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 第1章 《女人香》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楔子 这是一座没有天使也没有恶龙守护的城市。 位于莫儿岛河的另一端城堡区,是布拉格之所以为布拉格的地方。 无论置身在布拉格的哪一个角落,城堡仿佛无所不在,它不单是屹立山峻上的建筑物,更是高悬布拉格之上的小型城市。 高踞在山壁之上的皇宫、城墙、圣维特大教堂,让这个神秘的领域像一双高傲或阴惊忧伤的眼睛,梭巡着布拉格的上空,而位在山壁之巅,一座历经数百年光阴的古堡,更是如梦似幻,那尖尖的塔顶在黄昏将尽时仿佛可以直入云端,消失于尘世之中。 似梦似真,古堡仿佛真实的存在着,又仿佛只是偶尔来到。人间探路的顽皮精灵幻化而成,常常在一眨眼之间有着千变万化的容颜,戏弄着世人。 有人说这座古堡里住着四个幽灵,白天幻化为人形,夜晚则不见踪影;有人说这座古堡被下了魔咒,住进来的人都可以免费的向幽灵要一个预知的未来,可是相对的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它,大名鼎鼎,在皇宫贵族、富商巨贾间口耳相传,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用尽办法想要住进来一探其中究竟…… 它,就是近两年突然转成供人住宿的古堡饭店——“梦幻古堡”。 据说,梦幻古堡只有五间房可供客人住宿,每间房间占地百坪,—个晚上六干美金,只收现金汇款,不收信用卡,不收支票,只接受网络订房?不是事先预定的客人根本住不进来。 据说,梦幻古堡的主人,洛雷夫是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总会在古堡的角落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将你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法眼…… 据说,梦幻古堡里的大厨霍曼有着世界级的厨艺,不仅可以做出一手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菜,本人还是个世界级的美男子: 据说,梦幻古堡里的服务生莫儿有着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一双美目仿佛可以看透你的心,总可以在客人把需求说出口前满足客人的需求,除了工作必要之外,她很少说话,常常让人误以为是哑巴。 据说,梦幻古堡里住着一位美丽的画家爱妮丝,所有来梦幻古堡消费住宿的客人离开时都会得到她免费赠送的一幅画、而画中的景象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 梦幻古堡,一个真实与梦境交缠的神秘饭店,今日,在黄昏将尽的时刻迎接了它的第——百一十九位客人——有“地下总统”美名的天生赌徒,舒赫。 第1章 这一切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古堡的男人,一个她以为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男人,难不成他也是为了求一幅可以预知未来的画而来? 不像!一点也不像!那个男人……眼高于顶,没天没地,没神没鬼,这个世界就像踩在他脚下,他要什么有什么,永远只相信他自己,不可能为了一幅画而跑来这里。但,如果不是,见鬼的他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这偏僻的古堡做什么呢? 她一点准备也没有!要是他该死的认出了她…… “爱妮丝,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的,也许舒赫只是单纯来这里度假。”莫儿走到爱妮丝面前对她柔柔的一笑,“他没见过你的脸,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当面见着了,他也不会认得你的。” “我可没你这么乐观!”爱妮丝皱着一双漂亮细长的眉,雪白剔透、毫无瑕疵的美丽脸庞上透露着浓浓的焦虑。“那个可能为报被整之仇而一枪毙了他的伟大赛车手费蒙现在还在楼上呢,我就不相信他有这种大好心情来这里度假!” “事实上,他是为了画而来的。” 闻言,爱妮丝紧张的一把抓住莫儿的手,“他真的是为了画而来的?不会吧!你读到他的心了,是吗?” 莫儿叹息着点点头,“那幅费蒙撞车的画在他手上,他把它带来了,指名要找这名可以让画境成真的画家。” “该死的!费蒙怎么可以把我的画——” “不是费蒙送给他的,是因为费蒙把画遗留在饭店里忘了带走,饭店服务生把东西转交给威廉斯车队的老板,然后威廉斯车队的老板又把它交给他真正的老板,所以才会… “我不管他该死的怎么得到那幅画,我只要知道然后呢?他找作那幅画的画家想干什么?”爱妮丝气急败坏的打断莫儿的话,修长美丽的身影在楼梯间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爱妮丝的美是令人惊艳的,火红色的鬈发让她雪白的脸庞更加的娇艳动人,红艳的双唇不点而朱,美好的弧形总是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性感;高挺俏丽的鼻梁比东方女人俏一点,又比西方女人秀气许多,配上她那双总是生动活耀的眼神。她看起来美得古典,又美得火辣。 可惜的是这样的美人却有着全世界最少的耐性,除了作画的时候。 她热中于画画,一提起笔就欲罢不能,一看到美的东西便爱不释手,不管那个东西是人还是动物,只要她看上了,那个东西便很难逃过她的魔掌,就算侥幸逃过,她也会念念不忘,想尽办法得到它,然后画在纸上。 这样的她,很难让人相信她曾经是个杀手,而且是个一等一的国际级组织训练出来的头号杀手。 “听说,这两年多来他一直在找会画画的女人。”莫儿若有所思的眼眸定在那漂亮的修长身影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爱妮丝烦躁的瞪了她一眼,“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我根本没兴趣!除了死讯!” “爱妮丝……”爱妮丝对舒赫那明显的敌意与厌恶让她有点担忧,如果…… 没让莫儿多说话,爱妮丝蓦地打断了她,“他住哪一间房?” “离画室最远的三楼,面对伏尔瓦河的那一间。”那个男人喜欢水,那一间房最适合他,“你只要小心一点避开他就行了。” “我可以不见他?”爱妮丝的眉挑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 莫儿柔柔一笑,“我们只送画,可没说要把画画的人也给送出去,你当然可以不见他。” “那真是太好了!”爱妮丝释然的笑了,只不过她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太久便垮了下来,“如果他坚持要见到画者呢?那家伙是个黑道人物,他想要的是不可能善罢干休的!” “我可以代替你去。” “什么?” 爱妮丝有一瞬间的感动,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不行!你又不会画画,一下子就露出马脚了。” 她不可以拖莫儿下水,这根本就不干莫儿的事!她这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对上舒赫,就像遇见一只会吃人的恐龙没两样,只有找死的份。 “可以的,相信我。” “不行!”她依然坚持。 “我会画画。” “不管什么都不——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会画画?”爱妮丝瞪大了漂亮的双眸,手一伸便扯住了莫儿的领口,“你说你会画画?” “是啊。” 莫儿笑笑,拍拍她抓住她领口的手,“爱妮丝,你弄痛我了,而且你的手脚太利落,这样不太好。” 没有一个看起来性感无比的大美女会像爱妮丝这样身手矫健,一出手便抓住人领口的……就算她的外表谈吐可以不露馅,但她的身手可不行。 听莫儿一点,她忙不迭松了手,“对不起,我太意外了。” “没关系,只要别让舒赫见着了就好。” “他如果会见着就一定是在床上!”在她打算杀了他,以美色勾引他的时候。 “爱妮丝,也许……” 莫儿的欲言又止并没有挑起爱妮丝的兴趣,她的话锋一转,又回到原来的话题,“我从没听说过你会画画。” “我只是懂点皮毛而已,不过应付一个不懂画的人应该绰绰有余了。” ※※※※※※※※※ “快搬!快搬!动作快点!”一个佝偻着背、戴着黑框大眼镜、头上绑了个臀的红发“老太婆”正低声吆喝着工人把一幅巨大无比的画连夜从费蒙房里的浴室搬出来。 费蒙穿着睡袍,搂着怀里娇羞不已的林柔儿,好笑又好气的站在门边目送着这个老太婆离去。 “你这是在赶客人走吗?三更半夜的竟然跑到我房里搬东西?”虽然他老早就看这幅鬼画不顺眼,不过看了一个多月也看习惯了,这么一大幅画突然要被搬走,大得不像话的浴室都显得有些寂寞呢。 老太婆非常不悦的眯起了眼,将脸上过大的黑框眼镜给扶正,性感的唇却吐出一串不太合乎她的美丽的话语,“你咯唆什么?要不是我,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搂着美人睡大头觉吗?何况,你明儿个就要退房了,少睡一点不会死人的!” 费蒙还不知道他的大仇家一一鼎鼎大名的舒赫已经入住梦幻古堡,要是他知道,今晚铁定把梦幻古堡闹得不得安宁…… 幸好,莫儿找林柔儿劝说,要他们明儿个一早就退房,否则这两人撞在一起铁定没完没了,那一场风风雨雨的赛车恩仇,恐怕写一本书都写不完呢!还是别让他们碰头的好…… 费蒙咬着牙,真有一股把她吊起来打的冲动。 这个老太婆!要不是他亲眼见过她几近裸体的模样,亲身尝试过她勾引男人的那股骚劲有多令人心痒难耐,知道她的美有多惊人,否则,光听她说出口的话真会让人以为她是没人要的男人婆! 第2章 林柔儿紧紧拉住费蒙的手,防止他动气,“你现在可是‘少了一条胳臂’的人,别闹事。” “是啊,你别忘了你的手是‘不能动的’,一动就穿帮了,想打我改回吧。”爱妮丝皮皮的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又指挥着工人去了,“喂!你们小心点,别碰坏了,它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呢!” 这幅画,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画下来的,也是她这—生最得意的作品,画得最大幅的画作,跟真人的比例几乎一模一样,也因此搬动起来格外的费力。 “她究竟在做什么?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林柔儿淡淡一笑,把他拉回房,“别气了,爱妮丝其实心地很好,绝不是故意来吵你好眠的。” “那是为什么?那幅画见不得人吗?” 否则怎么会选在一个暴风雨的夜去搬动这么大一幅画呢? “我好累,想睡了。”林柔儿打了个哈欠,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她是真的累了,窗外大风大雨的,她却在古堡外头等了一天,差点病倒了才等回她所爱的男人。 她差一点就失去费蒙,如果不是爱妮丝帮了她一把,此刻,她也许已昏死在暴风雨中,再也见不到费蒙一面… “对不起。”费蒙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一吻,“是我疏忽了。” 林柔儿轻轻地笑了,偎进他的怀里像小猫咪一样的磨蹭着,“明儿个一早离开这里,我想去环游世界。” “好。” “只有我们两个。” 他回答的干脆。“当然。” “或许我们可以赶去看下一站的f1赛车——” “你高兴就好。”就算他得因此假装断了一条手臂,才能好好的待在观众席里看赛车,还可能要接受一堆眼尖记者的同情访问…… 无妨,只要她高兴就好。 ※※※※※※※※※ 来到古堡的第一夜,他竟然失眠了。 舒赫望着窗外那条冗满许多传说的莫儿岛河,今夜的暴风雨让它不再宁静安详,翻滚的水流声伴随着狂风暴雨,让这一夜甚是凄厉颠狂。 半夜两点,他想找——杯酒润润喉,偏偏这仅有五间房的梦幻古堡没有提供半夜的客房服务,踌躇半晌,他还是自己移动脚步打开房门往楼下大厅走去,古堡很大通道九弯十八拐的,在黑夜里很容易走失,幸好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只要沿着这木板的阶梯一直往下走就可以到达大厅了; 说来讽刺得很,这间费用比五星级饭店还要贵上十来倍的饭店竟然没有提供二十四小时的客房服务,为了喝一杯小酒,他这个贵客还得自己走楼梯下去找酒喝,也许,可能连一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他还得自己摸上来。 舒赫失笑的想着,脚步却十分优雅从容,每走几步。墙上的画就会吸引住他的视线几秒钟,就这样从三楼走到二楼,他已经花费约二十来分的时间,当他的目光从二楼的一幅画作移开的同时,却意外瞧见一件很有趣的事。 四个工人扛着一幅比人还高的画,正被一个驼着背的老太婆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但听那嗓音,却是有如少女般的充满活力—— “嘘,小声点,你们别把楼上的客人给吵起来了!”爱妮丝边皱眉边压低嗓音叫道。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这位女士。”汗水淋漓,工头有点没好气的回了嘴。 半夜三更,暴风雨的夜晚,跑到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扛一幅摔不得碰不得的画,要不是这女人付给他们大把工钱,他们说什么也不干这种折腾人力又消磨人心的事,老实说,这女人真是他妈的咯唆得不得了! 老太婆一听,行动非常迅速的跑到这个说话的男人面前,挑起了她漂亮不已的眉,柔声道:“哟,这位小哥,我可是为你好,要是碰坏了这幅画,你可是卖给我几辈子也是赔不起的。” “啧,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要他几辈子来赔?有没有搞错? 瞧他那个鬼样子!爱妮丝气得咬牙切齿,真是想一手扭断他的脖子!她的伟大画作耶!这个大老粗不懂就算了,竟然还敢用那种眼光来贬低她的画!要不是事态紧急,得赶快把这幅画给运出去,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 “不跟你这个外行人说话了!快快快,动作快—点,不然都要天亮了!”爱妮丝边挥动着手边后退,直到她的脚不小心踩到一个不明物体,身子一个不稳跌进了某人怀里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话说到一半,爱妮丝顿时愣住了。 她的身后有人引一、二、三、四……没错啊!四个工人都在眼前,那她身后怎么会有人?三更半夜的……是谁? 该不会…… 爱妮丝忙不迭回眸,好巧不巧撞见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 要死了!竟然是他?爱妮丝有制那间的怔忡与惊愕,被舒赫的出现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还好吗?这位奶奶。”这个老太婆看起来怎么一副快要昏倒的摸样?他很可怕吗? 舒赫说着好心的主动伸手扶住老太婆的肩,他的手却在下一秒钟被老太婆像碰到瘟疫似的给甩开。 喷,利落。没想到这老太婆看起来七老八十了,身手还如此矫健呵。 不过,舒赫还来不及研究她的身手,就被她身上一股熟悉的香味给震得有些傻了…… 这个味道,这种香气,怎么可能…… 奶奶?他叫她奶奶? 嗄!是啊,她现在是老太婆装扮,他叫她奶奶一点也不为过呵…… “呃,我没事、没事。”爱妮丝刻意压低嗓音,装成一副老态,身子却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抽开,一直退到身子抵到墙才想到该说什么的道:“谢谢你啊,年轻人,要不是你,我这副老骨头可能就摔得要去见上帝了。” 舒赫不语,缓缓地走向她,每走一步,他的眸子就沉一分。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那样看她?爱妮丝有些心惊的往后退,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只好往左边的楼梯口移动身子… 楼梯间的灯光很昏暗,让他看不清她的真正模样,但眼前这个老太婆不可能是她,除非…… 舒赫的眸光一眯,突然三两步一跨便来到她面前伸手执起她的下颚—— “你……”挽了一个老人发髻的她,肤色竟然意外的雪白剔透,那隐隐颤动着的唇色性感而娇艳,舒赫想也不想的伸手摘下她的黑框大眼镜,看见她那明亮且充满生气的眸子。 这个老太婆,竟是个百分之百的美人儿…… 她不能动,不敢动,就怕——。动会泄漏了自己的身份,但,他未免靠她靠得太近子吧?让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认出她来了? 不可能的!他根本没见过她的脸,不是吗?她要镇静,一定要镇静,否则她会害死自己! “请放开我,这位先生。”她淡淡地道,刻意装成一副柔柔弱弱又害怕不已的模样。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客人。” “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校样?” “这间古堡没有规定不能打扮成这样吧?”爱妮丝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神色,不由舔了舔唇,解释道:“像我这样的美人,不打扮成这个模样很危险的,我可不想招惹——些蜜蜂啊苍蝇的……不过,这好像也不干你的事,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就这样?”紧扣住她下巴的手微微使力,舒赫的另一只手蓦地揽住她的小蛮腰,把她的身子给搂进怀里 “啊!” 爱妮丝被他这股蛮力及亲密的举动一惊,又急又气又羞,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 舒赫未予理会,劲自将脸埋进她胸臆之间的柔软,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没错,就是这个香味…… 他寻觅了两年多的香气,一个他以为早已经在这世上消失了的香气,一个他以为只是他昏沉之中所产生幻觉的香气 要死了!这个男人竟然敢轻薄她?把他整张脸埋在她的胸口上…… 喔,她要一掌劈了他1 手一扬,却让一只大手给抓住,大手的主人唇角噙着一抹笑,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见鬼的迷人i他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男人怎么可以配得上“迷人”二字?她是昏了不成? [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你们四个在干什么?他这样欺负我,你们竟然乖乖的站在旁边发呆!”她突然扯开嗓门对旁边还扛着画的工人哭喊着,泪也瞬间流了下来,“你们见死不救,死了可是要下地狱的!”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这下终于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可这画——” “是我这活生生的大美人比较重要?还是那可以先暂时放在地上的画比较重要?你们快来帮帮我啊,他要欺负我了……啊!”爱妮丝的手腕骤然传来一阵剧痛,泪流得更凶了。 这回的泪是真的,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把她的手腕弄脱臼了…… 再也忍不住了,爱妮丝气怒的一脚踹向他,另一掌随即劈向他的颈部,也不管他是不是被她撂倒了转身便跑—— 第2章 要不是被那四个傻愣愣的工人给缠住几秒钟,要不是他不熟悉梦幻古堡的地理环境,那个女人根本逃不了。 舒赫冷冷的看着眼前跟四个工人一起躺在地上的画,扯下那遮雨的帆布罩之后,终于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一幅没有脸孔的裸男图…… 脸孔漆黑一片,若隐若现的瞳眸像暗夜里的恶鬼,只不过这个恶鬼有魔鬼般的好身材,古铜色的肌肤,线条极度性感的肌理,完美比例的身长,还有两腿之间那昂然矗立的雄伟…… 每往下看一寸,舒赫的脸就更阴暗一分,紧紧握住的拳头咯啦作响,竟难得的蠢蠢欲动。 第3章 他有多久没有想揍人的冲动了?一年还是两年?而这个引发他想揍人欲望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该死的女人! 刚刚那个她,一定是两年半前的那个她!那个蒙着面把全身无力的他脱光光还逼着他摆pose作画的该死女人!没想到当时她只是拿着一只铅笔随意画下的素描,会变成这样一幅巨大无比宛若真人现身的裸男画……她只有一件事做对了,那就是没敢画下他的脸! 舒赫冷冷的站在画前好半天没有说话,早已被他摆子在地上的四个工人大气也不敢吭一个,全都屏住气息免得让那个可怕的男人发现他们还在这里碍他的眼……还是装死人比较快。 “你们四个——” “嗄?”他竟然还是发现他们醒来了?不会吧?他们连呼吸都憋住…… “给我听好了,把这幅画给我搬到三楼右边的房间去,现在、马上,不得有任何损伤。”损伤或碰撞了那幅画,等于伤害他的本尊。 说也奇怪,他该亲手毁了这幅画的,因为这幅画代表的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的耻辱,莫大的耻辱!一辈子都洗刷不掉也忘不掉的耻辱! 可是,莫名其妙地,他竞有点舍不得…… 是她画得太传神了?还是她的笔触太细太美?抑或是想到她那样的美人,她那双雪白嫩滑的手曾经如此用心的在描绘他的身体而感到一抹前所未有的冲击,甚至是快感? 她这么用心的在画他,再想想方才她小心翼翼要工人搬着这幅画的模样……真如她所言,这幅画是她的心肝宝贝儿?这么说,他也称得上是她的心肝宝贝喽?理当可以这般解释。 很可笑,他从来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个角落,他,舒赫的裸体竟然日日夜夜供人观赏品味…… 而这个角落,竟然是梦幻古堡——一个他以为可以永远信任的地方,一个他以为终老时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太信任他了…… 要不是费蒙那幅和在赛车场撞车时场景一模一样的画被人送到他眼前,他不会相信梦幻古堡传说中的那名画家,真的有让画里的内容变成真实的能力,他来这里,为的就是找一个人追寻真相,没想到竟然会让他遇见她……那个他寻寻觅觅两年多的该死女人! 要不是他太信任他,他早该找上这里,找上她了!追根究底,全世界的人他只能相信自己!是他笨得以为那个人是他在世上最可以信任而且不会背叛他的人…… ※※※※※※※※※ “啊!痛!”爱妮丝的手腕喀答一声被人使力给接上了,痛得她眼冒金星,眼泪直流。 她这副惨状是霍曼第一次见着。应该说,从他进古堡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她流泪,没想到平日母老虎般的女人也有这般可怜兮兮博人怜惜的一面,让他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怎么搞的?你就算打不过他,也不必让他又楼又抱还弄伤你一只手吧?”良久,擅于辞令的霍曼还是找到了舌头,只不过已经习惯跟她唇枪舌剑的嘴巴怎地也说不出什么好听温柔的话来。 话一出口,果真引来爱妮丝的一顿白眼,只不过这顿白眼还含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去你的!说得我好像主动投怀送抱似的!”