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重色轻友)》 第1节 =================================================== 【陈小莽】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书名:纠缠 作者:木瓜很甜 【文案】 秦肆终于一了心愿,把赵舒于追到了手 虽然背上“撬墙角”的恶名 但他不在乎,他能撬得动,说明墙角本身也不稳 至于别人说他没义气,抢自己兄弟的女人 秦肆诧异,兄弟能给他生孩子? 重色轻友的最高境界:兄弟为我两肋插刀,我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男主身体力行告诉你,这不仅仅只是个段子。 金钱诚可贵,兄弟价更高,若为女人故,两者皆可抛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主角:赵舒于 ============= ☆、第1章 chapter 01 佘起淮看短信的时候,跟他对家的李晋终于不耐烦了:“老三,打牌的时候就专心打牌,别忙着宠幸女人成么?” 佘起淮抬眼看他,把手机收起来:“你就知道我看的是女人发过来的短信?” “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李晋琢磨着自己手里的牌,问他,“女朋友?” 佘起淮“恩”了声。 李晋目光在桌中央的牌上打转:“说说看,这次这个又准备谈多久?” 佘起淮笑了下:“这次是个好姑娘,我准备正儿八经跟人谈。” 坐在他旁边的秦肆扯着嘴角冷笑:“这年头好姑娘都招谁惹谁了,要被你祸害。” 佘起淮看他一眼:“今儿个怎么了?吃火药了?” “你别理他。”李晋说,“他阴阳失调得厉害,不喜欢吃葡萄还偏要骂吃葡萄的人心思龌龊。” 秦肆对面,郭染正抿着嘴笑,说:“秦肆看老三一个劲儿地换女友,心里不平衡了。” 李晋忙答话:“还是我老婆英明,观察力强,一针见血。” 佘起淮也笑,问秦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得了吧。”秦肆挑高一边眉毛,“老子洁身自好,不往你那些模特堆里扎根。” “是啊,你洁身自好,就差往和尚庙跑了。”李晋笑他。 佘起淮说:“讲真的,你也27了,连个中意的都没有?” 秦肆打出对子压了佘起淮的牌:“有啊。” “有中意的怎么不谈?”郭染问他。 秦肆事无所谓:“人姑娘不肯跟我。” -- 赵舒于下班前给佘起淮发了条信息,问他明晚能不能跟她回家一趟,她用的措辞是:“我爸妈明晚想请你吃个饭,你明天有时间吗?” 佘起淮许久未回,赵舒于心里微微有些忐忑。 说起来,佘起淮认识她也就三个月,她认识佘起淮却有好些年。他俩一个大学的,同届不同院,图书馆里当了两年多的“同班同学”,说白了,也就在同一间自习室待了两年,她留意他,他却不见得注意她。 后来这段图书馆单向暗恋无疾而终,她心里却默默惦记了佘起淮好些年。 所以数年后,当佘起淮成了她公司客户,赵舒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索性放下矜持,听了她堂姐赐予的十二字真言:恰到好处的装,波澜不惊的婊。 说明白些,就是女人要得到一个男人,靠的不是倒追,是勾`引。 开会时静静地看着佘起淮,等他发现她的注视,再眼波含水抿唇一笑,此一笑容必须配合轻撩耳边碎发的动作。 故意偷看佘起淮,等他发现再瞬间转移目光,转移后,再害羞地看他几眼。 …… 如此种种,赵舒于凭借自己拙劣的演技,总算引起佘起淮注意,之后佘起淮主动,她配合,一切顺水推舟,又带着些说不出的蹊跷古怪,总之,她如愿跟佘起淮成了一对。 如今交往一月有余,赵舒于没经历传说中的热恋期,虽说佘起淮是她男友,可在他面前,她还是有些拘束,不过不打紧,感情需要慢慢经营。打紧的是,她爸妈让她明晚把佘起淮带回家吃顿饭。 又拿起手机看了眼,仍旧没有佘起淮的回复,赵舒于竟有些羞窘,想了想,又发了条短信过去:“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我跟我爸妈说一声就行。” 一分钟后,手机进来一条短信,赵舒于点开一看,佘起淮发来的:“有时间。明天接你下班,一起去你家。” 赵舒于这才舒展眉目微微一笑。 -- 次日早上,赵舒于低头喝粥时,她妈林逾静又问了她一遍:“今晚确定带男朋友回来?” 她点点头:“带。” 林逾静笑意难收,一脸欣慰:“女儿大了,总算要嫁人了。” “嫁什么人?”赵启山说,“女儿才谈一个多月。” 林逾静道:“一个月怎么了?当年我跟你认识也才十来天,不照样嫁给你过到现在?” 赵启山说:“年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林逾静又看向赵舒于,“别听你爸的,看对眼了就嫁,妈妈不反对你闪婚。但我话要说清楚,今晚你把他带回来,我看着要是不满意,你坚决不能嫁,谈都不能谈。” 赵舒于无奈,林逾静强势惯了,她也不跟她犟,只好随便应付过去,等她真不满意佘起淮再说。 为了避免听林逾静唠叨,赵舒于比以往早出门半个多小时,路上想给助理打电话,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暗呼自己今天运气背,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座椅上,谁知祸不单行,稍不留意又追了尾,她几乎咬碎一口白牙,屋漏偏逢连夜雨。 前面车里下来一名年轻男人,骚气的宝蓝色西装加身,头发油光锃亮,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看着不像善茬,赵舒于暗暗叫苦,忙下车致歉,男人一看对方是个女司机,正要发飙,再一看,这女司机肤白骨纤,长发飘飘,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瞳孔漆黑,水灵灵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以后开车注意点,遇到别人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赵舒于连赔不是,拿出钱包准备赔偿,拉开拉链却惊觉自己没带够现金,正尴尬间,男人突然喊了声她的名字:“赵舒于?” 她一愣,抬头看男人,男人见她反应,脸上笑容再不收敛,阳光灿烂:“你真是赵舒于啊?” 赵舒于又仔细瞧了男人几眼,还是没认出他来,问:“你是?” 男人朗声道:“我,李晋啊。” “李晋?”赵舒于更尴尬,她想不起来自己还认识个叫李晋的。 见她认不出他,李晋毫无窘态,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们一个高中的,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秦肆吧?” 赵舒于表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将眼神从李晋身上移开:“不认识。” 看她变脸,李晋后知后觉顿悟,她跟秦肆不是能叙旧的关系,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介怀,不再多提,李晋大方一笑:“我看你没带现金,这修理费就不用给了。” -- 李晋下午跟秦肆打网球,说起早上遇到赵舒于的事,秦肆挥球拍的胳膊一顿,差点没接住球,李晋笑他:“算你有点良心,还记得她。” “就你记性好。”秦肆回球时加了力,莹绿色的网球劈空破风,重重砸在李晋胳膊上,李晋吃疼出声:“操!你打球还是杀人呢?” 秦肆勾唇笑了下,走去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把球拍放去一边,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李晋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说:“今天给你积阴德,没让赵舒于赔钱。” “给我积阴德?”秦肆笑着吐出一个烟圈,斜眼看他,“这么说,老子还得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李晋叹口气,“我虽然没想让她赔钱,可她把电话号码留下来了,又要了我的号码,说回公司给手机充上电就给我打钱。” 秦肆嘴里叼着烟看他,一脸事无所谓,那双眼睛却在稀薄白烟后又黑又沉,眼色深了深,轻描淡写地问他:“你有她手机号?” “是啊。”李晋说,“她主动留的,说如果没打钱,我能找她。” 秦肆目光转去其他地方,不浓不淡地吐了个字:“哦。” 李晋看他一眼,见他郁着眼色,一言不发地抽着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李晋忽而笑了笑,问秦肆:“你高中欺负赵舒于欺负成那样,要不这修理费,你替她还了呗。” “我怎么欺负她了?”秦肆掐灭烟头,挑高一边眉毛问他。 李晋:“亏你还有脸问,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好撩妹子,非当校园恶霸欺负好学生。你当年也是闲得蛋疼。” 秦肆嗤笑:“你他妈撩完一个又一个,妹子都给你撩光了,老子上哪儿撩妹去?” “别乱说话啊,我一条心只敬爱我老婆大人一个。”李晋忙说,“你这话要传到我老婆耳朵里,我回家要跪键盘。” 不再跟他开玩笑,李晋正色道:“说正经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个女朋友了,学学人老三,别把单身当光荣。” 秦肆嗤之以鼻:“学老三雨露均沾?” “老三换女人是换得勤快了些,但你想啊,这阴阳调和不是坏事,你看老三整天如沐春风的,气色多好。不像你,一看就欲`求`不`满。” 第2节 “操!你说谁欲`求`不`满?” 李晋嬉皮笑脸:“现在和尚都能开荤,你连个和尚都不如,好些年没碰过女人了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修炼葵花宝典。” “滚你丫蛋!”秦肆一脚踹开他,起身往沐浴室方向走,李晋笑着跟过去:“我这不是怕你憋坏了影响器官正常发育嘛!” 秦肆讥诮出声:“你担心好自己吧,我怕你纵`欲`过`度`精`尽`人亡。” 李晋进了秦肆隔壁沐浴间,隔着一层墙说道:“你说你在国外出差,一呆就是三个月,愣是单着过去单着回来,一个妹子也没捞到。不过我说啊,比起欧洲妞儿,还是我天`朝的妹子皮肤光滑些,文化差异也是个事,找女人还得在国内找。” 秦肆没出声,打开花洒,喷薄而出的水流将李晋尾声淹没。 ☆、第2章 chapter 02 昨天打牌,李晋和佘起淮搭档,输得分不清天南地北。 他不甘心,总觉得佘起淮拖累了他,害他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今天说什么都要再来一局,他换到跟郭染搭档,要杀秦肆和佘起淮一个彻彻底底。 秦肆无所谓:“反正谁跟你对都是输。” 李晋“嘿”一声:“今晚要还输,我就跟你姓!” 秦肆唇角微挑:“别,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李晋心里想着怎么回过去,酝酿半天也没酝酿出来,郭染见状便将话题岔开,对秦肆道:“你昨天说的那个姑娘,不肯跟你的那个,改天叫出来让我们见见呗。” 秦肆闲闲道:“叫不动。” “你哪是叫不动?压根儿就没这号人吧?”李晋总算找到回击他的话,他见秦肆语无波澜,笃定他在胡扯,秦肆闻言晲了李晋一眼,笑了下,却没答话,问起佘起淮“这次还是模特?” 佘起淮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准备正儿八经谈的那个。”秦肆说。 佘起淮“哦”了声,笑了笑:“这个不是,这个是工作上认识的。” 郭染问:“认识多久了?” 佘起淮算了算:“三个月吧。” “行啊老三!”李晋道,“秦肆出个国的功夫,你人生大事都解决了。” 佘起淮忙说:“说人生大事早了点。我跟她才谈个把月。” 郭染看向佘起淮:“改天把妹子带过来让我们瞧瞧,我们帮你把把关。” 佘起淮说:“明晚有没有时间?” 郭染点了下头:“我跟李晋时间好说,你得问秦肆,他大忙人。” 佘起淮目光投向秦肆,秦肆说:“我对你新欢没兴趣,你带给李晋郭染看就成,不用管我。” 李晋说:“别啊,老三这次正儿八经的,你好歹也给个面子。” 秦肆扯了扯嘴皮:“去年那个嫩模,他也说正儿八经谈的,一个月没到就掰了,浪费我感情。” 佘起淮说:“那个是意外,起莹不待见她,只好分了。” 郭染皮笑肉不笑:“佘起莹?她待见过谁?” 佘起淮耸耸肩:“没办法,我妹控。” “得了吧。”李晋嘴快,“还妹控,我看佘起莹最不待见姚佳茹,你当年不也稀罕得跟个什么似的。” 佘起淮唇边轻松笑意瞬间凝固,郭染察言观色,推了李晋一把,李晋这才惊觉自己失言,忙住了嘴。佘起淮看了秦肆一眼,见他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佘起淮心里情绪微妙变化,掩饰性地一笑,看着秦肆说道:“我再稀罕也没用,人稀罕的又不是我。” 秦肆察觉到佘起淮的注视,掀起眼皮子回看他,佘起淮又将目光挪开,抬起手腕看了眼男士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接我女朋友下班。” -- 赵舒于下班前一刻接到佘起淮电话,她感到一份情怀微动,掖着微妙思绪走出公司大楼,看见佘起淮的车,她心里有丝喜悦隐隐起伏。 走过去,赵舒于略不自然,动作生涩地敲了下车窗玻璃,佘起淮这才看见她,笑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赵舒于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系安全带的时候听到佘起淮问她:“你爸妈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 她歪过脑袋看他,只一眼又将目光移开,说:“他们想见见你。” 佘起淮看她略有拘谨,虽已与他交往一月有余,却仍有些放不开,甚至无法与他对视超过两秒,与她牵手、拥抱、接吻时,他偶尔还会发现她脸颊染起红晕,与工作时干脆利落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他心尖轻动,对她兴趣更浓,说:“我没跟人回去见过父母,要买些什么么?” 赵舒于忙说:“不用不用,就是寻常吃个饭。” 佘起淮笑了下,将车子平稳驶出去,不再逗她,说:“礼物我来之前就买好了。” 赵舒于这才发现后座上的礼品盒,不说话了,看了他一眼,又微低下头,唇角藏不住地往上翘起,心上情思牵绕,看到手机进来一条信息,她妈林逾静发来的,问她是不是确定带男友回来吃晚饭,赵舒于抿着唇也掩不住笑意,回了条信息过去:“确定带。” 佘起淮见她模样,也不自觉轻勾了唇,腾出一只手去在她手上握了下,赵舒于看了眼他的手,又去看他,笑容略见娇赧,便想跟他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只好道:“单手握方向盘不安全。” 佘起淮笑笑,松开她的手,双手握住方向盘,问:“这样安全了么?” 赵舒于笑容更浓,一颗心往上漂浮,有些虚妄不踏实,同时又止不住感到一丝暖意,将头偏过去看向窗外:“安全了。” 往车窗外看了半分钟,赵舒于想起佘起淮没去过她家,便喊他右拐,又指挥他如何走,佘起淮问她:“明天要我接你上班么?” 赵舒于对他仍有生分,说:“不用,明天我打车去公司就行。” 佘起淮没多说,赵舒于又喊他拐了个弯,佘起淮说:“你家离你公司还挺远的。” “还行吧。”赵舒于笑了下,“我都习惯了。” 说着话,佘起淮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脸上一丝怪异的愕然稍纵即逝,赵舒于没察觉,她听他声音温润,问那人:“怎么回国也不告诉我一声?” 那人不知说了什么,佘起淮眉目间笑意一滞,缓了缓才说:“我现在没跟他在一起。” 他又说了几句话,眼看快到转弯口,赵舒于提醒:“下个路口右拐。” 佘起淮闻言也没看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见了面再说。”他将车靠边停下,转而看向赵舒于,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临时有事,饭下次再吃,替我跟叔叔阿姨说声对不起。” 车停在路边不走,意思不言而喻,要她下车呗,赵舒于心里有些不舒服,问他:“是电话里的那个人找你有事么?” 佘起淮没答,只说:“改天有时间,我请你父母吃个饭。” 赵舒于心里更不舒服,碍于她目前跟佘起淮的相处模式,她不好多说,只能下了车,心里有疙瘩未平,但又奇怪地松了口气,打车回去的路上赵舒于一直在想,她跟佘起淮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明明想跟他待在一起,可真对着他,她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一年前进公司的第一天,所有人都不认识,绷紧神经要适应陌生的工作环境,就像她跟佘起淮相处时一样,不轻松不随意,蒙了一张面孔皮囊,有负荷感。不过没关系,她能花时间适应公司同事,同样也能花时间习惯佘起淮。 想着想着,赵舒于思绪乱飘,又琢磨起给佘起淮打电话的人是男是女,心里芥蒂冒出头,不知不觉到了小区,她付完车钱往自家楼栋走,在距离楼栋约5米远的地方,一束强烈灯光瞬间刺了她的眼,赵舒于眯眼遮光望去,也不知是谁突然开了远光灯,不偏不倚照在她身上,她循着光源看去时,远光灯又关了,她眼睛适应了一下方看清,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里好整以暇坐着个男人,那人大爷似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沉醇,似笑非笑看着她。 赵舒于脚下步伐滞住,像是生了根扎进地底下,一动不动盯着男人看,对视两秒后,男人摇下车窗,一颗脑袋探出来,语气沉稳里又挑着一微跋扈:“上车。” 赵舒于只犹豫了半秒钟,而后依言照做,走过去,没开副驾驶座车门,倒开了后座的门坐进去,秦肆也没回头去看她,等她关上车门,他才悠哉开口:“坐前面来。”晃一听是悠哉的语气,仔细再听,又有层独断的意思在里头。 他惯于以命令式口吻同人说话,即使在她面前有意收敛,只言片语里却仍褪不干净专`制气。赵舒于不跟他一般计较,说:“我不知道你回来,钱我明天给你。”言毕,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只看到半张脸,面无表情的半张脸。 “我能当场吃了你?”尾音微往上挑,呷了半分不满和隐约轻怒。 赵舒于顿了下,说:“不能。” 秦肆这才回过头去看她,目光笔直:“那你怕什么?” 赵舒于语塞,他目光太压人,把她心里的小毛躁一点点勾出来,她不自觉又想起学生时代他欺负她的横样,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教人恨得牙痒痒。 见她沉默,秦肆扭回头,留给她半个侧影,又是不容置辩的一句:“坐前面来。” 他的强势令她微有愤恼,赵舒于暗自腹诽,早知道他是什么人,她刚才的举动实在是白费功夫自讨没趣,暗悔间不情愿地又下车去了副驾驶座,秦肆脸色这才舒缓些,赵舒于心里却愈发不舒服,毛毛躁躁的一团挂在那儿,也没看他,目视前方问:“你还有事么?” 见她有气发不出,微皱眉心的模样娇俏又别扭,秦肆心情隐隐舒悦,拿了个精巧的黑色绒面盒出来,递去她面前:“诺,礼物。” 赵舒于不想接,看也不看一眼,秦肆也不恼,反倒勾了一抹浅笑出来,他将小盒子拿回身前,低头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精致的铂金尾戒:“你想让我帮你戴也行。” 赵舒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强拉了她的手过去,将尾戒套在她左手尾指上,尺寸为她定制,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三个月想我没?”他声音难得温柔了些。 赵舒于看着手上的戒指便要把它摘下,秦肆抢先一步握住她手,他手掌宽厚,抚着她纤细的指,赵舒于挣脱不掉,有气难平:“没想!” 秦肆唇角笑意不散,声线又低又柔:“三个月没管你,又不乖了。” ☆、第3章 chapter 03 “三个月没管你,又不乖了。”秦肆声音温醇,听在赵舒于耳里却像一根突兀的刺,扎得她浑身不舒服,她真想甩开他的手,再喷他一脸唾沫星子:乖你大爷! 可她不敢。 徒劳无功地在他手里挣了挣,微皱眉心以示抗拒,秦肆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笑了:“你犟成这样,牛都比不过,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 赵舒于很想扇他一巴掌,也很想骄傲地告诉他她有男友了,可想到她如今跟佘起淮关系太不稳定,怕秦肆从中作梗,毕竟他这种事干过不止一次,便硬生生忍住没说话。 看她有怒藏不住,统统写在脸上,偏又怒不敢发,一声不吭,眉目间表情着实生动,勾得他心痒难耐,秦肆很想把她拉过来亲一口,数月未见,他想她想得紧,此刻恨不得把她绑到无人地方,真真切切咬吻她唇舌,好好感受她一把,可他不愿千年道行一朝散,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一朝一夕,反正她身边的障碍都已被他清理干净,他是她周围唯一合适的恋爱结婚对象,她还能翻出他的五指山不成? 最终只是在她细嫩的手指上轻咬一口,秦肆放开她手,目光沉邃:“敢把戒指摘了,我就让你体验一下当秦太太是什么滋味。” 赵舒于没理,伸手便要摘下尾戒,秦肆声音又响起:“是我说得不够清楚?” 她忿忿看他,他却笑得随意:“那我说清楚点好了。你敢摘戒指,我就让你好好感受一次被我压在身下一起做甜蜜运动的——” “秦肆!”她羞愤打断他的话,“你还有完没完?” 他笑容不减,从容看她:“你气鼓鼓的样子真好看。” 赵舒于暗骂他有病,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说:“钱我明天给你,是我送过去,还是你过来拿?” “明天中午,我去你公司找你。” “行。”赵舒于顿了下,又说,“前三个月你人在国外,钱我不好当面给你,三个月加在一起,钱有点多,现金不方便,要不这次我转账给你?” 秦肆语气不浓不淡:“当年你爸生病,你走投无路来问我借钱,借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分月还,必须现金当面交付。” 赵舒于不说话了,秦肆又道:“你要是嫌这三个月现金加起来太多不方便,就分三天给好了。” “算了。”她可不想多见他两天,“我明天取给你。” 秦肆笑笑,伸手在她耳垂上摸了下,赵舒于挡开他手:“能别动手动脚么?” “不想我动手动脚,想我动嘴啊?”他语气轻佻,“说吧,想我吻这里,这里,还是这里。”指了她耳垂、脸颊和下唇瓣。 她说不过他,咬牙切齿挤出一句:“流氓!” 秦肆不闹她了,问:“早上碰了李晋的车?” 赵舒于不答。 第3节 他又问:“主动给他留了电话号码?” 她依旧不答。 秦肆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留我的号码就行。” 赵舒于不想跟他乱扯关系:“干嘛留你的?” 秦肆笑了下:“女车主就留你的,男车主留我的。” 赵舒于不应话,秦肆无奈,语气柔软下来,沾上几分缱绻:“我怕你被狼叼走。” 她心里极不赞同秦肆所言,可嘴上却不敢跟他犟到底,否则今晚就别想下车了。 秦肆看时间也不早了,怕她回去晚家里人担心,说:“先这样,我明天中午再找你。” 俨然一副领导给下属布置完工作任务后的架子做派,赵舒于心里头情绪古怪得很,在他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高中被他欺负狠了,对他既恨又怕,恨让她痛恶秦肆,怕让她厌弃自己。 转学后跟他彻底断了联系,她总算慢慢缓过来些,大学毕业重遇他后,她心里又恨又怕的情感由一个浅浅的印记被越描越深,他却突然转了画风,从霸凌者摇身一变成了体恤下属的领导,几年时间又从领导重新变回霸凌者。 只不过成年后的霸凌和校园霸凌截然不同,时隔多年,他对她的霸凌成了强势、专`制、独断、温柔、讨好的混合体,他以他特有的方式纠缠她,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劳逸结合浓淡相宜,笃定了心思要在她身上打一场长久战,她无意奉陪,却硬被他往怪圈里拉。 这个怪圈让她很不舒服,一方面她对秦肆有心理阴影,很多年都没跨过去,以至于历久弥新。另一方面,他对她又是真好,好到她虽然忌惮他,却又时不时敢在他面前发脾气使性子。 她性格从小温缓到大,无论是在父母亲人面前,还是在同学朋友面前,亦或同事客户、领导下属面前,都一副温润样,只在两个人跟前,她是不同的,一是佘起淮,二是秦肆。 对着佘起淮,她有与她这个年纪不符的少女情怀。 而秦肆却让她成了矛盾体,她有时怕他,有时却敢骑在他头上,怕他时,她厌恶自己的懦弱,冲他发脾气时,她又觉得痛快,好脾气的人当久了,偶尔尝试一下坏脾气,便有种新鲜、酣畅淋漓之感。 看秦肆的车走远,赵舒于转身要进楼栋,后面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林逾静手里拎着超市购物袋走上前来,问她:“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男朋友?怎么又走了?不是说好留下来吃饭么?” 她只看到赵舒于从车里下来,便有所误会,赵舒于怕麻烦,也不解释,只道:“佘起淮临时有事,今天不来吃饭了。” 林逾静没说话,跟赵舒于一起进了电梯才道:“有事还送你回来,起淮这孩子不错。” -- 将姚佳茹的行李装进后备箱,佘起淮笑了下:“没带多少东西回来啊。” 姚佳茹说:“没准备长住。” 她坐进副驾驶座,合眼休息,佘起淮将车平稳驶出,问她:“秦肆知道你回国么?” 姚佳茹没睁眼:“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佘起淮笑意更浓:“瞧我这记性。” 姚佳茹没说话。 佘起淮看她一眼,见她闭眼休息的模样安静又温恬,他脸上温柔难收,又问:“去哪儿?” “别去酒店,我不习惯住那儿。”姚佳茹说,她想了想,睁开眼看他,问:“我能去你那儿住几晚么?” 佘起淮愣了下,唇边笑容虚了虚:“你不怕秦肆知道?” “他才不在乎我睡哪儿。”姚佳茹语气不紧不慢,问他,“交女朋友没?” 佘起淮实情告诉她:“交了。” 姚佳茹满不在乎:“怕我住你那儿,不方便带女朋友回家?” 佘起淮说:“我跟她还没到那步。” 姚佳茹笑了笑:“刚在一起?” 佘起淮点了下头。 姚佳茹又问:“漂亮么?” 佘起淮脑海里晃过赵舒于的脸,微勾了唇:“漂亮。” “老样子啊,净喜欢美女。”姚佳茹打了个哈欠,佘起淮见状便问:“困了?” 姚佳茹没答话,伸完懒腰便把头枕在椅背上,复又闭上眼,佘起淮看看她,脸上表情柔暖,说:“我帮你把座椅调低?” “不用。”姚佳茹淡淡出声,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他:“有我漂亮么?” “谁?” “你女朋友。”姚佳茹牵唇,“不然还能有谁。” 佘起淮没答话,姚佳茹久听不见他声音,也没再问,说:“算了,我跟她比什么。” 佘起淮浅浅一笑:“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秦肆你回国的事?” 姚佳茹唇角上扬:“你把他喊来你家,他看到我,不就知道了?” 佘起淮心里有丝古怪,没接她的话,又问道:“明晚我准备带女朋友见秦肆、李晋他们,你要一起来么?” “再说吧,不一定有空。”姚佳茹说,“我怕你女朋友见到我不高兴。” 佘起淮哂笑:“不会,她人不错,性格很好。” ☆、第4章 chapter 04 赵启山平时不轻易下厨,今天因为女儿要带男友回来,所以特地早一步下了班,在厨房忙活好一阵,却见赵舒于和出去买酱油的林逾静一道回来,他问:“人呢?” 赵舒于只好解释,说佘起淮临时有急事。 赵启山心里有些不痛快,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看着一桌子的菜,赵舒于也没什么心情,林逾静见状便对赵启山说:“人孩子有事还记得要先送你女儿回来,不错了。” 赵启山问赵舒于:“你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赵舒于说:“佘起淮。” 赵启山:“今天他送你回来的?” 赵舒于怕父母多想,违心地点了头:“恩。” 赵启山没说话,林逾静又道:“工作忙点不是坏事,有上进心,将来不会让女儿吃苦。” 赵启山没接林逾静的话,问赵舒于道:“你自己有车不开,干嘛让别人送你回来?” 林逾静抢在赵舒于前面回了他话:“什么别人?那是女儿男朋友。有车就不能要男朋友送了?哦,现在女儿还有房子住呢,是不是以后结婚就不能跟佘起淮住了?” “你这歪理。”赵启山说。 林逾静白他一眼,又看向赵舒于:“改天周末,再让佘起淮过来吃顿饭,周末比工作日空闲。” 赵舒于只好应下,心里却莫名其妙感到乏累,洗完澡躺在床上和堂姐通电话,聊到今天佘起淮让她中途下车的事,堂姐笑她:“我就不信你还能真为这事就去跟他闹。” 赵舒于撇撇嘴:“哪能啊?现在跟他关系都还不稳定。” 堂姐说:“会好的,等感情稳固了,你再秋后算账,罚他跪搓衣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要你中途下车。” 赵舒于被逗笑:“对,跪完搓衣板跪键盘。” “得了吧,你舍得才怪。”堂姐拆她台,“惦记了人好几年,总算被你拿下了,谁信你真舍得让他跪搓衣板跪键盘。” 赵舒于嘴硬:“我舍不得搓衣板和键盘。” -- 姚佳茹深夜醒来时有些口渴,去客厅发现佘起淮躺在沙发上睡觉,她走过去蹲在旁边,伸手轻轻推了推佘起淮的胳膊,佘起淮睡眠浅,醒来后看见姚佳茹蹲在他面前,纤细的一个,他心头不觉暖意横生,姚佳茹声音很柔,带着些微娇气:“我口渴。” 佘起淮笑了笑:“喝水还是果汁?” 姚佳茹:“想喝啤酒,有吗?” “冰箱里应该有。”佘起淮起身去厨房,拿了两罐啤酒过来,将其中一罐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姚佳茹,之后在她旁边坐下,他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口酒,冷冽的液体从他喉咙淌下,穿肠而过,令他整个人清明几分。 姚佳茹看他一眼,见他喉结上下轻滚一下,她牵起唇,又把手里的啤酒罐原封不动递还到佘起淮手上,佘起淮以为她这是要他帮她拉开拉环的意思,便将啤酒罐接了过来,正要把手里那罐被自己喝过的啤酒放去身前茶几上,谁知姚佳茹却半路接了过去,佘起淮微讶,姚佳茹将他喝过的那罐啤酒拿去唇下,柔润的唇贴触上去,正好印在刚沾过他唇的地方,她像是故意为之,眼底挑着笑意,看着他喝下一口啤酒。 佘起淮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低头拉开啤酒罐拉环,递到她面前:“喝这罐吧,那罐我喝过。” “我不嫌你脏。”姚佳茹没接啤酒罐。 佘起淮拿她没办法,问她:“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姚佳茹说,“懒得想。” 佘起淮笑笑:“你呀。” 姚佳茹将啤酒罐放去一边,往佘起淮身边挪了挪,抱住他胳膊,顺势又将脑袋搁在他肩上,佘起淮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姚佳茹察觉出他的异象,笑问他:“你紧张?” 佘起淮肩膀放松了下:“没。” 姚佳茹说:“移民后,我谈过几个,时间都不长。觉得没意思。” 佘起淮没说话。 姚佳茹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看他:“老三,这次是最后一次。” “什么?”他不明所以,偏过头去,与她距离极近,几乎鼻息相闻,略尴尬,又将脖子扭回去。 姚佳茹眉目间笑意柔缓:“最后一次缠着他。”顿了顿,浅淡笑意渐渐散尽,“阿肆还不肯要我,我这辈子就再不见他。” 佘起淮心脏往下沉落,不深不浅的情绪在他胸腔绕了绕,他垂下眸,没言语。 他模样在夜色里说不出的落寞,姚佳茹将他胳膊搂紧些:“你会帮我的吧?” -- 秦肆半夜接到通电话,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揉了下眼睛,将手机接通后放去耳边:“老三?” “恩。”对方沉默几秒后才出声。 “有事?”秦肆话语里沾着迷糊鼻音,因睡意还浓而带上懒散气。 佘起淮又是一阵沉默,半饷后才说话:“姚佳茹,她……” 秦肆大脑仍不清明,没听清:“什么?” 佘起淮捏着手机的指尖紧了几分:“明晚我带女友出来,你别放我鸽子。” “就这事?” “恩。就这事。” 秦肆半是调侃半是挖苦:“老三,你没毛病吧?知道现在几点么?” 第4节 佘起淮无奈地笑了笑:“明天记得过来。” 秦肆揉着一头黑色乱发:“再说。” 佘起淮心里积压着波澜,欲言又止:“你要是……”话没说完,发现秦肆已经挂断电话,周围突然变得极静,仔细听甚至能听到他自己细微的呼吸声,佘起淮突然很想知道,会不会哪一天出现那样一个人,能把秦肆变成他现在的模样。 -- 赵舒于开了一早上的会,就最新的策划方案把工作任务分配下去,小组会议开完又被部门经理拉去开部门会议,下班时已是精疲力尽。 在公司食堂吃完饭后便去了附近的银行,取完钱出来正好接到秦肆电话,约她在她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她紧接着过去,秦肆人还没来,赵舒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人影,所幸午休时间比较长,她又是负债人,不好挑剔债主,只能继续坐着等。 又是十分钟过去,那人总算姗姗来迟,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秦肆语气爽利:“公司有事耽误了。” 赵舒于没介怀,把钱推到他面前:“这里是三个月的还款,你数数。” 秦肆没接话,问她:“想喝些什么?” “不用。” 秦肆说:“我昨晚没睡好。” 赵舒于反应冷淡:“哦。” 秦肆:“公司最近有些忙,可能有段时间见不了面了。” 这正合了赵舒于的意,她真怕他搅黄她和佘起淮,趁他公司忙,她得赶快巩固跟佘起淮的感情才是。怕自己心思外露,赵舒于没出声,秦肆却嘴角微挑笑了下:“现在都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了?” 她闻言看他,见他眼眸深处似有一簇微光摇曳,眼神很亮,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几抹调笑意味,赵舒于移开视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肆眼波清澈流转:“把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赵舒于闻言不动,桌底下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右手手指不自觉地抚了抚光秃秃的左手尾指,他昨天给她戴上的尾戒她老早就摘了下来,现在正在她书桌抽屉的角落里躺着。 秦肆瞧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笃定她没戴戒指,眼底慢慢淌过一丝骄傲冷漠而不自知,益发独断:“看来你迫不及待想当秦太太。” 赵舒于不悦:“钱我已经送到了,我公司还有事。” 秦肆置若罔闻,不紧不慢地问她:“晚上有时间么?” 赵舒于因他的专`制强势而心有郁气:“干嘛?” 秦肆笑了下:“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没时间。”赵舒于说,“公司最近在忙一个策划案,刚起步没多久,抽不出时间。” “真抽不出时间,还是不想见我朋友?” 赵舒于今晚跟佘起淮约好了,不可能因为秦肆而放佘起淮鸽子,再者,她也没准备见秦肆朋友,但又知秦肆性情,他真火了,定没有她什么好果子吃,便没说实情,道:“抽不出时间,公司太忙。” 秦肆志得意满:“既然不是不想见我朋友,那就约明晚好了。” 赵舒于一愣,随即又说:“明晚也没时间,最近都没时间。” 秦肆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看她,一双眼睛淌着淡漠疏离的笑意,像是能窥见她内心似的,赵舒于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忍不住先出声打破了沉默:“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他在她欲要起身离座时喊住她。 赵舒于以为他要说带她见朋友的事,正想着如何回绝,谁料秦肆却只字未提,只说:“下次再让我发现没戴尾戒,小心我霸王硬上弓,真把你变成秦太太。” ☆、第5章 chapter 05 会所包厢内,李晋吞了颗葡萄,问旁边正在点歌的郭染:“老三怎么还没来?” 郭染看着点歌台显示屏,说:“主角总要最后一个到。” 李晋点点头,看了眼空荡的包厢,只他和郭染两人,难免嘀咕:“老三来得晚也就算了,秦肆怎么现在还没到?” 郭染回头看他:“秦肆不是不来了么?” “他真不来啊?”李晋说,“太不给老三面子了。” “他这才刚出差回来,一大堆事等着他解决,估计忙得够呛。” “也是,被我硬拖着打了两次牌,还打了场球,估计今晚不会来了。”李晋又塞了颗葡萄到嘴里,笑了笑,“看来我面子比老三大。” “少嘚瑟。”郭染说,“人老三跟秦肆是发小,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高中同学,倒好意思跟人家比面子大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晋一脸无所谓,“至少我跟秦肆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 郭染笑他:“瞧你这架势,怎么着?是要跟老三御前争宠?” “呸!我一大老爷们争个屁的宠。”李晋说,“这叫陈述事实,他们中间不是隔着个姚佳茹么?跟根鱼刺似的。” 郭染提醒他:“他们跟姚佳茹的事,你少管。” “谁爱管谁管,我是不管。”李晋吐出一颗葡萄籽,“老三猪油蒙了心才看上姚佳茹,这备胎一当就是十几年。不过姚佳茹也是厉害,一边巴望着秦肆,一边又吊着老三,得亏秦肆不理她,不然多尴尬。” “你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郭染说,“人姚佳茹都移民几年了,你还说。上次也是,好好的在老三面前提什么不好,非要提姚佳茹,你是怕老三把姚佳茹忘了,要提醒他一下还是怎么着?” “那次我不是嘴快嘛。”李晋摸摸后脑勺,讪笑,“我只私下里跟你说说,在老三面前,我哪敢说姚佳茹半句不是。” 两人说着话,包厢门被敲醒,李晋闻声看去,门从外被打开,走廊灯光印进来,他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出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服务生打扮,应是为女人引路的,李晋再瞧几眼,总算看清女人长相,他嘴里的葡萄籽差点咽进喉咙。 姚佳茹向引路的服务生说了句谢谢,接着抬脚走进来,反手关上包厢门,她见李晋面露惊讶,笑着走过去在郭染旁边坐下,说:“你看你家这位,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似的。” 李晋这才收起惊讶神色,郭染皮笑肉不笑地问姚佳茹:“什么时候回的国?” “昨天。”姚佳茹说,“老三去接的机,他没告诉你们?” 李晋开了口,问姚佳茹:“你来这儿,老三知道么?” 回答他的是郭染:“不然你以为是谁告诉她这儿的地址的?” 李晋闭了嘴,姚佳茹脸上笑意大方:“我一个人待着无聊,过来看看老三女友长什么样。” 李晋郭染都未接话,姚佳茹问道:“你们知道老三女友叫什么名字么?” 李晋没理她,郭染摇了头:“你知道?” 姚佳茹微耸肩:“老三没提。” 三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会儿,虽不热闹,却也不至于冷清,没等多久,佘起淮带了赵舒于过来,赵舒于在来的路上便有些紧张,怕自己无趣冷场,跟佘起淮朋友玩不到一起,等真正进了包厢,她反倒松了口气,本以为会有一大帮人,没想到包厢里只有三人,她压力便小了些,肩头刚稍微放松一点,眼神冷不丁转到李晋身上,愣住了。 李晋显然先一步认住她来,一双眼睛睁圆了些,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佘起淮看出李晋的异象,他有些意外,又看了眼赵舒于,也是一副意想不到的模样,便问:“你们认识?” 有个不好的念头在赵舒于心里绕了圈,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之前不小心开车追了尾,碰了他的车。” 李晋也笑了下:“没想到这么巧,碰我车的竟然是老三女友。” 佘起淮轻捏了下赵舒于的手,低头看她:“现在有没有好点?” “什么?”赵舒于不明所以。 佘起淮笑笑:“来的路上,你不是说有点紧张?” 赵舒于看见佘起淮脸上笑意清浅,心里情绪舒缓了些,回了个笑容过去,没说话。 那边郭染开了口:“老三,快介绍介绍啊。” 佘起淮这才想起来给大家介绍赵舒于,先是李晋,再是郭染,最后姚佳茹。姚佳茹从赵舒于进来那一刻便已经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遍,见她模样隽灵,是个清秀佳人,却不属拔尖美人行列,不知为何,她心里古怪地舒坦了不少,此刻笑颜如花:“老三,最近改吃素了?口味清淡不少啊。” 佘起淮微愣,略不自然地笑了下:“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姚佳茹也笑,看向赵舒于说:“我是损友,你别听我的。” 赵舒于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干笑,心里却尴尬得很。 佘起淮带赵舒于去一边坐下,姚佳茹则坐去了郭染旁边,她拉着郭染小声说话,故意做出亲密的姿态,郭染跟姚佳茹关系并不多好,真要说起来,她心里对姚佳茹还有几分看不上,只是面子上还要做做样子,便也同她说上几句。长沙发另一头,李晋正捣鼓着手机,他怀着诧异而微妙的心情给秦肆发了条短信:孽缘啊!你知道老三女友是谁么?赵舒于!竟然是赵舒于!你说老三要是知道你高中的时候把他女友欺负到转学,他会不会为自己媳妇儿讨公道? 赵舒于此刻愈发不自在。她在佘起淮面前本就拘谨些,此刻见姚佳茹和郭染关系熟络,李晋一个人在边上玩手机,那种局外人的感受更加浓烈起来,尤其她念着李晋和秦肆的关系,猜度佘起淮会不会也跟秦肆认识,便有些忐忑。佘起淮起初还照顾赵舒于感受,挨着她坐,跟她说话,不让她有被冷落之感,而后姚佳茹喊他过去,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去了姚佳茹那儿。 赵舒于看了眼姚佳茹,正好见她笑着在佘起淮身上拍了下,佘起淮没躲,也是笑意轻缓,赵舒于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将视线收了回来,正尴尬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像是要解救她出困境,她低头一看,见屏幕上秦肆的名字,又不大想接,下意识往佘起淮、姚佳茹那边看了眼,周围声音虽不大,却无人因她手机响起而侧目过来,佘起淮更是没往她这里看一眼,她心里想要出去透口气的冲动更深,没有犹豫地去到走廊接通电话。 ☆、第6章 chapter 06 赵舒于心里有些气馁,接通电话后便有气无力的,心不在焉:“喂。” 那边顿了下才出声,平淡无奇的语气,问她:“在哪儿呢?” “外面。”她敷衍作答。 秦肆闻言挑了唇:“我来找你?” “不用。”赵舒于说,“我马上回去了。” “那我来接你。” 赵舒于突然有些心虚,明明光明正大和男友出来见朋友,现在倒莫名有种背着秦肆偷`情的感觉,古怪地撒了谎:“我都快回去了,等你过来,我差不多都要到家了。” 秦肆似乎笑了笑,声线有些轻佻,不是微笑,是讥笑:“记得中午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赵舒于听着秦肆的声音,脑海里却飘过佘起淮看姚佳茹时的眼神,也没仔细听秦肆话里的内容,下意识地反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肆语气不冷不热的:“下次见面,我最好看见你手上有尾戒。” 赵舒于没心思跟他多说,正好有人从包厢出来,她抬眼去看,与姚佳茹视线相撞,对方朝她微微一笑,她也回了个笑容过去,同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赵舒于匆匆讲完电话挂断,姚佳茹正走来她这边,跟她打了招呼,说:“我去个洗手间。”赵舒于点点头,姚佳茹与她擦肩而过后,她握着手机回到包厢,方才和秦肆的一通电话讲得糊里糊涂,心里尽猜度着佘起淮和姚佳茹的关系。 见她回来,佘起淮微笑看向她:“过会儿还有一个朋友要过来。” 赵舒于没多想,点了下头,坐去佘起淮身边后不自觉看了眼李晋,正看到他笑着喂给郭染一颗葡萄,被郭染翻着白眼挡开了,旁边佘起淮声音响起:“李晋这人,不秀恩爱会死。” “你这就不上路子了,什么叫秀啊?”李晋答话道,“我这是真情流露。” 郭染踹了李晋一脚,对赵舒于说:“你别理他,他就这德行。” 赵舒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到李晋和秦肆的关系,她有些不安,便问佘起淮道:“你过会儿要过来的朋友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男的。”佘起淮说,“我就两个女性朋友,今天你都见着了。” 李晋笑起来:“老三,你真就两个女性朋友?别自己给自己使绊子。改天小赵要是看到你跟姚佳茹、我老婆之外的女人在一起,你怎么说?” 佘起淮说:“那一定是工作原因同事关系。要不就是亲戚。” 郭染笑笑,赵舒于心里有顾虑,继续旁敲侧击问佘起淮:“你马上过来的那个朋友好相处么?” 李晋略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赵舒于一眼,赵舒于没发现,郭染却看进了眼里,佘起淮浑然不觉,说:“他你别管,等下他过来,简单打个招呼就好。” 第5节 “他很难相处?”赵舒于问。 佘起淮说:“也不是难相处,就是人不大热情,尤其你是我女朋友,他对你就更不会热情。” “为什么?”赵舒于疑惑,“避嫌么?” 李晋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赵舒于看向他,郭染一掌呼在李晋胳膊上,李晋这才止住了笑,赵舒于不明所以:“我说错什么了么?” “没有,没说错。”佘起淮道,他当然知道李晋在笑什么,秦肆对他女友不热情可不是为了避嫌,用秦肆自己的话来说,对他女友热情是在浪费感情,原因是他这几年换女友着实换得有些勤快。可他却不好这么解释给赵舒于听,正想着该如何转移话题,那边姚佳茹回来得及时,他正好得以喘口气,对姚佳茹说:“歌都给你选好了,唱一首?” “行呀。”姚佳茹走过来,佘起淮把话筒递给她,又去了点歌机那边帮她把歌顶上去,赵舒于身边一空,觉得佘起淮对姚佳茹未免照顾得太周到了些,比对她这个女朋友还体贴,正有些不是滋味,李晋突然坐来她边上,她诧异,李晋有些欲言又止地说了话:“有件事得跟你解释解释。” 耳边紧接着传来姚佳茹的歌声,低缓轻柔,不像她曲不成调,赵舒于心里又小小地不痛快了一下,问李晋:“什么事?” 李晋说:“当年……秦肆不是欺负过你么?那真是个误会,那时候都在读高中,未成年,什么都不懂。心智不成熟,你担待担待,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看行不行?” 听他提起秦肆,赵舒于心里的不安又冒上来,问他:“你们马上要过来的朋友,不会就是秦肆吧?” 李晋几乎是默认:“他刚才还给我发微信,让我跟你好好说说,待会儿你见到他也别害怕。老三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一边是发小,一边是女友,你也为老三想想,就别跟秦肆一般见识了,成么?” 赵舒于脊椎骨一凉,想到刚才和秦肆的一通电话,她头皮有些发麻,李晋不知情况,还在一旁继续他的长篇大论:“秦肆说了,就当不认识你,私底下给你赔礼道个歉,不让老三为难。” 他喋喋不休,直到郭染把他揪回去,姚佳茹一曲终了,郭染拽着李晋一起唱了首男女对唱的情歌,赵舒于还没完全缓过神来,佘起淮坐来她身边喊了她一声,她这才清楚地认知到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妙。 佘起淮笑意柔缓:“你要不要唱一首?” 赵舒于说:“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那边姚佳茹也坐过来,正好听到赵舒于的话,便说:“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么?” “不用去医院。”赵舒于忙说,“就是有点头晕。” “可能是累到了。”佘起淮说,“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赵舒于还欲开口,包厢门突然被打开,李晋闻声停了唱腔,对着话筒扯了一嗓子:“这么快就来了?” 众人循声看去,秦肆一脸漠然地反手关上包厢门,姚佳茹离点歌台最近,顺手关了歌,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佘起淮看秦肆脸色不大好,问他:“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秦肆没搭理,只看了赵舒于一眼,赵舒于生怕他突然发飙,不敢看他,刚与他视线对上就赶紧移开目光,心跳开始加快,手心都微微渗出一层细汗。秦肆内心冷笑一声,走过来往赵舒于旁边一坐,赵舒于愈发紧张,唯恐他不顾场合做出些什么事,让她在佘起淮面前下不了台。 秦肆却没理她,越过她看向佘起淮旁边的姚佳茹,冷冰冰的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舒于松了口气,又因他的语气而略微有些提心吊胆,佘起淮看了眼姚佳茹,姚佳茹微微含笑,反问他:“你什么时候倒关心起我来了?” 秦肆没说话,姚佳茹识趣,说:“昨天才回来,还以为今天也见不到你这个大忙人呢。” 郭染也说:“是啊,你不是说公司忙没空跟我们约?怎么又过来了?” 秦肆语气不咸不淡:“来看看老三新女友长什么样。”说着便去看赵舒于,赵舒于只觉他目光压人得很,她被他看得如芒在背,不自觉皱了下眉,佘起淮声音响起,玩笑口吻问秦肆:“你不是没兴趣的么?” 秦肆目光始终没从赵舒于脸上挪开,话里有话:“突然又有兴趣了。” 李晋对秦肆和赵舒于的关系有所误会,现在见秦肆看着赵舒于,眼神略有不善,他也怕节外生枝,说道:“今天就你来得最晚,罚酒三杯。” 秦肆扫了眼沙发前的矮柜,抬眼看李晋:“你们就点了水果?没酒?” 李晋:“我现在就喊服务生过来。” 秦肆给了他一个“喊呗”的眼神,李晋按下墙上呼叫服务员服务的按钮,秦肆又看向佘起淮,说:“不介绍介绍?” 佘起淮有些意外,原以为秦肆连赵舒于叫什么都不在意,现在听他这样说,他也便介绍起来,赵舒于看样子有些拘谨,他也没多想,这边介绍完,那边服务生也来了,秦肆问服务生:“你们这儿有没有白酒?度数越高越好。” 李晋插话:“行啊!这次要玩大的?” 秦肆耸了下肩:“有新朋友过来,当然要玩点有意思的。” ☆、第7章 chapter 07 会所里没白酒,最后还是李晋跟着服务员一起去对街的超市才把白酒买回来。 赵舒于看着一瓶瓶摆上桌的酒,脑仁忽地有些疼。 姚佳茹兴致颇高,问秦肆:“你要怎么玩?” 秦肆却只看向佘起淮,嘴角微挑:“简单,真心话大冒险。” 李晋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啥?” 秦肆漫不经心地瞥了李晋一眼,眉眼有些不耐烦,重复了遍:“真心话大冒险。” “操!”李晋骂了句脏话,“我没听错吧?真心话大冒险?”他笑着看向秦肆,“都快三十的人了,玩屁的真心话大冒险,要我说,直接拼酒算了!” 姚佳茹说:“就是快三十的人,秘密才多。” “直接拼酒多没意思?”郭染把李晋拽到身边,看着他,眼风颇利,“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李晋大言不惭:“一般的秘密听着没劲,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没人肯讲,讲了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转酒瓶,转的人提问瓶口指向的人,只能选真心话。”没管李晋,秦肆开始讲规则,“说的真心话要让在场所有人都信,只要有一个人不信,当事人就要罚酒三杯,当然,白酒。”他眼风扫过赵舒于,最终看向佘起淮,问:“老三,玩不玩?” 佘起淮下意识看了眼姚佳茹,姚佳茹跃跃欲试,问:“能请黑骑士代罚么?” 秦肆无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然可以。” “那行。”姚佳茹同意加入,又问佘起淮,“你跟她怎么说?”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赵舒于,赵舒于有些不敢看秦肆,只看向佘起淮,佘起淮对她微微一笑:“放心,要是他们罚你酒,我帮你喝。” 赵舒于与他相视,不想拂了众人兴致,也弯了唇:“我随便,都可以。” 佘起淮握住赵舒于的手,对秦肆说道:“我跟舒于也加入。” 秦肆眼神从佘起淮和赵舒于相握的手上掠过,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下,眉微微往上挑着,压制着一份怒气,眼底起了冷意,看向郭染和李晋:“你们呢?” 在郭染面前,李晋一向没有发言权,虽嫌游戏幼稚,但还是同郭染一起加入,大家围着矮几坐,佘起淮和赵舒于坐左边,李晋和郭染坐右边,秦肆坐主席,姚佳茹坐在了秦肆和佘起淮中间位置。 秦肆倒空一瓶白酒,将空酒瓶递给赵舒于:“这里就你面孔最生,你先吧。” 他声音不愠不火,乍一听的确不沾丝毫情绪,仿佛与她真不相识似的,赵舒于反倒愈发坐立不安,但碍于佘起淮,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从秦肆手中接过酒瓶,小心着,刻意避免和他手指相触,秦肆目光在赵舒于手上逗留一秒,转而对佘起淮说:“老三,我瞧着你女朋友的手有些眼熟。” “眼熟?”佘起淮也看了眼赵舒于的手,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问:“怎么个眼熟法?” 佘起淮唇角一翘:“像我前任。” 赵舒于耳朵猛地发热起来,尽量自然地看了秦肆一眼,见他神色益发冷漠,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转成了冷意,她又将眼神挪开,不再去看他。 秦肆唇齿间溢出一声极低的冷笑:“不过我前任喜欢戴尾戒,跟你女朋友还是不一样。” 佘起淮显然没听出秦肆话里的揶揄,说:“行了,你也别老是‘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地喊,太生分,叫她小于就行。” 秦肆没应话,只说:“酒瓶要是没对准人,转酒瓶的人罚三杯酒。” “这哪里是真心话大冒险?分明是罚你喝酒的三大必杀招。”李晋说,“第一招,转酒瓶没对准人,第二招,说真心话没人信,最后一招,黑骑士。” 姚佳茹接话道:“郭染有你当黑骑士,小于有佘起淮当黑骑士,我就难办了。”说着便看向秦肆,话里意思明显,偏偏秦肆不解风情,看也没看她一眼,目光笔直看向赵舒于:“开始转吧。” 赵舒于把空酒瓶放在矮几中间,手指扭着瓶身一转,她不敢太用力,生怕酒瓶转的幅度过大没对准人,连累佘起淮被罚酒,所幸她运气不错,酒瓶静止后,瓶口对准了姚佳茹。赵舒于向佘起淮确认道:“我要问她一个秘密是不是?” 姚佳茹先于佘起淮出了声:“对,问吧。” 秦肆闲闲坐着,黑发黑眸,眉目间隐着傲气和不满,堂而皇之地盯着赵舒于看,见她在佘起淮面前一言一行尽是温婉,跟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他气不打一处来,此刻只隐忍不发,心里却恨不得把赵舒于拽出去好好质问:你跟老三认识才多少天?知道他什么德行么?老子哪里比不上他? 赵舒于却不知秦肆心中所想,或者说,她明白秦肆心里的怒气,却刻意忽视,只看着姚佳茹,丝毫余光也不给秦肆,说道:“那问个简单点的好了,你初恋叫什么名字?” “这有什么好问的?”李晋不满,起哄,“要问就问点大家想听的,谁要知道她初恋叫什么?” 姚佳茹笑了笑,对李晋说:“问都问了,没有半途改问题的道理。”又看向赵舒于,报了个名字出来,说:“说起来,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佘起淮平平淡淡地看了姚佳茹一眼,眉眼微敛,姚佳茹却没看他,扭着脖子看秦肆,更用胳膊肘撞了秦肆一下,笑说道:“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么?毕竟是你初一同桌。” “人样。”秦肆敷衍回了两字,对赵舒于说:“小于性格不错啊,提个问题都这么温和。” 突然被点名,赵舒于略不自然地看了秦肆一眼,尴尬地弯唇:“不知道问什么。”她不是听不出秦肆话里藏针,恐怕恨不得扎在她身上才好,老实说,佘起淮和秦肆的关系虽然让她尴尬,也让她有些坐立不安,但她心里头却是隐隐有些得意的,这几年,秦肆搅了她多少姻缘?她早有不满,现在硬生生在他魔掌之下谈起了恋爱,对象还是他朋友,这下再也搅不动了吧? 那边姚佳茹已经转起了酒瓶,秦肆也将目光从赵舒于身上挪开,随意停在酒瓶上,谁知恰好看到酒瓶停止,瓶口不偏不倚正好对着他,他也无所谓,看了眼姚佳茹:“问吧。” 姚佳茹早有问题想问秦肆,此刻正中她下怀,问他:“在座有没有你想娶的人?” 秦肆半分犹豫也无:“有。” 赵舒于闻言指关节一僵,姚佳茹听了却是大喜,眼底藏不住的神采奕奕,在座几位,佘起淮和李晋是男性,郭染已婚,赵舒于第一次见面,秦肆想娶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姚佳茹心里喜悦涌动,又问他:“你想娶的人叫什么名字?” ☆、第8章 chapter 08 “你想娶的人叫什么名字?” 姚佳茹要亲耳从秦肆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真正甘心。 佘起淮、李晋、郭染三人具是讶异,看秦肆的眼神却各有不同,李晋郭染夫妻俩看秦肆的目光有些大跌眼镜的意味,他俩可从未想过秦肆对姚佳茹有意思,佘起淮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不相信,不愿意相信,失落,焦虑,压抑,却又不得不相信。赵舒于心里剔透,此刻只觉嗓子口发干,看也不敢看秦肆。 秦肆不动声色地瞥了赵舒于一眼,见她模样拘谨略显慌张,他心里这才舒服一点,对姚佳茹说:“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姚佳茹无法,心头欣喜未退,没察觉佘起淮正在看她,笑道:“下次你们谁转到秦肆,记得帮我问这个问题。” 她眼中的喜悦尽数落在佘起淮眼里,佘起淮只觉胸口有些发闷,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地握住了旁边赵舒于的手,赵舒于身体因秦肆的回答而僵硬着,冷不防被佘起淮握住手,她肩膀微颤一下,莫名其妙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局促紧张感,这感觉令她不适,心虚地回握住佘起淮,纤细的指紧贴在佘起淮手背,两人一个温柔的相视而笑,秦肆见了,差点忍不住把手里的酒瓶冲佘起淮头上砸去,最终理智战胜疯狂的念头,把酒瓶按在矮几上,泄愤似的用力一转,动静大了,吓得赵舒于下意识看向他,见她目光离开佘起淮向他投来,秦肆心里的火气这才稍微消了一截。 李晋不知情,打趣道:“这酒瓶跟你有仇啊?力气再大点,酒瓶掉在地上要碎了。” 说话间,酒瓶转了几圈停下,瓶口对准了郭染,结果并非秦肆心中所愿,他兴致缺缺,随随便便问了个问题,郭染轻松作答,轮到郭染转酒瓶,李晋在旁起哄:“几轮下来都没人被罚,我可说好了,这次转到的人,不管说没说真心话,我都不信,要罚酒。” 话音落下的同时,酒瓶也停在了赵舒于面前,赵舒于暗暗叫苦,看向佘起淮,佘起淮对她笑笑:“没事,我喝。” 郭染开始发问:“小于,你跟老三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地方?” 赵舒于耳根一红,余光瞥到秦肆,她真怕他会当场掐断她的脖子,却又不能不答,只好说:“公司楼道口。” 秦肆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下,压着火气,再看佘起淮,只觉他面目可憎。 李晋没觉得佘起淮面目可憎,却误打误撞替秦肆稍微出了口气,说:“我不信,罚酒!” 佘起淮无法,只好做了第一个被罚酒的人,白酒度数高,连续三杯入肠着实让他够呛,他看着李晋:“我记住了,下次你说什么我都不信,必须罚酒。” 李晋嬉皮笑脸:“我没罚你酒,我罚的是小于,谁让你要当黑骑士来着?” 嬉闹间,赵舒于开始转酒瓶,也不知她运气好还是差,竟真转到李晋,李晋叫苦不迭:“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一问一答结束,李晋因佘起淮拆台而被罚了三杯白酒,也是巧了,他不偏不倚转到佘起淮,却不打算罚他,说:“老三,这酒太烈,咱两也别互相伤害了。” 佘起淮说:“成啊。” 第6节 李晋问他:“跟小于舌吻过没?” 姚佳茹说了话:“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李晋,问题问得这么温和,我还以为你会更限制级一点。” 佘起淮脸上笑意僵住,赵舒于耳根更红,秦肆手臂上爆了青筋,郭染开了口,说:“姚佳茹,你都把小于说脸红了,她跟你不一样。” 姚佳茹看了郭染一眼,没说话。 佘起淮说:“没舌吻过。” 李晋把酒瓶递给佘起淮:“你转。” 佘起淮正准备转酒瓶,秦肆发了话:“我不信。”言下之意,让佘起淮罚酒三杯。 佘起淮有些意外,看向秦肆,秦肆眉眼高傲,漫不经心:“喝吧。”亲自给佘起淮倒了酒,满满当当的三杯。 “行啊!大义灭亲!”李晋说,“不怕你罚老三,就怕你要当老三黑骑士。” “滚蛋!”秦肆心里有气,“要当也不是我当。”眼睛看着赵舒于,他醋意横生,语气仔细听有些讥诮,“小于,你要心疼老三,可以当个黑玫瑰,我们不反对。” 没等赵舒于说话,佘起淮已经主动喝完三杯白酒,酒水的辛辣烧着他的舌,胃里一阵烧腾,看他面露煎熬,秦肆心里却更不痛快,认为他讨了赵舒于的好,见赵舒于看佘起淮的眼神又是关切又是心疼,秦肆几欲抓狂,硬是忍住了,怒极反笑:“老三好酒量啊。” 这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倒遂了几分秦肆的心意,又几轮下来,佘起淮倒霉至极,被下了降头一样,连罚了好几次的酒,最后喝得人实在有些受不了,众人这才作罢停止了游戏。 赵舒于见佘起淮喝得脸红脖子粗,心疼得很,心里对秦肆存了怒气,提出先带佘起淮回去,郭染担心她扶不动,说:“老三醉成这样,怕你一个人搞不定,让李晋先送老三回去,再送你回家。” 赵舒于怕麻烦李晋,但要她一个人扶烂醉如泥的佘起淮,确实有些困难,便只好应下来:“那麻烦了。” 李晋还未起身,秦肆却已站了起来,他走过去一把扶起佘起淮,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秦肆看着赵舒于:“李晋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郭染身上,哪有时间送你们?我送吧。” 说着就架起佘起淮往外走,赵舒于丝毫没有办法,又不好当众拒绝,何况秦肆已经带着佘起淮往门口去了,她心里纵使有千般不愿,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姚佳茹也欲同往,又怕佘起淮意识混沌,她若在场,怕佘起淮被酒气熏散理智,当着秦肆的面对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反倒弄巧成拙,只好压住念头没跟过去。 包厢只剩姚佳茹和李晋郭染夫妇,实在没意思,李晋郭染两人也没准备多待,在秦肆等人走后不久便离了场,姚佳茹一人待在包厢,又点了几首歌,准备磨磨时间再回去。 另一边的停车场,秦肆正把佘起淮往车后座里塞,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佘起淮脑袋在椅背上重重砸了下,他低呼一声,急得赵舒于拧眉看向秦肆,脱口而出:“你小心一点。” ☆、第9章 chapter 09 秦肆一把甩上车门,将佘起淮彻底塞进车后座,继而转身看向赵舒于,声音冷硬:“怎么?嫌我不够小心?” 赵舒于气焰锐减,形象莫名其妙矮下去一大截,倒像是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他揪住小辫子似的,可即便如此,她仍不甘示弱,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示弱:“你磕到他头了。” “心疼啊?”秦肆挑衅看她,“我还心疼呢!他脑袋磕到我车座椅了。” 赵舒于不懂他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挑衅的模样是要做何,秦肆自己也不明白,他就是心中有气,偏偏又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他定定地看着赵舒于,居高临下,态度嚣张,沉默地要她给他一个说法,可她能给他什么说法?赵舒于还指望着秦肆能把佘起淮安全送到家,便敛着性子不跟他对着干,他不说话,她便也跟着不出声,好一段时间的沉默,赵舒于实在无法,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说:“我还是找代驾吧。” 刚要解锁手机,秦肆却一下抓住她胳膊,要把她整个人拎起来的架势,他力气大,赵舒于措手不及,吓得手一抖,手机从手心滑出去,砰一声砸在地上,秦肆见状立马松了手:“别怕,我没要打你。” 赵舒于恨不得瞪死他,语气坚硬几分:“不用你送了,我喊代驾。” 说话的间隙,秦肆已经弯腰把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却没有要还给赵舒于的意思,他手里捏着她的手机,问她:“代驾把他送回去了,你怎么办?让代驾把他的车开去你家?” 赵舒于说:“我打车回去。” “你倒是关心他。”秦肆冷笑一声。 赵舒于觉得他不可理喻:“他是我男友,我不能关心他?” 秦肆倒是理直气壮:“不能。” 赵舒于也不理他:“把我手机还我。” 秦肆没听见似的,漠然地又盯着赵舒于看了几秒,在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时,他却突然转身开了车门,弯腰往驾驶室一坐,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佘起淮,又将胳膊伸出车窗外,修长手指捏着赵舒于的手机,左右晃了晃,也不看她:“想要手机就上车。” 赵舒于小腹内烧起一团闷火,清清淡淡的一层,不至于让她有多大的火气,却也教她心里不甚舒服,她上前一步要把手机抢回来,秦肆早她一步缩回手,她扑了个空,偏偏奈他不何,只能别扭着要去开后车门,秦肆知她所想,又是带着命令语气的一句:“坐前面。” 赵舒于暗暗磨了下后槽牙,忿忿地从车前绕去副驾驶座,秦肆从挡风玻璃看了眼赵舒于,见她侧脸尽是心不甘情不愿,他心里也不是滋味,随着开车门的动静,赵舒于坐进来,他侧过脸去看她,有意缓和气氛,声音柔了半分:“生气了?” 赵舒于没理,系好安全带,又把手机从秦肆手里拿了回来,低头检查看看有没有摔坏,秦肆说:“摔坏了,我赔你一个更好的。” 赵舒于还是不理他,秦肆不得味,从后视镜看了佘起淮几眼,嫌他碍事,心里愈发不顺畅,一路寂静,秦肆车开得比平常快些,没多久就到了佘起淮住所,赵舒于下车要去拖佘起淮出来,被他一把挡开,秦肆动作有些粗鲁,扯着佘起淮的胳膊把他架了出来,赵舒于怕佘起淮不舒服便要去扶他,手还没沾到佘起淮胳膊,秦肆已经拽着他大步走开,不让她碰他似的,赵舒于追上去:“你好好扶他,他人都站不稳了。” 秦肆冷哼:“醉成这样能站稳才怪。” “你别拽着他在地上拖。”赵舒于看秦肆一点也没有扶人的架势,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秦肆架着佘起淮走进电梯:“又不是娘们儿,皮糙肉厚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舒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秦肆开了佘起淮公寓大门,把他拖进客厅,往沙发上一扔,紧接着又把他家钥匙丢在他身上,佘起淮大概是被硌到了背,终于有了点反应,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挪了下身体,有些难耐地伸手拽送领带,眼睛仍闭着,酒意还浓。赵舒于要上前照顾,被秦肆一把拉住,她回头看他,他却不等她说话,一气呵成将她拽了出去。 “你干嘛?”赵舒于挣了挣,毫无效果,秦肆把门甩上,一路将她拽下楼,又塞进副驾驶座,他迅速将车开出去,赵舒于体内的火气终于烧起来:“你能不能别闹了?” 秦肆侧脸紧绷,下颚线又硬又冷。 赵舒于难得发一次火,却拳头打在棉花上,眉心皱得更紧了些,说:“下次我们最好不要再单独见面。” 秦肆打定主意不予理会,赵舒于自我安抚情绪,安静了一段时间,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不想跟佘起淮分手,也不想让他为难,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省得尴尬。” “不想他为难,要我为难?”秦肆总算出了声。 赵舒于低了低头,声音小了下去:“我真不喜欢你,你放弃吧。” 秦肆蛮横两字:“不放。” 赵舒于还欲开口,又想到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左右他的行为,便也不再浪费唇舌。 车开进赵舒于小区,停在她家楼下,出于礼貌,赵舒于解安全带的时候还是跟秦肆说了声谢谢,下车的同时又听到秦肆开了车门下来,她惊讶看他,秦肆走来她跟前:“我送你上去。” “不用。”她下意识拒绝。 秦肆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赵舒于无奈,从他身前走过去,秦肆跟在她后面进了楼道,赵舒于家住的是老公寓,住了好些年,公寓没电梯,她家住五楼,得走楼梯上去,赵舒于走前面,秦肆紧跟在后面,两道脚步声错落响着,在逼仄的楼道里分外突兀,赵舒于有些不自在,只觉如芒在背,正想着待会儿开门的时候他会不会强行跟她进家门,秦肆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跟老三第一次接吻是在公司楼梯口?” 赵舒于脚步一顿,停在了家门口,秦肆又道:“养了几年的好白菜,原想着慢慢摘,哪知道一不留神就被猪拱了。” 赵舒于听得不舒服,回头看他:“你骂谁猪呢?” 秦肆反问她:“被人在家门口吻过没?” 赵舒于刚要说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秦肆已握住她胳膊一转,轻而易举就把她压去了旁边的墙壁上,没等她反应,他已经紧贴着她,低头深深将她吻住。 ☆、第10章 chapter 10 赵舒于意识瞬间僵固住,接着又轰一下炸开。 秦肆牢牢抵在她身上,双手紧握她胳膊,她动弹不得,下唇肉更是被他噙在口中,一时间他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她要把他推开,却如何也使不出一点力气,他势在必得,宽厚有力的手掌将一个纤弱的她稳稳压制住,她能感受到他喷薄的力量和野蛮的气势,提醒她自己的渺小和任人鱼肉的弱势。 楼道的灯突然灭了,黑暗瞬间袭来,她看不清他的脸,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呼吸的炽热,灼烈的气息喷在她面上,赵舒于脸登时烧了起来,黑暗里触觉尤其敏感,秦肆含着她的唇,她躲也躲不掉,推也推不开,只能任凭他在她唇上吮`吸、噬`咬,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触都集中在唇间,她被迫含着他的唇肉,陌生的男性气息在她唇间萦绕,她只能死死压住牙关,不让他更进一步,秦肆似乎也没有更深入的意思,只在她唇上辗转缠绵,时而轻时而重,时而柔时而烈,折磨贪恋着她唇上柔软,好一段时间才缓缓从她唇上离开,却仍未放开她,他鼻尖轻触在她鼻尖上,低沉着声音问她:“真没跟老三舌吻过?” 他与她是鼻息相闻的距离,说话时,他的唇能时不时轻擦过她的,赵舒于一颗心提到嗓子口,黑漆漆的环境,她对他的抗拒里又多出几分畏惧,生怕他做出什么过火的事,事实上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过火,论力气,赵舒于远处下风,不再白费功夫,她尽量捡他爱听的说,想他得到安抚后能放开她,说:“没。” 秦肆挑着唇笑了笑,又问:“很多年没跟男人舌吻过了吧?” “没——唔!”她刚张口,字音还未落全,他已看准时机迅速又将她吻住,灵活的舌趁机而入,强势地塞进她口中,把自己的气息味道统统硬塞给她,赵舒于完全懵愣住,很快又因他扫弄她舌的动作而羞怒万分,秦肆却食髓知味,她的柔软温恬让他的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慰藉,充实和喜悦在他心头绕了一圈又一圈,慢慢又让他不再满足,他想要得到更多,恨不得此刻便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感受一番,也让她尝尝他的身体,可同时他又清楚地知道现在不合时宜,对待赵舒于不能逼得太紧,要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所以只好把体内的邪火和情绪都一点点压下去。 赵舒于不知秦肆心中所想,他的吻令她大脑神经一根根紧绷起来,就在她想要咬断他舌头的时候,秦肆却先一步从她口中自觉退出,赵舒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秦肆舔了舔唇,像是在怀念她的滋味,说:“记住了,这是对你不戴戒指的惩罚。” 赵舒于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烧红到耳根,秦肆伸手去抚摸她被他吻到红肿的唇肉,被她一把打开,他笑了笑,没再碰她,说:“你挑谁不好,非要挑老三,也真会挑。” “我挑谁都跟你没关系!”赵舒于心有怒气,两次被迫承吻令她恨不得甩秦肆两巴掌,可她不敢真对他动粗,只能呛他,说:“这下没招了吧?佘起淮跟你是朋友,威逼利诱那一套不好使了吧?” 秦肆闻言却嗤笑一声,也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觉得她的话可笑,气定神闲道:“我不在你面前说老三不好,省得你觉得我挑拨离间。” 赵舒于冷冷一句:“你不是不说,你是说不出他哪里不好。” 秦肆闻言,突然又低下头来凑近她,赵舒于要躲却无处可躲,她抿着唇,眉也皱起,打算他再强吻她一次,她就咬死他,可他却在离她三厘米不到的地方停下来,没再靠近,定定地看着她眼睛,轻松而笃定的口吻,说:“你跟老三好,就是在主动把自己往我身上推,知道么?” 赵舒于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你糊涂了吧?” 秦肆耸了下肩,彻底将她放开,他直起腰身,又是一副讨人厌的志在必得的样子:“不信我们走着瞧。” 赵舒于没说话,秦肆目光锁住她,黑暗里,她依稀可见他唇角微翘呷着三分笑意,她搞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上学那会儿欺负她,工作后却又对她穷追不舍,说是穷追不舍,却又忽紧忽缓,醋劲大,占有欲强,有时还有些偏执,可现在她又分明看见他唇角的淡笑,明明十几分钟前他还是一张臭脸。 秦肆没待太久,又看了她一会儿,之后也没多说,转身下了楼,先是人影从楼道拐角处消失,接着脚步声也完全淹没在黑暗里,赵舒于一颗心这才收进肚子,调整了下呼吸,压着心头的火气,打开钥匙开门进去。 -- 秦肆心情有些繁复,开车回去的路上接到李晋电话,他敷衍着接通,那边直奔主题:“你没把赵舒于怎么样吧?” 秦肆觉得好笑:“我能把她怎么样?” 李晋瞄了眼包着头发坐在梳妆镜前抹乳的郭染,推开玻璃门去了阳台,往吊椅上一窝,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赵舒于高中再讨人烦,现在也是老三女朋友,老三也说了要跟她认真处,你也别再看人家不顺眼了。” 秦肆上了高架桥,将车窗按下来一些,夜里的风呼呼灌进来,吹着他短短的额发,他忽而又想起赵舒于嘴唇的柔软,不自觉勾了抹笑意:“说起来,高中欺负她的事是我不对。” 李晋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承认错误,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接话了,秦肆又开了口:“改天你找个机会单独把赵舒于约出来,我跟她赔礼道歉,这件事就没必要让老三知道了。” 李晋愣完再愣,有些懵:“你真要跟她赔礼道歉?” 秦肆惬意:“谁让我当初欺负过她呢,就当看在老三面子上了。” 一通电话结束,李晋还没回过味来,正要从吊椅上起身,那边郭染穿着睡衣进来阳台,她倚在玻璃门边上,一双眼睛有些锐利:“秦肆跟老三新女友是不是认识?” ☆、第11章 chapter 11 “秦肆跟老三新女友是不是认识?” 李晋身体一僵,屁股还没完全离开吊椅便又重新坐了回去,笑嘻嘻:“他们哪儿认识啊?” 郭染走过去轻踢他一脚,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盯着他眼睛:“今天我看到你偷看老三新女友了,秦肆说不过来又突然过来,蹊跷、不是他跟老三新女友认识,就是你对老三新女友有意思。” 听她这么说,李晋急了,忙澄清:“老婆,我对赵舒于绝对没意思!” 郭染只看着他不说话,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李晋无法,只好一五一十地招了:“是秦肆,他跟赵舒于认识,我也认识赵舒于,我们三高中同学。” 郭染眼睛眯了下,李晋又道:“没奸`情,老婆你别瞎想,高中的时候,秦肆欺负人家赵舒于来着!” 郭染:“欺负赵舒于?” “可不是嘛!”李晋说,“欺负得还蛮厉害的,压根儿没把她当女生看。后来赵舒于还因为这件事转学了。” 第7节 郭染还是觉得不大对劲,没出声,李晋又说:“这事你可别让老三知道,省得见面尴尬。” 郭染想着另一件事,问李晋:“今天秦肆说我们之中有他想娶的,你觉得他是真心话么?” “我不知道。”李晋老老实实地摇头,说,“我就觉得意外,没想到秦肆对姚佳茹有意思,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郭染:“我倒不觉得他对姚佳茹有意思。你忘了秦肆上回说他有中意的姑娘,就是人姑娘不肯跟他?” 李晋一想,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郭染又道:“他要真中意姚佳茹,姚佳茹会不肯跟他?” 李晋琢磨起来:“欲擒故纵?” 郭染笑笑:“说她对老三欲擒故纵,我相信,说她对秦肆来这套,我不信。” 李晋:“难不成这姚佳茹放不下老三?” 郭染摇摇头:“不知道。” “嘿!我管她呢!”李晋说,“只要她主意不打在我身上就好。”说着便朝郭染扑过去,“打在我身上也不怕,我眼里心里只有我老婆一个。” -- 秦肆刚进家门就听到有人喊他,循声望去,佘起莹坐在画板后面正笑着对他招手,他姑姑秦如筝坐在佘起莹旁边的画板前,看他回来便说:“莹莹都等你半天了。” “哪有。”佘起莹嘴硬,笑眯眯对秦如筝说,“我过来是跟姑姑学画画的。” 秦肆可有可无地笑了笑:“那你慢慢学,我先上去了。”说着还真就不做停留地往楼上去,急得佘起莹直皱眉,秦如筝笑她:“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不知道他的脾气?你自己不主动一点,还等着他主动往你边上凑不成?” 佘起莹脸一红:“我对他又没那方面的意思,主动什么?” “还嘴硬。”秦如筝说,“我这业余水平的美术功底,值得你一个正经画家三天两头往我这边跑?说是学艺,我还真不信。” “哪有。”被看穿心思,佘起莹脸更红,“姑姑的画功还是很不错的。” “行了,我看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想什么?”秦如筝把佘起莹手里的画笔接过来,“上去找他吧。” -- 秦肆正准备换衣服,刚脱下上衣,佘起莹好巧不巧开了门进来,他眉一皱,迅速背过身去把衣服穿好:“你连敲门都不会?” 佘起莹脑袋里的画面还停留在上一个阶段,回想起他看起来十分结实有力的身体,宽阔的肩,劲窄的腰,腹肌一块一块板板正正,胸膛厚实,背过身去穿衣时,手臂肌肉一绷一缓,充满力量感,她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将羞红的脸转去他处:“谁让你不锁门。” 秦肆觉得好笑:“佘起淮在家换个衣服也锁门?” 佘起莹说:“他住出去了。”又问,“说到我哥,你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嘛?” “哪方面?” 佘起莹本意是要找话题跟秦肆聊起来,一时想不到其他方面,随口问道:“感情方面,我哥他最近有没有交女朋友?” “你哥交没交女朋友,你当人妹妹的,跑来问我?” “到底有没有嘛?” 秦肆把换下的上衣扔进脏衣篓:“有。” “有?”佘起莹诧异,真关心起这个话题,“谁?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家里条件怎么样?是我哥追的她,还是她主动贴上来的?” 秦肆不耐烦,要赶她出去:“不知道。” 佘起莹手扒着门不肯走:“我哥他不长记性,你看他以前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我怕他这次又被人骗。” 秦肆扯着嘴冷笑:“你哥到你嘴里倒成小白莲了。” 佘起莹:“我又没说错,你看他交的那些个女朋友,哪一个不是图他手上那几个钱的?” “这话留着跟你哥说去,我没空听你哥的恋爱史。”说着“砰”一声关上门,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 赵舒于心里也躁得很,刚在床上躺下没多久,脑子里又想起两个多小时前秦肆吻她的画面,她爬起床又去洗手间刷了一遍牙,刷完牙还不够,又刷了几下舌头,清水漱了一口又一口,这才稍微舒服点。 回了卧室,赵舒于重新躺回床上,刚闭上眼,秦肆在楼道亲吻她时的那种感觉又迅速占据了所有感官,唇肉被他咬在嘴里吮`吸`含`舔,他的舌压着她的一轻一重地勾弄,搅得她舌根发酸,她又抗拒又酥麻得厉害,现在止不住想起,一张脸便又涨红,赵舒于有些恼羞成怒,拿起枕头蒙住脸,脑里画面还是不得消停,她又将枕头扔开,摸出手机,看着佘起淮的头像,这才慢慢静下心来。 她点开跟佘起淮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过去:“好点没?今天酒喝太多,不舒服的话,明天还是请个假吧,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 姚佳茹正拿着佘起淮的手机看他跟秦肆的聊天记录,很简单普通的对话,只字没有提她,她有些索然无味,正要退出来便收到赵舒于发给佘起淮的关心信息,她心里莫名不大舒服,自作主张把赵舒于发来的信息给删除了。 将佘起淮的手机放去一边,姚佳茹看了眼沙发上的佘起淮,她摇了摇他,佘起淮酒气醒了些,看到姚佳茹,他笑了下,伸手一拉便把她拉到身上,顺势一翻身,将她压去身下的同时,唇吻了上去。 ☆、第12章 chapter 12 佘起淮浑身的酒气,姚佳茹被他压在身下,周身都是酒精味。 他含着她的唇热烈地吮吻,她一把推开他:“你知道我是谁么?” 佘起淮看着她,眉目间尽是温柔,声音有些低哑:“知道。” 姚佳茹直视他眼睛:“我是谁?” “佳茹。”他说。酒精将他的意识模糊开来,混混沌沌的,他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是身下那人是他朝思夜想多年的面孔,他想占有她,狠狠的。 又低头将她吻住,本以为她会因对象是他而挣`扎,谁知却得到她的回吻,热情的,软甜的,与他吻得难分难舍,佘起淮只觉血气上涌,胃里被酒精烧得厉害,浑身都热,他紧紧抱着她,感受她美好的身体弧线,伸手去脱她牛仔裤的时候,姚佳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住他进一步的攻势。 佘起淮抬头看她,姚佳茹眼睛湿漉漉的,她捧住他脸,又在他唇上吻了吻,声音很低:“对不起。” 他愣了下,接着又要去吻她,这次她躲开了,歪着头没看他,说:“要是没有秦肆,我一定选择你,可惜……” 佘起淮一颗心慢慢冷却下来。眼里沉寂一片,虚弱地笑了声,从她身上离开,转身回了卧室。 -- 来电铃声响了半分多钟,赵舒于总算迷迷糊糊醒过来,清晨的光线从窗帘印进来,她眯起眼睛去看手机屏幕,佘起淮三个字闯入她眼帘时,她大脑瞬间清明,坐直身体后才把手机接通放去耳边:“喂。” 佘起淮声音一贯温柔:“起来没?” 赵舒于的心都化了化,语气都带着女人的柔:“还没。” 佘起淮说:“起来吧,上班别迟到了。” “恩,好。”他的暖令她心情不错,问他:“你昨晚还好么?有没有吐?” “没有。”佘起淮说,“你车在公司,今天怎么上班?打车么?” “恩,打车。” “要我送你上班么?” “不用。”赵舒于心里暖意升起,“我家这里打车还蛮方便的。”况且,他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 佘起淮没再多说,准备挂电话时,赵舒于喊住他:“还有件事。” “什么?” 赵舒于迟疑了下,说道:“昨晚看你没回我信息,我有点……算了,没什么。” 佘起淮一愣,倒没追问什么,通话结束,他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往姚佳茹对面一坐,姚佳茹正吃着切片面包,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若春风,似乎对昨晚的事毫不记得,她便也不尴尬,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佘起淮眉目含笑:“你删了赵舒于发给我的信息?” 姚佳茹倒没有不承认:“是我删的。你不喜欢,以后不删就是了。” 佘起淮表情倒没有半分不喜欢的样子,问她:“吃醋了?” 姚佳茹晃晃手里的切片面包:“你见过谁蘸醋吃面包的?” -- 李晋没想到秦肆这个大忙人竟主动约他打球,他难免笑言:“你小子几天不见,约你也约不着,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秦肆试了下手里的网球拍,眉目微敛:“公司一大堆事要处理,城南那块地也在谈,还不知道批不批得下来。” “那我荣幸啊!”李晋说,“你这么忙还记得找我打球。” 秦肆凌厉的眉微上挑:“再忙也要休息不是。” “对对,劳逸结合才有效率。”李晋说。 两人几场球打下来,秦肆有些不在状态,打球的力气太狠,总过界,李晋扔给他一条毛巾擦汗,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来不是找我打球,是来找我发泄的。” 秦肆坐在休息凳上,垮肩弓腰,完全松懈的状态,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捞起毛巾尾部擦脸上的汗,瞥了李晋一眼:“要真拿你发泄,球就不往界外打了,应该往你身上招呼。” “怎么着?敢情你是故意打出界,让我?”李晋颇有几分嘲弄意味,“我可真要谢谢你故意输球给我。” 秦肆笑笑,也不搭理他,过了会儿,状似随意地说道:“对了,赵舒于的事,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李晋一头雾水:“什么?” 秦肆眉目淡然:“约她出来,咱们三一起吃个饭,我就高中的事给她道歉,老三也不为难。” 李晋:“欺负她的是你,我参和个什么劲?” 秦肆:“我约她,她不一定肯出来。” 李晋:“那她知道你也在,不肯出来怎么办?” 秦肆理所当然:“你非要告诉她,我也在?” 李晋想想也是,又问:“那我以什么理由约她出来呢?高中,我没欺负过她。” 秦肆:“你冷眼旁观,也算帮凶了。” -- 赵舒于正陪着堂姐赵落月逛商场,手机进来一串陌生号码来电,接通后,一道男声传来:“你好,请问是赵舒于么?” 赵舒于没听出那人声音,问:“对,我是。你是哪位?” 那人笑笑:“我是李晋。前些日子你留了电话号码给我,还记得么?就你追尾那天。” 赵舒于有些诧异,尽量以平缓的语气问他:“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么?” 李晋大咧:“也没什么事,就想请你吃个饭……”他一通说劝,长篇大论,赵舒于被他说得有些为难,堂姐又拉着她往商店进,纵使她心里不怎么愿意跟李晋吃饭,但又实在推脱不过,最后硬是看在佘起淮的面子上答应了下来。 挂上电话,赵舒于揉了下眉心,赵落月见状问她:“谁啊?” 赵舒于说:“一个朋友。” 赵落月没多问,把手里的黑色蕾丝长裙贴在身上一比,问:“这件怎么样?” 第8节 赵舒于摇摇头:“这件不好。你去参加同学婚礼,穿黑色感觉不太好。” “什么同学婚礼?”赵落月说,“是前任婚礼。”把黑色蕾丝长裙挂了回去,又拿了条火红色的出来:“这件呢?” 赵舒于无奈:“姐,你这不是去参加婚礼,你这是去踢馆。”刚说完便愣住了,只见赵落月身后,佘起淮正跟姚佳茹一起进来商店,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面上均是淡淡笑意,赵舒于一颗心瞬间古怪起来。 ☆、第13章 chapter 13 几乎是同一时间,佘起淮也看见了她。 赵舒于冷着一张脸,赵落月看她突然变了脸色,目光直视她身后某个方向,便回头去看,正见一男一女朝这里走来,赵落月没见过佘起淮真人,只看过赵舒于发给她的一张照片,还是大学时候赵舒于室友在图书馆偷拍的,当下没认出人来,低声问赵舒于:“认识的?” 问话时,佘起淮和姚佳茹已走到赵落月身后,赵落月听到一道低醇男声自她头顶响起:“来买衣服?”紧接着便看到男人伸手把赵舒于牵到身边,赵落月心里这才有了答案。 赵舒于手被佘起淮牵着,眼睛却看着姚佳茹,冷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些,语气却仍有不痛快:“陪我堂姐随便逛逛。” 姚佳茹站在离佘起淮半米远处,闻言看了看赵落月,含着两分淡笑跟赵舒于说话:“这是你堂姐?” “恩。”赵舒于敷衍着回应姚佳茹的话,又向佘起淮介绍:“我堂姐,赵落月。” 佘起淮向赵落月颔首致意,煞有风度:“你好,我是佘起淮。” 赵落月微微一笑:“我知道,舒于男朋友嘛。”转而又看了眼姚佳茹,问佘起淮:“这位是你妹妹?” “哦,忘了介绍。”佘起淮又向赵落月介绍姚佳茹,“这是我朋友,姚佳茹。” 赵落月惊讶得恰到好处:“我还以为是妹妹呢。” 未免尴尬,姚佳茹笑着接话:“我跟起淮很像兄妹么?” “那倒不是。”赵落月说,“因为一般人很少会让普通男性朋友陪着出来买衣服,尤其还是在对方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脸上笑意自然,又看向赵舒于和佘起淮,玩笑口吻对佘起淮说:“你小心哦,我妹妹是个醋坛子。” 姚佳茹脸红一阵白一阵,佘起淮却不好说些什么,赵舒于素来知道赵落月是个什么脾性,见气氛尴尬,她眼神示意赵落月见好就收,赵落月果不再多言,赵舒于轻晃了下佘起淮的手,佘起淮低头看她,她笑意浅微:“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佘起淮说:“买完衣服就走。” 赵舒于:“要不一起吧。”说着又去看姚佳茹,“我姐正好也要买衣服。” 姚佳茹因为赵落月的几句话,早已没了买衣服的心情,却又不好拒绝,只能应下来,四人一道,赵舒于理所当然和佘起淮走一起,赵落月走在赵舒于旁边,姚佳茹不好跟他们并排走,否则四人一排太奇怪,只能跟在后面,佘起淮有时会回头看她一眼,见她形单影只,他却始终不好多说,颇有几分有心无力之感。 赵舒于心里同样不大舒服,见姚佳茹草草选了件套衫买下,她知道姚佳茹的不痛快,说实话,姚佳茹是佘起淮朋友,她想跟她打好关系,却因怀疑佘起淮跟姚佳茹之间有什么而心存芥蒂,然而这终归只是她个人猜测,现在主权也宣誓过了,她便不再让姚佳茹为难,给她台阶下,问道:“我看你有些累了,要不要先回去?” 这正合姚佳茹心意,她点了下头,唇角微弯:“是有些累了。”来的时候是坐的佘起淮的车,现在要走……她不自觉看向佘起淮。 总没有抛下女友去送普通女性朋友的道理,佘起淮就算心里想也不能当着赵舒于堂姐的面这么做,对上姚佳茹目光,佘起淮有些犯难,迟迟不言语,姚佳茹没办法,只好说:“那你们继续逛,我先回去了。” 佘起淮问:“你怎么走?” 姚佳茹:“打车。” 佘起淮看向赵舒于,赵舒于却不看他,对姚佳茹说:“路上小心。”一锤定音,姚佳茹心知无望,佘起淮看起来是不会撇下赵舒于跟她一起回去了,只能自己走了,赵落月看了眼姚佳茹背影,又试了圈衣服,估摸着姚佳茹大概走远了,这才对赵舒于和佘起淮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赵舒于说:“你一个人逛?” 