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渣攻指南》 第1节 岁梦故思年。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版权归作者所有。 ================== 《快穿之渣攻指南》 作者:南南南木 ================== 第1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那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他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双臂搭在两侧,昏暗的灯光暧昧的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立体,那双桃花眼正浅浅闭着,高挺的鼻梁下是削薄的唇,此时正微微上扬,这样的容貌让人看到就移不开眼球。 在他对面坐着左拥右抱着的男人,当他发现怀里的两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发小的时候,推了一把他们,骂道:“哟,还都看上他了?别忘了你们是小爷点的人,今天要伺候也得伺候小爷。” 那两人立刻给炸了的男人顺毛。 对面的男人看似无奈的笑了,那笑容带着点邪气,却更让人着迷,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听起来性感至极。 他说:“梁子,我又没说要跟你抢人,你急什么。” 梁景暗道一声卧槽,对他说:“修明,你要是去做mb,小爷我第一个包你。” 陆黎冷冷的回道:“滚。”整个a市,也只有梁景敢跟他开这种玩笑。 叶修明和梁景从小是穿开裆裤的关系,这两人对彼此的尿性都摸的清清楚楚。 梁景倒有些奇怪,今天叶修明叫他出来玩,自己却一个人都没点,看神情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着实有点不正常。 梁景端起一杯酒一口气灌了进去,用手推了推腻歪在他身上的少年,说:“快去伺候一下那位大爷,看他赏不赏你的脸。” 那位少年一脸兴奋之色,看叶修明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绿光来了,而在梁景另一边的少女则嫉妒的瞅了他一眼。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坐到陆黎旁边,看着陆黎的侧脸暗暗吞口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想着妈呀,要跟这样的人睡上一晚,让他死都无憾了。 陆黎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抗拒,不过最终还是伸手搂住贴过来的少年的腰,放松自己刚才紧绷的肌肉。 少年从果盘里挑出一颗葡萄,在陆黎的注视下含羞带怯的放到嘴里叼住,然后慢慢凑近他。 陆黎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这时一个电子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宿主,请尽量不要ooc。” 他愣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把那颗葡萄从少年嘴里接了过来,整个过程自然流畅,就连嘴角那抹笑容都越来越大,看不出半点其实他内心极度不情愿。 梁景正和身边的少女调情,忽然扭头问:“修明,听说你家老头子要你去接手公司的事物?” 陆黎嘴里还嚼着葡萄,含糊的应了一声。 叶修明和梁景家都是世家大族,两家关系还特别好,说明白点就是可以在整个a市只手遮天。只是梁景还有几个兄弟,叶家只有叶修明一个,以后接手家产的注定是他。 让叶老爷子最满意的是,就算叶修明有梁景这个狐朋狗友,他学业依然有成,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本来还有点不满的小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明白叶修明风流薄情,还四处给他物色人选。 陆黎表示:可以,这很叶老爷子。 梁景听他应了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那你以后能出来的时间不是更少了,我岂不是更无聊了。” 陆黎顿了顿,说道:“该出来快活的时候当然要出来。” 梁景这才打起精神,说:“就冲你这句话,干了。”然后吹了一瓶啤酒。 “……”我说大兄弟,你就那么寂寞?陆黎没敢像他一样一口气吹一瓶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坐在他身边的少年正拿起第二颗葡萄要喂给他,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撞了开,剧烈的震响过后是肉体倒地的碰撞,摔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少年,他的手臂上被玻璃划破,血滴滴答答的向下流。 他轻喘着气,凌乱的黑发遮住了他半张脸,撞开门后倒在地上便起不来了,这时有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向他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迫少年抬起头来。 “妈的,不就是个出来卖的,还敢咬我。走,今天爷就把你操的下不来床,让你知道爷的厉害。”他骂完,便要拖着那少年出门。 陆黎仍靠在沙发上,享受着投食,懒洋洋的开口道:“慢着。” 嚣张跋扈的男人像喝了不少酒,挺起胸膛道:“干嘛?” 梁景挑眉,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陆黎,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陆黎站起身来走到男人面前,他身高很高,站在男人身边的时候俯视着他,说:“你扰了我们的清净,这么就想走了?” 男人大着舌头道:“那、那你想怎么样?” 陆黎指了指还被他攥住头发的少年,他说:“他留下,你滚。” 这话说的有些狂妄和不知礼貌,那男人刚想发作,和他来的伙伴却认出了陆黎,一把把他拽了过去,然后对陆黎赔着笑脸说:“不好意思啊,叶少爷,这里灯也太他妈暗了,都没认出是你来。打扰你和梁少爷了,我下次再带他来道歉,这人就给你们了。” 说罢扯着还在骂人的朋友急匆匆的走了,那架势唯恐陆黎要报复他。 陆黎这才看向低着头,不发一语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沉默了一会,才说:“舒然。” 陆黎舒了口气,暗道没错。这剧情他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遍,都烂熟于心了。 他说:“抬起头来。” 少年慢慢把抬了起来,陆黎用手整理他的黑发的时候,还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好像弄疼了他嘴角的伤口。 看到少年容貌的陆黎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只是他面上还是一副温柔的像在审视物品的样子。 梁景道:“你看上他了?这模样,确实长的不错。” 陆黎急切的在脑中询问:“这他妈怎么回事?为什么舒然长的和苏谨言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因为他总是失败而轮回了许多次,他总不能忘记攻略者的相貌。 原本长的像一朵小白莲一样柔柔弱弱的舒然,现在却像极了他前世的兄弟。 系统生无可恋的说:“不知道,可能是轮回次数太多,数据也崩坏了吧。” “……” 那声音又带着淡淡的忧伤威胁道:“宿主,如果你再破坏剧情导致轮回,本系统立即去请求总部将你进行人道毁灭。” 这句话被系统翻来覆去的强调,明白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震慑力却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时候,陆黎已经学会选择性的无视过去。 不过他知道人物如果ooc的话会影响剧情的发展,无形中又启动了下一次轮回,精神上已经筋疲力尽的陆黎总是会选择妥协。 就是这个名为系统的东西把陆黎从沉睡中唤醒,还把他拉进了什么耽美文里要他做渣攻,更离谱的是,还颁布给了他一个任务要让原本be的结局达到he。 之前的陆黎尚且还不知道什么是受,而那时仍旧萌萌哒的系统为他慷慨激昂的解释了半天,什么攻和受,1和0,脐橙不仅仅代表一种水果,就像太阳的称谓不仅是太阳一样,让陆黎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陆黎的态度是:“我不喜欢男人。” 系统用它仿佛永远饱含着波浪线的声音道:“没有关系哟,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哟。”那意思是说要在言行举止间把他潜移默化的掰弯。 陆黎的性取向:呵呵。 当系统意识到陆黎真的宁折不弯的时候,它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陆黎穿进的第一个世界是一个渣攻贱受文,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个世界呆了多少次,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每次的结局不是be或无cp,就是人物ooc造成的剧情偏离。 系统也被他无数次的轮回再轮回到崩溃,万万没想到自己绑定的宿主是个傻缺,还没游戏开始就已经扑街了。 这个世界的主人公是舒然,自小家庭贫苦,在舒然很小的时候,他爹就因为赌博欠下高利贷被人砍死在家里,留下一家孤儿寡母和高额的赌债。到他十七岁的时候,他娘就患上了癌症,舒然不得已放弃了学业去赚钱,然后他在酒吧里偶遇了叶修明。 接着是舒然和叶修明的一系列爱恨情仇,总而言之就是叶修明在负责渣、渣、渣,舒然在负责包容、忍耐、理解。 陆黎看到这种狗血剧情的时候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但很不巧,陆黎现在就是叶修明,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渣攻,他要做的任务是要舒然爱上他,再让剧情he。 陆黎此时神色复杂的看了舒然一眼,少年冷漠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站在那。 第2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舒然的母亲患上癌症,他家穷的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钱来为他母亲治病。舒然放弃了学业去打工赚钱,可每天花钱都像流水一样,微薄的薪水早就不能支撑下去。 要不是医院下了通知,说再交不齐足够的钱就让舒然尽快办理出院手续,他不会来到这里。 走投无路的舒然只想到把自己卖掉这唯一一种方法,本来他以为这种事情忍忍就过去了,可没想到点他的人竟然有虐待倾向,他们还拿出了许多奇怪的道具,想来一场双飞。 舒然只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学生,就算提前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两人拿着手里的东西走近他时,心里也依然很害怕。 所以他下意识的反抗起来,却激怒了那两个人,在堪堪躲过一个砸过来的啤酒瓶后,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包厢,随意找了间屋子又撞了进去。 然后正好碰到了叶修明和梁景。 按照剧情来说,之后叶修明因为看上了舒然,然后把他带到外面的宾馆里,把舒然吃的一干二净,然后扔下一张支票就离开了。 陆黎的责任是维持人设,不要让人物性格崩坏,但是他觉得有些剧情可以不走,甚至说可以发生改变,因为如果他还是像原来那么渣的话,最后结局还是会be。 他和系统商量过,已经濒临绝望的系统说:“随便你,只要结局是he怎么样都行。” 陆黎说:“是不是只要这个世界通关我就可以回去了?” 之前系统就和陆黎说过,只要顺利度过所有的世界,他就能在原本的世界活过来。 系统呵呵一笑:“你在做梦吗?” “……”陆黎这才知道他现在只是经历的第一个世界。 舒然站在旁边一直低着头,陆黎看着他的容貌,深深的迟疑了。 到最后还是没忍住问系统:“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我兄弟?他是不是也死了?” 系统说:“不是,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宿主,也只有我一个系统。” 陆黎这才安心下来,用手抬起舒然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 大概是陆黎从那两人手中把他救了下来,舒然表现的很顺从,一直半闭着眼睛,呼吸轻浅,手却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着。 陆黎说:“你跟我吧。” 说完,他就转身回去把沙发上的外套拿了起来,顺便对梁景说:“梁子,我先走了,你留下好好玩。” 梁景瞪了他一眼说:“卧槽,叶修明你行啊,见色忘友……”他刚要站起来,却因为头晕又坐回了沙发上。 原本陪在陆黎旁边的少年也识趣的回到梁景身边,陆黎走前叮嘱了一下,走到门口又给梁家大哥打了个电话,才揽着舒然的肩膀走出了酒吧。 在之前的轮回里,陆黎根本不敢去接触舒然,只是偷偷用匿名的方式给舒然打钱过去,那样改变了原本叶修明和舒然的交集,最后自然再陷入一个新的轮回。 第2节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有一个结局竟然是白莲花舒然把陆黎给捅死了。那种被一刀捅肾的感觉,陆黎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 陆黎开着车,舒然坐在副驾驶上,眼见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笑了笑,说:“紧张什么?你成年了没有?” 舒然点头说:“刚成年。”又局促的看了他一眼,“你要带我去哪?” 陆黎思索了几秒钟,对他说:“去我家。” “哦。”舒然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其实原本叶修明从来不会带人回家的,每次都是在外面跟人解决完后才开车回自己家,连最开始和舒然见面后,也是在宾馆开的房间。 不过陆黎觉得,早晚舒然都会住进去,这只不过是个时间差的问题。 车走过一段路程,驾驶到了富人区的一片别墅,等到确认身份后雕花的大门自动敞开,把车开了进去。 陆黎轻车熟路的把车开到车库里,熄灭车后对几乎要僵硬成一个雕像的舒然说:“下车。” 舒然这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两人进了别墅,舒然亦步亦趋的跟着陆黎上了楼梯。陆黎走到卧室里,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医药箱,又回到了客厅里。 “过来。”陆黎挥了挥手,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的舒然才慢慢走了过去,坐到陆黎旁边。 陆黎把少年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细瘦的胳膊,愈发显得上面红色的伤痕严重,尽管上面的鲜血已经凝固,在陆黎拿酒精擦上去的时候舒然依旧疼的抽了口气。 陆黎皱着眉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碎玻璃。” 舒然摇了摇头,声音呐呐:“应该没有……” 陆黎说:“那就好。”消完毒后,又抹上了药酒,最后给他的胳膊缠上了一层绷带,整个过程陆黎做的十分熟练,舒然只觉得自己才看了男人那么一小会儿,他就已经为自己包扎好了。 “浴室里有保鲜膜,你洗澡的时候可以用——或者你今晚可以不用洗澡。”陆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隐含着一丝期待。 舒然摇摇头,说:“不用,我会洗澡的。” 那坚定的小眼神和语气让陆黎无奈,他只好回到卧室,打开柜子找了一件睡衣。 他把睡衣扔给舒然,说“你穿这件,我先进去洗澡了。”接着走进了浴室。 舒然规矩的坐在沙发上,前面的电视上还播着娱乐节目,他接过那件睡衣,凑近闻了闻,觉得衣服上好像带着陆黎的味道。 他不知道走进浴室的陆黎比他更忐忑,一边冲澡一边想着之后的对策,按理说叶修明男女不忌,肯定不会放弃到嘴的猎物。陆黎叹了口气,想如果外面的要是个女人就好了,他也不那么纠结该怎么才能不崩人设。 等陆黎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他能清晰的看到舒然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 “去洗澡吧。”陆黎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下身只穿着一件内裤,裸露着上半身,未来得及擦拭的水珠从身上滚落,叶修明的身材很好,皮肤虽然略白,却绝算不上白斩鸡。 舒然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 陆黎随手把台一调,换上上一次在这个世界追的一部侦探剧。 一看上就浑然忘了我,完全沉浸在精彩绝伦的剧情中,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那名侦探,苦苦找寻关于凶手的线索,自己不幸成为了眼中钉。 正当看到小侦探用机智把追踪他的人引到角落,要揭露到底谁在跟踪他的时候,影片在这时戛然而止,然后响起了片尾曲。 “……”好想去查导演水表。 看完剧的陆黎把头发一甩,随手把电视关了,然后向沙发后一仰,扭头却发现了正坐在他旁边,穿着睡衣擦头发的舒然。 陆黎:“这小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系统说:“……在你看到一半的时候。” 陆黎问:“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反正无论怎么样你都会失败,随便你吧。”随后,它苍白的呵呵了一声。 舒然已经把头发擦的差不多干了,他注意到向他投过来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做心理准备,然后慢慢的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 他脸上泛起薄红,解开扣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可他还是坚定的把扣子全解了开,少年单薄的胸膛轻轻起伏着,呼吸都乱了。 陆黎看着他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原本就提不起一丝兴致来,现在就更萎了下去。 真是服了这个奇葩的世界,连男人都能出来卖。陆黎恨的咬牙切齿,脸上还非得摆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急切的像个色狼。 舒然忽然停下了动作,抬起头问:“不知道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陆黎说:“我是叶修明。” 舒然低头嗯了一声,嗫嚅的叫道:“叶先生。”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母亲患了癌症,我需要钱……” 陆黎上前用手抚摸着他的头顶,柔软的发从手中穿过,柔声道:“我知道。” 舒然这才把手重新放到衣服上,咬着唇把衣服脱了下来,刚洗完澡的肌肤上还残留着被热水晕染的红色,他整个脸通红起来,从没做过这种事的他想要开口询问,却没承想叶修明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该死。”陆黎看了眼手机,脸上带着被扫兴的阴霾,他拿着手机到阳台上。 舒然手足无措的把手放下,等着陆黎回来。 陆黎刚才定了闹铃,这样他才能找机会出来,他在外面装作接了很久的电话,一边说着话一边注意屋内舒然的情况。 终于等到舒然实在太困,忍不住靠在沙发上睡过去的时候,陆黎才把手机放了下来,在外面抽了根烟,才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了屋里。 看着已经熟睡的少年,陆黎望着他的脸出神,过半晌才叹了口气,把少年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抱到了隔壁屋的客房里。 他把舒然放到了床上,为他盖上被子,少年把身体无意识的蜷缩了起来,陆黎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陆黎从钱包掏出一张卡,想了想又拿出张纸把密码写上,然后放到了床头柜上,才出了客房。 舒然的母亲得的是癌症,虽然最后无论怎么发展癌细胞都会蔓延到全身,但是初期的舒然因为钱不够无法让母亲得到治疗,总以为是自己的错才导致母亲得死亡,这成了他最遗憾的一件事。 陆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睡不着起来又抽了几根烟,黑暗的房间里闪着明灭的光点,在一片雾气缭绕中,陆黎似乎看到了苏谨言,关于现世的记忆一点点在眼前浮现。 陆黎死了。 当他看到苏谨言身后的车撞向他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却被车撞飞了出去,鲜血流了满地。 苏谨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尖叫着冲上去喊他的名字,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陆黎反射性的想伸出手去抹掉苏谨言脸上的泪,可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像被碾压过般撕裂的疼,他想说话,从嘴里溢出的却是混合着唾液的鲜血。 围观的人都帮忙拨打着120。 “我爱你,我爱你……”苏谨言崩溃的抱着他,悲恸的一遍遍重复,“陆黎,我真的爱你,你他妈知不知道……” 陆黎的意识开始逐渐消失,他听到了苏谨言对他说的话,感觉却并没有十几分钟前那么震惊了——因为就在事故发生的前几分钟,这个他护了十几年的男人,竟然向他告白了。 可惜的是,陆黎不喜欢苏谨言,更不爱苏谨言。 因为他不喜欢男人。 陆黎透明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他看着哭的全身颤抖,完全失了以往冷静自持的苏谨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他最后一次能保护苏谨言了。 陆黎并不后悔,到这时候,他心里想的也只是不想让苏谨言为他的死而伤心。 陆黎闭了闭眼睛,努力把以前的回忆从脑海中驱除,即使过了多么久,再回想起来的时候依然清晰无比。 第3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陆黎一大早就醒了过来,本来想打给秘书要她送两份早餐过来,想了想,又把要打出去的电话给按断。 这个秘书是叶老爷子亲自挑选给叶修明的,实际上是老爷子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要不是陆黎重来了几次,除了发现她爱好八卦外,小姑娘本性也不坏,要不早就把她叉出去了。 陆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把小秘书给收买下来,不过他总是不太放心,想着以后找个机会把她给换走。 叶修明虽然是个渣攻,却是一个看起来性格很温柔的渣攻,也难怪后来舒然对他爱的死心塌地。 其实说起来叶修明的私生活并不混乱,他看人凭眼缘,但能被他看上的又没有几个。而且他还比较享受游戏人间的乐趣,每次风流过后都会留下数额不菲的支票,他看上的人也识趣,总不会来纠缠他。叶修明直到现在连一个固定的情人都没有,就连之后娶的老婆也是叶老爷子给他挑选的。 叶修明和舒然在一起的时候,叶老爷子以为他像以前一样只是玩玩,就没有放到心里去。等到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阻拦,更没有找舒然的麻烦,只是把叶修明叫到家里,父子俩谈了一次话。 谈话的具体内容大概是叶修明想和舒然在一起,然后两人各找一个代孕。 叶老爷子坚决反对:“你们年轻人都在想什么,孩子生下来哪能没有母亲?你去跟那个人说,你结婚,他也可以结婚,等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你们再在一起。” 陆黎再次表示:可以,这非常叶老爷子。 这奇葩的脑回路连陆黎都不能忍,更别说深爱着叶修明的舒然了。可叶修明那脑子有坑的玩意最后竟然答应了,还对舒然说如果不同意他结婚的话两人就分手。 在之前的轮回里舒然根本就没有爱上过他,接受他无偿的资助也只是把他当做恩人,发展到最近的一步是两人勾肩搭背的成了好兄弟。所以说,叶修明结婚的事情顺理成章,只不过陆黎发现最坑爹的事就莫过于,他每次都死在结婚的宴席上。 而且是酒精中毒而死。 陆黎向系统抗议:“你平时非要让我泡男人也就算了,还一定要让我死在酒桌上吗?那我以后有阴影了怎么办?” 系统呵呵冷笑,说:“下回我一定注意,其实让你死于马上风也不错。” 陆黎:“……我错了。” 辣鸡系统真是不予余力的要掰弯他。 看了看外面逐渐亮起的天色,陆黎把所有思绪都压了下去,翻身下了床,洗漱过后开始做早餐。 陆黎厨艺本身就不错,因为赶时间,就简单的匆匆做了些,等他喝完了一碗粥,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黎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司机。 陆黎嘴里塞着一块抹了果酱的面包一边应着,今天公司里有几个大合同需要处理,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公司做准备。 他拿起公文包要出门的时候,又扭头看了看客房禁闭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舒然留了早餐给他,最终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出了门。 等到陆黎风风火火的赶到公司,处理完所有事物之后,他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看向上方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到了下午两点。 陆黎昨天晚上因为烟抽多了,嗓子正不舒服,他咳了几声,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舒舒服服的靠在柔软的椅垫上,正准备拿过手机看两集侦探剧的时候,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梁子’这两个字陆黎就头疼,梁景这个猪队友绝逼是要他出去浪,浪就算了,还总是点些年轻的男孩子给他。 美名其曰说叶修明就好这口。陆黎的内心简直像哔了狗。 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有拒绝梁景的理由了。 他接通了电话,冷淡的问:“干嘛?” 对面的梁景惊奇的叫道:“叶修明,看来你昨晚过的挺销魂啊,把嗓子都叫哑了。你俩谁上谁下?” 陆黎骂了一句:“傻逼。”也不再多做解释,只说,“没事挂了,我这还有事要忙。” 梁景忙道:“别别别,听说城东又开了一家酒吧,你去不去?” 叶修明一向对这种邀约有求必应,却没想到这次却对他说:“我家里还有事,下次再去吧。” 第3节 梁景骂了他一句:“你小子行啊,昨天带着那mb就跑了,跑了你就算了还给我大哥打了电话,你知道我被他教训的多惨吗,我差点半个月就别想出去!” 梁家现在是梁景他大哥掌权,要说以前梁景最怕的是他家老爷子,现在最怕的就是他大哥了。 陆黎昨晚给他哥打电话,梁家大哥一向对这种事深恶痛绝,昨晚梁景肯定被教训了一通。 想到梁景低头认错的情景陆黎就想笑,不过他忍住笑对梁景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大半夜你不回去,你哥又得打电话来问我要人。” 梁景才不信他那套,撂下话说:“叶修明,你今儿要不跟我出来,爷就跟你绝交!”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黎觉得,梁景真的把‘装完逼就跑真刺激’的精髓体现了出来。 深刻了解梁景尿性的陆黎决定不去理他,就让他原地爆炸好了。 陆黎接着点开手机,调出昨晚的侦探剧看了起来,其实他已经把这部剧都看了一遍,不过都说好剧撸三遍才能研究出其中的精髓,陆黎要充分利用空闲的时间刷上三遍。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六点,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外的人都焦急等待着陆黎从办公室走出来,可等来等去,依然没见到陆黎的影子。 作为陆黎的小秘书,安婷承受不住众人的视线,只好走到办公室前敲门。 办公室内的陆黎听到敲门声立马把手机视频给关了,又抬头看了一下表,才发现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请进。”陆黎把手机塞进抽屉里,装作整理文件的样子,头也不抬的说。 安婷走了进来,正想着怎么跟陆黎说,开口道:“叶总……” 陆黎打断她:“没事的话可以下班了。” 安婷“哦”了一声,拉开门又走了出去。 陆黎觉得自己不回去也不能祸害别人,他出了公司,开着车在大街上游荡,又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饭,不知不觉就到了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系统终于忍不住说:“你不准备回家了?” 陆黎回答:“当然要回家了,你不觉得现在回去太早了么?” 系统:“已经晚上九点了……”然后饱含着一丝期待的问:“你还记得舒然吗?” 陆黎有点心虚,他敷衍的说:“记得啊。” 系统:“……呵呵。”它总算知道为什么任务总是失败了,就因为它有个不靠谱的宿主。 陆黎又开着车逛了一下a市,等到系统开始对他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的时候,才把车来回自己家的方向。 陆黎确实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不知道回家怎么去面对舒然,更何况舒然还长着一张像极了他熟悉人的脸。 但是等到陆黎站在自己家门口,他抬起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家,一时间所有滋味都涌了上来,让他的脸有些扭曲。 他用钥匙打开了门,斜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少年听到声音猛的清醒过来,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回来了。” “嗯。”陆黎淡定的把钥匙放到鞋架上,正准备拿一双拖鞋换的时候,那少年已经趿着拖鞋向他小跑过来。 他跪在陆黎前方的地毯上,伸出去脱男人的鞋,又把一双拖鞋为他穿上。 然后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好像想要陆黎夸奖他。 陆黎笑着 用手揉了一下他的发顶,语气含着宠溺道:“乖。” 心想这小子怎么没拿了钱就走?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昨晚给了舒然一张无限额度的金卡,而他又没有跟舒然真的上床,以少年的性格,无功不受禄,他也根本就不是拿了钱就走的人。 陆黎觉得自己遇到这事真成傻逼了,躲了半天都躲不过,干脆以后就不躲了。 他把文件包扔到沙发上,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坐到沙发上,一副加班到疲惫的样子。 少年把一杯温水捧到他面前,陆黎顺手接了过来,用暧昧又危险的视线从上到下从他身上掠过。 舒然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被男人看着,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用微弱的声音道:“叶、叶先生……” “怎么了?”陆黎用温柔的声音问,他的声音低沉,还染上了一些沙哑,那是让人听了都会觉得耳朵怀孕的声音。 “我看到您给我的卡了,真的、真的很感谢。”舒然的声音里带着些哽咽。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怕会见到陆黎,怕被要求继续昨晚的事,那晚鼓起的勇气荡然无存,可他起床后却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张卡,密码被写在了纸条上。 舒然推开门走出去要找陆黎,没有找到昨晚的男人,却发现了一份余温尚存的早餐。 等他吃完早餐,离开陆黎家的时候发现鞋架上的钥匙,犹豫了一下便带在了身上。 他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这张金卡上,在他终于能把母亲治病的钱还上后,并被告知他手中的卡是一张无限额度的卡,舒然重重的呼出了口气,连日来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来。 把母亲在医院安定好后,舒然又回到了别墅,等着男人回来。他想要亲口向他道谢,然后无论男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答应。 毕竟他和这个叫叶修明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对方这么帮助他,必然是别有用意的。舒然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知道叶修明看上了他,但是他没想到,叶修明直到深夜才回家。 陆黎看着少年红着眼眶充满感激的样子,他说:“让你的母亲好好养病,你今天一直都待在这吗?” 舒然点了点头:“我一直在等您回来。” 陆黎知道舒然因为家境的原因被迫退学,可是还是问道:“等我回来?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说过你刚成年,不用去上学?” 听到他话的舒然愣了一下,没想到陆黎会这么问:“因为母亲的病,再加上我交不起学费就退学了。”说完他就低下了头,一脸落寞。 陆黎说:“你明天就回学校,我帮你去办入学手续。” 舒然看着对他好的男人,几乎要落下泪来,他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当然是想快点完成任务。陆黎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看来你已经决定跟着我了,可不许反悔。” 这句话陆黎说的格外别扭,尤其是看着那张像自己前世兄弟的那张脸,可当他说完之后,舒然的脸腾的红了起来,问他:“叶先生,你要不要……” 陆黎像无意识的打个哈欠,做出疲惫的样子,对他说:“你暂时就住在这吧。早点睡,明天我让助手带你回学校。” 舒然的家都因为他母亲的病而贱卖了,陆黎知道他现在无家可归,就暂且让舒然住在这吧,他每天早出晚归,两人肯定碰不到几面。 陆黎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4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第二天陆黎起床就给助理打了电话,要他替舒然办好入学手续。 舒然原来所在的学校是一所普通高中,除治安差、环境乱外,学校的整体风气都预示着它要完,因为舒然的包子脾气,在学校也免不了被其他学生欺负。不过唯一的优点就是,这所学校收的学费比其他学校便宜的多。 不过最让陆黎佩服的是,就算在那样的环境下,舒然还是很刻苦的学习,几乎门门成绩接近满分,这样的分数不要说在这样一所三流学校里,就算在重点高中他也会是数一数二的学生。 按理说这个学校应该把舒然当神一样贡着,可谁知舒然退学后学校什么表示都没有,年年的奖学金和补助金还都轮不到他,如果说不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鬼陆黎才不信。 得到这些消息的陆黎马上在记忆里翻找着线索,后来他发现自己之前确实忽略了这件事,那时他或许就已经知道,但是却没有去彻底的去查背后的人。那这到底是谁他妈的在和舒然过不去? 而且最奇怪的是,虽然他没有和舒然在一起过,但陆黎觉得他对舒然的关注度已经格外高了,可在此前无数次重来的世界他都没有收到有关于‘舒然仇人’的消息,而一切消息都在显示着舒然一切很好,一路顺风顺水,到最后还成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 陆黎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把这事先搁置在一边,现在舒然在他身边,他肯定不会再让舒然受委屈。 他为舒然找的是一家实施封闭式教学的重点高中,虽然舒然性格白莲花了点是一方面,可学习好悟性高又是一方面,如果没有和叶修明纠缠不休,他未来的人生可能会更美好。 再说,如果住宿的话他应该就可以不用和舒然每天见面了……顺便磨练一下这小伙子的意志力,别整天有事没事就想着脱衣服。 陆黎暗自打着算盘,送舒然去读高中,然后大学报志愿的时候把他送的越远越好。 陆黎翻身下床,等他起床洗漱完后,拿起手机看了看表,才发现今天是周六,也就是说他今天不用去上班。 本来很盼望休息日的陆黎,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他在屋里纠结了半天,等闻到外面飘来食物香气的时候,陆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确定一丝不苟后才推门出去。 舒然围着围裙站在灶炉前,正端着锅用铲子翻炒着煎蛋,清晨熹微的光柔和了他的表情,陆黎看着他,恍惚间又像回到了从前。 舒然把煎蛋给放到盘子里,一回头见到陆黎吓了一跳,在惊吓过后又露出一个微笑:“叶先生,您醒了。” 陆黎回以一个笑容,他说:“不用和我那么客气。” 舒然端着两个盘子放到餐桌上,然后站在一旁,虽然不是第一次和陆黎待在一起,可他还是局促的用双手绞着围裙,视线都不知向哪放。 陆黎看他这幅紧张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他先坐了下来,对舒然说:“你确定不坐下来吗?我一个人吃饭可没意思。” 舒然这才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坐了下来。 “……”陆黎见他像个大姑娘一样就一阵无语,再好的食物也勾不起他的食欲。他叉起一根香肠放进嘴里,食之无味的咽了下去。 吃下去后,陆黎夸奖道:“很好吃。”这句话他倒没有作假,舒然做的饭是真的不错,难得连陆黎要求那么精细的人都喜欢。 舒然听到他的话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耳垂都染上淡淡的红色。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和舒然单独在一起。 等用完早餐,舒然收拾完餐具,看到陆黎靠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他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便坐到男人身边,说:“叶先生,我想去医院看看我母亲。” 陆黎正在看时政报上的花边新闻,闻言道:“好,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 舒然急忙按住他想打电话的手,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就好。” 陆黎说:“那你出门注意安全。” 舒然“嗯”了一声,看了眼陆黎,从兜里掏出那张卡递给他,说:“叶先生,这张卡我不能要,实在太贵重了……” 陆黎霸气又不失温柔的说:“只是一张卡而已,你想买什么就去买什么。”随后补充一句,“以后我会让你补偿回来的。”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尖,舒然望着陆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些湿润。 陆黎敢保证,舒然这小子脑子里肯定又想起什么不和谐的事来了。 陆黎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放心,我已经为你母亲请过看护了。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不用告诉我。” 陆黎是想告诉他,他俩不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而是救助和被救助的关系,但是说完他就觉得舒然更不对劲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红着眼眶对陆黎说:“我去看看母亲那有没有事,就会早点回来的。” “……去吧。”陆黎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误会。 终于送走了舒然,陆黎舒了口气,他本来是想点开手机看两集剧的,后来又想到舒然刚才的那句话,便随手抓起外套,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家。 然后,他在咖啡厅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兴冲冲的看起了那部侦探剧。 系统有气无力的说:“宿主,你脑子里面是不是有x?” 陆黎说:“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好想弄死他。为了避免再次轮回,系统提醒道,“就算你能让舒然母亲活下来,结局也不会是he。” 结局he说的是叶修明和舒然两个人之间的结局,虽然其他人物和结局有一定的关系,可只要两个主角最终没在一起,就不算最终的he(happy ending)。 陆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第4节 其实陆黎一开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意思,而只是以为把阻挡舒然的一切阻力铲除就好了——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很多次。无论哪一次他都尽心竭力的照顾舒然,把他当做自己通关的重要人物来攻略,可就算他怎么去攻略,舒然都不会爱上他。 陆黎觉得,这可能是和他没有爱上舒然有关,意识到这一点的陆黎就更不能强求舒然去爱他了。 但是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一切又都像一个死局,游戏结束后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心情沉重的陆黎决定安慰自己,他原本打算就看两集,现在决定看四集。 他觉得现在的行为非常符合自己的人设,虽然叶修明还没有和舒然在一起,但是现在就让舒然以为他总是出去泡吧,然后看清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渣。 等到陆黎灌了一杯又一杯咖啡后,从上午熬到了下午,他终于恋恋不舍的把手机收了起来,一边回想着剧情一边开车回家。 因为长时间看手机的缘故,陆黎感觉眼睛都疼了起来,他揉着眼睛打开了门,从玄关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舒然在厨房里探出头来,叫道:“叶先生。”看起来心情很好。 陆黎换上摆好在脚边的拖鞋,应了一声。舒然已经向他走了过来,问:“今天是休息日,还要加班吗?” 陆黎刚想回答自己去泡吧了,可低头看到自己一身的衣服,才想起来早上因为嫌麻烦的原因没换下来,于是说:“嗯。” 舒然为他脱下了外套,挂到旁边的衣架上,又回到他身边为他按摩肩膀。 不得不说,这力道不大不小,一看就是练过的。舒然说:“我在家经常为母亲这样按摩。” 被这样按完肩膀,陆黎简直神清气爽。 舒然说:“我随便做了些饭菜,不知道合不合叶先生的口味。” 陆黎尝了一筷子,接着毫不犹豫的赞扬:“很不错。” 舒然有些紧张的神色才算缓和下来,安静的坐在那扒饭。 到晚上要就寝的时候,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气氛倒是很和谐。陆黎想起上学的事,他对舒然说:“我替你选了一所学校,你明天就去那报道吧。市中管理的很严格,但是升学率很高。” 舒然很信任陆黎,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那我要住校吗?” 陆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才说:“我本来是不想你去住校的,可是为了……”为了你的学习和未来性取向着想,还是住校比较好。 谁知陆黎还没说完,舒然就打断了他说:“没关系,叶先生,就算我走读的话也不会影响学习的。这样我可以放学后回来给叶先生做饭。” 陆黎本想拒绝他,可到口的话又让他咽了下去,转而笑着说:“如果能每天都见到你就太好了。” 回到房间的陆黎又抽了半宿的烟,烟头在玻璃钢里堆积起来像小山,卧室里雾气弥漫,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等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陆黎一边咳嗽着一边站起身把窗户打开,看着外面浓稠的夜色。 系统叫了声:“辣鸡。”见陆黎没反应,它又连着喊了好几声,最后无奈的改口:“宿主。” 陆黎立刻回答:“找我有事?你能不能别总在我沉思的时候打扰我?” “……”对不起打扰了您装逼。系统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反驳,而是说,“结局的he度涨了。” 陆黎一愣,经历了这么多次轮回,他竟然把he度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这时候听到这种消息,不觉惊异道:“那玩意还会涨?” 不怪陆黎觉得奇怪,他第一次听到结局he度还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当时只跟他提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 陆黎又问:“涨了多少?” 系统说:“两点。”接着补充道,“百分制。” 陆黎:“……”妈的智障。 系统语气含着兴奋,说:“它终于涨了,我之前也以为是数据库出现了bug,没想到只是因为你太辣鸡。” “……”陆黎觉得他不怎么高兴。 系统提议道:“你不要抵抗了,和他在一起吧。” 虽然只涨了两点,但在系统看来,跟着陆黎轮回了那么久he度都没有反应,这次这个世界刚刚开始就涨了两点,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直到第二天早上陆黎起床的时候它还一直在念念有词的重复,陆黎烦不胜烦,威胁道:“再吵我就把舒然送走。” 然后陆黎成功得到了一个安静如鸡的系统。 第5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隔天早上别墅的门被敲响,还在厨房做饭的舒然小跑着过去打开门,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西装,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 助理见到舒然来开门脸上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龇着大白牙对他笑了笑,问:“叶总在吗?” 陆黎还在卧室里洗漱,舒然正想去叫他,助理却忙喊住少年,他说:“不用叫叶总了,这是他要我准备的东西,你把这些给他就行。” 舒然提过他手上的几包东西,正要说些什么,助理却很有职业素养的说:“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陆黎听到外面的声响走了出来,看到舒然正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上。 看到透明塑料袋里面放着的东西,陆黎才想起这是他给舒然准备的衣服,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像要用到的文具和日用品。他随手把一件衬衫从包装袋里拿了出来,放在少年身上比量了一下,看起来尺寸刚好,而且这些衣服的风格和他的年龄也很相符。 舒然身上还穿着那天在酒吧里的衣服,袖子上面被划了一道口子,他胳膊的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幸好因为伤口浅而不会留下疤。 昨天陆黎还以为舒然要去住校,所以让助理为他准备了不少的东西,他把那件衬衫放下,对舒然说:“这些应该都是你能用得到的东西,你自己看看合不合适。” 舒然看了看衣服上的吊牌,上面不菲的金额让他咋舌,随后他摆摆手,窘然的说:“叶、叶先生,这些我真的……” 陆黎走上前去,感觉自己今天精神状态很好,现在的外表肯定也是邪魅无比。他用刻意压低的声线道:“又要说不用了?我说过,总会把报酬要回来的。”但求你最好不要是肉偿。 “好……”舒然呐呐的应了声,这才闭了嘴,眼睛亮晶晶的去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陆黎还是坐到沙发上看报纸,只不过今天看的是娱乐头条。 昨晚烟抽了不少,让他今天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沙哑,嗓子里隐隐发疼,让他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叶先生。”他抬起头,少年正递给他一杯水,陆黎接过来喝了一口,尝到甜甜的味道,应该是蜂蜜水。 陆黎说:“你去收拾一下,吃完饭我送你去学校。”他其实是想让司机送舒然过去的,可又一想,这是舒然第一次去学校,况且他今天又歇班,还是自己去送比较好。 舒然听他说完眼睛更亮了,他问:“叶先生今天不上班吗?” 陆黎点了点头,说:“今天不上。我送你去学校,回来的时候再让司机去接你。” 原本高兴着的舒然不知想起了什么,他低下头,神情有些失落,小声的说:“叶先生,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越对他好,舒然就越觉得亏欠。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陆黎一想也是,如果突然有个人对他这么好他肯定也觉得对方别有目的。可是陆黎觉得他已经充分表现出自己对舒然的性趣了啊,这小伙子一根筋难道感觉不到? 于是他只能再次暗示,把老牛想吃嫩草的龌龊思想发挥到了极致,他说:“我希望你以后能用别的方式来偿还我。” 陆黎说完自己都觉得非常恶心,这暗示简直要給一百分。 不知道舒然听没听懂,反正陆黎觉得少年听后没有排斥,反而是重重点了点头,眼中散发着热切:“我会的。” “……”陆黎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心里期盼着舒然不要听懂,希望舒然永远一副小白莲的样子,不要试图去了解大人肮脏的世界。 系统此时如果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要被陆黎气的数据紊乱。 陆黎开车把舒然送到了学校,回头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的舒然,他穿着黑裤和白衬衣,就像画里走出的少年,笑起来格外温柔,不笑的时候又像校园小说里的忧郁王子,身上还带着股书卷气。 他见陆黎看过来,就冲他笑了一下,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陆黎忽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他对舒然不放心的叮嘱道:“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你年纪太小,还不是谈恋爱的年纪,还有……” 舒然安静的听着他说,琉璃般的眼眸认真的盯着陆黎。 陆黎觉得告诉他的差不多了,把要脱口而出的一句“儿砸”吞了回去,接着考虑到舒然的性格,他说:“如果有人欺负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自己不要忍着。” 舒然点点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对陆黎说:“叶先生,如果我不在的时候母亲有什么状况,请一定要告诉我。” 陆黎答道:“好。” 舒然背起书包,打开车门,走时又回头看了陆黎一眼。 陆黎朝他摆了摆手,他才向学校里走去。 把舒然送到了学校,陆黎原本想开车回家,后来他又想去充分体现叶修明的渣,所以给自己一次去泡吧的机会。 陆黎坐在车里打电话给真·小炮王·梁景,打了一遍没打通,到第三遍的时候,对面的人才接起电话,不耐烦的说:“谁啊?!找小爷什么事?” 听他带着浓浓睡意和沙哑的声音,梁景这小子昨晚肯定又没节操嗨到很晚,陆黎对他说:“梁子,出来玩不玩?” 梁景说:“叶修明,你他妈才想起小爷来。还玩个屁,你爱滚哪滚哪去。” 陆黎没理会他这茬,自顾自的说:“就在你上次说的城东那酒吧见面。” 梁景叫道:“你以为小爷是你养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请客。” 梁景一听精神抖擞,说道:“行,叶修明这可是你说的!看小爷不喝死你。” “……”哥们,看来你很有当哈巴狗的潜质。 等陆黎见到梁景一瓶瓶点着最贵的酒,然后如同牛饮般的浪费后,他肯定自己没有在心疼钱,而是在心疼梁景的胃。 在梁景要灌下第二瓶的时候,陆黎拦住他,皱眉道:“你今天疯了你?” 喝了一瓶xo的梁景脸不红气不喘,就是说话大着舌头,他推了陆黎一把,说:“你、你他妈知道什么,爷就是要快活,别以为说两句就能管的住爷,我是那种能被拴住的人吗?” 陆黎觉得,说这种话的人一般不是被人伤过心,就是在伤别人的心。 看来梁景还很有渣的潜力。 陆黎见他还红肿着的眼眶,试探的问:“跟你大哥吵架了?” “吵、吵个屁!他能管的住我吗?整天婆婆妈妈,爷就是不学无术,我他妈还能让他管住了??”梁景把他推到一边,又开始灌第二瓶。 陆黎觉得今天叫梁景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就在他权衡着要不要给梁家大哥打电话的时候,梁景已经向他扑了过来,嚎啕大哭。 陆黎见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事跟哥说。” 梁景红着眼眶望了他一会,最终咬着牙缓缓摇了摇头,把剩下的半瓶酒灌了进去。 陆黎觉得梁景今天太不正常了,难道是梁家的公司现在就出了问题?在之前的无数次轮回里,他也无数次见证了梁家的衰亡——就像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舒然爱上他一样,他同样没办法阻止梁家在特定时间内快速的坍塌。 而且最坑爹的是,他竟然查不到幕后黑手是谁。 梁景喝着闷酒,陆黎就在旁边陪着他。 陆黎很庆幸今天梁景状态不佳,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面对那些妖艳贱货,哦不对,是清纯不做作的男孩们了。 一直到梁景醉的成了一瘫软泥,陆黎决定要他大哥来把他收拾回去的时候,谁知梁景一把把他手机夺过去,然后陆黎就看到自己的手机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孩子,你知道吗幸好我脾气好,换个人早就把你揍趴下了。 第5节 梁景一直吵嚷着不要回家,陆黎没法,只得把他拉到自己家。 陆黎扶着梁景摇摇晃晃的走了一路,终于到了家门口,他还在口袋里摸着钥匙的时候,门就从里面被打开,温暖的橙色灯光映入眼帘,舒然正笑着迎接他回来。 他眼中泛着水光,显然在等陆黎回来的时候,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只是当舒然看到陆黎扶着的那个人时,那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他问:“这位是……?” “这是梁景,我兄弟。”看舒然想过来帮他扶,陆黎摆摆手表示不用了。开玩笑,要让梁景压到舒然这小身板上,他俩立马不就得倒下了。 被拒绝的舒然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他咬着下唇,站在原地看陆黎把梁景放到沙发上。 “舒然,去拿个毛巾。”陆黎说道,他正头疼的安抚着撒酒疯的梁景。 等了半天没反应,陆黎回过头,见舒然还在原地站着,又喊了一声:“舒然?” 少年这才像反应过来,有那么点不情不愿的走向浴室。 陆黎也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应该也装酒疯?让舒然知道他和梁景一起去泡吧了?不过现在再装是不是有点晚了? 感觉再装就有点刻意的陆黎还是决定清醒着,大不了他下次再去酒吧就是。 陆黎接过递过来的毛巾敷到梁景额头上,有些担忧梁景这家伙会不会吐他一身,毕竟这是他刚买的衣服。 “叶先生。” 听到舒然叫他的名字,陆黎抬起头,手中被放了一碗热汤,又听到舒然说:“醒酒汤。” 他拿了两碗过来,一碗给了陆黎,拿着另一碗对陆黎说:“我来照顾梁先生吧。” 陆黎看了看墙上挂的钟表,看到时间显示的是晚上十点半,想到舒然明天还要上学,对他说:“我来照顾他,你明天还要去上课,快去睡觉吧。” 陆黎要从他手里把碗拿过来,舒然却闪了一下,他固执的说:“叶先生,让我陪着你吧。” 陆黎本来是要拒绝的,可看到舒然抿着唇那么坚决的样子,想着还是随他去吧。 他拍了拍梁景的脸,然后把醒酒汤给他灌下一些,等人清醒了才扛着喝醉的人去客房。 陆黎想说的是,幸好他家够大,幸好他劲也够大。 陆黎间歇咬牙切齿的对梁景说:“我他妈真是欠你的。” 舒然一直在旁边看着,等陆黎把梁景放到客房安置好,他才上前去,把陆黎拉到卧室的床上为他按摩。 娴熟的指法和适中的力道几乎让陆黎就此睡了过去,幸好他还保留着些意识,神智模糊了好一会,才说:“快去睡觉,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舒然好像应了一声,一晚上沉默着的他此时有些高兴,等到陆黎真的睡着的时候,舒然才停下了手,蹲在床边看他熟睡的侧脸看了许久,关掉台灯出了门。 第6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陆黎望着蒙蒙亮的天空,灰暗的乌云遮挡住了阳光,让一切都显的晕沉沉的。他把手里的烟灰一抖,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 陆黎说:“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比较迟钝,但在许多事上有平常人没有的敏锐直觉。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不管是舒然的事,还是梁家的事,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有回应,按理说他的身份在a市足以把想要得到的消息都收拢起来,可现在…… 系统中规中矩的说:“宿主,本系统没什么瞒着你的。” 陆黎却更加疑惑的反问:“那把梁家弄垮的人到底是谁?” 系统沉默的装死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 陆黎狠吸了一口烟,骂道:“你这不知道,那都不知道。我要你到底有什么用?你难道也不想通关了??” 系统按捺住自己的暴脾气,它怎么不想,简直要想死了,可这辣鸡宿主真的一点都不给力,它说:“你xx如果能让舒然爱上你吗?能让he度满吗?能快点结束这个轮回吗?” 陆黎明白系统一说脏话就会被屏蔽,他就这么脑残的和系统对骂了半天,最终精疲力尽的说:“儿子,爸爸真指望不上你。”那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望。 “……”孙子,爷爷也指望不上你。 陆黎抽了一根烟就不敢再抽了,因为嗓子实在是太疼了,嘶哑的厉害。他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轻咳着走出了卧室,果然看到舒然围着围裙,像昨天一样在做着饭。 那小模样真像贤妻良母的典范,如果舒然是个女人,叶修明肯定早就把他娶进家门了。 可惜舒然却是个男人。 陆黎不自觉叹了口气,舒然这才察觉到身后有人,他转过头,阳光在黑色碎发上跳跃着,柔和了他的轮廓。他见到男人后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温温柔柔,简直能把最坚硬的心融化。 可惜陆黎恰巧急要找杯子盛水,看了他一眼便敷衍的回以一笑。他把视线放到悬挂在上方的壁橱里,舒然正站在底下做饭,他想了想,决定靠少年近一点,然后自己去拿杯子。 舒然察觉到男人结实的胸膛抵在自己后背上,闻到了烟草浓郁的气息。他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连嘴角那抹微笑也凝滞住,皱起了好看的眉,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像是在不动声色的等待着,手上却仍在持续着熟练的翻炒动作。 陆黎打开上面的橱柜,把一个玻璃杯拿了出来。昨天舒然把所有的杯子和餐具都洗干净放到了里面,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怪不得陆黎在别处找都找不到。 他没注意到现在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在远处看去,就像是把比他矮一个头的纤细少年半拥在怀里,亲密的仿佛热恋中的人。 至少梁景是这么看到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梁景吹了声口哨,调笑道:“一大早就这么腻腻歪歪的?” 陆黎没空搭理他,拿到杯子以后就赶紧走出厨房,自然就没有注意到神情陡然放松下来的舒然。他去桌上倒了杯凉茶,一口就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感叹着,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心情变得有些好的陆黎斜睨了一眼梁景,对他说:“我今天还要上班,没空陪你,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说完他不觉一惊,这沙哑的嗓音简直是没救了,看来他得有断时间不能抽烟。 梁景却以为陆黎昨晚春宵一度,促狭的冲他眨眨眼:“我说你怎么不跟我出去呢,原来是这小兔子把你迷的颠三倒四的……你这嗓子都哑了多少天了?你俩上床的时候不是只有你扯着嗓子嚷吧?” 陆黎习惯了他嘴上说话没把门,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 梁景见他没有反驳自己的话,表现的更加惊奇,他凑近了陆黎,对他说:“不是吧?你真看上这mb了?还真有人能把你叶修明给拴住?” “……”兄弟,你难道没闻到我身上这么重的烟味吗。好吧,事实上梁景确实是闻到了,但以他满脑子邪恶思想的人只能想到事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 陆黎说:“首先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狗,没人能拴住我。其次,我跟他也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你懂吗?” 很好,他说这话的时候舒然正好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陆黎可以肯定他听到了,因为他看到少年端盘子的手猛然一颤,差点就翻盘。 梁景了然的笑了,他拍了拍陆黎的肩,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好好,给你点个赞。” 陆黎拂开他搭在肩膀的手,也没向眼眶变得通红的少年解释,对梁景说:“你大哥昨晚给我打了电话,我告诉他你睡在我这。你吃完饭马上就给我回家。” 梁景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一夜宿醉让他他气色憔悴了很多,此时听到他大哥的时候却没有像往常哀嚎着,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茫然。 陆黎觉得他现在精神状态很有问题,可梁景还嘴硬着什么都不说。 舒然一直低着头安静的吃着饭,像个没存在感的幽灵。陆黎离他比较近,他抬头瞅了一眼总是低着头的少年,发现他正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陆黎此刻心情是复杂的。 要是梁景朝他哭,他还能上去给他一拳要他清醒点,可舒然这样像个小姑娘一样闷不做声的哭,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景三口两口吃完饭,然后把盘子一推,抹了抹嘴,说:“我不跟我哥回去,你就让我先住在你家,回头我再请你去快活。” 说完,还没等陆黎反应过来,他就三步做两步的跑回了房间。 然后,咔哒一声把门锁了起来。 陆黎表示很无语。 舒然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吃饭,陆黎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安慰他两句,可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索性就闭上了嘴。 这种静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陆黎开车把少年送到学校,此时的少年不再哭,只是眼眶还稍稍泛着红,他抿着薄唇,还是一言不发,显然在赌气的样子。 陆黎决定提醒少年他的身份,他们根本就不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而是资助和被资助的正当关系。所以他大可不必为了自己的一句话伤心,他对舒然说:“舒然,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要做什么,要和谁在一起,都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啊,不要让多余的事占据你的心房。奋斗吧,少年! 舒然眼中立刻盈满了水汽,他忍住即将掉下的眼泪,脸色苍白的对陆黎说:“叶先生,我明白自己的身份……” 陆黎很满意的点点头。 谁知他下一刻又说:“我会守好本分留在叶先生身边的,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等、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 陆黎向他伸出了尔康手,可惜舒然已经失魂落魄的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陆黎才想起来自己的人设是渣攻,仔细一回想刚才的对话并没有哪里不对,于是一踩油门,驱车向公司。 陆黎乘着专用电梯上到顶楼,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叶总早安”和办公室美女们抛过来的媚眼,已经习惯于这样生活的陆黎不至于像一开始一样还会在没人的时候露出猥琐的笑,可还是会让他心情舒畅。 陆黎一开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期望自己能无聊把把妹,空闲时候谈情说爱,来一段轰轰烈烈的办公室的恋情。 可自从被系统一直强调不能ooc和要把精神集中到攻略这个世界的受后,陆黎就感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 小秘书安婷一见陆黎就迎了上来,把一叠资料递给他,一边把记事本掏出来一边向他念一天的工作日程。 陆黎边听边在想,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大明星,一天天行程被塞的满满的,有时候周六日都不能休假。 不过叶明修虽然风流爱玩,但是他公私分明,在什么地方就干什么事。所以在公司的时候,陆黎总是一副认真严谨的模样,他这样要是让梁景看到的话肯定会大肆嘲笑他。 等陆黎从公司出来已经下午六点多,他别扭了一会,还不知道回家怎么面对舒然,又转而想到了窝在他家不走的梁景,虽然他是猪队友,可是有那家伙在应该不至于太尴尬。 陆黎满身疲惫的开车回家,就是坐办公室的后遗症。到了家门口,他望着里面照出的暖色灯光,敲了敲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舒然身上穿着宽松的卫衣,围着围裙,见他回来没有像往常一样笑意满满,只拘谨的说了声:“叶先生。” 陆黎随口应了声,把公文包甩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都快瘫在上面。不过他很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让这样简单的动作里充满成熟和优雅。 他视线四处扫了一下,没有看到梁景,问道:“梁景人呢?他走了?” 舒然点了点头,沉默的跪在沙发旁,为他按压着小腿。 估计是梁家大哥亲自来抓人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弟控的哥哥,弟弟干什么都宠溺着包容着,梁景做下什么事他都跟在后头给他擦屁股。 陆黎斜靠在沙发上,这样的视角能看到少年白皙的侧脸和一小截颈项,黑色的发丝看起来就像他整个人一样柔顺无比,修长如玉的手指在他腿上按压揉捏着,把他一天的疲惫都给按没了。 陆黎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着舒然的照顾,这种习惯渐渐变成了自然,让他对少年也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舒然望着他欲言又止,最终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他说:“叶先生,你一直照顾我……好不好。” 陆黎理所应当的回答:“好。”哥有钱,照顾你一个又不算什么。 得到承诺的舒然像松了一口气,连嘴角都微微弯了起来。 第7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日子像流水一样平淡的过去,转眼就过了一年,自那次以后陆黎就很少见到梁景,也很少接到梁景的邀约,看来这小子要不就真的收了心,要不就被他哥管的死死的。 第6节 说起来梁景还不是和梁家大哥同一个妈生的,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比梁景风流多了,四处留种,也就造成了现在梁家三儿一女,只有梁家大哥,也就是梁思辰是正室出生。 梁思辰是个颇有手腕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当上现在梁家的家主,让所有看不起他的元老们俯首称臣,也让他下面的一干人等唯命是从。 就是看起来这么强硬的一个人当上了家主,可到最后梁家还是输的一败涂地。这一年来陆黎一直在想尽办法来寻找到底是谁要在暗地里摧毁梁家,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线索。但是他却意外知道了是谁在背后一直在找舒然麻烦。 那个结果让陆黎震惊,因为得到的确切消息显示都指向了梁老夫人。 陆黎实在不懂舒然为什么又和梁家扯上关系,他问系统,系统踌躇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对陆黎说:“宿主,我发现我的数据库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要回总部修理一下。” 陆黎说:“你不是一直都有问题么?如果你有脑子,出问题的就是你的脑子。” 系统这次没有反驳,只是没精打采的说:“我告诉你关于这个世界的事并不全面,因为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可是这个世界的信息远远不止这些。” 陆黎沉默后,说:“也就是说我现在对这个世界掌握的不全面?或许这个世界从始至终还存在着bug?”怪不得关于梁家的事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系统说:“对。所以我要赶紧回总部,请求修复一下这个世界,再升级一下系统,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能帮到你了。” 陆黎泪流满面,原来系统是为了要帮他才去重新修复一下脑子,总觉得好感动。 他问:“你要去多久?” 系统说:“很快。” 陆黎:“很快是有多快?” 系统:“等这个世界的he度到80吧。” 陆黎:“……”手动再见。 过了一年多he度才以神特么的速度缓慢爬到了10,离80真的遥遥无期,看来辣鸡系统是不打算回来了。 系统又叮嘱了几遍要陆黎维持着人设,尽量走剧情,不要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到除受以外的人,否则这个世界就会坍塌等等。等到陆黎都不耐烦后,才一阵忙音响了起来,最后变成一片寂静。 陆黎两指捻了捻,还是没忍住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他感慨着,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正当他抽了一口烟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后传来一个声音:“叶先生。” 陆黎听到是青年的声音,他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按灭,说道:“进来吧。” 舒然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 陆黎见到牛奶就觉得头疼,虽然舒然并没有明说要他戒烟,可这一年来他每天都会热一杯牛奶端进陆黎的卧室,还非要看他喝完才走。这很明显是为了监督陆黎少抽烟,多喝奶。 舒然闻到了一室的烟味,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把那杯牛奶递到他身边,喊道:“叶先生。” 陆黎皱着眉,心里很不高兴,只是舒然这样做是为了关心他的身体,让他暂时还没找出理由来拒绝。于是只好接过了那杯牛奶,像喝药一样憋着气一饮而尽。 甜甜的,竟然还放了糖。 见陆黎喝了下去,舒然才说:“叶先生,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陆黎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按照舒然这拔尖的学习考个什么样的学校不行,到时候舒然离开了a市,他们两个终于不用再朝夕相处了。 虽然这一年多被舒然照顾的无微不至,可陆黎却总是觉得别扭,这种心态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存在于心理上的。 可谁知舒然却收敛起了微笑,低着头有些落寞对他说:“叶先生,我考的分数和理想中有差距,能报的最好的学校只有a市的。”说完好像怕陆黎嫌弃他,小心翼翼的瞅了他一眼。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把陆黎都给打蒙了,他手哆嗦了一下,才勉强道:“……没事,就算你分数足够出a市,我也会要你留下来。” 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格外专制的话,如果是其他有梦想青年听到这话早就开始反抗了,然而舒然没有,不仅没有还只是很顺从的点点头,对他说:“叶先生,我哪都不去,就留在你身边。” 陆黎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眼中闪过一丝满足,很同意他的说法。 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考砸了分数,他怎么还记得每次模拟考舒然的分数都会接近满分呢?为此他还几次收到了舒然班主任的通讯。 陆黎叹气,决定不再想这件糟心的事。 作为一个合格的渣攻,陆黎觉得不仅要在言语方面体现,当然还要去身体力行。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娱乐头条,思考着底是出去金屋藏娇比较好,还是直接带人回来秀舒然一脸比较好。 最后陆黎决定选择了前者,因为后者实在是太渣了,等他渣到晚期的时候再用。 舒然正在收拾东西,他要去医院看他的母亲。陆黎知道舒然的母亲在一年后会因为癌细胞扩散死亡,癌症这种医学史上的天敌,就算再好的医术和医疗设备救不好。 想起每一次舒然都崩溃的抱着他大哭的情景,陆黎觉得自己心有那么一点颤动。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舒然的身影,直到舒然发现有人在看他,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身,问道:“叶先生有什么事吗?” 两人凑的很近,陆黎都闻到了舒然身上的奶香味。他正在脑补舒然大哭的样子,那样子和前世苏谨言抱着他的样子重合起来,当看到青年放大在眼前的脸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没什么。” 舒然站了起来,微笑:“叶先生看着我,好像在想什么。” 陆黎本想调戏他两句,可又想起这一年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过了,舒然也曾经暗示过他,陆黎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到真事上又找各种理由推脱,估计舒然现在已经把他当成硬不起来的那种人了,实际上陆黎自己憋的都快爆炸了。 陆黎说:“我没在看你。” 舒然没再说话,转身去接着收拾东西,等到舒然要出门的时候,陆黎开口道:“我送你过去吧。” 舒然点点头,就像陆黎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照顾一样,他也已经不会再抗拒男人的好意。 上次舒然母亲突然病危,陆黎就把他母亲送到了全市最好的医院里,设备高端,看护全程陪护,有任何事一个电话就能打到陆黎手机上。只是当时舒然正在模拟的冲刺阶段,陆黎怕影响他学习,等到放假的时候才告诉他母亲病危的事情,索性当时舒然母亲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假期里舒然又去医院看他的母亲,结果眼眶通红的回来,对陆黎的体贴和照顾更加无微不至。他虽然没有对陆黎明说,但是内心却是十分感激的。 陆黎把舒然放到医院门口,对他说:“去吧,和阿姨好好谈谈心。” 舒然抿着唇嗯了一声,他坐在副驾驶上,轻而易举的就凑到陆黎面前,薄唇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轻吻,还发出了‘啾’的一声。 陆黎双手一瞬间猛地握紧了方向盘,面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青年主动的行为让他很高兴。 舒然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陆黎这才面色纠结的抬起手擦了擦脸,用手指着重擦了下刚才被亲的地方。 让他最苦恼的一件事就是舒然在意识到陆黎不会对他来真的后,就开始时不时的对他做些亲密的动作,比如有时就会兴起来一个轻轻的吻。 陆黎本应该在被亲吻后认为自己受到了撩拨,转而把那个不含情欲的吻转化成别的什么东西。 可是陆黎虽然并不觉得恶心,但是不能阻挡内心涌上来的排斥,要他做出很享受的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让他主动的话陆黎肯定做不到。 陆黎拍了一下方向盘,心塞的不能呼吸,他用手再抹了把脸,把车开去向他常去的酒吧方向。 一进到酒吧,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男人吸引了过去,他好像身上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男人独自坐在吧台旁,绚丽的灯光打在他近乎完美的侧脸上,他面无表情的用手松松握着玻璃杯,沉思着的样子让想要搭讪的人都不忍去打扰他。 陆黎在这坐了小半天,其实他也在四处寻找合适的人选。 不过还没等他找到自己想要去勾搭的人,就见一个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的性感女人向他走了过来,红艳艳的唇扬起一个妩媚的笑容,她对陆黎说:“帅哥,你看你在这坐了好久,没等到想要等的人吗?” 陆黎用手转着杯子,慢条斯理的说:“很不巧,我等的人已经到了。” 女人笑容僵了一下,她还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就听陆黎说:“那个人就是你。” 女人闻言把手放在了陆黎的肩上,一双眼睛盯着陆黎的脸直看,火辣的眼神像要把他灼烧,陆黎甚至都能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了…… 她用丰满的胸部蹭了蹭陆黎的胳膊,伸出粉嫩的舌尖,充满情色的暗示道:“帅哥,要不要……” 陆黎在考虑要不要真的去泡她,按理说他这么渣这么风流这么薄情是完全可以出轨的,没有任何压力。 他把娇小的女人一把搂进了怀里,低下头正对上女人的饱含挑逗的双眼。只是等到陆黎看到女人被浓妆遮挡下熟悉的面孔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黎闭了闭眼睛,发现没有出现幻觉,他面色铁青的推开柔若无骨的女人,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酒吧。 真是神一般的剧情!这个女人不正是叶老爷子为他挑选的妻子吗?原来不是那个温婉大方,漂亮可人的大小姐?本质上却是个混迹于酒吧的浪荡女?! 再一想到自己每次都死在和他这个未来妻子的酒席上,陆黎就更加郁闷了。 这种郁闷一直持续到他回家看了两集肥皂剧都没有缓解过来。 等到舒然回来的时候他还是表面一脸郁闷,内里一脸懵逼。 背着书包的舒然反身关上了门,他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陆黎抱着电脑,蹙紧眉头的样子,正要上前去搭话,不经意间却看到陆黎白色衬衫的领子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唇印。 舒然眼神暗了暗,握紧了拳头,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陆黎看。等到男人向他看过来时,他又恢复了以往温柔的笑意。 第8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在之前所有次的轮回中,陆黎确定他从没有像这次那么心塞过。 因为之前他从没有和舒然那么亲密的在一起过,顶多在经济上施以援手。陆黎甚至觉得,他把舒然带回家是个极为错误的决定,现在他们两个不仅是朝夕相处,竟然还上升到了相濡以沫的程度。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舒然来对他动手动脚,陆黎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不对,是身为一个攻的威严被深深的挑衅了——可他又不能跟舒然说,我知道你年轻气盛欲望强,但是你能不能别总是对着我耍流氓? 于是陆黎决定委婉的向舒然提议,他可以去外面找人去发泄一下快溢出来的欲望,所以陆黎找了一个用完晚饭的空档,对着正在为他削苹果的舒然道:“舒然,你有没有交女朋友?” 舒然边熟练的削着苹果一边回答:“没有啊,怎么了?” 陆黎不死心,接着问:“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陆黎知道这小子在学校里很受女生的欢迎,在舒然上学后没一星期他就接到了十几封的情书,当时陆黎看到舒然递给他的情书的时候脸都绿了。 因为他在一叠粉色信纸糖果香水的情书里发现了一张蓝色的情书,少年在信中描写自己如何如何喜欢着舒然。他气急败坏的把所有的情书给撕了,然后找人去警告了一下向舒然告白的男生。 如果要描述当时他的心情的话,大概就是看到自己儿子快要变弯的焦急。等他把情书都销毁之后义正言辞的对舒然说:“你还那么小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先一切以学业为重。” 舒然乖巧的冲他点了点头。 而且在那之后每次收到情书都会交给陆黎,陆黎撕情书撕的手都软了,最后想了一个即简单又快捷的方法,就是一把火把这些给烧了。 而且全都是当着舒然的面。 舒然不仅没做出什么反应,有时见他撕的太累还主动要去帮他。 陆黎觉得舒然性格实在是太温顺了,在大多数事情上他对陆黎都是百依百顺,就算他有时候会对舒然发脾气,到最后都是舒然向他说软话。 舒然这种性格的人虽然温吞但的确很招人喜爱,幸好碰到的是他这种不近男色的人,如果是别人的话,恐怕早就把他那朵小雏菊给摘走了。 有些话说了一万遍也是一样,如果舒然是女人的话叶修明早就娶了他,可惜的是他下面多长了个玩意。 见舒然没有男女朋友,陆黎想暗示他到大学就早点找找可以交往的朋友,可又不知怎么说,只能斟酌道:“如果你有想要交往的朋友…一定要告诉我。” 舒然已经把一个苹果削完,又开始切成小块盛到玻璃碗里,听到他的话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然后说:“嗯,我会的。” 听舒然的语气不似敷衍,反而像认真对他承诺,陆黎心里又深深的郁卒了。 舒然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向陆黎递了过去,陆黎自然的张开嘴吃掉,他被伺候的都习惯了。电视里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陆黎看的有滋有味,舒然则是盯着陆黎看的有滋有味。 陆黎侧过脸来正看到舒然一直在看他,他用手揉了揉舒然柔软的发丝,说道:“看我干什么?” 舒然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喃喃自语的声音说着:“我喜欢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陆黎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他惊的连手都颤抖起来,脸上却带着欣喜若狂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看向舒然的眼神惊喜又狂热,仿佛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 第7节 在舒然看来,陆黎是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他的喜悦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你真的、真的……”陆黎连声音都颤起来,他在反应过来后震惊又变成了狂喜。 他是实在没想到舒然会向他告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的he度又会涨不少。 舒然一脸小媳妇的点点头,琉璃般的黑眼珠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嘴角微弯起一个上升的弧度。陆黎以前怎么看他这幅模样怎么都不顺眼,他此刻却忽略视觉上的不适感,现在觉得他顺眼极了,好看极了。 不过,等平静以后的陆黎简直想自戳双目,如果他现在答应了舒然的告白,那之后是不是还要借着这个氛围做一些顺理成章的事?难道是因为舒然他迟迟找不到人来纾解才打算跟他告白? 为了避免后面的事发生,他首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又带上了昔日温柔的面具。叶修明其人,温柔却又残忍,他往往会在做最温柔的动作的时候说着最残忍的话。 比如现在,陆黎对舒然说:“宝贝,可是你要知道,我虽然也喜欢你,但你却终究是个男人,我们在一起并不能长久,我以后还是会要娶妻生子的。”他一边用手指摩挲着舒然的脸颊,一边吐出最伤人的话。 这样的措辞对刚告白的舒然不啻于是个最致命的打击。 舒然像回想到了之前糟糕的记忆,他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原本盯着陆黎的视线现在变得摇摆不定,嘴唇动了动,想要对男人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用微弱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陆黎眼看着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变成了一片死寂。 不过虽然陆黎说的那么绝情那么坚决从外到内都泛着一股人渣味,可是他知道,舒然就是那种‘不管你怎么对我,我还是爱你’的忠贞贱受。 这样安慰着自己,陆黎果然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当晚陆黎坐在床上正看电脑的时候,门又被轻轻的敲响了。听到声响的陆黎一愣,他还以为刚刚的不欢而散,今晚舒然就不会再来照例给他送牛奶过来了。 他才不承认因为想到今晚能不喝牛奶而很高兴。 穿着睡衣的舒然捧了一杯热牛奶走进来,他把玻璃杯放到了陆黎手里,自己则跪在他的床边,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上陆黎的腿,默不作声的为他按摩。 