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个死霍曼竟然还调侃她? “还有力气骂人,不错,幸好那个男人还没勾去你的三魂七魄。” “喂,你是发癫了吗?尽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她躲舒赫都来不及了,还会被他那个恶鬼勾去魂魄? 是,她承认那只恶鬼的身材好得没话说、好到她愿意冒生命危险把他脱光衣服画下来,但画是画,人是人,她会爱上那幅自己画的画,是因为她画他的裸体实在出乎意料之外的得心应手、心领神会,但她可不会因此爱上画里头的那个人! 只不过,这幅画中的裸男本尊是舒赫这档事……霍曼应该不知情才对啊!事实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莫儿和她,也许现在还多了一个人——舒赫他本人。 “我在监视器中看见了,你被他抱在怀里的模样可真是有女人味呢,也是他第一次发现爱妮丝有这么美,不,是娇弱。 她在舒赫怀进而的模样又惊又惧又小鸟依人,让平日知她甚深。从不以为她和“娇弱”两字沾得上边的他电难得的联想到这两个字。难得呵,连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见了?”她不可置信的瞪视着霍曼,两排漂亮的牙齿磨啊磨地。“你真的看见了,嗯?” “尽啊。”怎么这女人突然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根本还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母老虎。 娇弱?幻觉吧!一定是幻觉! 你看见我被欺负了却没在第——时间来帮忙?“她眯起了眸子,柔弱的模样忽地一变,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直扣他的喉州—一 霍曼身形微微一晃,头一偏,轻易的躲过了她的袭击。 女人啊,变脸像翻书一样,前一刻还温柔动人,后—秒便成了致命杀手,可怕啊!幸好他早就领教过这个女人的神技,要不,这一回定要栽在她那楚楚可怜的柔弱表象下了。 没想到在这样的状况下霍曼还可以躲得过她的袭击,爱妮丝气得冒火了,不甘心自己的好身手竟每每栽在这长得比女人还要让人惊艳万分的男人手上,身形一转,倏忽又朝他的两腿之间袭去—— 霍曼眼动身不动,一只手直接扣住了她毫不留情直取他两腿之间的雪白小手,反手一转,力道用得极佳,让她动不得却也没伤着半分,和舒赫那男人出手的狠戾大大不同。 “你——” 霍曼无辜的耸耸肩,“怎么这几招你刚刚都不用在那男人身上?说你被他勾去三魂七魄还想狡辩,你对我这么狠,摆明了跟对那个男人不同,要让人相信你没对他动心可真的很难呵。” “什么———该死的!”她想赏他一巴掌,无奈被他抓着的手却动弹不得。 “嘘,别乱动,一个不小心这只手又被弄伤可不好。” “要你多管闲事!是死是活是我的事!”气不过,爱妮丝也不管另一只闲着的手才刚刚接好,啪一声,使力的甩上霍曼的脸—— 打着子!呵呵呵……竟然被她打着了? 怎么可能……瞧这张俊美非凡的脸上那鲜明五指印,一点都不假,他的确被她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天要下红雨了吗?这个男人竟然让她有机可趁? “你……爱妮丝……嗯?”霍曼咬牙,冷静的念着她的名字, “我……是我,怎样?”虽然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反常的可怕,不过……爱妮丝挺起胸膛,高傲的仰起下巴,“你想打我吗?反正我也躲不掉,你想报这掌之仇就快一点,我可没那么多耐性等!” “我这辈子还没打过女人。” “你可以有第一次啊。”不怕死是她的个性,在老虎身上拔毛也是她这辈子生而为人的一种乐趣。 “第一次的经验太珍贵了,我可不想浪费在你这种女人 身上。“说完,霍曼放开她的手,捡起地上的药箱转身走开。 “喂!你——”他这句话很贬低她的人格喔! “如果你不想被毁容的话我劝你不要再跟过来,我的耐性虽然很好,但也没好到可奇*书*电&子^书以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仇人的程度。” 什么?“你当我是仇人?” 回眸,霍曼给她一个醉死人的笑容,“从现在开始,是的,漂亮能干的爱妮丝小姐。” 话落,人已无踪,只留下爱妮丝有些怅然的伫立在原地, ※※※※※※※※※ “早安,舒赫先生,这是您的法式煎蛋火腿早餐及一份梦幻古堡主厨特别为您调制而成的生莱沙拉套餐及营养果汁,另外,这是最新一份由网络上下载的环球日报,相信您会十分需要。”莫儿微笑的将餐点拦在这张由英国进口的古典雕花茶几上,又把报纸体贴的递给眼前这个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男人。 舒赫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早餐和报纸,很难相信这间古堡饭店竟然不必询问他就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早餐,和那份他每日不离手的环球日报,事实上,如果它们可以提供更完整的一份报纸,而不仅仅是上网下载而来的电子报,那就更加的完美无缺了。 “很抱歉,这里是布拉格,就算可以用直升机从美国空运报纸到这里来,最快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恐怕在时效上不能符合先生的需要,我们已经尽力了,希望您不介意才好。” 闻言,舒赫眯起一双眸子,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这个娇小而不太起眼的服务生。 黑发、黑眼,雪白的瓜子脸上有着世上最纯真无伪的笑容,她看起来善良、温柔、恬静,仿佛夏日山境边的一条小溪,安详宁静的藏在深山里潺潺而流,有缘人瞧见了马上便可以感觉到那份远离尘嚣、清新妁愉悦感,令人心旷神怡。 她,有读心术吗? 舒赫细细的瞧着她,莫儿却佯装无事的忙着将刀子、叉子摆在对客人而言最适当的位置。 她真的太多嘴了吗?不,她只是尽她本份把她的工作做到最好,她希望梦幻古堡可以给客人最体贴独到的服务。 我要见这幅画的主人。 闻声,莫儿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见他唇未动,身未动,一双眼似笑非笑,她不由地一怔。 第4章 “对不起,先生,您刚刚说了什么吗?”她不是很确定…… 果然……这个女人有问题…… 舒赫淡淡一笑,见到她忽地闪烁惊慌的眸子,知道她已察觉出他脑海里的所思所想了。 “我刚刚没说话。”舒赫站起,朝她走近,“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这个男人……真的很狡猾。 “真的没有?”他伸手扣住莫儿的下巴,温柔的眼神拂过她的眼,“很少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谎呢。” 莫儿盯着他瞧,让心静下来,不听不想也不动念,“我也没有说谎的习惯,先生,请你放开我。” “如果我不呢?你能奈我何?” 她轻轻地叹口气,“我不能奈你何,但有人可以。” “谁?” “我。”房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 哈!见到来人,舒赫的唇角噙着一抹笑,而这个笑容越来越大,终是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让一向温柔斯文的他背过身趴在窗台上,肩膀不住地抖动。 “你……真是沉不住气呵。” 洛雷夫阴沉着脸,对他的笑无动于衷,不动气不发怒,只是长手一伸把莫儿拉到他的羽翼之下。 “幽灵……”莫儿诧异的仰起头来看着高大英挺的洛雷夫,她以为他这阵子不在古堡呢,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先出去。” “嗯。”莫儿乖巧的点点头,正要走,不知为何眼前陡地扬起一阵风,吹得她睁不开眼,就在她闪神之际,一只飞刀笔直凌厉的朝她飞来,她有些怔愣的看着那把飞刀,未闪未躲也未惊叫出声,眸一闭,仿佛等待着受死的那一刻—— 刀子没有刺中她,一分一毫也没有,因为有另一只手挡住了它,分秒不差的在刀子将要没人她胸口的那一刻挡住了它…… 她没睁眼,还是看见了这一幕—— 洛雷夫来不及阻止这猝然而来的飞刀,直接用他的手臂挡刀。 轻轻地叹息又起,她总是无力挽救这样的局面,一而再再而三,天知道要是她死了该有多好,一了百了不是吗? 偏偏…… “你疯子。”见到此情此景,舒赫淡淡的吐了一句。 他明明可以推开她让两个人都避开那一刀的,最多,那个女人会因被强力推倒在地的骤然力道而受一点小轻伤罢了,他根本犯不着以手臂喂刀啊!难不成他连一点小伤都不愿意她受? 这年头,男人全都为女人疯了吗?放荡不羁的费蒙这样,难道连冷漠无情到六亲不认的洛雷夫也是这样? 见鬼了!他真的不敢相信! “你敢为难她,得先来挑战我。”受了伤,洛雷夫眉头都没皱一下,宛如维纳斯柔美的脸庞却散发着一股不容错辨的警告神色。 “就为了一个小服务生?”舒赫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我说的,包括这古堡里的每一个人。” “是吗?一视同仁,嗯?了不起。” 莫儿看看舒赫又看看手臂正流着血的洛雷夫,也不打断他们的谈话,径自撕下身上的衣料绑上了洛雷夫的手臂替他先行止血。 “你先出去。”洛雷夫再一次对她道。 “要她走可以,把另一个女人带来做交换。” 洛雷夫淡淡地看他一眼,“谁?” “画这幅裸男画的女人。”那幅画现在就躺在他房内的地板上,占据了大半个空间。 洛雷夫瞅了那幅画一眼,眼神落在莫儿身上。 “这幅画是我画的。”莫儿把伤口绑好站起身,柔柔的对两个愕然不已的大男人一笑,“有问题吗?” “不可能是你。”舒赫冷冷地道。 “是我。” “你拿我当猴子耍吗?” “你不信?” “当然。” “我可以当场画给你看。”莫儿转身用电话通知霍曼,要他送颜料画笔及纸进房来,在两个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开始提笔作画。 日光艳艳,长夜漫漫,在场的三个人都没再说话,仿佛都被夏日的暑气所消融在画里,变成画的一部分…… ※※※※※※※※※ 论画功、论神韵,莫儿的画几乎一点都不下于她。 不,应该说,莫儿的这幅画几乎要跟她当年所画下的一模一样…… 莫儿在模仿她的画,而且模仿的淋漓尽致,就算是她这个正主子重画一次也未必有这等功力,可以保证跟以前所画的一模一样……莫儿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呢?而这几年来她甚至不知道莫儿会画画? “太像了。”透过监视器看到莫儿的画,霍曼也不得不大为惊奇,“原来莫儿是个天才啊!” 爱妮丝幽幽地看他——眼,“你干脆说莫儿画的比我好,我的存在对梦幻古堡饭占而言根本就没有意义。” 莫儿会画画,而且画得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好,既然如此,她的存在便一点价值也没有了,她只会画画和杀人,但她不想杀人只想画画,因为画画可以让她的灵魂出走,到每一个似是而非的领地,快乐自在,没天没地,自我的活着。 留在梦幻古堡,是因为她有眷恋,是因为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现下…… “你别给我钻牛角尖了行不行?”霍曼冷冷的一句朝她丢来,“莫儿已经够累了,难不成你想让她身兼服务生之外,半夜还得爬起来画画?当初这个送画给客人的构想可是你想出来的,别想给我当个半途而废偷偷溜走的小人!你不心疼莫儿,有人可是会心疼的!” “洛雷夫?” 霍曼抬眉,“没事提幽灵干什么!” “我问你刚刚指的那个会心疼莫儿的人可是洛雷夫?” “你真是没救了!”霍曼翻翻白眼,“我不是人吗?我不能心疼莫儿吗?谁像你这样没肝没肺的!” 爱妮丝恍然一笑,心里却凄楚得很,“是啊,你们都疼莫儿,她是你们心里头唯一的宝。” 而她呢?是个杀手,虽然是一个不曾杀死过人的杀手,但间接死在她手上的人可是不汁其数,可怕的是……看到那些人死在她面前,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害怕,也不会牵动她的任何思绪。 只要她的手没沾到鲜红的血,仿佛,那些人的死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她不怕看到别人死,但她怕极了血沾到她身上,那会让她呕吐,吐到好几天下不了床,所以她身为杀手却不能亲手杀人,也不敢亲手杀人,就怕那个人的血不小心喷上了她的脸、她的身、她的衣服。 她是个可怕的女人,真的很可怕,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直到她遇见了幽灵,他对她的全然接纳,在她濒临死亡边缘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了她,让她从拿枪拿刀的女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只拿画笔的女人,远离了那个时时刻刻缠绕着她的危险世界——那个曾经伴她十几年岁月的杀手生活。 她都快要忘了,她曾经是个杀手。 而这都要感激一个男人——幽灵,洛雷夫。 她对他的感情奇妙得让她总是无法正视他,她恋着他,因为他是改变她生命的神,但她太高傲,也太自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好与圣洁,只好默默躲在一旁恋着,一句也不敢说,连眼神都不敢让他给瞧见。 “爱妮丝,不是这样子的。”霍曼看到她眸子深处的落寞与孤寂,那是一处旁人探不进的世界,一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 她有多久不曾这样子了?他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平日剑拔弩张的她给击倒了吗? “罢了,你不必安慰我,我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谁会去心疼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呢?” “爱妮丝……” “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当我是个仇人吗?别说了,当仇人要有当仇人的样子!别一副要死不活的嘴脸,我可不领情!”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这古堡里的人——这些她不知何时已经把他们都当成亲人的人。 霍曼想说什么,嘴巴开开合合数次,终究还是没把真正想说的话给说出口,“趁现在,你快走吧。”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这死霍曼究竟在说什么? “听我的话,不想连累他的唯一方法就是你离开这里。” 舒赫那男人,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惹得起,洛雷夫能罩她罩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 事实上,他想说的是离开这里她才可以保住一条命,只是,若要离开这里、离开洛雷夫才能保命,那么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她的这条命…… 现在,她在乎的人只有幽灵,所以他只好这么说。 很无情,但非他所愿,有一天她可以明白他的苦心就好。 第3章 “怎么样?”裸男画大功告成,莫儿模仿的唯妙唯肖,根本找不出不一样的地方。 舒赫的眸子微微一沉,温柔的神色下暗藏着一份肃杀之气,不过他是个长相温文儒雅之人,忽尔一笑便轻易的掩去那份残逆。 “她画的很好,比原画者画得还要好。”就是因为太好了,好到跟原画一模一样反起人疑寞。 他并不是对画一无所知的,事实上,为了找到两年多前那个突然消失在世界上的女人,他町是花费了好一番工夫钜细靡遗的研究国内外的画作,决定翻天覆地都要把这个胆子比天还大的女人给揪出来。 甚至,为了寻找她身上的那股独特香气,他找来了一堆专门研究香水的顶尖专家,日以继夜的去试每一种可能散发出她身上香气的香味,打算从香味的出产地来寻找她。 第5章 为了找那个女人,他花费巨资,浪费大把大把的时间,不惜把全世界翻过来,独独漏掉这个地方…… 洛霄夫,辜负了他的信任,要不是他不能动他,此刻他不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跟他谈论这幅画。 “你是来找碴的吗?”洛雷夫动动有些僵硬的手臂,伤口上的血已经干涸,但却有发炎的可能,因为此刻,手臂上的伤正隐隐发疼。 “劝你还是先去一趟医院。”舒赫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虚弱。 也亏得他,这样的伤口硬是撑上一天一夜,只为陪在这小女人身边作画,就怕他动这女人一丝一毫吗? “不必,先把话说清楚。”洛雷夫断然拒绝。 “很简单,我要那个女人,你知道我要的是哪一个女人。” “这里没有你要的女人。” “那就当她是好了。”说着,舒赫已动手,身形一动,倏忽来到他的面前伸手要抓走莫儿。 洛雷夫眸子一闪,意动身动,在他的手抓到莫儿的衣角前出手相护,也顾不得再次被扯动而裂开的伤,两个高大又身手非凡的男人在瞬间交起手来,如光如影,让人看得错乱难辨。 看到地毯上那无声无息滴下的红色鲜血,莫儿有些急了,心隐隐发疼,柳叶眉淡淡轻蹙,却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无声无语。 “你的手臂受了伤,打不过我的。”几招过后,舒赫已经感觉到对方手臂力道的弱势。 “你可以试试。”洛雷夫没放松攻势,招式迂回难测,身影忽左忽右,忽远忽近。 “要是你的手臂废了,我拿什么跟那个男人交差?”像他这种打法,就算打赢了他,他的手可能也没用了。 “那就离开这里。” 舒赫一笑,一个侧身躲过洛雷夫的拳头,“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究竟是在护这个小女人还是另—个了,你最擅长使用障眼法的我倒忘了,该不会……你其实爱上的是我要找的那个女人吧?所以你宁可背叛我也要死命护着她?” 这些话碍不着洛雷夫的心思,因为他根本不把舒赫的话当话,但对在房内的另一个人莫儿和偷偷躲在门边偷听偷看许久的爱妮丝而言可就不同了,它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效果。 莫儿凝眉不语,爱妮丝则心神颤动,就在两人打了许久未果,舒赫倏地抽出腰上软剑直袭洛雷夫胸口的同时,爱妮丝再也忍不住的一跃而出,想也不想的用她的身体挡在洛雷夫身前。“你——”洛雷夫一惊,有刹那的失神。 “爱妮丝!”莫儿失声叫了出来,亲眼见那口锐利非常的软剑没人爱妮丝的肩胛骨,瞬间血流如注。 舒赫收起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满意的一笑,“你总算出现了。” “我不准你伤害他!”爱妮丝冷冷的瞅着舒赫,忍着做呕的反胃,虚弱的把话说完,“你爱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你再伤害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一定会……” 身子虚软的倒下,洛雷夫快一步的接住了她的身子,稳稳的将她抱在怀里,“别说话了,爱妮丝,我们去医院。” 闻言,爱妮丝的眸子定定的落在洛雷夫那张比女人还要优雅美丽的脸上,“我要你亲自抱我去。” “好。”说着,洛雷夫将她揽腰一抱走了出去。 舒赫没有上前阻止,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他们两个离开了房门,剩下他和刚刚洛雷夫死命保护的莫儿。 “她不知道洛雷夫的手臂伤得很重吗?”竟然还要他亲自抱她去医院?有没有搞错! “她知道,不过她也知道只有这样要求,洛雷夫才会到医院治他手臂上的伤。”莫儿淡淡地道。 闻言,舒赫的心微微一震,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充斥在胸臆间,让他顿时烦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受伤好让洛雷夫带她到医院,再顺便请医生治疗洛雷夫的伤?” “当然不是。”莫儿叹息,“她爱他……也许是感激,也许是迷恋,也许是亲情……总之,她可以为他死,在所不惜。” “那你呢?” “我?”莫儿飘忽地一笑,她不会为任何人而死,但却可以为任何人而死。 她的命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天要她活她就活,天要她死她就死,她想死却死不了,只好活着。 “他把你一个人丢在我这里而头也不回的带着另一个女人走,你不难过?” 莫儿一笑,轻摇着头,“他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若是我会呢?” “你不会。”莫儿笃定不已的看着他,“你的目的不是我。” “是吗?”舒赫温文的面容倏地一变,瞬间转为阴沉冷冽,“那这回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话落,他扬手在她颈间劈了一掌,莫儿顿时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放开她!”霍曼受幽灵之命赶来保护她时已阻止不及。 “你可以跟我打,不过我懒得跟你浪费力气,你如果想夺人,我就直接杀了她,现在,你可以自己选择过来还是马上掉头就走。” ※※※※※※※※※ 暗夜,一抹高姚的身影摸黑进入了三楼靠近莫儿岛河的那间房,瞳孔还来不及适应幽黑的光线,房内的灯光陡地大亮,照得她瞬间睁不开眼,就这么一个闪烁间,一把刀已架在她脖子上,无声无息。 舒赫微笑的凑上前去闻她身上的味道,那股熟悉到让他做梦也忘不了、不敢忘的香气再一次充斥他的鼻端,让他微眯着眸兀自沉浸在这抹异样的感觉里,沉默不语。 是习惯了吗?这样的香气总在午夜梦回的边缘纠缠着他,让他一再地想起她那雪白的小手毫不犹豫的动手脱下他衣服的情景,让他一再回味这双手偶尔触摸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时所带来的强烈快感…… 她的火红色发丝有些散乱的拂在额前,有些则落到黑色面罩之外,她蒙着脸,让他看不清她,却怎地也掩不去她身上那独特的香味。 就像现在,她的人还没进屋子,他的鼻子就已经感觉到她……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她嫌恶的避开他的靠近,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舒赫竟然会像小狗一样的用鼻子闻着她! “谁叫你这么香,十里之外就让我给发现了。” 香?爱妮丝一愕,皱起眉,她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啊!这个男人究竟在胡诌什么? 好吧,就算她身上的确有一些自小便带着的自然香气,但那也得靠她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可能要紧紧抱着她才闻得到,就连她自己都常常忘了身上有那种极淡极淡的花香味……他的鼻子难不成真的是狗鼻子? “放了莫儿。”她没空去研究他这个男人了,她也没耐性去研究他为什么可以闻到她身上那淡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体香。“我愿意交换她。”她不废话,直接切中核心。 舒赫一笑,不太在乎的耸耸肩,“你现在根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已经在我手上。” “就算如此,你也走不出梦幻古堡,除非我心甘情愿跟你走,否则就算你手上有莫儿和我,洛雷夫也不会让你踏出古堡一步,这里机关重重,洛雷夫要治你,有一千一百种方法,当然,你可以选择跟我们死在一块,当垫背的。” 