还痛呢?” “那我就多亲几下。” “你这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吗?” “是的。” “可以多给几颗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甜枣?” “那你给我按一下吧!” 花满楼:“?” 花满园用肩膀推搡他一下,娇嗲软糯的语调响起:“人家最近腰酸背痛,好难受哦,七哥哥就帮人家按一下嘛!” 花满楼说:“那你趴着,我给你按一下腰。” 花满园摇摇他的手,娇嗲的说:“七哥哥好小气哦,就给人家按腰,人家不依啦!” 花满楼结结巴巴的说:“可我不太会推拿,最多只能给你按一下腰。” 花满园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说:“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的。” 众所周知,盲人都会推拿的。 说完,花满园就趴在床上,招呼花满楼赶紧给她按一下,花满园说:“除了腰,肩膀你也按一下,我肩膀也好酸。” 花满楼问:“你又没挑东西,怎么会肩膀酸。” 花满园脸上露出痛苦中带点得意的表情:“我的胸太大了,这么重的东西天天挂在胸前,肩膀当然会酸。” 花满楼心道,好像确实有道理呢!那待会儿再给她按一下肩膀。 花满园又说:“我这几天可能要来月信了,最近胸有点涨还有点酸。” 花满楼:“……” 花满园翻个身,素手至上而下轻轻划过他的衣襟,手指勾住他的腰带,轻声软语:“好不好呀!” ··· 第二天一早,花满园和花满楼坐上了回花家的马车。临走前王怜花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给你手消肿用的。” 花满园:“谢谢。”伸手去拿。 王怜花拿药的手一缩,伸出另一只手:“承惠,叁百两银子。” 花满园眼角一抽:“你抢钱啊!” 王怜花说:“涂上去后,不出半个时辰你的手就好了。保证你的手像原来一样白白嫩嫩。你说它值不值叁百两?” 花满园:“打个折行不行!” 王怜花:“二百九十九两。” 花满园有点无语:“你不是富甲洛阳吗?怎么抠成这样。” 王怜花叹气:“我最近很穷啊!” 花满园张大眼睛,一副很惊喜的样子:“你破产啦!”花满园恶狠狠的笑,“难怪你要来投奔我,还这么乖的救了无缺。” “破产倒没有,其实我也觉得我对你有点小气,公子明明我是个很大方的人啊!可是只要看到花小姐因破费而伤神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特别开心,所以就忍不住想从你手里拿点钱,让你更难受些。”王怜花唉声叹气,他继续说,“花无缺的事,就当做是上次游园会给你赔罪了。” 花满园就知道王怜花一张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她飞了个白眼给王怜花:“你不给我,我难道不会抢吗?” 王怜花:“?” 司空摘星半蹲在花满园身边,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瓷瓶。王怜花看看司空摘星手上的瓶子,再看看自己的手,才发现手里的瓷瓶不知何时被司空摘星偷走了。 王怜花看司空摘星那副不求回报的样子,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王公子拒绝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 花满园也故作哀怨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明明王公子风流倜傥,人模狗样的,可只要看到王大公子吃瘪,王大公子的算计泡了汤,我心里就说不出的快慰。” 花满楼扯了扯她的衣袖:“园儿,快上车吧,别让奶奶和爹等急了。” 一想到要回家过中秋,花满园又问王怜花:“你为什么非要卡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你不跟你母亲一起过中秋吗?” 王怜花笑道:“本来想今天告诉你的,不过今天没时间,那就等你从花家回来告诉你。提前预告,是惊喜哦!” 花满园哼哼两句:“信你有鬼。” 王怜花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回家就会被催婚 花满园和花满楼一左一右坐在花老太太身边。花老太太抹了抹眼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母亲这个讨债鬼还不够,又有了你这个小坏坯子。” 花满园也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奶奶,别哭坏了身子。” 花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你说说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从家里跑出去,还一走就是两年。要不是楼儿跟我说你去了你娘那里,我都怕你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花满园认错:“奶奶,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她补上,“只要你别再让我相亲。” “你……唉,算了算了,你才回来,奶奶也不说你不爱听的话。”花老太太叹了口气。 花满园乖巧又甜甜的说:“奶奶说什么园园都爱听。” 花老太太见她这么乖巧,直笑的合不拢嘴:“园丫头跟你七哥哥出去一趟回来,居然变得这么懂事听话了。” 花老太太转过头对花满楼说:“我看这个家里只有你能让她压的住她性子。”说着,花老太太把花满园和花满楼的手交迭在一起,“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趁我还有几年活头,赶紧把事给办了,让我抱上重孙子。” 花满楼把手抽走,做出一副和花满园清清白白只有兄妹关系的样子:“奶奶,男女授受不亲,我和八妹妹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该越礼。” 花满园接着说:“再说了,前面好几个哥哥都生了孩子,奶奶你别说重孙子了,重孙女都有好多个。也不差我和七哥哥这几个。” 花老太太在花满园脑门上拍了一下,狠狠的瞪她:“奶奶就想看你们早日结婚,早点生几个孩子。”花老太天怕自己又激起了花满园的逆反心,马上改口充满慈爱温柔的对她说:“你看看你长的多漂亮啊!” 侍女马上将一面圆镜摆在花满园面前,花满园看着镜子里的美人,乌发雪肤,眉目流转间尽是多情,朱唇微翘,唇色一如春日间嫣红的桃花。 花满园捧着脸:“哇,这个美人是谁,怎么这么美,我终于知道艳光四射倾国倾城是形容谁的。” 见花满园如此厚颜无耻的自吹自擂,就算是把镜子拿出来的花老太太眼角也不由得一抽。 花老太太慈爱的谆谆善诱:“你说说,你长这么漂亮,不生几个漂亮的孩子出来,多浪费这张小脸蛋啊!” 花满园重重点头:“奶奶说的对!” 花老太太颇为可惜的说:“可惜那个江枫早出生了二十年,不然我就把你嫁给他。” 听到花老太太这样说,花满园哼了一声:“江枫长得也就那样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邀月的审美和花老太太一脉相传,花老太太也觉得江枫很好看。此刻听见花满园说江枫的坏话,当即板着脸说:“胡说,人家明明就很好看。”过会儿她又和颜悦色,指着花满楼说,“江枫生的早也没关系,你看你七哥哥,长得也不比他差。” 花满园重重的点头,无比赞同花老太太的话。花满楼可不就是好看嘛,不好看她花满园怎么会向窝边草出手呢! 察觉到花满园在看自己,花满楼低下头,回了她一个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微笑。 花老太太见花满园色眯眯的表情,心里暗喜,马上诱导她:“既然你也中意你七哥哥。照我说的,今年你们就把两年前没办完的事给办了,也算是圆了我一个心愿。” 说到这里,花老太太又拿起帕子,故意抹了抹眼角:“人老了,就想看到子孙们成家。你们两个又都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不看到你们成家的那日,我就是进棺材也合不上眼。” 花满楼叹了一声:“奶奶,强扭的瓜不甜,我和八妹妹之间只有兄妹情谊,并没有男女之情。” “那你两年前跟我说你要娶她?”花老太太气到差点背过气。 她原以为只要做好花满园的思想工作就行,想不到不配和的竟然是花满楼。 为了不让花满楼被集火,花满园摇了摇花老太太的手:“奶奶,都是我不好,两年前是我求七哥哥那样做的,我……我不想嫁给原随云。”说到原随云,花满园又拿帕子掩面,开始酝酿情绪。 “不想嫁原随云,你还故意招他!”花老太太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差点被花满园气的背过去。 身旁的侍女一个轻抚她的背,一个端了茶杯伺候她喝水,好不容易花老太太的气才顺过来。 花满园睁眼说瞎话:“那是原随云胡说的,我没主动招过他,是他贪图我的美色。不信你把他找过来,让他跟我当场对质。”反正原随云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江南。 花满楼在一旁故意咳了几声,给她提示:原随云是瞎子,见不到她的美貌。 “原随云是瞎子,哪看得见你长得多美。”花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当初看那小伙子长得精神,人又聪明,和咱们家门当户对,你嫁过去还不用伺候他父母。” “是楼儿跟我说他要娶你,我才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想要成全你们。” 花满园可怜兮兮的说:“奶奶,都是我不好,让你空欢喜一场。” 花老太太握住她和花满楼的手,认真的说:“你们真的没有什么?” 花满园和花满楼齐齐摇头。 “那你们还一起去岭南!”花老太太气的重重把两个人的手摔下去。 花满楼淡定的说:“家里几个哥哥都带她出过远门,没道理我带她出门就别有含义。” 花老太太只觉得头疼,她手指指着花满楼,一颤一颤的说:“你……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瞎了,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放在你眼前,看都不看一眼。我要是你,早把她娶回家,天天宠着她,让她给我生几个漂亮孩子。”然后又拧了花满园一下:“还有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成亲,你是要当老姑娘吗?” 花满园不甘示弱的答道:“我没有二十多岁,我明明才二十!” 虽然花满园并不介意自己的年龄,反正以她的功力,就算是八十也能美的跟十八一样。但是,别人给她加年龄,她花满园一步也不能退!一岁也不能多! “你还敢还嘴,反了教了。”花老太太气得又在她脑门上多打了几下。 花满楼拦下花老太太:“奶奶,别打了,她不嫁人就不嫁人,咱们家里养一个姑娘还是养的起的。” 花满园赞成的点点头:“是啊,奶奶,咱们家还没破产呢!” 花老太太听这话,险些又差点背过气:“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小煞星小坏坯子。索性我也没几天活头了,等哪天我两眼一闭,两腿一蹬,随便你们怎么闹,眼不见心不烦。” 花老太太一边抱怨一边哭,正巧花老爷这时也带着花大哥、叁哥、五哥进来了。 花老爷见花老太太老泪纵横,赶忙去安慰老母,又询问花满园和花满楼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花老爷气得差点捶地:“你们不都一起去岭南了吗!” 花满楼还是原来那套说辞:“家里几个哥哥都带她出过远门,没道理我带她出门就别有含义。” 花老爷恨儿子不争气,多么好的条件啊!怎么这两个人就什么都没有。 花满园主动出来承担火力:“舅舅,我和七哥哥真的就只有兄妹之情,就算再去几趟岭南,我们也还是兄妹。” 花老爷叹气:“你们可以不当兄妹的,你们本来就只是表兄妹。” 花老太太拿帕子擦着眼泪,说道:“你再不嫁人,以后老了都没人陪你。” 花满楼在心里默默说,他会陪着花满园。 花满园撇撇嘴:“那我不如养只王八,千年王八万年龟,不但能给我送终,还能给我守墓。” “噗嗤!”花老太太被她逗笑,随即又正正色,“你真的不嫁给你七哥?” 花大哥马上说:“小八,嫁给小七吧,他对你多好啊,小时候他的零花钱都花在你身上了,有几个男人能把钱都全花在你身上啊!” 花叁哥接着说:“你看他这么多年守身如玉,以后肯定也很专情,不会出去拈花惹草。” 花五哥继续说:“你嫁给他,还是在自己家,自由自在的。嫁给别人你就是孤身一人去别人家,要看人眼色又容易受欺负,还束手束脚的。” 花满楼:“不用再说了,我和八妹妹只是兄妹之情,并没有其他。” “那你两年前说要娶她!”花大哥花叁哥花五哥露出一副‘谁信啊’的表情。 于是花满园又把对花老太太的说辞对几位哥哥和花老爷说了一遍。 她这么一说,花老爷和花大哥花叁哥花五哥又不约而同的对着花满楼流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怎么就是瞎子呢! 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就看不到。 花叁哥依旧不愿放弃:“小八,你真的不喜欢小七吗?” 花满园故作哀怨的说:“可是七哥哥也不喜欢我呀!” 花五哥马上信誓旦旦的拍胸:“没关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是押也会押着他跟你成亲。” 花满园勉为其难的眨眨眼:“那……我试着和七哥哥培养一下感情?”说到这里,花满园故意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开始绞手帕,“其实这次去岭南,我也觉得七哥哥人很不错,对他有一点点动心。” 花五哥喜极而泣对花老爷和花老太太说:“奶奶,爹,你们听见了没,小八松口了,她喜欢小七呢!” 花老太太正等着花满园接下来的话,被花五哥这么一打断,气的不耐烦的骂他:“听见了,我还没死呢!” 花大哥说:“你们可以婚后再培养的嘛!” 花叁哥说:“不用培养了,都培养二十年了,小时候还一同吃一同睡。” 花满园拼命装娇羞绞手帕:“可那是小时候呀!小孩子懂个什么,而且家里这么多人,做什么都有五六个丫环跟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去找七哥哥。” 花老太太和花老爷还有花家叁兄弟飞快的交换了几个眼神。 哦吼,这是小姑娘害羞了,想要和花满楼独处。 满足,他们必须满足! 花老爷推了花大哥出去,花大哥严肃的说:“小八,我和奶奶还有爹商量了一下,你现在大了,以后还要替姑姑掌管移花宫,不该总待在家里,也要去江湖上闯一闯。” 花满园小声说:“大哥哥说得对。” 听见这声大哥哥,花大哥心里美滋滋的,这个妹妹真可爱,怎么小七就看不见她呢!真是太可惜了。 花大哥敛了敛心神,继续说:“这样吧,过完中秋你就继续和小七住到百花楼去,小七有点江湖经验,让他来教导你最好不过。” “小七,你怎么想?”花大哥象征性的问了一下花满楼,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弄死你的气势。 花满楼故意皱了皱眉:“这……” 花老爷马上指着他的鼻子骂:“我小时候怎么教导你的?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长兄如父,你是她哥哥,现在只是需要你从旁指导一下你妹妹,你就推叁阻四的。以后还让我怎么相信你,怎么交代你办别的事!” 花满园也适时红了眼圈,带着哭腔说:“七哥哥要是不愿意……我……我就……” “我看我还是回娘亲那里好了。” 花满园作势要走,几个哥哥连忙拦住她,又指着花满楼说:“你看小八多伤心,多难受,你还站在这儿跟个木头一样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安慰她几句。” 花满楼心道她哪里伤心了,分明是乐在其中,开心得不得了。 花满楼配合的走过去,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既然爹和哥哥们都这样认为,那就让小八在我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见花满楼答应了,花老爷喜笑颜开:“不急不急,多住一阵子也是好的,江湖经验这种事,哪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你爹我当年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生意做大。” 说完,花老爷又和花老太太和花家叁个哥哥交换了几个眼神。 皆大欢喜的结局。 花满园既躲过了催婚,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花满楼同居。 爽,太爽了! 见过了花老太太、花老爷后,花满园和花满楼又去向花夫人问安。 花老爷的打算,花夫人也知道,她也很赞同。虽然花满园不是传统的温柔贤良的女子,但总归是自家人,对花满楼又很好。最重要的是,花夫人知道花满楼喜欢她。 儿子的心思,又怎能瞒得过他的母亲。 小儿子身有残疾,花夫人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所以不由得在他身上多投入了些精力。 花老太太那里的事,她也知道了,她望了眼花满园。 “无论你们怎么样,只要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娘都不反对。” 花满楼低头,花满园也不太好意思。 “娘,你都猜到了。” “我是你亲娘,你的心思又怎能瞒过我的耳目。”花夫人嗔道,她又握住花满园的手,“我看得出来,你从小就对楼儿不一样,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花满园羞红了脸点点头。 “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去操心,我不会多问,我只要你们能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花夫人又问了会儿花满楼和花满园的近况,便笑着让他们出去玩了。 从花夫人的院子出来,花满园去一一见她的嫂嫂和侄女们,花满楼则去找哥哥们。 花满园每见过一个嫂嫂,身边就多几条小尾巴。 到了下午,所有的侄女们都聚集在了她住的院子里。 “姑姑,我们都好想你,这么久了,你都不写封信给我们。”大侄女搂着花满园的手臂。 “我们要罚你。”叁侄女的纤纤玉指戳了一下花满园。 “你今天不把我们所有人都哄开心,我们以后就都不理你了!”五侄女推了一下她。 看着这一群可爱的小侄女对着她娇嗔,花满园春心荡漾,一副暴发户的架势说:“都喜欢什么,跟姑姑说,姑姑给你们买!” “哇!姑姑,你发财了!”二侄女捧脸。 “我们这么多人,每人挑一样都够你受的,还是赶紧说个别的吧!”六侄女掩面轻笑。 一群江南美人围着她,娇言软语,含嗔带笑,花满园有些飘飘然。她现在就是不缺钱,拍拍胸脯:“都说,随便说,姑姑都送给你们。” “不逗你了,你挨个给我们每个人赔个不是就行了。”大侄女笑道。 “这怎么能够!”叁侄女故意板着脸说,“过几天街上有个灯会,我要罚你陪我们一起去灯会。” “对对对,这个好,这个好。”大侄女拍手笑道,“但是你不许放河灯,你还得看着我们放。” 小侄女们叽叽喳喳的讨论,无论说什么,花满园都欣然答应。 最后大侄女嗔道:“你要是再跑了,我们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花满园马上说:“不跑,我真的不跑。我哪敢爽花大小姐的约呢!” 大侄女得意的哼哼道:“这还差不多。” ··· 日落月升,花满园趁着月色,偷偷潜入了花满楼的房间。 花满楼听见房檐上轻微的响动,心里又惊又喜。 随后花满园撩开他的床帘,爬上了他的床。 “园儿!” “谁是园儿,你闭嘴,再说话我就点你的哑穴,让你叫天天不应。”花满园故意压低嗓子。 花满楼很快反应过来配合她:“不知姑娘深夜前来,是劫财还是劫色?” 花满园:“我全都要!” “你太贪心了,你今天只能取走一样,你选钱还是色?” 她怒道:“我不是说了我全都要吗!” 花满楼悠然道:“不行,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今天拿了钱,就不能劫色。” 她无所谓:“我又没打算征得你的同意,我是来采草的。” 花满楼叹气:“姑娘来晚了,不过姑娘要是不嫌弃我是二度之梅,那就尽管来吧!” 她也叹气:“我怎么就这么点儿背,第一次采草就没碰上处男。” “姑娘,你太可怜了,我都忍不住想给你几个铜板补偿你一下。” “不能多给一点吗?” “姑娘,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已经做了很大的退步了。你看,我刚才还说不让你劫财,现在已经愿意给你几个铜板了。” 第二天晚上,花满园又偷偷潜入了花满楼的房间,这次她是新婚不久的少妇,花满楼是新郎官的弟弟。 第叁天晚上,她是小姨子。 第四天,她是老公死了许久的骚寡妇。 第五天,她是小妈。 ……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秘密 花满园坐在游船上看景,小侄女们兴致勃勃的放着河灯。 过了没一会儿,她们就腻了。 “姑姑,能带我们去岸上玩吗?”二侄女问道。 “是啊,难得能出来,不能去街上看灯会有什么意思。”四侄女也跟着说。 “姑姑,求求你了。”大侄女摇着花满园的手臂。 花满园似有所松动,于是,其他的小侄女们也纷纷效仿大侄女,开始摇她手臂撒娇。 作为这艘船上唯一的长辈,花满园表示这点小愿望还是能满足她们的。 她带着小侄女们到了街上,过节期间,不少在外的游子也回了家,街上热闹无比。 小侄女们走走停停,一盏灯一盏灯的看过去,碰到特别漂亮的,花满园就买下来送给她们。 花满园的容貌出众,身边又带着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行人在街上极为惹眼。没多久,便被人盯上了,几名地痞流氓走上前,大汉着拦在她们面前:“几位美人,要不要跟小爷出去玩一下?” 花满园皱一皱眉。 那群地痞流氓以为她不敢反抗,便更得意的上前了一些,直接将她们围住。正打算更进一步时,一条白色人影从天而降,落在花满园面前。 领头那人定睛一看:“哪来的娘娘腔小白脸,识相的就滚远点。”正说着,他又向花无缺凑近几步,嘿嘿直笑,“再不走,我连你一起好。” 花满园:“噗……” 一名跟班挠着头说:“老大,这人不是男的嘛,咱们要他能做什么?” 领头那名壮汉啐道:“呸,你懂个屁!他穿着男人的衣服就是男人吗?你见过这么白净漂亮的男人吗?” “我听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白白净净的,这小子穿的挺好的,说不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你放屁,她穿男装都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男的。”壮汉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风流的笑容,伸手去挑花无缺的下巴,“是吧,美人儿~~” 美人花无缺一拳打在他眼睛上,将他打飞几米。 眼见领头人被揍,其他的地痞流氓也都一拥而上。可惜这群人对于花无缺来说实在是太弱了,花无缺一拳一个,不多时她们身前几米处已经多了座人肉迭成的小山。 花无缺回头,对花满园露出一个灿烂开朗的笑容:“师姐!”,看上去丝毫没有因为被人当做女孩调戏的阴霾。 花满园身后的小侄女们见到花无缺绽开的笑容,惊呼声响不停。 花满园问:“无缺!你也出来玩了?” 花无缺点点头,然后又问道:“这些姑娘是?” “我侄女。” 花满园回过头去看自己的侄女们,只见侄女们个个面上都露出了含羞带怯又不失端庄的模样。 是哦,花无缺长得很像江枫。 这祖传的审美! “公子有礼!”侄女们对着花无缺福了福身。 大侄女羞涩的扯了扯花满园的衣袖,小声说:“姑姑,这就是你跟我们提过的师弟吗?” 花满园点头,大侄女凑到她耳边,又比了个大拇指:“真俊!” 花满园再点头,没错没错。 叁侄女悄悄说:“姑姑,问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是一个人出来的,就让他跟我们一起玩。” 花满园肯定要满足小侄女们的心愿:“无缺,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花无缺摇头:“留在百花楼的人都出来了,他们就在附近。” 花无缺话音刚落,王怜花就带着其他人到了花满园面前。 王怜花见到花满园身边围了一群美貌少女,挑眉道:“没听说今晚还有七仙女游街这个项目啊!” ··· 小侄女们跟在花满园身后,花满园带着她们挨个认人。 花满园指着陆小凤:“这位是陆叔叔。” 小侄女们齐声:“陆叔叔好!” 陆小凤瞪大眼:“叔叔?” 他把这六个少女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最大的约莫十五六岁,最小的也有十二叁岁。他陆小凤才二十多岁,怎么就成了叔叔! 当了叔叔不就成长辈了,那他就不能跟这群美貌少女玩了。 陆小凤要阻止这件事。 陆小凤说:“我不当叔叔,我……” 花满园打断他的话:“不当叔叔你想当什么?当爷爷吗?你要不要脸啊!” 陆小凤大声说:“我要当她们哥哥!” 花满园凉凉道:“她们可都是我和花满楼的侄女,当了哥哥你就自动矮我们一辈,以后逢年过节见到我们都要磕头的。” 一听到要给花满园和花满楼磕头,陆小凤马上就不再纠结叔叔和哥哥的事,但还是心有不甘的多看了小侄女们几眼。 “拿出来吧!”不等他平复心情,花满园又伸出手。 陆小凤呆愣:“拿什么啊?” 花满园甜甜的笑道:“你也是她们的长辈,第一次见面不得给个大红包的吗!” 陆小凤一脸懵逼。 “赶紧的,要给小辈们笑话看是不是?”花满园不耐烦的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陆小凤欲哭无泪,这个哑巴亏他是非吃不可了。 王怜花、李寻欢和司空摘星等人十分不给面子的大笑出来。 陆小凤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给了每个小侄女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并且得到了六句甜甜的“谢谢陆叔叔。” 接下来是李寻欢。 花满园:“这个是李二叔。” 小侄女们甜甜的说:“李二叔。” 李寻欢笑着从怀里掏银票。 花满园:“李二叔的红包咱们就不收了,你们李二叔快四十了还没娶上媳妇,多可怜啊!让他多攒点钱去娶媳妇吧!” 李寻欢:“……” 下一个是司空摘星,没等花满园介绍,司空摘星就赶忙说:“叫我司空叔叔就好了。” 司空摘星将怀中的银票和银子尽数取出分给小侄女们,并且也得到了六句甜甜的“谢谢叔叔。” 最后一个是王怜花。 王怜花展露笑颜:“叫我王哥哥就好。” 花满园:“你今年多大了?也好意思让人家叫你哥哥,你好意思叫人家还不好意思听呢!” 王怜花额头爆出青筋,但还是继续保持微笑:“我才二十二岁,以我的年龄怎么不能当哥哥。” 花满园眼珠一转,马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去摸摸王怜花的头:“乖侄儿。” 王怜花嘻嘻笑道:“姑姑要给侄儿包个多大的红包?包的少了姑姑可是会让侄儿瞧不起的。” 花满园一手叉腰,一手戳他脑袋:“你这孩子怎么好的不学净学些嫌贫爱富的坏思想,姑姑别说给你包个小红包,就是不给你红包也是你的姑姑,是你的长辈,儿不嫌家贫,明白吗?你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对姑姑说话,我就替你爹娘教训你。” 这种长辈教训小辈的话,对于花满园这种生在人口众多的大家族的人来说,几乎每隔那么几天就要听上几遍,有时候是亲戚们说她,有时候是说别人。简直是张口就来。 瞧瞧,她这话说的多好,多有逢年过节亲戚来往时没话找话内味啊! 王怜花额头狠狠一抽,他居然被花满园白嫖了。一个红包都不给就赚到了几声姑姑。 简直太不要脸了。 哪有人能白赚他王公子的便宜,王怜花正欲反唇相讥。 花满园已经带着小侄女们到铁心兰和铁传甲那里:“这是铁传甲叔叔和他妹妹铁心兰。” 铁传甲:“……” 铁心兰:“……” 他们虽然都姓铁,但毫无关系啊! 不等两人解释,花满园又带着小侄女们到了小鱼儿和花无缺面前。 花满园指着花无缺:“姑姑的师弟,他跟你们差不多大,你们叫他无缺哥哥就好了。” 小侄女们羞涩又甜甜的叫:“无缺哥哥!” 然后花满园又把小鱼儿指给她们:“他叫江鱼,是无缺的好朋友,你们叫他鱼哥哥吧!” 花满园是特意把小鱼儿和花无缺放在一块的,花无缺只是长得很像江枫,小鱼儿可是江枫的亲儿子。 瞧,小侄女们一看到小鱼儿,祖传的审美就又出现了。 现在,小侄女们分成了叁波,一波比较喜欢花无缺,一波比较喜欢小鱼儿,最后一波两个都喜欢。 为了满足小侄女们对美少年上下其手的愿望,花满园给花无缺和小鱼儿布置了一个政治任务。 同时,为了不让花无缺和小鱼儿起反骨,主要是小鱼儿!花满园还说的特别感人。 她说,花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对子女的管教也严。落到未婚女孩子们这里,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侄女们豆蔻年华,天天被锁在家里虚耗光阴。一举一动都不能随意,要合乎礼仪,在别的女孩子们尽情玩耍的时候,她们要学习诗词茶道女红烹饪。自己也是好不容易,说服了花老太太又说服了花老爷,再把她们的父亲们挨个说服才能把她们带出来玩。 小侄女们配合的掩面哭泣,一个个要么拿手帕擦眼角,要么就直接拿手帕捂住整张脸,看上去分外惹人怜惜。 最后,花满园点题:“不巧我今天刚好有点事,就麻烦你们两个带她们在灯市上逛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接人。” 见花满园点名小鱼儿与花无缺照顾小侄女们,陆小凤羡慕又嫉妒的哼哼几句:“没眼光。” 小鱼儿早就听出花满园说这么多就是想让自己当职业陪玩。他刚想拒绝就听见陆小凤的话,于是马上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和花无缺绝对会照顾好小侄女们,不让她们掉一根汗毛。又一边盯着陆小凤,一边说不会让不怀好意之徒靠近小侄女们。 然后花无缺和小鱼儿就要带着小侄女们离开,铁心兰见小鱼儿要和一群美貌少女一起走,她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喊道:“小鱼儿!” 小鱼儿挠了挠头,想去看花满园,询问她能不能让他把铁心兰也一起带上,毕竟铁心兰在这里只认识他和花无缺,他和花无缺要是走了,铁心兰就是孤零零一个人。 结果花满园早就带着其他人走的无影无踪。 大侄女主动开口道:“铁姑娘,你和我们一起玩好吗?” 铁心兰求之不得,既然大侄女主动开口了,她便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 和侄女们分开没多久,李寻欢和铁传甲寻了个酒楼,坐在顶楼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 花满园和其他人还想继续逛逛,便留李寻欢两人在酒楼。 李寻欢笑笑说:“你们还年轻,喜欢什么就主动去做。” 花满园眨眨眼:“你也不大啊,才四十不到。” 花满园想起了奔四的叶孤城,明明他和李寻欢看起来差不多大,依旧像个朝气勃发的少年人一样,李寻欢却像是历经了许多沧桑,让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想‘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李寻欢又喝了杯酒,没有说话。 花满园一行人继续逛灯市,结果陆小凤又在灯市上遇见了一个老相好。 老相好又哭又闹,逼得陆小凤没办法,只能答应今天晚上跟她逛灯市。 花满园服了:“他难道真的红颜遍天下?走到哪个地方都有相好?” 司空摘星以为花满园讨厌陆小凤这种多情浪荡的人,马上就说了句陆小凤的坏话在花满园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贞不二:“身为男人,这种朝叁暮四拈花惹草的男人我最瞧不起了。” 王怜花把扇子抵在下巴上,他倒是鬼使神差的解读出了花满园的意思:“你很羡慕他?” 花满园还没说什么,司空摘星反倒不高兴了,他指着王怜花骂:“别乱编排她,她是个好姑娘,怎么可能跟陆小凤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王怜花轻笑一声,以扇掩面。 难怪司空摘星这么多年连片花满园的衣角都没沾到。 花满园突然说:“见一个爱一个怎么了?” 司空摘星不明白花满园的意思。 花满园扬起一个微笑,她在司空摘星面前很少展露笑颜。司空摘星见到她明媚惑人的微笑,心脏不由得怦怦直跳,脸早已涨得通红。 “我不但羡慕陆小凤红颜遍天下,还见一个爱一个,甚至不止和花满楼好过。”花满园向司空摘星靠近一些,多情又勾人的双眼对上司空摘星的眼睛,“你还喜欢我吗?” 司空摘星还在震惊中,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 花满园看到司空摘星的反应觉得他实在是无趣极了,转身就和王怜花一起走了。 司空摘星待在原地还能听见王怜花和花满园的笑语声,王怜花笑道:“做个坏姑娘是不是快活极了。” 花满园得意的笑道:“还行,反正我现在挺开心的。” 王怜花眼里也满是笑意:“趁着今天开心,不如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秘密。” 都说了她不好那口 王怜花把花满园带到附近某座酒楼的雅间,确认隔墙无耳后,王怜花说话了。 “好消息就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治好花满楼的眼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花满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怜花竟然有把握治好花满楼的眼睛! 花满楼自七岁瞎了后,花家请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甚至把宫里的御医都请了过来。可各个都是束手无策,结果年纪轻轻的王怜花却说自己能治好花满楼的眼睛。 花满园一直都知道王怜花是个神奇又神秘的人。他会很多东西,比如世家子需要精通的琴棋书画,败家子都会的斗鸡走狗。他不但武功不错,还精通易容术,他甚至还会苗人的下蛊。王怜花还自称会算卦,但是花满园不太相信这种江湖骗子的把戏,她还说王怜花要是破产了,可以紧跟潮流到街上支个摊去算命。 哦,这些也是王怜花刚见到花满园,泡她的时候自己炫耀出来的。 花满园突然抽了抽嘴角,这群狗男人还真都是一个德性,都喜欢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多厉害。 原随云炫耀自己会多少种武功,王怜花炫耀自己精通哪些东西。 说到神秘,王怜花又是个神秘的人。 花满园和他认识好几年了,只知道他叫王怜花,家住洛阳,家里还有一个老娘,以及家里很有钱外什么都不知道。连王怜花师承何处也不知道。 反倒是自己,以前不懂事,差点被王怜花把家底都套了出来。 花满园抬头看王怜花,王怜花再说一遍:“我说我可以治好花满楼的眼睛。”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王怜花懒得理她,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的身世了。” 花满园撑着下巴:“可是我不想听呢!” 王怜花眉毛一抽,目露凶光:“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吗?” “可是我觉得听了后会给自己找来麻烦。”早不说,偏偏过了这么多年才说,花满园才不信王怜花一点算计都没有。 王怜花低垂着眼,坐到了花满园身边,神情低落:“你以为我喜欢把我的身世说出来吗?”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啊!”花满园很不明白王怜花怎么突然发起了神经,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我要说,我还要挑在今天,挑在中秋节这个一家团圆的日子说。”王怜花突然双目赤红,他紧紧握住了花满园的手,似是发泄般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花满园摇摇头。 王怜花咧嘴一笑:“我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可人都有倾诉的欲望,一个件事在人心里埋久了,总是希望发泄出来的。但是你马上就要死了,死人是会保守秘密的” 花满园惊慌的挣开他的手:“你对我下毒了?” 王怜花莞尔一笑:“当然没有,我不过是要你替我做一件可能会送命……不,是一定会送命的事。你都要死了,我总得让你知道送命的理由。” 花满园冷笑:“既然知道要送命,我为什么会去替你做。”她又道,“别想着威胁我,你知道我娘有多厉害,她只要动动指头……” 王怜花拍着大腿大笑:“对对对,我就是知道她有多厉害才千里迢迢从洛阳找上你的。” 花满园听的云里雾里:“你到底在打什么机锋?” 王怜花不回答她,反问道:“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石观音最近很忙么?” 花满园点头。 “你知道她为什么很忙么?” 花满园摇头。 王怜花咧嘴一笑,笑容里充满恶意:“因为她要成亲了,和我血缘上的父亲成亲。” 花满园吓到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你说什么,石观音?成亲?那可是石观音啊!拥有一堆快乐球,不对,把男人当工具的石观音啊!她会成亲?她被门夹了脑袋?还有,你爹是谁啊!他为什么要和石观音成亲,石观音又什么要和他成亲?” 花满园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问题,她实在是太惊讶了。那他妈可是石观音啊! 王怜花冷冷道:“他不是我爹!” “嗯,他不是你爹。”花满园顺了一下王怜花的毛,示意他继续说八卦,“你跟我说说他跟石观音是怎么回事吧!” 王怜花反问她:“你该知道西域的叁大势力吧!” 花满园点点头:“玉罗刹、快活王、石观音。其中玉罗刹势力最大,他也是最早在西域扎根的人,其后便是快活王与石观音。” 她又接着说:“其实石观音的武功比他们两个都差上许多,但无论玉罗刹和快活王谁想要石观音的地盘,都必须得亲自出马才能制服她。可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出去,就又可能被另外一个人偷家,除非能一口气将其余两个一网打尽,所以他们就只能继续保持现在叁足鼎立的状态。” 王怜花点头:“你说的没错。但玉罗刹近年来隐隐有吞并他们的势头,他的势力最大,实力也最雄厚,本人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快活王和石观音察觉到了危机,所以他们便打算结盟来对抗玉罗刹。” “成亲岂不是最古老又最稳妥的结盟方法。” 花满园一惊,她不是惊讶快活王和石观音这两个人型自走炮的结合,而是惊讶快活王竟然是王怜花的亲爹。 “可是,他们两个……嗯……我是说,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太像是能因为婚姻而统一战线的人。” 王怜花冷冷道:“他们的确不会,他们也坚信对方不会。” “但是你别忘了,石观音是个女人,即便年纪大点,她也是个女人。她还能够生育,她可以给快活王生儿育女,生下继承人。这样他们双方的势力,就可以自动的合二为一。” 花满园感觉周围一阵寒意。 她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不认快活王吗?” 王怜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对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既然要送你去死,我当然要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快活王,本名柴玉关,多年前与当时的江湖第一美人,也是江湖第一女魔头的王云梦成亲,并育有一子王怜花。 花满园插话:“幸好你跟你妈姓,柴怜花可没王怜花好听。” 王怜花没理会她的打岔,继续说。 当时的柴玉关是江湖上广结善缘的大侠,王云梦却是江湖第一女魔头。柴玉关觉得和王云梦公布喜讯会影响他的名声,阻碍他的事业,所以和王云梦是隐婚生子。 花满园磕着瓜子激情打岔:“这就是那种吧,大家常说的为了方便劈腿所以一直不在朋友圈里告诉别人自己有女友的男人。” 王怜花沉默了许久,终于生硬的开口道:“你……看的还挺准的。” 害,能不准么,花满园自己就这样。 她又磕了一会儿瓜子:“想不到你妈名声那么差,心里居然还挺老实的,真就跟他隐婚生子了。” “这……是不是大家说的反差萌,表面看起来很荡妇,结果居然很纯情,呸,专情。” 难怪被柴玉关盯上了。 说不定柴玉关早就盯上了王云梦,所以才故意接近她。 花满园常听到一些故事,明明一方早就知道另一方是绝世人渣还依旧不离不弃。 当然不离不弃了,真当人渣谁都渣么,渣之前人家也是要先筛选一番,看哪个容易上当,哪个不好上当。 容易上当了,人渣远远的闻着风就来了,今天被张叁渣腻了,明天遇上李四还会继续被渣。 不会上当的,人渣知道得不了手,看都不会往这边看一眼。 花满园突然就觉得柴玉关和王云梦之间的这点八卦很无聊了,她百无聊赖的把瓜子一颗颗的排成动物的形状:“他是不是劈腿了之后怕你妈发现……”花满园突然来了精神,“肯定不是劈腿,毕竟孩子都有了,你妈有那么听话,都愿意跟他隐婚了,何况就算是为了孩子,也是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离婚带着孩子自己过。” “肯定也不可能是为了钱,以柴玉关的武功,要搞来钱实在是太简单了。”花满园眼睛亮了,“是武功秘籍!一定是为了独吞他们一起发现的武功秘籍!” 王怜花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居然……猜对了一大半。” 花满园搓着下巴继续说:“你刚才说王云梦是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又是江湖第一女魔头,可见她的武功不低……不,能有第一这个名头,可见她的武功已能排进江湖前十……”说到这里,花满园又露出不屑的态度,“这个快活王居然是软饭男出身。” 王怜花忍不住问:“你怎知他当时武功不如我母亲。” 花满园又很不屑的说:“他若不是软骨头,根本不需要因为武功秘籍而与你母亲反目成仇。他若是武功超出你母亲许多,就算和她一起练秘籍上的武功,也依旧是他强。但是他又偏偏武功不如你母亲,他明明不是一个忠诚的人,却又与你母亲在一起,不仅是因为你母亲听话又美丽,更多的是因为你母亲比他强,他害怕离开你母亲后遭到报复。所以,这本秘籍就是他最后摆脱你母亲的机会,可是你的母亲当时的武功超出他许多,就算他们一起练功,哪怕练上一百年,也还是你母亲更强。所以他就找了一个机会,偷袭了你母亲,可还是被你母亲逃了。” “她逃的时候,还把你也带走了。” “快活王在西域有多久,你的母亲就在暗地里计划杀他有多久。” 说到这里,花满园扬起一个微笑:“她其实心底还是舍不得柴玉关吧,所以她早不叫你来找我,偏偏这个时候来找我,就是因为她埋在柴玉关那里的眼线告诉她,石观音要和柴玉关成亲了,所以才催着你赶紧来江南找我,即便是中秋节,也不愿意和你团圆。” 王怜花脸色铁青:“够了!” 花满园偏不住嘴:“其实就算你说你能治好花满楼的眼睛,我也不会帮你们的。先不说你能不能医好花满楼,我要是去替她杀了柴玉关,她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了。” “过去这么多年了,她都不能容忍柴玉关和别人成亲,哪怕对方是和柴玉关互相算计,还有一半几率杀死柴玉关的石观音,她都不能容忍,嫉妒的发狂,可见她虽然恨柴玉关,却也爱着他。” “我替她杀了柴玉关,她少不得就要杀了我替柴玉关报仇了。” 花满园疯了才去掺和王云梦和柴玉关的家事,百分百会惹得一身骚。 王怜花冷冷道:“你完全猜错了,她根本就不爱柴玉关,她简直恨不生啖其肉,让他终身痛苦。” 花满园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爱恨本就是一体的。”她又对王怜花露出同情的目光,“你真可怜。” 王怜花脸色一变,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可怜!”花满园娇笑几声,“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真正在完全仇视柴玉关。” 王怜花怒道:“你住嘴,我要杀了你。” 王怜花一连对她击出十几掌,王怜花武功所学甚杂,上一招是崆峒派的不传之秘,下一招又是武当派的掌法。 王怜花的武功固然不错,可花满园的武功比他更高,她在躲避王怜花的攻击之余,还有闲心调笑:“真可怜啊!怜花,怜花,怜的就是你这朵花。” “多年来被母亲教导要敌视你的父亲,结果你的母亲本人都无法完全敌视他,心底还爱着他,你是不是突然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花满园又一叹息:“可怜的怜花啊,多年来构筑的信仰,一瞬间就崩塌了。” “你闭嘴!”王怜花嘶吼着,双目更加赤红,招招狠辣不留余地。 “我说对了,对不对?”花满园充满恶意的笑着,“你这么聪明,其实早就猜到了对不对,你只是不敢面对。所以我一说破,你的反应才这么激烈,恨不得赶紧杀了我。” 本来口齿伶俐的王怜花连话都不愿说,一味地攻击花满园。 他出招到最后,已经不是对准花满园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指着哪里打。 最后,他打累了,瘫坐在凳子上。 花满园撑着下巴看他,他瞪着花满园。 花满园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王怜花冷哼一声别过头。 花满园站起身:“发泄完了吗?” 王怜花:“马马虎虎吧!” 花满园:“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找我侄女们,把她们送回家。” 王怜花:“我送送你。” 他们走到酒楼外,就看见远远跑过来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注视着花满园:“我还是喜欢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花满园淡淡道:“哦。” 虽然花满园态度冷淡,司空摘星却还是很开心,他也不在意花满园的寡言少语,他颇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就算你见一个爱一个的人里面没有我,我也爱你,我只盼偶尔能见上你一面,就已心满意足。” 王怜花:“……”下降头也不过如此了。 王怜花凑到花满园耳边小声说:“柴玉关怎么就不晚生二十年遇到你。” 花满园:“?”她不好那口啊! 王怜花眼神晶亮:“两渣相争,必有一死。我觉得死的肯定是他!” 都说了她不好那口! 她很挑的好嘛!男友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不好的她不要! 一夜无眠 “公公!”花满园又爬上了花满楼的床。她这次规规矩矩的跪在床边,十足的低眉顺眼小媳妇样,“奴家来伺候你了。” 什么!公公!花满楼心里一惊,不行,他拒绝演公公,就算是游戏也不行。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开口让花满园换一个剧本。花满园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又硬生生的按在了床上。 花满楼艰难开口:“可不可以换一个剧本,我不想当……当那什么。”事关男人的尊严,最后两个字他说不出来。 花满园又捂住他的嘴,继续按照剧本演:“公公,儿媳妇来伺候你了。” 花满楼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还以为是那个公公。 大概是第一天晚上的采草贼和小公子的游戏给了她灵感,她之后的几天,每天晚上都要和花满楼玩一些游戏来助兴。 有时候她是独守空闺的嫂嫂,有时候她又是小姨子。 游戏规则和内容都是她来拟定,她会在只言片语中暗示他们的关系,以及他们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花满楼要根据她的暗示来做出相应的回答和反应。如果他不配合,或是说错了,花满园就会继续重复之前的话,直到他做出正确的答案。 如果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要贿赂花满园,让花满园给他提示,或者放他通关。 怎么贿赂?当然是用身体。 戏里大多数时候是花满园在说话,花满楼偶尔附和她几句。 看着花满园戏精上身的样子,花满楼莫名觉得这游戏还挺好玩的。 “公公~”花满园这一声哀怨婉转,花满楼心中一荡,起身抱住她呵护道,“你怎么了?” “呜呜……都是奴家不好,是奴家没用,嫁进来两年了,都不能为花家开枝散叶。” 花满楼想,我现在应该安慰她吧,于是就抱着她说:“这种事男女双方都有责任的,怎么能单怪你。” “奴家,奴家本来也不想说的,只是相公他……他不中用……”说着花满园又开始掩面哭泣,肩膀一颤一颤的。 花满楼很配合的继续问:“他怎么会不中用?” “奴家刚入门时,洞房花烛夜那日,相公推诿说有要事,没有碰奴家。第二日婆婆见喜床上没有血迹,就骂奴家是个小妖精小狐狸精,不守妇道,成日家勾叁搭四。奴家……奴家不敢派相公的不是,就没敢对婆婆说出真相。” 花满园越说越小声,抽泣道:“谁知道,自那之后,婆婆就经常无故打骂奴家。奴家不敢冲撞婆婆,就独自忍受。如今,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公公若是不信,就摸摸奴家身上是否有伤痕。” 花满园一边说,一边抓着花满楼的手向自己身上摸索。 随后,她又等着花满楼接茬,花满楼经过前几天已经总结出了经验,这个时候他只要说:“她真是太过分了,我明天就去教训她。” “不……不要怪婆婆,都是奴家的错。如果奴家能早点怀上孩子,婆婆就不会打骂奴家了。谁曾想,相公一直不愿意碰奴家。后来,奴家才发现,相公他……不中用。” “奴家没有办法,只求公公能给奴家一个孩子,也算是为我们老花家开枝散叶。”小媳妇花满园羞红了脸。 花满楼马上说:行啊! 办事的时候,花满园还没下戏,她故意大声的喊道:“婆婆,不要怪奴家,奴家也是想为花家开枝散叶,奴家不是故意到公公床上来的。” 在花家府上,花满楼就算睡觉,屋子外也有几个丫环在守夜。这几天,花满楼特意遣开了她们,所以花满园才能毫无顾忌的叫出声。 花满楼没有说话,专心办事。 花满园说:“七哥哥,你太无聊了,这个时候你要说‘叫这么大声,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花满楼说不出口,太羞耻了。 可他越觉得羞耻,花满园就越想逼着他说出来。 这种游戏,和同样会玩的人一起玩就太无聊了。要的就是对方半推半就,这样才好玩,才有成就感。 花满园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玩这个游戏,还是喜欢看花满楼红着脸感到羞耻的样子。 花满楼磨不过她,小声又快速的把那句话说了一遍。 说完他就万分羞耻的捂着脸,侧过身不让花满园看到他羞得通红的脸。 花满园坏心眼的伸出食指在他背后戳戳:“七哥哥!” 花满楼不理她。 花满园继续戳他:“七哥哥!” 还是不理她。 花满园推推他:“你回头好不好,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花满楼马上回头:“什么事?” 花满园将灯会那晚,她和王怜花的对话尽数告诉花满楼。 花满楼听后颇有些生气:“且不说王公子能不能治好我的眼睛……如果让我重见光明的代价是你的安全,那我情愿不要这双眼睛。” 花满园用食指按住了他的唇:“七哥哥,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花满楼听她意思,似乎是打算去沙漠找快活王,他皱了皱眉,拿开她的手:“作为你的哥哥,我不允许你去冒险。作为你的情人,我希望你不要为了我做这种傻事。” “石观音和快活王盘踞沙漠十余年,你去别人的势力范围就已经很危险,何况还是在气候变幻莫测的沙漠。”花满楼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咱们家的生意虽然主要在江南,但大江南北多多少少也都有些产业。只有沙漠没有我们的生意。” “竟然这么危险!”花满园没去过沙漠,只知道那里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鸟语花香,大地茫茫一片全是黄沙。 雪都没见过几场的南方人花满园觉得沙漠和雪天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大地从白茫茫的一片,变成黄澄澄,从严寒变成酷热。 可现在听了花满楼的话,她开始正视这件事了,如果能让花家主动放弃沙漠带来的财富,可见那地方的确是危险大于机遇。 花满楼点头:“很多年前,高祖父在将生意做到了全国各地后,就开始向其他地方进军,他听说西域遍地是黄金珠宝,便带了曾祖父和一队人马一起去。去的时候一百多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包括高祖父和曾祖父在内的七八个人,高祖父也受了重伤,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花满园说:“难怪咱们家从曾祖父开始,就要求所有子女都必须习武,原来是曾祖父他们在沙漠吃了不会武功的亏。” 花满楼说:“有一部分武功的因素,但不全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想明白了?” 花满楼捏了捏她的鼻头:“算了。别纠结这个了,我都习惯了现在的日子。何况,你不是常说有遗憾的美才最让人难舍吗!” 花满园眨眨眼:“我没说要去沙漠啊!” 花满楼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耍了,好气又好笑,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你又耍我!” “我哪有!”花满园死不承认,拒不认错。 花满园敛了敛神色,继续说:“我只是在想,王怜花既然能说出治好你这话,他就肯定有把握。他不是会夸下海口的人。” 花满楼坚定道:“我还是刚才的回答。如果需要你付出生命,那我情愿不要这双眼睛。” 花满园看了看他,笑道:“七哥哥,其实我刚才又骗你了,我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不止是为你的眼睛,也为了我自己。” 花满楼颇有些生气:“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还没放弃去沙漠?” 花满园没有回答他,反而说:“王怜花他们应该只有这一个机会能够对付快活王。快活王和石观音成婚在即,这场婚礼的意义不仅是结盟,更重要的是炫耀实力给玉罗刹看,他们一定会将场面弄的格外盛大。婚礼上人多手杂,就算他们再怎么加强戒备,也会比平时多出不少空子。” “不仅是王怜花母子,我想,玉罗刹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柴玉关在沙漠盘踞十余年,势力虽然比不上玉罗刹,但也有主场优势。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是朋友,但可以是合作的对象,我不信王怜花母子没有跟玉罗刹接触来寻求合作的机会。” 花满楼道:“你说得对,可你有没有想过,跟王怜花合作,你可能会变成他们手下一个强有力的打手或者马前卒。” 花满园惊讶的说:“合作?我没打算和他们合作啊!” 花满楼也惊讶道:“不与他们合作?那你为何要去沙漠?石观音也好,快活王也罢,都与你全无恩怨,你何必赶去沙漠击杀他们。” “应该说,是和我娘一起去。”花满园笑眯眯的说:“其实我还应该感谢王怜花提供的这个消息。要一举击杀石观音和快活王,这是最好的机会,也只有这个机会。” “我想借着他们的东风,趁着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立刻出手杀了石观音,然后生擒柴玉关。柴玉关当年没能杀死王云梦,便跑去了西域。他跑去西域一来是西域没人见过他,他可以重新营造势力,二来,也是为了躲避王云梦。他知道王云梦这十多年来,肯定没有放弃报复他的心。所以这次,石观音和柴玉关除了防备玉罗刹外,还会另外防备王云梦。” “不止是柴玉关,石观音肯定也想杀了王云梦,先不说王云梦比她漂亮,光是王云梦是柴玉关前妻这一身份,就足够她杀王云梦了。” “但是我和我娘,我们和石观音、柴玉关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们想不到我们会来,自然也不会防备我们。这就方便了我们下手。” 花满楼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们和他们毫无恩怨,那你为什么要去杀石观音以及生擒柴玉关。” 花满园笑道:“原因有两个,我想要出名,就要干一件足以轰动江湖的大事。”她摊手,“我迟早是要继承移花宫的,没有几件功绩傍身,以后很难服众。” 花满楼轻抚她的脸:“你打败了独孤一鹤,已经很厉害了。答应我,不要去沙漠好吗?” 花满园摇摇头:“对不起,七哥哥,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放过。”她继续说,“我和独孤一鹤的比斗,只是江湖中的普通生死决斗,但是杀了石观音和柴玉关性质就不一样了。”她又撇撇嘴,“况且独孤一鹤又算不上多厉害。” 花满楼问:“性质哪里不一样了?” 花满园答:“独孤一鹤是武林前辈,石观音和柴玉关却是声名狼藉,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我如果杀了他们,今后在江湖中也会具有一定的声望。我代表移花宫,移花宫虽然避世不出,但还是需要一些传说在江湖上流传来保持威望。如果没有这些传说和威信,真正的避世不出移花宫渐渐地就会被江湖忘记。” 说到这里,花满园又笑笑:“第二个嘛,当然是为了你的眼睛。” “生擒柴玉关,是为了日后好和王云梦母子谈条件,我把柴玉关交给他们,王怜花为你治好眼睛。” 虽然花满园嘴上说去大漠主要是为了自己,他的眼睛不过是附带,可是花满楼知道,她只是为了不让他心存愧疚才故意这么说。花满楼也知道他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感叹时光残忍:“你为什么要长大呢?”要是能一直躲在他身后该有多好。 随后,他坚定的说:“我要跟你一起去沙漠。” 花满园直接转移话题,她笑嘻嘻的说:“干脆我假装答应王怜花,然后等他给你治好了眼睛,我们就跑掉,翻脸不认人。” 花满楼:“?” 花满园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七哥哥,治病救人这种事又不是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总得治好了你,我才能……”说到这里,花满园突然断了话 她叹了口气:“算了,王怜花又不傻,他这个人谁都不相信,防人跟防贼一样,到时候他肯定会在你身上做点手脚。你要是出了事,我连哭都没地方哭。” 花满楼一字一顿:“我要跟你一起去沙漠。” 花满园也坚定的说:“我不会带你去的,这种事本来就是人越少越安全,成功的几率越高。况且你的武功,别说柴玉关,恐怕在石观音手里都过不了一百招。” 说到这里,她又无所谓的说:“这件事成功了固然好,要是失手了,我就跑掉。就当是去沙漠旅个游再回来,哪怕被人知道我输给了石观音和快活王也不丢人。” “虽然我做好了会输的心理准备,不过我当然还是更想赢。干完这一票,我……” 花满楼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接话道:“我们就回老家结婚!” 花满园也激动的说:“我就可以退休了。” 花满楼:逐渐冷漠,然后默默的松开了她的手。 一想到可以提前退休,花满园瞬间就把石观音和快活王的危险指数忘到了脑后,开始构想退休后的美好生活。 二十岁就能退休的花满园为了不过于招人恨,她板起脸,佯装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虽然我退休了,以后不用参与江湖中的事,但为了大局,我决定,我也不回移花宫继续工作。” “唉,我妈太容易被男人骗了,她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每天只能埋在工作里,用工作来慰藉受伤的心灵。为了她的心理健康,我就吃点亏,让她继续当几十年宫主好了。为了大局,我愿意当几十年的太子。” 花满楼突然想到什么,打断花满园的畅想:“你方才说这个机会千载难得,王公子他们肯定也十分看重,要击杀石观音与快活王并不简单,何况他们二人手底下肯定也有不少高手,所以王公子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你和你身后的移花宫。” “何况王公子既然千里迢迢从洛阳赶过来。可见他在对于让你答应去沙漠这件事上是势在必得,你既然拒绝了他一次,下一次他就会用其他的招数让你答应。” 花满园完全没有当回事儿:“我又没打算与他合作,他就是舌灿莲花也没用。” 等等,万一王怜花要色诱她呢,据说王云梦的技术就很好,身为她儿子,王怜花的功夫是不是也很好呢! 花满园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痒。 花满楼没发现她的走神,继续说:“你如果想借他的东风,就一定不要让他察觉到你的意图。王公子并不是能被轻易糊弄过去的人。” 既然他没有办法改变花满园的心意,那就帮助她得到她想要的。 说着说着,他发现花满园的脚已经攀上了他的小腿。 “七哥哥!”轻声细语,柔态万千。 一夜无眠。 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经不住花老太太和花老爷的挽留,花满园心道,好吧,那就在家里多待一阵。毕竟她两年没回家了,总得多陪陪家人,弥补一下他们。 这么一留,花满园就留到了十月中。 王怜花终于忍不住了,跑来花府催她:“你还走不走了,钱啊,钱要不要了!” 花满园当时正愁于明天要去参加某位千金的婚礼,王怜花这么一来,简直是雪中送炭,当即她就哭着拉住了王怜花的衣角:“去!我去!求求你赶紧带我走吧!” 于是花满园有了正当的出门理由:朋友来找我玩。 不顾身后追着喊她在家里多待一阵的花老太太,花满园又拉着花满楼一溜烟跑出了花家。 花满园边跑边说:“奶奶,你们不是说要我和七哥哥单独在一起培养感情吗,我现在就和七哥去百花楼每天和他待在一起培养感情。” 花满园和花满楼急匆匆的跑回了百花楼。 百花楼门口,早有一辆马车停在前方,小鱼儿坐在马上,一见到花满园和花满楼就赶紧催促着他们上车。 花满园提着裙子往百花楼里面冲:“等等等等!我还没收拾衣服!” 王怜花抓住她后领子,把她提溜回来:“别等了,你衣服早就帮你收拾好了。” “不要脸!”花满园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怎么能摸我衣服,你是不是偷偷拿我衣服做什么事了!” 王怜花险险避过花满园的巴掌,大声为自己辩解:“谁拿你衣服做那档子事了,又不是我帮你收拾的衣服,是铁心兰给你收拾的!” 铁心兰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花姑娘,是我给你收拾的行李。” “多谢!”花满园对铁心兰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铁心兰红了红脸,低下头道:“没……没什么。” 王怜花跟在花满园后面刺道:“某些人差点误伤了好人就打算什么都不做,一笔带过了?” 花满园转过头,恶狠狠的盯他。 王怜花以为花满园要打他,一缩脖子,脚往后退了半步,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你要做什么?” 花满园没回答他,她的目光逐渐柔和。 那天想到王怜花可能会色诱她后,时隔一个多月,花满园再见到王怜花,突然就感觉王怜花也没那么不顺眼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就算有叶孤城、原随云和花满楼这叁个样貌身材俱是万里挑一的人,花满园依旧不满足。 可能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花满园将他从头看到脚,再原路返回看上一遍,又在心里细细的品评了一番王怜花。 脸蛋还可以,花满园比较喜欢王怜花的嘴巴,虽然这张嘴说话的时候,叭叭的让她恨不得把他的舌头连根拔下来,但这张嘴又长得非常精致,唇峰明显,薄薄的嘴唇尖尖的嘴角。其实也没有那么薄,他的下嘴唇比叶孤城厚一些,看起来更性感一些。 花满园目光向下,她点点头,这个腰不错! 先看在身材和脸蛋上打个及格分吧,其他的,看他后续表现决定。 王怜花刚开始还以为花满园是要打他,等他见到花满园的眼睛,看他的眼神。 这种眼神王怜花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己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女人,这种眼神也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一种审视。现在轮到他自己被花满园用这种眼神打量,王怜花心里一股无名火升起。 花满园这是把他当一盘菜了! 可生气过后,他心里的虚荣心又冒了出来。过了这么多年,这个蠢女人终于意识到他王公子的迷人之处了! 发现花满园对他有意,王怜花开始大方展示自己的身体。 他王公子的身体,没有一处是不迷人的。 稍微变换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王怜花就能让自己变得更加迷人。 花满园发现王怜花偷偷改变了一下站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骄傲和得意。 总结一下就是:骚!这个男的骚到骨子里了。 花满园心想,要是王怜花能把外面的衣服脱掉,让她仔仔细细,从里到外的看一遍就好了。 “园儿,快些上车吧,外面风大。”花满楼掀开车帘,把沉浸在欣赏王怜花的花满园叫醒。 “来了!”花满园提着裙子一溜烟窜进了车内,“七哥哥!”花满园钻入花满楼怀里。 “王怜花,你上不上来啊,我还等着赶车呢!你站那儿凹姿势不累吗?”小鱼儿扬着马鞭,催促着王怜花赶紧上车。 王怜花没理小鱼儿,径直进了马车内。原本坐在这辆马车里的铁心兰在看到花满园钻进花满楼怀里后,便主动坐到了外面和赶车的小鱼儿作伴。 现在,车厢里只有王怜花、花满园和花满楼叁个人。 哪怕花满园在花满楼怀里,王怜花还是毫无忌惮的用露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花满园。 花满园理都没理他一下,一上车,她满心满眼就只有花满楼,仿佛车厢中没有王怜花这个人一样,兀自和花满楼调笑。 看在王怜花眼里,她这就是欲拒还迎。尤其是她的正牌男友花满楼也在车厢内,王怜花就更开心了。 想他王公子经验丰富,却从来没有在别人正牌男友的眼皮子底下与女人调情。 王怜花当着花满楼的面,对花满园暗送秋波。 花满园似乎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总之她还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王怜花,整个人安静的靠在花满楼怀里。 想着花满楼也看不见,王怜花开始肆无忌惮的对花满园各种眼神暗示。 花满园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 “……”王怜花的眼角抽搐了。 可花满园越是不理王怜花,他心里就越起劲。他看向假寐的花满园,觉得这一刻的花满园看上去乖巧的让人想在她脸上亲几下。 王怜花心道,花满园跟他好了后,在他面前也这么乖巧,他倒是愿意根据她的表现来决定多和她好几天。 王怜花一边在心内畅想,一边又悄悄的伸出脚去碰花满园的脚。 花满园和花满楼坐在马车中间的软垫上,王怜花坐在左边,王怜花和花满园之间还有个花满楼。 如果是其他人,王怜花肯定不敢把事情做的这么露骨,可谁让花满楼看不见呢!他王公子欺负过不少人,却还是头一次欺负残疾人。 他心道,能被他王公子欺负,花满楼也应该高兴,小角色他还不屑去欺负。 一想到日后的温香软玉,王怜花愈发的得意。 差一点就碰到花满园了! 只差一点! 就快碰到花满园时,一只脚飞快踩在王怜花的脚上。 “咦?我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花满楼讶异道。 王怜花咬牙切齿:“花公子,你踩到我的脚了。”还挺疼的。 花满楼微笑:“抱歉,我坐久了就想活动一下手脚,没想到竟然踩到了王公子的脚。” 要不是自己确诊了花满楼看不见,王怜花都要怀疑花满楼是不是装瞎。 这精准的下脚和踩他的力气,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王怜花冷冷道:“花公子可以把脚收回去了么!你的脚再到我的脚上停一会儿,恐怕我的脚就要断了。” 花满楼露出无辜的表情:“抱歉,我忘了。” 看到花满楼无辜的表情,王怜花不知为何胸口一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能揭过去的事,王怜花都忍不住刺一下花满楼:“想不到花公子随便活动一下手脚时,踩一下人就能险些把人的脚骨踩断。” 花满楼继续微笑:“习武之人,力气本就比常人大些。”他又关切的问,“王公子可有被我伤到?” 王怜花冷冷道:“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只是花公子足力过人,王怜花深感佩服。” 花满楼诚恳的说:“需要我教你吗?” 王怜花胸口一闷,谁特么要你教了。 王怜花再张口:“花公子……” “你烦不烦啊!”花满园无情的打断他,“不都跟你道歉了吗?你怎么还这么事儿?” 王怜花被骂懵了一瞬,他刚张嘴替自己反驳:“我……” “你就是没事找事,明知道人家看不见避不开,看到他活动手脚还故意把脚往人家脚下凑。”花满园再一次无情的打断王怜花。 王怜花气得要死,他把脚伸出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无情的蠢女人。 不等王怜花说话,花满楼又安抚的对花满园说:“你不要怪王公子,车厢就这么大,难免会有些触碰,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不好。”他转头对王怜花说,“王公子,你踩我一脚踩回来吧!” 王怜花心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看他不一脚把花满楼踩成二等残废。 他刚伸出脚,花满园的话又来了:“别让他踩,他就是故意碰瓷你的。” 王怜花差点被气吐血,他是受害者,受害者啊! 花满园这什么眼神!没看出花满楼就是故意踩他的吗! 王怜花生平头一次感到有冤没处申,他恶狠狠的瞪着花满楼,瞪了花满楼一会儿,他就把怨念的目光对准了既偏心眼神还不好的花满园。 王怜花冷冷道:“哼,我说花满楼是故意踩我的,你信不信。” 花满园也冷冷道:“他怎么可能故意踩你,他根本看不见你的脚在哪里。你分明就是在冤枉他。” 花满楼无奈的说:“园儿你别再和王公子置气好不好,无论如何我确实是踩了王公子,的确是我不对。” 王怜花冷笑:“你倒是会做好人。” 这时,小鱼儿从车外把头探进来:“王怜花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不就踩你脚一下吗?人家不说了让你踩回来吗?” 王怜花有难,被他压榨了许久的小鱼儿迅速进来助了个力。 小鱼儿旁观者清,他脑子活络,虽然没看到真实情境,但听他们的对话,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上车前,花满园和王怜花在那里对视了那么久,小鱼儿又不瞎,在看不出这两个人之间有暧昧,他就回恶人谷进修十年再出来。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不愿看到花满园和花满楼你侬我侬,所以主动坐到了李寻欢那辆车上。王怜花却偏偏要插进这二人中间,说他没点歪心,小鱼儿才不信。 小鱼儿猜,花满楼肯定是故意踩王怜花,可能恋爱中的人都是神捕吧,花满楼眼盲心不盲,感知又比常人敏锐许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王怜花对花满园别有企图。 小鱼儿不知道花满楼是否知道花满园对王怜花也有些小心思。 至于花满园为什么不但装作是非不分还对王怜花格外凶,小鱼儿想不通,他估计是想和王怜花撇清关系。 小鱼儿心道,等会儿王怜花就该对花满园死心了吧! 两辆马车出了城,在官道边上的驿站上休息一晚。在驿站里,小鱼儿惊奇的发现,王怜花竟然还没对花满园死心。 甚至还时不时用既气愤又怨念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什么负心汉薄情郎一般。 不止如此,王怜花看花满楼的眼神也变了,只要是在花满园面前,王怜花就处处与他争锋。 当然,每次花满园都故意拉偏架,明明只要她不说话,事情就能揭过去,她却非要煽风点火。 花满园拉完一次偏架,第二次王怜花就更起劲的针对花满楼了,他觉得似乎整件事的源头都是花满楼,只要花满楼不在了,或者是花满楼输了,花满园就会改变态度。 小鱼儿摇摇头,这就是当局者迷啊! 没看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花满园吗!她偏架拉的可开心了! 这股硝烟蔓延到了整个餐桌,就连花无缺都察觉到了。 花无缺悄悄问他:“王公子是不是讨厌花公子?” 小鱼儿点头。 花无缺马上对王怜花说:“王公子,我们明日换一下位置好吗?” 小鱼儿:“……”你为什么要主动搅进这趟浑水啊!没看到大家都主动避开他们吗! 王怜花即刻拒绝:“不换,你和李寻欢两个都是病号,坐在一起方便照顾。” 花无缺还想说话,被小鱼儿塞了个馒头进嘴巴:“我可求求你吧,别说话好吗!” 这出戏多好看啊! 夜晚,花满园理所当然的和花满楼住到了一间。 花满楼兴致勃勃:“今天玩什么游戏!” 花满园惊讶的问:“你还没玩腻吗?我还以为你不是很想玩呢!” 花满楼微笑:“我突然发现这些游戏还是挺好玩的,学到了不少东西。” 花满园更惊讶了:“学东西?这个游戏还能学到东西吗?你学到了什么呀!” 花满楼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不告诉你。”用花满园在剧本里的话气王怜花。 花满园说:“既然你想玩,那就玩。” 花满园心里有点小愧疚,所以决定满足花满楼。 毕竟嘛,要不是她故意拉偏架,王怜花就不会总针对花满楼了。 可是她又不能不拉偏架,当然她也是因为更喜欢花满楼才故意拉偏架。 王怜花在车上的暗送秋波,她全都看见了。 她不回应有两个方面的考量。第一,花满楼也在车内;第二,回应了,王怜花就有了主动权。 花满园说,我也喜欢占据主动权呢! 那就委屈一下王怜花吧,反正她也不会心疼。 于是,她一不小心就拉了偏架,王怜花既不肯平白受冤枉,又心高气傲,无论在任何方面,都不愿意输给任何人。 之后,王怜花就把花满楼当成了假想敌,开始了漫长的和花满楼较量的路。 花满园就是这场竞技中的裁判官。她越是拉偏架,王怜花就越是力图在她面前证明自己。 不过花满园没想到的是,花满楼拉仇恨的水平一点也不比她差,要不是花满楼的仇恨拉得好,光靠花满园一个人还真没办法这么简单的完成。 就是花满楼那些台词好像在哪里听过,很熟悉的样子。 龙小云 花满园一行人赶了十来天的路,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城。 因为梅花盗和林仙儿的原因,这座城现在聚集了不少江湖中人。 司空摘星拿胳膊肘搡了搡陆小凤,揶揄道:“你未来老婆魅力真大,你猜来的这些人,有多少是冲着她来的。” 陆小凤臭屁的说:“他们想也没用,反正除了我,没人能破这个案子。” 花满园打了个哈欠:“你们俩很闲吗?” 不等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回答,花满园又说:“这么闲就去给我找个梳头娘,我们明天下午要去兴云庄,总不能让我像现在一样随便拿条缎带绑个头就去吧!” 她既然是去欺负人的,那就得打扮的富贵一些,显现出自己的傲慢。 虽然她人就很能撑场子,但她这次可是代表移花宫的脸面,不打扮的富贵一些,容易被人小瞧。 而且林仙儿也住在兴云庄,虽然小鱼儿说她比林仙儿好看,但花满园也不想就一身素净的过去。 陆小凤听见花满园的话,哭笑不得:“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梳头娘。” 司空摘星斜睨了他一眼,花满园发话了那就肯定不能听到坏消息,所以他马上就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一个过来。” 虽然精通易容改扮的司空摘星自己就会梳头,可他一个大男人给花满园这种千金闺秀梳头,传出去总是对花满园的名声不好,何况人家正牌男友还在这里,可能会破坏人家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也没说自己也会梳头的事。 花满园继续说:“找那种年纪大一点,技术好一点的,最好是专门给大户人家梳头的。最重要的是,话不多。” 司空摘星一口应下,不等先到栈落脚,直接就从车上跳下,去找梳头娘了。 花满园又打了个哈欠:“赶紧去找栈吧,我现在又困又饿。” 虽然因为梅花盗和林仙儿,这座城里大部分的栈都被江湖人住满了,但众所周知,贵的栈,永远住不满人。 花满园一行人到了城里最贵的如云栈。 小鱼儿和铁传甲在门口牵着马车,花无缺见小鱼儿在牵马车,也跟着小鱼儿在外面牵马车。 小二一见到一行人中打头的花满园,便连忙迎过来问:“官,打尖还是住店?” 王怜花说:“住店,十间上房。门口还有两辆马车,你待会儿把他们牵去马厩。”王怜花给了小二几两银子当赏钱,“再开一间雅座,给我们准备些饭菜。” 王怜花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和花满园待会儿看完房间就来。” 花满园打了个哈欠:“不能让陆小凤代替我吗!” 王怜花斜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一路上事最多,又是说房间朝向不好,又是说床太低太硬睡得不舒服,或者是热水送的不及时,房间里味道不好闻。” “反正待会儿要是我们挑好了,你不准有异议。” 花满园嘟囔:“本来就是嘛!” 王怜花:“你说什么?” 花满园正色:“我说我跟你一起去挑。” 其他人都没什么异议,便由小二领去雅座。 王怜花和花满园走到前台,掌柜一看刚好还有十间上房,便把钥匙都给了王怜花。 “掌柜,劳烦开叁间上房。”一名和花无缺差不多大的少年对掌柜说道。 随后他身旁一名约莫十余岁的红衣男孩甜甜的对身后的叁名中年男人说,“叁位伯伯,委屈你们住这里了。最近因为梅花盗的事,我爹爹好多朋友都到我家来了,家里都住满了。” 一名中年男子说:“哪儿的话呀,龙少爷可千万别这样说,抓捕梅花盗我们这些武林人士人人有责,别说是住不了兴云庄,就是住大马路上,我也毫无怨言,何况还让你们破费,我真是过意不去。” 兴云庄! 花满园和王怜花听见这个词,瞬间就来精神了,两人对视一眼。 看来这个穿红衣的小孩就是龙小云了。 龙小云对叁名中年男人说完后,又重重的拍了拍柜台,倨傲的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叁位伯伯安排叁间上房!” 掌柜的没想到这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会突然变得这么凶,不禁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他愣了愣神才说:“可是,本店已经没有上房了,普通的房间还有不少,官可愿住普通间?” 龙小云冷笑道:“你竟敢拿普通的房间来搪塞我们,你可知我身后的这叁人是谁!” 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做和事老:“龙少爷,普通间就普通间吧,反正我们叁人一把老骨头了,住上房还是住普通间不都一样么!” 那名和花无缺大小的少年,花满园猜应该是小鱼儿说的龙小云的头号马屁精江玉郎。 江玉郎看起来倒是温和有礼,他柔声对掌柜说:“掌柜可否通融一下?”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几粒银子递给掌柜。 掌柜摇摇头,如云栈本就是城内最贵的栈,往来的顾都是不差钱的,他收了江玉郎的钱给他开后门,被挤下去的人难道就没钱么。 闹来闹去,最终还不是他这个掌柜的受罪。 江玉郎又问:“平常你们栈不是还有许多上房空着吗?怎么今天一间也没有了?” 掌柜说:“刚才本店还有十间上房,你们来之前刚好被这两位官订走了。”掌柜的指了指王怜花。 掌柜的祸水东引,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话毕,龙小云一行人都开始打量王怜花,江玉郎对王怜花拱了拱手:“这位公子,可否行个方便,让出叁间上房给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口掏银票出来,“叁间上房的钱,我们还是会付给你。” 王怜花看都没看他,江玉郎隐隐有些压力,额头上留了些冷汗,继续说:“公子可是嫌少?” 龙小云忽然笑嘻嘻的对掌柜说:“要是你这人死了,是不是就用不到上房了。” 掌柜的一哆嗦,怎么还带杀人的。 别说是掌柜,就连花满园都惊讶了,花满园也见过不少二世祖,可人家就是再横,也只是用钱羞辱人,怎么也不会闲得无聊为了几间上房就杀人,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哪怕是混黑的也不会做这样没品的事,这简直就是把整个家族的脸皮撕破扔在地上然后再重重的踩上几脚。 花满园从小鱼儿嘴里听说过龙小云的蛮横,但没想到他竟然蛮横嚣张到这种地步。不过十余岁的小孩,竟然能笑嘻嘻的把杀人说的这么熟练。可见平时也做过不少这种事,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王怜花闻言,甚是觉得好笑,他斜睨了龙小云一眼:“凭你也配穿红色!” 花满园补道:“东施效颦。” 龙小云怒道:“你们敢骂我!” 他嘴里说着话,袖中已飞出叁根短箭,直取王怜花的面门和咽喉。 王怜花连动都没有动,那叁枚淬了毒的袖里箭便在他面前落地,他淡淡道:“骂你是看得起你。” 掌柜的见这些江湖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还是在他的店里杀人,连忙对龙小云身后的中年人道:“叁位官,你们去把孩子带回来吧,小店只是小本生意,打打杀杀的,还怎么做生意。” 一名中年人捋了捋胡子笑眯眯道:“掌柜的,何必这么麻烦呢,过不了多久,你那官就要死了,他死了,不还有我们做你的生意么,你说说你,急什么呀!” 王怜花站在原地不动,龙小云却始终无法近他的身,只能一股脑的把身上的暗器都往他身上扔。 王怜花笑道:“我真想把这小鬼的衣服扒下来,看看他身上究竟藏了多少暗器。” 龙小云见自己始终无法近王怜花的身,便转而去攻击花满园。他看花满园穿件带兜帽的白狐裘披风,又侧着身子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从声音听出是个女人,他下意识认定女人更好欺负,便决意抓住花满园来威胁王怜花 王怜花见龙小云虚晃一招,当即猜出了龙小云的意图,故意让开,送龙小云到花满园面前。 花满园瞪了王怜花一眼:“懒死你算了。”她轻轻挥掌,掌风击中龙小云,龙小云体内瞬间真气爆冲,经脉俱断。 王怜花睨着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龙小云:“废了他的武功倒是救他一命,这小鬼一点本事都没有就敢横行霸道,以后到了江湖上肯定会惹上不少仇家。废了他的武功,以后他若能远离江湖倒还能保住一命。” 此时此刻,与龙小云同行的江玉郎和叁个中年男人才知道他们惹上了硬茬,四人急急忙忙的将地上的龙小云扶起来。 龙小云红了眼,一半是瞪王怜花和花满园瞪的,一半是气哭的,他哭道:“你们快去把我爹爹叫来,让他替我报仇让他杀了这些人!” 花满园慢悠悠道:“我看还得拔了他的舌头,他这张嘴也挺能惹事的。” 龙小云一个哆嗦,差点又跪下去。 王怜花也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拔舌头太麻烦了,我这里刚好有哑药。” 龙小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狠的人,竟然要毒哑我!我不活啦!” 花满园不耐烦的对王怜花说:“你可不可以快一点,他吵死了。” 龙小云哭声一顿,怎么会有这么冷酷的女人,他明明是个孩子,还哭了,这女人不但不心疼,还嫌他吵。当即哭的更大声了。 王怜花向前一步走。 他身旁的一名中年人同时走上前向王怜花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公子乃人中龙凤,与小娃儿一般见识岂不是失了身份。” 王怜花冷冷道:“你算老几,也配评价本公子。” 中年男子语塞,强压心内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在下巴英,乃是……” 王怜花手一扬,将巴英击飞,巴英飞出去,砸碎了几张桌子。 王怜花扭头对掌柜说:“待会儿我帮你向他要账。” 掌柜呆呆的说:“谢……谢谢公子。” 王怜花微笑:“不用谢!” 王怜花每走一步,龙小云心就越沉一分,他已经被废了武功,怎么能再当个哑巴!赶忙叫其他两名中年男子保护自己:“刘叔叔,秦叔叔,快帮我杀了他!快,快呀!” 另外两名中年人见到王怜花方才的出手,心下知道绝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迈出这第一步。 王怜花好笑道:“两位也不必如此惧怕,小弟不是好杀之人,又岂会要你们的命。” 二人心下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们庆幸完,又见花满园走上前来:“他不杀你们,不过我可没有说不杀你们。” 花满园此刻已经将斗篷取下搭在手上,向着那两人款款走去。 栈中人本就在看这边的热闹,现在见到惊世容颜,纷纷抽了一口气,抽气过后,或是愣怔或是痴迷。 “好……好漂亮啊!” “这位姑娘难道就是那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 “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啊!人如其名,果然跟个仙女一样!” 即便是龙小云,也为之惊艳了一番,惊艳过后便是怨毒的眼神。 “你……就是你废了我的武功,你是什么人!你可知我爹爹是谁!” 龙小云的话让那两名痴迷的看着花满园的中年男人瞬间清醒,惊恐的看着她。 “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龙少爷虽然说要杀了姑娘和公子,可姑娘和公子并没有受伤,反而是我们龙少爷,被废了武功。” “是啊,姑娘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吧,这叁间上房我们也不要了,姑娘就将这些事一笔勾销如何。” 他二人嘴上是在求饶,可话还没说完,两人便默契的向花满园出手。 花满园向来懒得跟这种人废话,她扯开一个微笑,柔软的掌势中暗含劲力,一掌下去这两人的武功尽数被废,经脉俱断,以后也无法再习武。 何况他们年纪都这么大了,就算没断他们经脉,想要重新把武功捡起也不可能。 龙小云身边的江玉郎见势不对,早在二人对花满园出手前,就偷偷的向门口溜去。 王怜花懒得管江玉郎,他现在只想药哑龙小云。 龙小云身边一个人都没了,吓得大喊大叫,嘴里止不住的脏话向王怜花骂去。 王怜花不耐烦的捏住他下巴,直接把药往他嘴里灌去。 另一旁的江玉郎一走,正迎面撞到进来的小鱼儿与花无缺。 江玉郎暗骂一声,迅速向小鱼儿出手,企图从小鱼儿这边突破。却没想到手一伸出去就被花无缺抓住了手腕。 花满园把那两个中年人扔给王怜花灌哑药,她走到花无缺身边,细细打量了江玉郎一番。 花满园顺手又废了江玉郎的武功,但是对于江玉郎,花满园特别关照了一下:“小鱼儿,你把他带到你房间去,好好看着他。” 在见到江玉郎本人前,花满园从小鱼儿口里听到他的名字是,还以为他爹要么是江枫的脑残粉,所以才给儿子取这么一个名字。 看到江玉郎本人的时候,花满园敢断定,江玉郎的爹一定是和江枫很亲近的人。 江玉郎的衣着打扮神情动作等等,无一不是照着江枫做的。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仇人,江枫也算她半个仇人,毕竟有了后爹就有后妈, 对于花满园来说,后爹可不就是她再世仇人么。 毫不气的说,为了弄死江枫,当时年仅六岁的花满园就已经是个江学家了。 所以现在看江玉郎,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学人精。 还是个超低配版的。 再一看江玉郎出手,那武功路数,可不就是江枫的武功路数么。 了解江枫,武功又和江枫同出一路的人,只有江枫的书童江琴了。 亏她当时还以为江玉郎的爹是江枫脑残粉,现在一看,明明就是酸江枫酸的很,酸到要给儿子取玉郎这个名字,还妄图把儿子培养成玉郎第二。 花满园想,光江玉郎这脸就被江枫甩了十几条街啊! 上一辈人常常说没有女子能抵挡住玉郎江枫一笑。花满园觉得花满楼就是生的晚了,不然还能和江枫比一比。 她又在心里补充道,叶孤城也可以,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笑起来也很好看,原随云也不差的样子,王怜花虽然跟她有过节,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这样算下去总感觉西门吹雪挤一挤说不定也能挤进半决赛。 花无缺和小鱼儿,未成年不准参加选美。 花满园让小鱼儿把江玉郎押走了,又走到一直装死的巴英身旁,踢了踢他:“还没死呢?” 巴英先前以为只有王怜花和花满园两个人,心里想着他们五个人,怎么都是他们赢,结果一看……人家这边人数还更多,又看自己的两个同伴都被废了武功。索性直接装死躺在地上,只希望花满园和王怜花把他这小人物给忘了。 谁知道花满园在把其他人都收拾了一遍后,还不忘了他。 巴英无奈,只能翻身起来。下一秒,花满园掌风过来,他又疼的趴地上。 “刚好哑药到你这儿就没了,算你运气好,只废了你的武功。”花满园扯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 可巴英看到她的微笑不但没有惊艳,反而直吓得打哆嗦。 “那小鬼不是说要叫他爹来报仇么,你去替他把他爹叫过来。” 巴英哆哆嗦嗦的答应,忍着痛跑出如云栈去兴云庄叫龙啸云。 “等等!”王怜花又喝住他。 巴英只能又跑回来,一看到王怜花手上还拿着药瓶,巴英吓得直接跪了:“公子饶命,求公子饶命!” 王怜花道:“你先前砸坏了人家店里几张桌子还没赔钱。” 巴英急急忙忙从怀里掏银票交给掌柜:“我赔我赔。” 王怜花扬下巴:“可以了,你走吧!” 然后,花满园又大声说:“各位,这位公子是兴云庄龙啸云的公子,因栈内没有上房,便要杀了我们,住我们的上房。”花满园一指龙小云,“我们也是无奈之战,现在龙公子的仆人已经去兴云庄找龙庄主了,待会儿龙庄主前来,还希望各位给我们评评理。” “为表答谢,今日凡是在如云栈吃饭的人,帐全都由我来付!” 花满园话一说完,栈内欢声雷动。 “姑娘放心,我王二全都见到了,待会儿一定给姑娘评理!”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一坛上来。” “子不教父之过,儿子这样,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亏那龙啸云还素有侠名,想不到竟是这种阴毒之人。” “哼,那龙啸云平日里就装模作样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姑娘有难,我赵四一定万死不辞,别说是评理,就是让我跟那龙啸云拼了也在所不辞!” “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再给我全上两份。” “小二,给我上十分八份鱼翅燕窝。” 一时间,栈内人声鼎沸,有为了讨美人欢心迅速站队的,也有平日里看不惯龙啸云而落井下石的。 当然,最多的,还是加菜的路人。 花满园侧过头,到王怜花耳边说:“待会儿把这小鬼扒了,看他身上有多少钱,要是不够付的,就把他卖到黑煤窑去做一辈子苦力。” 花满园想,山西人原随云说不定就有好几个煤矿,看来下次除了把人卖到蝙蝠岛外,还能卖到原随云的黑煤窑里。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好人不挑朋友,人渣挑 王怜花指挥着小鱼儿和花无缺从龙小云和江玉郎身上一通摸索,摸出来大概两千两银票和两块玉佩,还有几颗散碎银子。 小鱼儿把这些钱捧到手上给王怜花过目,王怜花扫了一眼小鱼儿手上的钱,以扇掩面嫌弃龙小云道:“看这个小鬼穿的一身富贵,结果身上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两。真是穷,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结今晚栈里所有人的账。” 龙小云死死瞪着他,他出门都是有跟班的,哪里需要他主动付钱。 花满园啐道:“难怪要喊打喊杀呢,原来这么穷!要是他们当初肯花个叁五倍的价格从我们手里买走叁间上房,兴许我就同意了。” 反正铁传甲、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那么糙,睡普通间睡上房都一样。 只要她花满园和花满楼睡的安稳就行了,其他人,自求多福吧! “没钱还学人充阔气,呸。”花满园又啐了江玉郎一口。 江玉郎只能受下花满园的怒火,他比龙小云识时务一些,被抓了后就一直本分的躺在原地不动。 不像龙小云,被抓了后还以为在自己家,可以胡作非为。刚才他就想趁着花满园不注意冲上去在她手腕上咬一口,结果被花满园察觉,花满园就把小鱼儿的袜子塞到了龙小云嘴里。花满园本来想塞小鱼儿的内裤,小鱼儿接受不了,表示最多贡献袜子。花满园这才作罢,只给龙小云塞了只袜子。 小鱼儿道:“花姐姐,他们两个身上加起来只有两千多两。掌柜的说今晚营业额至少也有五六千两。” 花满园指着龙小云对小鱼儿说:“他这衣服挺不错的,外面那件兔毛斗篷至少值个两叁百两,你把它扒下来,明天送到当铺去当掉。” 龙小云闻言,一脸惊恐的看着小鱼儿,疯狂摇头。 小鱼儿得令,迅速扒下了龙小云的兔毛斗篷。 花满园又捏着下巴说:“他身上这件衣服,看起来也值个几十两的样子,也扒下来吧,你的衣服便宜,待会儿把你的衣服给他穿。” 小鱼儿狠狠的抽了一下眉头:“这就不用了吧!” 小鱼儿现在看花满园的眼神已经变了,这不是出身首富之家的大小姐吗!恶人谷都没见过比她更能雁过拔毛的人。 花满园看到小鱼儿的表情,哼了一声。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不!必须得把他衣服扒下来!”王怜花坚持道,“他衣服里还藏着好多暗器,那些个铁片少说也值个几十两。” 小鱼儿不知道这些暗器都藏在哪里,只能把龙小云的衣服都脱下来。再请王怜花把藏在衣服里的暗器悉数拿出。 花满园:“这小孩竟然全身都是暗器,不嫌硌得慌么!” 然后她转头去看江玉郎,看到江玉郎一身不值几个钱的麻衣摇了摇头。 小鱼儿马上报复性的撸起袖子:“让我把他扒了!他身上肯定还藏着些好东西!” 花满园:“快一点!我哥还等着我去吃饭。” 她话一说完,房间的门就被花满楼推开。 花满楼一脸忧心的说:“我等了你们好久,实在不放心就下楼去找你们。小二跟我说你们遇到了麻烦,有人要杀你,你没事吧?” 说着,花满楼又把她圈进怀里,发现她身上没有受伤,舒了一口气:“你没受伤就好。” 随后又柔声问道:“谁欺负你了,七哥去替你教训他!” 花满园纤指指向龙小云:“就是他!可凶可坏了,还要杀我呢!” “七哥哥,他真的好凶哦,我现在都还好怕。” 花满楼摸摸她的手:“还怕吗?” 花满园把头埋在他颈间蹭蹭:“还有一点点呢!可能待会儿你喂我吃点东西就没了。” 花满楼笑了笑。 王怜花见到花满园这副装乖的样子,飞了个白眼给她。 那边小鱼儿已经背对着花满园把江玉郎剥光,发现他身上实在是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帮他把衣服穿回去。 王怜花见搜刮了这么久的成果,加起来竟然还不到叁千两银子,脸上一阵黑一阵青。 “先回去吃饭,待会儿他俩的爹来了,让他们交钱赎人。” 回到雅座,陆小凤指着龙小云问花满园:“你说是这个小孩要杀你!” “他竟然敢欺负你!” 这是什么勇士! 陆小凤知道花满园没说假话,于是他说完后,就多看了龙小云几眼。 龙小云一进来,便被王怜花点了穴道压在凳子上看他们吃饭。此刻他怨毒的眼神射在花满园身上,显然是恨她入骨。这怨毒的眼神,阴冷的让陆小凤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难以想象一个十余岁的小孩竟能有这样的眼神,竟能将杀人当做家常便饭,当做荣耀之事。 陆小凤也喝了杯酒压惊:“你废了他的武功还真是保他一命。” 花满园狡黠的笑道:“这孩子还说要找他爹娘来报复我呢!,待会儿他爹娘就来了。” 陆小凤问道:“这孩子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物?竟养的他这么蛮横。” 花满园眨眨眼:“龙啸云!你说巧不巧,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儿子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李寻欢手一抖,酒杯应声落地,摔成一片又一片,又如他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李寻欢面上痛苦:“这红衣服的孩子是龙小云?” 花满园笑道:“是呢!” 闻言,李寻欢止不住的咳嗽。 花满楼怕他再这样咳下去,身体很快就撑不住,说不定就要交待在这里。 花满楼忧心道:“王公子,麻烦你去给李二哥看看吧!” 王怜花夹了口菜,看都没往李寻欢那里看:“心病,治不好的。” 花满园自告奋勇去安慰李寻欢:“李二哥,你不能倒在这里,你倒在这里,几天后谁给龙啸云抬棺啊!” 李寻欢咳得更凶了。 花满园笑着回头:“看,他咳得这么大声,身体肯定不差。” 李寻欢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了好几口血:“花姑娘,你能否恢复他的声音?” 花满园撑下巴:“这得依据待会儿他爹娘的表现来决定。” 李寻欢抚上额头,他和花满园一行人来兴云庄,是想从中斡旋,尽量把双方的矛盾调节到最低,至少也要保住龙啸云一家叁口的命。 李寻欢瞧了眼龙小云,龙小云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花满园乃至雅座的所有人。 想不到他们才刚进城,就遇见了主动挑事的龙小云。 先前他从小鱼儿口中听说过龙小云,只以为是个被骄纵的孩子,他怎么也想不到龙啸云和林诗音的孩子竟然是如此心性恶毒之人。 他想开口向花满园为龙小云求情,却又开不了口。 花满园很佩服,也很尊敬李寻欢这样把朋友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可能因为她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所以她才会对李寻欢这样的人格外尊敬。 当然,花满园也很喜欢这种朋友。 众所周知,这种人对朋友都是来者不拒,无论好坏,而且还会为朋友抛头颅洒热血,两肋插刀,就算被朋友出卖也依旧把朋友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所以做他们的朋友实在是特别爽的事。 ··· 如云栈到兴云庄有很长一段距离,巴英又受了伤,走的就更慢了。 这段中间的空子,花满园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 粉色的锦缎衣服上用金线绣了不少金蝶,成群的金蝶朝着一朵用珍珠拼成的牡丹花飞去,再搭配一条狐皮披肩。 既华贵又有气势。 外形外貌是影响他人印象的第一要素,看上去华贵不可逼视,对方便知道她不是个软弱可以轻易算计的人,不敢蹬鼻子上脸。 为了让自己更出彩些,花满园还特意买了一件烟灰色的衣服给天天穿红色的王怜花。 有着丰富在宴会上和太太小姐们争奇斗艳经验的花满园说:“他穿红的,我穿粉的,我岂不是被他压了一头!” 王怜花十分不情愿,即便这件烟灰色的衣服由蜀锦所制,绣工精湛,王怜花还是很嫌弃这种灰扑扑的颜色。 花满园无所谓的说:“那你别穿吧,我以后也不会送东西给你了。” 王怜花马上就笑嘻嘻的说:“既然是你送的,别说是让我穿一天,就是穿着进棺材都行。” 花满园当时就飞了一个白眼给他。 因为司空摘星找梳头娘找半天还没回来,花满园就把铁心兰抓过来给她梳头。 结果铁心兰也不是这块料。 铁心兰委屈的说:“我以前为了方便,都是穿男装,偶尔换回女装也只会弄些简单的发髻。” 王怜花看不下去,直接就把花满园压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把铁心兰给她梳好的发型给拆了,再用自己那双巧手为花满园平添叁分颜色。 等到花满园这边结束,龙啸云也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们到了如云栈。 龙啸云没什么本事,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每每提到他,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李寻欢送了他万贯家财让妻给他。 即便已经年过四十,但他那颗想要出名的心一点都没有被浇灭。 没有真本事,就只能靠当散财童子了。 他身边聚集了一堆比他还没本事的江湖老光棍,这群人不但平日里以大侠自称,又称呼他为‘龙四爷’,日子久了,好似他真的就成了一位爷。 龙啸云几乎将兴云庄所有人都带了过来。 兴云庄的人听说龙小云被人废了武功,为了拍龙啸云的马屁,纷纷自告奋勇要替龙啸云分忧。 龙啸云和江别鹤一想到那对男女一招就将龙小云和江玉郎随行的叁名中年人废了武功。害怕单靠自己的武功无法解决,便也同意了。 却不想林诗音也要跟他们一起来。 龙啸云道:“你最讨厌江湖争斗了,由我来接回云儿,你在家里乖乖等着我们回来就行。” 林诗音脸色苍白,眼睛红了一圈,显然是才哭过:“我的孩子现在生死不明,你居然要我在家里等他!” “好吧!”龙啸云便将林诗音也一同带到了如云栈。 龙啸云一进门就冷哼一声,他身边的两名大汉便走进去,掀翻了中间的几张桌子,又将一张椅子摆在正中间。 龙啸云信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栈内的人见势纷纷作鸟兽状散开。 掌柜的看龙啸云来势汹汹,连忙小声叫了个小二过来,吩咐道:“你快去总舵找人过来,就说有江湖人在这里闹事。” 小二得令,矮着身子从后门溜了出去。 吩咐完小二,掌柜的便安心的躲在柜台后看戏。 如云栈可不是单纯的栈,这里也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但凡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不背靠一些势力,是没有办法存活下去的。 如云栈背后的老板,正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金钱帮。 龙啸云大声说:“是哪位伤了我儿!” 李寻欢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从二楼的雅座走下去。 他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王怜花点住了穴道,王怜花笑道:“这是我独门的点穴手法,功力越高的人,想冲破它受的内伤就越严重。” “怜花,你!” 王怜花顺势又点了李寻欢的哑穴:“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何必要搅这趟浑水。” 花满园突然觉得觉王怜花对李寻欢就像对自己亲儿子一样好。 下面,久久得不到回应的龙啸云又大声喊道:“敢做不敢当,阁下难道是缩头乌龟不成!” 林诗音惊慌道:“那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带着云儿跑了。他们是不是要向我们勒索。” 林诗音话一出,龙啸云心里也开始没底,脸色逐渐惊慌。 江别鹤马上说:“那两个人要是敢跑,江某势必要动用在江南的人脉,将这二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他话一说完,只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竟是陪同龙小云一起的另外两名中年男人! 这两人被绳子捆在一起,直接从二楼被扔到了他们面前。 龙啸云大惊失色,将二人从地上扶起来:“刘大侠、秦大侠!是谁将你们伤成这样的。” 花满园:“是我!” 这一句话,立刻栈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尽数引了过来。 只见一名华贵不可逼视的年轻女子款款从二楼走下,身旁跟着身穿烟灰色衣服的王怜花,身后是小鱼儿和花无缺,他二人又分别抓着龙小云与江玉郎。 林诗音见到龙小云,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来,龙啸云将她抓回来,林诗音挣扎道:“你放开我,我要我的儿子!” 龙啸云劝道:“诗音,你先等等,让我去和他们谈!”龙啸云将林诗音压在椅子上。 林诗音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哭泣,二楼的李寻欢见到林诗音这副模样,顿感心如刀割。 龙啸云见伤了自己儿子和其他几人的竟然是个绝色美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可当他看到身后的花无缺和小鱼儿时,心马上就凉了下来。 这是移花宫的人来寻仇了! 他先就该逼杀花无缺的更狠些,不,他就不该嫌贵不去请中原一点红将花无缺灭口,而是让兴云庄的一些人去追杀花无缺。 龙啸云悔之晚矣。 花满园见龙啸云脸上冷汗直流,微笑道:“这娶了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啊,阁下一个江湖中人,为了讨太太欢心,竟也学着世家子弟的做派,在身边带了个书童。”她看向江别鹤,“还是别人家的书童。” 男女混合嘴炮 王怜花指挥着小鱼儿和花无缺从龙小云和江玉郎身上一通摸索,摸出来大概两千两银票和两块玉佩,还有几颗散碎银子。 小鱼儿把这些钱捧到手上给王怜花过目,王怜花扫了一眼小鱼儿手上的钱,以扇掩面嫌弃龙小云道:“看这个小鬼穿的一身富贵,结果身上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两。真是穷,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结今晚栈里所有人的账。” 龙小云死死瞪着他,他出门都是有跟班的,哪里需要他主动付钱。 花满园啐道:“难怪要喊打喊杀呢,原来这么穷!要是他们当初肯花个叁五倍的价格从我们手里买走叁间上房,兴许我就同意了。” 反正铁传甲、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那么糙,睡普通间睡上房都一样。 只要她花满园和花满楼睡的安稳就行了,其他人,自求多福吧! “没钱还学人充阔气,呸。”花满园又啐了江玉郎一口。 江玉郎只能受下花满园的怒火,他比龙小云识时务一些,被抓了后就一直本分的躺在原地不动。 不像龙小云,被抓了后还以为在自己家,可以胡作非为。刚才他就想趁着花满园不注意冲上去在她手腕上咬一口,结果被花满园察觉,花满园就把小鱼儿的袜子塞到了龙小云嘴里。花满园本来想塞小鱼儿的内裤,小鱼儿接受不了,表示最多贡献袜子。花满园这才作罢,只给龙小云塞了只袜子。 小鱼儿道:“花姐姐,他们两个身上加起来只有两千多两。掌柜的说今晚营业额至少也有五六千两。” 花满园指着龙小云对小鱼儿说:“他这衣服挺不错的,外面那件兔毛斗篷至少值个两叁百两,你把它扒下来,明天送到当铺去当掉。” 龙小云闻言,一脸惊恐的看着小鱼儿,疯狂摇头。 小鱼儿得令,迅速扒下了龙小云的兔毛斗篷。 花满园又捏着下巴说:“他身上这件衣服,看起来也值个几十两的样子,也扒下来吧,你的衣服便宜,待会儿把你的衣服给他穿。” 小鱼儿狠狠的抽了一下眉头:“这就不用了吧!” 小鱼儿现在看花满园的眼神已经变了,这不是出身首富之家的大小姐吗!恶人谷都没见过比她更能雁过拔毛的人。 花满园看到小鱼儿的表情,哼了一声。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不!必须得把他衣服扒下来!”王怜花坚持道,“他衣服里还藏着好多暗器,那些个铁片少说也值个几十两。” 小鱼儿不知道这些暗器都藏在哪里,只能把龙小云的衣服都脱下来。再请王怜花把藏在衣服里的暗器悉数拿出。 花满园:“这小孩竟然全身都是暗器,不嫌硌得慌么!” 然后她转头去看江玉郎,看到江玉郎一身不值几个钱的麻衣摇了摇头。 小鱼儿马上报复性的撸起袖子:“让我把他扒了!他身上肯定还藏着些好东西!” 花满园:“快一点!我哥还等着我去吃饭。” 她话一说完,房间的门就被花满楼推开。 花满楼一脸忧心的说:“我等了你们好久,实在不放心就下楼去找你们。小二跟我说你们遇到了麻烦,有人要杀你,你没事吧?” 说着,花满楼又把她圈进怀里,发现她身上没有受伤,舒了一口气:“你没受伤就好。” 随后又柔声问道:“谁欺负你了,七哥去替你教训他!” 花满园纤指指向龙小云:“就是他!可凶可坏了,还要杀我呢!” “七哥哥,他真的好凶哦,我现在都还好怕。” 花满楼摸摸她的手:“还怕吗?” 花满园把头埋在他颈间蹭蹭:“还有一点点呢!可能待会儿你喂我吃点东西就没了。” 花满楼笑了笑。 王怜花见到花满园这副装乖的样子,飞了个白眼给她。 那边小鱼儿已经背对着花满园把江玉郎剥光,发现他身上实在是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帮他把衣服穿回去。 王怜花见搜刮了这么久的成果,加起来竟然还不到叁千两银子,脸上一阵黑一阵青。 “先回去吃饭,待会儿他俩的爹来了,让他们交钱赎人。” 回到雅座,陆小凤指着龙小云问花满园:“你说是这个小孩要杀你!” “他竟然敢欺负你!” 这是什么勇士! 陆小凤知道花满园没说假话,于是他说完后,就多看了龙小云几眼。 龙小云一进来,便被王怜花点了穴道压在凳子上看他们吃饭。此刻他怨毒的眼神射在花满园身上,显然是恨她入骨。这怨毒的眼神,阴冷的让陆小凤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难以想象一个十余岁的小孩竟能有这样的眼神,竟能将杀人当做家常便饭,当做荣耀之事。 陆小凤也喝了杯酒压惊:“你废了他的武功还真是保他一命。” 花满园狡黠的笑道:“这孩子还说要找他爹娘来报复我呢!,待会儿他爹娘就来了。” 陆小凤问道:“这孩子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物?竟养的他这么蛮横。” 花满园眨眨眼:“龙啸云!你说巧不巧,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儿子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李寻欢手一抖,酒杯应声落地,摔成一片又一片,又如他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李寻欢面上痛苦:“这红衣服的孩子是龙小云?” 花满园笑道:“是呢!” 闻言,李寻欢止不住的咳嗽。 花满楼怕他再这样咳下去,身体很快就撑不住,说不定就要交待在这里。 花满楼忧心道:“王公子,麻烦你去给李二哥看看吧!” 王怜花夹了口菜,看都没往李寻欢那里看:“心病,治不好的。” 花满园自告奋勇去安慰李寻欢:“李二哥,你不能倒在这里,你倒在这里,几天后谁给龙啸云抬棺啊!” 李寻欢咳得更凶了。 花满园笑着回头:“看,他咳得这么大声,身体肯定不差。” 李寻欢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了好几口血:“花姑娘,你能否恢复他的声音?” 花满园撑下巴:“这得依据待会儿他爹娘的表现来决定。” 李寻欢抚上额头,他和花满园一行人来兴云庄,是想从中斡旋,尽量把双方的矛盾调节到最低,至少也要保住龙啸云一家叁口的命。 李寻欢瞧了眼龙小云,龙小云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花满园乃至雅座的所有人。 想不到他们才刚进城,就遇见了主动挑事的龙小云。 先前他从小鱼儿口中听说过龙小云,只以为是个被骄纵的孩子,他怎么也想不到龙啸云和林诗音的孩子竟然是如此心性恶毒之人。 他想开口向花满园为龙小云求情,却又开不了口。 花满园很佩服,也很尊敬李寻欢这样把朋友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可能因为她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所以她才会对李寻欢这样的人格外尊敬。 当然,花满园也很喜欢这种朋友。 众所周知,这种人对朋友都是来者不拒,无论好坏,而且还会为朋友抛头颅洒热血,两肋插刀,就算被朋友出卖也依旧把朋友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所以做他们的朋友实在是特别爽的事。 ··· 如云栈到兴云庄有很长一段距离,巴英又受了伤,走的就更慢了。 这段中间的空子,花满园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 粉色的锦缎衣服上用金线绣了不少金蝶,成群的金蝶朝着一朵用珍珠拼成的牡丹花飞去,再搭配一条狐皮披肩。 既华贵又有气势。 外形外貌是影响他人印象的第一要素,看上去华贵不可逼视,对方便知道她不是个软弱可以轻易算计的人,不敢蹬鼻子上脸。 为了让自己更出彩些,花满园还特意买了一件烟灰色的衣服给天天穿红色的王怜花。 有着丰富在宴会上和太太小姐们争奇斗艳经验的花满园说:“他穿红的,我穿粉的,我岂不是被他压了一头!” 王怜花十分不情愿,即便这件烟灰色的衣服由蜀锦所制,绣工精湛,王怜花还是很嫌弃这种灰扑扑的颜色。 花满园无所谓的说:“那你别穿吧,我以后也不会送东西给你了。” 王怜花马上就笑嘻嘻的说:“既然是你送的,别说是让我穿一天,就是穿着进棺材都行。” 花满园当时就飞了一个白眼给他。 因为司空摘星找梳头娘找半天还没回来,花满园就把铁心兰抓过来给她梳头。 结果铁心兰也不是这块料。 铁心兰委屈的说:“我以前为了方便,都是穿男装,偶尔换回女装也只会弄些简单的发髻。” 王怜花看不下去,直接就把花满园压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把铁心兰给她梳好的发型给拆了,再用自己那双巧手为花满园平添叁分颜色。 等到花满园这边结束,龙啸云也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们到了如云栈。 龙啸云没什么本事,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每每提到他,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李寻欢送了他万贯家财让妻给他。 即便已经年过四十,但他那颗想要出名的心一点都没有被浇灭。 没有真本事,就只能靠当散财童子了。 他身边聚集了一堆比他还没本事的江湖老光棍,这群人不但平日里以大侠自称,又称呼他为‘龙四爷’,日子久了,好似他真的就成了一位爷。 龙啸云几乎将兴云庄所有人都带了过来。 兴云庄的人听说龙小云被人废了武功,为了拍龙啸云的马屁,纷纷自告奋勇要替龙啸云分忧。 龙啸云和江别鹤一想到那对男女一招就将龙小云和江玉郎随行的叁名中年人废了武功。害怕单靠自己的武功无法解决,便也同意了。 却不想林诗音也要跟他们一起来。 龙啸云道:“你最讨厌江湖争斗了,由我来接回云儿,你在家里乖乖等着我们回来就行。” 林诗音脸色苍白,眼睛红了一圈,显然是才哭过:“我的孩子现在生死不明,你居然要我在家里等他!” “好吧!”龙啸云便将林诗音也一同带到了如云栈。 龙啸云一进门就冷哼一声,他身边的两名大汉便走进去,掀翻了中间的几张桌子,又将一张椅子摆在正中间。 龙啸云信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栈内的人见势纷纷作鸟兽状散开。 掌柜的看龙啸云来势汹汹,连忙小声叫了个小二过来,吩咐道:“你快去总舵找人过来,就说有江湖人在这里闹事。” 小二得令,矮着身子从后门溜了出去。 吩咐完小二,掌柜的便安心的躲在柜台后看戏。 如云栈可不是单纯的栈,这里也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但凡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不背靠一些势力,是没有办法存活下去的。 如云栈背后的老板,正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金钱帮。 龙啸云大声说:“是哪位伤了我儿!” 李寻欢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从二楼的雅座走下去。 他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王怜花点住了穴道,王怜花笑道:“这是我独门的点穴手法,功力越高的人,想冲破它受的内伤就越严重。” “怜花,你!” 王怜花顺势又点了李寻欢的哑穴:“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何必要搅这趟浑水。” 花满园突然觉得觉王怜花对李寻欢就像对自己亲儿子一样好。 下面,久久得不到回应的龙啸云又大声喊道:“敢做不敢当,阁下难道是缩头乌龟不成!” 林诗音惊慌道:“那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带着云儿跑了。他们是不是要向我们勒索。” 林诗音话一出,龙啸云心里也开始没底,脸色逐渐惊慌。 江别鹤马上说:“那两个人要是敢跑,江某势必要动用在江南的人脉,将这二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他话一说完,只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竟是陪同龙小云一起的另外两名中年男人! 这两人被绳子捆在一起,直接从二楼被扔到了他们面前。 龙啸云大惊失色,将二人从地上扶起来:“刘大侠、秦大侠!是谁将你们伤成这样的。” 花满园:“是我!” 这一句话,立刻栈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尽数引了过来。 只见一名华贵不可逼视的年轻女子款款从二楼走下,身旁跟着身穿烟灰色衣服的王怜花,身后是小鱼儿和花无缺,他二人又分别抓着龙小云与江玉郎。 林诗音见到龙小云,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来,龙啸云将她抓回来,林诗音挣扎道:“你放开我,我要我的儿子!” 龙啸云劝道:“诗音,你先等等,让我去和他们谈!”龙啸云将林诗音压在椅子上。 林诗音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哭泣,二楼的李寻欢见到林诗音这副模样,顿感心如刀割。 龙啸云见伤了自己儿子和其他几人的竟然是个绝色美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可当他看到身后的花无缺和小鱼儿时,心马上就凉了下来。 这是移花宫的人来寻仇了! 他先就该逼杀花无缺的更狠些,不,他就不该嫌贵不去请中原一点红将花无缺灭口,而是让兴云庄的一些人去追杀花无缺。 龙啸云悔之晚矣。 花满园见龙啸云脸上冷汗直流,微笑道:“这娶了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啊,阁下一个江湖中人,为了讨太太欢心,竟也学着世家子弟的做派,在身边带了个书童。”她看向江别鹤,“还是别人家的书童。” 做客兴云庄 龙啸云这辈子最恨也是最怕的事,就是别人在他面前说起李寻欢让妻并赠送万贯家财给他的事。 他经常会在半夜里吓醒,他怕李寻欢会哪天回来收走这一切。 对面的人显然很清楚他和李寻欢之间的事,不但清楚,还暗暗讽刺他配不上林诗音,讽刺他画虎不成反类犬,讽刺他什么都要靠别人施舍。 花满园一句话,直接把龙啸云吓的六神无主,龙啸云生怕她当着客栈内所有人的面讲起他如今的一切,是如何靠李寻欢施舍得来。 龙啸云不说话了,江别鹤就替他说:“这位姑娘可是移花宫门人?” 江别鹤刚开始听到花满园叫他书童时,的确心慌了一瞬。可他心理素质比龙啸云强了太多。 他自觉自己做书童的事已过了十余年,知道他曾是江枫书童并且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与他同谋的魏无牙,燕南天早已失踪,生死不明。面前的女子是移花宫门下,怎么可能知道他曾经是江枫的书童。 思来想去,肯定是她讽刺龙啸云时,自己被连坐了。 江别鹤拱手:“即便龙少爷曾经打伤过移花宫门下的弟子,可这也是公平比试,若是武林中人都如贵宫这般,输了就让长辈来报仇,那武林中的无门无派之人将来又有何出头的机会。更何况这些都是小孩之间的事,姑娘身为长辈,何必纡尊降贵与小辈们计较。” 花满园静静听他说完,然后扬了扬下巴:“你是主事者吗?让你们的主事者来跟我说话,区区一个书童也敢越俎代庖。” 江别鹤面色大变,这人竟然又一次提书童,江别鹤即便心理素质过硬,但他的确因为江枫的事而心虚不少。为了揭过书童这件事,他反而怒道:“在下江别鹤!” 花满园还是那句话:“叫你们当中的主事者来跟我说话。” 听见主事者,龙啸云从惊吓中清醒了,马上把江别鹤拉到自己身后,在他心里,他才是主事者,江别鹤不过是在江南混不下去,才跑来兴云庄依附他势力的人,怎么能代替他这个头头跟移花宫的人交涉。 龙啸云也对花满园拱了拱手:“在下龙啸云,正是兴云庄的庄主,也是龙小云的父亲,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都叫我一声龙四爷。” 花满园走到旁边一张空桌上坐下,她摆出一副主人的态度,对龙啸云做了个请的姿势:“龙庄主,请坐。” 龙啸云觉得自己得到了礼遇内心窃喜,他坐到了花满园对面。 花满园又道:“龙夫人也请坐吧!” 林诗音没想到废了自己儿子的女人,竟是艳光不在林仙儿之下的美人,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只是有些骄纵,并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还那么小,懂得什么。即便做了什么事,她们这些大人也该原谅他一个小孩子。 于是她看花满园的眼神,变得格外的不善起来。 她犹豫再叁,还是坐在了龙啸云身旁。 花满园笑道:“本来,我是想先和两位谈谈令郎在客栈内肆意伤人的事。但方才你家的书童说令郎曾经打败过我移花宫的弟子,既然你们说的真真切切,我若是直接否认倒显得做贼心虚了。” 江别鹤趁她说话间的空隙再一次强调:“在下江别鹤,并不是什么书童。” 王怜花马上跟着说:“主人说话,哪有你个书童插话的道理。” 王怜花起先就猜到花满园把江玉郎扣下别有用意,现在她又强调了好几次江别鹤是书童。王怜花猜,江别鹤肯定有什么想要隐瞒的过去被花满园得知了。 江别鹤脸色铁青,决定直接强调一下自己江南大侠的身份。 花满园打断他:“龙庄主礼贤下士,这位书童想说什么就说吧。怜花,不可再对人无礼。” 龙啸云听花满园讲自己礼贤下士,把江别鹤说成了自己的手下,心里分外得意。他心里的确对江别鹤有些芥蒂。江别鹤自来兴云庄后,格外会笼络人心,在兴云庄内几乎要与他平起平坐,若不是龙啸云有钱,关键时刻还能扯出李寻欢这张大旗,少不得就要被他压一头。 现在花满园一说,他便故意板着脸对江别鹤说:“江兄,我知道你是救儿心切。可现如今不止是你的玉郎被抓,我的云儿也还在人家手里,你想救儿子,难道我就不想吗?” “江兄,你又何苦来添乱呢!莫非是不相信我?” 江别鹤连连摆手道:“当然不是,我只是……” 龙啸云冷哼一声打断江别鹤接下来的话:“既然你放心,那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何况这位姑娘是让我们夫妻来交涉,便是信得过我龙啸云,你若再这样一而再再而叁的打断别人说话,惹怒了这位姑娘。人家怪罪我倒是没事,可你该为两个孩子考虑一下,两个孩子现如今还在人家手里,若是两个孩子有什么差池,你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办?” 江别鹤又连连点头称是:“龙兄教训的是,的确是小弟心急了。” 龙啸云见江别鹤这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内心得意极了。 江别鹤斜了眼龙啸云,心内冷哼。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进了别人的话术中还浑然不知。若不是靠着李寻欢的施舍,这个蠢货如何能走到今天这步。 想到这里江别鹤就有点牙酸,他比龙啸云聪明识时务的多,却碰不上一个李寻欢这样的好友。江枫嘴上说把他当兄弟,可也没见江枫把自己的万贯家财分一部分出来给他。 这边,龙啸云说完了江别鹤,又换了一副面孔对花满园道:“姑娘原来是移花宫的少宫主,失敬失敬了。” 花满园点点头,当做听了,随后又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方才你家的书童扬言令郎曾经打败过我移花宫的弟子,事关本宫名誉,我既然身为少宫主,就不能放任本门声誉被他人肆意毁坏。在这件事面前其他的小事,都得往后推一推。” 江别鹤腹诽,怎么还强调书童这件事。 林诗音苍白的脸已被愤怒染上一片嫣红,她厉声道:“我儿子的性命竟还不如你们的一点名声!” 花满园淡淡道:“兴云庄做主的是龙夫人吗?” 不待龙啸云和林诗音说话,她又自顾自的轻笑一声:“也是呢,本来兴云庄就是夫人的嫁妆,那由夫人做主也是应该的。” 龙啸云怕花满园再说下去,就要说到李寻欢让妻的事,连忙对林诗音道:“江湖事让我来处理就好了,诗音,你就在旁边坐着好吗?” 林诗音冷笑道:“我的儿子就在我面前受苦,你竟然还要我坐在这里看,什么都不做。” 她对龙啸云说完后,又转头看向花满园,她打量了一番花满园,见她年纪轻轻,身材高挑苗条,一看就是没生育过的在室女,她便决定唤醒花满园内心深处的母性,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林诗音柔声道:“这位姑娘,我不知道我的云儿是做了什么事,才让你废了他的武功。可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孩子是么,一个孩子就算做再大的错事,我们做大人的都应该包容他。你也是女人,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当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时,你会不会后悔今天对这样一个可怜无辜的孩子痛下杀手?” 花满园听了直翻白眼想作呕,王怜花肩膀一抖一抖,显然是憋笑憋得很难受了。 今天要是龙小云的事发生在王怜花和花满园身上,绝对是另一幅场景。 说白点,她和王怜花哪怕是个没用的废物,靠着老娘都能在江湖上横着走。 林诗音和龙啸云呢,自己本事没有,还指望别人把你儿子当自己儿子一样呵护。 呵呵,拉倒吧! 早干嘛去了,怎么不把自己孩子教好来。儿子不踢到铁板,就放任他随意滥杀,一到儿子惹祸上身了,马上就我儿子很无辜,我儿子很可怜,我儿子什么错都没有。 自己儿子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么。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就该把他关在家里好好教育;知道他容易闯祸,就要做好为他善后的准备。两者都做不到,说不定替他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花满园委婉的说:“龙夫人,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孩子,所以才对这个孩子有些疏于管教?” 林诗音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花满园淡淡道:“夫人来之前,不知道令郎是为何被我扣下的吗?” 不待林诗音说话,花满园继续说:“夫人可知道,令郎只是因为客栈内,没有叁间上房,便要杀了我和我的朋友,腾出叁间上房。” 林诗音马上大声说:“不可能!我的云儿乖巧懂事……也许……也许,他是有些骄纵,可他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林诗音这句话的声音说的特别大,客栈内本就在安静的看这边的热闹,她这句话一出,几乎是哄堂大笑。 客栈内的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七嘴八舌的把龙小云寻衅挑事的过程说了个完整。林诗音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紧紧咬着下嘴唇,她不知道,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这样恶毒的人。 王怜花看见林诗音痛苦的模样,心里不知道多快意。 他小时候尝尝思考为何别人的母亲都是那么慈祥和蔼,自己的母亲却不。所以他喜欢看到别人痛苦,看到别人妻离子散,无父无母。 但他绝不承认,自己内心嫉妒龙小云拥有一位无条件纵容自己,宠溺自己的母亲。 王怜花还嫌林诗音不够悲伤,补刀道:“龙夫人、龙庄主,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龙啸云没读过几年书,文化水平才刚刚过扫盲班,听不懂王怜花在说什么。 林诗音知道,可她却说不出口,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掉在她的手上。 龙啸云给林诗音擦了擦眼泪,又冷眼对王怜花道:“这位公子总该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女人。” 王怜花冷笑道:“龙庄主这话为何不跟被令郎无故杀死的人说,令郎武功平平,却是一身的暗器。那些人可怜他是个孩子,手下留情,却死在他的暗器上。这些暗器莫非是他自己打造的。” “也对呢,做父母的看儿子这么出息,就算他杀了人,表面上说不定会骂几句,可心里却比谁都开心。” 他王怜花做过不少坏事,可却从未无缘无故杀过人,更是从来没有搬出老母亲来替他善后。 “方才,庄主的书童说,如移花宫这般,输了就让长辈来报仇,那武林中的无门无派之人将来又有何出头的机会。”王怜花轻蔑一笑,“此时此刻,庄主夫妇不才是更应景么!” “令公子有杀人的胆量,却为何没有赴死的准备。” 林诗音捂着脸,王怜花的话,比别人当面指着脸骂她都难受。 龙啸云眼见王怜花叁不但两句话就把那边的立场拔高了,甚至还用他们先前的话来反驳了他们。而他们自己这边竟然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龙啸云索性一拍桌子,决定明抢。 龙啸云一掌拍翻桌子,他身后跟着的兴云庄人马,见势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冲上前要杀了花满园和王怜花,救出龙小云。 花满园坐在椅子上,悠悠道:“小鱼儿,咱们初次见面,就给龙庄主送个见面礼吧!” 小鱼儿拿刀在龙小云脸上比划,露出森森白牙:“不知道龙庄主是要鼻子,还是要耳朵呢?” 林诗音见状,直接昏了过去。 龙啸云接住林诗音,咬牙切齿道:“你们想怎样?” 花满园没理他,兀自品了一杯茶:“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做爹的仗势欺人,以多欺少,做儿子的就横行霸道。” 江别鹤生怕龙啸云这个傻子连累自己,害的江玉郎也被切个手指或者鼻子什么的,连忙弯腰拱手对花满园道:“不知少宫主要何条件,才愿意放了犬子及龙少爷。” 天杀的,这件事本来就是龙小云惹出来的,江别鹤觉得江玉郎冤死了,要是江玉郎单独做事,保管做的妥帖又稳当。 花满园摆了摆手:“我这个人很好讲话,龙小云和江玉郎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江别鹤连连称谢:“多谢少宫主。” 龙啸云一听花满园说愿意放过龙小云,马上就要越过王怜花,走到小鱼儿那里去带走龙小云。 江别鹤眼睛一抽,真是个猪队友,人家话都还没说完,就急匆匆的跑过去接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就放了龙小云和江玉郎。 果然,花满园又说:“但是先前你们侮辱本宫声誉的事,我却不能坐视不理。” “你们说龙小云打败了本宫门人,不知他打败的是我宫内的哪一名弟子?” 龙啸云大声道:“就是姑娘身后的移花宫内门弟子花无缺,他曾经输在我儿手下。”他恨不得把龙小云做的这件光荣事昭告全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儿子赢了移花宫内门弟子花无缺,他儿子是多么出息。 江别鹤恨不得把龙啸云的嘴给缝起来,这个时候死不承认就好了,咬死了说先前的话是他们自己瞎掰吹嘘的就好,人家现在明摆着要来算账了。 江湖中人,为的就是这些名声,这一点名声能让不少人杀死自己最亲近的朋友。 何况移花宫这样被神化了的门派,更是容不下半分污点。 花满园道:“虽然令郎武功平平,与花无缺相比更是云泥之别,江湖中人,也不信令郎有本事能打败花无缺。可到底是以讹传讹的人更多。我不能坐视花无缺平白被冤枉,更不能放任本宫的声誉就这样被人诋毁。” 龙啸云怒道:“花无缺输给了龙小云是我和兴云庄众人亲眼所见,这难道还会有假!” 江别鹤现在就想一刀捅死龙啸云这个猪队友。 没看到别人都给他台阶下了么,顺着话说这件事是子虚乌有,我们一定会积极帮助移花宫洗清谣言,然后趁机和花无缺冰释前嫌,搭上移花宫这条金大腿才是正常操作啊! 江别鹤心想,难怪龙啸云这么多年还都只能活在李寻欢的阴影下。 就这个脑子,给他十辈子都没法儿从李寻欢的名声下出来。 花满园没理会龙啸云,继续说:“可龙小云武功已经被废,现在也无法让他当着客栈内所有江湖豪杰的面和花无缺打上一场,看看是谁强谁弱。倒不如……” 花满园微笑:“就让龙庄主替子出战好了,龙少爷一身武功皆传自龙庄主,花无缺打败了龙庄主,也相当于赢了龙少爷。” 龙啸云顿时脸色煞白,花无缺的武功他是清楚的,莫说是他,就是整个兴云庄的人一起上,也不可能是他的敌手。 他知道龙小云是耍了手段才赢的花无缺,可他并不在意,在他心里才不在意龙小云是怎么赢的,龙小云赢了,就代表他儿子出息。龙小云没赢就是年龄比花无缺小,习武年限没有花无缺长。 花满园微笑道:“龙庄主可是觉得龙小云在我们手里,心有顾忌?那不妨与这位江南大侠江别鹤联手。你们若是赢了花无缺,我们就将龙小云与江玉郎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江别鹤心内一惊,怎么还扯上他了!这种时候拔高他的名声,叫他江南大侠,果然没有好事。 他狠狠的瞪了龙啸云一眼,都怪这个傻子,竟然还波及到了他。 可江别鹤也不是花无缺的对手啊!他能在花无缺手里过二十招就不错。 他和龙啸云加起来,在花无缺手底下也撑不过多久。 江别鹤开口道:“我与龙庄主皆是成名已久,不论年龄资历,俱是在花无缺之上,我二人与他交手,难免有以大欺小之嫌,还请姑娘开过一个条件。” 当着如云客栈这么多人的面,江别鹤要是输给了年纪轻轻的花无缺,就等于从此声名扫地。 龙啸云也是这个顾虑,他最好面子,怎么能当着客栈内众多江湖人的面输给花无缺。 花满园笑道:“龙庄主的结拜兄弟李寻欢与我平辈,花无缺又是我师弟,算下来,花无缺与两位也是平辈。两位与花无缺比试,怎么会是以大欺小。” 花满园又道:“只要二位联手赢了花无缺就能将孩子带回去,难道两位不想将儿子带回去?” 这时,林诗音突然转醒,她冲到龙啸云身边,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厉声道:“你为什么不答应她?难道你不想要云儿回来吗!你们两个人,难道还打不赢那个少年,明明赢了他,云儿就能回家了,你为什么还不答应她!” 龙啸云心道,他答不答应都无法将龙小云带回来,还不如不答应,省的丢这个人。但是林诗音如此指责他,他逼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花满园。 龙啸云答应了,江别鹤却还想拒绝。看出了江别鹤的心思,龙啸云厉声质问他:“江别鹤,难道你连儿子都可以弃之不顾吗!” 江别鹤支支吾吾:“可是……” 龙啸云怒道:“你还可是什么!我们有两个人,又是做父亲的人,总该为了孩子去拼一拼。” 江别鹤无奈,嘴上答应了龙啸云。可江别鹤心里却十分瞧不上他,若不是林诗音在,只怕这厮也不会答应这场比试。 做客兴云庄(二) 花无缺不但赢得毫无悬念,还赢得了满堂彩。 世人都爱看以弱胜强,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一举击败两名成名许久的大侠,多么激动人心的事。 一时间,客栈内的不少江湖人士都不由得将自己带入了花无缺。 林诗音见胜负已分,一个踉跄:“你……你输了,你怎么能输!”她话一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龙啸云低着头无言以对,他不但输了儿子,还输了面子。 二楼的李寻欢坐在看台上,他见到林诗音痛不欲生的模样,忽然就冲开了穴道。 穴道冲开的瞬间,李寻欢口吐朱红。 铁传甲冲上来扶住他,李寻欢在铁传甲碰到自己前,跳下了二楼,跳到了花满园和龙啸云中间。 铁传甲喊道:“少爷!”也想跟着跳下去。花满楼扯住他的衣袖,将他拉了回来。 “就让你家少爷下去吧,你跟过去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铁心兰忧心道:“他跑下去了,会不会影响王公子和花姐姐的事。” 花满楼和陆小凤继续悠哉的喝酒看戏。花满楼道:“没关系,园儿肯让他与我们同行,就做好了准备。” 铁心兰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花满楼摆了摆手,笑道:“需要帮忙的话,她会叫我们的。” 铁心兰觉得自己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听从花满楼的话,安静的待在二楼,不给他们添乱子就行。 一楼,当李寻欢出现在龙啸云面前时,即便十余年过去,如今的李寻欢与当年意气风发的探花郎相差甚远,龙啸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寻欢!寻欢,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龙啸云激动的握住他的肩膀。 即便龙啸云内心极力想和李寻欢撇清关系,但现下的情况,还真就只能靠李寻欢才有机会把龙小云救回来。 李寻欢热泪满盈:“大哥,是我。” 龙啸云紧接着道:“你我兄弟相见,本该是高兴的事,可是我的云儿……云儿却还在别人手中,我这做父亲的,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心安。” 李寻欢道:“大哥,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龙啸云激动地热泪盈眶:“幸好你在这里,不然云儿就要遭人毒手了。” 一见李寻欢出现,龙啸云底气足了,腰板儿也硬了。马上转变态度,不但给花满园和王怜花泼脏水,同时还借着李寻欢的名气,来补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他大笑着揽着李寻欢的肩膀,对着客栈内的人大呼道:“各位可知道我这兄弟是谁吗?哈哈哈,说出来保管吓你们一跳……他就是小李飞刀,李探花,李寻欢!” 江别鹤斜了一眼龙啸云,见这没用的烂泥又开始扯出李寻欢的大旗来补自己的脸面,心内又酸又恨。 可他这次的效果并不好,龙啸云才输在了花无缺手里,在客栈内的江湖人心里,早已名誉扫地,即便他扯出李寻欢这面大旗,也没几个人理他,甚至还有人因此嘲讽他。 “你说这病鬼是李寻欢他就是李寻欢吗?老子还是你爹呢!” “哈哈哈哈,这龙啸云别的本事没有,吹牛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可不是么,刚才来的时候那么牛气,结果两个人都被花少侠打得落花流水。” “兄弟们话别说太死了,万一那是真的李寻欢呢!” “是又如何,能跟龙啸云这种人混在一起,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什么真本事。” 龙啸云一阵尴尬,与之相反,江别鹤心里倒是格外的开心,即便刚才他还陪着龙啸云一起丢脸,也不能阻挡他看见龙啸云失手的快意。 龙啸云脸上既尴尬又愤怒,他想向客栈内的人大声解释,他面前的人,真的就是李寻欢。 但是李寻欢并不在意虚名,他阻止了龙啸云,说起了更重要的事,李寻欢皱眉:“大哥,云儿的事我都清楚,也全都目睹了。” 龙啸云惊慌道:“你……你都看见了!”那这么说,岂不是连他刚才输给花无缺出糗的样子也看见了。 一想到这里,龙啸云心里又开始嫉恨李寻欢方才袖手旁观,非要等到他输给了花无缺之后才肯下来。 但他心里嫉恨归嫉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龙啸云叹了口气故意道:“唉,这孩子近来被他母亲宠的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让他碰一次硬钉子也好,我本就不该传他武功的,省的他成日里仗着武功胡作非为。” 李寻欢道:“大哥若是能保证以后对云儿严加管教,不让他再像今日这般肆意妄为,我这就去将云儿带回来。” 龙啸云举手发誓:“我向你保证,今后这畜生要是再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我一定亲手废了他!” 李寻欢放心的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李寻欢走到花满园面前:“花姑娘,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放了龙小云吗?” 花满园道:“可以呀!” 她挥挥手,小鱼儿便解开了龙小云的穴道,放走了他。龙小云被废了武功后,身体较之常人还有些虚弱,但此刻他一得到自由,便如离弦的箭般窜到了龙啸云身旁。 他张开嘴对着龙啸云‘呜呜啊啊’几下,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龙啸云这才反应过来,他见李寻欢也在,自持有了几分依仗,便冲上来指着花满园怒道:“好狠毒的女人,你们竟然还毁了他的嗓子!” 江别鹤见李寻欢只救下了龙啸云,江玉郎却还被王怜花挟持,也上前去,对李寻欢拱手,恳求道:“李大侠,犬子还在这位姑娘手下,可否请李大侠帮忙,将犬子也带回来。” 李寻欢这时也才发现花满园竟然只放走了龙小云。 花满园眨眨眼,对李寻欢说:“是你自己说的啊,我放了龙小云你就欠我一个人情。” 李寻欢无奈笑笑:“欠两个吧!把这位公子也放了好吗?” 花满园:“行啊!” 王怜花解了江玉郎的穴道。 龙啸云见没人理他,不依不饶道:“二弟,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云儿的嗓子都被他们毁了。这可让云儿以后怎么活啊!” 李寻欢安抚龙啸云:“大哥,云儿的嗓子没有被毁,只是被下了药,服了解药就可以了。” 李寻欢问王怜花:“怜花,可以将这两个孩子的解药给我吗?” 王怜花摊手:“可是我身上也没有解药。” 龙啸云惊慌道:“这可怎么办啊!” 江别鹤问王怜花:“不知道公子家住何处,在下可派人前去取来解药。” 王怜花:“要不了那么麻烦,你们给我准备好材料送过来,不出半日我就能配好解药。” 江别鹤:“兴云庄内藏有各种天材地宝,公子与少宫主不妨明日前来兴云庄配药。一来,让龙庄主做东,为公子和少宫主接风洗尘。二来,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我们也希望能借此机会与二位冰释前嫌。不知公子与少宫主意下如何?” 龙啸云听到江别鹤越过他,自作主张要把花满园和王怜花请回兴云庄,心里一阵怒意上头。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李寻欢也在这里,龙啸云当场就要发作。 还让他做东请花满园和王怜花这两个废了他儿子的人,不可能! 花满园与王怜花听见江别鹤的话,对视一眼,江别鹤的脑子倒是比龙啸云活络多了,既识时务,又会见风使舵。 李寻欢也觉得江别鹤说得好,他也希望趁此机会消除两方的恩怨最好。 李寻欢道:“花姑娘,你们这次也是为了梅花盗前来。现在梅花盗最有可能出手的对象就是兴云庄的林仙儿姑娘。你们若是前去兴云庄,说不定能查出有关梅花盗的些许线索。” 花满园本来就打算去兴云庄的,现在由江别鹤和李寻欢主动邀请她还更好。她还正愁找不到理由去呢! 花满园故意蹙着眉道:“可我还有几位朋友同行,不知道龙庄主是否介意我再多带几个朋友过去。”不把名侦探陆小凤带过去,光靠花满园和王怜花两个人查案还是有点悬。 龙啸云见终于有人让自己接话了,虽然对方是花满园。他尴尬的笑了一声:“当然不介意,姑娘看样子与我二弟是旧识,二弟的朋友就是我龙啸云的朋友,朋友来我家做客,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姑娘尽可把朋友们都带过来,越多越好,人多才热闹嘛!哈哈哈哈哈!” 花满园微笑着答应了,然后带着一群小弟回了二楼客房。 可把她困死了。 ··· 第二天一早,给花满园找梳头娘的司空摘星还没回来。 花满园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找个梳头娘都找不到。” 于是花满园又把王怜花抓来给她做造型。 今天可是要去兴云庄的,兴云庄里可还有个很漂亮的林仙儿。 虽然小鱼儿说花满园更漂亮一些,但花满园表示,我还可以再漂亮一些。 谁还没点虚荣心呢! 花满园指挥着王怜花:“给我弄的华丽大气一点!要让林仙儿在我面前跟个烧火丫头一样,你明白吗!” 王怜花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行行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听你的。” 看在王怜花态度良好的份上,花满园也不介意他话语中那些许的敷衍了,她得意的坐在梳妆台前:“可以了,过来吧!” 在去兴云庄的路上,小鱼儿跟花满园分享了一个八卦。 “昨天晚上我们走了之后,金钱帮的人又来了。只来了一个剑客,那个人一进门,看到龙啸云一群人在中间,就认定是他们砸坏了客栈的桌椅板凳。” 花满园说:“确实啊,客栈的桌椅板凳还有地板都是他们砸坏的。” “那个剑客来势汹汹,当时客栈里的人以为他不见血就不会走。都坐在周围看龙啸云的好戏呢!” 花满园问:“然后呢?” 小鱼儿摊手:“结果那人只要龙啸云以十倍的价格赔偿了损坏的东西,龙啸云看起来也挺怕金钱帮的,见只要他赔钱,松了一口气,赶紧交了钱就跑。” 说着,小鱼儿也叹了口气:“我听的时候也以为他会给龙啸云一个教训呢,谁知道这么简单就让龙啸云走了。” 花满楼笑道:“客栈是做生意的地方,当然是以和为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小凤接着说:“而且金钱帮是最近才声名鹊起的帮派,建立还不到一年,正是缺钱的时候,好不容易碰到一只肥羊,当然得可劲儿的薅。” 花满园坐的离陆小凤远了一点:“怎么你一说就跟金钱帮在仙人跳一样。” 陆小凤:“……” 陆小凤:“我没有啊!” 花满园:“可是真的很像啊,把客栈开在江湖人多的地方,江湖人又喜欢在客栈闹事。他们一闹事,金钱帮的人就赶紧过来索要巨额赔偿,赔不起的就强制让他们卖身到金钱帮里当几十年的免费劳动力。” 花满园搓着下巴向往道:“真是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 陆小凤听了花满园的话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生硬的开口:“我刚才说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 到了兴云庄门口时,陆小凤看了看身后:“那猴精不就是找个梳头娘么,怎么还没找到,是不是去野了。” 花满楼道:“他会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陆小凤沉思了一会儿:“说不定。等我们在兴云庄见完林仙儿再去找他!猴精虽然以轻功出名,但他的武功也不差,江湖上没几个人能让他栽跟头。我们就是在这里耽误一会儿他也死不掉。” ··· 兴云庄里除了龙啸云和江别鹤,以及昨天夜里跟着他二人到如云客栈的十几名江湖客外,还有几名锦衣少年。 那几名锦衣少年,一见到花满园进来,便红了脸。其中一名少年更是大着胆子上前自我介绍道:“这位姑娘,在下是秦重,乃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之子,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他又特地强调,“在下与花兄也是好友。” 花满园转头问花满楼:“你认识他吗?”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我从未见过这位公子。” 秦重冷着脸道:“在下说的花兄乃是移花宫的花无缺公子,并不是阁下。” 秦重大概觉得花满园是移花宫的人,现在说出花无缺的名字,能够快速的拉进两人的关系。 但很可惜,花满园并不想花无缺跟兴云庄的任何人扯上关系。何况她趁着昨天在如云客栈,一举把花无缺输给龙小云的谣言击破,就更不想让花无缺再一次跟兴云庄这王八池扯上关系了。 所以她今天让铁心兰、小鱼儿和花无缺待在了如云客栈。 于是花满园对秦重道:“我没听我师弟提起过你。” 秦重当场就脸僵了。 花满园没工夫搭理他,径直越过他坐到了酒桌上。 龙啸云见花满园除了王怜花之外又带了两个人来,便问道:“这两位公子是?” 花满楼笑道:“我姓花。” 陆小凤道:“陆小凤。” 龙啸云惊喜道:“竟然是陆大侠!陆大侠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来!龙某人敬你一杯。”龙啸云举起酒杯。 花满园估计龙啸云又在想办法和陆小凤攀关系了。 龙啸云喝完了杯中的酒,陆小凤便也笑着喝完了杯中的酒。 这时,江别鹤问道:“既然陆大侠在这里,那这位花公子可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 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 龙啸云更开心的向花满楼敬了一杯酒。 敬完酒后,龙啸云笑道:“两位可也是为了梅花盗的事而来?” 陆小凤摸了摸两撇胡子,笑道:“我听说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姑娘放话,谁捉了梅花盗就嫁给谁,所以也来碰碰运气。” 几名锦衣少年看陆小凤的眼神,顿时就不善了。 龙啸云心道果然如此,但他也不想轻易就把林仙儿叫出来,好东西总是要卖出个好价钱。 龙啸云指着身旁的一群人大笑道:“其实他们也是冲着林仙儿来的,若不是林仙儿在这里,光靠我龙四爷的面子,还请不来这么多的人。” 他又拍着李寻欢的肩膀道:“陆大侠的运气真不错,要是我这贤弟再年轻个十来年,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李寻欢笑笑:“我虽然人老了,可心却还未老。” 龙啸云又大笑着对花满楼说:“花公子也是为林仙儿来的?那你的压力可就真的大咯。” 花满楼握住花满园的手:“我只是陪朋友前来,何况我已经有了爱人。” 龙啸云见花满楼牵住花满园的手,他先还以为花满园和王怜花是一对,没想到竟然和花满楼在一起。 他也没愣多久,又举起了酒杯大笑道:“哈哈哈,无论是谁有了少宫主这样的红颜在身侧,都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花满楼也笑着喝了一杯酒。 秦重又插话道:“只可惜,美人配瞎子就好比明珠暗投,实在是辱没了美人。” 龙啸云这才想起花满楼是个瞎子,他暗自懊恼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花满楼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竟叫他忘了这点。 花满楼笑道:“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是个瞎子,因为我总觉得那些有眼睛却和没有眼睛一样的人才是真的瞎子。” 秦重脸色一变,对花满楼拱手道:“花公子嘴上功夫在下已经领教过了,不知花公子手上的功夫又如何?” 王怜花在花满园幸灾乐祸的在花满园耳边说:“你开心吗?现在有两个男人为了争抢你而拼命。”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开心好嘛。总有一种人,觉得只要自己比过了别人,其他人就该对他青睐有加。这种人非但自作多情,还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其他人身上。就好比我喜欢吃糖醋鱼,他却非要我吃燕窝,说燕窝比糖醋鱼贵,我就应该喜欢吃燕窝。” “可我就是喜欢吃糖醋鱼,跟糖醋鱼是否比燕窝便宜一点关系也没有,况且我爱吃什么哪轮得到别人管,全凭我自己喜好而已。” “而且他逼着我吃的哪是燕窝啊,分明就是一坨臭狗屎。” 花满园故意提高声音,让全酒桌的人都能听见。听见花满园的比喻,酒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尤其是最后那句臭狗屎,更是对秦重造成了会心一击。 秦重的脸色顿时煞白,身体颤抖的几乎连坐也坐不稳。 最后还是江别鹤打圆场道:“都愣着干什么,秦公子身体不大好,还不赶紧把他扶到院子里去休息。” 做客兴云庄(三) 酒宴中,陆小凤又问了龙啸云一些有关梅花盗的消息。 龙啸云也很配合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梅花盗每天晚上叁更前出手,而且素来只伤一人。” “再加上林仙儿放话说,谁抓了他就嫁给谁。所以梅花盗也不会放过她,前些日子梅花盗便到了林仙儿住的冷香小筑去,恰巧秦重也在那里,便做了她的替死鬼。” 龙啸云叹了口气:“也是秦公子命不该绝,秦孝仪叁哥及时找到了梅二先生为他治病。” 花满楼笑道:“原来这位秦公子也是林姑娘的裙下之臣。” 龙啸云尴尬的笑了几声。 花满园问道:“林姑娘是何时放话说谁除了梅花盗就嫁给谁的?” 龙啸云道:“大约半年前吧。” 陆小凤又问:“可以让我们去冷香小筑看看当时的争斗现场吗?” 龙啸云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大笑道:“陆大侠哪里是想去看现场,我看啊,只怕是想急着见佳人吧!” 陆小凤也笑笑:“想不到龙庄主竟是我的知己,一想到能见到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人,我都等不及了。” 酒宴过后,侍者领着王怜花去药房配药,龙啸云则带着花满园、花满楼、陆小凤和李寻欢去冷香小筑,他边走边说:“正巧,她白天会在那里。陆大侠这次兴许能见到她。” 陆小凤问:“她现在不住那里了?” 龙啸云叹了口气:“自从那次梅花盗去找她后,她晚上就不敢再待在冷香小筑了,一直在陪我夫人。” 陆小凤调笑道:“我今天若是见不到她,只怕连觉也睡不着。” 龙啸云会意的笑了笑。 陆小凤的运气很好,他们到冷香小筑的时候,林仙儿还在。 见到林仙儿的时候,花满园有些失望。 在她眼里,这就是个高配版的上官飞燕。 她漂亮是漂亮,却毫无气质可言,一身的俗气。但她一看就很聪明,不像上官飞燕,花满园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是个草包。 花满园甚至还觉得林仙儿身上莫名的有股风尘味,哪怕她看起来既纯洁,又温柔。可她光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花满园心里都莫名的觉得她风尘十足。 花满园很后悔早上花了那么久的功夫打扮。 花满园很生气,林仙儿太让她失望了,她配不上自己弄这么久的造型。 别说她今天是盛装打扮,她觉得自己就是套个麻布袋站在林仙儿身边都是极道千金天王老子都能把她衬成个烧火丫头。 林仙儿笑意盈盈的出来,当她看到花满园的瞬间,笑意更浓了:“龙四哥,这位姑娘就是你今天请来的移花宫少宫主吧!” 龙啸云大笑道:“对,少宫主也是为了调查梅花盗一案来的。” 林仙儿半是恭维半是叹息道:“若是少宫主多在江湖上走动一下,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号又哪里轮得到我。” 花满园:“虚名于我如浮云。”她只喜欢天下第一富人和江湖第一高手这两个名号。 而后,龙啸云又给林仙儿介绍了其他人,龙啸云道:“陆大侠和花公子是与少宫主一同来查案的。” 龙啸云为双方介绍后就走了,他还暗示花满园和花满楼也走远点,给陆小凤、李寻欢和林仙儿腾出空间。 花满园才懒得理他,就她和花满楼走,也还有叁个人在这儿,难道要他们叁个玩叁人行吗! 她才是调查梅花盗小队的队长好么。 这个龙啸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陆小凤问林仙儿:“林姑娘,梅花盗那天是在哪里攻击你的?” 李寻欢嘲讽的笑笑:“林姑娘有金丝甲和青魔手和鱼肠剑在手,区区梅花盗又如何能伤得了姑娘。” 花满园、花满楼、陆小凤:叁脸懵逼。 他在说什么?花满园记得他们没和李寻欢讨论过梅花盗的事啊,怎么李寻欢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陆小凤小声提问:“金丝甲、青魔手还有鱼肠剑跟梅花盗有什么关系?” 李寻欢道:“这叁样东西,本来只有金丝甲与梅花盗有关系,江湖上传言只要穿上金丝甲,躲过了梅花盗的致命一击,就能抓住他。所以江湖上的人为了抓住梅花盗,都开始争抢金丝甲。” 李寻欢扯出一个笑容:“不巧的是,我刚从关外回来的时候,因缘巧合金丝甲在我手里呆了一段时间,林姑娘便以青魔手和鱼肠剑向我交换金丝甲。” 花满园记得小鱼儿曾经在林仙儿卧室里翻出过青魔手,鱼肠剑又是什么? 花满园小声问花满楼。 花满楼道:“鱼肠剑是藏龙老人的兵器,不过他已经去世很久了,这柄剑也传给了他的儿子。” 藏龙老人的儿子是谁,花满楼没说。花满园估计他没什么名气,所以花满楼也没听过。 “我……我本来只是个孤女,若不是龙夫人收留我,现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想着哪怕是我这样的人也能为江湖做点事,再加上那段时间,不少人对我百般纠缠……我只是个孤女,龙四哥夫妇能收留我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我若再给他们添麻烦,心里又怎过意的去,所以便放出话说谁抓了梅花盗就嫁给谁。”林仙儿咬了咬嘴唇,“哪怕……哪怕那人是个跛子我也认了。” 她红了眼,流了出眼泪:“可我也是个年轻的女人,我也怕真的是个跛子抓了梅花盗。可话放出去了,就不能收回,所以我便想亲自抓了梅花盗,这样既能为江湖除害。”她红了红脸害羞又小声的说,“我……我也不用嫁给我不喜欢的人了。” 陆小凤一见到美人落泪,尤其是林仙儿还是个楚楚可怜的美人,他心里的保护欲一瞬间被激发出来。 “林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想出了个抓住梅花盗的法子。到那时,我一定把他让给你,不会让其他人再抓住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脑勺上一阵剧痛。 陆小凤回过头,就看到虎视眈眈的花满园,花满园对着他将掌心里的石头捏成灰,又做了个收钱的手势。 陆小凤这才想起,他和花满园还有王怜花早就把抓了梅花盗之后的奖励都瓜分好了。 他要是把梅花盗送给林仙儿,花满园和王怜花绝对会想尽办法从他身上压榨出几十万两回来。 陆小凤又讪讪对林仙儿道:“林姑娘,我抓住了梅花盗后,你要是不想嫁给我就不用嫁给我。” 林仙儿低下头绞手帕,害羞的看了看他:“可是……我……我希望你不要去抓梅花盗。” 陆小凤失声道:“为什么?” 林仙儿柔声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可他在暗处,而且他这种人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打起架来常常不要命。我怕……我怕你有事。” 陆小凤惊讶中带着高兴:“你在关心我!” 林仙儿又低下了头,红着脸小声说:“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为我受伤。” 陆小凤也柔声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受伤,而且我还会抓住梅花盗。” 花满园和花满楼以及李寻欢早就离的他们远远的,但凭他们叁人的耳力,这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发现他总是在同一种女人身上栽跟头,而且永远都学不会吸取教训。”花满楼顿了顿,又笑道,“算了。他要是能吸取教训,一年叁百六十五天,能有叁百天是闲的,他能有点事做也是好的,总比待着发霉强。” 没多久,陆小凤便笑着和林仙儿走了过来。 陆小凤兴致勃勃的说:“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抓住梅花盗的法子。” 花满楼问:“什么法子?” 