陆黎被他冰凉的手触碰到,身体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他怔怔的看着舒然,在晕黄的暖色灯光下青年好像变得更加好看了,他低垂着眼睛,长长的蜷曲起来的睫毛映下一片阴影,如果一定要形容怎么个好看法,词汇匮乏的陆黎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美腻。 陆黎把手中变温的牛奶一点点喝了下去。 感想:依旧很甜,不是他喜欢的口味。 和舒然睡衣严谨的长衣长裤不同,陆黎睡觉的时候习惯穿着睡袍。舒然把他的睡袍撩开一些,方便他为男人按摩腿部。因为定期去健身房的缘故,陆黎身材保持的很好,舒然的手顺着结实的腿来到平坦的小腹,轻轻按压揉捏着,他对男人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怎么做会让他觉得疲惫消除,全身轻松。 陆黎把电脑放到了一边,躺在床上放松了身体,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舒然的按摩手法越来越好了…… 这是脑中最后一个想法,渐渐的意识变得模糊,他似乎听到了舒然离开的脚步声,还有‘咔哒’关门声的脆响。 晚上陆黎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压在他身上,用手掐住他的脖子,陆黎觉得自己像飞到岸上的鱼,在极致的窒息中他开始奋力挣扎,那双掐住他的手直到最后一刻才放开了他。 陆黎拼命呼吸着空气,全身被汗水湿透,整个身体都痉挛起来,他想睁开眼睛,双眼却像被胶水黏住一样睁不开。 那人冰凉的手把他眼角的泪拂去,接着更为冰凉的吻印上他的脸颊,辗转了片刻才找到他的唇,尖利的牙齿厮磨了好一会,才用舌尖顶开他的牙关,开始用力吸允起来。 直到陆黎舌头发麻,那人才放开了他,用一只手制住他绵软无力的反抗绰绰有余,用软绳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束缚在头顶。 接连的亲吻延顺着下巴一直向下,等到陆黎觉得自己不知何时挺立的欲望,忽然被柔软潮湿的环境包裹着,他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耳边不断传来湿润的淫靡声,刺激着他鼓动的耳膜,情不自禁的想夹紧双腿,却被伸过来的两只手死死按住,柔软湿热的舌头伺候着他灼热的地方。 陆黎感觉血气一阵阵上涌,终于在那人的嘴里释放了出来。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欺身再度吻上了陆黎的唇,撬开他紧闭的牙关,交换了一个吻。 陆黎嘴里一股腥檀味,那味道恶心的他胃液上涌,让他不觉干呕起来,过了好一阵气息才平息下来。 隔天早上陆黎醒了过来,想起昨晚真实的梦境,他赶紧撩开被子看了看。 结果床上很干净,没有任何迹象来解释他昨晚做的春梦。 那他难道是臆想了谁? 就算臆想,不也应该想的是一个身材火辣,奔放热情的女人吗,可他怎么会觉得梦里的人热情到不像女人……陆黎甩甩头,把残酷的画面给抹杀掉。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应该去下一些小黄片,看还能不能硬的起来。 第9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舒然最后选择的学校是a市的高等学府,专业则报的是金融系。 a市的这所大学虽然在综合性上排名略低,可金融系这个专业在国内却是鼎鼎有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距离陆黎家也只有几十米的路程。 本来陆黎有些反对舒然去学金融系,毕竟考虑到舒然的脾气,他确实不适合这类的工作。 陆黎后来又想到之前的舒然大学好像也念的是金融系,毕业后不久他又开了家自己的公司,生意还很不错。 一直到陆黎在未婚妻的酒席上酒精中毒而死之前,他记得那时舒然的公司势力范围还在一步步的扩大,从收购小公司。引进外资开始一点点积蓄力量。不过到最后究竟会扩大到什么地步,陆黎也没亲眼见到过。 不过从之前的迹象表明,看来舒然还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 就算不为he度,陆黎也想尽力去帮助舒然。就像前面的无数次轮回一样,他虽然不能像亲人一样随时待在舒然旁边,但是却会在他背后默默支持着他。 说起来,虽然舒然已经上了大学,却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每天放学后都会在陆黎回家之前做好了饭,准备好了一切。 自从把舒然带进自己家以来,陆黎去外面泡吧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倒不是因为陆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而是他已经习惯每天下班后,就能回家看到微笑着迎接他的青年,会把他的外套接过去,用灵活的手指按压着他疲惫的肩膀,然后两人再一起同桌吃一顿家常饭。 这可比酒吧里的灯红酒绿好多了。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可怕到让陆黎渐渐忘记了当初反感的情绪,抗拒的举动,而是开始试图接受舒然的存在。 今天上班时陆黎路过了一家甜品屋,巨大的玻璃窗上面用五彩的横幅贴着‘生日蛋糕今日特价’,彼时他正坐在车里无聊等着红灯,稍微一侧头就看到那张巨大的条幅,忽然想起了今天是舒然的生日。 上次舒然生日的时候他是在酒吧里度过的,当时辣鸡系统一直在跟他耳边强调‘人设人设’,还一直重复说在受生日这么重要的一天,他必须要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专注于在外猎艳,这才能充分体现他的渣,从而推动剧情。 陆黎表示:呵呵。 所以已经很久没去过酒吧的陆黎,那天下班后就驱车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ktv,然后点了间包房,听着大屏幕里放了一晚上的歌。 等到陆黎回到了家,看到屋里还亮着的橘黄色的灯光,不知怎么就舒了口气、他用钥匙打开了门,见到的是斜靠在沙发,双手抱着抱枕已经熟睡的舒然,整个人慵懒的像只猫咪。 陆黎走了过去,坐在沙发边上看着舒然的睡颜,平时很少熬夜的青年眼底下是一片青色,看来是等他等到了很晚,等到实在熬不住才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以往舒然在陆黎没回家的时候都会这样等着他,陆黎和他强调了几遍不用等,可舒然依旧执意的等到再晚都要等他回来。 当时舒然正是模拟复习的冲刺阶段,陆黎为了不让他分心,所以每天下班后都会早早的回家。 陆黎本打算把青年抱进他的房间,舒然却醒了过来,长睫微颤,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睁着睡眼朦胧的双眼,声音还有些睡意的沙哑,对他说:“你回来了。” 就像以前许多次的问候一样,静静的等待,然后再说出一句让人窝心的话。 陆黎柔声回答:“我回来了。” 舒然闻到男人身上不属于他的淡淡香水味和酒味,扬起的嘴角慢慢下撇,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暗沉下来,但是他不露声色的对男人说:“去洗澡吧。” “嗯。”陆黎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感觉很难受。 他在ktv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假装走错房间,实际想过来投怀送抱的少年,那浓郁的香水味简直要让他吐出来,陆黎当然把那个少年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酒店的经理过来把那个少年说教了一番,然后向陆黎赔着笑脸,送了一瓶红酒进来。 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心态的男人,有手有脚不去做点正事,而是穿的花里胡哨的堪比女人出来卖。 去看外面那些人还不如回家看舒然来的好,起码不会被辣眼睛。 陆黎把那瓶红酒倒出来一杯,喝了几口就兴致缺缺的出了ktv。 陆黎拿着睡袍走进浴室的时候,想起包里还有他给舒然准备的生日礼物,其实他在几天前就已经准备好,可现在这个情况下不知道还要不要把礼物给舒然。 后来想了想,又觉得算了,还是明天再给吧,今天如果给他的话显然太过欲盖弥彰。 结果到隔天早上,陆黎翻找着自己包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精致的袖扣,无奈的他只好在下班前去商店重新买了一个,回到家就送给了舒然。 他还记得舒然收到礼物时仿佛盛满星星的眼眸,那一瞬间绽开的笑容让陆黎都失了神,然后青年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冰凉的唇瓣轻轻印了上来。 蜻蜓点水的一下,又马上分开。 不是怦然心动,也不是万分厌恶,陆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但他知道那种心情却不是负面的。 虽然内心还是有些抵触,可转念一想,不如把舒然当成他儿子来看待,这样安慰自己的陆黎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陆黎思绪从回忆中出来,他开始庆幸系统已经去维修脑子了,否则又会跟他叨叨‘不要崩人设’,强行要他忘记舒然的生日,强行要他去泡吧。 陆黎转了个弯,把车停在甜品店的门口,下车后推开了店门,门上甜甜圈装饰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员是个甜美的小姑娘,她说:“欢迎光临,请问先生需要点什么?” 陆黎看了看玻璃窗内造型各异的蛋糕,挑了个比较顺眼的,说:“按照这个的样子定做一个生日蛋糕,不要太大,两人份的就可以。” 店员填好了一张单子,要他下午来取蛋糕。 小姑娘看着陆黎,笑的一脸花痴:“先生是要买回去给女朋友吗?我们这还有配套的玫瑰花哦,要不要看一下?先生要的话,我们可以打五折。” “……”陆黎一阵语塞,他说,“不用了。” 小姑娘锲而不舍:“既然已经买了蛋糕了,不如再送点玫瑰花吧,配烛光晚餐也很不错哦。先生,不知道您女朋友长的得多漂亮才能和你般配呢?” 陆黎干笑了几声,还是拒绝了小姑娘的好意。 其实陆黎也不知道送礼物该送什么,以前他交女朋友的时候,送的礼物都是苏谨言帮他拿主意。 一想到苏谨言,陆黎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最后礼物陆黎是让秘书安婷给他挑选的,小秘书眼光不错,那只镶钻的表真是奢侈又浪费,不过陆黎划卡却不觉得心疼,谁让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陆黎默默的想,我真是个罪恶的资本家啊。 陆黎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拿着公文包,等他站到家门口,还没用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迎接他的是舒然晶亮的眸子和微诧的表情。 “我听到声音就过来……叶先生。”舒然显然没想到陆黎会回来,语气中带着兴奋。他上前接过陆黎手中的蛋糕,放到了已经摆好饭菜的桌子上。 陆黎坐到沙发上,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对舒然说:“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舒然接过那个蓝色绒面的锦盒,抖着声音道:“谢、谢谢,叶先生。” 他眼眶刷的一下子就红了,雾气开始在眼底凝聚,陆黎最怕的就是舒然对他哭,他赶紧道:“你好好的哭什么?” 眼泪顺着睫毛滴落了下来,听到他的话,舒然用袖子抹了把脸,向他露出一个笑脸。 他说:“我没哭。” 陆黎也不拆穿他,坐到了餐桌旁,看到桌上的菜还是往常的四菜一汤,都热腾腾的冒着香气,陆黎伸手夹了一筷子,笑道:“忘了今天是你生日了?怎么不做几个丰盛点的菜。” 舒然低着头也笑:“就我们两个人,吃不完的话会浪费。” 第8节 陆黎想到以前他和梁景两人点十七八个菜,到最后只动了几筷子的往事,心想还真是又奢侈又浪费。 陆黎举起了手中的高脚杯,里面盛着半杯红酒,他对舒然说:“舒然,好好学习。” 舒然也把玻璃杯举了起来,他抿了下唇,坚定的‘嗯’了一声。 陆黎没想到舒然过完生日的几天后,医院里就传来了舒然母亲病危的消息。 他开车带着舒然去医院的路上,舒然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上,眼睛盯着窗外的霓虹灯,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陆黎安慰着他:“会没事的。” 实际上他知道舒然母亲肯定捱不过今晚。 舒然把背靠在椅背上,仰起了头,声音里还带着鼻音,他说:“叶先生,我害怕。” 陆黎不用看都知道舒然在强忍着眼泪,他回答道:“别怕,还有我。” 舒然轻声应了一下,用手偷偷抓住陆黎大衣的一片衣角。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熄灭,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边走出来边摘下口罩,一脸叹息的说:“病人已经……”结果不言而喻。 舒然母亲入院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能拖了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很难得了,就算再好的医术也阻挡不住病魔的无情侵袭。 舒然攥紧手掌的骨节都泛白,陆黎把他拉进了怀里,舒然把拉住他衣摆的手死死环住他的腰,衬衫上湿濡一片。 他听到舒然断断续续的抖着声音说:“叶先生,我只有你了……” 第10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舒然母亲的葬礼是陆黎一手操办的,那天天气很阴暗,天上飘着毛毛细雨,等雨停的差不多了,又下了一场小雪。 雪一直下,到最后演变成了鹅毛大雪。 来参加葬礼的人数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寥寥几人,舒然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就草草的举行完仪式,便带到殡仪馆去火化了。 葬礼结束的几天里舒然表现的还是像往常一样,可陆黎敏感的察觉到他的精神低落。 陆黎正打算这几天要不要抽空带舒然出去度假,顺便散散心的时候,家里却有人传话过来,说叶老爷子要他回主宅一趟。 陆黎这才想起到了该走剧情的时候,不过他一想到叶老爷子就很头疼,这次谈话的内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叶老爷子发现自家儿子已经情根深种,要采取一点必要的措施。 这个措施就是通过谈话,让儿子认识到不能为一滴水放弃一个大海,不能为一棵树抛弃整片森林。 #论叶老爷子言传身教做人渣# 当陆黎回到主宅,见到叶老爷子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摇椅上吧嗒吧嗒抽着玉烟斗里的烟,见到陆黎来,他在把手上磕了一下烟斗,把烟灰抖了下来。 叶老爷子开门见山的说:“儿子,我最近听说你家住了一个人?” 陆黎点了点头,很理所当然:“是啊。”在他看来自己私人的事完全不用向家里汇报。 叶老爷子很清楚自家儿子的性格,他说:“你是真喜欢,还是玩玩?” 陆黎没有迟疑,坚定的说:“我当然是真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让他住到我家里去?” 叶老爷子不疾不徐的说:“可我听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是个男人……” 陆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叶老爷子笑了一下,那笑带着没由来的自信:“我叶修明看上的人,不管他是男的女的,最后都得成为我的人。” “好。”叶老爷子吸了口烟赞赏道,他就喜欢儿子这么离经叛道,他说,“不过,你总得为咱们叶家留个后。这样吧,我亲自为你选个合适的女人,你就和她结婚,等把孩子生下来,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也不管你了。” 陆黎想到上次在酒吧里碰到的‘未婚妻’,就觉得一阵窘迫,看来叶老爷子多年看人的眼光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见陆黎迟疑,叶老爷子以为他在考虑小情儿的事,接着对他说:“你喜欢的那个,也让他去找个女人把婚一结,给他家留个后代,你俩再在一起。” 陆黎又思考了一下,他像把叶老爷子的话给听了进去,未泯的人性在挣扎:“可是这样做……” 叶老爷子把手一挥,张口就道:“等你把他玩腻了,老子我再送你几个更好的。” 剧情里叶修明和他老子一拍即合,陆黎只能把话咽了下去,深吸一口气。 “……好吧。”该配合你演戏的我视而不见。 陆黎:对爱情观和婚姻观的看法,我只服叶老爷子。 等陆黎从主宅回到家的时候,舒然正把屋子打扫干净,把鞋一脱盘腿坐到了沙发上,就算电视上放的是喜剧电影,看他正襟危坐的样子还以为他看什么哲理片。 听到陆黎开门的声响,青年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随后把拖鞋穿上,赶紧迎了上去。 陆黎把舒然递过来的拖鞋换上,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把沾了雪水的大衣脱了下来递给他。 温暖的室温让他几乎被冻僵的身体暖和起来。 舒然把他冻的冰凉的手包在手心,试图把自己的热度传递给他。 陆黎看着青年专心的垂下头为他暖手,长睫在灯光下打下一片阴影,黑色的碎发遮挡住了大半的容貌,只能看到底下那双如玉般的修长双手。 陆黎忽然想,和舒然一直在一起也不错,就这样简单的过日子,不管是他照顾着舒然,还是舒然照顾着他。 不过,虽然肩负着要让剧情he的任务,可陆黎打心底就觉得他和舒然最后肯定会走不到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有种预感,叫第六感。 转眼又到了过年的时候,每年陆黎都会回主宅和叶老爷子、老夫人一起过,可今年他却有些迟疑,往年舒然都会去医院陪他母亲,今年如果他离开的话,舒然就要一个人跨年守岁了。 舒然看出他的顾虑,他上前整理了一下陆黎的衣领,笑着说:“外面还下着大雪,你路上小心。” 陆黎说:“那你……” 舒然垂下眼,轻声说:“我在家等你回来。” 陆黎心中一暖,他说:“等我回来。” 叶家虽然只有他一个单传的儿子,可表亲却比较多,等他回到主宅的时候亲戚们个个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陆黎一一谢绝了亲戚们为他介绍媳妇的好意,吃过年夜饭后就站在阳台上,望向泛着冰花的玻璃窗外,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耳边回响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不知不觉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年了,他的意识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兜兜转转,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出去。 陆黎习惯性的想去口袋里摸根烟,伸进去却掏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竟然把烟瘾给戒掉了。 就在他想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恰巧响了起来。 陆黎把胳膊靠在栏杆上,接了电话说道:“喂,怎么是你打电话给我,梁景呢?” 梁家大哥谈吐依旧沉稳:“梁景要我带话给你,说祝你新年快乐。还有,也把祝福带给伯父伯母,告诉他们过几天我们还要一起去你家拜年。” 陆黎点了点头,说:“行,给我也带个话,祝伯父伯母新年快乐。” 梁思辰答应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好像在犹豫着怎么把话说出来才好。 陆黎握着电话等了半天,久站在阳台上让他感觉到了寒冷,他说:“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等过了年我请梁景出去吃顿饭。” 梁家大哥此时却突兀的说:“修明,上次你从酒吧带回去的那个孩子,是叫舒然吧。” 陆黎有些疑惑梁思辰提到舒然,还是回答:“是,你怎么问到他了?” 不会是上次去自家别墅接梁景的时候见到的?可那时候见到,也不至于晚了那么长时间才打电话来问。 梁思辰那头好像在考虑,接着他用缓慢却坚定的语气说:“你把那孩子交给我照顾吧。” 把舒然交给他? 舒然什么时候和梁家……不对,上次陆黎就让人去查是谁在背后为难舒然,结果显示的是梁老夫人。那么这次梁思辰说想要照顾舒然,难道也是梁老夫人的命令? 等他说完这句话,陆黎又开始犹豫了,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道:“你要照顾舒然?可他现在是我的人,要照顾也由我照顾。” 梁思辰开口,那语气有点痛心疾首的味道:“修明,舒然按理说……应该是我弟弟,你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不怪你。可现在你既然知道了,就该让舒然回梁家。” 卧槽,舒然是梁思辰弟弟? 陆黎被突如其来的剧情砸的整个人都有点懵,他不敢置信道:“什么是你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弟弟?” 梁思辰说:“其实我母亲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可却迟迟没有把他接回来。” 陆黎在脑中已经脑补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家庭伦理大剧,暂时还不提梁老夫人暗中做的事,他说:“那你和舒然接触过吗?问没问过他的想法?”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和舒然通过电话,想约他出来见个面,不过他拒绝了我,还跟我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想他肯定是因为你才拒绝了我。” 听到这话,陆黎倒是轻松的笑了:“我又没拿枪逼着他要他别跟你回去,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给的条件不比你家差,你就安心的把他交给我照顾。” 梁思辰有点着急的说:“可我不能让我弟弟流落在外,还当了你的……,而且我父亲也坚持要他回来认祖归宗。” 陆黎知道他要说什么,如果他是哥哥,当知道弟弟做了别人的小情儿的话,换了他他也会火冒三丈,况且包养他弟弟的还是个男人。 但是陆黎只能对他说:“抱歉,我们还是尊重舒然的想法吧。” 梁思辰冷静了下来,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修明,你叶家三代单传,老爷子只有你一个儿子,虽然老爷子一向疼你宠你,但是你以为他会让你和男人在一起?” 陆黎想,如果梁家大哥知道叶老爷子跟他谈话谈成的内容,梁思辰会不会气的暴走。 陆黎皱眉,不耐烦道:“就算是这样,那也只是我和舒然的事。再说梁老夫人既然早就知道舒然,你们又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接回去?” 家丑不可外扬,梁思辰自然不能多说。 见陆黎一直不松口,他只好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一直到电话挂了有一段时间,陆黎才动了动几乎被冻僵的手指,转身回了屋里。 到了晚上,实在没忍住的陆黎偷偷从餐桌上顺了一盒烟,转眼间那盒烟被消灭了一大半,整个卧室都被雾气缭绕,陆黎又咳了几声,打开窗户散气。 冰冷的风灌了进来,让陆黎打了个寒颤。 望着浓重的夜色,夜幕里飘落着细碎的雪花,从里向外看去,街道上都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陆黎又点燃了一根烟,一直等到那根烟燃到了尽头,灼伤了他的手指,他才把烟按到烟灰缸里。 在熄灭那根烟的同时,陆黎拿起了床上的大衣,转身摸出了门。 他驾着车艰难的行驶在一片冰天雪地里,不断飘下的雪击打在车窗上,形成一片冰霜。夜晚凌晨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路灯伫立在两旁。 陆黎站在别墅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抬头看到窗户里有昏黄的灯光照出来。 他用钥匙小心的把锁打开,轻轻推门进去,客厅里的电视屏幕上还播放着午夜节目,他往沙发上一看,果然看到蜷缩着身体熟睡的舒然。 还没等陆黎走近,躺在沙发睡着的青年就醒了过来,睁眼看到风尘仆仆的陆黎,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陆黎把大衣脱掉,抖了抖上面的雪花,对舒然露出一个笑脸:“睡不着,就想回来看看你,” 舒然翻身坐了起来,眼眶还有些泛红,不顾陆黎的一身风霜,伸出双臂把男人搂在了怀里。 陆黎动了动,没挣开:“你先放开我,我身上太冷了。别离我太近,会感冒。” 第9节 舒然摇了摇头,在陆黎耳边说:“我想抱着你。” 陆黎默默在心里想,这声音真是他妈的好听,比他的声音还更容易让人怀孕。 等了一会,舒然终于放开了他,显得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实际上陆黎看他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 舒然去厨房为他热了杯牛奶,陆黎把温热的玻璃杯捧在手里暖手,考虑等会要找个什么理由能不喝牛奶。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找什么理由都是多余的。 舒然坐在他身边,问他:“叶先生,你家里热闹吗?” 陆黎叹了口气,“不管热闹不热闹,反正总归要回去的。”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舒然,你认识梁思辰吗?” 陆黎本来以为他会假装不认识,却没想到舒然点了点头,对他说:“认识。” 还没等陆黎再问,舒然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反问:“他找你了?” 陆黎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和我说了一些关于梁家的事,还有一些关于你的事。” 舒然认真的望着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可怜兮兮的说:“叶先生,你跟我承诺过,以后会一直照顾我的。” 陆黎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而且……他承诺过?陆黎忽然想起一年前的情景,他似乎真的对舒然做出过承诺。 看来梁思辰和舒然的接触比想象的要早。 陆黎说:“梁老爷子是你父亲,梁思辰是你大哥,有梁家给你做后盾,我想我应该不用再照顾你了。” 见舒然不回答,他接着说:“舒然,我之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就更不能把你再留在身边。我把你带回家,一直资助你,原本是想打算把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发展……不过现在看来,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本来我们就是素不相识,我帮你也算是仁至义尽,而你每天照顾我,就当做抵消我给你的费用吧。” 陆黎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情,可有些话要挑明,就得绝情才行。 虽然他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僵化,可剧情逼着他必须要这么走,陆黎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舒然的眼泪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玻璃珠似的从他脸上滑下来,那双淬了水珠的眼眸盯着男人,他抖着声音问:“你、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 陆黎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把语气柔和下来:“不是,我是真的很想见你才回来的。” “还有,舒然,我要结婚了。” 第11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就算电视里再怎么吵闹,也温暖不了一室几乎降到冰点的氛围。 陆黎总感觉舒然透过泪眼朦胧狠狠的盯着他,让他产生一股阴冷的错觉。 舒然垂下了眼,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黑发遮挡住大半的表情,模糊了面容。动了下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他说:“就算你结婚了,我还是爱你。” 陆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发出一声叹息:“如果你不想回梁家,舒然,我可以送你出国。” 舒然用轻的几乎飘散的声音问:“我就不能留在你身边吗?”双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几乎掐出血来,疼痛让他愤怒的几欲燃烧的怒火倏地冷静下来。 陆黎此时把视线正放在窗外蔓延无边的夜色上,他让自己冷漠的回答:“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们只能玩玩而已。现在我也该是时候收心,把重心都放到家庭和事业上了。” 陆黎这话把他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典型的拔x无情 的人渣,当然前提是不看他现在其实蹙着眉纠结的表情的话。 陆黎不知道世界的he度是多少,也不能确定舒然对他的感情上升到什么程度,不过按目前的表现来说,舒然大概是爱上了他。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走剧情怎么渣,舒然肯定是一副‘我爱你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样子。 舒然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我不回梁家,也不出国。叶先生,我想一直在你身边,不我不会干扰你的私生活……” 低三下四的请求,却换来无情的拒绝。 陆黎伸手温柔的摩挲着青年的脸颊,说出的话却极其残忍:“舒然,我叶修明身边从不留玩腻的人。” 说完,也不管舒然的反应,径自站起来回了卧室。 临走的时候视线又瞥到被他放在桌上的牛奶,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杯牛奶他只喝了一口,看来今天终于有理由可以不喝牛奶了。 窗外有烟火‘彭’的在空中爆炸,年味久久未散。外面的雪逐渐变小,却还是飘着细碎的雪花,凌晨的天空依旧暗沉,乌云压顶。 陆黎不知道他在大年夜晚上就这么消失,明天家里人会有什么反应,叶老爷子倒不会怎么样,老夫人得气坏。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在陆黎躺在床上的时候放松。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陆黎这样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模糊的意识中陆黎听到门被打开的轻响,有人在压抑着浓重的喘息靠近他,随后向他的唇重重吻了上来。 苦涩的药片顺着被压住的舌根吞了进去,触及到喉咙的感觉让陆黎反射性的干呕了几下。他想竭力睁开眼睛,却像上次一样怎么也睁不开,但他却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那视线灼热又裸露。 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那人挤入他的双腿间,手腕被柔软的皮带束缚在头顶,陆黎想要挣扎的动作都被轻易化解,耳边能听到处在他上方人极力压抑着的喘息,冰凉的手指落在他脖颈处,冰冷的温度让陆黎瑟缩了一下。 手指留连在他喉结处,爱怜的抚摸着,仿佛要身下的人放松。紧接着,在充分的松懈过后,突如其来的将两手并拢,掐住男人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让陆黎极力挣扎起来,无奈手腕上的束缚坚不可摧,双腿又被死死的压制住。 陆黎脸涨的通红,皱起了眉,原本安静贴伏的长睫都被扰乱的颤抖,生理性的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了出来。 脖子上的桎梏蓦地被松开,陆黎尽力仰起了脖颈呼吸着,浑身抖着想要逃离。 两只手分别按到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灼热的吻落在陆黎的眼角,把咸湿的眼泪一一吻去,那吻一直向下,落到男人的喉结上,尖利的犬牙轻轻磨蹭着,不时伸出舌尖舔弄几下。 原本按住他肩膀的手松开,一只手撩开碍事的睡袍,移向男人的身下,上下抚摸着手底细滑的肌肤。 那人原本有些粗重的喘息到现在彻底平静下来,充满危险和侵略的视线看着男人。 半晌,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俯下身印上男人的唇。 在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口腔攻城略地,唇齿相交,男人未合上的嘴角流下一丝津液,眉头更加皱了起来,结实的胸膛覆上一层薄汗,此时正剧烈起伏着。 直到陆黎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像真实发生过的。 他把手伸向脖子的时候,还能想象出被按到窒息的痛苦。 就在他呆愣的片刻,门被轻轻敲响了,门后传来舒然轻柔的声音:“叶先生,午餐准备好了。” 陆黎向墙上的钟表一看,昨晚凌晨才睡,怪不得今天十二点才醒过来。 他动了动酸痛的手腕,翻身下了床,洗漱的时候一直在想要以什么的状态面对舒然。 看舒然的表现,好像是已经把昨晚的谈话都忘记了,那他更要表现出冷淡的样子,最好还要百般挑剔,让舒然知道他已经觉得厌倦了,有了新人忘旧人,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打定主意的陆黎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尽量让表情显得自然一些。 舒然正把盘子端到餐桌上,见他出来,又恭敬的叫了声:“叶先生。” 陆黎听出他话中的疏离和谨慎,他轻咳了一声,想要开一个头让他们继续昨晚的话题。 只是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舒然也沉默的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吃饭。 沉默一直延续到早餐过后,陆黎双手环胸,后背椅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两指不自觉的捻磨了几下,还在犹豫怎么打破沉默。 就在他思索的空档,摘下围裙的舒然已经站到了他前面,双眼带着决然的望着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衬衫前的金色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直到露出了看起来单薄却异常紧实的胸膛,舒然的手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冷视他的男人,脸上升起了红晕,咬了咬牙,凑上前去轻轻吻住了男人的唇。 陆黎没有回应,冷淡的姿态让舒然羞赧的垂下了眼,闪过一丝屈辱的神色,他双手捧住陆黎的脸,促使他的头微扬起,伸出舌尖轻舔他皎好的唇形。 陆黎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没有做出反应,实际上他脑子中一片空白,处于当机状态。 就在他想要把舒然推开的时候,青年却先一步离开,呼吸轻浅,在男人由旁观者到玩味的眼神下将衬衫脱了下来。 他轻唤着:“叶先生……” 陆黎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按住他要继续脱的手,嘴角含了一抹轻蔑的笑,他说:“舒然,知道我为什么不碰你吗?” 陆黎把地上的衬衫捡了起来,又为他穿上,望向盛满脆弱情绪的眼眸,充满恶意又残忍的说:“我对你产生不了兴趣。” “我恶心你。” 听到青年呼吸猛地加重,陆黎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重,他敛去眼底的情绪,对舒然说:“昨晚我说的那些话,你自己考虑一下,今天给我答复。” 这句话温柔中又带着不可违抗的强制,像他这样从小被万千宠爱的公子哥,极少数人能反抗他的意思。 把解下来的扣子再一一扣上,陆黎拍了拍他的肩膀。 舒然此时的脸色却平静的可怕,他动了动嘴唇,说:“我考虑好了。” 陆黎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做出决定,愣了一下,就听到舒然带着悲伤和绝望声音说:“你送我出国吧。” 陆黎觉得他这个选择在情理之中,按舒然的性格就算他打也打不走,舒然选择暂时离开是最大的让步。 陆黎伸出手把舒然挡在眼前的碎发向后别去,刻意放柔了声音:“乖。” 黑白分明的眸子暗沉沉的盯了他一眼,舒然紧抿的唇形成一道倔强的直线。 从这后两人的相处模式依旧如常,舒然还是会尽心的像个衷心的仆人服侍着他,只是沉默占据了大半的言语,简单的寒暄过后是诡异的寂静。 唯一不同往常的是陆黎做梦的频率,而且那梦大多数都是春梦,让他不禁觉得自己是被憋坏了。 大年夜的隔天早上佣人发现陆黎不见了,叶老爷子找人传话给他,传话人言简意赅的传达了叶老爷子的愤怒和老夫人的失望,但是却没硬性强制陆黎回主宅。 大约是叶老爷子劝老夫人不要太过悲伤,儿子长大了,过年惦念着小情儿也无可厚非。陆黎敢肯定他的猜测和实际八九不离十。 不知不觉整个寒冬悄无声息的过去,冰雪融化,天气不再时常的阴沉降雪。 陆黎为舒然办好了出国手续,在那边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当然,舒然出国的事他也已经告诉了梁家,梁家不知是无可奈何还是不想管,竟然没有阻拦。 这让陆黎更加肯定不要把舒然送回梁家的想法,就梁老夫人的心思都没人能猜透,别说把舒然这个小白兔放到梁家了。虽然梁家出了梁景这么个败家玩意,可幸好他败家,才能让他免于财产的争斗。 舒然离开的那天陆黎没去送,而是要助理开车把他送到机场,在电话中吩咐助理,舒然问起他的时候就说他在陪未婚妻。 陆黎去了他最常去的那家酒吧,耳中充斥着的摇滚乐让已经很少来的他不习惯。 闷闷的喝了两杯酒,就在陆黎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包厢的门突然被猛烈的撞击开,有个男人撞倒在地上,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呻吟,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你他妈竟敢泡小爷的马子,活腻了吧你!” 陆黎抬头一看,喝的双眼烧红,趾高气扬的用鼻孔看人,正被旁边女伴死命拉住的男人,不正是梁景那小子吗。 他旁边的女人,不就是他将来的未婚妻? 第10节 第12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陆黎心下想,这两人怎么搞一块去了。 见梁景还挥舞着拳头要揍地上的男人,陆黎上前拉过他的手,还没开口,梁景张口就来:“你他妈又是哪根葱?” 陆黎清楚梁景疯狗一样的脾气,他说:“梁子,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梁景没有焦距的双眼突然凝聚起来,盯了陆黎半晌,才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拳头,呐呐的叫了声:“叶修明。” 地上的男人早就趁机会逃走了。 陆黎揽住他的肩膀,皱眉道:“我们进去说。”回头的时候,正对上女人看着他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 女人看到他眼睛都亮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激动,她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你、你好,我是方清雅。” 这么端庄的名字,可和她满脸的浓妆和暴露的装扮极为不符。 陆黎冲她一笑,女人露出恨不得现在就上天的兴奋神色。她伸出手按住狂跳的小心脏,命令自己冷静一点。 走进包厢里,梁景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连带着把陆黎也扯到了旁边。 陆黎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看到桌上歪七扭八的一大堆酒瓶,知道这小子又背着他哥出来喝酒,喝了还不算还要撒酒疯。 梁景朝方清雅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刚才梁景帮她处理了骚扰她的臭男人,见两人有事要谈的架势,方清雅识趣的说:“谢谢梁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又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投向陆黎,才推门出去。 看梁景和那女人的样子好像认识,陆黎问:“你认识她?” “嗯。”梁景闭着眼睛,不知把他的话听没听进去,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 陆黎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推了推他:“她是谁?” 梁景狠皱起眉,颇为不耐烦的说:“一个老头子家的女儿,和老不死的年轻时有过交情。”他口中的老不死,自然说的就是梁老爷子。 陆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回过头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转头看到默不作声的梁景一片通红的眼珠里,正不停的往下淌着泪。 陆黎知道梁景这个人一向要面子,从来没在他面前示弱过。想起前几次见面时他也是这个状态,陆黎紧张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难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梁家平静的表面实际上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按理说时间还没到,不可能啊。 梁景挥拳打到他的肩膀上,涕泪俱下,他说:“叶修明,我他妈……我他妈根本就不姓梁!” “梁家人都他妈不是人,都把爷当成他妈的靶子了,我操他大爷……”说完愤恨的坚硬如铁的拳头一下一下打到陆黎身上。 陆黎疼的龇牙咧嘴,一拳挥到他的脸上,吼道:“你冷静点!” 被打的头偏向一边的梁景才冷静下来,他喘着粗气,把桌上的酒瓶哗啦一声都推倒到地上,所有的酒瓶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愣是没碎。 陆黎明显感觉到事情有哪不对,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梁景却执拗的不肯再说。 他又拿起一瓶没开封的酒,用牙把瓶盖咬开,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陆黎觉得最应该酒精中毒的不是他,而是喝酒跟不要命一样的梁景。 等梁景最后都把自己喝趴下了,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疯言疯语。陆黎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梁家大哥的电话。 梁思辰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一把扶起梁景,把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扛在肩上还显得很轻松,临走的时候对陆黎说:“麻烦你了。”就转身离开。 陆黎本来想问一些关于梁家的事,但看到梁思辰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索性还是不问了。 起码他现在知道了两个关键的线索,第一个是舒然其实是梁家人,第二个是梁景不是梁家人。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想要帮梁家,这么多管闲事,因为他知道,后来叶修明会遇到一场车祸,而曾经无数次把他从死神线上拉回来的正是梁景。 陆黎用手摸了把脸,太阳穴开始抽疼起来。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走向。 陆黎在包厢里坐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开车回了家,出酒吧的时候视线四下扫了一眼,没发现那个化了浓妆穿着超短裙的方清雅。 陆黎站在自己家门口,从窗户里看去里面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了往日温暖的灯光。他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空荡荡的,说话似乎都能听到回声。 陆黎没有开灯,身体陷入沙发里,他从桌底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想着以后不会再有人要他睡前要喝一杯牛奶,也不会有人用行动来提醒他不要抽烟了,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陆黎揉了揉抽疼的额角,猛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了出来。 仅仅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看来他需要慢慢适应,适应舒然不在的生活。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查一下到底是谁在暗中想要无声无息的毁掉梁家。 烟雾持续不断的向上竭力的飘,一直延伸到高处才消散在空气里。 指针指向了十点钟。 春去冬来,又到了气温骤降,天空飘下雪花的时候。高楼大厦处在顶层的办公室里,男人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仿佛一切都被雾气笼罩,却能看到向下飘着的点点晶莹。 “叶总。”门外传来敲门声,陆黎把所有的思绪都收回来。 新上任的秘书推门进来,女人把头发干练的盘了起来,鼻梁上挂了副黑色细框眼镜,整个人都散发着严谨认真,生人勿近的气势。 女人把一叠文件放到陆黎的办公桌上,向他说今天的工作安排。 陆黎坐到椅子上,上半身前倾在黑色光滑的桌面上,手指不时在上面敲击几下。 许静见自家老板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用文件敲了敲桌面,轻咳几声,让男人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陆黎说:“你继续说,我在听。” 许静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汇报今天的工作计划。 不是她说大话,她是很少抵挡的住自家老板魅力的人,要不然频繁更换秘书的叶修明也不可能留了她过了三个月。 撇开男人近乎完美的容貌不谈,许静更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神秘的气息,经历沉淀后的气质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 在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好想扒开叶总的衣服,看他褪去一身温文儒雅后还会露出什么表情’之类让人血脉喷张的话题之外,许静有些无奈,打心里觉得叶总出门要小心。 说不好哪个偏激的女色狼就真的付诸行动了。 等汇报完了工作安排,陆黎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许静点了点头,正要出去的时候,却又听他道:“等等,你刚才说的梁家邀请我去参加晚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陆黎的神情有一瞬间纠结起来,但是他又马上调整了表情,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等到门被关上之后,陆黎才任由自己向后躺倒在座椅上。他伸手把桌上的电话拿了起来,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甜美的声音,她兴奋的说:“喂,叶修明?找我什么事?” 她那边传来鬼哭狼嚎的音乐,接到电话后那些声音开始远离,直到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 陆黎说:“方清雅,今晚梁家有晚宴,你陪我一起去。” 方清雅说:“好嘞,没问题。” “……”陆黎挂了电话,心想方清雅真是世家大族里的一股清流,对什么事都特别大气。 三年的时间格外漫长,甚至几次都要让陆黎都心生放弃,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陪伴在身边的系统一去无踪,舒然离开后的他也开始一直失眠,直到最后找了心理医生这种症状才稍稍缓解。 所幸这个世界除了多出几件让他震惊的事情外,一切都遵照着原来的轨迹按部就班的进行。 梁家的晚宴,其实是梁老夫人的生日宴,订在今晚八点,几乎a市所有有点名望的富商巨贾都会来参加。 方清雅见到一身黑色西服的陆黎,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眼中似乎冒着绿光。 她穿着露肩的小礼服,站在叶修明旁边,用手挽着男人,那是一个娇小可人,温柔贤淑。周围见到他们的人都说郎才女貌,称赞的让方清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实际上陆黎都快被她烦死了。 “卧槽,叶修明你真是个极品。你说你为什么花钱去嫖人?让姐花高价嫖你姐都愿意。”女·色狼·方清雅挽着他的胳膊,暗地里捏了捏他的腰,被陆黎隐含着危险的笑制止。 她讪讪的收回手,干笑了几下,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有的人是初看惊艳,看久了也就平淡无奇。有的人是初看平淡无奇,看久了就能品味出魅力。可叶修明属于初看惊艳,再看也惊艳,百看不厌的人。就算方清雅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了,还是常常被闪到。 梁老夫人面色红润,五十多岁的她脸上不见岁月的侵蚀,皮肤依旧细致光滑。她身上穿着皮草,脖子上,手腕上和手指上都是一片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陆黎看出有那么一点暴发户的味道。 陆黎本来想去和梁景说话,方清雅却半拖着陆黎来到僻静的角落,拉他坐到沙发上,紧张兮兮的瞅了四周一圈,然后对陆黎说:“叶修明,我先去下卫生间。” “……你去吧。”你去就去,拉他到这来干嘛? 方清雅说:“我拉你到这来是怕有人觊觎你的美貌。” “……”请问是不是傻? 方清雅急匆匆的离开了,陆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从侍者那拿了一杯红酒,玻璃杯中的红酒随着他手指的摇晃而摇晃。 陆黎正垂眼想凭颜色来分辨出到底是几几年的红酒,上方的光亮被一片阴影遮挡,他抬起了头,看到逆光的身影。 “叶先生。”那人说道,轻柔的嗓音如一涓细流,回味悠长。 陆黎眯起眼睛看着因为背光而模糊不清的面容,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的是完美无缺的笑容,他说:“好久不见,舒然。” 第13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三年不见,陆黎发现舒然有很大的变化。 黑色的西服勾勒着修长的身形,依旧柔和的面部轮廓,乌黑的瞳仁泛着浓郁的色彩,当初见他的那股瑟缩之色也消失不见,印象中重叠的面孔被现在似笑非笑的表情所取代。 陆黎镇定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在舒然那边安插了人手,如果舒然有动作的话他就会提前知道,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预料到舒然会突然回国。 “今天刚下飞机,听说你会来就赶过来了。”舒然坐到他的对面,拿起了对面的一杯红酒,西装上精致的袖扣在灯光下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陆黎眼神蓦地柔和下来,他认出了那个袖扣,是他送给舒然的生日礼物。 陆黎问:“毕业了吗?” 舒然回答:“嗯。” 两人聊着家常,就像多年不见又重逢的好友,舒然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全然没有当初被遣走的绝望和悲愤。 陆黎问他:“回国之后打算做什么?” 第11节 舒然转了一下手中的玻璃杯,他说:“等等看。” 这句话模棱两可,让陆黎摸不着头脑,可他还是风度翩翩的邀请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的公司里来。” 谁知舒然摇了摇头,客气又疏离的说:“不用了,谢谢叶先生好意。” 陆黎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有个甜美的女声叫道:“叶先生!” 从洗手间出来的方清雅一身轻松,看到有人和陆黎说话立马警觉了起来,她小跑过去,坐到陆黎身旁,用手挽住他的胳膊,冲舒然矜持的笑了笑。 舒然理都没理她,面色深沉的看她挽住男人的手。 方清雅尴尬的收回视线,用甜的腻死人的声音问:“修明,这位是?” 陆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以前的朋友,他叫舒然。”又对舒然说,“舒然,这是我妻子,方清雅。” 方清雅听到陆黎这么介绍自己,睁大了眼睛,然后又机灵的把头靠在陆黎的胸膛上,小鸟依人的样子。 舒然把玻璃杯都掐出了裂缝,碎裂的玻璃扎进他的掌心,发出阵阵刺痛。他却恍若未觉,勾了勾唇角,敷衍似的一笑。 他用轻缓的语调说:“方小姐,你好。” 陆黎被身旁的女人触碰到心里就觉得一阵膈应,瞥了装腔作势的方清雅一眼,才把目光转到舒然身上。 舒然把玻璃杯推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裂响。 犹在滴血的手藏在了另一只手后。 闻声而来的侍者好忙来收拾一地的玻璃碴。 舒然说:“不小心手滑了,不好意思。” 陆黎站起来,顺便把方清雅也拉了起来,对他说:“我们还没向梁老夫人祝贺,先失陪了。” 方清雅躲在陆黎身后,眼睛看着舒然滴溜溜的转,在收到陆黎一记警示的眼神后才转移开视线。 被拉走的方清雅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舒然优雅的仿佛贵公子,就像从画中出来的人。 方清雅之所以不敢得罪的陆黎,是因为方清雅被家里知道她总是去夜店嗨的事,还结交了不少声色朋友,愤怒的封了她所有的卡。 陆黎恰巧就对她抛出了一纸合约,说要方清雅假扮她的未婚妻,直到五年结束,从此夜店嗨的钱他来报销。 彼时叶老爷子正巧在一家宴会上把她瞧上了眼,还把她介绍给叶修明。 方清雅当即对叶修明感恩戴德,爽快的签了合约。 她虽然贪好男色,但是对叶修明却是纯粹的欣赏。无他,就是在她试图引诱一下叶修明的时候,却被他老干部一样的呵斥吓住了。从那以后方清雅反思,发生这种事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叶修明不举,另一种就是他极没情趣。 还有一种,就是他心里装了人。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第一种,不过现在看来,最后一种的可能比较大。 如果陆黎知道方清雅在想什么,估计会直接告诉她,他对方清雅根本没兴趣。 就像他对男人没兴趣一样,陆黎对方清雅这性格的女人也完全不来电。 再一想到每次都会死在结婚的宴席上,陆黎想和她保持距离还来不及。要不是为了体现他的渣,并且命定的女配只能是她,陆黎一点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可惜方清雅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所以一直在回想刚才的画面。 方清雅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人怎么也不像好朋友,倒像是曾经有过一段渊源的恋人,看对方恨不得把陆黎吃进肚子里的眼神,方清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陆黎被她一直询问弄的烦不胜烦,表面上还是温和有礼的样子,忍无可忍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她说。 “如果你再管我的私事,我不介意终止我们的合约。” 方清雅指控他:“那你要付双倍违约金给我!” 陆黎笑了,仿佛在笑她的自不量力,手指却温柔的整理她脖子前的银质配饰:“a市我说了算,合同我说了算,你,我也说了算。” 我良辰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本地混不下去。 方清雅一跺脚,嗲着声音说:“讨厌了啦,人家跟你开玩笑的!” “……你识趣就好。”陆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说话的空档,梁景端着酒杯向陆黎走了过来,冲方清雅挥了挥手,然后揽住陆黎的肩膀,把他生拉硬拽到外面阳台上。 梁景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对他说:“陪哥说说话。” 陆黎看了他一眼,说:“舒然回国了。” 梁景:“我知道,也看到他来参加晚宴了。” 陆黎不想八卦当时梁家的事,可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梁家对他就不闻不问?” 梁景偏着头,似乎笑了笑:“都是老夫人的意思。” 陆黎挑眉,问道:“老爷子不知道这事?” 梁景嗤笑:“老不死的正和一个嫩模打的火热,哪有空管这些。” “……”这一家人,他算是服了。 直到晚宴结束,陆黎都没再看到舒然。 随着宾客散场,方清雅拽着陆黎也出了梁家主宅,陆黎走之前四下扫视了几眼,没发现熟悉的面孔。 他无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魔怔了。 陆黎开车把方清雅送回了家,方清雅家在市区里,陆黎家在别墅区,方向也是一南一北迥然不同。 等到陆黎把车放到了车库,天色已经暗沉下来,零零碎碎下了一天的雪也止住,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陆黎别墅周围的街道处雪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在这一片都是富人区,物业也格外尽心尽力,现在地上只剩下薄薄的雪层覆盖。 陆黎呼吸的时候带出一阵热气,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他把车钥匙随手一锁,走到门前去开门。 可是还没等他掏出钥匙来,一只手突然出现扣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的手巾按在他的口鼻,在闻到浓烈的味道一瞬间陆黎挣扎了起来,他自诩力气够大,没想到激烈的挣扎却完全撼动不了紧紧扣住他的人。 陆黎吸入的气味越多,他的意识就越来越模糊,挣扎的幅度也逐渐减小。 极力想要保持清醒,无力睁着的双眼感到万分沉重,晕沉的闭上。 最后身体软软的倒在身后的人怀里。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要自己竭力平静。 室内开着空调,温度很适宜。身下是软软的床垫,眼睛上被蒙了一层黑布,一丝光线都透不过来,更离谱的是,他全身赤裸,只穿了一条内裤,四肢以屈辱的方式被分别束缚在床柱上。 他动了动,身体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铁链和手铐碰撞发出声响,手铐和脚链上有一层软垫,好像为防止用力而会磨破。 陆黎深呼了口气,他必须知道绑架他的人目的是什么。 是仇家?还是绑匪? 当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毫无预兆他身体的时候,陆黎被这温度激的猛地一颤,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他咬紧牙,未知让他的声音里带了丝恐惧:“你是谁?” 对方没有答话,冰凉的手指被他身上的热度感染,有了些许的温暖,温柔又缱绻的来到陆黎的脸颊,手下细腻的肌肤像上好的丝绸,一碰上便不想再放开。 陆黎撇开头,抗拒他的抚摸。 那只手上带着细茧,让陆黎莫名的有点熟悉,可他却十分肯定手的主人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大费周章的把他弄昏迷,还以令人遐想的姿势把他绑在这里…… 陆黎毛骨悚然的想到唯一一种可能,他抱着一丝侥幸问:“你绑架我是图财?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满足你。” 男人基本无视了他的话,附着在他脸颊上的手开始慢慢向下,无声说出了他的答案。 陆黎心中涌起一阵绝望,让他的身体都不可制止的战栗起来。 他在脑中声嘶力竭的喊着消失不见的系统。 只是没有回应。 接下来的事都不可描述。 不知过了多久,陆黎睁开了眼,摇了摇昏沉沉的大脑,身下是柔软的大床。他坐了起来,视线扫过四周熟悉的摆设。 这是他的家,他的卧室,他的床。 他稍微一动,就感觉到下身某个部位的胀痛,似乎已经被处理过了,有点凉丝丝的。 回想着记忆中的发生过的事,陆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握紧了双拳,上身支撑不住的靠在墙上。 他听到了铁链清脆的声响。 薄被底下的身体赤裸,陆黎把被子掀开,看到两只脚都被细细的链子绑住,银色的链子长的足够让他在房间里走动,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他妈的他竟然遇上变态了。 陆黎咬着牙,心痛的无法呼吸,他竟然没想到舒然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想起那晚的事,他还心有余悸。 此时门却被轻轻的推开了,陆黎反射性的抬起头,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端着一碗粥向他走了过来。 陆黎随手拿起床头的钟表砸向他,嘶哑的嗓音道:“滚!” 眼珠通红,陆黎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舒然躲了过去,面色淡然的走向他,在床边坐下,用勺子晃着碗里的粥,向里面呼气。 他的声音依旧格外好听:“你睡了两天了。”语气里饱含着疼惜,仿佛罪魁祸首不是他。 “你他妈快滚!”陆黎愤怒的吼道。 躲过陆黎想要推翻粥的动作,舒然把碗放到了床头,两手按住他的手,把他压在了身后的墙上。 唇角弯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陆黎却觉得十分危险,他看着舒然,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叶修明,你逃不掉的。” 第14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陆黎极力忍着想要暴揍他一顿的想法,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舒然放开了他,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他用笃定的肯定句说:“你没结婚,方清雅也不是你妻子。” 陆黎反问:“她是不是我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12节 舒然愉悦的说:“本来我打算让她从你身边消失,现在看起来似乎不用了。” 陆黎心惊肉跳的望着他,不只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说这种话认真的表情。 但是陆黎神情倨傲,嗤笑了一声说:“我不跟她结婚,难道要跟你结婚?你能给我生孩子?你马上把脚上的钥匙给我,我或许能轻饶了你。” 舒然立时不笑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陆黎,阴侧侧的说:“叶修明,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站起身,走出了卧室,没过多久又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舒然把文件递给他,陆黎将信将疑的接了过去。 白纸黑字上写着的是股份转让书,陆黎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了叶老爷子的笔迹,而签署的日期,就在他昏睡的这两天。 舒然见男人拿着文件的手在颤抖,抚慰似的按上他的肩,唇在他耳廓轻轻蹭,他说:“不止叶家,梁家现在也被我捏在手里。” 陆黎又翻了另一份文件,果然看到梁思辰的签名。他简直想把手里的文件摔到舒然脸上,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脸气得通红,为这如脱x野马的剧情走向深深震惊。 找了那么久的幕后黑手,竟然就是被他亲手培养出来的。 他竟然都没发现,这小子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比他的演技还精湛。 舒然亲了亲他泛白的嘴唇,说:“你乖一点,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陆黎气的浑身发抖,姑且不论文件是真是假,首要的是他得先去外面看看情况。 陆黎一拳挥向他:“你他妈一直都在利用我?你是不是傻逼你?以为这样就能关住我?” 舒然轻松的握住他挥过来的拳头,五指插入指间缝隙中,和他十指交握。 舒然叹了口气,说:“不急,过段时间我会带你出去。” 陆黎瞪大了眼,这孙子现在是明目张胆的要囚禁他?而且地点还是他家? 陆黎道:“你他妈现在是想把我关在这?非法囚禁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他奋力抽了抽手,发现等他用力就会握的更紧,陆黎疼的抿住了唇,索性不跟舒然计较。 拉锯战胜利后,舒然却放开了他的手,从旁边抽屉里掏出一个黑色dv,向陆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陆黎死死的盯着他,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舒然晃了晃手中的dv,说:“看来叶先生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看男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抱着要让他彻底死心这个想法的舒然按下了了播放键。 dv里立刻传出来暧昧的呻吟,陆黎一看到清晰的视频画面就转过了头,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声音让他无处遁形。 他扑上去,抢到那个黑色的器械以后转而狠狠的向墙上砸去。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寂静的室内只能听到陆黎愤怒的喘息。 舒然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抚过他汗湿的发,他说:“叶先生,你不会以为我蠢到没有备份吧?” 陆黎觉得自己才是个傻逼,被别人玩弄在股掌还不自知。 舒然坐到了床边,见他凑近,自知打不过他的陆黎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紧张的向后缩了一下。 舒然伸手强硬的把被子拉了下来,抬起胳膊环抱着陆黎,手在他光裸的背上抚摸,指尖划过瞬间僵直的脊背。 两人贴的极近,舒然衬衫上的扣子硌在他胸口发疼,陆黎用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纹丝不动。 陆黎不知道是自己劲变小了,还是舒然力气大的不正常。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耳边听到男人撒娇的声音:“你睡着的两天我都在处理事务,都没睡个好觉。” 陆黎一巴掌呼到他脸上,白皙的脸上顷刻就留下五个鲜明的指印。 他哑着嗓子说:“滚开。” 舒然也没生气,他撇了撇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你打人好疼。” 这小子演技绝了,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陆黎都要为他鼓掌。 陆黎扭着身体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大声道:“别碰我!” 舒然脸色立即就阴沉下来,一把将陆黎按倒在床上,在看到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时,才缓和了脸色,对他道:“你乖一点,我今天就不对你做什么。” 怕这变态言出必行,陆黎只能忍辱负重的停下了挣扎。 看他松动的表情,似乎已经妥协,舒然这才放开了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碗粥端了起来。 陆黎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刚才因为生气没有感觉到饥饿,现在闻到软糯的香味后,才发现胃里空的不行。 但是当舒然把勺子递到他唇边的时候,陆黎很有骨气的选择无视。 舒然没把手伸回去,眼睛盯着陆黎,威胁道:“叶先生,你不会想知道激怒我的下场的。” 陆黎被他放下的狠话惊的一哆嗦,想想也犯不着跟自己作对,只得表现出屈尊降贵的样子,张口喝下了一勺粥。 既然有人愿意服侍他,他也不客气,几下就把一碗粥喝了见底。 撇开其他的不说,舒然的厨艺真是一绝,连白米粥也能煮出回味无穷的味道。 舒然把碗放到桌上,问他:“还要么?” 陆黎在床上背对着他躺下,没搭理。 舒然走到床的另一边,也跟着他躺了下去。伸手抱住陆黎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肩膀上,窝到男人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我好累”。 陆黎看他装模作样就气的不行,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把舒然掐死的时候,脑中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系统扭扭捏捏的开口:“宿主……” 听到这声音的陆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 陆黎忍无可忍道:“我要离开这个世界!” 系统犹豫了一下,才说:“宿主,本系统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陆黎拒绝:“不考虑,免谈,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不让我离开我马上就自杀。” 他现在一想到发生过的事胃里就开始翻腾,恨不得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系统呐呐的说:“可是,这个世界he度已经到80了……”说真的,它回来后看到快接近一百的he度都要兴奋的死机了。 “……” 见陆黎沉默,系统趁胜追击:“而且,如果再轮回的话又要重新开始,我也不能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陆黎深呼了一口气,他说:“那bug修复好了吗?” 系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个世界的bug已经多到没法修复了,等下个世界,本系统一定会尽到系统的责任!” 陆黎早知道系统靠不住,又问:“那你都看到他对我……?” 系统说:“没有,宿主有隐私保护系统,况且我这也刚回来。” 见陆黎还沉默,鼓励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个能干的宿主!加油让he度到一百吧!” 陆黎:“……”冷漠。 等和系统对完话,陆黎才发现舒然已经靠着他睡着了,呼吸绵长,睫毛在微微轻颤。 陆黎看见他的脸就一阵堵心,他别开了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门口被搁置在衣架上的大衣。 那是舒然的衣服,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装手机。 他又低头看了眼正熟睡的男人,屏息将手臂轻轻的抽了出来,脚上动了动,立刻传来铁链清脆的声响。 陆黎不放心的向后瞅了一眼,就见舒然已经睁开了眼睛,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他问:“去做什么?” 手臂一伸,把陆黎揽到了怀里,嘴唇在他脖颈蹭着。 陆黎敏感的躲了躲,憋了半天,才说:“……去厕所。” 舒然笑了,放开他,顺手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你去吧。” 陆黎被他摸的浑身不自在,拖着链子走到衣柜前打开,里面原本挂满了衣服,此时却空荡荡的一片,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 他转头对舒然说:“给我件衣服穿。”他现在全身赤裸,身上连条内裤都没有。 舒然的眼神灼热的上下扫视着他,本来不介意的裸露自己身体的陆黎变了脸色。 他忘了眼前的人可是个对他有欲望的变态。 陆黎尴尬的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又觉得太过欲盖弥彰。他走到衣架前,把舒然的大衣披到了身上。 舒然懒懒的支起上半身,将视线又落到他光滑的小腿上,他说:“我觉得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很性感。” 陆黎头一次被人说成“性感”,他瞪大了眼,觉得很不可思议。 陆黎反唇相讥道:“你不要脸的程度也登峰造极。” 说完就走进了洗手间。 陆黎在洗手间解决完后,就翻找着大衣口袋,在里面除了发现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再没别的东西。 他有些疑惑,记忆中舒然很讨厌烟味,按理说他不应该随身带着烟。 陆黎本想把烟放回去,却没抵住诱惑,抽出了一根烟点燃。 袅袅的雾气飘了起来,让陆黎心情变得不那么郁闷。 就在他靠在洗手池上抽烟的时候,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听到门响,陆黎的手一抖,指间的烟也掉到了地上。 舒然走了进来,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心情似乎很愉悦:“叶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衣服里放烟吗?” 陆黎抬起头,看到镜子里折射出的舒然,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这么高兴。 舒然说:“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有理由惩罚你了。” 陆黎被抱起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被放到了洗手池上,舒然挤进他张开的双腿间,还把不知从哪找来的绳子绑到他的手腕上。 当陆黎被进入的时候,他只想大骂:妈的,都是套路。 第15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说起来很可笑,陆黎就在他的家里被堂而皇之的囚禁了。 第13节 可惜陆黎却笑不出来。 舒然白天的时候就出门不知去忙什么,只是他每天都会为陆黎亲手做饭,中午也是急匆匆赶回来做完午餐再赶出去。 临走的时候还会威胁陆黎不要试图逃走。 在发现大门被换成了密码门,房间里又被装了数不清的摄像头之后,陆黎就深深为舒然的变态程度折服了。 舒然每天都很忙,忙到陆黎大半夜都能听到他在书房视频会议。 他应该是在忙公司交接的事。 如果陆黎是真正的叶修明,他的心血都被拱手让给了别人,早就要和舒然拼的鱼死网破誓不罢休了,可惜他不是原主,所以对公司的易主并没有舒然想象中的那么悲伤。 不过正巧陆黎不愿搭理他,所以每次见到舒然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只是他却不知道舒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把梁家和叶家两大家族都给吞并了,并且还在两家眼皮子底下把他关起来。 一开始他觉得这是胆大包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发现是舒然心机太重,把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 更让他烦躁的是,辣鸡系统就算升级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在他每次舒然那小子上完后总是安慰他再忍忍,再忍忍。 陆黎隐约感觉到这辣鸡系统其实很高兴,还偏偏装作过来人一样安慰他。 系统也证实了舒然确实有通天的本事,他一手起办的公司在短短一年内就蔓延到整个a市,然后就在秘密计划着今天收购计划。 这次的收购计划在全市引起了轩然大波,叶家梁家两大只手遮天的巨擘都能被吞并,可想而知这家公司有多大的实力。 别墅里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座机打出去也只会听到嘟嘟声响。所有的窗户都被封的死死的,之前书房里还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密道,但是当陆黎打开的时候,看到的是糊满水泥的墙,让他有些绝望。 但是所幸舒然没把电视给掐断,要不然陆黎会给闷死在别墅里。 只是电视上永远只有一个台,播放的只有一个电视剧。 就是那个他以前撸了不下三遍的侦探剧。 陆黎对这部剧的新鲜度还没过去,一开始还有滋有味的又看了好几遍。 可是等到时间久了,陆黎把台词都背的滚瓜烂熟,一直看的都快吐了。 晚上舒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陆黎侧身躺在沙发上。他蜷缩着身体,身上盖了薄被,但还是有大部分的肌肤露了出来,柔软的发丝服帖在脸上,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舒然不想惊醒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半跪在沙发前看着男人的睡颜。 想到曾经一直是他等着男人盼望着他,而现在这个男人现在却乖乖的在家里等着他,就像把原本遥不可及的星星摘到了眼前,让舒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 睡着的陆黎呼吸轻浅,橙黄的灯光下柔和的脸廓,让舒然忍不住凑上去印上他的唇,轻松的顶开牙关,吮吸如蜜糖般的津液。 陆黎感到一阵呼吸困难,睁开眼睛,正看到舒然那张放大的脸。 陆黎下意识的一巴掌呼了上去,响起了‘啪’的清脆的一声。 舒然没躲,反而上前用手捧住陆黎的脸,把他压在沙发上,舌头更加深入,几乎触到了喉咙的感觉让陆黎恶心的挣扎,却被紧紧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等到他终于吻够了,才放开了陆黎,手指摩挲着他殷红的唇。 陆黎狠狠喘着气,眼眶通红,一拳挥了过去。 舒然挡住他挥过来的拳头,把那只握紧的手一一张开,张嘴含住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陆黎向后抽了抽,发现还是抽不回去,他差不多就要绝望了。指尖传来的温热却让他身体震了震,似乎有一股电流窜到了尾椎处,让他迅速起了反应。 陆黎面红耳赤的冲他吼道:“放开我!” 舒然却抓紧他的手,让他的手指一根一根都沾上透明的液体。 垂下眼眸,他虔诚的好像在做一件很庄严神圣的事,谁也不会想他此时却伸出舌头,去讨好的舔一个人的手指。 等到舒然放开了他的手,陆黎眼角泛红,他知道自己的欲望开始苏醒了。 这种感觉让他很屈辱,对一个男人的挑逗起了反应,比让他扒光了衣服还屈辱。 薄被下的身体裸露着,让舒然很轻易的就撩拨起他的情欲。 等到又被进入的时候,已经变得习惯的陆黎断断续续的抽着气,竭力让自己放松。 他用指甲泄愤的掐着舒然的肩膀,在被顶撞的狠了才发出啜泣般的呻吟。 到最后俨然变成了崩溃的大喊:“不行了……求你放过我……” 男人沙哑的嗓音带着无比的魅力,让体内的东西又涨大了几分,舒然低头吻了吻他眼角渗出的泪水,身下的动作却是不停歇。 事后,舒然把意识游离的陆黎抱进浴室,替他清理下身,陆黎身体反射性的哆嗦了一下,舒然轻吻他泛红的耳垂,慢慢将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等到被抱回卧室,身体一接触上柔软的床铺,陆黎才彻底睡了过去。 隔天陆黎醒过来,还以为舒然和往常一样又出门了,却没想到睁开眼就看到了正在凝视他的舒然。 陆黎板着脸把他推的远一点,瞅了他一眼,提防色狼一样裹着被子下了床。 舒然已经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衣服平整的连一丝褶皱都没有,黑西裤白衬衫,让他看起来不像个成熟的男人,而是稚气未脱的学生,不过还真是该死的适合他。 舒然说:“早餐做好了,快点出来。” 陆黎隔着一扇门都闻到了浓郁的香味,可他还是不想理这小子,就沉默着进了浴室。 陆黎洗漱完出来后,坐到了餐桌旁。 舒然不给他衣服穿,陆黎只好去哪都裹着被子。 不过就算是这样,男人举手投足间还是有着时间沉淀出来的优雅和自如,舒然坐在他对面,灼热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烧个对穿。 深知舒然性格的陆黎赶紧低下头吃饭,表现的那是一派自然,只是在些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此时的情绪。 舒然把叉子叼在嘴里,看着低头的陆黎,他说:“叶先生,我带你出去吧。” 看到男人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眼中浮现了惊喜和疑惑,舒然接着说:“可是,我希望你也老实一点,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以为男人会很快的答应,却没想到陆黎抿起唇,又沉默下来。 舒然一直盯着他,在等男人妥协。 半晌,陆黎缓缓点了点头。 等吃完早餐,舒然不知从哪找出一身西服,他把衣服在男人身上比量着,笑着说:“这是特意为你定制的,看起来尺寸刚刚好。” 舒然亲手为陆黎换上了衣服,还替他打了个漂亮的领带,那兴致昂扬的表情就像小孩在包装他的礼物。 等为陆黎全部穿戴好,舒然却一拍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陆黎说:“叶先生,我好像忘记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 然后他就从袋子里掏出那个必不可少的东西,是一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盒子,可当盒子被打开,陆黎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知道这小子阴的没边。 陆黎在看到那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后,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舒然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陆黎嘶哑着嗓子喊:“滚!” 舒然拿过一副手铐,把他的双手铐了起来,按住他不停踢踹的双腿,然后把陆黎刚穿上的裤子和内裤都扒了下来。 在浅色的入口抹上了润滑液,将手里黑色的器具缓缓推进去。 那玩意小巧精致,在润滑的作用下很快就吞了进去。 舒然这才为陆黎穿上裤子,把腿软的男人扶了起来。 一出了门,陆黎就用手挡住脸,不只是因为被塞进身体的东西,还有是身为一个男人,他竟然被公主抱着走。 系统忍不住称赞道:“男友力爆表!” 陆黎没理它。 把全身发软的陆黎塞进了副驾驶上,舒然捏了捏他的鼻子,关上他的车门,上驾驶座。 感受到体内的东西在微微震动,陆黎出了一身的汗,他把手伸了进去,却没想到把那东西越往深处推。 察觉他动作的舒然将手中的遥控调高了一档。 “啊——”陆黎靠着座椅仰起头,在发现自己失声叫出来之后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湿润的眼睛看向操控着一切的舒然。 舒然看着他,嘴上挂着恶劣的笑容,他说:“你乖一点。” 陆黎拼命点头。 舒然这才把遥控调到最低档。 路上一路畅通无阻,陆黎一直盯着窗外,等到发现这条路越走越熟悉的时候,他蓦地坐直了身体。 这是他去公司的那条路。 果不其然,车最后停在了叶家公司的门口。陆黎下了车,看到那建筑物上面已经不是原来的名称,而是换了一个新的名字。 舒然把陆黎半抱着扶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这是很亲昵的姿态。 开门的接待小姐见到舒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董事长早安。” 其实时间已经不早,都快到十点钟了。 舒然点了点头,把陆黎揽进怀里,阻挡住小姑娘好奇的眼神。 陆黎低下了头,他怕被别人认出来,察觉到他现在状态的异常。 坐电梯来到了顶楼的办公室,舒然一松手,陆黎就腿软的倒在沙发上,脸色像发烧一样的通红,身体还在发出细细的颤抖。 等舒然伸手碰他的时候,陆黎一把拍下他的手,用胳膊圈住自己的身体,可怜的发着抖。 舒然叫他:“叶先生。” 没得到回应,舒然自顾自的接着说:“看起来叶先生不想去见朋友呢,这几天总有一个人一直在打我的电话,那个人,似乎叫梁景吧……” 满意的看到男人抬起了头,舒然把他挡在眼前被汗湿的头发撩到耳后。 他说:“想要见他,先要让我高兴才行。” 这他妈的混蛋。 陆黎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人,他呼了口气,用不成调的声线问:“怎么,让你高兴?” 第16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许静从休息室回来,就听到人说新上任的董事长带了一个很眼熟的人来公司,那个人好像还是他们曾经的叶总。 第14节 听到这话的许静一愣,当即就想去董事长办公室去见见究竟是不是那个熟悉的人。 这几天公司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变革,这么庞大的企业一夜间就易了主,许多人都战战兢兢的做事,生怕再来个大换血都把他们辞退。 叶修明和董事长及董事会的那些人都悄无声息的把股权交了出去,听说梁家的状况也差不多,发生这种事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许静捧着咖啡杯暖手,眼镜上氤氲了一片雾气,等旁边的同事用胳膊捅了捅她才回过神来。 “静姐,董事长办公室打电话过来要你过去呢。” 见许静还是没动静,小姑娘道:“静姐,你要不过去我就去了啊,我还真想去离近点看看年轻的董事长。”一想到董事长昨天早上向她微笑着颔首,她露出花痴一样陶醉的表情。 许静把咖啡杯放下,忙道:“我去我去。” 小姑娘嘟起嘴,有些失望。 许静来到顶楼的办公室门口,她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然后敲响了门。 “董事长。” 在得到许可后,她才推门走了进去。 年轻的董事长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文件,许静走上前问:“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舒然抬起了头,把手上的一份文件递给她。 许静见他皱了皱眉头,还以为董事长因为文件内容而不高兴,她忙接过文件,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疏漏。 她听到舒然发出一声闷哼,迟疑的说:“董事长,这……” 舒然这才敛去眉间的神色,笑了笑,他说:“我知道,这份计划做的很完美,你可以把它交给下面的人,让他们去办。” 许静才松了口气,工作严谨的她最怕工作上会出现问题。 只是她没有拿了文件就走,而是问舒然:“那个,请问董事长,和您一起上来的人那个人是谁?” 