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味》 第1章 《男人味》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长得帅厨艺又高的男人是极品,她知道,所以老是绕著这梦幻古堡的美厨师转,缠得他怒目相向;缠得他彻底没辙,在她硬ㄠ他当自己一天男友后,他深深的吻她,以为他终于明白她的心,然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出现时,他却将她推开,在她被那女人拿刀威胁,要他二选一他竟不选,她的心痛还未平,他竟转性的当众宣布他们即将结婚,莫名当了新娘,莫名的踩在幸福云端上,但,所谓的幸福原来是这么短暂──在他为了那女人将穿著婚纱的她抛下,在他为了那女人无情的打了她一巴掌后,心,已死…… 楔子 这是一座没有天使也没有恶龙守护的城市。 位于莫儿岛河的另一端城堡区,是布拉格之所以为布拉格的地方。 无论置身在布拉格的哪一个角落,城堡彷佛无所不在,它不单是屹立山棱上的建筑物,更是高悬布拉格之上的小型城市。 高踞在山壁之上的皇宫、城墙、圣维特大教堂,让这个神秘的领域像一双高傲或阴驽忧伤的眼睛,梭巡著布拉格的上空,而位在山壁之巅,一座历经数百年光阴的古堡,更是如梦似幻,那尖尖的堡顶在黄昏将尽时仿佛可以直入云端,消失于尘世之中。 似梦似真,古堡仿佛真实的存在著,又仿佛只是偶尔来到人间探路的顽皮精灵幻化而成,常常在一眨眼之间有著千变万化的容颜,戏弄著世人。 有人说这座古堡里住著四个幽灵,白天幻化为人形,夜晚则不见踪影;有人说这座古堡被下了魔咒,住进来的人都可以免费向幽灵要一个预知的未来,可是相对的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它,大名鼎鼎,在皇宫贵族,富商巨贾间口耳相传,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用尽办法想要住进来一探其中究竟…… 它,就是近两年突然转成供人住宿的古堡饭店——“梦幻古堡”。 据说,梦幻古堡只有五间房间可供客人住宿,每间房间占地百坪,一个晚上六千美金,只收现金汇款,不收信用卡、不收支票,只接受网路订房,不是事先预定的客人根本住不进来。 据说,梦幻古堡的主人洛雷夫是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总会在古堡的角落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将你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法眼…… 据说,梦幻古堡里的大厨霍曼有著世界级的厨艺,不仅可以做出一手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菜,本人还是个世界级的美男子。 据说,梦幻古堡里的服务生莫儿有著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一双美目仿佛看透你的心,总可以在客人把需求说出口前满足客人的需求,除了工作必要之外,她很少说话,常常让人误以为是哑巴。 据说,梦幻古堡里住著一位美丽的画家爱妮丝,所有来梦幻古堡消费住宿的客人离开时,都会得到她免费赠送的一幅画,而画中的景象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 梦幻古堡,一个真实与梦境交缠的神秘饭店,在初夏的六月天,弥漫著满室的温馨,幸福呵,彷佛就要近身…… 第一章 布拉格梦幻古堡 “听说,贵堡送客人的画会在未来的某—天成真?”一名戴著金框眼镜,面容有些苍白的男子微笑的倚在古典柜枱边,目光灼灼地注视著正低著头假装忙碌的小女人。 莫儿的眉一凝,随即又舒展开来,仰起小脸面对客人时已然是一片温柔笑意,“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眸光一闪,男子再靠近了些,“所以,没这回事喽?” “当然。”她笑著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他,“这是你要的资料,金先生,还有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地方吗?” 金哲接过,却看也不看手上的资料一眼,“我需要一个导游带我逛逛布拉格,听说布拉格的春天很美。 莫儿甜甜一笑,“入夏了,金先生,不过,布拉格的每一天都很美,相信你一定不虚此行。” “那是再好不过了,关于导游……” “我会尽快为你安排。” “先说了,我不要男人,你知道的,两个大男人走在街上看起来就是突兀得很,一男一女比较正常。” 莫儿微微一愕,抬眼刚好对上他促狭戏弄的眼神。 什么都没有呵。 她听不出来,感应不出来对方的所思所想…… 这已经是最近的第四个案例了,短短两个多月,住进来的客人不到十个,这样的人就已经占了快一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请问这位先生,你是在找导游还是在找情人啊?要不要限制对方的身高、体重和长相?我看干脆你就明说好了,你想要指定谁当你的伴游?我怎么样?够格吗?” 揶揄的、柔软的、甜腻的嗓音,轻轻地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金哲回眸,见到眼前这个明媚耀眼的女子,一抹精光倏地闪过,却只在短短一瞬间,丝毫不露痕迹。 凌彩的眼神带皮带俏也带著一抹轻扬的怒气,不畏惧的睇著对方,在他审视著她的同时,她也审视著他。 一个还算可以看的苍白鬼! 只是……凌彩眸子一眨,提唇浅笑。 他有一双和那张苍白脸皮截然不同肤色的手背,那两只手呵,可不像他那张睑看起来那般脆弱及病态,那是一双布满厚茧及有力的手。 金哲唇边泛起一抹笑意,“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凌彩,好听吗?” “很好听。” 凌彩甜甜一笑,“看在你那么老实的份上,今天就由我带你四处去逛逛,想去哪儿?”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作主吧。” “那就……” “彩儿,你忘了霍曼那边还要你帮忙吗?”莫儿出声阻止,从柜枱走出来拉住她的手,“今天饭店客满,午餐时间又快到了,你不帮忙,霍曼一个人会忙不过来的,快去吧,嗯?” “没关系的啦,莫儿姊姊,霍曼一个人可以抵十个人用,我没去帮忙,他放鞭炮都来不及呢!就这样啦,我带这个客人四处去走走,趁今天天气大好,我也好想出去溜溜。” 话落,她像只彩蝶般飞到了门边,一会才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瞪著金哲,“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不是要去逛逛吗?再不走,小心本小姐改变主意喔!下次想邀我可得重金下聘才行。” 金哲摇头一笑,低头看了莫儿一眼,道:“我会请凌小姐在外边吃午餐,我的餐点就不必送进房里去了,另外,你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凌小姐的安全,不会让任何人骚扰她,包括我。” 望著两人离去,一会儿听见车子的引擎声轰隆隆地消失在山腰,莫儿微皱起眉,转头要找霍曼,却不意地撞进一堵厚实又熟悉的胸膛里。 “啊……”她揉著撞疼的头,头垂得很低,不著痕迹的从他怀里退开。 洛雷夫见她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看他,性感的薄唇轻抿,一丝不悦浮上他俊美出色的脸庞。 “你想要躲我到何时?” “等你气消了之后。”她低低的出声,声细如蚊。 “如果我的气永远不消呢?你打算永远这样低著头面对我?” “唉。”心虚呵,因为做错事的是她。 谁叫她公然违反他的旨令,让住楼上跟楼下的亚瑟安和席朵见了面。 不过,这件事她一点都不后悔,就算他气她,她也莫可奈何,只有挨轰的份。 见状,洛雷夫只好自己伸手抬起她的脸,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才一阵子不见,怎么就瘦了?”他挑高眉,不太高兴,“没吃饭吗?霍曼煮的东西不合你胃口了?” 莫儿幽幽地看著他,他不知道他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吗? 违背他,是她最不愿做的事,她怕他气她,担心得食不知味,能不瘦吗?尤其他气她气得当日掉头就走,恁她怎么盼都没能把他给盼回来…… “不是。” “那就是生病了?” 她摇摇头,“没有。” “不然是什么?”洛雷夫凝著眉,修长好看的指尖轻抚过她轻颤不已的唇瓣,“是我?” 莫儿不语,眸子转到别处去。 “说话,莫儿。” “我有急事要去找霍曼,可不可以……” “不可以,除非你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 “你——”她咬唇,一双眸气闷的瞅住他,“这件事很急,请你不要跟我闹好吗?要是彩儿出了什么事……” “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一男一女走出去,他又没瞎,怎会没看见? “你怎么可以确定呢?那个男人连导游都指定要女的,眼神还飘忽不定,我怎么想都觉得小彩儿跟著他出去十分不妥,不行!我得去找霍曼,让他跟上去瞧瞧,不然我放不下心。” 说著,莫儿转身就走,下一秒却让洛雷夫给扯住了手臂。 “有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总是霍曼。”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让他觉得十分不是味。 他这么大个人就杵在她面前,还跟她说了半天话,有事,她竟没想到要跟他说,反而急著去找别的男人,这叫他做何感想? 是他太可怕了?还是他太不通人情? 在她眼中,他洛雷夫就只是这样的人而已? “不是这样的……”莫儿想解释,却突然觉得力不从心,“唉,也可以说是这样的,你常常不在堡里,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呢?” 第2章 有事就找霍曼,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从来就没想过有什么不对。 洛雷夫瞅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怪她做什么?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何况她说的没错,他神出鬼没的,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下一秒钟会出现在哪里,她又怎能知道? 想著,他一语不发的拉起莫儿的手往厨房走去。 “你要做什么?”他走得太快,她在后头跟得急,没几步已觉得喘。 “吃饭。” “我还不饿啊。” “不饿就陪我吃。” “可是……” 脚步陡地停住,他似乎为她的推三阻四而不悦著,浓黑的眉不耐的扬起,“你不是要找霍曼?” 是啊,她差点忘了。 莫儿不再说话,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厨房里,有著男人极为高大的身形却有比女人还俊逸美丽的霍曼,正低头切著菜,手中的菜刀非常俐落,不管多薄多厚多坚刃多难看又多么难处理的食材,一旦到他手里,总是可以像变魔术一样,转眼闻变成美丽可口的菜色,香味四溢得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洛雷夫的人才站定,霍曼就已经知道他回来了,三两下解决了手中的肉片,将它们丢进一锅早调好的酱汁里,将手在水龙头前一冲,在围裙上一抹,转头面对他时脸上是一片的笑意。 “老大,今天怎么有空来?”语气中难掩揶揄之意,再看了一眼他身后低著头的莫儿,心上也明白个七八分。 “这是我家,我不能来?”什么时候霍曼反客为主了?刚刚莫儿的一番话才让他气闷,现下霍曼又一句,很难下令他恼怒。 霍曼一笑,又觑了眼他身后的莫儿,故意问道:“莫儿,前几天我替你买的那几件衣服还喜欢吗?” “嗯,谢谢你。”莫儿轻应了一声。 霍曼买衣服给莫儿? 洛雷夫眼一眯,探索的眸子扫向霍曼。 他敛眸暗笑,故意不看洛雷夫,一双眸子深情的锁在莫儿脸上,“那你窗台上的向日葵呢?还好吧?” 提到她窗台上的花,莫儿的脸上顿时又有了笑容,“嗯,自从你替我照顾了几个晚上以后,现在长得好极了,真的要谢谢你。” “不客气,只要你一句话,就算要我‘每天晚上’都到你‘房里’照顾,我也绝对‘随传随到’,而且还会免费奉送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保证很快把你养胖,就怕你吃腻了。” 这“每天晚上”,“房里”,“随传随到”几句话,霍曼故意加重语气,为得就是让一旁的洛雷夫听得更清楚、更明白。 瞧,这不就全听进去了?要不,他怎么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快被瞪得烧起来了? 只可惜,就是有人还进入不了状况。 莫儿甜甜一笑,“怎么会呢?大厨师做的菜怎吃得腻?就算只是碗海鲜面,每一天的口味却都不同,不是吗?” “嘿,被你发现啦?”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你的嘴巴还真够细腻的,连那一丁点变化都被你瞧出来了,要是让凌彩那丫头吃,恐怕给她吃上一年她也吃不出什么不同的味道来。” 说到凌彩,莫儿蓦地想起她来此找霍曼的真正目的,慌急的从洛雷夫身后奔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霍曼,小彩儿她跟著一个男人走了,你快跟上去,我怕会出事。” 闻言,霍曼眉一凝,“什么意思?” “刚刚有一个男客人正跟我说要找一个女人当他的导游,凌彩就出现了,还主动说要带那个男人去逛逛,可是那个男人……我觉得不妥,所以你还是跟上去找找好吗?如果可以的话,把小彩儿带回来吧,我很担心她。” “啧,那个女人,为什么做事总不用用大脑!”脱下围裙丢在一旁,霍曼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和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等等,霍曼。”洛雷夫叫住了他。 “还有事?” “客人的午餐怎么办?” 霍曼气结,这个当下,他竟然在乎的是客人的午餐?他什么时候对这间饭店的生意好坏在意过来著? 莫儿看看两道在空中交会的眼神,一叹,温柔的上前推著霍曼,“你快去吧,这儿我来接手就可以了。” 低眸瞧她,霍曼撇了撤唇,“你搞得定?” 她明白他的一语双关,脸微微的红了。“可以的,请放心。” “那我走了。” “嗯,小心。” “我会的。”一笑,他出其不意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记轻吻后,闪人去也。 吻过了无痕,可他知道刚刚那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吻,绝对会在某人身上烙{奇机电子书}印上很深、很痛的一道疤…… 呵!就当是报复他对莫儿的折磨好了。 他不会也不想同情这种总是喜欢让女人流泪的男人,就像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舒赫。 兄弟总归是兄弟,没想到让人讨厌的地方都如出一辙…… 日落西山,霍曼找遍了整个布拉格都没见到凌彩的人影。 每一间餐馆、每一间旅馆,每一个她可能去的观光景点,每一个她可能伫足留连不去的地方,他全找过、问过、探听过了,却都没有人见过像她这样的东方女子,熟悉她的店家也个个摇头说今日没见过她上门。 迷路吗?那更不可能。 自从她不知用什么“恶势力”,逼得洛雷夫不得不让她进驻梦幻古堡以来,她成天不是找他麻烦就是兜著他转,一会要陪他上山采花,一会又说要陪他上街买菜,不一会,又央求著他带她到山下找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总之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的东西,所以,这布拉格的每一条街、每一条巷弄,她都该和他一样的了若指掌才是。 她究竟会上哪儿去呢? 和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出游,她难道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教堂的钟,一声敲过一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整条街灯便将旧城的广场蕴满了温馨的黄…… “喂,霍曼,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那天,凌彩一身鹅黄衣裙,彩蝶似的在他身边转著圈,一张笑脸对应上他的冷漠,依然滔滔不绝的说著话。 “不关你的事。”手上提著一袋袋食材,他累得像条狗,她却死命拖著他陪她逛街,未了,还拉著他坐在胡斯纪念碑的阶梯前吹风,说是好久没有这样浪漫了。 呵,浪漫。 又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她究竟是几岁的人了?想来,当爱妮丝正在练枪习武的时候,她这个好命的大小姐恐怕还躺在床上发呆想她的梦中情人吧? “说说嘛,又不会要你的命!”她扯著他的手臂猛摇,把他手上拎著的食物甩落了一地。 “该死!”他是疯了才会陪她在这里吹风,连风都还没吹著,她就已经快耍把他的世界毁了! “这样就该死啦?我的命那么不值钱。”嘴里嚷著,凌彩却一直低著头认真的帮他捡著散落一地的东西。 看见穿得漂漂亮亮像公主般的美人儿,趴在脏脏的地板上捡那些鱼啊虾的,弄得一身腥臭,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别捡了。”他伸手把她拉起来。 “为什么?我还不想这样就去死呢!”睹著气,小嘴儿嚷出来的话硬是要刺进他心坎里。 兜著他转了几个月,任她百般讨好、低声下气,把脸皮都练得超厚了,可他就是从不曾把她搁在眼皮底下过,对她说话永远大声大气,摆个大冰脸,巴不得可以把她吓到北极去。 一切,她可心知肚明得很…… 只是,究竟是什么地方错了?为什么她偏偏要对他这种长得比女人漂亮,却又比一般男人凶的人一见钟情? 第二章 “我道歉可以了吧?不要捡了!” 凌彩瞪视著他,一直瞪一直瞪,瞪到眼眶泛红,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看她这样,霍曼心里突然有点毛毛地,“喂,你可别哭喔。” 她扁了扁嘴,依然瞪著他。 “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了,你要敢哭出来的话就试试看。”他咬牙威胁,一副她一哭他便掉头就走的姿态。 哄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免得待会除了收拾一地的食物,还得接收她的眼泪,他只有两只手,可拿不动这么多东西。 “谁说我要哭了?莫名其妙。”转过身再次蹲下,凌彩固执的要帮他捡东西,也顾不得那些汤汤水水弄脏了这件她最喜欢的鹅黄色洋装。 这个女人…… 真的不可理喻! 霍曼瞪著那些掉出袋子外头的鱼虾血水沾上了她鹅黄色的裙摆,又看见那些绿色菜叶和那些枝枝节节的梗,硬是沾上她那白皙好看的小腿,怎么看就是怎么碍眼,恨不得他这一瞪就可以把那些障碍物全给瞪走。 算了,她要捡就给她去捡,反正她是罪魁祸首,他干什么冒出一大堆的罪恶感? 是她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去当,自己要跑到古堡里当小妹的,一切全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闷著声,霍曼也蹲下身去捡东西,那几尾鱼还活著,伸手抓了好几次才没再让他们溜走,伸手再探向那一堆虾,一滴接著一滴的雨水突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咦!下雨了吗?”他抬起头望天,幕已成黑,星子高挂,哪来的雨? 不是雨,那刚刚落在手背上的水珠是什么? 狐疑的眼往散落在地的虾子正上方瞧去,陡地望见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上正挂著两串无声无息的泪。 第3章 心蓦地一抽,像是被突然打了一鞭似的,怔怔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安慰她吗? 见鬼的!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怎么安慰? 假装没看见她哭吗? 啧啧啧,他的良心何时被狗吃了?面对陌生人他尚且有百般的同情心,何况是眼前这个在他身边跟上跟下数个月的女人? 尤其,他又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一个一天到晚张牙舞爪的女人突然变成了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小女人,老实说,他不仅十分不习惯,心里头的某一个角落还莫名其妙的被牵动著,让他很想伸出手将她牢牢的拥入怀中。 只是,她会不会突然又张开她的利爪向他扑来? 毕竟这比较像她的作风。 “喂,别哭了,你这样很丑你知不知道?”还是没伸出手去安慰她,出口的反而是懒洋洋的嘲讽。 说完,他开始等著她抬起头来恶狠狠瞪著他的反应。 咦!怎么等半天还等不到她的唇枪舌剑?难不成她的舌头被叼走了? “喂,小彩儿……”他唤她,神情不太自然的放柔了声调,“别哭了好吗?只要你不哭,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闻言,凌彩眨了眨泪眼,那模样像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喂,给点面子,我可是第一次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来哄女人喔,你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吃亏的是你自己。” 她依然没出声。 “小彩儿……”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只要我不哭,你可以答应我任何事?” “嗯,不过你得要有马上把眼泪收起来不让我看见的本事。”女人的泪,总是能让他轻易的便举白旗投降。 袖子快速的往脸上一擦一抹,凌彩转眼间露出她素净的脸庞,只有那红通通的鼻和眼眶显示出刚刚哭过的痕迹。 “行了吧?”她明眸含笑,唇角微微上弯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果非亲眼所见,他真要以为她刚刚只是假哭,否则怎能转眼间便笑得这般迷人灿烂? 