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太会撩》 第1节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这个男人太会撩 作者:帘十里 文案: 建筑设计师兼写手大神vs梦想成为一线女星的艺人小助理 正经的文案: 盛蒲夏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是交情淡如水的青梅竹马,他们注册结婚,他离去他归来,她一直把他做当兄弟。 可特么,他居然想睡她! 面对他的花式撩妻技法,她终于拜倒在了他的西装裤下。 席灏啄了啄她的小粉唇,薄唇微扬,“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从小女孩到女生再到成熟,我等得心痒难耐。” 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清冷淡漠的老干部吗?喂,说好的清心寡欲,说好的禁欲系呢? 他们的爱情,始于安宁终于炙热。 一注:带点娱乐圈,主攻感情线。青梅竹马婚后甜宠文。 二注:非现实向,切勿考据,不喜慎入。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爱情战争 主角:席灏,盛蒲夏 ================== ☆、第一章 九月中旬的上海时常笼罩在一片灰云烟雨中,即使瓢泊大雨这个城市也不会停止它匆忙的步伐,密麻交缠的高架上也依旧车水马龙,璀璨的灯光将这个城市环绕,包装得如同高价出售的精致糖果。 夜色侵袭,本就灰蒙蒙的天色也愈发深沉,有些年代的弄堂里清冷安静,楼下正在择菜的老阿姨嘀咕了几声这天气端着盆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雨滴急促的打在玻璃窗上,犹如断了线的珍珠,风从老旧的窗户细缝里穿透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似一种怪物的咆哮。 随着大风大雨这几天气温也急剧下降了,穿个短袖出门都能冻得打颤。 盛蒲夏躺在竹席上又蜷缩在棉被里卷成一个球,小型的双人床简直可以塞下三个她,大毛窝在她身旁眯着眼睛,又舔了舔爪子长长的喵了一声。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微凉的光照亮了这个狭小的房间。彩虹条纹的墙纸颜色绚烂,屹立在角落的梳妆台上杂乱不堪,上方的空调叶子也半开半关的悬在那里,挨着床左边的是一排衣柜,白色磨砂的推移门里隐约能看见里头横七竖八的堆积物,冷冽的风吹进来为这房间注入了一抹新鲜空气。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昏暗静谧的气氛,手机铃声是欧美歌曲,狂放而热闹。盛蒲夏此时却有些不喜这首歌了,在拱起的被窝里抖了抖不为所动。直到这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她才伸出一只手胡乱的摸索着,小手扫过床头柜,上面的易拉罐和空奶茶杯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她又探出了个头艰难的睁开眸子看了眼屏幕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声冷漠低沉,还夹杂着一丝愠怒,“你脑子里装的是白菜吗。毕业到现在换了几份工作了?听说你前几天把人家推沟里了,还上了新闻,你要是不想在演艺圈里干就好好去职场工作,我怎么会有你这种蠢到家的妹妹。” 盛蒲夏翻了个身抓着鸡窝头蹬了几下被子,嘶嘶了了两声又裹上了被子,真冷。 是啊,像她这种刚毕业换了不下十份工作的确实少见,也谈不上是换工作,只是换艺人而已。她只是个十八线小女星身边的小助理,累死累活还要给她们当出气包,有时候脾气一上来......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 电话那头又说:“我已经把副卡冻结了,你饿死别找我。” “他丫的,你还是亲哥吗!盛子傅!”她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哥哥,不就是昨天用了他一千块嘛,买了个披萨买了件衣服顺便交了水电费。她也没挥霍无度啊! “不是你亲哥会给你副卡用?”盛子傅冷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大毛喵了两声爬到了她身上,软绵的小肉垫踩在她肚子上像是在做按摩。盛蒲夏摸着肥嘟嘟的它叹了一口气。 “你看你,白白胖胖的,都快养不起你了。” 大毛是只英国短毛猫,是某人心尖上的宝贝。 不间断的风呼声听得人不寒而栗,竹席的凉意透入骨髓,盛蒲夏吸了吸鼻子,抽了张纸巾释放掉,喉咙中间好像生了个结块咽口水的时候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又抽了张纸巾噗呲一声把鼻涕吹了出来。她感冒了。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昨晚看了一夜的韩剧到早上六点多扛不住才倒头睡去,床头柜上空空的披萨盒子还散发着诱人的余香。盛蒲夏摸着瘪瘪的肚子只能咽咽口水,然后喉咙一疼。 不行,她得趁着没完全重度感冒的时候好好吃点东西。 大毛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她一拍脑袋才想起来猫粮没有了!她饿死不打紧,大毛可不能饿着啊!这就是人不如动物系列的生活。 移开柜子门,里头的衣服蜂拥而出滚落在地上,盛蒲夏随手从里头拿了件外套,抓起桌上剩余的二百块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她的电瓶车倒在底层楼道里,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后视镜也断了一个,保险杆好几处都是扭曲的。 “我去!谁这么缺心眼!”她扶起着这辆伴了她三年的电瓶车套上雨衣冲进了风雨里。离弄堂最近的大润发骑车也要二十分钟,这弄堂偏僻,地铁离得太远,而且住的大多都是老人。于是她自封为弄堂一枝花。 说起来她还真算得是一枝花,虽然不是那种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清秀耐看。关键是她这几年发育得很好,要什么有什么,这也是她唯一的骄傲,所以常常挺胸抬头做人。 猫粮也是越来越贵了,关键大毛还只吃好的,就跟某人一样,挑剔得很。俗话说得好啊,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 盛蒲夏拽着手里仅剩的二十块砸了砸嘴巴,决定向肯德基奔去。 怕这下班高峰道路堵还特意饶了小道,转弯的时候狂风吹翻了雨衣的帽子,密集的雨滴啪嗒啪嗒打在她细嫩的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砰。 转弯处行驶出来的一辆黑色面包车打了个急刹车,盛蒲夏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可怜的电瓶车躺在雨水里,保险杆彻底断了,另一只后视镜犹如残丝断藕挂在上面摇晃着。 司机慌忙的下车查看扶起来盛蒲夏,车子上又下来了一位男人,他撑着透明的雨伞看着不远处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双瞳微微收缩,不可置信的试探问道:“蒲夏?” 隔着稀里哗啦的大雨盛蒲夏顺着声音望去,那个一头黄发的男人风采不减当年,啧啧,化成灰她都能认识。 “你没事吧?有没有撞伤哪里?”男人快步走到他身边把雨伞交给经纪人,掀开她的雨衣四处打量。 她夺过那件红色的雨衣,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他,口吻极其不屑:“我没事,不牢您大明星过问。”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贺正凯拉她进了伞下,“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她甩开这只猪爪套上雨衣骑着快要歇菜的电瓶车扬长而去。 真是中了邪了,居然和他撞车。 这个贺正凯,她没给他一巴掌算好的了。进了演艺圈凭着那张脸红了也紫了,几乎家喻户晓,公司给他打造了个暖男形象把那些小女生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有她才知道他的真面目,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萝卜,还要装情圣。表里不一的典型代表人物。就前段时间颁给他的最佳男主角奖改成最佳花心奖好了。 站在雨里的贺正凯看着手心余留的温度笑了几下。盛蒲夏是他唯一没有吃到嘴里的女人,啧,看她刚才的罩杯,怎么也得有c吧。几年不见还真是大变样啊。 不过一想到可以买对新奥尔良烤翅吃,盛蒲夏的火气就减了不少。她知道她刚才那一跤摔得狼狈,停了电瓶车脱了雨衣站在车棚里整理了一番才准备进军肯德基。 也还真是祸事连连,刚走到门口楼下掉下来一块玻璃摔在她前方,玻璃渣子飞溅四方隐藏在雨水里一时难以分辨。 被吓傻的盛蒲夏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管身上被淋得有多湿。 她要是刚刚多走一步是不是就被砸得头破血流了......花容月貌被毁于一旦,从此彻底告别踏入娱乐圈的梦想。 楼上传来工人师傅结巴的声音:“席...席工,好像砸到人了......” 还在发愣的盛蒲夏忽然被人拉到了走廊下,冰冷的手臂被那双手的温暖给逐渐捂热,干净的气息如同一道屏障瞬间包围了她。 男人的手臂白皙而纤瘦,青筋显而易见。顺着这双手望去,白色的t恤衣领宽松,而那张美髯白皙眉清目朗的脸庞却让她因为凉意瑟瑟发抖的身子蓦然一怔,与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的脸赫然重叠在一起。 她震惊得硬是说不出一个字,心里千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他松开了她的手臂,修长清冽的双眸微微一敛,视线从她的脸转移到她的胸口。运动外套就这样敞开着,里头和他相似的白体恤被雨水浸湿,和白色形成对比的黑色内衣在半透明的t恤下格外显眼,隐约还能看到诱人的轮廓。 她凝视着他,耳旁的丝丝秀发贴在她脸颊上,凝结出水滴滑落到胸口再缓缓流入领子里,透入心脾的凉意唤醒了盛蒲夏的思想,仰望着他的脖子也有些酸痛了。 她只能到他的胸口,从小到大一直是这个身高差,从未超越。 尴尬了半响,她转动着眼珠子露出一个微笑率先开了口。 “席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淡雅如雾的暮色里,他喉结微微滚动,节骨分明的手指伸向她的鼻尖抹去了一滴水珠,微凉的触感稍纵即逝,指腹划过她的肌肤引起一阵触电般的颤栗。 他说:“你...是不是隆胸了?”语调十分缓慢。 倾盆大雨渐渐落下帷幕,只有绵绵细雨随着风的吹动而飘动,他淡淡的疑问句融在细雨里毫不突兀,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 盛蒲夏的耳根子一红,扭过头闷闷道:“我没有。”顺便收拢了外套,一根拉链拉到底,将自己的骄傲围得密不透风。 ☆、第二章 楼上的工人匆忙奔了下来,看见这位小姐无大碍才松了口气,不然不仅要赔钱还要丢了饭碗,一旁跟着的小学徒对着盛蒲夏连鞠了好几个躬,对不起三个字像打了发条一样根本停不下。 年长的工人师傅狠狠的拍了下小学徒的脑袋:“做事总不长点心,要是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我们都得给你陪葬!臭小子!下回还这样你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小姐!真的对不起!” 盛蒲夏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看着这小学徒的样子不禁想到了自己被陆双柠欺压的时候,“我没事,没事。” 席灏垂眸瞥了一眼她的右手背对着那两工人说道:“你们把这里的玻璃渣子处理了,明天再施工。” “好好好。” 他牵起她的左手走进了细雨里,手心温热,向着对面的小药店走去。 盛蒲夏欲言又止,跟在他身后眸子不自觉的瞥向他的左脚,双瞳暗了几分颜色。 药店的阿姨瞧了他们几眼问道:“要事前的还是事后的?” 第2节 两人皆是一愣,席灏沉默了几秒淡淡道:“拿盒创可贴。” 药店外,他撕了一张创可贴,手指灵活的剥开了包装纸小心翼翼的贴在了她的手背上,盛蒲夏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双颊闪过一丝尴尬。 “饿了?”席灏轻问,又将剩下的创可贴塞进了她外套口袋里,“想吃什么?” 盛蒲夏抿了抿唇,用讨好的眼神看着他,嘿嘿的笑了两声:“鸡翅膀,烤肉串,拉面,鸡腿,还有奶茶!” 他的眼中浮现出极淡的笑意,“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打钱的吗,不够用?”几年不见,除了胸其他地方都瘦了。以前还是圆圆的婴儿肥,现在下巴却尖俏消瘦,倒也有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那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 听到这话席灏眼里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也冷了几分:“我们需要区分开?”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已经占了他的屋子怎么好意思还让他养着呢。 盛蒲夏笑呵呵的转了话锋,“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不给我电话?” 席灏自然的握着她手沿着店铺的廊下往饭店走去,“你换号码了,我联系不到你。” 对,她一年前手机在地铁上被偷了,也不是实名号码索性就重新买了个号码。她这三年几乎和他是没有联系的,他也就是偶尔会发条短信说钱已转出。通常她也是不会回的,十块钱一条短信费呢,吃饱了撑的回信息。而席灏这人吧又比较死板,不会用qq也不会用微博微信。 “那你可以问盛子傅要啊。” “我也换了号码,而且只背得出你和爷爷家里的电话。”手机被盗这种事情全世界都流行。 细雨也停了,昏暗的街道上霓虹灯开始闪烁,香樟树上的彩灯如同星流般垂下,远处的街角传来陈奕迅的歌曲。清新的雨后空气流淌在夜色里,她走在他身后,被这句话给弄懵了,怎么听着有些暧昧呢。 “不是啊,席哥,那你也可以直接回家啊。”她现在住的房子是席灏的,是席灏爷爷花了一辈子积蓄买的,而爷爷依旧住在崇明岛上过着乡下的田园生活。老爷子是指定不会把她的号码给他的,当初席灏要去国外留学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抡起拐杖就上。 “我回了,你好像都不在。” “啊...这样啊。真对不起,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剧组来着。” 穿过这个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五十米就是一家四星级的饭店,席灏要了个雅间。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盛蒲夏有些不敢下筷,瞅着服务员走了才扯着他衣角问道:“你是不是发达了?这一顿怎么也得上千吧。” 席灏加了块红烧肉给她,薄唇弯出淡淡的弧度:“刚接了个工程,有点钱。” “你是不是在国外混得有出息了啊?这几年在美国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啊?给我说说呗。”蒲夏舔了舔米分嫩的唇一口咬下鲜嫩多汁的红烧肉,香甜的酱汁残留在她的唇瓣上泛着光泽。 他垂眸看了几眼刚想伸手为她拭去,她却小舌头一舔将酱汁卷进了嘴里,还砸着嘴巴回味了一会。 “真好吃。”虽然因为感冒咽下去的时候喉咙隐隐发痛。 雅致的包间上空飘荡着一层薄薄的热气,狭小的空间里气温慢慢上升,吃了些食物她冰凉的身体也逐渐回了温度,暖流从胃蔓延到全身,甚至有些热,顺手的把拉链拉了下来。 席灏的目光流转在她的胸口,随后起身走到她面前,玉节般的手指轻巧的把拉链全部拉下,静谧的空气中拉链的哗啦格外响亮,他把外套拉下肩头,有些薄茧的指腹按压在锁骨旁,他俯身。 盛蒲夏像只收到惊吓的小羔羊往后缩了缩,不知道他突然弯腰要干什么,眼看着他起菱的双唇离自己越发贴近,温热的呼吸也悉数洒在她的面孔上,干脆闭上了眼睛五官皱成一团。 他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那合创可贴又直起了腰,在她锁骨以下一点的位置贴上了创可贴。 “这里也被划伤了,还有觉得哪里痛吗?” “没......” 席灏微微蹙眉,“那你的表情怎么那么痛苦?” 蒲夏一时语塞埋头吃菜。她还以为他要吻她呢,吓得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他见她不说话也没多问,把空空的玻璃添满了橙汁推倒她手边,缓缓说道:“我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等会吃完饭陪我去拿行李吧。这两天也要回趟乡下,回来还没见过爷爷。” “好啊,我也一个多月没见爷爷了。这次去可以喝酒了,上次我提了,爷爷就酿了一缸,那老白酒的滋味我可是惦记了好久。” 席灏夹了一块鱼肉慢条斯理的吃着,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握着筷子的手微顿,“你还是少喝点酒。哪有女孩子拿着大碗和爷爷辈的人拼酒的。” “高兴嘛!爷爷一个人在乡下多寂寞,和他喝酒他最高兴了!谁让你滴酒不沾的,这孙子有了跟没有都没差。” 他淡笑不予回答。 填饱了肚子盛蒲夏就有点走不动路了,这食物都快溢到喉咙口了,走两步打个嗝,走五步停一停。 席灏拦了辆出租车去了酒店,上了车她才想起来她的革命战友还在肯德基前的车棚里孤苦伶仃的待着呢。 她赖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里不走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喘着气:“我在这里等你。” 先前淋过雨,她的浑身还是有些湿漉,黏糊糊的头发贴着后脖颈,席灏这人有点洁癖,想让她去房间洗个澡再走,毕竟这里到家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他知道她走不动就拽着她的手乘着电梯上去了。 刚在前台登记完的贺正凯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眯了眼,那人不是盛蒲夏吗,那男的... 他心里念着她c罩杯的胸又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捷足先登了,把行李交给经纪人站在电梯门口盯着那停顿的数字看了几眼,乘着另外一部上去了。 吃饱的盛蒲夏和醉酒的盛蒲夏简直没多大区别,整个人都重重的靠在席灏身上,依托着他的力量才能前进。 “等会洗个澡。嗯?” “一定要洗吗?” “嗯。” 这对话听在贺正凯耳朵里就变了味。 席灏把蒲夏扶了进去,转身回去关门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却闯了进来,摘下墨镜大吼一声:“你给我住手!” 贺正凯计划着要来一出英雄救美,朝着席灏伸手就是一拳头,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嘴里还振振有词道:“你个衣冠禽兽!蒲夏,别怕,有我在。” 盛蒲夏看着倒在地上的席灏吓得嗝也不打了,连滚带爬的爬到他身边,他的嘴角有些淤青还带着一丝血迹。看着都疼。 席灏单手撑着站了起来,又将蒲夏拉了起来搂在怀里。食指抹去了嘴角的鲜血,沉静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像神经病一样的男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呵。”贺正凯不敢相信,在中国还有人不认识他的!他看着席灏搂着蒲夏心里就发痒,冲动化作暴力准备再一拳挥过去时却被蒲夏踢了一脚,不偏不倚的正好提中了膝盖骨,钻心的疼痛侵袭而来,一时站不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你...你...蒲夏,你干什么啊!” “我倒是想问你,您老突然闯进来干什么,挥拳头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啊!”席灏见她语速急切,怕她胃里不舒服温柔的捋着她的后背顺气。 “我干什么?这男人带你开房啊,我怎么能看你被别人糟蹋呢!” “呸!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你谈过恋爱!人渣!” 谈过恋爱。这四个字滑进了席灏的耳朵里,他聚起目光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男人,黄发,桃花眼,脖子和手上挂着乱七八糟的链子。一个词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杀马特。 原来这就是当年蒲夏早恋的对象。呵,真是...差劲。 贺正凯以为是她自甘堕落,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席灏微微挑眉,深邃暗沉的墨瞳里染着一丝轻蔑,刀锋削出的唇吐出了一句话让贺正凯瞪着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他说:“我和我的妻子在酒店开房难道是犯法的?” ☆、第三章 是的,她和席灏三年前就注册登记了,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登记完一个星期后他就飞去了美国留学深造,再见面就是今天。新婚燕尔的就走了,走的那天老爷子一棍打在他的背上,他却一声不吭的承受着,她也不懂,他在一家中型的企业做设计师工作收入都很稳定,虽然在上海一个月4000有点少,但是他不用付房贷啊,只是吃吃喝喝也就够了。更何况都25岁了怎么突然就要去留学了。 虽然疑问很多,可当时她是帮着席灏的,对着老爷子撒娇卖萌什么都用上了,后来村里的左邻右舍都和老爷子说,他们小夫妻从小感情就好,没事的。也不知道哪里被他们看出来感情好了。他离开了,她的日子会悠闲很多。 贺正凯捂着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英俊的脸蛋上大写的吃惊,又笑了笑:“唬谁呢?” “贺正凯,就算不是夫妻我和别人开房又关你毛事啊!” “我这是关心你啊!” 盛蒲夏翻翻白眼,眼珠子都要贴在天花板上了,威胁道,“你再不走我就拍几张你的照片放在网上了啊!” “操!算老子瞎了眼!”贺正凯弯曲着腰嘶拉了几声就走了出去。这一脚,她踢得真他妈的重。 席灏关了门,淡泊的神色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拾着挂在衣柜里的几件衣服,见她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又说道:“去洗澡,我等你。” 盛蒲夏低声奥了一句,偷偷的瞄了几眼他的脸,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进了干净豪华的浴室。躺在热水流动浴缸里的时候才隐约觉得他刚才那句话有点不对劲,什么叫去洗澡,我等你?这话怎么那么让人遐想呢。 不对,遐想个屁啊! 她扑腾了几下,浪花飞溅。 她和席灏那可是纯纯的友情啊,从小到大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小溪的距离。席灏这人性子有些冷淡,安静也很稳重,也不喜和她一起玩,他比她大五岁,看她的眼神永远像在看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 这也是刚才见到他觉得无比尴尬的原因,他们之间的交情真的是淡如水啊。记得小时候去河边钓龙虾,盛子傅就一副天底下我最拽的样子总是把穿蚯蚓的任务扔给她,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被亲哥欺压的时候她用眼神求助在一旁坐在柳树下看书的席灏,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反倒是简琰这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时常跳出来帮她解围。 她和席灏就是这样的青梅竹马,一干二净。而简琰...... 蒲夏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去想那张温暖如玉的脸庞,双颊被热气渲染得有些米分红,而弯月般的双眸里夹杂着丝丝失落。 这一泡泡了半个多小时,席灏一向很有耐心没有催她也没有说什么。 穿戴整齐的蒲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也神清气爽多了,就是穿着原本的衣服有些不舒服。席灏看了几眼又把她拉进了卫生间,站在她身后,拿起悬挂在洗手台旁的吹风机。 “头发还没吹干怎么就出来了?”他清澈的嗓音在嗡嗡嗡的声音里格外明亮,玉指穿插在黑发里,温暖的风偶尔穿透长发溜进她的后脖颈里,痒痒的。 “就...就发梢有点湿,没关系的。”她看见镜子里的他侧颜清俊,如潭的双目流转在她的头发上,认真的模样就像在雕刻一件作品。 “怎么留起长发了?”三年前她还是一头俏皮的短发,从小也没见她留过长发。 盛蒲夏对着镜子照了照,嘿嘿了两声,“白曦说长发会更有女人味,你觉得我有没有比以前更好看了啊!就这气质,这发型,有没有啊?” 他顿了顿手中的动作看向镜子,也许是因为刚洗完澡她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细滑弹嫩,嫣红的小嘴像抹了唇蜜,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视线再往下...... 他说:“嗯,比以前好看多了。但别隆胸,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她鼓着腮帮子瞪着圆圆的眼睛像只小松鼠。 他也不是第一个说她隆胸的人了,陆双柠那个十八线的平胸小明星就是羡慕嫉妒,明着暗里的嘲讽她的胸是做的,没几天她就挺着傲人的d罩杯去拍平面广告了,也不知道谁才是做的。 “没有?”席灏重复了一遍,视线不自觉的划过她的那里,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几秒说道:“你长大了。” 盛蒲夏的脑子随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开始空白了,一片火烧云爬上了她的双颊。他讲话怎么总是让人容易误会啊。你长大了,是指她,还是指...... 席灏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柔柔的笑着。 他的小青梅长大了,可以...放心食用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他放下吹风机凝视着她的双眸,微卷而纤长的睫毛下他沉静的眸子带着些笑意,温煦如风。 盛蒲夏看着他深浅俊秀的轮廓一时迷失了心智,像个弱智儿童般的点了点头,跟着他的脚步离去。 席灏,盛子傅,简琰,他们三个是同龄人,也一同在镇上的学校上课。席灏和盛子傅是一个班级的,但是放学他们三个总是会一起回去,因为都比蒲夏大5岁,所以他们上初中的时候她才一年级,盛子傅有个艰巨的任务,每天要接妹妹放学回家。长久以往,班里的人都知道盛蒲夏有三个颜值逆天的哥哥,都十分羡慕她,说她是公主。小蒲夏通常都是嘴角抽着不语。 她是奴隶还差不多。 后来那些女生还给了个颜值排行名单,排在首位就是席灏。他的长相不是那种妖冶惊艳的类型,宽额高鼻梁,五官立体分明,内双的狭眸总是那般波澜不惊,似春风般柔和又似寒冬般清冷,因为不太和别人说话,对别人来说这个男生很神秘也很高冷,小女生被这种气质迷得不要不要的。当然也有人喜欢盛子傅那种高傲孤清的类型,看了言情小说的女生把他誉为现实生活中的霸道总裁,而她这个哥哥别的不好就一点很好,对女生都是避而远之的。 而简琰。 第3节 他很温暖,很温柔。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改变过这个印象。 可惜,在她还是四年级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村子离开了小镇,他的父母移民了加拿大也把他接了过去。 后来盛子傅和席灏上了岛上最好的高中,流言也越发放肆。说他们是同性恋...... 她还记得她和盛子傅讲这个事情的时候他额头凸起的青筋,席灏依旧没有多大的反应,大概在他眼里只是些无聊的东西。 想到这里盛蒲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duang的一下就撞到了硬邦邦的背脊。 提着行李箱的席灏转过身看她,她唇畔的余笑还在,那么明朗好看。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走路还不专心,想到了什么一直在后面笑个不停?” 说实话她对他们这份十几年风雨的感情也是有质疑的,盛蒲夏捂着嘴问道:“你和我哥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也都一把年纪了,难不成你们...真的暗地里......”她挤眉弄眼的暗示着。 他忽然伸了食指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不轻不重,“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切,你们这两个老处男,干脆凑一块好了!你看啊,我和你结婚了,别人也不怀疑你的,我为你们伟大的爱情做掩护!” 听到老处男这三个字,席灏深邃的双眸勾起一抹兴趣,抿着唇线似笑非笑。 是啊,28岁的还是处的男人真不多。虽然不知道子傅为什么守身如玉,但是他...可是目的很明确的。更何况,很快他就不是了。 他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牵着她走出了酒店,叫了辆出租车顺道把肯德基门前可怜的电瓶车也载了回去。 他对这个弄堂并不是很熟悉,这套房子也就住过一两天,还都是睡在客厅的。 一开门大毛就奔了过来,席灏笑了笑蹲了下来准备迎接这个三年不见的小东西,没想都大毛直接略过他扑向了身后的蒲夏,围着她的裤脚转圈圈,喵喵喵的叫个不停像在撒娇。 蒲夏抱起大毛走到小沙发那边,把猫粮拆开倒在了碗里,只见大毛如狼似虎,整个小脑袋都埋在了碗里。 “你不给它饭吃?” “怎么可能,它可是活得比我还滋润。” 席灏环视了一圈,沙发上散落着两三个胸罩,矮茶几上瓜子腐烂在苹果里,横七竖八的罐子到处都是,厨房的水池里堆满了碗筷,上面还飘着一层毛茸茸的细菌。刚才注意力集中在了大毛身上,现今才惊觉,房子里有股难闻的味道。 蒲夏双手撑在茶几上看大毛吃饭。 他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将行李箱拖进了卧室,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着实被这邋遢的房间惊艳了一把。 他知道她懒,却没想到能懒成这样子。 席灏单手叉腰扶了扶额头,一声不响的开始了大扫除工作。只听见外头的一记滚滚居雷声伴随着红色闪电响彻天际,整片弄堂在这一秒钟同时陷入了黑暗里。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外头的狂风呼啸着。他快步朝外走去,沉稳中带着一丝慌张,他对这个房间的布局不熟悉膝盖毫无预兆的撞到了凳子,也是轻轻嘶了一声没有停止步伐。 左脚在快急的步伐中显得有些颠簸。 在幽静的黑暗里,他一把拥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 ☆、第四章 狂风卷着暴雨如数百条鞭子使劲抽打在玻璃窗户上,隐约能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还有大爷骂骂咧咧的声音。 蒲夏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紧拽着他的衣衫。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样东西,第一个是火,第二个是黑暗。 两个人相拥着挤在茶几和沙发中间,席灏轻拍着她的肩,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别怕,我在。”简单的几个字就像风雨的一把伞,即使遮挡不了所有的侵袭但也想保护她,竭尽全力的。 盛蒲夏闭着双眼,秀眉皱成川字牢牢锁在光洁的额头上不吭一声。他身上的凛冽干净的味道和当年一样,是救赎,是重生,是她看到的唯一的希望。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年一幕幕的火光四溅的画面,是黑暗肆意蔓延的绝望空间,是失去,也是人生的分割点。 此时此她贪恋着这个怀抱,也无法离开。 “席哥......”她颤抖的音色如同腐蚀液侵蚀着他鲜活的心脏,“席哥......”寂静的黑夜中她一直呢喃着这个称呼。 “我在。” “席哥......” “我在。” 她唤一次他就答一次,直到她打颤的身子渐渐松懈了下来,他的回答就像清心咒驱赶着她所有的恐惧。暮色朦胧中他的脸庞近在咫尺,线条分明的轮廓融在夜色里。蒲夏抬头的那一刹那薄唇正好低在他的喉结上,温热的呼吸均匀缓慢的洒在他脖子的肌肤上。 她一愣微微往后仰了仰,唇上还留着他的温度。 席灏喉结滚动,低头和她对上视线,两人的鼻尖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到一起。她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下的眸子泛着点点泪光,脖颈散发着酒店里沐浴露淡淡的花果清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他唇瓣微动,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只要向下靠一厘米,就那么一厘米,他就可以吻到她,她的柔棉她的软糯都可以尽情品尝,那是他渴望并臆想许久的。从14岁的少年到28的男人,他一直一直偷窥着她的唇以及...那曼妙的身子。 外头的风潇雨晦和屋内的寂静无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是两个世界。 席灏的手从肩旁缓慢的往上移动,手指穿插在她的发里轻扣着她的脑袋,呼吸越发浓重,似一种克制也似爆发前的宁静。 蒲夏的手抓的是他腰部的衣料,却不知不觉的的触碰到了他腰间紧致的肌肉,眼下这般靠近,她已经全然忘却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这件事情,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他从前的样子。起伏的胸膛出卖了她此刻努力想要平静的心情,她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愈发跳动强烈的心跳声,像敲锣打鼓般的轰动。 “蒲夏......”他的声音有点黯哑,夏字还带着点余音,沙沙的。 她抿抿嘴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像是被糯米黏住了吐不出一个字,只能静静的和他对视不敢轻举妄动。 蓦地,他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自带的古板老式的铃声,死板的音乐声犹如一把刀斩断了这一室的暧昧。 那双狭眸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他松了手也往后退了一小步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接了电话。 她隐约听见那电话那头是男人的声音。 即使保持着距离,他的另一只手却紧握住了她的手,手机贴在他耳侧,微凉的光芒散落在清隽白皙的侧脸上,也落在了深邃的瞳仁里折射出璀璨的星光。 他只是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又看向她,“蒲夏......” 她背脊一僵,他不会是想...... 席灏放了手机,伸手,四指轻触她的脸颊,大拇指揉过她的人中。 “你流鼻涕了。是感冒了吗?” 盛蒲夏眨了眨眼,那颗胡乱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回归正常,怔怔了半天才点头。 这个弄堂也不是第一次停电,她一个人独自经历过两次,那两个夜晚都难熬的像是呆在地狱里,无边的黑暗淹没她。她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抱着大毛睁眼到天亮为止。 为什么...他在身边那种感觉却缥缈的像是触不到的云朵,难道是因为当年那个人是他的原因吗?由此对他产生了信任感吗? 席灏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放在了茶几上,照亮了一片角落,只见大毛乖巧的坐在茶几上舔着自己的小肉爪,又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 他忽然觉得被这只猫给抓奸了。 盛蒲夏想起他刚刚徒手抹了她的鼻涕,有些不好意思便抽了张纸巾给他,席灏接过擦了擦拇指,没找到垃圾桶于是放在了桌上。又拉着她站了起来,看着她离魂未定的样子好想再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但也只是想而已,他拉着她进了卧室。 “你先睡觉,我去冲个澡。” “没热水......” “嗯。冷水就可以了,你先睡。”席灏打开了她手机的手电筒立在床头柜边上,从行李箱里拿了条内裤和一套干净的睡衣走进了浴室,在门口顿了顿回头补充道:“要是害怕就敲门。” 盛蒲夏虽然嘴上嗯了一句,但是她再害怕也不会敲门吧,难不成他洗一半听到她敲门就开门吗。脑补了这香艳的画面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钻进了被窝里,竹席冰冷透底。 漆黑的浴室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流水声,手电筒的亮光从磨砂玻璃里穿透出来。她盯着那扇门发了一会愣又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找到了挂在凳子上的睡裙扔到了床沿上,大毛吃饱了从客厅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跳到了床上。 她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换上干净的内衣伸手拿睡衣的时候却找不到了,摩挲了一阵才发觉脚下软绵绵的,睡衣被大毛踢到了地上,大毛慵懒的躺在床上喵了一声。 盛蒲夏弯腰打算捡起睡衣,浴室门却忽然开了,手电筒的光直直的打在了她身上。 席灏的脚步僵住了,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直勾勾的看着她。 纤细笔直的双腿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很强,她弯着腰,深深的事业线正对着他,那套米分色的内衣更是衬得她肤色分外白嫩。 蒲夏的腰瞬间直不起来了,她不敢抬头看他,小脸早已红得像番茄了。 尴尬...... 沉默...... 外头轰的一声雷电打破了这个气氛,席灏啪嗒关了手机的手电筒走出了卧室顺带关上了门,蒲夏慌乱的套上了睡裙,可是还是感觉自己是□□的。 她窝在被捻里也不觉得竹席是冰冷的了,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呼呼的冒着热气。她刚刚是被看光了吧?就这样...被看了?不是的不是的,她有内衣的,该遮的都遮了,外国女人都穿比基尼,他肯定见怪不怪了。嗯!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席灏身子微微往后仰着,右手食指轻搭着薄唇,大拇指抵在唇下,墨眸半眯着,眼前虽然一片幽暗,但是他却仿佛看到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宛若白玉柔嫩的肌肤,亭亭玉立的美好。他低头轻笑了一下,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涸。 他还记得小时候她会在他面前撩裙子,那模样真是天真无邪。 席灏把玩了几圈手机,手指轻动拨了个电话。 “程导,是我。刚才有点事,抱歉。你发我的邮件我看到了,如果赵编坚决要把结局改了的话,那么我想合作还是算了吧。” “不是,赵编都当了十几年的编剧了,比较熟知观众的口味,近几年也流行青春疼痛的电影,悲剧更能让人印象深刻。” “在我的故事里,永远没有悲剧。” 电话那头的程导见说不通,也没再吭声,更不敢驳了席灏的面子,挂了电话又去做赵编的思想工作了。 蒲夏在卧室里踌躇了一会抱着新的棉被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幽幽的夜色里席灏坐在沙发上望着她。 “额...那个,被子。晚上会冷的。”她把棉被放在他身边。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熟悉的沐浴露香味,穿着淡蓝色格子的睡衣,姿态舒展的靠着,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被子又轻柔的捏着,视线却牢牢锁定在她身上薄唇微张又合上,像是在欣赏什么名作。他捏被子的动作让蒲夏遐想了一番,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嗯。晚安。”他微笑着。 “晚安。”她见他神态自若,似乎也没有为刚才的事情觉得尴尬,自己心里也就没那么多疙瘩了。可是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淡泊从容的男人已经把那副画面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大概白天睡得太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才睡着,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多了。 开了开灯,还是没来电,估计要到晚上才来电吧。外头已经雨过天晴,阳光透过薄纱溜了进来,她伸了个懒腰推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也夹着一丝凉意。蒲夏搓了搓手臂从杂乱的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披上。 打开门的一刹那她以为自己穿越了。这么干净整洁的客厅真是她住的地方吗? 玄关那边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席灏换了拖鞋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早点。 “醒了?去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饭。” 结婚还挺好的,有人打扫卫生有人买早餐。蒲夏嗯了一声进了浴室。 水池边上的牙刷杯上挂着小水滴,她拿起牙刷看了看,还是湿的......难道他用了她的?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她一向不拘这种小节挤了牙膏开始刷牙,洗了把脸整个人都精神了。 席灏已经倒好了豆浆,也把冒着香气的皮蛋瘦肉粥摆放好,筷子和调羹不偏不倚的放在了粥的右边。两盒感冒药有些醒目。 “你今天不上班?”她问,舀起一口粥吹了吹送进了嘴巴里,糯滑鲜嫩的大米瞬间融化在口齿中化成一道暖流流淌进胃里。 第4节 “嗯。早上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想着今天也没事做,打算下午回趟崇明。” “今天?” “你有事?” “算了,就今天回去吧,我明天再去公司问问情况。” 席灏看向她,“在公司里遇到情况了?” “对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做艺人助理,可是至今没有一个艺人能让我服侍超过一个月的。也都是些三流小明星,却老是耍大牌,拽得跟二百五似的。” 他倒是有些吃惊,也没听她提过要混娱乐圈。她念得是普通的民办二本大学,原以为她毕业了就会去子傅的公司当个文员。也对,子傅怎么可能收留她,要是吵架了她还不得把子傅的公司给拆了。 “想当演员?” 盛蒲夏点点头。 “理由。” “可以赚很多钱啊。” 席灏放下手中的碗,伸手将她的发勾在耳后。她吃了很多苦,一直想要有很多钱过好的生活,像个傻瓜一样,偏偏盛子傅功成名就就是不肯养她这个米虫。他记得还没领证前子傅就说,她是你的女人,你自己养。 他的女人当然是由他来宠爱呵护,就算有一天骑到他头上那又如何。 ☆、第五章 两人回到崇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不好意思空手回去在逛超市的耽搁了一会,一路挤地铁又乘了三个多小时的车。 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吃饭,搬了张长凳,上面放了一瓶酒还有两个冷菜,自己则坐在小矮凳上,养了五六年的大黑狗端坐在一旁流着口水巴望着老爷子口中的食物。 院子里重了一颗柿子树和两颗橘树,都是二十几年的老树了,是席灏爸妈结婚的时候种的。白色的柿子花和橘子花落了一地,空气中透着隐隐的香气。老爷子一辈子勤俭,别家都翻新了房子也铺了水泥地,他就一直守着这幢老旧的二层小楼房,只是在席灏领证前把里头装修了一番,哪只这小子毫不领情,不办酒席,没多久又去了国外。 每次蒲夏回来,老爷子喝了几口老酒总是要说养了个白眼狼。 乡间小道上有邻居在散步,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走来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人,便吆喝道:“席老爷子,你孙子和孙媳妇回来了!” 一听到风声几个大妈从屋里出来站在自家院子里瞅着。 “哎哟!席灏这小子有出息了啊!” “到底在外国待过,这气质都不一样了!” 村里一向很安静,都是些老人住着,年轻人都去了城里打拼,只要有人回来总会家喻户晓。 老爷子瞥了一眼,放下碗筷进了屋。 盛蒲夏和席灏刚走进院子,就见老爷子拿着一根木条走了出来,眼睛眨也不眨就朝席灏抽了上去。 他怕伤到蒲夏下意识的背过身将她护在了怀里,那木条抽打在他的背脊上。因为今天天气很好,他也只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衫,很薄。 蒲夏身子一僵,听到他浅浅的倒吸气声,手里的礼品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 “爷爷!别打了!别打了!”她拥着席灏往后躲。 老爷子火势正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鞭一鞭的抽着,周围的邻居闻声慢慢聚集了过来,几个中年男人拉住了爷爷,一群婆子你一语我一言的劝着。 “臭小子还有脸回来!啊!我今天不打断...”老爷子瞥了一眼他的左脚再愤怒也改了口,“看我不打死你!” “哎哟喂,席老爷子你这是生的什么气,席灏这孩子多乖啊,不月月里都给你寄钱的吗?一个人在外国都没问你要过一分钱,这么有出息,你可以享清福了,等夏夏生了孩子就什么都圆满了!” 他们结婚没有办酒席,一直是村里三姑六婆闲暇时的话题。 老爷子气就是这个,也气他把蒲夏一个人扔在上海不管。 “爷爷......你再这么打他我可就生气了啊!”盛蒲夏鼓着腮帮子。她知道爷爷吃这一套,又说道:“席哥都回来了,一个人在外国也辛苦,你看看他都瘦了多少。你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把他打伤了,你心疼我也心疼。” “就是就是,你看看夏夏讲得多有道理。”一大妈插嘴着。 席灏被她护在身后,他低头看着这个瘦弱的女人明明后背疼得不像话可是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着。 老爷子到底也不是真的生气,更何况几年没有见过孙子了,心也逐渐软了下来,干咳了一声硬着嗓子问道:“吃过饭了没?” 席灏摇摇头。 “冰箱里还有点馄饨,我给你们下去。”老爷子扔下手中的木条,叹了口气。 蒲夏捡起地上的补品笑嘻嘻的跟着走了进去,“爷爷,我帮你。” 他看着这熟悉的家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所有的软弱都在这个地方展露无遗。周遭的人轮番夸赞了几句席灏纷纷回家洗脚睡觉去了。 夜晚寂静,月朗星稀,盛蒲夏洗完澡和大黑玩了一会就上楼看电视去了。从前那间新房都是她一个人睡的,今晚...... 席灏也洗完了澡,穿着长袖棉质的深蓝色睡衣睡裤,不露一点肉。他正坐在书桌前翻弄着什么。 这间原本是他的卧室,就是简单的白墙瓷砖而已,爷爷装修的时候也是少女心了一把,想着女生喜欢米分色,整个房间都刷成了米分红色,床上的被褥还是当初喜庆的红色,玻璃橱窗里还摆放着一对手持爱心相连在一起的白熊,柜子上的喜字褪了一些颜色却依旧完好无缺。 “你在找什么?”蒲夏好奇的凑了过去。 “想找本以前看过的书看看。” “你是说那些发黄的书吗?”盛蒲夏小心翼翼的问道。 席灏看着空荡的抽屉轻声嗯了一句,侧头看向她。身上的睡衣和他的是情侣款,淡米分色的。 “上次有人来收废品,额......就都卖了,你的那些课本也卖了。” 他失笑。 蒲夏压根没想看他还会想看那些书,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刚想说些什么,席灏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你......”她猛地想起来,刚刚爷爷下手可不轻啊。“没事吧,很疼吗?我看看。”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怎么看?把他衣服扒了还是向上撩起来? 席灏静静的望着她,从容的解开了自己的扣子,一粒一粒,整个胸膛裸.露在她面前,腹肌隐约可见,褪下了整件衣服,他的身子完全展露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窄腰宽肩,腹部肌肉紧致没有多余的赘肉,他背过身将背脊给她看,一道道暗红色的伤痕十分醒目,而更醒目的大概就是他的线条了,脊沟微深,一路蔓延往下。 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清瘦的少年,他是个男人,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独特的气息和味道。 盛蒲夏仅仅瞥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佯装淡定,“家里也没什么药膏,你忍忍,明天回去了给你涂。” 席灏站了起来面对着她,露着浅浅的笑容,“不是很疼。” 他又说:“睡觉吧。” 可她站在床前不敢上去,干瘪的笑着。两个人睡一起不太好吧。 席灏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也不想退步,“有两条被子。”言下之意是他不会碰她的。 这一点她还是很相信席灏的,在她的印象里,他是说一不二的人,也是极其注重承诺的人,更不是贪恋□□的人。 他穿上睡衣也没扣上扣子,敞着胸膛躺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同样也是个死板的人,不喜欢玩手机平板什么的。记得以前他们都在看电视打游戏的时候只有席灏一个人窝在一边看书喝茶,和隔壁村退休的老干部没什么两样。 盛蒲夏关了房间的大灯,侧着身躺在最边上拿着手机看小说,滑了滑屏幕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闭着眼问道。 “没事。就是我追的一篇小说都断更好几天了,剧情正发展到高~潮呢!” 台灯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映着米分色的墙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暗暗的橘色,水晶吊灯也折射着晶亮的光,白色的窗帘将夜色阻拦在外。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同床。 席灏缓慢的睁开了眼,望着白色的天花吊顶和她搭着话:“什么剧情,说给我听听。” 一提到这本小说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面对他,眉飞色舞道:“这本我都追了一年了,真的好喜欢啊,后来我就去看了这个作者其他的小说都写得超级棒,听说最近有一本要被拍成电影了!我现在看的这本呢主要讲的是青梅竹马的故事,那个男人从小就喜欢那个女生,他去国外深造现在回来了,可是还没更,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总感觉会很甜。啊...对了,你应该不喜欢看爱情小说吧。”她记得他以前就看什么上下五千年,国内外通史。 席灏的神情有些微妙,双臂枕在脑后,“你很喜欢这个作者?” “当然。虽然他很神秘,听说是个男的。男的写言情的很少见的,还写得那么好。也许是个娘娘腔吧,但也有人说是个高学历份子,他也没有微博什么的,从不回复读者评论也不和读者交流,神秘兮兮的。” “微博?微博是什么?” “喏,就是这个。”盛蒲夏点开自己的微博给他看,“可以和明星交流,随时知道新鲜事。” 席灏看了一眼她的网名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觉得那个作者是个娘娘腔?” “这个啊,我觉就胡乱猜测。谁知道呢,也许还是个gay呢,毕竟是海外作家,国外搞基的比较多。” 呵,娘娘腔?gay? 他没再问了,没收了她的手机,语气带着些强迫的味道:“睡觉。” 她还没刷微博呢,还没逛帖子呢怎么睡得着!蒲夏伸手去抢,他长臂往外一伸,她整个身子就扑在了他身上。 脑袋歪在他的脖颈里,双唇贴着他的肩胛骨,他敞开的胸膛温度炙热,徐徐的传送给了她,浓烈的男性气息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捆住了她。 她的心脏又莫名开始悸动了,砰砰砰的跳个不停。盛蒲夏有点慌乱只想赶快从他身上起开,垂在他脑袋两侧的手没有了方向,左手迷惘中随意落地,撑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她好像撑在了什么不该撑的地方,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慢慢在她的手中变大,变硬...... 她和他四目交汇,她看见他澄澈的眸子越发深暗,墨色的瞳仁逐渐染上一层别样的渴望。 呆若木鸡的蒲夏缓缓的顺着自己左手的位置看去,双眸微张,轻声啊了一句,像是抓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一下子松了手,惊吓似的往后退。 她她她..她刚才是抓了他的那啥吗? 席灏赶紧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看着她就要掉下床,因为太紧张的原因力气也大了些,一拽就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她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就像火星撞地球,席灏一时也没稳住,两人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她的头靠在他胸膛,正好对着他心脏的位置。他的心跳声有些快,又很有力。 两人的呼吸皆乱了,席灏因为忽然的冲击,背部的伤痕引发疼痛感,他轻轻的嘶了一声,沙哑又性感的嗓音伴随着粗喘声流淌在静谧的氛围里。 盛蒲夏想再次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紧紧禁锢着,她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平常说惯黄段子的她亲身体验了一把才知道什么叫做黄...... 她的大腿紧贴着他的那里,被他的那个咯得疼,而自己的手心还残留着小席灏的触感。 “别动......”席灏的嗓音已经干涸,像是渴望一场大雨的沙漠。 ☆、第六章 夜,静得像一潭水。 大红的被褥将他们包围,白皙的皮肤都沾染上了丝丝红晕,朦胧的光线中对方轮廓清晰又模糊,只有交错叠起没有规律的心跳声突兀回荡。 盛蒲夏僵直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席灏揽着细柔的腰肢呼吸起伏跌宕,浑身像着火似的滚烫,那种渴望越发旺盛。他的手往腰下移了那么两厘米又回了上来,收紧捆住,力气到大像是把她的腰折断似的。 蒲夏快要哭出来了,大腿被咯得那叫一个疼,这个东西怎么可以硬成这样?怎么还会跳动...... 第5节 猝然,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子底下,深邃的黑瞳里涌动着熊熊的火光,是想要将她吞入腹中的欲望在燃烧。席灏微微低头,纤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她的脸上,炽烈的呼吸相互交融。 他的眼神就像一头在捕食的猎豹,看得她心惊肉跳。整个人受到了电击一样,精神处于半痴半呆之中,也像美味的盘中餐只能任他宰割。 她看到他滚动的喉结,那么性感迷人。 第一次,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席灏,像是从牢笼里逃出来的野兽,像是掌控着天地力量的主宰。那个淡泊清冷的席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男人发情的时候都会大变样? 眼看着他的唇离自己越发贴近,盛蒲夏咽下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抑制不住的打了个颤,就连睫毛也在颤栗不安。 席灏的视线从下而上,定格在她的双眸上,与她对视。蓦地,他偏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静默了一分多钟才起来。 而他灼热的目光也逐渐冷静,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盛蒲夏依旧不敢动弹,直到他起身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又把被子给她盖好,塞得紧紧的。 “感冒了,别踢被子。晚安。”席灏捧着她脸蛋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从容不迫的离开了房间。 二楼有三间房,一间是席灏的房间,一间是厅,另一间是书房,爷爷一直睡在楼下。而卫生间是靠着楼梯的,卧室是离卫生间最近的房间。 没过一会那边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蒲夏摸了摸自己的脸,简直就像是在洛铁。 刚刚他是对自己起反应了吗?天啊...... 后知后觉的她惊愕的捂住了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回神。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怎么可以对她起反应呢!他们可是青梅竹马啊,他们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啊,他们是朋友是兄弟啊! 她又顺了顺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想着自己刚才灵魂出窍的样子小脸都皱在一起了。要是刚刚席灏真的想做些什么,那她是不是就这样被吃掉了?不行不行,下次发生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她一定保持清醒,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怎么可以糊里糊涂就被兄弟给毁了? 席灏冲了一遍又一遍才把冲动清除,冰凉的水泡得他手脚趾都泛白发皱了。到底也没有回房间睡,坐在厅里的木质长沙发上闭眼休息。 盛蒲夏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他回来,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他轻搭着两条长腿,头微微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随意垂落在大腿上,安静的犹如一幅古朴的壁画。 难不成他就打算这样坐一夜?这木质的沙发根本不能睡人,躺一觉估计第二天整个筋骨都废了,可是哪有人坐着睡觉的。而且他的背还受了伤。 这样的席灏和她印象的席灏倒是重合在了一起,他总是约束自己,并且很有毅力。 “席哥......”她拍了拍他的肩,“回房睡吧。” 黑暗中他的眸子悠然睁开,如碧水般的幽静,“没关系,你去睡吧。” “这样睡不舒服的。家里的是软沙发,这个木头的很咯人的。” 他瞥见她光滑□□的双脚,眉头紧蹙,“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脚要是着凉了感冒就更难好了。” 她不说话,席灏起身,横抱起她踩着稳重的步子走进了卧室。 这一夜盛蒲夏睡得那是心惊胆战,惴惴不安,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席灏正坐在院子里择菜,挽着衬衫衣袖,手臂的肌肉线条完美而柔和,修长的十指摘下一片片翠绿的菜叶扔进了一旁的篮子里,爷爷站在外面的水池边上砰砰砰的剁肉,剁几下吸口烟,然后咬住烟再砰砰砰的剁。 盛蒲夏刷过牙洗过脸穿着米分色的睡衣就下来了,和他对上视线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惺惺的挪开了,这瞧瞧那看看,和大黑玩了一圈。 老爷子将剁好的猪蹄倒进盆里,拧开了水龙头,转过头对着蒲夏说道:“囡囡啊,子傅什么时候回来啊?” “谁知道他,我都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老爷子将吸完的烟扔在地上,踩了踩,咳了两声,指着东南方向的地基说道:“那小子半年前不是要重新盖房子嘛,这搞了个地基就不弄了啊?像什么啊,都快30了还没女朋友,你回头和他说,赶快把房子弄弄好,带个女朋友回来给我看看,把婚事办了,这样老头子我哪天一脚去了也就安心了。” “爷爷,你又在瞎说了。”盛蒲夏伸了个懒腰,即使是中午但是阳光却分外的和煦,空气里也夹杂着花朵和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老爷子笑了两声,又问道:“对了,你啥时候生娃啊?隔壁秦婶的孙女快要生了,我这心里羡慕着呢。” 蒲夏弯曲的腰肢僵在了那里,悄悄回头望了一眼席灏,他像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也抬眸看向她,唇畔微微勾着。 老爷子得不到回应又问了一遍,提高了些音量:“啥时候生啊?” 席灏见她一脸的惊恐,忍不住笑了,替她回答道:“等我和蒲夏都稳定了就会考虑孩子的。” 盛蒲夏都不敢想象她的肚子隆起来,里面还是这个男人的种。她摇晃着脑袋进屋灌了一杯水。 外头传来爷爷唠唠叨叨的声音:“稳定?稳定你个窟窿头,当初好好在上海工作,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和子傅一个样,什么都不急。要不是三年前我生场大病,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要拖到什么时候。臭小子!酒席什么时候办啊?” 席灏将择好的菜拿去冲洗干净,偌大的水流声掩盖了他的回答,她没听清。 大概时隔三年才见到孙子,老爷子烧了一桌好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可三张嘴哪里吃得下这么多。更何况,其中有两个人还是喝酒的。 菜没吃几口,蒲夏已经干了两碗老白酒。自家酿的酒会有一股淳淳的米香,虽然辣但隐约还会有股甜味。 “别喝了。”席灏拦下她的第三碗,他知道她喝醉后会是什么样子,嗯...他有点招架不住。 “难得喝一次,没关系的。” 他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左手指腹划过她的嘴角拭去多余的酒水,以只有他们听得见的音量悄声说道:“你喝醉了,我可能也会醉。像昨晚......” 一层红晕从她的脖子爬上脸颊,老爷子看他们小夫妻感情那么好在一旁乐呵着,夹了块骨头扔给了大黑,又端起碗喝了口老酒。 “好像喝多了也不太好,我等会还要去公司呢。”她立马改口。 早上公司的黄姐来了电话,以威胁的口气表达了她的意思,大约就是你再不回公司的话就开除你,扣除所有工资,快点回去伺候陆双柠之类的话。全公司的助理,也就数蒲夏在陆双柠身边呆的时间最长,最能忍了。 为了她的明星梦蒲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可陆双柠那女人真的是嚣张跋扈。 “哪家公司?”他问。 “新娱传媒。” 他点了点头,夹了鱼肚子上的肉挑了刺放进她碗里,“也算得是挺大的公司了。” “是啊,就这几年红得发紫的那个女星,吴晓冰,就是新娱的,还有那个张逸也是,都是些一线大牌。”蒲夏将那鱼肉合着米饭一同咽下,转头说道:“爷爷,等我做了明星,就给你把这房子翻新了,司机,保姆,什么都给您添上。” “好好好,等囡囡演戏了,我就天天守着电视机看你的戏。” 席灏看着他们一搭一档的样子无奈一笑。演戏当明星哪有那么容易,上戏北影的学生又何其之多,蒲夏也不过是普通的二本大学,什么基础也没有。不过有梦想总是好的,他喜欢看她光芒万丈的样子。 两人临走时,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塞进了席灏手里。 “这两年你寄回来的钱我一分也没动,都给你存起来了。既然回来了,在上海生活有辆车比较好,下次回来也比较方便。” 那薄薄的信封里是老爷子的存折。 席灏又塞换给了爷爷,“我既然能自己供学费,还能给你寄钱那就说明我不缺钱,车子我已经订了,还没拿到,牌照也没下来。爷爷,这个钱你自己买点好东西吃。” 老爷子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这小子铁定是在国外混得有出息,又说自己做了什么设计师,这样好啊,孩子们都有出息了。盛家那小子也是,年纪轻轻就开了公司。都这么有出息,他这心里就高兴啊。 回去的路上盛蒲夏倒是挺吃惊的,她没想到他在国外过得那么好,还以为他月月给她和爷爷寄钱,自己肯定很苦,没想到...啧啧,这也太帅了吧,连车子也订好了。 “你买了什么车啊,该不是玛莎拉蒂吧?” “你在做梦吗?” “我这不是太崇拜你了吗?短短三年就混得风生水起,诶,你做那个设计工资高吗?一个月多少啊?” 席灏只是笑着没回答。 两个人被堵在回上海的大桥上的时候,盛蒲夏的手机就被轰炸了。 陆双柠在电话那头细着嗓子,尖酸刻薄的语气真想让人撕了她的那张小嘴。 “盛蒲夏,你赶紧给我滚回来!陈总没给你通知吗?你是不想混了吗?我今天晚上还要去复旦取景拍电视剧,明天又要去横店,忙得眼睛都合不上了,你倒好,清闲得和狗一样,还在朋友圈晒美食。七点,你来复旦找我,记得给我带杯咖啡,要冰的。”她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你推我进沟的事情,我们慢慢算......” 不就是去客串个路人甲乙丙丁吗,至于搞得和大牌艺人一样嘛。这陆双柠也是一奇葩,整了脸又隆了胸,还总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如果不是那谁的侄女公司会捧她?是谁侄女来着,好像是个导演...... 席灏自然也听到了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他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融相扣,望着拥挤的道路,柔声道:“你靠着我睡会吧。”估摸着她今晚会忙到很晚,横店...意思就是她要去浙江?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道:“你以前跟着艺人去过别的城市吗?” “就去过浙江,安徽,都是拍的古装戏。”蒲夏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然。 “嗯。” ☆、第七章 因为堵车堵得严重,盛蒲夏拎着咖啡赶到片场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要不要我等你?”席灏看着不远处的剧组问道。 “不用了,也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你先回去吧。” 席灏微微颔首,又叮嘱她不要着凉了,顺便从皮夹子里抽了五张红色的毛爷爷给她,“带点钱在身边会方便很多。” 她些不好意思接。 席灏摸了摸她的头,把钱塞在她衣服口袋里就走了。 陆双柠刚拍完一场戏,一场雨戏,浑身淋得湿透,黑纱质地的连衣裙紧贴着她的曲线,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和副导演卖弄着风情。 啧,真是我见犹怜。 盛蒲夏看着她卖骚的模样嗤笑了一声,再回头看席灏离去的方向,他的背影高挺笔直,她看着他平稳的左脚收了笑容,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发什么愣啊!”陆双柠裹着白色的毯子伸出食指重重的推了下她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蒲夏,“我要的咖啡呢?” 盛蒲夏把咖啡塞进她手里,翻了个白眼,“你态度好点会怎么样?耍什么大牌,不就是个跑龙套的吗?你不要以为我愿意给你做助理,公司里除了我也没人能忍受你了!绿茶!” 陆双柠气得两条眉毛都皱成了毛线团,握着咖啡的手指隐隐抖动,“龙套?你给看清楚,这部戏我接的是女二号!呵,你也别拽得和什么似的,想做明星啊,下辈子吧。”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就换个助理吧,我不屑跟着你!” 她摊开手,一脸的高傲,“我当然会换掉你,在此之前你就做个替代品吧。” 盛蒲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她后面有一条沟她肯定还会再推她一次的。 “是啊,替代品也比床上用品好啊。是吧,胸口还留着吻痕的陆小姐。” 陆双柠咬着牙,掀开咖啡盖朝蒲夏扑过去,褐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过颈脖流入衣领里,一阵凉意。幸好是冰咖啡,如果是热的,那她岂不是现在要毁容了? “蒲夏?”一声熟悉的男音在旁边响起,“双柠你在干什么?” “不是...我......”陆双柠看见贺正凯走了过来,一下子就结巴了。 贺正凯穿着戏里的衣服,简单的牛仔裤和黑色t恤,那头黄发也染黑了,干净透彻的模样像极了大学生。 蒲夏知道陆双柠接的是青春校园偶像剧,却不曾想到贺正凯是这部剧的男主角。怪不得前天会和他撞车,原来是为了拍戏来了上海。 她抹了把脸,咖啡香醇浓厚的气味在空气里溢了开来,“陆双柠,这杯咖啡48块,请你给我现金。” 第6节 贺正凯问助理要了纸巾和矿泉水走上前想为她擦脸,却被她躲开了,陆双柠疑惑的看着这两个人,明摆着是认识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贺正凯打量着盛蒲夏,把纸巾递给她。前天那一脚他可是没有忘记,可是比起这个他倒是对她这个人更有兴趣,哦,不,是性趣。 “关你什么事。”她接过纸巾胡乱的抹着身上的咖啡渍。 “正凯,你们...认识?”陆双柠真的是演员,上一秒还翻着白眼趾高气扬的下一秒就温柔似水。 “嗯。初恋情人。”贺正凯的语气像是开玩笑又不像是开玩笑,他看蒲夏的眼神有些挑逗的韵味。 陆双柠尖锐的眼神宛如利剑射向盛蒲夏,恨不得将她挠死。初恋情人?呵,真的是有够让人膛目结舌的,盛蒲夏这个女人居然和贺正凯有过一腿。 三言两语,蒲夏也算是看出来了,陆双柠这女人喜欢贺正凯,看看她那充满敌意的小眼神。 这几场戏一直拍到凌晨一两点,陆双柠是被人工雨淋了一次又一次,和贺正凯演着虐恋情深。盛蒲夏窝在一边打瞌睡。 夜色深重,校园寂静一片,路灯也早已熄灭,只有剧组的灯光晃来晃去。 陆双柠娇滴滴的和贺正凯道了别上了保姆车,看着满身狼藉的盛蒲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自己回去吧。明天记得早点来我家帮我整理行李,十点的飞机。” 盛蒲夏都困成狗了,应付着点头,送走了这尊大佛。这女人简直是把她当狗使唤,又是让她跑腿去买全剧组的饮料食物,又是让她在一旁赶蚊子。秋天的蚊子到底厉害,个头都很大,陆双柠娇贵的身子自然是没有受到一点侵犯,可她就惨了,手臂大大小小的都是蚊子包,就跟气泡垫似的。 贺正凯上车之前瞥了一眼她,心想着这也许是个好时机,“蒲夏,我送你回去?”他的脑子里已经顺着这句话遐想出了后面会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回家,进门,亲吻,上床。一气呵成。 难道他还比不上前天和她开房的那个男人?伦样貌伦财力,还是她的初恋情人,怎么着也能把到手吧。 “神经病。”蒲夏抓了抓痒痒的双臂就走了,根本不理会他。 他刚想追上去,讲戏的导演凑了上来和他讲剧本,工作人员渐渐收工散去,她也越走越远,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看得他有点心急,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好的机会! 盛蒲夏刚走出校门,隐约就看见门口一辆车旁站着个人,黑乎乎的她也看不太清。 那人径自向她走来,映着门卫室微弱的灯光他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席哥?你怎么...怎么还在这里?” “我来接你。” 席灏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抓手臂的动作,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腕,白皙娇嫩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蚊子包,光洁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他的手凉凉的,拂过她的手臂带来一阵清凉,蚊子包带来的瘙痒感也减少了很多。 “你的外套呢?怎么不穿。”他半眯着眼看着她空空的两手,而胸口的污渍也异常醒目,轻轻嗅一嗅还能闻到淡淡的咖啡香。 “啊!外套!”蒲夏惊觉,“晾在树上忘记了......” “晾?” “那女人泼我咖啡,一身都是,我就拿去冲洗了,洗完挂在树上就忘记了。”她转身想回去拿,席灏却拉住了她。 “算了,就一件衣服。不早了,先回去吧。”他将她护在自己怀里,大手不停的在她□□的手臂上搓擦以防蚊子靠近,拥着她走到那辆奔驰面前打开了车门,“上去。” “这车......”蒲夏目瞪口呆,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提好了车? “不是我的。是季寒的,我的车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拿到。”她到处奔波,有辆车接送她也会方便很多。 席灏将她的靠椅调到最靠后,附身帮她寄好安全带,“你睡一会,我会尽量开得稳一点。” “嗯......”蒲夏舒服的打了个哈气,又抓了抓红肿的手臂迷上了眼,安静的侧颜似婴儿般水灵,呢喃着问道:“季寒?你大学睡你上铺的那个?” “嗯。” “原来他是有钱人啊......” 席灏没再说话,他知道她要睡了。路过一家小超市的时候停了车,买了一瓶花露水和驱蚊水。 盛蒲夏歪着脑袋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手臂上阵阵的凉意传来还带着点刺痛感。她正在做梦梦到陆双柠在变成了容嬷嬷的样子用针扎她,一下子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定眼一看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席灏坐在床边在给她的手抹什么东西,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花露水!哎呀,还是老牌子!记得小时候羡慕那些大姐姐的香水味,就给自己抹花露水,假装很高大上。后来盛子傅是不愿意带她出去溜达的,就连玩小游戏的时候都会和简琰他们说他这个妹妹脑子有坑,一身的味道。简琰总是柔柔的笑着,并不会在乎这些。 “醒了?”他问。已经抹完了一边,他拉过她另外一条手臂,倒了些花露水细细的涂抹着,“还痒吗?” 蒲夏摇摇头,“没那么痒了。” “明天记得把驱蚊水带着,出门在外什么都要考虑到。” 她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你在国外三年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席灏揉动的手指僵硬了一秒钟,沉静的嗓音与外头朦胧的月色融为一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我不在身边吃了很多苦吧,像昨晚停电了怎么办,身边没钱了怎么办,自己一个人在外地念书生病了怎么办......” 她愣住。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当他离开,而自己的哥哥万年都在坑妹,她真的生活得有点不顺心。可她怎么能什么都依赖他呢,已经欠了他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了。 席灏抹完,拧紧了花露水的盖子放在了梳妆台上,转身进了浴室洗手。 就算这三年她过得坎坷,他也不后悔离去。因为他用三年换来了她后半辈子的安稳生活,他现在有能力给她舒心的日子,给她温暖的家,给她最结实的依靠。他想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盛蒲夏看着红红的手臂,那股怀旧的味道又一阵一阵的飘进了鼻子里。 恍惚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在后来的几年来,席灏送她的生日礼物永远是清香好闻的香水。真正的香水。 ☆、第八章 外头青灰色的砖瓦映着灰白色的天空一片清宁,晨风萧瑟。 盛蒲夏特意调了个早上五点的闹钟,毕竟还要收拾行李。 席灏蹲在一旁正在拉行李箱的拉链,他将行李箱推倒一侧回头看她,“醒了?再睡一会,我出去买早餐。” 她在床上滚了几圈,软绵的身体终于有了点力气,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感觉眼睛都睁不开,蒲夏皱着眼睛双手遮挡着,“你帮我收拾了行李?” “嗯。该带的都带了。”席灏帮她掩好被子,塞得严严实实的,俯身察看她的手臂,眼见大大小小的块包都消了神色里才多了一份舒缓。蒲夏遮挡着眼睛的手被他拿开了自然而然的睁开了眼,毫无预兆的和他来了个零距离对视。 她耳根子燃了起来,米分扑扑的小脸蛋像是被刷上了一层胭脂。想起前天晚上她和他的亲密接触还有他炙热坚硬的反应...... 蒲夏双手抓着被沿想要埋进被子里却被他一把扣下,修长的食指垂落在她的脸侧,有意无意的拂过皮肤,温凉的触感却异常火热。 席灏的手指触碰到她的眼尾吓得她赶紧闭上了眼睛,他的食指揉过泪腺处,“就睡了那么会很累吧,听说只有很疲惫的人才会有眼屎。”他抽了张纸巾拭去了手指上的污垢,精准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眼屎...... 盛蒲夏上下牙齿紧紧抵住,眼睛眉毛都皱在一块,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席灏见她神色痛苦关怀的问道。 “没......不是...席哥......啊!啊!啊!”盛蒲夏抓着被子抓狂的叫着,“那个我眼屎可以自己擦的...还有鼻涕也是,我也可以自己擦的,不用你......哎.....” 他淡淡的笑着:“我们之间不计较这个。” 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他可是个有洁癖的人啊,再说了她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做这样的举动怪让人觉得别扭的。 他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心里一软,“再睡会,七点我叫你。” 躺在床上的盛蒲夏再也睡不着了。小时候她和席灏可没有那么亲近,就算讲话那也只是三两句的交流,一直是那么平淡。自从简琰走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自从注册结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越发亲密,其实也说不上是亲密,就是比以前自然了很多,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可以开开玩笑,畅所欲言的交流着,像兄弟一样互相依靠着,虽然一直是她依靠着他,可是为什么他这次回来后感觉又变了呢...... 蒲夏拍着自己的脸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吃过早饭席灏将她送到了陆双柠公寓那边,像是爸妈送孩子去上学一样走之前不忘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 陆双柠正穿着酒红色的真丝睡衣在化妆,盛蒲夏瞥了一眼她那张玻尿酸堆成的脸翻翻白眼径自走进了她的卧室,开始给她收拾行李。 陆双柠拿着口红围着蒲夏的行李箱转了几圈,几近是嘲讽的口气:“你这买的是a货吧。” “什么a货?”蒲夏根本听不懂她在讲什么鸟语。 “别装了,这个牌子的行李箱至少三四千,你这款怎么着也得五千多,你买得起吗?” 盛蒲夏停下手中的活看向那个行李箱,只是席灏的,他说他的容量比较大于是就用这个了,她凑了过去看着箱包上的英文,“五千?不会吧,不就一行李箱,几百块最多了。” “呵,庸俗。”陆双柠冷笑一声坐回了梳妆台前继续涂她的口红。 蒲夏拿出手机对着那个牌子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世界上还真有几千块的行李箱啊。席灏不像是会买冒牌的人,更何况他混那么好。她叹了口气,心想着他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花那么多钱买箱子。 —— 在横店附近的酒店落脚以后,她就跟着陆双柠匆匆忙忙赶去剧组了。 她这次接的是清宫剧,听说那导演是她的舅舅,这不,演了个后宫娘娘,戏份还挺多的。 横店这边的气候要比上海热很多,太阳依旧毒辣,这场戏是外景,主要讲的是这个妃子毒打自己的丫鬟,因为丫鬟出卖了主子。 白花花的青石砖上冒着腾腾的热气,盛蒲夏站在她身边为她撑着伞,陆双柠穿着厚重的衣服脸上的细汗一层又一层的冒出来,补妆师不停的在她脸上涂抹。 “好了,准备了!清场!” 盛蒲夏推到一旁准备看戏了。 陆双柠其实还是有点职业精神的,一喊开机角色投入得很快,面上的毒辣心狠演绎的淋漓尽致,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扇在那丫鬟脸上,又翘着兰花指抚了抚额头。 “贱人!敢背叛本宫,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个脑袋。”一旁的侍女扶着陆双柠的手臂弯曲着腰。 那被打的丫鬟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嘴角泛着淤青,像条虫一样爬过去拉主子的衣角却被狠狠一脚踢开。 就是这么一场戏已经ng了数十次了,原本以为这条要过了吧,突然那丫鬟的扮演者捂着住胸口抽搐着。 吓得一群人围了上去打了120。 “舅舅,还要重拍吗?”陆双柠直白的问道,额头上又冒出了汗珠。 “当然要重拍!真是!”程导双手插着腰,对着一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大声叱喝道:“下次找群众演员长点心!羊癫疯哮喘病的就不要放进来了!什么脑子......他妈的现在到哪里找丫鬟去。” 导演一发火谁也不敢吭声,灼灼烈日下鸦雀无声。 还是陆双柠打破了这个氛围,献媚的笑着:“舅舅,你觉得我这个助理怎么样?”她拧着盛蒲夏的胳膊把她揪了过来,眼底的算计一目了然。“她一直很想当演员,要不给她个机会?反正也是小角色,要让她试试看?” 一旁打算拍导演马屁的人赞扬道:“程导的侄女就是心底善良啊,想着要捧身边的人。” 程导上上下下大量了几眼盛蒲夏,点了点头,“那就她,带她去化妆,抓紧点时间!” 