赵落月笑笑:“我一个人逛,也比找对情侣陪我逛来得好,我可不喜欢吃狗粮。”又看向佘起淮,“我妹就劳烦你送回去了。” 佘起淮淡笑:“送她还嫌麻烦的话,那我这个男朋友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赵舒于闻言,心里暖了暖。 就此分开,佘起淮开车送赵舒于回去,赵舒于给他指路,又问他:“你跟姚佳茹什么时候认识的?” “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我,她,还有秦肆,我们三个。”佘起淮说,又笑着看她一眼,“吃醋了?” “好奇。”赵舒于说,“感觉你跟姚佳茹关系很好。” 佘起淮心里情绪有了微妙变化,想起那晚酒醉时和姚佳茹的吻,又想起姚佳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止不住失落,同时又不堪自缚于往事旧情,他对姚佳茹有念想,对方却一门心思只对秦肆,佘起淮知道自己应该走出来,尝试把对姚佳茹的情感过渡为纯粹的友情,他甚至把赵舒于当成他的微弱希望,此刻听了赵舒于的话,他便随意一笑,说:“你别多想,我跟佳茹就是朋友,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 赵舒于也没说信不信,佘起淮见她不说话,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她:“真吃醋了?” 赵舒于依旧不言语,佘起淮没了办法,说:“好了,真是朋友。” 她跟佘起淮毕竟刚开始没多久,她还不好随意跟他置气耍性子,在他面前依旧要注意形象,便暂时不再纠结此事,将话题岔开,问他:“下次我要买衣服,能喊你陪么?” “当然。”佘起淮笑说,“自己女朋友,哪有不陪的道理?” 一段时日的相处,赵舒于在佘起淮面前由最初的拘谨到现在略现随意,这显示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一点点发生变化,赵舒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养一只大型宠物,要努力把宠物养熟,不觉弯起唇角,佘起淮见了她脸上笑意,心情也舒缓很多,一路由她指引,总算把车开进小区,停在她家楼下,他在她解安全带时凑过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赵舒于看向他,佘起淮揉揉她发心,笑意柔暖:“我有东西要给你。” ☆、第14章 chapter 14(已修) 佘起淮给她的是一条手链,说是陪姚佳茹逛商场时在橱窗看到,觉得适合她便买了下来。 莫名其妙地,收到男友礼物,赵舒于心里却没有恋爱本该有的悸动。 晚上躺在床上,赵舒于盯着手腕上的链子看,慢慢就想起大学时候。 那年她大三,早早便为考研做准备,室友几个拉成考研帮,早出晚归,跟许多大三大四党一样,常驻地点成了校图书馆,她跟佘起淮在同一间自习室,从大三到大四,从未说过话,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是怎么注意到佘起淮的,也许是因为天天见面,也许只是因为他有一副好皮囊,她甚至不大记得自己是如何对佘起淮上的心,时隔多年再回忆,只有模糊的一团影,最清晰的记忆是一个低头看书的侧面,黑短发白衬衫,挺直的背,认真专注的目光,那时候的佘起淮自成图书馆一道风景,是学校贴吧话题人物。 夜深人静想起那时,少女悸动仍在心里微妙发酵,她那会儿胆子小,对佘起淮属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直到人再也不在图书馆出现,她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更别提留下联系方式,本以为只是她漫长人生中一个短暂插曲,是多年以后想起来能默默心头微暖的片段,谁知而今竟能跟他成为恋人,奇妙又惊喜的感觉把她心脏塞得满满当当,有时想起还会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却有一个姚佳茹…… 无论佘起淮跟姚佳茹之间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赵舒于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总隐隐觉得姚佳茹会是她跟佘起淮中间的一根刺,何况还有一个令她头疼不已的秦肆……看来她跟佘起淮是无法像正常男女恋爱一样了,掺杂了些东西,复杂,令她无力,可她偏又不甘心,她惦念了佘起淮好些年,实在没理由现在就退缩,这才刚开始不是,秦肆说走着瞧,那她便要瞧瞧,看看到底能走出条什么路来。 把手腕伸到台灯下,手链折出璀璨的细小光线,她弯了唇,接着关灯闭眼睡去。 -- 佘起淮回到家中时,姚佳茹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她理也不理,像在生闷气似的。 看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明显在跟他使性子,佘起淮无奈,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姚佳茹不理他,跟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佘起淮颇有耐心:“没送你回来,生气了?” 依旧没得到她的回应。 她赌气的样子倒令他笑了出来,姚佳茹眉一皱,总算开了口:“你笑什么?” 佘起淮说:“笑你。” “我怎么了?” 他眼神宠溺:“跟小时候一样,看不得我对别人好。” 姚佳茹没说话,佘起淮又道:“她是我女朋友,我没有抛下她送你回来的道理,何况她堂姐还在。” “我可没让你抛下她。”姚佳茹不觉动了气,不愿跟他多说,起身要回房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回头看他,对上一双探究的眼。 佘起淮表情忽而变得有些深沉,说:“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她顿了下,有些明知故问:“误会什么?” 佘起淮没回答,只说:“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可你说了,你心在秦肆身上。佳茹,我不可能等你一辈子。” 姚佳茹静静地看他,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 佘起淮声音低下去:“这次我是认真的,也许会跟她结婚。” -- 李晋在市中心一家有名的日料店定了雅间,颇有兴致地跟秦肆畅谈最近新上手的一款游戏,秦肆却全程肃着脸色,也不知在想什么,全然没有在听他说话的样子,李晋慢慢便有些索然无味,看秦肆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他难免提醒:“待会儿赵舒于过来,你别吓着人家。” 秦肆瞥他一眼:“她禁吓。” “要真禁吓,当年也不会被你欺负到转学。”李晋低头喝水,“她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老三正派女友,你怎么着也得顾着老三的面子。”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狐疑纳闷道:“不对啊,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要跟她道歉的。” 尾音被开门声掩盖,秦肆循声看去,见门外正站着赵舒于和引路的服务生,看到他,赵舒于不自觉蹙了眉,秦肆没事人一般淡淡收回目光,只好整以暇端坐不动。 自从上次他送她回家,两人已经有几天没见过面,赵舒于没想到除了李晋外也有他在场,难免腹诽一句,暗悔自己没想周全,收拾好情绪走进去,身后服务生重新将门关上的同时,李晋也站起了身,热情招呼她:“坐这儿。” 指的是秦肆身边的座位,赵舒于不好拘泥,只能大方往秦肆身边一坐。 李晋纳闷,明明提出要道歉的人是秦肆,怎么人过来了,他倒矜持起来,不打招呼就罢了,连看也不看赵舒于一眼,这叫个什么事? 纳闷归纳闷,他还是义气地替秦肆说起话,对赵舒于道:“今天约你出来是秦肆的主意,高中的事他也知道错了,当年年少气盛,什么都不懂,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告诉老三了,省得大家以后相处起来尴尬。” 刚说完,手机紧接着响起来,李晋看了眼,抱歉地对赵舒于笑笑:“不好意思,媳妇打来的,我先出去接个电话,你们俩先聊。” 赵舒于点了点头,李晋一出去,先前石佛一样的秦肆总算有了动静,敛着眉眼问她:“这几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不明所以:“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肆偏过头来看她:“到底要不要跟老三分手?” 赵舒于觉得好笑,她几时考虑过这个问题?当下便道:“我没准备分。” 他紧盯着她,眼神略有不善,就在赵舒于以为他又要对她做出什么强硬的事来时,他却一反常态地叹了气,只见他揉了下太阳穴,说:“最近公司一堆事,你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让我省心。” 说得倒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一般,赵舒于又好气又好笑:“既然忙,那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秦肆垂眸看了眼她的手,见了那小指上的尾戒,他这才不跟她计较,说:“你跟老三才认识多长时间?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没?” 赵舒于淡着目光:“不劳你费心,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看。” “那你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赵舒于有意灭他气焰:“值得我喜欢的人。” “呵!”秦肆冷笑一声,“需要我给你请眼科医生么?” 赵舒于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你管好你自己吧,我跟他的事,我心里清楚。” 秦肆挑唇讥笑:“看来你不止需要眼科医生,心脏科也需要。” 赵舒于蹙眉:“你有完没完?” 秦肆对上她目光,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老三说我们的事么?” 第9节 赵舒于没回话,心里却是存有疑问。 秦肆气定神闲:“因为我太了解老三这个人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肆挑眉,“他一定会伤害你的意思。” 看她眉心皱得越深了些,秦肆饶有逸致地喝了口水:“我本来想着,你没领略过他的坏,怎么知道我的好?所以一直没把我们的事告诉老三。” 听了他的话,赵舒于想起他前些日子在她家门口强吻她后说的那一句:“你跟老三好,就是在主动把自己往我身上推,知道么?” 赵舒于心里古怪起来,有些疑惑冒出头,她语气变了变,问他:“你就这么笃定他会对我不好?” 秦肆一副势在必得的神色:“我说了,我太了解老三。” 赵舒于反驳他:“你要真这么胜券在握,现在就不会告诉我,免得少了一次反衬你的机会。” “我改主意了而已。”他语气不咸不淡。 赵舒于看向他,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秦肆又道:“我怕你陷进去,不想看你受伤。” 赵舒于怔愣片刻,沉默下去,秦肆也不再多言,给她思考的时间,半响后,她开口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佘起淮是不是喜欢姚佳茹?” 没想到她突然问他这个,秦肆没好气地笑出了声:“如果我说是呢?你准备怎么办?” 赵舒于理所当然:“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分手。” 秦肆顿了下,有些不可置信,问她:“真分手?” “真分手。” “你舍得?” 她毫不掩饰:“不舍得。” 秦肆竖眉:“你是要气死我?” 赵舒于又道:“不舍得也要分,不然留着等他婚后出轨?” “他要是敢那样对你,我弄死他。”秦肆脱口而出,说完又觉不对,补充道,“他要是敢娶你,我同样弄死他。” ☆、第15章 chapter 15 赵舒于不接他话,斟酌着语气问道:“所以佘起淮跟姚佳茹到底什么关系?” 秦肆漫不经心的:“你自己都看出来的事,还跑来问我干什么?” 赵舒于撇撇嘴:“他俩谈过没?” 他言简意赅:“没。” “佘起淮单相思?”她侧过脸来看他。 秦肆抬眼,哼笑出声,懒懒的一个字:“恩。” 赵舒于心紧了些:“他单相思多久了?” “十几年吧。”秦肆语气平淡无味。 赵舒于不痛快起来,问:“现在还喜欢?”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秦肆陡然不是滋味:“我说还喜欢,你信么?” 她倒真思考了半分钟,答案是摇摇头:“不能全信,半信半疑吧。” 他唇齿溢出一声极短的冷笑:“怎么着?还想我试验给你看?” “怎么试验?”他一句玩笑话,她倒认真起来。 秦肆没好气,眉目沉敛:“简单。把你跟姚佳茹同时推下水,你看他先救谁。” 赵舒于眉心一蹙:“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秦肆看着她,目光却显出几分淡漠来:“我正经了,怕你吃不消。” “怎么吃不消了?”她真有些见不得他这种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那好。我现在就正经地给老三打电话,再正经地告诉他我们的事,接着正经地让他滚蛋,最后再正经地把你给办了。”他说着便拿起手机要拨号码,赵舒于连忙拦住他:“秦肆!” 他看向她,转了下手机,挑着嘴角溢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哼笑:“你还想我正经么?” “你跟我的事,能不能暂时先别告诉佘起淮?”赵舒于也懒得兜弯子,直接问他。 秦肆语气不善:“不能。” “算我求你了。”赵舒于放下身段,“虽然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态度,但我对他是认真的。现在我跟他关系不稳定,如果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我怕他会选择分手。” 秦肆看她的目光愈深愈沉,阴测测的让人胆寒,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是要吃人,赵舒于心脏止不住地抖了抖,顿了顿,硬着头皮往下说道:“这对我太不公平,起码要等他再了解我一些,再让他做选择。” 敢情是怕自己在佘起淮心里的分量不够厚重?她就那么在乎他?秦肆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半分,指关节咯咯作响,赵舒于却觉得被他紧捏在手里的不是手机,倒像是她的脖子,她甚至有点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深沉阴鸷,像是要掐断她的喉咙。 周围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秦肆始终一字不说,眼神倒是一刻不离地锁在她身上,赵舒于被他看得后背起凉,忍不住又出了声:“就一个月,别跟他说。”末了又补充一句,“这一个月,我也会好好观察他跟姚佳茹。” 秦肆终于开了口,面无表情的一句:“我有什么好处?” “……”赵舒于思忖片刻,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要,你肯给么?”他挑眉道。 “你说说看,只要不过分。” 秦肆也不客气:“我要睡你。” “秦肆!”赵舒于脸颊一红,又气又恼,偏偏秦肆态度倨傲又是一句:“睡你一辈子,天天睡。睡到你肚子里有小秦肆为止。” “你别太过分!”赵舒于脸涨红一片。 秦肆神色寡淡:“小秦肆出生后,我还要睡到你肚子里有迷你小秦肆。” 赵舒于已不知拿什么话来堵住他的嘴,气急下只能用嘴通俗的词语:“下`流!” 看她这般,秦肆心情这才稍微回缓了些,勾了唇:“还是说你二胎想要女儿?” 赵舒于眉心紧锁:“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听了她的话,秦肆唇角浮起的一点淡笑又消下去,真肃了神色,问她:“你除了自己,还能给我什么?” 赵舒于一怔,是啊,他什么都不缺,她除了自己,还能给他什么好处? 正难以接话,一道推门声及时缓解了气氛的尴尬,李晋笑着走进来:“电话聊得时间有点长,莫怪莫怪,媳妇查岗查得比较严。”他往原位一坐,看赵舒于脸色不大好,直觉便是秦肆又犯起了浑,皱眉看向秦肆,眼神大意可以解读为:你怎么死性不改呢?不是说好要道歉的么?怎么又欺负人? 秦肆没去接李晋目光,只看向赵舒于,说:“你好好想想你能给我什么,最迟两三天,我还会再找你。” 赵舒于沉默着没回话,李晋却是一头雾水,这还要起东西来了? 三人氛围古怪,忽而传来手机震动声,秦肆看过去,见自己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名字,他接通后把手机放在耳边,丝毫没有避讳赵舒于、李晋二人的意思,当着他们的面讲起了电话,不过说话时用词非常简练,教人听不出任何信息,几句“恩”、“好”、“行”、“可以”过后,以一句“我马上回来”结束了通话。 李晋问:“怎么了?” 秦肆收起手机:“公司的事,我现在要赶回去,你看你们是继续吃还是……?” “你都走了,我跟小赵两个人有什么意思?”哪有道歉主角不在场的道理?李晋看向赵舒于:“你看……?” 赵舒于还能怎么看?当然各自回去,各做各事。 赵舒于本不想跟秦肆一道,禁不住李晋在旁吆喝着一起走,无奈之下只好跟他们一起出去,进了电梯,李晋琢磨着刚才秦肆到底在跟赵舒于要什么东西,冷不丁听到秦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不是让你少穿高跟鞋么?” 李晋心头一凛,见秦肆正看向赵舒于脚下的一双十二公分细高跟黑皮鞋,他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听秦肆说了一句:“待会儿又要喊脚疼。”李晋心头凛完又凛,整个人腰背都挺直了些,耳朵也竖起来点,眼睛珠子开始在秦肆和赵舒于身上来回打转,这气氛不太对啊…… 赵舒于因秦肆的两句话而尴尬不已,余光瞥到李晋似乎正在打量她,心里愈发别扭,干巴巴地回道:“偶尔穿。” 电梯下到负一层,没人先挪步,赵舒于如芒在背,先下了电梯,秦肆跟在她后面,李晋最后,探究地看着赵舒于和秦肆背影。 秦肆毫无顾忌,问走在他前面两步的赵舒于:“你车停在哪儿呢?” 赵舒于实在不想跟他说话,却又不能不回答,说:“就前面。” “你穿高跟鞋能开车么?” 赵舒于心思在李晋身上,她揣摩着走在她身后的李晋此刻是副什么表情,又会怎么想,一时没回话,秦肆干脆大步上前,一把就牵住了赵舒于的手:“问你话呢。” 李晋一懵,瞬间就挪不动脚了,定定地看着秦肆和赵舒于,以及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赵舒于连忙挣动:“你干什么?” 秦肆将她手越握越紧,牢牢握着不放,他力气大,她的那点挣`扎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一贯强势:“你还没回答我。” 赵舒于奈他不何,不情不愿地说道:“我车里有平底鞋。” 秦肆这才松了她的手,却得寸进尺地在她脸颊捏了下:“这几天乖一点,等我找你。” 赵舒于几乎可以说是狼狈逃离现场,她刚开车离开,先前一直怔愣在旁边的李晋就跟突然回了魂似的,“操”了一句,问秦肆:“你他妈跟赵舒于到底什么关系?” 秦肆的回应很平静:“你看到的那种关系。” 李晋跟在秦肆身后往停车位走去:“你跟赵舒于背着老三偷`情?” 秦肆开了车门,扭过脖子纠正他道:“老三横刀夺爱在先,我这是在拨乱反正。” “什么狗屁拨乱反正。”李晋说,“你这是在撬墙角。” 秦肆颇有风骨:“也可以这么说。” 他这么快就大方承认,倒让李晋不知说什么好了,秦肆弯腰坐进驾驶座:“没时间跟你瞎扯,有空再聊。” 李晋扒住车门:“你这么做不道德。” 秦肆笑出声:“所以?” 李晋:“所以你趁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秦肆:“那只能抱歉了,我没遁入空门的打算。” “你别糊涂了。”李晋提醒道,“你跟老三多少年的朋友,小时候含一个奶嘴的交情,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伤害兄弟感情。” 秦肆不以为意:“共用一个奶嘴?你恶不恶心?” 李晋不跟他插科打诨:“你这事做得太不厚道,兄弟不是这么当的。” 秦肆觉得好笑:“兄弟能给我生孩子?” 李晋:“……那倒不能。” 第10节 秦肆话锋一转,语速极快地问他:“喜欢吃苹果还是香蕉?” “香蕉。”李晋语速莫名地也跟着快起来。 “喜欢喝牛奶还是啤酒?” “啤酒。” “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喜欢裙子还是西装?” “西装。” “要兄弟还是老婆?” “老婆。” “呵~”秦肆挑唇冷笑,李晋回味了一番刚才的对话,眉头慢慢拧起来,秦肆已不跟他多说,开车绝尘而去。 ☆、第16章 chapter 16 秦肆回公司开了个会,就总部下达的季度任务做了分析和指派,城南的土地收购要尽快落实,接下来有的忙。 他爷爷秦定江为了磨砺他,在他大四那年给了他一笔资金,让他自己出去打江山,他也算不辜所望,几年时间从无到有,一手把公司由小做大,在业内闯出了名声,公司一年多以前被秦氏总部收购,以此归入祖业。 秦定江为人谨慎,不苟言笑,秦肆作为秦家唯一嫡孙,从小在秦定江跟前长大,隔代抚养却没享受过老人的宠溺,接受的是军事化教育,父亲早亡,母亲几乎没参与过他的成长,也就他姑姑秦如筝态度柔软,从中起了调节作用,不至于让他以往的二十几年太过压抑。 不过也亏了秦定江的铁血严板,秦肆没混成二世祖,对秦定江,他心有敬畏,读书时不是个好学生,工作上却绝对是个一丝不苟的主儿,这很大程度取决于秦定江对秦肆的学业没太大要求,毕竟他要的是实战经验而非世上谈兵。 秦肆此人,做任何事都可剑走偏锋,唯独在公司的事上从不怠慢,这里头承载的东西太多也太厚重,有秦定江的期望,有他父亲的遗志,更有家族一脉单传的使命感,又牵扯个人价值的实现。出差三月归来,公司事务只增不减,偏偏赵舒于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闹独立,半路杀出个佘起淮,秦肆□□无暇,更没时间应付姚佳茹。开完会出来,秘书说有位姚小姐找他,已被前台找人安排在会客室等了,秦肆想也没想:“不见。” 姚佳茹在秦肆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一连多次被拒之门外,又因不受秦如筝待见而无法直接登门,打电话给秦肆也遭拒接,她难免有从云端陡然跌落之感。 明明几日前,他还暗示她是他想娶之人。 如果说这是欲擒故纵,可“纵”的时间未免拉得太长,自上次会所包间一别,她再未见过秦肆一面,甚至连他声音也未听见,心中实在苦闷,晚上去餐厅吃牛排,情绪统统写在脸上,佘起淮见了只好安慰:“行了,秦肆跟我们不一样,他一直把事业摆在头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姚佳茹在秦肆面前还愿意装一装,可对象换成佘起淮,她便有什么说什么,心里什么情绪,脸上就什么表情,笃定他不会置喙,便从不顾忌,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思,当下便将刀叉往桌上一撂:“我又没让他一直陪我,见一面都不行么?哪有这样的!” 佘起淮无法,将她面前的牛排端到自己桌前,切好后又端回给她,姚佳茹见他沉默不语,更是心头上火:“你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佘起淮苦笑:“你在我面前抱怨秦肆不肯见你,就没想过我会怎么想?” 姚佳茹一愣,低头看了眼面前细心切好的牛排,火灭了一点,声音也小下去些:“我们不是朋友么?” 佘起淮没说话,过了片刻,见她仍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只好说:“秦肆最近忙得很,哪有时间抽得开身?我不也很久没见着他面了么。你别多想,等他忙完这一阵,大家约出来见见,让他好好给个说法。” 她愁眉苦脸,佘起淮看着心里难受,只好尽力说些安抚性质的话,姚佳茹心情总算慢慢转晴,佘起淮却兀自存了疑,秦肆真对姚佳茹有意思,工作忙不能见面暂且不论,可连通电话也不打就有些说不过去。回去路上,他脑袋一灵光,猛然想起更前些时候几人聚在一起打牌,秦肆说的一句话。 有中意的,人姑娘不肯跟他。 那他当日说想娶的人应该就不是姚佳茹了…… -- 郭染临时加班,忙完已是夜里9点多钟,李晋的车早早停在她公司附近等,看她拎着包从夜色里走来,开车门坐进来时,他心疼不已:“什么破公司,刚入职就让你加班。” “公司挺好的,至少是我自己面试上的,没托关系。”郭染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公司业绩好才要加班。” 李晋将车平稳驶出:“你那点工资都不够买个包,半个包都买不到。” 郭染看他一眼:“起码能用我自己赚到的钱买个钱夹。” 李晋不说话了,他跟郭染是大学同学,大二下学期开始恋爱,大四毕业就直接结了婚,起初他父母不同意,嫌弃郭染是乡镇户口,要他就算不找个门当户对的,起码也要挑个大城市里娇生惯养的漂亮姑娘,反观郭染,样貌只能算是中等偏上,除了学霸身份,实在挑不出什么好,性格还强势,把李晋制得服服帖帖,李父李母当然不愿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那样一个女人管降。 不过李晋当惯了二世祖,又是李父李母的老来子,自幼在李家横着走,他要娶谁哪里还有听从父母意见的道理?说起来,他不算是个有主见的,平生最有主见的时候就是大学毕业娶郭染进门那会儿,那叫一个力排众议风雨不动,整个李家都奈他不何,最后只能接纳了郭染。 豪门儿媳不好当,郭染在李晋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李父李母面前却又是另一幅光景,听从李家父母的话,毕业后郭染没出去工作过,正职是备孕,副业是陪好李晋,可偏偏肚子几年都不见动静。李晋也知道自己媳妇辛苦,近来听她说要出去找工作,他便也没阻止,更是帮着过了父母那关,他想着,管那么多干嘛?她开心就好。 车内气氛莫名有些僵滞,李晋有意缓和,说:“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郭染问:“你今天不是跟秦肆,还有老三新女友一起出去吃饭了么?” “对啊!”李晋说,“就是去吃饭才发现秦肆跟赵舒于的奸`情!” 郭染闻言怔了下,就在李晋以为她被惊讶到的时候,郭染松了口气:“还好是赵舒于。” “啊?”李晋不大明白。 郭染说:“我早就猜到秦肆想娶的人不是姚佳茹,把姚佳茹排除,当时在场的女性就我跟赵舒于两个。” 李晋一想:“你该不会以为秦肆对你……” 郭染耸耸肩:“不怪我这样想,你又说秦肆高中把赵舒于欺负到转学,她的可能性一小,我的可能性当然变大。” 李晋笑起来:“所以我现在是不是该庆幸,秦肆想撬的是老三的墙角,不是我的?” 郭染说:“既然他让你知道,要么就是没准备瞒老三,要么就是放心你,觉得你是他那头的人。” 李晋义正言辞:“不管怎么样,他抢兄弟女人就是不对。” 郭染白他一眼:“你以为老三就干净了?” 李晋又不说话了。 郭染说:“我可提醒你,这件事你最好少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瞎蹦跶。听到没?” 李晋撇撇嘴:“……听到了。” -- 赵舒于过了两天清净日子,跟佘起淮见面约会时也无异常,她断定秦肆还未跟佘起淮摊牌,一颗心却还是稍稍悬着。 周二下班前接到秦肆电话,对方言简意赅,约她去看新上映的一部文艺片,她有事要当面跟他说,没浪费时间就答应了下来。 秦肆来接她下班,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开车去影院,非要她上他的车,他强势惯了,赵舒于在他面前无异于被缚手脚,心里再排斥也败下阵来。 他起初对她还算礼貌,走在一起时也离她有半米之远,赵舒于放松下来,谁知刚进影院坐下,他又死性不改握住她手,她挣了挣没挣开,秦肆低声一句:“别那么小气,反正迟早都是我的人。” 赵舒于无奈至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开了天眼?” 秦肆扯唇:“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赵舒于不跟他辩,说:“佘起淮——” 才说了个名字就被他打断:“看电影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是对周围人的尊重。” “……”赵舒于没再多说,借着大屏幕的微光,黑暗里,她见他唇角似笑非笑,不觉忆起当年,当年他也是这副模样,看她被他欺负得狼狈,他唇角便挂上似有似无的笑,像是猎人看到捕兽夹里有被困受伤的猎物,说实话,赵舒于对这样的秦肆心存阴影。 这也是为什么秦肆会在她的生命里活成“强力针”一般的存在,尖锐的针头直突突往她脊梁骨上戳,头几针让她血液逆流,恨不得张牙舞爪在他脸上狠踹几脚才好,中间几针又让她有气无力,怀揣满腹怒气却被那根针管钉死在骨髓里,后几针让她心生畏忌,微妙地察言观色、见好就收,不敢真惹怒了他。只怪当年的阴影太深重,岁月磨不了,他这两年对她的好同样也磨不了。 赵舒于莫名其妙感到泄气,看完电影出来,秦肆总算放开她手,搭乘商场电动扶梯下去时,他随意问她:“其实你也没多喜欢老三吧?” ☆、第17章 chapter 17 赵舒于闻言去看他,见他目光平淡悠远,她莫名感到些压迫感,说:“我有多喜欢他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肆哼笑一声:“我偏要管呢?” 赵舒于被堵住,有些语塞,一时找不出话来回,秦肆嘴角挂了笑,问她:“跟老三认识多长时间了?三个月?” 他一副要困她于股掌之上的神气模样,令她氲着一团闷火,看不惯他的傲慢得意样,赵舒于扬了扬下巴,说:“我跟他认识有几年了。” 两人下了电动扶梯,秦肆眼睛瞟到她脚下,眉一紧:“怎么又穿高跟鞋?” “你才发现么?”赵舒于提了提单肩包肩带,秦肆看见她手上那枚尾戒,蓦地笑了:“怪我不够细心,以后慢慢学,你肯教就好。” 这对话微妙得很,实在不该是他们这个关系该有的对话,赵舒于心里一怪,索性不再理他,两人出了商场,夜里的风卷着丝丝入扣的凉意迎面而来,秦肆平平淡淡看了她一眼,见她单薄消瘦,风一吹就要倒地似的,小小白白的脸,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随风一动,发梢轻扬掠过娇红的唇,他眼底浅淡的光渐渐转为炽热,微颔首一笑,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古井无波的声音:“什么时候跟老三认识的?” “大三。”赵舒于不咸不淡地回。 秦肆问:“大三下学期?” 赵舒于“嗯”了声。 秦肆挑唇冷笑:“你不仅会挑人,连时间都这么会挑。” 赵舒于没接话,跟他沿街走着,暗自琢磨该如何开口跟他谈判。 秦肆稍稍走在她前面一些,眸中此刻没什么特殊情感,说:“趁你跟老三感情还不深,分了吧。继续在一起,他就是下一个——” “秦肆!”赵舒于打断他,有些不悦,“我不是你的附属,不用你替我做决定。”刚说完,脚下不慎,一个没站稳,高跟鞋鞋跟撇了下,秦肆眼明手快扶住她,赵舒于低呼一声,身体虽是稳住了,脚脖子却是结结实实地崴了。 秦肆挑眉:“刚不听话就崴到脚,以后还敢不敢叛逆了?” 赵舒于正弯腰查看脚踝,听了秦肆的话,她没好气地抬头看他一眼,没找到话回。 秦肆问:“怎么样?还能走么?” 赵舒于试了下,走是能走,一瘸一拐的,脚踝处的疼痛有些尖锐,嘴上对秦肆说:“能走。” 秦肆冷哼一声,抓住她胳膊就把她拽了起来,赵舒于怒:“你干嘛啊?” 他倒是言简意赅:“想被抱还是被背?选一个。” 赵舒于简直要被气笑:“秦肆,你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 秦肆平淡懒散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毫无情绪变化,看得她刚腾起的火气又迅速灭下去,赵舒于有些生硬地移开目光,干巴巴地说了句:“我们走吧。” 秦肆没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赵舒于干咳两声,正要说话时,他却突然伸出胳膊横过她腰身,一把就将她揽腰抱了起来,赵舒于身体陡然腾空,下意识抱住他脖子,他勾起唇:“以后多吃点,这么轻,抱起来还以为在抱吉娃娃。” 赵舒于耳根一热,烧红着脸推他:“你放我下来!” 秦肆紧锢住她身体,不让她乱动,随她在他怀里如何挣扎,他牢牢稳住她,两三步就走到了不远处的路边休息椅上把她放下。 “休息一下再走。”他低头看她,挑着眉神色益发骄恣,眼神往她旁边的空位上一瞥:“能坐么?” 赵舒于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不能,你就不坐了?” 秦肆还真就不坐,高高大大的一个杵在她面前,阴影压下来,她被笼在昏暗里,愈发郁抑。 这是在干嘛?跟她置气使性子?明明该发火的人是她才是,赵舒于闷闷地想,也不管他,扭了扭脚踝,秦肆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搭理自己,他蓦地笑起来:“所以你现在是在欺负我?” 赵舒于抬头,递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说谁在欺负谁?” 秦肆振振有词:“高中我欺负你也就半年时间,现在你欺负我可欺负了一年多了。” 第11节 赵舒于简直想朝他翻白眼:“我没那么闲。” 秦肆冷哼一声,没说话。几秒的沉默过后,他突然用脚尖轻踢了下赵舒于脚下的细长鞋跟,赵舒于往旁边躲开,无语:“好玩么?” “你们女人也真是厉害,天天踩着高跷走路,不怕摔?” 赵舒于懒得理他,他又看着她腕上的手链问:“链子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她随口敷衍道。 “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赵舒于沉默以对。 “那就是别人送的了?” “……”还是沉默。 “谁送的?” 终于出了声:“你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么?” 秦肆没好脸色地问出一个名字:“佘起淮?” 赵舒于蹙眉:“他是我男友,不能送我东西?” 秦肆阴沉看她:“不能。” 他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赵舒于心里的火气又被他勾上来,脑子一热,她泄愤地摘掉尾戒,狠狠朝他身上砸去以出气,她凭什么就要受制于他? 那戒指从秦肆身上弹开,掉到地上后又滚了滚,最后停在一双粉色公主童鞋面前,秦肆目光一路跟过去,随着公主鞋往上,看到一个鼓出来的肚子,肚子的主人弯腰把戒指给捡了起来,肥嘟嘟的手指,胖滚滚的胳膊,小女孩四五岁左右,圆溜溜的一个,她先是低头端详了一把戒指,又往前看向凶神恶煞的秦肆,也不知是不是秦肆目光跟要吃人似的,小女孩浑身肥肉一抖,又弯腰把戒指放回了原处,突然有人喊了女孩一声,女孩扭回头,接着捏着手里的糖葫芦跑开了。 秦肆铁青着一张脸,浑身煞气蒸腾,赵舒于很快就后悔起先前的莽撞行为,看他面色冷硬,她有意缓和气氛,说:“你吓到人小孩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走过去把戒指捡回来,眉目凌厉,一言不发地把戒指递到她面前。 赵舒于迟疑半秒,还是沉默地伸手把戒指接过来又戴了回去。 两人之间气场怪异,赵舒于手机忽而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看到佘起淮的名字,犹豫几秒,见秦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看,她侧了侧身体,避过他目光接通了电话。 -- 佘起淮刚讲完电话,佘起莹就凑了过来:“怎么样?她明天有没有空?” 佘起淮无奈地笑笑:“你发了话,她就是没空也得有空。” 佘起莹又躺回沙发,家里阿姨正好端来果盘,她叉了一块火龙果放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明天我帮你好好看看你新女友,万一要是看出什么不对,你得趁早跟她分,省得膈应我。” 自从几年前住出去,佘起淮每个月不见得能回来几次,今天难得过来吃饭,父母没拉着他问东问西,他这个妹妹倒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来。听佘起莹这么说,他也随她心意:“行。都听你的。” 佘起莹满意地笑起来,用脚尖轻踢了下佘起淮肩膀:“把遥控器递给我一下。” 佘起淮依言照做,佘起莹一边调台一边问他:“最近秦肆有没有什么动向?” “这么关心他啊?”佘起淮打趣她。 “谁关心他了!”佘起莹不承认,“我就是好奇问问,问完他就问李晋。” “没什么动向。”佘起淮说,“除了忙还是忙。” 佘起莹又问:“没认识什么新朋友?” 佘起淮笑:“他忙得连见我们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去认识什么新朋友?” 佘起莹追着往下问:“客户呢?最后有没有接触什么异性客户?” 佘起淮耸肩:“我又不是监控器,哪能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他?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 “谁想知道了?”佘起莹又叉了块火龙果,“随便问问。” -- 赵舒于一通电话讲得如坐针毯,感觉秦肆看她的目光冷得可以掉冰渣子。 挂上电话她也没敢去正视他眼睛,他也不说话,周围是风声和行人过路说话声,赵舒于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最终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说:“我们商量个事……你跟我的事,能不能一个月之后再让佘起淮知道?” 没听到回答,赵舒于默了默,接着又补充一句:“如果一个月以后,他因为你跟我的关系选择跟我分手,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见他一面。当然,除了工作需要以外。” 说完,还是没等到秦肆出声,赵舒于抬起头去看,对上他一双沉静的眼睛,就在她以为他今晚是不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出了声,语气有些强势地问她:“如果他不跟你分手呢?” 赵舒于顿住,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用最温和的方式说道:“如果他不跟我分手,我会仔细观察他一段时间,就像你说的,看清楚他是不是值得我喜欢。” 秦肆不依不饶,一副不好糊弄的样子:“那你说说看,怎样才算值得你喜欢?” ☆、第18章 chapter 18 怎样才算值得她喜欢?赵舒于想了想,说:“喜欢我,尊重我,对我好。” 秦肆没说话,安然不动地站在风里,黑发黑眸,那目光深邃下去,望不出情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他目光沉静却压人,赵舒于有些抵不住,低头去看地面,风卷起旁边的落叶从她鞋面拂过,她突然有些好奇秦肆会给她什么答复。 他却仍旧不言片语,沉默地坐去她旁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她空开一人位,赵舒于也没扭头去看他,依稀感觉到他离她有点距离,可那份压迫感却丝毫不减。秦肆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眼眸低垂,有丝疲倦的情态,两人一个比一个沉默,路上来往行人熙熙攘攘,更衬得他们之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赵舒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滞了几分,她尝试说些什么,蠕了下唇,最后还是作罢,索性闭口不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肆终于出了声,声线毫无起伏,语气便显得有些冷,但也不失认真,问她:“我真不行?” 赵舒于肩膀一紧,仍看着地面,同样认真地回答他:“不行。” 秦肆眼神变得晦涩起来:“因为高中欺负过你?” 赵舒于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使她的话听起来不掺杂多余情绪,反问道:“难道你就只有在高中的时候欺负过我?你自己说,你现在对我跟高中的时候有什么两样?” 秦肆闻言偏过头去看她,见她低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丝毫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他眼里的冷意逐渐消散,暗光浮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挑了下唇,勾出的浅笑讥诮意味极浓,却始终没再说话。又沉寂了好一段时间,他眉目冷峻地站起身来,也没去看赵舒于,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 秦肆对赵舒于家小区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一路无障碍地到了她家楼下,停下车,他目光笔直地看向前方,别说跟赵舒于说些什么了,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赵舒于觉得这样也不错,他能想通就好,解安全带时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正要开门下去,只听“啪”一声,他突然把车门给锁上了。 接着就是没有语气的一句话:“你不会真以为我这么好说话吧?” 赵舒于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秦肆眉眼间带上寒气,“那我说得更清楚一点。”他全身都是冷意,直视她的时候眼里没有半分情绪,说:“你要跟老三好也可以,除非两天内把欠我的钱一次性全部还清。” 因为怒气,他声音本就压得很低,恰逢赵舒于手机铃声大作,硬生生把他后半句话给盖了过去,赵舒于见电话是她妈妈打来的,更是全幅心神都在来电上,完全没听见他后面半句说的是什么,一通来电破坏了所有气氛,秦肆一张脸更是阴沉下去,看见赵舒于手机屏幕上的“妈妈”二字,他隐忍怒气没再多言。 赵舒于接通电话,林逾静的声音立马传来:“你爸在家里晕倒了,你赶快回来!” 听她妈语带哭音,赵舒于瞬间揪起心来:“爸爸怎么会晕倒?我到楼下了,马上回来,救护车叫了没?” 秦肆一听,怔了下,看赵舒于眼里慌张又焦急,他立刻开了车门锁,赵舒于下了车就往楼上冲,秦肆也跟在她后面下了车,他腿长,楼梯跨度比她大得多,几步就越过了她,直往她家楼层赶,赵舒于看他背影,心里更酸,匆忙往上跑,正好看到林逾静开了门,秦肆也不顾什么礼貌问题了,开口就问:“赵舒于她爸在哪儿?” 林逾静正惊讶,赵舒于喊了她一声,追问一句:“我爸在哪儿?” “在卧室。”林逾静说,带着赵舒于和秦肆赶去卧室,秦肆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赵启山,二话不说过去把他背起来就往外赶:“我开车送叔叔去医院。” 赵舒于和林逾静都没时间犹豫思考,跟在秦肆身后就冲下了楼,几人把赵启江抬进车后座,林逾静坐在旁边照顾,没了多余位置,赵舒于开了副驾驶位车门坐进去,秦肆一刻也不耽误地迅速将车驶离出去。 进了医院,医生护士把赵启山用手推床推走,林逾静就跟马拉松运动员终于跑到终点似的,突然垮下肩膀没了力气,赵舒于也好不到哪里去,林逾静退到过道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肩背同时塌了下来,赵舒于双腿发软,多亏秦肆一把扯住她胳膊才让她站稳。她下意识去看扶了她一把的秦肆,见他眉眼微敛,虽肃着脸色,可面上仍能显出几分关切来,赵舒于猛然间鼻尖更酸,先前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没忍住地砸下来。 “放心,现在医学这么先进,叔叔不会有事的。”秦肆声音很平稳,语气笃定十分。 赵舒于心安了些,扭头去看此刻正坐在休息椅上抹泪的林逾静,她走近几步,喊了林逾静一声:“妈妈。” 林逾静红着眼只不说话,刚伸手揩去旧泪,新泪便又冒出来,赵舒于坐去她旁边,握住她手:“爸爸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林逾静一说话就涌泪不止,“要你爸别出去上班,他非去,这下好了。” 赵舒于汲了汲鼻子,秦肆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就安静地陪在旁边。林逾静反握住赵舒于的手,眼泪水止不住往下掉:“女儿,你爸要是再复发怎么办?”家里哪里还禁得起再一次的折腾?已是欠了一笔巨债…… “不会的,不会复发,都治好了。”赵舒于只能这样安慰林逾静和自己。 秦肆看赵舒于眼眶泛红,鼻翼轻动,眼泪不停打转,他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就像被谁摁住了心脏似的,他想上前安慰,又考虑到赵舒于此刻心情恐怕更适合一个人静着,旁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说的话非但无济于事,只怕还会教她更焦躁乏累,便沉着性子安静待在一旁,让她知道他始终在,却也不至于因他的存在而打扰到她。 那边医生出来,林逾静忙走上前去询问:“怎么样?老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那男医生人到中年,见林逾静和赵舒于都两眼红红,忙安慰:“没什么事,病人就是有点低血糖,挂两瓶水就好,平时多注意休息。” “只是低血糖?”林逾静不放心又确认道。 医生点点头:“都醒过来了,就低血糖而已,家属跟我过来签字,今晚挂点水就能走了。” 林逾静让赵舒于在这边等,她跟医生去签字,那医生又道:“病人年纪也不小了,别学年轻人熬夜,平时也要多注意饮食,放宽心,都一把岁数了,别那么烦,有多少事要烦的呢?” 声音越来越轻,随着林逾静跟医生走远,赵舒于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身后秦肆也松了口气,看她背影愈发清瘦,他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心疼是肯定的,同时又有几分愧疚和悔意,仿佛还有些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的无奈。 赵舒于转过身来,恰好装上秦肆似审视似探究的眼睛,她心一提,继而意识到自己眼里有泪,连忙低了头伸手揉了下眼睛,暗暗深呼吸一次,这才又抬头去看他,说:“今天谢谢你。” 秦肆没回话,过了半分多钟才轻描淡写的“嗯”了声。 又沉默了一会儿,赵舒于去病房看赵启山,秦肆等在外面点起了一根烟,刚抽没两下,护士过来告诉他这里禁止吸烟,他忙把烟掐灭,说了声抱歉,小护士看他态度不错,指了个方向给他,说:“那边拐进去有个吸烟区。” 秦肆点了下头却没过去,只站在原处,脊背轻倚墙壁上,微颔着首,眉眼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根细长的白色烟身被他捏在两指间,衬得他手指益发修长如玉,他轻轻呼出一气,转而将香烟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转身要去病房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 刚把手机放去耳边,佘起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秦肆吗?” 他喉咙里发出闷声不响的一个“嗯”字音。 那边佘起莹自然能听出他的敷衍和冷淡,虽不满地皱皱眉,却还是继续往下说道:“明天我哥要带我见他新女友,听说你们都先见过,还在一起玩过。我怕新女友尴尬,所以想着叫上你们一起出来,也好活跃活跃气氛。” 秦肆没说话。 佘起莹又道:“李晋和郭染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说好了,就差你了,你要是工作忙就别来,反正工作比朋友重要。” 秦肆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嘲弄意味极浓:“去啊。” ☆、第19章 chapter 19 秦肆最终还是放弃去病房的念头,他想自己不在,赵舒于兴许自在些。 站在过道边等了几分钟,林逾静缴完费过来,进病房前看了他一眼,这才有时间打招呼,客气地说:“之前谢谢你了,你是舒于……朋友?” 秦肆脸上表情温顺许多,也没说是不是,拿出对待他爷爷的架势,恭敬地喊了林逾静一声阿姨。 林逾静也没闲心跟他多谈,说了声“进来吧”就转去了病房,看秦肆没跟在她后面进来,她也没管,往病床那边看去,赵舒于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跟赵启山说话,赵启山手背上插着针管,气色好些了。见她进来,赵舒于站起身来让她坐,林逾静走过去便数落起赵启山来:“你看看你,年纪一大把了,还学人小年轻熬夜画画,你要是能画出个名堂来,我也就不说你了,问题是你画的那些东西谁会买?我学校的学生画得都比你好。” 隔壁床还有病人和家属在,赵启山面子有些挂不住,皱眉嘟囔道:“你一个语文老师,又不是教美术的,你懂什么?” 第12节 林逾静斜眼瞪他:“我回去就把你那些破烂全给烧了,看你拿什么画!没那个身体和能力,就不要学人画家搞情怀。我告诉你,以后少给我瞎折腾,老老实实把日子过好就算不错的了,上了岁数就安分一点,别矫情,画家梦不是你这个岁数的人该想的。” 赵启山为人老实,辩不过她,此刻脸上有些臊,只好跟赵舒于说:“你听听你妈的这张嘴!” “我嘴怎么了?我说错了?”林逾静不依不饶,赵舒于忙打圆场,拉了拉林逾静,说:“妈妈,医生说爸爸要多休息,你就少说两句吧。” 林逾静想起站在病房外头的秦肆,这才暂时将话头从赵启山身上挪开,转而问赵舒于:“我问你,外面那个是谁?” 赵舒于想了下,说:“一个朋友。” “朋友?”林逾静暗暗思忖,“不是起淮?” “当然不是。”赵舒于说,“就一个普通朋友。” 林逾静:“我就说,看着也不像你之前给我看的照片。” 赵启山问:“什么外面那个?” 林逾静没好气地看他:“送你来医院的。”又问赵舒于道,“什么朋友啊?怎么跟你一起回来?” 赵舒于有些不好回答,撒了个小慌:“就以前借钱给我们家的那个朋友,我今天还他钱,他请我吃了个饭,顺道就送我回来了。” 林逾静一听,愣了,愣完之后连忙问:“就你原来公司那家老板?” 赵舒于点头:“就他。” 林逾静拍了把赵舒于肩膀:“你这丫头!人借了我们家那么多钱,今天又送你爸爸来医院,你就把人家这么晾在外面?” 赵舒于揉了下肩膀:“你轻点打。” “我还嫌打得不够重。”说着又在赵舒于肩膀上拍了一掌,“妈平常怎么教你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赵舒于往旁边站开,心想着要是林逾静知道高中把她欺负到转学的就是外面那位,该是什么表情,说:“大恩不言谢。” “还学会顶嘴了!”林逾静往外推赵舒于,“快去好好谢谢人家,别让人觉得你是白眼狼。” 赵舒于没办法,只好又从病房出来,没在走廊见到秦肆,心想着他是不是走了,往前面找了找,在安全出口楼道那里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他的声音,安全出口的门没关严,留了条一人宽的缝,她往里望去确认时,好巧不巧与秦肆视线对上,他拿着手机正在讲话,一丝不苟的表情,西装笔挺地站在半明半暗处,身姿挺拔颀长,像一把出鞘利剑。 赵舒于不想打扰到他,正要转身走,一条长胳膊伸出来,一把就将她拽了进去,秦肆又对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了几句公务,之后挂上电话低头看她:“在找我?” 赵舒于挣开他束缚,说:“我来跟你说声谢谢。” “你说过了。”他站在她面前,声音在黑暗里倒显得有几分清脆。 赵舒于道:“想再说一次。” 秦肆笑了下,情绪不明,挑着眉问她:“有没有实质一点的谢法?” 赵舒于被噎住话,沉默了几秒,说:“钱我会按时还你。” 秦肆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赵舒于听出他先前的那通电话谈的是公事,说道:“你要是公司忙,就先回去吧。” 秦肆:“我先回去了,你们怎么走?” “现在公交地铁都很方便。”赵舒于说,“而且等我爸爸挂完水,路上就没多少人了,也不挤。” 秦肆想想也好,今天他们一家三口也折腾累了,想必自己坐车回去也比要他送回去来得舒坦,只有赵舒于一人还好办,他肯定要坚持送她,现在有赵舒于父母在,他不想赵舒于在父母面前还要忙着应付他,索性答应下来:“行。” -- 赵舒于说好今天要去见佘起淮妹妹,正好佘起淮来她公司洽谈之前合作的项目,晚上一起下班,他便直接带她往事先约好的地点去。 佘家在御景国际有套别墅,平时佘起莹办什么活动趴基本都选在那里,这次也不例外,佘起淮带赵舒于往御景国际去的路上跟她聊到佘起莹,说:“我妹妹那个人有点傲,比较慢热,待会儿过去,她要是不热情,你也别介意,以后熟了就好了。” 赵舒于说:“我也慢热,会不会冷场?” 佘起淮笑笑:“有李晋在应该不会。” 赵舒于点点头,问:“有多少人来啊?” “不多,除了我妹妹,你上次都见过。”佘起淮说,“姚佳茹今天有事没来。等下到那边,你就别问姚佳茹了。” 赵舒于心里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刻意关会她这句,不过她也没问,直觉问了佘起淮也不会说。 佘起淮见她不说话,又笑了下:“我妹是个画家,你文案出身,看看能不能给她的画配上几句有意境的句子。” -- 今天郭染休息,和李晋二人早早就到了御景国际,佘起莹拉着李晋说话,郭染坐在边上玩手机,李晋知道郭染和佘起莹一向玩不到一起去,但碍着他的面子,平常有这样的活动,佘起莹还肯叫上郭染一起,不亲近归不亲近,对郭染却不像对姚佳茹那样排斥。 总没有放着自己媳妇不管跟别的女人聊天的道理,李晋随便应付了佘起莹几句便把话题往秦肆和佘起淮身上扯,说:“你哥跟秦肆怎么还不来?这是在比谁来得更晚不成?你快打电话去催催,别堵路上了。” 佘起莹一去打电话,李晋就往郭染身边钻,郭染推他:“别碍着我玩游戏。” 李晋笑:“待会儿等秦肆跟老三一到,那祖宗就不搭理我了。” 郭染知道李晋心里想的,说:“我没吃醋,她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吃醋。” “我老婆就是深明大义,赞一个。”李晋叉水果喂给郭染吃,郭染咀嚼着水果,又提醒他道:“待会儿秦肆老三他们过来,你就当不知道秦肆和赵舒于的事,听到没?” “听到了,路上都说了多少遍了。”李晋说,“我都听你了,绝对装不知道。” -- 赵舒于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有点背,刚下车就跟秦肆撞了个迎面。 佘起淮牵着她的手,对秦肆扬了扬下巴:“巧啊。” 秦肆冷淡地“嗯”了声,往旁边让了让,让他们走前面,赵舒于没去看秦肆眼睛,怕他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三人一起到场,李晋不自觉瞪大眼睛,郭染踢了他一脚,他这才收起过分惊讶的表情,站起身来努力跟寻常一样,调侃秦肆道:“大忙人终于肯现身了。” 佘起莹笑,对秦肆说:“算你肯给我面子。” 秦肆爱理不理,径直过去往沙发上一坐,看佘起淮和赵舒于,说:“今天主角又不是我,老说我干什么?” 佘起莹这才想起来佘起淮旁边的人,她目光投过去,赵舒于礼貌性地笑了笑,佘起莹见惯了佘起淮前几任模特女友,怕赵舒于也跟她们一样,便有些吝啬于笑容,只敷衍地弯了弯唇,佘起淮忙介绍说:“佘起莹,赵舒于,你们第一次见面,抱一个好了。” 佘起莹刚准备拒绝,秦肆先一步开了口,对佘起淮说:“也别抱了,早饿死了,先吃饭吧。” 赵舒于看了他一眼,秦肆没看她,站起身又往客厅走,佘起莹耸耸肩,也跟着去了客厅,佘起淮低头对赵舒于笑笑:“先吃饭吧。” -- 赵舒于不知道佘起莹究竟是慢热还是不待见她,一顿饭下来,全程没主动跟她说一句话,她有些想回去了,佘起淮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几人又打起了牌。 郭染李晋当对家,她跟佘起莹一对,佘起淮坐在她旁边看。 赵舒于牌技不好,佘起莹连输几牌,脸色愈发不好,直言道:“你到底会不会打啊?” 那边秦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了佘起莹的话,他冷笑一声:“你那牌技也好意思说别人?” ☆、第20章 chapter 20 “你那牌技也好意思说别人?”秦肆嗤笑一声。 佘起莹不服气:“我牌技怎么了?” “烂啊。”秦肆语气平淡,态度却尖锐得让人咬牙。 佘起莹拧住眉,看秦肆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从她那边望过去,黑发如墨,眉眼因看不清表情而显得有些冷淡,她哼了声:“有本事你过来打啊。” 原以为秦肆不会理她,谁知他下一秒竟起了身朝这边走来,从赵舒于身后绕过去的时候,赵舒于甚至能感受到因他走动而带起的轻风,秦肆停在佘起莹旁边,低头看她,声音散漫随意:“让吧。” 佘起莹没好气地僵坐在原位,佘起淮看她脸上表情又别扭又烦躁,笑着抬头去看秦肆,说:“好好说话,你别欺负她,都要哭了。” “谁要哭了?”佘起莹瞪眼去看佘起淮。 佘起淮打趣她:“没要哭就好,乖,快让你秦肆哥哥替你打一局。” “谁想当他妹妹了。”佘起莹说是这么说,却还是起身给秦肆让座,秦肆坐下时抬眼去看对面的赵舒于,赵舒于却不敢跟他对视,眼睛只盯着手里的牌,他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接着佘起莹的话说道:“巧了,我也从不乱认亲戚。” 郭染隔岸观火只不说话,李晋管不住嘴,勾着笑对佘起莹说道:“懂点事,还不知道你秦肆哥哥的厉害?凡事多让着他点。” 佘起莹嘴上逞能:“都说了,不想当他妹妹。” 佘起淮素来知道佘起莹的那点心思,此刻闻言便问:“不想当妹妹想当夫人?” “哥!”佘起莹红着脸嗔他,“别乱说话。”眼睛却瞄向秦肆,瞄了眼又发现佘起淮在看着她笑,她脸颊愈红,不吱声了。 秦肆挑着眉看了眼赵舒于,见赵舒于正在看佘起莹,他唇角微勾,很快又恢复到淡漠神色,说:“还打不打牌了?” 几轮下来,因赵舒于牌技实在拖人后腿,李晋郭染又赢得一路顺风顺水,佘起莹得意,扬着下巴问秦肆道:“你说谁牌技烂来着?” 秦肆离了位,起身的时候顺带着瞥了佘起莹一眼,淡淡一笑:“你鼻子花了多少钱?垫这么高。” 李晋没忍住笑出声来,气得佘起莹瞪完秦肆又瞪李晋,佘起淮忙替自己妹妹救场:“谁说的?起莹生下来鼻梁就高。” “当我没见过她小时候的塌鼻子?”秦肆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就往外走,身后佘起淮喊他:“干嘛去啊?” 秦肆头也不回:“出去抽烟。” 佘起莹气鼓鼓地剜了眼秦肆背影,又对赵舒于和郭染说:“你们别听他的,看我哥长成这样也知道我不会去整容。” 李晋笑:“得了,别说你去垫鼻子,就算你多整一个鼻子出来,我们也不care。” 赵舒于努力忍住笑意,不自觉偏过头去看了眼旁边的佘起淮,佘起淮也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说:“别逗她了,再逗下去真要哭了。” “本小姐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佘起莹白了李晋一眼,这牌是没兴趣再打下去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散场,提议叫几个朋友过来一起玩,李晋郭染随意,佘起淮都听佘起莹的,赵舒于当然不好多说。 佘起莹朋友有男有女,来的速度跟坐火箭似的,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场,佘起莹想玩杀人游戏,推着佘起淮叫他把在外面抽烟的秦肆也喊进来一块儿玩,佘起淮从命,推开玻璃门出去,秦肆正坐在泳池旁边的休息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烟。 他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说:“过来一起玩呗,躲这儿抽什么烟?” 秦肆斜眼看他,笑了,目光悠远意味深长,说:“心里烦。” “有情况啊。”佘起淮笑着脱了西装外套,将外套搁在一边的圆艺桌上,两手交握,手臂轻搭着大腿,上半身微微前俯,扭过脖子看他,摆出一个聆听着的姿势:“说说看,心里怎么烦了?” 秦肆眼角眉梢密布冷意,咬着香烟吸了一口,又缓缓把雾气吐出,隔着缥缈的白色烟圈,他看佘起淮的眼神益发冷淡起来,黑眸在烟雾下看不清情绪,说:“看上了一女人。” 佘起淮一怔,没接秦肆的话,反倒陷入一种古怪的沉默,秦肆也不多言语,看佘起淮眼神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挑唇浅笑:“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佘起淮没动,看秦肆的目光多了层意思,秦肆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好笑,说:“想问什么就问。” 佘起淮又墨迹了一分多钟,这才出了声,将这几天缠在他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郭染有意思?” 秦肆无声笑出来:“你智商可真高。” 佘起淮语气认真:“别跟我打哈哈,要是的话就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不必。”秦肆语带讥诮,冷笑道:“爷看上的是另一个。” “哪个?” 第13节 秦肆与佘起淮四目相接,他唇边一抹浅笑仍在,眼神却慢慢晦涩不明起来,说:“赵舒于。” 佘起淮愣了下,随即便笑:“好啊,你要是看上赵舒于,我立马让给你。” 秦肆眼里没了情绪,黑眸里的光深邃下去。 佘起淮拍了把他的肩:“问题是你看上的明显不是赵舒于。李晋可不比我,我肯让,不见得李晋肯让。” 秦肆斜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早敛得一干二净,一时间真懒得跟他说话。 佘起淮却认定他中意的人就是郭染,当下便劝慰他道:“李晋当初为了娶郭染,可差点就跟家里人闹翻,他对郭染怎么样,你跟我这几年都看在眼里,要是他知道——” “你对赵舒于到底什么态度?”秦肆截断谁起淮的话。 “什么?”佘起淮突然间没反应过来。 秦肆掐灭手里的烟,转而对佘起淮说道:“先别说我,先说你,你现在对赵舒于是什么态度?” 佘起淮没正面回答,说:“没你这样转移话题的啊。” 秦肆眉微上挑:“是你先要跟我谈的心,那就谈啊。” 佘起淮沉默下去,还真就思考起这个问题,他跟秦肆从小一块儿长大,他最大的秘密就是姚佳茹,这点秦肆一清二楚,他并不耻于在秦肆面前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今天说到这个事,他干脆不隐瞒,说:“老实讲,我自己都不清楚对赵舒于是什么态度,反正先谈着呗,以后再看。” 先谈着?就是备胎的意思?秦肆脸色阴沉了些,压着薄怒又问道:“你还想着姚佳茹?” 佘起淮叹气:“喜欢了这么多年了,哪能这么容易忘?” 秦肆语气沉下去:“简单,忘不掉就去追。” “要是追得到,我现在还会在这里坐着?”佘起淮说,他心里也郁躁起来,问秦肆道:“还有烟么?给我一根。” 秦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他:“要是姚佳茹现在肯跟你好,你准备怎么办?” 佘起淮笑:“还能怎么办?高兴还来不及!” 秦肆问:“赵舒于怎么办?” 佘起淮想了想,有些为难,说:“男未婚女未嫁,分手又不是大事,还能怎么办?不过……佳茹要肯跟我早就跟我了,不会等到现在,所以我跟赵舒于不会分,我会尽量对她好。” 秦肆眼里眸光全冷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停在游泳池边上,一双骨肉均匀的手伸了出来,朝佘起淮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干嘛?”佘起淮问,却没防备地起身朝秦肆走去,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笑说:“突然间这是什么表情?” 秦肆一副冷眼冷脸,嘴唇抿成一条线,往后退了退,就在佘起淮不明所以满头雾水的时候,他却突然长腿一抬,冷不丁就朝他腹部踹来,一把将他踹下了游泳池,只听噗通一声,佘起淮落了水,猛然被呛到的人连忙站起来,将湿透的头发拂去后面,露出白皙的额头,抬眼看秦肆:“你发什么疯?” 秦肆站在水池边,一身惬意地垂眸看站在水里的佘起淮,没头没脑的一句:“帮你戒烟。” 早在他把佘起淮踹进游泳池的时候,佘起莹在大厅就隔着玻璃门看见了情况,此刻已冲到秦肆身边,使劲在他肩膀上锤了下:“你又欺负我哥!” 秦肆没说话,往佘起莹身后看去,见李晋、郭染、赵舒于等人也都跑了过来,他视线最后锁在了赵舒于身上,赵舒于看佘起淮一身狼狈地被佘起莹拉上岸,无奈地瞪了眼秦肆,秦肆却好心情地牵起唇角,挑着傲慢的笑去看佘起淮:“平常多健身,别一踢就倒。” 佘起淮正要说话,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从他先前放在圆艺桌上的西装口袋里发出的,便没多说,笑着看秦肆:“跟小时候一样,没人比你贼。”说着便走过去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姚佳茹的名字,他眼神一亮又一暗,摁断电话没接,转身去对佘起莹说道:“我先上去换套衣服。” ☆、第21章 chapter 21 佘起淮已经很久没再喜欢过谁。 小时候生活圈子不比现在,玩伴除了佘起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就只有秦肆和姚佳茹,那会儿人傻,没什么心动不心动,就觉得姚佳茹是真漂亮,比周围任何人都漂亮,走到哪里都不会被比下去。 秦家家风严,秦肆从小就被逼着接受各类精英教育,佘家相对好一些,注重天性和自由,童年的秦肆已熟练掌握两门外语,童年的佘起淮却把佘起莹和姚佳茹放在心里默默作着对比。 佘家长辈骨子里有“女孩要富养,男孩要穷养”的老旧思想,对佘起莹的疼爱外露些,对佘起淮的则内敛点,佘起莹从小被整个佘家捧在手心里长大,就连佘起淮也把这个妹妹当公主看待,可公主一遇上姚佳茹就瞬间黯然失色。 在佘起莹一离开大人就变得不修边幅的时候,姚佳茹已经开始注意起外在形象,卷卷的长发垂在腰上,粉白的裙子永远一尘不染,肤白唇红,像佘起莹抱在怀里的陶瓷娃娃。 佘起莹见到薯片还流口水的年纪,姚佳茹已经踮起脚尖学起了天鹅湖,娇小的芭蕾舞裙摆随着跃动、转身的动作一颤一颤,比春天外面的阳光还要好看。 佘起淮年幼时身体不大好,每每抢玩具抢不过秦肆,他还没怎么着,佘起莹已先他一步哭出声,眼泪鼻涕齐流,跑去大人跟前哭诉秦肆又欺负她哥。姚佳茹就不会这样,她会软软地问秦肆:“你怎么又把佘起莹弄哭了?” 这时秦肆会很臭屁地挑眉,然后拿着玩具转身就走,姚佳茹会在秦肆走后拉住佘起淮的手,软声细语的安慰,接着不过三天,她会把被秦肆抢走的玩具再拿回来给他。佘起淮觉得,这世上除了他母亲,没有比姚佳茹更美丽温柔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佘起淮对姚佳茹并没有多少心动的感觉,他习惯了对她好,习惯了跟在她后面追随着她,习惯了把她当成自己最想去征服、占有的女人。早在他情窦初开之前,他就已经把姚佳茹埋在了心底,这是一种早已成为习惯、成为生活一部分的爱,与喜欢心动无关。 少男开始对女性身体产生欲`望的年纪,佘起淮陆续也对一些女性产生过心动感,与美丽的皮相和青春的*相关,与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相关,可他没有跟那些女性当中的任何一个走下去,原因很简单,当他看厌她们的皮相,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的分泌不再那么旺盛,他便失去了和她们在一起的理由。 再后来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见惯了各色美人,他连心动的感觉都少有,更别提喜欢。往往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感情会越来越分明,除了历久弥坚的爱和偶然一个刹那的动心,中间的喜欢会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他对赵舒于动过心,所以追求她,可他对赵舒于的情感还不到喜欢,他不会因为跟她在一起而产生单纯的愉悦,不会因为她的一言一行牵动心神,分开时不会想念,见面时不会欢喜,之所以跟她谈到现在,纯碎是因为他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找个令他动过心的身家清白的女人就这么过,人生也就短短数十年,怎么过都是一辈子。 他对姚佳茹就不一样。 从刚开始就没有心动,也谈不上喜欢,他从没厌倦过她的模样,这是比心动和喜欢更稳固的感情,不靠荷尔蒙和肾上腺素,更像是一种本能和习惯。 心动才会喜欢,可喜欢却并不一定能转化为爱,前者是少年心思,后者是人类情感中最牢靠的一种,就好比现在,在他转身看到赵舒于孤零零站在前头时,他只是顿了两秒,而后便握着手机与她擦肩而过,径直回屋,而后上楼。到了楼上房间,他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服,而是首先给姚佳茹回了通电话过去。 -- 佘起淮走后,佘起莹不满地瞪了眼秦肆:“你都多大了?还学小时候欺负我哥?” 那边李晋走过来拉佘起莹:“你够了啊,别在这火上浇油的,你那一大帮朋友还管不管了?” 佘起莹看向那群站在赵舒于身后的人,又扭头去看秦肆说:“我哥要是感冒了,我天天到你家堵你。” 秦肆语气脱离了情绪,不冷不热地说道:“信不信我把你也踹下去?” “你!”佘起莹横眉竖眼又要上前,硬是被李晋给拽了下去,佘起莹一伙朋友也跟她一起进了屋,转眼间,泳池边上就只剩了秦肆、赵舒于、郭染三人。 秦肆定定地看着赵舒于,隔了一段距离冲她沉声道:“过来。” 赵舒于站在原地没动,郭染看秦肆一张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冷冷的,压抑着什么,她不想蹚浑水,对赵舒于说:“你们聊着,我先进去了。” 郭染刚转身,秦肆便走上前来,还没等她走远,他已一把拉住赵舒于胳膊就把她拽到了跟前,赵舒于冷不丁身子前倾,撞到秦肆身上后立马站稳脚跟,顾忌地往后去看郭染,眉头蹙起又抬头看秦肆:“你别动手动脚!” 秦肆放开她,垂眸时眼光无声无息:“你怕什么?” “我没怕。”赵舒于干巴巴的说,同时又往后退了几步,以拉开跟他的距离。 秦肆挑着眼梢笑了一下:“知道刚才佘起淮都说了什么么?” “他说了什么你要把他踢下去?”赵舒于眼底不悦,却没有太多怒气,秦肆凭此看出她对佘起淮也并非有那么喜欢,笑意更浓也更怪了些,说:“你们这些人的爱好就是委屈自己?” 赵舒于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秦肆:“他对你不上心,你对他也没喜欢到什么程度,将就着在一起不觉得委屈?” 赵舒于愣了下,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把最初的念头压下去,而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声:“不觉得。” 秦肆眼角笑容淡下去,声音带上一点冷,语气认真地问她:“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赵舒于不置可否:“你先说说看他刚才说了什么?” 秦肆扬了眉:“我说了又怕你不信。” 赵舒于没说话,秦肆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笔直又无畏,她慢慢便有些透不过气来,无奈道:“你说吧,我信。” 恰逢秦肆远远瞧见佘起淮从楼上下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距离的存在令他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却也能从他越过佘起莹、李晋径直往外走的动作中看出他的焦急,秦肆声音沉下去,对赵舒于说道:“别怪我狠心,今天就让你看清楚自己在老三心里的地位。” 赵舒于正一头雾水,秦肆已经拉着她往外走,她挣`脱不掉,他力气大得令她腕部产生涨疼感,本以为他要拽着她回屋,谁知他竟从边上绕了过去,一路走去他们停车处,只见佘起淮的车已经不在,举目望去,她看到佘起淮的车消失在小道转弯地方。 赵舒于怔怔地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来的时候她没自己开车,是坐着他的车过来的……他现在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把她落在这儿? 没给她怔愣太久的时候,秦肆的声音随即响起:“上车。” 赵舒于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秦肆是要尾随佘起淮,没停顿,难得配合地坐进副驾驶座,秦肆一刻也不耽误,一气呵成地将车驶离出去。 赵舒于系好安全带,心情完成从落寞到惊讶,再到紧张,最后重回落寞的转变。她看着前面那辆跟他们有段距离的车,竟慢慢觉得没意思,问秦肆道:“你说他会去哪儿?” 秦肆简单明了:“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跟?” “有可能是去找姚佳茹。” 赵舒于心里愈发无味:“算了,别跟了。” 秦肆目光微变,敛着语气问:“你是打算自欺欺人还是——” “够了!”赵舒于打断他,“这是我的事!” 秦肆没说话,一声不响地继续跟着佘起淮,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却越收越紧,气氛压抑又古怪,沉寂半饷,赵舒于有些泄气地靠在了椅背上,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佘起淮么?” 秦肆不答,赵舒于心里苦笑,说:“身边没有合适的异性,有也被你赶跑了,佘起淮不一样,你赶不走,不吃你威逼利诱那一套,长得好,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重点是,他是我大三动过心的人。” 秦肆车速慢下来,开至转弯口,他没再继续跟,看佘起淮继续前行,他打着方向盘将车转到另一条路上,总算肯出声,问赵舒于道:“就因为大三动过心,所以不管他在不在乎你,你都无所谓?” 赵舒于答非所问,声音淡淡的:“你不知道,那时候还能有让我动心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秦肆默然,片刻后才蠕动了唇,不轻不重的三个字:“我知道。” 赵舒于闻言看向他,心里莫名其妙有些释然,说:“明天我会跟他谈分手。” ☆、第22章 chapter 22 “明天我会跟他提分手。”她淡淡说道。 秦肆没出声,瞳孔下有浅浅的光,在狭小的空间里又深又沉。 赵舒于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她又将视线挪开,没再说话,以为要一路沉静,谁知他突然将车沿边停下,赵舒于正纳闷,秦肆目视前方开了口,问她:“怎么突然想开了?” 他问话时也不看她,黑发黑眸,眼底溢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别扭又有点强势,甚至还有些深沉,赵舒于顿了下,而后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说:“也不是突然想开,是突然对他和我自己都没信心了。” 秦肆没接话,赵舒于又道:“我要跟他分手不是因为他心里放不下姚佳茹,是因为他行为上就没放下。这样以后继续在一起的话,会很麻烦。”她吸了下鼻子,“我不介意他心里怎么想,但是介意他行为上怎么做。” 秦肆这才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安宁,他心下清净许多,态度比以往柔软些,难得肯退一步,说:“等你遇到真正合适的人,我会考虑放手。” 听他这么说,赵舒于心里却没多大欢喜,反倒乏累得很,将头靠在椅背上,她闭了眼,声音轻轻浅浅的:“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又不是你说了算。” 秦肆不露神色:“至少你跟他要彼`此`相`爱,一心一意。” 赵舒于笑了下,睁开眼与他对视住,因他目光太逼人,带着明显的沉郁气,她有些受不住,略一垂眸避免与他视线相接,说:“你以为这个世界上面,所有最后结合在一起的人都是因为一心一意只爱对方么?” 秦肆想到什么,眼睑微动,有些不堪回首的东西在他心脏上扯了下,最终所有隐动的情绪都慢慢化为沉寂,他一言不发,听赵舒于继续说道:“我承认是有一些最后走到一起的人是因为非对方不可,可毕竟都是少数。大部分人选择恋爱、结婚,爱情占的比重其实没那么大,更多的是现实、妥协、将就。” 秦肆闻言不咸不淡地冷笑一声,眼里神采平静,丝毫不见情绪:“促成婚姻的因素比较杂,不像理想中的那么纯粹,这我知道。什么时候连恋爱也——” “你每次恋爱,对方都是你最想要的那个人么?”赵舒于打断他的话,又说,“如果对方是你最想要的那个人,你又是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个人?” 秦肆愣了下,赵舒于又道:“你喜欢一个人,恰好那个人也喜欢你,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何况你是那个人最爱的人,那个人最爱的又恰好是你,那更是幸运中的大幸。但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看我们周围就知道了,大多数人没那么幸运,所以很多情侣、夫妻当中,至少会有一方选择妥协和将就。” 第14节 秦肆默了默,声音压得低了些:“你是不是太悲观。” “这怎么是悲观呢?”赵舒于说,“我认为妥协和将就是人类情感中比较高尚的一种,不然你想,如果大家都抱着对方必须是我最爱的那个人,这样的心态去选择恋爱和结婚,那世界人口岂不是会锐减?” 赵舒于意有所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才好,不然谈恋爱的少,结婚的少,没几个人去生儿育女,都想着要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a想要b,b想要c,c却想要d,都坚持己见的话,世界岂不是要乱套?” 秦肆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让他趁早放弃她这棵小树,竟能扯出世界乱套的理论来? 他心里又郁又堵,一时没言语,赵舒于也不再多说,气氛古怪地压抑起来,沉默半响,赵舒于有些透不过气,先开了口,说:“能不能送我回家?” 他却跟没听见似的,眼角眉梢的表情都冰冷一片,他浑身的低气压令她懊恼自己话多失言,纠结要不要现在下车的时候,秦肆突然开了口,反将她一军道:“妥协和将就是人类情感中比较高尚的一种?那你也高尚一次怎么样?” 赵舒于没来得及反应,他已整个人压过来,报复性地吮住她的唇。 -- 见人老也不进来,佘起莹发觉不对劲,出去找了圈,哪里还有秦肆的影子?去停车地方一看,他的车早已不见踪影。 跑回屋中去找李晋:“看到秦肆了没?” 李晋正跟郭染说着他岳母改天要过来的事,听了佘起莹的话,他四周看了看:“不在这儿么?” “不在。”佘起莹皱着眉,又说:“我哥那新女友呢?” “刚才还在这儿呢。”李晋看了眼郭染,郭染说:“要不你再找找?” “秦肆车都不在了。”佘起莹起了疑,“我哥新女友跟秦肆关系好不好?会不会跟他车走了?” “我哪知道。”李晋不想蹚浑水,推得一干二净,又看了眼佘起莹的一众朋友,觉得无趣,说:“老三跟秦肆都走了,我们也不多呆了,你跟你朋友慢慢玩吧。” 佘起莹无法,只好让李晋和郭染先回去,她对今天的聚会十分不满,气恼着给佘起淮打了通电话。 -- 回去的路上,郭染觉得奇怪,问李晋道:“你不是说秦肆高中的时候欺负赵舒于欺负得挺厉害的么?现在怎么又看上她了?” “谁知道。”别说郭染了,就连李晋都纳闷,皱着眉想了一下,说:“真要说起来,当初秦肆欺负赵舒于这件事本身就奇怪,你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能有多大仇?” 眉头皱得越紧了些,李晋心里狐疑更深:“你说秦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欺负赵舒于呢?还搞那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欺负她一样。” 郭染想了想,问:“会不会是你们男生心思幼稚,喜欢人家不肯说,就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女生注意?” “怎么可能?真当我们是傻子啊?”李晋说,“那时候都高中了,该懂的都懂了,谁还傻不拉几搞那套?真要引起女生注意,适当的小打小闹就够了,绝对见好就收,不会搞得女生要转学,不是我说,秦肆当时简直把赵舒于当成半个仇人看待。” 郭染耸耸肩,笑说道:“见过因爱生恨的,倒没见过因恨生爱的,也是稀奇了。” 李晋摆出一个“谁知道呢”的表情,说:“秦肆的心思,我向来不猜。” -- 姚佳茹肚子疼,佘起淮接到电话赶回家中,见她唇色都发白,额上也起了层虚汗,连忙抱人下楼,开车往医院去的路上突然接到佘起莹电话,说赵舒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连秦肆也不见了,他没闲心多想,匆匆应付着挂上电话。 总算把姚佳茹安顿好,佘起淮松了一口气,姚佳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挂水,他坐在一边,拇指食指按了按睛明穴,大脑逐渐清明了些。 姚佳茹腹部的疼痛总算缓过来,问他:“今天秦肆去了没?” 佘起淮无奈苦笑:“这时候还想着他?” 姚佳茹说:“到底去了没?” 佘起淮也不瞒她:“去了。” 姚佳茹心一沉,脸色愈发不好:“所以他不是工作忙没时间见我,是根本不想见我。” 佘起淮没说话。 姚佳茹又道:“上次真心话大冒险,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佘起淮心里开始将前后的事进行串联,秦肆说有中意的,人姑娘不肯跟他,之后是做游戏时说当场有他想娶的,接着是泳池边说他看上的是赵舒于,再把他踢下泳池,最后是刚才佘起莹的那通电话,说赵舒于和秦肆都不见了……佘起淮豁然理出头绪,眉不自觉皱起,姚佳茹见他模样便问:“你想到什么了?” 佘起淮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说:“我在想,为什么你身体不舒服,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是我不是秦肆。” 姚佳茹一愣,竟有些答不上来,想了想,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借口,说:“找他也找不到……”她声音很缓,语气听起来便不那么笃定,佘起淮心里轻柔一片,伸手在她发心揉了下:“好了,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别人不清楚,你自己起码要想清楚。” 姚佳茹不说话,不知病房里谁喊了声“周医生”,佘起淮下意识循声望去,见周姝文穿着白大褂走进病房,对方明显也看见了他,佘起淮连忙起身,恭敬地喊了声“周阿姨”。 周姝文见到佘起淮,表情有丝尴尬,又看到病床上的姚佳茹,神情愈发不自然,简单地敷衍着说了几句话,看完病人后便离开了病房,姚佳茹面目一冷:“情愿帮别人养儿子也不养自己亲生的,那种人怎么好意思跟我们打招呼?” 佘起淮:“算了,秦肆都没说什么,我们不好管,省得他又炸。” ☆、第23章 chapter 23 赵舒于唇上一热,脑海思维瞬间集中,奋力一把就将秦肆推开。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秦肆唇角微挑,“所以让你做点牺牲,也对我高尚一回。” “你胡搅蛮缠!” 他却不跟她多说,盯着她娇红的唇,他只觉口干舌燥,不言片语又俯身过去,不给赵舒于丝毫反应时间,他含住她的唇,就准时机伸舌侵入,勾着她软舌便是强势的吮吻,赵舒于躲避不及,嘴里满满当当全是他的气息。 这个男人专`制又蛮横,他看上了她便步步紧逼,赵舒于心里毛毛躁躁的一团,推他又推不开,只好狠狠地咬了下他的舌头,只听秦肆吃疼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从她嘴里退出的意思,又霸着她吻了一气,最后意犹未尽离开她唇舌时,他伸着拇指在她唇上一压:“调皮。” 赵舒于很想骂爹,推开他压在她唇上的手指,忿忿地盯着他:“你简直厚颜无耻。” 他笑:“还有更厚颜无耻的,你要不要尝尝?” 比舌吻更厚颜无耻的……赵舒于光是想想就耳根发热,从耳根热到脸颊,最后是大脑,她恼羞成怒,看秦肆勾着半边唇得意浅笑的样子更是可气,想也没想,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随着一道清脆的“啪”声,赵舒于手心火辣地疼,想后悔却木已成舟,她懵了下,再要缩回手却为时已晚,秦肆紧紧握住她手腕,用力将她往前一拽,她随力身体一倾,整个人撞进他怀里,秦肆大手扣住她后脑勺,把她按在怀里不让她起来,声线偏低:“长本事了,还学会家暴了?” 赵舒于挣`扎不过,整个人被他压在他胸口,这个姿势让她有种任人鱼肉的羞愤感,慌乱推动间,他却胳膊一收,将她往他身上贴得更紧些,嗓音也暗哑起来:“你再乱蹭,小心我身体起反应。” 听他这么说,赵舒于果然不敢再乱动,秦肆唇角笑意深了些,静静体会怀里人的柔软馨香,低头在她发心吻了吻,赵舒于身体一僵,想挣开他又怕弄巧成拙,苦恼间想出缓兵之计,说:“我跟佘起淮还没分,你现在这样很不道德。” 秦肆可有可无地笑了下:“你什么时候倒关心起我的道德问题了?” 赵舒于侧脸被迫贴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又羞又怒,压着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心里不舒服,像在偷`情。” 秦肆喉间撩上一微小火:“分了手,我就能对你做想做的事了?” 赵舒于握紧拳,恨不得当场咬死他。秦肆感觉到怀里人的变化,暂且见好就收,先放开了她,接着又掏出手机,赵舒于重获自由,眼含怒气去瞪他时,却见他好整以暇地拨通了电话:“老三?” 赵舒于呼吸一滞,秦肆开了免提,只听佘起淮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什么事?” “有时间么?出来见个面。”仿佛电话那头的人并非两个小时前被他踹下游泳池的人。 佘起淮那边有旁人说话的动静,他似乎是在公共场合,那些的杂音渐渐小下去,赵舒于猜想他应该是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接着便听他声音响起:“现在不太方便,我在外面有点事。” 秦肆看了眼赵舒于,又问佘起淮道:“你现在在哪儿?” 佘起淮顿了下,似乎在犹豫,三秒过后还是开了口:“第三医院。” 这次停顿的人换成了秦肆,没听到他说话,赵舒于有些疑惑,抬眼去看,却见秦肆脸上笑意全冷下去。他恍了会儿神,直到那边佘起淮喊了声他的名字,他才如梦初醒,却一言不发地把手机塞进了赵舒于手里。 赵舒于一头雾水,拿着手机却像捧着烫手山芋,再去看秦肆,明明先前还一副气焰嚣张的模样,此刻却神色平淡,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眼睛毫无情绪地看着窗外远方黑夜,渐渐冷成了低气压。 那边佘起淮听不到动静,又出了声:“秦肆?” 赵舒于心一抖,总觉得此刻让佘起淮听到她的声音,会让她产生被捉`奸`在`床的狼狈,敛声屏息没说话,佘起淮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跟赵舒于在一块儿?” 拿着手机的手指一僵,赵舒于摁断了电话。 世界重归平静,秦肆垂眸看了眼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又去看赵舒于,声音比平时薄凉些:“怎么不跟他说?” 赵舒于有些心虚:“说什么?” 秦肆:“分手的事。” 赵舒于说:“分手还是当面讲比较好。” 秦肆没再说话,赵舒于拿捏不好他情绪,索性闭了嘴,秦肆将车驶离出去,赵舒于观察路况,发现不是去她家的方向,问“现在要去哪儿?” “第三医院。”他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 -- 挂了一段时间的水,姚佳茹手臂止不住发凉,这种感觉不太舒服,正好医院附近有个超市,佘起淮去买热水袋的时候接到秦肆电话,莫名其妙的来电,莫名其妙的结束,他没多想,拿着热水袋回了医院,灌了热水后给姚佳茹敷在手臂上。 他也没提秦肆给他打电话的事,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陪姚佳茹说话,两人聊了会儿天,佘起淮手机又响起,他见屏幕上“秦肆”二字,心觉古怪,看向姚佳茹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姚佳茹问:“谁啊?” 佘起淮说:“一个客户。” 姚佳茹点了下头,佘起淮去了病房外的走廊上接通电话:“秦肆?” 那边简单扼要:“我到医院楼下了,你在哪儿?” -- 碰上秦肆,赵舒于当真无计可施。 车停在医院正门前头,秦肆挂上电话,转而看向她,说:“他马上下来。” 赵舒于心里别扭得紧:“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肆嗓音有些冰凉:“要我替你开口么?” 赵舒于气不打一处来:“你特地把我送过来跟他提分手,你要他怎么想我?” 秦肆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没有半分迟疑:“你管他怎么想你,你又不跟他过。” 赵舒于一拳打在棉花上,正无力着,秦肆问道:“过会儿要我陪着么?还是你单独跟他说?” “我单独跟他说。”赵舒于几乎没有犹豫。 秦肆忽而笑起来,看她的眼神更柔了几分,说:“万一他要是不肯分呢?” 不肯分?赵舒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她认为佘起淮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何况她跟佘起淮刚在一起没多久,感情并不多深,好聚好散不是多难的事,只是可惜了她这几年对他的惦念。不过也罢,虽是惦念,也只不过是记忆偶尔的一个闪回,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准哪一天她便又碰上另一个令她动心的人了呢?只希望那个人既不要跟秦肆有瓜葛,也不要被他唬跑。 没听她回答,秦肆眼神促狭起来,一字一句:“赵、舒、于。” 赵舒于目光随意往前一瞥,正好看到佘起淮从医院正门出来,对秦肆说:“他出来了。” 秦肆循着她视线望过去,见佘起淮四处张望了下,而后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的样子,他开了车灯,又按了几下喇叭,成功引起佘起淮的注意,见佘起淮往这边走来,秦肆扭头对赵舒于说道:“今天要是分不掉,晚上我折腾死你。” 将车灯熄灭,他打开车门下去,正好佘起淮走过来,两人相距两米,佘起淮停下步子,问:“刚才坐你旁边的是赵舒于?” 秦肆默认,说:“上车吧。” 佘起淮没挪步:“能跟我谈谈么?” “你要谈什么?” 第15节 见他没有另找地方说话的意思,佘起淮索性也不避讳,问:“你是不是看上赵舒于了?” 他点了头,毫无顾忌:“是。” “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是。”秦肆眼神往后面一比,“她会跟你谈。” 佘起淮不禁觉得可笑:“才几个小时没见,现在都同声共气了?” 秦肆说:“承你吉言。” 佘起淮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被堵了个无言以对,秦肆朝他走来:“你们谈,我二十分钟后过来。”