迷人…… 意识到自己用了这样的字眼,霍曼轻咳两声,目光从她身上调了开去,“行,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事?”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美眸眨了贬,天真无邪得紧。 移开的目光再次觑见她笑得可爱的娇颜,那眼角还挂著泪呢,现下却笑得如此开怀,唉,根本就是小孩子一个。 “再罗唆,我可要反悔啦。” “那……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她得意的笑开,比中了第一头彩还要高兴,就算一身狼狈,但此刻的她看起来却遗是像天使。 因为她脸上的那朵笑。 迷人的笑。 得意的笑。 载满光环的笑。 忘了遮眼,霍曼俊眸睁得老大的锁死在她脸上那朵奸计得逞的笑花,突然发现自己误入了猎人的陷阱。 没错,是猎人,她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就是那个时时拿把枪守在他身边准备随时把他给射下当晚餐的猎人。 是她刚刚无助的模样误导了他,以为她是该搂进怀中宠溺的小女人;是她刚刚拚命掉下的眼泪遮蔽了她算计的眸光,让他一时失察。 “别开玩笑,正经点,彩儿。”眸光一敛,霍曼打算把刚刚听到耳朵里的那句话当玩笑看。 “我很认真,是你不敢面对现实吧?” “我说的是做一件事,要我当你的男朋友,这很难去度量的,你是要我做一天的男朋友,还是做一个月的男朋友?”他抬眼瞅著她,“你就那么没行情吗?连男朋友都得这样找才行。” “我有没有行情不必你管。一句话,答不答应?” 这小妮子。真要玩火了! 是他误上贼船,现在说什么都太迟,除非他打算不认帐,唉,“可以,但只做一天,我想这很公平吧?” 凌彩看著他,眸光里看不出喜怒哀乐,唇角倒是挂著笑,“好啊,就一天,当我要你履行承诺的那一天,足足二十四小时,包括晚上,你都得当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一分钟都不许赖。” “嗯哼。”霍曼点点头,提起收好的袋子起身就走,刻意不去想刚刚她话里面的真正意思。 什么包括晚上?什么称职的男朋友? 那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到床,还有在床上可能会做的事…… 呼—— 霍曼仰天吐了一口气,从过去的回忆影像中缓缓回到现实,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又是布满星子的天幕,仿佛那一天在此地的一情一景是刚刚几秒钟前才发生过的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还打扰得正是时候,他一笑,接起—— “霍曼,找到彩儿了吗?”那头传来莫儿关心的语调。 “没有。” “怎么会这样?她的手机也打不通……要是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笨,不会这么容易被骗的。”这些话,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真的以为如此吗?彩儿的个性强,人家一激她就受不了了,要是对方摸准她这一点,拐到山上都有可能,我真的很担心,都这么晚了,布拉格有多大呢?能玩这么久?” “布拉格不大,可也不小,我再去找找,真找不著,我会先回堡里去,幽灵呢?要不请他也帮忙找找看?” “他说彩儿不会有事的。”天知道,他哪来的信心?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霍曼突然松了一口气,一那可能真的是我们多虑了吧,幽灵的能耐你晓得的。“ 莫儿没有回答。 “好了,我要挂了,你别担心,也许等一下她就回去了,嗯?” “嗯。”那端的莫儿挂下电话,抬眼,竟瞧见凌彩正推门而入的身影。 “开门!听到没有?” “凌彩,你是睡昏了还是睡死了?我叫你开门!”大大的手使力在门板上拍著,要不是怕吵醒楼上的客人,他真想一脚把门踹开了事。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事!人家替她担了半天心,她人是回来了,却躲进房里不出来,连莫儿端来晚餐她也没应门,是在耍大小姐脾气吗?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忍受她这样糟蹋莫儿的好心?更不可能任她这样不把众人的关心放在眼里。 只要她还住在这里的一天,就不能如此我行我素、无法无天到伤人心的地步,亏他还为了找她差一点把布拉格整个翻过来! “凌……” 才又叫了一句,门“咿呀”的在他眼前开了,露出凌彩苍白疲倦的小脸。 “有什么事吗?大呼小叫的,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吗?”霍曼怒火中烧,推开门自行进入,脚一勾“砰”一声地把门给踢得关上。 凌彩挑了挑美丽的眉,不明白这个男人今天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一副前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当然知道现在很晚了,所以我在睡觉,你呢?三更半夜的跑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你……” “我怎么样?有话就快说,说完请出去,我很累,也很烦,你今天最好别再惹我。” 什么跟什么?! 霍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 在自己该死的找她找得半死回来之后,竟听见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质问他半夜来到她房里干什么? “听说你中午陪一个男客人出去了,莫儿很担心,你不知道吗?你的手机呢?为什么没带在身上?晚上不能回来用餐,好歹也该打个电话跟莫儿说一声,明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你还搞那么晚才回来,要是再有下回,我一定打得你屁股开花,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火一下子烧完,人也不见了,“砰”一声,凌彩只来得及看见房门再一次的被用力给关上。 “什么嘛……”瞌睡虫全被他给吼跑了,她却连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陡地,胃部又烧来一阵闷疼,轻轻地绞痛苦。 她不舒服的弯下身子蹲坐在门边,小手紧紧按著胃,希望可以撑过这短暂的不适感。 都怪他,她都睡了,忘了胃疼,经他这一搅局,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 “还有……”门再次被踢开,霍曼的头探进了房,却看见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一脸苍白的坐在地上,心一凛,眉一皱,硬生生将嘴边的数落吞回去,大踏步朝她走去。 “还有什么没念完的?一次说完吧。”她懒得看他,忍著胃部隐隐的疼。 “你干么坐在地上?很热?你房里的空调坏了吗?”他居高临下的瞪视著她,企图不让自己大惊小怪。 天知道这个女人又在要什么诡计?他还是小心一点好。 很热?空调坏了? 唉,这个白痴!要假装不关心她也不必说出这种超好笑的笑话来气死她吧? 凌彩冷汗直冒的忍住笑,事实上是胃疼得让她根本笑不出来。 “不,是我的床坏了,我今晚打算睡在地上。”她一本正经道。 哈,要装白痴那就大家一起来装吧,看谁厉害! 霍曼瞪著她一会,想掉头就走,但想归想,长手一伸,还是把她整个人拎起,这回终是瞧见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和她死命咬著唇忍痛的可怜样。 她的脚虚虚浮浮,人才被他拎起,整个人就软倒在他怀里,仰起脸,还给了他一个虚弱极了的微笑。 “不好意思,投怀送抱一下,你如果不喜欢,就把我推开没关系。”她大方的建议。 气极、闷极、呕极,拦腰将她抱起放上了大床,霍曼大手一探便抚上了她的额际。 第4章 “你这个笨蛋!想死吗?生病了也不会说,你是哑巴啊?”边骂边担心的看著她,额头摸了半天也不确定是否发烧。 “我没发烧,不过你的手若再继续这样摸下去我就不敢肯定了……”虚弱不已,她却还是{奇机电子书}忍不住开他玩笑。 谁要这个大火山突然间变得这么关心她呢? 他刚刚还抱她耶!呵呵,想到嘴角就不由得甜蜜蜜的勾起。 这个时候,她还可以笑得出来?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抽回手,他冷冷的问著,不想被她唇角那虚弱却又惹人心怜的笑容牵动太多不该有的思绪。 他非常清楚自己只是单纯的关心她而已,以一个朋友的角度,但她怎么想他就拿不得准了,为了避免她一天到晚烦他,他还是别做出什么让她误会的举动才是上上之策。 女人,是祸水,总是让男人的日子难以好过,少碰为妙。 “我只是肚子饿。”她小小声的说。 “什么?”愕然的抬起头,霍曼的嘴角有些抽搐。 “我说……” “我听见了,那你该死的逞什么能?莫儿亲自端来的晚餐你为什么不吃?” “我没有啊!莫儿姊姊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她眨了眨无辜的眼,“我是睡死了吧?不然就是在浴缸里泡澡泡得太久,没听见她唤我的声音……她不会是生气了吧?所以要你来骂我一顿?” 难怪,她的房门差一点被他敲坏,她的耳膜差点被他震破,原来他是帮人家出气来著,果真是无妄之灾。 提唇苦笑,心里无端端地彷佛觉得失落些什么。 还以为他是关心她才上来大骂特骂一顿,结果是她想多了。 他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莫儿才没你想的那么心胸狭窄。” “是啊,全天下的女人就我最心胸狭窄了。”她虚弱的闭上眼,此时,胃烧来一阵疼,惹得她又冷汗直冒。 见她又不舒服的皱眉,霍曼不由得站起身,“你等一会,我去帮你煮碗面,很快的,你别又睡著了。” 张眼,凌彩幽幽地看著他,眸光中有著淡淡的感动,“不如你委屈抱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到厨房去?” “你进厨房干什么?碍手碍脚的。”他别开眼,故意不看她。 两手就这么缠上了他的手臂,她开始撒起娇来,拉著他的一只手甩啊甩地,“我真的很饿嘛,你边煮我可以边闻香,可能肚子就不那么饿了,好不好?委屈一下下嘛?嗯?”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抽开手,他退开床边两大步,却没有提足离开。 可见,他已经在考虑她刚刚的提议。 打铁得趁热,凌彩下了床,想走向他,脚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去。 “哎呀!”眼见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眸一闭,她等待著即将到来的疼痛,可是没有,一点疼都没有,反而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给牢牢抱住。 “真想把你揍一顿屁股!”被她差点吓失了魂,霍曼余悸犹存的抱起她,大踏步的走下楼。 嘻!她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身子笑得直打颤。 “你的瞻子不会那么小吧?又没摔疼你,别怕了。”见她整个人打颤得厉害,他不由得将她抱紧了些。 哈,不会吧?他以为她是吓得在发抖吗? 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笑得她肩膀抖得益发厉害。 “你还好吧?”她不会又在哭了吧?“刚刚有摔到你吗?” “没有,”凌彩拚命忍住笑,让自己的嗓音听来是害怕、胆怯的,“我只是被吓坏了,一时回不了神。”说著,她抱他抱得更紧更牢了,“你不会不小心把我摔下去吧?这儿好高。” “不会的,就算失手,我也会当你的垫背,绝不摔疼你,可以了吧?别怕了。”难得地,他柔声哄著。 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也怕高? 霍曼失笑的直摇头,却下意识地抱紧她。 “好,这可是你说的喔,那我就信你一次。”说著,她的小睑像小猫似的偎上了他的颈畔,她的胸也颐应著姿势软软的贴上他厚实的胸膛,随著他步伐的律动轻轻地磨蹭著他…… 霍曼身子一凛,觉得体内有一股火苗窜过,竟热得他心思浮动。 该死的! 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巴不得赶快把怀里的小狐狸精甩开,免得自己被搞得欲火焚身…… 天啊,他在想什么?人家正病著呢,他会不会想太多了? 那,不是她的问题就是他自己的问题喽! 天杀的,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竟然会轻易的被一个小女孩撩拨出渴望。 “霍曼……” “什么?” “你走那么快,我的胃不太舒服。”头晕目眩地,她就快吐了。 闻言,他忙不迭的放慢脚步,这才低下头审视著她,“这样可以了吗?你还好吧?” “嗯,好多了。”苍白的脸强挤出一抹笑。 “你真的只是肚子饿?”为什么她的睑看起来那么苍白? “嗯……”她心虚的赶紧闭上眼。 “小彩儿?” “嗯?” “要是敢骗我,我保证一定会揍你屁股,到时候,谁求情我都不会理,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语毕,她突然贼兮兮的张开了半眼瞧他,“你真要打我屁股?那要不要脱裤子打啊?” 什么?!他瞪著她,不敢相信她会问这种问题。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他真是受够她了! 第三章 这就是幸福。 凌彩两手托腮的看著眼前高大又漂亮的男人亲手为她做菜的背影,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极为单纯而甜蜜的笑。 厨房满溢著属于霍曼的味道,一种介于男人中温柔与阳刚的味道,一种幸福的味道。 也是他亲手调理出来那独特的、唯一无二的美味佳肴的味道。 更是他在做菜的时候,那一举手一投足所带给她的感动与幸福的味道。 对她而言,这样可以为心爱的女子做菜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只不过,她不是他心爱的女子,甚至只能是个过客。 胃还是闷闷的疼著,可是她不想说,怕破坏了这一夜她难得得来的幸福,要是他知道她犯胃疼,他现在就不会在厨房里为她做饭做菜,而是直接开车下山把她载到医院去报到。 呵,天知道她的胃是不是被这个大名厨给宠坏了,自从住进这里以后,除了他煮的东西,她根本毫无胃口。 所以,她今天一整天只吃了早餐,午餐和晚餐呢?真正下肚的就只有咖啡和奶茶——那种混著浓浓不甘又不醇的奶味的咖啡奶茶,闹胃疼对她来说已然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幸好没拉肚子。 可笑得很,来到布拉格几个月了,现在才开始水土不服,这真的就只能怪眼前这个男人了,谁叫他煮出来的东西就是入她的胃,而且百分之百满足她的味蕾,常常让她吃苦吃著便不由自主地笑了。 像花痴——他说的,因为他不明所以,总觉得她是在作什么思春等大事的白日梦,每次让他见了就生气。 “又在想什么?” 霍曼的话伴随著一盘五颜六色的义大利面,满呈著香气与雾气的被端到凌彩面前,顿时让她的眼眸一亮,立即拿起他送到她手边的刀叉,大口大口的把面送进嘴里。 好吃!好吃极了! 凌彩像是只被饿了三天三夜的狮子,将食物大口大口的下肚,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吃得满嘴油光,呼噜作响。 “好吃吗?”霍曼两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好笑不已的瞅著她那难看又粗鲁的吃样。 “还可以啦,吃得饱就行了。”随意敷衍两句一向是她的作风,就算他的东西真的好吃到不行,为了不让他太得意忘形,她还是不说实话的好。 “那你吃饱了吗?”瞥了她面前已然光溜溜的盘子一眼,他好笑的直摇头,“你究竟是几餐没吃饭啊?要是让喜欢你的男人看见你吃东西时是这等模样,大概没有人敢开口说要娶你了。” 凌彩放下叉子,淑女似的拿出纸巾擦了擦唇角,“不会吧?乔哥哥从来就不会嫌我吃东西粗鲁啊,他说像我这样毫不做作的女人才是真的可爱,娶到我的男人将会非常幸福。” 听到乔恩斯的名字再度从她嘴里吐出来,霍曼不悦的挑起眉,“你不要忘了人家是有妇之夫,而且婚姻幸福又美满。” “是啊,他都快当爸爸了,一定幸福过了头。”她没忘,霍曼还曾经当著她和乔恩靳的面骂他们两个是奸夫淫妇。 好重的帽子,当场压得她变脸,像个泼妇般的指著他鼻于骂人。 哈,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半年? 忘了,好像很久了,因为从那一天开始,她对他的在乎便一日比一日多,多到从一见钟情变成没他不行。 “知道就好,破坏别人的幸福可是罪加三等,我最瞧不起这种人。”长手一伸把她眼前的盘子抽走,霍曼转身走到锅炉前,背对著她,手臂勤啊动地,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嫉恶如仇,而她就是他眼中那个曾经勾引人家老公的第三者,一个该死的女恶人。 这辈子他大概都不会忘记她跟乔恩斯两个人,曾经跑到世界各地去开房间的事奇*书*电&子^书吧?虽然他们是各开各的房、各睡各的床,但污名已成,再多的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而已。 第5章 “你真的有把握,你这辈子都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幸福吗?”她懒洋洋的将背靠在椅子上,边说话边用指腹轻轻的按摩著胃。 背对她的身子突然一僵,反射性的回眸。 “你知道些什么?” 他的嗓音冷得吓人。 可是她的胆子并不小,只是有些错愕与不解,但,那些微的情绪也只不过在她眼里闪烁不到三秒。 “我该知道些什么吗?”她甜甜一笑,若有所思的眸光在他困窘僵硬的漂亮脸庞上流连。 难不成……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是关于破坏别人的第三者? “想要在这里待下来,就不要多管闲事。”他冷冷的别开眼,厨房里的气温顿时降到冰点。 她的笑容敛去、眉头凝起,心,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记。 胃,此时此刻又骤疼起来。 她伸手按住胃疼的地方,整个身体微微的弓著,两排贝齿紧紧的咬住了粉红色的脆弱唇瓣。 不一会,舌尖便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不一会,霍曼转身朝她走来,把重新装满的一盘面送到她面前。 “吃完它,别浪费了。”说完,他头也不抬的转身走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要不他会发现她的脸此刻苍白得吓人,她的额头也不住地冒出冷汗,整个人轻轻地颤抖著。 气啊,气死她了。 什么叫别浪费了?他以为他在养一头猪吗? 养猪的主人就算拿东西给猪吃,也不会用这种口气对猪说话吧?好歹,那些猪可是主人的衣食父母哩,讨好著给吃都来不及了。 “不吃了!”瞪著这盘想吃、爱吃,又不能没自尊吃下肚的面,凌彩觉得自己的胃疼得快翻过来。 闻言,霍曼凝起眉,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把目光定在她脸上。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的眉挑得更高了。 “你怎么了?”见她的唇正流著血,身子也抖得厉害,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枝叶,还有……她脸颊上的泪。 “没事,我要上楼去睡了。”心虚的想逃,凌彩忙不迭的起身要走,两只脚却不听她使唤,虚软得站都站不住。 该死!造反吗? 就算要造反也不必刚好选在这个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瞅著她的时候,她是爱撒娇,若换是平日,她可能会藉病装可怜的倒在他怀里,让他多正视她一点,宠她多一点。 但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爱闹归爱闹,她的自尊可是不容人践踏,要不是她此刻病虚体弱,为了刚刚他那句话,她也非得拿锅子、铲子k得他满头包不可,怎还可能让他那样趾高气扬的转身便走。 眼明手快接住她软倒得差点跌下的身子,霍曼终于发现她相当相当的不对劲。 “我送你去医院。”没征求她同意,他将她拦腰一抱,大踏步的走出古堡,走向他停车的地方。 古堡外,山风又狂又猛,吹得她颊畔隐隐生疼,身子骨从里冷到外,光是从古堡到停车处这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路上,已经让她有点吃不消。 霍曼彷佛意识到怀中人儿的颤抖,于是脚步更快,不一会已将她稳稳的放在车子的后座,并迳直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盖住了她只穿单薄睡衣的身子。 他真的太胡涂了!忘了她只穿著一件睡衣便把她抱出来。 “你等我一下,我回去帮你拿套衣服……” “不要!”想也没想的伸手便扯住他的手臂,面对他质疑不解的眼神,凌彩才缓缓地松了手,“衣服可以再买,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车里。” “我很快就回来,用不著几分钟。”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安不安全他比谁都清楚,也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胆敢找他麻烦。 “不要就是不要。”怕他跑掉,她的手再一次扯住他。 他失笑的看著她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不会是怕鬼吧?” 她不怕鬼,但怕人,一个可能在暗处里看著他们的人。 “是……不行吗?”就当她是怕鬼好了。 “那你是怎么在古堡里生存下来的?”她进古堡多久了?半年有了吧?如果她真的怕鬼,那她可能待不了三天就逃之夭夭了。 梦幻古堡之所以称为梦幻古堡自然有它的道理,白天,它会像梦境一样的出现在世人眼前让人惊为天人;夜晚,它也会像梦一样的消失,让人找不到上山的路,再加上神出鬼没的幽灵,还有一些飞檐走壁、不想用真面目示人的梁上君子,及狂猛的风的低啸声…… 随便一样,就可以让人疑神疑鬼的直打哆嗦了,却没听见她害怕过,也没听她说过夜里听见过什么鬼声音,或看过什么鬼影子闪过等等。 所以,他真的很难相信她现在所说的话——因为怕鬼,所以不敢一个人留在车里。 问题是,如果她不是怕鬼,那她怕得是什么?这就很令人费疑猜了。 “怎么?古堡闹鬼吗?”凌彩瑟缩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也没有半个人告诉过我……” “我们是担心你会害怕啊。”