她说的没错,如果他挟持这两个女人,洛雷夫不可能放他离开这里,如果他敢动这两个女人一根寒毛,洛雷夫也不会放过他,除非他不在乎死在这里,否则他挟持人质也只不过可以吓吓洛雷夫的心脏而已,一点作用也没有。 何况,他要的人只有她。 “你心甘情愿跟我走?” “是,只要你放了莫儿,不要再伤害洛雷夫,你要我死也无所谓,只不过你可能得忍一忍,把我带出古堡才能杀我,否则洛雷夫不会放过你的。” “你死了,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爱妮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千方百计要找我,不就是想要报我脱光你衣服之仇吗?” “没错,是这样。” “那……你不杀我?” “我又不是杀人魔。”舒赫轻笑出声,见到爱妮丝陡然变得苍白的脸,更觉莞尔,“怎么?跟着洛雷夫两年,光只是杀人魔这三个字你就已经承受不住了?你可是当年俄国黑手党的一枝花呵,竟然也想当起贤妻良母了不成?” 很好笑吗?是很好笑,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曾经想过为一个男人洗尽铅华,改邪归正,如果他愿意娶她,她会为他生下—篮子的娃娃……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要慢慢折磨你。”舒赫阴柔的一笑,无情的薄唇凑上她的唇瓣,探出舌尖轻轻地缠绕住她,“我要你全身脱光光的在我面前跳舞,任我恣意的品尝,像妓女一样的讨好我,在我身上卖力的演出……” 爱妮丝蓦地张嘴一咬,狠狠的咬破他的唇,他吃痛的抽离,她嫌恶的伸手抹去他留在她嘴上的味道与口水。 “我呸!你这个王八羔子!大色魔!想要我这么对你,你去吃斋念佛一千年吧,看菩萨会不会看你色欲薰心的可怜,赏你一个倒霉八辈子后竟然投胎去当你女人的我!” 舒赫冷然的伸手拭去嘴角的血渍,轻笑,“你可以不依,但,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我一定会让洛雷夫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会定时带你去看看他的惨状,也许断一只手断一只脚什么的……弄瞎他一双暇怎么样? 第6章 他再也看不见你,你会不会感到伤心呢?” 爱妮丝不敢相信的蹬大蓉眼,谁会想得到这样衣冠楚楚、高大斯又的男人说出来的话竟是如此残逆无情到了几近变态的地步呢? 不,她不该觉得讶异的,因为他是舒赫,统领着地下组织的总统舒赫,一个连老天爷都不被他放在眼皮底下的自大狂,一个唯我独尊的优越者,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他不想要的眨个眼就可以摧毁殆尽。 怪谁呢?只能怪她自己当初瞎了眼,想也想不到被她俘虏的男人,会在那场地盘争夺战中胜出,成了日后统领整个地下组织的地下总统……而且用尽他所有的力量通缉她,要不是洛雷夫。她不可能好端端的过了两年多平静无波的日子。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连累洛雷夫,他对她恩同再造,她对他的感情与在乎是很复杂的,复杂到她宁可想都不去想,懦弱的当个缩头乌龟也不愿意正面承受这样的情绪。 舒赫摆明着拿洛雷夫威胁她,一眼便看出洛雷夫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弱点,她甚至违反击的力道都没有。 她痛恨死了这种感觉,比他一刀砍了她还要痛苦。 “我死了,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所以连累洛雷夫也不要紧,嗯?” “你不见得动得了他。”洛雷夫的身世背景是一大团谜,不过他既然可以瞒天过海护她这么久,自然不是轻易便会被打倒的。 “以前没动他,是我从来不以为他会把你藏在这里,现在可不同了,我对—个可以背叛我的人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手下留情。”舒赫轻扯了扯唇,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在指间玩弄着,“你只有——次机会可以为他偿命,要不要随你。” 爱妮丝嫌恶的甩开他的手,连退了好几步,“不要碰我!” 舒赫微眯着眼,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唇间再次泛起笑,“你很讨厌我?” “废话!”难不成她会喜欢他? “讨厌到什么地步?” “你真想知道?” “说。” 爱妮丝冷冷一笑,“如果我手上有一把枪,我会直接朝你的太阳穴开枪,笑着看你死在我面前。” 闻言,舒赫蓦地哈哈大笑起来,俊美温文的脸庞散发出一抹奇异的光彩,深深的瞳瞅着她,像是要把她吸进那两湖深潭里。 “有趣。” “你有病!”这世上哪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把别人对他的恨意当成奇*书*电&子^书一件有趣的事? “你越讨厌我,我就越喜欢你。” 她瞪大了眼,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他说他喜欢她?他竟然说他喜欢她?她看他不仅是有病,而且是癌症末期! “那真抱歉了,我不只这辈子不会喜欢你,下辈子也不会,下下辈子也不会,你在我眼中是死上百次千次也不以为憾的大恶人,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你,你最好明白!就算你可以逼我当你的女人,我也会用尽一切方法杀丁你!” “错,我不是要你当我的女人,而是俘虏。” “你——” “而且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我保证。”眸光——闪,代表这是一场他必胜的赌注。 “你做梦!” “我们可以下个赌注,如果你赢了,半年后的你将是个不必隐姓埋名,又可以重生的你,如果你输了,偏偏无法自抑的爱上了我……你赔上的赌金将是你无法得到所爱的痛苦。” 让一个恨死他的女人无可自拔的爱上他……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呵! 他要她深深的爱他,就像费蒙爱上林柔儿那样,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救她的那股狂情!他要她半年后没有他活不下去,生不如死…… 就是这样,他要利用她的痴情狂爱来折磨她,享受这种美妙且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过程…… 就算,她最后还是没有爱上他,这场赌注他还是赢定了,没有洛雷夫,她的生命依然是残缺不全的,她答应将身体绐了他,就是她输去这场竞赛的第一步,接着,一步一步,她失去的将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自尊、自信和爱情…… 说他阴险狡猾也罢,对付仇人他通常不会手软,她已经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例外,唯一一个让他想无所不用其极征服的女人…… “我答应。”她是不町能爱上他的,这场赌注,她最大的损失只有身体,用她的身体交换她灵魂的自由,这是多么划算的交易呵!更何况,不管她再怎么嘴硬,连累洛雷夫是她最不可能去做的事! 她和洛雷夫,是无缘了。 从她答应舒赫的这一刻开始,她的身体已不够资格去爱洛雷夫……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霍曼挡住了爱妮丝回房的去路,无法相信她竟然会下这种决定。 “已经决定的事,我就不会改变。”她不想向任何人解释她的决定,尤其是洛雷夫。 “他拿什么威胁你?” “没有,我们只是交换条件,我跟他半年,半年后他会放我自由,从此两不相欠,我不必像个小老鼠似的躲在阴暗又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苟且偷生,可以正大光明的当一个正常人。” “就这样?” “就这样。” “那我云把他一枪毙了不就更快?他死了,你就可以重生。” “杀了他,梦幻古堡是准备关门大吉了吗?全世界的地下组织都会找上门来,你要洛雷夫死吗?” “说到底,是为了幽灵吧?他拿幽灵的命威胁你就范?该死的!你是个笨蛋吗?如果幽灵这么容易就动得了,你以为我们几个还可以好端端的在梦幻古堡里敲键盘、画画、做莱?我去拢幽灵,他可以亲口告诉你他有多么伟大,根本就不是升斗小民可以——” “舒赫不是升斗小民,他是个可怕的男人。” “那你还像个白痴似的跳进他所设下的陷阱?你以为当那种男人的女人要做什么?他可能用尽方法折磨你、欺负你、蹂躏你,不到半年,你可能就生不如死了,还妄想谈论什么自由?” “那些难不倒我的……你忘了吗?再不人道的训练,我全都受过了,而且受了十几年,现在才短短半年……牙一咬就可以撑过去了。” “爱妮丝——” “我决定了,我不要一辈子活在舒赫的阴影中,这是唯一的机会。” 霍曼瞪视着她,两排白牙咬得咯咯作响,漂亮的脸孔因生气而些微的扭曲,“你不要逼我,爱妮丝,我可以一掌把你劈昏阻止你离开这里,你该知道这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知道。”爱妮丝一笑,伸手往腰间一掏,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话落,爱妮丝已将有着迷魂成份的特制药粉洒在空气中,亲眼看到高大漂亮的霍曼在她面前倒下…… 他会防不胜防是必然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会使用迷魂粉,他甚至不知道她自小便与各式各样的药草为伍,练就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就连她骨子里都烙印着淡淡的百花药草香,十几年来挥之不去…… “这抹香气会随着岁月的痕迹越来越淡,淡到只有你自己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才闻得到,但却能保护你一辈子不受任何毒害所侵,并会让抱过你的男人深深依恋着,让你幸福” 曾经有那么一天,她的师父曾经对当时浸泡在百花药草中的她语重心长的这么说过。 直到母亲过世,她跟着父亲离开中国,回到父亲的故乡俄国,被迫加入了俄国黑手党,她才真正的离开了她的师父,从此未再见过她…… 舒赫那天提到她身上的香气,就是自小便成了她身体一部分的百花药草香,那是一份十分独特的香气,让她无论置身何地,总能保有一份清新与自我…… 令她意外的是——舒赫竟然闻得到它? 匪夷所思…… 除了他对嗅觉可能异常敏锐这一点可以解释之外,她想不出还有其他的解释了。 第4章 “你对他下了毒?” 两人坐在驶离梦幻古堡的车中,这句话打破了原本凝滞的沉闷。 爱妮丝闻言,扬眸轻扫了坐在一旁的舒赫,眸中有着淡淡的诧异。 没错,她在迷魂粉中掺了毒,只要三个小时之内没找到解药,霍曼就会毒发身亡,不然也会有永久性的残疾。 “你对毒有研究?” 不然,他无法一眼便看出她下了毒,因为那毒性在五分钟之后才会在人体发作,一开始只会让人的唇泛着异常瑰丽的淡紫色。 舒赫轻笑,“拜你所赐。” 爱妮丝皱眉,“什么意思?” 舒赫没回答,反问:“你为什么要下毒?他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爱妮丝不语,目光转向窗外,车子已离开古城区,来到和泰恩教堂隔着广场相对的旧城市政厅。 两个在十五世纪完成的七彩金属天文钟,以8字型矗立在市政厅南面的墙上,报时的时候,有几扇窗户会打开,十二使徒鱼贯而出绕行一周,两侧的人偶象征“虚荣”、“贪婪”、土耳其人和死神……等还会各自活动,最后以鸡呜加上钟响作为结束,尖梯形屋顶的建筑十分吸引游客的目光。 接着,车子行驶过了胡斯纪念碑、爱斯特剧院、犹太区、鲁道夫音乐厅……每行经一处,就会勾起她在此处的回忆,天知道……她还会再回来吗?也许此去便是她人生的终点,一个回不了头的终点。 “是因为洛雷夫吧? 第7章 你怕他追来,所以对那个男人下毒,让他根本无暇顾及你,嗯?” 爱妮丝的心一怔,再次被他洞悉人的本事给大大折服了,同时,对他也更加的戒备与警惕。 “你很聪明也很狠,要是洛雷夫找不到解药,你的那个朋友可能就会死在你手上。”他真的没想到,为了不连累洛雷夫,这个女人可以做得这么彻底,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她的人可以彻底离开这里,她的心呢?是不是也可以彻底对洛雷夫死心? 舒赫修长的指尖温顺的梳着她的火红色鬃发,嗓音很温柔,此时,他就像个温柔多情的情人,让人毫无防备……“ 爱妮丝有一刹那间的恍神,下一秒钟随即拨开他流连在她发梢的手,“不要碰我!” 他闻言大笑出声,对她像是只大野猫似的举动毫不在意,反而欣赏极了她的张牙舞爪,温顺的女人他已经看腻了,这样厌恶着他的碰触,讨厌着他的抚摸的女人更能挑起他的情欲。 “别忘了你是我的俘虏,爱妮丝,我要怎么碰你、吻你、抱你……都是我应有的权利。” 美丽的明眸狠狠的瞪视着他一会,虽然她得承认这样大笑的他比假装温柔时的他模样好看得太多,也非常具有亲和力,但只要一想到他是在嘲笑她成为他俘虏的事实,她只觉得眼前这张笑脸很可鄙,可鄙到让她想拿石头砸向他的那张俊脸。 “有这么好笑吗?只不过是上床办事而已,你想要,现在就把衣服给脱了,要几次我都奉陪到底!”说着,也不管车子的前头还坐着司机,她翻身往他的身上一跨,柔软的俏臀密实的抵在他的腰间。 “你很热情,我美丽的俘虏。”舒赫的眸闪过一抹笑意,指尖滑上她主动送上的臀,探进她的裙子底下,在那两片丰润柔嫩的肌肤上流连不已…… “要就快点!我没什么耐性!” 她烦躁的开口,掩饰她的心慌意乱,“不过就是办事,不要拖泥带水的!” 事实上,她被他的那双手抚摸得有些心思混乱、呼吸急促,她紧抵住他腰间的柔软也因他极具挑逗性抚摸她臀部的动作而灼热的烧了起来…… 她不能让情况失控!他要的是她的身体,她可以给他,但除了一具冷冰冰的身体,她不会给他任何反应……她[奇書網整理提供]可以出卖身体,但不可出卖灵魂与爱情! “急什么?” 舒赫淡笑,两手移到她的胸前,温柔的指尖在逗弄她隔着衣物下的粉红蓓蕾片刻后,陡地啪一声将她的衣服给扯开 “啊!”她惊吓的下意识用手遮住胸口。 眸子一沉,舒赫用一手将她的双手钳制在她身后,俯低下脸用舌尖轻舔着她在空气中颤动的芬芳蓓蕾…… “啊广爱妮丝涨红着脸轻喘一声,从粉红色这一端传来的电流窜过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一阵战粟。 一手捧住她的一只浑圆,他轻柔的张嘴含住它,用舌尖缠绕挑逗着它,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点一点红色的吻痕,她无助的仰起头,硬咬着唇不再让自己叫出声,却在他的唇舌转向她柔美敏感的颈项间轻咬时破了功,她娇吟出声,整个身体不住地往后仰,却让她两腿之间的柔软更密更紧的贴向他的灼热与英挺…… 那抹香气,此刻是如此如此的贴近他的鼻翼…… 他的舌舔着她带着香气的身体,他的鼻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寻了两年半的香味,此刻像是一种报偿,让他可以彻头彻尾的浸淫在这股香气里,仿佛得到一股解脱 将脸埋在她的胸窝、颈窝,彻底的让那股香气贴近估,满足他敏锐又挑剔非常的嗅觉,这样就够了吗?不,还不够……她身上的香味像是镶进她骨子里去的,每吻一处皆是芬芳… 淡得不可闻,却又浓郁的可以让入迷醉,至少,让他迷醉。 这两年半来他常常在想,他究竟要找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她身上的那股独特的香气,让他从不放弃追寻她? 又来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老爱像只小狗似的闻着她?仿佛在吸毒品似的,边嗅着还边享受其中的沉醉。 她轻喘着,感受到他鼻端微拂在她娇乳上的搔痒,那似有若无的轻触让她全身不由自主地轻颤、潮红,像朵瑰丽、迫不及待想在人前绽放的花。 “到了,舒先生。”坐在前头的司机头也不回地对后座的舒赫轻声道。 “嗯。”舒赫轻应一声,在失神的爱妮丝唇边轻轻地印下一吻,“下车吧,机场到了,要勾引我以后多的是时间。” 她失神片刻,因为她忘了前座还有司机,瞧瞧她做了什么?差一点就被人给脱光光上演一场春宫秀。 抓紧被扯开的上衣,爱妮丝一个利落的翻身回到座位坐好,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却没有显示出任何一点惊惶失措的模样,要不是她身上衣服被这个野蛮人给扯开,刚刚的事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 “你要让我这样下车?” 她冷冷的睨着他。 “有何不可?”舒赫嘲弄的看着她。衣服只是扣子被扯破了,还是可以遮住那一大片雪白的春色,而且看起来更让她动人几分。 爱妮丝白着脸,一双美丽的眸子闪着压抑的怒火,“你是故意的?” “你敢公然挑逗我,这点小事……难不成你还想求我?”他就是要她低头求他,他十分期待看见这张高傲美丽的脸庞下那委屈又愤怒交杂的眼神。 她越恨他,这场赌注的挑战性就更大,也更有趣。 “我不会求你。”说着,爱妮丝紧抓着胸前的衣服气呼呼的打开车门跨下车,漂亮的美腿一下车便引来机场众多人群的注目,不一会,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而这些人的注目与惊呼的原因,全都拜她身后那个坏男人所赐。 去!他尽管得意好了!她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只不过,爱妮丝这回估错了,走在她身后的舒赫并没有太得意,事实上,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冷,温柔的表象差一点便让他蕴藏在体内的一抹不知名怒火给烧得一丝不剩。 气什么呢?这几年他已经很少生气了,更别提动怒,感觉火在胸口上闷烧的次数更是十只手指头都算得出来,那现在算什么?一个俘虏、一个女人,她说要亲手杀了他时他都只是笑着,这个时候他见鬼的气什么呢? 前方的女人走得急,高跟鞋踩得轻脆作响,每走一步,开高衩的裙摆下那雪白匀称的修长美腿便煽动着一抹香、一抹性感,让人的眼光根本移也移不开,更别提她胸前的那片春光了,从那些看着她的男人眼睛里便可瞧出那儿定然风光明媚、景色宜人。 他刚刚就见识过了,不是吗?一向对美色抵抗力极佳的他都妄动了春心,更何况这些世俗的男人?说到底,是这个女人太过招摇任性,他要她求他,她却宁可被大家看光而不愿意讨饶。 “舒先生,要不我找件衣服给爱妮丝小姐披上?”司机兼保镖之一的年轻男子路易看见舒赫阴沉的表情之后,淡淡地开口请示。 “不必。” “是。”路易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一向不多活,却体贴细心,这是舒赫出门喜欢带着他的原因。 “去联络一下,头等舱我要包下来。” “是,舒先生。”路易领命,行径利落的一转眼便消失无踪。 ※※※※※※※※※ 澳门、南韩、马来西亚、澳洲、纽西兰,这些赌博合法的地方,舒赫拥有数十间以上的豪宅分布各地,两间以上的六星级赌场、儿童主题乐园及六星级的赌城度假饭店。 他赚男人、女人和小孩的钱,等于把全世界可以赚的钱全赚进口袋里,而且乐此不疲,不断的投资再投资,除去“地下总统”这个令人胆寒的名号,他也可以只是一名投资成功的商人,一名身价几百亿美金的职业赌徒或是一名成天无所事事、只需要环游世界的闲人。 说真切点,这个男人太有钱,也太有势力,是女人眼中的金矿,而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超级大金矿,更何况,他除了有钱之外还是个男人中的男人,俊美英挺高大且温柔,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贵族的优雅气息,这样的男人,哪一个女人可以免疫? 很难,真的很难,尤其是长伴在他身边的女人,每天看着他的俊脸,看着他的钱,看着他的雍容华贵,又看着他伪装的温柔与体贴,不会爱上他的女人根本就不叫女人,除非,那个女人心有所属。 不过,心有所属的女人跟舒赫在一起的时间一久也很难逃过他的魔力,仿佛天生,他的赌徒性格造就了他今日的成就,也造就了他无与伦比的特殊魅力,让女人见了他莫不服服帖帖、神魂颠倒,像中了蛊似的。 来到拉斯维加斯的第三个晚上,爱妮丝只发现一个例外,那就是和舒赫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黛安,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却不是情人,他对她体贴温柔绅士,却绝不会毛手毛脚,她对他说话轻柔,态度却始终不卑不亢,是因为舒赫对她有一份十分特别的“礼遇”之心吗? 但,这又是为什么?没天没地的舒赫眼中竟然也有他礼遇再三的人?而且是个女人,这真的很令人玩味,不是吗?他一来到拉斯维加斯就把她这个俘虏搁在一边,黛安一句“我好无聊”,他就卖命的讨好她,陪她出海一整天,到现在三更半夜也没个影儿。 她不是想他,而是恨透了这种哪儿也不能去的俘虏生活,手上没画笔就跟断了一只手似的,一颗心总是踏实不了,虚无的让人快发疯。 第8章 洛雷夫现在怎么样了呢?会不会找她?又找不找得到她呢?她对霍曼下毒,也许,他们已经恨死她了,根本不会再寻她,管她的死活。 爱妮丝嘲弄的一笑,深呼吸了口气,望向遥远的那一头,璀璨夺目的拉斯维加斯夜色,七彩的霓虹灯管、超高的喷水柱、琳琅满目的国际级观光饭店……这些炫惑人心的东西点缀了原本荒芜的拉斯维加斯,却照亮不了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是属于黑暗的,从她的俄国籍父亲不顾父女亲情把她卖给俄国黑手党开始,她的肉体与灵魂也一并卖给了黑暗,直到两年半前她遇到了那个没有长翅膀的天使洛雷夫,她的灵魂与肉体同时得到救赎。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她?他从来不说,她也无从得知,两年多过去,她知道他对她一无所图,因此,她对他的爱恋更深更浓,却一个眼神也不敢让他知道,就怕亵渎了他对她那纯洁无瑕的高尚情操。 在他的面前,她是自卑却又高傲的,不像面对舒赫… 这个男人在她眼中是罪恶的化身,和她一样,就算他的手上不曾沾上别人的鲜血,死在他手上的人依然不计其数……可笑的是,她并不在乎这个男人是好是坏,她厌恶的是他的存在曾经让她像过街老鼠般的逃命,度过了这二十八年来最痛苦不堪的一段日子。 “想什么?”一双手突地出现,从她身后绕到前胸,宽大灼热的手掌密密的罩住她的浑圆。 爱妮丝一凛,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扭动着身子想挣开,腰间却倏地一紧,勒得她脸色苍白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舒赫轻勾起一抹笑,一手摸进她的裙子内里,修长的指尖将她的内裤轻轻一扯让它掉落在地,随即拂高她的裙摆,让她雪白美丽又养眼的俏臀密密的抵在他的坚挺上。 “你——”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做……该死的!他把她当妓女吗?一个随时他想要就可以上的妓女? 她又气又急的死命想要挣脱他钳制着她腰部的手臂,却只是让臀部与他的碰触更加的密合,倏地,她感觉到一股硬物刺进她的体内—— “啊!”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泪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你是处女?”身后的男人有些意外,轻挑着眉低身啃咬住她白皙纤细的颈项,“这真是个很不错的礼物,嗯?” “见鬼的!我怎么可能是处女?