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总裁》 第1章 《流氓总裁》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聂宣,出身黑道家族,行事霸气难以捉摸,作风果决毫不留情;他从兄弟中脱颖而出继承企业,为了建立自己的王国,急需找个贴身秘书──必须精通三国语言、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还得才貌兼具。 席若菲完全符合这些严格要求,只除了一点令他头大──她的心过于脆弱。 商场上谈生意应酬喝酒本是家常便饭,三不五时被毛手毛脚也早该习惯,他不懂,她为何偷偷哭泣?但更不懂,一向冷眼旁观的他却屡次出手救她! 这表示她对他有某种影响力,更代表他可以有个很好的提议──说服她放弃担任他的铁人秘书,改当他的女人…… 从小在声色场所里长大,席若菲见过的世面多了! 她眼里没有男人,只有工作;爱情廉价,钱才是一切。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变了,变得贪心、变得软弱;遇上流氓总裁,一切坚持溃不成军! 在他的王国里,他是永远的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但她仍不愿当他的奴仆,因为她付不出失去心的代价…… 楔子 以美国黑道背景进军影界的聂氏家族,在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里,家族企业的范畴已横跨影视、媒体、广告、餐饮及网际网路,几乎垄断了美国五分之一的传媒电子市场。 不只如此,近一年来聂氏企业将触角探及国外,以大吃小的方式积极并购相关企业,迅速在日本、韩国、新加坡的传媒界占有一席之地,对当地的媒体产生了莫大的冲击。 各国传媒界人心惶惶,很难不担心下一个被并购的企业就是自己的公司,因为聂氏总裁果决明快的管理领导风格,在并购企业后,会迅速进行内部重整改组而大量裁员,让许多家庭生计陷入困境,引发社会乱象丛生,也造成该国政府的困扰。 聂宣——拥有美国华裔身分的聂氏企业总裁,便是让各国政府头疼的罪魁祸首。 这位出身黑道家族,二十四岁便代父聂元珍掌管企业的舵手,才一上任便光芒乱窜,火花四射,不惧任何流言蜚语,大力改革及整顿企业,将人员汰旧换新,重新打造企业形象,淡化黑道色彩,在二十八岁那一年一举将企业推向国际。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例如说他出身黑道家族,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表面上是正派经营企业,背地里却动用黑暗势力铲除异己,包括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弟弟都被一脚踢出聂氏经营体系,所以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巩固他的威权。更有传言他是用非法手段取得大小公司的经营权,搞得企业主家破人亡,就算有人上门寻仇,也会很快地“被解决”…… 因此,聂家老二聂宣被暗地里冠上“流氓总裁”的封号,而这个封号越传越远,远渡重洋,跨越国界,转眼之间也传到了台湾…… 没错,一个月前,也就是聂宣二十九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向国际媒体宣告,聂氏企业将进军电子科技市场,而他的第一个收购目标,就在以电子代工市场闻名国际的台湾…… 第一章 应征职务:总裁贴身秘书应征条件:一、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二、中、日、英语听说读写流利三、主修国贸、财会四、身高一七○公分以上,貌美质佳职务内容:一、处理总裁公私大小事宜二、需陪总裁交际应酬价码:月薪十万。 最后一行字是重点。 席若菲一点也不否认接下这个工作的最大诱因是因为高薪,否则这样的应征条件及工作内容,根本就像在应征情人而非秘书,如果这种征人启事公然贴出去,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大概会为了应征排上几天几夜而无怨无悔。 因为,这家公司的总裁正是现在红遍国际的“流氓总裁”——聂宣。 一个月前,当她大学学长、现任美国聂氏企业总裁特助纪善远电邮上述工作内容给她时,她只有一个反应——“要不要附加陪总裁上床?”她冷冷地在电话里问。 朗朗笑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那倒不必,我家总裁从来不缺女人,事实上,如果还要陪总裁上床,价码就不会只是这个数字了。” “好,我接受。”废话不多说,她爽快的答应了。“谢谢你替我保留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学长。” 纪善远一愕,再次轻笑出声。“你不多问问工作内容吗,不怕我把你卖了?我得先声明,要赚这份薪水并不容易,聂宣是个工作狂,为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到目的,以台湾的商业文化,交际应酬铁定少不了,有可能搞到三更半夜,你除了随侍在侧之外,有可能还得应付一些老色鬼……这样,没关系吗?” 纪善远知道她不喜欢男人,甚至对每个靠近她的男人都怀有戒心,因为她的母亲是酒家女,她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打小就在声色场所长大,让她看尽了男人丑恶的嘴脸,也对所谓的爱情失去了小女孩该有的憧憬。 她比平常人加倍努力念书,虽然主修国际贸易,却副修许多科目,包括财经、会计、资讯工程,最重要的是还学了日语和英语,因为她知道唯有流利的语言才是通往国际企业之路,唯有最专业的国际财经背景,才可以赚比别人更多的钱。她要藉此翻身,让母亲脱离酒家女的生活。 她出身寒微,却有比梅花还要高傲的志气,就是这样的特质,深深吸引着纪善远,不过,他从没妄想自己可以摘下这朵花,只希望可以尽点绵薄之力帮她的忙,让她不必过得那么辛苦,因为就在她大三那一年,她母亲因为意外成了植物人,住了将近一年的医院才过世,从此她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纤细的肩膀还得承担沉重的医疗费。 这些年以来他虽然一直在美国工作,却没与她断了联络,幸好她也把他当朋友,不吝于告诉他她的近况,让他的关心可以持续。 “没关系,只要不卖身,只要可以赚到高薪,什么都没关系。”当时,席若菲是这么回答的。 然后,她在大学毕业典礼后的隔天,便进了聂氏企业在台分公司待命,身为美国总公司的总裁特助,纪善远特地从纽约飞到台湾带她熟悉大概的企业状况及工作琐事,包括总裁的喜好、习惯等等,半个月之后才飞回纽约。 聂氏进驻台湾是大事,就在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把台湾电子产业搞得人心惶惶之后,聂氏总裁聂宣本人终于将在桃园国际机场现身,而她,席若菲,总裁的秘书,当然一定要前来接机。 只是没想到,总裁在纽约上机之后,消息竟曝了光,散布在各大媒体,为了顾及聂大总裁的人身安全、台湾的国际形象,防止不必要的暴动,警方迅速出动一百名警力在桃园机场待命,公司也出动了三十名保全人员在机场守候。但以为该滴水不漏、密不透风的安全防护措施,却还是因为突然涌入的大批示威人潮而呈现一触即发的暴力冲突状态。 “总裁出关了!” “全员戒备!” 席若菲听到保全人员对讲机的声音,再看看在封锁线外扰嚷不休的民众,细细的柳眉轻蹙,细白柔嫩的指尖紧扣住厚厚的一叠资料,这些都是有关公司筹备进度及未来一周的饭局会议等资料,纪善远千叮万嘱,总裁一上车就要跟他报告所有事宜,这是聂大总裁的习惯,也是聂总裁判断秘书适任与否的标竿之一。 就在她因为长时间的等待及现场的扰嚷紧张而不安胃痛的当下,聂宣在众人的簇拥下像优雅的天皇般出关了,她的目光不得不紧紧锁在聂宣身上,除了她本就必须如此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目光很难从他身上移开。 一八三的完美比例身材,一身剪裁完美像量身订做的黑色猎装,配上黑得发亮的皮鞋、银色腕表、尾戒,令他有种尊贵非凡的气势,黑色微鬈的俐落短发更突显出立体的五官,深邃眼眸在阳光下带着点湛蓝,薄而轻抿的唇微微上勾,扬起邪魅冷笑,这个聂大总裁简直就是好看得过分了。 仿佛感应到一道特别的视线灼灼烧向自己,聂宣凌厉而不带丝毫感情的扫去一眼——席若菲感觉到胃部再一次的紧缩,但天生的骨气及不服输的个性,让她没有在他凌厉冷漠的视线下退缩,反而跨出优雅美丽的步伐朝他迎上前。 一百七十公分,体重五十六公斤,三围比例34c、23、36,腿部线条完美,长发绾起,露出纤细性感的颈项,皮肤雪白剔透,眼睛不大却有神,气质冰冷,不过,该是个有脑子的女人。 就在她走来的几秒钟里,聂宣已粗略的将这个纪善远极力推荐的秘书上下打量了一遍,并下了定论。 还算……及格吧! 虽然他看不出来她哪一点值得让他的特助全力背书推荐,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烦他,不过,至少她不会只是个漂亮的花瓶而已。 他喜欢有脑子的女人,这样才不会妨碍他的工作效率,但在他床上的女人通常不必太有脑子,女人之于他的功用是暖床及发泄体力,因此只要长得美、身材好,叫床的声音动人,乖乖听话即可。 “总裁,我是您的秘书席若菲。”席若菲对他露出一个适度的微笑。“长程的飞行辛苦了,您的座车已经准备好,让我为您带路。” 聂宣轻点了一下头便越过她,迳自往前走。 第2章 没想到他连对自己的秘书都如此不友善到了惜话如金的地步,席若菲一愕,快步追上去,他的步伐很大,让她这个走路不算慢的人差一点跟不上,只能小跑步追着。 “杀人不眨眼的聂氏!滚回美国去!” 耳边充斥着群众的咆哮,震得她不禁皱了眉。 “滚回去!台湾不欢迎你!你这个害人家破人亡的家伙!大流氓!坏蛋!滚回美国去!” 旁边的群众因为聂宣的出现更加鼓噪不休,推挤的推挤、叫嚣的叫嚣,聂宣全不当一回事,眉毛皱都没有皱一下,依然步履从容的往前走。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打中席若菲——“啊!”她惊呼一声,低头,发现身上刚买的春装被蛋洗得一身黄,她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震惊大于生气,这可是她为了这份工作省吃俭用一个多月才花的大手笔耶! 老天!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所有的保全因这突来的蛋击行动而密密地将聂宣围在人墙里保护,所有飞过来的鸡蛋全打在人墙身上,警察动员要抓肇事者,发动蛋洗的人开始在人群中窜逃,未料,此一波彼一波,发动蛋洗的人竟然越来越多,那一箱箱的鸡蛋不知从何处偷运进机场,此时人手一粒纷纷往聂宣身上砸——砸不到? 再砸! 现场鸡蛋满天飞,官兵捉强盗,乱成一团,突然间席若菲听见了一群人的叫喊——“那个是聂宣的秘书!砸她!” “竟然为那种流氓做事,残害国内同胞!大家砸她!” “坏女人!铁定是上了那流氓的床,真是为了钱,连肉都可以卖的坏女人!” “卖国贼!坏女人!” 什么跟什么? 席若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人怎么会疯成这个样子…… 想躲,来不及了,就在聂宣被人墙重重保护的当口,席若菲成了众人的标靶,数十颗鸡蛋同时往她身上砸去——痛~~不只衣服,她的脸、头发、小腿,全都沾满了蛋汁…… 妆糊了,不,是全身上下都糊成一团了…… 该死的!她想尖叫,想骂人,想扁人,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不听使唤,只是不住地颤抖着。 “让开!”她听到一声命令。 “我叫你们全部让开听见没有?”又一声大吼。 然后,前头的人墙突然露出了一个缝,高大的聂宣满是怒气的朝她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是笨蛋吗?这样站着给人家丢?”他拉着她往前走。 她被骂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她是被那些蛋吓傻了,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 鸡蛋再次乱飞,他用高大的身子替她挡住,一字排开的人墙迅速递补而上,他则拉着她用跑的离开。 席若菲一手紧抓着资料,一手被他拉着死命往前跑,脚很痛,全身湿黏黏的很不舒服,蛋清从头顶滑到脸上,她却没手去擦掉,只好拚命眨眼,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免得蛋清跑到眼睛里…… 此时此刻,可以为她带路的就只有那只宽大厚实的手,她紧紧抓住它,就怕不小心一放手,自己会被丢到那群暴民之中踩死、踹死,或被鸡蛋给砸死。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人人喊打的坏男人,她却觉得他很可靠,足以保护她,当他的手握住她的那一刹那,好像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一定是错觉…… 她竟然会去相信一个男人? 不,她讨厌男人。 一定是刚刚被蛋打晕头的缘故…… 一定是这样没错…… 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铁定气得暴跳如雷、张牙舞爪,不然也会抓着手机呱呱叫的撂狠话,或者,痛批他身边的员工没有把事情办好等等等…… 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个男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薄薄的唇似有若无地勾起,像在笑,又像是在嘲弄什么。 是,这一切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不堪,不过,他瞅着她的目光却让她一千一万个不自在。 “对不起,总裁,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鸡蛋的出现恐怕也在警方的意料之外,我真的很抱歉。”她寒冷的轻颤着身子,柔柔的嗓音显得有些无助。 平常的她绝对不是这样的,她专业、自信,绝对不会如此软弱无力,可是经过刚刚那一场蛋洗之后,她佯装的外在假象全部被剥开了,露出她极其脆弱的一面——小女人的一面。 “你不必道歉,错不在你。”聂宣的眸光再一次停驻在她湿透的胸前,薄如蝉翼的香奈儿春装正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娇躯,里头的蓝色蕾丝花边胸罩清晰可见,而被那胸罩包覆着、浑圆而雪白粉嫩的酥胸也像快跳出来似的诱人心魂。 真的是……该死的诱人。 他喉头一紧,将视线移开,湛蓝的眼眸瞬间变得黝暗,覆上一层危险致命的光。 他冷冷的看向窗外,好像不打算搭理她,席若菲想着,这可能就是他表达愤怒的一种方式吧! 黑色加长型宾士汽车正前往她亲自为聂宣安排的阳明山新居,座车前后都有保全人员的车子跟随着,基于保密原则,原本三十分钟的车程因为要九弯十八拐甩掉媒体记者的缘故,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抵达。 别墅的大门打开,总裁专属座车缓缓地驶入深深的宅院,保全人员则全部下车待命,加入其他保全在别墅四周的巡逻工作。 就在车子开进自家宅院时,聂宣把外套脱下来丢给她——“穿上。”他命令道。 她傻傻地看他,不明所以。 现在是怎样?怕她冷的话早该脱下来给她穿了,又何必到现在才多此一举的装体贴? “如果你不想春光外泄的话就听我的,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让人看光,我也不会介意你不穿上外套。”话落,聂宣的唇角一勾,迳自打开车门,优雅的长腿率先跨下车。 闻言,她微愕,低眸,这才瞧见自己胸前春光乍现,水波盈然,不只胸前,连裙子里头的蕾丝小裤都清晰可见…… 轰地一声——她的脑袋像是被炸开,再也没有一刻比此时此刻更令她难堪不知所措,又气又羞又恼又抓狂。 他都看见了? 该死的!他一定都看见了!却到下车的这一刻才假好心的脱下外套让她遮蔽春光。 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个放肆又无礼到了极点的男人! 她怎么会以为他可以保护她?她怎么会以为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真是见鬼的瞎了眼! “你到底要不要下车?要总裁站在门口等一个秘书,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聂宣站在白色大门前,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凝睇着她。 席若菲僵持在座车里,正考虑要不要这样下车。 不下车,她铁定丢饭碗。 下车,那她不就得再被他的目光非礼一次? 她该有勇气的,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真的不敢怎么样吗?她不是很确定。 他根本就是只披着狼皮的虎…… “席若菲小姐,该看的我刚刚在车上全都看过了,而且,你的身材还够不上爬上我的床的标准,放心下车吧,我没有钥匙开门。” 是啊,这个房子他是第一次来,钥匙还在她这里。 席若菲下车了,披着他宽大的黑色猎装外套,气呼呼的甩上车门,看都不看他一眼,踩着细跟高跟鞋铿铿铿地越过他上了三个阶梯,拿出晶片钥匙刷卡开门,然后转身冷冷地面对他——“这是您新家的钥匙,所有该有的东西我都为您准备好了,祝您有个美好的一天,明天办公室见。” 她将晶片钥匙递给他,转身想走人,他却将钥匙连同她的手一起抓进掌心里不放。 “你干什么?”她想甩甩不掉,气闷的瞪他。 聂宣挑挑眉,有点不耐烦。“纪善远没告诉你,我要的是一个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贴身秘书吗?” “我……”是啊,她差一点就忘了她应征的工作是“贴身”秘书,不是一般的秘书。 知道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本分,聂宣这才松了手——“我要先洗澡,帮我放好热水,洗完澡,我要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我很累了,你最好不要挑战我对秘书的那一丁点耐性,它已经在机场用尽了。” 第二章 聂宣一眼便喜欢上这个新的落脚处。 屋内,是一室的白净,挑高六米的大厅,墙上贴着带有纹路的白色壁纸,错落有致的风景油画,翠绿色几何图形的窗帘,让人一进屋便觉温馨舒适,恍若一脚踩进布满绿地的春天里,质朴的仿古地砖,更让室内洋溢一股悠闲的乡村调性。 对这位新任秘书的评价不自觉地又高了一些,听纪善远说新居是由席若菲一手包办打点,包括地点的选择、屋内的装潢摆设、院子里种植的花草树木,全都是她请教专人之后亲自与设计师沟通及日夜监工的结果。 “我相信这间屋子的浴室应该不只一间吧!”他一进屋,便头也不回地问道。 “楼上楼下共有三间,总裁。”席若菲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满身的狼狈让她只想飞快的回家洗个澡,这个男人却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既然是这样,你也先去洗个澡。” 闻言一愕,她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多谢总裁美意,我想这不太方便。”席若菲淡淡的撇开眼,双手紧紧拉住他借她的外套,下意识地遮住自己湿黏的身体。 第3章 他挑了挑眉。“哪里不方便?” “我没带衣服过来。” “可以先拿我的穿,衣服都是你在打理的不是吗?总有运动服什么的吧!先穿着,你再请人送衣服过来,这是小事。” “不用了,总裁,等会儿我回到家后——” “你回家后绝对是几个钟头以俊的事了。”聂宣的双唇不悦地抿起。“你还有很多事要向我报告,这一点难道还要我提醒你?” 她抿唇不语。 “快去洗澡!你这样会把我的地板弄脏,把我的新房子弄臭。” “我可以马上离开,等我把自己打理好之后再过来。”她依旧冷冷地僵持在那里。 “你以为我有多少时间等你浪费?先不管来回阳明山要花多久车程了,你确定你不会再为我带来一堆的记者和暴民?还是我得派二十四小时的保全人员保护我的秘书……大人?” 他叫她“大人”?真是嘲讽得够彻底了。 扬高下巴,席若菲冷冷地回应道:“我并没有要求总裁人人在机场保护我。” “所以是我多事喽?”啧,瞧她那半点也不领情的样子,他难得大发善心英雄救美的举动倒成了小丑似的。 她咬唇不语,说是说不是都不对,毕竟,她对那件事是感激的,却无法对这样无礼的男人说谢谢。 沉默中,脚步声朝她走来,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他却比她还快一步的擒住她的手腕——抬眸,她慌乱的看向他。“你要干什么?” 聂宣不语,沉着脸拉着她往前走。 这样的他不禁让人有些害怕。 外传聂家是黑道出身,每个男人都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她一直半信半疑,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有人可以枉顾法律整天喊打喊杀的? 可是,现在她脑海中却出现他气得伸手掐死她的画面…… 他不会是要带她到什么隐密的地方去,然后杀了她吧?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她开始挣扎,用另一只手拚命想扳开他扣在她腕间的大掌。 他不理会她的举动,目光在四周搜寻了一下,终于找到前进的目标——浴室。 他一把将她拖进去,二话不说脱下她身上的外套,然后将她拦腰一抱丢进浴缸,顺手打开水龙头——莲蓬头的水瞬间喷洒下来,转眼间席若菲已一身湿透。 什么跟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像扛布袋一样的把她丢进来,害她屁股撞得发疼又发麻…… 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的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流氓! 