舒然把双手交叠起来,挑眉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许静看他的神情,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她说错了职业生涯也就到此就结束了。 不过看来舒然这么问的话,那个人肯定是她原来熟悉的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慌张的解释:“我和叶总……不,我和叶先生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舒然的神色缓和下来,又随便问了她几个问题才让她离开,但是到底是没告诉她关于叶修明的消息。 许静在关门前四下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心有余悸的关上办公室的门,心想这个董事长看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在门被关上之后,藏在桌底下忍了许久的人才发出了压抑的喘息声,接着又传来了淫糜的吞吐声。 舒然闭上眼睛,呼吸也逐渐加重,直到听到桌下的人控制不住的反射性干呕起来,他才撤开了椅子,伸手把底下的人抱到了办公桌上。 陆黎脸色都苍白起来,胃里一阵痉挛,殷红的唇上带着水润的光泽。 他的双手被领带缚在了身后,上身的衬衫纽扣被解开,西装裤却不翼而飞。 被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的时候,冰凉的触感让陆黎不禁伸出两条长腿将舒然的腰环住,头紧紧贴在男人的颈侧。 舒然似乎被他无意识的动作取悦到了,他把脱下的大衣铺到桌面上,才把陆黎放了下去。 舒然摸着他的唇,抚去上面的水渍,遗憾的说:“你刚才可是用牙咬了我好几下。” 陆黎眼睛都迷离起来,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喘息的话:“你……关掉……” 被内裤包裹着的欲望因为被撞击到了兴奋点而处于隆起状态,陆黎想并拢双腿,舒然却趁机挤了进来,灼热的东西隔着布料磨蹭着。 他伸手把男人已经湿透的内裤扯掉,然后用两指从他身体里面慢慢掏出还在震动的东西。 在彻底拿出之后,陆黎发出一声惊喘。 把沾染了体液的东西扔进垃圾桶,舒然慢慢进入了男人漂亮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陆黎被撞击的意识都模糊起来,舒然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后背一贴到冰冷的窗户,陆黎就夹紧了双腿,绷直了脊背。 舒然额上冒了汗,他把陆黎托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臀部,说:“放松点。” 陆黎这才放松下来,眼泪不停的流,嘴里也不停说着求饶的话。 这小子每次都得做到他崩溃的喊停才肯停下来。 等到陆黎从昏沉的意识中醒过来的时候,看周围的摆设,他才发现自己在休息室里。 休息室和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设计的也是极为隐秘的门。 陆黎问:“他人呢?” 系统表现的很疑惑:“他是谁?” 陆黎压抑着愤怒,他说:“那个变态。” 系统恍然大悟:“你亲爱的在你睡着的时候在隔壁处理事务,现在正要为你去接杯牛奶。” “……”我弄死你我。 陆黎动了动,腰部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这时的门却被打开了。 舒然果然端了一杯牛奶进来,他走到陆黎旁边,半跪在床边,把那杯牛奶递给陆黎。 陆黎本来不想接,可是喉咙实在干渴,就像他那天连续不断的抽了三盒烟一样。只好不情不愿的把那杯牛奶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 感想:这次竟然没有以前那么甜。 见陆黎皱着眉,舒然把手放到他的腰上,想要为他按摩。 陆黎要被这随时都能发情的变态折磨疯了,在舒然碰到他的时候,他哆嗦着往后退了几下。 他觉得这么哆嗦着哆嗦着,早晚他得得帕金森。 舒然看着他,笑的温柔:“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陆黎现在一看他笑就觉得这小子肯定又要使什么坏,他胆战心惊的看了舒然一眼,眼中存着惊疑。 舒然惋惜的说:“怎么,你不想出去吃?那我们……” ‘回家’那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陆黎就急切的打断他:“我要出去。” 仿佛预料到陆黎会这么说,舒然没犹豫,只简单的点了点头。 他又拿出了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小盒子,陆黎怕又是那坑爹的东西,他上前一把按住了舒然要打开盒子的手。 眼中带着祈求的看向他。 舒然知道陆黎的心思,安慰道:“放心,不是那种东西。” 然后把陆黎的手指在那上面掰开。 陆黎在心里想,不是那种东西,也肯定不是好东西—— 却没想到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块精致的腕表,那表上镶着碎钻,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陆黎却越看越觉得熟悉,视线往舒然的方向一瞥,才发现这只表和舒然手腕上的表一模一样。 陆黎想起来这是他在舒然生日时送给他的那块表。 真是我去年买了个表。 舒然把表拿了出来,为陆黎带上,顺便警告他:“不许摘下来。” 陆黎觉得这表里应该装了跟踪器。 外面的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离下班的时间也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整个公司都空荡荡的,人都走光了。 舒然带他来到一家日式料理的餐馆,里面的暖气很足,两人进了一间包房,脱了外套和鞋坐在榻榻米上,等菜上来。 陆黎绷着脸和舒然大眼瞪小眼,舒然倒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似乎看他都能多吃两碗大米饭。 到最后还是陆黎输了,他首先移开了视线。 还没等菜上来,陆黎就听到隔壁房间一阵猛烈的震动,接着传来模糊的怒吼。 陆黎隐约觉得那声音很熟悉。 直到那声音不再限制于隔壁,而是来到了走廊里,陆黎才终于辨认出这是谁的声音。 那抑扬顿挫,盛气凌人的怒吼,正是梁景的声音。 陆黎腾的一声站起来就想冲出去,舒然却慢悠悠的开口道:“叶修明,坐下。” 陆黎僵硬着转过了身,他问:“梁景怎么会在这?” 舒然撇了撇唇,回答道:“梁家垮了,梁思辰病倒,家里没生计,梁景就出来打工了。”他吹了一口茶,接着说,“不过看来他暴躁的脾气永远改不了。” 陆黎勉强接受了信息量巨大的一句话,他神色复杂的问:“是你干的?” 舒然抿唇笑了,却不回答。 陆黎深吸了口气,放软了语气,他说:“我想去见他。” 舒然一脸‘你可以去试试’的样子:“你去见他,我就会让他永远找不到工作。” “你!”陆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在房间里听到那声音渐渐远去。 精致的寿司和小菜被端了上来,陆黎却食之无味,他吃了两口,就把盘子一推。 舒然敲了敲筷子,也不催促他,开始聊些别的话题。 “对于我们这种生于红灯区的人来说,在他们眼里就像下贱的玩物。”他回忆着母亲的事情,“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我已经懵懂的能记事,我不怪父亲对我们不好。只是梁老爷子,梁老太太,梁家……” 舒然在说梁家的时候带着恨意,他冷哼了一声,不再说下去。 这里面肯定有一段纠葛。 陆黎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可他又强烈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然见他眼里掩饰不住的好奇,又用筷子敲了下瓷碗,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面。 回到家的时候,陆黎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舒然坐在床上冲他勾了勾手,这还不算,还眯着眼睛冲他笑。 可陆黎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链子,踌躇的开口:“你别……” 舒然摇了摇头,坚决道:“你自己来,还是我替你来?” 脚上又被套上了锁链,虽然这玩意很轻也很细,如果时间长的话也感觉不到,但总让陆黎觉得他像只被栓住的狗。 他总会想办法离开的。 第15节 第17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 舒然折腾了陆黎大半夜,才搂着他的腰入睡。 陆黎本来意识就昏沉,可就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脑中却响起‘叮’的一声,是系统把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传给了他。 陆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默默消化系统传递给他的信息,他这才算完整的了解事件所有的前因后果。 舒然的母亲,其实就是梁老夫人的妹妹,当年梁老爷子风流成性,竟然半强迫的要他小姨子和他在一起。 梁老夫人发现自己妹妹和丈夫苟且之后怒不可遏,整治不了丈夫,就去把她妹妹赶出了家门,这件事一时间闹的人尽皆知,让梁老爷子有一阵子都没脸没出门。 而舒然母亲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珠胎暗结。 虽然她对梁老爷子恨之入骨,但是身为母亲的天性让她没忍心把孩子拿掉,身无分文的做了几个月的重活才勉强凑够住院的钱。 谁知把孩子生下来后,梁家就派人来跟她要孩子了。 说是要,倒不如说是抢。 舒然母亲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没料到梁家人竟然那么大胆,会公然到医院抢孩子。 孩子被夺走之后,舒然母亲一气之就病来如山倒,没过几天就怀着对孩子的思念和对梁家人的怨恨去世了。 但是谁都没想到因为医院的大意,同在一家医院出生的孩子被挂错了姓名牌,梁家抢走的那个孩子其实根本不是梁家的种。 为抱回来的孩子做dna鉴定的时候,是梁老夫人找人去做的,所以这个消息她第一时间就知道。 可是她却封锁了一切消息,而且没把这件事告诉丈夫。 要把孩子抢过来的主意是老爷子出的,老爷子在家里的地位举足轻重,梁老夫人只得忍气吞声的暗中找舒然麻烦。 她早就对丈夫的风流成性深恶痛绝,但是她却更不能忍受自己的亲妹妹也背叛了她。 把舒然抱走的女人是个妓女,无意中怀了负心人的种,在孩子生下来以后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离婚娶她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心灰意冷的女人带着舒然混迹于红灯区,什么阴暗的场面都见过,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干过。梁老夫人还一直找人去时刻监视着他们,一直让舒然的生活过的很不安生。 陆黎了解了这部堪称史书级的大型豪门家庭狗血连续剧之后,心中升起对舒然那么一点点同情。 怪不得当时他查舒然就读的学校的时候,最后显示的是梁老夫人,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那时他把舒然带回家之后,梁家也多次派人要把舒然带走。 只是舒然每次都能想办法逃过去,而且还一点都没让陆黎知道。 不过陆黎还是觉得舒然就是个白眼狼,看来当时的什么乖巧,什么温柔,都他妈是装出来的。 可怜归可怜,陆黎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当初就不该给舒然随便送温暖,现在自己都被他给嫖了。 接收了对这个世界完整的剧情以后,陆黎脑子里更加昏沉,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从那次被舒然带出去之后,陆黎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还是被锁链束缚住,被剥夺了穿衣服的权利,每天唯一值得等待的是就是等舒然回家。 系统却愁苦的说he度遇到了瓶颈,最近一点都没涨,缓慢的涨到90以后就凝滞不动了。 陆黎表示:他整个人就像咸鱼一样了。 陆黎关了电视,他对整个别墅都了如指掌,原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逃出去,却在仔细勘测后发现所有能出的入口都被堵死了。 系统看他企图逃走,劝道:“宿主,连窗户都被封死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陆黎已经无力吐槽总是胳膊肘向外拐的系统,他说:“那我就在这被关一辈子?” 系统说:“我觉得不会太长时间的,还有10点he度我们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陆黎:“这么说你还要我继续肮脏的py交易?” 系统说:“宿主,he度不涨可能和你没有走剧情有关。” 陆黎要充分表现这个世界渣攻的特性,第一个是拔x无情,第二个是高调宣布要结婚,前两个都差不多完成到了及格线,就剩第三个还没到时间,他要跟舒然说要他去给得了白血病的方清雅配型。 陆黎愤怒:“我一开始不是走的好好的吗,是谁把我拉到弯路上的?你们怎么不把舒然这个bug给消灭?” 系统迷之沉默了一会,避开话题道:“宿主加油!”最后还对他来了个带着延长波浪线的么么哒。 陆黎:“……” 陆黎放弃和永远不靠谱的系统对话,看到书房里的台式电脑,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打开了电脑。 画面上蹦出一个密码框,陆黎想了想,在框里填上了舒然的生日。 密码错误。 陆黎犹豫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生日填了进去。 密码正确,解锁成功画面转到了电脑屏幕上。 陆黎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那是一张午睡时的抓拍,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陆黎抿着唇,开始寻找电脑里的蛛丝马迹。 舒然几乎每天回来都会开电脑处理事务,没道理电脑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可陆黎却发现,这个电脑里面除了系统文件还真是干干净净。 除了他发现的一个名为‘机密’的文件夹。 陆黎觉得这么显眼的文件名肯定有诈,他点开了文件夹,看到里面数量庞大的照片后,彻底震惊了。 照片里的主人公都是他,正面照,侧面照,抓拍,偷拍应有尽有。 陆黎蓦地全身发冷,感觉自己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他把所有的照片都拖进了垃圾箱,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把几乎占据整个磁盘的照片都搅碎。 电脑没有联网,没办法联系外界,陆黎只好把电脑关上。 夜晚,舒然躺在床上侧抱着男人,在他光裸的脊背上印下细细的亲吻,陆黎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耳根泛红。 舒然忽然停下了动作,用嘴唇在他敏感的耳廓磨蹭,说道:“叶先生,不想待在家里了?” 陆黎想,这不是废话么。但是他没做声。 舒然像蛇一样缠上来,对他说:“我可以让你出去。” 在外面做是不是很刺激啊,死变态。 见他没反应,舒然自顾自的说:“但是我又怕叶先生你出去之后,就会不要我了。” 他语气可怜的指控着陆黎,仿佛陆黎才是那个把他压的死死的人。 如果说陆黎以前会被他骗到,现在一点也不会了。 陆黎推了推他,烦躁的说:“你快滚。”本来他睡得好好的,又被这变态给弄醒了。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舒然不肯放弃,他说:“你出去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黎这才翻过身来,拿正眼看他:“你说。” “我要你和方清雅解除婚约。”说出这句话时,陆黎听出了里面咬牙切齿的意味。 舒然语气还带着浓浓的妒忌,抱着陆黎的腰晃了晃,“叶先生都没有和我举行过婚礼……” 和你小子举行婚礼还得了,想得到挺美。陆黎当时和方清雅签完合同之后确实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订婚宴,陆黎不想太张扬,所以没有请太多人,倒是梁老爷子有些不满场面的不宏大。 舒然肯定知道他和方清雅签合约的事,要不然依他的性格早就把方清雅暗地里阴了。 陆黎不在意解除婚约,但是他就是想要舒然膈应,所以对他恶声恶气的说:“我和她解除婚约,你去哪再给我找一个妻子?我和你在一起你能给我生孩子吗你?” 说完他看到舒然愤怒到极点的表情,感觉非常爽,由内而外的爽。 舒然把手覆在他薄被下的大腿上,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阵,忽然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他对陆黎说:“我给你生孩子?行,我给你生。”在陆黎的肚子上揉捏几下,“看来我要够努力才行,你肚子可要争气。” 说完,他向陆黎亲了下去。 隔天陆黎起床后觉得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有些后悔昨天作死的行为。 舒然推门进来,就看到陆黎一瘸一拐的向浴室走去。 陆黎见他进来紧张的捂住重要部位,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今天歇周六日?不对,今天明明是周五,那他怎么不去上班? 陆黎问系统:“他为什么不去上班?公司被他经营的破产了?” 系统说:“没有,他请假了。” 陆黎:“跟谁?” 系统说:“跟他自己。” “……”陆黎无语的洗漱好,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舒然坐在床边,旁边还放了一个高档的盒子。 舒然见他出来,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套黑色的西服。 他拿着衣服在陆黎身上比量:“按照原来的尺寸做的……怎么感觉大了一点?你瘦了?” 说完,他捏了捏陆黎的腰。 陆黎把他放在腰侧的爪子给拍了下去。 陆黎吃好喝好,没可能会瘦,最有的可能应该是纵欲过度才日渐消瘦。 舒然把陆黎脚上的锁链用钥匙打开,像装扮娃娃一样为他穿好衣服,接着再打上漂亮的领带。陆黎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放在床边的盒子,生怕他再拿出什么折磨自己的东西。 所幸穿完衣服后,舒然就牵着他的手出门。 陆黎没想到舒然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家电影院。因为今天不是休息日,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对三三两两的情侣。 两个大男人来看什么电影,见到其他人纷纷向他们侧目,陆黎心里一阵别扭。 反观舒然兴高采烈的买了电影票,爆米花还有可乐,紧紧拉着陆黎的手进了场。 上映是一部侦探悬疑类的电影,很合陆黎的口味,情节精彩,剧情紧凑,陆黎聚精会神的看,沉浸在环环相扣的剧情里,连带着把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的舒然都给忽略了。 他们的座位选在最后排,舒然揽住陆黎的肩,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向前面那对浓情蜜意的恋人模仿。 陆黎看着电影,舒然出其不意的凑到他耳边问:“叶先生,你喜欢我吗?” 陆黎嘴里含着一块爆米花,含糊不清的说:“去你妈的。” 第16节 舒然不依不饶:“你喜欢我吗?” 陆黎烦不胜烦:“喜欢你妈。” 舒然‘哼’了一声,消停了一会,又把脑袋挡在陆黎的视线前对他说:“你既然喜欢我妈,那我就叫你爸爸。” 陆黎正看到精彩的地方,一巴掌抽在他脸上,随口就说:“哎,乖儿子。” 舒然得寸进尺的用脑袋在他胸口蹭,“爸爸,我想吃冰淇淋。” “……”乖儿子。爸爸给你吃热乎乎的棒棒糖要不要? 陆黎深呼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爆米花桶扣到他脑袋上,转身就要走。 舒然伸手把他拽了回来,陆黎没站住,踉跄的跌在了他身上。 “你去哪?” 就算电影院光线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陆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危险的意味。 通常他这样说话就代表陆黎要遭殃了。 舒然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一米八的大高个坐上竟然也不嫌累,他的手在陆黎腰侧抚摸,引起一阵战栗。 舒然离他很近,凑到他耳边问:“喜欢我吗?” 腰上的胳膊把他锢的死死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是陆黎绝不妥协:“不!” 舒然叹了口气,竟然松开了他。为陆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又亲吻了下他的唇,才说:“先放过你,等会还要去见一个人。” 那语气里的遗憾让陆黎深深震惊了。 所以如果没有安排的话,说他还想要在电影院来一发?这人哪来那么大脸? 电影才过半,没衔接上剧情的陆黎没滋没味看完了后半场,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钟了。 舒然开车带陆黎来到一家西餐厅,环境优雅,进餐厅就能听到悠扬的小提琴声,每个餐桌都被屏风隔开,看起来都像一个个小隔间。 舒然牵着他进门,在侍者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一个桌子旁,一直望向窗外的女人听到声响回过了头,见到陆黎眼前一亮,她说:“叶修明你终于出现了啊!” 陆黎坐到她对面,舒然紧挨着在他旁边坐下,静静的听他们说话。 陆黎有些疑惑,要找也是叶家人找他,方清雅找他干嘛。他问:“你找我?” 方清雅点了点头,把咖啡一饮而尽,她说:“你失踪那么久干嘛去了?你家里人一直在找你,都快把我手机给打爆了。” 陆黎瞅了舒然一眼,说:“没失踪,我出国了,今天刚下飞机。” 舒然冲他眯了眯眼,笑了。 方清雅重重叹了口气:“哎呦,你出国出的真是时候,a市都变天了……对了,你约我出来干什么?” 陆黎说:“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方清雅手一挥说:“没问题,双倍违约金你照付,其他的我没意见。” 陆黎:“……好吧。”当真是个豪爽的女子。 按照原剧情里到后来方清雅还会得白血病,那时候左右都找不到能成功配型的人,叶修明为了妻子只好去求[划掉]要求[重音]舒然去以前做过志愿者的舒然去配型。 陆黎忍不住叮嘱她:“你别总是出去喝酒,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方清雅不在意的随口应了声,视线一转才看到陆黎身边的人,她倒抽了口凉气,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卧、卧槽,你不是那个谁吗?把叶家和梁家都收了那个?” 收购的消息一出,整个a市都为之震惊了,只是那个幕后的人却不肯接受采访,所以知道到底是谁的人比较少。 不过像方清雅这样和叶家走的比较近的人,对这幕后的人也是有所耳闻。 方清雅像看偶像一样崇拜的看着舒然,舒然笑着对她说:“随便点,我请客。” 方清雅兴冲冲的拿起菜单点菜,点完后还冲陆黎挤眉弄眼:“你和这位先生……” 陆黎当即摇了摇头,异常坚决。 “别装了你,姐都看出来了。有什么能逃过我法眼的?你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好上了?”方清雅很懂的一笑。 舒然低下头,很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 陆黎:“……”我内心是拒绝的。 晚上夜深的时候,舒然抱着陆黎,在他耳边不停的叫着“爸爸”。 陆黎被叫的面红耳赤,一开始还有余力去反驳,后来只能压抑着呼吸,无力的被他侵犯。 这变态玩角色扮演竟然还玩上瘾了。 舒然忽然停下了动作,双手在陆黎平坦的小腹上按压了几下,语气里还带着好奇:“爸爸,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儿子啊?” 陆黎简直想一口血喷死他,觉得他肯定是在恶意的报复自己,上次说了他不能像女人一样给自己生孩子的事。 陆黎想要并拢双腿,却没想到两腿更夹紧了舒然的腰,本来抗拒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主动。 舒然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做到一半的时候陆黎已经神志很不清晰了,哑着嗓子摇头求饶,冰冷的汗水从黑发里散了出来,脸上带着情欲的烧红。 舒然却不肯放过他,还在一直问给他生不生孩子。 陆黎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哭着说:“生,我给你生,你放过我吧……” 舒然这才满意,弯身捧着他覆着薄汗的脸亲吻了好一会。 隔天陆黎睁开眼的时候,视线对上钟表,上面指针已经显示到了十点钟,从窗外透过的阳光温暖又和煦。 陆黎动了动身体,这几天做完后舒然都会在睡着前为他按摩,所有的酸痛和疲惫都像消失了。 陆黎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他犹豫了一下,掀开了被子。 他记得昨晚又被戴上的银链子不见了。 而且床边还整齐的摆放了一套衣服。 此时门轻轻的被推开了,舒然探头进来,见到陆黎醒了,他眯了眯眼冲陆黎笑了笑,走了进来。 舒然很享受照顾陆黎的过程,因为会让他有种这个人是完全属于自己的错觉。他随手就把叠好的衣服拿了起来,细致的替陆黎穿上。 陆黎已经被伺候的很习惯了,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也烟消云散。 就是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舒然在打什么主意。 舒然看见他的表情,用手刮了刮陆黎的鼻子,笑着说:“不是说好的,只要你解除婚约,我就让你出门?” 呵呵,可是他怕其中有诈。 舒然又不放心的警告道:“只要你敢跑,我就把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 “……”陆黎始终保持沉默。 吃过早饭后,舒然开车带着陆黎来到了公司。 说实话,经历了那次办公室play,陆黎对公司都产生了阴影。下了车,也是不情不愿的跟着舒然上了电梯。 一路低着头到了顶楼的办公室,他全程都在充满戒备的瞅着舒然。 没想到舒然只是要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自顾自的去处理事务。 陆黎闲得无聊,就去书柜前挑书看,一本书看一下午。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每次陆黎把书柜的书都差不多看完以后,又会不知不觉的换上另一批书。 只不过陆黎还没着急,系统先着急起来。 系统说:“宿主,方清雅被送进医院了,诊断结果是白血病。” 陆黎手上的书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抬起头看向了舒然,因为前几秒他说了和系统同样的话。 舒然见他那么紧张,挑眉道:“你那么担心她?” 陆黎深呼吸,他说:“找到配型的人了吗?” 舒然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看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舒然抬起他的下巴,疑惑的问:“你们的关系不是因为签了合同维持的?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上她了?”最后的一句话压的极低,危险意味十足。 陆黎现在不想招惹他,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她曾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你快说,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舒然的表情看起来像不太相信,不过还是回答道:“听她家里人说,已经在寻找符合的骨髓了。” 陆黎神色有些慌张,就像被人把老婆给偷走的丈夫,他说:“那……那要是找不到配型的怎么办?” 舒然看他越在乎,心里就越不舒服,他淡淡的说:“被病痛折磨而死。” 陆黎倒是觉得方清雅的病没有舒然的话也可以治,当时叶修明要舒然做移植手术的第二天,国外就传来消息又有一个配型成功的捐赠者。 而且以方家的家境,要治她的病也能付出足够的金钱。 不过陆黎还是一脸悲痛的说:“我要去看她。” 舒然立马拒绝:“你想都别想。” 陆黎无奈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舒然表情很无辜,他说:“我想让你和我在一起。” 陆黎咬牙,他实在不懂变态的思维。他皱眉道:“我都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想怎么样?!” 舒然半跪在沙发前,伸出手臂圈着他,说道:“叶先生,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第18章 渣攻贱受,什么锅配什么盖(完) 系统对陆黎说,he度又开始以可歌可泣的速度缓慢的涨了。 方清雅那边已经配型成功,手术做的也很顺利。 陆黎觉得自己终于快脱离苦海了,连带着对舒然的态度也有那么点微妙,以前对着他是面无表情或者咬牙切齿,起码现在还能在心情好的时候施舍给他一个微笑。 舒然明显感觉到陆黎态度的软化,把他黏的更是死死的。 这天一整天陆黎都觉得舒然有些不对劲,那变态总是会一直盯着他,被他发现又装作不经意的移开视线。 陆黎没搭理他这些小动作,专心致志攻克眼前的牛排。 舒然垂下眼,敛去眼中的失望。 第17节 今天是周六,陆黎不用跟着他去公司,他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又看了一遍很久都没看过的侦探剧。 舒然收拾完碗筷后就进了书房,陆黎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谈话声,话语里面还掺杂着英语,估计是舒然在开视频会议。 他百无聊赖的靠在沙发上,斜躺了下来,却没想到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陆黎坐直了身体,摸了摸那块凸起的地方,竟然从沙发的坐垫下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绒盒。 绒盒看起来有点陈旧的年代感,他打开盒子一看,发现是一个镶着钻精致的袖扣,在阳光下还闪闪发光。 陆黎越看越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他当初送给舒然的那个袖扣吗? 生日那天他本来想拿出来送给他,却没想到怎么找也找不到,隔天又回头买了个新的才送给他。 那个袖袖扣舒然一直带着,那么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起今天舒然的表现,陆黎站了起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 果然,今天是舒然的生日。 怪不得这小子一直都用期待的小眼神望着他。 陆黎想起他今年过生日的那天,舒然是怎样祝贺他生日的,一想到陆黎的肾都在不堪重负的要罢工。 往事不堪回首,陆黎问:“怎么消失了好几年的礼物又重新出现了?”不会是舒然当年拿走了,现在拿出来故意放是要提醒他的吧。 系统说:“舒然放的。” “……”果然。 陆黎把盒子随手往桌子上一扔,继续看电视。 等舒然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的绒盒,他拿过去,装作很惊喜的样子。 陆黎都要为他的演技所折服了。 舒然把盒子一放,笑着搂住他的腰:“叶先生,你给我准备的礼物?” 陆黎忍不住拆穿他:“……你有病,得吃药。” 舒然收紧了胳膊,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了蹭:“你是我的药,我要吃你。” “呸。”陆黎做了个恶心的表情,“滚开。” 舒然眼中划过一丝受伤,固执的抱着他不撒手,撒娇似的说:“今天是我生日,叶先生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陆黎出门都出不去,还给他准备个毛线礼物。 陆黎转头不看他:“没有。” 舒然不依不饶的说:“我要惩罚你,我们出去约会好不好?” “……”陆黎瞥了他一眼,别看舒然在用征求意见的语气,可到最后他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舒然说要带陆黎去约会,还真的到了约会圣地——公园。 舒然拉着他的手,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周围的人很稀少,此时隆冬已经过去,结冰的湖面开始破冰,之前厚厚的积雪也化成了融水。 舒然把陆黎冻得通红的双手握在手里,向他手里呵气。 “怎么那么怕冷?” 陆黎确实很怕冷,即使穿了厚重的大衣也能感觉到寒气透过衣服侵袭过来。 这天气还带着有薄雾,凉气丝丝的往衣服里钻,陆黎冻得打哆嗦,但他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舒然见他佯装不在乎的模样,伸手揽住陆黎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陆黎靠近他的时候倒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单纯觉得真的很冷,看着周围有几对互相取暖的恋人,心想这样一点都不浪漫。 舒然发现今天的男人很乖顺,忍不住去亲了亲陆黎泛红的耳垂。 他的声音像暖暖的,也像一涓细流缓缓的,舒然问他:“叶修明,你喜欢我吗?” 舒然每天都会问他这个问题,陆黎每次都会拒绝,不耐烦的时候甚至都不搭理他。 陆黎刚想要摇头,却不知怎么停住了动作,他看向舒然的眼睛,然后很轻很轻的点了下头,如果不仔细看,都不能发现他细微的动作。 舒然眼眶倏地一下子变得通红,配合着略红的鼻尖显得有些搞笑。 他看起来很激动,揽在陆黎肩上的手动了动,好像想要让怀里的人再靠的近一点,却小心翼翼的没有太大的动作。 陆黎不确定这小子是不是装的,据他长时间的观察来说,舒然演技实在是太精湛。只要他想,陆黎绝不可能看出任何破绽。 舒然看到男人嘴角那抹缓慢扬起的浅笑,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他低下了头,很轻易的衔住了男人的唇。 软软的,像蜜糖一样的甜美让他甘之如饴。 陆黎没有挣扎,反而有些主动的伸手环住舒然的脖子。 陆黎感觉到脸上一热,随后被风一吹变得冰凉,有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陆黎一愣,正要抬眼看的时候却被一只手盖住了双眼,嘴唇被辗转的吸吮到麻木,接着温热的舌头蹿进了口腔里。 缠绵的亲吻过后,舒然再次把他搂进怀里,抚摸珍宝一样摸着他柔软的发丝,高兴的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舒然显然没想到陆黎这次会说出让他满意的答复,那表情看着还带点懵逼。 陆黎觉得好笑,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说道:“快走了,这地方太冷了。” 舒然又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把炙热的温度传递给他,拉着陆黎离开。 到车上的时候,舒然还有点不可置信,他问:“你是骗我的么?”小心的语气里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嗯。”陆黎刚坐到了副驾驶上,随口就应了一句。 舒然失望的收回视线:“哦。” 这时,陆黎的脑中却传来了系统的电子音:“宿主,he度到一百了。” 陆黎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打发,他稍微的一回应就涨了好几点。 陆黎说:“那现在怎么还没进下一个世界?” 听到陆黎迫不及待的语气,系统很无语,不过还是回答:“数据加载中,马上就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陆黎又回头瞅了舒然一眼,想着到底要不要跟这小子道个别。 然后又想到他们以后人海茫茫,再也不见,陆黎瞬间就通体舒畅。 舒然见陆黎看他,冲他笑了,问道:“看我做什么?喜欢上我了吗?” “……”陆黎撇过头不看他,老子真喜欢上(和谐)你啊,感谢伟大的中国文字博大精深。 舒然一直对他说的是爱,而问他却用的是喜欢,看起来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舒然表情很雀跃,他说:“我订了蛋糕,回家去吃,还是去外面?。” 陆黎敷衍道:“随便。” 舒然点点头,接着说:“那去家里好了,冰箱里还有新鲜的肉和蔬菜,吃火锅怎么样?” 陆黎说:“好。” 舒然不再说话,专心的开车。 陆黎伸手去勾画车窗上的冰花,在上面画了一头猪,再写上舒然的名字。 玩了一会,他又觉得自己太幼稚,轻捻了一下手指,问舒然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舒然微怔,然后认真的思考起来。 “应该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 陆黎才不信,这小子心机那么重,套路那么深,怎么可能会对他一见钟情。 他第一次见舒然的时候还以为是朵清纯不做作的小白莲,没想到芯子里竟然是朵食人花。 陆黎充满恶意的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 听到他的话,舒然却笑了,他说:“你骗我。” 陆黎悻悻的闭上了嘴。 气氛沉默了片刻,舒然对陆黎说:“叶先生,我想要辞退现在的工作。” 陆黎有些不敢置信,舒然筹划了那么久的事已经实现了,他愿意舍弃刚得到手的一切? 把要脱口而出的‘你疯了’咽了下去,陆黎让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为什么?” 舒然笑了,他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太好了。”接着,他语气认真的道,“我想和叶先生你在一起,去国外结婚,你那么喜欢孩子的话,还可以再领养几个可爱的孩子。” 陆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眼眶有些酸涩,他撇过了头:“开你的车吧。” 真不知道为什么舒然偏偏看上了他,如果他能找个相互爱慕的另一半,可能以后的生活会更加一帆风顺。 这时,一辆逆行的车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向他们冲了过来,陆黎看到那熟悉的车牌号,不禁在心里大喊一声坑爹。 那辆车就是每次都去撞他的车,而每次都在要撞上的时候梁景也都会推他一把,让他死里逃生。 可现在这辆车就像开了挂,车里的司机像嗑了药一样,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 陆黎看那辆大车不管不顾的撞过来,在危急的最后一刻扑倒驾驶座的舒然身上,死死的抱住了他,陆黎咬紧牙,耳膜被巨大的声响震动着,背后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 在巨大的撞击声中,耳边还似乎还传来了痛苦的嘶吼。 陆黎听到那发出的声音心里顿时一紧,随即感受到的强烈痛感让他几乎晕了过去,意识逐渐飘离。 第19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等到陆黎感觉到痛意在慢慢减弱的时候,意识也逐渐恢复,就听到系统在耳边说:“成功进入下一个世界,我现在把基本情况发送给你。”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空间。 陆黎还在因震痛的余韵而面色扭曲,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见他没有防备,一把推开了陆黎,冲到了窗户前。 他一脚踩在窗户上,看着底下的高度,脸色苍白的回头看了眼陆黎。 陆黎还有点懵,他抬头看到已经逃到窗户边的人,看到对方还带着鲜红的巴掌印,充满戒备神色的脸时,不禁倒抽了口气。 陆黎问:“不是bug已经消除了?怎么还是我兄弟那张脸?!” 看到这张脸他就想起舒然,甚至觉得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也在隐隐作痛。 第18节 系统一板一眼的回答说:“世界bug已经消除,未知bug无法消除。” “……”可以,这很垃圾。 陆黎想起刚才的车祸,迟疑的问道:“舒然怎么样了?他不会也被撞死吧?” 系统说:“不会,他是支撑着整个世界的中心,如果他死亡整个世界都会崩塌。”除非他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陆黎这才放下心来,接收了这个世界的信息,了解了剧情走向,他觉得心里特别舒爽,就像全身涂抹了风油精那样的舒爽。 陆黎露出凶狠的表情,然后对青年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有种跳啊你,不敢跳就过来乖乖躺在床上让老子上了你。” 听到他的话,青年脸色更是白的像纸一样,他竭力想要维持着淡然的表情,可手指紧扣着窗檐,嘴唇都在颤抖。 怕主角摔死再次开启轮回,陆黎有些不放心,他问系统:“他真摔下去不会摔死吧?” 系统说:“放心,摔不死。”顿了一下,接着说,“顶多摔断腿。” 陆黎在脑中正和系统说着话,窗边的青年看到陆黎在一点点靠近,他咬了咬牙,竟然从窗户上真的跳了下去。 陆黎这个原身的名字叫顾瑜。 顾瑜这个名字虽然好听,但名字的主人显然没有想象中的温文尔雅,相反他的行为却极为乖张,情绪也是点火就着的那种。 顾瑜是b市娱乐公司的三巨头之一,他看上程怀瑾的时候,程怀瑾还是他公司旗下默默无闻的小演员。虽然长的好,但在娱乐圈没有门路,还得罪了人,被人刻意打压着想红也红不起来。 顾瑜在声色犬马的酒桌上发现了程怀瑾,见到清冷孤傲,对他不理不睬的程怀瑾顿时来了兴趣。 顾瑜想:很好,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有意要向程怀瑾抛出橄榄枝,可谁知程怀瑾连犹豫还没犹豫就把他给拒绝了。 于是想要什么都一定要不择手段得到的顾瑜,把人打昏硬绑到了他家,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谁知程怀瑾宁死不屈,从他家二楼跳下去了,还摔断了腿。 顾瑜在这之后收敛了一点,可还是恶性不改,威胁、恐吓甚至以他的家人做把柄让程怀瑾妥协。 虽然他最后采取了怀柔政策,一步一步把程怀瑾从小透明捧成了一代巨星,可是遗憾的是结局仍旧是be。 陆黎过来的时候顾瑜正要把他压倒办事,程怀瑾钻了空给溜到了窗户边,然后跳了下去。 这片地方是一片很偏远的别墅区,安全警备也很周全,外面的车想要进来还要过一层层安检,等救护车来了程怀瑾的腿怕是要废了。 陆黎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驾车把人送到医院比较快。 程怀瑾摔下来的地方是片草坪,减缓了一些下落的冲击力,陆黎拿着手电筒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堆花草里,蜷缩着身体,胳膊捂住了受伤的地方,陆黎还能听到他口中溢出的痛苦的呻吟。 陆黎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谁知程怀瑾一把把他的手拍开,虚弱的说:“别碰我。” 陆黎果真不碰他,倒要看看他怎么自己站起来。 没想到程怀瑾真的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倔强的挺直了后背,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艰难的向前走。 陆黎觉得任凭他这样走的话速度会更慢,他上前一步,让青年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把他搀扶了起来。 程怀瑾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他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却听男人威胁道:“别拿下来,要不老子现在就把你办了。” 不知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还是疼的实在厉害,青年果然没再动弹,反而用胳膊揽紧了他的脖子。 陆黎差点没被勒死,他道:“卧槽,你他妈给我松点。” 陆黎又觉得这样扶着他走的更慢,索性把青年打横抱了起来,在不经意碰到他受伤的右腿时,程怀瑾用力捏住了陆黎的肩膀。 肩膀上的疼痛险些没让陆黎叫出声来,他又愤怒的叫道:“傻逼你快松手,再他妈掐就把老子肩膀废了。” 程怀瑾放松了力道,可还是抓着他不放。 终于把他放到了车里,陆黎松了口气,到主驾驶去开车。 平常到市内医院是三十分钟的路程,陆黎一路狂飙,硬生生在十分钟内就赶到了。 把一身是血的程怀瑾送进了急诊室,陆黎交了住院所有的费用,本来想回去洗洗睡了,却又想到原来的剧情里是顾瑜等程怀瑾被拉出急诊室的时候,就猴急的要他签合约。 顾瑜死缠烂打外加威胁的让程怀瑾妥协,签了那份荒唐的包养协议。 陆黎找了个复印的地方把合约打印出来,才回到了医院。 他为程怀瑾选的是一间高级病房,房间里只有两张床,一张病床,另一张是陪护床。 陆黎一头闷在陪护床上,闭上眼思考着待会怎么和程怀瑾商量要包养他的事。 想着想着,没多久竟然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他眯着眼看向窗外,觉得阳光有些刺目,晃了晃脑袋,忘了今夕是何年。 系统生无可恋的说:“昨晚睡得像头猪一样,怎么喊你都不醒!” 陆黎没搭理系统,把视线放到还在睡的程怀瑾身上。 程怀瑾腿上打上了石膏,脸色仍旧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就算已经睡着眉头还是浅浅的蹙着,很不安稳的样子。 陆黎未泯的良心让他没去强行叫醒受伤的人。他坐到程怀瑾的床头,盯着他那张脸,越看越来气。 就在他盯着盯着的时候,青年的眼睫一颤,随后睁开了眼睛,视线正撞上一直在看着他的陆黎。 那双眼睛,怎么说呢,用灿若星辰比喻最恰当不过。只要和他对视,仿佛都能溺死在这一汪清潭里,就连陆黎都觉得自己被闪了一下。 他见到陆黎明显愣了愣,随后撇过视线,抿着唇一言不发。 陆黎把早就准备好的合约摔到他胸上,用趾高气扬仿佛施舍的语气说道:“把这个签了。” 程怀瑾垂下了眼,理都没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文件就自个掉床底下去了。 陆黎‘啧’了一声,他说:“你他妈就一个出来卖的跟我横什么横,老子今儿就看上你了,就跟你杠上了。别给脸不要脸,快把这签了。” 这么侮辱人的话让程怀瑾气的浑身发抖,但他还是佯装着平静,背对男人,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嘿,你跟我倔是吧。”陆黎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怀瑾,看哪个地方能禁的住打。 扫视完他又觉得打一个病人不太好,只好抬起脚冲病床踢了一下。 床被踢的猛烈颤动了几下,青年这才回过了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什么合约?” 陆黎猥琐的嘿嘿一笑,他说:“当然是包养你的啊。” 程怀瑾皱眉,眼中对他充满浓浓的厌恶,对这种得寸进尺的人,他装作不理睬更会让对方来劲。 “你可别忘了,昨晚是谁给你付的医药费。”说的好像不是他把人逼的跳楼一样。 程怀瑾又瞥了他一眼,说:“我会还给你的。” 陆黎也觉得这样说确实很不要脸,但是他想随即到一个更不要脸的说辞。 陆黎忽然胜券在握的笑道:“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妹妹是吧……” 程怀瑾自幼父母双亡,两人大小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和他相依为命的妹妹就是他的命根子。 他来演艺圈发展,也不过是想让妹妹的生活更好一点。 如果程怀瑾的眼神成实质,陆黎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愤怒的青年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两人无声对峙了片刻,程怀瑾最终妥协下来,眉间有淡淡的疲倦,他说:“把协议给我,我看一下。” 陆黎马上把地上的合约捡了起来,递给他。 程怀瑾双眼就像x光,几下就把合约扫完了,他皱眉道:“十年太长。” 陆黎说:“就这个期限,我在这十年里可以捧着你做大明星,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等老子玩腻了你咱们就好聚好散。” 原剧情里顾瑜为程怀瑾准备的合约十分周详,就连一周见几次面,玩几次play都写的清清楚楚。程怀瑾当场就把合约摔到了顾瑜脸上,然后指着门叫他滚。 到最后是怒气冲冲的顾瑜要人把他妹妹绑了起来,程怀瑾才愤怒又不甘的签了字。 陆黎觉得原来的合约太过羞耻,所以减少了合约上ooxx不和谐的内容,只保留了些暧昧的内容。比如说程怀瑾在期限内不能有人之类的。 程怀瑾看起来还是想把文件摔在陆黎脸上,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知道自己没别的路可走,拿过笔唰唰几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黎拿回了合同,看上面潇洒漂亮的字迹,心想签个名还签那么好看。 程怀瑾又躺回了床上,见陆黎一直盯着他,语气仍旧淡淡的:“我想休息了。” 合约上有一条清楚的写着程怀瑾如果不愿意做某件事,顾瑜就不能强迫他去做。 陆黎充分发挥色狼的潜质,就差对猎物流哈喇子了,他说:“你休息吧,我在这看着你。” 程怀瑾拿他没办法,只好侧过身拿背对着他。 不过陆黎估计他刚醒过来,也睡不着觉。他坐在程怀瑾旁边也很无聊,干脆拿起水果刀削苹果。 陆黎被舒然伺候的惯了,原本能很熟练的削苹果,现在却削成了狗啃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想把苹果扔进垃圾箱里,但是左右都没找到,于是重新放到了果盘里。 陆黎觉得待在这没意思,就对程怀瑾说:“我先走了,等会我让你助理来照顾你。”刚要转身,陆黎又想起了他妹妹,对他说,“你放心,医院费已经帮你都交过了,你摔伤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妹妹知道。” 程怀瑾妹妹现在读高二,平时学习就很紧张,如果知道哥哥受伤的话肯定会担心。 陆黎又看了他一眼,见程怀瑾没动静,索性转身就离开了病房,临走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听到逐渐远离的脚步声,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的程怀瑾瞬间轻松下来。 刚才侧身的姿势压到了他打着石膏的腿,程怀瑾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终于在男人走后慢慢的转过了身。 柜子上的果盘近在眼前,程怀瑾看到果盘上被削的烂七八糟的苹果,就像看到那个纠缠不休的男人,心烦气躁。 果盘翻倒在桌上,盘里的水果从柜子上掉了下去,四散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暴躁金主攻x冷淡明星受 陆黎:我是攻!是攻!是攻! 第20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陆黎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了他的新身份。 他开着鲜亮的豪华跑车,带着黑色的墨镜,拼了老命的把迈加到了一百二,风呼呼的往耳朵里灌,陆黎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等到陆黎开车来到公司,下车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虚浮,不过他还是故作潇洒的把挡在眼前的黑发撩到了耳后,狂放不羁的模样惹得前台接待的小姑娘们一阵脸红。 小姑娘调笑道:“顾总早安,今天那么早来上班啊。” 顾瑜虽然每天来公司都很晚,但是不是那种当甩手掌柜的人,相反他处理事务的效率还极高。 陆黎摘下墨镜,严肃着脸点了点头,上了电梯。 等坐在办公室里,他的小秘书推门迎了上来,把一堆文件递到他桌上,说道:“顾总,这是今天要处理的文件和合同。” 第19节 徐君是个办事严谨干练的人,和陆黎上个世界任用的秘书许静性格差不多。不多话,严肃认真,比那些腻腻歪歪的小女生好多了。陆黎心想,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陆黎把两条长腿搭在了玻璃茶几上,喝了一口为他准备的咖啡,拿起一份文件看。 顾瑜所管理的是星辰娱乐公司,它旗下的艺人几乎涵盖了半个娱乐圈,就算现在已经不是星辰的艺人,从前也有可能是从星辰走出来的。 而在b市娱乐公司的三足鼎立中,星辰娱乐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顾瑜的记忆,陆黎很快把事务处理完,决定权在他,文件都交给了秘书,要她发送到下属的部分去执行。 陆黎喝了一杯咖啡后有些兴奋,他这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转移到办公桌上。 他拿出手机来搜索了几个肉麻的情诗,想了想,又把选中的那些内容都抄在了一张纸上。 中午的时候,陆黎要秘书去帮他订了外卖,顺便告诉她一声下午有事,不过来上班。 徐君也习惯了自家老总办完事就溜走的尿性,每次都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当陆黎提着保温桶,一脚跨进病房的时候,正在看电视的程怀瑾转过头看到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陆黎摘下墨镜,粗声粗气的说:“看什么看。”说完,他把保温桶嘭的一声放到了柜子上。 程怀瑾显然不想看到他,甚至可以说眼里都容不下这个人,他默默关掉了电视,撇过头看窗外。 陆黎又开始愤怒,他说:“你他妈就不敢正眼看老子是吧?是不是男人,怂不怂?” 程怀瑾任他千呼百唤,我自巍然不动。 陆黎又骂了一声,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扑上去给他一拳,可看到程怀瑾受伤的腿,陆黎还是下不了手。 只能一边骂着一边去拧开保温桶,把里面的饭菜都拿出来。 诱人的香味在整个病房里弥漫,陆黎拿勺子舀了勺鸡汤放嘴里,喝完还一直夸赞,格外拉仇恨。 陆黎是真饿了,他又喝了几口发现自己要停不下来后,把勺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瓷质的勺子应声碎裂。 陆黎道:“老子辛辛苦苦把饭买回来,你不吃是不是打我脸?” 程怀瑾深呼了一口气,他面无表情的回过头,余光淡淡瞥了他一眼,对陆黎说:“我吃。” 陆黎顿时乐开了花,他又及时控制了自己的表情,扬起了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把另一个勺子递给了他。 程怀瑾没有去接,反而端起一碗米饭,拿起筷子开始吃。 他的手指很修长,一根一根像晶莹的白玉,吃相也很优雅,看他吃饭实在是个赏心悦目的事。 陆黎此时饿的不行,看程怀瑾开始吃饭才在心里松了口气。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才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纸条。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幸好程怀瑾没拿正眼看他,也看不到他现在窘迫的表情。 陆黎饱含深情的朗诵:“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程怀瑾的手顿了一下。 陆黎接着说:“怀瑾,你就像一本书,让人看着看着就想睡。” 程怀瑾慢慢的转过了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陆黎再接再厉:“怀瑾,你就像我最爱的小龙虾,我要把你先扒皮,再一口吃掉。” 程怀瑾淡然的表情终于崩不住了,他把最后一口饭吃了下去,放下碗躺到床上,还是背对着他的姿势。 陆黎腆着脸上去,“别吃饱了就睡啊,坐起来有益于消化。要不我帮你揉揉……” 说着,他就要伸手往程怀瑾肚子上摸,青年伸手不轻不重的往他手上打了一下。 陆黎没在意,他只要看程怀瑾不爽,他就很爽了。 陆黎摸到青年平坦的小腹,原本以为吃完饭会稍微的鼓起来,却没想到手底的手感有些硬。 陆黎很疑惑,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不会也有腹肌吧? 就在他还想再摸一下的时候,程怀瑾却抓住了他的手,眉头紧蹙,不耐烦的看向他。 看着他的眼睛,那忧愁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哀伤,美的就像……打住! 陆黎停止了脑海策马奔腾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还跟我玩欲拒还迎?是不是太老套了一点?” 程怀瑾似乎已经对他很无奈,真的重新坐起了身,陆黎看他坐起的艰难,连忙去摇床把高度向上调节。 不知是不是无意中碰到了受伤的腿,程怀瑾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冷汗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但是他的声音依旧很冷淡,就像他的人一样,他开口道:“顾总,你不用来看我了,等我伤好以后马上就回公司。” 陆黎体贴的为他擦了擦汗,然后说:“你别担心,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你出院之后就有大把的剧本可以挑,男一男二你任选,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陆黎本以为心高气傲的程怀瑾会拒绝,或者骂他滥用权力,没想到程怀瑾却垂下眼,轻轻道了声谢。 陆黎掏了掏耳朵,凑近了说道:“你说什么?刚才风太大我听不清。” 程怀瑾却不肯再说,他伸手要去够柜子上的书,陆黎顺手递给了他,接着唠唠叨叨的说:“我跟你说,有多少人前仆后继的想要老子看他们一眼,老子都他妈看不上眼。也就你小子倔,专门给我撂脸。” “要不是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老子早就把你打老实了,让你乖乖听话。” 程怀瑾已经把书翻开了页,陆黎又接说:“行了啊,以后乖乖的跟着老子过,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这话自认为说的就像黑社会老大招小弟一样,差不多类似于什么为兄弟干杯,友谊万岁。 直到陆黎要离开的时候,程怀瑾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陆黎摩拳擦掌的看该从哪下手,最后带着拳风的手掌拍到青年的肩上时,用的却是最轻微的力气。 程怀瑾侧头看了他一眼。 陆黎咳了一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道:“你助理来了没?我今儿可是特意让人打了电话要她过来。” 程怀瑾说:“来了。” 陆黎说:“人呢?” 程怀瑾回答:“又走了。” 陆黎又骂了一句娘,从床头看到程怀瑾的手机,拿了过来就开始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一个散漫的声音:“喂,程哥啊?我现在手头有事,一会再过去。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那语气里的轻佻让男人立刻爆炸了,他冲电话里那头说道:“还照顾个屁,你他妈的趁早滚蛋,明天就卷铺盖走人。” 经纪人这才明白那头是谁,惶恐道:“顾、顾总,我……” 没心思听她解释,陆黎挂断了电话。 程怀瑾始终一言不发,目光落在眼前的书页上,但是陆黎能肯定,他其实在分心听电话。 “其实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你身边怎么能留个女人……”和顾瑜不一样,程怀瑾可是从没有喜欢过男人,他的情史也很简单,就一个初恋情人,他们俩到毕业后也是各奔东西。 陆黎说:“明儿就给你换个经纪人,对,就换最好的。那人叫什么来着,jeason还是什么玩意……”顾瑜一向记不熟人名,还有轻微的脸盲症,如果不是特别出彩的面孔基本上就是过目就忘。 难得顾瑜能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程怀瑾。 程怀瑾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表情甚至说的上是淡漠的。 陆黎就自作主张的拍板决定了。 陆黎又坐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了饥饿,对程怀瑾说:“我走了啊,我走了你可别想我,也别想我想的偷偷哭。” 陆黎表示:我就是想恶心他,人贱无敌都是被逼出来的。 看到程怀瑾脸上浮现出烦躁的神色,陆黎这才站了起来,临走嘱咐道:“有什么事给哥打电话。”为了义气,哥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陆黎开着车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吃完又到隔壁咖啡馆点了杯咖啡,打开手机开始看什么《恋爱十八式》、《论追女神的重要性》、《教你一招,撩遍天下》等等。 系统觉得有点不对,问道:“你看这些干什么?” 陆黎说:“去恶心程怀瑾。” 系统几乎是哀求道:“求你好好完成任务!” 陆黎很天真无辜:“我这是在好好的走人设。” 系统又开始生无可恋:“按照原来的剧情,你们现在已经啪啪无数次了……你囚禁了他,扒光了他的衣服,然后……” 陆黎试图避开这个黄暴的话题,他说:“啊,这污秽的系统啊,玷污了纯洁如雪的我!” 系统觉得宿主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它决定开始放大招:“我要给你放基片!” 系统有一个引以为骄傲的种子库,但是在它第一次给宿主分享这些精品的时候,这辣鸡宿主竟然吐了。 吐了! 对于系统来说,发生这种事真是奇耻大辱。 陆黎这才住了嘴,他说:“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陆黎正和系统斗嘴,这时陆黎对面的椅子被推开,一个大波浪头发,涂着妖冶的红色口红的女人坐到了他对面,暧昧的向他眨了眨眼。 “顾总,好久不见。” 陆黎看着肤白貌美,身材凹凸有致,完全符合他所有幻想的女人,他感觉很不好,特别不好,极其不好。 因为顾瑜是个纯gay,他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陆黎:这样就很尴尬了。 第21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坐在陆黎对面的女人是amy,原名孙珊珊,是星辰娱乐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去年凭借大型古装宫廷剧《宫心计》一夜成名,一举夺得了影后的桂冠,从此红透了半边天。 孙珊珊穿着性感的红色连身短裙,她双腿交叠起来,把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对他说:“顾哥,一个人坐在这干什么呢?” 陆黎选的位置比较隐秘,来往的人都不会注意这边。 孙珊珊估计是因为看到他的车所以找了进来,然后装成碰巧遇到的样子。 陆黎很想把刚才学到的撩妹三百招都用到她身上,可为了维持人设,他只能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姗姗,怎么有空来喝咖啡?” 孙珊珊笑着说:“最近没有剧接,闲得无聊就出来逛逛,没想到正好遇到顾哥你。” 说完,她又把墨镜戴上,叫来侍者来点咖啡。 陆黎听她说这话心里不信,如果孙珊珊没有剧接,那大半个星辰娱乐就都没有剧接了。 最让陆黎郁闷的不是他身边有个符合梦中情人的女神,但是只能远观不能近泡,而是这个女神就是这个世界命定的女配,顾瑜后来的未婚妻,两人之间的交集不仅仅止于老板和艺人的关系。 第20节 顾瑜本来就对女人不来电,娶孙珊珊也是想完成病重外婆的遗愿,顺便向外界打马虎眼,正好那时孙珊珊家里也在逼婚,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就凑到了一块。 不过也正因为顾瑜结婚这件事,让程怀瑾刚被捂热乎一点的心又彻底寒了下去。 直到最后两人不可避免的越走越远。 陆黎也笑了,他喝了口咖啡说:“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故意雪藏你,外面的娱乐周刊可是一直在传孙影后什么时候跳槽。” 孙珊珊现在风头正盛,星辰也在着重培养和力捧她,怕是各路来的剧本都摞的高高的供她挑选。 只有她看不上眼,没别人看不上她。 孙珊珊娇嗔道:“顾哥,你瞎说八道什么呢。只要有你在,姗姗怎么会跳槽?” 说完,还递给陆黎一个挑逗的眼神。 见男人美色当前都不为所动,孙珊珊叹了口气,她充满遗憾的说:“顾哥,看来你对我真的不感冒。” 顾瑜这个人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在外面性取向表现的非常正常,也只有少数几个关系好的才知道,顾瑜其实不爱巾帼偏爱须眉。 陆黎内心痛心疾首,但是只能给她发了张好人卡:“姗姗,你很好,但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孙珊珊又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顾哥感兴趣呢。” 陆黎又和她随便聊了一会,他拿起手机看了下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一点钟的时候 会有护士去打吊瓶。 想着还要回医院看程怀瑾,陆黎站了起来,向孙珊珊道:“我有事就先走了,这次我请客,等会结账的时候帮你付上。” 孙珊珊向他摇了摇手,也不客气,她道:“顾哥真是个大忙人,那我就先谢谢啦。” 陆黎从咖啡厅出来后就开车去了医院,推门进了病房,看到程怀瑾手上打着点滴,人已经睡着了。 他看起来睡得很沉,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长睫覆在眼睑上,随着呼吸而浅浅的颤动。有些强烈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他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皱着眉头。 陆黎再怎么把个人的负面情感投到他身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青年长得还真是他娘的好看。 陆黎上前去把窗帘拉上,阳光才变得不那么刺眼。他坐到了旁边的陪护床上,思考着要不要给程怀瑾找个看护。 不过陆黎觉得不着急,他现在就想看程怀瑾打不过他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陆黎边靠在床边玩手机,边盯着程怀瑾的点滴,等差不多快输完的时候,就按下床头上方那个红色的按钮。 在护士启针的时候,程怀瑾感受到手上的刺痛,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小护士用棉球按住他的手,一抬头正对上程怀瑾的视线,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激动道:“程、程先生,你醒啦。” 程怀瑾把手抽了出来,用另一只手自己按住止血,淡淡的应了一声。 在一旁盯梢的陆黎立刻上前,把程怀瑾的手握在手里,殷勤道:“我来我来。” 然后对小护士说:“小美女,辛苦你了,赶紧去忙吧。” 小护士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 陆黎在护士一走,就马上把彬彬有礼的表情换了下来,转而咬牙切齿的对程怀瑾说道:“那小护士不是跟你有一腿吧?看她看你那眼神,都恨不得能上你的床。” 程怀瑾想把手抽出来,陆黎紧紧握着不放开,青年皱起了好看的眉,只好任由他握着。 陆黎见他不说话更来劲了,逼问道:“你不说话这是默认了?你还真跟那个小护士搞上了?你他妈要是敢,我把你另只腿也打折你信不信?!” 程怀瑾本来不想理他,后来看陆黎纠缠不放,只好回答:“我没有。” 陆黎把他手上的棉球掀起来看了看,发现血已经止住了,随手把棉球一扔,还是拽着他的手不依不饶。 陆黎说:“你他妈现在就是老子的人,不该想的你想都别想,知道不?” 程怀瑾闭了闭眼睛,对他爱答不理。 陆黎也觉得太捕风捉影,不过他本意是想让程怀瑾知道自己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不许他乱搞只能自己乱搞的人。见目的达到了,他才放开了青年的手。 程怀瑾这才动了动手腕,用手肘支撑住身体,想要坐起来。 陆黎上去帮忙,扶着他的上身坐了起来,等他坐稳了以后,再把两个枕头给他垫在腰后。 程怀瑾的身体在他碰到的时候僵硬了一瞬,然后放松了下来。 见他往床头柜的方向伸手,陆黎顺手就把那本书递给他,嘴里一边说着:“既然签了合约,你就得把老子伺候高兴了,也别他妈的起外心,听到没有?” 程怀瑾对他的聒噪没反应,低下头翻开了书,黑色碎发遮挡在了额前,他伸手把多余的头发撩到了耳后,修长如玉的手指翻看着书页。简单的几个动作,优雅的却像画中的场景。 陆黎自说自话的把台词都说完,他也觉得很满意,接着就靠在陪护床上玩手机,刷微博。 程怀瑾其实也开通了微博,只不过微博里面只有几条没有配图的内容,粉丝人数也不过一千,陆黎在知道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用私人账号关注了他。 陆黎的私人账号名字是怀瑾握瑜520,那里面只转载了程怀瑾微博上的几条,然后每条都配上了三个爱心的表情。 陆黎把帘子拉开了一条缝,让金色的光攀爬到程怀瑾身上,对着沐浴在阳光下,不用滤镜都特别好看的青年咔嚓咔嚓照了几张照。 程怀瑾回头正好看到对他一脸痴汉笑的陆黎,似乎更加无语了。 陆黎觉得无论在哪个角度拍,似乎都能把程怀瑾拍的完美无缺,所以在几张图里随便挑选了一张,配了文字然后发了微博。 “看,我男神美不美!跟我一起说,超级美!超级美!超级美!” 程怀瑾现在还不火,曝光率也不高,在剧组也顶多算个跑龙套的。而且他还因为之前得罪过人,所以被刻意打压了一阵。但是就算经历了低谷,程怀瑾还是坚持到了被顾瑜发现的那一刻。 陆黎专程找人去查过程怀瑾得罪的人,是他曾经待过的一个剧组里的导演,当时那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在选男二的时候就看上了程怀瑾,然后在面试过后给了他一张房间卡。 程怀瑾自然不会去,反手就把那张卡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幕被另一个想竞争男二的演员发现了,他把垃圾桶里的卡片捡了起来,当晚就去赴了约。 结果那个男演员得到了男二的戏份,还不知对那导演说了些什么,让程怀瑾本来就不平坦的星途又一次雪上加霜。 陆黎倒不在乎潜规则什么的,在他看来娱乐圈的水特别深,幸好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有钱又有势的老板,而不是要去做py交易的明星。 不过让他如梗在怀的是那个要潜规则程怀瑾的导演,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 一想到这点,陆黎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不是他双标,而是虽然陆黎对程怀瑾生不出任何别的心思,但是他又觉得别的人又配不上程怀瑾,尤其要泡他的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陆黎正出神的时候,手机就咚咚咚的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一看,刚才发的那条微博下面已经有了十几条回复。 福尔马林里的菊花:卧槽卧槽卧槽!美美美!特别特别美!这谁这谁?是不是明星?怎么这么帅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求告知求解答!本人把把羞涩的菊花献给你们! 欧巴的泪痣:求告知加一!我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后排都是加一加一,有人还在问陆黎和照片中人的关系。 陆黎想了想,回复了一个秒变迷妹的妹纸。 怀瑾握瑜520 回复停车做爱枫林晚:“这是我男神!是我的!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们就羡慕吧哈哈哈。” 陆黎发完后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关掉了手机,抬头看旁边的青年,没想到正对上程怀瑾投过来的视线。 程怀瑾马上撇过了头,表情带着那么点难以启齿。 陆黎疑惑的凑上去,问道:“程怀瑾,你怎么了?腿疼了?” 程怀瑾被他问的脸色更加不自然,他回答:“不是。” 陆黎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腿疼,于是再次问道:“那你是怎么了?” 程怀瑾轻轻皱起了眉,摇头道:“没事。” 陆黎不相信,接着问:“你磨磨唧唧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快说,到底有什么事?” 青年被他问的烦了,抿着唇僵持了一会,才说:“麻烦顾总把下面的东西递给我。” 下面的东西?陆黎蹲下身往下一看,看到空荡荡的床底下只摆了一个白色的尿壶。 陆黎有些尴尬的把尿壶提了出来,他很想出去避嫌,可最后还是咬咬牙,然后用迫不及待的语气对程怀瑾说:“我来帮你?” 那偷窥般的跃跃欲试,那猥琐下流的神情,那闪着几万伏特的双眼,生动形象的把一个痴汉形象表现了出来。 程怀瑾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自然,他意志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陆黎一拍他的肩膀,豪迈的说:“都是男人怕什么,你有的难道没有?” 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要把青年的病号服裤子扒下来,程怀瑾握住了陆黎的手腕,两人无声对峙了片刻,然后青年对他这种不要脸的无赖又一次妥协。 陆黎站在床边吹了个惬意的口哨,他趁程怀瑾没注意的时候立马撇过了头。 看这玩意真的很辣眼睛。 听到水声过后,陆黎才干笑着拿着尿壶去厕所里倒掉,回来以后还是嘴贱的调侃道:“我看都把你看了,怎么样?要不要我负责到底?” 程怀瑾没搭理他,继续看手里的书。 陆黎觉得,很有必要为程怀瑾找一个看护,他现在特别特别想解脱。 第22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陆黎为程怀瑾请了个看护,是个年纪比较大,手脚很利索的老大姐,人家是专业而非陆黎这种业余人才,伺候起人来那是一个得心应手。 陆黎也觉得很省心,这样他就不用下了班就往医院跑了,他还特意让家里的厨师为程怀瑾制定了一份营养清单,什么补就给他带什么。 程怀瑾的妹妹,程橙在放假的时候也给她哥打过电话,当时是陆黎接了电话,他告诉程橙她哥哥被送到外面培训,三个月后才能回家。 程怀瑾从他手里接过了电话,表情是那个温柔,嘴角的微笑是那个宠溺,和跟陆黎在一起的时候判若两人。在挂了电话后陆黎就对他一阵酸:“接个电话瞅把你乐的,你跟老子的时候怎么就整天哭丧个脸?” 程怀瑾已经习惯了他的聒噪,还是不想搭理他。 陆黎见他冷漠也不生气,仍旧是腆着脸凑上去,几乎是谄媚的说:“你笑一个,想要什么老子都给你。” 程怀瑾不为所动。 陆黎缠着他一定要他笑,威逼利诱一番后发现没用,一气之下把程怀瑾手里的书夺了过去,说道:“看看看,天天看。你说我长得这么好看,你怎么就是不看我?” 程怀瑾看的书其实都很深奥,陆黎表示他都不想看懂。 青年被夺走了书,这才开始正眼看陆黎,琉璃一样的黑瞳像浸染的珍珠,不管对视过多少次,陆黎承认还是被闪了一下。 正当陆黎望着他出神的时候,程怀瑾本来对着他面无表情,此时却因为他傻气的表情,唇角竟然微微的弯了起来,扬起了一个上升的弧度。 那真是昙花初放的一幕。 第21节 陆黎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捂着心脏后退了一步,兴奋的说:“程怀瑾,快别笑了你,你是不是要把老子迷死?” 程怀瑾收起了笑容,唇里蹦出一个字:“傻。” 陆黎凑上去笑道:“说我傻是吧?老子是在你面前才傻。怎么我看你也不见得多精呢?” 程怀瑾不和他一般见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心里对男人的抵触其实小了很多。 这种细微的变化陆黎都看在眼里,他其实还觉得有点郁闷。之前他调戏[划掉]恶心程怀瑾的时候,青年起码还会产生那么点情绪波动,让陆黎很有成就感。 但是现在就算他再怎么对程怀瑾死缠烂打,对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任陆黎百般戏谑,他心里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陆黎没有按照原来凶残的剧情走,而是直接用了最后的怀柔攻势。 虽然系统不止一次的说:“辣鸡宿主,我对你很失望。” 但是陆黎脸皮越来越厚,他表示:“孙子,爷爷对你也很失望。” 穿越没有金手指也就算了,他还要时刻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就去轮回,身边还有个辣鸡系统甚至还无耻的想要掰弯他。 陆黎觉得,他可能史上最悲剧的穿越者。 转眼间时间过了三个月,程怀瑾的腿拆了石膏,万幸的是那双修长柔韧的腿上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 在拆了石膏以后,陆黎扑上去就去摸程怀瑾的大腿,结果被青年一掌拍开。 那天程橙正好也放假,陆黎把兄妹两个都接到了自己家,别墅已经被提前布置好,布满了气球和彩带,摆了一桌精致的菜。 程橙对陆黎一脸仰慕,她说:“顾哥,你家真大!” 陆黎很喜欢这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喜欢的话可以和你哥一直住在这。” 程橙不敢自作主张,回头看了下她哥哥。程怀瑾皱了下眉,对陆黎说:“顾总,不用麻烦……” 合同里有一项也说明了程怀瑾的住处问题,明令要求让他们俩住一起。 陆黎打断了他的话,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就住在我这,佣人和厨师都是自己人。程橙学校放假的话直接到顾哥这来就行。” 小姑娘又回头看了一下,见程怀瑾抿着唇没反应,想来是默认了。她咧开嘴一笑,对陆黎说:“顾哥,你对我哥真好。” 陆黎神奇的想,你个小姑娘也懂那么多啊。面上还是一派温柔的神色,他说:“当然,我还会对他更好。” 程怀瑾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吃饭吧。” 陆黎为了今天还专门让家里的佣人放了一晚上的假,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看了下瓶子的上的文字,上面写的好像是法文,可惜他看不懂。 饭桌很长,也很大,看这个桌子就能看出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是有钱烧的慌。 陆黎紧挨着程怀瑾坐下,不时侧眼去看他,程橙则坐到他们对面,笨拙的用刀切着牛排。 陆黎把那瓶红酒启开,给程怀瑾倒上,转而对程橙说:“程橙,你还未成年,就不要喝酒了。” 程橙终于切好了牛排,叉起一块放进嘴里,幸福又满足的说:“你们自己喝就好,我只要能吃到好吃的就很幸福了。” 哦,原来还是个吃货。陆黎决定有空又好吃的收买一下小姑娘。 程怀瑾看旁边的男人盯着他都快流哈喇子了,有些头疼的敲了敲白瓷的盘子,提醒他:“好好吃饭。” 陆黎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去,心想程怀瑾脱了病号服,换上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以后,那气质又蹭蹭蹭上了一大截。 不过还是让陆黎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另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之后他就更加郁闷了。 陆黎调整了一下心态,端起酒杯和程怀瑾碰了一下,说道:“干杯。” 结果程怀瑾浅抿了一口,他傻啦吧唧的把一杯全喝了下去。 陆黎不高兴的说:“你蒙我呢,红酒怎么还不敢喝?” 程怀瑾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医生说忌酒精。” 陆黎一副妥协的样子:“行行行,你总有理。” 吃过晚饭,陆黎把程橙安排到一楼的客房,告诉她明天早上司机会来送她到学校。 程怀瑾被他拉到了二楼的客房里,在亲手为他整理床铺的时候,陆黎都是带着一脸痴汉的笑意。 程怀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用毛巾擦着仍在滴水的黑发,浴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光滑的小腿,白皙如玉的皮肤还因为雾气蒸腾成了红色。 陆黎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目光一直盯着青年裸露的地方,眼睛都看直了。 其实虽然程怀瑾的皮肤很白,但是身体却并不瘦弱,就算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健壮的程度丝毫不亚于陆黎。陆黎看他身上并不突兀的肌肉把眼都看直了。 还小白脸呢,看他这幅样子陆黎想也知道估计打不过他。 顾瑜那孙子要是不给他下药能按住程怀瑾吗? 程怀瑾一出来就看到男人仿佛要扑上来的饥渴眼神,惯性的皱了皱眉头,看陆黎坐在床边不愿走,他催促道:“很晚了,顾总去睡吧。” 陆黎也很想去洗洗睡了,可他身体不动,把垂涎的目光黏在程怀瑾的身体上。 最终还是忍不住向他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陆黎试探的上前,一手揽住他的肩,一手假装不经意的撩开青年的浴袍,手顺势就向里面摸了进去。 卧槽,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有腹肌,竟然还有八块。 一直摸到人鱼线附近,程怀瑾才抓住了他的手,力道虽然很轻,但轻而易举的阻止了陆黎下一步举动。 陆黎正好不想接着去摸,程怀瑾抓住他的手也正好顺了他的意。陆黎把手抽了回来,嘴上却还不闲着:“我说你他妈都把自己卖给我了,还装什么矜持啊,老子碰都不让碰一下,我花钱不就是为了上你?” 呵呵,愚蠢的男人,别以为这样就能勾本攻的兴趣。 程怀瑾脸上冷了几分,一言不发的和他擦肩而过,去桌上拿吹风机。 陆黎一看他烦了更来劲了,心有不甘的凑上去对他说:“老子今儿就要上你,你不服不行。” 程怀瑾把吹风机开到了最大,嗡的一声让没防备的陆黎吓了一跳。 陆黎本来想把青年手里的吹风机夺过来再关掉,可看到他握着吹风机的手还滴答往下流水,怕漏电电死这小子,那他这仨月装孙子就白装了。陆黎赶紧把吹风机拿了过来,为他边吹头发边说:“我想起来了,你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让jeason给你剧本,你自己挑。” 说完他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补上一句:“我今天就不上你了,你明天得去试镜,到时候好好表现,别丢了老子的脸。” 程怀瑾最后能混上影帝的地位,绝不是只靠颜值上位,而是凭的自己的天赋和实力。 人比人能气死人,程怀瑾就是能把人气死的类型。他之所以进入演艺圈,一方面因为要让妹妹过更好的生活,另一方面却是对演戏有着崇高的热爱。 别看整天对陆黎面瘫着脸,一到演戏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程怀瑾乖乖的坐下让陆黎为他吹头发,等陆黎吹干了他的头发,想说的话也都已经对他说完了。 陆黎放下了吹风机,拔下插座,踌躇了一会儿,然后面色纠结的对垂着头的程怀瑾说:“给我一个晚安吻。” 程怀瑾拿梳子的手一顿,他看起来很想装作无视,不过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然后站起身来,手指勾起陆黎的下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陆黎内心充满了卧槽。 面上却勾起了一抹熟悉的邪笑,他说:“小妖精,这可是你自找的。” “……”程怀瑾好像被他的台词雷了一下,迅速放开了陆黎,然后矜持道,“顾总,晚安。” 陆黎嘿嘿嘿的凑上去,像是霸占良家妇女的地主乡绅,他笑着说:“别企图挣扎了,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系统大骂:“妈的智障!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x?他叫了吗?!” 陆黎最近看了几篇霸道总裁的小说,搜肠刮肚说了几句小说里的台词,没想到还遭到了系统无情的攻击,陆黎觉得有那么点伤心。 程怀瑾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恢复了淡定,他竟然伸手接住了如狼似虎扑上来的陆黎,把他抱了个满怀。 第23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陆黎被抱住之后奋力挣扎了几下,竟然坑爹的发现挣脱不开。然后他反客为主的搂住了程怀瑾的腰,两人就这样顺势摔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程怀瑾用手臂撑在他上方,和陆黎脸对着脸,陆黎都能闻到他呼吸中淡出的沐浴的清香。 大兄弟,你他妈倒是快起来啊! 陆黎心中警铃大作,他忍了又忍,程怀瑾还是没动。他伸出手在青年优美的腰线暧昧的抚摸,手掌下的皮肤光滑的不可思议,陆黎本来想敷衍的摸几下,没想到竟然摸上瘾了,忍不住又摸了好几下。 程怀瑾没躲,应该也是没想躲。 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陆黎都能在乌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 不会是想给他催眠吧? 陆黎伸出手覆上程怀瑾的眼睛,看不到他投过来的目光,陆黎才暗自松了口气,语气隐含着颤抖说道:“你、你别压着我啊。” 任凭陆黎怎么挣扎,也始终撼动不了程怀瑾分毫,那分开他双腿的膝盖把他制压的死死的。 这让陆黎又想起了,被bug支配过的恐惧。 陆黎愤怒的向系统道:“为什么我一直打不过他?我不是攻吗?!” 在陆黎看来,攻代表了男人,受就代表了像女人一样的男人。系统恰好借机会纠正他不正确的想法,慢悠悠的说道:“本系统说了,未知bug无法消除。” 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陆黎早就上去咬他了。 陆黎想要离开,程怀瑾却怎么都不让他动弹。 陆黎被抓住了手腕按在床上,心想这小子腹肌还真没白练,他脸色都涨得通红,大声道:“你他妈不会还想上我吧?你想的倒美,下辈子吧。” 面对他的满口粗俗,程怀瑾又一次皱紧了眉头,他一只手按住陆黎的手腕绰绰有余,随手把陆黎的领带给扯了下来,系在他的手腕上。 陆黎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他骂道:“程怀瑾,我操你妈!你给老子……” 陆黎接下来的话却说不出来了,因为程怀瑾用空出来的手,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出了两根修长的手指,在他嘴里翻搅着。 陆黎无法合住下颚,晶莹的液体流了下来,手指恶劣的捏住了他的舌头,又转而在舌根一侧轻轻按压。 “唔、唔……”陆黎有些痛苦,嘴里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程怀瑾离他很近,在陆黎耳边语调轻缓的问:“还说不说脏话?” 陆黎瞪大了眼睛,那架势看来程怀瑾放开他以后他铁定没完。 程怀瑾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那两根手指上沾满了液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在陆黎脸上轻蹭了几下,陆黎抗拒的转过头,他说:“恶不恶心。” 程怀瑾却心情愉悦的笑了,如果他后面设置成少女漫画那种背景的话,那肯定是万花争艳,光华璀璨。 陆黎却没心情去欣赏,他心里更加郁闷了,伸脚就踹了程怀瑾一下,吼道:“他妈的倒是给老子放开啊!” 第22节 程怀瑾却没去把领带解开,他还是问:“还说不说脏话?” 陆黎立马回道:“老子就说,管你屁事!你是老子谁,怎么管的比大马路都宽?” 顾瑜性格就这样,点火就着,着了以后就无差别攻击。陆黎表示,这样的人设让他骂的真的很爽。 陆黎能明显听到程怀瑾虽然表情没变,但呼吸却加重了几分。陆黎怕他乱来,赶紧没出息的往床里面缩了缩。 