他故意眯起眼将脸凑近她,“你半夜里真的没听过什么动静吗?比如猫叫声、狗叫声什么的?嗯?” 唬她啊? 她虚弱的瞪著他,闭上了眸子,“要送我去医院就快一点,不然如果不小心死在你车上我就过意不去了。” 什么?!这个口没遮拦的女人! 听到她嘴里冒出一句这样毫无禁忌的话,霍曼瞬间变了脸,高大的身子探出车外,“砰”一声使力关上车门。 绕到前座,他发动车子,闷声不响地,直到车子开下山都没再跟她说话。 “你没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过我……要当我一天男朋友的事吧?”急性肠胃炎让凌彩疼得直不起身子的躺在白色病床上,却还不忘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他曾经答应过她的诺言。 “嗯。” 当时的他,一心一意关注在病床上面容苍白的她,何时会恢复快乐调皮的笑容。 一颗心,怎么也无法放松。 “那我要你答应我,在我出院的隔一天早上开始,实现你的承诺。”她真怕若迟了,连一天的幸福她都等不到。 “好,只要你快点好起来。”就算她开口硬要他当一个月的情人也成,只要她别再这样病殃殃的躺在病床上,他会马上爽快的答应。 “整整二十四小时喔,” “我知道,一分一秒都不会赖你,可以了吧?” 当时,他还记得自己刻意的放柔音调,却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谁叫她虚弱成这副德行呢?他怕话说得大声些,便吓凝了她的眉和眼。 就这样,此刻他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共九十九朵,一身西装笔挺的出现在她房门口,正准备敲门。 可就不知道为什么,手心竟隐隐地冒出汗,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要不是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几次,他会以为自己即将窒息。 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了,还会因为要跟女孩子约会而紧张得手心冒汗吗? 啧,可笑! 他当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别扭。 跟一个可能喜欢他,他却不喜欢的女人约会,还为了对方千金小姐的身分而穿得一身正式西装,能不别扭吗?何况他的手里还捧著一大束红艳艳得十分刺眼的玫瑰花。 但,她喜欢就好。 既然答应要当她的一天男朋友,说什么也得扮演得称职些,这是职业道德,不,说错了,是诚信原则。 想著,霍曼的指尖在门上游移了一会才扬手要敲下,房门却从里打开了,一张略施脂粉的美丽脸庞乍然出现在眼前。 “咦?”凌彩被站在房门前的他吓一跳,但下一秒钟,她却勾唇笑开,那嘴儿的弧线越张越大,然后,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噗哧一声回荡在整个长廊。 天啊! 她从来没见过穿得这样正式且老土的霍曼,他的眼光有问题吗?穿这样绑手绑脚的灰色西装,白白糟蹋了他的俊美非凡…… 好吧,她承认站在眼前的男人还是帅得不得了,但是,他明明可以更帅更帅的,帅得神采飞扬,帅得倾国倾城、帅得流里流气,也不必帅得这么四平八稳又无趣得像是个国中老师吧? 呵,尤其是他两手紧紧捧著玫瑰花的模样,拘谨得像是前来求婚的八股时代的文艺青年! 好好笑,笑得凌彩整个人捧著肚子,泪还从眼角滑下来。 霍曼睑上的神情从不解、迷惑、僵硬转到铁青。 这个女人究竟在笑什么?他这个样子很可笑吗?竟让她笑到胃又疼了? 有没有搞错?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谁的错? 为了自己答应过的承诺,他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只是为了配合她…… “该死的!别笑了!”吼出了声,让霍曼脸上那本来酷似国中老师的斯文线条瞬间充满了阳刚之气。 唉,她还是喜欢他这个样子呵。 被调侃时会凶巴巴的挑眉、瞪眼、挥拳头,充满了男子气概;煮菜、种花,对著生病弱女子的时候又会温柔体贴,迷人得充满著浓浓的男人味…… “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气……”她俏皮的弯身朝他鞠了一个躬。 “哼。”冷冷一哼,霍曼别开脸不去看她。 “耶?这花是送我的吗?”凌彩假装没看见他的大冰脸,主动的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玫瑰花,放在鼻尖闻了闻,笑眯了一双漂亮又幸福的眼。“好香喔!它是我见过最美、最新鲜的花了,不会是你一大早上山亲手摘的吧?” 第6章 是,但是他不想承认。 “当然不是了,你以为我会这么勤劳一大早跑起来摘花给你啊?那得花我多少的睡觉时间。” “说得也对。”凌彩点点头,不在意的仰脸冲著他又是甜甜一笑,“还是很高兴啊,你竟然会想到要送花给我,谢谢你,霍曼。” 说著,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落下轻轻的一吻。 出其不意,让他来不及闪避,便让那柔柔软软又香qq的唇办给贴上了自己的唇。 蓦地,他的心失序的跳了一下后停住。 她看著他微愕的眼,笑得一脸甜蜜,小手一勾,挽上了他有力的臂,“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喔。” 陡地,霍曼微愕的眸瞬间转为慌乱。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方才带给他震撼的那股柔软,不仅仅只是她的小嘴儿,还有她此刻亲昵不已的偎靠到他胸膛上,那起伏的胸脯。 顾不得什么承诺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推开,连退了好几步,才有些狼狈的靠在墙边停下来瞪著她。 她在玩火! 一场很大的火! 该死的!她如果知道他有多久没碰过女人,就不会瞻敢用这种直接的方式来撩拨一个长期性缺乏的男人了。 可他一向很为自己卓越的意志力而自豪,为什么方才那只不过是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竟然可以引发他体内那暌违已久的骚动? 还有,她那对每个女人都会有的柔软胸脯,为什么单单只是一靠上来,他就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抚摸它们、揉搓它们、亲吻它们? 喔,老天爷!霍曼以掌击脑,懊恼的低咒一声。 他真的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吗?所以他才会像是濒临发情的动物,无法忍受一丁点的异性刺激? 抑或是……仅只于这个女人该死的性感,又该死的柔软? “怎么了?亲爱的。”凌彩眨眨她无辜又纯真的眼,轻挪莲步上前,伸手抚摸上他漂亮好看的脸。 “别碰我!”他低喝一声,蓦地转身就走。 手旋在半空中,凌彩的眸闪过一抹失落,幽幽地望著那离去的背影。 没听到身后有人跟上的声音,霍曼脚跟子一旋,回头看她。 是眼花吧?她怎么又是那副惹人心疼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猫般。 而他,就是那个弃猫的主人。 有片刻间,他竟因此讨厌起自己。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被他一唤,凌彩幽幽的落寞目光突然间精神了起来。 他在叫她呵,并没有真的就这样丢下她。 其实,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感动,可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因为他的停驻,她的世界仿佛一下子由黑暗见到了阳光。 “想去哪里玩,说吧。”他刻意的放柔了嗓音、放柔了眼神,并温柔的站在不远处看著她。 女人,都需要男人的温柔吧? 瞧,她感动得都快要流下泪来了。 “是不是我说要上哪儿,你就陪我上哪儿啊?” “是,你说了算。” “不会再这样一生气就掉头走掉吧?”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要丢下你的意思。”只是刚刚如果不马上抽身走开,他怕自己会冲动的伸手一把将她抓到怀里来吻。 他是在保护她,她却不知道,在男女的世界里,这个千金大小姐还纯洁得宛若一张白纸吧? “那你刚刚为什么……”避她像是瘟疫似的? “告诉我你想上哪去吧。”他打断她,不想向她解释自己在三分钟前,正处于雄性动物的发情期。 不是很近的距离,她看起来更美了。 今日,她穿著一身的白,白色七分袖,胸前缝著好看皱折的衬衫,白色长裤,大腿的地方还绣著一朵清丽秀雅的红玫瑰,整个人看上去亮眼而清爽,长长的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美得夺目却又空灵。 霍曼突然间变得温柔而专注的目光让她羞怯不已,两手在衬衫下摆绞啊绞地,咬著唇,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第四章 为什么他要这样看著她? 好像他第一次发现她其实是这么的美。 哈,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也罢,他的眼神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她该大方以对,毕竟她的美丽是公认的事实。 可是偏偏,她就是受不住他这样温柔的打量著她、欣赏著她,闪著莫名火花的探索眼神。 那会让她心悸、慌乱、无措,又羞惭不已,就像是自己全身一丝不挂的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让他的眼神爱抚她全身一般。 欲念的骚动在两人的眼神传递中激出了莫名强烈的火花,他看著她羞涩微红的容颜,感觉到两腿之间传来的强大热力与紧绷,而她呢? 胸口因想望的欲火而剧烈起伏著,敏感不已的蓓蕾也仿佛要穿透过薄薄的衬衫,挺立绽放在他眼前,等待他的亲临。 电光石火,彷佛都集中在这一刻,即将灿烂散射。 灰飞湮灭也不惜,是两个人都无法漠视的一刻。 “我们今天……”她下意识地舔著唇,有些紧张,“可以哪儿都不去吗?只要在房里……” “可以在房里怎么样?两个人在房里不可能打麻将,也不可能打篮球。”霍曼挑高了眉,有点不怀好意的等著她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房里陪我,呃,纯聊天,下棋也可以……”天啊,她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那个喝茶也行,再要不然我们还可以……可以……唱唱歌、赏赏鸟啊……呃,我说的鸟不是那个鸟……” 哎呀!真是越描越黑。 凌彩涨红著险,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个白痴。 气赧的脚一跺,越过他想逃。 他眼明手快的扣住她的手,没让她得逞。 “你怎么像个傻瓜似的?”他咕哝著,心上却为自己让她陷入这样难堪的场面而感到一抹歉意。 “是,我是大傻瓜、我是白痴!天知道我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唔……” 话未落,霍曼的大掌已勾上她的后脑勺,俯身深深的亲吻了她,瞬间解放紧紧缠绕住两人之间的桎梏。 他是个男人,想抱一个女人,不必让女人来替他找借口吧? 想要就是想要了,只要你情我愿。 她的嘴好甜、唇好软,身子也好软。 他沉溺在她女性的柔软暗香中,耳边还不时听见她的轻喘与低吟,惹得他胯下的昂然难受不已。 凌彩爱娇的手紧紧缠上他的脖子,感觉他灼热的大掌轻轻的包覆住她柔软挺立的乳房。 她难以承受这样的快感,再次嘤昤一声,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弓向他。 “霍曼……” 两个人的身后,一道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声音,轻轻的、怯怯的,带著哽咽的在长廊的那一头响起。 这声音并不属于凌彩的。 闻声,霍曼的身子顿时一僵,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透过凌彩乍然睁开的眼眸,明确的知道他的身后的的确确出现了一个人。 “她是谁?”凌彩有些怔愣的看著不远处的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是她的天敌。 太美、太艳、太傲,又太致命。 那个女人的身上带著淡淡的杀气,一种她熟悉的杀气,就算此刻那个女人的脸上挂著泪,还是掩不住她的强势与高傲。 下意识地,凌彩紧紧抓住霍曼的手臂,不想放手。 “就是这样。” “就这样?”霍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个当了妈妈的女人,为了和小婴儿争风吃醋,所以丢下丈夫和小孩,提著行李一个人回“娘家”。 不可思议。 但,他也无法忍受看到眼前这个曾经是杀手的女人竟像一般弱质女流,可怜兮兮的流著泪,用她漂亮的手死命抹去她脸上的鼻涕和泪花。 “莫儿知道了吗?” 爱妮丝摇摇头,“刚刚我进门时,没在柜枱看见她。” 是,他忘了,莫儿为了让他可以和凌彩“约会”,自动说要当一天的厨师,自然人也没有在外头了。 “幽灵呢?也没见著?” 爱妮丝陡地抬眼,若有所思的瞧著他,“怎么?你好像很急著把我推给别人似的?我的眼泪吓著你了?还是……我刚刚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好事?” “刚刚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些狼狈、仓皇的别开眼。 不知道她刚刚看见了什么,索性装蒜到底。 其实她都看见了,而且内心起了很大的波涛。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会带给她太大的波动,为什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看见他吻著别的女人的那一刻,她为什么要觉得受伤…… 她已经嫁为人妇,而且曾经深爱著自己的丈夫……不,该说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是很爱很爱自己的丈夫。 而眼前这个男人——如果她的记忆堪用,她敢肯定自己在今天以前并没有对他动过男女之情。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是因为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伤心难过或足受委屈时,他便会在这里等著她,而结果并不是这样吗? “没事就好,如果我妨凝到你……” “不会有什么妨碍的,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会伸出手。这是他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从来不曾改变过。 就算她已嫁为人妇、身为人母,他承诺过的话也不会收回。 爱妮丝有些感动的看著他,思及近来舒赫对她的冷落,一股深深的委屈从心底深处不停的往上冒。 第7章 “霍曼……”她突然投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 如果她当初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会永远把她摆在第一位吧?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改变吧? 是她傻,宁可爱一个坏男人,而没有去爱这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男人。 霍曼伸手轻拍著她的背,心思千回百转。 想过千百个她可能投入他怀中的可能,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今,她哭倒在他怀里,为得是另一个男人伤了她的心。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回房间睡一觉去,什么事也都没了,嗯?”他温柔的低哄,满心满眼都专注在怀中的女人。 偷藏在角落里的凌彩缓缓地转开视线,无意识地上楼,回房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窝里。 他对她说过,他最讨厌女人的眼泪。 却温柔的抱著爱妮丝,轻声不已的告诉她,“想哭就哭吧。” 因为,他的臂湾可以让爱妮丝依靠,而不是她凌彩。 他忘情深情的上前吻住她,就当她以为两个人的世界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另一个女人的眼泪却轻易的让他收回了心。 “刚刚有发生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呵,轻而易举的便用三言两语撇下她,否认他曾经在她身上做过的事。 但,她在他脸上看到了浓浓的罪恶感。 是因为爱妮丝吧? 他一定、肯定,曾经深深的爱过爱妮丝。 抑或者,他到现在依然还是爱著、恋著,舍不得放开手? 一阵轻快的古典乐曲突然响起,凌彩起身奇*书*电&子^书,怔怔的盯著门。 是霍曼吗?他还记得来找她? 是要告诉她,“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了。” 还是要告诉她,“对不起,我为刚刚的事向你道歉。” 可是她明明记得,霍曼从来就不按门铃的。 “开门,凌彩。” 才疑惑著,一道阴柔的嗓音已从门外传进她耳里。 是金哲。 该死的!这个时候他跑来干什么? 凌彩犹豫著自己该不该去开门,老实说,现在的她毫无气力应付他,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知道你在里面,马上开门,否则你知道后果。” 门霍地从里头被打开,露出凌彩疲倦却还冒著淡淡怒气的脸。 “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金哲。” 金哲一笑,不请自入的走进她房间,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优雅的坐下来,面对他的是一幅很大的风景画,画里是满山满谷的向日葵,阳光灿烂得令人睁不开眼。 “我也不想啊,是你大小姐拿乔,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胡乱翻著,金哲的唇角还挂著一丝淡淡的嘲讽。 “你来干什么?”她抽回他手中的杂志往身后的大床一丢,两手交叉在胸前没好气的看著他。 “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安慰啊?有人遇见旧爱忘了新欢,我怕你一个人躲起来哭,索性过来看看你。” 凌彩挑眉冷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知道就可以了,用不著解释。” “我当然不必向你解释任何事,包括我的任何不合理或是合理的行为。” 金哲点点头,还是笑,只不过他笑起来脸皮不会动,闪烁的只是脸皮底下的蓝色眼珠子。 “你该知道,上头的耐性已经用尽。” “我会尽快查出来的。” “现在你也没理由再耽搁了,画家爱妮丝既然已经回到了古堡,在她身上下手是最快不过的事。” 凌彩扯扯唇,“你以为爱妮丝还会为古堡画画?我看她连哭的时间都不太够了,更别提其他。” “你如果不试,那就由我来。” “我不认为在她身上可以发现些什么。” “你呢?混进古堡那么久,难道洛雷夫还没有把古堡饭店依例会送给客人的画作交给你来画吗?” 提到这点,凌彩皱起眉,“是画了几张,不过都只是信手涂鸦的作品,决计不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 金哲利眸一闪而逝,“所以传说终归只是传说罢了。” “也许。” “既然这样,那就用点心思在别的事上头吧。”话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什么?”白纸上,是一连串军事密码及暗语。 “没忘记梦天使吧?” 闻言,凌彩抬眉,“你说的是那个受到全世界保安单位通缉多年的电脑骇客?他不是死了吗?” “死的消息是听说的,上头从来没有间断过调查他,而且,这几个月来他又再度侵入了中国军政系统,甚至让系统中毒,把上头搞得鸡飞狗跳……不过,也有好消息。” 凌彩看著他卖关子,却没开口问,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在她面前提到这件事,那就表示这件事需要她的参与与配合,她不问,他自然也会说。 金哲抬眼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扶了扶眼镜,迳自道:“上头已经查出有一则讯息来源出自这里。” 闻言,她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说,梦天使可能就在这座古堡里?” “嗯。”他一笑,“当然,他可能是这里的某一个客人,也可能足古堡里的员工,毕竟我们搜寻到的讯息只有一则,而且时间十分短暂,但,至少是个线索。” “是啊,比起这么多年来的一无所攫,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凌采难得赞同的点点头。 她很高兴金哲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查出那个能使画境成真的“异能人士”,而是那个总是行踪成谜,怎么找也找不到的网路骇客梦天使,因为这至少代表著一件事——上头的注意力转向了。 肩上的压力仿佛在瞬间减少了十公斤,可以让她好好的喘一口气,放松总是紧绷不已的神经。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小彩儿。”他金哲就是见不得人家好,没道理他得上山下海,却有人在一旁凉快吧! “我哪里高兴了?”凌彩很快地否认,“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我若没完成,一样无法交差。” “没错,而且上头已经把目标锁定了几个人,洛雷夫和霍曼都在黑名单中……” 当时席朵暂住在古堡里那两个月的乌龙事件,又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霍曼瞪视著自己刚刚才做好的黑森林蛋糕,一堆不该存在在上头的东西——蟑螂屎,竟赫然在目。 天啊!恶心得让他想吐。 他的目光再次缓缓移到蛋糕旁的一堆饮料和咖啡,饱含怒气的阵隐隐散发著暴风雨前的宁静。 