她冷得颤抖,气得发抖,根本无法在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对待下找到自己适切的情绪。 她瞪着他,浑身都在打颤,水喷得她一脸狼狈,混着些许蛋清的味道流进她的嘴奇*书*电&子^书里,恶心得让她几欲抓狂。 聂宣的唇淡勾起一抹弧线,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也很欣赏她瞪着他生气的样子。 “等会儿水就热了,好好把自己洗干净。我会把衣服放在门口,洗完你自己出来拿。”说完,他走出浴室,顺手把门关上。 唇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笑,只差没愉悦的哼着歌儿。 天晓得,看到自己的秘书气得快抓狂的样子,竟然令他莫名的感到愉悦?这实在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没有内衣、内裤可换,就算穿上全新的运动服,里头却空无一物,没有一个女人会觉得这样很自在,她却还得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的走到客厅,准备向她的老板做公事简报。 席若菲的长发吹得半干,顺顺地披在肩上,水蜜桃的香气隐隐约约在空气中飘散,她双手环胸,慢慢走向坐在沙发上品着咖啡的聂宣,虽然这运动服并不薄,仔细瞧却还是可以瞧出胸前那微微突起的两点,这让她着实尴尬不已。 “洗好了?”他从一堆文件中抬眸瞧了她一眼,微微惊艳于她素颜长发的清丽模样,当然,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也绝没错过那运动服下一丝不挂的好身材。 她怯生生的环着胸站在前方,好像一只等待被吃的小白兔般可怜又无助,和在机场时亮丽自信且冷傲的气质截然不同,一者令人心生怜惜,一者令人轻易被吸引…… 想太多了。他低叹。 她不是他的女人,而是秘书,公私不混淆一向是他的原则,任何时候都不该破例。 “对。”她轻应了声。 “坐下,把那杯咖啡喝下去。”他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及茶几上还冒着白烟的咖啡。 她坐下了,可是迟迟没动那杯咖啡。 虽然咖啡的香味很迷人,可是,谁知道里头有没有被下药? 她戒备万分的模样让他好气又好笑,聂宣搁下手边的咖啡,背倚着沙发悠闲的跷起二郎腿,看了她半晌后,才道:“如果我要碰你,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只要把你压倒在床上就可以了。” 被猜中心事让席若菲心虚的红了脸,却还是不示弱的抬高下巴硬看着他。 “我只是想等咖啡凉一点再喝。”她多此一举地解释,说完脸更红,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闻言,他差点笑出来,但还是维持冷酷表情,接着,他听见自己轻滑的嗓音溜出口——“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喝完它,之后的时间是我的,三个小时之内,你得把这一个月来公司的筹备成果及进度详细的跟我报告……” 二十三岁的女人,大学刚毕业,能有多大的能耐接下秘书的工作?虽然纪善远强力推荐她,聂宣却始终保持着质疑的态度。 午后,阳光正好,他的秘书在时钟刚好敲在两点的时候把热腾腾的蓝山端进办公室,聂宣搁下手边的工作,起身朝他始终冷冰冰的秘书走去,长手一勾便拿走她煮的咖啡凑近唇边啜饮。 席若菲欠身欲离,却听见男人突然开了口——“女人很麻烦,所以我身边用的人都是男人。”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来面对他,长发一样高高绾起,几丝细柳垂挂颈间,柔化了几分她冰冷美丽的脸部线条。 三天了,他们两个除了公事之外几乎没有闲聊过一句话,当然,接机的那天除外,她实在想不透高傲冷漠的聂大总裁今天为何有兴致跟她讲话? 这几天,一切风平浪静,那日在机场带头闹事的群众已全数抓入警局侦讯,办案的效率之快简直跌破大家的眼镜,因为聂宣是国际知名的企业家,在商界地位举足轻重,连美国当局都表达了高度关切,因此警方也不敢大意,一般民众不敢再妄动,免得惹火烧身,不小心还要以警局为家,这可是大大的不值。 聂宣的莫大影响力,由此可见。 数日来媒体绘声绘影,也没有人敢亲自上门跟监采访,就怕惹毛流氓总裁而毁了一生。 “你是我目前为止唯一破例用的女秘书。”聂宣又道。 她回神听着,却没接话,自问这三天应该没有做出什么让对方觉得她不适任的举动才是。 聂宣边说话边喝咖啡,这咖啡煮得恰如其分,不过浓也不过淡,就是他要的味。“十天的考验期,希望你的表现可以让我满意,否则,我会请你走路,不管你当初是靠什么进来的。” 高大的身躯斜倚在办公桌边,聂宣放肆的打量着她此刻的表情,对自己的冷言冷语所造成的效果非常期待。 孰料,席若菲只是乖乖的应他一声:“我知道了。” 喝,大失所望呵。 他还以为她会暴跳如雷的说她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的呢!不然,也该是大受打击的委屈含泪控诉他…… 却什么都没有。冷得紧。 “有意见吗?”这辈子难得说话这么温柔,床上除外。 “没有。” 搁下咖啡,聂宣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锦盒,转身递给她——“拿去。” “这是什么?”席若菲戒备的盯着他,脑中警铃大作,不敢伸手接下。 “项炼。”聂宣的唇勾起一抹笑。“要不要我为你戴上?” 席若菲机警地退了一步。“我不需要。” “你很紧张?”看样子,她又把他当成狼了,有趣。 “没有。”她皱眉。“总裁为什么要送我项炼?” 她是他的秘书,不是情人。 “漂亮的礼服也得配上漂亮的饰品才可以相得益彰。”聂宣懒得跟她说,一把抓过她的手便把锦盒放进她柔软的掌心里。“只不过是个小东西,给我收下,晚上有应酬,穿得漂亮点,礼服可以报帐,现在你可以下班先去准备了。五点三十分,我会派车到你家接你。” 所以,他送她项炼,只是为了晚上那场应酬? 一场应酬送秘书一条项炼?不会吧?以他这种败家法,聂氏企业不是很快就要完蛋了?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晚上的宴会很重要,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搞砸了让我没面子,出去吧!” 所谓政商名流的宴会,说穿了不过就是女人互相较量谁比较美、比较有分量,男人互相比较谁有钱有势、在女人之间吃得开的无聊社交场合。 无聊。 除了吧台上五颜六色的美食可以稍稍打发她的无聊,让她有点事可以做之外,宴会里几乎没有让席若菲觉得有趣之处。 脖子上戴着聂宣下午送她的项炼,细细的银炼上挂着约莫一克拉的晶透钻石,细致典雅,老实说,她很喜欢,为此,她为自己选了一套银色细肩带及膝小礼服,丝缎的布料,贴身的剪裁,鱼尾设计的裙摆,不仅让她曲线毕露,还增添了一些超越她实际年龄的风情与性感。 第4章 聂宣乍见到她这身装扮时眼底闪过了惊艳,却没有只字片语的赞美,只是绅士的让她挽着他的手臂入场,角落的镁光灯蓦地一闪,该名渗透进来的记者随即让保全迅速请了出去。 聂宣带着她分别和几位工商大老打过招呼之后,便被热情的社交名媛们争相拉开了,在这个晚宴上,聂宣竟奇异的展现他温文尔雅的一面,让人很快就忘记他骨子里的冷漠因子,以为他是个平易近人的男人。 此刻,抢尽风头的聂大总裁,正和台湾电子科技业龙头老大金焕的独生女金智爱共舞,她一个人被晾在一边,老实说,她很自得其乐的——如果没有一堆苍蝇在旁边飞来飞去,甚至朝她扑过来的话。 谢绝所有人的邀舞,却没办法拒绝眼前这个男人——年纪半百却依然风度翩翩的金焕。 “陪我跳支舞,可以吗?” “可是我……” “我的舞伴被你家总裁给请走了,席秘书应该可以赏光吧?”金焕迷人的笑着,没等她回应,已经拉住她的手,极其技巧的将她带入舞池。 她当然可以不客气的把他置在她腰间的大手甩开,马上转头走人,但身为聂氏企业总裁秘书,职责在身,却让她无法这么做。 只不过是一支舞罢了,这是宴会上必备的社交礼仪,更何况对方是金焕,聂氏企业来台最想收购合作的对象,她不能因为个人喜恶而搞砸了总裁在台的版图布局。 因此,席若菲低眸浅笑,任金焕带着她轻轻舞着,带着粗茧的大掌握住她细白滑嫩的柔荑,另一只大掌则轻轻地在她纤细的腰间揉搓,随着舞曲越渐低回,两只大掌也益发的不安分了。 金焕扣紧她的腰往身上贴近,因为突如其来,席若菲跌进对方怀里——“金董事长……”她忙不迭地想从他怀里起身,那只大掌却游移到她的臀部上方,另一只大掌的拇指轻刮着她的掌心,席若菲对于他明显的调情举动感到错愕不已,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灯光有点暗…… “你很迷人,席秘书。”金焕低笑着,将唇凑近她耳畔低语。“想不想跟着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金董事长请自重,我对这些没兴趣——” 金焕笑着不语,趁着舞池灯光变换之际,迅速的用唇扫过她的唇办,席若菲僵直身子瞪大了眼,全身血液瞬间倒流…… 他怎么可以吻她?该死的! 这个恶心的老头子!难道他以为她会默不作声的让他吃豆腐?她气得颤抖,伸手想朝他的脸挥去,无奈却被对方紧紧握住。 “开个价,我会满足你的,而且会很疼你。”金焕眯着细细的眼,看着眼前这个清丽孤傲、气质独特的女人,打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他就产生想要收藏在怀的欲望了。再美再独特的女人,只要有价码,他都要得起。 “要当男人的情妇,我也会找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你放手!” “像聂宣吗?这种男人虽然长得人模人样,可是却不懂得怎么宠女人、疼女人,当他情妇容易,恐怕爱上他就难善了了,你以为像他那样的男人会宠爱你多久?用不了几次就甩在一边了,而我不同,你这年轻漂亮的胴体可以吸引我这老头子很久很久,也不会厌烦——” “你住口!我不是那种女人,请你放开我!马上!不然我就要叫了——” “说我非礼你吗?真是可笑,我堂堂金氏财团董事长,要什么女人没有,需要非礼你一个小小的秘书?谁信你?你叫啊,叫出来看看谁会站在你这边,聂宣?如果他知道我要你,恐怕还会出钱叫你乖乖跟着我呢,想想看,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你认为他会因为你这个小秘书而得罪我吗?你又不是他的女人!” 席若菲紧咬住唇,咬得唇都渗出血来。 他说得没错,她在这种场合大叫非礼只是自取其辱而已,搞不好人家还以为她想巴住金焕不成才故意说他非礼她,没有人会信她的!除非刚刚有人看见他吻她,重点是,那短短几秒钟的擦略而过谁会看见? “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你不喜欢也不会少块肉,这首曲子一完你就可以走人,我不会纠缠你,现在,乖乖的跟我把舞跳完,让我没面子,那聂氏的案子就甭提了,你最好想清楚。” 席若菲还是咬着牙根陪金焕跳完一支舞,曲方落,她头也不回地奔离宴会厅,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踩着高跟鞋在宁静的回廊中奔跑,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就这样一直往前跑再往前跑,跑了一世纪那么久才终于看见一座幽静的庭院。 脚一软,她跌坐在地上。 没有人,耳边只听得见风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哭,双手死命的抹着唇瓣,想把刚刚被那个色老头吻的痕迹全部抹去。 擦了好一会儿,眼角看见不远处的喷水池,起身,她跟跄的奔了过去,将整张脸埋进喷水池里,手还是拚命的抹着唇…… “该死的恶心家伙!色老头!无耻的猪!”连串的低咒从她唇边逸出,伴着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滑落,就连陌生人都可以一眼看出她受尽了无边的委屈。 哭着,气着,呕着,骂着…… 不知过了几分钟还是半个世纪,席若菲才把脸从池里探出来,穿着礼服的单薄身子虚弱的沿着池畔的雕刻石台滑落到湿凉的地上。 一双裁工精致的黑色皮鞋,定定地停在她触目可及之处。 席若菲一愕,她一眼便认出这双鞋子,因为这是她亲自带人到公司替聂大总裁量身订做、独一无二的手工鞋款。 内心最深处的脆弱竟被人察觉,狼狈与难堪让她根本没有勇气抬头。 夏风吹着,冷得她背脊发凉,她低头不语,佯装没有看见那双在夜里依然发亮的皮鞋,好像这样,那双皮鞋的主人就会识相的离开,不来叨扰她一个人的伤心。 她只要一个人。 她只想一个人。 为什么这个男人还不走? 她等着,一动也不动的等着,眨眼再眨眼,希望那双鞋子可以消失不见,它偏不,还亮得刺痛她的眼,无端端地又惹来一串泪…… 那极力压抑的轻泣声,在这静寂的月夜里听来格外惹人心疼。 蹲下身,聂宣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脸蓦地被迫贴靠着他宽大的胸膛,听那鼓声—奇*书*电&子^书—不,是心跳声,咚咚咚地响着……强而有力,莫名的具有稳定人心的力量。 她想推开他,却不想在这一刻推开,因为他的臂弯温暖而宽大,在刹那间让人产生了依恋。 索性任他抱着,乖乖地贴上夏夜冷风中那唯一的热源…… 第三章 过了好久好久…… 满脸的泪水沾湿了他一大片的丝质衬衫,和着被她乱抹一通的口红印子、哭花了的眼影和粉底,简直就是一团糟。 不过,好像这样的她在他眼底还不够狼狈似的,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抬起她的小脸,没经她允许的,深深地、深深地吻了她…… 轻柔地、心疼地,怜惜地…… 带点红酒香味,混杂着聂宣男性独特气息的吻…… 让人不自禁地沉醉。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一样是未经她允许的吻,聂宣的,深情温柔、不带任何杂质,单纯只为抚平她的伤痛与狼狈,为她拭去之前的那抹不堪——那个任她一抹再抹也抹不掉的不堪。 被他环抱住的身子轻颤着,聂宣稳稳地托住她虚软无助的娇躯,再一次加深了他的吻,舌尖先是轻舔过她的上唇,拂过她的下唇,再探入与之缠绕不休…… 她生涩地被动回应他的吻,身体像块烙铁滚烫着,炽烈的烧灼感让她晕眩,下意识地紧紧攀住他的颈…… 直到聂宣结束了这个吻。 轻喘着,席若菲低眸不敢看他,心躁动不休,声音大得让她不自觉抚住胸口,就怕惊扰到他。 “今夜,你只要记住这样的吻、这样的感觉就好,知道吗?”聂宣若有所指地道,温柔的大掌轻抚上她带泪的颊畔。 她诧异的扬眸,不解的望着他此刻变得深蓝幽深的双眼。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为什么要吻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 “你……全都瞧见了?”却没有出手救她?她无法形容此刻撞击胸口的痛代表什么,只是,真的好痛好痛。 “没有。”他否认,低冷的嗓音将夏夜里残存的一股温柔气息瞬间打散。 他的确什么都没看见,但看见她带泪冲出宴会厅,一路跑到这里来,死命的抹着她的唇办…… 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基本上,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就算是认识的名门千金或商场闺秀被这样欺负了,他可能也只会冷眼旁观,假装没看见,偏偏这个女人受辱似的反应却让他于心不忍,也许……因为她是他的秘书,是他把她带来的。 所以,他自觉有责任让她觉得好过些。 所以,他吻了她。 他相信他的吻会让她忘掉今夜所有的不愉快,只留下悸动与美好……这就是他吻她的最大目的。而她,真的该感激他今夜难得的大发善心。 “那你……为什么突然吻我?”他真的没瞧见?她直视着他的眸子,好想好想看清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聂宣挑挑眉,俊美脸庞凑近她的脸,带点酒气的说:“你哭成这个样子……我只是想安慰你,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哭成这样,我都会这么做的,席秘书。” 只是安慰? 第5章 他怎么可以这样自以为是,霸道的以为所有人都乐意接受他这样的安慰? 席若菲看着他,回想起方才那温柔缠绵的吻,她的心还是剧烈跳动不已……不行!不可以!她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妄想,就算一丁点都不可以! “还发什么呆?起来,我送你回家。”聂宣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目光扫过她身上性感却显狼狈的穿著,不禁嘲弄道:“这么漂亮的衣服穿在你这么粗鲁的女人身上,还真是糟蹑了,下回记得买布料厚一点的礼服才不会钩破,你要赖在地上还是池塘里也比较方便一些,嗯?” 席若菲红了脸,恨恨地甩开他相扶的手转身走开——“大门在这边。”他扯住她的手腕,往另一个方向带。 她再次把他的手给甩开,闷闷地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语。 “女人的脾气不要这么大,温顺一点才讨人喜欢。”忍不住,聂宣再一次开启尊口亏她,好像逗人逗上瘾了。 今夜的聂宣,话好像特别多,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不管是什么,她宁可面对冰死人的冷漠面孔,也不要面对这样多话的他。 咬住牙根,面对他的嘲弄,她依然不语。 他爱说就去说,她不要回应总可以了吧? 夏夜的风轻轻吹,泥地上的落叶被一前一后的脚步踩得窸窣作响,月光柔,星儿娇,这样的夜,这样的相伴,竞隐隐地牵动她心口的某根弦,弦一弹开,那荡漾的情愫落入风中,便再也再也收不回…… 电子科技业龙头老人金焕,昨天深夜被不明人士袭击重伤住院,牙齿被打落三颗,颚关节脱臼,恐半个月无法进食…… 席若菲边看报纸边吃早餐,看到这则新闻时,手上的三明治差点掉下去,心里莫名其妙的将这则事件跟聂宣联想在一起。 不会是……聂宣知道那老头欺负她,所以找人这么做吧? 他不是说他没看见? 不,他应该猜得到,否则,昨夜的他为什么会追出来?又为什么会吻她? 他一个安慰的吻,害她失眠了一夜,他的目的已经圆满达成,她的确忘了金焕那老头子一扫而过的吻,整夜兜在心头的都是聂宣温柔的眼神、深情的吻,还有他嘲弄的冷言冷语。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吗?为了让她忘却不好的记忆,所以要她记住他吻她的感觉? 将报纸搁下,她无意识地咬着手中的三明治,一口接一口,上班时间快到了,才结帐缓缓走到对面的办公大楼,打卡,搭电梯上楼到总裁办公室,然后设定咖啡机,将各部门送来的文件做好分类,该归档的归档,该呈报的放在一边,所有动作、流程都是自然而然完全不经大脑的。 她的大脑现在正在罢工,想的全都是那个男人,而不是工作。 一个高大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些许光线,也让她发现了他的存在——“呃……总裁,您来啦?咖啡马上好,我会替您送进去,还是……您需要什么吗?早餐?报纸?还是——”平时讲得四平八稳的话,此刻却讲得零零散散、魂不附体似的,席若菲咬唇,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稍稍稳住突然撞见聂宣而乱掉的心。 聂宣挑挑眉,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望住她。 她的慌乱显而易见。 可见昨夜那个吻非常成功的植入她的脑袋瓜里。 不过,这可不是他在办公室里想看见的。 “咖啡机已经响很久了,席秘书。”他终于出声提醒。 嘎? 席若菲侧耳倾听,果真听到茶水间传来咖啡机煮好的声响,她咬唇低头。“对不起,我马上过去——” “我话还没说完。”聂宣将唇抿成一直线,对她今日的工作表现很不满意。 “是,总裁请说。” “试用期还有好几天,我想我得跟你说得清楚一点,我不会用一个会将私人情绪带进工作专业里的秘书,你最好明白。”语调轻而淡漠,聂宣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张无措难堪却依然美丽清冷的脸。 席若菲的脑子轰地—声,耳根子一下子红了。 “是,我知道。”他说得够清楚了。 之于聂大总裁,昨夜的吻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却像个傻子一样被那个吻深深左右了…… 她是个笨蛋! 明知道这世界上的男人都不可信、不可爱,却还是像个笨蛋一样胡思乱想…… 妈的耻辱她忘了吗?妈过去的生活她忘了吗?那些男人丑恶的嘴脸她也忘了? 她讨厌男人! 该死的吻! 她发誓,要远离这个男人,除了工作,绝对不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把本来要问他的话全数吞进肚子里,像他这种冷漠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有替秘书出气的想法,她不必再自作多情,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该死的巧合而已。 “别忘了替我订个花篮送到医院给金董事长,另外,晚上我想和金智爱小姐共进晚餐,地点要最高档的,记住替我准备一束花和一个小礼物。”话落,聂宣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果然,一切只是她多想。 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是不会因为一个小秘书的小小委屈而毁了完好的一盘棋的。 席若菲,他聂宣的确没有看走眼,是一个有脑子的女人。 失常只有一个早上,之后的每一天,她又变成之前的席秘书,专业、自信、冷漠……甚至比之前更冷,报告事情从来不看他,他交代的事情她都会妥妥贴贴的办好,但每次应对都十分简洁有力,从不跟他说多余的话。 不只如此,改变的还有她的穿著,不再穿裙子,一个礼拜下来都是一成不变的裤装,让他没机会再看见她均匀有致的小腿和那裙摆轻动的万种风情,少了一点生活调剂。 有点失落,他得承认。 