程怀瑾这事却解开了他手腕上的领带,放开了他。 陆黎晃了晃得到解放的双手,又看了看程怀瑾那张脸,忍住把他破相的想法,然后一拳就朝青年的肩膀挥了过去。 那拳看起来威力惊人,实则力道并不大,要不然程怀瑾不会连哼都没哼一声。 陆黎指着他的鼻子就大骂:“你还反了天了你?竟然还敢把我绑起来!告诉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程怀瑾面无表情的任他发疯。 陆黎气的翻身起来,拿起东西就砸,抬起脚就踹,没一会儿整洁的屋子就像台风席卷而过一样。 陆黎解气以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房门被他摔的砰砰作响。 每个房间的隔音都很好,陆黎就算那么大的动作都没有吵到楼下的程橙。 陆黎回到自己房间以后连抽了两根烟才平静下来,他幽幽的对系统说:“我不干了。” 系统急忙道:“儿子啊,你又发什么疯?” 陆黎说:“我打不过他。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以后的世界我都选择死亡。” 系统安慰道:“别放弃,起码he度涨的挺快的。” 陆黎问:“涨到多少了?” 系统有些虚,说道:“5点。” 陆黎:“……免谈。” 系统‘呵呵’一笑,自暴自弃的说:“好吧,那我们永远生活在这个世界。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陆黎听完后毛骨悚然,他想了想,还是妥协道:“算了,我还是努力完成任务吧。” 陆黎望着浓稠的夜色,心塞塞的又抽了两根烟,等到弥漫的雾气充斥了整个房间,他才轻咳着去开了窗。上一个世界他就那么轻易得到舍弃了亲爱的香烟,这个世界一定要和它不离不弃。 隔天陆黎就开车带程怀瑾来到了公司,然后把他交给了明星助理jeason。 jeason和顾瑜是挚交,也是少数知道顾瑜性向的好友。他在娱乐圈很有名,许多人挤破脑袋都想和他来一场心灵与心灵,或者肉体与肉体的交谈,几乎由他带过的艺人现在都红得发紫,孙珊珊曾经也是由他管理过的艺人。 但是jeason却有一个不怎么好听的真名,叫张小辉。 陆黎倒觉得这个名字很洋气,也很接地气。 “人我就交给你了。”陆黎拍了拍jeason的肩膀。 男人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对他道:“放心。” 陆黎还和程怀瑾在冷战——说是冷战,也只是陆黎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头热的贴上去。陆黎看了程怀瑾一眼,故作冷漠的扭头就走。 这也就是顾瑜壳子里是陆黎,要不就冲昨晚程怀瑾的表现,他今天想出来别墅的门都免谈。 等到陆黎处理完文件,坐在办公室闲的蛋疼的时候,决定还不如去慰问一下程怀瑾。 虽然他现在已经把程怀瑾划到危险人物里,可谁让青年是他要重点攻略的对象。 陆黎决定到后期的时候要向程怀瑾坦白,告诉他我们只谈情,不谈肮脏的肉体关系。 陆黎戴上了墨镜,偷偷摸摸的按照系统的提示来到电影选角的地方。 陆黎依言让jeason把一堆剧本都堆到了程怀瑾面前,谁知程怀瑾在一堆剧本中选是选了个男一,可那个导演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导演,剧组也是资金短缺的穷逼剧组。 这注定了肯定没有明星阵容,收视率只低不高。 唯一值得拍手称赞的就是剧本了。 当系统把剧本传给了陆黎,陆黎当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因为这部电影有陆黎最爱的悬疑元素。陆黎看完剧本直感叹,那编剧真是个神奇的人,竟然能编出这样的剧情。 电影名叫《阳光下的阴影》,讲述的是一个警察和变态杀人狂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内容那是个跌宕起伏,转折连连,全程都无尿点。 陆黎看完剧本之后心情很沉重,因为这是个悲剧。 原剧情中程怀瑾并没有接过这部剧,而是顾瑜为他挑选了一部青春偶像剧,拍完之后程怀瑾就一夜成名,大红大紫。虽然顾瑜一直缩减和限制他拍片的范围,但是程怀瑾所接的剧,和他合作过的演员,无一例外的都红了。 就连之前程怀瑾跑过龙套的电视剧也被人扒了出来,轮了无数遍。 陆黎对程怀瑾的表现很是期待,想着有空再和他钻研一下演技,顺便再问下这小子他的演技怎么样。 虽然程怀瑾一路被陆黎提携,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过导演那关,恰巧今天就安排了选角,所以就跟着一众的人来到了试镜的现场。 陆黎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坐在椅子上,在环抱着双臂,头微微仰起,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的程怀瑾。 陆黎猜测着当时顾瑜第一眼看到程怀瑾的内心,那肯定就是:他这么清纯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货根本不一样。 工作人员把号码牌一个个分发给他们,接着再一个一个的叫名字让他们进去。 陆黎蹲在角落里玩着手机,终于等到了程怀瑾进去。等到他十分钟左右出来的时候,虽然脸上的表情和进去的时候一样,仍旧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是通过陆黎这三个月细微的观察,还是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有那么点高兴。 应该是毫无悬念的被选上了。 陆黎等他出来后,才小心的从这间不大的屋子退了出去。 在出门之前,陆黎下意识的觉得程怀瑾是发现他了,因为他最后的余光瞥到了青年向他看过来的视线。 此时系统声又突兀的响了起来:“he度加一,宿主再接再厉么么哒。” 陆黎吓了一跳,他说:“卧槽,就加了一点提示个鬼啊你。”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孙子,爷爷对你很失望。” “……”辣鸡宿主越来越能说了呢,好想把他强制带离可是做不到怎么破。 陆黎窝在办公椅上惬意的听系统汇报程怀瑾的行程,心中都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 就是要让程怀瑾快红起来,把他的行程排的满满的,那他俩照面的时间就会被压缩的更短。 陆黎喝了一口咖啡,感觉未来非常非常的光明。 第24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如陆黎所愿,程怀瑾一参加到剧组里真的变得很忙,每天天不亮就往剧组赶,晚上到很晚才能回来。 陆黎为了不让司机大叔那么辛苦,每天跟着程怀瑾早起晚归,还专门为他配了辆高级的车。 陆黎没研究过那车是什么牌子的,反正给程怀瑾买的都是最贵最好看的。 付钱的时候只要默念我现在是万恶的资本家,内心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心疼了。 整天都看不到程怀瑾,陆黎心里其实爽翻了天,可他还是免不了对着青年唠叨几句:“你说我一让你出去心就野了是吧,都第几天没回来陪我一起吃晚饭了?!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 程怀瑾正把外套脱下来,往常都是陆黎殷勤的接过来,给他转手挂到衣架上。 程怀瑾说:“我没有。” 陆黎不信,那表情就像老公出轨了小三一样,他痛心的说:“我他妈一下班就回来等着你,你倒好,鬼影都见不到一个!我跟你说啊,你再这样我可不干。” 程怀瑾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说:“工作需要,只有这几天比较忙。” 陆黎又哼哼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就是装装样子,没想要逼程怀瑾真的回来。 他巴不得程怀瑾不回来,看到那张脸他整个人都很膈应。 谁知他说完的第二天程怀瑾就真的早早歇了班,陆黎一回家就看到青年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整个人都有点方。 陆黎走到沙发后面,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扑上去勾住程怀瑾的脖子,笑着说:“哈哈,抓到你了。” 程怀瑾拍了拍他的胳膊,开口道:“幼稚。” 陆黎松开了他,绕到沙发前转而坐到他旁边,他问:“今天怎么休班那么早?” 程怀瑾还是一直盯着电视,陆黎强硬的把他的脸朝自己掰过来。 程怀瑾只好看着他说:“今天戏份比较少,所以早些就回来了。” 陆黎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回答很失望。 他忽然拉起了程怀瑾的手,道:“走,我带你出去吃一顿。” 陆黎虽然明面上埋怨程怀瑾不回来吃,但这几天他其实也没有在家吃过饭,原因就是他喜欢上了一家店,那家店里做的麻辣香锅特别好吃。 接连去吃了好几次都没能让陆黎吃腻,而且今天正好是五月二十日,那家店也为此做了活动,说是两个人去的话半价。 对出去搓一顿这件事,程怀瑾没有异议。 陆黎就兴冲冲的开车带程怀瑾去了城西的那家店。这家味道很不错的店不在市中心,而是在比较偏远的郊区,吃一顿饭比油钱还贵,基本上来这吃的不是脑子有坑就是油太多烧的慌。 所以当陆黎看到孙珊珊的时候,他第一反映就是这女人竟然和他一样脑子有坑。 孙珊珊穿着火辣的连身短裙,傲人的胸围几乎要溢出衣服,很自信的秀她魔鬼一样的身材。陆黎敢肯定,如果不是她身边带着两个严肃的保镖,很多人都会想对她伸出咸猪手。 陆黎没想到他正想推开包厢门上厕所的时候,就恰巧遇到了孙珊珊。 说巧合的话他肯定不信。 孙珊珊摘下了墨镜,扬起红艳艳的唇,脸皮很厚的对陆黎说:“顾哥,这么巧啊,我也没还吃饭呢。要不让我进去也吃点?” 陆黎挡在门口,很没有绅士风度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就要了一个鸳鸯锅。”而且还是半价的。 孙珊珊一听这话就更加好奇了,她上前一步,几乎都贴到了陆黎身上,想要看一眼屋里的人到底是谁。 屋子里被屏风遮挡着,孙珊珊就算穿了恨天高,再怎么踮脚都看不清里面的人。 陆黎第一次离女人那么近心情其实是很激动的,但是他心里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狠了狠心把孙珊珊给推开了。 孙珊珊嘴一撇,忽然神色诡秘的说:“顾哥,你不让我进去……里面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陆黎当即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个普通朋友,我们在谈工作上的事情。姗姗,你去隔壁屋吧,这顿饭我请。” 陆黎决定如果孙珊珊在纠缠的话,他就不再怜香惜玉,而是对这个大美人发飙了。 顾瑜一向都不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也不喜欢别人来倒贴。 对了,他还就是那种自己倒贴完别人,然后追到手玩腻了之后再弃之如履的那种人渣。 孙珊珊看男人隐隐有些生气的表情,她识趣的退开了几步,然后冲陆黎挥了挥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顾哥再见。” 第23节 等看到他们进了隔壁的包厢,陆黎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打算出去上厕所了。他又退回了屋子里,想着赶紧吃完赶紧走。 其实他是怕一不小心就被孙珊珊诱惑,崩了人设,然后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陆黎一个人把一杯酒没滋没味的灌了进去,对程怀瑾说:“你伤都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能喝酒啊?” 程怀瑾被辣的嘴唇都红彤彤的,看起来那叫一个秀色可餐,招人喜欢。他把一块肉放嘴里,说道:“我不习惯喝酒。” 难道说一沾就醉?那他可以好好利用这点,等把他灌醉了然后伪造一个ooxx现场。 陆黎觉得自己非常机智,顺便给自己点了个赞。 等吃完饭结账要出门的时候,陆黎又在预料中的遇到了孙珊珊。 大美女,你缠着我也是没用的,谁让我[的身体]对你没兴趣呢。[手动再见] 陆黎面色有些难看,他抓着程怀瑾的手就要走。 孙珊珊笑着拦住他,眼睛滴溜溜的在他们身上转:“顾哥,还没感谢你请我吃饭呢。” 她还好意思说!今天优惠是两个人才行,她那多了一个人可是按照的原价啊原价!陆黎都心疼自己的钱。 虽然他现在不差钱。 陆黎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他说:“孙小姐让开吧,我们要走了。” 没想到孙影后一点都没有女人该有的矜持,相反还特别豪放,她拦住了陆黎,又看向他身后的程怀瑾,笑着说:“顾哥,你都请我好几次了,我也该请回来啊。要不……我请你和你这位朋友去外面喝一杯吧?” 陆黎松开了程怀瑾的手,他上前一把揽过孙珊珊的肩膀,扶着她走到角落里。 孙珊珊很配合的依靠在他的胳膊上。 陆黎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是当着你的保镖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也别再来招惹我,听到没有?” 孙珊珊被他这么打脸竟然毫不在意,依旧笑盈盈的。在陆黎说完之后,神色依旧的伸出白嫩的胳膊,把他的头向下拉低,在陆黎脸上印下了一吻。 “卧槽!”陆黎用袖子赶紧擦脸,皱眉道,“你把口红印我脸上了?脏不脏啊你?” 孙珊珊叹了口气,手指缠绕着几根卷发,嘟起了唇看他的背影,嘴里嘟囔着:“没情趣的臭男人。” 陆黎抓起程怀瑾的手就出了门。 到车上的时候程怀瑾还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等他坐到了副驾驶上,陆黎马上凑近了对他说:“你可别误会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程怀瑾坐在副驾驶上,双手环胸,神色冷漠的说:“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陆黎一拍方向盘,小宇宙瞬间就爆发了,他没事找事的说:“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跟我闹脾气是吧?你他妈还天天都不回家呢,是不是被哪个狐狸精给灌了迷魂药了?” 系统表示:呵呵,你瞅你那点he度吧,人家是真没把你放在心上。 面对男人的无理取闹,程怀瑾最擅于用的招式就是沉默。 陆黎莫名的感觉这小子心机很深,套路也玩的很溜。 他下意识的没敢再招惹,只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转方向盘,猛地一加油门,跑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第二天陆黎就开着他那辆引人侧目的车去了程怀瑾的剧组。 陆黎来到了片场,作为他们穷逼剧组唯一看好的投资人,自然受到了导演的热情优待。 程怀瑾饰演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余飞,和他对手戏的人在剧中饰演的是一个嫌疑犯,被警方指控为这次连续杀人案的凶手。 电影的背景定位在几十年以前的一个小镇上,当时国家的技术并不进步,完全不像现代科技那样先进。 被杀死的人全部都是镇子里年轻的女性,而且她们都是被捆绑起来进行性侵后,才用刀划过大动脉或者直接用丝袜勒死。 余飞刚刚上任就遇到了这个大案子,他初出茅庐不怕虎,和狡猾的犯人屡次斗智斗勇。但是镇上每死一个人他的内心就经历着痛苦的折磨,良心在接受着拷问,正义的警徽在闪闪发光,可就是不能把在阴暗中掩藏着的犯人抓出来。 电影的结局很耐人寻味,最有可能是凶手的那名嫌疑犯最后被判定无罪释放。 也就是说,全片从头到尾都没有抓到那个凶手。 而那个凶手,依然可能潜伏在那个镇子里。 年轻的警官内心经历着极度的痛苦和折磨,他的志向是当一名铲除罪犯的正义警察,可面对未知的、隐藏在黑暗里的敌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弱小。 程怀瑾现在演的这场戏是在审问一个嫌疑犯,年轻的警官穿着笔挺的警服,他坐在嫌疑犯的对面,表情肃穆的、一瞬不瞬的盯住对方。 这个被抓住的嫌疑犯是个傻子,他被发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当时还在一脸无知的玩被害人的胸罩。 这是一场持久战,几天没睡觉被折磨的脱水的嫌疑犯勉强睁开眼睛,虚弱的大着舌头说:“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 许多警官,包括他的上司都在暗中给余飞施加压力,要他为了破案率草草结案。 因为案子拖的越久,民众的心情就会越加激愤,对警察的信任也一直在下降。 那些愚钝的镇民甚至都来到了警察局闹事。 可余飞从小被灌输的知识就是把坏人缉拿归案,他堪堪顶住了压力,几夜没合眼也让他憔悴不堪。 可是余飞眼里的执着亮的惊人,那是他对信仰的执着。 一旁的协警按捺不住的走上前,上去一脚就把嫌疑犯屁股下的凳子踢翻,接着再上去踢了两脚,狠狠道:“说实话!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余飞其实并不赞同这种暴力逼问的方式,可现在的年代警察们似乎将这当做了一股潮流。 年轻的警官站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掩去眼中的疲惫,他对协警说:“算了,别打了。” 协警这才停下了动作,又向瑟瑟发抖的嫌疑人甩了一个耳光。 这时,门被从外推开了,外面值班的警察惊慌的对余飞说:“余警官,外面有群众来闹事了!他们说这个傻子是无辜的,要我们立刻放人。” “卡!” 导演拿着扩音器喊了一声,所有的演员都松了口气,扮演傻子的演员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陆黎把刚从外面买的一瓶牛奶拿在手里,小跑到程怀瑾面前,把牛奶递给了他。 程怀瑾穿着合身的警服,身姿显得更加挺拔,腰带束住柔韧的腰身,警靴包裹着修长的小腿,配着程怀瑾此时如高岭之花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陆黎的口水都差点没流下来。 程怀瑾自然的把他手里的牛奶接了过去,把警帽一摘,问道:“顾总,你怎么来了?” 陆黎像饿虎一样看着他,就差没把他一口吃下肚子。眼中闪着灼热的光,他说道:“来看看你。” 程怀瑾没再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没想和男人说的话。 因为大多时候都是陆黎在一旁絮絮叨叨。 陆黎果然凑了上去,他语气里带着崇拜的说:“你刚才真美。” “……” “我偷偷照了好几张照片,都他妈的太美了。” “……” “我在犹豫要不要去发微博……对了,电影还没上映,现在是不是不能发?” 程怀瑾点了点头。 陆黎也点了点头,赞同道:“那我就不发了,你那么美,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系统忍不住说:“你不觉得自己的话逻辑混乱吗?照这样说的话那你就不应该让他出来拍电影。你该把他这样那样……” 陆黎没搭理系统,接着深情的说:“程怀瑾,你就像我心里的白月光,我掌心的朱砂痣。” 系统呕了一声。 他潜意思就是暗示,你没多久就会变成白饭粒和蚊子血。 程怀瑾看起来像忍无可忍了,他轻轻呵斥道:“顾总,你闭嘴吧。” 陆黎说:“我偏不我偏不我偏不。” 程怀瑾:“……”这孩子脑壳瓦特了吧? 陆黎也发现自己确实很傻逼,他呵呵笑了一声,乖乖的闭上了嘴。 等程怀瑾换下了那身警服,陆黎的目光还恋恋不舍的黏在那身衣服上,看起来非常想顺手牵羊。 程怀瑾那么美,一定是这身警服的罪。 警服:这锅我不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的电影取材于一部韩国电影,由真实事件改编成的 第25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陆黎也保持着一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精神,把程怀瑾给看的死死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跟神经病一样质问他。 陆黎本以为程怀瑾会因为他的执着而感动[大误],会因为他像个疯子一样神经质的盘问他而接受不了,甚至会对他产生浓浓的厌恶。 可谁知程怀瑾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被陆黎摧残的更加淡定了。 就算陆黎再怎么对他死缠烂打,试图用言语恶心他,用行动来腻歪他,程怀瑾现在都能做面不改色。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制服男人的一个绝招。 就像现在陆黎质问着他到底和剧组的一个女演员到底什么关系,歇斯底里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陆黎咳了几声,抄起桌上的被子喝了口凉水顺了顺嗓子,接着指着程怀瑾的鼻子就开始骂:“程怀瑾你他妈就是翅膀硬了是吧,你和那女的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熟悉陆黎尿性的程怀瑾知道,他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说过去的话不用隔天,五分钟之后就像风一样飘散。 可是程怀瑾被他吵的实在是脑仁疼,干脆伸出手臂把陆黎拉到了他怀里,一低头,他的唇就印在男人喋喋不休的嘴上。 陆黎的动作好像被凝滞了,他没有挣扎,就这么乖乖的坐在他怀里。等到几秒钟之后程怀瑾放开了他,才捂着嘴唇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走了。 程怀瑾得亏没看到他恐怖的表情,因为陆黎那时候的表情就像被强了的黄花闺女。 自从程怀瑾领悟了这个必杀技之后,陆黎就大大减少了对他的管制。 两人在肉体上也终于有了进步,系统表示很欣慰。 系统告诉陆黎在程怀瑾拍完《阳光下的阴影》之后,he度涨到了二十点。 与此同时,这部电影也在各大影院开始上映。虽然电影小成本、小制作、没有明星阵容,可这部片子就是毫无预兆的火了起来,而且预热预的恰到好处,一到着火点就成了大火特火的那种。 当然电影的成功也不仅仅是因为陆黎在背后助力了一把,他在电影上映前就雇了无数水军在各大论坛,微博无孔不入的刷屏。其中重要的原因更因为拍摄条件的刻苦,让演员们充分锻炼了自身的演技,也由此完爆了那些靠颜值上位的小鲜肉们。 这部电影最大的受益人其实是陆黎这个投资人,他投资的资金翻了个翻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卡上。 程怀瑾饰演的年轻警官由开始的正义阳光到最后变成了无计可施的绝望,这样的转变前后差距很大,也让剧组里的很多人在还没开拍前就开始预测,程怀瑾看起来那么花瓶,又是嚣张的带资进组,肯定演不好这个角色。 第24节 但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程怀瑾不仅是演的好,而是演的特别好。 尤其是最后一场戏的时候,年轻的警官余飞站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下,他张开了双臂,极力的向上仰着头,像是要去拥抱光明。 而在他身后,一大片的阴霾悄然向他蔓延过去,余飞面对的阳光依旧炙热,背后不断扩散的阴影却更加让人心悸。 影片放映结束,片尾曲响了起来,影院两侧的灯光也全部亮了起来,陆黎拉着程怀瑾的手跟着观众向外走。 程怀瑾现在出门都不得不装扮一下,否则会被他那些刚成立的粉丝联盟发现并捕捉,陆黎表示他跟程怀瑾出门的时候,特别无辜的他总是被那些疯狂的小姑娘们吊打。 程怀瑾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身上套着宽松休闲的衣服。陆黎紧紧靠着他,在青年耳边兴奋的耳语:“程怀瑾,你在里面演的实在是太好了,看到结局的时候我都差点掉眼泪。” 看到结尾的时候陆黎可以肯定,有许多人是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程怀瑾像安慰大型犬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很微妙,程怀瑾好像逐渐对他放下了防备,但始终对陆黎的态度不咸不淡,既没有多亲密也没有太疏远,就连偶尔浅尝辄止的亲吻也不包含着任何情感。 陆黎觉得,他对于这样的发展走向很满意。 一边腻歪着程怀瑾,he度还能拿到手,真是一举两得。 其实他觉得顾瑜这个人确实挺变态的,陆黎在这个世界的剧情也是分三步走,第一就是把程怀瑾追到手,第二把程怀瑾甩开,第三就是把孙珊珊娶回家。 陆黎表示:可以,这真的很狗血。 也就是说他前半部分装完了孙子,后半部分要装大爷,让程怀瑾倒着追他。 陆黎认为这个挑战难度很大,以现在的he度来看,程怀瑾也只当他是个普通朋友。 陆黎完全不能理解原剧情里程怀瑾到底是怎么喜欢上顾瑜的,在通篇的啪啪啪里程怀瑾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难不成他还患有斯德哥尔摩? 陆黎回到家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以后,就躺在床上惬意的刷微博。 程怀瑾微博粉丝在电影上映的这两天疯狂的激涨,由原来的一千飘成了现在的九十万,还一直呈现着上升的趋势。 陆黎开着小号刷微博刷的不亦乐乎,他之前在医院偷拍程怀瑾的照片又被扒了出来,下面的评论一夜之间都涨到了三万多。 大多数,不,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的在骂他。小部分人以为他和程怀瑾有什么交情,求抱大腿看更多私照。 爱瑾怀瑜:绞杀博主!快交出更多私照! 瑾瑾的小婊贝:呔!好嚣张的博主!瑾瑾是我的! 福尔马林的菊花:卧槽一夜之间我多了好多赞还以为成了网红!没想到啊啊啊这张照片是程怀瑾的啊!当时就以为是哪个明星,现在看来果然我的眼光没错!又有实力又有颜值舔舔舔!顺便向大家贡献我的小菊花! ……这都什么鬼。 陆黎果断的把评论设置成关注可回,接着就专心刷微博,把关于《阳光下的阴影》的所有看的过去的微博都转发了一遍。 等例行的刷完微博之后,陆黎钻进被子里,把还在湿着的头发上的毛巾拿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边,倒头就睡。 陆黎就属于那种睡着了雷打都不动的人,没多久就睡着了,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试图把他叫起来。 “去你妈的。”陆黎手一挥,嘴里嫌弃的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青年无奈的用手把他的肩膀撑起来,坐在他的身后,让陆黎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被扔在一旁的毛巾拿了起来,替他轻轻擦拭带着湿气的头发。 “头发要干了才能睡。” 陆黎困的要命,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不耐烦的看向打扰他睡觉的人:“你怎么管的比马路牙子还宽?我就愿意湿着头发睡,你打我啊。” 程怀瑾手上的动作不停,却转移了话题:“顾总,我接了一个广告,明天要去拍。” 就算他不说,程怀瑾的一举一动陆黎都会知道,但是每次程怀瑾都会很识趣的提前告诉他,而陆黎总是要严格把关,每次都假装深沉的思考一会,显得自己很有深度以后再同意。 陆黎烦躁的摇了摇头,没挣脱开。他闭着眼睛靠在程怀瑾怀里,嘴里发出的声音很很微弱:“随便,管你去死。” 程怀瑾把男人的头发擦干以后,指腹不经意间划过了他淡色的唇。 程怀瑾把手收了回来,转而在陆黎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喃道:“晚安。” 等到陆黎隔天醒过来的时候,听系统绘声绘色的和他讲昨晚的情景时,他人还有点懵。 他阻止了系统的长篇大论,问道:“等等,你确定他亲我了?” 系统很确定。 陆黎立马翻身起床,去浴室里拿起牙刷开始刷牙。等刷完两次之后,他才松了口气,神清气爽的说:“我说刚才怎么有点恶心的感觉,” 系统没忍心拆穿他。 陆黎又随便抹了把脸出了门,一脚踏进他的跑车里,踩下了油门,那辆跑车就飞一样的跑了起来。 陆黎来到程怀瑾拍广告的片场的时候,片场的人看他又是一副‘果然又来了’的表情。 只要是程怀瑾参加的活动,参演的作品,这位忙的不得了的顾总每次都是准时出场。 如果程怀瑾是个女人,许多虎视眈眈、无处不在的媒体撰写的那些娱乐八卦早就把整个娱乐圈都给淹没了。 可是谁让程怀瑾是个男人,他们关系再怎么好也总有理由搪塞。现在的社会风气虽然不至于是闭塞,但是娱乐圈中的东西起码要有些根据,如果被告捏造事实胡乱造谣,得罪了大老板,那才叫得不偿失。 所有娱乐周刊上有关于顾瑜的负面新闻,还是在三年以前他还没接手星辰娱乐的时候了。 顾瑜父母的遭遇和程怀瑾父母的遭遇相同,都是死于交通事故,不同的是顾瑜的父母是在旅行的归途中飞机坠落而亡。 父母双亡,顾瑜就只剩下外婆和他相依为命,外婆在得知这个噩耗后就一病不起,常年都住在了医院。顾瑜能独自撑起星辰娱乐,把星辰发展到在b市里被敬为三足鼎立之首,也正说明了他有过人的手段。 程怀瑾拍摄广告的地点是一家高级宾馆,陆黎问了问路之后有些疑惑,心想地点选在这难道还要拍床戏? 等到走进了正在拍摄的那个房间,看到里面的场景的时候,陆黎的脸都绿了,他一把拽住一个工作人员的衣领就冲他吼:“你们在拍什么广告?!” 无辜的工作人员看着暴怒的男人,一脸懵逼的说:“香水广告啊。” 陆黎先是满脸震惊,脸色非常的难看。接着又用垂涎的目光把程怀瑾整个人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就差上去把他衣服扒下来了。 在场的所有女同胞都是他这副模样。 程怀瑾坐在了放了半缸水的浴室里,他前额的头发被梳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黑发看起来湿漉漉的,他轻舔了一下殷红的唇瓣,轻而易举的就做出色气满满的动作。 黑色的紧身长裤和白色的衬衫被水打湿,紧贴在了他的身上,从湿濡一片的衬衫上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胸肌,他胸前的扣子没有系上,领带也歪斜到了一边,整个人都是一股慵懒的味道。 虽然没有直接把衣服脱掉,可这样的欲盖弥彰显然更吸引人的目光,密闭的空气里充满了不知名的香水的味道,那味道充满了诱惑力,就像眼前这个不要钱的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 清澈的水面上覆上了一层玫瑰花瓣,漂浮在空中的香水中又掺杂了并不浓烈的花香,带着些许的甜腻,却饱含着热情和绚烂,就像那瓶香水的名字。 rose。 陆黎以前总觉得程怀瑾长得就像个小白脸,现在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认知。 他根本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白脸。 虽然陆黎过来捣乱了一下,但是拍摄进度却没有被打乱,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那名外国导演最后满意的喊了一声卡,神色激动的对着程怀瑾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乱夸,陆黎只听懂几个‘旺德福’,接着就看那导演兴冲冲的去看刚才拍摄的片子。 陆黎格外忌惮有人靠近程怀瑾,更不用提要让一个人在他身边时刻陪伴着,因此就没有给青年配助理,所以有些琐碎的小事都是程怀瑾自己亲自去办。 程怀瑾把浴巾披到了自己身上,又随手拿起一块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头发,转身离开了喧闹的拍摄场地,去了为他特意配置的另外一间房。 陆黎这才紧绷着一张脸跟了上去,他凑到门前一看,发现程怀瑾给他留了门。 哼,别以为他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陆黎面色不善的走上前,对坐在床上的程怀瑾说:“你拍这种广告怎么不事先告诉我?!” 如果让他知道的话,当然是不可能让程怀瑾拍这种露肉的广告。 程怀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我昨晚去你房间找过你,已经告诉过你了。” 陆黎大声说:“你告诉我就完了?我同意了吗?!” 程怀瑾说:“你同意了。” 陆黎问系统:“我同意了吗?” 系统为他的智商所折服,也大声道:“你同意了!我今天早上就跟你说过了!” 陆黎说:“哦,不好意思忘记了。” 系统:“……”真算是服了他了。 陆黎尴尬的咳了一声,也不瞎嚷了。他坐到程怀瑾的身边,把他手上的毛巾接了过来,替他擦拭着头发。 一边擦还一边叮嘱道:“你是不是傻啊你,自己也不掂量着点接通告,到现在怎么还去接这些露肉的广告?我告诉你,他们这是在坑你呢。有我罩着你,想拍什么样的广告没有?” 还没等程怀瑾回答,系统就痛心的说:“说你傻你就真傻,我都已经跟你说了!m国超级有名的导演!超级有名的香水!” 陆黎表示淡淡的忧伤,不想理总是对他进行人身攻击的系统。 相对于系统的气急败坏,程怀瑾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了陆黎一眼,说道:“下次我会和你好好商量的。” 陆黎这才满意了。 乖儿子,成名了别忘记辛苦栽培你的老爸。 程怀瑾因为一部电影一举成名,还夺得了今年的最佳男主角,陆黎坐在台下跟着观众一起热烈的鼓掌,看着站在镁光灯下,唇边带着清浅笑意的程怀瑾,他忽然也有种自家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感动。 陆黎在程怀瑾短暂假期的这几天,也把工作全部都给推掉,在网上订了两张出国的机票,想和程怀瑾一起出去旅游。 谁知程怀瑾却回绝了他,对陆黎说:“顾总,我还有工作。” 陆黎把玻璃杯一摔,桌子一踹,眼里带着被拒绝的愤怒,还有那不经意的一抹受伤,他说:“工作工作工作!你又背着我接了什么工作?公司不是给你放了几天的假?” 程怀瑾又找到了一个制服陆黎的诀窍,那就是千万不能沉默或者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下去安抚他,所以放柔了声音道:“我又看中了一个剧本,想和那位导演去见见面。” 程怀瑾现在身价水涨船高,想要让他接剧的话根本用不着陆黎去准备,那些导演们自然就会派人把剧本给送过来让他挑。 陆黎一口回绝:“你去见面?如果我不陪你一起去,你想都别想跟那个谁见面。” 程怀瑾很无奈,他说:“顾总,那你陪我一起吧。” 陆黎扬起了下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做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你以为我是你的狗?你让我去我就去?!” 程怀瑾走上前,把暴躁的男人拉进怀里,慢慢给他顺毛。 青年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了陆黎的耳边,接着响起了他好听的声线:“是我求顾总和我一起去,麻烦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黎倒抽了一口凉气,自从程怀瑾解锁了这种新技能以后,他就更减少了对他大吼大叫、无理取闹、无差别攻击了。 没想到这小子撩拨起人来还一溜一溜的,跟以前对他完全不搭理的态度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陆黎表示,他还没能把程怀瑾恶心够,程怀瑾就反过来恶心他了。他感觉很不爽,十分不爽。 陆黎不自在的动了动,他用平静下来的语气说:“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吧。” 程怀瑾却抱着他不撒手,手臂环住了陆黎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一般的说:“顾总,你还没说同不同意?” 第25节 陆黎被他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他连连点头道:“同意同意,你说什么我都同意。”还没等程怀瑾放开他,陆黎又嘿嘿一笑,补上一句,“谁让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妖精呢?” “……”程怀瑾默默的放开了他,楞是什么说都接不上。 陆黎含情脉脉的凝视他,“我得了三月的病,只有你是我的药,能解我的相思苦。” 程怀瑾又默然了一会,他伸手拍了下陆黎的脑袋,转移话题道:“顾总,去把机票退了吧。” 陆黎一想起机票就瞪大了眼,他立马翻脸比翻书还快,看了程怀瑾一眼又把窜上来的火气憋了下去,恨恨的说:“行,老子退,以后别再想和老子一起出门旅游。” 陆黎退了机票以后,又开始和程怀瑾单方面的冷战。 具体表现就是,不和程怀瑾说话——虽然一向只是陆黎一头热的凑上去聊天。 不去探程怀瑾的班——虽然他去和不去一样,去的话很有可能扰乱拍摄进程。 不和程怀瑾一起吃饭——虽然每次他刚吃完饭程怀瑾前脚就踏进了家门。 但是陆黎倒没有反对他去接那部电影,因为后来正是程怀瑾接了这部剧,才一举登上了娱乐圈影帝的位置。 如果说《阳光下的阴影》只是预热,那这部《轮回》才算是正餐。 《轮回》的背景设置在一个异世大陆,那里容纳着形态各异的八个种族,分别是人族、魔族、天族、精灵、亡灵、侏儒、龙族和兽族,虽然他们相互之间有着纷争和摩擦,但总算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程怀瑾在里面饰演的是精灵皇,也是整个故事的主角。 陆黎非常想吐槽的是这个电影的名字,而他作为吃瓜群众表示这种剧情的电影放在天朝的话,那国内的导演肯定是不会去拍的。而在这个世界,粉丝们对这种魔幻又神奇的异域电影却非常的热衷,所以那些在热播的大型魔幻连续剧不是《宝x灯传奇》,而是《异世界传奇》。 只不过产量高质量不高罢了。 程怀瑾眼光确实很不错,挑的剧本也不是以现在主流的傻白甜恋爱为主线,而是以精灵皇为了拯救大陆而一次又一次的穿过时空之门,回到过去,又一次次在与其他种族中对峙、失败、再轮回为主线。 虽然精灵皇在追寻神迹的过程中遇到一个天族的少女,增添了一些博人眼球的恋爱元素,但他们也只是仅限于恋人未满,友情至上的关系。 摒弃了以往崩坏,毁三观,把观众当傻子的扯淡剧情,并且采用了高制作高水准的影像技术,制作精良的画面,还有程怀瑾的精灵皇作为了实力和颜值的巅峰,最后上映的时候迎来了观众空前的热爱。 陆黎情不自禁的想要为他鼓掌,程怀瑾这个人其实就是开挂一样的存在,但就是这样好好的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就被顾瑜从半空中硬拉了下来,拉下来还不算还要拿个玻璃罩放上面阻止他再往上升。 在原来的剧情里,程怀瑾拍完这部电影就被顾瑜雪藏了起来,这部电影也差不多是程怀瑾的封山之作。顾瑜还隔三差五的就带程怀瑾飞一趟国外,在他收购的那个小岛上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系统绘声绘色的说:“他穿着白底金纹的长袍,仿佛把华美的月色披在了身上,以木为杖,以草作环,绝美的脸上带着高贵和傲慢……” 陆黎静静的听他装逼。 系统接着说:“你脱下了他的衣服,让白皙如玉的肌肤全都裸露了出来,你的眼中掠过贪婪的欲望,你想把撕碎他的衣服,把他压在身下,然后再……” “停停停!你闭嘴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陆黎一看风向不对立马喊停,对系统说,“别总是来恶心我,我求你了。” 系统的声音看起来很高兴,说道:“其实就算你不强迫他干一些羞羞的事,he度也在慢慢涨,现在是45点。” 陆黎不耐烦的说:“那不就算了,别整天给我讲黄段子,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he度涨的这么顺利,陆黎是该考虑去走下一步剧情了。 程怀瑾为了拍摄《轮回》,要去一个比较偏远但是山清水秀的城市取景。他走的时候陆黎还在和他冷战,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陆黎绷着脸走到了他屋里,把一张卡甩到了他身上。 陆黎面色不愉的开口:“这张卡随便刷。”说完,他又不放心的添了一句,“但是你别让我知道你买了不该买的东西。” 比如像他一样有钱没出使想不开去包养人。 他们这半年多来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程怀瑾还是第一次因为拍摄的原因而离开陆黎身边,因为以往只要他挑选的剧本拍摄地点出了a市,男人就会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口回绝。 而这次竟然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特别支持他。 程怀瑾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那张金卡收了起来。 陆黎还要他每天晚上手机要保持畅通,以便于两人视频通话。 程怀瑾也答应了。 隔天早上他也没跟陆黎打招呼,起了个大早就走了,陆黎昨晚熬了夜,直到早上快十点钟的时候才晕沉沉的起床。 到了公司之后,没想到那个让他颇为头疼的人,竟然追到办公室来找他了。 陆黎正要拿起外套出门,孙珊珊推门进来,还朝他眨了眨眼,拖着大高跟就像他小跑了过来。还生怕他跑了一样拉住了陆黎的胳膊。 陆黎一脸烦躁,他把胳膊抽了出来,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在星辰混了?” 孙珊珊最近风头正盛,又趁热打铁的接了一部现代都市剧,在里面饰演一个狐狸精小三。 陆黎想,真是本色出演啊。 孙珊珊却不依不饶的缠住他,忽然道:“顾哥,你和上次那个去吃香锅的朋友,是不是情侣的关系?” 陆黎愣了愣,笑着摇头道:“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他可是个男人,我跟他还怎么是情侣?” 孙珊珊盯着他看了半晌,接着挥了挥手说:“快别装了,姐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看你的眼神。” 陆黎一脸懵逼,莫名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他表面上还是一脸平静道:“我真的和他没关系,你别无事生非。” 难道程怀瑾不知什么时候把孙珊珊给得罪了?所以她一定要抓住这件事把程怀瑾搞的身败名裂? 孙珊珊没再说什么,转而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然后对陆黎说:“顾哥,你看看这份文件,我觉得这样做应该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陆黎疑惑的看了看她拿过来的文件,再看到内容以后手一抖,文件差点就飘了出去。 陆黎抬起了头,神色怪异的,像看奇行种一样的看着她,说道:“你想跟我结婚?”哦不,是协约结婚,陆黎草草看了文件一眼,上面有一条写着婚姻后夫妻维持表面和谐,但互不干涉私事。 孙珊珊点了点头,脸上罕见的带了点娇羞道:“我和她在一起三年了。” 陆黎点点头。 孙珊珊接着说:“但是我不敢公开我们的关系。” “接着说。”这很正常,娱乐圈许多明星为了保持形象都是隐婚族。 孙珊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是个女的。” 系统:玩家[陆黎]得到一击暴力,血量减少100点。k!o! 陆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说:“你说什么?!” 孙珊珊双眼迅速积蓄了眼泪,她哽咽的说:“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 陆黎又像咸鱼一样坐回到了椅子上,他说:“所以你要和我结婚,为的是要打幌子?” 孙珊珊说:“我看的出来你和程怀瑾有一腿,这是属于我们女人独有的直觉。” 去你妹的直觉。 陆黎又纠结了一会,随后就释然了。系统告诉陆黎的原剧情里,没怎么详细的描述孙珊珊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同意和顾瑜签合同,又和他一拍即合。 原来她和顾瑜是真的志同道合,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身后的同性恋人。 陆黎生无可恋的说:“我好像听到什么碎掉的声音。” 系统温柔的提示道:“那是你的三观。” 陆黎看孙珊珊暴露了自己的性向,于是在仔细看了看合同没有什么纰漏后,马上就和她一拍即合,潇洒的签了字。 孙珊珊拿走了属于她的那份合同,临走前还给他来了个飞吻:“顾哥再见。” 陆黎强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其实孙珊珊主动来找他,也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可问题是,他还没把程怀瑾一给脚踹了,怎么能越过第二个环节直接就去和孙珊珊结婚呢。 而且陆黎还是不确定程怀瑾是不是真的被他的锲而不舍[误]感动到了。 为了证实一下,几天之后陆黎就推掉了所有工作,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坐上了飞往程怀瑾取景地方的飞机。 飞机一连飞了七八个小时,等到陆黎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陆黎没打电话要程怀瑾来接他,自己拉着皮箱打了辆出租车,来到了《轮回》剧组住宿的宾馆。 他提前打听了程怀瑾的房间号,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要在了相同的楼层里。 陆黎拉着手提箱进到了房间,把行李一扔,接着躺倒在了床上,舒服的舒了口气。 就在他坐了起来,想要去隔壁找程怀瑾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女声。 陆黎想要开门的手一顿,侧过头贴在门上去听外面模糊的声音。 “程哥,你就和大家一起去吧,有你在也能玩的开心点?好不好?” 程怀瑾的声音依旧像往常一样淡淡的,他有些冷淡的回答:“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女人不肯放弃,对他说:“程哥,你怎么总是看手机,手机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彤彤姐也一直在等你呢。” 陆黎按捺的挠了挠墙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把门唰的一下打开,就看到程怀瑾的手此时正被人抓着。 陆黎立马就忍不住了,两步就走上前拍开他们的手,冲那个女人笑的很矜持:“不好意思,我大老远来找我哥们有事,他不好放我鸽子吧。” 那名女艺人不是他公司旗下的,因此也不怎么熟悉他,但是看到程怀瑾没反驳,看来他们两个真的先约好了。 这才面有不甘的对程怀瑾说:“有约的话你早说啊程哥,那我就先走啦,他们在外面等着我。” 程怀瑾向她点了点头。陆黎一把把他拽进了屋里,然后碰的一声关上了门,看见风就是雨的质问:“刚才那是谁啊?彤彤姐又是谁?你今儿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不让你出这个门。” 程怀瑾眼中还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惊喜,他一向都不爱跟陆黎解释,今天却跟他说:“都是同一个剧组的,他们要约我去ktv,我没去。” 陆黎问:“你怎么不去?” 程怀瑾说:“在等你的电话。” “……”哦,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仔细一想还挺有道理的,陆黎这几天晚上都会和程怀瑾视频通话。 陆黎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要驳回他的话,最终还是偃旗息鼓的对他说:“算了,这次不跟你计较。” 陆黎凑到了他身边,又是一句不放心的叮嘱:“你可别和那个谁走的太近啊,她说的那个人是叫白彤吧。” 白彤在电影里饰演的是一个天族的少女,戏份不重,但是和程怀瑾饰演的精灵皇有几场比较暧昧的戏。 陆黎没得到回答,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程怀瑾的眼睛,那双眼里都是无尽的温柔,陆黎看了一眼仿佛都要溺死在里面了。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青年的脸,呐呐的说:“你妈怎么把你生的那么好看。” 程怀瑾无奈的笑了,他伸手环抱住陆黎的腰,把头靠在了他胸口上,闭上了眼睛,语气里带着些疲惫的说:“每天拍戏都好累。” 陆黎拍了拍他的背,非常大气的说:“那就不拍了,直接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吧。” 程怀瑾伸手掐了掐陆黎的腰,笑道:“我怎么能拍到一半,把剧组的人们丢下跟你走?” 陆黎拍下放在他腰侧的爪子,傲娇的哼了一声,对他说道:“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他们放你走人。” “……”程怀瑾觉得他的金主最近说话越来越无厘头,让他都无话可接。 陆黎忽然啪啪拍了两下围住他腰的胳膊,语气含着兴奋的说道:“松开松开,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程怀瑾放开了他,陆黎赶紧蹿到了皮箱前,打开之后在里面翻找。 第26节 在里面掏啊掏啊的,竟然从里面掏出一个对折起来的抱枕,他把上面的褶皱抚平,抱起那个等身抱枕递给程怀瑾。 程怀瑾沉默的看了眼抱枕上的图片,也不知道这么大个的玩意怎么被他塞进行李箱的。 陆黎一脸坏笑的说:“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等身抱枕,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要抱着它睡啊。”其实他本来想带个充气的给程怀瑾玩玩,但是怕过不了安检就带了这么个实心的。 “好吧。”程怀瑾叹了口气,“那顾总就让我抱着睡一晚。” 陆黎以他明天还要拍戏的理由义正言辞的回绝了程怀瑾。 谁知青年把手里的抱枕随手扔到了床上,然后双臂环住陆黎的腰,就着坐在床上的姿势抬起头看着陆黎。 陆黎低着头俯视的看着青年,看他乖巧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想这小子又作什么妖呢。 程怀瑾忽然又一脸嫌弃的推开了陆黎,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扬了起来,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低等的物种。此时的青年高贵又骄傲,像个优雅的贵族。 陆黎看不顺眼,一巴掌抽到他肩膀上,皱眉道:“你这么看我干嘛?” 程怀瑾这才拿正眼看他,仿佛连这都是对他的施舍,声音里也充满了傲慢:“你退下吧。” 陆黎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程怀瑾,你不是中邪了吧?” 程怀瑾余光扫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既然你决定背叛,就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陆黎这才反应过来,程怀瑾这是在跟他飚演技呢。 陆黎大致的扫过一眼剧本,他在脑海里回想着大概的剧情,这一幕是精灵皇即将把一个黑暗精灵放逐到荒芜之地的情景。 陆黎蹲下身来,他哭丧着脸抱紧了程怀瑾的大腿,拉长了声音声嘶力竭道:“我的王,求您放过我……” 程怀瑾神色冷漠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陆黎用手抹了把脸,假装把泪抹了下来,继续抱他的大腿,接着说:“只要您肯放过我,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的身体,灵魂都可以奉献给您,我尊贵的王……” 《轮回》里正是精灵皇执意的把黑暗精灵驱逐了出去,在百年过后精灵族的母树——生命树就开始异常的凋零、萎缩,与此同时黑暗精灵的数量也开始与日俱增。 程怀瑾看着装模作样的男人,忽然崩不住的笑了一声,他把双手伸到陆黎的腋窝下,轻而易举的把他抱了起来。 毫无防备的陆黎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视线一转,就变成了他伸手撑在床上的姿势,身下的青年唇角微弯,手指在陆黎的后颈轻轻的抚摸。 卧槽,这小子力气大到不正常啊?没人,不是,难道没系统管管吗? 陆黎被他摸的浑身一颤,面带尴尬的问:“你干嘛啊?” 程怀瑾一向清冷的声线忽然变得低了下来,如念咒一般的低吟道:“那你就把身体和灵魂,全都献给我吧。”那充满诱惑力的声线里带着劝哄的味道,是个人都把持不住。 他按下了陆黎的后脑,让男人柔软的唇瓣和他紧紧相贴,是果冻般的触感。程怀瑾小心的探出了舌尖,在男人微启的唇上细细描摹。 话说起来,近距离的看程怀瑾好像更好看了……不对!陆黎觉得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他奋力的挣扎着要分开,青年的手指却插入他的发间,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 感觉到程怀瑾那只罪恶的小手撩开了他的上衣,在他身上乱摸的时候,陆黎就再也忍不住了。 第26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陆黎抓住他那只手,使劲甩了甩脑袋,终于甩开了青年按在他后脑的手。他脸色通红的问:“你想干嘛?”随后又觉得自己这句话不太妥当,又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上你?我跟你说,老子最讨厌在床上主动的人。”你这样做会被我日的你造吗? 程怀瑾此时轻轻喘着气,衬衫的领子敞开,露出了他精致的锁骨。他用舌尖舔了一下殷红的唇,这让陆黎立刻想起了那个色气满满的香水广告。 陆黎现在跨坐到了青年的身上,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体重会把他压趴下,事实上程怀瑾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让体力上备受欺凌的陆黎恨得牙痒。 他直起身来,又一巴掌拍下了青年抚摸上他腰际的手。 抱着想恶心一下他的想法,陆黎忽然猥琐的嘿嘿笑了,把垂涎三尺的目光投到青年身上。 他警告道:“你可别乱动啊,你乱动擦枪走火了我可不负责。” 程怀瑾挑了一下眉,果然没动。 陆黎掩饰性的擦了擦嘴角,假装那有口水。他用色眯眯的目光望着青年,接着道:“我在家里给你准备了很多款式的警服,你回家穿给我看。” 程怀瑾闻言微楞,然后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点了点头。 “……”这剧情不对啊,程怀瑾应该是满脸屈辱的骂他‘禽兽’,然后啪啪再给他两巴掌。 陆黎就这么随口胡诌,没想到程怀瑾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警服。 他连忙转移话题,一脸花痴道:“我在网上看了你新剧的定妆照。美,精灵皇真是太美了。” 陆黎倒没说谎,程怀瑾扮演的精灵皇是真的很美,他以银月为发,以母树为瞳,以木为杖,以草做环。那副仅有的一张定妆照是精灵皇靠在巨大的生命树下,他轻轻抚摸着树纹,点点的荧光飘落下来,一部分汇聚在了他的身上,而人设中一向冷漠疏离的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该定妆照一出,根本不用陆黎再去雇水军,《轮回》的热度呈直线上升状态,始终居高不下。 就连陆黎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震惊,就这样的颜值和气质往那一站就跟一幅画一样,到时候大部分观众肯定都奔着舔屏去了。 程怀瑾听到陆黎的夸赞,却没有显得高兴,只是皱了皱眉问他:“是我好看,还是我扮演的角色好看?” 陆黎下意识的想要回答后者,幸好他及时反应了过来,然后极其痴汉的对他说:“你你你,当然是你。除了你,我的心里放不下任何东西。” 陆黎说完这句话都觉得有点反胃,可程怀瑾真不愧是影帝,面对他这么肉麻的告白都面不改色,反而看起来心情很愉悦。 程怀瑾说:“那我们继续?” 陆黎一愣,想了几秒才明白这小子的继续是什么意思。他干笑了一下,说道:“我倒无所谓,不过想到你明天还要拍戏,咱们今天就算了吧。” 程怀瑾也不坚持,说了句好吧。 陆黎心里陡然松了口气,马上就敞亮起来,很得寸进尺并且不要脸的对他说:“我这是体贴你知不知道?我是那种你明天拍戏还要让你认真敬业的金主吗?” 程怀瑾笑了,他摇了摇头,很配合的说:“不是。” 陆黎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忽然又不平找茬:“我说你怎么最近工作越来越多呢?是不是想躲着我?我跟你说,早晚都得过这关,你自己给自己多做做思想准备吧。我是怕如果真上了你,你心里承受不住。” 程怀瑾看起来很无语。 说完陆黎就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拍拍屁股就想走。 走到半路忽然他又觉得不对劲,转过头对青年说:“不对,这是我的房间啊,”他指了指门说,“你快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拍戏。” 程怀瑾这才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拉开了门把手,说道:“顾总,那你早点休息。” 陆黎跟挥苍蝇一样挥了挥手,“你走吧。” 等程怀瑾走了之后,陆黎一个箭步冲到了卧室,连刷了两次之后他才放下了牙刷。 系统疑惑的说:“怎么以前没见你反应那么大?” 陆黎问:“你说的以前是指哪个以前?” 系统:“第一个世界。” 陆黎愤怒的差点掰断牙刷,他说:“那能一样吗?!我上个世界要想这么干,不是有个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禽兽把我给干了吗?” 系统:“鼓掌,啪啪啪。” “……”好想弄死这个系统可是做不到怎么破。 第二天清晨,陆黎跟着剧组来到了拍摄的片场。他是这部影片最大的投资人,虽然导演对于陆黎的到来一脸懵逼,但是他仍旧得到了剧组里最特殊的优待。 今天的天气里有很浓重的雾气,拍摄地点选择在密林里的一处湖泊附近,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凉丝丝的冰冷,让那处被誉为寒湖的湖水看起来更加的冷。 有着长长的,流泻下来的银色长发的精灵坐在了巨根盘绕的树下,他穿着仿佛银月织成的长袍,纤尘不染,按在权杖上的骨节泛白,然后将爱怜又哀伤的目光投向他的母树。 尽管知道他即将要说的台词,要做的动作是什么,但在场的工作人员一瞬不瞬的都盯着貌美的精灵,这时候他们都想抚去他眉间的哀愁。 精灵轻轻叹息着,精灵族视生命树为母树,而看着母树一天天的衰弱、萎缩甚至渐渐走向腐朽,作为精灵之皇的他也愈发的忧伤,而更多的却是无计可施的愤怒。 “亲爱的母树,我能感受到你微弱的心跳,能感受到你濒死的绝望——可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精灵皇把头靠在树旁,倾诉他的内心。 他的语调很轻缓,声音也随着风被吹走,缱绻的就像情人间的呢喃。 明明那棵树没有动作,因为生命树所有具有灵性的动作都是由特效做出来的。然而看到的人都会以为生命树在摇晃着枝叶,每一根枝条仿佛都拥有了生命,让所有人都以为它在安慰着悲伤的精灵,要他不要为此而烦忧。 精灵皇在片刻的犹疑之后,他站了起来,接着用木杖轻点了一下地面。 随后他回过身,华美的长袍衣角飞扬,银色的长发也随风飘动了起来。 精灵皇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的脸上是奋不顾身的决然。 他仰起了头,闭着眼睛,反复吟唱着古老而又神秘的咒语,那繁复的咒语好像来自上古的悲鸣。 直到在某一个节点上,他才停止了低吟,蕴藏着星辰的绿眸睁开,最后将视线定在天空的东方。 那里传来了一声鸟啸,他抬起了胳膊,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上面,随后他伸手在虚无的上方轻柔抚摸。 精灵皇对着‘它’说:“我们走吧,去时间之门。” 遥远的天际是一片晕沉的颜色,好像在悄然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直到导演轻轻喊了一声“卡”,所有人都如梦初醒,接着把所有的爱慕都投向了银发的精灵身上。 陆黎当然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他像往常一样就跟看见兔子的恶狼一样看了青年一会,然后拿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替他轻轻擦拭脸上流下来的汗水。 陆黎都感觉到了冷意,程怀瑾这却都出了汗,可想而知他的衣服得有多厚重。 为了让他脸上的妆不晕开,陆黎擦的很小心,可还是忍不住对程怀瑾说:“如果累的话就不拍了,歇一会儿吧。” 程怀瑾脸上的表情称的上是柔和,笑的很开心的对他说:“不累。” 精灵一向是傲慢的种族,他们往往不屑于与其他种族相处,也只有生命树才能让精灵皇的表情松动——而此时这个高贵的精灵却丝毫不吝惜他的笑容。 一旁的小姑娘们拿着手机疯狂的拍照,一边拍照还一边压抑着兴奋的喊叫。 陆黎却不高兴了,板着脸说:“不许笑。”没看到疯狂的工作人员咔咔的拍照吗,待会还要告诉他们不要到网上去随便发。 程怀瑾敛了一点笑容,陆黎很满意他现在矜持又笑不露齿的样子。 等戏份全部拍完,已经耗到了晚上。 夜晚的寒湖附近似乎更冷了,寒气无孔不入。陆黎打着哆嗦坐在和程怀瑾坐在车上,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他马上转了个头看窗外。 下一秒,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环抱。 陆黎动了两下,说道:“我没事,一点都不冷。”其实程怀瑾的怀抱很暖,暖的他几乎都不想离开。 程怀瑾给他一个台阶下:“我只是想抱着你。” 陆黎叹了口气,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说:“好吧。”他又接上一句,“真拿你没办法,磨人的小妖精。” 程怀瑾:“……” 第27节 司机:“……”被特殊的秀恩爱方式雷的外焦里嫩。 到了旅馆,陆黎迅速冲了个热水澡,等到把寒气都冲走之后,才慢悠悠的走到程怀瑾房间里。 程怀瑾正靠在沙发上看剧本,看到陆黎头发滴着水走了进来,就去浴室拿过毛巾为他擦头发。 陆黎说着:“一会儿自己就干了,不用擦。”然而却没有躲开。 等程怀瑾为他把头发擦的差不多了,青年手臂一伸,就把他捞进了怀里。 陆黎轻咳了一下,没想挣脱,他说:“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在这好好拍戏,有事一个电话我就过来。” 程怀瑾“嗯”了一声。 陆黎又用深情的目光和他对视,饱含着情感的对他说:“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想着我,每天要抱着我的抱枕睡觉。” 系统又呕了一声,他最近被恶心到的次数太多了。 程怀瑾似乎也被雷的不行,笑着拍了他屁股一下,说道:“你也是。” 陆黎说:“我不做你的抱枕,我要做你的充气娃娃。” 程怀瑾:“……闭嘴吧,顾总。” 陆黎转过天就回到了b市,徐君在他出来的这两天对他那是一个夺命连环call,要不是有个催命的女秘书,他很希望再和程怀瑾待几天。 毕竟能那么近距离的看到赏心悦目的精灵,实在是件美好的事。 陆黎竟然发现自己进化成了颜狗,就算在网上看到程怀瑾的照片,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照片保存下来,还经常不自觉的舔屏。 陆黎为了杜绝自己再做出这种无耻的行为,他愤然把手机给断了网,因此每天和程怀瑾的视频通话变成了通电话。 没有程怀瑾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的很惬意。 这天陆黎快要下班的时候,徐君就把一个大箱子递到了他面前,说是有人快递给他的东西。 陆黎看到寄件人名字写的是‘孙珊珊的老公’,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随手把箱子放到了脚底,打算回家再打开。 等到回家打开箱子的时候,陆黎才发现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他看着一箱子不可描述的东西,那些奇形怪状用途各异的和谐玩意深深的震惊了。 在那堆玩意下面,还有各式各样的警服,警服下竟然还有一套白底金纹的长袍,那分明是精灵皇的戏服,就连发套和假发,美瞳都一应俱全。 陆黎气的发抖,他把那张带着香水的贺卡颤抖的打开,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顾哥,这是合同满三个月送你的礼物,不用感激我。我们很好,勿念! 最下面还画着两个q版的女生头像。 孙、珊、珊!谁会见鬼的会像念你们啊!!! 第27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在收到孙珊珊那一箱子不和谐的东西后,陆黎本来是想扔到外面垃圾箱里毁尸灭迹的,可他住的地方物业管理的很好,就连每天收走的垃圾都会有人来专门检查。 抱着仅存的羞耻心,陆黎把那箱子东西暂时放到了衣柜里,打算出门的时候顺便再处理掉。 不过他之前就和程怀瑾说过为他准备了警服,陆黎就把那几件警服挂到了衣架上,又在箱子心里看到了下面精灵皇的衣服,陆黎不忍心扔掉,也挂到了衣柜里。 这时候临近年关,公司里也在今天放了年假,陆黎给家里的厨师和佣人们都放了个大长假,除了每隔几天要去医院看看躺在床上的外婆之外,他就能享受自己一个人在家浪的时光。 除此之外,陆黎还走了一步剧情,那就是和孙珊珊订了婚。其实他俩也没举办什么订婚宴,就是让娱乐狗仔把他们两个的合照po到网上和杂志上,然后再让他们大肆宣传一下。 在信息爆炸性传播的那天晚上,陆黎和程怀瑾通话,也不知道这小子看没看电视,刷不刷微博,看不看娱乐杂志,总之到例行的东聊西扯结束后程怀瑾也没提到这件事。 连续过了几天提都没提,陆黎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觉得程怀瑾肯定在憋什么大招。 陆黎决定等程怀瑾回来的时候,立马和他谈踹了他这件事。 隔天早晨,一大清早门铃就被按个不停,睡得迷迷糊糊,不堪其扰的陆黎只能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门。 等门一打开,一股凉气也嗖嗖的跟着进了屋,陆黎打了个寒战,瞌睡虫跑了大半。 戴着黑色口罩的青年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箱,从露出的柔和的眉眼看来,他似乎在笑。 陆黎被外面风吹的打哆嗦,他拉过程怀瑾冰凉的手,说道:“快进来。” 程怀瑾进了温暖的屋子,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想要伸手去抱还迷蒙着双眼像在梦中一样的男人,可又想到自己身上的温度,又把要碰到男人的手臂收了回来。 陆黎接过他的大衣放到衣架上,疑惑的问:“你怎么这么突然就回来了?”这小子昨晚也没和他说要回来的事啊,难道是要给他一个惊吓? 程怀瑾搓了搓手,抿了一下唇然后回答:“剧组提前收工了,我没去杀青宴,赶着回来想见你。” 陆黎打着哈欠坐到他旁边,说道:“拍完就好,回来在家待着比在哪都舒服。” 程怀瑾没说话,他向来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可今天他却不想再忍耐,而是用灼热的眼神看着男人。 还带着些凉意的手一碰到陆黎的脖子,他本来想给打下去,可下一秒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上就传来了微凉的触感。 程怀瑾的双手转而扣住他的后脑,闭上了眼睛,陆黎闻到了鼻息间牛奶一样甜腻的味道,都能看到近在咫尺他微颤的长睫。 这让他想起了发生在上一个世界,那个不是很令人愉快的吻。 但是青年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就只是这样轻轻的印上他的唇,辗转了片刻,然后再餍足的分开。 陆黎怔楞了一瞬间,随后冲程怀瑾笑了笑,转身的时候用袖子抹了下嘴唇,背对着他道:“我出去买点菜回来替你接风,到时候咱们两个再喝一下。” 程怀瑾说:“那今天我来做饭吧。” 陆黎这才转过身来,问他:“你还会做饭?”他说完就觉得不对了,一直‘程怀瑾是大明星’的观念先入为主,陆黎忘了他童年的时候可是在孤儿院度过的。 以前家里有厨师,所有根本用不着程怀瑾插手,但是这么冷的天陆黎也不想出去再买,就点点头同意了。 厨房里有足够的食材让程怀瑾折腾,陆黎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卧室再睡一觉。 程怀瑾却走上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嘴唇在他的耳廓轻轻蹭过,对他说:“顾总,又抽烟了?” 陆黎每天晚上都习惯抽根烟再睡觉,之前程怀瑾知道也没表示过什么。 陆黎又想起关于戒烟那件不愉快的事,他梗着脖子道:“我抽烟碍你什么事了?” 程怀瑾还是抱着他,撒娇般的劝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陆黎立马拒绝:“不,你别想拆散我们。” 程怀瑾:“……”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陆黎回到卧室又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等到程怀瑾晃了晃他,要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餐桌上摆了几道家常菜,陆黎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精神一阵恍惚。 “顾总?”等到程怀瑾有些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陆黎才猛然惊醒。 他从玻璃柜中拿了两瓶酒,心想红酒白酒给这小子兑着喝,就不信喝不倒他。 陆黎把酒放到了桌子上,对青年说:“你今天必须喝酒啊,男人有哪个不会喝酒的,我给你说出去你不怕丢人?” 程怀瑾此时摘下了围裙坐在他旁边,听完他的话说道:“顾总,酒也要少喝。” 陆黎皱了皱眉头,“你烦不烦,不行,今天说什么你也得陪我喝。” 他把一瓶白酒打开,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然后又给程怀瑾倒了一杯。 程怀瑾既然提前回来了,陆黎也想着可以提前走剧情。为了避免和上一个世界出现的结果一样,他觉得自己必须先把程怀瑾灌的半醉再说比较好。 陆黎觉得自己很机智。 “喝喝喝。”他豪迈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入口的辛辣液体辣的他眼泪都快出来了,陆黎赶紧夹了一筷子菜放嘴里。 卧槽这多少度的白酒这么辣qwq。 陆黎掩饰的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程怀瑾一直盯着他看,手边杯子里的酒却是一点没少,他立马就不高兴了。 “你怎么不喝啊你?” 程怀瑾看起来不想扫他的兴,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看他终于喝了,陆黎才放下心来,一边劝他喝酒一边自己舍命陪君子。 程怀瑾端着酒杯,忽然状似不经心的问道:“顾总,听说你订婚了?” 陆黎一听他终于问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表面上却是冷淡又不在乎的回答:“我是和孙珊珊订婚了。对了你可别吃醋啊,我们其实就是打个幌子,要不然我怎么再和你在一起啊?” 程怀瑾点了点头,那双黑眸像不见底的深渊,他轻声又问:“也就是说,你们以后还要结婚?” 陆黎充分发挥了追你时候像个宝,追到手就像根草的态度,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要结婚了。”随后他又笑嘻嘻的问他程怀瑾,“我不跟她结婚,难道跟你结?你他妈要是个女人我就跟你结。” 本以为他这么说会把程怀瑾彻底激怒,甚至可能不用陆黎说分手,对方就先把他给踹了。 可谁知程怀瑾垂下了眼,竟然没再说什么。 陆黎心塞塞的又喝了一口酒,决定还是打算等灌醉了他再说分手的事情。 但是等到最后,程怀瑾还没怎么样,陆黎自己却要喝趴下了。 程怀瑾上前去扶住摇摇晃晃的男人,低声道:“顾总,你醉了。” 陆黎甩开了他的胳膊,又是冲动的把一杯白酒灌了下去,大着舌头道:“醉、醉个屁,我是那种轻易喝醉的人吗?” 程怀瑾哄道:“你不是。” 陆黎把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鼻尖泛着红,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程怀瑾的时候,程怀瑾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陆黎游离的眼神对上了程怀瑾的视线,他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到了没有防备的青年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程怀瑾头都被打的歪到了一侧,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清晰的指印。 陆黎接着又捧住他的脸喊道:“你他妈是谁啊你?你凭什么长的和他一模一样?!” 程怀瑾脸色很难看,他面无表情的问:“他是谁?” 晕乎乎的陆黎没发现对方的异常,自顾自的说:“你管老子说的谁,管、管你什么事。” 程怀瑾叹了口气,说道:“我扶你进卧室吧。” 陆黎又甩开了他,指着程怀瑾看了一会,又嘿嘿的傻笑,他说:“我看清楚了,你他妈是程怀瑾。” 程怀瑾说:“我是。” 陆黎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老子要踹了你,你有意见没有?” 程怀瑾又硬挨了一下,他上前去握住陆黎的手腕,低声道:“你想都别想。” 第28节 还没等陆黎回答,他就把男人扛到了肩上。 陆黎头朝下,胃在程怀瑾的肩膀上硌的生疼,他用手胡乱拍打着青年的背,双腿也在不停的踢踹。 程怀瑾把他摔到床上的时候,陆黎被转的七荤八素,差点就吐出来。 程怀瑾欺身压到他身上,伸手捏住了男人的下巴,皱眉道:“我是谁?” 陆黎用迷糊的视线看向了他,忽然就咧嘴笑了:“你是我兄弟。” 程怀瑾轻轻抚摸他染上红晕的脸颊,说道:“不,”他亲吻着男人的泛红的眼角,溢出一句呢喃,“我是你男人。” 陆黎用手推他,听到他的话忽然又笑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用手指戳着程怀瑾的肩膀,说道:“你就是个傻逼,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嗯?老子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 程怀瑾抓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他说:“顾总,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陆黎皱眉:“喜欢个屁,老子都快烦死你了。” 他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程怀瑾又把不安分的男人按到了床上。 折腾了一顿都没能坐起来,陆黎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愤恨的捶了程怀瑾一下,骂道:“操你妈的程怀瑾,老子就不喜欢你就不喜欢你,老子他妈的恶心你!” 程怀瑾没说话,陆黎得寸进尺的说:“要不是看你长的和他像,老子早就……”一上来就把你揍趴下了。 程怀瑾没耐心等他说完,用手捏住了陆黎的下巴,强硬的让男人和自己对视,眼中却是暗沉一片,他语含危险的说:“你说的是谁?” 陆黎指着他的鼻子说:“反正不是你。” 怪不得,怪不得男人一见面就对他死缠烂打,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倒追他,原来竟然把他当成了替身。 孙珊珊也就算了,他心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一想到这点,程怀瑾妒忌的几乎丧失了理智,他把陆黎按到了床上,对着他的嘴就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齿把陆黎磨的生疼,那力道几乎要把他咬下一块肉来。 程怀瑾把男人胸前的领带扯了下来,纽扣随着他粗暴的动作都蹦了开来,接着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用领带系住了陆黎的双手。 陆黎这才发现不对劲,他奋力挣扎了几下,微弱的反抗却被轻易的制住。 程怀瑾用饱含侵略性的视线上下扫视了男人一眼,他嘴角微微弯了起来,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 他放开了陆黎,走到衣柜前拉开了柜子,把衣柜里衣服拿出来几件,接着走了回去把那些都摔到了床上。 程怀瑾问他:“你准备的这些,是给我的,还是给你说的那个人?” 陆黎喝了酒又被绑住了双手本来就心浮气躁,听了上句就忘了下句,一听程怀瑾说衣服是谁准备的,陆黎连忙否认:“谁他妈是给你准备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改天还要去警告一下孙珊珊不要多管闲事。 程怀瑾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得到确切答案让他眼中的阴鸷再也遮掩不住,但是就算内心极为焦躁,可他仍旧很沉得住气,甚至还慢条斯理的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程怀瑾一字一缓,好像要留给男人消化的时间,他说:“顾总,既然这不是给我准备的,我就偏要穿。我不仅要穿,还要穿着上你。” 第28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陆黎躺在床上头晕的坐都坐不起来,他眯着眼看到程怀瑾在换衣服,楞楞的盯着青年精壮的上身发呆。 程怀瑾的身材就属于衣架子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什么样的衣服都能驾驭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有一摞厚的服饰广告商给他发邀请函。 那身为他量身定做般的黑色警服被他套在了身上,合身的衣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警靴包裹住柔韧的小腿,警徽在胸前闪闪发亮。程怀瑾把印着徽章的纽扣全部都系了起来,戴上了纯白的手套,这才把视线投向床上的猎物。 陆黎就算喝醉了酒,还是反射性的摆出一副花痴的样子,他看着程怀瑾激动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想要立马扑上去再这样那样调戏一番,却又意识到自己的手腕都被束缚住。 陆黎对青年说:“你有病啊你,绑住我干什么?” 程怀瑾这才像反应过来,点头很支持道:“我确实不该绑住你,”他拿出了一个锃亮的手铐,咔咔两下就把陆黎给铐住了,接着才说,“我应该铐着你。” 陆黎当然不肯妥协,他扭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通红一片,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酒气。 程怀瑾没去管陆黎被扯开扣子的上衣衬衫,转而把男人的裤子扒了下来,接着一把抱起了他,向浴室走去。 陆黎生怕自己从他身上摔下去,连忙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程怀瑾抱着他来到浴室,没有把男人放到浴缸里,反而先是把他放到了洗手台上,接着把花洒拿到了手里,对着他就拉开了开关。 本来昏昏欲睡的陆黎被冰凉的水一激,他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双手挡在了前面水柱,大声道:“程怀瑾你他妈个傻逼,你要冻死老子?” 程怀瑾把温度调高,他把男人放了下来,抓住陆黎的黑发就往水池里按,花洒里温热的水也毫不留情的喷洒出来。 陆黎被迫呛了几口水,被按住的脑袋扑腾着要起来,却被霸道的力道按压住完全不能反抗。 就在陆黎都快要窒息了的时候,程怀瑾才猛的拽着他的头发起来,对着往下淌着水珠,浑身在受惊后不住颤抖的男人,声音低缓的说:“你说一句脏话,我就会再按你一次。” 男人眼中带着惊惧,他动了动嘴唇,没再说出什么。 程怀瑾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乖。” 他把陆黎放到了已经灌满水的浴缸里,用温热的水一遍遍冲刷着男人的身体。 被敞开的白色衬衫沾了水,变成透明的颜色湿濡的贴在陆黎身上,程怀瑾摘下了手套,揉搓起泡沫的手抚摸过男人每一寸泛红的肌肤。 一点一点的把男人清洗干净,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种感觉就像是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握在手里。 程怀瑾洗的跟认真,也很彻底。他把泡沫抹在男人的下身上,慢慢让疲软的东西兴奋起来,然后再借着泡沫去开发他后面隐秘的部位。 当手指缓慢刺入的时候,陆黎的身体猛的僵了一下,他把手铐晃的叮当作响,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正对上看过来的程怀瑾。 陆黎看着他,几不可见的向他摇了摇头,眼中都带了可怜的哀求。 男人脸上罕见的脆弱取悦了程怀瑾,他残忍的扬起唇角,对陆黎说:“忍耐一些,总会走到这一步的。” 探入的手指在内壁轻轻旋转,感觉到柔软的入口有了松动以后,就又伸入了一根。 异物的入侵让陆黎感到不适,但是程怀瑾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他清洗,当从里到外都把陆黎弄的干干净净的时候,他才把浑身发软的男人抱了起来。 衬衫被脱下来之后,手铐咔的一声铐到了床柱上,程怀瑾细致的用浴巾把男人身上的水珠擦干净。 陆黎安静的窝在他怀里,虽然头脑还不清明,但还是因为刚才的教训而心有余悸。 程怀瑾的衣服上也被溅上了水,可他却并不在意,只把外衣的纽扣随意解开。他看向还在懵逼的陆黎,忽然笑了:“顾总,我在衣柜里发现一些好玩的东西,要不要来试试?” 陆黎躺在床上不搭理他,程怀瑾就自顾自的打开了柜子,把偶然发现的那一箱子不和谐的玩意拿了出来。 孙珊珊果然是个老手,买的那些东西要什么有什么,一应俱全。 程怀瑾看了看里面都未拆封的包装,问道:“这些你是想用给谁的?” 陆黎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搭理他,他经过刚才的折腾眼前都冒了金星,晕沉沉闭上了眼睛,打算就这样睡过去了。 程怀瑾听不到回答,不悦的问:“给你说的那个人,还是给我?” 陆黎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程怀瑾在里面找到了红色的软绳,他把绳子拿在手里,没有把男人的手铐取了下来,反而把他的手腕和膝盖绑在了一起,最后再熟练的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又在陆黎的身下垫了柔软的枕头,让暴露的隐秘部位以更加清晰的视角呈现。 然后这样那样的不可描述了一番。 陆黎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梦中听到了微风吹动风铃的声音,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整个人好像在空中飞。 耳边却一直有个聒噪的声音要他醒过来。 陆黎睁开了眼,模糊的焦距过了一会儿才对准,他看着陌生的屋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懵逼。 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宿主,你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吗?” 陆黎迟钝了一下,才问:“几天?” 系统说:“三天!”接着用按捺着喜悦的语气道,“在你睡着的这几天,he度已经到90了。” 陆黎沉默以对。 系统有点担心,小心的问道:“宿主,你没事吧?” 陆黎不可描述的部位还在胀痛,揭示着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他把被子撩开,左右没找到可以穿的衣服,就披着被子去把帘子拉开。 有些昏暗的室内被阳光照耀的无所遁形,看到外面景色的陆黎倒抽了口气。 金色的沙滩,蔚蓝的大海,还有一望无际的景色。 陆黎阴沉着脸去转门锁,发现门被锁上打不开之后,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系统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宿主,你……” 还没等系统的话说完,陆黎就像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猛的站了起来,把屋里能动的东西抄起来就是一通乱砸,液晶屏幕的电视上出现了蜘蛛状的裂纹。 陆黎砸完之后又气喘吁吁的坐回床上。 整个房间都像暴风席卷以后般。 此时的门却被轻轻的打开了,穿着白衬衣的青年看向气急败坏的陆黎,笑着对他说:“顾总,你醒了。” 陆黎冲上去就攥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他:“这是哪?程怀瑾你他妈反了天了,趁老子喝醉把老子上了,又把我弄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程怀瑾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面色平静的说道:“这是你名下的一座小岛。” 顾瑜确实有个小岛,原剧情里程怀瑾在拍完《轮回》之后顾瑜就把他带到这个小岛上来,然后整天这样那样。 陆黎简直想一拳打在他脸上,可他好歹是忍住了,脸色难看的说:“给我衣服,我要回b市。” 程怀瑾却不笑了,阴冷的视线打量着他,问:“让你回去?你回去是要和孙珊珊结婚,还是去找你心里的那个人?” 陆黎问系统:“他说的还是人话吗,什么我心上那个人?” 系统回答:“我不知道,当时隐私保护系统已经启动了。” 陆黎:“……” 其实他对于那晚也只能想起几个模糊的片段,但怎么也让他忘不了的是,他竟然被程怀瑾这小子给强上了。 程怀瑾见他不回答还以为是心虚了,冷着脸说:“你哪都别想去,和我一起待在这。” 陆黎都被他不要脸的话震惊了,他指着程怀瑾说:“你在我的地盘还能把老子给关起来?!” 程怀瑾说:“顾总,现在岛上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任何人,如果我不让你出去,你哪都去不了。” 陆黎看着他那眼神像要把他活剐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对他说:“程怀瑾,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整幺蛾子,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可能。”程怀瑾打断了他的话,上前去亲吻了一下陆黎的嘴角,“我要让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你整个人都属于我。” 第29节 听到他用笃定的语气说着这些话,陆黎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他急切的吼道:“程怀瑾你就是个傻逼,你他妈快放我走!” 程怀瑾握住了他挥过来的拳头,和他十指相握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的威胁道:“顾总,你不想让外婆出事吧?” 对于顾瑜来说,外婆就是他仅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也是他从懦弱到强大的精神支柱。陆黎没想到他会拿这个威胁自己,双眼都急得通红,愤怒的说道:“程怀瑾!你敢!” 程怀瑾说:“只要你听话,乖一点,我保证不会这么做。” 陆黎咬着嘴唇怒视他,他情不自禁的一抖,恐惧从心底不知不觉的蔓延开来。 陆黎有种感觉,程怀瑾从里到外就是个疯子,如果激怒了他肯定会说到做到。 程怀瑾看男人不甘的妥协,才缓和下了神色,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对他说道:“顾总,既然你一开始招惹了我,就应该知道下场。” 陆黎强忍住没拍开他的手。 第29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电视上穿着华服的青年站在璀璨的镁光灯下,接受着主持人递过来的金色奖杯,言笑晏晏,谈笑风生。 而电视上那个谈笑的俊美青年正坐在他的旁边,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肩,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不久前颁奖礼上的视频。 这个颁奖礼还是程怀瑾抽空过去领奖的。 陆黎已经在这待了几个月了,一点都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虽然程怀瑾没丧心病狂的绑着他,但是却不给他衣服穿,而且如果要出这个小岛的话只能乘那艘一直伫立在岸边的船出去。 前提是,他要有那艘船的钥匙。 再前提是,他还要会开船。 陆黎一开始还摔碗摔筷子摔花瓶,见什么不顺眼就摔什么,心情不爽就去挑战钱扇程怀瑾的耳光,虽然每次成功率不高。 在每次鼓起勇气爆发小宇宙就会被按倒以后,陆黎已经都被磨到没脾气了。 就像再尖锐的棱角一样都会被磨平,他发脾气的次数也在直线下降。 程怀瑾每个月都会出去一天,出门的时候还一直在陆黎耳边叮嘱他不要妄图逃走。 