陆小凤道:“梅花盗一击不成肯定还会再来,这段日子我们可以为林姑娘易容,再找一个武功好的人来假扮她。” 林仙儿看了眼花满园,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可是,这么危险的事,又怎么能麻烦少宫主。让我自己来好么?我……我实在是不想任何人因为我受伤了。”林仙儿红了眼眶,“上次秦公子的事,已经让我内心十分愧疚,若是……若是再加上少宫主……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捂着脸无声的哭泣。 花满园问道:“梅花盗只来了一次这里吗?” 林仙儿:“我也不清楚,也许他还在别的时候也来过。可我自从那次之后,就一直不敢在晚上回来,白天也很少回来。” 花满园继续问:“那次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仙儿道:“大概,两叁个月前吧!” 花满园又问:“他最近还有来吗?” 林仙儿说:“我最近一直在林夫人院子里待着,他有没有来我也不清楚,不过听龙四哥他们说,近几日梅花盗还有在这里出没过。” 花满园点了点头:“事不宜迟,等我们回去做好准备,明天晚上就过来。” 林仙儿咬了咬嘴唇:“少宫主,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你们到旁边埋伏好保护我就好了。我……他本来就是针对我的。” 她叹了口气:“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女,就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陆小凤心中的保护欲又出来了,他握住林仙儿的手,坚定的说:“林姑娘,你不要伤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梅花盗得逞。” 林仙儿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嗯!” ··· 花满园一行人回了客栈,这一次李寻欢没和他们一起回去,龙啸云极力挽留他,李寻欢便在兴云庄住了下来。 回到了客栈,大家交流了一下情报和看法。 花满园:“我觉得梅花盗不想杀林仙儿,林仙儿说梅花盗在两叁个月前攻击过她一次,此后她就搬去和林诗音住了,也不知道梅花盗有没有再去过冷香小筑。” “但是梅花盗第一次能直接找到冷香小筑去,他肯定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至少他很熟悉兴云庄的地形,也清楚的知道谁住在哪里。林仙儿又说,之后的两个月梅花盗时不时出现在冷香小筑附近,梅花盗又不是傻子,他在发现林仙儿不在冷香小筑后就该知道她跑了。” 花满楼:“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你先前问龙庄主林仙儿是什么时候放话说谁除了梅花盗就嫁给谁,龙庄主说是半年前。可梅花盗重出也就半年多的光景,林仙儿没道理能未卜先知,知道梅花盗一事能闹这么久,闹这么大,所以一早既放话。” 陆小凤:“林仙儿是兴云庄内武功最高的人。” 王怜花总结:“林仙儿是梅花盗!” 花满楼:“为什么这样说?” 王怜花:“陆小凤,你说过梅花盗是一群人对吧!” 陆小凤点头。 王怜花又对小鱼儿说:“你说你在林仙儿房间内翻到了一堆价值千金的珠宝,一些大门派不外传的武功心法,连青魔伊哭的青魔手她都有,这就说明她有一堆能供她差遣的男人。” 王怜花嘲讽的笑道:“况且,你们觉得那位林姑娘是能发自内心说出那种话的人么?” 陆小凤马上问:“什么话?” 王怜花:“谁抓了梅花盗她就嫁给谁。” 房间内的众人沉默了。 王怜花又说:“这位林姑娘既然有本事让一群男人心甘情愿的替她卖命,又怎么会怕几个人的纠缠。” 花满楼皱眉:“可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成为梅花盗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王怜花意义不明的笑笑:“好处可大了。” “兴云庄既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她也不是什么世家千金,她就算再漂亮,也只能在这座城附近传传。可梅花盗出来后,她一放话,梅花盗做的案子越多,她的名气也随之更大。” “她还没什么名气的时候,就已经能笼络这么多人替她卖命,为她取得各派的不传之秘。等她成了江湖第一美人,对她心生向往的男人就更多了,她想要再做什么事就更加顺利了。” “等到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从那一堆为她做事的男人中随便推一个不听话的出来当替死鬼,到这时她不但名利双收,即便以后想再做什么她不方便亲自做的事,只要把梅花盗换一个名字,改头换面重新利用就行了。” “啪啪啪啪啪啪!”花满园用力鼓掌,“王老师,林仙儿没有重金聘请你去当她的事业顾问绝对是她的损失。” “老师请喝茶!”花满园恭恭敬敬的给王怜花递了一杯茶。 王怜花得意的接过茶杯,骄傲的神情说着谦虚的话:“哪里哪里,这都是套路,见的多了你也能看出来。” 这都是他老妈当年玩剩下的。 “老师太谦虚了,老师喝茶!”花满园给他续杯。 陆小凤一把抢过花满园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可我们是要抓梅花盗的,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林仙儿就是梅花盗。” 王怜花:“让她自己说出来不就行了么!” 他话一说完,司空摘星便慌慌张张的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陆小凤见他这副慌张的样子:“猴精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陆小凤揶揄道,“有女人在后面追你!” 司空摘星还没说话,一名女子又顺着他的足迹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女子翻进来后,见屋内众多人并没有感到惊慌或者惧怕,她淡淡的在屋内环视一圈,待她见到花满园时,惊呼道:“花满园!” 花满园也很讶异:“宫南燕!你怎么在这里?” 宫南燕说:“我是来抓这个人的!”她指着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见花满园竟然认识宫南燕,赶紧躲在花满园身后。花满园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抓他?” 宫南燕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是不耐烦的说道:“看在神水宫和移花宫这么多年的交情上,花满园,你不要来妨碍我。” 陆小凤说:“猴精,你是不是偷了神水宫什么东西,所以人家才要抓你回去。” 司空摘星死死躲在花满园身后不肯走:“冤枉啊,我就是因为怕人找我麻烦,所以才从来不偷值钱的玩意儿。” 宫南燕却不相信司空摘星的话,她慢悠悠的说:“天下间,能从神水宫偷走东西的人,只有你和楚留香。” 司空摘星马上说:“那肯定是楚留香偷的,不关我的事。” 宫南燕缓缓抱胸道:“我已经找过他了,所以才又来找你。”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抓捕梅花盗的前期准备工作 司空摘星脱口道:“不是楚留香偷的?” 宫南燕一字一顿:“我不知道。” 司空摘星愤怒了:“你不知道是他偷的,就能说是我偷的吗?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就算真偷了你们的东西也不会否认。你以为我司空摘星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是白混的?我只是不想和女孩子计较,才不对你还手,真逼急了我,我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宫南燕冷笑道:“好啊,我到要看看偷王之王除了偷东西还能有什么本事。” 花满园转过身把气急的司空摘星压在椅子上,小声说:“让我先去跟她说,我说不通她,就随便你怎么办。” 司空摘星被安抚后,表情没那么难看了,但还是气的扭过头说不出话来。 花满园又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宫南燕还有司空摘星留在这里就好了。” 丢了东西是丑事,宫南燕见这么多人在场肯定不会说出来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但如果不知道究竟丢了什么东西,就无法帮司空摘星洗刷冤屈,考虑到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花满园还得待在这里调停。 众人都不觉得花满园会吃亏,对她的武力也很有自信,便没有异议,直接出了房门。 待到其他人走光,花满园听周围没有响动了,便继续问宫南燕:“神水宫丢了什么东西?” 宫南燕对着花满园冷哼一声不说话。 她估计宫南燕是不想把丑事说出来,尤其是说给她听。 因为水母阴姬暗恋邀月,所以对花满园也爱屋及乌,一直很受阴姬宠爱的宫南燕就很敌视邀月和花满园。 对邀月的意见她不敢表现出来,而且她也没那个机会在邀月面前表现,就只能在花满园这里找回些许存在感。 花满园在神水宫当交换生的那段时间,宫南燕就经常给她穿小鞋,还企图煽动其他弟子孤立她。 开玩笑,她花满园可是宅斗十级理论家,还想孤立她,呵!从来都只有她孤立别人的份。 宫南燕还没孤立她成功,转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连往日里最宠爱她的水母阴姬,嘴里也全是花满园。 其实花满园也没有做什么。 她不过是仗着外来和尚好念经,跟神水宫里年纪小的女孩们讲了讲外面的事,又送了她们一些新奇的礼物。等她们以花满园马首是瞻时,她又跑去跟年纪大的弟子们聊了聊。 总结下来就是,垄断新一代的年轻弟子,拉拢和宫南燕关系不好的老弟子和保持中立的弟子,排挤和放置宫南燕方的弟子。 当然,这些还不能给宫南燕造成致命打击。 所以花满园在做完了前期准备后,就跑去了水母阴姬面前,借着让阴姬指点她武功的机会,在阴姬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要不是花满园发现阴姬对她举止上有些不一般,对阴姬没兴趣的花满园早早的找好了借口跑回了移花宫,不然再给她几天,她再兼职一个神水宫主都毫无压力。 花满园见宫南燕不回答她,她就故意走到司空摘星身边:“你不说,我就要放他走了。反正他要是用尽全力逃跑,你就是把两条腿跑断也抓不到他。” 宫南燕气到说不出话:“你!” 花满园见到宫南燕气急的样子,更得意了,她坐在椅子上:“你什么你!神水宫没有教你规矩吗?我是移花宫的少宫主,你应该称呼我少宫主,而不是对我大呼小叫的喊‘你’。” 司空摘星见到她欺负宫南燕,立即忘了自己刚才在宫南燕身上受的气,大声地笑了出来。 宫南燕指着花满园说:“你敢妨碍神水宫的事!” 花满园翘起二郎腿,扬起下巴:“放尊重点,称呼我少宫主!” 宫南燕跺了跺脚,还是妥协了,没好气的说:“少宫主。” 花满园舒服了,继续问她:“神水宫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你要再不说,我可真就要放他走了。” 宫南燕冷冷道:“你怎么能保证你听了后不会说出去。” 花满园睨了她一眼:“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宫南燕哼了一声,开始说:“前段时间,本宫丢失了一瓶天一神水。” 司空摘星马上说:“不是我偷的,我没接过这个单子。” 花满园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说话:“你说的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宫南燕道:“两个月前。” 花满园说:“那就不可能是他偷的,司空摘星从七月底开始,就一直跟我在一起,现在已经十一月了。” 宫南燕冷冷道:“也许他是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去偷的,说不定就是你指使他偷的。” 司空摘星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宫南燕的鼻子骂:“放你妈的屁!” 别人骂他他无所谓,但他不允许有人骂花满园。 宫南燕冷笑道:“好啊!”她指了指司空摘星,又指向花满园,“我看就是你指使他去偷的。” “我早就知道你觊觎神水宫很久了,先前你哄的我师父把本门武功传给了你,现在又指使他偷走天一神水,我看你下一步就是要窃取神水宫主的位置。” 宫南燕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若不是她知道自己远不是花满园的对手,几乎就要冲上来跟花满园拼命。 花满园还是坐在椅子上,她淡淡道:“你也说了,我都能哄得她把武功传给我,天一神水就更不在话下了,还需要让司空摘星去偷么。” “而且天一神水的位置只有你们宫里人才知道,他就是想偷也不知道东西放哪儿。你这么有空来找他和楚留香,倒不如去排查一下宫里的弟子。” 宫南燕不说话,恶狠狠的瞪着她。 花满园懒得跟宫南燕继续说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宫南燕咬着牙,甩过头:“没有了。” 花满园送客:“那就走吧。” 宫南燕不太想这样灰溜溜的被赶走,于是学着花满园的样子,扬起下巴道:“你既然诚心包庇他,那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你们要是找不到真正的贼,就别怪神水宫翻脸无情。” 花满园嗤笑一声:“谁理你啊!” 宫南燕气得七窍生烟,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花满园,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南燕一走,司空摘星眼睛晶莹的看着花满园。他本来想握住花满园的手,最后还是捧住了自己的脸。 “你居然愿意为了我跟神水宫反目。”司空摘星荡漾的说,“我好讶异,好高兴,好感动啊!” 花满园:“……” 司空摘星又理了理表情:“不过真的不要紧吗?你……把神水宫关系弄僵。要不我还是去帮她们把偷东西的人找出来!” 花满园倒是很无所谓:“不用理她,她做不了神水宫的主。而且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我也懒得搭理她。等梅花盗的事一结束,我就抽空去一趟神水宫,和水宫主解释一下。” ··· 花满园一行人并没有把宫南燕带来的插曲放在心上,宫南燕走后,他们一群人又躲在房间里密谋了老半天,之后便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下午,花满园带着王怜花和花满楼、陆小凤去了兴云庄。 龙啸云带着叁个花满园他们在昨日宴会上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出来说:“劳驾各位了,梅花盗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陆小凤看了眼花满园和王怜花,不动声色道:“你们已经抓住了?梅花盗是谁?” 龙啸云身后一名中年男子道:“是李寻欢!” 陆小凤惊讶道:“李寻欢?” 那名中年男子颇有些沾沾自喜:“不错,他已经承认了。” 陆小凤继续问:“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梅花盗?” 听见陆小凤不相信的话语,中年男子不高兴了,他板起了脸开始摆谱:“不仅他自己承认了,还有我赵正义和田七、公孙摩云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假?” 于是赵正义身后的田七和公孙摩云开始附和他。 田七说:“因为梅花盗要对林姑娘出手,所以我们便一直在冷香小筑外埋伏,昨夜李寻欢一从冷香小筑出来,就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陆小凤觉得很好笑:“一个男人深夜去女人的屋子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几位都没从女人的房间里出来过?” 公孙摩云冷冷道:“陆大侠想必深有体会了。” 陆小凤笑道:“比起公孙大爷,我确实多了那么点经验。” 公孙摩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龙啸云这时出来打圆场,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其实我也不愿相信,我深知他的为人,可他……唉!” 龙啸云叹了口气。 公孙摩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兄弟,龙四爷早点认清也是好事。” 陆小凤打断他们:“李寻欢现在在哪里?可以让我去见见他吗?” 赵正义这时又冷冷道:“陆大侠与李寻欢私交不错,我们不能让你去见他,万一你把他放走了怎么办。况且少林寺的无花大师和丐帮帮主南宫灵前来为我们看守犯人和公证。” 陆小凤惊讶道:“无花大师和南宫灵也来了?这么快?” 龙啸云神色中不掩得意:“原本我们是打算飞鸽传书给少林寺,让心眉大师前来将梅花盗押去少林寺。正巧得知无花大师和南宫帮主也在城内,便将无花大师和南宫帮主请了过来,让他们为我们做个公证。”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笑道:“我听说无花大师人称七绝妙僧,是少林寺的第一高才,琴棋书画俱是一绝。南宫帮主也是武林中少有的才子,可惜只是闻名从未见过面。不知道今天是否有这个荣幸一会。” 田七冷冷道:“无花大师和南宫帮主已于午时后启程将梅花盗押送至少林寺。陆大侠来晚一步了。” 陆小凤黯然道:“真是可惜。” 花满园沉吟一会儿:“既然梅花盗已经落网,我们也不便再打扰了,告辞。” 花满园话一说完,没再和龙啸云等人寒暄,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兴云庄。 花满园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龙啸云等人看不到他们的背影后。他们脚步一顿,又默契的掉头回了兴云庄。 ··· “林姑娘!”花满园一行人从房檐上跳下来。 “少宫主!”林仙儿惊呼道。 “幸好你还在这冷香小筑,不然这兴云庄这么大,我们都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你。”花满园笑道。 林仙儿看着从屋檐上跳下来的花满园、花满楼、陆小凤以及一个她没见过的红衣男子,不由得惊奇的问道:“少宫主,你们怎么从屋檐上下来?” 花满园皱眉:“我刚才从前门进来,龙庄主说已经抓到了梅花盗,他还说梅花盗是李寻欢?林姑娘,你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林仙儿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昨晚我一直在陪龙夫人,等到了早上就听他们说已经抓到了梅花盗,我去问龙四爷,才发现他们说的梅花盗就是李寻欢。” 花满园问她:“林姑娘,你相信李寻欢是梅花盗吗?” 林仙儿又摇摇头:“我虽然与他接触不深,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个坏人。” 花满园说:“林姑娘,我们也认为梅花盗不是李寻欢,李寻欢先前一直都在关外,前几个月才回的关内,他自回来起,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他就是想去作案,也分身乏术。而且……” 花满园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我们怀疑梅花盗今晚会来找你。” 林仙儿惊呼一声,捂住嘴,颤抖着身子,连声音也发抖:“怎……怎么会这样?”花满园叹了一口气:“我听说少林寺的无花大师和丐帮帮主已经将李寻欢押送去了少林寺,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梅花盗落网了,梅花盗便可趁着众人松懈之际前来将你一举击杀。” 林仙儿惊慌的拉住花满园的手,“少宫主,我……我该怎么办?” 花满园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指向王怜花,“这位王公子是易容大师,待会儿我就会请他帮忙将我易容成你的样子,由我代替你待在这里,之后他们便埋伏在附近,等梅花盗一来,我们就会抓住他。” 林仙儿泪光盈盈,她感动的握住花满园的手:“多谢少宫主。” 花满园也微笑着拍拍她的手:“没关系,我抓住梅花盗总比赵正义、田七抓住好,他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林姑娘青春正好,怎么能嫁给这种糟老头子。” 林仙儿红着脸低下了头:“我……我其实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天我一见到他,我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直跳。等他走了后,我倒在床上,一闭眼脑子里全都是他,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花满园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八卦道:“是兴云庄里那几名锦衣少年吗?” 林仙儿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和自嘲的意味:“秦公子和游少庄主都是武林中的世家公子,我一个孤女怎么配得上他们。” 花满园安慰她道:“林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江湖第一美人,武林中哪个男人不想见你一面,只要你点头愿意嫁,他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赶着来。” 听完花满园的话林仙儿更伤感了,她叹了一口气:“他们喜欢的都是我的外表,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我喜欢的那个人,他不在意我的外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下。” 说着,她又开始脸红,声音越发的柔媚:“我……我刚开始其实很生气,所以我总是故意去看他,但是他理都没有理我,我就总是忍不住去看他,后来我才知道他……” 花满园很配合的接着问:“他怎么了?” 林仙儿勉力笑笑:“没什么。也许我一开始只是不服气,可到后来我却开始尊敬他,喜欢上了他,直到现在,一想到他,看到他,我的心还是怦怦直跳。” 花满园好奇的问:“你说的我都对那个人有些好奇了,能够俘获林姑娘的芳心,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位奇人。” 林仙儿低下头小声说:“那位公子少宫主也认识。” 花满园更好奇了:“他是谁?” 林仙儿又开始伤感:“少宫主不用问了,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我配不上他,就让我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让我默默的喜欢他就好了。” “何况……”她咬了咬嘴唇,“何况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位姑娘出身比我高贵多了,只有她才配得上他,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小凤叹了口气:“林姑娘真可怜,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不妨换一个人喜欢,换一个真正会关心你,了解你内心的好男人喜欢。”他坚定的注视着林仙儿的双眼。 林仙儿害羞的红着脸别过了头:“陆大侠不要取笑我了。我虽然只是个弱女子,可我也像你们江湖人一般重情,就算他不会接受我,我还是会喜欢他,永远的喜欢他,在心里默默的喜欢他。”说到后面,她已经出现了哭腔。 黄昏的冷风吹到花满楼身上时,他就知道已经到了傍晚。 花满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说道:“时候不早了,让王公子为你们易容吧!” 林仙儿诧异道:“难道要易容的不止少宫主一人吗?” 花满楼点头:“因为不能出现两个林姑娘,所以他会将你易容成另外一个人。” 花满楼将祸水东引到王怜花身上 王怜花先给林仙儿易容,他随便给林仙儿安了张丑脸,又粘了几粒大麻子或者大黑斑敷衍一下没细画的地方。 反正画丑脸不需要技术含量,毕竟也没谁会盯着丑八怪一直看,躲都躲不及。 林仙儿:笑容逐渐消失。 王怜花也是振振有词:“脸画的越丑,就越不容易被人看穿,林姑娘也就越安全。” 林仙儿眉头一跳一跳的,她强忍住暴起伤人的欲望,用她那比出谷黄莺还要娇美的声音说道:“可是极丑之人,不比美貌之人更打眼吗?” 王怜花说:“极丑之人别人只会觉得稀奇,看一眼觉得倒胃口就不会再去看了。况且林姑娘是江湖第一美人,就算梅花盗知道你易了容也不会想到你会把自己易容成这样的丑八怪。” 林仙儿说:“公子能否将这些麻子和黑斑除去?” 王怜花斜了她一眼,一副‘没给钱还想给我增加工作量?’的表情。 真当他王公子是勤快人了?他王公子什么都会只是因为他聪明,和他勤不勤快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正只要让人认不出这是林仙儿就行,管他面具精细不精细呢! 林仙儿看到镜子里王怜花那不耐烦的神情,便想乖乖闭嘴,可她又看到自己现在的脸,她还是忍不住低声下气的恳求他:“劳烦公子将这些麻子和黑斑除去好吗?” 王怜花叹了一口气:“谁叫公子我天生就见不得女人伤心,好吧,我就帮你把这些黑斑去掉。” 林仙儿舒了一口气,再多看几眼这张脸,别等梅花盗来,她宁愿自己拿根裤腰带往房梁上一挂,先自己了断自己吧! 然后王怜花再给她去掉了黑斑后,又在原来的地方黏上了几颗黑痣。 林仙儿:“……” 林仙儿出来之后,就轮到花满园了。林仙儿疑惑道:“我虽然不知道易容改扮该怎样做,可要将少宫主易容成我的样子,不该让我在旁边给你当做参考吗?” 王怜花给了她一个白眼,又露出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大晚上的,弄那么精细干什么,反正也看不清脸,随便化个大概的样子就行。” 林仙儿:“……” 这个人,真是敷衍到了极点。 花满园讪讪笑了几声,打破了尴尬:“王公子为人易容都是要收费的,因为他以前受过我一点恩惠,便答应给我免费一次。” 花满园潜台词:不收钱的,态度再差都担待点吧! 林仙儿:“……” 王怜花恰到好处的飞了个尖酸刻薄的白眼和冷哼。 花满园舔着脸,扬手让他进屋:“王公子,您请吧!” 王怜花拿腔拿调的进了屋,花满园像个孙子一样跟在他后面。 门一锁上,花满园马上变脸,抓着王怜花锤他的头。王怜花抱头鼠窜:“你轻点,轻点!” 花满园哼了一声,不打了。王怜花心里才松了口气,手臂上就传来一阵阵剧痛。 花满园又在拧他的手。 王怜花笑嘻嘻的说:“拧坏了我的手不要紧,累到你我可就要心疼了。” 花满园:“没事,才拧两叁下,哪里会累,起码得拧个四五十下我才会觉得手酸。” 王怜花把她的手拿下来:“你要是累了,待会儿哪还有功夫做别的事。”他在她手上亲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暧昧。 花满园抬眼:“那你待会儿还有时间为我易容吗?” 王怜花见她这样说,便知道她也没反对。他自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着精巧的面具:“昨天我们商量好之后,我就路过了一下兴云庄,又不小心远远的瞧了一下林姑娘,然后就制好了这副面具。” 他绕到花满园身后,从背后抱住她,嘴唇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好不好?” 花满园冷下声说:“你知道花满楼就在门外听着吗?” 王怜花用女人的声音娇笑道:“奴家当然知道,老板又不是不知道奴家最喜欢勾引有主的人了。” 说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花满园见他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最欠打的话,斜眼嘲讽:“你真怂。” 王怜花不反驳,吃吃的笑着:“老板可怜可怜奴家,成全一下奴家好不好?” 花满园转过身,反手就是一巴掌朝他脸上招呼,王怜花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手心里亲了一下:“老板要打,也该等奴家脱了衣服再打。” 说话间,王怜花一抬手,又把脸变回了上次花满园在百花楼见到的那个女孩的模样。 王怜花主动去解她的衣服,话语间尽是绵绵情意:“春宵苦短啊老板。” 时间紧迫,王怜花不得不卯足了力气向前冲刺,他一想到花满楼就在门外,心里的胜负欲就又被勾起,谁也不想在这种事上逊色一筹。尤其是花满园捂住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而被门外的花满楼听见时,他心里简直嫉妒的发狂,更是拼命的攻击她让她叫出来。 他觉得自己并没多喜欢花满园,但他希望花满园喜欢他。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就算他知道花满园故意用花满楼来挑起他的胜负欲,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他王怜花从不认为自己不如人,所以他就算不是那么喜欢花满园,也想把她从花满楼手里抢过来。 他先前觉得只要引诱花满园和他好了,就成功了,可当他看到就算得到极致欢愉的花满园还是拼命压抑住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王怜花又感受到了莫大的挫败感。 更让他生气的是,花满园光顾着自己快乐,完全没考虑过配合一下他。 花满园哪有心情管王怜花爽不爽,她爽到就行了,啊不是,是她现在可是在花满楼眼皮底下跟王怜花开心。 花满园说我其实在心里愧疚过。 花满园又说,伤在我身,痛在花满楼心,还是双倍的。 于是她只能化愧疚为愉悦,我开心就是我们兄妹开心,我不快乐就是我们都不快乐。 虽然王怜花不知道是遗传自王云梦的原因,还是他个人天赋异禀,说不定还有偷情加成。 尤其是王怜花还顶着一张美貌少女的脸。 花满园:双倍的快乐! ··· 极致的狂欢结束后,花满园起身穿上了衣服,不耐烦的踢了踢躺着跟个死鱼一样的王怜花:“别躺了,赶紧替我易容。” 王怜花翻起身从后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笑语呢喃:“你怎的这么无情,我们才刚刚好过,你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使唤人了。” 王怜花不太做后戏,虽然他知道女人都喜欢在事后得到温柔的爱抚,但他平时也不太在意白衣牧女们的感受。但这个不一样,他想得到她的心,就必须努力一些。 说着,王怜花又在她耳后亲了一下:“你不要我再多亲亲你吗?” 花满园拿开他的手:“没时间跟你掰扯这么多,我还等着抓完梅花盗就赶回家过年呢!” 王怜花叹息道:“你无情的样子就像真的嫖客一样。” 他小声补充道:“还是白嫖。” 花满园:“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王怜花:“……” 王怜花苦笑一声:“想不到……想不到公子我还有被人白嫖的一天。” 花满园更加不耐烦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伤什么感呢,赶紧给我易容,别耽误时间。” 王怜花突然就不高兴了,他冷哼一声,饱含恶意的说:“要不是为了捉到梅花盗后的那几十万两银子,我现在就打开门让花满楼看看咱们的样子。” 花满园:“你敢开门我就敢一掌拍死你。” 王怜花冷哼一声:“说得好像你对他多深情一样,结果不还是跟我好了。” 王怜花虽然在嘲讽花满园,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骄傲的,他终究还是成功的在花满园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花满园双手抱胸,沉吟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王怜花:“你真的想听我的答案吗?” 王怜花猜到她可能会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但他还是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听。” 花满园笑着拍了拍王怜花的肩膀:“其实我也没觉得我有多深情,我只是觉得你不配顶替他的位置。” “你看出去嫖的人,有哪个嫖完之后会把老婆休掉,把别人娶进门来的。” 王怜花:“……” 良久的沉默过后,王怜花再度开口:“总是有些人会的。” 花满园看他的眼神惊讶中带有一丝嫌弃:“你个倒贴的贱人还想这么多?” 王怜花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进入花满园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一切,现在他觉得自己不但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失去了不少宝贵的东西。 花满园伸出手指戳了戳王怜花:“你心情平复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王怜花拍开她的手:“心情不好,别烦我。” “可是……”花满园扯着他的袖子,“那几十万两银子!” 王怜花:“快坐下,我给你把面具贴上。” ··· 花满园出来后,林仙儿和陆小凤围着她看了许久。 陆小凤搓着下巴:“虽然脸是挺像的,但是你比林姑娘高了一个头,梅花盗会上当吗?” 王怜花飞了个白眼给陆小凤,拒绝提升工作量:“反正大晚上的,梅花盗又没长一双夜猫子的眼睛,哪看得清这么多。” 陆小凤还想反驳:“不是,但这差的也太大了吧!梅花盗又不是没见过林姑娘,他也不是傻子啊!” 王怜花不耐烦的说:“离得远远的,哪看得清她有多高。再说了梅花盗要是真到了她面前,凭她的武功梅花盗就是发现是假的,想跑也来不及了。” 陆小凤:“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哦。” 林仙儿尬笑的打圆场:“王公子为我和少宫主易容花了不少力气,我们还是别再增加王公子的工作量了。” 王怜花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甚至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唉,总算有句人话了。” 林仙儿的嘴角差点就僵了。 花满园说:“林姑娘,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林仙儿点点头。 花满园又对其他人说:“你们在附近埋伏好,等梅花盗一出来,我们就群起而攻之。” 花满园:能群殴就不单挑了,单挑太浪费体力了。 所有人走后,花满园独自待在林仙儿的房间内待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小鱼儿说过林仙儿房间内有许多门派的不传之秘,花满园突然就想拿一本出来看看打发时间。 花满园打开书柜,发现林仙儿竟然就大大方方的把她的战利品全部摆在这里,丝毫没有想过其他人在她屋子里会不会发现她的秘密。 花满园轻笑一声,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 林仙儿看来是想要他们,也可能是只有她今晚死在这里,所以根本不介意让她看到自己的秘密。 花满园随手抽出一本经书。 她没想到林仙儿的手竟然还能伸到少林寺。 好的,等她把梅花盗抓了之后,这屋子里的东西都充公!充入她花满园的公库中! 突然间,她听见窗户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花满园:“陆小凤,你怎么不坚守自己的岗位跑这里来了?” 陆小凤从窗户外翻了进来,他的表情谄媚中带了一丝幸灾乐祸:“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花满园无聊的撑着下巴:“你看到了什么?” 陆小凤:“我刚刚跟你一样无聊,就飞上了屋顶,想着屋顶上视野更好一点,有什么人来了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花满园眨眨眼:“可是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 陆小凤严肃的反驳她:“兴云庄今天可是灯火通明,我就算在这里都闻到了酒味”说到这里,陆小凤有点难过,“都是上好的陈年大曲。” 花满园说:“他们可能是在开抓了李寻欢的庆功宴吧!”然后她又问,“可是,你想说什么呢?” 陆小凤猛地从喝不到酒的失落中出来,他的神情中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你猜我在屋顶上看到了什么?” 花满园:“看到了什么?” 陆小凤神秘地笑笑:“我看到林仙儿朝花满楼的方向走去了,我不放心花满楼,就跟在她后面,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花满园:“然后呢?” 陆小凤失望的撇撇嘴:“你真是的,一个美丽的女人深夜去找一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你的男人,你都不会怀疑吗?” 花满园嗤笑一声:“司空摘星深夜去薛冰房间你会怀疑吗?会把这当回事吗?” 陆小凤大笑着摇头:“薛冰哪怕移情别恋,都不会恋上司空摘星。”他太了解薛冰了。 花满园摊手:“那不就是了。” 别说薛冰了,司空摘星就算到现在还在花满楼面前表现出对花满园一往情深的样子,花满楼都毫不在意。 因为根本没有威胁力啊! 相较之下,花满楼对王怜花就重视多了。 裁判花满园说,他是对的! 陆小凤又问:“你不想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花满园无所谓的说:“你这么想说,就跟我说说呗!” 她估计花满楼之后也不会跟她说。 这种小事,花满楼没必要特意告诉她。 ··· “花公子!”林仙儿快步跑来,她柔嫩的脸蛋被北方冬夜的寒风吹的两颊发红。 花满楼淡淡道:“林姑娘,安全起见,你应该待在一个安全的角落。” 林仙儿的脸似乎红了红:“他们都说你看不见,可是我不相信,所以我想亲眼见见你。” 花满楼笑了笑:“我确实看不见。” 林仙儿嫣然一笑:“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相信你是瞎子吗?”林仙儿心道,幸好花满楼是个瞎子,不然自己现在顶着这样一张脸,正常人早被吓跑了。 花满楼不解,林仙儿咬唇道:“我想,你若是瞎子,身边怎么会跟着那么漂亮的女人。” 花满楼微笑:“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见到她的样子。” 林仙儿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就算……就算我今晚被梅花盗杀死,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她嫣然一笑,“只要能让你知道这件事,我就是死也值了。” 花满楼平淡的问道:“什么事?” 林仙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先前说我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公子你。” 对于寻常男人来说,得到江湖第一美人的青睐,简直就是无上荣誉。 可花满楼是个瞎子,又有花满园这样艳光犹在她之上的美人在侧,这个礼物的效力自然要大打折扣。 但这又是一个意外之喜。 林仙儿知道,要想男人对自己有好感,首先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喜欢他。 尤其是,男人从来不会拒绝飞来的艳福。 即便是瞎子,也能听见她比出谷黄莺还要娇美的声音,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所以她特意向花满楼走近了几步,好让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 林仙儿走近一步,花满楼便后退两边。 林仙儿以退为进,故意叹了一口气,悲伤道:“我知道,你有了少宫主这样出身高贵的美人,其他人又怎么能入你的眼。” “我不奢求你的喜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孩子在心里深深喜欢着你。” 她先前的那番话,深情又痴情,现在又摆出了低姿态不敢奢求不求回报的态度。 哪个男人不会怜惜这样的弱女子呢! 她第一眼见到花满园的时候,这位少宫主穿着一身蓝绿色的长袍,搭配着一条深绿色的披肩。衣服上绣着些许花鸟小鸟,鸟的眼中用银线勾勒了几笔,显得这几只鸟栩栩如生,简简单单就赋予了这些鸟神韵。她的袖摆和鞋子上,都镶嵌着珍珠。 既华贵又清丽。 林仙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拼华丽拼气势是要被碾压的,所以她刻意回避了这一点。 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她柔弱,她楚楚可怜,每个人看到她都会对她心生怜惜。何况,男人都不喜欢太过于强势的女人,尤其是花满楼看起来温文尔雅,花满园又看上去过于强势。 林仙儿心道,他平常一定被那个女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的出现正好能满足他心里的男子气概。 林仙儿脸上又慢慢浮现出了骄傲得意的神情。 下一秒,花满楼开口了,他的神情还是那么平静。 他说道:“林姑娘,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找回你的自信。” 林仙儿笑脸一僵,但她马上就一副真心被辜负的样子,带出了哭腔:“花公子为何要质疑我的真心?难道我的话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我知道公子出身豪富之家,所以看不上我这种寄人篱下的孤女,可我的心却并非可以任由公子践踏。” 花满楼:“林姑娘,你并不需要用征服我的方式来重新建立自信,喜欢你的人并不少。” 林仙儿:“可他们都只是喜欢我的脸,只有你不一样,你不会在意我是美是丑……” 花满楼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林姑娘觉得那些人只是看重你的外表?” 林仙儿:“不错。” 花满楼微笑:“你若是为自己出色的外貌烦恼,我可以借你一把匕首,你不妨用它在脸上划上几刀,这样你的烦恼就尽数消失了。在意你外表的人不会再来纠缠你,剩下的,都是愿意走进你的心,了解你的人。是不是两全其美?” 林仙儿:“……” 这他妈什么魔鬼发言! 还他妈不是划一刀,是划上几刀!几刀啊! 不等林仙儿继续说话,花满楼又接着说:“而且我虽然看不见外表,但我并不打算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有了今生挚爱,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心。林姑娘不妨把目标放在那位王公子身上。王公子家财万贯,人又英俊,还没有中意的人。我相信,你征服了他得到的自信远比从我身上找到的更多。” 听到花满楼说王公子,林仙儿嘴角抽了一下。 林仙儿觉得自己最近水逆了。 先是李寻欢这个不为所动,一眼就能看穿她,让她惧怕的男人。 紧接着又是那个动一下就没个好脸,面对她这个江湖第一美人的销魂荡魄的柔语都能面不改色把她变成丑八怪的王公子。 再之后又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她最害怕的事(毁容),还一眼就看破了她意图的花满楼。 林仙儿不想再和花满楼说话了,她现在惧怕花满楼的程度仅次于李寻欢。 林仙儿和花满楼匆匆告辞后,便飞快的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听陆小凤描述完后,花满园笑的肠子都要打结了,“太坏了,花满楼太坏了。”拒绝林仙儿还不忘把祸水东引到王怜花身上。 陆小凤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别笑了别笑了,再笑下去都没力气抓梅花盗……”说着,他突然神情一凛,“是林仙儿的脚步声,她朝着你这里来了。” “我走了,你赶紧把表情收一收,不要被她发现你在笑她。”陆小凤走到窗户边。 花满园:“行……噗!” 楚留香的好奇心 林仙儿走后不久,花满楼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音。冷香小筑的位置在兴云庄比较偏,可即便如此花满楼还是听见某个方向有人喊着火了。 花满楼想到兴云庄的人今日都在喝酒庆祝李寻欢落网,一时间恐怕没有多少人能赶去救火。 前不久才下过雪,地上还湿的很,如果只是失手打翻灯盏等物品,是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火,这火明显是人为的。 即便猜出这火是林仙儿派人放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开在花满园附近保护的人。 没有任何迟疑,花满楼向起火的地方飞奔而去。 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花满园,而是他相信即便他不在,花满园自己也能很好的解决梅花盗。 这是不但他们多年来的默契,也是他们相互间的信任。 当他赶到起火的地方,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管家林麻子见到突然出现的花满楼也没有多惊讶。毕竟今天龙啸云宴请了不少人,说不定花满楼也在里面,何况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在眼前,容不得他吃惊。 林麻子手上还提着一桶水,嘴上还在不停的指挥其他人灭火。 花满楼抓住林麻子问道:“这院子里还有人在吗?” 林麻子焦急的说:“夫人和少爷还在里面没出来,老爷和江大侠刚才进去救他们了,但是过了这么久了,都还没出来,何况老爷是听到消息后急忙忙从宴会上跑过来的,人醉的都走不动路还冲了进去,我都怕老爷出什么事儿。” 花满楼吃惊:“这是龙夫人的院子?” 林麻子虽然平日里仗着女儿林仙儿在兴云庄什么都不用做,但兴云庄要真出了事儿,他身为管家怎么也跑不掉。他一见花满楼在问话,马上就开始给自己解释。 说是前几天才下了雪,地上屋里都湿的很,肯定是林诗音院子里的那些女眷不长心,才让火势蔓延到这么大。 又说什么因为今天老爷在开宴会庆祝李寻欢的落网,老爷交游广阔,所以请了不少人来,下人们大多也都围绕着宴会忙活。毕竟还有那么多喝得烂醉的大侠老爷们需要照顾。 所以才不能第一时间召集全部人手来这边救火等等。 花满楼顾不得听他说那么多,直接冲进了火场救人。 花满楼进去没多久,林麻子又看到了陆小凤,林麻子一看到陆小凤那标志性的四条眉毛,就知道这是陆小凤。 他马上又抱上陆小凤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陆大侠,您来的太好了,老爷夫人还有少爷都在里面呢!求求您快来帮帮忙吧!” 陆小凤推开林麻子,嘴上说着行行行就要往火场里冲进去。 他正往前冲,迎面就碰上了从火场里飞出来的花满楼。 花满楼全身都已湿透,脸上也不太好看,他一手抱着一个人,是林诗音和龙小云! 林麻子一见到林诗音和龙小云,他这个能干的忠仆管家就赶忙冲了上去嘘寒问暖,好似刚才冲进火场救人的是他一样。 林诗音和龙小云都没理会他,林诗音浑身发抖,一边抖一边捂着脸哭,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龙小云倒是没哭,他好似失了神一般,嘴里重复着说:“我爹死了,我爹死了。” 林麻子也听见了龙小云的话,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喊道:“老爷,老爷怎么没了!” 花满楼看到陆小凤,两人一个照面,什么话也不用说,并肩默契的向花满园所在的冷香小筑飞快的掠去。 中途,陆小凤问:“龙啸云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简单扼要的说明:“江别鹤也是林仙儿的同伙,龙啸云是江别鹤杀的。” 他们赶到冷香小筑,两人躲在窗外,陆小凤戳开一个纸洞向里看。 只见花满园背对着林仙儿,背后空门大开,尽是破绽,林仙儿温柔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毒,她一掌向花满园后背拍去。花满园被她这一掌拍倒在地。 要不是陆小凤见过花满园假摔,他几乎都要信了花满园被林仙儿偷袭。 假摔这种事,也是有讲究的。花满园以前在别的府里参加宴会的时候,经常能见到某家小姐被推倒,某家新媳妇挺着个大肚子摔倒。 这假摔得找一个角度,一定得处在围观者的盲点上,不然人家看到你脸根本没贴到别人的手,这不马上就暴露了吗!而且还要顺着别人的手掌倒下去。 如果是小姐,就要缓慢优雅的摔下去,怎么漂亮怎么来,怎么楚楚可怜怎么来。 如果孕妇就不需要了,孕妇摔就得让人家一眼就觉得她摔得很惨。当然,这也要找角度,看着摔得狠,其实摔倒前身子的重力全都集中在了手臂上,肚子和屁股一点事都没有。 花满园有段时间觉得很好玩,所以还特意研究了一下。 林仙儿给了花满园一掌后,她顺着林仙儿的掌风倒在了地上。林仙儿有些发愣,她觉得自己打到了花满园,又好像没打到她。 但当她见到花满园嘴角一行鲜血滑下,她马上就把怀疑抛到了脑后边。 没等花满园撑起自己,林仙儿已经从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柄长剑指着花满园。 花满园估计这把剑就是李寻欢说的鱼肠剑。 跟她的碧血照丹青一比就是块废铁。花满园在心里暗暗想到。 花满园吃惊的看着加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林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仙儿冷笑一声:“我做什么?当然是杀你啊!” 花满园惊讶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林仙儿看着花满园,突然笑了,她蹲下身伸出一只手在花满园脸上来回抚摸,眼中尽是痴迷的神情:“为什么同一张脸,放在你身上却比放在我身上更好看呢?” 花满园说:“可能王公子做了些许调整吧!” 林仙儿叹了口气:“少宫主,其实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要杀你的。” 花满园很想翻个白眼,但她还得向林仙儿套话,便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询问林仙儿:“林姑娘,你是受了什么人逼迫吗?你说出来,我去帮你解决,今晚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仙儿又笑了,她笑得腼腆又温柔。只可惜她现在顶着一张满是麻子和黑痣的脸,不但不让人觉得可爱,花满园甚至还有点想作呕。 天知道王怜花是怎么弄出的这张脸。 林仙儿说:“我其实很庆幸,移花宫的人向来不参与江湖是非,不然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也落不到我的头上。”她叹了口气,像拉家常一样对花满园抱怨道,“你看看你,仅仅是被秦重见了一面,就把他从我这里抢走的。要知道,他从前可是跟块牛皮糖一样黏在我身后,赶也赶不走,就算是梅花盗要杀我,他也没跑挺身而出保护我。可是你一来,他的心马上就落到了你身上,就算他那天在餐桌上被你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他还是忘不了你。” 林仙儿的表情又突然变得阴狠:“要是你再在江湖上多走动几天,就算你不想要这个名号,可只要你有这张脸,这个名号都会自动落在你头上,何况你还是移花宫的少宫主。” “昨夜龙啸云那个蠢货,为了害死李寻欢就带着他那一批狐朋狗友强行把梅花盗的名头安在李寻欢身上。差点就坏了我的事!”说着,她的表情又变得温柔起来,“幸好,李寻欢总归还是有你们这几个真心的朋友,不相信他是梅花盗,才让我今天可以杀了你。” 花满园心道,终于说到梅花盗了:“你就不怕被陆小凤他们查出是你杀了我?” 林仙儿微笑:“杀你的怎么会是我,你明明是死在梅花盗的手上。” 花满园又说:“可是我死了,就没有人代替你受梅花盗的攻击了,梅花盗还是会继续找你,你难道就不怕被真的梅花盗杀了吗?” 林仙儿笑道:“我当然不怕,因为我就是梅花盗!” 花满园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你……你是梅花盗?可……可你要是梅花盗,又怎么能侮辱那么多女子?而且你一直待在兴云庄,怎么能干那么多事。” 林仙儿玩味的笑了笑:“我一个人当然不行,但我是个美人,所以我可以有很多男人来为我办事。” “包括让他们侮辱那些无辜的女子?” 林仙儿微笑:“这样是不是就没人会想到梅花盗是个女人呢!” 花满园失笑:“确实。”要不是有王怜花这个老前辈在,他们猜破了头都想不到梅花盗竟然就是林仙儿本人。 林仙儿微笑道:“本来,我也打算这样对你的。”她又苦恼的说,“可我一想到连秦重都被你勾走了魂,更何况那些急色鬼,这才逼得我不得不亲自动手杀你。” 林 仙儿叹了口气:“没办法,在杀你的这件事上,我实在是太急了,没有江湖第一美人这个名号来让那些男人对我心生向往,我怎么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呢!” 她轻柔的抚摸了一下花满园的头:“你放心的走吧!你死了,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那个瞎子的。” “不过,是用身体照顾!” “他对你倒是一往情深的,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越想要。” 花满园直接给了她两巴掌让她清醒一下。 直到脸上的疼痛传来,林仙儿才意识到自己被花满园打了,她震惊又惊慌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方才拿剑的手也是一阵酸麻。 花满园已经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林仙儿方才拿着的鱼肠剑,只是现在这柄剑指着的人已经从花满园换成了林仙儿。 花满园扬声道:“都出来吧!” 陆小凤和花满楼从窗户外翻进来。 林仙儿大惊失色,她指着陆小凤和花满楼问道:“你们……你们难道没去林诗音院子里救火。” 花满楼说:“我们把龙夫人和龙少爷救了出来后,便又返回了这里。” 紧接着王怜花从屋顶上破了个洞跳下来。 最后,司空摘星带着一个年轻秀美的和尚、一个衣服上打了几个补丁的青年,以及一个陌生的青年。 司空摘星带着这几个人进来后,就开始骂龙啸云:“妈的,龙啸云那个老王八蛋骗你们说无花和尚和南宫灵已经将李寻欢压去了少林寺。害得老子往少林寺那条路跑了老久,要不是遇上了楚留香,楚留香告诉老子无花和尚和南宫灵还在兴云庄,要过了今晚的宴会,明天再上路,老子就要一路跑去少林寺了。” 司空摘星拍了拍那个陌生青年的肩膀:“兄弟,这回多亏了你,才没让老子多走冤枉路。” 楚留香笑了笑:“也是你运气好,我见你之前没多久才见了无花和南宫灵。” 林仙儿这时才意识到:“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诓我!” 花满园淡淡道:“那倒没有,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打算改扮成你的样子来抓住梅花盗。可后来我们猜出你就是真正的梅花盗,但苦于没有证据,就只好让你自己说出来了。” 陆小凤接着说:“本来我们打算让龙啸云和江别鹤旁听,谁知道他们故意陷害了李寻欢。也幸好他们把少林寺的无花大师和丐帮的南宫帮主找了过来,我们才能让他们二人作证。” 林仙儿突然就镇定了,她嫣然一笑:“要是我今天没有杀她呢?” 王怜花道:“你自己也说了,你很急,所以你必须要赶紧杀了她,不然别说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号即将易主,就连你的傀儡们也会改变心意。” 王怜花又补充道:“你别笑了,你现在这张脸,笑起来更丑。” 林仙儿刷的冷下了脸,随后她便开始惊慌,只要有这张脸,即便她被关到天牢里,她都能大大方方的走出来。现在没了这张脸,就算她的身体再完美,某方面的技术再好,可没了这张脸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无花插话:“既然这位姑娘就是梅花盗,明日贫僧便与南宫帮主为李公子澄清。”他又接着说,“梅花盗伤了本寺的俗家弟子秦重,原本我应该将她押解回少林处置,可她偏偏又是个女子,贫僧不好将她带回少林寺,便交给各位处置了。” 陆小凤大笑道:“说的是,把江湖第一美人带去少林寺,可不是引狼入室么!”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我本来还以为跟司空摘星一起来能一睹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采,谁知道她已经被你们易了容。”楚留香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这次是白跑了。” 林仙儿叹了口气:“如果能让这位王公子为我解除易容,香帅倒是能不枉此行。” “美得你。” 王怜花翻了个白眼,“看她不比看你强,她顶着你的脸都比你原来漂亮。”王怜花指了指花满园。 林仙儿哼了一声。 楚留香问道:“这位姑娘是?” 他刚才也听见了花满园和林仙儿的全部对话,他在听的过程中,便对这位让江湖第一美人心生忌惮的姑娘充满了好奇。 他在刚见到这位姑娘时,觉得她的脸美得令人窒息,她周身的气度更是让人不敢逼视。楚留香心道,这样一张脸,这样的风华,难怪连江湖第一美人都要忌惮。 现在那位王公子又说她现在这张脸是林仙儿的。楚留香对她本来的脸就更好奇了。 司空摘星看出了楚留香的想法,马上说:“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花姑娘啊!” 司空摘星这招是打击潜在情敌,他在提醒楚留香这是他追了好几年的女人,是兄弟就别对她起念头。虽然他连花满园择偶的及格线都没到,但也不妨碍他消除几个潜在情敌。 比如说大众情人楚留香。 楚留香愣了一下,然后在脑海里细细思索,终于想到了司空摘星跟他提过的江南花家的八姑娘。 楚留香一直以为那位花姑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标准的大家闺秀。 可这个是移花宫的少宫主啊! 一时间,楚留香还真没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块儿。 司空摘星的话造成了反效果,他一说这位少宫主就是花家的八姑娘,让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届不到的女人。楚留香的好奇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真的好想看看这位传闻中的八姑娘究竟是如何的天姿国色,才能让陆小凤对她念念不忘,司空摘星为她神魂颠倒。 楚留香心想,若是见不到这位八姑娘的真面目,他当真是要抱憾终身。 好兄弟,一起死 虽然无花说不会把林仙儿带去少林寺,可就算他想带,花满园和王怜花也不会让他把人带走。 开玩笑,花满园亲手抓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摘了她的成果。 何况抓了梅花盗不仅有那些被她祸害过的人家奉送的礼金,仁义庄那边还有一份赏金呢! 虽然跟那数目几十万两的礼金一比,那几百两的赏金算不上什么,可蚊子再小,它也是肉。 再说了,她把林仙儿往仁义庄一送,全天下都知道她移花宫少宫主破了这桩大案。 还给她省了一笔营销费。 更别说林仙儿本人也有不少私房钱。 反正林仙儿下半辈子也用不到这些钱了,她花满园就好心帮她收下了。 谁说一只羊只能吃一次! 花满园问: “无花大师和南宫帮主明日是打算在兴云庄当众说明吗?” 无花点点头:“明日上午我就和南宫帮主一起为李寻欢澄清,也为你们作证。” 南宫灵笑了笑向花满园等人拱手:“希望这件事结束后,还望诸位能给小弟一个机会,让小弟请诸位痛饮几杯。” 陆小凤笑道:“我也早就想与南宫帮主结识,和你痛痛快快的喝一次酒了。” 南宫灵也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等明日事情一毕,就由小弟做东,请各位畅饮几杯。” 陆小凤说:“只要你不怕我们把你吃穷就行。” 南宫灵大笑:“这么说来,几位是愿意赏我这个脸了。” 王怜花正愁和丐帮搭不上线,南宫灵就自己过来了。 真是瞌睡来了碰上枕头。 王怜花现在看着南宫灵就像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美味、肉多。 因此,王怜花也答应了明日赴约。 花满楼早就听说过南宫灵和无花的事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二人,却也是神交已久,于是他也答应了。 花满园没有答应:“你们都去了,我如果也跟着去,那谁来看着林仙儿?” 南宫灵道:“我既然做东,就不会让客人们有挂心事,区区一个林仙儿,我丐帮弟子还是看得住的。” 然后,花满园也答应了一起去。 南宫灵又问司空摘星和楚留香。 司空摘星见花满园都去了,他当然也跟着去。 楚留香笑道:“我只希望明天能尝到无花亲手做的素斋。” 无花叹息道:“楚留香都开口了,贫僧自然也得沾染些烟火气。” 花满园对南宫灵等人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明日再会。” 南宫灵又问:“不知各位在何处落脚,也好让小弟上门拜访” 花满园说:“如云客栈。” 说完,花满园一行人又向南宫灵他们一一告辞,便要回客栈。 楚留香的目光一直放在花满园身上,现在见花满园要走,心道虽然明日花满园赴南宫灵的宴他一样可以见到她的脸,可他嘴巴却更快一步:“等等!” 花满园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司空摘星问:“老楚,你还有什么事吗?” 司空摘星一问,楚留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但他转念又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只是好奇花满园的容貌,又没有打算追求她,也不算是背叛兄弟。 便对花满园道:“不知花姑娘可否卸下面具,让在下一睹姑娘风姿。” “在下心里,实在是对姑娘的容貌好奇,便迫不及待的想亲眼见见姑娘颠倒众生的模样。” 楚留香说完,无花和南宫灵的目光也落在了花满园身上。 别说楚留香,他们刚才听了那么久的墙角,也很好奇花满园的真实面貌。都想见见能让江湖第一美人都惧怕的人究竟有多美。 司空摘星在旁边冷笑一声。 他没有说话,但这一声冷笑就已经将他的态度悉数表达了出来。 花满园很干脆的拒绝了他:“卸下这张面具要等好久。我好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楚留香摸摸鼻子,他没想到花满园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他。不但直接,她的语气中还有点生气和不耐烦。 于是楚留香不敢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要是再说下去,这位花姑娘说不定就要骂人或者打人了。 他甚至还看到这位花姑娘对他翻了个白眼,脸上神态直接就把他打成了好色之徒。 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每个男人都不想在女人面前出糗或者被瞧不起,尤其是这个女人还特别漂亮。可能等他年纪再大一点,脸皮厚一点就无所谓了。 他虽然是喜欢美人,但他却是用欣赏的目光来看待这些女孩。 楚留香心里又在想是不是自己唐突了佳人,又补充道:“在下绝对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只是心生好奇。” 这次花满园没有说话,花满楼替她说了:“反正明日我们都要赴宴,香帅何须急于一时。” 楚留香心说,他今天晚上要是看不到花满园的样子,恐怕这个晚上都要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但花满园是听不到楚留香的心声的,听得到她也不会当回事。 喜欢她的人太多了,她要是一一回应不得把自己累死。 花满园直接就走了。 楚留香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的身影是如此绰约,喃喃道:“今晚我肯定睡不着了。” 南宫灵一句话把楚留香拉回了神:“你今天晚上不睡觉,难道是去做贼?” 无花说:“他本来就是贼,还是贼祖宗。” 南宫灵一本正经:“我说的贼是采花贼。” 楚留香不禁被这二人逗笑,他反问:“刚才林仙儿拿剑指着她的时候,你们可有看到她是如何出手制服林仙儿的。” 二人点头。 楚留香苦笑:“就凭她这一手,你们觉得我还敢做这采花贼吗?只怕是有命去没命回。” 南宫灵拿胳膊肘搡了搡楚留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怕了?” 在两个男人面前楚留香的脸皮厚了不少,他诚实的说:“我不但怕,还怕得要命。” 刚才花满园那一个白眼下来,楚留香就知道她脾气不好。 ··· 这一晚楚留香果然没有睡好,他晚上翻来覆去的想花满园真正的容貌究竟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又在想她用自己本来的脸发脾气会是怎样的可爱。 于是他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没多久,他又醒了。 楚留香记起花满园说她的落脚地在如云客栈。 他看了看天色,花满园上午要去兴云庄,此刻应该已经起来准备了。 一想到能见到这位颠倒众生的女子,楚留香又觉得自己精神十足。他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又运起轻功朝如云客栈掠去。 如云客栈是城里最大也是最昂贵的客栈,位置也很好找。楚留香找了个人问路,没有费什么力就到了。 他一进客栈,殷勤的店小二就过来询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又凑近一点悄声说,“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只要出得起价钱。” 楚留香道:“我是来找人的。” 他扫视了大堂一圈,在大堂用早餐的人并不包括花满园。 店小二的态度马上就冷了下去,对着楚留香掸了一下肩上的毛巾。 楚留香拿出了一锭银子。 店小二马上又露出了殷勤的笑脸:“客官要找什么人,我们客栈里每天进进出出几百号人,小的全都记得。” 楚留香说:“我找一位姑娘。” 店小二暧昧的说:“客官要找什么样的姑娘,我都能给您找来。”小二又伸出了手。 楚留香知道小二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他的手也从不令人失望,又掏出了一锭银子。 “我要找的那位姑娘是这里的住客,长得很漂亮,身边跟着几个英俊富有的公子,应该是这几天才过来的。” 店小二激动地说:“我知道我知道,那位姑娘不但长得跟天仙似的,出手也很大方,给她送桶热水,她随手就打赏了叁四两。” 楚留香问:“你知道那位姑娘现在在哪里吗?” 小二点头:“我肯定知道啊,自从她住进来,像公子您这样来打听她的人,一个上午下来少说也有七八个。我光是赚消息费一个上午就能挣不少银子。” 楚留香摸摸鼻子:“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小二说:“可以啊!”伸出了手。 楚留香又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他。 小二继续说:“幸好公子您来得早,这位姑娘往常这个点还在睡,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早起了。现在正在雅座用早餐,自从她来了之后,那间雅座两边的位置就变得抢手了,有时候还要提前预定,昨天还有一对江湖人为了那个位置打了起来。” 小二带着楚留香往花满园待的雅座走去,边走边说。 就在这个时候,楚留香听见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这道声音比起昨夜的不耐烦,多了许多娇嗲软糯。 “七哥哥,你给我夹一个汤包。” “七哥哥,你给我吹一吹这个粥,好烫呀!” “七哥哥……” “七哥哥……” 楚留香不过在门外驻足片刻,就已听见她喊了七八声七哥哥,每句七哥哥都代表一个新的任务。 楚留香估计花满楼这一顿饭下来,自己没吃几口,全在喂他的好妹妹了。 门内又传来王怜花的声音,王怜花说:“你就不能自己动动手吗?吃个饭还要听你烦来烦去。” 花满园冷下声:“你没看到我今天穿了白色的衣服吗?我夹菜时要是把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花满园心里想说的其实是,你这么看不惯还不就是因为我烦的是花满楼不是你。 王怜花说:“待会儿还要赴南宫灵的宴,到时候你还是要夹菜,我劝你换身衣服比较好。” 花满园说:“不行,这套衣服是我要配一件水蓝色的披风的。” 王怜花:“那你就不能换一件披风?” 花满园:“可是那件披风我要穿来配这套白色的衣服。” 王怜花:“……” 陆小凤忽然说:“怎么门外一直站着两个人影啊!” 花满楼说:“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下一刻,花满楼高声道:“楚香帅!” 楚留香摸摸鼻子,听墙角被发现了。他推开门走进去,眼睛自动被坐在主位的女子吸引过去。 楚留香的第一反应是,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我也愿意自己不吃不喝也要天天喂她吃饭,供她使唤。 花满楼笑道:“香帅请坐。” 楚留香找了个空位坐下后,花满楼又说:“想不到竟能在这里巧遇香帅” 楚留香看了看花满楼,当着花满园家长的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实话:“算不上巧遇,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知道的人都知道。 司空摘星表情不太好,正欲出言刺楚留香几句,陆小凤看穿了司空摘星心思,在桌底重重的踩了他一脚。 司空摘星狐疑的看向陆小凤。 陆小凤给他打了个表情:经年老友,兄弟的意思还不明白? 司空摘星:懂了懂了。 不过司空摘星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花满园真的喜欢楚留香呢? 陆小凤眨眨眼安慰他:不可能的,咱俩她都看不上,楚留香看着也没比咱俩好多少,她不可能喜欢楚留香的。 司空摘星:你说的有道理。 当年陆小凤故意不提醒司空摘星,放着司空摘星去追求花满园,结果就是司空摘星到现在还待在坑底。 两人相视露出一个坏笑:嘿嘿嘿! 大家都是好兄弟,要死一起死。 与其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两个人受苦,不如再来一个楚留香作伴。 贫道都死了,道友你不跟着一起死说不过去啊! 楚留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顿饭吃的楚留香食不知味。 花满园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房间内还有楚留香这个外人,一直在用她娇嗲软糯的声音给予花满楼甜蜜的折磨。 花满楼原本还在与楚留香交谈,一见花满园提要求,只好无奈的对楚留香笑笑:“抱歉。” 楚留香笑了笑:“我要是你,一听到她的话,只怕断了双手都要完成她的小心愿。” 楚留香虽然把话说的很愉快,很理解花满楼的样子。但心里却希望这份甜蜜的折磨也能降临在自己身上。楚留香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他虽然不是喜欢自我陶醉的男人,但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无视的这么彻底。 他也说不上花满园到底有没有看他,那双眼睛似视又好似无视,状似多情细看又无情。 害得他忍不住总去偷看花满园,想看清楚花满园究竟有没有看他。 正好花满园已经吃完了饭,花满楼拿出手帕给她擦嘴。 王怜花又翻了个白眼,别过身子不愿意看这两个人你侬我侬。 花满园握住花满楼的手,甜甜的说:“七哥哥,你饿不饿呀,我喂你好不好?” 王怜花在一旁凉飕飕的说:“你现在又不怕弄脏衣服了?” 对着花满园声音又沉了下来:“我只是说出来让他高兴一下。”转头她又换了一副态度甜甜的对花满楼说话,一边说一边摇着他的衣袖,“七哥哥,你开心吗?” 花满楼很配合的说:“园儿关心七哥哥,七哥哥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花满园说,既然你都这么高兴了,那就不用我喂了,自己吃吧。 花满楼说,不行,我就要你今天喂我,你为什么不喂我。 花满楼今天罕见的对她提起了要求。 于是花满园又说,你不能一次性把快乐都消耗完,你看你现在已经这么快乐了,我再喂你吃饭只是锦上添花。我帮你把这笔快乐攒起来,等你哪天心情不好了,我再喂你,这样你就每天都很快乐了。 楚留香忍俊不禁,他心想,这位花姑娘真是会来事儿,楚留香只可惜花满楼是她的亲哥哥,不然花满楼说不定也会喜欢上她这样娇俏可爱的女孩。 花满楼好气又好笑的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你个懒鬼。” 花满园推了推他:“你为什么要骂我?” 花满楼:“你说攒着,意思就是不还了。” “哼!”花满园哼了一声,“谁说我不还了!” 花满楼把筷子塞她手里:“那你现在就还给我!” “哎呀!”花满园受到惊吓似的把手缩回去,“男女授受不亲,你摸我手做什么。” 房间内除了不知道内情的楚留香,其他人都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整个人都被他摸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竟然还有脸说这话。 花满园脸皮之厚,又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其他人觉得花满园脸皮厚,花满楼却清楚得很,这不过是情侣间的一点点情趣。 花满楼板起脸问:“那你要怎么还给我?” 花满园叹了一口气:“我虽然不能喂你,但总还是能给你擦擦嘴的。” 她也拿出一张手帕给花满楼擦嘴。 然而,她另一只手却潜到了花满楼腿上。 花满楼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她要做什么,她难道要在这里?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心里激动,脸上却不能显现出来让其他人发现。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他并没有阻止她。 花满园的手停留在了他的大腿上方,没有再向前移动。 花满楼心道你还在等什么?他已经有感觉了。 随后,花满园的手指在他腿上划了起来。 她居然在他腿上写字! 待会儿,用嘴擦! 花满楼心里有点失落,失落中还夹杂了一丝期待。花满园说的是待会儿,不是晚上。 那待会儿又是什么时候?应该说,她会在什么时候还给他呢? 花满楼突然觉得自己和花满园有一丝像是在偷情。 花满园拿手帕给他擦完嘴后,就没有再说话。花满楼即便看不见,也能猜到她现在肯定又开始用她那既安静又乖巧的表象骗人。 花满楼恶从胆边生,也故意在她腿间掐了一把。 花满园颤了一下。 他学坏了! 花满园心虚的偷偷扫视一下四周,没被人发现吧! 人的心理真是矛盾,一边享受着偷情带来的刺激,像每个做坏事的人一样渴望被发现。等真会被发现的时候,又期望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很好,大家都在吃早餐,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边桌下发生的事。 突然,花满园心里一咯噔,她忘了这里还有个隐形人楚留香。 楚留香正在看她。 可能是花满园做贼心虚,所以看谁像捕快。 花满园撒过不少的谎,无论多大的场面她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不过偷情被人发现还是头一次,在最开始那一瞬间的尴尬过后,花满园心里反而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挺爽的。 想到这里,她竟然都不觉得被楚留香这个才见面两次的人抓包有多尴尬,反而还大方的对楚留香笑了笑。 大有你看到又如何,老娘无所谓的无赖又挑衅的态度。 隐形人楚留香看到花满园对他笑了一下,愣了愣神,他没想到刚才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的花满园竟然对他笑了。 她的脸上还有两片红晕,使她看起来更加的娇艳迷人。 楚留香心想,原来她也是对我有意思的,刚才不过是欲拒还迎。 可下一秒,花满园脸上的笑意就全部消失,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 这一下,楚留香心里又开始犯糊涂了,难道方才的笑容不过是他的幻觉? 如果花满园能听见楚留香的心声,她会告诉他,那不是幻觉,只是她弄错了而已。 因为花满园在对他笑笑后,突然想起,楚留香不过才和他们见面两次,根本不知道她和花满楼的真实关系,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妹呢! 她刚才一开始过于心虚,反倒把这最重要的一点忘了。 哪怕他发现有些不寻常的事,都会告诉自己他们是亲兄妹,然后揭过去。 ··· 小二捧着一盆温水给花满园和花满楼净手。 司空摘星在一边看着,啧啧道:“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就是不一样啊,吃个早饭都洗好几次手呢!” 说着,司空摘星也凑过去跟着一起洗手。 花满园瞪了他一眼:“你凑过来做什么?” 司空摘星弱弱道:“洗手。” 花满园凶他:“你不会叫小二去给你打过一盆吗!别人用过的水就比较香吗?” 司空摘星只能蔫蔫的叫小二再给他打过一盆水。 眼见着花满园和花满楼洗了手,连司空摘星都跟风洗手,陆小凤当然也跟上了这股潮流的挤到司空摘星旁边,把手放进了水盆里。 他心里还念叨着怎么今天花家兄妹这么讲究了,一顿饭洗好几次手。 司空摘星斜了他一眼,搬出了花满园刚才骂他的说辞:“别人用过的水就比较香吗?” 陆小凤嘿嘿一笑:“别人的我不敢保证,你猴精用过的水香不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它肯定带着财气,多洗几遍说不定以后我也跟着发财了。” 司空摘星哼哼两声:“洗手水你是指望不上了,哪天送你两大盆我的洗脚水,喝下去保管你立地发财。” 陆小凤:“猴精你不地道啊,还发死人财。” 司空摘星:“没事儿,两盆洗脚水喝不死人,喝死了我出钱请道士给你招魂。” 陆小凤:“你得给我烧一百个纸扎的大姑娘,少一个我每天晚上都要来找你。” 司空摘星又斜了他一眼:“一百个你用的完吗?我看两个就够了,一妻一妾,一个给你做饭,一个给你洗衣服。” 陆小凤:“死猴精你攒那么多老婆本反正也用不出去,给兄弟多烧几个大姑娘怎么了?还没让你给我烧大宅子和香车宝马呢!瞧你这抠门德性,难怪这么多年都没姑娘看得上你。” 陆小凤骂骂咧咧的,说到激动处还啐了司空摘星一脸口水。 司空摘星拿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陆小鸡,你说话就说话,喷口水干什么?” 陆小凤手撑到腰后扭扭腰:“不够的话再赏你几盆陆大爷撒的圣水,保管你喝了之后天天都有姑娘求着让你娶她。” 花满园不耐烦的打断这两个人幼稚的对话:“你两好了没,待会儿可还有正事要做呢!” 两个人马上偃旗息鼓,乖乖的一起说:“好了。” “那走吧。” 司空摘星忽然状似无意的对王怜花说:“王怜花你今天怎么不讲究了?”司空摘星刚才跟了花满园的风,觉得自己和花满园的距离又进了一步。所以又忍不住刺了潜在情敌王怜花一句。 楚留香听见司空摘星的话,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平时洗手也没这么频繁,只是刚才见到其余人都洗了手,才跟风洗一下,同时也想给花满园留个好印象。 王怜花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司空摘星一眼。 人家能不讲究点么! 亏得如云客栈占地大,连雅座也大。也幸好他们先前人多,所以包下的这间雅座容量大,桌子大。 今天因为就他们五个人去兴云庄,所以也没把花无缺、小鱼儿和铁心兰叁个早早的叫起来。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两个人知道没有希望了,也为了在花满楼面前避嫌,位置坐的离花满园老远,楚留香坐花满园对面。 可王怜花才无所谓,他本来就把撬墙角叁个字写在脸上,所以一直雷打不动的坐花满园左边。 就因为他坐在花满园左边,所以全程目睹了自己右边两个人的桌下骚情。 看到花满园的手搭上花满楼大腿的那一瞬间,王怜花又气又酸,甚至心里还有些不屑。 花满园干嘛不跟他一起玩,花满楼看上就一副木讷的正人君子样,能配合的好她吗!能让她开心吗! 结果,花满楼反客为主了。 王怜花瞬间感受到了危机,木讷的老实人居然也学会反攻了。 司空摘星见王怜花不回答自己,拍了拍他:“王怜花,你怎么不说话了?” 王怜花回过神,淡淡道:“我忘了。” 然后也叫店小二打了盆温水供自己净手。 一行人从如云客栈出发,等他们来到兴云庄时,无花和南宫灵已经到了。 花满楼道:“让大师和帮主久等了。” 南宫灵笑道:“哪里的事,我和无花大师也是才来。”随后南宫灵又看见花满楼身旁的花满园,他倒抽了一口气,有点不敢相信的问花满楼,“这位难道是花姑娘?”他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小了。 花满楼笑着点点头。 南宫灵又问:“花姑娘平时是不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花满楼又点点头:“她是今年上半年才被我带出门的。” 南宫灵敲手心:“难怪我说以花姑娘的美貌和武功,我怎么会没有在江湖上听过。” 无花轻笑道:“也难怪香帅昨夜会跑去做贼。” 楚留香摸摸鼻子:“你想多了,我是今天早上在如云客栈巧遇了他们,便与花公子他们一起过来的。” 无花又笑道:“真的是巧遇吗?” 楚留香:“差不多吧!” 两人相视一笑。 几人寒暄过后,便一齐到了兴云庄的大厅内。 大厅内已经有不少的江湖人聚集,但花满园竟然没见到主人龙啸云,江别鹤甚至也不在。 花满楼小声在她耳边说:“昨夜你太累了,我就没有跟你说。龙啸云死了,是江别鹤杀的。” 花满园:“!” 花满楼继续说:“昨夜林仙儿找人在龙夫人院子里放了一把火,不但要引走我们,也为了把龙啸云引过去。我去的时候,刚好见到江别鹤当着龙夫人和龙小云的面击杀龙啸云。” 花满园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江别鹤想要独揽抓住梅花盗的功劳,就只能杀掉龙啸云,事后他就算不能能推到李寻欢身上,也能把这件事当成意外,反正龙啸云的尸体都被烧了,死无对证。” 花满楼点点头:“说的不错,我也是昨夜才知道,江别鹤和林仙儿联手了。他来了兴云庄,跟林仙儿接触了一段时间,便猜出了梅花盗的真实身份。” “只是可惜,我昨夜只能把龙夫人和龙小云救出,没有办法抓住他。他见龙夫人和龙小云被救出,自然也不敢留在这里,只能连夜跑路。” 花满园无所谓的说:“没关系,我们不找他,燕南天也会找他的。” 花满楼惊讶道:“为什么?” 花满园严肃道:“因为他们有仇!” 花满楼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见这两人在说悄悄话,王怜花十分不客气的插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花满园笑嘻嘻道:“我们在说江别鹤的秘密。” 王怜花也惊讶了:“你知道江别鹤的秘密?” 花满园:“你想听吗?” 王怜花笑道:“当然想,谁不喜欢听秘密?” 花满园伸手:“付费专享。” 王怜花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花满园手上:“够了吗?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刻薄道:“就这点钱,打发谁呢?” 于是王怜花又掏出了一张一千两银票。 花满园凉凉道:“五千两起步,上不封顶。” 王怜花翻了白眼,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并且重重的拍在她手上,然后又打算从花满园手里拿回另外的两千两。 花满园手一缩:“到我手上了就是我的。” 王怜花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呢?你若嫁给我,别说这几千两银子,就是我和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的,以后你还坐着可以奴役我赚钱,不高兴了,还可以拿皮鞭抽我,打骂我出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花满楼沉下脸:“园儿已经被许配给了我,等我们回到扬州,家里就会给我们订婚,王公子还是趁早另觅佳人吧!”虽然他奶奶和他爹都没提过这件事,花满园也还没答应,但王怜花也不知道啊! 王怜花笑嘻嘻道:“不过开个玩笑,花公子何必这么在意。”心里暗骂有家长了不起吗! 这时,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楚留香叁个人又了窜过来,陆小凤说:“你们叁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花满园把手竖在嘴边:“我们在说江别鹤的秘密!” 陆小凤的眼睛马上就亮了:“我要听我要听。” 王怜花不能只让自己出钱:“付费专享,六千两起步,上不封顶。”他还故意给提了个档次。 花满园跟着伸出了手。 花满楼保持沉默。 司空摘星第一个交钱,他直接拿了一张一万两的出来放在花满园手上。 陆小凤大手一挥:“赊账!” 花满园纤手一指:“来人啊!把他给我打出去!” 司空摘星撸袖子,王怜花杨扇子。 陆小凤讨好的说:“可不可以少点?” 花满园别过头,哼了一声。 王怜花煽风点火:“听不起就别听。” 陆小凤一咬嘴巴,神情悲伤的像是被妈妈逼着接客,从怀里掏出六千两拍在花满园手上。 他又跑去找花满楼求安慰求包养:“这段日子,劳烦你接济我了。” 花满楼笑笑:“百花楼随时欢迎你。” 楚留香听说过江南大侠江别鹤,李红袖博闻强记,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都在她的小脑瓜里,她不但自己记住了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和性格弱点,还强迫楚留香也记住。知己知彼,楚留香才能永远不败。 正巧楚留香也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于是楚留香也拿出了六千两银票交给花满园。 花满园收到了一堆钱,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免*费*首*发:po18vip.de | Woo1 8 . V i p 请将不如激将 “我们来的第一天,江玉郎对小鱼儿出手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武功和江枫是同一路数。不止如此,我还发现他说话时不自觉的神情,还有穿衣打扮都有刻意朝江枫靠拢。再加上他‘玉郎’这个名字,所以我就觉得他和江枫有一些关系,而且是很亲近的关系。” “江玉郎才十四五岁,江枫也死了快十五年了。他没有见过江枫,却能将江枫的神情举止模仿个七八成出来。一看就是从小被人照着江枫的标准培养的嘛!” “和江枫武功同出一路,又那么了解江枫的人,只有江枫的书童江琴了。所以我后来见到江别鹤的时候,就故意称呼他书童,他果然很在意呢!不过这几点猜测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江琴,因为我也没见过江枫嘛!我还得看到他出手,看到他的武功路数。”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仅让无缺和龙啸云比试,还得逼着江别鹤一起的原因了。” 陆小凤瞪大眼睛:“就这?你要说的就这?这就花了我六千两银子?我蹲这儿以为能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结果你只是告诉我江别鹤以前是江枫的书童?” 楚留香说:“他就算以前是江枫的书童,但他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变成如今的江南大侠,我们不能抓着他的出身不放,而无视他本人的才华。” 花满园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谁抓着江别鹤的出身不放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再插话小心我把你们赶出去。” 陆小凤马上低头认错,楚留香摸摸鼻子也跟着一起认错。 花满园哼了一声,这才继续说:“我刚才,只是介绍一下前情提要,重要的事儿,现在才开始说呢!” “十五年前,江枫拐了一个移花宫的宫女私奔,害怕被报复,就变卖了家财跑去投奔燕南天。因为当时他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他就让江琴先行去找燕南天。” “但是江琴直接把江枫的行踪卖给了十二星相,又把燕南天骗去了恶人谷。” 楚留香惊道:“这江南大侠竟是个卖主求荣的人物!”他又叹道,“只是可惜燕大侠被骗去恶人谷之后,音讯全无,生死不明。” “还没死呢,不过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花满园幸灾乐祸道,“虽然咱们让他跑了,可是燕南天从恶人谷出来之后,第一个就是去追杀他。” “嘿嘿,这个秘密可是值不少钱吧!”花满园小声说,“江别鹤应该也存了不少钱,哪天你们缺钱了可以拿这个消息去勒索他。” “不用谢我了!大家都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钱就一起赚嘛!” “等会儿!”陆小凤又打断花满园的话,他抓着头问,“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么多事儿啊!江枫死的时候你也才五六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花满园眨眨眼,笑道:“燕南天告诉我的呀!”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花满楼也惊讶了,“等等,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燕南天?” 花满园说:“他以前来过咱们家啊!好几次呢!” 花满楼脱口而出:“我怎么不知道?” 还来了好几次!好几次啊! 幸好燕南天是个叔叔辈的人,跟花满园年龄差距过大,没有任何可能。 要是燕南天和她年岁相当,他才不会放任燕南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单独和花满园相处,还好几次。 “因为你那个时候在生病,整天都躺在床上,所以就没叫你去。”花满园言语间还颇为羡慕。 这年头,谁家的孩子都免不了在客人面前被拉出来秀一把才艺。 燕南天是大侠,是武学宗师,那就让他看看家里孩子们的武功怎么样。 于是年仅五岁的花满园就被拉出来了。 被上面的六个哥哥们拉出来的。 六个哥哥们的武功其实也算不上差,平均一下在江湖上也勉强算得上准一线。但放在超一线选手燕南天面前就不够看了。 于是哥哥们默契的把花满园推出来了。 哥哥们说,反正花满园年纪小,就是出糗也没关系,她还是个孩子嘛! 哥哥们也不能直接对她说是让她去客人面前表演才艺的,万一激起了孩子的逆反心,花满园往老太太那里一跑,老太太护犊子起来,六个人哪个都落不了好果子。 他们就说是带花满园去玩,去哪里玩呢,今天来了个客人,可会玩游戏了,就让他陪你玩吧! 正好那段时间花满楼重病在床,她年纪太小了,家里老人说花满楼会把病气过给她,就不让她去看花满楼。 除了花满楼,家里也没有其他同龄的孩子,花满园一个人无聊的很,一听六个哥哥们都这么说,就跟着他们去了。 哥哥又说,你要先穿上男孩子的衣服,不然人家不跟你一起玩。 花满园:为什么啊? 五哥哥马上就说:当然是你的衣服都太漂亮,那么多花边裙带,跑起来容易摔跤,男孩子的衣服简洁方便一些。 其实是为了不让燕南天说明明家里一堆男孩为什么要推个女孩子出来,六个哥哥们才让花满园换了套男孩子的衣服。 花满园就稀里糊涂的被拉去表演才艺了。 花满楼问:“然后呢?” “然后他开心的抓着我的手直喊‘好苗子好苗子’,紧跟着就拿了一本剑谱给我。”花满园停下来喝了杯水。 陆小凤激动的说:“燕南天把他的剑谱给你了?”说着陆小凤又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在偷听后,更小声的竖起手在嘴边问,“是不是神剑决?” 花满园点点头:“是啊!” “这么大的事,爹爹和哥哥们怎么从来都没提过?”花满楼脱口而出。 花满园不是很在意的说:“哦,因为他们替我拒绝了。” 陆小凤感同身受,好像失去剑谱的不是花满园而是他:“做什么要拒绝呢,那可是神剑决啊,燕南天的独门秘籍。” 拒绝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燕南天和移花宫关系不好,花满园又是内定的下一代移花宫宫主,今天她要是接了神剑决,就相当于是燕南天的弟子了,哪天被燕南天发现她的另一个身份,到时候怎么跟燕南天交代呢? 所以花老爷就替她拒绝了。 理由说的也很漂亮,花老爷就直接说,咱们家这个是女孩,大家闺秀舞刀弄枪的不适合。然后又做做样子骂了几句六个哥哥自作主张把妹妹带出来。 六个哥哥也没想到燕南天一个高兴就把神剑决送人了,早知道还不如他们自己上。 陆小凤拍了拍花满园的肩膀,表示安慰。 花满园继续说:“过了没多久,燕南天又来找我了。这一次他不但把神剑决给我了,还把嫁衣神功也偷偷给我了。” 花满楼:“你收了?” 花满园嘴硬: “胡说,明明是我买的。” “买的?你碰到的怕不会是个假的燕南天吧!”陆小凤简直要笑破肚皮,“燕南天怎么可能为了一点钱就把自己的武功心血卖出去。” “是真的。燕南天是晚上翻墙进来的,他说自己要去恶人谷追杀一个叫江琴的人,怕下次见我就是很久以后,所以就把神剑决和嫁衣神功都给了我,叫我好好练,下次来会检查进度。” “走之前他还叫我送一笔钱去附近的一家香料店,他在那儿赊了账,让我去把欠款还清。” 花满楼在她头上点了一下,佯怒到:“你既然说燕南天没死,等他日后知道你是移花宫的人,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什么怎么收场,我拜师了吗?没有。磕了头敬了拜师茶吗?也没有。他有说要收我这个徒弟吗?还是没有。明明就是我出钱,他出书,咱们钱货两清。”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燕南天还确实没有理由找她算账。 说到底家长都已经替她拒绝过了,是燕南天放弃不了这么好苗子,才偷偷又把秘籍塞给她。 当然,她可以选择不收,但是花满园又有借口了。 她说我那个时候才五六岁,哪分得清什么东西能收什么东西不能收,我一年要收那么多礼物,接礼物都接出条件反射了。 最后,花满园强调,我付了钱的。 虽然花满园说这不过是交易,可其他人还是回过味来了。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啊!仗着自己当时年纪小胡作非为。 燕南天把秘籍给她,就相当于收下这个弟子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换算下来师父也得享受亲爹的待遇,要不怎么说事师如事父。别说是还个欠款,师父就是让你给他养老,那也是你的义务。 以燕南天的地位,收你当弟子,只是让你还个欠款都是看得起你。 其他人求着给燕南天还欠款,都没这个机会。 比如王怜花,他就酸且羡慕着花满园的这份运气,坐在家里都能凭空掉下来两本秘籍。 为什么说是凭空,因为燕南天这份秘籍在学武之人眼里,那就是无价之宝,不就是让还几个钱么,对于富甲洛阳的王公子来说,几万两扔水里都不带眨眼的。 当年柴玉关和王云梦累死累活的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设圈套,得到的武功秘籍,加起来都不如燕南天那两本。 比如王云梦就主动承认过自己跟邀月相比还差几条街。 众所周知,中原武林能跟邀月平起平坐的,只有燕南天。 花满园得了便宜后,还觉得很委屈。 花满园说: “他可是把人家整个香料店都搬空了,搬空了!” 香料不便宜啊,有些香料几乎一两就相当于一两黄金。 那店铺也是个老字号,没卖过掺假的香料,燕南天把人家整个店都搬空了。 算下来差不多几万两银子。 花满园虽然是个领两份零花钱的富二代,但那可是几万两银子,她当时还那么小,哪来那么多钱。为了给燕南天还清欠款,她把自己几年来的压岁钱都翻了出来,还是不够,于是又偷偷跑去找病中的花满楼借钱。 花满楼病的迷迷糊糊的,花满园要什么都答应。 于是,花满园还清了燕南天的债款。 花满园觉得仇恨值拉的不够高,又说:“几万两银子,我买什么书买不到呢!” 王怜花和陆小凤直接对她翻了个白眼。 楚留香别过头去,不表意见。 “不对,你给我等会儿?”陆小凤发现了一点问题,“我觉得你不像是会乖乖给燕南天还钱的人,而且你那个时候才五六岁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就同意拿了书之后替他还钱了,还是好几万两银子呢!” 陆小凤对花满园的本性更为清楚,他就算喜欢花满园,也不会像花满楼一样,看她的时候眼里都有十级滤镜:“我还以为你会收了东西就走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花满园踢了陆小凤一脚:“人家说了以后还会来看我的嘛!” 换言之,她想过,但是怕秋后算账。 陆小凤嗤笑一声:他就知道。 而且,花满园咧嘴笑:“虽然当时我不知道那两本书是什么,但是看到六个哥哥们都很想要的样子,我就觉得肯定是好东西呢!” 六个哥哥达成一致的好东西,其价值当然就不止几万两了。 王怜花忍着牙酸,谄媚的说:“那两本书,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他又补上:“我愿意付钱,多少都行。” 花满园斜睨他一眼,义正言辞:“虽然我没有行拜师礼,不过燕大侠既然把秘籍给了我,就是把我当他的徒弟,我怎么能为了一点小钱欺师灭祖,出卖本门的武学心法。” 王怜花:“……” 真是不要脸,刚才还说只是买卖,现在就把自己当人家徒弟了,连带着称呼都变了。先前叫人家燕南天,有事儿了就是燕大侠。 众人都开始同情燕南天了,秘籍给谁不好,给了花满园。 百年后他驾鹤归去,花满园这个假徒弟说不定连柱香都不记得给他烧。 王怜花哼了一声,幽幽道:“还真是好话歹话都给你说尽了。” 花满楼忽然问:“你有练上面的武功吗?” 花满园答:“没。” 楚留香很好奇她为什么没有练:“花姑娘为何没有练这上面的武功?” 花满园:“我忘了!” 众人:“……” 花满园又有理由了:“都要怪燕南天,他说会来检查我的进度,我本来练了几天,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来,那我练着给谁看啊!” 她对花满楼撒娇,戳他胸口:“上面好多字哦,我才五六岁,还是个孩子,很多都看不懂嘛!” 不怪她浪费钱啊,怪就怪燕南天没考虑到她是个不认识几个字的小屁孩。 楚留香一方面感叹这对兄妹真是亲密,另一方面既羡慕又恨不得代替花满楼被她拿指头戳胸口。 他要是花满楼,肯定就原谅她了。 花满楼说:“你为什么不拿给几位哥哥,让他们教你?” 花满园挤出几滴眼泪:“呜呜,他们都好坏,总欺负我,还经常骗我东西。”她嗔道,“我本来想找你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从来不欺负我,不骗我。但是你那时候又刚好看不见了。都怪你,你要是没瞎,我就把它练下去了。” 楚留香虽然是旁观者,但下意识的把自己代入了花满楼,仿佛被花满园撒娇折磨的人是他。 他有些飘飘然。心道,我确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陆小凤扫了眼楚留香,心道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看上花满园了,于是陆小凤特意助拳。 他故意打断楚留香的畅想,把他拉回现实。 看,你还看!别看了!那是人家的妹妹,她现在是在别人怀里,不是你楚留香怀里。 别的陆小凤也不用多说,他只要故意说些让楚留香打消念头的话,激起他的逆反心就行了。 男人最懂男人嘛,有些人就是你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去干。 陆小凤是,楚留香亦如是。 番外一万紫千红春满园 问:如何同时脚踏数条船还不翻车? 答:谢邀,怕被人看到,所以楼主就匿名了。 脚踏数条船听起来很困难的样子,实际上操作起来意外的简单呢! 就拿楼主的自身经历来说吧,楼主虽然脚踏八条船,但是我对每个人都是真感情。扯远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让他们分开,彼此见不到面,见不到面真的能让很多问题消失! 楼主很幸运,八位男友分散的天南海北。 男友一久居塞北,一年最多出四次门。 男友二比男友一更宅,他长居南海,有时候一年都不出一次门。 男友叁住在山西,一年会出海一次看看风景。 男友四一年中一半时间在长安,一半时间在南海的某座小岛上。 男友五和男友六行踪飘忽不定。 男友七住在洛阳。 男友八住在江南。 以上排名不分先后。 虽然他们偶尔会碰在一起,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修罗场。 因为我对他们大部分人都说过我家长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保密。 也因此就算偶尔有几位男友碰面了,也不知道我和他们都在一起呢!(笑) 一个建议,当对方要和你公开关系时,就搬出家长来。楼主亲身经历,百试百灵。前提是你的家长知情或者他们根本就见不到你的家长。这种情况下,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楼主的家长精神状态不太好,为了不刺激到她,楼主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自己的恋爱进度。当然,她也很宅,十年都不一定出一次门,所以男友们根本见不到她。 ··· 花满园正在遭遇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不是秃顶,也不是发胖,更不是失业。 她的八个男友聚在一起了。 这群人平时分散在天南海北,花满园一度还很得意自己不但挑男人的眼光好,连性格都好。都不爱出来走动,一年到头都宅在家里。 现在呢?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八个男人聚集在一起了? 本来吧,聚在一起就聚在一起呗,反正花满园跟他们每个人都打过招呼了。 不许把我们的事说出去,我妈妈不让我结婚。 妈妈为什么不让我结婚? 当然是移花宫的宫规这样规定的啊,我其实很想跟你公布关系跟你结婚给你生几个孩子的,但是规矩就是这样我也很难办啊! 祖宗规矩几百年了,我不能做欺师灭祖的人啊,不能让移花宫在我手里被毁掉,我这当宫主的人都不守规矩,以后还怎么约束底下人啊!为了我你就忍忍吧! 什么?你不愿意,你非要公开关系? 那咱们就分手吧! 都听我的?不公开关系了? 好吧,我委屈一下,没有名分也跟你在一起,咱们还是一对在人后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小情侣。 本来花满园以为危机就这样过了,哪怕八个人聚在一起,平时那么多聊的,也不可能聊到她身上对不对。何况她都给他们下了封口令了。 可是抓/奸就不一样了。 前不久,天气冷了下来,宫九趁机问她要不要到小老头那座岛去玩一玩。 花满园想着最近也没什么事,就同意了。 正巧王怜花也想找小老头交流学术,搭上了顺风船。 说到这里,花满园心里更得意了。 王怜花和宫九两个人是知道她同时养了一堆鱼,还自愿进入池中的。 花满园心道,要是人人都和他两一样,至于费我那么多口舌和心力么。 花满园到了岛上没几天,另外六个人也来了。 还刚好撞见她和宫九卿卿我我。 花满园心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原随云第一个冲上前来就要打宫九,他手上不留情,嘴上也没忘了骂几句花满园。 “这就是你另一个情夫?你对我说早就跟他断干净了,这就是你说的断干净?” 楚留香听见原随云的话,顿时一惊:“什么?你……” 其他人也纷纷惊讶相互着说:“你也……” “什么?沉浪你也是?” “西门吹雪难道你?” “叶城主莫非也?”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交流一下,竟然发现他们都是花满园的现役男友。 在场所有男人只有花满楼还没说话,于是其他人的目光都纷纷转向了花满楼。 原随云听见不止宫九这一个情敌后,早早地就停下了和宫九的缠斗,现在朝着花满楼冷笑,并且替其他人解答:“别看了,他们又不是亲兄妹,有些人靠着身份上的天然优势充当隐形人监守自盗呢!” 王怜花本来是要去找花满园的,当他瞧见不远处的闹剧后,果断迅速的藏在了树后,并且观察后续。 这群男人聚在一起交流一番,不但发现花满园和他们都有过亲密接触,甚至她在和其中一个人交往时,同时还在撩其他几个男人。 越说越气,花满园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他们还不知道! 叶孤城瞪了一眼原随云。 说到底他才是花满园的第一个男人,原随云只不过是占了他的便宜,趁虚而入。 原随云也不甘示弱,什么叫他占了叶孤城的便宜,明明是叶孤城没有本事,看不住人,才叫原随云钻了空子。再说了,论时间原随云认识花满园还更早呢,本来他俩都要成亲了。 叶孤城又说,认识的早又不代表她喜欢你,她不照样把第一次给我了么。 这群心高气傲的男人,哪怕同为受害者,也完全没有互帮互助的心,更别提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了。甚至直接把对其他人的不屑和瞧不起摆在了脸上。 到了现在,他们内心达成一致的想法只有一个——这种人也配跟我处同一个对象? 花满园眼光太差了!除了我,其他人都是垃圾! 沉浪忽然说:“王兄在树后看了这么久,不过来一同交流下么?” 王怜花心里一个咯噔,心说我都藏的这么隐蔽了,竟然还被沉浪发现了。 这小子简直就是我过不去的劫。 王怜花心里生怕这群人找他麻烦,他和里面好多人关系都不太好来着,而且刚才又围观了那么久,花满园他们肯定是舍不得打的,万一同仇敌忾打我一个人怎么办? 王怜花心里千转百绕,但面上还是堆满了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我正好走到这附近,就被沉兄发现了,沉兄果真是目光如炬,隔着这么多树木都能发现小弟的行迹。” 沉浪微笑着走过去,勾上王怜花肩头,如同拉家常一般哥俩好的问道:“你也是?” 王怜花万般无奈的点头。 沉浪继续问:“你一早就知道她和我们在一起对不对?” 王怜花点头。 “你和宫九都知情对不对?” 王怜花又点头。心道,惨了,这下要被所有人瞧不起了。 果然,沉浪马上松开了勾住防止他逃跑的手,还温柔的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原随云也没有先前那样敌视宫九了,甚至还有些同情他。 花满园在他们身上还要费尽心力的隐瞒,到王怜花和宫九这里连装都懒得装了。 王怜花心说算了,被同情总比被打好。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花满园也给男人们分了叁六九等。 但是除了对自己的地位有深刻认识的王怜花外,心高气傲的男人们都觉得自己才是在她心里占的分量最多最重的那个。 包括宫九这个傻的。 花满园曾经和王怜花说过,宫九这个倒贴过来的贱/货,要不是看在他送的礼物够特别够多,人长得还不赖,她那段时间心情还不好,想着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换换口味,才勉为其难和宫九玩一玩。 王怜花说,你好像也骂过我是倒贴的。 花满园说,你跟他不一样。 王怜花问,哪里不一样了? 花满园说,那种时候骂人叫骂人吗?那是情♂趣。况且,我可以随时把他踹掉,但是我不能没有你。你对我来说既是朋友又是炮友,炮友随时都可以找过新的,但是朋友不可以。你知道,我的朋友很少,比西门吹雪还少。 于是,王怜花对于自己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需要他头脑的时候他是好朋友,需要身体的时候就是男友,不对,是炮/友。 对于这种人,江湖上有个概括性的称号——工具人。 好吧,他就不该对花满园有任何期待。 他地下的亲爹如果看到自己和花满园的日常,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跑出来扇他两巴掌。 想他爹柴玉关,江湖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代渣男,竟然生出了个被人渣的儿子。 也许柴玉关还会直接给王云梦泼脏水,直接说这个废物不是我的儿子,是王云梦和别的男人生的,拒不承认王怜花是自己的亲儿子。 王怜花心道,可能这就是报应。他小时候看到自己父母失败的婚姻时就没打算结婚了,没想到还是免不了报应。 或者是他受母亲的遗传更多——容易被人渣。 这边的王怜花安分做人,那边的宫九却还大言不惭的办了个比武招亲。 给花满园招。 宫九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自古以来,美人就只配强者拥有,花满园是公认的江湖第一美人,就该配江湖第一高手。现在江湖上名声最响的几位高手都聚过来了,此次咱们便一决胜负,看看谁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谁才配拥有最美的女人!” 天下第一这个名头相对更诱人一点,宫九话一出,叶孤城握剑的手跃跃欲试。 宫九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这次他就要一举把所有情敌都给歼灭。 他没办法不让花满园不找别的男人,但他可以把别的男人都干掉。 干掉所有对手,他就是花满园唯一的男人! 原随云看不惯宫九这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样,第一个就要上去把宫九摁在地上打一顿,谁也不许跟他抢。 原随云也觉得这个提议好,甚至很高兴宫九提出的解决方案。他也觉得这里的人武功都不如他。 事后花满园追责都追不到他,不是他提出的哦!也不是他主动要动手的,是宫九逼的,他是自保嘛!就算他不主动应战,宫九也会过来打他的。 原随云X宫九:花满园是我的了! 王怜花主动弃权,他承认自己武功在这群男人中占不了上风。 宫九看着原随云说:“为免有些人输了之后耍赖,王公子你就来做个裁判吧!” 原随云皮笑肉不笑:“正合我意!”他又说,“王公子给其他人安排一下比斗顺序吧!” 是的,给其他人安排。言下之意,宫九,老子打定了! 随后,原随云又补充道:“我们这里有七个人,肯定有个人要晋级轮空的,花公子武功低微,无论对上谁都没有胜算,看在他毕竟是园儿表哥的份上,王公子就让他直接进入下一轮吧!” 花满楼就差被原随云指着鼻子骂了,他脸色还是十分平静,花满楼说:“我弃权。” 紧接着,西门吹雪也说:“随便你们怎么闹腾,我也要走了。” 楚留香摸摸鼻子:“在下不喜争斗。” 沉浪笑道:“抱歉,我也弃权。” 见叶孤城还没有想走的欲望,西门吹雪不忍这位与自己惺惺相惜的剑客陷在泥沼中:“叶城主想要对手,随时都能找到。” 宫九以前在西门吹雪手上吃过亏,现在西门吹雪要走,自然忍不住出言嘲讽:“西门庄主难道是怕了,知道自己赢不了,怕丢人,所以才主动弃权?” 西门吹雪闻言脚步一顿,他朝着宫九走去,外泄的杀气让在场众人都不寒而栗:“你以为我怕了?” “我只是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忽然他看向花满园,“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杀你。” “不然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我就该将你列入追杀名单中,现在就杀了你。” 花满园很平静,别说被骂了,她都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她还以为他们一开始就会把枪头一致对向自己,结果这群胜负欲极强的男人,无视了一旁的她开始了窝里斗。 死到临头,花满园都没有死刑犯等待处刑的那种煎熬感。甚至还乐呵的躺在躺椅上吃着瓜果点心,准备看天下第一武道会。 第一个发难的是西门吹雪,花满园一点都不意外。 这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男人,还有一种奇异的道德感。 他最讨厌什么事呢?他讨厌被人背叛。 他每年都会杀几个人。 被杀之人都只有一个特点,背叛了某个人,比如说背叛了自己的好友,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哪怕他都不认识受害者,只要他听说了这件事,就会千里奔波为他人雪恨。 现在,被背叛的人成了他自己,还他妈一口气被背叛了七次。 一个年轻多金,英俊又骄傲矜贵的男人,人生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本来以为可以和她白头偕老,哪怕她困于宫规不能与他成亲,他都愿意。 结果人家只是说着骗你玩的,真实意图是怕被其他正在交往的男人发现。 杀人莫过于诛心。 西门吹雪气的握剑的手都在抖,青筋迸出。 而花满园惊奇的是,西门吹雪居然还对她有感情。 这可是个行动派,说杀你就杀你,一句话都不多啰嗦的人。 花满园把他气到说了这么多话,他的感情居然还占了理智的上风。 花满园心说,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既然还有挽回的余地,花满园就死都不能提分手,不然就真的没有复合的机会了。 是的,死到临头花满园也不打算反省一下自己,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所爱的人,这有什么错! 我不过是爱的人比别人多了一点。 谁让我胸大呢,所以我的心可能也比别人大一点吧! 花满园心道,那我就去安慰一下西门吹雪,让他重新回到我的怀抱来! 却不想西门吹雪先前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随云先前是被宫九的嚣张气焰气到了,反而忽略了罪魁祸首花满园:“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自嘲的笑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不待花满园回答,楚留香也苦笑道:“你不必说,我明白,你是爱我们的,但是这份爱并不足以让你单独属于某个人,你只属于你自己,是吗?” 花满园知道,如果承认了,他们心里没有了独占她一人的希望就都会走。 但是花满园并没有否认,她大方的承认了:“我只属于我自己。” 楚留香勉力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分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说完楚留香就转头走了。 下一个过来分手的是沉浪,沉浪分手比楚留香还温柔:“谢谢你,在我压力最大的时候,你发现了,你了解我,却没有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说,主动帮我扛起了重担。我很开心生命中有一段那样开心的日子,我想哪怕百年后驾鹤归去,那也会是我生命中也开心的日子。” 沉浪转身后,下一个是叶孤城:“如果那天在南王府,我没有跟你怄气,我们现在是不是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花满园说:“我不知道。” 叶孤城笑了笑,也走了。 原随云生怕她听不见,特意走到她面前对她哼了一声。 花满楼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黑色的眼睛古井无波。 他什么都不必说,花满园早已从他的眼中看出来了。 失望、伤心、生气…… 待到花满楼也转身离去时,花满园喃喃道:“他不说,比别人说了的还厉害。” 宫九还在一边抓着王怜花说:“他们都弃权了,这样就算我赢了,果然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王怜花敷衍他:“是是是,你赢了,快去找花满园要奖励。” 宫九走到花满园身边时,天空突然轰隆一声,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 宫九拉着她跑去附近的亭子里避雨。 亭子里,早已有小老头在,小老头捋着胡子说:“看来天都在眷顾你!” 宫九骄傲道:“那当然,美人只配强者拥有,那些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西门吹雪叶孤城虽然是江湖上声名最盛的剑客,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谁知道小老头下一句话便是:“我看了看,这段时间天气恶劣,船只都没有办法出海。他们没有办法出海,就只能住在岛上,至少一个月。” 花满园露出一个微笑。 王怜花以扇掩面,只露出那双眼睛:“天时地利都有了,人呢?” 宫九作为胜利者的喜悦一下就被雨水给冲刷个干干净净,咬着牙说:“我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的。” 当天夜里,花满园熟睡时,迷迷糊糊听见一个声音。 “只要你向我保证会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从此只跟我一个人,我还是愿意原谅你,下个月就带你回太原成亲。” 花满园:人和来了。 番外二万紫千红春满园 这段时间无法出航,这群男人就只能在岛上住下。 花满园便打算逐个击破,那么第一个去找谁呢? 原随云昨天晚上都主动上门了,这么好搞定,那她就不去找了,等她把其他人都搞定了,再来找他,给他点面子,让他压轴。 先搞定比较难解决的,可也不能挑太难的,比如西门吹雪,他得放在最后,免得开头就碰个钉子,花满园自信心都去了一大半。 楚留香和沉浪,虽然性格好,但是脾气也很执拗,要攻略得废点时间。看起来最好说话的两个实际上最不好说话。 叶孤城嘛,态度过于暧昧,花满园心里不太有把握。 花满园心说,不是我故意要第一个去找花满楼,给他特殊待遇,实在是形势所迫,我也没有办法。 于是花满园就去找花满楼了。 还没走进去,花满楼远远的就听见了一阵琴声。 花满园听见这琴声,就知道花满楼今天心情肯定不错,这样她过去复合肯定就更顺利了。 可才走到门口,花满园硬生生就停住了脚步。 她只想找花满楼一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这里! 原随云抚琴,花满楼和楚留香烹茶,叶孤城、西门吹雪切磋剑艺,沉浪与王怜花二人在一张长卷上作画,时不时看一眼原随云,或是花满楼、楚留香,亦或是正在切磋的西门吹雪与叶孤城。 花满园瞪大了双眼静静注视着院落中的场景。 昨天剑拔弩张的一行人,今天竟然如此的和睦融洽。 花满园不敢置信,又偷偷伸出头去看了眼。 竟然还是真的,她没有在做梦! 和我分手后,前男友们成了好朋友! 花满园心道,我要是加进去,他们肯定会乐得找不着北。 她摇摇头,不行,再怎么喜欢他们,她也得先完成手头上的事。 等她把手头上的事都解决了,再一起玩也不迟嘛! 嘿嘿嘿! 而且她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是先安抚花满楼,这么多人在场影响她发挥啊! 把他们放一起,她就是端水大师也没用,现在是谈恋爱又不是打比赛,要的就是搞特殊,别人不一样。 花满园蹲在阴影处,等着花满楼什么时候落单。 可她苦等了一个上午,还被虫子叮出了好几个包,其他六个男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花满园在心里安慰自己,后院安宁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花满园你应该知足。 可是等她多观察一阵,她发现,这不对啊! 这不是花满楼住的院子吗?怎么其他人也住这儿? 花满园怒气冲冲的去找小老头:“你做什么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小老头笑眯眯的说:“我是要把他们分开来的,可是他们偏要住一起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把他们捆起来,再一个一个的扔过去吧!” 花满园的表情依旧不善,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 还以为小老头是友军,结果也是个跟王怜花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搅屎棍。 小老头叹道:“他们做下的决定谁又能改呢!” 花满园也跟着叹了口气。 不管了,哪怕住在一起也没关系,以花满园的轻功,总能找到空子单独拿下。 于是,对这些人就寝时间了如指掌的花满园,又趁着夜色潜入了花满楼的房间:“七哥哥!” 花满楼向甩开袖子,后退了一步:“姑娘不要乱说话,我和姑娘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是你哥哥。” 花满园心想,惨了惨了,花满楼居然气到不认她。 “七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花满楼理都没理她,直接转身出门,边开门边说:“有些轻浮的人一见到美男子就厚着脸皮上来搭讪,也不管别人认不认识你。” 花满园小步跟上去,低下头小声认错:“七哥哥,我错了,你不要不认我嘛!” 花满楼没有回头:“都说了不认识你,你错不错与我何干。” “现在江湖上的风气可真是变了,竟然还有姑娘家去夜袭男子。”原随云迎面走来。 花满园冷汗直流,居然是原随云! 昨天晚上原随云才原谅她,今天她找花满楼就又被发现了。 死了死了,这下原随云绝对会气死,原不原谅她倒是其次。 他要是跟花满楼打起来,她是帮谁好呢? 帮花满楼吧,似乎有点对不起原随云,好歹人家不但昨天原谅她,今天又目睹了她安抚花满楼,花满园对他还是有点小愧疚的。 帮原随云呢,就又辜负了花满楼这二十几年来的照顾。 好难哦。 “花兄,今夜你就到我房里,凑合着过一晚吧!免得这个淫/贼缠着你不放。”原随云走过来,一把将花满楼拉到自己身边,带着花满楼走向自己房间。 花满园:“?” 这是原随云? 他竟然没有打花满楼,反而还很关心的牵着他走了。 再看花满楼,也笑着把另一只手的手心搭上了原随云牵着他的手背上:“多谢原兄了。” 两个人无视了一旁的花满园,牵着手走向了原随云的房间。 花满园张大嘴巴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依旧是不敢置信。 远处原随云的声音又传来:“刚才那个女人竟然大半夜潜入花兄的房间,花兄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花满楼反问,“原兄你认识她吗?” 原随云:“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干得出夜闯男人卧室的伤风败俗之事的女人。” 花满园:“……” 这才一天,原随云为什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 昨天晚上碍于原随云在,花满园没法儿继续找花满楼深入聊天。 但她不会放弃,隔天一早又去找花满楼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碰上花满楼,反倒遇见了楚留香。 既然遇见了,那就先安抚楚留香吧!花满园心道。然后她就跑过去开心的向楚留香打招呼:“楚留香!” 楚留香转身运起轻功飞走。 花满园:“……” 这个也不理她。 花满园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为了证实心内猜想,她又去找了沉浪。 沉浪更绝,她在他面前晃悠了半天,认错的话说的嗓子都哑了,沉浪愣是把她当成隐形人,别说回句话了,直接就目不斜视,甚至每次都神走位避开她。 这份演技,沉浪你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别说叁金了,小金人都颁给你。 行吧,她去找叶孤城。 叶孤城正在练剑,见到花满园,什么也不说,就是一剑过来。还开的大招——天外飞仙。 日了狗了,要不是花满园曾经用这招钓鱼叶孤城的解法,她就跪在这里了。 “哪来的小毛贼,竟敢躲在这里偷学我的剑法?” 花满园:“……” 你自己手把手教的就忘了? 最后一个,西门吹雪。 老实说,前面五个都那样了,西门吹雪那里去不去都无所谓了,反正答案都一样。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不然以后这群人又聚在一起讨论的时候,西门吹雪发现就自己被略过了,不得把她闹死。 该端水时,还是得端水。 于是花满园又去找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杀气四泄,显然还在气头上。花满园被这股杀气压的腿都不自觉抖了一下。 夭寿了,她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冷酷的西门吹雪特别有魅力,特别性~感。 “西……西门吹雪。”花满园差点连舌头都没捋直。 西门吹雪斜眼,直接就把‘滚’写在了脸上。 花满园眼睛往下瞟,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 花满园:“我认错,咱们过几天再见吧!” 走归走,认错的态度还是要有。 ··· “小样儿,你还挺会躲的。”花满园把王怜花绑了扔到自己房间的地上,“知道我肯定会来找你,所以你就把牛肉汤给绑了扔到山洞里,自己扮成了她的样子。” 花满园去扯王怜花的面具,扯了一下,没扯掉。 她就不信了,更用力的扯。 王怜花痛的直喊疼:“别扯了,扯不掉的,要用特制的药水擦拭周围,等它周围的表皮自己浮上来,再轻轻的撕掉。” “啧,真是麻烦。” 王怜花说:“可不是嘛,你把其他人都找了一圈,肯定要来找我。” “那你躲什么啊!”花满园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王怜花瞧了瞧被捆成粽子的自己,苦笑道:“你说我怎么能不躲。” 花满园:“来,告诉我,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王怜花做宁死不屈状:“我不能说。” 花满园捏着拳头哼哼两声:“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王怜花:“我说了他们会打我。” 花满园:“你不说我也会打你。” 王怜花嘻嘻笑:“你打吧,我乐意给你打,来吧来吧!” 花满园瞧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真想冲上去给他两耳光。但转念一想,她又摆出一副笑脸跟他说清利害关系:“你帮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但是他们哪怕成功了,好处也没你一份。” 顿了顿,花满园瞥了一眼王怜花,继续说:“虽然眼下我还不清楚他们联合起来是为了什么,但是这种松散的联盟,多给我几天我还是能攻破的。到时候我就跟他们说是你出卖的他们,反正你前科累累,解释也没人信。” 王怜花叹了一口气:“你干嘛要陷害我。” 花满园一边给他解绳子,一边问:“你愿意说了吗?” “背叛队友,我心里好愧疚啊!”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人都压她身上了,还有脸说这种话。 一段时间后…… 王怜花边穿衣服边说:“他们不过是想要你一个态度,认错的态度。” 花满园鼓起脸:“我难道认错的还不够诚恳吗?我可是对每个人都道了歉。” 王怜花捏了捏她的小脸,打趣道:“大小姐,你那样也算道歉,也算认错吗?” “谁让他们都故意无视我来着,叶孤城还故意砍我呢!” “唉,看来花满楼以前真的是将你宠坏了。我要是你,马上就嫁给他,牢牢地把他锁一辈子。”王怜花故意叹了口气,“可惜我现在是个男的,所以……我就只能跟他抢女人了。”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说正事儿。” 王怜花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搂住她轻声说:“他们都知道,就算你这次道歉了,还会有下一次。说不定还要给他们加几个新兄弟进来,所以光是道歉还不够,还要趁着这次机会杜绝你找新成员的可能性。” 花满园猛地抬起头,差点磕到王怜花的下巴:“他们这是……”试探性的问,“决定一起和我愉快的生活了?” “天啊,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花满园激动的差点流泪,握着王怜花的手说,“我答应我答应,他们要什么我都答应,不就是不找新的男人嘛,多大点事儿啊,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 花满园从床上窜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本来我也没打算找新的,有了他们几个,我也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王怜花起身,从后面抱住她,气息打在她耳后:“你在想什么好事呢!你以为像他们那种骄傲的人会有与人共享的雅量?” “他们虽然一致要杜绝你找其他人的可能,可你最后还是只能选择一个人。”王怜花又笑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只能选一个人,另外还有五个人要怎么办呢?赢家只有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杜绝你找其他人的可能?” 花满园说:“我可比你了解他们多了,都觉得赢的人会是自己啊!别人帮自己忙,当然开心了。” 她又问:“那他们干嘛住一起,还要故意不理我。” 王怜花笑笑:“当然是你气到他们了,打又舍不得打,骂又舍不得骂,只能不理你,让你干着急。至于住在一起嘛,当然是为了营造公平的环境,也可以说是互相监视,谁都不许单独去找你,就算你来了,也能知道有没有人中了美人计。这样你最后选出来的,就是你最心爱的人,其他人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花满园:“老师,你给算算呗,他们上辈子是不是当娘娘的?” 王怜花:“这老师就算不出了,但老师能给你支个招儿。附耳过来。” 花满园立刻拒绝:“老师,这就不用了,谁不知道你是多重间谍,出了这个门儿你就能卖了我。” 王怜花叹气:“唉,我难得的好心啊!” 花满园继续补充:“老师,趁早转行吧,别当搅屎棍了,你都当出名了,现在没几个人组队愿意带你,都知道你卖起人来毫不手软,拉你当队友,风险再高收益也不会都多少,说不定还要赔不少进去。” “你要真想做好事,劳驾把宫九的下落告诉我,我觉得他比你靠谱一点。” 这几天花满园竟然都没见到宫九,一开始光顾着后院那几个男人,花满园反倒没意识到。等到现在,花满园突然想起,宫九已经很多天没来找她了。 花满园猜测那群男人把宫九绑了起来。 毕竟宫九时不时发病,他发起病来,不管不顾,容易影响他们的计划,所以就只能暂时让他消失在花满园的视觉范围内。 后院争斗,恐怖如斯。 王怜花对宫九的嫌弃毫不掩饰:“那个神经病。” “虽然他发起病来我挺嫌的,但人家工作能力不比你差,工作态度也比你端正。”花满园食指点了点桌子,“要不是他这疯病,老师你在我这儿就彻底失业了,现在虽然工作任务给你减少了,但是工资照发,老师你还想怎么样,不要总仗着自己是老资格就欺压新人,你要想想,你也是从新人一步步升上来的。” 王怜花:“你还去不去找宫九了?” 花满园:“那赶紧走吧!” 番外三万紫千红春满园 宫九就在自己房间,这的确是整座岛上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宫九的命令,谁也不敢来这里。加上他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没人会想到他失踪了或是遇到了困境。 花满园见到他的时候,他点了穴又被绳子捆住扔在地上,脸上肿肿的,花满园猜是原随云打的。 王怜花幸灾乐祸:“他也是挺厉害的,一张嘴巴上下一碰,就能把所有人都得罪,只是可惜你没看到花满楼生气的样子,这可真是千年难遇啊!” 花满园:“听着怎么感觉像是在说你?” 王怜花:“我的嘴巴可比他甜多了。” 花满园:“大哥别笑二哥。” 花满园过去解开宫九的绳子和穴道,宫九自由后第一句话便是:“你要我做什么事?” 花满园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上道。 王怜花挑眉:“你知道她找你是要你替她办事的?” 宫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我被困在房间这么多天,她如果不是需要我给她办事,又怎么会直到今天才来找我。” 王怜花有些搞不清宫九这个人了,说他聪明呢?他又经常弄不清自己在花满园心里的地位。说他傻,可他在有些地方又很精明。 花满园:“不用你做什么,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就好!”这可是能一次性把她另外六个男人的仇恨值拉满的神人啊! 宫九轻笑一声:“那群男人不理你了?你现在是想用我来刺激他们,让他们自乱阵脚?” “行,我同意了。什么时候开始?” 王怜花惊讶道:“你知道还打算帮她?”他更想不通了,宫九这样骄傲的男人怎么会主动给自己找绿帽子。 宫九瞥了他一眼:“不然呢?天要下雨老婆要偷人本来就是管不住的事,与其严防死守,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还让两个人感情生间隙。倒不如顺了她的意,这样她开心了,开心之余不但能念着我的好,心里还会对我有点愧疚,她一愧疚对我就更好了。何况看着她开心了我也开心。” 花满园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王怜花脱口而出:“你能忍受自己老婆出去偷人?” 宫九故作无奈道:“婚姻可不就是这样么,两个人要想长长久久,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大她的优点,无视她的缺点。”宫九得意的说,“而且,我包容她这一次,这样以后我犯了错,她要打骂我时,我拿出这件事来,她不就不能向我兴师问罪了么。” 王怜花没想到宫九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王怜花以前觉得宫九人蠢,现在看来,宫九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他不说只是懒得说,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 宫九还不忘嘲讽一把王怜花:“不过我说这么多,王公子你应该也听不懂,毕竟你的母亲可是有一段极为失败的婚姻。” 王怜花皮笑肉不笑:“只可惜九公子说的再好,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了,人都没过门,就别装过来人的样子给别人讲课了。 宫九喉咙一哽,难道他不想和花满园成亲吗?他想和花满园成亲都快想疯了,但是花满园每次都拿移花宫宫规说事。 宫九哪里不明白这就是个借口,规矩都是拿来约束底下人的,又如何能约束到花满园,她摆明了就是不想负责任。 但是这种事,他和花满园心里明白就行,面对竞争对手王怜花,宫九可不愿意落了下乘。哪怕大家都无法买断花满园,他也必须是最接近终点的那个人。 即便只有口头上是。 宫九对着王怜花摇摇头,一副‘你不懂爱’的表情:“两情若是长久时,又何须一纸婚书绑定。” 不等王怜花反驳,宫九又说:“王公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们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了。” 王怜花笑意盈盈:“你们能重逢,可都是亏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告诉她你的位置,九公子难不成想过河拆桥。” 宫九淡淡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们要开始商量破敌之计了,无关人员还请主动出去。” 王怜花直接坐下来,把自己当成有关人员:“你们打算怎么做?” 宫九眼中算计:“今晚你就知道了。” ··· 小老头今天邀请了花满楼一行人参加宴会,庆祝他女儿的十八岁生日。 花满楼一行人到岛上后,一直备受礼遇。现在主人小老头邀请他们参加宴会,他们当然也不会推辞。 叶孤城没去,他说宴会和他练剑的时间冲突了。 都知道叶孤城做出的决定不会有变动,也都知道这是他坚持了数十年的习惯,小老头便没有再劝说他。 他们一走进举办宴会的小阁,就见到人群中最瞩目的一对男女——花满园和宫九。 原随云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这个既花心又没耐心的死女人,我这才给她几天的脸色,她就去找别人了。” 找的还是原随云最讨厌的宫九,哪怕找楚留香,原随云都不会这么生气。 原随云下意识撸起了袖子要去给宫九几个大耳刮子,不对,是摘掉他一双眼睛。 楚留香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原随云的手腕:“原兄,你冷静下来,你现在去了,不就被花满园知道你心里还很在意她,你知道她这个人尤其擅长蹬鼻子上脸,今天你一个绷不住,原谅了她,让她得逞了。明天就是你们成亲了,她也还是会在外面找一堆蓝颜知己。” 楚留香在他耳边强调:“不要忘了我们约定好的事。” 最初的愤怒后,原随云冷静了下来:“我只是奇怪,她怎么会和宫九在一起。” 沉浪笑道:“也许这就要问问我们的好朋友王公子了。”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姗姗来迟的王怜花。 王怜花一丝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惧怕感和尴尬感也没有,反而大方的笑道:“你们来的好早啊,怎么不等我一起来。” 西门吹雪冷冷道:“叛徒。” 王怜花无辜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怎么就成了叛徒?” 西门吹雪:“呵!” 原随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叛徒很简答,你把衣服脱掉自证一下清白。” 王怜花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拒不脱衣:“原公子,你们到底在打什么机锋,我是不是叛徒为什么要脱衣服证明。” 原随云冷笑:“当我第一天认识你么,没有好处的事,你王怜花会去做?说吧,是你自己脱还是我亲自帮你脱。” “咳咳咳!” “咳咳咳!” 原随云话一说完,周围咳嗽声此起彼伏,楚留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扯了扯原随云的衣袖,小声说:“原公子,你刚才说的话太容易引人遐想了。”他更小声的说,“说的好像咱们在强抢民女一样。” 原随云冷笑:“都什么时候了,香帅还不忘保护自己的形象,这里又没人认识你。” 沉浪出来打圆场:“原公子,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不就是检查王怜花身上有没有可疑的痕迹么,他们都懂的。 沉浪又对王怜花道:“王兄,你不必再装了,老老实实告诉我们花满园的打算吧!” 王怜花摊手:“你们不都看到了么!” 原随云恨恨道:“她以为这样就能逼我认输么。” 王怜花啧啧道:“谁让人家有恃无恐。” 原随云冷哼道:“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远的不说,就是这里,小老头的女儿刚满十八岁,青春正好的少女,比她一个二十来岁的老姑娘强多了。” 花满楼听出了原随云的意思,不赞同的说:“原兄你这样如果耽误了别的姑娘……” 王怜花打算花满楼的话:“原兄,这你就要失望了。” 楚留香忍不住说:“难道小老头的女儿是个丑八怪?” “虽然和花满园不能比,但也是个标致的小姑娘。”王怜花叹了口气,“只可惜,某个女人不想让人见到比她年轻的小姑娘,尤其是那个小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还很懂怎么讨男人欢心。所以她为了不让那个小姑娘抢走她的男人,就提前下手,把那位姑娘藏到了一个安全又隐蔽的地方,让你们离岛前都无法看到她。” 把花满园让自己说的话说完,王怜花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原随云。 只见原随云原本铁青的脸色缓缓转好,王怜花心道花满园果然是摸透了原随云的性格。 花满园算准了,等原随云的怒气达到峰值,想要用别的女人刺激她的时候,就是她逆风翻盘的时候。 要不然她也不会让小老头用‘女儿满十八岁生辰’的借口邀请他们了。 原随云肯定下意识的就会想到用妙龄少女牛肉汤来刺激她。 这个时候她再借王怜花之口告诉他,她其实很在意他,还嫉妒他身边会出现别的女人。 原随云这段时间,心内因为花满园脚踏几条船的愤怒,一瞬间就会被久违的喜悦和虚荣感冲刷掉。 她可是曾经攻略下原随云的女人,能攻略一次,就能攻略第二次。 这个不牢靠的联盟,突破口就在原随云身上,他的占有欲最强。 虽然心底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共享,但又不能忍受她单独和其他人在一起。 接下来花满园就只要待在宫九身边,等原随云来找她就行了。 哼,她才不会乖乖的坐以待毙,签下不平等条约,以后只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怪就怪邀月给她取的这个名字不好吧! 古人也说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她这么容易喜欢上别人,都是邀月的错! ··· 没让花满园久等,原随云下了宴会便找了个空隙,来到了花满园的卧室。 他再叁告诉自己,他没有违背和其他人一起约好的事,他只是来防止宫九贿赂裁判,才偷偷过来看一眼。 原随云皱眉,屋内空无一人,难道花满园去了宫九的屋子。 原随云咬牙,宫九,又是宫九。那个神经病有哪点值得花满园看上。 下一秒,一双柔夷从后环住他的腰,原随云的怒火霎时就被春风吹出了脑海。 原随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他不应该单独和花满园有任何交集,他掰开了花满园的手,推开了她。 花满园又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你不是说只要我认错,你就原谅我吗?”她在原随云脖子上咬了一口,“你个骗子。” 原随云想挣开她的手,花满园不管不顾跳起来,两只脚勾住他的腰。 原随云不说话,花满园就继续说:“你要是不理我,下个月出了岛就嫁给宫九。” “虽然你是无争山庄庄主吧,但他可是太平王世子,正儿八经的王公贵族,我可是攀上高枝了。我奶奶听见指不定高兴的晚上做梦都要笑醒,过不了两年,等他爹死了,我就成王妃了。” 原随云冷笑:“那我可要恭喜你山鸡变凤凰了,王妃殿下。” 花满园却一点也不高兴,她戚戚然道:“要不是孩子他爹不要我,我也不至于带着拖油瓶嫁给别人。” 原随云:“你少来,我都两个月没碰过你了,你哪来的我孩子。” 花满园斜眼:“那前几天晚上到我房间来的人是谁?采花贼吗?” 原随云:“我就跟你说了句话,又没对你做什么?” 花满园:“可是我睡醒之后,某个地方就好痛。” 原随云赶快抱着她走到床边:“你快脱下裤子给我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到花满园房间来。 他难得守规矩,打算和那群人公平竞争,结果一不留神,居然被王八蛋钻了空子去贿赂裁判。 能趁他不注意溜到花满园房间来的人,只有轻功妙绝天下的楚留香。 哼,他早就看楚留香不顺眼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贼佬竟然还当采花贼。 看他回去怎么弄死楚留香! 花满园拿指头戳了戳他胸膛,娇羞道:“你脱人家裤子想干什么?” 原随云抓住她的手指:“别闹,让我看看还痛不痛。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那个人的身体特征。”气死他了,竟然敢这么粗暴的对待花满园,都把她弄疼了。 花满园眨眨眼:“我记得啊,那天晚上只有你来了。” 原随云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又瞎说了,我那天晚上只对你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花满园捂住胸口:“可是那天你走了之后,我的心就好痛好痛,直到现在还痛呢!” 原随云松了口气,花满园没事。随即他又意识到被花满园耍了,沉下脸离开房间。 花满园牵住他的衣袖:“你不要走嘛,我好想你。” 原随云冷笑:“可是除了我,你还想着其他人。” 花满园:“可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她委屈的低下了头,“你明明说只要我道歉了,就原谅我。” 原随云说:“你忘了后半句话吗?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要和我回太原成亲,你愿意吗?” 花满园摇摇头:“我不愿意。” 原随云叹气:“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吗?我要你现在回答我,说真话,不许骗我。” “我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现在就不会拉着你不让你走了。” 这个回答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原随云的虚荣心,但是:“你也喜欢其他人对不对。” 花满园点头。 原随云突然捏住了花满园的下巴,露出一个花满园从没见过的神情:“宫九那句话说的的确很对,美人只配强者拥有。我虽然自视甚高,但看到另外七个人时,也不得不说你挑男人的眼光确实不错,他们的确配得上与我争斗。某种意义上,你是不是也算得上强者试金石。” 原随云忽然笑了笑:“我原谅你了,我不会再干预你喜欢别的男人。” 花满园试探性的问:“你真的愿意吗?还是你要跟我分手,所以才不在意了?” 原随云笑得更温柔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又如何,杀了他们不就行了。” 花满园突然感觉腿有点软,差点没给原随云跪下。 原随云缓缓道:“我会一个一个的杀了他们,然后成为江湖上唯一能入你眼的强者。” 他吻了吻花满园的嘴唇:“我有操控江湖的野心,你却只会和江湖上最强的男人在一起。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他心中,花满园突然就从他喜欢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象征。 就好比和氏璧之于开国皇帝。 是成为皇帝才配拥有和氏璧,还是得到了和氏璧才能成为皇帝?这二者的因果关系,谁也弄不清,但是原随云心里只有一点,他一定要得到花满园。 ··· 花满园不想一个一个道歉求得原谅了。 她觉得这样太累了,所以她让小老头把八个男人都聚在一块空地上。 并且在这里举办天下第一武道会,不对,是比武招亲。 花满园说:“我无法抉择出心里最爱的人,所以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决定我要嫁的人。” 据说婚姻最开始,就是男人将女人打晕了,然后拖回山洞。 花满园又拿出了一张纸:“我输了,马上就签下这封承诺书,以后一定一心一意对待我的丈夫,坚决不搞外遇。” 一听花满园说这话,又见到那封承诺书,八个人都心动了。 虽然花满园是个感情骗子,但除去这个,她也没有别的缺点,江湖人都重信。 何况还有承诺书在,这可是个大杀器。 花满楼突然心里一阵悲痛:“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草率的决定自己的下半辈子。是我们将你逼的太紧了么?” 花满园摇头:“不是的,这是我苦思冥想好久才做下的决定,我想无论我选哪个人,不但另外七个人心里不服气,也许就连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一时头脑冲动想反悔。只有这样产生的结果才能让所有人都服气,并且不会有怨言。” 花满楼叹息:“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然后他又说:“我第一个上来。” 叶孤城冷冷道:“你就别上去丢人现眼了,我第一个挑战。” 叶孤城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他认为自己的实力打败花满园绰绰有余。 宫九也争着第一个上场:“不行,这座岛我也有一半处置权,我有主场优势,我第一个上。” 原随云:“我第一个!” 八个男人为了谁第一个上场吵了起来,如果不是还要把体力留着对付花满园,几乎就要现场上演全武行。 正常的比武招亲,都是越后面的胜算越大,因为前面的人都将台主的体力耗的差不多了,后面的人就能上去捡便宜了。 可这场比赛不同,参赛者各个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谁都有几率打赢花满园,在场的男人,也都对自己的武力很自信,因此这第一个上场的机会就必须要抢到。 演变到现在,这第一个上场的名额,已经不止关乎到输赢了,还关乎到男人的尊严,强者的尊严。 就在这群人为了名额争得快要打起来的时候,花满园又说了:“比武招亲,有两个选择。” “一,打败我妈;二,打败我。不过我劝你们选第一个,胜算比较大。” 花满园话说完,八个人齐齐抽了下嘴角。 又来了又来了,这女的怎么出事儿就回家找妈妈,除了找妈妈你还会点别的吗? 西门吹雪:“我选二!” 其他人也接连说:“我也选二!” “选二。” “我选二。” 花满园叹气:“那好吧,我把比赛规则说一下。” “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本次比赛采取混战制。”花满园勾唇,“就是所有人一起上来,最后站着的人就是赢家。” “不过,如果你们都没有赢,那就不许再管我脚踏几条船的事了,还得让我坐享齐人之福。” 西门吹雪冷笑:“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可惜你只能在梦里坐享齐人之福。” 王怜花同情的说:“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脑袋。” 花满园:“就说答不答应吧!” 西门吹雪:“呵,我答应。” 其他人也相继答应。 所有人答应后,花满园笑得特别灿烂。 虽然她要一对八,但是其他八个人在应对她的同时,还要防备另外的七个人,这可比一对比能钻的空子大多了。 这还是原随云给她的灵感呢!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那美人本身就是强者,还比你们都强呢? 或者说,在强者花满园的眼中,他们也是美人。 ··· 花满园终于走到了人生巅峰。 左拥花满楼,右抱原随云,叶孤城捏肩,楚留香捶腿,沉浪端茶,西门吹雪倒水,宫九扇风,王怜花打伞。 花满园感叹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这都是老娘玩剩下的 有南宫灵和无花出面,梅花盗的事就被揭过了。 李寻欢的清白也还给了他,但在李寻欢的坚持下,南宫灵没有说他是被龙啸云陷害的,而是把这件事推到了林仙儿头上,说他是被真正的梅花盗林仙儿嫁祸的。 龙啸云做过的事,因为他死了便被一笔勾销了。 花满园不喜欢这种死了之后就把这个人从前做过的事一笔勾销的做法。 南宫灵说这是为了让他留在世上的妻儿未来能够好过一些。 一个因为抓捕梅花盗而死去的父亲,总好过一个心胸狭隘谋害兄弟的父亲。 花满园猜南宫灵是想卖个人情给李寻欢,不过她能顺利解决梅花盗,也是多亏了南宫灵和无花作证。所以花满园也没在龙啸云的事上过多纠结。 况且比起龙啸云这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花满园可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抓捕梅花盗的赏金就存在兴云庄,她得把这笔钱取出来。 “不……这不可能!”林诗音不敢置信。 这几天,她先是唯一的儿子被废了武功,以后也不能再学武,丈夫又死于非命,现在发现家中资产也被丈夫挥霍的没剩多少。 要不是儿子还小,需要她的照顾,林诗音当场就要背过气。 花满园为了防止林诗音说她多拿了钱,还特地把南宫灵叫了过来公证。 至于为什么无花没来,他先行一步去南宫灵的别院准备中饭了:“贫僧不敢让客人们久等。” 南宫灵说:“龙夫人,缉捕梅花盗的赏金的确是这么多。” 林诗音还是不太敢相信:“可是……可是除去那些钱,兴云庄怎么会只剩这么点钱。”她嫁过来的时候,李寻欢不但将李园送给她做陪嫁,连李家的财产也送给她做嫁妆。 李家簪缨世家,家中资财何止百万,这不过才十余年,竟然就被挥霍的丁点不剩。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对林诗音说:“龙夫人,你就是问我们也没用啊,你是家中主母,家中银钱难道不是你最清楚吗?” 林诗音听后垂下了头小声说:“家里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他在打理。” 花满园很无语,至少她得说林诗音的运气不算差,龙啸云没在掌控家里的经济大权后把她踹了,龙啸云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在经济上亏待过她。 这换了柴玉关,钱一到手马上就能把林诗音净身出户,再迎十个八个新人进门,搞钱休妻再婚一条龙,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她很想摇着林诗音的肩膀大喊,这些都是你的钱,整个兴云庄的产业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产业全交给龙啸云。 你自己选的丈夫,难道连他是不是能守住家业的人都不知道吗? 还同意把‘李园’改成‘兴云庄’,好像这些个产业都是龙啸云的一样,改成‘林府’不好听吗? 也不知道是龙啸云软饭硬吃还是林诗音太没主见,或者两者都有。 但是经过最开始脱口而出的冲动后,花满园就没有再说话了。 她为什么要为别人的生活操心? 这是林诗音自己做出的选择。 而且龙啸云都死了,钱也没了,她现在说这些话有点像马后炮。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安慰一下人财两空的林诗音,但是她并不想安慰林诗音。 经过龙小云,她对林诗音的观感也很不好。 她讨厌把杀伤力巨大的熊孩子放出家门的家长,尤其是事后还不觉得自家孩子犯了什么错。 所以花满园什么都没有说。 可林诗音看着花满园,突然就忘了花满园和龙小云的恩怨,她看见年轻又充满活力的花满园,和她身边的俊秀男子。 她看的出来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恍惚间她又忆起了自己这么大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么开心。 忽然间,她就想找花满园说说话。 这几天经历了一连串打击,林诗音觉得自己再不找一个人倾诉,她怕是会疯掉,但是她不能有事,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需要她抚养。 就算要她死,也至少让她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 于是林诗音挑中了一看就出身豪富之家,但又是个江湖人的花满园。 当然,其实是她没有别人可以选择。 林诗音不太爱出门交际,所以现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在李家长大,李家是书香门第,林诗音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的,她不喜欢江湖,所以也不愿意和江湖人交流。 可龙啸云认识的朋友都是些江湖人,林诗音不愿意搭理龙啸云的朋友圈,他们的妻子林诗音就更不愿和交际了。 花满园:谢谢,不做垃圾桶。 林诗音:“……”话到喉咙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 花满园一行人出了兴云庄后,没有回如云客栈,而是直接和南宫灵去了他在这里的一处别院。 到了别院时,无花已经将菜都摆上了桌。 楚留香边落座边笑道:“要想让无花下厨可不容易,我认识他好几年了,也没见他为我下过几次厨房。” 陆小凤夹了口菜:“那我们几个来的可真是太巧了,碰上无花大师难得一次做菜。” 司空摘星指着中间那道用豆腐雕成的观音:“这个观音的脸好像花满园哦!” 他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座观音雕像上。 陆小凤:“嗯……好像……” 楚留香:“确实……” 王怜花:“挺像的” 然后又齐齐看向无花。 陆小凤倒是见怪不怪,小尼姑尚且会思凡,一把年纪的老实和尚都会去找妓/女,无花只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据说他自幼就入了少林,什么都没经历过,现在见到漂亮的女人,动了凡心也很正常。 无花微微一笑,没有一丝尴尬感,反而带着股出尘脱俗之感:“其实我早上出门前,就已经把这座观音雕好了大部分,只剩下脸还没来得及完成,便打算等到回来再雕。观音像不会动,所以要赋予它神韵便十分困难,神韵就在这双眼睛上。观音千手千眼,它的眼睛就要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在注视着你的感觉。” “佛家讲究众生平等,然而观音又是大慈大悲,所以它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这样的眼睛,是否得既无情又有情呢?” “今日见到花姑娘时,我便有了灵感,所以便贸然将姑娘的眼睛雕了上去。”无花苦恼道,“可等我将眼睛雕上去,又不觉得自己能将其余的部分雕的配得上这双眼睛。所以便又自作主张的将姑娘全脸都雕了上去。” 楚留香心道,这无花果然是既会说话又会讨女孩子欢心,不但把这件事合理化,又夸了花满园的美貌。 普通的女孩子听了,只怕就要既害羞又开心。 楚留香偏头去看花满园,但他又不愿意去看,他不想看到花满园害羞的模样。 花满园问:“你从早上出门前就开始雕这块豆腐?” 无花笑道:“让客人们久等,就是贫僧的罪过。”他没有故意提自己起的多早,做了多少事,直接将他在这顿饭,尤其是这座观音像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一笔带过。 花满园疑惑道:“可现在都中午了,过了这么久,它会不会臭掉啊?” 无花:“……” 楚留香捂着嘴,不让自己笑的太大声。好歹跟无花这么多年交情,这种时候他再大声笑出来让所有人听到不就是落井下石么。 看到花满园这么不给无花面子,他突然更喜欢花满园了。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没这么多顾忌,直接大声的笑了出来,用笑声无情的嘲笑无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司空摘星心道,亏他还以为这和尚是什么正经人,话说的那么文雅,结果一见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心里的佛性禅心统统都没了。 