接着便与他擦肩而过。佘起淮扭头去看,只见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佘起淮心里突然间有些五味杂陈,同样百感交集的人还有此刻坐在副驾驶座的赵舒于,说实话,她略微有些紧张,这是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要跟一个男人提分手,尤其是佘起淮久久不上车,这更是拉长了她心里的紧张感,最后,在她调整好心态准备下车时,驾驶座车门突然啪嗒一声开了,下一秒,佘起淮弯腰坐进来。 她在佘起淮面前本就没那么自在,此刻更不舒坦,觉得开门见山提分手不大合适,却又找不到开场白,一时沉静,佘起淮也不说话,就等她先开口表态,赵舒于没办法,干脆豁出去,说:“我们分手吧。” ☆、第24章 第24章 +25+26 r24 “我们分手吧。”赵舒于语气没带多余情绪,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佘起淮没应声,早在上车前他便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可现在真正听她说出口,他还是有些意外,意外之余又觉得好笑,默了几分钟才找出一句话来回,说:“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我。” 赵舒于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句话,顿了下,实话实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是蛮喜欢的。” “刚开始的时候?”佘起淮无奈轻摇头,“我们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 赵舒于也不瞒他:“刚在一起的一个月还是喜欢的,后来怀疑你跟姚佳茹有什么,就没那么喜欢了,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停了下,又说,“也不能说是不甘心,就是觉得没必要分,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既然觉得没必要,现在怎么又想分了?”佘起淮问。 赵舒于说:“觉得累了,有点烦。” 佘起淮没说话,半饷后才若有深意地说了句:“你抗压能力不行啊。” 赵舒于只笑了下,没接他的话,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感情谈不上多深厚,还是希望可以好聚好散。” 佘起淮未置可否,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说:“你比我想象中要寡情得多。” 赵舒于心神一扯,很快又恢复平静,说:“你比我想象中要长情得多。” “对谁?” “姚佳茹。” 佘起淮看向她,赵舒于回视,目光确实比最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坦然自在很多,佘起淮记得,刚交往的一个月里,她连跟他对视都显拘谨,那时候才是真喜欢,只是这喜欢维持的时间未免也太短,薄情的人。 轻叹了声郁气,佘起淮问:“你对之前跟你交往过的所有人都这么薄情么?一觉得累就分手,一点机会也不给?” “没,只对你这样。”赵舒于老实说道。 佘起淮被气笑:“是我比较好欺负?” “不是。连你在内,我只谈过两个,前一个是他甩的我。”赵舒于声音平缓。 佘起淮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一通谈话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中,在赵舒于开口提分手的那一刻,他跟她的角色就掉了个位,掌握主场的人成了她。佘起淮颇有种力不从心之感,他有些苦恼,除了姚佳茹,他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从来都是他要分手时提一句好聚好散,没想到如今被分手的人反倒成了他,说一点不甘心没有是假的,可男性尊严又不允许他在被提分手时拖泥带水,思来想去想到问题症结,问她:“我很好奇秦肆是怎么勾`引的你?” 赵舒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看她沉默,佘起淮又说:“你小心,他从小就喜欢抢我玩具。” 赵舒于:“你把我当玩具?” 佘起淮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我是不看好你跟秦肆。” “我没说要跟秦肆在一起。”赵舒于说。 佘起淮明显不信:“跟我提分手,难道不是为了方便跟他好?” 赵舒于也不恼,心平气和地说:“我没把你当过备胎。” 佘起淮笑了笑:“他一勾`引你,你立马就把我踢开,当然没有给我当备胎的时间。” 他语气阴阳怪调,赵舒于蹙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自说自话?” 佘起淮胸口莫名一堵,赵舒于也沉默下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最后是佘起淮先开了口,说:“秦肆跟我不一样,没我这么好说话。”他看向她,“你要真跟他在一起了,分不掉的,除非他先厌倦你,要不然没你提分手的份儿。” -- 秦肆去附近的便利店给赵舒于买热饮时碰到周姝文,后者下来买泡面,两人付款的时候好巧不巧前后个,站在前面的秦肆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还是周姝文先喊了他。 起初没听出她声音,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他下意识便扭头去看,发现周姝文站他后面,他猛然就怔住了,怔愣过后有些不自然地“嗯”了声,接着又把头扭了回去,一句话也没说,周姝文知道孩子长大了,不再是幼年时一心讨她欢心的样子,也不是少年时用叛逆来企图引起她注意的样子,他很久没再主动找过她,偶然的一个见面,也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似乎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对母爱便不再那么渴望执着。 她心里有淡淡的感伤,也不全然是感伤,又带着几分习以为常和释然,两人出了便利店,沿着小道走,秦肆不说话,周姝文便先开口问他:“来看姚佳茹的?” 懒得解释,他点头:“嗯。” 周姝文问:“你爷爷和姑姑最近好不好?” 秦肆说:“就那样。” 见他似乎不想跟她多谈,周姝文便不再多说,半分多钟的沉默过后,秦肆捏着热饮的手指紧了紧,问:“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周姝文看向他,微微一笑:“挺好的。” 秦肆:“嗯。” 又没了话说,两人之间的状态实在不像母子,秦肆心头古怪,周姝文也不尽是淡然,眼看快到医院,秦肆停下了步子,说:“你先上去吧。” 周姝文也站住了:“你不上去?” “不了,我过会儿就走。” 周姝文又在原地顿了会儿,说:“景则回国了,你们两要不要抽时间见一面?” 秦肆闻言怔忪,很快又恢复常态,说:“不必了。” 周姝文试图劝说:“你们年纪一样,他又是你兄弟。” 秦肆挑唇冷笑:“陈景则什么时候成我兄弟了?” 周姝文心微微揪了下,说:“你跟他都是我儿子。” 秦肆一张脸上表情褪尽:“就算我亲妈成了他后妈,他跟我也没半毛钱干系。” 周姝文有些尴尬,在原地滞了滞,最后还是没再多说,转身去了医院大楼。 秦肆忽而想起赵舒于,愈发烦躁,随手将刚买好的热饮扔进垃圾桶。 -- 佘起淮有意等秦肆过来,跟赵舒于谈完了话,却仍旧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赵舒于慢慢便有些不自在,甚至宁愿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是秦肆。 见秦肆总也不回来,她想给他发个信息过去,找手机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冷不丁被秦肆带出来,手机和包都还落在别墅里,她懊恼地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佘起淮,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佘起淮瞥了她一眼:“都分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舒于:“那你还坐在这儿……?” 佘起淮没好气:“怎么?怕我打扰到你跟秦肆?” 赵舒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也不跟他一般计较,说:“你来医院干什么?” 佘起淮没了瞒她的必要,说:“佳茹身体不舒服,我送她过来看看。” 赵舒于说:“那你不上去看她?” 佘起淮心里愈发拧巴:“赵舒于,我们才刚分手吧。” 赵舒于说:“怎么了?” 佘起淮:“秦肆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 赵舒于:“……你什么意思?” “你跟他才认识几天?他勾勾手指,你就毫不犹豫地把我给甩了?”佘起淮肚子里的气慢慢起来些,“我佘起淮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他话刚说完,驾驶座车门突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便是秦肆的声音:“你们还没谈完?” 佘起淮和赵舒于都闻声去看,秦肆低头看坐在驾驶座的佘起淮,说:“能下来了么?” 佘起淮愣了下,知道秦肆的脾气,也不跟他死扛,乖乖下了车,离开前拍了拍秦肆肩膀:“你背后偷偷撬我墙角的事,我们改天好好算账。” 秦肆看起来心情不佳,也没跟佘起淮多说,佘起淮还没走远,他已经自顾自上了车,看向赵舒于问道:“都说清楚了?” 他的语气令赵舒于觉得别扭,可看他一脸不善,她还是忍住别扭回了话:“说清楚了。” 他倒是大刀阔斧言简意赅:“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跟不跟我好?” 赵舒于纳闷:“我没想过要跟你好。” 秦肆挑眉:“是你自己说妥协和将就是人类情感中比较高尚的一种。” 赵舒于反问:“为什么是我要妥协、将就你,不是你去将就别人?” 秦肆:“认为人应该妥协和将就,这是你的理论,不是我的。” 赵舒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有种被吃定的感觉,她有些不太舒服,说:“你为什么偏偏就看上我了呢?” 秦肆反问:“那你为什么偏偏就不肯将就我呢?” 赵舒于又说不出话了,索性转移话题,说:“我手机落在别墅了。” 秦肆闻言却勾了唇:“你是在给我暗示?” “什么?” 秦肆:“告诉我手机不在身上,提醒我可以更混蛋一点。” 赵舒于简直无话可说:“你脸皮能再厚一点么?” 秦肆乐意至极:“当然可以。” 说着便将车开了出去,赵舒于心中有郁气,看秦肆是在往别墅的路上去,这才缓过来一些,当他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说:“你要不要先给佘起莹打个电话?” 秦肆诧异:“我没有喊第三人观看我跟你激`情`戏的癖好。” r25 赵舒于脸一红:“秦肆!” 第16节 秦肆心情繁杂,见她真动了怒,不撩她了,一声不响地开着车,赵舒于发现他的不对劲,沉默下来,见他的确是往佘家别墅的方向开,她安了心,问:“你怎么了?” 秦肆不说话,赵舒于不知道他又闹什么别扭,无奈:“是我哪里惹到你了么?” 还是不吭声,没办法,赵舒于只好作罢,也不问了。 安静了半分钟,他轻飘飘一句:“我想睡你。” 他突如其来这一茬,赵舒于怀疑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秦肆重复一遍:“我想睡你,今晚。” 赵舒于觉得这人是真有毛病,说:“别胡闹了,我刚分手。” 秦肆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谁?佘起淮?”赵舒于说,“我跟他才谈个把月。” “你以前不这样。”他表情严肃。 赵舒于问:“哪样?” 秦肆说:“太拿得起放得下,不把感情当回事,说分就分。” 赵舒于被他气笑:“秦肆,最想看我分手的人是你,我现在分了,你又说我以前不这样,那你到底是想我分还是不想我分?” 秦肆答不上话,心里总觉得不对味,她不跟佘起淮分,他不好受,她跟佘起淮分了,他心里仍不是滋味。分得太容易,说明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已经随意很多,为什么随意很多?是因为心里还对旧人念念不忘?他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赵舒于有意敷衍:“都说了,我跟他才谈个把月。” 秦肆声音压得很低:“不是老三,另一个。” 赵舒于不接话了,秦肆一颗心益发冷下去,说:“你还想着他。” 赵舒于看向他,见他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冷意,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说,索性继续沉默。 秦肆声音没了情绪:“你还想着他,所以才得出妥协和将就的理论。” 他将车转了个弯,偏离了去佘家别墅的路,赵舒于说:“你是不是开错了?” 秦肆没回应,赵舒于又说:“这不是去佘起莹那里的路。” 他出了声:“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要去佘起莹那儿。” 赵舒于说:“你之前一直朝那里开。” 秦肆:“我在附近有房产。” 他情绪反复,明明去医院找佘起淮的路上还好端端的,也不知道在哪儿触了雷,这会儿又变成一副冷眼冷脸,赵舒于拿捏不准他,问:“你到底要干嘛?” “早说了,我要睡你。”秦肆淡然一句。 他语气太随性,赵舒于压根儿没当真,他以前也在她面前说过这些话,可哪一次是来真的?她便当他这次也是随便说说堵她而已,没放在心上,说:“你别折腾我了,我明早还要上班。”意思是让他不要耍性子绕路,赶紧去佘家别墅取回她手机。秦肆没说话,一路往前开,直到车当真开进一栋欧式别墅停车库,赵舒于才隐隐意识到他这次或许是准备来真的。 车停稳后,秦肆下了车,赵舒于却待在副驾驶座不肯下去,论力气,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扛了出来,赵舒于情急,拼命锤打他后背:“你放我下来!” 秦肆哪里肯听她的,他常年健身,浑身使不完的力气,把她扛在肩上简直小菜一碟,轻松地就把赵舒于扛去了客厅,一路又从客厅扛上楼,最后进了二楼卧室。 赵舒于脑里思绪一下子炸开,秦肆进了卧室后反手把门关上,紧接着就把她扔去床上,大床很柔软,赵舒于不至于摔到哪里,心脏却瞬间提到了嗓子口,秦肆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看她,表情又冷又硬。 赵舒于呼吸变紧,看他没有立即扑上来,她知道还有回旋机会,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跟他讲道理,说:“秦肆,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 秦肆神色舒缓些,赵舒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见秦肆往床边上一坐,接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过来。” 赵舒于不敢激怒他,往他那边挪了挪,他一手拉着她手腕把她拉了过来,紧接着便把她手扣在背后,低头将她吻住,这个吻浅尝辄止,只在她唇上轻轻一吮便又放开,他问她:“为什么肯将就别人,就是不肯将就我?” 她说:“你不一样。” 秦肆问:“怎么不一样?” 赵舒于:“你高中对我那样,我正常一点都不会喜欢你。” “高中是我不好。”他说,“高中我欺负你,以后你欺负我就是了。只要你跟了我,什么都好谈。” 赵舒于不知说什么好,秦肆又道:“跟不跟我?” 赵舒于不说话,秦肆放开她站起身来,赵舒于目光随他过去,见他伸手开始解腰间皮带,她心一抖,说:“你别胡闹。” 将皮带抽下放去一边,秦肆又动手解衬衣纽扣,低头看她,说:“我思前想后,觉得生米煮成熟饭是唯一让你肯跟我的办法。” 赵舒于额上起了一层细汗,说:“你这是强`奸。” 秦肆笑了下:“你情我愿的事,法院不判。” “谁跟你你情我愿?” 秦肆欺身过来,赵舒于逃也逃不掉,被他牢牢困在身下,他拉着她的手按在他赤`裸胸肌上,低头又在她唇上一印一吮,温热的呼吸度进她口中,他声音暗哑下去:“别忘了你家欠条还在我这儿压着呢,当初是以你爸的名义借的钱,那么一大笔钱,我不信你拿得出。还是说,你想咱爸去坐牢?” 赵舒于瞬间怔住了,秦肆将她抱在怀里,她挣了挣却没下狠劲,他将她搂紧些,吻她的唇,细腻的,温柔的,丝毫不见平常的强势,是带着含情脉脉的,慢慢将她放躺在床上,他小心翼翼地压上去,赵舒于感觉到他的体重被慢慢过渡到她身上,两个人紧密贴合在一起,她心脏往下沉,眼泪水止不住就要往外冒。 赵舒于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想不出头绪,情绪起伏不定,心里矛盾又纠结,心冷下去,身体却热起来,秦肆发觉她身体的变化,勾着唇笑,赵舒于有些羞耻,干脆闭上了眼,秦肆却在这时停止了吻她,久久不见他有动静,赵舒于又睁开眼来,撞上他深沉的眸,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神说不上来是深情还是认真,赵舒于心跳漏了一拍,听他声音缓缓响起:“当我三个月女友,今晚不碰你,你欠的钱也一笔勾销,怎么样?” 赵舒于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问他:“女朋友要做什么?” “约会、牵手、拥抱、接吻。”他说。 “没有其他的?”她确认道。 秦肆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个浅吻,说:“你想要有其他的也可以。” 赵舒于没说话。 他又道:“你不想要其他的,我不强迫你。” 赵舒于依旧不言语。 秦肆说:“三个月,我学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男友,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坚持不肯跟我,我绝不再纠缠你。” 赵舒于有些不敢相信,说:“真的?” 秦肆点头:“嗯。” 赵舒于问:“你就这么自信?” 秦肆说:“不想再继续耗下去。” 赵舒于沉默了一下,说:“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秦肆仍保持着压在她身上的姿势,此刻闻言,他非但不动,反而将她往怀里收紧些,又在她唇上啄了下,说:“情侣之间,拥抱接吻是正常范畴。” 赵舒于默许了他的做法,对他刚才提出的建议,她思忖过后认为可行,说:“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爸妈会担心。” 秦肆却不好糊弄,说:“你吻我一下,吻完我送你回去。” 赵舒于问:“我手机呢?” 秦肆说:“手机我明天早上给你送去。” 赵舒于不说话了,与他僵持了一分多钟,看他实在没有松手的意思,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在他唇上吻了下,秦肆觉得不满意:“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样?”她问。 秦肆说:“起码别这么敷衍。” 赵舒于无可奈何,又在他唇上吻了两下,说:“这样行了吧?” 秦肆仍搂着她丝毫不松:“你说呢?” 赵舒于无计可施,干脆豁出去了,凑过去含住他唇肉,在嘴里细细地吮了吮,秦肆这才受用些,回吻住她继而辗转加深,他享受她此刻的主动,不肯轻易放她,迫着她主动些,再主动些,赵舒于一脸张越烧越红,等秦肆终于餍足地离开她唇舌,她早已脸颊红透,秦肆怜爱不已,拇指温柔摩`挲她脸颊,赵舒于突然想到什么,一把将他推开,说:“不行!” “什么不行?”秦肆不明所以。 赵舒于说:“我刚跟佘起淮分手,扭头就跟你在一起,不行!” r26 秦肆一愣,继而笑出声:“老三不介意。” 赵舒于说:“我介意。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秦肆无法:“听你这意思,是要跟我玩地下情?” “先缓一阵子再说。” 秦肆拿她没办法:“你要缓多长时间?” 赵舒于想了下:“半年。” “呵。”秦肆笑,“你是分手,不是死了老公。” 赵舒于往后退一步:“三个月。” 秦肆不乐意:“等不了。” 赵舒于再退一步:“两个月。” 秦肆似笑非笑看她:“两个月内不能跟除我以外的其他异性来往频繁。” 她点头:“行。” 秦肆:“两个月内跟其他异性的关系不能比跟我还亲密。” 赵舒于迟疑,秦肆声音冷了冷,一字一句地喊她的名字:“赵、舒、于。”隐约的凌厉。 赵舒于此刻大脑有些懵,思绪还不大清明,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可以。” 秦肆志得意满,难免得寸进尺,又道:“这两个月跟我地下情,后面转正后,恋情延长到四个月。” 赵舒于当然不同意:“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肆表情淡薄,散漫的语气里带上了戏谑:“两个选择,一,你今晚从了我,我等两个月。二,我今晚不碰你,这头两个月跟我地下情。你选哪个?” 赵舒于当然不会选第一个,看秦肆愈发觉得他面目可憎,秦肆也不急着要她回答,此刻只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红脸皱眉无计可施的模样,他心底隐隐化着喜悦,面上却不动声色,眉眼高傲又强势,他专`制偏`执的的表情落在赵舒于眼里,令她额角细汗又多了些,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她尝试着转移话题,问他:“钱我早就借了,欠条也早就打了,之前一直装君子,怎么今天突然不装了?” 秦肆不跟她计较她的语句不当,声音低醇干脆:“以前没想到会追了你一年多都追不到,现在想通了。” 赵舒于无语:“你想通的都是什么?” 秦肆大言不惭:“在你跟老三分手后立马把你办了,省得节外生枝。” 他态度太坦然,倒像不应该的人是她一般,赵舒于有些说不出话来,秦肆又开始收起尾巴:“不过小爷心疼你,决定退一步,给你选择的余地。”他挑了眉,“所以你到底选哪个?” 赵舒于一个都不想选,恨不得咬死他干净,只沉默不语地蹙着眉,她在秦肆面前一点办法没有,秦肆却总有办法让她往他埋好的陷阱里跳,她不置可否的态度正好中他下怀,秦肆食指摩`挲了下巴,眯起眼:“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要选第一个了。”说着便伸出手来,修长有力的手指令她胳膊一紧,赵舒于没有任何反抗的份儿,身体一倾就被他拉了过去,他半分也不迟疑,大手从她衣服下摆里探进去,手掌微凉,贴在她皮肤上令她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赵舒于吓得不轻,连忙推他,慌不择路:“我选第二个。” 秦肆停止了动作,手却仍未从她衣服里拿出来:“想好了?” 赵舒于一动不敢动:“想好了。” 第17节 “不后悔?” “不后悔。” 秦肆心满意足,手指在她细软的腰间微微收紧,感受了一把她肌肤细腻的触感,这才堪堪退出去,说:“叔叔身体不好,你多为他考虑考虑。”言下之意,不要以为过了今晚就可以赖账。 赵舒于一言不发,心里拧巴得厉害。 秦肆见好就收,眼角眉梢都温缓了,带了点温柔,探过身去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一夜生变,秦肆大获全胜,赵舒于满盘皆输。 佘起淮无端成了炮灰弃卒,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秦肆送赵舒于回去的时候,佘起淮恰好也带姚佳茹回家,路上越想越不对味,他跟赵舒于这才交往多久?他没来得及认识完全赵舒于这个人,赵舒于同样也没时间了解他全部的模样,就这样被秦肆给勾走了?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凭什么他爱的女人和喜欢他的女人都要围着秦肆打转? 他自问是个没什么胜负欲的人,做事更倾向于中庸,可一个姚佳茹已耗完了他为人处世的中庸之道,再加上一个赵舒于,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平心静气,秦肆此举分明是在向他下战书啊。 他心里被激起古怪的斗志,令他忿忿不平,让他热血喷张,平淡的生活激起波澜,难得不再平淡如死水,他犹似寻回少年时球场拼杀的热情,心脏的血液蠢蠢欲动,不管是姚佳茹还是赵舒于,他总要抢回一个主场不是?他诡异得竟感到一丝心动。 另一边,别墅派对结束,朋友陆续离场,佘起莹不准备回去,打算留在别墅住一晚,正要上楼时,空旷安静的客厅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她看了眼手中黑屏的手机,确定不是自己的手机响,又侧耳听了听,那铃声不断,总算被她找到铃声源,从一个女式包里传出来的,她对女式包有印象,他哥新女友来的时候拎的。 她对别人的电话没兴趣,可脑海里想到赵舒于是和秦肆一起离开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走近沙发上的女式包,从里面拿出一直铃声大作的手机,她看到手机屏幕上“赵落月”三字,两秒钟后接通,放去耳边“喂”了声。 仅凭一个“喂”字,赵落月当然分辨不出声音,当下便道:“怎么给你发微信老不回?你猜我逛超市遇到谁了?陈景则!他回国的事,你知不知道?” 佘起莹眉心微蹙:“你说谁?陈景则?”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名字。 赵落月听出声音不对,问:“你是赵舒于么?” 佘起莹道:“我是她朋友,赵舒于来我家玩把手机落下了。” 那头赵落月一脸狐疑:“你是她哪个朋友?” 佘起莹翻翻白眼:“我是她男朋友的妹妹。” 赵落月问:“姚佳茹?” 佘起莹白眼翻得更深:“他亲妹。” 赵落月顿了顿。 佘起莹又问:“你刚才说谁回国了?陈景则?” 赵落月不跟她多说:“那我等舒于明天拿回手机再给她打电话吧。”说完就挂,毫不拖泥带水,佘起莹气得哼了声,又要去翻赵舒于微信,无奈手机有锁屏,她解不开,只好忿忿作罢,陈景则的名字却在她脑海绕了绕。 将赵舒于的手机扔回沙发,正要转身上楼,自己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是秦肆,佘起莹心里突然又不是滋味了,接通电话,秦肆声音传来:“你派对结束么?” 佘起莹没什么好脸色:“刚结束。” “你人走没走?”公式化的语气。 佘起莹不满:“没。” 秦肆:“赵舒于的包是不是落你那儿了?” 佘起莹瞥了眼沙发上的女式包,没好气:“嗯。”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她脱口而出:“我哥女朋友的包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肆电话里纠正:“前女友。” “什么?” “我马上过来。”说完挂断电话。 佘起莹气得要跺脚,心里气归气,还是往客厅沙发一坐,又拿了赵舒于的手机过来试密码,又把手机试锁住了,她有种砸手机的冲动,将赵舒于的手机往沙发角用力一掷,过了半分钟又探身过去,把手机重新塞回包里。 打开电视看了会儿功夫,没多长时间秦肆人就到了,进来后也不跟她打招呼,拿了赵舒于的包就要走,走之前还打开包检查了一下手机是否在里面,佘起莹牙痒痒,早知道就应该把他关在外面不让他进来。喊住他:“你跟我哥女朋友到底什么关系?” 他再次帮她纠正:“前女友。” 佘起莹横眉竖眼:“什么前女友?” 秦肆皮笑肉不笑:“你哥跟人家分了。” 佘起莹愣住,不情愿地改了口:“你跟姓赵的什么关系?” 秦肆看了眼佘起莹鼻子边的小黑痣:“怎么?你要帮我做媒?” 说完却不多留,抬脚要走,佘起莹又喊住他:“赵舒于是不是认识陈景则?” 他步子一顿,面上有了不易分辨的薄怒,佘起莹莫名心下一虚,说:“刚才有个叫赵落月的给她打电话,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接了,那个赵落月好像提到了陈景则的名字。” 秦肆表情冷淡:“你听错了。” 听他这么说,佘起莹心里却笃定了些,哼声道:“有鬼。” 秦肆面色不善:“大人的事,你少管。” -- 赵舒于休息了一晚,脑里思绪慢慢清晰些。 昨夜太混沌,事情接二连三,杀她个措手不及,后知后觉发现,她是着了秦肆的道。 心下悔不当初,吃完早饭下楼,看秦肆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她家楼下,那人从车窗探出颗黑色的脑袋,神清气爽:“我送你上班。” ☆、第25章 chapter 27 赵舒于站在原地没动,脑海里一时思绪乱冲,想转身离开,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走不掉,她只能走过去乖乖上车,但心里又着实不甘。其实她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虽然着了秦肆的道,可谁让她道行不比对方深厚呢,不如人才被套了进去,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没办法,只好走过去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看秦肆挑着笑志得意满,她心里郁闷得厉害,一言不发地弯腰坐进去,秦肆一个饱含晨间清爽气的“早”字飘了过来,她闷闷地回了个“早”字过去,与他的人生得意不同,她的“早”字音带着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无奈受挫感。 秦肆听在耳里,悦在心间,恨不得伸手捏一把她脸颊,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手指感受着赵舒于肌肤滑腻触感,他心上正发痒,赵舒于一把打掉他手,看他的眼神带上了莫名其妙和百般无奈,秦肆挑唇一笑:“皮肤真好。”滑滑的,能掐出水来一样,像鸡蛋清,吹弹可破。 赵舒于无语凝噎,觉得秦肆皮肤也不错,他怎么就不捏自己呢?没搭理他,赵舒于伸手系安全带,秦肆探身去后座把她的包塞给她,把车开出去的时候说:“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赵舒于低头在包里翻了翻,东西都在,又拿出手机来点开微信,赵落月给她发了十六条消息,她一一看完,心头一滞,脸色不大好,不过很快又恢复寻常,问:“有人接过我电话?” 秦肆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出了小区,说:“佘起莹。” 赵舒于没说话,秦肆静了下,问:“重要电话?” 赵舒于摇了下头,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也不是什么重要电话。” 过了会儿,她说:“你明天别过来了,我自己开车上班。” 秦肆眼神醇清:“我没说明天还来接你。”车在红灯路口停下,他食指轻敲方向盘:“今天来送手机,顺道带你上班。” 赵舒于耳根一红,心下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硬生生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肆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笑了:“你要是想我每天送你上班也行。” 赵舒于直勾勾地看着红绿灯:“不用。” 那边红灯转绿灯,秦肆将车开出去,说:“给你省油费还不乐意。” 她确实不乐意,只是嘴上不好明说,此刻一声不吭,心里拧巴着,一口郁气难平。快到她公司时,她让他停车:“这里放我下来就行。” 秦肆也听她的,谁让头两个月只能是地下情,在离赵舒于公司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停了车,赵舒于刚解开安全带,他一把就将人拽了过来,赵舒于眼前一晃,他已扣住她后脑勺,一个吻随即压过来。 原本以为他吻一下就会放开,赵舒于便没挣`扎,恍惚过后便也承了这个吻,心里虽别扭,但她是个守承诺的人,也就任他去了,谁知他在她唇上略一摩`挲过后,竟咬住她唇肉用力咬了一口,赵舒于冷不防吃疼,唇上像是被蜜蜂蛰了下似的又疼又麻,猛然推开他:“好玩嘛?” “还好。”秦肆眼角一挑,似笑非笑,缓缓地低声说道:“比起嘴,我更想咬其他地方。”目光下落,定在了她胸口,半边唇角翘起了一个小弧度。 赵舒于眉一皱,忍住把包往他脑袋上砸的冲动,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才好,上班快要迟到,暂不跟他一般计较,拿好包去开车门,秦肆拉住她手:“下班我来接你,一起吃晚饭。” 赵舒于终没忍住,语气不善道:“你就这么闲么?公司没事做啊?” 她记得自己刚毕业进秦肆公司那会儿,他还处在创业初期,整天忙得像陀螺都不带停,别说送她上下班了,一顿饭也不像样吃,随便几口完事。 不过那年他对她还没意思,严谨刻板得像阎王,整天抓她们这群小鬼没日没夜的加班,后来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把工作的热情拨了部分用在她身上,她起初惊慌失措,接着装聋作哑,之后战战兢兢,最终丢盔弃甲离城而逃,以辞职收了场。只是这场没收清,她又欠了他一屁股债,最后演变成如今这种境地。赵舒于叹息:“秦氏是大企业,你管的虽然是分公司,但也不至于这么闲吧?” 秦肆唇齿间溢出一声低笑:“还没过门就当起管家婆了?” 赵舒于心知自己嘴上讨不到巧,也不白费唇舌了,秦肆按住她手,又在她唇上印了一吻,嗅了她脸上淡淡的水乳清香,声线低醇:“放心,轻重缓急,我还拎得清。” -- 赵舒于一上午都忙着整理组里的策划案,底下美工文案的工作全部到了位,她拿着宣传册样品去跟客户开会,本来心里十拿九稳,谁知佘起淮不按常理出牌,当场否了她组里的作品,理由单一:“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 赵舒于半点办法没有,顾客是上帝,东西做得再好,顾客说不行就是不行。佘起淮一改往日好说话的模样,不多说,简单几句话让你兀自揣摩意思,态度摆在那里,就是看你不顺眼要整治整治你。却又绝口不提换公司其他策划组,指明认定赵舒于这组了,这好脾气的温柔先生,一旦真跟你动了真格,那杀伤力绝对不输一贯飞扬跋扈的刺头客户。赵舒于除了忍耐别无他法,对上佘起淮一身坚冰,只能把册子拿回去重改。 出了会议室,赵舒于虚心向佘起淮请教:“请问贵公司对产品宣传册还有什么具体要求?” 后者一副绅士样,温柔一笑,答案却是模棱两可:“符合公司企业文化,突出产品亮点就好。” 赵舒于碰了一鼻子灰,领着做会议记录的小助理回部门,小助理大学毕业没多久,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自然看不清其中曲回,坐回位子上跟关系要好的美工透露口风:“小佘总说了,册子不行,全部打回去重做。”接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们后面有的忙!” 美工把事情往私下拉的小群里一说,顿时怨声载道:“这一整个策划案呢,宣传册首先就被否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有人提出质疑:“舒于姐不是跟小佘总关系不错嘛,今天怎么一点情面也不留?” 群里消息一条接一条,赵舒于不在群里,焦头烂额琢磨着策划案,心里对佘起淮有了新的认知,果真在男女双方认识初期,彼此眼里的形象都不一定是对方真实的样子。 佘起淮心情不错,下午回公司正好碰到秦肆过来谈生意,他没在意,反正也不是跟他谈。 去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接到他父亲秘书的内线,喊他上去一趟,他寻思着大概又是他父亲临时有什么事,让他跟秦肆叙会儿发小情好拖一拖时间,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他前脚进去没多久,他父亲后脚就出去开了个紧急会议。 佘起淮坐在秦肆对面的沙发上,正好也想跟他好好谈一谈,现在寻到机会便问:“你跟赵舒于在一起了?” 秦肆随手拿了旁边的一本财经杂志在翻,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个浅笑毫无负疚:“你什么时候也学李晋那一套了?” 佘起淮问:“哪一套?” 秦肆翻了页杂志:“八卦。” 佘起淮被气笑:“我好像也是当事人吧?” 秦肆眉一沉:“我跟她的事,哪里有你什么事?” 佘起淮郁闷不已:“秦肆,我就没见过谁撬墙角还撬得这么理直气壮。” 秦肆把杂志合上放去了一边,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气定神闲:“你有意见?” 佘起淮愈发气堵:“合着我莫名其妙变成单身汉,还不能有意见?” 秦肆好整以暇:“你也别有意见,大家兄弟一场,我也是为你着想。” 第18节 简直谬论,佘起淮敛着眉目:“抢我女朋友是为我着想?” 秦肆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就算我不抢,你也迟早悲剧。” 佘起淮:“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秦肆不以为然:“当兄弟帮你悬崖勒马,省得你以后陷得太深走不出来。” 佘起淮骂了一句:“狗屁!” 秦肆笑:“什么时候学会骂脏话了?” 佘起淮:“就准你跟李晋骂脏话,我不行?” 秦肆说:“不学好。” 佘起淮:“好人没好报。” 秦肆定定地打量起他:“青春期没叛逆过,现在奔三的人了,倒玩起叛逆来了?怎么?迟到的叛逆期?” 佘起淮一愣,怔怔地看着秦肆,他从小乖到大,品学兼优,脾气也是好的没话说,除了成年后女友换了一茬又一茬,几乎没有什么可掰扯的地方,就是换女友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可根正苗红得久了,人也就麻木了,该有的都有,家庭和睦,朋友融洽,事业顺遂,除了姚佳茹,他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波澜,风平浪静得太久,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就是姚佳茹也没能给他多少生活上的血肉感,他把追求她当成目标,唯一一个努力了却达不成的目标,这让他的生活有了动力,完美里终于有了一丝破绽,可遗憾的是姚佳茹对秦肆是一头热,对他也不尽然是拒绝,这让他感觉不到太多的失落挫败感,失落挫败感不多,兴奋愉悦感便相对不深,他的生活便又是一潭死水,只是偶然有个涟漪。 现在不同,他的女友被人撬了,撬他墙角的还是自己的发小,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在最初的愤怒过后,他竟诡异地有种跃跃欲试的奇妙感觉,一滩死水有了活流注入,佘起淮摩拳擦掌,对秦肆挑了眉:“我可能还真就到了叛逆期了。” ☆、第26章 chapter 28 秦肆根本不把佘起淮放在心上,学叛逆也不是谁都能学得好。 他可以,李晋可以,佘起莹也可以,唯独佘起淮,秦肆认为他学也学不会。 倒不是说他不聪明,是有些人天生就不会叛逆。 就像他,天生不懂如何讨好女人。 小时候想要周姝文抱他,不懂装乖卖可怜,牟足了劲地欺负陈景则,以为证明自己比陈景则厉害就能让周姝文多关心他一些,他那时候小,不懂为什么他妈妈不能跟他住一起,要到另一户人家去照顾另一个小孩,那户人家真小,都没有他家客厅大,可那里住着他妈妈,他那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陈景则换家住,虽然陈景则的床睡着远不及他卧室沙发舒服。 后来长大出了社会,一门心思要把赵舒于追到手,玩不了浪漫装不了情圣,哄女人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道蛮横强势半胁半迫,追了人一年多,最后还得靠一腔专`制偏执把人骗到手,现在却又在约会该做些什么这件事上犯起了难。接了赵舒于下班,两人去餐厅吃晚饭,秦肆坐在她对面就开始想,情侣间吃完饭该做些什么才能使彼此关系更近一步。 他决定参考赵舒于的意见,问她:“吃过饭,你想去哪儿?” 赵舒于突然被噎了下,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心里微有讶异,在她的印象里,秦肆几乎不会询问她的意思,一般他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了,现在倒尊重起她的想法来,她一时间倒略微有些受宠若惊,说:“吃完饭就可以回去了。” 秦肆眉毛跳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她的话,又问:“你跟老三谈恋爱那会儿都干些什么?” 赵舒于根本不用多想,她跟佘起淮见面最多的场合是在公司,下班后做的事无非两件:“吃饭看电影。” 秦肆问:“还有呢?” 赵舒于说:“还有就是开会。” “开会?” “嗯。”赵舒于,“他是我公司客户。” 秦肆唇上挂了笑,清淡开口:“老三这么闷?”末了又补充一句,“难怪女朋友要跟别人跑了。” 赵舒于抬眼看他,心里哼笑,觉得这人脸皮未免也太厚实了些。秦肆稍微想了想,说:“我们吃过饭沿街走走,正好你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赵舒于看了眼自己脚下的平跟单鞋,说:“你别看这种鞋子没跟,路走多了脚特别疼。” 秦肆:“让你散步,不是让你去爬山。” 赵舒于没有要跟秦肆轧马路的打算,说:“我平脚板,走路容易累。” 秦肆眉眼间一挑轻笑:“我体力好,背着你走。” 两人几句话的过招,秦肆过关斩将,赵舒于溃不成军,败下阵的结果是饭后陪他一起在街上四处溜达,两人从繁华闹区一路走到人烟相对稀少地方,往风景宜人处去,最后沿路上了座石桥,赵舒于今天穿的鞋一点跟也没有,整个人站在秦肆旁边,比他矮出一大截,他胳膊搭在她肩上,轻而易举就把她环住,这男人说好要背她走,现在却卸了一半的体重在她身上,赖着她压着她,赵舒于肩上又沉又重,恨不得把他甩出去,她推他胳膊:“你能不能站直一点?” 他强词夺理:“谁让你矮,我迁就你身高。” 赵舒于不高不矮中等个子,却深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不跟他辩,索性站着不走了:“我累,走不动。”她是真不知道四处乱走意义何在。 秦肆也随她停下脚步,夜里有风吹过来,从石桥这头吹到另一头,周围没多少人,路灯也暗,昏昏沉沉的环境令气氛微妙,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一紧,把她整个人收进怀里,环着她单薄身体,在她发心深深嗅了下发丝清香,身心得到慰藉,说:“累了就抱会儿再走。” 赵舒于推他:“你压到我头发了。” 他松了松胳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赵舒于有些不大适应和他的亲昵,心里感觉诡异,继续推了推他:“我难受。” 秦肆彻底松了手,垂眸看她:“哪里难受?” 赵舒于答不上来,两人距离太近,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抵上身后的石栏,秦肆两手往石栏上一撑,将她圈在怀里,他弯腰在她唇上吻了下,温热的触感在她唇肉一印一放,深邃着目光看她,黑眸在冷风里带上了温度,静静地深情地看着她。 赵舒于望不到他眼底真实情绪,被他此刻温柔的假象恍了心神,他沉静的注视令她心脏漏下一拍,她抬头与他对视着,夜风被他高大的身体挡在外面吹不到她身上,慢慢地,她脸颊开始感觉微微的热量起来了。 秦肆眼里染了笑意,清浅醇静,温柔之色愈显,浑然天成,恰到好处,赵舒于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太不像秦肆,一瞬间脱胎换骨了一样,褪了傲慢,专`制强势气也消弭得一干二净,就这么不言片语地看着她,眼睛像是会说话,说的是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情语,赵舒于被这样的秦肆迷惑住了心神。 秦肆又弯下腰去吻她,极其轻柔的动作,含着她的唇肉在嘴里缓缓地吮,轻轻的一吸,声音轻缓,每个尾音都温柔地落在她唇上。 “抱着我。”他说。 赵舒于伸手虚抱住他腰身,他仍嫌两人拥抱的姿态不够亲昵,弯腰附就她身高,用轻缓的力道将她的胳膊放在他肩上,让她搂住他脖子,赵舒于难得乖巧,配合地拥住他,她不自觉闭上眼,感受唇齿间温柔的亲吻。 秦肆全身肌肉都舒缓了,再也不怕怀里的人会把他推开,不用以强势凶狠的吻来逼迫她就范,他放缓攻势,起初的温柔竟意外得到赵舒于的回应,长舌滑入,试探性地勾着她的舌,谁知竟真引了她主动把舌喂进他嘴里,他轻轻地吮,细细地吻,尝尽了馥郁香甜,整颗心都化了,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冒进。 赵舒于脑里思绪轻飘飘的,不知何时起都散了没影,她甚至已经忘记此刻与她接吻的人曾经对她有多恶劣,意识完全沉浸在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里,近乎有种不知今昔是几何的混沌感,秦肆无比享受她此刻的这份混沌,然而好景不长,在他与她吻得难舍难分之际,不知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嗡嗡嗡嗡,一下子震醒了赵舒于的神志,意识到自己的舌正主动与秦肆的缠在一起,她脑中一炸,猛然睁开眼来,毫不犹豫就要将他推开,她势单力薄,如何也推他不动,却再也不肯主动回吻,秦肆心下暗骂那通搅人好事的电话,拉着赵舒于的胳膊复又将她收入怀中,继续这一亲吻,却因她的躲避而失尽温柔,辗转加深,霸道的力量,赵舒于拍他,大着舌头:“电话!” 秦肆不管不顾,贪恋她的柔软香馥,哪里肯放人?那手机震动了一会儿又重新归于平静,赵舒于无奈至极,气急攻心,狠狠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秦肆闷声一声放开她,弯腰揉了下小腿,再看她时眼色犀利:“长本事了?” 赵舒于人中了他的圈套,此刻便不甘示弱:“是你自己说要当一个合格的男友,才一天时间就食言了?” 听她把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秦肆心情又顺畅起来:“行。家暴是你作为我女人能享有的特权。” 赵舒于不理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没未接来电,眼神瞟向他:“打给你的。” 秦肆站得笔直,低头看她,似笑非笑,隐约的凌厉气:“赵舒于。” “干嘛?” 他舔舔唇:“我渴。” 赵舒于下意识便觉得他不怀好意,往前走开了,说:“那边有个小卖铺。” 秦肆跟着她过去,两人在小卖铺买了瓶矿泉水,他拧开,递到她面前,赵舒于说:“我不渴。” 他又往她面前送了送,赵舒于无奈,接过来喝了一口,问:“你不看看刚才的电话是谁给你打的?万一有急事呢?” “有急事不会只打一通。”秦肆拿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瓶,仰头灌了口水,又把瓶盖拧回去,手机又震动起来,赵舒于说:“看来真有急事。” 秦肆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陈叔”二字,淡薄了眼色,看了看立在旁边的赵舒于,他没避讳,接通了电话:“陈叔。” 陈有全没想到第二通电话这么快就被接通,顿了下,旁边周姝文拍了下他胳膊,他这才想起来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说:“唉,我是。” 秦肆问:“有什么事么?” 陈有全说:“也没什么事。”他开的免提,周姝文不好说话,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又说道:“就是想请你吃个饭。景则回来了,你们两个也聚聚。” 秦肆又看了赵舒于一眼,赵舒于没在意,看他往旁边走了走,她当他是公司上有机密要事不便她听,她便等在原地,几分钟后,秦肆讲完电话回来,脸上没多余表情,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第27章 第27章 chapter 29 回去路上,赵舒于慢慢就想起石桥上的那个吻来。 耳根热了热,她究竟怎么就不知不觉回吻起秦肆来了呢?大概是因为他那时候对她是真温柔,与他之前在她面前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注视她时的那种眼神让她恍以为是另一个人。 其实真要说起来,秦肆条件绝对甩她周围男人一大截,甚至可以说比她以往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好,家世、能力、外形都无可挑剔,只是这男人强横惯了,专`制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无论是学生时代对她的霸凌,还是步入社会后所谓的追求,都带着太多个人色彩,只要他想给你,欺压也好,关切也罢,从不过问对方意愿,他给了,便迫使你照单全收,丝毫没有回旋余地。说到底,还是太傲慢,把自己摆在了高人一等的位置上,通俗来讲就是对人的不尊重。 即便他有傲慢的资本,可赵舒于还是认为,不管是恋爱还是婚姻,哪怕是友谊,起码都应该建立在双方互相尊重的基础上。 心里轻叹郁气,赵舒于索性也不再多想,车驶停在她家楼下,她解安全带时跟秦肆说了声谢谢,之后准备开车门时毫无意外被秦肆按住了手,她扭头看他,秦肆眸光在夜色里温缓许多,嘴角微扬:“给个临别吻再走。” 赵舒于把手从秦肆手下抽出来,说:“会有人看到。” 秦肆摸了下她头发:“嗯,明天我去弄个防窥膜。” 他一反常态轻易放过了她,赵舒于心有微讶,下了车,进居民楼前回头看他一眼,秦肆也正在看她,两人视线对上,他朝她挥挥手,做出再见的手势,赵舒于点了个头,转身进了楼,她背影消失,他脸上的浅笑也跟着消失,拿出手机来盯着黑漆漆的屏幕看了一秒多钟,眉目间添了些许倦怠,将车开出去,心里莫名其妙竟有点落寞,浅浅的痕迹,稍纵即逝后,他恢复常态,往公司方向而去。 赵舒于开门进屋,她爸赵启山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回来便问:“你加班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逾静从厨房端了果盘出来,听了便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希望女儿加班加一晚是不是?”又喊赵舒于过来吃水果,赵舒于坐去沙发上,吃了一块哈密瓜,赵启山也吃了一块,说:“你妈就会挑拨离间我们父女关系。” 林逾静白了赵启山一眼,又对赵舒于说道:“上次让你带男友回来吃饭,你说起淮临时有事,后来怎么就没动静了?” 赵舒于吃水果的动作停了下,林逾静察言观色,问:“你们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赵启山说:“好了,孩子交个男朋友,你恨不得全程监控,以后女儿跟人出去约会,你这当妈的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啊?” “你不会说话就闭紧嘴巴。”林逾静拧了下赵启山胳膊,见赵舒于始终沉默,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又追问道:“妈妈没想管你,就随便问问,你跟起淮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闹矛盾了?” 赵舒于咽下嘴里的哈密瓜,实话实话,简言道:“分了。” 林逾静眉毛一竖,提高了音量:“这才几天就分了?” 赵启山看了眼赵舒于,又拽了拽林逾静衣角,提醒她注意态度,林逾静缓了脸色,耐心询问道:“跟妈妈说说,为什么分了?” 赵舒于搬出万能理由:“性格不合。” 林逾静还要说话,一句“你以为你还小啊?”还没出口,被赵启山使劲扯住胳膊,赵启山给了林逾静一个眼神,又对赵舒于说:“你加班也累了,洗完澡就早点休息。” 赵舒于点点头,回房间后,林逾静甩开胳膊上赵启山的手,说:“你看看你女儿,老大不小了,还学人小年轻胡闹,还不让我说。这才谈多久?一句性格不合就分了?” 赵启山无奈:“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真性格不合,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林逾静说:“性格真合的有几对?我跟你刚结婚那会儿还打架呢!不都是慢慢磨合过来的?” “她们这辈跟我们那辈不一样。”赵启山说,“时代变了。” 林逾静忿忿:“是不一样,我们那辈东西坏了想的是怎么把东西修好,她们这辈东西坏了想的是趁早换一个新的。” 赵启山:“你着急也没用,女儿不想谈,你还能摁着她脑袋跟人去谈?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上火。跟你班上那些学生一个道理,人家不想学,你就是把人关在教室上自习,他也学不进去。” 林逾静也知道牛不喝水强摁头终归不是个办法,冷静了一下,端着果盘去了赵舒于房间,赵舒于正开着电脑处理工作,林逾静把果盘放在她书桌,坐去床边上,和颜悦色问她:“你就把妈妈当成朋友,说说你跟佘起淮到底为什么分的手?” 赵舒于还是那句话:“没为什么,就性格不合。” 林逾静不说话了,心里冒出个念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赵舒于继续处理公务,见林逾静老也不走,她又看她一眼:“是真性格不合。” 林逾静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问出口:“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他嫌弃我们家有债在身?” 第19节 赵舒于愣了愣,说:“没。我还没告诉他这件事。” 林逾静没出声,也不知信是不信,过了会儿站起身来,说:“你早点睡,别熬夜工作。熬夜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孩子,熬夜容易老。” 赵舒于点点头:“知道了,马上就睡。” 林逾静这才离开,赵舒于看她背影,突然间有些不是滋味。 林逾静晚上有些失眠,拉着赵启山说话,话题中心依然是赵舒于的人生大事,赵启山说她:“你就好烦,有什么好烦的呢?女儿长得又不丑,学历好,工作也好,性格也没什么大毛病,你还怕她嫁不出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林逾静叹气,“舒于也二十六七岁了,该正正经经谈户人家了。”她想到佘起淮,说:“如果佘起淮真因为我们家欠债才跟舒于分手,我们也不能怪人家。” 谈起债务,赵启山心里不好受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病…… 林逾静想了想,说:“女儿以后可以找个家境稍微好一点的,家境好的不会在意我们家有债。”话说出口,想到前些天送赵启山去医院的秦肆,说:“那个借钱给我们家的感觉就不错,就是送你去医院的那个。模样长得好,个子也高,就是不知道脾气怎么样。你说他这又是借钱,又是送舒于回家,又是背你下楼的,是不是对我们女儿有意思啊?”林逾静心里一通琢磨,说:“舒于要是跟他好,也就不存在什么债不债的了。” 赵启山哼了声:“你以为嫁给有钱人好啊?” 林逾静堵他:“我是没嫁过有钱人,我不知道。听你这么说,你嫁过有钱人?” 赵启山不跟她计较,说:“老祖宗说的门当户对,不是没道理。” 林逾静不同意:“也不看看咱们家什么情况,门当户对的嫌弃我们家有债。难不成也找个有债在身的?那女儿嫁过去不得苦死?” 赵启山心里难受,说:“有钱人也看不上咱们家,谈谈恋爱可以,以后真谈婚论嫁了,你以为嫁得过去?人家肯娶?” 林逾静说:“那不行,舒于不是小姑娘了,谈恋爱必须奔着结婚去。” 赵启山:“你说的那个债主,他要是白手起家,是苦出身的富一代,倒还有希望,要是富二代富三代,压根儿没可能。豪门多深啊,就算他真喜欢舒于,他家里人也不会同意舒于过门。退一万步讲,就算舒于嫁了过去,日子也不好受。” 林逾静想了想,说:“我看他那个样子,不像苦出身。哪个苦出身的年纪轻轻就能创立公司?他不是舒于上家公司的老板么?不过听舒于说,那个公司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公司。” 赵启山做了结案陈词:“总之,他要是暴发户倒还可以考虑,世家公子哥绝对不能列入考虑范围。” 林逾静叹气:“希望他是个暴发户,中了大奖突然变成有钱人,再钱生钱开公司,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赵启山笑笑:“人还不一定对我们女儿有意思呢,我们就在这儿猜来猜去了,要被人听到,不得笑死咱们?” -- 赵舒于连夜赶出了新的宣传册方案,早上开了个小组会议,把工作分配下去,文案先出文字,再让美工出图。 她们组忙得脚不沾地,赵舒于发了加班通知,谁知加班的风声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佘起淮耳朵里,夜里八点半,佘起淮突然来了公司,看赵舒于带着组员加班,他一改昨天态度,重新变回了温柔先生:“大家辛苦了,下班后,我请大家吃宵夜。” ☆、第28章 第28章 chapter 30 有免费的宵夜,大家自然乐意,除了少数几个实在有事的要先走以外,剩下大多数同事加完班便跟佘起淮讨论起了去哪里吃宵夜的问题。 赵舒于属于少数人范围。 也不是说她真有什么要紧事,就是觉得尴尬,想尽量避免和佘起淮接触。她拿着包准备走,佘起淮却不肯放人,称她是小组组长,加完班组长不去吃宵夜,底下组员就算去了也吃不开,再者,他一个“外人”,哪有带着她手下组员去吃宵夜的道理? 赵舒于平日里是个好说话的,可那都只限于一些可做可不做的事,真要是她不想做的,别人就是摁着她脑袋,她也不会听,骨子里是有些犟的,虽然对秦肆是个例外。尽管不太想承认,但秦肆的确是她比较特殊的人,这份特殊在于,她忌惮他,畏惧他,遇到麻烦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却又是他,他常常令她觉得喘不过气,却又是她相处起来最轻松的异性。 可佘起淮不一样,刚谈恋爱那会儿,她在佘起淮面前已是有些拘谨,现在分了手,她跟他相处起来便更是尴尬,又因对他并无对秦肆的忌惮,便理所当然坚持己见,说不去吃夜宵就不去,三言两语回绝他,说组长不在,组员反倒更加放得开。 一伙人说着话走到电梯口,正好电梯来,他们人不多,全部进去了,按下负一层,说着谁坐谁的车,佘起淮仍不甘心,又问赵舒于一遍:“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赵舒于客气地笑了下:“不了,太累,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当着旁人的面,佘起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电梯在负一层停下,他报了个餐馆名,让其他人先去那里等着,说他跟赵舒于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谈。等人全部开车走了,赵舒于问他:“工作上什么事?” 佘起淮笑笑:“工作是个借口,主要是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赵舒于心下古怪:“什么话?” 佘起淮这时却叹了口气:“本来想在吃宵夜的时候找你说的,现在这种气氛……”又叹了口气,“真不适合说事。” 赵舒于并不关心气氛合不合适,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说开了也好。” 佘起淮深看了她一眼,接着无奈地笑了一下,问她:“你现在跟秦肆怎么样了?” 赵舒于不想骗他,说:“我能不回答么?” 她这么说,佘起淮心里已经了然大半,没再追问,说:“秦肆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从小就认识。” 赵舒于没说话 佘起淮又道:“我也不知道秦肆怎么偏偏就看上你了,他那个人比较自我,做起事来凭性子,很多时候不会考虑那么多。” 赵舒于不大喜欢他这样拐弯抹角,说:“别让他们等太久,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好了。” 佘起淮顿了顿,而后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能离秦肆远一点,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 赵舒于说:“秦肆你比我熟,我认为,比起说服我离他远一点,还是说服他离我远一点更加实际,你觉得呢?” -- 秦肆抽空去陈家吃了顿晚饭。 周姝文烧了一桌子的菜,可惜没几样是他爱吃的,这几年不像小时候,他跟陈家来往变少,周姝文慢慢便摸不透他的喜好。陈有全看秦肆和陈景则对面坐,全程没什么交流,不免唏嘘:“孩子大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周姝文也说:“小时候玩得挺好的,现在大了反而不说话了。” 陈景则看了周姝文一眼,又看向秦肆,说:“太长时间没联系。” 周姝文笑了下,说:“现在你也回国了,以后多走动走动。” 秦肆不好不出声,问了陈景则一句:“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景则说:“回来看看爸妈,过几天就走。” 听了这话,陈有全撂下筷子,脸色不大好:“走什么走?缺了你一个,那些人就都病死了不成?什么不好当,非跑去当什么无国界医生。” 陈景则脾气好,从小就听话,唯一没遂父母心愿的一件事就是医学院毕业后去当了无国界医生,他理解陈有全的反对,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此刻听了陈有全的话,他也不多说,沉默以对,心里明白说再多也改变不了陈有全的看法。 陈有全见儿子不说话,满腔的郁怒无处发泄,陈景则大了,他也管不住了,他清楚,却又不甘心,怎么样都想试着把儿子留在国内,对秦肆说:“你人脉广,看看能不能帮帮景则,帮他在医院谋个职。” 没等秦肆说话,陈景则先出了声:“不用,我过几天就走。” 陈有全脸都绿了,却又不好当着秦肆的面发作,秦肆也不瞎掺和,周姝文打圆场,说:“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些。”又推了推陈有全:“没汤了,你去厨房盛点汤。” 饭后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会儿天,气氛不大好,都是周姝文在说,陈景则接几句话,陈有全因为陈景则执意回去当无国界医生的事而黑着一张脸,秦肆则是敷衍态度,这几年,他跟陈家的关系淡了很多,这次过来也是看在陈有全的面子上。 估摸着差不多可以了,秦肆便不再多留,离开时周姝文让陈景则送一送他,周姝文心里是希望秦肆和陈景则的关系能恢复到幼时的亲近的,也希望秦肆可以帮着劝一劝陈景则,秦肆却没有要陈景则送他下楼的意思,说:“不用了,我车就在楼下。” 陈景则已在职业选择上逆了陈有全和周姝文的意思,在小事上便尽量满足他们,听周姝文要他送送秦肆,他也就听了,对秦肆说:“没事,我送你下去。” 他倒这么说了,秦肆便不再推辞,他爱送是他的事,腿长在他身上。两人进了电梯,秦肆随意地立在一边,腰背笔直,丝毫没有要跟陈景则说话的意思,陈景则这几年心境开阔许多,高中时跟秦肆的恩怨早已不计心中,主动开口先跟他说了话,问他道:“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秦肆言简意赅:“还行。” 陈景则又问:“谈女朋友没?” 秦肆并不瞒他:“谈了。” 陈景则问:“妈知道么?” 秦肆说:“还没跟她说。” 陈景则:“谈多久了?” 秦肆:“认识有段时间了,最近刚在一起。” 陈景则问:“朋友变情侣?” 秦肆:“算是吧。” 陈景则说:“这样好,彼此性格了解,交往起来感情会比较稳定。” 秦肆没说话。 电梯门开,秦肆抬脚走出,陈景则跟在他后面出来,说:“改天把对象带回来给妈见见吧。” 秦肆没接话,说:“你送到这儿就好了。” 陈景则笑了笑:“趁我还在国内,想看看未来弟媳长什么样。” 秦肆开车门的手一顿,回头看了陈景则一眼,也挑了唇,似笑非笑:“有机会一定让你们见见。” -- 赵舒于下班前接到秦肆电话,让她把晚上时间留给他,她想着晚上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下来,打电话回家里,声称自己晚上要加班。 真正到了下班时间,秦肆早已在她公司外等她,赵舒于上了车,说:“晚上吃什么?” 秦肆将车开出去,问她:“你会做饭么?” 赵舒于说:“会,做得不太好。” 秦肆说:“我买了菜,今天在家做饭。” 赵舒于讶异:“我做?” 秦肆笑了下:“谁会做谁做。” 赵舒于说:“我厨艺真不好。” 秦肆表示无所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秦肆带赵舒于去了他们上次去的别墅,赵舒于虽然厨艺不精,但做饭烧菜还是能做的,只是不保证口味而已,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秦肆就靠在门边上看她,赵舒于嫌弃他的存在妨碍了她的发挥,赶他走:“你去客厅看电视呀,别老杵在这儿。” 秦肆看她切土豆丝的刀法实在生疏,难免为今天的晚饭担忧,说:“赵舒于,你要是做得太难吃,我晚上饿肚子怎么办?” 赵舒于心里翻白眼:“你行你做啊。” 他还真就走了过去,赵舒于以为他要帮她切土豆丝,把刀往砧板上一放,自己退到一边,秦肆却不往那边走了,折了弯反倒来到她面前,赵舒于下意识往后退:“你干嘛?” “不干嘛。”他胳膊往她腰后一拦,稍微用力就把她往他面前一带,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个吻,很诚实:“就是突然有点发`情。” 赵舒于很想拿过旁边的锅铲拍在他脸上,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文明点?” 秦肆点了下头,改口道:“就是突然有点动`情。” 赵舒于推了他一下:“去洗个冷水澡就好了。” 秦肆嘴角挂上笑:“你看着我洗。” 赵舒于说:“我怕长针眼。” 秦肆微弯下腰,拉着她的手环过他脖子:“不怕,长了我出钱给你治。”言毕,丝毫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瞬间将她打横抱起,赵舒于惊呼一声,他已抱着她往洗手间方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一堆事烦,又有点卡文,这章写得磕磕绊绊的 刚写好就放上来了,替换晚了很抱歉 第20节 以后替换时间放在晚上7点左右哈 ☆、第29章 第29章 chapter 31 赵舒于无奈至极:“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 秦肆笑了笑:“我不流氓,这恋爱怎么谈得起来?”说话间已经开了洗手间的门进去,赵舒于气恼,在他肩上狠狠捶了一下,秦肆丝毫痛感没有,反倒被她锤得心里一痒,把她放在盥洗台上,他双臂撑在她两边把她困住,挑着笑意凑近她:“爱情的产生需要流氓行为来催化和滋润,不让我耍流氓也行,这流氓你来当?” 赵舒于定定地看着眼前秦肆的脸,见他眼角眉梢全是得意,她恨不得双手捏住他脸颊,往两边用力地扯来扯去才好。说:“好啊,流氓我来当。” 秦肆愣了下,随即笑:“你要怎么当?” 赵舒于:“还能怎么当?当然是看谁不顺眼就揍谁。”说着便抬脚去踢秦肆,秦肆眼明手快,先她一步按住她小腿,不给赵舒于反应时间,凑过来就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女孩子家别这么野蛮,我喜欢温柔乖巧的。” 赵舒于推开他,摸了摸下巴,蹙眉:“你属狗的么?” 秦肆也不恼:“你就当我属狗的好了。”说完又在她唇上咬了口,甚至还伸着舌尖在她唇上轻轻一舔,舔得赵舒于心一麻。 她向来治不了秦肆,这次也不例外,敌不过便开始曲线救国:“你别闹了,我还要做饭。” 秦肆挑眉:“你会做饭么?” 赵舒于:“反正吃不死你。”她说话时,唇一张一合,水润,娇红,引得秦肆喉咙发痒,他伸手过去,拇指在赵舒于下唇瓣按了按,赵舒于去打他手,没打掉,秦肆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揉了下,放开了,赵舒于心下别扭得很:“秦肆,你属变`态的吧?” 秦肆没接话,低头看了眼拇指指腹,没有痕印,问她:“没涂口红?” 赵舒于不理他,他又换了问法:“嘴唇天生这么红?” 赵舒于觉得这人简直有毛病,将他推开,跳下盥洗台:“你不想吃晚饭,我还想吃呢。”说着便往外走,秦肆也不拦她,跟在她身后去了厨房,问:“不看我洗澡了?” 赵舒于拿起砧板上的刀,继续切土豆,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秦肆笑了笑,站在旁边看她,说:“其实我挺怕你的。” 赵舒于觉得好笑,总算开了口:“我真没看出来。” 秦肆说:“怕你翻脸六亲不认,一直忍着不敢睡你,看不出来?” 赵舒于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出什么好话,她暂且不跟他一般计较,全副身心投放在烧菜做饭上,秦肆也不闹她了,难得安分起来,倒也安静地看她忙活完,等菜出锅,他自觉给她打起下手,拿来菜碟,将菜一碟碟端去客厅,赵舒于给两人盛了饭,拿了两双筷子,秦肆见状便笑:“不错,蛮贤惠。” “你别指望我以后还给你做饭。”赵舒于说着坐在桌前,象征性地锤了锤后腰,她厨艺不精,下厨丝毫找不到什么成就感,她也不喜欢烹饪,让她洗碗可以,让她下厨……两个字,煎熬。 秦肆夹了一筷子菜到嘴里嚼了嚼,抬眼看她:“放心,我没自虐的爱好。” 赵舒于:“给你做饭你就吃,别嫌这嫌那的。” 秦肆:“我稀罕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赵舒于不跟他贫,她厨艺虽说登不了台面,但也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两人将就着吃完一顿饭,赵舒于寻思也是时候回去了,秦肆不肯放她走:“陪我看会儿电视再走。” 赵舒于拧不过他,答应只看半小时,要去开客厅电视的时候却突然被秦肆抱了起来,她身体又一次陡然悬空,吓得不轻,没好气:“你以后抱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他问她:“心脏受不了?”抱着她往房间去,赵舒于拍他:“说好看电视的。”秦肆嘴角挂上笑:“没说在客厅看电视。” 他把她放在卧室床上,接着开了前面的电视,回头看她:“在这儿看。” 赵舒于无语:“有区别么?” “沙发和床能没区别么?”秦肆反问,自觉地在赵舒于旁边躺下,长臂一伸,把她捞上来,赵舒于被动地躺在他怀里,脑袋枕在他胸口,想挣`扎却挣不动,秦肆大手扣住她脑袋,不让她离开,说:“看个电视也不老实。” 赵舒于忿忿:“到底是谁不老实?” 秦肆志得意满,不理她了,抱着她看了会儿电视,说:“你这不像女朋友,像我强娶过来的压寨夫人。” 赵舒于脑袋还贴在他胸口,闻言也不接话,心里泛起嘀咕,秦肆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赵舒于挥手打掉他手:“难受。”他不捏了,改为摸,纤细的指若有似无地摩`挲过她脸颊,继而往下触在她脖颈,赵舒于又挥手去打开:“痒不痒。” 秦肆浅浅一笑,手指从她颈项到锁骨,最后沿着领口探进去,赵舒于浑身一个激灵,立马从他身上弹起来,扭头看他:“你干嘛?” 秦肆对上她一双怒目,淡咳一声,移开了目光:“小气。” “是我小气还是你过分?” 秦肆理直气壮:“摸摸女朋友就是过分啊?” 赵舒于质问他:“你摸哪儿呢?” 秦肆说:“脸,脖子。” 赵舒于:“那你手往我衣服里钻干嘛?” 秦肆诚实得很,下巴一扬:“想摸胸。” 他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赵舒于倒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在原地跟他僵持不下,索性转身下床要走,秦肆也跟着下来,先她一步堵在房门口,她仰头看他:“别得寸进尺。” 秦肆闻言却笑了下:“我倒是挺喜欢你现在这样恃宠而骄的。” 赵舒于心知两人力气悬殊,知道自己推不开他,她无力又气恼:“你真的别闹了行么?” 秦肆垂着眉目看她,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淡然又正经,眼色无声无息:“舒于,你要清楚,你跟我都是成年人,谈恋爱不可能像高中生一样。” 他看她时微微低着头,眼里情绪晦涩不明,一时看不清是何种表情,赵舒于竟莫名说不出话来,秦肆也不出声,就等她开口,两人间气氛沉郁下来,就在赵舒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进来,大作的铃声缓解了她胶着的情绪,赵舒于说:“我接个电话。”她拿出手机,接通后对那边的赵落月说了声:“喂。” 秦肆不着急,平平淡淡地看着赵舒于,听她接完一通电话,问她:“有事?” 赵舒于握着手机,说:“我堂姐的电话,说有事让我过去一趟。” 秦肆问:“什么事?” 赵舒于:“她没说。” 秦肆说:“我送你过去。” 赵舒于想了想,没拒绝:“好。” 经过刚才的事,赵舒于在秦肆面前诡异地感到尴尬,坐他车去赵落月公寓的路上,她一直没说话,秦肆也不言语,车里安安静静的,让赵舒于更别扭,车在赵落月小区停下,她犹豫片刻,没下车。 秦肆看她:“怎么了?” 赵舒于问他:“你要跟我一起上去么?” 秦肆微笑:“你要把我介绍给你姐?” 赵舒于说:“恩。” 秦肆问:“不玩地下情,要给我正名了?” 赵舒于老实道:“让我姐知道没关系,先别让你那几个朋友知道我们在一起就行。” 秦肆摸了下她头发,心里又柔又暖:“不容易啊。”又拉她过来吻了下,赵舒于没躲,甚至主动含住了他的唇,秦肆讶异,她在他唇上轻轻一吮后又放开,说:“我尽量不占你便宜。”说好了六个月的恋情就六个月,她认真跟他交往,尽量不拒绝不排斥,把他当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相处。 秦肆简直受宠若惊,笑出了声:“走吧,跟你上去见堂姐。” -- 赵落月搬出来住已经有几年了,自从有了自己的小公寓,朋友聚会的场所从酒吧、ktv、餐馆移到了她家,今晚也不例外,几个从高中就要好、一直玩到现在的老朋友来她家吃火锅,年近三十的一群人不安分,吃完火锅商量起玩个游戏,缅怀缅怀青春,最后经过商议,真心话大冒险拔得头筹。 为了刺激,这游戏开始前又定了规矩,只准大冒险不许真心话。 本来玩得还挺欢乐,至少赵落月没感觉乏味,可谁知他高中时候的班长被罚喊个他们都认识的人过来,男班长哀嚎:“我们都认识的、近几年还联系的,基本上都在这儿了,我还能喊谁啊?”拿出手机来翻了翻通讯录,说:“最近听说陈景则回国了,要不就喊他吧。” 最后陈景则还真赶了过来,赵落月难堪不已,他跟赵舒于的关系,在座几个没有心里不清楚的,赵落月偷瞪了班长一眼,班长讪笑,摆出一副“我真没别人可找”的表情。赵落月心里愤懑,对陈景则不大热情,无独有偶,轮到她被惩罚,任务竟是喊她手机通讯录里最后一位过来。她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最后一位的赵舒于,先准备拒绝,可转念一想,喊赵舒于过来也好,就让陈景则好好看看赵舒于如今气色多好,起码她见过佘起淮,条件不比陈景则差。 赵落月目光在陈景则脸上转了转,陈景则倒没什么特殊表情,好似即将过来的人跟他没有关系似的,赵落月拿着酒瓶开始转,门铃这时响起。 ☆、第30章 第30章 chapter 32 赵落月没等酒瓶停下便站起了身,对大家说:“我先去开门。” 班长视线随赵落月而去,又拍了下陈景则的肩,陈景则看向他,淡淡一笑,以示自己没关系,旁边李大虾黠笑:“都是成年人,还怕什么尴尬不成?” 那边赵落月开了门,门外老袁满头大汗,拎着个超市购物袋跑进来,冲屋里人问:“有没有超时间?超没超时间?” 计时的李大虾看了眼手表,说:“没超,还剩五分钟呢!” 老袁松了口气,往沙发上一坐,把手里的购物袋塞到了班长怀里,叹:“什么狗屁大冒险,跑死老子了!” 班长扒开购物袋看,满满几十盒避`孕套,数了数正好五十盒,笑:“不多不少正正好。” 老袁玩游戏输了,李大虾罚他去楼下便利店买五十盒避孕套,还必须在15分钟内赶回来,老袁一身大汗总算完成任务,李大虾笑他:“你买东西时,收银员小妹妹有没有红着脸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你?” “屁!收银员是个男的!”老袁说。赵落月给他倒了杯水,老袁咕噜噜灌下一口,又对赵落月说:“我刚才好像在楼下看到你妹妹了。” 陈景则微愣,班长说:“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上来?” “好长时间没见过了,怕认错人。”老袁说,抽了茶几上的面纸擦汗,“我这拎了一大袋子的避`孕套,要真认错人,那不得尴尬死!” 那边看电视的古亚媛听了便笑:“就是没认错,冲你那一大袋避`孕套,人姑娘也准把你当变`态。” 老袁斜了李大虾一眼:“就李大虾最损!想出这么个整人的招!”又看向赵落月,说:“你妹有男朋友没?刚才在楼下看到那个像你妹妹的,旁边有个男的,肯定是情侣关系,牵着手呢。” 陈景则嗓子突然有些干,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赵落月听了老袁的话,脑海里晃过佘起淮的脸,余光一瞥陈景则,说:“那男的长什么样啊?” 老袁说:“没看清楚,挺高的,看着还不错,车是真豪,我就是看那车才怕自己认错人。” “怎么说话呢?”赵落月嗔他,“我妹就不能找个开豪车的男朋友啊?” 班长看了看陈景则,见他表情淡淡没什么特别,他想着陈景则跟赵舒于都是陈年旧事了,便愈发安下心来,那边老袁瘫坐在沙发上,对赵落月说:“恕在下直言,你妹啊,长得不错,上学时候成绩也好,找个开豪车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是要说找个开豪车外形还不错年龄还相当的,那就......”他没接着说,用几声嘿笑代替了后面的话,却并不影响完整意思的表达,赵落月抱枕砸他脸上:“少用你**丝的心理来揣摩高富帅的行为!” 古亚媛笑:“月月你少说点实话,说实话惹人厌。” 陈景则站起了身:“我去躺洗手间。” 班长熟门熟路地给他指方向:“洗手间在那儿,拐过去就是了。” 陈景则刚离开客厅,门铃又响起,李大虾踢了下老袁小腿:“我说你倒是把你那一大包避`孕套收起来啊,别吓着人小妹。” 班长附和着笑了两声,把避`孕套塞回给老袁,老袁顺手给塞进沙发角里,再用抱枕盖住,嘴上却唠叨:“都成年这么多年了,谁还会被避`孕套吓住?” 赵落月往老袁脑门上砸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走过去开了门,外门赵舒于正牵着一男人的手,赵落月抬头瞅瞅男人,与当日商场所见完全两个模样,不是佘起淮啊,她一时愣着倒忘了让他们进来,赵舒于开口喊了她一声:“姐,你电话里说什么急事?” 赵落月这才恍回了神,忙让他们进来,赵舒于以为只有赵落月一人在家,进屋后才发现客厅还有四人,三男一女,措手不及下不禁有些愣住,仔细瞅了瞅,这四个人她还认识,都是赵落月高中同学。那四人先向她打了招呼,她虽礼貌回应了,但大脑还是有些懵,旁边秦肆倒没什么两样,也没说要跟谁打招呼,一副君子坦荡荡的阵仗,赵落月声音响起,对赵舒于说:“我们在玩游戏呢,喊你过来一起玩。” 没等赵舒于说话,那边沙发上的老袁已一拍大腿,说:“没认错,还真是赵小妹。”他很自然地想起那辆豪气冲天的车,对赵舒于说道:“刚才在楼下就看到你了,没敢认,旁边这位是谁啊?你男友?瞅着有些眼熟。” 赵舒于颇有种骑虎难下之感,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恩,男朋友。” 秦肆闻言愈发志得意满。 不光是老袁看秦肆眼熟,赵落月看秦肆也眼熟,班长、李大虾、古亚媛都看秦肆眼熟,最后李大虾认出他来:“你是……秦肆?” 秦肆对赵落月有点印象,对另外四人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听了李大虾的话,他笑了下:“你认识我?” 第21节 李大虾窘:“我们几个跟赵舒于都一个高中的。” 秦肆反应过来,说:“你们跟舒于堂姐一届?” “对。”李大虾说,“我们比你跟舒于高一届。”说着话,心里却纳闷非常,他怎么记得秦肆高中时欺负过赵舒于来着?现在这两人怎么倒成一对了? 没来得及多说,赵舒于和秦肆刚在沙发上坐下,陈景则从洗手间出来了,他在走进客厅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赵舒于,她跟大学时相比变化不少,头发长了,皮肤也白了许多,人清瘦了不少,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一副都市轻熟女的样子。他心里微有唏嘘,却只是浅浅淡淡的一缕,感觉并不深刻。 赵舒于起初并没注意到陈景则,听到有脚步声就循声过去看,谁知冷不防看到陈景则的脸,他比以前黑了,上学时柔软的黑发现在成了板寸,整个人看上去更精神,赵舒于瞬间愣在了当场。很奇妙地,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竟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空得厉害,直到陈景则走来她斜对面坐下,若无其事地说了句“好久不见”,她才如梦初醒,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好久不见。”旁边秦肆眉目敛了敛。 陈景则一开始没注意到秦肆,目光都落在赵舒于身上了,等他坐了下来才将视线从赵舒于身上挪开,继而去看坐在赵舒于旁边的人,这一看,先前还算平静的思绪瞬间起了波澜,尤其是在对上秦肆一双不咸不淡的双眼后,他更是怔忪难平,他一向不怎么把情绪显在脸上,可此刻却能让人很容易就看出他的惊讶不已。 赵落月自然也看得出来,如果赵舒于旁边坐的是佘起淮亦或其他什么人,看陈景则露出这副表情,赵落月一定会暗暗得意,可对象换成秦肆就另当别论了,秦肆高中对赵舒于有过校园霸凌,这件事她知道,陈景则也知道,只怕此刻陈景则脸上的惊讶是在惊讶赵舒于怎么找了个欺负过她的校园恶霸,怕他认为赵舒于是饥不择食或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赵落月心里古怪地很不是滋味,有种想狠狠打对方脸,却被对方狠扇了一巴掌的憋屈感。 赵舒于并不知赵落月心中所想,她不是没想过万一哪天跟陈景则重遇她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现在真正见到了,她却说不出话,也做不出任何虚伪的表情,整个人陷入一种无力境地,倒是秦肆飞扬跋扈,问起陈景则来:“你叫陈景则吧?我记得你。” 这句话落在赵舒于耳朵里没什么,落在赵落月和她一干高中同学耳朵里也没什么,可落在陈景则耳里就难免古怪了,他定定地看着秦肆,见他唇边笑意浅微,一副跟他不熟的模样,他心里拧了拧,没拆穿他,点点头:“恩。我也记得你,秦肆。” 两人眼神相交,暗流涌动,赵舒于愈发尴尬,如芒在背的不适感,班长眼观鼻鼻观心,虽然不知那三人间的真正纠葛,但也能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懊恼起来,打着圆场说道:“你们来都来了,要不跟我们一起玩游戏?” 老袁忙接话:“玩什么玩,我是不奉陪了,这破游戏折腾死人,还无聊得很。” 古亚媛安静地看着电视不说话,李大虾道:“现在人多,正好八个,可以凑两桌麻将了。” 赵舒于说:“我不会打麻将。” 李大虾问:“炸金花会吗?” “别带坏我妹!”赵落月说了话,又说:“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了,你们先玩着,我去下面超市买点东西。”又看向赵舒于,“舒于,你跟我一起去。” 赵舒于抬头看了眼仍站在沙发前面的赵落月,点了头:“恩。”站起身的时候秦肆拉了下她的手,她愈发窘迫,回头对上他笑意横生的眸,她不好多说,捏了下他的手,他这才松开,陈景则深看秦肆一眼,等赵舒于和赵落月出了门,秦肆回视陈景则,说:“你老盯着我跟舒于看,我们会不好意思。” ☆、第31章 第31章 chapter 33 陈景则见秦肆眼底一微挑衅,不由轻恼。 他这几年早已见惯生死病苦,对很多事已不像学生时代那么看重,感性消失不少,神情也淡漠许多,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的火已经完全熄灭。他现在对赵舒于究竟是什么感情,他不清楚,也没从想过要弄清楚,反正他跟她已经没了可能,但他至少知道自己不想看到赵舒于再受伤,尤其不想看到赵舒于在秦肆身上栽跟头。 秦肆眉目微挑的样子嚣张、令人生厌,虽然低调地没多言语,可一举一动里又像是在向他传递稳操胜券的气焰,陈景则沉着气,声线都低下去:“我们谈谈。” 秦肆事无所谓,不把他放眼里,却笑了下:“真不好意思,除了赵舒于,我没想跟别人谈。” 这算是一句玩笑话,可搭配上他说这句话时的态度和语气,攻击意味不言而喻,陈景则一时难以接话,班长暗悔这次玩大了,不该同时喊陈景则和赵舒于过来,可谁又知道赵舒于会带个人过来,带的还是秦肆呢? 此刻尴尬局面的形成,班长或多或少都有责任,便自动帮忙打圆场,虽然厌恶秦肆的傲慢,可他知道秦肆不好惹,便暂时只劝解陈景则,说:“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谈的?” 可谁知脾气一向温和的陈景则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起了执拗病,一瞬不瞬地直视秦肆。听不到旁人说话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谈谈。” 秦肆眼里虚浮的笑缓缓散了,眉目全冷下去,没有情绪地回了一句:“我们没熟到可以谈谈的地步。” 李大虾早知气氛不对,干坐着实在尴尬,此刻听陈景则和秦肆的两句对话剑拔弩张的,愈发不想再待下去,踢了踢老袁:“带烟了没?” 老袁看出李大虾眼色,他同样不想淌混水,很配合地接了他话:“带了,出去抽两根?我烟瘾都犯了。” 李大虾片刻不耽误地站起身来:“走吧,我这没抽烟混身都难受。” 电视机前的古亚媛早看出两人心里的小九九,故意堵他俩一句:“你们两个倒挺懂礼貌,抽烟还特地跑去外面抽,以前怎么没见你俩这么懂礼过?说抽就抽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考虑不抽烟人的感受?” 李大虾听了讪笑:“这不是从良了吗?待会儿赵落月回来,这满屋子的烟味要是把赵小妹熏到了,赵落月不得弄死我?” 说着便跟老袁两人往外走,路过班长身边时拍了下他肩膀,班长愈发后悔玩起这狗屁大冒险。 古亚媛看看秦肆,敛着眉目一脸生人勿近,又看看陈景则,同样一副冷眼冷脸,再看班长,力不从心都写在脸上,她内心郁叹一气,这电视是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对班长说:“我去看看他们,不能让他们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三人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秦肆、陈景则和班长,班长仍旧试图缓和气氛,问秦肆道:“你跟赵小妹在一起多久了?” 秦肆目光定在陈景则身上,示威似的,挪也不挪,说:“有段时间了。” 班长又对陈景则说:“你也找一个,老大不小了还单着,父母也不放心。”又说,“那些女无国界医生,欧洲妞,人美心善,多好。” 陈景则没回话,秦肆却道:“比起欧洲妞,我倒更喜欢亚洲女人,皮肤滑,含羞带怯。” 陈景则眉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声线平稳低沉:“你什么意思?” 秦肆淡笑:“字面意思。” 气氛益发沉郁,班长有心缓和气氛却让气氛越陷越僵,无计可施之下索性也不管了,说:“我去看看他们。” 安全出口楼道里,古亚媛坐在楼梯上,看了眼倚在墙上抽烟的李大虾,说:“你们说,秦肆要跟陈景则打起来,班长帮谁?” “你这不是废话嘛!”李大虾吐了口烟圈,“当然是帮陈景则。” 站在他对面的老袁咬着烟:“那可不一定。秦肆现在是赵小妹男朋友,万一将来两人结了婚,那秦肆跟班长就是连襟关系。” 古亚媛笑:“别说的好像班长跟落月一定成的样子,落月到现在都不知道班长对她有意思。再说,落月喜欢的也不是班长那个型。” “就你话多!”李大虾说,“要不是你一直在旁边喝倒彩,咱班长也不会怂到现在都不敢表白。” “我怎么喝倒彩了?你看落月历届男朋友,有班长那型的么?”古亚媛说,“我是怕班长受伤,以后朋友都没得做,那不尴尬死!” “媛子说的也有道理。”老袁说,话音刚落,班长过来了,看到他们三,班长眼珠子从左转到右,把他们三个依次打量了遍:“躲在这儿说谁坏话呢?怎么我一来全不吱声了?” 李大虾反应最快,说:“我们在讨论赵小妹怎么会跟秦肆变成一对儿。太奇怪了。” “可不是嘛!”班长向老袁要了一支烟,点上吸了口,说:“敢情欺负到后来还欺负出感情来了?” 赵落月说了同样的话,拉着赵舒于出来,刚出电梯她便问她:“你跟秦肆怎么回事?他欺负你还欺负出感情来了?” 赵舒于还想着刚见到陈景则的第一眼,听了赵落月的话,她没什么心情地回道:“不是,你别乱讲。” 赵落月问她:“你跟秦肆到底怎么到一块儿的?” 赵舒于实话实说:“大学毕业后我进的第一家公司,他是那家公司老板。” “啥?”赵落月瞪大了眼,脑筋一转,“什么情况?叔叔生病的钱是跟秦肆借的?” 赵舒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心思还在其他地方乱飘着。 赵落月问她:“你当初怎么没告诉我借你钱的老板就是秦肆?” 赵舒于当年的确是有意隐瞒,怕赵落月知道后多生事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答应秦肆跟他交往6个月,便真的把他当男朋友处,对赵落月说:“当初你也没问我。” 赵落月问:“那佘起淮是怎么回事?” “分了。”赵舒于说。 赵落月问:“为什么分?” 赵舒于只觉乏累,说:“你别问了,反正我现在男朋友是秦肆。” 赵落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秦肆那种人,你以为靠谱?” “高中就能把你欺负成那样,你对他来说就是瓮中之鳖,他想玩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得心应手得的事!”赵落月说,“在陈景则身上栽的跟头还不够严重,都忘了?” 赵舒于心思一堵,闷闷地说:“秦肆跟陈景则不一样。” “是不一样。”赵落月竖起了眉,“他比陈景则更不靠谱!” 她试图劝说赵舒于:“你看陈景则,家庭背景一般,就是人长得稍微好一点,多少女人在屁股后面准备倒贴?现在人长大了,进了社会,他又去当了几年的无国界医生,这才到现在都没女朋友,可你多想想人家上学那时候,有了条件更好的女生倒追,转身就把你给甩了,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赵舒于进了超市,转移话题问她:“你想买什么?” 赵落月没理她,说:“你听我一句,秦肆绝对不靠谱。他那种条件的,你以为他会跟你认真?年轻时候随便玩玩,到年纪了就跟家里安培的对象结婚,这种人外面海了去了,稀奇的是灰姑娘。越有钱的人家越看中门当户对。” 赵舒于无奈:“你别担心了,我会看着办。” “我能不担心么?”赵落月说,“你不了解男人,不知道男人生性本贱。你跟陈景则谈了也有几年了吧?当年掏心掏肺对他,到最后他还不是选择了更年轻更有钱更漂亮的富二代?更何况是秦肆,你跟他一没感情基础,二存在阶级差距,第三,他高中还霸凌过你,你没心理阴影啊?” 赵舒于没说话,脑海里突然转回了大二那年陈景则跟她提分手的情景,心里微涩,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若无其事地对赵落月说:“没事,我忘性大,以前失恋也就哭了一回。放心好了,秦肆伤不到我。” “屁!”赵落月戳穿她,“哭的那一回够你姐我两年流的泪了。” 赵舒于笑笑:“那是你两年也没流几滴泪。“ 另一边的客厅,只剩秦肆和陈景则两人,说话便方便许多,陈景则肃着脸色,对秦肆说:“舒于不是你想的那种女生,你离她远一点。别犯浑。” 秦肆眉目不动:“说话时请带上姓,好像她跟你很熟似的。” 陈景则不跟他绕圈子,不想多耗时间,干脆开门见山,问他道:“你知道我跟她谈过,跟她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膈应我?” 