聂宣手里夹着烟,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底下大片的楼房与街道,最近他烦躁的比例似乎增加了些,而他把这种烦躁自动自发的归因至自己很久没有碰女人。 “总裁,金小姐来了,您和她没有约,您要请她进来吗?她正在会客室等着。”席若菲礼貌性的敲敲门板,人却站在门口没打算进来。 “请她进来。”头没回,他背对着她道。 “知道了,可是下午两点三十分,您要与悦来半导体的张董事长会面,时间剩下不到三十分钟。” 聂宣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因她这句话而回眸。“三十分钟够我用了,还有……这段时间我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席若菲的脸一窘,别开眼。“我知道了,要为您准备茶还是咖啡吗?” “不必,桌上的茶还是热的。”目光灼灼地定在她不自在的脸上,再移到她说着话的两片唇,那一夜吻她的滋味竟浅浅地涌上心口。 沈脸,唇抿,聂宣别开眼,为自己心思的陡然浮动而深深不悦。 “是,那我这就去请金小姐进来,总裁稍等。”席若菲退下又进来,把总裁的贵客送进门。 一头鬈曲长发的金智爱美得耀眼,身上一袭刚上市的香奈儿浅黄色洋装,配着她白皙的肤色,呈现出一股极高雅的气质。 她优雅的走进来,先是对着窗边的聂宣柔柔一笑,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席若菲道。 “谢谢你,席秘书。”态度亲切有礼,笑容可掬,绝对的大家风范。 “这是我该做的,金小姐,你们慢聊。”席若菲微笑的退下,转身替他们关上门。 回到座位上,她手边继续忙着工作,可是却有点心不在焉。 关于聂大总裁的风流史,老实说,所得资料有限,不知道是纪善远有意不让她知道而没说,还是聂大总裁的花边新闻没人敢乱报?毕竟聂氏掌握了美国五分之一的媒体市场,要封锁所有关于总裁的新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席若菲专心的打着电脑,为三天后的一场重要会议做准备,与会人士只有十位,却个个大有来头,怠慢不得,她必须将美国总公司的资料翻译成中文,再将聂氏跨足台湾电子科技产业将带来的巨大利润及对未来市场的影响等参考数据整理成报告供与会人士参考,还得打点当日所有的餐点、会议布置及招待工作。 总之,忙忙忙,不过她乐在其中,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让脑子不要胡思乱想,例如去猜想此刻总裁办公室里头的那一男一女将会做些什么事?喝茶聊天?还是已经将双方脱得一丝不挂? 边想着,耳根子发热,还连连打错好几个字。 该死!就说那个男人不能想,只要一想,什么都会乱了调。 铃——桌上的电话才响一声,她随即接起——“您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我是席秘书。”席若菲把电话夹在耳边,双手依然飞快的打着字。 “若菲,我是纪善远。”话筒那头传来纪善远温柔的嗓音。“恭喜你通过了试用期,总裁说要加你薪。” “十万了还加?他钱太多了吗?”席若菲冷冷地回应。 纪善远失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让这个学妹竟然对自家总裁如此不敬。 “你不开心?你不是很需要用钱?” “我是爱钱,不过也不贪财,我只拿我该拿的。” “这个我知道,难道你有多做了什么必须让总裁加你薪的事吗?” 身子一僵,席若菲心虚又气闷,直觉地穿起了层层的防护罩。“当然没有,难道他在背后偷偷说我什么?” 纪善远低低笑了,席若菲还是以前的席若菲,一遇到攻击,就会马上竖起身上的刺,幸好他经过多年来一再的心理建设,早已经习惯她这样的说话方式,不以为忤。 第6章 “如果没有,那总裁加你薪,自然是因为觉得你值得他重用了。” 他觉得她值得重用,是这样吗? 她怎么完全感觉不出他有很满意她的样子? 奇怪的男人。 “学长……有件事我想问你。”踌躇着,她在问与不问中挣扎。 “好,你问。” 习惯性的咬唇,她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金董事长被打那件事,是他做的吗?” 话筒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为何这么问?”如果没有一丁点前因后果,没有人会把那件事和总裁联想在一块。 他已经确认过了,这件事没有任何破绽,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报纸没有,流言没有,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聂大总裁和金焕千金共舞“眉来眼去”的消息,被传得暗潮汹涌。 既然什么都没有,席若菲竟然会这样问,肯定有鬼。难道……总裁这回要他处理这事儿的原因,其实就和席若菲有关?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好了。”关于那一夜的事,她不想多说。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 “是。” “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他有他的职业道德。 她不禁有些激动。“学长,外传总裁杀人不眨眼的事,不会都是真的吧?只要有人得罪他、妨碍他,他就会把对方除掉,是这样的吗?” 纪善远静静地打断她。“若菲,你逾矩了,如果你很在意这种事,那么当初就不该接下这份工作,既然接下这份工作,就要克守本分,做好分内的事,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曾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是非善恶,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是,她的确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这是她的人生信念、生活准则,于她而言,有钱好办事,只要别叫她去杀人放火就好,其余的,她都不想管。 “对不起。”席若菲轻声道了歉。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过问这样的事。 聂宣是什么样的人关她什么事,她一天坐在总裁秘书这个位置,就不该评论主人的是非对错。 “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对你的宽容度是很大的。”纪善远自嘲的一笑。“关于三天后的会议都准备好了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我正在准备,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请帮我接总裁,我要向他报告今天在美国的业务会议内容。” “恐怕得请你等一会儿了,因为总裁现在正在忙,不让任何人打扰……”席若菲压低了嗓音。“金智爱小姐来找他。” 纪善远愣了一下,笑了。“总裁到哪里都艳福不浅啊。” 这的确是总裁会做的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找人打对方的老爸,还若无其事的跟人家打得火热,啧,天底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第四章 席若菲下班时已近九点,下了公车再拐个弯,她一边走回家一边想着今天金智爱走出聂宣办公室的表情——一脸的幸福娇羞,唇色糊了,衣服也有点被弄绉。 金智爱离开后,聂宣叫她进去办公室收拾残局,办公桌旁的地上一片狼藉,满地堆着本来应该搁在桌上的卷宗,反观桌上却空无一物,可以想见之前这一男一女战况之激烈。 看不出来呵。那样优雅高贵的名门千金,竟然愿意和一个男人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做爱? 啧! 鼻头又开始发酸了。 席若菲用力踢飞一粒街道上的石子。 心里闷得慌,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刚刚一直持续到现在,任她怎么想法子都挥之不去。 走着走着,又看到石子,再踢——“啊!”石子刚好打到一个高大又孔武有力的男人。 “对不起。”席若菲连连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她完全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否则那颗石子怎样也不会打到对方。 对方盯着她,两手插在裤袋里,对她的连声道歉没理会,却也没有让开路给她走的意思。 不会是……强盗吧? 席若菲下意识地抓紧皮包,连退数步,转身想跑。 “席若菲小姐——” 对方正确的叫出她的名字,席若菲一愣,顿住了脚步。 “我是警察。”男人掏出了证件朝她走近几步。 虽然路灯不是非常亮,但她的眼力还不赖,看清了上头印着「孔祥麟“[奇書網整理提供]、”刑二侦查组干员“几个字。 席若菲皱起眉。“我犯了什么罪吗?不会是因为我刚刚不小心把小石子踢到你身上吧?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不是,席小姐。”孔祥麟咧嘴一笑。“事实上警方是动用了一些资源才找到你,因为需要你的配合,帮我们侦查一件有点棘手的案子……” 席若菲完全没有意愿配合什么警方办案,有本事的话,那些领纳税人血汗钱的警察应该直接拿出搜索令把聂氏企业翻过来找,而不是天天守在她家门口烦她。 这几天为了准备会议资料,她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回到家还得让那个孔祥麟疲劳轰炸纠缠一个小时,说一些仁义道德的大道理,训示她配合警方办案是国民应尽的义务等等等……搞得她好几天睡眠不足,身心俱疲。 一大早,席若菲端着咖啡进办公室,聂宣正在讲电话,语气不疾不徐,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宽大的背斜倚在黑色牛皮椅上,双脚优雅的交叠着,如果不是对话内容不时飘进她的耳朵,她可能真要以为他是在跟情人说话了。 “我知道了,去把那家伙的档案找出来,顺便帮我约他的顶头上司吃个饭……嗯,暂时先不要妄动……”聂宣边说话边示意她把咖啡放在桌上。“你问我要他的手臂还是一只脚?” 铿——旁边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席若菲的一张脸因这句话而显得更加苍白。 “对不起。”她小小声地道,伸手把咖啡杯扶正。 聂宣撇唇,对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感到有趣,别开眼没理会她,继续讲电话。“……嗯,我看就他那双眼睛好了,不然就叫他签一张器官捐赠同意书,等他挂了还可以造福很多人……” 天啊…… 他究竟在说什么?又要人家眼睛,又要人家手脚和器官的?流氓果真是流氓!她怎么会对这种男人的吻心动?她头晕得更厉害了。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这里!如果聂宣发现她在偷听他说话,她可能不小心会少掉一只耳朵什么的…… 转过身,席若菲佯装镇定的打算马上离开,身后的聂宣却已经挂上电话唤住她——“席秘书。” 席若菲震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是,总裁。” 她抬眸看着他俊逸非凡的脸,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昨夜没睡好吗?”基于对部属的关心,聂宣开口问了。 打从她走进来时他就发现了,她走路似乎有些飘浮摇晃,厚厚的底妆掩盖不住她苍白的面容,勉强撑起的笑容还是一样专业,却着实比哭还难看。 席若菲一愣。 有那么明显吗?她的样子看起来真有那么糟? “关于什么?我是问有什么令你烦心的事,工作上有问题?” “没有……是私事。”她轻抿着唇,没打算将警方天天找上门烦她的事给说出来。 和这个男人的关系越简单越好,反正他也打算一直与她保持良好的上司下属关系,那么她当然更没理由因为一些芝麻小事烦他,更何况,如果他知道警方找上她是要她帮忙调查他,她很可能工作不保……或许还不只如此,她有可能会被杀吧? “私事?” “对。”越想越紧张,她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聂宣俊眉微挑,神情带着些不悦的睨着她闪烁心虚的眼神,为她竟选择对他说谎感到些微的气闷。 “你应该知道今天的会议有多重要吧?” “知道。” “那就不该让你的私事影响到公事。”他刻意强调“私事”两字,俊容却波澜未兴,让人无法瞧见他真实的情绪。 “我没有。”她下意识抬眸抗议。 “你有。” “总裁——” “不必跟我争论什么,事实胜于雄辩。”他冷冷地打断她。“我将会拭目以待你今天的表现,出去吧!” 烦躁的打发她走,聂宣蹙起眉心,转向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不想再让这个女人轻易的影响他的情绪,挑起他的怒气。 是的,她的的确确影响了他,就算他一再漠视,他的目光还是无数次不经意的落在她那白皙清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容上。 见鬼的! 这一点都不像他! 这是一场极为重要的会议,是聂氏财团正式宣告跨足台湾电子科技产业的第一步,为了这场重要的会议,席若菲足足忙了一个礼拜,虽然不到尽善尽美的程度,也相差不远了,可是没料到的是——她竟然在这场会议中严重失常。 虽然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状,极力周到,让这场会议进行顺畅,可是一个不小心恍神,手上端着的咖啡杯无预警的从她掌心滑落——铿锵——她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大又响,震得她耳膜发疼…… 不可能,只不过是杯子碎掉的声音,怎么可能震得她耳膜痛呢? 而且,不只耳膜痛,头也痛、脚也痛…… “该死的!” 在一片光影混沌之中,她仿佛还听到一声大吼…… “对不起。” 第7章 她被吼回了神智,下意识地蹲下身要收拾一地的碎片。 “你给我住手!席若菲!”聂宣大跨步的从会议桌的另一头走向这一头,一张俊脸紧绷着,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参与会议的企业大老们个个面面相觑不敢作声,没人料得到传言中冷情冷血、犀利不留情的聂大总裁,竟然会因为一件小事而中断会议,对一名小小秘书大声嚷嚷…… 这气氛着实诡谲难测,个个心头难免满怀疑问。 席若菲因这声大吼而顿住,还没回神,纤细的手腕已被刚强有力的大掌给扯住一把提了起来——“总裁……你……”他把她抓得好疼,手腕像是快被捏断了似。 “张经理!”聂宣大声唤道。 “是,总裁。”离他们位置最近的张经理连忙起身上前。 “送席秘书到医院去,马上。”聂宣头也不回的下令。 “嗄?”张经理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何时变成一个跑腿小弟了?他瞄了席若菲一眼,不过就是小腿被割伤流了一点血罢了,聂大总裁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一点?“可是会议……” “我来主持就可以了。” “……是。”张经理不情不愿地答应,迎向席若菲,席若菲却在此时用力的甩开聂宣的手。 “不用了,我得收拾这里!”她再次蹲下身,想不出聂宣有什么理由生那么大的气要把她赶走,是,她是摔破了杯子,打扰了会议的进行,但就因为这样,她更不能这样拍拍屁股就走啊! “席若菲,不要挑战我所说的话。”聂宣冷冷地抿唇,高大的身子笔直的站在她面前,不明白她都快要站不住了,究竟还要撑到何时?“起来,马上,否则后果你自行负责。” “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就算真的要上医院,那也请让我先待到会议结束。”席若菲压低嗓音,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说。“总裁不是叮咛过我,不要让私事影响到公事吗?所以,我一定要留在这里直到会议结束——” “啊!”席若菲的腰蓦地被一只大掌一勾,整个人被凌空抱起。 她诧异得说不出话,吓得脑神经全短路了,只能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来。 当她的额头不经意地碰到他的颈间,他这才发现她正在发烧,额头烫人,怀里的娇躯也热得吓人。聂宣神色一凛——“张经理,叫司机备车,送席秘书去医院!”聂宣将她抱出会议室,顾不得会议室内陡然而起的议论纷纷与闲言闲语,大跨步的朝电梯走去。 “你……你快放我下来!”好半天,她终于找回了舌头。 他不说话,也没放她下来的打算。 “总裁,你还有会议要主持,不可以这么任性,快放我下来!”抗议的声音软软的,她虽然又气又羞,却挤不出力气发火,即使在他怀中扭动想跳下来,也像在撒娇般完全没有说服力。 “我说过要听话,你却选择违逆我,后果自负,我刚刚说了。”气,气死他了,烧成这样她还有胆子跟他顶嘴? “你不可以这么霸道!我又没生病……”聂宣冷冷一眼扫过来,她心虚的垂下眼。“……就算我生病,也不过是小事,你不必为我这样做,不是吗?” 聂宣的胸膛隐隐震动了一下。 没错,她生病发烧干他什么事? 电梯来了,他抱着她走进去,还是无语。 “这个会议很重要,你不能就这样掉头走人……”他抱她抱得这么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索性也不乱动了,专心跟他说话。“这很可笑,聂大总裁为了一个小秘书丢下一堆重要人士,放着大把银子不赚,还可能得罪这些人……这真的太可笑了,你不会是想要成为笑柄吧?” 他已经成为笑柄了。 从刚刚他怕她再次受伤而忍不住对她吼叫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了,而且还连连失控了好几次。 “总裁——” “你给我闭嘴!”她一直说话,搞得他心烦意乱。 “我会去看医生,我会叫张经理陪我去,你只要抱我上车就好了,这样可以吗?你马上回去主持会议。” 聂宣眯起眼。“你这是在跟我谈交换条件?” 席若菲苍白的脸淡淡的染上一抹红。“不是,我知道我在总裁心目中没有那样的分量。” 心一动,聂宣冷然的瞅住她。“那你凭什么?” “只是……凭我是个病人,你又像个流氓似的非要我去一趟医院不可,就这样,没别的,你不必乱想。”头好晕,她闭上眼。 管他是不是流氓,管他会不会气得一把掐死她,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力气想这些,因为头好晕,而眼前宽大厚实的胸膛舒服得让她好想睡觉。 就这样,她沉重的头枕着他精壮的胸膛。 他好心的没说话,安静的当个枕头。 然后电梯门打开了,过了一会儿,她被抱上车,接着…… 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身子一会儿热热地,烫烫地,一会儿又冷得让人不禁发颤,席若菲在昏昏沉沈之中冒着冷汗和热汗,全身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她轻吟着,觉得口渴,喊着要水喝,水就凑上来了,她叫着喊冷,身子抖得不像话,过了一会儿就有一股温暖的力道紧紧将她拥住…… 反反复覆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她疲倦至极的睁眼,先是看见窗外晦暗不明的月光,再来是躺在窗边的贵妃椅上,就连睡着了也一样俊美迷人的男人聂宣。 眨眼再眨眼,确认躺在窗边椅上的那个人是聂宣没错,席若菲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怎么会在她家? 她晃晃头,再看了一眼四周的摆设,确认这里百分之百是她的住处无误,所以说,这个男人的确是跑到她家来了;再看看床头柜上胡乱摆着的耳温枪、开水、毛巾及一包药……他会在这里的原因已经非常明显。 他是来照顾她的。 这么说,她在迷迷糊糊、昏昏沉沈之中感受到的那股力道,就是出自于这个男人?他是何时来到她家的?他真的丢下会议抱她上医院,再亲自送她回家照顾她? 但怎么可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是他的秘书? 抓了一条毛毯,席若菲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替他盖上,本该马上走开的,却因看见他浓密的长睫毛而驻足。 此刻的聂宣,好看俊美而无害,挺直的鼻梁,淡薄而性感的双唇,两道墨黑飞扬又带点霸气的眉……竟愈看愈顺眼,愈看愈心动,忍不住蹲下身探出手抚上他那雕刻分明的轮廓——“啊!”惊呼一声,因为她的手被一只大手给抓住。 聂宣瞪着眼前的女人好半晌,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而这个女人又为何一身睡衣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醒了,烧退了吗?”问话的同时,大手已往她额际探去——很好,烧退了,因为她一直反反复覆烧着,退烧药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让他差点没再次将她送急诊。 他瞄了一眼墙上的钟,三点四十五分,天还没亮呢,她却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脸红红的,他忍不住又把手探上她的脸——“不是退烧了吗?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腮帮子热热的,因他不经意的碰触,不经意的关心,害她不只脸红,还差一点快烧起来。 席若菲别开脸站起来,头一低,这才发现自己竟穿着睡衣,吓得魂都飞了。 “我的衣服……你……是你帮我换的睡衣?”不会的!不会的!一切都是误会!快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会啊!虽然睡衣很保守,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如果是他亲手替她换衣服,那就另当别论了。 该死的…… 他不会真的趁她病昏时把她全身上下看光、摸光了吧? 