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她痛得出口反击,压根儿不愿意承认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而她不愿意承认的后果只有一个——舒赫眼一沉,腰间倏地往前一挺,加深自己对她的占有。 痛、好痛……她的额头冒出冷汗,贝齿紧咬住双唇,身子无力再抵抗他,他的一只大手也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的腰,改为托住她的臀。 “既然不是处女,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双手自由了,却无力还击抵抗,只能下意识地捉住窗台稳住快要瘫软在地的身子,身后的那双手却把她的俏臀托得更高,顺势抽动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律动对她而言宛如地狱,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快感。 咬着牙,她对他的恨意更深了,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 她要杀了他!一定要! 为了杀这个男人,她可以忍受吐上三天三夜的痛苦。 她想过了,离开梦幻古堡,在这个男人的地盘上杀了他没有人会把罪怪到梦幻古堡头上,舒赫死了就没有人再有本事或是想到拿洛雷夫或梦幻古堡威胁她做任何事,地下组织将大乱,大家你死我活抢地盘争权力都来不及,目标将只有她一个。 就算这样死了,也无所谓,虽然活着更好,但可不是这样被人当成妓女、俘虏般的活着,而是要自由自在有尊严的活着。 躺在床上,身子动也不动,爱妮丝的脑子却飞快地运作着,不敢动不想动,是因为下体还隐隐作痛得厉害,每痛一次,她就无法不想起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是怎么对待她的。 没听到敲门的声音,但她已经感觉到有人走近,这个人想当然耳是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要是服侍她的张嫂,她一定会敲门敲上好几次,小姐小姐的唤上好些回,才必恭必敬的走进来。 只有他像小偷似的,总是无声无息地,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行径跟洛雷夫一模一样…… 舒赫的指尖轻敲着下巴,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她好一会,她一直没动,但因为他的靠近而突然变快的呼吸却泄漏了她醒着的事实。 “你一整天没吃东西?” 爱妮丝闭上眸子,不语。 “要我喂你?” 她的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继续装睡。 “还是……你想再来一次?” 什么?爱妮丝气怒的一个翻身坐起瞪着他,两腿之间因坐着的姿势而痛着,让她的脸色瞬间发白。 她紧紧咬住唇,忍住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她不能老让自己像只小老鼠似的任他玩得团团转,瞧,他脸上那得意的笑摆明着她的所有反应都掌控在他的手掌心内。 “不要跟我玩饿肚子这种老套的戏码,爱妮丝,我不可能让你死,你要饿到动也不能动的让我找人把东西灌进你的肚子里也可以,不过那就跟当死猪没两样,如果你愿意那样的话,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你—个不小心真的饿死了,记住喔,我会让:洛雷夫也跟你一样,你想怎么死法,那他死的方式也将会跟你一样。” 又来了! “你究竟不是个男人?老拿另—个男人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是个商人,是个黑道头目。杀人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了,何况这只不过是个小威胁,动动口而已,只要收得到成效,那又何乐不为?” 总之,她在他跟中就是只小老鼠,他要她生她就得生,他要她死她就得死,说什么那是屁话! “你出去!” 面对他,让她很沮丧。 “可以,把饭莱全吃下去我就走。”他好整以暇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你不是说我要饿上几天都是我的事?我现在不想吃!不想吃!不想吃!你的耳朵没重听吧?” “如果你真不饿也不想吃东西,那就陪我睡觉。”说着,舒赫作势起身,爱妮丝却比他快一步的跳下床。 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睡衣,修长的美腿露在外头,让爱妮丝看起来非常的养眼可口,只不过……她走路的模样似乎有点怪异…… 她走得很慢,才几步路的距离让她走得举步维艰,才落坐,眉头便一阵紧蹙,从她的小嘴逸出一抹淡不可闻的抽气声…… 舒赫看着她忍着痛一口一口的把东西吞下肚,好像摆在她面前的是石头而不是山珍海味。 是他弄伤她的! 明明是她自找,他又何必觉得怜惜? 她是个俘虏,一个他打算折磨她、欺负她到生不如死的女人,她越委屈越痛苦,他应该越快乐: 闭上眼,舒赫让疲惫的身子放松在宽大的沙发里,他真的累了,已经好几夜未曾真正合眼,才—个恍神便沉沉睡去 室内很静,明明有两个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让爱妮丝令身不自在,等吃完了桌子上约三分之—的食物之后,爱妮丝终于忍不住抬眸望向舒赫坐的地方一 他,竟然睡着了? 他是真睡了还是假寐?如果她现在拿把刀直接刺进他的心脏…… 想着,爱妮丝的视线移向了桌子上的餐刀,以她多年的黑手党训练,一刀毙命对她而言绝不是难事,何况现在是晚上,等到明天才可能有人会来敲门,只要她现在立刻动手,她将有八个钟头以上的逃亡时间…… 是了,就是这个时候,现:庄就是时机,不然,她身上没枪没迷魂药也没有毒粉,要在醒着的时候杀他谈何容易呢? 想着,她轻轻地把餐刀藏进手掌的内侧,让睡衣的袖口盖住它,爱妮丝忍着痛轻巧的移动脚步来到他面前,他睡得似乎很沉,规律的呼吸声告诉她,他应该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只要一刀落下,就什么都结束了…… 只要一刀…… 手一扬,舒赫却蓦地睁眼—— 刀还是落下,却偏了,鲜血从他的左腹喷出,喷了她—脸 第5章 瞪大眼看着他下腹部狂涌的鲜血,爱妮丝的身子不断的退后,蓦地,她脸色发白的转身跑开,打开房门冲下楼—— 一身血的爱妮丝一奔出房门,守在门边的保镖路易便迅速进入房内,一眼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腹部伤口的舒赫。 “舒先生!”路易自责又心急的冲进浴室拿了条毛巾奔出替他绑住伤口,随即背着舒赫往外奔。 “传达我的命令下去,谁都不准动爱妮丝……” “是,我知道了。” “还有……我要她好好的……一根寒毛也不可以少… “是,舒先生,您放心,我会照办,请您不要再说话了。” “你嫌我咯唆?” “不敢,舒先生,只是你受这么重的伤……” “发生了什么事?”爱妮丝夜里奔出大宅的举动已惊动了所有保镙,自然也吵醒了另一个在屋内的人——黛安。 “黛安小姐,舒先生受伤了!我必须马上带他去医院!”路易边说边跑,转眼已将舒赫弄上车。 黛安慌急的跟下楼,拍着车窗,“怎么回事?凶手是谁?” “是——” “开车,路易。” 第9章 舒赫沉声打断路易将出口的话。 “是,舒先生。”路易朝黛安点了一下头,随即踩下油门,车子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 爱妮丝拼命的吐,吐到肝胆都快吐出来了,才跑出大宅不到两百公尺的距离,她已经虚脱无力的只能靠在电线杆旁不断的干呕,却怎地也无法拂去眼前那血淋淋的画面和衣服上的血迹。 老天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让她被训练成杀手,却不能沾血…… 这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黑手党组织里的头头不信邪,她也不信,却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实验中得到印证,只要她的手上、身上沾了血,她就会吐到虚脱不已,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半个月内只要闻到血味便会狂呕,一个月之内全身无力,根本出不了任务。 真不知是天要亡她还是救她?从此之后,她的任务中绝对没有杀人掳人这一项,因为杀人掳人要不动刀动枪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一动到刀或是枪,便免不了会见到血,所以,看管已经被俘的人犯人质便成了她最主要的工作。 她也乐得轻松,闲来无事就拿人质玩,舒赫就是她看管的人质之一,当时的她对他的好身材为之惊艳,趁着等人赎回他的空档脱光他的衣服,随便拿一只笔及一张纸便把他画下来……种下了后来她被他全世界通缉追捕的命运。 要是她知道他会是那个后来统领整个地下组织的头头,要是她知道他除了那张好看得不得了的皮相之外还拥有可以在一堆黑道精英手中胜出的超凡能力,她铁定会忍住自己的“惊艳”,不去脱光他的衣服…… 可来不及了!做都做了,可以想像堂堂地下总统被人脱光光的委屈与愤怒有多么的惊天动地,杀她也不为过…… 是,她错在先,可是她还是不会原谅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尤其,他昨夜把她当成妓女般的要了她…… 杀了他,她该高兴的去放鞭炮!可是只要一想到刚刚他看着她的眼神…… 释然、解脱、原谅、了解……真是他妈的该死!电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他以为他是上帝?而她是罪民?明明他才是那个最该下地狱的男人!他凭什么那么从容不迫的看着她? 还有,刀子插在他身上不会痛吗?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想当神仙吗?偏偏,他离当神仙的距离似乎太过遥远! 呕—— 爱妮丝再一次弯下身抚着肚子干呕了一阵,真不知道她是杀人者还是受害者?明明是她拿刀子伤人,受伤的该是别人,偏偏她也跟着受罪……是上天在惩罚她的罪行吧? 呵,可笑,真的可笑,她什么时候有这些道德良知来着?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她都不关心!可,为什么那个讨人厌的舒赫,那释然的眼神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对她觉得抱歉?所以甘愿一刀让她伤了?见鬼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个男人如果知道抱歉两个字怎么写,他爱对她怎么样她都随他去! 吐了好一阵,爱妮丝虚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眸子一抬,却见几个高大的身影已然迫近—— 逃不了了,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昏沉沉的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太清楚,出手可能会自己打在人家的枪口上。 “你们要抓我?”她柔媚的一笑,吐出口的嗓音柔柔地,平日可以酥到男人的骨子里去,可现下的她一身血,也吐了一身,包准一般男人见了就怕,想用美人计也不成。 高大的身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事实上,他们已经站在这里两分钟又三十五秒,只是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先出手抓她,原因是她已经吐得死去活来,莫名其妙的一直吐着…… “要抓我就快点,愣在那儿干什么?保镖是这样当的吗?那舒赫的命不就等于每天晾在那边让人家自由取用?” 一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缓缓地蹲下身看着她,“你还好吧?需不需要先去看一下医生?或服包止吐药什么的?” 爱妮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摸摸对方的脸,“我伤了你家主子,你却要带我去看医生?你真好心耶,我死了不更好交差?” “你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们手上。”他不是好心,而是怕她吐到死,那他拿什么交差? “喔——原来,舒赫是要亲手杀了我……” 那个人没耐性,挑了挑眉,又问了一次,“你需不需要看医生?” “不必,我死不了的。”她挥挥手,身子一弓,哗啦啦又开始吐…… “不太对劲。”另外一名保镖也走上前,“还是先带她去一趟医院好了,在舒先生还没有命令下来前,她不能死。” 那人点点头,忍着臭气冲天,长手一伸将她揽腰一抱扛上了肩。 “你不要这样扛着我,我会吐得更凶……呕……”话还没说完,爱妮丝已吐了一堆口水在对方的背上。 “通知路易,问问看他该怎么办?” 真是伤透了脑筋!要是她一直吐,那舒先生才刚买的劳斯莱斯车就得马上送洗了…… ※※※※※※※※※ 从医院回来,一名保镖才要把爱妮丝送上二楼的房间,便在楼梯口遇见了黛安。 “黛安小姐。”保镖恭敬的朝她弯身点头。 “你想把她送哪儿去?” “舒先生交代,把爱妮丝小姐送到她原本的房间休息。” “他疯了吗?是这个女人把他伤成那个样子,不问清来龙去脉怎么行?把她给我带到地下室去,给我好好的问清楚。”黛安雪白如瓷的脸上布着寒霜,说出口的话冷冽却平稳,丝毫没有激动的情绪。 “可是舒先生交代——” “他不在这里,一切由我作主,你想抗命?” “不敢。” “那就把她给我带下去,用条铁链把她锁上,我要亲自问伺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给她喝任何水,吃任何东西,违者自行处份。” “是,黛安小姐。”保镖领命,将气若游丝的爱妮丝抱到地下室,却望了那条粗重不已的铁链良久,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爱妮丝的眼懒洋洋的一抬,“喂,要锁就快点!我想睡了,我睡着了最讨厌人家动我!” “爱妮丝小姐……” “你有病是不是?我伤了你家主子,你却还喊我小姐?”更何况,她是舒赫的俘虏,他们不知道吗? 保镖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淡道:“这是舒先生交代的。” 爱妮丝虚弱的扯扯唇,“他交代你们要喊我小姐?” “是的。” 不会吧?这太扯了……爱妮丝闭上眼,不想说话。 结果,她竟然睡着了1 睡了多久呢?她也记不得了,好像几个小时,又好像才几分钟,直到一桶冰水泼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是那个女人,黛安。 “说,你为什么要杀舒赫?” 黛安的手上拿着皮鞭,配上她的一身华服显得十分不搭调,明明是个千金小姐模样,行事做风却霸气狠冽,要她猜,这个黛安铁定也是黑道背景出身,一副巾帼不让须眉样。 “要杀他的理由可以有千百种。”爱妮丝懒洋洋的抬起眸来一笑,“你想听哪一种?” 啪一声,黛安长鞭一扬,打上爱妮丝带着笑意的雪白脸庞、 “少给我打马虎眼,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你幕后的主使者是谁?为什么要杀舒赫?” 鞭子抽过肌肤的疼她不是第一次受,但却是第一次有人拿鞭子打她的脸,这一打,要是一个不小心,毁了容貌不打紧,眼睛耳朵要是被波及便是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这个女人……真该死! 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爱妮丝紧咬着唇不放,极力忍住后续的痛感,不一会,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怕是皮开肉绽了吧?这个女人下手极重,仿佛早就想毁了她这张脸。 “说话!”压抑的嗓音过后又是狠冽的一鞭,这回,鞭子直接挥在她雪白修长的腿上。 痛呵!撕心扯肺地! 爱妮丝把唇都咬破了,头一抬,美丽的眸子瞪向黛安,随即在她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找死!”黛安火了,美丽的脸蛋不再平静,鞭子扬起,正要使力朝她的脸上挥去,鞭子却让人从身后给扯住。 “够了,黛安。” 闻声,黛安惊愕的回眸,爱妮丝也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 竟是舒赫?他,现在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的吗?他的伤口流了好多血,不可能这么快就可以出院的…… “舒赫?”黛安丢下鞭子反身抱住他,“你怎么出院了?他们是怎么照顾你的,啊?你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说出院就出院呢?你的伤——” “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舒赫温柔的拍拍她,“没事了。” “怎么可能?你明明——” “真的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站得好好的?” 黛安仍一脸担忧,“是没错……可是……” “去休息吧,大家都折腾了一个晚上。” “可她——” “我的伤跟她无关。”舒赫此言一出,不仅黛安吃惊,连爱妮丝也一呆,幽幽的眸瞅着他。 “不是她是谁?那间房里明明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而且她的身上还沾着你的血,更何况她自己也承认了。” “她身上会沾到我的血是因为我受伤的当时她就在我身上,她之所以会跑出去是因为过度惊惶失措,至于她承认她伤了我这件事……我想,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第10章 “玩笑?”黛安扯了扯唇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然就是屈打成招了?”舒赫质问似的看着黛安,直到她心虚的别开眼。 “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舒赫柔声低哄,“现在乖乖上床睡觉吧,我和爱妮丝也要休息了。” 黛安愕然的抬眸,“你还要跟她在一起?要是她趁着你身边没人的时候再伤你一次——” “我说过我的伤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忘了?” “可是——” “去休息吧。”低头,舒赫吻了下黛安的脸颊,抬眼示意路易把她带走。 路易担心的看着舒赫,又望了奄奄一息的爱妮丝—‘眼,这才带着黛安离开地下室。 爱妮丝还被锁在链子上,身上脸上的鞭痕清晰可见,除此之外,她的脸过度苍白,一点生气也没有…… 舒赫上前解开她手上的链子,链子一松,爱妮丝整个人一软,跌进他张开的双臂之中—— “我不会感激你。”她虚弱的抬眸又闭上,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说句话还得靠在他怀中轻喘。 舒赫不语,揽腰将她抱起往楼上走。 他走得很平稳,却似乎有点吃力,她的脸就贴靠在他胸膛上,静静的听他的心跳声,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有些紊乱又异常快速的呼吸节奏。 “放我下来。”他受的绝不只是小伤而已,她下的手,她怎么会不知情?他受了重伤还要抱她,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舒赫沉着脸,依然不语,高大的身子笔直的往前走,沿着楼梯紧接着上了二楼。 爱妮丝睁眼见到他那张死人脸,也不想理会他了。 他行吧?他要找死关她何事?他想要逞英雄,装威风都随他好了!最好他流血而死,省得她得再杀他一次! 想着,正要闭上眼睛休息,她的腹部却感觉到一股黏稠的湿意…… 爱妮丝一愣,眸子不经意的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在他身后的楼梯,每一阶都有着鲜红色的血…… 该死的!他的伤口裂开了! “快放我下来!”他是得了失心疯吗?她伤了他,他却不顾自己的伤执意要抱她到房间? “闭嘴。” “我叫你放我下来!你在流血你不知道吗?” 他低眸,嘲弄的一笑,“怕我失血过多昏倒了,把你摔伤了跌下楼?” “去你的!”她气极,双脚使力的一蹬,倏地听到一声闷哼。 “再动,我真的会把你摔下楼。” 爱妮丝瞪着他,好久好久,久到他把她抱进房,稳稳的把她放在大床上,同时,她也看见了他腹部的伤口透过衬衫的血迹。 “我不会感激你的。”她再一次地道。这回,却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知道。”坐在床边,舒赫没理会自己的伤,修长的指尖轻拂过爱妮丝脸上的鞭痕,“痛吗?” “小case.”她冷冷的别开脸,不想让他碰触,“只不过,我不会放过黛安的,我保证。” 舒赫眸子一沉,“你不能动她。” “此仇不报非君子。” 蓦地,一把亮晃晃的刀突然出现在她眼帘—— 爱妮丝虚弱的一笑,瞅着他,“你要杀我?” “想要报仇可以,我代替黛安受,刀子给你,你现在就可以报仇了,要杀我也行,再桶我一刀也行,不然,看你想要一只手还是一条腿,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只要你不动黛安。” 心一揪,竟是说不出的疼。 他竟在乎黛安到如此的地步?宁可赔掉自己一条命,断手断脚也不在乎? 他可以不要这么做的,不是吗?把她关起来、绑起来,杀了她都行!如果他要如此护着黛安,何不干脆杀了她以绝后患呢? 她相信他可以这么做,但为什么不? 伸手握住刀柄,他的人就在咫尺,只要再一刀,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还犹豫什么呢? “舍不得?”舒赫嘲弄的看着她。 他的脸色好苍白,像鬼一样,现在的他,没有杀气,眸子像水一样的温柔,整个人像个玻璃娃娃,脆弱的仿佛只要——敲便碎…… “你只有这次机会,爱妮丝,现在不杀我,就表示你也同意从此之后不伤黛安,如果你还敢伤她……我不会饶你。” 他在威胁她,可是威胁的很没有说服力,因为他的人已在她的眼前晃着,她看他眯起了眼,不一会,他竟然整个人倒在床上——她的身畔。 “舒先生!”路易冲进房,刚好见到舒赫倒下的这一幕,又惊又气又急,砰一声,朝爱妮丝开了一枪—— 中枪的爱妮丝吐了一口血,笑了。 罢了,就这样死了也好,省得让这个大恶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分不清他是好人还[奇書網整理提供]是坏人,搞不懂他那颗是非黑白不分的心,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对她好还是想要折磨她…… 喔喔,约定,他要她爱上他所以才对她好? 如果她真的爱上他,就真的上了断头台了。 她不会,因为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死…… ※※※※※※※※※ 路易从来没见过舒赫这样恐怖的神情,一眨也不眨地瞪视着刚刚从加护病房送出来的爱妮丝,她的脸色苍白,但他比她的更白,因为不管医生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乖乖的躺在病床上让伤口复合,非得亲眼看见她平安无事的从开刀房送出来不可。 这整整七个小时里,路易坐立难安,因为他开错枪,伤错了人,舒赫连念都没有念他一句,害他更自责更内疚,恨不得一枪把自己给毙了省得难过…… 究竟,爱妮丝小姐对舒先生的意义是什么呢?他真的搞不太明白。 “三天的观察期,爱妮丝小姐的身子本来就很虚弱了,受这一枪,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她能撑不撑得过去得看她自己了。” “她不能死,医生。”舒赫不语,路易冲上前拦住医生的去路,“请你一定要救活她。” “我尽力。”医生点点头,越过路易走了。 不知怎地,她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这让舒赫的眉头难得的紧皱在一起,怎么也纾解不开。 这样浓郁的香味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精油密密的狂烧,烧到尽头便什么也没了。 如果她就这样在世上消失了…… 可惜呵,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她死了,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赌注,他不能容许这样的无疾而终。 所以,她一定得活下来,为了这场赌注,他非把她救活不可…… 第6章 布拉格梦幻古堡 莫儿冷汗涔涔的从睡梦中惊醒,呼吸尚未平稳,就看见窗边站着的高大身影。 “做恶梦了?”洛雷夫回眸,定定的看着她。 “希望只是个梦……”她的生命中,梦境和现实总是纠缠不清,就和这间梦幻古堡一样,她常常怀疑它是否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中?还是只是一堆幻影?她想像出来的世界? 包括洛霄夫,要不是她摸得着他,她会以为他是个漂亮的鬼,才有办法这样神出鬼没地。 “梦见爱妮丝了?” “嗯。” “她怎么样?” “生死交关……我看见她身上不断冒着淡淡的烟,那烟好香好香,而她的形体一点一点的消失……从头发开始,再来是睫毛、眉毛和脸……”莫儿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觉得有点冷。 洛雷夫一叹,“睡吧。” “我睡不着。”莫儿赤脚下床,抓了——件外套,却不是套在自己身上。 她走到洛雷夫身边踮起脚尖,把那件薄薄的风衣披上他的肩,他总是这样,喜欢开着窗吹风,却不穿外套。 他常常不时地出现在她的房里,久了,她便替他准备一件他可以穿的外套,以备不时之需,因为不管她怎么叮咛,他永远会忘记要在夜里加一件外套,而且永远都会习惯性的开窗,止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没事做很无聊吗?”自从爱妮丝离去,霍曼中毒,梦幻古堡已经歇业十天丁,这十天,也是他待在梦幻古堡最长的一段时间。 莫儿甜甜—笑,“是啊,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开张?” “还是要送画?” “那当然,这是梦幻古堡的招牌,摘不得。”而且,这是爱妮丝想出来的点子,虽然她现在不在这里,也许以后也不会在这里,但这是个很棒的点子,可以让他们这几个寄洛雷夫篱下的亡命天涯之人多少替他赚点外快,免得对他觉得有所亏欠。尤其这一住,可能就得待上一辈子。 一辈子对她而言,好长也好短,不过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日子只要永远这样风平浪静,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行。”她会太累。 “我不会累的,我们的客人最多才五位,我——” “不行。” “洛雷夫……” “明天,我得飞一趟中国。” 莫儿有些诧异的扬眸。“嗄?” “爱妮丝真的出事了,现在能救她一命的人大概只有她师父了。” “老天,那烟……是真的?” “也许。” “你怎么知道爱妮丝出事了?” 洛雷夫看了她一眼,“舒赫来过电话,他告诉我的。” “可是……你找得到爱妮丝的师父吗?你知道她师父是谁?住哪里?你又怎么确定她现在是不是还活在世上?” 搭住莫儿的双肩,洛雷夫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眼,“你可以告诉我她是否还活着,你也可以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第11章 “不!我不行!我根本不认识她师父,连她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感应得到——” “你可以的,相信我。”洛雷夫伸手轻托起她的脸,“闭上你的眼睛,只要想着爱妮丝,她极度需要你,集中精神,只要想着爱妮丝的模样,你就可以感应得到她师父的模样……” 莫儿幽幽地看着他,眼底有着掩不去的失落。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为了爱妮丝,他竟然要求她使用预知与读心术之外的能力。 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但他却似乎比她还要明白她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为什么?难道他救她的命不是出于因缘巧合? 她看着他,却读不到他的心,很奇怪,他对她的读心术有着天生的免疫力,舒赫也是,除非他们愿意,她才感应得到。 “莫儿?”洛雷夫瞅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心蓦地一紧,突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撤了放在她肩上的手,转身,“罢了,你说的没错,你做不到的,我忘了你的预知能力是片段性的,没有影像,没有接触过的人事物,你根本感应不到任何东西。你去睡吧。” 话落,洛雷夫转身离开,莫儿却柔声叫住了他,“等等,让我试试,好吗?” 她了解洛雷夫不是——个说话没根据的人,他说出口的话一定有他的前因后果,既然他说她可以,那么,她就应该可以。 “不必了,我刚刚只是胡说八道,你别当真。” “洛雷夫,事关爱妮丝的性命,我要救她。” 莫儿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像微风轻轻扫过他的心,回过头来,他定定的瞅着她,看见了她眼底的决心,不由地一叹,“那可能会耗费掉你的大半精力,让你一天下不了床。” “反正梦幻古堡歇业中,我不在乎在床上多躺一会。”她的存在本来就不是为了她自己,有用的时候就该拿出来用。 上天造她这个一个人,是为了救人吧‘既然如此,她就不能有辱使命。 何况,爱妮丝是她的朋友,在世上唯一一个女性朋友。 ※※※※※※※※※ 一只断手、一只断脚,一只眼睛的舒赫的脸,少了鼻子的舒赫的脸,脸上长脓包的舒赫,嘴巴歪一边的舒赫……一张一张的画里头,没有一张是完整的舒赫。 她等于被他拘禁在房里,自从她从鬼门关前兜下圈回来以后,他好心的派人送给她各式各样的画笔,五颜六色的画纸,就是不曾亲自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而她和他的赌约还有四个月又十二天。 她在病床上躺了多久?算来算去,好像躺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对她而言是一大片空白,她的灵魂飘到中国、飘到天空、飘到海洋、飘回童年,那里有师父、拂之不去的药草味和高山、白云…… 没想到,飘过一外又一处,她的人还是没飘出拉斯维加斯,醒来,还是在这张大床上,只是少了梦中总是凝视着她的那双眼。 那是一双深黑色的瞳眸,好深好深,有时像海洋一般的波涛汹涌,有时像湖一般的平静无波,他总是这样守在床边看着她,告诉她—— “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可以死。” 霸道的无以复加!她想骂他,可是开不了口,她想瞪他,却觉得眼皮不听使唤,她想干脆赏他一个耳光,可是总觉得抬不起手臂…… 他一直那样看着她,守着她,说上一万次一千次:没有他的允许她绝不可以死这样的话,听得她都佩服起他的罗唆与长舌,好想叫他闭嘴…… 那双眼的主人,清清楚楚是舒赫,连在梦里,他竟然都还来纠缠她,牢牢的捉住她不放手……是前世造的孽吧?她欠他的,所以连命都不能随便丢,让他唤着唤着又给唤了回来。 画笔沾染上的是暴风雨过后天空清澈无比的蓝,这回,她画的是舒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是一双,不是一只,画了太多独眼龙,她有些腻了,待会再想想怎么丑化他。 她很专心,专心到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那个人低柔的嗓音传进她的耳畔—— “很棒的画作。” 是他,舒赫。 “我以为你死了。”眸也没抬,爱妮丝继续作差,硬是把画中那原本漂亮的眸子给狠狠画上一道红色的疤。 舒赫对她的冷言冷语丝毫不在意,唇边反逸出一抹笑,“你想我?” “去你的!”爱妮丝将手上的画笔朝他一丢,刚好丢到他那烫得笔挺的白衬衫上,立即为那一抹白染上天空般清澈的蓝,挺美的构图,看得爱妮丝有些傻眼,好半天才找到舌头,“我要是会想你这种大坏蛋,彩虹马上就会从天边冒出来厂 好想好想,在那片天空蓝中画一道彩虹…… 如果他同意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话,她真的会这么做。 她的眼神看着他的身体,却写着浓浓的渴望……舒赫眉一挑,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她该不会又想动脱他衣服作画的脑筋吧? 当年被她脱光衣服的耻辱历历在目,他永远忘不掉,但她也合该受到教训了,千不该万不该再对他露出这种饥渴的眼神。 如果,她是哈他的身体想跟他做爱,他铁定奉陪到底,但他知道她不是,她是哈他的身体没错,不过是因为画画,而不是因为想要他抱她……这对他而言又是另一种耻辱。 一个女人用着闪闪发亮的眼神渴望着他的身体,却不想跟他做爱……除了爱妮丝,全天下大概找不到第二人。 “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可以骂人、可以丢东西,还画了一堆模特儿只有他的画。 一排看过去,画里的主角全都是他,舒赫看着看着,唇角的笑意止不住,眼底的笑意也掩不住。 “笑什么?”她瞪着他脸上诡谲的笑意,一眼便随即将目光移到他的腹部,莫名其妙地,她竟有一股冲动想要拉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伤口,有没有刀疤呢?如果有,刀疤又有多深多丑? 听说,为了亲眼看见她平安无事,他任由伤口裂开也不肯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守在加护病房外头十几个钟头。 听说,她平安无事却又昏迷不醒,他派了世界各地最有名的中西医大夫前来拉斯维加斯替她诊治。 听说,他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关系,废寝忘食的守在她床边几天几夜,只为了把她从鬼门关前救回来。 这些全是张嫂每天端三餐进来房里时断断续续对她说的,像是在播放连续剧,一天一点,却让她印象深刻的烙印在脑海中拂之不去。 她不信,一点也不信,自己在他心中竟有这等份量? 想破了头,终是想出了一点端倪,因为他是个输不起的男人,因为她还没有爱上他,所以他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去。 “你很想我,我很高兴。”这回,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想你?”爱妮丝挑起了眉,似笑非笑的瞅着他,“你是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卒得了失忆症了是不?” 舒赫扯唇一笑,“得失忆症的人恐怕不是我。” “什么意思?”她瞪着他,感觉体内有一部分的理直气壮慢慢溃散。 “不要这么快爱上我,嗯?太轻易便赢得赌注实在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她爱上他?他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你真是自大的可笑。”她竟然会为了张嫂对她说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觉得感动?舒赫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宁可相信自己的感觉。 自大、狂妄、变态、自以为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 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那场赌注罢了,在别人眼中却是对她的在乎、体贴、深情…… 指尖轻顺着她火红色微卷的长发,舒赫弯下身,闭上眼轻嗅着她身上、发上的香气,淡淡地,真的很淡…… 莫名其妙的放心了,双手从身后越过她的颈间,将她轻柔的环抱在怀里,舒赫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在她的身后,让她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神情,但,他的指尖好温柔,拥着她的双臂像宽大无边的羽翼,将她密密的护在怀中,仿佛怕一阵风把她给吹了…… 很奇妙的一刻,她像是他最珍视的宝,最割舍不下的依恋。 她很想就这么不说一句话,安静的当只乖巧的猫,只要偎在主人怀里享受主人对她的疼惜与眷恋,没有那么多前仇旧恨,没有那么多计较,没有那些自尊与骄傲,单纯的被爱着 只是,她从来只是只会张牙舞爪厂猫,那种会高昂着下巴走路、对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自私小野猫。 而舒赫,也不是那种会爱护小动物的善心人士,他不是要爱她,而是要想尽办法征服她…… 如果,她继续沉醉在他温柔宽大的怀中,她将会一点一滴的被他给收服,连皮带骨吃得一丝不剩。 “别演戏了,舒赫。”她的声音懒洋洋地,没有伸手推开他,也没有伸出爪子抓伤他,更没有张口咬他,事实上,她平静又疲惫的让她自己都了吓一跳。 是身子还虚弱吧?总觉得提不起劲来跟他上演全武行。 她身后的男人微微一怔,笑开了,“你很不进入状况,爱妮丝。” “我没义务陪你演缠绵悱侧的爱情戏。”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很舒服,让她不太想动,“如果你抱够了,请你放开我,别像个孩子似的腻着,这一点都不像是鼎鼎大名又冷血无情的地下总统舒赫。” 事实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喜欢极了被他抱着……这是件可怕的事,她绝对,绝对不能让这种感觉继续下去。 第12章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他的感觉竟然松动了?因为张嫂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他,所以忘了他是个多么坏又多么狠毒的男人? “激将法对我没用。”舒赫还是抱着她,既然她没有挣扎,他也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 他喜欢这样抱住她,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可以亲昵的靠在她敏感的颈间、耳畔,看着她不自主地脸红、不安、慌乱失措…… 有多久没有抱过她了?可以这样抱住她,听她说话,曾经是一个多月来最深最深的企盼,最浓最浓的渴求,只差没把天都掀了,才把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每天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浓一些些便让他焦躁不已,淡一些些便让他狂喜不休,折腾到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这样在乎一个人……纯粹是为了那场赌注吗? 他知道不是,却不想深究真正的原因。 “什么东西对你有用?” “还没想到。” 爱妮丝轻哼了一声。 “晚上陪我出席一场晚宴。” “不要!” “那洛雷夫——” “够了!你这个小人!”就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还以为他转性了呢,结果还是拿洛雷夫威胁她! “所以你答应了?嗯?” “废话!”她气怒的甩开他还赖在她身上的双臂,起身。 “打扮的温柔贤淑一点,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兄弟……们,可别让我丢脸,晚上七点,我请路易来接你。” “那你呢?”他不跟她一起去? “怎么?舍不得我?” 咻一声,床上的抱枕倏地朝他飞过去—— 舒赫大笑出声,优雅的走出房门,还礼貌的替她把门给关上,关门前,他又叮嘱了一次,“记住,穿得端庄点。” 她平日穿得很不端庄吗?在她身上的衣服除了长裙不然就是及膝鱼尾短裙,因为她喜欢飘逸的感觉,这个舒赫为什么一再提醒她要穿得端庄点?看来,他非常非常非常重视今晚的宴会。 那倒好!爱妮丝明眸一闪,笑开了脸。 既然这个宴会对他这么这么的重要,那她当然得好好用心打扮一番不可,绝对要让人一眼便惊艳万分…… ※※※※※※※※※ 火红色低胸晚礼服,配上她的火红色卷发,迷人的让人窒息。 爱妮丝刻意把胸口拉得比正常高度再低下几公分,让雪白的丰盈随着她的扭腰摆臀随时随地呼之欲出,紧贴住她曲线的裙摆,她也要求裁缝师硬是把它改短,隐隐地露出仅着一件火红色丁字裤的粉嫩俏臀。 这一身装扮真是辣得不得了,连她自己都对着镜中的自己频频吐舌头,不过为了扮演好今天她花痴的角色,除了衣服,她还得卖命演出才行,噘起小嘴儿的性感,晃动着夺命本钱的那股美感与骚劲,缺一不可。 走进宴会厅,爱妮丝果然一出现便惹人惊艳,低呼连连。 她风情万种的一笑,扭腰摆臀的更是起劲,一路在众人的热烈目光中晃到舒赫面前。 如果他的眼睛没瞎,他应该看得到她展示给众人看的美臀、美背和美胸,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该会为了在他一再提醒她要端庄打扮的前提之下,她还刻意搞砸自己的形象而让他丢脸觉得十分十分的愤怒,甚至当场把她拉到外头去叫她换件衣服再进来,不然,就干脆假装根本不认识她这个“骚货”。 可是,什么都没有…… 舒赫不仅笑着展开双臂迎接她,还似乎非常高兴她打扮成这个样子。 “你好美,爱妮丝。”舒赫拥住她,指尖不安分的流连在她的俏臀上,轻柔的抚触着,唇则靠向她的耳畔轻声低哺着,“你特意穿成这样是来诱惑我的吗?你是不是怪我太久没碰你了?嗯?放心,我今晚一定会好好满足你。” 他指尖传来的电流让她轻喘了一口气,裸露一半在外的酥胸此刻正因为他的拥抱而紧紧贴在他胸前,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脸也红了,再听到他对她说的话,全身起了不自在的红量。 她穿这样明明是来气死他的,怎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设计好的圈套中? 他的手掌好热,吹在她颊畔的呼息也好热,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断的在挑逗她,让她的双脚都快要站不稳了。 “该死的!你放开我!”她是要演花痴,可不是要现场上演a片! 舒赫轻笑,放开了她,却转而牵住她的手,“来,时间到了。” 宴会厅的大灯突然关了,会场的人却没有惊惶失措,不一会,耳边听到了生日快乐的音乐,不一会,她的面前推来一个十层高的大蛋糕,上面已点满了各式各样颜色的蜡烛…… “生日快乐!爱妮丝。”舒赫俯低身子吻住她的红唇,深深地,直到她酡红着脸,再也无法呼吸。 “生日快乐!” 众人的祝福此起彼落,鼓掌声、欢呼声,还有放彩炮、开香槟的声音…… “许愿吧,三个愿望,我可以帮你达成两个,只要你说出来让我知道。” 爱妮丝幽幽地看着舒赫,眼中除了惊喜、感动,还有浓浓的迷惑、怀疑与不知所措。 “我想不出来……”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生日了,连生日都忘了,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可以有什么愿望呢? 太突然了,她的脑子根本一片空白,除了舒主张温柔的可以化成水般的俊颜,她甚至看不到其他的人、其他的东西…… “你可以要求我放了你,也可以要求我爱你,更可以要求洛雷夫爱你,如果你要……我都会达成你的愿望。” 什么?爱妮丝迷惑的瞅着他,他说真的还是假的?他愿意放了她? 看着她傻愣愣的模样,舒赫大发慈悲的拍拍她的脸,“让我替你说吧,第一个愿望,离开讨人厌的舒赫;第二个愿望,嫁给洛雷夫;第三个愿望,永远快乐、幸福。” 第7章 永远快乐、幸福…… 舒赫在说这句话时,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她听得一阵鼻酸。 后来爱妮丝才明白,原来,是为了别离。 他真的放她走了。好奇怪,她竟一点都不觉得惊喜。 “你真的要娶我?”侧过脸望着洛霄夫,爱妮丝幽幽地问道。 她不知道舒赫是怎么办到的,洛雷夫不仅亲自到拉斯维加斯来参加她的生日晚宴,而且还答应舒赫娶她。 莫名其妙的可笑!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洛霄夫娶她,就算洛雷夫真的要娶她,她也不会嫁。 舒赫凭三个愿望就要决定她的未来与一生吗?如果她是那么容易被摆布的人,当年就不会有脱他衣服的勇气。 天知道当时他瞪视着她的眼神有多狠!在全身被下了药之后,他的身子半瘫了,可是眼神却依然犀利非常,看得她心惊,却让她的笔动得越快,画得更是起劲。 这样的男人天下少见呵,有气魄有骨气不说,竟然还肯为了赎一个女人出卖自己的性命…… 那个女人她一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现在要她猜,绝对是黛安。她忘不了他曾经拿他的命交换,只要她答应不伤害黛安…… 所以,他该是很爱很爱黛安的…… 但,他却把她给带回家……是为了气黛安吗?而现在终于了解黛安对他的心了,所以便大大方方的让她走? 对他而言,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用来增加生活情趣的俘虏,是吧?“我会娶你。”洛雷夫淡淡地道。 才一个恍神,耳朵便传来洛雷夫的声音,他说,他愿意娶她? “为什么?” “我答应了舒赫。” “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答应舒赫?舒赫又为什么非得要你答应娶我不可?这干他什么事呢?” 放走她就算了,还多管闲事的要另一个男人娶她?怎么,她看起来就这么可怜?可怜到连冷血无情的舒赫都大发慈悲的要替她圆梦找郎君? “这是交换你自由的条件。” 她怎么越听越迷糊,“我不懂……” “要他放了你的条件就是我娶你。” “说到底,他为难的人是你,不是我。”她得到一个很可笑的结论,一个连她都搞不清楚为什么的结论。 舒赫知道她喜欢洛雷夫,所以要洛雷夫娶她?但,为什么呢?她不是他的仇人吗?他为什么要替她达成愿望?再说,洛雷夫为什么要答应舒赫?她的自由对他而言比他的一生幸福还要重要吗? “对我而言,并不太为难。” “什么?”怎么今天洛雷夫说的话字字都像是天书似的? 他说,要他娶她并不是太为难,是这样吗?那么,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喜欢她?见鬼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舒赫爱上你了。” “什么?”爱妮丝再一次当起了鹦鹉,而且是只笨鹦鹉,她傻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随即爆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洛雷夫,喔,老天!