这种油嘴滑舌的小白脸真是讨人厌,别的本事没有,净知道说些酸话骗女孩子。 幸好花满园聪明,没上他的当。 司空摘星:不愧是我苦追多年的女人。 王怜花倒是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无花。 可怜的小伙子,一出手便走错了方向。花满园就不喜欢倒贴上来的,哪怕人再好,只要是倒贴上来的,在她眼里也会自动低一个或者几个档次。 王怜花自己就是吃了这个亏,现在看到无花翻车,心底别说多痛快了。 无花生硬的说:“冬天天冷,食物容易储藏,不会像夏天一样,放一会儿就臭。” 花满园装作惊讶的样子:“是吗?那太好了。” 说完她就别过头翻了个白眼。 花满园:想白嫖的人渣都喜欢送自己的手工。 不对,花满园:这套都是老娘玩剩下的。 说远的,光花满园小时候就送过花满楼不少自己做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花满园说,花满楼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送他金银财物就太俗气了,而且他什么也不缺,所以她就送饱含她心意与精力的手工。 比如花满楼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人不让他出门,她就做了风筝带他去院子里放风筝,虽然花满园做的风筝一次也没飞起来,但能出去玩花满楼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些年下来,花满园粗制滥造的手工制品,塞满了花满楼房间的好几个柜子。 大了后,花满园怕和花满楼走的太近会被拖去结婚,而且影帝花满楼也装出对她只是妹妹的态度,花满园就没在他身上再花过心思。 虽然还有亲自下厨,给他弹琴,做衣服,做鞋子之类的选项,但是花满园觉得太难了,不对,是不够别出心裁,所以放弃了这些选项。 最近一次还是两年多前泡原随云的时候,花满园又捡起了这门手艺。 她用白萝卜给原随云雕了朵牡丹花。 花满园这回又换了个说辞,不说送金银俗气了,说原随云家里的牡丹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原随云都见不着,那院子里的牡丹开的再美又有什么意义,鲜花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人观赏,它既然没有用,就不如她用萝卜雕出来的牡丹。 于是原随云让厨房将那朵萝卜牡丹料理后开心的把它吃掉了。 这一招嘛,说白了高级一点的卖惨,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为了他付出了多少辛劳和汗水。 但是很可惜,这只适用于两人已经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 没有感情基础,就算是把命都赔进去,也不过是自我感动。 花满园看无花做的这么熟练,之前肯定靠着类似的招数,和他姣好的面容骗到了不少没谈过恋爱心思还比较单纯的小女孩。 对上花满园,呵呵,刚出山的小狐狸也敢在千年狐狸精面前使道行。 花满园对无花的观感一瞬间就差了,还想白嫖她,呵! 她还是那句话:我可以,但是你不行! 南宫灵感觉桌上气氛有些尴尬,便出来打圆场:“光有菜没有酒怎么能行,我让人送几坛酒过来。” 这一桌的男人,半数以上都是酒鬼,酒一来,这群酒鬼立刻就把气氛炒上去了。 花满园不喝酒,南宫灵也没有劝酒,说什么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别扫兴,难得大家都在这里之类的话。 不然花满园又要现场编一条移花宫宫规出来——凡移花宫门下弟子,一律不许饮酒。 几轮推杯换盏后,南宫灵叹息道:“只可惜我明日就要随香帅去一个地方,不能多招待各位几日,还望各位海涵。” 花满楼笑道:“我们明天也要走了。” 南宫灵问道:“花公子要去何处,这才来几天,怎得走这么急?” 花满楼:“年关将至,我们要将林仙儿送至仁义庄,然后尽快返回江南过年,若是南宫帮主有空闲到江南来,一定要让花满楼一尽地主之谊。” 南宫灵大笑几声喝掉了碗里的酒,又给花满楼倒了一碗:“来!花兄,我敬你。” 楚留香默默地记了下来,等天一神水的事解决完,他就去江南。 他看了一眼花满园,她无聊的在看自己的手指甲,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在拼酒量,王怜花和无花边喝边聊些诗词歌赋,花满楼也被南宫灵拉去喝酒聊天。 楚留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走过去坐到了花满园身边。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了:“你要不要也来喝一杯?” 花满园摇头:“我不喜欢喝酒,太呛了。” 楚留香又发现花满园的眼神时不时往花满楼身上飘,他问道:“你是怕你哥哥喝醉吗?” 花满园撑着脸:“我怕他喝胖。” 楚留香:“……” 花满园接着说:“男人胖了就没用了。” 此话一出,楚留香不自觉的瞄了瞄自己的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身材一直都保持的很好。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牵着走了。楚留香笑了一声:“果然是还是个小女孩,比起充满内涵的才子更爱美男子。” 花满园最讨厌听这种话,马上就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喜欢有内涵的人,那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楚留香被她这句话吓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难道他表现得就这么明显吗? 花满园斜了他一眼,再冷哼一声,坐到了别的地方。 楚留香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看出了‘登徒子’叁个字,尴尬的伸手去摸鼻子,险些没把鼻子摸秃一层皮。 他坐在原来的位置,坐着不是,走过去也不是,内心矛盾极了。 他看花满园坐过去之后,又是无聊的撑着脸望花满楼,楚留香忽然就很心疼她。 于是楚留香顶着被花满园骂的压力走了过去,他摸了摸鼻子:“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坐你边上?”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我有多招人喜欢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楚留香听到这个答案后愣了愣神,随即又笑出了声。他见过很多美人,但时人崇尚谦虚,所以哪怕美人再美,也不能表现出‘我知道我很美’的态度,一定要人前自谦。 她眉眼飞扬,性格也很张扬,整个人坐在那里,就是一朵开的热切的玫瑰花,美丽的同时也告诉所有人她是带着刺的,想要采摘就得付出高昂的代价。 楚留香看着她,心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花满楼醉酒,西门吹雪背锅(半章h) 既然花满园都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楚留香觉得那自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年轻的男人追求美丽的女人本来就是即合理又正常的事。 他本来想问花满园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话在喉咙里打了个圈又吞了进去。 虽然每个人都有特定的审美,但真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时,过往认定的一切都可以不算数。 “你真的是今年才出的江湖吗?”脑子里还在思考该怎么说,嘴巴就已经先替他问了出来。楚留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往日里他在其他女孩面前的机智与巧语在花满园面前都不见了。 花满园马上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早上在兴云庄的时候花满楼不都说了么!” 话毕,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心道,她未免也太喜欢欺负人了,就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她所以才对他这么刻薄? 但楚留香却甘之如饴,男女之间的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转念一想,也许她就是知道楚留香甘之如饴,才故意欺负他。 这就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告诉楚留香,花满园心里也许对他也有一点意思。 楚留香想再开口,眼角又无意瞥见花满园的茶杯空了一大半。他提起茶壶将她的茶杯斟满,又开口补救刚才的话:“我是上次看你在林仙儿剑下还能泰然自若的向她套话,这份定力和智慧,不像是初出江湖的人所有。” 花满园的脸色马上就从不耐烦变成了受之无愧,像是喝了叁百斤假酒一样开始吹牛:“哎呀,林仙儿算什么,我刚出门那会儿就把独孤一鹤给打败了。” 楚留香本来还想着自己要不要配合一下,表现出崇拜的意思让她高兴高兴,现在他却不得不惊讶:“你竟然打败了独孤一鹤。” 花满园脸上得意不已,嘴上却故意说着谦虚的话:“这没什么,不过小菜一碟。” 其实她当时心里可没底了,慌得要命。 惊讶之余,楚留香又好奇道:“可我听说独孤一鹤是死在了西门吹雪手上,消息怎么会传成这样?” 花满园很平淡的说:“因为当时西门吹雪也在场,独孤一鹤死了后,我和西门吹雪坐那儿聊了会儿天,然后他的四个女徒弟过来了,看到独孤一鹤的尸体就说是西门吹雪杀了他。” 楚留香沉吟了一会儿:“我虽然没见过西门吹雪,但我听说他是个孤高的剑客,想来他应该也不屑于去解释。” 花满园顶着无辜又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们当时好凶哦,我好害怕,就躲到西门吹雪身后去了。” 楚留香:“……” 合着西门吹雪是给你背锅了啊! 楚留香已经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了。 峨眉四秀拔剑:“西门吹雪,你竟然杀了我师父,我要跟你拼命!” 西门吹雪:“不……” 花满园打断他:“嘤嘤嘤西门吹雪,我好怕呀!” 峨眉四秀怒:“还说不是你杀的!” 西门吹雪:“我……” 花满园再次打断:“哇!她们要冲过来了,西门吹雪你快保护我。” 楚留香晃晃头,把脑海中的幻想摇走,又问道“你不在意别人把你的功劳抢走吗?不然以你的武功和相貌,这件事一定能让你扬名天下。” 花满园脸上理直气壮眼睛无辜:“可是西门吹雪当时有口不能言的样子太好玩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楚留香也笑了:“你个促狭鬼。” 说完他猛然意识到,西门吹雪为什么要由着她胡闹?楚留香也是男人,他清楚地知道男人对于不喜欢的女人根本不会如此纵容,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无下限的纵容她。 楚留香想告诉自己也许是西门吹雪的脾气比较好,才不计较花满园让他背锅的事。 可是他虽然没见过西门吹雪,却也听说过他的为人。 见到花满园提起自己和西门吹雪的事,楚留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想听花满园继续说西门吹雪,可是嘴巴又不由自主的说:“你和西门吹雪很熟吗?” 他心道如果花满园和西门吹雪真的情投意合,那自己就该彻底死心了。可这不是废话么?不熟的话,她能那么自然的和西门吹雪打闹,西门吹雪愿意为她背锅吗? 但他心里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想法,于是他注视着花满园,希望她接下来的话不要给自己带来绝望。 花满园有些苦恼:“大家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我和西门吹雪才见一次面,说和他很熟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你和他才见一次面!”楚留香激动的说。 花满园眨眨眼,似乎完全不明白楚留香为什么这么激动:“是啊!” 得到花满园的印证,楚留香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还有机会! 可喜悦之余,他又在想花满园和西门吹雪为何才见一次面。独孤一鹤死在西门吹雪手上是四月的事,现在已经十一月了,为何他们没有再续前缘。 花满楼说花满园以前都在家里,只是最近才让他带出门的,楚留香心道大家闺秀不能单独出门。那西门吹雪呢?西门吹雪难道没来找她吗? 他看得出来西门吹雪也很喜欢她,同样是剑客,一点红为了一场比试能追他到天涯海角,西门吹雪就不会为了心爱的女人从飞雪连天的塞北追到烟雨朦胧的江南吗? 楚留香想,西门吹雪肯定去找了她,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再次见面,是她不想见西门吹雪吗? 她那么聪明,肯定也知道西门吹雪对自己的爱慕。 当时与他打闹,事后又翻脸不认人。 楚留香有些伤感,仿佛从西门吹雪身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楚留香转念一想,也许是他误会了花满园呢!她刚才那么利索的婉拒了无花,怎么会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 于是楚留香又问道:“后来你和西门吹雪没有再见面吗?” 花满园道:“之后我就和七哥哥去岭南呆了几个月。不过我从岭南回家后,我大哥倒是跟我说过西门吹雪来找过我,不过我前几年一直都在移花宫,所以我家里人就叫他去移花宫找我了。” 楚留香心内大喜,他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随后他心里又涌出一股莫大的危机感,想想一点红为了求一个胜负,将自己追到了天涯海角,西门吹雪更是为了不曾谋面的陌生人千里奔波,那他对心爱的女人肯定就更执着了。 之前他不小心错过了花满园,楚留香心想,西门吹雪肯定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肯定还会继续找花满园。 他看花满园对西门吹雪来找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可惜的样子,心想花满园也许当时对西门吹雪有些感情,可已经过了大半年,当时的剑客已经在她心里造成的悸动还来不及稳固就被突如其来的分离冲淡。 楚留香觉得花满园应该也对自己有点感觉,尤其是在无花的对比下,更让楚留香坚信这点。 不过这点感觉可能比西门吹雪留在她心里的也多不了多少,如果他没有来得及在花满园对自己充满悸动的时刻与她一同稳固这段感情,也许未来他也会和西门吹雪一样,慢慢的在花满园心里连个印记都消失掉。 可是他们明日就是要分别,她要去仁义庄,自己却因为天一神水的事要与南宫灵一同前去找任夫人。 等等!他记得南宫灵说任夫人住的那座山离仁义庄不远的样子,是同一个方向。 那他不就是与花满园同路吗!他可以与花满园一起赶路啊! 花满园又忽然道:“其实我还挺可惜错过了西门吹雪的,他那副气急败坏却又有口难言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我再看一百遍也不会看腻。” 楚留香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哪怕花满园说她只是觉得西门吹雪的表情好玩,没有表现出对他的爱慕,楚留香心里还是不高兴。 楚留香便询问她是否允许自己和她一同赶路:“花姑娘……” “花姑娘,你哥哥好像喝醉了,快过来帮我稳住他呀!”南宫灵忽然喊道,打断了楚留香接下来的话。 花满园一听见花满楼醉了,马上就放下楚留香窜到了花满楼身边,楚留香也跟了过去。 南宫灵看见花满园就像是看见了救星:“花姑娘,你赶紧把他拉走吧,他喝醉了就拉着我要比划比划,他都醉成这样了,我哪敢跟他比划啊!” 花满楼拽着南宫灵的袖子,含糊不清的说:“南宫兄别站着不动,赶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如意八打和急风十叁刺。” 南宫灵安抚醉汉:“花兄,你喝醉了,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想看如意八打和急风十叁刺,明天等你好了咱们再看也不迟。”明天他就走了! 花满楼严肃脸:“你不表演就是不给我面子,别扫兴,正巧大家都在,难得咱们高兴。” 楚留香:“……” 花满园:“……” 到底南宫灵作为丐帮帮主一年到头天天都有交际应酬,酒桌常用句也没少听过,一点都没尴尬,反而很自然的接腔:“这不太合适吧,我待会儿还得骑马呢!” 花满楼:“叫代驾呗!” 南宫灵:“……” 南宫灵转头:“花姑娘你赶紧把他带走吧!” 花满园把花满楼拉开,花满楼从她手里挣扎出来:“你干嘛把我带走,这表演还没看呢!” 南宫灵连忙说:“花公子,你醉了,我让人去给你找间房间,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花满楼:“谁说我醉了,我没醉!” 南宫灵又安抚道:“是是是,你没醉,我们醉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这顿饭咱们现在就散了。” “诶?你们都醉了啊!真是不能喝,那我回去了。”花满楼转身就走,一步一晃,花满园赶紧过去扶住他。 花满园:“南宫帮主,你找个人带我们去休息吧!” 楚留香接着说:“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他又发酒疯,你未必能制得住他。” 花满园看着一靠在自己身上就变得乖巧的花满楼:“不会的,他应该已经没力气了,你看他现在多乖啊!” 花满楼马上起来拉着楚留香:“来!香帅,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花满园:“……” 楚留香:“……” 南宫灵连忙把楚留香的手抽走:“花姑娘,你们快走吧!” 然后南宫灵又派了个人带着花满园和花满楼去休息的房间。 花满楼到了房间之后倒是没有继续闹腾的精力,直接躺床上睡着了。 花满园便在院子里叫了个人,给了她几两银子,让她端一盆热水,再熬一碗醒酒汤送进来。 热水很快就送了过来,醒酒汤还在灶上熬着。 花满园便打湿了手帕,轻轻帮花满楼擦起脸来。 花满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撒娇般的说:“你不是说要给我擦嘴吗!” 花满园笑了笑,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 “不是这样擦……”花满楼把她拉到床上,压在身下。舌尖顺着她的唇形在她唇边扫了一圈后,含住她的嘴唇。 “明白了吗?” “老师,我没弄明白,你可不可以再做一遍。” 腿间深处马上被他惩罚性的拍了一下。 花满楼刚喝了酒,这是来了兴致? “你怎么这么笨?好吧,我就再做一遍。” 花满楼又为她演示了一遍。 “呜呜呜,老师,我还是不会,老师你这回儿慢一点吧!这次我肯定就会了。” 她丰满又柔软的地方又被他带有惩罚性的重重掐了一下,有点疼还有点感觉,没等她低吟一声,嘴唇又被堵上了。 “学会了吗?” 花满楼慢动作为她演示。 “学会了。” 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花满园用自己的嘴唇给他擦了嘴,然后花满楼一个翻身,她又被压在了下面。 花满楼刚才喝了不少酒,她现在没觉得他有多少醉意,南宫灵灌他的酒反而让他兴致更加高昂。 花满园心说,这可苦(pian)了(yi)她了。 花满楼虽然喝了酒,可一点也没影响他的动作。花满园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下身的衣物被他褪去。温热柔软的舌头贴上了她最娇嫩的部位。 “嗯~” 他的舌头一贴上来,花满园便感受到一阵酥麻的快意,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夹住了他的脑袋。 花满楼用力分开她的腿,迫使她的腿呈现出‘M’形状。同时他的舌头也没有停下工作,他反复挑弄着她的花核,来回舔舐花缝,把她的穴口舔的湿漉漉的。 “嗯哼~七哥哥,你快进来吧!”虽然被舔的很爽,但空荡荡的甬道却没有得到安抚,花满园迫切的想要他胯下的巨兽冲入自己的甬道,在里面纵横驰骋。 可是花满楼好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继续舔弄她的花穴,用舌头将她的阴唇舔开,紧接着就把舌头伸进去,舔弄她穴内的娇嫩软肉。 “哈~啊~哥哥,不是叫你伸舌头进去,园儿要你把你的阳具插进来。”花满园弓起身子,脖颈后仰,脚趾不自觉的蜷缩。 花满楼抽出了舌头,下一刻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 花满园欲哭无泪:“哥哥,园儿要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不疼园儿了。” 花满楼不说话,又放了一根手指进去,两根手指刮蹭着甬道内壁,拇指同时不住的按揉她的花核。 他的力度和速度越来越快,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刺激的花满园的身体迎来一阵猛烈的颤抖。 攀上顶峰的瞬间,花穴口喷出了丝丝水花。 随着她那片粉嫩的桃源地带一阵阵的收缩,他的嘴又凑了上来,用舌头卷掉她流出的蜜液。 刚刚攀上顶峰的花满园忽然又觉得空荡荡的。 “七哥哥,你进来好不好。” 花满楼低沉的声音传来:“趴着!” 花满园照做,翻过身趴在床上。 他用手摸了摸她的小穴,找准了位置后,花满楼腰肢一挺,直接把自己的阳具送入了花满园的身体里。 她的花穴被他舔弄了许久,早已变成了水帘洞,他进入的畅通无阻。 被填充的满足感,让花满园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感受到被小穴紧紧包裹的舒适,花满楼快速的抽插起来。 他一边冲刺,一边用手掌大力的拍打她的白臀。 他的巴掌落在花满园的臀上时,她的小穴更是被刺激的下意识收紧,缠着他的阳具不放。 “唔……哼……”花满楼被她夹的差点射出来。猛地把阳具抽出来,然后再狠狠的插进去。 他加快的抽插的速度,腰杆更加大力的撞击起来,落在她臀上的巴掌力度也越来越大。 感受到落在自己屁屁上的巴掌力度越来越大,疼痛的感觉就要超过被肏弄的舒爽感,花满园险些被疼哭:“七哥哥,你怎么可以打我!” 花满楼放轻了打她的力道,一边撞击一边笑道:“你这么招人喜欢,我怎么舍得打你。” 即将去大沙漠(微h) 一听他说出‘招人喜欢’四个字,花满园心里第一反应不是慌。 而是,他竟然还能一心二用!被南宫灵拉着喝酒聊天,都能分出心神来关照她和楚留香那边的动静。 哦,那看来这酒醉百分百是装的了,肯定是听到她和楚留香聊得还不错,为了减少情敌,就想过来打断他们,可是自己又被南宫灵牵着没法儿抽身,所以就直接装醉,发酒疯了。 好吧,她也不是多喜欢楚留香,虽然假装出对他有点意思,又用西门吹雪提示他她很有市场,让他有点危机感,再马上暗示他其实他还有机会,让他主动点。 但也不过就是兴趣来了,广撒网而已。 有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相比起来,肯定还是花满楼重要啊!所以她想都没想就冲到了花满楼身边。 不过说起来,花满楼这一出‘贵妃醉酒’虽然打断了楚留香接下来的话,但是又把楚留香的心吊了起来。 楚留香要是对她念念不忘,就一定都是花满楼害的。 好吧,那她就当做花满楼默认了这个外遇。 等等,她好像还提到了西门吹雪。 诶?这样是不是把西门吹雪也暴露了。 花满园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楚留香的对话。 很好,应该没有暴露西门吹雪。 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嘴上反问道:“我招人喜欢,你不高兴吗?” 花满楼没再打她,紧紧的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趴在她身上,在她背上舔了舔:“我高兴什么?高兴整天都有人来跟我抢你吗?” “我很优秀,所以人人都惦记着我,可这说明了你更厉害,所以你才能拥有我。别人见到我们,虽然会觉得我很漂亮,但只会觉得你更厉害”她哼了一声佯怒道,“我都给你当绿叶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我都没有生气,你还敢生气。” 被她一说,花满楼心里那剩下的一点不高兴也没了。之前的大部分是在花满园听到他醉酒后,想也不想就抛下楚留香跑到他身边来照顾他消失的。 他有时候都怀疑花满园是不是他爹在外面生的,怕他娘不高兴才假借邀月的名义抱回家养的。这张小嘴骗起人来,和他爹一样,说谎不打草稿,一忽悠一个准。 最妙的还是明明知道她也不老实,但听了她的话后心里非但不怪她,还什么火气都没了。她还能把自己说成吃亏受罪的那个人。他爹也是,明明自己获利,却能让别人相信他是亏本买卖,别人才是赚的。 花满园虽然没有花如令那么能忽悠,但也有他叁分本事了。 这张小嘴怎么就这么可爱。 想到这里,花满楼抽出了阳具,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他搂住她的纤腰,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唇,光亲不够,他还咬了一下。 很快,他就感受到花满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甬道内也快速收缩,紧紧的咬住他的阳具。 她又泄了一次。 可花满楼还没停,甚至于更快了,他的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肢用力的撞击起来。 才高潮一次的花满园,叫声变得断断续续。 “哥哥……” “园儿乖。”他亲了亲她的嘴唇。 紧接着,一道炙热的液体射入了她的体内。 南宫灵这给他灌的是酒还是虎狼之药?花满园搂着他的脖子,靠在花满楼怀中的时候想到。 丫鬟从厨房端来了醒酒汤,走到屋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红着脸又把醒酒汤端回了厨房。 看来那位公子是不需要醒酒汤了。 ··· 中场休息的时候,花满楼抱着怀里的花满园,又想起了小时候花满园,总是跟在他身边,更小一点的时候她还会跑去花满楼屋子里和他一起睡觉,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后来她长大了,出门了,有了别的兴趣,就不再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他很庆幸自己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哪怕她即便有时候会看看别的男人,可心里最爱也是最依赖的,还是陪伴她二十年的他。 他隐约知道花满园对其他男人有好感,不过他其实不是特别在意。 这不过是因为她没接触过几个男人,所以看到外面的男人一时觉得新鲜好奇而已。 她在移花宫时就不必说了,但即便是在花家,后院全是女眷,平时她连几个哥哥都见不到,能见到的无非只有他。 日积月累下来,他们的亲情有一部分也许在某个时刻点转化成了爱情,这些许的爱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 花满楼其实可以直接与她成亲,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知道,只要他想要,花满园一定会答应他。 但是他没有,因为花满园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他永远都会尊重她爱护她。 至于她目前心有点野,对其他男人有点好感,花满楼还真没当成很大的事,他可是一手把花满园拉扯大的人,既当哥哥又当爹妈,对她的性格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一盏茶的热度,他这个时候去阻止,反而会激起她的逆反心,越是阻止,她就越觉得自己的爱情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宝贵。 可怕的是她还有高超的行动力,就怕到时候她叛逆劲儿上头,私奔都干得出来。 她吃软不吃硬,还只能顺着毛撸。 他既然选择了花满园,就要保护好她。就算这块唐僧肉一次又一次引来了无数的妖魔鬼怪,他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接近她。 花满园刚才说,招人喜欢的她在他身边,说明了他是更厉害的人。他都这么厉害了,当然能保护好吸引人的她。 想到这里,他又兴致高昂的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哇,你这么快又好了。”她一边说,一边翻身。 从午时过后一直持续到了天黑南宫灵派人来喊她吃晚饭。 花满园和花满楼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拿了一些银子给刚才端热水和醒酒汤的丫鬟,让她处理一下房间内的床单才过去。 他们到了厅堂,其他人早已在此等候,却不见司空摘星的人影。 花满园问道:“司空摘星呢?” 陆小凤说:“猴精接了个急单,来不及跟你们打招呼就走了。” 花满园便没再过问。 花满楼对南宫灵拱手道:“中午花满楼多有得罪,还望帮主恕罪。” 南宫灵笑道:“那今晚你可不能再喝酒了。” 晚餐还是无花做的,花满园虽然不太喜欢无花,但还是得承认他手艺不错,比小鱼儿烧的还好些。 她曾经问过小鱼儿怎么会炒菜,小鱼儿告诉她天下第一名厨就在恶人谷,他曾经跟着学过两手。 哪天等过完年,她干脆和花满楼去恶人谷旅个游好了。 晚饭结束后,花满楼和南宫灵又寒暄了一会儿后,他们一行人便要回如云客栈。 楚留香刚要开口。 陆小凤忽然说:“花满楼,我们明天和楚留香、南宫灵一起走吧,刚好顺路,路上也有个照应。” 楚留香心扑通扑通跳,怕花满楼拒绝。 谁知道花满楼直接笑到:“既然有缘,那咱们便一同赶路。” 他虽然不想让楚留香接触到花满园,但显然现在花满园对他还有些兴趣,堵不如疏。离得近了,两个人的缺点就会尽数暴露,倒那是她就会丧失掉对楚留香的好感。而且就在他眼皮底下,什么事也发生不了。 花满楼答应后,又打趣陆小凤:“你怎么会突然要和香帅、南宫帮主一起走,是不是你听说他们有佳人等候。” 陆小凤笑嘻嘻道:“还真是瞒不过你,你不愧是我的知己。” “我刚才看到楚留香身上带着一幅画,就好奇那画里画的是什么。结果里面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还是任老帮主的遗孀,楚留香因为一些事要去找她,我就也想去凑个热闹,看看这位倾国倾城的夫人。” 南宫灵叹道:“陆兄,原来你是因为任老夫人才想和我们一同赶路的。” 陆小凤马上笑道:“倒也不全是,咱们一见如故,不赶紧联络联络感情,你那么忙,每天见那么多人,万一把我忘了怎么办?我当然得趁着这几天赶路巴结上你这个大帮主,以后我出了事儿还指望你罩着我咧。” 南宫灵哈哈大笑:“陆兄真是折煞小弟了。”随后他态度一变,“陆兄,恕我不能带上你们。任老帮主故去后,任夫人发愿守节,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所以才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居住。” 南宫灵面露为难:“小弟身为丐帮弟子,本不该带人去打扰她。若不是楚兄这次管上的闲事牵扯到了任夫人,小弟也不会带楚兄前去。” 南宫灵又补充道:“以陆兄的本事,何愁没有佳人相邀,即便画上的任夫人再漂亮她现在也都四十多了。”他拍拍陆小凤的肩膀,“陆兄,你来的太迟了。” 陆小凤忽然说:“楚留香,你遇上什么事了?” 南宫灵:草! 楚留香叹了口气:“摊上了大事,而且我到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到有难度,陆小凤眼睛瞬间就亮了:“是什么事?” 楚留香惊喜道:“你要来帮忙?” 陆小凤老神在在:“除了我还有谁能解决楚留香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楚留香失笑,但陆小凤都已经答应给他帮忙了,他也就没有驳他的面子:“你来了,咱们肯定一下就能把它查清。” 陆小凤又说:“说起来,我好久都没去你那条船上坐一坐了,等这件事解决完,我一定要去你船上住几天。我得说,你小子运气太好了,叁个妹妹不但如花似玉,而且各个温柔可人,最棒的是,还有个妹妹烧的一手好菜。” 楚留香大笑:“虽然无花就在这里,但我还是要说甜儿的罗汉斋,比无花的素菜烧的还要好。” 陆小凤也跟着笑了:“你说的我不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甚至都要嫉妒死你了。” 南宫灵又插话道:“可是我和香帅待会儿就要过去了,陆兄和花兄明日早上才能启程。小弟帮中事务繁多,请恕小弟不能多等。” 陆小凤叹了口气。 南宫灵心中松了一口气。 陆小凤转过头对花满楼说:“看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仁义庄了。” 花满楼笑了笑:“没关系。” 陆小凤回头问南宫灵:“咱们什么时候走?” 虽然心里气得要死,但还是得保持微笑的南宫灵:“待会儿。” 他再拒绝,陆小凤就要起疑了。算了,就把陆小凤一起带过去吧,无花能搞定的。 ··· 花满园、花满楼和王怜花回了如云客栈后,又把小鱼儿叁个人叫来做了简短的告别仪式。 花无缺虽然想跟着花满园,但他和小鱼儿已经答应铁心兰帮她寻找她的父亲:“师姐会回移花宫吗?以后我去哪里找你?” 花满园道:“我暂时还没有回移花宫的打算,去完仁义庄我就和七哥哥回家过年,你要是不想回移花宫过年,就和小鱼儿一起来花家吧!以后你要找我,就去百花楼。” 听到花满园跟花无缺说以后找她就去百花楼找她,花满楼笑了笑。 看样子她是以后都要和他在一起了。 随后她又单独把小鱼儿叫了出去。 花满园说:“燕南天是不是没教你武功?” 小鱼儿点头,悲伤道:“燕伯伯进恶人谷之后受了伤,成了活死人,动也不能动。” 花满园眼神黯然,随即又对小鱼儿说:“等我从仁义庄回家后,你就来找我吧,我把燕南天的武功心法给你。” 小鱼儿瞪大双眼:“你?” 花满园得意道:“想不到吧,这可是燕南天亲手给我的哦!” “想不到,太想不到了。”小鱼儿再次被震惊到,“你可是移花宫的人!燕伯伯跟移花宫有过节的。” 花满园撩一下头发,装作苦恼的样子:“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呢,有时候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过错。” 花满园把话说的含糊不清,要不是她今年才二十,小鱼儿差点就以为燕南天看上了她。 当然,燕南天的确看上了她,只不过是看上她的武学天赋。 小鱼儿道:“那些武功心法你留着吧,不用给我了。我自己有别的武功。” 花满园摊手:“那好吧!” 小鱼儿又瞪她:“你都不多挽留一下,或者说以后我反悔了还可以来找你拿回去吗?” 花满园不耐烦:“你好烦哦!” 小鱼儿一瞬间哑火,好吧,看来再多的话都抵不过这一句‘你好烦’。 “对了,再免费告诉你一个事儿。”小鱼儿走之前,花满园又把江别鹤就是江琴的事告诉了他。 小鱼儿茫然道:“然后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花满园愣了一下,然后想起燕南天是活死人状态,恐怕还没有机会告诉小鱼儿江琴的事。 想到这里,花满园突然露出微笑:“我又不想继续说了。” 小鱼儿怒了,但是故作不在意的说:“你不说就不说吧,江别鹤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好奇的要命。只是他如果不装成不在意的样子,花满园看到没有人附和她,肯定心里更难受,她一难受,就会把事情全盘托出。 但是花满园并没有,她直接走了。 小鱼儿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卖乖:“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花满园横眉冷对:“谁是你姐姐,不要乱攀亲戚。” “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花满园伸手。 小鱼儿疑惑。 花满园抬了抬手:“付费专享,六千两起步,上不封顶。” “我终于知道江南首富为什么是你们家了,真是家学渊源。”小鱼儿嘲讽道,但手还是不自觉的拿银票。 花满园没骂他,笑嘻嘻的看着他。 小鱼儿脸一红,又想起了在百花楼的那些夜晚听见的女人的呻吟声。他眼睛往下,偷偷瞄了一眼花满园丰满的胸脯,再往下看到她纤细的腰肢。 他一边继续掏银票,一边在心里想花满园的脸和脖子还有手那么白,身上应该也很白吧! 然后他就发现他没有六千两! “姐姐,打个商量,我先欠着行不行,等下次见你一定还给你。” 花满园态度马上变了,立刻翻了个白眼:“真是穷鬼。” 小鱼儿吐槽:“你这翻脸不人人的本事可真厉害。” 花满园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小鱼儿先欠着。 然后告诉了他江琴的事。 ··· 第二天,花满园就和花满楼,以及王怜花带着被易容过和废了武功的林仙儿去仁义庄。 没了小鱼儿赶车,王怜花便叫了个手下来给他们赶车。 因为花满园让王怜花去赶车,所以他就迅速的找了个手下过来。 他当然不能赶车了,一赶车花满园就能和花满楼独处,虽然马车里还有个林仙儿,但她被点了睡穴,相当于隐形人。 王怜花不能给情敌制造独处的机会。 把林仙儿送到仁义庄前,王怜花和花满园又合伙把林仙儿的私房钱榨了个干净,然后才把她送进仁义庄。 要一辈子劳改还是怎么的,都不关她的事了。 仁义庄的叁位庄主对着花满园老泪纵横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花姑娘可愿意……” 花满园:“不愿意!我妈还叫我赶紧回家过年!” 花满园拿了仁义庄的几百两赏金就走了,走之前还暗示仁义庄叁个庄主,帮她做点营销什么的。 她也不能直接说,只是说做了好事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和名气容易打消年轻人的积极性什么的。 叁位庄主马上打包票,一定不会打消少年人的积极性。 于是花满园满意的走了。 离开了仁义庄,本来花满园和花满楼是要跟王怜花分道扬镳的。 王怜花叹了口气:“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花满楼笑着说:“我们办喜酒的时候一定叫你,你要是有空闲,过完年就过来还能赶上我们的订婚宴。” 王怜花笑道:“只可惜你们回不去了。” 花满楼:“你这话……” 还没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花满园内力更深厚些,是以药力发作的比花满楼晚些:“你给我们下毒了!”她想凝起内力给王怜花一掌,但她突然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王怜花笑道:“只是些迷药而已,好好睡一觉吧!”他盖住花满园的眼睛,花满园药力发作,顷刻便倒进了王怜花怀里。 花满园鞭打王怜花 花满园睁开眼时,身上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她去掏口袋里的素女丹,希望能解百毒的素女丹也能把这迷药的后劲解掉。 等等,不对啊,这不是她的衣服! 靠!她衣服被人换了,虽然这衣服挺漂亮的吧,但她仍旧很生气。 换衣服的人还顺带给她做了个造型。 这里还有面等身镜,花满园气愤之余还抽空照了个镜子。 这一身还挺好看的。 不对,她是要发火的。 “王怜花,王怜花你死哪里去了!”花满园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大喊。 “呵呵,她才一会儿见不到你就急了。”身着宫装的美妇走了进来,王怜花安静的跟在她身侧。 花满园第一反应,他妈没我妈漂亮,这局赢了。 “我七哥呢?”花满园不善道。 “邀月的女儿怎么长得跟她一点也不像。”王夫人进来后一点也没把目光多放在花满园身上一会儿,她对王怜花道,“她哥哥反倒像邀月亲生的。” 王夫人又问道:“她爹是玉罗刹还是燕南天?” 花满园: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王夫人又自顾自的说道:“玉罗刹久居西域,从未听闻他来过中原,可燕南天又和邀月有过节。看起来你爹不是他们两个呢!” 王夫人又自言自语道:“江湖上能让邀月另眼相看的男人,也就只有这两个了。不是他们会是谁呢?” 花满园严肃的说:“其实我爹是江枫。” 她就圆了邀月的心愿,让她和江枫在她这里做一对口头夫妻吧! 王夫人咯咯笑道:“你这孩子怎么满嘴的谎话。” 王怜花也跟着笑道:“母亲小心被这丫头骗了,她说起谎来连孩儿也险些被骗走。” 王夫人嗔道:“能骗人总比被人骗强。” 这对母子把花满园晾在一边笑着聊了会儿天,聊什么呢,聊花满园。聊她的经历,聊她的过去,聊她的家庭,她喜欢的东西等等。 当着她的面在扒她的过往。 这两母子在给她施加心理压力。 明明她才是中心人,却故意将她放置在一旁,又当着她的面将她的过往经历尽数说出。处在屋檐下,本来就容易让人多想,尤其是这两人还把她的过往在她面前尽数扒了个底朝天。 如果一开始就和她说话,她心里的防备也许还会比较重,可当她被放置的时候,心里就会多想,产生各种害怕的情绪,等她的心防溃散的差不多时,王夫人再跟她说话,她一害怕,也许什么都招了,哪怕没有招,王夫人提出的要求成功率也会上升。 这一招花满园还很小的时候就见过。 花满园大嫂怀孕的时候没办法管理这么大一个家,二哥在京城做官,二嫂也跟着他在京城,叁嫂就顶了上去,因为大嫂和叁嫂说花满园以后也要管家,叁嫂就把她也带了过去学学。 叁嫂上岗第一天就把府内丫鬟婆子传进来听差等语,有个仗着自己年岁资历大的奴才故意迟到了。叁嫂也是这样做的,开头叁嫂说了几句后便让她在一旁跪着把她晾在一旁,等手头上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再来处理她。 可怕的不是死的那一刻,是等死的过程。 于是花满园就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花瓶朝着王夫人扔了过去。还好,扔个花瓶的力气她还是有的。 王夫人站在那里,看上去动也没动就躲开了花满园的花瓶。 花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清脆的声音足以让王夫人母子把注意力放到她这儿。 花满园拍了拍手:“想让我帮忙对付柴玉关就得摆正态度。” 她懒得跟王夫人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 王夫人听见柴玉关的名字,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同时还瞥了王怜花一眼。 王怜花神情瞬间变得紧张,刚想张嘴说点什么。 花满园下一句话又拯救了他。 “首先,让我打王怜花两巴掌!” 听见花满园的要求,对着王怜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花满园估计王夫人以为她被王怜花骗身骗心了。 王夫人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王怜花:“花儿,你还不快上去让花姑娘打你两巴掌出出气。” 王怜花马上笑嘻嘻的走上前。 花满园现在嫌他嫌的要死,任谁被枕边人背叛之后再看到他也不会有好脸色。 “我有说现在打你吗?”花满园冷笑,“太便宜你了,至少要等我力气恢复之后再打你。” “在这之前,让我去见见我七哥。不答应的话,那咱们也没有必要谈了。” 花满园轻飘飘的说:“反正也不是我老公要背着我跟人结婚。” 说完她就躺床上休息了。 呵呵,跟她耗,不怕他们耗不起,就怕他们耗的命都没了。 最迟过小年,花家就会发现他们失踪,失踪前他们跟谁在一起,在哪里,做了什么事都会被调查的清清楚楚。 到时候花家和移花宫大军压境,就怕王云梦母子招架不住。 而王云梦母子除了应付花家和邀月外,还要阻止石观音和快活王成亲。 再惨一点,花家的情报网扒出了王云梦的生平,把柴玉关都联合一下。 亲亲,这边建议直接自挂东南枝比较好呢! 至于拿她和花满楼这两个人质来要挟花家和邀月。 虽然可以,但是她也可以装出一副花家和移花宫没了我们也照样转的样子。 花家可是有七个儿子,死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死了接班的大儿子,死个瞎了的小儿子,无所谓的。 至于她,反正邀月还有个徒弟不是。 当然,她不能一开始就说人质没有用,这样不但有此地无银叁百两的嫌疑,反而会让王夫人察觉,这两个人质非常的有用。到时候花家和邀月就会变得束手束脚,本来六十分就能及格的卷子,一下就给提高了难度,成了九十分才能及格。 花满园盘腿坐在床上,静等王夫人和王怜花的商量结果。 王夫人这次不是瞥了,而是直接瞪着王怜花。 如果眼神可以具现化,那应该就是:你怎么什么都告诉她了! 王怜花在他母亲面前怂的就像一个天天被打的儿童,还是打出了习惯,只要一个眼神就下意识的开始低头不敢反抗,只能减轻伤害。 花满园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妈没少打过他,可能还不止打,还在心理上折磨过他。 太惨了! 她开心! 王夫人只是想找一个打手一个不需要知道任何事,只用埋头干事的打手。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自己的过去暴露在别人面前。 然而她和王怜花一说起花满园的过往,花满园就对她提起柴玉关,直接把她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撕烂,血淋淋的摊在她面前当做反击。 哦,谈判的技巧也还不错,一瞬间就搞清了自己的优势。 想通了之后,王云梦也没那么在意王怜花把自己和柴玉关的事告诉花满园了,知己知彼才能克敌制胜。 一个有脑子有实力的队友能给他们的计划提高不少成功率。 虽然这个队友暂时不能完全为他们所用,但她也有法子让她全身心的为她们办事。 王夫人缓缓道:“你泄露了柴玉关的事?” 王怜花硬着头皮回答:“孩儿心想,反正花姑娘也是要和我们一同抗敌,那就算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那将事情原本告诉她又何妨,若是不能知己知彼,又如何克敌制胜。” 王夫人冷笑:“可你为什么要给人下药把人家绑过来,我是让你去找帮手,又不是让你去与人结仇的。” 不等王怜花认错,王夫人就拍拍手。随后便进来了两名大汉。 王怜花面无表情的跪在王夫人面前,两名大汉走上前将王怜花的上衣撕成粉碎,露出他光洁的上半身。随后大汉们又各自反手自腰间抽出一条长鞭。 长鞭如雨水般抽在王怜花光洁的上半身上,王怜花跪在地上任凭大汉怎样抽打他,将他抽的皮开肉绽,也一声闷哼都没发出过。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皮鞭打在皮肉上的声响。 王夫人微微一笑:“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于是,王夫人给两名大汉升级了一下道具,从普通长鞭换成了带有倒刺的长鞭。 带着倒刺的长鞭打起人来可不只有疼这么简单了,倒刺会把肉都勾起来。 大汉举手、挥鞭…… “住手!” 花满园大喊道,同时冲过去从两名大汉手里抢过了鞭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怎么爆发出的力气和速度,她估计她刚才是刚睡醒,所以才软绵绵的,现在缓过来了,就有力气了。 王夫人见到这一幕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鱼儿上钩了。 她早看出花满园对王怜花有感情,但这笔感情又不足以让她为他付出生命。何况她还遭到王怜花的背叛,心里的爱一瞬间就转化成了恨意。 这个时候,王夫人就把王怜花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告诉花满园,王怜花其实也是被迫才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为了把王怜花从绑架这件事中摘干净,同时把他变成受害者。王夫人一瞬间就想出了一条苦肉计。 她的花儿很聪明,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即便大汉打的再重他也不肯皱一下眉头。 滚地求饶可没有不屈不挠来的惹人同情。 女人都是富有同情心的物种,即便是见到路边的野狗受了伤,也会心生怜爱,何况王怜花还是与她有感情的男人。 王夫人估计他们该做的都做了,那感情肯定更深了。 见到花满园冲过去抢下了鞭子,王夫人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成功了!自此之后,为了王怜花的安危,为了将王怜花从她手里救出来,花满园就算敌视她,也得拼尽全力给她做事。 王夫人心里叹了口气,若不是怜花不够本事,没有完全收服她,今天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 王怜花呢?他在想什么? 王怜花见到花满园冲过来抢走了大汉手里的鞭子时,眼眶有点湿,心里更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有欢喜,有感动,有愧疚。 他早就猜到花满园会受不住主动叫大汉们停手,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王怜花对于这种以德报怨的事,一直是嗤之以鼻的,别人报复他,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落井下石更是家常便饭。 但以德报怨的人变成了花满园之后,可能因为他本来就有点喜欢花满园,一点,但不在意送她去死。 现在,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花满园了。 花满园蹲下身,手指轻柔的在他背后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周围打转:“你痛吗?” “我不痛。”其实挺疼的,但王怜花还是勉力笑笑。 笑容底下他又开始为花满园担心了,他母亲已经抓住了花满园的弱点,但他没有办法从母亲手里保护住她。 对王怜花来说,他头一次萌发出反抗母亲的念头,以前他最多不过在母亲眼皮子底下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现在他竟然在一瞬间有了想带着花满园走得远远的,让王夫人没办法伤害她的念头。 这时,花满园又问:“真的不痛吗?” “我真的不痛。”看到她蹙着眉,关切他的样子,王怜花突然有点愧疚把花满园绑到洛阳来。 随后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皮肉上的疼痛感传来。 花满园站了起来,歪着头看他:“那这样痛吗?” 王怜花:“……” 把他刚才的感动都还给他! 不止王怜花,王夫人也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花满园的同情心呢?她的善良呢? 花满园不是该冲上去护住他,然后求她放过王怜花,她再提出条件,为了王怜花,花满园也只能被迫接受吗? 这跟她想的怎么不太一样! 花满园拿着鞭子幽幽道:“刚才看的我就很难受了。”她转头对那两个大汉,“你们是没吃饭吗?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两个刚才抽人抽的满头是汗的大汉刚要说话,花满园又说:“真是没用的废物。” 配上她那尖酸刻薄的表情,成功的堵住了大汉的嘴,两个大汉低下头不敢说话。 “滚开,让我来。” 花满园又是一鞭下去,鞭子上的倒刺还带出了些许血肉。 花满园的功力渐渐恢复,她一点余力都没留,卯足了劲抽王怜花,更别说这根鞭子还带着倒刺。如果说两个大汉的鞭子不过是新手村级别,她这就是满级大魔王,还是隐藏关卡,地狱模式。 王怜花猛的被抽,不可避免的痛的叫了一声。 花满园抽的更欢了,她一边抽,一边兴奋的喊着:“叫出来!叫出来啊!” 花满园一拿起鞭子,就兴奋的停不下手,可能还真给花满楼说中了,她可能真有这爱好。 她嫌王怜花跪着不好抽,一脚踩在他背上,让他整个人趴在地上。 也不知道王怜花到底是太听他母亲的话,还是不敢反抗他母亲。王夫人不说停,他就不反抗,哪怕拿鞭子的人已经从那两个大汉换成了花满园。 可王夫人却不敢让花满园再抽下去了。 再这样抽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她可就这一个儿子。 她衡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娇笑道:“我看花儿也知道错了,他不过还是个孩子,知道个什么轻重,姑娘既已出了气就饶了他吧!” 花满园手没停,抽空回了她一句:“他年纪比我还大咧。” 王夫人又嫣然笑道:“男人无论多大,心里都还很幼稚,花姑娘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花满园惊讶道:“你好像很懂男人的样子哦?” 王夫人轻拢鬓发:“你这倒是猜对了,你可知道,江湖中有多少男人,为了要亲近我而死,但他们虽然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花满园“哇”了一声,脸上出现崇拜和景仰的表情。 王夫人对于花满园的态度很受用,被人恭维很开心,尤其是被比你还要美丽的女子恭维,那种感觉简直飘飘欲仙。 但随即花满园又露出不解的神情:“那你老公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结婚啊?” 王夫人脸上绷不住了,交迭的手指颤抖。 屋内的两名大汉更是冷汗直流。 完了,他们知道了夫人的秘密,夫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两名大汉瞪了花满园一眼。 王夫人对两名大汉道:“滚出去。” 两名大汉如蒙大赦般的先后跑出屋内。 两名大汉出去后,王夫人又变回了那副从容的样子,咯咯笑道:“你不是想去见你哥哥吗?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他。” 她瞧见了王怜花对着她做的唇语。 没想到花满园的软肋竟然是她的哥哥。 这倒是有趣,她见多了为了情人抛弃或是背叛家庭的女人,像花满园这种看着情人受苦反而更挂念哥哥的倒是少。 也是王怜花没有把花满园和花满楼的关系告诉王夫人的原因。 王夫人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就觉得自己儿子对女人也很有一套,不会失手。 然而王怜花,他还真就失手了。 但他不想丢人丢到亲妈这里,就没敢提花满园和花满楼的事。 没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尤其他这种骄傲自负的男人。 而花满园这边,在听见王夫人的提议后,还是没放下鞭子,拽得像个被亲妈喊回家吃饭的网瘾少年:“等我这边完了再说,正在兴头上,别烦我。” 王夫人甜甜的笑道:“其实你不去也好,你哥哥现在有点忙。” 花满园:“忙什么?他功力比我浅那么多,应该刚醒来才对吧!” 王夫人轻笑一声:“他早就醒了,染香应该还在伺候他,这个时候你还是别去打扰他比较好,小心他跟你生气。” 说完,王夫人又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 她刚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花满园没中这苦肉计。 合着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啊! 你个废物!没用的东西! 她怎么会有这么不中用又不争气的儿子。 把妹都不会! 王怜花也很难受,他背上被花满园抽的都快没一块好肉了,身上痛得要死还不能喊出来,现在亲妈又给他使眼刀子。 可是,人家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十来年的情谊,他才认识花满园几天啊! 你这是在为难他王怜花! 王夫人才不管这个,她只看结果。 然后,她又是一个挑拨离间,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安慰花满园:“其实男人都这样,在你面前的时候体贴入微,可见了别的女人,还是跟条狗样的冲过去。” “江湖上无数为了亲近我的男人,可真真跟条狗一样,赶都赶不走。” 花满园随手把鞭子扔掉,对王夫人说:“狗改不了吃屎嘛,狗见到屎了,可不就拼了命的冲上去吃嘛!” “不过我哥是瞎子,见不到屎长什么样,光是远远的闻到味儿就躲开了。” 王云梦:“……” 她不管王怜花是不是真的喜欢花满园,要是王怜花敢把花满园娶进门,她马上就打断他狗腿。娶她进来,老娘第一年就要被她气死。 她们这婆媳关系好不了,好不了! 她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王怜花:虽然他应该站在亲妈这边,但实在是被亲妈打太惨了,他现在见到亲妈吃瘪,心里居然畅快极了,恨不得花满园多说几句,帮他报了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对母亲的怨恨。 他要把花满园娶回家,光是冲着她能怼王夫人这点,他就该把她娶回家! 点击就看花满园怼王云梦 最后王夫人还是不得不带花满园去见了花满楼。从花满园拿起鞭子的那一刻,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在了她的手上。 眼看着王夫人和花满园就要去见花满楼,王怜花咬咬牙,忍着背后的伤痛,也跟了上去。 跟他妈被怼给他的快意比起来,这点痛算得了什么,他能忍! 他不能错过那么精彩的一幕! “你要不要脸啊,我一个姑娘家站在这儿你也好意思精赤着上身?你好意思露胳膊露胸膛的,我还不好意思看呢!”花满园翻了个白眼。 “那我去上个药包扎一下,再把衣服穿上。”说着,王怜花便要叫个白衣牧女进来。 花满园又不高兴了:“等你上个药,都够我再跑一趟仁义庄了,你自己没事干就不要耽误有事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王怜花索性不说了,直接任她摆布。 “你自己没有脑子吗?什么都要问别人,你长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 好吧,他还是低估了花满园的嘴巴,她想骂人的时候怎么样都能找到理由。 喜欢你的时候,放个屁都是香的,不喜欢的时候,连存在都是错的。 王夫人剜了他一眼。 她这不争气的儿子怎么一点她的长处都没继承到,不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自己还被别人搞定了。 一定是柴玉关的错!都是柴玉关那一半的血液拖累了他! 王夫人不想看儿子被人耍的团团转,就开口让王怜花先披件白色的外套在身上,等回来再处理伤口。 花满园的气撒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再挑王夫人的刺,而且她也想早点见到花满楼。 花满楼也坐在一间屋子里,他的衣服也已被人换过。身旁有个身披轻纱的少女坐在他身边,拿着酒杯喂他喝酒。 花满楼侧过上身避开少女,微笑道:“我酒量不好,这杯酒还是不要给我糟蹋了。” 少女媚笑道:“我又不想灌醉你,你喝杯酒又怎么了。只有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才要提防别人灌醉她,你难道也是女孩子吗?” 花满楼笑道:“我不是女孩子,但我也不能喝酒。” 那少女又凑近了身子直往花满楼怀里靠,咬着嘴唇道:“你要是喝了这杯酒,我也跟你一起醉。” 花满楼又斜过上身,避开少女,同时从她手中接过酒。少女的眼睛瞬间便变得柔的要滴出水来,直勾勾的盯着花满楼的手。 花满楼手一转,酒杯便稳稳当当的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叹了口气,故意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喝酒吗?” 少女笑道:“男人有几个不爱喝酒的。” 花满楼也笑道:“我喝了酒会发酒疯。” 少女咯咯笑道:“你能有多疯呢?可以让我见见吗?” 花满楼微笑:“我一喝醉就会打人,出手还很重,每次都会打死人。” 少女看他表情不似做假,有些慌了,声音都带着颤抖:“你一定是骗我的,你看起来这么温柔,怎么会喜欢打人。” 花满楼说:“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家公子,我们前几天还在一起喝酒,你可以去问问他我喝醉后是什么样的。” 少女吓得马上从座位上跳起来。 这时,花满园几人也推门进来。少女见到王夫人立刻变得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花满园小跑过去扑进花满楼的怀里:“七哥哥。” 花满楼也紧紧抱住她:“你没事就好。” 王夫人忽然笑道:“不知道染香这丫头照顾的公子可还满意?” 花满园闻言,仗着自己在花满楼怀里,王夫人看不见,又翻了个白眼,暗骂她这挑拨离间的手法下作。 花满楼对王夫人道:“多谢夫人关心,花满楼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王夫人又转而对染香叱道:“我让你好好照顾花公子,你是怎么做事的?你明知道花公子是我请来的贵客,还如此怠慢人家。”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又来了。 王云梦你就不能整点新的吗?天天都来这出苦肉计。 一旁的染香垂下头,不敢说话。 花满楼主动说道:“夫人不必斥责她,是花满楼自己不喜欢让别人照顾。” 好吧,花满园不会上当,但花满楼却很吃这套。 王夫人马上露出关怀小辈的慈爱神情:“公子年纪轻轻,又不是那些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身边没几个伺候的人怎么行。干脆……我就把染香送给公子。” 不等花满楼回答,花满园立刻受宠若惊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来你这儿白吃白喝的,你还送东西给我们。”说着,她又装做不好意思的样子,“你看我这儿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就来了,你真是太客气了。” 王夫人内心:谁说送给你们了,老娘是单独送给花满楼的! 王怜花:撕啊,撕起来啊! 王夫人挥了挥手,把染香招过来,揽着染香走到花满园面前:“染香,还不快见过花公子与花姑娘。” 染香对二人见礼:“花公子、花姑娘。” 王夫人又板起脸教育染香:“花公子出自江南花家,以后你纵不能做他的妻子,就是做个妾也是一世的富贵荣华。” 染香听见花满楼的家世惊喜道:“多谢夫人。”能脱离王夫人的掌控已是幸事,而嫁给花满楼做妾对她来说是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出路。 花满园忽然道:“唉,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好柴玉关为什么还要和别人成亲。”她又看了看王夫人的容颜,一副替她打抱不平的模样,“那个石观音比起你来差远了,无论是容貌还是武功智慧都比你差多了,那个柴玉关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你不要,偏要跑去找一坨臭狗屎。” 王夫人被她几句话气的浑身发颤,花满园明面在夸赞她,实际却是嘲讽她被柴玉关抛弃,如今还比不上石观音。她看起来是在骂石观音是一坨臭狗屎,实际却是骂她还不如这一坨臭狗屎。 一旁的染香伺候王夫人多年,见到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已气到极点。染香害怕的往花满楼身边缩了缩,心里都快恨死了花满园,她好不容易才从王夫人身边出来,还找到了个好人家,花满园就是要死,也别拖累她和花满楼。 染香又想到,花满园要是死了,花满楼不就没有老婆了么!那她不就成了花满楼的妻子!看花满园连王夫人送他一个妾都气的骂人,她估计花满楼也没有别的女人。 染香心里暗搓搓的希望王夫人快点杀死花满园,好让她上位。 良久后,王夫人对着花满园笑了,她正欲开口说话,岂料花满园又打断了她:“夫人先把染香的卖身契拿来吧!”伸手。 王夫人:酝酿好的话又被吞回了喉咙。 染香心一停。 花满园惊讶的捧脸:“王夫人,你该不会不打算把她的卖身契给我吧!”她又鼓起脸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不是说把她送给我们吗?不把卖身契给我们还算什么送啊,明明就是借。” 王夫人呵呵笑道:“我既然说了把她送给花满楼,当然会把她的卖身契给花满楼。”王夫人强调染香是送给花满楼的。 花满园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没钱还要装阔气呢!” 王夫人:“呵呵呵呵呵呵!” 王怜花心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满园表示不拿到卖身契就不继续新一轮会话,王夫人一开口,她就问“卖身契呢?”“你是不是驴我来着?”“你是不是没钱了?”“你是不是想仙人跳我?” 没办法,王夫人只能捏着鼻子把染香的卖身契给花满园。花满园看了看卖身契,开心的把它收下了。 之后,王夫人才缓缓笑道:“既然怜花已把事情都告诉了你,那我也不用再多说了。” “我的确有一事相求姑娘。” 花满园直接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王夫人嫣然一笑,没想到花满园这么好说话:“我儿怜花,于医术方面也略有造诣。我听闻花公子自七岁起便已失明,不过对于我儿怜花来说,治好花公子的眼睛,不过是小事一桩。” 花满楼道:“多谢夫人美意,不过花满楼瞎了这么多年也已经过来了,也不在意今后继续瞎下去。” 王夫人又笑着继续说:“公子如今这样到底还是多有不便。何况公子就不怕别人说公子一个瞎子浪费了花姑娘的美貌吗?” 不等花满楼说话,花满园接着说:“你说了这么多,无论是治病还是送人,好处都是花满楼的,可是要做事的人是我,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为什么要替你去做事。” 刚才王夫人要把染香送给花满楼,她马上就揽过来把染香当做兄妹共同财产,现在涉及到自身利益了,花满园又毫不心虚的换了个说法。 王夫人听见也是微微一惊,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花满园什么实际的好处,连大饼都没准备画。她觉得只要搞定了花满楼,花满园就会乖乖听话。女人嘛,都把男人的利益看成自己的,为了给他们帮忙都能拼上命,哪顾得上自己有没有什么好处。 王云梦当年就是这样帮柴玉关制定骗取秘籍的计划,一步步帮他奠定如今快活王的基础。 王云梦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花满园了,因为她从花满园身上看到了柴玉关的影子,柴玉关就把两个人之间的利益分的很清楚。关系到王云梦的利益王云梦一个人单干,柴玉关的利益他们两个一起努力。 她也明白了王怜花为什么会被花满园搞定,他们娘俩还真是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到。 现在王夫人已经明白事情的关键点在花满园身上,经过这短暂的交锋,王夫人不敢再小看她。 王夫人娇笑道:“都怨我,光顾着给你哥哥找礼物,忘了你的事。”她走过去牵着花满园的手,在上面轻轻的拍了几下,“你们现在武功还没恢复,先别急着走,到我这里住几天,让我好好招待一下。也顺便让我准备一些礼物给你。” 花满园也对着王夫人笑了笑,她扫了眼自己的手,王夫人终于用武力留人了,比她想象的晚一些,花满园也没有像先前一样在王夫人的暴走线上反复横跳:“那这段时日就蒙夫人照顾了。” 王夫人又拍拍她的手背:“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只是你哥哥身体不大好,需要怜花为他医治,这段日子我看你就别去见他了,免得耽误了他的疗程。” 这是要拿花满楼当人质了。 但花满园能说不吗? 她没有这个实力说不。 她现在功力也就恢复了叁成左右,除非她全部恢复,还能有和王夫人叫板的实力,现在就是送菜。 于是花满园笑着说:“那就让染香去照顾他吧!” 王夫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亲手把花满楼推给别人,随即又笑着把染香招过来:“染香,还不快多谢花姑娘。” 染香媚笑道:“多谢花姑娘。”她一定会在这段日子里睡服花满楼。 花满园马上板起脸,学着她奶奶她舅妈她大嫂和叁嫂教训底下人的表情和语气:“你这是哪里学的规矩?进了我们花家门就是花家的人,哪有改了姓还跟着原来的主子说话的?” 染香被她这副气势镇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王夫人出来打圆场:“她一时还没太适应过来,等过段日子就好了。” 花满园冷笑:“没适应过来?你多大人了,在王家干了多长时间,怎么这么点规矩都不懂?看着是个伶俐的怎么做起事来这么笨?你现在是姓王还是姓花?” 染香瞄了一眼王夫人,又偷偷抬头看了看花满园:“我……我姓……” 花满园又冷笑:“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真是个不中用的丫头。我看还是叫个人牙子来把她卖了,多少还能卖个几两银子。” 染香一听花满园要把自己卖了,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哀求:“姑娘,求求你不要卖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再也不敢痴心妄想爬少爷的床了。” 染香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王夫人送给了花满楼,自己的性命不再掌握在王夫人手上,而是转交给了花满楼。 但是花满楼的“财产”不止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的“财产”是和花满园共同所有的,换言之,她的命,花满园有一半的决定权,甚至全部。 她突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就算她睡服了花满楼又能怎样,她又不是人家正儿八经娶进门的老婆,说白了就是个小老婆,卖身契都还在人家手里,花满园看不惯她随时都能卖了她。 染香又给花满园磕了几个头,求她别卖了自己。 花满园冷眼以对,露出几分讥讽几分刻薄的冷笑。 这时,花满楼上前笑道:“算了吧,难得王夫人一番心意,就算这丫头不中用,等你带回家里找几个老嬷嬷调教一番就是了,何必动气。” 花满园“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花满楼又搂着她安慰了几句,花满园这才作罢。 染香千恩万谢,再叁对花满园表忠心,表示自己不敢对花满楼有非分之想。 花满园冷笑:“算你识相。” 然后王夫人将花满园带走,王怜花则把花满园和花满楼、染香带走。 临走前,花满园瞥了一眼染香。 她提示了那么久,这要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该站哪队。 让染香去花满楼那边,总比王夫人派其他人去的好,王夫人一开始就让染香接待花满楼,足以证明这位在王夫人手底下是个常胜将军,哪怕王夫人派其他人去,染香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也会把别人撕走。 何况她和花满楼孤立无援,有染香这个王家老人在,他们能得到的信息就更多,哪怕王夫人意识到染香投敌也没用,染香毕竟在她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除非她杀了染香,不然染香出于前途考虑,肯定会透露消息给花满楼。 再者,王夫人想用染香来监视花满楼的事算是彻底泡汤了。 染香已经被策反了一半,不用几天花满楼就能完全策反她。 说起来,在家里听几节管家课还是挺有用的,她决定过年回家多向她奶奶她舅妈她大嫂、二嫂、叁嫂、四嫂、五嫂、六嫂请教一下。 我花五十万两买了白飞飞 之后的几天花满园的功力慢慢恢复了,王夫人没又继续给她下毒来控制她的行动,反而时不时让王怜花前来汇报一下花满楼的状况和治疗进度。比如今天做了什么措施,明天要做哪些事,花满楼距离完全复明还需要多久云云。 王夫人拍着她的手说:“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不能中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怜花接着说:“我现在正给他医治眼睛,如果没有外力打扰,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好了,可若是中途被分了心,我也说不准他最后会怎么样,也许只是像从前一样,也许耳朵也不好使了,也许整个人下半辈子都得瘫在床上。” 花满园瞥都没瞥王怜花一眼,冷冷淡淡的说:“知道了。” 这个回答让王怜花有些失落,他心里想的是,花满园会对着他翻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说‘我又见不到花满楼,当然是随便你怎么说咯。’ 谁知道花满园理都没理他,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王怜花叹了口气,他在花满园这里彻底出局了。 别人都说花满园脾气差,经常使小性子,其实她只对喜欢的人撒娇发脾气,其他人求她发脾气,她连理都懒得理。 王怜花就很喜欢花满园对他使小性子折磨他,但是花满园绝大多数时间都和花满楼在一块儿,后来花满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盯花满园盯的更严了。于是王怜花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花满园对花满楼撒娇使小性子。 他心里想,如果他单只把花满园一个人绑到洛阳来,或许他稍微卖个乖他们就又和好了。 可惜,花满园对他并没有太多感情,所以花满楼必须要来做人质。 也就是因为花满楼来了,所以他才彻底的出局了。 一方面他不接受自己比花满楼差这么多,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花满楼在花满园心中的地位就是不一样。没花满楼在这儿当人质,王夫人的计划就不可能这么简单成功。 王怜花不得不承认,在感情的成败上,运气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就比如近水楼台的花满楼。 他心里又在想,明明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他不过是想睡一睡这个漂亮的江南小妞,等他们真的好了,他又觉得自己可以要求更多。 王怜花看了眼花满园,她坐在梳妆台前,王夫人正给她梳头,根本没注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王怜花还待在这里。 王怜花也不再自讨没趣,悄悄的出了屋子。 他一走,王夫人回过头,看着王怜花的背影笑了笑,又回过头来对花满园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花满园没理她。 王夫人就当做是她默认了:“你已经听怜花说过了我和柴玉关的事……” 花满园:“不爱。” 王夫人没说什么‘你都没听我说完,就这么武断的判断我一定会问你柴玉关有没有爱过我吗?’,而是直接问花满园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她现在似乎对花满园有一种谜一样的信任感,觉得她的回答就等于柴玉关的标准答案。 花满园觉得柴玉关真是把王夫人吃得死死的,两个人都翻脸成这样了,王夫人还是纠结于一个‘爱没爱过’的问题。 花满园诚实的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你在一起,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毕竟你可是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能睡到你就是赚,睡不到也无所谓。” “谁知道你还真就看上他了,要不是他那个时候武功比你差太多,害怕你报复,早就甩了你了。而且有些他不方便做的事你还能帮他,他这才愿意跟你在一起。” “老实说,我觉得他认为自己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才是占了大便宜的那个,你还得付钱给他。” 王夫人拿着她头发的手在颤抖。 花满园见王夫人这么伤心,心里不知道多快慰,让你把我和花满楼绑来,让你拿花满楼要挟我。 于是她说的更直白了:“柴玉关是个好名的人,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出名是件很简单的事。怎么样都是出名,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非要做一个大侠,搏出‘万家生佛’的名号。” “因为他图名啊,还不是一时的名气,而是百年之后也要别人认为他是个大侠。他当年说等他成为武林第一高手,没人能违抗他的时候就能承认你是他的妻子。”花满园嗤笑一下,“这话其实就是说来骗你给他做事的,你看他现在是快活王了,也算是江湖中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吧,不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么!” “老实说吧,王夫人,就算他当年成了武林第一高手,也不会承认你是他的妻子,还是会直接杀了你。因为他既然已经成了武林第一高手,就更要注重自己的名声了,绝不能让自己身上沾上一丁点黑点。夫人你就是他的黑点,他已经是武林第一高手了,就更应该和门当户对的名门之女在一起,怎么可以能和夫人你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在一起。” “妻子可是一个男人的脸面啊,王夫人。” 说到这里,花满园觉得王夫人的表情还不够悲伤,又啧啧两句:“我还以为王夫人你见过的男人这么多,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分了。” 这句话果然给王夫人造成了会心一击,王夫人脸色煞白,手指颤抖不已,花满园的头发本在她手上,随着王夫人的手颤抖不停,她的头发也随之从指缝中散落。 花满园还以为柴玉关手段多厉害呢,结果不就是那老叁样。 第一步,恭维,让女人觉得那个男人很欣赏自己,不是只喜欢她的外在。 第二步,卖惨,诉说自己婚姻的不幸,激起女人的同情心。这一步也分为上下两步,首先说妻子和自己感情很好,但是妻子过世了,本来是不想找第二春的,但是还有一个孩子或是家里人逼得没办法才找的。这个是塑造自己深情的人设,不是我自己想找第二春的,都是家里人逼的,我也没办法啊,我是一朵清纯的小白莲,我什么错都没有。 其次,接着第二春说,找了第二春之后,我想好好过的,但是那个女人一点都不了解我,只知道一味地向我索取,我的心很难受,所以才出来寻找精神伴侣,不是找炮友哦,是找精神伴侣。虽然现在是精神伴侣,但不代表以后不会照顾到床上去嘛。 第叁步,画饼,虽然我现在还有老婆,但是我一定会把她休掉迎你入门,或者是虽然我现在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跟你结婚,但是我有钱了一定会跟你结婚。 花满园还以为王夫人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司机一眼就能看穿柴玉关这种经典套路,结果…… 王云梦你不行啊,你他妈的不是说自己很小就出来混江湖了吗? 王云梦没听到花满园的心声,她本来在给花满园梳头,现在头只梳了一半就跑了。 花满园没办法,又叫了个白衣牧女进来给她把剩下的一半工程搞定。 再往后几天,王夫人没再来找过花满园。 花满园觉得,王夫人是不敢再看到她。只要一看到她,王夫人就会想起柴玉关和自己失败的婚姻,继而发现柴玉关从没爱过她这个残酷的真相。 每天都来花满园这里打卡汇报工作进度的王怜花也发现了他母亲最近在躲着花满园,心里遗憾自己又错过了好戏,决心以后打卡要更勤快一点,不能每天只打一次卡,要一天四次。 然后他又试探性的问花满园:“你闷不闷,我今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见花满园不答话,王怜花便继续说:“今天有人借欧阳喜家做生意,可能会有什么稀罕物件,我带你一起去,你看有哪个喜欢,我就买下来送给你。” 王怜花心里其实也挺没底的,花满园出身自江南花家,跟花家一比,他老王家就成了暴发户,花满园从小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 但他心里又不想放弃和花满园的感情,所以才想着借这个机会修复和她的关系。 见花满园久久不回应,王怜花心里倒没有太大的失落。嘴角扯起一个苦笑,早就料到了不是么。 岂料,王怜花心灰意冷之际,花满园对着他笑了笑:“好呀!” 那一笑,王怜花感觉漫天春光都在他眼前绽开。 虽然知道花满园心里肯定是打着报复他的意头,但还是那句老话,喜欢你才拼命折腾你,花满园给他找事儿做,总比不理他来得强。 只要别不理他,哪怕往死里折腾他都行,毕竟他有错在先,花满园怎么造作他都开心。能折腾他,就代表有和好的机会。 王怜花美滋滋的带着花满园去了欧阳喜的宅院。 欧阳喜和王怜花是老相识了,知道他是情场老手,平素出门身边总是少不了美人,有时也会叫美人扮做书童随行。只是这次见他带来身旁的花满园美貌惊人,不由得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王兄,这位姑娘是?” 王怜花笑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欧阳喜马上露出一副‘我懂得’神情冲着王怜花挤眉弄眼。 王怜花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姑娘是江南花家的姑娘。” 欧阳喜惊讶道:“竟然是江南花家的姑娘。” 花满园点点头。 欧阳喜道:“失敬失敬。” 花满园道:“欧阳公子,不用客气,还是先让我们进去吧!” 于是欧阳喜将二人请了进去,大厅中已经坐了二叁十个人,有老有少,俱是衣着华丽,瞧见花满园进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她这边看。 花满园马上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就听见有人说:“她刚才是不是翻白眼了?” “你看错了吧,应该是眼睛进了沙子。”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你肯定是看错了,那么漂亮的人怎么会翻白眼,说不定屎都不会拉。” 花满园:“……” 没多久,欧阳喜又引了一名女子进来。 那女子一进来就见到了花满园,不由得惊呼:“花满园!” “朱七七!” 朱七七后悔自己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花满园的名字,她就应该装作没看到,然后赶紧溜出去。现在人家都见到她了,还叫了她的名字,她要再溜出去就显得做贼心虚了。 朱七七没想到花满园竟然也在洛阳,朱七七可还记得花满园把原随云从金灵芝手里抢走的事。 当时她还在笑金灵芝,现在想想,自己和花满园的关系,好像和金灵芝也差不了多少。 万一被花满园看到沉浪怎么办? 她明明不喜欢原随云,却又为了让金灵芝伤心难过跑去招惹原随云。 谁能想到原随云这个瞎子都能着了花满园的道,朱七七心里慌得一批,万一沉浪也被花满园勾走了怎么办? 难道要她和金灵芝去组一个失恋阵线联盟吗? 这时,欧阳喜打断了朱七七的思路,只听欧阳喜轻咳一声,道:“此刻只剩下冷二爷与贾相公了。贾相公此番到洛阳来,不知可带来些什么奇巧的货色。” 长得白白胖的贾相公便道:“兄弟近年,已越来越懒了,此次明知冷二太爷一到,洛阳城市面定是不小,但兄弟却只带了两件东西来。” 于是,贾相公拿出了一只海碗大小的翡翠蟾蜍,蟾蜍的两只眼珠各镶嵌了一只桂圆大的明珠。 花满园对王怜花说:“你买回去吧,我看你和那蟾蜍挺配的。” 王怜花欣喜道:“蟾蜍招财,还能镇宅辟邪。园儿对我真好。” 花满园:“……” 花满园:“我是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怜花笑道:“管他是不是癞蛤蟆呢,反正我都已经吃到了。只要能让我天天都有天鹅肉吃,做癞蛤蟆就做癞蛤蟆。” 贾相公道:“各位俱是明眼人,这玩意儿的好坏各位当也能看出,兄弟也用不着再加吹嘘,就请各位出个价钱吧。” 王怜花马上说:“我出五千两。” 贾相公面色一沉:“王公子,五千两的价格不太合适吧,先不说这块翡翠的价格,光是这一对明珠就要六千两。” 王怜花笑道:“可你这明珠只有一半,你这只蟾蜍我出叁千两都嫌多,给你五千两都是看在我身边这位姑娘的面子。若不是她喜欢,我也不必花五千两买个垃圾回去。” 贾相公咬咬牙,不敢再逼王怜花加价:“好吧,王公子说五千两就五千两吧!” 随后王怜花将银子给了贾相公,他接过翡翠蟾蜍就拿去给花满园看:“好看吗?衬我吗?” 花满园一脸嫌弃:“丑死了,离我远点。” 王怜花没被打击到,继续拿着蟾蜍往她跟前凑:“你摸摸它,让它吸两口仙气,保佑我能天天吃上天鹅肉。” 花满园懒得理他。 王怜花只好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继续看接下来的拍卖。 下一个还是贾相公,这次他带上来的是一个美人。 那位少女怯生生的站在大厅中间,看起来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名可怜的少女吸引,都很兴奋,很激动,纷纷问贾相公这名少女的价格。 但贾相公觉得现场的气氛还不够热,突然将那少女雪白的衣裳拉下一截,露出她圆润雪白的肩头。 他嘶声道:“这样的女孩子,你们见过么?若还有人说她不够美丽,那人必定是个呆子……瞎眼的呆子。” 底下人马上踊跃报价。 “我出一千八百两。” “我出两千两……” “两千八百两……” “五千两……” 朱七七突然大喝道:“我出八千两!” 花满园捏了捏下巴:“一万两!” 朱七七瞪了她一眼,马上加价:“两万两。” “朱七七,你敢跟我抢东西是不是!”她花满园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落空过:“叁万两!” “五万两!”朱七七怒了一拍桌子,“你以为就你有钱吗?我们朱家的钱也不比你花家少!” “十万两!”花满园一脚踢翻了边上的椅子。 “气死我了!”朱七七跳起来跺跺脚,“十五万!”她完全忘了自己身上没带钱,只是想着看花满园不爽,就绝对不能让花满园得意! 朱七七觉得这已经不是买一个少女的问题,这场买卖关系到他们老朱家和老花家的面子。 花满园捏了捏拳头:“二十万!”王怜花这个时候脸上的笑已经绷不住了。 “……”全场已经鸦雀无声,就静静的看这两名少女相互加价。 朱七七已经加到了:“叁十万……” 花满园:“五十万!” 朱七七想了想,其实她也不必非要和花满园争个高低对吧,而且她只是觉得那名少女落在那群男人手里太可怜了,才想把她买走,现在被花满园买走了其实也还可以。 想到这里,朱七七舒了一口气,对着花满园微笑道:“让给你!” 花满园微笑:“谢谢。”然后拍拍王怜花的肩膀,“付钱!” 王怜花差点被这五十万两吓到中风,虽然出门前他已经做好了会被花满园打击报复的准备,心里还美滋滋的想不就是一点钱吗,千金难买美人一笑,他王怜花不差这点钱。比起跟花满园重归于好,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然后,花满园就花五十万两买了一个人…… 竞价一结束,大厅里马上响起一阵骚动之声。 “花五十万两买一个人,这姑娘是疯了吧?” “刚刚听到对面那个穿白衣服的说那姑娘是花家的,是那个江南花家吗?” “就是是江南花家,拿五十万两买一个人也太……” “这群臭娘们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哪有拿五十万两买一个人的,我看他们家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十万两。” 还是贾相公当机立断,生怕王怜花反悔,自己这五十万两就吹了。马上谄媚的拉着那名少女溜到王怜花身前:“王公子,您看,那位花姑娘说找您付账,您看能不能把这五十万两结一下?哎呀,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了,您就是不拿现银,给银票在下也是接受的。” 贾相公又转头对那名少女道:“飞飞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位王公子的人了。” 白飞飞被贾相公这么一说,才从自己被人花五十万两的天价买走的事情中恢复,当即:“啊……哦……难女白飞飞,叩见王公子。” 王怜花心说这白飞飞漂亮是漂亮,可要是他买顶多一万两他就收手了,他能反悔吗? 王怜花弱弱的看向花满园。 花满园戳了戳他的肩膀,娇嗲的说:“你快把她买给我呀!” 王怜花勉力扯开一个微笑,小声试探性的问:“我可以拒绝吗?”这可是五十万两啊!虽然他刚刚才从林仙儿那儿得了一大笔钱,还有梅花盗的赏金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两。但他的钱都得拿去对付快活王,打个快活王多费钱啊,他的钱必须每一笔都用在刀刃上。 花满园马上变脸,当着大厅所有人的面给了王怜花一个巴掌:“你个没用的东西,连五十万两都没有还想要我跟你。” 然后她又施施然的走到朱七七面前:“妹妹,我们走吧,不要理这种穷光蛋。” 朱七七没反应过来就牵住了花满园的手:“啊……哦。” 别说朱七七,就是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亏他们之前还羡慕王怜花艳福不浅,现在对他都是无限的同情,再也不羡慕他了。 马上就有人走到王怜花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真是不容易啊……唉……我之前还羡慕你来着,可没成想……唉……兄弟你别灰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你长得这么俊,以后肯定找到好女人的。” “兄弟听我一句劝,这种女人没了绝对是福气。你看看她,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都不给你面子,还这么败家,你就是有万贯家财也要被她败光。” 王怜花被大厅内二叁十个男人轮流安慰,就连欧阳喜都过来说:“兄弟,你放心,哥哥一定帮你找个既漂亮又持家的姑娘。这种败家娘们儿,没了就没了吧,虽然漂亮是漂亮,但她这样的咱们实在是养不起啊!这种为了钱跟你在一起的,没必要留着她啊!” 王怜花被众人团团围住,根本见不到花满园去了哪里。 索性一狠心,一咬牙。 “不就是五十万两吗!我买了!” ··· 花满园一脸崇拜的表情站在王怜花身边,轻轻拍手:“哇!你好棒呀,我好崇拜你!” 王怜花强颜欢笑:“园儿你喜欢就好,你喜欢,这五十万两花的就值。” 贾相公一边点银票一边说:“王公子,我也喜欢你,我也崇拜你,我这辈子最崇拜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带几个姑娘过来。” 王怜花:“大可不必。” 朱七七:这人有病。 白飞飞神情恍惚:我被人用五十万两买走了我被人用五十万两买走了我被人用五十万两买走了我被人用五十万两买走了。 说人家坏话要背着他说 接下来就是卖身契的问题了,拍卖会结束后,花满园问贾相公要白飞飞的卖身契。 然而贾相公并没有白飞飞的卖身契,他说白飞飞是他拐来的。 一听白飞飞是被拐来的,花满园脸色马上就变了。 贾相公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花满园事儿多:“有些大户人家讲究,怕吃官司,以后亲生父母来找人,又怕买来的丫头不干净,才只从附近农庄上的人家买女儿,还一定要签卖身契。”他指了指白飞飞,“这种拐来的丫头,都是到手了就地就处理掉,要不是我看她漂亮,又和王公子是老交情了,早就往妓院一拉,随便卖个几两银子。再说了,反正到时候往家里一锁还怕她跑出去不是。” 朱七七听见贾相公的话,既同情白飞飞的遭遇,又气愤贾相公的行为。 花满园见朱七七一言不合就要打人,马上拉住她,让她去问白飞飞还有没有什么家人。 花满园强调:“你温柔点,不要吓到她。” 朱七七本来都答应了,一听花满园后面那句话,马上又竖起眉毛:“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很凶吗?” 花满园避而不答,踢了她小腿一下:“快去吧你!” “哼!”朱七七哼了一下,不再和花满园纠结,便跑去对白飞飞嘘寒问暖。 贾相公看这情形不太对劲,赔笑道:“您要是嫌贵了,我可以退个几两银子给您,这次就当我做个赔本买卖,交您这个朋友,以后有好生意我再继续联系您,看成不?” 朱七七听见贾相公这一副自己吃大亏的话,在一旁连连冷笑:“这人是你拐来的又不是你生的,明明是无本生意还说的跟你赔了本我们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贾相公无所谓的说:“这位姑娘怕是不知道我们做生意的规矩,货物出门概不退换,你要是好心也可以把白飞飞再买走,反正我已经把她卖出去了。” “你!”朱七七气红了脸,她本来没想过把白飞飞送回家,现在被贾相公一激,火气上头大喊道:“买就买,我待会儿就把她买回家。” 花满园:“……” 花满园觉得朱七七这性格其实也挺捉急的,她心地是好的,但就是容易上头。 俗称,缺根筋。 贾相公没理会朱七七,直接把银票往怀里一收,哼着小曲就要离开欧阳喜的宅邸。 花满园搭上贾相公的肩膀,笑眯眯的说:“贾相公平白得了五十万两就想走吗?” 贾相公对花满园的态度就恭敬多了,赔笑道:“姑娘您刚才也听我说了,我这儿货物出门概不退换的。” 花满园笑道:“我也没说退啊!” 贾相公不解:“那您这是?” 花满园微笑:“我买了她,不给钱,就不算退咯。” 贾相公被打了一顿后,老实把从王怜花手上得到的五十万两交了出来。 王怜花看到花满园接过钱的那一刻:我的钱回来了。 虽然花满园也没把钱还给王怜花,但王怜花已经把花满园当自己人了,别说给花满园五十万两,就是给五百万两他也心甘情愿。但是花满园把钱扔水里他就觉得自己是把钱扔进了水里。 花五十万两买白飞飞在王怜花看来,就是把钱扔水里,还没个响声听。没有必要的时候,王怜花连一文钱都不想多花。 贾相公被打后,对着花满园放狠话:“姑娘你这样做可别怪在下翻脸无情,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他又对着王怜花说,“王公子您也不管管您这女人,她这样做事我可以当成她不懂事儿,可您做了这多年生意可不能不知道这规矩。” 花满园站在王怜花身边狐假虎威的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洛阳这地儿我们公子怕过谁,有本事你就说出去,我们公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出不了洛阳城。” 王怜花:“……” 这种事上,朱七七突然间就连上了花满园的脑电波,也跟过来一起拉仇恨。 贾相公气的鼻子都歪了,放狠话说要搞臭王怜花的名声,让王怜花以后一笔生意都做不成。还要带兄弟来洛阳砸王怜花的场子。 王怜花面无表情看着贾相公离去,心道幸好贾剥皮早就在生意场上没有名声,没人会信他。他也不怕贾剥皮带人来砸他的场子。 然后花满园又笑眯眯的搭上了贾相公的肩膀:“你这个人真是不负责任,你把人家白姑娘从家乡带到洛阳来,不要给人家一些回家的路费吗?” 鼻青脸肿的贾相公十分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花满园嗔道:“贾相公你真幽默。” 于是贾相公咬咬牙,再拿一百两出来。 “呵呵呵呵呵,贾相公这人真好玩。” 贾相公这回狠狠心,拿出了五百两。 “贾相公怕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贾相公的手颤颤巍巍,他拿出了一千两,在花满园接过这一千两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快要晕了。 幸好,花满园没有再说话了,贾相公心里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能走了。 谁知,下一秒,花满园又森森道:“贾相公,你拐了人不给我们封口费就想走吗?当心我送你去吃牢饭!” 贾相公指着花满园:“你可别欺人太甚。” 花满园抱胸,不屑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洛阳上下,谁不得给我们王公子几分面子,别说是送你去吃几年牢饭,把你拉到菜市场砍头也就是王公子一句话的事。” 贾相公气血攻心,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血。 花满园躲得快,这才没被溅到。 最后贾相公把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出来。 花满园还是摇了摇头,贾相公心一惊,突然想起自己的衣服也挺值钱的。连忙护住胸口:“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的衣服也扒了吧!” 见他衣服这么害怕的样子,花满园很好心的安慰他:“你不要怕,衣服和鞋子我都会给你留着的。” 贾相公这才稍微安了心:“姑娘,我现在身无分文,您能不能给我一点银子让我当做回家的路费?” 花满园微笑:“你这衣服不还挺值钱的嘛,把它当了换件麻的穿,剩下的钱足够你回去了!” 贾相公见花满园态度一好,又觉得可以拿捏她了:“你不能不讲点江湖道义啊!” 花满园森森道:“江湖规矩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贾相公气急败坏的说:“你他妈的怎么就专针对我,江湖上拐卖人口的又不止我一个。” 花满园摊手:“我怂啊,厉害的人我不敢管。而且谁让你点儿背刚好被我碰上了,再加上白飞飞看起来又那么柔弱可怜,我一看到她心里那点芝麻大的良心就跳出来说让我管管这事儿。” 贾相公走的异常凄凉,但还是不死心的放狠话,说要弄死王怜花。 谁让花满园说自己是王怜花的女人呢! 他一走,花满园马上就泪眼汪汪的对王怜花说:“公子,他要欺负我,我好怕。” 王怜花的心:这不都是你自己挑的事儿吗!而且人家又没针对你,针对的是公子我,你怕个什么。 王怜花的嘴:“你别怕,他要敢来公子就让他出不了洛阳城。” “公子你好棒啊!”花满园拍手称赞。 “那当然。”王怜花倒是不在意贾剥皮,而且还很高兴花满园给他找点事。 给他找事儿代表心里有他。 之后,花满园和朱七七就拉着白飞飞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家人在。 白飞飞摇摇头:“我出生前我爹就死了,没几年我娘也死了。我在关外长大,前不久才被贾相公带到这里来。” 朱七七又问:“你还有什么别的亲戚吗?” 白飞飞含着泪摇头。 花满园拍板:“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侍女!” 白飞飞眼中带着欢喜和羞涩,她对着花满园盈盈一拜:“难女白飞飞,多谢姑娘大恩大德。” 花满园扶起白飞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了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漂亮。 这时欧阳喜过来道:“酒菜已经备好,各位可愿赏光?” 朱七七含笑点头。 王怜花柔声问花满园:“你饿不饿?” 如果说先前欧阳喜还把花满园当做普通的捞女,后来看到王怜花为她一掷千金,不,是五十万两!大厅内二叁十个男人加在一起都没劝住他花这冤枉钱。 欧阳喜看花满园的眼神已经变了,这哪是捞女,这分明是狐狸精转世,还是上了妲己身的那只。 人家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还能换来褒姒一笑,他王怜花呢!美人依旧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直接就把‘嫌弃’俩字写在了脸上。 要不是碍于王怜花还在这里,欧阳喜都想去找个道士来除妖。 瞧他兄弟这样,怕是中邪老长一段时间了吧! 欧阳喜的想法很干脆,美女哪有钱重要,欧阳喜对自己老婆都没这么大方。 虽然这位花姑娘确实是他平生所见最美之人,但女人嘛,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儿。这道理他都懂,没道理欢场老手王怜花不懂啊! 欧阳喜还是不认为王怜花碰上真爱了,坚定的认为花满园是狐狸精转世,这种喜欢并且还很擅长把男人兜里的钱掏空的女人,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现在,他就看见那个狐狸精又给王怜花下指令了:“你再让人去给白飞飞找件衣服过来吧,她穿的太单薄了,我怕她待会儿冻出个好歹来。” 王怜花一口应承下来,然后转头就把这差事安排在了欧阳喜头上。 欧阳喜不想给这狐狸精做事,但碍于王怜花的面子,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 花满园对着他道:“多谢欧阳公子。” 月光下的花满园身上像是披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脸上无任何修饰,也无任何表情,却美的令人心为之动,神为之夺。 欧阳喜倒抽一口气,心里对花满园的好感一下从负值拉到了满值,快速说道:“没什么谢不谢的,区区小事就包我身上了。” 朱七七在一旁冲着花满园哼了一声:“你难道只看到了白飞飞的衣服少,没见到我的衣衫也很轻薄吗?” 花满园:“你皮厚,吹一吹也没什么事。” 朱七七跺脚:“你简直讨厌死了。” 最后欧阳喜还是命人拿来了两件衣服,白飞飞换上衣服后,花满园又围着她看了看。 “你有必要总围着人家看吗?”被无视的朱七七很不是滋味,她也不比白飞飞差啊,怎么就没人来夸她。 “你懂个屁。”花满园拉起白飞飞的手摸了摸,“侍女漂亮了,才能显出小姐更漂亮嘛!这样别人一看到她,就会想哇~~丫鬟都这么漂亮,小姐该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啊!” 花满园捧着自己的脸做陶醉状。 朱七七:“……” 欧阳喜马上附和道:“花姑娘说的太对了,见到花姑娘之前我简直无法想象天底下还有这么美的女子,别人就算跟我说姑娘有多漂亮,我也无法想象出来。可要是先见了白姑娘,我就算还是想不出姑娘的美貌,心底也能有个大概的印象。” 朱七七翻了个白眼,小声道:“狗男人。” 欧阳喜这才注意到自己漏了桌上还有个朱七七,不停的抱歉,随后又问:“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是朱七七。” 欧阳喜见她气派不小,便问道:“姑娘莫非是,活财神朱百万家的千金。” “就是我。” 于是欧阳喜又为自己没认出朱府的千金而道歉,然后又给朱七七引见桌上的人。 “朱姑娘与花姑娘应该是旧相识……” “哼!”没等欧阳喜说完,朱七七便因为刚才花满园光顾着白飞飞而无视自己的事,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花满园。 欧阳喜尴尬的笑了两声继续说:“这位王公子,乃是洛阳世家公子,朱姑娘只要瞧见招牌上有‘王森记’叁个字,便都是王公子的买卖,他不但……” 骤然听见“王森记”叁个字,朱七七只觉心头宛如被鞭子抽了一记,热血立刻冲上头颅。 王怜花含笑道:“在下王怜花。” 朱七七颤声道:“你……棺材铺……” 王怜花微微笑:“朱姑娘在说什么?” 朱七七脸色煞白,顿时如坠冰窟,抬头看了看王怜花,又想起了先前遇见的那魔鬼般的少年。 突然间,她的眼角余光又瞥到了王怜花身边的花满园。心神瞬间为之一定。 “我要去方便,花满园你要不要一起去!” 花满园:“好啊!” ··· 厕所一直都是女生们重要的社交场所,关系好不好,看她们有没有一起上厕所就能知道。 几分钟的时间,聊聊八卦,聊聊男友,聊聊情敌。 朱七七和花满园到厕所后,安心了不好,对王怜花的恐惧瞬间就消失了。 她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花满园,当然,是删除了部分有关沉浪的细节的。 于是朱七七的版本就成了这样,朱七七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快过年了从江南跑到北方来,好奇之下进了一座据说有宝藏的古墓,还在古墓里把弟弟朱八弄丢了。完事儿发现进了古墓的江湖人全都不见了,朱七七经过调查发现他们是被一群白衣牧女赶尸一样赶到了洛阳,朱七七躲在白衣牧女的马车下,跟着他们到了王怜花府上,然后又遇见了王怜花和王夫人。本来王夫人要把她关起来,但是王怜花震惊于她的美貌把她放了出去。 朱七七先前见到王怜花和花满园亲昵暧昧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在花满园身上扳回了一程,于是故意强调:“他肯定是喜欢我,所以才不忍心把我关在那里。” “他都那么喜欢你了,肯定不会害你的,咱们快回去吧!”花满园拉着朱七七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拖,朱七七拼命抓着门板求饶道:“我骗你的,我错了,你别把我拖出去,求求你了。” 花满园这才松了手。 朱七七一边抽泣一边说:“其实他是中了我的激将法,才把我放了出来。” 花满园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朱七七狠狠心,终于把沉浪拖了出来:“我说沉浪无论文才武功,言语神情,样样都胜过他百倍千倍。像他这样的人,去替沉浪提鞋都有些不配。” “他就是听了这话,才放了我,要我去将沉浪带来见他。” “哈哈哈哈哈哈。”花满园大笑道,“是王怜花干得出来的事。” 要不是王怜花这嫉妒心,花满园当初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用花满楼让他中计。 朱七七表情一变,恶狠狠的说:“你不许对沉浪出手,听见没。不然……”朱七七想了想该怎么威胁花满园,“不然我就……我就……我就跟你绝交。” 朱七七想了想自己和花满园那还没有芝麻大小的友谊,不知道花满园会不会答应。 她看向花满园,花满园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朱七七气的揪住花满园的领子破口大骂:“王八蛋你还真就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啊!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骚!你不许对沉浪出手听见没!听见没!” 花满园无奈的说:“可是……可是我不能阻止别人爱上我啊!” 朱七七心中一慌,失了手揪住她领子的手,下一秒她又打起精神:“沉浪才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男人。” 花满园叹了口气:“万一他喜欢我的身体呢!” 朱七七:“!” 花满园无奈中带点炫耀,双手托住自己的胸:“你看我胸这么大,谁能把持的住。” “你去死啊你!” ··· 朱七七和花满园再度回到桌上时,一个脸色阴暗,一个春光满面。 王怜花笑道:“你们再不回来酒菜就该凉了。” 听见王怜花的声音,朱七七猛然一颤,拉着花满园的衣袖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花满园便坐在朱七七身边,朱七七靠着身边的花满园心里安定了不少。 “你别怕,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他对你做什么。”花满园附在她耳边小声说。 朱七七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这时,一个家丁在欧阳喜耳边说了些什么,欧阳喜便离开桌上。 过了不久便带了叁名男子过来。 朱七七一见其中一人,便高兴的跑过去到他身边,然后指着王怜花邀功似的对沉浪说:“沉浪,这王怜花便是将铁化鹤、展英松他们绑去的恶魔!” 花满园:“……” 不是,刚才你还很冷静的跟我去厕所说来着,怎么一见到沉浪就智商清零,不分场合就大声说。 你就不能像刚才一样,背着王怜花说吗! 我很高贵,你们不配 朱七七话一说完,欧阳喜反应最快,他直接把话题岔开,笑着对沉浪身边穿着破旧羊皮袄子,敞开衣襟的落魄男子说:“猫儿,原来朱姑娘就是你让我帮沉兄找的姑娘啊,这可真是太巧了。” 欧阳喜虽然不清楚朱七七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但他毕竟和王怜花有多年交情,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他也得替王怜花说几句话,而且这又是在他家,他当然得做中间人和事老。要是朱七七在门口说,他还可以装作不知道。 沉浪听出了欧阳喜的意思,知道欧阳喜不想他们在他家闹起来,也明白他护着朋友的心。便也笑了笑顺着欧阳喜的话说下去:“这只猫儿说欧阳兄有中原孟尝之称,在洛阳城中无人不识,人脉最广,我们便来欧阳兄这里碰碰运气,想不到朱姑娘竟也在这里。” “叁位既然来了,何不留下一同畅饮。”欧阳喜将他们引到酒桌旁,“坐下来喝几杯什么恩怨不能消。” 朱七七尖叫:“不能!” 可能是沉浪的到来给了朱七七勇气和后盾,她突然翻身掠起,向王怜花出掌。 花满园先一步出手,转瞬间便已制住朱七七。 朱七七恶狠狠的瞪着她:“花满园,你做什么要拦着我,是不是因为这恶贼给你花了钱,你就喜欢上他了。” 花满园眉头狠狠一抽,她真想剖开朱七七的脑子看看,这姑娘脑子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她不出手王怜花不就出手了么,要是王怜花把朱七七打出个好歹来,人家还可以借口托词说是自卫,不小心,一世情急,被吓到了等等。到时候朱七七连说法都讨不到,谁让她先出手的呢! “有什么事你就不能坐下来安安静静的说吗?你做什么非要动手打人,你想想就你那叁脚猫的功夫打得过谁。”花满园也有些生气。 “谁要你管了,你走开!”朱七七本身就是无理也要横叁分的人,现在哪怕知道自己错了,但也不愿意当着沉浪的面给花满园认错。 “那你自己搞定吧!”花满园轻飘飘的说,她手一松,朱七七失去了支撑,身体就往地上摔去,幸亏沉浪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王怜花茫然道:“朱姑娘在说些什么,在下一点也听不懂,我绑了谁了?”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看吧,王怜花会承认就有鬼了。你现在还给王怜花提了个醒,本来你在暗他在明,瞬间就被扭转了。 打草惊蛇要不得啊! 熊猫儿道:“我也不懂。” 沉浪安抚朱七七道:“朱姑娘,你能将事情说清楚一些吗?怎么这位王公子就成了绑走铁化鹤、展英松的人。” 有了沉浪的话,朱七七的情绪稳定了不少,虽然声音还有些颤,但总体还是冷静的将自己是如何遇见白衣牧女,并躲在其车下进入王怜花的宅邸,又遇见王怜花和那神秘美妇,被擒又被放出来的事说了出来。 王怜花笑道:“朱姑娘的故事确实精彩,可在下既然被姑娘得知了秘密,又为何要放了姑娘?” 欧阳喜忍不住接道:“是呀,在那般情况下,王兄自然怕朱姑娘将机密泄漏,自然是万万不肯平白将她放了。” 沉浪也有些想不通,他问朱七七:“朱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细节忘了?” 朱七七咬着牙,心内纠结了数万次,最终还是敌不过沉浪的一句话,便大声道:“好,我说,只因这姓王的喜欢我,我却喜欢姓沉的,他被我激不过,便要我将沉浪带去,所以只得将我放了。” “噗嗤!” 朱七七话一说出,欧阳喜和王怜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王怜花道:“朱姑娘,你撒谎前也得照照镜子,你看看你哪点比得上这位花姑娘,我为什么要放弃花姑娘转而喜欢你?” 欧阳喜连连点头,都喜欢到随手一撒就是五十万两的地步了。 熊猫儿把一旁的花满园看了个仔仔细细,也跟着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然后又凑过去哥俩好的问道,“这位佳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欧阳喜把熊猫儿拖走:“猫儿,你配不上人家,还是别想了。”五十万两都换不来一笑呢!你熊猫儿一个身上连五两银子都找不出来的人,跑去凑什么热闹?是想看美人给你飞白眼吗? 可熊猫儿没见着刚才王怜花是怎么大洒金钱的,也听不见欧阳喜的心声,他只看到那位花姑娘是多么的明艳动人,现在还是大晚上,但熊猫儿就觉得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就把所有的光都吸走了,其他人都是黑的,就她一个人格外的耀眼。 他一听欧阳喜这话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说我配不上人家,兄弟是哪里不行了?万一人家就欣赏我这男子气概呢?” 欧阳喜不好翻白眼,就直说:“人家不好男子气概,好金帛财物”他声音压得更低了,“刚才王怜花给她花了五十万两,五十万两啊,这都没换来一个好脸,你说你去了能有好脸吗?”欧阳喜伸出手比了个五。 熊猫儿倒抽一口凉气:“五十万两!” 一文钱就能难倒英雄好汉,更何况五十万两。 再一次看花满园,熊猫儿就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我很贵’的气息。 熊猫儿被劝退。 与沉浪一同进来的另一名样貌怪异的男子听见五十万两也凑了过来:“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那个王怜花给她花了五十万两都没换来一个好脸?” “当然是真的,金兄你是没看见啊,当时花姑娘看中了一个丫头,就现在站她身边那位白飞飞姑娘。”欧阳喜指了指,“本来几千两就可以买下,但花姑娘硬是和朱姑娘杠了起来,最后把价格炒到了五十万两,朱姑娘退缩了,花姑娘却非要王怜花给她买。王怜花有些犹豫,花姑娘就给了他一巴掌。当时大厅里二叁十个男人都劝他不要买,这都劝不住他,硬是买了下来。” 金无望惊了,喃喃道:“原来赚钱可以这么容易吗?” 欧阳喜点头:“你们现在信了吧,王怜花他是真的喜欢花姑娘,朱姑娘虽然也漂亮,但是……” 接下来的话已不必说了,大家都明白。 朱七七拍桌子:“你不把话说完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没有花满园漂亮吗?” 欧阳喜连连摆手:“我可没这样说,朱姑娘与花姑娘各有千秋,各花入各眼嘛,王兄他就喜欢花姑娘那样的,朱姑娘再美也敌不过他乐意啊!” “哼!”朱七七听了这话才好受些。 这时,朱七七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和花满园说王怜花的事时,她非但脸上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甚至言语间和表情上都显示她似乎对王怜花做的事颇为清楚。 朱七七喊道:“我刚才跟花满园说过了这些事,她肯定知道王怜花的事!” 花满园眨眨眼:“虽然王怜花做什么我都不奇怪,但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 朱七七咬牙:“你肯定是因为他会给你花钱才存心包庇他。” 花满园很自然的说:“就算我不主动,也挡不住别人要为我做什么。” 朱七七:靓女语塞。 其他人见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自负的话,竟然也不觉得违和,反而还觉得很正常。 熊猫儿突然说:“朱姑娘所说若是真的,就让她带我们到她所说的那些地方查证一番,便可验明她话中真假。” 朱七七大喜道:“不错,就是这样。我带你们去,姓王的也得一起来,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顿了顿她又说,“花满园也得一起跟来。” “可是我好困哦!” 朱七七:“……” 朱七七咬牙,眼露凶光:“你不来也得来,不然你就跟他是一伙的,你不去就是准备通风报信给那个蛇蝎美妇。” 花满园无所谓的摆摆手,敷衍道:“嗯嗯嗯,你说得对,我去睡觉了。”转头对欧阳喜说,“欧阳公子,劳烦派个人带去我客房。” “哦……嗯……”欧阳喜马上派人送她去客房。 白飞飞虽然是新手上路,但也没问什么‘我要一起吗?’这种问题,直接就顺从的跟在她身后。 朱七七看花满园这副悠哉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窝火,她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怎么能呢?朱七七最是受不得被人轻视冷淡。“不行,你得跟我们一起去!” 眼见着花满园逐渐走远,朱七七冲过去要抓着她一起走。 沉浪抓住朱七七的手腕,将她拖开:“花姑娘既然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为何还定要她一同过去。” 朱七七心里更气了,口不择言:“你这么护着她,是不是也喜欢她!” 沉浪没料到朱七七会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张大眼睛惊讶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朱七七却不管这么多,沉浪不亲口说出不喜欢花满园,她就当沉浪也喜欢花满园。强敌在侧,朱七七自问比不过花满园,所以就更是拼命的想要沉浪的答案。感情没有到心心相印的地步,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总是伴随着疑心病。而且她的人设就是一见到沉浪就被降智,还伴随着情绪激动等等debuff。 当下她便一边哭喊着沉浪不在乎她,一边给沉浪上眼药。 她把花满园和原随云、金灵芝的爱恨情仇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朱七七的想法很单纯,她觉得只要沉浪知道了花满园的真面目,知道她是个心地险恶的女人就不会再喜欢她。 结果,大大出乎朱七七的预料。 沉浪还是一副‘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的表情。 别说沉浪了,就是朱七七眼里的花满园目前的追求者王怜花都没觉得这有什么。 甚至就是欧阳喜、熊猫儿和金无望也不觉得花满园做出这事有多惊讶。 刚才的五十万两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这个雷比起五十万两就是手榴弹和核弹的差别,简直就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甚至于熊猫儿还很奇怪的说:“你这样一说,我只觉得她很受欢迎诶。” 朱七七马上就瞪了一眼熊猫儿,她觉得熊猫儿脑子不行,她说的那么清楚了,熊猫儿竟然不觉得花满园阴险恶毒,反而还觉得她很受欢迎。 因为朱七七弄错了一件事,她是女人,所以她把自己代入了金灵芝的位置。可熊猫儿等人都是男人,所以下意识的就把自己代入了原随云的位置。处在原随云的立场上,那就是送上门来的大美女,他为什么要生气?开心还来不及。 沉浪忍不住说道:“朱七七,朱姑娘你到底是想带我们去找铁化鹤还是和花姑娘打闹?” “我……我……”朱七七话语一噎,垂下头抽泣道,“我带你们去王怜花那棺材铺。” ··· 花满园是第二天午时左右醒的,她一醒来欧阳喜府里的侍女便服侍她穿衣洗漱。白飞飞也跟着一起上前服侍她,虽然手脚略显生疏,但流程却是知道的。 花满园有意无意道:“你以前也做过大户人家的丫鬟吗?” 白飞飞有些不好意思:“我父母未过世前,也给我准备了几个丫鬟。” “后来,父母相继过世,家中恶仆欺我年幼,就将我家金银细软卷走了,我便独自靠着剩下的那点钱过活。” 花满园牵起白飞飞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花满园突然觉得白飞飞也是个有秘密的人,至少她绝对不像外表看上去一般的柔弱可欺,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和气质也许就是她的保护色。 一个这么漂亮又柔弱的少女独自过活怎么可能平安长到这么大,花满园就算没去过关外也听说过关外人作风彪悍。 没有金钱的供养,是不可能长得如此貌美,她的手也不会如此细腻,虽然上面有一些细微的茧子,但不是干重活养出来的。 花满园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也许白飞飞有什么凄苦的身世,她问了就是把人家的伤口再撕开,她跟白飞飞又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揭人伤疤呢? 何况,就算要问,也得等她派人查了白飞飞的底细再决定。 到了下午,朱七七一行人终于回来了。 花满园看朱七七脸色就知道她被王怜花摆了一道。 朱七七见着花满园,夺夫之恨(?)和被王怜花算计的气恼通通涌上心头,冲上来就要打花满园,口里还喊着:“肯定是你给王怜花母亲告密才害我们走空了。” 花满园身子一侧,朱七七便扑了个空,花满园还十分坏心眼的伸出脚拌了她一下,朱七七当即就摔在雪地上。 花满园夸张的捂住嘴:“哎呀,你怎么摔了,是不是见到雪,所以就开心的扑地上玩了。” 朱七七恶狠狠的瞪着她,花满园笑眯眯的蹲下来,揉了一个雪球就往朱七七嘴里塞。 朱七七:“唔唔唔……”两只手拼命拍打花满园。 围观的王怜花:心里好爽怎么回事。 花满园打他的时候,他心里难受的要命,现在看到花满园欺负别人,他心里别提多快慰了。 沉浪跑过去分开两个人:“朱姑娘,花姑娘有没有通风报信,问欧阳兄府上的人就知道了,你何必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然后又对花满园道歉,“抱歉,花姑娘,朱姑娘她性子太急躁了。” 朱七七又哭了,喊道:“你没看到现在是她欺负我吗?她把我绊倒,还往我嘴里塞雪球。” 花满园外头:“可我觉得,你看上去就很喜欢吃雪的样子。” 朱七七:“你放屁!” 花满园又揉了一个雪球。 朱七七吓得一个激灵,直往沉浪怀里靠。 沉浪只能再一次代替朱七七向花满园赔罪。 朱七七一听沉浪向花满园道歉,马上就不高兴了:“你为什么要对她道歉,她凭什么!” 沉浪心道,总不能说因为你傻吧,所以才被人牵着鼻子走。花满园脑子活络,武功更是碾压朱七七,还每次都能完美又精准的戳中朱七七的暴走点。哪怕她没做伤害朱七七的事,但不可否认,她非常喜欢看朱七七抓狂的样子。 沉浪:头好痛。 这时,欧阳喜急急忙忙跑过来说:“我问了服侍花姑娘的侍女,昨天晚上我们一走,花姑娘就睡下了,一直都没离开我府上。” 沉浪叹了口气,板着脸对朱七七道:“你现在是否能向花姑娘道歉,人家好好的在这里,无缘无故被你说通风报信,又差点被你打了。” “朱姑娘,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朱七七咬了咬唇,终是走到花满园面前认错。 花满园捏着下巴:“有你这样认错的吗?不磕个头奉个茶算什么道歉,给我回去重来!” ··· 有朱七七解了一下午的闷,花满园心满意足的和王怜花回去了。 当天晚上,花满园骤然听见屋檐上有些微响动。 做贼的?王云梦母子的仇人? 那太好了! 花满园也从窗户翻身掠上了屋顶。 屋顶上的黑衣人见行踪被发现,便冲上前决意制住花满园。 花满园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这个黑衣人的身材绝对很棒,甚至还觉得这个人身材有点眼熟。 她突然出声道:“沉浪?” 沉浪身形一顿。 花满园迅速果决的点住他的穴道。 沉浪:“!?” 花满园扯下他的面罩:“还真是你啊!我随便说的。” 唉,她就说嘛,这么好的身材怎么着也得有一张好面容来配嘛! 然后,花满园将沉浪扛进了自己房间。 沈浪:终究是错付了 花满园把沉浪安置在椅子上,她虽然想把沉浪放在床上摸一摸他的人鱼线。但她也不是什么老色坯,怎么能做强人所难的事。 于是就放弃了,转而让沉浪坐在椅子上,并且解开了他的哑穴。 沉浪就算被抓了,依旧镇定的微笑:“想不到花姑娘武功如此高,沉浪栽在姑娘手里也不算冤。” 花满园没在意他的奉承,直接步入主题,眨眨眼:“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好吗?” 沉浪直觉认为花满园要他帮的忙一定不会小,可他目前的状况,却是不得不答应。 沉浪苦笑:“难怪姑娘抓到我后,没第一时间把我交出去。”他话锋一转,“不过姑娘才认识我,怎么就相信能办好你交代的事。” 花满园露出奇怪的表情:“我们不是早就见过了吗?叁年前,在神针山庄。” 沉浪吃惊:“你记得我?” 花满园点头:“我记得你啊!” 叁年前,正是沉璧君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号出现的时候,虽然江湖上的人看在沉老太君的辈分和已故的九州王沉天君的面子上,没有人敢去打扰沉璧君。但总有那么几个不在意这两个人的。 比如,石观音。 石观音的恐吓信到了神针山庄后,邀月就动身去了神针山庄,她还带上了花满园,说是要带她去涨点实战经验。 然而,邀月只是嘴上说要让孩子出去闯一闯,真到了要经受风雨的时候,她比谁都护犊子。所以花满园最后连石观音的衣角都没见到,单纯就是公费旅游来了。 除了花满园和邀月,还有一个人也来到了神针山庄。 这个人就是沉浪,沉浪和沉璧君是还没出五服的堂兄妹,他们俩是一个曾祖父。 沉璧君的爷爷成年后便离开沉家创立了神针山庄。 沉天君死后,沉浪没有投靠亲戚,反而把沉家家财尽数赠与仁义庄,之后独自浪迹天涯。 在听见沉璧君有危难后,时隔多年,沉浪第一次去了神针山庄。 他只告诉了沉老太君自己的身份,并且请求沉老太君替他保密。 因此,不少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落魄少年,走路上都被人躲开。 花满园是怎么注意到他的呢? 那段时间,沉老太君娘家的不少人也赶了过来帮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能够目睹并且近距离接触江湖第一美人的机会。 趁着这个机会,沉老太君的侄孙们呼朋引伴,带了一堆年纪相仿的好友们前来。 于是花满园和沉璧君无论走在哪里,都必定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惹得一众青少年大献殷勤。 可是,花满园并没有搭理这些人,因为每次花满园和沉璧君出现在人前时,角落里总有一个少年在看着这边。 几次后,花满园便上了心,跑去问沉老太君沉浪的身份。 沉老太君表示,放心,自己人,不用管。 花满园这才安了心。 但时不时还是会注意一下那边,然后花满园就和沉浪达成了社畜间的默契。 花满园和沉浪,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来当做交流。 早啊,上班呢! 中午了,休息一下吧! 晚上了,回房间了! 去上个厕所,兄弟你多顾着点。 谁有实力谁是炮灰,日子久了都看得出,周围这群人不但靠不住,关键时刻还得靠他们保护。 沉璧君碍于家教不好赶人,花满园是在别人家,也不好赶人亲戚,就直接把‘赶快滚’写在了脸上。可惜,这群热血少年不会看脸色。 中途花满园有些好奇的问沉璧君,一直在角落的那名落魄少年是谁。 “肯定不是我奶奶和我娘那边的亲戚,我从来没见过他。”沉璧君偷偷跟她说,“我觉得可能是我那个堂兄。” “我小时候见过他,他变化不是特别大,但是奶奶跟我说那个少年不是堂兄。” 花满园心想,那就肯定是了。 沉浪听完了花满园的回忆,笑了笑:“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我,实际上你那个时候会注意到我,就已经很让我吃惊了。” 沉浪可还记得当时众星捧月的花满园,她对谁都是一副不耐烦的冷脸。 花满园对他笑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后来花满园总对他笑,他就以为花满园喜欢自己。 也不能怪他出现这种错觉,毕竟一个对谁都摆出不耐烦冷脸的人,只对他笑,还每天定时定点的笑哦,换谁都忍不住多想。 现在,沉浪听到了花满园的版本,以花满园的视角打开……沉浪,他就是个工具人。 沉浪:终究是错付了。 花满园:“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 沉浪:“……” 花满园:“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沉浪:“你可不可以别说话,先对我笑一下。” 花满园:“?” 沉浪的嘴:“我觉得你长得跟叁年前有点不太一样,你笑一下我可能就想起来了。” 沉浪的心:一开口就又把他当工具人,先对他笑一下,让他回忆一下叁年前的青涩又甜美的感觉好吗! “真是奇怪的要求。”花满园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低下头抿嘴对着他淡淡的一笑。 这熟悉的感觉,熟悉到沉浪只觉得自己心跳猛然加快:“花姑娘,你说的是什么事?” “你帮我跟踪王怜花,他每天都要去一个地方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医治,你找到那个人之后,即刻把他的位置和医疗进程告诉我。”花满园顿了顿继续说,“你帮我做这件事,我帮你找出铁化鹤那群人的位置。” “花姑娘,你是不是,被王怜花软禁了?”沉浪忽然问道,“以你的武功,想要逃走或是跟踪王怜花,应该是轻而易举。” 花满园无奈的点头:“差不多吧,谁让他们手里有人质呢!” 沉浪忍不住问道:“是你要我找的那名男子吗?他是什么人?” 花满园幽幽道:“花满楼。” 然后花满园解开了沉浪的穴道让他离去,沉浪走之前,花满园强调:“记住,一定要早一点找到花满楼。” 沉浪叹气:“我明白了。” 花满园苦笑:“你明白就好。” 不早点找到花满楼,等他被医好了,花满园以及花家就欠了王怜花一个大大的人情。然后他们就要报恩了,怎么报恩?去干掉柴玉关和石观音。 柴玉关和石观音的确是花满园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计划中),她想去干掉这两个人,但不想在被王夫人控制的情况下去。 就好像自己创业,亏了赚了都毫无怨言,反正都是自己的。但进了别人公司,哪怕做好了完美的企划,领导一句话就能给你全盘否决,完事儿按照领导的规划,他出了错你还得给他擦屁股,擦好了是你应该的,没擦好就是你不行,公司出了事儿你说不定还要被他拿去填窟窿。就算运气好点,公司没出事,领导的指导方针没问题,然而好事儿也不会有你的份。 这他妈谁愿意。 沉浪安慰她:“你放心吧,要治好眼疾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花满园转而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欧阳兄府上。” “如果我白天能出去,我就去欧阳喜府上找你,我若是没去找你,那你晚上就来这里找我。” “好!”沉浪又道,“花姑娘,你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把朱姑娘劝回家。” “我尽力。”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不会多问,也不必问。 ··· 第二天,王怜花又要带着花满园去了欧阳喜的府上,以花满园的性格,太配合了反倒容易引人起疑,于是花满园又甩了一个冷脸给王怜花:“没兴趣。” 王怜花又问:“你真的不去?” 花满园马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好烦哦。” 王怜花开始拿乔:“你不去就算了,本来我还打算从欧阳喜府里出来后,再带你去见见花满楼的,既然你不去,那就算了吧!” “你敢威胁我!” 王怜花得意的说:“没错。这是我想了一整晚后做出的决定,反正你现在对我也没什么好脸,既然已经这么讨厌我了,那再讨厌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我觉得,就是我以前对你太纵容了,所以你现在就动不动给我甩脸子。”他正色道,“所以以后我也不会再对你这么好了。” 花满立刻园跳起来把他扑倒在地,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打他巴掌,一边打一边喊道:“白飞飞,给我拿条鞭子进来,带倒刺的那种!” 王怜花被她打了好几巴掌才终于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你还想抽我!” “老娘抽死你个王八蛋,敢跟我提要求,敢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花满园手腕被抓住也阻挡不了她打人的心,一个头槌下去,王怜花感觉自己眼前全是星星。 “白飞飞,你是谁买来的,不许给她鞭子!”王怜花也朝白飞飞喊道。 然而白飞飞听见花满园的命令后,早就走得远远的,王怜花连她的背影也没看到。 “哈哈哈哈!”花满园高兴的拍手,“你这五十万两花的值吧!” “得意什么,这里全是我的人,白飞飞给你拿一条鞭子,我叫人给我拿十条鞭子过来,轮流抽你!”王怜花骂道。 “哈哈哈,你叫啊,你看她们敢不敢过来。” “哼。”王怜花冷哼一声,然后喊道,“萍儿,翠儿,给我拿十条带倒刺的鞭子来!” 花满园马上又是一巴掌,红着眼睛嗔怒道:“你真要拿带倒刺的鞭子打我啊!” 王怜花心里得意极了:“看你表现吧,你要是肯乖乖听话我就不打你。” 花满园吸吸鼻子:“怎么样才算听话。” 王怜花说:“首先,你从我身上起来,再让我亲一下,待会儿再跟我亲热一阵,我要是累了你还得给我捏捏腰。” 花满园瘪瘪嘴:“好难哦!” 王怜花心疼道:“那捏腰就算了,让我亲几下就好了。” 花满园哭着说:“太难了,还是太难了……” “我觉得还是打你比较简单。”伸手接住白飞飞递来的鞭子。 王怜花怒瞪白飞飞,她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鞭子! 王怜花朝门口喊道:“萍儿,翠儿,少爷我的鞭子呢!” 没人回他。 萍儿、翠儿去找鞭子了,还没回来。 “哈哈哈哈!”花满园扒开王怜花的衣服,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之前王怜花肯让花满园抽,那是在王夫人默认的情况下,现在老妈不在,王怜花怎么可能还乖乖让她抽。 王怜花使出吃奶的劲,一把推开身上的花满园,起身就向外跑去。 花满园又从后把他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继续抽他。 她分出神来命令白飞飞:“去门外守着,不许让萍儿翠儿进来,她们要是敢硬闯,你就给她们几个巴掌。” 白飞飞便出去了。 她靠在门上,听着皮鞭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只可惜她看不到王怜花的惨状。 紧接着,传出来的除了皮鞭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还夹杂着些许皮肉拍打声,女人的嬉笑声,男人的喘声和求饶声。 萍儿、翠儿拿着十条带倒刺的鞭子回来后,听见的就是这些声音。 这两个人都和王怜花有过露水情缘,此时听到这些声音心内又嫉恨又无可奈何。 翠儿冷笑道:“还以为这位花姑娘多么矜持,前几天还天天摆冷脸呢,今天就耐不住和人好上了,真是个……” ‘啪’的一声,翠儿脸上已挨了白飞飞一道耳光。 翠儿想不到这看上去楚楚可怜的白飞飞竟也会打人,还下手如此重,最初的惊讶过后,翠儿脱口而出:“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正说着,翠儿又反手朝白飞飞打去。 “你骂她,我就打你!”白飞飞抓住翠儿的手腕。 这时,房内又传来花满园的声音:“白飞飞,把她们的鞭子拿进来。” 白飞飞这才松开翠儿的手。 她正从翠儿、萍儿手里拿鞭子时,王怜花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园儿,别打了,再打下去我就没命了。” “没用的东西,才打断一条鞭子就这副死样子,呸!你这些年的武功都白学了,一点都不禁打。” 白飞飞一听,闪电般出手,翠儿、萍儿手里的鞭子一眨眼就全到了她的手上。白飞飞再将门开了个小小的缝隙,把鞭子一股脑儿的都扔了进去。 ··· 王怜花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打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天知道花满园是怎么回事,一拿起鞭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嗜血、暴虐。 练武功的人虽然身体好,但也架不住她这样的打法,尤其是她武功还比王怜花高出许多。 一有反抗行为,马上就被无情的镇压下去,随之而来的又是新一轮更重的惩罚。 “别颓废了,赶紧收拾收拾,不是要去欧阳喜家做客嘛!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呐!”花满园推了推床上的王怜花。 “不是说不去吗?” “我都打了你了,再不对你好点,满足你一点小小的期待,我还是不是人啊!”花满园又嗔道。 “只要你不打我,就是心疼我了。” “哎呀,打是亲骂是爱嘛!” “那你可以让我也打你几下吗?不拿鞭子抽,我用手就行了。” “你好幽默哦!” “我说真的,让我打几下好吗?” “呵呵呵呵,那你来啊!” 王怜花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悲惨的放弃了这个机会。 他也不打算问花满园平时有没有打过花满楼。 他都能想到花满园的回答了:“哎呀,自己家里的金贵不能也舍不得弄坏,外面的东西坏了就坏了呗。”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为什么他小时候没有在武学上多下点功夫,凭他的天赋和才智,打花满园,他能打十个! 现在也不晚,等柴玉关的事解决,他就专注武学,以后就轮到花满园向他求饶了。 想想就很开心。 真实的名侦探 出了王府后,王怜花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先去找花满楼,再去欧阳喜家。 他们方才耽搁了不少时间,如果先去欧阳喜家,到了花满楼那里时就该是晚上了。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 花满园不愿走了,在那里直接住下…… 王怜花才不愿意给花满楼和花满园温存的机会。 但要是先去花满楼那里,再去欧阳喜家就不一样了。那就相当于给这两人划定了一个时间范围,她只能草草和花满楼说几句话就离开,然后随他一起去欧阳喜宅邸。 花满园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单纯地以为王怜花被打一顿后学乖了。 她心道自己以前果然还是对他太好了。 花满楼被王怜花安置在洛阳城内的一处宅邸中,王怜花带着她进去,边走边说:“虽然这里才是我名以上的家,但实际上,我和我娘一直都住那里。连欧阳喜都以为这里才是我家。” 王怜花带着花满园来到了一间房间,他掀开墙上的字画,朝着墙上一推,墙面滑开,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王怜花回过头对花满园说:“进来吧!” 然后他就挨了花满园一巴掌:“你怎么能让他住地下室!有你这样对待人质的么!靠着人家吃饭也不好吃好喝把人供起来,真是不要脸。” 王怜花这一巴掌挨得实在冤枉,他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说:“他现在能看清楚近处的一些东西了,但是因为失明太久,所以现在还不能见强光,所以我才让他住在见不到光的地下。” 说完,他另半边脸又挨了一下。 花满园白眼:“你不早说,害得我白打一下。” 王怜花:“……” 纵是王怜花见多识广,本身也够脸厚心黑,都没见过有人错上加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他心道算了,打不过人家就只能服软认怂。 随后王怜花将她带到了花满楼所在的房间。 房间内点了几盏灯,花满楼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黑纱。透过黑纱,他可以见着一些光亮。 王怜花说:“他现在还没完全被治好,只能在偏暗的环境下,见着近处的一些东西,太远了他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对了,他从能见着东西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见过,他说想第一个见你。” 王怜花推了一把杵在原地的花满园,半是玩笑的说:“把黑纱取下,给他开个苞。” 然后王怜花就离开了房间。 花满楼走上前,握着花满园的手取下了眼上的黑纱。 见到花满园的时候,花满楼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你和小时候变化好大呀!” “我那个时候才五岁多,现在快二十一了,你当然认不出。”花满园又问,“你还记得我五岁时长什么样?” “嗯。”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用尾指沾了一些口脂涂在花满园嘴唇上。 “你什么时候做好的?怎么不叫叫我一起呀!”花满园埋怨道。 花满楼没回答她,反而看着她的嘴唇笑了笑:“颜色还是挺好看的。”说着又把小瓷瓶放到了花满园手上。 “你讨厌死了,说好了一起制的嘛!”花满园把小瓷瓶收进怀里。 “这瓶只是试手,等我们回了百花楼再一起制。” “那你要好好遵从医嘱,不许抗拒就医。” “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跟在家里一样乱发脾气。” “我哪有!” “嗯?” “好吧,我听你的。” 花满园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便出了房门。 王怜花感到稀奇,她竟然真的只和花满楼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 他本来想刺她几句,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又识趣的没有说话给她找不自在,而是和她保持了几步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下,就算花满园突然暴走,他也能安全逃走……大概吧。 可是,王怜花没有说话,花满园却主动开口了。 在去欧阳喜家的路上,花满园问王怜花:“花满楼的眼睛治好后,会有副作用吗?” 王怜花轻笑一声:“若是有副作用,那你也太小瞧我的本事了。” 花满园松了一口气。 王怜花瞥了她一眼,看出她已经愿意配合他们的计划了。 为了花满楼的眼睛。 今天带她来看花满楼,也是王夫人的意思,想要马儿跑,当然得给它吃点草。 于是王怜花就带她来看了已经重见光明,但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花满楼。 王怜花提醒她:“不过若是要让他的眼睛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剩下的不用他多说,为了花满楼的后续治疗,她将要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们干掉柴玉关和石观音。 王怜花心内又开始百感交集,他有一点不想让花满园加入这个可能会让她丧命的计划,又有一点嫉妒花满楼,还有一丝憎恨花满园的偏心。 所以在他们到了欧阳喜家中,熊猫儿一提议拼酒,王怜花就迅速的答应了。 虽然一醉不能解千愁,但喝酒的时候他就能把心中的不快乐全都忘掉。 欧阳喜、沉浪、王怜花和熊猫儿四人一人喝完了一坛酒还是精神奕奕,于是欧阳喜便命人再搬来了八坛酒。 一旁安静的朱七七眼睛一直在沉浪和熊猫儿身上打转,花满园离席也没人发现。 她离开后不久,又站在远处扔了个石子在沉浪身上。 沉浪马上借着尿遁离开了酒桌。 ··· 花满园正色道:“沉公子,我有话对你说。” 沉浪笑道:“正巧,我也有话对你说。” “那我先说吧!”花满园道,“你不用帮我找花满楼的下落了,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不过我还是会帮你找出铁化鹤的位置。” 在取下花满楼眼上黑纱的那一刻,在他睁开眼的瞬间,花满园就输了。 虽然花满楼平时都很开心,没有因为失明的事而自怨自艾。但他内心深处有没有想过重见光明呢? 即便是幽谷里的杂草也会向往阳光,何况是曾经拥有过太阳的花满楼。 可是花满楼还是会拒绝这次机会,如果让他重见光明的代价是花满园的安全,他就绝对不会答应。 所以王夫人便将他们分开,因为不知道才是最大的恐惧,他不知道花满园在另一边过得如何,王怜花稍微恐吓一下他,再不愿意也只能配合王怜花的治疗。 他是个善良又执拗的人,让他牺牲自己救别人,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笑着就去了。可如果牺牲别人来救他,他就不会愿意。 一旦治疗见效,比起重见光明的快乐,他心内更多的却是愧疚。 花满园心说,这二十年来他为我牺牲了无数次,我为什么不能为他牺牲这一次。 所以她劝他积极配合治疗,不要多想,不要愧疚,她不在意的,她不在意为他牺牲这一次。她想,他一定会明白她心内的想法。 因为,她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一定能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也因此,她不需要沉浪再替她找出花满楼的位置了,她决定让花满楼待在那里,安心的接受治疗。 沉浪哭笑不得:“其实我想对你说的也差不多。” “你已经得知了铁化鹤等人的消息?” 沉浪点点头:“昨夜我自你屋内出去后没多久,就遇上了王夫人。王夫人和王兄便将绑走铁化鹤等人的原因都告知了我。” “那你相信他们的话吗?”花满园虽然不知道王夫人和王怜花为什么要绑走铁化鹤等人,但她直觉认为不会是什么好事。 沉浪摇头:“一个字也不信。”他接着说,“可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不得不相信,昨夜除了我,朱姑娘和熊猫儿也潜入了那座宅邸,所以我只能装作相信他们的样子。待会儿我还要负责说服朱姑娘和熊猫儿,让他们也相信王夫人绑走铁化鹤等人是好意。” 花满园忽然想起沉浪的身世,她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准备对付快活王?” 沉浪先是一惊,随后缓缓道:“没错。” 他又问道:“你是想说,让我和王夫人一起合作吗?” 花满园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沉浪道:“昨夜王夫人对我说,她绑走铁化鹤等人,也是为了阻止快活王的阴谋。虽然我不相信她的话,但我见到王夫人,又猜出了另一件事。” 花满园好奇道:“什么事?” “王夫人便是昔年的江湖第一美人,云梦仙子。” 沉浪看见花满园的表情,笑了笑:“我猜对了是么!” 接下来,沉浪展开了一系列精彩的推理,不但把王夫人的身份扒了出来,连王夫人和柴玉关的二叁事也猜了个准。 听得花满园连连拍手,忍不住称赞道:“你要是再出名一点,就没陆小凤和楚留香的事儿了。” 这才是真实的名侦探。 沉浪笑笑:“花姑娘谬赞了。” 然后,花满园开始用‘你有没有听说过安利’的语气对他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合作。” 沉浪挑眉:“怎么合作?” 花满园嘿嘿一笑,看这样子是准备和她合作了。 现在花满园已经避免不了要配合王夫人的计划去沙漠阻止石观音和柴玉关的婚礼,并且刺杀石观音生擒柴玉关。 这么重要的事,王夫人肯定按捺不住,自己也会亲自出马,但她绝不会和花满园一起去。 她应该会让花满园在前方探路,等到最后一刻再出来。 花满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次任务中活下来,更不清楚王夫人会不会在之后继续让王怜花为花满楼治疗。 王夫人和王怜花的信誉嘛,呵呵! 于是花满园决定和沉浪一起合作。 沉浪虽然武功不差,但快活王这么多年下来,实力高深莫测,还有一票得力的手下。况且快活王马上就要和石观音成亲,再加个石观音,沉浪成功的几率就更低了。 单靠沉浪自己,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成功。 现在大家目标都是快活王,和她合作,做她的杀手锏,把握好机会,他们也许能趁着王夫人和快活王、石观音相争时,借势除掉快活王和石观音。若是花满园运气好点,还能把王夫人给绑了。 就算她运气差点,谁都干不掉,有沉浪暗中帮忙,也能跑路。 到时候她安全回来了,王夫人没回来,王怜花就得哭着给花满楼继续治疗。 如果她和王夫人都安全回来了,王怜花还是得给花满楼继续治疗。 王云梦你可没说一定要我拿回柴玉关或者石观音的人头才给花满楼继续治疗。活儿都干了,不给工资说不过去吧。 不治? 行,那我只能送沉浪一张移花宫一日游的门票,让他和邀月聊聊我的近况了。 花满园现在只能利用信息差来将局势导向自己这边,除了她谁都不知道沉浪是沉天君的儿子,也不知道他要去对付快活王。 沉浪一口答应:“好!” 花满园咧嘴笑 :“合作愉快!” 沉浪也露出微笑 :“合作愉快!” 王夫人的计划与失业的色使 沉浪和花满园一前一后返回酒桌,她回去的时候厅里只剩王怜花和欧阳喜两个人醉倒在地上。 她一回来,王怜花就从地上一跃而起,走过去牵她:“你终于回来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你看躺地上,还以为你醉了。” “哈哈,不过是骗骗那只猫儿的。”王怜花还不忘吹嘘一下自己的酒量,“区区叁坛,如何能让我趴下。” 可惜花满园没接茬。 没有捧哏的,王怜花也就没再继续吹嘘,直接带着她回了家。 路上,王怜花提起王夫人的计划:“最迟叁天,我母亲就会让你去沙漠。” 花满园斜眼:“有你们这么压榨员工的么,连法定节假日都不给放,快过年了还给人派长期出差。” “急什么,过不了春节还是能过个端午的,要是你速度再慢一点,那就只能回家中秋了。”王怜花大笑道,“你若是不回来,花满楼一定会急死的。” 她就知道,要是自己回不来,在王夫人母子手里的花满楼也不会有好下场。 幸好她提前和沉浪达成了合作。 叁天后,王怜花将花满园带至一间密室。 花满园心想,王夫人应该是要和她说去沙漠的事了。 等她进了房门后,却发现王夫人并不在这里,房间内只有朱七七和熊猫儿。 朱七七面上颇有疯狂之态,见到花满园也没理她,而是一直站在原地咯咯的笑着。 花满园看她这样子,沉默的离她更远了一点。 看起来像是磕了药,也可能是精神失常。 倒是熊猫儿见着花满园表现出了惊讶的样子:“你竟然真的是和王怜花一伙的。” 王怜花嘻嘻笑:“她和我同进同出这么久,你早就该清楚了。” 熊猫儿看着花满园的脸,坚信她绝对不是坏人:“花姑娘,你要是被他逼迫的,你就眨眨眼。”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我眨眼你也救不了我啊!” 熊猫儿低下头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男子汉的尊严受到了无情的践踏。 花满园问王怜花:“他俩是怎么回事?你带我来看他们做什么?” 王怜花笑道:“你先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他把墙上铺着的四个木偶移开,露出四个小洞,“你们从这小洞里,就能看见沉浪了。” 原本站在原地不动的朱七七一听见‘沉浪’二字,突然冲了过来。 花满园心说,果然是间歇性精神失常呢! 王怜花一把抓住朱七七的手腕,出手如风点了她的哑穴:“朱姑娘,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不能让你吵到墙那边。” 朱七七恶狠狠的瞪他,王怜花却不再理她,过去把熊猫儿的哑穴也点了。 熊猫儿气的脸红脖子粗,想冲上去打王怜花几拳,可惜身上中了迷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面对朱七七和熊猫儿的眼刀,王怜花不慌反笑:“怎么,我满足你们的心愿,让你们看沉浪,你们反倒不看了。那我还是把木头人移回去好了。” 此话一出,熊猫儿和朱七七立刻一人凑到一个小洞面前。 花满园皱着眉:“你还没跟我说做什么把我带这里来。” 王怜花笑道:“你也过去看,看完了我再跟你说。” 于是花满园也一脸狐疑的凑上了小洞。 她看到了一名少女为沉浪斟酒,少女倒多少沉浪就喝多少,大概觉得沉浪喝得差不多了。打扮得如同眼光四射的仙子的王夫人迈着莲步翩然而至。 花满园心一顿,难不成王夫人也瞧上了沉浪,她想让沉浪也去对付快活王? 照这样看来,朱七七和熊猫儿就是用来要挟沉浪的人质了。 花满园惊觉,莫非自沉浪第一次潜入这座宅院时,王夫人就挑中了他? 应该就是那晚,不然王夫人为何要亲自出马来劝走沉浪。她当时就在考验沉浪的本事,如果沉浪没有她想象中的能干,那么沉浪当时就会被她杀死。 同一瞬间,花满园、朱七七和熊猫儿叁人不约而同的咬着牙。 一个心里暗骂王夫人坏了自己的盘算,一个骂沉浪竟似已沉醉在王夫人的温柔乡又骂王夫人为老不尊,一个骂沉浪到现在还有心情喝酒谈笑。 如果叁个人现在能说话,一定会异口同声的说一声:草! 花满园看了朱七七和熊猫儿一眼,沉浪一定会答应王夫人的要求。 哪怕他和这两个人认识并不久,交情并不长。 但他是个好人,光这点就足够他答应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沉浪绝不会让这俩人因为他送命。 从他浪迹天涯数年后,一听见石观音要加害沉璧君,就毫不犹豫的去了神针山庄时,花满园就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 他一定会答应王夫人! 沉浪的确答应了,他别无选择。 然后,王夫人一件一件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我武功上的技巧,虽已可说是登峰造极,但我在某一方面的技巧,却更胜武功十倍。” “现在,我就以我这珍贵的身子,来交换你的心。我想,这大概可说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我嫁给你!” 为了笼络沉浪替她对付快活王,王夫人决定要嫁给沉浪! 可比起王夫人的身材,和这桩婚事,花满园更在意一件事。 她扭过头看了眼王怜花,王怜花本来被这桩婚事吓呆了,这会子察觉到花满园在看自己,便也扭过头去与她对视。 花满园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她觉得王怜花某方面的能力并没有比过叶孤城、原随云、花满楼。 看来王怜花没有遗传到他老妈一顶十的优良基因。 丢不丢人,没超过花满楼和原随云这俩二十出头的小伙就算了,城主可是个奔四的人。 王怜花从花满园的神态动作中看出了怜悯、遗憾、不屑等等情绪。他怒了,要不是不能说话影响那边的王夫人的交谈,他现在就向花满园破口大骂了。 哪个男人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都会气急,更何况王怜花还一直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引以为傲。 被花满园这样一质疑,他差点就想把她直接压在地上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王怜花看着她,目光喷火,你再说一遍? 花满园耸耸肩,本来就是事实嘛! 王怜花更生气了,花满园这什么意思?他那方面比不上花满楼那瞎子? 他盛怒之下都觉得就算他在这里说两句话做点小动作,妨碍了王夫人和沉浪的谈话又如何,反正那是王夫人的事,不是他的事,柴玉关死不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正欲动作,一颗虾球透过王怜花面前的小洞打在了他脸上。 王怜花此刻全身心都在想着如何让花满园服了他,哪想到会凭空出现个虾球打在他脸上,直接被整颗虾球打在脸上。 沉浪大笑道:“王怜花,你看够了么?如今我已是你的爹爹,你还不出来?” 下一刻,花满园等人面前的墙壁就自中间向两边分开。 王怜花依旧脸色不善,狠狠瞪着花满园。 王夫人板着脸教训王怜花:“怜花,还不快见过你沉叔叔。” 王怜花身形不稳,差点跪了下去。 沉浪笑眯眯的托住他:“暂时还不必行这么大礼,等我和你娘成亲的时候再磕头也不迟嘛!” 王怜花:想打人。 花满园把王怜花扶到一旁的凳子上,王怜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花满园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从今天开始,你们两就各论各的,你管他叫爸,他管你叫哥。” 王怜花:“……” 花满园没理王怜花,又自顾自的问沉浪:“沉浪你还没到二十二吧!” 沉浪笑道:“我今年刚好二十。” 王怜花忽然笑道:“母亲能嫁给沉叔叔这样的人,小侄心里欢喜都来不及,恨不得早一点改口叫爹爹。”他眼睛一转,“不如,今夜就将这好事办了如何?” 朱七七听见沉浪答应与王夫人成亲时,心中已是悲痛难忍,愤恨难当,现在王怜花又提议今夜成亲,朱七七简直万念俱灰。 眼睛直直的看着沉浪,眼中泪珠无声地滑下,一滴泪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熊猫儿本也气愤于沉浪答应王夫人的亲事,现在见到朱七七的眼泪,心里也不免为之一恸。 当事人沉浪呢? 沉浪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朝朱七七撇去一下。 花满园很明白,如果这个时候他因为朱七七的表情而有任何动作,王夫人就更不会放过朱七七。 所以无论他是不是喜欢朱七七,都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但朱七七脑子里只有两个选择,沉浪爱她,沉浪不爱她。从来没有过别的选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代入沉浪的立场去思考。 她现在只认为沉浪不爱她,喜欢上了恍若人间仙子的王夫人。于是她的眼泪越来越多,几乎要哭晕过去。 花满园觉得朱七七还没有才见沉浪一次面,现在不过是第二面的王夫人来的了解沉浪。 王夫人看着朱七七的眼泪,反而乐呵呵的笑了两声。 沉浪没有因为朱七七的眼泪而被影响,继续对王怜花说:“今夜成亲是否太急了?” 王怜花疑惑道:“急吗?”随后板起脸教训沉浪,“沉叔叔莫非是不想和家母成亲,真想成亲的,都巴不得早早的洞房。” 花满园不耐烦的插话:“如果只是王夫人的婚事,把我叫过来做什么?” 王夫人使了个眼色,来了几个人把朱七七和熊猫儿架走。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花满园、王怜花、沉浪和王夫人四人,代表着要开始谈正事了。 沉浪轻笑一声,回答王怜花先前的问题:“要成亲,也得先等你的丈夫死了再成亲。” 王夫人脸色一变。 沉浪乘胜追击,又将他之前在花满园面前的推理,重新在王夫人和王怜花面前演绎了一遍。 也许是前几次花满园的话提高了王夫人的抗打击力度,这一次,听见沉浪讲述柴玉关和自己的恩怨情仇,王夫人没有像之前一样失态,反而变得平静了不少。 “既然你都猜出来了,也不用我多说。”王夫人看着沉浪,“不过,你还愿意去对付柴玉关吗?” 沉浪一笑:“不除了他,又如何能娶了你?” 王夫人又咯咯的笑了笑:“很好,很好。” “不过这次你要对付的可不止是柴玉关,还有石观音!” 沉浪一惊:“石观音?” 王夫人点头:“不错,你在中原,所以不太清楚西域的势力分布。西域以玉罗刹的西方魔教势力最大,其次才是快活王与石观音。近些年玉罗刹动作频频,这两人为了生存也不得不以婚约来结盟。” “他们的婚礼,就在两个月后!” 沉浪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趁着他们婚礼当天,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时候,刺杀快活王?” 王夫人娇笑道:“当然不是。我们能想到趁着婚礼这日刺杀他们,玉罗刹肯定也想趁着他们手忙脚乱之际发动攻击,所以这一日,他们婚礼周围防守必定更加严密,你们说不定连他们举办婚礼的宫殿都进不去,而且就是进去了,到时候石观音和她的部下也在,成功几率又要降低几分。” 沉浪抓住重点:“你们?夫人的意思是我和王兄?” 王夫人摇摇头:“是你和花姑娘?” 早就知道花满园要去沙漠的沉浪装作惊讶的样子:“花姑娘!?” 王夫人点头,捂着嘴笑道:“沉公子可别小瞧了花姑娘,花姑娘可是移花宫的少宫主,武功和能力都不在公子之下。” “移花宫少宫主?”沉浪转头看花满园。 花满园淡定的喝茶:“要签名吗?” “那来一个吧!”沉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笔,“没带纸在身上,签衣服上可以吗?” 花满园拿过笔,刷刷刷在沉浪衣服上签下名字:“等我出名了,你还可以留着当传家宝。” 签完名,沉浪继续问王夫人:“这件事令郎不去吗?” 王夫人叹了口气:“柴玉关认得他,所以这次他断乎是去不得。” 花满园问道:“难道你不是要我们去刺杀柴玉关?”如果是单纯的刺杀,不想被人认出,蒙个脸就行了。 王夫人笑道:“你们受我之命去刺杀快活王,虽然快活王手下酒色财气四使和急风叁十六骑俱不是你二人对手,于是快活王只好亲自出手,你二人虽然武艺非凡,却还不是快活王的对手,终被他所擒。” 