好想撞墙…… 闻言,聂宣的唇角淡噙着一抹笑。“除了我还有谁?你还有看见第三个人在这里吗?” “你……你……”她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流汗全身都湿了,很臭。” “什么?我很臭?你……这究竟关你什么事?”觉得对方臭就可以不经同意脱人衣服吗?莫名其妙! 他耸耸肩。“因为抱起来很难闻,所以就动手帮你换了。” “抱?你……我……谁叫你抱我了?”羞红着一张脸,舌头都快打结了,这叫她怎么见人?以后怎么面对他? 是,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生病不得已才这么做,但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没脸见人啊……怪他也不是,感激他也不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我是看你可怜,一个人住,没人照顾,又冷得直发抖,好歹你是我聂某人的秘书,施舍一点我的胸膛给你靠,我也不会少块肉,你也可以快点病好帮我工作,何乐不为?” “就算这样,你也不可以帮我换衣服!你太过分了!你只是我的老板,无权这么做!”她边说边控诉,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越想越委屈。“就算我因为没换衣服而病死,我也不会怨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你有男人了?”聂宣冷冷地打断她。再让她继续歇斯底里的念下去,他可能会比她先疯掉。 “嘎?”他在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已经有男人了?” 她终于听清楚了。“没有,不过这跟这件事根本无关——” “纪善远呢?他也不是你的男人?或者曾经是?”以纪善远极力推荐她又对她赞赏万分的情况看来,纪善远对她的心意非常明显,身为老板,他必须或多或少顾及到这一点。 第8章 席若菲气呼呼地瞪着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根本没有交过男朋友!我基本上很讨厌男人!你听清楚了吗?现在你可不可以专心一点跟我说话,我在跟你讨论你不该替我换衣服这件事——” 眨眼问,聂宣如猎豹般敏捷的从贵妃椅上跃起,高大健美的身影笼罩住纤细的她——“你讨厌男人?”这倒让他意外呵。 “是。”她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后悔极了刚刚对他失控的吼叫。 她究竟在逞强什么?脱都脱了,看也看了,她现在抗议根本就无济于事,摸摸鼻子认栽算了,逞什么口舌之勇?想要人家道歉吗?她忘了这个“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流氓总裁”,货真价实的黑道流氓一个,如果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会伸手掐死她…… “那你也讨厌我喽?” “没有。”这句话倒是真的,不过她还是宁愿离他远一点,所以下意识又退了一步。 看吧,报应来了…… 她退一步他进一步,她退两步他进两步,现在孤男寡女,月黑风高,以他的身手,恐怕一掌就可以无声无息的劈死她…… “我道歉,道歉可以吧?全都是我的错,你那么用心照顾我,我还念念不忘你脱我衣服的事,是我不对……”席若菲一直退一直退,退到没路可退了,她闭上眼暗自祈祷,希望他不要再靠过来了,拜托!“是我不对!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无意惹你生气的,总裁大人……” 背抵到冰冷的墙了,该死。 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阻止他再靠近——“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请你不要杀我,不要打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命都没了,还想谈什么大道理?保命为要!保命为要! “是吗?”她现在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 她伸出的双手触摸到他轻靠过来的胸膛,胸膛轻轻震动着,仿佛在笑,可是她没听见他在笑。 想偷看,却不敢,她还要命,现在保命为要。 “是,我说到做到,只要你不杀我、不打我,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再对你乱吼了,刚刚……我很抱歉……是我的错,请您不要生气……全都是我的错,我——” 倏地,她的嘴被一堵温热的唇封住——那唇的主人,眉笑眼也笑。 既然人家都大大方方的说任他爱怎样就怎样,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第五章 惊心动魄的一夜。 他什么也没对她做,仅仅只是吻了她,却吻了足足有十分钟那么久,惊心动魄的十分钟,她的心好几次提到胸口,以为他会动手脱光她的衣服,他却只是隔着睡衣轻轻抚摸着她,彻头彻尾专注的吻着她…… 吻得她全身虚软无力,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臂膀…… 吻得她脚趾头全蜷曲在一块,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吻得她脑袋一片空白,全身敏感得连轻微的碰触都会让她轻颤不休…… 不能再想下去了! 昨夜的那个吻对未经人事的她而言,根本就是种折磨,让她体内的火无处可泄,反而郁积成伤,全身疼痛……一想到他就痛。 一大早,司机就来接聂宣离开,他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到现在十一点整都还没见到他进办公室。 身旁的字纸篓已经堆满了她随手乱画乱写的废纸,而且还不断增加中,今天的她根本无心工作,就算努力试着将注意力放在手边的杂事上,却依然效率不彰,索性先搁下。 她得跟他谈谈…… 席若菲将额头抵在办公桌的边缘轻轻地敲着。 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让他吻了两次还装做没事……她还没那么前卫,对于当秘书就理所当然要被老板吃豆腐而感到无所谓,她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也不能让他误会这一点。 关于昨天的会议,理所当然的以流会收场,消息在台面下传遍了商界,所以她一大早赶来上班,一脚踩进大楼时,所有她认识或不认识的“同事们”全都对她行最高注目礼,不但围着她窃窃私语,甚至可能以为她耳背,还当着她的面大声咬起耳朵,说她每天花枝招展只为勾引上司,说她是害群之马,毁了一场重要会议不说,还让总裁一世英名扫地。 英名?聂宣这个传言中的流氓大哥有“英名”可言吗? 她花枝招展?除了刚开始上班那阵子穿过裙子外,之后的每一天她可都是穿着保守的裤装,为的就是展现自己专业、不女人的一面。 总之,她不认为自己有向任何人解释辩解的必要,但她绝对有必要和聂宣说清楚讲明白。 关于他莫名其妙的吻…… 关于他对她过分关心的举动…… “席秘书。”有人在唤她。 席若菲的心一震,忙不迭抬起头来,好巧不巧的就对上聂宣那双冷冽微眯的深潭——“总裁,早。”她[奇書網整理提供]有些失措的站起来。 聂宣西装笔挺,依然英挺迷人,完全没有因为照顾她一夜就显现出疲惫模样,她的心不由得轻轻一颤,再次想起了凌晨那个惊心动魄的吻,白皙的脸因此染上一抹淡淡的瑰丽。 聂宣将她脸上的那抹羞红绋色摄入眼底,喉头轻滚着从下腹部急速窜升而上的渴望。 “你还不舒服吗?”嗓音低哑,眼眸深邃,他仔细且迅速的将她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 “没有。”她头低了下去,被他放肆的目光瞧得全身不自在。 聂宣的唇轻抿成一直线。“是吗?那你得好好解释一下,你不工作却趴在桌上睡觉的原因了。” “我——” “跟我进来。”他冷冷地下令。 席若菲咬着唇跟他进了办公室,才关上门,她的身子便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按在门板上,聂宣毫无预警的俯身,掠夺那两片娇柔粉嫩的红唇——“唔!”她的惊诧来不及出口便被封缄,抗议槌打他的双手被他用单手钳制在头顶上。 就像只无助被缚的小兔,只能任猎食者肆意品尝吞噬,她轻喘着,想叫却叫不出声,扭动的身子不住与他精壮的身躯摩擦着,让她敏感的胸前粉嫩挺立绽放,情不自禁的从唇边逸出阵阵低吟…… 聂宣一边吻她,一边用手解开她胸前的衣扣,直到他的大掌足以探入领口亲触粉嫩的雪白酥胸,流连再三的捧在掌心中把玩,感受那股滑嫩的丰盈,她再也克制不住的低泣声传入他耳中…… 他停止了吻,烈焰般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瞅着眼前酡红美艳又情欲上染的娇颜,她那无助又难受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呵,看得他忍不住更加怜惜起她来了…… 如果不是一个小时之后约了政府高官谈机要大事,三个小时之后又要上医院和金焕谈交易。 他会在这里就要了她。 毫无疑问地。 “到底是为什么?”泪光盈然,虽然此刻自己脆弱得几乎站不住,她还是坚持要问清楚。 “什么为什么?”抬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聂宣低哑笑问。 “为什么吻我?” “想吻就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就这样? 席若菲愕然的瞪着他,好半晌才想到要挣扎,要抗议,要拒绝,使力扭动依然被他钳制住的双手,想将他推开。 她不是妓女!更不是他的玩物! 想吻就吻了?去他的! 她羞愤难当地奋力挣扎,他却轻易的锁住她的双手,再一次吻住她的唇——她咬他,他痛得皱眉,却没退开,伸出腿抵在她的两腿之间,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密合。 吻,更加的蛮横且热切…… 她紧闭着嘴,他霸气的挑开,她紧咬着牙,他坚持的用舌尖抵开她的贝齿,一个松懈便让他长驱直入…… 女人的力气对他这样练过武的男人来说就像只蚂蚁差不多,虽然他很同情她使尽全力表达她的抗议,但这却不表示他喜欢女人跟他作对。 他一向喜欢柔顺的女人,席若菲显然不是,不过,他越来越发现在她高傲好强又冷冰冰的外表下,其实拥有比女人更女人的娇柔风情,尤其当他吻她、抱她的时候,她就会像滩水般融进他怀里,与他的身体再契合不过。 她哭了。 咸湿的泪水顺着她的唇角落进他嘴里。 不能心软,他告诉自己,却在她再也撑不住地软倒在他怀中时,终是罢了手。 “我恨你……”她被泪水沾湿的长发依稀落在他颈间,枕在他宽阔的怀中,她低泣着。 张臂环住她纤细颤抖的身体,聂宣不发一语。 这样情不自禁的她,令人疼惜。 她的心情他懂,她爱上他了,恨他让她无法自拔,恨他用这样直接原始的方式勾引她纯洁无瑕的灵魂。 可是他就爱这样,也只会这样,想抱一个人最真的方式就是用行动表示,其他的都是狗屁。 “我恨你……”她再次泣诉,却没有推开他的手。 他真的真的很坏…… 壤到骨子里去了的坏……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爱上他?让她痛恨极了自己的没有原则,没有定力,无法抵抗这泛滥却致命迷人的情潮…… 她根本无法抵抗他…… 只要他还想抱她、吻她的一天,她就无法遁逃…… 好恨他,也好恨这样没尊严的自己!该死的她爱极了他的吻,深深的沉迷,却又不能祈求他爱她……她是疯了才会臣服!她不该臣服的!但她怀疑自己真的拒绝得了他的诱惑? “等善远来台湾之后你就离职。”他突然开口。 第9章 “什么?”她愣住,仰起泪眼莫名的瞅着他。他怎么能前一秒钟还肆无忌惮的深吻着她,后一秒钟却冷静的开口赶她走? “既然要当我的女人,你就不能是我的秘书,这是我的原则,不能更改。”他淡漠道。“早上我已经打电话叫善远暂时回台接替你的职务,直到他为我找到新的秘书为止。” 不管此刻的她是怎么想的,他已经决定这么做。 席若菲错愕的看着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自作主张替她决定未来? 他不爱她,却要她当他的女人,意思就是当他的情妇喽? 她不要! 她不要为了一个随时会离开的男人而丢掉工作,当个无所事事的女人,每天伸长脖子等男人回家。 “我……没说过要当你的女人。”如果真的只能选一个,她当然要选工作。 闻言,聂宣诧异的挑了挑眉。“我没听错吧?席若菲小姐?” “是。”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拒绝他,更不敢相信她在工作和他之间会选择前者,他聂宣何时变得这般廉价了? 她咬咬牙,点头,“对。” “当我的女人一样有薪水,而且多更多,不愁吃穿,分手之后还有一大笔分手费,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是。” 他伸手挑起她下巴,眸子流露出一抹不解。“原因?” 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不讨厌他,而且深深沉醉在他的吻与拥抱中情难自已,她的眼睛、她的神情、她的反应都不断透露出这样的讯息给他,他相信自己不会判断错误。 她被迫盯着他瞧,很想说她讨厌他之类的话,却无法违背良心。 “说话!”他的口气略显焦躁,神情因为她的拒绝而覆盖了一层霜雪。 “你爱我吗?”鼓起勇气,她认真的问着他。 如果他爱她,那么,就算他的爱只有一点点,只能持续一天一夜,她也会爱得义无反顾呵。 因为,她已经爱上他了。 他是爱她的吧!不然,他不会为她丢下那么重要的会议,不然,他不会留下来照顾她一夜,不然,他不会想要她当他的女人。 是吧?他是爱她的,不只是因为她长得秀色可餐,不只是因为她很适合替他暖床……她必须确定这一点。 是了,就是这个。聂宣的眼神因她的话而黯淡。 “不要跟我索爱,女人,这是很不智的做法。”承诺代表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罢了。 他叱咤风云的黑道老爹聂元珍,谈哪一场恋爱、抱哪一个女人不是真心真意的?结果还不是三妻四妾带进门,承诺不过是说来哄那些笨女人的玩意儿!他聂宣不时兴那一套,想抱谁就抱谁,直到他厌倦了为止,不会有孩子,不会有婚姻,这是他的原则。 因此,席若菲也不会是例外。 “你爱我吗?”就算被当成笨蛋,她还是想问清楚。“你可以吻金智爱、抱金智爱,回过头又肆无忌惮的吻我,究竟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爱,那是为什么?” “我抱她,是因为她想让我抱,而我也可以得到某方面的愉悦。我吻你,是因为我想吻你,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两者却是不同的。不过,他并不想解释什么,这样的逻辑对一个女人说根本就行不通。 “是不是我成了你的女人,你就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呢?” 聂宣冷冷地睨着她。 他就知道,爱情这玩意儿根本不适合他!他怎么会以为让她当他的女人会是好主意呢?这丫头根本不明白,他聂宣从来不需要也不想在身边绑一个情妇或情人,她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念头的人,不过他后悔了。 她要的那种爱情,他给不起。 从一而终?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样的爱情是狗屁! 是,他承认这个女人对他有某方面的影响力,以致让他常常行为失控,不过,这并不表示他自此而后就会定心,永永远远只爱她一个。 要她当他的女人,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这阵子莫名其妙妄动的心得以平息,没想过其他。 他不该开这个口的。 更不该碰这样的女人。 “准备离职吧,席秘书。”撒手放开,聂宣面无表情的转身背对她。“把该交接的东西准备好,出去吧!” 席若菲愕然的望着他,不明所以。 他又改口唤她席秘书了,还叫她准备离职,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就这样把我辞了。”他是这个意思吗?她拒绝当他的女人,他就马上翻脸不认人,把她一脚踢出门? “出去!” “你——”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快去收拾,善远的飞机明天下午就会到。”说完,聂宣也不等她出去,反倒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率先离开办公室。 就这样结束了。 她选择不当他的女人,所以连工作也一并丢了。 简直就莫名其妙!这男人铁定没被女人拒绝过,才会这样小鼻子小眼睛!没听过买卖不成仁义在吗?见鬼的!他竟然还是赶她走了,可见在他心里她根本什么都不是,不然哪可以丢得这么爽快? 女人如衣服,对聂宣而言,她的确就像是一件随时可以替换的衣服! 席若菲看着桌上一堆整理好的交接资料,一箱自己的私人物品,越想越觉得委屈。 下班时间到,她难得准时下班,抱着小箱子上公车又下公车,心不在焉的走着走着,看到眼前堵着一个男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麻烦在等着她,不过,这个麻烦应该可以解决了,她被解雇了不是吗? “孔先生,您又来啦?”这回,她可是一脸冷笑的迎上去,不如以往那几次的避之唯恐不及。 孔祥麟看着她脸上的笑,又看到她手上抱着一个纸箱,不由得挑挑眉。“那是什么?” “私人物品,我被解雇了。” 一抹戾气闪过孔祥麟的眼。“被解雇?是你自动辞职的吧!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你这个白痴!” 席若菲因他的咒骂而皱眉。“孔先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对人无礼,我没有理由接受你这样无礼的咆哮与对待,你最好搞清楚,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你任何事,而且我被解雇也不是我自愿的,我比你更生气自己搞丢了饭碗好吗?” “没道理会这样,他昨晚在你家过夜不是吗?”他昨天可是亲眼看见聂宣送她回家,然后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出来。 席若菲错愕地瞪着他。“你监视我?” “我是监视聂宣。” 不管是什么,都太可怕了…… “够了!从今而后他的事不归我管!你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骚扰我的话,我就报警——啊!” 孔祥麟突然间迅速欺近,大掌一出,勒住她纤细的颈项——席若菲下意识地要拉开颈间的大手,手中抱着的箱子瞬间掉落在地上,里头的东西散了满地…… “你忘了我就是警察?”他在她的脖子上使力。“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不配合调查还反而搞上聂宣那家伙,你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唾手可得的千万财富都因为你而告吹!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孔祥鳞失控的死命掐住席若菲的颈子,想到这个女人把他的千秋大业给搞砸了,就不由得一肚子火! 晚问六、七点的小巷子里少有人迹,不过总还有人吧?席若菲虽发不出声音,但两只脚始终拚命踹、拚命踹…… 脖子好痛好痛…… 她快无法呼吸了…… 天啊,谁来救救她? 就在快要绝望窒息的一刻,颈间的力道蓦地一松,她整个人软倒在地上,亲眼看见孔祥麟的身子被一只大脚给踢飞,然后两个大男人就在小巷里扭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地,接着竟听到一声巨大的枪响…… “砰”一声! 那个救她的男人倒在地上,鲜血不断地从他身上冒出…… “啊!”席若菲害怕得捣住耳朵尖叫出声。 孔祥麟整个人呆住了,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转身就跑。 “咳……咳……”席若菲一直咳着,泪水汹涌,颈间的疼痛让她一时之间开不了口,好半天才叫出声。“来人啊!快救人啊!” 她边哭边爬到那个男人身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一一○报警。 枪响过后五分钟,巷子里终于有人出现了,毕竟住家附近传出枪声可不是小事,每个人都会探出头来瞧瞧是什么情况,人越聚越多,有远远一旁观望的,也有胆子大些的走上前来——“发生什么事了,小姐?” 席若菲只是用手抚着脖子,一直哭一直哭…… 第六章 天色将暗未暗,太阳斜斜的落下,天际泛着金黄色的余光。 医院里,浓浓的消毒药水味令人不适,不过更令人不适的是眼前这个摆足臭嘴的老头子金焕,他看他的眼神像是在审查什么小动物般,让聂宣很想亲自动手打肿他的眼睛。 不过,他当然没有那么做。相反地,他优雅的靠在病房里的窗户边,修长的腿交叠着,因为窗边的空气比较新鲜,可以让他多撑上一些时间跟这老头子耗。 “我听说你为了你的秘书把所有大老丢下,让可能谈成的几亿元大案子流会?我想听听你的说法。”金焕边说话,还得边忍着脸部肌肉拉扯到伤口的疼痛,因此语调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聂宣瞥了金焕一眼,笑唇勾起。“没有金董事长在,那场会议也不是太重要,刚好我的秘书发烧生病还受伤流了血,我只不过是藉机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一场无聊的会议罢了。” 第10章 “名正言顺的理由?聂总裁,那不过是个秘书而已,除非她对聂总裁有特别的意义,否则,这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 “于我而言,这样的理由够了。” “聂总裁——” “金董事长,没想到您人在医院养伤还这么关心我的事,真让我受宠若惊啊,关于你这次的被袭事件,警方那头有消息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鬼影子都找不着!