接著,眸子转向他切好的一大盘水果拼盘,上头被洒满了白白红红的粉末,不细看,还会以为是梅子粉哩,但他心知肚明那些是什么,因为肇祸者的手法总是千篇一律,在那两个多月水深火热的日子里,他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只是,这一回她做得真的太过火了,竟把所有的东西都毁了,而不是一餐一样的毁去,现在他根本连重做都来不及,只能像呆子一样的站在这里瞪视著眼前这一切的混乱与莫名其妙。 她该死的究竟又在发什么神经? 以前的“不小心”演变到现在的明目张胆,她根本无意掩饰她自己的罪行,而且还巴不得让他知道,活活给气死。 “怎么了?霍曼。”才走进厨房要帮忙把餐点端上楼给客人的莫儿,才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该死的女人!”他想把她千刀万剐。 “霍曼……”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求情。”他的嗓音极度的冷,体内的怒气则逐渐加温。 他挺直著背脊,双手握拳,站在一堆混乱面前一动也下动,其实是在努力的克制此刻张扬的怒气。 他不想,也不愿,因为他一时的怒气而打伤一个女人。 但,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下行的,就算她哭他也绝对不会心软,他保证。 “她在哪里?” “霍曼……”莫儿担忧的看著他,“也许不是彩儿,你是不是该先去问清楚再想想看该怎么做呢?我想她没道理又这么做的。” “爱妮丝的出现就是道理,那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除了她,没有人敢这么做。” “可是她从来不曾这么过分,也许是其他人……” “够了,莫儿,告诉我她在哪里,我会有分寸的。” 莫儿一叹,挣扎了好一会才道:“我刚刚看见她在后花园里。” “她真的在后花园?”霍曼转身,眸子定定的落在她心虚的脸上。 后花园是离厨房最远最远的地方,他就算用跑的也得跑上个十分钟吧,这段时间,够莫儿通知凌彩偷偷的从大门溜出去了。 他虽不会读心术,但他认识莫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骨子里的单纯与善良他又怎会不知? 再叹,莫儿终究还是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莫儿,你该知道,耽误客人用餐对我们这样的饭店而言是多么大的事,她身为古堡里的一员就不该公私不分,如果你不让我去教训她,那我就去找幽灵,请她走路。” 不用重药,莫儿根本不会理他。 只是这话听进了另一个人的耳里,却像条沾满毒液的鞭狠狠打在身上,痛得人身体发颤、眼发酸、喉头犯疼。 一个昨天才吻了她的男人,今天竟然可以如此无情的想要把她赶出古堡,就为了爱妮丝吗? 她在他心里真的那么那么的重要? 第8章 重要到可以抹灭昨日他烙印在她唇上的味道与体温? “她……” “我在这里。”凌彩静静的站立在厨房门口,“你找我干什么?” 霍曼一见到她,便二话不说的越过莫儿定向她,长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便把她往外拉。 步伐又急又快,他扣住她手腕的手也扯得她发疼,凌彩想甩开他的手,但他这回却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就算心知这样一再的拉拉扯扯可能伤了她也不放手。 一直到了后花园,这个不会叨扰到客人,平日也根本无人出入的地方,他才松开他的手,一双利眸狠狠的瞪视在她又红,又白,又喘息不已的美丽容颜上。 她的手可能要脱臼了,还有她的脚,因为不适当的走路方式让她的脚尖和脚后跟都磨痛了。 泪水兜在她的眼眶里,她却强忍著不让它掉下。 该死的!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多么的楚楚可怜,让他有一股街动想要把她扯进怀里狠狠的吻她。 但他要真那么做就太没原则了,今天他说什么也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绝不容情。 想著,霍曼一屁股坐在花园的长木椅上,手一拉,将她扯进怀里。 “你干什么?”她心惊的想要逃,聪明的智商告诉她,此刻的他满眼承载怒气,把她拉进怀里绝不是为了吻她或抱她。 要吻要抱,他不会像疯子一样的把她死命扯到这个没有人会经过的鬼地方来。“你马上就会知道。” 话落,霍曼将她的身体转过去背对著他,然后放平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啊!” 意识到他想要对她做什么时已然不及,就见他有力的大掌用足气力的打在她的屁股上。 第五章 痛呵,痛死她了! 痛得她眼泪再也撑不住,一颗颗的从眼角滚落。 他狠心的闭上眼不去看她,扬起手,再次打在她穿著薄薄碎花裙的俏臀上,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泪花像雪花般的飘落她整脸,也沾湿了散落在长木椅上的绿叶,缓缓流到泥地里,渗透了进去。 后花园里,静得连树叶飘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午后的微风轻扬,把她身上的碎花裙子吹得微微鼓起,要不是他的手还搁在裙子上头,怕要让那些鸟儿、虫儿们见了她裙下的大好春光。 她落著泪,却不出声,满心的委屈、羞辱与疼痛让高傲又自负的她彻底崩溃了。 肩膀一搭一搭的抖动著,就算她刻意不哭出声,他也知道她哭得很伤心。 淡淡的心疼闪过他的眼角,霍曼紧抿著唇,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泄漏自己的情绪。 比起她做的事,打她这几下屁股根本就不算什么。 要是别人,早被他踢出堡外,才懒得出手教训。 她的屁股疼,他的手难道不会疼吗?事实上她有多痛,他便也多痛,只不过不同的是——她是女人,而他是男人,可以承受的痛不同罢了。 她,还在哭吗? 肩膀抖得没那么厉害了,但她却还是静静的趴在他的大腿上,一动也不动。 该不会昏死过去了吧? “小彩儿?”凝眉,霍曼担忧的开口唤她。 她没反应。 “小彩儿?” 她依然没出声。 “你再不出声,我会再打你屁股……” “我恨你!” 这招果然奏效,只见他的话还没说完,凌彩已经从他的大腿上爬下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见她这么伤心的跑掉,霍曼的两只脚底痒得不得了的想连忙追上去,但站起又坐下数次,终是让理智给按捺下来。 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经过这一次,她该知道这样的错不能再犯,不管她有什么天大的理由。 仰首望天,霍曼的心情抑郁不已,眼底望进的明明是蓝蓝的天、璀璨的阳光,却老是看见小彩儿在他面前飞过来飞过去的身影。 她总是像彩蝶一样,张著漂亮的翅膀,刻意在他面前招摇,她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很“活色生香”、“倾国倾城”,但被这只美丽的母老虎盯上,他还是受宠若惊呵。 那个曾经在她身边绕著转的乔恩斯,不也漂亮过了头? 因为小彩儿的美太夺目、笑容太抢眼、个性太鲜明,理所当然身边的男人都是不凡的绝色佳品。 而他呢?他甚至可以大胆假设自己不过是她闲来无事时,可供磨牙的甜点而已。 所以他总是不在意,她裙子想穿多短就让她穿多短,乳沟要露就给她露,反正他把目光移开就可以了。 可是日子一久,她发现她对他的兴趣有增无减,而且还明目张胆——只是从来不曾说过爱他或喜欢他之类的话。 她有她的骄傲与自尊,他十分明白,仗著这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的爱情视若无睹。 卑鄙吗? 也许有一点,可是他却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只是昨天的那一个吻破坏了这一切。 他和她,不可能回到最初,他也不能假装没看见她,更不能在她面前否认过自己曾经对她的意乱情迷。 但爱妮丝回来了,她那么孤单、无助又伤心的投进他怀里,他不能冷漠的推开,也不想推开。 毕竟她曾经是他那么爱那么爱的女人,一个爱到会让心都痛的女人。 为此他更显烦躁了,一夜失眠,起了个大早专心的做早餐,甚至连午餐都先弄好,小彩儿却趁他去个洗手间便毁了他的杰作。 真的很难不生气。 以他从前对美食的洁癖,他真有拿把刀杀了她的冲动。 现在,他却只是重重的打了她几下屁股,连吼她半句都没有。 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霍曼索性躺在长木椅上闭上眼,不再让天空那白花花的阳光弄花了眼,专心的让那蝶影飘进心头。 “打了人之后还能笑著入眠,很不简单哩。” 高挑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替他挡去了炽热的阳光。 霍曼睁眼,起身对爱妮丝露出一抹笑容,“饿了吗?我去帮你弄吃的,不过可能要花一点时间。” 爱妮丝仰头看著已站起身的他,突然间嘲弄的一笑,“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真的丑死了,你犯不著讨好我。” “我没有讨好你,要讨好的话,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这样露骨的一句话,她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 有点意外、有点迷惑,也有点不舒服,好像他对她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所以可以这样的坦然无讳。 “霍曼,你不再喜欢我了吗?”既然他都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她了,她又有何好忌讳的呢? 迎视著他微诧的眸,爱妮丝难得耐心的等待著他的答案。 霍曼瞅著眼前这个美丽得像火一样的女人,刚生完小孩的她除了丰腆一些些外,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而关于她的问题,他也该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告诉她,“错了,其实我依然十分恋著你。” 但他却奇异的有些犹豫,因为方才一瞬间飘进他眼底、心底的那抹蝶影。 无言的沉默充斥著后花园,突地,爱妮丝妩媚的一笑,爱娇似的偎进他怀中,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 霍曼的身子一僵,动也不动,连呼吸都有些窒闷。 “如果我说……我们也许有机会可以开始呢?你还是决定不喜欢我吗?” “爱妮丝,你为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霍曼。” “你不会这么做的,你爱舒赫。”这话,像是提醒她,也似是在提醒自己。 “你嫌弃我了,是吗?因为我是结过婚又生过小孩的女人,所以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就像舒赫那个男人一样。” 她问的声音很轻,却很痛苦。 他感觉到了她的痛,僵直的手臂终是环住了她,“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我相信舒赫还是很爱你的,不可能因为你生了一个女儿就冷落你,更不可能把你这么美丽的妻子丢下去外面偷腥。” “这是你拒绝我的很好借口。” “不是的。”可以这样抱著她,是他梦寐以求多久的事,但现在的他,心情却不是那样了。 不知何时,心里头已惦挂著一个身影——一个他以为可以不在乎、不去理会的女人。 偏偏,那个女人眼底对他的渴望燃烧掉他的理智;偏偏,那个女人脸上总是挂著的笑容毁去他的冷漠,偏偏,那个女人死缠活缠在身边的身影也勾去了他的视线,抹去了他的孤独与寂寞。 甚而,连那个女人难得落下的泪都令他心疼不已。 他的爱不知不觉地被分割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什么?你能说你依然还是爱著我的?” “爱妮丝……”他温柔的轻抚著她的长发,轻轻的叹息。 “男人都是一样的,总是三心二意,我不怪你。”从他怀中离开,她转身想走。 然,仅仅那一瞬间,她眸子里的绝然让他一震,想也不想的便再次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那我就是你的。”话落,他心口轻轻的一扯,有点痛、有点失落。 不过罢了,他承诺过要对怀中的她张开自己的羽翼,此时此刻,他无法丢下她,怕她会做傻事。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冷冷的嗓音,鬼魅般的在他们身俊响起。 洛雷夫两手交叉在胸前,浓黑的眉挑著,优雅的身影半倚在后花园石砌的拱门上,凌厉的眼扫向两人。 第9章 “我们……” “就如你所看见的那样,还需要多问吗?”爱妮丝快速的打断霍曼的话,一双眼却有些心虚的忘向别处。 “你忘了你的丈夫是我的弟弟吗?”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他的地盘上偷情,叫他怎么跟舒赫交代? “那又如何?他如果有意见,就马上滚过来见我。” 她已离家两天了,那个挂著她丈夫头街的男人却无声无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让她不由得气上加气,想干些轰轰烈烈的事去闷死他。 “他恐怕暂时没办法过来了,爱妮丝。” “是吗?是他在外头偷偷搭上的情妇病了,还是他想趁此机会把他的情妇扶正?不然就是他宁可每天在家里抱女儿,喂她喝奶,也不要女儿的妈了。”真是越说心越酸,那股气儿不断的从脚底往上冒。 “事实上,他是选择了他女儿没错。”洛雷夫避轻就重的道。 她气得抬眼瞪视著他,泪意浮上了眼眶。 究竟是怎么了?生完小孩的她变得非常爱哭,动不动就想掉眼泪,一丁点小事就够她烦躁不安得想哭,这就是所谓的产后忧郁症吗?真是他妈的混蛋极了!她做什么生为女人? 那个舒赫,该死的只要女儿却不要女儿的妈的烂男人!亏她辛辛苦苦的怀胎十月,忍著非人的折磨把小孩生下来,却得到这种待遇。 她能不委屈吗?能不气吗? “爱妮丝,你别这样,这样真的一点都下像你。”霍曼心疼的伸手为她拭泪,熟料这平日死都不在人前掉眼泪的女杀手,脸上的泪珠竟然越滚越多,越来越无法收拾。 洛雷夫凝著眉走向她,伸手将她揽进怀,“别哭了,你这个笨丫头,会跟自己生的女儿吃醋,天底下大概只有你一个。” “他不要我了。” “他不可能不要你,他爱你,这件事你该比谁都清楚。” “他就是不要我了。不然他一知道我离家出走早就追上来了。” 洛雷夫叹口气,“娃娃发高烧,他走不开,这样你也不原谅他吗?” “什么?!”泪不流了,爱妮丝愕然的抬眸。 “娃娃病了,当然,你还是可以不回去……” “我当然要回去,她是我女儿。”转身,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跑,但才跑了几步,却又站住不动了。 “怎么了?”洛雷夫温柔的看著她。 这一招还是没用吗?那他就没办法了,好歹,他当人家大哥的也仁至义尽了。 “你骗我,幽灵。” “喔?”他冷冷的瞅著她,眼匠却闪过一抹笑意,“你以为我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 “会,这根本是毫无疑问的,如果娃娃真的病了,你这个大伯早把我亲自押回去了。”刚刚他的话分明是想要拐她回巢,“你想要我走,一句话便成了,这里容不下我,我可以到别处去。” 好个爱妮丝,竟然能即时发现一些端倪,不简单,算是宝刀未老。 “你该知道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那就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 “好,我道歉。” 爱妮丝回身,目光落在霍曼身上,“我肚子很饿,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弄一盘面给我吃?” “马上,你先回房等著,弄好了我端上去给你。” “嗯,麻烦你了。” 爱妮丝走了,后花园里只剩下两个各怀心事的大男人。 “不要替我惹麻烦,霍曼,你知道她和舒赫两个人,这辈子是注定在一起了,刚刚那一幕要是让舒赫看见了,你们两个非战得你死我活不可,我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状况,希望你明白。” 闻言,霍曼扬唇一笑,“如果那小子真的对她好,我根本没有介入的空间,不是吗?” 沉了眼,洛雷夫淡淡地道:“我是怕你受伤。” “我知道,我不是傻子。” “那就好,这阵子古堡的客人得多注意一下,尤其是那个叫金哲的家伙,我刚刚看见他从厨房出来,神色十分匆忙,还不小心撞到了我,洒了我一身的辣椒粉,看来这位客人嗜辣成性……” 洛雷夫话还没说完,霍曼已变了脸,越过他的身侧快步奔出了后花园。 这个霍曼,还真沉不住气呵。 望著那快步离去的背影,洛雷夫的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弧,眸间清冷却又似乎有情。 “小彩儿,开门!”门敲了又敲,还是没人搭理。 这回霍曼不敢用踹的,自责的心情像千百万只蚂蚁在啃蚀著他,就算对方不理他,他也无话可说。 “对不起,小彩儿,是我误会你了,我不会乞求你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对你说抱歉。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凌彩瞪著门板,却一声不吭。 他刚刚才打得她屁股连坐都不能坐,现在却又马上跑来道歉?这是什奇么跟什么?演戏吗?演戏也没有假戏真做的道理。 她恨他! 就算她有千万,千百个错,他也没有权利这么羞辱她,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打横著搁在腿上打屁股。 这事要传了出去,她该怎么做人? “小彩儿,是我的错,我以为毁了我精心制仿的午餐的人又是你,所以才会气得出手打你,现在我知道我弄错了,也误会了你,至于那个罪魁祸首金哲,我一定会去把他揍上一顿……” 门霍地被打开,凌彩挂著泪痕的脸有些惊愕的出现在他面前,霍曼大喜,伸手要摸她的睑,她却迅速的退了开去,戒慎戒惧的看著他。 “你刚刚说什么?罪魁祸首是金哲?那个……我们的客人?他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害她的屁股活受罪,自尊扫地又屈辱不已。 “他把蟑螂屎洒在我的黑森林蛋糕上,把辣椒粉当梅子粉洒在那盘水果上,又把我好几样菜打翻,我以为是你……对不起,我气坏了,也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是我的错,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请你不要恨我。” 她恨他——这句话才仅仅三个字而已,却像把刀刺进他胸口。 尤其当时她说著这句话时的眼神好凄凉、好无肋、好后悔。 只要一想起,他就想把她给抱紧,给她温暖,给她爱,给她安全的依靠。 可偏偏他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真是可笑得紧。 “你不可以去找他麻烦,霍曼。” “什么?”他古怪的看著她,沉思的眸定定的落在她带泪的面容上。 “他是客人。” “胆敢在这里做出这等事的人就没资格当我们的客人,我不只会把他给踹出去,还会狠狠揍他一顿,是他让我误会了你,造成了大错,这口气我绝不可能咽下。” “我原谅你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你……” “答应我好吗?不要去找他麻烦,就算你找上门,只要他否认,你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谁说他没有证据? 全古堡上上下下藏著百来个隐藏式摄影机,只要他调出来看,没有他查不出来的事,之前就是因为他没做第二人想,所以才没去把录影带调出来看,如今他要抓那个人的证据可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他不能告诉她。 “你好像在护著他,为什么?”犀利的眸子扫向她有些心虚的眼,急著道歉的他这才缓缓地冷静下来。 “我没有护著谁,只是要你以客人为重。”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们的客人来著?如果你真的很关心,以前就不会老在厨房捣蛋,替我找麻烦了。” “一事归一事,请不要混为一谈。” “这两件事都是一样的事,为什么不可以混为一谈?” “你……你究竟是来道歉还是来跟我吵架的?”凌彩火了,亏她还如此替他担心,他却不领情。 “我……” “随便你,我累了,请你不要再来吵我。”想把门关上,霍曼却快她一步的用手抵住门。 “跟我下去,我弄东西给你吃。”她这门一关,怕再也没机会让他走进来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直接把她拎下去,喂饱她才犯胃疼不久之后的虚弱脾胃。 当然喽,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趁此机会让她可以大人大谅的原谅他所犯下的“罪行”。 “不要。” “你不是说原谅我了?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见她不回答,他眼一眯,“看来,我真得去把那个金哲好好揍一顿不可,都是因为他,才会让你这么气我,气到连身子都不顾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著霍曼转身,一只白皙的手臂有些急切的抓住了他。 “我跟你下去就是,你何必那么冲动。”让他得罪金哲,他只有死得更快而已。 更何况金哲是什么人,岂是他霍曼这个美男厨师可以随便就揍一顿的?他不要先被枪杀就阿弥陀佛了。 第六章 “啊!痛!” 凌彩的屁股才一碰到餐厅的椅子就疼得叫出声,她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栘到她身上。 “怎么了?小彩儿?”莫儿放下手中的碗筷,关心的上前询问。 “没……事。”只是痛死了而已!但她才不会当众宣布自己在后花园被霍曼打屁股的事,那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一想到此,她就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正巧端汤过来给她的霍曼,他的眼神透著浓浓的抱歉,关心的眸子移上她的臀。 接收到他的眼神,凌彩警告性的瞪他,要是他胆敢在这里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那桌上的热汤就好好供他一人享用好了。 第10章 “你……” “我饿死了,不要跟我说话。”她截断他的话,小心的把屁股挪回椅子上,忍著痛,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便往嘴里送。 “小心烫。”霍曼伸手阻止,汤匙里的汤却泼洒出来,烫了他的手,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把她那碗汤端到嘴边吹凉,边吹还边数落,“你这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没看见我刚刚才把汤端来吗?这样一口送进嘴里,绝对烫破你的嘴,让你好几天吃不了热东西。” 凌彩懒得听他数落,一双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刚刚被汤烫著了的手背瞧。 怕她烫了嘴,难道就不怕自己烫伤手吗? 这个长得得天独厚,好看又魅力非常的男人,有著古铜色的皮肤,修长的指尖、有力的体魄,这些迷得女人晕头转向的优点还不够,非得再加上这些个温柔体贴的行径? 偏偏,他刚刚使力打在她屁股上的力道,可是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莫名其妙得很,让她恨他也不是、爱他也不是、讨厌他也不是、迷恋他也不是 该死的! “可以喝了。”把汤送回她面前,他笑著抬眸看她,却看见她眼眶微红,一副想哭的模样,心一动,浓眉轻拧,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腕,没说什么的便把她给拉起身。 “做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她气得甩开他的手,“我很饿,现在没空,有话你等等再说。” “不行,我等不了。”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腕。 “什么事这么急,连这一顿饭的时间都等不了?”爱妮丝走进餐厅,似笑非笑的眼轻扫过两人扣在一块的手,“原来你是舍不得这小女孩啊,霍曼,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呢,你忘了我还在等你送饭到我房里来?这下要不是我自个儿走下来,非得饿死在房里不可了。” 一见到爱妮丝,霍曼才想到方才在后花园里答应替她送吃的上去的话,扣著凌彩的手一松,转身便盛了一些饭菜搁在饭桌上。 “对不起,我才刚煮好,你快过来吃吧。” 爱妮丝高抬著下巴,不领情,“不必了,我现在不饿了。” 莫儿见状,起身走到她面前挽住了她的手,“吃吧,霍曼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生他气呢?你才刚生完孩子,身子虚,要多补补才行,嗯?” “她不吃就拉倒,没见过像她这样难伺候的女人,霍曼又不是你家的帮佣,想吃饭不会自个走路下来吗?又没缺手缺脚的,还要让人送上去?这么养尊处优,你还不如赶快回到老公身边当你的少奶奶好了。”凌彩气不过,劈哩咱啦便把一肚子气话全给拱出来。 “你——给我滚出去!”竟敢对她这么大呼小叫的?有没有搞错?虽然她嫁了,但也还是这里的主人之一啊! “要我滚?请你先去问问我是怎么进来古堡的。”凌彩也气眯了眼,受不了别人指著她的鼻子要她滚。 “天皇老子我也不怕,你现在就给我滚!” 凌彩擦起腰来,冷冷一笑,“难怪你老公不要你了,像你这种泼妇,真要聪明的男人一开始就不该娶你。” 本来爱妮丝就是个性子狂的女人,怎受得了一个无名小辈对她的轻佻批评?尤其这个女人还深深的刺中她最痛的伤口。 眸子一冷,爱妮丝转身迅速的在流理台上取下一把菜刀,二话不说的便把菜刀架在凌彩的脖子上。 “你找死!看来你今天很欠教训,刚刚才在后花园被人打屁股,现在竟敢来惹我?哼,想惹我是不是该事先探听一下我以前是在做什么的?一刀杀了你对我而言根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爱妮丝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没有防备,就连站在凌彩身边的霍曼也无法及时挡下那把刀。 他皱著眉,心漏跳了好几拍,两只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手中的那把菜刀,就怕一个万一,真会伤了小彩儿。 “爱妮丝,别这样!”莫儿担忧不已,伸手要抢下那把刀。 “别过来,莫儿,若伤了你,这儿我也不必待了。”爱妮丝的眼中闪现一抹冷然的杀气,拿惯枪的她,这把菜刀的重量对她而言并不算重。 只是她怕血,见血必吐,可以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虚弱得像是会死去一般,这是古堡里的人都知道的弱点。 呵,他们忘了吗?真以为她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就为了一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她又不是白痴! 说到底,只是想吓吓这个千金小姐,最好把她吓跑了,免得她死缠著霍曼,更何况待在这里,迟早她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伤及无辜就罢,要是不小心害了莫儿和霍曼……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洛雷夫不能处理,那就由她来吧,反正她结下的仇怨多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个。 “爱妮丝,有话好好说,把刀给我。”霍曼也朝她伸出手。 “可以啊,我和她你选一个,我最受下了三心二意的男人了,只要你说出口,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爱妮丝……”她这不是摆明著为难他吗? “只要你选她,我就走;你若选我,她就离开,没第二条路。”话说绝了,今天才能有个结果。 凌彩是非离开古堡不可,因为她不相信这个女人。 当然,她会提出这个难题,是因为她知道霍曼一定会选自己,因为他不可能让她在这样的状况下离开古堡,而非关爱情。 脖子被架把刀的凌彩非但没被吓哭,还异常冷静,其实刚刚那一瞬问她可以闪过,只是…… “你选吧。”凌彩闭上眼不看他,“就如她说的,两个选一个,我们都会遵守游戏规则,没被选上的就自动离开。” 离开也好,因为她根本没把握再留下来可以查出什么。 而且就算查出了什么,她也没把握自己会忠于组织。 与其这样,还不如被逼著离开,这样对她、对霍曼、对大家都好。 根本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不? 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一定会很思念他,思念到不知道该怎么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哭。 霍曼看看爱妮丝又看看凌彩,牙根紧皎著,气闷得想揍人。 女人是祸水果然没错,存心找碴吗?一边是他的旧爱,一边是他的……他的什么?新欢吗? 见鬼的!他跟小彩儿之间也只有一个吻而已。 答案应该很清楚,天秤两边的重量也应该很明白,但他为什么觉得烦躁不堪?气得想把这两个可恶的女人打一顿? “我不选。” 闻言,凌彩愕然睁眼,爱妮丝则迷惑的看著他。 爱妮丝眯超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选。” 两个他都不想失去,不行吗? 爱妮丝深吸口气,“别忘了这把刀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如果你今天不选一个,那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 “你……” “别害我,霍曼,我可不想毁容!”这家伙在别扭个什么劲?生死关头耶!她还想好好的活下去。 “别逼我,爱妮丝。”霍曼沉了眼,主意已定。 “你真不选?” “不选。” 爱妮丝眯起眼,轻动菜刀,“那就别怪我了。” 话甫落,锐利的刀口正要转向划上凌彩的脸时,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出手握住了它。 “霍曼!”莫儿惊叫一声。 爱妮丝怔怔得说不出话来,看著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掌心里滑落。 她好想吐,呕—— 丢下菜刀,她头也不回的奔出,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一奔到古堡大门便止不住的呕。 该死的霍曼!他存心整她吗? 明知道她见不得血,却非得用手来挡刀。 哼,爱妮丝冷笑。 其实他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方才说不选,也只是顾及她的颜面而已吧?他的心早被另一个女人掳走,她早知道了,却不想承认。 这是什么见鬼的道理?她爱他吗? 当然不,只是虚荣,只是失落,只是输不起。 明知道这样对他才是好,却偏偏想要占住他心头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好吧,她承认她很自私,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怎么办?现在的她好想舒赫。 外头的野草永远比不上家花吧?至少她可以肯定一点,她老公绝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么对待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偷腥呢?就因为她拒绝跟他行房? 呕—— 她再次吐得浙沥哗啦的,整个人虚弱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双大手陡地抱起她,稳稳的走进堡内,她抬起一双泪眼,正巧对上洛雷夫一双了然又关心的眸子。 “想老公了?” “才不。” “等他忙完了手上的事会来接你回去的,你先忍忍,嗯?” “忙完什么事?”她不解、迷惑,眼里冒出一堆问号,“女人的事吗?是不是?” “也是,也不是。” 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不过她也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洛雷夫不想说的事,她就算问到嘴巴破了他也不会说。 爱妮丝虚弱得头晕目眩,只好重新偎进他怀里,“算了,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变心,我只想知道这个。” “没有,他不敢,也不会。” 她笑了,安心了。 洛雷夫的话一向比神仙还灵验,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既然这样,我想回家看娃娃。” 第11章 她好想她的女儿,好想好想,想到每次将头埋进被子里就会哭。 “再过一阵子好吗?我还有事需要你的帮忙。” “关于霍曼?” “嗯。”洛雷夫的唇边轻勾起一抹笑,“你很聪明。” “过奖了。”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想吐了,偎在洛雷夫怀里,她觉得很舒服,“不过我一定会报仇的,他竟然让我看见血。” “好,我会帮你找机会的。” “谢谢。” 难得洛雷夫这么大方的应允她,让他的两个手下爱将这般“自相残杀”呵!她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行。 凌彩熟练的替霍曼处理掌心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动作俐落而确实。 看来,她对处理伤口十分十分的有经验。 “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可以把伤口处理得这么完美,我真的很怀疑你的来历,小彩儿。”霍曼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然后目光往下,看见她颈项问一条细细的血痕。 喉头蓦地一紧,为自己终究没有掌握好时间出手而感到不悦。 凌彩懒得理会他言中的揣测,转身把急救箱放好,却迟迟不敢再转过身去面对他。 “干什么?你心虚啊?” 出言挑衅也没用,她还是拿她的美背对著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拿手去喂刀,你是想要我愧疚一辈子?”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为他痛、为他气,却又莫名的心软。 什么前仇旧怨都滚到天边去,一个男人可以为了救她而徒手去挡刀,她何德何能?是他前辈子欠她的债吗? 要不是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真要以为他爱自己多深多浓了。 呋!对一个不爱的女人他都可以保护成这样,如果是他深爱著的,那又会是如何? 她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呵,嫉妒爱妮丝的身影早她一步深深的种在他的心田里,盘根错节著。 “你不必愧疚,我只是不希望爱妮丝出手伤人。” “喔?”她回眸瞅著他,心跳得有些不规律了,“既然如此,当时你大可选择她,让我离开,又何必别扭得像个娘们似的,任性的说你两个都不选。” 他迎视著她挑衅的眸,一笑,“你说呢?” 既然要她说话,做什么还故意笑得那么迷人?他不知道他一笑起来光芒万丈得让人睁不开眼吗? 她别开眼,将身体小心的靠在墙边,不让墙碰痛了她的臀部。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见眼里,笑眸一敛,起身朝她走来,“让我看看。” “看什么?”她皱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撞上了墙。 呼……痛呵! 该死的!都是他啦!没事走到她面前干什么?高头大马的,吓人啊? “你的屁股。” 啥?!她没听错吧? 凌彩愣愣的瞪著他,颊边迅速的染上一抹醉人的酡红,“你刚刚奇说什么?请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一定是她耳背听错了,一定是。 “我想看看你的屁股……” “你色狼啊你!”她大吼。 这一回,她确定听得一清二楚了,红颜更俏,怒火让她颊边的嫣红烧得更加旺极。 霍曼失笑,生平第一次被人骂色狼呢,他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只是想看看……” “住口!我真是眼睛瞎了才会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连救人也心存目的!拿手喂刀又怎么?我才不会因为这样就感动得爬上你的床!”她激动得差点没拿刀子乱挥,如果她手上有刀子的话。 两只长臂缓缓地落在她身侧,在她再次想逃开的当下轻轻地将她圈在自己与墙面之间,高大的他微倾著身,温柔的眸子正对著她眼中的怒气与防备。 “我没有要你爬上我的床,小彩儿,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伤得有多重,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数点药草,可以早点好些,好吗?” “你作梦!我才不会让你看我的……看我的……反正不许就是了!”越说脸越红,因为心虚。 人家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纯粹只是关心她的伤势,她却大吼大叫的把他当色狼。 不过谁叫他话不说清楚点?活该! “那我请莫儿帮你。” “不必了。”让一个女人看自己的屁股,还是令人难为情,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过几天就好了。” “小彩儿。”他突然捧起她的脸,柔柔的唤了一声。 “干……么?”声音软成这样,勾引人啊?被他这么柔声一唤,害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喉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你存心让我看了难过?”他的眸光一黯,自责更深。 唉唉唉,怎么他看起来比她还可怜?被打的人是她耶!有没有搞错?这世界颠过来了不成? “是啊,你愧疚死好了。”她的手脚上摆下摆都不对,索性使力一把推开他,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 快跑呵,她才不要被他抓回去跟他那双迷死人的眼睛大眼瞪小眼的。 再瞪下去,她怕自己会突然变成花痴的扑上去咬他一口。 这样太破坏形象了,她才不要,毁了她一世英名不打紧,重点是可能会被他笑到死。 “你跑那么快要上哪去?”一只手臂在暗处伸出抓住了她。 是金哲!她眯起了眼,甩掉他的脏手。 “不要碰我,有话快说。该死的!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找你算帐呢,说!你为什么陷害我?跑到厨房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有吗?”他一脸无辜的看著她。 “少来这套,要演戏不要在我面前演,那很可笑。”两人都被训练成天生的演员,在对方面前演戏干么?拿好莱坞最佳演员奖啊? 金哲笑了,笑得莫测高深,“好,我承认行了吧,但那又如何?要不是你的前科累累,我根本陷害不了你不是吗?何况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在帮你一把,让你藉这个机会看清楚你在对方心中的份量,如何?够清楚了吧?他为了几盘菜就可以出手狠狠打你一顿,可见你在他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听你在放屁!”骂归骂,她的心思却转到他刚刚说的话上头,眸光一闪,随即敛去。 他明明这阵子才住进来的,怎么会知道她在厨房的纪录是前科累累? 难道……组织里已经派过好几个人来监视著这座古堡、监视著她?如果是,那她就太大意了。 “淑女一点,凌彩,别忘了你的身分可是千金大小姐啊。” 闻言,凌彩恼怒的瞪他一眼,冷冷地道:“够了,不必你提点我,有话快说,我不想被人瞧见。” “好,我说,上头要你加快脚步,这两天就得把霍曼和莫儿的底细查清楚,洛雷夫那边比较难缠,就交给我。” 第七章 深夜,一抹穿著蓝色碎花小洋装的女子轻轻地来到三楼,轻轻地以备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再轻轻地走进房,把门掩上。 映入眼帘的是属于男人风格的摆设,简单,优雅却又不失俐落干净,而且还感受得到一丝丝粗犷的气味,跟他的人一样。 女子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悠闲的欣赏完这个很大的男子闺房后,才开始她的工作,她东摸摸西摸摸,南翻翻北找找,看似简单却又不易,因为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把整个房间翻过来,又不能让主人感受到蛛丝马迹。 也许对一般人而言很难,但对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她的动作像猫一样轻,眼睛像猫一样锐利,透著窗口上的一轮月光,她已经可以在房里行动自如的有如在白昼,而没像一般夜行人穿著黑衣,黑裤、黑罩,因为她随时得有面对主人突然回到房里的准备。 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是偷儿似的。 她有一千、一百个理由可以出现在他房里,但绝对不是因为“偷” 将可以藏、可以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以后,凌彩的目光这才不太情愿的转到书桌上的那台笔记型电脑。 它在月光下隐隐透著银白色的光,一进门她就看见它了,没先去动是因为她的心有所犹豫。 不过,既然来了这一趟,她还是必须有所动作。 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如她所料,萤幕上闪动著一串要她在三分钟之内输入正确密码的指令,要不,电脑将会自动关机,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再度使用。 三分钟…… 她从容的在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磁碟插入电脑,连线后,修长白皙的指尖迅速在键盘上敲打著一连串指令,电脑开始运转著关于这台电脑主子的所有资料,他的生日、护照号码、身高体重上围、在校时的学籍资料、房间号码……还有所有可能与他相关的人名资料,及所有可运用的背景化成一串串数字密码。 剩下三十秒……二十秒……十秒…… 有了! 凌彩的唇畔勾起一抹笑,看著闪动的电脑密码指令,没想到竟然是——爱妮丝的生日! 心蓦地一震,感觉像是被人用重槌狠狠地敲中她的心口上,有说不出的茫然与失落,还有……恨。 沉思当下,电脑的桌布迅速在她面前展开,无意识地按下搜寻键,她输入了梦天使的英文代号,程式跑得速度却比她的惊愕还来得快,她冷冷的瞪视著萤幕上再度跳出的密码输入框,内心隐隐有了底。 “我以为你早睡了呢,竟然跑到我房里来玩电脑。” 淡漠的嗓音像鬼魅般的从她耳后方响超。 第12章 凌彩一惊,双手下意识地盖上电脑,想也不想的便伸手按下快速关机键,让房里仅剩的一抹光源瞬间淡去。 她缓缓回过头来想面对他,但是因为他的脸实在靠她靠得太近了,她才一动,脸颊便碰上他冰凉的唇。 “啊!对不起!”她吓得从椅子上站起,小腿肚在慌张退役时被椅子撞了一下,痛得脚一软,再次跌回椅子上。 才想再次站起来,霍曼却跨了一步来到她身前蹲下,两只手臂往椅子的扶手上一搁,以著极暧昧之姿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椅子中间,审视的眸专注的落在她苍白又无措的脸上。 他一直不说话,只是看她。 她在他脸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心慌得一片空白,眉眼心虚的别开,“我……来你房里是为了等你,可是因为等太久了……因为无聊,所以想打开电脑玩玩game……可是你的电脑设了密码,我胡乱猜著……唉,你……生气了吗?如果你生气了就直说,不理我也可以,没关系的……” 霍曼没理会她嘴边的嘀嘀咕咕,伸手执起她洋装下的一只小脚,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在她的小腿肚上滑动。 她一惊,心漏跳了好几拍,想把脚抽回时,却听闻他问了她一句—— “痛吗?” 那声音温柔得像月光,洒满了她的身,让她满身的刺全自动缩了回去,呆愣愣的仰头看他。 “不痛。”为什么今夜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匪夷所思呢? “你老是这样莽撞,小腿部青了一片。”他一手抓著她的脚踝,另一手的指腹轻轻替她的瘀青揉搓著,他可以感应到她的身子正因为他的举动而轻轻颤抖著,羞涩的反应著她的无肋。 