陆黎倒是想,他如果想回到b市的话,除了跳进水里游回去没别的方法,更何况现在他不能光着屁股跳进去。 程怀瑾看男人出神的表情,拍了拍他的头,问道:“想什么呢?” 陆黎皱眉,没心情搭理他。 程怀瑾把他捞进怀里,在男人脖颈处嗅着清爽的气息,问道:“顾总,喜不喜欢我?” 陆黎视线游移到了别处,敷衍的回答道:“喜欢。” 如果不是他说‘不喜欢’的话,这个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死变态就会把他按倒做些禽兽的行为,陆黎很想给他一巴掌再一顿暴揍。 程怀瑾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他在男人的颈侧烙下一个轻吻,很突然的对他说:“孙珊珊要和你解除婚约。” 陆黎惊讶道:“你说什么?!” 程怀瑾昨天就驾着那艘船出去过一趟,没想到这次带回来的消息是关于孙珊珊的。 程怀瑾放开了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给他。 看到又是文件,陆黎一个头两个大,他发誓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份文件的内容大致写的是孙珊珊同意解除婚约,并且解除他们那个没有期限的合作合同。 程怀瑾把一支笔递给他,要他签字。 陆黎犹豫着要不要去接,他问系统:“我如果签了he度会不会减少?” 系统说:“不会减少,还可能会涨。” “???”黑人问号。 眼见着程怀瑾脸色越来越难看,陆黎认怂的把笔拿了过来,刷刷两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怀瑾奖励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在签完字后,陆黎恰巧就听到了系统音响起来:“he度加一,还差9点,宿主加油么么哒。” 还他妈真涨了,他是真搞不懂变态奇葩的脑回路。 陆黎觉得程怀瑾应该知道他和孙珊珊的秘密合约,要不然早就在背后把孙珊珊给阴了,然后再以她为要挟让自己做些羞耻的事。 陆黎是真不敢再招惹他了。 小岛上的生活平淡而无味,液晶电视屏上也只循环着程怀瑾演过的电影和电视剧,参加过的访谈和颁奖的典礼等等,只要陆黎一打开电视剧,肯定就能看到程怀瑾那张欠揍的脸。 陆黎对穿着警服的程怀瑾都有了阴影,所以他坚决不看那部《阳光下的阴影》,而是津津有味的看《轮回》中颜值突破天际的精灵皇。 幸好剧情棒,颜值高,演技也好,也不至于看个十回八回的就腻。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装脑残粉装习惯了,以至于陆黎现在脑子都转不过弯来,每次看到程怀瑾出场的镜头都在心里花痴一样的尖叫。 直到陆黎生日的那天晚上,程怀瑾一时兴起的换上了那件白底金纹的长袍,戴上了长度及腰的银色假发和树绿美瞳。 当程怀瑾出现在陆黎面前的时候,陆黎克制住身体要反射性抱大腿的欲望,竭力让自己不去看那个只要站在那就是一幅画的精灵。 精灵的表情一向是淡漠的,但是他们对自己一定要得到手的东西都是抱着极为虔诚的态度。当陆黎被推到了沙发上,看那高贵的精灵屈尊降贵的跪了下来,他体内未知的脑残之魂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然而他刚想要对偶像说‘不要跪要跪我来’的时候,他就对程怀瑾蹬鼻子上脸的行为震惊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抚摸上了他兴奋的欲望,温热的口腔抚慰着他,陆黎对着美丽的物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在精灵嘴里草草的交代出来后,才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被缓慢进入的时候,陆黎才像恍然大悟一样去推拒侵犯他的家伙。被他抗拒的精灵堪称完美的脸上闪过淡淡的忧愁,蹙起的眉毛也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 陆黎又一次被美色迷惑。 趁着陆黎看着他发愣,程怀瑾趁机彻底占有了他。 陆黎惊叫了一声,随后咬住了嘴唇,双手紧紧的拽住精灵华美的衣袍。 银色的长发像流泻下来的月色,树绿的眸子里好像还带着氤氲的雾气。 当精灵俯身要和他亲吻的时候,陆黎脑子瞬间当机,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唇舌交缠,再牵出暧昧的银丝。 从那以后陆黎就再也不想看那部名叫《轮回》的电影,也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叫程怀瑾的人。 陆黎只想表示:他竟然蠢到又被套路了。 小岛上的一天三餐都是由程怀瑾一手操办的,那饭菜的味道就像未知的bug,和上个世界饭菜味道一模一样。 陆黎对于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很满意,缓慢增长的he度就是他接着生活下去的动力。 只是除了一点,就是程怀瑾每次都会无缘无故的跟他来上一发。 就像现在,他被青年压在了沙滩上为所欲为,陆黎因为刚才的反抗手腕被领带给束住,他抬头看向头顶一望无垠、碧蓝的天空,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内心和身体都很污秽。 陆黎赤裸着身体,他后背触到的是一片坚硬的细沙,他烦躁的用胳膊肘推了推程怀瑾,嘴里说道:“你是不是属狗的,滚开你。” 程怀瑾也不在意,舔了舔刚才咬过的牙印,唇舌的所到之处都留下湿濡的痕迹,等到他开拓好了男人柔软火热的后穴之后,就慢慢把自己送了进去。 陆黎皱着眉闷哼了一声,不管被进入多少次,他都非常,非常的不习惯。 程怀瑾看到男人脸上忍耐的表情,欲望不禁又高涨了几分。 陆黎断断续续的抽着气,突然说道:“卧槽程怀瑾你……沙子硌死我了!” 程怀瑾一楞,显然没想到男人会说出这种话。他忽然就笑了笑,停歇下了动作,双手在陆黎腰侧抚摸。 陆黎敏感的抖了抖,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一阵力量托了起来,后背离开了硌人的沙子。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陆黎瞪大了眼,看到身下的青年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进入体内的东西达到前所未有的深度,陆黎弓着身,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双手化作双拳捶打着程怀瑾。 他的力道于程怀瑾来说不值一提,躺在沙滩上的青年 伸出舌尖舔了舔殷红的唇,按住他的腰身继续刚才的动作。 陆黎到最后只能崩溃的要他快停下,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对于这种生活,陆黎内心是拒绝的。他像一只咸鱼一样的对系统说:“我要自杀。” 系统一听急了,安慰他:“就还差一点,你坚持一下。” 陆黎说:“差个屁,又过了多少天了一点都没涨,要不你试试?” 系统:“宿主,你跟他妥协一下,可能他一高兴he度就涨了。” 陆黎:“……”冷漠,拒绝。 程怀瑾又出去了一次,回来的时候给陆黎带了一个重磅新闻。 他眼中盛满了哀伤,对陆黎说:“顾总,外婆去世了。” 陆黎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楞在那,就连程怀瑾把他拉进怀抱里都感觉不到。 陆黎竟然忘了,原剧情里正是因为顾瑜的外婆去世,程怀瑾趁着顾瑜参加葬礼加上心情低落,就把顾瑜公司的资料都给席卷走了。 程怀瑾目的不在公司,而是想要让顾瑜放了他。当然最后他的目的达到了,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的be结局。 眼见剧情发展到最后一步,陆黎激动的眼眶通红,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露出了仿佛天塌下来的绝望,用颤抖的声线骂青年:“操你妈程怀瑾!让我回去!” 程怀瑾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对他说:“我们回去。” 当夜很晚的时候陆黎才回到b市,灵堂已经搭建好,木质的棺材横在中央,前面摆放的是是老太太的黑白照片。 陆黎跪在一侧眼泪哗啦啦的掉,程怀瑾也跟着他跪在旁边,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晚上的时候陆黎看到程怀瑾递给他的交接文件,他简直都要气死了。 程怀瑾这小子不仅阴的没边,其实整个人都黑的发紫。 “顾总,你还是公司的股东。” 陆黎按捺住怒气,他签了这份股权交接书就是公司的第二股东,不用想程怀瑾这小子是决策人。 陆黎别无选择,他不能让一手创办的公司拱手让人,所以只能生无可恋的签了字。他恶狠狠的盯着程怀瑾,说道:“程怀瑾,你别逼我。” 程怀瑾把他拥进了怀里,低垂着眼眸,像在说着永恒的誓言:“我喜欢你。” 所以要亲手折断你的羽翼,让你再也不能逃离。 第30节 第30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 等到葬礼结束,把顾瑜外婆的遗体火化之后,陆黎就被程怀瑾看的死死的,除了公司和家两点一线之外哪都不让他去。 也幸好程怀瑾没有把陆黎再带回小岛关起来的念头。 程怀瑾在星辰也不再是艺人的身份,而是以居于陆黎上位的股东和决策人出现。 陆黎听说程怀瑾突然宣布息影的那天,好多粉丝都因此泣不成声,纷纷挽留着他,微博和他有关的热搜热度直线上升,有的脑残粉甚至声势浩大的拉条幅上街游行。 陆黎感觉很烦,烦的是又过去了不少日子,he度还是一直在九十几凝滞不前。 不知道是遇到了瓶颈还是又遇到了未知的bug,在从系统那得到的都是原来的数字后,如果不是快满的he度作为支撑着他的动力,陆黎恨不得自杀再回到轮回之初。 他发誓如果回到了初始的时候,肯定不会再这么作死的缠着程怀瑾,更不会妄想再用言语和行动恶心他。 陆黎在星辰也能偶尔见到孙珊珊,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看到他和程怀瑾在一起的时候,还会冲他暧昧的眨眨眼。 陆黎真是要给她跪了。难道没看见他冷着一张脸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程怀瑾吗,孙珊珊竟然还兴奋的跟他说已经能脑补出三千字相爱相杀的情景了。 对于这个奇葩的女人,陆黎表示再也不想见到她。 日子还在不紧不慢的过去,但是陆黎简直要被程怀瑾这禽兽给逼疯了,他都数不清在哪还有多少次经历过羞耻play,程怀瑾一时兴起就要扒了他的衣服上他,就像个永远不知餍足的饕餮,而陆黎就是快要被野兽榨干的食物。 原著里的顾瑜虽然喜欢程怀瑾,但也只是喜欢他的脸,满足一下自己征服高岭之花的欲望,一直是上位者的他绝不能忍受让人上了自己。 如果是顾瑜的话,他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奇耻大辱,而且还会在暗地里偷偷的要搞垮程怀瑾。 但是陆黎提不起那个兴致再去做别的,他觉得每天被这样那样的,整个人都要被程怀瑾给榨干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筹划什么。 某天系统还扭捏的对他说:“宿主,按剧情来的话你应该把程怀瑾上了,而不是被他上。” 陆黎很愤怒的说:“我怎么上?!我都打不过他你让我怎么上?你是把我的外挂都加到他身上了吧?!” 系统很委屈:“世界存在未知bug,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陆黎沉默,他对永远不靠谱的系统,永远修不好的未知bug绝望了。 感受到他低沉的情绪,系统安慰道:“不过就算他上你,he度依然会涨。” 陆黎握了握拳,深吸了口气说:“不行,好事怎么能都让这王八蛋给占了。” 系统:“……”宿主又立flag了。 程怀瑾自作主张的把陆黎家里的佣人和厨师全部都给辞退了,陆黎一开始还不同意,但是从此他的饮食起居都被程怀瑾伺候的周周到到,比他的佣人们都要贴心,陆黎就老实的闭上嘴了。 周末是闲暇的时候,陆黎把拖鞋一拖,盘腿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刷微博。 陆黎的小号已经积攒了几万的粉丝,这些粉丝关注他的原因,都是因为他每天都会放一张程怀瑾的私照。 而且这些私照都是近距离拍摄的,比不时出现在新闻中只有模糊背影的照片清晰太多。 陆黎觉得他偷拍的都是程怀瑾最丑的照片,然后发到微博上肯定会让他的粉丝们失望,人气直线下滑,公司营业额亏损……发生这么一系列连锁反应。 然而并没有。 看着下面一个个鬼哭狼嚎的评论,都没一个说程怀瑾丑的,而是在疯狂的舔屏,都捶胸顿足说自己怎么没有亲眼看到。有的人甚至还把他夸的天花乱坠,说程怀瑾美得不像人,随手一拍就可以入画。 陆黎觉得很不爽,所以他决定恶心一下程怀瑾的粉丝。 怀瑾握瑜520:大家看我男神!今天又变得更帅了呢,男神刚刚还和我玩浴室play了哦。呵呵呵,怎么办,现在腰好酸哦~下面还配上了程怀瑾一个侧脸的抓拍。 果然评论下又是一片鬼哭狼嚎,陆黎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导致了群起而攻之,下面都是想要人肉他的人。 有的人还说他是妄想症,发的照片都是合成出来的,然后只能在心里暗搓搓的臆想程怀瑾。 陆黎表示心里有那么点舒服了,舒服的他就连不可描述部位的胀痛都能忽略。 所以陆黎把这种能得到精神安慰的行为坚持了下去,日复一日,关注他的人也都逐渐熟悉了该博主的尿性,一上来不看内容就要给他泼硫酸要他爆照。 陆黎刚把内容和图片发出去,肩上就一沉,耳边传来青年撒娇似的声音:“在玩什么?” 陆黎掩饰的把手机放了起来,冷淡的回答:“没什么。” 程怀瑾也不再问,他坐到了陆黎的身边,忽然就来了一句:“顾总,你看我和谁比较像?” 陆黎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什么你和谁比较像?你就和你自己像,谁还能有你那么傻逼。” 程怀瑾一开始看起来像不相信他的话,后来那沉思的表情就被浅笑所取代,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相信你。” 系统悄悄的跟陆黎说,程怀瑾私底下去查他了,把他的家底都查的个翻天覆地,就差把祖宗十八代刨出来都问候一遍。结果还是没能找到符合陆黎口中说的那个人。 陆黎情不自禁的感叹程怀瑾的变态程度。 而且他喝醉那天究竟说什么了,让程怀瑾那么惦记?! 程怀瑾凑近男人,对他说:“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出去过?” 陆黎虽然很想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程怀瑾心情愉悦的把他抱在怀里,照例问了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陆黎真想一巴掌扇死他,他以为自己是钞票?谁见到都必须喜欢? 但是他好歹是忍住了,随口就说:“喜欢。” 程怀瑾这次竟然没那么好打发,跟他较真起来,指控着陆黎:“你敷衍我。” 陆黎皱眉,闪避着他的眼神说道:“我没有。” 程怀瑾说:“我也喜欢你。” 陆黎点头:“我知道。”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非常弱智,一下没控制住笑了笑,拍了一下程怀瑾的脑袋,说道,“你傻不傻。” 看到程怀瑾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陆黎立马把笑容收了回去,生怕对方化成狼就向自己扑过来。 幸好程怀瑾这次却没那么禽兽,他把陆黎的手牵着,和他十指相握。 这小子伪装的特别好,在外面的他就是冷淡矜持,连个笑容都吝啬,谁能想象到他还能露出大白牙来笑。 在陆黎看来那是特别猥琐,特别痴汉。 陆黎忍不住问他:“你喜欢我什么?”程怀瑾本身就是个直男,虽然最后差点就被顾瑜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给掰弯了,但be结局能说明程怀瑾也是个宁折不弯的货。 当然也有可能是顾瑜太渣。 程怀瑾似乎没料到男人会这么问,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想了一会才眉眼弯弯的回答:“应该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 这话说出来陆黎一万个不信,他刚来这的时候就把程怀瑾逼的跳楼了,就这样也能喜欢上? 那这跟顾瑜把他囚禁起来啪啪啪最后也喜欢上了有什么本质不同吗? 看到陆黎脸上的怀疑,程怀瑾笑眯眯的对他说:“在我从楼上跳下来,然后你把我送到医院的时候。” 陆黎抿着唇点了点头。好吧,他还是不能理解变态的思维。 程怀瑾带陆黎出了门,来到的一个主题餐厅。因为今天是情人节,情侣们都成双成对的,他们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走进来让陆黎有点尴尬。 程怀瑾还是太火,出门喝杯茶都能被认出来,狗仔队无孔不入,所以他就适当的做了下伪装。 当戴着棒球帽,拉低了帽檐,一身休闲装扮的程怀瑾挽住他胳膊,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的时候,陆黎觉得应该没几个人认出他来,谁能想到他们偶像能这么不要脸。 不过这身装扮也确实和程怀瑾的形象大相径庭,让他看起来就像在校的学生,肯定没有人会发现。 而陆黎就像那头想吃嫩草的老牛。 每个餐桌都像一个个小小的隔间,也让陆黎少了刚进餐厅的那份尴尬。 一开始陆黎还觉得程怀瑾今天太过安分,果然没过一会他旧态重发,对着陆黎就动手动脚,急不可耐的像个大色狼。 陆黎忍无可忍的拍下他的手,怒气冲冲的说道:“吃饭。” 程怀瑾这才收敛了动作,陆黎真该把他刚才又猥琐又痴汉的行为拍下来,给他那些粉丝看看。 程怀瑾盯着他看,眼里还有带了那么点委屈,好像在无声控诉着他。 陆黎一边吃饭一边赞叹他不愧是影帝,无视了他投过来的眼神。 “哎呦,这不是顾总吗?” 听到一个娇俏的女声,陆黎抬起头来,看到对方还有点陌生。 女人笑盈盈的向陆黎伸出了手:“顾总你好,我是白彤。” 陆黎心想我和你很熟吗,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和她握了一下。 白彤的眼神在陆黎和程怀瑾两人之间流转,忽然疑惑道:“顾总,怎么不见程哥和你在一起啊?” “……”又一个瞎了眼的,程怀瑾不就坐在他对面?陆黎掩饰了一下说,“我和他不是很熟。” 白彤呵呵笑了,挽着她女伴冲陆黎挥了挥手。 陆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女伴,心想不会又是个蕾丝边吧?他真是被孙珊珊那个女神经给带歪了。 程怀瑾用叉子把盘子叉的当当作响,陆黎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份。问道:“她是不是在《轮回》里和你合作过?” 程怀瑾淡淡应了一声。 陆黎嫌弃他:“那你刚刚怎么不和她说话?” 程怀瑾说:“我怕你吃醋。” “……”吃你妹的醋。 到晚上程怀瑾拉着他做不和谐运动的时候,陆黎坚持的说:“我要在上面。”对方还没回答,他就又补上一句,“我要上你。” 程怀瑾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立马就躺倒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 对了,他们来的是一家主题宾馆。到处都是情人节暧昧的氛围,昏黄的灯光,铺满玫瑰花瓣的床,还有醉人的熏香…… 程怀瑾说:“你来吧。”那语气还带着点兴奋和期待。 黑发的青年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白皙的肤色和底下的玫瑰花形成鲜明的对比,分明是一副等待蹂躏的样子。 陆黎也是个颜狗,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骑在他身上,上去就脱程怀瑾的衣服。 程怀瑾很配合的让他脱衣服,还拍了拍他的屁股安抚了一下,说道:“别急。” 等到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下来,陆黎这才犯了难,看着他平板的身材,他还真下不了手。 倒是程怀瑾个死变态下面那玩意一直戳着他,也不知道他欲望到底是怎么来的。 陆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心虚的从青年身上下来,干笑了两声说:“今天就算了吧。” 第31节 被他脱的只剩条内裤的青年看起来依旧从容,他用手撑住头,在床上看落荒而逃的男人。视线露骨的打量着陆黎,仿佛一丝不挂的是他,接着殷红的唇勾了起来,问道:“那我来?” 陆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按在了床上,扒了衣服,然后用玫瑰花瓣的挤出的汁水做润滑,陆黎闻到的都是浓郁的玫瑰香气,觉得自己都要被熏死了。 第31章 金主你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完) 程怀瑾他妹妹,程橙已经考上了大学,小姑娘放暑假的时候会在别墅里住上一两天。 程橙这小姑娘心理素质真是可以,看到她哥哥和大男人在一起,还整天卿卿我我虐她个单身狗的时候,不仅没有产生抗拒心理,反而每次看到都会很懂的笑笑不说话。 陆黎觉得他身边的女人都不正常,都他妈想看男人搞基。 不过就在陆黎看到这期娱乐杂志封面的时候,他简直要气炸了。 陆黎黑着脸把杂志摔到了程怀瑾身上,气急败坏的问:“你他妈跟那个白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想摔在程怀瑾脸上,还好最近脾气变好起码能忍耐住了。 今天娱乐杂志的头条竟然大写加粗的写着“上任影帝程怀瑾恋情公布?两人竟然还曾合作过!”然后是两个人在拉拉扯扯的照片,虽然照出来的很模糊,但是熟悉程怀瑾的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虽然他现在已经息影,但是外界还是有许多人在密切关注着他。 程怀瑾面色不变,他看了看封面,然后皱眉道:“这是什么?” 陆黎看他装傻,又在心里赞叹程怀瑾不愧是影帝,演技比他都好。 这小子昨晚故意不回来,还故意让狗仔拍到他和白彤的照片,故意把娱乐杂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不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吗。 陆黎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程怀瑾竟然躲也没躲,就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陆黎指着他鼻子骂道:“程怀瑾你他妈别想去找别人!你都把老子上了多少次了,还他妈想出去偷腥?!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陆黎还没说完,就见脸上还印着巴掌印的青年偷偷笑了一下,接着又抿着唇一言不发,装作很冷淡的样子。 陆黎觉得自己还是不懂变态的思维。 但是听到he度在一点一点涨以后,他心情才变得有那么点好。 陆黎又把杂志拿了起来,不依不饶的跟他说:“你不说话默认了是吧?我跟你说,你别想始乱终弃。” 程怀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撇到了别处。 陆黎把一个凳子给踹飞,冲上去就拽住程怀瑾的衣领,把脸憋的通红,按捺住想要再抽他两巴掌蠢蠢欲动的手,摇晃着青年的衣领说:“你他妈说话啊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程怀瑾好像不愿意搭理他,但是陆黎还是敏锐的发现他表情又有点松动。 眼见着he度快要满了,陆黎兴奋的手心都冒汗了,更变本加厉的说:“你是不是上老子上腻了?老子他妈还没上过你呢!” 话是这么说,陆黎却没敢去上手扒他的衣服。 程怀瑾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要崩不住了,不过他还是皱着眉,不去看叫嚣的男人。 陆黎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两人脸对着脸,陆黎都能数清他微翘的长睫,看到白皙的像牛奶一样的皮肤,凑近了还真能闻到牛奶甜甜的味道。 陆黎心里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和他对视,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很凶狠。对青年说道:“看什么看,别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就能翻过去。” 程怀瑾又垂下了眼,呼吸清浅,看起来是一副矜持又冷淡的小模样。 陆黎觉得差不多了,正要放开他退后,青年却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 程怀瑾眷恋的抱着他,终于把本性暴露了出来。一把扣住陆黎的后脑把他往下压,在碰触到柔软的嘴唇后,舌尖就急不可耐的探了进去。 陆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僵在那任他调戏。 一吻结束后,程怀瑾伸手在陆黎脸上轻轻摩挲。看着男人微喘着气,脸上沾染了红晕,而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程怀瑾就觉得心情好极了。 陆黎“哼”了一声,气的他脸都红了,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添上了一句:“你别以为讨好我,这事就能揭过去。” 程怀瑾笑的很高兴,他说:“我和她真没有什么。” 陆黎看他欠揍的样子其实不想搭理他,可好不容易才有动静的he度开始涨了,最后升到了98才堪堪停止。 陆黎这次才不会被他套路,他装作不相信的样子,然后对程怀瑾说:“你以为我是傻逼?你昨晚干嘛去了?” 程怀瑾基本上每天,不是,是几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看他看的死紧,一有点风吹草动那神经质的程度根本就不亚于他。 可是昨晚突然就那么消失不见,晚到直到陆黎快睡着的时候才回来。 而且还带回了一身的香水味,回来后还想和他这样那样,等陆黎被那味熏得要命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之后,程怀瑾就很愉悦的哼着歌去洗澡了。 然后今天早晨就看到了娱乐周刊的特大封面。 程怀瑾这小子在b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怎么可能管不了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 程怀瑾那样就像被妻子冤枉偷人的丈夫,他无奈的说:“我是去见她了,但是真没有这上面写的那样。” 陆黎问:“那你为什么去见她?” 程怀瑾不说。 陆黎就像气急了一样,又踹了玻璃桌一脚,在房间里急躁的来回踱着步,然后又冲上拽程怀瑾的衣领:“是不是敷衍我呢?我是那么容易被敷衍的人吗?” 程怀瑾神色很温柔的说:“你不是。” 陆黎真想拽着他问“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还不到一百还不到一百”,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最后跟这小子来个永别炮。 陆黎上去就扒他的衣服,然后急不可耐的说:“老子要上了你,看你还敢出去跟人搞暧昧。” 虽然知道最后结果还是会被程怀瑾上,但是陆黎起码不想在嘴上落了下风。 程怀瑾用宠溺的眼神看他发疯,等到把他衣服差不多了,就反客为主的把男人压在身下。 陆黎又很愤怒的指责他:“程怀瑾,我还没为公司的事和你算账!你他妈竟然还背着我出去搞女人!”那声音里带着那么点害怕被抛弃的意味。 程怀瑾果然变得更高兴,他跟陆黎说:“你如果想把公司的股权要回来,我可以都给你。”他顿了顿然后说,“但是我怕到时候,被抛弃的可能就是我了。” 青年好看的眉形微蹙,眼中都带了水光,水雾迅速的在眼中凝聚却不肯掉下来,他在男人脸上印下一吻:“顾总,如果你说永远不会和我分开,我就把一切都给你。” 陆黎被他楚楚可怜的样子迷惑了一下,接着就回过神来,本来想把这不要脸的变态给打飞,但他还是忍气吞声的说:“只要你把我侍候好了,再把公司给我,一切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程怀瑾看起来很激动,这种激动表现在行动上,开始把他的衣服往下扒。 程怀瑾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陆黎反驳:“你他妈是爱‘上’我吧。”中华文字果然博大精深。 等到陆黎被脱到只剩条裤衩,被程怀瑾压在沙发上进行不和谐运动的时候,他的思维已经麻木了。 事后他正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的时候,脑中却响起了‘叮’的一声,接着系统的声音传来:“恭喜宿主,该世界完成度达到一百。加载下一个世界中……” 一板一眼的说完,系统又兴奋的跟他说:“宿主真能干么么哒。” “……”滚开。 陆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下个世界你能不能别让我看到他了?” 系统问:“谁啊?” 陆黎说:“我兄弟啊!为什么都两个世界了,你们未知bug还没有修复好?!我能不能去投诉你的办事效率?” 系统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吧。” “???” 系统却没再说话。 陆黎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怀瑾正在厨房里做饭,趁着剩下的这点时间,郁闷的陆黎掏出手机刷微博,打算再看看评论缓解一下心情。 为了每天都发微博,陆黎已经偷偷照了好多张程怀瑾的照片,一开始拍照水平还不高,后来拍的越来越得心应手,把程怀瑾拍的就像画上来的人。 因为早上报道出来的那篇文章,他的评论区也遭遇沦陷了,下面的网友更加确定他是个妄想症加臆想症患者,还气势汹汹的说要艾特程怀瑾来告他。 陆黎心情被骂的很舒畅,然后编辑好了图片和文字发了出去。 怀瑾握瑜520:我也看到了那篇报道,好气哦。我问男神是怎么回事,男神还急着跟我解释跟那个白什么的根本没关系呢。哎呦,刚运动完,腰好酸哦~陆黎也不忍再看这条矫情又恶心的微博,笑着闭着眼就发了出去。 这时他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下一个世界加载完成。” 陆黎眼前一黑,感觉神智被剥离了出去,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想坑爹的大喊,他微博刚发出去还没来得及看下面的人怎么骂他的啊啊啊。 程怀瑾做好了饭,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先是把头探了进去,然后看到男人躺在床上还在睡的时候,就轻手轻脚的向他走了过去。 程怀瑾声音缓缓的:“顾总,吃饭了。” 男人还是闭着眼睛,以往他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时候就会这样,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 程怀瑾早就识破了他的小聪明,笑着伸手去推男人,指尖在触碰到有些冰凉的温度时,程怀瑾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但是他却不肯接受,只用无法抑制颤抖的双手去摸男人的脸颊。 程怀瑾的语气还是很温柔,他开玩笑似的说:“你不要吓我哦,不然下场会很惨的。” 手机还在不停的闪现显示音,程怀瑾烦躁的把它挥到了床下,把失去生命迹象的男人抱在了怀里,神情悲恸。 青年说:“你别吓我,我好害怕。” 在巨大的恐惧笼罩下,让他的泪腺都有些失控,玻璃珠一样的滚落下来。 他哭着说:“你别丢下我,我好害怕。” 第32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陆黎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而四周嘈杂着神秘又庄严的乐曲。 他的手上和脚上好像戴上了细细的链子,眼睛上被蒙了一层布,手中握着的权杖的触感就像象牙一样温润,身上厚重的长袍非常有垂坠感。 他试探的向前走了一步,结果差点被绊倒,旁边有人惊慌的过来扶住他,叮嘱道:“国师小心!” 陆黎此时接收了这个世界的信息,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忍住日死系统的冲动,把扶住他的人给挥开。 “无事。” 一直低头躬身很恭敬的仆人,在听到国师清冷的声线后才退后几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虽然陆黎眼前一片黑暗,但是他除却刚才那一瞬间的不适应外,此时却已经反应过来。听着有节奏的乐曲如履平地的踏上了阶梯。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的国师登上了祭台,他仰起了头,纯白的长袍纤尘不染,黑墨似的发在风中吹散的凌乱,衬的他如玉的脸庞更加苍白,即使双眼被遮盖,但仍难掩其风华。 第32节 他的面前是几个被捆绑在木柱上,被迫跪在地上赤裸的祭品。 祭品们低着头,全身瑟瑟发抖,却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从他们眼中反而能看出某种向往。 每次祭天的祭品都是从死囚牢里挑选出来的,在经过严格的身体训练,还要一个月的沐浴、净身、吃斋以后,才能有资格成为神的祭品。 而他们的国师,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比神还要神圣的存在。 纯白的衣袍衣袂蹁飞,国师缓缓举起了白玉制成的权杖,指向了祭品的方向。 刽子手们在他把权杖举起的时候,就把祭品们拖了起来,甚至把连接在地面上的木柱都拔了下来,然后连着木柱把祭品扔下了深深的蛇窟。 陆黎听到肉体碎裂和压抑着的嘶鸣的时候,他握住权杖的手情不自禁的一抖,恨不得马上就落荒而逃。 但是他表面还是僵着脸,面无表情的下了祭台,让自己竭力不去听下面传来的恐怖声响。 这个国家真的是又奇葩又凶残的国家,不管是王室贵胄还是下层平民,都以神作为主要的信仰,以蛇作为神在人间的分身,而国师,就是他们与神明交往的媒介。 并且国家的最高权力不是掌握在执掌天下的君主身上,而是在威望高重的国师身上。 也就是说国师第一,君主第二。 陆黎的身份就是这个国家的国师白汀歌,这个世界不仅剧情凶残,而且人设也相当的凶残。 每个国师上任的时候,都会在幼时受到最残酷的训练,还要经历被推下蛇窟的噩运。在上任国师挑选人选的时候,白汀歌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一个,而他却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这还不算完,每任国师上任的时候,都会被剥夺视物的权利。在经历过神秘的仪式之后,国师的眼睛虽然还在,但他们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是历代君主为了打击国师强盛权势所采取的必要手段。 白汀歌在这个世界也是个凶残的渣攻,他先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把老君主一脚踹下了蛇窟,让他被蛇啃的连骨头都不剩,最后把老君主最小的儿子拥戴上了王位。 新上任的小君主是个苦逼的货色,当时见到对白汀歌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这也是白汀歌拥戴他的原因。 历代的国师面对这种神秘的仪式,也有自己的应对办法。流传下来的古老的秘方里写着,只要君主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眼睛献出来,那失去了视力的国师就会重见光明。 白汀歌其实不想当国师,他参与也是因为家里的逼迫和威胁。所以在他得到权势以后,立刻就翻脸无情的把他的一家都投进了死囚牢。 甚至把他们继姊妹们以献给神的名誉,让他们玩完蛇play以后又被蛇啃噬而死。 而白汀歌不仅行为上渣,精神上也很渣,因为他心里还有个白月光。 那个白月光就是曾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就因为女孩当时分给了饥肠辘辘的他半块馒头,还是她吃剩下的,那么一点温情就让白汀歌念念不忘上了。 最后结局是全灭be结局,白汀歌和小君主就这么相爱相杀着同归于尽了。 陆黎:doge脸。 陆黎下了祭台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很奇怪的是,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仅凭着权杖就能分辨下一步怎么走,凭借着气息能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嵇水,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小君主不知不觉的就站在了陆黎的身后。 陆黎站着没动,嵇水就走到了他面前,语含恭敬的说:“先生。” 白汀歌在没把他拥上位的时候,也当过嵇水一段时间的私塾先生,那也是他和小君主的唯一接触过的一段时光。 陆黎听着系统在描述的时候,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白汀歌在那段时间里充分发挥了变态的精髓,把自己脑子里所有的变态思想都言传身教给了嵇水。 估计是给了嵇水太大的阴影了,以至于现在只叫他“先生”而不是“国师”。 陆黎觉得嵇水不恨他已经很不错了……但偏偏嵇水是个抖m,硬是喜欢上了。 系统绘声绘色的说:“你把奴隶削掉四肢,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做成人彘,半夜命人摆到了嵇水的房间……” 陆黎忍无可忍的打断他:“闭嘴,我还没为你把我弄瞎的事找你算账。” 系统很委屈的说:“是你自己说不想看到他的啊。” 越说陆黎越愤怒,他震惊的说:“所以说嵇水的脸还是我兄弟的?!” 系统开始装死,陆黎就对着他大骂。 嵇水没等到陆黎回答,又说了句:“先生。” 陆黎被他叫的回过神来,冷淡的抿了抿唇,然后说:“王。” 按规定国师可以不对君主行大礼,君主对国师的态度还要很恭敬,陆黎就随意应了一声。 嵇水看了他一眼,对陆黎说:“先生劳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陆黎听对方的嗓音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有着少年声线独有的清越,听起来就像缓缓流过的溪流,格外舒服。 重点是,这个声音他很熟悉,非常熟悉,一听到就让他头皮发麻。 陆黎觉得他特别不爽,极其不爽。 这个世界的国师是个高危的职业,前期选拔的时候身体就被摧残的差不多了,所以到当上国师之后寿命也不会很长久。但是整个国家的人都认为国师是为了他们心竭而死。 陆黎穿的这幅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病大灾,刚刚他也就只是上去装装逼而已,脸色其实一直都是这种病态的苍白。 陆黎点了点权杖,冲嵇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想走。 嵇水又喊住了他,说道:“今日我办寿宴,先生会不会来?”那语气里隐含着小小的期待。 白汀歌一般对这种事没多大兴趣,他出席的话也只会出席一些大的场面。 前两年嵇水的邀请都被白汀歌想都不想的拒绝,可今年却有些不一样。今年莫清欢及冠,总有几个好事的大臣会把女儿自荐给他,而这其中恰好就有季清欢,也就是白汀歌的白月光。 陆黎假装沉思了一会,然后就点了点头,说道:“晚宴定去。” 嵇水已经想象到了拒绝的场景,可谁知这次白汀歌竟然答应了。陆黎听声音就能听到他肯定很高兴,年轻的君主说:“那我届时派人去请先生。” 陆黎又点了点头,他听到了仆人已经把那马车牵到了他的面前,随后转过了身,用权杖摸索着找到了为他垫脚的人。 陆黎觉得他此时的状态肯定特别囧,走路特别别扭,但是每个见到他的人却产生了和他相反的看法。 国师虽然被剥夺了视物,但却完全不像看不见的人,反而比常人还要更敏锐一些,那根权杖在他手中就像附属物一样。 谁也不能想到他们的国师内心里有一万头草x马飞奔而过,他总是没有外挂也就算了,还被辣鸡系统整成了瞎子。 不过他虽然看不到,但好歹有系统的解说,真不知道原来的白汀歌是怎么熬过去的。 按国家规定,国师一生只能侍奉神,奉献于神,不能有妻妾和子嗣。 陆黎生无可恋的回到了国师的府邸,心中充满了悲伤。 陆黎还是忍不住骂了几句系统,“我要投诉!” 系统赶紧撇清关系:“都是宿主你自己的选择,和本系统无关。” 陆黎一开始气的发抖,后来就平静了下来。 他忽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有点爽,就像他现在躺在软榻上,旁边几个仆人在问他按摩扇风喂水果。 房间里弥漫着安神的熏香,几个仆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陆黎被腿上舒适的力道按的昏昏欲睡,他的眼上还缠着柔软的布巾,陆黎闭着眼睛差点就睡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陆黎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意识还没反应,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击。 看似轻柔的挥了挥长袖,实则暗含了强劲的力道,那个想要刺杀他的人刚要把匕首刺下去,就被陆黎一下子给震飞了。 陆黎表示也很震惊,原来他还这么牛x。 剩下的仆人们慌忙的跪到了地上,抖着身体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陆黎听到膝盖扑通撞上地板的声音,感到一阵牙酸。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冲了进来,把已经昏迷的刺客拖了起来,问神色冷淡的国师:“大人,按原来的方式处置?” 原来的方式?陆黎内里有点懵逼,面上却微颔首,然后就听到他们就把刺客给拖了出去,顺便贴心的关上了门。 陆黎问系统:“原来的方式指什么?” 系统犹豫了一下,然后呐呐的说:“先剥皮,再泡到盐水里,最后捞出来丢到沸腾的水里……” 卧!槽! 第33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嵇水果然派了人来请国师去晚宴。只不过小君主没有让其他人代劳,而是亲自来到了国师的府邸。 他摒退了守在房间外的仆人,没有要他们进去通报,而是接过仆人要端进屋子的果盘,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点了醉人的熏香,半躺在软榻上的男人穿着单薄的月白里衣,鸦色的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他的眼上戴着同样月白的布巾,肤色是带着些病态的苍白,反衬的唇色更加殷红。 他细瘦的脚踝和那双像玉制成的脚露在了外面,白的几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圆润的脚趾带着些微的粉色,弯曲起来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看起来就像是养尊处优的人。 为他揉捏着小腿的仆人低着头,眼中闪过贪恋和迷慕之色。 嵇水把果盘放到了桌子上,冲发现他的仆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他捏起一颗葡萄,送到国师的嘴边。 他原本以为凝滞的男人应该在小憩,没想到在他把葡萄递过去的时候,国师就张口咬住了那颗葡萄。 嵇水看到了男人不经意间露出的猩红的舌尖,随后他撇开了视线。 他让正在为国师按摩的仆人和他换位置,然后,年轻的君主半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在男人腿上轻轻揉捏。 自从刚才遭遇了刺杀以后,陆黎就开始提心吊胆的。当然他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杀掉,而是担心被他一下子就扇晕的刺客的下场。 听着系统在描述这个奇葩的世界,变态的国家,丧心病狂的国师和最后暴走了的君主,陆黎感觉自己的三观在无限崩坏,下线也在不断拉低。 系统鼓励道:“加油!” 陆黎无奈:“这世界太凶残了……能不能换一个?” 系统又开始指责他:“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世界。” “……我选你妹。”扇我那个坏事的嘴哟。 陆黎躺在软榻上虽然舒服,但是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身体有点僵。他伸脚蹬了下在为他按摩的人,打算让他先停下,然后自己侧个身。 谁知刚轻踢了那人一下,自己的脚就被一只手擒住了,脚趾上好像被湿濡火热的舌尖舔了一下,接着就被卷入了温热的口腔里。 一股电流顺着尾椎窜到了他不可描述的地方,陆黎马上把脚抽了回来,皱起眉呵斥道:“大胆!” 房间里异常的安静,没有听到有人跪地求饶的声音,也没听到他外面那些侍卫推门而入把人叉出去的声音。 陆黎在犹豫要不要一袖子把他扇出去,又怕不扇就会崩了人设。 第33节 还在他犹豫的时候,陆黎听到了少年的一声轻笑,说道:“先生,是我。” 卧槽!嵇水!变态! 陆黎内心吼了几句,面上还是淡然不惊的样子,用衣摆把自己的脚遮了起来,对年轻的君主说:“王。” 都能让年轻的君主做到这种程度,看来嵇水是真的喜欢白汀歌了。陆黎疑惑的是,可是为什么he度就一点没涨? 嵇水好像心情很高兴,他说:“嵇水来亲自请先生参加寿宴。” 陆黎点了点头,也没追究刚才的事。随后他下了软榻,对旁边诚惶诚恐的仆人道:“替我更衣。” 仆人还没来得及应声,嵇水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来替先生更衣。”又对仆人道,“你下去吧。” 仆人没动,好像在左右为难。 陆黎向他挥了挥手,他才如蒙大赦的跪下磕了一个头,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陆黎在想怎么应对嵇水,现在剧情应该走到了嵇水这个抖m,好像已经向白汀歌表白了心意,白汀歌才把他推上了王位。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又或者是为了要利用白汀歌做的伪装? 陆黎大摇大摆的走到屏风后。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就算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但是身体好像还存留着原来的记忆,总会准确的找到想要去的位置。 嵇水也随着他到了屏风后,那里摆着一个衣柜。 嵇水打开衣柜,开始为国师挑选今晚要穿的衣服。 陆黎就听他在一旁喃喃自语,说这件花纹太简单,那件又太朴素,他都在这等一会了还没挑好。 陆黎忍不住道:“随意一件便可。” 嵇水摇头不赞同:“不,先生如此不同凡人,自然要挑件华美的衣服来陪衬。” 说完,他就挑了一件比较顺眼的华服,然后在陆黎身上摆弄着看了看。 陆黎觉得无语,就没去接他的话。 等嵇水为他脱衣时,陆黎就张着手让他方便为自己脱下来。 既然他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服务,陆黎也就不再拒绝了。虽然原剧情里嵇水虽然会侍奉白汀歌更衣,但也只是在屏风外侯着,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兴起要为他亲自更衣。 月白色的里衣被脱了下来,嵇水背对着他,能看到男人线条漂亮的脊背。虽然在繁重的衣袍遮掩下总会有种他的身体很瘦弱的感觉,但其实国师常年练武的身材却很好,肌理分明,柔韧的身躯看起来很有爆发力。 陆黎赤裸着上身有些忐忑,原本他并不在意,可突然想起按照世界的尿性来说,男人对男人也是可以产生欲望的。 这一点他不服都不行。 嵇水为他挑选的是一件大红色的长袍,上面用金线织成了一个个繁复又神秘的花纹,整件衣服都透露着奢靡与高贵。 白汀歌的衣服里都是清一色的白衣,唯一的一件红色长袍还是新王登基的时候命人连夜准备的。用的是最昂贵的布料,最奢华的金线,最优秀的女工,一针一线花的都是钱。 陆黎在系统告诉他衣服颜色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但是嵇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又快速又细致的为他一件一件的穿上了。 大概穿了有三四层的样子,陆黎感觉都穿在了身上有点沉。 那么问题来了,所以说嵇水为什么要亲自给他穿衣服?是要监督他一定要穿这件红色的? 陆黎还没想通这个问题,嵇水就让他来到梳妆镜前,拿起梳子一下下梳着顺滑的长发,然后用金色的头饰把他的头发束了起来。 等把陆黎打扮好后,嵇水打量了一下男人,说道:“先生真好看。” “……”陆黎估计这小子在套近乎,白汀歌可能吃他这套,可陆黎根本不想搭理他。 系统说他在这个世界的颜值是最高的,那美的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基本就是人神共愤的类型。 但是陆黎很愤怒,他觉得男人又帅又有型就好了,整那么好看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还看不到! 没法舔颜值! 嵇水把他那根玉做的权杖递给他,然后说:“先生,马车在外面侯着,咱们走吧。” 陆黎把权杖接了过来,然后点了点头。 嵇水没去扶他,甚至可以说在为他更衣之后,就和他保持着敬畏的距离。 那是因为白汀歌在任嵇水先生的时候,嵇水也曾殷勤的想要去帮助他,最后被白汀歌用凶残的方式警告了。 就是把人彘半夜让人放到嵇水房间那次!还美名其曰给他做了一个衣架!要他笑纳! 笑纳个头啊!正常人不吓死才怪! 白汀歌一向不喜欢被人低瞧一眼,而且他这个人还比较变态,有事没事就把悲催的仆人拉下去挖眼割舌,所以伺候他的仆人们面对他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陆黎真的很想狗带。 不过他发现自己虽然看不到,但听觉却变得非常的敏锐,声音在他耳中似乎被放到了无数倍,他听着嵇水轻微的脚步声就能跟随着他走。 等到坐在马车柔软的靠垫上,陆黎很想来个葛优瘫,但是他只能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嵇水知道国师喜静,坐在旁边也不说话。 过了不久之后,马夫挥舞了一下鞭子,那四角都挂着金铃,看起来格外富丽堂皇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陆黎坐的身子都僵了,听到马蹄声停下来,还没等嵇水招呼,就踩着人肉垫背下了车。 听到君主马车独有的金铃声响,大殿里的人忙不迭的出来,在门口跪成了一片,都趴伏在地上行大礼。 嵇水挥手让他们站起来,要先把国师请进去。 陆黎反射性的觉得嵇水这小子有点装。 不过这个国家制度一向是这样,就连君主也要礼让国师,一切以国师的意愿行事。 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此时精静谧的可怕,陆黎上台阶的时候也只能听到被压抑的极低的呼吸声。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一身红色长袍的国师,难得看到能一向素爱纯白的国师驾驭着鲜红。他们眼里都有着迷恋和爱慕,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最尊贵的神明,就算要为他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每任的国师都会受到盲目的爱戴,而这点表现在白汀歌身上的时候是尤为的突出。 就算白汀歌再怎么变态,怎么随意的滥杀无辜,他们都会认为国师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像当年白汀歌给老君主安插了莫须有的罪名,舆论也是一边倒的支持国师一样。 陆黎把这一现象称为原始的偶像崇拜。 要不怎么历代君主都想尽办法的要桎梏国师的权力呢。 不过既然有脑残粉也就有黑粉,看国师不爽的也大有人在,不然白汀歌也不会三天两头的遭到暗杀。 等到陆黎坐到了自己位置的时候,他才感觉稍微的塌下了心。 然后在系统的提示下,准确的定位了位于他左前方角落里的季清欢。 嵇水坐在上位上,陆黎的位置离他很近,是两人一伸手就能击掌的距离。 今天是嵇水的寿宴,也是他到了及冠的年龄。原剧情里虽然白汀歌没有来参加他的寿宴,但是却把自己的礼物带到了。 陆黎根本不想去回想那到底是什么礼物——那是用人的头皮做的一只鼓。 而且用的材料还是老君主的,就是嵇水他爹的。 嵇水一开始是不知道的,还很高兴的让人敲了敲。可他小瞧了白汀歌的变态程度,他生怕嵇水不知道,还让来送鼓的仆人还好心的提醒,那只鼓是用你爹的皮做的。 嵇水当场就把来送礼的仆人下令乱箭射死了,可最后硬是把这口气忍了下来,楞是没去找白汀歌的麻烦。 陆黎听的毛骨悚然,害怕道:“滚,再说屏蔽你。” 系统说:“你没有那个权限,也没有那个功能。”说完还哈哈大笑了两声。 陆黎:“……”真的好想日死你。 陆黎转着酒杯坐在位置上,听着耳边丝竹般的乐曲,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些像江南的小调,却又有些不同。 等到开始献礼的时候,陆黎早就让人把礼物准备好,然后一早就交给了君主身边的仆人。 他还没崩坏的三观让他当然不能再丧心病狂的送那只人皮鼓,而是随便挑选了文房四宝送给嵇水。 文房四宝不可怕,可怕的是就算那么寻常的简单玩意都是用珍贵的材料制成的。 黄金镶嵌,白玉打制,充分发挥了财大气粗的土豪特质。 年轻的君主收到这个礼物很高兴,比收到一般人的礼物要高兴那么一点。 陆黎维持着国师的高冷人设,半天都没说一句话,仅有的动作也是点点头,嵇水都替他把话给说了。 晚宴正酣,果然就听到几个好事的大臣要把自家女儿献给嵇水,要他充斥一下王宫。 不过说来也是,老君主在嵇水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生下了他,而嵇水到现在连个通房的丫鬟都没有,更别提要生崽了。 系统说:“是你命令他不许找侍妾。” 陆黎悠闲转着酒杯的手指一僵,他说:“白汀歌是傻逼?为什么不让嵇水找老婆??” 系统:“你怕他不爱你。” 陆黎说:“爱个屁,谁要他爱。” 陆黎又被系统科普了些剧情,之前也有大臣把自己女儿举荐到嵇水面前,嵇水留下了,然后…… 白汀歌就忍不住了,他把那些女人们都扔进蛇窟里被这样那样以后,还把她们的皮完整的剥下来,然后挂到嵇水的房间里。 想象一下,还往下滴滴答答留着血的皮挂在房梁上,黑洞洞的眼眶盯着你。 陆黎又抽了口凉气,浑身发冷。 卧槽,这就算嵇水再有兴趣也都被他给整萎了啊! 第34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果然,不管哪个大臣来推荐他的女儿,嵇水都给婉拒了。 陆黎觉得亚历山大。 季清欢的父亲曾是老君主的臣下,当时改朝换代的时候因为及时投奔了新上任的王,才免了家里一家老小的死。 不过当然这其中白汀歌也去卖了份人情,顺水推舟的和他臆想中的老丈人结识,为他以后泡季清欢做了良好的铺垫。 当老头子把他女儿推出来的时候,季清欢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眼神一直飘忽在国师的方向。 不管看多少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着迷,仿佛神赐予了他迷魅众人的能力。 这边陆黎一听到季清欢的名字心里就很激动,但是他按捺着神色,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嵇水撇了季老头子一眼,然后说:“孤暂无娶妻之意。” 这婉拒的意思很明显了,但季老头子却还是坚持着像推销商品一样推销他的女儿。 第34节 季清欢很无奈,但是又不能违抗父亲的意思,只能偷偷的把爱恋的目光投到国师身上,看他白皙又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青玉的杯身,格外的赏心悦目。 就是这个人,在家道中落的时候暗中帮助季家,让她一家老小免于连坐。季清欢虽然不知国师为何要帮她家,可在父亲耳中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就难免对高高在神台的国师心生向往了。 虽然律例规定国师不能娶妻纳妾,他要把一生都奉献给神明,可季清欢却心甘情愿的想要去侍奉他。 就是不知道国师他愿不愿意。 陆黎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喝了口酒,心想还不如把嵇水和季清欢撮合成一对,免得到时候他还要去向季清欢献殷勤。 可是嵇水还是义正言辞的把季老头给拒绝了,冠冕堂皇的说是要为老君主守孝三年,这期间不会往王宫里塞人。 这么正当的理由让人挑不出差错,那些老不修们一下子就都消停了。 季老头还有点不甘,他看了年轻的君主一眼,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季清欢看向国师的眼神却越来越灼热,她看着那昳丽的面容呆了半晌,心跳也越来越快。最终头脑一热,对年轻的君主道:“王,臣女愿去侍奉国师。” 她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都寂静了下来,空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从来没人会打国师的主意,或者说,从来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上次也有不识相的臣女说过类似的话,被国师轻飘飘的一句“乱杖打死”就拖了下去,等到他们再看到的时候,也只能看到蜿蜒的血迹。 嵇水拿起酒杯的手一顿,然后他垂下眼,淡淡道:“那要看国师的意思,孤不好为国师做主。” 陆黎这才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犹豫的考虑了一会儿。 等到季老头额上都冒了汗,就要带着女儿下跪求饶的时候,那一身华服,姿态傲慢的男人才缓缓开了口:“可。” 就那么简单的一个字,让季老头忽的就松了一口气,在反应过来以后,那如丧考批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欣喜若狂。 他兴奋的抓着季清欢的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大殿的中央,跪下向嵇水的方向磕了一个头,然后又朝陆黎的方向磕了一个。 陆黎就听到额头撞到地板的邦邦声响,还是觉得一阵牙酸。 原剧情里白汀歌虽然没来参加寿宴,但在寿宴结束后还是把季清欢以宾客的身份接到了他的府邸。所以陆黎觉得他这样直接把人带走其实也没差。 就是他很惊诧季清欢竟然甘愿做他的侍婢而已,毕竟白汀歌仆人的死亡率还是挺高的。 嵇水笑了,说道:“既然国师允诺,你便起来吧。” 季老头又千恩万谢一番才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腿上的灰,领着女儿又回到了座位上。 季清欢本来以为会被国师拒绝,现在得偿所愿,兴奋的脸都红了。原本偷偷的看国师的目光此时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看,华服的男人一举一动优雅的仿佛都能入画,都能被人吟唱。 晚宴继续进行,陆黎听着那表演的曲目,应该是舞剑的铮铮作响,充满了大气磅礴。让他都忍不住想摇头晃脑的跟着节奏走,可最后为了形象好歹是忍住了。 耳边却听到了嵇水的声音:“先生,嵇水敬先生一杯。” 陆黎把酒杯用很小的幅度抬了起来,示意性的向他举了举杯,谁知青玉的杯子却被轻轻撞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嵇水把伸出的手臂收了回来,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先生要全部喝完,今晚不醉不归。” 陆黎今晚喝的其实并不多,放在他桌上的又都是果酒,根本一点醉意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很给嵇水面子的点了点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等到晚宴结束后,嵇水又坚持要送陆黎回府邸。 陆黎觉得这小子对他真的是很殷勤,而且办的事都很周到,怪不得白汀歌对他那么上心。 陆黎握着权杖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府邸门口一直等候的仆人连忙迎了上来,他回头对嵇水道:“王,不如进来坐坐?” 现在天色极深,陆黎也不过说的是客套话,但是没想到嵇水真的跳下了马车,然后对车夫叮嘱道:“你且回宫,明日早朝前来接孤。” 陆黎听着马蹄声渐远,真想伸出尔康手让他回来。 话说嵇水为了什么要在他的府邸过夜? 陆黎心情不好,他就抿着唇也不理嵇水,转过身就走。几个仆人在前抬着橘红的灯笼为他们开路。 嵇水倒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走在陆黎身后。 等陆黎走到了他的庭院里,扭头对嵇水道:“王要在哪夜宿?南边那间偏方如何?” 南边的偏方是离他的寝室最远的一间房,但是里面基本配置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败家。 嵇水道:“不必麻烦,我在先生外室卧榻便可。” 陆黎皱眉道:“不可……” 嵇水打断他说:“我想与先生探讨治国之道,如此方便些。” 其实白汀歌确实很有才能,要不然也不能仅凭只做做神棍就当上国师。虽然他很变态,但却曾被老君主视为瑰宝,边境上的一次次捷报都出自于他的计谋。 陆黎左右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就无奈的让他进了屋。 嵇水进去后就把仆人给挥退,上前就要给陆黎更衣。嵇水道:“我替先生更衣。” 陆黎被他的举动膈应的各种不自在,还是皱着眉教训他:“这种粗事仆人来便可,你身为一国之君理应修整举止。” 嵇水却不在意,他笑着道:“我是先生的弟子,自然愿为先生鞍前马后,先生也不必拘礼。” 陆黎本来就不会说文绉绉的话,现在嵇水这样说让他根本找不到词语来反驳,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让他来。 嵇水又把亲手为他穿上的衣服一层层脱了下来,只剩下里面白色的里衣,又像摆弄心悦的木偶一样把他繁琐的头饰拆了下来,再用梳子一下下梳顺他的长发。 陆黎突然有了那么长的头发其实心里也很膈应,幸好他位高权重,有人帮他打理,要不然真想一剪子给咔嚓了。 正当梳头的时候,此时门被推开了,仆人捧着熏香走进了屋里,还有两人抬着红木的浴桶进来。热水蒸腾在上方的铜镜上,缭绕着模糊的雾气。 摆好沐浴要用的东西,仆人们向嵇水行礼过后,那些鱼贯而入的仆人又都被他挥散出去。 陆黎感觉到了一股湿气,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嵇水还在他旁边站着,对他说:“我来侍候先生沐浴。” 我去,原剧情里可没有嵇水要给他洗澡这一说啊。 陆黎忍着忍着,忽然就忍不住了,对嵇水道:“你出去吧。” 嵇水坚持:“我来侍候先生沐浴。” 陆黎很无奈,他总不能让侍卫进来把君主叉出去吧。不过如果是白汀歌的话,应该会很乐意让嵇水伺候他。 这样一想陆黎就不那么纠结了,他大方的站了起来,嵇水在给他脱裤子的时候他还有那么点羞耻心——后来再想想,反正他也看不见,无所谓。 羞耻心:就这么把我丢了? 陆黎踩着木质的梯子走进了浴桶,合适的水温让他舒服的轻轻喟叹一声。他把缠在眼上白色的布巾摘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其实一般都会有三四个仆人在旁边伺候白汀歌洗澡,虽然说这个世界遵循的是仆人不是人的变态法则,但是如果真有三四个人在旁边看着他的话,陆黎肯定尴尬症都要犯了。 男人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的红晕,被水沾的湿漉漉的长发贴在了他的背上,更显得肌肤萤白似玉。 嵇水绕到他的后面,挽起了袖子,用香露把国师的长发一寸寸抹匀,再揉搓起泡沫。 陆黎舒服的眯着眼,白天休憩了那么久,现在在蒸腾的热气下还是有些昏昏欲睡。 等到嵇水为他搓完背,用柔软的布巾擦拭他身体的时候,陆黎才猛然惊醒。 他竟然真的舒服的睡着了。 走出浴桶的时候陆黎还有些恋恋不舍。等到他换上了亵衣,眼上又被绑了条新的布巾,直到最后躺到了床上的时候,陆黎还能感觉到房间里嵇水的气息。 陆黎有些奇怪,伺候都伺候完了,这小子还处在那不动干嘛呢?难不成还要跟他一起睡? 陆黎当然不想和他一起睡,所以就没打算搭理他,侧过身就要睡觉。 年轻的君主就站立在他不远处,好像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他和自己僵持了好半晌,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缓缓的跪了下来。 膝盖着地的声响很轻微,但还是被陆黎敏锐的捕捉到了。 接着是布料在地面上摩擦的声响,那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在他床榻处才停止。 陆黎不知道嵇水到底要干什么,等了一会以后,却等到了对方伸出手在他下身揉捏了一下,然后湿热的舌头隔着布料舔了上来。 陆黎脑子里轰的有什么爆炸了,他像被烫了一下,连忙抬手制止了嵇水的动作,然后赶紧用被子盖住自己。 正当他想问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这么做的时候,就听嵇水语调轻缓的说:“先生,嵇水听不听话?” 陆黎绷着脸,然后迟疑的点了点头。 嵇水说:“那嵇水伺候先生舒不舒服?” 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呢…… 陆黎没理他。 嵇水就接着道,“嵇水想求先生,把嵇水娘亲的头还给娘亲,嵇水也好让娘亲魂灵得以安息。” 他娘亲的头!头!头! 这样一说陆黎才猛然的想起来,当时白汀歌把老君主踹下蛇窟的时候,嵇水的娘,也就是老君主的一个不受宠的侧妃,当时想不开也跟着跳下去殉情了。 嵇水和他娘亲一直相依为命,他娘就是他的命根子。在看到娘亲跳下去的时候,嵇水就拼命的求白汀歌救他娘一命。 白汀歌之所以当上国师,而且在在被推进蛇窟的时候免于被咬死的噩运,那都是因为他会纵蛇。 但是当嵇水求他的时候,白汀歌却没有答应,而是给了嵇水另一个答复,就是可以给他娘留个全尸。 但是当他把嵇水拥戴上位的时候,为了操控年轻的君主,白汀歌就丧心病狂的把他娘从坟里挖了出来,再把头给砍了下来。 卧槽!死无全尸!怪不得嵇水那么听话! 陆黎简直要给这奇葩的剧情跪了! 第35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面对年轻君主不啻于哀求的语气,陆黎虽然心里十分同情,但还是拒绝了他。 神色清冷的国师斜靠在枕垫上,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眉头微微皱起,唇角下撇,显然是副不高兴的样子。 他轻叹了口气,声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就像在吟诵神秘的梵音,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很遗憾,我的王。” 嵇水还跪在地上,在长袖遮掩下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他低着头,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最终,却只是用情绪低落的声音道:“我明白了,先生。” 陆黎听到他失落的声音又觉得这小子有点可怜。 嵇水虽然对老君主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和从小把他抚养长大的娘亲却是情感深厚。并且这个世界的人们都相信轮回,坚信如果人死后没有全尸的话魂灵将永远飘荡在世界,不能超生。 第35节 嵇水那么孝顺,肯定会为了他娘亲忍气吞声,受他牵制。 白汀歌就是抓住了他这一点,才选择让他当自己的傀儡。 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是陆黎还是狠狠心的躺了下来,侧过身背对着他,冷淡道:“你出去吧。” 接着又等了半天,他才听到年轻的君主慢慢的站了起来,推门出去。 陆黎一开始还有点愧疚,可后来实在是太困了,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马上睡了过去。 等陆黎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穿过层层的帷幔照了进来,他动了动身体,系在床边的铃铛被他碰到,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 在床外跪了许久的仆人双手高举着国师的衣服,见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侯在他一旁的仆人又连忙把热水倒进了铜盆里,和里面的冷水混在一起。 陆黎基本上只要从床上坐起来就好了,接下来一系列的繁琐都会有人来服侍他。 虽然在这个国家的国师位高权重,但是也只是拥有重大事情的决策权,执行权还是在君主的身上。 国师也有可以不去上早朝的自由,他基本上只要在祭天的仪式上露露脸就可以,而对外界可以说,国师每天都在和神做交流就好。 陆黎表示他对这样悠闲的生活很满意。 不过前提是别让他再无缘无故的杀人,而且杀人的方式还各种凶残。 国师府的管家是个年老又稳重的老人,他掌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而且最重要一点的是,他还是白汀歌的脑残粉。 因为他不仅力挺白汀歌这个变态,还专门钻研出各种各样的刑罚呈给他。 当然他能这么变态,也是多亏了白汀歌的调教。 因为白汀歌他也是个变态,而且是疑心非常重的变态,虽然他和老管家志趣相投,但是不拿捏着他的命脉就觉得不舒服。 所以白汀歌把他全家给杀了。 杀了! 并且为了让老管家死心塌地的效忠他,白汀歌还把自己养的蛇分散在他的周围以便监视。 陆黎听完这段剧情表示不想说话,但还是忍不住感叹道:“这他妈哪是变态啊,简直就是神经病……” 系统说:“你就是那个变态,你就是那个神经病。” “……”拒绝拒绝。 系统补充道:“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陆黎说:“可以,很强势。” 等洗漱和更衣完毕以后,就像踩着点来的一样,陆黎的房门立刻就被人敲响了。 老管家把一个兴奋的左顾右盼的小姑娘领了进来,他带着季清欢走到了陆黎面前,说道:“大人,季家小姐刚到。” 陆黎真是没想到季清欢这么早就收拾好被打包送过来了,不过虽然季清欢甘愿到国师府来服侍他,但好歹也是季家的小姐,肯定不能用奴仆的待遇对她。 况且她还是白汀歌心里的那抹白月光。 季清欢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她一看到国师就心脏就忍不住狂跳,心想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会心肌梗塞了。 季清欢上前一步,双膝跪地冲陆黎磕了两个头,说道:“国师大人。” 这个世界的大礼就是跪地磕头,除了君主嵇水,任何人见了国师都要行大礼。 陆黎虽然看不见她长什么样,不过听声音的话觉得小姑娘应该是挺活泼的。 原剧情里白汀歌对这个小姑娘可谓是百依百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让他随便杀人他就真的不随便杀人。真是改变只为红颜,痴情总是太深。 不过在这么个渣攻文里,白汀歌对季清欢的喜欢,那一言一行中透露的就是是渣,而且是渣中之渣季清欢的思维和这个世界的人完全是格格不入,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现代社会无意间坠入到这里的。 所以季清欢的思想很开明,她忍受不了暴力和血腥,但是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试图想以一己之力去改变这个世界。 陆黎真想冲上去跟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又想想崩坏了人设又要重新轮回,他就只能咬咬牙忍住了。 陆黎神色一动,冷若冰霜的眉眼顷刻间变得有些柔和,他对管家道:“替季小姐准备东厢的客房。” 东厢的客房是离国师的主屋最近的一个厢房。管家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但还是吩咐下人去把季清欢的行李收拾进去。 季清欢从旁人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她脸上忽然浮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陆黎又对她说:“你记好,在这里你不是奴仆的身份,而是我的客人。” 季清欢呆愣了一会才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她原本是真的打算以奴婢的身份待在国师身边,而他现在说的这句话,却是把她当成了被尊为上位的客人。 而陆黎在季清欢出现之后,他心里也很爽。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季清欢在,白汀歌如果想杀人就会被阻止,白汀歌不爽想变态的话也会被阻止。 陆黎觉得她就是出现在旧时代的那一线希望的曙光。 陆黎心情很爽的后果,就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那原本冷淡抿着的嘴角开始一点点的上扬,完全挥散了他生人勿近的气质。 季清欢清楚的看到这昙花一现的笑容,她激动的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如果手边有相机的话,她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咔嚓咔嚓的把这幅珍贵的画面记录下来。 不过要是陆黎此时能看到她这幅迷妹的表情,肯定会对季清欢避而远之。 季清欢连连点头,视线在陆黎脸上久久不肯移开,也幸好四周的仆人都一向习惯于低垂着头,才没把她没有形象的表情看去。 把季清欢安排好后,陆黎又开始了他荒淫无度的生活。其实也就是躺在软榻上,让他的仆人们继续按摩扇风喂水果。 不过只有一点比较郁闷,就是季清欢总是坚持要在一旁服侍他,让陆黎实在是很尴尬。 但是季清欢待在他身边的好处就是,陆黎每次想无缘无故弄死人的时候,季清欢就会劝他不要杀人,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 陆黎脸上虽然还是一派森然,心里却非常受用。 关键是谁想动不动就把人剥皮,挖眼,扔蛇窟啊!陆黎表示自己又不是变态。 其实一开始他还挺不情愿让季清欢黏在自己身边的,但是等他后来养成了不再动不动就杀人优良的好习惯时候,陆黎就觉得有这小姑娘陪着他是极好的。 嵇水在那次被陆黎十动然拒之后,虽然表面上还和他说的过去,但是来国师府邸的次数却是少了许多。 陆黎也很乐意享受见不到他的日子。 不过这么悠闲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嵇水就又亲自来到了国师府。 嵇水这次没有偷摸的进来给陆黎一个惊吓,反而是光明正大的让人通报以后才进来。他向陆黎行了个礼,声音还是以往的温润轻缓:“嵇水来见先生。” 陆黎想回个“哦”表示自己知道了,后来又觉得不太合适,索性就没搭理他。 嵇水以为国师在生他的气,于是腆着脸说:“先生莫怪嵇水,近日王宫事务繁忙,嵇水实在抽不出空来看先生。” 陆黎抿着唇,脸上还是一派冷淡疏离,心里想的却是我自己在这过的那么自在,谁要你来看。 正当陆黎思索的片刻,嵇水已经摒退了一干人等,向靠在软榻上不理他的国师走了过去。 嵇水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笑意,他说:“先生可在生气?嵇水亲自来向先生致歉,不知先生能否原谅嵇水?” 陆黎不是不想搭理他,而是实在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来应对他这么咬文嚼字的话。 况且他也没有要怪嵇水的意思,相反嵇水不到他这来,他会更高兴。 只是陆黎的沉思被年轻的君主当成了沉默的拒绝,嵇水这次连犹豫都没犹豫,双膝着地,一下子就跪到了陆黎的软榻前。 陆黎心里又是一声卧槽,完全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又吃错药了,非要跑他这来刷存在感。 不过一想也是,他手里还拿着人家娘亲的头,还以此作为对年轻君主的要挟。 陆黎虽然对白汀歌不要脸的行为感到震惊,但是他却不能轻易的把最后的筹码还给嵇水。 在原剧情里,就是白汀歌把他娘亲的头还给了嵇水,结果嵇水立马翻脸比翻书还快,把从白汀歌那学到的手段都还给了他。 季清欢的下场更惨,是被嵇水下令五马分尸而死的。 小姑娘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惜白汀歌正被嵇水囚禁在王宫里。 白汀歌也是得知了季清欢的死,才开始反抗嵇水的——在这之前,这个变态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还很享受。 嵇水虽然不是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王储,可好歹是君主的儿子,陆黎以为他难免也会心高气傲,但谁知现在就这样轻易的,眼都不眨的跪到了他面前。 就像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一切。 他伸出双手讨好的为国师按摩,揉捏的力度不大不小,起码让陆黎生理上觉得很舒服,但是却又让他心理上很膈应。 这让陆黎想起某个世界里他攻略过的那个男人。 但是嵇水按着按着,就按到了他不可描述的地方。 陆黎这次疾如闪电的伸出手,然后抓住了他乱来的手,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陆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嵇水忽然哀伤的道:“先生这样冷淡,让嵇水万分伤心。” 哦豁,几天不见,这小子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第36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陆黎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茬,又觉得再不接话的话他就很尴尬,于是犹豫道:“……不是。” 嵇水听到他终于回应,很开心的说:“嵇水要向先生赔礼道歉。” 赔礼你妹,有总是和py交易相关的赔礼?这小子脸怎么那么大? 陆黎状似沉吟了一会,然后道:“不必。”你快滚就当是道歉了。 季清欢正在后厨为他准备水果,说要做什么水果拼盘,陆黎觉得如果她回来看到君主跪在他的榻前,肯定会把眼珠子都给瞪下来。 嵇水却道:“嵇水必要先生高兴的。” 接着就用绵软的力道抚开他的手,然后隔着质地柔软的的长袍在他腰侧摩挲,如果陆黎看得到的话,就能见到嵇水用几乎膜拜的视线仰望着自己。 陆黎快被他烦死了,真想一袖子把他给扇出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的被打开,执着长剑的黑衣人翻滚了进来。手中寒光迸发,那抹剑影就要向软榻上的男人刺过去。 陆黎叹了口气,把嵇水向怀里一揽,抱着他从软榻上一跃而起。把暗藏在长袖中的玉珠捻在手里,玉珠在内力的包裹下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准确的打在了刺客的肩头。 黑衣的刺客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那颗玉珠深陷到了他的血肉里,让他发出疼痛难忍的闷哼。 但是他却不甘心失败,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暗器,向陆黎投掷了过去。 陆黎又把嵇水往旁边一推,闪过了那枚气势汹汹的暗器,接着指缝间的四颗玉珠也紧随着飞了出去。 等到陆黎把刺客给收拾老实了,守在外面的侍卫们才姗姗来迟,上前用长枪把那名刺客给叉了起来。 陆黎心里着急季清欢怎么还不来,嘴上冷冷的说:“拖出去。” 第36节 长枪在刺客的肩膀刺了个对穿,血腥味瞬间就弥漫开来,所幸屋里的熏香一直燃着,否则陆黎闻到那血味后会呕死。 就在侍卫要把刺客拖出去用各种残忍刑罚的时候,季清欢正巧捧着水果拼盘回来,看到这么血腥的场景整个人都情不自禁的一抖,然后小跑着进了屋。 季清欢把盘子放下,然后向嵇水磕了两个头,接着便对陆黎说:“大人,他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陆黎拂袖,又懒懒的躺倒在软榻上,然后才轻描淡写的说道:“自然是剥皮抽骨,油炸活烹。” 说完他也小小的惭愧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真的很装逼。 这些日子季清欢看到了国师到底是有多招人恨,总有人三天两头,自不量力的想要刺杀他。季清欢也知道,如果不用些令人发指的惩罚,那不怕死来到这来刺杀的人会更多。 可季清欢毕竟是受到现代社会教育熏陶的人,想到那些人的下场,无休止的噩梦就会在深夜纠缠着她。 季清欢迟疑道:“大人,能否给他一个痛快?” 如果是原来的白汀歌,恐怕会怀疑季清欢这小姑娘的用心,肯定会在心里想她会不会就是暗中指使的人。 可陆黎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季清欢就是心肠太软而已,所以她看不惯这种事。而且也想试图慢慢熏陶白汀歌,让他理解那种人人平等的思想。 之前几次季清欢都来求过他给他们一个痛快,陆黎装作考虑和纠结了半天才答应。 所以这次他还是沉默了一会,季清欢低着头,害怕的后背都要被汗水湿透了。 就在陆黎看时间差不多要松口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君主却道:“不过是个区区臣女,还妄图左右国师的决定?” 接着又对着侍卫说:“着实碍眼,赶快拖出去。” 陆黎没想到嵇水会说话,他立马心下就有点方,可语气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很是给季清欢面子的说道:“拖下去砍头。” 这样的死法无异于是非常仁慈的。 季清欢也松了口气,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嵇水淡淡瞥了她一眼,问陆黎:“国师将季家小姐留在身边?” 陆黎点了点头,随即对他下出逐客令:“既王无事,便早些回宫吧。” 在整个国家里也只有他才能这样明着赶君主走。 嵇水却扭头对季清欢道:“你且下去,孤有话与国师说。” 季清欢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步履匆匆的出了门。 陆黎听到季清欢推门出去的声音,他眉头一抽一抽的,心里对嵇水是特别的烦躁。 年轻的君主今天的心情却异常愉悦,看到眉头微皱,好像不想让他留在身边的男人,说道:“先生莫不是忘了,嵇水今日是来向先生致歉的。” 陆黎眼上要是没缠着布巾,他很想给这小子来个白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谁把这些刺客放进来的,国师府的侍卫们都是王派过来的,自然也要遵循王的旨意。 看来他要找个时候把自己身边来个大换血,也免得总是被暗杀刺杀各种杀。 虽然那些人每次都近不了他的身,可是让他很烦啊。 陆黎不想搭理他,可又想到不理这小子他可能会得寸进尺,只能说:“王不必如此。” 嵇水不再坚持,转而道:“先生看起来格外放纵季小姐。” 如果他下一句说自己吃醋了,陆黎肯定会被他虚伪的一口老血喷出来。 嵇水却没有让他喷血的机会,而是让他十分的震惊,他说道:“既然先生看上了眼,嵇水不如迎娶了她?” 嵇水要迎娶季清欢?虽然陆黎是想撮合他俩,可是剧情里这两人完全没来过电,难道剧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扭曲到这个程度了? 陆黎震惊的都把上身撑了起来,把头转向了嵇水的方向,心里完全是目瞪口呆的状态。他缓了一会才说:“为何?” 嵇水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不过却是因为那个卑微的臣女,语气中有些低落的说:“这样既能给季家小姐名分,也方便于先生不落人口实。” 真是谢谢你那么体、贴! 陆黎觉得奇葩的不只是他,这个嵇水也非常的奇葩,简直打破了他对人性的认知。 陆黎认真的回绝他:“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嵇水说:“先生不必为此烦忧。” 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让陆黎觉得一阵懵逼,简直要让他抓狂了。 陆黎道:“我并无烦忧。” 然而他没等到嵇水回答,却听到嵇水用象牙筷子去叉盘子里水果的声音,年轻的君主把盘中的水果夹起来一个,低声说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的果盘。” 呸,你小子见过什么。其实他说的不过是季清欢新研究出来的沙拉酱。 陆黎十分待见季清欢因为有一点,就是她的厨艺很好,这个世界的事物口味都偏淡,陆黎每次吃饭都没滋没味的。 可季清欢做的菜是非常的可口,非常合陆黎的口味。 就凭这点,陆黎也得时刻护着季清欢。 嵇水没听到国师回答,他也不在意,而是把那块夹起的水果递到陆黎嘴边。 被投喂习惯的陆黎反射性的张开了嘴,把苹果吃了下去。 被嵇水这样低三下四的伺候他,陆黎觉得浑身都的不自在,他对嵇水道:“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好,王国务繁忙,早些回宫吧。” 嵇水把象牙的筷子放下,然后说:“先生不必担心,我既能来见先生,就已经提前将全部事物都打理好了。今夜是七星节,嵇水来是想请先生一同前往。” 这个世界的七星节是个大日子,也是考验历任国师祭祀能力的日子。而且民间也有传闻,说七星节这天天空上会七星连珠,随即降下福兆。 每年七星节的时候白汀歌作为国师也要充当一下神棍,在摘星台上为众人祈福。 陆黎本来打算去的话就去那做做样子回来,但是有什么事一沾上嵇水,这事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陆黎说:“王大可不必一同去摘星台。” 嵇水却反驳他:“嵇水愿意同先生一起。” “……”陆黎无奈,只能随他去了。 嵇水这次又要自告奋勇的为他换衣服,陆黎拗不过他,况且他也不想自己穿这么繁琐的衣服,只能张开双手让嵇水为自己换。 月白的长袍披在修长又挺拔的身上,鸦色的发随意披散,国师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倒和衣袍的颜色相得益彰,冷淡的眉眼让看到的人都移不开视线,惊叹天人之姿。 嵇水为他梳理着长长的三千烦恼丝,接着用白玉的头饰束了起来,又为他在眼上系上一块丝绸的布巾。 等到弄完一切之后,年轻的君主照例夸赞了一句:“先生真好看。” 好看个头,老子又看不到。 陆黎执起他的权杖,在嵇水为他推开房门后,一脚踏了出去。 还守在门口的季清欢看他出来眼前一亮,笑着迎了上去:“大人。” 陆黎点点头,随后问她:“一同去摘星台?” 摘星台只有君主,国师还有位高权重的大臣才可以出入,季清欢一听自己也可以去,受宠若惊的问:“我、我也可以去吗?” 陆黎理所当然道:“自然可以。” 季清欢一想到要和国师去摘星台就兴奋的不能自己,激动的连连点头。 可惜她只顾着激动,却没有见到年轻君主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 摘星台处在王宫的最顶层,是一个露天的天台。因为王宫是王城里最高的建筑物,而在最顶层近的几乎伸手就能摘下星星,所以被称为摘星台。 但是陆黎表示,他什么都看不到,就算七星连珠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摘星台上摆了丰盛的酒席,陆黎随便吃了点东西,听着那神秘的乐曲不期然的奏响了起来,就站起来开始做神棍。 季清欢是这里唯一的女性,有些紧张的站在国师的身侧。 她见到出尘的国师站了起来,紧接着视野里都被雪白的衣衫占据,银色的月光就像挥洒在他的身上,与他融为了一体般轻盈。 不仅是季清欢,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他的身上,看到国师那双美的不像话的双手缓慢的移到了眼前,随后将缠在眼上的布巾摘了下来。 轻柔的夜风吹起了他的长发,男人仰起了头,那双平日里未曾睁开过的双眸缓慢的张开,长睫像轻扇羽翼的黑蝶。 本来站立着的季清欢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就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双仿佛集萃了万千月华的眼睛在睁开一瞬间后,又轻轻的闭上,国师把白玉做的权杖握在了手中,然后缓缓吟唱出艰涩又古老的咒语。 季清欢跟着众人,目不转睛的随着他抬头望天。然后就像看科幻片一样,看着那互不相连的星幕逐渐连成了一片,其中几个较大的星星汇聚到了一起。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七星连珠”,见到这罕见异象的大臣们立马就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双膝跪地,朝陆黎的方向邦邦磕了几个头。 还在装逼的陆黎有些懵,他问系统:“你给我金手指了?” 系统立马说:“从来没有那东西。” 陆黎问:“那七星连珠怎么回事?我有超能力,我是超人?” 系统:“你可以当作未知bug没有消除。” 陆黎说:“我真想投诉你,你给我等着。” 系统冷漠:“投诉驳回。” “……”我日。 陆黎都快被系统给气死了,他喉头一阵发甜,竟然真的呕出了一口血来。 卧槽,他可能是第一个被辣鸡系统给气死的宿主。 耳边只听到季清欢的一声惊叫,陆黎感觉浑身一软,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意识又是一片迷离。 可是在最后一刻,陆黎却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37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陆黎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鼻息间全是醉人的熏香味道,混合着熏香,隐约中还有些甜腻的牛奶香。 