打我的那两个人像是从台湾消失了似的!”金焕说着,若有所思的睨了他一眼。“警方那头要找人搞你,你知道吧?” 聂宣点头。“小事一件,不劳金董事长费心。” “是吗?我就直说了吧,台湾的金管会受美国政府所托,一直努力在查你的资金流向与来源,对于你近年来迅速并购大小企业造成市场机制混乱的行为很不满意,他们也来找过我,要我务必不可接受你的购并计划,要让你在台湾无法找到立足点,早早撤离台湾。” 聂宣冷哼一声。“如果美国政府可以找得到击败我的办法,他们早就做了,如果美国政府找不到,那么,金董事长以为台湾政府就可以办到吗?说到底,那些人想扯我后腿,不过是因为我的动作让他们丧失了原本可得的不当利益罢了,全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我聂宣做事一向合法,放那些小道消息击不垮我的。”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呵。 才二十九岁,却像见过大风大浪似的,行事作风毫不鲁莽,思考细密且处处周延,无畏无惧,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 金焕微笑着点点头,却因为这个动作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你大肆改革父亲的黑道事业,得罪帮内大老也不在乎的毅力与决心,真的让人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 “金董事长过奖了。” “我知道你的来意,也相信你进军电子科技业的决心,我想你也是知道我在亚洲地区电子产业的地位无人能及,所以才会第一个找上我,是吧?” 聂宣轻笑不语,就当是默认。 金焕看着他,却一时之间摸不清他的心思,又道:“我听智爱说过你们的事了,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极为正常之事,我这老人家本来也不便过问,不过,我只有一个女儿,智爱又一向洁身自爱,很少让我担心,这回却嚷着说要嫁聂总裁,就不知道聂总裁对智爱……” “金小姐秀外慧中,系出名门,让她嫁给我这样的黑道子弟,金董事长舍得吗?” “我说过了,聂总裁英雄出少年,内敛沉稳、霸气四方,若聂金两家可以联姻自是再好不过的事,就不知聂总裁是否心有他属,看不看得起咱家智爱了?” “金董事长言重了,那是聂某的荣幸。” “当真?”金焕心里乐坏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不就是金董事长答应让聂氏入主的条件之一吗?”话没挑明着说,但连傻子都可以听得奇+書*網出意思。 金焕变了脸。“你是因为这样才答应这桩婚事?” “金董事长很讶异?”聂宣不否认也不承认。 金焕瞪着他,好一会儿,病房内的空气像是没有流动似的窒闷,然后响起一阵漫天狂笑——“不讶异!我不该讶异的不是吗?男人志在四方,为了拓展霸业,联姻绝对是明智的选择,就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啊,说到底,我们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只要你不亏待智爱就好,这样就好……呵呵呵。” 笑到嘴巴痛,心里却快乐似神仙。 他金焕算是捞到一条大鱼了,聂氏财团入主金氏企业,两家企业体合并,将在一夜之间壮大数倍,窜升为全球数一数二的电子科技公司。根据聂氏送来的合并计划,届时,依然以金氏为名的聂氏财团电子事业部,将因为更大的行销网路及充沛的资金挹注垄断全球市场,并以最大规模的优势将上下游原料及人工成本压到最低,爆发力十足十的可观。 说好听一点是金氏帮助聂氏进军电子产业市场,但,他金焕可不会做赔本生意,如今市场的趋势就是大者恒大,而有聂氏财团当靠山,金氏企业的未来就前途无量了。 看着金焕得意忘形的笑容,聂宣却有些烦躁。 大事底定,鱼儿上钩,该是心旷神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半点没有喜悦的感觉。 手机突然响起,聂宣接了起来——“少爷,出事了……” 席若菲,这个中午才拒绝当他女人的女人,一看见他出现在开刀房门口便一股脑儿扑上来,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腰,早已哭肿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继续哭,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聂宣低头看着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扬手,抚上她纤细的背脊,轻轻地将她拥紧。 因他的警告而二十四小时监控可疑警员孔祥麟一举一动的调查局,已经将全部经过鉅细靡遗的跟他报告过一遍,所以他什么也没问。 怎么也没想到孔祥麟会公然在巷道间动手,而且还失控到差一点把人杀了…… 是他失策,晚了一步。 本以为把善远调回来接替她的位置之后,就可以让她不再置身于危险之中,却还是晚了一步,让她受到了伤害。 不由得将怀里的人儿再拥紧些…… 聂宣克制住内心澎湃激荡的情绪,下巴轻靠在她头上,轻闻着她的发香,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受命保护席若菲的属下小忠受伤的消息一传来,头一个跃上的担忧竟是她,短短几秒钟,莫名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他,直到从他人口中确定她平安无事。 距离上一次这样担忧和无助的紧抱着一个人是什么时候? 聂宣失神的看向远方,脑海缓缓涌进一个画面,一个拚命哭泣的小男孩,拥抱着因为长年郁积苦闷而卧病在床、已经走向生命尽头的妈妈,好久好久以前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拼凑起来…… 心,是痛的,像针刺,冒出点点血珠,遍布心房。 冷汗淌过他刻意挺直坚强的背脊,经过十多年,早以为忘怀了的痛还是如此鲜明清晰…… 怀中这个女人,竟让他忆起失去亲人的苦痛,何时……他开始把她当成生命中的一部分,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抬起她的泪颜,聂宣修长的指尖轻抚上她白皙颈项上依然瘀青可见的勒痕。 “还痛吗?”他细眯了眼盯着那道勒痕,感觉到一股怒焰在心里窜烧,他真想亲手宰了那家伙! 席若菲摇摇头,想收起眼泪,泪却始终不听使唤。 “不怕,有我在。”他捧起她的脸,极其温柔地低头吻上她咸湿的唇,低回流连,不舍移开。 她的身子轻颤,双手不自觉地轻扯住他胸前的衬衫,碰触到衬衫底下那精实火热的身躯,她赧然的想抽开手,却让一只大掌给拉回,重新覆在他的胸口上…… 心,怦怦乱跳,找不到定位。 既觉羞,又觉甜蜜,不想将这男人推开,只好乖乖迎合他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吻…… 开刀房外的其他人——那些穿西装打领带准备随时待命的部属,见此情状纷纷移开目光,训练有素的全转了一个方向背对他们。 公然表现出对一个女人的渴望与在乎,这样的少爷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 难道少爷的好事近了吗? 众人眼色流转之间全都涌起相同的疑问,却未敢多言。 话说,聂家老爷聂元珍虽然三妻四妾的,可正式领进门的只有三个儿子。 高大粗犷,脾性最似父亲、最受重视,又最有黑道大哥风范的老大聂焰,据说在五年前不知何故与聂老爷子反目成仇,离家自立门户,当时甫二十四岁的老二聂宣顺理成章独掌聂氏大权,自此聂焰无消无息。 老三聂风飏则属异数,打小从母姓,与母亲风晓柔在外相依为命十九年,五年前聂焰离家出走之后才被聂老接回入了聂家户籍,虽是男儿身,却生得阴柔俊美,比女人还要美丽夺目,让他在高中时代便大放光芒,跃上国际时尚杂志封面,成了兼职模特儿,上大学之后更是玩得变本加厉,出唱片、演戏、走伸展台,大学毕业时已是国际巨星,各方邀约不断,迅速窜红的程度令圈内人都红了眼。 聂家三个少爷一个离家不知所踪,一个我行我亲,打小冷漠少言的二少爷聂宣只好一肩担下聂氏重担,外界老说是聂宣铲除异己连兄弟都不放过,熟知内情的人却很同情聂宣的处境。 二少爷从小就最不得老爷疼爱,长大之后成了聂氏财团的接班人,情况还是没有改变,这样的聂家二少真的能为自己的婚姻作主,娶自己爱的女人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当属下的真是想都不敢想。 十七、八坪的住家,今夜却显得有些拥挤。 聂宣坐在小客厅里的两人座沙发上,修长的腿刚好抵到茶几,席若菲则端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双手紧紧抱着一杯热奶茶,她有些紧张,因为打从离开医院后,他看着她的目光就很奇怪,让她好几次以为自己背后是不是长出了翅膀。 他正在说明有关他受伤住院的属下小忠的事,说小忠从她当秘书的第一天开始,便受命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所以才能及时将她从孔祥麟手中救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席若菲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监视了这么久而完全不知情,这种感觉真的让人不太舒服。 “担任聂氏财团的秘书难免有些风险,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我的员工安全。” 第11章 略过不提的是,这样做还有监督的作用,黑白两道通吃、政商关系复杂的聂家,有很多人可以当靠山,也有很多人在等待机会,虎视眈眈着想要一举击垮,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你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有警方跟我接触?” 聂宣深深的看她一眼,点头。“没错,你却选择把我蒙在鼓里,这让我很不高兴,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打算要出卖我,所以才没有跟我提这件事。” 席若菲气闷的看着他。“我很后悔没这么做。” 虽然他说派人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但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像个傻子一样的被他监控着,如果今天她真的出卖了他,搞什么警民合作的戏码,不就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他不信任她才是真的吧!他刚刚不也说了,他怀疑她可能会出卖他,所以,这个男人是一边吻着她抱着她,一边还在怀疑她会不会出卖他? 她很难不生气。 她该生气的。 聂宣笑了,朗朗的笑声让平日紧抿的唇角画出一道上扬的弧,俊美刚毅的面容添上一抹柔和,迷人又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你在生气吗?”嗓音带笑,他温柔的瞅着她。 她放下杯子站起身,背对他站在窗边。 “我该配合警方把你这个大坏蛋丢到牢里关起来。”他越笑,她越气得牙痒,好像他认定了她不会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小姐,你所说的警方,指的该不会是孔祥麟先生吧?当他第一次跟你接触时,我就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了,还跟他的上司吃过饭——” “你贿赂高层警官?你都是用这种方式脱罪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她听了却心头一团乱。 虽然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大是大非的观念,但是,她可以爱上一个坏人吗?明知道对方是个大坏蛋,是个商业流氓,她还是要继续爱下去? 聂宣没理会她控诉似的冷讽,继续把话说完。“这个人虽然是警察没错,却也是个社会败类,顶着警察的头衔行非法之事,他要你帮忙在公司里找我非法的证据,事实上是要把我的合并计划卖给黑道,再让黑道把消息转卖给将要被我合并的公司进行图利,因此,当我告知警方这个讯息时,孔祥麟便被列入受监控的干员之一。” “什么?”席若菲愣愣地转过头来。“所以,他今天气冲冲地说我破坏了他的好事,指的就是……” “没错,出卖聂氏内部情报资料可以为他带来极为可观的丰厚收入,而据我所知,他已经承诺黑道会搞定这件事,你却迟迟不配合,我猜想他可能会采取比较激烈的动作,所以才打算叫善远回来替代你的职务,没料到还是迟了一步,他会对你动手……是我始料未及。” 说到底,孔祥麟终究还是名警察,就算要从事非法勾当,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一个老百姓动手,或许,是他错估了孔祥麟利欲熏心的程度,也高估了孔祥麟某方面的智慧。 总之,是他的错。而这个错,差一点就让他失去了她。 席若菲眨眨眼,很努力的把泪意吞回去。 今天她已经哭得够久了,总不能这样一直哭下去吧? 可是,怎么办?她真的好想哭……这辈子所流的眼泪恐怕都没有今天多。 原来,他执意要她离职,是为了保护她不受到打扰和伤害,而不是真的小鼻子小眼睛的容不下她…… 不断涌上眼眶的泪与其说是因为感动,不如说是喜极而泣的成分多一些。 这个男人在被她拒绝,气急攻心的当下都还想着要守护她,她怎能不开心?不感动? 而且,就算他再气她,听到她被袭的消息,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来当她稳稳的依靠,任她在他怀中一迳儿地猛哭,擦得他一身是泪…… 他的所作所为,不是比那些成天把爱挂在嘴上的男人更加真心吗?她为什么不能把这些解读成他其实是爱她的呢? 聂宣缓缓起身朝窗边的她走去,眼前这泪水盈眶、鼻子红通通的女人好像又要哭了。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爱哭?”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她的泪却越拭越多,像场无声的骤雨。 唉!聂宣的心中发出一声轻叹。 这个在他面前始终十分好强高傲的女人,竟越来越像玻璃橱窗内一只脆弱又美丽万分的琉璃,夺去了他所有的心思与目光,想买回家摆着怕捧着它,却又舍不得就这样两手空空的从橱窗外走过,对她视而不见。 可以吗? 就这样把她买回家,让她只属于自己? 指尖停留在她细致光滑的脸颊上,他内心是渴望的,却又害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聂元珍——那个害母亲长年独守空闺,到最后抑郁而终,还始终盼不回心的聂家老爷,他的父亲。 他恨那个男人。 想亲手毁了那个男人。 于他而言,那个男人等于是亲手杀死母亲的元凶,他无法原谅,也从不打算原谅,可他的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带着那个男人的基因,他总是隐隐担忧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同那个男人一样,伤害另一个极爱自己的女人,所以他从不给承诺。 可如今…… 他却如此渴望这个女人,渴望得心痛,身体也痛,理智跟着慢慢的溃散…… “怎么办……我想要你……”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鸣,聂宣修长的指尖轻柔地在她的颈间、脸颊游移滑动着。 “好。”她笑着流泪。 什么?他惊诧。 指尖顿住,下腹因她的答允而迅速闷烧成一把火,却迟迟没有动作。 席若菲仰着清丽的笑颜迎视他,缓缓地,她动手解开了自己上衣的钮扣…… 第七章 一颗、两颗……当席若菲因紧张而颤抖的手要解开第三颗扣子时,一只大掌蓦地覆盖住她的柔荑,阻止了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聂宣嗓音低哑地问。 从微敞的领口望入,一片雪白粉嫩的酥胸像窗外的月光一样温润迷人,喉头益发紧了,如果她再继续把扣子解开,再继续用那种无怨无悔的眼神望着他,他怀疑他可以控制得住自己,除非他是圣人。 “我当然知道。”她反抓住他制止她妄动的手,将他温热的大掌放在她一边的娇乳上。 “你当真知道?”她根本就是在玩火! “我知道。”她二十三岁,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不会连自己正在勾引他都不懂,更何况,她打小便在酒店长大,男欢女爱她看多了,不至于单纯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都不晓得。 “那你还玩?”他咬牙,俊美清冷的面容因极力克制不轻举妄动而显得扭曲,微微冒出汗珠。 “你不是说你想要我吗?”她微笑,无邪的定定望着他俊美无俦却又带着点别扭的脸。 “你忘了你中午才拒绝过当我的女人?”伤害都尚未抚平呢,没想到连一晚都还没过,她就改变主意了。 女人,果真是善变的动物。 “我不当你的女人,我要当你的女朋友。” “那有什么不一样?”快被这女人搞疯。 “名称上不一样,意义上也不一样,女人对你来说只是暖床的工具,女朋友却是代表感情已经认定的一种身分,有绝对的自主权,而不必听命于你、伸手跟你要钱,女朋友跟你上床,是因为她爱你,你也爱她,而不是因为彼此的生理需求或物质需求……” 她说话的同时,胸前的浑圆也不住地起伏抖动,不只看了让人心猿意马,罩覆在上头的手也因这样亲密的碰触而挑起他一身的火热。 冷汗不住地从他背脊淌下,他见鬼的只想马上将她压在床上,她却在这里分析当他的女人和当他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同? 对他而言,压根儿没什么不同! 当他开口要她当他女人的同时,就已经代表他情感上某个角落的弃守,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随便你。”她接下来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迅速的将之前未解开的扣子松开,还顺手绕到她的美背上一并挑开内衣的暗扣…… 火热粗糙的大手迫不及待的探入。 她的腰间被一只大掌紧紧扣住,在他极富节奏性侵略的指尖撩拨之下发出一声又一声轻泣与娇喘…… 她身子不住后仰,他深深的进入她…… “说你是我的女人!” “我……啊……”她的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臂,发出破破碎碎的低吟轻泣,整个脑袋空白得什么也装不下,根本说不出话来…… “快说!我要你说!”聂宣霸道的命令着,在她快要因那股极致的愉悦感而死去时,突然间停了下来。 一股强烈的空虚感深深地让她觉得挫败…… 无法形容那种被弄得快要抓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他怎么可以在这当下停下来?泛着红潮的脸满是春情,她瞪着他,不知所措的只能用手打他、捶他。 他笑了,俯身亲吻…… “说……你是我的女人!”他知道她想要,想要极了,再不给她,她可能会再也不理他。 “我……可恶……”这个卑鄙的男人,竟选在这个时候威胁她。 “快说啊,我等着呢!”聂宣欣赏着此刻怀里的动人女子,温柔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我是你的女人……是你的,是你聂宣的女人……啊!你这个……坏男人……”冲撞再度接续…… 他渴望她! 第12章 极度渴望。一点都不下于她对他的。 胜只胜在他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欺负她罢了…… 一个回合之后,他揽腰将她抱上床。 她不敢相信的瞪着他,他笑意盈然的进行第二回合爱的洗礼…… 她住的地方乱成一团,衣服、裤子、内衣被丢得到处都是,遍布在房子各角落,更加彰显他们两个做爱时的激烈。 阳光初透,室内一片温暖,该是个清新明朗的一天,一觉醒来的席若菲却觉得全身上下像被肢解过般疼痛不已,她偷瞄身边依然熟睡的男人一眼,忍不住轻轻动了一下身子,痛得倒抽一口气。 聂宣在第一时间睁开眼,支起精壮好看的上半身侧望着她,深邃迷人的眸子细细打量着。“还痛吗?” 席若菲瞬间红了脸。“不会……”才怪。 把他吵醒了,光裸着身子的她一动也不敢动,抓起被子往身上拉。 “你明明很痛。”他凑近她,连被带人的把她压在身下,眯起眼。“不准对我说谎。” “我……”被他压在身下,她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他身上男人的气味,好闻又性感,却搞得她有点晕眩,气息不稳。“我真的没有很痛……其实是有一点啦,不过,那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很少做运动的关系……” 天啊,她在说什么? 昨夜激情的回忆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倒带了一次,她开始觉得全身发热,口干舌燥。 聂宣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的脖子,红痕淡了些,却依然看得清楚。“我问的是你脖子上的伤,你以为是什么?” “嗄?”厚~~真的是欺负人!害她紧张得全身上下都快冒出汗来。“是那个……已经不疼了。” “真的?” “对。”他不提,她几乎都快要忘了昨天那可怕的记忆。 席若菲望着他,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好大,感觉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被轻而易举的解决。 “搬到我那儿去吧!” 她芳心一颤,诧异不已。“为什么?” “这样我才可以保护你。” “孔祥麟已经在看守所,没有人会再伤害我。何况,你不是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我了?” 