你究竟在说什么?” 舒赫会爱上她? 真要如此,她可逮到机会好好整死这个坏男人了! ※※※※※※※※※ 都在,显示舒赫和黛安两个主人翁都在家,可能是刚刚回来忘了关门。 夜很深很沉,里里外外都安静的令人意外,没看见保镖,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舒赫的那些保镖通常都是神出鬼没,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也不知躲到哪去。 第13章 总之就不会出现。 只不过,真的太安静了,现在是他们不该出现的时候吗?大厅还亮着昏黄的灯,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音乐声,奇了,是谁大半夜的还有闲情逸致听音乐?而且是那种很罗曼蒂克的蓝调。 看来,洛雷夫对她说的话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舒赫没有她在身边,日子可过得更逍遥浪漫了,也许,此刻他的怀中正躺着一个女人,她这么冒冒失失的冲回来,可能刚好破坏了他的好事。 爱妮丝杵在大厅外很久,迟迟没有伸手打开门,钥匙还在她身上,她随时可以{奇机电子书}旁若无人的走进门,只不过,似乎并不需要,因为走得近些,她发现大厅的门根本没关上,只消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洛雷夫跟她说什么来着? “为了日以继夜守护你,舒赫的伤口一直无法复原,一直到你真正清醒之后,他才再度入院养伤。” “我想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在乎的女人,所以吓得想赶快把你从他的生命中送走……” 呵,她一个字也不信,但从洛雷夫口中亲口说出来的,又让她不得不信,所以她索性偷偷溜回来……她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虽然她也没想过知道这个答案之后她能做什么?想做什么?但,她就是要知道。 可是,这个答案她根本就不必问了,因为大门已经被她推开,大厅里,舒赫正低头吻着黛安,深深的吻着…… 一抬眼,舒赫的视线与门外的她对个正着,眸子闪过一抹意外,随即掩去,正要开口,却见爱妮丝回过身,快步跑了出去—— 她跑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跑? 夜风呼呼的吹在她耳边,她听到自己急促不已的心跳声,却怎么也停不下脚步,尤其,她听到了身后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不断的跑,死命的跑,打定主意要把身后的人给甩掉。 “爱妮丝!快停下来!”舒赫在风中大喊着。 “不要!”他干什么拼了命追她?他以为他们在拍爱情电影吗? “别任性!快停下来!别再跑了!前面太——”舒赫的警告还没出口,一阵枪响突然如雨后春笋般的响起—— “啊!”爱妮丝的胸口中了一枪,痛得她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爱妮丝!”舒赫的神色一沉,奔上前将受伤的她搂进怀中,“伤到哪里?撑得下去吗?” “……可以,死不了……”枪伤对她而言好像家常便饭,痛归痛,却没有太多的恐惧,“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开枪?” 舒赫不语,拦腰将她抱起,“我们得冲到安全的地方,这里太空旷了,没有遮蔽之处。” 她睁开眸子望住始终沉着脸的他,“你……要抱我走?” “不然呢?” “你怕我死?” 舒赫瞪着她,“再不走,这回你肯定死定了。” 都死到临头了,这个女人还咯唆个什么劲啊!真是个白痴! 舒赫抱着爱妮丝跑得飞快,身形飘忽,让远方的杀手有些看不真切,子弹始终没有再见血,因此,四面八力的流弹突然涌上,打算来个歪打正着。 “你抱着我跑,死的人可能是你。”她虽受了伤被护在他怀里,可是她的耳朵还是听得见不断呼啸而过的枪声。 舒赫不答腔,就像上次他受了重伤还负伤回来救她一样,明明身上流着血,却大气也不吭一声。 想着,爱妮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现在会不会也受伤了呢? “你很爱我?”她突然问。 舒赫一怔,莫名其妙的低头看她一眼。 “我想你一定很爱我,爱我爱到可以为我死的地步,是吗?”她对他笑,笑的十分凄楚动人。 舒赫把眼神移开了,专注的躲那越来越多的子弹,老实说,他有一股冲动想把她给劈昏,免得她一再的影响他的注意力。把他们两个人危在旦夕的性命当游戏在玩! 他不语,她索性继续发挥她舌灿莲花的长才,“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吧?我们的赌注是让我爱上你,不是让你爱上我,这回你输得未免太多了” 她说了那么多,究竟想说什么? “你如果不承认爱我。那就放我下来,我不要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为我而死,那很可笑。” 原来,她是在担心他? “如果我真的爱上你,你会怎么样?” 唇角噙着一抹笑,爱妮丝冷冷地道:“笑上三天三夜。” 突然间,耳边传来砰——声—— 很近很近的枪响…… “那可真不值啊!”舒赫一笑,唇角渗出了血。 爱妮丝见状慌了,“不……” “我可能保护不了你了。” “不要……”她的眸子漾出了泪光,双手紧紧抱住他。 舒赫身子一晃,手——松,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 “又是那个女人!那个扫把星!”黛安守在急诊室外不停的走着,路易等—干人等全杵在一旁,“你们这些保镖在干什么?竟然让他受伤中弹?哪一天不好去逍遥快活,偏偏选在你们家主人特别需要你们的这一天?” 路易低头不说话,虽然要他们全都出门去吃喝玩乐是主人坚持的主意,但要是他早一点赶回来,主人就不会有事,说到底,他还是难辞其咎,罪该万死。 一堆人不说话,黛安也无人可骂,直到急诊室的灯熄了,几个医生和护士从里头走出来,众人才紧张不已的一拥而上。 “很抱歉……” “什么?你说抱歉是什么意思?”黛安沉下脸。 “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他身上的枪伤没什么大碍,但是他的脑后方却受到强烈的撞击,所以——” “还是没救了?” “不,是失忆了,他可能会忘记所有的事、甚至连他自己是谁都忘了……” ※※※※※※※※※ 点滴、针筒、胸口的绷带和剧烈的疼…… 爱妮丝闷哼一声,眨了眨眼,想再睡去,脑海中却——闪而过舒赫那张带血的脸庞,这让她倏地睁眸,冷汗涔涔的不顾身上疼痛的坐起身。 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她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的男人——俄国黑手党二头目,安东尼。 “你怎么会在这里?”恶梦一场,她永远忘不了他们的无情无义。 “这句话该让我来问你,爱妮丝,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和舒赫在一起?” 爱妮丝冷冷的别开眼,“他在一个多月前找到了我。” “这个我知道,只是,他不仅没有杀你,还拼了老命救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爱妮丝扯扯唇,“也许,他贪恋我的美色。” “他这种男人,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不必连命都不要了吧?” 说到这,爱妮丝异常冷静地看了安东尼一眼,“他呢……死了吗?” “没有。” 闻言,爱妮丝闭上眼,松了一口气。 “离开他,爱妮丝,我不知道你两年前是怎么躲过一劫的,但是现在的你更需要找地方躲一躲。” “我不懂……” “有人泄漏你是二二一五,你的身份曝光了,仇家会不断的找上门来。” “有人泄漏……”爱妮丝的心一震,“你的意思是…。舒赫泄漏了我的身份?不可能,要是如此,他又何必救我?” “不是他,是黛安。” “什么?黛安怎么可能知道……” “她曾经是我们的雇主,她看过你。” “她曾经是我们的雇主?”和黛安有关的案件不该是都和舒赫有关?“你的意思是——” “当年她自导自演甘愿受俘,让舒赫自己拿命前来交换她,你看管舒赫整整七个小时,等着交换的人质就是黛安。” “什么?”爱妮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黛安其实是要舒赫的命,结果舒赫命大又智慧过人,硬是逃了这一劫,而且还更加坐稳了黑帮系统的宝座,这两年多来,她对我们可是如芒刺在背,就怕我们违反道义告她一状,好不容易事情过去两年多了,—切都平安无事,谁叫你还出现在她面前、她家里?” “她自然不可能放过你,便偷偷放出风声,让仇家找来拉斯维加斯、找上你,连我们都听到风声了,所以马上赶过来,没想到我们早一步到,但你已经离开舒赫那间大宅……正松了一口气呢,天知道你怎么又突然出现了?枪林弹雨的,连我都为你捏一把冷汗。” 原来,舒赫放她走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仇家会找上门来杀她,所以才把她交给洛雷夫,让他带她走? 不……他不可能对她这么好…… 但是,他死命保护她是事实,为她受伤也是事实,就算她全部假装没看见、没听见,但事实已经存在,不是吗? 他爱她…… 他爱她呵…… 鼻子好酸,是医院的空调太冷了吗?让她的眼睛也快酸得睁不开了。 ※※※※※※※※※ “世界著名的国际投资者,有着天生赌徒封号的东方传奇——舒赫,即将于二十五日于他名下的拉斯维加斯赌场饭店和前老板的独生女黛安小姐,举行一场世界级的豪华婚礼……” 坐在计程车上,爱妮丝叫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到舒赫大宅,脑海中不断闪过稍早之前的报纸商业版头条新闻,整个人闷得快窒息。 第14章 她以为她可以不用担心舒赫的,因为他既然知道有人要伤害她,就该知道是谁在他眼下放出的消息,心里一定有所防范,怎么还会娶黛安呢? 好吧,就算他真的不知道黛安就是两年半前害他差点没命的罪魁祸首,他也不知道黛安是那个放出消息要害她的人,但,他爱她不是吗?怎么会娶黛安呢?而且还这么快……他的枪伤复原了?以他的个性根本不可能这样急急忙忙就结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到了,小姐,你确定是这里吗?门外站了好多人呢。” “谢谢。”塞了一张二十元美钞给司机,爱妮丝不理会司机眼中的担忧,打开门下了车。 才走到门口,爱妮丝就让一名保镖给拦下。 “让开,我要见舒赫。” “很抱歉,除非有黛安小姐的命令,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你们究竟是听舒赫的还是黛安的?”爱妮丝犀利的眸子扫过他们,“去通知舒赫,他会见我的,除非他的胆子被吓破丁,准备当个缩头乌龟,不然就是他断了一只腿,根本走不出来!” “你——” “如果不想我把他咒到死,就快去通报他我来了,我今天非见到他不可,如果他不想见我,可以亲自拿把枪出来把我的脑袋轰了,省得看了碍事。” 保镖们沉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有人可以下个英明果敢的决定。 黛安小姐要他们闭嘴,就当做从来没有爱妮丝这个人存在,否则上刀山下油锅,可能一样也少不了。可是,他们心知肚明,舒先生是为了保护爱妮丝才受伤,她在舒先生的心中一定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要是舒先生哪一天恢复记忆了,而他们其中一个胆敢伤了她,同样得上刀山下油锅。 “怎么回事?”就在爱妮丝准备强行进人的前一秒,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舒先生!”他们像看到救星一样看着舒赫。 “舒赫!”爱妮丝也看见他了,比她想像中的好,高大英挺帅气,铁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比一流的模特儿还像个模特儿。 “你是……” 爱妮丝挑高了眉,对上他一脸的困惑,“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吗?” “废话!你整整找了我两年半,你甚至没看过我的脸都能把我找出来,我相信就算我死了被埋在土里,你都可以凭着那股香味把我从坟墓里挖出来……你竟然说你不认识我‘;” 舒赫的眉头兴味的挑起,唇角逸出了一抹笑,“你说话通常都是那么……呃,特别的吗?”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舒赫耸耸肩,看了身旁的保镖一眼,开口问道:“我认识这位小姐吗?” 那名保镖看了一眼气得快要冒烟的爱妮丝,还是选择明哲保身,“报告舒先生,没见过,我想……她只是想要找借口见舒先生,就像很多听到舒先生要结婚就忙不迭赶来挽回局面的那些女人一样。” 闻言,舒赫淡淡一笑,看着她,“这位小姐,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爱妮丝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可以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忘了我?” “我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没错!就是这样!你的左腹部也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那是我亲手拿刀刺进去的,你根本无法否认曾经认识我的这个事实!” 舒赫眯起了眼,两手环胸若有所思的瞅着她,“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 深呼吸再深呼吸,爱妮丝气急败坏又挫折不已的瞪视着他,他看来真的不认识她,而且还把她的话当成屁。 “无话可说了?那我走了。”舒赫拉开她的手,转身走进大宅。 “你不能娶黛安!”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了,爱妮丝冲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可以娶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就是不能娶她。” “不能娶她?你是想叫我娶你吧?”舒赫的唇角陡地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温柔带着邪气的脸逼向她,修长的指尖蓦地扣住她的下颚,俯下脸,他的舌尖挑逗似的舔过她的唇,“你想要这个吗?还是这样……” 他深深的吻住她,探进她的嘴里,爱妮丝一愕,呼吸急促了起来,心,也狂烈的跳动着。 他的吻好温柔好温柔,柔得像清泉,深情随绻得像大海……她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这么温柔的吻着她…… 不,她知道的,只是那一夜太不堪,不堪到她根本不想再想起事后他那近乎弥补似的温柔的吻…… 是弥补吧?所以,他宁可受她一刀?是这样吗?她有些恍惚的睁开眸子看着他,如果那一回的温柔是弥补?那这一回呢? “够了吗?美人?”他停下了吻,眸子带笑的瞅住她被他吻得嫣红的唇瓣,用指尖轻轻拂上它们,“我要结婚了,最近会很忙,但是婚后……如果你想要,就来找我,我一定奉陪到底,嗯?” 闻言,爱妮丝的心一震,幽幽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8章 舒赫就这样掉头走了,连多施舍她一眼都不愿意。 对他而言,她真的只是个暖床的对象而已吗? 就是不愿相信,他可以这样轻易把她忘了…… “他丧失记忆了,要是我是你,会马上离开拉斯维加斯,从此不再踏上这块土地。” 爱妮丝缓缓地转过身,面对黛安轻笑的脸。她很少笑,看来她的心情真的很不错,是因为她即将要嫁给舒赫? “他早就把你忘得一千二净了,死心吧,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免得死在异乡,枉费他对你的一番苦心。”黛安心知肚明,舒赫是故意把爱妮丝送走的,以他的组织地位,任何台面下的动作根本逃不过他的眼。 只不过,她相信他查不到幕后主使者是谁,因为她靠他太近,近到他根本无法防范她,更何况他还可以为她死,好吧,就算他真的非常神通广大可以查得出是她也无所谓,他只能把爱妮丝送走,却对她无可奈何。 现在好了,他失忆丁,过去的一切对他而言是一片空白,而她,理所当然成为他最亲密的人,因为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他根本不会怀疑他和她的关系,就只差一道正式的手续而已。 再一步,她就名正言顺是舒赫的妻子,总有一天她可以不着痕迹的杀了他,坐稳黑帮霸主的宝座,夺回曾经属于父亲的一切…… “为什么要这么做?”爱妮丝不明白,杀了舒赫对她有什么好处?“你知道吗?舒赫可以为你死,也不要你受任何一点伤害,你一点都不感动吗?在这个世上,你还找得到这样舍身为你的人吗?” 黛安眯起了眼,“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心想要嫁给他吗?” “当然。”她面色不改的说。 “究竟,你要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闻言,黛安神情一凛,犀利的眸光一闪,“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你就是当年雇用我们引舒赫人瓮的雇主,你的目的是要他死,没想到他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现在呢?你还是要杀他,对不?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你再次等到时机,是吧?” 黛安阴柔的笑了,“你是个笨蛋吗?你装作不知道是我就算了,我还可能放你一马,现在……看来你只有受死的份了。” 爱妮丝不理会她的威胁,执意问清楚事情的始末,“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非要他死?” “哈,他对我好?他要是对我好就不该抢走我父亲的江山!他要是对我好就该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我!他轻而易举的接收我父亲拼命闯下的事业版图,坐享其成,为了成为全球黑帮体系的霸主,他不惜谋杀了我父亲窜位…… “对我好?呵,那只不过是他怕被人说短而故意布下的障眼法罢了,他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父亲是病死在床上,在别人面前,他又用他的性命来维护我,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忠肝义胆……一切都是狗屁!别人可以受他蒙蔽,我可不会,他的那些小把戏我全看在眼底!” 爱妮丝摇摇头,“如果他真有心,要除去你而不落话柄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他是真心护你的——” “够了!我不需要听你这种笨女人在我面前说教!” “黛安——” “你担心你自己吧!爱妮丝,今天你跑到这里,就该知道你可能回不去了。” “你还是执意要伤害舒赫?” “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管,不过……你也管不着了。”黛安一笑,手一扬,众保镖全围了上来,“把她给我……” 黛安的话还没说完,爱妮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刀抵住她纤细雪白的颈项,“你们可以试试看是我的刀子快,还是你们掏枪的速度快。” “你——”黛安气怒的看着爱妮丝,想都没想到她的身手可以这么快。 “你忘了我是俄国黑手党的杀手吗?虽然我从不杀人,可不代表我的身手很弱。”她只是怕血而已,别人的血。 “黛安小姐!”保镖们看着被挟持的黛安,有些紧张了。 爱妮丝发号司令,“叫他们全给我退到后头去!” 黛安看着她,噘起嘴来,不甘愿的道:“照做!” 众保镖退开了,爱妮丝的刀锋却在黛安的颈项间不经意的划下一道血痕。 “乖乖跟我走,我答应舒赫不会伤害你,不过,你要是敢轻举妄动,要知道……我是个杀手,而你对我而育一点意义都没有,杀了你,我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如果你敢伤害他,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第15章 黛安冷冷的瞅着爱妮丝,陡地笑出声来,“你爱上他了?” 爱妮丝一愣,皱起了眉。 “我猜对了?”黛安又说。 爱妮丝不语,押着黛安往后退,她必须先离开这里,只要黛安不在舒赫身边,她就不必担心舒赫的安全。 “爱上他可是件很悲惨的事,在他的世界里,赌胜过金钱、女人、权势、地位,他是个天生的赌徒,只要下注,他就非赢不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他爱你,也随时可能为了赌注甩掉你,那种男人的眼埋没有真爱。”她不会傻得以为嫁给他,就等于自己掌握了江山,因此,她非除掉他不可。 “放下她。” 闻声,爱妮丝一怔,回眸,竟瞧见刚刚已经离开的男人不知何时已靠得她这么近,而且还拿着一把枪指着她。 “放下她,否则,你会比她更早死。”喀一声,舒赫的手枪瞬间上了膛,眼中寒光慑人。 他,真的会杀了她? 是啊,她忘了,他已经失去记忆,对他而言,她只不过是个陌生人,或者是一个急着跳到他床上的女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失忆前失忆后,他最在乎的女人永远都是黛安,不是她爱妮丝。 心,微微痛着,不知名的酸楚涌上鼻端,让她心情低落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放开她,我会让你平安离去。” 舒赫的嗓音像春风一样温柔的拂过她的耳畔,像是低哄,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他是认得她的…… 爱妮丝幽幽地抬眸瞅着他,想确定什么,胸口却蓦地被人狠狠一撞,刚好打中她之前中枪的伤口。 “啊!”她痛呼出声,手上的刀子瞬间落地,黛安回身,拾起地上的刀子便要往她身上刺去—— “住手!”一声低喝制止了她。 “舒赫?”黛安回眸,怀疑的瞅着他。 “我说过要放了她,说到做到,让她走。”见到爱妮丝胸前的衣服瞬间被血染红,舒赫的心轻轻地揪了起来。 “可是——” “乖,听话。”舒赫俯低身子吻上黛安的唇,“我们快要结婚了,别闹事,嗯?何况我们并不清楚她的来历背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还没成婚,她可不想让舒赫以为她是个讨人厌又霸道的女人,反正要处理掉爱妮丝对她而言根本不是太难的事,尤其当她坐上舒夫人的宝座,而舒赫又失忆的当下。 ※※※※※※※※※ 她是被洛雷夫拎回医院的,像只刚从血堆里被捡回来的流浪狗。 洛雷夫始终沉默不语任一堆医生护士在她身上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所有的伤口治疗结束,病房恢复了宁静。 “不准再去找舒赫了。” 爱妮丝抬眸,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再去找他,你只有死路一条。” “洛雷夫……” 洛雷夫叹了一口气,走近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阻止这场婚礼,好吗?黛安会害死他的。” “你很担心他?” 她找了个最合理的理由。