盛蒲夏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她想演戏,但是陆双柠肯定会想尽方法整她。上次把她推沟里,陆双柠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呢。 穿上清装的蒲夏宁静中透着一份大方,即使是最普通的宫女装也别有一番韵味,她的五官本就清秀端正,皮肤又是羊脂玉般的白嫩,简单的妆容更是显得她楚楚动人。 陆双柠绝对是故意的,ng了好几场戏,一次又一次的重来,她的脸都快要被打肿了,麻木的没有知觉。 “准备!” “贱人!敢背叛本宫,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个脑袋。”陆双柠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扇得蒲夏三魂七魄都离体了,脑袋嗡嗡的冒着小星星。 蒲夏跪倒在地上咽下心中的怒火,告诉自己做演员就要吃苦耐劳。 她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转眼就泪如雨下,一口一个娘娘饶命匍匐着爬过去紧紧抓住了陆双柠的脚腕,恨不得折断她的脚跟。陆双柠想踢她却发现怎么抬不起脚。 第7节 蒲夏突然一松手,陆双柠没控制好力道往后倒了几步。 “卡!” “双柠你在干什么?”天气很热,程导大概烦心事一堆口气差到了极点,“拿出点演员的样子来!搞什么东西。” 陆双柠第一次被舅舅凶,却反驳不了什么,只能咬着牙狠狠的盯着蒲夏。 “准备!!” 一模一样的台词说完以后陆双柠毫不犹豫的扇了巴掌上去,套在小拇指上的指套坚硬锐利,她刻意刮过她的脸,脸蛋上立马泛出一条红印子。 蒲夏趴在地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还是忍住了心中快要溢出来的怒火抱着陆双柠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陆双柠觉得有些痛快,抬起脚朝着她的胸口用力一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报了仇了。 那花盆底鞋的跟戳她胸口沉闷的疼,如同胸口碎大石般。 “好!卡!”程导大喊一声,“准备下一场戏!” 场工收拾了器材准备运到一个拍摄场所。 盛蒲夏捂着生疼的胸口从地上站了起来,干咳了几声,毒辣的阳光的照得她头晕目眩的,她强忍着不适跟着队伍走了。 傍晚收工回到酒店她就像个废人一样倒在了床上,要不是临行前席灏给了她点钱,这会她估计和别人挤着双人床的房间吧,哪里会这么舒服的单独住一间,虽然钱是自己掏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倒吸了一口冷气,真丫的疼。这女人怎么那么狠毒。 在行李箱里找换洗的衣物时才发现席灏什么都为她准备好了,她看着排放整齐的内衣裤闭了闭眼,真想挖个洞钻进去,也不知道席哥在整理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和表情。 盛蒲夏冲了个澡就窝在床上睡着了,昨晚就睡了那么点时间,又忙了一天,真的是又累又困。 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被饿醒了,中午没吃饭,晚上剧组的盒饭她有点吃不下,也不知怎么的胃里有些恶心,一阵一阵的,特别难受。 盛蒲夏揣了点钱走出了酒店,腿软得像是服了软骨散,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她跑到一旁的花坛,干呕了几下,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路边热闹的烧烤摊传来阵阵烤肉香,她觉得那种味道特别油腻,又是一阵呕吐。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是发烧啊。难不成怀孕了啊。真难受。 盛蒲夏走进了一旁的水果店买了几个苹果,又在便利店里买了两瓶水,刚出便利店就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个人。 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提拔的身姿上,黑色利落的短发还泛着点点的棕色。席灏穿着白色的衬衫西裤,双手插在裤袋里沉静的看着她。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那边的人还在,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拎着两个马夹袋飞奔了过去。 一时,胃里的不舒服也被忘却在了脑后。 “席哥,你怎么在这?”她满脸的惊喜,星眸如弯月。 席灏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眼眸幽沉如水,嗓音清凉磁性:“我来办点事情,就在附近。”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问道:“你脸怎么肿了?” “这个啊......”蒲夏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拍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戏,演了个丫鬟,可惜就是被打的惨了点。” 听到打这个字席灏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嗓音也低沉了几分,“走吧。” “去哪?” “回酒店。” “你也住那边?” “不是,没房间了,我打算住你那间。” “啊?” ☆、第九章 席灏拿了寄存在前台的行李箱,吩咐客服等会送点冰块上来。牵着盛蒲夏的手就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晕眩带动了蒲夏翻腾的胃,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弯腰干呕了几声又极力的控制住,要是真吐在了电梯那真丢人。 席灏揽过她的腰帮她顺着气,“中暑了?” 她大喘了几口气无力的点点头,“对...中暑。你不提我还以为我怀孕了呢。难受了一晚上了。” “靠着我站,等会我给你刮痧。” 盛蒲夏从小不是什么抵抗力很好的孩子,大病小病总是轮得到她,小时候大夏天总是跟在盛子傅后面乱跑,动不动就中暑。上了初中以后到底是女孩子了也不会出去乱跑乱野,可是天气一热做点什么活也容易中暑。 13岁以后的蒲夏是生活在席灏家里的,她住他的房间,他住在高中宿舍,周末回来也是和爷爷挤一挤。她平白受着他们照顾年纪又正处于敏感的时期,周末时常会帮着爷爷去田地里除除草什么的,中暑了也都是席灏给她刮的痧。刚开始是用手捏她的鼻梁,后来眉心红了一块,消了一个多星期,她出门都要遮脸,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让席灏这样给她消过暑,换成背后刮痧。 一进房间蒲夏就趴在了床上,难受到无法动弹。 席灏将东西放好,拿着酒店里的茶杯到浴室里接了点水,又洗了一个一块钱的硬币,走到她身边坐在了床沿。 他也没多想,有些习惯性的去撩她的衣服,刚卷起一小节,盛蒲夏就跳了起来,宛如一只收到惊吓的猫躲得远远的,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她傍晚睡觉时因为胃里难受的原因是开窗睡的,二十几层的高楼清风徐徐溜进来,摇曳着窗帘,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清凉,是夜晚独有的气息和韵味,悬在高空中的明月皎洁透亮。 当他的手触碰背后的肌肤的时候,微凉的触感在那一瞬间让她鸡皮疙瘩立刻竖起,麻麻痒痒的。那一晚的暧昧又涌现在脑海里,她几乎是本能的躲开。 席灏把手中的茶杯放在床头柜上,拧开了她买的水喝了一口,薄唇上残留的净水在淡黄色的灯光下闪着晶莹。他看着她淡笑了一下,口气有一丝无奈:“你把衣服向上撩,我给你刮。” 骤然间,蒲夏又想起了什么红着脸直摇头。 以前到底是小孩子从未在意过这些,可是后来变成了女生,这样子的接触总显得太过亲密。当她的胸部开始发育,当月经初次来潮,在她的记忆里,后来每次若不是到了没有办法的地步她不是要求席灏帮忙的。每当他把她的小背心往上卷的时候,她都把脸埋在枕头里,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使她知道席灏只是把她小孩子看待。 可那时候的害羞哪能和现在比,他们再也不是小时候单纯的模样了,而是正常的成年男女,就好比那晚他对她起了反应。 盛蒲夏揪着被子的一角眼珠子到处乱瞟,开了另外一瓶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浅浅的打了个嗝,“我也不是很难受,睡一会就好了。” “别喝这么多水,会反胃的。”席灏把玩着手里的硬币没有想要退步的打算,中了暑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好,怕就怕根本睡不好。他叹了口气,几近哄小孩子般的口吻:“乖,过来。” “席哥,我真的没有那么难受了。你今天赶过来很累吧,早点睡吧,我...我...我去洗个澡。”盛蒲夏揣着乱跳的心脏爬下了床,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 席灏三两步横跨过去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安置在床上,“还说不难受?” 蒲夏扭过脸不讲话。 他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此刻的姿势也十分暧昧,他双手撑在她脑袋的两侧,半倾斜着身子俯视她。 米分嫩微醺的脸蛋,纤细白皙的脖颈,随着呼吸起伏的山峰...... 他低眸笑着,密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的眸子。他忽然就明白了,原来他的小青梅在害羞。也对,她现在是个女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对着他撩裙子的小孩子了。 “蒲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眨了眨眼,有些慌乱还是没讲话。 “背过去,一会就刮完了。不用害羞,难道你给医生看病的时候也这样扭捏?” 她很自觉地翻了个身。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他的保证她的戒备忽然就卸了下来。席灏永远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不对她食言,也从不给她过多的保证。 席灏将她的t恤从腰部卷到蝴蝶骨,手指灵活的解开了她胸罩的扣子,推在两侧。光洁的背脊线条优美。他以为自己能控制住,甚至是心无旁骛,到底也还是高估了自己,那种想扑上去将她狠狠揉虐的冲动慢慢吞噬他的理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平稳有些急促。拿着硬币沾了点水开始刮痧,没一会她的背就显现出一片赤红。刮痧一定要刮透,力道也一定要大,不然人还是会不舒服。 盛蒲夏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咬着唇。她怕痒,十分怕痒,特别是背部,轻轻的划过去她就会觉得痒,更别提此刻他放肆的游走了。 席灏在背部两侧也刮了两遍,却发现她身子颤抖的厉害。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蒲夏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摇晃着脑袋:“不是。我就是觉得太痒,想笑。还要多久?” 多久?他恨不得一直这样下去,他的视觉还未得到满足。可是席灏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满足,此时的贪婪只会引火烧身。他抽了两张纸巾擦干了她背上的水珠,贴心的系好了她的扣子,整理好衣物。 盛蒲夏却很想阻止他。她很想说,大哥啊,你真的会系扣吗?胸罩钢圈搁在胸中间实在咯得疼啊。挂了痧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胃里也不难受了,盛蒲夏像做贼似的捂着胸口一股脑的溜进来了浴室,调整好了自己的胸罩。 又用冷水搓了几遍脸,那种尴尬暧昧窒息才渐渐开始消退。 席灏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双手发了会愣,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睡衣和内裤准备冲个澡。 客服人员送来了冰块和沙布袋,蒲夏告诉他可以自己敷,席灏点头,他知道她在害羞。 他冲着冷水澡,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唇畔止不住的笑意。 如果说以前对她是关爱宠爱,那么现在还真的是如饥似渴。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还不开荤,整个人都像要炸了一样。和她有肢体接触,看着她的样子,都能让他情不自禁。他对这样的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也在极力忍耐。 等有一天她愿意,等有一天她爱他,等她心甘情愿。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蒲夏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手里的冰块袋滚落在一旁。席灏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收拾掉了冰块关了窗,又给她盖好被子,生怕吵醒她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被窝。 她其实哪里睡得着,只是佯装罢了。 次日清晨两人都起得很早,一起吃了个早饭就分道扬镳了。盛蒲夏本还想赶回去敲陆双柠的房门的,不过她有点估算错了,一向花枝招展的陆小姐怎么会甘心一个人睡呢。 从她房里先出来的是这次清宫剧里的男二号,也不是什么大牌明星,不温不火。他看了一眼蒲夏戴上墨镜往走廊的左边走去。 盛蒲夏进了房间,满室的凌乱,□□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捂着鼻子看了一眼正在化妆的陆双柠。 “别化了,等会那边化妆师会给你化的。吃个早饭就快点过去吧,副导说八点就得集合。” 她斜了一眼蒲夏,傲着脖子说道:“你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自个昨天不是还带了男人回房间嘛。”那男人她也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看上去挺不错的,呵,但是谁知道呢,如果长得很帅又怎么会看上盛蒲夏,这样想的话那男的肯定一般般。 蒲夏懒得和她解释,这也是她的隐私。她和席灏结婚三年,除了村里的人,盛子傅,白曦,还真没几个知道的。 在片场中途休息时,程导打了个几个电话,看着手里的新剧本眉头紧锁。 陆双柠瞅着有新剧便一口一个舅舅,喊得甜死人。 盛蒲夏站在她身旁给她扇着电动小风扇,顺便听听他们聊天,没准还能听到些八卦。 “舅舅,这个剧怎么了?十年盛夏?这...是小说改编的吧?” “嗯。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拿到了作者的版权,可是这种青春文,说实话,悲剧比较吃香。那原著作者就是不肯改结局,要不是他太火我还不想拍呢。啧,拍成好结局......哎哟,票房口碑会好嘛。” 蒲夏听到书名心中一撼,瞥了几眼剧本。唔,还真是那本书。她最爱的作者又有书要被拍成电视了,真是太厉害了。 “这不是编剧的事嘛,您烦心什么呀。”陆双柠补了点唇蜜。 “新剧本已经拿到了,选演员也很重要,那作者说是要钦点演员。他娘的,到现在还不给个准信。” 一听到选演员,陆双柠腰板瞬间挺直了,“舅舅,要不你和他推荐推荐我?青春校园电影我也可以驾驭啊。女主不行,女二也行嘛。我听说这个作者可火了,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默。” “盛默。”蒲夏插嘴补充。 “对,盛默。这几年可是红遍了大江南北啊,又写小说又写散文的,前段时间那个票房排第一的电影不就是他的另外一部小说嘛。舅舅你别烦,这票房啊肯定是有保证的,人家红耍点大牌也没什么,舅舅,你可别忘了给我留个角色啊,说不定今年的最佳女配角就是我了呢。” 程导憨厚的笑着,满口答应。 蒲夏努努嘴,最佳女配角?最佳野鸡奖还差不多...... 第8节 ☆、第十章 夜晚,酒店旁的饭店包房里。 圆桌上除了美味佳肴,几份白色纸张制定在一起的薄本更引人注目些。席灏端起透明的玻璃茶杯闻了闻茶香味,轻抿了一口,唇齿间立刻融入了一股微苦但十分清香的暖流,他抬眸瞥了一眼那薄本,淡淡的说道:“程导,女一女二我都定好了,如果你觉得不妥好商量。可是你说的这个...陆双柠,抱歉,我觉得她不适合我书里的任何一个角色。” “怎么会呢。难道你认识双柠?她长相身材都不差,最近也在拍我的清宫戏,演技也是过关的,上戏毕业的。”程导拿着剧本和演员表表面迎合讨好着眉头却自动皱了起来。 “这个故事是青春校园类型的,我要的演员至少应该是纯净的,而你所推荐这个的陆小姐似乎更适合演勾心斗角的戏。”言下之意就是陆双柠这个人不适合走清纯路线。 席灏又喝了一口茶,见程导面色有些不满便继续开口道:“这样吧,如若程导有想捧的人我也不会不给这个人情,只是抱歉,谁都可以,唯独陆双柠不行。听说您这次戏的女主角是赵清,我看过她的一些戏,演技和长相都不错,程导愿意的话这次女主角我可以给她。” “真的?”程导似乎有了兴趣,态度也缓和了不少。这个赵清是他一直看好的女演员,可惜接的戏都不温不火,如果这次接了他的剧...... “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程导和身边的制片人对视了一眼,一齐看向他。 “女二号我要钦点。” 程导喜笑颜开,“好说好说,那你看中了哪个?”他看这演员表唯独女二的位置空着,起先还觉得奇怪,原来是他早有打算。 席灏微笑,“我昨天路过片场无意中看到一个人,她穿着古装,惊艳到了我,我想现代装扮肯定也是倾国倾城的。关键是那女孩的眼睛十分好看,很符合我的女主,可惜,她似乎不是个专业演员我也不能冒这个险。”古装照他是在蒲夏的微博上看到的,确实,惊艳到了他。 “我们剧组的?” 他点头,“我看见她的脸都被打肿了。很敬业。” 程导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来这个人的存在。 席灏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盛蒲夏还未入睡,卷在被窝里在看小说。 “怎么还不睡?”他坐在她旁边,插上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解了两粒衬衫扣子浅浅的呼了一口气。 “我看完这章就睡。” “嗯。”席灏摸了摸她的脑袋拿了换洗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和程导谈完电影的事情已经将近十点了,他又在隔壁的咖啡厅里做了两个多小时,码一章小说,自从回国后就断更了。如果不是上次蒲夏提起,他可能要再过段时间再更文。既然他的小青梅等着看,那就满足她吧。 盛蒲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硬生生的把小脸都憋红了,十指揪成一团,发出了咿咿呀呀的细小声音。 正看到高.潮,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白曦的电话。 白曦是她的大学室友兼闺蜜,长得那叫一个妖精,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可是他们管理学院的系花啊,想当年多少男人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夏夏啊,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我看你微博上发的照片,怎么,演上戏了?” “别说了,就是客串了一个小丫鬟,被打的那叫一个惨。我在浙江呢,漫游很贵的,有屁快放。”蒲夏翻了个身又坐了起来,开了房间的大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清晰可听,隔着磨砂玻璃还能看见他的轮廓。她把眼珠子斜到天花板上。 “吃点苦才能成长啊!宝贝,我的淘宝店开张了啦,你给我在微信里宣传宣传啊。” 蒲夏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你卖什么啊。” 白曦嘿嘿笑了两声,“情趣内衣啊!” 噗——她一口水都喷了出来。 “白曦,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卖什么不好卖情趣内衣!真是吃饱了撑的。我才不帮你宣传。” “你个已婚妇女就不要装什么矜持了,等你老公回来了我免费送你一箱,慢慢穿,好好弥补这些年你们错过的洞房花烛夜。” “我懒得和你说话。” “好了,乖啊,帮我宣传一下。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小龙虾啊。” 挂了电话盛蒲夏点开了微信,果然白曦给她发了很多商品的图片,咦...真是什么款式都有。 她想到刚刚小说里那一章的描写再看看这内衣,盛蒲夏自个儿就像一只熟透的小龙虾,卷缩着。 在她的印象里,盛默不是个会写h戏的作家,这次还是真是福利大放送,下面的评论肯定都炸了吧。 左思右想,她屏蔽了盛子傅和席灏把白曦的店铺信息放在了微信上。 —— 在被陆双柠奴役了一个星期后她得到了一条爆炸性消息。 盛蒲夏收拾着行李乘动车回上海时仍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席灏两天前有事便先回去了,此刻她十分想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正在在陆双柠捏背,制片人把一叠纸塞到她面前,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他说:“盛蒲夏是吧,这部电影女二的角色给你,回公司好好研究下。十月中旬要开拍,好好背背台词。像你这么幸运的人不多,哪有人演个丫鬟正巧被编剧相中的。” 莫名其妙接了一个女二已经让她欣喜若狂了,她接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作者的小说改编的电影! 那种感觉真的是上天了...... 新娱也被这茬弄得措手不及,开了个紧急会议,最终决定要开始包装盛蒲夏,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捞金的机会。 回到家的时候,大毛正窝在阳台边上的软垫上晒太阳,高冷的对她置之不理,自从席灏回来后它就没有饿过肚子,也不会再缠着人。 门口的男士拖鞋端正的摆放着,那就是说席灏不在家,她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回来了。 想了想又发了条短信过去:有大喜事要和白曦庆祝,晚上晚点回来。 正在工地勘察的席灏看着手机微微笑着,回了一个嗯字过去。她的大喜事,应该就是要担当女二号的事情吧,他都能想象她接到通知时又惊又喜的模样了。 季寒拍上他的肩,贼兮兮的偷瞄了一眼他的手机,调侃道:“怎么笑得那么春心荡漾啊?是不是......嗯?” 席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薄薄的镜片下是他无比深邃静默的眸子,“这个工程不是对你很重要吗?所以,不要得罪我。”话落,他迈着步子离去。 季寒追了上去,“老古板,都开不得玩笑!” 麻辣料理的二楼靠窗包房里,一桌的香辣味,红艳艳油滋滋的小龙虾东倒西歪的挤在盘子里,光泽诱人晶莹。 盛蒲夏咽了口口水,不顾形象的开吃。 “你吃得优雅点行不行,好歹你要拍电影了!女二号啊女二号!”白曦喝了一口啤酒啧了一声,觉得有些热便把黑色的风衣外套脱去,只剩下黑色的吊带衫,一头大波浪随性的散落在肩膀上,她撩了撩头发露出白皙的脖颈,锁骨中间处的钻石项链在灯光的作用下闪闪发光。 “就因为马上就要拍戏了,所以现在才要放肆吃个够啊!” “你也别光顾着吃龙虾,来来来,喝啤酒啊!不醉不归!” 被子碰杯的声音十分清脆,玻璃窗外的夜色深沉而热闹,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络绎不绝。 两人喝得一高兴,直接上了二锅头,即使盛蒲夏酒量再好,自家酿的米酒度数怎么比得上二锅头的呢,就那么几小杯她就已经晕了方向了,而白曦也是半斤八两。两个人傻乎乎的笑着,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 席灏刚喂完大毛,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也没见她回来,难免有些担心,打了电话过去,却听见那头的女人正在疯言疯语,什么蒙丹什么香妃的。问了好几遍才知道她们吃饭的地址。 半路上席灏打个电话给盛子傅。他知道,子傅这匹狼四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惦记着白曦这个小白兔了,如果不是他喝醉酒吐真言,他还真不知道他竟然打起来妹妹闺蜜的主意,那么不动声色,掩盖的毫无破绽。 两人是前后脚到达的,多年未见,倒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话。 盛子傅在进包房前拍着席灏的肩膀,似一种忠告:“别错过了今晚那么好的机会。” 席灏淡笑:“这话你还是对自己说吧。” 狭小的包房里到处充斥着麻辣小龙虾的鲜香气和浓烈的酒精气味,红色的虾壳散落了一地,桌上地上的酒瓶横七竖八。盛子傅一眼就瞥见衣着暴露的白曦,脸色一沉,捞起一旁的风衣就把她裹得密不透风,横抱着走了出去。 白曦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这个怀抱挺让人安心的,靠在他胸口处磨蹭了几下。风吹发扬,她微醺的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嫣红得美艳动人。 盛子傅将她抱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拂去了黏在她脸庞上的发丝,手略过她的脸颊,捏着她的下颚直接吻了上去。 蒲夏比白曦好一点,大约还能分得清眼前这个人是谁。她打了个饱嗝向他伸出双手,娇艳的小嘴嘟囔道:“席哥......抱抱......” 他怕她喝醉,因为他不一定能自制。 席灏扶了扶额头,蹲下将她背起,双手有力紧扣着她的小腿,一步一步沉稳的向外走去。 盛蒲夏靠在他背后,温热的呼吸吐露在他的后脖颈上,似春风般轻柔拂过。 “席哥......” 隔着淡淡的月色,他笑着。 这世界上总有一个女人可以让那个光芒万丈高冷倨傲的男人收起棱角,甘愿俯首称臣。 ☆、第十一章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空气凉薄,盛蒲夏的身子却似火烧般滚烫。 席灏将她抱到床上,开了床头的小台灯,附身脱去她的高跟鞋不偏不倚的放在了墙边。 盛蒲夏翻了个身,薄毛衣向上微卷,露出了紧致的小蛮腰,没过几秒又忽然坐了起来捂着嘴直奔卫生间,接连不断的呕吐声从里头传来。 席灏开了卫生间的灯,蹲在她身边帮着顺气,拿过挂在那里的毛巾去擦她的嘴巴,顺便冲了马桶。 她倚在他怀里,如同打了一场仗,苟延残喘。 “还难受吗?”席灏扶起她,盛蒲夏就像只无尾熊挂在他身上。他拿过牙刷杯接了点水让她清理嘴巴,又倒了点漱口水,浓烈的酒精味这才消散了,薄荷清爽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 盛蒲夏头靠在他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惺忪着眼呼吸均匀:“席哥,我马上要拍戏了...我要红了......等我赚了很多钱我养你。” 他知道她醉了,也知道这番话是出于肺腑。 席灏单手拧毛巾给她洗了把,横抱着走进了卧室。放她下来的时候蒲夏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星眸半睁半开的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席哥,我们跳舞吧。” “别闹,睡觉。” 她的脑子已经被僵尸吃掉了,哪里还会有半点理智,起身扑向他,一个横跨就坐在了他腰上。 大毛喵喵了两声走了出去。卧室的墙纸色彩十分明亮绚烂,映着零星的灯光色彩交融,是一种压抑的暧昧颜色。 “骑马舞怎么样?”盛蒲夏吐了一次就再也不觉得那么难受,酒精作祟越发收不住。 席灏双臂枕在脑后静静的看着她发酒疯,哪知她这骑马舞还没扭上几圈她就卷起毛衣脱了个精光,也许是女人睡前脱衣的习惯,她本能的去解胸罩后的扣子,他长臂一伸止住了她的手。立马坐了起来,一手嵌住她的双手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大手的薄茧与她细滑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引得蒲夏笑声不断。 她太敏感,十分怕痒。 他的头正对着她的山峰,而她还跨坐在他身上,因为怕痒所以轻微的扭动着。席灏闭了闭眼,将她塞进被窝里,裹得不留一点缝隙。 盛蒲夏觉得这游戏好玩极了,他双手扣在被子两边压制着她的身体,她却一直在找空隙要钻出去。 “蒲夏,别闹。” 她笑了笑,满眼的醉意。双颊米分扑扑的,嫣红的唇畔宛如盛开的玫瑰,席灏看得一时迷了心,被她钻了空子从被窝里逃脱了出来。 盛蒲夏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傲人的双峰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磨蹭他的胸膛,是撩动是勾引。 席灏下意识的搂住她,炙热的手掌心贴着她光洁的背。他浅浅的吸了口气,看向她。沉静的眸子里有火在燃烧。 第9节 “蒲夏......”嗓音也越发沙哑干涸。 她听到他喊她名字,微微仰头,迎来的深深的吻。 他的手扣着她的脑袋,不容许她退缩一点点,舌尖缓慢的勾勒着她唇瓣的形状,牙齿轻划过下唇,狠狠的吸允住盘旋了一阵,舌尖舔过湿润的牙龈,措不及防的全部涌进,与她的缠绕共舞。 半醉半梦的盛蒲夏被吻得头晕脑胀,他就犹如一头优雅的猎豹,连让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 席灏将她引入自己的口中,轻轻吸着,缓慢而轻柔。 静谧的夜晚里只有他们相互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飘荡着。 “席哥......”她觉得自己快要缺氧而亡了,推了推他的肩小声呢喃着,泛红的双颊都能滴出水来,柔软的腰肢在他的拥揽下越发无力酥麻。 他的手正抵在那扣子上,欲行解去这阻碍。席灏微微张开眼睛,眼前的她那么动人,那么可口,可是他能清楚的看到她涣散的双瞳里没有他的身影。 席灏推开了她,怔了一会,下床拿了睡衣给她套上。盛蒲夏早已忘了前一秒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袋沉得很,倒头就睡,任由他摆弄穿衣服。 他脸牛仔裤都没给她脱就把她塞回了被子里,转身去了客厅阳台吹风。 星光朦胧,月色浮现,深更半夜弄堂里的人家都已熄了灯,秋风拂过透着丝丝的凉意。席灏背靠着栏杆,双肘随意的撑在上面,修长清冽的双眸微敛,流转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六七年前蒲夏初中毕业,老爷子备了一桌菜,一大一小都醉得稀巴烂。当时他们之间的分割线就在于未成年与成年,初中刚毕业的黄毛丫头和即将大三的男人。 那时候蒲夏留着短发,穿着稚嫩的t恤衫,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醉酒以后更是米分嫩得像只小桃子,散发少女独有的香气和清酒的淡淡味道。 席灏安置好了爷爷,又横抱着蒲夏往楼上走。他在上海读大学,也就半个月回来一次,这丫头在他的房间住了两年完全把这里进行了大改造,墙上到处贴着飞轮海和网球王子的海报,床头柜上的爱心贴纸和大头贴,书桌上言情小说杂七杂八的堆着,就连窗帘也换了颜色,地上偶尔还会有发霉的话梅核。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喝醉,大概是因为太高兴了吧,努力半年终于考上了高中。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发酒疯和撒娇。 她没有像韩剧女主角一样窝在他怀里安静的享受,而是拳打脚踢的要从他怀里跳下来,还站不稳东倒西歪的,大喝一声a字抽球,随即冷笑一声又说道:你还差得远呢。 不到一秒画风突变,蒲夏摇晃着身子骨头里轻飘飘的,她扑倒他面前双手揪着他的t恤衣领,一拉扯露出了深陷的锁骨,她依旧拉扯,他胸口露出一片肌肤。 只听嘶拉一声,t恤被她扯了开来。 盛蒲夏却笑呵呵的说:“席哥,抱抱。” 席灏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这是被非礼了?还是被勾引了? 她整个身子缠了上来软糯的声音似猫叫:“席哥,抱抱......” 他拥住她,隔着不远就是床,盛夏炎热,外头的知了蝉鸣声此起彼伏,他克制了这么多年的情感在这一瞬间似乎就要爆发出来。 这丫头从未对她这么缠人过,和他讲话总是带着点闪躲,又装得很老练,看上去一点都不尴尬其实十分尴尬。 席灏松了一只手,反手关了身后面墙上的电灯开关,整个屋子一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小客厅里微弱的灯光从门框里投射进来。 他右手抚着她的脸颊,在额头上烙下深深一吻,薄唇带着些许微凉,随着肌肤的摩擦越发滚烫,他吻了她的额头,鼻子,眼睛,脸颊,沉静的双眸落在她的唇瓣上,丝毫不犹豫的贴合了上去,没有深入,没有疯狂,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这一吻后来却让他回忆了无数次。初吻,她的,他的。 席灏想起那一幕嘴角微扬,可转念一想他似乎有些小人。每次都是在她醉酒之后吻她。 盛蒲夏喝醉以后有个特点,醒来以后不会记得一丁点事情,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纯洁到连初吻都还在的人。 次日清晨,她顶着欲要炸裂的脑袋惊慌失措的尖叫了一声,席灏正在热牛奶,对她的叫声毫不意外。 因为后来他回去脱了她的裤子,并且没有给她换上睡裤,转身离去的时候又觉得这样不妥,又折回去把她上身的睡衣脱了,然后细心的盖好了被子。 盛蒲夏卷着被子,不敢相信的又朝里面望了一眼。等等,昨晚她和白曦在喝酒来着......怎么喝成了这个鬼样子! 她怎么回来的?这衣服又怎么会被脱掉...她不会失身了吧...... 她屏住意念好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很好,并没有h小说里所有的酸痛乏力痛到撕裂的感觉。 席灏站在门口看着她有趣的样子,墨瞳里笑意泛滥,“醒了?头痛吗,我泡了蜂蜜水,也准备了早餐,起床吧。”他离去还带上了门。 盛蒲夏木纳的点头,又看了眼自己三点式的内衣,轰的一下脸就红了。她是不是傻啊,除了席哥还有谁在这房间里,不是他脱得难道还是她自己脱的? 餐桌前,她咬了几口面包余光时不时瞥向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喝了口牛奶,看起了报纸,声线淡淡:“衣服你自己脱的,我只是帮你盖了被子。” 她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我的嘴巴怎么肿了?刚刚刷牙吓我一跳。” 席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细边眼睛,额前的碎发随意散落,透明的镜片下深邃的眼眸泛着盈盈的光泽。他想起昨晚后半夜自己无法控制的冲动,吻她,吻了一次又一次。 他淡然的看了她的唇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昨天你小龙虾吃太多,又太辣,嘴巴就肿了。” 蒲夏有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那小龙虾香香麻麻的,吃到后面好像整个人都没有知觉了,像是跌进了辣椒缸里。 “昨晚你和我说要演戏?恭喜你,好好做。”他说。 蒲夏歪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有说吗?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我一个小助理演女二,制片人和导演说是看了我那天演丫鬟的那场戏,觉得我十分有前途。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觉得这就是实力。哈哈哈。席哥,你知道吗,我演的那个电影还是我最喜欢的作者改编的小说哦,真是太lucky了!” 席灏轻嗯了一下,合上报纸看向她:“你喜欢的那个作者更文了吗?好看吗?” 她想起前几天看的那一章,男主回国后遇见女主在酒店xxx,脸红心跳根本停不下来,整整六千字都是写船,还那么...详细。盛默不是只写清水文的吗,怎么会就文风突变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蒲夏把两章看得很仔细,导致现在字字还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晨光里她的脸颊上晕染上一层薄薄的米分红色,喝了一口压压惊,“那啥,挺好看的。” “讲的什么?说给我听听。” “......” “嗯?” “额......创造人类的故事。” 席灏失笑。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这几天盛蒲夏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公司基本一天开三次会,致力于把她打造成下一位天后,这可让陆双柠恨得牙痒痒。好好地,怎么就从小助理一跃成为女二号了,舅舅的回答更是让她膛目结舌。 程导说,盛蒲夏后面有人撑腰。 暮色将近,盛蒲夏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将一大叠资料随意的往茶几上一放,砰的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大毛跳到她身边舔了舔她的脸晃悠着小尾巴头走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席灏的电话便接了上去。 “是盛蒲夏吗?我是季寒。” 季寒?她看了眼屏幕确定是席灏的电话后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屋子里有些黑顺手打开了电灯,“席哥的电话怎么在你身边?” “我公司这里有个工程给了席灏做,今天下午在工地上出了点意外,砸破了脑袋!嫂子啊,你快来,正在缝针呢,那个血流的啊......” “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盛蒲夏匆忙挂了电话左右饶了几圈,揣上皮夹子就跑了出去。心脏就像要破胸而出一样,都快到嗓子眼了。 八,九点的时间段医院依然人很多,她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走到柜台那边询问了一下外科所在处。 走廊座椅上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十分瞩目,雪白的衬衫上被血染红了一块,额头的绷带紧紧缠绕,微微后仰靠着墙壁在闭目养神。对面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搭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席哥......”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她唤了他一声。 席灏合着的双眸轻缓睁开,扫过季寒视线转到她身上,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她见他似乎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那个...季寒打电话说你被砸破了脑袋...吓死我了,席哥,你真的没事吗?还有伤到哪里吗?” 他起身牵住了她的手,“回家。” “什么回家,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好好检查一下?” 季寒插嘴道:“医生不是让你休息一会再走嘛,这么着急干什么?” 席灏的背影挺拔,侧过头用余光瞥了季寒一眼,冷冷道:“闭嘴。” 季寒的小心脏收到了一万点的寒冰攻击,他最怕这样冷若冰霜的席灏了,感觉下一秒他就可以弄死他的节奏。可是打个电话让蒲夏过来也有错?妈的,他不就是想给他们再创造一个机会嘛!作为兄弟看他这么多年都没还没把到妹也替他心焦啊。怎么追个女人也能拖那么多年。 “跟我走。”席灏没再理睬季寒,一手牵着蒲夏一手拎着西装外套。 季寒追了上去把手机还给他,惺惺的笑了两声,“嫂子,好好照顾他啊!我先走一步!” 席灏带着她离去的脚步匆忙,她甚至有些跟不上,扯了扯他的手臂,“我没事的,走慢点吧。头很疼吧?” 他只是稍许放慢了脚步,左脚不再有颠簸的痕迹。 “不疼,只是缝了三针而已。吃过饭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盛蒲夏才发觉自己还没吃过晚餐,眼下还真有些饿了。 他站在她左手边,牵着她的左手,两人走在街头,路灯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落下斑驳的剪影,人行道的隔离栏旁偶有几辆电瓶车飞驰而过,脚下的方块路砖色彩老旧斑斓。 “今天忙了一天,是有些饿。但我今天拿到了剧本,还有一个星期不到就要开机了,我可要好好背背台词锻炼我的演技。”她仰头看向他,忽明忽暗的灯光散落在他身上,纯白的绷带也沾染些许橙黄色,高挺的鼻梁,深浅有致的轮廓,那双狭长的墨瞳里满是平静和淡然。 “我相信你可以的。”他感受她的目光顺势低头看她,沉眸里多了份柔情,“想吃什么?” 盛蒲夏看见他衣襟上的血迹,又见他沉稳不惊的模样,眼眶忽然一酸。 她知道,席灏就是这样的人,对什么事都淡然处之,不惊不喜,不悲不痛。可是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的另外一面,脆弱的如同一碰就碎的陶瓷。 “我们先回家吧,可以点外卖嘛。”她张了张眼眸,压下涌在鼻腔里的酸涩,故作轻松。 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回去了,顺便点了两碗牛肉面。 席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这淡淡的血腥味闻得他很不舒服,或者说他十分反感。换下来的衬衫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就穿着条四角内裤揽着干净的衣物打算进浴室洗澡,转念一想又怕淋浴伤口沾到水,随意的套上了睡裤走出卧室到厨房拿了个脸盆又走了进去。 蒲夏全程就看着他裸着上半身赤着脚来了又走,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出了那晚他裸着胸膛,自己趴在他身上的情景。 她站在一旁愣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刚刚他肩膀上那些痕迹是伤口吧,就像被小刀划过的刀口一样,血已经凝结成深红色。 浴室门没关,半开半掩着,席灏站在洗手台前,打好了水拧了毛巾开始擦拭身子,温热的毛巾碰到伤口时还是会有一丝丝的疼痛,他却毫不在意,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用力的擦身。偷偷在门外瞄了几眼的蒲夏按捺不住了,推门而入,夺过毛巾。 “虽然是小伤口但也不能这样擦啊,会流血的。在医院怎么没让医生给你涂点红药水什么的。”她站在他身侧,拧着毛巾的一角轻柔拂擦,盆里的热气不断冒上来,眼前的镜子很快被蒙上了一层水汽,头顶的浴霸也越发明亮暖和,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渐渐向她侵袭。 她又问:“工地上怎么会弄伤头呢,被东西砸了?没有带安全帽?” “带了。”他顿了顿,“拉绳不牢,一些搭外棚的竹架就掉了下来,被季寒一推,安全帽掉了。”那些竹竿从7楼的高度散落下来,好在数量不是很多,他就被两三根砸到了。 “这个季寒,还和我说什么你流很多血,脑袋都被砸破了。吓得我三魂七魄都没了,你可要问他涨工资啊,这可是事故!是要赔钱的!”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很中听的话,唇畔勾着,低头凝视着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扯到自己胸前,大手顺着她的手腕向上滑走移走了她手中的毛巾,“下半身我自己来。” 盛蒲夏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睛,小脸一红,木纳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席灏洗完的时候牛肉面也正好到了,他也为大毛准备了猫粮,一家三口共进晚餐。 第10节 “你的戏在哪里取景?”他问。 “前几场好像是在上海的高校里。” 他还没吃几口就收了筷子,抽纸巾擦嘴,“要不要我陪你练练戏?” 她一怔,“可你的头......” “没关系,不疼。”席灏转身拿过茶几上的剧本翻了翻,坐回她身边指着第一场戏说道:“走路跌进男主的怀里,你有想好的姿势吗?” 说实话,她只看过小说还没翻过剧本,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开头不是这样的啊。 席灏自然知道她的疑问:“电影和小说是不一样的,一个压缩一个延展,情节会调整。但你需要掌握小说里女二的感觉。” “女二是那种心机婊啊,我得练练我的眼神。”她凑近剧本看了几眼,找了找感觉,抬眸一个心狠手辣的眼神射向他,却万万没有预料到抬眸的时候和他的脸只差了那么几厘米,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底下拉面的香味阵阵飘来,热气蒸红了她的双颊。 盛蒲夏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我...我的...眼神可怕吗?” 他忍住笑意,淡漠着神色轻嗯了一声。 哪里可怕,湿漉漉的双眸就像小松鼠。 蒲夏把头缩了回去,吃完了剩下的拉面打了个饱嗝坐在沙发上开始研究剧本。这是青春校园电影,她的第一场戏就是在开运动会的操场上被人挤然后跌进了男主的怀抱里,来个一见钟情。 席灏坐在沙发最右边,姿态舒展,在手机上滑来滑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戳了戳他的大腿,问道:“席哥,你看这样行吗?我被人挤然后试图往后退一个转身撞进了男主的怀抱里。” 他放下手机,薄唇轻启:“试一下。” 她站在离他只有两步之遥外,背对着。假装周围有很多人在挤她,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然后转身。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席灏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她整个人如小鸟般撞进了他的胸怀,抬眸,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笑着,如风如云般隐淡。 他没松手,依旧搂着她的腰肢做出中肯的评价:“我觉得这个场景挺好的。” “我...我也觉得挺好的。”她怎么又结巴了,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说台词?” “啊?哦,对对。”她干咳了两声酝酿好情绪重新看向他,腼腆状:“对不起,对不起,撞到了你。” “没事。小心点。”席灏放开了她。按照电影的镜头此刻应该男主离去,女二望着他的背影发愣。 “席哥,怎么样,那种小女生的娇羞我有吗?” “挺不错的。” 盛蒲夏得到了赞扬心里美滋滋的,又研究起了剧本。其实女二后面黑化了,是个招人厌的角色,如果她真的让人讨厌了,那么就说明她演得成功了。 翻到后面她不由的低呼一声,“怎么还有吻戏?” 席灏微微挑眉,“你可以吗?” “我......”她一想到自己是要做演员的,心一定:“我当然可以。” 他侧过头正面对着她,“那好,现在吻我。” ☆、第十三章 “啊?” “嗯?” 一阵沉寂之后,席灏又重复了一遍:“吻我。”他姿态惬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目光不闪也不躲,静待着她主动出击。 盛蒲夏握紧了手中的剧本,喉咙像是本什么卡住了,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了一句话:“席哥...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他淡若清风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可她怎么下得了去这个嘴。 席灏身子向她侧了侧,“连我都不敢吻,陌生人你该怎么办?” 盛蒲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一狠,扔掉了手里的剧本,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憋了一口气就亲了上去,湿濡的唇紧紧贴合不留一丝缝隙,她动也不敢动,死死闭着眼睛。 席灏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奈,右手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离开。 盛蒲夏一惊赶忙缩到了沙发角落里,安抚那颗咚咚咚的小心脏。尼玛,紧张死了,比高考还紧张。 席灏低头笑了两声。这就是醉酒和清醒的差别吗,喝醉的时候明明回应的那么热情。 “蒲夏,这可不是吻。” “怎么不是了,我看电视剧里的男女都这样的。” “至少得带点感情。” “我刚刚很有感情啊。” “强词夺理。”席灏拉过她,附身吻住了她,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直攻深处与之缠绕,唇瓣含住了她小舌头不断吸允,不放过一丝可以品尝的机会。 她像是被十字架钉住的吸血鬼,无法动弹。这是他的温度,这是他的气息,感官的刺激和无法自控的唇舌让她浑身战栗。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倒不是欲仙|欲死,而是实在缺氧,却又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席灏微微睁眼,见她面颊绯红,她的身子几乎已经瘫软在他怀里。他松开了她的唇,适当的收了手。 盛蒲夏挨在他胸口呼哧呼哧的大喘气,脑子空白一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吻来得有些突然和尴尬。 席灏搂着她,安静的氛围里只有她的呼吸声。他的下颚抵在她的眉眼处,磁性的嗓音如流水般倾泻:“蒲夏,这才叫吻。” 这话别有深意的很。 “嗯......那啥,谢谢指导。”她推开他,咳嗽了两声紧着步伐冲进了卧室,关门声还有点大。 他看了一眼卧室方向拿起手机拨了季寒的电话。 “蒲夏说我这是因工受伤,需要赔偿,你把钱转我账号上。” “擦,你又坑我。” “呵,趁我心情还不错抓紧点时间汇过来吧。”他的食指滑过温热的唇瓣,似笑非笑。 “我了个去。行行行,你这大爷我真是得罪不起。” 隔天是周末,席灏因伤休假,与其说是休假倒不如说他是想留在家里陪着她。他搬了张木质藤椅在阳台上看书,沏了一壶茶。茶香萦绕四周。 盛蒲夏睡了个懒觉,想到昨晚的吻她再也不敢和席灏对戏了。她洗漱完毕在简单的吃了个早餐窝在沙发看电视,瞄了他几眼。 阳光倦怠,他戴着细边眼镜十分安静,额头上的纱布却十分醒目。 都说受伤的人要好好补补,盛蒲夏关了电视拿了钱包打算出去。 “席哥,我出去买点菜。” 席灏抬眸看向她,买菜?她什么时候会做菜了?他合上书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会就回来,你好好休息。”她脚下跟了生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大毛跳上了席灏的大腿,转了个圈躺了下来,他盯着门口的方向笑了笑,摸着大毛肉肉的脑袋。 他手机震动,是手机银行的短信提示,季寒给他汇了两万块。他动了动手指又把这两万块汇到了盛蒲夏的□□中。 不出半个小时她回来了,骑着那辆风烛残年的电瓶车。他站在阳台上亲眼看着她从外头行驶进来。 盛蒲夏买了点蔬菜和一只鸽子,听说鸽子汤很补。 席灏本想搭把手却被她严词拒绝。 “我可以的。” 他微笑,没再说什么,继续看他的书,偶尔抬眸看她几眼。 她穿着小熊维尼的围裙站在橱柜前洗东西的样子还有模有样的,哗啦啦的水流声充斥了整个小套间。 突然,只听哐当一声,紧随而来的还有盛蒲夏惊慌失措的一声叫。 席灏扔了书快步走过去,地上的菜刀就躺在她脚边,差一点就砍到她的脚。他捡起菜刀,看着案板上的鸽子说道:“还是我来吧。” 蒲夏叹了口气,她自知自己天生愚笨,贤妻良母她大概永远都做不来,但凭做饭这一点她就已经输了。 席灏把鸽子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切去了屁股,在鸽子肚里塞上生姜,合着小半锅水扔进了锅里里开始煮。他翻了翻马夹袋,开始处理蔬菜,节骨分明的手握着菜刀略显娴熟的切着土豆丝。 “席哥,你刀功很好诶!”她站在一侧不由的发出真心实意的赞叹。 他的墨瞳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唇畔微扬,“想学吗?” 她点头。 席灏把刀递给她,站在她身后双手从后环绕致前,大手稳稳的握住了她的小手,他的脸侧在她耳旁,嗓音清凉温和:“左手食指中指压着土豆,切的时候慢点,别切到手。像这样,不要太厚也不要薄。切了几片之后再叠在一起,切丝比较容易。” 盛蒲夏右边颈脖痒痒的,她和他靠得那么近,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密感,席灏又把她手抓得那么紧。昨天那个吻还历历在目。 “席哥,还是你切吧,我切的都一粗一细的。”她逃了出去,带着绯红的脸颊。 她拿了逗猫逗大毛,大毛懒散的躺在偶尔勾一勾爪子,席灏穿戴着她的小熊维尼的围裙慢条斯理的做饭。她蹲在阳台上时不时看他几眼。 其实,席灏真的很帅气,无论从长相还是实力,各方面都是那么帅气,和她这样结婚会不会委屈他了?等他找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她一定会放手成全的。 盛蒲夏这样想着想着心头却涌上一丝不情愿。大毛突然喵的一声从地上弹开了,怒视着她。 刚刚一没注意,逗猫棒都戳到大毛肚子上了。 “大胖子,还敢瞪我!” “喵!” “大胖子!” “喵喵!” 大毛虽然是只英短,是宠物猫,但是它是只被人遗弃的英短,大约是席灏刚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他捡到它的时候它窝在垃圾堆里奄奄一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席灏会突然要养猫咪,这世界被遗弃的猫咪千千万,他把大毛捧在手心里疼,没多久就养成了小肉球。虽然因此老是招来大黑的嫉妒。 盛蒲夏玩了一会躺在沙发上开始看剧本背台词,门铃响起。 “我来。”席灏擦了擦手去开了门,是快递,他签收好捧着这个箱子关了门,问道:“你买了什么?” “嗯?我没买东西啊。你拆开看看。” 席灏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拆开了箱子,他一愣。 盛蒲夏凑近一看也同是一愣。 第11节 “这是......”席灏拿起一份清透的衣料询问。 纯黑色蕾丝的几块布料安静的躺在透明袋里,散发无尽的魅惑,箱子里其余各种颜色的都有,样式繁多。 她揉了揉额头,想起白曦那天说什么要寄一箱情趣内衣给她。 “白曦开了淘宝店...嗯.......她看我们是朋友就给我一些......”盛蒲夏夺过他手里的内衣塞回箱子里,重新封印,她抬头看向他。只见席灏眼眸浓浓的笑意。 他说:“你朋友挺关心你的。”顿了顿又说:“我觉得里面有套蓝白色的水手服或许更适合你。”他的视线扫过她胸前,笑着走进了厨房。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穿着这些站在他面前,他是否还能有一丝丝的理智。 盛蒲夏捂脸了三秒立刻飞了白曦电话。她走到阳台上关了门,随即大吼:“你给我寄那玩意干嘛!我真是给你跪下!刚才被他看见了,我的脸往哪搁啊,我和席哥又不是真的夫妻!” 白曦哼哼了两声,嗓音慵懒,旁边似乎还有流水声,“前几天那事你没有参与?” “什么事,参与什么?” 白曦默了两秒,“算了,你怎么可能助纣为虐。” “前几天怎么了?” 她那头门铃响,白曦也懒得解释她和盛子傅上床的事情,“没事,你要是试穿的满意记得帮我推销啊。我还有事先挂了,么。” 白曦扔了电话,刚洗完澡,她穿着吊带短裙,裹了件外套才去开门。从猫眼里就看盛子傅西装笔挺的站在那里,容颜冷峻。 她还是开了门,倚在边上,语气似调侃:“哟,你怎么来了,难不成还睡我睡上瘾了?” 盛子傅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眼,直接进了屋,淡淡道:“你把第一次给了我,我会负责的。”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的零食,随手往桌上一放,看向她,“过来。” 白曦笑着,走了过去,翻弄查看着袋子,“都是进口的啊。” “听蒲夏说你喜欢吃零食,但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买了点。” “有心了,有心了。”她看向他。 盛子傅单手松了领结,双手环住她的腰,吻向了她的脖颈,“白曦,我挺喜欢你的。” 白曦想起第一次见盛子傅的时候,大一,他送蒲夏回学校,正巧在校门口遇到了。当时她就想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有味道的男人,冷清孤傲却又那么盛气逼人,只是匆匆一眼就让人挺印象深刻的。但也不敢肖想,毕竟是闺蜜的哥哥。帅哥用来欣赏就好。 而此刻,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竟然是给了这个男人,并且他说喜欢她。 确实有几分欢喜。 白曦推开他,拢了拢外套,笑得妩媚动人,“盛总,我们不合适的。” ☆、第十四章 (捉虫) 十月中旬,这部电影开拍了。 片场大牌云集,盛蒲夏抓着小助理的手颤抖的厉害,连指尖都泛白了。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演戏经验,以前一心巴望着能够当演员,现如今真的要拍了却有点胆怯。 小麻雀是公司新招的助理,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也是第一次正式工作,同样十分紧张。经纪人林姐刚和导演组的人打好关系,笑呵呵的回来了。 “蒲夏,你别紧张,你是新人,导演他们会开恩的。对了,有个事我想问你很久了。听说你是靠关系才拿到这个女二的?真的假的?” 自从她要开始接戏,公司里对她的流言就从没有停过。 “林姐,我哪来什么关系,我要是有关系之前还做助理干什么,不如直接像陆双柠那样演戏得了。” 林姐嘴上迎合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谁不知道她和陆双柠去了一趟横店就接了女二啊,听说还有男人进出她的房间,保不准是哪个导演或者制片人什么的。新人靠这种手段上位的多了去。 杨景是奶油小生,这两年因为真人秀红得发紫。他也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他走了过来,给蒲夏递了杯咖啡,“你好,第一次合作。我叫杨景。” “你好。”蒲夏90度弯腰行李,“我叫盛蒲夏。” 他笑:“你不用这么紧张、” 她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不紧张。 杨景打过招呼点头微笑离去。化妆师上来给她补妆,下一场戏就是她和杨景的了,就是那天和席灏排练过的场。 虽然天气突然变得很热,校园操场上的温度十分高亢。杨景也算老人,给了她很多意见,这场戏也算圆满落幕。程导也算满意,毕竟是席编推荐的人,他有话要说也得先放在肚子里掂量掂量。 杨景拍完和女主的戏匆匆离去,他还有另外一部戏要赶。蒲夏窝在保姆车里吃盒饭,菜色一般。 她想到那天席灏烧的几道菜,色香味俱全,那鸽子汤也炖得醇厚香浓。明明是买来给他补身体,最后几乎全是她吃掉的。 席灏总是往她碗里夹,说什么多吃点,别的地方也要长点肉。 她再也不为她的胸部自豪了。这种被他语言调戏的感觉太尴尬了。 下午和女主的扮演者赵清拍了两场对手戏,程导说她那种狠心劲要再突出一点,一个反面角色要让人恨得牙痒痒。 临近收工的时候席灏给她发了短信,说是学校后门口等她,说今天提了车。盛蒲夏看着这短信心里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天色将晚,夕阳橙黄一片,夹杂着层层的彩色云霞,他说在等她。疲惫了一天,可眼下却觉得十分充实和安宁,她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生活。比她一个人生活好多了的感觉。 他买的是别克英朗,大约15万左右。挺经济实惠的。 蒲夏惬意的坐在副驾驶上伸了个懒腰,“今天感觉还不错,那些主演都是很好的人,那个杨景你知道吗,还和我讲了很多演戏的技巧。太感动了。” 席灏从后座拿出一份肯德基鸡翅套餐给她,“昨天你说想吃就给你买了。” 她闻着诱人的香味咽了口水,迫不及待的开吃,鸡翅蜜汁香滑,她把每个骨头都啃得很干净。 “席哥,你都不知道,剧组的饭菜真的是,真是饿死我了。” 席灏打了个弯进了高速,顺手把一包纸巾扔给了她,“我带你去吃饭,庆祝一下你第一天演戏。”趁着蒲夏还没有名气,他想和她多做一些可以在公众场合做的事,比如简单的吃饭逛街。 “吃韩国烤肉吧。我想吃肉。”她啃着鸡翅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席哥,自从你回来后我的日子幸福了好多。” 他笑,“看来子傅对你吝啬的很。” “你别提了,他那个铁公鸡。我和他肯定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谈到这个话题,席灏想起了什么说道:“今天爷爷打了我电话,过段时间你父母祭日,我们回趟崇明,简单的祭拜一下,你和子傅说一声。” 她算算日子,还真又到了祭日,一年一年,时间过得特别快。 席灏找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烤肉店,店铺在二楼还设有包房。挺合他心意的,他不喜在人多的地方吃饭,包房安安静静的正好。 说是包房可也不是那种高档酒店的独立包间,而是一个个小包间,每个包间之间砌了一米高的墙,然后在中间悬挂了帘子以做隔板。 他挑了最靠里的。 蒲夏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肉块眼睛都在放光,飞快的菜单上勾选出自己喜欢吃的,视线又停留在饮料那块,询问道:“席哥,喝酒吗?” 他淡笑,单手结了一粒衬衫扣子,“随你。” “那就点这个烧酒好了,看韩剧他们都喝这个,我也好想尝尝味道。” 点完了东西,蒲夏想到刚刚她去后门林姐的眼色,好似她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席哥,公司开会,副总和我说我结婚的事得瞒着,不能曝光。以后我们出行得稍微注意点。如果我真的小有名气了,我不想把你拖到这个圈子里,被他们搜索什么的。” “我知道。”他抽了两张纸巾把小酒杯擦了一遍,“等会你自己喝,我开车不喝酒。” 她嗯了一声开始玩手机,发现微博上多了n个米分丝和评论,她点开往下滑了滑,突然看到了什么,抑制不住的兴奋完全写在脸上,把手机伸到席灏面前,“席哥,盛默耶!他关注了我!诶,大大什么时候申请的微博。” 席灏淡笑着。 盛蒲夏点进去看盛大的主页,没有一条微博,米分丝已经过了五十万了,而关注的人却只有一个。她心不由得跳漏了一拍。 她点开那些评论,多数是问她是谁,为什么大大就关注了你一个人。 “不会吧......”她呢喃了一声,赶紧去删了微博里的自拍照。 服务员将烤肉端了上来,添加了碳火。 盛蒲夏惊魂未定,看着眼前肥滋滋的烤肉一时竟然没有了胃口。 席灏夹起一条五花肉,将其剪成小块摊在烤盘上,“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席哥,你说大神为什么要关注我?而且就关注了我一个人,他以前没有微博的。” 蒲夏倒了一杯韩国烧酒,一口闷,味道一般般。她有些不安,又点开了微博,不小心点到微博头条,又是一则重磅消息。 杨景下午陪古装戏的武打场面时受伤,貌似腿骨折。 席灏将烤熟的肉块夹到她盘里,接着烤下一条肉,对于刚才的问题他思量了一会才回答:“也许因为你是他电影的女二号。” 蒲夏咬了咬唇,“刚刚和你提的杨景腿骨折了,是不是我们的电影要换男主角?” “骨折?不换男主角的话,电影就得延期拍摄,我想权衡利益应该会换个男主角吧。”席灏向她伸出手,“吃饭不要三心二意的,把手机给我。” 她把手机递给了他,小嘴一撅,“如果换人的话岂不是意味着我还要重拍今天的戏啊。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好的人,还和我讲戏教我,哎,不知道会成换谁。” “你只要用心演就可以了,换谁都是一样的。” “有道理。”她深吸了口气,“吃饭吃饭。” 一盘烤肉,半瓶烧酒就已经让她吃撑了。烧烤店对面是一排的珠宝店,最近好像同时在搞活动,门口堆满了米分紫色的气球和花朵,偌大的广告牌屹立在门侧。 她打趣:“席哥,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钻戒啊。” 席灏拉住了她手,低头看她,“我何止欠你一个钻戒。” 她笑了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我们是假结婚,不在乎这些的。” 两人并排走在街灯下,停车场还有大约一百米的距离。 盛蒲夏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很近,感觉有点奇怪。问道:“席哥,你在美国就没有交过女朋友吗,外国女的是不是都特别漂亮,胸大屁股大的。” 席灏说:“我是去留学的,不是去玩的。”他每天忙着画稿写文,还要打工,哪有时间去闲情逸致,就算他有充裕的时间也不会去招蜂引蝶。虽然有时候避免不了一些女的追求,这时候他都会说他已婚,在他心里,他确确实实是已婚。 “你都28了,也该谈个恋爱了。” 朦胧的夜色里,他的神情有些暗沉,却和她开玩笑的说:“你是让我婚内出轨?” 出轨。 盛蒲夏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她甚至无法想象,席灏有一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然后和她说离婚吧。 她低头看了眼两人十指紧握的双手,咬着唇,“不说这个了。” 两人回去的一路上也没说上几句话,都被这个看似是玩笑的话题弄得有点沉闷。 她洗了澡早早的躺在床上,而席灏在叠衣服。 “席哥,你是不是过几天要去拆线?”她问。 第12节 “嗯。你到时候让经纪人送你回来,我可能没空去接你。” “嗯,我知道的。” 席灏将衣服放进柜子里便出了卧室。盛蒲夏翻了个身,手机短信正好响起,她接过一看,下巴都要掉了。 林姐说男主角换成了贺正凯。 ☆、第十五章 (捉虫) 因为要替换男主角,拍摄行程耽搁了几天。公司也给蒲夏进行了实名认证,但由于盛大的关注,她的微博评论就没消停过,还是公司给了官方回应。盛大那边也一直没有任何说明。 盛蒲夏的戏排在下午,睡了个懒觉就赶去了片场。 贺正凯坐在保姆车里看剧本,敞着车门,他远远的就瞥见她走过来。他整了整衣服,下了车。 场工在布景,他一把她强行拉到一边。小麻雀见到偶像激动得无法讲话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过去,直接愣在了原地。 操场一旁的大楼后,盛蒲夏有些厌恶的挣脱了他,“有屁快放。” 贺正凯身子微微往前倾,单手撑在墙上俯视她:“上次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后来他回去想了想,那天真他妈的丢人。 她皱眉,想到公司给的条条框框也无法大方承认她和席灏的关系,她回答:“朋友。”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结婚。你放心,在剧组我肯定会照顾你的。蒲夏...其实有个快速红起来的办法......”贺正凯笑得有些得意,“和我传绯闻。” 盛蒲夏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叹了口气用力把他推开,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这种自大的性格能不能改改?真受不了你。” “以前你不也挺喜欢的嘛。” “我懒得和你说话。”盛蒲夏听他提起以前觉得有些反胃,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自行离去。贺正凯追了上来,和她并排走着,随手戴上了墨镜。 “你对我态度好点,娱乐圈水深似海,不过你放心我罩你。不对,你能拿女二一定是背后有人吧,不会是那天和你开房的男人吧。看上去挺像个富二代的......蒲夏,你走慢点。” 这种人脑回路绝对是不正常。她回了车上化妆换衣服,贺正凯挑挑眉静候在外面,拿着手机和别人发微信。 陆双柠发了两站自拍照给他,穿的...十分性感,或者是稀少。 他仔细看了两遍还真提不起什么兴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雨天盛蒲夏半透明的t恤下的身材,呼,诱惑,绝对的诱惑。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还是个太平公主,几年没见就出落成这样的尤物。他有些后悔当初就这么和她分手了。 小麻雀捧着衣服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车窗外俊俏英挺的偶像根本挪不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蒲夏姐,你和贺正凯认识?” 她闭着眼,仍由化妆师在她眼睛上飞舞,轻声嗯了一句。 小麻雀双眸张大,哇了一声:“蒲夏姐,能帮要个签名吗?”她卖着萌,声音软乎乎的。 盛蒲夏止住了化妆师,摇下车窗,看着树下那人喊了一句:“你过来。” 贺正凯乖乖的走了过去,靠在车窗边,“嗯?” 她随手拿了纸和笔递给他,“签个名吧,我有朋友要。” 他三两下就签好了,试图还想说几句话她就手快的摇上了车窗。 小麻雀如获珍宝,感恩淋涕,“谢谢蒲夏姐。太爱你了。” 盛蒲夏原本也没多想,不就是帮她要个签名吗,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还是能办到的。片场的人都默默把这些举动看在眼里,都估摸着这个盛蒲夏背景不简单,默默无闻的新人,也不是什么戏剧学院毕业的,直接拿个女二号,还和贺正凯这么熟,肯定有故事。 和贺正凯拍的第一场戏ng了十来次,她也不是故意笑场或者表情不到位的。只是对着他,还要跌进他怀里,这些举动就已经让她很抗拒了,贺正凯接住她的时候那只手不仅搂着腰还有意无意的滑来滑去,她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了表情了。要是换做平常她肯定一脚就踹了上去。 程导是什么脾气,跟着他的人都知道,那是出了名的没耐心,特别是对那些小演员,当然,对有名气的位高权重的人总是低头哈腰的。 可是他却没有对盛蒲夏发一丁点的脾气,反而极其有耐心的要她好好演,重来了一次又一次。 众人心里再次默默揣测,这女人不简单。 中场休息,她喝了几口冰咖啡,无意间发现贺正凯在看他,那种眼神实在太挑逗了。她看着有些恶心。 也不知道以后的吻戏该怎么拍。 盛蒲夏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一个好演员要学会忍,学会接受,要专业。 赵清之前有和贺正凯在别的戏里合作过,两人坐在一旁对戏。她看了一眼蒲夏把她叫了过来。 赵清是个对戏要求十分高的女演员,她一向不管其他事只管戏,对待同事也算亲切,但又有点独来独往的感觉。 在蒲夏眼里,所有女演员都挺好的,和陆双柠比起来。 “蒲夏,我们在对戏,你要一起吗。等会这场是三人的,我觉得我们一起对一下比较好。”赵清说。 “可以啊。”蒲夏笑着坐了下来,看也没看贺正凯一眼。 赵清自然能感受到她和贺正凯之间不一样的味道,提醒道:“蒲夏,你是新人,可能没有那么有经验,演好戏的第一步就是不带入个人感□□彩,要跟着剧本里人物的情绪走。” “谢谢赵清姐提点,我会注意的。” 赵清说:“那好,我们对对这段。” —— 晚上十点多才收工,蒲夏晚饭没来得及吃,眼下又累又饿,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习惯性的往后门走去。等走到了后门才想起席灏今天去拆线,好像还要开什么会。 校园的后门很清冷,一片漆黑。 突然身后投射过来两道车灯光,打在她身上,车上的人又按了按喇叭。 司机伸出脑袋说道:“盛小姐,贺先生说送你回去。” 她原本以为今天还是席灏来接她,就让小麻雀他们走了。这个校园位置又有些偏僻,她今天仅有的三十块前也拿来买咖啡喝了。盛蒲夏咬咬牙,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上了车。还好是初中校园,学校没什么留宿学生,要是换成大学,高中,贺正凯的米分丝指不定在哪蹲着呢。 她已经被盛大的米分丝包围了,可不想再被贺正凯的米分丝扫射。 “老张,开车吧。”贺正凯仰躺在座椅上,闭着眼,语气慵懒还带着一丝倦意。过了几秒他睁开眼看向她,见她一副警惕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盛蒲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神经病。” 他坐了起来,一手撑在她座椅边上,身子微侧过去,“连你骂人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她嫌弃往一旁挪了挪,“贺正凯,我告诉你,你这套对付那些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女人还行,对我就算了吧,我胃里会不舒服,真的。” 他无所谓一笑又躺了回去,修长笔直的两条腿搁在前方的座椅顶上,“你也别对我这么凶巴巴的啊,我可是你的初恋啊。多么刻骨铭心。” 她没理他,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席灏,问问他在干嘛。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过来,电话拨过去的时候是关机状态。 本来车子停在弄堂外就可以了,她自己可以走回去。贺正凯说月黑风高,怕她一个人不安全硬是要跟着她,送她进去。 家门前,她没开门,对着他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似乎出了毛病,不再那么明亮,微弱的灯光揉在漆黑的夜里。 他一步步向她靠近,直到逼得她无路可退,挨着门只能干瞪他,愠怒的眼神也让他觉得十分可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好像自己只是惦记她的身体,可是又好像多了点什么别的东西,是以前和她恋爱时没有的。其实他也就谈过那么两个女人,其他的都是逢场作戏,一个是初中的初恋,再一个就是盛蒲夏,高中的悸动。 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喜欢她,只是她对他挺好的,加上身边兄弟怂恿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后来分开的时候,她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他才明白这个女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他,心里仅有的一点愧疚荡然无存。 时隔这么多年再相遇,这种见到老情人旧情复燃的感觉似乎很好,至少让他跃跃欲试。 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流转到唇上,低头凑了上去,还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 盛蒲夏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竭尽全力扭过头想躲过他的吻,那种抗拒从心底最深处散发出来。 “贺正凯!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没有......” 一个言辞激烈愤怒当头,一个耳边细语意乱情迷,谁也没听到楼道里轻微的脚步声。 贺正凯死死的抱住她,胡乱的亲吻着她的颈脖。盛蒲夏抵死推开他,可他毕竟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力气怎么拼得过他。 “贺正凯,你再这样我就大喊大叫了!” “你喊啊......”他看着她,再次低头试图去攻陷她的唇畔。 顶上的灯闪了闪,蓦地,他的后衣领被人拉住,一时不备顺着那股力道跌向了一边。 蒲夏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席哥......” 席灏揪起贺正凯的衣领,一拳挥了上去,贺正凯踉跄了几步还没缓过来,席灏冲着他又是一拳。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挥着坚硬的拳头。幽暗的灯光下,席灏的双瞳十分幽深,夹杂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贺正凯爬起来朝他反击,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互不相让。 拥挤的楼道里不断发出肉体碰撞墙壁的声音,席灏钳着他的手把对面一甩,咚的一声正好撞到对户那人家的门。 蒲夏怕惊动了邻居,拦在了席灏面前。朦胧的灯光下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贺正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抬眸看向席灏,还好,只是嘴角微微有点红肿。 在她的印象里,席灏一直是个谦谦君子,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打架,看贺正凯的样子便知他下手多重了。 盛蒲夏拉住了席灏的胳膊示意他算了,对着贺正凯说道:“你要是不想明天上头条,就快走吧。” 贺正凯从地上爬了起来,衣衫早已脏乱,他抬起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丝,口腔里一股血腥味。他看着席灏,暗暗的咬着牙,快步离去。 气氛一下子静谧了下来,蒲夏拿出钥匙开了门,席灏跟在后头进了屋。 ☆、第十六章 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客厅,席灏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盛蒲夏从冰箱里拿了小冰块和矿泉水坐在了她身侧,“他是我高中的男朋友,然后剧里的男主角换成了他......” “嗯。” “今天也挺意外的,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 “嗯。” “我忘了你今天有事,身边也没钱,没办法才同意他送我回来的。” “嗯。”席灏轻声应答着她每一句解释,喝了一口水,又解了两粒衬衫扣子。 盛蒲夏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有点惴惴不安,好像被席哥抓了奸的感觉。她抬眸瞥了他几眼,看不出什么喜怒,抬手试图给他敷冰块,席灏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向她,黑瞳凛冽。 “蒲夏,我们搬家。”他说。 第13节 她一愣,随即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她皱了眉,席灏从刚才的打架中还没缓过来,意识到自己力气大了便松开了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搬家?为什么要搬家,是因为刚刚......” 席灏说:“不是。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买房的打算,那边现在也已经装修好了。”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我做工程,这几年赚了不少。”他扯开话题,“江景房,你会喜欢的。交通十分方便,管理也比这边要好。” 她聚起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眼前的席灏真的不是三年前那个席灏了,他的光芒万丈实在太耀眼。江景房,至少得千万吧,三年,可以存到这么一笔钱,她有些难以想象,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她相信席灏,相信他可以做到。 盛蒲夏笑了笑,帮他敷冰块。 席灏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他想起刚才的场面还是有点害怕,不是害怕打架这种事情,他害怕他晚到几分钟她就被侵犯。 “蒲夏......”他叫着她的名字,哑哑的。“别和其他男人靠太近。” 特别是前男友。 “我不是......我挺不喜欢贺正凯的,跟个流氓似的。我的圈子单调也没有什么......”她解释了两句才回觉他那句话有些不对劲,怎么听着有点暧昧?霸道?警告?...嫉妒? “好了,我不疼。”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手,“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家的。”再也不会。 万事皆以她为重。 她笑着,“席哥,你才是我亲哥吧。当初是不是你和盛子傅相互抱错了啊,嘤嘤嘤,太感动了。”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很确定,子傅才是你的亲哥。”世界上没有一个哥哥是会这样疼妹妹的,如果有,那就是乱|伦。 盛蒲夏抬手,食指指腹微微拂过他额头的伤口,虽然已经拆线了,但是伤痕还是挺明显的。 席灏欲行说什么,她提前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你不疼。” 他勾了勾唇畔,是的,他想说他不疼。能被她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他就不疼。 咕咕咕。盛蒲夏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她尴尬一笑,“那啥,我晚饭没吃,很饿。” “家里有挂面,我给你下面。” “谢谢席哥!” “不用谢。”这三个字他说得很缓慢,似乎在延展些什么内容。 他起身走进了厨房,唇畔挂着不知名的笑意。 她吃着面,他进去洗澡。 盛蒲夏吃面吃到一半就听见浴室那边传来几声东西落地的声音,她夹断了面条走了过去,在浴室外头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她直接开门。 席灏下半身围着浴巾正蹲在地上捡洗发水的瓶子,他的发全湿,水珠不断滴落下来,宽背窄腰,脊梁骨明显,勾勒出较好的线条。 原本放在水池上的几个脸盆齐齐倒在地,洗发水沐浴露也滚了一地。 她也蹲了下来帮忙理。 “怎么了?我刚在外面听到挺大动静的。” 席灏说:“没事。挂淋浴器的时候没看好,砸了下来,又撞到了其他地方。” 整理完毕他跟着她走了出去,蒲夏打算去客厅好让他在卧室换衣服,席灏却拉住了她的手。 “帮我吹个头发吧。”他笑着,“刚打人用了太大的力道,胳膊有些酸。” 盛蒲夏只看他的脸,视线不敢再往下瞟,点了点头。让他坐在梳妆台前,自己站在他身侧,先用干毛巾擦了一遍头发,吸干了一半的水分才开始用吹风机。 她有些紧张,就怕发生电视剧里狗血的情节,比如他的浴巾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然后里面...... 她越想越不敢想,关了吹风机停顿说道:“席哥,要不你先换个衣服?” “没关系,你先吹。” “奥。” 她也没再说什么,心想着就这么坐着浴巾怎么也不会掉下来吧。吹风机嗡嗡嗡的响着,温热的风朝一处涌去。 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黑发里,偶尔指腹拂过头皮,柔柔的。 席灏看着镜子里专心致志的她,微微笑着。 男人头发短,干得快,没几分钟就干了。