王夫人继续笑道:“可他又偏偏是个惜才的人,尤其现在更是用人之际,所以他更是不可能放过你们。” 花满园道:“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假意归降,再伺机除掉柴玉关?” 王夫人点头。 花满园又问:“可是夫人之前说我们进不去快活王的宫殿。” “他们成亲那日你们进不去,可这之前,你们还是能找到空子进去的。” 花满园道:“夫人在快活王那里有眼线?” 王夫人嫣然一笑,默认了:“你不妨猜猜看那人是谁?” “是色使!” 王夫人先是一惊,随后笑道:“你这小丫头,脑袋还挺灵光的。”她又问道,“你是如何猜出的?” 花满园道:“因为色使失业了,快活王要成亲,为了讨好未来的王后,后宫内肯定不能留有一个女人。何况即便他不这样做,石观音也不会让那些个绝美的女子留在她眼前。所以原本替快活王搜罗天下美人的色使就再无用武之地了。” 她叹了口气:“职场竞争很激烈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色使江左司徒本就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原本与他平起平坐的另外叁个人,财使和酒使尚且不论,负责快活王安全的气使是靠自己武功上去的,肯定瞧不上色使这种靠女人上位的人,所以气使第一个排挤他,财使和酒使就算不跟着一起排挤他,也不会出手帮忙。毕竟现在色使已经不可能再上来了,他们帮助他也没有好处,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毕竟快活王只有一个,使者可是有四个,谁不想当最受他信任和看重的心腹呢?以前他们每个人都有叁个竞争对手,现在少一个竞争对手难道不是好事吗?” 花满园抬眼看了看王夫人:“色使原本地位高悬,一夕从高处掉落,心态肯定极不平衡。夫人想必就是在这时策反的色使吧!” 王夫人连连拍手:“不错不错,你们两个都这么聪明,这件事肯定十拿九稳。” 随后王夫人又走过去牵着花满园的手站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我不要柴玉关死,我要他活着失去他所有珍视的东西,权位、名利。” 他乡遇故知 开完会,沉浪单独找花满园聊了聊。 “花姑娘,抱歉。我……” 花满园截断沉浪的话:“你不用抱歉,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话后,两人相视一笑。 沉浪先答应了做花满园的杀手锏,照理说他不该违背承诺再答应王夫人的要求。 一边是承诺,一边是友人的性命。 选择花满园,他信守了承诺,但他的两个朋友就会当场丧命。选择王夫人,他的朋友得以存活,可又背叛了和花满园的约定。 沉浪思前想后,决定同意王夫人的要求,眼前之急是先保住他两个朋友的性命。 花满园的危机相对要远一些,等朱七七和熊猫儿暂时无虞,他便可以帮助她解决她的危机。 沉浪看着花满园,坚定的说:“花姑娘,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会保护你平安离开沙漠。” 花满园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感觉我在白占你的便宜。我上次只是向你提供了一些信息,可是我提供的消息,王夫人也提供给你了。现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沉浪轻轻一笑,注视着她:“你不用不好意思,这都是我自愿的。” 花满园抬起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把沉浪看的心跳加速。 沉浪定定心神:“我是说,我既然之前答应过你,就不会毁约,无论如何,我都会助你达成心愿。” 花满园失笑一声,她感觉自己在欺负好人,又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沉浪,到了沙漠我们各自都自身难保,你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不用分出精力来照顾我,我有我的实力和骄傲,不需要别人保护我也能活下去。” “抱歉。”沉浪再一次向她道歉,即便知道她武艺非凡,实力出众,沉浪还是不免将她放在需要自己保护的位置上,“花姑娘,我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没关系。”花满园表情淡淡的,没有因为被沉浪轻视而生气,“我只希望我们到了沙漠后,你也莫要再将我放在被保护者的位置上,好吗?” 沉浪用力点头。 隔日,王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让沉浪和花满园出发了,还赠送了一个导游白飞飞。 临时塞人,花满园和沉浪当然不同意了,花满园先前就觉得白飞飞不简单,身上可能有秘密,而且她也不清楚白飞飞的底细,所以她拒绝和白飞飞组队。 沉浪单纯觉得白飞飞看起来温婉轻柔,哪怕知道王夫人肯放心让白飞飞与他们随行足以证明白飞飞实力过人,可只要见到白飞飞那令人怜悯的模样,沉浪还是不免轻视她。 王夫人轻轻一笑:“沙漠可不比中原,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风土人情都和中原全然不同,沉公子和花姑娘可有去过沙漠?” 花满园和沉浪摇摇头。 王夫人又接着道:“到了沙漠,入眼尽是黄色的沙子,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没有在沙漠长大的幽灵宫主的帮忙,即便二位俱是武艺非凡,智慧过人之辈也无法在沙漠存活几天。” 王夫人刻意强调了‘幽灵宫主’四个字。 花满园先前猜测白飞飞不简单,可她没想到白飞飞竟然这么不简单! 沉浪失笑:“这两天内,我已经接连见到两个宫主了。”他指花满园和白飞飞。 王夫人问道:“那你和花姑娘现在可愿意让白飞飞同行了?” 沉浪和花满园对视一眼,随后沉浪笑道:“夫人好手段,竟然连幽灵宫主都被你收服了。” 王夫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于是沉浪和花满园便同意了白飞飞的入队申请。 与此同时,不远处还站着两名男子,一者玉面朱唇,一者清逸出尘。 这二人正是王怜花与花满楼。 王怜花满怀恶意的对花满楼说:“你看,她明知道你就在这里,不愿来找你,更不愿回头看你一样,就那样决绝的走了。” “唉,我真怕她就这样一走了之,沙漠也不去了,直接回了家,就当你死在外面了。” 花满楼的脸上还是蒙着一层黑纱,透过黑纱他注视着花满园离去的背影,听见王怜花的挑拨,他觉得很好笑,他轻笑一声:“她是走的决绝,因为她知道她可能一去不复返,所以她怕只要回头看我一眼,就不愿再离开我身边。” 王怜花冷笑,话语中带着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尖锐和嫉妒:“你知不知道她去沙漠完全是为了你,你心疼她,又为何让她孤身涉险?她既然这么听你的话,你一句话就能让她留下,为什么不让她留下?” 花满园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花满楼的视线中,他才转过头,看着王怜花忽然笑了笑:“你既然也不愿意让她去沙漠,你为什么不对她说呢?” 王怜花冷哼一声不说话。 花满楼继续说:“因为你胆小,你既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也不敢把你的心意说给她听。” 他忽然又笑了:“你把你的心意说给她听,她对你的态度也许会好一些,” 王怜花先是惊讶,再是觉得自己被轻视:“你竟然教别的男人如何获得自己的女人的欢心,可真是大方。”他带着酸意与恶意说,“你就不怕我抢走她吗?” 花满楼面色平静:“因为你和我,完全没有可比性。” 王怜花想不到不仅江湖传言,就连看上去温文尔雅,毫无攻击性的花满楼,竟也有如此攻击性的一面。 他心中冷哼一句,却不做反驳,就让花满楼轻敌吧,等哪天他完全得到了花满园,再打花满楼的脸也不迟。 王怜花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花满楼说:“你是指我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去沙漠吗?”他顿了顿,继续回答,“因为她想去。” 王怜花瞪大双眼,声调不自觉抬高:“就因为这个理由你就让她去沙漠,你知不知道沙漠有多危险!” 花满楼还是很平静的说:“我知道,但我不是她,我不能替她做决定。” “还有,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心中经受了多少煎熬和挣扎才没有开口让她留下。” “哼!”王怜花拂袖离去,“搞不懂你。” 花满楼心说,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差距,我永远都不会约束她,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 花满园、白飞飞和沉浪叁人离开了洛阳。 就在叁人离开洛阳的第二天,白飞飞一早醒来,在自己的枕边发现了一张纸条。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白飞飞心道糟了,火速跑到花满园和沉浪住过的房间去查看。 房间内空空如也,她再下楼去问前台的老掌柜。 老掌柜说:“你说那两位客官啊,昨天夜里他二人突然要退房,我就给他二人退了房。” 白飞飞这才明白,难怪当时那两人面对被强塞进来的她,竟然什么异议都没有。 原来他们早就决定一离开洛阳就把她甩掉。 白飞飞咬咬牙,跑去马厩牵马追他们,却发现她的马也不见了。显然是被这两人弄走了。 此刻她也不能回洛阳找王夫人告他们的黑状,她和王夫人也只是合作关系,王夫人手上没有牵制她的人质,比起她显然更信任花满园和沉浪,何况是她没有跟紧这两人,这就是她没用。 于是白飞飞只能买了匹马,独自去沙漠。 到了沙漠就是她的主场,那两人对沙漠一无所知,最后还是要仰仗她的带路。 那边的沉浪和花满园快马加鞭了一天,确认完全甩开了白飞飞后,才找了个客栈歇息。 下了马,沉浪才有精力去瞧花满园,他忍不住说:“花姑娘,你穿男装也很好看。” 花满园嘻嘻笑:“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就不用特地强调了。我就是穿个麻布袋也很好看。” 沉浪一本正经的说:“不行,我还是要说,你长得真漂亮。” 花满园被奉承的心里飘飘然,但还是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肤浅!” 沉浪疑惑道:“我哪里肤浅了,我说真话也有错吗?” 花满园哼哼两声:“难道我只是长得漂亮吗?我明明那么多优点,聪慧过人,武功高强,身材超棒之类的你怎么不说。就知道看我脸,肤浅!” 沉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佯装苦恼的说:“前面两个优点我就算不说,长眼睛的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可最后那个优点,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盯着女孩子的身体看吧!” 沉浪摊手。 花满园盯着沉浪,沉浪也盯着她,过了会儿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然后沉浪又问她:“你想好了接下来先去哪里吗?” 花满园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已经决定好行程了。”毕竟沉浪江湖经验丰富,她还以为沉浪早就习惯提前计划了。 沉浪笑道:“有聪慧过人的花姑娘在,我当然是听她的。” 沉浪的马屁拍的花满园有些飘飘然,她得意的小眼神扫了扫。最终拍板道:“我们去兰州!” “兰州有不少富商是通过沙漠发的家,我们在兰州一定可以找到出色的向导。” 沉浪没有异议,直接说:“好,那我们就去兰州。” 于是,两人接下来又快马加鞭了数日,赶到了兰州。 一到兰州,花满园就写了两封信寄出去,一封寄给家里,一封寄去移花宫。 寄给家里的信上说她和花满楼今年不回家过年了,他们在某座山上遇见了一个隐世不出的神医。神医能治好花满楼的眼睛,于是他们就留在了那座山让神医给花满楼医治。 现在花满楼已经能看得清近处的东西了,完全治好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最快端午节,最迟中秋节,他们就能回来了。 以及,她在兰州寄件是因为神医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家里人就别来看他们了。以及其中有一些药需要到沙漠才能找到,所以花满园先去了兰州,再从兰州去沙漠。 寄去移花宫的就不用了写这些假话了,她怕家里老人知道花满楼被绑架,一时激动晕过去或者气出什么病来,才满篇谎话稳住他们。 到了邀月这里,这可是救命的信,所以就把这段时间的事都写了上去。 不过不能直接说,开头还是要有个认错的态度,毕竟她可是离宫出走,还顺走了邀月的‘碧血照丹青’。 于是她在开头写了一大段的认错的话。之后才是这段时间的经历。最后,花满园强调,要是端午节邀月没收到她第二封信,邀月就回花家,和花家一起去王云梦那里把花满楼抢出来。 附:路线图,房屋结构图,各种密道机关的开启方法。 花满园私心是不想把邀月牵扯进这件事来的,哪怕她知道邀月是个强有力的保障,但这也是她完完全全自己独立处理事情,她想有个不在家人庇护下展示自己的机会。 而且王云梦这件事也是她惹出来了,她希望不依靠家庭的力量自己解决。 写这封信给邀月,是她害怕自己失败了,落在王云梦母子手里的花满楼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才做了第二手准备。 花满园寄的八百里加急件,还找了几个镖师保镖。 寄完信,她就去客栈等着和去找向导的沉浪汇合。 她走在半路上,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花满园!” 听见熟悉的声音叫自己,花满园回头一笑:“陆小凤!” 陆小凤身边是西门吹雪、楚留香和一个满脸胡渣子的大汉。 陆小凤一脸欢喜的跑过来说:“我就知道是你,我就是认不出亲妈,也不可能认不出你啊!” 然后他环顾了四周又像连珠炮似的问道:“花满楼呢?他躲哪里去了?你们不是说去完仁义庄就回江南过年的吗?怎么跑到兰州来了?” 这时,沉浪也走了过来,他问花满园:“花姑娘,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 陆小凤见到沉浪穿的落魄,忽然一个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手指颤抖的在花满园和沉浪身上来回指着。 “你私奔了!你也学着话本上的姑娘,和穷小子私奔了!” 花满园:“……” 陆小凤凑近她,不服气的小声说:“你就是私奔,也该和我私奔啊,我认识你那么早。” 花满园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有病!” 陆小凤听她这话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马上转怒为喜:“不是私奔就好,你为什么来兰州啊?” 花满园叹了口气:“花满楼出事了。” 陆小凤瞪大眼睛:“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沙漠中的吃播 找了个酒馆,两边人互相诉说了一番这段时间的经历。 自那日从南宫灵的别院分开后,陆小凤和楚留香便与南宫灵一同去拜访丐帮前任帮主,任慈的遗孀秋灵素。然后这两人又莫名卷入了一桩更大的阴谋。 任慈是被自己的养子南宫灵毒杀的,而自神水宫盗走天一神水的人则是无花。 这天南海北不相邻的两个人,其实是兄弟,父亲是东瀛人天枫十四郎,二十年前设计让少林寺的天峰大师和任慈分别收养了无花和南宫灵。而母亲则是石观音。 现在,无花和南宫灵往日里做的事,全都被楚留香和陆小凤扒了出来,中原已无他们立足之地,于是两兄弟便远赴大漠,投奔了母亲石观音。 本来事情就到此为止,毕竟楚留香当初只答应了宫南燕找出盗走天一神水的凶手,其他的事都是他顺带发现的,也没答应人家要把凶手抓了送去神水宫。 然而,楚留香和陆小凤一样,喜欢多管闲事,所以他就决定去抓这两个人。结果人没抓到,反倒被偷了家——楚留香的叁个妹妹被抓去了大漠。 抓走她们的人叫黑珍珠,大漠之王扎木合的女儿 楚留香坚持说:“黑珍珠是男人。” 陆小凤说:“胡说,她分明就是女的,我一闻她身上的味儿就知道她肯定是个女的。” 两个人各持己见,吵得花满园不耐烦了,她一锤桌子:“你俩有完没完啊,一个性别问题值得吵这么久吗?” 楚留香和陆小凤异口同声说:“当然有!” 楚留香和陆小凤相互瞪了对方一眼:“这是名誉之战,关系到我们两个究竟谁才更了解女人。” 花满园左手撑脸,右手食指敲击桌面:“不然这样吧,你们两个来猜猜我待会儿会用哪只手扇你们耳光,猜对的我就给他颁一面‘最懂女人’锦旗。” 楚留香和陆小凤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花满园转而问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你话少你来说!” 西门吹雪:“说什么?” 花满园:“……” 好吧,她忘了,西门吹雪只是个打手,压根儿不在意陆小凤为什么叫他出来,只要知道自己去杀谁就行了。 这时,沉寂已久的陆小凤问道:“你刚才说花满楼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花满园便也把这段时间她和花满楼的经历说给了陆小凤听。 陆小凤说:“我们除了要从黑珍珠手里救回楚留香的叁个妹妹,还要去找石观音。而你们去找快活王,正巧这两个人要成亲。这么看来,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花满园问:“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我和沉浪正在找带我们去沙漠的向导。” 楚留香说:“你们可以不用找了,我们有一个现成的向导。” 花满园问:“谁?” 楚留香:“姬冰雁!” 楚留香推了推眼睛一直盯着花满园,眨也不眨的胡铁花:“小胡,快带我们去找姬冰雁。” 被楚留香这么推了一下,胡铁花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我真是太久没有离开那鬼地方了,竟然都不知道江湖上出了这么个大美人。”说着,他又捏着下巴凑近了花满园,仔细打量她。 胡铁花一凑近,花满园就闻到他身上的臭味,果断捏着鼻子绕到了西门吹雪旁边。 楚留香笑了笑:“小胡,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不然连接近别人的机会都没有。” 胡铁花说:“你认识我这么久,看我洗过几次澡?” 楚留香拼命在脑海中搜索:“好像,也就那么一两次吧!”楚留香又问,“大美人也不能让你洗澡?” 胡铁花看了眼花满园,嘿嘿笑道:“也许可以。”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麻烦你,凡事先想想自己配不配。” 楚留香哈哈大笑。 陆小凤也忍不住笑了。 沉浪扭过头去,努力憋笑,肩膀一颤一颤的,显然憋得很辛苦。 西门吹雪也笑了。 胡铁花不信邪,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不配吗?” 楚留香拍拍他的肩膀:“你不配。”然后指着自己说,“我配!” 胡铁花白了他一眼:“你个老臭虫,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还配?你配个屁!” 两人打骂了一路,一行人终于到了姬冰雁府上。 说到姬冰雁,这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花满园没见过他,却也听说过他的故事。白手起家,十年内成为兰州首富。 花满园除了佩服姬冰雁外,心里还想着,怪不得高祖父要去沙漠。 那就是一片未开发的蓝海,充满了凶险与机遇。 姬冰雁一开始不愿意陪楚留香一起涉险,但就像没有陆小凤叫不出来的西门吹雪一样,姬冰雁也愿意为了朋友涉险。 姬冰雁说:“你们先在我这里住一天,我们明日就出发去大沙漠,今日先让我准备出关的事。” 楚留香道:“好,你的经验多,我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都没有异议,都赞同姬冰雁,虽然除了楚留香和胡铁花,其他人都不认识姬冰雁,但他们相信楚留香,这就足够了。 花满园捂着胸口,听见终于要去沙漠了,她有点紧张。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她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西门吹雪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花满园狐疑的看向他。 西门吹雪道:“你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你今天要休息好,才有精力应付这趟旅程。” 花满园心说,他难道在安抚我? 他继续说:“你到了沙漠中,可能十几天,也可能一个月都洗不了一个澡。” 花满园:突然不想去了。 西门吹雪看出了她的退缩,接着说:“你最好趁今天,把你喜欢吃的东西全都吃一遍,到了沙漠只有干粮给你吃,运气不好,连蜥蜴也吃不到。” 花满园说:“你是不是去过沙漠?” 西门吹雪点头:“去过一次。” 花满园灵魂发问:“上面这个一个月洗不了一次澡,蜥蜴都吃不到的人是你?” 西门吹雪大方地承认:“是我。” 花满园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去沙漠?” 西门吹雪:“杀人。” 然后花满园就不问了,她听了西门吹雪的建议,乖乖去洗澡,还让人给她准备了糖醋鱼、桂花糖、白灼虾等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决心在今天把该享受的一次性都享受完。 躺在床上时,她以为自己今夜会像第一次春游的小孩子一样紧张又激动的睡不着觉,结果这一觉她安稳的睡到了大天亮。 出发当天,姬冰雁带了个又聋又哑的大汉随他们一起。 姬冰雁说,到了沙漠中,一个石驼足以抵十个人。石驼就是那名又聋又哑的大汉的名字。 花满园觉得这肯定是假名,但她也没有多问,既没问姬冰雁为什么要带石驼,也没问石驼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她觉得,人家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别人不说的时候,她平白过去追问就是讨人嫌。人和人之间总是要保留点距离感。就算是最亲密的夫妻间也有秘密,更何况萍水相逢的几个人。 他们一行人都已乔装改扮的如普通的商人一般,然后骑着骆驼进入了沙漠。 西门吹雪倒是没有改扮,他只在衣服外多披了一层白色的袍子。还送了花满园一件带兜帽的藏青色袍子。 “把它穿上,等进了沙漠,有它遮挡太阳就不会晒化你的皮肤。到了晚上,沙漠就会变得特别冷,它还能给你御寒。” 然后花满园火速披上了袍子,还把兜帽也带上。 胡铁花一看花满园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就剩一双眼睛,大骂西门吹雪这招不人/道。 “我就指望看她几眼来让自己心情好些,你怎么能把她全身都给遮住。” 陆小凤也觉得西门吹雪这事儿做的不厚道:“西门吹雪,她穿的哪里不严实了,你干嘛还让她披个大袍子,连脸都给遮住了,就露出一双眼睛。” 西门吹雪没理他们,又给花满园戴上一顶帷帽:“沙漠中风沙大,沙子进眼睛不好受,你再戴上这个就好了。” 花满园说:“我感觉你接下来还要拿一顶轿子抬着我走。” 西门吹雪笑笑:“现在没有轿子,只有骆驼给你坐。等出了沙漠我再找顶轿子给你。” 他扶着花满园稳稳当当的骑上了骆驼才走到自己的骆驼边上,骑上了自己的骆驼。 不远处的胡铁花看的啧啧称奇:“想不到冷如冰寒如雪的西门吹雪也过不了美人关。” 他接着说:“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看得我真想给他两拳。后来见他对你们也这样,还以为他对谁都这样呢!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楚留香忽然叹了口气:“我想天底下也没几个男人过得了她这关。” 姬冰雁冷冷道:“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让她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跟我们一起去沙漠,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们认为自己能保护得好她么?” 沉浪听见姬冰雁的话,走过去反驳他:“花姑娘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她的武功和心志坚强都远非常人可以比较的。” 姬冰雁冷哼一声走开了,没有接沉浪的话茬。 楚留香忽然发现沉浪也对花满园情有所钟,他看了沉浪一眼。沉浪察觉到楚留香的目光,也转过头对他笑笑。 双方皆是明了的眼神。 ··· 他们是在将要黄昏时进入的沙漠,哪怕太阳再过一个时辰多就要落下,可仍旧热的让人恨不得把衣服都脱下。 花满园心道,怪哉西门吹雪要她披个袍子再戴上帽子,不然就这样的太阳,她的皮肤不出一个时辰就要被晒得脱皮。 她觉得自己这样只是闷一点,闷热总比晒来得好。 这样的天气,让人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胡铁花一开始还骂了两句沙漠这鬼气候,之后就连抱怨的话都没力气说。 姬冰雁还以为花满园会是第一个提出受不了要回去的人,结果走到晚上她也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这不由得让他对花满园有些许改观。 胡铁花也发现了这点,看上去千娇万贵的花满园自从进了沙漠后,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 最开始她还怕沉浪和其他人都不认识,会觉得自己不合群,为了照顾沉浪的感受。就以自己当中间人促着陆小凤和沉浪说了几句,拉近这两人的友谊。 花满园觉得一起吃苦的时候最能建立革/命般的友谊,所以就在刚进入沙漠的时候拉着这两人唠了会儿嗑。陆小凤是个跟谁都能很快缔结友谊的人,沉浪的交际能力也不差,没几句话,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最后还是屈服在了沙漠的天气之后,不再说话,安静的骑在骆驼上保留体力。 沉浪拉着骆驼凑近花满园身边,小声的说:“谢谢你。”他猜出了花满园的用意。 花满园也小声的说:“不客气。” 然后,她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胡铁花发现她在这之后不但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一口水都没喝。 他看看自己,他已经喝了不少酒,再看看花满园,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胡铁花放下了酒囊,拿起一袋水囊凑到花满园身边问她:“花姑娘,你渴不渴?” 他觉得花满园可能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现出短怯的样子。 花满园没回头:“不用,我不渴。” 胡铁花又把水囊往她面前放:“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你一口水都没喝过,这天气这么热,你受得了吗?” 花满园忽然伸出一手,搭在了胡铁花拿着水囊的手上。胡铁花感受到一股寒意顺着他的手直往他的心头窜,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水囊。 “现在你明白了吗?” 胡铁花疑惑道:“你这是……在练功?” 花满园点头:“反正也没事做。”这会子,练功真的能使她快乐。 胡铁花说:“那你也不能不喝水啊?” 花满园还是拒绝:“我确实不渴。而且我们才刚进来,所以显得干粮和水很多,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快活王和石观音的地盘,现在省一点,以后就能多撑一会儿。” 胡铁花把水囊放回行李中,决定也不再想喝酒时就喝酒。 姬冰雁说,他们最好一天只休息一次,白天的时候赶路,夜晚的时候休息。这样可以省去不少干粮。 于是,太阳一落山,沙漠的气温骤降,白天的时候热的晒死人,夜晚又冷的刺骨。 花满园收了功,把身上的袍子捂得更加严实了,然后跟其他人一起,围着火堆取暖。 火上煮着一锅热菜,他们这群人,也就沉浪会做饭,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于是这锅菜成了一锅炖的大杂烩。 胡椒、葱姜、风干的牛肉和羊肉,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花满园没见过,以及可能见过但也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花满园,端起这碗热菜汤。 闻起来还行,但她看这样子就下不去嘴。 哪怕她已经饿了,还是不想吃这碗热菜汤。 不过花满园没有表现出来,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其他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几乎是一口就把手里的热菜汤给喝掉。 这种时候她要不把自己碗里的热菜汤喝掉,还挑叁拣四的就过分了。 她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碗,这可是楚留香特地照顾她,把大块的牛羊肉都一股脑的塞进来了。 此时此刻此地,她再挑剔,不但她自己都要讨厌自己,也辜负了别人的心意。况且她也没资格挑剔,相比其他人,她已经得到了不少优待。 一碗,只有一点点汤,其余全是牛羊肉的晚饭。 花满园勺起一勺放进嘴巴,真他妈难吃。 她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西门吹雪。 他吃的既斯文又缓慢,一碗难以下咽汤菜都能给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西门吹雪转过头看花满园,还把自己的碗递给她:“你是觉得我吃过的比较香吗?” 花满园摇摇头,把他的手推回去:“你继续吃,不要停。” 西门吹雪:“你是专指我秀色可餐,还是?” 花满园:“我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好优雅,好好看哦,看得人好有食欲。” 花满园把自己碗里的牛羊肉勺了一半进西门吹雪快要见底的碗里。 “继续吃,不要停,吃慢点!” 西门吹雪虽然不知道花满园为什么把自己碗里的肉给他,还让他继续吃,但还是照着做了。 于是,西门吹雪吃一口,花满园跟着吃一口。 哪怕是西门吹雪,被花满园这赤/裸又热切的目光盯着,都有些不自在。不过还好,没有影响他的胃口。 花满园:跟着西门吹雪吃,感觉碗里的肉都更香了呢! 第二天夜里,其他男人也开始在花满园面前演示既优雅又缓慢的吃饭方式。 你一定要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今天晚上,楚留香又主动给花满园盛饭,花满园一见到便急急过去按住他的手制止他。 楚留香笑道:“你去休息吧,让我来就好,这点小事费不了我多少力气。” “不不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根本吃不完那么多。” 楚留香突然惊喜道:“那昨天你其实是因为吃不完才给西门吹雪的?” 他还以为花满园是心疼西门吹雪才特意给他的。楚留香也因此在心里吃味儿了许久。 “胡说!”花满园白了他一眼,“我那是给他直播的打赏!” 楚留香佯装埋怨:“人家都是给钱的,就你这么抠。” 花满园又白了他一眼:“现在这地儿给钱也没用啊,买得到东西吗?在沙漠,水和食物就是硬通货。” 楚留香说:“今天我也直播,赏个光吗?” 花满园挑剔的看了看他:“还是别了吧,眨个眼你的碗就空了,这还让人看什么?” 楚留香摸摸鼻子:“其实,我平时吃饭没那么快的。” 当所有人都围着火堆吃晚餐时,楚留香才发现,今天不止是他,沉浪和胡铁花,还有陆小凤也特意放满了吃饭的速度。 楚留香感激的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姬冰雁,心说还是姬冰雁这样一心一意守着高亚男的朋友好啊! 昨天还是垄断的西门吹雪,今天就面临了其他几家突如其来的竞争,然而只有一名顾客。 花满园感觉自己像在招标,西门吹雪、陆小凤、楚留香、胡铁花和沉浪五个人带着各自的方案过来投标。 胡铁花首先被踢出去,他本来也学着西门吹雪那斯文优雅的方式,一口一口极缓慢的吃下去,但是他才坚持了几下就忍不住了,又是一口将碗里的汤和肉全部喝进肚子。 陆小凤坚持的时间比胡铁花久一点,但也就是久一点。他一看胡铁花最先坚持不住,自己不是倒数第一了,马上就弃权。 楚留香偷偷瞥了一眼花满园,看她有没有看自己。 他发现花满园既没有在吃饭,也没有在看其他人。她直直的看着一个方向,秀气的眉毛也拧了起来。 楚留香感觉不对劲,便问道:“花姑娘,你怎么了?” 花满园回过头,问其他人:“你们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她指着一个方向。 于是,所有人都静下来,听着她指的方向传来的声音。 原本躺在骆驼身上的胡铁花跳起来:“是垂死之人的呻/吟声,咱们快去救他们!”说着,他就要往那边冲。 沉浪急急拉住他:“你先等等。” 胡铁花大声道:“还等什么?难道你们不想去救人吗?” 姬冰雁冷冷道:“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救的?” 胡铁花叫了起来,道:“你知道有人就快要死了,难道不去救他?” 沉浪安抚住胡铁花:“救当然去救,只是……” 花满园把沉浪和胡铁花的骆驼上的物资全都解下来,只留下一壶水囊和些许干粮在上面。 沉浪朝花满园笑笑,然后对胡铁花说:“现在可以去了。” 他骑上骆驼,招呼着胡铁花一起走。胡铁花虽然不明白,但还是骑上自己的骆驼跟着沉浪一起走了。 花满园大声喊道:“半个时辰后没回来,我们就去找你们。” 半个时辰内,沉浪和胡铁花回来了。 一回来,不等其他人问话,胡铁花就骂骂咧咧的说:“原来是针对我们的陷阱。那几个王八蛋,故意把暗器对准水囊,骆驼上的那壶水也没了。” 说完,胡铁花又问花满园:“你和沉浪是不是早猜到了是陷阱,所以才把我们骆驼上的物资都解下来。” 花满园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保险一点。首先,要救人的话,去一个人也许顾不来,两个人就刚好。” “而且在沙漠里求救的人,基本都是渴死的,去的人如果身上不带水,那就只能把人带过来再给他喝水,万一他见到我们水粮充足起了贼心,要加害我们怎么办?就算他不起贼心,要跟着我们怎么办?我们又不是来旅游的,况且救了他一次,难道还要照顾他一路吗?” “所以带一壶水囊和一些干粮过去就最好,可以现场把他救活。如果愿意的话,再给他一点水和干粮也没什么。” 花满园补充:“最后,怕你们出意外,才给你们定的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我和西门吹雪就会过去查看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听完后,胡铁花连连称赞:“还是女孩子心细啊!” 楚留香笑道:“你这话说的沉兄差点就成女孩子了,沉兄心难道不细吗?”不等胡铁花问话,楚留香又道,“沉兄一说要去,花姑娘马上就将骆驼上的物资都解了下来。” 胡铁花这才回过味来:“你们两个认识很久了吗?这默契都快赶上我和老臭虫了。” 沉浪笑笑:“虽然认识了叁年,但加起来也就才见了几次面。只是凑巧想到一块儿去了。” 随后,沉浪又怀中拿出四张人皮面具和一副针筒递与众人看:“这是针对我们的陷阱。” 楚留香拿过人皮面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制此面具的人,易容手法不在我之下。” 陆小凤接着说:“还有这暗器,这暗器出自中原,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得出这样精巧的暗器。” 沉浪说:“那几个人都是死士,一击不成就咬破藏在牙里的毒囊自尽了。在沙漠中有能力豢养死士,制造这样精巧的面具和暗器的,只有玉罗刹、快活王和石观音。” 花满园接着说:“但既然是针对我们的,那就只有后面两个人。不管是快活王还是石观音都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结成同盟,而这两个人,我们都要解决。” 姬冰雁道:“他们算准了我们会从这条路走,所以才特意埋伏在这里。趁着晚上,我们都已精疲力尽打算休息的时候,就不会多想。” 陆小凤说:“有一就有二,难保他们不会趁着晚上我们都已睡着的时候来偷袭,也许是偷袭我们,也许是烧毁我们的水和干粮。从今天开始,我们每晚都派两个人轮流守夜。” 大家都赞成陆小凤的提议,然后众人开始猜拳决定第一天的守夜人。 最后是花满园和沉浪输了。 楚留香对花满园说:“要不我替你守这一晚上吧!” 花满园摆摆手,拒绝了:“反正都是要轮到的,今天不守明天后天还是要守。” 于是其他人都进到帐篷里睡觉了,只有石驼裹了张毯子睡在骆驼旁。 花满园也有样学样,拿了张毯子裹在自己身上,她顺便给生火的沉浪也拿了张毯子,然后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火堆旁取暖。 花满园忽然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沉浪一惊。 花满园又说:“你总看着我,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沉浪眨眨眼,不好意思的说:“我想说,其实我这两天都没吃饱。” 花满园:“啥?” 他对着她笑了笑,更凑近了一点,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下回要是吃不完,我可以帮你吃掉的。” 这是明示吧!绝对是明示了吧!百分百的明示啊! 花满园心说,这可不是我主动招惹的,这是送上门来的啊! 那我睡一下或者几下也没关系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要放过了身材颜值都这么棒的沉浪,那她就是傻子! 花满园低下头,拿毯子捂住自己的脸。差点就高兴的笑出声来了。 花满园心说,朱七七啊朱七七,既然你这么期待我把沉浪抢走,那我不回应你的期待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沉浪看着把自己全身都包裹在毯子里,缩成一团的花满园,她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沉浪叹了口气,少年时的惊鸿一瞥,却在他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不过他到底背负的东西太沉重,就只是把这些许的情愫藏在心底,不敢宣之于口。 叁年后,他都快记不清花满园的样子时,她又出现了。和王怜花站在一起。 沉浪心说,她应该成亲了吧! 毕竟沉璧君比她小两岁,今年也都成亲了。 正好他也可以完全放弃心里那点点希望。 可惜,她并没有和王怜花成亲。阴差阳错之下,他和花满园来到了沙漠。又见到了她的另外两个追求者。 偏偏花满园看上去对他们倒像是有几分情意,不像对王怜花一样,态度那么差。 他心里一急,就忍不住把自己的感情宣泄了出来。 沉浪轻叹:“对不起。” 花满园从毯子里冒出一个头:“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说的话让你困扰了,忘了它吧!你忘了它,我也忘了它。” 花满园:“……” 兄弟你这……欲迎还拒玩得很溜啊! 不过,花满园还真就很吃这套。 花满园说:“你就算对不起我,也该让我知道是为什么。也许你觉得很重要的事,我根本就不在意呢?” 沉浪沉吟半晌,缓缓道:“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连承诺都给不了你。” 花满园迟疑道:“你觉得……你会死在这里?” 沉浪没有说话,默认了她的话。 花满园握住他被沙漠黑夜的寒风吹得冰凉的手,坚定的说:“现在不止是你一个人要对付快活王,还有我、西门吹雪、陆小凤、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你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你还有我,有我们。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沉浪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勉力笑笑,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花满园抬起头,看着沉浪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脸:“你是不是有心事?” 沉浪脸色黯然。 花满园抽/出手,跑去不远处拿了一壶酒过来递给他:“你喝点酒吧,喝了酒话就多,喝到断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前一天说了什么,只要明天我不说,你就不会有羞耻感。” 沉浪笑着接过酒囊,喝了一口。他还没说话,花满园的话匣子反倒打开了。 花满园像喝了假酒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些事情,虽然你必须要做,可是拖久了,心里就会迟疑,就连仇恨也会在时间的冲淡下慢慢消失。”邀月给她布置的功课也是这样。 沉浪喝了一口酒,在酒精的作用下,趁着寂静的夜色说出了心底积攒多年的牢骚:“有时我也会在心里迟疑,世上的人那么多,为何独独要我挑起这副担子?我杀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又有谁会了解?我若死了,又有谁会同情……” 虽然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沉浪那个时候才十岁左右,而且也没有亲眼见目睹,这件事对年幼的他,冲击其实不是很大,因为他还不懂父亲的重要性。等到他明白的时候,可能都想不起幼年和父亲相处的时光。 花满园说:“杀一个你憎恨的人很简单,杀一个你欣赏的人却很难,这需要更大的意志力才能支撑你。” 沉浪诧异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花满园眨眼:“我说你其实很欣赏柴玉关啊!” 沉浪笑了笑:“你怎么发现的?”他没有否认自己其实有些欣赏快活王。 花满园嘻嘻笑:“王怜花坑了你不少次吧,但是你讨厌他吗?” 沉浪含笑摇头,接着说道:“王兄惊才绝艳,心思灵巧,隐然有一代枭雄之气概。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到中原见到他,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花满园说:“子如此,父肯定也不差了。何况快活王也的确不差。” 沉浪又喝了口酒,笑了笑道:“那倒是,他的确算得上绝代之枭雄。” 花满园说:“他如果不是绝代之枭雄,怎么能骗过那么多人。”她眼中冒出光彩,“打败这种人才有成就感,只有这种人才配做(我的)对手。” 沉浪提高声调,看着她激动道:“你说得对!” 喝了酒后的沉浪脸上浮出两团红晕,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上花满园的脸颊,缓缓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蛔虫。” 花满园心说这必须的,想攻略别人,就得了解他理解他。 虽然她只想要沉浪的身子吧,但她更喜欢别人主动把身子献给她,而不是强取豪夺。 虽然强取豪夺也很刺激就是了,但别说沉浪了,就是她好上的其他人,她要敢强取豪夺,他们就敢跟她鱼死网破。那可都是一群极度高傲的男人,怎么能允许别人对他们强取豪夺呢! 花满园后怕的想,她就图一身子,没必要为了省点口水弄得鱼死网破。不就提供点情感需求给他们么,给!要多少给多少! 再说了,她也不是图一时之乐,万一她哪天又想他们(的身体)了呢!别把关系弄僵嘛!这样以后她还能继续跟他们愉快的玩耍。 沉浪又柔声道:“我的心意你全都知道,你的心意呢?” 花满园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我以前怎么会觉得酒一点也不好喝?”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想喝多少,我都给你。”沉浪笑着含下一口酒,抱住花满园,过渡到她唇中。 寒风中,星空下,带着烈酒刺激下的吻,炙热又缠绵。一行酒顺着花满园的嘴角无声的滑下。 一吻过后,花满园的脸也红了:“味道有点呛。” 沉浪说:“你喝得太快了,囫囵吞枣怎么能品味它的美妙。” 他又喝了一口酒,用自己的唇渡给她。 花满园感觉自己有点醉,趁着醉意她很想跟沉浪做点别的事。 揽住她纤腰的沉浪也是同样。 现在所有人的都睡了,就他们两个人在外面,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但是沉浪不敢说出来,也不敢主动,他怕吓走花满园。 虽然一开始是花满园主动亲他的,但这两者的区别太大了。 在沉浪思索的时候,花满园推开了他,又缩成一团,把自己包在毯子里,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 沉浪莫名从这团东西上看出了悲伤的气息。 沉浪怕她又不喜欢自己了。走过去,也裹着毯子蹲在她身边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 花满园小声埋怨道:“你都两天没洗澡了。” 唉,她刚刚就是想起自己和沉浪都两天没洗澡了,才紧急控制住了内心的野兽,推开了他。 当然,花满园从不派自己的不是,所以就让沉浪独自面对这个问题吧! 沉浪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说觉得他进度太快,不喜欢他的事。 沉浪虽然想说在沙漠里,他也没办法天天洗澡,但他不能在花满园面前说这种泄气的话,他轻声安抚她:“我们会找到沙漠中的绿洲的,何况就算是沙漠中也有城镇,到了城镇里,我们就能洗澡。” 花满园心情低落,她甚至开始小声的抽泣:“可是,西门吹雪跟我说,在沙漠里,可能十几天,也可能一个月都洗不了一个澡。” 沉浪心说,西门吹雪那都是吓你的。 他哪会看不出西门吹雪对花满园的情意,他那样说,无非是想把花满园吓走,让她远离这次旅程。 可花满园又哪是那么简单会被吓走的人,所以他只能为她做好前行的准备。 沉浪安慰她:“西门吹雪只来了一次沙漠,他又不认路,所以不知道哪里有绿洲哪里有城镇。姬冰雁来来回回这么多趟了,他肯定清楚的,天一亮我就去问他距离城镇还有多远。” 花满园这才把头从毯子里伸出来,她红着眼睛叹息道:“到时候,你一定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沉浪红了红脸,然后果断又迅速的疯狂点头。 我之前和叶孤城练习过! 一整晚都没睡,白天的花满园就无精打采。一放松,她就要面对沙漠炙热的太阳。于是她又必须得强打起精神运功。 邀月要是看到这么努力练功的花满园,不知道会不会激动的哭出来。 沉浪看上去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还是精神十足。 虽然花满园和沉浪都没表现出疲劳需要休息的态度,但姬冰雁还是觉得得让他们休息一下。 这样一夜没睡,又得经受炎热的太阳,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姬冰雁没有明说,这两个人都是骄傲的人,于是姬冰雁带着他们到了他从前发现的一个秘密水源,让众人在那里休息一下,并补充一些水源。 胡铁花摸着脑袋问:“水呢?我怎么没看到?难道我眼睛不好使了?” 楚留香道:“我听说沙漠中有些秘密水源是藏在地下的。” 陆小凤问道:“那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得开始挖沙子了?” 姬冰雁点点头。 姬冰雁又对沉浪说:“你和花满园先到边上休息一下,这个也要不了多久。” 沉浪笑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随后其他人把骆驼都牵到旁边的枯树和岩石处围成一个圈,之后又找了些枯树枝等工具,撸起袖子开始挖掘底下水源。 沉浪坐在花满园身边,静静地看着她运功,一股寒意自她周身散开,使他在这炎炎烈日中感受到一丝清凉。 他含着笑看着她,只可惜闭着眼运功的花满园看不到他的眼神,而他也见不到花满园,所见只有藏青色的布料和黑色的面纱。 沉浪觉得西门吹雪这招实在是妙极了,杜绝了其他人对她产生想法的可能性。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还半封闭的条件下,别说整天面对花满园这样的绝色美人,哪怕就是偶然见到一面,也会对她产生爱慕之情。 昨晚的她真可爱。 明明已经把他推开了,但还是忍不住,骄矜又可怜的走到他身边,亲吻他抱住他。然后再一次把他推开,还要故意说是因为他身上臭烘烘的。 这种推卸责任的态度也很可爱,生起气来更像是撒娇。而且她永远只在限定的范围内生气,不会让他觉得难以理喻。 就连生气都让他觉得无比快乐。 练功的花满园感觉自己隐隐的好像摸到了明玉功第九层的边。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勤快了几天,就练到了明玉功的第九层。 她一定是移花宫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弟子,今天她就要改写移花宫的历史。 她花满园,赶在二十岁把明玉功给完整的练成了! 一产生这种想法,花满园就再不能保持心如止水的心境。而明玉功讲究心无旁骛,修习者必须无欲无求才能练成。 她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去冲破最后那一道关卡。差一点,总是差一点就能冲破。 体内的真气顿时有些散乱起来,隐隐开始不受控制。 “不好!”西门吹雪惊呼,立刻封住她周身几个大穴,拿银针护住她的心脉,又已自身真气作为引导,这才让她体内散乱的真气逐渐稳定下来。 西门吹雪脸上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看的其他人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停住。 不多时,西门吹雪神色一松。一旁的众人也为之松了一口气。 花满园体内的真气终于稳定下来,她试着把身体里的内力缠在周身,让她即使在不运功的状态下,也能保持身体的冰凉。 花满园睁开眼就看到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她身边,直直的看着她,吓得她捂紧了胸前的袍子。 花满园大叫:“你们在干什么?” 陆小凤说:“刚才你差点就走火入魔了,我们关心你才一直看着你。” 花满园心说这也不用全都聚在她身边,一睁眼看到身边几个糙汉子往她这儿凑,差点没把她吓死。 胡铁花看花满园一睁眼就大喊大叫,以为她走火入魔了,他问西门吹雪:“你是不是没治好她?” 西门吹雪冷冷看了他一眼,在炙热的太阳烘烤下,胡铁花竟然被这一眼慑的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就忘了,西门吹雪可能不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医生,但他一定是全江湖最能打的医生。 敢跟他医闹的,不是不要命,而是没有命。 西门吹雪: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制服医闹。 想到这里,胡铁花不敢再说话。 陆小凤问花满园:“你刚刚是不是在冲击明玉功的最后一层?” 花满园点头:“不过没有冲过去,我现在的功力还差一些,可能还要再等等吧!” 西门吹雪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就继续赶路。” 花满园点头,随即又问道:“找到水了吗?” “没有。”姬冰雁道,不过因为他们的水还很充足,所以他也不是特别在意有没有找到水。 然后他们就骑着骆驼继续上路了,也不知走了多久,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然后,他们在沙漠中看见了一片绿洲。 所有人都为之一振,花满园的心情尤为激动,她终于可以洗澡了≧▽≦! 这些天下来,虽然她白天一直在运转明玉功,连一滴汗都没有流,但她总觉得怪难受的。 随即,一阵阵女孩的笑声又从绿洲上的林木间传来。 众人原本悬在天上的心终于落地了。这是真实的沙漠绿洲,不是海市蜃楼。 胡铁花激动地说:“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过去。那群小姑娘见了我们,肯定一个个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楚留香说:“先等等。” 胡铁花不高兴了:“还等什么?你不想看那些小姑娘了?” 楚留香说:“万一这里是石观音的地盘呢?” 沉浪也说:“楚兄说得对,我们现在在石观音的势力范围内,小心些总没事。” 楚留香起身:“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先去瞧瞧。” 楚留香是江湖中公认的轻功第一,他去打前哨,就算被发现了也能轻易脱逃。 于是众人安心的在原地等着他。 他们看着落日一点点的西斜,直到天上挂满了星星也没等到楚留香回来。 胡铁花虽然关心楚留香,但嘴上还是不免损他两句:“我听说石观音收的全是女弟子,这老臭虫现在一定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柔乡里。” 事实上,还真被胡铁花说中了,楚留香真就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柔乡里,只不过不是石观音的温柔乡。 这让过来救他的花满园一行人觉得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 楚留香在这里被国王款待的好好的,不但有美女倒酒,还有公主跳舞助兴。 陆小凤和胡铁花一见到他就臭骂他不讲义气,他们为他拼命,他却在这里喝酒享受。 不过当龟兹国王让美丽的侍女为他们倒了几杯酒后,胡铁花和陆小凤就一句抱怨的话都讲不出了。 当侍女给西门吹雪倒酒时,西门吹雪冷冷道:“我不喝酒。我现在只想喝水。”他的剑就在桌上,自从他踏出万梅山庄,他就随时都准备好杀人,所以他一滴酒也不会喝。 侍女眼尾含情,咯咯笑道:“在我们这里,最瞧得起喝酒的男人,喝的越多,女人就越喜欢他。” 随后她又对着龟兹国王请来的另外几名中原的江湖客娇笑道:“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难道中原来的男人,都拿不喝酒当有本事么!” 如果是平常,那几名江湖客看在这个侍女的美貌上,马上就会附和她,并且攻击西门吹雪不喝酒这点。 但他们现在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们已经认出了西门吹雪的身份。 这样的白衣剑客,这样的杀气,普天下除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又有谁配得上? 侍女跺跺脚,暗骂那群江湖客和西门吹雪弄得她下不来台。现在她非要让西门吹雪喝酒不可。 沉浪替她解围道:“好姑娘,你就去拿一壶清水给他喝吧!” “哼!”侍女哼了一声,拿了一壶水重重的放在西门吹雪桌上。 西门吹雪连眼尾都没抬起来瞧她一下。 龟兹国王对楚留香笑道:“良骥不与驽马为伍,你的朋友也是妙人啊!”他指西门吹雪,龟兹国王没见过在别人地盘上还这么嚣张的人,他明着是在夸奖楚留香和西门吹雪,实际却是在暗指西门吹雪不要不知好歹。 楚留香笑了笑没说话。 他心说,西门吹雪要是会听别人的话,看别人的脸色就不是西门吹雪了。 楚留香听说有一次木道人在酒楼遇到出门杀人的西门吹雪,开开心心的上去跟西门吹雪打招呼,结果西门吹雪理都不理他。 事后这位武当名宿木道人也只能认命的说,我不怪他,我原谅他,谁让他是西门吹雪呢! 只要他手中有剑,他就有权将任何人不放在眼里。 龟兹国王却不知道西门吹雪,也不知道他的剑。他笑道:“小王平生最好的,便是与武功才艺之士结交为友,方才你的朋友已露了一手。”他伸手向楚留香致意,然后又对西门吹雪说,“阁下若也有意让小王开开眼界,小王实是不胜之喜。”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你一定要逼我拔剑吗?” 龟兹国王被这股杀气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几乎晕厥。琵琶公主也已知道西门吹雪不好惹,对着龟兹国王佯怒道,“你明明不懂武功,别人就是露一手给你看,也是对牛弹琴。” 龟兹国王赔笑道:“是我的不是,还请诸位不要介意。”他拿起酒杯,“我自罚叁杯,各位随意。” 喝完后,他小声问琵琶公主:“那个用剑的真的很厉害吗?” 琵琶公主说:“比我们先前找来的那几个江湖人加起来都要厉害!” 龟兹国王眼睛一下就亮了:“此话当真?” 琵琶公主点头,指着花满园说:“你看那个女人那么漂亮,可是那几个江湖人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他们不敢看她,是因为她就坐在他旁边,他们怕引起他的注意,所以就算是那么漂亮的美人,他们也一眼都不敢看。” 龟兹国王连连点头:“你说的有理。” 知道了西门吹雪的实力,龟兹国王便不敢再小觑他,甚至大方地表示只要他们留在这里,他就愿意满足他们在这里的一切要求,还愿意赠送他们黄金万两。 姬冰雁干咳一声,站起来说:“在下等颠沛数日,现今酒足饭饱,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希望王爷能允在下等一席地,让在下等休息。” 龟兹国王果断的答应了姬冰雁的要求,然后又问西门吹雪:“阁下有何要求?” 西门吹雪:“洗澡!” ··· 这片绿洲上有两个池塘,花满园就在较小的池塘中洗澡。 池塘边围了几重纱幔来隔绝周围的视线,但她总觉得露天洗澡不安全。万一谁想闯过来,都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拦一下。靠这几块破布吗?小孩子都能手撕了它们。 于是她把这群男人都叫了过来,守在纱幔周围。 为什么全叫了过来? 花满园说:互相监视。 为了防止有人监守自盗,所以她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 胡铁花不自觉的别开头,他觉得花满园就是在说他。 陆小凤也小声嘟囔:“不就看看么!”甚至还开始抱怨,“人家长得漂亮的洗澡都不关门。” 他一说完,马上就收到了花满园的一记眼刀。陆小凤就不敢再说话,低下头。 楚留香摸摸鼻子,看到陆小凤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花满园郑重的对西门吹雪说:“待会儿要是有想偷看的,想闯进来的,你懂吧!” 西门吹雪手按在剑上:“我明白,全杀了。” 花满园露出欣慰的笑容。 然后又安排沉浪:“待会儿你就来回巡逻,看有没有监守自盗的,或者是想浑水摸鱼的。能自己解决的,你就自己动手,不能自己解决的,你就去叫西门吹雪。” 沉浪:“保证不让你失望。” 花满园很欣慰,拍拍他的肩让他赶紧去工作。 她指挥着几个侍女,把最后那一面也围起来,然后就安心的进去洗澡了。 ··· 花满园换上了一套方便行动的男装,又在帐篷内等着头发被吹干。然后她便走出了帐篷,她迎面遇上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说:“你这件衣服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件。” 花满园:“男装来来回回就那几个款式,长得像是正常的。” 西门吹雪笑笑。 花满园又问:“其他人呢?” 西门吹雪:“刚才又和龟兹王喝了些酒,现在都在帐篷里休息。” “你怎么没去?” “我在洗澡。” 良久的沉默后,西门吹雪又说:“我先前去花家找过你,但是他们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 花满园说:“我知道,我回家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了。那个时候我在岭南。” 西门吹雪没问她在岭南做什么,直接说:“我当时是去你家提亲的。” 花满园:“……” 西门吹雪,不愧是你!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说闪婚就闪婚。 西门吹雪看她表情,问道:“你不乐意?” 花满园瞄了瞄周围,很好,没有人。然后火速把西门吹雪拉到了自己帐篷里。 因为男女不能合住,所以男人们睡的大通铺,花满园住的单人间。 到了帐篷内,花满园做出无奈又无力的模样说:“我愿意,但是我不能成亲。” 西门吹雪皱眉:“你家里人不同意?” 花满园叹了口气:“不是,是我的问题。” 西门吹雪更疑惑了:“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愿意吗?” “我愿意,可是移花宫的宫规不答应。”花满园马上把自己撇清,把错都推到移花宫身上,总之她一点错都没有。 花满园继续说:“太原之行后,我回去和母亲说过我想成亲的事,可是她大发雷霆。说我如果敢背叛移花宫,无论天涯海角都要追杀我。” 对不起了妈,为了女儿的性福,你就背个锅吧!反正西门吹雪也见不到邀月,可不就随便花满园怎么编了。 同时,花满园又把自己塑造成了为了爱情反抗过规矩和权威,但是没有成功的悲惨白莲花。 西门吹雪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骗我的?” 花满园差点心梗,她说了这么多,你就这个态度?不过还真被他说对了,她就是在骗人。 西门吹雪继续说:“她不成亲哪来的你?” 花满园:“你没发现我和我娘姓吗?” 西门吹雪:“你爹入赘的啊?” 花满园:“……” 你这重点怎么抓的? 不过花满园还真想象了一下西门吹雪入赘他们花家的样子。 这……嗯……这不是赘婿,这是大爷。谁敢打他巴掌,就问有谁敢,谁敢啊! 花满园说:“我没见过我爹。” 西门吹雪以为自己触及了她的伤心事,便没有再提。 正常情况下,花满园这个时候应该以退为进,假意说道:“我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你就忘了我,去找别人吧!” 然后听话之人见她如此,心中更是不忍,便回到:“我不,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只可惜,西门吹雪是个吃直球,不吃暗示的,所以花满园直接坐在他腿上,恶狠狠的问他:“你喜不喜欢我?”大有他不说喜欢,她就立马弄死他的架势。 西门吹雪:“喜欢。” 花满园恃宠而骄:“那我即便困于宫规不能和你成亲,你也要喜欢我,和我在一起。” 西门吹雪:“好!” 花满园开心的嘻嘻笑,在他脸上啵了一下,搂住他的脖子说:“反正除了不能成亲,也没规定别的事不能做。” 然后,花满园缓缓道:“你刚刚洗了澡。” 西门吹雪:“是的。” 花满园:“我也洗了澡。” 西门吹雪:“是的。” 花满园:“这里有张床。” 西门吹雪:“是的!” 于是西门吹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到了床上,腰带也被解开。 西门吹雪干巴巴的说:“你……你好熟练哦。” 花满园笑嘻嘻:“我之前和叶孤城练习过!” 都是吃了没经验的亏 问:骑在一个男人身上,跟他谈论另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花满园说:带劲! 反正她经验丰富的事也瞒不住,那就直接坦白咯! 免得西门吹雪又说她刚才说那么多是在骗他。说她肯定也用这样的说辞骗过其他人。 不过他的直觉也过于敏锐了吧。 花满园觉得,自己要是当初对叶孤城说这番话,他肯定就不会被气走了。 这都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啊! 花满园骑在西门吹雪身上,一边动作,一边半怨半嗔道:“我一跟他说,不能和他成亲,他马上就走了。亏我那么喜欢他!” 西门吹雪喘着声,断断续续道:“你……喜欢他?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一想到叶孤城,花满园动作更快了,她脸上尽是满足和陶醉:“我一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 “就是……我去岭南……的时候……认识他的。” 西门吹雪讨厌别人骗他,更讨厌别人背叛他。 于是花满园就对他坦白了,虽然只有一部分。 叁两句话,她把自己和叶孤城的事解释的清清楚楚。 她和叶孤城在岭南认识的,交往过一段时间,因为花满园不能和他成亲,所以叶孤城和她分手了。 那个时候她和西门吹雪还就只有点暧昧,她移情别恋叶孤城怎么了? 对方可是叶孤城,试问谁能拒绝叶孤城? 逻辑通顺,条理清晰,毫无破绽。 就算有破绽,西门吹雪现在也没工夫思考。 花满园可算是知道美人计为什么屡试不爽了,因为枕边风实在是太有效了啊!爽的来了,哪管她解释的好不好,说的对不对,这个时候脑子已经兴奋到无力思考了。 要什么金银财宝,提什么要求,统统答应。 这就跟好多人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一样,把人灌的晕晕乎乎的,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就算是事后发现了,想问责她也不行。 你既然知道我骗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爽完了再挑刺,要不要脸啊! 西门吹雪躺在床上,花满园就枕在他的手臂上,她的脸色潮红,情欲还未从她身上褪去。 西门吹雪侧过头,直直的盯着她,花满园红着脸,娇羞的拿起毯子捂住自己的脸,动作抗拒,眼睛却在勾引他。 “你刚刚没有骗我。”西门吹雪说的是肯定句。 “本来就没有骗你。”花满园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就是没把真相都说出来而已。 花满园摸了摸他下面的那把剑,已经立了起来。 西门吹雪笑了。 这次被压在身下的是花满园。 西门吹雪忽然说:“你方才……既然说叶孤城,那你知不知道我和叶孤城之间有一战。” 提到叶孤城,花满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断断续续道:“我知道。” 西门吹雪笑了笑:“很好,这样你也知道……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不到一年的时间。” “你不嫁给我……自然……自然也不必当寡妇。” 他本来想说,他就算死了,花满园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花满园笑嘻嘻的说:“没关系,你死了我就和叶孤城复合,他死了我就继续跟你在一起。” 西门吹雪都被她气笑了。 花满园自恋的说:“我从岭南回来的前一天,叶孤城来找我复合了。” 她佯装苦恼:“但是我这个人向来不吃回头草的,所以我就拒绝他了。但看在他苦苦恳求的份上,我还是愿意在明年的八月十五决战后给他答复。” 这家伙胡说八道起来也很可爱,这种你明知道她在说谎,而且她自己也清楚,甚至还在得意。可他连气都生不起来。 在西门吹雪面前从没有人敢不说实话。 除了花满园。 如果有人问他花满园是什么做成的,他会说,鲜花、蜜糖、谎言。 当谎言包装成一朵甜蜜又娇艳的鲜花,那么所有人都不会拒绝它。 西门吹雪很讨厌这种一句话里面可能有半句都是假话的女人。 当他手中握着剑时,其他人早已被吓得说了实话。 可是花满园不怕他的剑,更不怕他。 她想骗人的时候她就要骗人,她想说真话的时候她就会说真话。 他喜欢的女人就得有这样一副无所畏惧从心所欲的样子。 西门吹雪轻笑道:“我以前和人决斗,都是杀了人就走,没想到这次还有个彩头。” 花满园柳眉倒竖,马上跟他调转了位置,现在她在上面:“以后别人问起你为什么要跟叶孤城决斗,你就要说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西门吹雪:“我为什么要这样说?” “为了让我高兴呀!”花满园眨眨眼,“一想到叁百年来江湖中最负盛名的两个剑客为了争夺我而决斗,我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这种殊荣,全江湖有几个女人能享受到。” 西门吹雪哼了一声:“虚荣。” 花满园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你要满足我的愿望。”她的话像命令又像撒娇。 西门吹雪刚想问她觉得江湖中人会信他和叶孤城为了一个女人而决斗吗? 可他又想,江湖中人一向不分真假,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 他说:“你会成为近十年中,江湖中风头最盛的女人。” 花满园:“是近几百年来风头最盛的女人!” 跟她团灭石观音和快活王的成就比起来,这点风流艳史算不上浓墨的一笔,但能为之加上一些色彩。 ··· 当寒风吹了进来,花满园就知道天黑了。 他们完事后,花满园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西门吹雪偷笑。 她根本没有偷着乐的态度,所以一下就被西门吹雪发现了。 西门吹雪问:“你在笑什么?” 花满园过去坐他身边,搂住他的脖子说:“我觉得好刺激哦!” “刺激?” “是啊!”花满园点点头,“当地下党,背着家长搞地下恋情想想就很刺激。” 西门吹雪先前既然答应了她,就算不成亲也和她在一起,现在就不会再计较不能见家长的事。但他还是颇为生气道:“移花宫为什么弄这么多无聊的规矩,可以和别人生孩子,却不许和别人成亲。” 他本不该问这句话,他能够想到江湖上的门派为了留住自己费尽心血培养的弟子和防止武功外传,都会有哪些手段。 他不能因为花满园不愿意离开移花宫而苛责她,那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母亲所在的地方。他只是气愤自己不能给花满园一个名分。 “明年八月你说不定就死了,现在娶我是想让我当寡妇吗?”花满园小声说。 西门吹雪心里那点不能给她名分的愧疚全都没了。 “哼。” “你还哼,还不高兴。好像我嫁给你是多大喜事一样。” “不爱嫁别嫁。” “本来就不打算嫁给你啊!”她在西门吹雪脸上亲了一下,“是你说你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我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呀!” 西门吹雪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来了,她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明明很讨厌说谎的人,但每次花满园说谎都能把他哄得高高兴兴。 他搂住花满园的腰,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花满园侧躺在床上:“我好累,又好饿,你去给我找点吃的,然后再喂我吃。” “好,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他在花满园脸颊上亲亲落下一吻。 西门吹雪出去后,花满园就躺在床上休息。 “花满园,你还没休息吧?”帐篷外又响起了陆小凤的声音。 “还没。”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那你进来说吧。” 花满园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问陆小凤:“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啊?” 陆小凤坐在她边上,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才严肃的开口:“你这几天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花满园:“你是指我不但同时和沉浪还有西门吹雪在一起,并且还跟楚留香保持暧昧的事吗?” 陆小凤:“……” ··· 事情还要回到昨天夜里,花满园和沉浪守夜的时候。陆小凤半夜被尿意弄醒,他本来打算解个手后,就代替花满园守夜。 结果他打开帐篷,他看到了什么! 他居然看到花满园和沉浪在接吻!如果说只有那么一次,还可以说是两个年轻男女在环境下一不小心造成的过错。 可是!陆小凤亲眼见到他俩亲完后没多久,花满园又主动凑上去索吻。 陆小凤的第一反应是:出轨居然也不找我,明明我先认识你的! 不是不是,是我兄弟居然被绿了。 陆小凤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给沉浪一个大嘴巴子。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子竟然是这种人。 居然主动勾引别人的女朋友。 陆小凤觉得是沉浪主动勾引的花满园,毕竟花满园虽然年纪放在普通人家是两个孩子的妈,但她怎么说也是个没出过几次家门男人都没见过几个的孩子。 一年里,一半时间在见不到男人的移花宫,一半时间在花家。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如果没有别人勾引,她能出轨吗? 陆小凤气个半死,但又不能直接冲上去把这两个人拆开,一个闹不好,他们这个队伍就内讧,说不好还要散了。 考虑到花满园是女孩子,脸皮薄,而且说不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听不进去。 所以陆小凤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并且决定从沉浪身上下手。他要提醒沉浪,花满园是有男朋友的,让他知难而退,不要成天不检点,净想着勾叁搭四。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解决了沉浪,花满园就不会出轨了。 于是,第二天当他们在龟兹王的这片绿洲上休息充足后,陆小凤开始暗示沉浪。 “沉浪,你知道花满园是什么出身吗?”人家是首富唯一的女儿,换句话说,那就是公主样的人物,你个穷小子就别想着吃天鹅肉了。 沉浪笑道:“我知道,花姑娘是江南花家的小姐,叁年前我们在神针山庄见过。” 陆小凤故意说:“哎哟,你也姓沉,你跟神针山庄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沉浪笑笑:“皇帝都还有叁门穷亲戚呢?” “你知道花满楼吗?” “是花姑娘的七哥。”沉浪叹了口气,“花姑娘这次就是为了花满楼而来的,唉,她可真是个好妹妹,为了亲哥哥连自己的性命也豁得出去。” 陆小凤刚想说他们不是亲兄妹,楚留香听他们在说话,也走了过来接话:“花姑娘真是胆识过人。” “我之前也见过花满楼,他对花姑娘这个唯一的妹妹,可以说是宠溺至极。我想他们兄妹感情一定很深。”楚留香说道。 陆小凤翻白眼,能不深么,都睡一块儿去了。 陆小凤这会子也不管和司空摘星约好了要坑楚留香的事,他要把花满园和花满楼的关系说出来,他不能看着花满楼被绿。 “西门吹雪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他?”姬冰雁忽然问道。 陆小凤即将出口的话被打断。 胡铁花说:“刚才龟兹王宴请我们时也没看到他。” “这个地方说不定有石观音和快活王的人,我去找找他。”沉浪道。 “还是我去吧!”陆小凤拦住沉浪,然后独自出去找西门吹雪。 这片绿洲并不大,他转了一圈后,居然在花满园的帐篷外听到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陆小凤一个激灵,这声音好耳熟啊!这他妈不是西门吹雪吗! 他们两个怎么搞在一起的? 陆小凤没敢进去拆散这两个人,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多不好。 昨天是沉浪,今天是西门吹雪。陆小凤就是对花满园的滤镜再大也该发现了。 他又回想了一遍刚才和沉浪的对话。 原来是你主动欺骗沉浪的啊! 不过陆小凤不愿意相信,所以他决定诈一下花满园。 西门吹雪从她的帐篷里出来后,陆小凤没多久就走了进去,陆小凤故意诈她:“你这几天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花满园:“你是指我不但同时和沉浪还有西门吹雪在一起,并且还跟楚留香保持暧昧的事吗?” 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问:做了坏事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答:把发现的人一起拖下水!让他变成参与者,这样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就不存在什么发现与被发现的风险了。 即便她之后被别的人发现了,身为参与者的陆小凤都得给她善后。 她一听陆小凤的话,脑子里就冒出了这种阴暗的想法。 不过这种想法并没有坚持多久,因为她看到了陆小凤风尘仆仆的脸和脏兮兮的衣服。 好吧,这家伙还没洗澡。 就算平时看起来再潇洒,可只要在她面前露出一丝脏兮兮的样子,那就是一秒解嗨。 而陆小凤看着花满园,心情却很复杂。 他心里受到的冲击不亚于当初从岭南回来时,连着听了好几天花满园和花满楼现场的司空摘星。 陆小凤没想到花满园居然承认的这么痛快,而且毫不在意的把自己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态度坦荡的让陆小凤都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她。 但陆小凤还是愿意给花满园改过的机会:“你主动和西门吹雪还有沉浪、楚留香断了。我可以不跟花满楼说这件事,并且把它烂在肚子里,当做从没发生过。” 花满园笑了笑,撑着头侧躺在床上:“你去说啊,我无所谓的。” 陆小凤瞪大眼睛,但还是装作不相信的样子,极力恫吓她:“你真的不怕?” 花满园无所谓的看了看指甲:“你跟他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是会打我还是会骂我?” “你别忘了,除去男女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是有血缘关系,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 不错,陆小凤的威胁对她一点效力都没有,她和花满楼不单单只有男女之间的关系,他们还有另一层更加稳固的血脉相连的感情在。 一想到花满楼平时对花满园有多宠,就连陆小凤也不禁开始打退堂鼓。 这种放在正常男人身上能闹出人命的事,放在花满楼身上,可能最后只有他一个人独自伤心。花满园呢?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没了花满楼这个包袱,她还会更加肆无忌惮。 “他就算不会和你生气,也不会再容忍你,不会和你继续好下去。”陆小凤提高声音,“花满楼对你不好吗?他对你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了后,陆小凤又软下声音,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说道:“我知道,其实你对他的感情也不浅,不然就不会冒着危险跑入这危机四伏的沙漠来。” “你现在只是一时被人骗了,我是男人,我还不知道男人吗?他们都是贪图新鲜,图你年轻漂亮,等他们过够瘾了,就会无情的把你抛弃。” “现在还不晚,不然等花满楼也对你失望了,到那时,你想回头都来不及。” “你仔细想想,最适合你的,对你最好的,是不是花满楼。” “花满楼多好啊,不但钱都给你,而且身边除了你,一个女人都没有,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二。” “你想想,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其他男人,多得是不但钱不给你,还要叁妻四妾,身边莺莺燕燕环绕的。还动不动就打老婆。” “花满楼就从来不打你,他都舍不得骂你。” “女孩子嘛,嫁人就要嫁一个对自己最好的。” 搁平时,陆小凤哪有心情说这么多,两口子之间的事,外人吃力不讨好,还容易落得一身腥,所以他向来是避之唯恐不及。 何况男人一生最怕两件事,一件是被戴绿帽,一件是给别人养儿子。 他要是跟别人说,他老婆绿了他,不就表明他也知道这件事了么。这要是被绿的人好面子,不就连他也记恨上了么。他说人家被绿了,让别人去处理自己家务事,难道就能让别人感激他? 人家只会比恨给他戴绿帽的老婆更恨他。 花满楼不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他知道这件事后,不会怨任何人,只会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独自垂泪伤心。 两边都是陆小凤的朋友,花满楼是他发小,花满园也是他多年好友,他都把花满园当自己半个妹妹看了。自然不希望曾经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落得个悲剧收场。 花满园听着听着就从侧躺的姿势变成了坐着,她低头弯腰,拿着手帕抹眼睛:“唉!是啊,他对我那么好,我的确不该这样做的。” 陆小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觉得自己说动了花满园:“你现在这样想就很好,现在天已经晚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去和沉浪还有西门吹雪、楚留香断了。然后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这次沙漠之旅结束,我什么都不和花满楼说,继续去喝你们的喜酒。” 花满园哭哭啼啼的说:“可是他现在人又不在这里,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我出去找别人也是没办法的啊!” 陆小凤:“……” 这话,他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合着他刚才说那么多都是白说了,你压根儿就没听进去,还觉得自己没做错,错的是花满楼啊! 甩锅也不能这样甩啊! 陆小凤听她这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心里既提花满楼抱不平,又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放着花满楼这个黄金单身汉不要,非要去和沉浪那个穷小子,楚留香那个拈花惹草,木头人似的西门吹雪搞在一起。 陆小凤冷笑:“你真是一点悔过的心都没有。” 花满园拿着手帕,一边擦眼角,一边哭哭啼啼的说:“可是,我又没错!是他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才害得我还要自己去外面打猎。” “他要是能满足我的需求,我今天就不会犯错了,他应该多多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留不住老婆。” 陆小凤肺都快要被气炸,但他还是拼命平复自己的情绪,缓慢的说:“既然你不肯和他们断了,那就让我去帮你向他们叁人说清。” “楚留香和西门吹雪都是我的朋友,沉浪也是个不错的人。我不会白白看着他们受骗的。” 方才还一脸委屈的花满园,又变成了撑头侧卧在床上,她交迭着双脚,无所谓的轻笑道:“你去说吧,最好把他们叁个聚在一起说。到时候就算他们叁个不打起来,也会产生隔阂。” 花满园叹了一口气:“唉,现在我们这一群人孤身在沙漠,本就该互相团结互相信任,如果队伍中几乎一半的人都离了心,你说这支队伍还走的下去吗?” 确实,先不说他不熟悉的沉浪,就是楚留香和西门吹雪,他们就算在知道真相后和花满园断了。但因为他们都和花满园发生过感情纠葛,所以他们怎么样也不可能做到与其他两人心无芥蒂的一同前行。 想清了花满园的潜台词,陆小凤都被她气笑了:“你想威胁我不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叁个?” 花满园眨眨眼:“我没有威胁你啊!难道我有拿刀逼你吗?” 团队离心的最直接后果不是他们七人葬身沙漠,而是楚留香的叁个妹妹将永远落入黑珍珠手中,花满楼被王夫人母子当做弃子杀掉。 她就是看中了这点,才在陆小凤面前肆无忌惮的把自己做的事一一说出。 陆小凤咬牙切齿:“你的唇枪舌剑可比真刀真枪来的厉害。” 花满园又叹了口气:“我也就是这段时间身边没有花满楼的陪伴才找别人替代他,等我回到花满楼身边,就和他们断了。无论我现在怎么在外面野,但我的心却一直是在花满楼身上的。” 陆小凤冷冷道:“你这可真厉害,一找就找叁个,还朝夕相处,也不怕出事儿。” 花满园笑笑:“这不还有你帮忙嘛!” 花满园其实早就想和陆小凤摊牌了,毕竟陆小凤可是目前唯一知道她和花满楼的关系的人。 这就相当于手握不定时炸/弹,万一这炸/弹哪天爆/炸了。花满园不觉得自己有把握让沉浪、西门吹雪和她即将要睡的楚留香叁个人和平共处。 他仨不跟她翻脸,没追着她打都是修养过人。 老实说,同时跟叁个人在一起并不难。毕竟她在岭南的时候,也是同时和原随云、叶孤城两个人在一起,还顺带撩着花满楼。 但前提是,这叁个人相互见不到面,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可现在就不一样,他们每天朝夕相处的,一不留神就要翻船。 花满园说,刺激!太刺激了! 她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她知道,清清楚楚。但知道危险就躲避不是她的风格,她就喜欢给自己找刺激。 这种刺激好比提着两桶水高空走钢丝的同时还要避开前方不定时射出的箭雨和天上掉下的炸/弹。她还得保证手上提的两桶水不能撒出来。 这可比学生时代趁着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和同桌偷偷接吻刺激多了。 现在她不但解决了陆小凤这个不定时炸/弹,还让他成为了游戏的维护者。 花满园都佩服自己怎么这么聪明。 她看向陆小凤,陆小凤慢慢说:“我不可能帮你做这种事。” 但考虑到花满园翻车后将引发的一系列后果,陆小凤勉强说:“我顶多不告诉他们你和花满楼的关系。” 花满园没有再要求多的,似乎觉得这样就满意了。 一旦开了这个头,接下来想做不想做就由不得他了。 这时,西门吹雪也回来了,他见到陆小凤在帐篷里也没有多惊讶,只是见到花满园裸/露在外的那一双白皙的双足时皱了皱眉。 西门吹雪走到床边,拿起毯子盖住她的脚。 然后转头对陆小凤说:“我和她的事,你不要告诉花满楼。” 陆小凤心一惊,难道西门吹雪明知花满园和花满楼的关系还愿意和她偷情。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花满园,又看了看西门吹雪。 花满园这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原则这么强的西门吹雪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别人他不敢保证,西门吹雪他是了解的。 这个宅男不解风情,跟块木头一样,陆小凤都觉得他迟早是要做和尚的。 而且这人心里保守的很,不跟他拜堂就别想跟他做到最后一步。 可是现在呢,这块木头开了窍,而且一下就走到了陆小凤前面。 陆小凤都没敢跟别人女朋友偷情。 他不但和花满园一起背着花满楼偷情,还让陆小凤帮着一起打掩护。 再看花满园的时候,陆小凤就对她升起了一股敬意。 毕竟什么事做到极致,都能让人肃然起敬。 幸好这是个女的,她要是个男的,恐怕陆小凤和楚留香跟在她身后连汤都喝不到。 这时,西门吹雪又说:“移花宫不让弟子成亲,给花满楼知道了,他可能会告诉邀月。我不想让她为难,更不想和她分开。” 原来他是被骗了。陆小凤稍微有点安心。 移花宫根本没有这个规矩啊,你不要被她骗了!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看在朋友的份上,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这是西门吹雪第一次求人帮忙,也是陆小凤头一次没有一口答应西门吹雪的请求。 他如果答应了,就是对不起花满楼。可他不答应,又对不起多次解救他于危难之间,为他出生入死的西门吹雪。 花满园轻轻笑道:“他肯定不会和花满楼说的。”她笑吟吟的看着陆小凤。 西门吹雪听见了花满园的话,眼睛里又露出了温暖愉快的表情,他对着陆小凤笑了下。 不是他平时轻蔑或者不屑的笑容,是如春风飘过大地般的温暖笑容。 陆小凤心里很苦涩,因为他发现西门吹雪真的爱上了花满园。 花满园回去后,重新和花满楼在一起就会和西门吹雪分手。 不轻易动情的人,一旦动情就会陷的比别人更深。换言之,他如果遭受到打击,也将是致命的痛楚。 陆小凤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他想也许让花满园一直这样骗着西门吹雪和花满楼,比她和其中一个人断了,或者和两个人都断了来得好。 但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他尽力不让西门吹雪看出自己脸上的破绽,对他笑道:“我还一直以为你要做和尚呢!” 西门吹雪还是很高兴,他注视着花满园,然后又对陆小凤说:“就算我们不能成亲,我也不会放弃这段感情,我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她白头偕老。” 陆小凤现在的笑容已充满了苦涩,西门吹雪做下的决定谁都没办法改变、 他只能强行改变话题:“老实说你们不过才见两次面,怎么这么快就确定了终身大事。” 西门吹雪冷冷道:“真正的感情不需要耗费那么多无聊的时间,有时候这不过是一瞬间就能决定的事。” “你如果不看好我们的感情,我也不会强求你的祝福。” 然后他又对着花满园,露出了充满温暖的笑容:“我虽然没办法给你名分,但我会永远爱着你。” “这是当然。”花满园仰起头,脸上不可一世的态度表明,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这个瞬间,陆小凤看见‘红颜祸水’四个字就清清楚楚写在花满园脸上。 陆小凤尴尬的笑道:“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作为朋友当然替你开心。” 西门吹雪笑了。 花满园嗔道:“你不是给我去找吃的了吗?吃的呢?” 西门吹雪端过一盘羊肉和一盘水果:“这里的羊肉没有膻味。” “那你喂我吃吧,我累到手都抬不起来了。” “张嘴。” “确实没有膻味。现在我想吃点甜甜的水果。” “吃蜜瓜还是葡萄?” “蜜瓜。” 陆小凤张着一张合不拢的嘴从帐篷里退了出去。 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 西门吹雪都被她搞定了,她还混什么江湖。 赶紧收拾收拾进宫吧,这绝对是能历史留名的奸妃。 免*费*首*发:yuwangshe.uk | ωοο⒙νìρ 全员打脸 花满园是被吵醒的。 天才刚亮,这片绿洲上的人就开始张罗着接下来一整天的事宜。 帐篷没办法隔音,花满园就算想闭上眼来个回笼觉也不行。 她猜测这里今天可能有什么重大的活动举办,不然每天早上都这么吵的话,别说她了,养尊处优的龟兹王一家肯定更先受不了。 西门吹雪起的比她早,花满园醒来的时候他人早就不在了。帐篷里还有一些水果和几颗鸡蛋,应该是西门吹雪给她准备的早餐。 花满园吃掉了早餐便去和其他人汇合。 加上姗姗来迟的花满园,他们所有人就齐了。 花满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沉浪,然后笑道:“你昨天洗了澡了。” 沉浪笑道:“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 花满园心领神会,可她故意提起别的事:“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穿着像个风流的富家公子。” 沉浪道:“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这身衣服还是我们走之前王怜花塞我行李里的,看来下次见到他,我还得跟他道声谢。” 花满园笑道:“他给你挑的衣服还挺合身的,很衬你。”她再细看看,“不过还缺了点东西。” 沉浪问:“缺了什么?” “香味!” “香味?” “女孩子的香味!”花满园笑嘻嘻道,“既然是风流的富家公子,身上怎么能干干净净的,当然要沾染上一点女孩子的香粉味。” 陆小凤都服了花满园,她这是真心不怕死啊。当着西门吹雪的面都敢和沉浪调情。她就不怕西门吹雪发现点什么苗头吗? 她也可能是故意欺负西门吹雪没有恋爱经验,发现不了苗头。 陆小凤觉得自己有必要制止花满园的恶行,他硬生生挤到花满园和沉浪中间。 没等他开口,花满园已经自行岔开了话题:“这里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从一大清早这里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我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所有帐篷顶上都拉上了彩色的布条。” “而且你们都洗了澡,连胡铁花都洗了澡,换上了干净得体的衣服。” 胡铁花不忿的说:“什么叫连我也洗了澡。” 花满园扭过头不理会他的跳脚。 楚留香说:“他们在为公主的婚礼做准备,今晚琵琶公主就要出嫁了。参加公主的婚礼,我们当然得仪容整洁,不然就给琵琶公主丢脸了。” 花满园疑惑道:“她要嫁给谁?” 楚留香回答:“玉天宝。” 经过楚留香的打听和梳理,给他们整理出了如下的信息。 龟兹王的国土被人夺了,所以他们躲到了这片绿洲。为了夺回故土,龟兹王决定把女儿嫁给玉天宝来换取西方魔教的帮助。 顺带一提,夺走他们故土的人,正是石观音和快活王。因为石观音和快活王要成亲,他们需要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们敲定在龟兹王宫举办这场婚礼。所以就把龟兹王一家赶了出去。 一听见玉天宝这个又土又俗的名字,花满园吐槽:“这个玉天宝是玉罗刹发了财之后才攀上来的穷亲戚吧!” 楚留香:“是他儿子。” 玉罗刹在花满园心里的形象,瞬间从神秘的一代枭雄变成了乡下的土财主。 这得多俗的品味才会给儿子取这样一个名字。白白糟蹋了‘玉’这么好听的姓。 花满园又问:“快活王手下的‘酒色财气’四使,我倒是略有耳闻。这个玉天宝既然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为何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这点他们都不清楚,就连在沙漠发家的姬冰雁都不知道。 姬冰雁说:“我离开沙漠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玉罗刹的势力都还没有快活王大,我就没有过多注意过他那边的情况。” 楚留香说:“无所谓,反正中午玉天宝一行人就要到了。到那时我们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总归是虎父无犬子,我想这位玉公子应该不会差。” 花满园和沉浪点头,毕竟快活王的儿子王怜花可是武林中少有的才子,比快活王强得多的玉罗刹的儿子肯定也不会差吧! 陆小凤说:“我觉得我和他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想到王怜花的身段相貌,花满园搓下巴:“我觉得他长得一定很不错。” 沉浪说:“玉公子要帮助龟兹王复国,那他的目标也是快活王和石观音。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我们也许可以和玉公子合作。” 姬冰雁:“你说得对,但这件事还得等见到玉天宝本人后再决定” 快到中午时,他们一行人又被请入了龟兹王的帐篷中。 花满园则被单独请入了王妃的帐篷。 当王妃听见有个来自中原的姑娘到了这里,一直向往中原,但因为病体和身份而一直无缘亲至中原的王妃,就想让花满园和她聊聊中原的风土人情。 陆小凤听见后,小声在她耳边说:“他们这是怕玉公子一见着你,就不想娶琵琶公主了,所以才故意把你支开。” 花满园说:“其实我还挺好奇玉天宝长什么样的。” 陆小凤马上瞪了她一眼,你可消停点吧,叁足鼎立还不够你玩的吗? 花满园不理他,哼着小曲子走了。 她到了王后的帐篷内,见到了龟兹王妃。 琵琶公主是美人,王妃自然也不会差,甚至风姿仪态还在其女之上。 可惜王妃身体并不好,和花满园说了没几句,就开始咳嗽。 王妃苍白的脸上,勉力浮现出一个笑容:“我体力不支,暂时不能与姑娘畅聊,姑娘不妨先到旁边的帐篷内休息一下。” 王妃传唤了一个侍女带花满园去隔壁的帐篷中休息。 侍女说:“这间帐篷原本是公主住的,但是公主今日要出嫁,所以就住到了新搭起的帐篷里。这间现在就给姑娘休息。” 侍女出去后,花满园马上躺在了床上休息。她早上被吵醒后一直都困得要死,脑袋一沾上枕头花满园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花满园发现有陌生人进了这间帐篷。 这都亏了她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号正盛时不知死活闯入花家的那群采花贼。所以花满园对于夜袭这种事变得格外的警惕。 那人还未到床前,花满园猛然睁开眼,刷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她警觉的看向来人。 来人脸如大饼,眼如绿豆,比百花楼隔了叁条街上的杀猪的猪肉荣还要宽。但猪肉荣是靠力气吃饭的,人虽然壮,肉却不肥。这人不但走一步肉都要抖叁抖,还偏偏穿了件贴身的白色绸衫。 腰间金光闪闪,居然是一条手掌宽的金腰带。 花满园:“……” 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他见到花满园眼睛顿时亮了,他更进一步,走上前来打开折扇,做风流潇洒状:“公主,小生……啊啊啊啊啊!” 花满园想也不想,一拳把他剩下的话打掉了。 这人被花满园一拳打飞出了帐篷,花满园追着出去继续揍他。 帐篷外还站着两个类似护卫的人,他们一见到那人被打飞出来,急忙飞身上前拦住花满园。 “大胆!你敢……” 花满园懒得听威胁的话,一拳打飞一个。 闯入帐篷的人见花满园一拳一个,出手间毫不犹豫,马上就大声喊道:“你不能打我!我是……啊!” 花满园又是一拳过去。 被打飞在两边的护卫怕她打出人命,两人对视一眼,决定一个去制止她,一个去叫人来制止她。 一名护卫冲上前去制止她,嘴里解释到:“公主,别打了,这是你未来的丈夫,不是什么登徒子。” “是啊是啊,我是玉天宝,如假包换的玉天宝。”躺在地上挨脚踢的玉天宝也跟着说。 “放你妈的屁!玉天宝不是还在王帐里做客吗!”花满园见他不说实话,继续拿脚踹他。 花满园判定真假的原因也很简单粗暴。 玉天宝怎么可能是个丑的一批的大胖子呢! 身段相貌比不上王怜花的,统统是假的! 玉天宝哭的鼻涕眼泪横流:“我真的是玉天宝。” 护卫也跟着解释说:“公主,他就是少教主。” 花满园大喊:“你放屁!我不信!” 她早上还跟陆小凤说玉天宝绝对长得不差,现在告诉她真实的玉天宝长得还不如百花楼隔了叁条街上的杀猪的猪肉荣。 她不相信,她不能接受。 花满园看人从没出过错,看中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 她不能在玉天宝这里翻船。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杀了他吧! 阴暗的想法才冒头,墨绿色的短剑就到了她的手上。 玉天宝不知是被这柄魔剑的剑意所慑还是惧于花满园的杀气吓得,双腿忍不住的哆嗦,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他的护卫突破了对花满园的恐惧,挡在花满园面前,视死如归的说:“你想杀少教主,就先踩过我的尸体。” 玉天宝大为感动:“十二,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忠心!” 花满园不耐烦的踢开十二。 好潇洒的动作!好美的人!玉天宝看的两眼发直,并且暗自记下了她的动作,决心以后自己踢人也这样踢。完全忘记了面前的女人有多危险。 就在她出手的瞬间,另一个人也出手了。 常言道,捕猎的最佳时机就是猎物捕猎的瞬间。 下一秒。 花满园剑身翻转将朝着她手腕射来的羽箭一分为二。 花满园怒道:“什么人?” 玉天宝也跟着怒道:“是啊,什么人?敢射我老婆?” 花满园:“……” “你他妈给老娘闭嘴!”花满园重重的踹了一脚玉天宝。 射箭之人约莫叁十出头,轮廓分明脸上带着不耐烦的傲气。 在花满园和玉天宝的双重逼问下,他也没理会两人,反而直接呵斥身边的龟兹王:“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送来联姻的公主竟然还没过门就敢谋杀我教的少教主?” 龟兹王冷汗直流,他也想不明白玉天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花满园给打了。 “左护法,这位姑娘不是我国的公主,她是中原来的旅客,正好经过这里,我们就让她留宿了一晚。”龟兹王马上推卸责任。 跑去叫左护法的护卫见有人撑腰,声音也更大了,丝毫不见方才被花满园打的狼狈样子:“你胡说!她不是公主怎么会出现在公主的帐篷里?” 左护法冷哼道:“难不成你们想用一个假的公主来换取我教的援助。” 跟着龟兹王过来的陆小凤等人听到左护法和龟兹王的对话,才知道被花满园打倒在地的大胖子竟然就是他们早上猜测了半天的玉天宝。 全员打脸! 楚留香道:“难不成王爷故意把花姑娘支开,还把她安排在公主的帐篷内,就是为了让花姑娘代替琵琶公主嫁给这玉天宝?” 楚留香此话一出,陆小凤等人也不善的看向龟兹王。 毕竟玉天宝的尊容摆在这儿,哪怕这场联姻中龟兹王一方是弱势的索取者,但他们毕竟是养尊处优的王室,琵琶公主本人既是龟兹王独女,又是大美人,自然不愿意嫁给这样无才无貌的夫君。 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在中原更是屡见不鲜,也不难怪楚留香会这样想。 一下子,龟兹王就得罪了两方人马。 唯一在状况外的玉天宝说:“多大的事儿啊,我不娶琵琶公主就是了。左护法,我要娶她!” 他指着花满园大声说。 花满园一脚过去:“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你配向我求婚吗!少他妈拉低平均值了。” 花满园话音刚落,一股骇人的剑意不仅直透玉天宝的心腑,更震慑住了在场众人,就连武功不差的琵琶公主也被这逼人的压迫感和寒意压的喘不过气来。 龟兹王更是差点晕了过去,龟兹王哆哆嗦嗦的解释道:“这……这小王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公主的帐篷内。我们从来没想过让别人代替公主出嫁。公主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新建好的婚房内等着少教主。” 由于这边的动静过大,王妃也派了贴身侍女过来查看情况。 侍女解释道:“花姑娘本来在王妃的帐篷里陪王妃聊天,因王妃身体不适。就让奴婢带花姑娘到旁边的公主的帐篷里休息。因为公主已经住到了住到了新搭起的当做婚房的帐篷里。这间就空了出来给花姑娘休息。” 西门吹雪冷笑:“公主在婚房,那她又是谁?”西门吹雪指着琵琶公主。 琵琶公主瑟缩一下。 龟兹王说:“本王有两位公主,琵琶是小公主,要与少教主成亲的是大公主。” 左护法冷笑:“那为何从始至终你都只让琵琶公主出现,而不让我们见见大公主。” 龟兹王轻描淡写就将这件事揭过:“大公主身体不好,不适宜见客。” 胡铁花吐槽:“你这不就是骗婚吗?让别人以为要娶的是琵琶公主,实际却是她姐姐。那新娘子从头至尾都不敢露面,不是个丑八怪才怪。” 玉天宝后怕的嚷嚷道:“去把你女儿叫出来让我瞧瞧她是不是丑八怪。” “小女身体不适,为她的身体着想,还是别打扰她的好。”龟兹王话锋一转,“说起来,少教主本该与左护法一起在王帐内接受宴请,为何会出现在公主的帐篷内?” 玉天宝嚣张的火焰一下就下去了:“这……这……”然后对左护法说,“左护法你快给龟兹王解释。” 左护法身边的护卫立即凑到他耳边解释。 西门吹雪冷冷道:“要说话,就大声说出来。” 龟兹王看护卫和玉天宝这样子就知道是轮到他反击要价的时候,对着玉天宝说:“少教主做的事,为何要左护法替你解释。” 玉天宝慌了,又呼唤左护法:“你快给他说。” 花满园踹了他一脚,让他闭嘴。又拿剑指着十二:“你来说!” 左护法显然深知玉天宝不可能做出什么好事,强硬的态度马上就软了下来,和气的对着龟兹王说:“既然是误会,那这件事就算了。今天是少教主和大公主的大喜之日,咱们别冲撞了喜气。” 龟兹王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咱们还是回王帐继续喝酒吧。” 说着,两人就要回去,左护法身边的护卫也走到玉天宝身边来将他扶起。 花满园一拳打开护卫,又拿剑指着玉天宝:“你们的事完了是你们的事,可我的事还没完呢!” 花满园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帐篷里?” 左护法笑道:“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左护法向花满园走过来,隐隐的向她施压,他认为花满园不敢对对玉天宝怎么样。 白衣如雪的剑客拦在了她身前,阻挡了左护法继续前进:“你再向她靠进一步,我就杀了你。” 龟兹王生怕这场联姻有什么意外,但又惧于西门吹雪的威胁不敢上前一步,只能站在不远处焦急道:“西门公子,这都是一场误会。公子何必让大喜的日子沾上血腥气。” 左护法心道,拥有这样强烈剑意的白衣剑客他只听说过两个。 他道:“你是西门吹雪?” 虽然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剑客,二人一南一北,王不见王。但论在关外的威慑力,还是西门吹雪更胜一筹。 毕竟叶孤城不会闲的没事大老远跑到沙漠中去追杀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人。 但西门吹雪就做了这件事,在很多人眼里既没有意义又疯狂的事。 昔年,淮南大侠之女,点苍剑客谢坚之妻柳青青,因为通奸和杀夫而被西门吹雪追杀。 因为在此之前,海上有名的大盗“独臂神龙”海奇阔,即便在海上也被西门吹雪成功追杀了。 于是柳青青吸取了前人的经验教训,逃到了沙漠,在沙漠中逃亡十九日后,被西门吹雪击杀。 所以西门吹雪上一次压根儿就没在沙漠中待上超过一个月。 昨天晚上花满园问起西门吹雪这件事的时候,他解释说:“我在沙漠中追杀了她十九日,出沙漠也需要几天的时间,四舍五入就一个月了。” 话题扯远了。 因为追杀柳青青的事,让西门吹雪的名气扩散到了沙漠中。 何况左护法这个名头,一听就知道是在西方魔教任高位的人,因为本人有能力有地位,所以他对不能服众的少教主玉天宝也不是很尊敬,直接就把敷衍写在了脸上。 身居高位之人,知道的事自然也比别人多。 虽然西方魔教重心在沙漠,但玉罗刹正值壮年,快活王和石观音也无一拼之力,统一西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之后,难免玉罗刹不会生出染指中原的心。 所以左护法一直都有关注中原的动向,中原出名的人他不但耳熟能详,甚至连他们惯用的招式,出身和性格都记的清清楚楚。 中原近十年来最负盛名的两位剑客之一的西门吹雪更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左护法心说,这个没用的少教主终于踢到铁板了。 自证清白 左护法在计算局势,虽然他这边带了不少人来,但对面的高手却更多。光一个西门吹雪就让他头疼,何况那个用剑指着玉天宝的女人武功也不弱。 他那一箭,速度力道都远非常人能及,甚至还占了偷袭的优势。 但那人却能在瞬间察觉,并将他射出的箭一分为二。 左护法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和花满园达成和解。 然而那边的玉天宝在花满园的拳脚相加下,已经哭着把什么都交代了。 “我听说新娘子在婚前都不能见人,但是我又听说公主长得很漂亮,实在是等不及了。所以就跟左护法说我尿急,然后带了两个护卫偷偷潜到公主的房里。” 玉天宝说:“反正公主也迟早是我老婆,早一点见到她,晚一点见到她又有什么区别。” 花满园问左护法:“他尿那么久,你就不奇怪不着急吗?” 左护法淡淡道:“懒人屎尿多,少教主比常人大个几倍,多点时间也不足为奇。” 这态度真的很敷衍了。 现在事实已经明了,因为玉天宝急着见公主,导致花满园受了场无妄之灾。 为了给玉天宝善后,左护法提出给花满园一些补偿。 花满园:“我现在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等我有需要的那天,一定会来找你们的。” 一听花满园不打算直接兑现,左护法就瞪了一眼玉天宝。 这不明摆着打算等以后换个大的么。 但既然话都放了出去,左护法也不可能又把话改了,或者是不兑现。 见花满园这里的事解决了,龟兹王又过来问左护法:“今日还举办婚礼吗?” 左护法:“办!” 龟兹王笑得见牙不见眼。 双方家长没问题,但是新人却很有意见。 玉天宝说:“我不要和公主成亲,我要娶更漂亮的这个。” 还没等花满园骂人,左护法就先开麦了,左护法说的更加不留情:“想娶她?你配吗?你是模样配得上人家还是武功配得上人家?” 看得出左护法是真的很嫌玉天宝了。 左护法的话对玉天宝的打击力度更大些,但他还是强行给自己打气说:“龟兹王那大女儿一直躲着不肯见人,肯定是个丑八怪。我不要娶丑八怪!” 左护法淡淡道:“这不更好?烂锅配烂盖,你这模样跟丑八怪倒也般配。” 玉天宝恶狠狠的瞪着左护法,试图摆出凶恶的样子来压左护法一头:“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告诉他,你逼我娶一个丑八怪,我要让他杀了你,让他嫁一个……不,十个丑八怪给你!” 左护法无辜的摊手:“这门亲事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随后左护法给十二使了个眼色,十二和另一个护卫直接压着他下去换喜服。 左护法对围观的众人笑道:“年轻人,成亲前总是分外紧张。” 龟兹王干咳了几声,马上接话道:“可不是嘛,我们家女儿也是这样,结婚前一夜哭了一整晚,又是激动又害羞。等成了亲就好了,年轻人,结了婚就稳重了。” 左护法笑道:“王爷说的有理。” 按照龟兹国的婚俗,花满园本来不能待在帐篷中参加婚宴。 但左护法表示,既然是他们这边娶新娘,自然就该按西方魔教的规矩来。 龟兹王不敢有意见,所以花满园也坐在了客人席上。 哦,对了,在沙漠,西方魔教不叫西方魔教,而是叫圣教。 毕竟魔教一听就给人一种无恶不作的形象,正常人都避而远之,想要找工作的人就更不会选他们了。 尤其是对家快活王还给自己立了个‘爱才如命’的人设。 这样一对比,想找工作的人,只要不瞎不聋不脑残的,都会往那边跑。 所以玉罗刹在前几年就把魔教的名字改成了圣教,给自己造了个天神化身的身世,还创造了一些教义教条。 好吧,古今中外,但凡哪个人物要起事,都喜欢给自己身上添几笔神话色彩来骗取民众的支持和信仰。 相比之下,玉罗刹算是比较保守的,没有给亲爹戴个绿帽子。 比如刘邦,亲爹都还在呢,就公然宣称自己是赤子之子。 好一个带孝子。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玉罗刹得到了基层民众的支持,于是走群众路线的西方魔教势力扩张的极为迅速。 现在西方魔教在沙漠中,已经从一个普通的武林门派,转化成了一个宗教。 就连妓/院的妓/女都信起了西方魔教。 到这一步,花满园才深刻认知到西方魔教在沙漠中的影响有多大。 妓/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也是世上最可怜的人。花满园不觉得这群看惯了人间险恶的人会脑子一热去信什么宗教。没有利益的事,她们不会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客人们喜欢。 为了迎合客人的喜好,所以她们也假装自己信西方魔教。 这片沙漠上,到底有多少人信西方魔教呢? 俗话说,十男九/嫖。 已经得到了基层盘,那花满园觉得玉天宝娶龟兹国大公主就很有必要了。 下一步,他们就要渗透进高层。 先让龟兹国承认他们的地位,再让龟兹王一家带头信西方魔教。 可能还要在王宫里或者王城中修一座教堂。 花满园觉得,应该是建在王城中心,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这样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开始传教了。 一边传教,一边扩散势力。 但花满园觉得玉罗刹不可能只停留在让所有人都信他的地步上。 所以王城里的教堂,既是教堂也是分舵。 虽然现在好像西方魔教已经变成了一个爱好和平,信玉罗刹包生儿子包老公不出轨还包发财的宗教。但他们实际上还是武林门派。 既然是武林门派,那他们的分舵里也都是些能打的人。 放在中原没什么,毕竟中原人多,不少门派都在各大城市都分舵,而且各大城市还有自己的地头蛇。 可龟兹国是个小国,他们王城的守备可能还不如扬州的守备来的人多,来的精良。 那么把西方魔教的分舵放在王城就很危险了。人家打仗都是先从边缘地方开始打,最后才攻入王城。玉罗刹要是哪天想当国王了,都能让分舵的人直接杀入王宫。 如果是平时,龟兹王肯定不屑于也不愿意答应西方魔教这边的条件。但现在,龟兹王一家都被石观音和快活王赶了出来。 所以龟兹王只能联合以后的敌人西方魔教,来解决眼下的敌人。 再说了,龟兹王又没儿子,只有两个女儿。玉天宝娶的还是大公主,到时候左护法直接把龟兹王干掉,扶大公主上位当个傀儡女王,还更方便。 为了以绝后患,怕有不长眼的人支持琵琶公主,说不定还会把琵琶公主也杀掉 龟兹国是第一步。在龟兹国上层的传教成功后,再到其他的小国就简单了。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玉罗刹就会成为西域实际上的控制人。 婚礼有条不紊的举办,除了被十二和护卫押着行礼的玉天宝,其他人都是一脸笑意。 在看到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玉天宝时,花满园想到了一件事,为什么这么牛批的玉罗刹会生出玉天宝这么一个废物。 要是石观音和快活王知道了,肯定会幸灾乐祸的嘲讽玉罗刹。 他们虽然赢不了玉罗刹,可是在下一代身上扳回了一程。 石观音有无花和南宫灵。 快活王有王怜花。 玉罗刹,他只有体格顶他们叁个的玉天宝,。 花满园直接问左护法:“我听闻玉教主是西域第一高手,可少教主却为何一点武功都没有?” 左护法也很忧心:“慈父多败儿啊!” 明白了,都是家长惯的。 楚留香见左护法态度不错,几乎是有问必答,便也举着酒杯过来问:“敢问左护法可知道沙漠之王扎木合的儿子黑珍珠?” 左护法喝了一口酒,奇怪的说:“黑珍珠是女的啊!” 陆小凤兴高采烈的拍着手大叫:“我就说了吧,黑珍珠肯定是女的。” 左护法知道楚留香是误会了:“扎木合没有儿子,所以就一直将她做男孩子打扮,周围的人也都叫她小王爷,你一时把她认错也很正常。” 楚留香眼睛亮了:“看样子,左护法是知道黑珍珠的大本营在哪里了。” 左护法又喝了杯酒:“不错。” 楚留香更加激动了,向左护法抱拳:“左护法可否告知在下?” 左护法淡淡道:“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找她。扎木合早几年就投靠了我们,你要是寻仇的我就不能告诉你她的位置。” 楚留香苦笑:“我不是寻仇的,我只是想去救人。她掳走了我的叁个妹妹。” 左护法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如果花姑娘开口,那我现在就派人去找黑珍珠,让她把你的叁个妹妹送过来。”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这个左护法真的是……有多怕她会提出麻烦的要求啊!居然就直接在这里堵死她了。 花满园对上楚留香可怜兮兮的眼神。 她开口:“那就多谢左护法了。” “不客气。”左护法微笑,“少教主差点让姑娘受了委屈,我们给你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楚留香给了花满园一个感谢的眼神。 花满园:没关系,她迟早要从楚留香身上拿回来的。 楚留香又道:“可否让黑珍珠把她们送回将她们掳走的地方?” 左护法挑眉:“你不想赶紧见到你妹妹吗?” 楚留香:“我是想见到她们,但我眼下还有别的事要做。” 左护法打量了一下楚留香,又扫视了一圈他们一行人,沉吟道:“赶在这个时间点来沙漠,你们是想对付石观音和快活王?” 花满园道:“难道贵教不想趁此良机对付他们吗?” 左护法没有回答,面色沉重的喝了一杯酒,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也觉得这是个良机,但是教主一直没有任何指示,所以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然后花满园就没有继续向左护法套话并寻求合作的机会了。 左护法的话可以有两个意思。玉罗刹真的没有安排。也可能是他有准备,但是左护法不知道。 但是以左护法的地位,不可能不知道玉罗刹的准备,所以人家只是不想和花满园他们合作罢了。 花满园也不介意,她猜测西方魔教肯定会在玉天宝和大公主成亲后不久对石观音和快活王发起反攻,抢回龟兹国。 所以她只要一直待在这里蹭吃蹭喝,就能等到他们的反攻,然后趁机抢人头。 这时,陆小凤拍了拍她,叫回了她的思路。 花满园疑惑的看着他,陆小凤指了指楚留香。 原来是琵琶公主拿着两个酒瓶子走到他身边,此刻正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对着他吃吃的笑着。 陆小凤幸灾乐祸的小声说:“你的船主动游到别人脚下了。” 虽然陆小凤不想看到花满园背着花满楼在沙漠踩着叁条船,但看到楚留香和琵琶公主相谈甚欢时,陆小凤一方面想撮合楚留香和琵琶公主,另一方面他又想看戏了。所以他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指给了没看到这场面的花满园看。 花满园也有被人撬墙角的一天。 爽快啊! 上啊,去撕啊花满园! 陆小凤在心里给花满园摇旗呐喊。 花满园不屑的朝陆小凤哼了一声:“无聊。” 陆小凤指着琵琶公主和楚留香在她耳边煽风点火:“就当我是没事找事好了,可我这都是怕你的墙角被人撬了。” 花满园飞了个白眼给他:“你真无聊,这天底下这么多女的,他不过是和人喝杯酒而已,难道我还要去管么?”再说了,她跟楚留香有什么关系啊,只有一点点小暧昧而已,又没睡他。 陆小凤继续打小报告:“喝了酒就容易犯错,尤其是楚留香这种喜欢拈花惹草,不安分的男人。” 花满园忽然问:“你不是很反对我同时踩着几条船的吗?按理说,楚留香要是真的和琵琶公主好上了,你不是会很高兴吗?” 陆小凤被噎住了,他总不能说自己相看热闹吧! 陆小凤装作生气的样子:“哼,算我好心当做驴肝肺。不管你了。” 他挥挥衣袖就走到了另一桌。 花满园也起身欲走。 楚留香和琵琶公主共坐一桌,二人相谈甚欢,琵琶公主一边吃吃的笑着,一边又止不住的对他暗送秋波。 龟兹王就坐在上首,当着人家老爹的面,楚留香也不敢回应琵琶公主。 琵琶公主注意到了他的担忧,吃吃的笑着:“呆子,女孩子都敢当着她爹爹的面坐你身边了,你难道还不敢对她笑一笑。” 楚留香摸摸鼻子:“我只盼你父亲不要将我的头砍下来。” 琵琶公主笑道:“我都能坐你身边了,可见他也是同意的。” 她给楚留香倒了一杯酒:“还不快把我给你倒的酒喝了。” 楚留香正要举起酒杯,却见到另一道风流婀娜的身影蹙着眉,神色焦急的从他身前经过。 他迅速的放下酒杯,叫了花满园一声。 花满园似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楚留香刷的站起来,并过去拉住她:“你怎么了,神色这么焦急。我刚刚叫你都没听见。” 花满园愣了一下,似是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刚才没听见。” 楚留香问:“你怎么了?” 花满园白皙的脸上面带愁容:“我好像丢了一件东西,我得回去找一下。” 楚留香赶紧说:“是什么东西,我也去帮你找。” 琵琶公主见楚留香一副不给花满园找到东西,就绝不做其他事的表情。心里有点吃醋,但为了继续和楚留香相处,她说道:“是啊,你说出来,我让士兵们去帮你找。” 花满园摇摇头:“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回去看看就行了。你们还是继续参加宴会吧!” 楚留香追问:“真的不用吗?” 花满园对他一笑:“缺人的话我会叫陆小凤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见她拒绝态度明显,就是找人帮忙也没想到他,楚留香只好继续坐在原地,心不在焉的参加宴会。 可花满园不让他去,他就越想去。 琵琶公主见楚留香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很喜欢花满园。 琵琶公主本来是这片沙漠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也是最漂亮的女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个来自中原的女人,如果是相貌上势均力敌的话,琵琶公主还能用尊贵的身份挽回一筹。 但敌人的相貌,却是碾压级别的,无差别的伤害。 花满园刚来的时候,带着一脸长途跋涉的疲劳,还穿着一身看不出曲线的宽大的藏青色袍子。 就这样,她一出现在帐篷内,所有的人,不论男女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就算远离家乡,就算在他人屋檐下,她身上还是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慢。 琵琶公主哼了一声,很不高兴的对楚留香说:“跟你一起来的这群人里面,除了姬冰雁,各个男的都对她有意思。” 楚留香苦笑着点点头 琵琶公主见到他这副没志气的样子,冷冷道:“你要是想去找她就去找她,不必在这里敷衍我。” 楚留香惊讶的抬起头来:“我还以为你会想留住我。”说完后,他自己也觉得这样说有些自恋。所以又不自觉的摸摸鼻子表示自己的不好意思。 琵琶公主冷笑:“我可是尊贵的公主,哪有公主去讨好别人的份。” 她又补充道:“再说了,就算我不说,我看你也还是会去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楚留香又摸摸鼻子:“你说得对,我还是会去找她。” 琵琶公主冷冷道:“那你为什么不赶紧去?” 楚留香说:“谢谢你。” 琵琶公主强忍着眼泪,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没什么好谢的,你又不喜欢我,没必要为了我继续留在这里而不去找你喜欢的人。” ··· 楚留香离开了帐篷后,先去了花满园原来住的帐篷。 虽然龟兹王妃将大公主原来住的帐篷腾了出来给她,但她只有上午在那里休息了一小会儿。她的东西全都在原来的帐篷里没有搬过来。 所以楚留香先去了她原来的帐篷找她。 他走了进去,背后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楚留香立刻飞掠而起,凌空一个翻身。他翻过身,见到了一张面带怒气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正拿着一柄墨绿色的短剑指着他。 花满园沉下声:“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一脚,还被人用剑指着,楚留香本来是该生气的。可是对面的花满园似乎比他更生气。 他抓住了花满园话中的重点:“你丢了东西?你觉得是我偷的?” 说到后面,楚留香拔高了音调,他甚至开始生气了。 花满园竟然觉得他会偷她的东西,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看他的,把他当成普通的小偷。 楚留香心里,既生气又苦涩。 任谁被心上人用有色眼镜看,也是会伤心的。 花满园:“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你自证一下清白。” 楚留香惊讶:“这怎么自证清白?”他又说,“我偷过的东西从来没有不承认过的。” 花满园不理他,自顾自的说:“我丢的东西很小,但是很贵重。偷了它的人肯定也怕把它丢了,所以会时时刻刻把它带在身上。” 花满园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用剑在楚留香身上比划了一下:“想证明不是你偷的很简单,把衣服脱了给我检查下。” 楚留香失身(H) 楚留香躺在床上,仍在微微喘息,品味着方才狂欢的余韵。他身上还有狂欢时被花满园留下的几道抓痕。 花满园说他偷了她的东西,逼他脱衣服自证清白。 楚留香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照着花满园的指示一件一件把衣服脱光。 刚开始,楚留香在被花满园冤枉时,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直到花满园逼他脱衣服自证清白。 楚留香本来混乱的大脑在听见这句话后,瞬间清醒。 同样的话,换做别人听见可能会瞬间慌乱。但楚留香不一样,他身经百战,恋爱经验丰富。类似的游戏也不是没有其他人在他身上玩过。 楚留香马上就想通了。 这哪是要他自证清白,花满园这是故意找借口睡他呢! 她终于把持不住了! 喜欢他就早点说出来嘛,何必拿剑指着他呢!他既不会跑,也不会拒绝她。 想清了这点,花满园往日里的冷脸在楚留香心里都成了小女孩的欲擒故纵。 楚留香心里顿时飘飘然,但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在花满园面前表现出来他已经看穿了她的意图。 不然她的小女孩自尊心一上来,可能会当场跟他翻脸。顾及到这一点,楚留香打算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惊恐样子,照着她的指示往下做。 这时,一道破空声传来。 这一剑之快,竟犹在中原一点红之上!楚留香使出轻功,闪避到一旁。 也幸好用剑之人没打算将他置于死地,一击不成就立刻收了势。 花满园冷笑道“你是在想怎么把东西藏起来不被我发现吗?”她拿剑对准他,“刚才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要再敢耍花样,我立刻就会用这柄剑刺穿你的喉咙。” 楚留香看到花满园脸上厌恶的神情,暗自叹了口气。好吧,又是他多想了,花满园应该真的是丢了东西,现在对他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不是他想的故意和他玩游戏。 楚留香没想到花满园年纪轻轻,剑术上的造诣竟然远超过中原一点红。刚才她若没有及时收势,再与她缠斗下去,恐怕楚留香就要命丧她手。 楚留香苦笑,他再也不敢小看花满园了“在你这把剑下,恐怕也没人敢耍花样。” 花满园不耐烦的用剑指着他“赶紧把衣服脱了,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时间。” 被人冤枉,又被人用剑偷袭,最后还被这人用剑指着鼻子,不论是谁都会发火。 可是楚留香根本生不起气,不止是因为花满园看起来比他更生气,气势上就已经压到了他。更是因为他没办法对花满园生气。 楚留香真想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一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容易心软。 为了不让花满园等得不耐烦从而更生气,楚留香利索的把自己外面的衣服脱掉“看,什么都没有吧!” 他都想骂自己没出息,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花满园会不会生气。 花满园蹙着眉“你把衣服抖两下。” 楚留香照做,一只手拿着外衫抖了两下,什么都没有掉在地上。 “这样你信了吧!” 花满园还是不满意,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做贼的有多会藏东西吗?把衣服给我。”花满园伸出另一只手。 楚留香只好把衣服交给她。 花满园将信将疑的把衣服抖了几下,确认这衣服里真的没藏衣服后,随手把衣服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继续脱!” “还脱?”现在天气这么热,他可就只穿了两件,已经脱了一件,再脱下去…… 见楚留香面带犹豫,花满园怒道“你不脱是不是心里有鬼,东西就藏在这件衣服里?” 楚留香摸摸鼻子“我心里倒是没鬼,只是……” “心里没有鬼为什么不敢脱?” “我脱了你可别骂我。” 说完,楚留香就把他最后一件上衣也脱掉,露出精赤的上半身。 花满园面色平常“还有呢?”剑指着他的下半身。 楚留香红了脸“我已经把衣服脱了,裤子就不用脱了。你看了不好。” 花满园很不屑的笑了一声“没用的男人才不敢让别人看,有用的男人洗澡都不关门,巴不得有人偷看他。” 楚留香苦笑一声,花满园就是再激他,他也不敢把裤子脱下来用事实证明他到底有没用,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楚留香忽然问道“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在意。” 如果是能藏在身上却又很值钱的小东西,应该是珍珠宝石之类的。可是以花满园的家世,都能把珍珠当弹珠玩,就是丢了也不会在意。为何现在如此紧张? 楚留香又开始怀疑花满园在冤枉他了。 花满园压根儿就没有丢东西,于是故意冷笑一声“明知故问。” 她又把问题抛回给楚留香了。 楚留香摸鼻子“我是真的不知道。” 花满园没说自己丢了什么,淡淡道“你再不脱,就别怪我帮你脱了。” 楚留香无奈的说“我真的不能再脱了。” 花满园不理他,伸手就要脱他的裤子,她的剑就抵在楚留香的咽喉上,即便楚留香轻功冠绝天下,也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和她的剑比快。 楚留香抓住她的手,轻声道“我自己来。”他把裤子脱掉扔在一旁的椅子上,“现在你肯相信我了吗?” 花满园“这不还有一条吗?” 楚留香“这条裤衩就给我留着好吗?”他苦笑,“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把偷来的东西藏□□里啊!” 剑光一闪,楚留香最后的防御被强行突破。 被划开的裤衩随风掉在了地上。 楚留香差点泪奔,幸好,幸好花满园剑术高超,力度分寸把握的极好。只是把外面那层布划开,剑锋都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幸好,幸好! 下一秒,他的胯下的大宝贝已经被人握住了。 楚留香颤着声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衣服不都已经脱了吗?” 花满园一只手捏着他的阳具,细细的检查,一本正经的说:“我听说有些走镖的人会把贵重的宝石缝在皮肉里,我在检查你有没有把我的宝贝缝在这里面。” 为了仔细检查这个地方,花满园甚至把剑放在了地上,两只手一起检查。 楚留香心道这千金小姐果然还没见过男人,连这个地方的真实用途都不知道。但被她这双手随便一弄,楚留香却感到异常的愉悦。 但他还没忘了证明清白给花满园看,所以他极力忍住脸上愉悦的表情跟她说:“这个地方不能动刀子的,就算要把东西缝进皮肉里,也不会缝在这里。” 花满园一脸‘你把我当小孩耍’的表情:“那为什么这个地方单独凸出来了这么一大块?”她故意捏了一下。 楚留香脸色涨红:“你……你不要……” 花满园手又动了一下,故意说:“不要什么?不要继续?” 她低下头,在他的龟头上咬了一口,又用舌尖顶他的马眼。 被她随便弄了几下,楚留香顿时就硬到不行。 花满园两只手指用力捏了捏他的龟头,这又爽又疼的感觉,顿时让楚留香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满园恶狠狠道:“我还没坐上来,你就硬成这样了,真是个天生的骚货,还说不要。” 楚留香艰难的说“不……不要停。” “不要停?”花满园的手在他的柱身上,快速的上下撸动。 楚留香双腿绷直,阴茎暴涨,这是要释放的节奏。 偏偏这个时候,花满园的手握上了他的鬼头,大拇指按在了他的马眼。 楚留香颤着说:“让我射!求求你,让我射出来好不好?” “先给我舔舔。”花满园趁机提出条件。 “好好好!我给你舔,你快让我射吧!”射不出来的感觉让楚留香快要崩溃,阴茎充血到好似下一秒就要涨裂。 花满园一手解开腰带,楚留香倒吸一口气:“你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他反应过来,有些生气的指责她,“你是故意引我上钩的!” 花满园把他推倒在地,分开腿坐到了他的脸上,用阴户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从来不强迫别人,你不愿意可以走。” 都到这时了,他还能走吗?他当然不愿意走。楚留香用舌尖舔开她的阴唇,找到了她的小花珠,舌尖用力向上一顶。 花满园兴奋的夹紧了双腿,忍不住在他脸上骑乘,操起了楚留香的俊脸:“光知道舔不知道吸,没学过怎么伺候女人吗?” “吸!给我好好吸!”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狠狠的捏了下楚留香的蛋蛋。 楚留香疼的夹紧了双腿,更加卖力的讨好她,大口一张,用力的吸了一口。 “啊~~”花满园被他吸的春心荡漾,汩汩蜜液从穴口流出来,“学的还挺快的嘛!” 楚留香的舌尖在穴口周围滑动数次后,找准机会,刺了进去。 他的舌头灵巧湿滑,一边奋力在花穴内冲刺,一边又不时用舌尖轻佻拨弄花珠。 猛烈的快感一阵阵的打在花满园身上,她张开嘴,什么声音都没有,简直爽到失声。帐篷中只剩下舌头在花穴中的搅水声。 感受到甬道内开始收紧,花满园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楚留香把舌头从甬道中抽出,转而吮吸她的花珠,吸的同时还不忘了用舌尖顶弄。 “啊啊啊……”花满园的手指穿插进楚留香的黑发,揪着他的头发来释放愉悦。 楚留香的脸上全是花满园流出来的蜜液,他的阴茎还被花满园握在手里,马眼一直被她用拇指堵住。从下身传来的暴涨感,简直让楚留香崩溃。 “我都给你舔了,让我射出来好不好。”命根子被人拿捏在手里,即使是楚留香也不得不哀求她。 花满园低下身,一对沉甸甸的奶子也跟着晃了晃:“你想不想吃我的奶子?” 虽然下半身依旧涨得难受,但楚留香面对这充满诱惑的陷阱还是忍不住说:“想!让我舔舔它!” 花满园促狭的笑笑,把他的阴茎由下而上插入了自己的乳沟中。 阴茎甫一被释放,精液便悉数射了出来,射到了花满园的胸上。 楚留香心里有些失落,怎么没射到她脸上。 花满园跨坐在他身上,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上:“我满足你了,快舔吧!” 楚留香别开头:“我不舔!” 花满园不高兴了:“你自己说要舔的,我给你舔你还不舔。真是不识抬举。” 回答她的是楚留香狠狠的把她推倒,楚留香略带恶意的笑道:“现在你可不能威胁我了!” 说罢,他就分开花满园的双腿,扶着阴茎‘噗呲’一声捅进了湿淋淋的花穴。 阴茎在她体内开疆拓土,嘴上也不肯饶了她:“你要是想舔,我待会儿让你舔个够。” 花满园喘着气说:“你……你刚才舔我下面……舔的那么开心,让你舔我奶子……你还……你还不乐意。” “谁说我不乐意了?”楚留香拿过手帕,擦掉花满园胸前的精液。又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含住了她的乳头。 舌头在她乳头周围画圈,舌苔上的细小颗粒刺激的花满园感觉周身被细微的电流窜过,花穴更是不住的溢出蜜液。 花满园爽的忍不住哼哼起来:“别光舔,捏它两下。” 楚留香一得令,嘴巴便离开了她的奶子,转而贴上了她的唇。两条舌头在口腔内纠缠搅动,涎水顺着嘴角溢出,滴在莹白的酥胸上。 楚留香的手顺着她的曲线摸到了她的胸前,大掌握住柔软细棉的乳肉,将它挤压揉搓成各种形状。 花满园意乱情迷之际,双臂不由自主的揽住了楚留香的脖子。 这似乎更加激励了他的斗志,甬道内的阴茎冲撞的更加用力,更加快速。 甬道内传来的快感席卷全身,高潮来临前,花满园的呻吟声都变得支离破碎。 温热的蜜液从花穴中喷涌而出,透过与之交合的柱身打湿了床单。 感受到甬道内的快速紧缩,楚留香忍不住把花满园推倒在床上,然后把她的两条腿扛在肩上,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在释放的前一刻,楚留香把阴茎拔出来,射在了地上。然后俯在花满园身上,在她脸颊两边亲了亲。 用王怜花的钱嫖楚留香 现在,欢愉已经结束,楚留香躺在床上微微喘息,仍在品味着欢乐的余韵。 花满园问“你是第一次吗?” 楚留香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被人骗了身子还是第一次。” 花满园说“那我给你个大红包!” 她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给他。 这宝石之美,之璀璨,就连楚留香也不禁动容道“好美的金刚石。” “送给你,我刚才很满意。”花满园露出暧昧的笑容,她把这颗宝石放在楚留香手中。 楚留香哭笑不得,花满园一说话,他就感觉自己变成了某种职业从事者。但既然知道花满园也是经验丰富的女人,楚留香说话就不藏着掖着了“老板满意就好,老板有空记得常来光顾!” 老板捏了捏他的胸膛,笑嘻嘻的说“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 楚留香笑道“那可不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我当然得费尽心思把她留下来。万一她跑到别的小妖精那里去了,我上哪儿找另一只肥羊去。” 花满园说“等我有空了肯定来找你。” 然后她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楚留香从床上爬起来抱住她的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现在还很早,咱们再继续一会儿好么?” 花满园很坚定的说“不行,我怕晚了会被人发现。” 楚留香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自己和花满园不可能在一起,但亲耳听花满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你为什么怕被他们知道?” 联想到花满园和西门吹雪、沉浪都有些暧昧,楚留香不禁脱口而出“还是你只是不想被西门吹雪和沉浪知道?” 花满园说“我怕我哥哥知道我在外面和男人不规矩会打断我的腿。” 楚留香轻笑一声“你居然会怕你哥哥?”他又问道,“是你哪个哥哥?” “当然是我七哥。”花满园补充道,“花满楼,你见过的。” 打断腿是不可能的,草(一种植物)哭她倒是有可能。 楚留香对此表示怀疑态度。 当他没见过花满楼对花满园是有多宠,多百依百顺么,还打她,打断腿。 鬼才信! 花满园给了他一个白眼“我那些要求都是些小要求,家里人满足一下怎么了。只要我不犯大的错误,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她继续说“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刚才那颗宝石是过夜费,也是封口费,明白吗?” 楚留香不禁感叹“你做这种事做的好熟练哦。” 花满园不理他,继续说“待会儿我们一前一后回去,不要让他们看出端倪。尤其是陆小凤,他是我哥哥的间谍,被他发现了,回去他一跟花满楼打小报告,我就死定了。” “所以,你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陆小凤。明白了吗?” 说完,花满园也不等楚留香的回答,穿上靴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帐篷。 楚留香看着手上的宝石,不由得失笑。 他实在想不到,花满园私底下竟然作风这么……开放。看她给封口费的做法如此熟练,骑乘技术高超。楚留香不禁猜测她给过多少人封口费。 从她还没被打断腿的情况来看,花满园的其他情人也对此事守口如瓶。 不知道花满楼是否知道花满园的另一面。 他心想,看来无论家里人管得再严,盯的再紧,只要孩子想做,怎么样都能抽到空子。 ··· 花满园拿出一个钱袋,里面装满了各色宝石。 她不知道中原的银票在沙漠是否有用,就带了一些宝石傍身。 当然,王怜花友情提供。 她出公差总不能还用自己的钱吧! 这趟差事这么累,她中途寂寞了,无聊了,花公款找个人陪自己也不过分吧! 别说,用王怜花的钱嫖楚留香还挺爽的! 花满园再度回去的时候,宴会还在举办。不仅是帐篷里,就连帐篷外的士兵们,都在把酒烤肉,庆祝这一喜事。 花满园看着烂醉的士兵们,心想她要是石观音或者快活王,肯定就趁这个机会劫走玉天宝来要挟玉罗刹。 帐篷里的其他人都在开怀畅饮,只有西门吹雪一直一个人在喝水,沉浪和姬冰雁虽然也喝了酒,但他们喝的并不多。 见花满园从帐篷外进来,便随口问了句她刚才去做什么了。 花满园说“我担心石观音和快活王会趁机在婚礼下手,所以就回去拿了素女丹。” 西门吹雪道“这里的食物都没有毒。”他顺手夹了几片烤羊肉给她。 沉浪看到西门吹雪的动作后心内不悦,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他又拿了一杯酒递给她,“你要不要尝尝这个酒,味道不错,一点也不呛,还有点甜甜的。” 他补充道“酒也是没有毒的。酒中有没有毒,我还是能喝出来的。” 没等花满园说话,西门吹雪便冷冷道“她不喝酒。” 沉浪笑道“你怎么知道她喝不喝酒。” 西门吹雪瞥了他一眼“因为我了解她,她从不喝酒。” 沉浪只觉好笑“有时候人的改变就是一瞬间的事,她从前不喝酒,不代表她现在不喝酒了。” 沉浪看着西门吹雪,笑意浓浓“她前不久还与我喝过酒。” 西门吹雪看向花满园,正宫的眼神透露出‘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你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的意思。 花满园马上模棱两可的撒娇说“没关系啦!” 然后她又给了西门吹雪一个安心的表情,让他放心。 这句话加上这个表情暗示,落在西门吹雪这边就是,跟沉浪喝点酒没关系,我有分寸。 沉浪听来就是,和他喝点酒,就是喝到后面自然的开个车也没关系,男女朋友嘛,情到浓时开个车很正常的。 随后花满园又迅速的从沉浪手里拿过酒杯,杜绝两人再因为酒起冲突的可能。 花满园说“我还是不喝酒了,我怕待会儿石观音他们会突然袭击。” 沉浪笑道“你说得对,那我也不喝酒了。”他见到西门吹雪先前给她夹了羊肉,他便给她夹了个鸡腿,“你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烤鸡腿?上面还刷了一层蜂蜜,风味比中原的要好些。” 西门吹雪冷冷道“她用不着你给她夹。” 沉浪直视西门吹雪“我愿意给她夹,而且她也喜欢我这样。” 西门吹雪笑了,笑得十分轻蔑“是么。” 沉浪也很自信的对他笑笑。 这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谁。坐在中间的花满园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好,这两个人之中的一个就会爆出她同时踩着他们两个人的事实。 然后两人一起盯着花满园。 西门吹雪冷笑,杀气四泄“你一定喜欢吃孜然羊肉。” 沉浪面带微笑,不给人反驳的空间“你想尝尝蜜汁鸡腿对不对。” 楚留香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修罗场。 不用说,肯定是花满园同时吊着他们两个。 换做原先,楚留香还会想,美人无罪,怀璧其罪。瞧这两个丑恶的男人,为了争夺美人的所有权,竟然逼着美人做选择。 但是经过刚才的那段如梦似幻的极乐体验,楚留香百分百可以肯定,这都是花满园自己造的孽。 嫉妒让楚留香想告诉西门吹雪和沉浪,告诉他们花满园的秘密。 她不是什么会对男人忠贞的女人,她私底下有过的男人并不少。 可惜楚留香已经收下了封口费,不能将花满园的秘密说出口。 但楚留香还是在心里祈祷花满园翻车。 被人祈祷翻车的花满园差点就要抱头痛哭了。 为什么非要逼她选一个,孜然羊肉和蜜汁鸡腿都很好吃啊!她当然全都想要! 左边坐着虎视眈眈的西门吹雪,右边是笑里藏刀的沉浪。 花满园挣扎之际,只见四名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条香喷喷的烤骆驼进来。龟兹王手持银刀,割开了骆驼肚子。 骆驼肚子里竟还有条烤羊。 羊肚子里又有只烤鸡。 龟兹王剖开鸡腹,以银刀挑出个已被油脂浸透了的鸡蛋,捋须大笑道“此蛋最是吉祥,从来都只有贵客才尝得到的。” 花满园端坐在原地,故意咳了两声清嗓子,暗示龟兹王这里最尊贵的客人是谁。 然后,龟兹王大步走到了左护法面前。 “吃了这吉祥蛋的贵客,非但大吉大利,而且下次做新郎的就必定是他。” 左护法笑了笑,然后把这鸡蛋吃掉。 花满园马上开始借故发挥,她哼了一声,一副认为龟兹王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 沉浪安慰她道“鸡蛋哪里有鸡腿好吃。” 花满园气道“我现在吃不下,气饱了。” 围观的楚留香“……” 他以前为什么会以为花满园是对男人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 这……这转移注意力的手段玩的也太溜了吧!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又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很苍老,伴随着话语。 声音的主人也从帐篷外进来。 “我家王爷和石夫人听闻玉公子成亲,特命老夫前来送上贺礼。” 来者只有叁人,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推着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走在轮椅老者旁边的,是无花。 我叫叶春风,是叶孤城的私生女 上一次见到无花时,还是在南宫灵的别院里。当时的无花神情潇洒,从容又自信,再加上姣好的面容。要不是他一出手就翻了车,说不定花满园对他的兴趣还会更大些。 但现在的无花脸上却带着一副掩盖不住的疲惫。 看来无花在亲妈石观音这里过的也不是很好嘛,一副得到了九九六的福报的样子。 花满园看了眼无花就没再关注他,转而把目光放在了领头的老者身上。 左护法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老者面前笑道:“原来是快活王座下的酒使。”他又对推着轮椅的中年人道,“这位就是色使吧!” “想不到四使之一的色使竟沦落到为昔日的同事推车,真是可悲可叹。” 色使面色不虞,冷冷的回道:“酒使腿脚不便,我帮他推一下轮椅又如何。” 左护法没理他,转而面向无花。这样直接的无视气得色使牙痒痒。 左护法对无花说:“这位就是石夫人的长子,妙僧无花吧!”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少有为啊!”左护法一副替他不忿的样子,“少林寺那群秃驴真是瞎了眼,无花小友文韬武略都可谓是少林寺第一高才,可他们却偏偏册立了个什么都比不上阁下的无相。” 无花皮笑肉不笑的说:“玉公子才是有福之人。” 左护法立马谦虚的说:“和阁下一比,我们少教主简直就是酒囊饭袋。”他痛心疾首,“有时候我都怀疑少教主是不是夫人和别人生的,为什么一点都不像教主。” 玉天宝在上面骂人:“左护法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爹生的,我和我爹长得那么像!” 任凭玉天宝怎么在上面骂人,左护法就是不理他。于是玉天宝更生气了。 龟兹王把玉天宝拉到一旁,安抚住他。 左护法终于想起了酒使说的贺礼,便问酒使:“不知酒使说的贺礼在何处?难道你们那边的习俗是两手空空来喝喜酒的?” 就是捋了捋胡子,笑道:“当然不是。” 左护法追问:“那贺礼呢?” 酒使道:“已经送出了。” 左护法:“在哪里?” 酒使:“就是各位在宴会上所喝的酒。” 龟兹王吓得大叫:“这酒里有毒?” 此话一出,宴会上的不少人都已吓呆,四下尖叫声骤起,有扣嗓子眼的,也有当场跳反向快活王示好的……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毕竟死到临头了,别说本来就很怕死的老年人,就是平时熬夜修仙的年轻人也会慌。 沉浪赶紧站在桌上大声喊道:“这些酒里都没有毒!” 但于事无补,慌的人还是一样慌,根本没有人信这个年轻小伙子的话。 酒使阴恻恻的笑道:“这酒里的确没有毒。” 此话一出,原本慌乱的场面才平复下来。 左护法面带笑容:“原来我们方才喝的酒竟是酒使亲手所调,可惜在下对酒所知不多,不知酒使可愿告诉我这酒是如何配出的,喝起来竟然一点也不上头。” 酒使捋了捋胡子笑道:“这也不难。只是有一种酒想当难得,不过现在玉公子和龟兹大公主成亲了。左护法要得到这种酒也不难。” 龟兹王忽然插话道:“阁下说的,莫非是我国王室珍藏的酒!” 酒使笑道:“不错。” 龟兹王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差点瘫坐在地上。 左护法看龟兹王这样子,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皱着眉忙问道:“那种酒怎么了?” “那种酒也没什么特别,闻起来又香又淡,喝起来也和糖水没什么区别。只是无论谁喝了,立刻就会全身发软,再也没有丝毫力气。”酒使在龟兹王之前回答道。 龟兹王悲痛的点头:“不错。这种酒本来是皇宫内院里备着给不肯听话的妃子准备的。” 酒使接着说:“在我家王爷占领了龟兹王宫后,老朽无意间发现了这种酒。” “老朽一生之中,在‘酒’上的确花了不少功夫。所以将这种酒,与其他种类的酒混在一起。便得出了各位方才在宴会上喝的酒。味道与之前相比,更为香醇浓郁,同时也保留了这酒的后劲儿。” “所以,即便酒中无毒,各位只要喝了这酒,就再无一丝反抗的力气。” 左护法冷笑道:“少吓唬人了。” 酒使笑道:“左护法若是不信,可以试着来攻击我。” 胡铁花拍桌子:“不就是几杯酒么,哪里能喝倒人?这酒我喝着一点醉意都没有,再来七八坛都没问题!” 酒使神色不变,缓缓道:“若不是王爷吩咐,我也不想把我精心调配的酒拿出来给不懂酒的人喝。” 酒使叹了一口气:“暴殄天物啊!” 胡铁花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虽然年龄比我大了些,但要论喝酒,肯定没有我喝得多。” 酒使淡淡道:“喝得多,和懂酒并不是一回事。猪吃得多,但它懂该怎么吃吗?” 胡铁花被人骂了,气的摇摇摆摆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要去给酒使一点教训。 花满园看他走都走不稳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喝醉了。 沉浪叹息道:“没想到就是防得住他们下毒,他们也有其他的方法让我们无力反抗。”他对花满园说,“你说得对,这种时候不该喝酒。” 现在整个帐篷内,没有喝酒的只有花满园和西门吹雪。 刚巧,这还是战斗力最高的两个人。 色使武功并不怎么高,他出色的是易容术和下毒的功夫。酒使武功略低于财使金无望。 这两个人就是加起来也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 无花的武功低于楚留香,花满园打赢无花也是轻轻松松。 不过花满园并不打算这样做,她的目的是石观音和快活王的人头。 与其在这里就算解决了酒使叁人,慢慢等到玉罗刹的反攻,还不如装作被俘虏,一举接近石观音和快活王。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走王夫人的计划。 就像陆小凤的每任女朋友都觉得陆小凤能为了她退隐江湖,陆小凤能为了她浪子回头,陆小凤最爱的是她一样。酒使也不觉得有人会不喝他调出来的美酒。 所以也没想着排查一下哪些没中招的人。 倒是无花见到花满园一行人,即刻拿出长刀要取楚留香的命。 杀人之前,无花还不忘开嘲讽道:“楚留香,你万万想不到自己最后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吧!” 楚留香苦笑,黯然道:“我实在是看错了你。” 无花举起刀:“你放心吧,我这一刀下去,不会让你感到任何的痛苦。” 雪亮的刀锋即将落在楚留香身上时,一道青光如风驰电掣袭来。只听‘叮’的一声,无花手中的刀锋被这柄青色短剑打偏。 花满园说:“你不能杀他!” 见花满园竟然没中招,帐篷内不少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见她能瞬间从远处赶来打偏无花的刀锋,都觉得有救了。 无花道:“你想救他?就凭你?” 花满园淡淡道:“难道你以为你能胜过我?” 无花被她噎了一下,他的确不能。 高手间的胜负,往往一瞬间就能得出结果。那一剑之威,实不是他能胜过的。 于是无花转而拉酒使入伙帮忙:“酒使先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整个绿洲上的人都已喝了你的酒么?” 酒使觉得无花这是在指着鼻子骂他,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在快活王那里,他和其他叁使平起平坐,甚至仗着年龄上的便宜,其他叁个人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现在被无花这个别家公司的人指着鼻子骂,他没想着先去对付花满园,反而嘲讽了回去:“妙僧无花难道连一个小姑娘也赢不了么?” 无花冷冷道:“如果没有把玉天宝带回去,你觉得快活王会不会生气。” 酒使朝着无花哼了一声,欲与他一同擒下花满园。 “你们若敢对她动手,我就杀了你们。” 冷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几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西门吹雪身上。 只见他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花满园身边。 酒使大惊失色:“你也没喝酒?” 西门吹雪道:“西门吹雪要杀人时,一滴酒也不会碰。” 酒使失声:“你是西门吹雪!” 听见这个名字,连无花也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寒意。 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叁人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心一下就沉了。 左护法趁机喊道:“花姑娘,你若是帮圣教除去这叁人,圣教上下,都将对姑娘感激不尽。” 酒使暗骂左护法居然磕头磕的这么快,也急忙游说道:“花姑娘,西方魔教大势已去,姑娘何不转投快活王门下。王爷爱才如命,只要是才智之士前来投奔,王爷非但不会拒之门外,还会以国士待之。” 左护法说:“酒使的定义未免下的太早了。方才你不还说在场之人无一没喝你的酒吗?” 龟兹王也跟着说:“花姑娘,看在小王曾款待过你们的份上,帮我国将这叁名不速之客赶走可好。” 花满园叹了口气:“我只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龟兹王问:“这是为何?” 花满园说:“因为我决定到快活王那里去上班。” ··· 最后,花满园以玉天宝和左护法为投名状,投靠了快活王。 可酒使叁人想要把龟兹王一家也抓走。花满园不同意,惧于花满园和西门吹雪的武力,他们也只能作罢,并在心里安慰自己,有玉天宝和左护法,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 虽然知道花满园居心叵测,但酒使和色使也不得不同意将引荐花满园一行人给快活王。 他们要是不同意花满园的要求,花满园就会直接跳反左护法,帮助左护法杀掉他们。 这种情况下,无论花满园提什么条件,他们都得答应。 玉天宝和左护法二人身上被点了七八道大穴。 怕左护法有可能冲破穴道,色使还特意喂了他几颗毒药来控制他。 跟着酒使等人出了这片绿洲,他们见到了一艘船。 花满园想不到这沙漠中竟然还能行船。 这艘船长而狭,船头和船尾,都有雕刻得极为细致的装饰,华丽的船舱四面,还悬着珠帘。 花满园心道这沙漠果然遍地黄金,这次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帮家里多开辟一条商路。 花满园上了船之后,发现这艘船的动力竟然是鹰。许多只矫健有力的鹰,蜷伏在甲板上。 两个红衣童子像驾驶马车一样,用长鞭抽这些秃鹰,让它们向前飞。开始时还很慢,到后来却是滑行如飞,直如御风而行一般。 花满园看的惊呆了。 她觉得无花这个刚来沙漠没多久的人肯定不清楚,所以跑去问酒使,沙漠中这种船普及率高吗? 酒使笑道:“这艘船是石夫人独有的。” 也就是说被垄断了。 很好!干掉石观音,这船就是她的了!这对他们家未来在沙漠的生意助力太大了。 他们乘了一天船,又改道骑马半日,才到了龟兹王宫。 进去前,无花忽然对花满园说:“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让楚留香替你换一张脸。” 花满园说:“你是指石观音会杀了我,或者毁我的容吗?” 无花没有回答她,提点了她那一句就走了。 楚留香也听见了他二人的话,急匆匆的过来就要为她易容。 花满园大手一挥:“不需要!” 楚留香却觉得很有必要:“无花说的没错,她会毁了你的整张脸,或者直接杀了你。” 他问道:“你还记得我先前要去找的丐帮前任帮主任慈的夫人吗?” 楚留香自问自答:“任夫人昔年也是位绝色美人,石观音听说她的美貌后,特意从沙漠赶到中原见了她一面。然后就毁了她的容貌。” 花满园反问他:“咱们是她的俘虏吗?” 楚留香摇头,但还是不解。 花满园继续说:“我们是投靠的快活王,不是石观音。虽然眼下他二人已经结盟,但只是结盟,并没有合并成一家。所以石观音并不能越过快活王来处置我。” 楚留香觉得她说的有一点道理,但又担心道:“你就不怕他为了讨好石观音,把你的处置权交给石观音?” 花满园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我可是帮他抓了玉天宝和左护法的大功臣,他要是卸磨杀驴,先别说以后会不会有人来投奔他,就是他自己的手下心腹见了也会心寒。” 沉浪接着道:“她说的不错,快活王决计不会这样做。他不是会为了讨好女人,而把自己的手下送过去的人。” “何况快活王这人爱才如命,只要是才智之士前去投靠于他,决不会被他拒于门外。而且他手下的食客虽多,却没有一个真正杰出之士。”他看着花满园,眉梢眼角俱是笑意,“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被带去见了快活王与石观音。 酒使将花满园一行人引荐给快活王:“正是这位花姑娘帮我们抓住了玉天宝和魔教的左护法。” 花满园发现了快活王和石观音的巨大分歧点。 快活王是终极颜控,他不但把自己修饰的仪容整洁干净,虽然穿着随便,却极尽考究,低调奢华。就连他身边的急风骑士也无一不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就连急风骑士们的制服,也都很能突出他们身材的优越,长腿细腰。 因为手下也是一个老板脸面的体现,手底下尽是些歪瓜裂枣,别人自然也会觉得这老板不行。 强者只会被更强的人掌控。 反观石观音,作风带着一股浓浓的小肚鸡肠。 身边能看的人只有无花和南宫灵,收的弟子一个赛一个丑。 虽然有些人说红花要绿叶衬托,但就像强者只会被更强的人掌控一样。只有在百花争艳中胜出的花朵,才是真正的艳冠群芳。 然后,快活王开口了,他扫视了一圈花满园一行人。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你们想要投靠本王?” 花满园说:“不是我们,是我和沉浪!” 石观音突然插话道:“你姓花?” 她一插话,快活王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快活王,早就不需要忍受任何人了,所以第一反应便是不高兴。 但不过转瞬,他又恢复了原来那副不怒自威的神态。 无花抓捕到了快活王的神情,站出来说道:“这位姑娘要投奔的是王爷,娘亲就是担心她对王爷不利,也不该越过王爷先行问话。” 无花直接给了石观音一个台阶下,上去就给花满园扣了个要加害快活王的帽子,说石观音插话是为了快活王的安全考虑。 可惜石观音根本不理会无花的台阶,厉声道:“我难道还要你来教训?” 无花不敢再说话了。 花满园好像明白无花脸上那一副疲劳的神情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是猪队友带不动啊! 石观音继续冷冷的对花满园说:“几年前,我也见过一个容貌不逊于你的女子。你可知道她是谁?” 石观音道:“那人便是移花宫主邀月,你既然也姓花,想必也与邀月脱不了干系。” 花满园冷冷道:“我是来投奔王爷的,石夫人想问问题还是去找别人吧!” 石观音怒道:“你敢……” 快活王打断她:“她既然是来投奔本王的,又为本王抓了玉天宝和玉罗刹的左护法,本王就该对她礼遇,不然本王又怎能称天下之英雄,又怎能服得天下之豪士!” 