聂宣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头深深吻了她,那吻,好长好长,像是没有尽头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过她。 唇被吻得红肿疼痛,让她有点儿生气。“你做什么这样吻我?” “谁叫你这么长脑袋?”通常女人听到他这么说,都会喜极而泣扑上来抱住他狂亲猛亲,她却理智的跟他分析现有状况,说她根本不需要他保护,当真气死人。 “难道你喜欢笨女人?” “嗯,一直都喜欢。”偏偏遇到她就变了。明知道聪明的女人难搞,却还是栽了进去,是他变笨了。 “所以,你后悔了?”她唇角带着笑,眼眶却微微红了。 想坚强的佯装开玩笑,在他聂宣眼底全破了功。 她是聪明,却很脆弱,脆弱得让他心生怜惜,又脆弱得让他一度想要放弃…… 可,终究还是把这只本该摆在橱窗里欣赏就好的漂亮琉璃带回家,让她变成他的了…… 既然已经是他的,他也只能好生捧着,免得把它摔坏了。 他伸手抚着她的唇,细眯着眼审视她强撑着泪意的娇颜,好半晌才在她的耳边低吟出口——“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经买下你,你是我的了,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再次吻上她的唇,却是温润低品,大大收敛了霸气。 对她的眷恋可以多久呢?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他想拥有她,也已经拥有她,至于以后……他不想多想。 敌不过席若菲对他的请求,聂宣戴着墨镜亲自开车载她来机场接机,出关的人很多,这个女人还是一眼便瞧见了纪善远,而且非常大方的奔上前给了纪善远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了,学长。”席若菲主动地在纪善远颊上吻了一记,见到故人让她心情真的非常好,不知怎地,就做出这种异于往常的动作了。 她不觉有异,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却都同时变了脸。 纪善远是笑得喜不自胜,聂宣则是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臭得要命。 “若菲……你变得更漂亮了。”纪善远打量着眼前一身低腰丰仔裤外搭黑色v领性感背心的成熟女人,满满的思念之情毫不掩饰,眼角却不经意的瞧见她纤细颈间的勒痕,手不由得伸出——一只手臂却横过来挡住他。 “她还会痛,你不要碰她的伤口。”天杀的哪来的伤口,其实只是不想让其他男人的手碰到她罢了。因此,当这两人同时回眸瞧着他时,聂宣俊美的脸心虚得益发难看。 “还很痛吗?我在美国听说你被挟持一事,都快吓坏了。”纪善远抱歉的说。“如果我可以早一点回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怎么可以怪学长?要怪,该怪你回来打算抢我的工作。”说着,席若菲偷瞄了身旁的聂宣一眼,眼神里还是残留着怨怼。 纪善远笑了。“总裁是为你好,舍不得他漂亮的女秘书成为靶子,所以才会紧急把我召来当替死鬼的,谁也料不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你就别怪总裁了。” “是吗?”席若菲认真的眨眨眼。“那学长现在是不是可以马上搭机回美国了?因为事情已经结束了,这里已经没有学长的用武之地。” 纪善远听了直摇头。“这么久没见面,竟然一见面就想赶我走,学妹,你真伤我的心啊!” “谁叫你是回来抢我饭碗的。”席若菲努努鼻子,难得露出俏皮的模样。“不过,我可不打算把位子让给你喔。” “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席秘书。”聂宣不太高兴自己被晾在一边,好像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她皱眉,转过身来瞧着聂大总裁。“你不会还是坚持要叫我离职吧?” “这件事没得商量。”他还要进行企业购并的最后阶段,小心应付金焕那只老狐狸,处理他和金奇+書*網智爱的婚事……这些,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可恶!可恶透了!“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我离开聂氏,根本就不是因为见鬼的什么保护我之类的原因,对吧?” “我说过,当我的女人就不能在我身边工作,这是我的原则。” “我没有要当你的女人,是女朋友,女朋友,听见没有?这不一样!” 这个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当着他下属的面对他大吼大叫?真该死! “对我来说都一样。”聂宣冷冷地道。 “那就算了。”她高傲的仰起下巴,就算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她也不要对这个霸道不已的男人认输。“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席若菲转身,聂宣一把扯住她的手——“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眉峰深锁,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致命的冷冽气息。 “就是……算了的意思。”她握紧拳,打定主意不回头看他。 “算了?”他重复了一次,觉得自己是否听错了? “对。”就算她再爱他,她也不要这样轻易的被摆布,好像她是一个没用的花瓶,可以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很好,一个小时之前你才紧紧的抱着我,一个小时后你一句算了就打算掉头走开?”聂宣咬牙,气得胸口发闷。 他气,她也气。 想不到这个男人竟会当着纪善远的面提到她跟他上床的事……喔,该死的聂宣!他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放手!”好想咬他,让他知道痛是什么感觉! “不要。”竟敢命令起他来了?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了。” “你尽管试试看,看谁会来救你。” “我……好,我叫,救——”才要叫出口,聂宣一个箭步上前便低头封住她的唇…… 真是个欠教训的女人,老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要玩是吧!她都不怕丢脸了,他还怕什么…… 双手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吻着,舌尖狂放的探入,一口气都不让她喘,任她双手在他身上拚命的捶打,任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拚命往他小腿骨踹,痛得他直冒火,他还是没放手。 旁边的人群聚集得越来越多,对这一对吻得忘我的情人纷纷投以不赞同的眼光。 大庭广众之下耶,吻成这样不算妨害风化吗? 相较于一堆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就站在他们两个身边的纪善远算是最安静的一个了,甚至安静得有点过分,好像这两个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只不过是路人甲。 纪善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聪明如他,很快便将状况大概搞懂了。 他伟大英明的聂大总裁,爱上了他美丽聪明又高傲的学妹席若菲…… 而且看样子,席若菲也已经深深的爱上聂大总裁了。 意外吗? 好像有一点点,却又不是很多。 也许,当初聂宣为了席若菲被非礼一事致电给他,要他秘密派人把金焕狠狠修理一顿的当下,聂宣就已经为学妹心动了吧! 所以说,当爱情来的时候,不对的人也可以变成对的。如果爱情还没来,对的人就算在身边晃上几年也是没用的。 认命吧,纪善远。 聂氏财团和金氏企业的并购记者会订在下个月五号,这是聂宣和金焕私下协商的结果,在这之前,为了防止两家企业股票的巨大波动造成聂氏收购股权须耗费更多的成本,聂宣要求金焕封口,绝不对外宣布这则消息,并约定以盘后交易的方式巨量承接金氏财团在外流通的股票。 第13章 “这将是我们两家双赢的局面。”金焕呵呵笑着。“金氏企业有了聂氏国际资金的挹注,股票将水涨船高。”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可是错不了的,为了防止聂宣出尔反尔,从他手中出脱的股票将低于百分之十,金氏家族还是稳稳掌握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董监事会议召开在即,就算聂宣届时悔婚,则让渡的契约无效,一时半刻,聂宣也绝对无法掌握比金氏更多的股权,就算他可以用这种方式进驻金氏企业的经营层,也无法达到购并的目的,金氏企业依然是金家主导,这样的状况不会改变。 “最近金老精神抖擞,走路有风,神清气爽,跟金老走得很近的大股东们也纷纷闻讯,开始低调的大肆收购自家财团的股票,等待股价飘涨以获得可观利益,因此,短短三天,金氏企业的投票已经温和上涨百分之八。” 聂宣面无表情,指尖在滑鼠上移动着。“这样还不够,三天后找最大的一家媒体暗送独家,把聂氏和金氏联姻的消息放出去,我预估金氏企业的股票将会在三天之内枫涨超过百分之二十,届时就可以出手了。” 纪善远一愣。“呃……总裁,这样我们收购金氏的成本也将会大幅提升百分之二十,不是吗?” 聂宣冷然一笑。“极度期望过后将会是极度的失望,将会有一堆人紧张的抛售股票,股票必崩,无量下跌,届时就是我们捡便宜货的好时机。” “总裁的意思是……”不懂,完全不明白,现在聂大总裁玩的究竟是什么棋?唉,是他变笨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够聪明,所以听不懂聂宣在说什么? “照做就是了。” “是。”纪善远颔首,再次抬眸时显得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一个男人讲话不要吞吞吐吐。”聂宣靠向椅背,眼神笔直的望向他得力的助手纪善远。这小子年纪轻,却还算有本事,总可以把他交办的事办得滴水不漏,口风又紧,这也是他非常信任他的原因。 “我想问的是一件私事……事关学妹。”纪善远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视着聂宣的脸,道:“如果学妹听到聂氏将和金氏联姻的消息,那么,她该如何是好?总裁对学妹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聂宣挑了挑眉。“你很关心她?” “对,她毕竟是我介绍进来的人,而且学妹本来就讨厌男人,好不容易对您交出了心,如果现在知道总裁将要娶别的女人……”天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唉,纪善远有点头大的想着。 他虽然不赞成聂宣的行事作风,但他毕竟还是他的老板,公归公、私归私下是吗?只不过,中间夹了一个他喜爱的学妹,这让他感到很为难,不想看到学妹伤透心的模样,却也管不着老板的私事,啊,两难得很。 “你喜欢她,对吧?” 闻言,纪善远一愣,瞬间变成了哑巴,看着聂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你是喜欢她没错。”聂宣扯唇微笑,那笑容,却让人分不清是喜是怒。“我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你放心吧。”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 第八章 自从机场那蛮横的一吻后,席若菲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见到聂宣的人。 她说算了,他气得不放手,还强吻她,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子尽失,被吻得毫无尊严的瘫在他怀里,虚弱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他把她抱上车一路送她回来的。 结果咧?他竟然就这样把她晾在一旁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电话、没有担心、没有关怀,这是哪门子的男朋友? 是啊,他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对他而言,她只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女朋友,她怀疑他根本就不明白这两者的不同究竟在哪里…… 不想了!不再想了! 她当时说算了,一部分是赌气,也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认真的,因为她讨厌自己变成一个爱情的囚犯,非常讨厌。 锅子里的水滚了,席若菲把快煮面的面条放进滚水里煮,再放几片菜叶进锅里配色,加入调味包,三分钟之后,一碗热腾腾的面已经端上桌,一双筷子一个碗,以前的每一天她都是这样一个人吃饭的,可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每次坐到饭桌旁就想掉泪。 因为餐厅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窗边的贵妃椅,不禁让她想起那个男人因为照顾发烧生病的她,累得躺在上头休息的模样,更想起枪击事件那一晚从医院回来后,她主动勾引他,他热情的脱光她的衣服,让她贴在冰冷的墙上狠狠要了她的一幕幕…… 激情、缠绵、渴望,与纠缠…… 想到此,席若菲又开始口干舌燥起来,全身上下都敏感得仿佛他的手正在抚摸她一般,令她颤栗不止…… 满屋子都是聂宣那个坏男人的影像,还有他呼出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他霸道蛮横的无度需索…… 够了!真的够了!不能再想下去了,该死的! 端起碗公,席若菲狠狠地灌下一口汤,却忘了面刚煮好,汤还十分烫口,瞬间烫麻了舌尖,烫出了眼泪。 叮咚叮咚——门铃乍然响起,她迅速擦掉眼泪,捣着被烫疼的嘴巴去开门,不料竟看到那个她日思夜想的高大男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铁门外。 木门一开,站在铁门外的聂宣就看到她眼眶里的泪,直勾勾的眸瞅着她略微瘦削的容颜。 “开门。”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疲惫,直盯着她容颜的眼深邃难懂,像是在跟自己的内心抵抗什么。 “你来干什么?”她冷着脸,不打算让他进门,虽然看到他脸色比平日难看疲倦,有些心疼,却告诉自己不可心软。 “我说开门。” “不要。” “席若菲,你想试试看违逆我的下场吗?”黑眸犀利的扫过她的脸,聂宣的唇不悦的抿成一直线。 整整一个星期,他除了忙得不可开交之外,刻意的想冷落她,希望她会因为思念他而找上门,可是没有,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打。 他还是派了保镳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知道她不会凭空消失,知道自己随时可以找得到人,知道她安全无虞,所以他放心的处理公事。 诡异的是……她的身影却一直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严重扰乱了他的工作进度与效率,这是在他生命当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状况。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才几天没看见她罢了。 他却烦躁不安,像只随时会发飙的老虎,让纪善远看足了笑话,好心的建议他上门来找人。 犹豫再三他还是来了,这个女人却完全没有见到他的喜悦,还把他排拒在门外?该死的女人!他怎么受得了这个? 他怒视着她,她下意识地把腰挺得笔直。 这样的聂宣是令人害怕的,但她不想示弱,反正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铁门,难不成他能徒手把铁门给拆了不成?有了这道铁门的保护,就算他突然发疯也拿她无可奈何。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说着,席若菲狠下心,伸手把木门关上,把那个男人的臭脸咀隔在门外头。 她在等他咆哮,门外却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在想他可能会疯狂的按她家电铃,可也没有。 他就这样走了? 刚刚还冷着脸威胁她,却连一点点努力都不愿意再付出,就这样转身走了? 在他的眼底,她果真是可有可无得紧。 快刀斩乱麻是对的,把门关上忽视他的疲惫是对的,她不能放他进来,如果他一碰到她,她一定会很没用的再次臣服在他脚下,打小她便看尽了那些上酒店找女人的男人的嘴脸,她不要也不屑让自己成为看男人脸色过活的女人。 可是……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他就这样掉头离去,非但没有让她觉得快意,反而难过得想哭。 走到窗边,她曲身蜷缩在贵妃椅上,仿佛自己还被那个男人搂在怀中。 阳光好暖,窗外有呼呼的风声,也好像有微微的金属碰撞声,她闭着眼,让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泪水却从眼角悄然滑下。 他才走,她就已经开始深深的想念他,将脸埋在指缝间,任无声的泪水穿透。 脚步声轻浅的靠近,她却毫无所觉,直到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迫切的逼近,她蓦地惊觉,睁眼,竟见聂宣铁青着一张俊颜,冷冷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被吓着了,胸口扑通扑通的跳。 “开锁解锁,射击武术,制造炸弹解除炸弹,开船开飞机,这些都是聂家男人打小被严格训练的必备功夫,你说我是怎么进来的?”区区两道锁,对他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聂氏家族乃黑道出身,刀来枪往的机会不胜枚举,就算他不主动攻击别人,别人也可能在暗处攻击他,为了自保,这些功夫都是聂氏男儿的必备要件,只不过外人很少知悉就是了。 “你……这样叫私闯民宅……”她不安透了,回避着他嘲弄的眼神,下意识地将身子往里缩。 聂宣扯唇一笑,笑意却不及眼,蓦地将俊脸凑近她,说话的声息轻轻地吹上她泪湿动人的面颊。“你可以去告我啊!” 他太靠近了,她紧张的闭上眼,却感觉到他挤坐到椅子上,才警觉地想跳开,他长手一伸便把她拉回,让她背对着他坐在他的双膝之间——只穿着连身居家长t恤的席若菲,因为这样的姿势而露出大半的雪白双腿,她挣扎的想要爬起来,衣服的下摆反被越扯越高,连白色蕾丝小裤都春光外泄了。 第14章 聂宣眸色一闇,深藏在体内多日的渴望像只刚出柙的虎,他的欲望早已到了无法克制的边缘…… “不要再动了!”他低哑着嗓音警告着。 本来想好好揍她一顿屁股来惩罚她把他挡在门外的罪行,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却挑起他一身的欲火…… “你想干什么?你放我下来!”这样的姿势让她非常别扭且不安,虽然他从没对她动过手,但天知道,她就是有预感他想要打她的屁股……噢,该死的,她绝对不允许这样毫无尊严的被他打。“我叫你不要再动了!”眼眸更闇,嗓音粗哑,他极度压抑着内心对她的渴望,这个女人却似乎毫不领情。 他想要她,想要得几乎快死了…… 可是,他还在生气呢,他该狠狠揍她一顿屁股的…… 一只大掌却改为抚摸上她的臀,透过薄薄的蕾丝底裤,布满热气的大掌带些粗蛮的在她俏丽的丰臀上游移…… 娇躯一凝,因他的触摸,席若菲敏感得几乎要呻吟出声,可是她咬着牙硬是忍住。 不可以就这样屈服,不可以! “你……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出口的抗议却像是呻吟。 噢,该死的,她确定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呻吟而不是在抗议他的无礼举动!她这个笨蛋!没用的家伙! 俏臀因他的抚摸而不自主地向上弓起,恰巧落在他俯身便可以亲吻上的位置,所以,他的唇理所当然的吻上了那片粉嫩娇臀…… “不要……不要这样……”难受的想要逃开,却跌倒在地毯上,聂宣庞大的身子跟着压下,将她的娇躯密密的覆在他强壮的身体下。 她不住地娇喘,气呼呼的瞪着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每次都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来欺负我!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对。” 啥?他还面不改色大方的承认?这个臭男人! “你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想抱你。”不想再听她的拒绝,聂宣霸气的封住她粉嫩可口的唇,缠绵至极的吻着她,勾卷着她含羞带怯的舌尖,直到她无力的弃守,让他的舌尖可以长驱直入…… 然后,肆无忌惮的在地上激情的要了她的身子…… 桌上的快煮面早就凉了,可是聂宣还是呼噜呼噜几口便把它吃个精光,甚至连上衣都没穿好,就这样裸着他古铜色的精实胸膛在她面前大方的晃来晃去,看得她直吞口水。 她是肚子饿,所以吞口水,不是因为他的身材太迷人所以吞口水——席若菲不断的这样告诉自己。 “再煮一碗,我还要吃。” “那是我的午餐。”她控诉他似的眯起眼,被他搞得好累,又没吃午餐,根本动都不想动,这个男人竟然还敢向她要面吃? “冷了,所以我帮你吃完,我是为你好。” 她还是曲着腿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模样像只刚发完情的猫咪,优雅美丽却也慵懒。 “肚子饿了你可以去外面吃,堂堂聂大总裁多的是钱,想吃什么没有?来我这儿抢面吃真的很丢脸。”