太温柔了,温柔得有点诡谲、不正常,令她毛骨悚然。 就好像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霍曼,而是他黑暗那一面的替身。 想著,她伸手去摸他的面皮。 一摸,她就确定他并无易容,所以眼前这个男人是货真价实的霍曼,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像? “你在这种时候摸我,是想要我吻你吗?” 手像是被烫伤的马上弹开,寻找依靠似的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凌彩戒备的看著他。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霍曼闷声一笑,俊美非凡的脸透著月光,像是误入凡间的美丽精灵。 “你很激动,小彩儿,是因为心虚吗?” “去你的……唔……”她的嘴被封住了,两手下意识地要将他推开,却倏地被一股大得超乎她想像的力道给钳制住双手,并将它们反剪到她的头顶上。 他吻住她的唇,深深的吻著,像是早就渴望这么做似的,温柔地、探索地、勾引地吻她…… 是的,勾引。 他企图勾引出她的情欲,然后在今夜要了她。 大手从她的小腿肚一路抚摸而上,探进她的裙子下摆,探入她的两腿之间,摸上了她柔滑的蕾丝底裤,然后将它扯下。 “不要!”她夹紧双腿,伸手要挡,手却动不得,只能任他将她的底裤卸下,一览她裙子底下的春色。 在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将要羞窘而死时,他倾身再度吻了她,松了她被反剪到头上方的双手,他挪出两手捧住她胸前的柔软,用指间轻轻地隔著衣料拈挑著那因为兴奋而凸起的两朵性感蓓蕾。 “啊……”忍不住轻吟出声,她胸脯胀痛得难受,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拱起,渴望他的临幸。 他眸光一沉,长手移到她背后拉下她的洋装拉链,蓦地,眼前一片雪白柔波颤抖不已的耸立在他眼前。 下腹部狠狠一缩,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身体对她的强烈渴望,不自主地将他胀大不已的灼热隔著裤子贴近她的两腿之间。 她一愕,忘了怎么呼吸,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部。 “你……你……” “我想要你。” “不,不行……”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爱的是爱妮丝,现在为什么突然转性的想要抱她了? “很抱歉,我不容许你的拒绝。”她已经无路可退。 “你……是不是喝了酒啊?”她突然捧住他的脸庞,使他忙得不可开交的唇退离一些距离,随后将自己的鼻尖凑上一闻又闻,然后皱起了眉,“没啊。” “我是没喝酒。” “那你为什么……啊!”话还没问完,她的胸口就遭突袭,霍曼的两片唇毫不客气的含住了她的蓓蕾。 喔,该死的!她的脑子根本无法再运转,身子也腾空了,全身上下都不像是自己的。 根本控制不了,只想由著感觉沉沦。 双手的指尖紧紧的陷进他宽厚又好看的背部肌肉,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根本意识不到他是如何来爱她、折磨她的,总之,她沉沁在他的吻与爱抚中不住地轻吟扭动,紧咬著唇瓣只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 恍惚间,依稀感觉到他的大手正探进裙子底下捧起她雪白柔软的臀,然后…… “啊!一她痛苦的叫出了声,随著绵绵不绝的痛感,她开始出手反击,狠狠的一拳又一拳落在他的背与胸膛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眉问、颊畔与锁骨之间。 任她打,但却丝毫没有从她体内抽开。 他,用最原始的方式进入她;他,用最激狂的律动攻击她;他,用最桀骛不驯的方式占有她、征服她。 直到,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放任自己在他的身下哭泣、呐喊、求饶。 汗水淋漓的快感、尽乎极致的交融,他的俊美激狂带领著在这方面纯真洁白的她,一块品尝颠峰的快感激狂,至死方休…… 散乱一地的衣服、裙子,满室的欢爱气息,凌彩困倦的趴在大床上,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刚刚,她是痛晕了过去吗?还是累昏了过去? 闭上眸子,凌彩的手紧紧绞著被单,耳边听著浴室里传出的淋浴声,理智慢慢的回笼。 张开眼,她恨恨的瞪著书桌上那部电脑,拉著被单裹住身,她下床走近书桌,定眼细看,才知那部早被她盖上且拔掉电源的电脑,正以极微小的声响在运作著,萤幕的下方不断闪烁著一条接著一条的程式。 他正在清除电脑里头的资料! 他竟然在与她欢爱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起床删除电脑里头可能被拿来当证据的资料?! 是吧?他知道她看见了什么,所以才会突然抱她。 因为觉得他抱了她之后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封住她的嘴了吗? 呵。凄然的笑意凉凉的浮上她的唇角,鼻头涌上了一阵酸楚,眼眶一热,竟有些睁不开眼。 “你醒了?要不要冲个澡?”高大的霍曼站在浴室门口,边擦著湿漉漉的头发边看向背对著他的凌彩,仅仅裹著一条被单的她,身体的线条依然优美动人得不可思议。 只是,她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为什么?” 嗓音冷冷地,她僵直著身子缓缓问出了口。 霍曼挑眉,将毛巾挂在肩上三两步走向她,把她的身子转正面对自己,“什么为什么?” 她的鼻头红红的,眼眶红红的,整张脸苍白得吓人。 她觉得受委屈了?后悔了?还是她气死了让他抱? 冲撞在胸口上的,也不知是怒气还是闷气,抑或只是对她不必要的愧疚、奇+書*網同情和怜惜,总之这种情绪太莫名,让他根本捉摸不住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抱我?” “因为我想抱你。” “你说谎!” “我没有。” “你有!”她瞪著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已。 霍曼也瞪她,气她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指责他。 刚刚,他对她卯尽全力的勾引挑逗,就是希望她可以在两人结合欢爱的过程中享受到最棒的感觉,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因为他必须要抱她,非抱她不可,所以他只能为她做到这样,就算她当真不愿意委身于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木已成舟,她要翻案也来不及,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把她那张薄薄又珍贵无比的东西还给她。 是的,他真的非常非常的意外,意外她竟然遗是个处子。 如果早知道她还是处子,他肯定会想出另一个法子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直接抱了她…… “好吧,如果你当真不喜欢……我在这里慎重的向你道歉。”无论如何,他糟塌人家的贞洁就是不对,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 道歉? 他竟然向她道歉?! 所以是真的喽?他当真是因为要封她的嘴才突然想抱她? “你很可恶!霍曼,你真的很可恶!”她咬著牙,忍著冲上眼眶的泪意,恨恨的瞪著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平你是梦天使的事实吗?你以为当我成了你的女人,我就会自动自发的闭上我的嘴吗?” 皱眉,霍曼凝著眼瞅住她承满著哀伤的容颜,不语。 她是这么看他的?因为他怕死,所以才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小看他。 “你没话说了?” “我是无话可说。”要他替自己的行为解释吗?啧,没必要。 冷冷地转身,他重新走进浴室,在他关上门前丢了一句,“你大可以去卖你的宝贵情报给美国联邦调查局,我不会干涉你,但我很怀疑你会这么做,毕竟……你是名门千金,家里应该不缺钱,不是吗?” 她一愕,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第13章 “还有,梦天使是谁你也知道啊?了不起呢,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会知道这个网路骇客的大名?该说是梦天使太红了,还是你这位小姐太厉害了呢?” 说完,霍曼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后,将浴室门轻轻拉上。 轰隆隆地,是一阵吹风机的扰人声响,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也是轰隆隆地乱著、吵著。 他刚刚对她说的那一大串废话是用来干什么的?不断的重申她是个千金大小姐,还说什么美国联邦调查局…… 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身分? 她刚刚那么激动的指责他,而忘了掩饰自己卧底身分所露出的大马脚,他竟一点都没有怀疑? 是女色让他蒙蔽了双眼,还是他真的太信任她了?或者,是他太笨了? 他真的是梦天使吗?梦天使有这么笨吗? 如果他真是梦天使,那么,他要查出她的身分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又怎会对她说出刚刚那一番状况外的话来? 迷惑啊。 一早,阳光大好,洒得满谷的金光彷佛在宣告著她脱离少女的新生。 凌彩穿著一袭淡淡的粉黄向日葵及膝洋装,轻快的脚步踩著满身的春色踏进了古堡餐厅。 “来,霍曼,到我旁边坐下。”眼角才瞄到凌彩的衣裙,爱妮丝随即眉眼风情一转,起身便挽住霍曼的手臂将他拉到身边。 “好。”霍曼温柔的一笑,顺著她的意思落坐。 “来,我喂你吃点东西,你的手受伤了,都是我的错,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可不能拒绝我,嗯?”说著,爱妮丝已送了一口鱼排到他嘴边。 霍曼受宠若惊,挑著眉看她,不明白这个该气上三天三夜不理他的爱妮丝怎么会突然转性了,既不追究昨日的事,还对他这般殷勤体贴? “爱妮丝,你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了?”这鱼吃下肚,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或是毒发身亡呢? 虽然东西是他亲手煮的,但他可没时间全程监督,爱妮丝要在里头动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著,他抬眸探问著始终坐在一旁的莫儿,好心如她,应该不至于会帮著爱妮丝毒死他吧? “干什么?怕死啊?怕死你昨天就不该惹恼我啊!为了一个没我漂亮的小丫头气死我,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看来你对我的心早就变了,是吧?你爱上那丫头了?她哪里比我好?嗯?” “爱妮丝……”他叹息,从来下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可以把他对她的心意成天放在口头上说项。 是以前的他太不了解她了,还是她故意的?为了报昨日之仇? “别说了,爱妮丝,霍曼的脸皮薄,禁不起这样的玩笑,”莫儿也看见门边的凌彩,为了以防爱妮丝越玩越过火,难得的出言替霍曼说话。 “是啊,还是莫儿对我最好了。”他笑著点头。 “那你吃还是不吃啊?我手很酸耶!”生平第一次当个体贴的女人,他竟然害怕得要死?喝,她的形象有这么恐怖吗? “吃吃吃,你大小姐都对我这么好了,我能不吃吗?”笑著正要张口,眼角却见到一抹带花的裙摆正好从转角溜走,心一急,也顾不得吃了,忙不迭的起身追上前去唤住那粉黄的身影。 “小彩儿!”他拉住她细小好看的手腕,“怎么不吃早餐就要上楼了?我煮了你爱吃的广东炒面喔。” “一大早我才不要吃那么油腻的东西!”难不成要她进餐厅看人家你侬我侬的喂饭吗?她可是会怕自己长针眼! “那还有小笼包和水果土司卷,保证不油不腻,嗯?”他讨好著。 “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他突然把她拉进怀,语气暧昧的道:“昨晚运动得这么激烈,你一定饿坏了才是。” 她臊红了脸,伸手捣住他胡说八道的嘴,“你再说!” “还是你累得走不到餐厅?”他拉下她的小手放在唇边,“那我抱你好了,你抓好喔!” “喂——放我下来!”意识到他要做的事后已经来不及了,她整个人已被霍曼腾空抱起往餐厅走去,“你快放我下来!这样很丢人,听到没有?死霍曼,臭霍曼,我叫你放我下来!” “你可以一直骂没关系,等一下可以多吃一点,大家也会很快知道我们两个曾经做过什么。” “我跟你什么都没做!”她气恼地在他耳边低吼。 “是吗?那显然是我做得不够久,才会让你这么快就忘了,晚上我会努力一点,绝对让你忘不了,我保证。” “保证个头啦!”她又气又盖的粉拳毫不客气的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不动依然,半声不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想到看似优雅漂亮得像个艺术品的他,身体竟壮得像头牛。 第八章 这是什么状况? 大家面面相觑著,只见霍曼紧紧拉著凌彩的手,并跌破大家眼镜的宣告两个人即将结婚。 然而,惊愕的人不只是餐桌上的“外人”,连自己要结婚都不知情的凌彩,才是那个最觉得此事可笑而又十分不可思议的人。 “恭喜了,小彩儿,”莫儿是第一个由衷祝福他们的人。 “谢谢。”霍曼扬著眉笑著,拉著凌彩的小手更加紧实不放,转眼探寻著爱妮丝,“你呢?会不会也祝福我?” “我的祝福对你很重要吗?”她挑著眉瞅他,心内百味杂陈。 “当然很重要。” “好,那我就祝福你,只不过希望你不会后悔。”爱妮丝淡讽著,且意有所指地道。 “绝对不会。”他平静的开口,拉著凌彩的手始终未曾放开,蓦地又转向难得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洛雷夫,“你呢?” 洛雷夫才是那个最最关键的人。 从昨夜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洛雷夫在这一刻认同他,然后点点他那尊贵不已的头,一切便可大事抵定。 但洛雷夫不语,迳自低头夹菜吃饭,恍若贵族般庸容华贵的举止,丝毫没有泄漏出他脑子里真正的情绪与想法。 天下事之于他,可大可小、可错可对,根本没个理。 只要他点头,只要他默许,天底下最无恶不赦的罪犯也可得到救赎,快乐、平安、幸福的活下来。 洛雷夫和舒赫,曾经一个掌管天堂,一个掌理地狱;一个是挂著天使翅膀的幽灵,一个是鼓动著恶魔羽翼的撒旦,现下,舒赫抽离了地狱,不再当他的恶魔,而洛雷夫呢?他的选择又是如何? 可以改变他命运的人,这世上怕只有莫儿了吧? 但是莫儿终究不是常人,他能把期望搁在她那小小的肩上吗? 何况,他怀疑莫儿真有改变洛雷夫命运的能力…… 只有洛雷夫可以改变莫儿的命运吧? 老实说,他很担心他们两个,但是他深知自己的能耐,除了守护著梦幻古堡,守护在莫儿和洛雷夫身边,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对于这两个人的未来,他根本无能为力。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洛雷夫终于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缓缓开口了,淡薄的目光凉凉的落在霍曼看来有些沉重的脸上。 “再确定也不过。” “如果有万一……” “不会有那个万一。” 洛雷夫沉了眼,“我是说如果。”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如果真的有万一,我会亲自解决这件事。”霍曼认真的眼定定的与他对视著。 洛雷夫扯扯唇,“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霍曼。” “我会的,那你呢?” “把婚礼的时间告诉莫儿,我一定出席。” 这么说,他就是答应喽! 霍曼狠狠的从胸口吐了一口气出来,真正放心的笑了,“谢谢你,洛雷夫,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公了。” 洛雷夫放下筷子起身,“恩公?谢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人当老头子叫,老头子的寿命通常不长,最近的我需要一点运气才能长命百岁,所以这个伟大的称谓你自己留在心里头用就好。” 话落,他缓步走出餐厅,一会便又消失无踪。 霍曼突然张开双臂拥抱住坐在身旁的凌彩,紧紧地、使力地,差点把她给捏碎。 凌彩不解他何以突然这么激动,好像她才从鬼门关刚刚绕了一圈回来似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害怕失去她。 他是真的爱上她了,所以要跟她结婚? 她当然不会傻得真的这么以为,而刚刚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的宣告提出任何异议,是因为他自始至终握著她的那只手竟难得的冒著冷汗,冰凉的透进她的掌心,然后传进她的心底。 他在害怕。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现在这一秒钟她却知道了。 他所害怕的事——就是失去她。 “恭喜你啊,凌彩。” 闻声,显得怔忡的凌彩陡地敛起了一脸的沉重与疲惫,犀利的眸缓缓地抬起扫向暗处走来的男人。 “你非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吓人吗?”话冷冷地,她的眼里尽是鄙夷。 “是你心虚所以才会被吓到吧?”金哲邪气的一笑,修长的双腿跺了过来,伸手撩起她的长发。 缠绕在他手上的发丝蓦地被凌彩一把拉回,“够了,有话快说,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怎么?要当新娘子的人了火气还这么大?啧,不高兴吗?他可是你爱的人哩,你该谢天谢他会看上你这个前科累累的坏女人。” 一把枪出其不意的抵住他的腰际,凌彩的眸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金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第14章 “你动手啊,大家一起死好了。”另一把刀也在同一时间抵住了她的心脏,“看是你死得快还是我死得俐落些,嗯?” “好啊,试试,”这个该死的痞子!出手还是异于常人的快。凌彩的眸中闪过一抹警戒,却又不怕死的出口挑衅,“要不要数一二三啊?” 金哲哈哈大笑,将刀子收起的同时也“不小心”打掉她手上的枪,“哎呀,真是对不起啊,小姐,你的手没事吧?” 震痛虎口手麻掉了而已。该死的! 凌彩咬牙,只差没喷他一脸口水的吐出了两个字,“没事。” “没事就好,不然新娘子要是瘸了一只手臂可就难看了。” 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提醒她的“婚事”,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她真怀疑他是否生了对千里耳。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该报告上头这件事,包一个贺礼给你,让你添添喜气。” “不必了。”添喜气?他不要砸了婚礼就谢天谢地了。 “要我不说也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大可以高高兴兴当你的新娘去,我保证上头绝对不会阻挡你的幸福。” 他会有这么好心? “说吧,大善人。”冷冷的一笑,她压根儿不相信他说出门的会是什么好差事,但,姑且听之。 “杀了爱妮丝。” “什么?!”她瞪大了眸子,“你疯了不成?杀了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她老公舒赫不是可以随便惹的。” “我要你杀了她,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舒赫又怎么可能知情?你多虑了。” “哼,事不关己,风凉话谁都会说,人不是你杀的,说到底,到头来死的是我,不是吗?” “随便你,只不过上头交代下来,你若不杀了爱妮丝,那就由我去杀了霍曼,两者择一,事先知会你,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情有意,不想你事后来怨我,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凌彩的眸有些迷惑的扫向他,“为什么?你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上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动手?” “因为要确保你不会变节啊,傻女孩。”金哲邪恶的一笑,指尖又绕上她的发,“只要你杀了爱妮丝,我们就不怕你为了霍曼而背叛组织,因为她对霍曼而言深具意义,这一点你明白吧?所以,要是你有一天背叛了我们……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嗯?” “你们就会把我杀了爱妮丝的秘密告诉霍曼。”好个阴险的诡计! “宾果!”金哲笑著弹了一下指尖,“你果然聪明,看来爱情没让你变得太笨嘛,小彩儿。” “小彩儿不是你叫的!” “小气,亏我对你这么好。” 再次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长发,凌彩冷然的脸上比方才又苍白几分,“我会杀了爱妮丝、你可以滚了。” “很好,这样就可以保你心上人一命喽。” “废话少说!滚!” 金哲弯身朝她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旋转脚跟要走、却又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还有什么后事没交代的?”她眯眼,抿紧了唇,翻滚在体内的怒火与焦躁让她像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最好该死的别再惹她! “我只是在想,霍曼那家伙为什么突然想要娶你?他爱上你了?据我所知,他很爱爱妮丝呢,他突然向你求婚简直是匪夷所思,对不?” 对,他妈的真是对极了! 