“看在他这么舍身为我的份上,我本来就应该——” “你爱上他了?” “没有。” “那就免谈。” “洛雷夫……”才唤一声,爱妮丝便咬住唇,别开了眼,“我求你,好吗?阻止这场婚礼。” “你爱上他了?”洛雷夫再一次开口问道。 火气冒上了爱妮丝的眼,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咄咄逼人了?” “从你对霍曼下毒让他差一点死掉,从你不听我的话偷偷溜走,又一次一次带伤回来开始。”洛雷夫的声音冷了。像北极的冰山。“我……”爱妮丝无言,是她错在先。 “如果你不爱他,我不会为你出这个头。” 爱妮丝眼一闭,屏住呼吸,直到快要缺氧了才道:“是,我爱上他了。” 天杀的!她为什么得在自己暗恋的人面前承认自己爱上另一个男人?罢!就算她还给舒赫的救命恩情好了……她只是报恩而已。“为了救他,你什么都愿意做?” 闻言,爱妮丝望着洛雷夫,毫不考虑的点点头,“我愿意,只要你有办法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厂 洛雷夫微微敛眼,唇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听好了,我要你一辈子都待在梦幻古堡,还有……陪我一夜。” ※※※※※※※※※ “你来了。”舒赫开了口却没抬头,依然翻着手中的组织档案。 “嗯。”洛雷夫修长的身躯斜靠在偌大的原木桌上,指尖轻敲着桌子,“你究竟想玩到什么时候?” “快了,只不过,你连一个女人都看不好让我很困扰,当初说好了,我放人,你带她回布拉格娶她进门,怎么你却让她跑了回来?” “我告诉她你所为她做的一切。” 舒赫一顿,抬眸,“所以,她很感动的爱上我了?” “是有点动容,不过你在枪林弹雨中护着她的那场戏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可以为她死的男人,着实让人无法抗拒。” “哈——多谢你没有出来英雄救美。”那场戏可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不过既然发生了,那也只好将计就计。 “你很高兴我没出来破坏你的好事?” “不,是意外加不解,爱妮丝对你究竟算是什么?你愿意为了她的{奇机电子书}自由而答应娶她,表示她对你很重要,但,你却容我在你面前瞎搞胡搞……甚至把她从古堡带走,为什么?” “是她下定决心要跟你走的。” 洛雷夫嘲弄的一笑,“你不会是因为她爱我才要我娶她的吧?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这个人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我当然没有那么好心,舒赫在心里轻哼一声。 对他而言,把爱妮丝送回洛雷夫身边是一举两得之计,可以为难洛雷夫,也可以让爱妮丝对他迷惑加感动,要不?她又怎么可能从机场回过头来找他?经过枪林弹雨的那一仗,就如洛雷夫所言,她不爱上他都很难了。 他要她爱上他,这是当初设下的赌局,而这个赌局始终在进行着。 “说吧,今天上门来的目的?”舒赫懒洋洋的抬眸,搁下手中的档案。 “如果爱妮丝爱上你,然后呢?你想怎么做?” 舒赫洒然一笑,不甚在意地道:“你以为呢?只不过是个赌注罢了。”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上你还是为了报恩,总之,她求我救你,不计任何条件。” 舒赫眼一眯,听出了洛雷夫的弦外之音,“什么条件?” “陪我一夜。” 舒赫一怔,目光若有所思的扫向洛雷夫,“你说什么?” “其实她没什么损失,总之她要嫁我了,陪我一夜是迟早的事,不,不是一夜,婚后就是每一夜了。” “哈——”舒赫笑得很难看,不过还是勉强笑了,“为了救我,她宁可陪你上床?所以,她是很爱很爱我喽?” “也许,你该不会很意外吧?” “当然不会,你忘了我是天生的赌徒?所谓天生赌徒的意思就是天生具有赌博的细胞与敏锐度,输赢一眼便定。” 洛雷夫眸光一闪,笑了,“是吗?那我走了。” “等等,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口巴?” 洛雷夫耸耸肩,“我以为有些事你可能会很在意,所以才来通知你一声,不过,我看是没什么影响,这样我就放心了,等到喜帖印好了,我会派人送过来,我们两个同时要结婚,那老头一定很开心。” 舒赫沉了眼,说不上胸口的郁闷叫什么,“你不会真的要娶爱妮丝吧?” “这不是你的主意吗?让我不好过?”洛雷夫一笑,难得露出幸福的表情,“等我的喜帖。” “等等——” 洛雷夫再次停下脚步,“今天你很咯唆,舒赫。” “我已经抱过她了,这样……你还要?” “什么!”洛雷夫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再说一次!” “我说我已经抱过她——啊!”舒赫的左脸硬生生受了洛雷夫一拳,细细的血丝从唇角流出。 “你该死的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她是自愿的吗?” “当然不——”话未落,舒赫的右脸又受了他一掌。 “你真该死厂洛雷夫提起他的衣领,拳头—扬,正要落下,外头的保镖已听到动静敲了敲门—一一 “舒先生?你没事吧?” “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舒赫懒洋洋的撇撇唇,伸手抹去唇角的血。 “舒先生?”门外的保镖又问。 “这笔贱我会再跟你慢慢算。”洛雷夫松开手,瞬间隐没在窗边。 门外的保镖冲进来,看到脸上带伤的舒赫,以最快的速度把四周里里外外全检查一遍。 “舒先生,刚刚——” “有偷儿跑进来,我们打了一架,他一听到你们的声音就跑了。”黛安把他的人马全调去守大门,派在他身边的都是些没啥用的家伙,也好,这些笨家伙比较好哄,而且必要时他一个人就可以摆平他们。 “偷儿?”这间大宅前前后后也有十来人守着,竟有偷儿敢来?保镖愣愣的看着舒赫一会,才公式化地道:“都怪属下保护不周,让舒先生挂彩。”说着,伸手便要掌掴自己的脸 “住手,别跟我来这套。” 第16章 看了很恶心。 “是,舒先生。” “出去吧。”舒赫揉揉太阳穴,疲惫的朝他们挥挥手,“我很累了,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再来吵我,否则杀无赦、” ※※※※※※※※※ 她是怎么厂?为什么又来到这里?看他最后一眼对她而言很重要吗。 不,只是告别,告别一个过去,一个她不应该会眷恋怀;念的过去,但,真的是这样吗?不眷恋?不怀念? 偏偏。这几天她脑海中想的全都是舒赫,梦中的那对含情脉脉的眼神,替她过生日时的温柔笑眼,在枪林弹雨之中将她死命护在怀里的他的在乎……忘不了,抹不去,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陪洛雷夫—夜…… 爱妮丝叹口气。双手紧紧环抱住身子,觉得无助而虚空。 她不懂为什么,但既然答应的事她就会做到,她无法置舒赫的生此于不顾…… 这样的感觉:是爱吗?很多的感动、很多的想念、很多的在乎、很深的依恋、很深的遗憾、很深的惆怅…… 如果,在他失忆前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在乎,如果,他没有失忆,那么,她和他,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一对恋人? 也许,但也只能是也许,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晤一一”一只大手突地捂住爱妮丝的嘴,另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拖到黑暗的草丛深处。 她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对方的钳制,脆弱的唇瓣却在下一秒钟狠狠的被掠夺、蹂躏、侵吞…… “不要!”她挣扎着、粗喘着,双手双脚齐上。 “是我。” 这个声音……爱妮丝一愕,停止了所有抵抗的动作,抬眸。 舒赫的眸光在黑夜中闪亮如夜空中的星子,不等她回过神,他再次俯身温柔的吻住她—— 勾魂摄魄,如果此刻她将因此在人间蒸发,她也愿意。 一只大掌顺势抚摸上她浑圆起伏的酥胸,隔着薄薄的丝质衣料,他极富技巧性的挑弄着那粉红色的蓓蕾,让它们变挺变硬,让它们的主人不住地轻喘,嫣红着双颊,微启着朱唇,像一道世上最可口的点心。 原来,她听话乖巧时是这种令人心动神驰的迷人模样,夹杂着清纯与风情,一丝腼腆、一丝羞涩、—丝渴望,还有她眼中那全然不顾一切的激情与依恋…… “你是舒赫吗?”她突然定住他的脸,在黑暗中细细瞧着他。 “我是。” “那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舒赫莞尔的看着她,“你现在问这个不会太晚了吗?” “你还是不记得我,对吧?”她的神情是失落的、期待的、难过的、迷惑的,她情不自禁的贪看着他的脸。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抱你,你愿意吗?” 她愿意吗?和舒赫做爱?在这里,草丛间,黑夜的尽头处? 是的,她愿意¨也知道自己是愿意的,不管他认不认得她,她都想要好好的:再让他抱她一次…… 如果一辈子都要靠回忆才能思念这个男人,那么,她就没有任何理由不接受他这个美妙的提议。 “我愿意。”她颔首,眸子闪烁着泪光,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好好抱我一次,舒赫,我要你好好抱我一次……” 舒赫修长的指尖抚上她柔美的脸庞,瞅着她的心碎,瞅着她的脆弱,瞅着她的泪光,心,幽幽一恸,那根久未被拨动的情弦仿佛在这一刻清亮的响起,震得他久久不语。 “舒赫?”他不要她吗?为什么他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爱妮丝的一声叫唤,把舒赫从淡淡的迷惑与恍惚中唤醒,他轻轻摇首,想摇醒自己有些怔忡不清的神智,“你一定很爱那个失忆以前的我吧,所以,不管我记不记得你,你都愿意把自己给我?是吗?” 是吗?她很爱舒赫?爱妮丝一愣,慌乱的别开眼。 他看着她的反应,嘲弄的一笑,“抑或是……你只不过也是想要跟我上床的女人之一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爱妮丝有些生气的低吼。她可以容忍不记得她的舒赫跟她做爱,但她绝不能容忍他把她当成是为了攀龙附风能随时随地跟他上床的女人!“喔?那是怎么样?” “是——” “是什么?” 他质问的眼神与嘲弄的语气让她既委屈又难受,让她烦乱的不顾一切豁了出去,“是!我是爱上你了,但那又如何呢?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忘了我们的一切,忘了那场赌约,我爱不爱你对你而言根本没有意义!” 舒赫笑了,真心的笑了,“你错了,爱妮丝。” “什么?”爱妮丝一愣,蓦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舒赫勾起了她的下颚,给了震惊中的她一个深深的吻,然后在她的耳畔轻声道:“这场赌局我赢了,爱妮丝。” 第9章 “我们可以下个赌注,如果你赢了,半年后的你将是个不必隐姓埋名,又可以重生的你,如果你输了,偏偏无法自抑的爱上了我……你赔上的赌金将是你无法得到所爱的痛苦。” 脑海中蓦地闪过那一夜在梦幻古堡时的赌约,爱妮丝的心像是在刹那间被打了一个大洞。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只是为了那场赌注!”爱妮丝怔怔然地,像是看到怪物似的盯着他。 舒赫扯了扯唇角,“我不想这么说,不过,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赢得这场赌注。” “宁可拿自己的生命来赌?” “赌,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你没有爱上我?” “没有。” “所以,我将一辈子活在无法得到你的痛苦中?” “恐怕是的。” “哈。”爱妮丝笑了,笑得泪在眼眶里兜着,“我早该知道的……” 舒赫不语,沉默的看着她带笑的眼角上那滴骤然滑落的泪。 她在笑,也在哭,他很想伸出手去替她拭去那滴碍跟极了的泪,它根本就不该属于她这种女人的,它不该在那里出现,让他看了碍眼又不适应,除了剧烈的肉体疼痛之外,他没见她哭过,不,该说,高傲的她从不曾在他面前示弱哭泣过,她总是高昂着下巴,美丽高傲的活着。 是他,把她弄哭了,让一向美丽高傲的她,放弃了她的高傲与自尊在他面前落了泪,他该得意的,却莫名的觉得惆怅。 “为什么?连失忆都是假的……”她睁着泪水盈然的眼幽幽地瞅着他,想再次看清楚他眼底深处的真情假意。 “测试你的心,也测试黛安的心。”一举两得。“所以,你可以不必为了救我而答应洛雷夫任何条件了。” 这,才是他今天找上她的目的,要不是她自动送上家门口来,他也会去找她。 闻言,爱妮丝扬起眉,一愣,“他……告诉你的?” “嗯。”舒赫不太自在的别开眼。 “他……早就知道你的失忆是假的?” 舒赫不语,只是淡笑着耸耸肩。 要不是洛雷夫亲自找上门来告诉他,爱妮丝为了要救他而答应陪洛雷夫一夜的事,这游戏,他根本不想那么快结束,他想亲眼看看像爱妮丝这样高傲独特的女人可以多么的爱他,而黛安对他又可以多么狠…… 轻合上眼,舒赫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在乎再次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是个自己玩过的女人,他又何必在乎她的身体是不是还要给别的男人呢?是因为感动她为救他的心所以心生怜悯?还是因为自大的男性自尊作祟,不想让自己碰过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喷,被他碰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他何时这般斤斤计较来着?就因为她是处女? 是吧,处女。 所以让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他是怎么对待她的,而她又是怎么样的偷偷躲在浴室里咬住唇轻声哭泣…… 她哭了好久好久,他也站在门外好久好久,耳里听着她压抑的哭声,竟第一次觉得自己残忍。 他从不碰处女,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次例外,也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令他觉得心疼又抱歉的女人,他不会说抱歉,也不懂得怎么说抱歉,他只能用他的方式让她觉得好过一点,比方说:他左腹部受的那一刀。 她一靠近他,那股香气早已让他清醒,任何自杀性的攻击他都可以轻易闪过,何况是一把不甚锐利的餐刀及一个心有犹豫的女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洛雷夫是什么关系?” 舒赫的眸光一闪,诧异的扬眉,该为这个女人的聪明睿智鼓掌?还是为这个女人的敏感度惊奇呢?难怪俄国黑手党会要一个不能为他们杀人的女杀手,除了杀人,这个女人可以为他们做更多更高明的事。 “兄弟。” “什么?”爱妮丝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她想也没想过答案会是这个。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爱妮丝摇摇头,再摇摇头,身子缓慢地不住往后退,“你们两个是兄弟,你竟然还拿他的生命来威胁我?老天……”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白痴到这种程度!被两个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她还三番两次的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只为了救他们! 终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事实,爱妮丝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开,心如刀割、如火炼,她拼命拼命的往前跑,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她不在乎,滴在地上的血她也不在乎,她曾经用性命去在乎的两个男人都只是个笑话,她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在乎的呢? 第17章 没有了,她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不想去在乎了,如果这样奔到尽头可以让她断息死去,就死去吧…… “爱妮丝!”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突然将狂奔的她扯住,然后,她跌进一个宽大且心跳猛急的男人怀中。 舒赫有些心烦意乱的还是追上来了,紧紧地把粗喘着气又不断流着泪的她抱在怀里,她的伤口在流血,心也在流血,他再次闻到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香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不!不要!该死的!不要再来一次了! “她身上的香气越浓代表她离死亡越近,只要香气慢慢变淡了,她的命就可以捡回来……” 她的中国师父马里娜来过拉斯维加斯,用从小她浸润的花草药好不容易把她从鬼门关前唤了回来,她让自己的意识回到童年,回到中国,回到那充满花香、草香、药香与山野的美丽国度,那里有她相爱甚深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师父、师兄和师妹…… 舒赫守着她的灵魂,一会看她笑,一会看她皱眉,一会看她生气,一会看她叹息,仿佛,他跟着她的生命重走了一回过去,看到和现在不同的她,也看到和现在不同的自己…… 那是个很奇妙的经验,曾经在乎的人,曾经在乎的事,曾经的过去,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幸福的……那些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想起的事,全都在那段日子回笼了。 马里娜救回爱妮丝的命,也唤醒了他身体中某部分沉睡的记忆…… 他是害怕的、矛盾的,执着多年的信念一旦被打破,就像突然被丢进大海中抓不到浮木,让他不安、失措、恐慌……他不喜欢这样!他讨厌这样!他讨厌生命中再次出现在乎的人,因为害怕失去…… 就像现在,此刻,她再一次拿自己的灵魂燃烧,香气越来越浓,他灵魂的某个部分也跟着跌进不知名的恐惧里。 “放开我!”她死命的挣扎。 “不放。” “你是脑子有问题吗?这样抱着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是觉得我受的伤还不够平息你两年半前的怒气?” “不是这样的。”他要如何告诉她,一切都失控了?他的脑子告诉他,她的死活不干他的事,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自己的脚,它们追上她,而且紧紧抱住她放不了手。 “那是怎么样?觉得我还不够爱你,打算继续欺骗我?直到我想奇+書*網你想到死去为止?是这样吗?” “爱妮丝……” “我恨你。” 舒赫凝眉,觉得心口上被人用刀戳了一下。 “我发誓我会恨你一辈子。” “不管你想恨我多久,现在我们先去医院。”舒赫将她拦腰一抱,回身,却发现一堆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站在那堆人里唯一的女人就是黛安。 “你果然没有失忆。”黛安冷冷一笑,“从你喝止我对爱妮丝下那一刀开始,我就对你产生怀疑了。” 舒赫没失忆,却相信她的说辞答应跟她结婚,这表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曝光,他对她早有打算,也许要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像她想对他做的一样。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再等了,只能趁着今夜,当他的一堆心腹根本还不知道他没失去记忆,他还不能交代任何人任何事时就马上解决他,一除后患。 舒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你的枪,黛安,你不是真心想要杀我的。” “我是,我想杀你想得都快疯了,从你害死我父亲之前,从你在我父亲的眼中抢去我这个女儿的风采时,我就想杀你了,我父亲信任你,你却害死他!”她拿着枪一步步进逼他们,眼中含着浓浓的恨意。 “老大不是我害死的,黛安,他是病——” “住口!我父亲的身体一向好得不得了,怎么可能说病就病?而且还病死?这套说词你可以说服全世界,却不能说服我!” “是真的,老大得了肝癌,为了不让你担心,他才一直没告诉你,你可以到医院去查。” “肝癌?”黛安愣愣的看着他。 “没错,为了不让消息曝光,为了避免弟兄们为此暗中抢地盘而伤了自家人的和气,老大才一直没对外说明,没想到他说走就走……道上还是乱成一团……”就像她怀疑他一样,所有人都在怀疑是他害死老大,让他两年半前那场对内对外的战役都打得特别辛苦与惨烈。 “我为了要信守对老大的承诺,稳住老大原有的事业版图,一辈子照顾他的独生女儿,当时陷入绝境的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都只能拼命的干,那是我生命中最积极的一段日子,你以为我在图什么?黛安?” “不能稳住老大的地盘没关系,不过,当失去老大地盘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必死无疑了,所有人都会拿枪指着你,因为你是老大唯一的女儿,为了永除后患,没有人会乐意见到你还活在这世上。” “这么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喽?”她觉得很好笑,在这个当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信。 “我只是信守承诺。” “吻我、娶我也是为了信守承诺?” “不是。”舒赫懒洋洋的一笑,“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想要什么。” “还有做戏给我看。”爱妮丝适时的接口,笑的甜蜜蜜地,双手勾着舒赫的脖子,“他为了想知道我的真心,可真是煞费苦心呢,其实他爱的只有我,你只不过是他游戏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这个火上加油的笨女人! “你想害死我们吗?”舒赫低眸,瞧着爱妮丝脸上那甜中带涩,忍着痛强挤出来的笑容。 “不,是害死你。” “你真那么想要我死吗?” “是。”她恨他。 舒赫苦笑,“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不可能为我掉一滴眼泪喽?” “那是当然。”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心虚。爱妮丝合上眼,却把脸更贴向他的心脏,“我要亲耳听到你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你们两个甜言蜜语完了吗?”黛安挑了眉,怒气攻心,姑且不论舒赫所言父亲真正的死亡原因是真是假,他敢利用她这一点就罪该万死!她是什么人?可以随便让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爱妮丝睁眼,看着黛安气得冒火的眸子,又是一笑,“要是你没出现,我们两个的情话还可以说上三天三夜呢。” “爱妮丝,你——”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舒赫,你太过分了。”