若是平时,智商在线的石观音肯定不敢和快活王唱反调,可惜她一见到花满园那艳若桃李的面容,心中的嫉妒心便让她疯狂,让她顾不得所有。 但她好歹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和快活王因为花满园的问题起争执,进而大打出手。只是冷哼一声,从座位上离去。 快活王也没在意她,继续问花满园:“你二人既然来投奔本王,也该让本王知道你们的为什么要来投奔本王。” 花满园知道快活王喜欢听人拍马屁,尤其是听厉害的人拍他的马屁。她便说道:“因为我想出名,而我知道王爷爱才如命,无论是谁来投靠王爷,王爷都不会将他拒之门外。而且王爷乃天下之枭雄,只有在王爷手下我才能尽快出名。” 快活王捋须长笑,显然很受花满园的恭维:“说的不错,以姑娘的武功才华,本王确实求之不得。只是……”他话锋一转,“以你的容貌和武功,要想在江湖上出名是件很容易的事,又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关外来投奔本王。” 花满园说:“那样不够快,而且我得罪了人,只要我出现在中原,那人势必会将我赶尽杀绝。” 快活王好奇道:“是什么人?” 花满园说:“白云城主叶孤城。” 她直接给叶孤城戴了个锅。 快活王又问道:“他为何要追杀你?” 花满园张口就来:“我姓花,只是因为我母亲姓花,我本名叫叶春风。我的父亲就是叶孤城。他害死了我的母亲,我要杀了他,为我的母亲报仇。” 西门吹雪:“……” 你就不能学学沈浪吗? 为什么挑叶孤城这个幸运儿? 首先,叶孤城久居南海,别说快活王这待在沙漠的人了,就连中原也没多少人见过他。江湖上的人除了知道他是白云城主,剑法高超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不会冒出个叶孤城熟人拆穿她的话。 其次,叶孤城不是江湖上有名的好人,也不是恶人,作风性格都特立独行。她说叶孤城为了剑道杀妻证道,不对,是抛弃妻女。这种事乍一听好像觉得有点怪,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儿。 这话要是换到木道人这种素有贤名的老好人身上,谁信啊! 而且,叶孤城又不是单纯的独来独往的剑客,他也有自己的势力。虽然他势力主要在南海,但也不能说人家在中原就没点暗桩。快活王在中原都有自己的眼线,何况叶孤城。那他封杀一个花满园还是很简单的嘛。 这里又有衍生的问题了,花满园的母亲不是出自江南花家吗?为什么叶孤城有势力封杀她? 花满园谦虚的说,我们老花家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商人,从来不参与江湖事的。 最后…… 无花说:“你说你是叶孤城的女儿,你可有证据?” 花满园冷冷道:“你想试试我的剑吗?” 那一剑之威还未自无花心头消退,此刻听见花满园的话,也只能作罢。 最后,花满园她确实会叶孤城的剑法嘛,叶孤城手把手教的呢! 面对质疑声,她的剑就是最好的回答。 在场众人见到花满园这副孤傲的态度,又见到无花对于她的剑的恐惧。 虽然他们无一见过叶孤城,但也听说过他的人和他的剑,于是马上就在心里下结论了。 哎呀,太像了。一看就亲女儿! 快活王即刻拊掌大笑道:“本王有你之助,何愁不能击败玉罗刹。” 无花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快活王正高兴,也没继续打假给快活王找不自在。 石观音和快活王虽然结盟,但两方关系并不好,何况快活王也不是能听进去话的人,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花满园之后,便是沉浪。 沉浪的说法就更简单了,沉浪说他要名利。 “世人碌碌,谁也逃不过这名利二字,纵是至圣先师,他周游列国,为的也不过是要择一名主,使自己才有所用而已。” 这番话很对快活王的胃口,随后气使独孤伤便自告奋勇要上来试探沉浪的功夫。 二人一番交手,沉浪还未用尽全力,便已在独孤伤之上。 快活王见状更喜:“阁下武功,可说是本王近年所见唯一的高手。” 然后花满园和沉浪就被快活王收入了门下。 他又问一同而来的楚留香等人:“你等既然不是来投靠本王,那你等为何要跟来,你等是敌是友?” 楚留香笑道:“我们不过是好奇现今江湖上唯一称得上不世之枭的快活王真人究竟是何面目,所以才随着酒使一同过来。” 快活王冷哼道:“那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那废王的地盘上?” 楚留香道:“我若说是巧合王爷可会信?” 快活王冷哼一声不说话。 楚留香忽然大笑道:“王爷势力纵横西域,楚留香等人前来沙漠的意图,王爷竟然调查不出。真让楚留香感到好笑。” 快活王厉声道:“你若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意图就错了。” 楚留香淡淡道:“王爷若是知道,就该明白楚留香和我的朋友们毫无恶意,不然我们也不会明目张胆前来王爷的宫殿。” 快活王不说话,于是楚留香便继续说:“王爷若是害怕楚留香等人会刺杀你,大可将我们就地格杀,或是将我们赶走。” 快活王厉声道:“你难道你以为本王不敢?” 面对快活王的雷霆之怒和威压,楚留香神色未变:“王爷敢。但这也就代表楚留香看错了人,一代枭雄若会在自己害怕来自己家里做客的几个年轻人而对他们下杀手,那也就算不得枭雄。我若看错了你,也只能怨我有眼无珠,那我死在你手上也不冤枉。” 如果快活王还是昔年的柴玉关,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除去楚留香这几个会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但他现在是一代枭雄快活王,他好名声。 他如果现在杀了楚留香,那就证明了楚留香的话的正确性,他算不得一代枭雄。 快活王凝视着楚留香,楚留香也毫不避讳的直视他。 两个人正展开无声的较量,斗的是双方的内功修为,也是心志的搏斗。 楚留香虽然面上还在微笑,可汗已湿透他的衣服,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与快活王比拼内力。 因为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认输。 一段时间后,快活王率先动了,他笑道:“楚留香不愧是楚留香。你们既然是来本王这里做客,那本王也该以贵客之礼相待。” 楚留香笑道:“多谢王爷。” ··· 快活王虽然不能杀楚留香等人,却也没有放走他们。若是楚留香等人归顺了玉罗刹,他岂不是给敌人送刀。 所以他顺着楚留香的话,给了自己台阶下,把这些贵客留在自己的地盘上监视。 至于花满园和沉浪,他当然也是不信任的。但他若是拒绝了,就破了自己‘爱才如命’来者不拒的人设,以后来投靠他的有才之士便更少了。 何况花满园和沉浪一定程度上可以替他威慑石观音。 就算是他们是联盟,可话语权从来就只掌握在权势更大的人手中。 快活王手下虽然人多,但没有几个真正的杰出之士。 酒色财气四使,色使武功平平,真论武功还不如急风骑士。 他因为易容术精妙和下毒的功夫出众,所以被快活王授予色使的职位,替他搜集绝色美人。 所以他这边真正称得上武艺高强的,只有酒使韩伶、财使金无望、气使独孤伤。 但石观音那边,虽然人更少,只有几十个女弟子,势力范围相比起快活王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石观音首徒曲无容的武功却不下于气使独孤伤。 现在又来了无花和南宫灵相助。 也正是因为这两人,石观音在他面前的语气才日渐强硬。 哪怕有共同的敌人玉罗刹,快活王还是不愿意在面对石观音时后退一步。 鬼知道他退一步后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会不会更进十步。 所以现在,无论花满园和沉浪有何目的,只要她和沉浪可以制约住无花和南宫灵。他就可以收下他们,待到日后没了用处再杀也不迟。 ··· 花满园受到了同事们的热切欢迎。 她的住处一被安排好,急风骑士们便组团来看望新同事。 还不忘了带礼物。 叁十六个急风骑士都挤进来,就显得花满园的住处拥挤了。 急风第一骑马上叫来给她安排住处的管事一通臭骂,一定要给她换一个单独的院落。 “花姑娘是王爷看重的爱将,你怎能把她当普通女子一样,让她与王爷的后妃们住在一块。”急风第一骑厉声道,“还只给她安排这院落里的一个房间!” 合着你在意的只是房间的大小啊! 管事挨了一通批才反应过来,原来花满园不是快活王新纳的后妃啊! 他看花满园生的貌美,加上快活王手下又没有女子,便直接把她安排进了快活王的妃子们住的院落。 是的,这群后宫佳丽都住在一起。 花满园还吐槽过快活王的抠门,也不给一人一个院落单独住。后来听说他喜欢搞多人运动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是懒得走,要管理时间,方便开展多人运动呢。 管事见急风第一骑面带怒色,连连道:“是是是,小人这就给姑娘安排过住处。” 一名急风骑士说:“以前那龟兹王不是有几个女儿和一个王妃么,你去把她们以前的住的宫殿打扫一点,挑最大的那间寝殿给花姑娘住。” 管事说:“那些宫殿都是石夫人和她的弟子们在住。” 一说到石观音和她的弟子急风骑士们就炸了,纷纷开始骂人。 “你让那些疯女人住宫殿做什么?她们就只配住猪棚!” “你为什么要把石观音安排的离我们这么近?” “石观音不要脸,石观音滚出龟兹王宫!” 一个个怒气冲天,差点把花满园的小屋子给掀了。 快活王住在原先龟兹王的寝宫,而石观音自然就住在了王妃的寝宫。急风骑士们是快活王的随身侍卫,快活王出行身边必有急风骑士相随,所以急风骑士们的宿舍就挨着快活王。 但是,王妃的寝宫也挨着国王的寝宫。 这就让急风骑士们很生气了。 急风骑士们其实早就知道石观音住他们附近,但石观音他们不能当面骂,现在听到管事说到石观音,也是拿管事撒气。 众所周知,急风骑士们都是快活王精挑细选出来充当门面的男模团,不对是骑士团,无一不是年少英俊,细腰长腿。 然后,这群美少年就遭到了石观音的频频骚扰。 快活王也不傻,石观音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为了不被一口气戴上叁十六顶帽子,快活王狠狠的警告了一番石观音。 找你自己男宠去,别找老子手下。 他集齐叁十六个骑士很简单吗? 石观音口头上答应了,但明着不行,她就时不时来点暗的。 于是急风骑士们衣服穿得更多了,晚上也不敢独自出门了。 花满园:“好惨啊!” 急风第十八骑忽然说:“你跟我们住一起吧!” 花满园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很微妙了。 急风第十八骑红了红脸说:“我是怕石观音趁王爷不在的时候,暗中毁你的容。你跟我们住一起,我们人多可以保护你。而且也可以照顾你。” 他的话一说完,急风骑士们沸腾了,都觉得第十八骑有智慧。 为了让花满园搬去跟他们一起住,马上就有人给她科普石观音的毁容事迹。 花满园:其实我都知道来着。 急风骑士说:不,你不知道。 管事中途插话说,已经给花满园找好了一处寝殿,可以让她搬过去了。 于是急风骑士们就陪着她一起过去,路上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说石观音的事。 “石观音的大徒弟就被她毁容了。” “哦哦哦,我记得,是叫曲无容对吧,整天蒙着块面纱,但是身材很棒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她!她是从小被石观音养大的。到底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石观音竟然也下的了手。” “石观音对她非打即骂,我都看不下去,亏那曲无容竟然还能忍得住。” “哼,也不知道王爷为何要与这种冷酷无情的女人成亲。” 急风骑士们言语中对石观音多有嫌恶,看来快活王手下的人都十分抵触和石观音结盟的事。 想来这两人也是被玉罗刹逼得走投无路,才得以结盟的方式来报团取暖。不过这样松散的联盟,真的能长久吗? 古语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从外面杀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花满园突然有了一个计划,但她要先找到一个人。 然后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花满园的新住处,龟兹国到底是个小国,王宫都还没有江南富贵人家的宅子大。 这公主的寝宫虽然不错,但在急风骑士们眼里又觉得不行了。 一个说家具老气,给她换了一套新家具。 一个说地毯被虫蛀了几个洞,给她换上了波斯来的羊毛毯。 一个说房间空荡荡的,送了她不少名器字画来装点新居。 快活王不差钱,对手下人也大方,急风骑士们此刻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给她,用礼物填满这座宫殿。 花满园撑着头,侧卧在铺了一层狐皮毯的贵妃榻上打了个哈欠。 房间内,细腰长腿的急风骑士们拿着礼物忙着向她进贡。 她一个个看过去打量和品评急风骑士们的身材。 她迟早要举办一场选美大赛,每个参赛选手只准穿一条能看出形状的紧身裤,然后由花满园单独坐在台下点评。 这个选手的手臂不够修长结实,那个选手的腰不够有力。这个选手的皮肤过于粗糙,那个选手的头发不够黑亮。 她看了半天,觉得这群急风骑士虽然也是英俊的少年,但和西门吹雪这些人中龙凤相比,他们只能算得上人中之杰。 花满园暗骂西门吹雪等人拉高了自己的审美线。 然后西门吹雪就和陆小凤、姬冰雁、胡铁花还有楚留香一起来看望花满园了。 急风骑士们一见到西门吹雪等人便面带敌意。西门吹雪理也不理他们,径自走到花满园身边:“你怎么样?” 花满园说:“新同事都挺照顾我的。” 陆小凤看了看四周的装潢和堆积成山的礼物,颇有些嫉妒道:“你这待遇也太好了,一个人住一间寝殿呢!哪像我们几个,还要挤一个小院落。” 急风第一骑跳出来说:“这是我让管事为花姑娘换的新居。” 陆小凤一见他跳出来,马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退到后面。 花满园指了指地上的礼物和房内的各种摆设,抿嘴笑道:“这些也都是他们为我准备的。” 急风骑士们挺起胸脯。 “他们人真好,真有同事爱。” 急风骑士们连忙道:“我们打算今晚再为你举办一场晚宴欢迎你。” 胡铁花说:“那太好了,我正想喝几口酒呢!” 一名急风骑士冷冷道:“我们是欢迎新同事花姑娘的,又不是欢迎你。你若想喝酒,去别处讨去。” 胡铁花又说:“她一个不喝酒的人,你们请她也是白请,倒不如请我过去,保证把你们叁十六个人全喝趴下。” 急风第叁骑冷哼一声:“你就是说破嘴皮,我们也不会请你。” 急风第一骑问花满园:“花姑娘,今晚你来吗?” 西门吹雪冷冷道:“她不去。” 急风第一骑瞪他:“我是问花姑娘,又没问你。你凭什么替她回答?” 急风第一骑听说过西门吹雪的剑,现在真人站在他面前,那股无处不在的杀意更是让他头皮发麻,他不免有些胆怯。 西门吹雪道:“我的剑可以。” 急风第一骑脸色苍白,身子已在发抖。 西门吹雪冷笑道:“你若是想反驳我,就用你背上的剑来。” 急风第一骑牙齿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花满园忽然对急风第一骑笑了一下。 这一笑如春风过岸,急风第一骑霎时就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 花满园说:“我初来乍到,还没安顿好。欢迎我的事,以后也不急,你们先回去好么?” 急风第一骑马上点头,然后带着其他叁十五骑火速离开了花满园的寝殿。 他们一走,花满园马上恶狠狠的在西门吹雪手臂上拧了一下:“你刚才为什么替我做决定?” 西门吹雪说:“可你还是不想去啊!” 花满园道:“我不想去,跟你说我不想去是两码事。以后也不准你擅自替我做决定,知道了吗?” 西门吹雪:“哦。” 花满园:“你好敷衍啊,给我重新说一遍。” 西门吹雪:“知道了。” 花满园:“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听进去?” 西门吹雪:“我听进去了,你说让我以后不要擅自替你做决定。” 花满园:“既然你听进去了,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敷衍我。” 西门吹雪:“你好烦哦。” 花满园抱头做崩溃状:“你不但敷衍我,居然还嫌我烦了。” “你怎么不说我年纪大了,是老姑娘了。” 西门吹雪不理她,直接走开。 这时,沉浪从外面走来,他边走边说:“发生什么事了?我从外面就听见你和西门吹雪在吵架。” 花满园看到温柔体贴,还特别会哄人的沉浪,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沉浪对西门吹雪说:“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吗!” 首先,把王怜花偷过来 陆小凤要疯了,他就没见过花满园这样养小叁的。 人家养那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发现。花满园呢?这才几天她就飘了?还当着正房大老婆的面,指着小叁对他说,你怎么就不跟人家多学学? 虽然严格来说,西门吹雪也是花满园养在外面的小叁,沉浪只能说是小四。 但是,有你这样养的吗? 就算是小叁和小四,也会为了谁得到的钱更多而打起来。 当然,这二位都是不差钱的,他们要的只是花满园唯一的爱。 可花满园她的爱,别说陆小凤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给了多少人。 言归正传,要是西门吹雪和沉浪打起来…… 一想到这里陆小凤就一阵后怕。他得赶紧把话题岔开,再把沉浪和西门吹雪其中之一支开,不然让这两个人发现花满园的事就惨了。 可还没等陆小凤开口把西门吹雪支开,西门吹雪就主动过去问花满园:“学他什么?” 陆小凤简直为西门吹雪捉急,都这么明显了你怎么就还看不出来呢? 通常情况,妻子发现丈夫开始抱怨她,觉得她不如别的女人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变心了,在外面有人了。 陆小凤觉得花满园是有预谋的作案,专门挑西门吹雪这种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来骗。他恨不得亲身上阵,拆穿花满园的谎言,好让西门吹雪自此死了心。 花满园没说让西门吹雪学沉浪哪点,反而叭叭的开始数落他:“你不觉得你很不会关心人吗?随便说两句也好,哦是什么意思?对了,你刚才还嫌我烦,我抱怨两句你就直接走掉了,都不来安慰我一下。” 花满园半嗔半怒,就差拿根小指头对着他胸口戳。 西门吹雪早看透了她的本质,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本来就很烦,还很无聊。你那根本就不是抱怨,你就是没事找事。” 花满园:这天没法儿聊了。 面对不解风情的直男西门吹雪,花满园就不像跟情场高手原随云或者生了个玲珑心的沉浪一样绕着弯说话。不直接说,既直又没有恋爱经验的他可能听不懂。 她直接命令他:“你既然都知道,那你以后都要配合我!” 西门吹雪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老做些无聊的事?” 这就是默认同意了。 花满园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嘴上还是不服输的嗔他:“你也很无聊啊!”还附送了一个白眼。 西门吹雪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她的话。 沉浪忽然笑着说:“既然西门吹雪志不在此,你也不用非让他学我。再说了,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总得让我在你面前还有点用武之地。” 沉浪对花满园眨眨眼。 花满园忽然就明白沉浪已经发现自己和西门吹雪也有暧昧了。 但谁让沉浪更温柔更好欺负,不会像原随云一样跟她闹,而且她又没和沉浪确定关系。 就算他们上次接吻了,她也可以推脱给酒精。说我只是喝了酒一时冲动做错了事,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喜欢你还是更喜欢西门吹雪。 是吧,接个吻又不能代表什么,她有说和沉浪是一对吗?没有吧! 所以花满园压根儿就没打算在沉浪面前掩饰。 要是身边只有一个情人就太无聊了。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的。 现在只要西门吹雪不说出他和花满园已经确定了关系,这场叁人游戏就能继续进行下去。西门吹雪不是多嘴的人,而且她还提前给他灌输了家长反对的信息,所以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传到邀月耳朵里。 花满园说,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花满园转头对西门吹雪说:“学着点儿,下次就要这么配合我,明白吗?” 沉浪面有得色,他觉得自己胜了西门吹雪一筹。 西门吹雪瞥了沉浪一眼,他早就发现沉浪对花满园有意思。但他觉得自己和花满园确定了关系,已经稳操胜券。所以根本就没有把沉浪放在眼里。 他本来想说知道了,但觉得花满园肯定又会嫌他敷衍。西门吹雪想了想说:“我尽力。” 花满园惊讶了,甚至有点受宠若惊,她颇为不好意思的捧着脸说:“你不用太勉强自己的。” 西门吹雪配合的说:“不勉强。” 沉浪叹了口气,一副很为西门吹雪着想的样子:“西门庄主不喜欢也不必勉强自己。”然后又和花满园说,“我觉得不能怪西门庄主,庄主不会哄你可能只是他没这方面的经验,也可能是性格使然,他不喜欢或者说是不擅长哄女孩子。” 西门吹雪就是再直也听出沉浪这话怪怪的。乍一听好像在做好人,不但为他着想,还主动帮他给花满园解释。 可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西门吹雪突然惊醒。这个人在离间他和花满园。 不要脸!明知道他和花满园互相喜欢还硬要插一脚进来。 西门吹雪没想过花满园脚踩两条船的可能性。 他觉得自己和花满园互通心意了,她就不会再找别的男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说出去的话就像箭一样不会收回来,所以他认为花满园也一样。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说的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沉浪一点都没有尴尬,反而笑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还请庄主勿见怪。” 沉浪多通透的人,他敏锐的发现花满园希望他们相互争斗。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处处都是暗示。比如她故意拉偏架,既不让交战太猛烈,又不让二人顷刻间就分出胜负。 他觉得花满园身上有种理所当然的肆意感,她都懒得掩饰自己的虚荣心和各种小心思。根本不在意他人会不会认同自己。 她想要西门吹雪配合她吹捧她,就直接命令西门吹雪。想要沉浪和西门吹雪争抢她,但她又不能当着西门吹雪的面对他说,就暗示沉浪照着她的指示做。 沉浪觉得花满园这样的坦率还挺可爱的,于是就顺了她的意,故意说些惹怒西门吹雪的话,来激化自己和西门吹雪的矛盾。 他们叁个周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圈子,把他们圈在里面。 陆小凤等人早嗅出了其中的火药味,生怕波及到自己,故而离得远远的,但又忍不住竖着耳朵睁着眼睛看这热闹。 站在陆小凤边上的楚留香看着就很酸。 花满园对沉浪和西门吹雪明显就走心的多,不像对他一样,只走了肾懒得走心。就连走肾都是半骗半强暴。 楚留香逐渐心生不忿,凭什么就对他不走心? 就算大家都是花满园的地下情人,花满园也必须得一碗水端平!给他以同样的走心! 于是楚留香不凑趣的走了过去,插进了这叁人中间,打破了之前沉浪和西门吹雪间微妙的平衡。 楚留香对花满园说:“你喜欢听什么,为什么不找我陪你聊天?” 花满园惊讶的眨眼,楚留香怎么跑来了? 你不都收了钱吗?有点职业道德好吗? 西门吹雪简直气笑了,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沉浪还只是在暗地里勾引花满园,楚留香这就直接明示了。 他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剑随时可能出鞘。 房间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杀意,花满园没觉得是自己玩脱了,反而瞪了楚留香一眼,觉得这都是楚留香的错!收了钱都不安分,她以后一文钱都不会给楚留香了。 楚留香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内斗,不该和西门吹雪起冲突。他本打算避其锋芒,却忽然发现花满园瞪了他一眼。 他心里不忿,怎么就瞪他了,主动惹事的是西门吹雪啊!她这水端的也太不稳了吧,偏心偏的都没边儿了。 这一气,他反而直直的迎上了西门吹雪的目光。 二人此时虽未出手,但精神气力全都已贯注,似乎随时都可能出手。周围人若是上前阻拦,内力修为差的,或许会被他们的真气当场震倒。 胡铁花心里暗骂这老臭虫做什么硬蹚进这趟浑水中。他和姬冰雁对了个眼神,双方都打算上前硬将这两人分开。 花满园忽然对沉浪说:“你今天晚上住我这里吧!” 沉浪配合的说:“好啊!” 西门吹雪立刻收了气势,转而针对起了花满园,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花满园说:“正好你们都在,那我就直说了,你们都住在我的院子里吧。” 沉浪佯装失望:“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个殊荣。” 话一说完,他就被西门吹雪瞪了一眼。 花满园继续说:“虽然我现在正式成了快活王的手下,但难保石观音不会趁机要我的命,或者毁我的容。”花满园很自然的指使他们,“所以你们都要住在我附近,避免石观音趁我落单的时候袭击我。” 西门吹雪不满道:“我一个人住过来就可以了。” 花满园心说就你一个人住过来,那她还要大老远跑去睡沉浪和楚留香吗? 当然要把这几个人全部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啊!这样她想宠幸谁就可以宠幸谁。 虽然风险大了点,但总比跑来跑去好吧!而且这种事花满园又不是没有经验。花满楼看的那么紧她不是还能钻到空子和王怜花在一起么! 可她又不能只把沉浪、楚留香还有西门吹雪叫过来,这样她的秘密不一下就被戳穿了么!所以花满园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了。 当然,花满园明面上还是有很正当的理由:“既然我们现在都在快活王和石观音的监视下,与其被他们分散,倒不如聚在一起。而且这样既减少了传递消息的麻烦,也不怕他们将我们逐个击破。” 其他人都觉得她说得有理,便打算回原来的地方收拾好东西就搬过来。 陆小凤顺带问了一下沉浪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沉浪到底是快活王新收的下属,虽然也被怀疑猜忌,但面子上快活王对他还算过得去,也被分到了一间单独的院落。就没有和陆小凤等人挤在一起。 沉浪淡淡道:“没什么,方才一个老朋友来找我而已。” 众人吃惊于沉浪在快活王这里竟然有老朋友。 花满园说:“你说的是快活王座下的财使金无望吧!上次在洛阳的时候,我看到他和你在一起。” 沉浪点头:“我和他是旧相识,他单独来找我就是劝我离开西域,不要对付快活王。” 姬冰雁问道:“你若不走,他就会告诉快活王吗?” 沉浪笑道:“那倒不会。” 姬冰雁叹道:“他既忠于快活王,那你对付快活王,他也不得不要与你兵刃相见。” 沉浪道:“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除去快活王。” 见他如此坚定,众人也没再继续说他与金无望的事。 胡铁花笑道:“但我们现在已经接近了快活王,要除去他就简单了。” 但他乐观的情绪并没有感染所有人,楚留香叹了口气。 胡铁花皱眉:“难道你觉得我们这么多人都不能赢他吗?” 楚留香道:“要除去快活王一个人就已十分困难,更何况还有一个石观音。况且……” “况且他身边还无时无刻都跟着气使独孤伤和急风骑士。如果我们一举而上胜算或许不小,但加上独孤伤和急风骑士就麻烦了。”沉浪打断楚留香的话,接着道。 花满园说:“我倒是有一个计划,但是在这之前。”她看向楚留香,“你要帮我偷一个人过来。” 楚留香问道:“谁?” 花满园:“急风叁十五骑!” 楚留香问道:“你要偷的人是急风叁十五骑?难不成你认识他?” 花满园说:“我不认识急风叁十五骑,我只认识一个很会易容的人。找到他,我就能找到另一个人,有了另一个人,这个计划才能实施。” 楚留香苦笑:“你把我都绕晕了。” 沉浪倒是猜到了花满园的部分意思:“你是说现在的急风叁十五骑是王怜花假扮的,你觉得王怜花和白飞飞都在这里,你想找到白飞飞。” 沉浪忽然向四周张望,然后压低声音:“你想让快活王意识到幽灵宫主白飞飞是比石观音更好的成亲对象,白飞飞能带给他的利益更大。” “你想离间快活王和石观音,然后让他们自己打起来。”沉浪想清花满园的计划后,又皱眉道:“可你觉得他们会这么简单的打起来吗?” 花满园说:“我没打算让他们打起来,快活王和石观音都不可能因为白飞飞打起来。因为白飞飞虽然在沙漠上也有一些势力,但她的势力相比石观音,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石观音现在还有无花和南宫灵两个人在。快活王又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牺牲自己前途的人。” 陆小凤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花满园说:“首先,把王怜花偷过来!” ··· 于是,当天晚上王怜花就被楚留香偷了过来,他脸上的易容也被楚留香卸了。 王怜花既惊喜又惊讶:“你一下就认出我了!” 花满园骂道:“谁让你手脚不规矩,叁十六个急风骑士都围在我身边,就你故意在我身上摸了好几下。” 王怜花被抓包后一点尴尬感都没有,反而开始责怪其他叁十五个急风骑士:“那群人胆子真小,晚上在房间里口嗨的好像能夜战百女一样,结果见到真的女人一个个的摸都不敢摸一下。” 王怜花不知死神就在身边,大言不惭道:“要是他们都摸了,有这么多人的掩护你肯定就发现不了我。” 花满园都被他这态度弄得没脾气了,直接跑去跟西门吹雪告状。 王怜花一见到西门吹雪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花满园的情人,心里又酸又气,这才几天,才几天花满园就又找过了一个新的情人。 王怜花扫了一眼西门吹雪,阴阳怪气的对花满园说:“本事不小啊你。” 西门吹雪冷冷道:“他轻薄了你?” 花满园点点头。她捂着脸,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王怜花一张嘴就想挑衅西门吹雪几句,但感受到西门吹雪的杀气,又观他神色是真的要杀他,马上就老实的认怂赔笑:“都是我手贱,花姑娘大人有大量,看在我还有用处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王怜花猜到花满园肯定是找他有事,所以才急匆匆的让楚留香把他偷过来。 他提醒花满园,骂他几句就可以了,真对他动手的话,他可就不配合了。 花满园哼了一声。 西门吹雪道:“那就先砍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既然知道花满园不会让自己有事,王怜花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始挑衅西门吹雪:“既然我占了她的便宜,那让她占回来不就好了。我还能多送她一些。” “譬如我刚才掐了一下她的屁股,你可以让她掐我两下。” “啪!啪!”花满园趁着西门吹雪还没爆发前,赶紧给了王怜花两个大嘴巴子。 王怜花微微一笑,笑里带着挑衅:“名字带花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巴掌都跟花一样香。” 胡铁花搓搓手掌走上前:“是吗?那我来打你几个巴掌试试看。” 王怜花脸色变了:“你是什么人?” 胡铁花咧嘴笑道:“胡铁花!” 王怜花马上转移话题,问花满园要他做什么事。 花满园说:“我离开洛阳的时候,我七哥眼睛还不大清楚。现在你既然比我还要早到这里,那你肯定就是在我离开洛阳没几天就出发了。” 花满园不善道:“这是代表我七哥的眼睛已经好了,还是你不管他的后续治疗了。” 王怜花说:“我走的时候,花满楼的眼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后他只要再休养一会儿就好了。” 花满园狐疑:“进度这么快,你该不是给他用了什么副作用特别大的药吧!” 王怜花:“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花满园斜眼:“从你绑架我和花满楼的那一刻起,你在我这里就没有信誉了。” 王怜花:“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怎么就不念着点别人的好?” 花满园惊讶道:“我都让西门吹雪别杀你了,这难道还不够好吗?” 王怜花:“……” 花满园回到正题:“你应该知道白飞飞在哪里吧!” 王怜花:“知道。” 花满园:“明天晚上把她带到这里来,我有事要交代她做。” 因为三天后她就要死了 快活王在第二天中午安排了欢迎新人花满园、沉浪和贵客西门吹雪等人的宴会。 石观音作为快活王未来的妻子也出席了。花满园正是通过这场宴会看清了石观音那方的战斗力。 按战斗力排的话,无花、南宫灵、曲无容。实在要凑一个数的话,无忆和长孙红勉强可以算进去。 花满园觉得很好玩,因为石观音这几个手下,居然没一个对她忠心的,哪怕曲无容、无忆和长孙红是从小就跟着她的徒弟,这叁个人也不喜欢她,她们对她只有厌恶和惧怕,多年的师徒情分竟连一丝尊敬、喜欢的情绪都没有。 快活王这边除了因为面临失业所以接受了王夫人橄榄枝的色使,其他叁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石观音甚至连她的两个亲儿子都讨厌她。 无花隐忍的功夫更强些,而南宫灵光这一顿饭就几次差点和石观音吵起来,最后更是愤而离席。 花满园觉得南宫灵很可笑,杀死了对他仁至义尽的养父,跑来亲生母亲这里却发现亲妈根本就不爱他,只是把他当做工具人一般使唤,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她不知道南宫灵对石观音这个母亲有没有存过期待,如果他对石观音有过期待的话,那他受到的打击就更大。 尤其是两相对比之下,石观音的态度越恶劣,他就越怀念任慈对他的无微不至,越后悔上了无花这条贼船。 失去了天下第一帮帮主的位置,跑来西域给人当打手。 这落差,对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尤其是南宫灵本人也不是不在乎名利的人。 事实上,他很在乎。 稍微激一下,南宫灵也许就会和无花、石观音反目。毕竟害他从帮主变成打手的是这两个人,断人前途可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加起来都重。 利益当前,别说无花和石观音只是他失散多年,并没有什么感情的哥哥和母亲,就连亲生父子都能反目。 南宫灵走后,快活王咳了几声,化解了尴尬。并当着陆小凤等人的面提起了另一件事。 叁天后,玉罗刹会亲自来龟兹王宫,就玉天宝和左护法一事与快活王、石观音谈判。 楚留香为避嫌,快活王一开口他就找了个理由离席。 快活王赶忙留住他:“香帅莫非以为本王是那等好猜疑之人,会在事情失败后说是你们通风报信吗?” 楚留香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我的运气一向不好,总是莫名其妙卷入是非,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主动置身事外,麻烦就不会找上我。” 陆小凤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快活王大笑道:“楚留香不愧是楚留香,一下就看出了本王的意图。”快活王痛快的承认,“不错,本王的确有意招揽你们。”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独独指楚留香一个人。 气使独孤伤突然大声道:“这些人来意不明,是敌非友,王爷万万容不得他们。” 快活王头也不回,喝道:“滚!” 独孤伤身子一震,手脚都在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快活王,他无法相信快活王竟会想也不想,对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忠心不二的他恶言相向。 独孤伤低下头,沉默的退回了快活王身后。 楚留香说:“可王爷昨日还在怀疑楚留香一行人的来意,为何今日就转变了态度。” 快活王大笑道:“你既已说明了来意,本王断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接着说,“何况天下除了本王又有谁有资格收容楚留香这样的人。” 楚留香凝视着他,而后久久的叹了一口气:“王爷的豪气实在让楚留香佩服,可惜楚留香习惯了浪子漂泊的日子,不能为王爷开疆拓土。” 快活王长视楚留香,也叹了口气:“本王若得你,是本王之福。你若不愿,本王也不强求。”他又大笑道,“能结识楚留香亦是本王之幸。” “本王宫中有许多色使从各处搜集来的佳丽,纵是大内深宫的妃子也不过如此,可惜本王即将与夫人成亲。”他看了眼石观音,石观音低下头,露出小女孩般的羞涩。 快活王叹了口气继续说:“让她们待在宫中虚度青春,就是本王的罪过。本王相信各位都是惜花之人,本王愿意割爱将她们赠与各位。” 西门吹雪冷冷道:“没兴趣。” 意料之中,快活王也没在意,他本来就是抱着广撒网的心态说的话,这些人都是江湖中年青一代的顶尖好手,捞到一个都是赚。 尤其是搞钱能手姬冰雁,从白手起家到兰州首富,他不过花了短短几年。 能打的手下快活王不缺,就算缺也可以慢慢培养,他缺的是会赚钱的人才。 不过姬冰雁不好接近,所以他才从姬冰雁的挚友楚留香下手。 西门吹雪这样谁都不搭理不给面子还不分场合的怼人的,送上门来他都不要,这种人不但没法儿管,说不定一个开心又他这个老板炒了。 而且他也没法儿给西门吹雪一个明确的职业定位,让他当打手吧,人家一年只杀四个人,还全看心情。 这样的西门吹雪他请来做什么,花钱给自己找个爹吗? 所以西门吹雪拒绝的时候,快活王甚至松了一口气。 然后姬冰雁也拒绝了,姬冰雁又不傻才不愿收下快活王的礼物和他牵扯不清。 紧接着楚留香也拒绝了,他虽然喜欢美人,但不代表他愿意收下礼物后,欠快活王人情。 陆小凤也是一样的理由。 胡铁花心里虽然想去见见那些不逊色深宫妃子的后宫佳丽,但看大家都拒绝了,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意思,便也拒绝了。 快活王便没继续这个话题,又把话题转回了玉罗刹即将来谈判的事。 快活王肯定是不愿把这么简单就玉天宝交出去的,他抓到了玉天宝,就等于抓到了玉罗刹的软肋,一下就逼得这位全江湖最神秘的人,不得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快活王绝不会轻易放弃玉天宝这张王牌。 玉罗刹也能猜到这点。 花满园说:“王爷是觉得玉罗刹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谈判,实际会趁着王爷不在,暗中派人劫走玉天宝?” 快活王捋须笑道:“不错。” 花满园马上请命:“就让属下为王爷守住玉天宝。” 毕竟花满园目前的人设是急着出名,急着在这里站稳脚跟的新人,此刻主动请命也合乎常理。 色使心道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花满园虽然武功高,但却是新入职的,到时候功劳分下来,肯定是他这个老前辈占大头,于是决定趁这一波东风。 紧接着花满园之后,他也主动请命要去守住玉天宝。 快活王听后,派了酒使韩伶负责这次行动,花满园和色使从旁协助。 花满园猜到了这个结果,气使一向不离快活王身边,他若离开,玉罗刹肯定会起疑。而财使要与玉罗刹一方谈判。 所以最终能参与这次行动的,只有酒使和色使,但他又怕这两人武功不济,便只得在花满园和沉浪中择其一参加。 正好花满园主动提出,他便顺水推舟同意了。 快活王又拨了几名急风骑士让酒使随意调派。 石观音忽然笑道:“让无花也一同参与此事吧,总不能全让王爷出力,妾身坐享其成。可惜妾身手下无几个可用之人,也就无花堪堪能用,不然妾身也要多派些人从旁辅助。” 快活王大笑道:“夫人既然嫁给了本王,本王多出些力也是应当的。夫人纵是不做什么,本王也无任何意见。但夫人既然开了口要让无花同去,那就让他一同去协助酒使。” 石观音柔顺道:“一切凭王爷做主。” 快活王见石观音如此听话,不由得更加高兴的将她揽入怀中。 他觉得是花满园和沉浪两个杰出的手下让石观音知道她已无与快活王平起平坐的实力,是以这个毒辣的女人才表现得如此温驯。 快活王对花满园等人道:“此事本王就交给你们负责,但愿你们莫要让本王失望。” 酒使抱拳:“属下定不负王爷期待。” 色使马上跟进吹了一通彩虹屁,然后无花和花满园也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温驯的靠在快活王怀里的石观音对着花满园笑了一下。 花满园也回以她一个微笑。 ··· 众人回到花满园的寝殿后,楚留香说:“快活王故意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件事,就是让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这件事若出了意外,他就能怪罪到我们身上,不但有正当的理由把我们赶走。若是玉天宝被劫走,我们作为嫌疑犯,还不得不为他把玉天宝抓回来。” “我们既然为他做了一次事,有了牵扯,接下来他就有办法继续让我们为他办事。” 沉浪总结:“他怀疑我们,但又不想失去我们。” 然后,王怜花将白飞飞带了过来。 花满园和白飞飞分开后,没多久王怜花也启程了,并且和白飞飞成功汇合。 这段时间,王怜花伪装成急风骑士,白飞飞则隐身在快活王的后宫佳丽中。 见到白飞飞后,花满园好似忘了她和沉浪把白飞飞丢下的事,张口就直接说:“叁天后你去向快活王求婚。” 这过于直接的话让白飞飞愣了好久,然后她冷酷的说:“好。” 花满园惊讶于白飞飞竟然问都不问,一口就答应了。 楚留香不赞同道:“石观音会杀了她。” 他说:“石观音对所有比她美的女子都充满了恨意,光这一点就足够石观音杀了她。何况她还要跟石观音抢丈夫,石观音更不会饶了她。” 他先前听花满园和沉浪说起幽灵宫主白飞飞时和她的计划时,心内并无多少波澜。可当他看到白飞飞竟然是这样一个令人充满了怜惜的柔弱美人时,楚留香顿时就反对起了花满园原先的计划。 他继续说:“况且你也说,快活王并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这个计划很难成功。可若是成功了,我们就要断送这可怜的女子一生的幸福。” 楚留香忽然发现自己对花满园的语气有些重,于是马上柔声道:“也许我们可以想出更好的方法,让所有人都不会受伤的方法。” “总之,我绝对不赞同这个计划!” 花满园冷冷道:“我又没问你的意见。” 她说:“我在的地方,就是我做主!” 楚留香喉咙一梗:“你简直蛮不讲理。” 花满园歪头:“哦。” 这种轻描淡写的反应,让楚留香心内更加郁闷,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没处使的感觉。 这时,事件中心的白飞飞用她那刀一般的目光对楚留香进行凌迟,冷冷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只要能杀了快活王,就算让我嫁给他又如何。” 楚留香叹道:“但你就算要复仇,也不必用这样惨烈的方式。” 白飞飞厉声道:“你若敢阻止我,我就杀了你!” 王怜花嘻嘻笑道:“人家都说了是自愿的,楚香帅何必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白飞飞剜了王怜花一眼。 王怜花就当没看见一般,继续嘻嘻笑。 沉浪忽然说道:“楚留香刚才的话,至少有一点咱们需要解决。石观音肯定不会放过白姑娘。” 花满园淡淡道:“她没这个机会的,因为叁天后她就要死了。” 西门吹雪连夜扛着火车跑路了 转眼就到了叁天后,花满园和酒色二使、无花到了看守玉天宝的宫殿。 玉天宝并没有受到严刑拷打,相反快活王对他可谓是极为优待。他身边围了十来个貌美的女子,还有几个专职陪玩的男人。 左护法也在寝殿内,他对这些都没兴趣,但保护玉天宝又是他的职责所在,所以他也不得不紧紧盯着玉天宝,防止他出任何意外。 花满园一来,不顾玉天宝的嗷嗷大叫,直接把他身边的男男女女全都赶了出去。 酒使见花满园绕过他直接把玉天宝身边的人遣走,心内不虞。色使见状便替酒使敲打花满园。 “这些人是王爷特意请来陪玉公子解闷的,花姑娘想来是还没熟悉工作,所以才没请示王爷就擅自决定。” 花满园没理会色使话里的火药味:“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些人里面难保有几个是玉罗刹手下易容的。如果到时候出了事色使愿意一力承担,我也可以现在去把他们叫回来。” 色使咬牙,他的确没办法承担这件事的责任,但又不肯在花满园面前落了下风,便嘴硬道:“有没有易容我会看不出吗?” 花满园皮笑肉不笑:“色使出身的江左司徒一脉虽然以易容术闻名天下,但并没有达到冠绝武林的程度。放眼江湖,除去昔年的云梦仙子,如今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盗帅楚留香、雄娘子、不男不女屠娇娇的易容术也都在你之上。” “既然江湖中还有这么多人的易容术在你之上,你又怎能保证你能认出玉罗刹手下人的易容。” 花满园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心上,色使身体颤抖,而后又厉声道:“你说的这些人都不是玉罗刹的手下。” 花满园淡淡道:“色使在江湖上一丝名气都没有,却能在快活王手下身居高位。难保玉罗刹手下没有这样的人。”她瞥了一眼左护法,“就譬如这位左护法,也是江湖上寂寂无名之人。” 被点名的左护法笑了笑。 花满园继续冷笑道:“色使若是想在我身上玩欺压新人那套,我劝你还是尽快住手来得好。因为你根本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色使大声怒骂道:“你说我不配和你相提并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个亲爹都不要的小杂种不过是仗着叶孤城的名声才被王爷高看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花满园冷笑:“因为你是个没用的废物,你对快活王毫无用处。他现在有了石观音,就不能再有其他女人,你这个替他搜集天下美人的色使就该另谋出路。可酒、财二使已有人,江左司徒家又不以武功出名,你的武功还不如急风骑士,这样的你对他还有何用处。” 花满园缓缓走近他,冷眼道:“你要是现在给我磕个头,我就饶了你这次。” 色使狞笑道:“好啊,下跪是吧!我就跪给你看。” ‘看’字尚未说完,色使已拍出叁掌。他显然不敢轻看花满园,但又打算给她一个教训,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 花满园嘲讽的笑了一下,色使的叁掌还未出手就已被她看出路数。花满园一手擒住色使右手手腕。擒住瞬间,只听得‘咔嚓’一声,色使手腕已被她的擒拿手掰断。花满园又反手一掌拍向色使腹部。 一掌下去,色使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单膝跪下喷出一口鲜血。 内外伤加身的色使,终于不敢在花满园面前再逞前辈威风。 酒使一直旁观色使和花满园之间的争斗,在他看来花满园说的很对,色使迟早要走人,帮了他也没什么好处。万一花满园以后成了快活王面前的红人,他不就得罪了未来的新贵么! 但他也不知道花满园是不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值不值得帮助。所以酒使没有主动出来做和事老,拉偏架。 直到看见色使落败,酒使就马上出来叱责色使:“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怎么一点都不谨慎,花姑娘说的没错,万一这些人里面有玉罗刹的人,你难道能一力承担责任吗?何况事急从权,花姑娘纵是越过王爷直接遣走这些人,也是情有可原。” 主事的酒使一踩一捧,几句话就给色使定了性,又表明花满园没错。 随后酒使就推着轮椅,开始结交新贵,和善的对笑花满园道:“花姑娘果然是天纵英才,难怪王爷高看姑娘一眼。” 面对酒使,花满园态度也转变的很快,和和气气的说:“酒使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个小辈,以后还要靠着各位前辈提携。” 酒使客套道:“我一个只会调酒的老头子能有什么用,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何况现在王爷和玉罗刹两虎相争,正是用兵之际,花姑娘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一定能在此次战役中,为王爷立下汗马功劳。等以后,老朽可能还要仰仗姑娘。” 花满园也回以假笑,跟酒使客套了几句。 完全置身事外的无花见到花满园刚才那招,惊讶于她方才招式的狠毒竟和之前在龟兹王地盘上的那一剑判若两人。 无花仔细看了看花满园的脸,并未从其脸上看出易容改扮的痕迹。 这时,花满园也注意到无花正在看她,她仰起头,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副傲慢又不屑的神情。 无花就扭过头不再看她了。 玉天宝一直没发现自己正处于危险中,像个普通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开始闹着要玩伴陪他赌钱喝酒。 花满园觉得他的杀猪的叫声又吵又烦,命令色使把他打晕。 左护法说:“给他喂点迷药就行了,这一拳下去打出个好歹,我以后不好交代啊!” 花满园说:“你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还管这个做什么。” 左护法:“是这样没错,但该说的我还是得说一下,毕竟领着这份工资,表面上还是要做个样子。” 一听就是老摸鱼了。 忽听得门外一人笑道:“花姑娘只知别人不能活着回去,是否有想过自己呢?” 一道修长白影随着话语声翩然而至。 酒使见来人是石观音,礼貌问道:“原来是石夫人,夫人不是在宴客厅与王爷接待玉教主么,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花满园迅速抽出短剑指着她:“这个人不是石夫人,真正的石夫人正在王爷身边,如何能在王爷眼皮底下到这里来。” “她定是玉罗刹的手下用来迷惑我们的,咱们先把她杀了!” “这……”酒使觉得花满园说得有理,但是他又觉得眼前的石观音不像假扮的。 花满园催促他,但自己却丝毫未向前一步:“你还等什么?难道要等她把玉天宝带走吗?” 她又指着门口的石观音大声喊道:“急风骑士何在?快将这玉罗刹的刺客就地格杀!” 上级指令一经发出,所有的急风骑士便朝着石观音一拥而上。 快活王派了七名急风骑士给他们,可石观音却能在同时攻出七招。不过转瞬间,七名急风骑士就已倒在地上没了生机。 无花、酒使、色使和花满园却都默契的没有上前。 花满园又对无花说:“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既然此人扮做石夫人的模样,无花公子身为人子,断不能让他人平白辱没了令尊的名声。” “我看此人还是交由无花公子解决的好。” 花满园又催促着其他人上前,把自己隐身在后方。 石观音笑了笑:“花姑娘明知道我是真的,又何必惺惺作态。” 酒使代替花满园回答道:“都是新来的人有眼无珠,没认出夫人。那几个急风骑士对夫人不敬也是他们死有余辜,但求夫人看在这些人都是王爷费心栽培的勇士份上,将此事揭过。” 石观音看着花满园,笑着缓缓道:“可我真正想杀的人却还活着,只要让我杀了这个人,我就宽恕你们的罪过。” 酒使道:“莫非花姑娘此前与夫人有过恩怨。” 石观音笑道:“没有。” 酒使也笑道:“既然没有,夫人又何必苦苦相逼。花姑娘现在是王爷的得力战将,日后与玉罗刹一战少不得要花姑娘出力,还请夫人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酒使此刻为花满园说话,并不是他和花满园交情多好,不过是因为花满园是快活王的得力战将。为了快活王的长远利益,他就不能让石观音对花满园动手。 石观音沉吟一会,叹了一口气,一副做出了巨大让步的样子:“既然王爷还需要她,那我也不能坏了王爷的大事。” 酒使暗暗松了一口气,面色舒缓下来。 谁知石观音话锋一转:“只要她肯自毁容貌,我就放过她!” 此话一出,酒使愣了。 合着你不惜冒着玉天宝被救走,背着快活王偷偷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毁花满园的容! 酒使暗骂石观音又蠢又坏,更气英明一世又慧眼识人的快活王怎么找了这样一个脑残当老婆。 大敌当前非但没有一致对外,还不惜破坏计划,跑来针对得力战将。 酒使知道石观音毁了她弟子曲无容的容貌,先前他还以为是曲无容犯了什么错,现在酒使只能在心里为曲无容叹一声,这样一个好苗子竟然摊上石观音这种师父。 石观音拿出一个瓶子,她问花满园:“你是愿意我杀死你,还是愿意毁去自己的容貌?” 刹那间,殿内所有人或惋惜或悲愤的目光都集中在花满园身上。 他们知道已经无法阻止石观音的恶行,这张美丽到能让人原谅她一切错误的面孔即将不复存在。 哪怕是见惯了美人的色使也不由得承认,与他为快活王搜集来的后宫佳丽相比,花满园才称得上真正的人间绝色,艳冠群芳。 即便不久前才与花满园发生冲突,但此刻色使也不由得替这张脸感到惋惜。 但被所有人注视的花满园倒是很平静。一点也没有身处灾难中心的感觉。 然后,花满园说话了。 她指着石观音身后说:“夫人为什么不看看身后呢?” 石观音冷冷道:“你休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现在无论是谁来都救不了你。” 花满园闪露出的恶意的笑容:“我要是你,肯定就回过头看她了。一个人若是连杀了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是要死不瞑目的。” 石观音哼了一声,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她根本不怕花满园会趁她转过头时攻击她。 于是,她就看见了另一道衣袂飘飘的白色人影来到了她的面前。 石观音一眼过去,瞳孔骤缩,那人身披鲛纱,风姿绰约,神情超然世外,让人不敢仰视。 这是……邀月? 不,不是邀月,是打扮成邀月模样的花满园。 花满园和邀月不但长相上各具风情,就连身材也不一样,花满园高挑婀娜,邀月娇小玲珑。 见过她们二人的人,绝对不会将她们弄混。 但花满园将邀月的神态举止模样的惟妙惟肖,乍一眼看去,石观音差点就把她当成了邀月。 误以为她是邀月的瞬间,石观音心脏险些被吓停。 石观音不知眼前之人是谁,但肯定和邀月有关。石观音有些慌乱的对着她面前身穿鲛纱的花满园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花满园用着邀月的语调和声音说道:“当然是带给你最深刻痛苦的人。” 花满园没有明确回答她,反而用模糊的话语来故意激起石观音内心对邀月的恐惧。 这样石观音就不确定她到底是邀月还是花满园,或者是其他的人。 她再故意一直保持邀月的神态举止和声音语气来让石观音忆起邀月。这样石观音出手时就会带着疑惑、犹豫和恐惧。气势上就已经弱了叁分,出手时更会斤斤计较。 石观音身后的‘花满园’忽然笑道:“石夫人你一直都是对的,我姓花的确是因为和邀月有关系。” “邀月,就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也不是叶孤城,而是江枫。不然从不管江湖事的移花宫主为何要从你手下救走江枫。” “当然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并且有了我。” 花满园又用着邀月的语气和声音冷冷道:“你说的太多了。” ‘花满园’跺脚:“娘亲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我呢!” 花满园不理她。 这时,无花插话道:“难道你们早就料到我母亲会来?” 因为邀月的人设是高岭之花,所以就由活泼的‘花满园’回答:“石夫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江湖中人尽皆知。我还没见到你之前就知道你会杀我,所以我就打算在你动手前把你杀了。” 她轻笑:“本来没有这么快的,你要怪就怪玉罗刹吧,如果不是他要来,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杀了你。” 无花惊道:“你是故意向快活王请命来守住玉天宝的!” ‘花满园’含笑点头:“我平时要么在快活王跟前,要么身边总是围着陆小凤等一群人,石夫人找不到机会下手。所以我就给了你这个机会,故意制造自己漏单的现象。” “夫人你也果不其然的上钩了,让无花一起过来,是让他帮你善后,也是让他做最后的幸存者。毕竟酒色二使也在这里,如果酒色二使不同意你的事,你能将我们全杀了,却不能杀了玉天宝。可到那时,快活王就会疑惑为何他派去的人都死了,玉天宝却还没有被救走。” “所以无花必须要在,他要做最后的幸存者把整件事都推到玉罗刹身上。” 听完‘花满园’的话,酒使当即怒斥石观音:“大敌当前,夫人竟然为了一张脸而自毁长城。” 石观音冷冷道:“反正你们也不是我的手下,即便我的手下全死在这里,也不能阻挡我杀了她!”石观音指着‘花满园’。 色使马上说:“这是夫人与她的恩怨,我们不就不该掺和,还望夫人饶过属下。” 石观音笑道:“你倒是识时务。”她又问酒使,“你呢?” 酒使心道,死花满园一个总比他们叁个全死来得好,何况快活王与石观音联姻势在必行。为了一个花满园放弃石观音的势力实在是不划算。 于是酒使也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玉罗刹做的,与夫人何干。” 石观音大笑道:“果然是快活王的好手下。” 然后她强忍着心中对邀月的恐惧看向花满园,冷冷道:“不管你是不是邀月,今日我都要杀了你一雪前耻。” “包括你的女儿。” 无花自宽大的白袍下抽出一柄长刀:“何况咱们是四对二,稳占上风。” 无花直接把酒色二使也拉到一条船。 “是四对叁!”长身而立,白衣如雪的剑客从门外进来。 酒使惊呼:“西门吹雪!你怎么会在这里?王爷明明一直派人监视着你们。” ‘花满园’嘻嘻笑:“当然是有人别人易容成了他的样子一直待在那宫殿里。” 色使忽然想起‘花满园’说起楚留香也是易容大师,他道:“莫非是楚留香!难道他也在附近。” ‘花满园’一瞬间沉下脸冷冷道:“我说过,江湖中的还有许多不出名的能人异士。” 无花扬了扬手里的长刀,冷冷道:“早就听说西门吹雪的剑术超绝,今日终于有幸见识。只是不知是你的剑更锋,还是我的长刀更利。” 随着西门吹雪进来,石观音贪婪的目光也一直黏在他身上,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下看到上。她语气藏不住的高兴:“西门吹雪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聪明的男人,聪明的男人就该知道小姑娘不如成熟的妇人懂得伺候男人。” 说到这里,石观音心里又泛起一阵对邀月母女的酸意和恨意。 先是邀月自她手里抢走了江枫,后面的花满园身边更是围着不少她想征服的男人。 沉浪、楚留香、西门吹雪、陆小凤,这四个男人都是石观音迫切想要征服和占有的人。 巧的是,这四个人都喜欢花满园。 想到这里,石观音又仇视的看着‘花满园’的脸,她心里的恶意告诉她,只要杀了花满园,她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所有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都会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灵魂都奉献给她。 于是石观音又贪婪的看着西门吹雪,似乎能透过那层层白衣直达肌理。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殿内。速度快的仿佛快要赶不上他连夜买好车票的马车。 殿内其他人呆了,他怎么就走了? 你不是来杀人的吗? 夭寿啦,西门吹雪临阵逃跑啦! 花满园得维持着高冷人设,于是眼神示意假扮成她的王怜花赶紧问西门吹雪怎么了。 王怜花也很懵,西门吹雪怎么就跑了,这是要他一扛叁吗? 他很慌的啊! 王怜花用着花满园的声音怒道:“西门吹雪,你要去哪里?你快给我回来!” 西门吹雪虚弱的声音从远方飘来:“我要去……呕……”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ṁe. ḉom| wṏo1 8.νɨρ 石观音扑街 西门吹雪走了,那这架还打不打? 打,当然要打。无花和石观音可没有什么竞技精神,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 无花二话不说,雪亮的刀锋朝王怜花挥去,王怜花提起碧血照丹青一挡。 一剑知深浅,无花朝石观音喊道:“那个装神弄鬼的是真的花满园!” 石观音没心情听无花的话,方才西门吹雪的反应就像一条条带着倒刺的皮鞭,重重的抽在她身上。 这对于一个自认为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无人能拒绝其魅力的美人来说,比任何打击都大。 石观音原本的优雅风姿荡然无存,她一看到花满园的脸就想起花满园和西门吹雪的感情,她的怨恨更加浓厚,她把对西门吹雪的怒气都转移到花满园身上。 认为是花满园的出现才让西门吹雪没有爱上她。 盛怒之下的石观音,克服了对邀月的恐惧,一掌劈向花满园。 出手的瞬间是一掌,但她的手到花满园面前时,花满园却看到了五只手同时朝她攻来。 花满园右掌轻轻一引一拨,在移花接玉的作用下,石观音的左手便打在了自己的左脸,她头受到掌力,顿时朝右喷出一口鲜血和几颗牙齿。还未等这力消停,她的右掌又打在了自己右脸,头又瞬间朝左喷出夹杂着牙齿的一口鲜血。 石观音盛怒之下,自然是用尽了全力,这两巴掌下去,她的脸霎时就红肿的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缝。石观音目眩神晕,身子因为受了内伤脚步虚浮,晃动不止。 花满园趁着石观音还没稳下来,纵身向前,以身高优势,朝着她天灵盖又是一掌。 花满园心说石观音可真是记不住教训,叁年前她和邀月交手时,邀月就以移花接玉将她的招式尽数牵引反弹给了她自己。 没想到她今天又一次栽在了这招上。 当年邀月还特意要花满园待在不远处观战,并且让她时候写篇论文来分析这场战斗。 所以花满园对石观音的武功路数早就清楚透彻,而石观音却对她的深浅一无所知。 另一方面,一挑叁的王怜花渐感吃力,酒、色二使的武功多为快活王传授。快活王所有的武学典籍都已印在王怜花脑海中,是以这二人要出手前他就知道该怎么反击。 可偏偏多了个无花,于是王怜花只能转攻为守,尽力守到西门吹雪回来接他的手。 虽然大家都知道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但这样也会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招式下。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惜命的王怜花不会做。 没等多久,王怜花的转机就出现了。 无花眼看石观音就要命丧在花满园手上,他身家性命全压在石观音身上。便不管酒色二使死活,要冲过去救石观音。 王怜花哪里能让他过去,他狠狠心,拼着被酒使刺伤的危险跑去阻止无花。 可酒、色二使也清楚,如果无花不过去营救石观音,那死的就是他们。于是他们也用力缠住王怜花,不让他赶过去支援花满园。 王怜花一时无法脱身,只能看着无花持刀劈向花满园。 金属相撞,刀剑相交的声音。 在这千钧一刻西门吹雪终于赶了回来。 只见他面色铁青,一手持剑挡住了无花的长刀,另一只手上拿着手帕捂着嘴,一副刚刚吐完还没来得及清洗自己的样子。 接下来,他便一手挥剑抗敌,一手拿手帕捂着嘴。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再吐出来的样子。 ··· 石观音已经死了,酒使也已阵亡,色使和无花特意被留了一口气。 花满园说:“辛苦你了。” 王怜花用手指去梳拢头发,脸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花满园扶着西门吹雪,见他脸色苍白,花满园关切道:“身体还好吗?还反胃想吐吗?” 花满园把西门吹雪扶到躺椅上休息,又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花满园满脸堆笑,把水杯给他:“多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西门吹雪接过水杯,花满园又贴心的说:“水太烫了,我帮你吹吹吧!” 喝完水后,花满园问:“有没有好一点?” 西门吹雪点头。 王怜花翻了个白眼:“矫情。” 心说这西门吹雪何德何能,竟然享受到了比花满楼还要高规格的待遇。 往日里花满园事儿起来连吃饭都要花满楼一口一口喂。除非做错了事,要在花满楼面前卖乖时才会充当一下贴心妹妹的角色。 王怜花看花满园既不像是有求于西门吹雪,又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怎么就对他呵护备至。 王怜花冷哼一声,把花满园的注意力从西门吹雪身上拉过来,催促道:“你还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把没做完的事做完。” 花满园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西门吹雪身边离开:“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了。” 王怜花在一旁故意说:“你对他可比对花满楼好多了。” 他的话说完后,西门吹雪脸上还是原来那副表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感到特别开心,理所当然的认为花满楼的待遇就不应该超过他。 花满园很坦诚的说:“因为我和花满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所以对他的态度就很平淡。可是我和西门吹雪才在一起,心中还有火热的激/情,等我们像老夫老妻一样过了二十年也会像那样回归平淡的。” 王怜花一品,不就是喜新厌旧么,还说这么长一串来解释。 不要脸! 等等,为什么他刚和花满园好上的时候没见她对自己这么温柔还这么有耐心。 她这态度居然还是有选择性的。 王怜花看向西门吹雪,他在观察西门吹雪究竟是哪点比自己强。为什么他在新人保护期就没有享受到同等待遇。 西门吹雪正因为花满园那句‘老夫老妻’而沉浸在喜悦中。 这是明示了吧,明示要跟他一起白头偕老。 并不知道西门吹雪只以为花满园和花满楼是普通表兄妹的王怜花收回目光,不可救药的摇摇头。 有什么好高兴的,大家都是花满园的地下情人,不但没有名分,头上还有个铁打的花满楼。 西门吹雪长得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这么蠢。 王怜花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西门吹雪的处境,窜唆着他去和花满园闹。以西门吹雪的武力值和脾气,闹起来肯定能先逼的她把花满楼送下王座。 到时候大家竞争上岗,总比让花满楼一个人独占的好。 虽然到时候花满园说不定会对跟她闹的西门吹雪有芥蒂,但那是西门吹雪的事,跟他王怜花又有什么关系。 要是西门吹雪失败了,那就又回到花满楼和王怜花两个人占有花满园的时候。 一份爱分给两个人已经很少,分给叁个人,他能得到的就更少。那走一个竞争对手不也很妙? 花满园出声打断王怜花的思绪:“你干嘛还愣在这里,去用天云五花绵给石观音毁容。” 王怜花便走到石观音尸体边,拿出天云五花绵给她毁容。 花满园补充道:“下手狠一点,做得像王夫人下手。” 色使一听花满园提到王夫人,慌张道:“你……你是王夫人的人!” 那他拿了王夫人的钱不做事,两边来回摇摆的事不就暴露了。 花满园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巴掌,狞笑道:“你既然收了王夫人的钱,已经向夫人投诚了,心里却还想着为快活王效命。” “你说,我该不该留你这条狗命!” 色使冷汗直流,他从未想到花满园竟然会是王夫人的人,何况他方才又已经和花满园结下了梁子。 色使心中又惊又怕,快速在心里思量说辞,但花满园的死亡宣判并没有像他预想中一样直接到来。 花满园转而对无花说话。 无花见方才花满园故意要西门吹雪留他一命,就知道她不会杀他,他还有利用价值。 于是无花很上道的直接说:“不知姑娘留我一命,是想让我做什么。” 花满园没有直接说她的目的,反而对无花微微一笑:“我没有想让你做什么。相反,我是来送你一个前程的。” 无花扯开一个讽刺的笑:“花姑娘觉得我现在还有何未来有何前途可言,不过是一条丧家犬罢了。” 花满园笑道:“公子觉得眼前是死路,但我却觉得是一条生路。” 无花来了兴趣:“此话怎解?” 花满园缓缓道:“石观音一死,她的势力是否就尽数归了公子?” 无花道:“可在我之前还有个快活王也对她的势力虎视眈眈。” 花满园莞尔一笑:“可要是快活王也死了,这两方势力不就都成了公子的囊中之物。” “不错。”无花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可我不但得了他们的势力,也得了他们的敌人。区区无花,如何能与玉罗刹抗衡。” 花满园说:“既然没法打败他,那就加入他!” 与其做玉罗刹的卧底投诚,为何不主动将快活王和石观音的势力献上。 这样在玉罗刹心里,在西方魔教中,地位自然不同。 一进去就算不是高层,至少地位待遇也不会差。 何况,花满园指着玉天宝说:“你到时候想办法把玉罗刹杀了,新任教主不就任你摆布了!” “你,就是西方魔教真正的教主!” 无花心动了,花满园说的不错,眼前不是死路,而是一条活路,一个锦绣前程。 他在石观音手下,说白了就是个好用的工具人,没用了就会被石观音抛弃。无花很清楚石观音对他们两兄弟根本没有感情,她要是真心爱着两个儿子,当初就不会抛弃他们。 他想要出头,除非石观音死了。石观音和快活王在一起后,要出头就更难了,等他们死,他死的可能比他们还早。 虽然不知道花满园有什么目的,但心里如果没有这个想法,花满园再怎么窜唆他都不会心动。 无花马上就同意了。 无花又说:“我要先杀了左护法。” 花满园道:“左护法在石观音进来时就被我打晕了,他没听见我们的话,不用杀他。” 无花道:“他知不知道都得死。” 花满园问道:“为什么?” 无花:“因为他是左护法,他死了这个位置就会空出来,底下的人就能升一个位置。即便轮不到我,我去的时候魔教职位变动,总归是能得到一个好位置。” 花满园又否决了无花的想法:“你不能杀他,左护法在魔教身居高位,你进了魔教后孤身一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投靠左护法,没人提携光靠你自己很难上去。” 无花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放过了左护法。 ··· 他们回去向快活王复命时,快活王的脸色很差。 因为玉罗刹并没有亲自前来谈判,而是让右护法代替他前来。 这让快活王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和怠慢。 要不是玉罗刹真的只有玉天宝这一个孩子,没有其他的孩子,快活王都要想他是不是放弃了玉天宝。 毕竟就玉天宝这扶不上墙的样子,真的是很难不让人想放弃他。 快活王见花满园这边不但酒使阵亡,派去的急风骑士也全被团灭,竟然连石观音也死了。 心情更糟了。 花满园先一步告状,趁着快活王质问他们前。把锅都甩到已经死去的石观音身上,她骂不顾玉天宝被就走的风险跑来毁她的容,酒使上前理论反被她一掌打死。 人都死了,快活王气头上也没想过给死去的石观音再留点面子。反正人都死了,也没人敢找他理论。 快活王骂道:“无知妇人,竟害我失去酒使这一员大将和众多弟子。” 一边骂,又一边给自己塑造关爱下属的好领导模样。 财使和气使马上出来安慰他,然后跟着一起骂石观音不懂事。 石观音都死了,骂了也没反应,他们就对着无忆一通骂。 因为无忆易容成石观音的样子,快活王才没发现石观音背着他跑去杀花满园。 骂完无忆又骂无花。 无花更生气的说:“我母亲会死,皆因为王爷!” 快活王被气得连连冷笑:“你说你母亲会死是因为本王?难道是本王杀死她的?” 无花冷冷道:“她不是被王爷杀死,却是因王爷而死。” “她是被王爷的妻子杀死的!”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 快活王也愣住,他清楚这是王夫人做得出的事,王夫人虽然恨他,但肯定不会让他轻松的和其他女人成亲。 况且昔年王夫人的武功就比他高,被他偷袭重伤后,武功就算停滞一段时间,如今也不会比他差到哪里。以王夫人的武功要杀石观音的确不是件难事。 无花一副替被骗婚的母亲委屈,为死去的母亲愤怒的样子指责快活王:“若不是王爷隐婚骗婚,我母亲又如何会卷进您与夫人的家事,害得我母亲白白去世!” 快活王愣了一会儿后,又恢复了平静,决定死不承认和王夫人的夫妻关系。他平心静气的说:“那人肯定是玉罗刹派来挑拨本王与石夫人关系的,你年纪都不小了,怎么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无花冷冷道:“可玉罗刹的手下怎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况且那妇人对不但王爷的喜好个性了如指掌,就连王爷所会的武功也如数家珍。叫我如何不相信那妇人是王爷的发妻。” 快活王当然抵死不承认,他怒拍座椅上的扶手:“定是有人背叛本王。” 无花道:“王爷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们纵是死在外面,也绝不再为王爷效力。” 快活王道:“本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然后,快活王就开始盘查内奸,最终顺藤摸瓜查到了和王夫人有来往的色使。 色使为求减刑,把花满园也给供了出来。 花满园怒道:“你有证据吗?” 色使说:“你亲口说的,我亲耳听见的。无花也是同谋,他们还密谋要杀死王爷。” 色使把当时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无花马上跳出来对色使一通大骂:“我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母亲,杀死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就算再坏,也不会害死自己的母亲。” 无花说的悲愤,快活王也没办法继续怀疑他。 这时一名急风骑士说:“西门吹雪一直在住所没有出去。” 色使说:“有人给他易容了,楚留香就是易容大师。” 急风骑士也不知道楚留香有没有给西门吹雪易容,但他要是承认自己失误就是傻子。 急风骑士怒道:“你当我们是瞎子吗?他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监视下,不可能李代桃僵。” 快活王又问花满园。 花满园说都是色使陷害我,他怕我深得王爷宠信才故意陷害我。 于是色使被处死。 花满园虽然没露出马脚,但因为色使的话,也被快活王所怀疑。 花满园说,不怕你怀疑,就怕你不怀疑。 白飞飞趁着石观音一死的求婚更是将他的怀疑送上了顶峰。 她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石观音一死就来了。 肯定有阴谋! 我七哥穷得很,他只有一栋楼 哪怕知道白飞飞有问题,快活王还是接受了白飞飞的求婚。 因为他的婚期快到了,他总不能娶个寂寞回家吧! 况且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他请了不少客人,客人们到了之后,喜事变丧事,他和石观音一结盟对抗玉罗刹,石观音就死了。 说明了什么,不就是他柴玉关没本事么,玉罗刹在他家都能把他未婚妻杀了。 以后谁还敢跟他来往?不怕玉罗刹针对他们么? 所以这个婚得结,必须结! 但新娘为什么从石观音变成了白飞飞。快活王对外说,石观音配不上我,没有白飞飞漂亮,最重要的是石观音年纪太大了生不出孩子。 快活王又说,白飞飞和石观音是竞争上岗的,谁赢了,他娶谁。 于是石观音从被王夫人杀死变成了被白飞飞杀死。 快活王把这些消息散布出去后,还特意找无花谈了谈心。 往日里作风强硬的快活王在无花面前露出了一个老人的脆弱。他说,不是我想在你母亲尸骨未寒前就成亲,可是形势逼人,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有好好振作起来,不让玉罗刹看了笑话,不让他得逞才不让你母亲白白冤死。 快活王又说,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不能没有人照顾啊。我这么大年纪,也很难再有子嗣了,虽然我和你母亲没有完婚,但我一直是把你当我的亲儿子看待的,等以后我故去了,我的势力都会给你继承。 无花绝口不提继承势力的事,也为快活王开脱,说这都是情有可原,白飞飞一定能替他母亲好好照顾快活王。 然后快活王步入了主题,开始暗示他:“也就你明白我,可是其他人都认为我对不起你母亲。” 无花气愤的说:“他们太不懂事了,这种紧要关头还耍小孩子脾气。我一定会去说他们一顿,让他们不给王爷添乱。” 快活王见目的达成,无花愿意替他稳住石观音的旧部,便在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走了。 ··· 在白飞飞对快活王求婚前,花满园曾经和她有过一场短暂的会话。 花满园第一次见到白飞飞时,她是个被贾剥皮拐来拍卖的孤女。 摇身一变,她又成了王夫人的手下幽灵宫主。 奇的是,王怜花不认识她。 但她看得出来白飞飞对快活王的恨意不是假的。 于是花满园说:“我不清楚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只要我们的目的一致,我就不会追问你的过去。” 白飞飞说:“也许等快活王死后我会告诉你我的事,不过眼下我的确是你们的朋友。” 花满园说:“我相信你。” 然后转头她就偷偷给白飞飞下了毒。 毒药是沉浪从王怜花那里偷来的。 因为王怜花她也信不过,所以她也没有和王怜花说。 本来有楚留香这个专业人员在,是不需要花满园和沉浪动手的。但楚留香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不跟他说清楚,他就拒绝做。 跟他说清了,楚留香一听到毒药是给白飞飞准备的,他还是会拒绝。 楚留香要是不死在女人的床上她都不信。 于是就只能让花满园和沉浪来了。 花满园引开王怜花,沉浪进去偷东西。 花满园突然就很怀念司空摘星了,别说让他去偷东西,让他去杀人放火他也二话不说就去了。 多好的工具人啊,一身的优点。 唯一的缺点就是花满园不喜欢他。 花满园把药给了西门吹雪,并且让西门吹雪在原本的基础上做了点修改,确保白飞飞毒发后王怜花一时半会没办法解毒后,就给白飞飞下了毒。 西门吹雪就很好,别人找他办事,他从来不问原因,提着剑都去了。 每次陆小凤让他帮忙,他问都不问提着剑就去杀人了。 这还是花满园第一次找他帮忙,西门吹雪心里很高兴,但也有些抱怨。 “你要杀人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还要费力的下毒。” 花满园说:“这是给白飞飞准备的,我觉得她很可疑,王怜花我也不信任。” 面对西门吹雪,花满园就把她的计划全盘托出了,也因为西门吹雪很会保守秘密。 她知道快活王对他们的疑心一直都没小过,要打消一个人的疑虑实在太难太费劲了。 所以花满园选择了另一条路,她把快活王对他们的疑虑送上了顶峰。 然后让白飞飞假意投诚快活王背叛他们。 快活王把他们抓住之后,他的疑虑不就打消了么,像快活王这样自大的男人,肯定不会觉得自己的怀疑有假,所以他抓住他们后,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 没有了监视,他们就成了隐形人,这样他们做起事来,岂不是方便得多。 唯一的风险是,快活王可能会当场杀了他们。 所以就需要白飞飞劝住他。 花满园怕白飞飞临时反水,真的选择了做快活王的王妃。 关于性命的事,她不能冒险。所以才需要用下毒来控制住她。 西门吹雪问:“你的计划有告诉其他人吗?” 花满园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就告诉了你。”沉浪应该猜出来了。 西门吹雪道:“那就别告诉其他人了,他们知道了白飞飞是假意投诚,被抓后可能演不好会被快活王看出破绽。” 花满园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 不知道白飞飞是怎么哄住快活王的,快活王在答应她的求婚后,不到两天就派人来试探胡铁花了。 快活王认为胡铁花看起来最马虎,便派人灌醉沉浪,再找人易容成沉浪的样子,去钓鱼胡铁花。 几杯酒下肚,胡铁花果不其然被套出了话。 一旦得知花满园等人的目的,假沉浪二话不说就要杀掉胡铁花。 一直潜伏在附近的西门吹雪见他要对胡铁花下杀手,迅速冲过去杀掉了假沉浪。 然后,他们便知道他们暴露了。 是直接逃跑还是继续进行计划呢? 花满园说:“你们随意,但我要去救沉浪。” 楚留香跟着说:“我也要去救沉浪!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陆小凤:“我也去!” 没等他们出发,沉浪自己就跑了出来。 胡铁花才被假沉浪骗了一次,这次见到真沉浪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他冲上去对着沉浪的脸又捏又抓,终于确定了这是真的沉浪。 胡铁花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沉浪笑道:“快活王想找人灌醉我,我就顺势装醉。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对我们做什么,所以就一直睡着,不敢睁开眼。” “直到我听见有人说要捉拿你们,才猜到可能我们的事暴露了,便打晕了守卫跑出来和你们汇合。” 花满园说:“那赶紧跑吧!” 沉浪故意说:“可是快活王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们起疑心。” 花满园马上跟着说:“这的确很奇怪,但我们现在没空想这件事,还是先跑吧!” 楚留香忽然说:“不行,我们还不能走!” 胡铁花问:“为什么?” 楚留香道:“我们不能留白姑娘一个人在此。” 王怜花冷冷道:“不愧是风流的楚香帅,可真是名不虚传,你哪天要是不死在女人床上我都不信。” 胡铁花瞪他:“你想走你一个人走,我和老臭虫是一定要去救白姑娘的。” 陆小凤道:“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见楚留香和胡铁花不同意走,王怜花转而寻求花满园的支持。他知道,只要花满园同意,他们就是不想走也得走。 “花满园,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去救白飞飞吗?你想清楚,现在多留在此地一刻,就多增加一分危险。与其大家一齐死在这里,倒不如逃出几个算几个。” “你别忘了,花满楼还在洛阳等你,你想他等到的是你的尸体吗!” 胡铁花指着王怜花大骂道:“你少拿花满楼来威胁人,他妈的花满楼就是被你绑走的。” 王怜花看都不看他,抓住花满园的手柔声道:“白飞飞肯定能逃走的,她在沙漠出生长大。逃出王宫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可是我们还要面对外面的沙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好么。我现在就给你易容,我们回洛阳去。” 花满园低下头不说话。 沉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王怜花一起走吧,让我们去救白飞飞。况且我们这边人多,快活王的注意力必全都在我们身上,到时候你和王怜花就更容易逃出去了。” 王怜花笑道:“你总算做了件对的事。” 花满园这时却把手从王怜花手中抽了出来,她说:“我也要去救白飞飞。” 王怜花厉声道:“你疯了,为了白飞飞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反正我们就算去救她,她也不会跟我们走的,她本就和快活王有不解的冤仇,为了杀快活王,她情愿把自己的命都送去。” 慌乱中,王怜花险些把白飞飞的身世说出来。 花满园说:“她在沙漠长大,有她带路我们也能尽快逃出沙漠。否则我们就算逃出了王宫,到了沙漠中还是一样会被快活王抓回来。” 王怜花马上变了脸,喜笑颜开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咱们快去找白飞飞吧。” 胡铁花冷笑一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胡铁花对花满园说:“我真奇怪你为什么要跟这种人交朋友。” 王怜花笑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沉浪道:“好了,咱们还是快些去救白姑娘吧,快活王肯定已经怀疑到了白姑娘身上。” 他们没耗费什么精力就找到了白飞飞。 白飞飞泪珠夺眶而出,颤声道:“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来?” 白飞飞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她却倔强的不肯让他人见到她重伤挣扎的模样。 花满园心说,白飞飞这演技绝对能吊打他们所有人。 楚留香立刻上钩,要带上重伤的白飞飞一起赶路。 她心说,幸好白飞飞不是楚留香的对头,不然就凭白飞飞这演技,楚留香说不定连死在床上的福气都没有。 王怜花见白飞飞伤成这样,马上又开始嫌弃她是个累赘。 楚留香叹道:“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王怜花又说:“这或许是快活王的计策,他故意将她留在这里,他就是算准了我们带上她,就逃不走了。” 沉浪已经抱起了她:“我们走吧!” 白飞飞执拗的说:“放我下来,我还能走。” 沉浪叹了口气,把白飞飞放了下来,这是个受了重伤也要保留自己的骄傲,不会依靠男人不会依靠任何人的女人。 白飞飞道:“我在龟兹的时间比快活王和石观音多多了,我知道王宫内有一条直通外面的密道。” 他们跟着白飞飞走到一间房间,一间由千斤巨石铸成的房间,只有一扇铁栏做成的门。 白飞飞第一个从密道口出来,她一出来便站在了门边。等所有人出来后,她便迅速飘了出去,随后铁栏也从上落下,封死了他们。 铁栏外是几十柄对准他们的弩箭和快活王。 ··· 白飞飞用把他们献给快活王的来取得信任的方式很成功。 快活王也果然想将他们当场格杀,但白飞飞还是劝住了他。 白飞飞说:“这些人都还有价值,不把他们的价值榨干,一刀将他们杀死岂不是太浪费了。” 这个理由劝住了快活王,于是他们就安心的待在石室里。 王怜花止不住的讽刺楚留香和胡铁花:“我说什么了,她就是快活王设计用来抓住我们的,可惜有些人,一见到女人就什么都忘了。” 楚留香苦笑的摸摸鼻子,他在女人身上栽太多次跟头了,白飞飞的出卖居然都没让他觉得失望。 王怜花见楚留香一副躺平任嘲的样子,觉得骂他也没意思,索性不说了。 这时,白飞飞却出现在了石室外,白飞飞娇笑道:“你也不用怪他,就算他反对带上我。你们最终还是会带上我的。” 楚留香问道:“为什么?” 白飞飞嫣然一笑:“因为这些都是花满园的计划。”她装作惊讶的样子,“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们么?” 白飞飞便将花满园的计划一五一十托出。 王怜花对着花满园生气道:“你竟然连我也不告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花满园:“是啊,你有意见?” 她这么坦诚,王怜花反而说不出指责的话来。只好哼一声表示不满,然后不再说话。 白飞飞含笑:“花姑娘,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我。” “因为我们虽然目的是一致的,但是我却不会眼看着你们在这世上享受快乐。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真的出卖了你们。” 她的话说得缓慢,但却含蕴着刀一般锐利的怨毒与仇恨! 楚留香不解道:“可是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花满园冷冷道:“反正她都已经做了,问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打算给她开脱吗?” 楚留香苦笑:“你……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这么理智,我都找不到机会在你面前表现一下。” 花满园脱口而出:“你眼都不眨就付钱的样子真好看,我真的好崇拜你哦。” 王怜花不满道:“我上次一口气给你花了五十万两,也没见你对我多好啊!” 花满园叫道:“你胡说,我明明夸了你来着!你不要瞎说污蔑我!” 楚留香对比一下,突然觉得被嫖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得到了嫖资不是。 陆小凤惊呼:“什么!他给你花了五十万两!” 王怜花挺起胸膛,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座石室中最硬气的男人:“不错,整整五十万两都拿去给她打水漂了!” 陆小凤指着花满园破口大骂:“你个败家娘们儿,竟然拿五十万两去打水漂。” 王怜花拍开陆小凤的手:“你骂她做什么,花你的钱了吗?” 陆小凤捂着心口:“没什么,我就心疼一下。” 西门吹雪把花满园拉到自己身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摔在王怜花脸上:“我替她把钱还给你,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王怜花拧着脸把钱收下:“你为什么就给我五万两?” 西门吹雪像看傻逼一样看他:“谁出门会带五十万两在身上,我是来杀人又不是出来做生意的。” 花满园心疼那五万两,眼巴巴的看着王怜花把钱收进怀里。只恨那钱没有进自己兜里。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骂两句西门吹雪这败家玩意儿。 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呢!不要不经过她的同意就随意挥霍好嘛! 事实夫妻也是夫妻嘛! 西门吹雪又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要是他以后把钱败光了,她还要不要继续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啊! 真是愁死个人了。 西门吹雪冷冷的质问花满园:“你为什么花他的钱?” 花满园马上捂着脸开始假哭:“人家要给我花钱我有什么办法嘛。而且我好穷的呀,我在移花宫待了两年,我妈妈就两年没有给我零花钱,我在家两年花光了所有存款。” 西门吹雪一见她假哭,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很心疼:“没关系,你和我在一起后,我的钱都是你的!” 花满园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仿佛像土大款对正调戏的美女说‘你跟了我,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姬冰雁忽然说:“我听说万梅山庄富贵荣华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胡铁花凉飕飕的说道:“怎么了,死公鸡,你也想嫁给人家。可惜人家不好这口。” 姬冰雁马上瞪了他一眼:“我只是陈述一下事实而已。” 王怜花咬咬牙:“我也不缺钱的!” 楚留香摸摸鼻子,他虽然也是富家子弟,但着实养不起花满园。他的田庄一年收入也就四五万两。 他瞬间觉得自己不配参与这场争斗,还是安静的等着花满园光顾比较好。 楚留香看向沉浪,沉浪义正言辞道:“你们不要用金钱来衡量花姑娘的爱,这样的爱是掺杂了杂质是不纯洁的,她不是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胡铁花和楚留香大声鼓掌。 胡铁花热泪盈眶:“你说得对,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那边的花满园已经选出了胜利者,她趾高气昂的对王怜花说:“你走吧,西门吹雪比你大方多了!” 沉浪:“……” 王怜花不甘心的说:“我对你不够大方吗!五十万两眼都不眨就给你了。” 花满园:“一次大方不能代表你次次都大方。” 王怜花哼了一声,背对着他们生气的坐在墙角。 胜利的西门吹雪冷冷道:“我要是没钱了,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哦豁,死亡选择题! 石室内的所有人,包括生气的王怜花都不由自主凑进来竖着耳朵静静的听花满园该怎么说。 说假话西门吹雪肯定能辨别出来的,他又不傻。况且在西门吹雪面前,很少有人能说假话。 花满园害羞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干嘛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嘛!” 众人心道,这是要蒙混过关了? 西门吹雪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她:“回答我,立刻,马上!” 花满园害羞的嘻嘻笑:“你叁十岁以前我当然愿意和你在一起呀,叁十岁以后身体不行了,没有金钱的滤镜了,那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然后众人看向西门吹雪。 他们竟然从西门吹雪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无力感。 花满园的缺点已经多到西门吹雪懒得骂她了。 既懒又虚荣,贪财还爱说谎。 花满园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又开始埋怨起西门吹雪。不,她没有单单埋怨西门吹雪一个人,她直接开了地图炮。 “本来就是嘛!众所周知,男人不是年龄越大能力越强。过了叁十就不行了,没有金钱的滤镜,我实在很难跟你过下去。” 花满园露出一副你赚了为什么还要摆出这么生气的表情,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西门吹雪被她气笑了,他见花满园这么坦诚,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 王怜花适时出来献媚:“你不乐意跟她在一起,有的是人愿意。” 他心疼的对花满园说:“就算有钱,可我过了叁十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都委屈你了。我失去的只是金钱,你失去的可是作为女人的快乐啊!” 花满园叹气道:“唉,我明明这么善良,为什么总有人要践踏我的心意。”她又捂着脸开始假哭,“就因为我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全世界都要欺负我,针对我吗?”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碰上花满园戏精上身的时候,他通常都是冷处理。 懒得搭理她,直接无视她。 王怜花双手搭在花满园的肩膀,坚定的对她说:“你要坚强,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比如我。那些不能理解你,欺负你的人,都应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想想他为什么留不住女人的心。” 陆小凤忽然想到什么,他插话道:“诶,花满园你不穷的吧!我记得花满楼把他的钱都给你了,还把百花楼都送给你了。” 方才还在捂着脸小声哭泣,面对西门吹雪唯唯诺诺的花满园马上抬起头对陆小凤重拳出击:“我七哥穷得很,他只有一栋楼!” “我这么穷,跟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花满园条件反射的叹气:“可不是么!” 下一秒,她脚一软差点对着铁栏外忽然出现的人跪了下去。 铁栏外的花满楼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我七哥穷得很,他只有一栋楼 哪怕知道白飞飞有问题,快活王还是接受了白飞飞的求婚。 因为他的婚期快到了,他总不能娶个寂寞回家吧! 况且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他请了不少客人,客人们到了之后,喜事变丧事,他和石观音一结盟对抗玉罗刹,石观音就死了。 说明了什么,不就是他柴玉关没本事么,玉罗刹在他家都能把他未婚妻杀了。 以后谁还敢跟他来往?不怕玉罗刹针对他们么? 所以这个婚得结,必须结! 但新娘为什么从石观音变成了白飞飞。快活王对外说,石观音配不上我,没有白飞飞漂亮,最重要的是石观音年纪太大了生不出孩子。 快活王又说,白飞飞和石观音是竞争上岗的,谁赢了,他娶谁。 于是石观音从被王夫人杀死变成了被白飞飞杀死。 快活王把这些消息散布出去后,还特意找无花谈了谈心。 往日里作风强硬的快活王在无花面前露出了一个老人的脆弱。他说,不是我想在你母亲尸骨未寒前就成亲,可是形势逼人,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有好好振作起来,不让玉罗刹看了笑话,不让他得逞才不让你母亲白白冤死。 快活王又说,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不能没有人照顾啊。我这么大年纪,也很难再有子嗣了,虽然我和你母亲没有完婚,但我一直是把你当我的亲儿子看待的,等以后我故去了,我的势力都会给你继承。 无花绝口不提继承势力的事,也为快活王开脱,说这都是情有可原,白飞飞一定能替他母亲好好照顾快活王。 然后快活王步入了主题,开始暗示他:“也就你明白我,可是其他人都认为我对不起你母亲。” 无花气愤的说:“他们太不懂事了,这种紧要关头还耍小孩子脾气。我一定会去说他们一顿,让他们不给王爷添乱。” 快活王见目的达成,无花愿意替他稳住石观音的旧部,便在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走了。 ··· 在白飞飞对快活王求婚前,花满园曾经和她有过一场短暂的会话。 花满园第一次见到白飞飞时,她是个被贾剥皮拐来拍卖的孤女。 摇身一变,她又成了王夫人的手下幽灵宫主。 奇的是,王怜花不认识她。 但她看得出来白飞飞对快活王的恨意不是假的。 于是花满园说:“我不清楚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只要我们的目的一致,我就不会追问你的过去。” 白飞飞说:“也许等快活王死后我会告诉你我的事,不过眼下我的确是你们的朋友。” 花满园说:“我相信你。” 然后转头她就偷偷给白飞飞下了毒。 毒药是沉浪从王怜花那里偷来的。 因为王怜花她也信不过,所以她也没有和王怜花说。 本来有楚留香这个专业人员在,是不需要花满园和沉浪动手的。但楚留香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不跟他说清楚,他就拒绝做。 跟他说清了,楚留香一听到毒药是给白飞飞准备的,他还是会拒绝。 楚留香要是不死在女人的床上她都不信。 于是就只能让花满园和沉浪来了。 花满园引开王怜花,沉浪进去偷东西。 花满园突然就很怀念司空摘星了,别说让他去偷东西,让他去杀人放火他也二话不说就去了。 多好的工具人啊,一身的优点。 唯一的缺点就是花满园不喜欢他。 花满园把药给了西门吹雪,并且让西门吹雪在原本的基础上做了点修改,确保白飞飞毒发后王怜花一时半会没办法解毒后,就给白飞飞下了毒。 西门吹雪就很好,别人找他办事,他从来不问原因,提着剑都去了。 每次陆小凤让他帮忙,他问都不问提着剑就去杀人了。 这还是花满园第一次找他帮忙,西门吹雪心里很高兴,但也有些抱怨。 “你要杀人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还要费力的下毒。” 花满园说:“这是给白飞飞准备的,我觉得她很可疑,王怜花我也不信任。” 面对西门吹雪,花满园就把她的计划全盘托出了,也因为西门吹雪很会保守秘密。 她知道快活王对他们的疑心一直都没小过,要打消一个人的疑虑实在太难太费劲了。 所以花满园选择了另一条路,她把快活王对他们的疑虑送上了顶峰。 然后让白飞飞假意投诚快活王背叛他们。 快活王把他们抓住之后,他的疑虑不就打消了么,像快活王这样自大的男人,肯定不会觉得自己的怀疑有假,所以他抓住他们后,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 没有了监视,他们就成了隐形人,这样他们做起事来,岂不是方便得多。 唯一的风险是,快活王可能会当场杀了他们。 所以就需要白飞飞劝住他。 花满园怕白飞飞临时反水,真的选择了做快活王的王妃。 关于性命的事,她不能冒险。所以才需要用下毒来控制住她。 西门吹雪问:“你的计划有告诉其他人吗?” 花满园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就告诉了你。”沉浪应该猜出来了。 西门吹雪道:“那就别告诉其他人了,他们知道了白飞飞是假意投诚,被抓后可能演不好会被快活王看出破绽。” 花满园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 不知道白飞飞是怎么哄住快活王的,快活王在答应她的求婚后,不到两天就派人来试探胡铁花了。 快活王认为胡铁花看起来最马虎,便派人灌醉沉浪,再找人易容成沉浪的样子,去钓鱼胡铁花。 几杯酒下肚,胡铁花果不其然被套出了话。 一旦得知花满园等人的目的,假沉浪二话不说就要杀掉胡铁花。 一直潜伏在附近的西门吹雪见他要对胡铁花下杀手,迅速冲过去杀掉了假沉浪。 然后,他们便知道他们暴露了。 是直接逃跑还是继续进行计划呢? 花满园说:“你们随意,但我要去救沉浪。” 楚留香跟着说:“我也要去救沉浪!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陆小凤:“我也去!” 没等他们出发,沉浪自己就跑了出来。 胡铁花才被假沉浪骗了一次,这次见到真沉浪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他冲上去对着沉浪的脸又捏又抓,终于确定了这是真的沉浪。 胡铁花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沉浪笑道:“快活王想找人灌醉我,我就顺势装醉。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对我们做什么,所以就一直睡着,不敢睁开眼。” “直到我听见有人说要捉拿你们,才猜到可能我们的事暴露了,便打晕了守卫跑出来和你们汇合。” 花满园说:“那赶紧跑吧!” 沉浪故意说:“可是快活王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们起疑心。” 花满园马上跟着说:“这的确很奇怪,但我们现在没空想这件事,还是先跑吧!” 楚留香忽然说:“不行,我们还不能走!” 胡铁花问:“为什么?” 楚留香道:“我们不能留白姑娘一个人在此。” 王怜花冷冷道:“不愧是风流的楚香帅,可真是名不虚传,你哪天要是不死在女人床上我都不信。” 胡铁花瞪他:“你想走你一个人走,我和老臭虫是一定要去救白姑娘的。” 陆小凤道:“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见楚留香和胡铁花不同意走,王怜花转而寻求花满园的支持。他知道,只要花满园同意,他们就是不想走也得走。 “花满园,你也要跟他们一起去救白飞飞吗?你想清楚,现在多留在此地一刻,就多增加一分危险。与其大家一齐死在这里,倒不如逃出几个算几个。” “你别忘了,花满楼还在洛阳等你,你想他等到的是你的尸体吗!” 胡铁花指着王怜花大骂道:“你少拿花满楼来威胁人,他妈的花满楼就是被你绑走的。” 王怜花看都不看他,抓住花满园的手柔声道:“白飞飞肯定能逃走的,她在沙漠出生长大。逃出王宫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可是我们还要面对外面的沙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好么。我现在就给你易容,我们回洛阳去。” 花满园低下头不说话。 沉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王怜花一起走吧,让我们去救白飞飞。况且我们这边人多,快活王的注意力必全都在我们身上,到时候你和王怜花就更容易逃出去了。” 王怜花笑道:“你总算做了件对的事。” 花满园这时却把手从王怜花手中抽了出来,她说:“我也要去救白飞飞。” 王怜花厉声道:“你疯了,为了白飞飞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反正我们就算去救她,她也不会跟我们走的,她本就和快活王有不解的冤仇,为了杀快活王,她情愿把自己的命都送去。” 慌乱中,王怜花险些把白飞飞的身世说出来。 花满园说:“她在沙漠长大,有她带路我们也能尽快逃出沙漠。否则我们就算逃出了王宫,到了沙漠中还是一样会被快活王抓回来。” 王怜花马上变了脸,喜笑颜开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咱们快去找白飞飞吧。” 胡铁花冷笑一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胡铁花对花满园说:“我真奇怪你为什么要跟这种人交朋友。” 王怜花笑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沉浪道:“好了,咱们还是快些去救白姑娘吧,快活王肯定已经怀疑到了白姑娘身上。” 他们没耗费什么精力就找到了白飞飞。 白飞飞泪珠夺眶而出,颤声道:“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来?” 白飞飞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她却倔强的不肯让他人见到她重伤挣扎的模样。 花满园心说,白飞飞这演技绝对能吊打他们所有人。 楚留香立刻上钩,要带上重伤的白飞飞一起赶路。 她心说,幸好白飞飞不是楚留香的对头,不然就凭白飞飞这演技,楚留香说不定连死在床上的福气都没有。 王怜花见白飞飞伤成这样,马上又开始嫌弃她是个累赘。 楚留香叹道:“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王怜花又说:“这或许是快活王的计策,他故意将她留在这里,他就是算准了我们带上她,就逃不走了。” 沉浪已经抱起了她:“我们走吧!” 白飞飞执拗的说:“放我下来,我还能走。” 沉浪叹了口气,把白飞飞放了下来,这是个受了重伤也要保留自己的骄傲,不会依靠男人不会依靠任何人的女人。 白飞飞道:“我在龟兹的时间比快活王和石观音多多了,我知道王宫内有一条直通外面的密道。” 他们跟着白飞飞走到一间房间,一间由千斤巨石铸成的房间,只有一扇铁栏做成的门。 白飞飞第一个从密道口出来,她一出来便站在了门边。等所有人出来后,她便迅速飘了出去,随后铁栏也从上落下,封死了他们。 铁栏外是几十柄对准他们的弩箭和快活王。 ··· 白飞飞用把他们献给快活王的来取得信任的方式很成功。 快活王也果然想将他们当场格杀,但白飞飞还是劝住了他。 白飞飞说:“这些人都还有价值,不把他们的价值榨干,一刀将他们杀死岂不是太浪费了。” 这个理由劝住了快活王,于是他们就安心的待在石室里。 王怜花止不住的讽刺楚留香和胡铁花:“我说什么了,她就是快活王设计用来抓住我们的,可惜有些人,一见到女人就什么都忘了。” 楚留香苦笑的摸摸鼻子,他在女人身上栽太多次跟头了,白飞飞的出卖居然都没让他觉得失望。 王怜花见楚留香一副躺平任嘲的样子,觉得骂他也没意思,索性不说了。 这时,白飞飞却出现在了石室外,白飞飞娇笑道:“你也不用怪他,就算他反对带上我。你们最终还是会带上我的。” 楚留香问道:“为什么?” 白飞飞嫣然一笑:“因为这些都是花满园的计划。”她装作惊讶的样子,“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们么?” 白飞飞便将花满园的计划一五一十托出。 王怜花对着花满园生气道:“你竟然连我也不告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花满园:“是啊,你有意见?” 她这么坦诚,王怜花反而说不出指责的话来。只好哼一声表示不满,然后不再说话。 白飞飞含笑:“花姑娘,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我。” “因为我们虽然目的是一致的,但是我却不会眼看着你们在这世上享受快乐。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真的出卖了你们。” 她的话说得缓慢,但却含蕴着刀一般锐利的怨毒与仇恨! 楚留香不解道:“可是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花满园冷冷道:“反正她都已经做了,问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打算给她开脱吗?” 楚留香苦笑:“你……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这么理智,我都找不到机会在你面前表现一下。” 花满园脱口而出:“你眼都不眨就付钱的样子真好看,我真的好崇拜你哦。” 王怜花不满道:“我上次一口气给你花了五十万两,也没见你对我多好啊!” 花满园叫道:“你胡说,我明明夸了你来着!你不要瞎说污蔑我!” 楚留香对比一下,突然觉得被嫖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得到了嫖资不是。 陆小凤惊呼:“什么!他给你花了五十万两!” 王怜花挺起胸膛,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座石室中最硬气的男人:“不错,整整五十万两都拿去给她打水漂了!” 陆小凤指着花满园破口大骂:“你个败家娘们儿,竟然拿五十万两去打水漂。” 王怜花拍开陆小凤的手:“你骂她做什么,花你的钱了吗?” 陆小凤捂着心口:“没什么,我就心疼一下。” 西门吹雪把花满园拉到自己身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摔在王怜花脸上:“我替她把钱还给你,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王怜花拧着脸把钱收下:“你为什么就给我五万两?” 西门吹雪像看傻逼一样看他:“谁出门会带五十万两在身上,我是来杀人又不是出来做生意的。” 花满园心疼那五万两,眼巴巴的看着王怜花把钱收进怀里。只恨那钱没有进自己兜里。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骂两句西门吹雪这败家玩意儿。 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呢!不要不经过她的同意就随意挥霍好嘛! 事实夫妻也是夫妻嘛! 西门吹雪又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要是他以后把钱败光了,她还要不要继续和西门吹雪在一起啊! 真是愁死个人了。 西门吹雪冷冷的质问花满园:“你为什么花他的钱?” 花满园马上捂着脸开始假哭:“人家要给我花钱我有什么办法嘛。而且我好穷的呀,我在移花宫待了两年,我妈妈就两年没有给我零花钱,我在家两年花光了所有存款。” 西门吹雪一见她假哭,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很心疼:“没关系,你和我在一起后,我的钱都是你的!” 花满园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仿佛像土大款对正调戏的美女说‘你跟了我,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姬冰雁忽然说:“我听说万梅山庄富贵荣华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胡铁花凉飕飕的说道:“怎么了,死公鸡,你也想嫁给人家。可惜人家不好这口。” 姬冰雁马上瞪了他一眼:“我只是陈述一下事实而已。” 王怜花咬咬牙:“我也不缺钱的!” 楚留香摸摸鼻子,他虽然也是富家子弟,但着实养不起花满园。他的田庄一年收入也就四五万两。 他瞬间觉得自己不配参与这场争斗,还是安静的等着花满园光顾比较好。 楚留香看向沉浪,沉浪义正言辞道:“你们不要用金钱来衡量花姑娘的爱,这样的爱是掺杂了杂质是不纯洁的,她不是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胡铁花和楚留香大声鼓掌。 胡铁花热泪盈眶:“你说得对,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那边的花满园已经选出了胜利者,她趾高气昂的对王怜花说:“你走吧,西门吹雪比你大方多了!” 沉浪:“……” 王怜花不甘心的说:“我对你不够大方吗!五十万两眼都不眨就给你了。” 花满园:“一次大方不能代表你次次都大方。” 王怜花哼了一声,背对着他们生气的坐在墙角。 胜利的西门吹雪冷冷道:“我要是没钱了,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哦豁,死亡选择题! 石室内的所有人,包括生气的王怜花都不由自主凑进来竖着耳朵静静的听花满园该怎么说。 说假话西门吹雪肯定能辨别出来的,他又不傻。况且在西门吹雪面前,很少有人能说假话。 花满园害羞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干嘛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嘛!” 众人心道,这是要蒙混过关了? 西门吹雪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她:“回答我,立刻,马上!” 花满园害羞的嘻嘻笑:“你叁十岁以前我当然愿意和你在一起呀,叁十岁以后身体不行了,没有金钱的滤镜了,那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然后众人看向西门吹雪。 他们竟然从西门吹雪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无力感。 花满园的缺点已经多到西门吹雪懒得骂她了。 既懒又虚荣,贪财还爱说谎。 花满园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又开始埋怨起西门吹雪。不,她没有单单埋怨西门吹雪一个人,她直接开了地图炮。 “本来就是嘛!众所周知,男人不是年龄越大能力越强。过了叁十就不行了,没有金钱的滤镜,我实在很难跟你过下去。” 花满园露出一副你赚了为什么还要摆出这么生气的表情,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西门吹雪被她气笑了,他见花满园这么坦诚,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 王怜花适时出来献媚:“你不乐意跟她在一起,有的是人愿意。” 他心疼的对花满园说:“就算有钱,可我过了叁十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都委屈你了。我失去的只是金钱,你失去的可是作为女人的快乐啊!” 花满园叹气道:“唉,我明明这么善良,为什么总有人要践踏我的心意。”她又捂着脸开始假哭,“就因为我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全世界都要欺负我,针对我吗?”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碰上花满园戏精上身的时候,他通常都是冷处理。 懒得搭理她,直接无视她。 王怜花双手搭在花满园的肩膀,坚定的对她说:“你要坚强,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比如我。那些不能理解你,欺负你的人,都应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想想他为什么留不住女人的心。” 陆小凤忽然想到什么,他插话道:“诶,花满园你不穷的吧!我记得花满楼把他的钱都给你了,还把百花楼都送给你了。” 方才还在捂着脸小声哭泣,面对西门吹雪唯唯诺诺的花满园马上抬起头对陆小凤重拳出击:“我七哥穷得很,他只有一栋楼!” “我这么穷,跟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花满园条件反射的叹气:“可不是么!” 下一秒,她脚一软差点对着铁栏外忽然出现的人跪了下去。 铁栏外的花满楼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是的,我就是为了钱才和你才一起 见到花满楼的一瞬间,最慌乱的不是花满园,而是白飞飞。 她看着忽然出现的花满楼心脏骤停,她没想到花满园竟然还有武功如此高的帮手。不知不觉就出现在她身边,若是花满楼不开口,她都不知道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未等她反应过来,几处大穴就已被花满楼点中。 白飞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满楼打开石牢的门,将花满园等人尽数放出。 花满园一出来,马上勾住花满楼的手臂卖乖:“七哥哥,你的眼睛好了呀!” 她绝口不提方才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花满楼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眼神传达出‘好吧我就再原谅你这一次,下次再犯我可就不饶你了’的信息。 “嗯,已经看得清了。” 方才的事就这样被两人轻轻揭过。 对于已经相处二十年的他们来说,实在没有必要揪着对方的一点小错误闹个不停。 日子很长,如果他们总是揪着对方的某个错误不放,那他们不但相处不了多久,甚至会成为一对每天互相埋怨数落的怨侣。 最重要的是,花满楼拥有足够的安全感,他知道花满园口头上再怎么瞎说,也不会真的离开他。这种底气足以让他无视花满园一些口头上的错误。 这种安全感,也是花满园给他的。就像花满园做错事从来不怕他问责一样,他也给了花满园足够的安全感,让她知道无论何时,他都是她的后盾。 花满园又开始吹彩虹屁让花满楼高兴些,高兴到把刚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七哥哥,你的武功进步好大呀!” 花满楼道:“有一位叫铜先生的前辈指导了我。” 花满园可怜兮兮的摇他的手臂:“那你以后武功要是比我高了,会不会打我呀!” 花满楼说:“你不犯错我怎么会打你呢!” 凭借着二十多年来对花满园的了解,他忽然冷下脸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花满楼话一说完,觉得自己对不起朋友的陆小凤挪了一步到胡铁花身后。 西门吹雪觉得花满园是为了公布他们关系的事而给花满楼打基础,让花满楼别去跟邀月告密。 他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对花满园太坏了,并决定以后对她再好一点。 花满园马上松开挽着花满楼的手,又把他推开,开始指责他:“你不相信我!” 陆小凤心想,花满园竟然还能恶人先告状,明明自己心里有鬼,结果气势上还能反压花满楼一筹。 他觉得下次自己被女友抓现场时也可以用这招反咬一口。 陆小凤:学到了学到了。 花满楼被花满园突然的指责打的手足无措:“我没有,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花满园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大声指责他:“那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你肯定是觉得我在跟你分开的这段日子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花满楼一听花满园的哭声,哪怕是假的,但还是很心疼。又想到花满园不辞辛苦从洛阳跑到沙漠来就是为了他的眼睛,心里更加难受。对于自己刚才的话更是懊悔不已,花满楼马上把她搂进怀里。 “我没怀疑你,都是我不好,说错了话让你伤心。” 花满园说:“那你以后还打不打我了?” 花满楼没有被动摇:“犯了错还是要打的。” 花满园得寸进尺,大叫:“我犯错你也不许打我,你打我就是不疼我。” 花满楼无奈的说:“我不打你,你怎么吸取教训。” “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教训我。”花满园暧昧道,“骂我几句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打我也不能跟我生气。” 花满楼会心一笑,觉得这个条件十分诱人,但不还足以完全动摇他的意志,他觉得没了管束的花满园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所以只是退了一步。 他说:“我以前也没怎么打过你,你不用这么害怕的。” 花满园不肯罢休:“几个月前你在百花楼就打了我。” 花满楼失笑:“我只是打了你的手心而已。” 花满园的哭声瞬间高了八度:“打手心就不疼吗?我手都肿了好几天。” 她跑回牢房背对着所有人,花满楼只能看到她不断颤抖的肩膀,听见她越来越凄惨的哭声。 他瞬间就忘了心里的坚持,心疼的跑过去抱住她:“好好好,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都不打你了,手心也不打。” 他一说完,花满园马上就不哭了,但嘴上她还是故意以退为进,不显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都是我不好,我让你难过了,你要打就打吧,我要是犯了错,就活该受惩罚。你打吧,我不会怪你的。” 花满楼也回过味来了。 这是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啊! 不然为什么一定逼着他,让他松口不打她不对她生气。 花满楼便故意说:“我怎么会打你呢,你看我平时别说打了,骂都舍不得骂你。你还小,就是犯了错也不算什么大事。” 西门吹雪一听花满楼说不对为难花满园,便觉得自己和花满园公开的事稳了。 他立刻上前一步道:“花满楼,我有话……”(和你说) 花满楼:鱼儿上钩了! 花满园心说不妙,让西门吹雪这个时候和花满楼说话,肯定会被花满楼看出蛛丝马迹。 她马上打断西门吹雪的话:“对了。七哥哥,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花满楼笑道:“西门庄主有话要和我说,还是让他先说吧!” 花满园马上恶狠狠的盯着西门吹雪,语气却很温柔的问:“你有话要跟他说吗?” 西门吹雪没有迟疑:“我没有。” 花满园摇了摇花满楼,嗔怒道:“七哥哥他没话要和你说,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啊!” 花满楼瞥了眼西门吹雪,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喜笑颜开的花满园。 短短数日,死丫头居然就背着他和西门吹雪在一起了。 他又看向陆小凤,陆小凤发现花满楼在看他,觉得花满楼可能猜到了什么,心虚之下眼神有些闪躲。花满楼一看陆小凤的表现就明白了。 陆小凤绝对知情。 花满楼不怪他,他知道陆小凤肯定阻止过,但是没有用。 花满园想出轨谁能拦得住。 花满楼很生气,如果不是现场还有这么多人在,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开始教训花满园。 难怪花满园只准他用别的方式教训她,合着她是什么好处都想占尽了。 他心道,就怕你承受不起我的怒火。 花满楼一边回答花满园方才的问题,一边在心里思索以后该怎么把她看的更紧,如何把她牢牢地拴在身边,让她找不到作案的机会。 “你们离开洛阳后没多久,铜先生便找到了王府,铜先生让王夫人放了我。然后我们叁人便一起来了沙漠。” 花满园和花满楼一问一答。 旁观的楚留香和沉浪却通过方才花满园、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叁人间的对话发现了真相。 楚留香和沉浪都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年轻,相反,他们恋爱经验丰富。所以也是最快发现真相的人。 原来,花满园和花满楼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兄妹,他们是情人啊! 行了,楚留香明白了,花满园这是趁着花满楼不在,把他们当野味打了。 还用兄妹当幌子把不知情的楚留香骗上了床。 要是知道花满园有男友,楚留香就是憋死也不敢碰她。 现在人家正牌男友花满楼就在这里,被花满园睡了的楚留香摸摸鼻子,他非常不好意思。 楚留香思索着要不要把花满园给他的那颗宝石还回去,把关系斩断。他当初收下花满园的宝石就是为了以后能和她纠缠不清。 要是花满园趁机又把他骗上了床要跟他打个分手炮怎么办? 他很难拒绝的啊! 真是纠结死个人了。 反观沉浪,他不但看出花满园和花满楼是情人关系,甚至还推断出花满园私下和西门吹雪也确定了关系。 但贪心的花满园哪怕是火烧眉毛了,也不愿意断尾求生,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她一个都不想放弃。 沉浪苦笑一声,他本来以为反正花满园还没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成亲,谁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就各凭本事。 但他现在发现自己似乎永远没可能成为花满园今后唯一的男人。 而西门吹雪则是完全坚定的相信花满园和他一样,只要做出了承诺就不会背叛对方。 而且以前花满园和花满楼就经常在人前有亲密举止,他当时也觉得这对兄妹举止不规矩。后来陆小凤告诉他,他们从小就住在一起,所以比平常的兄妹更亲近些。 所以西门吹雪虽然很不爽花满园和花满楼举止亲密,却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在心里默默吃醋。 更也没觉得花满园和花满楼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 花满园是为了公布我们的关系才这么说的! 她刚才凶他,打断他的话,肯定是因为他之前出的死亡选择题,所以才一直生他的气。 西门吹雪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计较了,花满园说了实话,又没有骗他,他为什么要生气。 这时,花满楼又说:“我们赶紧走吧,铜先生还在附近等着见你。” 花满园疑惑道:“铜先生是谁啊,他为什么要见我?” 花满楼说:“铜先生其实就是大姑姑。她虽然故意把声音压得很粗,但是我听得出来这不是她原本的声音。” “而且她用的香料和你从移花宫出来时,是一样的。” “再者,这天下武功有这么高的女子,除了大小姑姑也就只有水母阴姬了。水夫人和我们无亲无故,不可能平白过来救我,还千里迢迢要来沙漠救你。小姑姑身有残疾,所以我就猜铜先生是大姑姑。” 花满楼贴心道:“她可能不好意思直接来见你,所以就伪装了一个身份。待会儿到了她面前你可不要点明她的身份。” 花满园马上慌张的握住花满楼的手:“还去什么去啊,咱们赶紧跑吧,她肯定是来把我抓回移花宫的。” 花满园原本寄那封信给邀月是寄希望于邀月在端午过后,假若她生死不明,能够从王夫人手里救下花满楼。 可惜她错算了母爱,邀月收到信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洛阳救出了花满楼,又挟制了王夫人,让她陪同他们一起前来沙漠。 花满园虽然很感动,但更惊慌。 邀月自从失恋后,看周围的情侣没一个顺眼的。 尤其月奴还是她的心腹婢女,却带着她的心上人江枫跑了,邀月更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要是她发现自己一手带大的花满园也背叛了组织,偷偷谈恋爱了。 要么花满园下半辈子被关进移花宫,要么她的情人除花满楼以外全员阵亡。 这哪能行! 一个人不够啊! 没别的说,跑吧!跑回花家,邀月还不敢在大哥和亲妈面前耍横。 西门吹雪第一次见到花满园如此惊慌,他立刻冲上前把花满园从花满楼身旁拉进自己的怀里,轻抚她的脸安慰她:“你别怕,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母亲把你抓回去!” 花满园被西门吹雪拉走的瞬间,花满楼懵了。这西门吹雪还要不要脸啊! 他才是花满园的正牌男友兼未婚夫(自封的),西门吹雪一个偷情的,还偷的这么嚣张? 先前王怜花倒是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只敢做些小动作,所以花满楼也愿意放他一马。 花满楼哪怕脾气再好这回也忍不住了。 这熟悉的场景。 陆小凤等人熟练的火速退后。 花满楼伸手就要给西门吹雪一掌,西门吹雪察觉到不对劲手瞬间就搭上了剑柄。 花满园急忙抓住花满楼手腕,再顺势跑回他身边。 我的傻哥哥,你打西门吹雪做什么?你又打不赢人家。 你要打也挑个能打赢的王怜花就是了。 一上来就挑战地狱模式是会被反杀的啊! 花满楼剜了她一眼,花满园马上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见花满园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花满楼消了一点气。 西门吹雪明白花满园不想自己和花满楼动手,便冷冷的警告花满楼:“你放开她,我不想杀你。” 花满楼把花满园拦在身后,冷冷的对西门吹雪说:“这是我们家的家事,我会替她解决掉,还请西门庄主不要插手。” 西门吹雪觉得反正邀月都已经追过来了,他更想在邀月面前趁势公布自己和花满园的关系。 所以他也没打算在花满楼面前隐藏自己和花满园的关系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当然能插手,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娶她为妻。” 花满楼又狠狠的瞪着花满园,死丫头能耐了啊,还敢骗婚。 花满楼:“你经过了父母同意吗?”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待会儿会和移花宫主说明。” 花满楼:“既然没有父母之言,那你现在还是无关之人。” 西门吹雪激动道:“可是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花满园打断他:“你胡说,你明明不想娶我!” 西门吹雪张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娶你了?” 花满园说:“刚才!” 她很嫌弃的说:“我一说你过了叁十没有钱我就不喜欢你了。你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花满园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我是为了你的钱才和你在一起一样。” 围观群众:难道不是吗.jpg 花满园扯着花满楼的衣袖自证清白:“我都没有花过他的钱,也没让他给我买珠宝首饰。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看我。” 花满楼摸摸她的头,给她上眼药:“这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结了婚可怎么办啊!难道还要你拿嫁妆补贴他吗?” “我记得万梅山庄也不比咱们家差啊,西门庄主应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小气,难道是破产了?” 花满楼故意问:“西门庄主,你家是不是破产了?” 不等西门吹雪回答,花满园又开始在花满楼面前卖乖:“我觉得还是七哥这样的男人最好了,把自己的钱都给了我,房本上也都只有我的名字。” 陆小凤听得心惊肉跳,又恨铁不成钢,花满楼怎么不给自己留一点私房钱。 私房钱可是男人的底气啊! 王怜花说:“我也可以!” “我不但可以把钱都给你,房本上也全写你的名字,还可以给你当牛做马,任你打骂。” 花满园一句话把他打死:“你家庭情况太复杂了。” 王怜花怒道:“我父母分居又不是我的原因,你干嘛拿这个说事!你要拒绝我就直接拒绝,不用拐弯抹角的。” 花满楼淡淡道:“买猪都还要看圈,何况是嫁人。” 西门吹雪走到花满园面前,他说道:“你喜欢钱我就给你钱,你喜欢珠宝首饰我就给你珠宝首饰,喜欢被恭维我就天天称赞你。” “花满园,你嫁给我吧!” 花满园红了脸,这是她听过最直白最动人的情话。还是从不解风情的西门吹雪口中说出的。 花满园的心怦怦直跳,西门吹雪怎么这么会说情话。看来人家平时不说话,不代表他不会。 这简直,超会的!句句都戳到她喜欢的点。 西门吹雪瞥了一眼王怜花,补充道:“我身家清白,父母婚姻和睦,祖上十代都没有人犯过事,更没有做过灰色生意!” 王怜花:我感觉我被内涵了。 西门吹雪进一步:“好不好。” “西门庄主既然如此情真意切,你也别让人等急了,快回答他吧!” 花满楼平静的声音传入花满园的耳内。 他看出花满园有些动心了。西门吹雪可谓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他这句话实则是让花满园站队,只要花满园选择了他,西门吹雪就会和她一刀两断。他们又可以回到从前,回到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 于是在两个男人中挣扎的花满园说了一句话。 “妈,你来了。” 石室内传来一阵如兰似麝的香味,一个白色的人影也飘了进来。 她长发披肩,白衣如雪,宽大的白袍掩住了她娇小玲珑的躯体,却掩不住她的高冷华贵。 可这样清冷高华的人面上却戴着个狰狞可怖的青铜面罩。 邀月见花满园一眼就道破了她的身份,心里又喜又气。 喜的是花满园一眼就认出了她,气的是花满园直接把她的身份道破了,害得她不得不变相承认心里很在意她,所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营救她,都不能用别的身份给她点教训。 邀月用她比刀更利的眼睛射向花满园:“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说的情话动心了?我早就告诉过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花满园:“我听了。” 楚留香:莫挨老子 邀月她来的不算早,她本在石牢的不远处等着花满园。可才过了一会儿她就开始忧心花满园这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便赶了过来。 她到的时候,正赶上西门吹雪对花满园求婚。 而花满园看上去似乎也很意动。 这怎么行!邀月不许花满园和男人勾搭不清,更不许她成亲。 所以她便在这时出现,打断这两人的谈话。 邀月锋利的目光扫过西门吹雪和花满园,在二人间徘徊了一阵后,终于定格在了花满园身上。 她冷冷道:“我若是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要答应他了。” 花满园不敢回答邀月的话,她只有眼眶含泪,柔弱又无助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随后又迅速的把头埋在花满楼脖颈处,无声的哭泣。 这一眼包含的深情和迫不得已,看的西门吹雪握着剑柄的手青筋迸出。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花满园的生母,他早就一剑过去,杀了这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 花满园心说,不是我不想答应,实在是迫于父母压力啊! 花满园总有一堆借口来表示这不是她的错,就算有错,也都是别人逼她的。 哪怕楚留香现在跳出来说花满园强迫了他,花满园也会说她是被楚留香套路了,她什么都不懂。 女人至死是少女! 当然,花满园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看着邀月炮轰西门吹雪,或者等西门吹雪对邀月反唇相讥,她可是个有担当的人。 花满园从花满楼脖颈处抬起头,泪眼盈盈的对邀月说:“妈妈,你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 邀月反而更生气了,隔着那狰狞吓人的青铜面具,花满园都能感受到她目中的怒火:“你……你竟然还为他说话!” 邀月颤声道:“好,我现在就杀了他!我看你还能跟谁在一起。” 说到最后,她反手一掌便向西门吹雪挥出。 花满园握住邀月的手腕,惊呼道:“妈妈,你为什么要杀他?” 邀月怒斥道:“我不杀了他,难道要看着你跟他逃跑吗!” 她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生死与共的江枫和月奴。自从经历了月奴的事,邀月眼中已容不下任何情侣,她也变得不信任何人。 现在见到自己最亲近的养女花满园也背着她谈恋爱,邀月再一次感受到了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 花满园也猜出她又想起了江枫和月奴,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我不是月奴,我不会背叛你的,我也没有想过背叛你。” 邀月听见花满园的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停止对西门吹雪的杀意。 邀月道:“等你们逃走时,我再杀他就迟了” 花满园皱眉:“我都说了,我不会逃的。”邀月怎么就不听呢! 不等邀月回答,一旁的花满楼先开口:“她不会逃的。” “你闭嘴!”邀月怒斥,“若不是你将她从移花宫拐走,她如今怎会和这些男人纠缠不清。” “我要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早在你踏入绣玉谷的那一刻就按照移花宫的规矩把你杀了,又怎么会容忍你把她带走这么久。” “你一带走她就是大半年,我要再不来,她是不是连孩子都要有了!” “好好的姑娘都被你带坏了!” 邀月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孩子为什么学坏?肯定是别人教的啊!光凭她自己是不可能变坏的。 花满楼安静的听完了邀月的指责,平静的开口:“大姑姑,园儿不会逃的。” “因为,她要和我成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邀月懵了,这怎么回事啊? 花满园要成亲她怎么不知道? 刚才还对西门吹雪的求婚意动呢! 不对,刚才你不还催着花满园回答西门吹雪吗?怎么现在要和她成亲的人变成了花满楼。 “你说什么?你要和花满园成亲?”西门吹雪最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地冲到花满楼身前问道。 然后他又瞪着花满园:“你明明说过你不能成亲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和花满楼成亲了?” 面对追着她要解释的西门吹雪,花满园也很懵,花满楼明明都答应她不提结婚的事了,怎么现在又开始说这个了? 花满园还没反应过来,花满楼的手就已经抚上了她的面颊。 “对不起。” 他在为他违背了答应花满园的事而道歉。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这样和你过一辈子,可是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我也无法忍受你同除我之外的男人在一起。” 他在西门吹雪身上感受到了危机感。因为他发现花满园是真的对西门吹雪意动。他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也许花满园就要永远离开他,投向西门吹雪的怀抱。 花满楼说:“我们成亲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没有等到花满园的回答,反而是邀月嘶声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想带她逃走。” “好,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花满楼不解的对邀月说:“大姑姑,我们是一家人。园儿从小在我家长大,我父母都将她视如己出,对她如珠如宝。她嫁给我,还是在自己家里,大姑姑也免受母女分离之苦。” 说到这里花满楼斜了一眼西门吹雪,“她和我成亲,总好过外面那些不知底细的人。” 花满楼不清楚邀月和江枫的事,他只以为邀月担心花满园嫁给别人会受欺负,而没想过邀月只是单纯的不能容忍情侣的存在。 放在后世,她就是FFF团团长。 花满楼继续说:“大姑姑,这件事我爹娘和奶奶已经同意了。” 换言之,已经见过父母了,最高长官花老太太也同意了,就差你和花满园点头了。 西门吹雪听花满楼说他们已经见过了父母,心中更气。 花满园该不会又在骗他吧! 花满园劣迹斑斑,花满楼却不是个会说谎的人,相比之下,花满楼的可信度更高。 “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西门吹雪动作比脑子更快,又给了花满园一次机会。 西门吹雪飞速出手将花满园从花满楼怀里扯出来,让她正视自己,冷冷道:“我问你,你是要嫁给我,还是嫁给他!” 花满园:这让她怎么选,选哪个她都要死啊! 花满楼柔声道:“跟我在一起好么!” 邀月冷哼一声,提醒她:“无论你选谁,他们都要死。只要他们想带你逃走,他们就得死。” 花满园可怜兮兮的看了眼花满楼:“七哥哥,我不能嫁给你,我的心里已经有其他人了。” 西门吹雪马上对花满楼扬起一个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讥讽笑容。 花满楼没有理会西门吹雪胜利者的宣告,而是看着花满园。 随后,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慢慢黯淡,过了良久,他才露出他平常对人的笑容:“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西门吹雪刚想露出胜利者的大度,对花满楼说他会让花满园幸福的。 转眼就发现,花满园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楚留香身边。 花满园指着楚留香对邀月大声说:“妈妈,这就是我爱的男人,你要把我带走,就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就算把我的身体带回去,我的心还是在他身上!” 楚留香:莫挨老子啊!!! ··· 楚留香早在发现花满园和花满楼真实的关系后,就主动躲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以防自己和花满园的一夜情的事被翻出,而遭到西门吹雪和花满楼的一致针对。 尤其是邀月来了后,这场争风吃醋马上就变成了家事,参与者还随时有可能送命。 楚留香心说,幸好我跑得早。 结果就这样,他都待在角落里自生自灭了,花满园还是没有放过他。 花满园的话,哪怕知道是假的,但听到那句‘这就是我爱的男人’时,楚留香心里依旧感受到了莫大的喜悦。 假话为什么动人?就是因为它比真话好听,说到了他心坎儿里。 然后,花满园的后半句话来了。 原来是拿他给西门吹雪和花满楼挡枪,转移邀月注意力的啊! 楚留香不忿的瞪了花满园一眼,好事没有他,坏事就第一个想到他! 然而楚留香觉得是坏事,其他人心里却不这么想。 胡铁花马上拍着手说:“行啊老臭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早就尽在掌握中。” “兄弟这次是真服了你!” 陆小凤也惊讶于这转折,失声道:“楚留香,你……你竟然……你到底什么时候和花满园在一起的?”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显然也还处在震惊中,没看出花满园是在转移注意力,只道自己争半天争了个寂寞,花满园居然早就被楚留香不动声色的拐跑了。 楚留香感受到两道杀气传来,马上就要解释。花满园立刻捂住他的嘴,深情款款的说:“阿香,你不要怕,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忘了你的。” 楚留香:求求你忘了我吧! 花满园要是真对他有感情,他就算被西门吹雪和花满楼针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可花满园偏偏对他没有感情,就拿他当工具人使,用他来转移矛盾。 楚留香心里又气又不忿。 他觉得自己也不比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差在哪里,为什么他就在花满园这里失手了。 楚留香气到说不出话来。 邀月见这反转,也没再理会西门吹雪和花满楼,满腔的怒火都集中在了楚留香身上:“楚留香?呵,原来是你这多情种子勾引了她!” 楚留香:我是被强迫的,谢谢。 花满园火上添油,故意激怒邀月:“妈妈,我们是两厢情愿的!” 邀月怒斥道:“你闭嘴!等我杀了他,就把你带回移花宫!” 胡铁花为楚留香鸣不平:“老臭虫虽然花心了些,但他也没对你女儿不好。你就算再不高兴,拆散他们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杀了他?” 邀月没理他,直接一掌向楚留香拍去。 花满园立刻挡在楚留香身前,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在花满园身上,邀月迅速收了势。 花满园便趁机抱住她,对着楚留香喊道:“阿香,你快逃吧!我不会有事的!” 楚留香:“……” 他现在解释还有人信吗? 楚留香就算不看都能感受到胡铁花和姬冰雁投来的鄙视的眼神。 你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居然让女朋友帮你拖住丈母娘。 楚留香又想解释,王怜花眼疾手快直接推了他一把,一副指责的口吻说:“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想浪费花满园给你创造的机会吗!” 楚留香慌张的解释:“不是……我……” 花满园心说王怜花真是个好助攻,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马上打算楚留香接下来的话:“阿香,我都明白。你不用管我,你快走吧!” 楚留香:不,你不明白。 姬冰雁忽然说:“趁着现在移花宫主被你制住,我看我们还是点了她的穴道,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花满园马上变了一副嘴脸:“你想点我妈穴道!” 姬冰雁被她这忽然的转变吓到,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有。” 花满园见楚留香不肯走,于是松开了抱住邀月的手。 邀月甫一得自由,攻势便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楚留香涌去。 幸而这石室狭小,邀月顾忌着不远处的花满园而未施展开。可即便是楚留香轻功卓绝,也连换了好几种身法,才堪堪躲过邀月的一掌。 他心道怪不得移花宫主能稳坐中原第一高手的位置十余年,这样的武功,整个中原除了燕南天、铁中棠和水母阴姬外,的确无人能与之一战。 难怪花满园从一开始就要他逃。 等等,花满园这是看中了他的轻功,所以才故意把邀月的注意力转移到他头上吧! 凭他的轻功,这世上的确没有人能抓住他。 楚留香看向花满园,后者对着他眨了一只眼睛。 楚留香在心底叹气,他为什么总是对漂亮的女孩子心软。 花满园感觉到了楚留香的变化,立即拦住邀月,替他争取了一段时间。 花满园道:“阿香,你跑快些,用尽全力跑,我妈妈的轻功也许并不在你之下。” 楚留香见状,心想反正这锅我都背定了,那我干脆破罐破摔,坐实了这罪名。 于是他走之前,还故意到花满园身边,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然后又给了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一个示威的眼神。 他不是争勇好斗的人,但是他现在发现这种少年人才会做的意气争锋的事也能带给他不少的乐趣。 可惜他没有看到西门吹雪和花满楼脸上的表情就在邀月的追杀下飞快的逃走了。 这算得上楚留香这二十几年来最惋惜的一件事。 楚留香和邀月一走,花满园马上收了收脸上的表情,开开心心的说:“我们现在来处理一下白飞飞吧!”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最好先解释一下楚留香的事。” 花满园指着他就是一通臭骂:“你还有没有心!楚留香为了你们引开了我妈妈,让你们免于性命之忧,你竟然还这样看他,你太让我失望了!” 西门吹雪不依不饶:“既然你不说楚留香的事,那就你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你是要嫁给我还是要嫁给花满楼。” 花满园更凶了:“我妈千里迢迢赶来救我们,要不是你们两个老纠结成亲的事儿,我妈至于被气走吗!你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反省结束前不要跟我说话!” 西门吹雪额头上青筋迸出,花满园自己做了坏事儿还敢这么嚣张的把错都甩到他们头上。 花满园重重的哼了一声。 就是做错了事,才更需要虚张声势,在气焰上压倒对方。这样别人一看她自信从容的样子,就会在心底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进而自己否决自己的猜测。 花满楼忽然欣喜的开口:“那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骗大姑姑的对不对。” 花满园不高兴的说:“连我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分不清,亏你还说喜欢我!哼╭(╯^╰)╮”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ṁe. ḉom┇Wσó⒙.νɨρ 虎口夺食! 逼婚的事在花满园强硬的态度下不了了之了。 还逼婚?我妈都被你们气走了,你们还好意思继续逼婚? 我妈要是被气出个心脏病,你们谁能承担责任,谁能?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耍无赖,但就是拿她没有办法。谁让花满园理由充足,还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西门吹雪气得肺都炸了,他虽然知道花满园在不能成亲这方面没有骗他。 但西门吹雪更气的是花满园直接就不解释她和花满楼以及楚留香的关系了。 这不就是心里有鬼么,心里没鬼为什么对他冷处理。 另一边的花满楼非但没有对花满园生气,反而直接认错了。 “是我不好,我气走了大姑姑,还没有发现你说的话都是故意把大姑姑的注意转向楚留香。” 见花满楼这么不坚定,花满园一闹脾气居然马上就认错投降了。 西门吹雪轻蔑的瞥了他一眼。 “我再也不会像刚才那样逼你了。”花满楼问她,“我们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吗?” 花满园哼了一声,显然还在生气。 花满楼便推了推她,轻声道:“好不好?” 花满园这才勉强点了头。 西门吹雪:“……” 这脾气说不是装的谁信啊! 即便眼看着花满楼迅速的和花满园和好,西门吹雪也没想过主动向花满园认错来换取和她重归于好。 他才不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 反观花满园,因为花满楼的体贴识趣,导致她看还在对她生气的西门吹雪就不顺眼了。 跟她处最久的花满楼都没对她生气,西门吹雪这才好上几天就给她甩脸子了。 如果是以往,花满园绝对不会在心里对西门吹雪各种挑剔,反而会在第一时间过去哄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竞争力了。 以前西门吹雪是个人垄断,花满园没得选,他态度再差她也只能光顾他。现在来了个不但服务更好,还无限拉低同行价格的花满楼。 西门吹雪还死撑着不肯降价打折搞促销,鬼才愿意多看他一眼。 一个男人留不住女人的心,应该多检讨检讨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而不是指责女人的心不在他身上。 花满园不管还在生闷气等着她来哄的西门吹雪,直接去处理白飞飞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白飞飞:“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么!” “我早就给你下了毒。” 白飞飞在听见花满园给她下了毒时,瞪大了双眼,随后又露出讥讽的笑容,不知是讥笑花满园还是嘲笑自己:“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善类。嘴上说着相信我,暗地里却给我下毒。” 花满园平淡的说:“如果你没有背叛我,你就不会知道我给你下毒的事,事后我悄悄给你解毒,在你心里我还是相信你的好人。” “我是善类或者不是善类,取决于你的选择。是你选择了我的阴暗面。” 白飞飞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西门吹雪的愤怒:“你这张嘴可真会说。明明是你自己不信任人,还要把罪过都推到我的头上,好似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样。” 花满园慈爱的看着她:“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 白飞飞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 花满园继续慈爱的说:“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证明你还有救。” 白飞飞冷笑一笑:“你以为我会怕么!” “为了杀快活王,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杀了他,我也没打算活下去,自我懂事的那天起,我就是为了……” 花满园不耐烦的打断她:“那你要是现在就死了呢?” 白飞飞瞬间卡壳,表情变得惊慌。 花满园微笑:“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快活王有什么恩怨,不过现在看来,不亲手杀了他,或者说不亲眼看着他死在你前面,你就是死都不会瞑目呢!” 白飞飞将牙齿咬得嘎吱响,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恨恨的向花满园妥协。 至此,花满园才解开了她的穴道,放她回去。 白飞飞走到门口时,忽而回头对花满园一笑:“其实你刚才说给我下了毒,只是说着骗我的而已,我根本没有中毒。” “你不过是想唬住我,好让我乖乖替你办事而已。” 她等走到门口再说,也是怕花满园一行人见谎话被戳破后,当场给她喂下毒药。 别人她不知道,王怜花身上可是随时都携带毒药的。 现在轻功最好的楚留香不在,这个距离下,她向外纵身一掠,外面的快活王手下就会过来帮助她。 可花满园一点想抓她的意思都没有:“你可以选择不信,是你自己放弃了活命的机会。” 白飞飞盯着花满园的脸,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能在心底暗骂花满园阴险。 白飞飞离开前,又被花满园叫住。 花满园吩咐她记得以后每天晚上过来打卡上班,定时向她汇报快活王的一举一动。 是的,到石牢来。 因为花满园不打算离开石牢,她要继续留在石牢中。 反正钥匙已经被花满楼拿来了,他们既没有被点穴也没有被下药控制。想留想走,谁都无法阻止他们。 留下来他们就是快活王眼皮底下的隐形人,离开就会引起他的抓捕。他们在沙漠中,没有办法在逃避追捕的同时计划刺杀快活王,还得保持和白飞飞的通信。 再者,他们要是跑了,楚留香又该上哪儿去找他们。 花满园默认楚留香的嘴炮足够摆平邀月。 花满园又对花满楼说:“七哥哥,这段时间你就装作楚留香待在石牢内。” 反正石牢中没有什么光线,花满楼和楚留香身形差不了多少,让他待在角落里,也没几个人能认出来。 只要快活王不来,一切都无所谓。 王怜花道:“他不会来的,一旦他认为自己稳操胜券,就不会再理会失败者。” 那花满园就放心的让花满楼待下了。 花满楼也很乐意,这样他就能随时随地盯着她,防止她拈花惹草了。 王怜花忽然问花满园:“你到底有没有给她下药。” 花满园眼都不眨:“没有。” 王怜花笑道:“竟连我也被你唬住了。” 他一开始觉得花满园肯定没有对白飞飞下药,她刚才说的话不过是骗白飞飞的而已。 花满园对医术毒术一窍不通,这里的其他人似乎也和她一样。她要给人下毒肯定会事先找他,既然没找王怜花,那就代表她没有给白飞飞下毒。 可看是她神情笃定,似乎真的给白飞飞下了毒。 于是,不确定真假又很好奇的王怜花问了花满园。 现在知道花满园没给背着他白飞飞下毒,王怜花开怀道:“这倒是,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帮你制毒下毒。” 胡铁花心直口快:“我记得西门吹雪的医术在江湖上也能排个前叁吧,那他应该对于制毒也挺在行的吧!” 王怜花瞬间黑脸,指着花满园冷冷道:“你不信任我!” 花满园:“倒也不用问两次。” 见她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你的态度,王怜花气道:“我也就是在洛阳的时候背叛了你一次,你有必要记仇到现在么?况且我在那之后对你也算是有求必应。” 王怜花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以前对花满园任打任骂,除去对她有感情外,也是因为——他打不过花满园。 可他现在见花满园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说话,觉得她大概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没有像以前一样回嘴。 于是欺软怕硬的王怜花失去已久的脾气一下就回来了,头一次在花满园面前硬气了起来。 如果他嘴再快一点,‘你别给脸不要脸’这句话就要被他说出来了。 “她不信任你,你就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想想为什么你会给她这种感觉,而不是站在这里指责她!”西门吹雪冷冷的声音传来。 西门吹雪走到花满园身前,为她挡住王怜花的视线。 王怜花愣了一下,西门吹雪不是还在和她冷战么,怎么还愿意为她出头。 花满园替他解答了疑惑,她歪着头从西门吹雪背后看向王怜花。 无声的对他说了叁个字‘谢谢你’! 王怜花:“?” 他的恋爱经验到底也不少,不过愣了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花满园和西门吹雪再冷战,说白了也是他们情侣间的情趣。一旦别人开始针对她,即便西门吹雪还在生她的气,也不会坐视不管。 难怪花满园刚才跟个鹌鹑似的缩着不说话,任他发脾气呢! 原来是在西门吹雪面前卖惨。 王怜花还以为花满楼来了,她就会收敛一些,至少表面上跟其他人保持距离。 想不到花满园这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找着机会就要和西门吹雪结束冷战。 王怜花看破了花满园的心思后,发现自己被花满园借力使力了也不恼,他对冷眼看他的西门吹雪打了个哈哈就躲到了一旁。 他瞥了眼花满楼,心说花满园这样也不怕翻了船。他能猜得出来,花满楼会猜不出来吗? 花满楼皱着眉,他虽然也看出来了,但他能阻止花满园的行为,却不能阻止西门吹雪。哪怕这其中有花满园诱导的成分在,可他也是抓不到花满园的小辫子。 西门吹雪在给花满园解围后,直接就走了,没有再理会她。 花满园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失落,他既然第一时间赶过来为她出头,就代表他心里还爱着她。 那她慌个屁啊! 以后找机会再续前缘咯。 这看似没有交流的两人让花满楼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便安静的待在石室内,每天晚上白飞飞都会前来汇报快活王的动向。 但被白飞飞背叛过一次的花满园也不会全都听信她的话。 