她也知道这一切简直莫名其妙过了头,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娶她呀!可是偏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而且她没有开口拒绝或是抗议。 为什么? 因为她想当新娘,好想好想,想得心都会发痛。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要圆她的梦了,而且那个人是霍曼——她一见钟情的男人,说什么她都不愿意放手。 就算,明知道他最爱的人是爱妮丝而不是她…… “因为他喝醉了不小心上了我的床,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喔,原来如此啊。”金哲点点头再点点头,“他这小子是很有责任感没错,看来你是处女了。” 一抹羞赧浮上她白皙美丽的脸,她气挑了眉,性感的唇紧抿著,“干你屁事!” “我在后悔你不知道吗?早知道你是处女……肥水不落外人田啊,我一定用尽心思让你爱上我。” 凌彩不雅的侧过脸呸了一声,“放心,就算你用尽手段、用尽心思的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因为失去那片薄膜而嫁给你!” “是了,霍曼就不同,对吧?”探索的眼露出一抹精光,然后带著惋惜的黯然,轻轻地闪过了他的眉眼之间。 “我不必跟你讨论他。” 金哲一笑,习惯她的冷漠及给他的坏脸色,“预祝你幸福了,在婚礼前,别忘了你该做的事。” “我知道。”她不耐的皱眉,没想到金哲竞也会婆婆妈妈的,诡异。 “还有……” “还有?”凌彩气闷的仰起下巴,“你今天的话会不会太多了?” 金哲一笑,还是把闷在肚子里的话给说出来,“要是我是你,我会先确定那小子究竟是比较爱我还是爱别的女人,这样,就算要为对方牺牲时,也会比较值得,我说的对吗?” 对吗?当然对。 但,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想问,他却掉头走了。 凌彩站在当下,思绪混乱得让她有些呼吸困难,而她亲口答应的任务,也沉重得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霍曼是爱她多些?还是爱爱妮丝多些呢? 啧,凌彩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是被金哲的话给影响了吧,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一整天没再看见凌彩,霍曼有些担忧的来到她的房间,敲门没人理,他转动门把进了房。 室内有些昏暗,才要伸手开灯,凌彩的声音已幽幽地传到他耳里—— “你爱我吗?霍曼?” 本能的循著声音望去,霍曼发现她正趴在地上的一个大抱枕上头,整个人没生气得很,连说话都像是用飘的似的。 他走近些,蹲下身,伸手抚著她的长发,“你不想嫁我吗?我知道冒犯你是我的错,就算你要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但相信我,我会用尽力量来照顾你、疼你、惜你,让你觉得嫁给我是这一生最棒的事。” 她相信呵,相信他会用尽气力让她幸福。 但,幸福是属于她的吗?就算幸福真的属于她,那属于她的幸福,又能够有多久、多长呢? “你是因为抱了我所以才决定娶我的?是吗?” “不是。”他想也没想的便答道。 咦?凌彩挑眉,“难不成你要说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 “该说,我是因为不想要失去你所以才娶你。”因为只有这样,洛雷夫才会放过她。 她知道了他是梦天使,洛雷夫为了保护他,一定会用任何可能的方式把她弄不见,神不知鬼不觉,到那个时候,他可能要替她收尸都找不到尸体。 他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因他而死,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从他的生活里头消失无踪,在他的生命中蒸发不见,他就闷得著了慌。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考虑该怎么做,但当他走进房间,瞧见她打开了他的电脑时的那一秒奇+書*網,他下意识地便只想到要穷其所能的保护好她,不让洛雷夫伤她一丝一毫。 他不能失去她! 他也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那就是他当时脑袋瓜里唯一想到的事,没有其他了。 所以他心知肚明得很,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只是他还不想去厘清自己何时变了心。 “你害怕失去我?” “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为什么?” “别问这种傻话好吗?”伸手将她拉进怀中,鼻尖嗅到她的发香,脸贴近她的脸,他突然渴望极了与她的亲昵。 他是爱她的,只是不知道有多爱。 但这不重要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娶她,为保住她的命,也为保住他的爱情,保住他想珍藏在怀里呵护的女人。 人在危急的时候才会突然明白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吧?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对她的在乎比自己所以为的不知多上多少倍,在乎得已经松不开手了。 有点慢,可是不算迟吧,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把她保护得好好的,谁都伤不了她。 “我偏要问。”她仰著脸,他的舌像小狗一样轻轻地舔上她的鼻尖,她咯咯笑了,突然忘了自己的心有多沉重。 “我偏不说。” “我是要问你,为什么你觉得会失去我?”她没忘记早餐时,他在餐厅里紧紧握住她的手时紧张得冒了汗。 也没忘了,他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望著洛雷夫,彷佛生伯洛雷夫在眨眼之间杀了她似的。 不会是她的错觉的,因为她是个被训练来当卧底的特务,就算枪法没有练得一流,直觉却是一流,因为那是天生的。 “第六感啊。”他看著她,没说实话。“总觉得不赶快把你娶进门,你就会突然离开我的生命似的,我不想要这样。” 凌彩红了眼眶,张开了小嘴想说什么,他的指尖却轻轻的覆上她的唇。 “听我说完我的愿望,不许插嘴,好吗?” 她点点头,一颗泪却不小心的从眼角滑下。 幸好房里很暗,他应该看不见她的泪。 事实上他看见了,心一动,捧住她雪白的脸,指尖轻柔的抚著,像是在赏玩易碎的艺术品。 第15章 “小彩儿,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我希望我可以每天看苦你开开心心的吃下我为你做的每一餐,我希望可以每天晚上抱著你一起睡觉,一起到山里头数星星,一大早起来可以摘花送给你,我还希望可以随时像现在这样抱著你,说心事给你听,也听你说心事……” “别说了,霍曼。”她不能说心事给他听,也没资格得到他给她的幸福与温柔,没资格呵。 如果他知道她来到梦幻古堡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那个可以使画里的世界成真的人,如果他知道她其实是中国派来卧底的特务,如果他知道她即将杀了他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 他又怎么可能会爱她?怎么可能会像现在一样深情不已的捧著她的脸,温柔的呵疼著她?甚至,还要娶她? 他害怕失去她…… 她更怕更怕啊,怕眼前的一切就此消失,她的世界又恢复到那看似富丽堂皇,实际上却不堪的面貌。 “答应我好吗?小彩儿,放下一切,让我照顾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呵疼你一辈子,答应我,嗯?” 好好好,一千、一百个答应,可是她却无法笑著对他点头。 因为她根本做不到,就算她想放弃,上头也不可能放过她和他。 他的命和她的幸福,她都想要,所以势必得牺牲另一个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只能乞求他原谅她,原谅她必须这么做,原谅她自私的为了她的幸福而不得不去做的事。 “霍曼,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嗯,你说,” “我和爱妮丝,你究竟见爱谁多一些?我要听实话。” 她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望著他,等著他的答案,而他,则是神情复杂的垂下眼,好半天不说话。 她要的是实话,他又不会甜言蜜语,所以他根本答不上来。 但,如果她必须要他的答案才答应嫁给他,那么他就绝无回避的理由。 “当然是你,傻瓜。”蓦地,他俯下脸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开口质疑他的说法。 然而,真实的答案是——都爱啊,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爱谁多一些,但他肯定他要娶的人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第九章 这是一场简单隆重又浪漫的古堡婚礼,里里外外花团锦簇、花香四溢,映著近午的阳光,远山近影,整个古堡美得不可思议,尤其今日一早便起了浓雾,蒙胧之中让这场古堡婚礼更显浪漫与神秘。 时间,就要将近十二点了,那是新娘与新郎相偕白首,共赴红毯另一端的美好时刻。 凌彩手上抱著由新郎亲自为她摘下并设计好的捧花,淡淡的百合花香和细碎迷人的满天星再装点著几朵小红花,让人感觉到满满的幸福。 只是,她的手有些颤抖著,心也紧紧的揪在一起,一股极为窒闷的压迫感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紧张,而且害怕,甚至恐惧。 因为幸福太近,近得让她觉得虚幻缥缈,近得让她觉得好像一个不小心它就会从她的掌心溜走。 凌彩静静的坐在一旁看著古堡中为她布置的一切,美丽温馨又浪漫的会场,精致可口的餐点,为了这场婚礼,莫儿忙了一个多礼拜,霍曼也累了一个多礼拜,从会场布置、礼服挑选、婚纱拍摄、餐点的张罗,无一不用尽心思。 而她呢?只要坐在一旁看著他为她忙,适时的给他一个微笑和拥抱,最多就是一个吻,任他拉著自己的手走遍布拉格的大街小巷,买东西回来亲手布置他们的新房。 “我要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这是这一个多礼拜来,他每天晚上拥著她入眠时必唱的晚安曲。 满满的幸福在她的心里头开了花,结了果,根深蒂固。 她真的怀疑,有一天自己可以放得下这份幸福而远去…… 不,她做不到?因为做不到,所以她必须拿某部分的东西去做赌注来换取未来可能的幸福。 就算这个赌注很大很大,大得她可能根本承受不起结果,她还是必须有所抉择,因为她已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在她的面前蹲下来,霍曼温柔的执起她的双手,关心的询问著。 他眼里的深情,像海洋,让她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住的突然张手紧紧环住他,将脸贴上他的额头。 “我好爱你,霍曼,真的好爱。” “嘿,你是第一次说爱我喔,让我看看你现在有没有脸红?”霍曼笑了,想捧住她的脸好好看她,她却不允,一张小脸直往他挨过来。 “你讨厌,才不要。” “婚礼就要开始了,老婆,你打算这样一直抱著我吗?还是干脆我抱著你举行婚礼好了,让上帝都知道我们两个有多如胶似漆,嗯?”边说笑,霍曼的眉心却淡淡的凝起。 这个小妮子的举止有点反常,怎么离情依依似的? 突然,他有著不太好的预感…… “你疯啦、要疯自己疯去,别拖我下水。”她闷著声在他的耳旁嘀咕著,一汪水眸却望住那突然从楼上奔下来的慌急身影。 是莫儿,她发现了吗?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霍曼感觉到凌彩的身子倏地僵直,正纳闷著,莫儿焦急的嗓音却传进了他的耳膜—— “不好了,爱妮丝她……她……”莫儿欲言又止,想到等一会便要举行的婚礼,嘴边的话就是吐不出口。 “她怎么了?”洛雷夫俊美优雅的身影缓缓栘步到莫儿面前,嗓音不大不小,却可以让大厅里的每一个人听得见。 “她……”莫儿的泪流了下来,小小的肩头因为压抑著心里头的震惊与难过而不住颤抖著。 “快说,莫儿。” “爱妮丝她……流了好多血……她躺在她房里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莫儿崩溃的哭出声,投入洛雷夫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霍曼不敢相信的听著,有刹那问,他的脑袋只剩一片空白。 凌彩幽幽地在一旁看著他,一句话也没说,但紧紧抓著捧花的手却紧得泛白,紧张的屏息以待。 他会怎么做呢? “别哭了,我去看看。”洛雷夫镇定的拍拍莫儿后转向霍曼,“霍曼,你可以先举行婚礼再过来……” “不!我跟你一起去。”听到洛雷夫的声音霍曼才回了神,慌忙的提起脚步冲上楼。 “霍曼!我们今天的婚礼不举行了吗?”凌彩扬声唤住了他的脚步,等他回眸。 霍曼的脚步顿了一下,“对不起,今天可能没办法举行婚礼了,我必须去看看爱妮丝。” “你要把你的新娘子一个人丢下?她已经受伤了,你去与不去都不会改变什么,洛雷夫他可以解决所有的事,但今天却是我跟你的婚礼,你忘了吗?”她幽幽地、几乎要哭出来的望住他。 多么希望他可以爱她爱到失去理智,不顾爱妮丝死活的决定留下来继续完成两个人的婚礼——这场她渴望了好久的婚礼。 “我没有忘,但……” “你说过你比较爱我,不是吗?你真要为了她而舍弃我?” “小彩儿,你懂事一点好吗?人命关天,你有天大的小姐脾气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我闹。”话落,霍曼再次提步而行,决定事后再好好与她说理。 只是—— “人是我杀的,她活不了了。”凌彩冷冷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古堡大厅,她傲然绝美的容颜有著绝然的狠冽。 “你说什么?”霍曼愣住了,缓缓地回头看她。 “你不是说过你比较爱我吗?那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算她真的是我杀的,你也会爱我的,对不?” 凌彩边说边看著缓缓从楼梯上朝她走来的霍曼,怕是永远都忘不了此刻他眼中的冷漠与疏离吧?他看著她的眼神像是想要马上把她杀了。 他恨她吗?还是讨厌她? 这么绝美的面孔配上这么冷冽的神情,此刻,他像是要来取她性命的撒旦。 “咱——” 清脆的巴掌声霍地响起,凌彩白皙的脸上已烙印下霍曼鲜明的掌印。 一掌打碎了她好不容易构筑的幸福城堡,一掌打碎了她对他过高的期待。 “我这样用心的对你、护你,费尽心思的想要把你从另外一个世界拉到我的怀里,那是我以为你的本性是善良而高贵的,你的所作所为是身不由己的,不是你愿意的。 “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为了证明我比较爱你,就为了这样你便伤 了爱妮丝,是吗?你以为只要爱妮丝死了,我就会比较爱你,是吗?是不是?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她死了,我只会恨你一辈子,永远永远不可能爱你,你要怎么样的人生我都管不著,你走!给我走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字字句句,全都是针对她而来。 他说什么?不再爱她了吗?是啊,如果他不再爱她了,她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手里的捧花从她的手中滑落,凌彩凄然的笑著,一身曳地的白纱礼服从大厅一直往外拖到了古堡大门。 不远处,十二点的教堂钟声悠扬响起,讽刺的为这场来不及举行的婚礼画下了句点。 “她哪里都不能去。” 身后,传来洛雷夫冰雪般的声音。 一朵笑花浮上凌彩的嘴角,她释然了,肩头一垮,整个人缓缓地倒下。 只要可以留下来,她就有机会再看到霍曼。 多么好的事,再怎么样,都比再也见不到他好。 第16章 昏迷前还挂记著他的身影,凌彩残存在脑海中的意念却来不及接驳,眸子一闭,失去了知觉。 “找到爱妮丝了吗?” “没有,古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只有残留在她房里的一摊血。 触目惊心地让人不忍目睹,要不是如此,他真的不敢相信莫儿所说。 一个受重伤的人可以在短短的十来分钟内消失在古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曼烦躁的爬著头发,心口闷得痛,也闷得让他快抓狂。 见鬼的!他的世界为什么突然这样翻天覆地了?几年前他遭受美国警方强力追缉几乎快要走投无路时,他也不曾这般无助而狼狈过。 “也许她有内应。” 霍曼陡地扬起头,瞪视著洛雷夫。 “你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却从不揭穿,我也由著你;当她发现你是梦天使的那一夜,你为了保她一命而勾引她上床,我也由著你,就连事后你说要娶她,我依然由了你,现在,你怎么说?难不成爱妮丝的事还不能让你觉醒?你当真以为她骨子里是善良的,只要她归属于你,她就不会对我们任何一人造成伤害吗?” 霍曼挑眉,恍然,“这么说来,你也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了?” 洛雷夫看著他,沉默不语。 “是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可是你让她进来的,她的底细你不应该不清楚才对,那你又何必要我查?该死的!你耍我不成?” “错了,我并不知道她的身分,我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你,而你因为对人家日久生情所以跟奇+書*網我打马虎眼,我能怎么办?”洛雷夫嘲弄的一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她既伤了爱妮丝,就要一命偿一命,但她是你的妻,我想听听你怎么说,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如果有万一,你会亲自解决,对吗?” “她不是我的妻!”霍曼气闷的闭上限,没想到眼一闭,凌彩穿著新娘白纱礼服的美丽身影便鲜活的跃进他脑海。 还有,她凄楚的控诉他竟然要在婚礼中丢下她一个人的悲伤眼神…… 揉揉眼、揉揉额际,他疲惫的甩甩头,想要把那恼人的身影丢开,试著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有多可恶、多可恨。 是啊!她根本不值得他去想、去担忧、去挂怀,那个该死的女人!洛雷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不想管了。 只是,为什么他就是忘不了她那控诉的眼神? 还有被他打了一巴掌段,她那双饮恨、委屈,彷佛在刹那间失去了一切的绝望眼神。 他伤了她的心,对吗? 可是他的心也被她狠狠割裂了。 要他拿她如何是好呢?她亲手伤了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在古堡主人幽灵的心中、他的心中、莫儿的心中,就像亲人一样,没有人会坐视不管,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幽灵? 所以凌彩是非死不可了,他求情也无用。 除非爱妮丝没有死。 但就算如此,洛雷夫还是不可能放过她,甚至可能利用她来对付中国的情报单位,假对方之手顺理成章杀了她。 霍曼无法再思考下去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他的心就乱了,眼前根本看不到任何一条可走的路,就似瞎了一般。 “你既不承认她是你的妻子,那就好办了,我不会这么残忍的要你亲手解决她,一切交给我。”说著,洛雷夫转身离开。 “等等。” “怎么?心软了?你一时的心软可能会害了莫儿或是你自己。” 霍曼叹息,垂下肩头,“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做。” “杀了她。”轻轻地开口,洛雷夫嘴里吐出残忍的三个字,同时宣告了凌彩未来的命运。 “爱妮丝可能没事的。” “如果有事,她会死得很凄惨。” 说完,洛雷夫毫不容情的背过身离开,留下霍曼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进掌心里。 一只小手轻轻的伸过来将他拥住,莫儿不说话的陪在他身边,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深沉的悲痛与挣扎。 “莫儿,我该怎么办?”说到底,是他害了爱妮丝,要不是他执意要保护凌彩,爱妮丝根本不会出事。 “也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糟。”虽然她感应不到洛雷夫的想法,但那张过于冷静的脸似乎也泄漏出了什么。 她想,爱妮丝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洛雷夫给藏起来,既然是这样,当然也代表爱妮丝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任何事的吧? 只要爱妮丝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一切都有转圜的空间。 “莫儿,你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霍曼突然抬起头来,双手紧紧的握住莫儿的双肩,“你可以感应到爱妮丝在哪里吗?还是……你可以感应到小彩儿……她……她……” “霍曼,别激动,我想爱妮丝不会有事的。” “是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抱住莫儿,“你真是天使啊!真是天使!” 她是报佳音的天使。 “霍曼……” “嗯?” “你真的不管小彩儿吗?洛雷夫把她关进水牢里了,你知道的,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小彩儿细皮嫩肉的,要是被那儿的老鼠皎了一口,或是被那些成群结队的蚂蚁咬到,那么她……” “别说了。”霍曼倏地放开她站起身,心里被莫儿的话搞得直发毛,“那不干我的事,她活该。” 放著新娘子不当,偏偏要去动爱妮丝,惹毛幽灵,是她嫌自己的命太长,他为什么要管她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她的事,我就当作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她。”