秦肆闻言笑出声来,给了他三个字:“脸真大。” 陈景则:“你高中欺负她,不就是因为我跟她的关系?” 秦肆靠着沙发背,眼里淡淡的笑意冷了冷,说:“少他妈装情圣,看得人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一直在忙找工作的事,今天新公司第一天入职, 本来以为6点半才能下班,结果很早就从公司出来了,因为我刚上半天班又辞职了qaq 心好塞,但是还是要微笑,起码小说准时更新了是吧 这章就多让我看到点评论嘛,当做鼓励一下我嘛,扭臀~ ☆、第32章 第32章 chapter 34 陈景则紧盯秦肆,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窟窿似的,说:“我跟你的事,别把别人扯进来。” 秦肆挑唇冷笑:“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陈景则换了方式问他:“你对舒于是认真的?” 秦肆说:“你是她什么人?又是我什么人?未免管得太宽。” 陈景则无话可说,默了默,神色缓下来,无奈道:“就算我求你,离她远一点。” 他的话令秦肆觉得可笑,可脸上却浮不出笑意,敛着眉目说道:“你没资格要求我,更没资格关心她。” 陈景则知道秦肆的脾气,不是好说话的人,可又摸不透他的态度,不知道他对赵舒于究竟是真是假,可他本能地不信任他,认为秦肆对赵舒于目的不纯。心里虽有这样的认知,可行为上却又奈何不了秦肆,陈景则有心无力,乏累感顿涌上来,内心无奈郁叹一气,索性也不劝他了,说:“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再过几天我人也不在国内了,就算想管也没办法。就是希望你对她能是认真的,别害人,也别浪费自己时间。” 秦肆目光有些压人,黑眸愈发促狭,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做人管好自己就行,别瞎操心。” 一席话下来,他从不直接接他话,这让陈景则皱起了眉,他自问不是什么好管人感情之事的人,可秦肆和赵舒于对他来说都太特别,他一贯脾气好,可这时却也控制不住真正动了怒,也不知是先前玩大冒险时被罚了酒的缘故,还是人心一扯到敏感的人和事就会失控的缘故。 秦肆见他一脸怒而不发,却存心引他发火似的,眼里淌了虚笑:“就算我玩过赵舒于就扔,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陈景则闻言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你别欺人太甚!” 秦肆好整以暇,看他的眼神轻松而恣意:“我欺负谁了?你还是她?” 第22节 酒精将他的意识越熏越散,陈景则感到一股强烈、刺激、蠢蠢欲动的愤怒,他身体快他思维一步地上前,一把就揪住了秦肆衣服前襟,秦肆仍旧一副势在必得的嚣张样,扬着下巴看他,乌黑的眉眼里甚至有隐隐的笑意,他挑衅意味极浓,陈景则举起的拳头却滞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他心里有愤怒又有纠结犹豫,一时不知如何断决,门铃在这时响起,不绝于耳的铃声将陈景则心里的愤怒又击退下去,他慢慢又无力起来,松开秦肆后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李大虾和老袁笑着走进来,老袁解释:“班长和媛子有话要说,我们两个就先进来了。” 两人又走去沙发上坐下,本能地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李大虾递了个眼神给老袁,老袁坐去秦肆旁边的位置上,想着该如何缓和气氛才好。陈景则坐回原来的位置上,脸色不大好,沉着眉眼一言不发。 老袁尴尬不已间看向李大虾,李大虾耸耸肩,表示没办法,尴尬也得熬着。老袁暗暗叫苦,这气氛实在压人,余光瞄到角落里的枕头,他心思一动,把枕头拿开,又拿出下面的一大袋避`孕套,说:“李大虾,你说这些避`孕套怎么处理?” 秦肆看了眼老袁腿上的超市购物袋,里面满满的避`孕套,问:“怎么买这么多?” 老袁想着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笑了,眼神比了下李大虾,说:“还不是那损人不偿命的。”看向秦肆说,“我们之前玩大冒险,我输了一次,就被这混蛋罚去超市买50盒避`孕套,你说他损不损!” 李大虾跟老袁一唱一和,说:“你就买了几个避`孕套,都bb多少次了,人陈学弟一口气喝了那么多瓶啤酒都没叫!”说着又看向陈景则,笑说道:“所以说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的。” 老袁说:“能比么?他喝的是赵落月家里的啤酒,我这五十盒避`孕套可都是自己掏钱买的。” “财奴!”李大虾嗔他。 老袁笑:“你不是财奴,你视金钱如粪土,那你在我这儿买几盒避`孕套走呗,反正用得上。” 在场都是大老爷们,李大虾也不必顾忌什么,很天性地伸手在购物袋里拿了两盒避`孕套,说:“大家都是兄弟,拿你两盒避`孕套还给什么钱啊?多伤感情。” 老袁给了他一脚:“你比我还抠!” 李大虾看向陈景则,说:“你也拿几盒,老袁今天当善人。” 陈景则摇摇头,神色有些淡漠:“不用了,我暂时用不到。” 秦肆笑了笑,对老袁说道:“我买你几盒?” 陈景则抬眼去看秦肆,眼神冷到极点,秦肆余光瞥他一眼,存心激怒他,说:“要不你这一袋全都卖给我算了。” 老袁愣了下:“这么多,你用得完么?” 秦肆说:“这东西,我们用起来快。” 李大虾见陈景则脸色愈发不好,赶紧朝老袁使眼色,老袁却没看他,秦肆问他这一大袋多少钱,他报了个数,秦肆大方掏钱,钱还没掏出来,陈景则却酒气上头起来就给了他一拳,狠狠砸在他嘴角上,几乎是同一时间,赵落月拿钥匙开门,赵舒于刚进屋就看到陈景则拳头落在秦肆脸上,她怔了怔,却见秦肆并不还手,陈景则又抬起胳膊,拳起拳落,实打实地砸在秦肆唇角上,赵舒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住陈景则胳膊把他从秦肆身上拽开:“你干什么!” 她这一吼吼得李大虾和老袁都恍神过来,陈景则也被震在当场,他见赵舒于一双眼睛腾着怒气,心莫名揪起,没想到时隔多年的初次见面会是这副场景,也没想到平缓了数年的心神竟如此轻易被扯起,他忽而有些丧气,垂下头来。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谁知秦肆却突然从沙发上起身,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长腿一抬,快很准地踹在陈景则膝盖上,陈景则措手不及,膝盖一疼一折,整个人重心不稳,刚倒回单人沙发上,秦肆已经快速上前,一手拎住他衣领,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状狠厉砸在他脸颊上,李大虾和老袁连忙过来拉住秦肆,李大虾紧接着就说:“误会了误会了,陈学弟喝了太多酒,耍酒疯呢!千万别见怪!” 秦肆一左一右被李大虾和老袁拉住,却毫无急态,听了李大虾的话倒也没再要去打陈景则,笔直地立在原处,目光放去了赵舒于身上,赵舒于低头看着单人沙发里的陈景则,眼神有些复杂,排斥、冷漠、不解,还有些他看不出来的情绪。陈景则一副偃旗息鼓的落败样,陷在沙发里没再言语。赵舒于又看向秦肆,说:“我们先回去吧。” 赵落月这时走上前来,看向李大虾和老袁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还动起手来了?” 李大虾坚持那套说辞:“没什么,陈学弟耍酒疯呢。” 老袁应和:“之前就不应该罚他喝那么多酒。”又对秦肆说,“你别见怪啊,都是酒精的事。” 秦肆扯了扯嘴角,有点疼,不过倒没有大碍,没有要跟陈景则耗下去的意思,对赵舒于说:“走吧。” 赵舒于点点头,陈景则看了她一眼,她看的人是秦肆,秦肆走过来拉住她手,两人简单地跟众人道别后一同离开,陈景则脑袋突然有些昏,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实在可笑,秦肆说的对,他有什么资格管赵舒于的事?他跟她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当年是他先放弃的,现在这样未免太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他益发感到无力,脑袋发胀得厉害,心里空旷一片。 -- 秦肆送赵舒于回去,沉默了一路,赵舒于心里莫名其妙地乱成一锅粥,秦肆也心有所想,到了她家楼下,秦肆先开了口:“你不问他为什么打我?” 赵舒于解了安全带却没下车,闻言看向他,见了他唇角伤痕,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是因为他挨打而不是滋味,说:“不问。” 秦肆没说话,赵舒于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去,指尖轻轻触了触秦肆唇角,问他:“疼不疼?” 秦肆不答,赵舒于缩回手,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他突然压过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吮。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赵舒于看他目光认真,忽而有些恍然,问:“什么问题?” 秦肆声音低缓:“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赵舒于愣了下,继而扯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出来,说:“我没什么忘不掉的人。” 秦肆眼神变得晦涩:“真话还是假话?” 赵舒于没看他,说:“我骗你干嘛?” 秦肆没出声,沉默了半响,赵舒于忍不住先开了口,说:“你心里要是有自己的看法,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秦肆语气脱离了情绪:“我信你。” 赵舒于重去看他,秦肆眉目平淡,垂着的眸有些深邃,他伸手理了理她长发,声线毫无起伏:“你跟老三有关系,我还能忍,要是跟陈景则纠缠不清,我会变得很混蛋,绝对比高中还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收到读者小仙女们的鼓励,心里暖暖暖! 然而却没有能力双更 对此,木瓜决定献出她浓烈热情的吻哈哈 (╯3╰) ☆、第33章 第33章 chapter 35 赵舒于闻言怔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秦肆却忽而换了一张笑意吟吟的脸,拇指轻轻刮了刮她脸颊,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吃了你。” 收回定然不动的目光,赵舒于心里突地有些不安起来,无意识地开口问他:“你在威胁我?” 秦肆握住她手,见她手指指尖有些凉,他声音低沉了些,语气却带上了温柔:“是提醒。”末了又加一句:“我怕你太念旧,又去找他。” “不会。”她断然两个字,笃定而坚持。 秦肆笑起来:“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你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再去找他?” 赵舒于默了默,最后开口只有简单一句:“分了就是分了,没必要念旧。” 秦肆静看她,说长相,她只能算是清秀佳人,和惊艳卓绝远不沾边,却胜在耐看得很,有些女人美则美矣,可对着同样一张脸看上几年,再美的面孔也教人疲劳,赵舒于不一样,看得越久越让人心头发痒,秦肆早有领悟,都说女人是水,可在他看来,赵舒于无异于清酒,不烈不淡,柔骨生香,陈的时间越久,香味反倒越醇越浓,化不开,在他心尖上绕啊绕的,有时他也会想,赵舒于究竟是真的耐看,还是只是好巧不巧合了他的眼缘,亦或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从没想出个标准答案,最后索性也不想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找出答案,存在即合理,他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够了,毋庸置疑的是,他想要赵舒于,想了一年多。 赵舒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斜了他一眼,说:“你老看着我干嘛?” 秦肆笑笑,扬眉:“看自己老婆还不行了?” “谁是你老婆?”赵舒于说,“我只答应跟你谈,没说要嫁你。” 秦肆眼色无声无息,不说话了,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她:“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 赵舒于看向他,撞上一双沉静的眼,他表情是难得的认真,乌黑眉眼醇醇净净的,敛去了戾气,温和许多,赵舒于不自觉缓下心绪,倒真认真思考起秦肆的问题,气氛正好,是个跟他说清楚的契机,赵舒于没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你太强势了,有时候做起事来真的很不尊重人,以前你追我的时候,我没肯答应,并不是因为你高中的时候欺负过我,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平等。你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跟你平等的位置上,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谈恋爱原本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可我现在跟你谈,还是你逼的我,用我家的债来威胁我。说实话,这种行为很无耻,也是很不尊重人的表现。” 秦肆太阳穴跳了一下,眉目竖起坚冰,黑眸黝黝地盯着她,跟要吃人似的,赵舒于看他表情不对,忙住了嘴,秦肆磨了磨后槽牙,沉着性子问她:“说完了?” 赵舒于调节了下呼吸,说:“没说完。” 秦肆嘴巴抿成一条线,整个人都冒着寒气,脸部轮廓冷硬,正要将她拽来面前时,她又开口:“但是既然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跟你在一起,那我们就好好谈,我当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如果谈得好,那以后就继续谈。”后半句话因不适合此刻气氛,刚到嘴又被她咽回去——如果谈得不好,那六个月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以后也别再见面了。 秦肆听不到她心里的后半句话,眼角眉梢释了坚冰,温和下来,问她:“谈得好,以后就继续谈?” 赵舒于点了头。 秦肆嘴角总算有了笑意:“看来这六个月我要好好表现才行。” 赵舒于没言语,秦肆又道:“你嫌我强势,那我以后温柔点好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道:“其实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强势不尊重人。” 赵舒于看了他一眼,怕自己眼里的不相信太过明显,很快又将目光挪开。 秦肆说:“追你的时候可能是表现得有点强势,可那是因为你一直排斥我,男性动物都有攻击性,所以才给你造成我强势不尊重人的假象。” 赵舒于仍不说话,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并不相信秦肆所言。 秦肆锲而不舍:“现在追到你了,当然要放在心上好好疼。” 赵舒于沉默不语,秦肆说到做到,语气都柔缓许多,说:“我送你上去?” 他的语气态度给了她可以拒绝他的错觉,开口道:“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赵舒于下了车,秦肆却也紧跟在她后面下来,她看向他,秦肆笑笑:“我不想你以为我不体贴。” 没办法,只好让他送她上去,他牵着她走,到了她家门口却又不舍得松开,赵舒于尴尬,毕竟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又不是正常恋爱,她撒娇也撒不出来,冷漠也冷不起来,干脆直言:“我到家了。” 秦肆松了手,赵舒于抬头看他,说:“晚安。”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秦肆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一句晚安就把我打发了?” 赵舒于开门的动作停住了,秦肆说:“起码抱一下再走。” 他这话倒让赵舒于别扭起来,待在原地没动,秦肆又道:“不想抱我也没关系,我明白,理解。” 她又从别扭瞬变成心虚,好像自己真占了秦肆便宜、委屈了他一样,半分钟的思想斗争后,赵舒于还是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伸手环住他腰身,既然决定了先跟他好好谈着,那她就应该有个女朋友的样子。 秦肆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柔软地贴上来,心尖上淌过一层暖流,唇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手臂揽住她身体,将她整个儿圈在怀里,下巴轻抵在她发心,他强压着内心的得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而真挚,说:“上次在你家门口强吻你的事……对不起,我道歉。” 赵舒于一愣,说不上来的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想问秦肆:“你是真心的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她不想质疑他的道歉,怕他从温和的大猫又瞬间变回凶横的豹子,开口只道:“明天见。” 秦肆只在她额上浅浅印了一吻,竟很轻易地放开了她:“明天见。” -- 赵舒于认为今天这一天简直匪夷所思。 先是在赵落月公寓见到陈景则,接着又看到陈景则和秦肆大打出手,最后秦肆能变身似的突然变成了温柔好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明天一大早就会被打回原形。 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接到赵落月电话,问她怎么不回微信。 赵舒于实话实说:“一直没看手机。” 赵落月说:“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赵舒于明白她指的是陈景则的事,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明知道他在场,就不应该喊我过去。” 赵落月说:“我喊你过来,本来是想好好气一气陈景则,让他后悔自己当年那么对你。”毕竟她一直不知道赵舒于和佘起淮分手的事,在她看来,佘起淮比陈景则优秀许多,再加上陈景则至今没有女友,她便打定主意喊赵舒于过去扬扬威风,谁知道……赵落月叹息:“你带谁来不好,非把秦肆带过来。” 赵舒于没吭声,赵落月又道:“不过我觉得今天这事有点蹊跷,按理说,你跟陈景则都分手好几年了,就算秦肆高中欺负过你,陈景则也不该动手打他啊。” 赵舒于说:“我不想谈他。” 赵落月试探性地问道:“陈景则要是还喜欢你,你——” “我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联系。”赵舒于打断她的话,“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以后再也遇不到最好,我不想再看见他。” 她语气决绝,赵落月不再多说,心里却叹着郁气,倒不是为陈景则可惜,她替赵舒于不值,赵舒于跟陈景则的事,她算是半个见证者,看过赵舒于掏心掏肺爱过陈景则,也看过陈景则爱上另一个条件更好的女孩儿,时至今日,分手失恋都已是好几年前的事,这中间几年,她再没听赵舒于提过陈景则这个人,本来以为她忘了个干净,没想到……赵落月有些自责,今天的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 佘起淮晚上有应酬,回到公寓已是夜里十点多钟,刚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放着姚佳茹的行李箱,他走过去,拎了拎箱子,有些沉,应该是放满了东西。 没见到姚佳茹,佘起淮松了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放去沙发上,往次卧方向走去,敲响她房门,里面没应声,他扭开门把走进去,姚佳茹还没睡,躺在床上看杂志。佘起淮问她:“我敲门怎么不理我?” 姚佳茹翻了页杂志,说:“找我有事么?” 第23节 佘起淮问:“客厅的行李箱是怎么回事?” 姚佳茹也没看他,说:“我准备搬出去。” 佘起淮问:“住的地方找好了?” 姚佳茹:“一直住在你这儿也不好,我去住酒店。” 佘起淮笑了笑:“把行李箱放客厅是故意想让我看到?” 姚佳茹合上杂志,这才抬头看他:“我们有多少天没见过面了?秦肆不接我电话,你跟我住在一起,也不准备理我么?” ☆、第34章 第34章 chapter 36 佘起淮这几日确实有些冷落姚佳茹,好几天都没回来住过,就是回来也碰不上面,一大早她还没醒,他人已经出门去了公司,晚上等他回来,她已经睡下。此刻听了她的话,佘起淮说:“最近公司有点忙。” 姚佳茹不知道他是真的公司忙,还是刻意要避开她,说:“你要是觉得我住在你这里不方便,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关系,我去住酒店也行。” 佘起淮无奈:“我可没说过要你出去住酒店。” 姚佳茹性子上来:“那你这几天老躲着不见我是什么意思?” 佘起淮说:“我没躲着你,真的是公司忙。” 姚佳茹似乎并不满意他的解释,顿了一分钟,说:“你要是怕赵舒于知道,我住出去就是了。” 佘起淮一声嗤笑:“手都分了,我还怕她知道?” 姚佳茹愕然:“你们分了?”又觉自己的态度太惊讶,转换了面目,表情淡了许多,问:“为什么分的手?” 佘起淮若有深意:“这可是你自己问我的。” 姚佳茹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佘起淮说:“我被甩了。”勾起唇,“秦肆撬了我墙角。” 姚佳茹愣愣看他,佘起淮不再多言,静候她反应,谁知她却淡淡一笑:“你说秦肆撬你墙角?” 佘起淮眯了眯眼:“你不信?” 姚佳茹不答反问:“什么时候的事?” 佘起淮说:“有些天了。” 姚佳茹:“如果你真是被秦肆撬了墙角,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还是我先问的你。” 佘起淮深看她:“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 姚佳茹说:“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秦肆会看上赵舒于。” 佘起淮笑不作声,姚佳茹怕他误会,又说:“我不是说赵舒于不好,她挺好的,只是秦肆眼光比较高。” 佘起淮哼笑:“所以我看上赵舒于,是因为我眼光低?” 姚佳茹说:“你别曲解我的话。” 佘起淮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姚佳茹看着他,势在必得:“你跟她谈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佘起淮饶有兴致:“我要跟她不是玩玩呢?” 姚佳茹没接他话,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想睡觉。” 佘起淮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不信便由她不信,等哪天亲眼瞧见也好,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姚佳茹喊住他:“能帮我把行李箱拿回来么?” -- 赵舒于暂时还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跟秦肆交往的事,接连好几天打着加班的幌子跟秦肆约会,林逾静心疼她,每晚鸡汤鱼汤地候着,赵舒于心里过意不去,下班后跟秦肆出去吃饭的时候便跟他商量,看能不能周末再出来约会。 秦肆不乐意:“每周只有周末出来,六个月直接缩水成两个月不到,我亏大了。” 赵舒于说:“别人谈恋爱也不是天天黏在一起。” 秦肆义正言辞:“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情况不一样。” 赵舒于不好明着跟秦肆说,怕他让她直接把他带回去见她父母,毕竟只有六个月的恋爱期,六个月后是什么状况现在谁都说不好,有了上次佘起淮的教训,赵舒于决定暂时先瞒着父母。对秦肆说:“我上了一天班,下班后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回家好好休息。下班后还要约会,很累。” 秦肆挑唇笑了下:“我管着个分公司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员工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喊累?” 赵舒于被她堵得无话可说,秦肆想到什么,语气又柔和下来,说:“你要真觉得累,下周工作日就别出来约会了,早点回家休息。” 峰回路转,赵舒于没想到他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微讶着问:“那下周就不约了?” 秦肆点点头,又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赵舒于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问:“什么条件?” 秦肆说:“也不能说是条件,算奖励吧,我忍五天不跟你约会,你总要给我点奖励。” 赵舒于纳闷:“这也要奖励?” 秦肆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赵舒于:“听过。” 秦肆挑眉:“同样的道理。” 赵舒于沉默片刻,问他:“你要什么奖励?” 秦肆嘴角带了笑:“这周六晚上住我那儿。” 赵舒于本能地拒绝:“我夜不归宿,我爸妈会问我。” 秦肆早帮她想好借口:“你可以说是去你堂姐那儿借住一晚。” 赵舒于仍不愿意,只不说话,她的态度早在秦肆意料之中,他也不急,说:“放心,我绝对不碰你。” 还是不表态,秦肆又道:“我要想碰你,早就碰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赵舒于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不像哄骗,想想他的话也有道理,可是自己不知如何开口答应,她有些拉不下面子,秦肆看她态度已有些软化,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赵舒于几乎是默认。 -- 周五晚上,姚佳茹办了个小生日会,在ktv订了包厢,请秦肆、佘起淮、李晋、郭染等人一起过来吃个饭。 秦肆平时忙,姚佳茹给他打电话就没有打通过,这次生日通过佘起淮传话,没想到秦肆竟然真的来了,她心里隐隐浮着愉悦。 别说姚佳茹,就连李晋也好长时间没见到秦肆的面,这次见到,他不免打趣:“我说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在造航空母舰啊?忙得都不见人影。” 秦肆靠在沙发上,斜了他一眼:“你今天不就见到了。” 李晋挪去他旁边坐着,掏出手机:“总算见到了,一定要留影纪念,拍个合照,以后我要睹物思人。”说着便举起手机要拍照,秦肆挥开他胳膊,对那边的郭染说:“你家这口子又犯病了,你带药了没?” 郭染也开起玩笑:“哪还有药?药今天早上都被他从马桶里冲走了。” 秦肆说:“没药可不行,快去精神病院预约挂号,晚了怕他病发身亡。” 李晋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精神病精神病,发起病来要身亡怎么看也不能是我自己吧?” 姚佳茹努力插话进来,说:“老三去拿蛋糕,怎么现在还没过来?” 李晋说:“这个时候可能路上会有点堵。” 姚佳茹点点头,又对秦肆说:“这次订的蛋糕味道不错,你也尝几口。” 秦肆说:“不喜欢太腻的东西。” 姚佳茹没说话,李晋问郭染:“明天周六,你公司不会让你加班吧?” 郭染无奈:“你都问多少遍了,不加。” 李晋撇嘴:“最好把手机关了,开飞行模式也行,省得中途喊你回去加班。” 姚佳茹问:“你们周六去哪儿玩?” 李晋说:“去登山。” 姚佳茹又问秦肆:“秦肆,你呢?周六有没有活动?” 秦肆回了她一个字:“有。” 李晋笑:“让我猜一猜,活动地点是不是你公司?” 秦肆正在用手机看公司文件,闻言掀起眼皮子去看李晋,笑了:“小爷有约会。” 他这么说,李晋猛然就想到赵舒于,又看看姚佳茹,不说话了。姚佳茹问秦肆:“什么约会啊?” 秦肆文件看到关键处,聚着心思没理她,姚佳茹故意试探,又问道:“跟女朋友么?” 李晋倒莫名其妙有些冒虚汗,秦肆这次回了话,简明扼要:“恩。” 姚佳茹心瞬间冷下去,血液流动的速度似乎都缓滞了,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寻常的口吻问他:“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秦肆轻轻一笑:“我谈个恋爱还要跟你们打招呼?” 李晋看姚佳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连忙打圆场,说:“反正保不齐哪天就分了,所以不跟我们打招呼。” 秦肆说:“再咒我一句,我把你嘴封上。” 郭染说:“得了,以后要是分手,全怪在李晋身上了。”她踢了下李晋,“没办法,谁让你话最多。” 秦肆笑笑:“分什么分?我准备娶她来着。” 姚佳茹脸色更加不好,血色急退下去,怔怔地看着秦肆,她蓦地感觉有些冷,这么多天的无数通电话,他一概不接,她去他公司找他,他也拒不见面,可她心里一直说服自己是他工作忙,姚佳茹感到无地自容,她以前听人说过,单恋时会出现一种情况,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总会自动给他的行为找出解释,而解释又会不自觉偏向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从而说服自己不去死心,说明白点叫自欺欺人,可她一直认为这种情况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可现实却又给了她一个狠毒的耳光,姚佳茹鼻尖忽酸,这时佘起淮拎着蛋糕推门进来。 佘起淮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姚佳茹,他不知先前发生过什么,没察觉异象,把蛋糕放在了姚佳茹面前的茶几上,说:“来的路上碰了一下,你看看有没有坏。”说完又看向秦肆,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秦肆没理他,李晋问:“哪个熟人啊?” 佘起淮说:“赵舒于。”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都没几个评论的话,作者分分钟在你们面前上演吐血真人秀╭(╯^╰)╮ ☆、第35章 第35章 chapter 37 第24节 赵舒于快下班前被总经理揪去参加饭局,说是公司最近在谈合作项目,今天是第二次跟对方接洽,需要带个策划组组长过去听听对方要求。 她心里纳闷,公司两个策划组,她们这组手上最近忙着佘起淮的项目,这有新项目进来,怎么着也该找另一个组的组长,怎么找她呢? 总经理人还算和气,顶着中年男人的将军肚,开车去见客户的路上就解了她的惑:“客户说了,女组长比较细心,做出来的东西比男组长细腻。” 没办法,领着公司的薪水就要替公司办事,只好跟着经理的车去了饭店,一顿饭下来,工作上的事没怎么说,净听经理和对方负责人侃大山了,对方负责人三十不到,据说是金氏太子,赵舒于听总经理称呼他为小金总。 这小金总个子不高,人也瘦,可说起话来却是天地不怕的劲头,同行只带了个女秘书,女秘书细腰翘臀,42寸大长腿站在小金总面前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在旁把小金总伺候得无微不至,赵舒于觉着两人关系不简单,眼神却不敢在两人身上多做停留。 总经理人精似的,顺着小金总的话往下讲,谈笑间尽显深厚的中国酒桌文化功力,一顿饭愉快结束,小金总简直把总经理引为知己,嫌不尽兴,又把战地从酒店转移到ktv,赵舒于暗暗叫苦,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可以早点回家,没想到走了个秦肆,又来个小金总。 不过好在女秘书唱歌好听,赵舒于坐在一边听她唱歌倒也惬意,只是苦了总经理,小金总在酒店的时候还顾着点女秘书,到了ktv包厢,和总经理越谈越投机,干脆把女秘书都扔一边了,一个劲儿地逮着总经理胡聊海谈,一口一个“相见恨晚”,总经理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心里郁闷不已,放着女秘书和赵舒于不理不睬,这以好色滥情著称的小金总怎么就盯着他这个已婚中年妇男呢? 总经理暗自郁闷的当儿,赵舒于手机进来一通电话,她先看了眼屏幕上秦肆的名字,又看小金总正和总经理聊得起劲,打了招呼便起身要出去接电话,人小金总也没理她,还是女秘书冲她微微一笑,赵舒于成了半个透明人,毫无压力地推了包厢的门出去,靠在走廊墙壁上接通电话:“喂?” 秦肆声音传来:“在哪儿呢?” 赵舒于说:“在外面陪客户。” 秦肆:“外面哪儿?ktv?” 赵舒于讶异:“你怎么知道?” 那边声音浮了半点笑意:“你往左看。” 赵舒于下意识往左边看去,只见长廊另一头,秦肆正一边讲电话一边往她这边走:“看见没?” 他脸上表情在走廊明晃晃的灯光下有些模糊,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出带着笑,赵舒于说:“我没瞎。”接着挂断电话。 她站在原地没动,等着秦肆走过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秦肆在她跟前停下步子,伸手在她脸颊捏了下:“老三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了。” 赵舒于说:“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他?” 秦肆不悦:“你要看到他干嘛?” 赵舒于知道他的德行,没搭理他,转移话题问:“你们过来唱歌?” 秦肆说:“姚佳茹生日,喊我们出来聚聚。” 赵舒于说:“哦。” 秦肆问:“你陪什么客户?” 赵舒于也不瞒他,一五一十地说了,秦肆听后略一沉思,眉都拧起来,问:“姓金的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赵舒于听了便笑:“他能对我怎么样?” 秦肆敛着眉目看她,眼神认真,赵舒于不大习惯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说:“他跟我们经理聊得好着呢,我就是现在走人,他估计都不会发现。” 秦肆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真的?” 赵舒于不自在起来:“你爱信不信。” 秦肆眼色柔缓了些,翘起一边唇角:“那你现在跟我走呗。” 赵舒于说:“我跟姚佳茹又不熟,她生日,我去瞎凑什么热闹。” 秦肆不碰她难受,看她说话时水润的唇一张一合,他忍不住又伸手去摸摸她下唇瓣,说:“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就我们两个。” 他食指横在她唇下,拇指一下一下地轻刮着她唇肉,赵舒于又麻又别扭,说话也不方便,打掉他手,说:“好玩么?” 秦肆笑笑“挺好玩的。”又揉揉她脸。 赵舒于奈何不了他,只能干瞪眼:“我先进去了。”说着要走,还没等她转身,秦肆一条胳膊已从她腰间横过,将她揽住:“再说会儿话。” 赵舒于说:“我出来太久不好。” 秦肆抱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心绪渐暖,低头看她,说:“再过五分钟放你进去。” 赵舒于无奈,要将他推开:“你先松开我,被人看到怎么办?” 秦肆置若罔闻,问她:“今天一天想我没?” 赵舒于忍住踹他脚的冲动,说:“一天还没过完。” 秦肆眯起眼睛,声音都低沉了:“你都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想我?” 赵舒于忿忿:“没想!” 秦肆当没听到,在她额上碰了下,说:“明晚不用想我,我就睡你边上。” 赵舒于说:“前几天是谁说要温柔一点来着?都是骗人的吧?” 秦肆愣了下,将她放开,看着她似笑非笑:“不错,有进步,学会激将法了。” 赵舒于没接话,秦肆又道:“撒娇比激将法有用,你下次试试?” 赵舒于说:“我没激你,是你自己说以后对我要温柔一点,又不是我逼你的。” 还学会回嘴了,秦肆心里诡异地感到愉悦,说:“我刚才对你粗暴啊?” “粗暴倒不至于。”赵舒于看着他,视线对上后又微低了头,说:“就是在行动上强迫我,在语言上占我便宜。” 秦肆柔着语气问她:“我没强迫你占你便宜啊。” 赵舒于得了理:“拦着我不让我回去,不是强迫?” 秦肆说:“那是撒娇。” 赵舒于:“……”抬头见他笑意缱绻,她简直不可思议:“你那是撒娇?” 秦肆问:“不是么?” 赵舒于说:“不是!” 秦肆黑眸漾着笑:“那你教教我怎么撒娇?” 又着了他的道,赵舒于自知说不过他,干脆放弃这个话题,看了眼手机,说:“五分钟到了。” 秦肆不再拦她,说:“待会儿一起走,我送你回去。” 赵舒于看向他,秦肆说:“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赵舒于想着自己来的时候是跟的经理的车,要经理送她回去说不过去,一个人打车又总害怕遇到什么事,索性答应下来:“行,我这边完了给你电话。” 秦肆笑着揉她发心:“一直这么乖多好。” -- 姚佳茹见秦肆总也不回来,心里想到之前佘起淮的话,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佘起淮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做,李晋和郭染说着周六的登山安排,姚佳茹一个人被晾在一边,更不是滋味,这哪里有半点给她过生日的样子? 又看了眼门的方向,姚佳茹心里空落落的,对佘起淮说:“早知道是这个气氛,就应该把佘起莹喊过来。” 那边李晋闻言看向姚佳茹,又跟郭染交换了眼神,佘起淮说:“起莹那个脾气,不来的好,省得又跟你不对付。” 李晋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声“哎呦喂”看着佘起淮:“护妹狂魔今天改属性了?不行,我要录下来,改天放给佘起莹听。” 佘起淮笑:“你要是能找到她算你本事。” 郭染问:“她又跑国外去了?” 佘起淮点头:“说是去参加一个画展。” 李晋说:“我们几个人,还是佘起莹活得最滋润。” 正好秦肆推门进来,姚佳茹存了旁敲侧击的心,对佘起淮说道:“佘起莹三天两头往国外跑也不是个事,她也不小了,怎么还没谈男朋友?” 佘起淮闻言看她,脸上笑意消了大半,眼神显出些漠然,姚佳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移开了目光,李晋见状忙打圆场,说:“人佘起莹是艺术家,在艺术面前,男朋友肯定得让步啊!” 姚佳茹没再言语,佘起淮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干脆替她问出口,看向秦肆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秦肆正在回助手发给他的公司事务消息,没留意其他几人动向,自然更没在意佘起淮的问话,佘起淮以为他在忙,便等他忙完,谁知秦肆总算处理完事情后,抬起头却没看他,而是问李晋道:“你是不是认识盛城的小金总?” 李晋愣了下才回:“认识啊,怎么了?” 秦肆问:“关系怎么样?” 李晋说:“还行吧。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秦肆没答,只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晋想了想,脑海里蹦出一个词语,说出口:“好女色。”说着又把佘起淮扯进来,说:“跟他比,老三都算好男人。” 佘起淮说:“你扯我干嘛?” 李晋笑:“夸你呢。”又对秦肆说,“老三换女友勤快,但起码一次只谈一个,那小金总一次恨不得谈她个一百来个。” 郭染说:“他也不怕得病。” 秦肆眉微拧,又对李晋说:“他好像也带了几个人在这儿玩,把他们一起喊过来吧,反正地方大,人多热闹。” ☆、第36章 第36章 chapter 38 赵舒于听女秘书唱了一首《almost lover》,歌声凄婉悠绵,曲调起伏回转。 另一边小金总还在拉着经理说天扯地,女秘书看了小金总一眼,后者瞧也不瞧她,女秘书眼尾勾出的眼线似乎都带上了哀怨,她也唱累了,放下话筒去问赵舒于:“你要不要唱一首?” 赵舒于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不用,我听着就好。” 女秘书没强求,把话筒放去边上,人往赵舒于旁边一坐,眼神飘到了小金总身上,小金总浑然未觉,对经理说:“当男人苦啊,压力多大——” 话没说全,包厢门突然被人推开,赵舒于望过去,却见李晋笑着走进来,她惊讶之余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小金总见到李晋却讶异得很,一时愣着都忘了说话,李晋风度翩翩地笑:“真是你呀,我刚才看见,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小金总这才如梦初醒,站起身来:“你在哪儿看到我的?” 李晋没回话,环顾四周,说:“你人屋就四个人啊?” 小金总笑笑,说:“人少” 李晋眼风扫过赵舒于,最后又落回到小金总身上,笑着说:“四个人多没劲!怎么着,到我那包厢里一起玩?” 小金总正跟经理聊在兴头上,冷不丁被打断,他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一时没应李晋的话,回头看了经理一眼,经理坐在沙发上冲他笑笑,李晋见状便道:“怎么了?看样子不想过去?不会是嫌我碍事吧?” 盛情难却,小金总没办法,说:“哪里的话,兄弟几个在一块儿玩才热闹,我就是怕他们两个没熟人,玩起来拘谨。”指了指经理和赵舒于。 李晋说:“啥?拘谨?别逗了,大家社会上滚了几年,谁还玩拘谨啊?”玩笑口吻说道,“你别找借口推辞啊,我那包厢里,秦肆和佘起淮都在呢,你不给我面子没什么,那二位的面子你也不给?” 小金总说:“我没推辞啊,去就去。我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在这点小事上跟你别扭?” 赵舒于脱不开身,只好跟着他们一起移到另一间包厢,推门进去,她一眼就看到秦肆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两人视线对上,秦肆嘴角翘了个小弧度出来,赵舒于装没看到,又把目光挪开,这一挪就挪到了姚佳茹身上,姚佳茹坐在秦肆斜前方,也在看赵舒于,本是面无表情,不巧跟赵舒于眼神相撞,她只好露了个笑容出来,出于礼貌,赵舒于也回了抹淡笑。 第25节 紧接着就是一阵寒暄,小金总从进门看见的第一个人开始,依次打招呼过去,从佘起淮到郭染,再到秦肆,最后是姚佳茹,赵舒于和经理、女秘书一起,跟在小金总后面,也一一微笑,最后李晋做一遍“结案陈词”,说:“人多才热闹,大家就应该多聚在一起。” 几人坐下,小金总瞧见茶几上的蛋糕,说:“怎么还有蛋糕啊?有人过生日?” 李晋目光比了下姚佳茹,说:“姚佳茹生日,本来只想几个朋友小聚一下,哪知道看到了你,你平时人那么会玩,肯定得喊你过来搞搞气氛。” 小金总忙说:“荣幸之至。” 傻坐着也不是个事,小金总看到面前的骰蛊,对李晋说:“要不咱们玩摇骰子吧?” 李晋说:“行啊,我没意见。”他看向秦肆,秦肆问小金总:“你准备怎么玩?” 小金总说:“咱们人多,就不玩那些复杂的,简单一点,大家按顺序坐好,第一个人开始摇骰子,摇完后报两个数,第一个是啤酒数,第二个是骰子点数。然后第二个人来猜,猜第一个人报的骰子点数是不是真的就是他摇好的点数,猜错了就罚酒,猜对了,罚第一个喝酒,喝多少瓶按照第一个人报的啤酒瓶数来。” 郭染问:“啤酒瓶数随便摇骰子的人报多少?” “对,随便报。”小金总说,“罚完酒,第二个人开始摇骰子,摇完再报两个数,啤酒数和骰子点数,让第三个人猜,以此类推。” 郭染又问:“那我们按什么顺序坐呢?” 小金总说:“随便坐,爱坐谁旁边就坐谁旁边,但是坐好后不准再换位置。” 他说完却没人动,佘起淮开了口,说:“干脆抽签决定。” 李晋道:“我去问服务员要纸和笔,12345写上序号,然后大家抽。” 小金总说:“再要几箱啤酒。” 秦肆看了赵舒于一眼,说:“加个黑骑士,女生被罚酒了可以喊黑骑士帮喝。” 小金总笑:“还是秦总怜香惜玉。” 佘起淮见姚佳茹盯着秦肆看,眼里说不上是落寞还是冷静,他心微被扯动,说:“姚佳茹今天是寿星,给三次豁免权吧。” 虽然游戏是小金总开的头,可他却不好反客为主接佘起淮的话,此刻没出声,李晋说:“我没意见。” 郭染跟着表态:“我也没意见。” 秦肆不在意,便没说话,佘起淮就当定下来了,看了姚佳茹一眼,姚佳茹却不见高兴,扯了个虚笑:“还是过生日好,有特权。” 话不多说,李晋效率极高地做好了抽签用的纸条,又让服务员搬了几项啤酒进来,赵舒于对这个游戏十分不感兴趣,可经理都闷声不吭加入了,她实在不好推脱,只能跟女秘书一样装哑巴,随着众人一道抽了签,经理抽得第一位,接下来依次是郭染、赵舒于、秦肆、小金总、佘起淮、女秘书、李晋、姚佳茹。 秦肆碍着赵舒于坐,赵舒于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唯恐他当着众人的面抖出他俩的关系,坐在他旁边只不说话,秦肆看她拘谨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浅浅的愉悦感,侧着脸低声问她:“你紧张什么?” 还好前面屏幕上放着歌,相邻的两个人若是小声对话,旁人不仔细听不会听到,可尽管如此,赵舒于还是避嫌似的不理他,秦肆又压着声音说了一句:“你要是被罚酒,我替你喝,理由你自己想。” 赵舒于听在耳里想在心中,秦肆要是帮她喝酒,那总得有个理由,不然旁人怎么看他们?想了想,她低声回了一句:“我自己喝。” 秦肆闻言却低声笑开:“那你要小心了。” 赵舒于问:“小心什么?” 秦肆说:“小心别喝醉,不然晚上送你回家,回的就不一定是你家了。” 赵舒于偏头看他,对上秦肆一双笑意吟吟的眼,她咬牙切齿,却打起温情牌,说:“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不会。” 秦肆笑笑:“你醉得不省人事,当然是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哪有劳烦岳父岳母的道理?” 赵舒于还要说话,李晋却关掉了音响,说:“现在清净多了,这歌唱得我都听不到人讲话。” 小金总说:“对,还是关掉好,玩游戏要听到每个人说话才好玩。” 赵舒于便没回秦肆的话,那边郭染赢了,经理刚上场就被罚了两瓶啤酒,小金总忧心知己,越过几人问经理道:“还好吧?” 经理说:“没事,两瓶啤酒,扛得住。” 郭染笑笑:“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啊。”说着开始摇骰子,摇完自己看了点数,然后报了数,赌的是一瓶啤酒,赵舒于开始猜郭染报的点数是真是假,她看了郭染一眼,见郭染对她微微一笑,她开口,说:“是真的。” 郭染把骰蛊掀开,跟她报的点数一样,李晋当黑骑士帮郭染喝了那一瓶啤酒,说:“还是老婆对我好,就赌一瓶。”大家哄笑。 轮到赵舒于,她有样学样地开始摇骰子,摇定后把骰蛊掀开一条缝来看,一个一,三个二,一个五,共十二点。盖好骰蛊,她看向秦肆,说:“一瓶酒,点数是十二。” 小金总说:“怎么都赌这么小?一瓶酒不够啊。” 秦肆看了眼小金总,说:“她赌10瓶,输了你帮她喝?” 李晋搭话:“金总千杯不醉,10瓶酒算什么?起码二十瓶!” 小金总忙摆手:“不不不,我哪是什么千杯不醉,这几年越来越不能喝了。” 秦肆没再理他,看向赵舒于说:“假的。” 赵舒于打开骰蛊,秦肆输,赵舒于看秦肆把一瓶酒喝下去,觉得这哪里是在玩什么游戏,根本就是变着法地折磨人。 秦肆摇骰子前,小金总又有了新主意,说:“咱们再加一条吧。比如说,现在是秦总摇骰子,我来猜,如果我猜错了,秦总又肯给我个机会让我免罚酒,那他可以指派一个任务给我,如果我能当场完成就不用喝酒。同样的道理,要是我猜对了,也可以给秦总指派任务,他要能完成,也可以不喝酒。每个人都适用,你们看行不行?” 秦肆挑眉:“行啊。” 小金总又看看众人,都表示没问题后,秦肆开始摇骰子,最后赌了10瓶酒,小金总额头冒出点虚汗,看看秦肆又看看骰蛊,再看看秦肆,最后豁出去了,说:“假的。” ☆、第37章 第37章 chapter 39 秦肆揭开骰蛊,点数和他报的吻合,小金总脑袋蒙圈,看着秦肆,一张脸上既红又白,李晋凑过来一看,笑了:“金总,这10瓶酒你扛得住么?” 小金总犯难地看向秦肆,讪笑了下,秦肆也不为难他,说:“给你指派个任务吧,你要是能跟你右手边的来个法式吻,这10瓶酒就不用喝了。” 李晋说:“便宜他了!”再一看小金总右手边坐的人是佘起淮,顿时不说话了,小金总扭过脖子看了佘起淮一眼,更加犯难,说:“佘总,你看这……” 佘起淮脸都绿了,面无表情地看向秦肆,笑了下:“你这是拐着弯逼金总喝了那10瓶酒啊。” 秦肆挑唇笑:“听金总之前的口气,10瓶酒应该不成问题。” 小金总骑虎难下,和佘起淮法式接吻实在不真实,只好硬着头皮去喝酒,所幸他们要的这种酒一瓶并不多,他酒量也好,十瓶入肚涨是涨了点,胃里翻腾直泛恶心,倒没把他喝倒下,轮到他摇骰子,他仍不怕死,嘴一张赌下10瓶酒,看向佘起淮说道:“佘总,猜吧。” 佘起淮听天由命,随便猜到:“真的。” 小金总笑:“猜错了,假的。”把骰蛊一揭,又对佘起淮说道:“我也给你指派个任务,在秦总的任务上面变个形,我宽容一点,你要是能在在场女性中挑一个吻一下,这酒就不必喝了。” 佘起淮没说话,小金总又道:“在场哪位美女对我们佘总有意思的,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机会要抓住,别害羞啊!” 姚佳茹却在这时说了话,对小金总说:“你这跟放水也没区别了,不知道咱们老三和赵舒于是一对啊?” 冷不防被点名,赵舒于人一凛,下意识就去看姚佳茹,旁边秦肆脸色冷了冷,也看了姚佳茹一眼,姚佳茹对上秦肆眼神,莫名心头起寒,很快便将视线挪开,小金总浑然不知情况,笑着看向佘起淮,说:“没看出来啊,你们是一对?是一对怎么之前都没互动?太低调!” 佘起淮不出声,只看着赵舒于,像是在等她反应,赵舒于如坐针毡,只好说:“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对。” “不是一对?”小金总纳闷,看看赵舒于又看看佘起淮,最后又看向姚佳茹,没说话。李晋忙打圆场,说:“别愣着啊!到底还罚不罚酒了?老三,你别磨蹭!” 赵舒于有些坐不住,说:“我出去上个厕所。”太过尴尬,只好逃出来,上完厕所出来却在外面看到秦肆,他无所事事地靠在墙上站着,看她出来喊了声她名字,赵舒于脚步顿住,略有些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儿?” 秦肆说:“等你。” 赵舒于:“有话要说?” 秦肆点了下头,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喊了代驾,待会儿你跟我走。” 赵舒于:“现在大家都在一块儿,走的时候我跟你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秦肆牵起她手:“不会。我们现在就走。” 他将她手握在手中捏了捏,食指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着她手背,赵舒于挣了下没挣开,说:“我们现在走不合适吧?” 秦肆笑:“有什么不合适?” 赵舒于:“我跟你一块儿消失,他们会怎么想我们?” 秦肆说:“大概会以为我们开`房去了。” “秦肆!”赵舒于蹙起眉。 秦肆不说话了,脸上神情淡淡的,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神虽然温柔,可还是看得赵舒于浑身不自在,她咳嗽一声,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缓缓开口:“在想以后我们的小孩是像你还是像我。” 赵舒于愣了下,蠕动了下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秦肆笑了下:“男孩千万不能像你,不然长大后追不到女生。” 赵舒于不知不觉中被他带入话里,问他:“我怎么了?” 秦肆音色醇清:“闷骚。矫情。” 赵舒于怒:“你说谁矫情呢?” 秦肆只淡淡地笑,伸手在她脸颊轻轻一捏:“不过女孩子矫情一点也好,有男人肯惯着就行。” 赵舒于索性不语,秦肆又说:“跟我在一起,你以后可以再矫情点,我准了。” 赵舒于有些说不出话来,秦肆低头静静看她,她莫名其妙有些喉咙发干,干巴巴地说:“谁矫情了。”刚说完,唇上一软,秦肆已低头将她吻住,他含住她唇轻轻一吮,香软温恬瞬间柔了他心神,她却下意识将他推开:“你干嘛?别人看到怎么办?” 秦肆挑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刚才谁说自己不矫情来着?” 赵舒于忿忿:“你又设套给我跳!” 秦肆舔了舔唇,怀念刚才一瞬的温软,说:“走吧,到车上再吻。” 赵舒于稀里糊涂就被秦肆给拉了出去,等代驾开着秦肆的车送她回去,她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被秦肆给拐了,竟然三言两语就真的跟着他先离开。 秦肆知道她的心思,说:“放心,你经理那边,我去说。”他跟赵舒于坐在车后座,手臂搭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微低着头,轻轻嗅她身上气息。 赵舒于没说话,心里想着,她跟秦肆这是真的在一起了啊,现在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可她比起以前,似乎能接受了些秦肆对她做出的亲昵行为。就好比现在,被他圈在怀里,经过了刚开始的僵硬,慢慢的,她身体竟然放松下来。秦肆感受着她身体的变化,心神微微荡漾,不动声色间将她越搂越紧,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体香,绕在他心尖上,不觉让他心猿意马起来,想着明晚搂她入睡时该是何等滋味。 不多久便到了赵舒于家楼下,秦肆却舍不得放她下车,知道她会不好意思,便忍着没当着代驾的面对她做什么,只在她要下车时拉住她手,说:“明天早上9点,我过来接你。” 赵舒于难得乖巧,顾忌着代驾,不跟秦肆小打小闹,点头:“好。” 秦肆放开她,微微一笑:“早点睡。” -- 姚佳茹仍不敢相信秦肆和赵舒于的关系,可佘起淮前些时候跟她说的话却一直在她脑海里环绕,即便如此,她还是存了侥幸心理。 虽然已经能够证实佘起淮和赵舒于分手是事实,可却无法代表赵舒于跟秦肆就有关系,也许佘起淮前几日的话半真半假呢? 可她唯一的希望在她看到秦肆在走廊吻赵舒于时全部破灭。 ktv包厢里,大家一起玩摇骰子,本来并没多大的事,谁知赵舒于出去上了个厕所,紧接着秦肆也跟着出去,她心里便有些狐疑,谁知寻了借口想去厕所看看,却在外面的走廊上看到秦肆低头吻赵舒于,当时赵舒于一把将他推开,他却笑着眼色宠溺,最后甚至还带着赵舒于先行离开了ktv。 赵舒于说不出自己那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失落,不甘心,像是自己觊觎许久的位置突然被别人坐去,还有些其他的心情,她无法一一描述完全。 跟佘起淮一起回了公寓,她忍不住先开口提了秦肆和赵舒于的事,佘起淮闻言笑了笑:“我早告诉过你,是你自己不信。” 姚佳茹过了好久才问他:“你能不能重新追回赵舒于?” 第26节 佘起淮顿住脚步,停在客厅,灯光落了满室,姚佳茹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打扮温柔,说出的话却带着凌冽,看他侧目看她,姚佳茹又补充了句:“就当帮帮我,重新把赵舒于追回来,行么?” 佘起淮笑了,笑声有些冷,慢慢又僵在唇边,他定定地看着姚佳茹,一改往日好好先生模样,说:“我凭什么帮你?” -- 佘起淮喝了些酒,头有些晕,可意识却清晰得很。 洗完澡躺在床上,他又想起一个小时前姚佳茹跟他说的话。 要他重新追回赵舒于,权当是帮她姚佳茹,可他凭什么? 他这段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先前秦肆从他身边撬走赵舒于,他心里一些阴暗、晦涩的东西被调动出来,让他热血沸腾,让他跃跃欲试,像一个关键点,激起了他的斗志。 姚佳茹和赵舒于,一个是他的“要而不得”,一个是他的“得而复失”,他得不到姚佳茹跟秦肆有关,他失去赵舒于同样跟秦肆有关,他急需用得到她们其中一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他却在决定对象时犯了难。 姚佳茹他追了多年没追到,似乎铁了心只认准秦肆一人,赵舒于,他曾经拥有时不知珍惜,现在失去了也没怎么懂得她的可贵,可她对秦肆的感情却似乎不像姚佳茹对秦肆那般执着。但从另一面说,姚佳茹在他心里的地位比赵舒于高很多,要选未来伴侣,他必定会选姚佳茹。但秦肆喜欢的却是赵舒于,追回赵舒于对他来说更能让他有成就感。 姚佳茹还是赵舒于,如果说佘起淮先前还犹豫不决,那在姚佳茹主动爬上他床后,他心里有了决定。 听到姚佳茹开了他房门,黑暗里见她躺到他身边,看她抱住他轻柔地吻他的唇,听她在他耳边说:“看在我是你第一个女人的份上,再帮我一次,行么?” 佘起淮的的确确有了主意,他要姚佳茹的身体和赵舒于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熬了夜,今天睡了一早上,起来后依然整个人状态都不好 脑子空空的晕晕的,没灵感,卡文卡得**,刚码完这章 果然人上了年纪是不能任性熬夜的qaq ☆、第38章 chapter 40 许多男人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有特殊情结,佘起淮也不例外。 十九岁那年初尝禁`果,他自此将姚佳茹以另一种更温柔更美好的形象记入心中,与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其他女性不同,她是最最特别的一个,是他胸口那粒朱砂,虽不至融入皮肤骨血,却也是一方柔情,真真实实地存在,不可磨灭。 姚佳茹是他第一个女人,他同样也是第一个享受她*的男人。而与他感受不同的是,姚佳茹对他似乎只有人类作为动物最原始最赤`裸的肉`欲,从十九岁到二十岁,他们保持了一年的*关系,结束于某一天的晚上,酣畅淋漓后,她□□躺在他怀里,却突然告诉他要跟他重新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不牵手不接吻不上`床的朋友,纯洁的友谊。 其实他跟她本来就不算恋人,即使在跟她保持*关系的那一年中,她明面上追着的人也是秦肆。他跟姚佳茹之间的相处模式,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大概就是床下朋友,床上炮`友。 大概是怕再下去难收场,后来很多年,姚佳茹再没让他碰过她,以至于此刻她主动吻他勾他身体里的火时,佘起淮几乎当场愣怔住,足足愣怔了十秒时间,他才想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热烈地回吻她,揉`捏她的身体,在去掀她睡裙裙摆时,她却突然摁住他的手,乱着气息的样子愈发迷人,说:“你跟秦肆从小玩到大,你最了解他,只要你能让秦肆跟我在一起,我就把身体给你。” 他吻她泛起红潮的肌肤,嗓音低哑:“你这是病急乱投医。” 姚佳茹声音又柔又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为什么非得是秦肆?” “这个问题,你去问佘起莹也一样。”她说。 刚被性`欲袭城的身体瞬间冷了下去,佘起淮从姚佳茹身上离开,平躺在她旁边,冷笑了下,说:“你跟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姚佳茹问,侧过身来半压在他身上,她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光看着他。 佘起淮也看向她,脸上表情有些深邃,说:“她是真喜欢秦肆,你不同。” “女人喜欢男主,能有什么不同?” 佘起淮手覆在她背上,沿着她脊椎骨轻轻地按,说:“她没交过男朋友,没有感情生活,你该试的都试过了,什么也没耽误。” 姚佳茹没说话,默了好久才低声一句:“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佘起淮垂眸看她:“如果得到了呢?” 她摇摇头:“没得到过,所以……不知道。” 佘起淮不知为何有些失落,说:“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什么?”姚佳茹不明所以。 佘起淮却没再说下去,淡淡道:“没什么。” 姚佳茹从他身上离开,坐起身来,背对着他说:“其实我对秦肆,就跟你对我一样。”回过头去看他,问:“如果你完完全全得到我了,不管是身体还是感情,你还会喜欢我么?” 佘起淮注视着她,声音低醇:“你想不想试试?” 她俯下身去,在他唇上纤柔一吻:“不想。” -- 周六早上,秦肆准时出现在赵舒于家楼下。 赵舒于倒也没磨蹭,接到他电话后没多久人就下来了,这青天白日的,她嫌他人跟车都太扎眼,不让他耽误时间,刚坐上就让他开车,秦肆由着她去,乖乖开车,等车开出小区,赵舒于才开口问他:“你明天中午有时间么?” 秦肆微讶,笑了:“你想留到明天下午再走?” 赵舒于不跟他扯,说:“我爸妈想请你吃个饭。” 秦肆问:“你这是准备给我地下转地上?” 赵舒于摸了下鼻子,说:“没有。你上次不是送我爸去医院的么?我爸妈想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 秦肆打方向盘转了个弯,说:“我明天要出差。” 赵舒于看他一眼:“怎么突然间要出差?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秦肆笑笑,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下:“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舍不得我。” 赵舒于下意识摸了下被他捏过的地方,说:“我没舍不得你。” 秦肆嘴角翘着得意的小弧度,并不听她辩白。 赵舒于又说:“你明天要是没时间,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秦肆黑眸漾着笑意:“有时间,中午吃过饭再去机场,不耽误。” 赵舒于说:“你时间来得及么?来不及就别勉强,下次吃也一样。” 秦肆心情隐隐地好:“还没嫁过来,现在胳膊就开始往我这里拐了?” 赵舒于急皱眉:“谁胳膊往你这里拐了?” 秦肆顺着她的话回:“你啊。” 赵舒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正暗暗找话回时,秦肆又开了口,问她:“第一次正式见岳父岳母,带人参过去合适么?” 赵舒于说:“不合适。” 秦肆问:“那买什么合适?” 赵舒于并不希望秦肆带东西过去,不然太奇怪,她父母本来就是为了感谢秦肆才要请他吃饭,如果他带东西过去,弄不好带的还是名贵东西,那样一来,她妈非得追着她问她跟秦肆的关系不可。她可不想六个月后万一跟秦肆分手,再遭她妈盘问。便说:“买什么都不合适。” 秦肆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是我欠考虑了。” 他这么说,赵舒于反倒觉得奇怪,问:“你欠考虑什么了?” 秦肆说:“我听李晋说过,送东西直接送就行,问人想要什么,这让你怎么答?” 赵舒于:“……” 见她没说话,秦肆眼中掠过隐约笑意,赵舒于忙说:“你真的什么都别送。” 秦肆微颔首:“行了,我有分寸。” 赵舒于生怕他带什么名贵东西过去引她父母遐想,退了一步,说:“你要真想送什么东西的话,就送碗吧。” “碗?” 赵舒于说:“实用。”又因碗也有名贵普通之分,末了便又补充一句:“现在就去买,去超市买就行了,我自己选。” 秦肆也不跟她争,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真带着赵舒于去了附近的超市,赵舒于站在货架前选,选了一会儿拿了两个碗给他看,问他意见:“这两个哪个好看一点?” 秦肆低头认真看着,没觉得她左右手上的两只碗有什么不同,随意指了一个,说:“这个吧。” 赵舒于晃晃右手的碗:“这个?” 秦肆点头:“恩。” 赵舒于说:“这个哪里好看?” 秦肆:“……” 见他不说话,赵舒于狐疑:“你有没有认真选?” 秦肆说:“那就两个都买。” 赵舒于说:“要买一样的,一样的碗买三个,吃饭的时候正好成套。” 秦肆指了指她手上的碗,说:“那就这种碗买四个,那种碗也买四个。” 赵舒于:“要这么多碗干什么?” 秦肆说:“一套吃饭,一套盛汤,多下的一个我去你家时正好用。” 赵舒于看着他:“你是不想选吧?” 秦肆不说话,把货架上的碗往手推车里搬,赵舒于犯不着在这种事上跟他犟,最后两种碗各买了六个,秦肆的理由是,六六大顺,打破一个还有替补。 最后回到车上,赵舒于问他:“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秦肆正在系安全带,闻言看了她一眼,说:“有个东西要给你。” 赵舒于纳闷:“什么东西?” 秦肆:“去了就知道。” 赵舒于:“去哪儿?” 秦肆:“你公司附近。” 赵舒于:“去哪儿干什么?” 秦肆:“送你东西。” 赵舒于:“为什么送我东西要去我公司附近?” 秦肆:“去了就知道。” 赵舒于:“……” 秦肆低笑:“你还要继续跟我绕下去么?” 赵舒于不说话了,安静地跟秦肆去了她公司附近的……高级公寓区,看他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她问:“你在这儿也买了房子?” 第27节 秦肆点了头,解安全带时说:“给你买的。” “我?”赵舒于跟着他下车,秦肆让她多看几眼他停车的位置,说:“停车位也一起给你买了,你记好了,以后车别停错。” 赵舒于脱口而出:“我不要。” 秦肆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也不急,先带她坐电梯上楼,到了第十二层,他掏出门钥匙开门,说:“先别急着拒绝,没让你搬出来住,以后加班就过来住一晚,太晚回去不安全。” 赵舒于跟着他进屋,环顾四周,的确是个好地方,可这地方太高档,她住不习惯,说:“我以前也加班,晚上回去也没见出什么事。” 秦肆去客厅沙发上坐下,招手让她过去,说:“坐下谈。” 赵舒于走过去,在他半米远处坐下,说:“你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半年前。”秦肆说,往赵舒于旁边挪了下,紧挨着她,赵舒于刚要离他远一点,他发了话:“再躲就抱你去床上说。” 赵舒于不躲了,秦肆拉住她手:“你加班回去晚了,你爸妈估计等你到了家才放心睡觉吧?” 赵舒于瞬间没了话说。 ☆、第39章 chapter 41 赵舒于转移话题,问他:“我们中午在哪儿吃?” 秦肆说:“地方订好了,中午和李晋郭染一起吃,下午跟他们去爬山。” 赵舒于一愣:“怎么跟他们一起?” 秦肆一双眼睛笑意吟吟:“你想跟我二人世界?” 赵舒于懒得理他,说:“之前不是说好头两个月不让他们知道的么?” 秦肆将她往他身上拉了拉,想搂着她,胳膊从她腰侧横过去,下巴抵在她肩上,轻而易举将她半圈在怀里,说:“出去爬个山就是情侣关系了?别不打自招。” 赵舒于在他怀中挣扭了下:“你好好说话,你这样我难受。” 秦肆嗅她身上淡淡清香,鼻尖划过她后颈,在她皮肤上激起一阵酥麻,他似乎格外爱嗅她身上气息,赵舒于却不自在,挣了几下没挣开,她无奈皱眉:“你闻够没?” 秦肆手贴在她腰上来回细细摩`挲,张嘴咬了下她耳朵,赵舒于身体一颤,全身过了电一般,秦肆在她耳边漾开低笑:“你也闻闻我?” 赵舒于曲起胳膊肘往后撞他,打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他没什么感觉,她却胳膊肘轻疼,秦肆将她腰肢扣得更紧些,脸埋在她颈项间,触着她细腻温热的肌肤,他心思百转千回,说:“我教你样东西?” 赵舒于嫌痒,却又挣不开他,只好软了态度:“你先松开我再说。” 他果真将她松开,赵舒于刚得自由便立马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以拉开跟他的距离,转过身来看他,说:“我跟你一起出现在李晋他们面前不合适。” 秦肆仍坐在沙发上,此刻抬头看她,唇边翘着弧度,沉着若有似无的笑,问:“怎么不合适了?” 赵舒于说:“就是不合适。” 秦肆眼里笑意深醇:“你当李晋傻还是郭染傻?真看不出我跟你是怎么回事?” 赵舒于说不出话来,秦肆微扬了眉:“放心。他们对我的眼光有信心,我看上你,你一定是好的。” 赵舒于觉得不对劲,哪哪都变扭:“那我跟你定的那两个月的地下恋还有什么意义?” 秦肆耸肩:“谁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 赵舒于咬牙,她这是被秦肆下了什么迷药,糊里糊涂把三个月的恋情拉长到六个月,竟还是她先开的头。越想越不是滋味,可毕竟话已说出口,没有食言而肥的道理,也只能暗自懊悔,她真不是秦肆的对手。 那边秦肆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带你去看看卧室。” 赵舒于:“看卧室干嘛?” 秦肆:“今晚睡觉的地方,你不先看看?万一对床单被套不满意,可以换。” 赵舒于耳根微红:“不用了。”又问他:“晚上我睡卧室?” 秦肆:“不然呢?” 赵舒于:“那你睡哪儿?” 秦肆笑了下:“你想我睡哪儿?” 赵舒于不好开口了,总不能直接说出来想让他睡沙发,想了想,问:“有客房么?” “有。”秦肆说,“但是没被子,床单枕套也都没弄。” 赵舒于看向他,欲言又止,秦肆知她心中所想,说:“别白费心思了。” “什么?” 他走过去拉住她手,带她往卧室方向走,说:“难得晚上住一起,你难不成还指望我跟你分房睡?” 开了卧室门进去,秦肆扬了扬下巴:“双人床,两个人睡都嫌大。” 赵舒于红了红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秦肆拉她坐去床上:“你不认床吧?” 她看着他,最终还是说出口:“我怕你血气方刚忍不住。” 秦肆闻言唇角上扬:“那晚上试试好了,看我忍不忍得住。” 赵舒于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怪圈,明明谨小慎微想慢慢走,却硬是被秦肆拉着往前一跨一大步,完全乱了她自己的行走节奏,要命的是,她在这个怪圈里似乎有越陷越深的趋势,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力不从心。 说起来也是怪事,从小到大,她无论是学习工作还是为人处世,她鲜少会有力不从心之感,学习上游刃有余,工作上得心应手,与人相处向来也是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保持距离,就是两次恋爱也是谈得下去就谈,谈不下去就散,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可偏偏遇到秦肆就没了辙,所有性格模式都被打散,她是的的确确拿他没办法,他像是她的克星,牢牢克制她,完全顺着他,她心里不平衡,逆着他,她又有心无力。做事一向洒脱也在他这里犯起了纠结症,语气带上埋怨:“你就不能顺着我么?” 秦肆一愣,眼里慢慢认真起来,叹了气:“真顺着你,你早跑了。” 他这语气一出,赵舒于倒说不出话来了,倒真像是她无理取闹一般,默了默,只好再次转移话题,问他:“你之前说要教我样东西,是什么?” “你想学么?”他问。 赵舒于看他:“你先告诉我教什么。” 秦肆说:“亲嘴。” “接——?”话只吐了一个字,他突然压过来,一手扣住她后背,一手触上她脸颊,唇贴上来,在她唇上一印一合,含住她唇肉一吮,接着又伸了舌,沿着她唇缝滑入,在她舌尖上一点一勾,绕住,引她出来,在她舌尖上轻轻一吸,赵舒于身体麻起来,他松开她,笑了:“学会没?” “什……什么?” 秦肆:“不急,以后勤加练习,一起进步。” 赵舒于脸一臊,推开他:“你自己一个人慢慢进步去吧。” 秦肆沉沉地看她,淡笑开口:“别怕学不会,精髓在于别害羞。” 赵舒于懒得理他:“还吃不吃饭了?我饿了。” 最后还是跟李晋、郭染一起吃的午饭,按秦肆说的,那两人心里早就有数,见赵舒于跟秦肆一起也不多说,甚至不多看她一眼,完完全全将她当成一个熟识多年的好友,赵舒于微松了一口气,跟李晋、郭染相处起来轻松许多。 下午一起去爬山,秦肆找话题让赵舒于参与进他们的对话,由他带着,赵舒于慢慢融入进去,跟李晋、郭染几句话一说,关系拉近不少,后来四人分开前后走,李晋和郭染走前面,秦肆和赵舒于在后面接近于散步状态,看了眼李晋和郭染背影,赵舒于问秦肆:“他们结婚多久了?” 秦肆说:“有几年了。” 赵舒于:“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 秦肆捏了下她的手:“我们感情也不错。” 赵舒于没说话,秦肆问她:“累不累?” 赵舒于说:“还好。” 两人走路时,秦肆一直牵着她,此刻听了她的话,他拇指在她手心刮了下,说:“手心都出汗了,还不累?” 赵舒于说:“我出手汗。” 秦肆又在她额头上摸了下,浅浅的一层细汗:“那这是什么?脸汗?” 赵舒于无话可说,秦肆喊住前面的李晋和郭染,赵舒于晃了下他的手,压着声音道:“我不想他们觉得我娇气。” 秦肆没理她,喊了郭染和李晋一起去旁边休息,李晋问他:“才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秦肆挑了眉:“烟瘾犯了。” 赵舒于看了秦肆一眼,秦肆对她笑笑:“我跟李晋去抽根烟。” 赵舒于点点头,等秦肆跟李晋去了十米远处,坐在她旁边的郭染才开了口,说:“秦肆对你不错啊。” 赵舒于有些不知如何接话,笑了笑,回了句:“是么?” 郭染说:“这一路看他对你挺上心的。” 赵舒于点了下头:“他是挺好的。” 第28节 郭染开着玩笑,说:“跟秦肆在一起,基本上你以后可以不用带脑子了。” 赵舒于看向她,郭染微微一笑:“秦肆是不是控制欲特强?” 赵舒于问:“他对朋友也这样?” “那倒不是。”郭染说,“不过你都用上‘也’字了,说明他对你控制得很深啊。” 赵舒于哑口无言,顿了顿,说:“他有时候真挺好的,就是这点不好。” 郭染说:“你不能要求他样样都好。人无完人。” 赵舒于看了秦肆一眼,郭染又说:“他性格是他成长环境决定的,但是他怎么对你却是你决定的。” 赵舒于闻言看向她,笑了下,没说话。该懂的,她都懂,真正实施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说到底,还是放不下面子。 那边李晋咬着烟,看郭染和赵舒于有说有笑,却听不清在说什么,问秦肆:“你说她俩谈什么谈这么开心?” 秦肆看了赵舒于一眼,依稀可以看见她脸上笑意,说:“回去问你老婆。”吐了个烟圈,又加一句:“问完打个电话告诉我。” 李晋笑:“我说你怎么好端端非要搞什么四人约会,敢情是准备策动我跟郭染给你当间谍?” 秦肆没理他,说:“问你个事。” “什么?” 秦肆声音一丝不苟:“你跟郭染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交往多久后?” 李晋笑得高深莫测:“取经啊?” 秦肆白他一眼:“快说。” 李晋得意:“我跟我老婆先上的床,后谈的恋爱。”猛吸了一口烟,扔给他一句:“听过一句话没?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 ☆、第40章 chapter 42 秦肆若有所思,李晋见状便笑:“听兄弟一句,兄弟不会害你。” 秦肆一边眉毛微微上挑着,语气不太真诚:“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李晋抖了下烟灰,“前辈经验,只要她不是特别排斥,你就办了她,越早越好。” 秦肆刨根问底:“特别排斥是个什么排斥法?” “报警准备告你的那种排斥法。”李晋说,“女人半推半就就说明她不是特别排斥你,你看她身体反应,前戏做足,慢慢撩。”完了又加一句,“办完事后肯负责任,她就是你的了,跑不了。” 秦肆没说话,李晋想到什么又低声笑起来,秦肆看他:“你笑什么?” 李晋摇摇头:“你不行啊,一个赵舒于都搞不定。” 秦肆无声笑出来:“你很得意啊?” “能不得意么?”李晋说,“这恋爱都谈起来了,说明她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你想开荤就大胆地开呗,还跑过来问我,怂不怂?” 秦肆懒得理他,说:“我明天要出差,老三那边你帮我看着点。” 李晋明知故问:“你看着他干什么?” 秦肆挑着眼梢:“怕他趁虚而入。” 李晋哼了声:“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准你撬人墙角,就不准人趁虚而入啊?” 秦肆定定地看着他,黑眸又深又沉,嗓音凉了凉:“换你,你肯厚道?” 李晋撇撇嘴,推己及人,竟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说:“你要真怕老三趁虚而入,今晚就办了赵舒于啊。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先吃进肚子里。” 秦肆没接话,掐灭了手里的烟,两人过去找赵舒于和郭染,她们也休息够了,四人又继续爬山,赵舒于中途不小心把脚脖子给扭了,秦肆没办法,只好先带她回去,上了车,她问他:“你刚才都跟李晋说什么了?” 秦肆跟她打马虎眼:“什么说什么?” 赵舒于:“就你们去抽烟的时候。” 秦肆微眯了眼:“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赵舒于一愣,有些不自然地扣了扣安全带,也不再问了,秦肆见她沉默,笑笑:“晚上再告诉你。” 赵舒于心里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最后她将之总结为点儿背,她今天运气是真不好,刚扭了脚,回公寓就发现电梯坏了,一坏就坏俩,明明他们中午出来的时候电梯还是好的。赵舒于叹气,看秦肆:“要不你直接送我回我家吧?” 秦肆扶着她胳膊,哪里肯放她走:“电梯坏了还有楼梯。” 赵舒于叫苦不迭:“十二层啊,我脚还扭了。” “我背你。”他淡淡开口,接着就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上来吧。” 赵舒于没动作:“你背着我爬十二楼?我怕你走不动。” 他扭过头来看她,轻轻一笑:“心疼我?” 赵舒于不说话,秦肆说:“上来吧,背得动。” 赵舒于还是杵在原地不动,秦肆拉了下她的手:“不上来?想我把你抱上去?” 这事似乎已经板上钉钉,完全没有回转余地,赵舒于想了想,白费力气:“要不我自己走吧,你扶着我。” 秦肆不作声,蹲在那儿动也不动。 赵舒于僵持不住,最终败下阵来,乖乖攀身去他背上,秦肆双手架住她腿,站起来时说了句:“抱紧了。” 她在他背上要保持平衡,只好虚抱住他脖子,这个姿势使两人之间的接触愈发亲密,秦肆甚至能感受到背后她胸前的柔软,他心上微紧,止不住想起李晋的话。 这个点没什么人,楼道里更是只有他们两个,赵舒于附在秦肆背上,周围安静得只有他上楼的脚步声,她认为该找些话说,便问他:“我重不重?”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间,秦肆心尖发麻,淡笑开口,语气带上一点戏谑:“你今天尤其心疼我啊。” 赵舒于没了话说,秦肆又道:“不重,很轻,以后可以多吃点。” 赵舒于说:“你累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下来自己走会儿。” 秦肆浅声一笑,语气温柔里又带上些促狭:“背老婆都不积极,那还谈什么恋爱结什么婚?” 第29节 赵舒于心里热了热,很奇妙的感受,趴在他背上不说话了。楼道里光线不足,比起外面来有些昏暗,这环境一暗,人的棱角都莫名其妙收敛起来,心思软了许多,赵舒于慢慢便觉困顿,头靠去了秦肆肩上,语气有了懒音:“我有点累,想睡会儿。” 秦肆声音没了以往的强势凌厉,脱胎换骨地带了点宠溺的意思,语气温柔得不像话:“睡吧。” “恩。”她轻声一个字,全身戒备都放下,整个人松懈不少,真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意识飘飘忽忽,人像释了负重般轻松许多,困意渐深却始终没彻底入睡,朦朦胧胧里感受到秦肆开门进屋,她睁开眼来,轻轻拍他的肩:“放我下来吧。” 秦肆把她放在沙发上,蹲在她跟前抬了抬她扭到的脚踝,赵舒于下意识要把脚缩回去,秦肆说:“别动,我看看。” 赵舒于又不自在起来:“刚才在山上你不是看过了么?” 秦肆帮她扭了扭脚踝,说:“再看一次。”抬头看她一眼,“还疼么?” 赵舒于说:“没那么疼了。” “恩。”秦肆点了下头,“我帮你揉揉。” “不用!”赵舒于下意识拒绝,“我自己来!” 秦肆坐去她旁边,将她腿架在自己腿上,手指在她脚踝轻轻地按,说:“别不好意思。” 赵舒于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心上又暖又麻,嘴上别扭着:“你揉得不舒服。” 又要把腿缩回来,秦肆按住她腿:“怎么揉舒服?你教我。” 赵舒于耳根热起来:“我自己来就好。”说着俯身过去,手还没碰到自己脚踝就被秦肆握住,他将她手握在手心里把玩,纤软细腻,柔若无骨,让他心思松软发痒,勾住她腰,轻巧的一提一带就拉着她坐去了他腿上,赵舒于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与他面对面,双腿分开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太过亲昵,红晕从赵舒于耳根烧到脸颊,她扭动着想从他身上起来,秦肆大手扣着她腰肢将她压下去,嗓音低柔:“别动,让我抱会儿。” 赵舒于看着他,他眼色深缓,柔柔静静的,仿佛要将她心思勾散一般,她诡异地放松姿态,没说话。 秦肆无声笑了笑,动作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她身体软而纤细,沾着若隐若现的淡香,暖暖的,让他爱不释手。安静地抱了赵舒于一会儿,他放开她一些,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赵舒于没推开他,顿了下便闭上了眼,秦肆双手虚搂住她腰,也缓缓将眼睛闭上,两人的所有触感慢慢都集中在唇齿之间,他无尽温柔地含着她唇肉,一下又一下,赵舒于思维是散漫的,早散去了天边,被他引得将舌尖探出来,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下,又要缩回去时被他吸住,秦肆觉得她舌尖都散着甜味,丝丝入扣的甜让他一颗心都浸在甜水里,他丝毫不敢造次,不敢粗鲁,始终斯文地吻她,缓,柔,轻,像是在感受一次微妙的□□艺术。 两人都有些迷乱,秦肆手从赵舒于衣服下摆探进去,贴着她细腻温热的肌肤慢慢往上游弋,指尖终于触上了令他心驰神往的柔软,她没抗拒,秦肆喉间一渴,喉结上下轻滚,嫌文`胸碍事,他手往她后背探去,却在解内`衣暗扣时遇到了难题,解了多次没解开,反倒惊扰了赵舒于,她被他太过轻柔的吻吻得不知今昔是几何,连他手掌游进她衣服里都没察觉,他解她内`衣暗扣的动作总算让她回了神,赵舒于忙扯他胳膊,离开他唇舌:“你干嘛?出来。” 秦肆没事人一样,看着她浅浅一笑,手没肯拿出来,却不敢再乱动了,手掌贴着她光滑细腻的后背,手指搭在她内`衣暗扣上,说:“这个东西怎么解不开?你平时自己能解开么?” 赵舒于脸涨红一片:“你把手拿出来!” 秦肆这才听话地把手抽出来,替她整整衣服,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礼尚往来,晚上让你好好摸摸我。” 赵舒于又好气又好笑:“谁要摸你。” 秦肆好心情地抱着她:“不摸白不摸,别吃亏。” 赵舒于不跟他扯,说:“我看你色`欲攻心,不治之症。” “我没想治。”秦肆说,“反正你有止痛药,这病也死不了。” 赵舒于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想着那种事?” “差不多吧。”秦肆说,“正常的都想。” 赵舒于问:“女朋友不肯的话,你们是不是就**出轨了?” 秦肆反问:“陈景则**出轨过?” 赵舒于不出声,默了会儿才说:“你提他干什么?” 秦肆没回话,笑笑,在她唇肉上轻咬一口:“他会,我不会。” 赵舒于看着他:“你就知道你不会?” 秦肆望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第一,我身心高度合一,第二……” 没听他继续往下说,赵舒于不自觉开口问他:“第二什么?” 秦肆抱着她压去沙发上,赵舒于头一晕,刚清明点就被他咬住了唇,她捶他肩:“咬重了!” 他笑开:“力道没把握好,下次咬轻点。” 赵舒于嗓子都热了,秦肆牙齿咬开她胸前第一颗衣裳口子,音色低醇:“第二,你疼我,不忍心看我难受。” ☆、第41章 chapter 43 她身体一颤,推开他:“别闹,我一点儿都不心疼你。” 秦肆压在她身上,闻言抬眼看她,沉黑的眸里荡着细细碎碎的笑意:“口是心非。” 他身体很热,热量透过衣料传递到她身上,她有些难耐:“你好重,压到我了。” “那换你压着我?”他笑着离开她一点。 赵舒于看他一脸无赖表情,神色却温温柔柔的,连说出的话都带上宠溺气,赵舒于心化开一些,身体鬼使神差地没有排斥感,秦肆在她锁骨上吻了下,她心一抖,他的吻持续轻柔,她身体颤得更厉害,又推他:“你别吻了。” 秦肆停了吻,赵舒于脸愈发地红,秦肆又去吻她的唇,热气喷洒在她脸上,他嗓音低哑沙沉:“害怕?” 赵舒于点了下头,又摇摇头,说:“你走开。” 秦肆真从她身上离开,又把她抱起来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会不会好一点?” 赵舒于身体微微发抖,力不从心,秦肆咬住她耳垂:“别怕。” 赵舒于身体里烧起一团闷火,慢慢地烧,她气息缓滞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你别,我难受。” 秦肆脑海里掠过“半推半就”这四个字,眼色益发柔暖,耐心地哄她诱她:“闭上眼睛就不难受了。乖,我们去卧室慢慢来。” 说着就要把她抱去卧室,可人还没站起来,手机铃声倒先响亮地吵起来,赵舒于被惊扰,一下子彻底回了神,在秦肆肩上重重一锤:“我电话。” 秦肆功亏一篑,虽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好等她接完电话再继续,放了她去接电话,赵舒于走去沙发边上,接通手机。 几分钟的对话,秦肆听着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赵舒于将手机放进包里,开始收拾东西,说:“公司临时通知我加班。” 秦肆嚯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来她面前:“要加到什么时候?” 赵舒于说:“不知道。”看了他一眼,“你晚饭自己吃吧。” 秦肆胳膊圈住她腰,不肯放她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赵舒于无奈:“别闹,正经事。” 秦肆埋首在她颈窝,又嗅了嗅她身上气息,在她颈上不舍地一吻,说:“我明天就出差了,两个月不能回来……” 赵舒于心一动:“要两个月?” 秦肆在她腰间轻掐一下:“你很开心?” 第30节 “没有!”赵舒于忙着否认,又道:“快松开,我要去公司。” 秦肆没办法,只好松开她:“我送你去。” 赵舒于没拒绝,秦肆开车送她去公司,路程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下车前他拉住她手:“加完班给我电话。” 赵舒于点点头:“别等我吃饭了,听我上司语气,不到八点结束不了。” 秦肆说:“晚上补偿我。” 赵舒于没接话,他仍不放手:“亲我一口再走。”她凑过去,在他脸颊碰了下,秦肆手依旧没放开,她会意,没办法,又在他唇上吻了吻,他这才满足。 送完赵舒于,秦肆给佘起淮打了通电话,两人约在赵舒于公司附近的酒吧见面。 秦肆刚喝半杯酒,佘起淮人已经到了,在他旁边坐下,叫了杯跟他面前一样的酒。 见他这么快就过来,秦肆猜测他先前在赵舒于公司,问:“赵舒于临时要加班,是你搞的鬼?” 佘起淮笑笑:“她组里做出来的东西需要改,这是她份内的事,说我搞鬼未免太难听。” 秦肆冷哼一声:“德行!” 佘起淮喝了口酒,没说话。 秦肆斜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意思?” 佘起淮声音平平:“什么什么意思?” 秦肆:“准备抢回来?” 佘起淮虚虚一笑,语气倒是没什么情绪:“就准你撬我墙角,不准我再撬回来?” 秦肆眼色黑沉:“别胡闹。” 佘起淮又喝了口酒:“没胡闹。” 秦肆没看他:“我对赵舒于是认真的。” 佘起淮不言语,秦肆又开口:“你要什么都能给你,她不行。” 佘起淮调笑一句:“我要你的公司呢?” 秦肆说:“公司不是我的,我爷爷和公司股东同意给你,我没意见。” 佘起淮顿了顿,说:“我对赵舒于也是认真的。” 秦肆闻言看向他:“那姚佳茹呢?” “姚佳茹是以前,赵舒于是现在。”佘起淮淡淡一句。 秦肆面无表情:“如果你对赵舒于是认真的,我接受竞争。如果你对她只是因为不服气,是报复心理,那以后朋友也没得做。” 佘起淮默了默,没接他话,倒质疑起他,说:“你对赵舒于真的是认真的?你跟她才认识几天?” 秦肆也不瞒他:“我跟她是高中同学,她大学刚毕业就来了我公司做事。我追她一年多了。” 佘起淮一愣,秦肆又说:“要不是我当时出差三个月,你以为你能跟赵舒于扯上半点关系?” 佘起淮怔怔看他,好半响都没出声,秦肆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佘起淮收回目光,微低着头,盯着玻璃酒杯看了一会儿,闲闲地问他:“听人说,你明天要出差?” 秦肆说:“谁告诉你的?” 佘起淮不答反问:“听说这次要出去两个月?” 秦肆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佘起淮唇角一勾:“上一次你出差,我追到赵舒于,这次你出差,我同样能把她追回来。” -- 赵舒于结束加班已是夜里九点多钟,秦肆来接她,带她去了附近的超市,赵舒于以为他要买什么,跟在他旁边,却见他买了几罐啤酒,她没问,付账的时候又看他拿了一盒避`孕`套,赵舒于脸一热,当着收银员的面不好多说,等出了超市才问他:“你买那个干吗?” 秦肆一抹浅笑:“你说我干嘛?” 上了车,赵舒于脸还热着:“我没同意。” 秦肆说:“不怕,我买了酒。” 赵舒于问:“你买酒又要干嘛?” 秦肆在她脸上捏了下:“你喝点酒会好很多。” “秦肆。”赵舒于蹙眉,“我加班加到现在,很累。” 秦肆说:“没事,不用你出力。” 赵舒于说不过他,索性不再搭理他,回了公寓,她也不管他买的啤酒和避`孕`套,先去了洗手间洗漱,秦肆也不急,好整以暇地坐在外面等她,等赵舒于洗完澡出来,看秦肆坐在卧室沙发上,她问他:“有吹风机么?” 他站起身来:“给你买了。”走到洗手间,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白色吹风机:“我帮你吹?” “我自己吹。”赵舒于说,“你先去洗澡吧。” 她这么说,秦肆倒是乐意,听了她的话先去洗澡,赵舒于坐去梳妆台前吹头发,不自觉瞄了眼旁边的啤酒和避`孕`套,她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受,有些复杂,乱糟糟的一团挂在那儿,又麻又软。 秦肆穿了睡袍出来,赵舒于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她收起吹风机,秦肆走过来,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袍,说:“情侣睡衣,专门为你买的,穿得还舒服么?” 赵舒于说:“我累了,先睡了。”她转身要走去床边,秦肆一把拉住她手:“等下。” 他拉开一罐啤酒递到她面前:“先喝了。” 赵舒于不大愿意:“我酒量不好,喝一罐就醉。” 秦肆笑了下:“醉了好,不会紧张。” 赵舒于低头看了眼跟前的啤酒,没去接,说:“我——” “要我喂你喝?”秦肆堵住她话,眼里漾着柔缓笑意,“嘴对嘴喂你?” 赵舒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难间,秦肆语气软下来:“我两个月不能见你……” 她仍不去接,秦肆就眼巴巴地看着她,也不缩回手,就那么拿着啤酒罐,模样像极了一条大狗,赵舒于中了邪似的软下心肠,也不跟他耗了,接了他手上的啤酒仰头灌下去。