因为她还有另一手准备。 无花一早就猜出了花满园安排白飞飞假装背叛他们,以取得快活王信任的计划。 所以无花也时不时会来跟她说这王宫中的情况。 花满园便结合无花和白飞飞的话,来确认真假。 这一天,白飞飞说要把沉浪带去帮忙。 花满园:“那把我也带上吧,我在这儿石牢里待两天都没洗澡了。” 陆小凤一听,也马上跟着说:“我也去我也去!我身上都臭了。” 西门吹雪:“我也要去!” 花满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了,白姑娘。” 王怜花:“我也感觉我身上有味道了。” 白飞飞:“……” 白手起家的姬冰雁看到这群一点罪都不肯受,娇里娇气的少爷小姐差点气得破口大骂:“人都走光了,待会儿来巡逻的就是瞎了眼也能发现你们跑了。” 然后花满园很自然的说:“那你们都别去了,让我去!” 姬冰雁:“……” 白飞飞见花满园说要去后,其他人都不再争论此事,便硬着头皮说:“可这件事非要沉浪去不可。” 沉浪瞄了一眼花满园的脸色,讪讪道:“出去两个人应该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白飞飞也不敢说不。 她说了不,花满园就会追根问底,到底是什么事儿非沉浪不可。 于是便趁着还没有人问她究竟是要带沉浪去做什么事前,赶紧把沉浪和花满园也带了出去。 白飞飞早已收买了她殿内快活王安插的眼线,这里的其余人都是她的幽灵鬼女们。 白飞飞借口要带沉浪去做事,便把手头上最安静沉稳的几个人派去服侍花满园洗澡。 花满园和沉浪对了一个眼神。 沉浪肯定不会有事的!花满园坚信。 当然是花满园洗澡更重要!沉浪心想。 于是花满园便毫无负担的去了偏殿。 但白飞飞并没有带沉浪去其他地方,她带着沉浪七折八绕,最终又绕回了她的寝殿。 沉浪感到疑惑,正要询问白飞飞究竟要他做什么事时,两处大穴就已被白飞飞的纤纤玉指点中了。 沉浪不慌不忙,依旧沉稳道:“白姑娘,你莫非又背叛了我们。” 他心中苦笑,即便是被白飞飞背叛过一次,他也未免因为白飞飞叫人怜悯的模样而过于轻视她,而忘了提防她。 白飞飞柔声笑道:“当然没有,我不过是想替你洗个澡而已。” 沉浪说:“你以前是花姑娘买下的侍女,为何不去服侍你真正的主人,反而来服侍我这穷酸鬼。” 白飞飞含着笑不说话,只是一件件的脱掉沉浪的衣服。为他将身上每个部分都洗得干干净净,又为他修建手脚上的指甲。 在这之后,白飞飞又端起一盘食物喂沉浪。 沉浪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吃。 白飞飞又露出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问:“你不喜欢吃吗?” 沉浪道:“快活王倒是没有在食物上克扣我们,我现在并不饿。” 于是白飞飞又问:“现在你还需要什么?” 沉浪道:“我希望你回答我的问题。” 白飞飞嫣然一笑:“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沉浪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你应该知道,只要我和花姑娘长时间不回去,他们就会起疑心,然后就会找到你这里来。你就算不怕他们,也明白你如今身中剧毒,性命还掌握在他们手中。” 白飞飞柔声道:“我没有设下陷阱对花姑娘不利。” 沉浪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出来?” 白飞飞笑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什么还要故作不知道?” 沉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飞飞又道:“你明明有欲望,却非要拼命克制住它。” 不等沉浪回答,白飞飞又笑道:“你纵然有,也不敢说的。” 于是她轻轻地走出了屋子,只留沉浪一个人在内中。 沉浪来不及思考偏殿内的花满园的状况,身体里便涌出了一股奇异的热力。 但他既不能运功抵抗,身子也不能动。 他只有闭着眼,静静的忍受着。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新奇的痛苦,他的嘴渐渐干得发裂,但身上却被汗透。 沉浪此刻希望花满园就站在他的床头,然后解开他的穴道…… 他一边在心中期望,一边又在煎熬中等待。 忽然发现,花满园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花满园问:“你怎么了?” 沉浪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尽可能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受了点内伤。你在外面等我自行运功疗伤完就行了。” 花满园:“那我走了,你慢慢运功吧!加油!” 沉浪:“……” 见花满园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沉浪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他为什么自己放弃了机会。 没等他懊悔多久,笑嘻嘻的花满园又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沉浪苦笑:“你都明白了。” 花满园跨坐在沉浪身上,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笑嘻嘻的说:“真是要好好谢谢白飞飞,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到你。” 沉浪也笑道:“你把我们的恩公怎么了?” 花满园嘻嘻笑:“我把她打了一顿后,又点了她的穴道把她反锁在房间内的衣柜里了。” 她指了指床边上的衣柜。 沉浪干巴巴的说:“你还有这个爱好啊!”居然喜欢办事的时候让别人听吗? 花满园羞涩的笑道:“我既然摘了人家的果子,也不能忘本啊!她这么想睡你,那我就圆一圆她的心愿,让她在衣柜里听听你的嬉笑声解解馋。” 沉浪:“你好善良哦。” 花满园:“这只是我众多优点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以后你还会发现我的更多优点。” 被点了穴关在衣柜里的白飞飞:花满园不要脸,花满园去死!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₁₈.νɨρ) 家花更比野花香 大概是知道白飞飞做事前,一定支开了所有人,并且短时间内,附近也不会来其他人。于是花满园的浪叫声逐渐变得肆无忌惮,一波盖过一波。 白飞飞被点了穴不能动,又被锁在衣柜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皮肉拍打声和这两人的嬉笑声来想象外面的场景。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只能从声音臆测外面状况的感觉让白飞飞备受折磨。还不如让她面对直观的冲击。 白飞飞听见花满园欢愉的声音,心里又酸又气又羞,花满园就是故意叫给她听的! 花满园说,少给自己加戏了。 自离开洛阳后,花满园之后在和楚留香、西门吹雪欢好时,都不敢叫的太大声。 谁让他们是在帐篷里办事呢,隔音效果相当于没有。声音大了,把她其他的男人引来了怎么办? 花满园说她太委屈了。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她这边,花满园说:叫!把上两次没叫的都补回来! 沉浪原本就有药效加成,又听见她的叫声,更是热血沸腾,把花满园叁分真的叫声,变成了七分真。 至于剩下的叁分假,都是助兴的情趣嘛!就不要太计较了。男人太计较了是不会有幸福的。 兴奋过后,沉浪还因为药的余力而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花满园伏在他胸膛上,在他胸膛上亲了亲,就起身穿衣准备离开。 沉浪道:“你就要走了?你都不等等我吗?” 花满园回过头对他笑笑:“我回去的晚了,我哥哥会着急的。” 沉浪心中百感交杂,在花满楼出现后,他本来以为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似乎死心的主动和花满园保持距离。谁知道运气来得猝不及防,他终于还是和花满园在一起了。 沉浪苦笑,他早就明白花满园的性格了不是么,为什么还要对她有过多的幻想。 但沉浪还是忍不住问她:“你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只和我一个人在一起?” 花满园走到他身边,吻了吻他的脸颊:“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你的身子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沉浪:“……” 你的阅读理解能力好强哦! 沉浪反问:“那你呢?” 花满园说:“这就要各凭本事了,看你们谁能留住我。” 以沉浪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和花满楼、西门吹雪的关系,所以花满园也没打算隐瞒。 本来她还在想,被沉浪知道了这些事后该怎么把他骗上床。 放弃?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到嘴的肥肉哪有放弃的道理。 被她看上了,四舍五入就是到嘴的肥肉。 真是要感谢白飞飞。 花满园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衣柜,这可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 她没有等沉浪的回答,直接回了石牢。反正睡都睡过了,没必要哄着他答应。她也没有喜欢沉浪到缺他不可的地步。 有这时间她去找花满楼甜甜蜜蜜不好吗?野花哪有家花体贴入微,知人意懂冷暖。 抱着这样的心态,花满园在见到花满楼的时候,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虽然我在外面和几个男人有过身体接触,但我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 女人嘛,只要回了家就行了,就是好妻子。女人年轻的时候哪个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在家里安静的等着就行了,等日子一久她心就定下来了,太计较的男人日子是不会过得幸福的。 不过她和花满楼都相处二十年了,真要算起来,都能说是老夫老妻了。 哎呀!那她就更不能长时间待家里了,就算他们不会相看两生厌,激情也会消失的呀! 为了保持生活的激情和趣味,花满园说,那我就牺牲自己,出几次轨,给花满楼制造危机感,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因危机感而充满情趣。 常言道,一等女人家外有家,二等女人家外有花,叁等女人花中寻家,四等女人下班回家。 花满园说,我这么一个富婆,却从来没浪费钱给他们买房买车,每次都是牺牲自己的肉体,把钱都留在家里。 我为这个家牺牲付出了太多。 花满楼见只有一个气色红润的花满园回来,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沉公子呢?” 花满园说:“他还在白飞飞那里。” 花满楼语气略带指责:“你就抛下人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花满园说:“可是我怕我回来晚了你会说我。而且我看他和白飞飞那里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花满楼笑了笑:“既然这次没什么事需要你,那我原谅你了。下次不许再这样放着别人不管就回来。” 花满园:“你要是不骂我回来晚了,我保证不会放着不管。” 花满楼又好笑又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 不远处的西门吹雪瞥见旁若无人般相亲相爱的两人,心里就算不舒服,还是不打算像花满楼一样主动向花满园认错。 他依旧坚定地认为,花满园需要向他道歉并解释,否则他绝不会再理她,并且对花满楼的行为嗤之以鼻。 花满楼察觉到了西门吹雪的目光,对他回以一笑。 西门吹雪见到花满楼示威的笑容心里堵得慌,冷哼一声不再看那边的情况。 花满园讪讪的,装作没看到这两人无声的冲突。 只要不打起来就没事,她掺和进去了,他们双方打起来倒无所谓,万一联合起来针对她,那可就不行了。 西门吹雪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他补偿他的。 过了没多久,沉浪回来了。 姬冰雁问沉浪:“白飞飞让你去做什么了?” 沉浪叹气:“没什么,她不过是找我说几句话而已。” 胡铁花不解道:“有什么消息非要单独找你去说,不能对我们说。” 王怜花用胳膊捅了捅他,揶揄道:“你个呆子还不明白吗?那位白姑娘已经看上了我们的沉公子,不然为何晚上请他去,还非要让他一个人去。” 胡铁花这才恍然大悟开始恭喜沉浪。 王怜花似又想起什么,笑道:“沉兄倒真是好福气,洛阳有个一往情深的朱七七在等你,这里又来了个白飞飞送上门。沉兄的艳福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沉浪笑道:“要论艳福,在座各位又有谁比得上王公子,洛阳城最大的妓院都是你的。”他又转而对胡铁花说,“王兄那里的白衣牧女,俱是人间绝色,胡兄若是想去见识见识,可得趁着现在好好巴结一下王兄。” 王怜花被沉浪反将一军也不恼,反而道:“沉兄若是想去见识见识,尽管跟小弟说就是了,小弟绝对不会拒绝沉兄的要求。”忽然他又叹道,“只是可怜了朱姑娘,一腔真心付诸东流。” 胡铁花就是再楞也看出了这两人不对付,但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但保险起见,他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挪到了姬冰雁身旁。 沉浪马上和朱七七撇清关系:“我和朱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朱姑娘救过我一命,现下王夫人以朱姑娘的安全来让我为她办事,沉浪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自然是万死不辞。” 他也可以选择不撇清和朱七七的关系,让花满园嫉妒一下。 不过沉浪觉得自己要是那样做了,翻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周围强敌环绕,在没有稳操胜算的情况下,稍有不慎他就会被踢出竞争。 “你们说的朱七七姑娘,是朱百万家的七姑娘吗?”花满楼忽然插话。 王怜花心内窃喜,仿佛找到了友军一般,忘了曾经花满楼阴了他多少次。马上一股脑的把沉浪和朱七七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了花满楼听。 在王怜花的加工下,沉浪和朱七七两个只有救命之恩关系的人,变成了一见钟情的患难情侣。 花满楼听完后,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王怜花听出了花满楼的弦外之音,很配合的问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样?” 花满楼道:“朱姑娘因为资产颇丰,被不少想要一步登天的人肖想。”他抱歉的说,“我先前还以为沉公子也是这种人。” 沉浪淡淡一笑,说道:“花公子莫要被王兄骗了,他说话总是这么夸张。其实我与朱姑娘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我前些日子在江南时,因为抓捕仁义庄告示上的犯人受了伤,而被朱姑娘救了。” 花满园惊讶的说:“原来是救命之恩,好巧啊!偌大的江南,竟然被朱姑娘遇到了沉公子,这简直是天作的姻缘。” 王怜花在心里给花满楼鼓掌!随便几句话就给沉浪定性成了设计傍富婆的心机拜金男。 啧啧啧,难怪花满园是宅斗十级理论学家,原来这都是耳濡目染的,近墨者黑啊! 以前花满楼内涵他的时候,他气得要死,但现在看到花满楼内涵别人,他心里简直说不出的痛快,尤其花满楼内涵的还是他讨厌的沉浪。 但王怜花疑惑的是,沉浪在花满楼来之后,并没有和花满园过多的接触,甚至在石牢中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花满楼究竟是怎么发现他和花满园也有关系的。 王怜花又瞥了一眼完全在状况外的花满园,也就花满园总觉得她七哥是个温柔又好欺负的老好人。 这说话和风细雨,实际绵里藏针的样子,不去官场混简直屈才。 啧,你们这些大地主家的心都脏。 ··· 转眼就到了快活王大婚的日子,因为都知道这天玉罗刹会有大动作。 所以快活王请来的宾客中,多是只派人送来了贺礼,本人都各有各的借口。 最终只有七八人赴约而来,这场面寒酸的让急风第一骑大骂那些人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连快活王的大日子都不来。 花满园说,不然呢?本来大家都是利益合作的关系,能把贺礼送来,已经做足了面子情。都是在沙漠上混饭吃的,没必要把命都搭进去。 由于宾客太少,快活王都让花满园一行人强行一波凑人数了。 毕竟是婚礼上的宾客质量也代表了他的脸面,快活王还命人将他们各自带去梳洗一番,换上新衣。 因为花满楼顶替了楚留香的位置,王怜花便临时给花满楼做了个简易的易容。 花满楼问:“我戴着这个面具好不舒服,待会儿可以摘下来透个气吗?” 王怜花道:“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偷着摘下来。” 花满园说:“那你上次为什么给我弄个那么难卸的面具,卸了老半天呢!” 王怜花:“有条件的时候当然要做的精细一些,不要怀疑我的敬业素养。” 花满园‘切’了一声。 随后她就跟着侍女去了单独的房间梳洗,快活王派来的侍女比白飞飞手下的幽灵鬼女们专业多了。动作轻柔的让花满园几乎睡着。 花满园闭着眼睛,隐隐约约感觉侍女们忽然动作一停,随后一双更粗糙,更大,更熟悉的手抚在了她身上。 “你洗好了么?我帮你擦干身体。” “七哥哥,你的服务好差哦,一来就结束。” 花满园睁开眼睛,先前侍候她的侍女们都被点了昏睡穴,晕倒在地。 她挺起上身,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要把他整个人拖进浴桶中。 她和花满楼的第一次差点就在浴桶中,可惜被陆小凤坏了事。之后回了百花楼,为了弥补遗憾,也可能是真的喜欢在浴桶里,两人每隔几天就要在浴桶中玩耍一次。 自从到了洛阳和花满楼被迫分开,花满园过的就跟被强制戒毒的瘾君子一般。 在洛阳的时候,还能时不时找王怜花打个牙祭,离开了洛阳过的就更惨了,不光要偷着约,还只约到了叁次。 虽然说偷情的感觉很刺激,但双方都是第一次接触,身体上就不会那么契合。 毕竟偷情的人,偷的也不是身体上的刺激,多数人追求的还是精神上的快感。 很多人就很疑惑为什么有些出轨的人,明明自己家里那位比她的出轨对象好看优秀多了,为什么还要出轨。 因为人家寻求的根本不是外在的体验,而是精神上的刺激,这种刺激是家中的贤夫永远也给不了的。 不过野味吃多了容易上火,偶尔吃吃就行,大米饭才是她一顿都少不了的真爱。 “别!”花满楼察觉了她的意图,伸出手阻拦她。 花满园:“?” 他笑道:“我待会儿还得穿这件新衣服去出席快活王的婚礼,要是穿着湿衣服去那也太没礼数了。” 花满园这才发现,花满楼穿了件大红色的衣衫,她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今天的新郎官。” “可惜你今天做不了我的新娘。”侍女们给她准备的是一件鹅黄色衣服。 “做不了新娘有什么要紧的,反正我能试一试新郎官怎么样。”花满园从浴桶中出来,笑嘻嘻的解开他的腰带。 “等一下。”花满楼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我先给你擦干身体。” 花满楼慢慢的给她擦拭身体,这是他恢复光明后,第一次见到完完全全的她。 刚开始,他是用浴巾擦拭她身上的水珠,到后面他的唇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于是他又把他横抱到了床上。 “我好想你。”他亲了亲花满园的唇,随后又抬起头道,“每天每天都在想你。” 花满园也仰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那你还不用行动来证明你有多想我。” 花满楼了然的对她笑笑,便顺着她的唇一路吻下去……他吻了吻她最娇嫩的地方。 花满园以为他就要进去,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抬起头便看到为难又心疼的花满楼。 花满楼心疼又担忧的问:“你以前……是不是很疼很难受?” 花满园不解。 她心说你问这个干嘛?我这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啊!而且她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叶孤城技术好又有耐心,所以压根儿没感觉到疼。 花满楼继续道:“以前我看不见,也……也不知道我们欢好时是什么样。现在眼睛能看清了,我才发现,你那里……那里只有那么一点大,可是却要承受……承受……”他脸红了红,没好意思说自己胯下之物的尺寸。 说巨物,显得他太自满了,但说小了他也不乐意。 “疼倒不疼啦,就是刚开始有点胀。”花满园小声说。 她感觉都来了,你别说不干就不干了啊! “真的吗?”花满楼又问道。 “真的啦,你再不进来,我就真的要难受了。”花满园哭笑不得,不过她心里却很高兴花满楼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也要先关心她的感受。 还是家里的贤惠,知道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不像外面那群野男人,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 花满园对花满楼的愧疚心,一下又飙升到了一个新的峰值,并且在心里下定决心,我再也不出轨了,一心一意的和花满楼过日子。 谁看了不说一声绝配 久别重逢的情人就是一整天都腻在房间里都不奇怪。但一来,时间紧迫;二来,即便花满园说了她并不痛,花满楼还是不敢用太大的力。 花满园说,既然你不敢,那就让我来吧! 还没等花满楼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他人已经被压在了身下。 一段日子未见,花满园疯狂的思念他身体的每一处,可惜时间不够,所以她也只能尽快的步入主题,然后结束这场战役。 结束后,花满楼便很自然的给她穿衣梳头。 在他们确定关系后,花满园有一天特意提出让他给自己穿衣服。其实她根本没想过让花满楼好好给自己穿衣服。 在岭南的时候,她就知道花满楼因为眼睛问题,没办法好好给她穿上衣服,就算有引导,他也会不小心摸到她的身体。 于是她便故意提出这个要求,花满楼知道这是在故意为难他,也知道花满园真实的意图。所以穿着穿着,她衣服就没了。 可等她需要再次穿上衣服,花满楼还是会主动给她穿衣服。到之后,花满楼就承包了每天给花满园穿衣服的任务。 不止是因为她之前提出了要求,所以他就会帮助她完成,而是他希望自己能同正常人一样为心爱的人好好地穿上一件衣服。 因为幼年失明,长时间被当做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花满楼也是有自尊心和叛逆心的人,他希望别人能够不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他,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 他的自尊和叛逆也让他认为自己不但不需要帮助别人,还可以帮助其他人。 说通俗一点,他喜欢麻烦。但他不缺爱,也很有主见,所以不会像讨好型人格一样去主动揽下麻烦,但他又很欢迎麻烦上门。 所以他和找事精陆小凤成了好朋友。陆小凤经常有难以解决的事来找他帮忙,他总是有求必应。而且陆小凤也总是忘记他是瞎子的事。 花满园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花满楼的这种性格,在刚开始的几次试探,发现花满楼没有拒绝后,她就开始变本加厉了。以至于她到现在也习惯了给他找事儿。 所以她现在这么事儿,都是花满楼十几年下来,放纵的成果。因为事儿起来没有压力嘛,总会有人给她善后,所以她就事儿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而越是喜欢在生活中照顾他的人,跟他的关系反而越冷淡。 因为没有人喜欢别人处处提醒你的缺点,变相的告诉你,你和正常人不一样,你是一个残疾人,即便他们是出于善意。 可他不能因此怪罪他们,所以就只有让自己主动远离。 虽然现在花满楼恢复光明了,但花满园也不觉得他的性格会因此改变。 因为他本质上就是个善良的乐于助人的人。 原随云就不同了,哪怕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失明,他也还是会成为蝙蝠岛主,就算没有蝙蝠岛,也会有小鸟岛、老鹰岛等等。 他建立蝙蝠岛,不过是因为黑暗的环境对他有利。如果在沙漠中对他更有利,他一样会把势力搬到沙漠。 花满楼为她穿好衣物,梳好头发后,怕花满园担心先前侍候她的侍女们的安危,便和她说道:“我点了那些侍女们的昏睡穴,把她们安置在隔壁,我们走之后不用多久她们就会醒的。” 花满楼花满园点点头,就算花满楼不和她解释,她也相信花满楼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他热爱并尊重所有的生命。 “婚礼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过去吧!”花满园说,“现在大厅里手忙脚乱的,我们快一点溜进去,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是单独来的。” 花满楼点头:“嗯。” 路上,花满园又瞧了眼他今天穿的大红衣衫,称赞道:“你穿红色好好看,衬的人神采飞扬。” 说着,她又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听见她的称赞,花满楼笑了笑,然后又问道:“我以前没穿过红色的衣服吗?” 花满园摇头。 “那等我们回去,我就做几件红色的衣服,让你经常能看到。”他忽然又说,“我们一起做吧,别的颜色也做一些。” 做情侣装! 相同的布料和做工,这样那些死皮赖脸缠着她的人,一见面到他们,就知道他们才是一对。 花满园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直接就答应了。 忽然间,他皱起了眉头,带着花满园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花满园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花满楼点头:“待会儿再跟你说,我们快赶到婚礼现场去。但不进去,先躲在外面看事情会怎么发展。” 花满园便不再询问,而是安静的跟着他走,让他能够不受周围的打扰,更专注的听见远方传来的声音。 随着离宫殿越来越近,花满园也慢慢的听见了一些声音。 她听见了快活王愤怒的声音。 花满园担心已经到了宫殿内的沉浪等人会有危险,足下提速向宫殿冲去。 花满园没有贸然冲进宫殿,她和花满楼掠上了宫殿顶,先看事情会怎么发展。 现在,花满楼也开始和她说自己方才在路上听见了什么。 ··· 原本按花满园的计划,用无花和石观音的旧部牵制住快活王的旧部,然后自己上去单挑快活王。 当然,花满园从来不和老江湖们单纯的单挑。 就算大家硬件在同一水平线上,对敌经验也会把实力拉开。 花满园觉得战斗中的智谋和临机应变的能力与战斗的经验,都是战斗中的软实力。 就好比同一个满级号,给同样操作满级的大佬玩,他能纵横天下。换给刚出新手村的人,撑死也就是在中级地图来回。 所以她还是决定和独孤一鹤那战一样,和快活王打心理战。 快活王的部署和石观音的部署互相牵制无法行动,剩下的就只有快活王一个人和花满园等人。 即便是快活王,也无法保证能够在不重伤的情况下打赢他们所有人。 这个时候,花满园再提出单挑,他无论如何也会答应。 但他又是个多疑的人,既会怀疑花满园提出的决斗另有目的,又会防着其他人在决斗中暗中偷袭。 所以他出手时,实力势必会有所保留,精力也会分出一部分给围观的沉浪等人。 相比之下,花满园则可以毫无顾忌的决斗。 反正她打不过还能跑是吧,她没有赢的必要,但快活王有。她一个初入江湖的人,输给快活王有什么丢人的,又不是输给路人甲。 说白了,她对着快活王可以不要脸。 虽然快活王黑历史大一堆,但他极其好名好面子,花满园到时候直接认输,快活王碍于自己要凹的前辈风范也只能住手不能对她赶尽杀绝。 再说了,她已经赢了石观音和独孤一鹤,已经是新一代的江湖人难以跨越的高峰。 花满园想的多好啊,赢了她就直接退休。输了也没关系,回去发几个通稿,把她如何战胜石观音,力战快活王宣扬到全中原。 说的是力战嘛,又没说胜负。要是你们觉得我赢了也不能怪我哦,都是你们理解能力有问题。 现在,王云梦把她的事儿给搅黄了。 花满楼说,王夫人假扮成了新娘子白飞飞出现在了婚礼上。又把真的白飞飞易容成她自己模样,放进一口箱子里,让她的手下说箱子里的白飞飞才是真正的王夫人,快活王的妻子。 说到这里,花满楼皱着眉头问花满园:“原来白飞飞是快活王的女儿么?” 花满园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花满楼继续说:“那就先把这件事揭过。总之,扮成白飞飞的王夫人逼着快活王杀掉箱子里被易容成王夫人的真白飞飞。” 花满园:“……” 花满园已经猜出了王夫人的打算。 她想逼着快活王亲手杀掉新娘子,如果白飞飞真的是快活王的女儿,快活王杀死白飞飞后,纵然不会终身痛苦,也再无颜面称雄于江湖。 呵,她就知道王夫人说的复仇是在放屁。 一见到有人会和快活王成亲,哪怕知道是假的,还是嫉妒的也连复仇都忘了,居然优先针对起了队友白飞飞。 云云梦你就这点出息。 这也是当初王怜花拉花满园入伙时,花满园一口拒绝的原因。 王云梦压根儿就舍不得快活王呢,不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石观音和快活王婚讯一传出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让王怜花来找花满园。 她要是真杀了快活王,王云梦肯定赶在快活王忠心的手下前,第一个杀了她给快活王报仇。 谁看了不说一声王云梦和柴玉关是绝配。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白飞飞的安全。 理性上说,虽然白飞飞背叛了花满园一次,但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且她还承了白飞飞一次情(成功睡到沉浪)。再加上白飞飞还是队友,这种时候己方多一个队友,就是多一分胜算。 感性上说,白飞飞在这件事上是真的冤啊!尽心尽力的对付快活王,结果突然被忽然发了神经的王云梦针对。可以说是冤到六月飞雪的程度了。 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去救白飞飞。 花满园不清楚白飞飞现在的生死,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她问花满楼:“白飞飞怎么样了?” 花满楼明白她的担心,宽慰她道:“你放心,白飞飞没有事,沉浪他们也在,我们还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她救了下来。” 于是,花满园便静下心听着宫殿内的发展。 今天毕竟还是来了几名宾客,就算没有宾客,也有快活王的一众手下。 快活王为了服众,直接说王夫人是和玉罗刹一伙的。刚才的话都是为了抹黑他的形象,破坏他的婚礼。 反正问就是罗刹亡我之心不死,都是玉罗刹的错,信了就是中了玉罗刹的奸计,王夫人就是收了玉罗刹的钱才编黑料黑他。 玉罗刹本人又不在,推到他头上又没有风险。 就是玉罗刹本人当场出来反驳也没用。 你肯定做了,不然你为什么要否认。 况且这里除了王夫人和他,都不知道他和王夫人是夫妻,白飞飞是不是他的女儿他也不知道,就算是他也无所谓,他能抛弃一个相处十余年的儿子,再抛弃一个面都没见过,如陌生人一般的女儿也无不可。 王夫人没料到快活王反应竟然如此快,直接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玉罗刹身上。 快活王冷笑道:“玉罗刹叁番两次派人搅黄我的婚礼,可见此人惧怕本王至此。” 花满园:这人好会给自己抬咖。 他又吩咐无花:“快将这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拿下。” 快活王知道假扮成白飞飞的肯定是王夫人,但多年未年,他也不清楚王夫人如今实力几何。所以先派对他有异心无花去刺探敌情,充当炮灰。 为此,他还故意把杀了石观音的罪名,强行安在了王夫人头上,让无花没有理由拒绝。 王夫人冷笑:“你何不亲自动手,还派这孩子前来送死。” 快活王大声笑道:“区区贼子,又何须本王亲自动手。”他又冷声呵斥无花,催促他,“还不快去为你母亲报仇。” 无花见后路被堵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抽出长刀。 刀光一闪,却不是砍向王夫人,而是在中途改变方向,劈向了气使。 谁也没料到无花竟然当场反叛。就连被攻击的气使也未料到他有此一招。 但气使终究刀口舔血多年,下意识的反手拔剑挡住无花的攻击。 无花的攻击似乎是一道无声的号召,南宫灵等原石观音旧部纷纷拿出武器出其不意向快活王的其余部署攻击。 王夫人显然因这突然的变故而大吃一惊,快活王没有顾忌无花等人,反而抓准了王夫人这一瞬间的空隙,向她发起攻击。 花满园和花满楼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冲进宫殿内,把沉浪等人带出来。 她怕沉浪等人可能会参与进这场争斗,所以她要把他们带出来。 王夫人和快活王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他们掺和进去,指不定惹一身骚。 他们才到殿门口,迎面就险些撞上跑出来的沉浪一行人。 花满园见到沉浪还背着个和王夫人有几分相似的少女,便知道这是被王夫人易容的白飞飞。 沉浪和花满园对视一眼,默契的一起掠上了屋顶静观其变,完全没有提花满园和无花合作的事。 花满园:合作?我只是和他聊了聊天,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他合作了? 我有说了要跟他合作吗? 没有吧,他要是那样觉得,那就只是他理解能力有问题,怪不得我。 王怜花呵呵一笑。很好,不愧是你花满园,白嫖的如此理直气壮。 花满园斜了他一眼,故意笑道:“大孝子,你怎么在这儿,不在下面拉架呢?” 王怜花说:“我爸妈打架我为什么要上去帮忙,要打要闹都是他们的事,他们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冲动的小孩子,打起来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再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帮谁都是错,索性不帮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亲妈心底还是放不下柴玉关,只是以前他不愿意承认。 因为从小他的母亲就对他说,她恨柴玉关,所以他必须要帮助她复仇。于是多年来,王怜花做的只有一件事,帮助她扩大经营势力,帮助她在暗中布置一切。 他如果承认王夫人心底还放不下柴玉关,就等于说,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像个傻子一样在浪费时间。 所以在花满园指出后,他才会气急败坏的反驳她。他如果承认了,不就代表他承认自己这么多年做的事都是无用功,真正对这件事上心的人,只有他这个局外人么。 是的,王怜花发现,在王夫人和柴玉关的矛盾中,他其实算是局外人。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父母中任意一方的附庸,也不是他们用来泄气争斗的工具。 何况,他也已经帮助了养大他的母亲走到这一步,这最后一步,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王怜花想通后豁然开朗,没像之前一样气急败坏的死咬着说王夫人恨极了柴玉关,反而直接承认自己之前就是在做无用功。 在心底承认,并直接说出来的这一刻,王怜花感觉自己心灵上的大山瞬间消失无踪,轻松了不少。 花满园察觉到了王怜花的转变,但她并没有对王怜花给予过多专注,只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王怜花也没再说话,继续关注宫殿内的情形。 胡铁花忽然问道:“咱们难道就在这里等他们打完,再进去捡漏么?”他不自在的说,“这样会不会太贪生怕死了。” 姬冰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没看人家亲儿子都作壁上观么,你掺和进去做什么?你要想打架,出了沙漠有的是架给你打。平白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胡铁花看着底下的战斗,越看越手痒:“我就下去随便玩几下。”他自负的说,“反正以我的武功,我想上来也没人能拦得住我。” 沉浪劝他道:“胡兄,刀剑无眼。何况还有王夫人和快活王这样的绝顶高手在,你若是下去,要再上来可就不易了。” 王怜花冷嘲热讽:“你下去可以,到时候打不过要跑可别跑到我们这里来,朝反方向跑明白吗?不要把追兵和他们的注意力转到我们头上。” 听见王怜花刺耳的话,胡铁花回嘴道:“老子的武功还没那么差,想跑他们也拦不住。” 王怜花轻笑道:“那可未必。” 胡铁花撸起袖子就想给王怜花几拳,还是姬冰雁和沉浪拉住他,才没造成内斗。 沉浪无奈道:“王兄,你也少说几句吧!” 这时,陆小凤忽然问道:“王怜花,白飞飞是不是快活王的女儿啊?” 王怜花点头。 花满园也有疑惑的地方:“可是在洛阳的时候,你看起来是真的不认识她,但王夫人又和她很熟,还让她来帮助我们对付快活王。” 王怜花冷笑道:“我那时的确不认识她,但她从沙漠来到中原,却是为了找我的母亲。所以她那时才故意出现在欧阳喜家中,装作被拍卖的样子,好被我买去,来接近并报复我们母子。” 胡铁花问:“既然是拍卖,那她为什么笃定最后买下她的人一定是你。” 当着花满园的面,王怜花不敢解释原因,只好干咳两声糊弄过去。 沉浪却笑着拆了他的台:“当然是我们的王公子花名远扬,是以白飞飞才敢如此笃定自己最后一定会被王怜花买走。” 他还故意的问王怜花:“王兄,我说的对么?” 王怜花不敢狡辩,不然到时候又被沉浪揪着小辫子使劲说,只好怒瞪他一眼。 花满园这时又问道:“她为什么要大老远的从沙漠跑到洛阳来报复你们母子。你既然先前不认识她,那就不可能是你母亲以前做过什么伤害她和她母亲的事。” 花满园已经猜出了白飞飞和王怜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或者姐弟。 王怜花见花满园没有纠结于刚才的事,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花满园对他过往的风流史既不在意,也不嫉妒。让他觉得她对他的喜欢并没有多深。 心里不愉快归不愉快,王怜花是敬业的回答花满园的问题:“她想来看看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可以使的快活王抛弃她的母亲。然后再替她的母亲教训一下我的母亲。” 花满园:“……” 王怜花无奈的摊手:“反正我和她的母亲都是被快活王抛弃的,我都想不通她干嘛非要来报复我们。” 花满园幽幽的说:“可能因为你们家的人脑子都不正常。” 王怜花没好气的朝着她哼了一声。 花满园:“我又没说错。” 沉浪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白飞飞在接近了王怜花与王夫人后,又发觉与其杀了他们,倒不如利用他们。” “所以,这就是王夫人和白飞飞合作的原因。” 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只见躺在不远处的白飞飞不知何时转醒,她幽然道:“只因那时我已发觉她的遭遇其实也和我母亲一样,她……她其实也是个被人遗弃的可怜的女人。” 花满园走到她身边,很欣慰白飞飞意识到了一切的万恶之源都是快活王,花满园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孩子,你能改正过来,一切都不晚。” 我的儿子怎么这么菜 宫殿内的战势愈演愈烈,但依旧丝毫没有波及到宫殿上面的趋势,也没人注意到花满园一行人的存在。 姬冰雁说:“我们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楚留香为了无花、南宫灵和他的叁个妹妹前来,现在无花和南宫灵看上去已无生路。苏蓉蓉她们,在左护法答应我们将她们送出沙漠后,我就派石驼和他的手下一起去黑珍珠的地盘带回苏蓉蓉叁人了。” 然后他又看向花满园:“花满楼已经安全,快活王也有王夫人自己去解决。” 沉浪附和道:“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胡铁花高兴道:“那咱们赶紧回去吧,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沙漠这鬼地方了。” 甚至就连王怜花也没意见,丝毫不关心他那还在底下打架的父母的事,也附和着说要回洛阳。 这时,花满园却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完成。” 众人不解。 陆小凤问道:“你是担心邀月宫主和楚留香吗?”他宽慰道,“你放心吧,楚留香轻功很好的,他肯定跑了。何况邀月宫主既然能带着花满楼和王夫人一起来沙漠,她肯定也能安全出去。” 花满园摇头。 花满楼忽然说:“你想挑战快活王?” 花满园露出‘还是你最懂我’的笑容:“是的。我来沙漠除了为你的眼睛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我想挑战石观音和快活王。” 她继续说:“现在石观音已死,不再和快活王交一次手,我就是平安回去了,也不会心安。” 不论是独孤一鹤还是石观音,都没有测试出花满园真正的上限。 花满园总觉得自己的实力不止于此。所以她想通过快活王来测试自己的上限。她知道自己可能会输,但她并不在意输赢。 如果她只是因为自己会输,而什么都不做,就会陷入步步为营,选择胜算大的时候才主动开战,渐渐会变得不敢做,开始逃避和高手的争斗。 她只想更深的了解自己。不主动寻求突破,就永远也看不见自己的弱点,不能了解自己的上限。 陆小凤看了看花满园的笑脸,他虽然不忍心败了她的兴致,但还是不得不委婉的提醒她:“你刚才看到了快活王和王夫人的出手吗?” 陆小凤自问,自己就算不是当今武林的顶尖好手,也是一流高手了。先前他觉得,自己纵然不能打败快活王,也能在他手下过个几百招。 可当他见到快活王和王夫人出手时,心里也不禁暗自惊叹。这绝代的武林枭雄,的确有过人之处,在经过许多年酒色的创伤后,竟仍有如此惊人的武功。 花满园冷冷道:“你是想说我是去送死么?” 陆小凤没想到她回怼的这么直接,讪讪道:“我……” “我陪你一起去。”西门吹雪拍了拍花满园的肩膀。 一旁的王怜花心里暗骂一声西门吹雪,还冷战呢!你这脾气看来也是装的。 一点原则性都没有。 不过,王怜花也支持花满园的决定。花满园一说要对付快活王,他就立刻在心底分析了一下这二人各自的胜算。 他甚至觉得花满园占了些许上风。 王怜花可谓是现场对花满园的武力值感触最深的人了。 无他,花满园经常打他而已。 快活王的武功路数,花满园都从他身上见到了,但快活王却对花满园一无所知。 不等王怜花出言支持她,陆小凤又开口道:“西门吹雪,你是想帮她一起对付快活王吗?” 王怜花瞪了眼陆小凤。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赶在他说话前打断他。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以为我是会插手别人决斗的人吗?” 陆小凤:“别人的决斗,我不敢保证,但花满园……” 西门吹雪忽然笑了笑:“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你吗?” 陆小凤沉下了脸,他并不想被人当面指出这点。 尤其是现场还有不少与花满园有过感情纠葛的人,这让他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低了一等。 虽然在花满楼和花满园确定关系后,他就打消了追求花满园的念头。但看到花满园主动招惹其他人后,他也在心里悄悄地想过,为什么他不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做她的地下情人呢? 西门吹雪没有在意陆小凤的情绪,他本来就不是会关心其他人想法,照顾他人感受的人。他转而看向花满园:“你不明白,我们这样的人,只要找到了对手,就一定要去挑战。” 他又冷着脸瞥了一眼陆小凤:“你就算能阻止她这一次,以后她还是会继续来找快活王挑战的。” 陆小凤气急败坏的说:“那她这次要是死了呢?” 西门吹雪淡淡道:“我会给她报仇。” 陆小凤忽然发现,西门吹雪一点也没变。他原以为西门吹雪在有了爱人后,会从神坛上被拉下,变成一个温暖的有感情的人。 但是他一点也没变,他还是那个西门吹雪,那个不看重自己的命,也不看重别人的命的西门吹雪。 花满园说,因为她不止是他的爱人,更是与他精神想通的爱人。 正如花满楼想要被需要,她就成了需要他的人一般。她也明白西门吹雪的寂寞,但是她并没有用柔情蜜意为他排解寂寞,将她拉下神坛。 因为她觉得西门吹雪需要永远保持这种高山冰雪般的寂寞,只有孤高绝世的人才能配得上孤高绝世的剑。 他多年的好友陆小凤虽然明白他的寂寞,却更希望他能变成一个人,而不是一把剑。 只有花满园,完完全全的理解并保护、尊重他的寂寞,她没有为此感到叹息,反倒觉得他本就该如此。 西门吹雪虽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需要别人的理解,但真的有一个能够与他心灵相通的人出现,他心里还是会欢欣雀跃。 所以西门吹雪并不会为她而改变,因为她不需要他的改变。 她喜欢的,就是原本的西门吹雪。 陆小凤不清楚西门吹雪和花满园的感情,他只是不希望花满园下去挑战快活王。但他知道光凭他是没有办法阻止花满园的。 所以陆小凤向花满楼寻求帮助,只要说服了花满楼,就等于说服了花满园。 陆小凤对花满楼说:“花满楼,这件事你管不管?” 花满楼淡淡道:“我当然要管。” 陆小凤开心的笑了。可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花满楼走到花满园身边,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吧!”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走到花满园身边,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花满楼说:“我以前说你管她管的太紧了,但你也别像现在一样,什么都放任她啊!” 花满楼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陆小凤笑了笑。然后牵起了花满园的手,与她和西门吹雪,一同掠下了屋脊。 “等等!”陆小凤伸手,却连叁个人的衣角都没摸着。 他欲跟着一起下去,王怜花却突然叫住他。 王怜花说:“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管得多的人吗?” 陆小凤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你说花满楼管的宽,其实他不过就是在衣食住行方面照顾花满园而已。任何花满园做下的决定,他都没有插手过。” “其实一直以来,管的宽,没有正视过她的人是你。你觉得你没有插手过花满园的事,只是因为你在心里给她划了一道圈,限定了她的范围,觉得她至多只能在圈里蹦跶。等到她要走出这道圈时,你就像刚才一样,觉得她不可理喻,急冲冲的要把她送回圈子里。” 面对陆小凤,王怜花有着十足的优越感。哪怕他没有赢过花满楼,又输给了西门吹雪,可能连沉浪和楚留香在花满园心里占据的分量都比他足。 但面对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的陆小凤,王怜花一瞬间就变成了可以指教他的成功人士。 王怜花心说,幸亏自己以前害怕花满园的武力和手段,没敢当着花满园的面,对她的决定说叁道四。不然说不定自己现在也和陆小凤一样。 他又叹,难怪花满楼可以稳坐钓鱼台这么久。他不但了解她透彻,也尊重她的想法。王怜花不知道花满楼心里是否也赞同她的决定,但他从未显露出一丝的不赞同,反而尽力帮助她实现她的愿望。这就足够让王怜花钦佩。 王怜花没再理会陆小凤,紧跟着花满园等人的脚步,也掠下了屋脊。 王怜花走后,沉浪又上前对陆小凤说道:“陆兄,你和花姑娘认识的时间不短。花姑娘也从未在人前做出教人怜悯、同情的模样。但你还是不免轻视她。” 沉浪继续说:“陆兄你的风流韵事不少,你就觉得你很了解女人了。可实际上,你从来没有正视过她们,所以主动坠入你的情网的女人,都扮演着你所认为的女人的样子,然后再诱使你步入陷阱,让你为她们当牛做马。” “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们,实际你一点也不了解她们,反而是她们很了解你。所以你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踩进别人故意设好的陷阱里。” 陆小凤被沉浪平静的语气说得面红耳赤。细细想来,似乎他接触过的每个女人都是带着目的前来,但他每次都觉得别人是真心爱他。 远的不提,最近一次的上官丹凤,不,应该说是上官飞燕就是这样。把他骗得团团转,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打手,险些把花满楼都拖累了。 陆小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讪讪道:“沉兄,你说话一直都这么一针见血吗?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沉浪笑着说:“我只是把事实陈述出来而已,难道你要我再稍微润色一下吗?” 陆小凤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你快下去吧!” 沉浪便也飞身一跃,跳到了宫殿门口。 这时,胡铁花和姬冰雁幸灾乐祸的前来拍拍陆小凤的肩膀。 胡铁花说:“我以前觉得老臭虫就怪可怜的,总有女人带着麻烦上门,我总觉得他以后要是死了,肯定是因为女人死的。” “现在看来你比他还惨。好歹老臭虫心里都明明白白的,他就是送死,也是自愿的。你这就不一样了,你哪天要是因为女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陆小凤:“……” 随后,胡铁花和姬冰雁也跟着进入了宫殿。 他们没见过花满园出手,但他们知道花满园胜了石观音。 这就足够了。 他们对移花宫的武功好奇,更想亲眼见证花满园和快活王的决斗。 当他们进入宫殿时,原本的争斗已经停止,快活王和无花的部署分别待在宫殿的两处角落,时刻提防着对方。 快活王正坐在玉石阶尽头的一把锦椅上,他面前的玉案旁还半蹲着服侍他的两名绝色少女。 花满园破天荒的没打算占快活王的便宜,反而是给了他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来恢复和王夫人对战时失去的体力。 但这反而更让快活王觉得她是有备而来,即便是在休息,心内也在时刻猜疑。 唯一让他能开心一些的就是,他终于能当着王夫人的面,和其他的女人亲热了。 谁让王夫人已经答应了花满园,优先花满园和他的对决。 看见王夫人气得脸都歪了的样子,快活王被她压在头上十余年的怨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看到快活王得意,王夫人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剜了一眼王怜花。 她一手养大的儿子,居然给外人当说客。累死累活给别人做事,人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王夫人心里骂道,真是不争气,没用,废物! 看看你爹和你亲妈,哪个不是情场上游刃有余的,偏生你就这么没用。 可惜,王夫人再给王怜花飞眼刀也没用。 他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花满园那一桌。 花满园左边坐着花满楼,右边坐着西门吹雪。晚来一步的沉浪连挤都挤不进去。 为了让花满园情绪不那么紧张,花满楼便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拿起一杯酒说:“你要不要喝一点这里的葡萄酒,味道甜甜的?” 西门吹雪冷冷道:“喝多了酒会让她的手拿不稳剑。” 花满楼没有反驳,一口将自己手中的酒喝下。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覆上花满园的双唇。 不顾其他人震惊的眼神,和心内的想法。绵长的一吻结束后,花满楼意犹未尽的用舌尖轻扫了一下花满园的唇瓣。 花满楼:“味道怎么样?” 花满园:“没尝出来。” 花满楼:“那再来一次吧!” 坐在两个人身旁的西门吹雪气得要死,仿佛他一瞬间就成了多余的人。 偏生他气得要死却又不能对花满楼和花满园做什么,连出声骂一句都不能。 因为花满园马上就要决斗了啊,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她的心情。 西门吹雪暗骂花满楼心机深不要脸,偏偏挑这个时候亲花满园。 又骂花满园不但不拒绝,还不知羞的想要再来一次。 别以为他不知道花满园说没尝出来是什么意思,她就是明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对她怎么样,所以才明示花满楼,再来一次。 他算是看出来了,压根儿不是花满楼单恋花满园呢! 这两个人明明早就在一起了,难怪他从以前开始就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对劲。 哪有哥哥妹妹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天天搂搂抱抱的。 都是陆小凤的错!要不是陆小凤跟他说这是正常的,他怎么会一直没把花满楼当回事儿。 正常个屁! 陆小凤进来的时候,也正巧看到这一幕。先前,他接连听了王怜花和沉浪的话之后,本来打算和花满园道歉。 结果一看到这一幕,马上打消了念头,决定等会儿再道歉。 万一西门吹雪迁怒他怎么办?毕竟当初可是他误导西门吹雪,花满楼和花满园搂搂抱抱都是因为兄妹感情好。 现在陆小凤也知道了,虽然他们确实感情好,但并不只有兄妹之情。 陆小凤觉得,这也不能怪他啊! 他们解决金鹏王朝之事时,花满楼和花满园确实还只是普通的兄妹。鬼知道没几个月他们就好到床上去了。 虽然没有理亏,但陆小凤还是没敢上前。 他一见到西门吹雪黑到发青的脸色就知道,西门吹雪现在心情十分不好。他去了就是撞在枪口上,指不定西门吹雪砍他出气。 于是陆小凤也默默的缩到了一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旁边的胡铁花看的津津有味,幸灾乐祸的对姬冰雁说:“哎呀,老臭虫这回是真的惨,辛辛苦苦引开了邀月宫主,结果自己什么好都没捞着,还方便了别人。” 姬冰雁没理他:“无聊。” 胡铁花切了他一声:“无聊你还看这么专注。” 说完姬冰雁,胡铁花又把视线放回花满园、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叁人身上。 花满楼牵起花满园的手,柔声道:“我帮你按按手,待会儿你拿剑,手就不会酸了。” 花满园惊喜道:“你还会这个呀!” 花满楼笑道:“你不是很喜欢我帮你推拿吗?所以我就特地去学了一下。” 一听到花满楼学了推拿,花满园又开始想入非非。 男人就该这样嘛,时刻把满足女人的享受放在首位。 花满园问他:“你会做菜吗?” 花满楼愣了一下:“咱们家不是有厨子吗?”他虽然搬到了百花楼说要一个人独立,但不代表他什么事都要自己做。 花满园不高兴了:“你怎么不会做菜,你怎么能不会!”你这样可就不完美了。 花满楼说:“那我去学一下。” 花满园马上露出笑容:“我最喜欢你了!”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西门吹雪:“……” 这是连骗都懒得在骗他了么? 直接放弃了? 不等西门吹雪多想,王怜花已经挤到了他身边,一副‘你不想干了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的表情,催促着西门吹雪赶紧离开花满园右边的座位。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又瞥了还在和花满楼有说有笑的花满园,直接把位置让给了王怜花。 就当是青春喂了狗! 王怜花一落座,就马上说出自己的优势来提高自己的竞争力:“我也是会做菜的,虽然手艺比不上宫里的师父们,但也不输给其他的海内名厨了。” 花满楼道:“可是我们家已经有各个菜系的名厨了。”他叹了口气,“花满楼没办法为王公子解决生计问题了。” 王怜花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学厨艺么?不如拜师于我,我来教教你啊!” 花满楼笑了笑:“我学厨艺做什么,我家里又不是连个厨子都请不起。” 你他妈的刚才对花满园可不是这样说的。 王怜花算是明白了,花满楼就和花满园一样,只要是对于自己有利的事,能占到上风,以前说的话随时可以当成放屁。 王怜花故作惊讶的指了指花满园:“可花满园……” 花满楼马上打断他的话,他拍了拍花满园:“王公子有话问你。” 花满园虽然心里知道花满楼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配合的问王怜花:“你有什么事问我吗?” 王怜花:“……” 花满楼毕竟是她承认了身份,给了名分的正牌男友。她得给他相应的尊重。他想打击王怜花就打击吧,反正替代品有的是,她不心疼。 至于西门吹雪,唉,反正她都已经得到过了,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反正她以后想他了又不是不能再把他哄回来。 她能哄一次,就能哄两次、叁次……无数次。 身处硝烟之外的沉浪心里默默感慨,花满楼这可真是厉害,不动声色就解决了两个对手。 先是逼走西门吹雪,又借力使力让花满园亲自出面打击王怜花。 相比之下,花满楼对自己的警告可谓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但沉浪还是既疑惑又好奇,他明明在花满楼面前一句话都没和花满园说过。花满楼究竟是怎么看出他和花满园有关系的? 不远处的快活王和王夫人:我儿子怎么这么菜?居然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 快活王:这肯定不是我的儿子,王云梦偷人了。 王夫人:这肯定是他们老柴家种不好。 快让我回去继承遗产 决斗地点选在龟兹王宫的御花园中。 龟兹国的御花园是仿照中原的风格设计建造,园中遍植奇花,两侧坐落着亭台楼阁,又以松、柏、竹点缀假山异石。 地点是花满园选的。 快活王即便明知已无力回天,但还是要在人前保持自己前辈的气度,让花满园选择地点。 在空旷的地方上和快活王硬碰硬,花满园不占上风。 她的优势在于自己的轻功和体力。 江湖上轻功最高的人是楚留香。花满园觉得自己的轻功纵然不是第一,也在前叁之内。 而且她的明玉功运功时,不但可以不损耗内力,反而还能增加功力。但快活王却不行。 于是花满园就选择了在地形上对她有利的御花园。 既然是快活王自己放过了可以战胜花满园的机会,就不要怪花满园选择了地形上对她更有利,更适合打游击的御花园。 快活王大笑道:“叶孤城是叁百年来最负盛名的剑客之一,本王虽无缘得见白云城主的剑法,但愿花姑娘不要辱没了白云城主的名声。” 花满园轻轻笑了一下,缓缓道:“王爷,叶城主虽然指点过我的剑法,但我和他,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大声道:“我姓花,是因为我是移花宫的人!” 快活王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转瞬又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淡淡道:“原来花姑娘是移花宫的人。” 但花满园知道,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快,他故作不在意,其实心底已经开始慌张。他这样说,既是想打压花满园的气焰,又是说给自己听,暗示自己花满园并没什么好怕的。 花满园在洛阳之时,王夫人为了提高胜算,还特意和花满园分析了快活王的性格,以及他在各种状况下的反应等等。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呢! 脱粉回踩最为致命! 快活王也果然不负王夫人和花满园的期望,开始猜疑花满园先前是否保留了实力。又回忆起色使死前说出的事实。 花满园轻松打败了石观音。 不清楚对手的实力前,快活王不敢轻举妄动。二人肃立在御花园中,他们此时虽还没有出手,但精神气力都已贯注。 但他们比拼的不止是意志,更是一场内功修为的比斗。 快活王的鼻尖上渗出细小的汗珠,他察觉到自己功力的流失比以往的速度还要快,便知道是花满园内功有异,不能再与花满园对峙下去。 他率先出手,凌厉的掌风直扑花满园面门。他的招式不如石观音的诡谲,却更加刚猛。 快活王挟雷霆之势,以这开山劈石的一掌攻向花满园。花满园没有硬接,她运起轻功纵身后退,忽又变幻身法,好似化作两人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再定睛一看,入眼处已无花满园的身影。 快活王心中暗骂一声,花满园定是藏在某座假山后,也可能是藏在了亭台水榭中。 快活王大喝道:“花满园,你出来吧。本王已知道你在何处,你若投降,本王尚可饶你一命。” 无人回应,四周还是一片寂静。 忽然间,快活王听见某处有些许响动。 他没有迅速冲过去,反而是待在了原地继续观察。 花满园心道,这快活王确实有两把刷子,无论这场战斗他是否输赢,都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居然还有如此冷静的判断力。 幸好王怜花还年轻,还稚嫩。不然换了快活王,在这段感情中占上风的究竟是谁还有待商榷。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怜花别说年纪和快活王一样大,他就是过了叁十花满园也不会再看他一眼,更别说跟他好上。 不是每个男人过了叁十后还能被称为叶孤城。 花满园脑袋里想着别的事,手头上的动作也没放松,她向几个不同的方向扔了石子。本人却在扔完石子的瞬间提着剑朝快活王袭去。 快活王本想从石子扔出的方向来判断出花满园本人所在的方向。却不想花满园竟然直接冲了出来。 快活王余光瞥见剑锋,花满园扔的最后一个石子在他右方,本人却是趁着他惯性向右转头时,朝他左侧袭来。 不远处观战的西门吹雪皱眉,他本来就因为花满园和花满楼的事心里憋着股气,现在看到花满园不肯正面与快活王决斗,反而不停的打游击,心里更是厌恶。 西门吹雪索性不再看花满园和快活王的决斗。他若是再见到花满园用剑偷袭快活王,也许会抑制不住自己,冲进去插手。 沉浪却觉得花满园很聪明,知道不能和快活王硬碰硬,便以计策扰乱他的阵脚。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花满园在自己牺牲最小的情况下,给快活王足够影响的伤害。 花满楼见到花满园的作战方式,不免为她提心吊胆。 这样的方式虽然有效,却也耗费精力,只要她有一瞬间的放松,就会被快活王抓住。 这一场战斗与其说是在比拼战斗力,倒不如说是精神和意志上的较量。 王怜花对着花满楼嗤笑一声。 既然担心花满园会输,那等到她快输的时候插手就行了。 他虽然答应了让花满园和快活王比斗,可没说是点到为止还是生死决斗。 反正快活王无论如何都要死,何必再白白的让花满园送命。 王怜花在心里蔑视了一番这群往日里被花满园偏爱的男人。 真到关键时刻,这群自持原则的正人君子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得看他王怜花的。 花满园必须明白,她真正应该爱的人是谁! 这边的花满园,攻击被快活王看穿后,一击不成又趁着快活王向她挥掌时借力遁走。 快活王心里暗骂花满园这人跟泥鳅似的,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抓住她时,总是能在最后一刻逃跑。 这种忙活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得到的感觉使快活王渐感不耐。 花满园这一耗,就耗到了夜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逃,反而提着剑和快活王战的有来我有的。 此时天上只有些许微弱的月光,快活王眼力不比白天,而花满园剑法凌厉,不仅看得人目不暇接,剑招迅捷更是使人难以招架。 虽然是正面对决,可快活王也并不好受,他的耐心已经在先前被花满园消耗的太多。 这场战斗已接近尾声,快活王身心俱疲。快活王呼吸变得急促,他知道自己内力正逐渐被花满园吸化,不能与她久战。 快活王心一横,面对花满园刺来的剑不但不回避,反而主动将自己送上去,让她的剑刺入自己身体。 剑身刺入后,花满园想即刻将剑拔出再在他的要害处给他补上一剑。 但快活王怎能让她如愿,快活王一手紧握剑身,忍着剧痛欺身上前,逼她与自己对掌,欲凭自己几十年的功力取胜。 他心知花满园虽然天资卓绝,但内功修为却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 花满园要想赢过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可花满园偏偏赢了他。 快活王被逼退数步,面色惨白,身形晃了晃。他感觉一股寒意自他的脚底直窜天灵盖,他从来没这么冷过。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打寒战的声音。 花满园透明到像被寒雾笼罩的白冰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一旁观战的众人见局势已定,欢呼的奔向花满园。 陆小凤见到花满园刚才的脸色,有些后怕的问:“你的脸刚才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对明玉功的了解更多些:“我听说明玉功练到第九层时,就会有这种现象。” 他忍不住心内的好奇问花满园:“你什么时候练成的?” 花满园:“刚才。” 和快活王对掌的瞬间,她忽然就……突破了。快活王也没想到,还能有人打着打着就升级了。 既然花满园赢了快活王,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留在龟兹王宫了。 姬冰雁说:“不知道玉罗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毕竟把玉天宝和左护法献给了快活王,虽然他们并未受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打交道。等我们今夜稍作休整,明日清晨就启程回去。” 花满园问道:“那楚留香呢?”她倒是不担心邀月,以邀月的本事,天下间没有地方是她不能随意来回的。 姬冰雁难得笑道:“不用管他,他回来了见不到我们,自然会猜到我们已经离去。” 花满园安心了:“那就好。” 花满楼道:“你才经历一场决斗,回去休息吧!” 她点点头。 另一边,王怜花却没有和花满楼等人一起第一时间跑去向花满园道贺。他和金无望等人围在了快活王身边。 王怜花和快活王并没有什么感情,王夫人和快活王分开前,柴玉关为了自己的名声,甚少跟他们来往,王怜花也没见过他几次。王夫人与他分开后就更别提了。 没有感情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他生命垂危又是另一件事。 王怜花不知自己心中作何感想,他对着柴玉关跪下磕了个头以祭奠他们从不存在的父子情。 随后就回了花满园身边。 花满园见到王怜花时,一点杀了人家亲爹的愧疚感都没有,反而很自然的开始使唤王怜花为她查看身体状况。 一个倒贴上来的,指望谁看得起他呢! 花满园愿意让他留在自己身边,都是看在他有点技能,而且还会来事的份上。 没了王怜花这个煽风点火的人,花满园的男友们再撕都撕不到哪里去,只会安静的等着花满园做决定,就算输了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花满园说,不撕起来我干嘛同时跟你们这么多人在一起?都像楚留香一样玩玩就行了。 撕,必须给她撕起来! 所以花满园才愿意委屈一下自己,让还有一点用处的王怜花待在她身边。 王怜花检查她的脉搏时,花满园余光瞥见王夫人。 她见到王夫人拿出了她的独门暗器——天云五花绵。 在她的眼中王夫人拿出暗器、向她洒暗器的动作都无比缓慢。可是才经过一场决斗的她都快累晕过去,根本没有躲开暗器的体力。 周围人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根本没人发现王夫人的动作。 这时,一只素手将花满园拉开至天云五花绵的射程外。 竟然是邀月! 她已经卸下了那可怕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和花满楼极为相似的面庞。 “妈妈!”花满园惊喜的喊道。 关键时刻还是亲妈给力! 其他人见到邀月和楚留香忽然出现,又见到地上的天云五花绵时,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陆小凤不敢相信的问王夫人:“夫人你为何要杀花满园?” 王夫人冷笑:“她不杀柴玉关,我也许会杀他,但她既然杀了柴玉关,我就要为他报仇,无论谁杀了他,我都要为他报仇。” 楚留香叹了口气:“这就像一个孩子做了坏事,父母固然要打他罚他,但别人若打了他,做父母的非但心痛,说不定还会去找那人拼命。” 王怜花有些生气:“你竟然不愿别人杀了他,为什么还要我把她找过来!” “我先前放了你一命,想不到你还要自寻死路。”邀月的语气变得如刀一般锐利。 王夫人并不害怕,她先是悠然的回答王怜花的问题:“把她带到沙漠来,自然有我的考量。” 她再看向邀月:“宫主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王怜花疑惑道:“你难道是想将邀月宫主骗来做打手,只是苦于无法接近移花宫中的邀月宫主,才让我将她骗过来?” 王夫人嫣然一笑:“是,也不是。” 花满园不明白王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索性问王夫人口中也知情的邀月:“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邀月忽然脸色一变,甩开她:“我不是你妈!” 花满园:“……” 不是吧,你还记着我早恋的事儿啊! 花满园转过身对花满楼还有西门吹雪说:“都回避一下,我跟我妈谈谈正经事。” 邀月:“都说了我不是你妈。” 花满园指着他们骂:“瞧你们把我妈气成什么样了!” 西门吹雪冷笑:“关我什么事,我跟你又没有关系。你就是要发火也得冲对了人。” 花满园:对西门吹雪的好感度降低百分之叁十。 花满楼被西门吹雪骂了也没恼,反而走到邀月面前真诚的认错。 这次他没要邀月答应他和花满园结婚的事。 最终决定权在花满园身上,花满园不答应,邀月答应也没用。花满园答应了,邀月这里也就是走个过场,通知她一下。 既然花满园不想结婚,西门吹雪还凑趣的退出了竞争,花满楼就不用再以结婚当做安全感。 于是花满楼就开始揽责,先说自己连累了园儿,才让她涉险。然后又骂自己没有保护好花满园,才让外面的野男人有勾引她的机会。 王怜花听得翻白眼的同时还想作呕,究竟是谁一直以来用哥哥这便利的身份,不仅能和花满园朝夕相处,还充当隐形人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们是亲兄妹,把他们骗了过去。 可惜王怜花看破了花满楼,花满园却觉得他这番话格外的顺耳。 在花满楼的衬托下,花满园对西门吹雪的好感度又下降了百分之叁十。 当着外人的面还给她甩脸子。 不知道女人的面子最重要的吗! 这样不懂分寸的男人,不知道给女人留面子的男人,不要也罢! 邀月听了花满楼的话,知道花满园没有恋爱,舒心了不少,脸色也好看多了。 但嘴上依然强调:“不要叫我妈,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花满园:你到底要怎样? 这时,楚留香走到两人中间,对花满园说道:“花……姑娘,邀月宫主的确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花满园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这种事我早十几年前就知道了。我叫她妈妈跟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有关吗?” 楚留香:“……” 邀月激动的推开挡在二人中间的楚留香,握住花满园的肩膀,声音颇有些颤抖的说:“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邀月厉声道:“是不是怜星告诉你的?” 花满园淡淡道:“你告诉江枫我不是你的孩子时,我其实正躲在江枫的床底下,我当时知道你要过来,就想躲在他的床底下吓你一跳。” 花满园摊手:“结果没吓着你,反倒吓着了我自己。” 陆小凤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有些尴尬,以他多年被卷入是非的经验来看。 听了别人的秘密,下场要么死,要么被迫帮人家解决麻烦。 陆小凤心道,自己就算走不了也得尽量减少存在感。 结果胡铁花似是没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大咧咧的指着邀月道:“你刚不还说你没对任何人说过吗!” 楚留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姬冰雁死命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就地火化。 邀月冷冷道:“死人是不算人的。” 胡铁花被这骇人的杀气一吓,也乖乖的闭上了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这时,王怜花却注意到花满楼的脸色并没什么变化,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惊讶的样子。 王怜花轻笑道:“看来你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花满楼点头:“园儿在知道这件事后,就跟我说了。但是我跟她说,是因为她不听话所以姑姑才这样骗她,让她不要再提这件事。” 花满园接着说:“一开始我相信了。因为大人们总是会这样吓孩子,可等我稍微长大一些,我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又面向邀月:“你明明都没有和男人接触过,又怎么会凭空冒出个孩子。” 花满园叹了口气:“你是怕江枫嫌弃你是个丧偶已育的妇人,才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吧!” 邀月咬着唇不说话。 花满园过去抱住她的肩头:“即便你再好,他也不爱你,你又何必在意江枫是怎么想的。” 高挑的花满园比娇小玲珑的邀月高了将近一个头,邀月把头埋在花满园胸前。 花满园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很会保守秘密的人。这件事你除了和已经死去的江枫提过外,再没和其他人说过。” “你突然提起这件事,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我们的关系。” 她柔声道:“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好吗?” 邀月嗫喏道:“我……我……你还是让楚留香说吧!” 花满园锐利的目光迅速锁定楚留香。 又被祸水东引的楚留香摸摸鼻子。 胡铁花不耐烦的催促道:“老臭虫你还等什么,人家都问你了,你还不快说。” 楚留香吸了口气:“好吧,既然邀月宫主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我们遇见了你的亲生父亲……” 花满园冷声:“他是想要我给他钱赡养他吗?” 楚留香愣了一下:“额……他是想让你回去继承他的财产。” 花满园激动地说:“我爸爸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楚留香朝一个方向指去:“他来了。” 花满园顺着楚留香指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了一道伟岸身影。 男人身后,跟着本应该被软禁的左护法。 ························ 本来我是不打算在花满园的身世上做文章的。她原本的设定就是个普通的弃婴,运气好被邀月捡走了。 但是有一天,我和姐妹聊天的时候,在聊沙漠副本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玉罗刹。我不太喜欢眼里只有求儿子给个好脸色的玉罗刹,这太没有BOSS的逼格了。所以我就想写一个专注于事业的玉罗刹。所以我才在前面专门花了半章来描写玉罗刹是怎么把西方魔教做大做强的。 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走在左护法前面的男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玉罗刹!只有玉罗刹才能让左护法心甘情愿的走在他身后。 花满园现在心情很复杂。 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 等她稍微大一些,见过不少卖儿卖女的人后,就再没想这个问题了。 楚留香和她说,她亲爹等着她回去继承财产时,花满园的脑海中瞬间脑补了一百万字的剧情。 在她想象中,她应该是宅斗的受害者,被亲爹的竞争对手陷害才流落异乡,被邀月捡了回去。但同时亲爹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幸好亲爹终于赶在病危前终于找到了她,要她继承财产。 花满园虽然很抗拒这突然出现的父亲,但看在他都快死的份上,也就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笔横财。 可当她看到玉罗刹时,她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花满园松开了揽住邀月的手,指着玉罗刹问楚留香,语气不善道:“你是说,他是我爹?” 楚留香见花满园忽然变脸,跟方才听见有财产继承时的兴奋样判若两人,不禁有些疑惑。但同时,他也有些尴尬,他感觉自己又莫名被卷入了花满园和玉罗刹的家庭矛盾中。 楚留香无奈的点头:“玉教主的确是你的父亲。” “那他为什么要抛弃她!”这句话是花满楼说的,他言语中蕴含怒气。他在为花满园的遭遇不忿。 见到比她更生气的花满楼后,花满园反倒不生气了。 她甚至都觉得玉罗刹抛不抛弃她有什么关系,反正玉罗刹都来给她送钱了。 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解决——解决玉罗刹和玉天宝。 这时,玉罗刹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抛弃了我的骨肉?” 陆小凤接着说:“难道你没有抛弃她吗?” “你抛弃了她,留下了玉天宝。可是玉天宝实在愚钝,你若将西方罗刹教交到他手上,不用多久你费尽心血打下来的基业就会被他败光。” “所以你只能寻找你从前丢弃的女儿,也幸好她被邀月宫主收养并培养。你知道贸然去中原与她相认,就算她不说什么,邀月宫主也不会坐视移花宫未来的宫主就此被其他人截胡。” 陆小凤看向王夫人:“正好这个时候,一心想要对付柴玉关的王夫人找上了也准备对付柴玉关的你。你给王夫人提供情报,而王夫人则帮你将邀月宫主骗来沙漠。” “但你其实要骗来的,是花满园。你应该早就知道王怜花认识花满园,所以王夫人就只能通过花满园来骗出邀月宫主。不然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触到常年隐居移花宫中的邀月宫主。你谎称骗邀月宫主,不过是为了不让王夫人猜出你的目的。” 王夫人叹了口气,接着陆小凤的话说:“你猜的不错,他对我说,他铲除了柴玉关和石观音,一统西域后,就要进军中原。但是中原高手如云,其中又以邀月最为难缠,所以他就让我将邀月宫主骗来沙漠。再趁此机会,一举除去柴玉关、石观音和邀月宫主。” 王夫人又轻拢鬓发,对着玉罗刹媚笑道:“难怪玉教主从未亲身与贱妾见面,先前贱妾还以为玉教主也是抗拒不了女色的一般男人,所以才不敢与贱妾见面。” 王怜花听见王夫人这么说,就知道她以前存了引诱玉罗刹的心思。 亲妈要寻找第二春,作为儿子的王怜花有什么想法呢? 王怜花觉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拦着亲妈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啊! 而且他还忍不住在心里想了想王夫人和玉罗刹重组家庭会是什么样。 到时候,他不就成了花满园名义上的哥哥么!他的待遇肯定能上升到和花满楼一样。 他觉得花满楼就是靠着这层关系才能得到花满园的另眼相待。 可惜王夫人认识玉罗刹太晚了,就算他们现在开始第二春,花满园也都二十来岁,没办法让他从小养成,不对,是培养感情。 王夫人又叹了口气继续说:“原来是因为玉教主与花……”王夫人笑了笑,“玉姑娘容貌相似,贱妾只要一见着玉教主的真容,就会猜到你们的关系,继而猜出玉教主让贱妾将邀月宫主骗来,是为了在沙漠除去这中原第一高手,好为了将来进军中原做准备的话,都是假的。” 花满园见到玉罗刹的第一眼,她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和玉罗刹有多像。 现在易容大师王夫人一说,花满园在嫌弃玉罗刹之余,又忍不住细细打量他的面容。 她发现,玉罗刹虽然其他方面与自己不太像,但是他那双上挑的眼睛和脸型与自己如出一辙。光这两点,就已经让他们看起来有个六七分相似了。 玉罗刹轻笑一声,默认了王夫人的话:“我手底下,没有几个像夫人一样的易容大师。我若是易容后,再与夫人见面,夫人疑心之下,说不定也会挖掘出我的目的。于是我索性不和夫人见面。” 王夫人又道:“既然玉教主大费周章只为了把玉姑娘引过来。那你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抛弃她?” “难道二十年前教主就能预知到玉姑娘能力卓越,会威胁到玉公子的地位,才将她送走?或者玉教主只是单纯的不想要这个女儿?” 说到这里,王夫人又走到花满园身旁试图安慰她。 花满园的猜测和王夫人差不多,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抛弃这件事多难接受,她为什么还需要玉罗刹的爱呢?她不需要玉罗刹的爱来证明自己是个有人爱的人。 王夫人即将碰到花满园之际,花满楼迅速挡在花满园身前,拦住了王夫人的手:“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夫人费心了。” 王夫人半嗔半怨道:“你们男人是不会明白的。”她吸了吸鼻子,“只有我这样也被抛弃的孤女才能了解她的痛苦。” 花满园心说,你可省省吧,没办法动手打死她给柴玉关报仇,就想着精神攻击嘛!想让她痛苦吗? 怎么你们母子俩阴人都一个路数,都不知道来点创新的吗?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玉罗刹忽然笑了。他的笑声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他对陆小凤说:“你猜对了很多,但有两件事你说错了。” 陆小凤马上问道:“什么事?” 玉罗刹道:“第一,我没有抛弃她,我是主动把她送给邀月宫主的。第二,玉天宝不是我的孩子。” 陆小凤更疑惑了,他实在是看不懂玉罗刹这操作。 花满园也很疑惑,但她疑惑的地方在于,邀月居然会听话的帮人养孩子。 花满楼急切的追问邀月:“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邀月说:“我不知道她是玉罗刹的女儿,我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弃婴。” 玉罗刹笑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这也是我设计的。” “你是想不动声色的夺取移花宫!”王怜花反应过来,“这样你在统一沙漠的势力后,花满园也已经取得了移花宫。到时候你们在里应外合,你就能轻易的拿下中原。” 玉罗刹没有回应王怜花的话,反而有些伤感的说:“为我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就已死了,假如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罗刹教未来的教主,又没有父母的管教,她将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小凤道:“像玉天宝那样的人。” 玉罗刹道:“你愿不愿意那样的人来继承你的事业?” 陆小凤在摇头,也在叹息。 玉罗刹继续说:“我本想在她出世后的第七天,将她交给我最信任的人去教养……” “但是你又疑心他会背叛你对不对。”花满园冷笑着打断玉罗刹的话。 被打断了话的玉罗刹也不生气,反而理直气壮地说:“我虽然在西域,却也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事。你身上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可以让我辨别。而且我的仇家不少,万一被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也无法赶来及时营救。” “为了让你安全长大的同时,又能学到精湛的武功。我就设计把你送到了正在寻找弃婴收养的邀月宫主手上。” 玉罗刹又对着花满园笑了笑:“邀月宫主果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将你教养的很好。” 左护法适时接话:“少教主一举除去石观音和快活王,此番作为非但让教中上下佩服不已,更能让教主打下的基业再上一层楼。” 王夫人恍然大悟,冷笑道:“难怪你一直按兵不动,什么也不肯做。原来是为了给你忽然出现的女儿在教中立威的机会。” “可恨我竟然被你利用还什么都没捞着。”王夫人恨恨道,“无论柴玉关是否输给花满园,你都会让花满园杀了他立威。”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柴玉关交给我!” 玉罗刹淡淡道:“夫人是想报复我吗?” 不等王夫人回话,他继续说道:“我既然敢背信,就不怕夫人的报复。” 王夫人冷笑:“想不到堂堂罗刹教的教主,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过贱妾虽无力报复,可教主就不怕今日之事传了出去,遭江湖中人耻笑事小,未来再无人肯投靠教主与教主合作吗?” 玉罗刹道:“问我这个问题,夫人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王夫人心中一凛,失声道:“你想杀了我们封锁消息?” 玉罗刹含笑不语。 不仅是王夫人,就连其他人也不由得认为玉罗刹会杀了他们封锁消息。 但不过转瞬,王夫人便又恢复了从容,对着玉罗刹嫣然一笑:“玉教主难道忘了,这里不但高手众多,就连邀月宫主也在?” 邀月冷冷道:“他杀你,我不插手,也绝不会让其他人插手。” 王夫人这才发觉自己已无生路,瞬间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哈哈哈哈。”玉罗刹笑了几声,打破平静的局面,“夫人何必自己吓自己,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杀你。” “今日是我们父女得见的大喜之日,我虽然不是中原人,花姑娘却是在中原长大。按照中原的习俗,大喜之日是不能见血的。”说完后,他又象征性的问了问身侧的左护法,“左护法,你说对吗?” 左护法一改之前在玉天宝面前敷衍中又带点嚣张的态度,在玉罗刹面前谦恭的微微低头弯腰回答他:“教主说的对,中原的确有这个习俗。” 陆小凤忽然说:“可我有一点不明白。” 玉罗刹道:“请说。” 陆小凤:“你为什么还要特意收养玉天宝呢?” 玉罗刹又笑了:“我这样的男人,身边既没有女人,又没有孩子,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陆小凤点头。 玉罗刹继续说:“那其他人肯定会猜到我将妻儿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的敌人为了打败我,就会拼命找出我的弱点。”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了不让人找到我的女儿。我在将她送走的那天,就收养了别人的儿子作为我的儿子。” “这样,即便别人猜出玉天宝不是我的儿子,也只会满世界去寻找我的儿子。而不会想到,我其实只有一个女儿。” 说到这里,玉罗刹又看了一眼左护法。 左护法道:“属下虽然早就发现玉天宝并不是真正的少教主,却没想到真正的少教主是女人。”他看了眼花满园,“若非亲眼见到少教主,属下也想不到教主思虑如此周全。” 这时,沉默已久的花满园忽然说:“如果我死在了沙漠,死在了你见到我之前呢?” 玉罗刹没有和稀泥似的说‘你已经赢了’之类的话,他直接道:“那你就不是我的女儿。” 花满园道:“你说得对,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邀月的女儿。” 咱们家是女儿,不吃亏 邀月听见花满园坚定的话语,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声音小声问她:“你……你刚才说什么?” 花满园转过身,握住邀月的肩膀,柔声道:“我说我是你的女儿,永远都会是你的女儿。” 玉罗刹忽然笑道:“虽然你拒绝承认我这个父亲,但事实上,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血亲,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你更像我。” 花满园问他:“玉教主,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你很喜欢权力和金钱。”玉罗刹悠然道,“你在山西时,就夺走了霍休和阎铁栅的财富。后来你又去峨嵋拿走了独孤一鹤藏在那里的宝藏。” 玉罗刹话语刚落,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两道目光就锁定在了花满园身上。 难怪大金鹏王朝的事一结束她就消失了,原来是去搜刮战利品了。 玉罗刹继续说:“后来你又和原随云联手劫走了绣花大盗的钱财。” 话语刚毕,一道不善的视线就射到了花满园的后背。 花满园冷汗直流,惨了惨了,一定是花满楼生气了, 都怪玉罗刹。 花满园想骂人,这哪是亲爹?这分明就是猪队友! 好端端的,把她和原随云的事说出来干嘛? 花满楼可还以为她是被原随云逼迫的受害者呢!要不是没有原随云这个神助攻,花满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上花满楼。 现在玉罗刹把这事爆出来,结合一下她和西门吹雪这些人的事,花满楼要是还猜不出她当时和原随云是你情我愿,她当场给玉罗刹表演一个即兴下跪。 但玉罗刹还没说够,继续道:“后来,你又和王怜花一起搜刮了林仙儿积累下来的财富。” “你看,虽然我没有亲自教导过你。但你却做了和我一样的事。你做的这些事,和我把你送进移花宫,又有什么区别?” 玉罗刹这么一说,王怜花还真发现了这两父女的相似点。都喜欢截胡别人的成果,还都喜欢白嫖。 花满园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罗刹淡淡道:“你既然这么喜欢权力金钱,就该认下我这个父亲。” “因为只有我,才是在真正为你考虑,为你打算。” 花满园听了简直想笑,她道:“如果我是个像玉天宝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能为你提供帮助的人,你就不会认下我了吧!” 玉罗刹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花满园就当他默认了:“玉教主,你说你是在为我打算?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承认,你是在为你的基业,为你的罗刹教做打算。” “你看起来好像是为了我的安全,我的未来做打算。但你实际上,只是将我当做一个工具。一个即可以帮助你成就霸业,又可以让你的基业不必转让给别人的工具。” “可是邀月宫主不一样。无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义无反顾的爱我,无论我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她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支援我。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依旧在照顾我,爱护我。” “她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爱护,而不是一件好用的工具。”花满园注视着玉罗刹,“玉教主,感情是双向的,也许你觉得你很爱我,但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你觉得而已,我并没有感受到你的关切。” 玉罗刹看着她把话说话,露出既惊异又不可思议的笑容:“你说了这么多,居然一句假话也没有。” “我先前还以为你是故意说给邀月宫主听,用来安抚她,保住你的位置和避免她与我之间的冲突。” 玉罗刹又露出讥讽的笑容:“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是说真的。” 花满园觉得玉罗刹的笑容里,除了讥讽,还透露出浓浓的‘你太让我失望了’的态度。 这让她对玉罗刹的厌恶更上了一层楼。 虽然他们有血缘关系,但对于从来没见过他也没有和他生活过的花满园来说,玉罗刹充其量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陌生人对着你说叁道四,要你照着他的要求做事。但凡是个有气性的人都会生气。 花满园刚才还能平静的与他交谈,现在她连这点平静都做不到,花满园激动地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要不是她才和柴玉关打过一场,现在精疲力尽。不然,她一听见玉罗刹的鬼话就会冲过去给他两巴掌,然后把他打倒在地,傲慢的踩着他的脸说:“你以为你是老几?也配揣测我的用意。” 玉罗刹淡淡道:“我不需要了解你,是你该了解我。” “不过我也没有别的孩子,所以你现在才能有恃无恐的冲着我发脾气。看在这个,以及我们父女才相逢的份上,我可以略微包容忍受你一下。” 言下之意,花满园要是想继承罗刹教,就要讨好他这个土皇帝。以及要不是他玉罗刹没有别的孩子,以后只能让花满园继承。加上现在花满园才刚和他相逢,他才愿意稍微容忍一下,等以后她还是带孝子,他玉罗刹可就要动手了。 花满园不爽的冲着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呸!一个连老板都忙的没时间带孩子的罗刹教,当谁稀罕呢!鬼才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番邦当土霸王。” 花满园拉着邀月就要往外走:“妈,咱们走,咱们回中原!” 邀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手往外走。 本来邀月自己都放弃了花满园,觉得她会回到她亲生父亲身边,已经决定要把她还给玉罗刹了。谁知道玉罗刹这么拉胯,硬生生的把花满园气到了她这边。 邀月:喜从天降! 那赶紧走吧! 花满园看其他人还愣在原地,一副戏没看够的样子,对着他们骂道:“还愣着做什么,是想到罗刹教当零零七的打工人吗?” 众人被花满园这一骂也才反应过来。 他们本来震惊在花满园竟然是玉罗刹的女儿这件事上,以为这对父女马上就要哭着相认了,结果这对父女一见面就像仇人一般,就差真刀真枪的干起来。 现在花满园一催促,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玉罗刹这个武林前辈打个招呼再走。 打了招呼,花满园会生气。 不打招呼,玉罗刹到底是个成名多年的前辈,他们这还是在人家地盘上。 好纠结哦! 在众人纠结之际,花满楼直接走到玉罗刹面前,向他作揖。随后便走去了花满园身边。 有了花满楼这个打头阵的,尤其他还在花满园心里地位特殊,众人便也不再怕花满园事后向他们生气,纷纷向玉罗刹拱手告辞。 花满楼虽然还因为原随云的事生气,但见花满园没有决定和玉罗刹一起待在沙漠,还是愿意回中原,心里不禁舒了一口气。 他刚才还担心,花满园若是认下了玉罗刹这个父亲,选择留在沙漠,他该怎么办?他是放弃远在江南的亲人,不顾一切的和她一起待在沙漠,和她在沙漠共度余生?还是放弃她,回到江南亲人的身边? 幸好花满园没有让他陷入两难的局面。 可没等他庆幸多久,玉罗刹又开口了:“你以为故意发脾气就能混水摸鱼,让我忘了其他的事,趁此机会离开吗?” 花满园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还是一点都不虚,冷笑道:“我对你的罗刹教没兴趣,你就算把我绑回去,我还是这句话。但你觉得你能把我绑走吗?” 玉罗刹轻笑:“你是不是觉得有邀月在这里,我不敢轻举妄动。” 不等花满园回答,楚留香为难的说:“我和邀月宫主赶来之前,邀月宫主就已经和玉教主交过手了。” 花满园低头看向邀月,她这才发现,邀月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邀月咬着唇,别过头不敢回应她的目光。 玉罗刹悠然道:“可惜,实在是可惜。可惜邀月宫主自遇见江枫后,武功就一直停滞在明玉功第八层。这十几年来,始终无法突破第九层。不然我也没有制胜的把握。” 花满园没理会玉罗刹的嘲讽,她问邀月:“你是不是受伤了?” 邀月声音颤抖,眼眶垂泪几欲哭出来:“你别管我,你想走就走,我不会让他绑走你的。” 西门吹雪走到花满园面前,对着玉罗刹冷冷道:“她要走,谁也不能拦她!” 楚留香不想和玉罗刹起冲突,便劝道:“玉教主,既然她对罗刹教无意,玉教主就是强行把她带走也没用,倒不如放她回中原。日后再好好与她修复父女关系。” 玉罗刹:“我没说只带走她一个人啊!”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坐不住了,胡铁花骂道:“你难道想把我们也绑回去给你干活?” “我告诉你,不可能!老子从来不给别人打工!你想也别想!” 玉罗刹:“你,我还没打算抓回去。” 胡铁花更生气了:“你看不起我!” 玉罗刹淡淡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她没看上你而已。” 玉罗刹指着花满园。 花满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玉罗刹继续说:“我只是想把这几个人也一起带走,让我花心的女儿在沙漠不至于无聊。” “而且她也到生孩子的年龄了,只要她喜欢,多几个男人也无所谓。” “反正我们家是女儿,不吃亏。不论怎么样都是我的血脉。” 胡铁花问:“哪几个人?” 玉罗刹手一指:“他们。” 胡铁花顺着玉罗刹指的方向看去:花满楼、西门吹雪、沉浪、楚留香。 玉罗刹想了想,勉强把王怜花也加了上去。 王怜花: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 王夫人也发现了,她生气的指着王怜花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 王怜花心道,说的跟你多厉害似的,他好歹没被花满园抛弃,王夫人却是个被柴玉关抛弃的下堂妇。 而没被挑上的胡铁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气的指着花满园骂道:“你个没眼光的东西!” 陆小凤打下他的手:“你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没被人家挑上能怪人家么?也不反省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足。” 胡铁花轻蔑一笑:“你个同样被挑剩下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陆小凤:“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主动被挑剩下,你是被动被挑剩下。” 胡铁花冷笑:“你就嘴硬吧,咱们让花满园来评评理,看看你是主动被挑剩下还是被动被挑剩下的。” 花满园压根儿就没工夫也没心情理他们。 她忙着在心里痛骂玉罗刹。 玉罗刹就算想投她所好,也不该当场把她脚踩几条船的事说出来啊! 这些人个个都气性大得很,就算把他们都绑回去了,他们也不会配合她啊!那到头来受罪的还是她,她得觍着脸一个个去哄好来。 沉浪和楚留香这两个脾气好的先不论,王怜花的想法不用考虑,但西门吹雪和花满楼肯定会逼着她只留一个人下来。 她不做出选择吧,他们不配合工作。 她做出选择了,其他人也不愿意伏低做小,配合她被金屋藏娇。人家直接就跑了,她追都追不上,找也找不到。 花满园更怕的是,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当场就逼着她做选择。 这不就等于直接断送和其他人复合的机会吗! 花满园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马上正义凛然的对玉罗刹说:“你别想用我朋友的安全来威胁我!” 玉罗刹略吃惊:“你怎么知道我的确想用他们来逼你就范。” 花满园:“……” 玉罗刹叹了口气:“我到底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到了罗刹教之后若是还像现在一样对我发脾气,我虽然舍不得打你,但还是能打一打其他人出气的。” 玉罗刹这么一说,胡铁花顿时就不生气了,他还很同情的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老臭虫,委屈你了。” “不过你身板这么好,老丈人打几下应该也吃得消。” 陆小凤接着幸灾乐祸道:“你该知足了,还委屈,委屈个什么?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你一个偷儿能给人豪门当姨太太,下半辈子做富家女婿享福,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胡铁花觉得陆小凤说得有道理,马上改变了态度:“老丈人打几下要什么紧。白得这么多钱,不挨几下打,你心里过意的去吗?安稳吗?” 姬冰雁道:“们难道忍心看我们的好朋友被人带走,关在沙漠一辈子吗?” 胡铁花摇头叹气:“虽然他这老丈人有些厉害,但我也不能坐视他被困在这无聊的沙漠一辈子不管。” 玉罗刹轻笑:“你们不妨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从这龟兹王宫中逃出去。” 左护法会意,马上拍拍掌。 瞬间,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齐齐将箭尖对准他们。 花满园终于明白为什么邀月的脸色那么难看了。因为他们要对付的,不止是玉罗刹一个人,还有西方魔教的重重包围。 这时,邀月询问花满园:“你想回去吗?” 花满园不敢回答。 她怕自己说‘想’,邀月就会拼上性命把她送出包围。 花满园对花满楼说:“帮我照顾好我妈。” 花满楼紧紧握住她的手:“让我跟你一起去!” 花满园抽出手:“实在要去的话,让王怜花陪我去就好了。” 花满楼拔高音调:“你说什么?” 花满园:“玉罗刹想用你们的安全威胁我。打你我心疼,打他我不心疼。” 王怜花:最终还是独自扛下了所有。 就算花满园是关心他,花满楼还是不能放任王怜花和花满园单独相处一段时日,就算有危险他也要一起去:“不行,我也要去!” 花满园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要是再说跟着我一起去,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 花满楼争取道:“就不能你一个人去吗?” 花满园心说,你这是要憋死我吗?女朋友在外面有点需求,找个人解决一下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小气,这么心胸狭窄,这么容不下人。 我既没跟你分手也没让王怜花登堂入室,你急个什么? 花满园说,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一点都不贤惠识大体。 当然,花满园也就是在心里发一下牢骚,不能把真心话说出来。 这么多人在呢,又不是私底下。 于是花满园说:“不行,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去,玉罗刹不放心,肯定要挑一个人质跟我一起走,用来胁迫我。我不能让他带你或者其他人走……” 花满楼打岔:“我或者其他人?其他人是哪些人?” 花满园:“我妈。” 花满楼:“那你好好去,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花满园:“……” 花满楼又接着说:“我先把姑姑送回移花宫,再回一趟江南和家里人说一下,然后就来找你。” “你不要来。”花满园一边与他说话,一边在他手上写字‘我能逃出来’。 花满楼激动道:“可是我不放心。” 花满园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来了反而是我的拖累。” 说完后,不等花满楼有任何反应,花满园就走到了玉罗刹面前。 玉罗刹笑道:“你刚才对爹爹发这么大的脾气就想算了么?” 花满园冷笑,想给她下马威,也不看看主动权究竟在谁手上:“那你找人去生过一个听话的孩子啊!就是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安全长大。” 花满园继续说:“把他们都放走,让他们安全离开沙漠。” 玉罗刹反问:“我要是不放呢?” 花满园:“我就自尽!你就准备把你花了一辈子打下来的江山送给别人坐吧!” 玉罗刹:“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是个惜命的人。” 花满园:“你可以不相信,但你肯定不愿意接受不相信的代价。” 玉罗刹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的表情反倒有些高兴:“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谈判。看来不用我多加教导你就能为我开疆拓土了。” 随后玉罗刹给了左护法一个眼神示意,左护法便撤掉了包围网,放其他人离去。 花满园:“王怜花,你跟着走什么?” 隐藏在离开的人中的王怜花无奈的回过身,讪讪道:“我要回洛阳给我母亲养老。” 王夫人剜了他一眼,能不能别用她做借口,万一玉罗刹把她也带回西方魔教了怎么办? 玉罗刹道:“那不如请王夫人到我教小住几天,休养一下。毕竟王夫人千里从洛阳奔波而来,就这么草草的走了,未免显得我这个东道主怠慢了客人。” 王夫人马上说:“不必了,贱妾在洛阳还有要事待办。”然后她又对王怜花说,“怜花,你帮不上什么忙,就不用跟我一起回去了。” 王怜花:“……” 亲妈,真的是亲妈。 花满园过去拍拍王怜花的肩膀,对着他抛了个媚眼:“死鬼,既然来了,哪那么容易让你走。” 深情的花满园 王怜花其实有想过跟着一起去西方魔教,先讨好一下未来老丈人。 但前提得是玉罗刹瞧得上他。 如果是挑手下,王怜花肯定力压群雄,不出一个月就能混成玉罗刹的心腹。 但现在是挑女婿,不,是赘婿。 那玉罗刹就没有一票决定权了。 连邀月都不能左右花满园在这方面的态度,就更别说玉罗刹了。 既然讨好未来老丈人没半点用,而且去西方魔教是实打实的寄人篱下,说不定还会被玉罗刹百般折磨就为了让花满园听话。 花满园怎么可能听话呢! 那他这次去,就是要送掉半条命啊! 把他换成花满楼或者邀月还差不多。 花满楼也不行,按照花满楼的个性,宁愿自杀也不愿让花满园为难。 也就邀月能暂时让花满园妥协了。 所以王怜花不想跟着一起去西方魔教吃苦受罪。 但是没用,花满园强硬的把他带上了。 气死他了,好处他一分钱没落到,一遇到要赔命的事,花满园第一个想到他。 王怜花在心里骂完花满园后,又去给花满园上眼药。 明里暗里都在说那几个男人平时一副可以给她卖命的样子,结果一遇到危险就躲得远远的,她一说不准跟来,结果都不跟来。 摆明了就是不想来,都是说的面子话么! 哪像他王怜花,赔命的事都愿意跟着她一起过来。 花满园没空理他,她忙得很。 玉罗刹为了尽快的让她熟悉并接受西方魔教的事务,一点休息时间都没给她。 花满园不得不被迫接受了九九六福报。 就这还是玉罗刹体谅她新手上路,给一个宽松的工作时间来让她缓冲。 这宽松的工作时间让花满园忙的连上王怜花的时间都没有。 王怜花还不懂事的整天在她耳边叽叽歪歪,这让本来就忙了一天的花满园更加烦躁。 好不容易下班回了家,还要听你个闲人在老娘耳边逼逼叨叨? 花满楼那种不争不抢遗世独立的宛若一朵随风飘散的小白花才是花满园的菜,王怜花这种成天勾心斗角的男人,花满园是看不上的。 要不是看在他脸和技术的份上,花满园都不乐意偶尔和他玩玩。 但现在他俩不得不长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王怜花能不能学学别人,不要一回家就给她上眼药,或者拉着她上床,她不愿意还指责她不陪他。 花满园对着王怜花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是我不想陪你吗?我每天这么忙,你都没看见吗?” “我每天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上班养家,你呢!你就整天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你连家务都不会做!” “我下班回来,你连句基本的问候都没有就拉着我跟我抱怨前男友,要么就是拉着我上床。老娘在外面看老板脸色,回来还要哄你。” “你怎么不跟花满楼学学,他都会主动帮我分担工作。就算不跟花满楼学,你就不能看看别人家的老公吗?起码人家知道出去工作,不在家里混吃等死。” “你呢?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吗?” 王怜花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花满园居然一点情面也没有,一回来就对着他破口大骂。 再说了,也不是他不想出去帮忙。 他也想打入西方魔教内部,但玉罗刹不但不让他在西方魔教做事,还把他软禁在房间内。 好似他真的只是花满园的一个男宠而已。 他张张嘴,一个‘我’字才说出来。 花满园就不耐烦的指着他继续骂:“你什么你,你以为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你每天吃的山珍海味,你在沙漠里每天都能洗澡的水,都是谁给你的?” “要不是我,你能过上这好日子?” “别说我今天不陪你,我就是天天晚上加班不回来,在外面彩旗飘飘,你个吃白食的人也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王怜花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花满园往常就是对他再凶,也是调情的成分居多,他们闹着闹着就会闹到床上去。 哪像现在这样,直接把他当成了出气筒,把在工作上受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在他身上。 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处境吗? 她心知肚明,但就是装作不知道,既不帮他离开房间,又把他当成出气筒和泄欲的工具。 王怜花冷笑道:“你以为我稀罕吗?要不是你们父女两把我弄来这鸟不拉屎的沙漠,公子我早就在洛阳左拥右抱攀花折柳了。何须在此受你这鸟气。” 花满园也冷笑:“瞧你这意思是后悔跟我了?” “什么叫我跟你,明明是你们把我抢来的。”王怜花拔高声调指责她。 “你要走就赶紧走,我还落得清净。”花满园不耐烦的说道。 说完她理都不理王怜花,直接回了房间睡下。 王怜花握紧拳头,心内气血上涌,他想去给花满园一点教训,告诉她,他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但考虑到武力值,王怜花估计自己反抗的下场又是一顿毒打。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并在心里暗自猜想,花满园会不会舍不得他,出来挽留他呢? 可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卧室内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没想到她真的就这样睡着了,真的不在意他。 嫉妒又在王怜花心底扎了根,并且一瞬间蔓延进他整个心房。 要是花满楼,今天的花满园肯定又是另一副态度了。 王怜花气的摔门而出。 他不想再待在这个时刻要看人脸色的鬼地方了,外面那些看守根本没有能力留住他,王怜花担心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沙漠会不会迷路。 但现在,怒气上头的他,宁愿死在沙漠,也不愿继续在这里寄人篱下。 王怜花轻松避开守卫,找到了马棚。他抢走了一匹马和几袋水,还有一些干粮,就扬长而去。 走之前,王怜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 他就是走,也得放一把火,烧了这个承受他不少屈辱岁月的地方。 最好把睡梦中的花满园也烧成死猪。 王怜花想做就做,他把马匹放在原地,立即冲到厨房去放了一把火。 让花满园后悔去吧! 之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方魔教的根据点。 ··· 花满园一觉醒来,照常去上班,丝毫未注意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她觉得王怜花还在睡觉。 花满园刚上班那几天,王怜花要么嫌她早上起太早,起床动静大打扰他睡觉。要么又嫌她晚上回来的太晚,既打扰他睡觉又不肯陪他欢好。 后来这个问题被很好的解决了。 因为花满园忙到没有时间和精力上王怜花,王怜花晚上搂着她睡却什么都不能干,难受的很,就独自搬到隔壁房间了。 花满园知道王怜花离家出走这事儿,还是玉罗刹告诉她的。 她一到办公室,玉罗刹就又开始了他含糊不清的讲话方式:“你那个小情人呢?” 宗旨就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只透露一点点消息来吓你,剩下的全靠你自己猜。 花满园就很嫌玉罗刹这点。 对其他人来说,玉罗刹这种态度和说话方式,就是玉罗刹手眼通天,什么小动作都瞒不过他。 尤其是他只透露出一点点信息,哪怕他只知道这一点,可其他人听来却会不由自主的猜测,玉罗刹究竟知道多少,既达到了让他们自己吓自己的效果,又塑造了玉罗刹高深莫测的形象。 可花满园又不是他的手下,她既不需要害怕玉罗刹,也不需要在心里自责。 面对自己亲女儿的时候,玉罗刹还保留着自己工作上的态度,就很让花满园反感了。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只接受感情牌的人。 再说了,反正西方魔教迟早是她的,就是她给败没了都是应该的。 花满园直接说:“他弄出什么事了?” 玉罗刹虽然很不喜欢花满园从来不给他台阶下这点,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女儿,他聪明优秀还长得很像他的亲骨肉,玉罗刹心里又生出一股自豪感。 这就是他玉罗刹的血统啊! 玉罗刹态度好了一点,直接说:“你的小情人昨天夜里逃出去了。” 花满园:“那你抓回来了吗?” 玉罗刹:“……” 他本来是想告诫一下花满园,让她管好自己的小情人,别让人再跑第二次。 结果花满园这什么态度? 她的小情人逃跑还放火,凭什么让当爹的给她善后? 玉罗刹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小情人犯什么事了?” 花满园:“不知道,不过看你这态度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玉罗刹:“……” 花满园继续说:“他闹的事儿要是挺大的话,你现在就会直接把他的人头放在我面前给我看,而不是旁敲侧击让我以后看好他。” 玉罗刹又气又喜。 他气花满园聪明,让自己没有办法威吓她,在她心中树立权威。又开心花满园足够聪明,连自己都吓不倒她,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玉罗刹见花满园不上套,便将王怜花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最后,玉罗刹不忿的教育她:“你平时太顺着他了,所以他才总是给你脸色看,今天离家出走,明天就要骑到你脸上去了。” 花满园很敷衍的说:“行行行,我知道了。” 心里吐槽玉罗刹肯定是婚内受到了老丈人的虐待,所以现在见不得王怜花过的好,自己遭过的罪还要下一代继续承受。 真是心胸狭窄! 花满园不想理他,就要走。 她估摸着再待下去,玉罗刹说不定连王怜花每顿吃的比她多都要拿来做文章。 但玉罗刹不让她走。 花满园不耐烦:“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玉罗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要把私生活带到工作中。” 花满园:“!” 这你都知道? ··· 被派来抓王怜花的人是无花以及几个王怜花不认识的西方魔教的人。 王怜花此时已经在沙漠中走了叁天,他走了叁天,看了叁天的黄沙。叁天下来的成果还是只有看不见尽头的黄沙,这十分磋磨人的意志。 然而,早在第一天他就明白光凭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逃出这片沙漠了。 所以他从第二天开始,就没再赶路,一直在原地打转,等着花满园派人来找他。 就算花满园不派人来找他,玉罗刹也不会坐视他逃跑。 虽然王怜花在离开的那天,把事情闹得很大,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叁天,花满园就是有气也消了。 至于玉罗刹? 他要是生气就更好,王怜花还可以趁机提出帮他做事,作为补偿。 这下王怜花不就能开始打入西方魔教内部了么! 王怜花没有被抓的垂头丧气样,反而一副座上宾的态度跟着无花等人一起回西方魔教。 无花淡淡道:“王公子倒是好心情,只是不知少教主的宠爱能让公子再犯下几次大错?” 王怜花一听这充满火药味的话就知道无花是在酸自己。 王怜花没想到,自己过的这惨日子还有被人酸的一天。 花满园家暴他家暴的不够狠吗?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虽然王怜花心里翻白眼,但不得不说,有权有势有才有貌还年轻的花满园是无数人向往的金龟女,有事业心的跟了她少奋斗四十年,没事业心的跟了她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也难怪无花会这样酸王怜花。 等等! 王怜花反应过来了。 无花这是存了勾引花满园的心思啊! 就算心里还记恨着花满园,王怜花也不能在潜在对手面前丢了场子。 马上就趾高气扬的对无花说:“总之,得不到的人是无法想象她的耐心有多好。” 无花笑道:“是么?” 王怜花感觉不妙,但还是一副倨傲的态度:“就算没有我,你以为她还能看得上你……”王怜花扫了一眼无花光溜溜的头,“一个秃子么!” 无花心里暗骂王怜花,怎么还玩人身攻击这一套。 他没头发是他自愿的么!怎么王怜花就故意无视这一点来攻击他的外表。 不等无花回嘴,王怜花接着道:“本公子略通岐黄之术,男人英年早秃,乃是五脏之中的肾脏不行。” 王怜花唉声叹气道:“就算阁下有心,花满园有意,以阁下的身体条件,你二人的关系也注定维持不了多久。” 无花听王怜花这么说,反倒不慌了:“出乎阁下的意料,我们的关系维持到了现在。” 王怜花沉下声,面带杀气:“你说什么?” 无花笑着欣赏王怜花的表情:“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些天她每天晚上都回来的那么晚?而且回来之后,一点想和你欢好的意思都没有?” 无花笑着指着自己:“当然是因为有我陪她。” “你真的以为她的工作有那么忙吗?她可是少教主,只需要动动嘴,就有一大堆底下人为她的决定跑断腿。她不愿意待在家里,当然是因为不想回去对着你……这个无趣的男人。” ··· 花满园在思考,究竟是谁把她潜规则下属的事告诉了玉罗刹。 这也不能怪花满园。 都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 她也很无奈,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收下说不过去啊! 首先送上门的是无花,无花虽然投靠了玉罗刹,但因为是主动跳槽而不是被挖角过来的,所以一直得不到重用。 再加上现在的西方魔教既没有位置给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可以让他发挥作用。 快活王和石观音都死了,沙漠已经是玉罗刹的天下了,平时就是收拾些不长眼的敢跟玉罗刹唱反调的小势力。 内政这方面,无花才过来,玉罗刹不信任他,肯定也不会让他过多的接触内政。 于是无花就起了歪心思,主动爬床上司花满园来谋求升职。 在无花眼里,花满园是储君,未来的教主。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率先上了这艘新船,占个好位置,以后跟着花满园,怎么说也有个护法的位置吧! 要是花满园跟他结婚,那他就直接叁十级跳,成了跟她平起平坐的教主。 稳赚不亏啊! 于是无花主动上门了。 花满园很不齿这种非正当的竞争手段。 要是一个个都学着无花这样做,她吃不消的啊!不对,是一个个都学着无花这样干,以后大家都不好好工作,都走些歪门邪道的路子来升职,公司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所以花满园接受贿赂归接受贿赂,但是绝口不提给他升职的事。 任无花百般讨好,花满园就只开空头支票。 日子一长,无花就开始催她兑现了。 花满园也很熟练的转移注意力,她说不是我不想给你兑现,但是王怜花好像发现什么了? 他背井离乡陪着我到西方魔教来,吃了这么多苦,我不能对不起他。 就算要给,也得等他得到自由之后。 不然王怜花还在坐牢,你却一飞冲天,他心里会不平衡的。 这下,无花就觉得王怜花很碍眼了。同时还觉得花满园很深情不会轻易抛弃别人,这样他就更放心和她好了。 因为没办法弄死王怜花。 王怜花和花满园住的地方,附近看守的都是玉罗刹的心腹,无花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没有办法渗透进去。 于是无花便开始每天变着法的给花满园上眼药,说王怜花的坏话,离间她和王怜花之间的关系。 还总是缠着花满园,不让她下班后有时间和王怜花温存。 花满园:既然你都这么努力了,我不给点面子也不行。 然而,即便无花费尽心力的消耗花满园的体力和时间,也挡不住另一个人的主动。 ··· 南宫灵本来对花满园没什么意思,可当她看到花满园拒绝了玉罗刹,选择了邀月时。杀死了养父,害死了养母,选择了不爱他的母亲和哥哥的南宫灵内心受到了冲击。 于是,南宫灵主动上门了,想要花满园开导他。 花满园觉得,南宫灵倒不是受到了心里冲击,他只是结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要是石观音一统沙漠,还把位置给了南宫灵,南宫灵马上就不会再想杀死养父母的事了。 花满园觉得南宫灵很蠢,但不妨碍她把他开解到自己床上。 反正她要的又不是脑子,她要的只是身子。 何况,南宫灵还是个让人惊喜的雏儿。 花满园就更开心了。 老实说,花满园也有些处男情节,所以她虽然觉得南宫灵蠢,但对他还是有点耐心。 毕竟他都把第一次给了自己。 花满园不能做不负责任的人啊! 可现在,玉罗刹一提醒,花满园又觉得南宫灵说不定不是真的雏儿,往日里单蠢的模样,都是欺骗她的,只是想用她收受贿赂的事来要挟她,给他升职。 虽然玉罗刹也有可能骗她。 但是,无所谓啦,反正该玩的都玩够本了,找个理由把他们解决掉也好。 花满园心内已经有了盘算,但面上还是不相信的问玉罗刹,故意钓鱼:“你这样说,你有证据吗?” 玉罗刹拿出一本日记给她:“自己看。” 只要我爹够努力,我就能过上想过的日子 玉罗刹交给花满园的,是无花的日记本。 花满园将信将疑的翻开日记,打算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惊天猛料大秘密。 第一页的内容就十分劲爆。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花满园继续翻下去,她虽然知道无花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正经和尚谁写日记啊! 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正经! 她是知道老实和尚偶尔会去红灯区的,所以一直觉得这些和尚都是表面高冷看着纯洁,私底下指不定多骚,被多少女人上过! 真是贱,贱货! 日记本里,居然还有几个花满园认识的闺阁千金。 啧啧,没想到无花还是圈里头牌,被多人认证过的金鸭。 虽然日记本中,无花在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成功引/诱千金们的得意。 但两边都很熟悉的裁判员花满园表示,大小姐们私底下都玩很开。无花觉得自己成功引诱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大小姐,实际上是被别人白嫖了。 这年头钱难赚屎难吃,免费上门的优质鸭,不要白不要! 花满园觉得,这些男人自我感觉太优越了。 总觉得女人都是他们的猎物,殊不知他们才是被狩猎被挑被玩的那个。 就好比江湖上人人羡慕楚留香走到哪里都有风流韵事。 花满园想说,这些人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真以为楚留香这日子过的很爽吗? 实际上,大家都把他当成一个好用又没有思想的玩具人。用完了就直接扔,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还不用花钱(划重点)! 楚留香本人也都习惯了把他追到手的女人,一旦睡完了他马上就分手。 相比之下,花满园都是他历届对象中,对他最好的了。 好歹还给足了分手费。 前女友们,只用他,用完了就走,还不给点工具劳损费。 花满园继续往下看,原来天一神水是无花偷的。 天一神水事件之后,就是花满园了。 花满园居然占了整个日记本的一半! 她心道,这哪里是日记本啊,这分明就是一份名单。 无花要是哪天出事了,说不定还要用名单来威胁他曾经的顾客们给他提供帮助。 用心险恶,这个男人实在是用心险恶! 花满园抱着气愤的心,把整本书的高能内容再看了一遍。然后派人把南宫灵叫了过来陪她消遣。 南宫灵和无花一样,平时没什么事做,所以他来的很快。 花满园说,这可不行。 他上班摸鱼还拿工资亏得就是我,他必须得干点什么才对得起我发的工资! 南宫灵以为花满园叫他过来是让他陪陪她,结果是来给他安排工作的。 不得不说,南宫灵心动了。 之前花满园没对他说这回事,他也没想过通过花满园得到什么,只是单纯把她当成抚慰自己的良药。可现在花满园一提给他安排职务的事(并没有),南宫灵就不由得开始期待、憧憬并且为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 他到底还年轻,还想拼搏,并不想雌伏在女人裙下。他当初好不容易坐上了丐帮帮主的位置,却因为太信任无花而把自己的前途葬送。 这是个机会,只要有花满园和玉罗刹的帮助,不出十年他就可以统一关外。 做不成中原的第一大帮帮主,他也要做关外第一帮的帮主。 其实想想,和花满园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年轻漂亮又善解人意,虽然有时候比较强势,但等他势力起来了,玉罗刹也走了,他再纳几个贤惠贴心的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南宫灵兴冲冲的问花满园:“是什么工作?让我去做什么?” 他好歹以前也是丐帮帮主,什么工作难得倒他! 花满园:“让我干干!” 南宫灵:“……” “让……让你……让你……干?”南宫灵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重复了一遍。 花满园淡淡道:“你都听清了,怎么还不脱衣服?” 这发展,南宫灵简直难以料想。明明前段时间的花满园,温柔又耐心,总是开导他,告诉他,他所有的选择都不是他的错。 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甚至都来不及在心里记恨花满园和他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帮他在玉罗刹面前说两句好话,给他提一下找工作的事。 整个人的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花满园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别说前几天了,就是在昨天,他们还是柔情蜜意。为什么她的转变这么突然? 难道她是假的?这是别人假扮的花满园? 这时,花满园又不耐烦的说:“脱个衣服需要思考这么久吗?” 南宫灵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南宫灵拒绝配合,他可是未来的关外第一帮的帮主,怎么能被女人折辱! 随后他又想到之前和花满园度过的日日夜夜,南宫灵心道,花满园也许今天只是心情不好,他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南宫灵声音没那么强硬了,他询问花满园:“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咱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变了?” 花满园撩撩头发:“我一直都是这样,以前不过是我还有点耐心。” “一件刚到手的,还没被别人用过的新物件,任谁都会在前叁天对它倍加爱护的。” 南宫灵大声怒骂:“你把我当玩物?” 花满园微笑:“很配啊!” ··· 知道无花主动爬上了花满园的床,王怜花在经过最初的气愤后,反而开始同情这个傻子了。 先前他们在解决梅花盗时,无花就主动向花满园示好过一次,结果被无情的打脸了。 这次他虽然成功了,但也不过是因为花满园身边实在是没人了,只有一个王怜花,才让无花凑了个数捡便宜。 王怜花甚至都能猜到无花为什么主动送上门。 这个可怜的傻瓜居然想靠着身体从花满园身上捞好处求上位。 啧啧啧! 花满园要是给了他好处,今天他就不会这样针对王怜花了。 王怜花猜到自己应该是被花满园当做了靶子,让无花以为他一直无法升职是因为王怜花的存在。 花满园这种转移注意力,把他架出来当靶子的手段,王怜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目前的王怜花没有办法拒绝,他不当这个靶子,花满园还能找到别的,也许没有他好用,但肯定更听话的靶子。 到那时,对花满园毫无价值的他,一定会被花满园迅速的踢开。 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地位低下很让人生气,要承认别人不爱自己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王怜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愿意当花满园的工具,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她。 也许他只是不愿意就这样退出这段感情,那就相当于主动认输。 王怜花自认普天之下还没有哪个男人能赢过他。 就算他得不到花满园的心,他也不允许其他人得到,他宁愿一个个的把这些人全都熬死,也不会认输! 王怜花轻蔑的看了无花一眼,就凭无花也想取代他? 门都没有! ··· 南宫灵还躺在地上,他微微喘息着,但即使是张开嘴喘息,也会牵扯到他身上的伤口。他嘴角破了个口子,浑身被蹂/躏的青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还依偎在他怀里,和他好的蜜里调油的人今天就如变了个人一样,狂躁、不耐烦。 他拒绝了花满园,他不愿意雌伏在女人裙下,不甘心做一个玩/物。 但是花满园并不在意他的拒绝,她用武力强占了他的身子。 南宫灵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简直不愿回忆当时的场面。 他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花满园,她起身穿衣、梳头、着靴,好似陌生人一般忘记了刚才的事。 她慢悠悠的打开门准备出去,南宫灵猜她应该是去找玉罗刹谈论西方魔教的事。 她快要走出去时,终于回过头瞧了他一眼,嘴角挂起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南宫灵终于绷不住,捂着脸大声哭了出来。 他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久前他还是丐帮帮主,现在却沦落成了别人的玩/物。 ··· 玉罗刹见到姗姗来迟的花满园,揶揄道:“你把那本日记看完了?” 花满园反问道:“他还有备份吗?” 玉罗刹道:“仅此一份,知道这本日记的人,除了我们,还有他本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 说到这里,玉罗刹顿了顿,颇为不悦的提醒她:“你下次注意点,不要什么底细都不查清楚就把人往房间领。” 这次的确是花满园疏忽了,所以她也罕见的认了错。 玉罗刹表情好了些:“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兄弟?” 花满园淡淡道:“杀了他们吧!” 玉罗刹又道:“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自己负责。” 花满园耸耸肩:“本来我就没打算让你帮忙。” 玉罗刹接着说:“你那个小情人被无花抓回来了。” 花满园看玉罗刹的意思,是没把王怜花出逃的事放在心上,也不打算处置他,只是提醒她以后看好王怜花。 更惨的是,王怜花在他这里连个姓名都没能拥有,他一直就称呼他为‘花满园的小情人’。 花满园猜测,玉罗刹不是看不上王怜花,而是他太看得起王怜花了,所以才不允许王怜花扮演除花满园情人之外的角色,一直把他软禁在房间内。 让他至多只能充当花满园的贤内助,而不能在西方魔教内政中说上话。 玉罗刹不愿意自己打下的基业平白被别人拿走,担心王怜花通过婚姻分走她一半的权力,再进而夺权。 所以一直在花满园面前强调王怜花只是她的情人,是个消耗品。 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角色。 估计玉罗刹也是怕自己直接说或者态度强硬了,又会激起了花满园的逆反心。 哪怕花满园是真的对王怜花没有感情,也怕自己这么一说,激的花满园对他态度好了,给了王怜花趁虚而入的机会。 所以他才想委婉的,用柔和一点的方式提醒她。 花满园心说,很好! 玉罗刹终于明白这个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谁了,终于学会看她脸色说话了。 随后,花满园先抛开王怜花的事,对玉罗刹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 玉罗刹:“你说。” 花满园:“你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亡妻守身如玉的人。而且只生一个孩子,你就不怕中途出什么意外吗?” 花满园很为难的说:“爹,你是不是……” 她不好意思说下去,毕竟亲爹一把年纪了,这种事说出来也挺丢人了。她怕亲爹想不开,自我了断了。 花满园不想这么早就接手西方魔教,她还没把教内事务都熟悉透,玉罗刹要是死了。她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把那些有二心的人弄死。 况且玉罗刹年纪也不大,虽然真实年龄不清楚,但看起来也就叁十出头,还能再给她打工个叁五十年,让她过上想过的生活。 这一刻,花满园觉得玉罗刹都变得和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 勤劳的亲爹就是最耀眼的! 玉罗刹只是扫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我的武功,要想练成就必须清心寡欲,所以我在你出世后,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一心一意修炼武功。” “直到功成,我才让蛰伏许久的罗刹教重出江湖。” 花满园又问:“成功后,你还要继续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吗?” 玉罗刹:“不用了。” 他又撑着脸补充道:“现在我只想把罗刹教做大做强,其他的事,我都提不起兴趣。” 花满园深受感动,想不到亲爹竟然是这样的喜爱奋斗之人,难怪西方魔教遍地充斥着零零七的气息。 她握住亲爹的手,坚定的说:“爹爹,只要你好好努力……” 玉罗刹愣了一下,奇怪花满园对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好了起来,但他还是很开心的反握住花满园的手:“我就能把西方魔教做大做强!” 花满园:我就能过上我想过的生活。 被女儿激励了一番后的玉罗刹,说道:“待会儿无花就会带着你的小情人过来了。你待会儿就站在我旁边学点经验!” 花满园反问:“不应该是我坐着你站着吗?” 爹爹,你才是给我打工的,对自己的地位心里有点数好吗?你现在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 你不能舍本逐末! 玉罗刹:“……” 花满园继续说:“爹爹,我才是西方魔教未来的教主。这个位置迟早都是我的,你干嘛还非占着不走。” 她接着道:“你现在只是在帮我打理,我不让你坐了,你就不能坐。爹爹,你要认清自己的地位。” 玉罗刹头一次后悔把女儿生的这么聪明,他人还没事呢,就开始逼宫了。 玉罗刹更恨亡妻去世的早,不能给花满园生几个竞争对手。才让她现在这么狂,这么有恃无恐。 邀月到底是怎么教她的! 玉罗刹还在心里悔恨,花满园就已经不耐烦的催促上了:“爹爹,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啊!” 玉罗刹瞪着她,不情不愿的从他的虎皮交椅上起来。 他一走开,花满园就欢喜又急切的坐了上去。 无花等人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花满园微微抿嘴笑,坐在象征着西方魔教至高权力的位置上,玉罗刹面无表情的站在她旁边,活像一个业务出众的秘书。 无花心头一动,难道花满园和玉罗刹已经完成了权力交接? 西方魔教的其他人也很讶异,但见玉罗刹还在这里,他们面上不敢有任何表示。 随后,西方魔教中领头去抓捕王怜花的人上前汇报:“属下等已将王怜花抓捕带来。” 他没在前头加‘报告教主、少教主’这句话。 万一少教主已经是教主了,以后记恨他怎么办? 花满园颌首示意:“把他带上来。” 王怜花被带了上来。他见坐在这把交椅上的是花满园,心中纳闷,这才几天花满园怎么就让玉罗刹主动退位了。 对比一下自己,给老妈打工了十几年。到现在,做不少事都得看老妈的脸色。 花满园才和玉罗刹认亲几天,初见时不可一世的玉罗刹已经沦落到要在自己地盘上看花满园的脸色了。 王怜花突然有些能接受自己输给花满园,当她工具人的事。 但这种想法不过在他心里待了一瞬间就被他抛诸脑后。 不等玉罗刹问罪他连夜潜逃还放火的事,王怜花主动把所有的罪责都给认了。 最后,王怜花表示自己很后悔自己犯下的错事,愿意为西方魔教做牛做马来偿还罪孽。 玉罗刹静静的听完王怜花的一番话,轻笑道:“王公子是我教请来的贵客,我教就是人手不足也不能让贵客去做些粗使工作。” 然后他又沉下脸:“王公子前几日出走,想必是底下人怠慢了公子,才让公子气而出走。” 这时,领头抓捕王怜花的人又出来接话:“王公子是中原人士,也许是因为伺候的人不大懂得中原的礼仪才让王公子觉得怠慢了。” 玉罗刹故意问道:“咱们教内有中原人吗?” 领头人道:“咱们教内虽有不少中原人士,但不少都有要事在身抽不出身。目前有空闲的,只有无花和南宫灵二人。” 王怜花心里一咯噔,让无花监视他,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 无花也想到了这一层,让他去监视王怜花,不但能近水楼台与花满园多一些相处的时间,还有足够多的机会杀王怜花。 先前花满园屋子外的人,都是玉罗刹的心腹,他们主要的任务是保护花满园,监视王怜花还是顺带的。 无花就是手段再高超,他一个实习生也没办法渗透进去。 现在不一样了,等他接管了这项差事,就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王怜花。 可玉罗刹却说:“南宫灵以前任过丐帮帮主,工作经验多些,就让他去吧!” 无花心道,派南宫灵去也没关系,虽然在离开中原后,南宫灵和他的关系急转直下,但南宫灵到底还是自己人。更别说他们二人在关外无亲无故,南宫灵若是聪明点,肯定会摒弃前嫌,和他这个哥哥重归于好。 这时,花满园又出言道:“南宫灵不能去,我今天已经给他安排了职务,不能出尔反尔。” 玉罗刹看了花满园一眼:“那就让无花去吧!” 无花上前接过任务:“属下遵命。” 同时,他心里也在暗自怀疑,南宫灵是不是也走了他的路,通过贿赂花满园来升职。 平时一副对花满园对女色不感兴趣的样子,结果趁他不注意偷他的家,断他的前途。 无花没想过兄弟联手一起来控制她。 相反,他认为人的宠爱是有限的,花满园把好处给了南宫灵,给他的东西就会少了。利益面前,别说是亲兄弟,就是亲父子也能兵刃相见。 况且他已经接到了监视王怜花的任务,马上就能杀掉王怜花。南宫灵连与他联手的价值都没有。 一想到南宫灵那个蠢货竟然比他早一步撬开了花满园的口,让她给了真金白银的好处。无花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怪他问花满园要东西的时候,花满园总拿王怜花搪塞他。 原来是都给了南宫灵。王怜花就是个靶子。 现在一想,王怜花的死期都能暂缓一下。解决南宫灵才是首要任务。 毕竟监视王怜花又不是什么好差事,没什么看得见的功劳。 无花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将解决南宫灵排在首要。 这样的赘婿不能要 会议一结束,花满园就回了她办公室。 花满园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是办公场所,里面则是卧室。 玉罗刹的原意是让她随时随地都能加班,公司是你家,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今天晚上加班就别回去了,在办公室睡下吧! 于是每个花满园夜不归宿的夜晚,都在办公室和无花加班,彻夜探讨工作的内容。 偶尔,南宫灵也会过来和她一起加班。 南宫灵是个没有任何加班经验的人。 在她们圈内,这种人叫处男。换言之,他是个雏儿。 这激起了花满园的熊熊调教心,试问哪一个加班老社畜不想看着新入职的员工被自己一步一个姿势调教成加班达人。 这也是养成的一种嘛! 人人都爱养成。 花满园的加班经验颇丰,南宫灵的第一次加班,就是花满园手把手带的。 最开始,南宫灵就像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硬说自己有过加班经验。 但他连第一步都表现得格外笨拙和紧张不安,花满园就知道,他从没有过加班经验。 花满园一边引导他,一边温柔又耐心的向他套话。 南宫灵红着脸说:“我……我没有前女友。” 花满园并不好奇南宫灵的过往。而是占有欲在作祟,虽然她心里对南宫灵可能连一丝感情都没有,但仍希望独占南宫灵的身心。 如今发现南宫灵此前的感情和性生活一片空白,当然心花怒放。 但她还是心存怀疑,于是故意揶揄道:“那种地方也没去过?” 南宫灵红着脸摇头。 她又嗔道:“我听说很多男人都会一起去那里消遣一下。” 南宫灵小声说:“我真的没有去过?” 花满园故作好奇:“为什么啊?你不好奇,不想进去见识一下吗?” 南宫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很想去,但是我不能。” 花满园问:“为什么不能。” 加班中,南宫灵也没有精力去隐藏秘密,他直接说:“每个妓院门前都有不少丐帮弟子在那里乞讨。而且她们都和那一片的丐帮弟子有打招呼,让他们帮忙解决一些纠纷。我如果去了,就会被其他弟子看到。” “虽然男人去逛妓院没什么,但任慈是个对妻子一心一意的人,我如果去了,秋灵素也许会觉得我这个人不正经,从而影响任慈对我的看法。” “况且丐帮子弟也没什么钱,我要是去妓院,其他的弟子难免会觉得我作风豪奢,不利于我竞争帮主的位置。” “等我当上帮主后,非但没什么时间去寻花问柳,也因为要笼络人心,支出甚是浩大,以至于囊中羞涩。” 说白了,跟权力一比,裤裆子的事不值一提。 花满园对南宫灵的喜爱和耐心瞬间消散。虽然这种事很正常,换了花满园肯定也选择权力。 但花满园觉得,男孩子就应该保持他纯洁善良的天性,要是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那还像个男孩子,有个男孩子的样吗? 再加上南宫灵工作能力也不出众,加班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了。 虽然第一次加班的人,都坚持不了多久。但花满园现在心里对他都是负分了,也不会考虑他表现不出众是情有可原。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花满园都没再找南宫灵。下了班,要么回家忍受王怜花的喋喋不休,要么和无花一起加班。 可偶尔花满园见到无花和王怜花这种老社畜的脸,还是会觉得,公司也需要南宫灵这样相对单纯天真一些的新鲜血液。 于是,她还是会时不时带南宫灵加几次班。 花满园打开了卧室的门,南宫灵还在里面,他眼睛肿肿的,应该是才哭过。 南宫灵一见花满园进来,连忙把被子全都捂在身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他强装镇定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你还来做什么?”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好像她私闯民宅一样。别忘了这里可是她的办公室。 南宫灵说完后,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也不能再改口,这样气势上又会落下一大截。 也不是南宫灵不想走,实在是他走不了。 他的衣服,在之前的冲突中,被花满园给撕了。 南宫灵总不能披着个床单就走出去吧,教里上上下下百来口人,这点脸南宫灵还是要的。 他死死盯着花满园:“今日,我就是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再碰我一根手指!” 说完后,南宫灵心中还是一片紧张,他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被打和反抗的准备。 谁知道,花满园反而捂住了脸,泣不成声:“南宫,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这几天心情太差了。” “前些日子我就和爹爹提了给你安排职务的事,可是他非但拒绝了我,还骂我胳膊肘向外拐。这些日子,他总是因为这件事冲我发火,我一时情绪激动,才对你粗鲁了些。” “南宫,你千万不要怪我。”花满园走上前,握住南宫灵的手,“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南宫灵愣了愣神,没想到花满园竟然是给他道歉的。 他心想,花满园虽然冲他发火,还动手打了他。但那都是事出有因,还是因为他的事被玉罗刹骂了,才在心里积怨。 况且她也承认错误了,南宫灵觉得自己就是给她一个机会也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南宫灵不想放弃花满园。今天他和花满园分手了,别说十年内,可能二十年内他都找不到一个条件比她更好的妻子。 这日子总归还是要跟她继续过下去的。 所以,南宫灵原谅了花满园。 “园园,你别哭了,我原谅你。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再有用些,就不会让你被玉教主责骂了。”南宫灵伸手擦掉花满园脸颊上的泪水。 花满园没停,反而又哭了一会儿,一边哭一边强调自己因为给南宫灵提工作的事被玉罗刹凶了好多天,每天上班玉罗刹要么骂她要么给她脸色看,什么事都要挑她的毛病。 南宫灵一听她的话,又看她哭的情深意切梨花带雨,非但马上就把花满园先前做过的事忘得七七八八,又记恨起了断他前途的玉罗刹。 南宫灵心一横:“既然他觉得我做不成事,索性我就不到西方魔教做事了,我就不信我离了他离了西方魔教,自己出去单干就成不了事!” 花满园马上拉住他:“你一个人在沙漠,无亲无故的,出去了别说成事,就是活下去也是问题。” “你还是先等等吧,我再去求一求爹爹。”花满园哽咽,“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爹,我的要求,他不会不听的。” 南宫灵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只要拿住了花满园,何愁不能让玉罗刹低头。 和未来的利益相比,眼下被她打几顿又如何。 南宫灵反握住花满园的手,感动又期待的说:“园园,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花满园低下头,羞涩一笑,光顾着绞手帕,什么话也不敢说。 就是大牢里,也会给快死之人吃顿好的。 花满园毕竟是个善良的人,南宫灵死到临头,没几天活头了,她也不能不对他好一点。 ··· 无花在花满园的住处守了七天。 七天里,他竟然一个向王怜花下手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王怜花非但武功不俗,用毒之术也出神入化,好几次他反而险些被王怜花暗算。 再者,这些天里,花满园一次也没有回来。无花本来想趁着任务的便利,和花满园多亲近亲近。结果花满园一直在她的办公室,好似完全把他忘记了。 一开始王怜花还有心情骂她不着家,后来王怜花也懒得骂了。 也没心思再保持自己风流可人的形象,反正花满园也不在,他打扮给谁看。 每天就是瘫在家里,看看书,做做医学研究。甚至觉得没有花满园在的生活,过得还更惬意一些。 无花看王怜花随意从容的样子,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担心。王怜花不用担心被人挤下去,但无花不行,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急需在西方魔戒站稳脚跟,只能抓住花满园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趁着换班的空子,跑去打探南宫灵最近的情况。 一探吓一跳,南宫灵竟然在他把王怜花抓回来的第二天就升职了。 还是手里有实权,不是只有个名头的虚职。 南宫灵一朝春风得意,周围挤满了一堆平日里对无花这个新入职的员工呼来喝去的中高层。 看的无花心中骂声不断,想不到南宫灵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个几乎让他忘了的人,竟然趁着他不注意搭上了花满园这条线。 若是南宫灵能力手腕比他强上许多,无花今日尚且不会如此嫉恨。可南宫灵头脑见识都远不如他,凭什么自己还在苦苦熬资历,南宫灵却可以凭借着花满园一飞冲天。 他猜得果然没错,花满园有了南宫灵之后,能给他的东西就少了,甚至于没有。 如果南宫灵死了,这一切就是他的。 南宫灵死后,纵观整个西方魔教,除了王怜花再无人有与他一争之力。 ··· 二十二年来,王怜花头一次这么自在。 以前,他要看亲妈脸色,就算在自己家,他的日子过的也说不上好。他一边在心里不赞同亲妈,却不得不迎合她。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意识到这是他不想做的,可他又不得不去做。这压抑的痛苦,差点把他逼疯。 遇见花满园之后,他过的比从前好了不少,虽然两个人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但总体还是开心的。 可等到王怜花一个人在家里过了一段日子后,王怜花忽然发现,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自由自在。他突然间想通了, 他其实没必要为了面子,和花满楼死磕着不放,非要和花满楼争抢花满园。 就算他熬死了所有竞争对手,得到了花满园,那苦的也是他自己! 他这才跟花满园二人世界几天就掉了一地头发,真跟她处一辈子。王怜花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叁十。 想到这里,他又佩服起了花满楼。 能和花满园甜甜蜜蜜的相处二十年,这也是个神人。 王怜花心想,反正现在柴玉关死了,王夫人也算是大仇得报,他该尽的孝也尽完了,不用再回洛阳和亲妈住一起,被她折磨。 他收拾包袱,准备第二次的跑路。等他逃出了沙漠,就去云游四海。 没到逢年过节,他还能回来看一看花满园,和她打几炮联络一下感情。这样还能保持新鲜感和距离感。 有了第一次的出逃经验,这次王怜花逃出西方魔教总部就更顺利了。 他才刚逃出魔教,身子便陡然一震。 身披黑氅的年轻女人牵着两匹背负着行囊的骆驼笑吟吟的看着他。 王怜花哭丧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你这是要和我一起走?” 花满园用食指戳他胸口,嗔怒道:“你讨厌死了,要走都不叫叫我。” 王怜花抓住她的手指,亲了亲她的手。埋怨道:“你这些天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真是奇怪的很,明明两人的上一次见面还很不愉快,他在心里都把花满园骂了个遍。但经过了这些天,等花满园再次笑吟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非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很高兴。 花满园笑道:“哪会呢,我只是这几天工作上有点忙罢了。你看我这不是一得闲就来找你私奔了嘛!” 王怜花听她这样说,心里快意的很。但嘴上却不肯饶了她:“原来你这些天是在忙工作啊,难怪没时间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有了两个新的情人的陪伴,整天如胶似漆的,哪还记得我啊!” 花满园说:“不要听那些碎嘴子乱说,我哪里有找什么情人,我只是因为处理手头上的工作才忙了这么多天,所以才没有空闲来看你。” 王怜花直接追着问:“南宫灵和无花呢?” 花满园说:“人都死了,你难道还记恨着人家吗?” 王怜花疑惑道:“死了?怎么死的。” 花满园马上撇清责任,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只知道南宫灵突然暴毙在房间内,看症状像是天一神水中毒,经过排查发现是无花下的毒,于是就把他处死了。 花满园又心有戚戚的补充说:“想不到无花竟会残害自己的手足,他太可怕了。” 然后缩到王怜花怀里,一副受到了惊吓求安慰的样子。 王怜花瞥了她一眼,他猜出真相了。 他就说吧,想靠身体从花满园手里得到权力,纯粹是痴心妄想。 她要是那么好骗的傻子,王怜花早就把她榨干了,还轮得到无花和南宫灵。 这两兄弟果不其然把自己玩死了吧! 但有时候,死人该利用还是要利用一下。 王怜花马上推开花满园,冷笑道:“难怪你来找我呢,原来是其他人都死了。” 花满园泪眼汪汪:“我没有啦,我真的没有啦,只是工作太忙了。” 王怜花不理她,约过她径直朝前走去。 花满园当然是追上去啊,王怜花想玩就陪他玩玩嘛,这个是情趣。 何况王怜花也没有说错,她就是身边没人了才来找他的。 花满园小跑两步就追上了他,花满园跑到他身前抱住他,在他脸上和嘴巴上都亲了几口:“怜花,你不要走嘛,不要不理我嘛!” 说完,又在他嘴上亲了好几下。 王怜花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多久没和我好过了。你简直没心没肺。” 他在花满园耳朵上咬了一下,小声道:“我都要憋死了。” 花满园说:“那你也别在这里啊,这漫天黄沙的一点都不浪漫。” 王怜花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先回房间。明天再回中原。” 隔天,花满园离开沙漠之前先去了生母的坟前祭拜一下。 王怜花也跟着在墓前磕了个头,还不忘表一波忠心:“岳母,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园儿的!” 花满园:“……” 花满园:“你知道你还没过门对吧!” 王怜花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反正第一个磕头的是我,岳母已经认定我了。” 花满园有些惊讶王怜花居然默认了他想结婚就得入赘,不过一想到王怜花是和王夫人姓,花满园又觉得可能这就是她们老王家的传统吧! 可是王怜花花起钱来太大手大脚了,人也不够贤惠,既不会做家务,又伺候不好她和玉罗刹。 花满园摇摇头,这样的赘婿不能要! 王怜花:终究是错付了 一出沙漠,花满园就寄了一封信给花满楼。信上写道,她已经离开了西方魔教,玉罗刹不会再强行把她带回去。等她去移花宫看望邀月过后,就会回百花楼。 当年江枫拒绝邀月,带着月奴离开移花宫后。花满园无意中发现,邀月会用针刺自己手臂来减轻心中的痛苦。 跟花满园比起来,江枫在邀月心中的分量,不值一提。 花满园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她要先回移花宫确认完邀月的状况后,再回花家见花满楼和花家的亲人们。 王怜花没有回洛阳老家,而是陪着花满园一起去移花宫。 花满园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去。路上有个人给自己打点一切,总比事事都让她自己操心的好,所以花满园默许了王怜花跟在她身边,自己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真正只剩她和王怜花两个人时,花满园才发现,王怜花在照顾人这方面上,一点也不比花满楼差。 花满园有时候还觉得,王怜花服侍得比花满楼周道多了。 白天把事情操持的井井有条,晚上又风骚入骨叫人欲罢不能。 花满园一边享受着王怜花的服务,一边在心里暗暗想道,这王怜花果然是天生的姨太太命。 看着王怜花每天任劳任怨,干活麻利的样子,花满园都动了收他当二房太太的心思。 可惜百依百顺的花满楼,唯独在这方面特别坚持,说什么都不同意她纳二房。 真是的,亏她还以为花满楼贤惠懂事,想不到也是个表面大度,背地里喜欢拈酸吃醋的人。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一手。 宁愿她在外打猎,也不肯松口让二房进门。 她就算纳了二房叁房,他们也影响不到花满楼的位置。 再怎么说,他们还有二十年的表兄妹情分在。 就算是看在花老太太和舅舅花如令的面上,花满园也不会对他不好。 何况多一个人给花满楼分担工作不好吗? 她也是怕花满楼太累了,一个人承担不来这么多的体力工作才提出要纳二房。 搞得好像她完全是为了自己爽一样。 花满园很不开心。 王怜花吃吃笑道:“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冷到了。”他跪坐在床尾,把花满园的一只脚抱进怀里,贴在胸膛上,“我来给你暖暖。” 花满园眼如秋波,笑道:“我瞧着你脸色白里透红,脸上肯定比身上更暖。”说着,她抬起脚就要往王怜花脸上踩去,“快把脸凑过来,让我暖暖脚。” 王怜花含笑把脸凑过去,在她脚底蹭了蹭:“难怪你叫花满园呢,连脚上都香喷喷的。” 花满园的脚被他蹭的有些痒,忍不住咯咯直笑。 他放下花满园的脚,趴到她身上说:“把我也带回百花楼吧,我天天给你暖脚。” 花满园在他胸膛上推了一下,嗔怒道:“我七哥会揭了我的皮。” 王怜花白了她一眼,从她身上爬起来,坐在床边,侧着脸对她说:“想不到你就这点出息!