枪口再次对准他,黛安微眯起眼,“你们两个既然那么恩爱,我就送你们一起去黄泉。” 闻言,爱妮丝忙不迭更加搂紧他的脖子,将整个身子贴上他的胸膛,“我好怕喔,亲爱的,但想到能跟你一起死,我做鬼也愿意,你信吗?” 舒赫淡然一笑,“我信。” 爱妮丝仰起有些苍白的小脸,眸子眨呀眨地,泛出一片水意,“告诉我,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女人。” “是,我只爱你一个。”他亲吻上她的额头,淡淡地许诺。 爱辗丝苦涩的笑了,极轻极轻的在他耳畔道:“你的戏演得真好,舒赫,我真的被你感动,可是我们就要死了,没想到吧?你竟然会跟我一起死,你那么讨厌我,黄泉路上还要跟我一起走,一定很呕。” 舒赫想说什么,眼角却瞥见黛安缓缓地扣下扳机—— 孰料,有人比她快一步,在她没扣下扳机之前,太阳穴已被一把袖珍型手枪给抵住。 黛安一愣,手上的枪瞬间被人给取走,局势一下子转变,令人措手不及。 “你是谁?”身后的这个男人,身手快得超乎她想像,她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人迫近,如果他要杀她,她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 “一个不准你伤害他们两个人的人。”洛雷夫轻扯了扯唇,犀利的眸光扫向一旁的若干人等,“丢下你们的枪,两手举高,妄动者,死!” “洛雷夫……”爱妮丝看见来人,泪突然流下来,叹口气,勾住舒赫颈间的手松开,眼一闭,人昏了过去。 ※※※※※※※※※ 布拉格梦幻古堡 霍曼看着再次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餐点,好看的浓眉挑得老高,两手交叉在胸前,指尖不住地在臂膀上弹奏着不知名的乐曲。 “别生气,不是你煮的东西不好吃,是爱妮丝没胃口。”莫儿好心的安慰道,顺便将霍曼为爱妮丝精心调理的药膳搁在桌上,“这味道真的好香呢,我可以吃一口吗?” “随便你,如果你不怕肥的话。”那是他特地弄来替爱妮丝增肥用的养身药膳,她太瘦了,一点肉也没有,丑死了。 莫儿甜甜一笑,摇摇头,伸手在碗里拿了一块排骨,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完了还不忘舔舔沽在手上的汤汁。 霍曼斜睨了她一眼,瞧她一副吃到人间美味的模样,心里稍稍平衡些,“好吃吗?” “很好吃啊,待会我拿去给洛雷夫尝尝,可以吗?”莫儿的眸子因期待而闪闪发亮。 “幽灵是个没有味觉的人,给他吃本少爷煮的东西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那个男人,吃东西对他而言只是为了活着,就算拔草给他吃,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听到霍曼嘀嘀咕咕在心里说的话,莫儿忍不住噗哧一笑,对他的言论不赞同也不否认,端着盘子就要离开。 “喂。”霍曼叫住她。 “嗯?” “那个……”霍曼欲言又止,随即朝莫儿挥了挥手,“没事了,你去忙吧。” 第18章 莫儿看着他,想了一会,才缓缓地道:“你不必担心爱妮丝,她会没事的。” 霍曼看着她,炯炯眸光像是要穿透她,“是不是……世间所有的人事物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莫儿的心一凛,怔怔然地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我什么时候会死?” 莫儿摇头,“不,我做不到。” 她的感应与预知全都是一闪而过的片段,零零星星的根本接连不到一块,而且面对某些人,她的感应能力几乎等于零,譬如霍曼,他本身有一个相当巨大的磁场,她可以读他的心,却不能感应到他的过去与未来,至少,她从未曾看着他而感应到任何画面;而面对洛雷夫,她常读不到他的心,却可以感应到关于他过去或未来的一些零星片段,这种莫衷一是的情形,连她自己都很迷惑。 “那……关于洛雷夫和舒赫是兄弟的事,你知道吗?” “嗯。”莫儿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你们才眼睁睁的看舒赫把她给带走?他把她伤成那个样子,你们都看见了吧?当初要不是你们两个放手让她走,她今天就不会这样病奄奄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还一副掉了魂似的模样!” 他从不怪爱妮丝对他下毒,因为她不是存心想害他,她只是做事情激烈了一点、决绝了一点,为了不让自己有退路,她连对自己都是严苛的。 “不是这样子的,霍曼。”她知道的时间,也只不过比霍曼和爱妮丝早一点点而已,“当初洛霄夫是为了救你才没法子顾及她。” “那事后呢?” “当时爱妮丝生命垂危,洛雷夫跑了一趟中国,亲自把爱妮丝的师父马里娜请到拉斯维加斯,才救活爱妮丝一命。” “然后呢?他当时为什么不把爱妮丝带回来?” “他——”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有私心,所以放纵自己的弟弟去欺负一个女人!因为他有私心,所以他不敢拿舒赫怎么样!因为他胆小怕事,所以他不愿意出面保护一个女人,因为他是个——” 话突然消声,原来是霍曼看见洛雷夫就杵在莫儿的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听他骂了他多少话? “舒赫答应放她走,条件是要我娶她。”洛雷夫淡淡说着,看了一眼下巴快掉下来的霍曼,和脸色突然变苍白的莫儿,“耍不是她跑回去找舒赫,后来又受枪伤,我们不会在拉斯维加斯耽搁那么久。” 霍曼挑了挑眉,看看洛雷夫,又看看垂下小脸的莫儿,不由开口道:“所以,你现在要说的是——你要娶爱妮丝?” “这是我答应舒赫放她自由的条件。” “她已经自由了,你犯不着——”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 “喂,你有病是不?你这样做对谁有好外?更何况,现在的爱妮丝也不会答应嫁给你!” “她答应了。” “什么?”霍曼诧异的眨了眨他漂亮的眸子。 “时间就订在三天后,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婚礼小而美就行了,就交给你们帮我们准备,没问题吧?” 霍曼沉下眼,不语。 莫儿深呼吸口气,仰起一张雪白小脸,甜甜的给他一抹笑,“好,没问题,先祝你们幸福。” “谢谢。”洛雷夫颔首,转身离开。 “幸福个头!”霍曼火大的瞪向莫儿,“他发疯,你也跟着他疯不成?爱妮丝要嫁给幽灵,那你呢?” 这个笨莫儿!连爱情也可以像孔融让梨一样的拱手让人吗? 莫儿幽幽的看着他,“他们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可是她现在爱的人是舒赫。”要不是爱,哪来的恨?虽然他讨厌那个舒赫,但是还是希望爱妮丝可以真正幸福。 是吗?爱妮丝现在爱的人是舒赫? 也许吧,连她都不是很确定了,她曾经梦过爱妮丝的身边围绕着三个小孩,她幸福的笑着,挥舞着手上的画笔,然后,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环住她的腰,那手臂的主人是… 罢了,只是梦吧?就当是梦好了。 “我都忘了这东西要给幽灵尝尝,我去找他。”甩甩头,莫儿把盘子一端,走了。 第10章 有人无声无息的进入爱妮丝的房间,而失眠的爱妮丝根本没睡着,对方一进来她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进来的人竟然会是洛雷夫,她一颗心蓦地提到喉头,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爱妮丝戒备的坐起身。火红色的长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肩上,却一点不减她的性感风情。 “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我来找你很奇怪吗?”洛雷夫淡淡一笑,优雅的走到床边坐下来。 “明天才是我们的婚礼。”他不会是今天晚上就想要地了吧?爱妮丝揪起眉,下意识地拉紧身上低胸的蕾丝花边捶衣! 洛雷夫看了失笑道:“早——天晚一天并没什么不同,不是吗?” “当然不同……”她根本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他,他却这样冒冒失失的出现在她床边,她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结婚是她说要结的,为了报复他竟然联合舒赫耍她之仇!没想到,洛雷夫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把婚礼订在三天后,也就是明天中午,害她这三天来根本睡不好、吃不下,比三天前更加烦躁不安。 她觉得对不起莫儿,因为她将要做的事是拆散人家的好姻缘——至少是她认为的好姻缘,虽然莫儿从没说过她喜欢洛雷夫,洛雷夫也从没表示过他喜欢莫儿,可是在她和霍曼眼中,他们两个是再相配不过了。 所以,这门亲事对她而言是充满着愧疚、不安和痛苦的 她要洛雷夫捅失所爱!就像她被舒赫骗了心一样,尝一尝一辈子得不到所爱的痛苦…… 可是,莫儿一天比一天苍白的脸她不是没看见,尤其,她还要佯装若笑脸祝她幸福,今她看了心疼不已…… 她真的要嫁给洛雷夫吗?连她自己都不是那么确定了。 “我想没什么不同吧。”说着,洛雷夫双手搭在她赤裸的肩上,倾身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吻—— “不!”她倏地伸手推开他,身子退得老远。 “怎么了?” “你不可以……你不要这样子!我很不习惯!”在她眼中的洛雷夫总是优雅、冷漠、疏离,从不曾这样靠近过她,甚至还想吻她…… “你是我的妻子,爱妮丝。” “明天才是!”爱妮丝有些急切的说着,看见他微沉的眼,不由地道:“我的意思是………。切都等到婚礼过后,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只是一个吻而已。” “可是……我……” “如果你不爱我,你——辈子也不可能准备好。”洛雷夫若有所指地道,“我知道没告诉你舒赫是我弟弟是我的错,但是,我并不知道你之所以会答应那场赌约是因为我,我两年半前就说过,只要你在梦幻古堡一天,我便可以保你安全无虞,这话永远有效,并不会因为舒赫是我弟弟而有任何改变,这一点,可由这两年半的时间来证明,不是吗?” 是,他说的没错,虽然他没告诉她舒赫的身份,但是她依然在他的保护羽翼之下,这一点是她根本反驳不了的。 “我既然可以保护你们,我就自然可以自保,你对我的担心都是多虑的,但我还是谢谢你。” “既然他是你弟弟,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逼你娶我?” “因为他不想让我好过———”洛雷夫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认为这样做会让我不女子过,他从小就这样,有仇必报,我把你藏在我这里这么久,他要报仇也是自然的事;” “那你又为什么要答应娶我?” 洛雷夫扯唇一笑,“那是因为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他想要让我不好过的伎俩罢了,他不会让我娶你的!” 爱妮丝一怔,不解。 “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他爱上你了?只要他要的东西,他是抵死不会放手的,只是他有时候会搞不清楚什么东西是他要的,什么东西又是他不要的,不过,在紧要关头他就会知道了。” 紧要关头?他指的是婚礼吗?爱妮丝看着洛雷夫良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既然骗走你的心,我就替你讨另一颗心回来还你,算是我对你曾经爱过我的谢礼。” 曾经爱过…… 是啊,她曾经爱过他,他竟然都知道…… 眼眶红了、鼻子酸了,爱妮丝忘情的扑进他怀里大声哭泣…… 洛雷夫安抚的拍拍她,“你知道吗?你师父告诉我,可以闻得到你身上香气的男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我师父?” 爱妮丝张着泪眼迷惑的看着他。 洛雷夫伸手抚去她颊边的泪,“傻瓜,你以为是谁把你从鬼门关前救回来?要不是马里娜带着中国的花草到拉斯维加斯让你泡上七七四十九天,你的魂可能真的要飞到中国去了。舒赫一直守着你,依凭着你身上或浓或淡的香气来判断你离生近一点还是离死近一些,那段日子,是我见过他最浮躁不安的日子……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对你的在乎吧?所以他——直不敢再见你,可是。后来当他发现有人可能要伤害你时,就打来——通电话要我把你带走……那小于,怕被人发现跑对你的在乎,所以才开出要我娶你的条件来把你带走,明摆着是要为难我,私心里却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我本来不信马里娜的话,但是……舒赫在乎你是事实,否则枪林弹雨的,真要是戏,也未免逼真过了头,你以为他当真为赌可以不要命了吗!” 第19章 幽幽地听着,爱妮丝泪水盈然。 “那香气,会让你幸福。” 师父曾经对她说过的这句话,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吗?舒赫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你师父还说,她在你身上种的不只香气,还有咒语,她一见到你的就看到你的未来充满暴力的血光,所以她才在你身上种了香气,那香气可以帮你找到幸福,但是,你的身上却不能沾上别人的血,只要沾了,便会呕吐不止,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爱妮丝一愕,蓦然间明白了一切,也想起那些早巳经被她封锁在脑袋里很久的陈年旧事。 “漂漂亮亮的一个姑娘家,打打杀杀的只会造孽,我让你啊一辈子香香的,你的男人会循着这股香气找到你,让你幸福,呵呵呵……”这是师父常常在她耳边唠叨的话,当时的她不以为意,现在才知道师父的用心良苦。 只不过,舒赫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吗? “洛雷夫……你闻得到我身上的香气吗?”此刻,他抱着她,这么近的距离,应该闻得到的…… “是玫瑰花的香味?” “不。” 洛雷夫执起她的长发放在鼻尖轻嗅着,“那就是茉莉香了。” 爱妮丝叹口气,“那是洗发精的味道。” “是吗?”洛雷夫轻笑,摇头,“我不是舒赫,他是狗鼻子,全天下的香味他一闻就可以闻得出来是什么成份,除了你身上的那种,他出动了全世界研究香水草药的精英分子,还是找不出你身上的那种味道,为此,他常常愁眉深锁,闷闷不乐,说到这里,我才发现你跟他的缘份两年半前就种下了,你折磨他的时间,就跟他害你失去自由的时间一样的久。” 洛雷夫这一提,让她破涕为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他是两不相欠喽?” “不生气了?” 爱妮丝摇摇头,笑着抹去眼泪。 “你答应过陪我一夜的,嗯?” 她一愕,笑容僵在脸上。 洛雷夫一笑,拍拍她吓傻了的脸,“今晚陪我一夜,看星星。” ※※※※※※※※※ 清晨五点二十五分,梦幻古堡饭店在朝阳尚未露脸前依稀可趁着月色看得出四处张灯结彩的喜气。 他还是来迟了!他们的婚礼已经结束,现在的他们一定人过洞房,成了真正的夫妻…… 该死的!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给了洛雷夫,她是他舒赫的女人,她的第一次是他的,一辈子也是他的! 冲到一楼那间挂满红丝带和玫瑰花篮的房间门前,刚好见到洛雷夫离去的背影,舒赫压抑着满腔的愤怒打开房门,满室的春色瞬间漾得他睁不开眼。 爱妮丝,她赤裸裸的美丽曲线只裹着一条红色被巾,让她雪白胴体更加的雪亮勾魂,修长的美腿轻夹着薄被,一副好梦正酣的睡姿,既撩人又性感,还有,她唇边挂着幸福的笑,看得令人碍眼。 她看来真的很幸福,丝毫没有失去他的痛苦…… 她真的爱上他了吗?还是一切都只是他自以为是而已?她心里头恋着的依然是洛雷夫? 究竟,是他被她要了?还是她被他耍了? 舒赫悄然走近,闻到她身上的淡香,情不自禁的在她床边坐下来,伸手抚上她带笑的唇瓣—— 爱妮丝被他的抚触惊醒,张眸,感到诧异极了,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还在做梦吗? “你刚刚和洛雷夫在一起?”舒赫低沉着嗓音问着。 “是啊。”他们在屋顶上数星星,数到天快亮了才进房,她才睡了多久?好像头才刚刚沾到枕头而已。 没想到,爱妮丝的话才刚说完,舒赫气得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火热不休的吻像炙红的炭,一一啄吻着她雪白的肌肤,弄得她又疼、又热、又难受…… “舒赫……”她身上的被巾被他粗鲁的扯开,一丝不挂的胴体呈现在他眼前她下意识地用双手遮住胸,他却把它们固定在她头上,低头用嘴含住她胸前那两朵绽开的蓓蕾。 “啊……”她轻吟一声,满身羞红的扭动着。 “你竟敢让他吻你、摸你、抱你……该死的!我要把你丢到浴缸里好好的洗一遍!”说着,舒赫一把抱起她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打开莲蓬头便往她身上冲去,一边冲一边用手替她洗刷,用手不够,还用嘴…… 爱妮丝一头雾水的被他压在浴室的墙面上强吻着,身子被他的手和吻搞得欲火狂烧,连冷水也浇不熄她体内燃烧起来的渴望……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她让谁吻她摸她抱她来着?那个他,是指洛雷夫吗? 喔,老天!他竟然以为刚刚她跟洛雷夫在一起是在做这件他现在跟她正在做的事? 喔,不管了,他吻得这么狂热激情,她根本打断不了他… “说,你爱的究竟是他还是我?” 她没喊停,倒是舒赫自己停下来了,他的眼睛正在冒火,有欲火、怒火,还有被嫉妒点燃的火…… “你呢?你爱我多还是爱黛安多?” “我根本没爱过黛安!”他气的用吻封住她的口。 “是吗?”爱妮丝一把推开他的嘴,“我亲眼见到你吻她!” “是她突然跑来吻我,不是我吻她!” “你可以拒绝。” “我不行,我从来不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 “去你的!”爱妮丝一听,火了,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记,修长的美腿一踢,想踢他的命根子,美腿却被他一把擒住,拿在他的唇边轻舔。 “你放开!”这个色胚子! 舒赫非但不放,还把她的脚环在自己腰上,让自己的英挺灼热密密的抵在她双腿之间,“你想这样吗?也行,我一样可以让你快乐似神仙!” “该死的你!我恨你!讨厌你!我真后悔爱上你——唔……”她叨念着的小嘴陡地被他的吻封住了。 “我改。” “什么?”她继续扭动着身子,企图将这个大色狼给推开, “我说为了你我会改!”他气喘吁吁的瞪视着她,“有你替我暖床奇+書*網我就够了,不需要其他的女人。” 暖床?爱妮丝气得眯起了眼,才稍稍提起的感动瞬间化为无形,他真当她是妓女不成?还是情人? “我不希罕!”她再次张嘴咬他,不过,这一次差点没把他的耳朵给咬下来。 “你敢不希罕?” “我为什么不敢?你尽管去娶你的黛安好了,我今天就要嫁给洛雷夫,从此而后咱们两不相干!” “今天?”舒赫一愕,“你们的婚礼不是昨天吗?” “谁告诉你我的婚礼是在昨天了?” “是——”喜帖上明明这样印的啊,害他拼了命的以最快的速度包下一班飞机飞到布拉格,可是飞得再怎么快,昨天才刚刚收到喜帖的他根本赶不上昨天的婚礼……搞了半天,洛雷夫是在诓他? “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明天的婚礼?”爱妮丝恍然大悟,想到洛雷夫对她说过的话—— “他骗了你的心,我替你讨回另一颗心还你。” 原来……洛雷夫指的另一颗心是舒赫的心。 舒赫怕失去她,所以在紧要关头回来了,在紧要关头,他终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他要她。 她好想哭,也好想笑,这个男人明明怕极了失去她,却不敢开口说爱她。 说爱,对他真有那么困难吗? “先回答我——洛雷夫刚刚有没有碰过你?” “有啊。”她用力点点头,看见舒赫陡然变色的脸,才赶快道:“他刚刚拉我的手去屋顶上数星星。” 拉手不犯法吧? “数星星?”舒赫的脸沉得吓人,“数星星需要数到你身上一丝不挂的躺在大床上?” “我喜欢裸睡不行吗?”爱妮丝无辜的眨了眨眼,“这是我多年来的癖好,一时半刻恐怕改不了。” “你——”他气得咬牙,捧住她的脸狠狠的吻,发狂的吻。 他好想打她一顿屁股……她让他的脾气失控、理智失控、优雅失控,活像是个妒夫、弃夫、莽夫! 真是该死呵,这个女人,要不是他真的如此如此的害怕失去她,他铁定要她尝尝一辈子得不到他的痛苦…… “你爱我,很爱很爱我。”这是她从他发了狂的吻中得到的初步结论。 他不语,闷哼一声,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输得太惨了,只不过是场赌注,他却赔上自己的心和一辈子的幸福,喷,太不划算了。 他不会承认的,绝不,要他认账,他会怪她身上的香气让他中了毒,没有它,他根本就活不了…… ※※※※※※※※※ “这样好吗?”霍曼瞪着古堡大厅里正走在红地毯上的两个人。 “很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抱着早八百年前就画好想要送给舒赫的画,莫儿正犹豫不决要不要把它当成他的结婚贺礼送给他。 “可是舒赫现在等于一无所有,除去了地下总统的美名,他还能是什么东西?”听说,他把已经上轨道的黑帮天下还给了黛安,只不过,他怀疑一个女人可以撑得住那偌大的江山吗?可能过不了多久,她会哭着跑回来求舒赫回去掌管一切。 英儿古怪的瞧了霍曼一眼,“你多久没碰电脑了?” “中毒以后。” “睡。”莫儿点点头,“你的手还是不灵光吗?” “好得很。” 第20章 霍曼闻盲,张开双手动了动给英儿瞧,“诺,什么后遗症都没有,放心吧。” “那就好。” 其实,她想说的是——舒赫只是丧失一部分权利而已,他还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富商,而这个世上,有钱就等于有势,所以基本上,舒赫还是个有钱有势的黄金汉,但却比以前闲上一百倍可以陪老婆和孩子。 “英儿?” “嗯?” “那个……舒赫不会死赖在这里不走吧?” 闻言,莫儿甜甜一笑,“放心,他和爱妮丝睡同一间,不占床位,也不占房。” “你的意思是那个大魔头要住下来喽?” “暂时是这样,爱妮丝离不开这里,所以舒赫也不会走。” “他可以住下,但我不会替他煮吃的,要吃叫他自己想办法!”霍曼皱了皱眉,不满的咕哝几句,拿着相机走到前头去帮新郎新娘照相去了。 为了避免这个坏男人以后赖账,还是在外头拈花惹草,他得多留一些证据才行,证明他是个结过婚的男人,否则这个婚礼规模那么小,谁知道他这个大魔头结过婚? 说到底,全都是幽灵的错,天知道他的脑袋瓜子是怎么转的?明明自己要当新郎,到头来却换成别人当新郎……这样也行吗? 不过,至少莫儿那张苍白的脸现在恢复了红润,又是甜姐儿一个,总算让人放下。 闪光灯闪啊闪地,全都是爱妮丝那美极了的笑容,他要将她的笑一一慑入相机里,用她的笑容告诉大家——她有多幸福。 窗外依然是蓝天,婚礼过后梦幻古堡将要重新开门营业了,天知道梦幻古堡会不会成了制造幸福的温床,让每一个客人都在此找到他们的幸福? “礼成,新郎亲吻新娘……” 舒赫闭眼吻上新娘,仿佛在这一瞬间,将她身上的香气吸进了他体内。 “你好香,舒赫……这香味怎么这么熟悉?”跟她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不会吧?他愣愣的抬眸望住她。 溢人他们两人鼻尖的香气,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