陆黎身下是柔软的床铺,他动了动身体,感觉到手臂一阵发麻。 他伸手去摸了摸臂弯中的重物,手上传来的是长发软软的触感。 陆黎光凭那味道就能分辨的出是谁,怪不得他能闻到一股熟悉的牛奶味,原来是嵇水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好像是在七星连珠的时候被系统气的吐血,然后晕了过去。 陆黎怒气冲冲的对系统说:“孙子,你看你把爷爷都气晕过去了。” 第37节 系统说:“不关我的事。” 陆黎问:“我为什么会晕倒?是消耗法力太多了?”前提是他如果有的话。 系统竟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叮,系统……” 顿了顿又道,“维护中。” 维护你大爷! 陆黎怕自己再被系统给气晕,果断的不再理会。他正要把酸麻的手臂抽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年轻的君主已经早一步醒了过来,带着睡意的鼻音对他说:“先生醒了。” 陆黎问:“我昨夜晕了过去?睡了有多久?”还有你小子怎么和我睡一起?最后一个问题陆黎忍住没问。 嵇水说:“先生睡了有一天一夜。” 我去,他就是吐了口血,竟然睡了那么久? 屋内没有服侍的仆人,也没有他府邸房间里滴答的沙漏的声音,让陆黎一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他问道:“现在天色如何?尚早的话我要回府。” 嵇水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他说:“天色极深,先生身子还虚弱,留宿一晚再回吧。” 陆黎刚把上身撑着坐起来,听到他这话立马就停止了动作,他虽然睡了很久,但是现在还是很困。陆黎皱眉问嵇水道: “我为何会突然晕倒?” 嵇水说:“太医为先生看过,说是先生七星节祈福时召来异象,消耗过多,休息几日便好。” 陆黎无语,也就是说太医认为他是法力用多了?所以身体虚弱? 他侧耳听着四周的声音,这里太过异常的寂静,就连说话都有小小的回音,他问道:“这是王的寝殿?” 嵇水“嗯”了一声,然后下了床说:“先生安睡,嵇水就在一旁守着先生。” 嵇水有个坏习惯,就是他寝殿里不会有伺候他的仆人,那些下人们都被他赶到外面侯着。这也有可能和他幼时身边没有忠心仆人的缘故,以至于现在对任何接近他的人都有所戒备。 相反陆黎觉得有人伺候他,他就会觉得很爽。当然想杀他的人能再少一点就好了,不过如果有人想杀他,也肯定伤不到他就是。 别看白汀歌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其实他的身体素质特别的好。虽然在白家不受待见,但是他却自小就偷偷跟着高人练武,修习一些邪门歪道的武功,让他现在变得十分强大。 陆黎对武功和内力这个没有概念,反正知道他一袖子能把人给震晕,那应该是挺厉害的。 陆黎对年轻君主的话不置可否,只要对方不嫌麻烦,他是很乐意有人给他端茶送水的。 白汀歌一向在府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因为他对外面陌生的环境很排斥,因为出了熟悉的府邸,远离了在前面带路声音,就会让他感觉非常厌烦。 白汀歌烦了以后,他周围的人就会倒霉。 陆黎不再去想凶残的剧情,他维持着人设,装作对陌生的环境很反感的样子,一言不发的躺了下来,闭着眼准备再睡一觉。 寝殿里没有点蜡烛,而是用最奢华的夜明珠汲取光亮,安神的熏香在窗边点燃。年轻的君主默不作声,慢慢走到了男人的身侧。 陆黎听到几声脚步后就发现那声音停了下来,他纳闷这小子要做什么,但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陆黎翻过身正对着他,挑眉道:“王还有事?”没有就快滚。 嵇水把那抹寒光藏进了长袖里,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缓悦耳,“先生,睡不着的话,我们不如去暖池?” 陆黎一听就来了精神,瞌睡虫也全跑了。嵇水说的暖池其实就是温泉,但是被外界渲染的那是一个神奇,说是在里面泡上一会就能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这些不实的传闻其实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暖池。 毕竟暖池只有王宫里才有,也只有历代君主和他的妻妾们才可以用。 陆黎以前就很喜欢泡温泉,虽然现在他心底有些急不可耐,可还是故作矜持道:“夜深了,王还是早些歇息吧。” 嵇水坚持道:“先生卧床许久,去暖池解解乏吧。” 陆黎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于是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站了起来,听着嵇水的脚步和他走。 王宫的布置白汀歌确实不熟悉,身体也没有在府邸的时候灵敏,幸好陆黎那根手杖不离身,才能小心翼翼的听着带路的声音走。就算不熟悉心里也没底,他表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轻松样子。 嵇水走路很慢,脚步也很轻,好像为刻意等着身后的男人熟悉地形。 走了一会儿,陆黎就听到从地下涌上来的潺潺的水声,雾气都蒸腾到了裸露的肌肤上。 暖池的四周镶嵌了几颗巨大的夜明珠,将翡翠绿的池檐照耀的更加光华璀璨。水流不停的从玉石制成的蛇头的口中涌流出来,暖池里面盛满了清澈的热水,就连池底都是用白玉堆砌成的。 听着系统向他复述,陆黎感叹封建制度真是腐败的根源。 嵇水上前道:“我替先生更衣。” 陆黎也不拒绝,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双臂,让他为自己脱衣服。 自从知道这小子费尽心机的想讨好他,其实心里对他这个变态没有好感以后,陆黎就变得很放松。 一开始就是太把主观意识加到他身上了,毕竟嵇水现在也不过刚及冠,在陆黎眼里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能对自己干啥? 抱着这样的想法,陆黎也不再扭扭捏捏的避讳,甚至还想高念一首诗: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 好湿好湿。 陆黎身上衣服被脱掉之后,他就用手撑住身体坐到了池边,脚尖试探的去触碰热水。 刚碰到一下就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那白的接近透明的脚,弯曲成了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弧度,蜷缩的脚趾染上了粉红,看起来异常的可爱。 嵇水从后俯视着男人,看着他光裸的脊背,在微微弯身的时候形成一个极为情色的画面。 陆黎没察觉到嵇水一直在看着他,他把身体慢慢下沉到水里,被舒服的热水包裹着,陆黎舒服的直叹气。 耳边又传来下水的声音,嵇水应该在他的不远处,陆黎都能闻到那股牛奶的香味。 虽然不浓烈,但是陆黎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甜腻的味道。 嵇水的声音就像缓缓流淌的溪流,让陆黎一时间分不出到底是水声,还是他说话的声音。 陆黎把眼睛上的布巾摘了下来,仰头闭着眼睛,感觉人生十分惬意。 前提是嵇水不在他身边就好了。 嵇水见男人微仰起了头,脸上也沾着几颗晶莹的水珠,不期然的又想到七星节那天夜里的情形。 想到那双能够迷惑人的眼睛。 陆黎正悠闲的泡着澡,就听嵇水道:“先生,可否让嵇水看一下你的眼睛?” 陆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在怔楞过后,便对嵇水勾勾手说:“你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眼睛变得只是看不到而已,又不是变异成那种能射x光的。 不过既然这小子这么说了,恰巧陆黎现在心情也很好,不介意给他看看。 陆黎听到了水声,然后感觉闻到的那股味道更浓了些——嵇水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一直盯着他阖着的双眼。 长睫在微颤,低垂着睁开的眸子里带着水润的光泽,就在他的眼睛快要全部睁开的时候,嵇水却伸手盖在他的眼上,说道:“不必了,先生。” 陆黎有些无语,不过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这些日子一直习惯了不睁开,陆黎现在就像懒癌晚期一样,什么都要人伺候着,就连睁眼都嫌累。 还没等他消停一点,嵇水却又开始出幺蛾子,“不如来摸一下嵇水的脸?”一边问着还一边把他的右手举了起来,然后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之前的白汀歌其实也没真正的看到过嵇水,他和嵇水两人真正碰面的时候,白汀歌的眼睛已经就看不到了。 陆黎的手碰到年轻君主脸颊的时候,想要缩回去的手却停住不动。接着,依循着记忆中的图像描摹着少年的眉眼。 国师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松动,甚至称得上是冷漠的,可他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 他用修长的手指和柔软的指腹一点点将君主的容貌勾画出来,指尖扫过他微张的唇的时候,手指却不期然的被含到了嘴里。 陆黎不可抑制的抽了口气,他想要把手抽回来,嵇水却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都沾染上晶莹的液体。 陆黎强忍住扇飞他的冲动,硬是把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按捺着自己即将爆发的小宇宙。 嵇水笑道:“先生好甜。” 甜你妹啊!滚蛋! 陆黎双手一拍池檐,借力郁闷的从水里一跃而起,在水花飞溅起来时捞起身边的衣服就穿上,动作干净又利落。 他也没理还泡在水里的嵇水,顺着原路返回了寝殿。 第38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陆黎回到寝殿倒头就睡,隔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嵇水坐在书桌前,正专心致志的批改着折子。 陆黎不禁感叹,其实嵇水是个很有才能的君主,如果不是白汀歌死缠着他,还老是想要把他调教成自己的小变态,那他这一生应该过的很顺利。 嵇水听到到声响,扭头看到男人正醒了过来,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走到陆黎面前道:“先生醒了,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先生随时可以离开。” 说着就要去脱陆黎的衣服。 陆黎忍着没拍开他,转念一想到马上就离开这了,心情才变得有那么点好。 不会谁会想到他们的君主热衷于服侍人,而不是被人服侍。 等陆黎被收拾好了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回府邸的马车,嵇水还亲自送他出来,然后向陆黎行了一个礼,文绉绉的说:“恭送先生。” 陆黎和他在一起全身都不舒服,随口应了一声,便放下了厚重的帘子,把他隔绝在马车外。 陆黎回到府邸之后,得到消息的季清欢早就带着一众仆人在门口等候,见到从王宫来的马车就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季清欢看到国师踩着人垫下来,上前隔着光滑的衣料去扶住他没有握住权杖的那只手腕,接着语含关心的道:“大人,您身体无大碍吧?” 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看到季清欢亲昵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在国师府那么多年,还从没看过一向冷淡疏离的国师这么纵容过谁。 陆黎轻飘飘的回答:“无事。” 其实陆黎不是不想找个人来扶着他带路,而是白汀歌这个变态不许任何人接近他,当然这任何人里面只除了季清欢。 在白汀歌心里,季清欢是最特别的。 在陆黎心里,季清欢也是最特别的。 季清欢不仅是他的老乡,还做出合他口味的饭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有季清欢会是来刺杀他的担心。 陆黎回到了府邸之后,又过起了他悠哉的日子,他忽然就发现来刺杀他的人陡然变少了许多,国师府外面巡逻的侍卫也在逐渐增多。 除此之外,嵇水来找他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这一系列的改变让陆黎差点就感动哭了。 但是唯一让他不安的是,就是he度随意涨了两点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系统觉得不科学,但是也没有办法查出根源。 系统迟疑的说:“你要不主动一点,向他示好?” 陆黎很愤怒的回答:“我示好不就崩人设了?我发现你们的程序总是有bug,我已经忍很久了。” 第38节 系统不再说话,陆黎就当他在反思错误来安慰自己。 陆黎表示再也不想理辣鸡系统。 日子在温水中过去,陆黎也逐渐适应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是他发现自己懒癌越来越厉害,几乎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基本上每天都像一只咸鱼一样的躺在软榻上。 没有了总是来刺杀他的人,并且季清欢也总是陪在他身边,陆黎心情很爽,所以他也找不到理由杀人。 虽然国师有可以不去早朝的自由,但是在白汀歌以前的每任国师都很准时的去签到。因为国师有最高的裁决权,往往都渴望手中握有更多的权力,左右整个国家。 但是白汀歌就不,他对国家大权没有兴趣,倒是对怎么杀人有趣。 不愧是个变态,陆黎永远搞不懂变态的思维。 这个国家以蛇作为神在人间的分身,但是除了祭天的那些蛇之外,流落在民间的蛇几近没有,蛇在这是很稀少的物种。 许多人一辈子都追寻着想要供奉一条蛇,但却总是无疾而终。 但是让人捶胸顿足的是,白汀歌却养了有一屋子的蛇,而且那些蛇都乖乖的做了他的耳目,控制着王宫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 陆黎并不喜欢这种冷血的爬行动物,一想到它们身上光滑的鳞片和金黄的竖瞳,陆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头一次庆幸自己看不到。 三年的时间其实不长不短,但于陆黎来说却是非常的痛苦。虽然被人照顾的很舒服,但陆黎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混吃等死的咸鱼,或许他会被永远困在这个奇葩的世界也不一定。 因为原剧情的时间也是三年,嵇水和白汀歌相爱相杀了三年,然后两人就两败俱伤而死。 转眼间就到了冬季,到了过年节的时候。这天乌云遮月,大雪纷飞,怕冷的陆黎哪都不想去,就每天在点着熏香和地龙的屋子里浪。 他真没想到白汀歌武功那么高,竟然抵挡不了寒气入侵。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陆黎也变得越来越怕冷。 陆黎正半躺着听季清欢给他念书,就算陆黎看不到也能感受到,这小姑娘每天都向他投来的热切视线,但是她人还是不错的。 陆黎手里握着一个手炉,张嘴把递过来的一块梨吃下去。 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接着道:“大人,王昨日请您去王宫共祝年节,您该为启程做准备了。” 人一懒脑子也不好使,陆黎昨天特意让人通知他。 年节其实就是除夕,这天所有的大臣们都要出席,和君主一起举杯欢庆,他作为国师当然不能缺席。 陆黎不想去也得去。 季清欢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她就是仗着国师看不到,那眼神是特别的奔放火热,像要把清冷的国师扒光再舔光。 陆黎在更衣的时候拒绝她服侍,季清欢只能放下了书退了出去。 说起来陆黎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嵇水了,看来这小子对他逐渐就不那么上心了。 在把银月般的长袍披在身上,又把银狐的大麾披上以后,出门的时候就算寒风凛冽,雪花哗啦啦的往下飘,陆黎也没觉得冷。 等马车到了王宫的大殿,陆黎下了马车,那一片嘈杂之音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然后众人就像才反应过来之后,往地上跪了一片。 自从七星节那天国师召来了七星连珠,不管是谁,尊敬崇拜国师就像崇拜神明一样,他脑残粉的数量更是急剧增长。 如果是以前的白汀歌,见到这样的景象的话肯定会很满意,因为那就代表他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虐杀,而没有人可以诟病他。 身着黑色华服的君主也迎了上去,向陆黎行了个礼,道:“先生。” 陆黎示意性的点了点头,随口道:“王。” 嵇水说:“孤带先生入殿。”又凑近了陆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先生今天真好看。” 陆黎又是忍着才没去扇他的脸。 那还在跪着的人们都还低着头,默默等待着他们的君主带国师入座。 陆黎又坐到了久违的座位上,他用手摸着印上繁复花纹的酒樽,在想上面的花纹到底画的是什么。 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嵇水的声音:“酒樽上印的是先生祭祀时候的浮雕。” 陡然听到这声音陆黎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地上。 不过他还是面沉如水的继续装逼,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陆黎装作没听到不搭理他,静静听着弹奏着的流水丝竹般的乐曲。 酒席过半,又有几个老不修开始推荐自家的女儿,这次面对几个大臣的提议,嵇水却犹豫了一下,踢皮球一样的问陆黎:“先生以为如何?” 陆黎刚才在走神,被问到的时候一阵懵逼,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可。” 王座下的大臣们立刻就激动起来了,纷纷站起来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陆黎这才听明白他们刚刚在讨论什么,心里囧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说的话收回来。 幸好嵇水说道:“孤今日疲倦,此事再议。” 陆黎心下才松了口气,他还挺怕嵇水真的娶妻。 那样he度就更难刷了。 等到年节的宴席终于散了以后,陆黎前脚就想走,后脚就被嵇水派来的人叫住了。 “国师大人,王在寝殿等您。” 陆黎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又想起那可怜的he度,他还是接受了邀请。 宫人提着橘黄的纸灯笼在前面带路,陆黎就听着他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摸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陆黎感觉他的听觉在一点点的被削弱,从前他能从人的呼吸中判断出有没有人接近他,而现在却完全察觉不到。 所幸现在刺杀他的人几乎没有了。 从前敏锐的感官一下子就变得迟钝起来,陆黎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听着带路人的脚步,才不至于摔倒或者跟不上。 陆黎问系统,系统却说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他想弄死辣鸡系统的心都有了无数回。 陆黎注意的听着脚步声,直到走到君主的寝殿里才放松下来。 等待着的嵇水将仆人挥退,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向陆黎的方向走去。 陆黎就站在原地等他,被嵇水惯着惯着,让他都养成了不想自己动手的坏习惯。 嵇水把他身上的银麾解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然后自然而然的把陆黎的手握在了手里,用炙热的掌心温暖着他冰凉的手指。 陆黎也没挣扎,这小子在第一次握他手的时候,好像明白他不会再报复自己,也不会再随便把人彘塞到他房里,所以对陆黎做这些亲昵动作的频率也开始变多。 陆黎真后悔当初自己竟然没有勃然大怒,要不然还有可能击退死不要脸的嵇水。 嵇水说:“先生的手好冰。”说着,他把陆黎的手贴到了自己脸上,企图让他温暖的更快些。 陆黎还有一点不服的是,就是这小子三年里像吃了激素一样的长,原本还只是到他的肩头,现在的身高却变得比他还要高不少。 陆黎这才想起正事,问道:“王找我来何事?” 嵇水道:“无事,只是数日未见先生,嵇水甚是想念。” 陆黎在心里呸了他一声,还是感觉这小子演技巅峰,明明心里对他烦的不行,还能装作很喜欢他的样子。 陆黎抿着唇不回答。 嵇水见他不说话,拉着陆黎坐到软榻处,又说:“不知季小姐可好?” 陆黎说:“很好。”不过他有些纳闷,嵇水是见他一次就问一次季清欢的情况,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嵇水的声线和三年前的没有变化,只是嗓音稍微变得低沉了一些,还是那么该死的好听。他说:“先生认为季小姐如何?” 陆黎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理他。 嵇水笑了一声,然后说:“我对季小姐并无不雅之念。” 管你念不念,真是烦。 陆黎皱起了眉,说道:“王无事的话,我便回去了。” 嵇水没回他的话,反而自顾自的问:“不知先生觉得熏香味道是否好闻?” 陆黎已经很不耐烦了,但他还是压抑着道:“尚可。” 接着他又听到嵇水像神经病一样笑了一下,他抚掌说道:“甚好甚好。” 陆黎觉得他的笑有点渗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站了起来,摸到了立在身旁的权杖。 还没等他说什么,嵇水却缓缓的说道:“孤今夜命人血洗国师府。” 这句话就像原子,弹一样,把陆黎本就不清醒的脑子给炸懵了,懵的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虽然心里非常震惊,面部的表情却是冰冷的僵硬。 嵇水又呵呵笑了一声,把陆黎笑的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甘和疑惑:“孤用三年的时间蛰伏,暗中瓦解了先生的势力,先生难道不伤心,不生气?” 卧槽!怎么不伤心!怎么不生气!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关键是他还没把嵇水娘亲的头还给他!这小子突然就发大招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准备! 嵇水见男人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惊诧和讶异,好像他所有的筹划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所有讽刺的言语都像击打在棉花上。 陆黎真想一袖子把他挥出去,可他刚把袖子抬起来,嵇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的让陆黎有劲没处使。 接着,嵇水就像掰鸡翅膀一样咔咔两下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陆黎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一声惨叫就要喊出来,但是被他死死咬住嘴唇,硬是忍住了。 陆黎在心里狂敲系统,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没吭声。 陆黎身下是柔软的床,他反抗的力道于对方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接着他感觉到眼上一松,绑在眼上的布巾被扯了下去。 嵇水伸手在他的脸上摩挲,低声说道:“就是这个表情,让孤在梦中都想把先生在胯下折辱……” 去你大爷见鬼的表情! 第39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陆黎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剧烈的疼痛忍得他面容都有些扭曲。心里大骂真是一点金手指都不给开,他的痛觉一点都没减少,这是要让他活活痛死的节奏。 第39节 嵇水捏起了他的下巴,按着陆黎的舌根,把一颗苦涩的药丸给他吃了下去。 陆黎第一次吃到这种入口即化的药丸,舌头都被苦涩的发麻,他还没来得及恶心,嵇水就低下头攫住了他的唇。 他的舌尖在描摹着男人的唇形,接着吸吮着柔软的唇瓣,却始终不深入进去。 陆黎闭着眼睛承受,呼吸却越来越清浅,意识都开始迷离。 就连嵇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那尖锐的疼痛都没让他回过神来,就连胳膊上的剧痛都可以忽视了,他腿上抗拒的动作,以及挣扎的弧度也越来越小。 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恍惚的不知过了多久,在永恒的黑暗里,陆黎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吵。他不堪其扰的皱起眉,脑子里就像装满了浆糊,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系统急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睡了整整三天?” 陆黎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说:“我当时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系统也理直气壮:“有隐私保护系统!” 陆黎内心哔了狗,咬牙切齿道:“去你妈保护系统,我不干了,我要自杀!” 接着他又道,“熏香是不是有问题?你他妈怎么不提醒我?!都闻了那玩意三年了,我能不被他阴了吗?” 系统迟疑了一下,没正面跟他怼,只是说:“你确定?你现在就放弃的话,就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中了。” 他当然回不到现实世界,因为那时他为了救苏谨言,被车撞死了。 陆黎沉默。 系统接着说:“又或者你选择自杀,轮回再次开启。” 陆黎还是沉默。 过了许久,他似乎面对了现实,才慢慢动了下僵硬的胳膊。发现两只胳膊都活动自如,看来已经被接上了。 陆黎动了动,他的脚上被细细的锁链铐着,身下是毛绒绒的毯子,虽然他现在赤裸着身体,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这不知名的地方里很寂静,寂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让他心里没上没下的。 陆黎摸索着去寻找屋内可以触碰的到的东西,以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摸了好久,才摸到了冰凉的柱子。 手掌沿着那些柱子左右的摸了个遍,陆黎才终于像泄气一样坐到了毯子上,问系统:“我这是在哪?” 系统说:“笼子里面。” “???” “黄金打造的,金色的笼子。” 陆黎抱着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他缓缓吐了口气,忽然又想起嵇水那句血洗国师府,于是有点慌张的问,“国师府怎么样了?” 系统一顿,好像要给陆黎做好准备的时间,沉默了许久才道:“除了季清欢被投入死囚牢之外,府邸上下的人都被处死了。而且,嵇水还把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不过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陆黎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才松开。不管怎样,陆黎还是松了口气,呐呐道:“他当然找不到了……” 陆黎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两人撕破脸的一天,为了避免嵇水到时候翻脸无情,他提前就把头盖骨磨成了粉,让它顺着风飘散在大海里了。 只要嵇水没拿到东西的话,是不会动白汀歌的。 陆黎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嵇水那个比他还要变态的人,究竟会对他做出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嵇水处决了国师府的所有人,却为放过了季清欢,单单把她放到了死囚牢里。 不过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就像知道他要醒过来一样,陆黎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响,接着就是轻的几乎捕捉不到的脚步声。 这里是王专门为他的国师打造的密室,以玉为砖,用银做瓦,放置在中间,巨大的镀金笼子里则放着他最珍贵的财宝。 一直燃烧着的熏香极力在渲染暧昧的氛围。 陆黎心惊肉跳的听着那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身体却像僵在那里一样一动也不动。 灼热的视线略过他赤裸的身体,及腰的鸦色的发散乱在身上,遮住他一部分苍白的肌肤,而未被遮挡的部分,那少见阳光的肌肤是羊脂玉般的颜色。 国师殷红的唇瓣紧抿,他闭着的眼睛,让看过那双眼中溢满光华的人,想要让他再为自己睁开一次。 陆黎听到了锁被打开的轻响,他试着握紧了双拳,但是以往盘旋在身体里,充盈在全身的内力完全被凝滞住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无异于一个常人。 又或许比正常人还要差。 黑底金纹的长靴停在陆黎的身前,男人俯下了身,冰凉的指尖顺势抚上他光滑的肩头。 陆黎被这温度冰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想后躲。 男人看着他的反应却笑了,说道:“先生真可爱。” 陆黎拒绝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一只狗。 嵇水靠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阵冷意,陆黎坐在地上向后退了一下,嵇水又锲而不舍的跟上去。 直到陆黎身后抵上了柱子,退无可退的时候,嵇水才能如愿以偿的尽情抚摸着他。 陆黎刚想要让他滚远点,脖子上却倏地一痛。 身体被强硬的拉了起来,他因为窒息脸上都涨得通红,指尖掐进了对方的手背里。 嵇水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后背紧紧的贴在柱子上。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危险,他说:“先生若现在说了东西在哪,孤便不会惩罚你。” 陆黎痛苦的用手扒着他的手背,摇着头说不出话来,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嵇水突然蓦地一松手,陆黎跌到了柔软的地毯里,紧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 陆黎当然不能说他娘的头盖骨被自己磨碎让它随风散了,要不按照嵇水的个性,肯定现在就把他捅死。 嵇水见他不回答,忽然无所谓的说:“你不说,也没有关系。” 他缓缓的,勾起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孤总会有办法让先生开口的。”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陆黎,可他在剧烈咳嗽以后,尽管身体在不住的颤抖,还是露出了一个疯狂又狰狞的笑容:“既如此说,你便试试。” 陆黎也不想这么作死,可白汀歌的性格确实是这样,在受到严刑的时候他也能面带笑意,坦然自若。 就仿佛疼痛是他的海洛因,一沾上就欲罢不能。 就算陆黎现在是这个变态,他还是不懂变态的思维。 嵇水又是怒极而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男人,把一根软绳拿在手里。 那根绳子是金灿灿的颜色,但却极其的柔软和坚韧。 嵇水说:“孤今日偏要看看,国师的脸上到底会不会露出绝望的神情……” 陆黎原本以为嵇水会像原剧情里一样,在白汀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叫侍卫把他拖下去严刑拷打一番。 然而当嵇水用绳子把他的手反绑在身后的时候,他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完全无法反抗,无法挣脱。 双手被反缚在身后,腿间有人强硬的挤了进来,嘴上也被温热的气息侵占。 陆黎惊慌的用牙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弥漫在了口腔里,嵇水却捏住他的下巴,舌尖像条蛇的一样蹿了进去。 陆黎只能张着嘴任他予取予求,透明的涎液都流了下来。 陆黎的舌尖被吮吸的发麻,他吃痛的皱起了眉,闻到都是一股牛奶的香味,嘴里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模糊声音。 粗暴的一吻结束后,嵇水才放开了他,指腹在他沾了血的唇上抚过。 陆黎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其实他也不想看到——明白自己逃离的机会很小,陆黎就这么认命的躺在了毯子上,单薄的胸膛起伏,轻轻喘息着。 纯白的绒毯和男人的肤色格外相近,墨色的发披散在了他的身上,身体以献祭的姿势呈现在了眼前,微张着的殷红的唇泛着水光。 只看了一眼,就让他的欲望高涨。 嵇水像是一时兴起,对他说:“睁开眼睛。” 陆黎撇过了头,装作没听到。 嵇水两根手指按压在他的眼皮上,威胁道:“先生若再固执,孤不介意把你的眼睛挖下来。再细细观看。” 感受到眼上的压力,陆黎只能妥协。 睫毛轻轻扇动了几下,隐藏在底下的眸子轻易的显现了出来。 那是双集萃了万千光华的眼睛,就算主人的视力被剥夺,但仍旧亮的可怕,也美的可怕。 有着惑人的魔力。 陆黎感觉到眼角一阵湿濡,细碎的吻也随之落了下来,他偏着头极力躲开。 嵇水没再去纠缠着他,而是直起了身,目光在国师优美的身躯上掠过。 金色的软绳勒在了男人的身上,就像钟爱于财富的巨龙把自己最爱的宝物握在手里。 嵇水凑上前又亲了亲陆黎的嘴唇,说道:“孤可是,非常、非常的喜爱先生,濡慕先生。” 陆黎没理他。 他现在很庆幸自己看不到嵇水的脸,要不然他会更加郁闷。 嵇水却像神经病一样又笑了一下,那笑声带着丝丝的冷意,他问道:“先生难道对孤的心意弃若敝履?” 陆黎仍然睁着眼睛,他的眼珠是淬了凝露般的黑,一和这样的眼睛对视,就想让人独自占有。 让嵇水有种恨不得挖下来,然后永久珍藏的冲动。 偏偏这个人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就算以这样不耻的姿势,就算现在处于弱势,他还是这样,还是这样的表情。 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忍不住想要撕开他冷淡的面具,想看他被情欲沾染,哭泣求饶。 陆黎都已经绝望了,他的身体在几不可察的战栗着,嘴上却毫不示弱的说:“不,是我从未上心过。” 第40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说完这句话后,陆黎感觉到脖子上一疼,尖锐的牙齿刺入了皮肤里,仿佛要吸他的血一样吮吸着。 在陆黎疼的忍不住挣扎的时候,牙齿却离开了他的颈侧,舌尖转而在微凸的喉结上舔了一下。 第40节 陆黎全身猛的一颤,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原本抗拒的动作却变成了无言的邀请。他摇晃着头,想要挣脱开。 嵇水停下了动作,对陆黎道:“先生说出如此让人心碎的话,令嵇水万分伤心。” 可那声音里却一点都没有伤心的味道。 陆黎勾起唇嗤笑了一声,轻斥道:“恶心。” 嵇水沉默了半晌,然后道:“既然先生厌恶孤,不如让先生最喜爱的东西来陪你?” 最爱的东西? 陆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嵇水打了个响指,虽然听不到什么声响,但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接近。 在腿上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的时候,陆黎才意识到嵇水口中“最爱的东西”是什么东西,险些惊叫出来。 表面光滑的冷血动物贴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还在不停的向上蠕动,猩红的信子吐出来的时候还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嵇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陆黎僵着的脸上没有表情,身体却惊恐的向后退,被反缚在身后的手都已经麻木。 嵇水看他下意识的动作,说道:“孤倒忘了,先生可极通纵蛇之术,不过……它可能不会遵从你的命令。” 白汀歌确实会纵蛇,但是他是靠着自己手上的动作来做指引,嵇水分明是故意把他的手给绑起来的。 陆黎觉得实在是嵇水太贱了,恨不得上去咬死他。 剩下的事情,一切都不可描述。 当陆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都忘了今夕是何年。 只是他能察觉到下身变得格外清爽,很明显是被清洁过了,但怎么也无法忽视的是,他隐秘的部位还在肿痛着。 那束缚着手腕的软绳也已经不在,但是他的手腕还存留着痛意。 陆黎晕沉沉的坐了起来,他虚弱的问系统:“我还在原来的地方?” 系统说:“是。” 陆黎懒得再说话。 他就像一座雕像一样坐在那许久,仿佛时间都被静止了。 系统忍不住提醒他:“he度60了。” 之前怎么涨也涨不动的he度,竟然整整升了50点。 陆黎舒了口气,蓦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嵇水的声音带着餍足,他说:“先生可要沐浴?” 说完却不等陆黎回答,就把他脚上的锁链给打开,双手绕过他的腿弯,将陆黎轻松的打横抱了起来。 陆黎忍了又忍,后来实在没忍住,抬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虽然声音响,但是那力道却是轻飘飘的。 嵇水脚步不停,却低声威胁道:“先生莫试图激怒孤。” 陆黎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眉宇间满是对他的厌恶,那张貌美的脸上也全是冷漠抗拒。 嵇水冷笑了一声,来到了冒着蒸腾水汽的池前,把怀中的男人扔进了暖池里。 猝不及防被扔进温泉水里,陆黎几乎找不到站立点,再加上眼前一片黑暗,他膝盖一软,呛了好几口水。 就在整个人都要跌倒在水中的时候,后背却贴上了结实的胸膛,强劲的力量把他拖到了池边,让他的背靠在池檐上。 陆黎咳了两声,用手把脸上的水珠抹下去,只能用胳膊环绕着对方的脖颈,才能不让自己再次跌下去。 嵇水伸手去抚摸陆黎的脸颊,忍不住又亲吻了一下他闭着的眼睛,手指去触碰那颤抖的黑色长睫。 陆黎被他摸的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在和那双眼睛对视了片刻,嵇水笑了,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感叹:“先生如此好看,只可惜却不能视物,让孤都忍不住想要把眼睛献给先生。” 你他妈别光说不做啊。 陆黎不说话。 两人距离的很近,近到嵇水一侧头就能吻到他的唇,近到陆黎都听到嵇水平稳的呼吸声。 嵇水抚上他光滑的脊背,声线低沉,“先生也不想见到季家小姐有事吧。” “……”陆黎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有些懵。 接着,就听嵇水继续道:“不如先生来想想她的死法?凌迟,车裂,还是五马分尸?” 卧槽这个变态。 陆黎抿住嘴唇,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好像他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嵇水凝视了他半晌,才笑道:“先生果然无情,孤在此之前还以为先生与季家小姐互相心悦。毕竟……” 他仔细观察着国师的表情,接着语气冰冷的说:“毕竟她在牢笼里还惦念着先生,聒噪不已,就被孤下令割去了舌头。” 嵇水满意的看到国师冷淡的表情终于开始崩裂,围绕在他颈后的胳膊在收紧,是要他低下头去。 陆黎凑到他的耳边,抖着嘴唇,声音可怜的微弱。他用鲜少哀求的语气道:“……放了她。” 嵇水带着薄茧的手滑到了水里,轻轻揉捏着他具有弹性的臀部,手指恶劣的伸入红肿的穴口,在内壁里旋转抽插。 陆黎紧紧的抱着他,不停在嵇水耳边重复着,要他放了季清欢。 进入的手指摩擦着内壁,以水做润滑,毫不留情的在里面戳刺,还在肿痛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面对他的哀求,嵇水却轻轻的说:“还记得当年孤是如何求先生放过娘亲的?那几日下着大雪,孤整整在你府邸前跪了三日,才求来了娘亲完整的骸骨。” 陆黎听完他的话沉默了片刻,紧抱着他的手臂也放松了许多。 他低垂下了头,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表情,忽然就呵呵的笑了,陆黎几乎把眼泪都要笑出来:“不愧是母子。你母亲当初也是跪在地下哀求,要我将她放下蛇窟,祈求与老君主同眠。要我来说,她就应该与你父王同葬,而不是被你独自带回。” 话音刚落,后穴里肆虐的手指就被抽了出去,更灼热的硬物带着怒气冲撞了进去。 突然间被填满,陆黎痛的闷哼了一声,指甲都深深陷入了他的肩膀里。 嵇水当然很愤怒,刚才那些话完全就是打嵇水的脸,暗示他从头到尾都在自作多情。 陆黎的背抵着池檐,腿也缠绕在了嵇水的腰上,两人明明是极为亲密的动作,陆黎却恨不得想要把他掐死。 估计嵇水的想法也和他一样。 等到嵇水终于满足,陆黎全身发软的被他扶住了腰,慢慢清理留在里面的东西。 流动的热水涌了进去,带出来的是白色的浊液。 嵇水把他从水里抱了起来,抱到了外面的软榻上,用布巾擦拭着陆黎还在滴水的身体。 陆黎被他轻柔的动作害怕的心惊胆战,不知道嵇水在打什么主意。 看到白皙的躯体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嵇水的眼神暗沉了下来,不过还是仔细的把男人身上的水痕擦干,又为他细致的穿上繁琐华美的服饰。 陆黎不仅是被他折腾的,还被饿的不行,饿的他头晕眼花,脚步虚浮。所以当嵇水又把他抱起来的时候,陆黎也没太过抗拒。 他听到了厚重的木门开启的声响,接着没过多久,就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 陆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是嵇水把他放到了座位上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故作矜持的冷漠。 嵇水用象牙的筷子敲了敲碗,在叮咚的脆响中,轻描淡写的说:“先生若不听话,遭殃的可是季清欢。” “先生忤逆孤一次,孤就命人斩断她的一根手指,等手指和脚趾都没有后,就剥了她的皮再把那团废肉扔进盐水里泡,最后做成美食让先生吃下去。” 陆黎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呕吐了。 被他这么一说食欲全无。 但是他还是妥协下来,摸索着找到了放置在桌上的筷子和碗。 从来吃饭穿衣都有人来服侍他的国师,现在自己动手当然免不了失误。 还冒着热气的汤水都倾倒在了他的手上,陆黎的手赶紧甩了起来,所幸躲避的及时,只是沾上了一点。 陆黎还想要把筷子再拿起来,抬起的手却被按住了。 嵇水托着他细瘦的腰,把陆黎给抱了起来,让他基本没有什么重量的身体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陆黎正对着嵇水,还伸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摸了几下,内力尽失,视力全无,让他莫名的感到心慌。 唇边出现一个瓷质的勺,闻到诱人的香味以后,陆黎就迫不及待的把勺里的粥吃了下去。 但是许久没进食,喉咙里被事物磨砺的异常疼痛,陆黎捂住嘴弯下身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嵇水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慢些。” 终于缓和了些以后,陆黎呼出一口气,那瓷质的勺子又递到他的嘴边。 陆黎默默的张开了嘴,把清淡的粥一勺勺吃了下去。 等到一碗粥吃完,陆黎才觉得没有那么饿,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听到嵇水把碗放到桌子上的声音,陆黎发现两人这样的姿势有些尴尬,正要起身的时候,腰却被紧紧扣住不能动。 嵇水的额头抵住了他的,轻声问道:“先生可是饱腹了?” 陆黎没搭理他。 嵇水就接着说:“那就来开始,给先生的惩罚?” 陆黎直觉他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没好事。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嵇水也没希望得到他的答复,接着轻松的把他抱了起来,把陆黎的手臂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抱孩童一样托着他站起了身。 然后把陆黎放到了一张卧榻上,再次把他的两只手腕都束缚在一起。 陆黎真想大骂禽兽,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到哪都想要跟他来上一发。 嵇水褪去刚为国师穿好的精致的衣袍,让漂亮的身躯都裸露了出来。 陆黎原本以为嵇水是想跟他来一发,可当冰凉的液体擦在他胸前乳珠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彻底的想偏了。 嵇水的声音此刻如同恶魔,他说:“可能会有点痛,先生且忍着些。” 第41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第41节 嵇水说的是有点痛,可陆黎感觉到的却是剧痛。 胸前被疼痛折磨的麻木,冷汗浸湿了长发,他把嘴唇几乎都咬出血来。 在做了彻底的消毒以后,细长的银针从嫩薄的皮肤里穿透进去,而随后那小巧的金色环状物也趁机刺透。 被高举束缚在头顶的手握成了双拳,指甲都陷入了肉里,那强烈的疼痛又在不知不觉间化成了麻木的钝痛。 陆黎快难受死了,可他还不忘恶心嵇水,忽然就冲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笑里带着享受和愉悦,就像疼痛都化作了快感,迷醉了他的神经,一切都像罂粟般的迷幻。 嵇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忽然也跟随着他笑了。 金环已经完全穿了进去,淡红色的乳珠变得红肿,呈现石榴一样熟透的颜色。 嵇水俯下了身,伸出舌尖隔着金环轻舔他的乳珠,然后伸出手去抚摸另一边。 他又把陆黎被缚了一段时间的手腕给解开,让陆黎的手能自由的活动。 但是陆黎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更别说去反抗他。 嵇水像在征求他的意见,缓慢的说:“先生说是只穿一边,还是两边都穿上?” 陆黎当然不想再受一次这种难堪的折磨,他的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听到嵇水的话,立就抬起来一瞬,接着又像想到什么一样落了下去。 如果不是此时他没睁开眼睛的话,嵇水应该能从他眼里看出哀求。 嵇水却发现了他细微的动作,轻扯了一下小巧的金环,叹息的说:“看来先生也认为两边比较好?” 说着,他就要去伸手拿另一只银针。 陆黎惊慌起来,摸索了几下才找到他的手,接着按住了他接下来的举动,睁开了眼睛望着嵇水。 尽管那双眼睛被剥夺了视物,可眼神却并不呆滞,反而会让看到的人觉得很灵动。 被这样看上一眼,就觉得心都要化了。 嵇水顺着他手上的力道收了回来,显然没有想再为难他的意思。 陆黎执拗的握住他的那只手,等到见嵇水真没有想要再去拿的意思,也没有放开。 嵇水就主动的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间,和他五指交握,另一边却在玩弄他敏感的胸前。 胸前晶莹的汗珠也被吮吸到口中。 陆黎还是觉得很疼,他用获得自由的手拍打着嵇水的背,却摸到了他黑色的长发。 以至于击打的动作更像要让他含深一点的邀请。 陆黎断断续续的抽着气,想把身上的男人推远一点,嵇水却紧紧按住他,让他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等到嵇水终于满足,放开他胸前那点凸起的时候,陆黎早就满头都是冷汗,羞耻的恨不得晕死过去。 嵇水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冷意:“先生若是乖乖的,孤便不会再与你为难。” 陆黎把一句粗口咽了下去,撇过头去不搭理他。 嵇水每天都会把他洗干净,喂饱饭以后再关进那个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 陆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猪,睡了吃吃了睡,不对,还要加上一项被嵇水上。 嵇水几乎大部分时间和他待在一起,这个建造的金碧辉煌的密室里竟然还放了一张书桌,每天嵇水处理事务的时候,还会把全身赤裸的陆黎抱在怀里。 一直燃烧着的熏香在竭力营造着和谐的氛围。 系统告诉他:“嵇水用的是你送的文房四宝。” 陆黎不屑:“关我什么事?” 系统兴奋的说:“那就说明he度又要涨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坐在这太闲,陆黎也不想和系统说话。 不说每次系统怂恿他威胁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背后暗搓搓的阴了他一道。 嵇水的下巴放在陆黎的肩上,竟然还真能专心致志的把这些折子看下去。 陆黎现在还不敢和他怼,毕竟季清欢还被关在死囚牢里,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的装出妥协的样子,让嵇水以为自己在慢慢把白汀歌的棱角磨平。 原剧情里是嵇水把白汀歌阴了以后,就把白汀歌也关进了死囚牢里,施以各种的刑罚,各种狠毒的手段。 当时白汀歌内力充盈,武功高强,但是他就是不挣脱,不反抗,不妥协。 他明明可以一使劲就把靠住他的锁链给碾成粉末,可他偏不。 说什么要让君主尝到站在云端,又被打回原型的狼狈滋味。 白汀歌真是个变态,陆黎表示他永远不会,也永远不想了解变态。 “先生替我磨墨。”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陆黎回过了神,他神色冷漠的呆了片刻,在嵇水轻飘飘说出“季清欢”三个字时,才不情不愿的伸手去寻找墨石和墨盘。 他怕蹭翻黑墨洒一手,所以找的很小心。 嵇水却上前擒住他的手,带领着他找到了墨石,握着他的手开始一同研磨。 陆黎脑子里开始浮现一些很不好的设想。 果然,磨到一半的时候,嵇水就把所有的折子都推到了地上,然后把陆黎放到了冰凉的书桌上。 把他放下的时候,陆黎就抱着嵇水不撒手。 嵇水就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的从衣服上掰下来,强硬的把陆黎放到了书桌上。 未使用过的毛笔沾了点水,接着开始在他身上描摹起来,柔软的毛笔扫过金环下的凸起,延着腰腹来到隐秘的入口。 毛笔上被沾满了还带着花香的脂膏,缓缓向里刺了就去。 陆黎想要推开他的手又无奈的放下。 嵇水也是个变态,他真的会说到做到。陆黎当时在抗拒过他一次以后,隔天嵇水就带来了一个锦盒,命令陆黎去摸里面的东西。 陆黎迫不得已的去摸了一下,意识到那是什么以后,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那是一截断指。 陆黎摸到了那根细长的手指和光滑的指甲。 从那以后陆黎就再也不敢去试图做反抗的动作。 眼前是一副很美也很情色的画面,男人仰躺在书桌上,黑发与白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毛笔在他隐秘处浅浅的戳刺,让他的身体发出细微的颤动,咬住的嘴唇中溢出暧昧的呻吟。 陆黎终于要忍不住了,在那处细柔的毛笔让他感到无比的痒,他用腿隔着衣服蹭了蹭嵇水的腰,暗示他做下一步动作。 嵇水把那根毛笔抽了出来,迫不及待的硬物立刻就撞了进去。 陆黎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嘴里发出啜泣的哀求,要他动作慢一点。 嵇水果然慢了下来,灼热的地方还深深埋在里面,他俯下身去亲吻男人胸前的凸起。 那里已经不再是红肿的样子,金环穿在了上面,他只要用牙拖拽一下,身下的男人就会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 陆黎真是被他折腾的要疯了,他用手背盖住眼睛,感觉悲伤逆流成河。 被关起来的生活枯燥又无聊,但是有一点却让陆黎很满意,就是他尝到的那些饭菜都是熟悉的味道,他可以肯定,每天都是嵇水为他洗手作羹汤。 真他妈吃饱了没事干,闲的慌。 陆黎还发现嵇水真像对待洋娃娃一样对待着他,不管是穿衣还是吃饭,都不假人手的面面俱到。 当然这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 这天,在笼子里陆黎快要躺到发霉的时候,嵇水就把他抱了起来,慢慢把一件一件的衣服都穿到他身上。 最后束起他的头发的时候,还把一个面纱和头花给他戴上,接着又把陆黎打横抱了起来。 陆黎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什么花样,他按捺着不动。 后来听到系统说他穿的是一件女装的时候,陆黎赶紧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纱边和绣花。 接着就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系统说:“他带你出密室了。” 陆黎问:“这是要带我去哪?” 系统:“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去书房。” 陆黎连忙伸手挡住脸,不想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当手指触碰到了薄薄的面纱,这才想起嵇水已经为他做了掩饰。 嵇水在那夜血洗了国师府以后,就对外说把白汀歌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就地处决。 白汀歌的脑残粉们当然群情激昂,纷纷扬言要替国师讨个公道。 但是这些反对的声音都被嵇水给一一压了下去,其手段那是个血腥暴力,陆黎简直不敢去回想。 四周的宫人们见到嵇水就跪下行大礼,行完礼以后就一直低着头,再恭敬的离开。 在整个王宫里,都形成了以君主为尊的观念,君主做什么都是对的,君主的决定都毋庸置疑。 陆黎听到许多往地下砰砰磕头的声音,他把头埋在嵇水的怀里,手臂环住他的颈后,远远看上去是极为亲昵的姿态。 陆黎其实是在窘迫的逃避,在他知道自己竟然穿了女装以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发觉他的动作,嵇水勾唇笑了一下。 书房的门被打开,陆黎又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味道,可他总觉得空气中还有点别的什么气味,只是他现在的感变得迟钝,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陆黎敲了敲系统,发现系统又匿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嵇水放下了他,然后抬步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玩味的看着局促的国师,命令道:脱衣。” 第42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陆黎站在原地,他的脸上还是没带什么表情,可嵇水看出他在迟疑。 嵇水在静静的等待。 等待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国师放下他的尊严。 第42节 过了半晌,就见到男人动了动指尖,动作缓慢的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 他把外套那件裸粉的纱衣脱了下来,然后再去解里面白色丝绸的里衣。 脱到最后一层的时候,陆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就算看不到,他依然能感觉嵇水的视线一直凝滞在他的身上。 在陆黎把里衣的系带解下来以后,嵇水却出乎意料制止了他,然后说:“停下,到我这来。” 陆黎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踌躇的向他走了过去。 陆黎走的很慢,嵇水也不催促,就坐在那里等着他。 等到陆黎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就听嵇水道:“先生,可否来侍候一下嵇水。” 他说的“侍候”,对于陆黎来说绝对是不想再回忆的事情。 陆黎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终于又把自己给说服了,他僵硬的膝盖缓缓的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陆黎伸手去摸索着嵇水的衣摆,然后顺着他的衣摆渐渐向上抚摸,手顺势钻进了衣服里,找到了属于嵇水的东西。 陆黎被握到手中的硬度吓了一跳,心里暗骂嵇水这个禽兽,竟然早就兴奋起来了。 嵇水鼓励般的抚摸着他的头顶,在无声催促他做下一步动作。 陆黎深吸了口气,心里庆幸他现在看不到,所以至少不用和嵇水做眼神的交流。 他伸手去揉搓那灼热的东西,感受到那玩意在手里涨大,然后又在自己心里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这才不甘愿的俯下了身,用嘴唇隔着布料去轻吻他的下身。 嵇水很满意他乖顺的样子,他按住了陆黎的后颈,让跪在身前的男人更加贴近自己。 陆黎觉得很耻辱,非常耻辱。 他在反思到底是怎么才走到这一步的。 舌尖在上面略过,湿濡的液体沾染在布料上,陆黎都能感觉到上面那勃勃跳动的青筋。几乎是当他一触碰上的时候,那东西就变得格外的兴奋。 真他妈是个变态。 陆黎在心里咒骂着他,但手中被对方握有弱点,让他却不得不去取悦着嵇水。 嵇水拍了拍他的头,示意陆黎退后一些,然后在他手中放了一个小巧的圆形铁盒。 陆黎反射性的又想把那盒东西递还给他,可最后硬生生的给忍住了,嵇水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先生应该知道如何做吧?” 陆黎当然知道。 嵇水喜欢他主动,那么他就只好主动。 陆黎把铁盒的盖子轻轻扭开,闻到了里面飘出来的花香的味道。他犹豫了一下,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把里面透明的脂膏抹在手里。 他的里裤已经脱掉,只穿着上面长长的里衣,尽管长到几乎把整个身体都盖住,可他的下身凉嗖嗖的,没有任何可以遮盖的东西。 反而更方便于他接下来的举动。 陆黎的手指颤巍巍的向自己身下探去,入口受到入侵后排挤的缩了缩。他一咬牙,还是把一个指节连根没入。 整个过程中嵇水没有说一句话,房间里静悄悄的,回响的只有啧啧的水声,让陆黎异常的难堪。 等到他敷衍的草草开拓以后,陆黎就停下了动作。 嵇水道:“先生自己过来。” 陆黎咬着牙,揪住嵇水的衣摆站了起来,发软的双腿让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险些站不住。 陆黎张开双腿,跨坐到了嵇水的身上,胳膊环绕过他的脖颈,通红的脸庞贴在嵇水的颈侧。 陆黎不能向他求饶,不能向他说出软弱的哀求,却可以向他做出这些无意识的动作。 因为陆黎发现,一般只要看到自己有软化的倾向,嵇水那变态就会变得格外主动。 就会从颐指气使的要他做这做那,变成按捺不住的动手动脚。 果然,嵇水马上就用下身向上顶了他一下,接着按住了他的腰,隔着丝绸在陆黎的腰侧暧昧的摩挲。 在片刻后,嵇水又将那件长长的银麾披到了陆黎的身上。 陆黎表示完全不能明白变态的用意,他全身发软的被嵇水搂在了怀里,感受到那灼热的东西一点一点进入了体内。 前戏的润滑没有做好,让陆黎疼的眉头紧皱,冷汗霎时间就流了下来,他抓住嵇水的肩膀,泄愤的用指甲掐进他的皮肉里。 嵇水这次像在延长对他的折磨,就算进入也是异常的缓慢。 等到全部进入的时候,陆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嵇水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要男人放轻松。 陆黎正要放软了身体的时候,却不经意间听到一声模糊的悲泣。 那熟悉的声音让陆黎立刻就僵住了,他的指甲紧紧的扣住嵇水的肩膀,许久没有睁开的眼睛望着嵇水。 尚存在体内的物事不期然的狠狠戳到了最深处,陆黎咬住嘴唇,忍耐着到了嘴边的哀求。 就在陆黎凝神听屋内到底有没有声音,一边狂敲系统的时候,嵇水捧住他的脸,交换了一个湿热的吻。 一吻结束后,陆黎嘴里都是铁锈的血腥味。 陆黎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属于女子的轻柔,此时却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陆黎一把抓起了嵇水的衣领,冷静的面具彻底崩塌——他愤怒的问:“谁在这?!” 嵇水的动作很温柔,他把陆黎眼前汗湿的发别在耳后,说出的却是让陆黎要打死他的话:“先生最想见的那个人。” 卧槽! 意识到季清欢还在这个屋里,并且应该还目睹了刚才他低三下四的全过程,陆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陆黎身体抖得就像筛糠,他抬起的那只手就像过了电一样,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抽到了嵇水脸上。 嵇水躲都没躲,就任由他绵软的一巴掌扇下去。转而扣住了他的腰,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陆黎死咬着嘴唇,这次怎么也不肯吭声,他揪住了嵇水的头发,心里大骂禽兽变态。 嵇水亲吻着他的脸颊,说道:“就让季家小姐看看,她最爱慕的国师如何在男子身下辗转承欢。” 陆黎气的浑身哆嗦,他越是按捺着不出声,嵇水就越想听他动人的喘息。 偏偏嵇水知道他敏感的地方在哪,在疼痛过后,感官感觉到的都是蚀骨的欢愉。 陆黎眼泪都下来了,他不停的在耳边求饶:“求你,放过我,求你……” 想到发生的一切都被季清欢尽收眼底,陆黎心中就涌起一阵难言的绝望。 负面的情绪一起涌了上来。 陆黎此时也顾不得矜持,他环住嵇水的后颈,把他的头向下拉低,迫不及待的将唇凑了上去。 送上浅浅的一吻以后,陆黎的额头抵住他的,说出几乎不成调的话语:“带我走,带我离开,我求求你了——” 他再也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待一秒钟,从前他多渴望见到季清欢,现在就多想挖个地洞躲进去。 听到陆黎嘶哑着嗓子的哭喊,嵇水终于停下了他的动作,接着一一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陆黎摇着头抗拒他的亲吻,不停重复着要离开。 嵇水的那玩意还深入在里面,陆黎哭着要他出来。 一切都结束后,不知是不是产生了怜惜之情,嵇水把陆黎的衣摆整理好,全身上下盖的严严实实的,又把身下的狼藉清理干净。 嵇水把还在不停哆嗦着的男人抱在了怀里,大步走出了书房。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全身被铁链绑住,嘴里被塞了布巾的季清欢。 季清欢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心疼。 陆黎再次被关进那个黄金打造的笼子的时候,他还是那副呆滞的神情,乖乖的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角落里。 系统说:“他摧毁了你唯一的希望。” 陆黎没说话。 系统接着说:“他在驯服你。” 陆黎忽然低下了头,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冷笑。 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系统连忙修正说:“我说的不是你,是白汀歌。你是陆黎。” 陆黎没搭理系统,还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一抹寒光从他身后的毛毯里出现,接着被他握在了手里。 那是一把磨的锃亮的匕首,它原本该放置在君主的书房,现在却为他所用。 陆黎的声音很轻缓,他问道:“你刚才说he度多少了?” 系统察觉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妙,但还是回答:“85点。” 陆黎点了点头。 这个时间是最松懈的时候,嵇水去密室外处理完事务,回来最快也要一炷香的时间。 这些时间足够他干一件事。 陆黎把那把匕首握在手里,左右比划了一下,然后横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对系统说:“如果我死了,就轮回到过去弄死嵇水。如果我没死,我就再找个机会自杀。” 系统苦口婆心的劝他:“宿主,只有15点了,你再忍耐一下就可以解脱。” 陆黎停下了要割下去的动作,忽然问道:“he度都那么高了,嵇水应该爱上白汀歌了吧?” 系统连忙说:“对啊,所以你不能……” 系统的话没说完,陆黎就干净利落的割破了手腕。 谁知道这匕首看起来锋利,实则用起来特别的钝。陆黎咬着牙忍痛连划了两下,血才刷刷的往下流。 因为失血过多,陆黎头晕目眩的仰躺在了毛毯上,他用手背盖住了眼睛。 强烈的剧痛带来的不仅是疼痛,还有即将要解脱的快感。 第43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第43节 萦绕在鼻息间的是浓烈的熏香,陆黎身下是柔软的床铺,他晕沉沉的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浆糊般的一片混沌。 他感觉自己就像身处一个巨大的火炉,全身都被火焰燃烧着,吞噬着,要把他烧为灰烬。 不断有冰凉的布巾在他的额头上替换,却完全不能缓解这股燥热。 身上盖的厚重的被子让他几乎都喘不过气来,可当他要挣脱的时候,却有只手轻柔的阻止他的动作,细声哄劝。 陆黎难受极了,以至于最后竟然软弱的哭了出来。 陆黎做了一个梦。 梦里见到了揪着他耳朵骂的妈妈,还有他不苟言笑的继父。 还有,狼狈又怯弱的苏谨言。 只会躲在他身后的苏谨言。 陆黎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他的意识像从梦中被硬生生的抽离了出来。 他动了动指尖,全身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的酸痛。 陆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又茫然的眨了眨眼,把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 还是一片黑暗。 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年的他这时才想起来,他现在是白汀歌,而不是陆黎。 见到陆黎醒来,守在一旁的宫女立刻惊喜的叫道:“娘娘,您醒了!” 娘娘? 听到这陌生的称呼让陆黎觉得很懵逼,还以为自己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与此同时,耳边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电子音。 系统小心翼翼的道:“宿主?” 陆黎迟疑的问:“我怎么了?” 他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一些缺失的空白,可那些空白怎么填补也填补不上,只能回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 陆黎最后能想到的清晰画面,就是他割腕自杀的时候,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没死成,被救了回来。 系统也惊喜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陆黎问:“我到底怎么了?” 系统犹豫了一下,才斟酌着开口,把发生的事情都告了诉他。 陆黎在那次割腕以后,鲜血把毛毯都染成了红色,整个人都没有了生命迹象,嵇水当时就像疯了一样搂着他不撒手。 嵇水要为他做一次神秘的仪式,仪式结束后,陆黎又忽然有了微弱的呼吸,原本冰凉的身体也回复本来的温度。 后来不知嵇水又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陆黎的主意识竟然开始逐渐消逝,不过在陆黎很模糊的记忆里,他还是记起当时对嵇水那是个百依百顺,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嵇水还让他穿上女子的纱衣,堂而皇之的把他带到了大庭广众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和曾经的国师很像的女子。 并且还是个把王迷的神魂颠倒的狐媚宠妃。 呸,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发烧,是因为嵇水的一个王妹看他不顺眼,愤而把他推到了冰湖里。 数九寒冬的天,把陆黎冻得个不行。 嵇水那个王妹的下场很惨,她本就和嵇水是远亲,对尊贵的君主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可就在她把陆黎推下去以后,嵇水立马下令砍掉了她的四肢,躯干高高挂在王城的城门上。 陆黎表示:可以,剧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 不过虽然这些的变故很多,但也不过是在短短七天里发生的。 宫女见陆黎呆滞的不说话也不搭理她,接着习以为常的上前,隔着薄薄的方巾试探他的体温。 她小心的避开视线,让自己不去看那双美的惊人的眼睛。 上次服侍这位的宫女就是盯着这双眼睛看的出神,第二天就被全身捆绑起来扔进了井里。 陆黎抿着唇,装作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宫女在试过他的体温之后,就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陆黎本来是想装睡的,可却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直到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陆黎才一哆嗦,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歌儿醒了?” 歌儿……陆黎心里被这称呼恶心了一下,但是表面上却不为所动。 迟疑了半天,陆黎才依循着记忆,抓住了嵇水伸过来的手,然后像撒娇的猫咪一样,把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 嵇水的声音听起来却不是那么愉悦,他抚摸着陆黎的黑色长发,说道:“孤再也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几天不见,陆黎觉得嵇水变得更烦人了。 嵇水连带着丝绸的锦被把陆黎抱了起来,陆黎刚起身的时候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嵇水抱在怀里的时候也没有反抗,而是把下巴乖乖放在嵇水肩上。 嵇水静静的抱着他,陆黎就静静的让他抱着。 嵇水突然就笑了一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笑的陆黎毛骨悚然,他说:“这样很好,是不是?” 陆黎被他问的没头没脑,就没搭理他。 嵇水轻轻叹了口气,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接着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一直发热了两日,歌儿的脑子不会被烧坏了吧?” 陆黎知道他在说笑话,很给面子的浅浅的勾唇。 嵇水没再说话,好像一直在凝视着他。 陆黎不动声色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嵇水又把他揽在怀里,声音里带着满足道:“歌儿的身子又热又软,让孤都舍不得放开。” 陆黎听到他这么恶心的话,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忍不住想一巴掌扇死他。 嵇水还带着些凉意的手在他的后颈抚摸。 如果是往常的话,陆黎早就摇着头想要他放开自己,可现在的他却异常的乖顺,嘴角还噙着一丝他不可能带着的浅笑。 嵇水的手指搭在陆黎的手腕上,用指腹反复摩擦着那条狰狞丑陋的疤痕。 嵇水的嗓音很轻柔,听起来就像一涓细流,只听声音的话,完全想象不出他的职位是执掌天下的君主。 嵇水说:“先生可要乖乖的。” 听到嵇水突然改变了对他的称谓,陆黎还以为他暴露了,但是接着就听嵇水又道:“若一直这样待在孤身边,孤便不会再为难你。” 原来是每日例行一次的威胁,陆黎很无语。 就算知道喂给他的药万无一失,可嵇水就是担心,担心的是怕男人再寻一次短见 。 嵇水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然后把陆黎推倒在了床上,自己也三下两除二的上了床。 床很大,再加上他一个也绰绰有余。 嵇水侧躺在陆黎身边,然后把他的手拉了起来,执拗的要他摸自己的脸。 陆黎记得上一次用手去感觉他的五官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 他的手指跟随着嵇水,抚过了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唇形。 陆黎很认真的用手底的触感拼凑成一个清晰的画像。 嵇水笑道:“歌儿今日怎的如此认真?” 面对这个变态提出的问题,陆黎当然不会想去回答,只是抿唇矜持的笑了笑。 他感觉到嵇水细长的手指在他眼上摩挲,陆黎又莫名其妙的被一阵困倦席卷而过,他睁开的眼睛都忍不住的浅浅阖上,长睫划过了嵇水的掌心。 在陷入昏睡之前,陆黎竟然下意识的去揪住嵇水的衣袍,还很没有安全感的紧皱着眉,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别走。” 嵇水再次把他拥入怀里,承诺道:“不走。”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简直想把自己的脸打肿,但是有些事情都是反射性的动作,他就算不想也无可奈何。 不过陆黎现在想采取的方法是怀柔政策。 假装自己还像这些天一样,对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然后再找个机会借机自杀。 不过他发现就算嵇水现在控制着他,对他的人身安全也保障的很好,可陆黎屋里一点尖锐的东西都没有,就连桌角也被布包的严严实实的。 他的身边还一直跟着宫女,一排宫人在左右管这管那,他下床喝杯水都让他们心惊胆战的。让陆黎根本找不到机会对自己下手。 陆黎还觉得亚历山大的是,因为整个王宫都是他的天下。 王后的位置迟迟没有人坐,当然前提是要有人坐才行,但是整个王的后宫就他妈只有他一个,那还坐个毛线。 朝中的大臣们各个急不可耐的要给嵇水逼婚,要把自家的女儿推荐给他。 嵇水一开始还顾及着他们的脸面拒绝,后来干脆撕破脸,坦言说就不娶,谁再逼他就诛谁九族。 见识过年轻君主手段的人们再也不敢吭声。 不过这还不是让嵇水最头疼的,让他最烦恼的却是季清欢。 季清欢还被关进死囚牢里,真如嵇水所言的被割了舌头,还断了两根手指。 陆黎真想先杀了嵇水,再自杀。 系统劝陆黎:“还有10点就可以离开了,你能不能不要管别人的事?只管你自己的行不行?” 陆黎不想理系统,可还是忍不住的骂道:“你滚,不要再和我说话。” 系统说:“你就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节奏不要停。” “……” 陆黎懒得再说话。 屋外在下着满天的大雪,陆黎本来窝在自己的寝殿里取暖,可却被叫来了书房。 从那次以后,陆黎就对书房这种地方有了阴影。 他站在门口安慰了一下自己,随后迈出了坚定的一步。 知道男人怕冷,嵇水特意让人多点了几盆地龙,房间里温暖的不得了,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到陆黎进来,嵇水招呼道:“歌儿。”他挥退了左右的宫人,走到陆黎面前,把他身上披的银麾解了下来。 第44节 陆黎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他不过是出来走一趟,冻的嘴唇到现在还在哆嗦。 嵇水把他拉到书桌后,让陆黎坐在了他的腿上。 那无时不刻不在点着的熏香让陆黎异常的烦躁。 他冻得通红的双手被嵇水握在手里,嵇水亲了一下男人的鼻尖,说道:“是孤的不是,日后孤去找歌儿,如何?” 陆黎用手揪着一缕他的头发,放在手里把玩,心里在想象嵇水头发被他揪秃了的情景。 一想到那画面就让他忍不住想笑。 嵇水问他:“歌儿笑的如此好看,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陆黎咧开的嘴一下子就收了回去,他手中攥了一块碎瓷片,开始考虑从哪下手比较好。 第44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 但是嵇水没给他那么多考虑的时间,而是轻松的揽着他的腰,把陆黎给抱了起来,然后又轻轻柔柔的把他放到了床上。 陆黎觉得大事不妙。 嵇水把自己的束发放了下来,流泻下来的长发剐蹭在陆黎脸上,他抹了把脸,把头发从脸上弄走。 陆黎看不到嵇水此时的表情,不知道这死变态现在在想什么,心里有些忐忑。 掌心里握着的瓷片是他故意打翻了碗,偷偷捡走的一块,然后被他打磨的很锋利。 陆黎决定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嵇水会把他怎么样都难说。 嵇水整个人像撑在陆黎身上一样,他搂住陆黎的腰,问道:“是不是瘦了些?歌儿最近不好好用食?” 陆黎生了一场病的确是瘦了,但是他每天都吃好睡好,想着积蓄点力量怎么把嵇水给搞死。 嵇水上下抚摸了一下陆黎的腰侧,忽然一把搂住他的腰,然后两人的位置就翻转了过来。 陆黎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跨坐在了嵇水的身上,用手去摸嵇水的衣袍,当顺着衣服摸到嵇水脸的时候,才明白这是什么体位。 嵇水很愉悦笑了笑,陆黎的手按在他的胸前,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当嵇水的手顺着他的衣襟下摆,穿过里裤暧昧的抚摸他屁股的时候,陆黎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原本放到袖子里的瓷片又被他握在了手中。 嵇水的手冰凉的像蛇,指尖划过臀缝,让陆黎瞬间绷紧了身体。 接在在他想要继续深入的时候,陆黎就再也忍受不住的用手中的瓷片,猛的刺向了嵇水的胸前。 陆黎听到了刺进血肉里的细微声响,他身上抖得更厉害了。 嵇水却没阻止他。 就连陆黎不死心,又把尖锐的瓷片向里全部推了进去的时候,嵇水也没有阻止他,更没有痛苦的叫出声。 陆黎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他趴伏在嵇水身上干呕了几下,然后就想匆忙的在他身上起身。 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嵇水,在他想离开的时候却紧紧扣住了他的腰身。 嵇水的声音很平缓,“歌儿想去哪?” 陆黎用指甲去抓扣住他的手,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嵇水用一只手就可以轻松的制住他,另一只手来到他的身下,伸出两指毫不留情的刺入干燥的后穴。 陆黎弯下了腰,万万没想到嵇水不去处理伤口,反而还在想这些事。 在草草的扩张之后,就有更加火热的东西撞了进来。 陆黎痛的叫了一声,奋力击打着嵇水的胸膛,碰到了他还在滴血的伤口,摸了一手粘稠的血。 陆黎惊叫着说:“放开我,放了我,啊——!” 嵇水把他的上衣扒了下来,把他的上身向下一按,牙齿顺势咬住那个摇晃的金环,然后顺着金环舔向那点凸起。 陆黎敏感的向后闪避,挣扎。 体内的物事开始不停的动作,从未感受过这样剧痛,就像身体被活活劈开一样,陆黎能感觉到有什么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嵇水握住陆黎一只颤抖的手,带领他来到自己的胸前,然后让他两根细长的手指,捏住瓷片仅剩的一角,缓缓的拖拽出来。 随后把还沾着血迹的瓷片扔到了地上。 陆黎把瓷片插入的地方是嵇水心脏的位置,他以为嵇水会因为疼痛而无暇顾及到他,可陆黎还是低估了嵇水的变态能力。 嵇水把陆黎的头按了下来,粗暴的吮吸着他的唇,尖锐的牙齿撕咬着他的唇瓣,陆黎皱紧了眉,想要直起身来。 可是桎梏住他的手像铁箍一样勒紧,陆黎只能被迫的承受他的愤怒。 嵇水终于放开了他的唇,陆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那灼热的硬物借着鲜血的润滑,这次进去的异常顺利。 嵇水又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带着森森的冷意:“歌儿又不乖了,总是偷偷带着这些危险的东西。” 陆黎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愤恨道:“我恨死你了,我不想这样……你就不能放过我……” 他的身体很虚弱,力气根本无法凝聚,对嵇水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抓挠。 嵇水把他的手一根根的掰下来,然后让他的手臂环住了自己,陆黎整个人都无力的趴到了嵇水身上。 陆黎咬着他颈侧的皮肤,直到尝到铁锈味才停了下来。 嵇水一字一顿的跟他说:“你、休、想。” 陆黎气的恨不能把他的脖子咬断。 陆黎除了疼痛之外完全体会不到快感,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下身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最后竟然活生生的被做晕了过去。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还头昏脑涨,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他不情愿的动了动胳膊,闭着眼睛又躺了好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 守在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道:“娘娘,您醒了。” 她扶住陆黎的背,让他上身坐了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柔软的枕头。 陆黎嗓子渴的冒烟,他捂住脖子皱眉咳了一声,宫女连忙将茶水递到他嘴边。 陆黎把清凉的茶水喝了下去才缓了一点,问道:“嵇水呢?” 整个王城也只有这位敢直呼君主的名讳。 宫女低着头谨慎的说:“王在处理事物,您如果想见王的话,奴婢可以为您去通报。” 陆黎说:“不必。” 他还以为嵇水被他给捅死了,没想到嵇水还有心情接着去处理事情。 不过想想也是,那块瓷片虽然锋利,但是并不长,想来也没刺到关键部位。 现在已经是下午,刚下过雪的天气却突然转晴,暖阳高照。宫女在窗下为陆黎摆上了软榻,扶着他躺在了上面,接着又为他盖上了厚厚的锦被。 屋内虽然点了几个地龙,非常的温暖,可陆黎还是觉得很冷。 特别冷,尤其的冷,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冷的陆黎都开始打哆嗦。 他闭着眼睛,把身体蜷缩进了被子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咬着牙硬是不吭声。 陆黎又晕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脸颊上都染上了不正常的飞红。 陆黎是被一声哭喊惊起来的。 他听到了女孩悲恸的哭泣和求饶,在拼命的求,绝望的求。 陆黎的额头被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他被冰的打了个哆嗦,嘴里呢喃了一声,却没有说出来。 他听到嵇水用无情的声线说:“拖出去。” 那名宫女仿佛明白没有转圜的余地,开始小声的哭泣。 听到她模糊的抽泣,陆黎就好像听到了那时季清欢的哀鸣,让他心里倍感煎熬。 陆黎两指拉住了嵇水的衣角,声音微不可闻:“……放了她。” 嵇水把他汗湿的刘海别到了耳后,说道:“好。” 他向拖住宫女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那名小宫女松了口气,眼泪稀里哗啦的掉,她用两手撑在地上,行着大礼说:“恩谢王,恩谢娘娘……” 嵇水看也不看她:“滚出去。” 小宫女踉跄的起身,抹了把眼泪就打着哆嗦,劫后余生的走了出去。 确实是她的失职,竟然一直都没发现娘娘的异样,等王来的时候才发现娘娘早就开始发热。 看着男人烧红的脸颊和苍白的嘴唇,嵇水把他半抱在怀里,他紧皱着眉,掌下却在轻柔的拍着陆黎的背,哄劝般的说道:“歌儿莫怕,太医片刻就到。” 陆黎已经被烧糊涂了,他都听不清嵇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在说什么。 嵇水的身上还带着舒适的凉意,陆黎就扒住他的前襟不放。 等嵇水要放开的时候,陆黎还死死的抓着他,眼泪都掉了下来,就是不让他离开。 嵇水只好把他抱在怀里安抚。 陆黎拍打着他,不停的问:“你是谁?你是谁?” 嵇水说:“你相公。” 陆黎说:“呸,不要脸。” 嵇水亲了亲他发烫的额头,说:“乖,躺下。” 陆黎说不。 但是嵇水还是把他推到了床上,按住他不停动唤的胳膊,把陆黎的上衣脱了下来。 陆黎不再反抗,他虚弱的躺在了床上,原本苍白的肌肤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直到细长的银针扎到他身上的时候,陆黎也没感觉到疼。 意识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他睡了很长的一觉,长到几乎让陆黎以为自己摆脱了系统,摆脱了漫长又虚无的梦境。 第45节 陆黎又看到了苏谨言。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当年幼的孩童捻着自己的衣角,怯怯的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让原本还想肆意欺负一下他的陆黎,心都要化了。 所有的梦境都转化了现实,所有的现实又成就了梦境。 陆黎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了。 系统告诉他he度已经到了95点。 陆黎至今还get不到让嵇水涨he度的点,所以他对一夜之间涨了五点表示很惊奇。 系统说:“你昨天跟他撒娇了。” 陆黎本来不想理他,可还是忍不住的说:“什么,你说我?” 系统斩钉截铁:“就是你。” 陆黎说:“不是有隐私保护系统?为什么你还能看到?” 系统反驳:“你们又没有啪啪啪。” 陆黎:“……” 陆黎向身侧摸了摸,发现嵇水正躺在他的身侧,见他是醒过来就抓过他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吻。 陆黎深吸了口气,秉承着重要的话说三遍的原则,他说道:“我要见季清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嵇水的动作一顿,陆黎本来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嵇水却说:“依你。” 嵇水把手探到陆黎的额头上,说道:“不过歌儿行刺了孤,孤是不是应该与你惩罚?” 嵇水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没好事,陆黎被他的称呼恶心的不行,勉为其难的搭理他:“你想做什么?” 嵇水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让陆黎的头靠在他怀里,说道:“想抱着你。” 他伸手握住陆黎的一只手,让他来到自己的前襟处。陆黎摸到了厚厚的一层布,后来想起应该是纱布。 嵇水说:“这里好疼。” 疼死你活该。 嵇水又说:“歌儿心悦不心悦孤?” 心悦你妹啊。 陆黎抿着唇不理他。 嵇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反而抱的他更紧。 陆黎又在嵇水温热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陆黎在第二天的时候如愿见到了季清欢,小姑娘口不能言,就用她缺了两指的手带领着陆黎,让他去摸自己的脸。 陆黎摸到了一脸的潮湿。 季清欢呜呜的哭了,她抹着眼泪,跪在陆黎的身前泣不成声。 她在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也是父母极其宠爱的娇娇女,到了这个世界不仅每天要担惊受怕不说,最终还落到了投入死囚牢的地步。 季清欢被生不如死的关了将近半个月,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却没想到还能从无限的绝望里找到希望。 