她关了吹风机,表示对这个发型很满意,转身拔插头。 席灏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无奈一笑,趁其不备将她拥入怀中。盛蒲夏轻声啊了一声,稳稳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把我头发吹成这个样子就想逃?嗯?”他的双臂紧紧锁住她腰肢,不容许她逃脱半分,深邃的眸子里笑意横生,泛着丝丝柔情。 她仔仔细细的瞧了几眼,被逗笑了。双手抵着他赤|裸的胸膛,忍笑着说:“这不挺帅的,就和动漫里的人一样,绝对比洗剪吹那个组合好看多了。”话落,她还摸了摸他的头,像在摸大毛那样,头发软乎乎的,揉在掌心里十分舒服。 席灏也不反抗,任由她闹腾,直到揉成了鸡窝头。他双手收紧,她身子往前微倾。 他的手从腰部挪到蝴蝶骨处,再扣住她的头。席灏微微仰着看她,沐浴露果香包围了他们两个,连空气也开始变得炙热。 他又想起之前贺正凯把她抵在门上想要亲吻她的样子,眼底的炽烈又浓了几分还染上了一点嫉愤。 大毛踏着懒散的步伐刚走到卧室门口,眨了几下眼睛又转身走了。 “席哥......”她的声线有些颤抖,各种情绪融在了这两个字里。 先前的吻和暧昧一时之间都涌了上来,她心跳骤然加快。眼前的席灏容颜清俊,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是一种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气息。 她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过于紧张的盛蒲夏微微扭动了身子,同时席灏扣着她的脑袋就吻了上去。微凉的唇瓣下翻腾出的是灼热的啃咬。 盛蒲夏又放空了,木然的被吻着。 她不抗拒,一点也不抗拒。在被贺正凯非礼的时候她真的十分厌恶。 差别...... 她想,为什么会有差别。 席灏抵在她唇齿间说道:“闭上眼。” 她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他的舌如灵蛇般滑入她的口腔,席卷过每一寸肌肤。 他准是洗澡的时候刷过牙了,淡淡的薄荷牙膏味融入了她的嘴里,更像是一种催|情剂。 盛蒲夏下意识的一抖,她知道他又对她起反应了。小手推着他的胸膛试图停止这一切,席灏依然吸允着她的唇舌,收了环住她腰的手臂,两人贴合的更紧密。他不容许她停止。 混乱炙热的吻里夹杂着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管说什么听在他耳里都是变相的诱惑。 这不是她印象里的席哥。 席灏吃饱了自然就放过了她,直勾勾的盯着她娇艳欲滴微微红肿的双唇。他浅浅的吸了口气,埋在了她的胸口,蹭着她的脖颈,滚烫唇瓣时不时的摩挲着颈部的肌肤,引起一阵酥麻。 她有点不知所措,在等他自动消火。 他问:“蒲夏,我吻你,你会觉得讨厌吗?” “不讨厌...吧。”她的声音如蚊子叫,软软糯糯的。 “嗯。不讨厌就好。”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又吻向她的眼睛。 盛蒲夏脑子一热也问道:”席哥...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笑了,“控制不住。” 她看着他清澈干净的笑容,轰得一下脸红了,羞耻。 他想着如果她再多问一句为什么控制不住,或者他就会表明心意了,哪怕现在不是时候。 席灏伸手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问道:“晚上睡沙发,大毛总是跳到我身上,我以后可以睡这里吗?” 盛蒲夏低头不看他,咬着唇点头。 “如果你害怕我,我没关系的......”也许他最近的控制不住吓到了他的小姑娘。 “没...我没害怕你。没关系,一起睡吧。”她想,有他在,半夜起床上厕所也没那么害怕了吧。 “嗯。蒲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又抱紧了她。 “嗯,我相信你。” 这个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就是他了,只要是他说的她就信。 他拍了拍她背,“我换衣服。” 盛蒲夏终于离开了那处坚硬,红着脸去了客厅,大毛看见她喵喵了两声。她走到厨房洗了把脸,蔓延全身的滚热才褪去了那么一丁点。 可心跳依旧跳得快。 她不自觉的陌上自己的唇,余温还在,唇齿间的交融气息还在。他的吻让她窒息,带走了她全部的水份只剩下干涸的喉咙。 大毛围在她脚边蹭着她,一直叫个不停。 盛蒲夏抱起大毛走到食盆处,倒了些猫粮给它。 席灏已经换好了睡衣,黑色的格子睡衣,他说:“洗澡睡觉吧。”顺手把沙发旁的被子拿进了卧室。 ☆、第十七章 盛氏夫妇祭日那天蒲夏请了一天假,她和席灏要回去祭拜。 买了车回去的三四个路程一下子缩小了一半,她依靠在车窗边一次又一次的拨着盛子傅的电话。车子正行驶过长江大桥,江面泛着粼粼水纹,阳光照射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着。 “他还是不接?”席灏问。 “昨天打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接我。也不知道浪在外面在干些什么勾当,他不会不记得祭日的啊。” 席灏默了片刻,“要不你试试打白曦的电话。” “白曦?为什么啊?”盛蒲夏喝了口可乐,听得有些稀里糊涂。 “你打一个就是。” 她不明所以的拨了白曦的电话,没过十秒电话接通了,先是几声男人的声音然后才是白曦一本正经的‘喂’。 盛蒲夏看了眼席灏,用眼神询问他该说什么,席灏轻声报了盛子傅的名字。 “曦曦,那个...我哥他......” 第14节 电话那头的白曦看着盛子傅迟疑了一会把电话给了他,“蒲夏的电话。” 盛子傅接了过来,不等蒲夏说一个字率先开口道:“两个小时后我就到。我没忘。”啪嗒,挂了电话。 白曦伸手,“手机还我。” 他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就跟我回去吃个饭。” “盛子傅!你是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我还有几十个快递没发吗?你是大老板,坐在办公室里分分钟在挣钱,我是小老百姓,求求您高抬贵手行行好,让我混口饭吃。别再缠着我了,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都什么年代了......” 盛子傅说:“今天我父母祭日,白曦,就当帮我个忙。” 她抿着唇微微一怔,神情柔和了几分,“我们的事你和蒲夏说了?” “没。” 那她刚怎么打她电话要人。 盛子傅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腕,垂眸看她,“席灏你认识吧,他爷爷对我和蒲夏很好,一直在催我结婚。回去吃个饭让老人家安心。”他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想和你结婚。” 她抽回手,自动略过最后一句话,眼珠子往别处瞥,“吃饭就吃饭。你以后别再找我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他唇畔微微勾着,“好。” 盛蒲夏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惊讶的张大嘴巴扭头看向席灏,“席哥,这...这...什么情况?我哥怎么在白曦旁边?他们该不会......”她捂嘴。简直不敢想象,盛子傅这个万年老傲娇居然迎来了春天。 可是转念一想,万一他和白曦真成了呢,那她岂不是要喊白曦一声大嫂,诶,太亏了! 席灏轻笑着,“看了子傅还没追到你的朋友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怎么一点点都没看出来啊!”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上次她和白曦醉酒,借此他试试子傅,没想到这人到是痴心不改。看来是认定了。 “你怎么都没和我说!太劲爆了,很早以前是多早啊?”蒲夏激动的反抓着他的手。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他牵手,再无半丝不自然。 “大概四年前吧。” 她喃喃着:“四年前...那不是我将近大二的时候嘛。那么早...盛子傅真是深藏不露啊。” 席灏依旧淡笑着。 她不知道,深藏不露的又何止盛子傅一人。 这次回来,席灏开着自己的车回来,邻居街坊又是一阵哄闹夸赞。蒲夏想,这些琐碎的事情大概是乡下老人唯一的八卦和论点了吧。 老爷子左右张望了几眼,胡子一翘,“子傅呢?小赤佬,该不会不回来吧!” “没没没,他过一会回来。”蒲夏赶忙解释道。 席灏说:“他去接女朋友了,爷爷,等会你可要好好看看。” 老爷子一听那万年老光棍终于有了主瞬间喜笑眉开,连声叫好。 盛蒲夏把席灏拉到柿子树下,红橙的柿子已经熟了,密密麻麻的高挂着,落叶一地。 “你干嘛和爷爷说女朋友,万一白曦不来呢。” 他低头看她,抬手拂去了她头顶的柿子叶,“这么不相信你哥?” 盛蒲夏撇撇嘴,“也没见过他泡妞啊,谁知道他行不行。” “别瞎想了,去折元宝吧,我看大厅里爷爷买了挺多的。” 蒲夏的爸妈都是独生子女,两个人一走,两头都没什么亲戚,祭日也都是他们自家人摆一桌上个香,烧点纸钱元宝。 从前隔壁阿婶祭拜逝去的亲人的时候总会折上一上午的元宝,盛氏夫妇也会在一旁帮忙,阿婶教过小蒲夏折元宝。可是小孩子对这种事情最没耐心了,银色的锡纸掉色,折的时间久了整个手指头都会变黑,洗都要洗一会。 而现在,她也能把安静坐在那里折一上午。 她忽然明白这不是折纸,而是一种对逝去亲人思念和情谊的寄托。不然明明可以买现成的,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又花费那么多时间。 蒲夏父母走了第一年的祭日,她坐在门前折着元宝,边折边哭。第二年也是如此,短俏的发随着她哽咽的动作轻微摆动,沾上眼泪黏合在一起。盛子傅坐一旁抽着烟,修长的手指三两下就折完了一个,扔进簸箕里,抖了抖烟灰继续折。 席灏坐在她右侧,安静的折纸。他看见她的泪水一滴一滴打在整齐的锡纸上。 他说:“蒲夏,哭完这一次就别哭了。初三了,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他说完,她直接抱着膝盖哭得更凶了。 盛子傅扔了个元宝过去,夹下烟,“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因为你......”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如果说出口那才是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席灏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也许她还需要时间。 那年她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一所她想去的普通高中,初三和高一,明明只差了一个年级,可是两个时段的蒲夏却像差了一个年轮。 他亲眼着他的小姑娘慢慢从这个泥潭里爬出来,重新拾起微笑。 秋日阳光和煦,她搬了条长凳在院子里,和席灏并排坐着折元宝。她想起父母的样子唇角上扬。 她说:“席哥,我记得小时候我来你家院子里偷柿子和橘子,结果被刺毛刺了一身,回家时胳膊脸什么的都是肿的,我妈还把我打了一顿,这下更肿了,就和刀切馒头似的。家里没了清凉油,还是你拿过来的。肿了好几天,连上学都不想去,盛子傅拿这件事嘲笑了我几年。” 随着她的描述,他记忆里也涌上了很多小时候的记忆,似乎多数都与她有关。她抓知了摔下树,她那杨树果子丢人却老是打中他,她在泥土小路上挖陷阱,他无意深陷...... 偷东西的事情他当然也记得。当时他就站在二楼窗边看着她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摘桔子,死命往口袋里装,装不下了又拿出马夹袋继续装。摘完了橘子又眼馋硕大的柿子,一手拿着一个贼兮兮的从后院溜了出去。 他本想开窗告诉她,那柿子树上有虫,老爷子还没打药水。前两天他路过还被刺到了。可是思量的速度比不上她摘东西的速度。 早已预料到她今晚会疼痛难忍的席灏吃完晚饭,拿着清凉油慢悠悠的去了她家。 盛母先是把橘子和柿子还给了席灏,让他给老爷子带话说是孩子不懂事。席灏没要,说爷爷没在意。他上了二楼去了她的房间。 蒲夏穿着米分色的连衣裙,眼睛红红的,趴在床上抽泣着,一见到他整个人都懵了,以为席灏是来讨债的。她对他还是有点畏惧的,两人平时交流不怎么多,而且席灏很少讲话,总是冷着一张脸。她觉得不好靠近。 席灏把清凉油放在一旁,“爷爷说下次想吃直接摘,没关系的。”他打量了她几眼又说:“那柿子树没打药水,最近虫子多得很。想吃的话下次我给你送来。” 她拉上被子直接蒙在了里面,闷闷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回忆至此,席灏不禁笑了出来,他说道:“其实,那次你偷东西,我都看到了。” 蒲夏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也笑了出来,“你..你就全程看着我偷?亏我还很紧张,轻手轻脚生怕被发现。” 老爷子拎了一条白鱼从屋里出来,放在外头的水池上冲刷了几遍,开始刮鱼鳞,闻到腥味,一两只野猫从前面的黄豆地里跳了出来,喵喵的叫着。 老爷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小夏啊,爷爷我可记得啊,肿得像电视剧里的猪八戒似的。”话落,老爷子大笑了两声。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他也记得一清二楚。小时候个个都是捣蛋鬼。 一簸箕折满的时候,远远的望见盛子傅的车开了过来。 老爷子听到汽车声停下手中的活,洗了个手站在门口迎接。 果不其然,那小子还真带了个女朋友回来。 “好,好。你小子终于不是光棍了啊!”他拍着盛子傅的背,老态龙钟的眼里满是欣慰。 “爷爷,她叫白曦。是蒲夏的朋友,也是我的女朋友。” 白曦乖巧的叫了一声爷爷好,她和蒲夏对视,两人无言一笑。一个笑得无奈,一个笑得有内容。 盛蒲夏拧着白曦的胳膊把她拖到了后院的墙角处,朝她挤眉弄眼道:“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和我哥好上的啊?” “哪只眼睛被你看出来好上了?”白曦撩了撩长发,给了她一记大白眼。 “没好上你会愿意跟他回来?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人啊。”盛蒲夏瞧了她几眼,右脚时不时的碾压着底下的小石子。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但真的没交往啊。”白曦四处看了看,指着前方一块空旷的地方问道:“那是什么?” 蒲夏长长的哦了一声,调侃道:“那是我家啊,也是你将来的家。这不,等着盛子傅出钱造嘛。诶,你喜欢什么风格记得和他说一下啊。” “死丫头。”白曦朝着她就一记拧巴,“你信不信我再给你寄一箱内衣!” “......” “你别走啊,和我讲讲,你席哥对那些满意吗,不合胃口我还有别的款式啊。” “白曦!你信不信我剁了你!” 席灏整理完元宝,正在外头的水池边洗手,她们的对话一毫不差的进了他的耳朵。 他低头笑着。 ☆、第十八章 轮流在供奉的饭桌前祭拜过后,盛子傅和爷爷在外头的泥路上烧了纸钱和折的元宝,青灰色的烟飘荡在空气中,地上只剩一堆灰烬。 四方的饭桌上,蒲夏和席灏做一块,白曦和盛子傅一起坐在他们对面,老爷子独自一人坐在中间,大黑蹲在餐桌下摇着尾巴。 盛蒲夏喝了一口米酒,啧啧了两声直接捞起鸡腿开始吃,酱汁滴到衣服,席灏拿纸巾给她擦拭,擦了一会还是有印子。她欲哭无泪,这是新买的啊。 席灏说:“去卫生间,我帮你洗。” 两人离席。 盛子傅倒了点酒敬了爷爷一杯,老爷子夹了几粒花生米放下筷子,左手手肘撑在桌上问道:“你那房子什么时候造啊,弄好了下次回来也能在这里住一晚。别总来去匆匆的。” “再过一点时间就弄,席灏回来了,正好,他是做这个的,打算交给他。” 老爷子点了点头,见白曦文静得一声不吭只是夹离自己最近的几盘菜吃便招呼道:“丫头,别拘谨,想吃什么就吃。” “嗯。谢谢爷爷。” 盛子傅淡淡笑着,看了白曦一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文静,平常总是不着边际说话又大大咧咧的,原来她也会有贤淑宁静的一面。他夹了块排骨给她,轻声问道:“还想吃什么?” 盛子傅又夹了个鸡腿给她。 白曦摇摇头,偷偷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在减肥还尽给她夹肉。 “丫头,你哪里人啊。”老爷子问。 “苏州人。” “那现在在上海工作?” “嗯,开了家衣服店。” “开店啊,倒和子傅有几分像啊,都喜欢白手起家啊。”老爷子越看白曦越喜欢,这姑娘不交情还自力更生,长得也是白白净净,就是瘦了点。老爷子把红烧肉端到她面前,叠在其他菜上,“多吃点!太瘦了!” 盛情难却,白曦笑了笑,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了嘴里。她已经吃了好几天的素了,一沾上腥味根本停不下来。 盛子傅的手轻搭在她腰间,“小心点,可别像蒲夏那么蠢。” 第15节 一楼楼梯转角的卫生间里,蒲夏看着白衬衫上的污点抿着唇线。 “席哥,这是不是洗不掉啊。” 席灏倒了点洗衣米分,食指轻撵上一些,回答道:“不会,多搓几遍就可以了......” 污渍滴在胸口的位置,衬衫又是宽松型的,席灏有些不好下手。 盛蒲夏也没注意,直接在手上沾了些水打湿衬衫。纯白色渐渐透明化。水渍晕染开来,透着她肌肤的白皙。 他把洗衣米分递给她,“你自己来。” “这样行吗,可是洗衣米分的泡沫是不是要洗掉啊......”她手指来回搓撵了几遍还是留有淡淡的痕迹。 “席哥......”她抬头看向他,求助。 席灏指尖沾了点水没搓几下就把污渍给去了,只是她的胸口湿了一片。等蒲夏洗去泡沫,那块已经完全湿了,贴合在她的肌肤上。 “嘶...好冷。”水珠从她的领口滑落到小腹。 席灏抽了几张卫生纸帮她吸水,两人面对面,靠得十分近。她抬眸也只能看他的第二粒衬衫纽扣,默默又被这身高差打击了一次。 “要不要电吹风吹一下?”他问。 “嗯。” 席灏从洗手台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盯着她胸口看了一会,手从她衣领里伸了进去握着那片湿面,手指挡住了吹风机涌过来的温度。他怕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吹会荡到她。 盛蒲夏往后退了一点点,试图不和他的手指触碰到一起。 “下次吃东西小心点。”席灏淡淡的说道。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上的活。 她只觉得胸口那里越发滚烫,伸手抢过吹风机,“我自己来。” 席灏嗯了一声,交与她。她在脸红,他看得一清二楚。 吃过午饭盛子傅和白曦回去了,说是手上活很多,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理由。她和席灏打算在家里住上一晚,明天直接赶去片场。爷爷喝饱了酒去隔壁找人闲聊了。 盛蒲夏洗完碗站在柿子树下正在观察,观察哪个最大最红。席灏整理完祭拜的饭桌出来看见她仰着脖子,他笑着。 “想吃哪个,我给你摘。”他说。 “还没定呢,这些麻雀真讨厌,个个上都啄一口,都没几个好的。”年年都是如此。 席灏打量了一圈,几片叶子下藏着一个完好的。柿子树下是一个花坛,有一定的高度,他踩在边缘上伸手就摘了下来,拉动的时候扯到了树枝,哗啦啦,树叶掉了一地。 柿子还没软到一捏就碎的地步,蒲夏瓣了一半给席灏。两个人像电线杆上的麻雀蹲在花坛边缘上剥皮吃柿肉,果皮随手扔在花坛里。 一个吃得优雅,一个吃得狼狈。 席灏的手上只是稍微沾到了些果汁,她倒好,满手都是,血红一片,还卡在了指甲缝里。 洗手的时候四只手挤在一个水龙头下,难免相互碰撞,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挤了点洗手液,细细的帮她洗。大手带着流水微凉的触感,包裹住她的手,又十分温暖。 阳光煦煦,院子里偶尔有几片被刮起的树叶,随即又落地。 蒲夏觉得他揉捏的仿佛不是她的手,而是一种道不明的感觉。 她一时玩心大起,小手在他大手中晃动了几下,拇指按住水龙头的出水口,水流瞬间化成喷泉,四面齐发。没几秒,两个人皆湿了。 他看她,黑瞳里闪着笑意,额前的发梢水珠滴落,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再滑到他的唇上,消失不见。阳光下,他的发泛着浅浅的棕色,轮廓分明的脸庞清俊好看。 盛蒲夏手指调了方向,掌握了其中的奥秘,飞溅的水花直直朝席灏涌去。他长臂一拢,直接将她拉到了怀里,散落的水珠纷纷扬扬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席灏捋了捋她微湿的长发,声音磁性低沉,“还调皮?嗯?” 她笑了,抬眸看他,见他满脸的湿润,更显得肌肤细腻白皙。他背后是秋意的黄叶余草,随风摇曳,天空蔚蓝清澈,她却只看到他俊朗的轮廓,眼眸中有一层水波,深浅涟漪。 心尖像是被一片羽毛撩过,痒得让人脸红。 盛蒲夏别开视线,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被水喷是什么反应。小时候在水龙头接了皮管,我们三个在那边喷来喷玩得很开心,就你一个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也知道你在做作业还是在干嘛,雷打不动。那时候对你陌生,也不敢朝你溅水。” “现在怎么就敢了?” 她微微笑着,杏眸弯着,“因为你是席哥啊。”那个时候只是邻家的怪癖男。 “那我的反应你满意吗?”他双手揽着她的腰,黑眸直视她,她微微往后仰着,两人面对面,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像一个v字。 “反应?你刚刚有反应吗?我怎么没看见。” 他收拢了手臂,“我现在抱着你就是我的反应。” 她被他的眸子盯着心慌意乱,舌尖抵着牙齿不知该说什么。 席灏腾出手拂着她光洁的额头,将凌乱的发都拨到后面,缓缓说道:“那个时候,我在画画。” “嗯?” “画一个人。”他没说透。 盛蒲夏却隐约能猜到他在画谁,忍下心头的跳动,推了推他,开玩笑的说道:“我知道,你在画我哥。” 他也笑,没再说这个话题。他知道,她应该明白的。 隔壁的大叔推着小推车打算去装点白菜,路过他家院子前看到小两口正在搂搂抱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心一意的离去。大叔的妻子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喊道:“老秦,你刀都没带。” 盛蒲夏听到人声才惊觉自己和席灏靠得如此之近,跳到一边,去关水龙头。 秦婶是个热情的人,其实村子里的人都挺热情的。秦婶打招呼道:“蒲夏,饭吃了没啊。” “吃了。” 秦婶看着这对小夫妻笑了笑,“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蒲夏在心里叹了口气,结婚生子永远是他们这辈人离不开的话题。 席灏知道她尴尬,又出来打圆场,“过段时间再说,还在计划。” “趁年轻就快生,身体恢复得快。到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好,那秦婶可别忘了我们喜酒的红包。”席灏打趣。 秦婶一愣随即笑着,“都忘了你们没办喜酒,到时候一定给,一定给。” 蒲夏没吱一声,待秦婶走了才和席灏说:“我们...以后这种问题就别说那么多了吧,等以后你和谁结婚了被别人传来传去,不好。” 席灏嗯了一声走进了屋。 他知道她一点也没想过真的将这个婚姻进行到底,可是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气和失落。 蒲夏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 林姐在电话那头都快炸了。 “你和贺正凯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丈夫接你回家嘛,怎么会被拍到深夜上了贺正凯的车,他还和你一同进了楼里。盛蒲夏,你的微博已经炸了你知道吗!要是以后被扒出结婚,这就是婚外丑闻啊!” 她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林姐说的是什么。 “林姐,那天我丈夫有事,实在没办法才上了贺正凯的车。” “祖宗,他的米分丝多疯狂你知道吗!早晚会把你所有底细都扒出来的。现在你是彻底红了,一个盛大的微博关注炸了微博半边天,一个当红小生的深夜聚会又炸了微博另外半边天。” “可我真不是......” “你现在在哪?赶紧回公司来开会,我们这边在给你准备公关回复。” “我在崇明啊,可能回去要一会。” 林姐说:“爬也得给我爬回来。” 席灏隐约听到回去两个字,等她挂了电话才问怎么了。 蒲夏揉了揉额头,“三言两语说不清。”她打开了手机微博,果然,头条是贺正凯,盛蒲夏。 最新的微博动态下评论已经三万+,米分丝也涨了十来万,也许是黑米分吧。 “是因为你和那个男人的绯闻吗?”他问。 “你怎么知道?” 席灏指了指屋里的电视机,神情有些微妙,上面正在播放着午间娱乐新闻,正是她上贺正凯车的画面。 ☆、第十九章 盛蒲夏站在家门口犹豫一会转动钥匙走了进去。 席灏正坐在桌边画设计稿,尺子铅笔散了一桌。他抬眸,手中的画笔稍作停顿,食指推了推细边眼睛,“有话想和我说?” 她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刚刚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上头是这么讲的:你是新人刚出道,又和贺正凯以前谈过恋爱,这层关系迟早会爆出来的,可偏偏你还是个已婚人士。如果真的想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传点绯闻倒也无可厚非,但也不能被米分丝一黑到底。你才拍戏拍了几天,就已经上了微博头条两次了,黑米分居多。既然选择了隐瞒大众已婚的事情,和贺正凯传点绯闻也能提高知名度和戏的宣传,要不你和你先生占时分开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狗仔肯定会跟着你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都这样讲了,她一个小虾米又能怎么样。 盛蒲夏双手交叉,脑袋倚在手上,身子俯在桌上,弱弱的问道:“席哥,我们分开住怎么...样?”她用余光在观察他,波澜不惊的神色里她什么情绪也没捕捉到。 席灏摘下眼镜,揉着眉心,双眸凝视着她。半响,他回答道:“公司的决定?” 她点头。 “蒲夏,你真的决定好走演艺圈这条道路了吗?做了艺人会失去很多自由。”他还是自私的,他想和她过着普通的生活,能够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没有半点不适的生活。而艺人,拘束太多。 “席哥,我真的想演戏。除了钱,我觉得我喜欢演戏。” “好。我支持你的决定。”席灏没再看她,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走进了厨房。 蒲夏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那...我明天搬家。” 席灏洗了把手从冰箱里把今天刚买的牛排拿了出来,声线淡淡:“我新买的那套房子装修好了,明天我帮你把行李送过去。女孩子住那边也安全点。” 她一怔,慌忙摆手,“不用的,我随便住在外头的小公寓就可以了,那是你的房子...我......” 他将牛排洗尽,点了火。“没关系。你先住着。”他看向她,淡淡的笑着:“乖,听话。” “谢谢席哥。”她这声谢道得有些尴尬。 “你离远点,等会油会溅出来。”他往平底锅上倒了一层油,准备煎牛排。 盛蒲夏走了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席灏,只觉得此刻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寂和沉默,她愣了半响又走了进去。 “席哥,我们一起搬过去吧。” 她不管了。 第16节 他眉心微松,“嗯?” “我是说,我觉得我们住一起也没关系的。被拍到了就被拍到了,大不了公开,到时候公司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公开了也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如果因为结婚的关系就不能演戏不能获得支持,那我不演戏也没关系。” 席灏将火调小了些,滋滋的油在牛肉下泛着泡。“想和我住一起?”他问。 “嗯。”她十分肯定。 前两年多几乎一直住在宿舍,只有周末才会住在这里,那时候还觉得一个人挺清净的。但工作了,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半年多,真的冷清。 自从他回来了以后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不会再担心突然停电该怎么办,不用怕老旧的弄堂里突然窜出来什么人,不用担心起居生活。从未有过的安心。 也许是她太依赖他了,可是改不掉。 席灏没再说这个话题,只是问道:“想吃几分熟?”唇畔的笑意明显加深了些许。 “八分,八分!” 她看到他眉心舒展的样子似乎自己心里也快活了不少,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给大毛喂猫粮。 —— 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盛蒲夏坐在遮阳伞底下看剧本的时候总能感受到周围其他人异样的目光,特别是贺正凯的。 他拿了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杯放到她面前,长眸弯起,“你现在红了。” 盛蒲夏瞧了一眼那咖啡,没动。“我并不稀罕以这种方式走红。” “你这么倔干什么,说不定以后在电影宣传的时候我们好好互动一下,把绯闻再炒得热烈些以后还能拿个最佳荧屏情侣奖呢。” “贺正凯,你省省吧。” 站在一旁的小麻雀直愣愣的看着偶像,都快要流哈喇子了,又开始膜拜起盛蒲夏,居然可以这么和贺正凯说话。 他拉着椅子挪了挪,坐得离他近了些,见还是有点距离又挪了挪椅子,视线在她的胸前游走了一会,说道:“蒲夏,要不我们试着重新开始试试?” “那天打你的男人记得吗?他是我男朋友。”她说。 打他的男人?呵他当然记得。下手时那叫一个狠,他一世英名都被毁了。男朋友是吗,那就等着看好了,他总会把蒲夏弄到手的。 “男朋友算什么。”他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可是你的初恋情人啊。” 盛蒲夏瞥了一眼,她发觉她根本没有和这个人正常的沟通,脸上大写的智障。她合上剧本,去了洗手间。 习惯性的掏出手机看一看,半个小时之前席灏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晚上来接她,行李已经搬好了。 盛蒲夏回了个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一笑,为什么会有种特别特别温馨的感觉呢,那个新家她真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她收拾好妆容去赵清对戏。 今天她只有三场戏,而且拍得都比较顺利,原本还以为要到八点多才能收工,眼下六点就能走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席灏,席灏把地址报给了她。盛蒲夏做进保姆车里,关门那一刹那贺正凯突然杀了出来,把一条口香糖抛给了她,说:“我很期待明天你强吻我的戏码。” 盛蒲夏愣了一下,对,她和男主角还有场吻戏,那天她还吻了席灏...... 回过了神她把口香糖扔在他脸上,一句话也没说径自拉上了车门。 小麻雀小声的说道:“蒲夏姐,下次你不要的话,那口香糖可以送给我吗?” 她看向小麻雀,哭笑不得。 她坐在车上闲来无事,开了个小号刷刷微博,大号已经完全由林姐打理了。 盛大在今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更新了一条微博:天气晴朗,宜移新居。评论炸了,有的求爆照,有的求快更新,有的还在问为什么要关注那个小明星。 她点了个赞然后去刷了刷小说,果然,卡在了肉那里就没有更新了。 车子驶进小区,小麻雀给她全副武装好,她才敢下车。 确认了地址,她进了大楼,按了15层。 门锁可以指纹也可以密码,盛蒲夏愣在那门面前,完全不知道怎么进去。打席灏的电话刚嘟了一声,门从里面就开了。 席灏穿着灰色的针织衫和黑色的休闲裤,袖口高挽,锁骨处还隐约泛着汗水。 她走了进去,被宽大明亮的客厅给震惊到了。不愧是江景房,视野好,小区环境和室内格局也很好。 “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三室两厅啊...很贵吧,多少钱啊。” 他还没有完全打扫好,只是把主卧和自带的卫生间给清理了一下。“大点的房子住得舒服。”以后有了孩子,总归是大一点的房子比较好。 盛蒲夏趴在落地窗前,双腿有些软,却不肯移开步子,傻呵呵的笑了两声,”原来俯视上海滩是这个感觉。”大毛坐在她脚边喵了一声也在俯瞰上海滩。 “不恐高了?”席灏站在她身侧,话刚说完下一秒蒲夏就软了下来,他赶忙伸手托住她,抱到了客厅沙发上。 他笑着:“还以为你不恐高了。” 蒲夏浅浅吐了两口气,“以后每天看一遍就不恐高了。” 两人一起忙东忙西了两个多小时才一起把房子打扫完,她倒在地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席灏叫了外卖,一份红烧肉和清炒青菜。 盛蒲夏在落地窗边的一米外铺了报纸,她说看着夜景吃外卖最享受了。两个人席地而坐。 她看着外头繁华的景色,再看看这奢华的房子忽然心中一阵感慨。 “席哥,万一有天你把我抛弃了......”她扒了两口饭,“所以我一定要努力挣钱,可以养活起我自己。” “不会的。”他说得轻描淡写又铿锵有力。 他又说:“我会永远陪着你。”同时,外头烟花突然轰轰轰的响起了起来,花火如星流倾泻而下,整个夜空被染上了绚烂的颜色,灯光和烟火散落在黄浦江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上海的烟花节。 她没听到那句话,满目惊喜的望着外头朵朵盛开的烟花,美丽得如同幻境。 “小时候烟花没有现在的花样多,就是很简单的红黄绿三色,十块钱六根。当时十块钱可贵了。父母又不给买,可是新年的时候盛子傅居然破天荒拿出了他自己的压岁钱给我买了六根烟花。只有这件事我觉得他像个亲哥。”盛蒲夏抱膝,单手托着脑袋,缓缓说道。 席灏望着外面盛开又急速陨落的美景敛了神色,五彩的颜色相继倒映在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那烟花,是他买了以后转交给子傅的。也是那时候盛子傅开始知道席灏这小子心里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蒲夏回忆说:“我记得简琰他爸妈过年回来了,还买了好多烟花棒,他全都送给我了。那个新年真是玩烟花玩到吐。” 席灏放下了碗筷,“我吃好了。先去洗个澡。” 他此生大概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从她口中听到简琰两个字。 ☆、第二十章 (捉虫 席灏把主卧给了她,自己睡侧卧。她看着小黄人的被套有些哭笑不得。 “我看我公司里的女孩子桌上都摆这个,我以为你也......” “嗯,没事。能睡就行。” 盛蒲夏在主卧的浴室洗澡,他在外头的浴室洗澡,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来。席灏擦着头发打了个电话。 她想把自己的内衣先装进衣柜里,但不知道哪个箱子才是,随口问了一句。 席灏捂住电话,“白色的那个。” “那段吻戏我思来想去觉得太多余,是,嗯,我等会把那场戏改好的剧本发你邮箱。” 她拆开又是一愣,这一箱是白曦送的那个啊,他怎么也...... 席灏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她蹲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解释道:“扔了挺浪费的。” 蒲夏把箱子合上推到一旁,钻进了被窝里,脸有些微烫。什么浪费,难道他们之间还会用到这个吗。 席灏也睡到了床上,他看着黄色的图案确实觉得有些幼稚,“我会买套新的。等明天侧卧的被褥都弄好了,我就睡那边。” 盛蒲夏弯成一条毛毛虫缩在那边玩手机,可是一想起明天和贺正凯的吻戏她就隐约觉得有些头疼。 上次贺正凯欲行吻她,她真的发自内心的反感。 席灏倚在床头看书,书还没翻几页,身边的人已经翻来覆去翻了好几圈了。 “怎么了?” “没事......”她声音像是憋出来的。 席灏放下书侧身看她,只见她脸上冒着细汗,唇色苍白,心中不由得一紧,“哪里不舒服吗?” 盛蒲夏捂着小腹轻轻摇着头,刚想开口说没事,小腹一个抽痛她立马打了个寒颤,全身蜷缩在一起。 “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她点头。 “是不是吃了太冰的东西?我记得你以前不会痛经。”席灏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将被子盖好,然后在她的腹部揉圈。“这样会好些吗?” “没......” “我帮你去烧点热水。” 盛蒲夏紧紧皱着眉,疼痛难忍。肯定是最近冰咖啡喝太多,作息又不正常才会这样。 “我......”刚发出一个字,她只觉得下身涌出了什么,惨白的面色瞬间染上些许桃红。 “更疼了吗?” “不是......”她把头埋在被子里,犹豫了半响闷闷道:“席哥,你能帮我...去买个卫生棉吗?” 席灏已经换好衣服,把她被子拉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你等我一会。”之前因为提到简琰生的一点气完全已经烟消云散。 待他一走,蒲夏立马重新的捂上了被子,小腹阵阵的疼痛让她像条半死不活的虫子扭来扭去。 席灏走得匆忙穿着拖鞋就直接出去了,车子停在了小区外最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打瞌睡的店员小妹看到一个大帅哥走了进来瞬间清醒,她发誓没见过这么帅得男人。 席灏在一排一排卫生棉面前仔细的看着。 “先生,需要帮助吗?”店员小妹问。 “女生来月经用哪个好?”他问得一本正经。 “是第一天吗?” 第17节 “嗯。” “那日用和夜用的都买一点吧,夜用的有分24厘米和41厘米的。需要哪一种?” 席灏在五花八门的选择面前沉默了一会,“都拿一份吧。” 结账时他还拿了两瓶鲜奶。 “一共164块8。谢谢,收您200,找您......” 外头走进来了一对青年男女,他们看了席灏一眼在店里饶了一圈,女的又走了出去,男的面色有些尴尬,手里捧了一堆零食,又在柜台处瞟来瞟去拿了盒避孕套,一起堆在收银台上。 “帮我拿个袋子。”席灏又说,“麻烦装得快一点。” 店员小妹加快了手速,刷刷的把东西装进了袋子里。席灏提着东西又匆忙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店员就追了出去,“先生等一等!避孕套.......”席灏的车早已消失在路边。 席灏回到公寓先是把牛奶放在了微波炉里加热,又提着一大袋的卫生棉走进了卧室。她已经从床头滚到了床尾,床单上流着一些血迹。 盛蒲夏看到一袋的卫生巾有些震惊,但还是心中一动。 “能自己起来吗,还是要我抱你去卫生间?” “我自己可以的。”盛蒲夏随手拿了两包忍着痛奔进了卫生间。 席灏出去拿热牛奶。 换完卫生棉的蒲夏出来就看见床上醒目的姨妈红,身后传来席灏的声音,“喝点牛奶。” 她掩了掩被子在床尾坐了下来,边喝着牛奶边翻弄着袋子。 席灏解释道:“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就让店员都帮我拿了一份。”他坐在她身旁,知道即使揉小腹作用不大但还是想为她减轻一点疼痛。 她点点头,温热的牛奶化作暖流流入胃里,她顿时觉得身上的寒气少了很多。又在袋子里摸到个方盒子,她以为是口香糖就拿了出来。 黑色的盒子上面两个大字十分明显——冈本。 盛蒲夏双眸微微张大,感觉手心都在发烫,席灏揉着肚子的手也一顿。两人皆陷入了沉默。 半响,席灏说:“这是别人的,店员放错了。” 她把那盒子往袋子里一扔,轻声嗯了一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喝着牛奶。 席灏眼含笑意,“喝完快睡吧。” “床单......”她尴尬的看了一眼那些痕迹。 “没关系,将就一晚。反正要买新的被套的。” 这一晚,席灏都是侧身抱着她,盛蒲夏在他温柔的抚揉下睡去。 —— 次日,她的面色还是很不好,席灏说如果今天还是很疼就带她去看中医,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蒲夏笑着,只觉得这个男人太紧张了。 小麻雀见她很疲惫的样子,也深知女人来大姨妈时的身不由衷,“蒲夏姐,要不你今天回去休息?” “没关系的。”她合上了剧本,开始清场了。 “可等会是雨戏啊!” 程导走了过来,拿了几页新纸给她,“这是后面一场戏的改动,你看一下。” 盛蒲夏随手翻了翻,吻戏没有了!被删了...... 她抬眸正好看到贺正凯正在盯着她看,他似乎很不爽的样子。 可能今天她状态不太好,拍了几条都过不了。淋了一场又一场的雨,整个人都泡得发皱了。 大姨妈来抵抗力下降,又淋了一下午的雨,盛蒲夏就这样晕倒在了片场。 席灏傍晚联系不到她,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才被接通。 林姐看着来电显示,席哥。她犹豫了一会接了上去。三言两语,她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蒲夏的老公。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她还在打点滴,林姐说刚睡过去。 小麻雀守在床边,看到席灏的第一反应和林姐一样,大写的吃惊!蒲夏姐居然有个这么帅的老公,小麻雀觉得自己要转饭了。 因为是vip病房,可以留一个家属,席灏一直守着。 半梦半醒,盛蒲夏似乎看到他在身边,便安心的沉睡过去了。 席灏停了两天的工作,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她。他给程导打了个招呼,程导义正言辞和蒲夏说,耽误工作不要紧,耽误了身体就不好了,给她又放了三天假期。 其他员工:程导是转性了吗? “席哥,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我现在已经好了。”盛蒲夏躺在自家床上看着电视,而席灏坐在梳妆台那边对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没事。” 大毛跳上了床,窝在她肚子上睡觉。 一下子空下来她倒真还有点不习惯,看了会电视剧又觉得无聊便换了频道,又是那个午间娱乐新闻。 “正在拍摄的电影《十年盛夏》女二号盛蒲夏前几日晕倒在片场,后出院被拍到与一陌生男子同出入高档小区公寓。前段时间盛蒲夏还和贺正凯传过绯闻,在米分丝圈里引起巨大的宏大,盛蒲夏的微博更是被轰炸一片,如今这个陌生男子又是......” 她紧紧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还好,席哥没有被找到正脸。但是为什么娱乐标题是女星和陌生男子连续缠绵几天几夜。 听到声音的席灏也看了几眼屏幕。 盛蒲夏打了个电话给林姐,刚想解释来着,毕竟上次说是会和丈夫分开住一段时间。 林姐却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不就一点绯闻嘛。副总也说了,没事的,你安心养病啊。” 她听得目瞪口呆。 席灏自然明了其中缘由,如果他没有去找新娱的高副总谈话,估计现在公司也不会那么从容。 他走到她身边,“别担心了。狗仔就是做这种工作的。” “不是,是公司的态度太奇怪了。前段时间还说不能传绯闻,以后会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态度却180度大转变。” 席灏笑着,“相信公司。11点了,想吃些什么?” 大毛似乎听懂了喵了一声,意思是它也饿了。 蒲夏揪住它的小耳朵,“是不是还想偷吃鱼?嗯?大胖子。” 她晕倒的那头席灏本来做好了饭在等她,后来知道她进了医院匆匆赶去,放在餐桌上的鱼回来后一点都不剩,桌上,地上还残留着鱼汁。 “随便吃点什么吧,我都可以。” 没过一会,林姐又来了电话,“蒲夏,刚有个内衣广告想找你代言,我问问你愿意吗?” “内衣?” “对啊,就是穿着内衣拍广告和平面。你放心,这个是正规的,不是不三不四的那种商家。” “就穿内衣拍广告?” “是啊。” 席灏切了点水果想让她先吃点,没想到一走进来就听见这个消息。他脸一沉,抢过电话说道:“露肉的,有吻戏床戏的,一律不接。”啪嗒,挂了电话。 盛蒲夏笑着看向席灏,她也没打算拍这种类型的广告。 “以后不许接有吻戏,床戏的戏,这种露肉的广告也不可以,游戏代言也不可以。”席灏强调了一遍。 她想,有些人应该觉得这样的男人很霸道或者不讲道理吧,可是她听到他这样讲却觉得心中一暖。 ☆、第二十一章 季寒姿态舒展的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搭着二郎腿,看了一眼那边正在修改图纸的老古板说道:“嫂子是不是红了?我看她上了好几次头条了嘛,那个陌生男子是你吧?诶,不过那个贺正凯到底和嫂子是什么关系啊?” 啪,席灏放下笔,看向他,双眸冷漠:“你很闲?” “我是老板当然很闲啊。”季寒笑了几声,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两章金米分镶边的黑色长条门票,“新开的电影院,顶级配备,vip私人空间,还有情侣包房。送你,体验过后告诉我感觉。” 席灏看了几眼这电影票,想起她这两天老是喊无聊便收进了西装口袋里。“试营业?”他问。 “差不多吧。老头子花样百出,什么行业都要参一脚,这种电影院也不知道能盈利多少。” “嗯。” 季寒笑得有些贼,拍了拍他的肩旁,“虽然那里的房间不会装摄像头,但是要克制啊。” 席灏看向他,幽暗的的目光宛如冰冷的利剑射向他。 “哈哈哈,祝你和嫂子早日修成正果,共度良宵。”季寒说完接了响动的电话走了出去,“喂,宝贝。想你啊,当然想啊,晚上酒店等我,我会好好疼......” 席灏身子靠在座椅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已经4点半了,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下班了。 蒲夏正在一个人打电动玩,一旁的大毛追着游戏遥控的线,试图咬住它。 听到玄关处的开门盛蒲夏回头望了一眼,“席哥,你回来了啊。” “嗯。”席灏脱了西装,换上灰色的毛绒拖鞋,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电视屏幕笑了起来。 “最高纪录是多少?” “还是打不过第四关。” 他关了电视,放下她手里的遥控,“别玩了,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电影。” “看电影啊,万一在观众席里被认出来呢,万一又被拍......” “不会的,是季寒家新开的影院,单独包房的那种。再说,如果被拍了那就被拍了,我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公司态度不也很宽松吗。” 她咧开嘴笑着,“走走走,看电影。” 盛蒲夏戴上帽子扣子眼睛,这些装备也通通帮席灏也来了一份,她说要保护好他的隐私,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电影院设在25楼,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西服容貌端正的年轻男子,还戴着白手套。红地毯从电梯一路铺到门口,香槟色的玫瑰花篮一路都是。 站着门口的年轻男子看了席灏的门票问道:“请问是席灏先生吗?” “是。” “请跟我走这边。” 第18节 席灏牵着蒲夏的手走了进去。盛蒲夏不可置信的眼珠子到处乱转,这是电影院吗,这简直是豪宅好吗。 转了两个弯,服务员打开了520的包房门。 “这是季总特地嘱咐的,酒水点心都已经准备好了,祝您观影愉快。”服务员关上门退了出去。 盛蒲夏指着那y风的大沙发惊愕的问道:“这也太夸张了吧,电影院放这么大的沙发?简直和床差不多了。还这么...少女。”她环顾了一圈,墙纸贴的是淡米分色,毛绒的地毯也是,前边的白色茶几上上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果盘,另一侧还...放着两盒杜蕾斯。 席灏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脱去了外套坐在沙发上,蒲夏也坐了下来,怀里抱着凯蒂猫大头的抱枕。 荧屏上开始放电影,灯光一下子全都熄灭,只剩屏幕上的亮光。 是部韩国电影,两个人都没看过。她喜欢看韩剧却不太看韩国电影,没吃晚饭眼下肚子有些饿,蒲夏吃了两块西瓜和几块饼干。 “等会看完了带你去吃饭。” “没关系,这个点心很好吃。” 席灏右手搭在沙发后靠上,不动声色的揽住了她的肩,微微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电影放了一半两个人几乎也没讲过几句话,她又觉得有些饿,拿了根香蕉准备吃,看了眼席灏问道:“你要吃吗?” “不用,你吃吧。” 她刚剥完香蕉准备塞进嘴里,屏幕上的画风突然变了。 一男一女坦诚相待,交织缠绕在狭小的储物间里,女人蹲在男人面前,做着少儿不宜的举动。 盛蒲夏的耳根子染上一层红晕。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香蕉忽然觉得有些吃不下,扔在了一旁。席灏突然把她揉在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手心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嗯?”她一愣。 席灏看了眼屏幕,还没完。 盛蒲夏就听见两边音响里嗯嗯啊啊的声音,销魂的叫声参差不齐,络绎不绝。 “席哥,我是成年人,看这个...没关系吧。” “不可以。” “啊?为什么啊?” “没打马赛克。”他怎么能容忍她看别的男人的生殖器官。 盛蒲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反手也捂住了他的眼睛,“没打马赛克,你也不许看。” 席灏微微笑着,松开了她的手,抓住捂着他眼睛的小手,揉在掌心。他低头凝视她,“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敢兴趣你也不许看。”话落,她又想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却被席灏一只大手擒住,搁置在他大腿上。 他揽着她的腰肢,额头抵在她眉心处,深邃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温热的呼吸洋洋洒洒落在了她的肌肤上。 盛蒲夏左右转了转眼珠子,余光瞥到屏幕上的姿势又赶紧收了回来,又不敢看他,视线落在他锁骨处。 她的心脏似乎要破喉而出,疯狂的跳动,手心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 他上次这样抱她的时候接吻了......难道这次...... 蓦然,鼻尖上微微一热。 席灏吻了吻她的鼻尖,笑着:“脸为什么这么红?” 盛蒲夏吸了口气别过头,却又看到屏幕疯狂的动作,毫不犹豫的又转过头,唇瓣没有预兆的和他的触碰到了一起。 四目相对,幽暗的氛围里平添了一分暧昧的情愫。 她浑身一怔,忍不住微微颤栗,快速的离开了他的唇,有些结巴:“我...不是故意的。” “嗯。”席灏薄唇轻微张合,余音黯哑。 屏幕上那些脸红心跳的场面终于结束了,席灏也放开了她,剥了个香蕉给她,“刚不是还想吃吗?” 盛蒲夏接过香蕉咬了两口,时不时偷偷的看他几眼。席灏神色淡然,倚靠在沙发上看着荧屏。 镜头一转又是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席灏有些没有耐心了,这摆明了是季寒给他下了个套。他问:“还想看吗?” “不想。”盛蒲夏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们去吃饭吧。” “嗯。” 刚走出电影院,迎面就碰上了从另外一间包房走出来的盛子傅和白曦。 盛子傅搂着白曦,而白曦的脸异常的红润,衣衫还有些凌乱。 “哥,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看电影,难不成还是来买菜?” 盛蒲夏嘴角一抽,和她讲话温柔点就不行吗。 白曦从头到尾也没敢看蒲夏一眼,任由盛子傅抱着,走出电梯的时候脚又泛软了。 盛蒲夏本还想说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席灏却抢先说:“我们先走了,下次有空一起吃饭。” 他拉着蒲夏进了车,先出了地下停车场。 “我刚还想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来着。” 席灏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什么?” 他笑着:“别打扰你哥约会就行了。” 跟在后头的盛子傅也开了出去,一个向左拐一个向右拐。 他看了一眼白曦,唇角微扬,“下次别和我杠。” 白曦拢了拢外套,闭眼休息不想搭理他。 盛子傅行驶了一段距离说道:“去我那还是你那。” “我要回家。” “嗯,是回家,我问你回哪个家。” 白曦看向他,“盛子傅,你别得寸进尺。”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握住她的手,“乖乖和我交往有那么难吗?” 白曦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有一道防线,日积月累,越发深厚。可是这个男人只是伸手一推,她的城墙即将要倒塌。这是被攻略前最后一丝的扎挣。 他把她带回了他那里,一进门就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盛子傅吻过她的眼,她的发,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打着转,措不及防长驱直入,勾引着她,与之缠绵共舞。他伏在她身上,边吻边褪去身上的衣物。 她忍着这些挑逗,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沉身进入,她咬住了他的肩头。 盛子傅抚摸着她的脸庞,“叫出来。” “不要。” 他又吻住了她的唇舌,更加卖力。 大汗淋漓间,白曦的手穿插在他的发间再也遏制不住的放声沉吟。 他太优秀,她配不上他。可是她的一砖一瓦都在被他的优秀给瓦解。 “子傅......”她尾音颤抖。 “我在。”他做了最后的冲刺,全部交与她。 白曦双眸泛着泪花,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忽然吻住了他,主动进攻他的城池。 而回应她的是更为炽烈的吻和缠绵。 ☆、第二十二章 (捉虫) 拍摄完了上海的戏份,剧组转战到了苏州取景,在江平路附近的古镇。那边没有特别好的酒店,只有一些小旅馆和宾馆,再者就是农家私人的。 其他人都登记入住完毕,轮到盛蒲夏的时候只剩三楼的一个空房间了,她倒也无所谓。林姐提醒她一个人睡一层楼要小心些,特别是一些人。 她自然明白一些人指的是谁。 晚上拍完戏收工回宾馆,贺正凯和她乘得一部电梯,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她搭着话。 听他絮絮叨叨了一大推,盛蒲夏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你有完没完,我不想和你讲话你看不出来吗?” “我看得出来。”他歪着脑袋,似无赖地痞,“可我就是想和你讲话。” “贺正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不是没睡到我不甘心嘛,不就是那时候谈恋爱一点油都没揩到嘛,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劈腿的。”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不就是因为我这张皮囊嘛。” 她瞪了他一眼。是,她是因为他这张皮囊才会愿意和他交往,他和简琰长得有点像,一时错觉和年轻的无知,他和简琰其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贺正凯,你别再缠着我了。喜欢你的女人能从北京排到上海,形形□□的什么样的都有,我也不想再和你闹什么绯闻,整天被你的米分丝喷。而我,有男朋友,你懂吗?我们感情很好。”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有耐心的警告他。 贺正凯挑挑眉,吹着口哨出了电梯。 她三楼下。 盛蒲夏洗完澡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手机忽然震动差点砸到脸上。 席灏也梳洗完,他坐在她房间的床头,摆弄着前几天她在网上买的玩偶,柔声问道:“吃过饭了吗?” “吃了。”盛蒲夏揉捏着床单,星眸微弯。 “上海下雨了,你那边呢,冷得话记得多穿点。” “这边天气不错。气温和上海差不多。你呢,吃过饭了吗?”她起身走到窗边,手指有意无意的在玻璃上划来划去,外头漆黑一片,古镇就是这样,夜晚宁静得像一潭水,不会有都市的灯红酒绿。 席灏轻笑:“吃了。” 第19节 只是三言两语的寒暄,盛蒲夏觉得异常的开心,一天的疲惫也消散不见。 “晚安。” “晚安。” 她插好充电器,缩在被窝里抱着另外一只枕头合上眼睡觉。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席灏轻柔磁性的嗓音,她闭眼都在微笑,翻了个身。 在苏州拍了三四天的戏,这里的天气也渐渐由晴转阴了,到最后细雨缠绵。 这是她在这里苏州的最后一场戏,拍完就可以撤了。程导过来和她讲了讲戏,总觉得她那种狠劲还不够。 林姐拿着毛巾在帮她擦,化妆师在一旁给她补妆。 林姐戳了戳她的手臂轻声道:“那边的探班记者过来了,等会要是问道你和贺正凯还有你老公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回答吧?昨天都和你说了,你记牢了没有?” 盛蒲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队伍点点头,“我都记得。” 探班媒体摆好了摄像头和程导打了个招呼开始拍摄了,贺正凯上一秒还在悠哉的玩手机下一秒就换上了剧本,一副苦心钻研的模样。 蒲夏嗤笑了一声。 记者对着镜头站,开始做介绍,“hello,大家好。我现在呢,正在苏州,身后是《十年盛夏》剧组,一起跟着我看看各位演员都在干些什么吧。” 记者:“贺正凯,方便和我们进行个微访谈吗?” 贺正凯比了个ok的手势,放下剧本微笑着看镜头,“大家好,我是贺正凯。” 记者:“你预计这个电影票房会是多少呢。” “嗯...至少也得有五亿吧,如果破五亿我就直播脱衣服。” “那你觉得拍戏到现在和哪位女演员合作的最有默契?” “感觉都挺有默契的。” 记者:“和盛蒲夏感觉怎么样?” 贺正凯知道这是他们在套他话,他笑着看了一眼蒲夏,“拍戏的感觉不错。” 镜头又走向了蒲夏,记者问道:“你好,请问作为新人感觉初次出演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盛蒲夏笑得很官方,“当然有,多亏了导演和其他演员的热心指点,特别是赵清姐,每次都会给我很多建议,受益匪浅。” “那你觉得和贺正凯合作开心吗?” “和任何一个演员合作我都觉得很开心。” 记者:“请问你理想男友是什么类型的呢?” 盛蒲夏想起席灏的样子,微微笑着,双瞳柔和了不少:“个子很高,笑起来很温暖,会做饭,对我很好。” “这么详细是不是有这么个现实的男人存在呢?” “这样叫详细?”她反问,“抱歉,我去上个厕所。” 记者再见问不到什么也就作罢,掉头去采访赵清。反正一切可以靠后期神剪辑。 —— 傍晚收工,贺正凯请全剧组的人去隔壁的酒楼吃饭,蒲夏拒绝了,她本想回去收拾一下连夜赶回上海的,结果林姐和开车的小李他们都去吃饭,她也不好说什么,想着等明天再走好了。 她在宾馆里看了会电视觉得有点饿就乔装打扮出去,打算买点路边摊吃。拍戏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一笼一笼五花八门的小面包看上十分诱人,有小猪样子,有金鱼样子,还有糯米糕,种类繁多,看得她少女心爆棚。 盛蒲夏撑着米分色的伞在摊点面前挑来挑去,最后买了20块钱的小糕点。她边吃边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停在原地不动了。 十来米开外的那个男人正站在香樟树下凝视着她。连绵的细雨打湿了他额前的发,虽然天气阴沉,但他的轮廓依旧清晰白曦,西装衬衫,站得笔挺,深潭的狭眸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蒲夏反应过来,小跑过去,举起伞帮他遮挡住细雨。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过来了,本来我今天还打算回上海的。” 席灏微微笑着,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我想你了,就过来了。” 躲在角落里的狗仔拍了拍大腿,赶紧将这个画面捕捉了下来。这次拍到的可是正脸啊!赚了赚了! 盛蒲夏吃了一半还握在手里的小猪馒头就这样摔在了雨水里,心中如疾风骤雨降临,心跳的频率愈发频繁。 “先回宾馆吧,这里人多。”席灏松开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本还想提防着点狗仔,只是没料到早已被拍到了。 宾馆的单人间很小,也没有大酒店的干净,床两米开外就是浴室,还是全玻璃透明的那种,还不带磨砂。 天色较晚,昏黄的路灯下能够清晰得看到飘散的细雨,湿润清冷的空气从半开着的窗户里穿透进来。 蒲夏关了窗,开了空调。 席灏本想洗个澡,看着这个浴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洗个头。” “嗯。”蒲夏坐在床上看电视,继续啃她剩余的小面包。果然,古镇的东西都是骗人的,中看不中吃啊,外表可爱可是味道还真不怎么样,和刀切馒头根本没有差。 她转头看了几眼席灏。心里正在衡量着刚才那句我想你了是什么意思,是那种很简单的我想你了,还是她脑子里想的那种...... 席灏吹干了头发,坐在她身旁,拿了一个糕点尝了尝。 “你刚说原本打算今天回去?” “嗯,我这边的戏份拍完了,但是林姐他们都去吃饭了,开车的小李估计会喝点酒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们跟着我连夜赶回去吧。” 席灏微挑眉,“我开车来的,你想回上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不了,很晚了,明天再走吧。你开车也很累吧。”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不是那么想回去了。她回去不就是为了...见他吗。他现在在身边,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吧。 后一秒盛蒲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他了。 席灏脱去外衣,躺在了床的外侧,“我休息一会。” 盛蒲夏洗了个脚也爬上了床,睡在里侧。刚钻进被窝,席灏一个翻身就抱住了她,侧脸紧贴着她的蝴蝶骨处,闻着她的清香,眉眼间舒展了几分。 “陪我睡一会。”他说。 他最近忙着工程和出版小说,几乎是焦头烂额,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偏偏还想她想到睡不着。 席灏的手环在她腰间,盛蒲夏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节节分明的手指骨十分修长。她抓着他的手闭上了眼,只觉得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半夜,盛蒲夏是被一泡尿被憋醒的,席灏依旧维持着抱她的姿势。 她怕惊醒他,可是又很尿急。好不容易从他的怀抱里钻了出来,又面临了个巨大的问题。 她要在全玻璃的厕所里上厕所?然后在静悄悄的半夜里发出流水般的声音?而且还是在席哥面前。 盛蒲夏心蒙上了一层灰。 席灏半梦半醒间摸了摸身边,没人,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开了灯。就看见蒲夏对着厕所门在发呆。 “怎么了?” “我...我...我想上厕所。” 席灏起身,披了件外套,“我出去等你,好了给我开门。” 盛蒲夏小脸红得像被煮熟的龙虾,见他出去了,解了裤子坐在马桶上一阵释放。 两分钟后她给席灏开了门。 他摸着她的脑袋:“不用害羞,你小时候在家门口尿尿的样子我都见过。” 她想起那些不懂事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觉得很羞耻,干脆不搭理他。 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席灏调了个六点的闹钟,将她搂在怀里,“再睡一会,早上我们早点出发回去。” “好。” 两人合眼入睡没过一分钟,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床与墙相撞的声音,女人高坑的叫声连绵不绝。 半夜醒来只要稍微有一点清醒后就不太容易能入睡,随着隔壁房间的各种声音,她不自觉的开始脑补画面,又想起上次在电影院里看到的。盛蒲夏咽了口口水,根本睡不着。 她来来回回不知翻了多少个身,席灏一直雷打不动的维持着一个动作。 她朝他那面翻身时,席灏正好也侧过身,两个人撞在了一起。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他。 蓦然,他睁开眼看她。 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每一根睫毛,他沉静如万年湖水般的眼睛里染上一层炽烈的火光,深深的望进她的瞳仁里。 她听到他越发浓重的呼吸声,黯哑的急切的。 “蒲夏,别乱碰。”他抓住搁在他敏感处的小手,挪到胸口,静默了几秒说道:“睡吧。” 盛蒲夏凝视着他清隽的脸庞,心中一阵悸动。 ☆、第二十三章 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席灏从后拥着她,将烟花棒塞进她手里,温热的呼吸和除夕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梦里是他们十七八岁的模样,她紧紧握着烟花棒,手心出汗,那烟花棒似乎要在她手心炸裂开来,耳畔传来席灏嘶嘶的倒吸气声。 盛蒲夏骤然睁开了眼,仅存在梦里的一丝迷茫被眼前的俊脸被打破了。 席灏紧闭着眼,眉头微皱,薄唇轻微张合吐着呼吸,淡淡的,带着清晨男人特有的气息。 她被他圈在怀里,席灏收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青灰色的胡渣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仰头看见他从脸颊旁一路滑落到脖颈的细汗,下颚的颚骨因为用力咬紧牙关而波动。 盛蒲夏有些蒙圈。 席灏喉结滚动,压低着嗓音挤出一句话:“不松手?” “啊?” 盛蒲夏脑子轰的一炸,手心什么东西在跳跃,愣了好几秒五指蓦然松开,他的温度灼烧了她的手心,她蜷缩成虾子想往后缩被他牢牢禁锢着。 “席哥...我...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席灏半睁着眼,眸底的欲|望暗沉。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刚刚做梦来着,我梦到握着烟花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握你的......”盛蒲夏说一半脸已经像火烧,干脆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席灏吻她的额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道:“像你刚才那种握法,再过一会我可能就废了。” “你可以拿开我的手的......”听说男人早上特别特别有兴致,掩在被子的小手张合着团在一起,她隔着空气比了比,回忆刚才的手感,这个尺寸这个长度...... 第20节 盛蒲夏!要优雅不要污! 她惊觉自己的邪恶小想法脸更红了,脑袋往他胸膛的方向顶了顶,却还是止不住的想象他的那个地方。 席灏的手游离在她的后背,一直徘徊在腰窝处。他真的很想很想再往下伸,难忍的某处还在叫嚣着,寻求安慰。 差点,刚差点他就要交代给她了。 可是不能吓坏他的小姑娘啊。 席灏望着天花板闭上眼。zy —— 寒冬来袭,电影的拍摄也临近尾声。杀青那天程导订了酒店请大家聚餐。 她怕席灏像往常一样会等她一起吃饭,打算和他说一下晚上可能会很晚回来,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发了短信也没回。 “蒲夏姐,上车啦。” “来了。”盛蒲夏收了手机,拢了尼大衣坐进了保姆车里。想起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不自觉的笑了。 程导订的四川火锅,那叫一个香辣和酸爽。她不喜吃辣,动了几块就没怎么吃了。 一帮男人拥在另一桌不停的碰杯,不一会包房里便弥漫浓重的酒精味。当数贺正凯喝得最多,一旁的经纪人拉都不拉不住。 她低着头玩手机,席灏还是没有回她信息。前些天好像他说什么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可能正在忙吧。 哄闹的氛围她倒也没觉得多激动,喝了口橙汁,手机响了起来,下意识的以为是席灏回了电话,定眼一瞧是白曦。 “蒲夏......” “嗯?你等一下,我听不太清,等会。“她捂着电话走出了包房,停走廊在拐角处。“怎么了,你说。” 白曦有点犹豫,似乎难以启齿:“我家里又...可不可以先借我一万块。” “一万?我身边没什么钱,我看看我银|行卡还有多少,我都给你打过去。你别急,实在不行我问盛子傅要,席哥也行。” 白曦沉沉的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盛蒲夏登陆了手机银行查询了一下余额,一查吓一跳,怎么多了两万块! 蒲夏打了客服查询了汇款记录才知道这是席灏转给她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给白曦打了一万五过去。 刚准备离去就看见不远处斜对面的包房里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很高挑,扎着长长的马尾,穿着简洁的格子大衣,但是一个背影就看上去就那么干练。她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停在了下来,伸手划过男人的脸庞,像是在拂去什么东西,侧脸笑容甜美大方。 盛蒲夏愣在原地。 席灏。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视线固定在那个女人身上,很快转到走廊的地砖上不动了。 仔细一想,她才发觉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他的朋友他的圈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又零零散散走出了几个人淹没了他们两个的背影。 她转身准备回包房,只见贺正凯倚在墙上半眯着眼看着她,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撵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径自向她走了过去。大概因为喝多了的关系,脚步有些轻飘飘,直接扑在了她身上,他将蒲夏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盛蒲夏使劲吃奶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你别发酒疯!” “我就发酒疯!”他似小孩子一般开始无理取闹,扣住她的脑袋刚想吻上去,后边经纪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将他绑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蒲夏,他一喝醉就谁也不认得了!” 盛蒲夏淡淡嗯了一声,经纪人直接把贺正凯架走了。她再回头,走廊里已经没有人。 吃完饭大家提议去唱歌,蒲夏和赵清都异口同声的说是要先回去了。 她没有让林姐送她,一个人带好帽子围巾口罩晃荡在大街上。即使前段时间她和贺正凯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但她实在不是什么大明星,而且冬天每个人都捂得很严,想来这样应该也不会有人认出她。 路过一家宠物店,她想起大毛的猫粮快没有了,于是买了袋猫粮,用着卡里剩余的五千块。 寒风凛冽,树木枯枝摇曳。 她站在马路上愣了一会打了辆车。 夜半,席灏回到公寓,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沙发那边一盏小台灯亮着,电视机上还放着一部美国电影,屏幕的色彩投射在幽暗的光线里,落在仰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身上。 盛蒲夏卷缩在毛毯里,微皱的眉头让她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茶几上喝横七竖八的啤酒罐凌乱。 席灏松开了领带,卷起袖口,蹲在她身侧,掀开毛毯将她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她其实半梦半醒,就几罐啤酒还不至于把她撂倒。盛蒲夏仍由他抱着,依靠在他胸口还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席灏帮她合上被子,开了卧室的空调和床头柜上的小夜灯。他坐在床沿,手指的划过她的眼角,撩去了发丝。 “晚安。”他轻轻吻下她的额头,离去。 盛蒲夏睁开眼,额头上微凉的轻吻触感还在。 席灏收拾好了那些易拉罐,洗了个澡睡在了侧卧。 其实他倒是有些后悔搬了这里,至少没有理由和她睡在一间房了。 他依靠床头,戴上眼镜开了笔记本电脑,对着键盘没敲打几个字,盛蒲夏就推开了门。 “席哥......她穿着卡通睡衣,半红着眼。 席灏合上电脑放在一侧,见她杵在门口不动,便说道:“过来。” 盛蒲夏乖乖的走了过去。 “怎么醒了?还喝酒了?”他拉着她的手,盛蒲夏坐在了床边。 “你今天怎么没回我电话?”她问。 席灏揉捏着她的小嫩手,嗓音有些低沉,“我今天都在外头,手机放在了公司忘记拿了。你打了我很多电话?” 原来是这样。 盛蒲夏抿了抿唇摇头,“没事,我本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今晚会晚回来,因为电影杀青了。” “今天杀青?”席灏算了算日子,好似是差不多了。他笑着,“那恭喜你,有了第一部作品。” 她却笑不出来,有些东西不讲出来压抑着特别难受。她还是问了。 “席哥,其实我今天看到你了。在丽仁酒店。” “我和几个客户一起吃饭,你看见我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嗯?” 她挣脱他的手,直直的盯着他,“你旁边有女的,我看你们笑得那么开心,就没想上去打扰。我怕你女朋友误会......” 席灏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头笑了起来。 原来他的小姑娘喝酒,大半夜又跑过来就是为了询问这件事。 “我没有女朋友。”他揉了揉她脑袋,“从法定意义上来说,我有个妻子。” 她转过头,唇畔不自觉的上扬。 “你早点睡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她说。 席灏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肩上,“让我抱一会。” 她僵着的着身子渐渐融化在他的怀抱里。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让他依靠着。 陡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搭上他的手,侧过头问道:“你怎么给我卡里打了两万块?” 席灏的下巴抵靠在她后肩上,贴着她的耳朵回答道:“上次你说我因工受伤要季寒赔偿,我就问他要了赔偿金。” “那为什么要给我?” “不能藏私房钱。” 盛蒲夏轻声笑了出来,开玩笑说:“你的全部身家就只有那两万块?” 席灏在她后脖颈处吻了一下,“其他的我以你的名义开了户头,钱都在里面。” 她仿佛受到了电击,整个人处于半痴呆的状态,心头止不住突突突的跳动,那种甜蜜的感觉犹如一层蜜糖渐渐覆盖住她的心。 —— 杀青宴才吃完,隔天盛蒲夏又上了娱乐头条。是昨晚贺正凯欲行亲吻她的照片,还有上次在苏州,席灏在街上拥抱她的照片。 娱乐新闻标题是:贺正凯遭劈腿,盛蒲夏与神秘男子当街幽会。 路人网友纷纷表示:卧槽,这男的是谁,好帅! 贺正凯米分丝表示:这女的不要脸!倒贴我们凯凯,这是什么鬼标题! 盛大米分丝表示:盛大你究竟为什么只关注这个女明星,难不成那照片里的男人是你? 新闻写成什么样她都不在乎了,可是这照片为什么席哥的脸没有打马赛克! 她怒气冲冲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一个电话甩给了林姐。 “我要告这个人!他侵犯隐私!” 随着她电影的杀青她有一段休息时间,林姐也闲了下来,睡梦中接到蒲夏的电话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林姐!这个狗仔怎么可以不打马赛克就把照片发出来!” 盛蒲夏简单的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林姐才明白。 “你别急,你老公又不是娱乐圈的人,只是个设计师,别人再怎么扒也扒不出什么的。这种新闻炒炒就过去了,过段时间要开始电影宣传了,来点绯闻炒作一下增加电影热度也是可行的。”林姐挂了电话。 她以前还觉得盛蒲夏是个新人,想要在娱乐圈站稳脚最好以正面形象出道,可没想到这丫头十分有背景,高副总亲自下达命令说,她可以自由发展,绯闻什么的只要不要太过都可以。 盛蒲夏气不过,一刷微博评论,又招来一顿骂。 席灏穿着浅蓝色的毛衣和白色的长裤,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容颜清俊柔和,他站在门口浅浅的笑着:“起床吃早饭。” 吃饭之余她把新闻给他看了,气得都没什么胃口了。她不想把他的隐私曝光,她也知道他肯定不喜这样的生活。 可是席灏却淡笑着,似乎不为所动,他说:“这些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我没关系,你也别太在意了。” 她没说话。 他在迁就她。 一直都是这样。 ☆、第二十四章 第21节 电影拍摄结束,盛蒲夏因为绯闻瞬间走红,公司也接到了很多广告代言和电视剧剧本的邀约。 一连休息几天她都在窝在家里看剧本,席灏这两天也似乎空了下来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美食。 盛蒲夏放下剧本,伸了个懒腰,松懈下来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多了一层肉。 她站在离落地窗一米外扭了扭腰,窗外的高楼大厦密集伫立,灰蒙蒙一片。蒲夏看了一眼电视右上角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电视屏幕上画面一转,又开始播她和贺正凯的三角恋情了。她已经免疫了,直接关了电视,走到厨房想喝杯水,却发现冰箱里没有一瓶饮料了。 奥,对,昨晚她一个人吃了一整个12寸的披萨,后半夜口干到不行,几乎喝光了家里所有水。 盛蒲夏换了身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就下楼了。 小区出门右拐走个十几米就有很多便利店。她想起上次席灏给她买卫生棉的事情,他来回时间那么短想来也是在那里买的吧。 转念又想到那盒避孕套,盛蒲夏眨眨眼,淡蓝色口罩下的肌肤一阵微红。 她记得那盒东西他后来好像...放在了床边的抽屉里了。 盛蒲夏拢了拢大衣衣领,压低了帽檐快步走出电梯,寒冬腊月,冬风刺骨,外头的低寒气温让她打了个寒颤,双手蜷缩着捂在了口袋里,低头,行色匆匆。 她走了一段路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可能是多次被爆,所以有时候神经兮兮的一直觉得狗仔就在她身边,晚上睡觉窗帘都拉得十分严实,即使对面没有任何相邻的建筑物。 盛蒲夏四周张望了几眼,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只有几辆路过的高档轿车而已。 买完东西折回时,她一边走一边还在吃热腾腾的关东煮,迎头就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湿到尾,冰冷的水浸湿了厚重的大衣慢慢深入到里面的毛衣里,手里的关东煮哗啦啦倒了一地。 她愣在原地,傻眼的看着眼前的银白色面包车和倚在车门口的两个戴黑色口罩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泼了一桶。 这下,完全湿了。冷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几个人泼完她就关上了面包车的门,呼啸而去。 席灏下班回家车子正好行驶进来,与那辆面包车擦肩而过。他打了个转弯,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那个穿着黑色大衣蓝色牛仔裤的女人,水滴从她的衣角如小溪般的滴落到地上,萧瑟的水泥地上一大滩水渍。 他一脚踩下刹车,熄了火,下车。 她的背影,即使在千万人里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蒲夏!”席灏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搓着,她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席灏抱着她坐进了车里,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把外套脱了,先穿我的。”席灏把自己的尼大衣给她换上才敢带她回家。 ...... 盛蒲夏泡在浴缸里洗了个热水澡才散尽浑身的冰冷,泛白的脚趾头也渐渐血液流通普。她窝在床边细想刚才那一幕,总觉得太惊恐。 先不说是谁要泼她好了,万一那人不想泼她而是要绑架她呢。 她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眸。 席灏联系了小区的保安,让他们调监控录像。他挂了电话去了她的卧室。 “很害怕?”他坐在床边,左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蒲夏抬眼看见他温和淡雅的双瞳,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了不少,轻摇着头,“现在好多了。只是太意想不到了,我没有得罪谁啊。” “我让他们去调监控了,也报了警。没事,有我在。” 她笑着。 席灏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狭长的墨眸凝视她,“明天季寒生日,他请我们去玩。你想去吗?” “我去会不会又被......” “不会。是私人的派对,不会混进来任何陌生人的。他也请一些其他的女明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都懂规矩的。” 盛蒲夏喝了一口放在床边的热水,嘴角微扬,“你怎么说得你好像很懂圈子一样,难道你回国后季寒给你塞了很多小女星?” 她的本意只是一个玩笑,谁知席灏敛了神色,眉目间深邃而笃定。 他说:“蒲夏,我没有。” “我开玩笑说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很郑重的告诉你,我没有。一个女的也没有。所以别像上次一样胡思乱想。” “嗯,我知道。”盛蒲夏低下头,她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眸子了,仅仅是那么几秒钟都足以让她小鹿乱撞了。 —— 季寒的生日派对是在私人的别墅庄园里举办的,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居然拥有一个别墅庄园。 盛蒲夏挽着席灏的手站在庄园门口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没想到季寒是这样的有钱。 “席哥,我会不会穿得有点随便?”她看了一眼那些站在泳池边上喝酒聊天的女生的衣着再低头瞧瞧自己的,差别明显。她们都是晚礼服长裙披肩什么的,而她穿着尼大衣和秋冬的短裙。和她们画风简直差太多。 席灏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黑白格子大衣,短发干净利落,整个人看上提拔温润又带着一丝淡漠。 他看了蒲夏几眼,认真道:“不会,你这样很好看。”