她还在为方才的激情懊悔中,口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你走吧,我累了。” 瞧瞧,她的口气像是甩掉一个刚陪她办完事的牛郎。 聂宣挑挑眉,一股气蓦地上涌,挺着他好看的胸膛又晃到她面前,伸手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起——“你好像很喜欢惹我生气,嗯?” “是你不对吧!这里是我家,你不请自入,还对我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我不生气难不成还得高兴?” “是吗?你刚刚明明也很享受的。” 什么?他说什么?她很享受?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男人…… 好,是,她承认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他对她做那件事,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取笑她?好过分。 恼羞成怒让她的脸瞬间爆红。“你这个流氓!大流氓!明明是你占了人家便宜,却说得好像是别人祈求你这么做似的,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聂家的男人都像你这样霸道又流氓吗?可恶!你真的很可恶!” 聂宣扯唇一笑,抓着她纤细手腕的手却没松开。“你气呼呼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来,过来再让我亲一下——” 一把将她拉进怀,聂宣低头便吻住她叨絮不休的嘴。 她实在很吵,好像只有这种方式可以最快解决这种麻烦事…… “你放开我……” “换个台词吧,这句台词我已经听腻了。” “你……猪八戒……唔……不要……”他的大手再次探进她的衣服下摆,一路从俏臀摸上她衣服底下未着寸缕的娇乳,挑逗着她敏感不已的蓓蕾……可恶,她完全没有抵抗他的能力了…… “聂宣!你……放开我!” “我饿了,谁叫你不煮东西给我吃,那我只好将就点把你吃下肚了。”边吻边啃,他的齿痕加吻痕从她的耳际一路滑下她的颈项、锁骨,然后是胸前那片雪白的丰盈粉嫩…… “住手……我煮就是了,求求你不要了……” “不要怎么样?”他哧笑一声,停止了他折磨人的吻,一双眸却肆无忌惮的打量眼前的一片雪白春光,真不想放手呵,如果可以,他打算这样一直要她,要到她再也不敢对他说个不字为止。 满脸春潮,连雪白的肌肤都泛起瑰丽的粉红,他才松开手,席若菲已不支的整个人滑落到地毯上。 聂宣好笑的看着她,陡地上前弯身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又开始挣扎,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却小得可怜,就像蚂蚁在咬一只皮厚得不得了的大象,根本不痛不痒。 “只是抱你到床上去休息,别紧张。”他知道她累坏了,因为他的需索无度,偏偏,他总是要不够她似的。 他把她抱到床上,还替她盖上被子。“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替你买点东西吃,想吃什么?” 席若菲盯着他瞧,一时没搞懂他在说什么。 他要替她买吃的东西?她没听错吧? “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吃什么,那我就自己决定了,先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就这样,聂宣动作迅速俐落的把衣裤给穿好,拿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席若菲怔怔地盯着被关上的门,还是无法将这个男人跟体贴两个字连在一起。 刚刚不是还霸道的要她煮给他吃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状况就变成现在这个诡异的样子?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自己快饿昏了,等不及她煮好,所以决定到外头买快一些。 是吧? 一个小时之后,这个男人把饭店里的满汉大餐给带回了她的小屋。 冻醉鸡、新鲜鲍鱼、蚂蚁上树、龙虾拼盘、炒豆苗、泡菜牛肉…… 光看就食指大动,再闻其色香味,席若菲的肚子已经不争气的鬼叫起来。 不过,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他以为他在喂猪吗? 聂宣把菜摆好在小小的餐桌上,走到床边便一把抱起她。“我的女人,要吃饭了。” “我自己会走。”她羞得满脸通红,却不能不抱紧他,免得掉下来。 “你累坏了,也饿坏了。”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聂宣在她身边落坐,开始为她殷勤的布菜,一下子便把她眼前的盘子弄满了。“快吃吧,凉了就没味了。” 她乖乖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他说的没错,她的确饿坏了,而且这些东西美味极了,轻易征服了她的味蕾,也征服了她的胃,她一口接一口吃着,半晌才发现聂宣的筷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你怎么不吃?” “我刚刚吃了一碗面,你煮的,忘啦?” “可是,你明明说你还很饿……”不然这一大堆东西是买来看的啊?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我是饿得想吃你。”望着她的目光灼灼,冷凝的脸上难得带着一抹不正经的微笑。 山珍海味,如何也比不上整个下午他对她的需索,她的给予…… 一整个星期的思念与渴望已经获得有力的纾解,此刻的聂宣满足得就像是个大孩子,反过来急着想要讨对方欢喜。 席若菲被他那灼热逼人的目光看羞了脸,低下头去猛吃。 吃饱了,喝足了,他说要带她去看星星。 现在才黄昏,去哪里看星星? 她没问出口,任他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拉她上车,竟一路飞车到了宜兰的太平山顶。 “听说这里的星星很大、很漂亮。”躺在斜坡的草皮上,聂宣仰望着宽阔无边的黑幕。“真的很漂亮。” 席若菲侧脸望着他俊美迷人的面容,无害、带笑、温柔,今夜的他,真的让她意外极了。 她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聂宣,少了一点霸气与冷漠,多了一点孩子气与温柔,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躺下来陪我看星星。” 她不敢,怕他突然变成一只狼扑上来,选了离他一步远的草地坐下,宁可仰头看星星看到脖子酸。 “席若菲……”他念着她的名字,性感低沉又好听。 听得她骨头都快酥了,隐隐约约有着不太好的预感,屁股又往旁挪了一下,离他更远了。 “过来。”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朝上,等着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她的反应是再将屁股往旁挪了一大块。 聂宣倏地翻身,俐落地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扯住她的脚踝——她使力踢他,转身往下跑。 翻身而起,他在后头追着,像头猛狮,她又惊又怕,跑得跌跌撞撞,怕他扑过来又要动手脱她衣服…… 光天化日之下,不,是星光灿烂之下,他就不能学着安分一点,单单纯纯的跟她谈一场精神恋爱? 第15章 再下去,她有可能会怀孕,他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做,如果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怎么办? 她说要当他的女朋友,他则从头到尾把她当他的女人——上床用的女人。 两个人的想法根本没有交集…… 第九章 她一脚踩进草地上的坑洞里,狠狠拐了一下,痛得一屁股坐下来,顾不得逃命了。 天注定,她就要栽在这个男人手上吗? 手抚着疼痛的脚踝,还没来得及查看有没有肿,一双大手便早她一步的脱下她的鞋子,捧起她赤裸的脚,细细地审视着。 “没有肿起来,得先去冰敷。”聂宣转身背对她。“上来,我背你去旅馆那里讨些冰块。” “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聂宣转过身,一张俊脸难看不已。“再不听话,小心我揍你屁股{奇机电子书},你知道我这人的,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既然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那就不要管我。”她胸口闷闷地,这个男人竟然想打她?噢,可恶。 “你再不上来,我真的会把你丢在这里。”他冷冷地警告着。 千里迢迢开车带她来看星星,她非但不感激,还避他如蛇蝎,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她不喜欢他?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可她真的喜欢他,那又为何怕他碰她? “你走吧,我会找人来带我回去。” “谁?纪善远吗?”纪善远告诉过他,席若菲因为从小成长环境之故,常常身兼数职,根本没空交什么朋友。 她看着他不说话,他当她是默认了。 “你喜欢他?”一股酸味从胸口直冒上鼻尖。 “当然喜欢,他对我很好,体贴温柔又善解人意,从来不会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只是此喜欢非彼喜欢,不过她没必要对这个流氓男说这个! “是吗?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跟他还来跟我?” “我没有跟你!是你自己对我……算了,我不跟你说。” “是你说要当我的女人。” “我是说要当你的女朋友,而且、而且是你先要求的……” 好啊,反正全赖到他身上就对了,她都没错? “男人要求,你就给?你就这么随便?”气她这样三言两语撇清关系,像是她对他完全没有眷恋,呕得心里烧起一把火。 “你——”席若菲苍白着脸,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好啊,是她卑贱,是她没用,是她笨,是她傻,否则怎么会轻易的臣服在这个霸道自私又不懂得爱人的男人脚下? “你滚!滚!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见你!给我滚得远远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失控的对他吼。 聂宣皱眉,体内一把火在狂烈的烧,脚跟一旋,真的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怎么会爱上这样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怎么会日夜思念这样歇斯底里的女人? 席若菲究竟哪一点让他神魂颠倒,甚至影响到他办正事都差点出错? 该死的…… 他一定是被下了蛊才会这样…… 莫名其妙的爱上一个女人! 不对…… 他刚刚在想什么?在想什么? 爱?他爱她? 不断往前迈的脚步停住了,聂宣转身回头望向远处依然坐在地上的女人。 她在哭,轻轻的哭泣声虽然不大,却在这万里无云的静寂夜里清晰可闻。 她有带手机,可是没有打电话向任何人求救,只是安静的坐在原地哭着,也不愿意开口叫住他。 他想起了母亲离开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安静的哭着,不想找任何人当自己的依靠,因为他最亲密的依靠已经离他而去,他谁也不想要,宁可自己孤单的一个人哭…… 他,也是她最亲密的依靠吗? 还是,她,不知不觉地成了他最亲密的依靠? 否则,他的心怎么会一而再地为她疼痛? 一步步的朝她走回去,聂宣弯下身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她扬着一双泪眼幽幽地瞅住他,没有言语,却仿佛在对他诉说着万千的委屈。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他轻声道,温柔的将唇覆上她。 夜风温柔地吹拂着,天际温婉的月亮仿佛正笑看着他们,轻叹关于爱情的美丽…… 晨曦中,一通扰人的电话打破了初阳下的寂静。 “总裁,金董事长十万火急的要找你,因为消息曝光后,金氏企业的股票一飞冲天,已经涨停锁住。”纪善远在话筒的另一边对聂宣报告着。 “股票涨停锁住,他应该很乐才是。”预料中的事,激不起聂宣任何情绪反应,此刻他眼里只框得住怀里轻浅呼吸着的娇美睡颜。 “他老奸巨猾,本想动用所有自有资金购回更多的股票,没想到今天消息就曝光,要突然补足一大笔资金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气得跳脚。” 聂宣一笑。“你告诉他,该气得跳脚的人是我,本来预定好今后连续三天的盘后交易是当日收盘价的百分之八十五,这么一来,我们聂氏可是损失惨重。” “所以总裁的意思是……” “对于他让消息曝光一事,我要表达我深深的不满。” “嗄?”消息明明就是总裁要他放出去的,干金老何事? “没有人会拿砖块砸自己的脚,所以我理所当然可以认为消息是他透露出去的,因为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呃……所以总裁的意思是……”他怎么越听越没懂? “你只要这样转达给他就可以了,三天后的记者会准备好了吗?” “是,都准备妥当了。” “那就全烦劳你了,这几天我只想跟若菲在一起,三天后的记者会我会准时出席。”说完,聂宣挂掉电话,再次拥着怀中的女子入眠。 为了避免她看到不该看的新闻,听到不该听的小道消息,他得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才是上策。 美国纽约坐落在纽约市郊,占地约莫三千坪的一座巴洛克风格豪宅,一千坪是主要建筑物,两千坪的土地尽是私人庭院、人工造景、车库、私人停机坪,及宾客专用别墅、佣人住宿区等等。 聂氏财团的创始者聂元珍,也就是聂宣的父亲,就住在这栋历史约有一百年的大宅里,早已将事业转给二儿子聂宣的他,平日几乎不太管事,和朋友打打高尔夫、泡泡茶、下下棋就是他最大的娱乐了,不过,这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他。 事实上,自从二儿子掌权之后,上门来的“老朋友”就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在抱怨聂宣的霸道无礼,丝毫未曾顾虑到商场道德及伦理,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只有聂宣这样的脾性才足以对付那些老人,然而刚刚挂掉的那通电话,倒是让他有点意外,因为电话是从台湾打来的,而且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唉,或许不能这么说,未来可能结成亲家的人怎么也不能说是陌生人吧? 据对方的说法,聂宣已经私下同意要舆台湾金氏企业千金金智爱联姻,并且会在两天后的记者会宣布这个消息……虽然他这个当爹的听都没听过这件事。 聂元珍喝了一口刚刚没喝完的茶,动手拨了一通电话到台湾。 电话是纪善远接的,听到聂元珍的声音,他吓得心脏差一点跳出来。 “老爷……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转达给二少爷的吗?” 聂元珍呵呵笑。“我听说他现在正陪一个女人四处玩,把要订婚的未婚妻晾在一旁不闻不问,连公司都不管了,有这回事吗?善远?” “嗄?”下巴快要掉下来,是哪个多事的家伙去告二少爷的状?纪善远冷汗直流。 不过,听这语气,像是一点责难的意味都没有,还有点兴味盎然似的……实在是让他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究竟有没有这回事?”老人家有点不耐了。 纪善远的汗滴得更厉害了。“那个老爷……二少爷怎么可能不管公司的事呢?打从二少爷接掌聂氏以来,总是日以继夜的为聂氏的未来拚命着——” “那那个女秘书是怎么回事?”从来没听说聂宣这小子曾因为女人而丢下工作,啧,他刚刚一定是耳背听错了,这金老头也真贼,还派人跟踪聂宣,把聂宣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 “嗄?”纪善远一愣,还没答话,又听到第二个问题丢过来。 “你家老板真要娶那个什么金智爱?”没得到答案也无所谓,聂元珍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因为这一点比上一点还要重要。 聂宣要娶哪个女人他是没什么意见啦,反正他就算有意见,对这个儿子来说也丝毫不管用,不过,真要娶妻,说什么也该先通知他这老头子一声吧!他却听都没听那小子提过一个字,还要让人家来告诉他,简直就是过分!可恶! “这我不太清楚,老爷……”说来汗颜,到现在为止,他还搞不清楚聂大总裁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哩。 厚~~“总有一个是你清楚的吧?你家老板究竟要不要购并金氏企业?” “这点……应该是确定的。”总算有一个问题是他答得出来的,纪善远吁了一口气。 话筒的那一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要回台湾一趟,帮我订好位子,派人来接机……” 聂氏总裁与金氏企业千金即将联姻的传言开始在电视上密集的播出报导,媒体出动了所有记者想要采访聂氏总裁聂宣,却偏偏找不到人,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转而访问女主角金智爱及女主角的父亲金焕,询问这则消息的真实性。 第16章 基于当初和聂宣的承诺,被访问的人全都封口,对此事避而不谈,任传言满天飞,股价还是一飞冲天,早一步买下金氏股票的股东们全都笑呵呵,就等着消息正式公沛之后再来大赚一笔。 而另一头,聂宣带着席若菲玩遍了花东宜兰,这几天他亲自开车,不听广播,只听音乐,住的是偏远的民宿、小木屋,两个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不看电视,不买报纸,每天你侬我侬的过日子。 “你这两天很怪喔。”席若菲望着海天连成一线,一望无际的天空,突然幽幽地开口。 聂宣侧过棱角分明的俊颜,微眯着眼瞧她。“哪里怪?” “你好像突然变成无业游民似的,整天跟我混在一起。”她的嘴角轻轻地勾起,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男人竟然整整陪了她三天两夜,没见他打开电脑,没见他看报,没见他讲电话谈公事,也没见他看电视,事实上,他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在她身边,除了她睡着之后,她不晓得他是否有在忙什么别的。 “你不喜欢?”被女人嫌弃的经验,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如果她这是在嫌弃他的话。 “喜欢。” “可是我听你的口气有点像在抱怨?” 席若菲笑了。“我是怕你一下子就腻了。” 幸福,来得令她措手不及。 前一秒钟还被他气得遍体鳞伤,后一秒钟却被他紧紧拥在怀中,用尽他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吻着她,爱着她,抱着她…… 那一夜,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可是当他再次走回来的时候,她直觉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不敢问…… 怕问了,那感觉就飞走了。 索性任他宠着她,带着她四处跑,看海看山看月亮看星星,其实看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欢跟他在一起,好像天底下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却拥有全世界的幸福。 她深深地恋上了他笑起来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因为她爱他,已经爱到骨子里都刻上了他的俊容,他的名字,他的气息,他所有的一切。 此刻,她一伸手就可以捉住他、捉住幸福,但她害怕,好害怕……这些转眼都将消失。 闻言,聂宣长手一伸把她拉入怀中,张嘴啃咬她的粉唇,她被他咬得有点疼,想闪人,却被他一路啃咬上脖子…… “喂,会被人看见啦,放开我。” “大海边只有卖烤鱿鱼的小贩,哪来的人?”海浪拍击着岩石,连他的话都被海风给吞噬了。 天大地大海风大,就是见鬼的没有人,除了他们两个。 这辈子还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全心全意的把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整整三天只跟她在一起,一起吃饭,意起说话,一起游玩,一起睡觉,非但不腻,还越来越沈溺其中…… “小贩也是人啊。”她再度拨开他凑过来的俊脸。 “他在遥远的另一头,你想唬我吗?”回过头来继续咬,两只大掌不安分地托起她的俏臀挤压他轻易便被她挑起的热源…… 该死的!如果他再一天到晚跟她腻在一起,他可能真的会变成一只老是在发情的色狼…… 这样还不打紧,在这几天密集的需索之下,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怀有他的宝宝……因为他完全没有做防护措施,也没有想过要做。 想到这一点,聂宣陡地放开她,炯然双目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被他吻得粉红的脸上,还有她的肚子…… 她在喘,他也在喘,像是刚做完一场激烈运动似的。 他要她…… 也渴望着地…… 却极力压抑住。 