霍曼气冲冲地大踏步走了,下阶梯时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还说他不管了呢,明明心里好担心的,偏偏逞强。 他是深爱著小彩儿的,她知道。 只是,他自己知道吗? 黑暗的水丰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听见偶尔一滴水滴落进池子里的轻微声响,还有,老鼠四处窜的吱吱声。 冰冷的水淹没她大半个身子直达到腰际,寒意通透是必然,一整天下来也麻木了,打颤的唇齿发麻发白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根本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 唯一的知觉,是心痛。 “再这样下去,她会病倒的。” “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她死。” 女人没好气的挑了挑眉,“要她死还不简单,放消息出去就可以了,有必要这么玩法吗?她是女人耶。” 男人低沉的一笑,“你不是不喜欢她?” “霍曼喜欢就行了,我喜不喜欢不重要。” “说到底,你就是要告诉我你很有同胞爱就是了。” “我本来就比你有人情味多了。” 男人挑眉,怀疑的瞅著她,“是我那个兄弟改变了你吗?他可是撒旦啊,我真的很怀疑。” “当然不是他。”爱丽丝没好气的一瞪。 “那就是母爱了。” “哇!” “他来了。”眼光梭巡到暗夜里摸进水牢的高大黑影,洛雷夫撇撇唇,“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可别真伤了他,我不能见血。”爱丽丝忍不住警告道,不想再忍受一次呕吐到脱水的可怜境地。 “那你倒在那一大片血泊中时,早该吐得乱七八糟才是。” “我中枪昏迷了哪还会吐啊?”何况那根本不是血,而是好几罐红墨水洒在地上的精采杰作。 她可是个画家耶,要弄一幅逼真的现实画实在太容易了。 “好,我说不过你。” “我老公也这么说。” “想老公了?” “才不,他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掐死他!” “是吗?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看舒赫如何被他自己心爱的妻子给活活掐死,那画面应该挺有趣的。 爱妮丝见到他唇角的笑,纳闷的皱起眉,“你今天晚上话好像变多了,不太像是你。” “是吗?”洛雷夫不打算否认也不打算承认,一双眸子不经意的轻瞥著水牢里的一情一景,悠闲的等待自己出现的时机。 第十章 霍曼轻手轻脚的走近水牢边那奄奄一息的身影,远远地,他便看见那个身影不住地在水中颤抖著,唇齿紧紧交扣住,咬出一条又一条惊心的血痕。 她的身子那么那么的单薄,她的脸如此的苍白,被绞链扣住的纤细手腕已经发青发紫,她的脸侧在一旁,双眸紧闭,要不是她那抖动不已的身躯告诉他她还活著,他几乎以为她已死去。 “小彩儿……”他低沉的喊了声,见她一动也没动,心蓦地一抽,快步的朝她走去。 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不可以! 他在心里呐喊著,著了慌,五步并作三步很快的来到她身畔,使力将她从水牢中拉起,迅速解开她双手的束缚。 她的身子好冰冷,沉在水中的下半身已微微发泡,让她雪白的脚踝和小腿更是抖不落的冰寒。 霍曼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用尽生平最大的气力将她拥入怀中,企图带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他吻住她冰冷抖颤的唇办,深深的吸吮著,他火热的唇舌烙印上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她苍白不已的面颊,双手使劲的摩搓著她的双手,带著早先准备好的大风衣将冰冷颤抖的她紧紧包裹住。 “小彩儿,你醒醒好吗?不要吓我。” “小彩儿,你给我醒过来,别睡了,听见没有?” 第17章 紧抱著她身躯的双臂带著深恐失去的颤抖,霍曼低沉的嗓音带著浓浓的自责与悲痛。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醒过来骂我、打我啊!你不是凶得像母老虎一样吗?给我起来,骂我啊!打我啊!我在这里等著你呢……算我求求你好吗?求求你醒过来,别再睡了……” 哽咽的低嗓回荡在黑暗的水牢,是这般的凄楚与哀伤。 他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她的灵魂给抱住,不让它飞离;彷佛这样,就可以再次把她留住,不再让她的眸光染满哀伤与绝望。 一只小手轻轻地在他怀中动了动,让霍曼陡地一震,低头探寻著她的容颜,见她正微微睁眼对他笑。 “你这个笨蛋……” “是,我是大笨蛋,但该死的你也是。”他笨在以为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绝不足以让他原谅她,而她,笨在拿爱情的天秤来考验他,笨在竟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他好恨她,恨她如此折磨自己。 他是生来便欠她的吗?竟然会不知不觉的爱上这只母老虎、麻烦精、坏女人,就连她亲手伤了爱妮丝这件事,他都无法真正怪责她。 没药救了吧? 这个女人就算是毒,他也只能和水吞进去了,也许毒吃多了,便能练就个百毒不侵之身,也没什么不好。 凌彩虚弱的抬眸仔细兜著他的脸、他的眼瞧,细究著什么,在微弱的月光下,终是让她瞧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刚刚落在她脸上的一滴液体不是水,而是泪。 他,霍曼的泪。 伸手往他的眼角抹去,果真有湿意,凌彩的心一叹,幽幽地瞅住他,“哭什么?我又没死。” 霍曼困窘的别开眼,“谁哭了?那是刚刚拉你起来下小心泼到脸上的水。” 哈,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呢。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我流泪呢,我好高兴,现在,就算我就这么死了,也没关系。” 她凉凉的笑意震痛了他的心,她想要的幸福竟然是这么容易便被满足了?未免太不贪心,不贪心得令他心疼。 “你给我闭嘴,想要我爱你,你就给我活得好好的,否则免谈。”他咬牙,拦腰将她抱起,“我送你离开,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大跨步往外走去,凌彩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他胸前,连将他抱紧的气力都没有,可是她的心却在方才那短短一秒钟里苏活飞扬了起来。 “你刚刚说要爱我……是吗?”她口干舌燥的开口,一双眸子急切的梭巡著他的眼。 他不语,脚步加快,心里算计著监视器的各方角度,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在洛雷夫看不见的死角偷偷把人运出去。 “霍曼……” “你闭嘴,留著体力逃命才是聪明的女人,废话少说,知道吗?”等会出堡,他得先送她去医院一趟,否则他怀疑她的身子可以撑得住上飞机离开布拉格。 废话?他竟然把她渴望的爱情承诺当是废话? “不,我要你回答我,在我伤了爱妮丝以后,你还愿意爱我,是吗?如果不是,你现在就放我下来。” 她激动不已的说著,突然一口气被呛到,趴在他胸口上猛地呛咳起来。 霍曼又气又心怜,缓住脚步蹲下身将她放下,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拍著她的背替她顺气。 “我很难原谅你,小彩儿,爱妮丝怎么说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就算她不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亲人,你伤了她,就等于伤了我,明白吗?” 凌彩的贝齿紧紧咬住唇,心痛如绞,却无法出言辩驳。 直到他看见了她的自虐,硬是将指尖置入她的唇齿之间,直到他气到说不出话来,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嘴。 这个笨女人!她是要气死他吗? 他究竟爱她不爱,她感觉不到吗?难不成要他公然坦承,就算她杀了爱妮丝,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她? 这是纵容,不是爱。 “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洛雷夫淡淡的站在月光透进的水牢入口处,高姚的身影半倚在石砌的墙边,优雅从容却又虚幻。 闻声,霍曼倏地放开凌彩,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意味十分明显,根本毋需诉诸言语。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聪明,连这样都还看不出来对方的爱,呕死也算是活该吧!洛雷夫轻哼了一声。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吗?霍曼?” 霍曼淡淡的迎视著他质问的眼,“我请你放了她,她的罪我帮她赎。” “怎么赎?我要她的命,所以你要拿你的命来偿吗?” “可以。” 闻言,凌彩惊愕的看著霍曼,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 “连考虑一下都不必,为了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值得吗?你没忘了爱妮丝曾经在你心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吧?” “我没忘,我也知道这件事是小彩儿不对,所以我没有找任何借口帮她开脱,只是请你把帐算在我头上,所有你想让她受的,都转由我来受。” 洛雷夫挑眉,撇唇,“你这是包庇她?” “就像你会包庇莫儿一样。” “怎会一样?莫儿心地善良,总是为人着想,这个女人却包藏祸心,一肚子坏水,为了一己之私而动手杀人,我不懂哪里一样了?” 霍曼皱眉,正要开口,一只小手却在他俊头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别说了,霍曼……我不怕死,真的。” “你住口。” “让我说,霍曼,我的确是坏,你用不著替我求情,更用不著代我受罪,他要我的命,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而已,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算死了也无憾,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你……” 话未落,陡地传来“喀嚓”一声,耳尖的他们都知道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霍曼迅速的回头,果然见到洛雷夫拿枪对著他,不,是他身后的凌彩。 “有什么话快交代,我没耐性了。” “幽灵,你……” “你真要拿命代偿我也无所谓。”洛雷夫转而将枪口指向他,唇角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不!”凌彩不知哪来的气力突然将身前的霍曼给推开,虚弱的身子挺直的护在他面前,“够了!不要这样!” “看来你们两个很情投意合啊,连为对方死都愿意,我真为爱妮丝感到不值。” “要杀就杀,别废话。”凌彩气闷的瞪著洛雷夫,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想玩到什么时候。 “那就……这样了。”洛雷夫的唇边飘著抹笑花,优雅的扣下扳机。 “砰!”震人的枪响划破了古堡的宁静。 刹那间,水牢内鼠群骚动,屋顶上群鸟乱飞,一抹身影轻悄的离开水牢门边,未料到他的身后竟然不知何时跟上了一个人。 “别追了,让他走。” 高大的人影一僵,转头,挑眉。 爱妮丝高傲的扬著下巴睨著他,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然后她突然冲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对方。 “要死了,你现在才出现!”她好想他。 舒赫回拥著爱妻,眸子却没离开那抹消失在尽头的人影,“为什么让他走?他是金哲,中国特务,放走他,梦幻古堡可能要歇业关门好几年。” “那是洛雷夫的意思,他就是要让他回去通风报信,把凌彩被枪杀的消息传回去。” 凌彩“死了”,她的任务才能完结,只有她“死了”,霍曼才可以真正拥有凌彩而不再被任何人、任何事干扰。 洛雷夫这一计一石二鸟,既可让凌彩深切的感受到霍曼对她的爱,又可以解除她的特务身分,只可惜苦了莫儿和霍曼,硬生生被蒙在谷里受了不少罪。 “哼,这回他倒扮起红娘来了,打算把梦幻古堡当嫁妆吗?”舒赫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中国特务的领导人长年以来对“异能人士”的研究与追逐已到了疯狂的境地,要不是洛雷夫将莫儿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莫儿那天生的、源源不绝的能量根本不可能不被发现或是感应到。 莫儿就像是块宝藏,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那个总是可以让画境成真的幕后推手,中国和美国对上的抢夺战戏码,就真的要惊天动地的展开了,幸好传说终归还是传说,这几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可现下,继凌彩之后,连金哲这只大尾鱼都亲自出马了,布在梦幻古堡内的眼线可能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多,看来他们的行动要加快了。 亚瑟安撤了那场美国总统的选战是他们最大的失策,原本最大的靠山,现在沦为另一个女人的私人珍藏品,硬抢也抢不过,只好眼睁睁看著人家恩恩爱爱。 这回,洛雷夫是憋透了,恼亚瑟安出尔反尔的丢下一堆烫手山苎给他,却又拿莫儿的“背叛”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拿他这个亲兄弟好好“使唤”,害他老是在外奔波收烂摊子,喝酒、应酬、抱女人,连老婆做月子都不能待在她身边好好陪她,害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说到底,最可怜的人是他,都收山了还得拿这张脸皮去外头唬人,替洛雷夫搞定那些高官富贾,让他们两个的老爷子依然稳稳的坐在最有尊严的位置上,闲来无事骂骂人。 殊不知,外头的天已经变了,美国总统换人坐,换的却不是老爷子多年来拚命投资的亚瑟安,亚瑟安家族投入的心血如今全付诸流水,这事还不能让老爷于知道,否则他会中风,他们两兄弟马上就会少了一个爹。 喝,说到底呢,他们这两个人也算是个孝子了,至少不会眼睁睁的看著老爷子因为无法当上太上皇而被活活气死。 第18章 说起这老爷子,除了想当太上皇控制美国总统,还想成仙,早八百年前就命洛雷夫找上莫儿,偏偏洛雷夫藏私,一见那莫儿娇小可人又楚楚可怜,干脆收在身边搁著,摆明著告诉老爷子找不到人,老爷子和中国那头的关系好,他说的话谁能不信,就这样死撑活幺的骗了好些年。 话说回来,现在人家终于找上门了,他竟然还杀了人家派来卧底的人,真是自找麻烦,没了美国总统当靠山,要对付起中国那帮人,难道真要用黑道火拚的方式拚个你死我活吗? 不懂,他真的不知道洛雷夫的脑子究竟是怎么转的…… “你说得没错,这回,他是真的想把梦幻古堡送给霍曼当结婚贺礼了,老实说,我很难过。” 闻言,舒赫皱了眉,“你是难过霍曼要娶别的女人了,还是难过洛雷夫竟然没把古堡送给你而是送给霍曼?” “这个啊……”爱妮丝故意学他皱眉,“让我好好想想看……” “你这个贪心的女人!有了我还不够,还虚荣的想要别的男人的心啊?看我饶不饶你。” “啊——救命!”话方落,怀中的人儿早在他出手之前机灵的先跑开。 两个飞也似的身影穿梭在黑暗的古堡,不一会,闪进了一间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房里,尽是春色。 尾声 厨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穿著围裙做菜,砧板上的肉、锅里的鱼,一桌子的美味菜肴,满室的鲜花,全出自这个男人的手,而这间房子里所有的画,则来自他的妻子——小彩儿。 画里的情景不会成真,但她画得很开心,嘴里总是嘟嚷著哪一天莫儿来看他们的时候,她要叫莫儿把这些画的内容都变成真的。 哈,到现在她都还不了解一件事,莫儿的异能在于感应未来及过去,还有读人家的心,这里头并没有包括让画成真的“超能力”。 他始终没说破,是因为凌彩少知道一件事对她自己便越安全,更何况,让她一直保有这种可笑的梦想也下错。 “你干脆画一堆美金好了,这样哪天莫儿来我们家,我们就可以成为富翁了。”他打趣道。 “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轻快的应了声,凌彩当真拿起彩笔在雪白的画纸上画了起来。 “喂,别俗气了好下好?你当真要画钱上去啊?”拿著锅铲的霍曼往后眺望半天,最后索性往后退了几步,好看清楚他的妻子在纸上画些什么。 凌彩把画遮起来,“嘿,鱼要焦了啦,哪有厨师这么不敬业的?去去去,忙你的去,你再把鱼烧焦了,我就去把结婚证书拿来烧……” “你说什么?”霍曼眯起了眼,锅铲一丢,不煮了,像个恶狼似的扑在她身上,“你想弃夫啊?就因为一条鱼烧焦了?嗯?” “是……啊……我可是因为你煮的菜很有味道才嫁你的,可是结婚以后,你却常常煮出一桌子烧焦的菜。” 那是因为这个女人每次都在他煮菜的时候挑逗他啊!有没有搞错?她竟然还敢怪他把菜煮焦了?他没把房子给烧了就谢天谢地了! “我受够了,你要是再煮一道烧焦的菜,我就……” “就什么?”一把搂住她的腰际,霍曼一个翻转便把她从椅子上拉到正坐在桌子上的他身上。 “啊——你这个色狼!”抵在她身上的硬物太明显了,明显得让她不得不羞红了脸,装腔作势的往他身上槌。 “喂,”他笑著抓住她挝在他身上的小手,“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开心。” “开心个头!”笑骂的伸手又要槌他,却被他突然的沉默吓得噤声,她侧了脸,小心的看著他,然后循著他的视线望去。 “这疤什么时候才会消啊?很丑对不?”她胡扯两句,想抽回手,却被他扣得死死的。 她不喜欢他看到这个疤,因为这代表著一年多前的那个谎言,而他,曾经因为她和洛雷夫、爱妮丝联合欺骗了他而整整一个月不理她,不管她好说歹说,说她自己是被洛雷夫逼迫,不得不配合他演戏,他还是不原谅她。 手上这疤,是被关在水牢时那把生锈的锁弄的,与其说洛雷夫是在帮她,还不如说他也顺便藉机教训了她一顿,谁叫她居心不良呢? “想要得到霍曼的爱,就让我看看你在他心中有多少价值,只要你们的爱情经得起考验,我就帮你。” 当初,她无路可走的找上洛雷夫,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情,她不要霍曼恨她,又想保住霍曼的命,更想……确定他对自己的爱,所以她全豁出去了。 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这个疤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不喜欢它,是因为它总是提醒著霍曼——她曾经欺骗他的事实。 霍曼不语,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路吻上那道疤。 心,还是会痛,为她的傻劲,他曾经气得想把她杀了…… “它怎么会丑呢?它是你爱我的证明。” “霍曼……”闻言,凌彩鼻头一酸,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在气你什么?我是在气你为了一场戏,竟然把自己泡在水牢里奄奄一息,我是在气洛雷夫这个大坏蛋,竟然为了一个该死的借口而故意整你,我更气自己,竟然需要靠别人来保护我心爱的女人,还让我的女人受折磨,懂吗?” 要不是后来洛雷夫突然带著莫儿离开,要不是后来洛雷夫决定暂时封了梦幻古堡,要不是他临时塞了两张机票要他带著凌彩滚出布拉格,到他事前在美国郊区为他们买的一栋小木屋去,他还会生更久的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梦幻古堡里曾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场梦,好像他从来就不曾住过那里,而那些人也从来不曾真正存在过似的。 凌彩笑了,泪也跟著流下来,“别说了,你又要让我哭了。” “好,不说,那用做的可以吗?”他笑著吻上她的唇,伸手将她的上衣褪到腰间,倾身吻上她绽立的蓓蕾。 她颤抖著身子感受他的吻、他的爱、他的拥抱。 幸福满怀呵。 该感谢那个带著心爱女人远走他方的幽灵吗? 好吧,她是该谢谢人家的,就算她不太喜欢他,但看在他那么保护莫儿的份上就原谅他好了。 只希望有一天,莫儿也可以跟她一样穿上白色的婚纱,和洛雷夫走进礼堂,共筑属于他们两人的幸福。 会有这么一天吧? 也许多年以梭,当他们不期然的再回到梦幻古堡,可以听到莫儿甜美的声音向他们道一声,“欢迎光临。” ——全书完—— *想知道超级赛车手费蒙和娇羞助理林柔儿的浓情爱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03梦幻fantasea古堡之《极速情狂》 *更不可能错过,神秘画家爱妮丝跟黑道地下总统舒赫你追我躲的激狂情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19梦幻fantasea古堡之《女人香》 *绝对精采的,酒家女楼海宁与装穷摆阔于怀理的搞笑恋情,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41梦幻fantasea古堡之《一天一点爱恋》 *爱恋满满的,阿拉伯三公主卡蒂雅和风流潇洒的范晰精采恋曲,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56梦幻fantasea古堡之《乞儿妻》 *爱恋百分百的,冰山美人容嫣和俊美爱耍嘴皮子的乔恩斯逗趣情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87梦幻fantasea古堡之《风流小丈夫》 *痴也绝对的,影子保镳席朵和优雅如王子的亚瑟安揪心的爱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404梦幻fantasea古堡之《竞选新娘》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