比起那些大冬天还硬是露背露胸的女人好看多了。 席灏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外头虽然灯光璀璨热闹,但毕竟冷,他不舍得让她在寒风中呆着。 金碧辉煌的客厅上头偌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绚丽的光彩,白色长桌排列得整整齐齐,琳琅满目的食物堆积在上面,一些男性服务员端着香槟酒杯走来走去,个个面带微笑。 季寒正几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讲话,一看到席灏和蒲夏就和那几个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朝他们两个走了过来。 “怎么来这么晚?”季寒打量了几眼蒲夏,笑了出来,“嫂子,你可穿得真实在!” 蒲夏扭过头,脸一红。 席灏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季寒不急不缓的说道:“路上有点堵车。” 季寒笑笑,挑眉道:“你进来时没看到王成键吗?那老家伙要在浦东建一个规模最大的购物广场,听说还在计划中,你不去打个招呼?这个设计要是接了,赚好大一笔呢。” “不了,我今天是带蒲夏来玩的,不是谈生意的。” 季寒翻了个白眼,“老古董。生日宴会就是用来干这种事的!”他被席灏冷冽的目光注视着,撇撇嘴,“行行行,给你塞钱你都不要。喏,蛋糕到处都是,随便吃随便玩。” 席灏看向她,目光柔和了几分,“我带你到二楼去看看,前几天季寒从国外买了个智能机器人。” 盛蒲夏想到现在住着的江景房总觉得他们很缺钱,晃了晃他的手说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去谈生意吧。” 席灏看着她默了几秒,“你要是觉得呆在这里不自在就去一楼转角的那个房间休息一会,电视,电脑什么都有。”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二十分钟后就来找你。” “嗯!席哥,一定要谈成功!”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前额,大步离去。 盛蒲夏在客厅里闲逛了一圈,吃了一个巧克力慕斯和布丁。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实在过于怪异,就因为这身实在的打扮。她拿了一份坚果和瓜子走进了席灏说得那间休息室。 电视正在放新闻联播,她坐在沙发上嗑了一会瓜子只觉得无聊,拿出手机刷新了一下小说,还是没有更新。盛默最近是有多忙,怎么断更断得那么厉害。 她坐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尿意袭来,盛蒲夏揉了揉眼睛出去寻卫生间。 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出厕所时,一个穿着深红色v领长裙的女人正依靠在洗手台旁抽烟,高高盘起的黑发乌黑亮丽,妆容精致,袅袅的烟雾逐渐弥漫消失在空气里。 盛蒲夏挤了点洗手液,余光透过镜子瞧瞧瞥了那个女人几眼,觉得有些眼熟。 那个女人抖了抖烟灰,红唇勾出一抹笑容,冷艳高贵,她说:“你是席灏的老婆?” 盛蒲夏光明正大的看了她几眼,轻声嗯了一句,也没准备多谈,打算离去。 那女人却叫住了她,忽然问道“你爱他吗?” 蒲夏愣住,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飘来飘去,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掐灭了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我叫季凌,是席灏留学时的校友。也是季寒的姐姐。” 盛蒲夏闻言转过身直视她。怪不得觉得熟悉,她不就是那天在丽仁酒店站在席哥身边的那个女人吗。 单凭女人的直觉蒲夏隐约能感受到这个女人深深的敌意,并且似乎季凌处于优势,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实在过于自信冷傲。 “你想说什么?” 季凌一笑:“我就想问问你爱席灏吗,不过...看来你似乎不喜欢他啊。”她微微挑眉,“说实话,我追了他两年,他老是拿你当借口,但是我知道,你们的婚姻只是一张纸而已。既然你对他没什么感觉,那么我就放心了。” 盛蒲夏也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向我宣示些什么吗?” “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比你更适合他。无论是在学校还是现在一起做工程,我们的配合,天衣无缝。而你,只会让他到处奔波,然后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成果,根本不懂他所付出的一切。包括你现在拍摄的电影,什么女二号,你以为什么都不是的你就那么幸运,就这样被选中了吗?”季凌微笑着,“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盛小姐。” 蒲夏轻轻咬住下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这一串话到底说得什么意思,只是字里行间的语气让她觉得胸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窥了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季凌理了理妆容,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过身看着她说道:“席灏这么好的男人,万里挑一。”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多好的一个人!轮得到这个女人在这里告诉她吗! 盛蒲夏在大厅里游荡了一圈,望着外面三三两两的人群试图在寻找席灏的身影。她的胸腔里似乎有一大堆话要与他说,如火山爆发般即将涌出。 席灏站在泳池边举着香槟和王成健轻轻碰杯,“合作愉快。”他仰头微微抿了些酒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别墅门口东张西望的蒲夏。他微笑,“王总,我妻子还在等我,下次再找您详谈。” “好好。” 他放下杯子,快步走向蒲夏。只见她气鼓鼓的盯着自己。席灏伸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她却躲了开来。哼哼了两声不理他自顾自的往里走去,他迈着长腿跟上去。 “你不开心?”他问。 盛蒲夏没吱声。她明明有一堆话要问他,可是他真的站在面前的时候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她怎么问,以什么身份问。 进了休息室,她坐在沙发继续嗑瓜子。席灏坐在她身侧搂她的肩,她扭了两下身子往另外一边挪了屁股,席灏跟着她坐过去。她再挪,他再跟。 盛蒲夏扔掉瓜子,杏眸圆润瞪着他,“你干嘛!” 席灏也不知道才过了十几分钟她就生气了,也不知道生得哪门子气。他伸手强行拥住她,食指滑过她的唇,拂去残留的瓜子壳,语气缓和,“在生什么气?” 她抿抿嘴,一字一句都带着些酸味:“就上次我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误以为是你女朋友的那个,刚才碰到她了,你上次怎么没和我说她是你留学时的同学还是季寒的姐姐。人家刚才可是说了,追了你两年了,那么那么喜欢你,和你怎么样的相配。你呢,你喜欢她吗?” 席灏静静听她说着,墨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色和表情。 她以为他的沉默是一种默认,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气氛和难过,咬着牙提高了几个分贝:“那我们离婚,明天就去办。我不会耽误你的幸福的。” 离婚两个字让席灏浑身一僵,脸色立刻暗沉了下来,扣着她肩膀的手力道也重了几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嗓音低沉,“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嗯?一点也记不住?”他不再温柔反而带着些危险的气息。 盛蒲夏满脑袋都是离婚二字,与他的双瞳对视时莫名涌上一股心慌,深邃的眸子如无尽的黑夜将她吞噬,又似牢笼将她捆绑。 席灏眼眸微垂,捏着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第二十五章 第22节 新闻联播正放着最后的结束语,角落里的立式空调嗡嗡嗡的向房间传递着徐徐的暖气。 席灏轻轻吸允着她的唇瓣,齿尖有意无意的摩挲过内唇,辗转允吻了一会,蓦地,微凉的舌撬开她的贝齿轻而易举的滑入口中,探索过她的每一处角落,不断的渴求,贪婪的撰取她清香的气息。 盛蒲夏心如鹿撞,绯红着脸颊,仅仅是呆愣了几秒而已,她立马想到季凌的宣示,又脑补出各种他们在美国美好的画面,她皱眉,双手抵在他胸膛处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去推。 席灏松开了她的下巴,双臂紧紧缠住她的腰肢,她越推他就越抱得紧,吻得也越发凶狠。 她被他吻得窒息。席灏半睁开眼,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一片,脸上还泛着红晕,又像小孩子撒气一般眉头拧在一起。他退出了来,轻轻舔过她的唇,香津在唇齿间摩挲。 他吻过她的唇,她的脸颊,转战到耳垂。双臂一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安置在自己的双腿上,拥抱得更深更紧。 席灏含住她的耳垂,舌尖滑过外耳轮廓,反复吸舔了几遍。盛蒲夏呼吸起伏着,她很敏感,真的很怕痒,他的举动无疑戳中了她的敏感点。她无法遏制的浑身轻颤着,连睫毛都在抖动。 “想起我上次怎么和你说得了吗?”他问,依旧在她的耳边徘徊着。 “想...想起来了。”她不敢乱动,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手指交缠在一起,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痕迹。无意中与他的目光相撞,脖子都红透了,更别提脸上快要烧起来的感觉。 “嗯,重复一遍。” “啊?我...我......有点记不得了。” 席灏又狠狠吻她一次,盛蒲夏的唇微微有些红肿,被吻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直摇晃着脑袋说记不得了。 席灏无奈一笑,浅浅叹了口气,在她的米分唇上啄了一下,“我最后讲一遍,我没有,我没有去和别的女人有过暧昧,交往,等等一切超越友情界限的举动或言语。” 她扭过头,小声道:“和我解释什么。”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拨弄着她耳边的发丝,“可你因为这个生气了不是吗?” 他却很开心,她因为别的女人生气了。这是不是证明在她心里爱情这一块的领域里他开始慢慢占据一些地位了呢。 盛蒲夏死鸭子嘴硬,“我没有,我只是想和你说,你遇到了真心相爱的人我就和你离婚,不会耽搁你的。” “别说这样的话。” 她哼唧了一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脸红到不行,她真的不想被他看见自己这样子。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又害羞了。 她闷闷的问道:“那个季凌那么好看你真的不喜欢?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就没有了。” “可我吻的人是你。” 盛蒲夏把头埋得更深了,这话怎么想都别有含义。 她觉得她和席灏之间就隔了一层薄纸,随时都可以捅破,可是谁也没有,就在原地拉扯,犹如一根橡皮筋。 她愿意被他吻,被他抱,愿意和他做一切亲密的事情,这种朦胧的情愫似乎越发明了却又模糊得看不清。 “蒲夏......”他贴在她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沙哑又低沉。 他该怎么说?明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是想告诉她真实的情感,席灏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这番冲动压了下去,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的用力抱紧。 就这样吧,这样他就知足了。 季寒站在门口干咳了几声。 盛蒲夏听到声音条件反射的想要站起来却被席灏紧紧扣住,不容她移开半分。 他看向季寒,神色冷厉淡漠,嗓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什么事?” “你上次说想看那个器人来着的,我就想给你炫耀一下,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啊!” 席灏拍拍怀里人的背,柔声问:“想看吗?” “嗯......” 季寒嘴角抽了抽,虐狗。这就是对待兄弟和女人的差别吗。 ...... 季寒看着这个一比一比例的机器人得意洋洋的说道:“限量版,全世界就五个。人工智能到你无法想象。” 蒲夏背对着席灏,一心扑在机器人身上,东摸摸西看看。其实心思还停留在那个吻那里。 “坐下。”她发布命令,机器人就乖乖坐下了。 “很好。”蒲夏摸摸机器人的头,向它伸出手,“来,握手。” 季寒汗颜,这怎么像在训狗。 席灏笑,看了一眼响起的手机走到门外接了。 是警局来的电话。 他接完了电话回房对着蒲夏说道:“昨天泼你水的人抓到了,还是两个女大学生,是贺正凯的米分丝。” 盛蒲夏点点头,她知道,有些米分丝很疯狂,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算了吧,不想计较。” “嗯。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季寒听得一愣,“嫂子昨天还被泼水了?”随即他松了一口气到:“真是万幸,还好不是泼粪。 蒲夏:“......” 晚宴十一点多才结束,送走了那些七七八八的人,季寒倒在沙发扯了扯领带彻底放松了。 席灏和蒲夏坐在他对面。 他朝席灏比了个耶的手势,“今晚净赚3千万。” 季凌换了平常穿的衣服从二楼下来,看了一眼席灏和蒲夏,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把一个方盒子甩在自家弟弟脸上,“喏,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老姐。”季寒兴冲冲的拆开一看整张脸瞬间黑了,跳了起来,“你送我避孕套干嘛!” “我知道你买得起,可是我希望你能洁身自好一点,到时候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就随便娶了个三流小明星进门,给季家丢脸。” 季寒冷哼一声把避孕套扔回给了她,“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毕竟你使用的频率比较高。” “季寒!”季凌从容淡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变换,愠怒。 “算了,你不要就算了。”季寒夺过那盒子甩给席灏,“你们俩总用得到,别浪费了。” 席灏把它放在茶几上,推得远远的。蒲夏刚觉得他做得很好就听见他不温不火的说道:“不必,我们有。” 蒲夏:“......” 我们有?有什么? 季凌狠狠拍了一记季寒脑袋,“快点点蜡烛吃蛋糕,我还要睡美容觉。” 后来蒲夏才知道原来季寒每年的生日都是这么过的,先是一场商业晚会再是自家人的庆生。 回去的时候席灏去取车,盛蒲夏在门口等他。 季凌抽着烟站在一旁,她说:“我要是有一天把他抢走了,你可别哭哦。” “我等着这一天。”蒲夏看向她,毫不示弱。 季凌笑着,又抽了一口,转身离去,边走边说:“席灏这么好的男人啊,真是怪让人心动的。” 回去路上盛蒲夏问席灏他觉得季凌是个怎么样的人。 席灏说:“她很漂亮大方,也很聪颖精明,从各方面来讲,都很出色。” 她又问那她呢。 席灏笑着没回答。 她失神了。 难道差别真的很大吗。 是的,事实证明确实差别很大,路过肯德基她又想吃烤鸡翅了,席灏下车给她去买。 席灏提着一袋鸡翅回来,塞给她以后又从身后拿出了一束玫瑰花。 “旁边的花店还没打样,半价。我上次看你买了百合花插在房间里,已经枯了,所以就买了。”席灏边解释边发动车子。 “很好看。”盛蒲夏接过花束,低头笑了。 车子行驶过去,她看见那家花店的门口的招牌上写着:今日新到玫瑰! 半价,他以为是买肯德基吗。 她闻着玫瑰花淡雅的香气完全对鸡翅没了兴趣,一路上都在拨弄着花骨朵。 把玫瑰花替换了百合,放在了梳妆台上,火红的花束娇艳欲滴。盛蒲夏拍了点爽肤水,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这束花。 她也不知道自己断断续续一直在傻笑些什么,但就是莫名的心情好,就跟中了彩票一样。 小时候隔壁谁谁谁结婚,婚礼用完的花束已经干枯都被扔到垃圾桶里,她看着紫色的包装和深红的花朵就是喜欢得不得了,太梦幻了,就偷偷捡回了家。暗暗发誓有一天自己的婚礼也要用这么漂亮的花。后来长大了电视剧看多了也就觉得玫瑰很俗套,便渐渐没了小时候的那种期待和幻想。 不可否认,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花。玫瑰俗套,可是依旧美得不像话,勾起了她全部的少女心。 她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所谓浪漫就是帮老婆买菜时顺手带回一朵玫瑰花。 盛蒲夏躺在床上侧了个身,合眼入睡,静谧的夜里香气缭绕。 ☆、第二十六章 席灏接了广州一老板的工程,飞去了广州要待个把星期,盛蒲夏在家里挑剧本挑得眼花缭乱,终于选出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剧本和广告代言。 她特地让小李来楼下接她,上次被泼了一身水她已经有点后怕了。 新娱传媒艺人单独休息室。 “林姐,就这几个吧,我觉得挺对我胃口的。” 林姐拿过看了看,“饼干广告,饮料广告,民国题材电视剧......广告先不说,这电视剧没有热点啊,你刚出道还是选偶像剧吧,趁年轻还可以拍拍偶像剧。” 盛蒲夏坐在沙发椅上喝了口热茶,外头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了。 她不是不想接偶像题材的电视剧,只是怕再和贺正凯遇上。看到他就觉得烦。 “林姐,我不想拍偶像剧,你要是觉得民国的不适合我那就选古装吧。哎,其实也都无所谓,只要那部戏里没有贺正凯就行了。” 林姐抖了抖手里的剧本哗啦啦扔在了茶几上,一脸贼笑的看向她:“你和贺正凯以前为什么分手啊,我看他在片场的表现,似乎对你旧情未了啊。” 第23节 “什么旧情未了,林姐,你在这个圈子里也干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就是皮囊长得好了点嘛。” 林姐一脸八卦的凑到她身旁,细声说道:“听说上次陆双柠和贺正凯拍那个电视剧的时候在车里就做了,被工作人员撞见了,那叫一个尴尬,还好没被拍到,不然啧啧。” 盛蒲夏想到那个生活不检点的女人一脸无语,记得以前她伺候她的时候就发现过好多蛛丝马迹,各种暧昧短信,各种地点约会。也挺佩服她的,一直没被抓个正着,而她呢,就让贺正凯送她回家一次就被写得天花乱坠,绯闻满天飞,还被他的米分丝埋伏泼水。 她和林姐相视一笑,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这个圈子,复杂得很。 “你选的剧本回头我和公司商量一下,等有了答复再和你说。昨天有个杂志想做个专访,我把提问资料给你看一下,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下午我让小李去接你。小麻雀会把衣服也带给你的,还要拍一组照片。” “嗯,好。我知道了。” 昨晚玩保卫萝卜玩到太晚,她打了个哈气准备回去补觉。 “那林姐,我先走了。” “好。” 盛蒲夏裹好围巾和帽子走出休息室,电梯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陆双柠忽然闪了进来。 大冬天的,别人都是羽绒服尼大衣,她还活在春天,简单的毛衣外套和短裙长靴。 “到几楼?”蒲夏问。 “一楼。”陆双柠摘下墨镜,斜眼上下瞥了她几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尖酸味:“哟,现在是拍了电影了,也开始穿好衣服学会打扮了啊。” 盛蒲夏皱皱眉,不想和这个女人多废话。 陆双柠又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背后有人撑腰啊。怎么,傍上大亨了?” “你以为我是你?” “你别不承认。舅舅可是亲口和我说你背后有人撑腰,靠着这个关系才拿到的女二号,不然你觉得你一个名不见转的小助理能一下子飞上枝头?本来这个角色应该是我的。” 一楼到了,她拢了拢围巾,懒得和陆双柠废话,解释一百遍也是无用功。 她坐在保姆车里闭目养神。 脑海里忽然划过那天季凌说得话。 ‘而你,只会让他到处奔波,然后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成果,根本不懂他所付出的一切。’ ‘包括你现在拍摄的电影,什么女二号,你以为什么都不是的你就那么幸运,就这样被选中了吗?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盛小姐。’ 陆双柠说程导告诉她有人在给自己撑腰。 而季凌的那番话似乎意有所指。 盛蒲夏微微睁眼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隐隐约约觉得知道了什么但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是席哥吗? 不会啊,他做工程的又怎么会和娱乐圈的人扯上关系。 盛子傅?白曦?都不对。 难不成是季寒? 她想到季寒生日宴上云集的各大商业大亨和小明星,觉得就属他可能性最大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她?难道席哥去和他提了这件事? 盛蒲夏低头笑着。 那次回乡下他问起她想要进军娱乐圈的事情,后来没多久就接到了这个角色,是席哥吧,是他暗地里去疏通了关系吧。 他不告诉她是怕她觉得不开心或是会拒绝这样的成功方式吧。 盛蒲夏拨了席灏的电话,响了好几十秒他才接。 “蒲夏。”他叫着她的名字。 “嗯。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席灏倚在墙上,单手插在裤袋里,微笑着:“明天,明天晚上。” “嗯,合同拿到了吗?” “吃完这顿饭就有了。” “好,那后天见。回来后我请你吃大餐。”盛蒲夏单手撑着下巴。她本想问他,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当面问好了。 席灏挂了电话折回了包厢,门没关好,稍稍有些敞开。 “你妻子的电话?”成单影视公司的江总喝了口酒问道。 “是的。” “就是你这次要指定的女主角?” 席灏喝了口茶,淡笑道:“她一直是我的女主角。” 江烨霖扯送了些领带结,清俊桀骜的容颜上划过一丝苦笑,“真羡慕席编有这样的一段感情。” “还没追到手,江总也羡慕?” 两个男人对视而笑,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那这本书的电视剧版权我们就这样敲定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隔天盛蒲夏换好着装化好妆容早早去了摄影棚,拍摄了一组照片,杂志主编把她约到了隔壁准备好的采访室。 盛蒲夏最后看了一眼访问稿,准备好接受访问。 问题大多和电影有关,还有就是她作为一个新人有什么感想,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偶像是谁等等。 她都回答得如鱼得水,就跟小时候做语文试卷似的。 林姐眼见进展顺利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姨妈来访,林姐捂着肚子去了卫生间。 主编看了一眼离去的林姐,微笑着问道:“和贺正凯多次传绯闻,你对他有什么样的看法和印象呢,换句话说你觉得贺正凯怎么样呢?” 这是稿子上没有的,蒲夏愣了一下随机答道:“他是个好演员,私下接触不多,并不是很了解。” “媒体两次拍到你们很亲密的照片,真的私下不了解吗?” “那些只是抓拍,事实并不是这样。” 主编握着手中的录音笔继续问道:“那请问你和席灏先生是什么关系,正在恋爱吗?” 盛蒲夏张大双眸,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这是原稿里没有的问题!”再者,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席哥。 主编推了推黑框眼镜从容的说道:“很正常的问题,你可以像回答你和贺正凯关系那样来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去查了我身边的人?” “盛小姐,请坐,先别生气。”主编一笑,把今早的报纸摊在桌上。 报纸上的标题大而醒目:与盛蒲夏相约的神秘男子竟是超人气作家盛默。 盛蒲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紧拽着报纸把底下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照片是偷拍的,席灏和一个男人正在吃饭。 ‘成单影视老总成功签下《十年盛夏》电视剧版权,与作家盛默在广州xx饭店商谈。有没有觉得盛默看上去很熟悉?没错,就是前段时间和盛蒲夏街头拥抱的神秘男子,由次可见,非戏剧学院毕业的盛蒲夏突然接演女二号完全是靠盛默上位......’ 不可能!席哥怎么可能是盛默呢,他明明是去广州谈工程的,就和别人吃个饭怎么还被杜撰成作家了呢。 “盛小姐,请问你和席灏先生,也就是盛默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盛蒲夏放下报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心跳到嗓子眼了。 正从厕所回来的林姐眼见不妙,厉色道:“这个访谈到此为止,刊登的时候要是有违背事先说好的内容,我们会追究责任。”林姐带着蒲夏大步离去。 林姐也被这事吓了好大一跳,怎么蒲夏的老公一下子变成了作家,而她本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盛蒲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冬天了,天越发黑得早。 她前脚刚到,席灏后脚提着行李箱回来了。 席灏把行李箱放到一旁想抱抱她,却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客厅里也只开了一侧的小灯,昏沉幽暗,宽大的落地窗外狂风呼啸,夜景依旧绚烂璀璨。 “怎么这样看我?嗯?” 盛蒲夏反手搭在腰后围着他转了一圈,不停的打量,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盛......默?”她轻轻的吐出这两字,只见席灏背脊微微一僵。 果然,他真的是。 原来那个在她背后撑腰的人竟是他,竟是认识了二十几年的人。怪不得,怪不得微博只关注了她一个,怪不得季凌说那样的话。 席灏虽不知为何她会知道,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也不想再隐瞒。 “是,我是。” 盛蒲夏站在他面前,仰头直盯着他的眸子,毫不闪躲,气鼓鼓的问道:“你为什么从来也没和我说过!从我第一次和你提起盛默这个作者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的!” 他低头也看她,眼神坚定,“我只是觉得你知不知道也没多大关系。” “有啊!怎么没有关系!” 席灏试图伸手搂她,盛蒲夏却跳到老远,杏眸圆润,她咬唇道:“你给我安排角色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有生之年,他第一次词穷了。 “你是不是怕打击到我?” 席灏微微挑眉,“算是吧。” 盛蒲夏哼了一声跑进了卧室,关上房门。 ☆、第二十七章 席灏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奈一笑,开了客厅的大灯,脱掉大衣随意放在衣架上,抱起大毛坐在沙发上,姿态舒展,视线牢牢锁着那扇房门。 没过一会盛蒲夏自己开门出来了,手掖在身后,磨蹭了一会在他身边坐下。 “咳咳,那什么,你去广州到底干嘛了?” 席灏摸着大毛柔软的小耳朵回答道:“谈影视版权。” 第24节 “还有呢?” 他看向蒲夏,“什么还有?” “你还骗了我什么?” 席灏把大毛放走,右臂搁浅在沙发靠背上,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除了这件事,再也没有别的瞒着你了。” “真的?” 他十分肯定,“真的。” 盛蒲夏从身后掏出两本书和一支笔递到他面前,“签个名吧。”她眼珠子乱瞟着。 除了震惊,她更多的是兴奋,就像一个小米分丝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偶像,抑制不住的想要欢呼雀跃。而她所崇拜的作家竟是自己的丈夫,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有一点懵逼,不过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可要好好把握这个契机,这两年想问的想要的都要实行。 席灏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挥笔,书页上的签名刚劲有力。 盛蒲夏抚摸着书页上的签名,抿唇而笑,凑到他身边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写文啊?这次在连载的那个故事结局是什么啊?” 席灏淡笑,只会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结局啊......不告诉你。” 他为什么写文? 他想起当初刚到美国,人生地不熟,翻来覆去的夜里总是在想她。 文字,大概是他唯一能宣泄情感的表达方式。 “小气!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和我说说嘛!”盛蒲夏两手摇晃着他的手臂,语气里有一种撒娇的意味。 席灏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故事难道不够明显? “结局看我心情吧。”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有些微红,但还是问了,“你前几本都那么正经,那么清水,为什么...这本就那么黄。” 席灏起身,走向厨房,边走边说,很是轻描淡写,“性是很男女感情升温到一定程度的自然表现。” 盛蒲夏愣在原地。 她挖了挖耳朵,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她的席哥什么时候讲话这样直言不讳了。太黄暴了! 那两章肉描写得十分详细,盛蒲夏思来想去总结出了什么。 席灏喝了杯水走到阳台上收衣服,一件件的拿下来再挂在自己的臂弯里,盛蒲夏跟在他身后问。 “席哥,你真的没有碰过女人吗?” “没有。”他拿下她的胸罩,握在手里,随后去收她的内裤。 “诶,那你为什么写h写得那么详细那么逼真?” 席灏收完衣服径自走进卧室,开始分类,他回答道:“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 盛蒲夏脑子转了一个弯才隐约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席灏。 一本正经的老干部也会看片? 她脑补了一下,但这个画面实在脑补不出来。 看她笑得贼兮兮的,席灏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他修长的手指三两下就折好了她的内裤放在一旁,拿起米分色的胸罩说道:“高中的生物你难道没学过?” 盛蒲夏撇撇嘴,突然看到自己的内衣在他手上摇曳着,耳根子一红伸手抢了过来,推搡着他,“我自己来,自己来。你忙你的。” 席灏站在原地犹如一块坚硬的石头她怎么也推不动,他握住她的手,目光柔和,“元旦我们回去和爷爷吃顿饭。前几天他还说要为你拍了电影庆祝。” 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握着胸罩,盛蒲夏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我知道的,原本就打算回去的。” “你脸红什么?”席灏眼中浮现极淡的笑意,故意凑到她脸庞边。 “空调温度高,我热。” 她往后退了一步,席灏上前一步,下一秒伸手拥住了她的身子,脑袋埋在她的颈窝简,薄唇有意无意的划过她光滑细嫩的肌肤。 窗外车水马龙,细小的灯光汇成一片交织相辉映的星空,隔着夜色透进来,静谧又热闹。 “让我好好抱抱你。” 一个多星期没见,他想她想得发狂。 “蒲夏......”他喊着她的名字,那黯哑低沉。 “嗯?” “你长了点肉。”他的大手抚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揉捏着。 当她发现自己长肉的时候是励志要减肥的,奈何没有这等毅力,肥肉肆意横生,比前段时候又胖了一点。 胖瘦这个问题是所有女生心头的敏感话题,盛蒲夏也不例外。 眼下还是被他提起来的,她就更敏感了。 她推开他,把内衣放进柜子里,小声的嘀咕道:“长肉怎么了?人活着就会长肉......” 席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她刚才柔软的触感还没消退,他站在她身后重新抱住了她,忍不住又去捏她的腰。 “痒!别!”蒲夏被他捏的轻笑了出来。 “舒服。”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轻柔,却把蒲夏的耳朵都燃烧了,莫名一阵酥麻。 “别......真的痒。”盛蒲夏两手齐齐扣住他的手却还是压制不住他,一用力身子抵着他扭了扭。 席灏抵在她后肩处,只听见他浅浅的吸了口气,大手也不再捏她的肉了。 盛蒲夏刚松一口气,下巴就被捏住,脑袋顺着力道往后转,他炽烈的唇瓣封住了她。身后什么东西在复苏,顶着她。 席灏两手扶着她的腰肢,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她折成两半,唇齿间热烈的亲吻如同一场战役,烽火连天,只有侵占,攻略。 有过两三次经验的盛蒲夏如今已经学会怎么换气了,而不是只能憋着气憋到脸红。 他吸住她的唇瓣,呢喃道:“回应我。” 盛蒲夏一震,四目凝视,她望见他深邃的瞳仁里闪着跳动的欲|火,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他的舌滑进她的口中缠绵纠缠,她只是稍稍伸了一下舌头以示回应,明显能感觉到席灏抱着她的力气又增大了,这个吻越发深入和激烈。 席灏的手从毛衣里滑进去,滚烫的手心贴合着她的肌肤,盛蒲夏一下子脚就软了,还好,他搂得紧。 他一路从腰间游走到蝴蝶骨,手指灵活的解开了她身后的内衣扣,有些粗糙的指腹婆娑过光滑的肌肤如星星点点的火光散落在原上。他的吻从未隔断,只有深入和勾引,吸允得她舌根隐隐作痛,猛烈的火势在吞噬着这片草原。 席灏一手覆盖上去握住了她的柔软。 突然的抚摸和揉捏让盛蒲夏突然清醒过来,怎么推都不见他有收手的意思,她急了,心一狠,直接咬住了他的唇,瞬间,两人的口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可以!”她说。 席灏看着她有些微红又湿漉漉的双眼心软了,也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帮她系上扣子,整理好衣服。 “是我不好。”良久,他这样说。 盛蒲夏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丫子看,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尴尬暧昧的气氛里,她的嘈杂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哥,什么事?” 盛子傅的嗓音十分沉静又夹杂着一丝急切,他问:“白曦这两天和你联系过吗?” “没啊,好久没联系了。” “你知道她苏州老家在哪里吗?” “知道啊,大二的时候还去过呢。“ 盛子傅淡淡道:“把地址给我。” 蒲夏一拍脑袋说道:“她上次问我借钱来着,哥,你是不是找不到她人了?” “是。” “她家里情况有点特殊,可能是回苏州了吧。” “我知道,所以,你把地址给我。挂了。” 盛蒲夏还没说完呢,她还想问元旦他回不回去,这人怎么每次都这样。她抬眸看了眼席灏,发现他依旧在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看。 她干笑了几声,把编辑好的短信发给了盛子傅,看着席灏的衣领说道:“我哥,他找不到白曦了。” “嗯。”他淡淡的回应。 “对了,你饿吗,飞机上的餐食很倒胃口吧,你是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还是自己烧啊,我记得我前两天买了点排骨放在了冰箱里......”盛蒲夏边说边走了出去,席灏跟在她身后。 盛蒲夏站在水池边把昨天没刷的碗洗了个干净,转身又给大毛喂了猫粮,一刻也没闲着。 他看着她忙里忙外的样子笑了笑,说:“蒲夏,不用逃避。必须承认,我刚才想和你做。” “爱。”他顿了顿,补充上一个字。 她蹲在冰箱前拉抽屉的手僵住,冰箱里徐徐传来的冷气也消散不了她此刻滚烫的脸颊。 内心万马奔腾。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席灏吗,是那个性格淡寡,沉默冷静的席灏吗? 难不成在美国呆了三年,被熏陶得开放了? 还有!他刚说什么?他说他刚才想和她做那种事? 虽然当时她也知道接下来不制止的话会发生什么,但是被他这样直白的讲出来还是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席灏没有丝毫的尴尬,他帮她拿出排骨,卷起衣袖淡然的说道:“我来吧。” “奥......”盛蒲夏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我去帮你放行李。” 席灏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她,眼中笑意难掩。 她的小姑娘身材真的越来越好了。 冰冷的排骨在他手心里融化渗出水珠,而他的感知停留在那团柔软的触感上。 席灏摇了摇头,开始做饭。 第25节 ☆、第二十八章 盛蒲夏把行李推到侧卧以后就不出来了,她抵在门后努力平息着呼吸,他房间的色调很简单冷清,黑色的床套被单,灰色的窗帘,木质淡黄色的简体书桌,就连一些摆设都是带着艺术色彩,桌上东西简洁明了,电脑,笔筒,一些排放整齐的书籍。爱玩爱看就来 背脊内衣扣下他手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是和这个房间色调相反的温度,那么炙热火辣。 他说他想和她做。 想起席灏磁性淡薄的嗓音她的呼吸再一次紊乱了,心就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汽水,不断沸腾着。 蓦地,盛蒲夏想起这个新闻,都登上报纸了,微博肯定炸了一片天了吧。她光顾着沉浸在席灏就是盛默这个事情的惊讶和兴奋里了,都忘了这个新闻所带来的麻烦。 前有贺正凯米分丝泼水,会不会后有盛默米分丝扔石头? 她摸了摸口袋,手机在她的卧室,此刻她并不是很想出房门,直接用席灏的笔记本电脑等微博。 刚打开电脑,桌面就让她怔了一下。 是她高中时代的照片,只是个侧脸,看样子是偷拍的。照片里的她正拿着热狗哄骗乡下家门前那几只野猫,微微弯着腰。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时候好像是他自己打工买了一台数码相机,也记不清是什么牌子了,最多1500。 盛蒲夏登陆了微博,果不其然,各种舆论铺天盖地。 微博热搜第一是:盛蒲夏滚出娱乐圈。 她觉得有些好笑,她根本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滚出娱乐圈。 她点开了席灏的微博,他的动态还停留在那条搬家的微博上,底下的评论数已经过十万,评论分为几种。 一种,那男的真的是大大本人吗,帅炸! 第二种,大大只关注了盛蒲夏一个人,是真的有什么吗,好伤心。 第三种,盛蒲夏是谁,表示不认识。但是拒绝大大和这种三流小明星在一起! 第四种,有些米分丝真的瞎jb操心,盛大喜欢和谁在一起还得听你们的? 还没浏览几页评论,另一个话题以一秒钟五万的阅读量直接登上热搜第二名。 #贺正凯和盛蒲夏恋爱# 她嘴角一抽,这又是什么鬼。自从电影拍摄结束她就没有和贺正凯有过来往好吗。 点进去一开,盛蒲夏的脸黑了下来。 她很想爆粗口。 这是谁干的!为什么高中时候和贺正凯牵手的照片会被拍,现在又被拿出来!那是她唯一一次和贺正凯有肢体接触,当时就试着牵了一下手,觉得自己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当然不久后这段感情就夭折了。 她的微博底下一片骂声,都是什么滚出娱乐圈,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等等很难听的话。 盛蒲夏关掉了页面,倚靠在座椅上盯着桌面发愣。 她只是在高中和一个男生谈了段恋爱,她只是拍了一部电影,她只不过不是戏剧学院出身,只不过盛默恰好是席灏而已。虽然知道网络上的人都是跟风者,舆论通常也被会那些公众号吹得一边倒,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胸闷。 网络语言暴力。 她扶了扶额头。 席灏推门而入,本打算换件衣服,却不料她在他房里,撩起一个衣角又放了下来。见她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他瞥了一眼那张照片倒也没想解释什么,只是问道:“在想什么?” “你...没看新闻?” “什么新闻?” 盛蒲夏打开百度,输入盛默二字,很快,一系列想关的新闻词条相继涌了出来,她指了指屏幕,“你自己看。” 席灏看了两眼,大约明白了,“你是看了新闻才知道我是谁吗?” “不然呢。” “曝光就曝光了,都是一些虚无的东西。” “不是啊,席哥,网上都把我们传成这样了,你真的不介意?” 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把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介意什么?我们已经结婚了,怎么传都无所谓。” “不是,我是说,我们,我,你,贺正凯。三角恋。”她侧过头看着他宽瘦的背影。 席灏的手指微顿,轻轻重复了一遍,“三角恋?” 他转过头看向她,笑着,“真的是三角恋吗?” 盛蒲夏摇头,当然不是。 “他顶多只是你的前男友。”而我,是你的丈夫,这是不可比的。 林姐在公司开完会是这样和盛蒲夏说的。 “就知道事情早晚会被爆出来,现在网上骂声一片你也别太介意,网络就是这样的存在。你和贺正凯的绯闻还有你老公的,我们决定暂时不予回应,年前电影就要开始宣传了,总得有点噱头。你看啊,男主角是贺正凯,电影的原著又是你老公写的,这么劲爆的噱头可得好好利用一下,电影票房高了,认识你的人也自然会更多,在电影上映前夕再把这些事解释一遍,洗洗白,一切都ok的。放心,公司都会处理好的。” 盛蒲夏听着微信里的语音只是回了个哦字,席灏坐在她对面,也都听见了。 他说:“你公司的决策是正确的。” “可我被骂得好惨。”她把筷子□□米饭里,捣鼓了两下,“各种难听的话都有,我真的是......” 席灏夹了一块排骨给她,“不必为不相干的人说的话而自寻烦恼。” 盛蒲夏看着鲜嫩的肉,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腰,饭碗往前一推,“我不吃了。” 那他呢,他还说她胖呢。他总是相干的人吧。 “不可以,必须吃饭。”他的口气不容反驳,就像一个领导在发号命令。 她被网络的流言弄得有些心烦,本身就没什么胃口,又被他说胖,眼下心里就更烦了,声音一下子高了几个分贝,“我胖!不吃!” 席灏抬眸看了她一眼,墨瞳沉静,“不吃?” “不吃!” 他走到她身边直接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嗓音清淡,“那好,我们做点运动减肥。” 盛蒲夏心瞬间慌乱了,她抬眸只看见他滚动的喉结和尖瘦的下巴。 什么叫...我们做点运动...减肥...... 席灏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就在快要贴上她唇的时候盛蒲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饿了!”她说。 席灏含住她的耳垂,低声道:“嗯,我也饿了。” “不要......席哥......” 他忽然笑了出来,起身,“去吃饭。” 什么流言,什么绯闻,此刻盛蒲夏揣着砰砰砰的小心脏脑海里只剩下先前他拥吻她的画面和感觉。 她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逃到客厅。 席灏单手叉腰,低声笑着,站在原地笑了一会也走了出去。 —— 元旦前夕,盛蒲夏接了个饮料广告,万万没想到,广告商还找了贺正凯。 林姐干咳了两声解释道:“你和贺正凯绯闻正热着,广告商觉得可以做个cp,公司也觉得这是次炒作的机会。” 她翻了个白眼。难道从此她走上了炒作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吗? 化妆室里。 贺正凯坐在她身旁,拿着手机浏览着什么,没过一会,他把屏幕伸到她眼前。 “这张照片拍的还是不错的吧?那个时候你还是短发,看上去多清纯。” 盛蒲夏拿起桌上的杂志挡住了他的视线,“叫你的狐朋狗友不要出来乱跑,这种爆料有意义吗?” “怎么没意义,你看看现在,不挺有意义的吗?” 她冷笑一声,没有再理睬他。 贺正凯玩味的看着她,“你和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那你呢,你上过多少个女人呢?“ 他一噎,随即笑了两声,调侃道:“这不,就差你了。”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她顿了顿,“下次我就可以和你米分丝解释,是你想上我,而不是我在勾引你。”盛蒲夏晃了晃手机,笑不露齿。 “哟,还玩这一手啊。”贺正凯毫不在意的笑着。 他们拍摄广告的花絮被当天曝光,米分丝直呼接受不了! 盛蒲夏倒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是炒作,广告商要他的利益,想这样提前引爆话题也无可厚非。 席灏难得上一次微博就看到三段花絮小视频。 他们有亲密的互动,互相对上眼的时候还会相视一笑,看上去十分和谐融洽。 即使他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是他还是嫉妒了。 趁着红绿灯的时间,他发了条微博,很快也被推上了热搜。 ‘盛夏香蒲,此生挚爱。’ 配图是一张蒲草。 众米分丝直呼:大大你是在告白吗! 席灏扔了手机踩下油门,干燥的柏油马路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盛蒲夏坐在保姆车里刚闭眼没一会,林姐就直摇着她的手臂,把手机递给她看,“你老公什么情况?” 她接过一看,对着这行字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瞬间困意全无,只剩无尽的悸动。 盛夏香蒲,此生挚爱。 这是......在说她吗? 此生,挚爱。 第26节 盛蒲夏脸一红,把手机还给林姐,佯装着不在意,“我怎么知道他,我睡会,到了叫我啊。” 她闭上眼,划过的全是他清俊的容颜和热烈的吻。 她十分确定,她和他都变了。不再是从前单纯的感情了。 但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难不成他在美国待了三年,三年,他们几乎没什么联系,他就这样对她产生了别的感情吗?怎么想都是不靠谱啊。 盛蒲夏想起自己第一次对席灏有了心跳的感觉的那个瞬间。 她考上了高中,喝了点酒,意识似乎是清醒的,但身体已经软掉了,算得上是半梦半醒吧,可能因为太高兴就对他撒起了娇。 落在额头炙热的吻,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眼睛,鼻子,嘴唇,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梦境。 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背后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酥麻一片。 想到那个寂静的晚上,盛蒲夏不自觉的摸上了嘴唇。 那是她的初吻吗? 虽然后来她把初吻定义为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的第一次接吻。 她低头笑了笑。 奥,原来,她早就没有了初吻。 ☆、第二十九章 12月31日这天天气有些阴沉,似乎有要下雨的预兆,盛蒲夏换了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 席灏说:“今天也没那么冷吧。” “不是。”她拎起两箱脑白金,“我没穿秋裤,下半身有点冷。” 他没说什么,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走吧,你不是还要去买烟花吗。” 冬天容易堆积脂肪,她肚子上那点肉死活就是减不掉。 “等等。”盛蒲夏想到什么跑回卧室塞了点东西在包里。 等会回去爷爷肯定大鱼大肉的招呼,油水又要多了。前几天她在药店买了盒减肥茶,看那广告感觉挺有效果的,她决定饭后喝着试试看。 开车路过乡下的小河,上面都结了一层薄冰,她趴在窗前轻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除了2002年和2008年那两场大雪以外,上海下的都是薄雪,第二天阳光照到就会融化的那种。 “小时候是谁打雪仗被打到了就坐在雪地里哭的,一开春整个手都是冻疮,脚上也是,还拼命去抓。” 盛蒲夏撇撇嘴,试图找一些回忆来抨击他,可是似乎找不到! 他从不参与这些游戏,比大雪还要冰冷的他总是高冷着面孔看他们打闹,就像一个大人在看小孩子在耍赖。 席灏又说:“你还记得隔壁那个婷婷吗,大冬天的你和她去河里捞冰块,结果把人家推进河里,害她生了一场大病。” 记得,她当然记得。也是因为这件事她被妈妈毒打了一顿,关了好几天,哭到嗓子都哑了。 “我当时又不是故意的,脚下一滑,就不小心碰到她了。” 席灏淡笑,打了个转弯,“细细一想,你小时候的蠢事还真不少。” 盛蒲夏觉得好气又好笑,拍打了一下他的大腿,“就数你记得最牢!”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嗯,我都记得。” 盛蒲夏看着十指紧扣的双手扭过头,嘴角微扬。 席灏有些动容,他明显感觉到她在握紧他的手,她在回应他。 两人刚到家,盛子傅就来了电话。 他说:“我在苏州陪她跨年,不回来了。” 挂了电话,蒲夏耸耸肩对席灏说道:“看来今晚只有我们三个人吃饭了。” 老爷子哼哼了两声,“子傅那小子都已经上门见岳父岳母了啊?” “谁知道他。”盛蒲夏搓了搓手和席灏一起把烟花还有补品搬进了屋里。 隔着几颗杨树,她伏在窗口望见隔壁院子里停满了汽车,人声鼎沸的,很是热闹,这几年头一次这么热闹嘛。 “爷爷,隔壁谁来了啊,怎么看着人挺多的。” “就一些亲戚朋友,那个婷婷你记得吗,小时候和你一起玩的那个。出国留学回来了,这不,元旦,过来走走亲戚。” “哟,出国啊。张婶一定乐坏了吧,自己的外甥女这么有出息。” 老爷子憨憨的笑了两声,叼上一根烟抽了一口,“都不知道和我炫耀多少回了。” 席灏正在一旁剥竹笋叶子,猛地肩旁上被拍打了两下。 盛蒲夏倚在他旁边扬起下巴说道:“爷爷,你也可以和张婶炫耀啊,席哥也是海龟啊,还是写书的,厉害着呢!” “什么龟?” “海龟。” “乌龟?你们养了乌龟?” 蒲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忘了爷爷可能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耐心解释道:“海龟就是国外读过书的意思。” 老爷子拍了一记腿,“原来是这个意思。你们年轻人讲话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席灏淡淡的笑着,玉节般的手指剥下竹笋一层又一层的外衣,露出白嫩的笋肉。 老爷子吐了几口烟感慨道:“亲戚少,过年过节的就是冷清,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生个孩子让这家也热闹一下啊。” 盛蒲夏前一秒还在咧嘴笑着,这一秒就涨红着脸乖乖闭上了嘴,也剥起竹笋,小手和席灏的手无意相撞,两人对视了一眼。 席灏说:“蒲夏现在要拍戏,生孩子太早了。” “对对对,我们闺女是明星啊。”老爷子忽然哈哈大笑,松垂的眼眸里满是骄傲,“都有出息啊,都有出息。” ...... 他们三个正吃着午饭,自制火锅蹭蹭的冒着热气,玻璃窗上都蒙上了一层水汽,外头有两三个人走来,一时看不清。 蒲夏放下筷子过去开了门。 “蒲夏吗?”门口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面容姣好,眼睛又大又亮。 “你是......” 张婶笑呵呵道:“十几年没见不认得了这是婷婷啊。” 蒲夏恍然大悟,不过着实没什么感觉,“快进来吧,外面冷。” “哟。席老爷子,在吃饭呢。” 老爷子放下筷子,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多余的长凳,“蒲夏,快,去里头搬张凳子。” “哦,好。” 张婶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不用不用,站一会就可以了。婷婷刚从国外回来,我说席灏也回来了,这不,小时候感情好,就想来玩一会。” “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老爷子给蒲夏使了个眼色,蒲夏走到里屋搬了张长凳出来。 “张婶,婷婷,你们坐。”她尴尬的笑了笑,毕竟不熟。 席灏坐着方向是侧对着她们的,婷婷只能看到他一个侧脸,瞥了几眼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蒲夏坐下来继续吃饭,老爷子和张婶一搭一档的聊着天。 席灏给她夹了个肉丸子,“吃的时候小心点,别等会溅了我一身。”他说是这样说,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知道了知道了。”刚咬下一口,噗呲,汁水就乱彪。 席灏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微微叹着气,“你啊。” 蒲夏憋着笑,伸手就在他脸上胡乱抹着。 婷婷始终观察着他们两个人,想插句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低头玩了一会手机忽然说道:“蒲夏,给我个微信号吧,我们加下好友。” 盛蒲夏一愣,“哦,好。你把手机给我。” 她在婷婷的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账号还给她,婷婷却说:“席灏哥,你也输个吧。” “抱歉,我不玩微信。” 婷婷张着嘴,尴尬了一会接过手机。 “你别介意,他就一老古板,什么都不玩的。” 婷婷干笑了两声,“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三年前吧。” “三年前?我听说那时候席灏哥去留学了啊。” 蒲夏喝了几口汤回答道:“是啊。”她摸摸肚子,饱了。一想起要刮刮油水,她去了厨房烧水准备泡减肥茶。 张婶说要回去烧饭,让婷婷在这里玩一会,都是年轻人,讲得到一起。 老爷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席灏开始收拾饭碗,婷婷站在一侧有些不知道该干嘛,干脆凑上去一起收拾。 老爷子吃完抽着烟去串门了。 客厅里只剩下席灏和婷婷。 “我来帮你。” “不用,你是客,坐一会吧。”席灏淡漠着神色。 “没关系的......”婷婷没做过这些家务,看到吃剩下的残渣觉得有些恶心,但还是学着席灏的样子用筷子扫到碗里,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这些碰到自己的手。 寂静一片,她试图寻找一些话题。 “你和蒲夏怎么突然结婚了,我记得以前你和她都不说话的。蒲夏不是一直喜欢黏着简琰吗?” 席灏始终没什么表情变化,漠然道:“小时候只是小时候。” “对了,听说你现在做建筑设计,我在上海刚买来套房,你方便给我做个设计吗?” 席灏把碗筷叠在一起,“抱歉,我半年内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实在抽不出时间。”他说完就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第27节 蒲夏侯在电水壶旁,就等水烧开。电水壶嗡嗡嗡的响着,水在沸腾,马上就要开了,她根本没听见婷婷刚才和席灏的对话。 “你要泡茶喝?”他洗着碗,看见杯子里挂着一个茶叶包。 蒲夏不好意思和他说自己喝减肥茶,伸手握住茶叶包的吊牌应付道:“是啊,喝茶,喝茶。” 站在厨房门口的婷婷看着席灏高挺的背影忽然有些嫉妒盛蒲夏,却还是漾着笑容说道:“蒲夏,你微信还没同意我呢。” 蒲夏看了她一眼,心想着怎么还没走,掏出手机同意了好友添加。 婷婷突然说道:“我想看看你们的结婚照,可以吗?喜糖都没吃到,结婚照总得让我看看吧。” 蒲夏眨了几下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我们没有结婚照。” 婷婷注意到她的手,没有戒指,席灏的也是。她似乎猜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这样啊,我先回去吃饭,晚上找你们一起放烟花,可以吗?” “哦,好。”蒲夏转身把滚烫的热水冲进杯子里。 席灏冷不丁的说道:“晚上可能会下雨。” “那也可以放烟花。” “明天放不行吗?” “明天要是也下雨呢?” 他继续低头刷碗,没再说什么。 盛蒲夏依靠在厨卫边上,吹了吹茶水,点开了婷婷的个人相册。 阳光沙滩比基尼,博士帽毕业照,聚会同学照,咖啡美食照,她的生活好似很多姿多彩嘛。 她再看看自己的,脸一红,是白曦的情趣内衣。 赶紧喝了口减肥茶压压惊,这在国外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她戳了戳席灏的腰,“你在国外也这样吗?喝喝咖啡,晒个太阳?” “我在工地顶着太阳勘察,洗别人喝剩下的咖啡杯。” 盛蒲夏微愣,她知道有很多出国留学的学生都自己打工,但是她以为席灏会比较轻松,因为他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 他侧过头看她,笑了,“你在心疼我?” 鬼使神差的,她点了头,“心疼。”两个字,咬字清晰,情真意切。 席灏凝视着她,下一秒侧身低头吻住了她,他手上还拿着碗,白色的泡沫从碗的边缘滴落。玻璃窗外的阳光正好,洋洋洒洒飘落在他额前的发上,她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深邃狭长的眸子,近在咫尺,唇瓣温热。 只是轻轻一吻,刚留下痕迹就离开了,他回头继续刷碗。 盛蒲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喝茶,腾腾的热气熏得她脸颊绯红。 这大冬天的中午还挺热的。 ☆、第三十章 不到五点天就黑透了,盛蒲夏一心想着要放烟火,连吃饭也心不在焉的。 外头已经有人家开始放鞭炮和烟花了,响声此起彼伏。 “席哥,我们也放吧。” “陪囡囡把烟火放了吧,我看这丫头都想了一天了。”老爷子喝了口老酒,发话了。 席灏把两箱烟花搬到外面,把打火机递给蒲夏,“点火就是放烟花的乐趣,,不然只是看烟花。” 盛蒲夏有些犹豫,刚想接过席灏就缩回了手。 她怕火。 “我开玩笑的。”席灏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到烟花旁点燃了引火线。 他牵着她的手站在廊沿下,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开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朵,坠落的火花消失在黑夜的眼里。 蒲夏看着满天的星光火花笑了。她也不是烟花控,只是小时候实在很少有放烟花的机会,长大后就更别说了,她先是羡慕别的小孩过年过节放烟花,长大了羡慕别人一家子一起在放烟花。 砰砰砰的烟花声惊动了隔壁的婷婷,她匆匆忙忙赶来就看见席灏十分深情的凝视着蒲夏,而蒲夏则目不转睛的盯着烟花看。她抿了抿唇原路返回。 轰隆隆—— 突然一记雷声响彻天际,吓得大黑从外直奔到屋里。 倾盆大雨突然倾泻而至,烟花的亮光全都熄灭在雨水里。 盛蒲夏尖叫了一声,“那箱还没放呢!是新的!”她不顾三七二十一冲进了雨里,穿得又是泡沫底的拖鞋,席灏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她整个人毫无防备的摔在了雨里。 席灏冲过去横抱起她就往屋里奔。 她感觉到一些异样的颠簸。 是他的左脚。 他的左脚一走得快就会有些跛。 只是这么短短二十米的一来一回两个人都被淋湿了。 “囡囡,有没有摔痛哪里啊?”老爷子急了,刚那下摔得不轻啊。 “没...还好。” “爷爷,我先抱她上去。” 席灏将她放在沙发上,脱去她的羽绒服,半蹲着问道:“屁股痛不痛?” “有点......” 席灏:“我看看?” 盛蒲夏:“......” 他抽了几张纸巾擦去她脸上的雨水,“下次还这么莽撞。” “......” “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和小孩子一样。” “......” “我和你说话,在听吗?”席灏帮她脱去鞋和袜子,手握着她白嫩的脚丫子,手心温度炙热,和冰凉的脚形成鲜明对比。 “我在听啊,正在听老干部教育我呢。” 席灏起身,伸手去解她的裤子纽扣,“脱掉。” 盛蒲夏死命捂住,“脱裤子干嘛。” “脱了去洗澡,不然会感冒。” “我等会洗的时候自己脱。” “你脚扭了,我还要抱你去浴室,所以现在把裤子脱了,等会你自己不好站。”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脚,有一些红肿,一动,果然,刺辣刺辣的疼。 “那我也不脱。” 席灏默了一会说道:“那好。”他帮她拿好换洗的衣物直接公主抱抱起她,大步走向浴室。 蒲夏坐在马桶盖上看着他调试水温。 “脚给我。”席灏蹲在她面前,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一手拿着淋浴器,当冰冷的水流冲刷在她脚踝处时盛蒲夏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往回缩了缩。 “冷。”她说。 “这样好的快。” ...... 盛蒲夏洗完澡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厚厚的棉质睡衣在寒冷的雨夜显得十分单薄,她被冻得只打哆嗦,二话不说就钻进了被窝里。 席灏从楼下上来,把手里的热水袋塞进被窝里,“空调坏了,先用这个暖暖身体。我去洗澡。” 她就像只冬眠的熊卷缩在被捻里,凹凸成一团。 那场大雨下过就消失殆尽了,只剩下冰冷清新的空气和寒冬格外浓重的夜色,她翻了个身露出脑袋,正对着房间一排的窗户。 远近相依的烟花交叠在一起,掺杂着零星的鞭炮声。 席灏冲了个澡,刚出来正好碰上爷爷,老爷子把药酒塞进他手里,“我问张婶借的,给小夏抹点。明天还给人家” 他嗯了一声。 席灏穿着深蓝色的珊瑚绒浴袍,胸口微露,他坐在床沿上从被窝里把她的脚抽了出来,倒了些药酒在手心,揉搓着她的脚踝。 “看烟花看得那么出神?” 盛蒲夏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是,我冷,又没事做,只能看看烟花。” 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脚底,蒲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脚条件反射一蹬,被子掀开一脚,她白嫩修长的腿连带着米分色的内裤暴露在空气里。 席灏一怔。 她赶忙重新盖上被子,解释道:“穿着睡裤暖不了,所以就脱了。” 他低头没说话,手伸进被窝再次把她的脚抽了出来,继续搓药酒。想起上次她只穿着内衣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喉咙一紧。 盛蒲夏看着外头绚烂的烟花倦意袭来,脚踝处十分温暖,他十分轻柔有耐心,就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没过五分钟,她已经睡着了。 席灏将她的脚塞进被窝,关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了电视柜那边一盏小夜灯。他躺在她身侧,吻了吻她的额头轻道了句晚安。 他倚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开始码字。 这个故事有了新的进展。 盛蒲夏翻了个身触摸到他柔软的浴袍,有种泰迪熊的质感,她磨蹭了两下,长腿直接压在了他的腿上,小手环住了他的腰。像在抱着毛绒玩具。 黑暗里,除了那盏小夜灯闪着微不足道的光,窗外的天空更是被烟花渲染得如白昼,房间忽明忽暗。 第28节 她又蹭了蹭,小手从他的腰间往下滑,换了个比较舒适的抱姿。 席灏合了合眼扔掉手机,顺势搂住她的腰,他的手从腰间滑落到肤质细滑的大腿根部,紧紧禁锢着她搁浅在他身上的那条腿。 他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的想法。 蒲夏睡得浅,隐隐觉得大腿那里被什么贴着,有些不舒服,她刚张开眼就看到席灏放大版的俊脸,他的呼吸那么重那么急,带着几分难耐的滋味。 他勾着她的腿直接翻身压上她,被子滑落到一旁,蒲夏冷得抖了抖,迎面而来的是他炙热缠绵的舌吻。 “席哥...不是......唔......” 他根本不给她辗转的余地,似狂风孟浪一般席卷而来,只为吞噬她这块小小的岛屿。 席灏舔了舔她的唇,慢慢滑向她的脖颈,舌尖轻轻略过,如羽毛般轻柔。 盛蒲夏的骨头都要融化了,被他吻得心尖都在颤抖。他的手从棉质睡衣里往上游走。 那个‘不’卡在了她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脚抵在他小腿上,脚趾卷缩扣着,什么冷不冷,她已经如火烧了,恨不得这温度再低一点。 席灏吻上她的耳垂,顺着耳的轮廓舌尖逐渐滑过,又轻轻啃咬着她的软骨,嗓音性感沙哑:“给我。” 外面烟花的响声接连不断,她一时以为自己耳鸣了,直到他重复了一遍。 “蒲夏,给我。” “给...给什么?” 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妈的,她是智障吗! 席灏修长深邃的狭眸微微一敛,眼中波光流转,露出浅浅的笑容。他吻上她的眼睛。 “把你给我。”他说,温柔缓慢的。 盛蒲夏被他凝视的一时有些恍惚,他靠近的轮廓清晰明朗,犹如黑夜中的皎月,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对视都足以让她紊乱呼吸和心跳。 她伸手抚上他色淡如水的唇,食指轻轻摩挲着,席灏顺势含住了她的手指,吸允。 她的心就如外头绽放的烟花,砰砰砰,绽放陨落,从未停歇。 这一次,她无法再拒绝他。 席灏凝视着她,深情而专注。他能够感受她眼里的情愫,他很确定,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他。 “席哥......” “嗯,我在。” 她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主动缠上他的腰。 席灏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浴袍的腰带上,他说:“帮我脱掉。” 盛蒲夏别过头,脸颊嫣红一片,小手很快就解开了腰带,宽松的浴袍没有了束缚一下子松了开来,他宽阔的胸膛展露无遗。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蒲夏,看着我。” 盛蒲夏咬唇,杏眸里泛着淡淡的水雾,扭头和他对视,无意将他的身躯收入眼底。紧致结实的肌肉,腹部若隐若现的腹肌和弧形优美的人鱼线,再往下是纯黑色的内裤...... 与小腹平坦不一的那个地方看起来格外突出庞大。 她咽了口口水,呼吸一滞,双腿颤抖,“席哥,我...我有点害怕。” “就算你害怕,我也不会收手的。” 他肖想已久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就像缺月终于完整。 话落,他俯身重新包围了她,是更为炽烈的缠绕。 坦诚相对的那一刻,席灏忽然开了床头柜边的台灯,他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灼热的目光游走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蒲夏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别看。” “我喜欢。”话落,他拉上被子,狭小的空间将他们禁锢在一起。不拉被子他的小姑娘会害羞,虽然他很想俯视她身体的每一处,然后一起沉沦。 “别碰那里......” “放松。” 盛蒲夏忽然把被子推开,大喘了几口气,面色绯红,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脸色有些苍白:“别...别碰那里。” “不舒服?” 她试图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不是,我......我......” “嗯?” 她眼一闭,“我要去拉肚子。” 这该死的减肥茶什么时候不发作,偏偏这时候发作。 席灏静默了一会忽然肩膀抖动了几下,他淡笑着,快速的给她穿上睡衣。 蒲夏捂着肚子又瘸着腿,逃命一般冲向了厕所。 席灏仰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另外一只手定格在半空中,他盯着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看,起身从抽屉里拿了剪指甲刀把手指甲修得干干净净。 这是减肥茶还是泻药,盛蒲夏已经分不清了,跑了n次厕所,腿软到根本没有不能走路。 她躺回床上,席灏帮她揉着肚子,“要不要喝点热水?” “不用,喝了也没用。”她看到他已经传好了内裤,可也就穿了一条内裤。 “是不是今天吃东西没注意?” “不是......”她犹豫了一会如实道:“我中午喝了减肥茶,喝了是会拉肚子的,可我没想到会拉成这样。” 席灏拥住她,“我真希望今晚让你腿软的人是我。” 盛蒲夏想着刚才只差最后一步的事情又红了脸,小声道:“我睡了。” 席灏从后面抱她,大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嗯,晚安。小笨蛋。” 她身子微僵。 小笨蛋三个字,颤动了她的心,这么一本正经的人说出这么肉麻的字眼她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只有心动,无尽的心动。 ☆、第三十一章 昨天还阴雨绵绵过一晚就阳光普照了。 盛蒲夏伸了个懒腰,下床的时候脚还是有点软。 她发誓,这减肥茶再也不喝了。 “我煮了酒酿圆子,要吃吗?”席灏问道。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里穿透而入,他的发闪着棕色的光芒,鼻梁高挺眼眸深邃沉静,却又夹着万分柔情。 他穿着黑色尼大衣和白衬衫,她却透过这些衣物看到了他完美的身材,昨晚的脸红心跳赫然印在心头。 盛蒲夏走到他身边洗了两个碗和调羹。 席灏搂住她的腰,单手拿着铲子搅动了下汤水尝了一口。 “甜吗?”她问。 他微微收拢手臂,低头封住了她唇,将香甜的汁水汇入她的口中。 “甜吗?”他反问。 盛蒲夏垂眸抿笑,小米分拳轻轻垂了一下他的胸膛。 “甜吗?”他又问。席灏拥着她,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也笑着。 “别这样,被爷爷看到不太好。” “爷爷去隔壁打牌了,没有人。”他说得十分轻,说着,吻已经落了下来。 席灏放下铲子,扣住她的头,极尽的缠绵。 “席哥......”唇齿相依间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席灏托住她的臀向上一提,将她坐放到了橱柜台面上,掰开她的双腿,大手从睡衣的下摆里滑了进去。 盛蒲夏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体位......厨房羞耻play吗。 他低喘着气说:“今天不许喝减肥茶。” “嗯。不喝。” “席......”刚踏进屋里的婷婷就看到这样暧昧的画面,话到嘴边也都咽了回去。 盛蒲夏看到婷婷吓了一跳,扶着席灏的肩膀从台面上滑了下来。 席灏将她护在身后,左手紧紧牵着她的手,“有什么事吗?他问婷婷,再无先前半点柔情,神情淡漠。 “奥,就是我们打牌,缺人,想问你们打不打。”婷婷看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手嘴角扯得牵强。 “打牌?好啊,我好久没打牌了。”盛蒲夏瞬间提起了兴趣。 席灏轻轻弹了记她的额头,“昨晚那样不累吗?” 昨晚那样? 婷婷面色尴尬。 “不累,现在已经恢复了!快,吃完酒酿就去打牌。” 席灏看向婷婷,“我们一会就过来。” 婷婷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打牌?嗯?不好好休息,就知道玩。”席灏捏着她的脸,满眼的宠溺。 婷婷刚出门就那么稍作停顿的瞬间她听到了席灏说的话,那种把蒲夏捧在心尖上的口气怎么就那么招人烦呢。她跺了跺脚离去。 —— 张婶家凑了两桌,席老爷子那一桌已经开始了,都是一些同年龄辈分的人。他们那桌呢,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和婷婷。 席灏说:“我不打,你们四个正好凑一桌。” 第29节 他和蒲夏坐在一条凳上,左手轻揽着她的腰,静静的看他们斗地主。 “蒲夏姐,你是不是拍了电影?”其中一个黄毛小伙子问道。 蒲夏眯着眼看了他几眼,努力想着他是谁,黄毛小伙子自动介绍道:“我叫林超,小时候我们也一起玩过啊,蒲夏姐忘了吗?” 林超...... 她恍然大悟,“奥,你就是那个被鹅追着跑然后吓哭了的小屁孩啊。” 林超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盛蒲夏看向另外一个男生,黑发利落,十分清秀,“你是林魏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挺不爱说话的。” 林魏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对表兄弟,当时她还觉得挺有趣来着,一个活泼开朗,一个郁郁寡欢。 “炸弹!”盛蒲夏丢出一个4j炸弹,没有人敢要,她又丢出个顺子,手里牌只剩两张了,他们接不上。 她摊开剩余的两张牌,一对对子。 一连几把,盛蒲夏都赢了。 婷婷打得食不知味,倒也不是因为输了钱而烦心,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坐在一起亲密的样子她就觉得不顺心。 如果说席灏结婚了,和别人结婚也就算了,可是和盛蒲夏结婚算什么,就因为老一辈订下的娃娃亲吗,这也太扯了吧。盛蒲夏要什么没什么,席灏那么优秀,她怎么配得上。 “蒲夏姐,你今天怎么手气那么好。输惨了,哎。”林超苦笑,“等会给我签个名吧,当做补偿,我这幼小脆弱的心灵啊。” 盛蒲夏笑着,“好。” 中途婷婷接了个电话,她回过头来说:“真是对不住了,我导师刚打我电话,说我的研究论文要改改,有点急,三缺一,你们......” 盛蒲夏捅了捅席灏的胳膊肘,“你补上。” 席灏看了她一眼,上桌洗牌。 林超挑挑眉,“这不公平啊,夫妻档。” 席灏淡笑,“我不放水。” 盛蒲夏扬着脖子,“我也不会放水的。” 果然,席灏没有放一丁点的水,把把稳赢。 林超哀怨连天,“什么放不放水,你们谁赢都是一样的啊。” 林魏默默付过钱。 屋外沿廊下,三姑六婆坐在小板凳和藤椅上在东南西北的扯着,从这家姑娘还没嫁出去聊到那家不肯拆迁。 屋里头牌战烽火连天。 三姑六婆忽然大声喧闹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哄拥着什么。 盛蒲夏顿了顿手里的牌,“她们吵起来了?” “不可能。”林超斩钉截铁,丢出一个小3。 “哟,这是小琰,完全都认不出来了。” “比小时候长得还俊啊。” 小琰。 盛蒲夏狠狠一怔,大脑被一声小琰轰炸的完全失去理智,胡乱丢了张牌出去,心不在焉都写在了脸上。 她坐的方向是背对着门口的,今天太阳格外晴朗,阳光从门里洒进来,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眼前忽然多了道阴影,隐约能感受到背后站了个人。 席灏看到门口的人,放下手里的牌起身,微微敛了神色,淡淡道:“简琰,你回来了。” “嗯。好久不见。”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细腻润滑,如同上好的丝绸。 盛蒲夏不敢动,只是低低的呼吸着,她甚至不敢转身。听到他的声音,不可抑制的心开始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什么时候回来的?”席灏问。 “昨天半夜到的。”简琰笑着,盯着这个僵硬的背影说道:“十几年没见,都装作不认识我了吗,蒲夏。” 盛蒲夏心慌如麻,直起腰板干笑了两声,“哪有。” 她看到他背对着阳光,栗色的头发在光线里熠熠生辉,清俊秀雅的脸庞动人心弦。 “好久不见。”她又硬挤出了几个字。 简琰说:“变漂亮了。” 席灏揽过她的肩,姿势自然。盛蒲夏咬着下唇只是干巴巴的笑着。 “回来待多久?”席灏问。 “后天回上海,大概过一个月就回加拿大。” 席灏轻笑,“那真可惜,我和蒲夏的喜酒你怕是吃不到了。” 简琰琥珀色的瞳仁微微闪动,垂眸一笑,“什么结婚的?” “三年前就登记了。” 简琰拍了拍席灏的肩,“放心,我红包不会少的。” 两个男人明明在笑着,盛蒲夏却觉得冰天雪地,即使外头阳光很暖和。 席灏和简琰简单的寒暄了两句转头对蒲夏说道:“别打牌了,嗯?昨晚折腾了那么久,腿不软?回去睡一会。” 他说的极其轻细,但是她看到简琰林超林魏,神情明显有些闪躲。 这话太引人遐想了! 席灏把赢到的钱堆给林超,“就当元旦红包了。” 林超咧嘴一笑,“谢谢大哥。” 席灏对简琰说:“我们先走了,等会中午一起吃个饭。” 简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线慢慢抿紧。 “席哥,你走慢点,路滑。” 席灏不说话,根本不像在牵她的手,反而像是在拖着她走一样。 “我脚疼!” 闻言,他才放慢脚步,手攥得十分紧。 他把她带到卧室,关门声着实把她吓一跳,再回神,席灏逐步向她靠近,幽静的瞳仁如同万丈深渊,诉说着最深处的情绪。 席灏握住她的腰肢,挺身将她抵在墙上,“他回来了,你开心吗?”他问,嗓音淡薄如雾,又浓烈似焦烟。 盛蒲夏对他对视了一秒,别过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不说话,脑海里划过的是刚才简琰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回答我。”语气不温不火,但隐隐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什么。他捏着盛蒲夏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深邃的眸子就像无尽的黑洞,要将她吞噬撕碎。 “席哥...你怎么了?”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恐惧。 席灏松了手,低头沉默了一会重新看向她,语气稍稍作软,“告诉我,他回来,你开心吗。” “你是说简琰吗,他回来了,我当然开心啊,大家那么多年没见过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 “蒲夏,你知道你的回答像什么吗,就像一个公司发的公告函一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见到他...有点紧张。” 呵,紧张。 席灏捧着她的脸颊低头想吻她,盛蒲夏忽然扭头躲了开来,她双手抵制着他的胸膛。 “别。”她说。 席灏均匀的呼吸洒在她脸庞上,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却觉得万丈遥远。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只因为简琰的出现。 他松开了她,居高临下的遥望她。 席灏说:“你应该庆幸我们昨晚没有做,你还有回头的余地。” 而他早就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盛蒲夏低着头,视线定格在木地板的空隙缝间,不声不响。直到席灏离去,她才松了一口气,瘫软般的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目光无意落在一旁的药酒上,她又出神了。 手里攥着红色的棉被,那样喜庆,昨晚她还和席灏在这床被褥里亲吻抚摸,他的温柔,他的深情都让她无法拒绝。 心动,她想她对席灏是心动的。 可是见到简琰这种不可言说的紧张和悸动又该怎么解释。 ☆、第三十二章 老爷子知道简琰回来了,扔了牌特意去镇上买了一网袋的螃蟹。 方桌上,席灏一言不发,吃了半碗饭就走了。 “这小子,不知道怎么了。”老爷子拿着大碗喝了口白酒,抖动筷子指着满桌的菜说道:“小琰,别客气,快吃。来来来,吃个螃蟹,这时候最肥了。” 盛蒲夏望着席灏上楼的身影怔忪。 简琰淡笑,想起上午席灏匆匆离去的脚步,问道:“他的左脚是不是......” 盛蒲夏的眼睛里闪过些什么,眉头微微皱起,满桌的香气她却再也没有一点胃口。 老爷子叹了口气,“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陈年往事。 她闭了闭眼,当初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第30节 简琰没再说这个话题,他看着蒲夏,浅色的棕瞳里泛着煦光,“林超听说我家有投影和幕布说是下午要来看电影,要一起来吗?” 她抬眸看向他,这张白皙清隽的脸庞她曾经偷偷放在心底想念渴望,时隔多年再见确实克制不了自己心中的紧张,但似乎有什么已经变了。 蒲夏轻声嗯了一句,低头吃饭。 吃完饭,简琰的意思叫上林超他们一起走。简琰的家离席灏这里步行要三四分钟。 “我等会再来。”她摇着头,转身上楼了。 席灏睡在床的右侧,睡相宁静,好似雕刻出来的人像,五官一尘不染清俊脱俗。 盛蒲夏看了几眼没打扰他离开时轻轻带上了房门。 她离去的那一刻席灏睁开眼,墨瞳仰望着天花板,良久才眨了一次眼睛。 ...... 林超兴致勃勃的研究着投影仪,不由感叹,“简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在家里装投影仪看电影的。” 简琰淡笑,拿了几瓶饮料给他们。 “你最爱喝的奶茶。” 声蒲夏接过,心中没有任何涟漪,只是轻声道了句谢谢。 奶茶,她已经没有那么热爱了。 简琰问道:“婷婷怎么没来。” “她啊,她要改论文呢,晚上之前要交。”林超挑了部老片子,是林正英的僵尸片。 林魏难得开口说了句话,“他的僵尸片都很不错。” 盛蒲夏坐在沙发上,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艳阳,心里却像坑坑洼洼的水坑,怎么也干涸不了。 简琰坐在她身侧,“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看僵尸片,你还会吓得把屏幕突然关掉。” “记得,那时候觉得挺恐怖的。”她盯着幕布上的电影微笑。盛子傅看得正尽兴电视机突然一黑他就恨不得把她拎起来暴打一顿,席灏,他当时在干嘛来着,奥,他坐在一旁看他们打闹。 “小时候的你特别可爱。” 她看着他,星眸里没有任何波澜。本来这话要是搁在以前她应该会觉得特别心动。 “有些我都已经记不太得了。”她说。 盛蒲夏看了眼震动的电话走到窗边接了。 “喂,林姐。” “蒲夏,你老公是一心想要捧你啊,电影让你演女二号,电视剧让你演女一号,十年盛夏的电视剧版的剧本我们已经帮你接了。既然原著是你老公再加上你拍了电影对这故事也熟,电视剧版的驾驭起来应该会比较省力。” “电视剧?”她的食指刮着玻璃窗,楼下大片的柳树树枝干枯,“什么时候开拍?” “快了快了,大约五月份吧。对了,北京一个珠宝品牌邀你做代言,过段时间开幕要去站个台做做宣传。” “好,我知道了。” “还有还有,再过一个多月,年前要宣传电影,你可别吃太多啊。” 盛蒲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哦。” 她挂断了电话回身差点撞上简琰的胸膛,往后退了两步,干笑了两声。 “我看到新闻了,你要踏入演艺圈?”简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了几眼窗外的景色又看向她。 “嗯。”她还没回过神来,还没消化好刚才林姐说的话。席灏是推了她做女一号吗? 简琰伸手想摸她的脑袋,但还是垂在了身体左侧没有这样做,他问:“为什么和席灏结婚。” 为什么和他结婚。 盛蒲夏沉默了一会,心中也找不到答案,她轻笑了一下,“你忘了吗,我和他是有娃娃亲的。” 简琰也跟着笑了一下。多么可有可无的理由。 “简哥,蒲夏姐,你们不看电影吗?” “来了。”简琰回头对蒲夏说道:“走吧。” “不了,我回去找下席哥,他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中午也没吃多少。” 简琰欲想再说些什么,但她离去的身影十分坚定,他缄默。 盛蒲夏想到席灏阴沉了一中午的脸色心里就忐忑,加快了脚步,最后是奔到家里的。 楼上没人。 四周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张婶家热闹,老爷子又在那打牌了,正在门口剥豆子的一阿婆喊到:“小夏,你找席灏啊,他在楼上和婷婷弄那什么东西呢。在楼上。” 盛蒲夏抬头望了眼张婶家的二楼,指甲不知何时掐到了肉里。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婷婷清脆的笑声。 “原来这个还能这样写?你学设计写论文这样写,教授都不会说什么吗?” “不会。” 盛蒲夏站在门口,他们背对着她,坐在一张凳子上靠得十分相近,席灏正在对着电脑打字。下个刹那,她僵住,刚才婷婷看席灏的眼神...... 婷婷忽然问道:“席灏,你为什么要和蒲夏结婚?” 席灏握着笔的手停顿,没有犹豫,“我需要她。” 婷婷和盛蒲夏皆是一愣。 “你看这样行吗?没什么问题我先回去了。”席灏说。 婷婷看着一行一行的黑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谢谢你,没什么问题了。” 席灏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盛蒲夏,面部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我......”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来找他做什么。只是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心里会觉得不舒服。就像上次和他提出分开住后他的迁就忍让不高兴都让她妥协,他一笑她才如释重负。 席灏没有停留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去,迈着长腿下楼。盛蒲夏抿唇也跟着下去了。 从头到尾席灏都没再和她说一个字,直到她跟着他上楼进了卧室。 席灏脱去外套,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淡漠着神色问道:“有事?” 她不知道是因为太阳快要落山起风了还是因为席灏的语气,只觉得寒冷刺入骨髓。 “我就是看你中午没吃多少,所以......” “所以?” “你饿不饿?” 席灏看着她,眼眸幽深如一汪潭水,他转了话锋反问,“电影好看吗?” “就僵尸片...我还没看......” “还没看,是因为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吗?你和简琰美好的回忆。”一字一句,没有一丝波澜。 盛蒲夏欲行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是,她小时候是很喜欢简琰,几近一种痴狂的迷恋。 席灏眼眸越发深沉,到最后也只能低头轻笑一声,“我睡一会,晚饭不用叫我。” “奥......” 他在脱衣服,盛蒲夏还是在看他。 “别这样看我,蒲夏,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边说边脱下毛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语气如河里的残冰,一触即碎。 她很喜欢他穿白衬衫的样子,十分干净好看。 “我说了,别这样看我。” 盛蒲夏没说话,走了。 席灏站在原地合上眼睛,浅浅吸了口气,手背上青筋脉络明显。 晚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白天要睡觉了。因为他晚上要去市区,具体没说明去干嘛,只是说天亮回来。 盛蒲夏摸着空荡荡的左边,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她就在想席灏一晚上不回来到底在市区干什么。 ——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张婶的亲戚纷纷要回上海了,先前走了两三个人,婷婷的车只能装下四个人,没办法就问席灏能带不带人。 带是能带了,可是多了一个人,坐不下。 简琰说他带蒲夏回上海。 席灏沉默没说话,只是看着婷婷说好。 一车的人都在谈天说地,唯独席灏闭口不言。林超说:“大哥,你开车也太专心了吧。”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视线紧紧跟随着前面那辆奔驰,脸部的肌肉线条越发僵硬。 就像小时候他骑着自行车跟在简琰后面一样,看着蒲夏坐在他车的后座一直笑着。说他云淡风轻不嫉妒那肯定是假的,他和她之间永远是这样的距离。 席灏踩下油门,越过奔驰。 身边有车子呼啸而过,盛蒲夏定眼一看,心惊,心想着他开这么快干什么,很危险。 简琰看得明了,“不用担心,席灏做事一向稳重有分寸。” 他刚说完就见席灏的车车速恢复了正常,盛蒲夏一直盯着那辆别克,仿佛透过车身她能看到他一样。 “简琰,你有见过席灏发火吗?” “没有。” “我也没有。”可就是他发火的方式,他不喜欢大吵大闹,只是沉着脸什么都不说,也会以轻柔的语气说没关系。 记忆里,他这样子的神情寥寥无几,可却次次深刻。 比如高二那年,贺正凯发她短信被他无意看见,他知道她谈恋爱了。一个多月,席灏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那时候还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因为他本就是个话少又十分沉静的人。 后来没多久她分手了,席灏才少了那种清冷的感觉,和她说话还会笑一笑,并且警告她要好好读书,不可以再谈恋爱。 他生气了,为什么。 第31节 因为简琰? 盛蒲夏盯着前面的车尾突然问道:“简琰,男人吃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吃醋的样子?那要分什么人。” “像席哥这种呢?” “那大概就是你所说的冷漠吧。” 她倚靠在车窗旁,塞上耳机开始听歌。 ☆、第三十三章 席灏把那些亲戚朋友送到汶水路,蒲夏换乘了他的车。 一路上她试图找些什么话题和他说,席灏都只回一个字,嗯。 刚进家门,盛蒲夏再次尝试调节气氛,“等会一起出去吃个饭?” “不了,我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席灏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要出门。 “你现在就要走?已经晚上了。” “我今晚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她一个哦字刚卡在喉咙口,他已经消失在玄关处了,门口的男士拖鞋摆放整齐。 盛蒲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楼下的宠物店里把大毛接了回来,120平米的房子和外面的灯红酒绿形成鲜明对比,空荡寂寥清冷。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的上海,忽然觉得也没那么恐高害怕了,习惯成自然。 盛蒲夏抱着大毛,揉捏着它顺滑的绒毛。地板上手机嗡嗡震动,是白曦。 “蒲夏,上次你借我的钱我已经转你卡上了。” “好,我知道了。” “你怎么了?听声音不开心?” 她摸着大毛的小耳朵,闷闷道:“我在思考。你回来了吗,我哥和你在一起?” “我在回来的路上,你哥在开车。” 盛蒲夏叹了口气,“你们俩倒是发展得挺快的啊,羡慕。” 白曦笑道:“你该不会和席灏吵架了吧。” “你算命的吧。” “说说吧,怎么吵架了,席灏脾气那么好竟然也会和你吵架。” 盛子傅在开车,给了白曦一个眼神,示意她开扩音。 “我小时候暗恋的那个人回来了。”她说。 “你的意思你对那个青梅竹马有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席哥不理我了,我和他说话什么的他都超冷淡的。” “你的席哥吃醋啦?” 盛蒲夏摸着大毛的小肉垫说道:“好像是吧。我们......元旦那天差点那啥了。” 白曦忍住不笑,正经道:“既然你都差点要和你的席哥啪啪啪了,说明你爱他啊,还管什么小时暗恋对象。哄男人啊,你家那位那么宠你,你只要脱光站在他面前,我保证不出三秒他就热情似火了。” 盛子傅看了她一眼,眼神内容丰富。 白曦后面说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只听见那句说明你爱他啊。 “你哪里看出来我爱他了?” 白曦笑了两声,“你是不是傻啊。你看看你自己,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像只小老虎一碰到席灏立马温顺得像只小猫咪,女生啊,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收起性子。你会和不喜欢的人做吗?” 盛蒲夏想起上次贺正凯想要吻她的那一次,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断回答:“不会。” “蒲夏,我说真的,席灏他很好,你可别为了什么小时候的暗恋对象失去了一个好男人。” 盛蒲夏苦笑,怎么全都在和她说席灏是个好男人,难道她自己会不知道吗。 “行了,我哥也是个好男人就是脾气偶尔臭了点,有时候自大了点,目中无人了点,你凑合着用吧,反正我看他也不会对你发脾气。” 盛子傅脸一黑,拿过电话幽幽道:“你再说一遍,死丫头。” 盛蒲夏捧着手机的手抖了抖,“白曦!你开扩音!” 白曦讪讪的笑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盛子傅握住了白曦的手,“我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白曦脸一红,扭过头,嘴上说着才不信可是唇畔弧度却弯得好看。 盛蒲夏发了一会呆去了席灏的房间,她摸着他的被褥,上面还沾着他清新好闻的气息,属于他的荷尔蒙气息。她脱了外衣躺在了他的床上。 床头柜上的台灯是黑色的简约款式,灯光明亮简洁。 她又想起多年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又忽然涌现出许多画面。 他真的十分温暖。 盛蒲夏卷缩在被褥里,昏昏睡去。 —— 季寒锁了办公室的门准备下班迎面碰上刚进来的席灏,那脸色,不知道还以为别人欠了他几个亿呢。 “我说,这都下班了你来干什么。” “工作。”席灏径自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 季寒跟了过去,车钥匙在食指上打着圈,“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先前不都准时准点下班的嘛,怎么今儿个转性了啊。” 席灏抬眸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狭眸泛着丝丝寒气,“废话别太多。” “我赌一包辣条,你和嫂子吵架了啊。” 认识他这么些年,只有和盛蒲夏有关的事情他才会有所动容。 “没。” “那就是这个元旦没有吃到肉喽。” “季寒。”席灏食指推了推眼镜,“北京那边有工作室有意要挖我过去。” 季寒撇撇嘴,“是是是,我不说了不说了。”他倒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道:“要是不开心,我们就去喝两杯怎么样?” “不了,我手头还有四个工程要做。” “诶,对了。上次北京那徐老头的工程我姐拿到了,什么时候你抽个空和我姐去一趟吧,那老头提出的方案条件有点难搞,你自己去领悟一下。” “好。” “真不喝酒?” “不喝。” 季寒滑动着手机屏幕拨了一个电话,“喂,宝贝,今晚去哪里嗨一嗨啊。”他起身一脸春|色的走了出去。 席灏画完一张图纸,闭上眼仰靠在椅子上,摘下眼镜揉着眉心。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百叶窗,底下高架上车水马龙,拥挤的大厦每个方格子窗口都透着亮光。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半夜12点了。 长夜漫漫,很久,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个词了。 初到美国,他每个晚上都想到她想到发疯,每个夜晚都是熬过来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可他甘愿忍受这相思之苦,他要出人头地,他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现在给得起了,那个人却不需要了。 席灏只觉得口中干燥,他扯了扯衣领,下楼。 在楼下旁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包烟。 寒风凛冽,白色的路灯也显得清冷孤寒,马路旁的香樟树枯叶凋零。 他靠在商场外角落处的黑色墙壁上,点燃了一根烟,修长的手机节骨分明,似乎能将这截烟夹断。袅袅的烟雾缥缈在零下的空气里。 夜色浓重,席灏的耳朵和手指骨都被风吹得有些透红,很快,一根烟抽完,他又点燃了另外一根。 他不嗜烟,抽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第一次抽烟是发现她谈恋爱的时候,跟季寒抽了第一根烟。 后来再到美国,活得实在压抑艰难,画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没有可以发泄的出口,只能靠着烟缓解压力。回来后他就戒了,怕她闻着不舒服。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终于得到了一点纾解,抬脚撵了地上的烟头。 满地的黄色烟头。 走了几步,席灏又回头用纸巾捡起了烟头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还有已经空了的烟盒。 熬了一夜,他却依然没有睡意,眼见太阳已经升起,他收拾了一下打算回去换身衣服。 清晨静谧,大毛还缩在它的窝里在睡觉。 他大致看了一圈,没人。她的房间门半开着,席灏走过去,本只想看一眼,但是平坦的床上没有人。 他的双唇微微抿紧,狭眸深邃暗沉。 当看到她睡在自己的床上时,席灏本如石头般渐渐僵硬的心开始软化。 他以为,她去找简琰了。 他想吻吻她的额头,却僵在半空中没有吻下去。 席灏从衣柜里拿了衣物在外头的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太阳慢慢上升,他又走了。 空气里只留下了淡淡的烟草味,如果没有这个味道和卫生间衣篮里的衣物,盛蒲夏都不确定他是否回来过。 整整一个星期她几乎没有见过他,发短信电话他基本都不回,有也只是简单的回一句不用等我。 盛蒲夏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个男人别扭起来真是要人命。 —— 第32节 周末,简琰约她去他的工作室,说是有礼物要给她。 其实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又不好意思推脱。因为简琰说,蒲夏,再过段时间我就要回加拿大了,这件礼物就当做你和席灏结婚的礼物。 简琰这次回中国是因为他的自创品牌要在中国上市,总店设在了上海。 他的办公室十分宽敞明亮,办公桌十分简单,反而模特到处都是,针线,布料都堆了一地,最中间那个模特上罩了白布。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做了服装设计师。”她参观着他的作品。 简琰淡笑,“到了加拿大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梦想都没有,后来接触了这一类的设计,觉得还挺对我胃口的。” 她看了他一眼迅速挪开视线。 “你小时候挺喜欢我的吧。” 她不解的嗯了一声,“什么?” 简琰走到她面前,灰色的大衣映衬得他肌肤白曦,琥珀色的瞳仁璀璨如星光,他说,“我也挺喜欢你的。” 她怔愕。 盛蒲夏往后退了两步,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有结婚礼物给我吗。” “是,是结婚礼物。”他向她逼近,长臂一挥,那层白布飘然滑落,穿戴在模特身上的是一件拖地鱼尾婚纱,细密的钻石精巧的缝在上面,阳光照射,十分闪耀。 简琰说:“前几天见了你,定了尺寸,这几天完成的。” “简琰。”盛蒲夏看了那婚纱几眼便暗了瞳仁,不知该说什么。 “这次回来本来就想见见你,如果可以我......呵。”他顿了顿,“有想过你有了男朋友,但是你和席灏结婚我还真没想到。你不用有负担,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听席灏说你们还没办婚礼,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一件婚纱,我力所能及的东西。祝福你们。” 盛蒲夏一时语塞。 她看向他,这个和记忆里容貌相差无几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听到他说喜欢自己会欣喜若狂,就像多年的执着和追求终于圆满,可是相反,她多希望简琰没有说出口,就这样烂在心里一辈子。只是简单的祝福其实就够了。 时过境迁,小时候到底是小时候。太单纯。有些东西其实早就已经改变了。 ☆、第三十四章 公寓空旷清冷,他依旧不在。盛蒲夏把婚纱随手放在沙发上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她最近闲得发慌,公司那边又没什么工作,想到还要拍代言和宣传于是在小区附近办了健身会所的vip,她喜欢那种流汗的感觉,累了,晚上就不会睡不着了。 省得清醒的时候总是在想他为什么还没回来,他在干什么。然后望着一室的冰冷伤神。 难得,席灏凌晨一点前就回来了。他开了客厅的大灯,一眼就看到了沙发的大袋。 席灏看着这件婚纱阴郁的脸色已经不能再深沉了,他随意的把婚纱扔在沙发上,跨过去时甚至在洁白的布料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她睡得香甜,他没有打扰。 席灏站在阳台上,迎着冷风打了个电话给季凌。 他说:“我现在订机票,明天上午就去北京,徐老板的工程越早订下越好。” 季凌隐约觉得有点奇怪,“明天?那随你吧。” 他们原本计划是三天后。 凌晨五点,席灏拖动行李箱的声音吵醒了她。 盛蒲夏一听到动静,也没穿鞋就奔了出去,他在玄关那边换鞋要走。她一眼就看到了黑色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她问。 “出差。”席灏换好鞋,落下两字准备开门。背后却突然被人抱住。 他低头,看着环在他腰的手眸色闪动。 “你是因为简琰在和我生气吗?” 他没回答。 盛蒲夏抱得更紧了些,侧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我和他没什么的,我对他也没有......” “蒲夏。”他叫她的名字,很认真,“做你想做的,不用顾忌我。”席灏把她的手指一点点扒开,没回头,大步离去。 什么叫不用顾忌他...... 门没关紧,寒风从门缝里溜进来,她双手抱臂。 冷。 席灏走到电梯前等,可是却错过了一班又一班。 ...... 林姐时隔一段日子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瘦了。 盛蒲夏坐在候机厅里,神情恍惚。 “蒲夏姐,你怎么瘦的啊,脸蛋都尖了不少呢。”小麻雀十分想知道瘦身秘诀。 她淡淡吐出两个字,“心烦。” 小麻雀以为蒲夏说自己现在心烦着,也就闭上了嘴没再问。 林姐说:“瘦了好啊,等会到了北京,拍那个平面和站台都会比较上镜。” 到了酒店订房间时,蒲夏说:“帮我订个楼层高一点的。” “啊?为什么啊?” “因为高。” 小麻雀只觉得今天的蒲夏怪怪的。 当盛蒲夏站在22层高的vip套房的窗边俯视北京的时候,她忽然就松了口气,即使双手已经出汗。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shukuai.com 她在想,好高。 而不是在想,席灏。 这几天思来想去,也还是没懂那天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简琰而生气,那她那天的解释他为什么无动于衷。 就这样站了好久,直到她双腿有些发软。 ...... 酒店包房里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徐建国颤抖着手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眯了他的眼。 “徐老板,您还有什么要求吗?”季凌笑得端庄,其实早就想把这个老色鬼一脚踹出去了。 “有啊,怎么没有。”徐建国把一小瓶二锅头砰的一下重放在玻璃转盘上,推到季凌面前,“咱们喝酒!” “我不喝酒。”季凌说。 席灏把酒转到徐建国面前,“等会我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就不喝酒了。” “不喝酒怎么谈生意?”徐建国掐灭了手里的烟,窥视着季凌。 “可我们不已经决定好合作了吗?”季凌只觉得胸腔里的火在冒。这个老不死的是什么眼神,太他妈猥琐了! “诶,商场合作这种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 徐建国给了服务员一个眼色,服务员点头给季凌和席灏倒酒。 席灏抿唇,试图了解这顿饭,“徐老板,那就敬您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季凌一口闷,想要拎包走人。 徐建国手指叩着桌子,“这就是你们谈生意的态度?一顿饭还没吃上几口就走?这样以后谁敢和你们合作啊,未免也太过功利了。” 说来说去,徐建国就是想灌醉季凌。 季凌酒量不好,属于三杯就倒的类型。她从小到大参加什么宴会一般都只喝饮料。 他给了个席灏眼色,“今晚问你要个人。” 席灏扶着季凌起身,“抱歉,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如果徐老板觉得别人也可以做出您想要的商场那么请另谋高就吧,不奉陪了。” 徐建国咬着烟头,嘀咕了句,“这小子真他么不识相。” 季凌已经喝高了,双颊泛着红晕,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路东倒西歪的,席灏没办法干脆揽住了她的腰,架着她往酒店的客房走。 上了22层,他扶着她往走廊深处走,在2239号房门前停住。 席灏一手架着季凌,一手在她的包里找房卡。 季凌忽然一个翻身,将他抵在了墙上,高跟鞋一歪扭头就要倒下,还好席灏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腰,把她捞了回来。 她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微醺的眸子里泛着迷茫,随即妩媚一笑搂上席灏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席灏无奈,拿出房卡开门,扶着她走了进去。 不远处的转弯角里,红色的走廊毯上散落了一地的小金橘。 盛蒲夏倚靠在墙壁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地毯,双唇泛白。静谧幽暗的走廊里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深深沉沉起伏着。 他没有抗拒,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冷漠。这不是她印象里的席灏。 她僵站着,直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才微微动了动。 他和季凌在美国就认识了,她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会心动吧。 盛蒲夏踏出脚步,踩在小金橘上,橙黄的汁水很快渗入了地毯,果肉糜烂一片。她回到房间,不知道该干什么,良久,打开了电视机。好似这样就没有那么清冷了。 简琰来了电话。 他说:“蒲夏,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回加拿大了。我们......” 她重新站回窗边,打开窗户,任由寒风扑打她。 盛蒲夏说:“简琰,我好嫉妒。” “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真的好嫉妒。” 简琰沉默。 第33节 她挂了电话,寒风刺骨,一行又一行的清泪悄然滑落,几乎要凝结成冰,眼前的高楼大厦渐渐变成模糊影像。 ...... 盛蒲夏13岁的时候,家里还没有煤气,还是老式的炉灶,用柴火的那种。那时候盛父在外做生意被骗,全家人欠了一些亲戚朋友好几万,日子过得很清贫。盛父白天去做泥水匠,晚上去开黑车,盛母在五金厂里一直做着12个小时的班制。一般吃过晚饭就睡了,因为身体实在太累,也没工夫看电视。 夏天,风干物燥。可能是炉灶里的火星未灭被风吹动,短短半个小时,整幢小楼都烧了起来。 盛蒲夏是被浓烟呛醒的,醒来时房间里的窗帘已经烧起来了,她做的星星门帘早已毁得一干二净,木头书桌上燃着熊熊烈火,是她的书包和作业书籍。 她一下子愣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爸爸!爸爸!”下一秒惊慌失措的声嘶力竭的喊着。 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半个夜空,深更半夜街坊邻居都睡了,只有席灏窝在书桌前在复习。他本想去楼下倒杯水喝,抬头的一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那一瞬间,他以为他的心脏要跳出喉咙口了。 席灏匆忙下楼,叫醒了爷爷,没过几分钟邻居都醒了,纷纷拿着脸盆水桶灭火,119迟迟不来。 盛蒲夏眼睁睁的看大火在向她逼近,她却无路可退。 浓烟呛得她头晕目眩,瘫坐在地上仍由火蔓延到她的身边。 周围明明给火光照得十分亮,但她却觉得十分黑暗,就像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那么冷那么黑。 席灏跑回家拿了一席毯子浸湿披在身上就冲了进去,老爷子眼睛还没眨两下就看自己的孙子消失在了那里。 “席灏!”老爷子大喊一声,捂着心脏呼吸越发急促。 “哎呀!席老爷子!” “快,快,打120!打120!” “哎哟,真是作孽啊作孽!” “席灏那小子怎么进去了!妈的,再打119!今天要是出了5条人命,谁他妈负责!” 席灏用湿毯的一角捂住自己的鼻嘴,不顾一起直奔到二楼,一脚踢开了她的房门。 她已经晕倒在地,房间里木质的东西都已经在被火侵蚀的泛焦。 席灏拍了拍她的脸,用毯子裹住抱起快速的往外跑。 “蒲夏,蒲夏。”他嘶吼着,额头青筋突起。 席灏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乱如麻,生不如死。脸颊上细密的汗水遍布,倒映着放肆的火光。 客厅屋顶的房梁被烧得开始摇摇欲坠,在他快要踏出这个火场的时候,那横梁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 席灏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咚的一声,半截横梁压倒了他,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左脚跟上。 席灏下意识的护住了盛蒲夏,他咬着牙,叫她的名字。 “蒲夏......” 四周滚滚而来的浓烟把他呛晕了过去,脚踝处一滩血迹犹如一朵盛开的血色玫瑰。 围在门口的几个中年大叔隐约看见两人,心一狠,披了湿被子也冲了进去。救人要紧。 中年大叔将他们抬出来的时候,怎么也分不开。 席灏用尽了生命在护她。 一旁的老人直掉眼泪,“小夏这苦命的孩子啊。孩子爸妈呢?没出来吗?” 等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抬出来的是两具焦尸。 ...... 她当时不是没有意识。 她能感受他炙热结实的怀抱,他因为紧张而粗喘的呼吸,以及那一声揪人心扉的蒲夏。火光连天,她却被禁锢在了一个安全的屏障里,温暖而踏实。 他的心跳频率,那么急那么有力。 盛蒲夏关了窗,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划过很多事情,零零散散,她拼凑不全,只是隐约知道自己在想他,想着关于他的一切。 这是她为什么怕火和黑的原因,也是她依赖他的原因。 他是她的生命之光,温暖之源。 ☆、第三十五章 席灏将季凌扶到床上,帮她掩好被子就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那串号码他早已烂熟于心。僵持了一会他扔了手机坐在床头,抽烟。 盛蒲夏辗转难眠,她不知道他也是一夜未眠。 林姐见到她的时候简直想把她的脑袋敲破,“你眼睛为什么那么红那么肿?啊?那么多血丝,你没睡?” “嗯,没睡。”盛蒲夏闭上眼任由化妆师遮盖这些痕迹。 “我该怎么说你啊,明知道今天要拍定妆照,大后天要站台,你休息不好这怎么搞啊。” “我会努力休息的。” 林姐竟然一时接不上话。休息还需要努力?她坐在后面的小沙发上刷微博,一刷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这样的话。 头条是盛默与一女子同进出酒店开房,盛蒲夏疑似被甩。 底下评论直呼好,什么这种靠关系上位的女明星怎么可能会有好恋情。 “蒲夏,你和你老公关系出问题了?” 她没说话。 林姐又说:“这都上热搜了,你自己看。” 盛蒲夏睁眼接过手机,视线定格在那张模糊的亲吻照上,她握着手机的力道大了几分,指甲刮在贴膜上,最后又闭上眼把手机还给了林姐。 她状态不好,摄影师十分嫌弃,珠宝公司的策划人也觉得拍出的效果不是很理想,眼下有换代言人的意愿。作为演员,她不够敬业。 盛蒲夏说:“给我两天时间,我保证状态会好的。” 她去药店买了粒安眠药,终于,睡了个好觉,但是却没有胃口吃饭。 一连几天高强度的拍摄,站台代言那天穿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和长裙站了一天。 她以为自己腰要折断了,眼前时常忽明忽暗。 回到上海下飞机走到一半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林姐和小麻雀吓了好大一跳。 娱乐新闻紧跟其后:盛蒲夏为情所困憔悴度日,晕倒机场。 比她早回上海两天的席灏正一头扎在浦东的那个工程里,忙得不可开交。 季寒说:“你是不是疯了,除了工作你还知道什么?” 席灏默然。 除了工作,他还能做什么。 简琰看到新闻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她醒着发呆,在打点滴。 “你怎么来了。”盛蒲夏眉头微皱,往门口望了望,显然,只有简琰一个人来了。她有些失落,唇色干涸,轻笑道:“我没事,就是低血糖。” “我看到新闻了。”他说。 “我也看到了。” “席灏不是那样的人。” 盛蒲夏侧头看着窗外的白云,嗓音有些嘶哑,“我亲眼看到的。” 打完点滴天色已晚,医院门口还堵着一堆记者,林姐和小麻雀做保姆车从前门开走,引开一波记者,简琰带着她从后门走了。 自从她被泼水以后小区就加强了管理,公寓楼下也没有一个记者和狗仔。 “我送你上去。”简琰扶着她的肩。 席灏将整个房间都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开门丢垃圾袋。 三人相遇,谁也没说话。 他丢他的垃圾,她走她的路。 “谢谢你送我回来。”盛蒲夏淡笑着。 “没事,我先走了。”简琰和席灏擦身而过,想说些什么却也没说。 他是挺喜欢蒲夏的,可是有些强求不得。他也不是十几岁冲动的少年,理智告诉他以后会遇见一个和他共度余生的女人。 席灏关上门径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僵在玄关处,看着他的背影,鼻子一酸,死死咬住了下嘴唇,空腔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盛蒲夏手指按压在眼睑处,很快的抹去了即将滑下的眼泪,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明明只隔着一堵墙,可是就像隔了一个时空。 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已经走到了尽头,她还没开始拥有就已经失去了。 席灏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桌面上她的侧脸安静好看。他有些木然,点开了文档。 这个故事该怎么继续。 他的手指腾空在键盘上方,很久都打不出一个字。 砰。 他合上笔记本。 声音不大,但在这沉闷的氛围里却十分刺耳。灰色的窗帘遮挡了所有光线来源,唯有书桌上那台黑色的台灯灯光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他关了灯,房间彻底阴暗下来,白色的墙壁也染上一层阴霾。 季寒的电话,打破了快要冻结凝固的气氛。 “席灏,嫂子没事吧,要不我放你几天假,好好陪陪嫂子,这身体啊一定要当心......” 席灏垂眸看着书桌上的水笔,“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 第34节 “知道什么?” “就嫂子不是晕倒在机场送医院了吗,还有你和我老姐的新闻他妈的又是怎么回事!嫂子知道吗,诶,不对,你们最近吵架了吧。” 季寒只听到:“嘟嘟嘟嘟......” 席灏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他想到刚才她苍白的脸色,心还是被揪了一下。 盛蒲夏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很狗血的豪门恩怨剧情,那女的正在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说,求求你,求求你,我们不要离婚。 他突然出现,盛蒲夏有些懵愣。 席灏一眼就瞥到了她手上的止血贴,淡淡问道:“你生病了?” “只是低血糖。” 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转身离去。 她生病了,简琰在她身边陪着。席灏轻笑了起来,几近自嘲的笑容。 盛蒲夏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出去,他正在厨房洗菜,水流声有些响。 “席哥......” “什么事?”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淡薄如冰。 盛蒲夏深深吸了口气,倚在厨房门边上,问道:“你前些天出差是一个人吗?” “和季凌。”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天前。” 她走到他身边,接过洋葱,“我来切。” 席灏用余光微微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开始洗土豆。 盛蒲夏握着菜刀,把洋葱切成了两瓣,辛辣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张合了双眸,问道:“你和季凌的新闻是真的吗?” 席灏把水龙头调到最大,水流冲刷在土豆上,飞溅。 他不止一次和她说过这个问题。他没有,除了她,再无他人。 不被信任,大概只是因为不够喜欢吧。 喜欢,她喜欢他吗? 席灏唇瓣抿成一条线,“假的。” 切完半个洋葱,她的眼睛已经被熏红了,眼角流下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笑,“我是不是比上次切得好多了。” “嗯,好很多。”他接过剩下的洋葱,“我来,熏到眼睛了吧,去擦一擦。” “好。”盛蒲夏转身,每踏出的一步都如铅扯。她走到茶几边,抽了几张纸巾擦溢出来的眼泪。 席灏煮了咖喱饭,色泽金黄,两人面对面坐着。 盛蒲夏吃得很慢,吃第三口的时候林姐来了电话。 “蒲夏,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后面的行程我都给你往后推了推。” 她抬眸看了眼席灏,半干的双唇张合回答:“不用,我记得明天有个饼干广告吧,几点。” “你身体不行的,医生都说了。” “我没事。”她加强了几分语气。 席灏放下筷子,一把夺过手机,声如寒冰,“林姐,她会休息的。”话落,他挂了电话放在餐桌上。手机和玻璃桌面相撞,十分脆亮。 “好好休息。”他说。 “我自己有把握。” 她起身弯腰去拿手机,席灏快她一步,拿走了手机。 口气不容反驳,“我说,好好休息。” 盛蒲夏喉咙酸涩,直涌脑门,她被洋葱熏了的眼越发通红。 “这是我的事!” 席灏看向她,沉静的双眸慢慢被愠怒给吞噬,他扯了扯领带,嗓音低沉,“你的事...呵,是啊,你的事,我管什么。” 他站起来,椅子惯性往后移,和地板摩擦发出嘶拉的刺耳声。 “我有什么资格管你的事。”席灏唇畔扯出一个笑容,把手机扔在桌上。 盛蒲夏像是立足在冰天雪地中,连指尖都在颤抖,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才慢慢看见了光亮,她单手撑在餐桌上。 她笑,“是啊,你管我做什么。” 他也笑,“可能我做错了。” 这一生,或许他都改变不了这个错误,明知道是错的却还要一头扎进去,患得患失。 席灏拿了外套离开了这个家。 离开,自从那天以后他对这个地方只剩离开。盛蒲夏倒坐在椅上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一颤颤的抖着,指缝里慢慢渗出眼泪。 他开车行驶在大道上,明明周围高楼林立,灯光璀璨,他却觉得十分寂寥。 “季寒,出来喝杯酒吧。”红绿灯的时间他打了电话给季寒。 电话那头的季寒有些懵逼。 酒吧包厢里,席灏坐在皮质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缠绕在玻璃杯上,橙黄的酒水散发醉人的香气,他喝一口沉默十分钟。 季寒不知道这兄弟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翘着二郎腿打算叫些妞过来玩玩。 席灏不温不火的喊了他的名字:“季寒。” 季寒一下子就怂了,嘀咕了句,“我他么可是你老板啊。”哪个老板活得那么窝囊的啊。不叫就不叫。 “说说吧,别像个闷葫芦一样。是不是嫂子看到你的新闻吃醋啦?女人都这样的,哄哄就好。再说了我老姐她......” “她没有。”席灏打断,一口干了剩余的酒水。 “没有什么?” 席灏闭上眼没有回答。 夜半,季寒早已酩酊大醉,席灏却依然清醒着。 季寒醉酒胡乱道:“你追了她那么多年,他妈的简直就是龟速!不知道磨叽个毛线。” 凌晨三点多,他回到家。 她还没睡,卷缩在沙发上看电影。 席灏沉默着坐在了她身侧。 他身上烟酒味道浓重,盛蒲夏皱了眉。他最近开始抽烟了,频率似乎有点高。 席灏摸了摸她的脑袋,淡笑着说:“蒲夏,我们离婚吧。” ☆、第三十六章 寒夜阴森,万籁俱寂。爱玩爱看就来 只有电影的台词在安静的诉说着剧情,是一段英文。她没听懂。 他掌心的温度温暖,可吐出的字眼却是残冷的。 盛蒲夏十指卷缩,握成拳头。静默了几秒,她说:“好。” 他是个怎样的人,她一直都了解。 说一不二,沉着冷静。 这样的决定,既然他已经说出了口,那就是必然要实施的事情。 席灏浅浅的呼吸着,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电影。 直至电影落幕,他们没有再讲一句话。 盛蒲夏拢了毯子起身,笑着说:“我去睡了。” 光洁的窗户玻璃外已经渐渐有了黎明苏醒的痕迹,灰白色的云朵从黑夜里逃窜出来,微凉的光芒落在她和他身上,寂静,深深的寂静。 席灏没动,看着电影的片尾,嗓音黯哑,“好。” 盛蒲夏关上房门,与他隔绝。 她放下毯子,拿下放在柜子上空的行李箱,拉链滑开的声音就像一把刀慢慢割断了她的脉络。 离婚。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大衣,细心叠放。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盛蒲夏又拿出几件毛衣,塑料衣架被收拢在一块,铿铿作响。 她不愿意,可是却无可奈何。 收拾完,拉上拉链。她再次被凌迟。 空荡的房间迎来一缕微光,盛蒲夏蹙眉,把窗帘拉了上去。 电影的片尾也结束了,屏幕显示是否重播。席灏盯着那两字分毫未动。 盛蒲夏坐在床边,望着窗帘隙缝中那一丝亮光,越发明亮越发刺眼,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 她想,他应该在睡觉或者去上班了吧。 她提着行李箱开门。 席灏听到动静转眸看去。 第35节 四目相对,久久的凝视。 盛蒲夏只觉得喉咙发涩,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她低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想像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流眼泪。 席灏依旧坐在沙发那个位置上,他问:“去哪?” “我有广告代言,要去一趟浙江。”她拉着行李箱向门口去,车轱辘和地板摩擦,是她离去的声音。 席灏起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盛蒲夏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心头跳出一丝期待。 席灏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说:“你的婚纱别忘了带走。” 她一怔,“什么?” 席灏走到她的卧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大袋,他递给她,“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忘了。” 他说:“要我送你吗?” 盛蒲夏握紧袋子的拉绳,仅有的一点期待石沉大海,她努力扯出微笑,弯着眸子,“不用了。” 走到门口时她停顿,回头看着他说:“决定好哪天去民政局,打个电话给我,我会回来的。” 她走了。 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了。 席灏看着餐桌上有些枯萎的玫瑰花,狠狠的扫到了地上,花瓶的碎渣子溅了一地,大毛嗷叫了一声躲到老远。 他扶着额头,深吸了口气,拿过垃圾桶,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捡起碎玻璃。 细小的碎渣子,他捡不干净。 碎了,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 盛子傅刚吃完午饭,准备好资料打算开会,却接到了盛蒲夏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风呼啸的声音,她说:“哥,你来接我一下。” “席灏呢,他没空?” “哥,来接我。” 盛子傅放下手头的文件,“你怎么了?” 盛蒲夏哽咽着,“我在小区附近的公园等你。” “好,等我一会。”盛子傅挂了电话,穿好大衣拿了车钥匙往外走,路过秘书那边顺道说道:“下午的会议先取消。” 他开到那边,一眼就看到了提着行李箱在发呆的蒲夏,盛子傅停车,几步走到她身边。 她抬眸看向他的瞬间,盛子傅似乎明了什么,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和行李箱点了几下头问道:“你和席灏还在吵架?” 盛蒲夏默认。 盛子傅叹了口气,把她的行李搬上车。 车子离那个小区越来越远,离他也越来越远。 “住我那边还是住白曦那里?” “住你那里。” “说说吧,和席灏怎么吵了。他居然会就让你这样走了,真是不可思议。” 盛蒲夏合眼靠在车椅靠背上,“打算离婚了。” 盛子傅笑了一声,“别开玩笑,席灏那小子怎么舍得。” “他提的。” 下一秒,盛子傅静默了,他思考了一会说道:“简琰回来,他是不是就和你吵了?” “算是吧。” “你呢,你对简琰什么感觉?” 盛蒲夏半张着眼睛,“能有什么感觉。” “席灏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看向盛子傅,“你又知道了。”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他就是吃简琰的醋而已,你和他解释一下不就完了。就像上次白曦说的,你只要稍微抛出那么一点甜头,他肯定对你言听计从。” “我解释了,我也说了我和简琰没什么。” “你......” “哥。”蒲夏打断了他,“他决定的事情一向是不会改变的,也不一定是因为简琰的原因吧。” 盛子傅皱眉,“他不会想和你离......” “离就离了吧,登记注册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就会和他离婚。爷爷那边,总能安抚好的。” “晚上我去找席灏谈谈。” “别!我不要。” “你掐我干什么!开车呢!行行行,我不找。” 盛子傅把她安顿好,扔出一张卡给她,“喏,别说我不是你亲哥啊,看在你难过的份上就使劲花吧。” 盛蒲夏接过卡,面无表情睡在了他的床上。 她有些累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好好睡过。 盛子傅炒了个蛋炒饭,本来想给她吃的,结果她早就昏睡过去了。他帮她盖好被子,用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席灏。 一直没人接。 盛子傅啧了一声。看来这次矛盾很深啊,难得,席灏也有这一天。 离婚,呵,席灏怎么可能舍得。 —— 夜幕笼罩,灯火通明。 席灏开着车兜兜转转了好久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停在外滩边上,寒冬,黄浦江上的风浪冰冷刺骨。 他望着对面璀璨的东方明珠塔,在寒风中沉默。 一旁有几对小情侣拿着自拍杆相偎在一起拍照,男生搂着女生,趁其不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女生笑着怪他:“你干嘛突然这样!” 他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回了车上。 他想起那个早上,他亲吻她,抚摸她,她也是这样的神情,说要是被爷爷看到了不太好。 曾以为,他就要得到她了,身体和心都是。 以为,她已经爱上他了。 多么可笑,以为,呵,他以为。 席灏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眼眸暗沉。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固定电话。 他以为是她的电话,挂断了。 没过三秒,又响了起来。 “喂。”他接了起来,有些疲倦。 “席灏先生吗,这里是崇明中心医院,你爷爷心脏病突发正在抢救,请您务必赶过来。” 席灏的脑袋一瞬间空白,挂断了电话,发动车子连夜赶回去。 手术室外,秦叔守着。 “席灏你可来了!这都好几个小时了!” 席灏跑得有些气喘,盯着亮着的手术灯心中一沉,“秦叔,爷爷怎么突然病发了。” “我这也不知道啊,老爷子正在张婶家聊天呢,突然就抽了起来,把我们吓得呀。” “好,秦叔,谢谢你了。” “谢什么,都是邻里。哎,自从那年老爷子看你冲进火堆里以后送了一次医院,这身体真的不比从前了。就三年前那次,我记得可劳了,抢救了一天一夜,席灏,当初你还要出去留学,那现在回来了,多陪陪老爷子,像我们子女都在外面工作,只有过年过节才回来一次,家里那叫一个冷清啊。你走了以后好在小夏三天两头就回来陪老爷子说说话。老人家其实都怕冷清。他可只有你一个孙子啊。” 席灏默默听着,“嗯,我知道的。” 手术历时七个小时,主刀医生示意没有大碍,“不用担心,好好休息个半年就会好,以后当心着点,老人年纪大,什么都得注意。” “好,谢谢医生。” 席灏站在门外看着还没未醒来的爷爷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他紧皱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开来。 又是一个黎明。 他走到洗手间,抽了几支烟。 烦躁的情绪才渐渐舒缓。 他吐出一口烟,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拿出手机打了蒲夏的电话。 盛蒲夏翻个身,刺耳的铃声一下子把她惊醒。 她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电话那头席灏呼吸声很重。 他说:“蒲夏,回一趟崇明,爷爷病了,在中心医院。” 她默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好好,我马上过来。爷爷怎么样了,怎么突然病了?”她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心脏病发,已经做完手术了。他醒来一定会想见你的,我在医院等你。” “好,我现在就过来。” 席灏看着挂断的电话,眉头轻皱。她说谎了,根本没有去浙江。 第36节 这一晚她去了哪里。简琰那边吗? 他垂头笑得嘲讽。 为什么那么嫉妒。 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嫉妒。 ☆、第三十七章 她不会开车,打盛子傅电话死活就是没人接听。如果坐公共交通要是被别人认出来又是一件麻烦事。盛蒲夏没有办法,拨了简琰的电话。 席灏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合眼休息。 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他心中的嫉妒犹如疯狂滋生的细菌,吞噬掉他所有鲜活的细胞,啃咬着他的心脏,密密麻麻,疼痛难忍。 “爷爷呢,怎么样了?盛蒲夏问完才发觉席灏的眼神深沉得如潭水,血丝明显,脸色也不是很好。 “还没醒。”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如同磨砂的纸,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盛蒲夏也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 简琰说:“我去楼下买两瓶饮料。”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抬眸却发现他一直在看她,眼里的情绪复杂,深深浅浅浮动着什么。 席灏淡淡瞥了一眼简琰离去的身影说道:“既然回来了,就拿户口本去把婚离了吧。” 蓦地,她怔住,短暂而急促的呼吸了一口,被这一字一句钉在原地。 她想说不要,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挤成了一个好字。 席灏守在席老爷子的床边,倦意袭来,他时不时捏眉心提神。 她坐在不远处,看得出来他很疲惫。 “席哥,要不你睡一会吧。” 他没看她,漠然道:“不必。”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的守着,等爷爷醒过来。 盛蒲夏对简琰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 “突然让你送我过来耽搁了不少事情吧。” “还好。我等爷爷醒来再走。” 席灏把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什么叫突然让你送我过来,她昨天没和简琰在一起吗。 傍晚,爷爷才醒来,讲话有些吃力。 “怎么...都来了。” “爷爷,你吓死我了!”盛蒲夏握着老人苍老的手眼眶红润。 老爷子笑了两声,“我...没事!” 简琰在外头接了个电话走进来,见爷爷醒了便也放心了,“爷爷,你没事就好。蒲夏,我那边有事先走了。” “好,路上开车小心。” “嗯。席灏,我走了。”简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又说道:“结婚红包走之前给你。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席灏抬眸看他,微微挑着眉毛。 ...... 夜晚,席灏给爷爷请了护工,带着蒲夏回了乡下的家。他需要换身衣服,她也需要一个地方休息。 盛蒲夏至始至终一直咬着唇,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他有那么急吗。晚上民政局又不开门。 繁星闪烁,风吹枯枝摇曳。 她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饿吗?”他问。 “不饿。”她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 席灏看了她几眼,“跟我上来。” 他关了卧室的门,在橱柜里翻找着什么。 盛蒲夏心一凉,开口道:“在另外的那个抽屉里。” 席灏拿出两本结婚证,照片上的他们微笑着,看上去没有半点不适。 他把结婚证放在书桌上,坐在床尾抬头凝视她,“和我结婚后悔吗?” 她摇头。 “为什么要了简琰给的婚纱?”席灏脱了满身烟味的外套,灰色的毛衣下是白色的衬衫,他卷起袖子露出线条较好的手臂。 “什么?”盛蒲夏的声音很小,此刻的模样就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仍由他处置。 “简琰的婚纱,为什么收下。” “他说是结婚礼物。” 席灏微微点头,抿了抿唇,向她伸出手,“过来。” 盛蒲夏看着那干净的手掌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搭了上去,那一瞬间,他宽大的手掌将她包裹,如同握住了珍宝。 席灏使力将盛蒲夏拉了过来,双腿夹着她,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抚上她的腰。他仰头看她,“还喜欢他吗?” “嗯?”盛蒲夏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极其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还喜欢他吗?” “你是说简琰吗?” “嗯。” “我以为我是喜欢他的,可到底小时候的感情太过单纯和稚嫩,不作数。” 席灏抿着的唇微微松合,冷峻的容颜也柔和了几分。他揉捏着她的手,这种柔软的触感他朝思暮想。 “谁说小时候的感情不作数。”他反驳着,浅笑。 盛蒲夏看得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笑了。心尖上的积雪慢慢融化,化作一汪泪水滚滚而下。 她抽泣着,像一个要豁出生命的士兵般喊出最后的豪言壮志。 “席哥,我和简琰真的没什么。我真的没有!” 席灏攥着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怀里,她坐在他的右腿上,两眼泪汪汪。 “我知道了。”他说,指腹轻轻抹去她的泪痕。 “真的什么都没有。”她强调。 席灏的手穿插在她的长发里,从一侧滑到后颈,大拇指抵在她的耳朵上,眼眸深邃,“蒲夏,我嫉妒得...快发疯了。”不急不缓,字字有力。 盛蒲夏木然得注视着他,眼角偶有泪珠滑落。 什么叫他嫉妒得快发疯了,她才是好吗! 席灏吻上她的眼泪,“我以为你会和他走。” “我不喜欢你看他的眼神,我不喜欢那件婚纱,我也不喜欢听你提到他。” 盛蒲夏攥着他的衣服,褶皱横生,双眸微微张大,“所以...你是真的吃醋了吗?” “嗯。” 她嘴一撅,鼓起腮帮子:“我和简琰什么都没有,你吃得哪门子醋啊。” “蒲夏,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 “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多年,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到青春荷尔蒙繁盛的时期,再到我们已为成人,那么多年,我闭上眼关于你的都历历在目,我在注视你,而你却在想着他。我以为我要得到你了,那一晚我真的以为我们水到渠成了,结果简琰一出现......呵,我为什么不吃醋。” 盛蒲夏呼吸起伏着,整个人慢慢染上一层红晕。这段时间所有埋在心里的雾霾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不知道他对她竟是这样的感情。 这么多年,掩藏得那么好。 多年前的那个吻可能是他露出的唯一的蛛丝马迹。 欣喜,惊讶,震惊,动容,盛蒲夏一时之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别这样看我,给我一个回答。”席灏捏住她的下颚,深沉的双瞳漾着光泽。 回答...... 她当然是喜欢啊。 “你这是在和我告白?” “是。” 盛蒲夏小嘴一撇,吸了吸鼻子,心想着她刚才哭个毛线。还以为真的就这样分道扬镳了,她差点就要像电视剧里的女人跪着求他不要离婚了。 她一本正经道:“告什么白啊,我们不是还要去离婚的嘛。” 席灏说:“我舍不得。”他捏着她的下巴欲行亲吻,却被她推开。 “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离婚了就可以和季凌好好在一起了啊。” 她第一次知道为一个人心力交瘁的感觉,痛到夜夜难眠的感觉,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随时可以摇摆她的心,左右她的感知。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个中滋味。 席灏微微蹙眉,搂紧她的腰,“你在说些什么。” 盛蒲夏双手搂上他的脖子,“那天,我看到了。在北京的酒店,你和她在走廊里亲吻,不是还上了新闻嘛。” 第37节 席灏默了几秒才想起这个事情。 “你在意?”他问。 “在意。” 他好整似暇的看着她,“为什么在意?” 盛蒲夏眨眨眼,“你先和我说你们为什么亲上了,别骗我,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她伸出两指指着自己的眼睛。 席灏的手从她的腰往下移,嗓音磁性,“真的亲眼看到了吗?亲眼看到了怎么还会认为我和她在亲吻。” “这是什么话。” 席灏笑了两声,“季凌可是有家室的人。她当时喝醉了把我认成了她老公,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已。在国外,脸颊亲吻也不过是个礼仪。” 这样啊。 头顶橘色的顶灯光芒轻柔洒下,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一层淡薄的光晕,薄唇淡米分,她看得有些入迷。 盛蒲夏哼哼了两声,“你之前又没和我说过。上次季寒生日她和我说她很喜欢你啊,在追求你。你也没有给我解释过。” 他知道季凌在刺激她,原本也没在意,不过是个玩笑,却没想到成了他们的误会之一。 席灏的拇指抵在她的唇瓣上来回摩擦,缓缓说道:“我之前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吻吗?” 盛蒲夏盯着他的唇心里什么在蠢蠢欲动。 席灏又说:“我记得上次也和你说过,我没有别人。蒲夏,别怀疑我。” 她握住他的手,咬住了他的拇指,留下浅浅的牙印。“我也和你说过我和简琰没什么,你倒好,说什么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顾忌你。” 他埋进她的颈窝里,双臂缠绕住她,久久才道:“对不起。” 是他太患得患失,是他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 他知道,当初她和他结婚只不过是为了让爷爷安心养病,她对他愧疚,感激。所以,如果她是为了这些放弃自己想要的,倒不如他先放手。 席灏闻着她的香味,一时沉醉难以自拔。 盛蒲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席哥,我现在有件想做的事情。” “我想,亲你。”她说。 ☆、第三十八章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寂静。 席灏双肩轻微的抖动了两下,抬头与她对视,“这是你对我的回答?” “不行吗,你笑什么?”盛蒲夏只觉得一囧,她明明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我想听点别的,关于你刚才说的这个事情,是等会必须实行的。”席灏的手从她敞开的大衣里滑进去,搁置在腰间,隔着柔软的毛衣紧紧贴合。 她的视线从他的眼眸移到唇上再重新与他对视,身体里的荷尔蒙在作祟叫嚣。夜空的繁星璀璨也不及他那双浩瀚深邃的狭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清隽,他的笑那么勾人心弦。 盛蒲夏身子前倾,抱住了他,闭上眼。用力,抱得更紧了些。 此时的‘冰释前嫌’虽然甜蜜,但是前一刻她还如坐针钻,如同被悬在半山腰的一株草。 “席哥,你说要和我离婚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刚才回来的时候也是。我以为...我......”她一时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而说起。 “我以前以为我对你只是习惯和依赖,可是当季凌说喜欢你,当她亲你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气到爆炸了。你说你嫉妒简琰,我也嫉妒季凌啊,我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你和她那样的画面。我试着和你解决这个矛盾呢,你呢,你和我说要离婚。从小到大,第一次觉得你怎么那么混蛋。” “嗯,是我不好。”他闻着她的发香,沉沉回答。 “是啊,那天我不让你亲,你就生气了,小气。” “那天?” “就简琰回来的第一天。” 席灏啃咬着她的脖颈,“你觉得我是会被那种事情操控的人?” 她说见到简琰很紧张,如果不在乎那紧张什么,他为什么不会生气。 “你不是吗?诶,不是,席哥,等一下,你手冷...嘶......” 他的手已经从毛衣里游了进去,微凉的手掌吸取着她身体的温暖。 席灏另一只手灵活的剥去了她的外套。 她觉得他在剥虾。 一心想吃里面的肉。 而她自备清料,等他品尝。 席灏舔吻着她的耳垂,双唇渐渐像她的唇靠近,可就差了那么一厘米,他不动了。不仅嘴不动了,手也从衣服里抽了出来,还帮她整理。 盛蒲夏呼吸呆滞还没缓过来,瘫软在他怀里。 他说:“虽然你说我是混蛋的那段话很真挚,但这不是我想听的。” 她抬眸望见的是他米分薄的唇。 好想亲,好想亲!他刚才为什么不亲上来! “那你想听什么?”她声音软糯。 “你知道你爱我的反义词是什么吗?”席灏吻她的额头。 “什么......” “我爱你。” 一秒,两秒,终于反应过来,心就像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一样激动得要冒出来,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悸动得在跳跃。 她发誓,这是此生听过最美的情话。 盛蒲夏笑着主动吻了上去,坐姿从单腿侧坐变成了横跨在他身上,最亲密无间的距离。 唇瓣贴合,席灏半眯着眼看她,丝毫不动。 她眨了眨眼睛。 这他么就尴尬了,怎么吻,舌头伸进去?要不是伸不进去怎么办?他为什么不动,以前不是很会吻嘛。 盛蒲夏离开他的唇,闷闷了半响说道:“你不想和我接吻?” 席灏微笑着,“我还没听到我想听的。” 她有些难以启齿,什么爱来爱去的,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别扭和尴尬。 “我都这样了,你还抓着一句话不放?”她亲了亲他的嘴。 “相知相遇,相识相恋,牵手拥吻做|爱,什么都是有步骤的。虽然我们先领了证,但是其中每一项都不可以少。爱情是两人相互回应相互理解包容堆积起来的,所以,现在你要回应我,告诉我,你对我的情感。” 这男人,真死板。 “那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我来着。” 席灏揉着她的发说:“我爱你,蒲夏。”噬入心骨,不可磨灭。 “那么多年,从懵懂的喜欢到疯狂的迷恋。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她笑了,倚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他要的回答。一字一字,反复来回。 席灏双手托着她的臀,时不时捏一把,他吻着她的玉颈,从锁骨一路啃噬到耳后根,细细密密,不肯错过一处,湿润的舌尖像在描绘一幅动情的画面。他吻上她的下颚,再转战到唇齿,反复吸允她的唇瓣,有些急促。 盛蒲夏倚靠在他肩头,任他索取。 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了。 “席哥......唔......”只是稍稍呢喃了声他的名字,这个空隙的功夫他就这样抵了进来,舔过她的贝齿,食过她的津液,舌尖共舞缠绵。 盛蒲夏闭着眼,睫毛下溢出盈盈的水雾,黄昏的灯光下,面颊格外绯红。 他粗喘的声音此起彼伏,黯哑的,性感的。一声不漏的都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化作一股冲动吞噬她的理智和心跳,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席灏托着她的手狠狠往自己的身体方向压了下,她身体顺着力道前移,以最亲密的姿势贴合着最私密的地方。 她能感受到他。 他撩起她的毛衣,就像在做陶罐一样,轻柔的,顺滑的,没有阻力的将毛衣卷到最高处,连同胸罩也一起往上推起。 冷热交替,她只想拥抱他。 他埋在她颈窝间,一路往下啃咬亲吻,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盛蒲夏的手指穿在他的发里,挺腰迎合,意乱情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蒲夏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要酥掉了,浑身上下都被折腾得心痒难耐,他还在...... 是不是应该进入正题了啊。 壳剥了,料也足了,还不吃肉吗? 她微微睁眼,只见自己接近一丝|不挂,浪荡的挂在他身上,而他呢,衣冠楚楚,没有一丝凌乱。 轰的一下脸红到不能再红了。 席灏不再制造痕迹,他拥着她,死死抵着,浅浅的倒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吐出。 “席哥......” “嗯?”这个单音节余音十足,是暧昧的蔓延,是情|欲的骚动。 “......” 她怎么开口,求他快点吃了自己? 盛蒲夏想起上次他赤|裸的样子,结实紧绷的肌肉,隐约的人鱼线,嗷嗷嗷,受不了了。 席灏在她腰间摸了两把,把毛衣放了下来。 “很晚了,你先睡。我换身衣服去医院。” 纳尼? 这就没了? “席哥,不是,我......” 第38节 她还挺有感觉来着。 “你不是说翻来覆去睡不着吗,现在总该睡得着了吧。好好休息,我知道你最近很累。都瘦了。”腰里都没肉了,他比较喜欢那柔软的触感。 她竟然无言以对。 席灏把她放了下来,走到衣橱那边拿了换洗的衣服又折回来,贴在她耳边说道:“还好,你不该瘦的地方没瘦。” 她满脸潮红,望着他淡然离去的背影怒怒道:“还说自己不是那种被那什么掌控的人!” 盛蒲夏倒在床上,身上还残留着他淡淡的烟草味。以前还讨厌这味道来着,现在闻着怎么那么致命。 她侧了个身慢慢往被捻里靠。 是累了。 但是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席哥...丈夫,这几个字放在一块真合适。 半梦半醒间腰肢忽然被搂住,她睡眼惺忪,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影,嘴巴就封住了,游龙般的舌头滑了进来,搅动吸允。 席灏穿着干净的衬衫,没扣扣子,露着精壮的胸膛,下半身也只穿了薄款灰色的运动裤。他刚洗完澡,体温微凉,抱着她没过一分钟,浑身已经灼灼。 “把衣服脱了再睡。”他侧身抱着她,伸手去扒她的裤子。 被褥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的浮动着。 “你不是要去医院吗?” “嗯,等会就去。脚弯起来。”黑色的打底裤被他剥落在床尾,盛蒲夏蹬了两下腿,打底裤从被捻里滚到地上。 他想再抱抱他的小姑娘,和她再温存一会。 她扑进他怀里,侧脸贴着他胸膛,均匀的呼吸,强而有力的心跳。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让人安心。盛蒲夏亲吻他的心脏位置,颤抖的睫毛犹如被蜘蛛网黏住而扑闪的蝴蝶。 席灏搂着她,慢慢抬起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 当盛蒲夏意识到自己趴在他身上在吻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而他淡笑着在享受。 她直起腰板坐在他身上,双手抓着摆落在两侧的衣角,“你别笑。” 挺起腰身的那一刻,被褥滑落。修长白嫩的双腿暴露在他的视线里,还有浅米分色的布料下深裹的美好。她看到席灏浅淡的眸色越发浓重深邃。 “嗯。好。我不笑,你继续。”他喉结滚动,双手枕在脑后,目光游离在她的腿上。 “你。”盛蒲夏你不出什么,气恼的扭了扭腰,拉过被子遮盖住下半身。 这一扭席灏还真笑不出来了。 “蒲夏,别动。”他微微蹙眉,额头的青筋跳动,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最后浅浅的深吸了口气,那一声吸气暗藏情愫。 席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脖颈之间吻得流连忘返。 他说:“现在还不行。”即使他现在想得到她想到发疯。 “嗯...为什么啊......”盛蒲夏低声沉吟着,一声声细碎的声音都让他的理智处于奔溃边缘。 席灏含住她的耳垂低声道:“等我们都休息好了,我想给你一场完美的......”最后两字融入了夜色里,灼烧她的耳朵。 ☆、第三十九章 飞机在长沙黄花机场降落,盛蒲夏带着墨镜和长款羽绒服在林姐和工作人员的拥护下匆匆离去。 那些采访的话筒几乎要塞进她嘴巴里了,个个问的问题都离不开她和盛默的情感问题。 “你们分手了吗?” “你是小三吗?还是那个女的才是?” “你们感情出现问题是因为你出轨吗?” “听说接下来还会接盛默的电视剧,你们和好了吗?” ...... 保姆车飞驰在马路上,盛蒲夏摘下墨镜低头发短信。 林姐见她最近气色好了不少便问道:“和你那了不起的老公和好了?” “嗯。”她轻声答道,幸福的笑容遏制不住。 短信刚发过去一分钟,席灏就回了电话过来。 盛蒲夏干咳了两声接了,和平时说话完全不同的娇柔百媚,“席哥......” 席灏刚从医院外买好盒饭,正往病房里赶去,他停住脚步,问:“你嗓子怎么了?” “啊?” 前后音色差太多,席灏忽然明白了,她在和他撒娇。 “没什么。”他转了话锋,“还有多久到酒店?” “可能一个小时吧。” “记得好好休息。长沙是最后一站宣传了吗?” “嗯,明天有个电影发布会,大后天有个综艺录制,然后我就能回来了。”盛蒲夏拨弄着自己的指甲,一想到过几天就能见到他了心情愉悦得要飞上天。 自从那晚一别,就再也没见过面。就好比他们刚注册他就去了美国一样。 他忙着工程剧本和照顾爷爷,她忙着赶通告和广告。这十来天两个人都忙得苟延残喘,却万分甜蜜。 席灏望着一排排香樟树上挂着的小红灯笼说道:“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们一起好好过个年吧。” “可爷爷......” “不分地点,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一家人。 盛蒲夏笑了,“好,我知道了。那我直接回崇明找你。” 席灏也轻笑着,“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扭头问道:“林姐,我新年没什么通告吧。” “没没没,怎么敢给你过年的时候安排工作啊。”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刚出道,还没那么多事情。” 盛蒲夏握着手机,刚通话时机身微微在发烫,那温度就好像是他的一样。她合眼休息。 一路颠簸中她做了个梦,一个旖旎的梦。 到酒店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去浑身的火热和梦里遗留的感觉。 可是闭上眼睡觉满是席灏伏在她身上卖力流着汗水的模样,那么诱人那么性感。盛蒲夏抓狂了,半夜短信骚扰他,没想到他秒回了。 她说:我好想你。 他回:嗯。 嗯!就只有嗯?! 盛蒲夏蹬着被子,满脑子都是他精壮的身子,曲线优美的肌肉线条,还有那里...... 她真的好想他。 上次他说等两个人都好好休息完就......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次回去就...咦......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滚了好几圈,强忍着笑意,最终败给了那个梦,放肆的埋在被褥里大笑起来。 月色薄凉,玻璃窗前小台灯的灯光明亮而清冷,深夜寒气重,他才画了半个小时手就被冻僵了。 席灏放下笔双手合十搓了搓。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引入眼帘的是那句特别提神醒脑的我好想你。 他抬起冻僵的手指很快的回了个嗯。 他关了台灯,喝了杯热水,温冷的身体才渐渐苏醒。 直接发了视频聊天过去。 隔着昏黄的灯光他还是一眼看出了她脸上的潮红。 盛蒲夏嘿嘿嘿的笑着,窝在棉被里囔囔道:“你想我吗?” “嗯。”他喝了口水,喉结顺势滚动。 “就只有嗯吗?” “你脸怎么红了,为什么还没睡?”他问。 视频里的席灏还带着金丝细边的眼睛,透明干净的镜片下他的狭眸幽深沉静,薄唇沾水湿润米分红,清隽的容颜360度无死角。 盛蒲夏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什么。 席灏淡笑,“梦到我了?” 她扬气嘴角哼哼着,“不告诉你。” 席灏伸手抚上屏幕,好似在温柔抚摸她一般,深夜寂静,他的声音犹如沙沙的树叶抖落声,淡泊黯哑,缓缓道来:“我经常梦到你。” “在美国的时候,几乎夜夜都能梦到你。” 她问:“梦到我什么?” 席灏看着她的眼睛字字认真:“梦到你拥抱我,亲吻我,说好想我。”梦醒来的那个深夜或清晨,他时常要花费一些时间来缓冲,是失落和空洞。 盛蒲夏被他深邃的墨眸盯得心猿意马,“席哥......” “嗯?” “我刚梦到......” “嗯?” “就是那个。” 第39节 “哪个?” 她把摄像头遮住,以平和的语气说:“我梦到我和你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席灏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眼中浮现一层极淡的笑意。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红着脸。 “蒲夏,我也很想你。”他回答着最初她的问题。 她始终没有松开摄像头,看着他的笑容心甜如蜜糖。 —— 这一通视频导致她后半夜都处于发花痴的状态,直到天微亮才陷入睡眠。 林姐把她摇醒后盛蒲夏呆呆笑着。 一场梦,彻底让她春心荡漾了。 “瞧你笑得,前段时间还半死不活,果然啊,女人为爱情愁为爱情笑啊。” 化妆室里,林姐感慨着。 小麻雀从外面匆匆进来,“蒲夏姐,蒲夏姐。” “怎么了?” “贺正凯没来。” “哦。” 他不来那又怎么样,也省得那些媒体老是让她和他站在一起合照,然后竟问些有的没的,他那个智障还要烘托出一丝暧昧的气氛。 她受够了和他的绯闻。 如果不是要宣传电影,要博取眼球,她怎么会一声不吭。在网上,她就是人人喊打的三流小明星,勾搭得了编剧作家,睡得了当红小生,没有下限没有人格。 服装师拿了套裙子过来,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我要穿这个站两小时?” “忍一忍啊,忍一忍。为了你老公的电影!” 白色的齐肩连衣裙和一双淡米分色的高跟鞋,一头长发微卷,怎么看都是精致动人的,盛蒲夏却 有些不喜。她捂着胸口问道:“这裙子领口会不会有点露?” “这还叫露?别人都恨不得把胸都挤出来了。” “可前几站的服装不都挺正常的嘛,我喜欢那种风格的。” “到底是已婚妇女,蒲夏,你别捂了,就是露一点点的沟而已。来来来,把打底裤穿上。” 宣传展厅里十年盛夏的电影名横幅高挂,偌大的背景海报布满整个站台。媒体记者早已架着摄影机准备就绪,台下还拥着一帮米分丝,大多举着贺正凯的横幅和灯牌。 当全组人都站上台唯独少了贺正凯的时候,那些米分丝个个吵闹了起来。 其实也不怪她们,毕竟进来要门票,一张门票好几百,也许黄牛都可以炒到上千。 程导立马拿起话筒安抚道:“各位贺迷不要急,虽然正凯没来,但是我们准备了现场连线。” 只听见音响里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没几下那头传来贺正凯慵懒倦怠的声音。这种性感沙哑的嗓音把那些小女生迷得尖叫连连,直呼受不了。 盛蒲夏站在赵清旁边笑得很官方。 也许贺正凯正从哪个女人身边醒过来,这样的声音...... “hello,大家好,我是贺正凯。很遗憾没有到现场见到你们,为电影做宣传。我现在正在四川拍电视剧,嗯...告诉我,你们会去电影院支持十年盛夏吗?” “支持——!” “大声一点,会吗?” “会——!!” “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样好了,如果票房过5亿我就爆照,什么照,就看你们的诚意了啊。” 米分丝议论纷纷,那眼睛里冒得都是米分色的泡泡。 盛蒲夏想起当初自己追星的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疯狂没有理智,当然,她追的是网球王子。 切断了现场连线,程导试图活跃现场的气氛。 “大家可都听见了啊,正凯爆什么照就看大家的诚意了啊!说实话,我也很期待。希望照片不要太让人脸红心跳。” 底下一片笑声,直呼污污污。 记者问道:“听说原本贺正凯和盛蒲夏有一段的吻戏,后来被删减了,是因为原作者盛默的关系吗?” 程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蒲夏,打滑腔,“这......我也不清楚。” 一阵唏嘘。 “盛蒲夏,先前爆出你和贺正凯早年恋爱的证据,现在重新一起合作,有没有旧情复燃的感觉呢,还是和盛默先生比较情投意合?” “前段时间盛默和某女在酒店开房的照片你能解释一下吗?” “谢谢你们的关心,但这些和电影无关,我就不做回答了。问些和电影......” “啊!” “我的天!” “蒲夏!” “快快,打120!” “保安!保安!抓住她抓住她!” 台下忽然冲上来一个身手敏捷的女生,手里拿着擀面杖直接将盛蒲夏扑倒在地,一棍子抡在了她的小腿上。周围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尖叫声阵阵。 后一瞬间,数十名保安一拥而上擒住了那个女生,现场混乱一片,有人绊倒了音响的线,偌大的音响轰咚一声倒地发出刺耳的兹啦声。 女生扑人的力气太大,盛蒲夏后脑勺倒地,重重一击早已昏厥过去。 ☆、第四十章 不出半个小时,贺正凯米分丝报复盛蒲夏的新闻席卷了整个娱乐版面,那段被扑倒打伤的视频转发量高达六十万。 席灏连夜飞去了长沙。 他赶到长沙市中心医院时,盛蒲夏正躺在床上沐浴着阳光啃苹果。 右小腿的白色石膏显眼。 “席哥,你...你怎么来了?”盛蒲夏扔了苹果下床,单脚跳着扑向他。 看得席灏心里一紧,长腿一迈伸手扶住了她,“你小心点。骨折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嘿嘿笑了两声,像只树懒挂在他身上。席灏抱着她坐在床边上。 午后阳光温暖倦怠,洒进白色干净的病房里,两人背对着窗户,背脊被阳光晒得温暖舒适。 她坐在他腿上晃了晃石膏腿,“只是轻微的骨折,医生说一个月就能好。” 席灏大手压在她大腿上,“还晃?嗯?”他顿了顿,“医生还说什么了,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他接到通知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所有理智都没有了,再加上各种天花乱坠的报道十多年前那种心慌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盛蒲夏倚在他白皙的脖颈间努了努嘴。 医生是这么说的:“没多大障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骨折,石膏一个月之后基本就可以拆了,注意饮食和休息,一定要好好休息,啊,对了,还有不要进行剧烈运动。” “嗯?医生还说什么了?”席灏低头看她,吻正好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盛蒲夏埋进他的颈窝间,扭捏道:“医生说...说我有轻微的脑震荡,要好好休息,不可以......剧烈运动。” 席灏轻声嗯着,“那就好好休息吧,正好也快赶上过年了,好好养伤。” 其实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奔溃的,如今抱着他更加奔溃了。 盛蒲夏泪眼汪汪的望向他。不能运动啊!!!她想了好久了啊!她完美的新婚之夜啊! “怎么这样看我?我哪里弄疼你了吗?” “我......” “嗯?” 盛蒲夏望天仰叹,又倒在了他的怀里,转移了话题,“你这么来了,爷爷怎么办。爷爷好些了吗?” “恢复得很好。还有心情和隔壁病房的奶奶开玩笑聊天呢。” 她笑了出来,“这样挺好的。” “蒲夏。” “嗯?”她抬头。 迎接她的是他温柔似水的吻。 席灏扣着她的脑袋,极尽温柔的亲吻着她。慵懒的阳光懒散暖煦,她半睁半合间看到他背光的脸庞清俊迷人,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极淡的干净香气融在了阳光里渐渐包裹住她。 盛蒲夏搂紧了他的腰,青涩的回应他,逐渐反客为主。席灏被她的重量压得慢慢往后倒,到最后变成她趴在他身上贪婪的亲吻着,膝盖顶在床沿,半截石膏腿悬空在外。这种姿势好似她是大灰狼,而他是小白兔一样。 吻了一会她觉得这样趴着有些累想起来,席灏却禁锢着她的腰不容她动弹,继续深入吸允。 “蒲夏,我买了......对不起,对不起,请继续。”林姐如一阵风快速的飘离了暧昧现场。 紧随其后的小麻雀不明所以,走到门口往里一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捂着眼睛逃走了。 没过几秒小麻雀折了回来,将门关好,又走了。 盛蒲夏的小脸蛋在阳光下慢慢冉起一抹红晕,羞耻的捂脸贴在他胸口不肯起来了。 席灏拥着她起身,她卷缩在他怀里,他淡薄的嗓音低沉性感,“不亲了?” 她不说话。 “不是很想我吗,真的不要了?” 她抬眸瞪他。 第40节 席灏又说:“你的吻技进步了。” “......” 他轻笑着,不再逗她了。 “那个袭击你的人,警察那边有给什么说法吗?” “还没接到什么通知。我记得好像是个女生。” “嗯,视频里看上去还挺小的。” “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席灏看着她鲜红的嘴唇忍不住又亲了一口,“接到消息的时候,我真的被你吓坏了。” “嗯,我也被自己吓坏了。”她笑着,“你看着,我又要上娱乐头条了。” 席灏思量了一会说道:“应该会,医院楼下都是记者,我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我们可能又要传绯闻了。” 盛蒲夏摸着他的侧脸,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眸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弯起的嘴角如月牙,她说:“我挺喜欢和你传绯闻的。” 席灏伸手覆盖住她柔软的小手,移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的小姑娘现在还会说情话了。” 盛蒲夏傲娇的哼了两声,眼眸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那你心动吗,心动吗?” “心动,怎么会不心动。”席灏任由她在怀里闹腾,“别晃腿。” —— 席灏陪着她在长沙的医院休息了一晚,次日两人匆匆赶回了上海。 他推着轮椅,而她坐在上面和他有说有笑,林姐和小麻雀跟在后面帮忙提行李。 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黄花机场和浦东机场,无数的闪光灯下他们并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却胜似回答。 “我们这算是公开了?”盛蒲夏坐在副驾驶上歪着脑袋问道。 席灏淡笑,“我们只是在炒绯闻。”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都没和公司协商过。”蒲夏低头看了眼响动的手机接了。 她听了一会回答道:“这样啊,要不...算了?” 席灏看向她,“什么算了?” 蒲夏挂了电话说道:“林姐说那个上台袭击我的女生才刚满18岁,只是贺正凯的脑残米分而已。