秦肆又开一罐,再递给她:“最后一罐。” 喝都喝了,也不差这一罐,赵舒于喝完后把空罐子递回给他:“这下我能去睡觉了吧?” 秦肆眯了眼,不置可否。 赵舒于不管他了,自己去了床上躺下,白天爬了山,又加了几个小时的班,现在还喝了两罐啤酒,她确实乏累不堪,刚躺下不久,身后贴过来一个人,赵舒于耳朵热起来,秦肆搂住她,拨开她长发,吻她纤细的颈。 赵舒于不说话,心脏一紧,秦肆轻轻柔柔地吻她耳后细腻肌肤,声音很轻,呼吸很热:“给你种个草莓要不要?” 她闭上眼睛,往被窝里缩了缩,秦肆在她后颈吮了下,说:“在这儿给你留个印记,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想追你的话,就把头发撩起来给他看。” 酒气上来,赵舒于大脑有些发晕,软软地喊了声他的名字:“秦肆……” “恩。”他轻声回,“在呢。” “我头晕。” “头晕就早点休息。”秦肆慢慢压去她身上,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体重过度给她,在她额上轻柔地吻,“你睡吧,我来动就好。” 赵舒于虽然晕乎,可神智还在,想思索如何应对,可脑海思绪却乱成一团乱飘,怎么也集中不到一起,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不敢看他眼睛,眉微微蹙着不知如何应对,他安抚性地吻她的脸,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小心翼翼与她合为一体。 ☆、第42章 chapter 44 赵舒于觉得自己疯了,跟被秦肆下了降头一样,竟然真让他得逞,轻易得像是被他灌了迷汤。 她的身体包容了他,接纳了他,甚至产生了最原始热烈的反应,那反应来源于干涸肉体的渴望,反馈到秦肆那里,令他心热不已,他心尖发颤,怕弄疼她,也怕惊扰她,丝毫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要她。他的动作太温柔,对她的怜惜太明显,以至赵舒于身体由最初的疼痛过后竟悄无声息被一种陌生的欢愉感席裹,她脑中空荡荡一片,思维和理智都不见踪影,被他连要两次后才逐渐回了神。 回神后,赵舒于心脏忽而沉落下去,幽幽地跌在谷底,乱糟糟一团,麻麻的思绪在她脑海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先前那股身体充盈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五分抑郁,三分难受,两分羞耻。倦意全无,秦肆抱她去洗手间清理身体时,她慢半拍地眼眶一热,视线瞬时模糊起来。 见赵舒于眼泪水要掉不掉地半挂着,秦肆又心疼又温暖,抱着她轻声哄:“乖,不难过,洗完澡就没事了。” 帮她清理干净身子,秦肆用大毛巾裹住她,又抱她去床边沙发上,说:“你先等一会儿,我把床单换了。” 赵舒于捂着身上的大毛巾,看秦肆换床单时,心底的委屈漫了上来,她感到害怕,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害怕,她还有些后悔,心里却清楚回天乏力。比起她的思潮乱涌、情绪繁复,秦肆的感受就单一直白得多,餍足、兴奋、神清气爽。 铺好新床单,秦肆要去沙发上抱赵舒于过来,赵舒于躲了下,没让他碰,秦肆笑:“害羞?” 赵舒于抬头看向他,见他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温柔的,神采奕奕的,她又把眼神挪开,说:“没。” 秦肆弯腰抱她起来:“脸都红成这样了,还没。” 赵舒于说:“热的。” 将她放去床上,秦肆从她背后将她拥住,脸埋在她颈窝,在她红润的耳垂上吻了吻,说:“是挺热。” 她身体软软的,搂在怀里像是绵绵的絮,秦肆眉角眼梢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赵舒于觉得痒,挣了挣:“痒。别动我。” 秦肆松开她一些,赵舒于往上提了提被子,始终拿背对他,秦肆食髓知味,说:“亲一下再睡?” 赵舒于没搭理他,秦肆却把她的反应当默许,扳过她肩,又半压去她身上,赵舒于推他推不动,整个人被他牢牢扣在怀里,毫无办法:“秦肆,你还来劲了是吧?” 秦肆吻了下她鼻尖,又往下吮住她唇肉,说:“亲一下就睡。” 赵舒于哭笑不得:“你还有完没完?” 秦肆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声音低醇,浓浓的柔化也化不开:“没完。” 赵舒于被他吻了一会儿,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秦肆抱她太松,自己不够味,抱她太紧,又怕她不舒服,恨不得一辈子把她压在身下,摸了摸她长发,说:“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国吧?” 赵舒于懒得理他:“不去。” 秦肆深知不能得寸进尺的道理,见好就收,也不再勉强,只在她额上浅浅一吻:“乖乖在家等我。” 第31节 -- 赵舒于晚上被秦肆折腾得够呛,睡得沉,秦肆早上睁开眼时,她还没醒,他小心翼翼凑过去在她唇角浅吻,接着起身下了床。 洗漱完,秦肆选了套黑西装穿上,赵舒于还没醒,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睡颜乖巧恬静,秦肆看在眼里柔在心上,走过去坐在床边,掀开被角看了眼,赵舒于通体雪白,曲线玲珑凹凸有致,他想到昨晚自己是如何紧贴着她的身体将她占为己有,想到她在他身下承`欢的娇滴滴样子,他又将被子给她盖好,黑眸里漾着深深沉沉的笑意。 忽而手机震动,他怕扰醒她,起身去了卧室外面接听,陈有全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秦肆喊了他一声叔叔。 陈有全打电话给秦肆也没什么特别事,无非有关陈景则留在国内是否,大意让他找陈景则谈谈,秦肆没直接拒绝,说自己下午要出差。 陈有全也是没了主意,想必之前在家也跟周姝文两人轮番上阵劝说过陈景则,无效后只能想到让秦肆出面跟陈景则谈一谈,现在听说秦肆下午要出差,陈有全顿了顿,叹着气,说:“你跟景则是同龄人,他的想法你了解,我跟你妈妈年纪大了,可能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思想。我是劝不住他。” 秦肆没说话,他和陈景则早已没有来往,陈景则下定决心要去当无国界医生,不是他能劝说得住的,陈有全此举无异于病急乱投医,把最后一丝希望押在了他身上。陈有全听秦肆没说话,又开了口:“叔叔也知道你为难,你帮忙劝劝景则,真劝不住他,我也就死了心了。” 他又说了些话,秦肆心里算了算时间,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我下午一点到两点半有时间,可以过去一趟。” 陈全有声音这才有了些微喜色,说:“好,好,我让你妈妈买点你爱吃的水果。” 讲完电话,秦肆再回卧室,床上已经没了赵舒于人影,他寻到洗手间,看她正在盥洗台前洗脸,他把毛巾递给她,赵舒于接了毛巾擦脸,他走去她身后将她拥住。 赵舒于将毛巾挂好,秦肆仍不放手,低头在她发心轻吻一下:“早。” 她不自觉就想起昨夜两人肌肤相亲的亲密,此刻被他胳膊圈在怀里,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皂香,混着若有似无的男性气息,和他昨晚霸着她时的味道一样,赵舒于耳根又热起来,想拉开他胳膊:“你先放开我。” 秦肆松了一只手,另一条胳膊却还牢牢扣在她腰上。 “等会儿。”他说。 “你要干嘛?”赵舒于往镜子里看了眼,他也正透过镜子看她,两人视线撞上,他微微一笑,眼睛是极致的黑,低头在她耳骨上印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说:“我检查一下。” 赵舒于难耐又别扭,不大乐意:“你要检查什么?” 秦肆将她长发撩开,全部拨到一边肩头,露出纤细如玉的颈,眼神落在他昨晚在她颈上留下的吻痕上,他心满意足,目光又沉又醇,低头在那吻痕上亲了亲,说:“你是我的人了。” 赵舒于听了这话,心里愈发别扭,涨红着脸反击他一句:“都是成年男女,上一次床就是你的人了?” 秦肆眼底笑意更深:“多上几次就是我的人了。” 赵舒于闻言气恼:“你简直无赖!” 秦肆改口:“你不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还不行么。” 赵舒于心知说不过他,也不跟他说下去,推开他去了卧室,他也跟着出来,问她:“饿了没?” 赵舒于问:“有吃的么?” 秦肆:“有牛奶和三明治。吃么?” 赵舒于点点头:“恩。” 两人吃了早餐出门,去附近的商场溜达了一圈,秦肆买了套汉白玉茶具,价格不菲,赵舒于也没问他,等车停在她家楼下,秦肆拿着那套汉白玉茶具准备下车的时候,赵舒于才拉住他:“你拿那个干嘛?” 秦肆目光柔和:“你说我干嘛?” 赵舒于说:“昨天买的那几个碗呢?” “在公寓没拿。”秦肆说,“第一次来岳父岳母家,要真听你的随便送几个碗,那我印象分直接要扣成负数。” 下了车,他一手提着那套汉白玉茶具,一手伸过来要牵她手,赵舒于躲开:“注意影响。” 没牵到手,秦肆干脆胳膊一横,揽住她腰,凑到她耳边低声一句:“睡都睡了,能有什么影响?” 赵舒于掰他胳膊:“你要这样见我爸妈?” 秦肆松了她腰身,改牵她手,赵舒于这次不躲了,手被他攒在手心,跟他一起上了楼,到了她家家门口,她将他手挣开,掏钥匙开门,说:“待会儿见了我爸妈,你少说话。” 秦肆笑问:“你爸妈喜欢话少的?” 赵舒于还没回话,门开了,她在路上已经给林逾静打过电话,现在她跟秦肆开门进来,林逾静跟赵启山已有准备,两人迎到门口,看着秦肆微笑,秦肆先开了口:“叔叔阿姨好。” 林逾静说:“秦先生吧?” 秦肆笑得滴水不漏:“阿姨见外了,喊我小秦就行。”说着又趁机送出汉白玉茶具,林逾静把东西接过来,忙笑:“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赵启山不善言辞,客气地招呼秦肆进屋来,其余也不多说,就听林逾静和秦肆你一眼我一语地寒暄,赵舒于不知为何有些头疼。 林逾静和秦肆坐在客厅沙发上说了一会儿话,又喊赵启山过来,林逾静去厨房端了果盘出来,又倒了茶,最后偷偷把赵舒于拉去厨房,问她:“你老实告诉妈妈,你跟那个秦先生到底什么关系?” 赵舒于心里发虚:“……朋友关系啊。” 林逾静定定地瞧着她,说:“男女朋友关系?”说完冷不丁想到什么,急问道:“你跟那姓佘的分手,不会是因为这个秦先生吧?” ☆、第43章 chapter 45 “当然不是!”赵舒于急着否认,“我跟佘起淮分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林逾静心里并不大信.,觑她:“就你们两个人的事,跟别人没关系?当你妈妈好骗啊?要没第三者,能分得这么快?” 赵舒于跟她解释不清,说:“反正我分手跟秦肆没关系,你爱信不信。” “什么叫我爱信不信?你这丫头还反了天了!”林逾静手指头戳了下赵舒于脑门,探身往客厅方向望了眼,见赵启山和秦肆相对坐着,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她又看向赵舒于,说:“你看你爸那个样子,平时画起画来有模有样的,你要说他一句吧,他能回你十句,说你不懂艺术,还说你是生活的奴隶,他高雅,他不是生活的奴隶,现在让他招呼个客人,你看他那闷葫芦的样儿。” 赵舒于笑:“爸爸把你当自己人才在你面前那么能说。” 林逾静哼了声:“你爸也就在我面前能。一到外面就成老实人了,别人都说我欺负你爸,好人净让他当了。” 赵舒于无奈,要离开厨房时又被林逾静拉住,她欲哭无泪:“我爸又怎么了?” “谁跟你说你爸!”林逾静说,“我问你,那个秦先生家里是做什么的?” 赵舒于跟她打太极:“我跟他就朋友关系,很普通的那种朋友,我怎么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林逾静狐疑:“很普通的朋友,人家能一口气借那么大一笔钱给你?” 赵舒于:“人家热心也不行啊?” 林逾静斜了她一眼:“你别现在嘴硬说是普通朋友,过几天再拉着人家的手过来跟我要户口本。” 赵舒于脸一热:“妈!” “行了行了。”林逾静也不再多说,声音又压低一些,“穿衣吃饭看家庭,这谈对象也要看家庭,就咋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太有钱的和太穷的都不能要,听到没?” 赵舒于听到这事就头疼,匆匆敷衍她:“听到了听到了。” 林逾静这才放心。 赵启山不善言辞,跟秦肆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等林逾静从厨房出来加入谈话当中,气氛才好很多,赵启山半松一口气,去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 到了饭点,赵舒于帮忙端菜,林逾静坐在饭桌上又对秦肆发表了一番感谢:“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啊,我们家老赵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样儿呢!” 秦肆说:“哪里。看到叔叔身体健康,我比什么都高兴。”正好赵舒于端了一盘炒菜出来,听了秦肆的话,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恰逢他也看她,两人视线对上,秦肆笑容温良,赵舒于心微颤,很快将视线移开。 秦肆对着林逾静良善一笑:“我去帮忙端菜。” 第32节 “不用不用!”林逾静忙拉着,没拉住,秦肆去了厨房,让赵启山先去客厅坐着,帮忙端起菜来,跟赵舒于在厨房碰了面,她低声嗔他一句:“装得有模有样的。” 秦肆微扯着唇角拉住她胳膊:“难不成你乐意我在你爸妈面前当大爷?” 赵舒于被他堵了下,回不上话来,端着青椒炒肉丝要出去,秦肆拉着她胳膊的手仍不松,黑眸又深又醇地盯着她看,赵舒于拧了眉:“快放开,我爸妈在外面呢!” 秦肆声音比她还低:“亲我一下就放。” 赵舒于眉拧得更紧:“别胡闹!” 秦肆指了指嘴角:“亲这里。” 赵舒于无计可施,他两人在厨房待的时间越久越尴尬,怕赵启山和林逾静多想,赵舒于耐着性子,见秦肆俯下腰身过来,她不情不愿地在他唇上碰了碰,秦肆见好就收,松了她胳膊。 赵舒于把青椒炒肉丝端上桌,林逾静诡异地多看她一眼,没说话。 一顿饭下来,林逾静对秦肆的称呼由秦先生变成了小秦,听说秦肆下午要出差,也不多留他,秦肆掐着时间准备走,林逾静要赵舒于送他下楼,赵舒于依言照做,刚出了门手就被他牵住,赵舒于也没挣,随他去了。 攒着她手下楼梯,她还温温顺顺地仍他牵着,秦肆心里别提多满足,问她:“我背你下楼?” 赵舒于愣了下,被气笑:“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秦肆笑意盎然,又问:“干嘛不让你爸妈知道我们的关系?” 赵舒于没说话,秦肆又道:“等我出差回来,地下情就正式转地上了,那时候你爸妈还是会知道。” 赵舒于心里有顾忌,说:“缓缓吧。我刚跟佘起淮分,转眼又跟你在一起,我爸妈对你印象能好得起来?” 秦肆眼里掠过隐约笑意,将她手攒得更深。 到了楼下,赵舒于在秦肆车前停住步子,他低头垂眸着她,与她面对着面,拇指缓缓摩`挲过她手心,微有不舍,说:“记得要想我。” 赵舒于没接话,问他:“你是直接去机场么?” “先回公司一趟。”秦肆说。 赵舒于点点头,看着他:“路上小心。” 他说:“抱一下?” 赵舒于说:“你别赶不上飞机。” 秦肆笑笑,还是抱了她一下,又在她脸颊轻轻一捏:“等我出差回来,再一起过一次夜?” 赵舒于脸热了下,说来奇怪,不知是不是因为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原因,也不知是不是所有发生过关系的男女都有这样的感受,很奇妙,总觉得她跟秦肆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了肌`肤之亲,她虽对秦肆谈不上突然变得喜欢,却一下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加亲密,连他身上锋芒棱角都觉柔化不少。 “等你回来再说。”赵舒于又催他走,“你别耽误正事。” 秦肆看了眼腕表,没再多说,转身上了车。 -- 秦肆没回公司,去了陈家一趟。 周姝文医院有值班不在家,陈有全给他开的门,进屋后说了几句话,陈有全少不了几声叹息,秦肆并不发表意见,接着又去了陈景则房间。 陈景则正在收拾行李,秦肆敲门进去,见他床上铺开行李箱,正一件一件往里面放衣服,没跟他打招呼,秦肆目光落在他右手边的书桌上。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排医学书,左边放着黑色台灯,台灯前面有个相框,倒扣在桌上。秦肆垂眸看着相框,眼神没什么情绪,指尖触在上面,旁边叠衣服的陈景则没注意看他,将衣服放进行李箱时随口问他:“我爸让你来的?” 秦肆没应声,拿起相框来看了眼,深棕色的边框框了一张夜间照,照片背景像是大学校园,图书馆前面是个穿湛蓝色长裙的女孩,女孩长发披肩,想是走路时往后看同伴却突然被抓拍,这才留下这张照片。眉眼温静,眼里有淡淡的神色,唇角轻轻翘起,青春生涩,比如今多了几分少女灵气。 他眼无波澜地看着照片里大学时代的赵舒于,面上冷冷的没有半分表情。 许是没听到秦肆回话,陈景则往后看了眼,见秦肆手里拿着相框,他喊了他一声:“秦肆。” 秦肆看向他,陈景则伸手过去,拿了秦肆手里的相框,又将相框放去了行李箱,动作平缓,丝毫没有尴尬。 秦肆觉得好笑,问他:“你随身带着我女朋友的照片,是几个意思?”他刻意加重了“我”字,陈景则顿了顿,拿了旁边的一本书放进行李箱,接着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动作,他转过身去,看着秦肆,神色克制:“听阿姨说你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公司,事业有成,我还以为你会比以前成熟稳重很多,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秦肆没说话,耐心听他说,看从他嘴里能说出些什么。陈景则已缓了多日,此刻大脑没有酒精的作用算是清醒,自然不会像在赵落月公寓那晚般情绪失控,他声线没有多大起伏,说:“如果你是因为我才追的赵舒于,我劝你趁早放手,我跟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你就算追到她也证明不了什么。” 秦肆饶有意味地看他,眸色深沉:“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好证明的?” 陈景则目光平静:“你想证明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秦肆挑唇冷笑:“真把自己当福尔摩斯了?” 陈景则也不恼,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样对赵舒于是不是公平。”他又转身继续收拾行李,说:“你高中已经对不起她了,现在就别再害她。她没做错什么。” 秦肆不愠不火:“人自信是好事,自信过了头就让人讨厌了。” 陈景则笑了笑,说:“就算是我自信过头。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是想跟我争个高下,以你的条件,放着那么多跟你旗鼓相当的名媛不选,为什么偏偏挑中赵舒于?” 秦肆眉目全冷下去,继而喉间溢出一声讥笑:“我选谁是我的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瞥了眼行李箱里的相框,“别自不量力,惦记着别人的家眷。” 陈静则也冷了语气:“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秦肆眼底一抹嘲弄:“不放过我?你有这个本事么?” ☆、第44章 chapter 46 送完秦肆,赵舒于再回去,赵启山和林逾静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同,尤其是林逾静,赵舒于看着,总觉得她妈那双眼睛似乎能说话,说的是四个大字:从实招来。 她干脆装聋作哑,回了自己房间,林逾静倒没跟进来追问,赵舒于心想,估计她妈是想进来问,被她爸拦住了而已。 赵舒于开电脑看了会儿有关运营方面的网课,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她拿起手机检查了会儿,手机没静音,微信提示有未读消息,点开一看是公司群消息。指尖在秦肆的微信头像上停了几秒钟,心里莫名其妙滑过半分失落。 将手机扔在床上,赵舒于去厨房帮赵启山打下手,林逾静在客厅绣十字绣,绣了一会儿又放下了,起身去厨房,站在门口看那父女俩,心头不觉暖意横生,问赵舒于:“小秦会烧饭么?” 赵舒于回头看了眼林逾静,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小秦是谁,说:“好像不会。” 林逾静没说话,赵启山说:“你管人家会不会烧饭。” 林逾静没理赵启山,又对赵舒于说:“你这点遗传我,厨艺不精,要是遗传你爸该多好。” 赵启山开玩笑,说:“丫头,你好好跟你妈学一学,以后也嫁个会烧饭的,天天烧饭给你吃,不用你动手,多好。” 林逾静白了赵启山一眼,看着赵舒于:“别听你爸的,还是要学会烧饭,有空就学学,不吃亏。” 第33节 吃过晚饭,赵舒于又去房间检查了遍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消息,先前的失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懊悔,她懊悔自己昨晚稀里糊涂被秦肆吃了个干净。除了懊悔,她还感到些焦躁,拿了衣物去洗手间洗澡,她开始心不在焉,反思着跟秦肆发生关系的事,一边懊恼一边又尽量说服自己:都是成年男女,现在社会风气开放,有过婚前性`行为不是什么大事,有处`女情结的男人应该只是少数,就算以后结婚对象不是秦肆也没太大关系,她跟秦肆是正常恋爱,发生关系情理之中,又不是约`炮一夜`情。 可她的自我说服一时半会难见成效,打住内心的胡思乱想,赵舒于吹完头发回房间,准备再看一会儿网课,刚开门进去,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心一顿,走到床边拿起手机,见来电并非来自她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心里有失落感稍纵即逝。再仔细瞧了眼屏幕上那串号码,她眉眼忽地骤冷下去,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掐断来电没有接听,身体里某个地方麻麻的,呼吸都沉郁起来。 几分钟后,手机响起收到短信的提示音,赵舒于没去看,又过了几分钟,再次响起短信提示音,她顿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手机看短信,统共两条,均来自于刚才给她打电话的号码。 第一条信息是:明天有时间么?见个面吧。 第二条:我是陈景则。 赵舒于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看,没有回复的打算,删除信息后将手机扔去一边。 -- 星期一早上公司开例会,将接下来一周的任务分配下来。赵舒于将这周的工作大致往组里一说,引得一片哀嚎。 下午带助理去佘起淮公司谈事情,佘起淮这次十分配合,工作上的事谈完,赵舒于准备走的时候被佘起淮喊住,说是还有一些事要单独谈,也没说是公事还是私事。赵舒于心里大致清楚他要说的事十有八`九和秦肆有关,可清楚归清楚,实在不好当着助理和佘起淮公司员工的面让佘起淮下不了台,只好点头答应,让助理先去楼下等她。 佘起淮带她去了他办公室谈,赵舒于进去后坐在沙发上,秘书端了两杯水过来,佘起淮看起来心情不错,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准备跟她长聊的架势,秘书送完水出去后,他开始说话,开门语是:“秦肆出差了?” 赵舒于不打算让助理等她太久,看着佘起淮,语气礼貌而客气:“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佘起淮笑笑:“我以为我们虽然分手了,但好歹还是朋友。” 赵舒于没出声,佘起淮也跟着不言语。 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赵舒于喝了口水,见佘起淮仍没有说话的意思,似乎在等她先开口,发表对两人关系的看法,赵舒于无奈,索性实话实说:“现在分手后还能继续当朋友的,有是有,但是不多。毕竟谈过,感觉还是有点奇怪。” 佘起淮失笑:“是么?可我怎么觉得分手后还继续当朋友的挺多的呢?” 赵舒于不知道他找她谈话究竟意欲何为,不想跟他纠结于无意义的对话,直接明了地说了:“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觉得分手后还能当朋友的人肯定也有,但我还是认为两个人分了手,以后彼此保持距离比较好。” 佘起淮端起面前的水杯,听了她的话,没喝水,又把水杯放下了,说:“分手只能说明不合适当情侣,不代表当朋友也不合适。” 赵舒于看了眼手表,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有事。” 佘起淮看她急着走,不再深谈这个话题,说:“你还记得我妹妹么?佘起莹。” 赵舒于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点头:“记得。” 佘起淮说:“上次带你跟她见面,你落下了手机?” 赵舒于说:“嗯。后来回去拿了。” 佘起淮微颔首,问她:“你认识陈景则?” 赵舒于一怔,很快缓过情绪,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佘起淮看她的眼神带了些探究,问:“只是高中同学?” 赵舒于眉轻拧了下,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控,又恢复寻常神色,没答话,反问他:“你也认识陈景则?” 佘起淮说:“我跟秦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赵舒于一时间没想通佘起淮话里的意思,不明所以:“跟秦肆有什么关系?” 佘起淮拿水杯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笑了下,说:“没什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心里微生疑惑。看赵舒于反应,想来她并不知道秦肆和陈景则的关系,佘起淮疑惑的是,秦肆没告诉她,是因为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还是因为秦肆没把陈景则当会儿事,又或者是因为……他有意隐瞒? 疑惑在脑海里转,如果是有意隐瞒……秦肆为什么要瞒着赵舒于?是不想让赵舒于知道周姝文再婚的事,还是……他总觉得赵舒于和陈景则的关系应该不仅仅只是高中同学那么简单,却又不肯定,干脆把问题抛给赵舒于,问她:“秦肆没告诉你他跟陈景则的关系?” 赵舒于仍纳闷:“他们是高中校友。” 佘起淮脸上浮起笑意,要说不说,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赵舒于当然瞧得出他笑容里的古怪,问:“他们除了是高中校友,还有其他关系?” 佘起淮说:“你别问我,要问问秦肆去,省得他说我背后阴他。” 赵舒于怎么看怎么觉得佘起淮笑容里有股子等着看热闹的意思,沉默了一分多钟,说:“我知道他们的事。” 佘起淮闻言看向她,赵舒于说:“他们确实不仅仅是高中校友。” 佘起淮笑容滞了滞:“你知道?” 赵舒于点头:“嗯。” 这次换佘起淮纳闷了,问她:“你知道什么?” 赵舒于又看了眼手表,微微一笑:“实在抱歉,时候不早了,我接下来真的还有事,不能再说了。”说着便起了身,也不回答佘起淮的问题,说:“那我就先走了。” 佘起淮心一堵,眼巴巴看着赵舒于转身出了办公室,有种包子吃进嘴,却半途卡在喉咙里,怎么咽都咽不下去的郁闷,先前刚出现的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 -- 赵舒于回公司的路上一直在想佘起淮的话。 说实在的,她现在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对秦肆是什么态度。和他发生过关系之后,她对他的感情有了微妙变化,不像是喜欢与爱意,是一种她难以解释的诡异的亲密感。 可她清楚并且肯定的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跟陈景则扯上半点关系,她不想见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想跟和他有紧密关系的人产生联系。 她不确定秦肆和陈景则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认为他们两个不会是朋友,她同样也不想从旁人口中得知秦肆和陈景则之间的事,尤其不想从佘起淮嘴里。 她想起高中时候的事。 她认识陈景则是因为赵落月的关系。那会儿赵落月班里的班长和陈景则同是校播音室的播音员,以班长为纽带,赵落月和陈景则成了熟识的学姐学弟,她作为赵落月的堂妹,和陈景则见过几次面,大家一起出过活动,一来两去,她和陈景则由校友晋级成朋友。 起初她和陈景则真的只是朋友关系,要说唯一的一点杂质,就是她对陈景则这个朋友暗暗起了其他心思,只是动了心思,充其量只是青春期的躁动和好感,那会儿学业为主,她没想过倒追陈景则,也没想过要把自己的那点心思付诸实践。后来如果不是秦肆,她也许会安静过完高中,和陈景则也会像这世上许许多多的高中朋友一样,高考后分道扬镳,各自过上各自的崭新生活,接着渐渐断去联系,多年后街头偶遇兴许都不会认出对方。 如果不是秦肆……赵舒于叹气,仔细想想,她和陈景则走到一起,竟然是因为秦肆阴差阳错当了回月老。 ☆、第45章 chapter 47 赵舒于不明白自己高中到底哪儿得罪了秦肆,以至于他简直把她当成眼中钉对待,那段经历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上隐秘的位置,连着一段意外发酵的感情。 那时候人小,心智也不成熟,一群高中生以扭曲直白的形式过早学会了“马首是瞻”这四个字的含义,她成了秦肆的眼中钉,便也跟着成了学校里无数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校友的肉中刺。陈景则是个例外,比赵落月还特殊的例外。 赵舒于自己都觉得那时候陈景则对她的保护和安慰,未免过于超出一个普通朋友应做的,甚至是带着自责的关切,后来他们的关系随之微妙演变,水到渠成成了一对后,她也没问陈景则那时对她过分关切的原因,那场校园霸凌对她来说像是一个禁`忌,能不提就不提,就是现在她和秦肆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没问过秦肆当年究竟为什么看她不顺眼。 至于佘起淮所说的秦肆和陈景则的关系,赵舒于其实并不清楚,不过听佘起淮那么一提,她倒是想到三件怪事,第一件是陈景则高中时对她的好似乎来得太突然,发生得太诡异。第二件事是前些时候在赵落月家偶遇陈景则,他跟秦肆的冲突太过突兀。第三件事是陈景则的那通电话和短信。 赵舒于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约赵落月出来见一面。 -- 秦肆这些天的运气大概都用在赵舒于身上了,以至于刚下飞机就出了场车祸。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手上还挂着点滴,面前是一张女人的脸,他反应了几秒钟才认出对方是谁,没什么语气地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佘起莹见秦肆昏迷了一天多总算醒过来,正高兴,冷不丁听他冷言冷语,她有些不大舒服,坐回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撇撇嘴,说:“我来法国看画展,听我哥说你也来了法国,就给你打电话想见一面,谁知道是你助理接的电话,说你出车祸昏迷了,我问了地址就过来了。”她整理好情绪,又说:“不过你放心,医生说了,醒了就没事。” 秦肆也没觉得自己有事,他微拧着眉,问佘起莹:“我助理呢?” 佘起莹说:“人守了你好长时间了,我让他先回酒店休息,过会儿再来接我的班。” 秦肆又问:“我手机呢?” 佘起莹说:“放你枕头下面了。” 秦肆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又看向佘起莹:“带充电器没?” 佘起莹摇摇头:“没带。” 秦肆眉皱得更深,佘起莹见状便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电话要打?客户那边,你助理好像都交代过了。听说你爷爷也派了另外的人过来处理。” 秦肆没回答,对她说:“你手机借我用下。” 佘起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他,说:“你要我手机干嘛?” 秦肆没应声,发现佘起莹手机设了密码,又把手机递回去:“密码。” 佘起莹没好气地输入了密码,秦肆不理她了,翻到拨号键盘,把赵舒于的手机号输了进去。 -- 赵舒于正在烧烤店等赵落月过来,突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疑惑着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男声:“赵舒于?” 三个字听不出声音,赵舒于问:“你是?” 第34节 那边的人有点不大高兴:“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 赵舒于凭语气认出他来:“秦肆?” 秦肆“恩”了声,没什么特殊情绪。 赵舒于不说话了,默然片刻,说:“哦。” 秦肆似乎笑了笑,问她:“哦是什么意思?” 赵舒于捋了下头发,说:“语气词,没什么意思。” 秦肆那边顿了会儿,再开口,很直白的一个问句:“你想我没?” 赵舒于没回话。 秦肆又问了遍:“想我没?” 赵舒于干脆转移了话题,说:“法国那边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多吧?你不用见客户?” 秦肆说:“我现在在医院。” 赵舒于心莫名其妙地一提,问:“怎么在医院?” 秦肆心情好了些,说:“也没什么,就是出了场车祸。” 赵舒于心又提了提:“谁出车祸?” 秦肆说:“我。”一个字,调子里却有份诡异的自豪感。 赵舒于沉默下来,半分钟后才开了口:“还能给我打电话,说明应该没什么大碍。” 秦肆说:“那可不一定。” 赵舒于等着他后面的话,他却不出声了,她没办法,只好主动问:“所以你到底有没有事?” 秦肆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有没有事?” 赵舒于懒得理他:“你再这样,我挂电话了。” 秦肆语气忽而沉郁下去,说:“之前没联系你,有没有胡思乱想?” 赵舒于脸一热,急忙否认:“没。” 秦肆听出她语气里的古怪,又问了遍:“真没胡思乱想?” 赵舒于脸颊热气蔓到耳根,说:“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秦肆说:“想我混蛋,吃完不认账。” 赵舒于说:“我没这么想。” 秦肆但笑不语。 他不说话,赵舒于脸更热,有意转移话题,说:“你拿谁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秦肆实话实说:“佘起莹的。” 赵舒于说:“佘起莹?” 秦肆说:“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等充上电再给你打电话解释。” 赵舒于目光随意往烧烤店门口一看,正好见赵落月进来,她朝赵落月招招手,同时对秦肆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这边还有事。” 秦肆却没有挂电话的打算,问她:“你在加班?” 赵舒于看赵落月朝她走来,说:“没。” “那你有什么事?”秦肆说,“你那边现在应该是晚上九点多吧?” 赵落月走来赵舒于对面坐下,赵舒于对她笑笑,接着回答了秦肆的问题:“我约了我堂姐出来吃烧烤。” 秦肆问:“就你跟你堂姐?” 赵舒于说:“不然呢?” 秦肆说:“代我向你堂姐问好。” 当着赵落月的面,赵舒于实在不想再跟秦肆多聊下去,她难以解释地感到些不好意思,敷衍地“恩”了声。 秦肆这才挂断电话。 将手机还给佘起莹,秦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佘起莹脸色却十分不好,用一种接近于质问的语气问秦肆道:“你刚才是给赵舒于打的电话?” 秦肆躺回病床,也没看她,说:“你不是都听到了。” 佘起莹嚯一下站起身:“你太过分了!” 秦肆慢条斯理的:“哪过分了?” 佘起莹说:“赵舒于是我哥女朋友!” 秦肆笑了下:“佘起淮没跟你说?” 佘起莹:“跟我说什么?” 秦肆:“他俩分手了。” 第35节 佘起莹愣了下,一时没缓过神来,好一会儿才问他:“为什么分的手?” 秦肆不愿跟她多说,把问题抛给佘起淮,说:“问你哥去。” 另一边,赵舒于刚挂上电话,赵落月便问她道:“谁的电话啊?” 赵舒于收起手机,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退干净,说:“秦肆。” 赵落月没说话,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赵舒于见状便问:“怎么了?” 赵落月有些欲言又止,说:“你之前在电话里让我问陈景则的事……” 赵舒于停下烤肉的动作,问她:“你问了么?” 赵落月说:“其实你打过电话不久,陈景则也给我打了电话。” 赵舒于没说话,安静听她说。 赵落月接着道:“他说有些事,想来想去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但是你又不接他电话,所以想通过我来告诉你。” 赵舒于想到佘起淮的话,试探着问道:“关于秦肆的?” 赵落月点点头却没言语。 赵舒于问:“什么事?” 赵落月迟疑着没开口。 赵舒于说:“没事,你说吧。” 赵落月问:“你现在跟秦肆发展到哪一步了?” 赵舒于愣了下,眉微蹙,说:“到底什么事?” 赵落月说:“陈景则和秦肆……他们是兄弟关系。” 赵舒于一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又问:“你说什么关系?” 赵落月重复了遍:“兄弟关系。” 赵舒于眉心蹙得更深些,细细想了想,说:“你确定?” 赵落月耸耸肩:“陈景则说的,我不清楚,我只确定自己没听错。” 赵舒于感到疑惑:“一个姓秦,一个姓陈,家庭背景也差很多,不可能是兄弟吧?” 赵落月说:“我也觉得奇怪,问了陈景则,陈景则说他继母是秦肆生母,所以原则上,秦肆跟陈景则关系也不深,没血缘关系是一定的。” 赵舒于没说话,想着事情,赵落月看她眉头紧锁,又道:“我本来就不看好你跟秦肆,首先家庭背景就摆在那儿,差得有点太多了,门不当户不对,现在他又跟陈景则扯上关系,更不行了。” 还是没听到赵舒于出声,赵落月说:“你不会跟秦肆到了那一步了吧?” 赵舒于这才看向她,没回答,问她:“陈景则给你打电话,就是要你告诉我这些?” 赵落月说:“他还让我提醒你,小心秦肆。” 赵舒于问:“小心他什么?” 赵落月说:“你又不傻,还用我来告诉你小心他什么?” 赵舒于眼神飘忽起来,赵落月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她状态不对,愈发着急:“你跟秦肆不会真那啥了吧?” 赵舒于不答话,赵落月早没了吃烧烤的心情,问她:“你准备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刚写好……顶锅盖遁!咻! ☆、第46章 chapter 48 还能怎么办? 赵舒于决定先等秦肆回来再说。 她跟秦肆的关系实在特殊,不同于一般正常恋爱的男女,却又不好跟赵落月明说,只道:“秦肆最近出差,不在国内,等他回来我再问问他。” 赵落月说:“你还要问什么?” 赵舒于看了她一眼,开始烤肉,说:“你不是说陈景则告诉你,让我小心着点秦肆吗?我问问他,要怎么小心他。” “你傻啊?”赵落月皱了眉,“都让你小心他了,你还跑过去问他?” 赵舒于不以为然:“总不能什么事都凭他陈景则一张嘴讲吧?听话要听两边,别听了一边的话就急着盖棺定论。” 赵落月眼色变了变,笑了声:“你还挺护着他。” 赵舒于没看她,端起水杯来喝了口水:“我护着谁了?” “还能有谁?”赵落月说,“按你说的,听话要听两边,这是好事,但你别感情用事,要是心理上偏着秦肆,那可不好,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不偏着他。”赵舒于说。 培根烤得差不多了,赵落月用生菜卷着蘸了些酱吃下,想到什么又问她:“你就不介意秦肆跟陈景则的关系?” 赵舒于捡牛肉的动作一顿,赵落月紧接着又说:“你可要想清楚,你当年和陈景则……你要是真跟秦肆成了,以后保不准要跟陈景则接触,毕竟他俩现在可是一个妈。” 赵舒于确实不想再跟陈景则扯上半分关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如果秦肆跟陈景则真如赵落月所说那样是兄弟,那她也不想考虑秦肆了,只希望平静熬过六个月恋爱期,之后分道扬镳,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赵落月不知赵舒于心里想法,听她没说话,她也不再多说。 -- 秦肆在法国的这段日子时不时会给赵舒于打个电话,赵舒于没跟他提陈景则的事,想等他回国两人见了面再问他,她没表现出异样,秦肆商务繁忙也没多留心她的态度,近两个月的“异国恋”以电话保持联系,倒也相安无事。 第36节 赵舒于组上总算交出一份还算完美的答卷,结束了与佘起淮公司的合作,晚上下班后,赵舒于请组员出去聚了个餐,之后又去ktv唱歌,回去得有些晚,第二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睡意正深,强忍倦态起来洗漱,刚到公司就打了个哈欠。 一上午还算清闲,下午三点多经理找她谈话,说是佘氏后天晚上有个酒会,给她和经理也递了邀请函,据经理原话,这是“殊荣”,赵舒于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下来,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了班就喊赵落月出来逛商场,后天就是酒会,她还没有合适的晚礼服。 等真正到了酒会这天,赵舒于刚进场便有些后悔今晚过来,不过后悔也没用,佘氏给她发了邀请函,这邀请函还是经理递到她手上的,她不想来也得来,哪怕是走个过场也要露个面。 所幸酒会美女如云,各个粉雕玉琢妆容精致,她并不起眼,安静站在角落倒也乐得清闲自在,不过却没自在多久,没多长时间经理便引了佘起淮过来,佘起淮手里端着高脚杯,笑意吟吟,极为绅士地跟她打招呼,赵舒于也礼貌得体地回应过去。 佘起淮说着官方客气话,经理在旁跟他一迎一合,赵舒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全程挂着标准笑容,说了十分钟,佘起淮又被旁人叫去,剩下经理和赵舒于两人,赵舒于微松一口气,经理看着佘起淮背影,感叹:“当太子爷就是好啊。” 赵舒于没发表意见,经理没跟她待太久,很快又走开了,赵舒于愈发放松下来。 又过了会儿,正在赵舒于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回去的时候,佘起淮又过来了,这次他是一个人,往她面前一站,也不说话,赵舒于又摆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来,问:“佘先生找我有事?” 佘起淮却不再跟她打官腔,他始终有些不甘心,之前没有多少机会和赵舒于接触,现在合同完成,以后跟她接触的机会便更是少之又少,他还是纠缠于赵舒于和秦肆的关系,心里有根刺拔不出,现下趁此机会干脆直接说了,问她:“你跟秦肆到底什么关系?” 赵舒于却不正面回答他,说:“你不是秦肆发小么?你想知道去问他好了。” 佘起淮皱皱眉,不跟她耍虚招,直言道:“你跟秦肆不合适,你怎么说也跟我谈过,转身就跟秦肆处对象,你自己就不觉得别扭么?” 赵舒于被他说得有些头疼,她是真不想跟佘起淮多费唇舌,说:“你这些话留着跟秦肆说好了。” 佘起淮哼了声,见她总把问题抛回来,他干脆改了另一条路线,说:“你跟陈景则到底什么关系?” 他突然提起陈景则,赵舒于脸上笑容愈发虚假起来,说:“我跟他是什么关系,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佘起淮说:“跟我没关系,跟秦肆总该有关系吧?” 赵舒于觉得好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磨人呢?” 佘起淮一愣,眼色淡下来,半响才道:“我是为你好。” 赵舒于也不多问,不咸不淡的语气:“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佘起淮跟她聊不下去,颇觉无力,说:“你在秦肆面前也这么厉害?” 赵舒于脸上笑意滞了滞,心头微微古怪起来,没回话。 两人静默片刻,佘起淮心里思绪微转,又开了口,说:“你也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上次起莹跟我说,听到有人给你打电话,告诉你陈景则回国的事,我想你跟陈景则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不然他回国也不会有人专程给你打电话。”适当地停顿片刻,佘起淮又道:“你也说你知道秦肆和陈景则的关系,如果你跟陈景则真……那啥,碍着他俩的兄弟关系,你也不该跟秦肆谈。” 赵舒于闻言看着他,一时没说话,佘起淮又道:“你信我一次,我是真为了你好。”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女朋友?”一道男声蓦然响起,紧接着赵舒于腰上多出一条胳膊,她刚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揽在怀中,她偏过头去看他,秦肆目光笔直地看着佘起淮,唇角翘起微小的弧度,若有似无的笑意,整个人显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她心一提,整个人在他怀里僵硬起来,秦肆手掌贴着她的腰线,手心里的温软令他神清气爽。佘起淮怔愣住,他没想到秦肆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少,有些尴尬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的国?” 秦肆潦草地问:“刚刚。” 佘起淮没了话说,秦肆低头看向赵舒于,目光浓而温缓:“刚才跟他说什么呢?” 赵舒于鬼使神差地没敢看他的眼睛,挪开视线道:“没说什么。” 佘起淮干咳一声,说:“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秦肆微颔首,没说话。 佘起淮走开后,赵舒于感到腰上的力道更紧了些,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脸颊,说:“你把我放开,这么多人呢。” 秦肆看了看周围投来的几道目光,回以微笑,没放手,说:“人多怕什么?” 赵舒于有些拘泥,秦肆说:“换个地方说话?” 赵舒于当然想换个地方说话,跟着秦肆去了露台,刚推门进去就被秦肆拉去角落里搂着,赵舒于身体一紧,实在难受,推他:“我喘不过气了。” 秦肆放开她,却双手捧住她脸,以一个比较滑稽的动作迫着她抬头看他,在她唇上轻轻一碰,黑眸漾着缱绻笑意:“想我没?” 赵舒于打掉他手,说:“我有事情要问你。” “待会儿再问。”秦肆又搂住她腰,“先给我点甜头。”说着便低头吮住她唇肉,赵舒于还是推他,没好气:“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什么么?” 看她娇红水润的唇一张一合,秦肆喉结滚了下,问:“想到什么了?” “一个词语,”赵舒于眉一紧,“猴急!” 秦肆挑唇笑:“我是猴急,不否认。”下一秒便低头将她吻住,这次任凭赵舒于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他咬住她唇,伸舌沿着她唇缝滑入,勾缠住她的,吸吮着她的软舌,赵舒于被他吮得舌根发疼,唇齿舌间都是他的气息,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秦肆给吃了似的,一个劲地推他,秦肆将她越搂越紧,将她牢牢压贴在他身上,严丝合缝,赵舒于渐渐有些身体发软,被迫与他缠吻,毫无抵抗力地吃着他的舌,想说话都说不出一个字。 秦肆气息慢慢有些不稳,吻她吻得正浓烈,他忽而松开她,一切戛然而止。 赵舒于终于呼吸上新鲜空气,可一呼吸却满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她人还被秦肆圈在怀里,抬头看他,微喘着气,想说话,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先前的缺氧,她现在脸颊的红一路晕染到耳根。 这种感觉很诡异,她明明要问他跟陈景则到底是什么关系,结果却被他不由分说吻了一气,俨然一对小别后的热恋情侣架势,可她跟他明明属于非正常恋爱,她心里别扭着,他倒是坦坦荡荡。 那坦荡的人此刻正低着头,眼睛又黑又沉,浸了水一般,赵舒于看着她,隐隐有些紧张。 秦肆尽量调解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额头触上她额头,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她脸上,不急不缓的声音:“舒于,我身体有反应了……” ☆、第47章 chapter 49 赵舒于身体一僵,蓦地愣在当场,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他就会将她就地□□似的,秦肆当然察觉出她的反应,牵唇笑,与她鼻尖轻轻相碰了下,声音压得很低,说:“放轻松,我没打`野`战的癖好。” 那三个字落入赵舒于耳里,对一个初尝人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神经上的刺激,她骨子里是保守的,和陈景则交往三年多,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是限于拥吻,到了秦肆这里却所有东西都乱了套,明明她那时是一颗心全部交到陈景则手上,而现在对秦肆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那么快就……他毕竟不是陈景则,也不是佘起淮,对她的所有行为都极具攻击性和掠夺性,她几乎溃不成军。心下有些懊悔,她撇开目光没看他,说:“你先把我放开再说。” 秦肆这次倒没作纠缠,轻易松了手将她放开,赵舒于得了自由,往后退了半步,站在他面前没说话。秦肆暗自平缓了下,等气息终于回归正常,开口问她:“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舒于说:“收到了邀请函,就过来了。”问他,“你呢?” 秦肆说:“刚下飞机就被人拉过来,本来想先去找你。” 赵舒于没说话,脸上红晕未消,她感到有些热,转身去了扶栏前,风从外面的夜里吹过来,扑在她脸上,她这才舒服些,背后很快又触上一片温热,秦肆从后面圈住她,两条胳膊牢牢禁住她身体,将她整个人又完完全全地锁在怀里。 又不得自由,赵舒于挣了下:“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秦肆低头在她耳骨上咬了口,热气喷在她脖颈处,又热又痒,说:“刚才都不怕被别人看到,现在怕什么?” 赵舒于被他一噎,想起刚才他吻她时的热烈,脸颊又热了热,不说话了。 秦肆咬她耳骨不够,又沿着她脖颈往下深嗅,温热的唇摩`挲她纤细的颈项,说:“两个月过去了,现在我是你光明正大的男人,难道还怕别人看到?” 第37节 她看起来瘦,搂在怀里却软绵绵的,秦肆手开始不安分,沿着她腰线往里,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缓缓地揉,赵舒于脊椎一僵,他低声笑了笑:“别紧张。” 嘴上说着让她别紧张,行动上却又是另一回事,手掌在她小腹上揉`弄还不够,又得寸进尺地往下探去,赵舒于耳朵里嗡嗡地响,连忙拉住他手:“你别胡闹!” 她发现秦肆这人就不能迁就,否则必定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如其名,你态度稍微软点,他行为就更加放肆。赵舒于心里有了这一觉悟,死死拉着秦肆的手不肯松,秦肆恬不知耻,附在她耳边轻声软语地哄:“我就摸一下。” “一下也不行!”赵舒于脸色涨红,身后的男人厚颜无耻,她却羞愤不已。 秦肆牙齿咬住她耳珠,轻柔地吮,百般哄骗:“摸半下。” 他睁眼说瞎话,赵舒于忿忿:“半下是什么!” “我演示给你看?”软声哄她,手掌又要往下去探,赵舒于死死拉着他手:“你当我傻是不是?” 秦肆不敢太过,手掌只放在她腹上,看她实在排斥,他打消了念头,转而反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捏了下,说:“小气。” 赵舒于脑袋一热:“你大方?” “何止大方?”秦肆不怀好意地笑,“你就是摸我一晚上,我也保证不拦你。” 他调`戏起她来岂止是如`鱼`得水,简直娴熟于心,赵舒于半点反击余地也无,只能任他鱼肉,干脆不说话了,养精蓄锐。秦肆此刻嗅着她身上熟悉好闻的淡香味,这两个月以来的相思之苦却只解了一小半,将她更搂紧了些,说:“今晚一起过夜吧?” 赵舒于肯答应他才怪,说:“我跟我爸妈说了今晚回家住。” 秦肆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家。” 赵舒于哭笑不得:“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秦肆享受跟她说话的气氛,又低头在她肩上轻轻一咬:“哪样的?” 赵舒于丝毫不是他的对手,躲也躲不过,挡也挡不住,挣也挣不动,只有任咬的份儿,越想越不是滋味:“你不咬我,你难受是不是?” 秦肆说:“是挺难受的。” 赵舒于恨不得踹他一脚才好,气得牙痒痒之时,他却主动把手伸到她嘴边,食指揉了揉她唇肉,说:“要不你咬回来?” 赵舒于想也没想,一口咬住他食指,她用了狠劲,毫不留情,要发泄先前的愤懑,牙齿死死咬住他食指,几乎能感受到他食指骨骼的形状,秦肆却哼了不哼,全程安静地任她咬,甚至体贴地对她发表关怀:“舒服么?你要舒服,以后每天给你咬。” 她瞬间没了心情,有气无力起来,松了口,低声骂了一句:“变`态。” 秦肆看了眼食指上清晰的齿印,笑着吐出两个字:“禽`兽。” 赵舒于:“!”无论对口动手还是动文动武,她向来是他手下败家,虽然早有自知之明,却每每被他引得总要跟他驳几句,可次次都中他下怀,她再次闭了嘴,忍住不给他志得意满的机会。 秦肆见她不说话,甚至又挣了挣不想让他搂着,虽是徒劳无动,却仍然显示出她的态度,秦肆不闹她了,正经起来,问:“刚才佘起淮跟你说什么了?” 听他提到佘起淮,赵舒于这才想起来要问他陈景则的事,刚才被他几下闹得倒把正事全忘在脑后了,现在想起来便问他:“你跟陈景则是不是有关系?” 秦肆微愣,说:“陈景则?” 赵舒于说:“你别装傻,我全知道了。” 秦肆松开她,扳着她肩膀迫着她转了个身,正面对着他,他低头锁住她目光,说:“你都知道什么?” 赵舒于也不想拖泥带水,说:“你跟陈景则是兄弟关系。” 秦肆唇齿间溢出一声冷笑:“谁给我乱认的亲戚?” 赵舒于说:“你妈妈……”终归有所顾忌,没往下说。 秦肆眼色微变,说:“她是她,我是我,她跟陈景则是母子,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舒于没说话,秦肆看着她,也不言语。 沉默半响,秦肆先出了声,问她:“你在想什么?” 赵舒于答得快,说:“没想什么。” 秦肆明显不信,问:“在想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赵舒于说:“没。” 看她低下头,秦肆伸手抵住她下巴,抬起她脸,说:“看着我说话。” 赵舒于被迫仰着脸,看他眉目间全冷下去,她心头竟止不住有些发怵,看着他的眼睛又回答了一遍:“没。” 秦肆目光微沉,说:“是相信我才没想,还是准备四个月后跟我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赵舒于答不上来,她总觉得自己现在要是说出“四个月后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之类的话,他能当场捏碎她下巴。可她的沉默此刻在秦肆看来,分明就是默认,默认的当然是后一种可能性。他松开她下巴,没再碰她,目光变得阴测测的,整个人笔直地站在那儿,益发冷漠,冷声冷调吐出一句话:“看样子我是不能出差,一出差,回来准变天。” 赵舒于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好似渐渐凝固起来,理智告诉她,现在这样的气氛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便索性不出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秦肆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说话,他便也不开口,就这么跟她耗着,看看是谁先受不住。 最后是一通电话打破了沉寂氛围,秦肆掏出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走去旁边接通电话。他姑姑秦如筝来的电话,让他过去接触一下他们公司最近准备合作的几个对象。 讲完电话,秦肆走去赵舒于面前,说:“有点事,要我先过去。” 赵舒于愣了两秒钟,而后点头:“恩。”她也准备回去了。 秦肆站着没动,说:“你等我一会儿。” 赵舒于没答应也没拒绝,秦肆又说:“有话跟你讲,待会儿一起走。” 赵舒于说:“你先去忙吧。” 秦肆警告性地在她脸颊捏了把:“回头要是找不到你人影,我就——”单手揽住她腰身,一把就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紧接着便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赵舒于吃疼出声:“秦肆!” 秦肆没理会她的不满,继续说完上句话,声音压得又低又沉:“我就做到你下不了床。” 将她放开,看她有怒发不出,秦肆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些,摸了摸她发心,说:“乖乖等我,别想跑。” 赵舒于蹙眉看他,心不甘情不愿,却长了教训没当面反抗他,秦肆不再多留,转身离开露台,赵舒于看他背影,只觉血液逆流,因被压制却毫无回击之力而感到愤懑不甘,兀自平复了下情绪,不跟他一般计较。 她丝毫没有留在这儿等秦肆的意思,刚抬脚要走,那边露台大门又被推开,过来一人,她一愣,停下了步子。 ☆、第48章 chapter 50 看清来人是佘起莹,赵舒于古怪地感到头疼,步子顿了顿又抬脚要走,佘起莹走来她跟前堵住她去路,趾高气扬:“我们谈谈吧。” 佘起莹先前见秦肆从露台出来,刚准备上前打招呼,他却没看到她,就那么走了过去,看他脸色并不多好,她一时好奇,也来露台看了眼,谁知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赵舒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也不想问赵舒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酒会了,只想跟她谈一谈,可对方却似乎没有要跟她谈话的意思,极其官方地回绝道:“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先走。” 佘起莹哪肯放人走,又挪步挡在她面前:“说几句话不会浪费你多长时间吧?” 赵舒于看她严严实实地堵住她去路,停下步子看她,心里觉得好笑:“我以为我们没熟到有共同话题可聊的地步。” 佘起莹眉一皱:“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赵舒于刚在秦肆那儿攒了一肚子气,此刻心情并不多好,没有跟佘起莹周旋的意思,说:“如果你跟你哥一样,提醒我离秦肆远一点,那你不用说了,要怎么做,我心里很清楚。” 赵舒于几句话让佘起莹愣了下,加上这次,佘起莹统共只见过赵舒于两次,上次见面,赵舒于还是她哥佘起淮的女朋友,温温顺顺好脾气,这次见面,她不仅摇身一变成了秦肆女友,连脾气都见长,佘起莹只觉心里堵着一口闷气,哼笑一声:“你别以为你现在有秦肆撑腰就能这么跟我说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招数勾引的秦肆,但我告诉你,你算盘打错了,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走秦肆这条路基本上就是一条死路。” 赵舒于不想浪费时间跟她置辩,说:“我后面真有事情,真要先走了。” 刚往左迈出步子,佘起莹又跟着她移动脚步再次堵住她去路,赵舒于几乎被气笑:“你也说我跟着秦肆是死路一条了,既然你那么确定,干嘛还在这儿跟我白费口舌,看我往死路走不就行了?有一个成语叫自生自灭。” 佘起莹一时间哑口无言,看赵舒于绕开她准备走,她血气上涌,一把抓住她手腕,想也没想将她往旁边一扯,赵舒于措手不及,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脚下一歪,扭到了脚脖子,刚下意识皱起眉,那边露台出口处同时响起一道男声:“起莹!你在干什么?” 赵舒于和佘起莹一齐循声望去,只见佘起淮急急往这边走来,略过佘起莹走来赵舒于面前,扶住她胳膊,语露关切:“怎么样?没事吧?” 赵舒于头皮一麻,自然地摆脱了佘起淮的手,说:“没事。” 佘起莹两道眉毛都竖起来:“哥!” 佘起淮看了她一眼:“找你找不到,听人说看见你来了这儿,我还想着你来露台干什么,原来是欺负人来了!” “谁欺负她了?”佘起莹眉毛蹙得更紧,佘起淮鲜少用这种语气态度跟她说话,此刻竟为了一个刚在一起就跟别人跑了的前女友这么对她,她心里气不过,又不解佘起淮为什么突然间对赵舒于上心起来,说:“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关心她干嘛?” 佘起淮肃着神色:“别胡闹!”又对赵舒于说:“能不能走路?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赵舒于忙道:“不用,没什么事,能走路。”她走了几步,脚踝处只有细微痛感,适应下来并不影响走路,她心里巴不得就这么走出露台才好,可眼下气氛却似乎并不适合就真么离开,只安静杵在一旁,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佘起莹愈发气恼,冲佘起淮发飙:“她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还向着她,别到时候她把你买了,你还帮着她数钱!” 看她样子,佘起淮笑了笑,语气软下来不少:“那你说说看,你怎么好心了?” “提醒她跟秦肆成不了,免得她再浪费时间,不是好心是什么?”佘起莹哼了声,“别以为姚佳茹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她提起姚佳茹,佘起淮脸色又板了板:“好好的别拖别人下水,姚佳茹做什么了?” “我现在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她就是那种人,你自己看不透,别人说,你还不乐意听。”佘起莹懒得理他了,认为佘起淮当局者迷,她怎么说都白搭,又看向赵舒于,说:“你放心,虽然我觉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暗中搞破坏这种事,我佘起莹向来不屑做。” 第38节 赵舒于看着她,佘起莹仍旧一副傲慢样,说:“这次是真的想提醒你,你跟秦肆的事成不了,他爷爷不会同意的,恋爱或许还可以谈谈,想结婚门都没有。劝你别到最后空欢喜一场,还白白占了别人的位置!”说完又没好气地看了佘起淮一眼,该说的都说了,也没想多留,转身离去。 佘起淮看着佘起莹背影消失在露台出口处,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因她的性子而隐隐发笑,转而又对赵舒于说:“起莹说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你别见怪,她是好心。我这个妹妹,性格泼辣是泼辣,但是人不坏。” 赵舒于敷衍地“嗯”了声,说:“我知道。” 佘起淮心想你知道什么,看出她态度的敷衍,又说道:“她说的也有道理,你跟秦肆的事,秦肆爷爷那里是个大问题。” 赵舒于根本就没想那么长远的事,她原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跟秦肆相处,打算给秦肆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在恋爱的六个月里好好估量秦肆适不适合自己。现在她认为秦肆不是适合的人选,别提谈婚论嫁了,就是在恋爱上,她都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因为陈景则的关系,她心里已经给秦肆扣了一大笔分数,剩下的四个月如果没有特殊加分项,她是不准备再跟秦肆继续谈下去,省得浪费彼此时间,她心里估摸着该是不会跟秦肆走到双方要互见家长的地步,所以并不怎么担心秦肆爷爷的问题,听了佘起淮的话,她的态度依旧十分敷衍,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佘起淮见她仍是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模样,浅皱了眉,说:“你以为我在骗你?” 赵舒于微讶,说:“我没觉得你在骗我,你跟你妹妹说的话,我就好好考虑。” 她话是这样说,可佘起淮听她语气明明不像是会好好考虑他和佘起莹话的意思,又说道:“这是你跟秦肆自己的事,本来不该我跟起莹插嘴,但你跟我毕竟……”没再继续说下去,转了话锋,问她:“秦肆有个姑姑,你知道吧?” 赵舒于摇摇头:“不知道。他有姑姑么?” 佘起淮也不管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说:“秦肆姑姑到现在都没嫁人,据说就是因为年轻时候爱上一个穷小子,被秦肆爷爷棒打鸳鸯。” 赵舒于没发表意见,说:“时候也不早了,我还约了人。”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佘起淮也不留人,说:“那行,反正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的想法,我无所谓,有困难就说一声,别见外。” -- 好不容易离开酒会,赵舒于开车回了家,早把秦肆说的话忘到九霄云外。 林逾静正在客厅绣十字绣,见她回来便问:“不是去参加酒会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舒于“恩”了声,走过去坐下,林逾静看她一身晚礼服,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我女儿长得真好看,就要这么打扮。” 赵舒于笑笑,喝了口水,问:“我爸呢?” 林逾静脸上的笑意散了散,说:“在房间画画呢。天天画,也不晓得能画出个什么名堂经。” 赵舒于说:“爸爸这样挺好的,有个爱好,可以预防老年痴呆。” 林逾静笑:“你爸画起画来灵活得很,要老年痴呆也是我老年痴呆,他啊,”撇着嘴摇摇头,“不会。” 赵舒于看了眼林逾静面前的刺绣图,说:“你也不会,这刺绣绣得多好看。” 林逾静不跟她多说了,笑着说:“你去洗澡吧,水都给你烧好了,别在这儿打扰我做事。” “你继续绣吧,我去洗澡了。”赵舒于拿好衣物去洗手间,卸妆的时候想起秦肆在露台跟她说的话,慢慢又想起陈景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烦郁,她跟秦肆的关系本来就复杂,现在又新添一个陈景则,更是乱中生乱,让她疲惫丛生。 洗完澡回房间,赵舒于给手机充上电,看到有通秦肆的未接来电,心底的无力感又顿涌上来,她没管,开了电脑准备学一会儿网课就睡觉,人坐在电脑前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精神,又把电脑关上,索性倒进被窝,闭上眼却毫无睡意,过了好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十一点了,手机电也满格,她拔下充电器,又关了台灯,重新闭上眼,这次放空思绪,渐渐便入了眠,这一睡便睡到凌晨两点,赵舒于睡意正酣,不知今宵是几何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摸出手机,无意识地接听,耳边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给你十分钟,下来。” ☆、第49章 chapter 51 对方声音不急不缓,赵舒于便又要重新进入梦乡,没答话,上下眼皮子打架,眼看又要把眼合上,秦肆加重了音调,咬牙切齿的三个字:“赵!舒!于!” 一下子把赵舒于惊醒,她脑子里还空白着,当下没理清楚状况,心脏因猛然被吓到而怦怦乱跳,脱口就问:“什么?怎么了?” 秦肆沉着声:“下来!” 赵舒于看了眼手机屏幕,这才知道此刻正在跟她通电话的人是秦肆,蹙了眉:“你知道现在几点么?” 秦肆答得坦然:“两点多。” 赵舒于补充:“是凌晨两点多。”她心跳还乱着,心里发慌,说:“你不想睡觉,别人还想睡呢。” 听出她语气里的责怪,秦肆没好气地溢了一声短促的笑:“赵舒于,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吧?” 赵舒于翻了个身,调整到舒服的睡姿,说:“没有。要不先这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闭眼重入睡眠,困意袭来,她不由自主张嘴打哈欠,这哈欠刚打到一半,她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冷不丁听到秦肆轻轻一笑,说:“你睡糊涂了吧?不知道我叫你下来是什么意思?我在你家楼下。” 赵舒于哈欠打了一半,硬生生地瞬间没了倦意,顿了几秒钟才合上嘴,反应过来,却仍不愿意相信:“你说什么?” 秦肆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说:“十分钟,你不下来,我上去按门铃。” 赵舒于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你疯了?会吵醒我爸妈!” 秦肆说:“你还剩9分40秒。” 赵舒于咬牙,唇齿间挤出一句话:“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起身下床,穿了双棉拖,又拿了件大衣披在睡衣外面,将家里钥匙揣进大衣口袋,拿着手机便开门出去,刚出房间就愣住了,客厅亮着灯,她妈林逾静正睡眼朦胧地准备回卧室,赵舒于蓦然做贼心虚起来,说:“妈,你干嘛呢?” “我上厕所啊,怎么了?”林逾静说,“晚上吃坏了东西,闹肚子。”又瞅着赵舒于,“你干嘛呢?” 赵舒于说:“我也上厕所。” 林逾静看了眼她身上披着的大衣,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手机,说:“你上厕所带手机干嘛?” 赵舒于愣了下,林逾静眉一皱:“你们小孩儿就是不懂事,上厕所别玩手机,掉马桶里怎么办?” 赵舒于默默把手机调成静音,生怕秦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对林逾静说:“我去洗手间了啊。” 林逾静说:“记得关灯。” 赵舒于:“知道了。”只好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关上门给秦肆打电话,压着喉咙不敢大声,说:“不行,不能下来,我妈醒了,被她发现怎么办?” 秦肆轻呵一声:“那正好,既然阿姨醒了,就不麻烦你给我开门了。” 赵舒于不说话,秦肆又道:“你还剩5分钟。” 你才只剩5分钟呢!赵舒于暗诽。无奈只好小心翼翼放轻动作,出了洗手间,关上客厅的灯,蹑手蹑脚地开了大门,出去后又缓缓将门关上,不敢弄出半分动静。总算到了外面,她松了一口气,也不担心秦肆突然上来了,慢悠悠地下楼梯,下到二楼与他迎面碰上,赵舒于脚步顿住:“你怎么……” 第39节 秦肆站在下面,和她相差数个台阶,也停住步伐,抬头看她,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我不能上来?” 赵舒于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还没到10分钟。” 秦肆反唇相讥:“你有没有时间观念?” 赵舒于不跟他纠结于这个没营养的话题,说:“你找我什么事?” 秦肆挑眉:“我一个男的,你一个女的,我三更半夜找你,你说为什么事?” 赵舒于脊椎骨僵了下,说:“我怎么知道。” 秦肆淡淡一笑:“会知道的。”不紧不慢地拾阶而上,几步走到赵舒于面前,他个头高,站在比她低一阶的台阶上仍比她高出一些,赵舒于忽而压迫感骤升,下意识往后退去,脚绊到台阶上,重心不稳就要向后倾,秦肆一把圈住她腰身,赵舒于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听他低低笑出声来:“你故意的吧?给我机会英雄救美?” “别想太多,容易受伤。”赵舒于说。偏偏又不敢推他,怕力道没把握好会把他推滚下去,只能象征性地在他怀里挣了挣,平时用力挣都挣不开,这会儿更是徒劳无功。秦肆笑意更浓,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一吮:“还说不是故意。” 赵舒于没好气:“我怕把你推下去摔个半死半残,要我照顾你下半辈子!” 秦肆双手将她搂住,圈在怀里深深地嗅,她身上的沐浴清香令他先前烦闷的心情有了好转,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温热,他唇角微微往上翘起。 “在国外的时候,我很想你。”他埋首在她颈窝,声音不轻不重,热气喷在她皮肤上,有些痒,楼道的灯忽而灭了,暗沉沉一片,他声音听起来更缓更沉,“你呢?想不想我?” 赵舒于没说话,她身体被牢牢扣在秦肆胸膛,腰上是他有力的手臂,他的体温隔着衣料传递过来,她感到温暖,却又不真实。他的吻密密柔柔地落在她颈上,而后一点点往上,吻她的下巴、嘴角,最后压在她唇肉上缱绻辗转,被他吻过的肌肤热起来,黑暗里触觉尤其敏感,赵舒于失了神,竟有些享受他的亲吻,直到他拖出她的舌轻轻一吸,她才如梦初醒,躲开他,兀自平复了下呼吸,说:“你打算一直站在这儿?” 秦肆舔了舔嘴唇,回味她唇上的柔软馥甜,声音低醇得不像话:“去车上也行。” 他松开她,赵舒于打开手机手电筒,下了几阶楼梯去开楼道灯,暖黄`色的光又重新充斥满楼道,秦肆看着赵舒于的侧影笑了笑,跟在她后面下了楼。 凌晨的温度很低,风卷着寒气吹过,赵舒于裹紧大衣,弯腰坐进副驾驶座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这根本就是在给秦肆可趁之机。可人已经在车上了,她颇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正有些懊恼,秦肆声音响起:“安全带系好。” 赵舒于看向他:“系安全带干什么?” 秦肆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下,抬眼看她,眼底淌过一丝笑意:“你真想跟我玩车`震?” 赵舒于脸色一变:“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不动给我性`暗示。” “我什么时候暗示你了?”秦肆系好安全带,“怎么听都应该是明示吧?” 赵舒于又被他堵得找不到话说,秦肆将车驶离出去,一路上赵舒于思绪乱成一团,理智上认为秦肆不是适合她的人选,可心理上却又偏偏矛盾地并不排斥秦肆这样对她,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原因,她对秦肆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感情,明明想在四个月后跟他彻底断开联系,可在他拥抱亲吻她时,她竟觉得温暖、享受。她感到羞愧,脑袋里突然蹦出四个字:欲迎还拒。 秦肆带她去了她公司附近的那所公寓,赵舒于跟着他上电梯的时候,脑子里又蹦出了一个词:炮`友。 赵舒于脸颊染起一片红晕,秦肆却毫然不知,两人开门进去,站在客厅,赵舒于大脑不受控制地又蹦出新的词汇:器`大`活`好。 难不成她心里虽然感到别扭却又并不排斥他的原因,是那晚他把她伺候得太舒服? 脸颊烧得更加厉害,整张脸都红起来,她忙不迭地打住,禁止自己再往那方面胡想,秦肆这才瞧出她的异样,说:“脸怎么这么红?”他伸手在她额上探了下:“病了?” 赵舒于躲开他手,单方面地感到尴尬,想找些话来说,思绪却已经被一个令她感到羞耻的方向所引导,她急着开口,说出的话里便带上点明知故问的意思,说:“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秦肆看她这副情状,心里微有纳闷,说:“睡觉。” 赵舒于不答话,耳根都红了,站在原地也不动,秦肆有些看不透她了,说:“我先洗澡。” 秦肆去洗澡,赵舒于在卧室呆站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这么做不好,她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爸妈,在她爸妈眼里,她一直循规蹈矩,现在却大半夜跟个男人出来,那带她出来的男人就在洗澡,而她此刻却等在外面,她在等什么?等他出来再像那晚那样对她一次? 赵舒于又开始不安,心里甚至觉得难过,她不该是这样的。 思绪乱飞时,秦肆突然从洗手间出来,他穿着睡袍,皮肤上因沾了水的热气而有些红,黑色的短发沾着水珠,手里拿着吹风机,向赵舒于走来:“帮我吹头发?” 赵舒于心思正繁复着,说:“你自己吹。” 秦肆说:“我怕你无聊。” 赵舒于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吹。” 秦肆也不勉强她,走去电视旁边,插`上吹风机插头,又对赵舒于说:“你看会儿电视?” 赵舒于没有看电视的心情,说:“不想看。” 秦肆说:“我这儿有部片子,李晋送的。”他犹豫片刻,还是弯腰打开电视机下面的抽屉,抽屉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影碟,他想起李晋先前送片子时跟他说的话,目光微沉,将影碟拿了出来。 赵舒于没在意。秦肆打开电视机,又把碟片放进dvd里,没过多长时间,电视机出现一副淫`靡`不堪的画面,伴随着嗯嗯啊啊的怪音,赵舒于一瞧,脸唰一下红了个彻彻底底,忙别过脸去,眉紧紧蹙着:“秦肆!快关了!” ☆、第50章 chapter 52 秦肆看了眼电视里的火热,淫`靡之音在他耳边绕了绕,他喉结上下轻滚,又强调了一遍,说:“李晋送的。” 赵舒于才不管碟片是谁送的,脸颊热了又热,急声道:“你快把它关了!” 秦肆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高了几格,男人的粗喘声更重,女人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越是大胆,赵舒于恨不得失聪,脸颊的温度带动着眼眶都热起来,思维一下子全混了,眉心蹙得更深:“秦肆!你关了!” 秦肆看向她,见她万般窘迫,连耳根都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柔软,他饶有意味:“别浪费李晋的一番心意。” 不堪入耳的声音将赵舒于的理性纷纷打乱,她慌不择言:“他送给你的,你自己一个人留着慢慢看不就行了!” 秦肆把遥控器放在自己可控制的地方,说:“这片子适合情侣共同鉴赏,李晋都是跟郭染一起看。” 赵舒于能控制自己不去看电视画面,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耳朵,她羞愤异常,知道指望不上秦肆,便自己要去关掉电视机,还没走到电视机前就被秦肆环住了腰,他低头在她额角吻了下,头发上的水珠滚落到赵舒于鼻尖,秦肆挑着唇笑:“你怎么这么热?” 赵舒于忿忿看他:“你把电视关了!” 秦肆深深看她:“等我吹完头发再说。” 又是新一轮的男女缠`绵声,赵舒于呼吸都滞了半拍,要拽开她腰上的胳膊,说:“我要回家!” 秦肆胳膊非但没松,反将她腰身圈紧了些,电视里传来的声音乱了他的气息,赵舒于察觉出他的异象,见他黑眸又深又暗,她意识到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又羞又愤:“你把我放开。” 秦肆喉结又滚了下,声音有些哑:“这么晚你怎么回去?打车?不怕遇到变`态?” 赵舒于当然怕,被他一问便说不出话来,耳边萦绕着他的呼吸声和电视里的暧昧动静,她连呼出的气息都热起来,秦肆拇指刮了刮她的脸,指腹触上一片温热,他垂着眸看她,说:“你是不是有反应了?” 赵舒于有些恼羞成怒,打掉他手:“吹你的头发吧!” 秦肆也不急着这一时,松开了她的腰,说:“行,我吹头发,你先看片。” 赵舒于气恼:“要看你自己看!” 她要往房门方向走去,又被秦肆搂住腰,她急:“我去客厅也不行么?” 秦肆翘着嘴角:“你喜欢在客厅做?” 赵舒于说不出话来,偏巧电视里的画面发生的场景也是客厅,秦肆瞟了眼电视,又看着她问:“你想学他们?” 赵舒于下意识看了眼,脖子都僵了下,思维已然溃不成军,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令她陷入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混乱当中,她咬牙:“我睡觉总行了吧?” 秦肆这才放开她,赵舒于掀开被子躺下,用被子盖住了脑袋,秦肆见状便笑:“不想看也行,听听也不错。” 赵舒于不理他,秦肆开了吹风机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弱化了电视里的动静,赵舒于耳根稍微清净了些,她强迫自己去想些其他事情,可想着想着却又绕回跟秦肆的关系上,她跟他是情侣关系不错,可她分明抱着要跟他分手的最终目的在和他恋爱,为什么却不排斥他碰她?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为什么仅仅只是觉得别扭而已?甚至还有些口是心非?赵舒于羞愧难当,难道她身体就饥`渴到这种地步?她到底把秦肆当什么了? 慢慢想得入了神,注意力被转移,倒也不关心电视里持续传出的动静了,连吹风机的声音消失都没察觉,直到被子被人掀开,秦肆钻了进来,她这才如梦初醒,却为时已晚,秦肆大腿压在她身体上,轻巧的一个翻身就罩在了她上方,赵舒于心脏一沉,紧接着便心跳如锤鼓。她突然间有些庆幸那天晚上秦肆给她灌了两瓶酒。可她现在虽然思维混乱,可意识却是绝对清醒的。赵舒于一下一下喘着气,秦肆就那么翘着嘴角看她,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更黑更暗,浓得化不开。 第40节 赵舒于紧张地看着他,秦肆笑意吟吟,他身体很热,罩在她上方,高大的身躯就像阻挡了空气的流通似的,让她又闷又慌,脸颊耳根持续升温。两人都安静,幽暗的卧室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微光,和着此起彼伏的男女亲热`声,那一声一声叫到赵舒于心里,将她推向一个陌生、刺激、羞`耻的边缘。她模样娇`媚,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像小猫的幼爪那样挠在秦肆心尖上,他俯下`身去,将自己的体重慢慢过渡到赵舒于身上,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她每一处的柔软。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吮了下,她被诱得微张了唇,放他舌头滑入…… (不行了,再写下去要被锁了,此处必须拉个灯,共创和谐之风!) 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以水到渠成之姿进行,秦肆难得享受了一把赵舒于的配合,心里柔软得不像样子,完事后伏在她身上平复气息,余味绕肠,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餍足感,心底喟叹着,脸埋在她温热的颈窝,嗅她身上馨暖的气息,嘴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缱`绻摩`挲。 赵舒于感觉像是死过一回似的,全身上下毫无力气,整个人几乎融成一滩软泥,呼吸时能感受到秦肆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这样的亲昵是她从未与他人有过的,秦肆是唯一一个将她完全代入成人世界的人,她开始迷茫,同时又矛盾地感到豁然开朗,目光无意中瞥到床边地板上刚被秦肆用过的避`孕`套,她心里似乎有了答案,她的行为分明是把秦肆当成了床`伴啊……一个有身材有相貌,年轻多金,把她伺候得很舒服的床`伴。 赵舒于为自己心里的答案感到羞`耻,秦肆浑然不知,慢慢体会她此时的温顺乖巧,电视机里不堪入耳的声音还在继续,赵舒于却没听进去,想到一个很现实且重要的问题,开了口:“你送我回去,不然我明天不好上班。”她总不能穿套睡衣去公司吧? 秦肆抱着她不想松手,声音带着慢条斯理的轻缓,说:“你一晚没睡,明天上什么班?请假吧。” 赵舒于微怒:“是谁害得我一晚没睡?” 秦肆低笑,有股子志得意满的意味:“我。” 赵舒于气不过:“你凌晨两点吵醒我,你还骄傲了是吧?” 秦肆抬头看她,鼻尖在她鼻尖上微点了下,眼里笑意深醇:“把你伺候得这么舒服,我当然骄傲。” 赵舒于怔愣住,一时尴尬不已,口是心非不肯承认:“谁舒服了!” 秦肆不逗她,起身关了电视,又抱赵舒于去洗手间擦洗,赵舒于脸上红晕一直褪不干净,不肯让秦肆帮她洗,推他出去,秦肆刚得到身心的双重满足,此时心情正愉,也便随了她。赵舒于自己冲了个澡,出来见秦肆不在卧室,她拿起自己的大衣和手机,换上棉拖后出了卧室。 秦肆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也没开灯,外面月光正亮,透过玻璃窗落进一片隐约清辉,赵舒于看他坐在半明半暗处,形象比往日里深沉许多,他表情隐在缓慢腾起的烟雾后,看不大真切,赵舒于恍然意识到他是个男人,他的男性特征在她眼前愈发突出,像是一座山,提醒她那是一份可以依靠的强劲的力量。 她忙打住自己的想法,不让自己滑入另一个与她初衷完全背离的方向。看她出来,秦肆把烟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站起身来朝她走去,看她穿上了外衣,问道:“你真要回去?” 赵舒于点了头:“恩。” 秦肆说:“这么晚了,别回去了。” 赵舒于不愿意:“我怕被我爸妈发现。” 秦肆没办法,只好又开车送她回去,路上尝试着问她:“下周六有时间么?” 赵舒于心里捋着她和他的关系,随口问道:“干嘛?” 秦肆说:“下周六李晋和郭染结婚纪念,我带你一起过去。” 赵舒于不太想过去,说:“没时间。” 秦肆点了下头,说:“你不去也行。郭染要我带你过去,你不想去的话,我把郭染号码给你,你自己跟她说。” 赵舒于看向他,秦肆又问:“去么?” 她没说话,秦肆便当她默许。 车开至小区楼下,赵舒于解开安全带时觉得还是趁早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挑明捋顺比较好,免得弥足深陷,她可不想陷进秦肆这个泥潭里,她受过一次伤,不想再伤第二次,尤其不想因为秦肆受伤。以前她不怕失守,现在她害怕,毕竟已经失了身,关键她还不排斥,赵舒于认为自己不能再轻敌,看向秦肆,鼓足了勇气,说:“我们谈谈。” 秦肆见她眼神认真,也将安全带解开,问:“你想谈什么?” 赵舒于捏紧了手机,说:“你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欺负我?现在又为什么喜欢我?跟陈景则有没有关系?” ☆、第51章 chapter 53 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欺负她? 秦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理由幼稚滑稽。 他们高中是市重点,和许多市重点学校一样,里面就读的学生大致分为两类,一类非富即贵,另一类则是实打实有真才实学的学霸型人物,赵舒于当然属于后者。 那时候周围的环境相对单纯些,不比社会上的浑浊腐`败,学渣对学霸还没有带上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完全蔑视,里面多多少少还掺杂了些其他东西,比如说,仰慕。 秦肆对赵舒于还没有到达仰慕的程度,却也是佩服的,他佩服她写得一手好字,书法作品被展列在学校橱窗,佩服她一身才气,作文屡获省级大奖,佩服她成绩优异却又不是死读书的类型。他那时第一次听到赵舒于的名字是从他们班语文老师口中,那堂课讲作文的写法,语文老师手里拿着赵舒于的期中考试卷子,在全班人面前对赵舒于的文笔和行文结构赞不绝口,秦肆本来没兴趣,奈何语文老师非得将赵舒于的作文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读了遍,他管不住自己的耳朵,听进去一些,觉得写的是好,反正他是写不出来。 下了课,语文老师让课代表把赵舒于的语文试卷复印了三十几份,全班人手一份,秦肆拿到手随便看了眼,第一是觉得字好,第二是觉得分数真高,第三,他想,这叫赵舒于的,估计眼镜片能有酒瓶底那么厚,他们班语文课代表,语文成绩最好的,就是一个扎着马尾戴着眼镜身材走样的女生。其实也不能怪他这么想,他周围成绩好的女生都不会打扮,长得也都其貌不扬,站在一起排成一排,要么就长得如出一辙,要么就各有各的丑法。 真正见到赵舒于是在学校大会堂,她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秦肆已经忘了自己当时在干些什么,只记得抬头看向讲台前面的人时,他有很短暂的一瞬间没能说出话来,赵舒于不戴眼镜,不止不戴眼镜,她还清秀,纤细的一个,也扎马尾,可她的马尾却跟语文课代表的不一样,她人好看,顺带着头发也好看。大会堂的光照在她身上,她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器,整个人朝气满满,风华正茂,声音通过话筒回荡在会堂,甜美,却又带着说不上来的气度。总之,那时候,他的确是被赵舒于惊艳了一把。 不过惊艳也只是惊艳了半天,他很快又缓回来,毕竟赵舒于只能算是好看,是能让他记住的长相,却没到让他印象深刻的地步,如果不是学霸身份加持,在美女如云的高中,他恐怕永远也不会注意到她。 这注意上之后,他慢慢又觉得赵舒于跟学校里其他女生不一样,比她好看的没她成绩好,成绩比她好的没她长得好看,日积月累的关注让他对赵舒于萌生了一点好感。 好感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在青春期少年身上,秦肆没觉得自己对赵舒于的好感能维持多久,他没有太多去认识赵舒于的冲动,更没想耗费时间精力去追她,学渣和学霸,他自认为并非一个好的组合。 后来机缘巧合,他发现赵舒于竟然和陈景则认识,再后来发现他们何止是认识,关系还不错,最后发现赵舒于对陈景则有心思,那晚他失了眠,心里极不是滋味,赵舒于不管喜欢谁,他都不会有太大感觉,唯独陈景则不行。他不明白陈景则有哪点好,周姝文抛下他去抚养陈景则,就连赵舒于也喜欢陈景则。 他那时跟陈景则的关系其实还不错,可他就是无法接受赵舒于喜欢陈景则的事实,他没办法对周姝文做什么,便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到赵舒于身上。 后来赵舒于认识了他,记住了他,以一种他之前从来没想过的方式。 这件事以赵舒于的转学告一段落,他没再关心她的去向和她跟陈景则的后续发展,再重遇赵舒于已是好几年后,大学毕业季,她成了他一手创下的公司的一员。 至于现在为什么喜欢她? 秦肆自己也说不大清。 重遇时,他已不是高中时的毛头小子,心境要比当年稳重许多,他和赵舒于的身份也发生了转变,他跟她不再是平等的同学关系,赵舒于成了他的员工,他对她有了一定程度的责任。那时他对赵舒于的感情有些复杂,既有老板对员工的感情,又因学生时代的不懂事而感到愧疚自责。他那会儿公司才成立不久,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员工忙,他比员工更忙,一起加班,一起吃饭,时间一长,他对赵舒于又产生一种革命情谊。 