平时在外面威风八面吆五喝六的,回了家居然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花满园闷闷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我难道还能不听他的话吗?” 王怜花冷冷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哥哥了。” 花满园说:“就算不是亲兄妹,好歹还有二十年的兄妹情分,我不能说翻脸就翻脸。” 王怜花转过身,握着她的肩膀,放软了语气道:“我也没让你和他分手,只是让我跟你一起住进百花楼,给我一个栖身地而已。” 不等花满园说话,王怜花推了推她,委屈的说:“我母亲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孤苦伶仃,只有你可以依靠。” 花满园说:“那我给你在扬州租个宅子吧!没事我就去看看你。” 王怜花听得心里直翻白眼,真是抠死了。还租个宅子,都不舍得给他买一套。买一套宅子能花几个钱。 虽然心里将骂她个没停,但嘴上王怜花还是装作为她考虑的样子:“那多浪费钱啊!” 花满园白了他一眼,心说,你也知道浪费钱啊!在扬州租一套宅子可要花不少钱呢!你才值多少钱? 但是让花满园放弃王怜花,她也舍不得。 回了百花楼,身边只有花满楼一个人。原随云远在太原,楚留香和沉浪浪迹天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天南地北。 也就只有王怜花能解解馋了。 更别说王怜花这一身销魂的功夫。她要是不好好享受一段时间,她就是个呆子。 于是心疼钱的花满园,做出了退让,愿意花钱买个享受,为王怜花租个宅子,把他安置在扬州。 王怜花眼见花满园做出了一丝退让,再接再厉道:“反正他也已经把百花楼送给你了,百花楼现在是你做主,你把我接进百花楼,他难道还敢说什么?” 花满园为难道:“说是这么说,但他才把百花楼送给我,我就把你接进去总归不太好。”她补充道,“我奶奶和舅舅会骂我的。” 王怜花冷哼一声,轻蔑道:“你就这么怕他?” 花满园纠正他:“我是尊重他!” 王怜花转过身,背对着她冷哼道:“你怕就怕吧,还给自己找借口。”他气愤道,“亏我还以为你多本事呢!结果回到家还不是得看家里那只公老虎的脸色。” 花满园闷闷的说:“我不是都说了会给你租个宅子嘛,你又何必非要住进百花楼跟我们挤一起。”花满园手搭在他肩膀上,让他把身子转回来,“百花楼只是栋小楼,又不是皇宫大院,你住进去也没多风光。” 王怜花头也不回,‘啪’的一声打掉她的手:“别碰我!” 花满园讪讪道:“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发脾气呢?” “我发脾气?”王怜花冷哼一声,转过头来,指着自己鼻子好笑道,“我哪是在发脾气,我是在替你生气?” 花满园不解:“替我生气?我哪有什么需要生气的地方?” 王怜花为她鸣不平:“明明你才是百花楼的主人,可实际做主的却是他。”他叹气道,“我知道你人好,看在他是名义上的表哥,又照顾过你,所以才一直忍让迁就他。” “可你看他,他有考虑过你么!你不过就是贪玩了些,他就把你看得紧紧的,不但不让你出去玩,还把别人都赶跑了。” “他上次不就故意把西门吹雪逼走了!”王怜花飞了个白眼,“亏你还成天夸他人好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好了,能让你迁就他这么久。” “算了。”王怜花忽然间话锋一转,凉凉道,“我也不指望你把我接进百花楼了,你就随便找个宅子把我放进去得了。横竖你也做不了这个家的主。” 花满园气到差点把床板拍断:“谁说我做不了这个家的主!等我回去,你就跟我一起住到百花楼去!我看谁敢把你赶出来。” 王怜花心中一喜,又做出为她考虑的态度说道:“到时候还是让我自己去百花楼跟他说吧!我就说是为他的眼睛做后续观察,才要在百花楼住一段时间。” “免得你一开口,他又要给你脸色看。” 花满园点点头,心道,王怜花总算是做了件好事,知道为她考虑了。 可经过了刚才的冲动,花满园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答应把王怜花接入百花楼了。 她补救道:“这种理由很容易让花满楼起疑,我看还是给你在百花楼附近租个宅子好了。即方便你上门问诊,又不用寄人篱下受他的气。” 王怜花心道,说来说去就是想和稀泥。 于是王怜花转换思路,说了一个花满园让无法拒绝了的理由。 他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她的肩膀:“其实,我住到百花楼去,有我牵制花满楼的注意力,对你也是好事啊!” 花满园眼睛一亮,她似乎有些明白王怜花未说完的话。 王怜花继续道:“等你回了百花楼,花满楼肯定把你看得死死的,无论你去哪里他都会跟着你。可是我在就不一样了,他没办法一次性看住我们两个人。他看着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能出去找别人了?” 说到这里,王怜花又暗暗拉踩了一下其他人:“他们都不像我,愿意放下身段,在百花楼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就为了每天伺候你,给你当牛做马。” “这些人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等你回了百花楼,哪还愿意顶着花满楼的压力再来找你。你看看西门吹雪,花满楼稍微给他点气受他就不理你了。你看他愿意千里迢迢跑来百花楼跟你见上一面么?还不得是你去找他们。” 花满园一想,觉得王怜花说的有道理,这些人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他们是不可能来找自己的,只会等着她主动认错求和。说白了,一个比一个傲,都等着人来哄呢! 现在想想,王怜花这种便宜货也是有些优点的。 不过相比之下,花满园还是更喜欢有点脾气的西门吹雪。没有脾气的,太容易到手了,反倒让人兴致缺缺。 当然,花满园的耐心也是分人的。比如王怜花发脾气,就得不到她的宠爱和耐心,只能得到铁拳制裁! 花满园又想了想王怜花的话,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于是勉为其难的说:“既然你这么坚持了,那我再不把你接进百花楼也说不过去。” 王怜花心里呵呵两声,现在又能做主把他接进百花楼了。 但他终究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在这短暂的旅途中,王怜花过得相当的快乐。 就算他要包办花满园的一切琐事又如何。 他乐意,他求之不得,他恨不得往后花满园的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只花他的钱,只烦他一个人。 可开心之余,王怜花又有些忧心。 一旦花满园回了百花楼,王怜花别说想和她再续前缘,就是想再见到她都是难事。 先前在外面,花满楼的看守都密不透风,即便聪明狡诈如王怜花都找不到几次机会与花满园温存。到了百花楼后,就更是难于上青天。 于是,王怜花趁着这个机会给花满园上眼药,有了以前的教训,他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拉踩花满楼。 他甚至在数次的失败后,学到了花满楼的叁分精髓,先把她哄得舒舒服服了,话里话外都是为她打算,再见缝插针的给她上眼药。 王怜花也不指望能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让花满园厌恶花满楼,只要唤起花满园心里对花满楼的一丝不满,让她能够主动从百花楼出来寻欢作乐,王怜花就达到了目的。 现在更妙了,王怜花不需要在外守着,他能直接住到百花楼去了。 虽然花满园想用他吸引花满楼的注意来换取更大的利益。但他也就是嘴上说着给她打掩护,到时候嘛!呵!当然是见机行事咯。 他哪有那么大度。 眼看目的已经达成,得到了花满园的口头承诺,王怜花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规规矩矩做人,甚至比先前服侍的更为尽心。 花满园:工作态度值得嘉奖。 没过几天,二人到了绣玉谷。 花满园对王怜花说:“你就别跟着我上去了,到山脚下的客栈里等我吧,移花宫男人止步。” 王怜花问:“那为什么花无缺可以进去?还成了邀月宫主的关门弟子?” 花满园意味深长的笑笑:“他还是个孩子,算不上男人!” 王怜花冷笑:“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花满园轻笑道:“再过几年吧,他还小呢!” 王怜花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 王怜花还是陪着花满园进了绣玉谷,目送她进了移花宫后,便独自下山。 他下山的时候,远远瞧见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从谷外奔驰而来。 王怜花看着这辆马车停在了谷外,没有再向前一步。不禁心生好奇,这辆马车里的人究竟是谁? 如果是去移花宫做客的,为什么不继续进入谷内。可也不像是来移花宫寻仇的。 很快,他就见到了马车里的人。 一名穿着华丽,长相秀气的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第一眼,王怜花的心内就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感。 那名少年也注意到了王怜花,朝着他笑了笑。 王怜花扬起笑脸,走过去故意问他:“这位公子是要去移花宫吗?” 对面的少年笑道:“移花宫男人止步,在下又怎敢越雷池一步。” “在下是在这里等未婚妻的。” 王怜花皮笑肉不笑:“公子不妨说说,公子的未婚妻姓甚名谁,在下和移花宫的少宫主颇有些交情,也许能让少宫主放她出宫,与公子团聚。” 少年笑了笑:“原来公子也认识她啊!” 王怜花额上差点迸出青筋:“公子莫非是说,少宫主是你的未婚妻?” 草(一种植物)还真给他猜中了,居然又是花满园的风流债! 少年点点头:“她奶奶在两年前把她许配给我了。” 王怜花一瞬间就不慌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但此人肯定还不知道花满楼的事! 因为掌握了更多的信息,王怜花在面对少年时,还多了一丝优越感。 不过王怜花并不打算告诉少年有关花满楼的事。 他心里还等着看这少年的笑话。 这时,少年问道:“看公子刚才的方向,是刚从绣玉谷出来?” 王怜花故意说:“是啊,我刚刚把我未婚妻送到了移花宫。” 少年轻笑一声:“呵,真是无巧不成书。不知道公子的未婚妻是什么人。” 王怜花道:“我的未婚妻,阁下也认识。” 少年道:“既然我们都在等未婚妻,公子不妨在我车中稍作休息。” 王怜花笑道:“好呀!” 二人在车内闲聊的同时,也不忘了相互试探对方底细,你争一寸我夺一里,谁也不肯落到下风。 傍晚时分,花满园下山了。 她见到王怜花和原随云并立在绣玉谷的入口处。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花满园笑着奔过去,扑进了原随云的怀抱。 原随云转过头,对着王怜花笑了笑。 王怜花:终究是错付了。 虽然这段日子王怜花伺候的她很舒心,但时间久了也腻味了。反而是原随云,长时间没见后,花满园再见到他,就特别渴望他的身体。 花满园抱着原随云,在他怀里蹭了蹭,又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后,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原随云道:“年初时,我去花家拜访了一下,从花满楼口中知道了你和西方魔教的事。我就派人去西方魔教查探你的下落。你一出沙漠,我就猜你可能会先来移花宫,便一直派人在附近等你。” 花满园说:“我的礼物呢?你不是说要送我一车礼物的吗?” 听到花满园要礼物,王怜花心里又平衡了。 原随云牵着花满园往马车走:“礼物还在附近的镇子上,我现在带你去看。”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花满园的脸色都更好了,对原随云的态度也好了,她嗔道:“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来见我的。万一被我娘发现,她肯定饶不了你。” 原随云道:“因为我知道有人盯上了你,所以才赶紧来通知你。” 花满园惊讶道:“我被人盯上了?为什么?” 原随云道:“也许是你连着打败了独孤一鹤、石观音和快活王以及抓了梅花盗的事太惹眼了。所以惹来了一群红眼病。” 花满园很不屑的说:“只是一群没本事却自视甚高的人而已。” 原随云笑笑:“对你来说,他们也许没本事。但放在江湖上,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花满园皱眉:“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到底是哪些人。” 原随云道:“是一群杀手。” 花满园问道:“是中原一点红所在的刺客组织吗?” 原随云摇摇头:“不是,是另一个组织,一个江湖上一丝名气都没有,由一群隐形人组成的组织。” 花满园更疑惑了:“是有人出钱买我的命吗?” 原随云道:“不是,他们中有些人眼红你的名声,认为你只是名声响亮,实际上并没有多厉害,所以想杀掉你,来证明他们比你更强。” 他接着说:“当然,他们就是杀了你,也不能出名。因为他们的首领不允许他们在江湖上有一丁点的名气。他们要杀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心而已。” 原随云继续说:“这段时日,你要不要去我那里避避风头。” 花满园道:“不用了。” 她冷笑一声:“什么隐形的人,都能被你探听到他们组织内部的消息,也不见得这群人有多厉害。” 原随云:“……” 原随云小声说:“我毕竟是消息贩子,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很正常。” 花满园不耐烦的说:“这群人就是些没什么本事又自视甚高的红眼病。心里想出名想的要死,又没本事违抗老大的命令。真要有本事,早就自立门户,或者把看不顺眼的老大干掉自己上位了。” “切,还以为这群隐形人多本事呢!”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伺候不好我,我就跟别人跑了(微h) 花满园选择不在移花宫住下,有很多层原因。 最重要的一层是,她这一旦住下,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于是趁着邀月还沉浸在女儿平安回家的喜悦中,还没有想起她早恋的事,花满园赶紧从移花宫跑了出来。 要是晚走一步,邀月跟她算账了,她被邀月关在移花宫中关到老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一起被关的还有花满楼等人,那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被关的人只有花满园,邀月还不准其他人探监。 那怎么行呢?之前的两年,花满园没有开荤,不知道个中滋味美妙,让她在移花宫待两年顶多就是无聊点。 可现在,花满园已经习惯了无肉不欢的日子,让她一个月斋戒叁到七天可以接受。但是往后的日子都只能吃素,那她就只能溜了。 等邀月意识到还没跟她算早恋的账时,花满园已经和原随云到了附近的镇子上。 原随云在镇上买了一栋宅子。原随云说,既然花满园工作在这边,他作为未婚夫当然得支持她的工作。碍于移花宫宫规,原随云进不去移花宫,不能随时随地陪着她。于是他就在镇上买了一栋宅子,花满园放假的时候,就可以来镇上和他团聚。 王怜花翻了个白眼,装贤惠这招,他已经见花满楼用过了,其他人再用,就不免有些东施效颦的嫌疑。 他心里恶意道,可惜花满楼不在这里,不然让花满楼对付这原随云倒是有些看头。 王怜花本想自己出手把原随云踢出竞争,但他看花满园似乎默认了原随云的未婚夫身份,就没敢做声,任由原随云炫耀。 花满园甚至还在原随云面前刻意保持了和王怜花的距离。这让王怜花意识到原随云在花满园心里的地位绝对不低。 至少,肯定是比沉浪和楚留香高的。 有没有高过西门吹雪就不好说了。 很快王怜花就知道花满园为什么这么在意,或者说是看重原随云了。 因为原随云很会送礼。 一个箱子里装满了眼睛大小的珍珠,另一个箱子里装满了光华夺目的宝石和碧玉,还有不少西洋来的东西。有些甚至王怜花都没看过。 最后,原随云拿出一件由鲛纱所制的衣服,衣服上用银线镶嵌了不少小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再以金刚石点缀。 花满园一看到这件衣服,呼吸声都重了不少。 原随云听见她的呼吸声,就知道这件礼物送对了,继续说道:“我上次撕毁了你的衣服,这件衣服是我给你的赔礼。” 花满园接受了赔礼,也不避讳王怜花,直接拉着原随云进房间去试衣服。 说是去试衣服,但王怜花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这两人究竟是去房间做什么。 试衣服给瞎子看,也亏花满园说得出口。 花满园心说,反正都是借口,随便说一个就行了。 ··· 一进房间,原随云就抱住了花满园,两个人默契的含住了对方的唇。湿滑的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侵入她的口腔中,绕着她的舌根画圈。 花满园被吻得口水都无法吞咽,口水顺着嘴角一路滴到裸露的酥胸上。 在两片唇瓣触碰的时候,原随云的手就趁势伸进了花满园的衣领中,揉捏她的乳房。 在花满园睡过的男人中,原随云和花满楼这两个人因为看不见,所以格外的喜欢揉捏她柔软丰盈的乳房,拍打她紧实的小屁股。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要靠触觉来分辨东西,花满楼和原随云只是用手指轻轻在她肌肤上划过,花满园下面就不自觉的开始流水。 更别说这两个人揉捏她奶子的时候,那种浑身酥麻战栗的感觉,让花满园抱着原随云的手不自觉的从他背上滑到他的臀上,重重的一捏,来发泄自己无处可去的快感。 原随云猛地被她捏了屁股,身体下意识绷紧。 他这是,害怕了? 一想到原随云可能害怕被玩后面,花满园就来劲儿了。她还是第一次玩男人的屁股,原随云的反应简直出乎了她的意料! 花满园又捏了捏原随云的屁股。 这一次,原随云居然想躲开她。 好了,花满园彻底明白了,原随云害怕被玩屁股。 或者他害怕被玩后面。 那怎么行?花满园被他玩过这么多次屁股了,他不给花满园玩一下说过去啊! 花满园搂着他走到床边,原随云以为她等不及了,便配合着她一起走过去。 然后猝不及防被她撂倒在床上,原随云面对着床板,还没反应过来,花满园就已经扒开他的腰带,脱下他的裤子。冰凉的手碰到了他炙热的臀部。 原随云心里又急又慌,但他深知花满园的秉性,他越反抗她就越来劲。但是他不反抗,在她心里又等于默认。 原随云装作不知道她目的的样子,催促着她:“园儿,别玩了,快疼疼我吧,我都硬了。” “不信你摸摸。”原随云牵着她的手抚摸到他胯下的巨物,“你看,都这么硬了。快别浪费时间了,你再玩下去,我等得了,它可等不了。” 花满园:“那你忍一忍。” 说完她就抽回手,在他屁股上重重的落下了一巴掌。 “艹!”原随云大骂一声,没想到她真的动手了。 随后又是一阵密集的巴掌声,花满园听着自己手掌落在原随云紧实的白臀上的啪啪啪声音,心内涌出了一股诡异的快感。 这种有别于性交的快感,让花满园的呼吸声不由自主的加粗加重。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后入的时候打她屁股,有些甚至还表达过对她后庭的蠢蠢欲动。 花满园明白了,这些人想要的不是她的后庭,想要的是她臣服的姿态。 所以一旦他们才这么害怕自己后庭失守。 艹! 想到这里,花满园顿时起了报复性的心思。 想玩她后庭?先让她玩玩他的后庭吧! 花满园扫视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方便入体的玩具。最后她的视线锁定到了书桌上的一堆毛笔上。 感谢原随云是个工作狂,省了她去找玩具的工夫。 原随云发现花满园没有继续拍打他的屁股,心里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听到花满园走到了书桌边,还弄出了一阵声响。 原随云心里一惊,她该不会还想玩他后庭吧? 花满园拿着一堆毛笔回来,从小指那么细的,到两指那么粗的。显然是打算把这些都玩个遍。 原随云不干了,他刚才已经是极力勉强自己,看在和花满园久别重逢的份上,不想气走她,才愿意配合她让她玩一玩自己的屁股。 现在面临后庭失守的风险,原随云马上激烈的反抗。 他一反抗,花满园捡起他在地上的鞋子,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一下:“把屁股夹紧!” 原随云闷哼一声,迅速转过身抓住她的手,狞笑道:“园儿,该收手了。” 原随云想把她按在床上一边拍打她屁股一边后入,可刚一动手他就发现,他根本扯不动花满园。 花满园狞笑:“随云,该收手的是你。待会儿不想痛的话,现在最好乖乖的趴下。否则我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原随云笑了,他这辈子还没被人威胁过。他还能保持云淡风轻的神色,正是觉得花满园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本事。 可惜他这次失算了,花满园再一次把他压到了床上。 这回,原随云才真正反应过来,惊慌地问道:“你的武功什么时候进步的这么快?” 明明在岭南的时候,花满园还不是他的敌手,怎么这才大半年,花满园的武功就已超过了他。 “我有好好练习嘛,进步的当然快了。”花满园坐在他身旁,掰开了他的屁股,又拿出了最细的那根毛笔,把笔头含在嘴里,用舌尖搅了搅。 原随云心道不好,花满园是真的要玩他后庭。 他急中生智,忽然叹了口气,故作悲伤道:“你想玩就玩吧!” 原随云这么配合,花满园反倒失去了征服的快感。但她又觉得原随云是装的,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她可太了解原随云的德性了,这张嘴骗起人来一愣一愣的,也不比花满园差多少。 但不管原随云到底是不是愿意的,反正只要他口头同意了,花满园就当做他愿意。花满园甚至还有些嫌他:“你早这么知趣不就好了,还浪费我这么多精力。” 她重重的捏了一下原随云的屁股:“怎么,是怕待会儿被我操死么?” “还是怕被我操了一次后就离不开我了?” 花满园过于自信的话语,差点没把原随云当场送走。 原随云原本心里只有叁分的生气,都被这话弄出了七分,冷声道:“谁怕你了。我只是后悔。” 花满园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道:“你后悔什么?” 原随云冷笑:“我千里迢迢,一过完年就从太原跑到移花宫来等你,为你精心挑选了一车的礼物,可是你非但连声谢谢都没有,还变着法的来折磨我、侮辱我!” “我现在何止是后悔,我简直是猪油蒙了心,才过来找你。” 原随云停止了挣扎,直接趴在床上:“你操吧,有本事今天晚上就操死我,正好操断了我的念想,把咱们的感情操没。” 他重重道:“从今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原随云这掷地有声的几句话,直接把花满园的理智给唤了回来。 花满园这才意识到,她刚才似乎把原随云当成了可以随便玩弄的货色,忘了他其实是一个骄傲的世家公子。 原随云可以死可以输,但他决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侮辱,宁可自杀也不愿受辱。 花满园马上在心里说,这都怪王怜花。 因为这些天王怜花在床上的予取予求,极尽讨好之能。花满园就越来越觉得他是不值钱的贱货,可以随意玩弄。连带着今天对原随云,都有种他可以随意玩弄的感觉。 她估计王怜花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这样越是讨好,花满园就越瞧不起他。 但是他也没办法,花满园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的才华花满园能在其他人身上找到替代,又不像西门吹雪和原随云可以自己当家做主。 毕竟王怜花家里虽然有钱,但上面还有个王云梦,花点小钱还行,像原随云一样出手就是几大箱金银珠宝,想都不要想。 上次买白飞飞花的那五十万两都是他们瓜分的林仙儿的私房钱。 就这五十万两还天天念,烦死个人了。 这样一来,他能留住花满园的就只有身体。 可是他的身体是会贬值的,所以王怜花这段时间都开始研究生子秘方,力求让花满园在这段和他独处的时间中怀上太子,从而父凭子贵。 本来对自己那方面能力特别自信的王怜花,是不屑于研究生子秘方的,没有一炮中地他都觉得奇怪。 但是花满园的肚子一直没有音信,王怜花首先排除自己的问题。 结合一下花满园情人不少,但是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的事,王怜花得出了结论,然后就开始着手研究生子秘方。 她就知道王怜花现在这么能忍,都是为了给后面的大招做准备。这小子一点亏都不愿吃,要是真对他心软,给他一点好脸色,马上就会被他疯狂报复,被他骑到头上。 不过花满园也不在乎,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回百花楼了,到时候自然有花满楼替她收拾王怜花。 原随云见花满园久久不回应,故意用嘲讽的语气催促她:“你怎么不操了?不是说要操死我么,你倒是快来啊,我等着呢!” 原随云甚至转了个身,撑着脑袋气定神闲的侧躺在床上等着她。 花满园马上蹲在床边,开始让太座消气。 “随云,我错了。我只是有一点点好奇,才想着尝试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不喜欢,我保证我再也不对你做这种事了。” 原随云冷笑:“好奇?我看未必吧!究竟是谁让你对后面有这么大兴趣的?” 花满园当然不能说是谁,一旦说了是谁,原随云就能顺藤摸瓜,从她口里把所有人都挖出来。原随云不把她闹死才怪。 所以花满园打算直接略过这个话题,伸手去抓原随云胯下的巨物,让他也忘记这件事。 原随云早算到她有此一举,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床上,把耳朵贴在她的胸口,听她的心跳声。 原随云冷声道:“你有没有说谎,我能分辨出。你休想骗过我。” “我问你,那个姓王的是不是你的情人?” 花满园没有回答,她在想,原随云真的能从她的心跳声辨别出她有没有说谎吗? 原随云说:“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他继续问:“他是我跟你分开之后找的?” 花满园闷闷的说:“是。” “我跟你分开不过半年光景,你就忍不住去找别的男人。”原随云直接掀开她的裙子,一把扯下她的裤子,塞了一根手指进她的小穴。他一边怕她疼,气急了都还记得给她扩张,一边又忍不住骂她,“你个不安分的淫妇!” 花满园没否认,反而怪他:“谁让你不早些来找我,现在便宜了别人倒来怪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我伺候舒服了,明天我还继续和他好。” 原随云被她这几句话气笑,也不继续用手指在她小穴里搅动扩张了,直接把阴茎插入已经出水的小穴里。 “啊~~随云,用力,再用力一点。” 原随云听见她不满足的话,撞击的更加用力,一次比一次更深。没多久就把花满园的小穴操出了不少的水,花满园的呻吟声也一浪高过一浪。 原随云趁机问她:“我更好还是那个姓王的更好?” 花满园搂住他的脖子,腰部配合着他扭动,娇笑道:“他哪能跟你比。” 可不是么,王怜花那个穷鬼,哪有原随云出手阔绰。 原随云听得有些飘飘然,把花满园从床上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一边揉捏她的丰盈,一边故意说道:“他要是不好,怎么还能给你玩后面?” 原随云觉得,花满园不会平白要玩他后面。肯定是受了别人启发。 花满园心说,王怜花没给她玩后面,反倒还对她的后庭跃跃欲试。 啧,她明天就去玩王怜花的后庭。 花满园的手又伸到后面,捏了捏原随云的屁股,赌气到:“你这么在意他有没有给我玩后面干嘛,反正你又不给我玩。” 有了刚才被花满园拍打屁股,原随云这次被她捏屁股倒没先前那么抗拒了,只是被捏到时,身体任不免有些紧张。 花满园嗔道:“这么紧张干嘛,放松一点嘛!你在我里面的那根都不动了。” “艹!”原随云骂了一声,把她推倒在床上,又摆出了趴着的姿势。握住她的腰身,让硬挺的阴茎从后面一举贯入花穴。 皮肉拍打声,又再次的传遍了整间屋子。 原随云趴在她身上,揉捏她的丰盈:“你刚才不是怪我没时间陪你么?嫁给我,以后我天天守着你。” 花满园哼了一声:“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明天就去移花宫跟我娘说,看她愿意不愿意把移花宫的规矩改了,放我出宫嫁人。” 原随云忽然想起,他见到王怜花时,王怜花正好从绣玉谷出来:“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那姓王的刚好从绣玉谷出来。他是不是也去找你娘说这个事了?” 花满园道:“他就是送送我,把我送到山上就走了。” 原随云心里松了一口气:“哼,看来那姓王的也没多喜欢你,不然怎么都到了宫门口都不肯进去在你娘面前混个脸熟。” 花满园道:“我也用不着他喜欢,不是有你么!他要是成了,你怎么办呢?” 原随云听见她的话,心里得意极了,在她小穴内的阴茎越来越勇猛。在她丰盈处的大手,揉捏的也更加用力。 双重的刺激下,原随云感觉到把他包裹住的甬道一阵急剧收缩。他忍着想射的欲望,把阴茎从她身体中抽出来,将她翻过身,让她面对着自己。 原随云抱起花满园,吻住她的唇,再度把阴茎送了进去,把他炙热的种子留在了她体内。 一个夜晚过后。 原随云说:“明天我就去移花宫求亲。” 两个选择 第二天一大早,原随云就把花满园从床上叫了起来。 花满园一醒来就要骂人,但想到原随云昨天才给自己送了礼,今天就翻脸不认人,未免显得自己太过无情,不利于长期发展。于是硬生生把火气咽回了肚子里。 但花满园还是很嫌弃他,话里话外都在埋怨他:“你平时都起这么早的吗?” 原随云在给她穿衣服,他不让侍女来服侍她穿衣,而是亲力亲为:“我知道你不愿早起,只是从这里出发到移花宫,需要不少时间。去晚了,我怕等到了移花宫天就已经黑了。” 花满园打了个哈欠:“你既然去江南拜访了花满楼,那他没对你说我和玉罗刹的关系吗?” “你就是得到了我妈的同意也没用,你得去西域啊!” 花满园是肯定不会,也不能主动拒绝的。她这个当事人主动拒绝了,原随云知道自己没希望,顶多再纠缠几次,见她还是不松口,他看不到希望,就会直接离开。 那可不行,花满园虽然不想和他结婚,但还是想和他保持长期的情人关系。 于是她就只能在玉罗刹和邀月这两人间,来回踢皮球了。 即便邀月被真情感动,同意了花满园结婚,玉罗刹也不可能同意。 俗话说,权力是人的春药。 何况是玉罗刹这样权力欲极重的人,让他把女儿嫁给别人,让别人吃他的绝户,把他一手打下的江山据为己有,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玉罗刹也不接受入赘。 他疑心病特别重,担心花满园的权力会被赘婿蚕食。他只接受花满园吃别人的绝户。 花满园:“……” 花满园想吃绝户,谁不想少奋斗几十年。 尤其是刚结婚,老公就凑趣的死掉,让她能够换一位更英俊更年轻的情人,想想就很不错。 他要是活着,两个人光是为了离婚后的财产分割就要扯上许久的皮。要是有了孩子,为孩子的抚养权,又要吵上几年。 倘若他不死,花满园就只能把新情人安置在外头,安置新情人又要花上不少钱。 花满园心说,死掉老公真是件经济划算的事。 花满园虽然在心中想过,却并没有打算真的实施,她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忍心残害无辜的生命。 她只要人家身子,不像玉罗刹,他居然要别人的命。 果然还是男人对男人的恶意最大。 玉罗刹冷笑一声:“我可没让你杀了他们。” 花满园觉得她爹太蠢,太天真,老公不死她怎么吃绝户? 玉罗刹说:“吃绝户也要结合自身条件吃。” 花满园不明白:“他不死我怎么吃绝户?” 玉罗刹笑了笑:“有些人死了比活着有用,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有用。” 玉罗刹早就把花满园的情感经历调查得一清二楚。他让花满园维持现在的状况,不要专宠任何人。即便她生了孩子,也绝口不能提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以此来锁住他们所有人。 花满园不太明白,她以前在花家后院听到的都是嫂嫂们说生个孩子锁住男人。 虽然生不生也没什么差别,但嫂子们还是乐此不疲的生孩子,生儿子。 现在听到玉罗刹的版本,花满园又疑惑了。 玉罗刹看出了她的疑惑:“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说孩子是谁,他们就会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觉得被你耍了,一气之下与你分开?” 花满园点头。 玉罗刹又笑了笑:“不会,他们反而会更忠心的待在你身边。你要真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他反而还不会信。” “你一定要咬死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这样才能确保他们一辈子都为你们做牛做马。” 花满园还是不明白:“他们想要孩子,找别人生过就行了。何必死揪着这一个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不放。” 玉罗刹道:“就因为这个孩子只有极小的几率是自己的,所以才会死揪着不放。这就跟赌博一样,只有充满不确定性的奖励,才更能激发人的动力。” “何况,这个孩子不止一个名义上的父亲。就算是垃圾,只要有人抢着要,他都会当成个宝。” “一旦为这个孩子付出,他们就不可能再停手。” 想到原随云未来不但要给自己和孩子做牛做马,还要被老丈人玉罗刹穿小鞋。 花满园不禁开始怜惜起这个可怜的残疾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你就别去移花宫了,直接去找我爹谈吧!我娘同意了也没用,你不去还省一顿打。” 原随云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一下:“来都来了,不去岂不是失了敬意。大宫主好说也是抚育你二十多年的养母,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一下。被打也是我应该受着的。” 花满园倒不介意邀月打原随云,反正痛不到她身上。她不想让原随云去移花宫,是怕邀月再次听到她早恋的事,又要发狂,把她捉回移花宫,关上个叁年五载。 尤其是又换了一个新的早恋对象。 花满园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你可想好啊,你这一去。我妈又记起我早恋的事,要把我关回移花宫,没个叁年五年你都见不到我。” 原随云马上就拉长个脸,表示自己不高兴了。 但他一不能骂邀月管的宽,二不能抱怨花满园不扛事,不敢反抗老妈,只敢让他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只好把不高兴摆在脸上,让花满园看到他的委屈,过来安慰安慰他。 花满园吃软不吃硬,见原随云受了委屈,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她一愧疚,便奖励了原随云今天早上服侍她吃早饭的机会。 原随云感恩戴德的接受了花满园的奖励,一边尽职尽责的服侍她,一边又劝说她这段时间待在他身边,来摆开‘隐形人’的纠缠。 原随云道:“那些人对你是没有什么威胁,可是花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难保其他人不会出什么意外。人多手杂,说不定就被他们得手了。” “这群人之中,不乏易容好手。也有足够的金钱来买通花家的一些人。你不如这段时间跟在我身边,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从小培养的心腹,不会混入他们的人。” “何况……”原随云提出了一个直接解决源头的好方法,“我这段时间要去南海谈生意,他们的首领也会去。” 他压低声音,凑近花满园的耳朵:“咱们可以趁机杀了他,一举解决这个麻烦。” 花满园一听到这句话,马上就怀疑起了原随云来找自己的目的,冷笑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来找我帮忙的吧!那些个隐形人的生意跟你的重合了?” “他们追杀我这话也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原随云生气道:“你是不是从来都不肯相信我?” “早在岭南的时候,我就说了蝙蝠岛和无争山庄的事处理完,我就会来找你。可是你一声招呼也不打,信也不给我一封就去了西域。我探不到你的消息,只能趁着过年期间想去花家碰碰运气找你……”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可非但没找到你,还受了花满楼一肚子气。” 他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花满园,淡淡道:“你以前不是说你和花满楼只是普通兄妹么?怎么,兄妹能睡到同一张床上几个月?” 花满园越听越心虚,她在心里痛骂花满楼,怎么见谁都要炫耀一下他们的关系。 这这下好了吧,又让原随云找着机会翻起了旧账。昨天晚上才说了王怜花,今天居然还要解决花满楼。 “昨天晚上你不都还很宽容大度么,干嘛今天又提起我前几个月的事。”因为做了亏心事,花满园底气也虚一些。 原随云没有乘胜追击。 旧账要在适当的时侯翻,也只能适当的提一下,才会有效果,多了就让人反感。 他略过了花满楼的事,没有再继续提这件事,再说下去花满园就又要发脾气了。 他好似刚才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接着道:“我急着来找你,想见你一面。可是在路上听见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 “我想这应该是你父亲故意散播出来,为你之后接管西方魔教造势。” “之后,我的探子便探到了你被追杀的消息。不过他们追杀你,并不是为了要杀你。而是为了测试你。” “测试我?”花满园不解道。 原随云继续道:“这是我猜测的。我想,这样一群杀手绝不会无缘无故去追杀人,尤其是你并不是容易解决的人。何况江湖上还没有人出得起价钱买你的命。” “所以我就想,他们肯定另有目的。他们也许想要拉拢你。追杀你,也许不是真的要杀你,只是想要测试你的实力,看看你的实力是否真的配得上你的名声。” 花满园狐疑道:“你真的确定他们是要拉拢我?拉拢我不应该给我送礼吗?怎么反倒要追杀我了?” 原随云:“说好听点叫拉拢,说难听点是想让你加入他们。” 花满园:“……” 花满园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你是故意在激怒我吗?” 原随云:“虽然我也不想这样猜测,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他们追杀你。” 花满园:“他们老大脑子是不是不太清楚?凭什么觉得能让我加入他们?” 花满园现在名利双收,让她跑去给别人打工看别人脸色,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群见不得人的杀手组织,哪能给她超过移花宫和西方魔教的利益来让她折腰。 原随云轻笑一声:“赌徒难道不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吗?但只要他们手里有筹码,就会一直赌下去。” “何况你的身份,能给他们提供太多的便利了。” 花满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原随云便继续道:“假如有一天花老爷死的不明不白,会有人怀疑你吗?即便是你杀的人。” 花满园忽然笑了:“原来你们的生意重合在了这里啊!” 原随云是消息贩子,他的消息来源想必也是那些人身边亲近的人。 可心腹的位置就只有那么一个,或许几个。 ‘隐形人’收买了他们,原随云就没有机会了。 原随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当做猜中的奖励,后又继续说道:“我这次出门,带了不少人。就是为了这次杀他做准备。但他那边也是一样,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干掉他。所以才想求你帮帮我。” 他补充道:“如果我死了,他再得到我的势力。到时候你的处境也会艰难得多。” “让我赢总比让他赢对你好。至少,我不会做害你的事。” 原随云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花满园马上就觉得他是别有所图。 她怀疑原随云先前说的一大堆指责她的话,其实就是被她说中了心虚,才故意发脾气转移话题。 花满园认识原随云这么久,很少见到他情绪激动的时候。他就是气极,脸上也还是风轻云淡,不甚在意的样子。 花满园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她可不觉得原随云喜欢她就不会利用她。喜欢一个人和想利用这个人,一点也不冲突。 何况,就算原随云说的是真心话,他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花满园也不会完全依赖以及相信别人的感情。 她心想,原随云这个提议也许是个好机会。 原随云只说他输了,他的势力会被对方侵吞。可若是对方输了,原随云只怕也想要对方的势力很久了。 可花满园说不定也会在杀死‘隐形人’首领上出力。 她抿了一口茶,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原随云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还是不想和自己合作,便接着刺激她道:“虽然他们没办法用利益打动你,但你别忘了,他们是一群杀手。” 花满园装作惊慌的样子:“你是说,他们会用我亲近的人来威胁我?” 原随云点头。 ··· 自和花满园从西方魔教出来后,昨夜还是王怜花第一次独自就寝。 他没有熄灯,暗示屋外的人他还没睡着。 他也知道自己就算燃一整夜的灯也不会有人来他的房间。 他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对花满园心存幻想,在他明确知道花满园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下,还对她存有幻想。 就像小时候,他的母亲对他冷酷又心狠,他却依旧希望母亲能对自己慈爱一些。 即便后来的他在心底暗自憎恨自己的母亲,却还是尊敬她,忍不住爱她。 王怜花说,自己果然很像王云梦。 像她一样贱! 所以他才会在面对讨好自己,关心自己,对自己存有幻想的女人时,毫不留情的羞辱她、折磨她。 面对冷酷无情的花满园时,又像条狗一样,赶都赶不走。 他承认,他在喜欢花满园的同时也憎恨着她,只要她露出一丝破绽,他马上就会把她踩在自己脚底下。他在心里咒骂她,身体却忍不住思念她。他安抚自己躁动的下身,假装花满园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的是花满园。 情到浓时,王怜花忍不住轻声呢喃她的名字,他学着花满楼一般叫她‘园儿’。 他绝不肯在人前承认自己嫉妒花满楼。 所以这晚一过去,他再次面对花满园时,一丝想念她的态度也没流露出来。 花满园反而表现出颇为关切他的模样,细声询问他,要不要先行回百花楼,她还有要事和原随云去办,这段日子要和原随云一同去南海。 王怜花冷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踹开么!” 让他一个人去百花楼,花满楼不把他打出来才怪。 花满园叹了口气:“怎么会呢!我都已经答应让你住进百花楼了。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她为难的看了眼原随云,“只是我和随云这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处理,不想连累你。” 王怜花马上就明白自己要被抓壮丁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一个人去百花楼,然后被花满楼打出来。 要么和花满园、原随云一起去南海。 可是花满园好心的不带他,让他远离危险,让他回百花楼。他要是想跟着一起去南海,就得央求花满园带着他一起去。 他还有的选么,去南海啊! 花满园根本就只给了他这个选项。 但她还不肯直接对他说,让他去南海。她要是直接求王怜花一起去帮忙,王怜花就有了拿乔的机会。 王怜花也不想给她做白工,花满园又不是他老婆。可不去的话,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满园和原随云去南海逍遥快活。 王怜花心说,行啊你,花满园。 找人办事还得让人求你给他一个机会。 补偿你一个徒弟 花满园还在花家的时候,花老爷给他们上课时,就告诉过他们。驾驭下属,要像马夫和马一样,给一鞭子再给一根萝卜。 花老爷又补充道,前提得是下属安分听话,敲打他后,他没主动提出要萝卜,或者暗示要萝卜,才能给他。 花满园很奇怪,为什么啊? 然后第一个发问的花满园被骂了,花老爷骂她:他是上司还是你是上司?给萝卜是给萝卜,但给萝卜这个事是由谁来说呢?甚至于,有时候她作为上司都不能直接说出来,得让其他人来说。 现在既没有别人,她要做的事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花满园在王怜花求她给个一起去南海的机会后,便找了个机会跟他一起计划从原随云手中夺财。 一聊到钱,王怜花可就精神了。 他自小就帮着王云梦敛财,布置人手,来对付远在关外的快活王。 别人还在享受父母呵护,上房揭瓦的时候,王怜花就已经在一边学武功学各种技能,一边做生意了。 为了敛财,王怜花在洛阳开棺材铺、开妓院、开赌场……在洛阳,只要是能来钱,来钱快的生意,王怜花都掺了一脚。 可无论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的生意人,最喜欢吹嘘的都是姬冰雁十年内白手起家成为兰州首富的故事。 王怜花嗤之以鼻,心说,姬冰雁只配给他提鞋。 表面上他们一个是兰州首富,一个是洛阳首富。 一个是白手起家,一个是世家子弟。 他哪是什么世家公子,那些都是他塑造出来骗人的假象。他的钱可都是自己一手挣来的。洛阳的钱不过是表面资产,可那些钱远远不够对付快活王。王怜花一边节衣缩食,裁剪用度,一边又在江南富户家中埋了不少钉子,打着那些富户的主意。 昔年他接近花满园,除了见色起意外,也存了骗钱的心思。 虽然他没有骗到钱,自己赚来的钱也全都上交给了王云梦,可现在快活王也死了,他完全可以退休,随意潇洒挥霍了。 江湖上若是出个‘最年轻白手起家富豪榜单’王怜花肯定排第一。 但多年培养下来的习惯,让他一听到夺财,马上精神了。 要是这点觉悟都没有,他怎么能这么年轻就发财。 一想到可以从原随云手里夺财,让他吃个哑巴亏,王怜花就兴致冲冲,开始摩拳擦掌,恨不得明天就赶到岭南去。 运气好点,他还能趁机把原随云也杀了,吞了原随云的势力。 到时候原随云一死,他既拿了钱,花满园又不能找他麻烦。 谁让当初是花满园自己来找他合作的呢?人死了也不能怪他,做生意嘛,难免有个意外的,没有风险的事,那还叫生意吗? 再大胆一些猜测,花满园也许根本没把原随云的命当回事。 她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下手有多狠辣吗? 王怜花心说:她肯定默许了让我搞死原随云。 王怜花幸灾乐祸的想,原随云还以为他在花满园心里多重要呢,礼没少送,可花满园还是毫不犹豫的背刺他。 反观王怜花,虽然经常被花满园在嘴上嫌弃,但他可是切实得到了好处,成功入住了百花楼。 为了弄死原随云,更为了夺财,王怜花义无反顾的被花满园空手套了进来。 但嘴上他却嫌弃了一把空手套白狼的花满园:“你可真会说话,用别人的钱来让我替你办事。” “什么叫替我办事。”花满园不高兴的反驳他:“这明明是我送你的礼物。” 王怜花:“礼物?” 花满园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这次,你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得到相同的金钱和势力。而且又不需要你打头阵,你只要跟在原随云身后,出其不意的摘他的桃子。” 王怜花听后,用讥讽的语气,冷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了。你对我可真是太好了。” 花满园似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音,直接将他的话当做夸奖,照单全收:“既然知道我的好,就要好好办事,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 在花满园答应原随云没几天后,原随云便带着她一同前去南海。 但原随云要做的事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王怜花不能跟着一起去。 在原随云面前,易容改扮这招行不通。他不是靠眼睛来分辨人。 即便王怜花这个时候说自己是大夫,可以治好原随云的眼睛,原随云非但不会让他跟着一起去,反而还会怀疑他另有所图。 于是在原随云假意询问花满园,王怜花是否值得信任时,花满园就顺着他真实的意图,当着他的面,把王怜花赶走了。 王怜花也配合的演戏,质问她:“你为什么忽然就要跟我分开?是因为这个瞎子吗?” 然后他又对着原随云冷笑道:“看不出来这个瞎子还有些本事,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他还能把你牢牢地拴在手里。” 花满园挥了挥手,冷冷道:“给你自己留些体面,别让我动手赶你走。” 王怜花死死攥着拳头,沉默不语。 花满园不耐烦道:“你还赖着不走是想做什么?” 她话语刚落,王怜花的身子突然如离弓的箭一般射出,他挥掌向原随云。他的掌心还未击中原随云,手腕就被花满园抓住。 花满园一把将他扯开,并顺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将王怜花嘴角打出一丝血迹。 王怜花吃惊的看着她:做戏? 花满园眼神示意:做戏要做七分真,不受点伤怎么瞒过原随云。 王怜花心说,你就是故意的!公报私仇! 被打了一耳光的王怜花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咬牙切齿:“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花满园瞧都懒得瞧他一眼,径直走到原随云身边坐下,没好气道:“你满意了?” 原随云来不及高兴王怜花的滚蛋,就听见她不高兴的话,弄得他心情也跟着不好:“听你的话,似乎是只有我一个人委屈你了。” 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话语中的醋意。 花满园没回他,哼了一声。 原随云沉下声:“那要不要我派人再去把他请回来?” 花满园嗔怒道:“你没听见吗?人家都说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原随云本来得意花满园为了他而赶走王怜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太过于绝情。心中也因为这个女人的凉薄,而不禁泛起一丝冷意。 可现在,她为了王怜花而迁怒他,原随云反倒觉得她没那么冷血,只是确实因为更喜欢更在意他,他在她心里占的位置更多,才赶走王怜花。 一想到这里,原随云又露出了微笑。花满园爱的人始终是他。 花满园见他忽然变高兴了,她演出来的不高兴也变成了真的不高兴。她气不过,使劲儿在原随云胳膊上拧了一下。 “嘶……”原随云吃痛的喊了一声,但也没埋怨她突然动手。 既然花满园为他赶走了王怜花,那他挨下她的打也没什么。原随云甚至主动退了一步,他搂住花满园,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在她颈窝蹭来蹭去,手在她腰侧和腿间反复流连,轻声道:“我知道你不高兴,让我为你做点补偿好不好?” 花满园凉飕飕道:“你这叫补偿吗?本来就是我的!” 原随云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补偿你,还得给你送个人?” 花满园:“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也可以接受。”她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打算把谁给我?” ··· 早在叁年前,花满园和原随云尚未分手时,丁枫就见过花满园。 当时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还是花家八小姐的花满园,即便知道原随云向她求婚,丁枫也无甚在意。 反正他的顶头上司是原随云,花满园就算和原随云结婚了,也只会待在无争山庄后院相夫教子,既不能插手原随云的事,也不会跟他有交集。 可是叁年后,花满园摇身一变,非但成了移花宫少宫主,又是西方魔教少教主,还接连干下许多事迹。 她在丁枫心中,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千金,可现在她成了武林中最有名最有权势的女人,丁枫对她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人都有虚荣心,虽然他知道自己无论从外貌到家世再到实力,都比不过原随云。可丁枫有时也会在心里期待,自己会被这最有权势最有名的女人垂青,与她春风一度。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一晚。 就好比一副普通的字画,经帝王将相题字,便立即身价百倍。 一旦得到花满园的盖章,是不是也代表他是个不同凡响的男人? 现在机会到了他的手上,原随云把他叫到了跟前,对他道:“从今天起,我就把你送给花姑娘。” 还未被巨大的惊喜砸下来,丁枫首先一阵天旋地转,被一股巨大的恐惧罩上了心头。 难道原随云发现了他的心思,在故意试探他? 丁枫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答错题,被原随云照着脸就是一掌。 花满园道:“他好像是你的徒弟?送给我没关系吗?” 原随云道:“我既然要赔个人给你,就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给你。给你的人当然得配得上你的身份。” “何况我们是一家人,我的徒弟,也该叫你一声师娘。” 不等花满园答话,原随云对丁枫道:“快来拜见师娘。” 丁枫对花满园扣头:“师娘在上,受弟子丁枫一拜。” 花满园:“你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丁枫抬起头。 原随云急忙问她:“你还满意么?” 花满园端详了丁枫片刻后,抓起原随云的手拍了拍,称赞他道:“我七哥哥要是有你一半贤明就好了。” 原随云听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底下跪着的丁枫听见这两人对话,心道,原随云莫非真想把他当男宠送给花满园? 没等丁枫在心里感叹完原随云夫纲不振,还没结婚就急着给老婆纳二房。就开始为自己不忿,他是想和花满园春风一度,但不是以男宠的身份。 但没有听到原随云亲口认定的话,丁枫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一直默默的跪着,不敢抬头说话。 原随云对他道:“从今天起,你就去伺候你师娘吧!” 丁枫道:“弟子虽想为师娘尽孝心,只是男女有别,恐怕不能胜任此事。” 原随云沉下声:“难道你不愿为师娘尽孝心吗?” 丁枫心道,这绝对是在故意钓鱼,他不能答应,怎么样都不能答应。 丁枫再道:“弟子自然是想为师娘尽孝心,只是男女有别,况且弟子与师娘又年岁相仿,只怕外人风言风语中伤师娘。” 原随云露出微笑:“你既然知道为师娘考虑,那我就更放心把你交给师娘了。” 丁枫:“可是……” 原随云沉下脸:“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他心道,这个徒弟真笨。暗示了这么久,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让丁枫去给花满园当男宠吗? 他明明是让丁枫是看着花满园,不让她有机会和别人鬼混。 找别人他不放心,丁枫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的徒弟,他对丁枫知根知底,即便丁枫真的倾慕花满园,但出于对他的畏惧也什么都不会做,也不敢做。 但他又不能直接对丁枫说,你师娘是老出轨人了,我一个人看不住她,你跟我一起看着她吧! 虽然他徒弟也早就知道花满园是个朝叁暮四的人,但公开的秘密,没被说出来,那就还是秘密。原随云还可以自欺欺人,当做所有人都不知道花满园绿了他。可一旦说出来,那就丢脸丢给徒弟知道了。 于是原随云不能直接告诉丁枫,他把丁枫送给花满园的原因,只能暗中提点他。 如果是普通女子,原随云根本不会给她绿自己的机会。可这个是花满园,他不但爱她这个人,也爱她的身份。所以他可以一再退让,直到花满园被他征服的那天为止。 丁枫见原随云沉下脸,也知道自己再推辞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照顾师娘花满园。 他心底即期待花满园的垂青,又反复告诉自己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则原随云一定不会放过他。 原随云对丁枫道:“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丁枫便又恭恭敬敬的向原随云和花满园行礼,然后离开。 他一走,原随云便学着花满园刚才的语气对她说道:“你满意了?” 花满园也学着他方才的口吻道:“听你的话,似乎是觉得多了个弟弟委屈你了。” 原随云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花满园说:“这样吧,以后逢年过节初一十五我就来找你,至于其他日子嘛!就看谁需要了,你要是需要的话我肯定会到你房里来的。” 原随云把头埋在她颈窝处,不时吮吸,想要继续刚才未竟的事业:“不用等那么久,我现在就需要你。” 新年快乐(*^3^) 原随云和宫九约定谈判的地方在飞仙岛。 隐形人的首领叫宫九,但原随云认为这不过是明面上的领导人,暗地里肯定还有个更棘手的人在背后为宫九出谋划策。 听起来原随云对宫九的脑子很不屑。 他比较在意的是宫九背后的人,如果没有背后之人,他或许不会这么急切的把花满园拉进来,也不会这么在意宫九和他背后组织。 花满园忽然问:“你把谈判的地点选在飞仙岛?” 原随云无奈的摊摊手:“我和宫九彼此都不信任,所以只能把地点选在这里。有叶孤城的制约,就不用担心任意一方会突然出手。” 花满园沉默了一下,如果是沉浪或者楚留香说这个话,她大概能信个一半。但说话的人换成原随云,清楚他秉性的花满园便把他的话重新理解了一下。 原随云要杀叶孤城。 可是杀叶孤城的难度太大了。 叶孤城宅家指数比西门吹雪还高,西门吹雪一年最多出门四次,叶孤城的出门次数还得再减半。 毕竟中原才是原随云的主场,到飞仙岛去杀叶孤城,简直是去送命。 可现在,原随云非但要去飞仙岛除掉叶孤城,还要同时解决宫九。 花满园心说,原随云肯定被这两个人逼急了,所以才这么冒险破釜沉舟。 宫九侵犯到了原随云的利益她是知道的,可是叶孤城呢?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一个在南海一个在中原。 她猜想,莫非叶孤城知道了蝙蝠岛的位置? 花满园觉得有可能,不然原随云不会急着要除掉叶孤城。 她记得原随云和她说过,为了隐瞒蝙蝠岛的位置,不让被邀请去蝙蝠岛的人彼此认出,被他邀请去蝙蝠岛的人,非但彼此都不认识,连来回都是他用船只单独接送。 她现在才发觉不对劲,原随云哪来这么多的船?而且蝙蝠岛位于南海,要接送这些人,就只能用海船,还不能用内河船。 要建造这么多艘海船,显然是一个长期工程,何况蝙蝠岛一年只营业一次,其余时间这么多海船也不可能放在原地吃灰,原随云也不会乐意。 但原随云的生意,似乎也并未涉及海外,平时用不到这么多海船。 她心想,原随云应该是和海盗们勾结在一起了,只有海盗才会有那么多海船,也就是这样,原随云的蝙蝠岛才会一直不受海盗们的侵扰。 于是原随云便用海盗的船将他请来的客人送到蝙蝠岛上。 只是这么多海船一起行驶在海面上,难免引人起疑。所以他一定分了许多条路线走。也许其中一条经过飞仙岛被叶孤城注意上了。 叶孤城常年和东南海的海盗们打交道,肯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海盗的船。 为了剿灭这些海盗,南海的舰队经常会在附近海域巡逻,查找海盗们的老巢。 她心想,原随云可能就是这样暴露了蝙蝠岛的位置。 叶孤城肯定是把蝙蝠岛当成了海盗们的老巢,要联合南海群岛的人一起杀去蝙蝠岛。 即便没有,原随云也不能放过叶孤城。 南海上荒岛众多,他就算将蝙蝠岛转移阵地,也换不了船。何况建造一个蝙蝠岛也花了他不少财力物力,与其换地方,不如一劳永逸除去叶孤城。 南海群岛以叶孤城为首,只要除去了叶孤城,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此后原随云的船非但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还不用再担心蝙蝠岛的位置会不会被其他岛发现。说不定原随云还能顺带把南海掌握在手里。 想的真好。 她可不认为原随云真能在叶孤城地盘上讨得到好,叶孤城又不傻。 反正花满园只答应了解决宫九,原随云要是被叶孤城打死……那就打死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个都是她男人,帮哪个都不太好。那就让他们自己打吧! 可她看原随云这么有把握的样子,不像是害怕叶孤城。 也许原随云还藏了一张底牌。 几天后,花满园和原随云坐上了驶向飞仙岛的海船,她在船舱里看到了原随云的底牌。 南王世子。 世子只带了几个保镖在身边,打扮的如同普通的富家子弟一般。 他一上船,原随云就热络的上去向他问好:“贵客前来,接待不周,还望南公子恕罪。” 南公子? 花满园心内疑惑,世子为何要隐藏身份去飞仙岛? 难道世子和叶孤城不和? 她更诧异的是,原随云什么时候和南王世子勾搭上的,两个人看起来还很熟稔的样子。 可惜花满园没办法知道更多了,世子来后原随云便不许她随意出舱房。 花满园气得差点把原随云扔海里喂鲨鱼。 原随云一边给她捶腿,一边说:“我倒无所谓,只是你一个未婚的闺阁千金,被人知道和我单独出海,传出去你的名声可怎么办?” 花满园冷笑:“那你怎么早不说,非等这个时候来说?” 原随云叹气:“早先没有外人在,可是现在世子也在这里,被旁人知道还可以杀人灭口,可若是被世子知道……”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你们的关系又不大好。” “那又怎么样?”花满园抱胸,冷声道。 原随云说:“万一他把这些事宣扬了出去,被你家人知道了,要么把你送去做姑子,要么就只能把你嫁给我。”他叹了口气,“可你又不想和我成亲,所以我也只能让你在舱房里待几天了。” 他亲了亲花满园嘴角,讨好道:“你放心,这几天我一定好好服侍你,不让你闷着。” 花满园冷笑:“说的好像你还为我受了不少委屈似的。” 原随云当然不敢说自己受了委屈。伴君如伴虎,受再多委屈都是他的本分,可是让花满园受了委屈就是他的罪过。 花满园善解人意,心疼他的委屈:“那我这几天就搬到别的房间去住吧!”她体贴的拍了拍原随云的手背,“你为了生意,白天要应酬南王世子,我不能拖累你,晚上还让你忙,不得闲,不能好好的休息。” 原随云赶紧说:“这么开心的事,我怎么会累呢!” “不累你还留那么多汗?”花满园主意已定,她要搬出去。原随云就是说破嘴皮都阻止不了她。 软的不行,原随云就决定用硬的。他心想,以前在地上,花满园想跑就能跑,可这里是船上。茫茫大海她能跑到哪里去? 她既不懂航海,手上又没有地图,就是偷了艘小艇跑了也只会饿死在船上。 这艘船上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对他忠心耿耿,花满园纵是有一身武力也不能控制他们,让他们听话。 原随云认为以前自己就是太惯着她,纵容她,所以花满园才这么有恃无恐。 原随云心道,不如趁此机会治一治她的脾气。 他见花满园不肯妥协,直接一甩袖子,冷声道:“船上的舱房已经住满了,你要是不愿意住这里,那就去下面的夹层,和船工们睡一起。” 原随云面上怒色已现,心里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哄了花满园这么多次,总算找回了一次场子。 他正在心里幻想着花满园会如何讨好自己,让自己改主意时,却听到了抽泣声。 原随云有些后悔,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可随即又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他觉得自己早该这么做了,他就是没能在花满园发脾气初时以铁腕压制,而是选择讨好,所以才一直在感情中处于下风。 他若是不能趁此机会,一举逆转两人的地位。以后就是成了亲,在家里也没地位。 说不定自己还没纳上小妾,就得先给花满园找个二爷。 想到这里,原随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即便花满园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也不能动摇他,让他心软。 直到,他听见花满园哭着说:“我就知道你讨厌我,恨死了我。与其被你折辱,我还不如现在就从船上跳下去,死了算了。” 说完,她就打开了舱房中的窗户,要从里面跳下去。 原随云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她的腰:“园儿,你别跳啊!” “你放开我,让我跳下去。”花满园用指甲对着他又抓又挠,在他手背手腕上抓出好几条血印子。 原随云急忙说:“那都是我的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花满园眼泪还是没被止住,哭哭啼啼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想把我卖到蝙蝠岛。” 原随云心说,他什么时候想过把她卖蝙蝠岛了。但他也不敢把方才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他就是给她跪下都没法儿和好。 未免花满园再给他安几个罪名,情急之下,原随云急中生智道:“园儿,我知道你不开心,不想见我。不然这样吧,你刚才说要搬出去,你别搬了,我搬出去好不好。” 花满园怒道:“滚,谁要住你住过的房间。” 原随云死命抱住她的腰,防止她挣扎出去:“不住我这里,你住哪里去?” 花满园凶他道:“丁枫那里。” ··· 自从被原随云送给花满园后,丁枫每天都在期待和惊慌中度过。 他心里想和花满园春风一度,又惧于原随云的威势。他深知原随云的秉性,自己若敢越雷池一步,只怕下一刻就要身首分离。 没有过多的纠结,丁枫心中的惊慌迅速战胜了期待。 他下决心远离花满园,就算花满园扑上来,他也得恪守本分。 说到底,还是他这条命更重要。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花满园。 原随云每天都围在花满园身边,他就是想给花满园递个水都没法儿插进去。 丁枫不明白,既然用不着他,为何又要把他送给花满园? 他也不能领两份工资啊! 等今日花满园提出要住他的房间时,丁枫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 这是原随云不好对花满园做什么,所以才拿他来出气。 丁枫叹气,心道算了,谁让他是打工的,看人脸色呢! 原随云自从陪着花满园进了丁枫房间,脸色就没好过。丁枫在他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待到花满园看完房间,又将丁枫从头看到脚,仔细打量一番,露出满意的微笑后,就把原随云赶回去了。 原随云全程一句话没说,冷着脸进来,黑着脸出去。 他一出去,丁枫马上就说:“弟子现在就去命人将房间清理一下。” 话一说完,他就趁着花满园还没做出反应,赶紧溜出舱房。 还没跨出房门,两扇门便突然关上。 丁枫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花满园坐在床边,轻笑道:“走这么急做什么呢?之前不是还说要侍奉师娘么?” 未等他回过话来,身体忽然受制劲力,步步趋向花满园,直至跪到在她面前。 花满园故意叹了口气:“虽然我先前埋怨你对师娘礼数不周全,但也不用一见面就跪下。” 她一面说,一面托起丁枫一只手,在上面写字‘敢乱说话,就杀了你’! 看起来原随云是离开了舱房,但他的耳朵肯定还注意着这里。 丁枫不知她想做什么,但猜出她想做的事,一定会对原随云不利。 顺从花满园,保住眼下的命,但之后被原随云发现,也是死。 不顺从花满园,连眼下的命都保不住。 丁枫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他先顺从花满园,保住眼下的命,之后再向原随云请罪,顺便把花满园这个可能会背叛原随云的人揭发。 他心想,原随云虽然喜欢花满园,但花满园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损害他的利益。 在权和色方面,跟了原随云多年的丁枫认为,原随云肯定想也不想的会选择权力。 于是丁枫一点挣扎也没有,面对花满园的问题知无不言。 两个人嘴里上演‘霸道宫主爱上我,俏少年抵死不从’的戏码来迷惑原随云,手上一问一答。 花满园问他:“原随云什么时候和南王世子勾结在一起的?他们想做什么事?” 丁枫回答:“去年六月,姑娘尚在岭南时,公子就和世子有了些交流。之后公子帮世子做了些事,两人的交流才日益增多。但公子为何要与世子合作,弟子也不清楚。” 花满园又问:“世子为何要隐瞒身份去飞仙岛?他是否知道原随云要除掉叶孤城?” 丁枫道:“世子和叶城主关系确实不和睦。其余的事,弟子就不清楚了。与世子有关的事,公子向来不会告诉别人。” 花满园心说,小东西嘴倒挺硬的。 这时,丁枫在她手上写道:“师娘可否放弟子出去,时间长了……公子会起疑。” 花满园:“好呀!” 丁枫走出了舱房,他的一件贴身内衣和随身佩戴的玉佩却被花满园留了下来。 花满园故作为难:“要是你把今日的事说出去怎么办?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你得留几件东西让我安心。” 于是花满园拿走了丁枫的贴身内衣和祖传玉佩。 丁枫强撑着笑容:“师娘,这就不必了吧!” 花满园笑道:“担心什么呢?又不是不还你了,师娘难道还会贪你一件衣服,一块玉不成。” 写到最后一个字,花满园的手指猛然灌出一股内力,丁枫只觉手上似有千斤重,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险些顺不过气来,就是想叫都叫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同意。 花满园这才笑着松开了手,让他起身脱衣服。 丁枫脱掉了上衫,将贴身内衣迭好,并玉佩一起交给花满园。 花满园接过衣物,随后扔在手边,继续在他手上写道:“脱裤子。” 丁枫脸僵了。 花满园继续撑着脸为难道:“万一你说这是我偷来的怎么办?到时候我给自己辩解,也得拿出些有信服力的证据才行。” 丁枫站在原地冷汗直流。 他要是脱了可就真的没法儿摆脱花满园了,以后她无论说什么他都得照做。 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但关键点却在于原随云会不会信。 即便他向原随云陈述事实,可花满园到时候把他身上的特征一说。 原随云就是不信也会存疑。 哪个男人能容忍被戴绿帽子,还是被自己手下戴。何况花满园给他戴的绿帽子也不少。 他不会对花满园做什么,也没有实力对花满园做什么。可自己却只能任人宰割。 花满园冷下脸:“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丁枫咬着下唇死命摇头:“师娘若是再步步紧逼,弟子就是死也要告诉公子。” 言下之意,你再过来我可就要叫了啊! 花满园笑了:“还挺贞烈嘛!” ··· 丁枫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舱房。 他才一出来,原随云就出现在他面前,略带赞赏的说:“我倒是没看错你。” 丁枫一看到原随云的脸就吓得发抖。 原随云皱眉道:“你怕什么,难道你真敢做背叛我的事?” 丁枫立刻否认:“不,弟子只是怕师娘。” 原随云道:“你怕她做什么?” 丁枫道:“弟子怕师娘这次不成,下次就会以武力相逼。” 今日他虽然糊弄了花满园,可也被她拿住了把柄在手上,他怕自己日后被迫说出原随云更多的秘密。 丁枫‘噗通’一声跪在原随云面前,“求公子让弟子这段时间去别的地方!” 原随云说:“她就是再……”咳嗽一声继续说,“到底也是个女人,怎么会做出用武力逼迫男人的事。” 她做了,做了啊! 她点了我的穴,把我扒光了! 更可气的是,只是扫了我一眼,都不愿上手! 原随云见丁枫害怕的样子,安慰丁枫道:“我知道了,等到了飞仙岛我就把你们隔开来,不让她有机会见到你。” 男装的归宿是女装 下船到了飞仙岛,世子没有去找叶孤城,而是去了原随云坐落于白云城郊外半山腰的别院。 花满园问:“白云城不是限购吗?” 原随云说:“我买的早。” 她本来还想让原随云教教她是怎么操作的,现在看来叶孤城在这块儿卡的确实严,原随云都钻不到空子。 “你想先去白云城看看,还是先去休息?”下了船后,原随云问花满园。 虽然做了几天的船,但原随云和花满园并没有丝毫疲态。现在还是上午,他们到郊外的别院休整再回城里得耗到明天。 他们不差这一点时间,但原随云听到码头嘈杂的声音,忽然想起自己几年前和花满园在江南独处的时光。 细细想来,他们从来没能光明正大的牵手走在街道上。 叁年前花满园尚要顾及自己的名声,而且她为了刺激金灵芝,是偷偷的接近原随云。 自从她故意在金家制造偶遇后,二人的每次独处,不是在湖上画舫,就是在郊外园林。 这一路来,光顾着赶路,他倒没有机会和花满园像正常情侣一般,好好的在街上逛一逛。 这种想法一出现,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拉着花满园到大街上,宣告全世界的人,这是他的爱人。 他心道,不管花满园同意不同意,他都要说服花满园跟他去城里逛一逛。 至于城里是否埋伏了宫九的杀手。 管他的! 他毕竟还是个少年人,血气上涌之下,难得的没有计较得失。如果他要是连和自己的爱人相处都要畏首畏尾,那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幸运的是,花满园没想多久,就痛快的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先去城里吧!我还没领略过南海风光哩!” 原随云开心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吩咐丁枫先去别院打点好。说完了这些,原随云就牵起她的手往城里走去。 现在正是春天,但南海的春天和江南的夏天也没什么分别。原随云在街上买了把娟伞,一只手撑伞给她遮阳,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 他伞打的低,遮住了花满园的视线。花满园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抬高了些。 “你以前来过白云城吗?”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花满园问道。 “来过几次。”原随云答道,然后又笑道,“咱们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一起出现。” 花满园也笑道:“你是不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原随云点头:“这一天我等叁年了。从前我想把你娶进门,与你如胶似漆,缠缠绵绵,再让你为我生几个孩子。我原先还以为你是花老爷的亲生女儿,以为你能和花夫人一样至少为我生七八个孩子。” 花满园插话说:“那多累啊!怀一个孩子要十个月,我要是生七八个孩子,那我年轻的时候岂不是要有七八年都挺着大肚子。” “而且我要是挺着大肚子,还怎么做羞羞的事?”还在大街上,花满园只能稍微小声些说。 她现在无忧无虑,不缺名声也不缺财富,一时间除了不能做羞羞的事外,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未竟的事。 花满园心说,常人所说的天才也不过如此了。我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江湖中人几十年都奋斗不来的名声和平常人可望不可及的财富。 我简直就是武林的天降紫薇星! 她还沉浸在内心的世界时,耳畔传来了原随云的声音:“我不会有别的女人。” 花满园知道原随云向来说话算话,虽然心里开心,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嗔道:“谁管你做不做得了,我只管我自己。” 原随云一点也不在乎花满园泼他冷水,继续说道:“你说的也是。你我年龄相仿,青春正好,若是白白浪费了这七八年时间岂不可惜。倒不如等咱们年纪大了再要孩子。” 他笑道:“那时你忙着生孩子,也不会嫌我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噗!”花满园本想骂他把她这辈子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听见他自降身段,这样说自己,忍不住笑了,又把方才那些不入耳的话忘了个精光。 花满园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嗔道:“你真讨厌,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心里就把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这样不好么?”原随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人又懒,我把事情都料理完了,你每日只需要舒舒服服的躺着等我伺候你就行了。” 花满园刚要反驳他,就发现自己又被原随云带着走了,当即故意发小脾气,直接终结这个话题:“你好烦呀!每次跟你在一起,你总爱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原随云道:“你就是不爱听也终归有一天要面对这些事。”他又接着说,“何况,你我都不小了,不能总这么拖下去。” 也许是花满园这段时间耗费了他太多耐心,这才让他不自觉说出了心里话。 可说完后,他就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过于强势,将花满园逼得太紧了。 花满园吃软不吃硬,真把她逼急了,她连后果也不顾,直接翻脸走人。 于是原随云又垂下头故意叹气道:“你就是怪我说话不中听,我也不介意。也许就是因为你还没嫁给我,所以我才想的多。” 他抬起头笑道:“从前我想与你成亲生子,但我现在所希望的不过是能和你手牵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咱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在一起,总归是不够名正言顺。” 花满园心说,你的戏可真多。 但让她闹心的也不止原随云一个人,远的不说,就近的还有一个稍不注意就想翻身做主人的王怜花。她要是一件事一件事的计较过去,得先把自己累死。 她既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也确实对原随云有感情。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上纲上线,看在原随云及时认错的份上,花满园也默契的把这件事揭过。 她在街上四处张望,准备找个酒楼坐下来吃点东西,塞住原随云的嘴,不让他继续说婚嫁的事。 没让她找到酒楼,反而被她看到成衣铺摆出来展示的一套衣服。 花满园扯了扯原随云的衣袖,高兴道:“走,我给你买衣服去!” 原随云被她拉到了成衣铺,花满园指着被挂出来展示的那套衣服对掌柜的道:“把这件衣服取下来给这位公子试一下。” 然后她又扭过头,小声对原随云笑道:“你穿这件肯定好看。” 原随云笑了笑,轻声道:“你的眼光一向很好。” 那可不,不然江湖上的男人这么多,她为什么第一个挑的原随云。 有事跟金灵芝赌气故意找的原随云,没事自己眼光好挑中的原随云。 这时,掌柜的说道:“对不住了,二位。这套衣服是别人给城主预定好的,只是摆出来吸引一下别的顾客。不能给他人试穿。” 那不就是靠叶孤城带货? 花满园一下来了兴趣,她笑道:“这件衣服是浅蓝色的,叶孤城平时不都穿白色的衣服吗?” 掌柜的听她言谈中对叶孤城颇有了解,心道又是一笔生意,于是跟花满园解释道:“城主平时爱穿白色,可他偶尔也要去别人家里拜寿吃喜宴,再穿白色就显得晦气了。” 花满园又问道:“所以他就在你这里订做了衣服?” 掌柜的嘿嘿一笑:“也不止在我一家订了,南海多得是想给城主做衣服的店,就这一件衣服还是我托人想办法才落到我手上的。只是我做的最快,离收衣服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就把它摆出来,先给其他人看看。” 掌柜的夸奖道:“姑娘真是识货人,一眼就看中了这件衣服。您看这料子,这质地,这款式,整个南海都找不出比这更好的衣服了。” 花满园点点头,配合的说:“是还不错。” 不过在江南就显得普普通通了。 花满园再次说道:“把这件拿下来给这位公子试试吧!” 掌柜的马上摇头:“那不行,这是给城主的,谁都不能乱碰。城主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花满园说:“没关系,我们待会儿就要去找叶孤城。” 原随云贴心的拿出一锭银子给掌柜。 掌柜脸上苦恼的神色马上消失大半,笑脸相迎:“公子若是想试试也尽可试试。” 随后马上命伙计将那套衣服取下来递给原随云。 原随云接过衣服去后面的试衣间换衣服,花满园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去。 掌柜的忙拦住她:“你个姑娘家怎的也要跟进去。” 花满园说:“你看我们公子是个会自己穿衣服的人吗?” 掌柜见原随云一身华服,身上镶金戴玉,心说,像吃饭都要人喂的。 于是掌柜的不再阻拦。 花满园便跟着原随云进了后面的试衣间,利索的扒掉了自己今天早上才给原随云穿上的衣服,又给他换上了这件浅蓝色的衣服。 原随云问:“好看吗?” 花满园说:“挺好看的,出去再看看。” 两个人一出去,掌柜和伙计就对着原随云一通夸。花满园也忍不住夸这件衣服好看。 她说道:“你把这件衣服脱下来,让我穿穿看。” 花满园没比原随云矮多少,她长得颇高,也就在比西门吹雪还高大半个头的玉罗刹面前会显得小鸟依人。穿这件衣服毫无压力。 掌柜的惊讶,又拦着她:“你……你穿这个?” 原随云笑道:“掌柜的,客人要穿你给她穿就是了。向来是把客人往里迎,哪有赶客的道理。” 说罢,原随云又和花满园进了试衣间。原随云给花满园脱掉衣服,若是她平时穿的女装,原随云还能给她穿好,可现在要穿的是男装,花满园就只能自己上了。 穿好后,花满园走出去照照镜子,很满意这套衣服。虽然对她来说宽松了些,显得她像个风流公子。但总体她还是很满意的。 她心道,果然男装的归宿都是女装。 花满园爽快道:“这套衣服多少钱,我要了。” “姑娘您穿?”掌柜的又问了一遍。 花满园道:“当然了。”这么好看的衣服,不留着自己穿太说不过去了。 掌柜的心想,男人在女人面前为了充面子,大多付钱都付的爽快,少有抠抠搜搜的。何况原随云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掌柜眼睛一转说道:“既然姑娘诚心要,那我就收个一百两吧!” 花满园二话没说,直接给了他一百两。 掌柜心说,早知道再把价格报高点。 随后花满园又带着原随云去了隔壁首饰铺,随便买了个首饰,让店员把她的发髻拆掉,弄成风流书生的模样。又去古董店买了把折扇拿在手上。 一套流程走下来,花满园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给原随云买衣服的。 原随云倒不介意,反而笑道:“难怪你平时总爱穿我的衣服。” 花满园道:“你有些衣服的确很好看。” 原随云问道:“是哪几套?” 花满园说:“上个月十五,二十二……和你前日穿的。” 原随云微笑:“这些都是丁枫挑的。” 花满园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挑的挺好。一看他就知道他平时爱修饰自己,你该学学人家。” 原随云不怒反笑:“那我下次是该让他帮我挑几件衣服送给你了。” 花满园岔开话题道:“男人的衣服还是女人穿着更好看些。” 原随云笑了笑,不说话。 花满园说:“我有点饿了。” 原随云道:“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的海鲜不错,我带你过去。” ··· 花满园很怀疑原随云话语的真实性,时值正午,这家酒楼依旧门可罗雀,小二却跟他们说,不但厢房全被人包下了,大堂除了一桌,也全被人包下了。 原随云笑道:“那就带我们去空着的那桌。” 花满园本来就觉得这酒楼有问题,又见原随云这副态度,心想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她有些不高兴的小声说:“你利用我。” 他二人被小二引到桌边坐下,原随云才无奈的说道:“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想过骗你。” 花满园问道:“那这酒楼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原随云回来,一名手里捧着牛肉汤的女子已经摆着款款的腰肢走了过来,甜笑道:“这碗牛肉汤是我们送的。” 花满园斜了这来者不善的女子一眼,她已看出这人武功不弱。 她猜想,这是‘隐形人’里的人没跑了。生气的瞪了原随云一眼,王八蛋竟然直接把她骗到谈判现场。 原随云虽接收不到花满园的眼刀,却很能把握别人的情绪,他知道花满园肯定是生气了。可这确实不是他安排的。 端着牛肉汤的女子见他二人迟迟不说话,便拿调羹勺了一口汤喂到花满园嘴边。 看来他们也知道花满园的身份了,比起原随云,反而先试探起了她。 花满园轻轻推开她的手腕:“会弄脏我的衣服。” 看似轻轻的一推,端牛肉汤的女子只觉得手一麻,那一勺的牛肉汤便已被洒到了地上。 花满园笑道:“你小心点,险些就洒到你衣服上了。” 端牛肉汤的女子只诧异了一瞬间,随后整个人都向花满园靠了过去。 花满园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投怀送抱,这个女人脸颊微红,眼睛里透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只可惜她还是被花满园推开了。 花满园说:“我见过更好的。” 女子问道:“你是指林仙儿?” 花满园笑道:“当然是比她更有魅力,更难以琢磨的女人。” 她用扇子点着下巴,故意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补充道:“不过林仙儿也确实不错,像是更完美的你。” 女子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花满园心说,看来她平日里也是众星捧月惯了,患了听不得真话的病。 唉,真怕她发一封律师函给我。 花满园正期待例行放狠话环节输掉的女子会一个生气,直接向她出手,好早早的结束掉这事。 可是她没有,她缓缓的侧开身子,走到一边,把路让了出来。 让给了一名用鼻孔看人的倨傲白衣男子。 这熟悉的态度,不禁让花满园想到了自负又自卑的南王世子。 因身份而自负,因身体而自卑。 原随云问白衣男子:“九公子这么快就到了,还知道了我们的消息。” 花满园心道,原来他就是宫九。 宫九直接坐了下来,稍一抬手就有人把酒菜都送了上来。 他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递给原随云,然后又说道:“我知道花姑娘一向是不喝酒的。” 花满园把先前那碗牛肉汤拿过来,调羹在汤里拨动:“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宫九自信的笑道:“当然!” 下一秒,那一碗牛肉汤就全部淋在了宫九雪白的衣服上。 花满园放下碗,拍手笑道:“九公子果然懂我,知道我会泼你热汤就不躲开。” 例行放狠话环节还没有结束! 三天后就要做寡妇了 牛肉汤泼过去前,坐在宫九身边的原随云一听见碗被挪动的声音,下意识觉得不妙,暗自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花满园话音刚落,牛肉汤也随之泼出。好在原随云手里还有把伞,他下意识撑开伞,挡住了朝他飞来的汤汁肉块。 宫九未曾料到她会有此举,被汤汁泼了个满身,身上雪白的衣服瞬间变得惨不忍睹,数滴汤汁从他身上滴落。 他本是来给原随云和花满园下马威的,却反倒被花满园先给了个下马威。 但是比起被暗算的怒气,他更在意自己身上的污渍。他是个喜洁的人,只要身上有一点污渍,就不会出现在人前,何况他现在满身脏污。 顾不得其他,宫九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似乎全然忘了方才的事,他甚至变得有些斯文的对花满园二人说道:“今日满身脏污出现在二位面前实在是失礼,待我回去做足准备,咱们叁日后再在到约定的地方会面。告辞!” 花满园:“???” 这就走了? 不打一架吗? 不止是花满园和原随云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连随着宫九一起来的女子也充满了惊讶。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匆匆跟上宫九的脚步离开酒楼。 花满园道:“真是莫名其妙的两个人。” 过了许久,原随云忽然说道:“若是我,我也会走的。” 这样骄傲自负的人,怎会容许自己在人前失态。原随云说道:“我虽没和宫九交手过,但我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将自己视作完美的化身,所以他才要走,因为他忍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花满园撇撇嘴:“又一个石观音。” 原随云不解:“石观音?” 花满园道:“石观音也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补充道,“跟这个最完美的男人倒是般配。” “算了。”花满园不想宫九的事了,“既然他都给咱们包场了,也别浪费别人的好意。” 花满园:来都来了。 ··· 酒楼门口停着一辆四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这是宫九的马车。这匹马车在花满园和原随云来酒楼前就已在这里。 原随云在南海的势力经营不如积年累月的宫九,确切地说,是宫九和‘隐形人’。原随云上岛的那一刻,他就已掌握了原随云的动向。他甚至还知道原随云前几次上岛的时间和他在白云城的流动轨迹。 原随云随便朝一个方向走,他就知道原随云的目的地。 于是,宫九提前出现在了这里,他的马车停在了附近。也幸好他的马车就在附近,马车里有他的衣服。 马车边站着一名身着劲装的马车夫。马车夫什么都没看到,只觉得一阵带着牛肉味的风从身边飘过,随后一件沾满牛肉汤的衣服从马车里被扔了出来。 车夫知道肯定是宫九回来了,但他装作没有看到那沾满了牛肉汤的衣服,谁也不敢惹九少爷生气。 再过一阵,宫九身边的女子也回来了。她一回来,便吩咐车夫将车驶回家。 女子猜不透宫九心情如何,便不敢作声,一个人缩在墙角,眼角时不时偷瞄宫九。 过了一会儿,宫九忽然跳下了马车,找了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一掌下去,大树应声而断。 女子心道,他果然很生气。 她说道:“我们要不要回去杀了花满园替你消气?” 宫九冷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女子道:“你这样难道不是在生气么?” 宫九道:“你以为我在气她?” 女子不解:“难道不是么?” 宫九回答:“我是在气我自己!” “我气我自己天资出众,教导我武功的老师也比邀月更加厉害,可我为什么还是输给了花满园!” 他不是生气有人敢泼他一身的牛肉汤,从前有人对他做过更过分的事他都不在意。 他真正生气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躲过花满园的暗算。 高手过招,仅仅一个照面就能分出胜负。 女子替他辩解道:“因为她是偷袭你的。谁也不知道她竟然那么不懂礼数。” 宫九没说话,径自回了马车。 女子不依不饶道:“难道她真有那么厉害?竟会比你也厉害。也许那不过是巧合,也许是她运气好,也许……” 没等她说完,宫九打断她,冷冷道:“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原随云和花满园都不是让人小觑的角色,我从进酒楼开始就一直警惕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做出反应。可直到身上淋了汤汁,我才知道自己输了。” 女子笑道:“难怪我爹想让她也加入我们,她的确厉害。”随即,女子又道:“那你还放出话说叁日后再见。你就不怕到时候这条命都送到她手上么?” 宫九面上无一丝忧虑之色,缓缓道:“既然小老头想让她加入我们,当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叁日后针对原随云就行,不用管她。” “我为什么不知道爹爹的计划?”女子鼓起脸抱怨道。 宫九笑道:“因为你话太多了,他不放心。” 女子扭过头‘哼’了一声。 ··· 原随云来过这家酒楼好几次,他认得出这家店的厨子和店小二,厨子和小二还是原来的。原随云好奇,究竟这家店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宫九的人,还是宫九只是单纯的包下了这座酒楼。 无论哪种,对他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前者代表宫九在白云城的势力根深蒂固,并且远比原随云想象得多。后者只能证明宫九在白云城颇有势力。 原随云笑道:“可惜刚才他走的太快也太狼狈,不然我还想问问他在白云城有多少势力。” 花满园问道:“你怎的笃定他会说呢?” 原随云道:“他一定会说的。你忘了么,他来的时候目中无人,想来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就算是告诉我们又有何惧。” 骄傲自负如宫九,想让他们死在自己手上,就不会让他们遇到别的危险。也因此,他们才能无所顾忌的坐在这里吃饭。 花满园道:“你还挺了解他的。” 原随云浅笑:“这就叫知己知彼。何况我处在弱势,就更要多多了解我的敌人了。” “他遇上你这样的敌人,也算他倒霉了。”花满园笑道。 原随云也笑了笑。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过了不久,给他们上菜的小二也听见有人从楼梯上来,小二走过去将他们请出去,弯着腰道:“不好意思几位爷,今天小店被人包……”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抬起头见到为首那名男子,又惊又吓:“原来是城主大驾光临!” “知道是城主还敢将人往外赶!”叶孤城身边一名男子呵斥道。 小二连忙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是小人不长眼。” 叶孤城没理会他,径自走开。小二心里舒了一口气,他见叶孤城朝原随云那桌走去,才知道叶孤城也是宫九的客人。 叶孤城道:“只有你来了?宫九呢?” “叶城主好轻功。”他只听见了另外两人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叶孤城的脚步声,不禁出口赞叹一声。随后又道,“他才离开,叶城主没有在路上瞧见他么?” 叶孤城奇怪,他得到消息,宫九和原随云先后前来这家酒楼,担心这二人在白云城闹出什么大动静,便带着两名心腹火速赶了过来:“他这么快就离开了?” 原随云笑道:没解释宫九离开的原因,做了个请的姿势:“莫要浪费九公子的一番心意。” 叶孤城坐下后,有眼力见的小二立即给他倒了一杯清水。整个白云城都知道,城主从不饮茶,更不饮酒。 这是张四方的小桌,原随云坐在花满园对面,叶孤城落座的是花满园右边。小二默认叶孤城要跟原随云谈话,便站在叶孤城和花满园中间,给他倒了一杯水。 待小二一离开,叶孤城余光赫然发现这个一直低头吃菜,穿着打扮的像个风流公子,胸前却鼓鼓囊囊的女人竟然是花满园。 他从进来起,注意力就一直在原随云身上,发现花满园也在这里,叶孤城惊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随云问道:“叶城主是在说花姑娘吗?” 叶孤城在岭南时和花满园见过几面,原随云便没有怀疑叶孤城为何突然问到花满园身上,只当他为人保守,见花满园一个未婚女子穿着男装跟在原随云身边,以为她不顾名声。 为了保住花满园的名声,原随云主动替花满园解释道:“这位是花姑娘,江南花家的八小姐,也是我的未婚妻。” 然后又故作惊讶的问道:“叶城主也认识花姑娘吗?” 未婚妻? 叶孤城看向花满园,他眼中既有不解又有愤怒,眼神示意让花满园给自己一个解释。嘴巴也不忘了敷衍一下原随云:“一年前在岭南见过数面。” 花满园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 老实说,花满园来之前根本没有想过会碰到叶孤城,也没想过来见叶孤城。 她早就把叶孤城忘到脑后了。 其实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路边的野花太多,也太容易采。这些人每天都在她眼前晃悠,她很难记起一年前认识,而且也没相处多久的叶孤城。 可时隔这么久后再见到叶孤城,她心中还是忍不住起了涟漪。 如果他能把胡子刮了就更好了。花满园有些不高兴,他怎么又留起了胡子,难看死了。 想到这里,她瞪了叶孤城一眼。叶孤城见她不但不解释,反而还瞪了自己一眼。心道,难道是自己没去向花家求亲,被原随云捷足先登了,所以花满园才怪他么? 叶孤城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他早些去花家提亲,今日就不需要看着花满园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了。 可他转念一想,当初不是花满园自己说不想结婚,叫他别去花家提亲的么! 怎么对原随云又换了一副态度?合着就耍他呢?莫非这次和原随云来是打算提前告诉他,他被甩了? 叶孤城早已过了会被一次失败恋情打击到的年纪,他拿得起放得下,在花满园给他一个能接受的解释前,他心里不再思索和花满园的事,目光也未再触及过她。 原随云不清楚叶孤城和花满园之间的纠葛,更不知道自己去年在岭南叁的人就是叶孤城,他见叶孤城许久不说话,也不觉奇怪。 早就听说叶孤城性格冷傲孤僻,原随云不指望他说什么,便主动说话暖场:“在下前来白云城,未曾前去拜访主人家,反倒劳累主人家前来,是在下的不是。”他举起酒杯,“在下先自罚一杯。” 叶孤城冷眼看他,一点也没有回一杯酒或者水的意思。原随云不觉尴尬,继续说道:“在下今日上午才上岛,此刻正值晌午,叶城主未在府中用膳,匆匆前来敢问有何指教?” 叶孤城冷冷道:“我为何前来,你我二人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刻意再问一遍。” 原随云浅笑道:“叶城主说的是,是在下冒昧了。” “你倒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叶孤城讥笑道。 原随云心道,他和叶孤城也无甚过节,叶孤城怎么这样说话。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叶孤城针对他的理由,只能把原因归咎为叶孤城性格古怪。 纵是原随云涵养再好,面对叶孤城的冷嘲热讽,也不想做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了。他不说话,叶孤城也不会主动对他开口。原随云更情愿叶孤城不说话,只要叶孤城一说话,必然要针对他两句。 花满园本来一边撑着脸看这二人,一边时不时夹一筷子菜送嘴里。现在原随云不说话了,叶孤城更不会主动说话,场面就这样冷了下来。 叶孤城干坐在这里,既不说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原随云就当没有这个人在,他本就是个瞎子,眼不见心不烦。一旦放松了心态,原随云便照着平时一样,夹了几筷子菜放在花满园碗里。 花满园也很自然的把碗里的菜吃掉。叶孤城见状,心道,花满园只身陪原随云前来白云城,这二人在人后的关系只怕比眼前还要亲密。 花满园此刻身着男装,他便想起他们从前在岭南时,花满园经常在欢好过后穿着他的衣服玩。 他心里一阵苦涩,随即又提醒自己与花满园早已过去,花满园要与原随云成亲,他也该保留风度,不妨碍她的婚姻。 叶孤城站起身。 原随云喜上眉梢:“叶城主是要回去么?” 叶孤城冷冷道:“叁日后,自有人将你们接引至谈判地点,最多只能带一个人来。” “明白了。”原随云笑道,“多谢叶城主告知。” 原随云起身要送叶孤城,叶孤城直接转身:“不用送了。”他的两名侍卫随即挡在原随云和叶孤城中间。 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花满园。 多美丽的女人,只可惜叁日后就要变做寡妇了。 心中想的还是他 叶孤城离开没多久,原随云和花满园也回了别院。 原随云的别院建在半山腰上,有树荫遮挡,纵是下午也不觉炎热。 已将别院事务打理好的丁枫一见到二人便走上向二人作揖:“公子,师娘。” 他平时单独叫花满园师娘,花满园还没觉得什么。毕竟她在花家还有一堆年纪比她更大的侄子叫她姑姑,再过个两年,大哥的儿子成亲了,她又要变成姑奶奶了。 可是现在把原随云的‘公子’和花满园的‘师娘’放一起,她霎时就不乐意了。 原随云自己这么在意年龄,让丁枫叫他公子,不准叫他师父,可到花满园这里就不叫小姐或者姑娘,叫师娘了。 真讨厌! 花满园打开折扇,做风流公子状扇了几下:“我这套衣服怎么样?” 丁枫心说,挺好看的,飘逸潇洒,颜色搭配的也极合适。不像原随云,挑的衣服一件比一件辣眼睛。 只是当着原随云的面,丁枫才不敢把真话说出来。他也看不出花满园问他这个问题是炫耀还是让他拍马屁。为了在原随云面前避嫌,丁枫说道:“弟子愚钝,不懂鉴赏。” 花满园:“真笨。” “好了,你先回去吧!”原随云出口替丁枫解围。 丁枫终究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和入室弟子,原随云倒也没有吃醋到这个份上,故意提起花满园先前称赞丁枫品味的事。 丁枫不会背叛他,花满园对丁枫也没有男女之情,他没必要吃这子虚乌有的干醋。 “是。”丁枫心中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能走了。又对二人作了一揖,“弟子先行告退。” 花满园说:“看着挺好的一个人,怎么胆子这么小。” 原随云笑道:“谁让你故意吓他的。” 把花满园送到房间后,原随云便要去找南王世子商谈要事。 往日里花满园才是做决定的那个,可到现在了,原随云还是连一点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给她,情愿去找没脑子的南王世子商谈。 那把她找过来是为了什么? 一听原随云要去找南王世子,花满园一下就炸了。 她千里迢迢从关外回到中原,连花家都没来得及去一趟,马不停蹄的就和原随云跑到南海来,结果原随云还防着她。 虽然她心里的确想着趁机坑他个大的,但原随云把她请过来,还什么都不肯和她说,让她当工具人就不行了。 哪有净收益不承担一点风险的好事。高风险才有高收益。 花满园一挥手,掌风将门带上,堵住了原随云的去路,脸色阴森:“你若想我帮你对付宫九,最好今天就把你的打算,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原随云知道她是真的生了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没有想瞒着你,叁日后我还打算带你一起去。” 花满园冷笑了一声,示意他继续找理由。 原随云道:“因为我也没料到世子非但答应要与我合作,还要求与我一同前来飞仙岛。” 早在岭南时,原随云就与世子有了联系,世子一直想拉拢他。但原随云认为远在岭南,且并无实权的世子对自己的事业毫无加成。 不过他并没有谢绝世子的好意,而是继续与世子保持联系,以防哪一天需要用上世子。 很快,需要用上世子的时候到了。 原随云笑道:“我和宫九都有不少势力在南海,叶孤城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所以我和宫九默契的把谈判地点选在了白云城。我们叁个人其实都想将其他人一网打尽。叁日后,叶孤城必定会将我们引去他的城主府,来一个关门打狗。” 花满园是他明面上的底牌,世子才是他真正的底牌。宫九一行人光注意花满园,提防她的武功,不会注意到,他真正的想法是想通过世子强行让叶孤城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 让叶孤城临时反水,与他一起对付宫九。 花满园接着道:“然后你再杀了叶孤城?” 原随云笑道:“当然不会。既然我已向世子投诚,自此也叶孤城就是同一阵营的人了,若是起了内讧,南王府那边也会出来调停。” 花满园敢说,今天对原随云冷嘲热讽的叶孤城以后一定会被他膈应死。 虽然已经知道了原随云的计划,但花满园还是生气于原随云一直瞒着自己的事:“那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直到现在才和我说?是不是我不问你,你就不和我说了?” 原随云道:“这件事,我连丁枫也没有告诉。他甚至不知道南公子就是南王世子。” “而且……”原随云小声又严肃的说,“我觉得你的演技并不好,很容易让别人猜到我们还留有底牌的事。你以前故意接近我的时候,后面我稍微表现了一点对你的爱意,你直接就把得意忘形写在了脸上。” 花满园:“……” “你去死!” 花满园如他所愿,把他打出了房间。 待原随云一走,王怜花便从窗外翻了进来,从背后揽住花满园。 花满园还以为是敌人,下意识反手一掌直击他的面门。王怜花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也来不及躲闪,只能两只手臂交叉在脸前,硬生生接下这一掌。 这一掌力度之大,王怜花两条小臂疼的发麻。 花满园打完后,才发现这个从后面偷袭她的人是王怜花,惊讶的捂着嘴说:“怎么是你!” 王怜花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咬牙切齿道:“原随云真没看错你,你演的真差!” 两个人相处次数这么多了,花满园要再不熟悉他的气息就有鬼了。 分明是刚才被原随云说出了真话的气还没消,就刻意再打他发泄一下。 花满园:“你说话声音小点,原随云还没走远。” “哦。”王怜花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后又问道,“你真的信他的话?” 花满园眨眼睛:“信啊!他说的都是真话。” “只是没把真话说完而已。”王怜花接着说,又接了句,“对么?”询问花满园的意见。 花满园道:“如果只是想让叶孤城变成同一阵营跟他一起对付宫九,只需要平南王府的一封信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大老远把南王世子也找来?” “而且,世子一直都很讨厌叶孤城。在南王府的时候,就一直刻意避免和叶孤城的接触。让他冒着被人发现擅自离开封地的危险,主动来找叶孤城,还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我觉得怎样都不可能。” “再者,即便世子真的是为这件事来的,叶孤城也未必会听世子的话,跟原随云站在同一阵营。” 原随云临走前,故意激怒她,想转移她的视线。没想到这一反常的行为,反而让花满园能冷静下来思考原随云的目的。 王怜花忽然故意叹气,为她鸣不平:“我还以为他对你也和花满楼一样全心全意,谁知道。唉……” 王怜花心道,我这次不拿自己和别人作对比,把自己摘开来,拿花满楼当参照物,这总能显得原随云比我还差了吧! 他低头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花满园接话,只道花满园被他叁言两语挑拨下,一口气忆起了原随云的种种错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王怜花抬起头,准备宽慰她几句,就见到花满园不耐烦的斜着眼看他。 王怜花被她盯的颇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小声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花满园心说,你烦不烦,现在是工作的时候,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别成天就想着找机会打小报告,有意思么! 她听多了王怜花找着机会告别人黑状,已经懒得讲他了。 “我想到一个主意了!”花满园把他拉过来,在他耳边小声了一通。 王怜花展颜一笑:“你这主意确实不错。” 花满园把他朝门外推:“那你快去吧!” “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赶我走吧!”王怜花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笑道,“原随云去找南王世子了,一时半刻恐怕也回不来,你把我赶走是想去哪里?找叶孤城么?” 原随云没想到她和叶孤城有过一段感情,王怜花却还记得在关外时,花满园假意投诚快活王,给自己伪造的身份就是叶孤城的私生女。 说谁不好,为什么要说叶孤城? 叶孤城人还没死呢,她也不怕快活王派人找叶孤城查证一番。 他去年到百花楼时,花满园和花满楼就是正从岭南回来。叶孤城是南王世子的剑术老师,未得奉诏,世子不得擅离封地,所以平时都是叶孤城去岭南教世子剑术。 这么一串,要说这两人没点关系,王怜花可不太信。 王怜花本来没想到叶孤城身上的,可花满园急着赶他,他一怀疑,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平时未曾注意到的地方,猜出了花满园和叶孤城也有一段感情。 花满园心惊,又暗自佩服王怜花。 她还什么都没说,王怜花竟然就猜了出来。好吧,她再也不小瞧他了。 同时,花满园还有些庆幸。幸好没让原随云猜到,不然又是一桩麻烦。 不过花满园还真没有想去找叶孤城,她说道:“我就是想找叶孤城,也得认识路啊!” 白云城说小也不小,她人生地不熟,现下天也快黑了,她去找叶孤城做什么。 叶孤城找她还差不多。 “你要是不急着找他,就让我抱抱你吧!”王怜花伸手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可怜兮兮道,“自从我假意离开后,许久都没有和你亲近过了。原随云每日与你欢好,我却只能独自煎熬。” 花满园还真不想理他,她先前和王怜花欢好次数多,早就厌倦了他,又恰逢许久未见的原随云过来。 那当然是原随云啦! 男人总是新的好嘛! 再加上今天还见了叶孤城,叶孤城气质出尘脱俗,人也成熟稳重,更没有出现随着年龄增大能力下降的事。 可能是一年没遇着叶孤城了,叶孤城颇让她有些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 这让她还怎么有心情睡王怜花! 可王怜花才不清楚这些,也不想管花满园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别人,他忍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与她亲近,已不想再忍下去。 他顺着花满园的脸颊吻到她的脖子,手探入她的衣领中,捏了捏那高耸挺立的俏乳,随后拦腰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解开她的衣服,细细的将她看了个遍,赞叹道:“只可惜那瞎子一辈子也看不到如此美景。” 随即低下头,以自己的朱唇贴住她的香唇,将舌头送入她的口中,在内中四处游走。 花满园心中想着和叶孤城鱼叶嬉戏,身子也想他。只可惜叶孤城今日是不会来找她了。 她索性把王怜花当做叶孤城,先解了这近渴。 反正关了灯也都差不多。 这样想着,她的两条腿已经缠上了王怜花的腰。王怜花受到鼓舞,朱唇当即一路向下,到了她腿间的那条小细缝中,灵巧的舌头来回舔舐那条细缝,使得细缝流出了不少花汁。 他灵舌趁机插入穴中,在穴中抽抽插插,待到那穴中的汁水如决堤的黄河水般泛滥,王怜花迅速褪了裤子,握住那早已挺立的阳具,送入她的穴口。 “啊!”久违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兴奋的叫了出来。 “你别叫这么大声,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可怎么办。”花满园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你又不是他老婆,我跟你欢好哪还要经过他允许。”王怜花捏了捏她的挺翘的胸脯,下面的阳具快速又大力的抽插她的小穴。 王怜花见她不说话,心中不爽:“你难道真要嫁给他?” 花满园心中只想着叶孤城,哪会去回王怜花的话。可她要是不回王怜花的话,给他个满意的答案,以王怜花的性格,他一定会在这场乐事中一直追问她。 她心说,你就不能闭上嘴吗?这样怎么让她代入叶孤城! 花满园便故意轻轻推搡了他一下,嗔道:“你就不能专心些么?哪有你这样的,跟人家欢好,还一直说着别人。” 王怜花把她两条腿架在肩上,欣赏自己的长蛇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她下面的粉嫩吞吐自己的肉棍,他再次说道:“那瞎子纵是能拥有你,也永远都看不到这等景色。” 忽然间,房内的灯就灭了。 王怜花还没看够呢! “你怎么把灯灭了?”王怜花不满道。 当然是想更好的代入叶孤城啊! 但花满园的嘴不是这样回答的:“你不觉得关了灯才刺激么?就好像你真的在偷他老婆一样。” 王怜花想了想,随后咧嘴大笑:“你说的也不错!” 男人的劣根性,只准自己绿别人,不准别人绿自己。 把花满园的角色转变一下,从王怜花女友变成原随云未婚妻,王怜花立刻就欣然接受了。 花满园心说,真是给你抬咖了。 她没有反驳过是原随云的未婚妻,可她从来没承认过王怜花女友的身份。 不过算了,免得王怜花再说什么话,煞风景。 看不见王怜花的脸,他也不再说话后,花满园越来越能把他当做叶孤城。抱着他的背,扭动着腰肢配合他,穴内的嫩肉拼命吮吸他的肉棍。 此时月上中天,王怜花抽插了千余下,花满园阴精泄出,王怜花亦送了大量阳精入她花房内。王怜花拿手帕擦拭干净她的小穴,再将自己的阳具擦干净。 “幸而你也故意冲他发了下脾气。他今夜总算是能尝尝我这些日子来的滋味了。”王怜花搂着花满园,盖上了被子,准备与她一同就寝。 花满园亲了亲他的嘴:“别说了,我今日累了一天,困死了。” “好,我不说了。”王怜花也亲了亲她的香唇。 花满园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她:“园儿,你睡了么?让我进来陪陪你好么?” 花满园:“睡了,滚!” 要不是她累了,这两个人性格又差,其实她是不介意叁人行的。 叶孤城加一分 天还没亮,王怜花便静悄悄的翻窗走了。 他醒的时候,花满园还在睡觉。可惜了,他本想与花满园缠绵一番再走,最终王怜花只在她嘴唇上亲了亲,就穿上衣服,趁着屋外无人注意到这边,迅速翻窗离开。 花满园是临近中午前起来的,她才醒就有侍女过来服侍她洗漱,原随云也接到了侍女的禀告,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负荆请罪:“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花满园坐在床沿上摇摇头,过了一个晚上,她的气早就消了。 而且原随云认错迅速,态度诚恳,花满园没必要死揪着不放。 “只是你别再这样瞒着我了。”花满园苦笑一声,“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并不喜欢我,只是在利用我。” 原随云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花满园没给他机会,又接着说道:“或许一直以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认为你中意我,不会对我有所隐瞒。” 她怎么会这样想呢? 这跟平时的花满园大相庭径,原随云心道,一段感情原来这么不牢固么?连花满园这样坚强的人,都会在感情中患得患失,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原随云只怕她再说下去,事情就要朝他不想见到的方向发展。顾不得其他,原随云立刻打断她:“我……” 花满园厉声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原随云只好闭上了嘴。 花满园便接着道:“也许你应该找一个真正深爱的人。” 她的话说完了,原随云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没急着辩解,而是想先过去抱住她。 比起太过亲密的行为,他发现花满园似乎更喜欢亲亲抱抱。所以他想先抱住她,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但花满园避开了他的触碰,让原随云扑了个空。她既不说话,也没准备离开,就和原随云一直僵持在原地。 原随云耳朵较常人灵敏许多,他本来是喜静的,但现在太过安静,反倒让他害怕,这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房间内侍奉的侍女就似提前预感到危机的鸟兽,一察觉到花满园情绪不对,迅速停下手中事务,低头跪在地上,以免惹祸上身。她们常年侍奉原随云,知道如何让自己更安静,更不引人注意。 就算屋内一点声响也没有,原随云也清楚的知道屋内有多少人在那里。可他希望屋内有点声音,好让他有些安全感,而不是这样寂静,好似他置身灵堂一般压抑。 不知是否屋内四角都放置了不少冰块的缘故,原随云在酷热的岭南竟觉得有些冷。 原随云并不是个没有耐心的人,但他也的的确确在意花满园,不希望花满园离开。所以他忍不住了,坐到了床沿,与花满园并排坐在一起。 他心底松了一口气,花满园没有离开,也没有让他走,这是成功的第一步。他悄悄让手爬过去,想用指间轻轻触碰花满园。 手指每向前移动一点,他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寒意也更深。 原随云看不见,而屋内的侍女们更是深深地低下头,没有人看见花满园的脸色越来越透明,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寒意从她身上传出。 原随云的指间即将触碰到她之际,花满园起身长袖一甩,冷冷道:“我中午用过饭就走。” 她没赶原随云出去,到底是别人的别院,她还没有这么嚣张。 原随云却情愿她嚣张些,把他赶走。她这样冷漠,反倒像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事发突然,他还没决定开口挽留还是愣在原地,花满园便已轻飘飘的离开了房间,跑去了丁枫的房间,把丁枫赶了出去,霸占了丁枫的地盘。 丁枫敢怒不敢言,只能灰溜溜的出去。心说,怎么你们俩每闹点事就要拿他撒气。 才一出来,就看见原随云端着菜走了过来。即便原随云看不见,丁枫也迅速收拢了脸上的怒色,尽量平和语气道:“公子。” 原随云点了点头:“你先离开吧!” 丁枫如获大赦:“是!”他正要走,又听原随云道:“回来。” 丁枫便又回来:“公子有何指示?” 两手端着托盘的原随云:“去敲门。” 丁枫:“是!” 丁枫敲门。 花满园:“是谁?” 丁枫:“送饭的。” 花满园:“进来吧!放下东西就走。” 丁枫为原随云打开门,原随云一进门,丁枫马上锁上房门离去。 原随云把餐盘放在桌上,朝着内室走去:“我不该欺骗你。” 没有任何开场白,原随云直接进入了主题,花满园要的是他的道歉。 他不该把辩解放在道歉之后,即便要辩解,也得等花满园接受他的道歉后,是否允许他辩解。 原随云很了解她的心思,所以他一进来就直截了当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花满园向他走了过来,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感受到她喜悦的心情,原随云也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他耳边就传来花满园阴恻恻的声音:“我就知道你骗了我!” 原随云心里一个咯噔:“我……” 花满园皮笑肉不笑:“我先前只是问你是否对我有所隐瞒,没说你骗了我。” 原随云心里大骂,自己竟然被花满园用同样的招式骗了两次。 上一次在岭南,花满园一阵梨花带雨,原随云险些被她杀了,还被她套出了金灵芝的事。 他的嘴巴说:“是我太在意你了,心慌则乱,所以连着被你骗了两次。” 他的心说:都怪花满园把配方升级了,要是原汁原味的,鬼才上第二次的当。 幸亏花满园得意忘形,嘴里藏不住秘密,才一骗到他就迫不及待把诈他的事给说了出来,否则他还不知道要被花满园套出多少秘密。 原随云接着输出:“你对我是否也像我对你一般,爱你爱到心慌?你若是真的爱我,为何又总能冷静克制的算计感情?” 花满园:“我都给你认错的机会了,还不算爱你?” 原随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并且反问道:“难道你就没有骗过我?” 花满园马上承认:“我刚刚就在骗你,我不打算给你认错的机会了。” 说完,花满园大步往门口走去。原随云又担心这是不是她的计谋,但没了花满园,两日后他带谁去赴约。 原随云忙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花满园抽手甩袖一气呵成,冷冷道:“我已经算计了你的感情,你还要我伤害你的身体吗?” 这个伤害肯定跟原随云期待的伤害不太一样,但原随云依旧不肯放弃。 原随云也顾不得这是不是花满园的计策了,花满园这是不听他把事情都抖出来是不肯罢休了。 原随云道:“好吧,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花满园淡淡道:“不必了。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 不给原随云反应的时间,花满园掠出房门,掠到屋顶,施展轻功离开原随云的别院。 原随云时刻注意着她的举动,一听她运起轻功离开,也跟着运起轻功追她。 他的轻功虽好,却不及花满园。移花宫的轻功本就傲视江湖,不一会儿就甩开他一大段。原随云只能在后面一边追她,一边跟她解释:“我承认,我是把你骗来的。” 一说话,他没办法提气,又落后了花满园一大截。再加上树林嘈杂,花满园行动却悄无声息,不聚精会神集中耳力,他实在难以分辨花满园究竟在哪个方位。 原随云第一次后悔自己把别院买在这个地方。他索性不管了,直接抛出重磅炸弹:“隐形人要杀你是事实,他们早就买通了你身边的人,伺机杀你,杀不了你也要陷害你。但他们并不是嫉妒你的名气才要杀你。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原随云待在原地,只等花满园一出声,他便即刻冲过去抱住她。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是个瞎子。 难道花满园真的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段感情,还是她本就将感情看得神圣纯洁,所以眼中才容不得一点沙子? 上次金灵芝的事也气得她险些要杀了他,这次她连动手也不愿,难道是已经对他死心了? 原随云又想到,她难道就和王怜花清清白白的么?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真是气糊涂了,她若和王怜花有首尾,又怎么会在王怜花面前大大方方的与自己亲密。 原随云问完话后,等了许久也未听到花满园的声音,他又焦急的喊道:“花满园,园儿!你回我一声行不行,我们这么久的感情你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不远处站在树枝上的花满园心说,当然能! 原随云不知是否听到了她的心声,他继续说道:“即便你能轻易放下,我也不会放下!我已经等了你叁年,我还可以再等叁年,十叁年,叁十年!” 花满园:“随便你!” 她的声音一出现,蓄力已久的原随云如离弦箭般冲了过去,花满园轻飘飘一掠,原随云连她的衣袂都没有碰到。 然后,原随云便又听不见她的声音了。花满园若真想躲藏,他是找不到的。 原随云又在原地,隔空对她喊道:“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花满园:“我知道。” 原随云这次没掠过去,而是停在原地:“只要你想听我的解释,我马上就跟你解释。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过来。” 花满园: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花满园:“下次再会!” 原随云:“下次再会!” 最后一字落下,二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掠去。 这样两日后就不必和原随云一起去叶孤城的府邸了。两个都是她的男人,偏帮原随云多不好。她倒也没那么宠爱原随云。 再说了,谁要听你的真相,反正她已经让王怜花去套世子的话了,她再躲在暗处稍微一琢磨,肯定能猜出真相。 鬼知道原随云会不会又骗她! 这样一想,叶孤城得一分! 看在叶孤城多了一分的份上,花满园有理由去找他了。下了山,入了城,随便找了个路人问了一句城主府在哪里。 但她也没有直接敲响城主府的大门,原随云在白云城也有眼线,这件事万一被原随云知道了,下次再会可能就变成不要再会了。 花满园翻墙进了城主府,白云城虽然不大,但白云城一霸的房子却不小,在城主府七拐八拐,花满园终于找到了正在练剑的叶孤城。 他这个城主当的也太自在了,他一年中有叁个月要去岭南教习世子的剑术。回到白云城后,每天也要抽出不少时辰来练剑。时不时还要出远门去中原挑战别的剑客。 花满园心里暗搓搓的想,要是哪个海寇趁他出门的时候偷了他的家,那可就好玩了。 她心里阴暗的想着,等到叶孤城练完了剑,又温温柔柔的出现在他面前,如同曾经在岭南做他的新婚妻子一般:“去洗澡么?” 叶孤城见到她先是惊讶了一番,随即很好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直接略过了先前原随云说的未婚妻,也照着先前在岭南时,做她的丈夫一般笑道:“你回来了。” 她可真喜欢他,什么也不问就快速的进入到了夫妻模式。她身边若是多几个这种人该多好。 花满园叹了口气,嗔道:“我本来都准备好了一堆解释的话语。” 叶孤城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又何须在意。你回来就证明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花满园勾住他没拿剑的那只手,用手指绕了绕他耳边碎发:“你怎么这么宽容大方,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小心眼。” 花满园欢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但我的确是生气的!”叶孤城侧过头,寒星般的眸子静静的注视她,“只因我想与你过完这一生,如果总是纠结于一些小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一对怨侣。所以我在克制自己不要生气。” 他这样的剑客,本就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在对战中找出对手的弱点,用他锐利的剑法一剑让敌人致命。 花满园瘪嘴:“你还是想听我的解释?” 叶孤城抽出被她挽着的手:“等两日后,你的未婚夫死了之后再跟我解释吧!” 说好的不发脾气,结果还是找机会向她使小性子! 花满园叹气:“其实我并不希望他死。” 叶孤城以为她善心大发,冷冷道:“就算没有你,他也要死。” 花满园低下头:“那太可惜了,我是喜欢他的。” 叶孤城皮笑肉不笑:“你是故意说着气我的吧!” 花满园:“我说的是真话,我从不说谎!” 叶孤城心中咆哮:那你来找我?骗谁呢? 过了一会儿,叶孤城无奈叹气:“好吧,我不生气了,也不要你的解释,就让它过去吧!你别再说这种话故意气我了。” 他牵回花满园的手:“进屋说吧,外面日头晒。” 花满园幽幽道:“都说了没骗你,你怎么还不相信了。” 叶孤城心道,她怎么一点亏都不肯吃,只能再向她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生气。” 叶孤城拉着她往房间走,花满园边走边说:“你什么时候对我生气了,你怎么也开始骗人了?” 叶孤城猛地止住脚步,回头道:“你适可而止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啊!” “你!”叶孤城正色道,“你难道要否认吗?” 花满园‘噗通’一声笑出来:“我什么时候又否认过这点?” 叶孤城也笑了:“两日后,我要让原随云也知道这一点。” 花满园翻白眼:“你真的很爱煞风景诶!抢了别人未婚妻还要杀了他。” “未婚妻?”叶孤城冷笑,“呵!你早已是我的妻子了,他破坏别人家庭,难道还有理了?” 花满园:“其实我认识他比你早几年,那个时候他就向我求婚了,真说第叁者的话,应该是你。” 叶孤城:“……” 花满园指着他幽幽道:“你真是不要脸,破坏别人的感情第叁者!” 唯手熟尔 被打成第叁者就能激起叶孤城的怒火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 虽然不少男人都热衷于当第叁者,给别的男人戴绿帽子。但叶孤城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别说是偷别人妻子,未婚妻也不行!就是调戏一下也不会,口头调戏也不行! 叶孤城清清楚楚的记得,一年前二人在岭南,初次欢好时,花满园落下的那点点红星,她那青涩又急不可耐的模样。 她要是真的喜欢原随云,何至于拖个几年也不肯对原随云下手。 就算花满园真的是原随云未婚妻,可花满园又不喜欢原随云。既没有感情,又谈何说起破坏别人感情的第叁者。 想明白了这点,叶孤城便一点也不在意花满园骂自己的话了。 他又没做这种事,何必多跟她解释呢! 她都故意气他了,肯定也不会听。 叶孤城只问道:“难道你先前不让我去花家提亲,就是因为你那时已是原随云的未婚妻?” 那原随云两日后就更得死了。 不等花满园回答,叶孤城又道:“罢了,你别说话。” 他真怕花满园一开口又要说些让他头疼的话。无论如何,原随云终归是要死在两日后,他们隔了一年才得以相见,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叶孤城再度拉着花满园走:“去洗澡吧!” 花满园故作娇羞的捂着脸:“哪有你这样猴急的,快一年没见,你心里最想的就只有这个嘛!” 叶孤城斜眼,直接戳破她的假面:“方才不是你叫我去洗澡的?” 花满园睁大眼睛:“我是说去洗澡,可我没说让你去洗澡啊!” 叶孤城不禁失声道:“你说什么?” 花满园一副‘你真不懂事’的表情,斜着眼看他,就如昨天看不工作的王怜花一样:“我上午从原随云那里出来,一刻没停歇的跑来找你,你也清楚原随云的别院离你这里有多远吧!我累成这样了,你难道还不能伺候我洗个澡?” 叶孤城笑了,花满园这神情叫他又回到了去年的岭南:“走吧夫人!” 叶孤城不爱享受,府内虽有前人建造的浴池,但他从未用过,那浴池一时半会也不能清洗干净,便把她带到了自己房间,又命人寻了个从未用过的浴桶给她。 他驭下严格,哪怕花满园与他亲密无间,也没有任何人有问题,更不会多嘴。 叶孤城吩咐侍女:“去给夫人找件新衣服来。” 花满园促狭的笑道:“其实把你的新衣服给我就行了。” 不等叶孤城说话,花满园暗示他:“你就没觉得昨日在酒楼时,见我穿的那套衣服有些眼熟么?” 叶孤城回想了一下:“确实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啦,因为那就是你的衣服呀!”花满园笑道。 叶孤城从来不看自己的衣柜,他的衣服都是侍女们挑好了再服侍他穿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套衣服。 花满园昨日那套,他倒是没有印象。他平日也不爱穿别的颜色的衣服,他可以肯定自己在岭南时绝对没穿过那件衣服。 他笑道:“莫非你前几日偷偷潜入了我的府中,偷走了我几件衣服。” 花满园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才到白云城几天,路都不认识,怎么来你府里偷衣服!” 叶孤城才不信:“那你今天又怎么找到我的?” 花满园叹气:“就是因为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才顶着烈日找了大半天。”她抚上额头,“找的我头也晕了,人也累了,都没法儿自己给自己洗个澡了。” 叶孤城挥手让侍女们退去屏风后,待侍女们退去,叶孤城便替她宽衣,服侍她沐浴。随后他也褪去衣衫,进入水中,将她揽在怀中。 叶孤城搂着她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拿到我的衣服?” 花满园笑道:“其实这个也不难呀!” “对你来说确实不难。”叶孤城还是认为她是同今日一样,避过重重守卫盗取的他的衣物。 换做他人从城主府盗走东西,叶孤城必定会大发雷霆,问罪下人。可换做花满园却不同了,这并不是说他偏爱花满园,而是他清楚花满园的武功。 他还指导过花满园的剑术,他的剑术要以超绝的轻功为基础,这样的轻功和剑术,府中侍卫察觉不到她也是正常。 花满园指尖缠绕一束湿发,饶有趣味的道:“的确不难,我只是在街上看到老板把给你做好的衣服挂出来展示,就买了下来。” 花满园转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谁知道刚穿上新衣服就碰到你了。” 至此,叶孤城再一次确信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原随云在旁也要穿着他的衣服思念慰藉。 叶孤城心中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花满园早已不是在岭南时初尝情事的新手了,她现在可是身经百战,不怕叶孤城来势汹汹,就怕叶孤城这老身子老骨的承受不起。 她说叶孤城的年龄说得多,叶孤城一开始还会提醒她,自己正值壮年,年纪并不大,但花满园要么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要么就直接转移话题。时间久了,叶孤城也就随她去了。 叶孤城不爱与她做口舌之争,他是个行动派。沐浴完毕,他便抱着花满园进了内室。 二人一交手,叶孤城就发现了不对劲。 青涩的花满园去哪儿了?他记得去年在岭南时花满园还没有这么……熟练? 他那时担心花满园年纪尚轻,未曾经过情事,每每欢好都克制着自己,生怕她不能承受。 叶孤城道:“你好像变了许多,从前在岭南时,你远不如今日这般……风情” 升级了嘛! 在岭南时,只有一个新手模式。现在自由模式进阶模式地狱模式都玩的通关了,再回来玩新手模式,简直是轻轻松松。 为了让叶孤城暂时放下疑心,今夜陪她共度良宵,花满园佯装生气道:“我们第一次好的时候,后半夜我不也这样骑在你身上么!才不到一年,难道你就忘了?” 叶孤城觉得她说的没问题,可身体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与花满园初识时,花满园身体晦涩,对身体构造的了解也不如现今清楚,她可承受的力度也有限。 “你以前,好似也没这么……精神。” 花满园说:“我快一年没见你了,当然是想你想的。迫不及待的要把一年没吃上的饭都补回来。” 叶孤城满意的笑了,不再多想。 花满园也满意的笑了,然后转头翻了个白眼。 这些日子,身边人无不是予取予求,在她面前争宠献媚,这也让花满园越来越肆无忌惮。反正连花满楼都不在意这个事,她也懒得做表面功夫了。 现在让花满园去糊弄叶孤城,她心里直骂叶孤城难搞,就不能学着别人一样,温驯一些么。 可甜食吃多了也腻味,花满园还是更喜欢个性突出一点的男人。 譬如,叶孤城。 ··· 花满园睡醒了,叶孤城已经晨起练剑归来,他笑道:“你昨日说要穿我的衣服,我便让人把我的新衣服全都拿了过来让你挑选。” 花满园含笑看了他一眼,随即在叶孤城的一众新衣服中选了一件碧绿色的。 “夏天炎热,看多了娇艳的,清新碧绿的衣服穿起来才衬的人不俗。” 叶孤城不是雅士,他既不爱赏花也不爱赏景,那便只能花满园说什么就是什么。 侍女把那套碧绿色的衣服呈到躺在床上的花满园面前,花满园想了会儿又说:“咱们难得重逢,还是穿的喜庆点比较好,这件绿色的等明后天再穿。” 后天就是谈判的日子,同时穿给原随云和叶孤城看! 可惜叶孤城也没有颜色艳丽些的衣服,她便穿了件浅紫色的衣服。 待她梳洗完,叶孤城道:“你第一次来白云城,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吧!” 一方面,他想向花满园展示他拥有的东西。另一方面,他已认定花满园是自己的妻子,想让她早些熟悉白云城,免得日后嫁过来过的不习惯。再者,花满园在府中,他也不知道该跟她做些说些什么让她不烦闷,倒不如带她出去散散心。 花满园心说,那可不行。 原随云在白云城的眼线说多不多,但她要是和叶孤城大咧咧的出现在白云城中,原随云肯定能知道。 以原随云聪明的小脑瓜,肯定能猜出当初在岭南时,她的情夫就是叶孤城,也能明白她昨日是故意寻由头跟他吵起来,故而分道扬镳的。 虽然她和原随云处于半分手的状态,但原随云却不这么觉得,他一定会闹上门来。 到底情人一场,花满园也不想像赶下堂夫一样叫人把他赶走。 就算原随云沉得住气,不闹上门来,后天谈判的时候,肯定也会把自己和花满园的关系说出来。 那她还得再损失一个叶孤城。 就算要逛街,那也等过了后日,叶孤城和原随云之间死一个再说。 叶孤城要是命大,没死在原随云手里,那再和她一起去逛街吧! 于是花满园说道:“可是我好累,昨天晚上我一个兴奋,就不小心贪欢了。而且白云城日头也很毒,我不想出门。” “那好,你不想出门我们就不出门。”叶孤城心道,昨夜果然是他多疑了,花满园不过是久别重逢的兴奋,所以才强撑着身体与他缠绵。 花满园问他:“你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 “也无甚特别的,左不过是练练剑,再处理一些岛上事务。”叶孤城道,“你要是闲着没事,那便来替我磨墨吧!” 花满园一口应承:“好呀!” ··· 她坐在一旁,手里磨着墨,眼睛盯着认真处理公务的叶孤城。 认真的男人果然别有一番魅力。 她心中一阵波动,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叶孤城笑道:“这还是白天,你就算想我,也得等晚上再说。” “你真无趣。”花满园嗔了他一声,又坐回了位置上研磨。 她看着处理公务的叶孤城,心里却在想叶孤城会不会同意在办公桌上跟她缠绵呢? 肯定不会的。叶孤城修身养性,他才不会把情欲放在正事之上。 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花满园心中才越想他。得不到,她就更加想入非非。 “城主!”这时,一名侍卫进了书房。 她见过这名侍卫,是前日在酒楼时跟随在叶孤城身后的两名侍卫之一。 这名侍卫见到花满园也大吃一惊,花满园的容色让他印象深刻,只是不知为何她前日还在原随云身边,与原随云卿卿我我,今日又出现在叶孤城书房,与叶孤城也颇为亲密。 哦,她还穿着叶孤城的衣服! “有什么事?”叶孤城问道。 一听到叶孤城的声音,侍卫马上回过神来,只是花满园还在房间内,侍卫神色犹豫,不知该不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花满园善解人意:“我先出去吧!” 叶孤城:“不用,你以后是白云城的女主人,白云城的事你听一听又何妨。” 花满园心说,可她不想做白云城的女主人啊! 不等她再找机会出去,侍卫已经说出来了:“燕大侠已从蝙蝠岛回来了。” 蝙蝠岛!燕大侠! 江湖上姓燕的人不少,但能被称为大侠的只有那一个! 花满园研磨的手都在颤抖:“你说的燕大侠,是燕南天?” 侍卫道:“夫人说的是,正是燕南天燕大侠!” 花满园此刻心中百感交集,她与燕南天只有两面之缘,但燕南天待她好,又是她半个师父。此刻听到失踪十余年的燕南天的消息,心中自是激动万分。 可她转念又想到,燕南天是江枫义兄,他一定会去找邀月报仇,到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论亲疏远近,当然是邀月与她更亲,但她也不想坐视燕南天丧命于邀月之手。 这二人性格都倔,叁言两语只怕难以打消他们的念头。 她正思索,耳边传来叶孤城的声音。 叶孤城冷笑道:“任是原随云耳目遍地,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老巢已经被我毁了。” 侍卫附和道:“这也是天要助城主一臂之力,才让燕大侠来白云城。” “好了,邵语,你下去吧!”叶孤城脸上无甚表情,继续处理公务。 花满园心道,燕南天都来了,那原随云这回可真是死定了。 花满园问道:“燕南天失踪了十余年,怎么会在你这儿?” 叶孤城忽然笑道:“你一直说我年纪大,怎的这回便猜不出了。” 花满园嘟囔道:“正经问你话呢,干嘛扯到别的事上。” 叶孤城便不再打趣她,说道:“我和燕南天是故交。他十余年前,被人骗去了恶人谷,被恶人谷的几大恶人联合起来,毁去了经脉,武功也被废了,成了活死人。不久前,他的神智终于清醒离开了恶人谷。他来找我,就是希望找个安静且安全的地方把武功重新练回来。” 花满园道:“听方才邵语所说,燕南天的武功想必已经回来了。” 叶孤城道:“非但如此,他还把嫁衣神功练到了绝顶十成。” 花满园心一惊,完了,邀月的明玉功卡在第八层卡了十六、七年,一直未能突破到第九层。可眼下燕南天已经把嫁衣神功修炼到了顶层。 她先前还担心燕南天会亡于邀月之手,眼下看来,怕是得反过来了。 花满园心说,不行!她得传信给邀月把燕南天的事告诉她,再把燕南天拖在南海。 想到这里,花满园郑重的对叶孤城说:“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叶孤城道:“你放心吧,对外我只宣称你是花家的八小姐,不会把你是移花宫少宫主的身份泄露出去。” “反正也没人会把移花宫和江南花家联想到一块儿去!” 移花宫和燕南天有仇,叶孤城人在南海,但江湖上的事他该知道的都知道。 况且,自燕南天来白云城后,叶孤城已从他嘴里听过不下十遍,要杀了邀月为江枫夫妻报仇。 叶孤城又说道:“但我既不会帮你对付燕南天,也不会坐视你对付燕南天不管。” 花满园说道:“我不过是想把他拖在南海一段时间而已。”她命令道,“你得帮我。” 叶孤城道:“这倒是没问题。” 花满园又说道:“再说了,我也不会加害燕南天。他怎么也算我半个师父呢!” 叶孤城:“你以后不用叫他师父了。” 花满园:“为什么?” 叶孤城:“因为我和他平辈论交。” —————————————— 一连更了五章,我把另外两篇也各更五章再回来,么么(*^3^) 第120章 燕南天在白云城这件事,只有叶孤城和他的几个心腹知道。 一开始,是因为燕南天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心把武功练回来。后面,则是叶孤城为了将他当做秘密武器来对付原随云和宫九。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失踪十多年的燕南天会出现在白云城。 况且以原随云和宫九的年龄,也不会知道叶孤城和燕南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有了私交。 花满园不禁再次怀疑叶孤城虚报了年龄。 他真的只有叁十多吗? 花满园狐疑的偷看他。 叶孤城被她看的奇怪:“你怎么这样盯着我?” 花满园:“你真的只有叁十多吗?” 这个问题,花满园问了他不少次。叶孤城心道,自己明明春秋正盛,才比她大了十几岁,花满园为何总是一副他半只脚快踏进棺材的样子。 叶孤城语气不大好的反问道:“你为何总揪着这件事不放。难道我比你大十几岁,嫁给我就委屈你了?” 花满园心说,不然呢?都叁十多了,谁知道你过两年是不是就不行了。怪就怪他自己偏偏处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年龄。 他要是今年七老八十了,花满园还没这么委屈,反正过两年就可以分家产了,把他扔屋子里关上两年就行了。 他现在这个年纪,没多久就不行了,可离分家产还有几十年。这几十年的活寡妇谁当的了。 大概是花满园的眼神太露骨,叶孤城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态度,他生气道:“你真这么觉得!” 是啊!花满园心里说道。 她其他男人都才二十出头,沉浪和原随云还比她小一两岁。她肯纡尊降贵,和叶孤城好,叶孤城还不识抬举。 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为什么不说话!”叶孤城拔高了声音,“是默认了吗?” 花满园故作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自己呢?” 叶孤城:“……” 怎么变成了他的错? 花满园接着说:“我从来没有说过嫌你年纪大,嫁给你受了委屈的话!” 要说也得等到分手那天再说,现在她还很需要叶孤城呢,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其他方面。 叶孤城不说话,只是斜着眼看她。你嘴上没说,可你的行动和态度处处都表明了这一点。 花满园面露委屈:“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 叶孤城不吃这一套,也不信她的话,冷笑道:“难道你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花满园随口说道:“也许是你的胡子给人这样的错觉,你要是把胡子剃掉,看上去说不定能年轻个七八岁。” 叶孤城道:“我的胡子?” “是啊!”花满园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胡子,明明一点都不好看。你皮肤这么白,留胡子简直就是雪地里多了几块炭,煞风景的很。” “这么难看?”叶孤城故作惊讶道,“既然你说难看,那我待会儿就把它剃掉。” 他虽然不信花满园的话,但他也没有跟她较真,既然花满园给了个明面上过去的理由,他便顺势说了下去。 不过叶孤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的胡子真的很难看吗?”他虽然在询问花满园的意见,但他其实是给花满园一个改口的机会。 他的胡子哪里难看了! 花满园不耐烦道:“年纪老大个人了,承认自己难看很难吗?” 叶孤城不悦道:“只有你一个人说我的胡子难看,我看有问题的是你。” 花满园:“没照过镜子还没读过《邹忌讽齐王纳谏》吗?” 叶孤城:“……” 他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道:“你难道就不能效仿他的夫人,骗骗我吗?” 花满园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是小孩子么,还要人哄。”她接着说,“即便要哄你,也得等到你给我发工资的那天,否则我不是白干活不拿钱么!” 叶孤城笑道:“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哄哄我。” 花满园一口回绝:“那不行。” 叶孤城见她态度坚决,无奈道:“好吧,我去把胡子剃了。” 花满园这才嫣然一笑:“这就对了嘛,剃了胡子多好看。”她嗔道,“我家人若是见到你没剃胡子的样子,肯定会说我,‘你拖了这么久都不嫁人,最终还是找了个中年男人,可见你的眼光实在是行不过,倒不如甩了他,听家里安排,找个家世相当,年纪也相仿的青年才俊成亲。’” “你说什么!”叶孤城一听她说要甩了自己,还认为他不如年轻的旁人,大怒道。 一听他凶自己,花满园立刻呵斥他道:“你凶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这么想的,是我家里人会说的,你有本事冲他们嚷去!” 花满园老操作了,黑锅都是家里人的,她永远是清清白白的花满园。 叶孤城冷笑,自信道:“他们难道还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家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花满园实话实说:“你虽然也不错,可是中原不输给你的男子也不少。况且你在南海这么远,我家中就算要把我嫁出去,肯定也是找个近点的,让我可以经常回家。他们当然可惜慢慢挑,给我挑个年轻俊俏,又离得近的世家子。就比如……原随云。” 花满园还嫌他不够生气,笑道:“他还比我小一两岁哩。” 叶孤城冷笑道:“你难道想给人当老妈子?”他盛怒之下,反倒忘了花满园不喜欢原随云的事,光顾着和她置气。 花满园说道:“当娘总比当女儿好,儿子要听娘的,女儿却要听老子的。” 叶孤城被她这番说辞气笑了。 花满园又接着笑道:“不过,我看你诚心想娶我,倒也不是不能给你开个后门。” 叶孤城也笑道:“什么后门?” 花满园忽然嗔怒道:“你既然想娶我,为什么不修书一封,送到我家去。” 叶孤城也白了她一眼:“不是你说你不想成亲,以后要继承移花宫的,叫我别去你家么!” 花满园心说,我说过那么多借口,哪会记得你这点破事。 不过她随机应变,马上叹了一口长气,半真半假的说道:“我本来是这样想的啊,可是谁知道我家里人非要逼我成亲,我奶奶都发话了。” “本来我叁年前就该嫁给原随云了,只是我不喜欢她,所以躲回了移花宫,奶奶不好追过来,这件事便拖了叁年。谁知道去年我一回家,奶奶又催起了这件事。这次就是家里人让我和原随云再相处一会儿,培养培养感情,我才和原随云一起来了。” “他们何必白费功夫,叁年前我就和原随云处过一阵,可惜什么感情也没培养出来,反倒让我躲回了移花宫。”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一口气:“我真怕再拖下去,家里人就直接把我嫁过去了。” 叶孤城的重点只有一个:“你方才不是说,你家里人要给你广撒网,找个各方面都配得上你,还离你家近的世家子么。原随云住山西,离江南山高水远的,也肯把你嫁过去?” 他玩味的笑着看她,一副‘你说什么谎呢!’的表情看着花满园。 花满园:“谁让人家技压群雄,还能讨得老太太欢心呢!你有这个本事吗?” 叶孤城淡淡道:“即便他再能讨老太太欢心,只怕他也没命娶你。” 花满园道:“没了他,还有其他人。” 叶孤城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赶紧去提亲。” 花满园摇了摇他的手臂:“你快写吧,我真怕你去晚了,我就成别人的老婆了。” 时移世易,从前是叶孤城催婚,眼下变成了花满园催婚。二人的地位虽然发生了些许小变化,但叶孤城也没去拿乔,既没必要又破坏感情。 谁知道花满园气性上来,不会给他几个巴掌再转投原随云的怀抱。 于是叶孤城老老实实的提起笔,写了一封求婚书寄给花家。 花满园看过他的信,觉得没什么问题后,自己也拿起笔:“给你开个后门,我写封信给我七哥,让他替你说几句好话。” 叶孤城不知花满园和花满楼的关系,只道是寻常兄妹,听花满园要写信给花满楼,也没任何怀疑。 花满园按照正常家书的格式,先让花满楼替自己问候一遍母亲,然后才步入正题,写了叶孤城求婚的事,让他去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 两封信都未提及到叶孤城和花满园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事,这种事传出来于花满园的名声有损。 于是叶孤城便在信上说是自己单方面仰慕花满园。 可再加上花满园这封写给花满楼的信,就变成了二人两情相悦。 然而花满园的信,看似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实际上只有几个字落笔较重,花满楼一摸到这封信就能猜出她真实的意思。 叫老太太拒绝叶孤城,替她找到小鱼儿,让邀月和怜星去外面避避风头。 其实她也可以自己单独写一封信交给花满楼,让他帮自己找小鱼儿,并劝说邀月和怜星去外面避避风头。 但普通快递怎么及得上叶孤城专线快递呢? 那就让叶孤城也写一封信送到花家吧! 反正拒绝是肯定会被拒绝的,这样就坐实了花满园的话,叶孤城配不上她高贵的花满园。 她肯和叶孤城相好一场都是纡尊降贵,以后只有她向叶孤城提要求,没有叶孤城向她提要求的份。分手也能继续沿用家里人不同意的理由。 至于花满楼那边,看了她的信就该明白,她现在人在屋檐下,叶孤城喜欢她要向她求婚,为了帮邀月避开隐患燕南天,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自己一下,替他写封假信。 兄妹二十多年了,不会不明白她那封信的真实意思吧! 她不过是勉为其难和叶孤城周旋的,你就算是正牌男友,为了我妈,你姑姑,忍一忍怎么了。 她现在可是奉旨打野味,正牌男友也不许生气。 这也是她的好意,哪怕以后她和叶孤城分手了,叶孤城再对她纠缠不休,花满楼都可以给自己找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理由。 都是花满园给他的幻想太多,让他出现了错觉。 想到这里花满园心里有一丝希望叶孤城在几个月后和西门吹雪的决战中死掉,好让她彻底消除一个隐患。 反正到那时,她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 为了纪念叶孤城,或许几年后她还会找个替代品。 能和她相好一场,真是叶孤城的福气。 ··· 处理完了公务,叶孤城便带着花满园去见了燕南天。 花满园只见过燕南天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燕南天的样子早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个胡子拉碴的高大男人。过了十多年,再见到他,花满园不禁为他这段时间的遭遇唏嘘。 他像是生了一场重病,整个人瘦得皮包骨,花满园感觉自己只要轻轻一碰,他的骨头就断了。 虽然知道燕南天没有这么脆弱,花满园心中还是忍不住这么想,不敢靠他太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燕南天的胳膊就断了。 “燕叔叔。”花满园恭恭敬敬的喊道。 燕南天愣了一下,问叶孤城道:“你姑娘长这么大了?” 叶孤城:“……” 花满园不善的目光盯着叶孤城,还说你没有谎报年龄。燕南天都说你的年龄可以当我爹了。 燕南天继续说道:“我们太多年没见面,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家有的孩子。” 叶孤城:“这是我未婚妻。” 燕南天笑了两声化解尴尬:“她刚才叫我叔叔,我心想不是你女儿就是你侄女了,原来是你未婚妻啊!” “难怪你把胡子剃掉了,当一个男人开始追求年轻化的时候,唯一的可能就是找了个年纪轻轻的女人。” 花满园:你好懂哦! 她不禁开始怀疑燕南天是否真是张菁的生父,他看起来在感情方面也很透彻。 燕南天对花满园说道:“弟妹怎么叫我叔叔,我和叶兄弟平辈论交,以后也随叶兄弟一起,叫我燕大哥就行。” 花满园道:“我又没嫁给他,当然是随我父亲叫,不是随他叫。” 花满园名义上的父亲还是花老爷。 叶孤城插话道:“你还没认出她是谁吗?你们十几年前见过一面。” 燕南天笑道:“女大十八变,我纵是以前见过弟妹,现在也认不出。” 花满园道:“你把你的武功秘诀给了我。” 一听这话,燕南天脱口而出:“你是花家的老八。”紧接着他又诧异道,“你不是男孩吗?” 花满园笑道:“那是哥哥们故意把我打扮成男孩的样子。” “爹爹想让他们在你面前露一手功夫,哥哥们怕自己的武功入不了燕叔叔的眼,就把最小的我推了出来。我若是入了燕叔叔的眼,就是给爹爹脸上增光,若是入不了,也可以推脱说我还是个孩子,还有进步的空间。” 燕南天大笑道:“花家这几个小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精。” 花满园也跟着笑了笑。 然后,燕南天就问道:“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让我试试你的武功。” 花满园:“……” 为什么要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 张菁肯定不是你这气氛杀手的女儿! 第121章 凡各门各派武功,均有其独到之处。即便不同门派有些相似的招式,其中的精微变化和心法也截然不同。 骗骗普通的江湖人尚有余,骗身经百战的燕南天是肯定骗不过的。花满园一出手,就会被发现是移花宫门下。临时补课,学几招其他门派的武功来应付一下燕南天也来不及。 于是花满园直接坦白:“燕叔叔,其实你给我的那两本秘籍我一直都没有练。” “你没练!”燕南天又惊又气,“你为何不练?” 花满园避而不答,反而说道:“我知道自己辜负了燕叔叔的一片苦心和栽培,等我回到江南,就把那两本秘籍还给你。” 燕南天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再收回来。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有练武功。你若没把我的武功放在心上,就不会将这两本秘籍保存十余年。” 花满园咬了咬唇,眼神闪躲:“这……” “你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燕南天见花满园这副样子,猜测道。 花满园垂眸:“我爹爹一直不同意我学武,他觉得舞刀弄枪这种粗鲁的事不适合我,所以我也不敢跟他说这些事。至于……”花满园抬起眼睛看了看燕南天,“至于你给我的那两本秘籍。小的时候连字都认不全,大了也不敢拿出来练,怕被我爹爹发现。” “哥哥好几次偷偷教我练武功,被爹爹发现狠狠的骂过之后。就算哥哥肯,我也不敢再让哥哥教我了。” 她话说到这里,燕南天也想起当初去花家时,本想收她为徒,结果被花老爷以女孩不适合舞刀弄枪为由拒绝,还狠狠骂了几个把她带出来的哥哥。 想到这里,燕南天也不好说些责怪她的话,只能惋惜一代英才宝贵的天资就这样被浪费了十几年。 燕南天正色道:“我既然收了你当徒弟,就会负责到底,前面十几年是我浪费了,待我明日杀了原随云,便开始教你武功。”说到这里,他还不知道花满园的想法究竟是怎样,便问花满园道,“你还想不想学武功?” 花满园受宠若惊:“真的吗!” 燕南天大笑道:“当然是真的。” 花满园开心道:“那太好了!” 叶孤城心道,对燕南天就不好了。 以燕南天的性格,就算花满园能推辞这次的切磋,可只要不跟她切磋一次,探探她的底,燕南天就不会放弃。 叶孤城猜测花满园没学过其他门派的武功。其实以她的聪明才智,临时学一两门也不是难事。对付武功平平的人,不暴露身份倒没问题。但和身经百战的燕南天动手,难说她不会使出惯用的移花宫招式。 又要新学武功,还不一定能骗过燕南天。那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没学武功,更没练嫁衣神功。 装作其他门派的人难,装不会武功还不简单吗! 现在燕南天要亲自指导她的武功,花满园又不是真的不会武功,她仅看一遍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就能模仿得有七八分像。燕南天只需指导她几次,武功路数就会被她摸的七七八八,到时燕南天和邀月一战,邀月知己知彼,燕南天必定落入下风。 这二人一旦动手,就是生死决斗。 虽然邀月是自己日后的岳母,但十多年的朋友,叶孤城也不能坐视燕南天迎来一场不公平的决斗。 既然迟早都要决斗,那他希望这场决斗能够真正公平。 叶孤城插话道:“教她武功这点小事,哪需要劳烦你。你还有事情要忙,交给我就行了。何况你总是满江湖乱跑,总不能让她也跟你一起,传出去非但对她名声不好,她爹爹知道了更要生气。” “我就不同了,我是她未婚夫,她爹就是知道我闲暇时教她些武功,也不好多说什么。” “叶老弟言之有理。”燕南天连连称赞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叶孤城接着说:“既然她现在的师父是我,你给她的那两本秘籍也没什么用,稍后我就让她把那两本秘籍还给你。” 没有了秘籍,邀月也少了一份参考资料。 燕南天道:“那两本秘籍还是让她留着吧,我先前说了,既然收了她当徒弟,总不能什么都不传授给她。现在你在旁边指导她,日后她要是遇到一些不懂的问题就可以请教你,免得自己瞎练以至于走火入魔。” 叶孤城即刻佯装不高兴:“她做了你徒弟,以后岂不是连我也要矮你一辈。反正那是十几年前的玩笑话,你就当算了吧!还是你觉得我的天外飞仙还比不上你的神剑决?” 燕南天见他态度强硬,便不再说收徒之事,岔开话题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叶孤城笑道:“总之明年之前,你一定喝得了喜酒。” 花满园心说:你想屁吃吧! 燕南天忽然说道:“既然弟妹不会武功,你为何还带她来这里?” 花满园不解,反问道:“为何不能来这里?” 燕南天不知道叶孤城是否和花满园说了原随云等人的事,便看向叶孤城。 叶孤城对花满园道:“头先忘了跟你说,我选定的谈判地点离白云城甚远,和燕兄汇合后,我们就会出发去谈判地点。” 燕南天道:“原来弟妹也知道这件事。” 花满园点点头。 燕南天皱了皱眉头,对叶孤城道:“你莫非要带弟妹一起去?” 不等叶孤城回答,燕南天接着说道:“原随云和宫九都是一流高手,而且还不知他们到时会带何等的高手前去。弟妹不懂武功,到时候双方混战,我们也许难以护她周全。” 叶孤城和花满园对视一眼,看来花满园是不能去了。 