问我要不要追究责任,我想要不要算了。” “上次被人泼水,忘了?” “没忘,但是......” “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已经成年。” 盛蒲夏看着他严肃的面容笑了出来,“哎呀,老干部又要开始上教育课了啊。” “你啊......”席灏无奈的叹息,车子飞快的驶过隧道。 当盛蒲夏一瘸一拐的出现在老爷子面前时,老爷子手里的茶杯差点翻掉。 “这当个明星怎么还弄断了腿?啊?哪个导演啊!” 盛蒲夏笑着说:“爷爷,我没事,一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现在倒好,一家人,两个都进了医院。看来明年运气不太好。”老爷子喝了口茶。 席灏抱着她放置在小沙发上,“爷爷,不是这个说法。年前生祸事,年后日日安稳。倒霉的事都发生了,新的一年都会是好运。” “作家到底不一样,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盛蒲夏拉着他的衣角,仰头看他。 席灏轻轻弹了记她的额头。 老爷子盖上茶杯盖说道:“这一到过年就觉得冷清了,我老是催你们生孩子好像是我老人家不体谅你们,可是老头我年纪到了,说不定哪天就一脚去了,看别人都有孙子孙女了,就忍不住一直想问问你们。” 他站在她身侧,盛蒲夏的平行视线正好对着他裤裆的正中间,鼓鼓的...... 她看了一眼脑袋一扭,脸红了半天。 “爷爷,孩子的事情,我们有在计划,等蒲夏身体好了再说。” 席灏此话一出,她的脸更红了。说的好听点是要孩子,说得那啥一点不就是等她身体好了就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拼命造人啊。 再说了,他们有计划过吗。她怎么不记得。 席灏摸着她的脑袋又说:“明年过年,家里就会添个新成员的。” 盛蒲夏不自觉得摸上平坦的小腹,脑海里划过一副画面。外头鞭炮烟花齐齐绽放,爷爷在忙着烧菜,她在包饺子,而席灏抱着小小的宝宝轻声哄着。 她的心好像有什么渐渐融化了。 从前她不喜小孩子,总觉得太闹心,可是现在这个观念却被彻底打翻了。这样的生活太美好,和自己喜欢的人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孩子将他们的命运牢牢捆绑在一起。 老爷子听到明确的答案咧嘴笑着,督促道:“你们两个抓紧点,别总是工作工作的,赚再多钱也比不上活得开心。夏夏啊,有了孩子就别怕席灏这小子再乱跑了。” 盛蒲夏余光瞥向他,他这次要是再走,她就追着一起走。 席灏垂手牵起她,牢牢紧握在手心里。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她,他不会再离开。 ...... 席灏本想把蒲夏送回家以后再过来陪爷爷,老爷子眼珠子一瞪说:“你们小夫妻隔了三年才见面,蒲夏忙着拍电影到处走,好不容易休息了,你陪我这个老头做什么!小赤佬,谈朋友都谈不来!追个人还追了那么多年,我都看得心急,慢腾腾的,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想当初我追你奶奶的时候,一天好几封情书,那时候啊......” 席灏被训得一愣,拥着他的小姑娘回去了。 盛蒲夏撑着拐杖一跳一跳的进屋了。 “刚刚爷爷拉着你和你说什么了啊,怎么不让我听。” 席灏拿过棉拖,蹲在她面前帮她脱鞋,“没什么。” “到底说了什么啊,神秘兮兮的。” 他捏着她的脚,抬眸,“爷爷说我不会谈恋爱。” 盛蒲夏怔了一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挑眉道:“你还不会谈恋爱?你这么会撩妹,简直是情场高手啊。” “撩妹?”席灏抱起她往楼上走。 “就是挑逗女孩子的意思,比如说一些好听的情话或者做一些让女孩子特别心动的举动,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我经常做一些让你心动的举动和说一些好听的情话吗?” “难道没有吗?” “我没有。” 盛蒲夏戳了戳他的脸,“别以为我不知道,就那次,你让我吻你,故意的吧。后来吻戏取消了,也是你定的吧。” “是。”席灏大方承认,“开门。” 盛蒲夏转动门把,两人进了卧室。 “还有那次,你让我帮你吹头发也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想亲我对不对?” “我只是想抱抱你,我也说了当时控制不住。” “还有......” “还有什么?” 席灏抱她坐到床上,静静的凝视着她。 盛蒲夏低下头,不与他对视,“我初三毕业那年,你也亲了我。” “你记得?”席灏垂眸笑着,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她大衣的纽扣。 “哼,我都知道的。” 他吻上她的颈脖,在她耳边细声道:“那你知道我第一次对你起反应是什么时候吗,你知道我忍了这么久,忍得有多难受吗?” 诶诶诶。 这是要狼变了? 听说男人发起情来那可是如狂风骤雨般的猛烈啊。 盛蒲夏乖乖的脱下外套,扬起脖子享受他的亲吻,什么不能剧烈运动,她不管了。 席灏在一小块肌肤上吸允了一会,留下深紫色的小痕迹。 他将她放置在床上,俯身,这个吻一直未断。 她在喘气,双眸还泛着水雾。 席灏忽然松开,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塞得严严实实。 “先休息一会,我去煮饭,等会叫你。别乱动,小心脚。” “......嗯?” 盛蒲夏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她捶胸顿足。 这个男人真的!就不能吃干抹净再走吗! ☆、第四十一章 盛蒲夏躺在床上刷微博,她和席灏出入机场的照片已经被转疯了,书迷大多直呼接受不了,也有人说盛蒲夏拿到角色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男朋友不是吃醋的。跟在这热搜后面的是贺正凯的一段道歉,大致意思就是他的米分丝伤害到了她,他感到很抱歉之类的,呼吁理智追星。之所以能上热搜是因为贺正凯在最后加了一句话:蒲夏,抱歉,我没保护好你。 她翻了翻白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是什么跟什么。 盛默的米分丝和贺正凯的米分丝紧接着上演撕逼大战。 真是贵圈真乱。 还没看上几条评论,手机忽然在掌心震动,砸到了她脸。盛蒲夏揉着脸颊接了起来。 “哥,什么事?”她把手机贴耳旁。 “我刚才才看到新闻,你没事吧?”盛子傅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 “我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哥,你怎么了?”盛蒲夏盯着天花板。 第41节 他默了很久才回答:“我没事。” “到底怎么了,连我也不说?” 盛子傅扯开了话题,“你和席灏和好了?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从小到大他对你都是一颗心。爷爷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爷爷恢复得很好,别担心。你是不是生意上出问题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 “很严重?” “已经解决了。” “那你怎么不开心?” “因为,有件事比这个更严重,我解决不了。” 她本想继续追问,盛子傅却挂了电话不愿多谈。 盛蒲夏望着天花思考了半天打了白曦电话,一连五个电话,都没人接。 这是...感情出现了问题? 席灏端了一碗水饺上来,扶起她,“在想什么?” “在想我哥啊,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语气听着有点不对劲,估摸着是和白曦吵架了吧。” “嗯。家里没什么,只有速冻水饺,将就着吃一点。” 盛蒲夏望着白嫩嫩的水饺眼里冒光,“其实我觉得速冻水饺挺好吃的。” “有点烫,小心点。” 吃了两个,她才意识过来,什么叫家里没什么,他不是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吗,难道天天吃的这个? 盛蒲夏看着席灏有些消瘦疲倦的面容有些心疼,真挚道:“席哥,我以后做饭给你吃。” 席灏挑眉,抽了张纸巾擦去她嘴角的油光,“你要给我做饭?” “虽然我做的没你好,但是我是你妻子啊,我有义务把你养得身强体壮,喂得饱饱的。” 席灏微微颔首,说:“你确实有这个义务。” 她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才发觉自己这话似乎涉及到了别的领域。 盛蒲夏别开视线,水饺腾腾的热气熏得她脸颊红扑扑的,嘟囔道:“太色了,你太色了。” 席灏假装思索,“做饭给我吃怎么就......” “做什么饭,你说的明明就是啪啪啪。” “啪啪啪?”他很少接触网络,这个词他还真不懂了。 盛蒲夏把水饺放一旁,义正言辞的讲道:“席哥,你太污了!” “污又是......” 她有点哭笑不得,“你真的不知道?” 席灏点头。 盛蒲夏干咳了两声,给他科普,“啪啪啪就是吃饱了的意思,你看啊,电视里的那些人吃饱了都会拍拍肚子,就是这么来的。” 席灏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子往前倾,再靠近那么几厘米可就亲上了。突然,他右手伸到她屁股底下,来手就是一捏。 “蒲夏,我还是有点常识的。” “......” “既然你这么理解这个词语,下次我把正确答案教给你。” 盛蒲夏抿唇笑着,捧着他的脸啄了一口,“席哥,你还说你不会撩妹。” “原来这样说一些特别有深意的话就是撩妹啊。”他笑,“那这样算什么?嗯?” 他的手顺着曲线,滑进毛衣里,一路攀岩上升,啪嗒,解开了内衣扣子。 啊啊啊啊啊! 她特别想说,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痒......”她扭着背推他。 “这里痒还是......” “席哥!” 他收手,吻上她的脸颊,“等你腿好了,我可不单单只是这样碰你了。” “嗯......” “所以,别撩拨我。” “谁撩谁啊!” 他笑着,喂她吃饺子。 —— 一连几天席灏都忙得不可开交,先是浦东的工程再是电视剧剧本的修改,白天开车两三个小时到上海,晚上再开回来,熬夜赶稿。 她睡前他还在工作,醒来后身边早已没了人。只有凌晨能感受到身后床面微微的坍陷,腰间温暖的双手环绕,她一向睡得迷糊,好几次想要睁眼和他说说话,却总是被他吻得又睡了过去。 她真的心疼极了。 清晨寒冷,盛蒲夏拄着拐杖去了秦婶家。 秦婶骑着电瓶车正要出门。 “夏夏,你怎么来了,起这么早啊。” “婶婶,麻烦你个事情。” “你说。”秦婶裹上围巾帽子。 “帮我带点菜,就很能补身体的那种。” 秦婶给了个眼神,“给席灏吃的啊?” “是啊,他最近很累。” 秦婶转动电瓶车钥匙,“夏夏长大了也知道疼人了。这新婚燕尔的,是该补补。放心,包在婶身上。” “谢谢婶婶,菜钱回来我再给你。” “好好好。” 盛蒲夏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家,客厅方桌上还留着他早晨写得纸条:廋肉粥在锅里,牛奶记得热一热再吃。 她盛了一碗粥,热了一杯牛奶,端着上楼了。席灏很忙,她最近却闲得慌,昨天看那个电视剧看到第几集来着。 一开电脑便跳出来一个提示:百度云上跳出来一个消息提示,署名是季寒。 百度云...... 盛蒲夏喝了一口牛奶。 百度云不是男人们最隐私的地方吗,她忽然对席灏的百度云产生了好奇心,不知道他会不会偷偷在里面藏一堆片子。 她点开了桌面上的百度云,不需要输入密码,自动登录。 密密麻麻的满是文件,什么设计图什么cad平面图,几十个文件夹最底下终于出现了个她看得懂的。 ‘蒲夏’ 里面有十来个子文件夹,不知怎么她忽然开始心跳加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第一个文件夹里全部是她的照片,像素不高,而且大多是背影和侧面。她有点吃惊于照片的数量,关于他偷拍这件事倒也觉得没什么,比较电脑桌面就是她的照片。 第二个文件夹的名称是2005,一两百篇的文字段落,是日记。 以此类推,第三个文件夹第四个文件夹都是日记,每一年的日记。 桌边的牛奶热气慢慢消失在零度的空气里,很快冷了下来,她也没再喝。 盛蒲夏点开了今年的文件夹,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激动,握着鼠标的手有些颤抖。 他的语言简练而干净,有些日记通常只有天气,阴雨,他们吵架的那几天都只有阴雨二字。其实那几天天气很好。 盛蒲夏关了那些文字,再低头,桌上的粥和牛奶已经完全没有半点热气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这样的细腻。 楼下电瓶车的喇叭声打断了她,回神才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秦婶把满满一袋的蔬菜塞给她,笑着说:“这些最补身体了!记得让席灏多吃点!” “好,谢谢婶婶,等会,我进去拿钱。” 盛蒲夏把菜拎到厨房,大致翻弄了一下,开始搜这些菜的做法。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整理好了菜谱,她搬了张椅子在厨房,打了席灏的电话。 干净的大理石地砖上倒映着她模糊的身影,她却清晰的看到自己弯起的嘴角。 席灏那边声音很吵,似乎是工地在施工的声音,他接了电话走远了些才发出声音。 “席哥,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不确定。想我了?” 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颈脖间,挑择着韭菜,“早点回来,我今天做菜哦。” 席灏低头笑了,“好,我会早点回来的。”他竟然有点期待她的黑暗料理。 “对了,今天可能会下雨,等会阳台上的衣服记得收一下。”席灏望着阴沉的天气嘱咐道。 “我知道了。” “小心点脚。” “嗯,我知道的。” 席灏交代好了图纸的规划匆匆回了公司,迎面正赶上季寒。 “诶,你怎么回来了?老王的要的计划书给了吗?” 第42节 “还没,计划书我让秘书去打印了,你让季凌去吧,我还有事。我刚去了绿地新城,用材问题和工头商量了一下。今天,我请半天假。等会我就先走了。” 季寒拍拍他的肩,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家有娇妻。对了,早上我给你分享了好东西,收到没?” “什么东西?”席灏把文件整理好,顺手换了件外套。 “百度云分享给你了!晚上和嫂子躲在被窝里慢慢看啊。” 席灏蹙眉,“以后这种东西别给我。” “啧,兄弟,你可别告诉我现在你还没和嫂子那啥啊,我去,不会吧。你可真能忍啊!要是开荤了,你可别求着我要片看啊!纯情老处男,多看点片,多学点姿势,怎么第一次也得持久一点啊。” 席灏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季寒追在后面给他普及:“你知道的,男生第一次都是比较快的,但是你好得也二十七,八的人了,秒x什么的就显得那啥了啊,姿势多一点持久力就长一点,还有啊,这个前戏啊......” “季寒。” “得了得了,我不说了。要片尽管问我要,要多少有多少。” 盛蒲夏觉得择菜有些无聊,就把电脑搬了下来,想起季寒说得什么分享,她点进去看了。 什么主妇的诱惑,一共15集。 电视剧啊。 她点开第一集等缓冲。 十分钟后,盛蒲夏扔了手里的菜砰的一声合上了电脑。宽敞的客厅里似乎还回荡着那一声声喘息。 果然,男人都看这种东西的。 上次在电影院还装得那么一本正经。 ☆、第四十二章 寒冬五点天就已经黑透,稀疏的树木黑影渐渐看不见,路边的碎石都蒙上了一层白雾。他的车子拐进院子,车轮碾压到碎石,脆磨的摩擦声断断续续。车灯明亮悠长,照进布满水雾的窗户里。还在厨房忙活得盛蒲夏看到一闪而过的光线心中一喜,扔下手里的鹌鹑蛋拄着拐杖就往外跑。 席灏刚开门就怀里就多了个人,她蹭着他的胸膛。 “回来这么早?” “答应你早回来的。”席灏顺势抱住了她,低头闻着她的发香。屋内简易的顶灯灯光是橘色的暖黄,大理石瓷砖上反射着灯光的温暖,细碎的纹理花纹间倒映着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模样。 “我研究了一天,你等着,我去把菜端出来。”盛蒲夏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在他腰间,西装冰冷滑贴的触感在她指尖融化。 席灏拉住了她的手,“我来,你坐。” 他看着满桌的菜,确实是意料之外,看上去似乎还挺可口的,但是...... “鹌鹑蛋,秋葵,韭菜,蛤蜊,山药,这些都是你买的?” “不是,我让秦婶给我带的。你最近不是很累嘛,我就想给你补补。” 席灏微微挑眉在她身侧坐下,评价道:“确实挺补的。” 盛蒲夏突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从厨房里拿了个黑色的马夹袋出来,提出一长条的东西问道:“我下午本来想去问问秦婶这是什么的,可惜她去田里干活了。这是大肠吗,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放着没做。” 席灏静默了几秒,声线平和,“蒲夏,那是牛的外生殖器。” “啥?” “俗称,牛鞭。” “啊!”盛蒲夏受到了惊吓,手里的东西陡然滑落。 她看着自己的手,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腥味,秀眉微皱。 席灏难忍笑意,走过去将牛鞭捡好放在一旁,拉她过去洗手。 “我看起来很虚,很需要补?”他挤了些洗手液搓洗着她的手。 盛蒲夏咬咬唇哼唧了一声,嘟囔道:“我没试过怎么知道你虚不虚。” 席灏垂眸看她,他的小姑娘现在说话越来越大胆了。 他拿过毛巾擦干手,她刚转身就被他囚禁住。席灏双手撑在水池边上,身子倾斜凑近她,她单脚站立有些不平衡,没办法只能抓着他的腰。 “很想试?”他说得十分轻柔,外头幽幽的月光洒了进来,落在橱柜上排列整齐的白瓷碗筷,泛着软软的白光。他的眉眼都被月色染上一丝温柔,如潭的双目注满柔情。 “没有!”盛蒲夏别开视线。 “这样啊。”他顿了顿说道,“那算了,本来今晚还想......” 他还没说完,她就打断说道:“不能算了,试试试,今晚试。” 席灏轻声笑了出来,眼眸弯成朗月。 她被他笑得耳根子都红了,抗拒道:“不许笑。”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别急,等你脚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说不要就行了。 盛蒲夏一头扎进他的胸膛,“真折磨人。” “真的这么想要?” “......” 席灏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滑入打底裤,探索着。 “真的不想要?” “席哥,你别这样......”她腿开始发软了。 揉虐了一会,席灏见她眼角都挤出了泪水,看着她柔静娇媚的样子他也按耐不住,不能引火自焚。 “我们先吃饭。”他在她耳边低语,手也抽了出来。 盛蒲夏不敢看他,平息着呼吸。随后拉拢着脑袋帮他洗了右手,嘀咕着:“这样不卫生......” “嗯,下次我先洗手。”席灏说得不急不缓,又补充了一句:“有一段时间没剪指甲了,刚有弄疼你吗?” 她连脖子都红了,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吃饭吃饭。” 她的手艺算不上出类拔卒,但和从前相比,这次明显进步了很多,至少不再是黑暗料理的水准了。 “好吃吗?”她问。 “还可以。” 盛蒲夏从桌底下拿了一瓶白酒出来,晃了晃,“喝吗?” 席灏夹了一筷山药,“不喝。” “就一点点,也不喝?” “嗯,我明天还要早起。你也别喝,醉了万一弄伤脚怎么办。” 她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大腿,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你为什么从来不喝酒啊?” “喝酒耽误事情。” “听起来很有故事嘛。”盛蒲夏搂住他的腰,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进去,“和我说说。” 席灏顺着她的姿势拦住了她的肩,在她的脑袋上落下一吻,缓缓道:“你知道我抽的第一支烟是什么时候吗,你知道我第一次喝醉是什么时候吗?” 她摇头。 他握紧了她的手,攥在手心,“当我知道你和贺正凯谈恋爱的时候。除了简琰,我这辈子大概最嫉妒的就是他了。我等你等得那么辛苦,凭什么半路被他劫走了。” 盛蒲夏一手反握住他,一手从敞开的大衣里伸进去环住他的腰,倚靠在席灏的胸口,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膛和有力鲜活的心跳,“然后呢?” “那时候一天能抽两三包烟,你也知道季寒,本来就是玩乐的人,和他一起出去喝酒,那次班里有个聚会,喝得有点多。”席灏抿抿唇,继续说道:“差点被人上了。” 她一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刚说什么?” “差点,被班里的一女生拖到宾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人仰马翻。“季寒都不帮你吗?” “他恨不得看我笑话怎么会帮我。”席灏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很好笑?” “咳咳。”盛蒲夏干咳了两声,憋笑,“那后来呢,你怎么保住了你的清白。” 他吻上她的眼睛,“后来,被你一个电话打断了。” “我?不会吧,我那时候很少找你......诶,你说的不会是那次吧?” “你说呢?你还好意思打我电话?嗯?谈了恋爱成绩下滑老师要联系家长就想到我了?嗯?蒲夏,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生气。”席灏掐着她腰间的软肉以做惩罚。 盛蒲夏被他弄得十分痒,连说话都有点嬉皮笑脸,“生气什么?好事被我打断了很不爽?” “明知故问。”席灏刮了刮她的鼻尖,声音温柔如月光。 她确实是明知故问。从那些日记片段她都能推敲得出来。 她抚摸着他的侧脸,从太阳穴一路滑落到下巴,指腹烙下他的轮廓。盛蒲夏搂住他的脖子,亲吻舔砥滚动的喉结,将他的气息吞入腹中。 “席哥......以后别再放开我。”她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随着声音颤抖。 “怎么突然说这个?”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她的吻也着上下移动,舌尖的湿润舔得他心痒难耐。 “我都看到了。你百度云里的小秘密。我当初和你结婚并不单单因为愧对于你。” 她伸手抚上他的心脏位置,一字一字认真的说:“虽然我们有娃娃亲,但是这个年代谁还会承认这个。爷爷当初病了,一直念叨着要我们结婚,我要是不愿意你也无可奈何吧,如果说我和你结婚是因为当初的事情,我承认,那时候确实有那种心理,感觉自己欠了你,而你需要一纸婚书来安慰爷爷,这么多年,你们的恩情我也应该还的。这几年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样的心理,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细想,自己真的笨死了。我对你怎么会仅仅是简单的依赖心理和感激心理呢,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从来都不需要担心什么,有你在我好像做什么都特别有底气。如果问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对你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我只能说可能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你回来了,零距离的生活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很心动。你的吻你的拥抱,我都没有办法抗拒。我就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想了很久,没有明确的答案,但至少登记注册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你了。没有人会拿婚姻当报酬和赌注的。” “别对我愧疚,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席灏扣着她的脑袋深深吻着。 这段话,他听得真舒心。 她推开他,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席哥,我......”她怎么可能不愧疚。 他的脚,他的梦想,他吃的苦,爷爷的病,都是因为她。 当年的一切都历历在目,那场火灾,那段如同坠入地狱般的生活,他失去的左脚,他失去的梦想。他为了她放弃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深深愧疚,此生铭记。 火灾过后的狼藉和混乱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好好整理出先后顺序,是父母逝去的悲痛还是席灏再也无法愈合的断裂还是爷爷手术后长久的昏迷。 整个过程唯一没有受到伤害的只有她,陷在悲伤里最深的也是她。 13岁,初一,临近初二。她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愈合这个伤口,而他,空了一个学期的课来养伤和照顾她。 第43节 一个即将要高考的人,一个想做飞行员的人。 她记得,当初因为这个事情盛子傅和席灏大吵过一架。席灏说,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她从前的模样。 以前她还小,始终不懂这句话,如今想来,字字深情。 那段时间她的脾气时好时坏,砸了东西打了同学,深夜鬼哭狼嚎,食不知味,都是他在一旁以温柔对待,就像在抚平一张褶皱的纸,一遍又一遍,耐心的缓慢的。 纵使他学习再好,面对长久的空窗和来回的奔波也只能败下阵,高考的成绩一点也不出人意料,上海中等的二本,土木工程专业。 盛蒲夏闭上眼,重新吻他。 她记得,他从考场里出来,颠簸的左脚。炎炎夏日,他笑得干净清澈,向她走来。那时候,他还未适应这样的走路姿势,也无法掌控好,看上去有点奇怪。 映着阳光,他说,蒲夏,我很好。 也许,她的抑郁症那一刻开始就慢慢被治愈了。 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更温柔,更深沉。 她吻着吻着终于忍不住趴在他肩头开始颤抖抽泣。 ☆、第四十三章 “哭什么?”席灏抚拍着她的背。 她抽泣了几声,胡乱抹去自己的眼泪,“我就是有点感性而已,女人都这样的,男人送个玫瑰说点好听的话都会感性的。更何况,我看光了你百度云里的小秘密。” “都看了?” “嗯!都看了。” 席灏颔首,”那季寒传来的也看了?” 盛蒲夏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缩了脖子开始吃饭,扯开话题,“你不饿?我难得做了点像样的东西,快吃。” 她本想吃饱喝足就躲进暖暖的被窝,结果被席灏硬生生的扛到了浴室。 “你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别懒。”席灏在调试水温。 盛蒲夏坐在马桶上晃悠着石膏腿,“大冬天的没关系的,再说了我都有洗屁......”她立马改口,“再说了,我洗干净了也不见你贴上来舔两口啊。” “别晃腿。”席灏把淋浴器开着搁浅在一边,密集的水流冲刷在瓷砖上,白雾般的热气很快充斥满了狭小的浴室。他把简易小板凳摊开在地上,“脱了衣服坐过来。” 盛蒲夏看他一副我要亲自操刀的模样傻了。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前几天你也说自己洗,结果呢,乖,听话。”席灏脱了外套,挽上毛衣袖口,不由分说的扒她衣服。 即使开着浴霸冬夜的寒冷也让她汗毛根根竖起,橙黄色的灯光下,她白皙的身子如同染上了一层蜜,泛着诱人的光泽。席灏搂着她的腰扶她坐在小板凳上,她背上的淡痣,她小腹呼吸的起伏,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收入眼底。 盛蒲夏眼珠子到处乱瞟,双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奈何,两只手根本护不住全部。 席灏拿过洗漱台上的发夹将她的长发盘起,又试了试淋浴器的水温才敢给她冲洗,温热的水流滑过她的背脊,他宽大的手掌接踵而至抚上,柔滑的沐浴露混合着热水在她的背上晕开。 “别蜷缩着脚,那只脚伸出去。” 盛蒲夏满脑子都是因为他的抚摸而带来的颤栗和酥麻,乖乖的把石膏腿伸了出去,水流从脖颈处涌到胸前,他的手也从腰后移动到小腹处,慢慢往上推送,直到...... 她整个腰板都挺直了,如触电般僵着不动。 “席哥......”她弱弱的发声。 “嗯?” “我还是自己洗吧。” 她看不见他,但耳畔能听到他轻笑的声音。席灏半蹲着从后环住她,修长的手指顺着水流滑下,停顿,揉捏。 他说:“我这几天太忙了,顾及不上你。你都买牛鞭给我补身体了,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让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才行。” 席灏把淋浴器放在地上,水花喷溅到墙壁又折射回来,一起涌入下水道,他脱了毛衣,精壮的身子从上而下包裹了她。 他磨蹭着她的发,嘶哑道:“我没什么经验,所以慢慢来。试试前戏?”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在浴室的窗户上,狂风四起,风从窗户细缝里钻进来摩擦出异样的声音,涌动的风雨声连带着干枯的树枝一起摇曳在漆黑的夜里。这场雨一发不可收拾,起初还只是打湿了地面,没过几分钟,已经打得河流和泥土都混在了一起,浑浊暗黄。空气里泛着冬泥的干涩味道,气温越发低下,而明亮的小浴室里热气腾腾,就连喘息也是如此滚烫。 他的动作,他的速度,就如外头的狂风骤雨。 没经验?就那指法,那揉捏,还没经验?盛蒲夏切了一声。 “我们不是说好只是单纯的洗澡吗?” 席灏将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她的身体顺势卷在了他的怀里,美好展露无遗。 “是谁睡觉还不安分,总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蒲夏,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为了你已经不知道忍了多少回了。我真的很想要你,但是不能硬来。我可不想隔天出个新闻,什么某女星因为房事太激烈导致二次骨折。”席灏侧头含住她的耳垂,雾腾腾的热气将他们围绕,如陷在云端里。 “所以...我们先试试前戏。你会舒服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光滑的身躯如同丝绸贴着他,席灏吻上她的唇,辗转反侧。 盛蒲夏不自觉的抱紧他,温凉与火热的身子相撞,那种刺激感让人精神混沌。 “不公平,凭什么我什么都没穿,你还穿着裤子。” 席灏挑眉,“你可以帮我解开。” 盛蒲夏努努嘴,暗笑着,小手往下伸去,折腾了一会有些心急了,“你这皮带扣怎么系的。” “你慢慢琢磨。”席灏的手从她的背滑到腰际继续往下,猛然涌进。 “啊!你......”盛蒲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措手不及,浑身打着颤,小脸绯红,雾气化作水珠在她鼻尖滴落,半湿的发黏在后颈,一室的沐浴露清香。 “这样喜欢吗?” 她咬着唇,秀眉微蹙,恨恨的拍了一下他的宽背,啪,很响亮。 “还说没经验。” 席灏扔在探索,“为了写那几千字,我特意去研究了一些书,这个,也是从那本书里学来的。” 哦~原来他不看片看书啊。 盛蒲夏咿咿呀呀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这什么指法,也太特么难受了吧。 “你看起来很享受。”席灏淡笑着得出这个结论。 她瞪他,忍住体内的瘙痒,又开始解皮带,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盛蒲夏一脸得意的笑着,抽出整条皮带在瓷砖上抽打了一下,“那书里有没有教你有种特别的方式可以让你体验到升仙般的快乐?” 席灏夺过皮带往外一扔,正色道:“这个不行,你会受伤的。” “不是,我是说我抽你...嘶.......别......” 席灏吸允了一会抬头说道:“经我反复鉴定,你确实没隆胸。” 她哭笑不得,“我都是真材实料好不好!” 席灏拉着她的手往下带,靠在她耳畔低声道:“试一试。” “我不!”盛蒲夏垂眸看了一眼涨大的某处调皮的抽回了手。 “上次在苏州,你握得很舒服。”席灏平缓的讲着,一字一句魅惑着她去行动。“虽然没怎么动,但当时我确实快......”最后那两个字他压得很低。 听得她面红耳赤。 这男人怎么有时候说话那么直白。 “嗯? 刺激,太刺激了。 盛蒲夏盯着浴室上方的顶灯,小手慢慢伸进去,一只手勉强能握住。 她记得上次在苏州握的时候的尺寸,怎么现在更大了,这是...欧美款? “动一动。”他说。 “这样?” “上下动。别用指甲刮。” “嗷嗷,这样呢?” “握紧点。” “这样吗?” “嗯。” 她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再回神只见席灏额头的青筋在跳跃,细密的汗水从发间滑下,深如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看他这样痛苦她刚才想松手却听见他说:“再快点。” “啊?”一脸懵愣。 “速度再快点。”他嘶哑道。 ...... 席灏拿过淋浴器给她洗手,狭窄的浴室里到处散发着动情的气息和男人独有的气味。 盛蒲夏望着手心的液体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向她,“吓到你了?” 她怔怔道:“好多......” 席灏微微侧过脸,没说话。 盛蒲夏不敢看它,凭着感觉寻到了它的踪迹,伸出食指戳了戳。 “你再这样碰它,我就真的不能保证什么了。”席灏吻她的脸颊,沉沉道:“早知道是这样的滋味,我当初就不该一再的放过你。” 盛蒲夏埋在他胸口,脸贴着他炙热的肌肤,“那以后可别放过我啊。” 他拥紧了她的身体,深深的眷恋着,“以后你会更舒服的。” 席灏帮她冲了一遍澡,擦干,裹上睡衣抱着进了卧室。他自己回了浴室洗澡。 ...... 淋浴器的水从高处倾泻而下,席灏打湿了发,挤了点洗发露,白色的泡沫覆盖了黑色的发。 第44节 还记得第一次对她起反应的时候,当时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难忍和渴望,只是莫名的兴奋和轻微的难受。 她高一的那个暑假,他住校打工,想她,也想回来看看爷爷,请了一天假从上海回了崇明。 烈日炎炎,后院的柳树上知了的叫声从未停歇,楼下没人,他估摸着爷爷是去打牌了。 他放下书包,倒了杯白开水,喝完上楼。 房间的门开着,玻璃窗也都开着,淡绿色的窗帘被热风吹起,飘荡着。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风扇嗡嗡嗡旋转的声音。 盛蒲夏侧身睡在竹席上,淡米分色的吊带连衣裙卷到腰间,露出光滑的背,天蓝色的内裤下若隐若现,从大腿到脚趾,肌肤白皙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他站在门口盯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某物开始苏醒。一股热流直冲脑门,额头上的汗缓缓流下。 天气很热,他也很热。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小青梅长大了,微妙的身子已经足够诱人了。 那天晚上,他回去躺在宿舍的床上做了一个梦。 她坐在他身上扭动喊叫,小脸红扑扑的,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体格外迷人,是少女独有的青涩和纯净。周围迷雾一片,除了她的香味还有清晨树林清新的空气,偶有露水滴落到他脸上,寂静空旷,却回荡着她的叫声,时而绵长时而短促,声声都让他沦陷兴奋。 醒来时,他满头大汗,闭上眼满满都是她的样子。 好在是暑假,寝室里就他一人。 下床,换了内裤。 席灏收了回忆,擦干身体,出浴室。 盛蒲夏正躺在床上选电影看,她瞥了他一眼,“你想看恐怖片还是喜剧啊,美国的还是中国的?” 席灏躺了进去,搂过她,打开电脑上的百度云,说:“季寒发的好看吗?” “啊?那什么,我就看了一点点。” “嗯。”席灏删了那些东西,问道:“你刚说想看什么来着?” “看恐怖片吧,欧美的比较刺激。” 席灏边搜索边问道:“刚刚刺激吗?”语调十分平静。 “......” ☆、第四十四章 除夕前的那一晚下雪了,不是很大,屋檐砖瓦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九十点的时候已经被阳光融化了,化作积水囤积在院子的地面上,只有院前爷爷种的大青菜上还飘着一小坨雪花。 盛蒲夏拄着拐杖热了点腊肠,配上饭喂给大黑吃。 “你别乱走,外面湿,过来坐着。”席灏把酒酿糕端上饭桌,对着她说道:“要是爷爷看到你给狗吃腊肠铁定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新年了嘛,给大黑加餐。对了,大毛的那个宠物店新年还开吗?我想把它接过来,我的脚还要半个多月才好,不想把它再放在宠物店里。” “年后吧,我回上海的时候把大毛接过来。可是,你不怕上演猫狗大战吗?” “我把大毛关楼上。” 盛蒲夏闻了闻香气扑鼻的酒酿糕,“你什么时候买的?”今年爷爷住院就没有蒸糕,这种手艺也只有老人才会。 “昨天秦婶拿给我的,快吃,吃完去医院。” 她咬了一口软糯的糕,“对了,我哥公司前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昨天打他电话又没接我,难不成过年都不回来了?白曦也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出了什么问题,都不接我电话。” 席灏轻笑,“你哥做什么都一帆风顺,这次栽个跟头也正常。感情上也是。”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是能大约猜出点什么。他公司没事,你不用担心,商场如战场,不可能没有硝烟,有援兵就行。” “说得什么,那么高深,听都听不懂。” 席灏抽了张纸巾,捏着她的下巴,拭去了她嘴角的酒酿米粒,“你不用懂,只要做个公主享受我们给你打的天下就可以了。”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席哥,你说你给我打天下我还信,就盛子傅他,他别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是你哥,永远都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的。” “我也是,永远都会对你好的。” “诶,你又撩我。” 席灏搂过她的腰,吻她的脸颊,摩挲到耳根处,轻声细语道:“我不仅撩你还要做你。” 盛蒲夏揉了揉耳朵,被他说得痒痒的,“光说不做假把戏!” 席灏笑着:“原来和心爱的人说说黄段子是这种感觉。”他又吻上她的额头,“蒲夏,我爱你。” 什么爱不爱,一大早的,真肉麻。 盛蒲夏挑挑眉,玩心大起,伸手勾起席灏的下颚,居高临下的说:“看你急的,尽说些情话妄想得到我的宠幸,身为我的正宫要体谅朕,别急,雨露均沾啊。” 席灏狭眸微敛,“你的意思是,我的嘴,手指,那里,你的雨露都要沾到?” “啊!席哥!你太污了!” “别动。”席灏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让我亲一下。” ...... 医院病房。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晒太阳就瞧见这对小夫妻手挽手的走了进来,老爷子乐呵呵的笑着。 这小子,总算是把小夏追到手了。 “爷爷,虽然是过年但你的身体也不能吃得很油腻,所以我和席哥昨晚包了点饺子,白菜猪肉馅的。” “饺子好啊,孙媳妇的做的都好!” 盛蒲夏瞄了一眼席灏,脸上发烫。爷爷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总是闺女,夏夏,小夏的叫,这孙媳妇还是第一次听见。 “别站着,快坐下,这脚还没好呢!”老爷子捧着保温盒严厉道。 席灏拥着她在另外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这大过年的,子傅那没心肝的小子也不来看看我啊!” “我哥他好像最近公司出了点事。”蒲夏抿抿唇。 老爷子咬了个半个饺子,眉毛一扬,”天大的事也要回来过个年啊!电话打给他,我来和他说。一年365天就见到他几次面,臭小子,我还要问问他什么时候和那姑娘结婚。别谈了朋友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任!那姑娘我一看就是好孩子,长得也是清秀,这将来啊,生的孩子肯定好看。” 席灏轻声道:“打个电话给子傅,让爷爷和他说两句话。” 电话等了很久才被接起,仅仅是盛子傅那一声哽咽的喂就让盛蒲夏乱了阵脚。 这是什么情况。 盛蒲夏看了一眼席灏,拄起拐杖走到走廊。 “哥,你怎么了?” 盛子傅静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 “你别总和我说没事,你老实说,你和白曦是不是吵架了?” “嗯,分了。” 她怔住,“怎么会,你们不是挺好的嘛。” 盛子傅苦笑了一声,“是我的错,我的错。” 盛蒲夏靠着走廊的窗,楼下是个小花园,今天阳光还算不错,一些家属正推着病人出来散步,她皱了眉,“你现在哪?” “在家。” “你和我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了。白曦这人虽然不温柔,但是很直爽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女人。” 这次,他沉默了很久,断断续续吐了几个字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半响,盛子傅轻笑了一声,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他说:“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她看到楼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为帮坐在轮椅上的老伴披衣服,盛蒲夏的舌尖抵着下唇,把这句话反复思量了一会说道:“哥,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没有。” “可你怎么会......?” 他打断,“蒲夏,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你和爷爷说,我过几天就回来看他。我最近很忙,这个年...你们过吧。” 和往常的通话一样,他毅然的挂断了电话。 盛蒲夏看着屏幕出神,席灏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时她被吓了一跳。 “子傅不来?” 盛蒲夏往后仰在他怀里,侧抬头看向他,“何止不来,简直绝了。” “嗯?”席灏捋去她耳侧的发。 “席哥,你能想象我哥那样的人居然...居然和别的女人那啥了吗。” “总会有失足的时候。”他顿了顿,“可我不会的。” 她笑了出来,“又往你自己身上贴金。我怎么现场这发现你是个情话满满的心机boy呢。” “boy?我是吗?” “你不是没碰过女人吗,你就是boy。”她贴在他耳旁细声说着。 席灏顺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以同样的语调回答:“再过半个月,你会后悔说这样的话的。” 盛蒲夏撇撇嘴,扭头。 自从那天他尝了一遍滋味以后,晚上总是勾引她。也不怕肾亏。白天出门西装领带,仪表堂堂,晚上回来就赤身裸|体,欲望难耐。 “席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盛蒲夏嘴角一扬,吐出四个字:“斯文败类。” 第45节 席灏搂紧了她,薄唇弯出一道淡淡的弧度,耳边私语:“我就做你一个人的斯文败类。” 她肩膀隐隐抖动着,笑得合不拢嘴,良久才说道:“说正经的,我哥状态不太对,我想去上海看看他。” “好,什么时候去?” “就等会吧,我去他那找他,晚上就不回崇明了,我回紫苑。” 席灏的眉间皱成一个川字,“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得独守空房?” “大过年的,要不今晚你留在医院陪陪爷爷?你一走就是三年,老人家嘴上说着养了个白眼狼,其实不知道多想你。” “我知道。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看春晚一起守岁。” 盛蒲夏转身抱住了他,“我们以后会有无数个一起看春晚和守岁的机会。席哥,有你在,真好。” 他低头吻她的脑袋。 “咳咳!”老爷子站在门口干咳了两声,两个人背后一僵,盛蒲夏红着脸松开了席灏。 老爷子干笑了两声,“子傅怎么说啊?” “他这两天特别忙,说过几天就回来看爷爷你。” 这话老爷子一听就不乐意了,鼻孔一吹,蹒跚着步伐回了病房,甩下一句话:“这个年清冷的。” 席灏和盛蒲夏对视了一眼。 爷爷到底是说盛子傅不回来太冷清还是暗指孩子的事情...... —— 席灏把她送到了盛子傅公寓的楼下,在车里亲热了一阵才肯放她下车。 “我送你上去。”他说。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席灏点头,把帽子口罩围巾通通给她围上,“记得回去的时候也这样全副武装好,别再被记者拍到了。” 盛蒲夏扳过后视镜照了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可以把我裹得那么丑。” “不丑。” 她对着后视镜调整衣服,“拍了就拍了,要是有狗仔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早就被拍了。” 席灏靠着车椅,姿态惬意,笑着,“比如女星和作家车内激吻,或者女明星和作家光天化日激烈车震?” 盛蒲夏看向他,“你怎么越来越污了。” 他认真回答道:“最近上网看了很多段子和文章。”他点头继续说道:“有些语言很有趣,听说适当的调戏可以增进双方的感情。” 她也笑,“好了,老干部,你回去慢慢研究啊。我先上去了,对了,爷爷爱吃二号线那边的徐记核桃酥,要是不急就买点回去。” “好,我知道了。蒲夏。”他叫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盛蒲夏欲推开车门的手又缩了回来,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 她按了很久的门铃,真的很久,久到她以为盛子傅不在家。 当盛子傅给她开了门,并且以一副我很颓废的姿态站在她面前时盛蒲夏震惊得噎住了。 浑身的酒味,胡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没刮了,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运动裤,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她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是闷热的风,还夹杂着混沌的味道,各种气味融在这个封闭的屋子里。立式空调还在推送着徐徐的暖风,餐桌上外卖泡沫盒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沙发茶几那边易拉罐倒了一地,灰色调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怎么现在活得和她一样,邋遢。还记得盛子傅来小弄堂找她,看到她房间的模样后唠唠叨叨的教育了一下午。 可现在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啊。 “你怎么来了?”盛子傅抓着鸡窝头倒在了长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问着。 盛蒲夏拉开窗帘,开窗通风。 刺眼的光线照得他蹙眉,手臂搁浅在额头上挡光。 她拄着拐杖坐在盛子傅身侧,“还说这几天忙,你是忙着睡觉还是忙着喝酒啊。” 他没回答。 “你有和白曦好好解释吗?” “嗯。” “她怎么说的。” 盛子傅笑了,“她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说,盛子傅,我们完了。简洁明了。” “她说完了就完了?女人都是要哄要死缠烂打的,你在这里暗自神伤颓废买醉还不如去她家堵她,如果真的喜欢白曦,那么就好好去挽回她。” 他嗤笑,“我都差点给她跪下了。”盛子傅长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双眸幽深,“算了吧,本来一开始就是我强求她的。” ☆、第四十五章 盛蒲夏捞起身边的抱枕砸了过去,“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爷爷今天还说了,要对人家负责!我告诉你啊,白曦虽然看上去不正经,但是人家是好姑娘,恋爱都没谈过一次,你是初恋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有意睡了别人的,再好好和白曦解释解释。” “解释,呵。”盛子傅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烟,夹着香烟抖了抖烟灰,他又狠狠抽了一口,袅袅的烟雾遮住了他的眼。盛子傅拨开易拉罐,拿出中间的一个小绒盒扔在盛蒲夏面前,“我没不想对她负责。” 盛蒲夏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绒盒,果然,和她猜的一样,是一枚钻戒。原来她老哥都已经准备好要求婚了啊。 她合上盒子扔还给他,“你给我看什么,拿给白曦看才有用。” 盛子傅摩挲着掌心的小盒子,半响吐了口烟眯着眼缓缓说道:“她挺绝的。” “可是你做错了事啊,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的。你在这里难过,她也在难过啊。再去找找她,嗯?” 他掐灭了烟,看着这个妹妹挑眉,“现在和席灏好了就开始对我说教了?” “那是,我可比你有经验。” 盛子傅笑了笑,“我去洗个澡,你在这坐一会。等会我送你回去。” “好。” 趁着他洗澡的功夫,盛蒲夏拿了个垃圾袋把桌上的垃圾都收了,她腿脚不便也只能做这点活。 盛子傅皱眉,边擦头发边夺过她手里的东西,“你坐着,不要乱跑。” “哟,还知道心疼我啊?” “我怕你出了什么事席灏找我麻烦。给我坐好,傻站着干什么。你也真够让人操心的,进了那娱乐公司就没消停过。” “你别扯我身上。快去换衣服!” 临走前盛蒲夏把绒盒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别忘了做正事。” “呵,丫头片子。”盛子傅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她,“要不要我背你?” 盛蒲夏抡起拐杖拍了上去,“谁要你背。” 盛子傅蹲下,“上来。” “切,假好心。”说是这样说,盛蒲夏还是爬了上去。从家门口走到电梯要走一断路,冬天穿得多,一瘸一拐,她确实走得蛮累的。 盛子傅带她吃了个晚饭再送回紫苑。他兜兜转转了一圈不知不觉就到了白曦住的小区里。 那栋楼的五层,她住的地方。 他拿出口袋里的盒子默了一会还是上去了。 敲了几下门,没人开。他以为她是故意的,直接打了她电话,还没拨出去几秒身后就传来了白曦的声音。 “你又来干什么?”她和平常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似乎很累,双目无神。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曦没看他,掏钥匙开门。盛子傅拉住她的手问道:“你生病了?” “没。” “白曦,我......” “我不想听。” 他强硬的拽着她,“你必须听!” 白曦咬牙,挣不开他的手,眼睛红得像只发疯的兔子,“听什么?听你说你上那个女人的时候有多爽吗?她是不是很紧啊,还是她床上功夫很好啊,你欲罢不能?盛子傅,现在这个时代虽说这种事情很正常,但我他么就是在意!我最后说一次,我们完了!” 他很坦白,坦白的不像话。 “是!是我做错了!我也知道喝醉这个理由真扯蛋!但我他妈真的喝醉了,我以为那人是你!白曦,我发誓我以后......” “没有以后!” 她推开他,以最快的速度进屋关门。声音大到整个楼道里都出现了回声。 —— 盛蒲夏吃饱了倒在久别的大床上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席灏,就被林姐的电话捷足先登了。 “我发你微信怎么不回我?啊?你的脚怎么样了?” “再段时间就可以拆石膏了。我今天没碰手机,微信,你发我什么了?” “要是脚可以坚持的话,年后有个综艺节目的电影宣传,最好去一去,电影快上映了,大家都在卖力宣传,你已经缺席了很多录制了,也不利于人气积累,网上的流言蜚语太多,酸言酸语也多。” “你是指上次出院,我和席...我和我老公一进出的照片吗?我看到了,米分丝反应挺激烈的,但是我有公开的想法的。” “这个以后再说,你要是觉得脚可以,那我就给你答应那个节目,就是一些访谈类的综艺,一些小游戏你也可以不用参与,坐在轮椅上待着就行。” 盛蒲夏笑了出来,“做轮椅啊,这么轻松?你给我排吧,我正好空着也无聊。” “那行,我等会把具体的时间发你,挂了。对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盛蒲夏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春晚上唱歌的人她也不认识。她打了席灏电话。 第46节 他接得很快,好似就在等这一个电话一样。 “你哥那边好了?”他问。 盛蒲夏调了几个频道,都是春晚,她放弃了,卷在床上,“我让他再去哄哄白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在医院?” “嗯。” “爷爷呢,睡了吗?” “还没,在看春晚,看得正起劲。” “医院不是没电视机的嘛。” “我把平板给爷爷了。吃过晚饭了吗?”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拉开窗帘。黄浦江璀璨的夜景映入眼帘,怎么看都沾着点喜气。她回答:“吃过了。” “早点睡。” “嗯,你也是。” “我的意思是别守岁,已经很晚了,上床睡觉去。” 她笑着,撑着拐杖又回了卧室。 “对了,刚林姐打我电话,我年后要去录个节目。” 席灏默了两秒,似乎有些不悦,“你脚还没好。” “我知道,没关系的,就一个节目。我休息了好久,剧组都在卖力宣传,我也过意不去。更何况这是你的书改编的啊,我希望票房会很好。” “票房好不好和我没什么关系,你身体好不好才和我有关系。录节目的事情再说,你先睡觉。晚安。” “晚安。” 盛蒲夏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上床,被褥冰凉,她打了个寒颤,好不犹豫的开了空调。以前她也没那么娇贵,为了省电费只有夏天开会开空调,现在真的是被席灏宠坏了。 睡梦中她做了个梦。梦到她和他去登记结婚的那一天。 是晴朗舒适的五月,天气真的十分好。 两个人揣着户口本上了公交车,到民政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一个小时里她差点把户口本给捏烂了,脑海里冒出很多词语,人|妻,妇女,娇妻,假结婚...... 她从窗户玻璃的反射里看到席灏的神情始终没什么变化,淡然处之。 民政局里登记注册结婚的夫妻也不躲,只有几对,可是每一对都看上去那么幸福,只有她和席灏两个人保持着距离,规规矩矩的,说话也不会超过十个字。 红本上那张结婚证照片,大概是她和席灏唯一的合照了。照片上的他穿着她最爱的白衬衫,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清俊。真的好看。 画面一转,是他提着行李要走的模样,他走的那天也穿着白色的衬衫,阳光下他的眸子很深很沉,看着她的时候停留了很久。 而她只是笑着和他说再见,不痛不痒,最多有点不舍。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盛蒲夏忽然觉得有些闷闷的。 她翻了个身,迷糊中似乎好像碰到了什么暖暖的东西。 可是不是刚才太热已经把空调关了吗。 她困得睁不开眼,感觉眼睛已经被胶水糊住了,忽然脖子上一阵瘙痒。盛蒲夏下意识的挥手。 啪。 ...... 她似乎打到了什么东西。 惊觉到这个想法她赫然睁开眼,黑夜朦胧,映着小夜灯的光芒她看到席灏伏着,直勾勾的盯着她。 盛蒲夏真真切切的被吓了一跳,半梦半醒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试探的问道:“席哥?” “嗯。” 她松了一口气,顺手开了台灯。 “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来了。现在几点了?早上了吗?” 席灏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凌晨三点,爷爷睡了我就赶过来了。新的一年,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想吻的人也是你。” 盛蒲夏被这深夜情话撩得一阵悸动,萦绕着她的都是席灏身上淡淡的香味,很是清爽。 她抿着唇笑,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肉麻。” “蒲夏,我爱你。”席灏吻上她的额头。 “嗯。”她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也爱你。” 对于爱不爱这句话她还是有点难以开口,总觉得太别扭。不过她试着去开口,因为听到爱人说这句话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席灏微笑,低头吻含住她的唇舌。 喘息间他说:“我看到网络上有一句话。” “什么话?” 席灏说:“打响新年第一炮。” 额...... 盛蒲夏小米分拳砸向他的胸膛,“你最近说话越来越那个了。不正经。” 他解她的衣服,“你也说了我是斯文败类。” “我是伤患,而且现在应该是睡觉的时间。” “嗯。所以我在电话里说你早点睡。”席灏舔舐她的玉颈,呢喃着:“我就亲亲你,不做别的。” 不做别的?不做别的用得着把她扒个精光吗?黑暗朦胧中,倒映着床头边上的小夜灯,他漆黑的眼充斥着浓烈的欲|望,望得她心尖都在颤抖。 诶!诶诶! “你......你亲哪里?” 盛蒲夏惊慌得推拒他,“这里不可以。” 席灏抓着她的手扣住,继续他的亲吻。 “可以的。” 不是.......老这样点火,她会难受死的。 “席哥......” “嗯?不舒服?” 一层绯红爬上她的脸颊,“不是那个,你真的别亲那里。我有点困,我们盖棉被单纯的睡个觉?” 他轻轻笑着,“等会再睡。” ☆、第四十六章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盛蒲夏瘫痪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全身泛着娇嫩的米分色。 席灏把一团纸巾扔进垃圾桶,吻了吻她的唇,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我去洗个澡。” 她没回答,累到说不出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想拿张纸巾,却发现手酸到抬不起来。 果然,男人在面对房事的时候都一个德性。前几次他还挺快的,怎么现在一次比一次久。手都要废了。 他是舒服了,那她呢。被他弄得不上不下...... 秉着这股幽幽怨气盛蒲夏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四点多的冬夜黎明依旧黑暗一片,城市不比乡下,乡下这个时候早已开始断断续续的放鞭炮了,而这里,安宁一片,残留着深夜灯红酒绿的璀璨灯光。 席灏站在洗手台前刮胡子,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胸前深深浅浅的痕迹很显眼,他侧过身,肩侧还有她的抓痕。 只是这样前戏他的小姑娘就把他挠成这个样子,等到真枪实战的时候还不得把他的血肉都抠出来。 席灏盯着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看了一会,浅浅的笑了。 他确实有些生疏,也许对她来说还不够舒服。看来还要多看一些有关这个方面的书籍和资料。 他套好衣服,拧了条热毛巾。 她睡得熟,两条胳膊露在外面,睡姿像一个婴儿。 席灏坐在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分开她的两腿,温热的湿毛巾贴在她的大腿根部,缓缓擦拭着。 淡米分色的床单上有一小块颜色较深,还没干。是她身体里流出来的水。 盛蒲夏隐约能察觉到一丝别样的温度却无力再睁开眼,也管不了他在干什么,沉睡着。 席灏擦完她的身体从衣柜里拿了条干净的内裤,翻动时正好翻到上次白曦送的内衣。他的食指勾起一条黑色蕾丝镂空的丁字裤,墨色的眸子在这块布料上来回打转。 前段时间她去外地宣传电影,他洗衣服的时候倒是顺便把这些洗了,原以为等她回来这些就能派上用场,谁知道她又弄伤了腿。 席灏把原本拿的那条白色的内裤放了回去。走到她身边,抬起腿,不急不缓的帮她套上性感的丁字裤。只是可以两边系带的,他打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手指摩挲在那一小块布料上。 盛蒲夏的两条腿不自觉加紧抖了抖,黑色丝绸般的布料下很快渗出一层水。 席灏的狭眸越发幽暗深沉,他控制不住他的手。 真的太美了,不是吗。 盛蒲夏是被他吻醒的,但她真的太累了,双腿软得不行,骨头都酥了,只能任由他索取。 “席哥......”她的声音细小得如微风拂过。 “嗯?” “别这样...我好累,想睡觉。” “嗯。”席灏啃咬着她的锁骨。 “啊......”半梦半间间因为身下的刺激不可抑制的发出吟声。 他的手指还抵在那块布料的凹槽里,指尖湿润。席灏吻了吻她的眼睛,翻了个身,拥着她。 第47节 盛蒲夏往他怀里蹭了蹭,有气无力的讲道:“以前看小说还觉得那些男主角都跟禽兽似的,一见女主角就硬,看来男人真的是这样子的。” 席灏抬手关了台灯,漆黑中他轻声笑着:“因为喜欢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也一直......?” 他拍打了一记她的屁股,“睡觉。” 她微微扬着唇畔,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 末了,她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长眸轻阖,拥着她一起入梦。 —— 年后的假期两人没温存上几天盛蒲夏就飞去了浙江录制节目。他本是很反对的,可是临走前倒很淡然,只是叮嘱她一路上都当心点。 后台休息室。 盛蒲夏试了试这个轮椅,还真别说,挺好玩的。 有生之年第一次坐轮椅。她转着轮胎在休息室里溜达了两圈。 “蒲夏姐,别转了,万一摔了怎么办?”小麻雀跟在后面跑,着急道。 “不会的。我就转着玩玩。” 话语间,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贺正凯扶了扶鸭舌帽,摘下墨镜挑了个眉毛,倚在门边上。“你的脚,我很抱歉。” 她扶着车轮夏然而止,“所以呢。” 他走了进来,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你不会真和那男人有一腿吧?借他上位还是动了真情啊?” “关你什么事?” 贺正凯笑,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好奇嘛,盛蒲夏,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心的。” “是啊,我哪里比得上你,花心。” “听你这口气是在这责问我当年劈腿的事情?我劈腿了你不是很开心嘛,至少有了光明正大的分手理由。” 小麻雀站着有些尴尬,畏畏缩缩的走了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一回头小麻雀被吓一跳。 陆双柠穿着貂皮大衣倚在走廊对面的墙上紧盯着这扇门。小麻雀低下头溜走了。 盛蒲夏扶着额头,她真的不想和贺正凯再谈过去的事情。第一,她当时确实没多用心,第二,她现在有席灏。这种事情老是挂在嘴边说多了烦心。 “你还想说什么?” “没,我就是好久没见你,顺便过来给你的脚道个歉!”贺正凯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袖。 盛蒲夏推着轮椅到沙发旁,喝了口水,望着他欲行离去的背影说道:“你别在微博上发一些引人遐想的话,没意思的。” 贺正凯没说话开门走人。 迎头就对上陆双柠愠怒的眼神。 “怎么,拍了一部戏,就旧情复燃了?” “你还真别说,是有点。” 陆双柠踩着高跟鞋追随上他的脚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玩了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贺正凯甩开她的手,露出一个微笑,止步低头看她,轻声道:“陆双柠,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你不懂?我玩你?我是玩你吗?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以为你有多干净,除了我还有很多男人吧,别什么都想赖在我身上。” “你......”她怒瞪着他,‘你’不出个所以然。 贺正凯嗤笑了一声离去。 —— 他们剧组在一号棚录制,而陆双柠在隔壁的棚录节目。 现场观众一百来号人,前排三十多个都是贺正凯的米分丝,零零散散一些是赵清的。 前面出场的观众都热烈鼓掌,怎么到了她推着轮椅出去就掌声稀疏了呢。现场气氛一下子就降了几个点。 三个主持人面面相觑,看到导演在台下的指示牌心领神会,先从采访贺正凯开始。 贺正凯只是一个简单的打招呼就已经让那些少女炸开了锅,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扑到他。 主持人问:“听说如果票房破5亿你要直播脱衣服,还有爆照,是真的吗?” 贺正凯朝台下的米分丝比了个爱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主持人一脸你懂得表情,“大家一定要去电影院多多支持啊,我也会去观看的,为脱衣服和爆照贡献一份力量。” “好,接下来,欢迎赵清!请简单的来介绍一下自己。” 赵清今天穿得很休闲,棚内暖气很足,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一头马尾看起来干净利落。 “大家好,我是赵清,在十年盛夏里饰演的是盛夏。” 镜头移到盛蒲夏身上,主持人笑得很有内容。 “首先我们得给这个新人演员一点掌声,抱病登台。来,蒲夏,介绍一下自己。” 盛蒲夏看了一眼台下的人群,有些黑,她一时也聚不起目光,微笑着道:“大家伙,我是盛蒲夏,在电影十年盛夏里饰演的是女二号陈静怡。” 后面陆续介绍了几个其他的演员,按照流程,主持人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一会,留了贺正凯和盛蒲夏还有赵清。 毕竟是访谈类的综艺,道具组搬上了沙发椅子供给演员坐。 “自从电影开拍以来,两个人的绯闻就一直没有断过,之前网上爆出你们早年的合照,是真的吗?” 贺正凯姿态惬意,说话时还带有手势,“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现场哗然一片,这是变相的承认。 盛蒲夏不语,只听主持人又问:“蒲夏,十年盛夏的原著作者真的在和你交往吗,这书名和你的名字很相似,书中女主角的名字也是,只有一字之差。方便透露一点点吗?” 她干笑着,一时不知道怎么作答。虽然知道这是为了宣传电影而抛出的噱头,可是......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另一个主持人又说:“之前你受伤和盛默一起同进出机场,没有丝毫的掩饰哦,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呢?” “没有啦。”她推脱着,笑得很官方。 “好啦,这些问题我们只是替网友问一问,大家都很好奇。作为完全没有演戏经验的新人在演这部电影的时候有遇到什么难题吗?” “当然有,一些情绪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也常常忘词。不过赵清一直在给我讲解,给了我很多帮助。” “网上对你的争议蛮大的,有些言语十分激烈,作为公众人物要面对全国全世界人民的审判和评价,有没有因为网络上的评论留言而侧夜难眠过?” 盛蒲夏点了点头,“有,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很受打击。我是没有任何经验,也不是戏剧学院毕业的,没有接受过训练,甚至因为一些不属实的绯闻引来了很多□□。可是有人和我说,这些都是些虚无的东西,网络始终是网络,他们再怎么说我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依旧从事这个职业,依旧踩着这个节凑生活。所以我现在基本也不会再去网上看这些。” 主持人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点,“有人?难道是......?” 三个主持人起哄着。 盛蒲夏抿唇笑着不语。节目,走的都是套路。 其中一个主持人忽然站起来笑得十分神秘,“节目组为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请来了一位神秘嘉宾!你们猜是谁呢?”故意拖延了尾音。 底下喧嚣一片。 台上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一道淡黄色的光投射在出场的大门上。 主持人高坑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我们掌声欢迎超人气作家盛默!” 盛蒲夏盯着那扇门,呼吸呆滞。 ☆、第四十七章 白雅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的轮廓,那双狭长的眸子,黑隽温柔如同坠入湖心的星星,望着她,悠远而绵长,情意浓浓。 盛蒲夏一眼就认了出来,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怪不得,怪不得对她上节目的事情没那么阻止和反感了。他自己都跟过来了,亲眼看着,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席灏身上那件淡灰色的薄毛衣还是她前几天在家无聊在网上给他买的。 道具组悄悄在她身边搬了张沙发,席灏顺势坐下。 “请盛默和观众们打声招呼。” 席灏拿起话筒,嗓音清凉低沉,“大家好,我是盛默。” 现场的观众不免有他的米分丝,见到真人听到这醉人的声音都快喊破嗓子了。 真人真的帅惨了! 盛蒲夏时不时瞥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来了。之前一个字也没提起过啊,更何况以他的性格怎么会愿意参加综艺录制。 贺正凯打量了几眼席灏,不动声色。 “很感谢盛默先生的荧屏首秀献给我们节目,不过真人的比照片上看上去的要惊艳很多。我很好奇啊,没有人找过你在娱乐圈发展吗,这个颜值完全可以秒杀一切啊。” 席灏淡笑,“没有人找过我。” 主持人:“这绯闻的主角今天可是都在现场啊,不问出点什么就对不起观众了啊。” 底下开始欢呼。只有贺正凯的米分丝似乎不太乐意,干瞪眼的看着。 主持人:“盛默,方便给我们讲讲关于十年盛夏这部小说创作时的灵感吗?” 席灏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唇畔微扬,缓缓说道:“为我的妻子所写的。” 盛蒲夏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石膏腿上,眨了眨眼睛,咽下心头的跳动,耳边他的声音十分清晰。 这个回答一出连主持人都惊愕到了,反应迟钝了几秒才说道:“妻子,都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 “那真是抱歉了,希望你的妻子在看到前面那段的时候不会有什么想法,没关系,我们后期会剪掉的。哈哈哈哈。” 席灏右手覆住盛蒲夏因为紧张而握成拳的小手,淡淡道:“没关系,我想我的妻子不会在意的。对吗?”他扭头看她。 主持人懵愣,现场气氛一下安静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 盛蒲夏也怔忪了,和他对视木纳的点了点头。 “难不成你的妻子是......”主持人的手指在他和盛蒲夏之间晃来晃去,惊讶到合不拢嘴。这和之前给的台本不一样啊! 第48节 台下的导演举起板子,上面写着:继续。 另一个主持人重复道:“信息量太大,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贺正凯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面色沉了下来。他想起第一次在酒店遇到他们的情景。 操蛋的不会真结婚了吧。 老牌主持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不看台本,没用。 “今天是打算在我们节目公开吗?” 席灏颔首,“是,打算公开。她不知道我会来参加节目,之前我也没这个打算,可是她受伤了我放心不下。和她的公司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是个公开的好时机。” “二位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呢,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三年前。”席灏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紧张什么?” 盛蒲夏咬咬唇,小声道:“你突然出现我能不紧张吗。” 现场所有人被秀一脸。 席灏从容不迫的讲道:“我上这个节目的目的很明确,遏制谣言。有曾想过在微博发声明,但我想简单的文字不能堵住悠悠之口。从她接戏到被拍到一些断章取义的照片,网上对她的评价都是负面的。虽然她平常不说,可是我看到她每次看那些留言的时候都很难过,包括后来传出的三角恋,我觉得很荒诞,也曾让她不要去理会。”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是之后发生了一些让我觉得忍无可忍的事情,比如上次在宣传电影时被不理智的米分丝弄伤,我也去网上看了一些人对这个事情的评价。多数人说她活该,再后来一些我的书迷看到机场的合照说接受不了。希望媒体不要再报道一些假新闻,她从没做错什么。必须承认蒲夏她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惹非议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也要承认这个女二是我给她的,我是假公济私了。我的本意是想让她演女主角,毕竟角色的塑造是她为原型,但我也知道她需要锻炼,所以从女二做起。以后...我的故事所有的女主角都会是她,无论你们喜不喜欢。” 她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席灏清俊的侧脸失了神。 还是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我的故事所有的女主角都会是她,无论你们喜不喜欢。 她把这句话来回琢磨了几遍,嘴角弯起。这么直白的话也就他会讲了,换做其他的公众人物谁会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 主持人:“这番话怎么听起来很虐狗啊。” 席灏轻笑着:“我只是希望媒体和网友不要再为那些不切实际的绯闻而对她语言攻击。关于她的演技她的凭空出道,这些是我在背后支持,是走了后门。可是那又怎么样,作为她一生的依靠我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蒲夏的演技不差。” —— 已是深夜11点多,整个节目录制了四个多小时,从两人的婚姻聊到关于十年盛夏的创作背景,再到电影的宣传。后续的一些小游戏蒲夏因为腿上无法参与,和席灏坐在一旁聊天。 现场的观众的注意力也难集中在节目上,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被观众收录在手机里。 太虐狗了,但还是忍不住干了这碗狗粮。 席灏陪她去休息室拿东西,迎面碰上陆双柠和贺正凯。 陆双柠似乎在缠着贺正凯,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他们手挽手的走过来,都没了声。 贺正凯前一秒还试图摆脱陆双柠,看见席灏和蒲夏后下一秒就搂住了陆双柠的腰,收紧,与他们擦肩而过。 走了一段路,陆双柠打掉他的手问道:“那男的真的是盛蒲夏的老公?” 贺正凯冷笑了一声,“是啊,怎么,你要去当小三上位?” 陆双柠怒不可遏,尖锐的指甲扣进肉里,“怪不得,怪不得他小说改编的电影电视剧我一个角色都拿不到,连舅舅也帮不上忙。原来是盛蒲夏在背后搞鬼。” 贺正凯拿下鸭舌帽抖了抖又重新戴上,调侃道:“要不你去试试爬上大作家的床?” “贺正凯!你脑子有病啊!” ...... 林姐带着小麻雀先回了酒店,盛蒲夏坐席灏的车一起回去。 “我没订酒店。”他扶着方向盘说。 “那等会在我那边订一间嘛。” “我的意思,我晚上和你一起睡。” 盛蒲夏啃着香喷喷的鸡翅说道:“我和林姐住一个房间的。” 席灏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这样啊......那等会我再订一间,你睡过来。” “不要吧,这样林姐要怎么想我们啊。” “夫妻住一间又怎么了。” 盛蒲夏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他身边说道:“在横店那次你是不是故意要和我挤一间的,还说什么没房间,我后来仔细一想怎么可能没房间。” 席灏点头,“嗯,是还有房间。” “你太坏了!” 他把一袋纸巾扔给她,“擦一擦嘴巴。那时候你身体不舒服,我和你分开睡会担心你。” 她虽然嘴上说着你居心拨测,用心不良,但是嘴角却弯成一条桥。 林姐都是过来人,知道蒲夏要去和席灏睡一个房间别的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床头柜上的一盒东西塞进了她手里 说:“估计你们房间一盒不够用,千万当心腿啊,别做什么高难度动作。” 盛蒲夏看了一眼手里的盒子,哭笑不得,扔回给了林姐。 “真是,我走了。”她拿过背包去了席灏的房间。 刚敲两下门他就开了,一把拉过她,关上门,身子紧紧把她抵在门后。 盛蒲夏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手里的包咚的一下就滚到了地上。 席灏扔掉了她的拐杖,让她勾上自己的脖颈。 “倚靠我就好。”他说 他俯身啄了啄她的唇,“才一天没见你而已,我就想你想得快疯了。”他笑了笑,“也不知道我那三年是怎么熬过去的。” 盛蒲夏勾着他的手用力,让他重新俯身,她贴上他的唇,也只是轻轻一啄。 “你今天说的那番话很直白。” “我把最真实的一面讲述给别人听,至于他们怎么想我控制不了,但至少我们没有隐瞒欺骗。”席灏抚摸着她的耳垂,“以后不会再和别的男人传绯闻了。真好。” 宽敞的套间里灯光有些幽暗,他只开了一侧的小灯。身后的玻璃窗外是这个城市繁华的夜色,这些璀璨的灯火都比不上他瞳仁里的星河宇宙。 盛蒲夏忽然埋进他的胸口,抱得很紧。 “席哥......” “嗯?” “你为什么这么好。” 他笑着,摩挲着她的发,“我就对你好。” 她哼唧了一声,“肉麻。” “我刚调好了水温,去洗个澡?” 盛蒲夏咽了口口水,想起那次他说帮她洗澡结果......每次帮他那个以后手都酸到不行,她想到这些脑袋就摇晃得跟得了癫痫似的。 “我不洗,我就这样臭烘烘的睡觉。” “嗯,那我洗。等我。” 盛蒲夏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什么等我,怎么感觉像电视里演得那种,我们又不干什么。” 席灏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有说不干些什么吗?” 话落,他横抱起她走向那柔软宽大的床榻。 “脱光了,等我。”他说。 ☆、第四十八章 因为是套间的关系,她听不到外面浴室的声音,但完全可以自动脑补出席灏淋雨洗澡的模样。 盛蒲夏坐在床头干咳了两声,慢腾腾的脱掉了自己的鞋和外套。空调调了个适中的温度,不需要太高,有他睡在身侧就会很暖和。 脱光了等他,想得美。 她望着自己的石膏腿发愣。 要是现在没有这个玩意,她肯定乖乖的脱掉衣服,等他来宠幸。 “诶,你怎么洗那么快?” 席灏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和拖鞋,胸口露出一片肌肤,隐约还流淌着水珠,眉眼干净清隽。 “裤子不脱?不方便脱?我帮你。”他蹲在她面前,双手熟练的趴下打底裤和裙子。“屁股抬一下。” “啊!我去洗脸刷牙!”脱到一半,盛蒲夏忽然站起来拎起底裤和裙子重新套上,一瘸一拐的奔向浴室。 席灏无奈的笑着,躺进了床上,随后调了个频道,是记录片,类似人与自然的那种片子。 还挺有趣的。 盛蒲夏洗漱完刚进卧室就听到这样一段话。 “马岛缟狸是一种神秘的猫科动物,绰号“马达加斯加米分豹”,拥有所有猫科动物中最大的阴|茎骨。 只成年马岛缟狸身长1米左右,生殖器官却足有18厘米左右,差不多是体长的1/6。科学家认为超长阴|茎骨是挫败同性求爱竞争对手的有力武器,它们的□□时间最长可持续8个小时。这是目前已知□□时间最长的动物。” “你怎么看这个......”她一边嘟囔一边爬山床,席灏让她睡在了外侧。 “了解自然和科学,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你笑什么?” 席灏挑眉,“我没笑。你别这样看我,乖,把衣服脱了。” 她捂胸,不愿意。 “刚逗你玩的,不会让你做什么的。” 盛蒲夏还是很相信他的,毕竟这个男人从来不会骗她,一直是说一不二的。 他搂着她,两人静静的看着纪录片。 越看她的脸就越红,这是记录片吗!为什么连动物的□□方式都要放得那么详细,还要做解释。 席灏突然开口,“这种后入式是最原始的方式。” 第49节 “......” “我想,这种方式应该是快感最强烈的方式。” “......” “但我看了一些资料,好像多数女性偏爱正常的方式,男上女下。” “席哥......” “嗯?” “你太污了。” 席灏轻笑,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缓缓问道:“那你呢,你会喜欢哪个?”他的嗓音如同磨砂的珠子,带着些深夜男人暗涌的慵懒和沙哑。 “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 “蒲夏......”他低唤着她的名字。被褥下指引着她的手往某个方向去。 “你说了不会让我...唔......” 剩余的几个字都被他吞入腹中。 她就这样感受着它在手中变大变硬,指甲偶尔刮过头部,因为兴奋它还抖动跳跃。 “唔...手酸......” 席灏停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抱住她,“嗯。够了。睡吧。”他关了电视和灯。 陷入黑暗前盛蒲夏看到他欲|望深沉的眸子,因为忍耐而咬紧的字句。 听说...男人瞥着对以后的生活会有影响。 她侧了个身扑进他怀里。 “席哥,要不我还是给你弄出来吧。” “不用。” 面对面的相拥,她能感受到那里的勃发正对着她昂扬致敬。 “没事,只要你快一点。时间太长我真的坚持不了。” 席灏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时间长短不是我能控制的。” “可是听说只要刺激到那个点就会快一点。” 席灏捏了捏她的手心,“哪里听到的?” “咳咳,就大学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别人说的。” 他合眼,“睡吧。晚安。” 盛蒲夏砸了砸嘴巴,“晚安。”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没睡着,而他的那里还是没有一丝变化。她伸手点了一下那个东西,只听席灏倒吸了一口气。 他也没睡着。 “别乱碰,睡觉。” 盛蒲夏默了一会,掀开被子,握住它俯身亲吻了上去。 席灏咬牙低喘着,眸色深沉,厉声道:“蒲夏,不可以!” “为什么......”她含糊着问。 “嘶......别咬......” “啊?那怎么弄?” 席灏试图拉开她,她却执拗的不肯,手也握得越来越紧。 “你可以吻我那里,我为什么不可以?听说这个很刺激,也会比较快一点。” 他的理智在她的一次一次吸允中崩塌,只能任由她自由发挥。 青涩,豪无可言的技巧,甚至没有任何的爽点。可就是这样的毫无经验才更让他深陷不已。 到最后盛蒲夏是后悔的。 尼玛,嘴也酸到不行。 最后一刹那,席灏推开了她,抽过几张纸巾包裹住。 他扔了那团东西,反身吻住了她,津液缠绕。 “下次别这样做。”唇齿相依间他说,余音黯哑。 盛蒲夏鬼迷了心窍般问道:“哪个更舒服?” 席灏沉思了两秒,如实相告:“这个。” 他又说:“但我想比不上和你做舒服。” 夜半三更,面对心爱的人最容易意乱情迷了。 她说:“席哥......我难受。” —— 就因为这一句我难受,回到上海后的每个夜晚她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以至于她要去拆石膏的时候高兴到飞起来了。