他对赵舒于的感情复杂是复杂,可不管哪一种情感都指向同一个简单的方向:他对赵舒于好,比对其他所有员工都好,老板对员工的好,因愧疚而想补偿的好,革命同盟的好……统统揉在一起,久而久之,赵舒于在他心里成了完全特殊的存在。 她恐怕是唯一一个让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的人。 赵舒于看的书是他挑选购买的; 赵舒于工位上的仙人球是他养了一年多的; 赵舒于生病,是他照顾的; 赵舒于雨天没带伞,是他送着回家的; 赵舒于被人纠缠,是他负责扫清麻烦的; 赵舒于一周七天,有五天都能见到的人是他; 赵舒于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应届毕业生到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资深策划,成长过程是他参与甚至一手打造的; 他见证、参与了赵舒于从学生到职场女性的蜕变; 他甚至带她出去见客户,看她脸上的表情如何从不善交际的木讷到滴水不漏的笑容。 …… 如此种种,她变得和其他千千万万的女人都不同,她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女人,是他耗费了时间和精力的女人,而后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不愿意再带赵舒于出去见客户,他不喜欢赵舒于对着其他男人笑,看不惯一些客户看赵舒于的眼神,他认为赵舒于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后来他偶然接触到一个词汇,叫夏娃情结。 他想他对赵舒于的感情便是带了点夏娃情结,但又不完全是。感情复杂,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有时你甚至说不清为什么它就那么产生了,也许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朝你笑了下,也许仅仅只是因为那天阳光正好,而她穿了条白裙子,也许仅仅只是因为她对你说了某一句话…… 秦肆说不上自己究竟为什么喜欢赵舒于,他也没想把这段感情的来源理得多么清,比起过程,他更看重结果,反正他就是看上人赵舒于了,这件事就这么简单。 而他对赵舒于的欺负和喜欢,究竟是不是跟陈景则有关,秦肆认为,应该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吧,但关系不大,说起来,陈景则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契机。说到底,如果赵舒于没喜欢上陈景则,那后面所有事都不会发生,他对赵舒于也只会停留在好感的层面,他不会追她,也不会主动去认识她,多年后再重遇,他对她少了愧疚,他不必补偿她什么,对她仅仅只会限于老板对员工的情谊,他对她会像对待其他员工一样一视同仁,他不会在赵舒于身上花费多少时间精力,他不会锻炼她,让她短时间内就能从初入社会的大学生成长为能够挑大梁的优秀策划。 秦肆想,真要给陈景则在他跟赵舒于的这段关系上安个角色位置,陈景则应该算是半个红娘吧。 第41节 对于赵舒于提出的这三个问题,秦肆心里虽如明镜一般,却不好一股脑全说给她听,毕竟有些问题他难以解释,细说起来既费时间又太抒情,他不喜欢也不擅长抒情路线。 干脆化繁为简,说:“高中欺负你是我不好,我的错,我忏悔。以后结了婚,你想怎么欺负我都成,当然,出`轨不行。” 听他提到结婚,赵舒于不再跟他纠缠于此,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秦肆笑了下:“变相想听我夸你?” 赵舒于说:“那你夸夸看啊。” 秦肆看着她,眉目柔和下来:“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赵舒于,我是秦肆,我看对眼了。”末了又补充一句,“这件事跟陈景则没关系,跟其他所有人都没关系,只关于你跟我。” 赵舒于没说话,她怎么看都觉得秦肆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后来那人抛弃了她,她受伤挫败,把有关那个人的记忆全部封存起来,自己忘不掉,也不想去触碰,偏偏秦肆又跟那个人是兄弟关系。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跟秦肆走到最后,以秦肆和陈景则的关系,对她来说会不会是二次伤害。 毕竟她虽然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把握不好自己的心,她没信心能把陈景则完全忘掉,她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远离跟陈景则有关的一切而已。 更何况,就算她真能彻底忘记陈景则,转而喜欢上秦肆,那她跟秦肆就能真的走到最后么? 像赵落月说的,她跟秦肆门不当户不对,两家背景相差太多。 像佘起淮和佘起莹说的,秦肆爷爷看中门第,会是他们关系的最大阻碍。 秦肆或许是个完美的恋爱人选,却绝对不是适合她这种家庭的结婚对象,而她又已经过了恋爱至上的年纪。 出于自我保护的层面,赵舒于不得不考虑得长远一点,对秦肆说:“我遵守承诺,这四个月好好当你女朋友,四个月后是走是留,你要尊重我的选择,行么?” ☆、第52章 chapter 54 秦肆闻言看向她,赵舒于又添了一句:“你要是想我喜欢你,起码要给我应该有的尊重,你说是不是?” 秦肆不置可否,若有似无地笑了下,说:“行啊赵舒于,现在都学会忽悠我了?” 赵舒于一愣,微撇了嘴,不咸不淡地说:“我没忽悠你。” 秦肆不说话,就等她说,乌黑的眉眼淌着半分笑意。 赵舒于想了想,说:“我跟你不一样,我玩不起。” 秦肆挑起一边眉毛:“我没跟你玩。” 赵舒于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坦然,她心里有了微妙的情绪变化,说:“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奇怪么?” 秦肆问:“哪里奇怪?” 赵舒于说:“哪里都奇怪。”她稍微组织了下,说:“你高中欺负我就欺负得莫名其妙,后来喜欢我也喜欢得莫名其妙,我们两个在一起也在一起得莫名其妙,就连跟你发生关系也发生得莫名其妙。” 她连用四个莫名其妙,秦肆想了想,开口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一直在把自己往我身上推?” 赵舒于刚要开口就打了个喷嚏,她有些感冒,吸了下鼻子,秦肆拿过面纸盒,从里面抽了两张面纸出来,却没递给她,将两张面纸叠合在一起,放在手心,接着又朝赵舒于伸手过去,赵舒于下意识往后一退,没退开,秦肆食指和拇指隔着面纸捏住了她的鼻子,赵舒于猝不及防,以一个有点滑稽的表情僵在当场。 秦肆看她:“愣着干什么?鼻涕还擤不擤了?” 赵舒于愣愣地看着他,有些难为情,伸手要去接他手上的面纸,说:“我自己来。” 秦肆并不松手,在她鼻子上又捏了下:“男朋友给擤个鼻涕,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看他态度很难罢休,赵舒于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擤了下鼻涕,秦肆用面纸包好,发现没地方扔,赵舒于脸都红了:“小区门口有垃圾桶。” 小区周围竖有路灯,灯光虽暗,但也不妨碍秦肆找到垃圾桶的位置,他对赵舒于说:“你等我一下。”接着开了车门下去,赵舒于看他走到垃圾桶边把垃圾扔进去,有些窘迫地伸手触了触发热的脸颊。 秦肆钻进车内,带了些凌晨的寒气进来,赵舒于急于跳过这段,说:“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秦肆正儿八经地回想一下,说:“说到是你一直在把自己往我身上推。” 赵舒于说:“哦。”过了会儿又觉得不对,说:“我怎么把自己往你身上推了?” 秦肆看她鼻尖有些红,身上大衣也敞着怀,俯身过去帮她把大衣扣子扣好,说:“你大学毕业没来我公司应聘,我跟你不会再有交集吧?” 赵舒于说不上话,秦肆又道:“辞职后来问我借钱,等于是在给我创造追你的机会吧?” 赵舒于无言以对,秦肆继续说:“我出差你没跟老三在一块儿,我们不会这么快就恋爱,对不对?” 赵舒于沉默,秦肆笑了笑:“就连上`床,也是我主动,你配合。”想到她在床上的娇柔样,秦肆舔了下牙齿,说:“很配合。” 赵舒于脑子一热,说:“别以为我跟你上`床就能代表什么。” 秦肆说:“怎么不能代表什么?女人为爱而性,没错吧?” 赵舒于继续脑热:“现在玩一夜`情的人海了去了,难道她们都是为爱而性?” 秦肆轻呵了声:“我跟你正经男女朋友关系,怎么到你那儿就变成一夜`情了?” “我没说我们是一夜`情。”赵舒于不愿承认秦肆所说,情急之下乱找解释,说:“我身心分离不带啊?” 秦肆脸色一沉,敛着眉眼:“胡说什么。” 赵舒于自认失言,不再多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天一亮我还要去上班。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开了车门下去,谁知后脚秦肆也跟着她下了车,她诧异:“你下来干什么?” 秦肆没什么表情:“我送你上去。” 看他一副冷眼冷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赵舒于知道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清楚不管自己说什么秦肆都会送她上去,也不白费唇舌了,默默上了楼,秦肆跟在她后面,也不说话,安静的气氛倒让赵舒于有些不自在了。到了她家门口,赵舒于主动先跟他说了话,说:“我到家了。” 秦肆说:“恩,看到了。” 赵舒于手伸进大衣口袋拿钥匙,摸了半天没摸到,脸色慢慢白了,秦肆见状便问:“怎么了?” 第42节 赵舒于要哭不哭:“钥匙好像落在你那儿了。” 秦肆:“……” 赵舒于心头懊悔不已,是她太粗心大意,出门的时候应该检查一下钥匙是不是在大衣口袋里才是,秦肆看着她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赵舒于有些理亏感,声音都低下去,说:“回你家拿。” 秦肆说:“跑来跑去好玩么?你干脆睡我那儿得了,跟公司请个假,天亮我再送你回来。” 赵舒于不乐意:“我不想我爸妈发现我在你那儿过夜。” 秦肆静看她,赵舒于回望,谁也不说话,她的模样又娇顺许多,秦肆心软了下,说:“走吧。” 赵舒于为了保险起见向他确认:“干嘛去?” 秦肆说:“回去拿钥匙。” 赵舒于这才跟在他后面下楼,心里暖了暖,鬼使神差地漫出一丝丝的甜意。 这番折腾下来,赵舒于倦困不已,刚上车就打了个哈欠,秦肆看她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下,说:“困了就睡,钥匙我去拿。” 赵舒于说:“我不困。”说是这么说,行为上却又是另一回事,头靠在椅背上闭了眼,没几分钟就入了梦乡,听她呼吸渐渐均匀缓慢,秦肆嘴角往上翘了翘,他车开得很稳,到了公寓地下停车场,赵舒于也没醒过来,他也不喊醒她,将她锁在车内,自己一个人上楼拿钥匙,再下来,她依旧保持原先的睡姿。 秦肆尽量放轻动作,不吵醒她,又开车往她家小区的方向去,车驶停在她家楼下,赵舒于依旧没醒,秦肆拿着钥匙下车,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开安全带,又将她打横抱了出来,一路抱上楼,赵舒于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脑袋靠在他肩上,发出一声柔柔的懒音,秦肆心尖微动,低头在她额角吻了下。 抱着她不好开门,秦肆慢慢将赵舒于放下来,让她倚在自己怀里,开了门进去,又轻轻将门重新带上,赵舒于却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整个人一凛,秦肆忙“嘘”了声:“别吵醒你爸妈。” 赵舒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看清楚这是在她家,大脑缓了几秒才清明过来,压低声音说:“我睡着了?” 秦肆说:“你房间在哪儿?” 赵舒于因紧张而皱紧眉:“你声音小点儿。”她心里害怕,就怕她爸妈突然出来上厕所撞见她带个男人回来,忙带着秦肆去了她房间,将房门关上,她开了床头小台灯,仍不敢用正常音量说话,问秦肆:“你不回去么?” 秦肆看了眼赵舒于房间,目光最后落在那张单人床上,说:“你睡单人床?” 赵舒于说:“又不是不够我睡。”她倦意深重,乏得很,脱了大衣,又对秦肆说:“你出去的时候小点声,尤其是关门的时候。”说着掀开被子钻进去,后脑勺刚碰到枕头,眼皮便又上下打起架。 秦肆看着她,笑了下,说:“单人床好,搂在一起睡更有感觉。” 听了他这话,赵舒于意识瞬间清醒一些,秦肆脱了大衣和鞋,也钻进被窝,赵舒于推他没推开:“你不回去么?” 秦肆搂住她,因为单人床位置不够,他将她搂得有些紧,说:“被你来回这么折腾,我也累了,不能疲劳驾驶。” 一句话就让赵舒于说不出话来,秦肆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体,身心俱愉,说:“我躺半小时,过会儿就走。” 赵舒于找不出拒绝他的理由,可被他搂得这么紧,她根本睡不着,说:“要不床留给你睡?” 秦肆没理她,两人距离太近,他很轻易便能嗅到她身上的软香,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吮了下,说:“张开嘴。” 赵舒于说:“你别闹。” 秦肆舌头滑进去,缠住她的舌,赵舒于躲他,秦肆退出来,赵舒于蹙眉:“你不是要休息的么?这是休息么?” 秦肆眼里笑意醇浓,说:“小点声,别让你爸妈听到,影响不好。” 又吻了她一会儿,他愈发缠`绵于她唇舌间,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赵舒于忙按住他手:“别在我房间做。”那会让她有罪恶感。 秦肆反问她:“能在我房间做,就不能在你房间做?” 赵舒于说:“那是你房间么?” 秦肆笑了笑:“行,下次带你去我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做。” 赵舒于又着了他的道,说不出话来,秦肆也安分下来,最后吮了一下她的唇便不再乱动,仍搂着她没放,说:“再躺5分钟就走。” 话音刚落,赵舒于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林逾静捂着肚子想来赵舒于房间找找看有没有止腹泻的药,她记得之前买过,而家里的药箱一直放在赵舒于房间,刚开门进去就见房间亮着一盏台灯,床上她女儿正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林逾静吓得肩膀往上一抖,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两章放在一起更,可能会晚一点哈 ☆、第53章 55+56 chapter 55 林逾静愣了好一会儿才缓回了神,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扶住了门框,拧眉竖眼看向赵舒于:“这......怎么回事!” 赵舒于早就懵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看她妈一张脸气得涨红,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僵在秦肆怀里,恨不得立马晕过去才好。 秦肆察觉出怀里人的僵硬,在被窝里握住了她的手,他倒不怎么觉得尴尬,也不局促,短暂的措手不及后,心底竟升起隐隐的暗喜,不忘跟林逾静打招呼,说:“阿姨好。” 林逾静定睛一瞧:“小秦?” 秦肆说:“哎,是我。” 赵舒于意识到自己还躺在秦肆怀里,连忙挣开他,她窘迫地看了林逾静一眼,要推秦肆下去,低声对他说:“你先把衣服穿好。” 林逾静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当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震惊和气愤,冲赵舒于和秦肆肃着一张脸,说:“我去喊你爸,你们收拾好给我到客厅来!” 林逾静也不找腹泻药了,肠胃里的不适感也都被暂时忘去脑后,把房门重新带上后就急匆匆回卧室喊赵启山。 赵启山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拍醒,眼睛刚眯开就被卧室顶上的大灯刺得不舒服,伸着胳膊挡住眼睛,哼了两声,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大晚上的,你干嘛呀?” 林逾静拍了两把他遮在眼前的胳膊,眉头皱死:“你还睡什么睡!出事了!” 另一边的房间,秦肆穿上大衣,唇角往上翘起的弧度藏都藏不住,对赵舒于说:“现在你想四个月后跟我分手恐怕都分不掉了。” 赵舒于忿忿看他,心里乱成一团,脑里思维都搅在一起,见秦肆一副轻松惬意悠然自得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别得意!看我爸妈待会儿用扫帚把你打出去!” 第43节 秦肆走过去要帮她扣大衣扣子,被赵舒于挡开,他作罢,说:“你说是你运气太差,还是我运气太好?你妈晚五分钟过来,什么事都没有。” 他整个一说风凉话的语气,赵舒于听在耳里尤其不是滋味,她本来担心被爸妈知道她在外面过夜,现在倒好,没发现她去秦肆那儿过夜,倒直接逮着秦肆搂着她躺床上了,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何况她本身就不清白。赵舒于右眼皮跳了好几下,她愈发害怕出去,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爸妈,她一直是爸妈眼里的乖女儿,林逾静甚至一度嫌弃她穿衣太保守而交不到男朋友,现在却……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领了个男人回家过夜!她懊悔地跺了下脚,往床沿一坐,欲哭无泪地看向秦肆:“都怪你!” 秦肆坐去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哄她:“怪我。过会儿出去了,我跟你爸妈解释。你别害怕。” “解释什么啊?你怎么解释?”赵舒于皱着一张脸,“你解释得清么?” 秦肆说:“不解释?默认?” 赵舒于:“……”她答不上话,索性暗自烦闷,秦肆将她手握在手心捏了捏,说:“好了,这才多大点事,又没闹出人命,你怕什么?就是闹出了人命,现在多的是先上车后补票奉子成婚的,你男人又不是不肯负责。” “什么你男人我男人的?”赵舒于赌气,说,“你别以为被我妈抓到我跟你那啥,我就铁定不会跟你分手。” “分手?行啊,我没意见。我完全尊重你的选择。”秦肆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看你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赵舒于气不过,正要开口,房门被敲响,紧接着便是她爸赵启山的声音:“你们两个好了没?” 秦肆看向赵舒于,低声问:“好了没?” 赵舒于更为羞窘,将手从秦肆手中抽出,过去开了房门,看赵启山一脸严肃地站在外面,她低下头去,问了声:“我妈呢?” 赵启山没答,看了赵舒于一眼,又往里看了眼秦肆,沉着声音:“跟我过来。” 两人跟着赵启山去了客厅,赵启山坐在沙发上,视线在秦肆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在赵舒于脸上,他不善于扮演严父的角色,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叹出一口气来,说:“你们两个先坐下。” “坐什么坐?做错了事还想有沙发坐?”林逾静上完厕所出来,正好听到赵启山的话,她走过来,摆出老师的风范,严厉地指责赵舒于和秦肆,“你说你们俩做的这叫什么事!” 赵舒于低头耷脑,别说开口置辩了,就连看一眼林逾静和赵启山也不敢看,她心里慌乱,听林逾静又问道:“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秦肆回的话,他极有礼貌地喊了林逾静一声阿姨,又叫了赵启山一声叔叔,接着才道:“我们在一起了,正在交往。” 赵启山问道:“恋爱多久了?” 秦肆说:“有段时间了。” 林逾静不买账:“谈恋爱就能一起过夜了?”想想又不对,说:“不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肆没回答林逾静的问题,说:“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对舒于负责。” 他这句话几乎是暗示了两人已经发生过关系,林逾静狠狠剜了赵舒于一眼,赵启山看自己女儿活像一只受了惊吓又垂头丧气的兔子,转而又去看秦肆,两人目光对上,秦肆借机又说:“事实上,我已经跟舒于求婚了,她也答应了。” 赵舒于闻言一愣,立马看向了秦肆,听他睁眼说瞎话,她却偏偏奈他不何,心里又堵又急又慌,秦肆也看向她,对她露出一个标准式暖男笑容,手伸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又对赵启山和林逾静说道:“舒于跟我本来准备挑个日子把这件事告诉叔叔阿姨,谁知今天……” 林逾静突然多了一个准女婿,惊讶得微张着嘴,一时消化不了,竟找不出话来说,肚子隐隐又开始有些疼。 赵启山看林逾静那副惊讶样,碰了下她胳膊以作提醒,不要在小辈面前失了颜面,看向赵舒于,问:“丫头,他说的是真的?” 赵舒于看着赵启山,想说不是,蠕动了下唇却不敢说出“不是”这两个字,她骑虎难下唯有默认。 赵启山想了想,说:“时候也不早了,再晚会儿出去被邻居看到不太好。”看向秦肆,“你看你……” 秦肆会意,说:“那我改天再登门拜访?” 赵启山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吧。” 林逾静总算回了神,说:“什么就这样?哪能就这样?” 赵启山皱了皱眉,看着林逾静:“不这样还能哪样?你想邻居都知道女儿领了个男人回来过夜?”再次看向秦肆,“小秦是吧?” 秦肆报了遍自己的名字,说:“我叫秦肆。” 赵启山说:“你先回去吧。” 秦肆看了眼赵舒于:“那我先回去了?” 赵舒于点头,秦肆又跟赵启山和林逾静打了招呼,这才出了门。 秦肆一走,林逾静忙走上前去戳赵舒于脑袋,说:“我当初问你是不是因为他跟佘起淮分的手,你还骗我,现在被我抓了个现行吧!” 赵舒于吃了闷亏,怕越描越黑,干脆沉默到底,赵启山说:“好了,你先回房间吧。”又看向林逾静,“我们也回房去。” 到了卧室,林逾静坐在床上,看赵启山躺回被窝准备睡回笼觉,她胳膊肘推了下他的肩,说:“你别睡啊,那个小秦,你觉得怎么样?” 赵启山实话实话:“对他还不了解。” 林逾静说:“我觉得他不错。就你在家晕倒那次,还是他背你下的楼,又送你去医院。你生病也是人家出的钱。为了给你治病,咱们家欠了人一大笔钱,现在好了,人成咱女儿未婚夫了,这以后真要结了婚,也不存在什么债不债的了。” 赵启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卖女儿呢。” “谁卖女儿了?”林逾静眉一拧,“就小秦那身高那长相,还是个小老板,配你女儿那是绰绰有余了。再说,女儿都跟人过了夜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你看见了?” 林逾静撇了撇嘴:“我看是没看见,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的事。不然你以为他们俩孤男寡女的,这凌晨四点多抱着躺在一张床上,喔,什么都不做,盖着棉被纯聊天?”想了下,说:“早上起来,我得把女儿的床单洗了。” 赵启山不大想跟林逾静谈这件事,闭着眼要睡觉,林逾静不让他睡,说:“女儿的终身大事,你这当爸爸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我怎么不上心了?”赵启山说,“你也别说什么终身大事,他们年轻人,谈个恋爱脑袋一热就要结婚,这婚能随便结么?这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 林逾静不舒畅了,说:“你别在这儿泼冷水。” 赵启山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接着往下说:“你当妈的也劝劝女儿,再谈谈看,双方家庭接触看看,之后再谈结婚的事。热恋期结婚的,反正我是不看好。” 林逾静说:“你跟我当年不也是热恋期结的婚么?” 赵启山脱口而出:“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林逾静推他,“你把话说清楚,你这几年跟我过得不好?我亏待你了?” 第44节 “我没这么说。”赵启山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说:“好了好了,睡觉吧,早上还要起来上班。” 林逾静却跟他耗上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没忘了那个女人?” chapter 56 赵启山有些不耐烦,说:“你还有完没完?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在提这件事!” “我能不提么?”林逾静说,“你天天画画画画个没完,到底是兴趣爱好还是缅怀旧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谁缅怀旧人了?”赵启山声音高了些。 “你缅怀旧人!难不成还是我啊?”林逾静越说越上火,“以前你画个破画,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你都这样了,还画!” “我哪样了?”赵启山挪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哪样?你在家晕倒那次,你忘了?先前生了那么大一场病,都忘了?”林逾静顺了顺气,说:“你那年生病,是画照顾你了,还是她照顾你了?还不是我跟女儿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越说越离谱,赵启山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掀开被子下了床,林逾静怒:“你去哪儿!” 赵启山无奈:“去给你倒水。说了这么多话,渴不渴?” 林逾静这才没了怨言,撇了下嘴:“这还差不多。” -- 赵舒于请了假,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赵启山和林逾静看她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但也都没再多提凌晨的事,她的尴尬和不安逐渐缓下来。 秦肆工作忙,有段时间没怎么联系她,中间只出现过一次,提着礼物登门拜访,和赵启山、林逾静说了会儿话,之后也没多留,又匆匆赶回公司,再出现已是李晋郭染结婚纪念日当晚,赵舒于下了楼便看到秦肆坐在车里对她微笑,她开了车门坐进去,秦肆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她挡开:“你干嘛?” 秦肆嘴角呷着半分笑意:“好几天没摸过你了,摸一下解渴。” 赵舒于不理他,系上安全带,问:“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秦肆把车开出去,说:“你别紧张,就过去露个面,剩下的时间我们过二人世界。” 赵舒于说:“我没紧张。” 秦肆心情不错,也不戳穿她,说:“那边没什么你认识的人,就是李晋郭染他们,你虽然见过几次,但终归跟他们不熟,到时候跟紧我。” 赵舒于小声嘀咕:“明知道我跟他们不熟,你还喊我去干嘛?” 秦肆耳朵尖,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去,说:“我们恋爱了,总要让别人知道。” 赵舒于没再说话,秦肆去酒店前先带她去了趟商场,赵舒于纳闷:“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秦肆揽着她的腰往前走,说:“他们结婚纪念日办的是宴会,不是普通朋友聚餐,你穿这身不合适。” 赵舒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牛仔裤和风衣,说:“那你不早告诉我?我可以穿上次去佘氏酒会穿的那套晚礼服。” 秦肆带她进了一家晚礼服品牌店,说:“你管我。” 赵舒于当着店员的面不好多说,也心知肚明自己无法改变秦肆的决定,这里的晚礼服又实在好看,最终还是默默接受。 身穿定制套装的女店员为赵舒于选了一套火红色长裙,秦肆点点头,女店员带赵舒于去幕帘后面的换衣室试长裙,秦肆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等帘子往两边拉开,秦肆抬头去看,这一看,目光定在赵舒于身上不动了。 赵舒于平时穿着衣服看起来十分纤瘦,可他几次拥着她压在身下时却分明感受到她身体的秾纤合度,当真是□□,蛮腰纤细,摸起来手感甚好。而这件长裙便将赵舒于的身体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前开叉的裙摆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右腿从大腿开始往下全部暴`露在空气里,妩媚又风情万种,上面的抹胸设计勾勒出赵舒于诱人的胸型,乳`沟半露,看得秦肆嗓子口撩了一层小火,火红的颜色衬得她肤白如瓷,盈盈细腰不堪一握…… 见秦肆一直盯着自己,赵舒于问:“是不是太露了?” 秦肆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嗯”字音,又对女店员说:“这件我们要了,再给她选一件保守点的。” 赵舒于说:“买两件干什么?” 秦肆直言不讳:“一件穿给外人看,一件穿给我看。” 赵舒于脸热了下,女店员微笑着看向秦肆,问:“那您夫人身上这件,我们帮您包起来?” 秦肆微颔首:“好。” 女店员又拿了件白色的晚礼服给赵舒于试,白色这件比红色那件华贵许多,飘逸裙摆完全遮住腿,胸也被掩得密密实实,从前面看,只有锁骨连着胳膊露在外面,白色纱幔贴着双肩,纱幔上缀着银色的细钻,秦肆看着满意,说:“转过来给我看看。” 赵舒于转了个身,秦肆这才发现,她后背有大片肌肤裸在外面,他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女店员察言观色,说:“您夫人的背很好看,遮起来太可惜了。” 秦肆心想,她全身上下哪里不好看?遮起来可惜,难道要裸着身子不成?正要说话,赵舒于先出了声,说:“你快点吧,我不想试了。” 女店员在旁符合:“看得出来您夫人真的很喜欢身上这件。” 赵舒于看了女店员一眼,女店员对她温柔一笑,她便没反驳她,又对秦肆说:“这件行不行?” 秦肆说:“你喜欢就好。”反正只是露个背而已,也没露太多,还有衣料挡着,有他全程护在身边,还怕出意外不成? 赵舒于不想再耗费时间,说:“我蛮喜欢的。” 秦肆点点头,看向女店员:“帮我包起来吧。” 买了两件晚礼服,赵舒于身上穿着白色这件,秦肆手里拎着红色那件,两人上了车,秦肆将红色那件放去车后座,说:“改天你单独穿那件红色的给我看。” 赵舒于没答话,她心里想着一件事,这件事从她刚才试衣服的时候就在她脑子里转,她在想,如果今天她还没跟佘起淮分手,带她出来买晚礼服的人是佘起淮,她还会像现在这样自在接受么?应该不会吧,当初跟佘起淮恋爱的那一个多月,他给她买张电影票,她都想着要买可乐爆米花变相把电影票的钱还回去。怎么到秦肆这里就不对劲了呢? 她正想着,发现秦肆坐在驾驶座没动,心里好奇,看向他问:“怎么不开车?” 秦肆也看着她,说:“我们有几天没见面了吧?” 赵舒于稍微回想了一下,说:“通过电话。” 秦肆说:“打电话又摸不到你。” 第45节 赵舒于看他黑眸暗下来一些,说:“现在不是见面了嘛。” 秦肆俯身过去,解了她身上的安全带,赵舒于说:“你干嘛?” 他把她拉过来,在她唇上吻了下,说:“不舒服。”在车里抱着她,两人身体无法紧紧贴在一起,他有些不痛快,又将她放开,说:“那边宴厅,我提前跟李晋去看过了,也有露台。” 赵舒于听到“宴厅”两个字,暗暗乍舌,真是有钱人,结婚纪念日也要举办个宴会,被邀请的人还要身着礼服盛装出场。 没听到赵舒于说话,秦肆便当她默许,又探身过去帮她把安全带系好,顺便又在她唇上轻吮一下,视线往下滑过她饱满的胸,什么也没做,将车开出去,说:“晚上要不一起过夜?” 赵舒于说:“你还嫌我爸妈知道的不够多是吧?” 秦肆没再提过夜的事,他最近公司也忙,等忙完这一阵,想来赵舒于父母应该也差不多能适应他跟他们女儿的关系了。 到了宴厅,秦肆一眼便看到李晋郭染夫妇,郭染穿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裙,李晋穿了同色系的西装,整个人风骚得像是明星拍写真硬照。那两人也看到了秦肆和赵舒于,笑着走过来打招呼,赵舒于跟他们爬过一次山,对他们的印象比对姚佳茹和佘起莹好很多,笑着跟他们说结婚纪念日快乐。 郭染目光在赵舒于身上多逗留了一会儿,夸她今天晚上很漂亮,赵舒于笑着说谢谢。几人又说了些话,李晋朝秦肆递了个眼神,得到秦肆默许后,他又笑着对赵舒于说:“借你男朋友几分钟行不行?” 赵舒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李晋拉着秦肆去了另一处地方,秦肆说:“什么事?” 李晋开门见山:“我考虑清楚了,还是想自立门户,要经济独立,不能再靠着家里了,不然郭染太没地位,今天我跟郭染结婚纪念,你看我家里人谁来了?除了我跟郭染,一个都没来!” 说着不忘提醒秦肆:“还有你,可要想清楚了,赵舒于家情况比郭染家好不了多少,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把我当国宝宠,郭染嫁过来都受气,何况你家还有你爷爷坐阵,赵舒于嫁不嫁得成都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岂能没有评论→_→ 作者明天双更的热情需要你们的评论来保护(*/w╲*) ☆、第54章 57+58 chapter 57 “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秦肆说,“我问你,你不靠着家里,今天办宴会的钱是你自己的钱?” 李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秦肆又说:“你想经济独立,首先先好好工作,多学点东西,等你父母认可你了,才会慢慢把公司要务交到你手上,你真要自立门户,等学到东西才出去单干也不迟。” 李晋没再说话,秦肆说:“没什么事我先过去了。” “等下!”李晋拉住秦肆,“晚几分钟,赵舒于跑不了。” 秦肆看向他,李晋问:“我送你的碟片派上用场没?” 秦肆皱眉:“大男人别这么三八。” “兄弟关心你的个人感情问题。”李晋说。 秦肆多看了李晋几眼,心里承认李晋对待女人的确比他有一套,想了下,为了保险起见,说:“我想偷偷地让赵舒于怀孕,你有法子没?” “怀孕?”李晋挠了下脖子,“郭染这几年都没怀上,你说我有没有法子?” 秦肆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李晋会了意,说:“你想赵舒于怀孕干嘛?” 秦肆看了眼远处的赵舒于,说:“奉子成婚。” 李晋笑:“瞧你那点出息,白瞎了长相和身家,就你这样的,找什么女人找不到?还需要借孩子逼婚啊?我看赵舒于也没多与众不同,就一普通姑娘,长得也不算多漂亮,你用得着这样嘛。又是撬老三墙角,又是想逼婚的。” 秦肆目光落在赵舒于身上,说:“赵舒于不漂亮么?” 李晋闻言也看了赵舒于一眼,说:“漂亮么?” 秦肆点头:“漂亮。” 李晋又多看了赵舒于几眼,说:“佘起莹和姚佳茹,哪个不比她漂亮?” 秦肆诧异:“她两个能跟赵舒于比?” 李晋轻笑出声:“你病得不轻啊。你悄悄告诉我,赵舒于是不是会什么苗疆蛊术?” 秦肆嘴角稍稍往上翘:“你不懂。” “我是不懂她的美。”李晋说,“我懂你最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秦肆说:“赵舒于耐看,越看越好看。” 李晋说:“不说别人,我们拿近的比,佘起莹和赵舒于,比长相,比年龄,比家世,比事业,比才华,赵舒于哪一点能比得上佘起莹?” 秦肆想了想,说:“赵舒于有一点,佘起莹比不了。” 李晋问:“哪点?” 秦肆眼里掠过温缓笑意:“比男人。” 李晋汗毛竖了竖,说:“你就知道佘起莹将来的男人没你好?” 秦肆拍了下李晋的肩:“你以为这世上能有几个男人像我这么纯情专情深情?” 李晋鸡皮疙瘩一抖:“专情深情就算了,纯情是个什么玩意儿?” 秦肆不理他,说:“你别打岔,我问你话呢。” 李晋说:“你想赵舒于怀孕,下次那啥的时候别戴`套不就行了。” 秦肆说:“我的重点是,偷偷的。” 第46节 李晋笑:“这也好办。你想偷偷地让赵舒于怀孕,下次做的时候,你就偷偷地在避`孕`套上扎几个洞。” 秦肆深看李晋一眼,李晋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在这方面确实比你有见地。” 另一边赵舒于正和郭染聊上次登山的事,中途佘起莹端了酒杯过来,先是祝郭染结婚纪念日快乐,而后话锋一转,说:“李家人除了李晋,好像没一个人过来。怎么,他们不知道今天是你跟李晋的结婚纪念日?” 郭染闻言,脸色变了变,笑着对佘起莹说道:“你关心的事还真多。” 佘起莹也笑意满面,说:“关心你不好啊?看在你是李晋妻子的份上,我怕你在李家受人欺负。”说着又看了赵舒于一眼,继续对郭染说道:“其他李家人没来也就算了,怎么连李晋爸妈都没过来?” 赵舒于在旁边听着,见佘起莹说话时总时不时看她一眼,总觉得她话里有股子指桑骂槐的意思,那话虽是对郭染说的,却又好像是在说给她听。 郭染没接佘起莹的话,佘起莹上下打量了赵舒于一番,说:“你身上这件裙子是秦肆给你买的吧?” 她脸上带着款款笑容,语气落在赵舒于耳里却有些刻薄,赵舒于也露了一个笑容,沿用了郭染的话,说:“你关心的事的确有点多。” 佘起莹笑意一僵,郭染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赵舒于和佘起莹一眼,说:“我去接个电话。” 郭染去了别处讲电话,佘起莹斜了赵舒于一眼,嘴角又重新挂上笑容:“你情况比起郭染还好一点,起码你是本地户口。” 赵舒于心底对佘起莹生出一丝厌恶,佘起莹顿了下,又开了口,说:“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李晋对郭染没话说,秦肆对你……”她耸了耸肩,没再继续说下去,轻轻摇头,脸上表情微有不屑。 赵舒于不愿跟她多待,正要找借口走开,不远处姚佳茹又款步走了过来,赵舒于对姚佳茹和佘起莹两人都不熟悉,此刻隐隐有些头大。 姚佳茹先跟佘起莹打了招呼,她脸上笑容客气,而佘起莹似乎并不买账,甚至有些嫌恶地看了眼姚佳茹,一个字都没说,傲慢地转了身离开,丝毫不给姚佳茹面子。 姚佳茹眼神在佘起莹的背影上逗留了一秒,脸上表情没有半分变化,依旧笑容淡淡,又跟赵舒于打了招呼,赵舒于出于礼貌,回了她一个微笑。 姚佳茹说:“刚才佘起莹跟你说的话,我在那儿都听到了。” 赵舒于不知道说什么,回了两个字:“是么?” 姚佳茹语气温柔,说:“佘起莹喜欢虚张声势,你别听她的。我相信秦肆对你不会比秦肆对郭染差。” 赵舒于看着她没说话,姚佳茹又道:“不过秦肆工作很忙,他那个人太看重事业,不可能像李晋陪着郭染那样一直陪着你。” 赵舒于想趁早结束和姚佳茹的对话,说:“嗯,我知道。” 姚佳茹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说:“现在恋爱的时候或许还好,等将来结了婚,他陪你的时间只会更少。男人嘛,觉得把女人娶回家就完事了,放心了。” 她看了看赵舒于的表情,见她始终笑意温淡,姚佳茹继续说道:“秦肆陪你的时间少,你要一个人去面对整个秦家,秦肆有个姑姑,至今没有嫁人,无儿无女,你更多的时间要对着他姑姑,他姑姑,说实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秦肆爷爷比较看重门第,其实家庭背景相差太多,对逊色的那一方来说,压力会很大。” 赵舒于不接话,姚佳茹话锋又转了个弯,说:“当然,我不是想你们分手,也不是唱衰你们,秦肆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女朋友自然也是我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希望你早点做好准备。” 她话说及此处,那边秦肆和李晋结束了对话过来,看到姚佳茹,秦肆走到赵舒于身边,动作自然地揽住了赵舒于的腰,他看了姚佳茹一眼,又垂眸看向赵舒于,微微一笑:“你们说什么呢?” 赵舒于看着姚佳茹,只见姚佳茹唇角的笑容僵滞了下,脸色不大好看。赵舒于对秦肆说:“没什么。”见姚佳茹神色缓和下来,又恢复到微笑模样,赵舒于转了话锋,说:“她好心提醒我一些事情。” 姚佳茹刚回缓的笑意又僵住,秦肆目光还在赵舒于身上,问:“提醒你什么事?” 赵舒于看着姚佳茹,对秦肆说:“你问她吧。” 秦肆这才看向姚佳茹,微挑高了一边眉毛。 姚佳茹一时语塞,有些窘迫,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赵舒于不再给她难堪,说:“她说你嘴刁挑食,问我厨艺怎么样。” 姚佳茹没反驳。 秦肆对姚佳茹说:“不用她下厨。” 姚佳茹看着秦肆,愈发尴尬。 秦肆又看向赵舒于:“你们聊完没?” 赵舒于点了下头,秦肆说:“我过会儿还有事,跟李晋打过招呼了,我们先走。” 赵舒于看了看姚佳茹,见她看着秦肆,神色不太好,心里暗叹一起,说:“好。” 看秦肆带着赵舒于先走,姚佳茹说不上来的挫败,捏着高脚杯的手指都紧了几分,转身见佘起淮站在身后,她步子一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佘起淮没说话,看着她若有所思。 姚佳茹说:“我有些累了,你帮忙跟李晋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佘起淮这才开了口,问她:“秦肆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了他这样?” 姚佳茹说:“我怎样了?” 佘起淮看她的眼神变得漠然:“你说呢?” 姚佳茹没回答,沉默下来,半响后才出了声,说:“你不懂那种想要很久的东西,突然被另一个人很轻易就得到手的感觉。” 佘起淮问:“你把秦肆当战利品?” 姚佳茹不再多说,正好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她把手里的酒杯放去服务生托盘上,没再拿新的酒杯,转而对佘起淮说:“我先走了,你跟李晋打声招呼。” chapter 58 跟了秦肆出来,赵舒于问他:“你接下来有事?” 秦肆说:“公司那边有点事。” 赵舒于“哦”了声。 上了车,赵舒于坐在副驾驶座,不自觉想起佘起莹和姚佳茹的话,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这些实在没意思,想打住,偏又止不住去想,姚佳茹的话在她脑海里绕了绕,她不知怎么就问出了口,说:“你工作这么忙,以后有时间陪你老婆么?” 秦肆一愣,继而笑了笑,说:“怕我以后没时间陪你?” 第47节 赵舒于微窘,没答话。 秦肆又问:“还是嫌我最近陪你的时间太少?” 赵舒于不冷不热地说:“没有。” 秦肆忍不住在她脸颊捏了下,赵舒于忙道:“你小心开车。” 秦肆双手握住方向盘,征询她的意思:“我带你去我公司?” 赵舒于不想去,说:“不用。你在地铁站把我放下来就行。” 秦肆眼里笑意清浅:“你穿晚礼服去坐地铁?” 赵舒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长裙,没说话,秦肆唇角翘起:“我不放心,送你到家门口。” 赵舒于没再多说,由秦肆送她回去,等到了家,赵启山和林逾静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她这身打扮,林逾静扒了扒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她,说:“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如实说:“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结婚纪念日。” 林逾静皱眉:“什么结婚纪念需要穿成这样?” 赵舒于没回答,说:“我去洗澡。” “你等会儿。”林逾静叫住她,“过来坐。” 赵舒于没办法,只好坐过去,林逾静又问:“是你朋友的结婚纪念日,还是小秦朋友的结婚纪念日?” 赵舒于看了眼赵启山,见赵启山也在等她回答,她说:“秦肆朋友。” “我就说,你哪有这样的朋友,还要穿晚礼服去参加结婚纪念。”林逾静多看了几眼赵舒于身上的礼服,又问:“这衣服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小秦买的?” 赵舒于看她妈眼神锐利,说:“秦肆买的。” 赵启山皱了眉,林逾静问:“多少钱啊?” 赵舒于随口胡诌:“200多。” 林逾静松了口气,说:“那还好,不贵。” 赵启山开了口,问:“真的只有200多?” 赵舒于硬着头皮去看赵启山,说:“嗯。” 林逾静问:“小秦送你回来的?” 赵舒于点了头:“嗯。” “你别老嗯老嗯的。”林逾静说,“小秦送你回来,怎么不上来坐坐?” 赵舒于说:“他公司临时有事,我让他先回公司了。” 林逾静满意地点点头:“那还不错,公司有事还记得先送你回来。” 赵启山问:“他工作很忙?” 赵舒于说:“还好。” 赵启山又问:“他家干什么的?” 赵舒于愣了愣,鬼使神差地撒了谎,说:“就普通家庭。” 赵启山觉得奇怪:“普通家庭还能拿出那么多钱借你?你不是说他是你第一家公司的老板么?都老板了还普通家庭?” 赵舒于撒了一个谎,又要撒第二个谎来圆,说:“他那时候创业,有大学生创业补贴。正好他运气好,拿到了一个好项目。” 林逾静问:“那他公司现在做得怎么样?” 赵舒于说:“还行吧,不好不坏,就那样。” 赵启山在一边没说话,林逾静又道:“小秦白手起家,小伙子不错。” 赵舒于觉得自己简直越说越离谱,不想再被盘问下去,说:“我去洗澡了。” “等下。”林逾静说,“你舅舅家换了新车,明天请吃饭。” 赵舒于说:“哦,好。” 赵启山睨了林逾静一眼,又对赵舒于说:“你妈嘴快,把你有男朋友的事告诉你舅妈了,连小秦跟你求婚的事都说了。” 赵舒于大脑一懵:“妈!” 林逾静笑了下,说:“你舅妈问你怎么还没交男朋友,说要给你介绍,我就跟她说了。不过我没说你带小秦回来过夜的事。” 赵舒于不自觉就蹙了眉,颇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林逾静看她这副表情,又说:“你都答应人的求婚了,这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家里亲戚早晚不都得知道?” 赵舒于说:“我……”有些语塞,脑筋一转,道:“我当时没想清楚,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可我现在想清楚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我觉得应该再缓缓。” “什么再缓缓?你都跟小秦——”林逾静嘴快,“睡了”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猛一下被赵启山拽了下胳膊,硬生生止住了没说下去,没什么好气地看了赵启山一眼,赵启山语重心长,对赵舒于说:“现在年代不一样了,爸爸妈妈理解你,也支持你。” 林逾静又要说话,赵启山又拽了下她胳膊,对赵舒于说:“你能这么想,爸爸妈妈很高兴,我们认同你的想法,结婚不是儿戏,两个家庭还是要先接触接触再说。” 赵舒于看了眼林逾静,见她撇着嘴没说话,又看向赵启山,说:“那我先去洗澡了。” 赵启山点点头:“去吧。” 林逾静没出声,赵舒于总算得以脱身。 第48节 -- 秦肆处理完公司的事回去,他爷爷秦定江正坐在偏厅和他姑姑秦如筝下围棋,实则是在等他回来,秦肆过去打了招呼,秦定江点了点头,没看他,说:“坐吧。” 秦肆自小长于秦定江膝下,却几乎没怎么见秦定江笑过,秦定江不苟言笑惯了,在家人面前也极少有除肃穆以外的表情,无论是秦如筝还是秦肆,对秦定江都极为尊敬。 此刻听了秦定江的话,秦肆依言去一边坐下。秦如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定江下了步棋,半分钟的沉默后才出了声,问秦肆:“听说最近交女朋友了?” 秦肆没隐瞒,说:“嗯。” 秦定江问:“多久了?” 秦肆说:“谈两个多月了。” 秦定江看着棋盘,捏了枚黑色的棋子落下,这才看了眼秦肆,说:“认真的?” 秦肆对上秦定江没什么情绪的眼睛,说:“是。” 秦如筝笑着问道:“谈恋爱是好事,怎么不跟我们说?” 秦肆答:“想稳定后再告诉你们。” 秦定江端起棋盘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呷了会儿茶味,说:“准备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见见?” 秦肆说:“等时机成熟了。” 他说了等于没说,秦定江倒也没再追问,点了点头,又对秦如筝说道:“今天就下到这里。” 秦定江回了房,等他彻底走远,秦如筝才开口问秦肆道:“哪家姑娘啊?” 秦肆也站起身来准备上楼,随口答道:“普通人家。” 秦如筝愣了愣,反应过来:“普通人家?多普通?” 秦肆看向秦如筝,秦如筝又道:“你想清楚了?” 秦肆反问她:“姑姑在乎门第?” 秦如筝说:“你爷爷那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多难。” 秦肆解开衬衫袖扣,说:“我知道。” “你知道还……”秦如筝眉微微皱了下,又问他:“你怎么想的?” 秦肆说:“我跟谁结婚是我自己的事,除了我要结婚的对象,旁人谁也管不了。” 秦如筝说:“你爷爷是旁人么?” 秦肆声线没有起伏:“在我人生大事上,他是旁人。” -- 赵舒于安静过了一周,秦肆工作忙,没时间跟她经常见面,她也珍惜下班后的那几个小时,倒也乐得轻松惬意,周五急降温,她晚上看网课看到深夜,周六早上起来有些鼻塞,额头也有点发热,正不舒服时接到秦肆电话,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 她拿着手机去客厅倒了杯水,说:“没有。” 秦肆问:“身体不舒服?” 赵舒于一惊,下意识问出口:“你怎么知道?” 他说:“听你说话没什么精神。”又问她,“哪里不舒服?” 赵舒于喝了口水:“着凉了,头有点晕。” 秦肆继续问:“现在在家?” 赵舒于“嗯”了声。 秦肆说:“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赵舒于挪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你工作那么忙,我又不舒服,今天就别见面了。” 秦肆不大乐意:“我们六天没见面了。” 赵舒于说:“你一天两通电话还不够么?” 秦肆溢了声轻笑出来:“赵舒于,你厉害。” 赵舒于一哂:“我怎么了?” 秦肆没应,说:“我过来见你爸妈。” 赵舒于探了下额头温度,没多想,实话实说:“我爸妈不在家,出去玩了,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秦肆默了默,说:“你在邀请我?” “什么?” 秦肆笑了笑:“我十五分钟后过来。” 身体不舒服连带着大脑的反应都变慢,赵舒于洗完脸才明白过来秦肆话里那句“邀请”的意思,懊恼,脸上温度更热了些,回房间准备把睡衣换下来,刚解开第一颗纽扣,外面门铃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连续双更了四天,我的腰,我的脖子,我的脊椎,我的电视剧 明天让我缓缓哈,痴汉脸要鼓励~(~ ̄▽ ̄)~ ☆、第55章 chapter 59 第49节 赵舒于又把刚解开的纽扣重新扣上,去客厅开门,毫无意外地看到秦肆。 他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地站在外面,赵舒于想了想,似乎从大学毕业重遇他开始,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他不穿西装的样子,说:“你周末也穿西装?” 秦肆说:“刚从公司过来。”进屋后反手把门带上,跟着赵舒于穿过客厅,赵舒于说:“你们公司真忙。” 走到她房间门口,赵舒于步子一顿,回头看秦肆,说:“你过来干嘛呢?我今天没力气陪你说话,我想休息。” 她房门开着,秦肆先她一步走进去,说:“我来照顾你,不用你陪我说话。”往她床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让我看看。” 赵舒于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眼,之后也进了房间,拉开书桌前的电脑椅准备坐,秦肆一把扯住她胳膊,她脚下不稳,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顺着往他那边倒去,好巧不巧就坐在了他腿上,秦肆扣住她腰,衔住她唇瓣轻轻往口中一吸一吮,放开,看着她笑了笑:“是挺热的,发烧了?” 赵舒于没什么力气,也懒得在他怀里挣动了,坐在他腿上仍由他抱着,说:“家里有退烧药,刚吃了一片。” 秦肆摸摸她的脸跟额,问:“早饭吃了没?” “喝了点粥。”赵舒于无精打采,“你放我下来吧,我想睡会儿。” 秦肆说:“我陪你睡会儿?” 赵舒于有气无力:“我是真累了。” 秦肆看了下手表,又在她下巴上吻了下,说:“现在十点,睡到十一点半,我下去买饭。” 赵舒于不跟他多耗精神,干脆由他去了,秦肆脱了西装,又帮她脱了睡衣睡裤,抱着她躺进被窝,他身体温热,把她搂在怀里,她倒也不觉得难受。 单人床睡着有些挤,更方便秦肆紧拥着她,赵舒于刚起床没多长时间,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脱了睡衣睡裤后,全身就只剩下一件宽松的短袖和一条短裤,短袖里面也没穿内`衣,纯棉的衣料罩着她的身躯,胸前的柔软触感在秦肆怀里愈发美好,他搂着她有些热的身体,软绵绵的,她身上清淡的体香萦绕着他,秦肆在她身上嗅了嗅,说:“真想把你早点娶回家。” 赵舒于没说话,她现在没力气,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候都要乖顺,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脸埋在他胸口,感觉到秦肆抬起她的脸,她又睁开眼来看他,秦肆垂着眸,眼神又深又柔,慢慢吻住了她,赵舒于也不躲,秦肆动作柔缓,不疾不徐,两人安静相拥,一个吻进行得慢条斯理,他含住她的唇缓缓地研`磨,舌滑进她嘴里细细舔`弄,毫无攻击性和侵略性的吻,温柔得不像话,赵舒于身上愈发无力,渐渐有些意乱情迷,下意识伸手环住了秦肆腰身,得到她的主动,秦肆轻易就吸住了她的舌,小心翼翼的缠吮,身心得到放松,接连几日高压工作的疲惫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没深入,身体刚有反应便从她唇齿间退出来,往上捻了捻被子,将她重新拥好,说:“睡吧。” 赵舒于有些晕乎,没有力气去思考跟秦肆的相处模式,即便发现自己有点享受于和秦肆的恋爱状态也懒得去归正了,只想好好休息放松,有什么事等她有力气了再去想。 两人拥着睡了一会儿,秦肆十一点半准时起来,赵舒于睡意正浓,他在她额角吻了下,穿好衣服拿起赵舒于放在书桌上的钥匙下楼买饭。 他先去超市买了些牙刷毛巾等日常用品,又买了点小米,准备晚上煮小米粥给赵舒于喝,付账的时候看到放避`孕``套的货架,突然就想起李晋跟他说的话,视线在避`孕`套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伸手拿了一盒。 买完东西,他又去餐厅点了些菜,连饭一起打包带走,再回去时,赵舒于已经醒了,换好衣服坐在电脑前整理昨天晚上的网课内容,秦肆将饭菜端上桌放好,喊她出来吃饭,赵舒于没胃口,拿着筷子只吃了几口又放下了,秦肆把汤热了热给她喝,她倒是喝下大半碗。 秦肆看她样子便问:“要不要去趟医院?” 赵舒于摇摇头:“不用,烧快退了,就是没胃口。” 秦肆说:“晚上煮小米粥给你喝。” 赵舒于看向他:“你晚上不走么?” 秦肆没答话,反问她:“下午想干什么?” 赵舒于想了想,说:“不干什么。” 秦肆将饭菜收拾好,搂着赵舒于坐在客厅沙发看了会儿电视,看着看着就不规矩起来,把她抱在身上吻了吻,大手在她身上乱摸,赵舒于初尝人事,竟有些食髓知味,慢慢被他撩`拨得动了情,她今天格外大方,丝毫不见往常的扭`捏,抱着秦肆的头,手指穿过他的短发,吻他的唇,在他伸手要脱她牛仔裤时,她按住他手,声音很低很柔:“去我房间。” 秦肆如蒙盛恩,全身热血上涌,抱她去了房间。 完事后,赵舒于躺在秦肆怀里平复,她思维清晰了许多,一番缠`绵后,她竟恢复了元气,没先前那么做事提不上劲了。她又开始重新审视她跟秦肆的关系,她有些糊涂了,究竟是她喜欢上了秦肆,还是她从保守变得西方了呢? 秦肆正搂着她回味,怀里人的身体愈发柔软,他拇指轻缓地摩`挲她脸颊,说:“你上次不是说不想在你房间做?怎么今天又?” 赵舒于没说话,还在想着她对秦肆的感觉。 秦肆半压在她身上,又去吻她,吻了一会儿,他问她:“刚才舒不舒服?” 赵舒于不回答,秦肆摸了摸她的唇,那里刚被他吮吻过,此刻又红又肿,像嗜了辣一般,他心情愉悦地牵起唇角,说:“要不要嫁给我?每天让你这么舒服,一天舒服三次,早上起床一次,晚上两次。好不好?” 赵舒于没理他,起身下了床,她穿好衣服又去阳台收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橱,秦肆看时间不早了,将小米粥放在电饭煲里煮上,又下楼去买饭。 赵舒于稍微收拾了一下,视线落在客厅茶几上的超市购物袋上,看到里面的牙刷毛巾等物,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接着又把东西拿回自己房间,把东西放在书桌上,她又瞥到被秦肆扔在电脑旁边的一盒已经拆封过的避`孕`套,她拿起来看了看,接着把避`孕`套扔进了超市购物袋。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又看到垃圾桶里躺着的被用过的避`孕`套,她心里那种自己完全进入成人世界的感觉愈发浓烈。 到了饭点,赵舒于胃口好了些,吃了点秦肆买的饭菜,又喝了半碗小米粥,秦肆想带她下楼散步被拒绝,赵舒于不太想让邻居看到秦肆,说:“你明天早上早点走。” 秦肆能留下过夜已是知足,信誓旦旦跟她保证:“明天五点就走。” 赵舒于把厨房垃圾桶垃圾和自己房间垃圾桶垃圾都收拾出来,扔了出去,回来时发现秦肆已经给厨房和她房间垃圾桶套上了新的垃圾袋,她心里莫名其妙漫上些微妙情感。 晚上7点多,秦肆早早搂了赵舒于到床上,两人用手机看了部电影,赵舒于看着看着便犯起了困,躺在他怀里睡了过去,秦肆低头看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眉形秀气,睫毛密浓,他小心翼翼不敢扰醒她,在她唇上落了浅浅的一个吻,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 周末佘起莹陪秦如筝去看了个偏小众的画展,看完画展又去商场买包,秦如筝问起秦肆女友,佘起莹如实说:“我跟她不熟,只知道叫赵舒于,本地人。” 秦如筝念了念赵舒于的名字,问:“名字怎么写?” 佘起莹说:“舒服的舒,于是的于。赵钱孙李的赵。” 秦如筝目光从女包上离开,看向佘起莹:“听秦肆说,是普通人家?” “嗯。”佘起莹点了下头,不甚在意,说:“姑姑问她干嘛?” “瞧你说的,她是秦肆女朋友,是我未来侄媳妇,我能不问她么。”秦如筝笑着说。 佘起莹撇撇嘴,说:“我觉得她跟秦肆成不了,秦爷爷那关就过不了。” “那可不一定。”秦如筝逗她,说:“他爷爷不让他娶,他就不娶了?” 佘起莹说:“秦肆不是一向最听秦爷爷的话么?” 第50节 秦如筝看中一款刚出的包,要店员给包了起来,没接佘起莹的话。 两人出了商场,佘起莹心里不对味,说:“姑姑,那个赵舒于风评不好,配不上秦肆。” 秦如筝知道佘起莹对秦肆的心思,说:“秦肆又不傻,配不配得上,他自己不清楚?” 佘起莹看秦如筝一点也不介意赵舒于家世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强调了遍:“可她风评不好。” 秦如筝笑了笑,当她小孩心性,说:“你又说跟她不熟,又说她风评不好。你跟她不熟又怎么知道她风评好不好?” 佘起莹说:“她跟我哥谈过。” 秦如筝愣了下,佘起莹又说:“她跟我哥才谈了一个多月,转眼就跟秦肆好上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秦如筝步子都缓下来,不可置信:“她还跟你哥谈过?” “嗯。”佘起莹点头,说:“不仅跟我哥,她跟陈景则好像也有关系。”末了又补充道:“就是周姝文阿姨家的那个陈景则。” 秦如筝脸色一变:“她跟陈景则什么关系?” “具体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佘起莹说,“您可以回去问秦肆。” ☆、第56章 chapter 60 秦如筝无儿无女,对秦肆一向视如己出,没理由不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跟佘起莹逛完街回来,越想越放心不下,家里帮佣的阿姨看她一直坐在偏厅沙发,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说话,面前茶杯里的茶早已没了热气。 秦如筝端起茶杯抿了口,没发觉茶已经凉了,还在想着佘起莹说的话,帮佣阿姨过来问她要不要换一杯茶,她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微笑着朝帮佣阿姨说了声谢谢。 帮佣阿姨端了新茶过来,秦如筝端起茶杯来捂了下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 秦定江最近身体不大舒服,医生建议他多做休息,公司的事已逐步交到秦肆手里,他这两天赋闲在家,刚在二楼书房处理些东西,想去后院草坪打会儿高尔夫,下楼却正好听到秦如筝在讲电话,他听的信息支离破碎,问秦如筝:“你找人调查谁?” 秦如筝刚结束通话,冷不丁听到秦定江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一惊,转过身来,看秦定江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她讪笑:“爸,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秦定江眉眼不动,又问了遍:“你调查谁?” 他眼神锐利,像是一头精神矍铄的老鹰,秦如筝一向敬畏自己的父亲,此刻被秦定江盯着,只好说了实话,道:“秦肆女朋友。” “你调查秦肆女朋友干嘛?”秦定江有些不悦。 秦如筝没把佘起莹跟她说的告诉秦定江,只说:“就是想知道秦肆女朋友家里的情况。” “胡闹!”秦定江呵斥她。在他看来,不管对方家境如何,秦如筝都不该找人调查,这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双方建立关系应有的尊重。人虽分三六九等,但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无论家世高低都应得到尊重。注重门第是他的选择,他有老一辈的思想,认为双方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才是婚姻美满的基本保障,但那并不代表一个阶级可以轻视另一个阶级,而秦如筝此举,无论是出于何种心态,都有把自己放在较高的位置上去俯视他人的嫌疑。 秦定江极不赞同她的做法,认为有失家族涵养,说:“秦肆要知道你找人调查他女朋友,你让他心里怎么想?” 秦如筝说:“我担心他,没有恶意。” “担心也要注意分寸!”秦定江皱着眉,“你是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 秦如筝不敢再还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秦定江说:“她家里什么情况,秦肆会说,你找人调查她,传出去像什么话?” 秦如筝不再言语,沉默接受他的教训,秦定江最后扔给她四个字:“下不为例。” -- 赵舒于公司近来有些忙,她已经连续加了两个星期的班,林逾静心疼,怕她加班加太晚,晚上回来开车也累,疲劳驾驶又容易出事,让她干脆在公司附近的宾馆开一间房。 午休时间跟秦肆通电话,不知怎么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秦肆听完沉吟数秒,问她:“你带钥匙没?” 赵舒于知道他口中的钥匙指的是他先前说要送给她的那间公寓钥匙,鬼使神差,她还真就带在身上,说:“带了。” 秦肆“嗯”了声,说:“知道了。” 赵舒于问:“你知道什么了?” 他笑了笑:“下班我去找你。” 赵舒于说:“我没说晚上要住过去。 ” 秦肆没听到似的:“晚上见。” -- 赵舒于晚上九点半结束加班,困得厉害,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开车,想了想,最后还是去了秦肆在她公司附近的公寓。 林逾静在她早上出门时给她打包了些换洗的衣服,以便她在宾馆居住,她拎着林逾静为她准备的小包,开门进公寓后没发现秦肆人影。 她没多想,先去洗了澡,将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又从衣橱里找出衣架,将洗好的衣服挂去了阳台。 十一点左右才去床上躺着,脑袋一沾枕头就有了睡意,很轻易便入了眠。凌晨迷迷糊糊要醒不醒时感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她稍微翻了个身那人便醒了,吻了下她耳朵,又从她身后抱住她。 赵舒于意识放松,半梦半醒间却也知道身后搂着她的人是谁,下意识将手搭在了他胳膊上,秦肆握住她手,她无意识地反握住。 快天亮时赵舒于被惊醒,秦肆睡眠浅也跟着一起醒过来,将她搂紧了些安慰,声音低醇,带着刚睡醒的懒音:“怎么了?” 赵舒于心跳得厉害,暗暗缓了缓,说:“做恶梦了。” “梦到什么了?”他问。 她又重新闭了眼,说:“梦到我掉水里了。” 秦肆笑着在她脸颊吻了吻:“不会游泳?” 第51节 “没学过。”她说。 他握着她的手:“没事,我会。” 赵舒于后背贴着他宽厚温热的胸膛,竟莫名感到心安,她也懒得去想自己是怎么了,准备顺其自然,问他:“几点了?” 秦肆摸出手机看了眼,告诉她:“五点半。” 赵舒于又翻了个身,正面对向他,秦肆松了松胳膊,低头看她,帮她把额前散下来的长发别去耳后,吻她光洁的额,吻渐渐往下,在她鼻尖轻轻碰了碰,最后落在她唇上,原本吮了下她的唇便想作罢,赵舒于却主动将舌探进了他唇齿间,他一愣,为她的热情激动不已。 抱着她翻了个身,温柔地将她压在身下,一个吻绵长又深情,赵舒于身上衣服一件件被他褪尽…… 一番极致缠`绵,赵舒于感到前所未有的充盈,完事时,她身体几乎化在秦肆身上,秦肆搂着她温存,身心得到巨大满足。将她唇肉咬在嘴里细细体会她的馨甜柔软,嘴角的弧度始终翘起,不小心咬重了些,赵舒于呻`吟出声,他忙松开她:“咬疼了?” 赵舒于没回话,想到刚才两人做的时候没戴避`孕`套,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去药店买事后`药,说:“你下班后能不能去药店帮我买点避`孕`药?” 秦肆抬头看她,赵舒于想到什么,又问:“有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药的吧?是二十四小时么?” 秦肆摸摸她脸颊,说:“吃避`孕`药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赵舒于说:“谁让你刚才不戴`套?” “太投入,忘了。”他低声笑开,又去吻她的唇。 赵舒于一时忘情,也没记起提醒他用避`孕`套,便也不多怪他,推开他一些,说:“你下班记得买。” 秦肆敷衍其事:“记得就买。” 又要去吻她,赵舒于再把他推开,说:“你要没买,以后都别想碰我。” 秦肆只好服软,她这才让他继续吻她,秦肆看她态度比以往都温顺,又说:“其实怀上了也挺好的。” 赵舒于没理他,秦肆继续:“你这个年纪生小孩最好,对小孩以后的健康有好处。” 赵舒于明显不信:“你信口胡诌的吧。” 秦肆没回答,说:“反正我们都这样了,结婚迟早的事。” “我没说要跟你结婚。”赵舒于把秦肆从她身上推开,说:“谈恋爱跟结婚是两码事。” 秦肆说:“你要是怀上了呢?”又将她拥着。 赵舒于没再推他,她想趁时间还早再睡个回笼觉,闭上了眼,说:“不可能怀上,你明天下班记得帮我买药。” 秦肆想了下,说:“你知道避`孕`套不是百分百能够避孕的吧?” 赵舒于眼睛猛然睁开:“什么意思?” 秦肆笑:“有空仔细看看避`孕`套包装盒,上面有写,不是百分百避`孕。” 赵舒于愣了愣,说:“怀上的几率那么小,应该不会轮到我头上。” “这可说不好,一切皆有可能。”秦肆眼底笑意益发深醇,又在她唇上轻咬一下,“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次,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已经有小baby了。” “哪有做那么多次!”赵舒于脸一红,“明明才四次!” 秦肆笑意更浓:“听语气你很不满啊,嫌我要你要得不够勤快?” 赵舒于不理他,秦肆这次却不见好就收,说:“下班我顺带买个验`孕`棒回来给你验验,怀上了咱明天就去领证。” 赵舒于曲起胳膊,胳膊肘往后在他腹部狠狠一撞,秦肆正得意,猝不及防一下吃疼,低呼出声,赵舒于心情隐隐地好。 -- 自从李晋郭染结婚纪念日那天以来,姚佳茹愈发感到沮丧。 她在秦肆这个死胡同里来来回回走了好些年,前面堵着的那面墙非但没有被她撞破,反而历久弥坚,她有些泄气,以前起码还能在朋友聚会上和秦肆说上几句话,可她这次回国后,见秦肆的机会反倒越来越少,她甚至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本意是想再争取一次,如今却无从下手。 她指望过佘起淮能帮她一把,现在看来却也无望。又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见父母,无计可施之下,姚佳茹突然想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越来越冷,小仙女们要不要吃个木瓜压压惊? 想吃就评论嘛,反正我已经躺平了(*/w╲*) ☆、第57章 chapter 61 佘起莹抿了口咖啡,又将咖啡杯放回到面前的骨碟上,往后倚着椅背,也没看对面的姚佳茹,低着头,眼神随意落在新做的指甲上,语气漫不经心:“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佘起莹小时候喜欢缠着姚佳茹,跟在她后面姚姐姐长姚姐姐短地喊,姚佳茹却不喜欢带着佘起莹玩,她觉得她太野,行为举止都不像个女孩子。 后来长大一些,佘起莹或多或少察觉出姚佳茹对她的敷衍和疏远,久而久之,她也不围着姚佳茹转了,等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更是因为秦肆的关系对姚佳茹怀有了敌意。 其实真要刨根究底,她敌视姚佳茹,秦肆并非直接原因,他只是给她的感情宣泄提供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和契机。 真正令她耿耿于怀的是她小时候的热脸贴人冷屁股而不自知。姚佳茹不愿带她玩却又不说,无是出于礼貌还是不想破坏自己在大人眼中乖巧的形象,都让她有种自己被姚佳茹当了猴耍的感觉,这一耍就是好几年。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大了就慢慢回了味,那段年幼无知令佘起莹觉得屈辱,而面对她那段屈辱史的始作俑者,逃避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唯有敌对,用傲慢的方式去抚平她心上的褶子。 这些姚佳茹心里却清清楚楚,她从小就看不上佘起莹,长大后,那份看不上就慢慢演变成一种不在乎,她不管佘起莹心里怎么想,反正她能做的顶多就是表面功夫,她可没有闲情逸致去做佘起莹的思想工作。可现在不同,现在她需要跟佘起莹同仇敌忾共御外敌。此刻听了佘起莹的话便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要有什么事才能约你出来?” 佘起莹毕竟不是以前的小丫头片子,闻言冷笑一声,说:“为了秦肆的事吧?” 姚佳茹没正面回答,说:“秦肆和赵舒于的事,你不关心?” 佘起莹觉得好笑:“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成天没事做,就知道一边装温柔一边想着怎么操`纵别人感情。” 姚佳茹并不在意她的针锋相对,说:“秦肆没选你也没选我,偏偏选了一个相貌家世都不如我们的,我知道你也不甘心。” 第52节 佘起莹是不甘心,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花时间去背后搞小动作,她是喜欢秦肆没错,可她有比秦肆更重要的东西,她有梦想有事业,所以这几年不谈恋爱也不觉得空虚,就是那日秦如筝问起她有关赵舒于的事,她也是就她知道的说,没凭空捏造事实,也没刻意去耍弄心机。更何况,她从一开始就不觉得秦肆跟赵舒于的恋情能成什么气候。 也不想跟姚佳茹多浪费时间了,干脆把话挑明,说:“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别拉上我。我没你那么多时间精力,也没想过要帮你。” 姚佳茹没露出什么破坏她温柔形象的表情,说:“那你为什么出来见我?我不信你只是正好想出来喝杯咖啡,顺道见我一面这么简单。” 佘起莹被问住,一时没答上话,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出来跟她见面,接到姚佳茹电话时,她恰好看中一件十分符合她心意的大衣,所以她想,见面就见面呗,让姚佳茹看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也不错。 可姚佳茹却明显没往那方面想,见佘起莹沉默,她又开了口,说:“要么合作,要么一起不插手,你别指望自己能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佘起莹一愣,瞬间被气笑:“还真是不干净的人看谁都觉得不干净。” -- 赵舒于白天上班的时候还真想过如果不幸中招怀上了怎么办。 她想了想自己当妈妈的样子,觉得太遥远,又试想了一下秦肆的父亲形象,更加认为荒诞。 晚上加完班回公寓,秦肆竟比她早回来一步,他买了夜宵和避`孕`药,又带着买了验`孕`棒,赵舒于先吃了避`孕`药,又认真看了验`孕`棒包装盒上的使用说明,最后才拿了验`孕`棒去厕所。 秦肆在外面等着,琢磨待会儿等赵舒于出来,他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最合适,可人真正出来了,看她一脸轻松,他反倒沉下脸去,问:“没怀上?” 赵舒于理所当然:“我就说没那么倒霉,用避`孕`套还能怀上,这种小概率事件不会这么巧就发生在我身上。” 话说得轻松,心里却难免后怕,晚上说什么也不肯让秦肆碰她。秦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巧成拙,一连几日都只能干抱着赵舒于,多摸一下都被打手,没办法,能连续几晚搂着赵舒于睡也算不错了,他只好尽量清心寡欲当苦行僧。 周五晚上难得不加班,林逾静喊她带秦肆回来吃晚饭,赵舒于中午打电话跟秦肆说了声,他乐意至极。 本来赵舒于的意思是一人开一辆车,秦肆不乐意,坚持让她坐他的车回去,说是下周一早上再过来接她上班。赵舒于拗不过他,想着这几日他都算安分,晚上睡觉搂在一起也没怎么对她动手动脚,最后还是依了他的意思,坐他的车回家。 路上赵舒于没聊天的兴致,上了一天的班,她累得不行,靠在椅背上合眼休息。 秦肆趁她意识放松时问她:“这周末你要不要见见我家人?” 他的话在赵舒于脑海里转了下,她疲散的意识瞬间凝聚起来,睁开眼看他。秦肆笑了笑,说:“你父母我也见了几次了,你还没见过我家人。” 赵舒于迟疑,她认为自己跟秦肆的关系进展得未免有些太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本来只是说好尝试交往六个月,可现在只过去三个月而已,她不仅跟他发生了关系,甚至阴差阳错在父母面前承认了他的男朋友身份,再去见他家人的话,岂不是等于互见双方家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赵舒于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做好跟秦肆再进一步的打算,婉言拒绝道:“再等段时间吧,最近工作比较忙,周末我想在家好好休息。” 秦肆没说话,听得出她言辞里的拒绝,倒也没再强迫她,两人都走到这个阶段了,他再强迫也没什么意思,往后这条路怎么走还要看双方意思,一直靠他去推进两人的关系总不合适,为了得到赵舒于,他做的远比该做的更多,现在他准备给她她想要的一样东西——尊重。 他尊重她的意愿和想法,不管是在夜里拥眠时能不能亲`热这件事上,还是在她见不见他家人这件事上,亦或是她之后是去是留,他都决定尊重她的态度,以双方协商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非采取和她交往前他一贯的专`制作风。 伸手在她脸颊轻轻捏了下,说道:“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公司没这么忙再见家长。” -- 林逾静今天下班早,因为喊了赵舒于晚上带秦肆回来吃饭,她一从学校出来就去了菜市场买菜,不过她厨艺不精,下厨的重任只好交到赵启山身上,她在厨房帮忙打下手择菜。 刚把土豆丝切好就听到门铃声响,林逾静觉得奇怪,说:“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启山说:“丫头都连续加了多少天班了,今天公司让她早点回来也不稀奇。” 林逾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她今天不是跟小秦一起回来么?她下班早,小秦也这么早下班?” “不早了,也快到饭点了,是女儿公司下班时间晚,她提前下班,正好赶上小秦下班。”赵启山说,“再说,那小秦不是创业的么?上下班时间本来就自由。” “这么说也是。”林逾静笑着解下围裙,又擦了几遍手,这才去开门,本是满脸笑意,打开门后见外面站着一陌生女人,她有些迷惑了:“你是?” 那陌生女人衣着光鲜,湛蓝色的套装和同色系的高跟鞋令她看起来体态优雅,黑色的长发一丝不乱地束在脑后定了型。她先是打量了一下穿橘红色毛衣和居家休闲裤的林逾静,接着目光益发显出高傲来,林逾静看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又问了一遍:“你找谁?” 秦如筝脊背挺直,说:“赵启山在不在?” 她这一开口,林逾静猛然将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里那个女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过了二十几年,她和赵启山都老了不少,秦如筝却像是没怎么变,只是穿着打扮比以前肃穆许多,林逾静的惊讶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解和排斥,冷言冷语:“没这个人,你找错了。” 正要关门,秦如筝又开了口:“赵舒于是你们女儿吧?” 林逾静愣了下,秦如筝没什么表情变化,始终是冷冰冰的得体大方,说:“你们女儿正在跟我侄子交往。” 林逾静扶在门框上的手指僵住,赵启山从厨房出来,刚说了一句“谁啊?”,视线越过林逾静看到门外的秦如筝,瞬间怔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嫌弃节奏慢的小天使,出来,男主说要跟你们谈谈人生 刚抱得美人归,男主还没能跟女主腻歪几章,泥萌就催作者放杀器拦路虎粗来 男主说他即将开始怀疑人生╮(╯▽╰)╭ ☆、第58章 chapter 62 这是秦如筝第一次来这儿,但她觉得,这应该也会是最后一次。 赵启山和林逾静让她进来。 她像是客人,又不像是客人,赵启山拉开餐桌边的一张椅子,招呼她坐下。林逾静看了赵启山一眼,他便又拉开对面一张椅子,让她也坐下。 秦如筝和林逾静坐下后,赵启山倒了两杯水,一杯给秦如筝,一杯给林逾静,秦如筝没说话,林逾静冷着一张脸,对赵启山说:“你也坐下来。” 赵启山便也坐下,他微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秦如筝,林逾静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盯在秦如筝身上,说实话,她跟秦如筝并不熟,只是年轻时候的那几次交锋令她印象深刻,那张有些高傲的脸便像老墙上的旧年画一样粘在她记忆里,怎么撕都撕不干净。 林逾静心里其实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只是她说不大清楚羞怒的原因是秦如筝的高姿态和她一身生活油盐酱醋味的形象形成了太明显的对比,还是秦如筝二十多年来都没有变化,而她却老了不少,亦或是自己女儿现在交往的对象是秦如筝的侄子。总之,她盼望着秦如筝能早点走,最好从此都别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而秦如筝心里却平静得近乎诡异。 当年她和赵启山的分手并不和平,跟林逾静之间闹得也不愉快,后来二十多年没曾见面,她也没想过要见他们两个,今天要不是因为秦肆的事,她也不会来这里。 第53节 其实她犹豫过,起初知道秦肆交往的对象是赵启山和林逾静的女儿后,她并不想介入,一来怕秦肆怨恨自己,二来认为万一秦肆和赵舒于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双方家长见了面,秦定江就算突然想通不再介意女方家世,也必定会介意她是赵启山女儿。 后来犹豫了几天,她又决定过来走一趟。 秦定江身体不大好,能避免秦肆跟他正面起冲突就尽量避免,她来找赵启山和林逾静,让他们知道她跟秦肆的关系,想必他们二人也不会想把自己女儿嫁给她侄子,对秦家而言,从这点入手是最和平的解决方式。 阔别多年,三人以这样一种谁也没预料到的方式再见面,倒没人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是林逾静先打破僵局开了口,说:“你要说什么就直说,说完了,我们家还要做晚饭。” 秦如筝看了眼赵启山,见他皱着眉,似乎在桌子底下扯了下林逾静的衣服,林逾静也皱起眉来,却是冲她说了话:“我女儿想跟谁处对象是她自己的事,我当妈的不会插手,如果你是为让我女儿提分手来的,我劝你——” “没有。”秦如筝打断林逾静的话,“我没想让你女儿跟我侄子分手。” 林逾静一愣,秦如筝又开了口,说:“秦肆虽然是我侄子,但他的感情问题,我当姑姑不会过问。” 林逾静不信:“那你今天来干什么?” 秦如筝又看了赵启山一眼,见他始终微低着头不说话,老实巴交的样子和当年一样,她又把目光移到林逾静脸上,说:“我过来是想提醒你们一下,免得大家白白浪费时间。” 林逾静笃定对方来者不善,说:“我们没什么需要你提醒的!” 秦如筝不再跟林逾静多说,转而看向赵启山,喊了他一声:“启山。” 赵启山闻言抬头看了看她,很开又将目光挪开。 林逾静怒从心起,听秦如筝对赵启山说道:“我父亲看重门第,这一点没人比你更清楚。” 赵启山没说话,半晌才点了头,出声道:“你的意思,我们懂了。” “懂什么了?”林逾静插话道,还要往下说,被赵启山猛地捏了下手,这才没多言语。 秦如筝言尽于此,不再多说。 秦如筝刚走,林逾静就转身瞪向赵启山:“你说你都懂什么了?” 赵启山叹气:“当年丢的脸已经够多了,现在你还想让女儿去丢那个脸么?” 林逾静被问住,赵启山又说:“先不说别的,女儿嫁给她侄子,咱们两家就成了亲家,你要愿意,我也不说什么了!” 林逾静彻底沉默下去。 -- 赵舒于靠在椅背上合眼小憩,秦肆把车速适当放缓些,他突然就想到大学毕业她刚来他公司那年。 那会儿她还没买车,有时加班晚了,他便捎她一程,起初她礼貌婉拒,婉拒未果后只能上了车,却是坐去后座,腰背挺直,一刻也不放松的样子,哪像现在这般随意?秦肆不由弯了唇,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战绩颇为得意。 车开进小区,赵舒于睁开眼来,看了眼手表。 秦肆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赵舒于揉了下眼睛,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着。” 在她家楼栋前找了个地方停下车,赵舒于解开安全带后就定在那儿不动了,秦肆问:“怎么了?” 赵舒于看着自己的腿,表情有些僵硬:“腿麻了。” 秦肆笑,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位,要抱她出来,赵舒于忙说:“别动我!” 秦肆又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赵舒于安静等腿上的那阵麻意缓缓退去,这才准备下车,秦肆堵在车门口:“我背你啊。” 赵舒于不乐意:“被人看见怎么办?” 秦肆干脆蹲在了车门口,说:“看见就看见。” 赵舒于不下车:“我不好意思。” 秦肆说:“那你把脸埋在我背后。” 赵舒于犹豫,秦肆问她:“男朋友是用来干嘛的?” 赵舒于不说话,秦肆替她回答:“用来差使的。” 赵舒于笑了下,说:“我可没想差使你。” 秦肆说:“可我想疼你。” 赵舒于脸上笑意散不去,秦肆又出了声:“你不会想看我一直蹲在这里吧?” 赵舒于不再扭捏,下了车由他背着,她双手抱住他脖子,说:“到家门口就把我放下来,别让我爸妈看到。” 秦肆顿在了原地,没回话也没进楼,赵舒于疑惑:“怎么了?” 秦肆将目光从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上移开,说:“没什么。”背着她上了楼。 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楼道里昏暗得很,赵舒于伸手摁下楼道的开关,跟秦肆说:“你要累了就放我下来。” 秦肆说:“你不重。” 赵舒于没出声,想了一会儿才找出话来回,说:“不重也是个成年人。” 秦肆笑笑,问他:“把你这个成年人背到顶楼,有没有奖赏?” 赵舒于说:“你要什么奖赏?” 秦肆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高跟鞋一下下踩在水泥台阶上,在安静的楼道里异常清脆。 赵舒于自然也听得见,忙说:“有人下楼了,你放我下来吧,楼道窄。” 秦肆没放手,问她:“我要什么奖赏你都给?” 第54节 赵舒于哪有心思跟他谈这个?说:“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不好意思。” 秦肆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不好意思就把脸埋起来。” 赵舒于没办法,把脸埋在了他颈项,秦肆说:“我背你上去,你能亲我一下么?” 赵舒于鼻尖触在他颈部温热的皮肤上,闻言张开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亲完了。” 秦肆低声笑开:“不错,吻技有提升,就是有点疼。” 赵舒于脸热了热,唇在她刚才咬过的地方轻轻碰了碰,吻了下,没说话,重新将脸埋在了他背后。 秦肆心热起来,挎在她大腿处的胳膊收紧了些,眼角眉梢的笑意都缓和下去。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秦肆上楼的步伐始终沉稳。 一个下楼,一个上楼,终于在楼道口撞上。 秦如筝始料未及,当场愣住。 秦肆倒淡定十足,他先前上楼时便看到了秦如筝的车,以及车里坐着的家里的司机,错不了。现在在楼梯口遇到了,秦肆也不意外,眉眼却敛下来,喊了她一声:“姑姑。” 赵舒于见秦肆停下来不走,又听到他那一声姑姑,下意识从他背后抬起头来看,正好与秦如筝视线对上,她一愣,人懵住了。 秦如筝在这里碰上秦肆已是意外,此刻见秦肆背人上楼,更是惊讶,她掩饰好内心波动的情绪,对秦肆说:“不介绍一下?” 赵舒于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喊秦肆放她下来,秦肆说:“你脚扭伤了怎么走路?”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赵舒于又不好戳穿他,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秦肆不肯放人:“别胡闹,我背着。” 秦如筝看向赵舒于,笑了下,说:“脚怎么扭伤了?” 秦肆在赵舒于前面开了口,反问秦如筝道:“姑姑怎么在这儿?” 当着赵舒于的面,秦如筝有些尴尬,不方便说,沉默以对。 见她这般,秦肆大致猜出八`九分,说:“您见过舒于父母了?” 赵舒于没想到第一次见秦肆姑姑会是在秦肆背上,大脑一片空白,听了秦肆的话,她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如筝。 秦如筝愈发尴尬,但很快便恢复高傲姿态,说:“见过了。” 秦肆喉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笑,没再理她,错肩而过后继续上楼,秦如筝喊住他:“你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其实还是蛮甜的......望天0.0 ☆、第59章 chapter 63 秦肆脚步缓住,停下了,回头看了秦如筝一眼:“什么事?” 赵舒于在秦肆背上实在尴尬,声音有些急了:“你放我下来吧。” 秦肆想了下,还是把赵舒于放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赵舒于任他握着,看了看秦如筝,秦如筝也正看向她,两人目光又对上,秦如筝微微扯出个抱歉的笑容,说:“能让我跟秦肆单独谈会儿么?” 赵舒于忙“哦”了声,说:“行,那我先上去。” 秦如筝尽量维持着礼仪客气,说:“谢谢了。” 赵舒于也摆出笑容:“没事。”又对秦肆说:“我先上去,你们聊。” 秦肆没放手,赵舒于不好当着秦如筝的面挣开他手,看了眼秦如筝。 秦如筝显然也注意到秦肆紧握赵舒于手的动作,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收场。 秦肆说了话,问她:“爷爷让您来的?” 秦如筝说:“不是。”顾虑到赵舒于在场,并不多说。 秦肆将赵舒于往面前拉了拉,给秦如筝介绍:“我女朋友,赵舒于。” 秦如筝又看了眼赵舒于,很快便将目光移开,说:“我知道。” 秦肆又向赵舒于介绍秦如筝:“这位是我姑姑。” 赵舒于想到秦如筝刚见过她父母,又看她态度,不知道该不该喊人。看她沉默,秦肆说:“你喊她一声姑姑吧。” 秦肆说了话,赵舒于不好不开口,喊了秦如筝一声姑姑。 秦如筝敷衍地微微颔了首,没说什么。 秦肆看向秦如筝:“我跟舒于有几句话要说,您先下去,我等会过去。” 秦如筝在原地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个“好”字,转身下了楼。 等秦如筝走远,赵舒于问秦肆:“你还上来么?” 秦肆攒着赵舒于的手,说:“我跟她说完话就上来。” 赵舒于点点头,问他:“你姑姑来找我爸妈干嘛?” 秦肆深看着她,赵舒于微叹一气,说:“行了,我知道了。” 秦肆缓缓摩`挲赵舒于手心,说:“你知道什么了?” 第55节 赵舒于忽而有些无力,没答话。 秦肆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低头在她额上浅浅印了一吻,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赵舒于问他。 秦肆说:“不管我姑姑跟你爸妈说了什么,我先替她道歉。” 赵舒于不应话,过了几秒说:“你下楼吧,我回去看看我爸妈。” 秦肆捏住她手心,说:“我姑姑是我姑姑,我是我,她说的所有话都不能代表我的立场。” 赵舒于说:“你先跟你姑姑谈谈吧。” 秦肆仔细瞧她脸上表情变化,始终没见她露出什么令他担心的神色,这才松了手,说:“你也跟你爸妈好好说说,我过会儿就上来。” 赵舒于随意点了下头,要上楼时却又被秦肆拉住了手,她看他:“怎么?” 秦肆突然改变了主意,说:“算了,我跟你一起上去。” 赵舒于无奈:“你还是先下去看看你姑姑吧。” 秦肆说:“你一个人上去,我不放心。” 赵舒于笑了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肆伸手在赵舒于脸颊上捏了一下,说:“怕我过会儿一个人上去,你爸妈不给我开门。” 赵舒于说:“哪有这么夸张。” 秦肆要跟她一起上楼,赵舒于站在原地没动,拉住他,秦肆见状便道:“你爸妈的态度真不好说。” 赵舒于认为秦如筝跟她爸妈说的无非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之类的话,她觉得这些话听了或许心里会不是滋味,但并没有严重到转脸就不让秦肆进门的地步,说:“你放心好了,我爸妈不会不让你进门。” 