陆黎喉咙里像被棉花堵住了,他说不出安慰季清欢的话,或者说没有资格。 陆黎觉得季清欢现在都是被他牵连的。 不过按照原剧情来说,季清欢现在应该算是好的,原剧情里结局她可是被五马分尸活活的撕裂。 季清欢跪下向他磕了几个头,磕的邦邦作响。 季清欢当了陆黎的贴身侍女,虽然陆黎再也不能听到她用甜美的声线为自己读书,可他还是很高兴和季清欢在一起,让他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陆黎发现,嵇水他在慢慢的改变。 陆黎原本以为嵇水发现他不再听话后,会再让他吃一颗那种药丸,可是嵇水却没有,不仅没有还对他越来越无微不至。 温柔的让陆黎都有点不习惯。 系统说:“他在改变策略,在消磨你的意志力。” 废话,系统不说陆黎也知道。但是让他受不了的是,嵇水把温柔也放在了那件事上。 本来陆黎在那事上根本感觉不到快感,感受到疼痛的时候也能让自己清醒的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场亲昵的接触,而是无休止的惩罚。 但是嵇水却愈发的有技巧,每次都让陆黎爽到不行,羞耻到不行。 陆黎觉得自己要疯了,在把嵇水捅了一下以后,他也根本再碰不到什么尖锐的东西。 身边的侍女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换了一批又一批,就算是季清欢也被嵇水的眼线死死的盯着。 陆黎很绝望,他现在不仅是眼前一片黑暗,心里也一片黑暗。 第45章 国师的世界一片黑暗(完) 嵇水想用时间来消磨他的意志力,企图把他的棱角给磨平,陆黎就装作逐渐妥协的样子,让嵇水对他也开始逐渐放下戒心。 这天的时候,嵇水来到了陆黎的寝殿。 嵇水亲手为他穿上绣着桃花的粉衣,披上雪白的狐裘,三千柔顺的青丝被束了起来,然后在上面插上了金色的步摇,眼上也罩上了月白的丝绸布巾。 衬的那容貌叫一个面若桃李,沉鱼落雁。 陆黎听系统的描述很无语,幸好他看不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然他会很崩溃的把身上的衣服和首饰都扯掉。 嵇水把他打横抱上了车辇,说是今天有什么宴会要参加。 等到陆黎被安排在嵇水王位旁边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的懵逼。 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南疆的使者带着他们的公主,特意过来向嵇水献礼的。 南疆擅蛊术,那个国家的人基本上都会奇门遁甲,而这其中以南疆公主尤甚。 “久闻君主身旁仅有一佳人陪伴,果然国色天香,浑然天成。”南疆公主笑道,豪放的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嵇水弯唇一笑,也将杯中的烈酒饮尽,还低头抬起了陆黎的下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陆黎真没脸再在这待着,估计所有人都觉得这画面很辣眼睛。 但是和他预想的不一样,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飘到那个容貌昳丽的宠妃身上,眼里都是说不出的惊叹。 幸好陆黎看不到底下的神色各异,他就是觉得所有人的眼好像和他一样瞎了,竟然嵇水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长的一样,难道连眼瞎了还能一样? 季清欢跪在了陆黎的身边,边把果盘里的水果喂给他。 陆黎边吃着水果,边听嵇水和那位南疆公主相谈甚欢。 聊的都是些关于南疆蛊术的事情,听嵇水的声音倒是很高兴愉悦。 宴席接近到一半,南疆公主道:“不知王是否允许我与使者,在王宫内小憩几日?” 嵇水转着酒杯的手一顿,接着将目光放到了神色冷淡的陆黎身上,才对南疆公主道:“如此也可。” 南疆公主名绮乐,与她优雅可爱的名字不相符的是,这位公主和他们南疆人一样都是特别的豪爽。 陆黎听着表演的宫廷乐曲又开始昏昏欲睡,等到嵇水揽住他肩膀的时候,陆黎才猛的回过神来。 绮乐看到他们亲昵的姿态,艳羡的说:“王与娘娘感情真好。” 陆黎真想告诉她自己是个男人,再顺便揭穿嵇水虚伪的面具。 陆黎晚上是一个人坐车辇回寝殿的。 这还是嵇水头一次没有在晚上黏着他,陆黎感到很高兴,一想起今晚可以不和嵇水在一起,他的心里就很爽。 但是除了他之外寝殿里的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他们都在暗地里悄悄的传言一件事,就是王宫里终于要有王后了。 可王后却不是王最爱的宠妃。 嵇水把陆黎抱上马车的时候,还听到嵇水特意跟他解释今晚要和南疆公主秉烛夜谈。 不过孤男寡女的还谈什么谈。 陆黎问系统:“他这是变心了?he度到底多少了?” 系统说:“还有五点,不应该啊……” 陆黎这才想起来这可是古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还挺正常的,陆黎本身也很向往这种左拥右抱的生活。 陆黎心情很复杂,一想到嵇水上完他转身还去肖想别人,陆黎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连过了好几天,陆黎都没再见到过嵇水。 嵇水不来找他陆黎也很轻松,如果嵇水再把看住他的眼线放松一点,陆黎心情肯定会更轻松。 陆黎也听到宫女们在背后偷偷的议论,说嵇水连续几日都在绮乐住的寝殿里,这几日连早朝都没见他去。 陆黎一开始还生活的很惬意,后来又想到他还只剩这么点he度就攻略成功,内心就变得很焦灼。 万一嵇水突然变心,喜欢上那个什么南疆公主,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就在陆黎等待不及想去找嵇水的那天,嵇水却先一步来到他的寝殿。 陆黎正懒懒的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季清欢替他揉捏着肩膀,他正在想着去见嵇水的时候要怎么说才好。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到肩上一痛。 接着就被一个力量拉了起来,那人把他的胳膊抬起来绕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穿过陆黎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 陆黎听到了周围的下人们磕头行大礼的声音,才意识到是谁来了。 嵇水挥退了左右的人,把陆黎放到床上,头埋进他的前襟里,嗅着陆黎身上的香味道:“孤好想你。” 陆黎抿唇不理他。 嵇水的声音听起来像撒娇:“几日不见,歌儿想不想孤?” 说不想的话嵇水肯定又得做妖,说想陆黎又觉得恶心,所以干脆就不理他。 不过陆黎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像是药味的味道。 一想到嵇水身上带了别人的味道,陆黎就觉得他这个人更恶心了。 第46节 陆黎挣扎了两下,要从他怀里出来。 嵇水却抱紧了他,问道:“歌儿心悦不心悦孤?” 陆黎本来是想打算打他脸说不,可转念一想就要满了的he度,就忍气吞声的说:“……心悦。” 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听起来格外心不甘情不愿。 但是嵇水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他捧着陆黎的吻从他的额头,眼皮,鼻子,一直亲到了嘴唇上。 不知是不是陆黎的错觉,他总感觉嵇水像是在胡乱的亲吻着他。 嵇水这变态不仅仅是亲吻,更是用牙齿衔住他的唇瓣厮磨,最后亲的陆黎的舌头都开始麻木。 一吻结束后,嵇水用手抚摸着嵇水的长发,心满意足的说道:“歌儿真乖。” 陆黎真想呸他一脸,可好歹是忍住了。 嵇水又问:“歌儿是从何时开始心悦孤的?” 陆黎没说,却反问道:“你又是何时开始的?” 嵇水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道:“那日孤见你自祭台上走下,心中便有了想撕开你的衣服,再彻底占有的冲动。” 果然是变态,那时候的他多么神圣高贵不可侵犯,也只有变态才能起这种心思。 见陆黎不说话,嵇水又笑了一声,说道:“幸好歌儿不再如当初般倔强,否则孤会忍不住亲手毁了你。” 陆黎听到这话遍体生寒。 嵇水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没过多久就又步履匆匆的离开。 陆黎问系统嵇水这些天在忙什么。 系统说不知道,只是告诉他最近宫里都在悄悄的盛传一件事,那就是王要迎娶新王后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君主的寝殿里开始张灯结彩的布置,为什么宫人们最近都在宫内外忙进忙出。 又因为现在王宫里只有陆黎一个妃子[划掉],所以这个不知源头的留言像野火一样形成了燎原之势。 当系统在他耳边说这件事的时候,陆黎反射性的觉得这是谣言。 因为嵇水跟他提都没提过这事。 但是他没想到嵇水很快就来告诉他,他要迎娶新王后的事情。 陆黎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气的把手里的茶杯向嵇水扔了过去,瓷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嵇水此时却笑着跟他说:“孤要迎娶的是你。” 陆黎脸上没有露出被高富帅求婚的喜悦神色,而是皱眉问道:“那南疆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嵇水的声音听起来更开心,他说:“歌儿为她而生气?” 陆黎看他得寸进尺,干脆又不理他。 嵇水也不逼他,只静静的看着陆黎。 等到夜晚的时候,陆黎就听到有一群人涌到了自己的寝殿,伺候他穿上繁琐又华美的衣饰,戴上了沉重的头饰,手上和脚上也系上了金链,就连眼上的布巾也是红色绣着金线。 身上的服饰很厚重,再加上陆黎也看不到,所以身侧他季清欢和一个宫女扶住他走路。 这个国家的习俗很奇葩,婚礼的时候不拜天不拜地不拜父母,王室的要向蛇窟里的蛇拜,民间的就向王宫的方向拜。 陆黎拖着长长的衣角走路,担心自己会不会绊倒。 他听到了唢呐和鼓热烈的声音。 陆黎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嵇水拉着他来到蛇窟面前,两人跪在了地上。 陆黎掩藏在衣袍下的手动了动,忍住身体本能的想纵蛇的欲望,跟随着嵇水拜了下去。 等到终于走到王寝殿那一步的时候,陆黎被衣服和头冠压的出了一身的汗。 他听到了系统提示音,说he度在涨的声音。 嵇水在外招待着宾客,陆黎就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他。 等着等着,陆黎就忍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睡意,靠在床头直接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味道,那是很血腥,很让人绝望的味道。 配合着熏香,也是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陆黎的唇蹭到瓷碗光滑的触感,但是光闻那味道就让他反胃,就算再怎么凑到他嘴边,陆黎也闭着嘴不去喝。 直到有冰凉的唇印了上来,撬开他的牙关,把那充满的血腥的东西给他喂了进去。 陆黎皱着眉反感的想吐出来,可那深入的舌头却不让他把一滴浪费。 反复了几次后,好像都给他喂了进去,那人才没有朝他再亲上去。 陆黎沉重的连眼皮都睁不开,只能感受到对方在他脸上抚摸的触感。 接着是一片昏暗的梦境。 陆黎从梦中醒了过来,他动了动指尖,接着把上身撑了起来,头不自觉的向窗外的方向看。 今天的阳光应该很明媚,让陆黎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光明。 陆黎的身体突然间僵硬住。 光——明——? 他缓缓的,饱含着希冀的睁开了眼睛。 陆黎看到了眼前的那双手,苍白又细瘦,指甲却泛着可爱的粉红。 他看到了周围充满古代气息的家具,他看到了身下鲜红的锦被绣的是双头蛇。 陆黎不敢置信的又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急切的问道:“系统,我怎么能看到了?” 系统说:“嵇水昨晚进来,喂你喝了一碗东西。” 陆黎这才回想起来,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 陆黎问:“那怎么让我恢复视力,是南疆公主告诉他的?” 系统说:“应该是,今天公主已经被送走了。” 陆黎说:“他到底给我喝的什么玩意,恶心死我了。” 系统含糊的应了一声,忽然说道:“he度满了。” 陆黎一下子就急了,他说:“那我为什么还在这?” 系统却说:“嵇水在你睡着的时候去送公主,马上就回来。” 系统的话音刚落,寝殿的门就被守在两侧的宫人打开了。 陆黎睁大了眼,全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看到了嵇水,看到他穿的是黑底金纹的长袍,看到他长长的黑发,看到了他那张熟悉的脸。 还看到了他,被白色纱布裹住的眼睛。 宫人凑到嵇水耳边说了些什么,嵇水那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就多了一抹笑容,说道:“歌儿醒了?” 系统恰巧还在他耳边说:“他听从南疆公主的秘术,将自己的眼睛挖了下来,混合着血磨成了汤,给你喝了下去。” 陆黎用手扣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在不停的反胃和干呕,到最后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在嵇水接近他的时候,他尖叫着向后躲,说道:“滚开!变态!” 他看到嵇水挺直了脊背,抿紧了唇,真的不再有所动作。 系统的电子音响起:“下一个世界加载中……五、四、三……” 陆黎哭着对嵇水说:“你为什么要给我,为什么……” 在倒数的最后一秒,他嘴里竟然溢出了一大口鲜血,陆黎眼前一黑,捂着心脏倒了下去。 在最后,他看到了嵇水脸上蜿蜒着流下来的血泪。 第46章 嵇水番外:孤爱着你 嵇水总是回想起,小时娘亲总是不停的在他耳边说:“嵇水,我的儿,王他总会来看我们的。” 彼时年幼的嵇水还会和他的娘亲,一个年老色衰的妇人,一同等待着执掌他们生死的王能过来看他们一眼。 就这么盼望着盼望着。 娘亲黑色的长发上都生出了银色,嵇水也像夹缝中的野草,在欺辱中不停的向上生长,渴望着汲取阳光。 日子拖的越久,嵇水就对王的恨意越深。 凭什么他可以让娘亲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又爱了一辈子。 嵇水不懂什么是爱。 所以当他看到那个白色的衣袍纤尘不染,高贵又神圣的人下了祭台的时候,他想到的也只是浓浓的占有欲。 这不是国师第一次登上祭台,而却是让他内心翻滚着阴暗情绪的一次。 想扒光他的衣服,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听他口中发出难耐的呻吟,想让他知道……国师本就应该臣服于王下。 嵇水早就知道,国师是个很严厉的人。 但是他没想到国师不仅仅止于严厉,更是有些病态的掌控欲。 当嵇水那天夜晚回到寝殿时,侍候他的下人吓得哆哆嗦嗦的爬到他眼前,地上还拖延着深色的水痕。 嵇水亲手杀了那个可怜的人彘,或许这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 在嵇水又一次见到自己房间里那几张,被掏空了的皮囊的时候,嵇水很烦躁。 他一把火烧了他的寝殿,企图把那些冤魂们一一烧干净。 嵇水知道了国师把他娘亲的尸体从合葬的陵墓挖了出来,还知道了娘亲的头被砍了下来。 嵇水明白这是他要掌控自己。 掌控他这个不听话的,胆敢派人刺杀他的王。 第47节 说起来,嵇水能登上这个王位,也是多凭了国师。 是他一手把自己培养起来,是他为自己铲除了异已,也是他为了能让嵇水登上王位,而绞杀了老君主。 嵇水知道他安的是什么龌龊的心思。 所以嵇水很反感这个男人。 虽然嵇水为了得到权力,为了摆脱软弱的局面,也曾经不惜一切的像这个男人示好过。 但是后来嵇水发现国师开始做出改变,一点一点的改变,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嵇水却更能敏锐的发现他细微的变化。 他发现了国师安排在他四周的眼线开始变少,所以嵇水理所当然的,不会再命人去刺杀他。 嵇水的实力在一点点的巩固,壮大。 他开始了下一步措施。 嵇水命人把那无色无味的药放置在了国师的熏香里,他知道国师对熏香有强烈的热爱。 嵇水原本想的是,除掉他。 在温水中慢慢的将不可一世,胆敢控制住他的国师除掉。 可是嵇水发现不仅国师变了,他也在变。 摘星台上国师的光华,让嵇水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与其他人的仰慕不同,嵇水知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阴暗和独占。 所以在国师吐血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的冲了上去,把他抱在了怀里。 曾经高山仰止的一个人,此时虚弱的就像落下了神台的凡人,可以让他肆意的用眼神亵玩。 嵇水知道,季清欢在国师心里的地位,是不同的存在。 曾经的国师不会让任何人触碰他,低瞧他。他宁愿走的很慢,也不愿让人去扶住他。 但是季清欢不一样,她可以陪伴在国师的身旁,用她细柔的嗓音为国师读书,用她瘦弱的胳膊挽住国师。 凭什么。 不甘心。 嵇水恨这个叫白汀歌的男人。 他在暗中筹划一件事,筹划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 嵇水要把国师的势力,一点一点的放在手心里捏碎。 他做到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苍白的皮肤,他鸦色的长发,他优美的脊背,修长的双腿,还有细瘦的脚踝。 视线一寸一寸的略过,像是永不餍足。 男人似乎很怕他的触碰,他在颤抖,柔弱的像只刚出生的猫咪。 嵇水终于占有了他。 狠狠的,彻底的,打碎了男人的骄傲。 他很抗拒,这在嵇水的意料之中。 不过嵇水不知道对国师到底有没有,那种叫爱的东西。 可是嵇水很喜欢男人的身体,喜欢到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开。想吻遍他的全身,再缓缓的进入。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直到染上了欢愉的色彩,嵇水才心满意足。 在血洗国师府的第二日,嵇水就知道再也找不回娘亲的头,再也不能让娘亲以完整的遗体离开这个世界。 嵇水觉得他好狠。 嵇水惩罚了男人,用金环穿透他薄嫩的肌肤,在他最想见的那个人面前占有了他。 他在宣誓主权,他要让他的国师知道,不要再对季清欢产生任何幻想。 永远的,留在他身边,被他束缚在身边。 这是白汀歌欠嵇水的。 嵇水认为他知道一切,但是他这一次却摸不透国师的心思。 嵇水看到了绒毯被血液渗透,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看到了男人毫无生气的躺在了上面。 身体冰凉,面上毫无血色。 嵇水的手在罕见的颤抖,他的心脏好像被人一把攥住,活生生的疼。 几乎所有人都断定男人已经所有。几乎所有人。 除了一个人,那是年老的上任国师。 那场神秘的仪式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嵇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把他救回来,他明明痛恨着这个男人,深入骨髓的痛恨。 可他却用自己的一半寿命救回了他。 老国师说,以国师现在的身体,也不会活的太长久。 嵇水知道那是自己放在熏香里的毒导致的。 但是他不后悔,他嵇水做过的事就不会后悔。 嵇水喂给男人吃了一个药丸,那是老国师赠与他的。醒过来的男人真的很乖,很听话。 在嵇水处理事务的时候,他就会乖乖的坐在自己腿上,然后上身前倾,无聊的趴在桌上睡觉。 夜晚的时候,他还会伸手抱住嵇水的胳膊,把头埋在他的衣襟里,睡得香甜。 嵇水觉得这样很好。 但是他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直到男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恢复了以后,嵇水才发现缺的是什么。 尽管那块该死的碎瓷片插入了他的胸腔,嵇水却感觉到一阵释然。 他心悦的那个人,他喜爱的那个人,他爱的那个人。 是眼前的这个人。 嵇水再不是曾经在冷宫的那个弃子,现在他说出的话,便没有人再敢反驳。 所以他决定,娶国师为他的王后。 嵇水明白男人的心思,他现在恐怕还没有接受,身为一个男子却承欢人下的事实。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试着接受。 虽然他的国家有流传下来的古老的秘术,但是嵇水却不敢贸然的实施。他打听到了南疆这个小国有相似的秘术,并且他们实施的很成功。 于是嵇水派兵向南疆施压,南疆迫不得已将他们的公主献了出来。 嵇水得偿所愿的知道了那个秘术。 他在和国师大婚的那天,亲手用刀剜下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只有王自愿献出眼睛,才能让国师重见光明。 嵇水也感觉到前几天自己的视力在逐渐的下降,直到一片黑暗。 南疆公主接过那个瓷碗,道:“用情至深。” 嵇水将混合着自己鲜血的汤,给国师喂了下去。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国师脸上的表情,虽然他现在无法再用眼睛看,但是他可以用手来感受男人的喜悦。 但是他却听到了尖锐的哀鸣:“滚开!变态!” 嵇水的心也好像被剜了一个洞,连带着眼睛一起开始疼痛。 他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嵇水茫然的向前伸出了手,他找不到男人所在的位置。 直到宫人们尖叫,他才摸索着找到了男人,手摸上了他还温热的脸颊。 还有不断溢出嘴角的鲜血。 嵇水吓坏了。 他抱着男人回头让宫人们叫太医,许久都没流过眼泪,他早就认为干涸的眼眶流出了粘稠的液体。 他把脸贴在国师变得冰冷的脸上,不停喊着他的名字,要男人不要睡。 嵇水说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的话,他用颤抖着声线说道:“……孤爱着你。” 第47章 爹爹不要打我(一) 陆黎眼前一黑,等到视觉在缓缓恢复的时候,一切都在眼前缓慢的扭曲,随后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空间。 接着他就听系统在耳边道:“新世界加载完成,我现在把基本情况发送给你。” 陆黎没空去搭理系统,他还沉浸在最后看到的画面里。他狠狠的喘着气,眼珠都是一片通红。 以至于在视线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陆黎抬起手一个巴掌就挥了出去。 小小的孩童竟然被他打飞了出去,他身后撞到坚硬的柱子的时候,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却硬是咬牙不吭一声。 后来疼痛实在难忍,他才用袖子捂住了嘴,小声的抽泣起来。 陆黎听到这哭声,才把自己从战栗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发现他已经来到了新的世界。 眼前的是他儿子。 不,不是亲儿子,而是捡回来吃白饭的便宜儿子。 陆黎现在是沈庭君,身份是……武功排行榜坚不可摧的第一名,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教主。 而清翎,是他抢回来的。 清翎的一家都被沈庭君屠杀,全家二十一口,全派上百余众,皆死于他的手下。 当时沈庭君发现这个被掩藏在尸体下,哭声微弱的刚出生的孩子,很意外的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把他带回了自己的风雅阁。 第48节 因为他决定要细心的培养这个孩子,做这个孩子的养父,以此来报复那个负心的女人。 也就是清翎的母亲。 那个让沈庭君求而不得,由爱生恨的女人。 陆黎粗略的一览剧情,觉得这个世界的攻确实很变态,他先是把清翎折磨着长大不说,还在后来把清翎给硬上了,最后竟然找个几个大汉还把清翎给轮了。 结局以清翎胳膊扭不过大腿,被卖到勾栏院郁郁而终为be结局。 而现在的清翎已经七岁,所以说他被沈庭君折磨了七年。 说是折磨,其实现在也就是让他端茶送水,捏腰揉腿,有事没事把他踹飞出去。但是等到了再大一点的时候,才真正是清翎的噩梦。 因为那时候沈庭君就会跟他来各种的羞耻play和调教play。 陆黎深深的为这奇葩的剧情折服了。 他看了看脸上都是淤青的,哭的可怜兮兮的孩子,暗想沈庭君怎么下的去手。 清翎看了眼神色冷淡的男人,为了避免自己再受苦,他咬着牙站了起来,晃悠悠的又来到陆黎的身边,踮起脚为男人梳头发。 陆黎看到前面铜镜里印出来的模糊的面容,沈庭君的长相很妖媚,不是女人的柔弱无骨,而是充满邪性的妖气。 陆黎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上的鲜红长袍。 一身红衣再配上这艳丽的过分的容貌,还有那勾魂的桃花眼,让他就像山间吸食人气的精怪。 清翎小心翼翼的捧住一缕还带着香气的长发,拿着木梳轻轻的梳开。 陆黎从铜镜里看到小家伙可怜的模样,刚想问一声没伤到吧,但那句话又被他又咽到了肚子里。 沈庭君此人,冷血无情,睚眦必报。 他收养清翎也只是满足他的恶趣味,秉承着要把那个女人的儿子培养成自己娈宠的想法,把清翎一步步调教成了他的玩物。 一个只会在床榻呻吟求欢的玩物。 陆黎皱紧了眉头,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起码这个世界比上个凶残的世界好太多。 没有动不动就剥皮抽骨,挖眼割舌。 陆黎一想到嵇水,心口就一阵发疼,喉咙像被人掐住般的窒息。 清翎自然也看到了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他已经把那长长的头发打理完,犹豫的喊道:“……爹爹。” 陆黎看到清翎那张小脸,接着嫌弃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问道:“何事?” 沈庭君不仅脸生的妖媚,就连那声音也带着销魂蚀骨的味道,几乎让见到他的人都会拜倒在他的长袍下。 只是清翎还没有说话,门就被敲响了,接着门外传来了一个喑哑苍老的女声。 “教主。” 陆黎淡淡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孩童,回话道:“三娘,进来。” 戴着黑色斗笠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很轻,就连陆黎也要用心听才能听出她的脚步声。 三娘相当于沈庭君的左右手,风雅阁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经由三娘处理,而沈庭君只要到时候卖弄卖弄风骚[大误]就好了。 清翎被他抱回风雅阁的时候,沈庭君也是把他交给三娘照顾,直到清翎长大到能伺候人的年纪才被送到他身边来。 被束好发的陆黎懒散的靠在软榻上,问道:“三娘何事?” 三娘的表情在黑色斗笠下显得很莫测,她的目光飘到了瑟缩着的孩童身上,然后说:“武林白道集结了十方志士,即日便启程去十六夜围剿。” 陆黎冷笑了一声,一捏软榻旁的木把手,顷刻间便成了粉末。 在整个武林中,谁不知所有人最忌惮的就是那个名为十六夜的地方。那是魔教的腹地,也是无数人惨死在十六道关卡的血腥之地。 他说道:“那些人如此胆大妄为,欺辱本座十六夜无人不成?” 陆黎笑了一声,挑了挑那秀气的眉,指挥着清翎为自己倒一杯茶。 三娘站如松,陆黎葛优躺。 三娘的语气里有些忧心忡忡,她说:“我们是否该启程回十六夜?” 陆黎接过清翎递过来的那杯茶,掀开茶杯吹了吹,接着不在乎的说道:“你急什么,难道他们还能破了十六夜不成?单是那障雾森林他们兴许就闯不过。” 三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接着便退了出去。 陆黎吹了几口茶刚要喝,又想起他得对清翎百般的挑刺,就把那瓷杯摔到了地上。 随着瓷杯碎裂的清脆声响,清翎小小的身体也猛的一抖。 “真是个废物,倒茶倒的这么热,是要烫死本座不成?” 清翎只好再去重新倒一杯给他。 在接过新的瓷杯的时候,陆黎看到清翎的手上有烫伤的痕迹,那白皙的小手上通红一片,还存着几个水泡。 陆黎看着都觉得疼。 他眉头一抽,不好再为难清翎,把手里的那杯茶都喝了下去。 在喝完以后,局促的站在一旁的青翎立马伸出双手接了过去,陆黎又看到了他手上的水泡。 青翎的眼眶和鼻尖红彤彤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陆黎看着他那张脸,他的心又开始抽疼了起来。 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在那个孩子怯怯的叫了他一声之后,他就在心里承诺过不再让孩子掉一滴眼泪。 看着清翎低着头,偷偷的用手背抹着眼泪的样子,陆黎就一阵头疼。 他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对清翎道:“过来。” 清翎立马就抬起了头,眼里还带着氤氲的雾气和要掉不掉的眼泪。 陆黎像叫小狗一样朝他勾了勾手指,不悦的重复了一句:“让你过来,耳聋了?” 清翎这才慢慢的向陆黎靠了过去,身体还在反射性的颤抖。 陆黎却站起了身,从抽屉的隔间里许多瓶瓶罐罐中找到了一瓶,又回到了清翎身边。 他向清翎身上扔了一瓶药,又软软的躺到了软榻上,皱眉道:“自己处理好伤口,本座看着着实碍眼。” 清翎受宠若惊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把那瓶药放进了袖子里。 陆黎看他露出的皮肤上没有一块是完好的,那没露出来的应该比这够严重。 幸好清翎皮厚,被他怎么抽怎么踹都打不出内伤。 不过沈庭君也没有想轻易就把清翎弄死的念头,否则要不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挨得住。 陆黎本以为他给了清翎那瓶腐骨生肌,甚至都能活死人的药,隔天清翎身上的伤应该就光滑溜溜了。 没想到清翎身上的伤不仅没少,反而变得更多。 陆黎抬着他的下巴,看着清翎红肿的脸颊,语含愤怒的说:“告诉本座,是谁干的?” 清翎吃痛,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在陆黎问他是谁欺负他的时候,清翎像是惧怕的一声没吭。 陆黎气的又拍碎了一张桌子,那轰隆倒塌的巨响让清翎一震,才呐呐的说出来是谁。 陆黎把欺负清翎的那些下人们都揪了出来,他笑的时候艳丽妩媚,不笑的时候却冷意逼人。 沈庭君虽然把清翎安置到了自己儿子的位置,但伺候清翎的下人们却时常的在背后欺负他。 陆黎把目光阴森森的放到那三个人的身上,说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动本座的人?” 那两人本来是三娘派去伺候清翎的,但是清翎每天都在沈庭君身旁伺候,却也落的两人清闲。 清翎平时沉默寡言,脆弱爱哭,在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候总是会受他们的欺负。 所以他们昨天就胆大到抢了清翎拿出来的药瓶。 陆黎眼看了他们烦躁,一挥袖子把两人给扇了出去,轻飘飘的道:“每人八十鞭,能不能活下去便看你们的造化。” 没人敢求饶,求饶的话就是双倍的责罚,或者是死。 等两人狼狈的走出去以后,陆黎又勾勾手指让清翎过来,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没用的蠢东西,别人欺辱你便要十分还回来。” 清翎的视线向上一抬,不期然的撞进了那双桃花眼里。 第48章 爹爹不要打我(二) 其实沈庭君不是不知道清翎的事,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实际上是懒得管。 毕竟他虽然把清翎纳入身下,却只是出于报复,不可能让清翎他一帆风顺,顺顺利利的长大。 陆黎怒其不争的教训了他几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猛的掷到了地上,脆弱的瓷杯应声碎裂。 他斥责道:“拿这么凉的茶给本座,你是死的吗?” 清翎马上又为他倒了一杯温水浸泡的茶水。 看男人把那杯茶喝了下去,清翎才默默的蹲下来收拾破碎的瓷片。 陆黎的视线其实一直黏在清翎的身上,看到这小可怜露出来的脸上和手上的伤,他无声的呼出了口气,然后把茶杯放下。 陆黎指挥他:“去,给本座到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拿那个蓝瓶红盖的药来。” 看到在他开口说话时,清翎手上就一抖,又在不经意间被瓷片划出一道口子,陆黎觉得自己的罪孽更深重了。 清翎把碎片都处理干净,然后随便用布抹了把手,才去拉开抽屉,把陆黎说的那瓶药拿了出来。 他看到了这瓶药和昨天拿走的那瓶是一模一样的。 昨天的那瓶药被抢走以后,陆黎再拿回来之后直接就扔了出去。 武林中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玉骨生肌膏,就这么被他暴殄天物的给扔出去摔碎了,如果让那些人知道肯定会气的捶头撞墙。 把抽屉关上,清翎眼中带了抹惊疑。 陆黎催促道:“快点!磨磨蹭蹭,要你何用?” 清翎这才小跑的回到他面前,把那个小瓷瓶递给他。 陆黎接了过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神情倨傲的命令道:“脱衣服。” 清翎犹豫了一下,似乎知道了他要做什么,然后慢慢的去解自己的衣带。 第49节 陆黎看他动作这么慢,在心里按捺着他的暴脾气,为了缓和自己的情绪,他修长的手指在一下一下敲击着桌子。 等到清翎终于把上衣脱了下来,陆黎这才看到他身上那一片的青青紫紫,那交错的鞭痕,还有背上带血的淤青,不禁倒抽了口气。 看来这小可怜身上的伤比他预想的还要多,还要严重。 清翎低着头,柔顺的长发垂了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表情。 陆黎拧开瓶塞,把透明的膏油倒到了手上,然后去触碰他伤痕累累的脊背。 等到他刚碰到的时候,清翎小小的身体就因为疼痛猛的一颤,接着就绷直了上身,却忍耐的咬着牙一声不吭。 幸好清翎没出声,否则陆黎觉得自己抹药都下不去手。 把微凉的膏油慢慢涂抹到清翎的伤口上,再把身上的淤青给他揉开,最后陆黎还用布条把他一圈圈的绑起来,等到绑成一个木乃伊以后才算完事。 处理完清翎身上的伤,陆黎打算再处理下他脸上的淤青,就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转过身来。” 闻言,清翎低头抹了把脸,才慢慢的转过了身。 陆黎这才发现他又哭了,眼眶和鼻尖又是红彤彤的,只是清翎在强忍着抽噎,默默的往下掉眼泪。 陆黎忍不住点了下他的额头,嫌弃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疼也得忍着。” 清翎又低下了头,透明的珠子像控制不住一样的掉下来。 陆黎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量着他脸上的伤,皱眉道:“行了行了,让你哭的本座着实心烦。” 他拿起一块柔软的布巾来擦拭清翎脸上的泪珠,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手下却非常的轻柔。 清翎眨了眨眼,灼热的泪珠都滴到了陆黎的手上。 陆黎手指沾上了膏油,小心的抹到清翎的脸上。 指尖刚碰到开裂的嘴角的时候,清翎的小脸都皱了起来,但是他却躲都没躲,被泪水浸润的眼珠就像黑珍珠,亮晶晶的看着他。 最后陆黎把空瓷瓶随手扔到了桌上,他也没想到清翎身上的伤有这么多,竟然用了整整一瓶的药。 一想到自己可能还要对清翎拳打脚踢的,陆黎就觉得亚历山大。 系统好像知道陆黎此刻的想法,说道:“你如果不想虐身,虐心也可以。” 陆黎顿了一下,然后说:“还能这么玩?” 系统:“反正都是虐。” 陆黎:“……哦。” 清翎已经穿上了外衣,两只手无措的交握在一起,他手上的水泡已经被陆黎用银针戳破,抹上药然后缠上了白色的布条。 沈庭君虽然很少受伤,但是他却十分精通医术,十六夜中有一夜里面种满了剧毒的植物,那都是他一手培植起来的。 陆黎在这个世界再也不怕被毒药给阴了,因为他的鼻子现在比狗还灵,一有个不对劲闻都能闻出来。 陆黎瞥了眼拘谨的清翎,对他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哼,做本座的儿子,还能让下人欺负了不成?还不是都怪你自己没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把视线撇向了窗外,否则对着一个七岁的孩子说这种话,陆黎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清翎的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陆黎假装沉吟了一下,又说:“你今日便搬到这来,顺便还能伺候着本座。” 清翎还是低着头,嘴里却很快的应道:“好,爹爹。” 陆黎一阵汗颜,有一种他才是百般任性的小孩子,而清翎是包容忍耐的大人的感觉。 陆黎派了两个下人去帮清翎整理东西,自从他把清翎身边两个刁蛮的仆人解决以后,整个风雅阁的下人们对清翎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 毕竟之前沈庭君虽然把清翎命名为儿子,但却刻意指使和纵容着手下的人去随意欺辱他。 如果没有他的容许,谁又敢起这个头。 不过还有让陆黎感叹的是,虽然拜倒在沈庭君长袍下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他都看不上眼,偏偏他好不容易看上那个人,在得到他的真心之后便弃之敝履。 那个人自然是清翎的母亲。 沈庭君的风雅阁里没有貌美的姬妾,只有无数的仆人还有他捡回来的那个乖儿子。 清翎的别院在最偏僻的角落里,陆黎等了半天才等到清翎回来。 其实根本不用人跟随着清翎去,因为他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 陆黎看了眼他寒酸的装扮,又是嫌弃的给了清翎一个白眼,接着就下令让绣娘为他赶几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出来。 清翎被他安置在外屋,陆黎就舒服的躺在软榻上看书。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字并不像古代的文字,反而像简笔字,让他看起来也很轻松。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清翎才轻轻敲响了门,要陆黎出去吃饭。 这个世界的饭菜和上个世界一样,陆黎吃的没滋没味的,实在吃不下去就把筷子一撂,颐指气使道:“你去给本座做晚膳。” 清翎虽然这么小,可还是烧的一手好菜,但是当时沈庭君吃不习惯他做的菜,就没再让他做过罢了。 陆黎有些担心清翎这小身板,担心他大概连灶台都够不着,不过转念一想后厨里有厨师可以帮,就坐在那安心的等着。 清翎把菜端进来的时候,陆黎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口水差点没流下来,果然除了那张脸是bug外,还有这熟悉的饭菜也是bug。 陆黎看了看清翎绑着白布的手,没看到再添新伤才放下心来。 清翎站在他身边始终一言不发,陆黎也不和他搭话,就自顾自的吃起来。 夹了几筷子后陆黎浑身都不对劲,清翎虽然低着头毫无存在感,但还是让他心里觉得膈应。 陆黎放下了筷子,咳了几下,又对清翎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 清翎这才抬起头来,犹豫的走向了他。 陆黎把一碗米饭放到他桌前,简洁的说道:“吃。” 清翎每次都在他用完膳之后,才能到厨房里找些剩饭来填填肚子。陆黎看着自己一大桌子菜也吃不完,索性就叫他过来一起算了。 小可怜好像又被吓到了,他缩着肩膀,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又怕男人给他下套。 沈庭君一直给他灌输的是「我是主子你是奴才」的思想,怪不得清翎现在怕他怕的要死。 并且沈庭君性格阴晴不定,温柔的时候简直能把人溺死,心情不爽有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 按照现在看来,陆黎今天表现的应该是沈庭君心情很好的时候。 清翎偷偷的瞅了他一眼,然后试探性的去摸瓷碗旁边白玉的筷子,那筷子沉甸甸的,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见陆黎接着吃饭没搭理他,清翎才站在桌前开始扒饭。 陆黎很头疼。 头疼不是怎么刷这小可怜的he度,而是如果不虐身的话怎么虐他的心。 wtf?要他虐这么小一个孩子的心?! 清翎吃的很小心,最后把那碗白米饭一粒不落的都吃完了。 陆黎发现他期间竟然一口菜都没吃。 清翎捧着碗又看了他一眼,正对上陆黎看过来的视线,他的手一抖,瓷碗差点就掉地上。 陆黎啧了一声,说道:“笨手笨脚,不用你洗碗。” 吃的心满意足的陆黎把筷子一放,轻轻击了击掌,就有两排下人鱼贯进来,把所有的餐具都处理干净。 陆黎走进了自己屋,打算把刚才看的那本书看完,却没想到清翎一路尾随着他进来。 清翎说:“爹爹,翎儿替您宽衣。” 清翎的身高也不过在他腰部靠上一点,就这样了还为他宽衣? 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陆黎挥了挥手说:“你滚吧,本座不用你。” 清翎站在一旁踌躇了一会,他这一天过的太过轻松,不知道男人在打什么主意。 陆黎见他还没走,就开始向外赶他:“快滚,不然要你在床下跪一夜。” 清翎脸上带了抹惶恐,说了句“爹爹安睡”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陆黎看着小可怜的背影,还是觉得很头疼。 第49章 爹爹不要打我(三) 夜晚的时候,陆黎又开始做梦,做的还都是些噩梦。 在他无休止的梦境里,有个男人跪在他的身前,毫不在意他浑身的鲜血,紧紧的抱着失去生气的陆黎。他露出仿佛天塌一般的绝望神情,哭的泣不成声。 灼热的泪珠滴到了陆黎的脸上,明明他当时应该感觉不到了,可陆黎还是觉得被烫伤一样在火辣辣的疼。 陆黎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他喘着气,双手都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摆在桌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燃烧殆尽,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陆黎极其厌恶的黑暗。 来到这个世界接连着两天都做同样的梦,梦里还都是他最不愿去回忆的,撕心裂肺的东西。 陆黎现在根本就不敢再去睡觉。 窗外的月色格外皎洁,陆黎扒在窗檐上望了望窗外,接着打开了雕花的木窗,从窗户一跃而下。 在上个世界做国师的时候,因为眼睛看不到,陆黎还没有尝试过用轻功飞起来的感觉。 他像个傻逼一样在房顶上跑了一阵,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让陆黎原本郁闷的心情都变爽了。 如果现在有人能蹦出来跟他打一架,陆黎觉得自己会更爽。 正想着,他眼前突然闪现了一个黑影,那身影格外的娇小轻盈,再看到眼前红衣的男子后顿住了脚步,警惕的看着他。 哦豁,还真来了个能跟他打架的人。 黑衣人刻意把声音压的低沉,说道:“敢问姑娘是?” 虽然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陆黎还是能听出她是个小姑娘。只是……她叫自己姑娘? 陆黎眉头一抽,不悦的一挥袖子,凌厉的掌风让黑衣人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差点摔下房顶。 陆黎问她:“你又是何人?” 第50节 小姑娘不回答,只说了句:“得罪了。”就开始像陆黎攻击过来。 她这点三脚猫功夫,陆黎一招就把她给制服了,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小姑娘摔到了地上,顺便摘下了她的面具。 其实就算她不遮,陆黎也认不出她是谁。 陆黎两下就点了她的穴,问道:“你夜闯本座风雅阁,到底是何居心?” 小姑娘瞪大了她的圆眼,愤恨道:“呸,原来你就是那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只是她的视线总有若有若无的飘到眼前红衣美人的身上,看到那艳丽旖旎的容貌根本就移不开眼。 未束起的鸦色的发,松垮的衣袍,就算他没有什么动作,但还是带着一股色气的味道。 白肤,秀眉,朱唇,媚骨天成。 被风传送到鼻中的还有那隐隐的媚香,就像最顶级的春药,最香醇的美酒。 看着小姑娘盯着他呆滞的眼神,陆黎浑身都不自在,皱眉道:“快从实招来。” 小姑娘这才像如梦初醒,不情不愿的说道:“在下南都秦水月,特来向教主求玉骨生肌膏救我夫君。” 秦!水!月! 南都王城里的公主,最后被沈庭君看对了眼,抢过来霸占的女人。 结局里清翎被送进了勾栏院,沈庭君就开始和秦水月过没羞没臊的生活。 沈庭君也真是苦逼,他看上的人不是看不上他,就是已经有了另一半。 陆黎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按剧情来看他们应该相识于声色犬马的青楼,而绝不是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下结识。 看她这幅装扮应该打算今天入室盗窃,要不怎么会选择半夜来访。 陆黎把她的穴道解开,说道:“看本座今日心情好,马上给本座滚,否则绝轻饶不了你。” 秦水月却不走,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于是只得放软了姿态道:“求教主救救我夫君!” 陆黎此时背对着她要离开,听到她的话就侧过了身道:“你夫君的生死与本座何干?” 秦水月咬牙道:“要怎样才能让教主施救?只要我南都有的东西,便都给你。” 这句话倒不是说大话,整个南都谁不知道皇帝最喜爱的就是他的公主,对这位公主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 陆黎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秦水月让她把丈夫给踢了,然后跟着自己。 只是还没想好,他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细微声响,接着孩童软软怯怯的叫了声:“爹爹……” 陆黎还没反应过来,秦水月就像拼死一搏一样扑上去抓住了清翎,胳膊卡住他的脖子。 小可怜被吓到了,他的眼睛里还带着睡意的懵懂,黑色长睫颤了颤,水汽瞬间在眼中凝聚。 “教主,你不会为了一瓶药而葬送他的性命吧?”秦水月一手托着清翎,一手卡着他的脖子站了起来。 清翎在她怀里不停的挣扎,可惜他太小太没有力量,根本挣脱不开。 清翎哭着说:“爹爹,翎儿错了……” 陆黎皱眉道:“闭嘴,没用的东西。”他阴森森的视线打量着秦水月,说道:“你便现在杀了他,我再把你抽筋剥皮,做成肉酱喂野狗。” 现在魔教势力的触角已经深入到了朝廷里,皇帝其实已经名不副实,沈庭君捏死秦水月,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秦水月听他认真的不像说谎,暗道虎毒都不食子,这人竟然如此阴狠。 清翎也听到了他的话,便抿着唇不再说话。 秦水月向后退了退,胳膊上的力道再一次收紧,清翎因为窒息涨得小脸通红,只是却咬牙再没说一句话。 陆黎心里其实特别着急,面上却露出轻佻的笑容。 秦水月被软硬不吃的他气的不行,等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以后,看陆黎还站在原地,就打算把怀中的孩童给劫走。 看她紧张到都冒汗的神情,陆黎这才漫不经心的道:“你且站住。” 秦水月警惕的看向他。 陆黎说:“本座可以给你要的东西,你救了你夫君以后,便要再回到风雅阁,做本座的奴婢。” 秦水月磨了磨牙,显然都想吃了他的肉,不过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后,她还是妥协了下来。 陆黎负手而立,说道:“放了他,本座便给你。” 他从怀里的衣襟中掏出一瓶一个瓷瓶,向秦水月摇了摇。 玉骨生肌膏是沈庭君研制出来的,秘方也只有沈庭君一个人知道,这让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东西只被他一人掌握在手里。 秦水月虽然在求他,但是她却怕放了怀里的孩童以后陆黎会翻脸不认人。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陆黎把那瓶药随手就扔向了秦水月。 秦水月立马把怀里的清翎也扔向了陆黎,翻身去接那瓶珍贵的东西。 陆黎接住了清翎软软的,小小的身体。 那膏油是真好用,起码现在清翎脸上的伤都开始结痂,估计明天就会脱落,长出完好的皮肤。 陆黎抱着孩子的时候一阵失神,印象中他也是经常的抱着小小的他,和他有着甜甜奶香的嘴唇亲吻。 此时清翎捂住脖子狠狠咳嗽了几声,涨红的小脸才逐渐缓和下来,只是那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陆黎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去顺他的背,小可怜哭的全身都痉挛起来了。 秦水月拿到瓷瓶后拧开闻了闻味道,看了一眼陆黎后,没再多说什么,接着转身就跳上了屋顶。 陆黎本来想把清翎放下来的,可看到小可怜抬起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时候,陆黎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 嘴里却说道:“哭,就知道哭,本座要你何用?” 但是他动作轻柔的让清翎的手环绕在自己后颈上,脚步一跃,姿态优美的飞上了屋顶。 清翎眨了眨眼,视线一晃便上了屋顶,小可怜惊奇的环顾着银色月光照耀下的景色,一时间竟忘了再哭。 陆黎把无尾熊般的清翎从怀里扒了下来,清翎乖乖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坐到了他的身侧,开阔的视野一时让人放松下来。 陆黎觉得如果现在再有美酒和小菜就更好了。 夜空上繁星密布,众星拱月,陆黎抬起了头,凉凉的夜风吹散了他的长发,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把那些遮挡住视线的头发,都一一收拢到了耳边。 陆黎一回头,就发现清翎呆呆的望着他看。他挑眉看:“是这无边的月色好看,还是本座好看?” 对了,沈庭君这人还有个特点,就是特别喜欢人夸他。 你越是使劲夸,他就越高兴,就越自恋。 清翎显然知道沈庭君的尿性,回答道:“爹爹好看。” 陆黎不轻不重的捏了下清翎的小脸,又上下打量了下那瘦弱的小身板,对他说:“明日送你去三娘那修习武功,待你回来再伺候本座。” 清翎扑闪着长睫毛,没说话。 陆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既做本座的儿子,就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随意被人欺负了去。” 清翎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低声说:“知道了,爹爹。” 陆黎看他的目光带着些怜悯,其实清翎还不知道沈庭君已经把他全家都给杀了,自己现在是在认贼作父。 虽然不知道沈庭君为什么一直对他这么坏,可小小的清翎却一直在忍耐着,想要让沈庭君接纳他。 陆黎又叹了口气,他把目光又重新投到了星幕上,看着广袤的天空,仿佛把一切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过了半晌,陆黎再转头看向清翎的时候,才发现清翎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陆黎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想要把他叫醒。 清翎不堪其扰的皱了皱眉,嘴里发出一声嘤咛,透明的水珠从他紧闭的眼里渗了出来。 看他这幅可怜的模样,陆黎狠不下心再去叫醒他,就把小小的孩童抱在了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这样抱着他,陆黎又感叹了一声真的好小好软。 陆黎抱着他从房顶上飞了下来,他想把清翎放到整理好的外屋里,但是小可怜睡着时和醒着时候的乖巧不一样,两只小手一直扒着他的衣服不放手,陆黎要放下的时候就露出要哭的样子。 陆黎本该狠狠心把他放下,可盯着清翎看了半晌,还是败下阵来。 接着让清翎的头搭在自己肩上,陆黎又抱着他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脱下自己的鞋和松垮的外衣,干脆就抱着他躺到了床上。 小可怜的手还捏紧了他的衣襟,皱着眉不知梦到了什么,眼中渗出的泪水越来越多。 嘴里嘟囔着细细的碎语,陆黎凑近了听了听,说的原来是“娘亲”。 清翎在想他那从没见过面的娘亲。 是因为身为父亲的沈庭君格外的不称职,所以才让他如此思念从未谋面过的娘亲吗? 陆黎一想到这,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陆黎伸出手指轻轻抚去清翎眼角的水痕,一手轻轻拍打着清翎的后背。 在他很久远的记忆里,他好像曾经无数次的这么做过。 怀抱着一个小小的身体,在孩子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这样轻轻的拍打着孩子的背,让他快点安睡。 这招屡试不爽。 果然,清翎原本紧皱的眉头变得放松下来,抓着陆黎衣襟的手也变得不那么用力。 清翎小脸上还带着那可怜兮兮的伤,陆黎在去小心的触碰的时候,他就会赌气的晃晃头,红润的唇撇了下来,但还是像个无尾熊一样黏在陆黎身上。 陆黎看他那么黏人,打算等天快亮的时候再把他放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感觉到了困意,眼皮都像有千斤重,最后陆黎实在抗不过的睡了过去。 陆黎在睡之前还有几丝挣扎,担心自己又被噩梦惊醒。 谁知直到感受到熹微的阳光和怀中异动的时候,陆黎才醒了过来。 他眯了眯眼,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陆黎听到了怀中被他揽着的小可怜,发出怯怯的声音,他说:“爹爹晨安。 陆黎视线向下一看,正看到清翎那双像黑珍珠般漂亮的眼眸。清翎见他望过来,连忙躲避开他的视线。 陆黎咳了一声,松开了被枕麻的胳膊,说道:“昨夜你入睡之后偏要拽住本座的衣服,出于仁慈之心本座才没有把你扔出去。” 小可怜从床上坐了起来,低着头道:“谢爹爹。” 陆黎看着他下了床,穿好了鞋噔噔噔就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就端回了一个大脸盆,摇摇晃晃的向他走了过来。 陆黎真怕他摔地下把自己摔出个好歹来。 第51节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说道:“笨手笨脚,让本座看了心烦,此类事物不再需要你做。 陆黎击了击掌,守在门外的两个下人立马推门进来,向他行礼。 陆黎指了指清翎:“把他送到宋掌事处,就说本座要她传习小公子武功。” 宋掌事就是三娘,当年沈庭君把她从战乱中救出来后,随的就是她亡夫的姓。 论武功,三娘是武功排行榜前十,教清翎一个小娃娃绰绰有余。 这还是教主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承认了清翎的身份,让那两个下人很惊讶,不敢怠慢的对清翎的说:“请,小公子。” 清翎显然也很惊讶,他瞅了一眼陆黎,陆黎却看都没看他,径自坐回了桌前看书。 第50章 爹爹不要打我(四) 等到陆黎的吩咐一下去,炸开的不仅是整个风雅阁,还有系统。 系统怒其不争的问他:“你怎么能让他去学武功?!” 陆黎毫不在意的说:“那又怎么了?” 系统突然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原剧情里清翎根本没有学过武功,你这是在崩坏剧情。” 陆黎说:“那我每次都好好走剧情,到最后还不是崩坏?你为什么不去找刻意崩坏剧情的人?!” 系统没吭声。 陆黎不解气的又说:“从第一个世界到现在bug就一直没修好,你是死的?本座要你何用!”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饱含情感的开始朗读起来:“他被你推倒在床上,你撕开了他的衣服,看着他胸前的那两点茱萸,你罪恶的地方开始起了反应……” 陆黎愤怒道:“滚!” 系统接着说:“你掌控着他所有的敏感点,那玉做的粗长在他不可描述的地方进出着,你开始兴奋起来,眼中露出了肮脏的欲望……” 陆黎气的一拍桌子,身前的红木桌立马就倒塌了下来。 系统识趣的没再说话。 听到巨响的下人们连忙走了进来,陆黎随意挥了挥手让他们收拾残局。 其实说起来,陆黎也是刻意让清翎去学武的,后面的剧情对清翎太过残忍,如果学点武功的话那他到时把清翎找人给轮了的时候,他还能逃的出去。 陆黎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清翎后来的命运这么悲惨。 这样做起码还能保证清翎最基本的安全。 陆黎叹了口气,一想到清翎就头疼,要等到小孩长成大人,不知他得耗费多少的时间,要在这个世界到底待上多久。 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陆黎才见到清翎满头大汗的回来,脸上还带着些鲜有的愉悦。 陆黎看小可怜脸上的伤都淡化的几乎看不到,那他身上的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他露出来的手上还绑着白布,看来这一天都没去碰。 清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低着头拘谨的对陆黎说:“爹爹,翎儿回来了。” 陆黎在屋里待了一天快闲死了,他就向清翎勾了勾手指,说道:“来,到本座身前来。” 清翎慢慢走到他身前,陆黎此时坐在椅子上,正好和清翎的视线平行,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小可怜的脸。 陆黎说:“手伸过来。” 清翎乖乖的把双手伸了出来,抬起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眸看着他,好看的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凝聚着琉璃般的光华。 陆黎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移开了视线,然后把昨天为清翎系好的绷带再给解开。 陆黎再一次感受到了玉骨生肌膏无可比拟的效果,只仅仅一夜,布满了细碎伤口的皮肤上就变得光滑如初。 清翎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白,像凝脂一样滑,美好的触感让陆黎忍不住摸了几下才放开。 清翎垂下了眼,还举着自己的双手在看。 陆黎问他:“你是自己解开衣带,还是本座替你?” 清翎看了他一眼,随后呐呐的说:“烦请爹爹。” 陆黎皱眉不悦道:“麻烦。” 手下却小心的褪去清翎的衣服,让小可怜正对着他,陆黎就把他半抱在怀里,手绕在他身后去找昨天系的带子。 等到把绑在身上的东西去除以后,陆黎细细打量了一下他,发现那些痕迹都变得很浅很淡,就连最严重的淤青都几乎看不到了。 清翎看起来比昨天还要紧张一些,等陆黎替他把衣服穿上以后,那视线还不知往哪放。 陆黎又击了击掌,吩咐进来的下人去为清翎准备洗澡水,然后对小可怜说:“去沐浴,一身臭汗脏死了。” 清翎听他说完又紧张的闻了闻自己的袖子,陆黎推了他一把要他赶紧走,清翎才放下了手说:“那翎儿先告退。” 陆黎没好气的说:“滚吧。” 送走了清翎以后,陆黎又开始研究手里的这本书,这是他从沈庭君的暗格里取出来的一本书剑谱,书名是《落梅》。 单看这个名字还以为是文艺类的书籍,但其实正与之相反,《落梅》是一本充满了血腥味的古籍剑谱。 落梅指的是剑的速度,当梅花脱离树枝下落直到地面的过程中,就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沈庭君是个武痴,他平时没事就闭门钻研武功,收取武功秘籍,企图上自己的武功更精进一些。 沈庭君修炼的是鞭法,用的是盘龙红丝鞭,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收藏癖。 他的藏书涵盖了所有的武功和招式,这本《落梅》更是武功秘籍中的佼佼者,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不惜一掷千金的上乘秘籍。 现在就被陆黎随意的摊放在书桌上,他觉得自己真是暴殄天物。 陆黎扭头想看看窗外的天色,却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衣物,那是绣娘刚才特意拿过来的几件小衣服,专门做给清翎的。 陆黎竟然忘了让清翎沐浴的时候带着。 他站起了身,把用布包包好,叠的分外整齐的衣服拿了起来,决定给清翎送过去,顺便看看尺寸大小合不合适。 清翎就在外屋的那间寝室里,和陆黎住的地方只隔着两道墙。 陆黎站在了清翎的门前,看到了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影,接着犹豫的敲了敲门。 然后就听从里面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道:“何人?” 陆黎说:“你爹。” 然后就听到清翎把什么东西放下,就急匆匆跑过来开门的声音。 清翎显然是刚沐浴完,他穿着白色的里衣,黑色的长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肩上,看到陆黎的时候反射性的笑了一下,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收敛起笑容。 陆黎自顾自的走进他的房间,这屋里的布置和他房里是一模一样,只是清翎收拾的很整洁,看上去空荡荡的。 他把那包衣服放到桌子上拆开,把里面用银线织成的月白色罩衫和长袍拿了出来,放在清翎身前比划了一下。 看清翎又是那受宠若惊的表情,陆黎‘哼’了一声说:“三娘真是多管闲事,还要绣娘为你做了几套衣服放在本座这,在那放的碍眼,本座便给你拿过来了。” 清翎脸上还带着雾气蒸腾的粉红,洗去了一身的污垢,让他白净的像个瓷娃娃。他抿了抿红润的唇,双手捧过那件衣服,低声道:“谢爹爹。” 陆黎觉得自己说多了就像欲盖弥彰,干脆闭上了嘴。 看到小可怜头发还在往下淌水,陆黎把桌上的布巾拿了起来,蹲了下来为他擦拭湿头发。 清翎一开始还不适应的向后做了一个躲闪的动作,后来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乖乖的让陆黎为他擦头发。 陆黎闻到了小可怜头发上和身上的味道,那甜腻的味道是挥之不散奶香味。 他凑近闻了闻,发现确实是这股味道,忍不住问道:“你的皂角是什么味道的?” 清翎眨了眨眼,说道:“没有味道呀,爹爹。” 他想了想又说,“只是方才喝了杯三娘为翎儿沏的牛奶。” 又喝牛奶,这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陆黎没再说话,开始一言不发的帮他擦头发。 等到差不多干的时候,他就放下了布巾,站了起来向小可怜伸出了双臂。 清翎又眨了眨眼,好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陆黎说:“今晚你陪爹爹一起吃饭,再陪爹爹一起睡。” 昨晚抱着清翎睡着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再做梦,陆黎今晚肯定不能放过他,先得和他打好关系,让清翎乐意让他抱着睡。 清翎抬着头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声:“好。”接着也向他张开了双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陆黎看着他乖巧的举动,心都要被萌化了。他的胳膊伸到小可怜的腋下,把小小的孩子抱了起来。 其实明明很享受,可是他嘴上却说着:“重死了,抱的本座手都酸了。” 清翎试探性的用手环住陆黎的后颈,在没被呵斥后就放下心来,安心的靠在他身上。 陆黎感觉近距离闻那甜腻的味道,竟然没有让他产生反感。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小可怜果然还是只吃大白饭不吃菜,陆黎向侍候在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立马就诚惶诚恐的为清翎布菜。 陆黎猜到了清翎只是在他面前不敢放肆,当下人为他布菜的时候,他那嘴角都不可抑制的弯了起来。 小孩子心性最好琢磨,也最容易收买。 用过晚膳以后不用清翎不用再去做别的事,小可怜又觉得自己多余了,抓着自己的衣角站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 其实陆黎每天待在房间里也很烦,晚上的时候更不知道干什么,不如干脆来教清翎认字。 原剧情里沈庭君在清翎小时候当作奴仆,长大后当作泄欲的娈宠,不仅杀了他全家,还把他用各种手段来折磨。 最后沈庭君看把他给调教的差不多了,就把清翎放到了勾栏院接客。 陆黎又一次给奇葩的剧情跪了,这得有多大仇才能干出这种事来,得有多变态才能对一个孩子下狠手。 反正他干不出来这种事。 陆黎向清翎勾了勾手指,命令他:“过来。” 清翎走了过去,陆黎就把手里的书递给他,“本座教你识字,明日再为你找个教书的先生来。” 陆黎又很理智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胸无点墨,手无缚鸡之力,又有何资格留在本座身边?” 清翎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想到系统的声音又在他耳边炸开了,系统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让他学武就算了,竟然还要让他去识字!你心是有多大!” 陆黎说:“就让他学就让他学,有本事你来咬我。” 第52节 系统如果有实体的话,肯定会恨不得来咬死他。 系统突然变得很平静,他决定接着来恶心陆黎:“你喂他吃了顶级的春药,让他软成了一滩春水,他渴望着你来抚摸,你却突然的退了出去。接着五六个大汉走了进来……” 陆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愤怒道:“滚!” 清翎见男人脸色突然变得极差,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爹爹?” 陆黎呼了口气,说道:“无事。” 不让他教他偏教,不让他做他偏做,气死辣鸡系统!!! 第51章 爹爹不要打我(五) 晚上把小小的清翎抱在了怀里,陆黎果然没有再做梦,隔天神清气爽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可思议。 清翎早早的就醒了过来,但是怕吵醒他就窝在他怀里没有动,等到见陆黎醒过来后,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黎看着小可怜为自己忙进忙出的,头疼的对他说:“都说了你笨手笨脚的,不用你再伺候。” 清翎还在踮着脚拿起梳子为他梳头发,他自己的头发都还乱糟糟的,竟然还要来服侍他。 陆黎把清翎手里的梳子夺了过来,自顾自的梳了起来。 梳到一半他又想了起来,风雅阁养那么多下人又不是吃白饭的,随即击了击掌让守在门外的下人们进来。 清翎看起来还很不适应和其他人接触,有下人想伺候他梳头的时候,他很不悦的抿了唇,说道:“不必。” 陆黎倒是被伺候惯了,等到被束好发,穿上鲜红的金丝绣边长袍之后,看着镜中长相妩媚,一举一动都像勾魂夺魄的男人,陆黎深深的叹了口气。 清翎去了外屋自己的房间换衣服,陆黎再看到他的时候,小可怜已经换上了为他准备的练功服,陆黎看着他用月白布巾扎起的马尾,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清翎看了他一眼,然后说:“爹爹,那翎儿先告退。” 知道清翎赶着去三娘那练功,陆黎不在意的冲他挥了挥手,最后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等到清翎离开以后,陆黎又开始悉心的钻研武功,把那本被他随意放在桌上的《落梅》又翻看了一遍。 正当陆黎静静坐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异动,接着出现的一个声音差点吓了他一跳。 那黑衣人单膝跪在了陆黎身前,说道:“教主,武林十方人士即将抵达十六夜。” 陆黎这才想起他也是有影卫的人,沈庭君身边有十二影卫,那些人都是被他亲手调教出来的,都对沈庭君忠心耿耿矢志不渝,让他们往东不敢往西。 陆黎听完影卫的话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影卫跪在地上半晌,见男人没再说什么,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就听教主又说:“令外面下人备马,本座要赶回十六夜。” 影卫低声应诺了一下,沈庭君是他们的主子,主子的决定不是他们属下可以猜疑的。 陆黎冷笑了一声,说道:“让本座好好看看,那些号称武林正道的的废物死相是如何凄惨。” 其实陆黎不是因为想看那些人死状才要回十六夜,而是原剧情里,沈庭君也是这时候带着清翎回到的十六夜。 要说在清风阁的日子青翎只是被刁难,在十六夜里那折磨就一下子就升了好几级。 陆黎都不忍心去回想接下来凶残的剧情。 沈庭君精通医术,但更擅长的是调制毒药,而他身旁正好有清翎这个人选。 因为沈庭君在不经意间发现,清翎每次中毒之后在第二天都会奇异的恢复完好。 就连他调制出的一滴就要人命的毒药,清翎喝下一瓶后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的。 被沈庭君发现清翎这逆天的体质之后,小可怜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他被沈庭君囚禁在密室里作为他的专属试验品,手上脚上都挂着镣铐,每天都在遭受着百毒侵蚀,痛不欲生。 陆黎一回想起这剧情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更不要说自己还要去做施与者。 所以等到他看到清翎的时候,那悲悯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 清翎的小脸上还带着红晕,额上有着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擦了把汗,抬起头望向陆黎,小声的问:“爹爹,我们去哪啊?” 小可怜从小就和三娘一起待在风雅阁,自然不知道十六夜这地方的存在。 陆黎也懒得和他解释,只强硬的说道:“本座在哪,你便得在哪。” 清翎失望的收回了视线,轻轻“哦”了一声。 那四角飞檐的马车里面格外的宽大,红木的矮桌上摆着一盘还滴着水的水果,旁边摆放的是一套精致的茶具。 足够大的空间能让陆黎呈葛优躺在里面,所以他也不委屈自己的,懒懒的斜靠在软榻上,反观清翎就在他的旁边正襟危坐。 清翎垂着头,好像还有些闷闷不乐。 陆黎觉得他应该是离开了熟悉的地方,所以有些伤感。 风雅阁落脚在南都的郊区里,从这出发到十六夜的话,不眠不休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 陆黎用脚尖踢了一下小可怜,清翎立刻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陆黎挑眉道:“喂本座吃水果。” 清翎放在膝盖上的两手动了动,然后身体缓慢的移动到了陆黎的身侧,捏起一颗荔枝为他剥开,然后投喂到了陆黎嘴里。 其实让这么小的孩子来伺候他,陆黎心里还是有点膈应的,所以当清翎喂他第二个的时候,陆黎嫌弃的瞅了那水果一眼,然后道:“难吃,本座不吃了。” 清翎又把那颗剥好的荔枝放到了果盘上,拿起布巾擦了擦手,又乖乖的坐在旁边也不说话。 马车颠簸的让陆黎有点不舒服,他就不再侧躺着,而是盘腿坐了起来,试着感受盘旋在身体里的内力。 陆黎还参透不了武功的奥妙,他只觉得内力是种很玄的东西,无声又无息,触碰着心底。 他往胸前一摸的时候,不经意间又碰到了那本剑谱。 刚才走的匆忙,陆黎就没来得及把这本书再放回暗阁里。 还没等陆黎有什么动作,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像要程序崩溃了,他说:“你不会要把这本剑谱给他吧?!你是不是傻缺?” 陆黎本来还没这个想法,一听系统这么说,他本来要再抽回来的手摸到衣襟里,把那本《落梅》拿了出来。 然后在系统反复的,严重的警告下,把那本剑谱摔到了清翎身上。 陆黎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说出来的话就像对清翎的施舍:“好好研习剑法,到十六夜自会有更好的师傅来教导你。” 清翎起初还被摔的有点懵,听了陆黎的话后呆了半晌,才勾唇矜持的一笑,说道:“谢爹爹。” 小可怜本来下撇的嘴角此时上扬了起来,他双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开始翻开书看。 陆黎看过那本剑谱,里面的内容都像是简笔画,看起来是特别容易,但实际修炼起来却很不容易。 他还想张口再对清翎说点什么,却没想到脑中响起了系统愤怒的声音:“你xx就是个xx!” 辣鸡系统肯定在骂他,要不然怎么有的词语会被屏蔽。 不过只要系统不爽,陆黎就感觉自己很爽了。 小可怜正认真的看着书,陆黎用手撑着头,在马车晃晃悠悠的节奏里差点睡了过去。 只是他在昏沉的睡意中突然感觉到一股气息,在快速的向马车接近。 这不对劲的气息应该被称之为杀意。 陆黎撩开厚重的帘子向后看了一眼,明明他所目及到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出现,可他就是知道,有什么人在向这个马车冲了过来。 还没等他出手,隐匿在暗处的影卫就疾如闪电的飞了出去。 陆黎察觉到了四周的异动,他把还在专心致志研读的清翎抱在了怀里,一脚踹开了马车的门,跃到了车外。 在他们出来以后,数把闪着寒光的剑就穿透了马车,刺的像蚂蜂窝一样。 清翎紧紧的抓住陆黎的衣襟,不安的说道:“爹爹……” 陆黎不耐烦的说:“闭嘴。” 那负手持剑的人站在马车顶上,陆黎眯着眼一看,惊奇的发现这人竟然是秦水月。 随即他冷冷的勾起一个笑容,殷红的唇瓣里吐出两个寒气逼人的字:“找死。” 秦水月看他那副样子心下发怵,随后又看了一眼她带来的数百人手壮了壮胆,对那一身鲜衣似血的男人道:“好你个魔教沈庭君,早就听闻你魔教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当夜竟还敢猥亵本公主,其罪当诛!” 看来她夫君的病是治好了,不然秦水月哪有功夫来找他。 陆黎不屑的撇了她一眼,细长的盘龙红丝鞭在手中展开,划出一道凌厉的罡风。 盘龙红丝鞭,一鞭半身不遂,两鞭送你上天,噢耶。 秦水月惊的向后退了一步,她向身后一看,才发现自己带来的手下竟然不知不觉被解决了一半。 陆黎一手还抱着小可怜,就随手那么一抽,那些扑过来的人就轻飘飘的都飞了出去。 等到影卫把秦水月压到他面前的时候,陆黎伸手抬起了小姑娘的下巴,随后露出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 尽管秦水月看这男人不顺眼,可还是不可否认的被惊艳到了。 看那泼墨似的黑发被风张扬的吹了起来,看那上挑的的桃花眼里仿佛带着无边的春色,看那在长袍掩饰下的修长身姿……夭寿啊! 这妖孽怎么那么可恨!又那么好看! 陆黎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她,忽然不轻不重的给了秦水月一个巴掌,接着向左右的人道:“把她给本座绑起来,带回十六夜。” 秦水月愤恨的咬住嘴唇,不甘心的望着他。 陆黎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傻了,太实诚了,每次都亲身上阵,还每次都被他给抓住。 陆黎再坐回他那个四面漏风的马车的时候,他内心是很苦逼的。 好在他身边还有个陪他一起苦逼的人。 经过刚才那场以后,小可怜就不再看书了,眼神滴溜溜的在四周转,好像在看还有没有接近的人。 等到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马车才停了下来,找到一个小镇的客栈作为歇脚的地方。 清翎还是第一次来到风雅阁之外的地方,他抓着陆黎的衣角左右的看。 陆黎嫌他走得慢,最后干脆把他抱了起来,单手就轻松的把小小的清翎给托了起来。 秦水月手上被拷上了细细的锁链,掩藏在宽大的衣袍里看不出来,她被点了哑穴,只能愤恨的用杀人的眼光去看陆黎。 陆黎没搭理她,抱着清翎两三步就上了客栈二楼。 第52章 爹爹不要打我(六) 第53节 陆黎把小可怜放到了床上,清翎的神情还带着些局促,他不安的攥住手,眼神在陆黎脸上游移不定。 陆黎看清翎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你?为何如此看着本座?” 清翎抿了抿唇,终于是问了出来:“爹爹,翎儿要有娘亲了吗?” 陆黎这才知道小可怜心里想在想些什么,看清翎期盼又渴望的小眼神,他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本座又如何能看得上秦水月?要娘亲,三娘便是你娘亲。” 其实原剧情里沈庭君是把秦水月给劫掠到十六夜中的,经过两人长久的虐恋情深,当然大部分都是沈庭君在虐她,秦水月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将就将就。 这他妈根本就不是纯男男搞基的节奏,最后沈庭君竟然能和秦水月he了,而清翎就在勾栏院自生自灭。 清翎听完他的话,看起来倒像是松了口气。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陆黎就随便点了几个菜要小二送上来。 这家客栈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虽然还是那么清汤寡水,缺油少盐的,让吃惯清翎做菜的陆黎有点吃不惯,想想现在是出门在外也只好忍了。 很奇怪,那些菜看起来闻起来都是色香味俱全,但是陆黎吃起来就是没滋没味,暗想会不会是上个世界的bug延续到了这个世界来。 辣鸡世界就是想让他离不开清翎,幸好陆黎不是个吃货,不然非得疯掉不可。 陆黎实在没心情再吃就撂下了筷子,旁边吃的正欢快的清翎见状,也立马放下了筷子和碗,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陆黎站了起来,也没和清翎招呼一下就走了出去。 直到看他走出门之后,清翎才把视线收了回来,安静的执起筷子接着吃饭。 郁闷的陆黎没有出客栈,而是转而去了隔壁的厢房,打算去瞅瞅秦水月。 陆黎走进去的时候,秦水月正坐在床榻上,一副双臂环胸气的不行的模样,守在一旁持剑的黑衣女人脸上遮着面纱,她是沈庭君的十二影卫之一。 秦水月一见到陆黎睁圆了杏眼,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就想扔过去。 尽职尽责的影卫立马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强劲的力道让秦水月吃痛的皱眉,手上的花瓶也落到了地上,崩裂出一声脆响,瓷片碎的满地都是。 影卫把秦水月的肩膀往下一按,又在她的腿弯上一踢,秦水月就控制不住的跪了下去。 恰好就跪在了那堆尖锐的瓷片上,鲜血立马从她纯白的衣料里渗出来。 陆黎看着都疼。 秦水月当然也疼,她疼的眼泪都稀里哗啦的往下掉,可就是嘴硬道:“本公主早就听闻你们魔教中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别妄图想用这种让本公主屈服!” 陆黎看到了旁边被掀翻的桌子和一片狼藉的饭菜,觉得这小姑娘脾气真是火爆。 难怪沈庭君那么喜欢调教她。 陆黎为了不让她再跪在地上,就上前挥退了影卫,然后提着秦水月的衣领把她给拎了起来,他的嘴角还勾着那抹妖邪的浅笑,上挑的桃花眼里有着不怀好意的心思。 秦水月警惕的看着男人。 陆黎说:“那本座现下就将你扒光了衣服,再把你全身赤裸的倒挂在客栈门口,供万人淫亵,如何?” 秦水月气的发抖,她咬住了嘴唇,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 她愤恨道:“你到底要本公主如何?” 陆黎蓦地松开了她,秦水月支撑不住的向后倒在了床上,看向陆黎的眼神那是一个坚贞不屈,宁死不服。 陆黎微扬了扬下颚,轻蔑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说道:“你先给本座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等回十六夜自有大把功夫来料理你。”接着他又把目光对准了影卫。 影卫一接触到他投过来的视线,立刻就低头恭敬道:“教主放心,属下一定看住她。” 陆黎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走出了那间厢房。 等到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清翎正趴在桌子上认真的读书,见到陆黎回来便抬起了头,殷勤的走了上去,问他:“热水已备好,爹爹可要沐浴?” 陆黎应了一声,然后刚要去解开衣服,清翎却先一步上前,踮起脚来去解他前襟的带子。 那驾轻就熟的动作也不知做了多少遍。 陆黎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但没有去阻止他。 厢房里浴桶前放置的有花鸟屏风,陆黎被脱得剩下里面松垮里衣的时候,就让清翎停了下来,兀自走到了屏风后,顺着木质的小阶梯踏上了棕色的浴桶。 被热水包裹的舒适让他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就听到了清翎缓步走来的脚步声。 陆黎很头疼。 这小祖宗该到哪待着就去哪待着,怎么总是黏着他。 清翎搬过来一个小凳子,让自己能够得到浴桶的边缘,看着热气氤氲里的男人,轻声道:“翎儿为爹爹擦背。” 陆黎说:“不必。”快滚让他眼不见心不烦就行。 清翎“哦”了一声,果然从小板凳上走了下来。 陆黎听到清翎离开的声音才暗自松了口气,小可怜奴性意识还是太强,更悲催的是他不仅不能削弱他这种意识,反而要让清翎认识到自己就该低人一等,生来就是下贱。 这才是陆黎最头疼的地方。 等到陆黎洗完澡从屏风出来之后,他就看到清翎趴在了桌子上,胳膊底下还枕着书,看起来已经甜甜的睡着了。 陆黎轻悄悄的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白嫩的脸颊。 小可怜不堪其扰的皱了皱眉,嘴里不知在模糊的嘟囔着什么,等到陆黎把手划过他嘴边的时候,竟然不期然的把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感觉到那份温暖湿热,陆黎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立马把手指收了回来。 他又看了一眼清翎,接着用内力把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给烘干。 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抱安睡着的小可怜,他闻到了孩子身上甜腻的香气,看到了孩子甜甜的睡颜,感受到了孩子软软的身体窝在他的怀里,陆黎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竭力忍住要狂喊‘他好可爱’的冲动,陆黎把清翎抱到了床榻上,用胳膊揽住了他,一边直盯着小可怜看。 看了半天,他实在忍不住就在清翎脸上啾了一下。 睡着的清翎和平时乖巧的时候不同,他不堪其扰的皱了皱眉,摇晃了一下小脑袋,想从陆黎怀里挣脱。 陆黎不给他挣脱的机会,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清翎半天都没有挣开,急的眼角都泛出了泪水,抬起小手就给了陆黎一巴掌。 力道不大,但是让陆黎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不再逗弄清翎,而是用胳膊轻柔的环住小可怜,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清翎皱着的眉头慢慢放松了下来,有些凌乱的呼吸再次变得平稳。 他的小脸近在咫尺,陆黎能看到他精致的眉眼,蜷曲的黑色长睫,还有翕张的小小的唇瓣。 陆黎又仔细的看了眼清翎,看到小可怜睡得很沉,又忍不住凑了上去,在他嘴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搂住他闭上眼睛。 直到陆黎呼吸绵长的时候,本应该睡着的孩子却睁开了双眸,清亮的眼眸却是极为暗沉的颜色。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男人半晌,才又浅浅的闭上了眼。 隔天陆黎醒过来的时候,清翎也早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清翎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吓了陆黎一跳。 陆黎尴尬的咳了一声,没去看清翎,自己翻身坐了起来。 清翎也不说话,跟着他默默的下了床。 等再次坐到马车上起程的时候,陆黎看清翎还在研究那本破书,一把把他手里的书抽了出来,随手放到了桌上。 清翎还保持着双手捧书的姿势,他抬起了头眨巴着眼看陆黎,似乎不明白他的意图。 陆黎神情倨傲的说:“过来给本座捏腿。” 清翎低声道:“好。” 接着就跪到了陆黎的面前,然后伸出他的两只小手为陆黎捏腿。 陆黎见差不多了,就用脚尖踢了踢他,示意清翎起来。 清翎慢慢的站了起来,他黑珍珠般的眸子里像是聚集了璀璨的星辰,看的陆黎真想让他再靠近自己一点,让他能看的更清楚。 清翎低下了头,陆黎刚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就听外面驾车的人道:“教主,十六夜已到!” 闻言,陆黎撩开厚重的帘子一看,果然看到了前方十六夜的第一夜——障雾森林。那被重重浓雾包围的森林只是看起来就格外的阴森可怖,寒气环身,陆黎的视力极好,都能透过层层的雾气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绝望和哀鸣充斥了整个森林。 马车以离箭之弦的速度冲破了围障,在悲鸣中快速的穿越了过去。 魔教的腹地在第八夜,这其中除了要穿过障雾森林,还要经过其余七个艰难重重的关卡,陆黎一路上都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清翎的反应显然比他更大,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他小脸煞白,一直环抱着他自己的身体颤抖。 陆黎觉得清翎有点可怜,想把他揽进怀里,却为了维持人设忍住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冷嘲热讽也让他给咽了下去。 谁知清翎抖着抖着就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了陆黎身上,猝不及防的陆黎把他抱了个满怀。 当触及到小可怜冰冷双手的时候,陆黎这才发现孩子是真的很害怕。 清翎死死的抓住他的前襟,把他埋在了陆黎的怀里,他都能听到小可怜牙关在不停的颤抖,磕碰。 即将把他推开的动作停了下来,改为安抚性的拍打着清翎的背,陆黎说道:“这就让你害怕了?本座还没让你真正大开眼界。” 第53章 爹爹不要打我(七) 等终于到了第八夜的时候,小可怜还紧紧的抓着陆黎的前襟,跨坐在陆黎的身上,浑身还在抖个不停。 陆黎也没一巴掌把他扇出去,而是安抚的轻柔拍着清翎的背,嘴里吐出的却都是讥讽的话。 随着外面驾车人的一声长吁,烈马的嘶鸣过后,马蹄声也停了下来。 驾车人在外面道:“请教主与小公子下车。” 闻言,陆黎推了推还缠在他身上的清翎,小可怜抬起了头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小脸煞白,上面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只是他的手里还攥着陆黎的衣襟,陆黎本来想让他放开自己,后来一想干脆就把清翎抱了起来,接着走下了马车。 清翎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转而用胳膊环住陆黎的脖颈,乖乖的把头放在了他的颈侧。 陆黎嘴里不耐烦的嘟囔了两声,还是抱紧了他,大步向前面的宫殿走去。 他听到清翎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爹爹,不要丢下翎儿一个人。” 那声音小到几乎没有,在空中被风一飘就散,陆黎就装作没听到,脚步不停的向前走。 那是座建立在彼岸河对面的宫殿,修建的极为庞大,那低沉的暗黑和暗红倒是和周围的氛围很相符。只是恐怕谁都想象不到,这个世界还有能和皇帝的皇宫相媲美的建筑物。 第54节 陆黎在抱着清翎走进那座宫殿的时候,排成两排的属下和下人恭敬的向他行礼,接着都像惧怕什么的低着头。 看来他们都知道沈庭君这个人的性格。 陆黎之所以能分清楚他的属下和下人,不仅仅因为他们的衣服,更因为他们一排是双膝跪地行大礼,一排则是单膝跪地。 随之被押进来的秦水月因为太过聒噪,嘴里被塞了布巾,这两天的颠簸让她看起来蓬头垢面,憔悴不堪。 只是那眼神还在瞪视着陆黎,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陆黎看了心烦,说道:“把她带下去清洗,再换上下人的衣服,送到本座的寝殿来。” 秦水月看起来还是宁死不屈。 陆黎笑了,那笑里隐含着轻蔑的道:“就让本座看看,南都的公主脊梁是不是如想象中的那般坚不可摧。” 秦水月不服气的呜呜叫了两声,陆黎知道她想说的是变态。 陆黎说:“带下去。” 随着锁链的轻响,秦水月一瘸一拐的被左右的人拖着的向前走。 陆黎看了一眼她走的方向,然后穿过两排的人向他寝殿的方向走去。 这其中要穿过一个带花池的小庭院,当听到了潺潺水声和清脆鸟语的时候,原本还窝在他怀里不敢见人的清翎抬起了头,把下巴搭在了陆黎的肩膀上,好奇的向后打量。 陆黎拍了下小可怜的屁股,脚下像生了风一样的跃了起来,脚尖轻点过池水,在他走过的地方水面波纹都纹丝不动,漾出的只有点点水花。 等到陆黎把清翎放下来的时候,小可怜还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陆黎叮嘱他:“就算来到十六夜,也不可荒废武功和学业。” 清翎点头认真道:“翎儿知道。” 陆黎这才满意,要不让他学点武功防身,那清翎的下场也只有到勾栏院这一种了。 系统已经炸了几回,现在完全平静了下来,此时声音里是一片荒芜:“真是该庆幸呢,起码你走了主线剧情……” 陆黎说:“其实我真不想走。” 