终于,终于她也可以反过来折磨他了。 “你走慢点,万一又磕到碰到了。” “不会不会,反应脚已经很好了,碰到了也没事。” 简单的拍了个片子,确认骨头已经愈合,盛蒲夏躺在医生办公室的小床上简直快要笑出声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这条腿,感觉都快要发霉长毛了。 “刚拆石膏回去后也还是要当心一点,尽量不要做一些剧烈运动。” 盛蒲夏拉过医生小声的问道:“剧烈运动为什么不可以?” 老医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体育类的运动。” 站在一旁的席灏面无表情,抿唇背过身。 她看到他轻微颤抖的肩膀。 很好笑吗。 拆了石膏,她在原地蹦跶了一会。这身轻如燕的感觉简直了。 “我要去上个厕所,你先去开车在后门口等我。“盛蒲夏压了压帽檐,从医生办公室里出去,偷偷摸摸的进了这层的厕所,生怕被谁认出来,可席灏不遮掩,在人群里实在太显眼了。 早上一时贪杯,多喝了半瓶牛奶。 盛蒲夏解决完生理问题推开厕所的门,对面的那间也正好开门。 四目相对。 她一把拉下口罩,拽住那人的手,“白曦!”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在医院干什么?”盛蒲夏皱眉,她的手也未免太冰凉了些吧。 白曦沉默。 “我打你电话怎么一直不接?我哥.......” “蒲夏!”她打断她,“我不想听关于你哥的事情。” 盛蒲夏左右望了两眼,拉着她走进了楼梯的转角处。 “你不想听我今天也要和你说我哥的事情。他是混蛋,可是他真的不是这样子的人,你没谈过恋爱,他也没有。从小到大他都是洁身自好的,这就说明他不是爱乱搞的人,本性就是这样。他追求你和你交往那他就是真的动了感情,甚至已经认准了你......”她低头瞥了一眼白曦的手,没有戒指。 就冲白曦现在的态度,看来上次盛子傅惨败而归。 “曦曦,人都会犯错,就一次,一次也不能原谅吗?” 白曦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唇已经干涸,“我刚做完手术。” “什么......手术?” “堕胎。” 盛蒲夏完全惊呆了,失音麻木。 白曦:“蒲夏,这段感情开始得很突然,但他的优秀他的城府,我都特别,特别......我不是不喜欢他。”她顿了顿,“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的,无底洞,我这辈子都填不完。上次跨年,他给我爸妈十万块!十万啊!我这辈子难道就靠他还债?他真的太优秀了,他的世界以后会越来越宽广,这次他是醉酒无意,那下次呢,这样的圈子真的能保证没有下次吗。我不是想嫁豪门的人,所以也没有那颗为了钱去包容我丈夫在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的心。” “不是,我哥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也不是什么豪门啊。他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 白曦轻咬了下嘴唇,“你知道前段时间他公司的事情吗?我虽然不懂其中的利润和运营,但那段时间他真的很辛苦。如果他娶的是一个有背景的女人,那么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都解决了不是吗。” “蒲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现在解决了,那以后呢?你哥的野心,城府,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他现在才28就已经在上海的商业圈里赫赫有名,以后,他只会越爬越高,而我,就只能背负着债务,努力生活。” 白曦又说:“我们注定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王子和灰姑娘那些故事都是骗小孩子的,社会地位的分层永远是残酷的现实。”她吸了吸鼻子。 “我怎么就不明白了,白曦,是你太执拗了。什么社会分层,我哥又不是什么富二代,他现在的一砖一瓦都是靠自己做出来的。你要是觉得他以后会活得成你说的那个样子,你就去问问他,事业重要还是你重要。就不能再尝试一次吗,你不是说喜欢我哥吗。你就真舍得?还有,你打胎,他知道吗?” 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盛蒲夏也算明了了。盛子傅估计都不知道她怀孕,如果知道了大概早就拉着去民政局登记了。 “可我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我真的......”白曦的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她的舌紧紧抵着上颚,闭了闭眼,“算了吧,我不想说这个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痛...吗?”盛蒲夏重新戴好口罩扶着她去搭电梯。 “打了麻醉,没什么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蒲夏,以前我看小说总觉得女主角为什么舍不得打掉孩子,有那么难舍痛苦吗,自己经历了一次才知道真的很难舍得,特别是这个孩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可我想啊,这么犹豫不决才是最痛苦的。” “我是不是很狠心?”半响,白曦问。 盛蒲夏没有回答,她没有经历过,不知怎么去回答。 ☆、第四十九章 席灏看到白曦的时候什么也没问,只是按照蒲夏的吩咐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第50节 白曦进楼道前还警告了她一句:“不许告诉他。” “不告诉,肯定不告诉。可你......你一个人行吗?这可是大伤啊!要不要我......” “不用,我没事。” 盛蒲夏盯着她的背影发了会愣,回身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思来想去,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和他说吧。 她拿了手机拨电话。 席灏发动车子,“白曦不是说不让你告诉子傅的吗?” “席哥,你情商真低。女生这个时候其实口是心非的,她很难过,即使再不想见到我哥,我哥他也有这个义务去照顾她。也许他们这就和好了呢。” 盛蒲夏刚说完,盛子傅就接了电话,她一看,国际漫游。 “你在国外?” “嗯。我在开会,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还开会,还跑国外!你女朋友都......你快回国去找白曦,她怀孕了。” 电话那头的盛子傅浅浅的呼吸着,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蒲夏又说。 “又打掉了。” “她告诉你的?”他之前无所谓的语气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我在医院碰见她的。” “嘟嘟嘟嘟......” 盛蒲夏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撇撇嘴,“挂得比我还快,我还嫌电话费贵呢。” 席灏听到打掉两个字的时候倒是吃惊了一番。“子傅一点都不知道白曦怀孕的事情吗?” 盛蒲夏揉着被解放的小腿,“当然不知道啊,要是他知道了会让白曦去打了孩子吗,肯定不会的。” ...... 席灏把车停在家乐福附近。 “要去超市吗?可是我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席灏把她的帽子拿了下来,梳理好长发,“你带口罩和墨镜就可以了。这样很美。如果被认了出来我想也不会照成太大轰动的。” “也对,我一三流小明星哪来这么大影响力。” “又在胡说八道。”席灏牵着她的手正大光明的走进了超市。 席灏一手推车一手搂着她,穿梭在二楼的蔬菜生食区。 人潮拥挤,盛蒲夏反手握住了他搭在她腰间的手。 “这样不容易分散。” 席灏笑着,带她往肉类食品的方向走去。 “你想买什么啊?猪肉?上次你买的那个鱼豆腐挺好吃的,等会去零食区逛一逛吧,我还想买两包薯片,还有小蛋糕。对了,还有巧克力!前两天看了一电视剧,讲巧克力的,看得我好想吃。” “嗯,等会去一楼,你自己挑。”席灏在牛肉区徘徊了一圈,拿了四块牛排。 “又吃牛排?你真的在国外呆久了,口味都变了。” 席灏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是啊,我对牛鞭没什么兴趣,就喜欢牛排。” 盛蒲夏觉得又气又好笑。 他怎么老提这个梗! 就连在帮他那个的时候,他都会问,你觉得我需要牛鞭吗? 逛完整个家乐福已经临近下午一点,席灏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小姑娘真会吃。 那种恨不得把超市搬回家的劲道让他哭笑不得,一个手推车已经满到放不下了,各种膨化食品,包装好看的要拿,自己要想吃的要拿,看上去好吃的要拿,别人都拿的也要拿,吃不下的也要拿,还说要多买一点当存货。冬天都快要过去了,怎么还要存货。 “你已经拿了很多巧克力了,这个不可以。”席灏把她拿的又放了回去。 “这个巧克力很好吃的啊,松露巧克力多好吃,入口即化!一小袋就6块钱啊,你怎么那么扣。” “那你拿十袋干什么。” “就是好吃啊,好吃才多拿一点啊。” 席灏开始盘点购物车里的巧克力,“一盒费列罗,一盒德芙礼盒,两包好时,四盒雪吻,还是不同口味的,一盒酒心巧克力。这么多,你哪里吃得完,松露的就拿一包。” “啊......席哥......”盛蒲夏摇晃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五包。” “一包。” “四包。” “一包。” “三包!” “一包。” “那个人不是盛默嘛。” “那女的不是微博头条上那个什么夏的嘛。” “卧槽,盛默真人好帅!” “你别挡我镜头!” “真的是盛默诶......” “盛默?真的吗?我以前看过他的小说。” 席灏用余光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揽过盛蒲夏的肩,把那十包巧克力扔进购物车,离去。 不知原因的盛蒲夏双手抱住他的腰,“席哥!你真好!” 她不知道身后跟了多少手机镜头,将她和席灏撒娇的姿态分毫不差的拍了下来。 每个收银台都排满了人,席灏选择了最边上的一个。等快要轮到他们的时候,席灏把购物车交给她。 “我去拿样东西。” “嗯?” 盛蒲夏看着他走出队伍,走到隔壁那个收银台的柜台前,挑选着什么。 她有点奇怪,他什么时候爱吃口香糖的。 席灏挑了三盒,拿在手里没有丝毫的掩饰,把盒子扔在了购物车里。 盛蒲夏看着躺在巧克力包装上的三盒冈本把头埋得低低的。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超薄003......黄金,芦荟,白金。这还能芦荟? 她抬头看了一眼席灏小声问道:“芦荟是什么意思?” “回家试试就知道了。” 后面一大叔啧啧了两声,“内个小年轻哦,伐得了。” 盛蒲夏口罩下的小脸已经被闷红,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了几步,一一把东西拿出来,她瞪了席灏一眼,“你的东西你自己拿。” 收营员接过冈本,瞄了他们两眼,微笑着。 ...... “脚刚好,走那么快干什么。”席灏拎着三大袋的东西,十分沉淀,长腿加快了步伐,轻而易举的追上了她。 “丢脸死了!” 他笑着说:“是你问我芦荟是什么意思的。” 盛蒲夏摇头晃脑的发了会疯,想帮他拎一个袋子席灏却不给她。 “车钥匙在我裤袋里,拿出来。” “哪边?” “左边的。” 边走边找,她的手一直往下探。这裤袋很深啊。 “你走慢点,我怎么找不到。你确定在左边?” 席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让她翻找。 从侧后面看这个姿势有点奇怪,那个大叔也结完账提着东西出来,看见他们的样子直接捂了眼睛往前走。 “伐得了啊伐得了。” “蒲夏,只是掏个钥匙,你为什么要碰我......” “我不是故意的!可真的没有啊!” 席灏想了想,“是我说错了,大衣左边的口袋。” “......” ....... 路过肯德基,席灏自动停车,再回来时已经多了一份新奥尔良烤翅。 “就一份啊?” “等会要吃饭,少吃点这种。” “等会我要先洗澡,不过拆了石膏真的走路都好轻,感觉会轻功了。” 席灏踩下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空气中还逗留着他的余音:“你等会是要洗个澡。” 一进门大毛就扑了上来,围着马夹袋转来转去。 “不能抓,都破了!大胖子!贪吃鬼!”盛蒲夏抱起大毛往卧室走,“就闻不得一点腥味。” 席灏把两袋零食放在餐桌上,拎着食物走向厨房。拧开水龙头先洗手,不急不缓的,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关上水龙头的那一刹那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声大声的:席哥! 他倚在橱柜旁,看着她朝他扑过来。 第51节 盛蒲夏指了指卧室,一时语言也组织不好,还没挤出几个字就被席灏捏着下颚吻住了嘴。 她终于明白微博所说和男朋友亲吻像是在表演吞剑是什么感受了。他这样轻微的低头她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吻到,他还使劲搂着她的腰网上提。 盛蒲夏想结束这个窒息的吻,可是他一直在进攻,似乎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她一急,小手直接握住了小面,加重力道,席灏有些吃痛便放开了她。 “你这是要我断子绝孙?” 盛蒲夏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抹去唇边的津液,边洗手边说:“不是啊,我矮,你就不能低头嘛,我腰都快被你折断了。” “比如这样?” 席灏从背后抱住她,扳过她的脸,附身吸允住她的唇瓣,大手从轻薄的针织衫里伸进去。 “席...唔......” 他描绘着她的唇形,缓缓的引她入自己的地盘,鱼儿一上钩边卷起千层浪,他的吻如同孟浪拍打礁石,阵阵不息。 “喜欢吗?” 盛蒲夏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她抓住他游走的手,哼唧了一声,“你问的是哪个?” 他在食指在胸罩中间打圈,“你的说呢。” “别耍流氓。老实交代,卧室的玫瑰花你什么时候买的?” 席灏抽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早上去医院时,我让季寒订好了送过来的。” 窗帘拉合,灯光幽暗,满室的红色玫瑰,香气缭绕。 “看不出来,老干部还挺浪漫的。”盛蒲夏靠在他胸口,手指摩挲着他的喉结。 “喜欢就好。去洗澡,我煎牛排。” 她快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席灏补充了一句:“内衣已经放在浴室了。” 浴室椅子上叠放着一套整齐的衣物,黑色真丝的吊带睡裙,还有...... 盛蒲夏把那纯白色的两小件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只觉得很熟悉。 她想起新年的时候早上醒来自己穿的那条内裤。 原来席灏也好这口。 盛蒲夏把套装放一旁,泡了个澡。身体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冲洗过去。热气渐渐晕红了她的脸颊。 闭上眼都是他亲吻她,抚摸她的模样。 一想到今晚要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有点紧张。就他的尺寸她应该会痛得死去活来吧。 她扑腾了几下,抬手覆盖住自己的脸沉入了浴缸里。 ☆、第五十章 盛蒲夏站在镜子前反复的照了几遍。黑色丝绸的外衫和白色镂空花纹的内衣,两个极端的颜色相撞在一起,可能因为都是镂空花纹的关系,特别协调。 她坐在马桶上有些不愿意出去。 这外衫短就算了,还凑合,这胸罩像比基尼,前面还是半透明的白色也就算了,她也能勉强接受。可是这内裤是什么鬼!这几根带子系一系就是内衣了?前面遮挡的那个蝴蝶有没有也没差了。 他居然喜欢这样劲爆的。 磨砂玻璃门外突然多了道黑影,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好了吗?” 盛蒲夏拢了拢敞开的衣领,开门探出一个头,“好是好了。” “嗯?”席灏深邃的双眸勾起一抹笑意,嗓音温柔磁性:“害羞了?让我看看。” 盛蒲夏躲在门后就留了一条细缝给他看,“看到了?去给我拿件外套,长一点的。” 席灏敛了笑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给她。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高,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就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宽宽阔阔的。盛蒲夏卷起衣袖,端正衣服。 原来席灏不仅好情趣内衣那一口,还爱白衬衫这一口。 她以为席灏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就倚在门边等着。 席灏从头到尾的把她看了一遍,弯腰,手直接从细滑的大腿缠绕而上,触碰到那个蝴蝶他才收手,黑瞳里浮现着炽烈的情愫。 他说:“里面一定很美。” 盛蒲夏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想回击他,脱口而出:“是啊,你里面一定很帅。” 席灏牵着她往客厅走。 “帅吗?我记得谁和我说我那里很丑来着。” 盛蒲夏捂脸。 第一次帮他用手也没太注意,不敢看。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敢瞄几眼了。不瞄不知道,一瞄吓一跳!这东西的样子和他的样子也差太多了吧。然后一时震惊就没管好嘴巴,说了句什么来着,哦,她说:它好丑啊。 以至于后来每次那啥的时候席灏都会让她去看它。 咳咳,其实看多了也就觉得还好啦。 但比起这个,她更愿意看他的脸,干净白皙,五官还好看。 盛蒲夏没接话,奔到餐桌前,转移话题:“咦,你怎么还准备了红酒?这牛排装盘装得很漂亮啊。”客厅的亮灯都关了,他只留了餐桌上方的水晶吊灯,这本是摆设,所以光线十分幽暗。一袭白色的桌布上两份牛排红酒摆放整齐,中间的水晶花瓶里还插放着两支玫瑰花。 这是在制造浪漫吗? 其实卧室里成千上百支的玫瑰花已经足够浪漫了。 席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转身从厨房里端出水果色拉。“多吃点,不然等会体力跟不上。” “你说得好像要一战到天亮似的。” 他的薄唇弯出一道淡淡的弧度,坐在她对面,修长的手指抿捏着高架酒杯,红紫的酒水摇晃着,倒映的是她嫩白明澈的脸蛋。 再往下是线条分明的锁骨,她没有扣上所有扣子,胸口的肌肤白皙如同牛奶的颜色,透过白衬衫还隐约能看见黑色的丝绸外衫。她刚洗过澡,发尾还未全干,随意的外后扎了个马尾,几缕细发滴着水珠黏合在她的脖颈间,看上去很诱人。 他垂眸喝了一口红酒,拿过她那份牛排将其切成一小块再给她。 盛蒲夏吃光了水果色拉里所有的猕猴桃才开始享用牛排。 两份盘子堆在眼前有碍手碍脚,她把水果色拉推倒席灏面前。 “挑食。”席灏说完开始吃她吃剩下的。 “说得你好像不挑食一样。” 他看向她,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倒像极了小时候贪吃橘子时的模样。 “我挑食?说来听听。” 盛蒲夏咽下牛肉,舔了舔唇边香浓的黑椒汁,“你不吃豆芽,丝瓜,得了一种吃到丝瓜就想吐的超级抵触症。也不喜欢香菜,豇豆,水果的话,菠萝,芒果。” 席灏漾着一抹淡笑,挺开心的,她居然把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她叉起一块牛肉,边嚼边说:“我上次在网上看到,菠萝壮阳。” “我真的看起来很虚?” 他虚?他如果虚的话全世界也没谁是壮的了。 盛蒲夏对上他饶有深意的眼神,喝了口酒压压惊,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种好东西多吃点对身体好。” 席灏吃了三分之一的牛排,他起身,“我去洗澡。” “奥,去吧去吧。”盛蒲夏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仰头做了几个深呼吸,虽然一直挺期待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但事到临头这种想要退却的感觉是怎样。 大毛在她脚边打转,小尾巴蹭着脚踝,叫个不停。 盛蒲夏把席灏没吃完的牛排喂给了大毛,她看着自己的手心,竟然出了细汗。 其实也有什么好紧张的啊!他们已经坦诚相见过了,也已经抚摸过对方的身体了,除了最后那一步,他们什么都做了啊,紧张个毛线啊! 盛蒲夏捞起酒杯一干二净,抖了抖腿,拿过酒瓶,又喝了一杯。 壮胆! 前段时间他这样折磨她,等会她一定要征服他! 嗯! 她又喝了几杯,打了个饱嗝。 盛蒲夏在客厅晃悠了几圈,回到卧室时,浴室里的冲水声已经停了。她两腿一蹬,甩掉拖鞋扑到还散落着花瓣的大床上,摆了个自认为很妖娆的姿势。 惊觉到自己还穿着两件衣服,她慌张的开始解衬衫扣子。 席灏出来,就看她呈内八的姿势跪在床上,白皙纤长的大腿上撩动着衬衫衣摆,她低头正在解纽扣,胸前裸|露一片,白色镂空花纹的内衣从黑色的外衫边缘露出,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 窗边淡米分色的薄纱帘外是上海璀璨的灯光,夜的黑,城市的闪耀,她的美丽,交融在一个画面里,席灏暗了眸子,压下心中跳跃的迫不及待。 盛蒲夏解完最后一粒扣子刚松口气打算重新摆姿势抬头就看到他站在那里,挺拔如树,额前湿漉漉的发下是他越发炙热深邃的眼眸。她的视线从他的脸慢慢往下,白色的浴袍下是他线条较好的小腿。她看到那双赤|裸踩在木地板上的脚缓缓向她走来。 席灏没有在她面前停留,径自走到宽大的玻璃窗前,帘子和挂钩滚动,响动一片,屋内瞬间暗了一个亮度。只有淡黄色的顶灯摇曳着温馨的光芒,那些排列整齐娇艳欲滴的玫瑰被灯光染上一层淡薄的暖色,越发迷人妖冶。 静谧。 她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空气中几种好闻的味道相融合,是玫瑰的香味,是木地板的木香,是她早上出门洒出的香水味,是...... 蓦地,腰间一紧,身后的床面微微坍陷。 是他刚沐浴完清爽的沐浴露香味。 席灏的下巴搁浅在她的肩窝上,环住她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这么急脱衣服?嗯?要脱也是我帮你脱掉。”shuk 到底是丝绸质的衣服,细腻顺滑,惹得他掌心瘙痒。席灏手指微动,轻而易举的解开了她腰间系的结,有些粗糙的指腹触碰她的腹部,再顺流而上。 盛蒲夏不可抑制的颤栗了一下只是因为他这样一个小举动。 “我很喜欢这个。没有厚重的海绵,很贴合手掌。” 她倒在他怀里,浅浅的呼吸着,没说话。 第52节 是啊,你都这样揉了,能不贴合吗。 外衫滑落一半,她的肩,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尽诱人的姿势呈现在他的面前,似含苞待放的花苞,引人遐想,恨不得立刻看到她开花的模样。那该是怎样一副动人的画面。 席灏圈禁着她的身体,捏着下颚低头便是深重的吻,没有逗留,没有步骤,长驱直入的掠夺,搅动她的每一处,诱发她动情的喘息。 她的脸蛋嫣红如玫瑰,起伏的呼吸吐露着肆意滋长的情|欲,半睁半开间,她瞥见斜对面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衣衫不整,就像电影里所有香艳的镜头,她缠绕在他身上,沉吟渴求。 席灏得不到她的回应吻得越发凶狠,吸允得她舌根隐隐作痛。 盛蒲夏皱眉,打了下他的背,他才放温柔些,扶着她的腰渐渐让她躺平在床上,他的身体随即覆盖上来。 灼热的体温将她紧紧包裹,他的吻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极尽温柔缓慢。品尝美食前的耐心等待和绅士礼貌渐渐崩塌。 他的眸子定格在那白色的蝴蝶前,下一秒解开了她的面纱和束缚。 “可以吗?”他问。 幽幽光芒中,她看到他眼里的欲|望难耐,一个‘可’字还没说完,席灏已经占有了她一半。 盛蒲夏倒吸一口气,吃痛的啊了一声,不忘说道:“先关灯!” 席灏身子前倾寻找开关,关灯进入两不误。 ——————我是不可描述的分割线—————— 仅仅这么一次,她再也不会想着给他补身体了,她真的是想太多了!补什么补,这样孜孜不倦这样的持久力,还补什么。她要补补倒是真的。 已是深夜,室内空气里还弥漫前一刻所散发出来的情糜的气息。 席灏侧身抱着她,吻过她的额头,眼睛,嘴巴。两具身体贴合在一起,还残留着疯狂时的滚烫。 盛蒲夏如同一条砧板上的死鱼,一动不动。 他亲吻她的肩头,似乎还没有耗尽体力,手也开始不老实。 她睁不开眼睛,屏气凝神想要开口说话,张嘴的一瞬间身体里涌出了什么。蓦地,她睁眼,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跌跌撞撞的爬向卫生间。 席灏看着床单上的渍迹挑眉笑着,也去了卫生间。 她正在弓着身体抽卫生纸。 他从后面一把揽住她的腰,“不是说腿软吗?还站得稳?我来帮你。”席灏拿过卫生纸温柔擦拭。 盛蒲夏有气无力的讲道:“我们不是说好要用芦荟的吗?” “以后用。” “会怀孕的。” “我养。” ☆、第五十一章 一整个晚上盛蒲夏都没有睡好,温热的气息始终将她牢牢裹住,他的吻在背部流连忘返,她能感受到他的勃发和难耐,可是估计席灏知道她真的太痛太累了,没再索取。他的渴望化为一整晚的骚扰,撩拨着她的每根神经,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要进入梦乡了,身体的颤栗又把她拉回现实。 六点多的清晨光线温和,天色甚至还有点灰蒙,整个房间还是黑暗的状态,只有浴室里白炽灯灯光从磨砂玻璃里穿透出来的光晕。 她翻了个身,听到流水声便知道他在洗澡,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别的事情,身边终于没有磨磨蹭蹭的瘙痒感,盛蒲夏窝在柔软的被捻里沉沉睡去。 她又做梦了,比上次的更加旖旎更加缠绵。他的身体如同上好的玉石,温润厚实,又灼热似火山岩石,熨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直至混沌的痛感从那里传遍全身,盛蒲夏才有些清醒。 这个梦未免真实过头了。 她吃力的睁开酸酸的眼角,怔忪了几秒被压在身上的人给震惊到了。他额角的汗滴落在她的锁骨处。 “席哥......” 他第一次听见她这样黯哑软糯的嗓音,还余留着昨晚未尽兴的波动。她的推脱她的拒绝都使他更加兴奋,像是一头挣脱牢笼的野兽,只有肆意妄为的追铺吞噬,毫不留情。 她求饶,眼角盈出泪水,呜咽着。 她的叫喊一次比一次妩媚,一次比一次响彻。每一声都是摧毁他理智的武器。 淋漓尽致的一场。 她抬眸只看见他浩如烟海的墨瞳,熠熠生辉。 席灏没有离开,捧着她的脸颊轻吻,“疼吗?” 盛蒲夏扭过头,耳根子通红,本来是想重重的冷哼一声的,哪知哼出口就变了味,倒像是欲求不满的娇喘。 席灏笑着,轻拂她的发,“看来很舒服。” “舒服你个大头鬼。”她伸手在他背部拧巴了一记。 席灏起身,将身体一览无余的给她看,“昨晚你的战绩。” 背部一道一道细小的血痕醒目。 盛蒲夏抿抿唇,不屑地切了一声,拉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胸口,“你的战绩也不赖。” 席灏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放在一侧,双手托着她的腰肢扶她起来,将纸巾叠在上面,嗓音慵懒嘶哑:“等它流出来。” 盛蒲夏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头倚靠在他肩上,小脸通红一片。 “你不是说下次就用的吗,怎么现在还......” “等你适应之后再用套。如果有了孩子,我们就生。我说过,明年这个时候家里会添新成员的。” “生孩子啊......有点不可思议。” “嗯?” “我才25就生了啊,我看我那些大同学结婚的也没几个呢,那时候都说要等到28,29才生。我以前特别讨厌小孩子,觉得小孩子就会闹就会皮。” 席灏拥紧了她,“那现在呢。” “觉得和你生一个还不错。” “嗯......看来我要努力播种了。” —— 那档综艺播出之后,网上瞬间炸开了锅,又有网友上传盛默和盛蒲夏恩爱逛超市的照片,虐死一片单身狗。 席灏的言论死板,直白,她本以为会在网上招黑,没想到众少女直呼:国民老公! 网友a:这么好的男人啊啊啊啊! 网友b:原来早就结婚了啊!怪不得,让自己的妻子演戏,以后还都只是女主角,诶嘛,太偶像剧了!我的少女心啊! 网友c:【再见】单身狗并不懂这种幸福的感觉。 网友d:卧槽!那就是说大大的书的女主角都是以她为原型的吗?啊啊啊啊啊!太浪漫了吧! 网友e:之前媒体把她和贺正凯的绯闻炒成那样,还三角恋,贺正凯的米分丝还去撕逼,现在看来很打脸啊。人家那么恩爱,怎么可能劈腿。[doge] 一时之间盛蒲夏的微博被羡慕你这种评论攻陷,喷子和黑米分虽然依然有,但多数还是祝福和理解的。 她的广告代言和电视剧的邀约也相继而来,她让林姐回绝了所有电视剧和电影的剧本,只是接了一些广告代言。 都说了,以后只演他给的剧本,只演他创造的故事。 四月初,爷爷要出院了,她拍完最后一支广告就收拾好行李和席灏一起回了崇明接爷爷回家。 连续一个多月不间断的工作和晚上极其耗尽体力的造人,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掏空了,趁着爷爷出院,盛蒲夏也打算回乡下休息一段时间。 正好春天了,气候也变得特别舒适,虽然偶尔阴雨连绵。 拐进乡下,大片的田野都黄灿灿一片,空气里也弥漫着油菜花的香味,偶尔有几只早出的白碟飞舞。 “还是崇明空气好啊,上海的到底太浑浊了些。前两天拍那个广告不是去了深圳嘛,那边也是一样。” “生态岛,空气不好怎么能称为生态。这也是崇明发展不起来的原因,上海的后花园,绿化为主,注定要落后一些。” 席灏踩了油门,高速公路上车流涌进。 “你拍个广告拍了五天?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是休息好了?”他说。 盛蒲夏瞥他裆部一眼,有些后怕,说话都结巴了起来。“那,那啥,五天我都在工作,可累了。” 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气,“我睡一会啊。你不要开太快。” ...... 接到爷爷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席灏在中途停车买了些熟食,将就着吃了个午饭。 街坊邻里见老爷子出院回来了,纷纷过来问候,不免又要谈起当年的事情。 老爷子其实不喜听到这些,又不好明说,干咳两声转了话锋:“我今年可能要抱孙子了!” 此话一出,整个厅都沸腾了。 还在收拾碗筷的席灏和盛蒲夏背脊一僵。 只听老爷子慢悠悠的讲道:“我估摸着最近也快了,那小赤佬这个月都没怎么来看我。”他压低了声音,“两个人腻歪着呢。” 秦婶一拍大腿,激昂的讲道:“上次夏夏脚受伤还让带点好东西给席灏补身体呢!这年轻啊就是不知道节制,席灏也真是,夏夏腿都受伤了还那啥......” 这看电视的地方和吃饭的地方就隔了几米远啊,他们讲这么大声不会以为他们两个听不到吧。 只听一大伯喊道:“小灏啊!加把劲啊!” 盛蒲夏拉拢着脑袋端盘进厨房,还不忘关门,席灏紧随其后。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默默刷碗擦碗。外头隐约传来憨厚响亮的笑声。 放碗触碰到一起,盛蒲夏哼了一声,席灏干脆顺势搂住她。 “没什么好害羞的。” 她咿咿呀呀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又气又恼的笑着。 席灏圈住她,附身热烙的吻倾泻而下。 耳边私语:“我很想你。” “就五天而已。” “很长的时间。”他辗转反侧的吸允她的唇瓣,齿尖轻轻划过内唇的柔软,舌尖撩引着她。 第53节 “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很好看。”他说。 好看吗?只是普通宽领毛衣和牛仔裤啊。 他的大手从米色的毛衣下摆里滑进去,游滑到后背,徘徊在那扣子上。 “别,都在外面呢。” “嗯,我知道。”说是这样说,下一秒毫不犹豫的解开了两排扣。 盛蒲夏只觉得胸前一松,还没说上一句话,唇被他堵住,那里被他握住,缠绵得都快断气了。 感受到她的抵触,他微微松开了一会说道:“我就这样,别的什么也不做。” 那你的手往哪里伸呢! “下次别穿牛仔裤,太紧。” “席哥!” “就一会。” 看上去是两个人在无缝隙的拥抱,实际上里边暗潮汹涌。 “你别...嘶!” 她动情了,席灏收手,亲吻她的眼睛,说:“等晚上。” 他扣着她的脑袋重新吻上她的唇,带着些许侵占的意味。 唇齿相依间,津液缠绕,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 晚饭吃一半,院子里忽然车灯闪烁。 “谁来了?”老爷子问。 盛蒲夏开门一看,嘴巴都要合不上了,“哥,你们怎么来了。” 盛子傅拉着白曦的手进屋,“爷爷出院,要来的。” 看样子是和好了。真好。 盛蒲夏跑到厨房又添了两幅碗筷,她和席灏坐一条凳。 白曦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很安静的吃饭。 盛子傅忽然说:“我明天和白曦去登记结婚。” 奥......原来是回来拿户口本的啊。 老爷子一听笑得合不拢嘴,“领证好啊!那喜酒呢?” “婚礼再说,她身体不好,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老爷子把大鱼大肉都堆在白曦面前,“是啊,闺女,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胖点才有福气!身体哪里不舒服?” 白曦笑着摇摇头,“好得差不多了。” 楼上有两件卧室,一间是他们的新房,一间是空在那里的空房间。盛蒲夏铺完床看向坐在身后的白曦。 “不和我说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每个人都会犯错,面对爱情她也会犹豫。她从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可是偏偏面对他,所有的理性都会溃不成军。再坚定的决定也会开始摇摆,因为这个人是自己最爱的人。 “看样子我哥是拼了老命才把你留住的啊,嫂子。” 白曦失笑,“什么嫂子,听上去别扭死了。” 席灏在房间等了一会还是等不到她,直接把她从白曦那边拉走了。 “你今晚是打算和她睡?嗯?还躺在一起聊起天了?”席灏锁上房门,把她仍在床上,栖身压上。 盛蒲夏瞄了一眼肿胀的某处,“你就这么.......” 果然,男人开荤以后根本停不下来,什么谦谦君子,什么一身正气,什么淡漠高冷,都只是狼的伪装而已。 她想起在人前的席灏,清冷高贵,而在她身上卖力的席灏,疯狂没有理智。这种反差戳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刺激着她的每个细胞。 诶!等等! “那个芦荟......” “不用,我要加把劲。”他的眉眼间都是笑意。 迷乱的放纵间,席灏捂住了她的嘴。 “叫轻点,他们会听见。” 盛蒲夏根本无法控制声音的大小,她难受,只想叫喊,被她一捂,就更难受了,双腿一夹,下意识的缩紧。 席灏低头重重喘了一声。 动情的气息犹如藤蔓爬满了整个卧室,香汗淋漓。 ☆、第五十二章 楼下一阵吵闹,伴随这几声粗狂的‘好好好’,盛蒲夏从被窝里探出了个头,睁开眼,房间没有一丝亮光,她不悦的皱了眉。心想着怎么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顺手拿过手机一看,已经下午1点了!! 盛蒲夏一股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脚一软差点就跪在了地毯上。 加把劲也不是他那种加法啊!也不怕精|尽人亡。 她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顺势而入,有些刺眼,晕眩了一阵她才看清楼下拥在一起的几个人,都是邻居的大伯大叔,席灏和盛子傅站在一侧。他们似乎要去干什么。 盛蒲夏简单的换了件衣服下楼。 白曦坐在那里看电视,看到她的样子说道:“你看上去满面红光嘛。” “你别说话。”盛蒲夏不好意思和白曦讨论这个,奔到外头去找席灏。 “你们要去干嘛?”她挽上席灏的胳膊,看着满地的提桶和网兜,似乎又有些明了了。 席灏:“刘叔打算去摸鱼,新年的时候大家都没空就没弄,这次抓完就会买新的鱼苗。” 盛蒲夏点点头。 这是村里的一个传统吧,算得上是传统。他们会买鱼苗养在河里,一般到新年的时候会去抓鱼,也称为摸鱼。可从小到大她也没见过多大的鱼,也就是普通的鲫鱼,一般都是十厘米左右的大小,不是捕来喂了家畜就是烧一盘红烧小鱼。也都是鱼刺,她也不爱吃,只有那些叔叔辈的人喜欢一边喝酒一边吃,当配菜。 她记得席灏也不爱吃,因为他觉得太新鲜的鱼再怎么烧总有一股腥味。 “那就这样好了!我回家拿电捕网,席灏,你们俩记得换双雨鞋,刚下过雨,路泥泞着呢。”刘叔说。 人群散去,盛子傅和席灏在家里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一双雨鞋。 席灏说:“那我去吧,你好好陪陪她。” 盛子傅瞥了一眼白曦,“我带她去民政局。”等什么明天。 盛蒲夏往脚上套了两个马夹袋,蹦跶上来,“我也要去。” 席灏蹙眉,“那小路是泥路,很滑很湿。乖,在家等我。” 直至盛子傅和白曦开车离去,他们俩还在争执去不去的问题。 老爷子听得也不要听了,开口道:“就让夏夏去吧,她这丫头就喜欢这样,小时候就皮得到处乱跑,哪里静得下心来。 “你啊......”席灏无奈,帮她解开马夹袋换上雨鞋,“很大吗?” 盛蒲夏哭笑不得,就这样单单站着,脚一提就从雨鞋里出来了,根本走不了路。她换了鞋重新套上马夹袋。 “你穿吧,我37的脚怎么能驾驭40多码的鞋。” 席灏试图再说服她:“要不就算了,外面也热,你现在不累了?” 他还好意思问她累不累。 盛蒲夏一拳砸在他肩上,“你也知道我会累?” 席灏低低笑了两声,一见爷爷进屋关门,他就搂上她的腰,缠绵的吻随即而至。 “如果昨晚你没有叫得那么好听,我也不至于会控制不住。” 盛蒲夏在他腰间拧了一记,“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不是,是我不好。” 又亲热了一会席灏揉着她的腰问道:“还痛吗?” 盛蒲夏点点头。 昨晚她差点以为他要把她折成两半了。 每天都在解锁新姿势系列。 “所以,不要去了。”他说。 “套路真深。”盛蒲夏哼唧了一身,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外走。 ...... 小时候跟着大人们沿河捕鱼是乐趣之一,大人在前面捕鱼,他们在后面摘这个摘那个,也在被捞上的水草里翻找剩余的小鱼仔,田螺,或者小虾。 记忆里,席灏就跟着他们这样玩过一次。也算不上玩,就是帮爷爷提竹篮,顺便和他们偶尔搭个话。 捕鱼部队人不多,四五个老爷们,再加上他们两个小年轻。 盛蒲夏提着提桶,安静的跟在席灏身后。 以前没有电捕,都是自己做的那种网兜,全靠运气。带电之后可以让鱼触电逃走的可能性也少一些。 阳光明媚,放眼望去都是金黄的油菜花,空气里夹杂着幽幽的香味和春天泥土的芬芳。 在城市里生活了几年,几乎都要忘记了这样安宁的感觉。 席灏穿着棕色的薄款毛衣,袖口翻折,窄腰宽背,有力的手臂青筋明显,握着捕鱼电杆弯腰在河里摩挲,就那么几十秒他的额已经滋出了细密的汗。 她看得有些出神。 不知道是因为他本来就长得好看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这样一个举动画面她也觉得十分养眼。 第54节 一趟捞下来,网里满满的河草,翻到在地上,墨绿色的草间有白色的鱼在扑腾。 盛蒲夏翻弄着,一条一条捡到桶里,有些只有拇指般大小,她偷偷扔回了河里。 席灏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要是被刘叔他们看见指不定要说一说。这些小鱼仔他们会挑出来拿来喂家畜。 两三个小时下来,收获了三大桶。 刘叔扛着电捕杆点了根烟,不悦的皱眉,“他奶奶的,肯定有人来摸过了。就上次半夜狗叫,什么抓青蛙,就是偷鱼的。” 席灏一手扛着点捕杆一手提过她手里的桶。 “很沉,辛苦了。” 一下午的热晒,他原本白皙的脸有些通红,额发间满是汗水,她有些心疼。 “席哥,我来提吧,你还抗那个...啊!” 走路不看路,盛蒲夏脚底的马夹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摔了个狗□□。 淡色的针织衫外套都是泥巴,手掌心也是。 席灏被她着实吓了一跳,扔下提桶和杆子,将她抱了起来,眉心微皱,“哪里摔疼了吗?” 盛蒲夏摇摇头,觉得有些丢人,躲在他怀里不说话。 席灏:“刘叔秦叔我先带她回去,东西麻烦你们拿一下。” “好好,快回去,身上都弄脏了,看看有没有摔疼哪里。” 两人越走越远。 刘叔憨憨的笑了两声,“席灏这小子从小就会心疼人。那小时候夏夏一离河边近一点就听见他一本正经的说,往后退。这小子...哈哈哈。” 秦婶附和道:“还真别说,小时候我给他们四个吃粽子,肉粽,席灏那孩子就让给蒲夏。哎哟,我当时说这孩子怎么那么懂事。” ...... 路上,席灏看着她的小花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 “你再说我!”盛蒲夏举起泥巴爪子威胁的要往他脸上按。 席灏啄了啄她的小米分唇,“你总是给我各种让我帮你洗澡的机会。” 盛蒲夏不做声。心想,你要帮着洗她有能力反抗吗。 席灏直接抱着她上楼,锁浴室门。 “讲真,我这次脚没受伤,完全可以自己洗。” “嗯。”他脱她的针织衫,她错以为他要撕开这衣服。 “我真的可以自己洗。” “嗯。”他脱她的牛仔裤,连带着内衣一起脱下。 “席哥!” “嗯?”他褪去自己的衣服,拥着她走进淋浴区,关上荷花图案的磨砂玻璃移动门。 诶!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鸳鸯浴? 席灏蓄着热水给她搓去泥垢,其实也没多少,大多都沾到了衣服上。 他说:“出淤泥而不染。” “啊?”这怎么还念起了诗词。 “你的身体很美。” 盛蒲夏不知不觉起来鸡皮疙瘩,抬头正好对上他格外深沉的瞳仁,水光泛雾,米分薄的唇抿成一条线,上方的淋浴器水流温和,水珠从他的额流到脖颈,再缓缓消失在他漂亮的人鱼线去,如玉般的肤色被浴霸的黄色刷上一层让人痴迷的暖色,与之不符的是他下身的昂扬和漆黑的毛发。 “转过去。”他说。 “嗯?” 盛蒲夏面对着墙壁完全不知道他要干嘛,正在思忖着呢,只听见他说:“双手撑着墙,趴下。” 纳尼。 刚弯下一点,他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热水滚滚而下,冲刷在她背上,顺势而流,湿润一片。 席灏双手环绕她,抱得很紧,吻上她的蝴蝶骨。 ————我是萌萌哒不可描述分割线———— 她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个老干部会随时发情。 盛蒲夏呈着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气,小腹还残留着那种胀痛感。 果然,这种后入式是最深入的方式,每一下都刺到最深处。 席灏脱去浴袍,在柜子里翻找着衣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 “腿张这么开,是在邀请我?” 盛蒲夏鼻子出气哼哼了两声,掩过一旁的被子,指手画脚道:“我要穿衣服。” 席灏挑了件白色的卫衣给她套上,拨了拨她的长发,拿过发圈束起马尾。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微微笑着:“怎么每次都要脸红很久。” “我怎么知道。”盛蒲夏嘟囔着,自觉套上裤子,万一他又兽性大发了呢。 席灏坐在床边侧身抱住她,这样抱着有些吃力,他干脆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腿上,圈在怀里。 轻声道:“你叫成那样,不知道爷爷听到了没。” 盛蒲夏一拳打在他脸上,没有用一点力,仿佛柔软的棉花糖贴了上来,“你还说。” 席灏抓住她的手扣在掌心,“刚是不是很痛?” 她眼珠子乱瞟,佯装三心两意的说:“还好还好。” “可我看你一开始眼泪都下来了,后面也是,真的那么痛吗?是我不好,总有点控制不住,别忍着,下次哪里弄疼你了和我说。嗯?” “流眼泪呢是因为...哎呀...这个...嗯...哎。怎么说。” “嗯?” 盛蒲夏捂脸,“痛并快乐着。” 席灏看着她,眼中波光流转浮现出极淡的笑意,低沉嗓音宛如流水倾泻在她耳旁:“我也会痛,当你,夹得特别紧特别不放松的时候。” 她倒在他怀里,不动弹。 这个男人现在除了活塞运动的话题再也没有别的话和她说了。也不怪他,憋到29岁才破了处。 这两句她也就是放在脑子里想想,哪敢说出口。 席灏搂着她温存了一会,楼下刘叔喊他下去,盛子傅和白曦也正好回来。 几桶鱼几家平分,除了爷爷他们也不是很喜这个鱼,老爷子又刚出院,鱼骨头太细密不适合他吃。席灏没要,都让给了刘叔。 盛子傅和白曦在饭店打包了些菜回来。 盛子傅看到自家老妹从楼下走下来的虚弱模样笑了,拍着席灏的肩膀说道:“稍微节制点。” “你做好措施,别让人又怀孕了。”席灏挑挑眉离去,将她从楼梯口抱了出来。 盛蒲夏看着大家都在,就这样被公主抱脸都快烧起来了。 “你先放我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席灏抱她到客厅沙发处,“什么事?” “近期不是要拍电视剧版的十年盛夏嘛,本来是定在5月4号开拍的,刚林姐和我说最大的投资方撤资了,你上次不是和我说季寒赞助了嘛,他为什么忽然撤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席灏思忖半响,走到外面拨了季寒的号码。 ☆、第五十三章 盛蒲夏翻弄着白曦和盛子傅的结婚证。 “大嫂。”她笑着摇晃红本本贼笑着看白曦。 白曦抢过结婚证,“信不信我打你。” 盛蒲夏拉过她问道:“我哥怎么和你求婚的啊?是不是特别霸道总裁那种?” 在那边装菜的盛子傅回头瞪了一眼盛蒲夏。 白曦干咳了两声,“就普通的你嫁给我啊。问这么多,那席灏呢,怎么和你求婚的?” 盛蒲夏看着在外面打电话的席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有和她求婚吗? 那时候爷爷病得厉害,说希望看到他们两个好好在一起。 后来回到家,在吃晚饭的时候席灏面无表情的说:“蒲夏,明天我们去领证。” 不是疑问句,没有询问和征求,他已经定好了这个事情,不容她反驳反抗。 他们之间不仅没有求婚仪式也没有婚礼婚纱照,就单单花了一百多块钱拍结婚证件照领本子。 其实她以前一直认为只要九块钱就能结婚,事实上整个流程下来要花一百多。什么九块钱,都是骗人的。 席灏这通电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结束,她隐约觉得事态有点严重,放下碗筷出去找他。 刚挨得近点就听到什么请律师,打官司,赔偿。 她轻声问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席灏拉住她的手示意等一会。 挂了电话,他捏着眉心浅浅呼吸着。 “怎么了?季寒怎么说?” 第55节 “绿地新城那边的工程材料出了点问题,死了九个人,我明天就回上海,你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没找到好一点的保姆,等我联系好了,爷爷有人照顾了我就回去。” “好,进去吃饭吧。” 盛子傅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问道:“是不是建筑坍塌导致的那个事情?” “嗯,有点难处理。” “我看新闻上说家属闹得很厉害,那个负责材料的人呢?怎么个说法?” 席灏冷笑,“能有什么说法,材料偷工减料无非是为了钱。那个人我也不熟,季寒给他的待遇也不低,虽然是他的责任,但是出了事故这个责任总是归结于公司的,负面影响很大。也不知道季老头那边怎么说。” 盛子傅低头笑了两声,“这个季寒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次估摸着季兵要趁着这个事情看看他的能力呢,毕竟季家不止季寒一个儿子。外头想挤进来的儿子多着呢。” 季兵年轻时风流成性,落下的钟有点多,虽然季寒是唯一名正言顺的,但是继承人哪这么好当。 盛蒲夏问道:“他还有兄弟啊?那上次怎么只见到季凌一个。” “季家正牌的子女就这两个,其他的都是分枝。”席灏夹了个大鸡腿给她,“多吃点。” 盛子傅笑,对白曦说道:“你也多吃点。”说着把一盘红烧肉推倒她面前。 两个女人抬头对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吃饭。 这两个男人太坏了! —— 席灏回到季式,公司门拥堵着那些死者的家属,哭得哭,喊得喊,保安也无可奈何。几个新闻播报记者还在现场直播。 他微微蹙眉,走了进去。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季寒咆哮般的吼叫。 “公司养你们干嘛的!门口几个人还弄不走吗!他妈的,滚出去!滚啊!”哗啦啦几叠a4纸洋洋洒洒的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季寒背对着门口,双手叉腰,单单一个背影也看得出他呼吸起伏得强烈,玻璃窗里他浅色的倒影,神色很不好。 席灏手指弯曲敲了敲门,简单爽快的两下,季寒大吼一声:滚。吼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来看到席灏敛了神色。 “你来了。” “嗯。负责材料的那人呢。” 季寒点了根烟,袅袅的烟雾打在玻璃上,他俯视着外面盘根错节的高架车流,低沉道:“在警察局待着呢。” 席灏接过他的烟抽了一口,“家属要赔一百万?” “操他娘的一百万,最多五六十万。赔钱事小,就是这次事故影响太大,有些工程都拿不到了,绿地新城的工程也彻底废了,一废就是几千万。真他妈糟心,陆金那个狗娘养的,这个钱也要吞!亏我对他那么好!日了狗了!对了,上次浦东王键成那个工程,你抽空再去谈谈,那老头想违约,趁着这个事又在和我压价格!” “先把死者家属稳定了吧,总在公司门口闹不是长久之计。手头的流动资金够吗?” 季寒摇摇头。 烟尽,席灏掐灭按在烟灰缸里,整了整西装袖口,“钱的问题我帮你想办法。和陆金的官司非打不可,到时候法院审判了再发公司声明稿。” “陆金?呵,那小子这几年刮得一些油水都倒在澳门了,这官司一打,坐牢出来这辈子都没出息了。想当初在大学社团刚认识他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个老实人。” “人,在面对金钱,物质生活的时候都会动摇。”席灏挑挑眉,“别顾人情了,走法律程序。” “妈的,就败在他身上了。老头子在电话里对我那叫一个厉色啊,呵,我他妈为了争这份遗产战战兢兢那么多年。”季寒狠狠的抽了一口,继续道:“我到底为了什么。” “男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王国,才能给她足够的保护。” 季寒笑了,“都是些走过场的女人,值得我保护的女人......呵。”那个人,那个女人,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 盛蒲夏联系好家政,隔了五六天回了上海。 家里没人,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席灏也没有回来。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档子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姐那边倒是定了下来,有新的投资商赞助,开拍时间也提前了,再过来个把星期她就要飞厦门了,也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久。 盛蒲夏把侧卧打扫了一遍,席灏已经彻底抛弃这个卧室了,成了书房。她把被褥叠在压缩袋里压缩塞进柜子里,又把地拖了一片,浴室还堆积着他换洗下来的衣物。他很爱干净,连衣服都来不及洗,看来是真的忙。 晾完衣服的时候玄关处有门把转动的声音。随即是大毛喵喵的叫声。 “什么时候来的?”席灏换上拖鞋看向她。 “昨晚。你一整晚没睡?” “嗯。”席灏拉过她抱在怀里,青灰色的胡渣摩挲着她的脸侧,“想我吗?” “想的。”盛蒲夏环住他的窄腰,薄衬衫的质感十分平滑柔软,“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等上法庭。”他的声音十分沧桑,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我再过几天去厦门,提前开机了。” “我听说了,要待很久。” 席灏放开了她,大毛在正围着他的脚转得厉害,“它饿了。” 盛蒲夏一拍脑袋,“我刚才想给它喂猫粮的,结果洗了衣服就忘记了。” 席灏喂好猫粮拉着她进卧室,砰的一声关门声吓得大毛背脊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他转身抵在她在门上,盛蒲夏穿的是居家的长款棉质连衣裙,他的力道在裙子的每一处都盛开出褶皱的花朵,连衣裙的肩带向下滑落露出透明的内衣带子,泛着晶莹的色泽。 席灏低头亲吻上那带子,舌尖沿着肩带的边缘滑行。 “席哥......” “搂住我。” 盛蒲夏搂住他的腰,头歪在一边,仍由他亲吻。 他的手落在大腿的群褶皱处,一把抓起裙子往上撩,衣领宽松,轻而易举就被剥落。 “新买的?”席灏松开自己的领结扔在一旁,“这个颜色很好看。” 深紫色,衬得她皮肤很白。像夏日下晶莹水润的紫葡萄,诱人品尝。 “窗帘没拉。” 席灏堵住了她的嘴,单手解开裤子拉链,将她整个人顶在门上,箭在弦上,迫不及待。 盛蒲夏有些吃痛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头,一次次的冲击松散了她简单盘起的发,随着他的节奏起伏飘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自己要快被顶上天的时候席灏将她放在了床上,双手嵌着她的两腿,继续。 她抬眸只看见顶灯上银白色的花纹和水晶吊坠,窗帘的光明亮而柔和,柔得他坚硬的轮廓万分模糊,西装衬衫,西裤皮带,一丝不苟,却在做着最苟且的事情。 “喊我的名字。” “嗯...什么?” “我是谁?”他换了个问法。 他的疯狂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盛蒲夏双手紧紧揪着床单,慢慢吞吞的吐了两个字:“席哥......” 席灏慢了下来,似不满的再突然进击了一下,“不是这个。” “席...席...席灏?” 他又猛地攻击她的城池,却稍作停顿:“不是。我是你的谁?” “啊...丈夫......” “那叫我什么?” 盛蒲夏咿咿呀呀的,细小的碎音呜咽着。 “叫我什么?” 她眼一闭,犹犹豫豫的回答:“老...公?” “多叫几遍!” “老公.......” “嘶......席...老公,你轻点!” ...... 从前完事后的席灏都会温柔无比,这次却明显心不在焉,抱她去洗澡,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心情不好?”盛蒲夏趴在浴缸边缘仰视他。 “没事。”席灏挤了些沐浴露给她涂抹。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他的手一顿,被她凝视的有些不知怎么回应,半响,回答道:“死的那九个人的家属一直来公司闹,我看着有点难受。” 盛蒲夏一下默了声。 他说的难受并不是讨厌他们的那种难受,而是难受他们的遭遇和痛失亲人的痛苦。 她那时候太小,根本记不得什么,只是听爸妈说,席灏的爸爸是个泥水匠,为了多挣点钱就去了上海在工地干活,后来发生意外死了,妈妈也跑了。 从她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没有一般孩子的贪玩和稚气,他内敛,他沉稳,像个小大人。 盛蒲夏握住他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再难过,孤独。 ☆、第五十四章 他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这种话应该是男人说的。” 浴室的白炽灯灯光透着淡蓝色的光晕,他清俊深邃的眉目仿佛镀上了一层白雾,朦胧着,柔软着。他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有时候说话语气再软一些她真的完全招架不住。 更何况,现在的席灏是很会说情话的人,再露骨的句子被他说出来也带有一丝正经的气韵,更能撩动她的心。 盛蒲夏低头,手指顺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纹路来回摩挲描绘,俏皮一笑,“我就是要说。” 席灏吻了吻她的额头,拿过一瓶东西问道:“这个要用吗?” 她一懵,猛然摇起了头,“我等会自己洗。” “没关系,我来。”席灏帮她冲去身上的泡沫,扛她出浴缸,她的身体美妙得如同一幅绝世壁画,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 第56节 盛蒲夏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战战兢兢的紧贴着墙壁站立,亲眼看着席灏挤出了透明褐色的液体,伸手过来。 液体微凉的触感和他的手指在前不久被他疼爱过的地方来回滑动。 “是这样洗的吗?” 盛蒲夏双手搭着他的肩,嘴一撇,心想,你不会洗就不要主动揽这个活啊,你这是在洗吗,这明明是在...挑逗! 她忽然双腿一阵颤栗,“差不多了...别...揉了,把淋浴器给我,我冲一下。” 两人之间隔着淡淡的清洗液的药香。 “我来。”席灏调了适中的温度,仔仔细细给她洗干净。 水流湍急,再加上他手指的不安分,盛蒲夏的脸颊慢慢爬上一层红晕,死咬着下嘴唇,不要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席灏看着她如小绵羊般的样子笑了,伸手拿过浴巾裹好她抱着走到卧室。 “这么敏感?”他蹲着擦她脚丫子,然后小腿,大腿。席灏望着有些红肿的某处,微微蹙眉。 “我又弄疼你了。” 盛蒲夏缩进被子里,被他这样直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没,也没多疼。” 他只是速度太快,尺寸欧美款而已...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适应。 席灏帮她穿好衣服,自己也去简单的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客厅阳台上抽了几根烟,打了个季寒电话,听到赔偿都已经给了才安心了那么点。 除了在职场上忙绿的精英和分分钟进账百万的大老板,这世界还有千万的人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他们过着最辛苦的生活拿着最卑微的工资,有钱人因为吃得太好而毛病百出,穷人因为生活太困苦而身体机能退化,生了大病也被高昂的医疗费用吓得不敢动弹。 不能进去航空专业而选择土木的原因,无非是想在这块领域给那些辛苦的人一些保障,至少不会想父亲一样出意外,死了也无人问津。 但现在,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四月的骄阳热烈,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隐约看到远方盘根错节的城市深沉得压抑。 席灏抖了抖烟灰,吸完了最后一口。 恰好,负责他文的编辑来了电话。 大概就是询问他什么时候完结手上的这本,已经有出版社来问了,打算给他出版,连一些影视公司也来问了。 最近太忙,他已经很久没碰过文了。 “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大约在五月底,我会写完的。” 他也应该给这个故事一个完美的结局, 盛蒲夏是被一阵肉香给唤醒的,饭桌上摆着一大碗香气四溢的猪脚土豆汤,奶白色的汤汁浓郁香醇,大毛正在坐在她的位置上摇着尾巴装乖巧。 席灏解开围裙,帮她盛饭。 她看着挂在椅子的围裙噗嗤笑了出来,一个七尺男儿穿着米分色小草莓的围裙,这个样子也太...好笑了点。 “怎么还做起饭了,昨晚都没睡,今天不补补眠吗?”她舀了一口汤,确实好喝,他的手艺一直都这么好。 “等会睡。多吃点。”席灏把一大块猪脚夹给她,“你又瘦了。” 盛蒲夏幽幽道:“我当然会瘦。” 席灏对上她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沉静的目光里浮现出一丝笑色:“可也滋润你了,不是吗?” 盛蒲夏气得笑出声,这什么人呐,现在说这种话真是手到擒来,毫不犹豫。 ...... 两人吃完饭在沙发看了会电视,她侧头看他,发现他眉心紧锁。 “还在想那些工人的事情吗?” 席灏捏了捏鼻梁,轻声嗯了声。 她偏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有些硬但却格外有安全感。席灏展开手臂搂她。 “能和我说说你爸爸的事情吗,我只是小时候听我父母讲过。” 他微微张合着唇瓣,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良久,席灏才组织好语言和顺序,娓娓道来。 那时候他才□□岁,已经是懂事的年纪。那个年代太过贫穷,城市和农村的两级分化还是很严重的。父母大多都是小学毕业,没什么文化,根本不懂经商和别的,只能做些很累的活,比如泥水匠,比如纺织工,工资放在今天也微薄得可怜。几十块一天。 但这样的日子也还算凑合,一家人勤俭些,照样还是很快乐的。 从前,他会觉得他的母亲很温婉大方,可后来他只能称呼她为那个女人,甚至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因为太过年轻所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十七八岁的年纪两个人相爱,不顾家里人反对结婚,数十年的清贫日子,那个女人开始厌倦开始烦躁了。 身边的姐妹都嫁得好,时间推移,房价上涨,在崇明市中心的房子也开始翻涨,那些人一下子成了有钱人,而她还在乡下守着这样的日子。 谁不想过好的生活。 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起初他还是害怕的,常常会躲在小阁楼上,假装听不见。这样好像这些都没有发生一样。 时间长了,吵架的次数多了。那个女人的脾气越发暴躁,有时候吃吃饭碗就被摔在地上。 随即而来的就是数落。 “你这个男人真是一无是处,你看看别人!” “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 “席忠!这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小学,老师让写关于母亲的作文,席灏写得永远是很小的时候记忆力模糊的母亲和爷爷口中那个曾经温柔的女人。 席忠虽然没什么出息,但也是很有自尊的人,可是他从不反驳那个女人,因为是他给不了她好生活。 崇明的工资太低,有同道的朋友在上海的工地做了一年回来,家里的房子都弄好了。席忠动了心,托朋友走了个道也去了。 那个女人的眼里终于扬起了一丝对生活的期盼,她仿佛看到了未来较好的生活,算不上奢侈但是小康。 期盼而来的是席忠的死讯。 那天,席灏和平常一样放学回家,家门口破旧的行李箱倒在那里,杂乱的衣服滚得到处都是。 爷爷瘫坐在泥地上,老泪众横,他在求那个女人,哭喊着:“李娟啊,灏灏还小啊,你怎么舍得走!他是你儿子!你就不要了吗!” 席灏站在原地,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发疯的女人。 李娟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胡乱塞好衣服,提着行李箱离去。她甚至没有在席灏身边停留一会,说着哄骗孩子的话,什么妈妈以后会来接你,妈妈爱你。 席灏也没有回头看那个女人,只是扶起爷爷进屋。 席忠被砸得面目全非,席灏有一段时间还幻想过,那个人不是父亲。 后来听说,那个女人和纺织厂里的老板好上了,小三上位,当了老板娘,意气风发的很,也搬迁到了上海,住别墅穿金戴银,过着她想要的日子。 席灏顿了顿,说道:“爱情没有好的物质生活太容易变形扭曲。可也不能为了物质生活而丢弃爱情。蒲夏。”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所以,别怪我离开了三年,对你不闻不问。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包括我。想给你看我最好的样子。我们结婚,我就有义务给你安稳的生活,你的一生我必须负责。有了物质的基础,我们才能避免那种争吵。我不想...再上演一遍那样的......” “嗯。我知道,我没怪你。因为那时候我...说起来要伤你心了。”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拿走你的心。”一步步,循序渐进。 “可是席哥...就算我们没有现在的物质生活,我也还是会爱你的。” 他没有再说话,早已吻上了她唇,辗转吸允着她的甘甜,是蚀入心骨的致命诱惑。 “去午睡。”他结束了这个痴缠的吻,揽起她细若无骨的腰走进卧室。 大毛一步一个爪印也想进来,被席灏毫不留情的关在了门外。大毛两爪子抓着门,委屈的喵喵喵叫个不停。 盛蒲夏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以前不是最宝贝它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粗暴。” 席灏拉好窗帘,上床从侧面拥住她,温软的情话在耳边私语,“我最宝贝你。” “情话满满。” “不喜欢?” 盛蒲夏伸手抚绘他的眉眼轮廓,这是她心爱的男人的样子,好看得不像话,做什么都让人心动,只对她温柔体贴,只对她百般包容,只对她情|欲难耐。 她吻他的下颚,又扑倒他怀里,在他胸口手指打圈。 “喜欢,特别喜欢。” “别调皮。”席灏抓住她的手,低沉道。 “不喜欢?”她反问,抽出手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再往下是拉链金属的脆声。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微微震惊,眼看着她又要低头帮他。席灏眼疾手快的将她下面捞了上来。 “不用这样。” 盛蒲夏笑得有点奸诈,“你说不用就不要啊,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哪次不是他弄得她神魂颠倒,哪次不是他占据主导位置,哪次不是他在上面。她偏偏当一回主人,让他难受让他发狂。 她依旧没什么技巧,牙齿还是偶尔会刮到他,席灏一步步指引着她,慢慢也熟稔起来了。 看着他完美诱人的身子,盛蒲夏如同胜利的将军坐在他身上高傲的笑着。 席灏也笑着,“你不脱?” 她手里还拽着他的把柄,不可一世的说:“你刚才也没脱,我现在也不会脱的。” 唔...原来他的小姑娘是来报仇的。 席灏说:“你那里还肿着,等明天再做,行吗?” “你也肿了,不是吗?” 席灏笑得无法控制,她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她只是脱了底裤,大摆的连衣裙丝毫没有凌乱,纯白的裙摆下是他们最亲密的结合。 她到底还是太青涩,要隔好久才愿意动一下,鼻子上也生出了细汗,看起来特别难受。 盛蒲夏想退出。这个姿势太疼了,比从后面还疼。 席灏顺势压倒她,继续刚才的活动。 第57节 她闭上眼。 哎,到底还是太嫩了,居然试图去征服他。 其实她的主动她的一颦一笑都已经彻彻底底让他沦陷。 互相都在被对方征服,大概这就是爱情。 可能他真的太累了,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时间都要长,抽身时盛蒲夏已经被撞得黑天昏地了,鼻萦间都是他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是让人痴迷的味道,那种气息让她不自觉的迎合他,想要他,想要更多。 于是光荣的,席灏的肩膀,背部,手臂,甚至大腿上都有了她指甲的扣痕。 一个翻身,她忽然打了个激灵,泛软泛酥的双腿间的湿润流感一阵一阵。 估计上次在超市买的003可能过期了也派不到什么用途了。 席灏抵在她身后,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拭,“疼吗?” “还好。” “我喜欢你主动的样子。”说着,隔着几张薄薄的纸巾他的中指用力一按。 盛蒲夏反手伸过去就要掐他。 “席哥!你太坏了!”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擦拭干净才给她掩好被子,严严实实的。 “春天容易感冒,被踢被子。到了厦门也是,我不在身边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有人欺负你告诉我。” 她肩膀抖动,笑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明天要去上学呢。家长不放心在后面叮嘱。” “躺过来点,让我抱着。” 盛蒲背对着他,往后挪了挪屁股,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只听席灏浅浅的吸气声。 “如果不是刚做完,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撞的角度那么正确。” “......” 这个男人看着一本正经,其实最坏了。 ☆、第五十五章 盛蒲夏飞去厦门的那一天正好是季寒和陆金官司开庭的那天,席灏没有空送她到机场,只是在临行前深深的吻了吻她。 飞机冲上云霄,窗外湛蓝的天一层层的叠在一起,颜色由浅到深,远处是明亮的光晕,明媚开阔的感觉,宛如太阳下底下闪闪发光的大海。 他昨晚说等忙完季寒的事情就来厦门陪她。 盛蒲夏倚在边上眼眸下垂微微笑着,清澈干净的蓝色下是缭绕的云雾,偶尔能看懂如棋盘般分隔整齐的陆地。 都说恋爱里女人比较黏男人,可怎么到他们身上怎么两个人都那么黏彼此,想尽方法想和对方多处一会。 虽然是结了婚,但是对他们而言这段感情才刚刚开始,恋爱的腻歪期,想你想得发疯,爱你爱到死,随时想和你做。可他们之间又少了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没有对未来迷茫的规划和不确定,只有一生一世,安稳幸福。 林姐捅了捅她的手臂,把无名指伸到她面前喜滋滋的将讲道:“怎么样,好看吗?前天我老公给我买的,说是结婚的时候没个好好的戒指,结婚纪念日补个我的。钻石虽然不大,但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有心,我真的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盛蒲夏望着那闪闪的戒指忽然有些落寞,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又很快松开了。 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以前倒是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些羡慕林姐,却又怪不起席灏。他对她还不够好不够浪漫吗。 也许这些以后席灏也会给她的,只是时间问题。 小时候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过家家,简琰总是很吃香,那些女孩子挣着抢着要做他的新娘,她害羞就从不开说。往往到最后她只能做那个喊着一拜天地的媒婆,看着自己暗恋的人和别人成亲。 席灏从来都是不屑这些幼稚的游戏的,难得,记忆里有一次他和她玩起来过家家,让她当了回新娘,当了回主角。 游戏太逼真,他们在拜堂前还把席灏的房间布置了一番,所有红色的东西用上了,那时候还是夏天,热得不行,大红色的厚被整齐的叠在他的床上。拜堂完,他们怂恿他俩入洞房。 按照看电视的经验,两个人钻进了红色的棉被,底下是凉爽的竹席,上面是厚热的棉被,两个人像木头一样躺着一动不动。一群人躲在窗外偷笑。 她手上还戴着那个狗尾巴草做的戒指,和他的是一对。其实就是一样的狗尾巴草。是席灏随手采了给她做的。 只听见他说:“就陪你玩这一次,以后别哭了。” 年纪太小,也不懂太深奥的含义,只是很感激他。虽然他很少说话很少和他们玩,但是盛蒲夏隐约觉得这个哥哥还是很好的。 狗尾巴草戒指...... 狗尾巴是默默无闻的代表,花语是:暗恋。 初中的时候特别流行话语之类的东西,那时候才知道狗尾巴原来也有花语,就记住了。 现在想来,会不会有点巧合? 盛蒲夏戴上眼罩补眠,昨晚被他又是翻来覆去的折腾,后半夜大毛发情一直叫个不停,根本没睡着。 ...... 拍摄了一个多星期,她被海风吹得皮肤开始粗糙了,脸也黑了很多,涂了bb霜和脖子的色差就更明显了。 这个剧组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也就几个主演她还知晓一点,除了演戏和他们也没有别的交流。 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很多闲话。 她的胸是隆的,她完全是靠盛默上位的,她其实很水性杨花。 人好像就是这样,自己不好的时候喜欢把别人也说得一文不值。 深夜收工,海风徐徐,气温慢慢降了下来,夜色漆黑如墨,压在深蓝色的海面上卷起一浪一浪的波涛。 盛蒲夏扎起黏在脖颈间的头发,迅速逃离了现场。她太饿了。 中午的时候领饭发现最后一盒盒饭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上,盒子都破了,黄色的沙粒被风一吹都渗到里头了。她就没吃。 小麻雀早已备好了泡面在保姆车里等她。 “真的太感谢了!”盛蒲夏喝了口热汤,大筷的吃了起来。 温饱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小麻雀,你不是说要辞职吗,怎么又重新回来做了。” 小麻雀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有闪躲的意味,磨蹭了一会答道:“以为在这里会遇见熟人,但好像应该不会,我就不想辞职了。” “熟人?”盛蒲夏笑了两声,“我猜,是情人吧,旧情人。” 小麻雀低着头,沉默不语。 有时候这世界很小,小到一转身就会扎进那个人的怀里。 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职业,忽然有一天他们就这样交集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愿意拥有一点点会遇见的可能性。 这也是小麻雀想做艺人助理的原因,到处跑到处飞,不用一直停留在上海那个城市,减少遇见他的可能性。 即使他或许已经不记得她了,她也不愿意遇见他。 那个男人,她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去遗忘,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更多。 她怕,一抬头看见他的脸,这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那场爱情,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在恋恋不忘,苦苦挣扎。 “梁妤。”盛蒲夏忽然喊她真正的名字,“如果真的还喜欢,如果还有可能就再去试试吧。错过比放弃更加遗憾。” 她摇头。 这是一段她再也不愿意去试的感情,因为这段失败的感情,她已经不敢再去接触爱情。 有那么一段日子她追星,谁红就追谁。以为可以重拾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是那颗心就跟死了一样,再无波澜。 梁妤说:“他太过优秀,我不懂他高贵的世界,他也不懂我平凡的生活。我只是万花丛中的一朵,他采了就扔了。他是个人渣。我不会再重拾这段感情。”即使忘不了。 盛蒲夏微微笑着。 她没经历过那种感情,要论人渣,她的生命里大概也只剩贺正凯了。虽然他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可是如果当时她真动了感情,那么可能和小麻雀一样,被伤得体无完肤。太过浪|荡花心的男人终究只能沦为人渣。 到了酒店,她本想给席灏打个电话,摸口袋,手机没有,翻包,也没有。 盛蒲夏敲了林姐和小麻雀的门,三个人都找了个遍,拍摄地点也找了,还是没有。 林姐说:“肯定是掉在哪里被别人捡走了吧。” 盛蒲夏扶额,好在手机里没什么劲爆的东西,她和席灏的联系一般都是电话,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肉麻的短信。 ...... 不过才过了一天,她那点平淡的聊天记录就被曝光在网络上了。 和席灏的,和白曦的,和一些以前同学的。图片标题是:盛蒲夏私生活混乱。 她笑哭在床上,这要是是私生活混乱,那大家都挺混乱的。 她买了新手机和卡,本来想通知席灏的,奈何没背他的手机号。 拍了一天的戏,清晨才收工,盛蒲夏歪扭着脖子从酒店电梯出来,房间门口的那个男人身姿挺拔,倚在墙上,抽着烟。走廊黑暗,昏暗的灯光只照得出他大约的轮廓模样。 他凝视着她。 透过幽幽的光线,她看见他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漩涡。 “席哥。”盛蒲夏立马来了精神,跑过去就抱住了他,淡淡的烟草味也那么好闻。 跟在身后的小麻雀把包包挂在房门的门把上,羞着脸转身走了。 “席灏!车钥匙......嘶......”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 四目凝视,小麻雀张着的嘴再难合上,他身上清淡的古龙水香味充斥了她的整个灵魂。刚撞进的胸膛结实宽阔,是她曾经贪恋的怀抱。 “梁妤?”季寒微微蹙眉,嗓音带着些惊喜。 她浑身僵住,如同被打了一层石膏。梁妤没回答他,绕开,直接走了。 眼睛有些红。 季寒把车钥匙扔给席灏,“停车场b1区,奥迪q5。” “谢了。” 第58节 季寒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盛蒲夏思量了一会问道:“季寒认识她?她是我的助理,叫梁妤。” “他的风流史,我哪知道这么多。” 席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有一丝惩罚的意味,拥着她进房。 “和我说说,网上那些是怎么回事,我联系不到你,差点就要报警了。” 席灏脱去外套,坐在小沙发上,双腿轻搭,好整似暇得望向她。清晨的阳光十分淡十分柔和,从外头的窗户投射进来,穿过薄纱洒到他肩上。他就像发光的王子姿态优雅的坐在那里审问她。 “我手机掉了嘛,也不知道被谁捡到了,然后就出来网上那些东西。我本来想找你的。”她晃了晃手里的新手机,语气软得不得了,“可是我发现我背不出你的手机号。” “那就现在给我背。”席灏拿过一旁的纸笔写好,递给她,“三分钟内背出,等会抽查。” “......”这还要抽查。 —— 梁妤的房间在走廊另外一头,纵使她走得再快,季寒大长腿几步就能追上她。 “怎么见了我像见了瘟神一样。” 她还是没有和他搭话,站在房门口背对着他,也不开门。 “你这样子,我挺尴尬的。”季寒轻笑着,拉她的手。 梁妤双手握拳,抬眸张了张眼,咽下满腔的酸涩,镇静道:“你想说什么?” 季寒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往下滑,触碰到她坚硬的拳头,修长的手指慢慢松解开她的僵硬,十指紧扣。 “你的手还是那么软。” 她偏过头,给他个后脑勺。 季寒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四五年没见了。” “我不想跟你叙旧,放手,我要去休息了。” 季寒真的放了手,看着她开门。 就在她反手关门的那一刹那,他强闯了进来。 “这几年,你躲我躲得很辛苦吧。” 季寒将她抵在门上,死死的圈在怀里,低头靠近她。 “当年一开始是我不好,是我混蛋,可是你怎么就舍得给我判死刑。梁妤,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 她冷笑,对上他浅色漂亮的瞳仁,“因为一直没有被征服,所以现在还记得我吗。” “只有你,我是想征服的。 “怎么,别的女人的身体不够睡吗?现在是想和我上床吗?” “你看你,连说话也那么倔。” 她闭眼,满脑子是他从前搂着别的女人亲密的样子,他们说说笑笑,亲吻抚摸,喝酒唱歌。而这个男人前一天还在向她允诺。 到底太年轻,她就信了那些鬼话。 那些过去将她的心蚀出一个洞,蚀骨的疼。 “梁妤,再给我个机会。这几年我不是没有找过你。我想等我稳定了事业再去找你,既然这次遇到了不如就......” 啪。 她一巴掌挥了上去。 他的风流只是分手的一个导火线。 真正的原因远比这残忍得多。 她说:“季寒,你怎么那么天真。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爱你吗,这么多年了,谁会一直死抓一段感情不放。你就去过你的少爷生活,左拥右抱你的女人,别在我这里搞什么煽情了。” 她还记得,是他的姐姐带她到酒吧去观赏他的风流,给她科普了一下午的家族利益关系,他的生命已经被安排好,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他高贵在云端,她卑微到尘埃。 关于这个女人,季寒曾经以为自己是万花丛中过,没想到败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老头给他安排婚姻他就出去鬼混,叫着那些女人去酒店陪他,干瞪眼坐到天亮。老头看不起他,他就偏要做出一番事业。他暗地里偷偷派人找她,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些消息,好不容易遇到了。 这个女人说不爱他了。 过去是他做错了,难道不能给他改邪归正的机会吗? ☆、第五十六章 “背完了?“ 盛蒲夏瘫软在床上,短短几分钟眼皮都黏在了一起。她应了一声嗯。 席灏给她盖好被子,“昨晚都在拍戏?” 她伸出手拉住他,“不陪我一起睡?” “我坐在旁边看着你睡。” 其实她很想和他拥在一起睡觉,他不在身边一个人睡觉总是会不自觉的想念他的味道,薄软的棉被抱在怀里也终究不是他。 席灏拉上房间所有的窗帘,光线一下子黯然,“好好休息。” 每当要入睡时,她都会强制自己睁开眼,一睁眼,他就在身旁,深邃的瞳仁倒映着整个星河,悠远深沉,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 盛蒲夏扬了扬嘴角,沉沉睡去。 ...... 季寒从梁妤房间里出来,揉了揉眉心,抵在走廊尽头的窗口边,不耐烦得低声咒骂了几句,暗艳的火苗点燃出缥缈的烟雾,浓重的烟草给他慰藉。 从前他还嘲笑席灏追不到人来着,其实他又好到哪里去呢。 也都是他自作自受,从前怎么对她的,现在通通都还给他自己了。 不爱他了。呵,也是,这么多年人家凭什么还对你恋恋不忘,你有什么好值得她坚持的。 季寒敲了席灏的房门,拖着他去酒店外的小饭馆喝酒。 “那个女孩是你上大学时谈的那个?”席灏夹了筷菜,不急不缓的问着。 “操他娘的,我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了。你说,当初的确是我做错了,她要分手,我他妈什么法子都上了,她还是要分手,说什么她年纪还太小,要读书,说我不够稳重,什么没有未来。那好,我让她安心读书考大学,我也去努力历练,可是她呢,等我国外待了两年回来,她就已经完全失踪了。席灏,你说女人的心思怎么那么难猜!” “季寒,一开始就是你错了。” “怎么说?” “明知道她还只是个高中生,明知道她没谈过恋爱性格单纯,也明知道自己喜欢玩乐,还去撩拨她。任何这样性格的女人都不会再吃回头草的。” 季寒笑了,啧了一大口白酒,“不吃就不吃!等我完全拿到了季氏,我就挑个豪门千金结婚算了,女人,脱光了都一样。” 这话他说得很打脸。 醉酒后哭着喊着要去梁妤的房间,席灏无奈,扶着他敲了她的门。 梁妤自然没有开门。 席灏把他扔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人我扔在这里,随你要不要。” 席灏回来盛蒲夏的房间,进门时偏头向那望了一眼,梁妤正在拽着季寒的胳膊往里面拖。 他们这一顿酒喝了两三个小时,盛蒲夏中途醒来时发现他不见了,手机也还留在房间里,她后面睡得很浅,听到门口有动静立马醒了。 “你去哪了?” “陪季寒吃饭。”席灏脱去外套鞋子,钻进被窝抱住她。 盛蒲夏趴在他胸口仔细的嗅了嗅,“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点。” 她吻住他,小舌头在他口腔里溜达了一圈,砸了砸嘴,“还是白酒啊。” “别撩骚我。你知道很多天没碰过你了。再睡一会,晚上我带你去吃饭。” 盛蒲夏靠在他胸膛,熊抱着,像一只树懒挂在他身上,“晚上我有戏。” “那就等你拍完。” “席哥......” “嗯?” 盛蒲夏吞吞吐吐了一会还是没说出口。怎么厚着脸皮问他要戒指。 —— 晚上去拍戏林姐本来想去敲小麻雀的门,被席灏阻止了。说今晚他做她的助理。 盛蒲夏笑了,指挥道:“那把我的包背好。” 席灏把她的单肩包搁在肩膀上搂着她下楼。 她打趣,“不是男人都不喜欢背女生的包吗,你怎么那么听话。” “因为我是你的男人。” 林姐站在电梯角落,听着他们小夫妻间的甜言蜜语有些羡慕。 两场戏,他都坐在一旁看着,偶尔低头玩会手机,一些小群演看到真人,眼睛都冒火花了。 有这样有势力有皮囊的老公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到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盛蒲夏怎么怎么有福气,多羡慕她。林婉冷哼了一声,坐在一旁裹着毛毯,喝了口咖啡,冷不丁的讲道:“有什么好羡慕的,连戒指也没有。