秦肆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赵舒于没办法,也不管他了,说:“随你。” 秦肆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秦如筝,让她先回去。接着又把手机调成静音,这才跟赵舒于一同上了楼。 赵舒于开门进屋的时候,林逾静正坐在客厅慌神,听到动静抬头去看,看到赵舒于旁边的秦肆,她脸色愈发不好。 秦肆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阿姨好。 林逾静点了点头,态度颇为冷淡,赵舒于问她:“我爸呢?” 林逾静下巴朝厨房的方向轻轻扬了下,有气无力的:“在做饭。” 赵启山正好端了菜从厨房出来,看了赵舒于和秦肆一眼,说:“回来了?” 赵舒于点点头:“嗯。” 赵启山把菜放在桌子上,没说什么,又看向坐在一旁没什么精神气的林逾静。 气氛着实古怪,秦肆当然想得出是拜他姑姑所赐,对赵舒于说:“你陪阿姨说会儿话,我帮叔叔端菜。” 赵舒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倒是配合得很,点点头:“嗯。” 秦肆正要往厨房去,赵启山开了口,说:“不用,菜我来端就行。”说着进了厨房。 赵舒于见状看向秦肆,说:“那你陪我妈说话,我去端菜?” 没等秦肆开口,林逾静先说了话,她抬头看向秦肆:“秦先生,要不你先回去吧。” 秦肆愣了下,赵舒于看林逾静神情憔悴,明知故问:“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们?” 林逾静又看向赵舒于,赵舒于说:“我们刚才在楼道撞上了。” 秦肆说:“我姑姑如果冒犯了您和叔叔,我替她道歉。虽然不知道她都说了什么,但我对舒于是真心的。” 林逾静没什么心情,说:“你先回去吧。” 赵舒于看了秦肆一眼,秦肆继续争取:“舒于跟我的婚事,我会自己做主,不需要经过我姑姑的同意。” 林逾静还是那句话:“秦先生,你先回去吧。” 她态度固执油盐不进,赵舒于拉了拉秦肆,说:“要不你先回去。” 秦肆低头看她,赵舒于说:“先回去吧。” 秦肆站着没动,赵舒于又开了门,拉着他一起出去,再把门关上,林逾静倒也没阻止。 到了外面,秦肆这才问赵舒于道:“要是你爸妈不同意你嫁给我怎么办?” 赵舒于笑了下:“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答应嫁给你了一样。” 秦肆没接话,只静静低头看她,眸色深醇,赵舒于有些受不了他的注视,说:“你先回去,我明天去找你。” 秦肆依旧没出声。 跟他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赵舒于有些急,说:“你乖一点。” 秦肆微愣:“什么?” 赵舒于脸热了下,说:“没什么。” 秦肆却听得清楚,问她:“要我乖一点?”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赵舒于。 看她脸颊益发地红,秦肆低声笑开,说:“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第56节 赵舒于说:“下午。” 秦肆问:“下午几点?” 赵舒于想了下,说:“下午两点在公寓见,行么?” 秦肆摸了下她的脸,说:“别迟到。” 赵舒于急着让他走,说:“嗯。” 秦肆非但不走,反倒双手圈住她腰身,弯腰索吻:“你亲亲我。” 赵舒于此刻异常好说话,他弯腰凑过来,她便大方在他唇上碰了下,秦肆含住她唇肉,她也吮住他的,与他接吻的姿态日渐娴熟。 秦肆满足地放开她:“走了。” 赵舒于点点头:“路上小心。” -- 秦肆下了楼,发现秦如筝还没走。 他走过去,看见秦如筝对坐在前面驾驶座的司机说了几句话,司机开了车门下来,跟他打了声招呼,秦肆点了下头,接着开了后座车门,弯腰坐进去。 秦如筝问他:“被赶出来了?” 秦肆没回答,反问她:“不是让您先回去么?怎么还在这儿?” “在这儿等你。”秦如筝说,“我知道你会被赶出来。” 秦肆看了她一眼:“您跟赵舒于父母说什么了?” 秦如筝说:“我跟他们说,你是我侄子。” 秦肆不明所以,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秦如筝却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开了口:“先回去吧。” “把话说清楚。”秦肆说。 秦如筝没言语。秦肆又问了她一遍:“你来找舒于爸妈,真不是爷爷的意思?” “跟你爷爷没关系。”秦如筝说,“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秦肆问:“姑姑也跟爷爷一样,有门第观念?” 秦如筝摇了摇头,看向秦肆,说:“你跟谁在一起,姑姑都不反对,唯独赵舒于不行。” 秦肆也看着她,问:“为什么?” 秦如筝顿了顿,还是说出来:“我跟她爸妈认识……” -- 赵舒于吃饭的时候尝试问赵启山和林逾静关于秦肆姑姑来找他们的事,可她爸妈似乎都没有提这件事的意思,赵舒于决定先缓一缓,安安静静吃完了饭,桌上气氛压抑得很。 洗完澡,赵舒于回房准备给秦肆打通电话,刚拿起手机,林逾静敲门进来。 她又把手机放下,喊了林逾静一声:“妈妈。” 林逾静反手把门带上,走来她旁边,拉过电脑椅坐下,说:“跟妈妈谈谈吧。” 赵舒于看林逾静表情严肃,说话却有气无力,情绪不自觉也跟着沉郁下去:“谈什么?” 林逾静看着她,说:“你是不是非那个秦肆不可了?” ☆、第60章 chapter 64 林逾静的问题太直白,赵舒于不想正面回答,问她:“问我这个干什么?” 林逾静没说话,或者说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最合适,赵舒于又问:“是不是秦肆姑姑跟你们说了什么?” 林逾静说:“你以前没告诉我们秦肆家这么有钱。” 赵舒于哑口无言,林逾静叹了口气,说:“他们那种家庭,嫁进去不一定是好事。” 见林逾静愁容满面,赵舒于有些不是滋味,点了点头。 “我们家的情况……”林逾静欲言又止。 赵舒于不想林逾静难堪,说:“我晓得了。” 林逾静看着赵舒于,于心不忍,说:“妈妈担心你嫁过去会受气。” 赵舒于说:“我跟秦肆还没到那步。” 林逾静又问:“秦肆对你好不好?” 赵舒于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挺好的。” 林逾静沉默下去,过了会儿又说道:“妈妈没想让你分手,就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赵舒于有些不明白林逾静的态度了。 林逾静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会儿谈恋爱肯定要奔着结婚去,要是结不了婚,这恋爱也就没什么谈头了。你懂妈妈的意思不?” 赵舒于听懂是听懂了,却又不太确定,索性问她:“你想让我去问秦肆,问他要不要娶我?” 第57节 林逾静说:“之前他说求婚了,可求婚跟结婚毕竟是两码事,求婚他想求就能求,结婚不是他想结就能结,还要看他家里人同不同意。” 顿了顿又说:“他要是不能跟你结婚,就分了吧,再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赵舒于听林逾静的语气,似乎认定了秦肆不会跟她结婚,不禁问道:“如果他能跟我结婚呢?你不会想要我立马嫁人吧?” 林逾静被问住,好段时间没答上话来,就在赵舒于准备开口说话时,林逾静先出了声,说:“如果他能跟你结婚,对你也好,你又喜欢他,现在结婚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都得结。” 赵舒于愣住,林逾静说:“你爸跟我其实不太愿意跟秦肆家那种家庭当亲家,压力很大,我们也害怕被人瞧不起,怕给你丢人。” 赵舒于心一揪,说:“你们没给我丢人。” 林逾静弯了弯唇,眉目间却仍是一抹忧色,说:“你从小就乖,学习工作从来没让我烦过心。你听妈妈的话,如果还能选,最好还是嫁个跟咱家一样的普通人家。” 赵舒于不想林逾静担心,点了头。 林逾静又说:“如果你认定他了,他又肯娶你,那你就嫁,妈妈支持你。” 赵舒于看向她,一时找不到话说,林逾静笑了笑,说:“谈恋爱结婚,追求门当户对是没错,但也不能太死板,太死板容易把人套死。你要真遇上一个你喜欢又对你好的人,难道就因为门不当户不对,你就不跟他好了?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赵舒于说:“那你跟爸爸……” 林逾静说:“我们是我们,你是你。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父母还能包办儿女婚姻啊?我们只能说帮你参考,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我跟你爸都不是食古不化的人。” 赵舒于没说话,林逾静又道:“你明天找秦肆好好谈谈,分手不分手,你自己做决定。就是分手也别分得太难看。” 看赵舒于若有所思,林逾静补充说:“你也别有压力,不想分就不分,最关键还要看他对你好不好。” 秦肆对她好不好?赵舒于这段日子越跟他相处下去越觉得他对她是真好。其实仔细想想,她从大学毕业重遇他以来,秦肆帮了她不少,职场上帮她成长,生活上也帮她解决了不少困难,除了太专`制太强势,他对她几乎无可挑剔。就连她以前不喜欢的专`制和强势,他最近也收敛了不少,她看得出来秦肆在努力为她改变。 可她对秦肆是什么感觉?说实话,赵舒于自己都不清楚,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愈发沉`溺于跟他之间的亲密,无论是牵手,接吻,还是男女性`事,从最终的排斥到接受,从别扭到享受,从被动到自愿,她慢慢有了温暖感,但她不确定这些转变是因为她爱上了秦肆,还是单纯只是因为成熟女性身体里对恋爱和性的本能渴望被唤醒。简单点来说就是她不知道自己把秦肆当成了爱人还是炮`友。 但这些她当然不能跟林逾静说,此刻听了林逾静的话,只好沉默以对。 林逾静当她听进了她的话,不再多说,起身离开房间。 -- 姚佳茹有段时间没见过佘起淮了,他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成日不见人影,几乎没回来住过。她给他打电话,他只说工作忙,聊不到几句就说要回去工作。 姚佳茹心里不大舒服,晚上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看综艺,电视机里艺人们玩着游戏笑声正欢,她却一点都提不上劲,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夜里十点整。 愈发无趣,关了电视准备回房,刚从沙发上站起身,门突然开了,她循声望去,见佘起淮走进来,她脸上有了笑容,往他那边走了两步又停下,又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问:“今天怎么回来了?” 佘起淮看了她一眼,说:“回来收拾些东西。” 他说着便进了卧室,姚佳茹跟过去,问他:“收拾什么东西?” 佘起淮没回答,拿出行李箱,将行李箱打开放在床上,开始将橱柜里的衣服往里放。 姚佳茹又问:“要出差?” 佘起淮也没几样东西要收拾,只拿了几套平常惯穿的西装,将行李箱拉好,说:“不是。我回家住段时间。” 姚佳茹明知故问:“回佘家?” 佘起淮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出了卧室。 姚佳茹纳闷:“怎么突然想起回去住了?” 佘起淮言简意赅:“不方便。” 姚佳茹眉微皱:“什么不方便?” 佘起淮停在门前,看向姚佳茹,说:“你跟我住一起不方便。” 姚佳茹眉皱得更紧些:“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她问起,佘起淮也不隐瞒:“恋爱了。” 姚佳茹怔了怔:“什么?” 佘起淮重复一遍:“我爱上一个人,不想她误会我跟你的关系。” 说着便要开门,姚佳茹有些急了,说:“秦肆跟赵舒于的事,你就这么算了?” 佘起淮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回头看她:“说实话,我现在巴不得秦肆跟赵舒于早点把婚结了。” 姚佳茹糊涂了:“什么?” 佘起淮说:“以后没什么事,别给我打电话了。” “佘起淮!”姚佳茹叫住他。 佘起淮开了门,最后看她一眼:“真别给我打电话了,我女朋友误会不好。” -- 赵舒于下午去找秦肆,她车在公司,只好坐地铁去。不过秦肆买的那套公寓离地铁口不远,下了地铁走十五分钟就到了。一切都算方便,唯一不方便的是,她出了地铁只有两分钟,突然下了场雨。 她出门前特意查过天气,没雨,天比较阴沉而已,现在又快要入冬,按理说不会出现突然下雨的情况,可偏偏就让她遇上了。 匆忙间只好躲进街边的面包屋,她买了块面包,坐去窗户边的座位上,往外面看了一会儿,雨噼里啪啦地下,慢慢雨势变小了些,她想着也许再过段时间,雨就该停了。 又等了几分钟,下午两点零五分的时候,秦肆电话打了过来。 她如实相告:“我在来的路上,下雨我没带伞,在面包屋等雨停。” 秦肆苦笑不得:“你下雨没带伞,不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啊?” 第58节 赵舒于没说话。 秦肆问:“你现在在哪儿?” 赵舒于把位置告诉他,秦肆说:“那挺近的。” 赵舒于说:“嗯。” 秦肆:“你等我一会儿,我拿伞过去接你。” 她等了他一会儿,雨势又小了些,淅淅沥沥的。赵舒于从玻璃窗看外面的行人,有拿手挡着头顶小跑的,有打伞快走的,也有依偎在伞下漫步的情侣。形`形`色`色,生活常态。 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来来回回的路人身上辗`转,忽而眼前一亮,看到一抹颀长身影,那人一身剪裁得体的熨帖西装,撑黑色的伞,脊背笔挺,在行人中像是一道光,显眼醒目,教人移不开眼。 赵舒于心被扯动,一瞬间的恍神,心里漾开一些微妙的稍纵即逝的晕眩。 秦肆隔着一小段距离就看到坐在玻璃窗后面的赵舒于,见她正对他看,他嘴角往上轻轻翘出一个弧度。 收了伞推门进去,看赵舒于仍愣坐在原处,秦肆疑惑,喊了她一声:“舒于?” 赵舒于这才回了神,一时间尴尬不已,忙离开座位朝他走去,随便找话说以缓解尴尬,说:“你怎么没开车来?” 秦肆打开伞,搂住她肩走进雨中,说:“这么近开什么车?” 赵舒于脸突然热得厉害,秦肆将她搂紧些,说:“靠近点,别淋到雨。” 赵舒于慢慢缓过来,行至半路,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秦肆放在她肩上的手忽而僵了下。 ☆、第61章 chapter 65 秦肆放在赵舒于肩上的手收紧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雨刚有转小的趋势,突然间又像冲开阀门一样陡然变大,地面上全是溅起的水珠,周围变得吵杂起来,赵舒于不再多说,点点头,说:“好。” 等到了公寓,赵舒于这才发现秦肆左边肩背有些湿,想必是刚才打伞的时候太过顾忌到她才淋了雨,问他:“家里只有一把伞吗?” 秦肆收起伞抖了抖雨,跟她一起上了电梯,说:“好像有两三把。” 赵舒于说:“那你怎么不多带一把伞过来?” 秦肆看向她,伸手过去,拇指在她脸颊上轻擦了下,说:“你见过有几对情侣打伞各打一把的?” 赵舒于见他擦她脸颊,也伸手在他碰过的地方碰了碰,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秦肆笑了下,“就是想摸摸你。” 赵舒于:“……” 他又伸手,拇指在她唇上轻轻一压,摸了两下后又放开,说:“真软。”看了眼自己的指腹,没有口红印,又说:“唇色也好看。” 赵舒于没理他,下了电梯,说:“昨天你跟你姑姑谈得怎么样?” 秦肆拿钥匙开门,没回话,将伞放在门口玄关处的伞架里。 赵舒于进来后反手把门关上,又看了眼他被雨淋湿的左肩背,说:“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秦肆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里面穿了件白色男式衬衫,簇新的布料隐隐勾勒出他肌肉结实的线条,紧绷、充满力量感。 赵舒于有些不自然地把眼神挪开,她忽而想起和他那几晚的赤`裸相见,他结实精壮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时的沉稳有力,他肌肉贴在她皮肤上的厚实触感。 她脸颊又热起来,秦肆浑然不觉,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赵舒于说:“白开水吧。” 她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秦肆倒了杯热白开过来,放在赵舒于面前的茶几上,接着坐去她旁边,说:“晚上有安排么?” 赵舒于说:“我今天想早点回去。” 秦肆:“我明天接你上班?” “不用了。”赵舒于说,“待会儿送我去公司吧,我把车开回去,明天自己开车上班。” 秦肆“嗯”了声,没多说。过了会儿问她:“你爸妈跟你说什么了?” 赵舒于端起水杯,稍微有点儿烫手,又把杯子放回去,说:“我们谈谈吧。” 秦肆看着她,赵舒于又说:“我不想让我爸妈有压力。” 秦肆没出声,突然又站起身来,赵舒于抬头看他:“你干嘛?” 他开始解衬衫纽扣,说:“衣服穿得不舒服。”又低头看她一眼,说:“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赵舒于愣住,说:“你好好的洗什么澡?” 秦肆说:“刚淋了雨不舒服。” 赵舒于也跟着从沙发上起身,说:“你等我说完再洗吧,我就几句话。” 秦肆刚解完最后一粒衬衫扣,看她:“如果是要提分手,就不是几句话的事了。” 正要脱衬衫,赵舒于开了口:“我没说要跟你分手。” 秦肆顿了下,面上先前那层薄薄的寒气缓解了些,唇角慢慢有了笑意,改了主意,又走去赵舒于面前,握住了她手:“那说吧。” 赵舒于仰着头看他,问:“你冷不冷?” 第59节 “你抱着我就不冷。”嘴边笑意更浓,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来,将赵舒于揽进怀里,又拉着她的胳膊,让她环住他腰身,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吮,说:“搂紧点。” 赵舒于侧脸贴在他衬衫里面的男式白背心上,益发感受到他胸肌的线条,脸颊又热了热,说:“你冷就穿衣服。” 秦肆将她放开,又重新把衬衫扣扣上,说:“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赵舒于这才想起正事来,说:“我不想让我爸妈有压力,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你跟我的话,我们还是分了吧。” 秦肆扣衬衫扣的动作一缓,脸沉下来一些,看着她:“你刚才不是怎么说的。” 赵舒于说:“我没说跟你分手。” 秦肆目光紧盯着她不放,也不说话。 赵舒于又开了口,说:“如果你家里人同意你跟我,那我们就不分。” 秦肆说:“你跟我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管我家里人干什么?” 赵舒于如实道:“我不想你姑姑再去找我爸妈。” 秦肆继续扣衬衫扣,说:“我昨天跟我姑姑说好了,她不会再去找你爸妈,你放心。” 他语气轻松随意,赵舒于有些不信,问他:“你怎么跟你姑姑说的?” 秦肆看向她,笑了下:“我告诉她你怀孕了。” 赵舒于懵了懵,说:“可我没怀孕。” 秦肆点了点头,又拉她到面前亲了下额角,说:“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努力一点。” 赵舒于更懵了:“努力什么?” 秦肆不答反问:“你说呢?” 赵舒于脸颊又热了些,摇摇头,说:“不行。” 她性格别扭,尤其是在他面前,秦肆不得不耐下心来,说:“我喜欢谁想娶谁,都是我自己的事,跟我姑姑没关系,跟我爷爷也没多大关系。我经济独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赵舒于还是犹豫,想了下,说:“那我要先见你爷爷和你姑姑,他们不反对,我们再继续。” 秦肆说:“你怀上了,他们不会反对。” 赵舒于又把问题绕回去:“可是我没怀上。” 秦肆唇角挑了笑:“所以要努力。现在努力一次?” 赵舒于还是觉得不可为。秦肆说:“李晋当初娶郭染的时候,他家里人也不同意,现在他们过得照样幸福,由此可见,家里人的态度不是关键。” 他有理有据,却仍旧说服不了赵舒于,她说:“这不一样,有本质区别。” 秦肆问:“哪里不一样?” 赵舒于几乎是脱口而出:“郭染爱李晋。” 秦肆眼角眉梢的情绪都淡下去,没什么表情地问她:“本质区别是你不爱我?” 赵舒于被问住,答不上话来,蠕动了下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秦肆也不说话,就等她开口,久久的沉默过后,赵舒于有些泄气,说:“说实话,我不晓得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秦肆想了一会儿,琢磨着她这句话,说:“你想不想试一下?” 赵舒于问:“试什么?” 秦肆说:“试你对我什么感觉。” 赵舒于:“怎么试?” 秦肆搬出之前对付李晋的那一套,说:“快问快答。” 赵舒于不明所以:“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秦肆解释:“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思考,快速回答我。” 赵舒于明白过来,却不吃这一套,说:“我不信这个。” 秦肆也不急,说:“试试看?” 赵舒于没说话,秦肆又道:“就当玩个小游戏。” 赵舒于看他跃跃欲试,也不再多说,随了他,说:“那试试吧。” 秦肆开始,问她:“喜欢苹果还是草莓?” “草莓。” “瑜伽还是游泳?” “瑜伽。” “玫瑰还是百合?” “玫瑰。” “狮子还是熊猫?” “熊猫。” “卷发还是直发?” 第60节 “直发。” “秦肆还是李晋。” “秦肆。” 赵舒于正集中精神等秦肆的提问,他却不说话了,她看向他,见他微微挑了眉,盯着她的目光沉醇又若有深意。 赵舒于回了味,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秦肆的名字。她愣了下,将他刚才的话想全,笑了:“你拿李晋跟你放一块儿选,你说我选谁?” 秦肆气定神闲:“这么说,你内心深处还是想选我?” 赵舒于说:“你跟李晋,我当然不会选李晋。” 秦肆笑了下:“不是说不信这个么?你看,快选出来的不就是你心里真正想选的?” 赵舒于瞬间哑口无言。 看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秦肆眼底笑意更加深刻,说:“重新试一次?” 赵舒于却不愿意再试,说:“我真不信这个。” 秦肆表情认真起来,说:“我还有个办法。” 赵舒于看着他,他弯腰凑近,轻轻含住了她唇,舌尖探入,在她舌上若有似无地一点一缠,不动声色的勾`引,在她舌尖稍稍往上抬起的时候,他又退了出去,舌温柔地舔`舐过她下唇瓣,最后以一个轻吮收尾。 离开她唇舌,他垂眸问她:“现在知道对我什么感觉了没?” 赵舒于脑子里跳出“肉`欲”两个字,没好意思说,有些心虚地说道:“不知道。” 秦肆问她:“你喜欢跟我接吻么?” 赵舒于没应话,秦肆又说:“不喜欢就摇头。” 赵舒于没动。 秦肆说:“你喜欢跟我接吻,说明你喜欢我。” 赵舒于感觉到自己的弱势,有些不甘心,说:“照你的意思,那些一夜`情和约`炮的都互相喜欢?” 秦肆一字一句:“我说的是接吻。” 赵舒于词穷,秦肆继续说:“上`床代表爱或身体需求,接吻代表爱,爱情的爱。” 赵舒于不但词穷,脑中思维都混在了一起,她知道秦肆说得不假,可她莫名期缴就是不愿意承认,又怕这只是一种假象,是他太会迷惑人。毕竟,这段感情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推着她往前走,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真的想主动往前走,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地在前进了。 她不说话,秦肆也不出声,安静等她的回应,半晌后,赵舒于提议:“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让我静一静,好好理清楚。” 秦肆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过程不会一帆风顺,听了她这话也不急,问:“你要分开多长时间?” 赵舒于思考了一下,说:“一周?” 秦肆说:“5天。” 她懒得跟他讨价还价,答应下来。秦肆颇有小别胜新婚的思想认识,说:“周五晚上接你下班,你到那天都不排斥我吻你的话,周六早上就去领证。” ☆、第62章 chapter 66 姚佳茹自从上次找佘起莹吃了瘪后,就再没指望过佘起莹能助她一臂之力,最近又得知佘起淮恋爱的事,她颇有些力不从心,将秦肆的事搁浅下来。 她仔细想了想,秦肆从以前到现在,甚至没正眼瞧过她几次,她从小就讨长辈喜欢,可偏偏秦如筝对她没好感,她不知道秦肆对她冷淡是不是因为秦如筝的关系,可她却因此对秦肆上心起来,说来人真是奇怪,明明被很多人捧着,却唯独要去注意那个从不捧着她的人。 可她光注意却没用,那人仍旧对她不大理睬。她这次回国的目的很单一,想再争取秦肆一次,不然这总归是她人生一次败仗,像颗砂砾一样硌在她心里,令她不痛快。她生活从来所向无敌,秦肆是她遇到过的唯一的绊子,她不想栽跟头,一次也不行。 可她回国至今却没顺过心,跟秦肆毫无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说,连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他知道她的意图,于是筑了一道铁墙,完全隔断她的行动。 她有些迟疑了,女人的花期并没有多长,如果秦肆一直不给她任何机会,难道她要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一直撞下去么? 姚佳茹想过自己今后的路怎么走,想过跟佘起淮的关系,也想过要不要回父母身边,唯一没想过的是,在她迟疑不决时,佘起莹竟然主动找上她。 佘起莹懒得找地方,干脆约在了先前见过面的咖啡馆见面,姚佳茹过去时,佘起莹人已经在那儿了,姚佳茹多少有些意外,走去她对面坐下,点了杯咖啡,问她:“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佘起莹简单明了:“越来越看不惯赵舒于。” 姚佳茹笑了下:“她做什么事了?” 佘起莹满脸不悦:“我哥交女朋友的事,你知道么?” 姚佳茹喝咖啡的动作顿了下,点了点头,说:“知道。” 佘起莹又问:“那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么?” 姚佳茹将咖啡杯放回原处,抬头看她:“谁?” 佘起莹定定地看着她,说:“赵落月。” “赵落月?”姚佳茹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佘起莹说:“赵舒于堂姐。” 姚佳茹一下子想起来,不可思议地皱了眉:“她?” 佘起莹语露不屑:“据说是个空姐,我哥出差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的,比我哥大一岁还是两岁的。” 姚佳茹脑里思绪轰一下炸开了,说:“她不是赵舒于姐姐么?起淮怎么……” “谁知道他中了什么邪!”佘起莹忿忿道。 姚佳茹问:“你见过她了?” 第61节 “没见过。”佘起莹说,“我哥不让见。” 姚佳茹想了想,说:“你哥没带她见你,说不定只是玩玩。” “我看不像。”佘起莹想到佘起淮近段时间的状态,愈发怄气,不想多说此事,又对姚佳茹说:“反正秦肆和赵舒于的事,不能我一个人当恶人。” 姚佳茹想着佘起淮的事,好一会儿才恍回神,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佘起莹说:“我托人查过了,赵舒于跟陈景则之前在大学谈过,后来因为一个叫黄嘉嘉的分的手。” 姚佳茹莫名其妙地感到泄气,说:“你查到这个有什么用?”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佘起莹说,“你去接触那个叫黄嘉嘉的,陈景则那边,我找周姝文阿姨联系。” -- 周五公司有些忙,赵舒于一早上脚不沾地,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时接到佘起淮电话,约她中午在她公司附近的西餐厅见面。 赵舒于有些纳闷,他有段时间没联系过她。她不大想去,要拒绝时却听佘起淮提到赵落月,赵舒于愈发纳闷,又关赵落月什么事? 没有太多时间犹豫,经理喊她去办公室一趟,赵舒于索性答应了佘起淮的见面要求,反正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手机又进了通电话,这次是秦肆打来的,说晚上下班来接她,又问她中午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吃饭。赵舒于没准备瞒他,直言称中午约了佘起淮。秦肆闻言后顿了下,又问她跟佘起淮约在哪儿。电话里秦肆声音不疾不徐,电话外头助手过来催她上楼开会,赵舒于应接不暇,匆忙报了个餐厅名给秦肆便挂上电话。 开完会出来已是饭点,赵舒于应约去了公司附近的西餐厅,服务生将她引到佘起淮那桌,她落座后点了份单人黑椒牛排,问佘起淮:“我姐姐怎么了?” 佘起淮有些欲说还休:“我最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赵舒于问:“不是说这次找我出来是因为我姐么?” 佘起淮想了下,决定循序渐进,说:“我这个麻烦跟你姐有关,只有你能帮我。” 说话时,正有服务生端着一杯饮品路过,旁边有人不小心撞了服务生一下,服务生胳膊没稳住,一杯饮品全部洒在了佘起淮身上,佘起淮上身下意识往后朝椅背靠去,杯中液体弄脏他西装,服务生连声道歉,佘起淮皱了眉,却极有修养地对服务生说没事,又看向赵舒于:“我去趟洗手间。” 说来也巧,佘起淮前脚刚去洗手间,秦肆后脚就出现在餐厅,赵舒于惊讶:“你怎么……”想到是自己把地址告诉他的,无奈:“你过来干什么?” 秦肆看了眼赵舒于对面的空座位,说:“老三人呢?” 赵舒于站起身来,说:“刚去洗手间了。” 秦肆皱着眉,不悦:“你不知道他居心叵测么?” 赵舒于解释:“他说要跟我谈我堂姐的事。” 秦肆冷冰冰吐出两个字:“借口。” 赵舒于看了眼周围,这里坏境安静,大声说几句话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她有些害怕等佘起淮出来后,秦肆会跟他起冲突,她可不想被围观。说:“有什么事等我晚上下班再说。” 秦肆杵在原地不动,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赵舒于无计可施,问他:“你想干嘛?” 秦肆直抒胸臆:“想你跟我走,现在。” 赵舒于又看了眼周围,见有人往她这里看,她愈发尴尬,想了半分钟,最终妥协:“走吧。” 秦肆这才顺心些,带赵舒于出了餐厅,又开车往公寓方向去,路上问她:“老三都跟你说什么了?” 赵舒于心里朝他翻白眼:“什么都还没说,就被你拉出来了。” 秦肆问她:“他说要跟你谈你堂姐的事?” 赵舒于:“他约我见面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秦肆又问:“他跟你堂姐认识?” 赵舒于想了想,说:“见过一次面,不过应该不认识。” 秦肆冷哼一声,下了定论:“我看老三就是不安分,想趁虚而入。” 赵舒于看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上了电梯,赵舒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问他:“家里有吃的么?” 秦肆说:“叫了外卖。” 赵舒于问:“外卖什么时候能到?” 秦肆说:“一个小时左右吧。” 赵舒于现在还没有多饿,她们公司午休时间长,足足有两个小时,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两人进了公寓,秦肆把外套脱下,赵舒于想到佘起淮的事,拿出手机来看,因为之前开会,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佘起淮给她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到,她虽然不想再跟佘起淮有什么牵扯,但总要回个电话过去说明一下,这是礼貌问题。正要拨电话,秦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赵舒于回头看他:“干嘛?” 秦肆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机,正好看到通讯录界面,问:“给谁打电话?” 赵舒于没好气:“你突然把我拉出来,我总要跟佘起淮说一声吧。” 他却在这个时候吃起了飞醋,一把将她拉到跟前,轻车熟路圈住她腰身,低头看她,姿态瞬间低下来,气焰全无,乖乖顺顺地问她:“你这几天想我没?” 赵舒于愣了下,说:“我先打个电话。” 秦肆没听见似的,低头吻她唇,手掌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游走,声音很低很醇:“到底想没想?” 赵舒于也是不争气,没几下就被他撩得有了反应,他由浅入深地吻她,不动声色地脱她身上的衣服,赵舒于还没意识过来,他已经拿过了她手中的手机,将手机随意抛去旁边沙发,他突然一下将她抱起来,赵舒于一惊,秦肆托住她臀,她下意识双腿夹住他腰身,双手环住他脖子,难分难舍的吻仍在继续。 第62节 秦肆保持着接吻的姿势将她一路抱去卧室,又将她压去床上亲吻,赵舒于气息愈发不稳,不知他是不是早有预谋,卧室的窗帘竟然拉得严严实实,但赵舒于此刻并未深想这一细节,被他撩`拨得有些迷乱,身上衣物亦不知何时被他褪了个干净,他赤`裸着精壮有力的上身,拉着她的手去解他西装裤上的皮带,感觉到她身体益发柔软,秦肆心动不已,一边抱着她亲吻,一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避`孕`套,赵舒于却拉住他胳膊,一声低语:“就这样进来。” 五个字令他血脉`喷`张…… ☆、第63章 chapter 67 秦肆去够避`孕`套的手收了回来,抱住赵舒于又吻了一会儿,迟迟犹豫着要不要进行最后一步,最终还是忍住,又要去拿避`孕`套,气息紊乱地说:“避`孕`药对身体不好。” 赵舒于在他身下`面色绯红,声音很轻:“我不吃药。” 秦肆手指触到避`孕`套包装盒上,顿住了,惊讶看她,赵舒于呼吸微重,脸颊越来越热:“你不是说要努力点怀上?” 他血液流动的速度缓下来,只一瞬,后又急速流动,身体燥`热十分,没再去管避`孕`套,`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握住她纤腰,慢慢将自己挤进去,将他的一部分埋入她身体。 (此处省略好多字,中间过程自行想象,作者爱你(づ ̄ 3 ̄)づ) 完事后,秦肆躺在床上,搂着赵舒于回味余韵,赵舒于侧爬在他怀里,愈发觉得自己跟秦肆的身体契合度很高。静了一会儿,秦肆将她往上捞了捞,吻她热度还没退去的脸颊,声音有些低醇,问她:“户口本带身上了么?” 赵舒于没看他,说:“户口本被我妈锁抽屉里了,钥匙不在我这儿。” 秦肆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了沉,说:“钥匙在哪儿?” 赵舒于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回:“在我妈那儿,我不敢要。” 秦肆见她始终不看他,意识到事情并非他刚才所想的那么顺利,问:“你妈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 赵舒于有些心虚,林逾静的态度几天前就已表明,只要秦肆对她好,愿意并且能够跟她结婚,她也喜欢秦肆,那林逾静就同意她跟秦肆的事。可问题出在她身上,她说要分开五天好好想清楚自己对他的态度,可无奈越想越混乱。这几天没见,说实话,她有些想他,却又不是那么想,她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想秦肆,是因为知道星期五就能见面,还是因为她对他并没有多喜欢。 她心里一团乱,当局者迷,偏偏在迷宫里越绕越晕。可秦肆却当她已经清楚她对他的感情,毕竟她不让他戴`套,又说事后不吃避`孕`药,明显想要孩子的意思,不是清楚了对他的感情又是什么? 此刻没听赵舒于回答他的问题,秦肆开始合理推测:“是不是你爸妈反对我们的事?” 赵舒于仍不说话,她在思考着该如何跟秦肆说她的想法,而又能让他接受。 她的沉默令秦肆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你跟你妈说你有了,把户口本拿出来先把证领了再说。” 赵舒于笑了:“你当我妈好糊弄啊?我妈妈不是你姑姑,我说怀孕,她肯定要拉着我去医院证明,从医生嘴里听到我怀孕,她才会信。你跟我说都没用,医生说才有用。” 秦肆沉吟片刻,又重新压去赵舒于身上,赵舒于身上突然多出一个人的重量,全身被他硬邦邦的身体压得不舒服,推了他一下,秦肆岿然不动,低头吻她娇红的唇,说:“看来我们要抓紧造人才行。” 说着又要与她欢`好,赵舒于没拦他,说:“今天最后一天,怀上了就领证,怀不上,我们两个就拉倒。” 秦肆于千钧一发之时冷不丁听到她这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停下动作去看她:“最后一天是什么意思?” 赵舒于想着早说晚说都要说,也不犹豫了,干脆说出来,道:“你还记得周末的时候,我说要用五天时间思考一下我们的关系么?” “恩。”秦肆说。见赵舒于顿了顿,他有不祥预感,敛了眉眼:“你别告诉我你对我没感觉,在你刚跟我做过爱、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后。” 他的话提醒她自己此刻正光`裸着身体被一`丝`不`挂的他压在身下,耳根热起来,气势瞬间弱下去不少,说:“我没说对你没感觉。” “那就是有感觉了?”秦肆问。 赵舒于说:“我想不明白自己对你什么感觉,所以就看运气吧,这里能怀上就结,怀不上就分。” 秦肆觉得荒谬:“所以你现在是在考验我精`子的质量?” 赵舒于说:“总拖着也不是回事,耽误我也耽误你。” 秦肆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赵舒于被他看得起怵,开始列举她跟他之间存在的阻碍,说:“你家里不同意你跟我,你姑姑还来找过我爸妈,我不想我爸妈有压力。你跟陈景则又是兄弟关系,再加上你跟佘起淮是发小,我怎么想怎么别扭,怎么想怎么觉得你跟我不合适。你高中还欺负过我,万一以后家`暴呢?” 秦肆被气笑,赵舒于闭了嘴,秦肆说:“继续啊。” 她便又继续说下去:“你都这样了,我都没立即跟你分手,还给你一次机会,要真怀上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你要是真有能耐,你就让我怀上啊。” 秦肆溢了声低笑出来:“你现在了不得了,都学会迂回前进了?” 赵舒于不说话,秦肆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他又低头去吻她,赵舒于躲了下,秦肆扳正她的脸,这才吻住她唇,说:“多做两次,容易怀上。” 赵舒于这会儿便由着他去,秦肆抱定要弄出人命的决心,又搂着她云雨一番……两人直到外卖到才下了床,赵舒于走路时感觉脚步发虚,瞪了秦肆一眼,秦肆当没看到。 吃外卖时,秦肆问她:“晚上继续?” 赵舒于闻言颇为无语:“你干脆说做到我怀孕为止。” 秦肆说:“好主意。” 赵舒于心里翻白眼,说:“晚上别见面了。” 秦肆不大乐意:“本来说好今晚接你下班。” 赵舒于说:“本来还说好今天中午不见面。” 秦肆拿她没办法,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强硬,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只好顺了她,说:“记得去做检查,怀上了立马告诉我。” 饭毕,秦肆送赵舒于回公司,路上问她:“如果这次没怀上,你真不准备见我了?” 赵舒于想了想,说:“不一定。” 秦肆笑了笑:“舍不得啊?” 赵舒于一本正经:“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好。我不想把话说死。” 秦肆没再多言。车开至公司楼下,赵舒于要下车时被他握住了手,她看向他,秦肆冲她微微一笑:“我感觉能怀上。” 赵舒于看着他没说话。 秦肆凑过去在她额上吻了吻,笑得若有深意:“我相信我精`子的质量。” 第63节 赵舒于反握住他手,狠狠捏了捏,抛下一句“我拭目以待”,最后下车离开。 -- 下午将这周的工作做了总结和收尾,临近下班时,赵舒于猛然又想起佘起淮今天中午约她的事,略一思索,决定给赵落月打通电话。 她简单陈述事实,又直接提了问题,说:“你跟佘起淮怎么碰到一起去了?” 赵落月回答得干脆:“我跟他没碰到一起去。” 赵舒于纳闷:“那他怎么说为你的事找我?还说要请我帮忙。” 赵落月说:“那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赵舒于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头,问:“你跟他……很熟?” 赵落月笑出声:“大姐,他是你前任,还是个短命的前任,我跟谁熟也不可能跟他熟好么?” 赵舒于撇撇嘴:“我就随便问问。” 赵落月说:“我也就是随便答答。” 赵舒于笑:“你那语气可不像随便答答。说,你跟佘起淮到底怎么回事?” 赵落月懒得解释:“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以后要是再找你,你别理就是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无果。赵落月不大想提起佘起淮这个人,赵舒于也不再多问,已是下班时间,赵舒于收拾东西准备走,助理敲门进来,说是外面有人找她,是名女士,姓秦,赵舒于收拾东西的动作稍稍滞住。 赵舒于没有拒而不见的道理,跟秦如筝去了公司楼下的一家甜品屋,她只见过秦如筝一次,又因为秦如筝擅自去她家找过她父母的事,故而在秦如筝面前有些不舒服,想尽快结束对话,落座后,她开门见山问她:“您来找我是为了我跟秦肆的事?” 秦如筝表情倒也和善,问:“听秦肆说,你怀孕了?” 赵舒于没承认也没否认,说:“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秦如筝犹豫了一下,又问:“你爸妈知道你怀孕的事么?” 赵舒于略一停顿,回:“不知道。” 秦如筝难以开口,赵舒于看了眼时间,秦如筝见状便问:“你之后还有其他事?” 赵舒于说:“我爸妈等我回去吃晚饭。” 秦如筝手指僵了僵,心里忽而空荡荡的,过了一会儿,说:“我会给你一笔钱,把孩子打掉吧,为你好,也为你父母好。” 赵舒于皱起眉:“这些话,您怎么不留着去跟秦肆说?” 秦如筝一愣,直直看向她。 赵舒于不再多说,简单道了别,起身准备离开时又被她叫住,秦如筝声音有些急:“本来老一辈的事不该掺和在小一辈身上,但你父母跟我不是能结成亲家的关系,你就不能为你父母想一想?” 赵舒于身体顿住,没再要走,看向秦如筝:“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也许可能大概是男女主最后一次船戏? 要珍惜哈^_^ ☆、第64章 chapter 68 秦如筝看着赵舒于的反应,试探着问道:“你父母没告诉你?” 赵舒于一头雾水,眉皱得更紧了些:“告诉我什么?” 秦如筝有些意外,很快又恢复常色:“看来你父母没跟你说我们的事。” “你们的事?”赵舒于愈发糊涂,“你跟我父母以前认识?” 秦如筝不冷不热地虚笑一下:“何止是认识。” 赵舒于一动不动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秦如筝不答反问:“我很想知道你父母对你跟秦肆这件事的态度?” 赵舒于有些不耐:“如果你打算一直卖关子下午,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秦如筝并不急,慢条斯理地说:“去问你父亲吧。问完后再决定要不要跟着秦肆。你也有权知道这件事。” 赵舒于想到什么,问:“秦肆知道么?” 秦如筝说:“不知道我来找你,但知道你父母跟我的事。” 赵舒于没再多问,也不打算再多待下去,起身告了别,准备要走时又被秦如筝喊住,她对她露出个官方的淡笑,提醒了她一句:“想知道真实的事,最好还是去问你父亲,问秦肆只怕他会避重就轻。” -- 赵舒于开车回去,刚把车停好就看到她爸爸赵启山拎着一袋鸡蛋往楼栋方向走,赵启山也看到车里的赵舒于,放缓了脚步,等赵舒于开了车门下来,赵启山笑了笑,说:“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啊。” 赵舒于拿着包,说:“路上有点堵。” 赵启山等她走过来,说:“今晚**蛋羹给你跟你妈吃。” 见赵舒于似乎有话直说的样子,赵启山没挪开步子,问她:“怎么了?” 赵舒于看向他,说:“你跟妈妈是不是认识秦肆姑姑?” 赵启山闻言愣怔住,一时没开口说话,赵舒于见状便问:“那就是认识了?” 赵启山缓过来,叹了口气,问:“她找过你了?” 第64节 赵舒于说:“找过了,不过没说什么,让我回来问你。” 赵启山低了低眉目,说:“本来你妈不让我告诉你。” 赵舒于没出声,等他继续说,赵启山又道:“你妈妈的意思是上一辈的事不该掺和在小一辈身上,这件事最后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但照爸爸看......”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闷下去:“爸爸不大赞成你跟秦肆的事。” 赵舒于问:“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不赞成,还是因为他姑姑?” “都有。”赵启山说,“秦肆爷爷看重门第,你嫁不嫁得过去还要另说,就是嫁过去了,咱们家这个情况,爸爸怕你在那边受委屈。” 赵舒于下意识说道:“秦肆娶了我就不会让我受委屈。” 赵启山闻言看向她,赵舒于也沉默下来,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赵启山面前替秦肆说话。 静了一会儿,赵启山叹了口气,说:“我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妈妈答应就没事。” 说着便要上楼,赵舒于喊住他,说:“你还没说你和妈妈跟秦肆姑姑是什么关系。” 赵启山步子顿住,看着赵舒于欲言又止,说:“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再说。” 吃了晚饭,林逾静和对门的阿姨一起去小区附近的文化广场跳广场舞,赵启山想了想,还是叫上赵舒于一起去散步。 赵舒于跟赵启山一起下了楼,知道他是准备跟她说秦如筝的事,没说话,沉默地等赵启山先开口。 赵启山沿着小区道路慢慢走着,说:“我跟你妈妈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在跟你妈妈结婚以前,我还谈过一个。” 他看了眼赵舒于,又将视线投向前方,说:“是秦肆姑姑。” 赵舒于走路的速度缓了下:“你跟秦肆姑姑?” 赵启山没回应她的问题,却是一副默认的态度。过了好一会儿,他叹着气说道:“我跟秦肆姑姑是大学同学,都是学金融的,都喜欢画画,又在一个班。” 赵启山尽量轻描淡写:“后来她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就分了。分了后,有人把你妈介绍给我,我跟你妈认识不久就结了婚。” 说到这里,他又沉默下来,赵舒于走在他旁边,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听着,赵启山想起往事,不免有些怆然,平复了几分钟才又继续说道:“我跟你妈结婚后,她又突然来找我,我这才知道她被她父亲一直关在家里不给出来,等我结了婚才放她出来。” 赵舒于愈发讶异,开口说话时,头几个字的发音有些哑,问:“她跟你分手了怎么又回来找你?后悔了?” 赵启山摇摇头,说:“她说分手是赌气,不是真话。她要我三个月挣两百万当彩礼,那时候钱值钱,两百万是大钱,我一个银行柜员,到哪儿弄那么多钱去?她说没有两百万,她父亲不会同意她嫁,就只能分手。” 赵舒于没言语,赵启山也沉默下来,他有些犹豫,不知后面的事该讲不该讲,静了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道:“她当时要跟我私奔,我……跟她走了。” 赵舒于怔住,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赵启山,赵启山没去看她,他看了眼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又把头低下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后来我们在外面过得很困难,我想到你妈妈,又觉得如筝不该跟着我受这些苦,又回来了,打算跟你妈妈好好过。” 赵舒于心里不是滋味,虽然林逾静在家里强势惯了,但她一直觉得父母感情稳定,没想到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有过这么一出,竟然还牵扯了秦肆的姑姑。她心里一时难以平静,赵启山又接着说道:“如筝来闹过,你妈妈当时过得很辛苦,在你之前,你妈妈还怀过一个,精神压力大,小产了。” 赵舒于鼻子酸了下,赵启山也一脸郁色,说:“是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如筝。” 赵舒于脑海一片空白,仍不出声,赵启山这才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极差,他又暗暗叹气,说:“好不容易你妈清净了二十几年,你又跟秦肆……”他欲言又止,最后不再多说,只道:“爸爸心里不想你跟秦肆在一起,但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最后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赵舒于沉默以对,她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秦如筝和她爸妈还有这样的纠葛,如果她跟秦肆真成了,她妈妈不免要和秦肆姑姑接触……可真要她跟秦肆断了,她却又有些不舍……一时难以决断,她看了赵启山一眼,说:“我先回去了。” 赵启山点点头,没跟她一起回去,又继续在外面逛了逛。赵舒于也没回家,出了小区,在外面转了一会儿,她开始想,秦如筝毕竟只是秦肆姑姑,她要是跟秦肆最后结了婚,她爸妈也不一定要和秦如筝接触。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只是自己的侥幸心理,秦如筝一直住在秦家,她要是嫁人了还好,始终未嫁又无儿无女,跟秦肆的关系难免要超过姑侄往母子的方向上靠。 她思绪繁杂,慢慢又觉得自己对秦肆的感情或许是她原先以为的要深,不然在听到她爸爸的那些话后,她不会犹豫,应该会果断地斩断她跟秦肆的一切联系,可她没有,她竟左右为难,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秦肆,她竟觉得不舍,她想继续见他。可她妈妈…… 赵舒于短时间内理不出什么头绪,不管跟不跟秦肆分手,都不是一个轻易的决定,她不能太武断,无法当场就定出一个结论来。她想到今天中午跟秦肆说的话。她开始认为今天中午想做的那件事不是一个好主意。 赵舒于去超市买了瓶矿泉水,又去对街的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把避`孕`药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又收进大衣口袋。这药到底吃不吃?不吃可能会怀上,怀上后也许就没那么难下决定了,可以没有顾忌地跟秦肆在一起,可万一她那时候想清楚要跟他分手呢?有了孩子可就没那么容易分了。 现在吃了药,杜绝怀孕的可能,就算以后还是想跟秦肆在一起也没关系,孩子将来还能怀上。 但现在不吃药,万一怀上了,以后想跟秦肆分手就难了。 不知道秦如筝和她爸妈的事,她尚且可以孤注一掷,可现在知道后,她不想冒险。 又将避`孕`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她想,干脆眼睛一闭放在嘴里得了,一了百了,正要去开包装盒,忽然一个紧急刹车声音响起,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她面前的街上,一名穿黑色大衣的女人被撞倒在地上,肇事司机应是受到了惊吓,紧急刹住车后顿了一会儿,接着一个急转弯,绕开女人绝尘而去。 赵舒于拿着避`孕`药的手僵了僵,大脑一时有些懵,反应过来后,连忙将避`孕`药重新揣回兜里,起身往事发地走去。 ☆、第65章 chapter 69 赵舒于赶忙拿出手机拨打120,走到那女人身边,见她躺在地上还有意识,她却不敢去扶人,又打了110,这条是老马路,地处的位置比较偏,不过一场车祸却引得过路人缓下步子侧目而望,更有不少驻足者,偏静的地段一下子热闹起来。 打完电话,赵舒于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仍是有些懵。有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来,见赵舒于距离马路上的女人最近,走来赵舒于面前探问:“小姑娘,这发生车祸了?” 赵舒于慌乱地点点头,说:“车跑了。” 老太太问:“看清车牌号没?” 赵舒于当然人都懵了,根本就没想起来去看什么车牌号,摇了摇头:“没看到。” 老太太看了眼倒在马路上、此刻已经晕过去的女人,又问赵舒于:“她是你什么人啊?” 赵舒于说:“我不认识她。” 这时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高声问道:“打110了么?120打没打?” “打过了,都打了。”赵舒于说,她又看了看马路上的女人,只觉胆寒,头一次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车祸,那声急速的刹车声还言犹在耳。 老太太看她脸色惨白,出声询问:“小姑娘,你要不要去那边坐坐?我看你吓得不轻。” 赵舒于忙说:“我没事,没事。” 此时有个穿军绿色大衣的女人拨开人群过来,看到马路上躺着的女人,军绿色大衣女人忙叫了一声,赵舒于没听清她喊的是什么,但看样子应该是被撞女人的名字,军绿色大衣女人明显与被撞女人熟识,跑过来蹲在路边上要去看被撞女人的伤势,赵舒于旁边的老太太连忙出声阻止,说:“你别动她!碰到哪里怕要出事!” 第65节 军绿色大衣女人循声看过来,老太太又道:“打了120了,还是等120过来保险。” 军绿色大衣女人没再敢妄动,老太太问:“你是她朋友?” 军绿色大衣女人眼圈都红了,说:“我是她姐姐。” 老太太又指了指赵舒于,对军绿色大衣女人说道:“是这个姑娘看到你妹妹被撞的,她打的120.” 军绿色大衣女人这才看向赵舒于,一看却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赵舒于?” 赵舒于还愣着,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发觉军绿色大衣女人有些眼熟,可她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对方自报姓名,说:“我是吕婷。” “吕婷?”赵舒于默念了两遍她的名字,慢慢想起来,说:“你大学住在我隔壁宿舍?” “对对对!就是我!”吕婷看她的眼神倒像看到救兵似的,两人没来得及叙旧,救护车随后来到现场,救护人员将伤患抬上救护车,赵舒于要离开时却被吕婷一把拉住,吕婷眼露渴求,想让她跟她一起上救护车去医院,赵舒于以为她是突遭变故六神无主,需要有个人在旁边作陪,特殊情况不忍拒绝,只好跟着她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才知道吕婷喊她一起过来是想让她垫付手术费,吕婷是外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座城市,工作却并不如意,后来妹妹也来了这里工作,姐妹俩没钱居住好一点的公寓,只能住到了老小区,谁知竟在赵舒于家附近,本来晚上两人一起出来散步,谁知她去一趟超市的功夫,妹妹就出了车祸。她们姐妹俩日子过得拮据,她怕没钱付手术费会很棘手,正好在现场看到赵舒于,这便以防万一拉着赵舒于一起过来。 吕婷妹妹被推入手术室抢救,护士知道吕婷是家属后便让吕婷去缴费,吕婷这才对赵舒于和盘托出。赵舒于虽说月薪不低,又没有租房支出,可先前赵启山生了场病,她要每月还现金给秦肆,近三个月才停止没再还,平时又有车要养,一时间真拿不出钱来帮吕婷垫付,吕婷一脸急色,差点就要给她跪下了,赵舒于没办法,脑袋里除了秦肆谁也想不起来,只好给秦肆打了通电话。 秦肆很快把钱转到她卡上,又问了她是哪家医院,要过来接她,赵舒于将医院名字告诉他,去缴了费,又跟吕婷说明情况,说钱是临时问她男朋友借的,吕婷一颗心还吊着,再三向赵舒于保证一定会还钱,说是等她男朋友一到就打欠条,赵舒于没多说什么。 赵舒于陪吕婷等在手术室外面,吕婷早已满脸泪痕,赵舒于在旁安慰,说她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吕婷有些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吕婷总算慢慢平复过来一些,对赵舒于说:“今天谢谢你。” 赵舒于虽然跟吕婷是大学同学,可因为不住在一个宿舍的缘故,跟她走得并不近,甚至她给她定的标签是黄嘉嘉的好朋友,此刻听她谢她,赵舒于只道:“你妹妹会没事的。” 吕婷点点头,又觉得对赵舒于心存愧疚,可现在她妹妹还在急救室抢救,她实在没心情跟赵舒于说大学的那点陈年旧事,便没再多说,心里盼望她妹妹可以渡过难关。 又等了一段时间,秦肆赶来医院,给赵舒于打了通电话,赵舒于下去接人,秦肆看她脸色煞白,忙拉她到面前来全身上下地看:“你有没有事?” 之前在电话里没说明白,秦肆只知道是赵舒于认识的人出了车祸需要用钱,一路急匆匆赶来,怕赵舒于也受了伤,此刻见她完好无伤,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一些,把赵舒于按进怀里:“你吓死我了。” 赵舒于也不管这是在医院大堂了,回抱住秦肆,出车祸的人虽然不是她,但她也被吓得不轻,紧紧搂着秦肆腰身,她声音突然就出现了细微哭腔:“也吓死我了。” 听她声音带着哭腔,秦肆一颗心刚放下来又立马悬上去,匆匆将她放开,双手握着她胳膊又上下细瞧:“伤到哪里没?” “没。”赵舒于抬头看他,要哭不哭,说:“我亲眼看到她出车祸的。” 秦肆见赵舒于一张脸有些皱在一起,伸手揉揉她脸颊,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舒于亲眼看了一场车祸的发生,心头恶寒不已,经过一番冷静,好不容易淡定一点,没那么害怕了,现在秦肆一来,看到他,她像是抓住一个有力的支撑点似的,重复着上一句话:“我看到她出车祸的。” 秦肆无奈,又将她重新搂进怀里安抚,说:“好了,以后走路开车都注意点。” 赵舒于越想越胆寒,本来车祸这个词在她眼中只是个挂着悲伤意味的符号,她倒并没有多大感觉,今天亲眼看到才觉得车祸这个词何止是挂着悲伤意味,简直就是血淋淋,她总忍不住去想那声急刹车声音和吕婷妹妹身下逐渐流远的血迹。脸埋在秦肆胸膛,她心慢慢又平复下来,抬头看他,秦肆也低下头瞧她,他忍不住想吻她,赵舒于却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在公共场合,还是在医院这种地方,躲过去没让他吻着,又将脸埋进他胸口。 秦肆没吻到人,心里却是暖洋洋的,摸了摸她头发。 赵舒于带秦肆去了急救室外面,吕婷还在那儿等着,一脸焦忧,她此时没有感谢秦肆借她钱垫付手术费的心情,赵舒于也理解,只简单介绍了秦肆,称他是她男朋友,吕婷和秦肆互相颔首过后便不再说话。 吕婷提心吊胆地等她妹妹出来,赵舒于不方便在这个时候离开,陪都陪她来了,索性就等到她妹妹出来,赵舒于不走,秦肆当然也不会走,始终揽着赵舒于,怕她害怕似的。赵舒于情绪平复许多,有秦肆在,她觉得安心许多。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林逾静打电话给她,她走到旁处接听,林逾静问她怎么还不回来,她交代了原委,讲完电话再回去,吕婷妹妹已经被医生推出来,赵舒于正好听到医生告诉吕婷手术很成功,病人并无大碍。 吕婷这才松了一口气,赵舒于见状便也不再多留,跟吕婷道别想要离开时,吕婷意识过来还没好好感谢赵舒于和秦肆,又是一番感谢,又要写借据,秦肆听说吕婷是赵舒于大学同学,让她直接把钱还给赵舒于就行。赵舒于当着吕婷的面不好跟秦肆对着干,也就从了他的决定。 欲走之时,吕婷又把赵舒于喊住,好像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似的,明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舒于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吕婷看了眼秦肆,又看看赵舒于,最后对秦肆说:“不好意思,我能跟赵舒于单独说几句话么?” 说实话,秦肆有些不大乐意,但对方毕竟是赵舒于大学同学,虽然看样子交情不深,但他始终想在赵舒于同学、朋友、家人面前营造出他对赵舒于体贴入微的形象,也好讨赵舒于欢心。听了吕婷的话,他吻了下赵舒于额角,说:“我去电梯那边等你。” ☆、第66章 chapter 70 赵舒于和吕婷走去走廊休息椅处坐下,赵舒于开口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吕婷没立即答话,顿了顿,似乎仍在犹豫,最后还是开了口,说:“上大学的时候,陈景则跟黄嘉嘉两个人,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陈景则和黄嘉嘉的名字从吕婷嘴里说出,赵舒于只愣了下,很快又恢复寻常心态,说:“都过去好几年了。” “今天看你跟你男朋友感情那么好,我感觉你可能不会太在意以前的事。”吕婷看了赵舒于一眼,又说:“但是我憋在心里不说,总觉得对不起你,尤其你今天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赵舒于知道吕婷是黄嘉嘉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她不知道吕婷所知道的陈景则跟黄嘉嘉之间的事,究竟跟她所知道的有多少差别,可她奇怪地竟然并没有多大知道的兴趣,只浅浅笑了笑,说:“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 吕婷看着赵舒于,神色却愈发愧疚,说:“如果我早点把黄嘉嘉的事告诉你跟陈景则,或许你们现在还在一起。看到你现在一点都不在乎陈景则,我觉得我……”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赵舒于思绪一滞,转而又觉得释然,她这几年一直对陈景则闭口不提,得知秦肆跟陈景则的关系,也曾一度想跟他分手,原以为当年的事还能伤害到她,没想到现在听吕婷提起,她竟丝毫没有多余感觉,内心平静地出奇,原来她一点都不在乎陈景则了。陈景则也好,黄嘉嘉也罢,都是她大学记忆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因素的符号,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吕婷的声音又响起:“我跟黄嘉嘉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后来她跟她大一交的那个男朋友,就是她初恋,他们结婚了,喊我过去参加婚礼,我去了后才听她说她跟陈景则大学毕业一年之后就分了手,她说陈景则一直没忘掉你,她觉得没意思,就跟他分了,后来陈景则就去当了无国界医生。” 赵舒于没有兴致听黄嘉嘉之后的生活,听到吕婷说陈景则一直没忘掉她,她心一抖,说:“是黄嘉嘉想多了,我跟陈景则早就分了,是他提的分手。” “黄嘉嘉没想多。”吕婷道,“黄嘉嘉说,她跟陈景则在一起后,陈景则一直没碰过她,连接吻都没有。” 赵舒于沉默下来,吕婷又看了她一眼,说:“陈景则当初跟你分手,是因为他以为黄嘉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赵舒于诧异:“黄嘉嘉那时候怀孕了?” “你别误会,陈景则没碰过黄嘉嘉。”吕婷忙说道,“那天你跟陈景则吵架,陈景则心情不好,正好遇到黄嘉嘉,黄嘉嘉带他去酒吧喝酒,把陈景则灌醉了。” 赵舒于没说话,吕婷道:“陈景则喝醉后,黄嘉嘉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出租房。其实他跟黄嘉嘉什么都没发生,黄嘉嘉骗他跟她发生了关系,后来黄嘉嘉怀孕,陈景则就以为孩子是他的。” 赵舒于问:“那黄嘉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男朋友的,就是她后来的老公的。”吕婷说,“当时黄嘉嘉对陈景则有点意思,但她跟她男朋友还没分,后来她怀了她男朋友的小孩,她男朋友吓傻了,害怕负责任,跟她分了手。黄嘉嘉就骗陈景则,说孩子是他的。” 赵舒于说:“后来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打掉了。”吕婷说,“她男朋友问朋友借的钱给她打的胎。” 第66节 赵舒于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吕婷说:“这件事陈景则其实也是受害者,他到现在都不一定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可能还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再怪他。” 赵舒于微有怆然,对吕婷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挺怪他的,后来时间久了,这件事慢慢也就淡了,可能我早就没那么在意了。陈景则他……”她停顿了下,想到以前跟陈景则在一起的时候,心底仍旧没有多大情绪上的起伏波动,最后说道:“我跟他没缘分。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我有男朋友,他也如愿当上了无国界医生。” 吕婷长吁一气:“这个秘密,我都埋肚子里多少年了,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赵舒于不再跟她多谈,说:“你去看看你妹妹吧。” 吕婷该说的都说了,她跟赵舒于之间也没多少旧事要叙,起身告别离开,去了病房看她妹妹。赵舒于在原处多坐了一分钟,而后拿出口袋里的避`孕`药,想了想,还是把避`孕`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心里意外地,感到豁然开朗。 秦肆在电梯前等她,见她过来,他伸出胳膊握住她手,问:“你跟她关系很好?” 赵舒于反握住他手,说:“还行,一般般。” 秦肆握着她的手揣进大衣口袋,说:“一般般还聊那么久?” 正好电梯门开,里面有些人,秦肆牵着赵舒于进去,赵舒于不习惯在电梯里当着别人的面说些私人话题,便没回答秦肆的话,秦肆也没再问。 出了医院,赵舒于问秦肆:“你车停哪儿了?” 秦肆却不急着走,说:“我们去附近逛逛。” 赵舒于倒也没反对,依了他,说:“也行。” 秦肆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笑了,说:“等一下。” 他停下步子,赵舒于也跟着停下来,问他:“怎么了?” 秦肆没说话,只低头静静看她,似是打量,赵舒于被他看得皱了眉:“到底怎么了?” 秦肆笑笑,伸手在她脸颊捏了捏,眼里笑意深醇,说:“你天天都像今天这么乖就好了。” 赵舒于微愣,而后也笑起来,说:“哪里那么多废话?还想不想逛了?” 秦肆把她拉过来吻了下,抵着她额头轻声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宾馆。”说着又去吻她,赵舒于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说:“想都别想,我要早点回去,怕我爸妈担心。” 秦肆搂着她细腰,舔了舔唇上刚被她咬过的地方,说:“能用逛街的时间来接吻么?” 赵舒于把他推开:“这里是医院。” “医院外面。”秦肆纠正,倒也松开了她的腰,搂着她肩往前走,说:“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赵舒于心思稍有浮动,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陈景则耿耿于怀,其实早在不知不觉里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对秦肆的感情很有可能是出于肉`欲,可今天吕婷向她借钱,她六神无主间第一个想起的人竟然是秦肆,如果她对秦肆仅仅只是肉`欲,遇到危急情况,她该是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毕竟,除了秦肆,她大可以向赵落月借钱,赵落月是她堂姐,照理说,赵落月应该比秦肆更亲,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今晚的举动,下意识已经把秦肆当成了自己亲密的人。 赵舒于想,她对秦肆应该是有真感情的。 见怀里人总不出声,秦肆开了口,说:“走累了就说一声,我背你。” 赵舒于说:“这点路都能走累,那我别活了。” 她随意往边上的店铺看了看,秦肆循着她目光望去,看到糖葫芦店,说:“你都多大了?还吃糖葫芦?” 赵舒于觉得好笑:“我就随便看一眼,谁想吃了?”她已经好久没吃过糖葫芦了,这次也是真的只是随随便便瞥了眼,不过听秦肆这么说起,她倒真的想吃了。 秦肆嘴上是这么说,却还是带着赵舒于去了糖葫芦店,看了眼玻璃柜里各色各样的糖葫芦,他问:“吃哪个?” 赵舒于仔细筛选,秦肆看她拿不定主意,跟店员说:“每样拿一串。” “买这么多干嘛?”赵舒于出声制止,秦肆说:“给你慢慢吃。”又对店员重复了一遍:“每样两串包起来。” 赵舒于说:“怎么又变两串了?” 店员开始打包糖葫芦,秦肆说:“你慢慢吃,觉得好吃,下次再来买。” 店员打包好糖葫芦递给秦肆,每串糖葫芦都用纸袋包好,最后又用塑料方便袋装在一起,秦肆拎着两大包方便袋,也不带赵舒于逛了,带她上了车。 赵舒于坐在副驾驶座,先选了一串全是淋着糖浆的草莓,先吃了一个,甜味溢满唇齿,问秦肆:“你要吃么?” 秦肆说:“你先吃,我过会儿再吃。” 赵舒于说:“那另一串留给你。” 秦肆笑笑:“不用,你都吃了。” 赵舒于纳闷:“我都吃了,你过会儿吃什么?” 秦肆笑而不答。 赵舒于不再理他,还是把剩下一串草莓留下来没吃。 到了她家楼下,秦肆要送她上楼,赵舒于也没拒绝,走到三楼,他忽而拉住她停下,说:“我糖葫芦还没吃。” 听了这话,赵舒于要去翻秦肆手里拎着的方便袋,说:“我留了没吃。” 秦肆却将方便袋放去旁边地上,手得了空闲便揽住她腰,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就吻住了她,伸舌温柔滑入她嘴里,仔细又缱绻地舔`舐过她软舌,稍微离开她一些,笑意深浓,说:“真甜。” ☆、第67章 chapter 71 赵舒于唇齿间还残留草莓糖浆甜味,秦肆慢慢舔过,也尝了那果香甜气,此刻低头用拇指按按她嘴唇,那里娇红艳润,像是抹了一层浅浅的蜜似的。 赵舒于抬头看他,一句话也没说,他便又含住她唇肉,咬在嘴里缓缓地吮,赵舒于闭上眼,感受他舌尖在她唇缝轻柔扫过,却只停留在她唇上,似乎并无探入的意思,她不自觉伸舌出来,碰了碰他舌尖,只一个若有似无的触碰,他随即勾住她舌,将她舌拖入他口中吮`吸,赵舒于舌根微微有些累,他却像是知道一般,又抵着她舌回到她口中,在她嘴里细致地舔`弄,赵舒于双手攀上他后肩,秦肆弯腰俯就,楼道灯熄灭,黑暗里,她愈发专注,清晰地感知他每一个吮吻,难舍难分之时,赵舒于忽而听到脚步声,连忙推开他。 秦肆配合地将她松开,伸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楼道又重新进入一片昏亮,脚步声更加清晰,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好奇地看了眼停在楼道里不走的赵舒于和秦肆,怀着疑问继续上楼,与赵舒于错肩而过。 女人走后,秦肆打量赵舒于红润的唇,那里刚被他辗转吻过,此时微肿,像是嗜辣过后,他心里隐隐得意,又将赵舒于拉到身前,低头深深看她,说:“继续?” 第67节 赵舒于也望着他,他眉眼在楼道灯光的笼罩下温柔得不像样子,神色愈发柔和,唇角浅浅往上翘起的弧度里漾着柔暖笑意,她不自觉有些晕眩。 今夜种种令她意外发现自己对秦肆是有感情的,而有了这个认知,再看秦肆,她竟越看越顺眼,心里也不自觉越来越柔软。她有些沉溺,脚尖探入流沙里,明知会越陷越深,还是想义无反顾踩进去,因为她知道流沙里很暖很软,她错过了,以后大概再也遇不到,她相信命运公平,给每个人的机会不会很多。 赵舒于认为自己此刻清楚得很,她想要眼前的这个依靠,可以在自己六神无主时给她支撑,她需要这份安全感。 伸手往上勾住了秦肆的脖子,迫使他又弯下腰来俯就她,她踮起脚,重新印上他的唇。 秦肆微愣,半秒过后,他搂住赵舒于腰身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他此举只是为了方便赵舒于吻他,并没有化被动为主动,他享受此刻赵舒于对他的亲吻,不急着掌握主动权。 赵舒于学着他以前吻她的样子,在他唇上摩`挲着含住他唇肉,牙齿轻咬住,接着轻轻地吸,缓缓地吮,秦肆时不时给她一点回应,鼓励她继续深入,可她始终只停留表面,在他的被动享受下,她羞于主动探舌,秦肆没办法,只好把舌探进去诱她……一个吻不知吻了多久,最终以赵舒于的缺氧收尾,堪堪放开她,秦肆心情大好,搂着她在怀里温存。 赵舒于依偎着秦肆,也学他惯有的行径,在他怀里细细嗅他身上味道,秦肆身上的气息很淡很好闻,有股男人味,搂住他腰身的手臂稍微收紧些,她抬头,又在他下巴上咬了口,很快又重新把脸埋进他胸膛。 秦肆如蒙大幸,心情愈发美妙难以形容,看着怀里人对他似有难舍难分之意,他一颗心像是泡在蜜糖水里,低头吻她发心,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赵舒于没回话,秦肆也没再问。楼道的灯早已熄灭,两人在黑暗里相拥,秦肆突然就不想送赵舒于回去了,说:“今晚要不住我那儿?” 赵舒于说话的时候,声音埋在他怀里,显得懒懒软软的,说:“不行,我都到家了。” 秦肆又提议:“明天早点见面?” 赵舒于还是不答应,说:“明天不行。明天约了我堂姐见面。” 秦肆沉默下去,赵舒于又出了声:“后天你有时间么?” 秦肆突觉峰回路转,说:“后天几点见面?” 赵舒于说:“你定,我一天都有时间。” 秦肆将她搂紧些:“那我明天晚上来接你?” 赵舒于没理他,说:“后天早上吧。” 秦肆摸摸她耳朵,说:“我怕你早上要睡懒觉。” 赵舒于改了口:“那就后天下午好了。” 秦肆摸赵舒于耳朵的手一顿,而后顺着又去捧住她脸颊,抬起她脸,他勾着笑意低头在她鼻尖轻吻一下,说:“后天早上九点来接你。” 赵舒于想到秦如筝的事,心里的暖意慢慢又退了下去,问秦肆:“你跟你姑姑感情好不好?” 突然听她提起他姑姑,秦肆唇角的笑意僵了僵,赵舒于又说:“我爸都告诉我了。” 秦肆没说话,想了下才开口,问她:“你有什么想法?” 赵舒于说:“我希望你姑姑能尽量不要再跟我爸妈有接触。” 秦肆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以后结了婚,我们搬出去住,不跟爷爷姑姑住一起,应该会好很多。” 赵舒于点点头,又问:“那过年怎么办?” 秦肆早有准备,说:“分开吃年夜饭,先跟你父母吃年夜饭,第二天再跟我爷爷姑姑一起。” “你爷爷会不会说什么?” 秦肆老实回答:“起初可能不会说什么,等你生了小孩,估计会有意见。” “那怎么办?” 秦肆笑笑,他乐于跟赵舒于谈论未来,说:“等你生下小孩再考虑那时候的事。” 赵舒于心里还是有些担忧,问:“我跟你的事,你爷爷能答应么?” 秦肆说:“能不答应么?你肚子里都有了。” 赵舒于在他胸前轻轻打了下:“我说认真的,怀不怀得上还不一定。” 秦肆握住她手,抵在他心口位置,说:“你放心好了,在娶谁这件事上,我能自己做主。” 赵舒于仍旧放心不下,秦肆见状又道:“我爷爷当年棒打鸳鸯,弄得我姑姑现在都没嫁人,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愧疚。他要不答应你跟我的事,难道不怕秦家断了香火?” 赵舒于不说话,秦肆揉她脸颊:“他是我爷爷,他同不同意,我比你清楚,你担心什么?” 赵舒于又问:“我们是不是有点自私?” 秦肆说:“哪里自私?” 赵舒于说:“你爷爷姑姑都不满意你跟我在一起,我爸妈心里应该也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秦肆问:“你爸妈跟你提过?” 赵舒于实话实说:“我妈说只要你对我好,我自己喜欢就行。” 秦肆稍稍悬起的心又放下来,说:“你妈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别想太多。” 赵舒于沉默片刻,说:“反正最好别让你姑姑跟我爸妈见面相处,我妈心里肯定不好受。” 秦肆郑重其事:“一定,我保证。” 说着又按下楼道开关,提起两袋糖葫芦,说:“晚上记得早点睡,别熬夜,对身体不好。” 赵舒于没应话,跟他一起继续上楼,到了她家门外,她想了想,对秦肆说:“你先回去吧。” 秦肆杵在原地没动,赵舒于又说:“等我跟我爸妈说好我们的事,你再跟他们见面。” 秦肆想了想,依她意思,将两袋糖葫芦递到赵舒于手上,说:“吃不完就扔,别甜到牙。” 第68节 “谁让你买这么多的?”赵舒于接过糖葫芦,说:“吃不完的后天带给你,你全吃了,不许浪费。” 秦肆心底发笑,唇角始终翘着,忍不住又伸手捏一下她脸颊,说:“真可爱。” 赵舒于没理他,掏出钥匙却没开门,对秦肆说:“你快走吧,等下我开门,要是正好被我爸妈看见你在门外,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说同学妹妹出车祸是骗他们的。” 秦肆眼底漾着微微笑意,说:“亲一下再走。”说着弯下腰背凑到赵舒于面前,赵舒于无奈,在他唇上狠狠咬了口,秦肆甚是受用,舔了舔唇,说:“调皮。” 总算送走秦肆这尊大佛,赵舒于拎着两大袋糖葫芦进门,林逾静正坐在客厅一边刺绣一边等她回来,见她手里拎着两个方便袋,问:“怎么才回来?” 赵舒于走过去坐下,把方便袋放在沙发上,说:“买了点糖葫芦,你要不要吃几串?” 林逾静用手拨了拨方便袋,说:“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干什么?” 赵舒于说:“你喜欢吃甜的,给你多买一点。” 林逾静笑笑:“你妈妈都多大年纪了,还吃这些小孩吃的东西?” 赵舒于想到赵启山跟她说的话,心里涌上一些心酸感,对林逾静说:“你看着比同龄人年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林逾静看了赵舒于一眼,又笑了笑,赵舒于挑了一串糖葫芦给林逾静,说:“你尝一串,这家糖葫芦特别好吃。” 林逾静看这么两大袋糖葫芦,也就从赵舒于手里接过来一串,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又问她:“你同学妹妹怎么样了?” 赵舒于说:“度过危险期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林逾静嘱咐她:“你以后出门开车小心点,宁愿开慢点,现在马路不安全,酒驾的人就是社会毒瘤,全部抓起来关个把月才好。” 赵舒于怕糖葫芦甜,给林逾静倒了杯水,林逾静说:“还是养女儿好,妈妈贴心小棉袄。” 赵舒于笑笑,斟酌了下,说:“妈妈,我有件事要跟你讲。” ☆、第68章 chapter 72 林逾静抽了张面纸,吐出糖葫芦核,又喝了口水,问赵舒于:“跟我讲什么事?” 赵舒于说:“我跟秦肆……”她突然发现自己组织不好语言,又停下来,想着该怎么说最合适。 林逾静将手里的糖葫芦放去一边,看赵舒于脸上一抹难色,她微微叹了口气,问她:“不舍得跟小秦分手?” 赵舒于看着林逾静:“你怎么知道?” 林逾静笑笑:“女儿的心思,我这当妈的还能不明白?” 赵舒于没说话,林逾静说:“不舍得分就不分,多大点事。” 赵舒于没好在林逾静面前提起秦如筝,只说:“我跟秦肆说好了,将来结了婚搬出去住,不跟他家人住一块儿。” 林逾静看看面前半完成的刺绣图,点了点头,说:“搬出去住好。” 赵舒于也跟着看了眼林逾静面前的刺绣,又问:“我爸呢?” 林逾静说:“睡下了。” 赵舒于:“这么早就睡了?” “他要睡嘛,我能拿他怎么办呢。”林逾静说,“睡得早也好,上次晕倒进医院,医生也让他多休息。” 赵舒于没再多说,林逾静想了下,道:“后天喊小秦过来吃顿饭。” 赵舒于:“后天?” “后天小秦没时间?”林逾静问。 “没,他有时间。”赵舒于说,“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后天过来。” 林逾静“嗯”了声,赵舒于问:“吃中饭还是吃晚饭?” 林逾静说:“中饭吧。” 赵舒于想到赵启山并不看好她跟秦肆,说:“那爸爸那边……” “家里什么时候是你爸爸当家作主了?”林逾静又拿起刺绣针,说:“你别管你爸爸,你妈妈同意就行。” 赵舒于还是有些顾虑,见她坐在原地没动,也不说话,林逾静瞥她一眼,笑了,说:“行了,快去洗澡睡觉,你爸爸那边有你妈在呢,你还怕他不同意?” 赵舒于心头暖意横生,不再多说,听林逾静的话去了洗手间洗漱。 回房间给秦肆打电话,把林逾静后天喊他吃中饭的事情告诉他,秦肆听后便问:“我能留下来顺便把晚饭也吃了么?” 赵舒于说:“我做不了主。说不定你表现好,我妈一开心,就留你下来吃晚饭了。” 秦肆有了笑意,又问:“吃过晚饭能留在你家过夜么?” 赵舒于躺在床上跟他打电话,普通的对话,她脸上却笑意明显,说:“那想必是不能的。” 说了些话,怕他工作忙,赵舒于说:“先这样吧,你早点睡。” 秦肆不死心,问:“你明天一整天都要跟你堂姐见面么?” 赵舒于并不理他:“我挂电话了啊,明天没时间。” 说完便将电话挂上,秦肆无奈摇头,以前是他吃定她,现在倒像是掉了个头。 -- 次日,赵舒于和赵落月一起逛街,战果颇丰。 赵落月开车带赵舒于回她公寓,中途路过蛋糕店,赵落月又停车买了个雪藏提拉米苏,打算带回去跟赵舒于两人分了吃,赵舒于昨晚吃了不少糖葫芦,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嘴里还有甜味,没有再吃提拉米苏的欲`望,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火锅?” 第69节 赵落月开着车,说:“行啊,吃完火锅,你就住我这儿。我再过几天又要飞了,聚不起来了。” 赵舒于说:“那我跟我妈打了电话。” 给林逾静打了通电话交代完情况,赵舒于又想到佘起淮的事,又尝试着问赵落月,说:“你跟佘起淮是怎么认识的?” 赵落月却明显不想提佘起淮,说:“我跟他不认识。” 赵舒于“哦”了声,没再多提。 两人逛街逛累了,下午在赵落月卧室睡了一觉,下午三点左右被手机铃声吵醒,赵舒于推旁边的赵落月:“你手机响。” 赵舒于拿起手机看了眼,直接关了机,世界终又重新安静。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四点不到的时候,门铃又响起来,赵舒于又推赵落月:“你家门铃响。” 赵落月越皱越紧,起初不想管,可门铃实在吵人,她虎着一张脸下了床,拖着棉拖一路走到客厅,怨气冲天地开了门,一看门外站着佘起淮,她午睡被人吵醒的怨气瞬间化为滔天怒火,把她的理智烧得干干净净,赵落月扯着嗓子冲佘起淮吼道:“你他妈有病吧!烦不烦人!” 这一吼把佘起淮吼懵了,也把卧室里的赵舒于吼得睡意全无。 佘起淮看赵落月长发凌乱,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试探着问道:“我吵到你了?” 赵落月一脸凶相,佘起淮又说:“给你打电话总提示已关机,我怕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这时候赵舒于从卧室出来,看到门外的佘起淮,她愣了下,又去看赵落月。 佘起淮也看到赵舒于,朝她微微一笑:“你也在啊。” 赵舒于有些尴尬地回了个笑,赵落月回头看了眼赵舒于,见她笑得实在尴尬,又重新瞪向佘起淮,说:“最后跟你说一遍,咱俩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刚说完,不等佘起淮回应,砰一下将门关上。 佘起淮敲了敲门,赵落月又把门打开,最后冲他吼了两个字:“滚啊!” 这次再关上门,佘起淮没动静了。赵落月挠挠头发,又拖着棉拖回卧室,赵舒于跟在她后面,见她倒回床上,赵舒于却浑然没了睡意,问道:“你跟佘起淮真有一腿啊?” 赵落月听了她的话,又从床上弹起来:“怎么说话呢?谁跟他有一腿了?” 赵舒于笑起来,赵落月说:“你笑什么?” 赵舒于坐去她旁边:“说真的,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 赵落月想都没想:“没意思!” “真没意思?” 赵落月皱了眉:“他比我小,我不接受姐弟恋。而且我不喜欢他那个人。” 赵舒于点点头:“他妹妹不好惹,而且他对他朋友,就那个姚佳茹,你上次见过的,他以前喜欢过她,现在不知道还喜不喜欢。” 赵落月说:“我管他喜不喜欢,反正我对他没意思。”说完还抖了抖,说:“那个佘起淮肯定有毛病。” 赵舒于说:“你要是喜欢他就喜欢,一定别管我,不用考虑我,我不介意。” 赵落月笑:“我没毛病吧?喜欢他?大姐,你就没发现他有受虐倾向?” 赵舒于摇摇头:“没发现。” 赵落月也不在人背后多说是非,道:“不说他了,走,姐带你吃火锅去!” -- 周末,秦肆带着礼物来赵舒于家吃中午饭。 林逾静权当中间无事发生,照样和先前几次一样热情招待秦肆,小秦小秦地喊着,赵启山却因为秦肆和秦如筝的关系而对秦肆有些冷淡。秦肆倒也不计较,毕竟赵舒于对他态度的微妙转变已让他觉得是幸运中的大幸,林逾静还支持他跟赵舒于,更是幸上加幸,本来以为很棘手的事,现在竟意外轻松,如果赵启山还没事人一样,那他简直就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件事简直就顺利得有些诡异。 吃晚饭,秦肆主动请缨去洗碗,林逾静倒也不拒绝,把碗碟都端进厨房洗碗槽,告诉秦肆要用洗碟精清洗,林逾静洗了点葡萄,让秦肆洗完碗来客厅看电视,秦肆春风满面送林逾静出了厨房。 林逾静跟赵启山在客厅吃葡萄看电视,赵舒于剥了个橘子去厨房看秦肆洗碗,靠在料理台上,赵舒于笑他,说:“你洗得倒挺干净的。” 秦肆说:“丈母娘家的碗,我敢不洗干净么?” 看赵舒于往嘴里塞橘子,他凑过去,赵舒于送了一片橘子到他嘴里,秦肆就势舔了下她手指,赵舒于说:“你小心被我爸妈看见。” 秦肆洗完一遍碗碟,又用清水冲洗,说:“明天给你家买个洗碗机。” 赵舒于闻言,笑容愈发深了,跟他开玩笑,说:“你秦总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来了我家还得洗碗,以后别来了。” 秦肆也笑,说:“亏你还是文案出身,不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赵舒于也不理他,又递了片橘子给他,秦肆将碗洗完放好,赵舒于说:“我爸妈在看抗日神剧,等下你看到不合理的地方,千万别笑。” 秦肆搂住她腰,没有要离开厨房的意思,说:“什么抗日神剧?” 赵舒于说:“不知道剧名,刚才看到上面说子弹能转弯。” “什么?” 赵舒于未说先笑,压低着声音笑,不想被客厅的林逾静听到,秦肆低头只静静注视她,看她笑容收都收不住,他心情也莫名地好,弯着唇去吻她,赵舒于躲开,说:“那抗日剧里说,只要你开枪的时候,手抖一下,只要抖得好,发出去的子弹就可以转弯。” 看她笑容愈欢,是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姿态,毫无收敛的笑,又偏偏压着声音不想让林逾静听到,便成了一种十分欢乐的偷笑,娇态十足,秦肆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想好好宠她,只怕宠她不够。 赵舒于慢慢笑停,见秦肆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脸颊热了下,想到父母就在外面客厅,她说:“好放手了没?” 秦肆闻言,揽在她腰身上的手臂反倒收紧了些,说:“你亲我一下,我就放。” 赵舒于这次倒没扭捏,看着他的唇,慢慢印了上去,刚含住秦肆唇肉,忽而听到一道刻意的咳嗽声,她忙推开秦肆,回头一看,她爸赵启山正站在厨房外,沉着脸说:“你妈让我来看看碗洗好没。” ☆、第69章 chapter 73 第70节 赵舒于尴尬不已,秦肆喊了赵启山一声叔叔。 赵启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你妈喊你们出来吃水果。” 赵舒于先挪步子,秦肆跟着她后面去了客厅,林逾静不知情况,问赵舒于:“你爸跟你们说什么呢?” 赵舒于说:“没什么。”坐下来拿了颗葡萄塞进嘴里,林逾静又看向秦肆,笑着说道:“小秦,吃葡萄。” 赵启山切了点哈密瓜过来,林逾静拿了一片,却没了看电视剧的心思,状若无意地问秦肆,说:“小秦,你们想过结婚的事没?” 赵舒于忙吐出葡萄籽,说:“妈!” 林逾静瞪了赵舒于一眼:“你别说话,我问小秦呢。”又看向秦肆,秦肆说:“想过。” 林逾静继续往下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赵舒于有些尴尬,说:“我们才谈不久,这么着急结婚干吗?” 林逾静又瞪了赵舒于一眼,赵启山插话进来,说:“就是,孩子想慢慢谈,他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林逾静说:“你别插嘴,我问小秦,没问你爷俩。” 秦肆回答:“看舒于的意思,只要她肯嫁,我立马就娶。” 林逾静安了安心,又说:“你别怪阿姨说话难听,阿姨怕你家里那边不同意,如果你绕不过你家里那几个人,不能娶我女儿过门,那就趁早别折腾她感情。你要是有能力娶,阿姨就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秦肆忙说:“阿姨说的在理,我能娶。” 林逾静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领证?” 赵启山猛然一扯林逾静胳膊,说:“你急什么?” 林逾静却不理他,甩开他胳膊,又对秦肆说:“阿姨主要是怕你爷爷那边不同意。” 秦肆说:“婚姻大事,我爷爷让我自己做主,阿姨放心好了。” 赵启山一张脸彻底冷下去,对林逾静说:“你够了行不行!” 林逾静瞪赵启山,又看向赵舒于,说:“你先跟小秦去你房间,我跟你爸有点话要说。” 赵舒于见势不对,没肯走,说:“我也觉得要慢慢来,结婚不能太草率。” 林逾静盯着赵舒于看了两秒,赵舒于没敢回视,林逾静看完赵舒于又去看坐在赵舒于旁边的秦肆,问:“小秦你说,这婚该不该结?” 未等秦肆说话,赵启山先开了口,说:“不是该不该结的问题,是该不该现在就结的问题。” 林逾静说:“我问人小秦,没问你。” 赵启山撇撇嘴,没再开口,林逾静又把目光投向秦肆,秦肆微微一笑,说:“我当然是想尽快娶,但也要看舒于的意思,我听她的,她想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娶。” 赵舒于听在耳里,心中十分受用,林逾静没办法,看清秦肆是赵舒于那边的人,又对赵舒于说:“你们先回房,我跟你爸说点事。” 赵舒于看了眼赵启山,赵启山沉了沉气,说:“去吧,我跟你妈好好谈谈。” 赵舒于这才带秦肆回了房间,特地把门虚掩着,想听听他们说什么,谁知知女莫若母,林逾静高声喊道:“把门关好!” 赵舒于一愣,无奈之下只要关紧了门,又贴在门后侧耳偷听,秦肆看她架势,笑了:“你能听到么?” 赵舒于说:“我们家隔音效果不太好。” 秦肆站在她身后,忍不住伸手去揉她脸,说:“隔音效果再不好,隔着十米远,还加一堵墙,除非你是千里耳才能听到他们谈事情。” 赵舒于的确什么都没听到,看了秦肆一眼,秦肆笑笑:“当然,如果他们谈着谈着吵起来,你能听到吵架内容。” 赵舒于拧眉:“你希望我爸妈吵起来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秦肆忙否认,又拉了赵舒于过来,说:“他们谈他们的,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赵舒于问。 秦肆提醒:“在厨房被你爸打断的那个。” 赵舒于没搭理他,走去书桌前的电脑椅上坐下,秦肆也跟过去,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去,双臂撑在电脑椅两边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圈住,靠近看她,说:“我有点渴,你房间有水么?” 