她全在他深邃的眼底看见了,也感受到了,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潜藏在他眼底深处一抹淡淡的焦躁…… “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蓦地,席若菲把这几天深藏在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聂宣的眸子闪了闪。“为什么这么问?” “我这么问很奇怪吗?”席若菲笑了。 她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堂堂聂大总裁丢下一切只陪在她身边是多么不合常理的情况,只是她选择当个缩头乌龟,不想太早面对现实罢了。 “若菲……”聂宣轻叹,长指温柔的抚上她担忧的小脸。“我只要你相信我,其他的,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这几天,他都在她睡着之后跟纪善远通电话,当然也知道聂老头已经抵达台湾的事。 那老头子来台湾干什么?这是他心里的疑问,不过除非他亲眼见到那老头子,否则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本来明天只要搞定金焕就行了,现在却多了一个聂老头……情况比他所预料的还要再复杂一些。 罢,不要再想。 现阶段的目标是一举吞下金氏企业…… 席若菲看着他,心里的不安益发地强烈了。 “答应我,你会相信我,不管之后你听到什么,你都必须相信我。” “相信……什么?” “相信……这几天你所感觉到的我,相信……我是深深爱着你。” 记者会场外挤得水泄不通,记者会场内则展开激烈的冲突。 “聂宣,你必须娶我的女儿,我的股权让渡契约才会成立,这是约定好的事。” “我不会娶你的女儿。” “那我们的合作就破局!” “好,等一下我们就当着媒体的面宣告合作破局。” “什么?”金焕傻眼,这小子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他大张旗鼓的宣告要进军电子业,坐稳台湾电子企业龙头地位的金氏企业绝对是他最佳的跳板,他没理由这样轻易弃守,难不成,就为了席若菲那个女秘书?“你疯啦?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聂小子?” 聂宣一笑。“我当然知道。” “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无所谓。” “你——” “不过,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金董事长。” “什么意思?” “我还是可以用百分之八十五的市场价格跟你买你手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过,我不会娶你的女儿,如果你同意,等会儿的记者会就会是我们两家企业双赢的局面,如果你不同意,相信我,金氏企业的股价将因为我的宣告合作破局而无量下跌,为了防止股票价值越变越薄,相信之前得到内线消息先行进场的股东们,会很乐意把手中的股票抛售给我,你说对吗?金董事长?” “你……”金焕愕然的瞪着他,这才发现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种可怕的鬼主意!“你这个疯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跟我玩两面手法,公然对我说谎,你不怕你的信用扫地吗?” 果真是流氓!流氓就是流氓! “我之前就叫你不要乱放话,是你自己不听话,把消息放给媒体,怪得了谁?”要不是金焕当初硬想把女儿塞给他,他也不必用这种迂回卑鄙的商业手段来达到尽速购并的目的。 “我没有!”他只有告诉几个比较要好的股东而已,媒体的消息根本就不是他放的! 聂宣冷然一笑。“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请金董尽快做好决定,记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十章 “这场记者会,聂宣这小子将要宣布他和金家小姐的婚事,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无论前面有多少阻碍他都会一一铲除,以最短的时间、最低的成本达到他的目标。” 席若菲瞄了一眼面前白发苍苍,却依然俊挺迷人的聂家老爷,安静的没有开口说话。 昨天晚上,她和聂宣便已回来台北,早上他离开之前,曾要她答应中午十二点以前不开电视、不看报纸、不听广播,她原本还觉得莫名其妙,却没想到聂家老爷竟会找上门来亲口播报他儿子的新闻。 如果聂宣知道自己百密一疏,出卖他的竟然是自己的爹,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席若菲突然很想笑。 原来这三天那个高高在上的伟大总裁之所以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就是为了不让她在今天的记者会之前听到一丁点风声,甚至连电视、报纸都不让她看。 他何须如此用心良苦怕她知道?如果这些消息是真的,她迟早会知道。他不想让她听到风声,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风声不是真的,又或者,他心中另有打算,只是不能提早让事实真相曝光,才会选择用这种挺笨的方式隐瞒她。 何况他还跟她约了记者会结束后的午餐约会,下午一点半,他会亲自接她去吃饭…… 如果他真的要娶金智爱,如果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如果他不爱她,他就不必为此事如此费尽心思了,对吧? 怪不得,他要她相信他。 不管她听到什么,都要相信他对她的爱,还有这几天她自己感觉到的他…… 她相信他的爱是真的,所以她选择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想透,便释然了。 虽然她并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聂元珍边说边瞄着席若菲的表情,怎么……好像无动于衷? 咳了一声,他继续把该说的话说下去——“……他之所以这么拚命,全是为了赢得我的认同,因为我总是忽略他的存在,他那高傲的性格无法忍受,下定决心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成绩让我刮目相看,让我心甘情愿把聂氏传给他。” 聂元珍笑呵呵地道,两道白眉慈祥的垂在眼角两旁,再配上始终微笑的唇,看上去就像个耶诞老公公,偏偏,说出口的话跟他的慈祥外貌一点都不搭轧…… “可是,我绝不会把聂氏给他,这几年把聂氏交到他手上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他大哥聂焰离家出走音讯全无,小弟聂风飏年纪还小又贪玩,这个担子才会落在他头上,等聂焰回来,聂氏就会传给他,要是聂焰不回来,我会把聂风飏那小子揪回来接手,就是不会传给聂宣……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第17章 席若菲挑挑眉,实在是有听没有懂。 她漂亮的粉唇抿成一直线,疑惑地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老爷爷。 “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聂宣在聂家有多么不受宠吗?她咬牙,听了一堆只替聂宣感到不值,还有,很想把这个老爷爷赶出她的屋子。 “就算现在聂宣是聂氏的总裁,以后也不会是,我随时可以把他拉下来。”聂元珍把话说白一点,道:“你跟着他,没有前途。” 搞半天,是以为她跟聂宣在一起是贪他的钱。席若菲终于听懂了,心一冷,唇角却勾起了笑——“所以呢?我应该去巴着你的大儿子聂焰,还是去巴着你的小儿子聂什么鬼的?喔,不对,我应该直接巴着你才对,这样我一辈子吃穿不愁,还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拿到一笔丰厚的遗产,对吧?” 聂元珍听了她犀利又冷冽的一席话,呵呵直笑。“没错,你这丫头倒机灵。现在决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分手啊,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说这句话时,聂元珍出奇亢奋,几乎想跳起来喊一声万岁了。 要知道,电视上的有钱老人都是这样跟儿子的女人说话的,感觉非常有气魄,好不容易有机会展展爸爸的威风,他当然不可以错过了。 不过,他也不是专程来玩的,来会一会这个能让聂宣把工作丢下不管的女人才是此行首要的目的,如果这女人真的只爱聂家的钱,他当然一定要把对方赶走。 他那可怜的儿子已经因为有个坏老爸而不相信爱情了,如果又不小心误入歧途爱上一个只爱钱的女人,那这辈子不就真的万劫不复,与爱彻底绝缘了? 席若菲看着聂家老爷,觉得他说的话实在有点逻辑不通。 “为什么?聂宣不是已经决定要娶金智爱了吗?”如果聂宣要娶金智爱,就表示她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何必还特地来叫她跟聂宣分手? “所以你应该彻底死心了。” 依这样判断,这老爷爷是来替儿子处理婚外情的,自己娶三妻四妾,却不容许自己的儿子跟他一样? 席若菲眯起眼,淡道:“恐怕很难。” “为什么?” “因为我怀孕了。” “什么?”聂元珍的笑脸一僵,愣愣的盯着席若菲的肚子。“真的假的,你有了?” “你想干什么?”席若菲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因为老爷爷的眼神太怪……像看见什么宝贝似的,亮得她突然觉得头晕。 “回答我,你真有了?” 假的。她在心里回答。 她只不过故意气他,陪他玩玩罢了,看他会开出什么天价叫她把孩子打掉。 不过看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因为老爷爷的眼睛里闪烁的下是算计,而是十足十的兴奋…… “我……” “你在这里干什么?”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此时此刻应该在记者会现场的聂宣。 他冷着一张俊颜朝聂元珍走过来,搁在裤袋里的双拳紧握。 “儿子……你怎么来了?记者会咧?怎么办?”聂元珍陪着一张笑脸,看到聂宣,方才做戏的严肃表情瞬间数十变,看得一旁的席若菲头昏眼花。 “你先回答我——你在这里干什么?”聂宣冷着一张脸看着聂元珍。 要不是派在席若菲身边的保镳告诉他老头子亲自找上门了,他也不会丢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下记者会,发了疯似的冲到这里来。 这个害人匪浅的老头! 天知道他来找若菲是为哪桩?如果他多嘴的把那则子虚乌有的联姻消息说出来…… 聂宣望向席若菲,见她神色还算平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就是……来看看准媳妇喽?难得我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把公事放在一边耶,我身为人家爹的总要过来关心关心一下,你不会生气吧?你千万不要生气啊……好啦,我道歉。” 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席若菲看得傻眼。 不是说聂宣在聂家不得宠吗?怎么现在看来,聂老爷在聂宣面前像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似的,还得看儿子脸色? 聂宣看到席若菲瞠大的眼,心里有谱,不禁瞪向聂元珍。“你又在人家面前上演我在聂家不受宠的戏码了?” 聂元珍眼眯眯,心虚的呵呵笑。“反正大家都这么传嘛,说我最爱老大,最讨厌老二,还说你根本不是我亲生儿子,我这样演比较像啊,你不是也很配合这场戏吗?当个讨人厌的儿子压力比较小嘛,有错老爹帮你扛,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头! 他只是懒得跟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才会任由他去玩! 可是这回玩到他的女人头上来,就不是他可以容忍的了。 “你敢再玩一次这样无聊的戏码,聂氏你就收回去自己管。”真是受够了这老头子爱玩的脾性,要不是这老头子生病活不久了,他打死都不会接下聂氏企业,早出去开创自己的未来了。 他恨这个男人害死了他母亲,却无法坐视这个男人已剩不久的生命而无动于衷…… “嗄?千万不要啊,我亲爱的儿子,你现在是我生命的支柱耶,没有你,我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你不可以这样丢下我,还有你大哥、你小弟,他们都那么需要你……” 又来了…… 老泪纵横…… 要不是亲自确定过诊断证明书的内容是真的,他绝对会怀疑这老头子是在演戏。 可话又说回来,有时候他宁愿老头子是在跟他演戏,而不是真的病入膏盲。 “……还有,你儿子也需要你,若菲也需要你,你可以不要聂氏,可是我决定了,我要把聂氏传给你儿子,明天我就找律师来重新拟一份遗嘱,对,就这么办,儿子,你快点把婚事办一办……”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儿子?”聂宣总算在他一堆哀嚎里找出重点。 “若菲肚子里的儿子啊,她有了。”苍老的手突然指着一旁的女人。“我的准媳妇说她有了。” 被点名的席若菲,身子蓦地一僵,脸色瞬间苍白不已…… 尽管聂大总裁突然从记者会上消失,尽管聂氏和金家联姻一事经由金焕之口确认为误传,聂氏财团入主金氏企业的并购案还是在当天正式宣布成立,由聂大总裁的机要秘书纪善远代表聂氏签署了这份合约。 时间已是午后两点,阳光正烈,沸沸扬扬传了好几天的八卦新闻落幕了,席若菲却在最后一刻才知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这样还不打紧,偏偏聂宣一句话都没有解释,二话不说的把老爹留在她家,硬是把她拖上车,一路带她来到郊区的一间白色教堂,要她嫁给他。 “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点什么吗?”她指的是金智爱的事。 “不会发生的事,又何必解释?” “所以,以后还可能出现各式各样的传言,而你要我都别把它们当一回事?” “你可以亲自找我证实。” “我不要当一个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妻子。” 聂宣挑高了眉。“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嫁给我?” 听听,他的口气像是她巴着想当他的妻子似的,难怪他会这么随便…… 跟她求婚,竟然没有花,没有钻戒,没有任何甜言蜜语…… 不,他根本就不是在跟她求婚,而是直接命令她跟他结婚。 她为什么要嫁? 就算她爱他,也知道他是爱她的,但他真的太随便了,随便到好像他根本不在乎她…… “对,我不想。”她口是心非是有点讨厌,可这当下,她怎样也拉不下脸来开口说好。 聂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没想到,竟然会有女人拒绝当他的老婆? 他可以理解她为什么拒绝当他的女人,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拒绝当他的妻子,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所有女人都想要的,一个承诺,一个婚姻,一个代表爱情可以永远的誓约。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诚意。” 聂宣皱眉,不懂这句话见鬼的是什么意思,这辈子他从没打算要结婚,从未想过对谁承诺什么誓言,却想都没想就冲动的把她带来教堂,想许她一辈子的幸福,她却说他没有诚意? “什么意思?” 她仰头看着他。“你是突然想要娶我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不想说谎。“对。” 之前他的确没想过结婚这档事,不过遇见她之后他的计划一直在变,事情不断在失控中…… “因为小孩?我说过那是玩笑话——”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 聂宣阴沈地瞪着她不说话。 他能说他怕失去她吗?这几天他一直在这样的情绪中浮浮沉沉着。 怕她知道联姻的消息,他丢下一切守在她身边整整三天三夜;怕老头子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害她不要他,他不安的马上丢下记者会,疯了似的冲到她身边…… 因为怕失去她,所以他又失去理智的把她带到他唯一知道的教堂里,开口要她嫁给他…… 这样仿真的很愚蠢!可是他等不及…… 像是个看见心爱玩具的小孩,顾不得身上有没有钱,顾不得店门是不是开了,顾不得这样冲过马路会不会被车子撞,就是想要马上冲过去买下它…… 聂宣懊恼地瞪着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愚蠢。 席若菲迟迟等不到他的答案,以为他当真是为了小孩而想娶她,心寒的转身就走,越走越快,差一点就在这间充满芬多精的教堂周围迷了路。 第18章 就在她越走心越慌,越慌越找不到出路的当下,她听到一排高高的树丛后头传来一阵低沉好听的声音……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急着想要抓住你,所以等不及准备好那些繁文褥节了,我现在就要你嫁给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透过树丛的缝隙,看见一个留着长发、长相比女人还要精致美丽的男人,正以最优雅的姿态,单膝跪在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面前。 很明显的,这个俊美贵气的男子正在跟一个女孩子求婚。 席若菲的眼眶蓦地一红,男人的话似乎让她在瞬间领悟了什么…… “那个男人对那个女孩说的话,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知道,是聂宣。 “席若菲,你愿意嫁给我吗?”再一次,他轻轻地开了口,那般的小心翼翼,怕惊扰了属于他的好运与幸福。 究竟要蓄积多少能量,才足以让他在同一天开两次尊口,要她嫁给他? 她泪眼迷蒙的转过头望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他看起来真的很紧张,俊美好看的脸紧绷着,精壮的身子也紧绷着。 “这辈子,我只求这一次婚。”聂宣忍不住出声警告了。 如果她胆敢拒绝……他怕这辈子再也没勇气开口。 闻言,席若菲该生气的,却突然觉得好笑。 这男人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呵,竟然连求婚都语带威胁。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 “我会把你直接绑进礼堂,吻到你点头说好为止。” “好。” “如果你再不就范,我就……你刚刚说什么?”聂宣后知后觉地问道,心,莫名的澎湃起来。 他没听错吧?她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我愿意嫁给你。”席若菲笑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飞奔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可是,我有条件。” “你说。”聂宣松了一口气,短短几分钟,竟像上战场打仗一样累,只要她答应嫁他,什么条件都不打紧。 “太多了,我要回去一条条列出来再印给你。” “好。” “我很虚荣喔,你可能会承受不住我的条件,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你要全世界,我都会想办法送给你。”只要,她答应不丢下他,当他聂宣的新娘。 席若菲满足的笑了。 花园里,蝴蝶翩然飞舞,凑热闹的蜜蜂嗡嗡叫。 教堂传来一阵钟响,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就当它是结婚进行曲吧! 该补的,她会全叫他一一补上…… 盛大的国际级婚礼,上万朵玫瑰花的阵仗,还要办舞会,喝香槟,婚礼现场实况转播…… 一样都不能少。 树丛的另一头,亮光一闪一闪地。 是反光板的折射,刚好打在正在拍偶像剧的男女主角身上…… 导演前面的小电视里,呈现出男主角贵气又阴柔俊美的脸孔,魅惑得就像有天使翅膀的魔鬼。 女主角就没那么上相了,哭得妆都花了,不过,这不打紧,现今流行的偶像剧就是这样,男的要帅得无法无天、美得倾园倾城,女的则越平凡越好,这样才有亲和力…… 今天在这小教堂拍的刚好是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的最后一场戏,幸好,阳光艳艳,天气好得不得了,进度非常的顺利。 “卡——”导演一声卡,剧组同声跳起来欢呼。 “聂风飏!聂风飏!聂风飏!”小歌迷们也跟着凑热闹,听到大导演喊卡,这下子全按捺不住从封锁线的另一头奔了过来。 随手戴上墨镜,再把长发藏好在鸭舌帽里,聂风飏非常神速的闪人,在那堆小歌迷、小影迷蜂拥而上扑向他的三十秒钟前,已弯下身从小洞窜到高大树丛的另一头,往停在暗处的红色摩托爱车飞奔而去。 直到骑上车,以超过一百二十的时速在大马路上飞驰,确定摆脱掉那堆痴心的小歌迷、小影迷后,聂风飏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他刚刚在树丛的另一头是不是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啊? 好像是二哥聂宣…… 不会吧?二哥没事跑到这间小教堂来干什么? 甩甩头,再甩甩头——一定是看错了,他想。 咻咻咻,一双修长的手再加速…… 转眼把那道身影丢在脑后。 「全书完」 编注:敬请期待聂家老么聂风飏婚后再相恋的爱情故事,浪漫锁定采花系列「贴身情人」之二《大牌老公》。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