非但要在燕南天面前继续装作不懂武功的样子,到时候花满园与原随云或者宫九那方的人动起手来,以燕南天对移花宫武功的了解,只要她一出手,就会被发现是移花宫门人。 叶孤城马上说道:“她当然不会去。” 燕南天又问叶孤城:“那为何弟妹会跟你来这里?” 叶孤城圆谎也是一流,想也不想,张口就说道:“先前我在书房的时候,手下进来向我汇报你从蝙蝠岛回来了,刚好她就在我身边,听到你在这里,非吵着要我带她来见你。我怕她烦我,就只好带她过来看看你。” 花满园也跟着说道:“是呀!燕叔叔失踪十余年,我一听闻燕叔叔的消息,就迫不及待想来见见你。” 燕南天笑道:“难为你这一番心意。现在面也见了,你也赶紧回城主府待着吧!过不了几日,我就回把你的未婚夫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了他的。” 花满园笑了笑,然后又问道:“为何要几日?” 叶孤城解释道:“因为谈判地点在海上,光是来回都起码要一天半。” 她又问道:“为什么定在海上?” 叶孤城道:“当然是为了不让他们多带人过来。我只准他们带一个人过来,就只能带一个人。所以那附近的海域都被南海的船队封锁了,就是一条鱼也游不进来。” 原来叶孤城是想来个关门打狗。 不过原随云和宫九既然答应进入叶孤城的陷阱,想必也有凭依。 可惜花满园去不了。 叶孤城忽然对燕南天说道:“燕兄,我有几句话对她说,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燕南天了然的笑了笑,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待着。 叶孤城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去的。” 花满园眼睛即可亮了,叶孤城接着说:“让你亲眼看到原随云是怎么输给我的。” 花满园:“……” “真是气量狭小。”花满园斜眼看他,“就这么嫉妒别人拥有你没有的青春么!” 叶孤城冷哼一声,不理她直接转身离去:“在城主府慢慢等,自会有人接你去那里。” 花满园便一个人回到了城主府,等叶孤城的手下来接她。 等到她快睡着,王怜花从窗外飞了进来。 花满园惊道:“怎么是你!” 王怜花:“听你的语气,好像在等另一个人。”他吸了口气,“你在叶孤城家里还想着和原随云偷情?” 花满园:“……” “看样子不是他。”王怜花捏着下巴仔细看她脸上的表情,“你还有别的情人在白云城?你到底有多少情人?” 花满园推开他:“我是在等叶孤城的手下。” 她把事情的原委和王怜花说了一遍。 王怜花也收起了轻佻的表情:“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谈判地点的事。我听到谈判地点是在海上,没有办法跟过去后,就立即来找你,看看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他叹了口气:“看样子,你也没办法带我去了。” 花满园问道:“对了,你打听到什么了么?” 王怜花道:“当然!” 花满园笑着点点头,等他接下来的话。王怜花也没让她失望,把自己所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他装作原随云的样子从世子嘴里套话,才发现世子和原随云的关系并不是在岭南时打下的基础,而是在蝙蝠岛。 世子竟也是蝙蝠岛的客户! 原随云早就在岭南见过世子,世子一到蝙蝠岛,原随云便立即发现了他,主动向他示好。 世子究竟在蝙蝠岛买了什么,王怜花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在蝙蝠岛之后,世子对原随云的信任一日千里。而另一边,世子和叶孤城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只是碍于南王才不得不对叶孤城低头。 花满园问道:“世子和叶孤城不就是师徒关系么,而且又不是经常见面,为什么会有很大的矛盾。” 王怜花道:“这就要怪南王了。” “怪南王?”花满园不解。 “虽然世子不喜欢叶孤城,但南王却挺看重他的,经常夸赞叶孤城的同时,骂世子不成器,这一捧一踩,世子就不服气了。若叶孤城是个皇亲国戚也就罢了,可叶孤城不过是个南海小岛的岛主,就是再出色,又如何与天潢贵胄相提并论,更如何能压他一头。” 他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后来,南王甚至让叶孤城做世子的剑术老师,世子心里肯定更不平了。而且叶孤城在做了世子的老师后。既不肯讨好世子,对世子的态度也不好。长年累月下来,世子自然心怀怨恨。再加上原随云这么一怂恿,他就和原随云一起来白云城,找机会给叶孤城一个出其不意,杀了他!” 花满园道:“叶孤城只让原随云带一个人去,难道他带的那个人是世子?” 王怜花摇头:“他带的是丁枫。” “那原随云把世子带来南海是为什么?总不至于让世子来偷家吧!”未奉诏南王和世子都不得离开封地,所以都是叶孤城去岭南。整个南海只有叶孤城和他的几个心腹见过世子。 世子的武功不足够偷家,从大门进来,还没踏进门槛就被家丁给拦门外了。 花满园道:“他难道想用世子的命换叶孤城的命,假装挟持世子,让叶孤城自刎?” 王怜花道:“我要是叶孤城,肯定亲自杀了世子!反正整个南海只有叶孤城一个见过世子的人,他说那是个假的世子,没人会不信。到时候南王追究起来,就全推到已经死了的原随云身上。” 两人一对视,都没想到原随云把世子带来的用处。 王怜花道:“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他叹了口气,“可惜我去不了,不能亲眼见到真相揭露的那一刻。” 他渴求的眼神看向花满园。 花满园道:“我会回来复述给你的。” “唉!”王怜花又叹了口气。 花满园忽然道:“我们是不是忘了宫九,原随云这次要对付的不仅有叶孤城,还有宫九。如果说世子是用来对付叶孤城的,那宫九呢?他会怎么对付宫九?” 光顾着关注原随云和叶孤城的事,花满园和王怜花都忘了还有宫九这么个人。 王怜花道:“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但就是再好奇,也只能等你回来再告诉我了。” 说完,王怜花也不敢再耽搁,怕撞见来带花满园去谈判地点的人,翻窗走了。 走之前,王怜花透露了自己目前的居所,让花满园有空去找他。 花满园:“好的。” 王怜花走后,花满园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待她一觉睡到天光,洗漱过后,叶孤城的手下才姗姗来迟。 花满园心说,过了这么久才来接她,她到的时候说不定事都结束了。 她急着想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便问前来接她的侍从:“城主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侍从道:“城主出发前就已告诉属下,他若是赢了就会在船上放出信号弹,属下在瞭望塔见到信号弹,就即刻接夫人去那片海域和城主汇合。” 原来是叶孤城赢了。 在花满园意料之中,她倒没有特别惊讶,叶孤城和燕南天联手,天下大概没有什么人能挡得住。 花满园不禁又开始担心邀月。邀月将明玉功修炼到第八年花了二十四年,按平常人的进度,至少也要花到叁十二年,她的进度实在是前无古人。 本以为只要再花四五年就能练到巅峰,谁知道一见江枫误终身,自此邀月的武功便一直卡在第八层,再没进展。 现在燕南天满级了,邀月还不知何时能够突破第八层。 花满园愁的叹气。 身旁的侍从见她叹气,问道:“城主赢了,夫人为何还叹气?” 花满园张口就来:“能让他大费周章的敌人一定不好对付,我怕他受了什么伤。” 说着,她扭过头拿手帕擦了擦眼睛。 千金的必备技能之一! 扭过头别人就看不到她是不是真的流了眼泪,只看到她拿手帕擦眼睛的举动就以为她哭了。 侍从果然上当,不禁感慨道:“夫人真关心城主,城主得夫人这样的贤妻夫复何求。” 花满园露出端庄的微笑。 他有个屁的机会高攀我! 载她和叶孤城汇合的船行驶了大半天,花满园终于在傍晚到了叶孤城的船。 一上船,就有侍从将她引到船舱。 叶孤城看到她后,第一时间走上前来,没有和花满园炫耀自己的战绩,反而表情淡淡道:“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叶孤城看向椅子上的原随云。 花满园有些惊讶,不是原随云还没死,而是宫九竟然大大方方的坐在上首,燕南天站在附近怒目而视,一副欲杀之而后快,又不得不住手的表情。 宫九摇着扇子,神情自在的像是在自己的船上,他见到花满园过来,眼睛在花满园和叶孤城、原随云叁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恶意的笑道:“你们叁位是什么关系啊,我怎么看着有点不正常呢?” 第122章 现在原随云更重要点,这可能是花满园最后一次和他说话了,不想给宫九多余的眼神浪费时间。面对宫九的故意挑事,花满园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先记下来,以后再打! 她问叶孤城:“我能跟他找个单独的地方说话吗?” 叶孤城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当然可以。”反正原随云都要死了,对他构不成威胁,叶孤城索性大方些,省得花满园天天说他嫉妒原随云的青春。 宫九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沉下了脸继续摇扇子。 原随云对花满园笑了笑:“我知道附近有个很漂亮的岛,我们待会儿到那儿说吧!” 宫九又插话道:“孤男寡女待在孤岛上,叶城主头上的颜色就好似花小姐身上这件衣服。” 花满园瞪了宫九一眼,这人怎么这么能挑事?虽然她是故意穿这件绿衣服的,但她自己暗爽一把也就算了,宫九说出来就是他的不对! 叶孤城看都没看宫九一眼,他对宫九的目的心知肚明,他越生气宫九就越高兴。他就算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便宜了宫九。 宫九见叶孤城也不理睬自己,脸色更加阴沉。他又笑道:“刚才花小姐进来的时候,我听接引的侍从叫她夫人,难道花小姐已经嫁给了叶城主?可我前几日才见到花小姐和原公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原随云轻笑道:“九公子心情不好,何必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哦~~”花满园看向宫九,心情不好? 那就是输了咯! 想到这里,花满园看向宫九的眼中满是嘲弄,脸上露出讥笑,“你胆子倒还挺大了,都输了还这么大架子,当心死前多受点罪!” 宫九笑了一声:“说我输了也是输了,说我赢了也是赢了。不过,会死的只有你身边的原公子一个。” 花满园不解的看向原随云,随后又看向叶孤城。 合着搞了半天就只针对她的小情人吗! 不行,如果真的要死一个,那必然得是跟她毫无瓜葛的宫九! 花满园含着怒气问叶孤城:“他什么意思?” 没等叶孤城回答,原随云淡淡道:“他说的没错,真正输了的只有我一人。”说到这里,原随云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过能有南王世子为我陪葬,在下也是前无古人了。” 花满园心说,果然要用世子当保命符吗! 原来不带世子带丁枫来,就是为了这一刻。看来她赶上了下半场,花满园看向叶孤城,心道,有好戏看了。 听到原随云的话,宫九反倒高兴的走过来握住原随云的手:“公子帮了我的大忙,我却保不了公子的性命,他日待我回到长安,一定将公子风光大葬。” 原随云面上不见情绪起伏,依旧淡淡道:“不必。我既然输了就输得起。” 叶孤城冷哼一声,对宫九说道:“我能放你一命就该知足了。” 宫九笑道:“不是你放了我一命,而是我们彼此放过。若是我丧命于此,他日我父王追究起来,叶城主就是不想给我陪葬都不行。” “父王?”花满园疑惑。 “不错。”宫九抬起下巴,傲然道,“因为我就是太平王世子。” 太平王世子! 叶孤城这是捅了世子窝吗?天下总共就两个世子,现在两个世子都来了白云城,还都想置叶孤城于死地。 花满园心道,难怪他讨厌的地方有些像南王世子,原来这二人是堂兄弟。 花满园恶意提醒他道:“你不怕叶孤城举报你擅离封地吗?” 宫九大笑道:“你长了一张聪明脸,怎么人这么笨?我既然出来了,就不怕暴露身份。你们举报我,难道我父王就不会说我是被贼人掳来的么?” 他斜了叶孤城一眼:“更何况,一个山野村夫如何能把我擅离封地的事传到当今天子耳朵里。” 花满园本想吓吓他,没成想宫九早就把退路想好了,根本不怕叶孤城举报他擅离封地。 宫九看出了花满园心里在想什么,笑道:“我若非一早就给准备好了后路,叶城主和燕大侠还会任我在此潇洒么!” 叶孤城忽然说道:“你以为我放你一命,是怕你父王报复么?” 宫九傲然道:“那是自然。” 叶孤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放你一命,当然是要将你作为人质护身符,把你永远关在白云城的监狱里。” “你下半辈子,就在那间黑屋子里慢慢潇洒吧!” 宫九的脸色骤然大变。 叶孤城很满意他的表情,得意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放你回长安么?还是你以为你有机会回长安?” 宫九冷冷道:“你敢囚禁本世子?好大的胆子!” 叶孤城道:“没错,我就是敢!我若是放虎归山,谁能担保你他朝不会对付我这个山野村夫。”他故意把‘山野村夫’四个字咬的很重。 花满园:真记仇!说你小气你还不乐意。 “我要是把你留在白云城,太平王为了世子的安全,自然不敢对我怎么样。何况本就是你擅离封地,他做贼心虚也不敢把你不在封地的事捅出来。” 他冷笑道:“再者,虽然我的话无法上达天听,但我至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南王。南王若是知道唯一的儿子死在你手里,定然恨你入骨,把你擅离封地的事告诉当今天子,让你给世子陪葬。” “等一下!”花满园忽然插话,“世子是死在宫九手里的?这附近的海域不是被你们封锁了么,世子是怎么来的?” 叶孤城道:“你先带原随云去那座孤岛吧,等你回来我再把事情细细的说给你听。” 花满园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那座岛离我们还有一段路程,我现在就想知道。” 原随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我跟你说吧,我想多和你说会儿话。” 向来都是花满园提要求,他甚少对花满园提要求。花满园怜他将死,便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叶孤城眼睛盯着这二人交握的手,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独自走出船舱,吩咐开船的水手快一些把船开到原随云说的孤岛上。 反正原随云都要死了,他和死人计较什么。 燕南天见花满园和原随云关系匪浅,面色不悦,厉声道:“弟妹,你可知这贼子做过的恶事?” 花满园道:“我知道。” 在燕南天心中,花满园贤淑懂事,原随云则是恶贯满盈。他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自是看不惯花满园和原随云走的如此近。 面对燕南天不解且不赞同的眼神,花满园对他微微一笑:“就算是天牢里的死刑犯也有一餐断头饭,他难道就不能让我送一程?” 一旁的宫九嘲讽道,“燕大侠真是不识趣。”得知叶孤城要把自己关在白云城一辈子,宫九正愁找不到人发泄自己的怒气,“别人相好一场,自然要趁这最后的机会温存一番,为原家留个血脉。天牢里不少死囚都这么做哩!” 花满园正要过去给他几个巴掌,打得他说不出话来。就见燕南天已正正反反在宫九脸上打了几个耳光。 宫九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瞪向燕南天,眼睛里既有愤怒又有不敢置信。 燕南天冷声道:“有些人,即使输了也值得尊敬。而有些人即便他出身高贵,也不如街边的一条狗让人瞧得起。” 花满园啪啪鼓掌,打得好! 瞧这手劲儿,一巴掌肯定抵她打六个巴掌。 燕南天不再理会宫九,转而对花满园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实在弄不明白。既然你想和他说会儿话就说一会儿吧,我知道你是绝不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事的。” 花满园心说,和私奔的玉罗刹比起来,那我还是好很多的。 ··· 花满园在船上睡了一晚。船在朝阳初升时,开到了原随云说的孤岛边。大船无法停靠在岸边,叶孤城便让一名水手划着小艇把花满园和原随云送到岛上。 到了岛上,原随云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到了岛中心的小湖边。 二人并排坐下来,原随云先开口说道:“世子的确是死在宫九手里。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世子活着离开白云城。” 他还记得花满园更好奇船上发生的事,便先满足她的好奇心,再来谈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花满园追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世子带上船,你不怕输掉吗?世子若是不在船上,你还可以拿世子换安全。” 原随云道:“因为我不觉得会输。”他笑了笑,“只是没想到真正的燕南天会在白云城。” “难道别的地方还有个燕南天?”花满园听见‘真正的燕南天’这几个字,不禁问道。她现在对燕南天的任何消息都十分重视。 原随云点头:“前段时间,消失了十多年的燕南天忽然出现在了江南。我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即刻命人去查探真假。” “从我手下回报的消息来看,那个燕南天无论是音容笑貌,还是武功路数,都与十多年前消失的燕南天相吻合。再加上恶人谷的几大恶人集体出逃,除了躲避燕南天的追杀外,我想也别无可能。根据我的探子查探,十多年前燕南天消失前,就是在进入恶人谷之后。因此,我便当那是真的燕南天。” 花满园追着问道:“那人不是燕南天会是谁?” 原随云听她问得急切,稍微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当即笑了笑,为她答疑解惑:“我猜应是路仲远。” “路仲远?”花满园问道,“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原随云:“他退隐了将近二十年,你没听说过也不足为奇。他是燕南天的知己好友,身材也与燕南天相仿,所以他模仿的燕南天才能骗过许多人。” “他的武功如何?”花满园接着问。 原随云一句话总结:“不如你二娘。” 花满园安心了。然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明明是来和你说会儿话的,现在却全在说我的事。” 原随云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关系。”他接着说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不是还很好奇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先让我慢慢讲给你听吧!” “嗯。”花满园点点头。 原随云道:“其实因为我和宫九是合作关系。这件事连丁枫都不知道,那天宫九在酒楼找茬,也是做给叶孤城看的。” 回想起宫九在船上对原随云的态度:“难怪他说你帮了他的大忙。可是他给你许下了什么好处,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他杀南王世子。” 原随云道:“如果叶孤城死了,就没有风险。” “你们本来打算把世子的死推到叶孤城身上?”花满园问道。 原随云点头:“我和世子的来往很少人知道,连南王都不知道我们暗中有来往。但是世子厌恶叶孤城是有目共睹的,他若是哪天跑来白云城杀叶孤城也不会很让人奇怪。” 花满园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换做她可能就不会奇怪。 花满园又问道:“那宫九呢?宫九为什么要杀世子?” 原随云道:“当今天子膝下尚无子嗣,假若天子驾崩,下一任天子的人选就只能在太平王世子和南王世子中挑选。所以宫九就想提前清扫障碍。” 花满园心说,难怪你和宫九合作。这是提前抱上金大腿啊! 她忽然想起原随云把自己骗来南海的话,“你之前对我说,隐形人要杀我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宫九又为何要杀叶孤城。以及,他既然是太平王世子,又是杀手组织的老大,要杀南王世子,随便派个杀手去就是了,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找你?” 原随云道:“我一件一件解释吧!” “好的。”花满园同意。 原随云道:“宫九是太平王世子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是隐形人的老大,隐形人的首领另有其人。” “看来这隐形人的首领很有本事啊,连宫九这太平王世子都情愿听他指挥。”花满园不禁感叹道。 原随云也赞同的点点头:“他们的首领叫吴明,吴明既是隐形人的首领,也是宫九的师父。当然,吴明这个名字是个假名。他是个隐世高人,我虽会叁十叁种武功,但还是远不如他,除此之外,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他也极有研究。” 原随云言语中对吴明颇为推崇:“若不是吴明,我也不会和宫九合作。” 花满园心道,这个吴明倒有些像王怜花。 他接着说:“隐形人的大本营也在南海的一座小岛上。叶孤城虽然身在南海,但对中原的动向也清楚得很。他隐隐察觉到中原发生的一些劫案和南海的一座小岛有关。” “一开始,隐形人向他示好,想将他拉入组织。这样非但他不会再管那座岛的事,还能在南王身边埋下暗桩。他和南王府关系匪浅,要想杀死南王和世子都轻而易举,而且还不会有人怀疑是他干的。”原随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可惜他拒绝了。” 花满园插话道:“难怪这个组织叫隐形人。叶孤城若真的加入了这个组织,杀了南王父子,外人都认为叶孤城对南王府忠心耿耿,万万不会认为他才是杀人凶手,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原随云笑道:“正是。” 花满园又道:“你是不是也加入了这个组织?” 原随云点头:“宫九不是江湖中人,日后他当了皇帝,哪还会在意江湖中的小组织。而吴明,他手底下也没有人有能力和我争,这组织岂非就是我的了。” 她又说道:“其实隐形人并不想杀我,只是想拉我进来吧!我有叁重身份,做很多事都不会引人怀疑。” 原随云笑着点头:“你真聪明,不怪吴明想拉你进来。” 他接着说道:“但他们要杀你也是真的。” “为什么?”花满园惊讶的大声问道。 “这是测试!你只有躲过了叁次刺杀,才能正式加入这个组织。”原随云摊手,“我也是这样的。” 花满园啐了一口:“什么鬼规矩,以为别人很稀得加入他们么!只有你们这种傻子才想进来给别人当打工仔。” 原随云笑了笑,没有说话。 花满园更来气了,使劲儿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我还没跟你算账,就这样把我骗来了南海。” 原随云痛得‘嘶’了一声:“你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燕南天的下落。” “哼!”花满园收了手。 能拖住燕南天,邀月就安全了。跟邀月比起来,有没有捡到便宜也无所谓。 她险些忘了自己来南海是来看看宫九和原随云一战后,能不能让她捡点便宜的。 谁知道这俩是一伙的,还都被叶孤城给端了。 原随云忽然道:“原来在岭南的时候你没有骗我。你的另一个情人真的是叶孤城。亏我还一直以为是陆小凤。”他有些开心,“我就说你的眼光没那么差。” 花满园道:“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选除了你之外的男人都是眼光差。”她惊讶道,“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原随云道:“你不选我也好,至少不用做寡妇。” “你真笨!”花满园抱住他,“我做了寡妇,不能再找么!而且我若是叁年前就嫁给了你,现在就是做了寡妇,也是个有钱的寡妇。” 原随云笑道:“若是我们叁年前就成亲了,现在怎么也有两个孩子。我要是死了,你忙着照顾孩子,哪有心情再找一个。” 花满园翻了个白眼:“你别忘了,你爹爹五十岁才有的你。” 原随云哭笑不得:“我都快死了,你难道就不能对我说些好话么?” 花满园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轻轻道:“好吧!” 花满园靠在他肩上,等他再度开口说话。原随云沉默了许久,都没再开口。花满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陪着他安静的坐在这里。 等花满园坐得有些发困,原随云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花满园:“若说我全然不怕死,那必然是骗人的。但是愿赌服输,我既然输了,那死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一事放不下……” 花满园心中一惊,他该不会想趁机把我一起带走吧! 花满园没有立即把他推开,万一他要不是,那花满园就尴尬了。放在平时,花满园绝不会认为尴尬,直接就把他推开了。但他已经输给了叶孤城,再被花满园打击一下,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花满园也不想他死前还受到精神打击,便没有推开他。 话虽如此,但花满园依旧紧绷神经,提防原随云忽然给她来一掌。 原随云接着道:“我本来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花满园的预感越来越重,心道,他该不会真想把我也带走吧! 她感觉到一直抚摸着她背后的原随云的双手有一只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武功虽高,但身子被原随云一手抱住,想要避去这一掌也是万万不能。花满园索性一掌压上原随云心口,使出些许内劲,给他个警告。 被她一掌警告后,原随云离开她后背的那只手没再回来,搂着她的手也离开她的身体直直瘫在了地上。 花满园心一惊,我该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她握住原随云双肩将他推离自己,只见他双目紧闭,两行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花满园虽然知道他今日必须死,但原随云最后竟会死在自己手上还是让她难以接受。花满园楞了一瞬,又重新将手按上他的胸口。 这一次,她是将真气传给他。 过了好一会儿,原随云身体微微一动,花满园惊喜道:“你活过来了!” 原随云笑了笑,没有再动。 花满园探了探他的鼻息,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死了。 她只用了些许内劲,怎么就把原随云打死了?花满园想到什么,扒开原随云的衣服,果不其然,他身上还有一道掌印。 看这手掌的大小,应当是燕南天打的。 花满园心说,杀人凶手是燕南天,不是我! 原来原随云早就受了重伤,难怪叶孤城既不点他穴道也不派人看着他。 她转念一想,那他是真的想把自己也带走吗?他那没发出的一掌即便打在她身上,是否真能杀死她?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情愿死在她手上? 又或者二者皆有? 花满园仔细看他秀气的脸,不知为何,竟觉得他从没这么好看过。 花满园对他并非全然无情,此刻他间接死在自己手里,她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她抱着原随云的尸体坐在小湖边,心神恍惚了好一会儿。 叶孤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他死了?” 不知是否原随云的死让她心里没了那么多顾忌,还是她心里对他有一丝愧疚。她觉得自己需要给死去的原随云一个名分:“其实我们吵架之后几天,原随云来找我了。” 她说的是他们在岭南时的事。 “我那个时候很气你不理我。” 叶孤城赶紧打断她的话:“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花满园哽咽:“可是他就死在我怀里,他的身体在我怀里慢慢变得冰冷,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余温。” 叶孤城知道这个时候安慰她反而会起反作用,心里暗骂原随云,人都走了还给他留这一手。 生前挖他墙角,死后还要让他家宅不宁。 叶孤城气愤道:“他若非不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花满园吸了吸鼻子:“话虽如此,但他对我还算不错。” 叶孤城冷笑道:“我方才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他分明就是想偷袭你,带你一同入黄泉,你还可怜他!” 花满园为他辩解:“他根本没有置我于死地的余力。” 叶孤城信口胡诌:“他虽然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连偷袭的力气都没有。” 他哪知道原随云有没有这力气,人是燕南天打的,又不是他伤的。 要是他动手,哪能给原随云活命的机会。 哼,要是知道这人死前还要离间一下他们夫妻的感情,叶孤城早就杀了他。 也幸亏他人都死了,无法再为自己辩驳,叶孤城正好趁此机会把他赶出花满园的脑海。 花满园怒道:“你一直偷看我们!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你恨极了他,连着最后一点私人的空间都不愿意给他?” 叶孤城:“……” 好吧,他闭嘴,他不说话。 原随云才死,还是死在花满园怀里,她现在情绪难免有些上头,什么都听不进去。 叶孤城少年时,亲眼看着初恋情人死在病榻上时,是否也如花满园一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心中悲痛到想殉情呢? 等一下,殉情? 花满园该不会激动到做出什么傻事吧! 叶孤城的思绪猛然被打散,他看向花满园,花满园已经起身,横抱起原随云朝面前的小湖走去。叶孤城急忙拦住她,生怕她抱着原随云一起跳湖。 “你要干什么?你莫忘了你还有我,你难道要为了他殉情不成?” 花满园:“他脸有点脏了,我想给他洗干净。” 叶孤城:“你把他放下,让我来。” 花满园火速把原随云的尸体交给叶孤城。这看着挺瘦一人,怎么这么重。 花满园说道:“回了白云城后,给他火葬吧!” “嗯。”叶孤城心说,反正原随云都死了,花满园就是对他再愧疚也就几天时间,他忍一忍就过去了。 花满园接着说:“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对他好,当初与他相好也有不少意气用事的成分在。” 叶孤城:行行行,都怪我,怪我当初对你发脾气,自己给自己找情敌。 他到今日才明白,老夫少妻并没有外人羡慕的那般甜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花满园:“现在他死了,我要把他的骨灰放在家里。” 叶孤城:“不行!我怎么能把他的骨灰放在家里。” 他不扬了原随云的骨灰都是大方了,怎么可能容忍原随云的骨灰待在自己家,日日受花满园供奉。 花满园:“我是说我家,我自己的房子,我的百花园。” 本来该叫大观园的,结果监工花满楼顺手就写成了百花园,那就……百花园吧! 叶孤城怒道:“那也不行!” 花满园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家哪有你说话的份!” 第123章 船一回到白云城,叶孤城先是把宫九关进了城主府的地下黑牢中,再帮着花满园一同料理了原随云的身后事。 待原随云的尸身化作灰,花满园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她的情绪也平复的差不多了,她想起对叶孤城说过的话,花满园说道:“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太过分了。” 叶孤城亲了亲她的额头:“没关系,我明白的。你们到底相好一场,他死了你心里难过,你拿我发泄也没关系。谁让他终究是死在我手上。” 他不但现在把原随云的死揽在自己头上,以后也会不时提醒花满园,原随云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出多久花满园的愧疚心就荡然无存。 叶孤城明明心里恨原随云恨得要死,但嘴上又不得不做出大度的样子来骗骗花满园,免得花满园情绪激动下,又骂他嫉妒原随云,所以故意害死原随云。 骗就骗吧,婚姻经营不易。谁让他年纪大,注定要吃点亏。 都怪原随云,故意设计让花满园送他最后一程,他要是不提醒花满园,原随云的死跟她没关系,花满园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哼,人都死了还想破坏他们家庭和谐。 真是死皮不要脸! 好在他还有后手,能让花满园一眨眼就忘掉原随云。 叶孤城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陪陪燕大哥吧!他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江南。” 沉浸在悲痛中的花满园一秒清醒:“你说什么?他这么快就要走?” 叶孤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说道:“为江枫报仇的事他已经耽搁了十多年,现在他的武功回来了,已没有人能阻挡他。” 不行!她必须再把燕南天拖在这里几天,就算等不到花满楼把邀月骗到安全的地方,也要把江别鹤抓起来。 邀月执拗的性格比之燕南天也不遑多让。假若花满楼直接去跟她说‘你打不过燕南天的,找个地方躲一躲吧!’邀月反而会气得直接找上燕南天决一生死。 相较之下,还是把江别鹤抓起来,时不时到大江南北散播一点‘江南大侠江别鹤到此一游’的消息,让燕南天无暇分身去找邀月,比较简单些。 花满园顾不得再为原随云伤心,即刻吩咐侍从把原随云的骨灰收坛,再和叶孤城骑马回了城主府。 桌上摆了几坛酒,今夜既是庆祝原随云和宫九落败,又是叶孤城为燕南天送行。 明日一早他就要坐船出海,去到江南。 叶孤城以水代酒,敬了他一杯:“望你此去一帆风顺,尽快为你义弟报仇。” 燕南天一口闷掉一碗酒:“承蒙叶老弟吉言,待我找到义弟的遗腹子且报了仇,一定回来你这白云城。” 花满园忽然出声道:“燕叔叔,你是要去哪里呀?” 她叫一次‘燕叔叔’,叶孤城的眉头就抽抽一下。每次听到这几个字,就好像他和燕南天是同一年龄的人一样。 他可比燕南天年轻十多岁,剃了胡子之后,怎么看也是两代人了吧! 燕南天道:“我要去江南。” 花满园拍手道:“这可巧了,我也要回江南。” 叶孤城吃惊的瞪她,你要去江南? 花满园理都没理叶孤城那一脸‘给我一个解释’的眼神,继续对燕南天说道:“我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我家里人又要骂我,不准我出来了。” 燕南天闻言,吃惊道:“怎么,花老爷还没同意你们的事吗?” 叶孤城扶着额头,转过脸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花满园倒没有什么负担,直接说道:“他们觉得叶孤城年纪大了点,而且白云城离江南也太远了,所以不放心我嫁过来。” “你要不要见人就说?给你个大喇叭你大声说好不好?”叶孤城怒道。 花满园别过头撇撇嘴,又翻了个白眼:“哦!” 燕南天咳了两声,装作没听到。他说道:“你是想我送你一程?” 花满园马上说:“燕叔叔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燕南天道:“顺路送你一程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为什么不让叶老弟送你,顺带让他去你家求求你双亲,把你嫁给他。” 花满园闻言,对着叶孤城冷哼一声,斜眼看他:“你很有时间吗?” “这……”叶孤城知道花满园是想监视燕南天的一举一动,若是有需要,再误导他。 不过他还真没有时间陪她回江南。 一方面,他要拔出宫九安插在白云城的钉子;另一方面,又要亲自去岭南向南王请罪保护世子不利的事。 这两件事下来,起码也要几个月。 叶孤城无奈道:“只能麻烦燕兄了。” 燕南天很后悔爽快的答应了花满园的请求。因为他感觉自己卷入了情侣纠纷,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但他既然开口答应了花满园,就不会出尔反尔。 趁着花满园出去小解,燕南天赶紧抓住叶孤城,教育他:“叶老弟,花家的小姑娘比你小这么多,她虽然也有二十岁了,但对我们来说还是个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需要人宠的时候,你平日是不是光顾着练剑和处理公务,而冷落了她?” “她提出回江南,其实是想让你和她一起回江南见父母,你怎么连这都不明白?”燕南天恨铁不成钢,“还让人家女孩子提出来,你难道不能主动跟她去见花家二老吗?” 叶孤城苦笑:“我是真的没有时间去。” 他向燕南天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顾虑后,又补充道:“不过我已经写了一封信,又派人运了几大箱礼金去花家,相信花家二老也会明白我的诚意。” 燕南天听叶孤城早有准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花如令也有些交情,这次我送弟妹回家,一定替你说些好话,争取帮你把这门婚事拿下。” 叶孤城大喜过望,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能倒了一杯酒在自己杯中:“燕兄,这杯酒我敬你!” 燕南天哈哈一笑,也举起一碗酒,一口气喝下。 一杯酒下肚,呛得叶孤城咳嗽不止,又喝了几杯水才缓和了些。 燕南天见叶孤城只喝一杯酒就这样,皱起眉头来:“叶老弟,你这样可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他们十多年没见,燕南天自然不知道叶孤城这十余年来清心寡欲,不仅不近女色,连酒与茶也戒了。 叶孤城道:“这还是我这十多年来第一次喝酒。本来想留到洞房花烛那天喝交杯酒的,今日太高兴也太激动,便破了戒。” 燕南天虽也练剑,但不像叶孤城一样,这也不沾那也不碰。不过这是别人的剑道,他不会去干预。 燕南天笑道:“你这样也好,至少弟妹以后既不用担心你纳妾,又不用烦你晚上回来时满身酒气。” 叶孤城也笑了笑,虽说他和花满园该做的事都做了,但他们还不是夫妻,相处的时间也少。如今燕南天一说,他也忍不住想成了亲后,花满园在家中等他归来,一边为他更衣,一边盘问他白天干了哪些事的场景。 他心情一高兴,险些又喝了一杯酒。幸好酒杯一凑近,他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马上皱着眉头放下了酒杯。 花满园这时刚好回来,她一坐回叶孤城身边,就闻到他身上有一点酒味,好奇的凑到他嘴边闻了闻。 还真喝了酒。 她突然凑到自己嘴边,叶孤城奇怪的看她:“你干嘛?” 花满园严肃道:“我闻到你喝了酒。” 叶孤城笑道:“只是方才一时高兴喝了一杯。” 燕南天也跟着笑道:“还没嫁过来就开始查人了。”他抱着几坛酒起身,“我先走了,免得弟妹骂我带坏你。” 花满园眯起眼盯着叶孤城,燕南天一走,她就开始盘查:“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叶孤城哭笑不得:“我怎么会说你的坏话。” 花满园又盯了他一会儿,确认他表情有没什么不对劲后,才回过头。 叶孤城说道:“你再晚一点走好不好?” “?”花满园心一跳,难不成叶孤城想跟她一起回江南见父母? “你?”花满园小声试探性的问他。 叶孤城道:“我处理完宫九的细作,就要去岭南见南王。虽然去不了你家,但至少能送你到岭南。” 花满园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想送她到岭南。 叶孤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太愿意,便暗示道:“我起码得过一个月才能送你去岭南。到了岭南后,我就没办法再送你回江南了。之后的路,我会让燕南天送你。” 叶孤城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毕竟你不会武功,一个人上路很危险。” 叶孤城这个理由可比她好多了,花满园和燕南天回江南,只能用收拾行李的借口拖个叁五天,现在叶孤城一出手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远在江南的花满楼做许多事了。 她还能趁着这一个月,多和叶孤城温存一番。跟着燕南天回江南,这一路上怕是连只公苍蝇都进不了她的身,那不得趁这一个月找回本! 花满园即刻就同意了叶孤城的提议。 她暗示叶孤城:“燕叔叔已经离开了。” 还待餐桌上做什么,赶紧回她床上才是正经的! 叶孤城放下手中的筷子,握住花满园的手,郑重的跟她说:“我要跟你说件事。” 花满园:“什么事?” 看他这么郑重的样子,该不会是求婚吧!可不是早就求过了吗? 叶孤城道:“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同房的好,待会儿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送到客房去。” 花满园:“?” 叶孤城继续说:“以前都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贪一时之欢,忘了你可能会怀孕。我们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怀孕,也许等你到了花家,肚子都大了。到时候花家二老也许会觉得我是故意害你成这样,逼得你不得不嫁给我。我不想你舅舅舅母这样看我。” 花满园又不能告诉他自己会避孕,她一说出来,叶孤城就知道她从未真心对待过他。 要她一个月下来什么都不跟叶孤城做,那她情愿早早的和燕南天回江南。 只要熬过这段路,一回到江南就有香喷喷的花满楼随她摆弄,日日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叶孤城看她表情似是不太乐意:“你不愿意?” 花满园靠进他怀中,揽着他的脖子,闷闷道:“不愿意。” 叶孤城摸了摸她的发丝,也揽住她:“只要我们熬过了这段时间,就能厮守终生。” 花满园摇摇头:“可我只想要现在。”她换了个姿势,把头埋在叶孤城胸口,闷闷道,“一辈子那么长,如果我们能活到八十岁,那我至少能和你在一起四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你天天同我在一起,难道能保证不变心吗?” “我同你在一起时尚不能保证对你全心全意,我真怕你日后也一样,会喜欢旁人。”花满园圈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我……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对你不起。” 原随云已经死了,他不想再提起这件事让自己难过。但没想到花满园会主动提出,还向他道歉。叶孤城心一软,摸了摸她的发丝:“怎么能怪你,若是我当时不和你赌气,就不会给原随云趁虚而入的机会,其实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他接着说道:“我不会变心的,你担心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叶孤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恨不得明天就精神或者肉体出轨,让花满园也品尝一番他心里的苦。 唉,这段日子他真是有苦难言。 花满园冷冷道:“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忠诚。” 叶孤城:开始心慌。 她难道听见了我的心声? “可是我不想你死掉。”她抬起头,雾蒙蒙的双眼痴痴的望着叶孤城,“就算我们之间只有些许时间,但只要这段时间我们心里只有彼此,完全属于彼此我就知足了。” 叶孤城捧着她的脸,从她水光潋滟的双眼一路望到红艳艳的嘴唇。他低下头几欲吻上去,花满园看出他的摇摆,闭着眼睛把嘴唇凑上去。 叶孤城理智回归,急忙推开她转身离去:“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他一离开,便吩咐侍女把花满园的东西都搬到客房去。 花满园心说,他现在这么重视结婚的事,不知道几个月后收到花老爷拒绝的信件时,会不会气到中风。 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委屈的还是花满园。 叶孤城不肯跟她同房了。 幸好王怜花还留在白云城,大不了明天上街通知一下王怜花,自己现在又是一个人睡了。 虽然没有叶孤城暖被窝,但有个王怜花暖脚也勉勉强强了。花满园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日一早,叶孤城带着一个抱着婴儿的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来找她。 花满园心想,坦白局? 这是要在婚前跟她坦白,他还有别的私生子? 花满园坐在椅子上,准备先观望一阵。 叶孤城从那妇人怀中接过婴儿,把那婴儿交给花满园。花满园不知他想做什么,先接下婴儿,看他如何说。 “这是我的奶妈。”他介绍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妇人,“你怀中的是她的小孙子” 叶孤城笑道:“我最近忙着处理宫九制造出来的麻烦,没什么时间陪你,我知道你一定很无聊。所以特地让奶妈带着她的小孙子前来陪你打发时间。你也好趁此机会,学学怎么为人母。将来总不至于手忙脚乱。” 花满园:“……” 第124章 花满园捧着手上的婴儿,脑海中有一堆骂人的话。由于话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哪句开头。 叶孤城看她呆在原地,以为她是兴奋的说不出话,揽住她的肩轻声道:“你好好照顾他,晚上等我回来陪你吃饭。” 交代完,叶孤城就离开了花满园的房间。若非他最近忙得很,他也想留下来和花满园一起提前感受下照料婴儿的乐趣。 待叶孤城离开,花满园的精神还没缓过来,整个人都僵着。奶妈见她抱的姿势不对,上前提醒道:“夫人,您这样抱非但自己难受,对孩子也不好,该拿手托着他才是。” 奶妈帮她调整姿势时,花满园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把怀里的孩子还给她。 奶妈诧异:“夫人,城主让您熟悉一下照顾孩子,您怎么这么快就不抱他了。” 花满园瞥了她一眼,拿叶孤城来压她?又不给她发工资,鬼才理他。 心里骂归心里骂,花满园还是摆起了笑脸,对奶妈说道:“照顾孩子很辛苦吧!” 奶妈笑道:“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辛苦呢!等夫人跟城主有了孩子就明白了,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花满园避而不答,反而用指头逗了逗她怀里的婴儿,摆出忧心的样子说道:“他看起来有点瘦呢?” 不等奶妈说话,花满园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放在婴儿的襁褓上:“给孩子买点补品吧!”随后施施然的走出门去。 奶妈看她要走,连忙说道:“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城主说……” 花满园打断她,悠然道:“我要去逛街,天王老子来了都要去逛街。” 收了她的钱还这么多废话。 她大大方方的从正门离开,侍卫见她只身出门,一定要她带两个侍卫和两个侍女一起出去,否则只能把她拦住。 花满园斜了他一眼:“你们两个能保护我?” 侍卫道:“夫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花满园道:“城主府这么大一栋屋子在这里,我就是瞎了也能找到。” 她转身欲走,侍卫即刻伸手揽住她:“夫人若想独自出门,待我们禀报城主,城主首肯后,夫人才能独自出门。” 城主府的人不让她独自出去,想必也是叶孤城吩咐过的。纵是问了叶孤城,也许也是同样的结果。 花满园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你们了。” 跟着她又如何,凭她的轻功,要想甩掉他们,轻而易举。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绸缎庄、首饰店等店都被她光顾了一遍,看着还过眼的就全买下,她出来才半个时辰,身后的四个侍从手上就已是大包小包垒在一起,险些看不见前面的路。 一名侍从说道:“夫人,不如让属下去雇一辆马车,让车夫将这些东西送去府中。” 没得到回答,他便又问了一遍。 等了一会儿后,才听同伴惊慌的叫声:“夫人不见了!” “夫人不见了?”他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眼前豁然开阔许多,但并无花满园的人影,只能见到另外叁个脸上同样写满了惊慌失措的同伴。 同伴们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是不是捧着的东西挡了视线,才没跟上夫人。他已经站了出来指挥工作,让一名侍从即刻回府告知叶孤城,夫人不见的事。一人去港口查看,另一人则跟着他一起在街上找花满园。 他不知道花满园是故意甩开他们,心中担忧她是否遇上了别处来的人贩子,被迷晕绑走了。 飞仙岛是个通商口岸,叁教九流混杂,在这里待久了的人都认得他们几个,知道他们是城主府的人,不敢撩虎须,可初来乍到的人就不一定了。 这也是他的猜测,便指挥了一名侍从去港口查看。花满园穿得富贵,贼人得手后害怕追踪,肯定会第一时间坐船出海。 花满园全然不知她的消失竟会引出这么多的猜想和麻烦,她此刻已到了王怜花下榻的客栈。 王怜花一见到她,就着急的问叶孤城与原随云那一战的经过。 叶孤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死的就是原随云和宫九。王怜花好奇叶孤城究竟是怎么赢的这两人。 花满园道:“我去的时候他们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王怜花叹气。 花满园又笑道:“不过个中曲折我倒是知道一点。” 王怜花两眼发亮:“快说与我听。” 花满园道:“其实原随云与宫九一直都是一伙的,之前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不过是装的。” 王怜花道:“这二人联手非同小可,那叶孤城又是怎么赢的?” 花满园道:“他有个很厉害的帮手,你绝对想不到他的帮手是谁。” “你别吊我胃口了,就赶紧告诉我是谁吧!”王怜花急切切的盼道。 花满园:“燕南天!” 王怜花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是他!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想不到竟还活在世上。” 他又问道:“那,南王世子呢?” 花满园轻描淡写一句:“死了。” 王怜花对世子也没多大兴趣,只是不知世子是在混战中不小心死的,还是被叶孤城刻意杀死的。 说完了自己牵挂数日的事,王怜花才顾得和花满园寒暄几句:“没想到你整日里和叶孤城如胶似漆,竟也得空来看看我。” 花满园今天才被城主府的人弄了一肚子气,又听王怜花这不阴不阳的一句,心里骂这酸鸡才积了几日醋意就抵得上他人几十年的醋。 她不耐烦道:“你不想见我,那我走就是了?” 王怜花看出她心情不大好的样子,赶紧拉住她赔笑:“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花满园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王怜花道:“叶孤城惹你不高兴了?”若非如此,沉浸在温柔乡的花满园又怎舍得来找他。 花满园一肚子的怨气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她幽幽道:“叶孤城抱了个孩子来让我带。” 王怜花脱口而出:“他的私生子?” 花满园摇摇头:“那是他奶妈的孙子,他想让我先熟悉一下照顾小孩是什么样的,好为将来做准备。” 王怜花忍不住赞叹道:“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做夫妻,竟连这都打算好了。” 他猜叶孤城在赢了原随云和宫九后,还有不少后续工作要做,陪不了花满园解闷,就特意找了个婴孩来给花满园,既能给她解闷又能让她提早做好当母亲准备。 她终究是个女人,见到嗷嗷待哺的婴孩又如何会不生出一腔母爱。这时,她身边只有叶孤城一个男人,自然急切的想跟他孕育一个生命。等她生了孩子,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王怜花心说,叶孤城这一招可比那只会送礼物的原随云强多了。 他接着问:“之后呢?之后你又为什么生气?” 花满园惊讶道:“我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啊!” 王怜花不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这么爱你,你还生气,莫非你喜欢被人打被人骂?” 花满园心想,这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蠢了,她不耐烦道:“你没听出来么?我不喜欢小孩!” 王怜花听见她的话,就像听见笑话一般:“哈哈哈哈哈!不喜欢小孩,哪有女人不喜欢小孩的。” 他摸了摸花满园的脸颊:“女人天生就是要当母亲的,你现在虽然嘴上说的凶,但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这样说了。” 他改摸为拍,轻轻拍了拍花满园的脸颊:“你迟早要为男人生孩子的。” 王怜花把话说的信誓旦旦,花满园心里气得要死,但却没有去反驳,她知道自己靠嘴皮子是赢不了他的。 要打击敌人并不是靠嘴皮子利索就能赢,既然要骂人,那当然是往敌人的最痛处戳去。 花满园轻笑两声:“难怪你妈妈不喜欢你,你是她为柴玉关生的,她恨柴玉关,自然连带着为他生的你也讨厌的紧。” 不出她所料,王怜花果然脸色一黑:“你说什么!” 花满园故作惊讶的遮着嘴:“难道我说错了么?你不是她为柴玉关生的,那你爹是谁?” “你闭嘴!”向来巧言善辩的王怜花憋了半天也只有这叁个字。 非是他反应变迟钝了,而是花满园说的都是真话,他心中最介意的真话。 花满园心中并没因为他的反应而畅快,她正在气头上,只想把自己的怒气发泄出来。她说出话就像毒蛇喷出的毒液一样。 她故意拍了拍王怜花的肩膀:“其实你也不用伤心,毕竟你是你妈妈为柴玉关生的,又不是柴玉关自己想要的,所以他离开你妈妈的时候没有带走你也很正常。” “唉,其实你也别怪你妈妈让你去杀你爹,为别人生孩子就是有这个风险,她恨柴玉关,自然连带着为他生的你也恨上了。” “你都习惯了十多年,怎么今天突然介意起来了?” 王怜花冷笑道:“我只希望,你这疯女人莫要哪天连着孩子一块儿被男人抛弃了。” 他虽察觉出花满园是把脾气发泄在他身上,但他正是气极,既不想探究花满园和叶孤城之间的事,更不愿深究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引得她出言讽刺自己。 他的痛处她一清二楚,王怜花不愿再继续待在这里被花满园单方面攻击。撂下狠话后,便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花满园的目送王怜花离去,哪怕把王怜花气得跳脚,她也没有多开心。 还是回去直接和叶孤城说清楚吧!她要是不和叶孤城说清楚,接下来的一个月也许就是孕前辅导。 说来也怪,花满园在十岁以前还是照顾过自己的侄女的。可当侄女说最喜欢的人不是自认为最尽心尽力的花满园之后,她就没有再带着侄女一起玩了,对侄女的喜爱一落千丈。到后面,花满园要做的事越来越多,连带着对小孩她都不喜欢了,觉得他们又吵又烦。直到侄女年岁渐长,她们才又玩到了一起。 花满园离开客栈,又回到了她甩开侍从的地方,在这里等侍从们来找她。 不一会儿,骑着马的叶孤城和一名侍从见到了她。 叶孤城伸手把她带上马,随后嘱咐身旁的侍从,让他去知会其他侍从,花满园已经找到了,让他们尽快回城主府。 侍从领命,即刻驾着马去找其他同伴。 待叶孤城驾马到人烟稀少的道路上,他终于发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没空陪你,所以你才故意走丢。” 花满园从后圈出他的腰,靠在他后背上,闷闷说道:“我不高兴,但不是这件事。” “那是为何?”叶孤城马上追问道。 花满园一件件的开始数落他:“首先,你擅自送一个小孩来让我照顾,这让我很不高兴。其次,我还没嫁给你,我在你府中应当是客人,哪有客人出门还要经过你同意的道理。倘若我们成亲了,我从客人变成了夫人,白云城归我们一人一半,你的侍卫就更不该拦我了。” 叶孤城道:“拦你的事,是我吩咐他们的。” “果然是你!”花满园早猜到是他授意的,眼下他亲口承认,她心中那一点点因失踪而惹得他们增加工作量的负罪感瞬间消失。 如果不是叶孤城多此一举,非要找人跟着她,她就不会故意甩开侍从们了。 所以归根结底,都是叶孤城的错! 她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叶孤城道:“白云城龙蛇混杂,我怕你遇到危险。纵然你武功盖世,但江湖经验少,难免中了别人的暗算。而且我也怕你忽然就走了。就好比方才,我一听侍从说你不见了,还以为你要独自回江南,急得我连手头上的事都不管了,立刻骑马来找你。” 花满园说:“你胡说。我都跟你约好了一个月后一起出海的。” “你要是中途反悔,也不会提前告知我。”叶孤城接着说,“况且你到时候肯定又有别的说辞。” 花满园心说,他猜的倒是不错。 “好吧,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那个孩子的事呢!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就直接塞个孩子给我?” “难道你不想提前熟悉一下照顾孩子?”叶孤城非但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回过来问她。 花满园嗤笑:“我当然不想,我又不喜欢小孩。” “老实说……我也不喜欢小孩。”叶孤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你还塞个孩子给我?”花满园在他腰上拧了一下。 叶孤城:“别拧腰。” 花满园埋怨道:“反正这个月也用不着。” 叶孤城装作没听懂,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我想和你生个孩子。从我在岭南跟你好的时候,就想了。” “我们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必定十分出色。” 花满园不禁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可我现在还不想生孩子。”她话一说出来,就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和叶孤城结婚。她心想,自己若是直接说不想要孩子叶孤城肯定会气得大骂她‘那你和我成亲做什么?既浪费我的青春又浪费我的肉体,占着茅坑不拉屎!’。 当然,拿茅坑比喻叶孤城是有点过分了,他明明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花满园又补充道:“不过也不会等太久。” 反正没几个月花家就会替花满园拒绝掉叶孤城,婚都结不了了,孩子就更不必说了。 叶孤城以退为进,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说道:“生孩子这种事也不是我们两个说有就有的,既然你现在不想生孩子,等你想生的时候,我们再行房事。” 忘了这茬了! 叶孤城可不知道她能用内功避孕,她不生孩子,他就以为花满园不和他行房事。 花满园心里苦不堪言,她爱死叶孤城的肉体了,要她当一个月的柳下惠已是困难,以后都不能跟叶孤城缠绵,那她要叶孤城何用! 所以,当天夜里,花满园去了叶孤城房间。 “不知为何,自我回了城主府就迫切的想和你生孩子。”花满园跃跃欲试,上前去解叶孤城的腰带。 叶孤城躲开她:“等我们成了亲再说吧,我不想被花家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花满园把他扑倒在桌子上,两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一两次没有关系的,哪那么容易就怀孕!我们去年在岭南好了那么多次都没事,可见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一说叶孤城就来气了,花满园竟然质疑他的雄风!但他也不想被花家人用异样眼光看待,只能按下这口气,等结了婚再说。 眼看花满园非但没有收手的态度,反而越逼越紧,叶孤城也不得不奋起反抗,将她推开。 叶孤城力气不小,花满园被推的连连后退几步,直到撞到床沿,她下意识抓住床柱站稳身体,大骂道:“明明是你说要生孩子的,推开我是什么意思!” 叶孤城也骂她:“我解释的还少了么!我想等我们成亲后再要孩子,难道只是为我不被花家人用异样眼光看?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名声!” 他骂归骂,但还是走过来问花满园:“磕疼了没?” 花满园大力的一把将他推开:“你看看疼不疼!” 叶孤城一个不防,转了个身,额头磕到墙上的灯座上。 撞到灯座上可比撞到床上危险,花满园见状,情急的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关切道:“你怎么样了?” 叶孤城转过头来,冷冷的瞪着她,一行鲜血从他额头上缓缓流下。 花满园马上拿出手帕,一边给他擦拭伤口,一边软语认错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强逼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话间,灯座边的墙缓缓滑开,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花满园吃惊的看向叶孤城。 叶孤城伸手,扭了一下身边的灯座,将那道滑开的墙恢复原状。随后淡淡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家没有几个密室黑牢。” 花满园恍然大悟:“原来城主府的地下黑牢的入口在你房间啊!” 她马上靠入叶孤城怀里:“可以让我进去打宫九几个巴掌吗?上次在船上,他骂我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 叶孤城:“先叫大夫来给我看看额头上的伤。”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报复别人的事,没看到他额头上的伤么! 叶孤城瞪了她一眼。 才把他弄成这样,这么快就给忘了? 打击报复别人能重要过给他治伤? 花满园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误伤了叶孤城的事,马上关心道:“是啊是啊!可别留疤了。” 第125章 花满园让外面的侍女送一些纱布和治外伤的药膏来,侍女听到里面动静大,又见花满园出来要纱布和药膏,心道,城主即便看着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终究还是老了。 毕竟是深夜,哪怕要药膏和纱布的是叶孤城,侍女也费了不少时间才把东西送来。 花满园一面给叶孤城上药包扎,一面忍不住瞥向地牢的入口。 既然被她知道地牢的入口在哪里了,以后宫九什么时候挨上几个大嘴巴子就由她决定了。 叶孤城看她心思根本不在给自己上药,一气之下说道:“你这么好奇里面,干脆我把你也关进去算了。” 花满园才误伤了他,理解他脾气不好,马上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收回一直看向地牢的眼神,花满园认真的给叶孤城上药。 不过,自从这夜后,花满园再没踏足过叶孤城房间。不知道是叶孤城那句气话,还是真心决定避开他一个月,等叶孤城和她正式成亲再与他亲近。 无论如何,对叶孤城来说,花满园不来找他是件好事。既能避免二人擦枪走火导致花满园怀孕,又能避免花满园一天到晚都在他面前不务正业瞎转悠。 在一开始,叶孤城还想着处理公务时让花满园在自己身旁磨墨增进感情。结果花满园磨了两下就嫌累,要么叫侍从进来,要么叫他自己动手。 叶孤城:“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让你磨墨……” 话还没说完,花满园就拍桌子生气道:“我不是磨了嘛!”我累了难道还不能休息一下吗? 叶孤城抿着嘴不说话,他在克制自己的怒气,否则他一张嘴只要说了几句花满园不爱听的话,她的脾气就只会更大。 但他又不是会曲意逢迎的人,便闭着嘴不说话,等花满园心里的怒火发泄掉。 他不明白花满园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他又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和花满园置气,便默默承受了下来。 花满园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朝叶孤城发完脾气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给叶孤城道歉。 叶孤城马上说:“没事没事,我不生气。你累了就去休息了。” 但是花满园不去休息,她又给他端茶倒水。 如果是平时,叶孤城不会受宠若惊,反而会好好笑纳。但花满园情绪转变太大,忽然变得殷勤,很难不让他起疑。 叶孤城接过茶水,提议:“我派人陪你出去走走吧!” 自此,莫说他的卧室,就连他的书房花满园都没再踏足过一步。 花满园不再出现,叶孤城这才回过味来。 她难道是不想应付他了? 叶孤城懒得继续想,眼前少了个人晃悠,他更能集中精力处理事务。 可不知为何,花满园和叶孤城不再碰面后,叶孤城出了问题的消息在城主府内不胫而走。 叶孤城:“……” 他情愿听到诸如孩子是帮别人养的此类消息,都不想听到这种消息。 “查!给我狠狠的查!” 经过一番查探,消息的源头竟然是花满园误伤叶孤城那晚。 在那之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叶孤城每次都得吃药,那次就是因为吃多了药才出事。 到后面就变成了叶孤城吃药也没用了,所以再也不和花满园同房,更不见面了。 更有人说他年近四十也不娶亲就是因为这个问题。 叶孤城气得差点摔桌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府上的人这么闲吗?净关注别人裤裆子里那点事。 叶孤城心里不平衡,怎么光是他被人说,他问手下:“就没人编排点夫人的闲话?” 手下心想,叶孤城现在就很生气了,再说点花满园的,岂不是气上加气。 于是赶忙说:“没有没有。” 叶孤城,更生气了! “城主,您还见夫人吗?”手下小心翼翼道。 叶孤城:“那要问她了。” 花满园躲着他,他有什么办法。难道要他把花满园绑回来吗? 叶孤城只能说:“去管管那些传闲话的人。” ··· 花满园在白云城无亲无故,平日除了能和叶孤城说会儿话,就只剩燕南天了。 但她害怕面对燕南天,万一暴露自己的身份,谁知道燕南天会不会杀了她。虽然花满园有把握从他手里逃脱,可这样一来,燕南天就会直接去找邀月,这与她的打算相悖。 至于叶孤城…… 这些天下来,她和叶孤城该聊的都聊完了。叶孤城心里只有剑道,白云城都得往后排。 花满园很喜欢他专注于剑道的样子,她觉得那样的他有一股异样的魅力。 可叶孤城太爱说结婚的事了,花满园虽然会撒谎,可面对一个爱她的人,总撒谎她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愧疚。 所以花满园索性不见他。 反正见了面也什么都做不了。 前几天的花满园还需要城主府的人陪同,等她熟悉了白云城,就甩开了那些人。 叶孤城知道这件事后,什么都没有问,默默地撤回了跟着她的人。 花满园心说,他真是个体贴的人,可惜这辈子我注定不能嫁给他。 只能让他下辈子排队了。 就在这时,花满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花满园!” 花满园扭过头去,愣了愣神。 小鱼儿竟然来了白云城! 他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的,脸色也有些疲惫。一看就知道是长途跋涉,才下了船到的白云城。 “小鱼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满园心想,小鱼儿难道已经得到了燕南天在白云城的消息? 小鱼儿嘻嘻笑道:“那你得先请我吃个饭,再让我洗个澡,我才能和你说。不然我怕我身上的臭味熏死你。” 花满园捂住鼻子,离他远远的:“是挺臭的。” 小鱼儿摊手:“我也没办法,运气不好上了条贼船,这一路上我就没洗过一个澡。” 花满园又退了几步,她生怕走晚了小鱼儿身上的虱子就跑她身上了。 小鱼儿板起脸数落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别人大老远过来,你连个表面功夫也不做一下。” 花满园:“我跟你很熟吗?” 小鱼儿道:“怎么不熟呢?去年我们还同在屋檐下了一段时间。” 见到他这副又脏又臭的样子,花满园就特别嫌弃:“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别随便跟我拉关系。” 小鱼儿:“那好吧!你先给我点钱,让我去澡堂洗个澡。我现在身无分文,你不给我点钱,我就只能去要饭了。” 花满园懒得问小鱼儿身上怎么一分钱都没有,马上给了他一锭银子,又给他指了澡堂的位置,让他赶紧走。别待在她眼前,脏了她的空气。 小鱼儿委屈道:“你也不用这么嫌弃我吧!亏我看到你还特别高兴的跑过来。” “谁让你这么脏这么臭。”花满园白眼,“赶紧洗你的澡去吧!我在前面的归云楼等你。” ··· 现在已过未时,不是饭点,归云楼内没有什么客人。花满园定了一个包间,又点了一壶茶,一些点心,慢慢等小鱼儿。 她等到傍晚,小鱼儿才姗姗来迟。 待到把自己洗干净的小鱼儿一来,花满园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无缺还有铁姑娘呢?你们不是一起行动的么?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小鱼儿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润了润肠胃才开始说:“花无缺回移花宫养伤了。” 花满园:“!” “他怎么不去百花楼养伤?”这不是自投罗网什么是自投罗网! 这件事太过让她惊讶,花满园都忘了向小鱼儿询问花无缺是怎么受伤的。 好在小鱼儿接着说道:“是怜星宫主打伤他的,所以二宫主就把他带回了移花宫疗养。” 小鱼儿:“为免你疑惑,我还是从开始说起吧!” 花满园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说。 “上个月,移花宫的两位宫主忽然双双离开移花宫,她们找到了我和花无缺,逼我和花无缺立即决斗。花无缺不肯,怜星宫主一怒之下将他打伤。为了比试的公平,邀月宫主便要把我们都带去移花宫,等到花无缺伤愈再进行比试。” 听到这里,花满园便知道怜星是故意打伤花无缺来拖延比试时间了。 邀月的决定她改变不了,就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了。 花满园继续问:“那你为什么没在移花宫,而在这里?” “本来我也该在移花宫的。但中途我们遇见了南天大侠路仲远,路前辈扮做了燕伯伯的样子,邀月宫主便上去与他交了手,一经交手,邀月宫主便发现路前辈的身份。” 花满园接着问:“之后呢?” “路前辈输了后,便让邀月宫主杀了他。但我对邀月宫主说,路前辈早十多年前就退隐江湖了,不会无缘无故重出江湖,他一定知道燕伯伯在哪里。我说,邀月宫主急着杀了路前辈,是为了毁尸灭迹,不让路前辈回去向燕伯伯求援。” “我明白了。”花满园打断他的话,“她一定觉得你看不起她,所以让你去找燕南天,还把受了重伤的路仲远也带回移花宫医治了,” 小鱼儿点点头:“你比她亲妹妹都了解她。” 花满园,那可不! 她可是月学家,没有人比她更懂邀月!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小鱼儿忽然反问道。 花满园道:“提前和我的未婚夫培养一下感情。” 小鱼儿失声:“提前培养感情?你的未婚夫不是花满楼吗?” 花满园淡淡道:“当然不是了,那只是我和他以为的,但我们的长辈却并不这么认为。” “你的未婚夫……该不会是叶孤城吧?”小鱼儿心想,花家不肯让花满园和花满楼成亲,只能是为了让她嫁的更有价值。 白云城除了叶孤城也没别人配得上花满园了。可他想不通的是,花家和叶孤城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八竿子打不着,花家怎么会把花满园嫁到这里来。 难不成叶孤城是个隐形的大富豪? 花满园:“就是他。” 小鱼儿尴尬的笑笑:“那可真巧啊!” 他没见过叶孤城,只知道燕南天和叶孤城是朋友。燕南天今年四十多,和燕南天同一辈的叶孤城能小到哪里去。 小鱼儿好奇,叶孤城是有个十座八座金山吗?以至于花家把花满园嫁给他都不愿成全花满楼。 “正好,我带你去找燕南天吧!他就在叶孤城府上。”花满园起身,示意小鱼儿跟上自己。 为了能尽快见到燕南天,小鱼儿顾不得自己肚子还没填饱,急忙跟上花满园的脚步,与她一同前去城主府。 花满园轻车熟路,带着他一路绕到了城主府后门。 “我们从后门进去?”小鱼儿讶异,“你不是叶孤城未来的夫人么?怎么还要从后门进?” “我们不从后门进去。”花满园说,“我们翻墙进去。” “为什么?”小鱼儿脱口而出,“难道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你不是叶孤城的未婚妻?” “我没有骗你,我非但是叶孤城的未婚妻,还是他主动求来的。但他给我设了门禁,平时出门也有一堆人随行。但我不喜欢这样,所以我甩开了那些人。”对既爱她,她也爱的人说谎,花满园心里可能会有些许愧疚,可对不怎么熟的人说谎,那花满园可就毫无心理负担张口就来了。 小鱼儿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你在骗我吧!你根本就不认识叶孤城,所以才要翻墙进去。” 花满园:“你要是不信的,随便找个门卫问问,问他叶孤城的未婚妻是不是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从江南来的姓花的女人。” 见花满园信誓旦旦,小鱼儿还是不信:“肯定是叶孤城的真未婚妻就是姓花。” 花满园不耐烦:“说了让你去问门卫。” “我也没说不去问啊!”小鱼儿作势要走,花满园直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助力小鱼儿。 小鱼儿被踹的踉跄了一下,好容易稳住身形,回头瞪了她一眼。 花满园双手抱胸,右手食指不耐烦的在左臂上点:“你快点,南海蚊子挺多的,这里可没熏香。” “知道了。”小鱼儿敷衍道。 他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掉头回来。 花满园惊奇:“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鱼儿:“我根本没去,我觉得没必要问这个。” 花满园问:“为什么?” 小鱼儿:“我跟你不同,叶孤城又管不到我,要翻墙你自己翻墙进去就行了,我直接从大门进去找燕伯伯就可以了。” “好了,你自己翻墙进去吧!” 抱胸的换成了小鱼儿,他抬了抬下巴,站在原地看花满园什么时候翻墙进去。 花满园摇头:“那可不行。” 小鱼儿接着说:“你是不是不想我见到燕伯伯?” 花满园点头,然后迅速出手,点住小鱼儿的穴道:“我知道你还有话说,不过这里的蚊子太多了,等我们到了里面再说吧!” 小鱼儿就没打算反抗,他的武功和花满园相差太大,虽然这大半年他一直刻苦练习,还有花无缺充当陪练,但他到现在都没法儿和花无缺过五十招,就更别说花满园了。何况,他还想知道花满园的目的。 因此小鱼儿配合的让花满园点住自己的穴道。 花满园提着小鱼儿,熟练的避过守卫和侍女,来到叶孤城的卧室。 因为卧室内有机关,所以叶孤城不在的时候,侍女们都不能进他房间打扫。 而这个时间点,叶孤城还在书房。当然,他就算在房间,花满园也无所谓。 毕竟他答应过帮花满园。 花满园记得上次是叶孤城的头撞到了烛台,密室的门才打开的。 她过去转了一下墙上的烛台,密室再次被打开。 花满园沿着密室的阶梯向下走去,阶梯的尽头是几间牢房。 宫九被关在其中一间牢房,听到声响,他转头向门边看去:“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叶孤城。” 花满园没理他,解开了小鱼儿的穴道,再把他关进另一间牢房。 除了宫九的牢房,其他牢房的锁都是开着的。 小鱼儿见花满园连城主府的密室都知道,才真正确定她和叶孤城关系匪浅。 “我终于想明白,你为什么会比我还早出现在白云城了。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巧合,还因为他乡遇故知而高兴。原来燕伯伯来白云城是自投罗网。” 花满园心说,这也算他说对了。 “叶孤城是不是用燕伯伯来要挟你嫁给他?”小鱼儿叹了口气,“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做……” “你看不出来她是自愿的吗?”对面牢房的宫九听不下去了。小鱼儿这番话整的花满园多委屈似的,要不是他没看到原随云、花满园和叶孤城叁个人之间拉拉扯扯,他都信了。 花满园回头剜了宫九一眼:“要你多嘴。” 要不是隔着铁门,她又没有开锁的钥匙,花满园早就过去给他一巴掌了。 “你看,她急了。”宫九知道花满园打不到自己,索性坐在地上继续说。 小鱼儿没有理他找存在感的行为,继续对花满园说道:“照理说,邀月宫主和燕伯伯齐名,以她要强的性格,更不会惧怕和燕伯伯交手。但是你知道,邀月宫主不是燕伯伯的对手,所以你才想用我来要挟燕伯伯。” 花满园说:“你说对了大部分。她目前的确略逊燕南天一些,所以我不希望燕南天遇到她。” “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有打算用你要挟燕南天。” 小鱼儿马上问:“那你想做什么?” 花满园笑了笑:“燕南天要去移花宫,无非是想要替江枫报仇,所以他一定要先找到你,让你亲自手刃仇人。他的性格很执拗,如果他一直找不到你,就一直不会去移花宫寻仇。” “我只是暂时把你关在这里,等燕南天离开了白云城,我就会把你送去江南。我在江南有一座园子,那里非常漂亮。”花满园说不下去了,哪怕她的园子是瑶池天宫,可对于被剥落了自由的人来说,和十八层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你不用把我关起来。”小鱼儿看出她于心不安,便替她说下去,“我从来没想过找移花宫报仇。我不喜欢报仇,更不喜欢杀人,我情愿自己死了,都不愿意让花无缺死掉。” 他说到这里,花满园惊奇的看向他。 小鱼儿接着说:“我只有一个问题,她们为什么一定要花无缺杀了我。” 花满园垂眸:“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小鱼儿惊讶。 “这个问题,等我回了移花宫再帮你问吧!”花满园袖中剑滑落手中,一剑劈开小鱼儿牢房的锁。 惊奇的人变成了小鱼儿,他问道:“你真的就这么放了我?你不怕我是说谎骗你的吗?” “那我到那时再杀了你也不迟。”花满园淡淡道。 “但我觉得你们应该没有那个机会了。”‘啪’的一声,宫九牢门上的锁被他一掌击断。 “本来我是打算等叶孤城来了再出来的。可他自从第一天来过后,就再没来了,但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第126章 “走!” 花满园此时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面对突发事故,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剑朝宫九刺去。同时让小鱼儿赶紧跑出去,别在这儿拖累她。 小鱼儿心想,这还要你说! 他从恶人谷出来后,就没遇到过几个武功比自己低的。 按理说,以他的聪明,弥补自己在武力上的缺陷是完全可行的。 可也不知道是他人生的运气都在恶人谷用完了,小鱼儿出来后,遇见的人不是武功远超他,就是武功不说远超他,但是多余的智力可以弥补武功,不受他骗的人。 每次小鱼儿还在费尽唇舌的骗人,隔壁的花无缺已经靠着武力解决了问题。 不用几次,光是一次两次就足够让小鱼儿狠下练武的决心。 狠练一段时间的武功,小鱼儿觉得自己的武功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说独步武林,也能算得上江湖的中流砥柱了。 没等他大展身手,平时几年都不一定出门一趟的邀月和怜星出门了。 邀月试了试他的武功,恨铁不成钢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在花无缺手下过叁十招都够呛。” 紧跟着,怜星又说道:“他所学武功太多太杂,导致内力也不够精纯。” 两个人一搭一接,一个说他武功差,一个说他根基就差,一个又说他没有系统的学武功,一个再说燕南天真没用,本来以为能教好他,结果还没教人就直接没了。 最后邀月看不下去,决定亲自扶贫,教小鱼儿几招,让他不至于在决斗的时候被花无缺压着打。 邀月和怜星的话等于在小鱼儿雷区上蹦跶,但听到邀月的扶贫打算,小鱼儿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反问她们既然要花无缺追杀他,为什么还要教自己武功。既然官方说法杀死他父母的是邀月怜星,又干花无缺什么事?她们这么想小鱼儿死,为什么派花无缺来,而不是派胜算更高的花满园来杀他? 面对小鱼儿的一连串问题,邀月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但是知道真相的也许不止邀月,燕南天或许会知道。小鱼儿便南下到了飞仙岛。 一从叶孤城的地牢中出来,小鱼儿就去找燕南天。但他也没忘了还在地牢里的花满园,随便在路上拉了个侍女,不等侍女叫出来就捂住了侍女的嘴。 “你快去找城主,你们夫人正和另一个男人在他房间偷情,快叫城主过来捉奸。” 花满园抓了他,还不让他开个小玩笑捉弄回去么?还有那个重色轻友的叶孤城。 就让这两个人窝里讧吧! 小鱼儿再问侍女:“你知道燕大侠在哪里吗?” 侍女才被夫人和别的男人在城主房间偷情的消息震惊到久久不能回神,没能迅速回答小鱼儿的问题。 小鱼儿以为她不知道,便放了她,纵身一跃,翻上了屋顶。 此时已经入夜,小鱼儿翻上屋顶并不惹眼,可好巧不巧的是,他在屋顶上碰到了一个人。 小鱼儿肯定不会认为这个跟他同在屋顶的人是来城主府偷东西的。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那必然是地牢那人的同伙,来劫狱的! 靠着信息差,对面的人不知道他刚从地牢中跑出来,小鱼儿决定装作普通又不普通的盗贼。 普通的盗贼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跑来偷叶孤城,盗贼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虽然偷城主府收益高,但风险更好。有这一身本事,他偷几个更有钱的富户,低风险高收益,早就发家致富了。 但不普通的盗贼就不一样了,普通的盗贼要的是钱,不普通的盗贼要的是名,有机会的话,再把钱也一并要了。把叶孤城给偷了,即刻就能踩着叶孤城扬名立万。 小鱼儿一瞬间就给自己想好了人设,然后装作一副初出茅庐的新手样子问对面的女子:“你也是来偷叶孤城东西的?” 对面的女子话都没听他说话就是一鞭子。 小鱼儿心里骂道,你不讲武德啊! 被偷袭的小鱼儿狼狈躲过第一鞭,紧接着的第二鞭第叁鞭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看到这女子的鞭子,小鱼儿才知张菁的鞭子跟她相比不过是小女孩在玩翻花绳。 以他现在的武功或许能赢张菁,但铁定是赢不了这个女人的。 就算他大叫引来了叶孤城和护卫,他也不一定能在送命前撑到救援到来。 更何况,这群劫狱的人显然是有预谋的,一定提早支开了叶孤城。 小鱼儿纵身一跃,又跳下了屋顶。 还是祸水东引,让武功高强的花满园保护他吧! 他一下去,一个老头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鱼儿:“……” 随即,屋顶的女人也跳了下来。老人笑道:“我早说了走平路比走屋顶快,你非要去试试。” 听到老人这句话,小鱼儿心道,这老头莫非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不管是不是,小鱼儿先试探的说道:“我第一次出来偷东西就遇到两位前辈了,不知道两位是哪路的。” 老头笑道:“从你出来前我就在这里了,我想你一定知道地牢的开关在哪里。” 小鱼儿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带他们进去叶孤城的房间。 ··· 花满园跟宫九没有深仇大恨,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宫九这个人罢了。 本来她只需要把宫九关回牢房,可是宫九主动挑衅,那就怪不得她重拳出击了。 花满园占了先机,又有宝剑在手,教训个手无寸铁又饿了好几天的宫九,轻轻松松。 但是宫九玩不起,一输就破口大骂,言语极尽粗鄙,把花满园给骂愣了。 花满园从小不是在花家后院,就是在移花宫,偶尔出门也甚少踏足市井,哪听过这么粗鄙的脏话。 愣神之后就是暴怒,宫九竟然敢骂她! 花满园揪起他的头发,给了他几个巴掌,然后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假的太平王世子?” 哪怕是快活王这种山大王也不会玩不起,张口就是脏话,这个宫九看起来一点王公贵族的气质都没有,说不好是个假的。 但是转过头一想,南王世子那副德性也没比他强多少。 也许这还真的是太平王世子。 想到这里,花满园便决定收手了,毕竟无冤无仇,他虽然骂了自己,但她也打了别人几个耳光回去,没必要再做多余的事。 也许是花满园刚才打狠了,宫九骂她骂得越狠,宫九骂得越狠,花满园又打得更狠。 花满园看宫九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肯求饶,索性停了手:“算你有点骨气。” 刚一停手,她便察觉到有人进了叶孤城的房间,紧接着就听到小鱼儿大声说道:“门就是开着的,你们进去吧!” 花满园听出不对劲,即刻横剑架在宫九脖子上。 不出所料,小鱼儿身后跟着牛肉汤和一个她没见过的老人,估计也是同伙。 花满园心说,这小鱼儿真是个灾星,带他来地牢,碰上宫九越狱。放他出去,他又被劫狱的人找上了,当活地图。 “你快放了我九哥!”顾不得思考小鱼儿那句话是在通风报信,一见到宫九受着伤,牛肉汤便急忙说道。 傻子才放了宫九,花满园道:“先让我们出去再说也不迟。” “不如这样吧!咱们交换人质。”牛肉汤并不上当,抓住小鱼儿。 花满园:“这个人质毫无价值。” “是吗?那我们不妨试试!”牛肉汤纤长的手指在小鱼儿手臂上轻轻一抚。 花满园倒要看看牛肉汤要做些什么。 “咯吱”一声,小鱼儿的手臂便被分筋错骨,纵然小鱼儿受过不少内外伤,但这分筋错骨的疼痛也不免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跟着他的凉气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枚白玉扳指。 牛肉汤身旁的老头抓住机会,在小鱼儿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朝花满园弹出手上的白玉扳指。 扳指瞄准的不是花满园的人,而是她的剑,剑锋! 花满园横剑在宫九脖子上,这枚扳指要是打在剑锋上,宫九必然血溅当场。 这老头是故意的,如果她不打飞扳指,宫九就死了,她手里也就没了人质。可她若是打飞扳指,便空门大开,给了他们偷袭,抢走人质的机会。 由不得花满园犹豫,她必须得打飞扳指。 她挥剑劈开扳指,牛肉汤和老头便趁着这个瞬间,一个拉走宫九,一个点她的穴道。 花满园心里大骂,你个无耻老贼,你不讲武德,你偷袭! ··· 待到花满园恢复自由,她已经身处茫茫大海中的一艘船上。 那个老头倒是无所顾忌,既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也没有封住她的内力,就让她随意的在船上走动。 跟被关在地下室的宫九一比,自己的待遇简直是天上人间。 她也发现了,宫九和牛肉汤都很听这个小老头的话,否则宫九应该朝她报复回来了。 花满园苦笑着问小鱼儿:“你觉得叶孤城他们还追的上来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小老头把小鱼儿也顺带抓上了船。 花满园被封了穴道后,小鱼儿便在旁照顾她。 小鱼儿也苦笑两声,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问道:“你怕叶孤城不来找你吗?” 花满园点头:“我怕晚了,他找不到我。” 小鱼儿说:“他找不到不是更好,等你自己跑了,就不用嫁给他了。他要是把你救回去了,你又欠了他救命之恩,这下就是不想也得以身相许了。” 然而花满园表示,格局小了。 小鱼儿:“?” 花满园问他:“我们为什么被抓上船?” 小鱼儿一点就通:“我们是替叶孤城挡了灾啊!如果不是我们碰巧遇到了他们,现在被抓的就是叶孤城了。他救我们是理所应当。” 本来花满园还在想,该怎么报答叶孤城帮她拖住燕南天的恩情。 现在好了,不但不用报恩,反而还让叶孤城倒欠她的恩情了。 花满园甚至想对宫九说,谢谢你! 然后没多久,宫九就来领取花满园的口头奖状了。 天亮时,宫九和牛肉汤来了,还端了一碗牛肉汤过来,牛肉汤并且表示是自己手工制作,没有外包。 花满园:“谁家一大清早就喝牛肉汤的啊!” 牛肉汤笑吟吟的把碗送到花满园嘴边:“我家。” 花满园瞥了一眼碗里的牛肉汤:“那你家可真不讲究。” 现在还有谁玩实名制下毒啊! “你是不是觉得汤里有毒?”牛肉汤拿调羹勺了一勺给自己喝,“现在你相信了?” 宫九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戒备,你现在孤立无援,我们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从地牢出来的宫九仿佛变了一个人,又变回了太平王世子,摆起了世子的架子,对谁说话都是一副施舍的样子。 花满园反手就打翻了牛肉汤,厉声道:“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喝牛肉汤吗!给我弄点别的来。” 牛肉汤也不生气,花满园已经被抓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我爹爹现在把你当客人,可你要是一直这么不听话,也许到了明天他就换了想法。” 花满园上下打量她:“你爹爹?那个秃子?” 牛肉汤直接承认:“对,小老头就是我爹爹。” 花满园:“你是说哪种爹?野爹还是干爹?” “……”牛肉汤:“亲爹。” 花满园嗤笑,再上下打量她一番:“我看不大像。” “别跟她废话。”宫九瞪了牛肉汤一眼,怎么叁两句就被带偏了。 宫九单刀直入的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我们把你的尸体送回叶孤城。” 花满园架起脚:“那得看你们开什么样的价了。” 花满园爽快的态度把前来痛打落水狗的宫九和牛肉汤给整懵了。 小老头把花满园当成客人,不准他们针对花满园,但没说不能在言语上羞辱她。 他们以为花满园就算不会誓死不从,至少也该抵制一番再被迫加入。以后小老头问责,就说是在游说花满园,激将法也算游说的一种嘛! 天知道花满园不但连犹豫都不带一下,甚至已经在反问他们出得起什么样的价格了。 宫九开始犹豫了。 因为他根本没想过给花满园开价。毕竟理想的状态是花满园誓死不从,他们设计陷害花满园,让她身败名裂,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无条件投靠他们,他们雪中送炭一番,给她洗白,让她恢复身份,帮他们做事。 这个时候就算花满园发现一切都是他们故意为之也没办法下船了。一是她都已经加入了隐形人,二是他们既然能让她身败名裂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叁次, 这种方式,也可以称之为白嫖。 花满园见宫九不说话,悠哉的反问:“难道你们出不起价钱?” 花满园吃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宫九犹豫片刻,马上向花满园打包票,表示自己不但会!而且非常会! 花满园双手交叉,下巴撑在手上,一副听手下人汇报的样子,示意宫九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说说看你们打算出什么样的价格?” 宫九在画饼上非常有经验,都不带想,张口就来:“我可以让你做皇后!” 宫九话一说出来,牛肉汤马上就绷不住了,扭过头震惊的看向他,眼中很明确的写着“不是我当皇后吗?怎么变她了?” 此情此景,花满园很想对她说,因为我是卿! 第127章 花满园和牛肉汤,两个人都不缺钱,也不愁名。稍微不一样的是,牛肉汤目前的名气等于零。 这并不是牛肉汤不在乎名气,相反,她爱死了名气。只是迫于小老头的压力,必须保持籍籍无名,否则她早就杀出江湖,闯个名堂出来。 牛肉汤身体上不敢反抗小老头,嘴里却很诚实的挑剔江湖上各种她认为名不副实的女人。被她点评过的女人,包括但不限于与她同一辈的峨嵋四秀,薛冰,林仙儿,张菁,慕容九秀,比她大一辈的石观音,邀月等等。 以牛肉汤的武功智谋相貌,放眼整个江湖,的确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只可惜,牛肉汤有心无力。 然后,宫九和牛肉汤相互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宫九:我让你当皇后。 牛肉汤:我想当皇后。 宫九看中了小老头的能力,牛肉汤看中了宫九的身份。加上师兄妹的关系,两个人近水楼台,一拍即合。 现在听到宫九把对自己说的话,完完整整一个字都不改的对花满园说,若不是牛肉汤多年的杀手生涯早让她心理素质过硬,险些当场发作,要和宫九吵一顿。 牛肉汤硬生生的忍住了怒气,让宫九把话说完。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外人看了她的笑话。 前面说过,花满园不缺钱,不愁名。为了挖她这种软硬不吃的人的墙角,宫九有针对性的画了皇后这张大饼。 宫九说,江山代有人才出,过个十年,可能都不用十年,叁五年就有新人出来了,到时候谁还记得你花满园。流芳百世做不到,遗臭万年你也别想了,不够格。 当然,花满园本人也不想遗臭万年,她现在都在尽力维持自己良好的名气。 宫九又说,妹妹,你这典型的路走窄了。江湖上混的,再好不还是泥腿子。当了皇后,就表示得到官方认可了,不,到那时你就是官方! 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花满园说,你说的好听,你算老几,你让我当皇后,你看皇帝理你么。 宫九板起了脸,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别在他面前装不懂。 那花满园可就摊牌了:“你有几成的成功率?” 花满园嗤笑:“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明天就登基了一样。” “先不说你当了皇帝之后我能不能真的当上皇后,当上了是不是只有一天体验卡。何况跟着你混就一定能当上皇后么?你自己的皇帝位置都还没影儿了,哪来的脸给我开空头银票。再说了,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成功么,做个有钱有名的泥腿子,总比被抄家杀头强。” 面对花满园一系列的发问,宫九没跟她解释自己要怎么登上帝位,而是直接一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态度。等他当了皇帝,谁还稀罕你花满园,再想当皇后,也得先打量打量到那时自己配不配。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没胆子没能力你就别来。 一说完,宫九就拂袖而去,让花满园自己思考该怎么做。 宫九和牛肉汤一回去,牛肉汤就忍不住说:“既然她不答应,那就杀了她吧!” 她没不提做皇后的事,免得好像她只是为了当皇后才和宫九在一起。 宫九反问道:“你觉得她没答应?” “难道不是吗?”牛肉汤言之凿凿,“她那分明就是不肯答应,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把她杀了。”给她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宫九摇头:“她要是一口答应才让人怀疑。质疑计划的成功率,表示她真的心动了,如果没有心动,她就不会想这么多,直接拒绝就是了。” 牛肉汤问:“她答应了你就要让她做皇后?” “你觉得呢?”宫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牛肉汤。 “怎么?你想让她做皇后?”牛肉汤冷笑,“你忘了你已经答应过我了么?” 随着怒火的上升,她的声音也不自觉拔高。 宫九冷冷道:“我食言你难道就不会杀了我吗?就像你平时一样,蜜蜂!” 听到“蜜蜂”二字,牛肉汤马上从怒不可遏变成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 “我……”牛肉汤急忙组织语言辩解,但是宫九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扭头就走。 他一走,牛肉汤便开始反思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宫九消气了。 她一直以为宫九不在意自己和别的男人的事,毕竟宫九是了解她的,以她的习惯,不会有人活着告状。 没有证据就等于没犯罪。 没想到宫九不是不在意,只是忍到关键时刻才说。 虽然宫九没有说自己会食言,但牛肉汤还是担心。他今天不食言,明天呢?后天呢? 眼前难关要紧,她也顾不得去针对花满园了,忙着跟在宫九身前身后,又是道歉又是卖乖了一阵,想要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等他们停船靠岸,都回到岛上了,也没见宫九给她一个准话。 和抓心挠肝的牛肉汤相反,花满园过的倒是惬意的很。 宫九虽然没再找过她,但一直没有忘记对她进行物质腐蚀,时不时派人送点花满园没见过,或者甚少见到的稀奇玩意过来。 然后,送来的人就会刻意暗示她,都是从宫里带来的大路货,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花满园明知道这些东西珍贵,但还是故意冷笑一声,只瞥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一些破烂玩意儿,也好意思觍着脸拿出来送人。” 连碰了几次灰,宫九便加大了腐蚀力度。他一面等着花满园投降,一面反思自己连碰几次灰,是不是因为投入太少?花满园好歹也是富贵之家出来的,见过的世面不少,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是否入不了她的眼? 花满园说,入得了入得了。 小鱼儿说她:“你真虚伪,你明明想要的很。你那样做,是在抬高身价吗?” 花满园对他的话给予充分的肯定,并且表示:“我想知道宫九究竟能给我开多高的工资。” “你真的想跟他干?想……当皇后?”小鱼儿错愕。 “那你给我一个拒绝他的理由?”花满园直接反问。 小鱼儿急切的说:“理由太多了,比如他是骗你的,比如他不一定真能成功,比如……” “比如……你有点烦人。”花满园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说我烦人!”小鱼儿怒气上涌,“我看你是虚荣上头,连脑子都没了。” 花满园风轻云淡:“你第一天认识我?” 小鱼儿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的怒气也瘪了下来。他好声好气的再次问花满园:“你是真的想跟宫九合作吗?” 花满园:“是啊!” 小鱼儿苦口婆心给她分析利害关系。 “难道你没看到刚才宫九说让你做皇后时,牛肉汤的脸色多难看吗?我看他这句话不止对你说过,对牛肉汤也说过。就算宫九成功了,你能确保宫九最后是让你当皇后,不是让牛肉汤当皇后?就算你能赢牛肉汤,你能赢别人?别说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你都没有个叁十年能混,叁到五年就冒出新一批春笋,你看宫九像个专情的人吗?” 花满园说,弟弟,你这典型的路走窄了。咱搁这儿谈生意呢,你跟我分析感情。 我问你,我在宫九这儿干的越好,什么得到的越多? 小鱼儿说:“钱?” 花满园点了点头,然后:“还有呢?” 小鱼儿:“宫九的感情?” 花满园说:“是对家的邀请函。” 宫九事业干得越好,上面越忌惮他,给她开的工资就更高。 反正总不会低于宫九开的工资,不然靠什么收买敌人。 给宫九打工,只能赚宫九一个人的钱,给宫九打工的同时给他的敌人打工,能赚两份钱。可惜南王世子死的早,不然花满园可以出一份工领叁份工资。 叁国鼎立可比楚汉争霸时间长多了,每个月拿叁份皇室工资,拿个十年八年,何止是赚,简直赚麻了! 日后宫九赢了,花满园上车上的早,顺理成章成功臣。宫九输了,花满园作为卧底,没有汗马功劳,也有不小的贡献吧! 小鱼儿问她,翻车了呢? 被宫九发现你是二五仔呢? 花满园:“我为什么不能先下手为强干掉他?” 但是花满园并不希望宫九早死,宫九死得早,她的工资就拿得少。宫九要是活个二叁十年……那还是长了点,打个临时工没必要把自己的青春都赔进去。 小鱼儿听得意犹未尽,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想让花满园再说点。 于是花满园说:“我饿了,去给我炒几个菜来。” 花满园拒绝吃宫九提供的任何食物,她本来只打算拒绝一两次,因为她觉得自己只能饿这么几顿。等肚子饿到受不了了,再去抓个宫九的手下来替自己试毒。 结果她只拒绝了一次,小鱼儿就去厨房炒了几盘菜过来。 花满园:“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小鱼儿自信:“多到你想都不敢想。” 至此,花满园得到了有力的后勤保障。 巧的是,花满园和小鱼儿刚吃完饭,小老头就过来告诉她,今天岛上有个宴会,请他们过去参加。 花满园:“给我接风洗尘的?” 小老头:“那倒不是。我们这里每个两叁天都有宴会,随便一件事都能作为开宴会的理由。” 花满园:“那看来你的手下们,业务水平都不太高。我听说杀手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和低调,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心一点都不静。” 不等小老头说话,花满园扭过头对小鱼儿说:“我们走吧!去参加今晚的宴会。” 花满园没问小老头宴会在哪里举办,这只是一个小岛,路上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行了。 她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刚好这个叫沙曼的女人跟她们同路。 沙曼说,自己很急,他们要是能跟上她的脚步,就跟着她一起去,跟不上就别来。 花满园看她一边说一边拿扇子使劲儿扇风,觉得她应该是受不了这座岛炎热的气候,所以想赶紧到呈有冰块的宴会厅里凉快凉快。 沙曼的轻功很不错,花满园认为她的轻功在牛肉汤和公孙大娘之间。 “你也是小老头的徒弟?”花满园问道。 沙曼摇头。 “那你是被他们绑过来的?”花满园又问道。 沙曼还是摇头。 不是被绑过来的,那就是自愿的了,花满园没再问下去。一心一意的跟着沙曼前往宴客厅。 宴客厅里只有十来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花满园浅扫了他们一眼便坐在了相对熟络的沙曼身边。 众所周知,时尚的完成度靠脸。但这些人显然和时尚绝缘。 花满园的凳子还没坐热,沙曼就已经挤到了旁边的赌桌。赌桌一开,那十来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也都挤了过去,下注的下注,坐庄的坐庄。 花满园和小鱼儿闲得无聊,便也站在一边看这些人玩骰子。 她足足看了十几轮,面上一点波动都没有,仿佛看别人赌博和坐马车时无聊看窗外风景一样只是件单纯的打发时间的事。 这些人赌的方式只有一种,骰子的大小,赌的却很大,小鱼儿在一旁看的都不免揪心,他每次在心里猜点数,在心中押哪边会赢。他在心里看好的人赢了他便喝彩,输了也跟着一起垂头丧气。 到后面小鱼儿也想上去玩两把,但他口袋空空,庄家直接把他赶走:“没钱别来。” 小鱼儿向花满园借钱:“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钱的。” 花满园点头承认了:“但是我身上也没有钱。” “你没有钱!”小鱼儿不敢置信。 花满园说:“我是被绑来的,怎么可能带钱在身上。” 小鱼儿反问:“可你被绑来之前,是在外面逛街。你逛街不带钱吗?” 花满园:“我逛的是白云城,让店家去城主府要钱就行了,哪用自己带钱在身上。” 花满园出门很少带钱,因为她很少一个人出门,身边的人会主动为她付钱。她小时候还有过因为出门没带钱,而被迫用首饰付债的情况。 等她回家后,家里人笑话她幸好身上首饰多,不然她就成了家里唯一被钱赎回来的人了。 百忙之中的庄家扭过头对他们说:“没有钱拿首饰抵押也行。” 钱容易还,他要是把花满园的首饰输了,就麻烦了。小鱼儿想想还是不赌了,过个眼瘾。 “那把你首饰借给我吧!”小鱼儿不借,沙曼倒是不见外,向才见一次面的花满园借首饰。 “你不会找别人借吗?”小鱼儿不高兴道。他都不舍得拿去赌,沙曼跟他们很熟吗?跑来借什么借。 沙曼道:“小老头还没来,其他人都不愿借钱给我。” 小鱼儿冷笑道:“他们都知道你赢不回来,所以都不愿意借给你。你想骗刚来对这里不了解的人还是省省的吧!我们不会借给你的。” 沙曼没理他,继续向花满园借首饰当赌资。花满园想也没想就把手上的两个玉镯拿了下来给她。 一拿到赌资,沙曼便没有留恋的走了。小鱼儿扭过头狠狠瞪着花满园。 花满园看他似有一肚子话要说,马上道:“你闭嘴。” 本来满肚子抱怨的小鱼儿马上熄了火,独自坐在一边生闷气。 没过多久,沙曼输光了,又来向花满园借首饰翻本了。 第二次借钱花满园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这一把再输了你打算怎么还我?” 沙曼:“拿我的首饰还。” 花满园:“要是你还的是我不喜欢的呢?” 沙曼:“你可以自己去挑。” 花满园问道:“去你住的地方跳?” 沙曼点头。 于是花满园痛快的把自己的项链和耳环也给了她。 这一次沙曼非但把花满园的首饰赢了回来,还把她原本输的钱都赢了回来。此时此刻,她面前的金银珠宝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小老头和牛肉汤、宫九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 到了自己的主场,牛肉汤和宫九的行头也连着升了好几级。 见到宫九到来,原来和沙曼赌博的人都纷纷收了手,跑到了宫九身边,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沾一点他的贵气。 沙曼冷冷朝宫九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就是嬉皮笑脸的小鱼儿问她:“你现在还赌不赌了?” 沙曼把花满园的首饰给小鱼儿当赌资:“你不是想玩两把么?” 小鱼儿坐在了沙曼对面,两个人占据了这张赌桌玩起了骰子。 小老头走到花满园身边,问她:“你觉得这座岛怎么样?” 花满园:“这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岛么,有什么怎么样的,这种岛南海一抓一大把。” 本来等着花满园来一番恭维话的小老头只好强行转移话题:“今天是你们来的第一天,所以你们是客人,等过了今天,你们就要自食其力。这座岛的哪种享受都是第一流的,但收费也很高,没有能力赚大钱的人,在这里很难活下去。” 花满园忍不住笑了,轻蔑的笑。 当她花满园没见过世面么! 哪怕她真的没见过世面也不能在小老头面前输了架势。 小老头也不生气:“不过对于花姑娘来说,我这座岛的任何事物都不值一提。” 花满园见小老头心态良好,也没有再乘胜追击,再贬低这里几句。 小老头问:“刚才他们赌博,你没跟着去玩两把吗?” 花满园说:“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小老头又问道:“那你没些别的爱好吗?这座岛的享受即便在你心中达不到一流,但你想要什么,都能在这里找到。” 花满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但是这些都要自食其力是吗?” 小老头点头。 花满园嗤笑:“我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现在我要得到这些东西还要花比外面高许多的高价,我是傻子么?”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把沙曼的金银财宝都赢走了的小鱼儿把她的首饰重新还给她。 两手空空的沙曼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挑首饰。” 沙曼接着说:“那些东西是他给你的,我欠你的还没还。” 花满园明白她的意思了,带着小鱼儿一起,随沙曼而走。 到了沙曼的住所,花满园明知故问:“小老头看着我跟你出来,小老头不会生气吧?” 沙曼知道她明知故问:“我又不是他的手下,他管不着我。” “那你是谁的手下?”花满园问道,“宫九的?他进宴会厅的时候,朝你看了一眼,你的脸刷一下就垮了。” 听到宫九,沙曼的语气即刻变得不太友好:“你观察的倒挺仔细。” 花满园笑笑:“人在屋檐下,不学会察言观色怎么保全自己。” 沙曼道:“可我一点也没看出你像受制于人的样子。” “我的东西呢?你怎么还不打算赔给我?”花满园察觉到了窗外的动静,故意略过了这个话题,转入另一个话题。 “我想跟你一起逃出去。”沙曼正对着花满园,背对着窗户说出了这句话,“我知道一些宫九的事,我可以把这些都告诉你。” 窗户外,一只手握冰花的手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犹豫,他将冰花放进了窗户后,便飘然离去。 花满园看着窗户上的那朵冰花:“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即便知道,也都是些他无所谓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沙曼身子僵了。 花满园越过她,拿起窗前的冰花。 这里是炎热的南海小岛,怎么会有冰,又有谁能神通广大到将极寒之地的冰运到这里? 沙曼见到那朵冰花,便知道方才花满园是故意引诱她在宫九面前说出背叛他的话。 花满园把冰花交给她,之后便带着小鱼儿离开了沙曼的住所。 回去的路上,小鱼儿忍不住说:“我觉得她是个可怜的人。” 她喜欢冰花吗?小鱼儿觉得她并不喜欢冰花。 她怕热,却去不了凉爽的北方,被囚于南海的一座小岛。送她冰花又有什么意思,无异于让笼中的金丝雀见一见外边的野鸟能飞多高。 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小鱼儿问花满园:“你说她是真心想投靠你,还是和宫九合谋演的一出苦肉计?” 花满园:“如果是真的,她已经当着宫九的面背叛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小鱼儿问她:“你觉得像真的还是假的?” 花满园说:“真的固然好,但是假的,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们都被抓来了,还能怎么样呢?” 小鱼儿又问:“那你为什么走这么快?” 花满园:“因为我在抬高我的身价。”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第128章 小老头说只有第一天是客人,就只有第一天是客人。所以子时一过,花满园就遭到了偷袭。 对来者不善的人,花满园是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下留情,出手就是废你武功,毁你筋脉。 如果她不在第一次就以雷霆之势处理这次偷袭,彰显出自己压倒性的实力,日后这种没意义的偷袭只会多不会少。 花满园废了他的武功后,什么都没问,就让他回去了。 回去告诉他们,老娘有多厉害!别再自不量力的在别人背后搞这些无聊的小动作了。 小老头不是没见识过她的武功,不太可能派人来试她的底。所以她猜想这次偷袭是小老头手下一些不服她的人自发的行动。 她也不在意有多少人不服气她,总归他们的意见都抵不过小老头一句话。如果他们的能力真的能影响小老头的决策,花满园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还在飞仙岛,根本不需要大晚上的爬起来跟人打一架。 “已经结束了。”花满园有点累了,对匆匆赶来的小鱼儿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睡吧!” 即便被她放回去的刺客没有回去告诉其余人她的实力,他们见到他的状况,也不敢再贸然发动偷袭。 于是花满园安心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小鱼儿就端着早餐过来了。 他从小就会照顾自己,所以再兼顾一个花满园也没什么。 “你觉得小老头是想饿一饿你,磨一磨你的气性吗?”小鱼儿说了一个不太好听,但贴合他们现在处境的比喻。 刚被卖进楼子里的姑娘也是这样的。 先饿一饿她,杀杀她的性子。再不听话就打,打了也不听话就…… “够了!”花满园听不下去了。小鱼儿的话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原随云死了之后,叶孤城跟她说过原随云在蝙蝠岛上做的事。 花满园以前对蝙蝠岛有一些了解,但不多。只是周围的人都告诉她那个地方既危险又可怕,让人闻风丧胆。有多可怕呢?他们没说,只说去了就会没命。 她没去过蝙蝠岛,她只见过原随云。 原随云温柔知礼,他看起来比花满楼还令人如沐春风,说话轻声细语,处处为别人着想。他要是原小姐,铁定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姑娘。 以至于花满园哪怕心里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但每次面对他时,都会忍不住给他找借口,觉得是自己对他有偏见。毕竟她都没去过蝙蝠岛,怎么能以讹传讹,随口污人清白? 原随云死了之后,花满园心里更加愧疚,后悔没在他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他,对待他。 他活着的时候在花满园心里排不上号,死了之后反而让花满园无限怀念。 直到花满园知道了蝙蝠岛的真实情况。 这倒不是叶孤城告诉她的,而是燕南天。 燕南天哪怕再不通男女之情,也看得出来原随云和花满园的关系不简单。他是花老爷的朋友,也就是花满园的长辈,不能坐视花满园误入歧途不管。 他把自己在蝙蝠岛的见闻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花满园,未免沉迷在爱情中的花满园不相信,他还带花满园去了一趟蝙蝠岛。 花满园知道燕南天不会说假话,光听到原随云做下的种种恶心,她就忍不住作呕。被带到蝙蝠岛,亲眼见到被剥夺掉光明的权利的女人们,花满园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唯有眼泪不听使唤的流出来。 燕南天也不愿看到这种场景:“我生平杀过无数恶人,但最让我毛骨悚然的只有原随云。跟他一比,其他的恶人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花满园这一刻才切实体会到了老话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随着原随云的恶行被揭露,花满园一想起原随云对她说,想带她去蝙蝠岛,就不禁胆寒。 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所图谋? 花满园从前非常自信,觉得原随云深爱她,她可以影响原随云的大部分决定。但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既然原随云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能做,算计她也不足为奇。 即便她想错了,原随云真的没有亏待过她,她也不会为自己在心里对原随云的想法道歉。她会有这种想法,也是被原随云的所作所为给吓出来的。 花满园认为从前的她实在是幼稚的可爱,她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不少。 虽然以她的年纪早就该成亲生子,甚至叁胎都该接上了,但她觉得光是外表的成熟不足以算真正的成熟,哪怕生十个孩子,只要人的思想还不成熟,没有主见就还是个孩子。 花满园忽然想到,这些女人该怎么办?她们都是从天南海北被拐卖到的这里,即便能将她们送回家,她们的家庭还能再接受失足的女儿吗?况且又失去了眼睛,无法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花满园都不敢再往下想。 “我留了丁枫一命,让他留在这里照顾这些女人。”见多识广的燕南天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里的女人无法出去,她们不敢再出去接受异样的眼光,也不敢走出牢笼。 所以燕南天留下了丁枫的性命,让丁枫留在这里赎罪。 再次见到丁枫,他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潇洒,看起来疲惫了很多。花满园不清楚是原随云的死还是下半辈子被锁在这里造成的。 花满园把原随云送给自己的金银珠宝都还了回去,让丁枫拿这笔钱好好安顿她们。毕竟这些钱,本就是她们用血与泪换来的。 “待会儿我们去见一见小老头吧!”花满园用完了早餐后,对小鱼儿说道,“我有点不太清楚他把我们抓来的用意。” “不是逼迫你加入他们吗?”小鱼儿道。 花满园摇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花满园年轻又有钱,前途一片光明,还有有什么东西能够收买她?让她替小老头出生入死。 不论是小老头,还是花满园,都知道宫九的承诺的皇后是个空头银票,压根儿兑不了银子。 况且人各有志,牛肉汤对这个假皇后信以为真是因为她真的想当皇后,可花满园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她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所以她得去找小老头,知道他们真实的意图。 花满园笑道:“还省得你中午劳累。” 小鱼儿怪声道:“哟!大小姐会心疼人了。” 花满园:“那我请小老头中午来吃饭?” “别。”小鱼儿马上拒绝,“蹭别人的饭总比自己做的香。” 于是两个人就掐着饭点去小老头那里蹭饭了。 小老头倒是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花满园却不是一个好客人,坐下就开始点菜。小鱼儿和她的口味不太一样,也点了几个菜。 他本身就精通厨艺,所以专挑好吃但是麻烦的菜点。平时自己懒得做,现在遇上冤大头,可不得使劲儿薅。 小老头这里的厨子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 第一道菜一上来,花满园就动筷子了。 她平时在家里都第一个动筷子,更别提在外面了。 花满园是有人教她规矩,但她不听。小鱼儿则是完全没有人教他,怎么高兴怎么来。 第一道菜就被两个人分完了,小老头一口都没落下。 小老头笑呵呵道:“年轻人胃口大是好事,我这把年纪的人,就算想吃也不敢吃多了,不消化。” 第二道菜上来的时候,小老头忽然问起了花满园昨夜偷袭她的人武功怎么样。 花满园中肯的评价:“还行吧!江湖上二叁流的水准。” 江湖上多的是成名了,却连个名字也没被她记住的人物。能在花满园口中混个二叁流,其实力注点水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人物了。 小老头又问:“牛肉汤呢?” 花满园说:“二流中等。” “岛上这些人,除了宫九武功不错外,其余人都在二叁流之间徘徊。”小老头又接着问,“你看得出昨晚上偷袭你的人用的是哪门哪派的武功吗?” 花满园虽然不明白小老头为什么问她这些问题,但看在这一桌菜的份上,还是如实回答:“应该是密宗大手印。” 花满园见过原随云使这门功夫,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门功夫。 小老头问:“你知不知道他学这门功夫用了多久?” 花满园说:“没兴趣。”使得又不好。 小老头也不管花满园有没有兴趣知道,说道:“他只学了一年。” 花满园:“那有点笨。” 她记得原随云不到半个月就融会贯通了。这又不是什么高深的内功,不过是更注重技巧的外功。若说内功怕走火入魔还需要名师指点的话,外功就简单多了,学会了一种或者几种,就一通百通了,连请师傅的功夫都省了。 小老头摇摇头笑道:“像花姑娘这样的天纵奇才自然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学一门简单的武功都要许久。”他转而问道,“你知道密宗这一任的宗主练大手印练了多久吗?” 花满园不知道。 “五年!”小老头道,“他花了五年练成,又花了五年才融会贯通。” 这个数字听的花满园吃惊。 小老头接着说:“宗主都这样,其他门人就更不必提了。” “其实只要指点得当,再加上一点聪明和耐心,这种功夫一下就练成了。” 花满园虽然同意他的说法,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武功秘籍乃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使出来,不同的时机使出来,效果都不一样。” 小老头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才说贺尚书只学到了一点皮毛。”他补充道,“贺尚书就是昨夜偷袭你的人,他这样做,无非是想以此博得小女一笑。我已经警告过小女了,让她不要再搞这些小动作了。” 花满园问道:“岛上的这些人,都是你教出来的?” 小老头笑道:“都是我教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把我掳过来呢?”花满园又问道。 “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小老头道,“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人,所以想见见你。” 花满园心说,你这说的是废话啊!不等花满园再次发问,小老头又问道:“你觉得是出名难,还是不出名难?” 花满园说:“那要看你是得短出名还是总出名,出好名还是出坏名了。” 这个说法小老头还是第一次听到:“愿闻其详。” 花满园说,短出名很简单,总出名就难了,出坏名简单,出好名才难,总出好名更难,总出坏名也难,好名坏名一起总出就最难了。 在她眼里,短出名那都不叫出名,几天就消散的事儿,那能叫出名吗?要短出名谁做不到。 总出名才难。她口中的总出名是包括了好名和坏名一起的。 总出好名,起点太高,别人对你的期望也高,一旦没做好,即便有过硬的实力,也得过个几年做几件大事才能回去。而且这种方式非常考验情商。 江别鹤走的就是这条路,他的私德暂且不评论,但如果没有遇上花满园,以他长袖善舞的本事,装个一辈子也没问题。 总出坏名比好名的名气更大,但风险性也是直线上升。毕竟这是在江湖上,十个少年有八个的梦想都是惩奸除恶。碰上初出茅庐的少侠还好说,运气不好,被西门吹雪抽中当幸运鹅,或是碰上了燕南天。 与其做他们的战绩,丰富了他们的名声,倒不如先一步自尽。死也要怒刷一波知名度。 “那总出名呢?”小鱼儿忍不住问道。 花满园说:“这个方法嘛,其实也不难,只要有本事,但是少出来走动就行了。” 这个总出名的模板就是木道人。 “不是燕南天吗?”没听到燕南天的名字,小鱼儿有些失落和不满。 花满园斜眼:“这方面,他可比木道人差远了。” 如果说江别鹤有十分的情商,木道人就是他的十倍。 小鱼儿更不解了,江别鹤他认识,可这木道人?名字虽然听过,但很少听见他出来走动,只知道他的武功也是当世的顶尖高手之一。何况比起与人斗武,这老道士更喜欢和朋友云游四方,时不时厚着脸皮去蹭酒蹭饭。 花满园说:“你看,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早早的就把这辈子该斗的武斗完了,留下一个逼格。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用下棋喝酒等等爱好来丰满他的人设。 看起来好像他什么都没做,但很多大事中又都有他的身影。提到这些事,就不可避免的会提到木道人。 当然,出手是肯定不会出手的,毕竟人家现在已经把下棋喝酒这种业余爱好发展成了主业。不出手也不能怪罪,毕竟高人都有些古怪的脾气,何况他早就说了,下棋和喝酒才是自己的主业。 但木道人不是江别鹤,他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即便他长时间不出手,也不要紧。因为只要他一出手,什么风言风语都会烟消云散。 花满园有些羡慕的说:“这老道士聪明啊,年轻的时候就把这辈子的事儿都做完了。” 也便宜了她,可以摸着木道人过河。 以后回移花宫不出来了,也可以时不时放点消息出来蹭热度和丰富人设,比如拿了沉浪的一血之类的。 小老头笑道:“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花满园说:“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把我掳过来了吧?” 小老头叹了口气,反而先问她:“你觉得我的这些手下都怎么样?” 花满园一句话评价:“杀手只会杀人,一辈子都是别人手里的刀。” “你说的实在不错。”小老头也很愁,“我教了这么多人,却连一个能堪当大任的人都找不出来。” 花满园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出口:“你该不会……想让我来当接班人吧?” 小老头微笑着点头:“其实一开始,我更看好的是原随云。他心狠,但太心狠了。”说到原随云太心狠,他又摇了摇头。 花满园觉得小老头很可笑,但这可能也是老师父的通病。一面希望徒弟心狠些,免得被人骗,一面又害怕徒弟心太狠,把自己也当绊脚石,落得个老无所依的下场。 花满园忽然问道:“他会死,是不是宫九故意出卖的他?” 小老头笑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这么说,就等于默认了。 花满园叹息,原随云即便面上做的再谦虚,但心里也早就将小老头的产业当做了自己的。或者说,原随云抱着的,就是“去父留子”的想法。 他将花满园骗过来,不过是走个流程。无论花满园有没有被选上,原随云都稳赢。只是他没想到,没被选上的人,只有死! 小老头道:“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将你带来的目的了,怎么选,看你自己了。” 花满园说:“拒绝就只有死,对么?” 小老头道:“虽然不会死,但我敢保证,不会比死更好受。你可以先回去想想。” 花满园说:“回去我是客人么?” 小老头:“?” 花满园:“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越反对,我心越狠。” 小老头哈哈笑,大手一挥,花满园就又变成了客人。他看的很清楚,花满园是嘴狠心软,原随云是嘴软心狠。 ··· 待到花满园和小鱼儿回去,小鱼儿问道:“你觉得燕伯伯和小老头比,谁的武功更高?” 花满园想也没想:“正面对决,绝对是燕南天赢。” 她加上了正面对决这个前提条件。 小老头是杀手出身,杀一个人有很多方法,不一定非要用武功。这就注定了他在正面战场上永远不能打败和自己同等级的人。 影响正面决斗的因素有很多,他年纪虽大,但正面与人对决的经验只怕也没有燕南天多。就算随机应变,只怕也都是些背后杀人的本事,没办法用在正面对决上。 花满园觉得,燕南天是妥妥的实战派,小老头则更偏向理论派。 而且还有个决定性的因素。 小老头怕死,燕南天什么都不怕。 “你怎么知道小老头怕死?”小鱼儿问。 “我猜的。”花满园笑道,“不怕死就不会当幕后杀手了。没名气的杀手总比有名气的杀手活得久。” 何况小老头还更狡诈,人家搞平台了,可以压榨员工血汗钱了。 从入门培训到毕业分配一条龙。 他都当老板了,哪还敢拼命。上官金虹敢不管不顾正面和李寻欢拼命吗?他死了留下一堆没花完的钱,李寻欢死了留下一具尸体。 富人总是比穷人更怕死。 听到花满园这一番话,小鱼儿笑道:“那我希望燕伯伯赶紧来救我。” 即便花满园说的是正面对决下,也不妨碍小鱼儿心存希望。虽然他忘了,燕南天并不知道他去过飞仙岛,也就更不知道,他被小老头掳到了这里。 花满园反而叹了口气,她不希望燕南天来。 燕南天如果救了她,她还有什么脸面骗燕南天? “你不好意思骗的话,我帮你骗。”小鱼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道。 花满园神色冷淡:“哦,你真是个好人。” 小鱼儿看她这反应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暗示花满园自己的心意:“原来你更想叶孤城帮你骗?还是你在等他来救你?” 他心想,叶孤城既然和燕南天是旧友,那年龄肯定四十多了,而且身居高位,说不定是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便故意拿叶孤城刺一刺花满园。 花满园垂眸:“我希望叶孤城不要来,千万不要来。” 第129章 “他来了不正好?让他带着飞仙岛的精兵强将英雄救美,你也可以放心的嫁给他。”明知道花满园不想听这些话,小鱼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用讽刺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引起花满园的注意,还是想报复她轻视自己。 花满园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她没心情和小鱼儿吵嘴。小鱼儿一看到她虚弱的微笑,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贱,提起她不想听到的事。 “抱歉。我……”小鱼儿为难的看向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花满园搂过他,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并排坐在榻上。她知道小鱼儿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所以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小孩子想引起大人的注意罢了。 小鱼儿被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摸头,身体僵硬的不敢动,他感觉花满园好像把他当弟弟当儿子,唯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他虽然有些伤心,但感觉花满园心情也不大好,便把自己的心情压了下去,转而安慰花满园。 “你是怕叶孤城不来吗?”任凭他们两个再聪明,也是在小岛上,他们一没有船,二不会驾船,想跑也没法儿跑。小鱼儿自立的早,他生长的环境也没给他依靠别人的条件,所以即便遇到再困难的事,也没想过寻求别人的帮助。 但此时此刻,即便是他也束手无策。 即便是有了船,茫茫大海,不懂天象的他们又该如何将船驶到陆地上。 小鱼儿安慰她:“我想,叶孤城也不像是背信弃义的人。” 他就是!不然他为什么帮着花满园骗燕南天! 但小鱼儿嘴上还是要这样说安慰一下失落的花满园。虽然花满园说不希望叶孤城来,但女人常说反话,小鱼儿心想,她说的怕也是反话。 花满园道:“我倒希望他做个背信弃义的人,千万别来。” 她这是说的第二遍了。 小鱼儿这才抓住了花满园话中的意思:“你是怕……叶孤城送命。” 花满园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让小鱼儿摸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 花满园不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何况这件事告诉小鱼儿也没什么要紧的。 “他先前答应帮我瞒住燕南天,我心里虽然过意不去,但我毕竟没让他做违背本心的事,只是取巧,让他不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燕南天,也就不算背信弃义。我也好报答他。” “怎么报答?”小鱼儿道,“跟他成亲?” 花满园白了他一眼:“当然是送些金银珠宝了。多他一个帮忙固然好,又不是没了他,我就没办法,移花宫就要被燕南天掀了。” “原来你根本就没想过嫁给他啊!”小鱼儿欣喜道。 “我那都是骗他的。”花满园说。 小鱼儿也不知该哭该笑:“女人为什么总喜欢利用别人的感情。” 花满园白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可这次不同了。”花满园伤心道,“他如果真的来救我,把我救走了,我也许真的会嫁给他。” 小鱼儿道:“不能也送些金银珠宝吗?” 花满园哭丧着脸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花满园收原随云的金银珠宝时没有任何负担。是因为这些钱对原随云也好,对她也好,都只是一个数字,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收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叶孤城想要营救花满园的态度摆在了纸面上,他就处于被动的地位。 小恩小惠花满园可以用金银珠宝糊弄过去,可现在的是救命之恩。这对叶孤城来说,也不是简单的举手之劳,要想营救她,与小老头作对,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即便叶孤城营救她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即便铲除小老头的势力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花满园受人恩惠,自然是要报恩的。 即便叶孤城不挟恩图报,花满园也不可能真的就不报恩了,那她不就成小人了。 叶孤城既不要钱,也不要名,他就要结婚。 到那时,花满园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狠下心,装作不明白他的心意。 因为,她不讨厌叶孤城啊! “我们出去走走吧!”花满园忽然站起来,“去看看我未来的手下们。” 她这是同意了?小鱼儿道:“你也不必做这么大的牺牲吧!” 嫁给叶孤城,总比当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杀手好。 哪怕是小鱼儿也看得出来,小老头选择花满园当接班人,并不是她的能力真的比原随云出色,而是她更善良,更有底线。 如果接班的是原随云,他一定等不到小老头死的那一天。小老头还没死,就会被他架空。一旦被架空,等着小老头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换做花满园,小老头退居二线也能风风光光的,不但能享受手下人的尊重,还可以时不时替花满园做几个决定。 她还不如嫁给叶孤城,起码叶孤城是真心对待她,叶孤城家里也不会有一个“恶婆婆”时刻想着对家里的事插一手。 小老头看样子还有很长的活头,没个十年二十年,她是熬不走这“婆婆”的。 细细一想,这接班人真不是好差事。骂名给花满园担了,脏活累活也给她做完了,享受却都让小老头抢完了。 难怪这秃子要从外面找人呢!这是不想让自己的亲女儿和宝贝徒弟受累。反正他怎么也有十几二十年的活头,有他这个太上皇在,花满园就是想给牛肉汤和宫九穿小鞋都穿不了。 何况花满园是空降来的领导,论资历论感情,小老头手下那些人肯定是更听牛肉汤或者是宫九的。但她确实有能力,所以外界的人也不会想到,她只是个名义上的领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只会冲着她来。 这老头子,昨天把饼画得那么大,一副花满园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细细一想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花满园有些生气:“他以为我好欺负!好拿捏!” 她就知道,天底下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那咱们还去外面……昭告天下吗?”小鱼儿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花满园说,“我们能知道,但他们不一定能猜到。” 有这眼力见就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是拿死工资的杀手。 人家小老头都搞平台了,要垄断全行业的业务。 花满园过去,就是释放一个信号,给他们一个提前站队的机会。 是选没几年活头了的老头子,还是选正在当打之年的花满园。 选了我花满园,以后我上位了,少不了对你好的。 要是不选我,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在其他人眼里,她不但是小老头钦点的接班人,武功也在他的爱徒宫九之上,跟她作对,先看看自己有几条命能造作的! 下一任接班人这种事,肯定不能自己大摇大摆的说出来,而是要不经意间透露出来,让其他人慢慢猜。 于是,花满园想到了沙曼。她带着小鱼儿去了沙曼的院落。 还没走到院子里,她就听到了牛肉汤气急败坏的声音,和沙曼冷淡的辩解。 牛肉汤说不过沙曼时,就会找宫九出来评理,对他来说左右都没什么差别,宫九就端稳了水,一人安抚一句,秉公办事的很。 他水端得越稳,牛肉汤就越生气,恨不得当场手撕了沙曼来泄愤。 对牛肉汤来说,端水就代表她在宫九心里和牛肉汤一样。她怎么能跟沙曼一样呢!沙曼配吗! 只要宫九还在,即便沙曼把嗓子喊哑了,牛肉汤都不会信她真的对宫九没有任何想法。 就算沙曼没想法,但只要牛肉汤看到沙曼跟自己一样的待遇,心里就来气。 你瞅瞅你自己,你配吗?你配和我牛肉汤一张桌子吃饭吗? 花满园就是在两个人的矛盾处在白热化阶段进去的。她一进来,牛肉汤马上就对沙曼换了一张脸,给沙曼使眼色。 现在是放下私人矛盾,联合抗花的时候! 沙曼白了她一眼,根本不想理她。 花满园一来就先向牛肉汤发难:“昨天晚上指使贺尚书来偷袭我,你胆子不小啊!” “我敢做就不怕认,只可惜贺尚书那个没用的东西,没能杀了你。”在自己的地盘上,牛肉汤根本不怕花满园。 于是花满园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你现在这么猖狂,不怕我上任之后给你穿小鞋?” 牛肉汤不解。 花满园心道果然,小老头没对她说太多。牛肉汤以为小老头只是找花满园来当个杀手。花满园估计她也想不到那么多,她要能想到那么多,小老头哪还用去外面找外援。 花满园故意说:“你想不到吧,你爹找我来是接他的班,以后管你们的。” 此话一出,宫九也坐不住了:“小老头想让你接班?” 花满园不回答,反而略显无奈的说:“一个人太有本事,就算在天涯海角也会被挖出来。” 宫九冷冷道:“你可能想多了。” 花满园说:“刚才小老头亲口跟我说的,希望我来当他的接班人。” 说到这里,花满园好似一副为他们抱不平的样子:“如果你们能让他省点心,说不定今天就没我什么事了。” “你胡说!”牛肉汤跳出来大骂花满园,“我爹就算不给我,也会给九哥,凭什么让你这么外人今后做我们的主!” 花满园给小鱼儿使了个眼色,小鱼儿马上反攻回去,“你九哥比得上我们……小姐么?” 花满园又出来唱白脸,装作为他们说话的样子,指责小鱼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人家纵然没能当上下一任话事人,也是有几分本事在的。你可别折辱了人家。” 小鱼儿那肯定要说:“小姐真是菩萨心肠,什么事都不计较。不像有些人,好心当做驴肝肺,人家不计前嫌,特意来提醒她,她反倒狗咬吕洞宾。” 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完美,让宫九和牛肉汤根本没机会插进去辩解。牛肉汤有气无处使,宫九自持身份,哪怕心里气,牛肉汤又催促他,他也不愿意和他们争辩。 花满园又说:“你们要是真的不服气,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牛肉汤瞬间上钩。 花满园说:“今天晚上小老头会摆宴席宣布让我当话事人,你们要是真的有意见,不妨等晚上在宴席上提出来。” 牛肉汤一心想让花满园在众人面前栽个大跟头,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但光她同意没有用,还得看宫九的态度。 宫九已经在花满园手下输过一次,他不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就能突然赢她。 花满园嘴上说允许他们提意见,但江湖中人,无论怎么说,最后都是用武力决胜,只要赢了,以前的事都能一笔勾销。 她肯定是想在宴席上,用宫九来立威,宫九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他要真的所有人的面丢了这个人,岛上那群人,立刻就会投向花满园的怀抱。 若小老头只是单纯的宣布花满园当话事人,他手下那些人肯定是不服这个空降领导,即便她是话事人,手下人也会迅速集结到他们本来就极为推崇的宫九身边。 但要是宫九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惨败花满园手下,这群人再没脑子,也会站花满园那队。 她既然武功比宫九都高了,要杀宫九易如反掌,杀他们那就跟玩儿一样。 宫九平日里对他们再好,再大方,也抵不过他们自己的命宝贵。 “你等着吧!”牛肉汤对花满园放狠话,“九哥,我们今晚就过去,让她看看谁才是未来的话事人!” 牛肉汤不知道这二人的武功差距,即便上次看到花满园挟持宫九,但出于对宫九的崇拜,牛肉汤也觉得这不过是宫九疏忽大意了,或者是他在牢里太虚弱了,才被花满园趁了机会。 再加上被花满园和小鱼儿指着脸骂了这么久,牛肉汤也想不到其他,只想着赶紧到宴会上,让她丢个大脸。 花满园等的就是她的话:“那就这么说定了,牛姑娘,宫公子,晚上可别吓得不敢来啊!” “你才不敢来!”牛肉汤格外维护宫九,一听花满园嘲讽宫九,都顾不得花满园连着自己一起骂了,直接替宫九骂了回去,顺便替他做好了决定。 宫九瞥了她一眼,心道,你可少说两句吧! 花满园根本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得到承诺,马上就带着小鱼儿溜了。 他们要去找小老头,让小老头办一个话事人交接宴会。 反正这破岛叁天两天的办宴会,就算今晚临时要办个交接宴会,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反正主要目的也不是吃饭,就是把一堆人聚在一起。 她把时间掐得这么紧,就是为了不给宫九和牛肉汤去小老头那里,从小老头口中得到真实的答案的机会。 只要她今晚当着众人的面,赢了宫九,即便日后宫九和牛肉汤知道了小老头真实的目的也没用,木已成舟。 花满园找到小老头,表示自己接受了做话事人。 “你的态度转变的还挺快。”小老头道。 “难道不变我就能走吗?”花满园没好气道。 小老头没说话。花满园便继续说,“既然要宣布我当下一任的话事人,那就今晚宣布吧!省得天天都有不知死活的人来烦我。” 小老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同意了。派了几个仆从去通传岛上众人,让他们晚上务必参加宴会,他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 花满园盯着他说话,确认他话里没有其他信息便稍微放了一些心。 未免小老头起怀疑,花满园没有急着走,显得自己来就是为了让小老头办个宴会。 花满园故意问:“你为什么没有选择让你的徒弟宫九接过你的衣钵呢?” 小老头摇摇头:“我不太放心他。他虽然样样都出色,但不稳定性也很大。” 如果说花满园是每次考试成绩都优秀,发挥十分稳定的学生的话。宫九就是起伏巨大,上限高,下限也很低的学生。 “最要命的是,他的上限连我的下限都达不到。”花满园补充道。 哪怕宫九是自己爱徒,小老头也不得不承认,花满园说的对。 “邀月宫主的运气比我好,收了一个难得的好徒弟。” 花满园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教徒弟的水平就是比不上她。她也不止我一个徒弟,我还有个师弟,今年才十五六岁,但武功已经远高于比他大许多的牛肉汤,在江湖上勉强也算一流高手了。” “是么?”小老头破防了,但还是保持笑容,“有机会我要去向她讨教一番。” 花满园态度转变的太快,本来还让小老头有一些疑心。但现在她话里话外,又开始了嘲讽宫九和小老头。才让小老头觉得,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转变的态度,同意当下一任话事人。 第130章 宫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无端端的,小老头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来做他的接班人。 牛肉汤还在为花满园的挑衅愤愤不已,宫九斜眼看她:“你就没觉得她在骗你,是故意激怒你的?” “故意激怒我?”牛肉汤不解,“她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上,我动动手指就能杀了她,惹怒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既然你动动手指就能杀了她,那为何贺尚书无功而返?又是谁告诉她,贺尚书是你指使的?”贺尚书一个字都没有泄露出去,花满园也没有问贺尚书任何消息,那为什么她一个无根无基的人能知道牛肉汤在背后做的动作。 “你是说我们中出现了内奸?”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沙曼。 沙曼冷冷道:“你看我做什么?你要做的事,什么时候会跟我说。” “不是你,难不成是我自己告诉花满园的?”牛肉汤认定了她。 “不会是沙曼。”宫九出声道,“花满园说的话,可能十句里面九句真的一句假的,或者她说的话全是真的,只是她隐瞒了部分事实。” “你说我爹真的看中她了?”牛肉汤问道。 “贺尚书的事,肯定是小老头告诉她的。你爹找她做接班人可能也是真的,但我不觉得你爹是真的看中了她的能力。”宫九道,“我现在去你爹那里走一趟,免得晚上过去,中了花满园的算计。” 他始终没有想到小老头找外援的目的,无论花满园再好,她也是个外人。哪怕她的武功比自己高一点,也不代表她其他方面就能超过他,综合素质比他高。 要说,还是做老师的看他看得准。小老头恰恰是看清了宫九发挥极度不稳定,上限高,下限低的特质,才特意从外面找了个威胁程度最低的花满园来。 宫九还没走进小老头的院落,就有侍女向他禀报,花满园在这里和小老头聊了许久。 花满园有什么可跟小老头聊的? 抱着这样的疑问,宫九让侍女别和小老友说他来了的事,而是轻手轻脚的躲在窗户边,听花满园和小老头的谈话。 他好奇小老头背着他和花满园商量什么。 才一过来,他便听到花满园用方才给牛肉汤找补的做作语气对小老头说:“虽然宫公子的武功不如我,但比起江湖上的普通人还是强了不少。” 宫九听见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好个花满园,这是明褒暗贬啊! 什么叫比起普通人强不少,合着他就打路人的本事? 小老头也没有替宫九多加辩解,反而跟着数落起了宫九。 “他什么都好,但有一点。”小老头伸了根手指出来,“他太自信了。” 宫九心中不屑,他为什么不能自信,凭什么不能自信。 小老头说:“只希望我今晚公布你作为我的接班人时,他不要太吃惊,也不要太生气。” 花满园还没有彻底上船,只踏了一只脚进来,随时可以收回去。当着她的面,小老头得做出一副更在乎她的样子。于是他选择用自己的爱徒宫九来作为凸显花满园的垫脚石。 小老头一直觉得宫九太自信了,他的自信既源于他高贵的出身,也源于他出众的能力。但小老头觉得,宫九总有一天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在飞仙岛被花满园打败后,他已经收敛了一些,可当他一回来,回到自己的主场,他又复发了。 趁着这个机会,让宫九吃一次苦头也好。让他知道,不是什么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可惜窗外的宫九不明白小老头的苦心,正因为小老头说的是真的,他才更生气。他不觉得自己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而且小老头为什么要背着他说,还是和花满园说! 他一边气愤着,一边又听见小老头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从东瀛淘回来的鱼子酱招待花满园。 这老头子,真是势利眼! 见花满园天资更好,就无所不用其极的笼络她! 放在往常,宫九也许会想到小老头这样做的深层次的原因,也不会把小老头对花满园的态度当做一回事。 可他在飞仙岛被花满园打败的仇一直没有报,刚才又被花满园找上门挑衅,眼下还看到自己的师父在背后排揎自己。气都生不过来,哪还有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小老头的用意。 花满园故作担忧道:“被宫公子知道接班人是我,他不会有意见吧!” 小老头道:“谁让他自己不争气,被你比下去了。成王败寇,本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花满园算准了在自己完全被绑在船上之前,小老头一定会尽全力满足自己,捧着自己,生怕她这个有能力的冤大头跑了。 宫九听墙角听到天色渐晚,想到晚上小老头就要公布消息,花满园又要趁机发难,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得提前做好准备,免得今晚下不来台。 ··· 宴会上,除了牛肉汤和宫九,小老头的其他手下都已来齐。 往常的宴会,都是随便他们来不来。但这一次不同,小老头的侍从勒令他们,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过来。他要宣布一个重大消息。 是什么事让小老头如此重视? 因为事情的严肃,花满园让小老头不准他们吵闹,更不准他们在这里赌博。 都给她乖乖的、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这么严肃的场合别整的跟菜市场一样。 小老头甚少这样,故此,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等着小老头即将宣布的重要消息。 小老头等了许久,也不见牛肉汤和宫九到来。这两个人随心所欲惯了,即便有他的勒令,也不一定会来。 他心想,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心高气傲的宫九接受不了,和花满园起了冲突。 小老头虽然想给宫九一点挫折,但没想给他这么大的教训。花满园武功在他之上,让他当这么多人的面输给花满园,宫九肯定接受不了,而且也不利于宫九日后的威信,反倒会让他的手下一股脑的全投靠花满园。这是他不愿见到的。 小老头笑呵呵对花满园说:“虽然宫九和牛肉汤没来,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两个向来不听指挥的,有他们在,反而还怕他们会闹事。” 花满园也很善解人意的说道:“也是呢!那您现在就上去宣布吧!” “那我现在就上去了!”小老头说道。 花满园马上给了小鱼儿一个眼神,小鱼儿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起哄抬杠他最擅长了。 小老头走上台去,清了清嗓子。 “宫九怎么没来?”小鱼儿忽然抢在他前面,大声说道。 “九公子行踪一向飘忽不定,你算哪根葱,也敢来打听九公子的下落。”宫九的一个拥趸马上说道。 “我看他分明是怕看到我们家小姐,怕再一次败给她!”既然宫九战术躲了,不能让花满园当众打败他,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小鱼儿这个旁观者讲出来了。 “你家小姐确实有点本事,但万万不可能是九公子的对手!”宫九的第二个拥趸嘲讽道,“我看,她最多也就和牛肉汤打成平手。” 小鱼儿心道,这真是花满园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那他为什么不敢来?今天下午,我们可是给了他今夜向我们挑战的机会。但是他退缩了,他不敢来,他怕再一次输给我们小姐。不,是两次!” 紧接着,小鱼儿把矛头指向小老头:“你可以说你今天要宣布的消息了,告诉他们,宫九为什么会输两次,第一次是他在飞仙岛输给我们小姐,第二次就是今夜你要宣布的消息了!” 小鱼儿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看向小老头,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 宫九是不是真的输给了花满园。 小老头此刻终于明白花满园为何要自己今夜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消息了。 她这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当着他的面铲除宫九,巩固地位啊! 她一个无根无基的人,要迅速建立威信,只能靠踩另一个人来上位。她把这个人定为了宫九! 幸好宫九没有来,否则他今夜就要用自己,来成就别人的名声了。 但情况也不是不能逆转,小老头决意避重就轻的说几句话。 “小鱼儿,你何必揪着这件事不放呢!”花满园赶紧接话,不让小老头有开口的机会。她又开始装作大度的样子,呵斥小鱼儿,“说要任命我当下一届话事人,不过是小老头的玩笑话,你居然还当真了。即便他真有此意,你也不该跑去宫公子面前耀武扬威,气得他今天晚上都不来了。也许小老头心中的人选是他呢?” 花满园假意敲打的小鱼儿,顺带着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哼!我看他分明是害怕的不敢来!”小鱼儿马上说道,“他害怕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你打败。” “你胡说!”宫九的第叁个拥趸站起来反对。 花满园眼疾手快,直接弹了一粒花生米在他脸上,将他砸的满脸血。 “你算个什么东西!”花满园忽然发怒,“这是你说话的时候吗?小老头都还没说话,你急个什么!” 被她打伤的人,在小老头的手下中,武功算是比较高的。花满园露了这一手,底下的人纵然先前不相信她能打败宫九,此刻也信了叁分。 小老头心里骂道,难怪花满园早早的把自己推到台上。 若是他在花满园身边,就能把她的暗器打下来,必不会给她立威的机会。花满园武功不低,隔着一段距离,纵是小老头也没能打下她的暗器。何况谁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一手。 小老头觉得,不能再放任花满园带节奏了。他得及时止损。 小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把大家都聚在一起,是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坦白讲,我的年纪,已经不能再折腾,不能再带领诸位了。” 他说到这里,底下一片哗然。原来小老头真的是要宣布下一任掌门人。 全被花满园说中了! 难道她真的是下一任的掌门? “不如这样吧!”花满园又打断小老头的讲话。她也不知道小老头会不会临时改变决定,便又打断了小老头的话,“江湖上向来以武力决胜负,若是宫公子能胜我,他当下一任掌门人我无话可说,可若是他败了……” 花满园看向小老头,笑吟吟道:“现在他不在,不如您替他决定?” 小老头叹气道:“徒弟大了不由师父,这还得看他自己。” “他此刻应该还在自己屋子。”沙曼忽然发声。 惹得在场众人都朝她看去,沙曼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他不敢来,所以和牛肉汤一起躲在屋子里。他怕再次输给花姑娘。” 这是投诚了! 上一次沙曼投诚,花满园不当回事儿。没想到她心里竟然还惦记着要站队花满园,在关键时刻,背刺了宫九。 但花满园也不会真的就把沙曼当自己人了,她还要再慢慢观察。 沙曼的话比花满园的话有分量多了,她和宫九的关系,岛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即便她的话是假的,但加上花满园刚才的铺垫。对花满园打败宫九的事,他们已经信了五分。 花满园说:“大家要是不信,我们不妨现在去找宫公子当面对质。” 小老头不能说不行,他要是说了不行,就是帮宫九回避这场战斗,就代表他也默认了宫九是花满园的手下败将。 他的手下没有一个看出他此刻的焦急,更别提充当他的嘴,替他和花满园辩驳的。 即便有,或许也不是小鱼儿的对手。 他真后悔自己因为觉得小鱼儿是可造之材,便把小鱼儿也带回了岛上!他这是亲手给花满园送了一个嘴替,免得她亲自下场。 小老头还没来得及替宫九说两句,花满园已经要带着所有人去宫九的院落找宫九当面对质,以及定下决斗的事。 他的手下们,自然是万般同意,只恨花满园说的太晚。 小老头说:“你们年轻人就爱赶这种热闹。我年纪大了,晚睡是要折寿的,我就不去了。” 他得赶紧跑过去找宫九,让宫九在别的地方躲一躲。 花满园说:“不行!你要是不去,我们打了也是白打。” 她一说,其他不明就里的人也跟着起哄,非要让小老头做个见证人,他不去也要强拉着他去。 小鱼儿看小老头十分不愿去的样子,立刻说道:“你是不是想跑去给宫九通风报信,好叫他躲起来。” “你放屁!” “九公子哪用得着躲起来?” “我看要躲起来的是你家小姐!” 小鱼儿此话一出,小老头就被架在火上烤了,他要再说不去,就真的坐稳了宫九害怕花满园的事实。 小老头不得不随大流:“好好好,我今天就少睡一会儿,陪你们去看看热闹。” 于是一群人,飞快的向宫九靠近。 平日里,没有人敢靠近宫九的院落,但今日不同。这个活动是花满园发起来的,又有小老头背书,岛上的其他人也就是凑个热闹,宫九真生气,也只会冲着这两个人来。 总不至于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何况他们也好奇,宫九的院落是什么样。平日里越是不敢进来,此刻就越是好奇。 一行人心中各有算计,但前进的步伐倒是一致的快。 宫九的院落里一个人都没看到,花满园觉得这是在太奇怪了。宫九看起来是个十分讲究的人,像这样的人,院落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两种原因。 要么是他在做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事,所以把所有的仆人都驱走了。 或者,有埋伏! 花满园不禁警惕起来,可她转念一想,觉得宫九不可能提前在这里埋伏好。她来这里,是临时起意,宫九怎么可能料到呢? 话虽如此,但花满园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以防有埋伏。 离宫九的房门尚有一段距离,花满园忽然听见了一阵似是野兽喊出的奇怪声音。 像哭又像笑,还伴随着呻吟声和喘息声。 越往里走,声音就越大。 花满园已经完全猜出宫九此刻的状态,她大喊一声:“有情况!” 她忽然大喊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但她从第一个字说出来时,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宫九房门。 她的轻功谦虚些说,仅次于楚留香。膨胀点说,足以与楚留香一争长短。 即便小老头武功在她之上,经验也比她丰富,但轻功却比不上她。 花满园踹开房门,手拿鞭子,正准备朝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宫九身上甩去。花满园忽然闯进来,牛肉汤惊慌间竟停了手里的动作。 鞭子没有落到身上,宫九寂寞难耐,乞求道:“快!快打我!” 花满园趁着牛肉汤一时不防,点住她的穴道,将她塞进衣橱里。 随即朝着屋外大喊道:“大家快来啊!宫九发羊癫疯啦!”快来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