赵舒于还以为他要干嘛,原来只是想喝水,想喝水就直接说,非要整出要吻她的阵仗。赵舒于心里翻白眼,说:“你要个水也要耍帅是么?” 秦肆无辜:“我什么时候耍帅了?” 赵舒于看了看他撑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又往后仰了仰,以便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说:“你这还不叫耍帅?平常偶像剧没少看吧?” “那些是给女生看的。”秦肆牵唇,“我无师自通,天生就这样。” 赵舒于看着他:“天生就喜欢耍帅?” “天生就有礼貌。”秦肆挑着笑意看她,“问女朋友要完水后,习惯性喜欢用亲吻表示感谢。”说着便凑过去,一个吻轻轻印在赵舒于唇上,微微张嘴含住她唇肉,娴熟地吮了下,温柔绅士的亲吻过后,他离开她,笑意明晃晃地淌在眼底,说:“对我的感谢还满意么?” 赵舒于思绪微顿,一时找不到话回,秦肆见她黑眸白肤,脸颊晕着淡淡的粉润,模样娇俏十分,不觉伸手用指轻刮了下她的唇,说:“嫌不够?” 又凑到她面前吻了她一下,赵舒于推开秦肆站起身来,说:“我出去给你倒水。” 外面林逾静和赵启山正在说话,就赵舒于跟秦肆应该何时结婚的问题,林逾静的态度很肯定:越早越好。 赵启山却不这么想,他认为,赵舒于和秦肆也许只是情到浓时,所以现阶段不管外界情况有多复杂,两人都坚持不分手,他想,等过一阵子,等热恋期过去,或许他们会发现彼此都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选。 林逾静当然不同意赵启山的观点,说:“你要他们晚结婚,万一处了一阵,可以结婚了,突然发现小秦家里阻力大,这婚结不了,那女儿的青春怎么办?她年纪不小了,万一这次成不了,指不定要耗多长时间,耗一两个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万一耗上个一两年三四年呢?” 赵启山不说话了。 林逾静又道:“这种事情很难讲,有的人谈了七八年,最后还是结不成。分就分了,对男人来说没什么太大关系,女人不一样,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女人被年纪框得死死的我告诉你。” 第71节 赵启山说不过她,被她步步紧逼,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那现在就分了,谁也不耽误谁!” 林逾静变了脸:“你什么意思?他们谈得好好的,女儿喜欢小秦,小秦对咱女儿也好,你凭什么叫人分?” 赵启山急得皱了眉:“你真还想跟秦肆他姑姑掺和?” “什么掺和不掺和的?”林逾静眉一竖,“你真当我怕了那个秦如筝?” “我没说你怕她。”赵启山说,“这以后成了秦家,见面多尴尬!” “见什么面?你还想跟她见面啊?她是小秦姑姑,不是小秦他妈!”林逾静理直气壮,“你见过哪家岳父岳母跟姑姑走得近的?” 赵启山又被堵得说不上话来,正好赵舒于从房间出来,林逾静的重心从赵启山身上转至赵舒于,问她:“你出来干什么?” 赵舒于本想借着出来倒水的机会听一听他们谈话的激烈程度,谁知出来后却见两人都没说话,不由多往沙发处看了两眼,回:“我出来倒水。”正要往厨房走,林逾静又喊住她:“这边就有水,往那边跑什么?” 正好茶几上就有保温杯,林逾静倒了杯水递给赵舒于,说:“温的,能直接喝。” 赵舒于接过杯子,不好多留,只能转身回了房。 赵启山有了这样一段思考时间,赵舒于一走,他也找到话说,道:“岳父岳母跟姑姑走得近,是不常见,但总有几次见面机会吧?我这不是怕你看到她不舒服嘛。” “你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别做不该做的,别想不该想的,我就不会不舒服。”林逾静振振有词,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现在看到秦如筝就应该跟看到陌生人一样,毫无心情起伏!也别尴尬,更别唏嘘,就当她是陌生人!” 她声音不自觉拔高,赵启山赶忙提醒:“你小点声,让孩子听见像什么样子。” 房间里,赵舒于倒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她正跟秦肆说着话,话题也是关于他们俩何时结婚,她往电脑椅上一坐,看向面前随意坐在她书桌上的秦肆,说:“你别以为我会听我妈的话,现在立马就嫁给你,结婚不是这么轻易的事。” 秦肆喝了口水,垂眸看她,说:“怎么也得有个论据吧?” 赵舒于手上拿着一本诗歌集在看,听到秦肆的话,她自书中抬起目光,说:“婚不用求啊?你家人我都还没正式见过,先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总要先让他们知道有我这号人吧?” 秦肆赞同地点点头,说:“我懂你意思,先见家长,再求婚,之后就能拜堂入洞房了。” 赵舒于不置可否,朝他伸出手,说:“杯子递我一下。” 秦肆将水杯递给她,赵舒于喝了口水,刚把杯子从唇边拿开,还没来得及把水咽下去,秦肆忽而走来她跟前,动作一气呵成地俯身吻住她唇,将她嘴里的温水吮过去一些,赵舒于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把剩余温水咽下,推开他,脸都泛起红晕:“你干嘛?” 秦肆微笑,言简意赅:“有点渴。” ☆、第70章 chapter 74 赵舒于连加了一个星期的班,累得够呛,周六睡了一早上,林逾静知道她累,也没喊她起床,熬了鸡汤给她喝。 中午吃饭时,赵舒于闻着面前的鸡汤,食指大动,称林逾静熬鸡汤的水平绝对在赵启山之上,赵启山听了便笑,说:“你妈那是懒得下厨,真做起菜来,那水平绝对在我之上。” 林逾静也不理赵启山的恭维,问赵舒于:“下午跟小秦约好了?” “约好了。”赵舒于喝了口鸡汤,说:“他两点钟来接我。” 林逾静心切,又问道:“你今天跟他去见他妈妈,礼物准备好了没?” 赵舒于边夹菜边回:“他没让我准备。”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林逾静皱着眉,“他不让你准备,你就真不准备了?人小秦每次过来,可都是带着东西过来的。” 赵舒于存心逗她,说:“哪能跟他比啊,他是土豪,我是无产阶级。” 赵启山笑:“你说你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还学会跟你妈开起玩笑来了。” “她现在有人撑腰了。”林逾静说,也笑了笑,又看向赵舒于,说:“跟你认真说,不能空手去,这是教养问题,知不知道?” “知道了。”赵舒于说,“礼物秦肆提前买好了,让我送。” “买好了就行。”林逾静说,又嘱咐赵舒于,“这是你们现在准备结婚了,你用小秦的钱用就用了,这要是换一种情况,就不能不清不楚地花别人的钱了,知道么?” “好了,女儿都多大了,这点道理还能不懂?”赵启山说,又看向赵舒于,“你妈这是语文老师当久了,回到家一时没变过来角色。” 林逾静抬起眼皮子看他:“你见过哪个语文老师教学生这些的?” 赵启山被一堵,悻悻不再多言。 秦肆下午过来接赵舒于,开车往陈有全家去的路上,赵舒于想到陈景则,开口问秦肆:“以后要是因为你妈妈,我再跟陈景则见面,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哦?” 秦肆没正面回答,只说:“他一年回不了几次国,你们应该很难有机会见面。” 赵舒于点点头,没再说话。 秦肆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恋人分手后,最好还是不要见面得好。你认为呢?” 赵舒于“哦”了声,说:“看来你很介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这么说。”秦肆试图投机取巧,说:“我绝对尊重你的想法和选择,只是告诉你我的建议而已,是否予以采纳还要看你的决定。” 见他学乖不少,赵舒于不自觉笑起来,说:“你的建议是让我以后都不要跟陈景则见面?” 秦肆倒老实:“也可以这么说。” 赵舒于但笑不语,秦肆久未听到她说话,又开口问道:“所以你的决定是?” 赵舒于今天心情不错:“未免尴尬,能不见就不见。” 秦肆嘴角翘起。 到了陈有全家楼下,赵舒于解安全带时忽而想到一个问题,顿住没下车,秦肆便也跟着坐在原处没动,问她:“怎么了?” 赵舒于看向他,说:“要不要跟你妈妈说我跟陈景则谈过的事?说了她会不会介意?” 第72节 “不用说,提起来就说你跟陈景则是高中同学,认识但不熟。”秦肆说得云淡风轻,“毕竟你跟他谈了就跟没谈一样。” 他说完下了车,赵舒于也跟着他下来,说:“我怎么就谈了跟没谈一样? ” 秦肆自然地牵住她手,不以为意,说:“小学生式恋爱,没什么好说的。” “我跟他谈的时候都大学了。”赵舒于反驳。 秦肆笑笑:“大学又怎么了?还不是跟小学生一样玩柏拉图。” 赵舒于还欲手滑,秦肆先她一步又开了口,说:“你确定真要在你未来老公面前谈你初恋?” 赵舒于被一堵,没了话说。 秦肆带着她进了电梯,按下楼层后又摸了下赵舒于的脸,说:“我真吃起醋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赵舒于笑起来:“是不是连自己都打?” “那倒不会。”秦肆手指始终在她脸上摩`挲,说:“要打也是打情敌。” 赵舒于脸颊被他弄得有些痒,挡开他手:“你不弄我,你难过是不是?” “反正不舒服 。”秦肆挑着笑,又摸了下她脸颊。问她:“你查过没有?” “查什么?”赵舒于一头雾水。 秦肆说:“查有没有怀孕。” 赵舒于说:“这才七天,再过段时间。” “七天查不出来么?”秦肆问。 “你急什么?”反正她是不急,说:“下星期吧,下星期再查。” 秦肆又问她:“你跟你爸妈说什么时候回去没?” “应该会晚点吧。”赵舒于说,“总不能在你妈这里吃完晚饭就走人。” 电梯到了楼层,出了电梯后,秦肆搂住赵舒于肩,说:“那我晚点送你回去,吃完饭先去趟我那儿。” “去你那儿干嘛?” 秦肆唇角笑意更深,凑近她耳边,低声:“我想要你了。” 两人正好走到陈有全家门口,赵舒于突然听到秦肆用极具暧昧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话,脸颊瞬地一红,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说:“忍着!” 秦肆吃了疼却不肯点到为止,继续问她:“你爸妈每天都在家么?他们什么时候不在家?” 赵舒于没回答,说:“你到底按不按门铃?” “等会儿再按。”秦肆,“先说完不能让他们听的话题。” “你又想干嘛?我爸妈在不在家跟你关系很大么?” “不大么?”秦肆说,“我一直想跟你在你那张单人床上做一次。” 赵舒于:“……”瞪了他一眼,她伸手按下门铃,不忘呛他一句:“要是真怀上了,你就等着吃素吧。” 秦肆义正言辞:“所以要趁现在还能开荤的时候多开几次,你说对不对?” 正说着话,有人过来开了门,赵舒于不再回应秦肆,看向站在屋里的女人,心想应该就是秦肆妈妈了,忙堆起笑容,喊了声阿姨好。 周姝文也是笑容满面:“你好你好,小姑娘长得真不错。”忙招呼他们进来,又看向秦肆,明知故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吧?” 秦肆接过话来向赵舒于介绍周姝文,陈有全也从书房出来,站在周姝文旁边,笑容客气,秦肆便跟着又向赵舒于介绍陈有全,最后再向周姝文和陈有全介绍赵舒于,一番介绍过后,周姝文对赵舒于说:“要不先看会儿电视?现在连吃饭时间还早呢。” 赵舒于始终礼貌微笑:“恩,好,可以。” 周姝文又对秦肆说:“你带舒于先去看电视,我去厨房给你们洗点水果。” 赵舒于忙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看电视就行。”轻轻扯了下秦肆,秦肆忍住笑意,就是不说话。 陈有全闻言说道:“你阿姨知道你要来,特地问秦肆你喜欢吃什么,今天买的水果做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赵舒于愈发不好意思:“谢谢叔叔阿姨。” 秦肆心情好得不得了,跟赵舒于坐在沙发看电视,说:“你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见男方父母。” 赵舒于刚坐下一分钟,想到什么,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厨房跟你妈一起洗水果?”说着便要起身,秦肆拉住她,笑意更浓,说:“看来你真的很爱我。” “我跟你说正经的。”赵舒于有些急了,秦肆说:“水果不用你洗。” 赵舒于要挣开他手:“让你妈一个人洗不太好吧?” “我跟你一起去?”秦肆没有要松开她手的意思,说:“我怕你跟我妈两个人在厨房没话说,尴尬。” “怎么会没话说?聊你不就行了。”赵舒于说。 秦肆只好放开她手,赵舒于起身去厨房,秦肆见她一举一动分明是在意自己在周姝文心里的形象,不禁心思甚暖,眼底笑意掩都掩不住。 秦肆和赵舒于来的时候,陈有全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时没来得及收拾就出去迎接了,秦肆介绍完彼此,带赵舒于去看电视的时候,陈有全又回书房收拾文墨,收拾完出来,看秦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没了赵舒于身影,他走过去坐在秦肆左前方的单人沙发上,问:“你女朋友呢?” 秦肆正调着电视频道,闻言说道:“去厨房帮忙洗水果了。” 陈有全点点头,又说:“今天景则可能要回来。” 秦肆一愣,目光从电视屏幕移转到陈有全身上,陈有全又说:“本来跟我们说是后天到家,后来不知怎么就提前了,我跟你妈也是刚知道,没来得及告诉你。” 秦肆问:“他不当无国界医生了?” 第73节 陈有全摇摇头:“他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他这次回来也没说是为什么回来。不过肯回来就是好事,我就希望他这次回来就别回去了。” 秦肆没说话,陈有全想到什么,又说道:“还有件事,前几天你一个朋友来找你妈,问你妈要了景则的联系方式,也没说要了干嘛,你妈认识你那个朋友,就把景则的联系方式给她了。后来没多久,景则就说要回来一趟。” ☆、第71章 chapter 75 秦肆眉皱了下,问:“我哪个朋友?” 陈有全说:“我也不大清楚,你妈跟她约在外面见的面。” 正说着,周姝文跟赵舒于端着果盘过来了,秦肆没再多问,四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倒也其乐融融,聊了没一会儿,周姝文准备下厨开始做饭了,赵舒于还欲帮忙,被秦肆拉住:“你会做饭么?” 赵舒于微窘,说:“我可以帮忙打下手。” “不用不用,你叔叔帮我打下手就行。”周姝文忙说,“你跟秦肆坐着看电视。” 陈有全也笑说道:“我帮你阿姨打下手都打习惯了,你要我突然不给她打下手,我还真有点不自在。” 赵舒于不好再多说,只能坐在原地跟秦肆一起看电视,频道调来调去也没发现什么好看的节目,最后看了一档家庭剧。 秦肆想着陈有全的话,认为还是告诉赵舒于,让她提前有个准备的好,正要开口,突然门铃响了,秦肆估摸着是陈景则到家了,对赵舒于说:“可能是陈景则。” “什么?”赵舒于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肆说:“按门铃的。” 赵舒于也愣住,随即眉轻拧:“他不是在国外么?” “从国外回来了,今天到家。”秦肆说,“我也刚知道。” 他俩说着话,客厅那边传来说话的动静,陈有全在厨房帮忙洗菜,听到有人按门铃,立马放下手头的活儿,对周姝文说:“应该是景则回来了。” 他去开了门,果然见陈景则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外,见到他,陈景则喊了一声“爸爸”,陈有全眼角出现笑纹,说:“你阿姨正在做饭呢。”想到秦肆和赵舒于,又说:“今天家里来人。” “谁来了?”陈景则边进来边问。 陈有全接过陈景则手里的行李箱,说:“秦肆带他女朋友过来了。” 陈景则肩背一僵:“哪个女朋友?” “你给人治病治傻了?怎么说话呢?”陈有全说,“他还能有几个女朋友?不就这一个。”声音压低些,“待会儿对秦肆热情点,别让他女朋友以为你们感情不好。” 陈景则淡声问道:“他们人呢?” “在看电视。”陈有全说,“你把行李拿进房就出来跟他们一起看电视,别在房间里闷着。” 陈景则先去了厨房看周姝文,周姝文正在炒菜,离不开手,听到陈景则喊他,她笑着回了下头:“回来了啊。” 两人说了几句话,陈景则这才推着行李箱回房,中途经过秦肆赵舒于看电视的小客厅,看到两人直直盯着他,他停下脚步,看了赵舒于一眼,想说什么,蠕动了唇却一时找不到话说,更不合适,最后将目光挪到秦肆身上,说:“聊会儿?” 秦肆正好整以暇搂着赵舒于的腰,心里并无多少想跟陈景则聊聊的意思,但既然陈景则先开了口,他也不想在赵舒于面前落下个冷暴力或针对陈景则的印象,他懂得分寸,可以吃醋,但绝不能对情敌太过刻薄,否则稍不留意踩了线,女人就会觉得你小肚鸡肠。尤其他现在身处情敌加重,要是此时冷待陈景则,未免显得他太自大、目中无人,何况现在他秦肆才是那个抱得美人归的,便点了头,说:“聊聊也好。” 赵舒于看向秦肆,秦肆动作自然地伸手擦了下她脸颊:“你先一个人看会儿,我说完话就来陪你。” 他宠溺的语气俨然一副赵舒于需要他陪的姿态,当着陈景则的面,赵舒于做不到旁若无人,便没回话,秦肆又握了握她的手,她看着他起身往陈景则那边走,她视线随之跟过去,瞥了眼陈景则,熟料正巧与他目光对上,赵舒于有丝尴尬,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移开。 秦肆跟着陈景则进了房间,反手将门带上,问:“最近我有朋友联系过你?” 陈景则也没打算瞒他,说:“佘起莹前几天跟我说了一些事。”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挂回衣橱,说:“说的是我跟舒于大学时候的事,看样子,她找过我一个叫黄嘉嘉的大学同学。” 秦肆没兴趣知道黄嘉嘉是谁,单刀直入地问他:“这次是为什么回来的?” 陈景则没回答秦肆的问题,短短笑了下,说:“其实我刚开始的时候听不明白佘起莹的做法,大费周章调查我大学的事有什么意思?还特地找到我的联系方式来告诉我,她不会无聊到腰帮我解开大学时候的误会。后来一想,大概是你跟舒于的感情不大稳定?” 秦肆定定地看着他,两秒后微微一笑:“我们感情很好,也很稳定,不劳你操心。” 陈景则没接话,只淡淡笑了下,那一浅笑容碍了秦肆的眼,他见陈景则来者不善,又说道:“我跟舒于打算结婚了,会给你寄请帖,准备好份子钱。” 陈景则闻言一愣,挂衣服的动作僵了下,回头看秦肆,秦肆将目光从行李箱内的相框转移到陈景则身上,嘴边噙着极具修养的笑容:“还有件事,以后不要喊她舒于,她是你大嫂。”说完,在陈景则诧异的目光下得意转身出了房间。 赵舒于没怎么看得进电视剧,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循声望去,见秦肆从房间出来,他走来她身边坐下,陈景则没跟出来,赵舒于看向旁边的秦肆,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随便聊聊。”秦肆敷衍答到。 赵舒于也不再多问,秦肆从茶几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好撕了一片递到赵舒于嘴边,因周围并无旁人,赵舒于也就顺着将他递来的橘片吃进嘴里,秦肆问她:“甜么?” “挺甜的。”赵舒于说,秦肆又问:“橘子好吃还是火龙果好吃?” 赵舒于看了眼面前的水果,说:“都挺好的,哈密瓜和葡萄也不错。” 秦肆用水果叉叉了一块火龙果,又送到赵舒于嘴边,火龙果比较大块,赵舒于咬了一半,秦肆便把剩下的一半喂进了自己嘴里,说:“甜。” 赵舒于说:“我自己吃,你别喂我。” 秦肆又叉了一块哈密瓜,自己咬了口,把剩下的递给赵舒于,赵舒于微愣半秒,还是吃进嘴里,强调了一遍:“你别喂我了,我自己吃,被别人看见不好。” 秦肆侧过脸来看她:“怎么不好?” 赵舒于说:“肉麻。” 秦肆笑笑,指了指自己嘴角:“在这里亲一下就让你自己吃。” 赵舒于说:“你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秦肆一哂,兀自勾了唇角,没再说话,也没再喂水果给赵舒于。他安静本分下来,赵舒于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他怪可怜,四周又无他人,便拉住了他手,秦肆看她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偏过头来看她,赵舒于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还未离开他唇,忽而听到脚步声,她脸一热,连忙从秦肆唇上离开,看见陈景则从房间往这边走来,赵舒于愈发尴尬,下意识看向秦肆,秦肆眼里笑意深得明显。 陈景则坐在了秦肆左前方的单人沙发上,先是看了赵舒于一眼,而后又看向秦肆,正要开口说话,那边陈有权走了过来,陈景则不再多言。 第74节 陈有权过来坐下,笑着看向秦肆和赵舒于,对陈景则说:“秦肆带了女朋友回来,你也该带一个回来给我们看看了。”他一心想看陈景则成家立,可陈景则偏要跑去当什么无国界医生,这令陈有权十分头疼,只要有机会都要说一说陈景则的终生大事,此刻便不放过时机地说道:“到时候你们都结了婚有了小孩,以后聚在一起多热闹。” 陈景则没接话,秦肆和赵舒于也都沉默,陈有权只好又转移了话题,问赵舒于:“你跟秦肆是怎么认识的?” 赵舒于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陈有权琢磨了一下,说:“那你跟景则也是高中校友,他们俩高中念的是一个学校。” 赵舒于干笑没说话。 陈有权看看气氛,又问:“你们不会认识吧?” 赵舒于愈发尴尬,秦肆代她回了话,说:“舒于跟陈景则认识,不是很熟。” “这样啊。”陈有权看向陈景则,说:“你们念的高中好,有机会多跟高中同学聚聚,说不定聚着聚着就聚出女朋友来了。” 陈景则仍不应话,陈有权看他闷葫芦一般,也不再多说,转而看起了电视,看了半分钟说:“晚饭做好了,等姝文买完调料回来就能吃饭了。” 一顿饭吃得并不热闹,赵舒于有些放不开,秦肆想着陈景则在房间跟他说的话,心里略不是滋味,陈景则心里比秦肆还要不是滋味,陈有权和周姝文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隐约也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只当是陈景则太闷影响气氛。 饭毕,秦肆和赵舒于留了一会儿才离开,进了电梯,秦肆问:“能跟我说说你大学跟陈景则是怎么分的手么?” ☆、第72章 chapter 76 赵舒于明显不大想在他面前说自己跟陈景则大学的事,敷衍着回道:“就这样分的啊。” 秦肆说:“这样是哪样?” 赵舒于看着他,一秒后又将眼神移开,反问他:“你突然问我这个干嘛?” 秦肆想了下,给了她一个词,说:“好奇。” 赵舒于没接话,两人出了电梯,秦肆问:“送你回家还是去我那儿?” “回家。”赵舒于说,“我有点累,今天想早点睡。” 虽然很想带赵舒于回他那儿,可听她说累想早点回去睡觉,秦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依了她的意思送她回去,赵舒于靠在椅背上休息,问:“以后见你妈妈的机会多么?” 秦肆如实回答:“不多。” 赵舒于“恩”了声,没说什么,秦肆便问道:“你今天跟我妈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阿姨人蛮温柔的。”赵舒于说,想到陈景则,又道:“但是我觉得以后跟陈景则尽量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比较好。” 秦肆闻言看了她一眼,她的话虽然甚得他心,可难免还是问她一句:“躲他干嘛?” “不是躲他。”赵舒于微微皱了下眉,说:“就是挺尴尬的。” 秦肆唇角露了笑意:“不见也好。” 车停在赵舒于家楼下,秦肆送赵舒于上楼,到了她家门外,赵舒于开始赶他走,说:“我开门前你先下楼,不然被我妈看到,又要招呼你进来说话,你一进来,我肯定脱不开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澡睡觉。” 秦肆指指自己的唇:“亲一下再走。” 赵舒于对他这副索吻的姿态已经日渐熟悉,此刻也不扭捏,招手让他弯腰下来,秦肆俯下`身一些以迁就赵舒于,她靠近他,在他唇上碰了碰,刚离开,秦肆胳膊横过她腰身,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说:“亲得太不走心了。” 两人姿态亲昵距离极近,秦肆说话的时候,丝丝热气喷在赵舒于脸上,赵舒于有些热,却没躲开,双手往上搂住秦肆脖颈,又凑过去咬住他唇肉,细细摩`挲辗转一番,秦肆探舌出来,她配合地吸住,温柔地吮了几下,慢慢离开他,赵舒于呼吸微乱,细声问他:“这样走心了么?” 秦肆满足了,很快又觉得不够,想要得更多,却又不好把赵舒于拖去他那儿,只能搂住她又吻了吻,解了一些干渴,说:“我现在更想念你房间那张单人床了。” 赵舒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脸颊继续升温,自秦肆胸膛里抬起头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下,说:“明天见。” 秦肆没办法,只好松开她,也在她额角落下一吻:“明天见。” -- 从赵舒于家离开,秦肆又想到陈景则在房间跟他说的话,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出佘起莹的号码,他拨了通电话过去。 佘起莹很快便到了约定地点,她大致也猜得出秦肆找她是为了什么事,过去的时候也坦坦荡荡并不否认,秦肆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把从黄嘉嘉那里知道的有关陈景则和赵舒于大学时候的那些事,一股脑地全部告诉给了秦肆,言毕又道:“话说要说清楚,告诉陈景则他们大学时候的误会,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姚佳茹也有份参与。” 秦肆听了她所有的话,只是冷笑:“佘起莹,你无不无聊?” “有点。”佘起莹无所谓地说,“最近没什么画展,我也没什么东西要画,无聊是肯定的。” 秦肆冷言冷语:“无聊就去做点善事积点德,别光干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佘起莹不同意他的说法,辩驳道:“虽然我的出发点不是好的,但至少帮一对昔日恋人解开了当初的误会,也算做了好事。” “解开误会?”秦肆不屑,“怀孕了不会去做亲子鉴定么?陈景则自己傻,怪得了谁?” 佘起莹耸肩:“他傻才需要我帮他啊。”想想不对,又补充说道:“他傻才需要我跟姚佳茹一起帮他。” 秦肆听了重点,没打算再跟佘起莹废话,起身要走时,佘起莹喊住他,说:“陈景则是不是把真相告诉赵舒于了?他是不是打算挽回她?” 秦肆看向她,佘起莹说着风凉话:“赵舒于对你感情应该也没有多深吧,万一陈景则要把她追回来,使出一招回忆杀,我看你十有八`九都是被甩的命,还不如先发制人,把赵舒于先甩了。” 秦肆懒得理她,只道:“有时间操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为什么没男人要。” 佘起莹脸色一变:“秦肆!” 秦肆冷眼看她,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佘起莹怒极,偏偏奈他不何。 --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周末早上,赵舒于有些犯困,多赖了会儿床,没肯跟秦肆出去,反正林逾静喊了秦肆吃晚饭,晚上就能见面。 临近饭点,林逾静想着饭菜都是赵启山做的,便想给秦肆和赵舒于做两碗鸡蛋羹,家里没了鸡蛋,便支使赵舒于去楼下超市买鸡蛋,赵舒于无选择余地,只有奉命往。 买了鸡蛋回来,谁知在楼下碰上陈景则,赵舒于惊讶,顿住了脚步,陈景则也看到了她,喊了声她的名字,说:“我不知道上哪儿找你,所以……” 第75节 赵舒于并不想看到陈景则找来她家,说:“你来我家,我爸妈看到不好。” 陈景则说:“我没上去,一直在楼下等你。”他还算幸运,没等多久,竟然真让他等到。 赵舒于没说话,陈景则挡在前面,她要是若无其事地绕过他上楼,好像又不大好,想了下,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陈景则走进几步,赵舒于下意识往后退,陈景则愣了下,感到些怆然,没再继续上前,说:“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清楚。” 赵舒于顺着问:“什么事?” 陈景则说:“大学的时候,我跟黄嘉嘉……我以为自己酒后乱性,让黄嘉嘉怀了孕,所以才跟你分手,最近我才知道——” “我都知道了。”赵舒于打断陈景则的话,她估摸着秦肆应该快到了,不想跟陈景则多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陈景则可以在秦肆来之前离开,便道:“前几天遇到吕婷,她都告诉我了。” 陈景则一时无言,没想到赵舒于已经知道,他讪笑,略低了低头,说:“是么。” 赵舒于手里还拎着鸡蛋,说:“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就这样吧。” 陈景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赵舒于见状便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说着便抬脚走人,经过陈景则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赵舒于手上一紧,看向他,皱起了眉,陈景则心脏微沉,有些无力地笑了笑,说:“我没想到今天的谈话会这么快就结束。” “我也没想到你会拦着不让我走。”赵舒于看了眼自己手腕,说:“松手。” 陈景则不死心:“我们谈谈。” “你这样有意义么?”赵舒于说,“我现在是秦肆女朋友,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牵扯纠葛。” 陈景则并不相信秦肆,说:“你忘了秦肆高中的时候是怎么对你的?” “人都会变。人跟人的关系也都会变。”想了想,赵舒于又添一句,“人跟人的相处模式也会变。我跟秦肆高中怎么样,不代表我们以后都会怎么样。” “那我跟你呢?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也会变?”陈景则说,“我跟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不代表我们以后都会这样?” 话音刚落,突然眼睛被光照闪了下,陈景则侧了侧脸躲开,那抹亮光却跟着他动,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他眼睛上,寸步不离,刺得他睁不开眼。陈景则伸手挡了挡眼睛,循光望去,赵舒于见状也跟着去看,只见不远处正站在一西装笔挺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银色手电筒,此刻正用那支手电筒盯着陈景则的眼睛照,不是秦肆又是谁。 见两人都看到了他,秦肆这才高声对赵舒于说道:“过来。” 他眼睛盯着陈景则握在赵舒于手腕上的手看,一张脸沉得可怕。 赵舒于挣了挣,没挣开,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陈景则,你放开。” 陈景则却像是跟秦肆杠上了,没理会赵舒于,也没松手,甚至没去看她,目光笔直地看着秦肆,秦肆感觉受到了挑战,太阳穴跳了跳,先前沉下去的气度跟他的情绪一起暴躁起来,他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更不废话,直接给了陈景则一拳。 他拳头又硬又狠,牟足劲,毫不手软地砸在陈景则脸上,陈景则吃疼得紧,握着赵舒于手腕的手却仍是不肯松,颇有一股跟秦肆怄气的劲儿。 秦肆动起手来丝毫不含糊,一手揪住陈景则衣襟,一手握拳冲陈景则腹部狠砸猛击,毫不拖泥带水地连打三下,陈景则疼得弯了腰,猛烈地咳嗽起来,脸部涨红,握住赵舒于手腕的手没了先前的力道,赵舒于挣动开来,秦肆眼明手快将赵舒于挡去身后,倨傲看向陈景则:“现在清醒没?” ☆、第73章 chapter 77 陈景则手捂了腹部,微弓着腰,抬头看向秦肆,神色有些复杂。 秦肆冷冷看着他,转而又低头对赵舒于说:“你先回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赵舒于当然要站在秦肆这边,点了头,说:“你早点上来,别打人。” 秦肆说了个“好”字,赵舒于转身上了楼。 等赵舒于离开,陈景则这才说了话,问秦肆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肆觉得好笑,喉间溢了声冷笑出来:“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想干什么?” 陈景则紧盯着他:“你对她是真心的?” 秦肆呵了声,说:“我都带她去见我妈了,你说我对她是不是真心的?” 陈景则没说话,目光仍停在秦肆身上,片刻不离,似乎在分辨秦肆的话是真是假。 秦肆开了口,说:“别告诉我你现在想起来要挽回疏于了?” 陈景则这才出了声,说:“我跟舒于之间有误会。” 秦肆纠正他:“是大嫂。” 陈景则又重复了一遍,说:“我跟她之间有误会。” 秦肆不以为意:“以前没弄清楚真相就跟舒于分手,现在知道了又想挽回,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丢脸。” 陈景则一愣,目光紧了紧:“佘起莹都告诉你了?” 秦肆没回答陈景则的问题,只说:“少在老子面前装情圣。这几年,你是在舒于旁边陪着了还是照顾了?她爸爸生病那年,有看到你人影没?” 陈景则怔了怔:“她爸爸生过病?什么病?严不严重?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秦肆更是不齿他的言行,说:“别恶心人行么?” 陈景则皱了眉,正要开口,秦肆抢在他前面说了话,道:“这几年陪在舒于身边照顾的人是我,没你什么事,劝你别自取其辱。” 陈景则说不上话来,秦肆不再多言,最后撂下一句:“再被我发现你纠缠舒于,我绝不饶你。” 陈景则黯然,眼睁睁看着秦肆离开上楼,天色愈发暗下来。 -- 赵舒于拿着鸡蛋回来,林逾静皱了眉:“买个鸡蛋怎么去那么久?” 赵舒于不好提在楼下撞上陈景则的事,只说:“鸡蛋品种不一样,我挑了挑。” 第76节 “什么品种不一样?”林逾静说,“不一样都是蛋么。”不过也没再多问,拿了赵舒于买来的蛋去厨房**蛋羹。 赵舒于回了房,心想着不知道秦肆要什么时候才能上来,不过还好,她没等多久,秦肆很快谈完话,等秦肆进屋后跟林逾静赵启山打完招呼,赵舒于把秦肆拉回房间,问:“你们没打架吧?” “没。”秦肆说,“他知道打不过我。” 赵舒于说:“我不知道他会过来。” 秦肆心情不错,伸手摸摸她脑袋,说:“我知道你不知道。” 赵舒于想到秦肆用来照陈景则的手电筒,问:“你手电筒哪来的?怎么这么巧正好就用上了。” “一个客户给的。”秦肆说,“外观很精致,我拿来想送你,谁知正好派上用场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银色小手电筒,递给赵舒于,赵舒于拿在手上看了看,的确精致,大方收下。秦肆想到什么,说:“我还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赵舒于问。 秦肆:“放在车里忘记拿上来了。” 赵舒于禁不住好奇,又问了遍:“你送的什么?” 秦肆卖关子:“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我带你下去拿。” 赵舒于想了想,决定跟秦肆一起下去,告诉林逾静去超市买点东西,两人出了门,下楼梯时,赵舒于问秦肆:“你先告诉我是什么类型的礼物。” 秦肆说:“实用性的。” 赵舒于问:“吃的?” 秦肆摇头:“不是。” 赵舒于没猜对,也不问了,两人去了秦肆停车的地方,秦肆从车里拿出一盒东西,赵舒于定睛一看,脸唰地红了下:“你送我验`孕`棒?” 秦肆说:“是时候验一验了。” 赵舒于忙把秦肆手里的验`孕`棒接过来,揣进大衣口袋,说:“我在家里验,被我妈发现了怎么办?” 秦肆有理有据:“都快结婚了,有小孩是喜事,你妈开心还来不及,不会拿你怎么样。” 赵舒于翻白眼:“你就知道一定怀上了?” 秦肆说:“预感很强烈。” 赵舒于说:“女人才有第六感,男人没有。” 秦肆笑着去牵她手:“乖,总要验的。” 赵舒于跟他一起上楼,说:“我要是未婚先孕,我妈能开心得起来么?” 秦肆说:“现在知道担心这个了?当初不让我戴`套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 赵舒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秦肆有道:“真怀上了,我就娶你,明天一早就去领证。” 赵舒于看了他一眼:“证说领就领啊?你不用跟你爷爷说?不先问问看你爷爷的意见?” “问什么?”秦肆理所当然,“是我娶媳妇,又不是他娶。” 赵舒于:“可是结婚不应该是两个家庭的事么?” 秦肆反问她:“谁告诉你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了?” 赵舒于理直气壮:“不用谁告诉我,本来就是两个家庭的事。” 秦肆说:“别人不知道,反正对于我,结婚是两个人的事。” 赵舒于:“你这样不好。” 秦肆问:“怎么不好了?” 赵舒于说:“得不到双方家庭祝福的婚姻有很大可能不会美满。” 秦肆笑了下,说:“你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家人。我娶你,也不是把你一家人全娶进门。我们婚姻美不美满,看的是我怎么对你和你怎么对我。” 赵舒于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回话,秦肆说:“有些人婚姻不成功,就把错怪在双方家庭身上,所以门不当户不对、得到双方家人祝福的婚姻才会美满,等等一系列言论都出来了,这是事实么?我看不一样,更像是loser在找借口。” 赵舒于说不出话来,两人正好走到家门口,都停下脚步,赵舒于没拿钥匙开门,秦肆吻住了她,她没挣`扎,似乎已经习惯在家门口跟他拥吻。双手慢慢自发环住了他腰身,秦肆也将她搂进怀中,两人吻了一会儿,秦肆下巴抵在她头上,柔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会一直陪你走完这辈子的人是我,不是你家人,更不是我家人。” 赵舒于心里生出暖意,却莫名又觉感伤,没说话,只安静抱着秦肆,将脸往他怀里埋了埋,秦肆一颗心都要化成暖流。 赵舒于打算吃过饭再验`孕,等林逾静出去跳广场舞,秦肆有意缓和跟赵启山的关系,留下来陪赵启山下棋,赵启山起初不大愿意跟秦肆下,耐不住赵舒于和林逾静的推劝,尝试着下了一盘,之后竟上了瘾,忍不住又下一盘。赵舒于拿着避`孕`棒进了厕所,她先前测过一次,这次操作起来比上一次熟练得多,心情却愈发忐忑,说不上到底是希望自己怀还是不希望自己怀。 坐在马桶上拿着避`孕`棒,心情平复几秒才低头去看,猛然瞧见两条红杠,她心脏一跳,脑袋空空地去仔细去看,检测线颜色较深,她肩膀忽地塌下,愣愣地坐着不动,想了想又觉得早晚得怀,现在怀了也好,早点生小孩也不是坏事,跟秦肆的事早点定下来也省得林逾静再担心,慢慢地,赵舒于又想到放产假的问题。 秦肆正跟赵启山下着棋,赵舒于从厕所出来了,脸上神色并不轻松,微微有些凝重,秦肆一看,心里有了九分把握,不自禁喜上眉梢,一不小心就忘了给赵启山让棋,见赵舒于默默回了房间,秦肆心思早已不在棋局上,三下五除二杀了赵启山一个片甲不留,这才得了机会去赵舒于房间询问情况。 敲门进去,赵舒于正坐在床上发呆,秦肆拉了电脑椅过来坐在她对面,拉住她手:“怀上了?” 赵舒于抬头看他,轻叹一气,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怀上了。” 秦肆闻言,眼底笑意更浓:“怀上了是好事,你叹什么气?” 赵舒于微皱眉:“我第一次怀孕,适当地愁一下难道不正常么?” “正常正常!”秦肆忙说,坐去了她边上,在她唇上亲了口,又搂住她,说:“抱抱。” 赵舒于回抱住他,秦肆伸手去摸她肚子,又觉得这样抱着不亲昵,说:“你坐我腿上?” 赵舒于懒懒地说:“懒得动。” 秦肆不懒,勤快地把赵舒于抱过来,让她横坐在他腿上,他一手圈住她腰,一手覆在她肚子上,赵舒于看他,问:“我们什么时候跟我爸妈摊牌?” 第77节 秦肆说:“等你妈回来就说。” “会不会太早了点?”赵舒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说:“要不等去医院检查完之后再跟他们说?” 秦肆说:“这种事早点说比较好。”说着,把手探进她衣服里,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贴在她肚子上,赵舒于也没阻止,说:“你现在摸能摸到什么?” 秦肆没回话,头埋在赵舒于颈窝吻了吻,说:“我现在想要你了怎么办?” ☆、第74章 chapter 78 赵舒于感觉颈项间有些痒,往旁边躲了躲,说:“忍着。” 秦肆笑笑,看着她,眼色醇缓,说:“你亲亲我?” 赵舒于想也没想:“我拒绝。” 秦肆也不急,轻轻浅浅地去吻她的唇,细啄慢吮,赵舒于微侧过身来对着他,双手随意搭放在他肩上,低头回吻起他来。 她现在是越来越习惯跟秦肆拥吻,主动许多,也大胆许多,轻轻含住他唇肉,吮一下后又放开,再轻含住,又柔柔地吮两下,秦肆探舌出来,她便配合地用舌尖在他舌上细舔柔卷,秦肆勾住她舌,拖进嘴里吮住。她的唇很软,舌更软,微热微甜,秦肆不舍从她唇舌离开,辗转缱绻将这个吻逐渐拉长加深。 一个绵长温柔的吻,赵舒于慢慢感到呼吸不了,堪堪离开秦肆唇舌,安抚性地在他嘴角吻了两下,而后依偎在他怀里,枕在他肩上等呼吸正常,秦肆缓缓地揉她后背,低头在她鼻尖上落了浅浅一吻,说:“你想要几个孩子?” 赵舒于抱紧他一些,感到莫名的踏实,实话实说:“没想过这个问题。”又问他:“你呢?你想要几个?” “一个就好。”秦肆说,“生一个小孩,好好地养。” 赵舒于笑了笑,又问:“那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秦肆说,“反正基因在那儿,男孩女孩差别不大。” 赵舒于娇嗔他:“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没自恋。”秦肆说,“我夸你基因好。” 他是越来越会哄她,赵舒于心里沁了一层甜气,嘴上却不说,没应话,却在他下巴上亲了下,秦肆便低头吻她,说:“我老婆开窍了。” “开什么窍?”赵舒于不明所以。 秦肆笑:“从内心戏派变成行动派了。” “什么内心戏派行动派?”赵舒于不理他,转移了话题,说:“你准备怎么跟我爸妈说我怀孕的事?” “直接说。”秦肆怀里搂着一大一小,心里满足得很,说:“告诉他们,他们要当外公外婆了。” 赵舒于听了便笑,说:“你别把我妈吓到。” “你妈都当场抓到过你跟我躺在一个被窝里,你还怕她被你怀孕的事吓到?”秦肆好整以暇,“相信我,丈母娘早就有心理准备。” 赵舒于没了话说,两人又搂着抱了一会儿,直到听到林逾静回来的动静,秦肆这才拉着赵舒于的手一起出去。 林逾静跳舞跳得一身的汗,进门看赵启山坐在一边盯着棋盘看,说:“傻了啊?” 赵启山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将目光挪回棋盘,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回来了?” 按照习惯,林逾静跳完广场舞回来要洗澡,便问赵启山:“衣服毛巾给我拿没?” 赵启山这才想起来忘记给林逾静拿衣服毛巾了,之前光顾着下棋,秦肆跟着赵舒于回了房间,他也一直坐在原位想刚才秦肆为什么这么下,现在听林逾静问起,赵启山说:“我现在帮你去拿。” 林逾静说:“直接拿来洗手间啊。” 赵启山起身欲往卧室走,秦肆跟赵舒于从房间出来了,林逾静看到秦肆,准备去洗手间的步子顿住了,说:“小秦还没走啊?” 秦肆微微一笑,说:“阿姨,叔叔,舒于跟我有事要宣布。” “什么事?”林逾静问,赵启山也看向秦肆赵舒于二人。 秦肆握着赵舒于的手,说:“舒于跟我准备结婚了。” 赵启山一听皱了眉,认为这件事太过草率,没等他开口,林逾静先说了话,道:“那是好事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 秦肆说:“明天早上就去领证。” 林逾静听了后也懵了下,说:“这么赶?” 赵舒于看了秦肆一眼,在房间的时候,她问他准备怎么跟她妈说,他说直接说,现在这哪里是直接说?明明就是迂回战术。她暗暗掐了下秦肆的手,秦肆这才跟林逾静说道:“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们。” “什么喜事?”林逾静问。 赵启山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一动不动地盯着秦肆跟赵舒于看。 秦肆将赵舒于的手握紧些,说:“舒于怀孕了。” 林逾静怔愣住,还是赵启山最先反应过来,却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林逾静不再站在原地,坐去了沙发上,看向秦肆跟赵舒于,说:“你们过来。” 秦肆跟赵舒于走过去,赵启山坐去林逾静旁边,又说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说清楚些。” “他说得还不够清楚么?”林逾静看着赵启山说道,又对秦肆跟赵舒于说:“你们坐下说。” 秦肆、赵舒于这才坐下。 林逾静张了张嘴,想问他们打算怎么办,想到秦肆说准备明天早上领证,又闭了嘴,想了下,叹了口气,说:“女儿养大了都要嫁人,留不住。” 赵舒于看着林逾静,没说话。 林逾静一副罢了罢了的态度,又问秦肆:“这事你家里人都知道了么?” 第78节 秦肆说:“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林逾静听了秦肆的话,想到他们先把怀孕结婚的事告诉她跟赵启山,而非秦如筝,心里难免有丝开心,赵启山心境却跟她大不相同,闻言说道:“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你明天拿什么跟我女儿领证?” 赵启山的话提醒了林逾静,林逾静将赵启山往后面拉了拉,不让他再继续说话,又和颜悦色对秦肆说道:“你家里的事,我也听舒于跟我们说过了。怎么说呢……你想领证,你爷爷能把户口本给你么?” “这个您放心。”秦肆说道,“我有自己的独立户口本,放在我自己这儿。” 林逾静一颗心放下来,说:“那就好。”又看向赵舒于,说:“这件事不能拖,你明天跟公司请一天假,妈妈把户口本给你,明天就跟小秦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生米都已煮成熟饭,出锅之前好歹要有个碗盛着,赵舒于心里也认为该早点把结婚的事提上日程,便对林逾静点点头,不自觉握紧了秦肆的手。 赵启山仍有些不是滋味,问秦肆:“你真有独立户口本?真在你手上?” 秦肆见赵启山满脸存疑,又见林逾静闻言后正盯着他看,只好说道:“要不我现在回去拿过来?” 赵启山没说话,林逾静也沉默,算是默许了。 秦肆也不觉得麻烦,毕竟来回靠车,算是便利,耗费一点时间而已,赵舒于只送他到门口就被赵启山喊回去。秦肆最后吻了下赵舒于额头,最后离开赵家。 秦肆一走,赵舒于就有些难熬了,又回到沙发处坐下,林逾静和赵启山一同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她不说话,就等着林逾静和赵启山先开口。 林逾静担心赵舒于未婚先孕被秦肆爷爷知道后,会影响秦肆爷爷对赵舒于的看法,更怕她以后在秦家的日子不好过,可担心归担心,既然赵舒于有了秦肆的孩子,她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早点结婚,嘱咐赵舒于:“你嫁过去以后,就不比在自己家里了。” 林逾静没想到真正等到她嫁女儿,竟会是这般匆忙,心里隐隐有些不舍和难过,又说道:“你嫁给秦肆,虽然说他家就是你家,但婆婆跟妈之间毕竟隔了一层。不过他妈妈不跟你们一起住,应该会好一点。但是他姑姑……” 说到这里,林逾静顿住,又想到些什么,问赵舒于:“你以前是不是跟我说过,说跟秦肆结婚以后搬出去住?不跟他爷爷他姑姑住一起?” 赵舒于点头,说:“嗯。我跟秦肆都觉得搬出去自己住比较好。” “嗯。”林逾静之前的担心减弱了些,“刚结婚,两个人住最好。到时候生孩子,我去照顾你坐月子,亲妈照顾起来比较自在。” 赵启山心里虽然不痛快,但眼下除了憋着这份不痛快,还真就没其他选择了,听到林逾静说照顾赵舒于坐月子的事,他皱了皱眉,不巧被林逾静看见,林逾静拍了他一下,说:“我可事先告诉你,到女儿办婚礼那天,你要是还是这副死样子,我饶不了你!” “我什么样子了?”赵启山反驳。 林逾静看向赵舒于:“去,给你爸拿面镜子来,让他自己照照,看他什么样子。” 赵舒于坐在原地没动,见赵启山一脸愁容,便开始为秦肆说起好话来,道:“爸爸,其实秦肆对我真的非常好。” “好什么好!”赵启山说,“真对你好就不会让你未婚先孕!” “怎么说话呢?”林逾静又拍了赵启山一下,说:“人家又不是不负责!现在不是去取户口本了嘛!” 赵启山被林逾静堵得说不出话来,赵舒于不想赵启山对秦肆有偏见,只好继续帮秦肆说好话,说:“孩子的事是我的主意,我想早点结婚。” 赵启山更加无话可说,林逾静闻言也愣了愣,说:“行了,你先回房间。我跟你爸坐在这儿等小秦过来。” 赵启山心里着实郁闷,揪住林逾静的话说:“他会不会过来还要另说!” ☆、第75章 chapter 79 林逾静一听这话,瞬间有些恼了,皱眉怒看赵启山:“你什么意思?见不得女儿好是不是?” “谁见不得女儿好了?”赵启山刚才也是嘴快没忍住,看林逾静真的动了怒,他不敢再多说,道:“我担心女儿结不成婚。” “只要你不作怪,这婚就结得成!”林逾静仍然有些忿忿。 赵启山眉目皱得更深些:“你这话说的,我能作什么怪?” 林逾静瞪了他一眼,没接话,又对赵舒于说:“你先洗澡,别到时候人挤到一块儿,热水不够。” 赵舒于看看林逾静,又看看赵启山,说:“那我先去洗澡了啊。” 林逾静点点头:“去吧。” 赵舒于洗完澡出来,门铃正好响,她估摸是秦肆,顺道去开门,果见秦肆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户口本,见开门的人是她,秦肆进屋的同时顺便在她额上亲了下,说:“你爸妈呢?” “坐在沙发那儿呢。”赵舒于说,跟秦肆一道过去,林逾静和赵启山刚说完话,见秦肆过来,林逾静和颜悦色:“拿过来了?” 秦肆把户口本递给林逾静,林逾静拿在手上看了看,愈发满意,又把户口本还给秦肆,说:“那行,你们明天早上一起去民政局,先把证给领了。”又用胳膊肘撞了撞赵启山,说:“你去房间把我们家户口本拿过来。” 赵启山顿了下,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是有心也无力回天,无话可说之下,只好乖乖听林逾静的话去房间取了户口本出来。林逾静把户口本交给赵舒于,又对秦肆说:“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今晚就留下住一晚,明天早上正好跟舒于一道去民政局。” 听到林逾静留他住下,秦肆当然求之不得,正要答应,赵启山先他一步开了口,对林逾静说:“这不太好吧?他留下来睡哪儿?咱们家沙发睡不下他。” “孩子都有了,明天就领证结婚了,你还磨磨唧唧干什么?”林逾静白了赵启山一眼,又看向秦肆,缓和了脸色,说:“小秦,你今晚就跟舒于睡一屋,明天早点起来。” 赵舒于始终站在一旁没说话,听林逾静的安排,秦肆更是却之不恭。赵启山心里虽然有些想法,但这个家一向是林逾静做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秦肆想早点睡,赵舒于非推他去洗澡,不然不让上床,秦肆没办法,只好等到林逾静跟赵启山都洗完澡睡下,这才去了洗手间。他没想到林逾静会留他住下,没带换洗衣物,洗完澡后又把内`裤跟袜`子给洗了,罩了层大毛毯回了赵舒于房间,赵舒于看见便笑,说:“你这副样子要是被我妈看到,估计她不一定那么爽快让我嫁给你。” “我这样子怎么了?”秦肆一边接她话,一边从她衣橱里找衣架把自己的内`裤跟袜子挂好,赵舒于说:“你自己照照镜子,看像不像变`态。” “围个毯子就变`态了?”秦肆说,“当初跟你听着黄`片做`爱,你都没骂我变`态。” 赵舒于不理他,自己躺在被窝里看热闹,可热闹没看一会儿,秦肆却把自己身上的毛毯扯下了,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赵舒于拍他:“你不穿衣服啊?” “我喜欢裸`睡。”秦肆笑眯眯,搂住她,又在她唇上吻吻,说:“我讲故事给你听?” 也不知道是他抱着她的原因,还是房间空调温度打得太高,赵舒于有些热,推了推秦肆,说:“不想听故事。” 秦肆不动声色地慢慢罩去她身上,将她虚压在身下亲吻,说:“不想听故事想听什么?” 因他浑身赤`裸,赵舒于有些不好意思去抱他,秦肆察觉出她的羞赧,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引`诱着她,说:“我是你男人,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他引导着她双手,让她搂住他腰身,赵舒于倒也没反抗,将他抱住,他身上肌肉很结实,赵舒于心里莫名有种踏实感,两人拥着亲吻了一会儿,赵舒于渐渐有些困乏,说:“我想睡了。” 秦肆从她身上离开,躺去她旁边,又将她重新搂入怀中,说:“我唱摇篮曲给你听?” 第79节 “算了吧。”赵舒于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地笑,“就没听过你唱歌,五音不全吧?” 秦肆感觉到她说话的时候,唇肉若有似无地擦过他胸口,不觉心思柔软十分,低头轻轻吻她发心,赵舒于忽而抬起头来看他,秦肆也垂眸,问:“怎么了?” 赵舒于微笑,在他下巴上印了一吻,说:“你早这样,我们估计早就在一起了。” “早哪样?”秦肆问。 赵舒于说:“温柔,好说话,还有,听我的话。” 秦肆勾唇,拇指轻柔摩`挲她脸颊,说:“当时要听你的,我早就出局了,现在哪能搂着你睡?” 赵舒于想想也是,但转念一想,又去瞪他,说:“你活该!谁让你高中欺负我来着?” 秦肆认错态度积极:“我错了。” 赵舒于哼了声,秦肆又笑着去吻她:“对不起,是我的错。” 赵舒于报复性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又去捶他肩:“要你高中欺负我!” “以后慢慢让你欺负回来。”秦肆抱着她,“一辈子长得很,够你回本了。” 赵舒于不再跟他多闹,倦意愈深,最后躺在他怀里慢慢睡去。 第二天早上,赵舒于犯困懒床不肯起来,秦肆穿好衣服,见她还在被窝里躺着,没办法,只好坐回床上帮她先把袜子穿上,他从被窝里握住她脚踝,让她把脚搭在他腿上,细心地把袜子套在她脚上,又帮她把棉毛裤裤腿塞进袜子里。 赵舒于感觉到秦肆帮她穿好了袜子,又自发把脚缩回被窝,秦肆见状只能耐心哄她起床,俯身隔着被子罩在她身上吻她,声音很轻,说:“乖,起床了,去晚了,民政局要排队。” 赵舒于懒音很重:“领个证而已,又不是赶飞机,起这么早干什么?早上领不到就下午领。” 她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秦肆在她鼻尖上轻轻咬了咬,说:“我帮你穿衣服?” 赵舒于也没说行不行,她困得很,闭着眼胡乱在他脸上亲了亲,说:“乖,我再睡会儿。” 秦肆将她内衣拿过来,稍微研究了一下后面的暗扣,又重新罩去她身上,大手从她棉毛衣衣摆底下探进去,他手心温热,赵舒于倒不觉得不舒服,懒得制止他,也就随他去了。 秦肆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摸了摸,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房间空调温度很暖,赵舒于没了被子盖在身上,也不至于觉得多冷。秦肆让赵舒于坐在自己腿上,帮她脱了棉毛衣,又拿内`衣给她穿上,他不大会帮女人穿内`衣,这是都一次,略微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忙活了好一阵才将内`衣给赵舒于穿上,赵舒于虽然全程闭着眼,但半睡半醒间还是有知觉的,懒懒地嗔怪秦肆:“流`氓。” 秦肆笑:“哪个流`氓还帮你穿内`衣穿袜子?” 赵舒于没理她,秦肆又将棉毛衣给她穿回去,接着是毛衣,而后是大衣外套,赵舒于衣服穿得差不多了,睡意也就跟着所剩无几,自己穿了裤子,跟秦肆说:“有人帮着穿衣服,感觉真好。” “之前谁说我流`氓来着?”秦肆笑问。 赵舒于也笑:“你是好流`氓。” 她出了房间去洗漱,秦肆跟在她后面一同进了洗手间,赵舒于看他进来,想推他出去,说:“刷牙洗脸要排队。” 秦肆却反手把洗手间门带上,说:“你先,我陪你。” 赵舒于不再管他,刷完牙洗完脸,又从抽屉里拿了支新牙刷给秦肆,自己离开洗手间。秦肆洗漱完出来,发现赵舒于正在帮忙从厨房端粥到客厅,他走去厨房,看赵启山正往碗里盛着粥,喊了声“叔叔早”,又说:“我端过去吧。” 赵启山看了秦肆一眼,不冷不热地回了个“早”字,任由秦肆把粥端去客厅。 四人早上一起喝粥吃油条,心情却都略有不同。 秦肆颇有功德圆满之感,再过几个小时,赵舒于就真真正正是他的人了,他总算是熬出来了。 赵舒于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证一领,她的人生就要步入另一个轨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等这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叛逆不听话。 林逾静有些喜悦,女儿终于要嫁人了,嫁的对象条件还样样都好。可同时又有一点感伤,赵舒于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离开过家,大学也是在本地读的书,每周都回来,可现在一嫁人,意味着赵舒于以后就要搬出去住。 赵启山心情最复杂,有些不是滋味,又莫名其妙有点欣慰,他板着一张脸,最后吃完早饭,在秦肆跟赵舒于准备出门的时候,还是不太自然地跟秦肆说了一句话:“你要敢对我女儿不好,我拼了老命也饶不了你!”说完,鼻子微微酸了下,不等秦肆回答,转身回了房。 ☆、第76章 chapter 80 证领得很顺利,赵舒于全程跟着秦肆,由他主导一切事务,她只配合,心里有些异象。 从民政局出来,赵舒于也没问接下来去哪里,默默上了秦肆的车,秦肆志得意满地将红本本收起来,却见赵舒于始终不吭声,他把车开出去,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握住赵舒于的手,赵舒于看向他,秦肆问:“怎么了?” 赵舒于说:“你不觉得有点难过么?” 秦肆开心还来不及,哪里有半分半毫难过情绪?看赵舒于心情不佳,他耐着性子哄,说:“大部分人长大了都要结婚生孩子,你不可能跟你爸妈过一辈子。” 赵舒于没说话,想了一会儿,又隐隐担心起来,问秦肆:“如果我们以后吵架了怎么办?” 秦肆说:“我让着你。” 赵舒于还是担心:“你现在这么说,等过几年,你不肯让着我怎么办?” 秦肆笑了笑,说:“婚前恐惧症?” “你才婚前恐惧症。”赵舒于嘴硬。 秦肆点点头:“也是,你现在都是已婚人士了,说你婚前恐惧是不合适。” 他这句已婚人士触到了赵舒于神经,她确实有点焦虑,突然间生活角色的转变让她微有不安,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大四找工作的时候,她之前没有实习意识,在大学从未出去实习过,大四突然面临找工作,彻底摆脱自己从小到大早已习惯的学生身份,开始另一种全新的生活,人生自此步入另一个阶段。现在同样如此,甚至比大四找工作更令她不安,从今天开始,她要适应一个新家庭,数月之后,她还将成为一名母亲…… 秦肆带赵舒于去了赵舒于公司附近的那间公寓,见赵舒于愁眉不展,他又哄了她几句,接着又拉她去洗澡,赵舒于想着都是夫妻了,一起洗澡也没什么,也就随了他,秦肆也没对她动手动脚,两个人洗完澡,秦肆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赵舒于见状便问:“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秦肆说:“拿点衣服去你爸妈家,放你衣橱里,以防以后又在你爸妈家过夜。”拉了赵舒于的手过来,亲了一下嘴,又说:“把我衣服放那儿后,再把你衣服带过来。” 赵舒于之前加班厉害,在这间公寓住过一段时间,说:“这儿不是有我衣服么?” “有是有,不多。”秦肆说,“这里以后是我们的小家,总不能就这几件衣服。” 赵舒于想想也是,没说话。 第80节 秦肆又道:“暂时先住这儿,离你公司近。等你生完孩子,咱们一家三口搬去之前我带你去过的那间别墅。” 赵舒于说:“我觉得这里听好的。” “房间不够。”秦肆说,“小孩要卧室、游戏间、书房,我跟你也要两个书房,还要准备客房,不然你爸妈过来住没房间睡。” 赵舒于觉得有道理,不再多说,她也懒得操心这些事,便全凭秦肆安排。 林逾静和赵启山都去上班不在家,秦肆把衣服全部挂在赵舒于衣橱里,赵舒于也动手开始把自己的衣服往空出来的行李箱里收拾,从家里出来,秦肆又带赵舒于去超市买了很多日用品,回公寓的路上,秦肆告诉赵舒于接下来的安排,说:“晚上去我爷爷那儿吃晚饭,把我们结婚的事和你怀孕的事告诉他,今天要在那儿住一晚,你可以吗?” 反正总要跟秦肆爷爷、姑姑见面,赵舒于点点头:“行。” 秦肆又说:“明天我接你下班,一起去买戒指。” 赵舒于说:“再看吧,明天要是不加班就去。” 秦肆以她为先,说:“恩。好。” 两人在外面吃了午饭,又去公寓稍微收拾了下,时间还早,赵舒于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秦肆给她弄了水果拼盘,没看一会儿便觉得困,秦肆又抱她去卧室,两人一起睡了个午觉。赵舒于躺在秦肆怀里,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下午三点多醒过来,秦肆还闭着眼,她自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他,认真的打量。 秦肆长得是好看,也不能说是好看,他皮肤虽然白,长相却一点也不秀气,五官凛然有股男人味,都说相由心生,他一看就是那种强势、专`制的性格,起初她是真的怕他,高中被欺负狠了,一看到他就像看到鬼。后来大四毕业重遇,她还是怕他,他态度虽然转变很大,她心里却依然有高中时的阴影。再后来,他对她好,开始追她,她慢慢地有些恃宠而骄,开始在他面前摆脸色耍脾气,可这恃宠而骄却是极有分寸的,她心里面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之后他们恋爱,他对她近乎于千依百顺,宠她太过,她对他倒不害怕了,她抓住了他的命门——只要她是他女人,那她同时就是他的小祖宗。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再看秦肆,也不觉得他一看就是那种霸道、臭脾气的人了,反倒觉得他可爱起来,凑上去吻了吻他下巴,带着点奖励的意味,秦肆眼睛还闭着,嘴角却勾起了笑:“玩偷吻?” 赵舒于愣了下,没想到他醒了,嘴硬不承认:“谁偷吻了?” 秦肆睁开眼,垂眸看她,指了指刚被她吻过的地方:“刚才谁吻这里来着?” 赵舒于趾高气扬:“我光明正大地吻!”说着又在他下巴上吻了下,吻完还咬了口,说:“不行么?” “行!你做什么都行。”秦肆眼底笑意浓得化不开,搂着她微微翻身,将她虚压在身下,吻她柔润的唇,手罩在她肚子上轻揉,赵舒于双手抱住他脖子,闭眼回吻他,一个柔情四溢的吻过后,秦肆问她:“今天早上领完证出来,为什么不开心?” “有点害怕。”赵舒于抱着他,脸埋在他怀里,“害怕接受新事物新环境,过段时间就好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秦肆柔声安慰,“没什么好怕的,我爷爷姑姑那儿有我,你不用担心。孩子生下来也有我,你更不用担心。你要是想你爸妈了,我跟你一起回家住几天,把你爸妈接过来住也行。” 赵舒于心情好了许多,秦肆又抱着她哄了一会儿,她情绪逐渐明朗。 -- 秦如筝下午接到秦肆电话,说今天带赵舒于回来吃晚饭,她以为赵舒于早便怀孕,现在听秦肆说要带她过来见秦定江,她心里清楚秦肆跟赵舒于的事恐怕没什么回转余地了,可尽管抱着这样的认知,在电话里听到秦肆说早上跟赵舒于领了结婚证的事时,她还是惊讶了一番,久久没说出话来。 秦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很明显,一来是告诉她,他跟赵舒于是板上钉钉的事,二来是让她转告秦定江,好让秦定江提早做个心理准备。秦肆虽然没有明说,可秦如筝从小看着秦肆长大,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把结婚的事告诉秦定江后,秦定江跟她听到后的反应如出一辙,也是长长的沉默。秦如筝想问秦定江对这件事的看法,秦定江只敛着眉眼,一言不发。 早在知道赵舒于跟赵启山的关系后,秦如筝便把调查赵舒于的事告诉了秦定江,秦定江当时对她调查秦肆女友的行为颇有微词,认为他已提醒过她一次,她却还是自作主张地调查了人家,因此将秦如筝责骂了一通,倒也没发表对赵舒于的看法。现在知道秦肆跟赵舒于自行领了证,秦定江还是沉默不语,秦如筝不禁便提醒他赵舒于跟赵启山的关系,秦定江听她提起赵启山,眉头皱得更深,说:“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秦如筝一怔,定定地看着秦定江,蠕动了下唇却无话可说,她总不能当着秦定江的面,提议让赵舒于打掉孩子。看她这般神情,秦定江深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你难堪,没办法,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秦肆又是那种性格。他平时是肯听我的话,但现在不是平时,婚姻大事,我当爷爷的,不好替他做主。” 秦如筝愣在原地,听了秦定江的话,她忽而感到委屈万分,眼眶红了红,问秦定江:“秦肆能决定自己娶谁,为什么我当初就不能决定自己嫁谁?” 秦定江看向秦如筝,心脏猛地疼了下,说:“你怨我?” “我不应该怨您么?”这么多年,秦如筝始终未嫁,却从未说过一句怨言,她对秦定江心有敬畏,即使当年秦定江棒打鸳鸯,她也未曾违背过他,只把秦定江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转移到了赵启山身上,她让赵启山去赚钱,让他向秦定江证明他有能力娶她,可人的能力摆在那儿,又有几个人具有日赚斗金的能力?她却责怪赵启山无能,一气之下跟他分了手。她本以为不见他数月,他能奋发能上进,却忘了赵启山也有家庭压力,他也有他的父母,他父母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日子。等她醒悟已经迟了,赵启山跟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结了婚,还有了孩子。 秦如筝唯一做过违背秦定江的事就是跟赵启山私奔,可后来还是……秦如筝越想越委屈,问秦定江道:“如果我当年也未婚先孕,您是不是就同意我嫁给赵启山了?” ☆、第77章 chapter 81 秦定江没有回答秦如筝的问题,没发生过的事他无法回答。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当初秦如筝要是未婚先孕,他会不会同意让赵启山娶她。 秦肆和赵舒于的事情,跟赵启山跟秦如筝不一样,赵舒于家世平平,无法为秦肆的事业锦上添花,仅此而已,可赵启山没有家世和能力,若是娶了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秦如筝……秦定江不认为赵启山能给她女儿幸福,这份不信任随着赵启山的闪婚、私奔行为愈发加固。可秦肆不一样,他知道秦肆拎得清,相信他会为自己选择最合适的女人。更可况,他现在的心情也比当初大不相同。当初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手法太过偏激,导致秦如筝至今单身。他错过一回,不想再耽误了秦肆,何况,他不认为秦肆会听他的,如果他不赞同这门婚事的话。 其实也没什么赞同不赞同,领了证,赵舒于已经成了他秦家孙媳妇。 晚上一起吃饭,秦如筝脸色不大好看,秦定江倒没什么,秦肆看在眼里,又见赵舒于稍微有些紧张,便适当缓和下气氛,秦如筝虽然冷淡,但好在秦定江对赵舒于还算和蔼,赵舒于紧张归紧张,倒不至于窘迫尴尬。 吃了饭,秦肆跟赵舒于陪秦定江看了会儿电视,秦如筝称身体不舒服,早早回了房间。其实秦定江素来不是喜欢看电视的人,他喜欢下棋,又怕赵舒于觉得无聊被怠慢,所以提出看电视。心思却不在电视剧上,时不时问赵舒于一些话,想适当加深双方了解,让赵舒于不必拘谨,秦肆心里明镜儿似的,微微松了口气。 聊了会儿天,秦定江让秦肆早点带赵舒于回房休息,他自己也拄着拐杖上了二楼卧室。 赵舒于觉得秦定江还挺和蔼可亲的,到了秦肆卧室说:“我觉得你爷爷蛮和气的。” 秦肆也不向她渲染秦定江平时的不苟言笑,既然秦定江在自己孙媳妇面前塑造了一个和蔼形象,那他也不破坏,对赵舒于说道:“我爷爷这个人本来就和气。” 之前听了佘起莹的话,赵舒于一直把秦肆爷爷想成食古不化、看重门第的严谨老人,来的路上她还担心秦肆爷爷会给她脸色看。但现在接触下来,她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心情隐隐发好,但想到秦如筝,她又有些发愁了。 秦肆看赵舒于回房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慢慢却又皱起了眉,尝试着问道:“在想我姑姑的事?” 赵舒于没隐瞒,点了头,说:“尴尬死了,你姑姑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太想跟你姑姑接触。” 秦肆坐去她边上,握住她手,说:“我会跟爷爷说我们搬出去住的事,以后你跟姑姑接触的机会应该不多。” 赵舒于想了想,又说:“算了,尴尬就尴尬吧,我估计你姑姑也觉得尴尬。” 秦肆笑笑,摸她脑袋:“去洗澡?” 两人洗完澡躺在被窝里拥吻,她现在怀了孕,头三个月不能行男女之事,秦肆摸得到吃不到,只好多吻吻她以解干渴。 先前因为双方工作关系,见面的时间并不多,秦肆想法设法挤出时间来陪赵舒于,却还要兼顾着赵舒于是否得空,更要在意赵舒于父母的看法,故而两人几乎是没多少机会可以一起躺在床上惬意亲吻的。现在因为赵舒于怀孕,他们火速领证,赵舒于成了他妻子,晚上留下来跟他一起过夜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再不必担心赵启山和林逾静会因此对他有什么看法。秦肆认为,他的小孩不愧是他亲生的,还没出生就成了他的头号功臣。 两人吻了一会儿,赵舒于躺在秦肆怀里休息,想到自己跟秦肆接吻的时候越来越放得开,接吻时长也越来越长,心里不禁有些异样,问秦肆:“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腻歪了?” “这样就腻歪了?”秦肆说,“新婚燕尔只搂在一起亲亲嘴,简直纯洁得不能再纯洁。” 赵舒于知道他想要她,听了这话便笑,说:“你自作自受能怪谁?” “你要没怀上,能这么快就嫁给我么?”秦肆说,伸手轻揉她红润唇肉,又道:“在你肚子明显大起来之前,我们要先把婚礼办了。这几天我会联系婚礼策划公司。” 赵舒于点头:“恩,听你安排。” 第81节 秦肆吻她额头:“睡吧。” -- 第二天早上起来,秦肆送赵舒于去上班,又提醒了她一遍今晚下班去买戒指的事,赵舒于还是那句话:“不加班就去。” 秦肆笑她:“你怎么比我还忙?” “没你忙。”赵舒于说,“但也没你自由,说下班就下班。” 秦肆捏捏她脸颊,不再多说。 好在公司今天并不忙,赵舒于按时下班,跟秦肆一起去选购戒指,她事先了解得并不完全,看秦肆买了三只戒指——一对婚戒和一枚钻戒,微有疑惑,出了店才问秦肆:“是你多买了,还是本来就应该买三只?” 秦肆拿出对戒来,先给赵舒于戴上,又让赵舒于给他戴上,说:“这是对戒,婚后戴。”又打开装钻戒的小绒盒,说:“这是求婚戒指。” 赵舒于拿出绒盒里的钻戒,戴在手上看了看,钻是挺大,但……她娇嗔他:“说什么求婚戒指,你求婚了没?”婚都没求就跟他领了证,赵舒于有些不满。 秦肆揽她入怀:“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跟你求一次婚,求到你听腻了为止,行不行?” 赵舒于不理他,秦肆作势去吻她唇,赵舒于也没躲,却在他唇上咬了口:“周围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亲我?” 秦肆舔了下被她咬过的地方,说:“可以。私底下我主动,公共场合你主动。” 赵舒于白他一眼,秦肆甘之若饴,握住她手:“想到晚上能抱着你睡,我现在就想回去洗洗睡觉。” 赵舒于嫌他肉麻,不多理他。 两人回去路上,秦肆接到李晋电话,说是郭染怀孕,这周五晚上约了几个朋友见面吃饭,问他有没有时间,秦肆当然不好拒绝,他也不想拒绝,趁着李晋请吃饭的机会,也好告诉大家他跟赵舒于结婚的事。 -- 郭染怀孕,最开心的莫过于李晋,请朋友吃饭宣布喜讯是必须要做的事。不过他酒肉朋友多,真朋友却没几个,除了秦肆,也就佘起淮一个,勉强带上佘起莹和姚佳茹。 佘起莹忙着各国看画展,正好不在国内,所以算起来,真正聚在一起的也就几个人,不过李晋不在意,最重要是让秦肆和佘起淮知道他的喜讯,他盼孩子盼了这几年,这次总算让他给盼上了! 周五晚上,李晋跟郭染最先到酒店,而后是佘起淮,接着是姚佳茹,看秦肆没来,佘起淮问李晋:“今晚秦肆是一个人来还是带着女朋友来?” 李晋心情正好,难免开上几句玩笑打趣佘起淮,说:“怎么?你是想看看秦肆有没有换女朋友?” “那倒不是。”佘起淮倒不觉得尴尬,说:“我有些事想请赵舒于帮忙。” 姚佳茹闻言一愣,知道佘起淮想请赵舒于帮忙的事十有八`九都跟赵落月有关,心里不自觉有些难受,可她知道却不代表李晋也知道,只听李晋不解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请赵舒于帮忙?” 佘起淮看了眼姚佳茹,自从他搬回佘家以后,他为了避嫌,再也没跟姚佳茹见过面,今天还是那次别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有些尴尬,从姚佳茹进来到现在,始终没主动跟她说过话,现在听李晋问他,他不大愿意当着姚佳茹的面提,只说:“一些私事。” 李晋说:“你要真有事要找赵舒于帮忙,给她打电话不就行了?还非得今天见面说?”意思是认为佘起淮对赵舒于没死心,佘起淮不知如何说起,也不知是不是赵落月特意嘱咐过赵舒于,他根本就打不通赵舒于电话,就是去她公司找她,她也都拒而不见,再说,他想追的是赵落月,老缠着赵舒于也不合适,他认为赵落月拒绝他的首要原因是他跟赵舒于谈过,巴不得离赵舒于越远越好,要想拜托赵舒于帮他劝一劝赵落月,还是选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比较好。 佘起淮没回话,李晋还要开口,被郭染踢了一脚,这才住了嘴,倒是坐在一旁的姚佳茹出了声,问佘起淮道:“听说你最近在追赵舒于堂姐?” 佘起淮闻言看向姚佳茹,眼神难测:“你听佘起莹说的?” 姚佳茹没回答,因他此刻看她的眼神与以往大不相同而有些恍然和失落,李晋一听却来了劲:“什么?你在追赵舒于堂姐?” 与李晋的八卦不同,郭染皱了眉,说:“老三,你不会是想报复赵舒于吧?” “没。”佘起淮神色是难见的认真,“我对落月是认真的。” 李晋“切”了一声,明显不相信佘起淮的话,又见他表情不对,慢慢也肃了神色,问佘起淮:“有多认真?” “非她不娶的那种认真。”佘起淮说。 话音刚落,服务员带着秦肆和赵舒于推开包厢大门。 ☆、第78章 chapter 82 秦肆跟赵舒于过来,未免尴尬,李晋也不再多问佘起淮有关赵舒于堂姐的事,佘起淮也不多提。 秦肆带赵舒于去一边坐下,李晋眼尖,看到秦肆和赵舒于手上的戒指,缓和气氛地说道:“怎么了呢?现在连情侣对戒都戴上了?” 秦肆挑眉:“这是婚戒。” “婚戒?”李晋笑,“没结婚,你们瞎带什么婚戒?” “谁瞎戴了?”秦肆握住赵舒于手,“我们结了婚了,要不要给你看看红本本?” 李晋懵了懵,佘起淮也懵了下,姚佳茹闻言则是彻底愣怔住,郭染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赵舒于,问:“真结了?” 赵舒于笑了笑,说:“昨天领的证。” 李晋也反应过来。拍了下秦肆的肩,说:“厉害了我的哥,这速度杠杠的,小弟佩服!” “过奖。”秦肆又看向佘起淮,“你呢?最近怎样?交女朋友没?” 秦肆不知道佘起淮跟赵落月的事,可赵舒于只道,听了秦肆的话便拽了拽他,秦肆看了她一眼,佘起淮开了口:“最近在追一个姑娘,没追到。” 秦肆不大关心佘起淮的感情问题,也没继续问,姚佳茹突然站起身来:“我去趟洗手间。” 姚佳茹把自己锁在厕所单间里好长一段时间,听了秦肆跟赵舒于结婚的消息,她心情复杂,失落、难过,可奇怪地,她心里失落难过的情绪并不多深,甚至没有得知佘起淮对赵落月是真心的时候所感到的那种失落、难过来得深刻。 她在厕所想了很久,说实话,她有点不甘心,不甘心输给赵舒于,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不甘心的,她没有输给赵舒于,赵舒于从来都没有跟她竞争过,一直以来都是她追着秦肆,秦肆追着赵舒于,秦肆成功了,所以她失败了。她是输给了秦肆,输给了她自己。 从厕所单间出来,她洗了把脸,又重新补好妆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感到释怀。 这次她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不需要再去努力争取追到秦肆,她自由了,而后便有种执念被放下后的轻松感。 她一直以来都把追不到秦肆当成她完美人生轨迹里唯一的污点,但现在,这污点是再也抹不去了,她不用再白费力气去抹。心里虽仍是有些不是滋味,却又矛盾地觉得,秦肆跟赵舒结婚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第82节 再回到包间,饭桌上菜都上得差不多了,看她过来,郭染笑着说:“我们先点了菜,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姚佳茹坐回原位,说:“这么多菜够了。” 几人边吃菜边聊天,佘起淮一直有意无意想从赵舒于嘴里套赵落月的信息,赵落月喜欢吃什么菜,赵落月喜欢什么颜色,赵落月能不能吃辣……秦肆起初见佘起淮一直找赵舒于说话,还有些不大乐意,后来听佘起淮的话题一直围绕赵落月,明白过来,意味深长看向佘起淮,佘起淮笑笑。 可尽管佘起淮是为了赵落月,秦肆还是不大愿意让赵舒于跟他多接触,吃完了饭,秦肆没有多留的意思,想着早点回家搂着媳妇儿睡觉,最后一个到场,第一个离场,李晋见了便打趣他,说:“哥们不怪你,新婚燕尔,哥们过来人,懂的。” 秦肆赵舒于走了没多久,李晋也不想多留,说:“郭染怀孕,我不想让她熬夜,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佘起淮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说:“也行。” “那好。”李晋站起身来,“我去结账。”带着郭染一起离开,走之前又对佘起淮说:“我刚才可看到你喝酒了,记得喊代驾,别酒后驾驶。” 佘起淮还没说话,姚佳茹先开了口,笑着对李晋说道:“你担心他干什么?这不有我呢么?” 郭染闻言看了姚佳茹一眼,姚佳茹说:“我没喝酒,顺路开车送老三回去。” 李晋微一皱眉:“你顺路?” 佘起淮看向姚佳茹,见她笑容轻微,站在一边没说话。 郭染拽了拽李晋:“我困了,我们先走吧。” 听到郭染喊困,李晋不再多待。 等李晋郭染一走,包间里就只剩下佘起淮和姚佳茹二人,佘起淮有丝尴尬,说:“我喊代驾。” 他准备离开,姚佳茹喊住他:“你在躲我?” 佘起淮停下脚步,有些违心地说道:“没有。” 姚佳茹默了默,说:“我已经决定放弃秦肆了。” 佘起淮没说话,过了还一会儿才不轻不重地“哦”了声。 姚佳茹又道:“我准备回我父母那儿。” 佘起淮看向她:“什么时候走?” 姚佳茹说:“最后后天走,我在这边也没多少行李。”虚弱地笑了笑,又道:“我走后,你可以搬回来住了。” 佘起淮没说话。 姚佳茹鼻子酸了下,说:“这次回去,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她抿了下唇,又吁了口气,说:“以后会好好听父母的话,在那边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 佘起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顿,说:“祝你幸福。” 姚佳茹点点头:“你也是。” 两人一起出了酒店,佘起淮还是决定找代驾,代驾来之前,他先帮姚佳茹叫了辆出租车,姚佳茹坐进车内,抬头看了眼站在车外的佘起淮,最后说道:“替我跟佘起莹说声再见。” -- 三月之后,秦肆赵舒于婚礼举行。 宾客祝福声中,赵启山挽着赵舒于的手,款款走向秦肆。 赵舒于肚子并不明显,穿起婚纱的样子依旧美丽,秦肆西装笔挺,沉稳高大,新人互换戒指,秦肆揭开赵舒于面纱,深情亲吻新娘时,赵舒于偷偷咬了他一口,秦肆低声:“晚上再让你补偿。” 佘起淮坐在底下,却没有被秦肆的喜悦所感染,他尝试跟赵落月说话,却全程被待以白眼,赵落月压根儿不想理他,不过他也不泄气,来日方长,秦肆能娶到赵舒于,难道他就不能追到赵落月? 同样没有被婚礼气氛感染的还有佘起莹,她出去看了圈画展,回来就收到秦肆跟赵舒于结婚的请帖,她到现在都还有些懵,可木已成舟,她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没办法。 秦如筝知道佘起淮心里不是滋味,私下找她聊天,安慰了她几句,希望她可以早点放下,不要走她的老路。佘起莹嘴硬:“没什么放不放下的,我从来就没喜欢过秦肆。” 秦如筝知道她脾气倔,好面子,也不再多说。佘起莹不愿再待下去,让秦如筝跟她爸妈说一声,她先走了。秦如筝去找佘起莹父母的路上撞见赵启山,两人淡淡点头,也不说话,彼此擦肩而过,就把对方当成只见过几面的不相熟之人,保持距离。 陈景则也被邀请到婚礼,他一直坐在原位,也不怎么说话,旁边坐着陈有权和周姝文。周姝文眼里有泪光,看到秦肆总算成家,欣慰不已,陈有权也为秦肆感到开心,说:“再过一段时间,有了小孩就热闹了。” 陈景则听了陈有权的话,心被扯了下,落寞得很,却又放下心来。现在他算是确定了秦肆对赵舒于的真心,也看到了赵舒于跟秦肆在一起很幸福,他对赵舒于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唯有祝她跟秦肆幸福一生。这次再回去当无国界医生,他也不必再挂念赵舒于。收起心里的落寞,他微微一笑,却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 晚上,秦肆搂着赵舒于亲吻,手掌轻轻放在她肚子上。 赵舒于手心触在他脸颊上,闭眼承吻,感觉到他舌头在她口腔温柔舔`弄,软软的,热热的,令她一颗心柔了又柔。她也伸舌,先是去缠他,后又在他唇肉上若有似无地舔,勾得秦肆下腹越绷越紧,喉结不自觉上下轻滚,他想要她了。 他忍了三个月,终于可以跟赵舒于行房`事,小心翼翼地不敢压到她肚子,动作温柔地不像话,慢条斯理地进入她,缓慢地动……完事后,秦肆抱赵舒于去洗手间帮她洗澡,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洗,结婚三个月,赵舒于已经不似先前羞涩,倒也大方享受秦肆对她的服务,被一个男人这样疼着宠着,感觉是真好,赵舒于眼里始终有笑意,洗完澡,秦肆又抱她回床上躺着,看出她眼底的笑意,说:“我媳妇笑起来真好看。” “谁笑了?”赵舒于不承认。 秦肆又去摸她肚子,说:“你都三个月了,肚子还没显,我们的孩子将来一定很瘦。”又去吻她唇,问:“刚刚老公伺候你伺候得舒不舒服?” 赵舒于偏不说他想听的,道:“一点都不舒服。” 秦肆笑,轻轻咬她鼻尖:“我看你挺舒服挺享受的。” 赵舒于推了他一下,又主动钻进他怀里,抱住他,提醒道:“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秦肆逗她:“什么事?” 赵舒于闻言轻皱了下眉,伸手在他肩头打了一下,秦肆握住她手,放在唇下亲了下,说:“急着呢,没忘。” 赵舒于抬头看她,秦肆笑意温柔,垂眸问道:“赵舒于,嫁给我好么?” 赵舒于听他求婚连听了三个月,却一点不觉得腻,当下弯起唇角:“我答应你。”接着吻上他。 第83节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正文就完结啦 大妹子要不要去我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呀~ 据说把甜木瓜带回家的人,能迎娶高富帅或生出高富帅白富美,自此走上人生巅峰呦(*/w*) ☆、第79章 番外:包子 秦肆一直认为基因是个强大的东西,可随着他女儿秦莜莜一天天长大,秦肆终于认识到脂肪的可怕——脂肪的堆积足以让基因成为浮云。 凭他跟赵舒于的长相,他们的女儿怎么长也得长成个美人吧?可美不美,他看不出,他只知道入眼全是肉。 莜莜四岁生日那天,家里请来不少客人,跟莜莜同龄的小孩也有几个,小莜莜穿着公主裙,肉滚滚地跑来跑去,爬在赵舒于耳朵边上说悄悄话,说:“妈妈,刚刚有个小男孩,偷看我好几眼。” 旁边秦肆怕赵舒于抱得吃力,把莜莜从赵舒于怀里接过来,顺嘴就是一句:“一眼看不全你的脸,当然要看好几眼。” 莜莜没听懂,赵舒于使劲掐了下秦肆的胳膊,秦肆这才改口,说:“女孩子要矜持,再发现小男生偷看你,直接甩他一个白眼,懂没?” 莜莜似懂非懂地点头:“恩恩。” -- 李晋近来发现,秦肆家女儿秦莜莜总喜欢对他儿子李航翻白眼。 李航细胳膊细腿,一看就不是秦莜莜对手,虽然两人从没打过架,但李晋心里清楚,万一哪天两个小家伙起了矛盾,秦莜莜只需一个泰山压顶,他们家的小李航绝对毫无反击之力。 这天秦肆和赵舒于带莜莜来李家玩,李航拿出郭染事先买好的洋娃娃,献宝似的献到莜莜面前,莜莜开心得很,当场给了李航一个熊抱,赵舒于在旁提醒:“莜莜,收到礼物要说谢谢。” 莜莜有她自己的一套表示感谢的方式——她一下把李航抱起来转了个圈圈,边转边说:“真是太谢谢你啦。” 李晋倒抽一口凉气,莜莜跟李航同岁,生日还比他小一点,个头却比他儿子高出一大截,浑身的肉一点都没白长,力气远超同龄人级别,当之无愧的女壮士。 女壮士莜莜力气虽大,却有一颗粉粉的公主心,最喜欢玩公主王子的游戏,她是公主,李航当然就成了王子,但这个王子不需要有白马,也不需要吻醒沉睡中的公主,他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把秦莜莜抱起来,还必须是公主抱。 可怜了小李航,力气本来就不大,莜莜还重得过分,没有一次是起抱成功的。 小李航有些气馁,平时在家一个劲地吃大米饭,可就是不见长肉。小小的年纪,为了抱起秦莜莜,愣是热衷于运动,饭后跑步是必修课。力气是长了一点,可奈不住秦莜莜胖啊,今天还是没抱起来,秦莜莜倒也不怪他,提议一起看动画片。 两个小人儿并排坐在沙发上,一女一男,一胖一瘦,李晋听了郭染的话给小孩送水果拼盘,看到秦莜莜又开始朝他儿子翻白眼,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儿子抱不动这位肥公主,肥公主表面不说,却记恨在心,所以才一个劲儿地朝他儿子翻白眼吧?现在秦莜莜还忍着,万一哪天没忍住,因为他儿子抱不动她就把人揍一顿怎么办? 李晋决定把这个现象反映给秦肆,秦肆当然也不希望自家的宝贝公主长成悍妇,胖就罢了,胖还凶悍……他担心以后追秦莜莜的男孩子都只是看中他们家的钱。 去过晚饭,赵舒于带秦莜莜去逛公园,秦肆一同前往。 赵舒于看自己女儿越看越可爱,胖乎乎白嫩嫩,虽然是一只营养过剩的胖仙女,但却是她心里最漂亮的小仙子。不忍心让四岁的女儿走太多路,尤其秦莜莜因身材受限,走路一多就容易喘,赵舒于就更心疼了,把秦莜莜抱在怀里逛公园。 抱了一会儿,她实在吃不消,只好暂时冷冻住浓浓的母爱,把秦莜莜塞到秦肆怀里,秦肆掂了掂女儿的重量,发现又变重了,对赵舒于说:“莜莜不能住你爸妈那儿,每次去那儿住上一段时间,回来准长肉。” “去你爷爷那儿住就能瘦了?”赵舒于轻轻戳了戳秦莜莜脸颊上的肉,声音柔了许多,“胖点挺好的,女孩子胖胖的多可爱。” 秦肆看着秦莜莜满脸的肉,说:“你妈自己瘦,却把你养得这么胖。” 秦莜莜看看赵舒于,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肥肚腩,瘪了瘪嘴,没说话。 秦肆笑:“不难过,等你上小学了,爸爸带你减肥。” 秦莜莜眼睛一亮,肥肥的手掌拍了拍:“还是爸爸好!” 赵舒于捶了下秦肆后背:“要你挑拨离间!” 秦肆忙分出另一只手去搂赵舒于的腰,笑眯眯对赵舒于说:“我觉得你最好!” 秦莜莜也凑过来,抱着赵舒于的脸猛亲一口:“我也觉得妈妈最好,宝宝第二好,爸爸第三好。” 赵舒于笑着揉秦莜莜脑袋,秦肆想到李晋跟他说的事,问秦莜莜,说:“莜莜,爸爸问你个事,你是不是不喜欢李航小哥哥?” 秦莜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没有啊,力气小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肆又问:“那你为什么一直冲李航小哥哥翻白眼?” 秦莜莜挺起胸膛:“因为宝宝听爸爸的话,有男生偷看我,就直接翻他白眼。” 赵舒于听了便在一旁笑,掐了下秦肆的手:“要你不好好教孩子!” -- 晚上睡觉,秦肆抱着赵舒于索吻,赵舒于不理他,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如何科学地帮助孩子减肥。 秦肆把手机从赵舒于手里拿过来,说:“你女儿嘴太馋,适量少吃点就瘦了。” “她能少吃么?我跟你喂她一份,你爷爷喂她一份,我爸妈喂她一份,你妈再喂她一份。”赵舒于皱皱眉,“她不胖才怪。” 秦肆听了却笑:“咱们女儿胃好,吃这么多都不觉得撑。” 赵舒于白他一眼:“前面谁说要带她减肥的?以后莜莜要是瘦不下去,我就——”说着便拧了下秦肆胳膊,“我就捏死你。” 秦肆皮厚不怕疼,依旧笑眯眯,搂赵舒于过来亲嘴,说:“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喜欢掐我。” “打情骂俏不知道啊?”赵舒于又在他下巴上咬了口,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想爱。” 秦肆轻巧地翻身将她压去身下,手不安分地钻进她睡裙底下,说:“我不打不骂你,就喜欢在床上好好爱你。” -- 赵舒于被秦肆折腾了几次,浑身绵绵软软,抱在怀里甚是舒服,秦肆搂着娇妻入眠,时不时吻一吻她耳朵、脸颊,大为满足。 第84节 凌晨三四点,卧室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接着屋内顶灯大亮,秦肆迷迷糊糊睁开眼,见他可爱的胖女儿正抱着比她人还高的巨型大兔子玩偶,秦肆揉了下眼睛,问:“怎么了?” 赵舒于也半醒过来,看向秦莜莜:“宝宝怎么了?” 秦莜莜把大兔子放到床上,接着手脚并用,肉滚滚地爬上了床,抱着兔子挤到秦肆跟赵舒于中间,自己靠着赵舒于,把大兔子往秦肆怀里一塞,说:“做噩梦了,吓死本宝宝了。” 赵舒于忙温柔地拍拍秦莜莜:“不怕不怕,爸爸妈妈在呢。做什么噩梦了?” “梦到一只超大的兔子追着我跑,要吃我。”秦莜莜抑扬顿挫地描绘起来。 秦肆看了看眼前的大兔子玩偶,把它塞回给秦莜莜:“是这只兔子要吃你?” “不是这只,是一直超级大的黑兔子,丑死了。”秦莜莜抱着大兔子玩偶说道。 “别闹,兔子不吃肉。”秦肆说,准备抱秦莜莜回她自己房间,秦莜莜却赖着不肯走,抱着赵舒于:“我要抱着妈妈睡。” “我也要抱着我老婆睡。”秦肆一边说一边扯开秦莜莜的大兔子,又要去抱秦莜莜,秦莜莜往赵舒于怀里缩,赵舒于对秦肆说:“床这么大,又不是睡不下莜莜。” 秦肆没办法,只好任由小胖子大字型躺在他跟赵舒于中间,准备关灯睡觉将就一晚,秦莜莜突然坐起身来找兔子:“我的大兔子呢?” 秦肆把掉到地板上的大兔子塞给秦莜莜,秦莜莜却不接,对秦肆说:“我抱你老婆睡觉,害你没的抱了,我把兔子借给你抱一会儿吧。” 赵舒于笑着看向秦肆,也喊他抱兔子睡,秦肆:“……” 秦莜莜抱着赵舒于甜滋滋地睡了个把小时,早上七点,赵舒于尚在梦中,秦肆抱着迷迷糊糊的秦莜莜去洗手间刷牙洗脸,秦莜莜哈欠连天,却也在秦肆的帮助下洗漱完毕。看见秦肆把她的粉红色行李箱搬了出来,秦莜莜不解问道:“爸爸,我们要出远门么?” 秦肆笑眯眯:“你外公外婆说很想你,要你过去住段时间。” 秦莜莜想了想,说:“可我刚从外公外婆家回来呀。” 秦肆反问:“你不想外公外婆么?” 秦莜莜又想了想,实话实说:“还好。” “还好就是想。”秦肆带着秦莜莜和她的粉红色行李箱,以及她的大兔子一起出了门,开车往赵舒于父母家而去。 赵舒于醒来后发现秦莜莜人被送走,问秦肆才知原委,当场就开车又把秦莜莜接了回来,秦莜莜不明所以,只知道妈妈生气了,后果就是爸爸一连七天睡客厅,秦莜莜心疼爸爸,将心爱的大兔子送给了爸爸,说:“妈妈不要你,你就抱着兔子吧。” 秦肆摸摸女儿脑袋:“乖女儿,你想妈妈不生爸爸的气么?” “当然想。”秦莜莜无比真诚。 秦肆把大兔子还给秦莜莜:“宝宝晚上乖乖抱兔子睡,让爸爸抱妈妈睡,妈妈就不生爸爸气了。” 秦莜莜虽不明其中缘由,却也听话照做,自此以后再没闯过爸妈卧室,秦肆终于又过上搂着娇妻一睡到天明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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