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是什么样的关系。” 有人插嘴道:“总不能羡慕你吧,不过是女四号,也不知道私底下是怎么拿到角色的。” 唏嘘一阵。 等到十一点多,才收工,四个多小时,他除了盛蒲夏也没和别人说过一句话。 临近海边,风浪大,吹在皮肤有些刺冷。她穿得又是短袖短裙,席灏看得有点心疼,脱下西装外套裹住了她。 第59节 盛蒲夏冻得嘴唇都紫了,却还是笑嘻嘻的开起了玩笑,“你这个助理还挺称职的嘛。” 席灏淡笑,“等会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称职了。” ...... 他开车带她去了西餐厅,雅致的包房散发淡淡的熏香,灯光柔和,甚至有点偏黑,欧式的雕花椅镶着璀璨的宝石,底座是清新的碎花面料,长方的桌子上白布垂摆,旋长的细蜡烛飘着暖色的灯火,中间还簇拥着一大束红米分色的满天星,满室的晶莹。 “你订的?”盛蒲夏很喜欢这样的调调,干净浪漫,就是两个人的位置隔得有点远。 “嗯。” “怎么忽然订这样的餐厅?”她心莫名突突的跳了起来,难不成他是想...... “今天,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奥,她都忘了。 席灏给了个手势,服务员推着车缓缓走进来,倒红酒,端牛排和甜点,还有一大束蓝色妖姬。 她抿唇笑着,期待着一下步。 谁知,席灏说:“吃吧。” 盛蒲夏惊愕的愣着,这就没了吗?难道不该拿着戒指过来求婚了吗。 这么好的气氛,这么浪漫的地方,连花都送了,他怎么就想不到送个戒指呢。 席灏也不懂,她不是一开始挺开心的,怎么到了后面就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了。 吃完饭已经是深夜,这家餐厅偏远,回到酒店会路过一条比较荒芜的路,也不是荒芜,就是车辆少,几乎没人,更何况是深更半夜。路紧挨着海边,白天看的话就特别的宽阔阳光。 载着星光,车子在路上飞驰。 盛蒲夏捧着那束蓝色妖姬,越看越碍眼,越看越气,直接扔到了后座。 “不喜欢?”席灏问。 “没。”盛蒲夏靠在窗边,闷闷的回答。 “哪里不开心?” “没。” 季寒还真说得没错,女人的心思很难猜。明明就是一脸的不悦,嘴上却说没有。 席灏拐弯进一条小路停在树林间,再往前走一断就是大海,浪花打上岸的声音一阵一阵袭卷而来。 “干嘛停这里,这里好倒车吗?”这车子就像镶在了这片树林里,黑色的夜,黑色的车,静谧的马路。 席灏熄火,解开她的安全带,把自己的座椅调到最后。 “过来。” 月色温柔,轻薄的雾在树林间缓缓升起,笼罩起一层轻烟,好似坠入了虚无的梦境。隔着淡淡的月光,她望见他漆黑的眸子,清隽硬朗的脸庞,温润又黯哑的嗓音融化在了潮水的响声中。 席灏拍了拍他的大腿重复道:“过来。” 盛蒲夏望了眼安静黯然的四周,他这是想干什么。 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席灏已经将她抱了过来,抵在方向盘上。 “到底为了什么不开心。”他双手托着她的臀。 盛蒲夏双开分开的骑在他身上,他的座椅又是往后仰的,她有点不适应,双手下意识的揪在一起搁在自己腹部那边。 席灏抬眸和她对视了一眼。 盛蒲夏尴尬的笑了两声,移开自己的手。她真的不是故意把手放在他那里的。 “回答我。”他说。 “也没什么,好像就是有点累。” “背一遍我的电话号码。”他突然说。 盛蒲夏浑身一僵,懵了。 弱弱道:“我忘了......” 席灏没再说话,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拉下她连衣裙后的拉链,男人粗糙的手掌一寸寸的侵占她的背。 万籁俱寂的夜色里,只有海风海浪的波涛汹涌声,车厢内却截然不同,只有他和她相互加错的呼吸声,时而浓烈时而轻缓。 “席哥......”她颤颤巍巍的叫他。 “这是惩罚。”席灏眼眸暗沉,涌动着炽烈的火,他抚摸了一会说道:“对不起。” 嘶拉一声。 轻薄的布料在她的衣裙下被撕毁。 “你......” “不想要?” 可这也刺激过头了吧,万一被拍到。什么惩罚,是蓄谋已久吧。 盛蒲夏捂住下面,摇头,“不想要。” 席灏笑着:“那就不做,帮我。” 她低头看见黑色西装裤的中间某物已经开始生长,似乎被束缚得很难受。 她还是心软了,解开皮带,刚想伸手帮他。席灏却握着她的腰向上一提,让她直接坐了下来。 “席哥!”她惊呼了一声。 合着他刚刚是骗她了吗。太坏了!太坏了! 一阵激战后,她趴倒在他身上,面色潮红得不像话,气喘吁吁,累到不想讲一句话。 而那里,他们还结合着。 “很累?”席灏吻了吻她的唇。 这种事真的费精力,她在下面也累,在上面也累。男人就不一样了,上面舒服,下面也舒服。 盛蒲夏眨了眨眼,细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欢|爱时溢出来的泪珠。 她想起被撕毁的小内内,有气无力的捶打他的胸膛,“你等会让我怎么回酒店,万一被人看见了呢!然后第二天出个新吻,女星车震,回酒店竟然没有穿内裤吗!” “等会拿我的外套系在腰间。” 她不满道:“你以前做事不都挺有分寸的嘛,怎么现在越来越那个了。” 席灏摩挲着她光滑的背脊,“看到你哪还有什么理智。我这个助理称职吗?不不仅能给你穿衣服,也能,扒光你。” 盛蒲夏笑了笑,说他流氓。 席灏也笑了,半响,开口道:“五月底我们把酒席办了吧。” ☆、第五十七章 星光暗雅,层层的薄雾如纱帐般流连在皎月的周围,灰蒙又透明。凌晨的夜比任何一刻都要来得寂静,海风吹动路边的香樟树树叶,淅淅沥沥的响声晕在温柔静谧的夜色里,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味和香樟树叶的香气。 黑色的奥迪q5在公路上飞驰,扬起一片尘埃。 盛蒲夏宛如一只小虾米蜷缩在被放平的副驾驶座位上,掩盖在身上宽大的西装遮住了她一大半的身子,细腻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面,脚趾微蜷。 席灏摸了摸她的小腿肚,又调高了一些空调温度。虽说已经是五月了,但晚上气温还是太低,昼夜温差也大。 她身体从小抵抗力就差,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了。 看着她安稳的睡相,席灏微微笑着,漆黑的眸子里染上星光的颜色。 关于酒席,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似乎没什么兴趣。 深夜,酒店出入的人也少,盛蒲夏扭捏着,用他的外套围在腰间,死死捂着。生怕一个走光,或者别人发现什么。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关上房门,盛蒲夏撤下外套一把扔在他脸上,“流氓!” “嗯,下次不会在外面对你这样。”席灏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内衣打算给她套上,盛蒲夏一把夺过,拿上睡衣进了浴室。 席灏看着她的背影唇畔微勾,拨了季寒的电话。 “查到了吗?”他走到窗边,俯视外面的景色。 季寒扶着疼涨的额头,醉熏熏道:“我他妈刚醒,查个屁。明天给你查。” “这样啊......”席灏缓缓说道:“你还在那个女人房间吧,你说,我要不要给她说说你喝酒时讲的话呢,什么等拿到了季氏就随便找个......” 季寒望了眼床边正看着他的女人,打断了席灏,“好好好,大爷,我现在就找人给你查,明天早上给你回复。”他挂了电话并且关机。 妈的,到底他是老板还是席灏是老板。 “你瞪我干什么?” 梁妤掀开他的被子,指着门说道:“醒了就出去。” “你能别那么倔吗? ...... 后半夜两人都睡得很沉,盛蒲夏还是被林姐的轰炸式电话给吵醒的,她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愣了几秒才惊觉,九点半要在厦门大学取景拍摄,这个酒店到厦大还是有点距离的。 席灏洗漱的比较快,女生一向比较慢,要梳头擦米分,换衣服,弄了好一会还没好。他背好她的包在房外等。 季寒一手拿着西点一手拿着牛奶哄梁妤吃东西。 席灏笑出了声。 那模样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季寒冷哼,“笑什么笑,背什么包,娘死了。” 梁妤躲开季寒,指着那包对席灏说:“我来拿吧。” “不用,我来就好。”他淡淡的瞥了季寒一眼,“已经天亮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我记得你醉酒时说等拿到了......” “你大爷的!”季寒怒吼了一声,拉着席灏去了角落。 林姐戳了戳梁妤的手肘,“说说,什么时候傍上了金主啊?” 第60节 梁妤摇摇头没说话,抿着唇线,挤不出一点笑容。 林姐奇怪。这小麻雀平常挺爱笑的,怎么今天像焉了似的。 盛蒲夏整理好出来时看到他们两个站在远处的大盆栽处暗戳戳的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但明显的,席灏的脸色很暗沉。 席灏看到她出来,掐灭了烟头,拍了拍季寒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了。” 季寒嗯了声,走到盛蒲夏跟前强制性的拉住梁妤的手,“嫂子,问你借个人。” 梁妤怒了,却怎么摆脱不了男人有力的手掌,“你是不是神经病!” 席灏搂过盛蒲夏,林姐跟在后面,三人一起去停车场,留下两人在那里纠缠。 因为她迟到了四十几分钟,整个片场的人都在等她,烈日当头,越靠近中午气温越高。 盛蒲夏尴尬的笑了笑。让全部的人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大牌。 林姐带她去化妆换衣服。席灏走到导演身旁,随手拿过一旁的剧本,洽谈了起来。 王导昨天本来是想和这个大编剧聊上几句的,奈何这小子看上去实在太高傲太冷漠,他一把年纪也不放下面子去和一个晚辈主动打交道。今天主动上来打招呼,这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 可谈着谈着王导的脸色就不好了。 蓦地,怒斥道:“你是编剧怎么了,这戏是你想改就能改的吗!别以为你是原著作者就了不起了,整个剧本,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出过力。已经拍了好些镜头了,这些戏删了怎么和前面的剧情对上!” 席灏不悦的皱眉,他知道他这样有些突然和鲁莽,可是边拍边改剧本也是常有的事情,怎么到了这就不行了。 “剧情对不对得上是后期剪辑人员的问题,我要删改剧情就必定会让整个故事流畅不会有缺口,如果王导觉得有些困难,回头我找江总详谈。” 王导一听江总,有些慌了神,努了努嘴没再开口。就这样妥协他面子往哪搁。转念一想,他想删改的剧情在整个剧里倒也是可有可无,就单单除去女四的角色,这弄的是哪一出啊。 席灏在人群中绕了一圈,随手问了个人。 那群演小姑娘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脸就已经红了,指着花坛边上自拍的女人说道:“喏,那个就是林婉。” “谢谢。” “不客气。”回头那小群演奔向自己的姐妹,啊啊啊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林婉正拿着自拍杆找角度自拍,忽然美颜相机里多出了个男人的脸,她一惊,下意识的捋好头发,露出浅浅的微笑,转身。 席灏冷峻的容颜没有丝毫笑意,淡漠的问道:“她的手机你拿的?” 林婉一怔,被人戳破秘密后的慌张从脚底涌上脑门,她僵硬的笑着,收了自拍杆,“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为人处世尽耍些小聪明,使些小手段,迟早有一天会自找苦吃。世界上没有不露风的墙,特别是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你做了些什么,只要有人想查,轻而易举。我想蒲夏应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吧,给她制造绯闻和□□能为你带来什么吗?” 这话听得林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末了,席灏道出了总结词:“这戏你不用拍了。” 林婉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身影惊愕的张着嘴,一堆话都卡在喉咙里。 女二号唐颖路过,笑道:“这个圈子,做什么事都得低调点。得罪了大人物可就混不下去了。” 林婉气得直跺脚,跑去问导演。 王导一时也不知怎么回应。 “导演!我爸爸给这电视剧砸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 是,她爸爸是赞助商之一,是赞助了不少,但是席灏和江烨霖的关系似乎很好...... 王导摆了摆手,没再理这个丫头片子。删也好,不删也好,钱的问题是公司应该处理的,剧本的问题是编剧处理的,他只是负责拍摄,不揽这糟心事。 盛蒲夏换上的是露背的衣服,在黑暗的车里倒也看不出什么,刚下车没走两步,林姐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指着她的背问道:“蒲夏,你背这里怎么淤青了?怎么弄的啊?来来来,让化妆师给你遮一遮,等会上镜不好看。” 她耳朵渐渐变成了米分红色,脸颊似天边的火烧云,红得出奇。 席灏从远处走来,看到有人趴在她腰的方向在涂抹什么,以为她受伤了,加紧脚步赶了过来。 “怎么了?哪里弄疼了吗?” 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林姐附和道:“就是,这怎么弄的啊。” 席灏转过去一看,白皙的背上淤青显眼,他微微皱眉,和她眼神交流,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场戏拍完,席灏一直坐在远处静静看着,静静等着。 十年盛夏的电影他去看了,虽然她的演技生涩,但好在不是女主角。这次再看她演,演技确实进步了很多,上次她还提过要去找一些老师讨教一些演戏的方法。 起初,她说想当演员是为了钱。然后说喜欢。 席灏想到过去的一些趣事,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小时候大人总喜欢问小孩子将来想做什么。 有很多答案,比如教师,比如警察,比如医生。她说她想当明星。 理由是,穿美美的衣服,还可以演各种角色,什么教师警察医生,她都可以做。当一个演员可以尝试各种不同的角色,和那些角色所带来的五味人生。 当然,后来长大了,她也没有太执着于这个梦想。为了向现实靠近,规划了一堆很枯燥的职业。 大学毕业后又重新向个目标靠近,她可能真的想步入这个行业吧。 其实一开始他挺抵触的,但是他写故事,她来演。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好抗拒的。 有一次又无意谈起这个话题,她说:“本来觉得进入演艺圈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你都不顾一切飞去美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想要的东西因为很难得到所以称之为梦想,现实是残酷,但如果不去努力不去尝试那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 包括盛子傅,如果不去拼搏不去开创,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业。 盛蒲夏擦了擦汗,又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坐在这里不热?” “嗯,树荫下,不热。”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别的凳子了吗?” 席灏拍拍大腿,“坐这里。” “不好吧......啊!” 席灏淡笑着,将她拉入怀里,“有什么不好的。这里疼吗?”他的指腹轻轻压了压那块淤青。 周围的人自动退下,倒不是怕打扰他们,只是画面太虐狗,只有一些少女躲在角落默默羡慕着。 温热的风拂过,撩动了树叶,她脖颈里的细发随着风飘荡着,盛蒲夏责怪似的垂他胸膛,鼻眉一皱,“你还说。” 他把她抵在方向盘上,可能后来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几下,没太注意,关键是没什么疼痛的感觉。也对,那个时候还有什么疼痛感,所有感知都涌到一处去了,后半夜太累睡得和头猪一样,早上闹钟也闹不醒。她除了腿酸,腰酸,其他的还真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我总是在这方面弄疼你。” 盛蒲夏垂眸和他对视,撞上他心疼的眼神,心柔软了几分。她知道他还没使上全部的力气,每次也都在控制,那种恨不得将她狠狠压榨一整晚的眼神有时候挺让她畏惧的。 她也心疼他,不能得到极致的满足。也怪她自己,还不能完全适应他。每次进行到一半都疼得想结束。传说中欢愉的味道她还没体会到。 她转了话题,“你就这样一直在这边陪我拍戏?季寒那边的事完全好了?不回去工作了?” 席灏凝视着她的嫣红的唇,有些心痒,克制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光天化日的亲了亲她,答道:“我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得把文完结,还要去筹划酒席的事情。这不是过家家,我们还没有拍婚纱照,每一步流程都得走。”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也只是笑着没再说下去。 “我很期待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十分美丽。”席灏拥紧她的身子,墨瞳里是天边云层暗涌着的光芒,眼里的倒影只有她一人。 ☆、第五十八章 只不过出来了一两天,季寒接到老头的电话打算要回上海。又放不开梁妤,遇见她实在太不容易了,如果这次放手了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即使她态度强硬,即使她万般不愿意,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不爱他?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对他那么好,如果不爱他,那种心疼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爱他,又在那边哭什么。 这个女人过于倔强过于口是心非。 他过去所犯的错误,今后通通都会化为真心来补偿她。 季寒订了机票酒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将人绑上了飞机。他也不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了,都快奔三的人了,身边该结婚的都结婚了,该幸福的都幸福了,他也想过那样的生活,和她。 梁妤坐在靠窗的位置,始终一言不发,表面上是在闭眼休息,看上去安静安稳。实际上脑子里早已成了一团浆糊。 她不想接触这段感情,可是他偏偏硬塞给她。这次回到上海,又能得到什么呢,他真的要和她在一起吗?不,她没有嫁给他的勇气。 ...... 梁妤一离开,席灏就彻底成了她的贴身保姆,吃饭喝水按摩遮阳,一应俱全。来探班的记者和节目恨不得天天来,紧紧十几分钟的镜头都不能将他们的恩爱完全展示。 微博前三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盛默,盛蒲夏这两个名字。 她这两天状态有点不对劲,拍戏ng太多次连带着别的主演也有些不耐烦了,更何况导演,天气也越发炎热,室外一场戏下来浑身都是汗。 盛蒲夏拿过小电扇对着脸扇,大口喝了半瓶冰的矿泉水,两条秀眉紧皱。她也不懂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浑浑噩噩的,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特别是下午的时候,总想睡觉,精神根本无法集中在一起。难不成是春乏? 席灏拿着湿纸巾擦拭她脖颈里的细汗,她的脸颊十分红润,不是被太阳晒红的那种,皮肤也比以前更加细腻光滑了些。虽然现在化了妆看不出什么,但是晚上素颜的模样真叫他欲罢不能。 “怎么办啊,我老忘词。这段也不长啊,我就是老卡壳。”盛蒲夏垂头丧气的哀嚎。 “是不是天气热了,春乏秋困,人容易疲倦。” 盛蒲夏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低头瞥见他脚边亮着的笔记本电脑,她问:“怎么还在写,白天写,晚上写,都不累吗?” 席灏微微笑着,额头上也有汗水滑落,碎发湿黏,“快了,还有几万字就可以完结了。等我写完,你在这边的戏份也差不多拍完了。下个取景点是武汉,是吗?” “嗯。这边的戏份也不多了。估计七月中旬就能拍完这个电视剧了,然后我也就没事做了。席哥,你说五月底办酒席,会不会有点仓促,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要不等我拍完这个电视剧?” “我上次和爷爷商量过,说是五月底有个日子好。你也知道,老人家都信这种,结婚什么的都要选日子。七月,天气太热,不适合乡下办酒。别担心,我会帮你去讲的,过几天你只要乖乖跟我回去就行了。婚纱拍摄我也已经预约好了,就等你自己去挑了。” “婚纱?”盛蒲夏垂眸瞄了一眼自己空空的十指,心想着光有婚纱有什么用。 她这点小举动小心思都被席灏收揽在眼里。 “不和你说话了,我再琢磨会剧本。”盛蒲夏拿着剧本走到一旁的树荫角落里,就像小时候给老师背书一样,在原地兜兜转转,一遍遍重复着,好似这样才能记住。 席灏浅浅呼吸着,望着她的背影勾起了嘴角,拿起笔记本电脑继续写文。 所有的一切,他都会给她的。 听到准备开拍,盛蒲夏放了剧本,化妆师给她补妆的时候都在念台词,像在念咒语。她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 这场是男女主角互相争吵的戏,对话肢体表述,都要快,连贯。前面几次她都是就在那么一瞬间忘了后面应该接什么,脑子嗡的一下就空了。一接的慢这戏码也就没那种激烈争执的感觉了。 和她演对手戏的这个大牌明显没有了多少耐心。 “你不会真的是花瓶吧,好好演。”他说。 第61节 盛蒲夏抿唇没回答。 她都知道的,这剧组的人表面上对她客气热情,背地里也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坏话。不过她们说得也没错,她是走后门,是靠关系才进入这个圈子的。她演技是不好,是需要提高。 以前卡戏重来几次她也没有那么紧张,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颗心突突突的跳着,像是要跳出喉咙口,速度快得让人越发紧张。 她抬眸瞥见明晃晃的大太阳,一时被照得眼前黑乎乎一坨,层层白光慢慢涌进,又蓦然是一黑。 咚。 “蒲夏!”林姐惊呼跑了过去。 席灏闻声抬头,只见宽阔的水泥地上她晕倒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扔了电脑大步赶过去,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抱了起来直奔车子。 看样子是中暑了。 林姐在后座抱着她,席灏一踩油门,车子跟着导航快速驶向附近最近的医院。 ...... 盛蒲夏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胸闷,胃里泛着酸味,甚至来不及奔向厕所捂着嘴弯腰直接在床边呕吐了起来,干呕了好一阵,感觉都要把内脏给吐出来了。 安静舒适的病房内只有她一个人,吐完以后她还有些懵逼,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在这个地方。 只记得她准备拍戏来着,那场戏卡了很多遍。 房门被拉开,席灏手里提着什么饮料。 “我怎么在医院?我晕倒了?”盛蒲夏盘腿坐在病床上,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搁浅在肩上,顺落垂滑。有空调的病房到底不一样,清爽凉快,她觉得舒服极了,胸口的闷热感也渐渐消失。 “嗯,晕倒了。”席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解开手里的马夹袋,是一碗冰镇酸梅汤。 盛蒲夏指着那碗东西惊喜的叫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想起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她不自觉舔了舔唇。 席灏眉眼间都是淡笑,十分柔软,他把汤勺放入碗里,端给她,“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刚刚想吐,但现在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好好喝。”盛蒲夏喝东西很少用到汤勺,跟着爷爷喝酒,喜欢拿碗直接喝,作风豪迈。 席灏无奈的笑着,“喝慢点。” 一碗见底,她拍了怕肚子,“真凉快。” 席灏伸手扣住她的手,视线牢牢锁在她的腹部,“别乱拍肚子。” “啊?” 盛蒲夏不懂他突然这么严肃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席灏附身就吻了上来,长驱直入的搅动她的内腔,舌尖味蕾还尝到了丝丝酸甜的味道,他吻得越发用力和痴狂,像是要和她融为一体。 她脑袋里冒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不会要在病房那啥吧。 以前她很确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现在连车震都赶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盛蒲夏推开他,捂住自己的衣服,义正言辞道:“不可以!” 席灏低头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尖,长臂一揽就将她拥入了怀中。 “我不会再碰你了。” 她先是点点头,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对啊,什么叫我不会再碰你了。 席灏一手圈着她,一手抚上她平滑的小腹,一圈一圈的温柔抚摸,他低沉的嗓音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说:“你怀孕了。” 盛蒲夏在他怀里慢慢石化米分碎,如果有一阵风,她可能就不见了。他们没避孕,所以就这样怀上了? 反应过来,她几个小米分拳砸在他胸膛上,“前几天你还对我那么用力,还好宝宝坚强,不然早就......多久了?怀孕多久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不会我这几天不舒服就是因为有了宝宝了吧?” 他吻她的额头,“是我不好。都没注意到你这个月经没来。37天,他已经在你的身体里待了37天。” 盛蒲夏下意识的也摸上自己的肚子,看不出任何凹凸的小腹里竟然有个生命在成长。她僵着背脊,甚至都不敢动了。 “爷爷知道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蒲夏,你几天挺不稳定的,要不和剧本请个小假,哪怕休息一天也好。我刚问过导演了,你还有十来场的戏在厦门的戏份就没了。简单的休息后,如果你能坚持就拍完,拍完我们就回上海,你休养,我筹备婚礼。” “嗯,听你的。”她倚靠在他肩头,满脑都是有了宝宝这个重大消息,他说什么都有点听不进去了。 “我以前逛商城看到那些小裙子小鞋子,都超萌的,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她们的衣服我真的好萌啊,以后要给她买最漂亮的裙子,梳最好看的辫子。还要带她去旅游,拍好多照片。听说小孩子都喜欢吃漂亮的食物,我得去学学,上次在网上看到那些卡通食物,真的好看,啊,还有啊,得回去把那间小房间装修一下,你说什么风格比较好啊,你做设计的,应该会弄得很好看吧。” 她喋喋不休的讲着,已经幻想出了一整个未来。 席灏也想象着那个画面,开玩笑道:“你现在满口是孩子,那我呢,我的地位呢。” 盛蒲夏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开口道:“你的地位啊,在我心里,孩子是第一,爷爷是第二,大毛和大黑是第三,你第四。” 席灏欣慰道:“还好还好,我不是最后一名。” “嗯?” “还有盛子傅,他垫底。” 盛蒲夏笑了起来,“我都把他忘了。哈哈哈” ...... 照席灏说的,她休息了一天,好好调整了一番。自知自己怀孕了,饮食和休息也做了相应的调整,也没前些天那么困乏和无力了。 可能后面拍摄会有点困难,以后时间长了,肚子大了,上镜总归是不好看的,商量过后,她决定在六月中旬前把她戏份的戏都拍完。这也意味着办完婚礼就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 自从知晓她怀孕后,席灏真的是性情大变,那个曾经温润清俊的男人彻底变成了老妈子,她做什么都要叮嘱上一句,稍微动一动就要让他紧张。 其实除了妊娠反应,她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觉,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 席灏无法体会其中的感觉,作为旁观人只能多叮嘱多照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十来天没碰她,他有时候也忍得难受,可长路漫漫,怀胎十月啊。到底还是初尝味道,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盛蒲夏有时候晚上看他忍得青筋都凸起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就算用手,用嘴,也不能满足他。 回上海的飞机上,盛蒲夏看着他一本正经写文的脸笑道:“西装领带的,加上现在吃不到,倒挺像个什么来着,奥,禁欲系。网上很火的一个形容词。” 席灏笑着给她科普:“女人怀孕三个月以后,胎儿稳定,是可以进行适当的房事的,半个月一次或者二十天一次,只要不要激烈,不要压到肚子,都是可以的。而且孕妇在怀孕期间性|欲会特别的强,能增进夫妻感情。” “......” 她还能说什么。 ☆、第五十九章 老爷子在电话里听见有了孩子哪激动得又差点心脏病发,一个下午,全村的人呢都知道,席老爷子的孙媳妇怀孕了。 当初都说席灏一去三年,这婚姻啊悬着呢。可没想到现在回来半年就已经要生孩子了。 她越发嗜睡,即使乡下的路有些不平,她躺在副驾驶上也睡得香甜。 席灏打了转向灯拐进自家的院子,刚进院,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了整个天际,活生生把盛蒲夏吓醒了。 大梦初醒,她还没回过神,就见车窗外白雾茫茫,整耳欲聋的响声维持了一分多钟才停止。 满地的红色鞭炮碎片铺成一条路,像是在走红毯一样。 一窝人哄了上来,左一声恭喜又一声恭喜,着实让两个人都怔住了。 “听说月底要办酒了啊,到时候我们都来帮帮忙,菜什么的就给刘叔我了,给你找的厨子烧的菜保证味道好得不得了!” 秦婶插嘴道:“还有啊,这洗洗弄弄的,我们来我们来。” 席灏淡笑,“好。” 叔叔婶婶辈的人都分外热情。乡下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各种流言蜚语出自这类人的嘴巴,但是真遇上什么事却又都涌上来要出一份力。 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天气热,她也没什么胃口,直接上楼睡午觉。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胖了,或是要显肚了,这小腹和腰间确确实实多了一层肉,很紧致的那种。 都说怀孕的人皮肤会变好,这倒还真不假,可是有时候胸真的胀痛到不行,又不好意思和他说,她也不敢碰自己,就怕越碰越疼。 席灏本只是想帮她盖好被子,毕竟等会睡着后体温下降很容易着凉,轻轻掩角时碰到柔软的那里,只听见她嘶嘶的到吸气声。 “胸部是不是很酸胀?” 盛蒲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把头埋在被窝里翻身不予回答。 席灏一同入了被窝,抱住她,伸手轻轻的揉着那里,缓缓解释道:“这是正常的现象,呕吐,尿频,厌食,头晕,疲倦,包括这里胀痛,都是怀孕初期的正常反应。我这样揉疼吗?”他有做过功课,她不说还以为她没这些反应。 “不疼。”轻轻柔柔的,很舒服。 “以后哪里不舒服和我说,别闷着。”他换了一边继续揉。 过了几分钟盛蒲夏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耳畔他的呼吸声越发浓重急促。 “看到书上说怀孕期间,乳|房会变大,好像是真的。” “......” 席灏除了帮她按摩再无别的举动,她知道他在忍耐,也不忍心让他再做这些容易擦枪走火的事情,止住了他的手说道:“现在没那么难受了,别按了。” “嗯。睡觉吧,我去洗个澡。” 盛蒲夏反手拉住他,另外一只手抚上昂扬的某处,“我帮你。” ...... 一连几夜她都是一个人睡的,以前一个人睡惯了倒也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一翻身身边空荡荡的,十分不习惯。 他说分房睡比较好。 盛蒲夏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也不明白,分房睡到底哪里好了。他要是起火了,那她就帮他灭啊,除了手和嘴巴还有其他的方式啊。 关于其他方式她还特地在网上搜索过。 西边那间客房上次盛子傅和白曦回来睡过一晚后就没人睡过了,积了很多灰,他倒好,打扫得一层不染直接在那里闭关了,日夜不分的写文。 盛蒲夏开灯,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客房紧闭的房门细缝下透着亮光,他还没睡。 她轻轻转动门把,见他正躺在床上,大腿上搁着电脑,手指飞速在键盘上跳跃。 不是说已经写完了吗,怎么还在敲敲打打。 席灏听到动静,转头望去,食指推了推眼镜,“怎么还没睡?” 第62节 盛蒲夏进房关门,爬上了他的床上,在他身旁挺尸,木木的说道:“睡不着。想听你讲故事。” 她原以为席灏会笑她是小孩子或者哄她快点睡觉,没想到这个男人在网上搜了童话故事真的一板一眼的给她讲了起来。 盛蒲夏侧身,大腿压在他小腿上,挪开他的电脑,熊抱着,有点哭笑不得。 谁真的要听故事啊! “不喜欢听这个?那我换一个。”席灏又重新开始搜索。 “不想听了。” 他穿着灰色棉质的纯色睡衣,身上尽是清香好闻的果香沐浴露的味道。盛蒲夏窝在他的咯吱窝里,享受着他的怀抱和温暖,小手不安分的在他小腹上游走,隔着薄软的睡衣这按按那戳戳。 席灏皱眉,大手紧扣住她调皮的手,“别这样。”他嘶哑道。 “我想晚上和你一起睡。” “我最近忙,睡得太晚,会打扰到你。”他抚摸着她细滑的小手,越来越光滑细嫩了,简直让他欲|火焚身。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席灏摸了摸她的脑袋,深邃的眼眸里漾着丝丝宠溺,“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和平常不太一样,看来这也是真的。” 盛蒲夏轻哼了一声,“我听说这是女人这辈子唯一可以折磨男人的机会,等生了孩子通常家里的老老小小都只会关注小孩子,没有人会心疼女人。” 席灏关了电脑,横抱着她进了他们的婚房。 “孩子和你,我都会疼的。你们都很重要。” 他和她是同一种人,都失去了,都在渴望,所以都懂得珍惜身边的人。 ...... 隔天盛子傅和白曦从上海赶了回来,顺道带回了席灏预定的糖果包装盒和喜糖。 她说要亲自包装,款式也是她自己挑的。 “这怎么没有照片上的好看啊。”盛蒲夏吃了几粒巧克力,对这个包装盒实在是不太满意。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看的。”白曦翻弄着这米分红色的小盒子,丢了几粒糖果试装进去,感觉效果还不错。 盛子傅从头到尾把自家老妹打量了几遍,吐出一句话:“你胖了很多。” “......” 席灏在外头接完电话,拿过桌上的车钥匙,“我回趟上海,浦东的那个工程我去看一看,晚饭前回来。” “你回紫苑吗,我想让你帮我几件春天的衣服,宽松点的。”盛蒲夏拉着他的衣袖,她也觉得自己最近很奇怪,特别特别黏他,他要去上海明明晚饭前就会回来,可是就是不舍得。 “好,我知道了。”席灏摸了摸她的脸颊,“别做什么危险的举动。”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盛子傅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那幢只有根基没有砖瓦的老宅,前段时间席灏给了他设计图纸,但就是太忙,没时间回来找人动工。 这次趁着他们要办喜酒,抽个空找人把房子弄好。 他本想抽根烟,转念一想到她怀着孩子刚点上的烟就掐灭了,打趣道:“以后和席灏吵架了就有娘家回了。喏,就在隔壁。” “神经病。” 盛蒲夏白了他一眼,拉着白曦上楼包糖果。 这手一拉,白曦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两只手她都检查了一遍,果然,什么都没有。 “席灏没和你求过婚吗?” 盛蒲夏坐在木地板上,解开一袋袋的糖果大包装,撇撇嘴,“没有啊。” “没求婚但是结婚对戒总得有吧?” “他没提过,我...我怎么提啊,和他要?多那个啊。” 白曦寻思了一会,笑道:“席灏心思挺细的,也许他已经悄悄准备好了,只是在等一个时机呢。” “时机?”盛蒲夏双手撑着下巴,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迷茫道:“后天要去拍结婚照了,再过十来天就要办酒了,要真说时机,每天都有啊。” “要是在吃饭的时候,他直接把戒指给你,然后干巴巴的说,嫁给我吧,你愿意?我觉得席灏这人吧,还挺浪漫的。” 盛蒲夏笑了出来,“浪漫?你和他接触的不多哪里被你知道的。” 说起这个,白曦激动得把夹心糖直接咽下了肚,贼笑了起来,“我可是问过席灏的哦,他说那些内衣还可以,还,可,以!” 盛蒲夏抓起一把糖果砸在白曦身上,“你怎么问他那个!皮痒啊!” “诶诶诶,我问问又怎么了,我得看看我的顾客评价啊,要是穿着不舒服或是怎么样我就换家厂商。”白曦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是不是把他迷得不要不要的啊?” “那你呢,你自己不穿吗,是不是把我哥迷得不要不要的啊?” “死丫头!” —— 明明说晚饭前就回来的,可是都十点多了也不见踪影。盛蒲夏站在阳台上巴望着远处,黑漆漆的一片,连个鬼影也没有。 她又试着拨了他的电话,连着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可能怀孕的人格外敏感,她的脑袋里冒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盛子傅把她进去的,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说是说要睡觉了,可是他不回电话盛蒲夏始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深夜十二点多,她的手机响了想起,盛蒲夏条件反射般的惊醒,接了电话。 席灏坐在车里,抬头仰望那扇窗户,里面透着淡淡的光亮,他说:“蒲夏,我在楼下,到路口来,我车就在停在那边。” 盛蒲夏一怔,跑到窗边望了望,果然,他的车就在那里,还没问上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大半夜的把车停在路口干嘛。 她披了件外套下楼,按着手机闪光灯的亮光一路摸索走到路口,泡沫鞋底和碎石子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脚下的泥路松软,她怕滑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却又迫不及待。 漆黑的夜如块深沉的幕布笼罩着整个大地,满天星光镶嵌在上面,细微的光芒闪烁璀璨。花团锦簇,路边野生的夜来香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偶尔还有几声青蛙叫。初夏春末的味道清新怡人。 他倚在车边,月色在他身上投下安静淡泊的剪影,高挺的如同一颗松柏。席灏深深的凝视着她,墨色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温煦如风。 盛蒲夏愣在那里,转眸,看向敞开的后车厢。心脏忽然突突突的就跳得快了起来。 ☆、第六十章 “过来。”他说。 其实她最受不了他说‘过来’这两个字了,每次听到都浑身颤栗,磁性的嗓音总是在勾她的魂,脚步会不自觉的向他靠近。 她拢着外套,小步的挪到他身边,眼珠子时不时瞥向后车厢。 粉色的灯泡串交错在红花绿叶中,交相辉映,幽幽的夜里萦绕着细微美丽的亮光,微风轻拂,路边小土丘上的一小簇竹林长叶刷刷做响。夜深人静,小路尽头传来别家几声断断续续的狗叫声。 “你怎么那么晚回来?” 席灏揪着她的小手,低头吻上她的唇,如初夏般炙热又撩人的亲吻,时而狂热时而平缓。 “过去看看,喜不喜欢。” 盛蒲夏走到后车厢旁,弯腰拨弄着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玫瑰香气颇淡,倒是一旁夜来香的香味更为浓烈。满车的玫瑰拼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长方形,中间做了个镂空的爱心形状,放着一份金丝镶边的黑色盒子,上面还系着宽大的金银色蝴蝶结。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眸里漾着淡淡的温馨和期待,嘴角弧度如弯月。 席灏站在身后搂住她的腰,“打开看看。” 隔着盒子她都能看到里面闪闪发光的戒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只是戒指需要这么大的盒子? 盛蒲夏捧起盒子,没有打乱玫瑰,盒子分量似乎挺重的。 她仰起头看了席灏一眼,满目期待的解开了蝴蝶结,打开盒盖。 “这是......”盛蒲夏拿起里面的东西问道。 心情像是做跳楼机,一下子从顶峰落到谷底。居然是本书! 这是什么脑回路,大半夜把她叫下来,用玫瑰和灯泡装饰了一本书? 盛蒲夏拿在手里正反面仔细观摩了一番。这是他的新书,不是刚写完不久嘛,怎么已经出版了。 “席哥...我有点没明白。”她干笑了几声。 席灏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回去慢慢看。” 这...就没了? 盛蒲夏没拿到戒指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焉了,垂头丧气的捧着书回了家里。 席灏合上后车盖,把车子倒进院子里。跟随着她上楼。 大半夜,她的心情起伏太大,实在没兴趣看书,倒在床上埋头就是呼呼大睡。 席灏本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又不忍心打扰她。 抱住她的时候,假寐的盛蒲夏一脚把他踹开,凶巴巴的道:“我要和你分房睡。” 怀孕的女人就是这种脾气,席灏十分体谅她,温柔安抚道:“乖,别闹,睡觉了啊。” 他越是这样温柔她就越气,这气还无处可发,只能闷闷的缩在一旁瞪眼。 席灏见她精力旺盛,说道:“要不看看书?” “不看,你写的小黄文看了会影响孩子的。” —— 她几乎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时黑眼圈有点青,肝火也旺,一早就和席灏闹起来脾气。 原因是昨晚他抱得太紧了。 盛子傅吃着早饭看盛蒲夏在那边作,亏得席灏还对她耐心哄着,这两人也真是绝配了。 “你够了啊,收敛着点,女孩子太作以后被会嫌的。” 第63节 盛蒲夏看到白曦手上闪闪发光的戒指又被盛子傅说,身旁这个老干部又木讷和木头一样,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扔下饭碗气呼呼的上楼了。 老爷子夹着筷子指向席灏,“你这个小赤佬,谈恋爱都不会谈!” 白曦偷笑了两声,直指要害,“我说席灏,你们都要办酒席了,都要拍婚纱照了,这手上空荡荡的也行?” 席灏有些恍然大悟但又一点都不惊讶,只是低低的笑着,不予回答。他热了牛奶和清粥,端了上去。 盛蒲夏坐在小沙发上气鼓鼓的包着糖果,眼也没抬一下。 “把早饭吃了。”席灏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止住了她手里的动作,柔软的小手被他拽在手心里,不容许她挣扎。 “不是很有胃口。” 席灏轻叹了一声,“还以为你会懂我的心意,你啊,小笨蛋。”他起身拿过床头柜上那本新书塞进她手里。“真的不打开看看?” 盛蒲夏不懂他是什么,指甲划开了书本外包装的那层薄膜,她随意翻了翻。没什么特别的啊。 刚想开口问他,她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凸出的东西,在书本最后一页。因为这书的封页不像普通书籍的那样薄,而是厚影的那种版本,所以不仔细感受她还真不知道后面镶嵌了东西。 她翻开最后两页的夹层,里面禁锢着一条项链,铂金项链上圈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戒指...... 盛蒲夏愣住。 这这这,不按套路走啊。不是一般戒指都是放在盒子里的吗!他怎么就夹在书里了! 席灏取下戒指,拉过她的手,戒指的款式很简单,一克拉的方形钻石大方简洁。 “我挑选了很久,后来在网上看到dr这个品牌,一个男士凭身份证一辈子只能买一枚的钻戒,似乎很受欢迎。这是lswear系列的,这个款式的寓意是疼你的责任,此生我必伴你左右,倾尽所有守护你。我觉得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所以挑了这个。” 盛蒲夏抚摸着这个大钻石,耳边又灌进了他一字字的深情誓言,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了。 “蒲夏,我想做那个天黑时能让你安心不再怕黑的人,想给你一个完整安稳的家,想无条件的疼你爱你,做你最安心的避风港。” 盛蒲夏抿着唇,不敢抬眸看他。尽管这样,还是能感受到他炽烈深情的眼神。 她真是太笨了!昨晚他让她看书,她怎么就没想到书里会有什么,还生了一晚上的闷气,和他闹别扭和他作。他还这样耐心温柔。 “席哥。” “嗯?”席灏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节骨分明的手指捋着她散落的长发,淡淡发香,清爽好闻。 “你,你为什么要放书里?我...哎呀,昨晚你直接拿出来不就好了吗,还和我卖关子!我还以为你没有要和我求婚的打算呢。”盛蒲夏垂头拨弄着手上闪耀宽大的钻石戒指,太亮了,这色泽,这钻石也够大。 “我想过很多求婚方式,后来觉得把戒指附在以你为原型的故事书籍里比较浪漫。”席灏笑了笑,“但就是没想到,你连看都懒得看一下。” “你还说,大半夜把我叫下去,弄了一车玫瑰最后给我本书,气都气死了谁还有心思看书。” “嗯,都是我考虑欠佳。那么,嫁给我好吗?”席灏啄了啄她的唇。 “哼,我考虑考虑。” 他扣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缠绕间他笑着说:“好,你慢慢考虑。” ...... 盛子傅联系好了工头,把席灏的图纸给他们看了看,黄沙水泥红砖也一齐运了过来。 老宅地基前杂草横生,还残留着多年前他拆了旧房子倒在一旁的废砖横梁,焦黑的碎石块上隐约还能看到当年那场大火。 那个周末,那个晚上他正好住在学校没回来,如果他在家里,也许父母也就不会死在里面了。如果他在。 几个工人开始搅拌泥水,黝黑粗糙的手握着铲子一下又一下翻滚着泥泞的水泥,烈日炎炎,仅仅是搅和几桶水泥就已经大汗淋漓。 盛子傅站在一旁看了会,去把他车后备箱的一箱矿泉水搬了出来。 白曦拆开水的包装,“我们那边泥水匠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东家还给买水喝。最多就是中午留饭,买些啤酒给他们喝。” “都不容易,一箱水,没多少钱。你别在这站着,太晒了。” 白曦勾上他的手臂,阳光下,他的侧脸清隽桀骜,轮廓分明,前些天刚染的发色也熠熠生辉,亚麻的颜色好似更能显皮肤白。 盛子傅感受到她灼灼的仰视,低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叼起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顺势搂住了白曦的肩,“看得这么入神?是不是我太帅了?” 白曦切了一声,毫不留情的砸了他一拳,“你少自恋了。我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想当初,追我的人都从上海排到美国了!” “那时候怎么不谈个恋爱?”他又抽了一口烟,侧过脸吐出烟雾,尽量不让烟呛到她。 “谈恋爱多浪费时间啊,那时候我多忙啊,要打工,要上课想着拿奖学金,谈恋爱什么的还真不适合我。” 盛子傅勾着嘴角,双眸盯着那些忙活的工人,“早知道我就早点出手了。” 白曦倚在他怀里,帮他整了整衬衫衣领,缓缓说道:“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她狠心没要那个孩子,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不会再回头。这种倔强的性格二十几年都没变过,但最终还是妥协在了爱情上。 人的一生,谁不会犯错。 原谅他一次,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白手起家扩建自己的帝国,成为越来越优秀的人,她也可以,努力追随他的脚步,总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很独立与他相配的人。 没有了心理的门户障碍,这样的生活,她着实向往已久。 盛子傅抖了抖烟灰,咬着她的耳朵嘶哑道:“现在还不能要孩子,我还没做够。” “......盛子傅!” 他沉沉笑着,眉眼间满是深情,“我们旅行结婚怎么样?” 去你想去的城市,带你看最好的风光,给你深刻美丽的旅程。 ☆、第六十一章 有盛子傅和白曦在家里待着,盛蒲夏和席灏就比较放心的去上海拍婚纱照了。他预定的是室内拍摄,倒也不是为了省那点钱,毕竟一个钻戒就要数十万,就是怕室外天气不好,太热或者下大雨,怕她太累。 盛蒲夏最近越发嗜睡,早上起来动了动就又想睡了,吃完饭倒头就睡,散个步回来就困倦了。倒是后半夜的时候精神特别好,两只眼睛那叫一个炯炯发光,席灏不给她玩手机和电脑,她只能拿着他那本书瞎看看。 又重温了一遍那几千字的嘿嘿嘿内容,深夜,她竟然觉得有些燥热。 难得,这会她不困了。一想到等会要穿上美丽的婚纱然后拍美美的照片,浑身的细胞都在跳跃欢呼,就像小时候听到老师说这个星期要外出郊游,一连几夜都睡不好的那种兴奋。 坐在副驾驶上听着动感101跟着歌曲哼了起来。 “还是睡一会吧,我估摸着拍这种东西应该会很累。”他说。 “我睡不着。”盛蒲夏揪着安全带看着他,嫣然一笑,“席哥,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好看。” 哎,这怀孕的女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今天凌晨还在闹腾着说你不陪我聊天我就生气了,你不许睡,你为什么现在不抱我了,是不是我胖了。 那神情,那语气,和个小孩一样。 抱着她睡吧,她说翻身什么的不舒服,不抱她了吧又说他是不是不爱她了,睡不着就在他身上这摸摸那摸摸,还点他的火,点了又笑嘻嘻的不帮着灭。 席灏淡笑着,无奈摇摇头。 就这样宠着吧,宠到她无法无天为止。 “要喝牛奶吗,饿不饿?我看你早饭都没吃多少。” “不饿,后半夜吃太多了。” 乡下不比城市,没有24小时的便利店也没有连夜开着的饭店或者商店,她昨晚突发奇想吃炒面。席灏找遍家里也没扯出一根面条。 最后,他拿了面粉一点点揉,一点点擀,没有兰州拉面师傅的手艺,面条都是用刀切出来的。做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一大清早,盛子傅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打声,还以为家里遭了小偷。 他说:“席灏,我真佩服你,她迟早会被你宠坏。” 席灏说:“等你做了父亲,你就懂了。” 清汤挂面再加上昨晚一些剩余的菜肴搭配,他就端上去了。 而她,抱着被子睡得四脚朝天,床边的垃圾桶里多了半个西瓜皮,挖得很干净。 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她已经吃饱喝足了,但是席灏怕她依旧想吃面,还是把她叫醒了。 盛蒲夏虽然对面没什么胃口了,而且这也不是炒面,但是看他辛辛苦苦倒腾了两个多小时,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即使那个面有点夹生,粗细不均匀,她还是吃了。 席灏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实在一般就想让她不要吃了,谁知道她就是不肯,活生生的吃完了。 这不,到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 盛蒲夏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哼着歌曲,忽然想起前天白曦说席灏是个浪漫的人,然后那个内衣...... 她说道:“席哥,你以后别睬白曦,她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你也别回答。” “你是说她问内衣的那个事情吗,说实话,我确实觉得有些套装很好看,也很适合你。你肤色白,穿什么都好看,白色的就比较清纯,黑色的就比较性感,粉色的就比较娇嫩。像上次你买的那个紫色的......” “席哥!”盛蒲夏哭笑不得打断他。 “都是做妈妈的人了,害羞什么。” 盛蒲夏偏头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都是做妈妈的人了,还是那方面所谓的舒服和快感,她还没体会到是什么滋味。 手动再见。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席灏看了一眼导航,转了话锋问道:“蜜月想去哪里。” “蜜月,近期吗?不行,我要在显孕前把戏拍完,之后肚子就大了也不方便去旅游。” “生完孩子以后,听说有些女人生完孩子会得产后忧郁,我想数十个月都闷在家里,生完孩子以后出去旅行也能调节心情。” “噗,产后忧郁,我估计我是不可能了。” 席灏目视着前方,笑着没再深入这个话题。 孕期的女人情绪波动大,他怕她的抑郁症复发,当年她的难熬和痛苦他都看在眼里,又怎么忍心让她再被那些情绪侵蚀。 给她最安稳幸福的生活,做她最坚硬的依靠,守护她保护她。是他生命的意义也是他所有的动力。 —— 这家婚纱摄影的名字叫做《上海唯一视觉》,似乎有好几家分店,席灏选的是中山公园龙之梦附近的那家。 他们室内拍摄有八个系列,他预定了三个,也是她自己选的,清华传承系列,香榭会所,倾城之恋。三组风格都大不相同。 三个系列共要替换15套婚纱,店员带着她去挑选,她让席灏坐在vip休息室里等。 第64节 女人买衣服都要逛到腿才肯罢休,更别提在琳琅满目纯白诱人的婚纱礼服面前了,挑了三个多小时她还在纠结。 席灏几乎把茶几上的杂志都看了个遍,高级皮质的沙发柔软舒适,他后半夜没睡好刚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就有些犯困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店员请他去换衣服化妆。 男士的衣服都十分简洁大方,都是笔挺的西装,除了那套古风的卦袍,颜色都挺沉稳的。 店员笑盈盈的说道:“是你的妻子帮你选的,苦恼了很久。” 奥,怪不得选了这么久。 席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一时看呆了店员。 “她化妆需要多久?”他问。 “一个小时不到。” “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 盛蒲夏坐在化妆台前,正在盘发,也还没换上婚纱。 “席哥,你怎么来了。” 席灏拉过一旁的轮滑椅子坐下,两腿轻搭在一起,“我来看看,” “都没化好妆,有什么好看的。” 化妆师笑道:“你的皮肤很好,不化妆也很好看。在新郎眼里新娘不管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盛蒲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皮肤确实好了不少,吃得好,胶原蛋白也多了,加上怀孕的原因,皮肤光滑得如婴儿的。 化妆师看了席灏几眼又说道:“你们男的帅女的美,将来生的孩子一定十分好看。哟,仔细一看啊,你们还特别有夫妻相。” 夫妻相? 盛蒲夏和席灏对视了一眼,再一同望向镜子。 是好像有点哦。 可能认识的时间太长了,太熟悉彼此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化妆师试图找些话题聊,不让这个过程显得沉闷。 席灏说:“从小就认识。” “是青梅竹马啊,这样的感情很难得。” “嗯,很难得。” ...... 她第一套婚纱是抹胸v领蓬蓬裙,身后还有十分宽长的摆尾,看上去十分性感,性感中带着些俏皮。 “我胖吗?”盛蒲夏对着镜子反复的照,总觉得腰间多了一层肉,这婚纱紧得让人窒息。 席灏站在她身后,双手从后绕过来拢着她的腹部,“不胖。很美。”就是胸口露了一点,那两团雪白晃得他心痒,还有短俏的蓬蓬裙下修长笔直的美腿,看得席灏喉咙一紧。 头饰不复杂,简单的粉白色花朵小礼帽,还有替换的长款头纱 一个高颜值,一个小女星,自然特别上照。 那个光头娘娘腔摄影师越拍越有激情,直呼:“!” “新娘双手勾住新郎的脖子,新郎的手搭在她腰间,稍微往后倾斜一点。对,就是这样,好,亲上去。” 盛蒲夏眨眨眼,席灏粉薄的唇近在咫尺,慢慢弯出浅浅的弧度。 “两位别害羞。” 席灏勾了勾嘴角,托住她的腰身,附身直接印上了她泛着粉色光泽的蜜唇。 这个唇膏的颜色很对他胃口,浅粉浅粉的,还泛着晶莹。 他咬住着她的下唇瓣,辗转反侧的吸允。 盛蒲夏有点羞涩,也红了脸。这在家里,没人的地方怎么样都好,可是在这里这样亲吻也太那什么了吧。 啊喂,怎么越亲越来劲了。 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以后晚上还要再挑逗我吗?” 奥,这是昨晚没帮他泻火,现在在打击报复呢。 ...... 三个系列拍到晚上九点多才算完,还是盛蒲夏要求删减后的,不然也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她太累了,只想脱掉那些高跟鞋好好躺一会。 席灏嗯了一声,带她去开了房间。 还是高级的情趣套间,暗紫色的纱帐和基调,头顶晃悠的五彩吊灯,奢华暗红的欧式地毯,窗帘紧紧锁在一起,好不透光,昏暗让人沉沦,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情|欲的暧昧气息,连房间上面挂的壁画都是富有一定的含义,让人想入非非。 “我们明天再回去。”他打开房间的灯,只是几盏小灯,还特别幽暗。 这样也行,她现在只想睡觉。 盛蒲夏微微惊叹了一下那床的宽大之后咚的一下就倒了上头,本想就这样睡了,可是这种会浮动的感觉是什么鬼! 席灏坐在一旁按了按,问道:“躺着舒服吗?这是水床。” “怪不得特别软。” “蒲夏。” “嗯?”她睁开困倦的眼,上方一股清冽的气息已经将她牢牢包围,越发贴近。 对上的是他深邃的狭眸,眼里幽沉的流光浮动,头顶高高束起的紫色薄纱如丝绸般顺滑,顺着纹理垂下,四面环绕如同盛开的薰衣草,叫人晃了心神。小圆圈里投射的顶灯映射在蔷薇花花纹的墙纸上,这个房间仿佛是花海一般,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是熏香。 他的忽然压身,两人重合在一个位置,水床又往下压了点。盛蒲夏觉得自己陷在了里面。 “现在睡觉还有点早。”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昏暗模糊,只有他磁性的嗓音那么清晰黯哑。 她笑了。 这一天的拍摄她知道他在忍耐,看她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她也有后悔,昨晚应该帮帮他的。 “真的很难受吗?”盛蒲夏抿抿嘴,小手隔着西装裤直接握住,顺着轮廓上下抚摸着。 席灏低低的倒吸了一口气。 在她手里泄了两次后,他身体那股翻江倒海的火势才慢慢退隐了些。反倒是她,光着身子,如水蛇般缠绕在他身上,大腿不断摩挲着他的腿,一上一下,手也不安分,该摸的地方都摸遍了。 席灏搂住她,她身体烫得异常。 “席哥。”她喊他,一出声她自己都想捂脸,这种欲求不满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在那一小块布料处勾浅了几下,很快,食指就沾上了一层粘粘的液体。 “这样可以吗?我手不伸进来,你也别用力。” 他看着她的身子渐渐染上一层粉红,脸颊上的红晕越发嫣红,娇艳的滴血。 十月怀胎,长路漫漫。 席灏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初还是应该做点措施的。 ☆、第六十二章 自从蒲夏的爸妈去世后,他们俩兄妹和那些亲戚几乎断了联系,也分不清到底有哪些。当初办葬礼的时候也没来几个人,盛子傅心知肚明,过去几年为了背他们上学,爸妈陆陆续续朝那些借过一些钱,后来父亲受伤住院又是好大一笔开销,还他们的几万块钱也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家庭贫穷,别人也烦透了这种借法,都避之不及。 盛子傅坐在院子的长凳上抖了抖烟灰,眯起眼睛看着在二楼阳台上捣鼓的两人。 “好看吗?”白曦爬在栏杆上问。 他吐出一口烟,笑了笑,“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了?”盛蒲夏拽着手里粉色的纱帐气鼓鼓的反驳。 拍完婚纱照回来,她和席灏去买了些婚礼装饰用品,比如喜字,气球,还有这些纱帐,粉色的,紫色的,红色的。 席灏正好从里屋出来洗东西,是等会要烧的大骨头汤,他要剁骨头。 盛子傅:“席灏,你说,这样好看吗?” 席灏抬眸把整个阳台打量了一遍,看着她期盼的小眼神委婉道:“这些装饰,我们都可以买现成的。会比自己动手弄的更好看。” “听到了没,你老公都说不好看了。别瞎折腾了,弄了一上午了,你看你们俩,都快晒成非洲人了。我打电话叫人送现成的过来。”他也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迫于白曦的瞪眼,硬生生暴晒了一上午,就看她们两个弄那个纱帐,裹得又不好看,没一点艺术水准。 盛蒲夏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下楼。白曦跟在后面。 席灏冲洗着大骨头,问道:“你们那边的亲戚,请多少人,想好了吗?” 盛子傅动了动肩膀,这仰头仰了一上午,脖子都快断了,他抽完最后一口烟,脚底碾灭了烟头,答道:“不请了,没什么好请的。这十来年根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没意思的。” “也行,我们这边就爷爷那边一些亲戚,人也不躲,还有邻里街坊摆几桌。” “人多了也不见得热闹。” “有那么不好看吗?”盛蒲夏双手叉腰,仰头欣赏。 盛子傅在她脑袋上拍打了一记,“丫头片子,这不是过家家,好歹也得洋气点吧。你就干巴巴在栏杆上绑一点纱和气球就好了?花篮花环红地毯,这些都要的。” 白曦十分赞同:“你就让你哥去办好了,你还有小宝宝,别太累了。” 结婚到底还是挺麻烦的,从宴请的宾客到婚房的细节,从菜肴到整个流程,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婚纱照没过四天就拿到了,比她预想的快太多,足以知道席灏加了多少钱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印出来。一共有四本,还有二十张单独的,两张挂床头的,超大号的。 本来准备首饰,旗袍婚纱,这些都是母亲帮着的,她和白曦对这些传统婚礼都不是十分了解,反倒是那两个男人,清楚得不得了,她最近是长了点肉,她的礼服婚纱都是席灏去定制的。 席灏说:“你只能穿我给的婚纱。” 他其实还对简琰给的那件心有芥蒂。 比起那件白色水钻拖地婚纱,其实她倒是比较钟爱那件红色的龙凤旗袍,更能勾勒出曲线,也比较古朴典雅。 盛蒲夏站在镜子面前,叹了口气。什么曲线,手臂都肉肉的了。 席灏洗完澡进来就见她垂头丧气的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他关上房门,走到镜子旁的衣柜边,拿了一件白的t恤。现在晚上穿长袖的睡衣,他有点热。 “嫌不好看?”他问。 第65节 “不是啊,我是觉得自己真的长了不少肉,你看,脸都圆了。” 席灏面对着她,一颗颗解开睡衣扣子,露出精壮的身体,他笑着说:“是你以前太瘦了。” 外头星光璀璨,远处的田野暗绿一片,偶有一些虫鸣声参差不齐。 盛蒲夏嘀咕道:“你怎么不把窗帘拉上再换。”她把后窗的窗帘拉好,前面倒是没什么人家,也没关系。 她转身,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目光沉沉的凝望着她。 “真的好看。”半响,他冒出这样一句话。 女人都喜欢男人真心实意的夸赞,盛蒲夏弯着嘴角也没回他,解开旗袍扣子,打算换上睡裙。 她只是解开了两三颗,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席灏就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肢,把她的长发拨到一侧,大手从旗袍的下摆由下而上来回摩挲。 “我还记得你大学的校庆,你穿着纯白色的印花旗袍站在舞台上演话剧的样子。高高盘起的长发,清丽的妆容,和这双修长的腿。”说到此处,席灏轻捏着她的大腿,极具挑逗意味。 “那时候,我特别想...上你。”他咬着她的耳朵,舌尖勾勒着轮廓,湿润滚烫。 她大一的时候正好赶上学校的百年校庆,学校组织了校庆晚会,也安排了很多节目,每个系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经过删选,他们那个话剧或者说是小品留到了最后。她长得好看,不算倾国倾城,但是小家碧玉十分耐看,班里男生偷偷暗恋的也有好一些,都让她去演女主角。 她当然愿意,这也算她人生中第一次表演。 可是...... 盛蒲夏望着镜子里的他问道:“你来看了?当时怎么没和我说。” “和你说了,你会让我上吗?”他舔砥她的颈脖,嘶哑着,难耐着。 “......” 果然,现在已经无法沟通了。 这一晚,有些热烫。 席灏搂着她总结道:“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最原始的地方,如果硬要排个名次的话,嘴巴第一,这个第二,手第三。” 盛蒲夏:“......” 她背对着他,胸口因为摩擦而产生的温度还残留着,那么烫人心扉。太色|情了! —— 婚礼临近,玻璃窗户上的喜字在阳光下鲜艳动人,婚房的布置也差不多了,大红被褥也换了套新的。 最开心的莫过于老爷子了,虽然还在养病,但是唠嗑了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个着落。也算对得起蒲夏她爸妈了。 中间的厅里摆了两张桌子,是给泥水匠的,他们一家人在厨房旁的厅吃饭。泥水匠都是写40岁左右的大老爷们,讲起话来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嗓门大到隔壁村都能听见。争论激烈的话题是15大队那个瘸子娶了个外地老婆,他们说那个女的迟早会跑掉的。 以至于路口有车停在那边也没有人听见半点声音,还是大黑汪汪的叫唤起来才意识到可能有人来了。 几个人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女人都不说话了,唯有白曦不明所以,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那个女人摘下墨镜四处望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敞开的那扇门里,定格在席灏的身上。她穿着印花的连衣裙,白色镂花的小外套,粉色高跟鞋,满身的名牌,有钱人的腔调。 盛蒲夏虽然不记得她,但是还是能隐约猜测到这人是谁。 爷爷房间里挂在墙上老旧的合照里有个女人和她很像,岁月似乎从未在她脸上带走些什么,风韵犹存。 她就站在那里,打着伞,没有要踏进这个房子的意愿。那个瘸子娶老婆的话题戛然而止,泥水匠们打量着这个女人,有人悄悄的说起来了往事。 席灏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老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讲道:“出去见见她吧,来都来了。” 席灏不为所动。 僵持了几分钟,老爷子拄着拐杖打算去见见她。席灏放下碗筷,淡淡道:“爷爷你吃饭,我去。” 她身上香水味很重,掩盖了周围一起花草的清香,鲜红艳丽的法式美甲精致昂贵,手上戴的,脖子里挂的,都是钱堆起来的东西,包括她挽在手里的小提包。 席灏比她高了一个头,他抬眸看着别处,声线淡漠冷厉:“来干什么。”也没有要请她去里面坐坐的意思。 李娟摘下墨镜,到底有了年纪,眼尾的皱纹还是明显可见,浓抹的眼妆下那双眸子没有一丝亮光,仿佛一口布满蜘蛛网的枯井。 “你很有出息。”她说,“我看到了新闻,我就是来送个红包。” “不必了。”席灏看着她从包里抽出的红色信封微微皱了眉。 “我知道你不缺钱,席灏,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如果我死守着这个家,也许我...我永远都不会快乐。这个钱随你要不要,我对你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自知没有什么资格再来见你。但你现在成家立业了,我就是想表示一下,祝福你。”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幽沉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情谊,他说:“这个钱,我不要。你的祝福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李娟还是把钱塞给了他,很厚的一打,她也没再多说,真的就这样走了,就和当年一样,她就是这样一个很决断的女人,从不拖泥带水。 席灏把那笔钱给了爷爷,他以为那个女人突然出现是有什么目的,或则想重新认他这个儿子。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深夜,他翻了个身,虽然合着眼但是还是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中午李娟说的那段话。 快乐。为了她的快乐就能抛弃做母亲的责任吗,自私的人永远都是自私的。 盛蒲夏从背后抱住了他,她也没睡着,轻声问道:“在想她?”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女人,称为母亲未免太抬举她了,称为那个女人,好像又太不尊敬人了。 席灏缓缓睁开眼,是无尽的黑夜,还有角落里散发着幽暗光芒的小夜灯,他覆上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示意没事。 “我只是不喜欢她像今天这样突然出现。”他顿了顿说道:“我大一的时候见过她。” “大一?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只是很刻意的一次碰面,她和今天一样,就是想塞给我一些钱。” “她有说过要认你吗?” “蒲夏,她不是那种活久了会幡然醒悟的女人,就像她今天说的,她不后悔从前的选择。” 盛蒲夏没吱声,静静的抱着他。他的背宽阔温暖,十分有安全感。 她终于明白席灏骨子里的冷静说一不二遗传了谁了,那个女人赋予他的就是这样的品性,而他又遗传了席忠的痴情沉稳。 残缺的家庭和爱情塑造了一个最完美的男人。 他就躺在她身侧,伸手可触。 ☆、第六十三章 (正文完) 婚礼如期而至,宴请的宾客一共就十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盛家那边还有不请自来的,又临时加了两桌。有些想和盛子傅套近乎,谁知他根本就不把他们放眼里,叼根烟笑了两声就走了,想捞点好处的那些亲戚只能暗恨当初怎么没盛家搞好关系。 按照习俗传统,晚饭前要把新娘从娘家接过来,两家挨得近,再加上那房子红砖都没砌几块,后来安排在了市中心的四星级酒店里,最高级的酒店。 虽说已婚的不能做伴娘,但是她还是让白曦做了伴娘,她没有姐妹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推心置腹的好友,只有她了。 光是化妆做头发就弄了一上午,白曦还设计了很多游戏,用来刁难新郎和伴郎。她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伴郎团也就两个人,盛子傅和季寒。白曦想想还是亏的,她一个人应付两个老狐狸。 安排在酒店就难免会招惹来记者,本来是完全封闭的,但是总要出酒店,别人想拍也阻止不了。 简单干净的酒店套间内,白曦也是寻寻觅觅,终于寻得了两处好地方藏鞋子。 盛蒲夏笑着说:“会不会太难找了些。” “要的就是难找,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就被他抱走了。” “曦曦,你和我哥什么时候办婚礼?” 白曦戴上伴娘手花,轻松道:“我们不办婚礼,旅行结婚。” “这个也不错,旅行,多浪漫。” “传统的婚礼也很浪漫,你和席灏就适合这样的。从小就认识,这份感情一直都在,你们适合一切从始至终的东西,比如传统的婚礼,怎么说呢,就像一段故事有了一个最完美的结局,平淡却真实。” 是啊,平淡却真实。 她在复杂的圈子工作,犹如上海这个城市,使人迷乱纸醉金迷,飘得多高就有多迷茫,而他也不例外,在国外读书,回国做着高新的工作,写得被无数人期待的故事。他们都活在云端。 而这里,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繁华璀璨。 回忆起来,只有春天一望无际的金灿灿的油菜花,夏天翠绿的杨柳树和清澈的碧波,秋天泛黄的落叶和院子里熟透的果实,冬天小河的薄冰和偶然的一场雪。他们在这样的宁静的地方渡过了一年又一年,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埋下情根。 老来回忆,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年少时的悸动,青春的冲动,成人后的撩动,从安宁到炙热,不变的是对感情的执着,变化的是情感的温度,越发炽烈动人。 盛蒲夏低头看着手上流光溢彩的戒指,唇畔弯如月,脸颊上粉薄的腮红显得她气色更好了,一笑,姿色倾城。 她忽然想起初三毕业暑假的那个吻,那种真正心跳加快的感觉仿佛现在也能感受得到。 外头传来吵闹声,紧接着房门就被啪啪啪的拍响了,是季寒的呐喊声:“迎亲队伍来了啊!准备接红包!” 白曦留了一条门缝,保险栓牢牢锁着,拦住了外头一群想要涌入的狼,除了伴郎还有一群男女,都是些亲戚,吵闹着要新娘子快点出来。 盛子傅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袖口微微挽起,皮鞋西裤,今天看起来格外帅气,白曦趴在门缝边上多看了两眼。 盛子傅倚在门边上,清冽修长的眸子微微一敛,闪过一丝戏虐,“怎么,你这做伴娘的看上我了?” 白曦翻了个白眼,“谁看上谁啊。” “快开门,让我看看我妹妹。” “红包呢!不是叫着有红包吗?没有啊,那我关门了。” “有有有!我们席灏多的就是钱!”季寒大方的塞进去十个。 白曦把红包分给那两个化妆师,拿出事先写好的一张纸从门缝里塞了过去,“新郎大声念啊。” 席灏接过一看,笑了,大声照念,磁性的声音下的一字一句都传入她的耳中。 “本人从即日起坚决听从老婆的指挥,服从老婆的安排,并保证做到以下几条:一、要热爱老婆,拥护老婆的领导,服从“一个上级”为原则,即绝对服从老婆的决定。二,每月工资、奖金及其所有收入必须全部上缴,不得抗缴,不得遗漏,严禁私设个人小金库。三,严禁接触黄、赌、毒和结交往狐朋狗友,以及一切老婆反对的嗜好。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婚籍,同时老婆拥有对进行教唆的“八公”进行起诉的权利。 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着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末了,他说:“蒲夏,我爱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至死不渝。”这是纸上没有的。 盛蒲夏坐在床头,双手揪着婚纱裙摆,笑意难掩,这心啊就跟抹了蜜似的。 白曦又伸出手:“红包呢?” “来来来,要多少有多少啊!”季寒从马夹袋里抓了一把塞了进去。 白曦慢悠悠的说道:“这个念完就放你进去。”又扔出一张小纸条。 第66节 席灏看完有些哭笑不得,一改往日清冷沉稳形象,委屈的喊道:“老婆,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盛子傅忍不住笑了。 季寒更别提了,笑得眼泪出来了。 白曦开了门,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盛子傅反应快,将她护在怀里。 席灏想抱起她却发现她的手和椅子铐在一起。 白曦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想要解开啊,那就做100个俯卧撑来看看,毕竟男人嘛,体力很重要的。” 席灏微笑,“子傅,她在说你呢。” 盛子傅垂头笑了几声,“行,我来。” 盛蒲夏插嘴道:“曦曦,你不是说还要坐在男人腰上跟着他一起做俯卧撑,才能真正看得出来他体力好不好嘛。” 盛子傅双手撑地,说:“坐上来。” 白曦脸一红,不禁联想到他平日里说的那句,坐上来,自己动。 盛子傅做了三十多个她就心疼了,把钥匙给了席灏,对付伴娘的这招实在是绝。 席灏解开手铐,揉了揉她的手腕,轻声道:“你今天真美。”拦腰横抱起她。 盛蒲夏晃悠着小脚丫,“我没鞋。” “快找啊!找到了就能抱着新娘子走啦!”季寒喊完,一大伙人在套间里翻箱倒柜的找。 席灏抱着她坐在床头,他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她身上,忍不住又赞美道:“美得不像话。” “你别以为夸我几句我就会告诉你鞋子在那里,找不到我就不嫁你了。” “不嫁?”他亲了亲她的耳朵,私语道:“不嫁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盛蒲夏挺起肚子,一脸的无所畏惧:“我可是有宝宝的人。” 席灏说:“你都有宝宝了还不嫁我?” 哦~都是套路。 一窝人折腾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两只鞋子,被白曦藏在了两只不同的抱枕里。 席灏拿过银色的水晶高跟鞋,单膝下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玉足,在脚背上亲吻了一下才给她穿上。 他抱起她走出套间,他说:“我的公主,我终于要把你娶回家了。” 他的左脚是那么的平稳笃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一路的彩旗从几百米开外的路口一路插到家门口,随着微风飘荡着。四五点的光景正是夏初夕阳落下的时间,翻腾的朝红的紫霞掩在院后一排的杨柳后,云层里蔓延着橙黄澈亮的光芒,揉在云朵里,不刺眼,是属于夕阳独有的柔和。 红地毯从小路口铺到大厅门前,大约一百米的长度,两边摆着花筒和花篮,是娇艳欲滴的玫瑰,上面还牵着粉紫色的气球。 从车里下来,席灏公主抱着她,走了一段红地毯,在鞭炮声和彩带礼炮的喧闹下进门。洋洋洒洒的彩色亮片飘扬了一整个院子,处处都沾染上了一些喜庆的味道。 大门口那镶着金粉的喜字耀眼好看,那是世间最好看的红色,令人心驰神往。 其实走完这一段红地毯,新郎就可以将新娘放下,可是席灏没有,他一路抱到了新房。 抱新娘进家门的寓意是,以防两人以后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比如争执,这个时候女方就可以说当初是你抱我进来的,不是我硬要进你家的门。 其实是想告诉男人,既然娶了她作为携手相伴一辈子的人,就要学会包容和忍让。 老爷子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站在人群中看着两人喜结连理,不禁老泪众横。 盛蒲夏也有些红了眼,她说:“爷爷,你快过来,别站那边,我们一起拍张全家福。” 他们请了跟拍的摄影师,记录下婚礼的所有的美好。 摄影师按下快门,照片里的五个人都笑得幸福温柔,从右到左分别是盛子傅,席灏,爷爷,盛蒲夏,白曦。 和其他亲戚朋友也合了几张照,小孩子抓走了茶几上摆放的糖果花束,奔奔跳跳个不停,哄闹了一阵,说了些祝福的话大家都下楼准备晚饭了。 她要换下繁重的婚纱,穿上那件旗袍。新娘要换衣服,白曦把男人和其他人都通通赶了出去,席灏有些不舍。 白曦笑道:“看什么看,晚上你慢慢看!” 盛蒲夏脸一热,掐白曦一记,“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席没有离开,一直在房门外等着,这倒是让盛蒲夏吃惊了一下。 旗袍古色古香,玲珑精美,摘了头纱换上了发簪,更显得气质典雅,走出来的时候倒是让席灏又眼前一亮,美到晃了心神。 “你等在这干什么。” 他牵起她的手,“等你一起下去吃饭。累不累?” “不累,很开心。” 夜色茫茫,整栋楼灯火通明,外头挂着的红灯笼摇曳着喜色,悬挂在阳台栏杆上的大片橘暖色的小星灯连绵成一片星海,璀璨了整片天空。 大厅最中间那桌是新郎新娘吃饭的一桌,周围坐得也都是至亲。轮到敬酒环节,盛蒲夏有些担心,席灏酒量不好,她怀着宝宝也不便喝太多。 席灏给她倒了雪碧,自己倒了半杯啤酒,敬向盛子傅,哪知盛子傅不买账,倒了一杯白酒给他,“你这妹夫不行,喝什么啤酒,我家丫头都能喝半瓶白酒,是男人吗,行不行啊!” “哥!”盛蒲夏不满的叫道,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明知道席灏酒量不好。 “这嫁了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一阵哄笑,席灏淡笑,一口闷。 在这,灌醉新郎也是一种习俗。 季寒跟在他们帮着倒酒,挡酒。十二桌的人敬下来,席灏没醉,季寒倒是醉得不省人事,眼睛通红。 等到闹洞房的时候,季寒已经在客房里睡了过去。他做了个梦,梦到四五年前初遇梁妤的样子。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正在路边买水果,手里捧着两本书,细心的在挑选。干净清爽的马尾,长发乌黑亮丽,瓜子脸,素颜清纯动人,结完账对着那卖水果的阿婆笑了笑,眼眸弯弯的,唇红齿白。 过去,美好,爱情,现实。 这只是一场梦,一场终究不完整的梦。 醒来时,季寒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唇畔张合,有些哽咽。 ...... 秦婶抬了两碗甜汤团给新人,“新人一人一碗,吃了甜甜蜜蜜,团团圆圆。” 有人起哄道:“互相喂啊!” 盛子傅搂着白曦笑道:“用嘴!” “对对对!用嘴!” 盛蒲夏矗立着不动,热气腾腾的甜汤团早已将她的脸熏得红通通,席灏咬了一小口扣着她的脑袋贴上唇瓣喂给她。 刘叔拿着一个空酒瓶进来,里面插着一根筷子,“来来来,这个好玩,上次那谁结婚也玩的这个。你们两个用舌头把筷子从酒瓶里夹出来才算数啊!不然我们可不给洞房!” 舌头。 盛蒲夏的脸更红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她抬眸瞄了一眼席灏,他可能是喝了些酒的缘故,清隽白皙的脸庞也有些红晕。 席灏没有任何扭捏,低声笑着,问道:“害羞?”他牵着她的手,攥在掌心,如获至宝。 “你说呢。” 刘叔把酒瓶递过,席灏凝视着她接过,放在他们中间,“试试?” 老一辈的叔叔婶婶起哄的那叫一个开心,一齐高声宣扬道:“试一个试一个!” 他的唇已经抵在瓶口,盛蒲夏颤颤巍巍的凑了上去,和他柔软的唇瓣贴合在一起,中间隔着那根硬邦邦的木筷子。 白曦笑得合不拢嘴,拿起手机又是视频又是照片的,全程的精彩她都记录了下来。盛子傅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流连在她的身上,蓦地,他突然靠近她的耳,低哑道:“你今天也很漂亮。” 说是把筷子用舌头舔砥出来,其实说白了,就是让两人舌吻。 玩完一出还有一出,盛蒲夏脸红得都要滴血了,他始终在微笑着,墨眸流光溢彩。 刘叔拿一根细线绑了一颗红枣,站在长凳上,把那枣子掉在半空中。说是让两个人想办法吃掉它,必须是两个人都吃到。 她想着,这不是一张嘴就能吃到嘛。毫不犹豫的凑上去咬,刘叔使坏,手臂向上一提,枣子她没吃到,反倒是吃到了席灏的唇。 这新房一闹就闹了一个多小时,楼下有人叫到:“放烟花啦!” 他拥着她去了阳台,晚风清凉,烟花绽放,响声不断,一道道银色的光芒徐徐上升,划过寂静的河水,倒映在水波中,在最高处盛开,巨大的花骨朵层层开放融在深深的夜色里,再如流星般滑落,细碎的星光火花消失在坠落的半空中。 挨得近,还能闻到阵阵火药味。 她仰着头欣赏着满天的花火,离得太近,有些晃眼。席灏搁在她腰间的手收拢了些。 “席哥。”盛蒲夏收回了视线,平时着远处暗黑的田际,依靠在他胸口,撒娇般的蹭了几下,“席哥...席哥......”他的气息深深包围着她,一如当年那边炙热温暖,是最让人感到心安的地方。 心中万般感慨,话到嘴边却难吐出一字一句。只想说,现在真好。 他俯身吻她的额头。 “老婆,我爱你。”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