系统威胁他:“除非你想陷入轮回,当然我不想。” 陆黎无奈:“滚吧你。” 陆黎又为清翎找了两个师傅,武功就由他天赋过人的第一影卫教,教书则交给了魔教里最有智谋的齐月笙。 齐月笙这个人,在没投入魔教之前曾在皇宫里做太傅,专门教导各个皇子诗书礼乐,琴棋书画,他在后来还受到过重用,在皇帝身边做过参谋。 可就因为他太过聪明,知道了关于皇帝的密事,掌控了南都整个朝廷中的大小事务。最后被忌惮他的君王下令满门抄斩。 齐月笙曾和第一影卫有过几分交情,就被从刑场上救回来然后带回了魔教。 沈庭君的势力之所以一点一点渗入到了南都朝廷里,大部分都是因为齐月笙。 陆黎拍了拍手,等到下人进来后就指着清翎道:“将小公子带到齐先生处。” 清翎跟着下人走的时候,又回头不舍的看了陆黎一眼。 那一眼陆黎正好看到,几乎要萌的他肝颤。 但是他只能淡淡的撇开视线。 在陆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影卫已不知不觉来到他身边,单手和单膝撑地对陆黎道:“武林十方人士在第一夜折损大半,大部分都已撤回,只有少数余党现下已到第三夜。” 陆黎半躺在软榻上,用手撑住头,慢慢思考着对策。 这次披荆斩棘都想要闯到第八夜的人陆黎知道,他是叶崇。 在原剧情里,叶崇一路坚持就是为了把清翎从沈庭君的魔爪里救出来。 这不仅是因为叶崇他是个正义的侠客,更因为叶家曾和清翎家是至交,他也是遵从父命要将清翎这个遗腹子给带回叶家,以慰好友在天之灵。 叶崇不能死,但是也不能现在就让他来到这。 陆黎沉吟了片刻,轻飘飘的说道:“派人去把那几个闯入第三夜的人打伤,令他们知难而退。” 影一低头道:“是。”接着就又像一阵风一样的离开。 影一前脚刚离开,秦水月后脚就被推搡着进了屋子。 秦水月看起来还是很不甘心,但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看着陆黎那愤恨的眼神收敛了不少。 只是她那视线就像黏在软榻上的男人身上一样,本来只想轻瞥他一眼,却没想到这妖孽迷惑人的本领越来越大。 颜色鲜红的长袍映衬的那如玉般的肌肤更加白皙,鸦色的长发未束起的部分散乱的披在了身上,尽管是颇为随意的举动,却无端有种情色的味道,一举一动都仿佛能勾魂夺魄。 秦水月本来一肚子火竟然就这么被浇灭了,她看着男人,在后面人又推了她一把后才又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向他走去。 陆黎看到秦水月这次竟然那么乖,还有点不可思议。于是变本加厉的指挥她:“替本座捏腿。” 秦水月忍辱负重的蹲下了身,伸出那双从没伺候过别人的娇柔的手,不轻不重的开始为陆黎按摩。 按了几下,陆黎就嫌弃的踢了她一下,说道:“力道太轻。” 秦水月只好加重了手下的力道,陆黎又踢了她一下,就是吹毛求疵:“力道太重,你捏疼本座了。” 秦水月一听立刻就忍不住了,大公主脾气爆发,她高高的把手扬了起来,想一巴掌抽到不知好歹人的脸上。 可她一抬头看到那近在咫尺的昳丽容貌时,那手就再也迟迟的挥不下去。 陆黎接触到她的视线就浑身不自在,他烦躁的皱眉道:“本座不用你按,滚到一边去待着。” 秦水月才像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没骨气,随后站了起来。 接下来陆黎就开始各种刁难她,把不想让清翎做的活逼着让秦水月做了一遍,看到她打不到自己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陆黎心里就很诡异的开心起来。 直到清翎抱着书本回到寝殿的时候,陆黎还在颐指气使的让秦水月做这做那。 秦水月气的不行,又拿他没有办法。 清翎把从先生那拿来的书放下,走到了陆黎面前,看着男人嘴角勾起的愉悦的笑,低声道:“爹爹,翎儿回来了。” 回就回呗,还要跟他说一声。陆黎随意的“嗯”了一下,就不再理他。 秦水月端着茶杯折身回来,她已经倒了几次的茶,都被陆黎嫌这嫌那的泼到了地上,让她忍不住想把手里的茶都浇到那张趾高气扬的脸上。 陆黎看到秦水月那个样,就拉着清翎的手道:“日后她便是你的贴身奴婢,若是她胆敢不听从你的命令就告诉本座。” 清翎那低着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好像没想到陆黎会说出这种话,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眸亮了起来。 秦水月却像是松了口气,伺候谁都比伺候这变态好。 清翎唇边露出一抹浅笑,颇有些兴致的和陆黎聊他和齐月笙探讨的事情。 陆黎心情不错,所以能耐心的让他散漫着去听清翎讲话,不时还忍不住去摸摸他柔软的长发。 到了晚睡的时候,清翎踮着脚为陆黎脱下衣袍,然后自发的躺到了床内的一侧。 陆黎发现自己真是离不开清翎了,他只要是不搂着清翎入睡,那无休止的梦境就会见缝插针的缠绕着他,就连午睡的时候也一样。 陆黎问系统,辣鸡系统只说不知道,有bug。 陆黎虽然很喜欢抱着清翎小小软软的身子,可又想到如果清翎再长大一些该怎么办,他们两个大男人总不能挤一张床吧。 小可怜把头从锦被里露出来,疑惑的叫了一声陆黎:“爹爹?” 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陆黎翻身上床搂住清翎,闻着小可怜身上甜腻的香气,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第54章 爹爹不要打我(八) 陆黎早就有预感要在这个世界待上很久,没想到一待就待了整整十年。 他不是没有耐心的一个人,相反,他极有耐心,否则不会在第一个世界轮回了那么久还没崩溃。 陆黎亲手把小可怜从孩童培育成了及冠的青年,清翎也从原本的拘谨到现在对陆黎的亲密无间。 陆黎虽然竭力维持着人设,但清翎显然不如开始般惧怕他。 甚至于说,是更为的依赖着他。 陆黎很头疼,也很郁闷。 he度一直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增长,现在到了清翎的这个年纪,他也该考虑怎么走下一步剧情了。 单单这十年亲密的陪伴,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下不了手,因为他不不忍心摧毁自己一手培养大的孩子。 之前凶残的剧情陆黎能省则省,可主线的剧情他是怎么躲也躲不过去。 陆黎眯眼望向了窗外,月夜下身姿欣长的青年正在行云流水的舞剑,他的姿态极美,在月光下形成一道黑色的剪影,而在这黑色中又只能看到剑柄的一点寒光。 最后挽出一个剑花,接着把凌厉的剑锋顺势收了回来,青年将手中的缠情剑负手握在身后,他的脸上带着轻松和愉悦,脚步轻盈的向屋内走去。 “爹爹。” 听到清翎的叫声,陆黎也没搭理他,懒散的视线还放在手中的书上,仿佛刚才直直盯着窗外的不是他一样。 白袍黑发的俊秀青年显然能担当起“君子如玉”的美称,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手中一动,那缠情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自发的飞了起来挂到墙上。 那把缠情剑是陆黎专门找人为清翎打造的,由千年的寒冰铁加以烈冰火炼制而成,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把剑。 陆黎在清翎及冠那天赠予了他,当时清翎抚摸着光滑的剑柄,为它取名为缠情。 陆黎不明白他取这个名字的含义,不过终归剑是清翎的,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等到青年又喊了一声的时候,陆黎这才像施恩般看了他一眼,蹙眉问:“昨日你见到了谁?” 清翎眨了眨眼,颇为无辜的说:“翎儿未曾见到陌生人。” 陆黎想也知道他不肯说,昨天系统说叶崇终于在坚持不懈下闯到了第八夜,然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清翎。 估计叶崇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这小子心里怕是恨透了他,可又得装作坦然自若的样子。 又或者清翎在怀疑叶崇话里的真实性,瞧他欲言又止的小模样,陆黎真想告诉他叶崇说的是对的。 其实陆黎觉得清翎很可怜,可作为一个施与者,他本就不该去可怜别人。 陆黎勾唇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恶意,他挑眉道:“那人是否名叫叶崇?” 接着他成功的在清翎脸上看到了动摇的神情,青年抿住唇,表情有瞬间的冷然。 可接着,清翎又笑着说:“翎儿未曾听说过此名。” 第55节 陆黎也不拆穿他,打量着挺直了脊背的青年半晌,接着移开那猜疑的视线,命令道:“来替本座更衣。” 清翎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过去,曾经的他才堪堪只及陆黎的腰,而现在却超过了眼前的男人,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到那艳丽的容貌,还有微颤的长睫。 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在这十年间好像都没有怎样的变化,还是对看到的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最多的变化,只是多了对清翎的默许和包容。 清翎闻到男人身上沐浴后隐隐的香气,他一伸手就可以环住男人劲瘦的腰,为他解下腰上的系带,鲜红的衣袍便被脱落下来。 束在发上的金冠也被拿了下来,三千青丝流泻而下。 陆黎坐到了床榻上,浅浅的低垂下眼。清翎单膝跪到了地上,托起陆黎的一只脚,为他把鞋脱下来。 那双足像玉雕般的白皙晶莹,就算长年练武,也没有起练武之人的薄茧。清翎每次见到的时候视线都忍不住多放上几眼,可他今天却显然没有什么心情。 陆黎也看出了清翎的心不在焉,抬脚轻踹了他一下,说道:“今夜不要与本座同睡,你去外屋。” 清翎诧异的抬眼看他。 这十年间男人每天晚上都会亲昵的搂住他入睡,无数个夜里他们都没有分开过。 清翎还记得唯一的一次分开后,隔天再见到男人的时候,他的眼下带着一片晕青,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 清翎还是第一次见到总是光鲜亮丽的男人有憔悴又狼狈的样子,他一把将自己揽进了怀里,就像搂住的是让他安心的东西,接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那时他就知道,沈庭君大概是没法离开他的。 陆黎见他呆楞着还不走,又回头踢了他一脚,眼不见心不烦的躺到了床上,用背对着青年。 过了半晌,他才听到清翎离开,还有门被缓缓带上的声音。 陆黎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在感受到涌上来的睡意的时候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不可能一辈子和清翎在一起,现在应该试着去适应没有清翎的生活。 陆黎重重的叹了口气,随意的披上一件长袍,打算趁着夜风凉爽,去外面逛一逛。 他的手扒在雕花的窗檐上,莫名想起当初和秦水月相见的时候,也是在这样明亮的月色底下。 原剧情里秦水月被沈庭君掠到十六夜之后,便从此和家里断绝了音信,直到最后被沈庭君调教到不得已的屈服后,也没有再回南都。 陆黎一开始也打算的是让秦水月一直待在十六夜,可没想到四年前,她竟然在一天夜里奔逃。 陆黎觉得小姑娘能闯过第八夜也就不错了,没想到她却一路穿过了重重的险境,最后顺利到达了南都。 既然秦水月有这个本事逃走,陆黎也懒得去追她。他决定等剩下的剧情走的差不多了,再去把秦水月给抓回来。 陆黎打开窗户抬脚迈了出去,轻踏了几下暗色的墙壁,借力用轻功飞上了房顶。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能在高高的房顶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袍的青年今晚去不同以往的严谨,此时他正懒散的坐在了上面,夜风将他的衣袍和发带吹散,衣袂纷飞。他扬起头,将手中白玉壶里的酒灌进了嘴里。 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清翎,陆黎看到他有些不自主的尴尬。 就在陆黎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对着他的青年却发现了他的存在,带着微醺的声音传了过来:“爹爹?” 陆黎只好转过身,看到白袍的青年此时向他走了过来,月色下陆黎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醉意,就连眼神都朦胧了许多。 清翎把白玉的瓷瓶向下一掷,底下传来碎裂的声响。 陆黎神色不变,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清翎脚步虚浮的走到了陆黎面前,他盯了男人半晌,忽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着张开了双臂,一把抱住了陆黎。 陆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点懵,就没有去挣脱他。 看着男人冷眼望着他,清翎脸上浮现愤恨的神色,觉得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陆黎说:“夜深不宜多饮酒。” 清翎却抱住他不撒手,青年把头放在他的肩上,香冽的酒气都沾染到了陆黎身上。 陆黎刚想把他推开,可肩上的湿热却阻止了他要推却的手。 他听到了青年在脆弱的呜咽,尽管清翎在努力掩饰,可身体却还是在微微的颤抖。 陆黎记得清翎上次哭的情景,那还是在他初到十六夜不适应的时候,在那以后,他就再没见到过这孩子掉眼泪。 爱怜之心一旦翻涌起来,就再也止不住了。 清翎像黏人的小猫一样蹭着他,灼热的泪滴滴到了陆黎的颈侧。陆黎犹豫的伸出手,然后向往常一样,安抚性的轻柔的拍打着他的背。 谁知清翎出其不意的,一把将他的头按了下来,对着青年毫无防备的陆黎顺着力道低下了头,接着唇上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让他蓦然僵直了身体。 带着桃花酒清香的唇柔软的就像花瓣,陆黎尝到了咸湿的味道,他看到清翎闭着眼睛,透明的泪滴不断从他紧闭的眼中溢出来。 陆黎一掌拍在他的胸前,青年终于放开了他,捂住受伤的胸口,眼泪连带着嘴角的鲜血不断的溢出来。 陆黎只用了七成的力道,寻常的人内力再深厚,武功再精进,也只有被他打落下房檐的命运。 可是清翎只稍稍退后了一步,接着缓缓的曲膝,跪在了陆黎的身前。 陆黎抬起袖子嫌恶的抹了一下嘴,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恶心。” 清翎闻言全身一震,他低着头单膝跪在原地,垂落下来的长发遮挡住了莫测的表情。 陆黎瞥了清翎一眼,感觉心里特别烦闷。 就在他转过身打算离开让他烦心的地方的时候,却没想到感受到了衣袍轻微的拉扯感。 接着,青年双臂环抱着他的右腿,脸也贴了上去,像蛇一样的缠了上来。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尿性,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陆黎还是对这低三下四的示爱极其不适应。 清翎带着哭音的说:“爹爹,不要留翎儿一个人……” 这样的哀求却让陆黎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冷意,他忍无可忍的抬起一脚踹了出去,白袍的青年松开了胳膊,硬生生向后退了一步。 他皱眉轻咳着,伸手抹去从嘴角溢出的鲜血。 点点的鲜红在他纯白的衣袍上绽开,就像血色的落梅。 陆黎拂袖道:“休再胡言,不然本座扒光你的衣服,要你受万人凌辱。” 看着青年仍旧默不作声的垂着头,陆黎心里升起的那股烦躁感越来越强,到最后就连胸口也慢慢的抽疼起来。 陆黎转过身,纵身跃下了房顶。 被留下的青年双臂环着自己的身体,终于把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被血染的殷红的唇瓣在轻轻颤抖着,控制不住的泪不停低落下来。 他低声泣吟着:“沈庭君……你竟如此瞒我……” 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黑暗和阴鸷,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隔天一早,一宿没睡的陆黎格外的烦躁,他的眼中都浮现了血丝。 所以当影一说抓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时,陆黎一怒之下下令将他们严刑拷打。 只是命令还没传达下去,陆黎一拍桌子,当即意识到那些人可能是叶崇一道。 接着他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囚室。 被锁链绑住的男人一见到陆黎,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艳,接着就涌起了几分不屑和痛恨,大骂道:“你便是沈庭君?一副妖媚相又如何能称为男子?” 陆黎忍着被人身攻击的愤怒道:“为何私自擅闯本座十六夜?” 叶崇看起来很想呸他一脸,不过还是忍住了,硬声道:“自然是来杀你。” 陆黎冷笑一声,说道:“杀我?你倒试试,本座现下就能把你们捏死。” 叶崇还没待再说什么,就听外面下人道:“小公子,您不能进去,教主有令……” 陆黎一听本该去习武的清翎也到这来了,他就更头疼了。 他冷眼看着青年执剑大步走了进来,清翎见到陆黎明显的欲言又止,接着才说道:“爹爹,我……” 叶崇打断他,痛骂道:“爹爹?你怎能认贼作父?!此人杀了你全家二十一人,全派上百余人!此仇不报,你又如何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 陆黎脸上露出鲜有的狼狈,他呵斥道:“闭嘴,否则本座割了你的舌头!” 叶崇哼了一声,用正义凛然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清翎用颤抖的手把缠情剑执了起来,对准了陆黎。 他的脸上带着极致的悲伤和不敢置信,就算已经猜测到了事实,他语气里还是带着希望的问:“你说,你说他的话不是真的,我便信你……然后我会亲手杀了,胆敢离间我们父子二人的叶崇。” 第55章 爹爹不要打我(九) 陆黎望着他,在清翎期盼的眼神下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个残忍的浅笑:“他说的是真的。” 这句话无异于打碎了清翎仅有的希望,他双眼通红,看陆黎的眼神恨不得活活撕了他。 看着一手带大的孩子这么看着自己,陆黎心痛如绞,可他面对清翎心碎的目光,却只能更变本加厉的说:“要怪就怪你那不识相的母亲,她若不是背叛了本座,也不会落到屠门的下场。” 清翎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把即将落下的剑又对准了陆黎。 他咬牙道:“沈庭君,我恨你入骨。” 陆黎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用长袖盖住那昳丽的脸庞,不让清翎看到他偷偷落下的泪。 陆黎说:“放下你的剑,你打不过本座。” 清翎执剑的手一抖,却执拗的不肯放下,青年的眼中带着倔强和绝望。 陆黎一把掐住叶崇的脖子,正义的侠客因缺氧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锁链被摇晃的哗啦作响。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清翎才红着眼眶道:“放了他。” 陆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命令道:“跪下。” 清翎有片刻的犹豫,可他还是把指着陆黎的剑放了下来,桄榔一声扔到了地上,然后缓缓的跪到了地上。 看到叶崇的脸色都变成了绛紫色,陆黎怕他真被自己掐死,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叶崇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骂道:“无耻!” 陆黎没搭理他,信步走到了清翎身边,白衣的青年低垂着头,双手都握紧成了拳头。 陆黎说:“抬头。” 清翎不动。 第56节 陆黎伸出一只脚,用鞋尖把青年的下巴抬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陆黎发现清翎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只有那黑眸暗沉的盯着他,让陆黎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 陆黎见他抬头就把脚放下,皱眉道:“老实给本座待在十六夜,哪也别想去。” 随后他击了击掌,被陆黎命令只能守在门外的属下走了进来,接着道:“带小公子回寝殿,没本座的命令不许让他出来。” 清翎临走的时候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落在地上的缠情剑拿了起来,最后又看了陆黎一眼。 那阴侧侧的眼神看的陆黎全身都不舒服。 陆黎忍不住问系统:“你不会给他外挂吧?” 系统说:“我都没给你外挂,哪有心思管他?” 陆黎:“……”说的也是。 原剧情里小可怜从小被折磨到大,清翎试毒和忍耐能力与日俱增,沈庭君的调制能力也是日益见涨。 后来见清翎长到了可以采撷的年龄,沈庭君就将他从密室里放了出来,开始做从身到心的调教。 所以说陆黎也要开始去调教清翎。 陆黎很头疼,他从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停止过头疼。 陆黎又回头看了眼正愤怒的骂他的叶崇,接着大步走出了牢房。 清翎的身体对寻常的药物有抵抗力,陆黎就专门为他调制了一瓶春药,虽说比较起来效果更为烈性,但对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 陆黎揣着那瓶药走到寝殿的时候,正看到清翎背对着他,坐在了那颗桃花树下,白衣和黑发上都沾了几朵粉粉的花瓣。 陆黎知道他其实已经发现自己在接近,可不肯回过身来,不肯和他说话。 等陆黎走近之后,他才看到清翎怀里还抱着那把缠情剑,青年在小心又轻柔的,对待珍宝一般的抚摸着那柄剑。 明明面若冰霜,可他的动作却十分温柔。 陆黎又走近了几分,清翎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对上陆黎投过来的视线。 那眼神实在是太冷静,让陆黎忍不住怀疑刚才状若癫狂的青年是不是他,或者这小子非常胜券在握,想憋什么大招。 青年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陆黎却上前,对他抚养了十年的孩子道:“你若乖乖待在十六夜,不起什么其他心思,本座便不会为难你。” 清翎垂下眼,对他的威胁不置可否。 陆黎看他这幅模样心里酸涩,不由回想起清翎小时候乖巧可爱的样子,心想真是物是人非。 清翎舒了口气,用他缓缓的,如同一涓细流的嗓音轻轻道:“爹爹……” 听他这么呼唤自己,陆黎心里更是难受,能不能把接下来的调教开始都难说。 清翎冰霜般的眉眼像冰雪初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如沐春风的浅笑,神色温柔的望着陆黎,说出如喟叹般的话语:“翎儿可是非常,非常的爱慕着爹爹。” 陆黎听到这熟悉的话浑身一抖,不想回忆的往事似乎被揭开,让他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清翎又道:“爹爹养育翎儿,难道也是因为报复?” 最后的尾音不再轻柔似水,而是带着嗜血的狰狞。 陆黎不想刺激他,可还是冷笑了一声,硬着头皮道:“这要看你怎么想,本座一开始是想要以折磨你为乐趣,可后来见你如此黏人,就又想起另一种折磨你的方法……” 他上下瞄了青年欣长柔韧的身体一眼,那目光像穿透了衣服要把他扒光。 清翎没有打断他。 陆黎笑的邪恶,提议道:“做本座的娈宠,如何?” 清翎按住缠情的手背都迸出了青筋,怪不得当时男人对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他感恩戴德,却没想到对方却是不屑一顾。 陆黎想着早死早超生,冲过去一把抓起清翎的衣领,拽着他来到屋内的寝殿,接着就把青年摔到了床榻上。 陆黎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暧昧的摩挲青年俊秀的脸颊,问道:“怕不怕?” #论我被逼做鬼父怎么破急在线等# 被他抚摸的清翎脸上升起一抹薄红,陆黎很少见他这张脸脸红的模样,不觉好奇的观察了一下。 随后他压住清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的瓷瓶,又从里面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 就在他想要喂给清翎的时候,处于他下位的青年却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把陆黎压在了身下。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让陆黎很懵逼,可他还是遵照身体的本能和清翎在对抗。 清翎死死的按住他的手腕,不停在他耳边说:“你别逼我,别逼我……” 沈庭君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自然不是清翎能压制的住的。 可陆黎听到他那孤注一掷的声音却忘记了挣扎,以至于让清翎有机会低头攫住他的唇。 舌尖迫不及待的顶开牙关,陆黎尝到了血的味道,还有几丝甜腻的奶香。 而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清翎为他渡过来的东西,就像有生命一般深入到他的喉咙里,一直深入进他的血肉。 陆黎一掌挥了出去,却没想到他的力道变得轻飘飘的,清翎很轻易的就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修长的手指放在手里,十指交握。 陆黎还能感觉到那东西在缓慢的蠕动,在缓慢的渗透到他的血液里,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侧身干呕了几声,扣住自己的喉咙怒问:“你喂本座吃了什么?!” 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撕裂的剧痛突兀的涌了上来,陆黎把嘴唇都咬出血来,才堪堪把一声惨叫咽了下去。 他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全身都在无意识的痉挛,生理性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清翎把他绵软的身体转过来,低头贴近了陆黎的耳侧,像与他在缱绻的耳语:“缠情蛊。” 缠情蛊,缠情蛊。 那是一种上古的秘术,现在这种蛊早就消失不见。缠情蛊顾名思义,只要一方为另一方种下缠情蛊,那另一方便会忠贞不二,矢志不渝。 卧!槽! 陆黎又去敲系统,那辣鸡玩意果然又失踪了。 清翎捧住陆黎的脸,温热的吻落在他颤抖的羽睫,吻过他脸上的水珠,直到印上他失去血色的唇瓣。 陆黎愤恨的咬了他一口,尝到了铁锈味也没有让清翎退缩半分。 那彻骨的疼痛此时开始慢慢消退,陆黎全身无力,他试着凝聚一下内力,却发现以往取之不竭的内力像被堵塞住一样。 怪不得清翎为他的剑取名为缠情,那时候陆黎就应该起戒备之心。 只是他很疑惑,清翎每天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又是从哪得来的缠情蛊? 清翎看陆黎苍白的脸上带着疑惑,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接着把全身虚软的男人抱在怀里,声音如甜腻的蜜糖:“只要爹爹不心悦上我,内力和武功就会永远尽失。 ” 陆黎木然的望着他,殷红的唇忽然扬起残忍的冷笑:“心悦你?本座只当你是下贱的玩物,又何来的心悦?” 清翎收敛了笑意,眯着眼冷冷的望着他,忽然伸手一把掐住了陆黎的脖子,说道:“爹爹嘴里总是吐出让人心碎的话,让翎儿如坠寒渊,万分伤心。” 陆黎奋力用手去抓他的手背,惊诧的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完全撼动不了他。 直到双腿不自觉的踢踹了几下,清翎才蓦然放开掐住他脖颈的手,接着湿濡的吻落到他脖子上的红痕上。 清翎低声说:“翎儿做梦都想把爹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他轻车熟路的去解开陆黎衣袍上的系带,把那鲜红的带子转而系到了陆黎手腕上。 陆黎进来的时候命令他的影卫们守在外面,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进来,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刚要张口喊一声,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药丸。 清翎的手指压着他的舌根,迫使他把苦涩的药丸给吃下去。 第56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 药丸入口即化,陆黎再怎么想把它推拒出来也无可奈何。 春风玉露丸,这是他特意为清翎调制的顶级的春药,如果常人吃了药效就会成倍增加。 陆黎奋力的扭了下手腕,那柔软的鲜红系带实际上非常坚不可摧,就算他怎样挣脱都挣脱不开。 药效起的很快,几乎是瞬间的,一股奇异的电流以燎原之势从他下身传了上来,那里几乎不用抚慰就已经开始兴奋。 他按捺着喘着气,脸上升起了情欲的烧红,那双惑人的桃花眼里蒙上一层雾气,被解开的红袍里露出羊脂玉般的肌肤,身上那抹若有若无的香气更加撩人心弦。 清翎不紧不慢的将他一缕黑发捏在指间,放在鼻下轻轻嗅着上面的冷香。 陆黎闭着双眼,难耐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原本束好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床上,陡然升起的欲望让他无所适从。 药性像突然间迸发出来。 清翎低头去吻他泛红的耳垂,用轻缓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其实我从很早便预料到过这一天……爹爹天生媚骨,就该被我压在身下呻吟。” 去你妈还天生媚骨。 清翎的声音却在陡然间变得森冷又偏执,他说:“纵有血海深仇,可我却还是爱着你——爱到都想和爹爹把血肉融为一体。” 陆黎简直想脱口而出一句“变态”,可后来又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其实更龌龊更变态,就硬是忍了下来。 看着身下男人蹙眉的神态都情色的不可思议,清翎眼神暗了暗。 在明白有药效控制他不会轻易逃离后,才慢慢开始享受自己猎物。 陆黎真是要疯了,他还没被清翎折磨疯,就先被这春药给折磨疯了。 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清翎欺身上前,再次攫住了他的唇。 他捏住陆黎的下巴,接着极为亲密的将舌尖探了进去,做着交换气息的行为。 全身无力的陆黎只能仰着头任他掠夺,口腔里都是甜腻的味道,直到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清翎才放开了他。 陆黎一直觉得这种深吻很恶心,可他却一直被人做着强吻或深吻的动作,以至于从开始的反感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无感。 陆黎感觉到清翎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抚摸,那格外轻柔的动作却让陆黎全身剧颤,所有的感官好像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敏感的可怕。 剩下的事情,一切都不可描述。 陆黎意识清醒的时候脑子里还昏昏沉沉,他勉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甩了甩晕沉的头,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听到了锁链发出的细细声响,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上被套上了精致的银色链条。 陆黎低头就看到自己不着一缕的身体上,被留下的暧昧青紫的痕迹。 那上面大多都是咬痕,否则怎么会一夜都没有消退。 第57节 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药物的后遗症,陆黎只是坐了一会,就觉得头更晕了些。 这时,脑中忽然响起了系统熟悉的电子音:“宿主,he度已经到50了,继续加油。” 陆黎不想搭理系统,只是系统像嗑药了一样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他这才虚弱的出声:“滚。” 系统终于闭嘴。 陆黎有气无力的问:“这是哪?” 系统说:“密室。” 陆黎又看了一下周围的布置,看起来的确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密室。 就是那个沈庭君把清翎关在这,用各种毒药折磨他的地方。 密室里原本的设施很简陋,现在却被布置的极为奢侈。床下铺着的是白色的绒毯,在这旁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柜,放在屋内四角的夜明珠把原本暗无天日的密室照的亮如白昼。 系统犹豫了一下,又对他说:“魔教今日易主。”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陆黎用手抹了把脸,面无表情的从床上起来,随意从床上拿起上面的薄被披在身上。 他忍受着下身的胀痛,赤脚下了床,接着脚步虚浮的走向桌旁。 系统生怕他寻死,忍不住道:“密室里没有放尖锐的东西。” 陆黎没说话,他坐到了椅子上,喘了几口气才道:“缠情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又犹豫了一下,接着才斟酌的说:“缠情蛊是三娘赠给清翎的。” 陆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椅子被他粗暴的动作踹翻在地。 陆黎愤怒的问:“所以说你一直都知道?就他妈不告诉我?!” 说着,他把目光投到那个被他踹倒的椅子上,寻常他只用一成的力道就能把这个桌子捏的粉碎,现在的他内力尽失,武功全无,根本再没有反抗的余力。 就像前几个世界一样,现在清翎对他为所欲为,他也只能硬捱到he度满,再去下一个世界。 系统感受到陆黎的情绪,安抚的说:“除了继续,你别无选择。” 陆黎想复活,想重生,就必须继续下去。 愤怒的陆黎在心里死命的安慰自己,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直到在听到密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像一座风化雕塑的陆黎才动了动。 陆黎听到了缓缓向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冰凉的手指摸上他赤裸的肩头,陆黎抖了一下,还是抿着唇不出声。 那只爱怜抚摸着他的手,却转而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陆黎扭过了头,视线中看到了一脸森然冷意的清翎。 青年不是穿着以往干净的白衣,此时身上是黑色暗红花纹的长袍,宽大的衣袖上有着繁复华美的纹饰,让他本来温和俊雅的面孔看起来有些阴沉。 清翎忽然勾唇一笑,他说道:“沈庭君,我夺走了你的一切。” 他抬起双手就把陆黎抱了起来,桌上没有放多余的东西,方便他接下来的动作。 陆黎身下是光滑的桌面,他伸出双手推拒着清翎,锁链发出了轻声的脆响。 陆黎恼怒道:“你究竟要本座如何?” 清翎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眯起的眼睛里暗含危险的色彩,他轻声道:“灭门之仇,淫亵之恨,翎儿都不再与爹爹计较。” 陆黎看着他,越来越觉得这小子贱,竟然能因为所谓的爱情放下仇恨。 他有什么好的,或者说,沈庭君有什么好的。 清翎的眼神平静的可怕,他看着陆黎,向男人宣誓着主权:“只要爹爹情愿一直留在我身边,一切仇恨都能泯为云烟。” 清翎的黑眸像蛇一样盯着他,让陆黎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但是他还是忍住寒意,嗤笑道:“别以为你用如此阴毒的手法就能让本座屈服,要本座雌伏人下,你还真够狂妄。” 他毫不示弱的看着清翎,吐出两个字:“休、想!” 清翎原本就阴冷的表情变得更为恐怖,他似乎怒极了,按住陆黎肩膀的手在隐隐的用力。 陆黎疼的皱起了眉头。 可清翎愠怒的表情突然变得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情绪都不存在。 清翎笑的有些古怪,他道:“就知道爹爹不会轻易屈服,所以翎儿特意为爹爹带了些好东西来。” 陆黎有种不祥的预感。 清翎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暗红的锦盒,锦盒打开以后,里面盛放着几个大小不一圆润的玉球。 陆黎显然也看到了那是什么玩意,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强烈,说出的话语都带了惊惧的颤抖:“混账!你竟要如此对本座!” 清翎两下就轻易的点住了陆黎的穴道,接着拉开男人修长柔韧的双腿,手指插进了还在红肿的穴口。 曾被撕裂过的地方遭到无情的入侵,陆黎疼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只是被点住穴道的他动都动不了,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对方的施与。 被蹂躏的红肿的后穴,让任何进入柔嫩内壁的东西都会变成粗砺的折磨,在手指抽出来以后,便有圆润冰凉的东西缓缓塞了进去。 进入的并不顺利,遭受到异物入侵的入口排斥性的收缩着。 陆黎嘴里还在大骂着他,额上布满了冰冷的汗珠,身体因为疼痛而在微微的颤动。 清翎此时却不再准备硬塞,他将进入了半个的玉球重新拿了出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膏油倒进了手里。 这次沾满膏油的手指进去的很顺利,没入的两个指节在火热的内壁曲起,像要把润滑的膏油都涂抹在里面。 尽管陆黎绷紧了身体,也阻挡不住他的深入。 冰凉的玉球又一次被缓慢的填了进去,他挑选的玉球尺寸并不大。 和第一次相比,这次进入的很顺利。 清翎将手指探了进去,好像觉得还有存放的余地,随即手中又捏起了一个玉球,慢慢的放了进去。 陆黎都能感受到两颗玉球在他体内毫不相让的碰撞,被填满的下身异常的肿胀。 清翎将男人被汗湿透的头发撩开,接着把陆黎从桌子上抱了起来,把准备好的衣服为他细致的一件一件的穿上。 那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白袍,有金色的绣边和袖口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和清翎身上的长袍相得益彰。 清翎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说道:“爹爹可不能让它们掉出来。” 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否则你不会想知道,会有什么惩罚的。” 陆黎知道现在再骂什么都无济于事,只咬牙不再吭声。 清翎替陆黎解了穴道,让脚步虚软的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状似亲密的扶住陆黎的胳膊,带他走出了密室。 在走出去之前,清翎轻轻的在他耳边道:“爹爹可要乖乖的,毕竟你也不想让十六夜上下的人,都知道身体里放着什么东西吧?” 第57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一) 身体里还存着两个肆虐的玉球,陆黎根本就不想出去。 所以在清翎扶住他以后,陆黎立刻甩开了他的胳膊,身体也顺势软软的倒在绒毯上。 清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忽然道:“爹爹既然不想带这些出去,那便自己排出来吧。” 排?怎么排? 陆黎还没仔细思考这个动词该怎么去完成,清翎就又将手伸到他的腋下,像抱孩童一样把他抱了起来,然后重新放在了桌上。 不啻于玉球冰凉的手伸进了他的里裤,让陆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他用获得自由的双手连忙伸手制止青年,问道:“你要做什么?!” 清翎淡淡的目光瞥过他碍事的手,随即抬眼对上陆黎的眼睛,用平静的嗓音道:“爹爹不会想让翎儿在十六夜所有的人面前,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您被侵犯吧?” 这平淡的语气仿佛在描述着事实,异常的笃定。 好像只要陆黎一反抗,他就会真的去做。 这他妈的变态,混账。 陆黎不敢再去招惹清翎,怕这变态真的做出这种事来,只能嘴硬的骂了几句“孽子”。 清翎见他面带不甘的把手放下来,这才接着去解他腰间的带子,褪掉纯白的里裤和里面的亵裤。 双腿间凉嗖嗖的,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陆黎垂下了眼睫,感受到清翎投过来的视线,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本以为清翎还会做些什么,可没想到他把陆黎下身的衣服脱掉以后,却随即向后退了几步。 陆黎双手撑在桌上,他看了眼清翎,黑衣的青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陆黎动了动嘴唇,艰涩的说:“你……” 清翎挑眉道:“爹爹若不愿意,就只好带着它们出去。” 他看到男人喘了几口气,黑眸里闪着脆弱的水光。僵持了片刻,才终于像妥协了一般,慢慢将修长的双腿打开。 白皙的大腿内侧在轻轻的颤抖,艳丽的容颜上带着羞赧的红晕,平日里倨傲的神情被现在的羞愤所取代,美艳的不可方物。 至少在清翎看来,除了眼前这个人再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 体内圆润的玉球随着他的动作而开始碰撞,让本就敏感的身体在微微的战栗。 陆黎蹙紧眉,穴口开始有意识的收缩,企图将里面的东西排出来。 一颗玉球无声的落到了绒毯上。 陆黎紧绷的身体蓦地放松了下来,他垂下眼,竭力想忽视清翎投过来的视线。 清翎目光暗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陆黎咬着牙,那太过灼热的眼神让他格外的不自在,也格外的无地自容。 他调整了几下呼吸,在沾着体液的玉球落到地上的同时,不可控制的眼泪也从他的下巴划落。 清翎这才低笑了一声,走上前,伸出手指将陆黎眼角的泪珠抚去。 陆黎愤恨的瞪着他。 清翎也不在意,他又重新为陆黎把亵裤和里裤穿上,等一切重归原样以后,又对陆黎道:“爹爹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翎儿抱爹爹出去?” 陆黎看清翎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就想在他脸上抽一巴掌。 陆黎冷冷的说对:“本座不出去。” 清翎挑了挑眉,说道:“看起来爹爹更愿意被抱着走。” 第58节 说着,他也不管陆黎同不同意,一手托住他的背,胳膊伸进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陆黎怒道:“就算本座宠爱你,但你如此千方百计的羞辱本座,待我功力恢复,誓要把你千刀万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气的连自称都忘记用,清翎却脚步不停,仿若没听到一般。 密室的门连通着的是陆黎寝殿的书架,旋转的门被打开后,清翎抱着他大步走了出来。 系统在这段时间里为陆黎科普了一下现在的形势,要他做好心理准备。 陆黎全程表情冷漠。 陆黎被轻柔的放到了椅子上,他愤怒的击打了一下桌面,喊着他的属下和十二影卫要他们出来。 清翎看着他状若疯癫的样子,也不去打断。 直到陆黎冷淡的神情出现崩裂的时候,清翎才轻轻走上前,像威胁似的道:“我已经说过了,沈庭君,我夺走了你的一切。” “不管是魔教之主,十二影卫,十六夜,还是武功排行榜第一位……现在或者将来都会属于我。” “包括你。” 陆黎听他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真想呸他一脸。 陆黎实在忍不住问系统:“他怎么有那么大能耐?我怎么不知道?你他妈给他外挂了是吧?” 系统说:“没有,系统不能干预除宿主之外的人。” 陆黎道:“滚你妈。” 被他骂的系统没再吭声。 清翎好像还要说些什么,此时门却被轻轻敲响,他收敛起了嘴角的浅笑,用冷淡的声音道:“进。” 带着黑纱斗笠的女人推门而入,她显然没想到陆黎会在这里,身形明显一顿。 陆黎认出了她是谁。 清翎看了面带惊疑的男人一眼,对三娘道:“三姨。” ……三姨? 听到这个称呼的陆黎一怔,随即脑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让他不禁睁大了双眼。 三娘不卑不亢的说:“教主,三日后便是流芳会,请帖已经送到。” 清翎挥了挥手道:“劳烦三姨。” 三娘没再说什么,黑纱下的神情似乎有些扭曲,她盯着陆黎的方向一直在看。 陆黎感受到了她不友善的目光。 清翎道:“还有何事?” 三娘这才淡淡的收回视线,说了句“无事”,便转身出了寝殿。 清翎看到陆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扇被关上的门上,略有不满的要他转过头,说道:“爹爹陪翎儿去流芳会。” 流芳会其实就是每门每派一年一度切磋武艺的一个大会,沈庭君不管哪年都会去露一手,以维持他在武功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此时清翎让武功尽失的他去流芳会,摆明了是要借机羞辱他。 看到男人脸上浮现的愠怒,清翎道:“爹爹不想去?” 陆黎怒道:“自然不想!” 清翎假装迟疑了片刻,又说:“秦姑姑届时也会到。”他补充道,“与她的夫君。” 他口中的秦姑姑说的是秦水月,那个福大命大,能从十六夜逃回南都的大姑娘。 陆黎不知道清翎突然提到秦水月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神色不动,漠不关心。 清翎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漠然的神情,忽然勾唇一笑:“我还以为爹爹对秦姑姑怀有男女之情……这番看来是翎儿想错了。” 陆黎闻言又开始磨牙,别以为他没听出清翎话里的愉悦。 他分明是高兴自己没有因为秦水月,而要和他一起去流芳会。 陆黎又觉得这小子贱了。 陆黎没忍住问道:“三娘为何成了你的三姨?” 本以为清翎会考虑一下再回答,可没想到他回答的却没有丝毫犹豫,他说:“早就预料到爹爹会这样问,三姨是我娘亲的亲姐妹。” 看到陆黎由惊诧到不敢置信的神情,清翎淡淡道:“其实我从很早便知道,你是我的仇人。” 很早,很早……难道是从小就知道?所以暗中蛰伏,就为了扳倒他的这一刻? 尽管心里太过震惊,可陆黎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被欺瞒的恼怒,可最后都凝聚成了一抹冷笑:“既然如此,要杀要剐便悉听尊便。” 清翎静静的看着他,看的陆黎都浑身发毛。 面无表情的青年看了他半晌,然后勾起一抹残忍的浅笑,他说:“沈庭君,我不杀你。我要狠狠的折磨你,调教你,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陆黎毛骨悚然的看着他,还是嘴硬道:“本座就把你放到勾栏院,而不是一时心软,将你带回十六夜。” 清翎不笑了,他的视线危险的扫过陆黎,姣好的唇形中吐出一个问句:“勾栏院?” 接着,他又了然般的点头:“我是该向勾栏院请教一下,问他们如何将如爹爹般傲骨的人,调教成摇头乞欢的婊子。” 看他那副嘴脸,陆黎是真想扇他一巴掌。 清翎抬手抚摸着陆黎的头顶,就像他小时候男人抚摸着他一样,一下一下的,轻柔的触碰着。 陆黎烦躁的晃了晃脑袋。 清翎收回了手,亲昵的揽住他的肩膀问道:“爹爹可是饿了?” 经他这么一说,陆黎这才察觉到自己确实是很饿,特别饿,非常饿。 就算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这个世界清汤寡水的饭菜,陆黎敢肯定自己也能消灭掉。 清翎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说:“我为爹爹准备了些饭菜,就放置在外屋。” 陆黎怕被他坑,就看了他一眼没动。 清翎促狭的说:“爹爹是饿的走不动了?还需要翎儿抱过去吗?” 他好像回忆起了原来的时光,说:“还记得爹爹曾抱着年幼的我,一起到屋顶上吹风赏月,当时翎儿就觉得只要与爹爹在一起,其他的便都不重要。” 陆黎不想听他说这些话,立马站了起来,忍着下身的疼痛快步向外屋走去。 清翎果然做了一桌子的菜,不仅看起来好看,吃起来更好吃。 陆黎起初还有点犹豫,怕这小子又给他下套,后来清翎先尝了一筷子,他才急不可耐的端起碗就吃。 陆黎在间歇看了看窗外,才发现现在不是白天,而是深夜。 第58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二) 晚膳过后,清翎执意要伺候陆黎沐浴。 温热的水洗净了一身的疲惫,陆黎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当然是如果忽视清翎一直看着他的灼热视线就更好了。 清翎用皂角打在男人的黑色长发上,揉搓起泡沫。 沾着泡沫的手掠过圆润的肩头,划向美好的脊背曲线一路向下。 陆黎本来在热水中很放松,但在感受到清翎手抚摸到的地方,身体蓦地僵直起来。 他的呼吸都开始凌乱。 清翎却垂眸认真的清洗着男人的身体,丝毫不含情欲的成分。 等到清洗完之后,清翎将脸颊飞红的男人用浴巾包裹住,用布巾擦拭着他滴水的长发,等到擦到差不多后,再用内力完全烘干。 躺在床榻的时候,清翎把男人揽在了怀里,就像从前模糊的记忆里,清晰的记得他的温热的怀抱一样。 陆黎抿着唇,一声不吭。 他在戒备。 一直意识到清翎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抱他入睡的时候,陆黎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感受到男人低落的情绪,清翎一手将他带进怀里,一手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 陆黎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他说:“别再碰我。” 让他没想到的是,清翎果真没再碰他,就任由陆黎缩到床榻的另一头。 陆黎抬眼,恰巧撞进了清翎若有所思的眸子,那里面似乎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陆黎不说话,清翎也不说话。 两人就像在无声的对峙,看谁先撑不住。 最终还是陆黎先撑不住,他感觉到了汹涌上来的困意,残留的药性似乎还在蚕食着他的神经。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扭过头不再看清翎,也不愿意再搭理清翎。 陆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又没多久,他做了那个熟悉的梦。 梦中的男人抱着满身鲜血的他,哭的声嘶力竭,悲恸的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灼热的泪滴落到陆黎的脸上,他想抬手让崩溃的男人不要哭,不要伤心。可他的手指仿若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 男人紧紧的抱着他,不停的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 陆黎就像抹游魂,他忽然就以第三者的视角静静的站在他们旁边,看着“自己”和抱着“自己”的男人。 眼前的画面逐渐裂成碎片,陆黎眼前一闪,又看到了面前熟悉的,但是瘦到脱形的男人,他虚弱的挥舞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恶狠狠的看着陆黎,眼中带着绝望。 眼泪从他干涸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一直在不停的重复着:“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陆黎看到男人脸上的厌恶,心脏蓦地抽疼起来,他上前想要制止对方的行为。 却没来得及。 尖锐的匕首划破大动脉,鲜艳的血色在眼前弥漫。 这次换成陆黎跪在了地上,他脸上已经僵硬到呆滞,手无措的按到男人还在流血的手腕上。 第59节 男人脸上却带着一抹解脱的笑意,他说:“我不喜欢你,我不爱你——我想你去死。” 如同诅咒般的话语让陆黎全身一震,看着男人苍白的脸颊,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 “我错了……” “我不会再……” 巨大的恐慌向他笼罩过来,陆黎全身颤抖的几乎要痉挛起来,眼中不停落下透明的泪珠。 陆黎紧紧抱住了男人,就像他说“我恨你”一样,也在不停重复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陆黎闭着眼睛,悲伤让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这时系统的电子音突兀的响了起来:“警报!警报!宿主精神异常!” 陆黎还在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话,后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安抚的力量,温热的手掌在他的脊背上轻柔抚摸,好像要为他拂去所有的悲伤。 陆黎像握住最后一块浮木般抓住了对方的衣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泪水濡湿了前襟。 他哀鸣着,想要噩梦离他远去:“我错了,我错了……” 清翎把即将精神崩溃的男人拉进了怀里,悉心安慰着他。 接着在陆黎耳边哄劝道:“不怕。” 虚幻的梦境瞬间裂成碎片。 陆黎呜咽着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蹭在青年的颈侧,身体还在细细的颤抖。 看着像猫儿一样撒娇的男人,清翎欢喜的心都要化了。 他在男人汗湿的额上印下一吻。 方才还在折腾的男人逐渐的平静下来,手指还在没有安全感的抓住清翎的衣角,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脱离噩梦的折磨。 清翎低笑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去吻了吻他的薄唇。 陆黎隔天醒来的时候,还在回想着昨晚不可思议的梦境。 那梦就像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可在现存的记忆里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当看到清翎那张熟悉到极点的脸时,陆黎才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心里又蒙上一层未知的恐惧。 清翎却像心情极好,他为陆黎一件件的穿上衣服,又亲自为他束发。 金丝缝制的白袍衬托的男人格外温润如玉,清翎在他挽好的发上插进一个玉做的头簪。 尽管陆黎不让小时候的清翎伺候他,可不管是小小的孩童还是现在长大的青年,都十分热衷于不假人手的照顾他。 陆黎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了现在的早已习惯。 清翎把手搭在他的两肩,和陆黎一起看着铜镜里的他,说道:“爹爹真好看。” 陆黎没回话,甚至说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清翎还在替他整理衣襟的时候,寝殿的门又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了一个低哑暗沉的女声:“教主、公子,马车已在外备好。” 陆黎现在仍旧是魔教之主,清翎现在也还是他的儿子,只是大权已经都移交给了他。 陆黎这个教主当的其实名不副实。 清翎挥退了外面的人,亲昵的挽住陆黎的胳膊,将他从座位上搀扶起来。 陆黎低声道:“我……本座自己会走。” 他抬头看了眼清翎,接着眸光微闪,像心虚一样低下了头。 清翎却不放开他,陆黎鲜少的没有挣扎。 再次坐到那四角飞檐的马车里,陆黎身后枕着柔软的垫子,清翎让他的腿放在自己身上,轻轻的为他揉捏着小腿。 陆黎被伺候的很舒服。 伺候他的清翎也感觉很愉悦。 只是清翎的手逐渐从小腿向上延伸,来到他平坦的小腹,想从腰间的系带穿过一直向里。 陆黎蓦地睁开了双眼,按住了清翎的那只手,他嘴唇蠕动了一下,轻声制止:“别。” 清翎的黑眸仿佛深不见底,他淡淡的看了陆黎一眼,随即将他的手拂了下去。 青年笑的温和,他说:“别怕。” 陆黎抿住唇,执拗的握住他的手不放开。 黑袍的青年面若冠玉,俊秀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此时他却委曲求全的跪到了地上,那只被陆黎按住的手和他十指交握,随后低下头,用嘴唇隔着布料去蹭他的下身。 陆黎浑身颤了一下,他虚弱的推拒道:“不……” 清翎伸出舌尖去舔他还未兴奋的一团,感受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下逐渐醒来的东西。 陆黎弓起身,断断续续的抽着气,抗拒都变成了无力的欲拒还迎。 一丝难耐的呻吟从唇边逸出。 清翎已经撩开了他下身的衣袍,湿热的唇舌伺候着他兴奋起来的地方。 陆黎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下身,所有的动作都在迎合着清翎,企图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欢愉。 在攀上顶峰的那刻,陆黎发出一声快感的闷哼,浊液都落进了清翎湿润的口腔里。 陆黎听到了不堪入耳的吞咽声音,他忍不住别过脸去。 清翎为他整理好了衣物,就上前捧住他的脸,印上了他的唇。 陆黎尝到了自己的味道,那味道异常的腥檀,伸入他口腔里的舌头霸道的将气息传递给他。 一吻结束后,清翎又重新开始为陆黎揉捏着小腿。 陆黎看他没有打算做什么多余的事,才松了口气。 似乎感觉到男人非常的乖顺,他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所有的阴冷都被宠溺所覆盖。 陆黎靠在枕垫上,他看着清翎垂眸认真的模样,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他贱。 清翎察觉到了他投过来的视线,抬眸说道:“爹爹为何如此看我?” 陆黎实话实说:“本座觉得你下贱。” 清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陆黎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可恰恰与之相反。 清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叹了口气道:“谁让翎儿心悦着爹爹。” 陆黎说:“但是本座不会心悦你,永远不会。”他加重了语气,像要 清翎知道这是一个事实。 清翎却神色温柔的看着他:“那你的武功就永远不会恢复,也就不能从我身边离开。” 显然,这是一个死局。 清翎像在说着什么誓言:“我爱着你。” 陆黎眼神有些恍惚,他好像透过清翎看到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在梦中哭着说爱他的人,还有那个哭着说恨他的人。 他们似乎都是一个人,又或许不是。 陆黎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59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三) 马车走了一天多点的时间,就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流芳阁。 流芳阁在武林正邪两派中处于中立地位,也正是有流芳阁作为两派的和事老,武林表面上才没有卷起腥风血雨。 马车一路疾行,畅通无阻的直接来到了大门前。 清翎吩咐下人把请帖交了上去。 陆黎不是第一次来流芳阁,却是第一次被这样弱柳扶风的扶进了流芳阁。 到了下榻的客房,忍了许久的陆黎才不耐烦的皱眉,把挽在自己胳膊上的人甩开。 清翎却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兴致勃勃的对陆黎提议道:“爹爹,听说今晚花灯节,不如届时去街上看看?” 花灯节其实就是为寻找恋人而演变出来的节日,在花灯节那天,所有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所有未娶妻的风流公子,都用赠与花灯的方式来寻找心仪的另一半。 只要接受了一方赠与的花灯,就代表接受了对方的心意。 陆黎当然不想参加什么花灯节,拒绝道:“不去。” 清翎却又黏在他身边说:“翎儿要爹爹陪着去。” 呸,这小子又在这撒娇装嫩。 陆黎还是不去。 清翎见软的不行,就立即沉下了脸色,阴侧侧的威胁道:“爹爹若再不愿,休怪我使出什么手段。” 陆黎梗着脖子看了他一眼,想到这小兔崽子真有可能什么都做的出来,最后只好忍辱负重的妥协。 花灯节这天的夜晚繁星密布,皓月当空,繁华的花街上是一片热闹的景象。放目望去,那鲜红的花灯红的就像天上月老的红线,格外好看,银幕似的小河上还飘荡着星星点点的光,是谁家叠出来载着烛光的纸船放在了河水上。 清翎亲昵的揽着陆黎的肩走进人群里,兴奋的看着人来人往。 陆黎感觉有点不自在,不过却没有把清翎的手拍下去。 许多提着花灯的小姑娘们都暗暗的瞧着两个衣饰不凡的公子,用手绢羞怯的挡住自己的脸,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想着要快点抹开矜持将手中的花灯送出去。 陆黎却没空管向他投来的暧昧的视线,他现在心里异常的烦躁,因为清翎总是在他耳旁不停的示爱,一定要他答复不可。 陆黎目视前方的向前走,理都不理聒噪的青年。 直到清翎手中不知在哪提出来一个花灯的时候,陆黎才拿正眼看他。 看着鲜红的花灯和里面跳跃的烛火,让陆黎思绪不由得恍惚起来。 因为他想起了几年前,那时的他带着尚还幼小的清翎来到流芳阁,后来经不住少年兴致高昂的提议,两人来到花灯节时候的情景。 那时白衣的少年提着鲜红的花灯,眼中像汇聚了漫天的星光,在橘色烛光的摇曳下,陆黎在他眼中只看到了自己。 第60节 少年接着就眉眼弯弯的对陆黎说:“爹爹,翎儿爱慕你。” 陆黎当时虽然很嫌弃的‘哼’了一声,最后却还是将清翎手里的花灯接了过来,拿回寝室的桌子上充当油灯。 那个鲜红的花灯一直烧了三天三夜,直到他们离开流芳阁的时候都没有烧完。 “爹爹?”青年疑惑的声音让过去的回忆就此终结,陆黎怔怔的看着黑衣的青年,他的手中正提着一个鲜红的花灯,似乎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清翎将手里的花灯递给他,说:“送给你。” 陆黎没动,也没伸手去接。 他看到了清翎眼中的祈盼,那是不忍心让人打碎的希冀。他专注的看着陆黎,陆黎又从他暗沉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 陆黎缓慢的抬起了手,他的动作很慢,却让始终得不到回应的清翎心如擂鼓,呼吸都开始急促。 察觉到他的动作,清翎的双眼愈发的明亮,他也同时抬起了手,将花灯递给了伸过手来的陆黎。 陆黎抿着唇,握住手柄,将燃烧着的花灯拿了过来。 清翎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只是他的喜悦还没从脸上表现出来,整张脸的表情却彻底的凝滞住。 陆黎手向上一挥,那鲜红的灯火扬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最后飘落到了水里。 火星垂死挣扎般摇曳了几下,最终在水的浸泡下彻底熄灭。 清翎原本灿若星辰的眼神慢慢变得黯淡,最后变为死寂,与这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他看着不愿屈服,数次令他心伤的男人,缓缓的,平静的说道:“沈庭君,你不要不识好歹。” 陆黎看他阴沉的面色有些发憷,心里却坚定的想要打碎清翎的希望,只好强作镇定道:“我说过,我不会心悦你,不会接受你的心意。” 他一字一顿道:“我、恶、心、你。” 清翎的双手垂了下来,在宽大的衣袖下遮掩起来,握成了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头微垂,鬓间的黑发落下几绺,挡住了他阴晴莫测的表情。 陆黎又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身就要走。 却猝不及防的被一个力道拽了回去,胳膊上传来的痛意让他吃痛的皱紧了眉,陆黎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接着就听到青年如一涓溪流般轻缓的嗓音:“爹爹,翎儿虽然脾性尚佳,但你莫试图激怒我。” 他的唇蹭在陆黎敏感的耳垂,轻声道:“我怕我会忍不住……彻底毁了你。” 陆黎遍体生寒。 清翎揽着男人劲瘦的腰,忽然将他拦腰抱了起来,足下轻点,便凭空跃了起来。 没有内力,也无法再用轻功随意飞行的陆黎被他抱在怀里,此时却有点恐高。他闭上了眼睛,手指动了动,却忍住没去抓清翎的衣襟。 陆黎用双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说道:“放开本座!” 清翎低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抱住他继续向前。 陆黎感觉到抱住他的胳膊蓦然的收紧,让他无法再做出危险的动作。他焦急的问道:“你要带本座去哪?” 清翎却不回答,夜风将他的长发吹散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秀的面容,银色的月光朦胧的将他的脸庞勾勒出来,在无边的夜色映衬下,身姿挺拔的青年似乎变得更加好看。 陆黎眼里的清翎仿佛自带了特效,加了buff一样。 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陆黎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大势已去的任由清翎抱着自己。 衣袂纷飞,月夜下两人的身影似乎被无限拉长。 清翎从二楼的窗户上直接破门而入,走进的是一个雅致的厢房,里面摆设了屏风,古琴,铜镜以及梳妆台,柔软的床榻外面罩了一层浅浅的薄纱,隐隐绰绰,欲盖弥彰。 陆黎还闻到了空气里隐约漂浮的脂粉香气。 清翎将他放到床榻上之后,陆黎就腾的坐了起来,质问他:“这是哪?” 黑衣的青年没有说话,只是退后几步,接着就开始慢条斯理的解下黑底金丝外袍的系带。 陆黎直觉很不妙。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清翎才开口道:“爹爹是否说过要把我送到勾栏院?现下这春风玉露阁,便是勾栏院。” 还春风玉露阁?陆黎十分怀疑这个名字取自于他的春风玉露丸。 看陆黎面上浮现的疑惑,清翎还好心的为他解释,“春风玉露阁的阁主便是爹爹。” 陆黎皱眉道:“本座可不屑开什么勾栏院。” 清翎只是把外袍的系带解开,接着就走上前,去脱陆黎的衣服。 陆黎额角抽疼,不知道这小子又要作什么妖。 清翎边去解他的衣服,边说:“我说是,便是。” 是是是,你小子说什么都是对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陆黎忍无可忍的拍开他解自己衣带的手,不耐道:“滚开,你解我衣服做什么?” 清翎的动作一顿,随即盯着陆黎的眼睛,认真道:“翎儿方才顿悟,既得不到爹爹的心,得到爹爹的人也不错。在此之前我还对你存有些爱怜之心,只是经过爹爹的一番举动,才让我明白了——心意被弃之敝履的疼痛。” 转眼间,陆黎身上的衣服就被脱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清翎,开始还有一丝的挣扎,后来就都变成了释然。 陆黎听到自己平静的问他:“你想做什么?” 清翎见男人没有反抗,甚至于说顺从的行为还有些诧异,他没有去绑住陆黎的手腕,而是欺身上前,手指摩挲着男人艳丽的容貌,最后指腹流连于那殷红的唇。 他低喃着,就像恋人间的耳鬓厮磨:“翎儿想要爹爹。” 清翎接着说:“很想很想,从很久之前就在想,想要的都快疯了。” 陆黎看他就像重症的精神病人一般,这么病态,偏执的向他告白,心中涌起的却不是反感,反而升起一种怜悯的情感。 陆黎像着魔一样抬起了手,向上轻易的就触到了清翎的脸颊。 青年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片刻的柔情,冰冷的面具开始逐渐松动——陆黎甚至都听到了,he度在涨的提示音。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这么小小的举动。 陆黎轻轻的说:“你真可怜。” 或许是说给清翎,又或许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60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四) “我可怜你。” 清翎听到陆黎的话神色微动,却没有放开他,只是眸光变得愈加的柔和,他说:“只要有爹爹在,翎儿便不可怜。” 陆黎把手放了下来,随后撇开了视线没回话。 只是在清翎微凉的手穿过他的前襟,去触碰他里面裸露的肌肤的时候,明白他意图的陆黎才轻声制止道:“你别,我不想……” 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轻颤,鸦色的长发随意铺散在粉白的床铺上,惑人的桃花眼中泛着水光,双手推拒的分明是欲拒还迎的力道。 清翎被他轻飘飘投过来的一个眼神看的血气翻涌,忍不住低头去吻住男人殷红的唇。 一手急躁的将他白衣的外袍扯了下来,露出光裸的肩头和如玉般的胸膛。 陆黎仰起头承受着他的吻,却没有试图去推开清翎。 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 清翎的舌尖也急不可耐的探入他的口腔,席卷着口中甜美的津液。 一吻结束后,清翎将额头抵住眼眸微闭的男人,眼神灼热的可怕。 陆黎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敷衍的浅笑,他说:“你真可怜。” 清翎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挡在眼前的碎发拢到了额后。 随后,还没等陆黎反应过来,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陆黎视线一翻转,就见清翎已经将他抱到了梳妆台上。 陆黎问:“你要做什么?” 不是生气的质问,没有不耐的皱眉,他就用这么平静的,还带着些疑惑的语气问着。 清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在却异常的柔和,他走向不远处的屏风,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鲜红的纱衣,亮色的金片点缀在腰间,薄若蝉翼,欲盖弥彰,那分明是一件舞娘的衣服。 陆黎眉头一抽,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妙的设想。 清翎笑着说:“翎儿想看爹爹穿上。” 陆黎抿着唇不动,他冷漠着脸,无声的表示拒绝。 清翎定定的看着他,忽然淡淡道:“爹爹莫忘了我方才的话,若你不愿意,我也总会有办法让你妥协的。” 陆黎也看着他,两人对峙了片刻,他忽然就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伸向了清翎。 清翎怔愣的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可爱的粉色。 陆黎看他这幅傻样,说道:“给我,不是要我穿吗?” 清翎眼中的惊疑瞬间变成了狂喜,陆黎看到他提住纱衣的手也蓦地收紧,那狂热的视线如果能化为实质,早就把陆黎给扒干净吃掉了。 陆黎接过青年递过来的纱衣,眉头却皱了起来。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玩意怎么穿。 陆黎从梳妆台上下来,一边研究着手边的纱衣边走向屏风后,清翎楞楞的和他擦肩而过。 清翎不自觉的跟随着陆黎来到了屏风后,随后有些局促的说:“我替你换?” 陆黎又在这变态脸上发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不觉开始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观察起来。 清翎略显青涩的看了他一眼,把陆黎寒的不行。他低下了头,将陆黎手中的纱衣接了过来。 陆黎张开了手,方便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清翎甚至连喘气都很小心,用小心翼翼的动作去脱他的衣袍。 鲜红的纱衣穿在了肌理匀称的身上,本是娇柔女子用的服饰,此时被男人穿在身上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格外符合他本就妖媚的相貌。 同样鲜红的头纱别在了头后,多余的红纱从后面绕到身前,挡住了那张美到窒息的脸。 手腕和脚踝的金链在走路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黎脸上闪过一丝而过不自在,却被他淡然的面色所掩饰。 他别过脸去不看铜镜中映出的人,赤脚站在了清翎面前,那双露在外面的桃花眼望着呼吸变得急促的青年,有几分无所适从。 第61节 清翎抚摸着他的腰侧,在他耳边道:“爹爹真好看。” “今夜春风玉露阁就在进行竞价,谁出价高,谁就能获得花魁的初夜……”清翎隔着面纱用指腹蹭他的唇,调侃的接着说,“不知若爹爹去楼下竞拍,会以多少银两取胜?” 陆黎的手放在两侧,他将胳膊慢慢的抬了起来,柔若无骨的攀附到了清翎的颈后,那身上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如春药般的媚香。 他也凑到了清翎的耳边,同样轻轻的说道:“你舍不得。” 话音还未落,黑衣的青年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一点都不温柔的将他扔到了床榻上,像饿虎扑狼般的压了上去。 那架势好像想要直接撕开薄薄的纱衣,再直接进入正题。 陆黎将头纱解了下来,那张脸上就算没有抹任何的胭脂,依旧是那样绯红,面含桃花,目泛秋水。 清翎微凉的手穿过底下层层的纱裙,找到再没有任何遮挡物的下身,急切的揉捏着还未兴奋的欲望。 陆黎喘了一声,他蹙起眉,双腿不自觉的夹住青年的腰。 清翎眸色愈发的暗沉,他看着无意识在勾引他的人,终于在最后将一腔的冲动按捺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小小的瓷瓶。 透明的膏油倒在了手上,找到了可以容纳的浅色入口。 陆黎不适的皱起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清翎耐心又细致的替他扩张。 等到软化的差不多,早就蓄势待发的灼热就急不可耐的撞了进去。 陆黎竭力的咬住唇,才没有把即将溢出的呻吟泄露出来。他的手紧紧抓住清翎的衣摆,身上没有摘下的链饰在不停的动作中发出清脆又悦耳的响声。 黑衣的青年突然搂住陆黎的腰,将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体内的硬物突兀的达到了最深处,陆黎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惊喘,抬起的胳膊环住了清翎的脖颈。 慢慢的,初始的疼痛都变成了刻骨的欢愉。 陆黎的脸上因情动而通红,他把脸贴在了青年的颈侧,嘴里发出难耐的喘息。 难以想象到男人今天竟然如此的乖顺,清翎的动作也变得愈发的激烈。 陆黎贴近他道:“慢,慢点……” 他的眼角泛红,一双桃花眼中水光粼粼,一想到先前还在对他冷嘲热讽,无比抗拒的男人,此时却像撒娇的猫儿,在他怀里被自己彻底的占有,清翎却怎么也忍不住。 后穴的敏感处被反复的摩擦,尝到情事欢愉的陆黎全身颤抖,修长的双腿缠住青年的腰身,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腿间的东西没有受到抚慰,也开始慢慢的站了起来,顶端不断溢出透明的液体。 这该死的、敏感的身体! 陆黎暗自咒骂了一声,却再怎么也受不了清翎无休止的征伐,无力的手掌一下下拍到青年的肩上。 而这毫无力道的击打,对清翎来说只是不疼不痒的抓挠。 等到清翎终于放开他的时候,陆黎嗓子都要喊哑了,他的眼眶通红,不停流出的泪珠被清翎一一爱怜的吻去。 清翎抱起陆黎,替他将身上的饰物尽数除去,然后把意识昏沉的陆黎放到了盛满温水的浴桶里。 在清翎触碰他的时候,陆黎身体反射性的一缩:“滚开你,别碰我……” 清翎没在意,一手托住他的腰不让他滑下去,一边跟着进了浴桶。 浴桶很大,足够两人一同入内。 陆黎在雾气蒸腾中勉强睁开了眼,他看到了清翎那张熟悉的脸,先是下意识的一巴掌挥了过去,嗤道:“变态。” 清翎躲都没躲,就任由那力道打在自己脸上,顷刻间就有了巴掌的红痕。 陆黎却又上前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泪珠不停的掉落进浴桶的水里。 他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清翎眸中浮现了无奈,他伸手轻揉男人的发顶,一手又将他带到了怀里,拍打着他的背。 随后修长的手指来到男人的后穴,将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 陆黎简直要疯了,他从被放进浴桶起,眼前就不停的出现能中的场景,那哭着抱住他的男人,那拿着匕首挥舞的男人,还有这个抱住他的男人……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清翎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说道:“不怕。” “滚。”陆黎又给了他一巴掌,却还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不撒手。 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全身都要痉挛起来。 如果不是紧紧的依靠着清翎,恐怕他就会彻底崩溃。 清翎发觉到了男人的不对,想要看看他的脸,却被陆黎惊恐的制止。 陆黎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是有意的……” 清翎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似乎意识到了男人的心魔到底在哪。 清翎将陆黎揽进怀里,低声道:“我知道,你当时遭人暗算,练功走火入魔。你被逼绝路,所以才绝地反击……你只是不得已,并非有意。”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清翎的话,陆黎挣扎的动作才慢慢停歇下来,直到完全冷静。 第61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五) 这种感觉非常奇异,就在清翎用手轻抚他的后背,用轻缓的嗓音在他耳边细语时,陆黎原本浮躁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那些在耳边嘈杂的话语,那些闪烁在眼前的画面,那个悲伤又绝望的男人,都统统的消失不见。 就像沸腾的热水一下子变得安静。 陆黎同样也听到了清翎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有些诧异,确实没有想到清翎会调查到那些陈年往事。 而且那还是只有沈庭君一个人知道的往事。 清翎的娘亲其实是上届武林盟主的女儿,她隐瞒身份来到沈庭君身边,接近他,并且成功的让沈庭君爱上了她。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个阴谋。 清翎娘亲其实早已成亲,她接近沈庭君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纯,为的是要把玉骨生肌膏的秘方搞到手,然后再杀死这个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之主,扬名立万。 等到时机差不多,她就设计让沈庭君吃下了化功散,接着再把他囚禁起来,逼问沈庭君秘方的事情。 沈庭君也不是什么善茬,自然不肯说。 后来被严刑逼打以后,愤怒到极点的他就开始反抗,被药物压制住的深厚又强大的内力开始乱窜,强行突破的后果就是他双目猩红,武功失控,呈现走火入魔之兆。 后来杀红了眼的他,在看到小小的清翎,听到孩童微弱的哭声的时候,才找回头脑中的一丝清醒的神志。 这件事也和沈庭君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有直接的关系。 至于三娘,据系统后来告诉他,当时三娘追随着她的夫君一起去边疆平战乱,夫君在征战时战死,她作为流民好不容易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一家人都被屠杀殆尽。 而沈庭君也是在那时候遇到她,并且将她纳入麾下的。 陆黎感叹了一下,这世界还是真小。 这边陆黎还在回忆着剧情,清翎已经把怀中的他放到床上,将他湿漉漉的长发用内力烘干,让陆黎披散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再为他重新穿上那件白底金纹的长袍,最后单膝跪到了地上,抬起那只如玉的脚,要替他穿上雪白的长袜。 白皙的肌肤泛着热水蒸腾过的粉红,男人的脚很美,清翎的手捏在他细瘦的脚踝,接着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细碎的亲吻落到了能看到浅浅青色纹路的脚背。 陆黎双手撑在软软的床榻上,蹙眉制止:“不……” 清翎却不放开他,反而把圆润的脚趾放到了嘴中细细舔吻,极力要它们都沾染上淫靡的液体。陆黎向后仰起了头,按在床榻上的手蓦然收紧,把床单都攥到变形。 似乎有一股电流从下向上传递过来,让他本来释放过的下身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不知是不是缠情蛊的副作用,陆黎发现他的这具身体,现在对任何轻微的挑逗连最基本的抵抗力都没有。 等到清翎总算放开了他,抬头看了眼面色潮红的男人,接着又慢条斯理的为陆黎穿上洁白的长袜,再替他套上了短靴。 见清翎不打算继续下去,这陆黎才舒了口气。 只是已经兴奋起来的东西让他略有些尴尬。 陆黎的羞窘都被清翎看在眼里,他弯唇笑道:“翎儿替爹爹纾解一下?” 陆黎撇头,移开了视线道:“不必,赶紧离开这。” 清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将坐在床上的陆黎拦腰抱了起来,低头顺势在男人闭着的眼皮上亲吻了一下。 两人乘着夜色回到了流芳阁,已经是很晚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下人们都在打着哈欠,暗处的影卫们精神还处在戒备状态。 清翎挥退了左右的下人,抱着陆黎推门入内。 只要有清翎在,陆黎基本上什么都可以不用动手,因为清翎的照顾无微不至,滴水不漏,让习惯被伺候的陆黎并没有什么不自在。 仅有的不自在只是对于清翎投过来的视线。 清翎将陆黎脱的只剩下里面纯白的亵衣,然后试探的问道:“今夜爹爹是否与我一起睡?” 这小子明明知道自己离不开他,还偏偏要为难他。 陆黎抿着唇不答,最后实在不想再受噩梦的侵袭,才轻轻扯了下清翎的衣角,低着头道:“陪我。” 仿佛预料到陆黎会这么说,清翎快速又愉悦的回答,:“翎儿自然愿意。” 陆黎只听声音就知道他的嘴肯定咧到后面去了。 陆黎跟随着清翎躺到床上,缓缓的伸出胳膊揽住青年的腰,接着犹豫的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清翎心满意足的回抱着他,在他耳边说道:“还记得当初爹爹怀抱着幼时的我,当时我便在想,什么时候也能把爹爹也抱在怀里。” 陆黎没回答,只是浅浅的闭上了眼眸,倦怠至极。 清翎也不再说话,静静的闻着男人发上的清香,恨不得时间在此刻静止。 流芳会在隔天如期举行,清翎挽着不情不愿的陆黎的胳膊一同出席,坐在宽大的擂台下看上面龙争虎斗。 陆黎自然不想来,如果一不小心让人知道了身为魔教之主的他武功尽失,不仅他的脸都丢大发了,魔教也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 看出陆黎脸上的顾虑,清翎亲昵的揽住他的肩,像是父子间在做一次亲密的谈话,他说:“爹爹不必为此烦忧,届时我替爹爹迎战。” 陆黎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清翎又失望的叹了口气,不无期待的说:“不知爹爹何时才能恢复武功……” 恢复武功也就说明陆黎对清翎动心,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个几率小到没有就是了——陆黎还是不愿搭理他。 第62节 周围的武林白道各个都在摩拳擦掌,如果不是流芳阁有铁打的规矩,他们恨不得马上就上来围殴沈庭君。 清翎的眼神浅浅的扫了过去,十二影卫立马从暗处飞了出来,像堵墙一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吓了周围的人一跳。 那些肆无忌惮打量过来的目光这才就此收敛。 陆黎坐在那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静静的装逼,实际上在静静的听系统给他汇报he度。 系统雀跃的说:“he度90了。” 陆黎记得昨晚之前he度还只有六十几,没想到一夜之间就能涨那么多。 系统也很高兴,接着说:“宿主加油,么么哒。” “……滚。”陆黎的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理专门做拉皮条生意,专门坑队友的系统。 这时,在陆黎耳边又出现了清翎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垂,那里顷刻间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清翎笑道:“我要离开片刻,可看到这样的爹爹,心里却感到万分不舍。” 陆黎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咬了咬牙,没忍住还是骂道:“快滚吧。” 清翎又用痴迷又爱慕的眼神看了男人一眼,接着足下轻点,一下就从台下一跃到了台上。 黑衣的青年衣袂随风纷飞,墨色的发也随之在空中飞舞,那俊秀的脸庞早就让台下的一干侠女羞红了脸颊,他将负手在身后的那把剑移到身前,缠情剑发出耀眼而凌厉的剑光。 在他对面的是个手提双锤的力士,他见到清翎后便嗤笑了一声,道:“黄毛小儿,竟敢在你爷爷面前不自量力。” 清翎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甚至说都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缠情剑在空中轻描淡写的挽出一个剑花,接着所有人的眼前一花,就见到青年对面的男人已经惨叫着捂住自己的脖子,溢出的鲜血不停从指缝滴落,不多时就在地上形成一洼血。 随即没了声息,碰的倒地。 陆黎眼力极好,就算旁人看不出,他也能看个分明。他看得出清翎已经把《落梅》练的出神入化,只需要瞬息之间就能取人的性命。 尽管知道这个世界强者为尊,陆黎还是心惊胆战的别过了眼,实在不忍看死相难看的男人。 清翎却没什么表情的扫过一眼地上的尸体,缠情剑上却是滴血未沾,而在这一片死寂声中,下一个挑战的人却是久久都没有上台。 清翎在台上等了一会,再不见有人上来,便下意识的将视线投到一个方向。 之后,所有人都发现了青年本是云淡风轻的脸上,此时却陡然变得焦躁和惶恐,眼中遍布了阴霾。他把目光巡视了一周,还是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人影。 清翎的身形僵硬起来,面上都带了狰狞的狠厉,他将缠情剑放入剑鞘,便一跃就跳下了台。 他走到第一影卫的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人呢?” 十二影卫齐齐跪到了地上,影一低头说道:“教主说要与宋掌事有事商议——” 还没待他说完,清翎一脚就将他踢出数米远,武功排行榜前十的影一身后撞到了石柱,内力激荡,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来。 清翎怒道:“废物!去找!不把爹爹找回来,我就取你们的命!” 第62章 爹爹不要打我(十六) 陆黎在给三娘的纸条里糖果鞭子齐发,不仅开出了让她无法抵挡的诱人条件,还刻意的用往事来挑衅、激怒她。 尽管她对清翎还存有几分忌惮,但陆黎可以肯定,三娘不可能不来见他。 两人约定见面的地方是流芳阁偏僻的后山,戴着黑纱斗笠的女子负手立在崖石边,显然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陆黎走上前,听到声响的女子回过头来,黑纱下的眼神锐利的扫视着他。 陆黎却浑不在意她的打量,只勾唇一笑道:“你觉得本座的条件如何?” 三娘看着他,怀疑的问道:“当真有此秘方?” 陆黎从怀里掏出一个袖珍的瓷瓶,随后扔向了她,说:“有没有,你一试便知。” 三娘看起来还在犹豫,但随即她就做出了决断,将手上的纱布尽数除去,露出的皮肤上都是那格外狰狞的伤痕。 她小心的把瓷瓶的布塞拧开,再把里面只有几滴的珍贵膏油,全部滴落在皮肉翻绽的伤口上。 接着的一幕就像变法术一样,就在膏油抹开的瞬间,那还在滴着脓水的伤口慢慢的在止血,接皮,生肌,一步到位。 就连陆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惊异于这种膏油的奇异效果。 这还是他按照系统给出的调制方法,全新炼制的升级版玉骨生肌膏。 三娘当然也很惊讶,而这惊讶随后又变为了狂喜,她把那个小瓷瓶紧紧握在手里,看陆黎的眼神变得狂热的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陆黎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怜悯。 女人最重要的幸福和容貌都在一夕之间失去,其实对她的打击也很大。当时她的夫君战死在边疆,而她又深染奇毒,沈庭君带她回十六夜,其实是为了研究她身上中的毒药。 但是擅毒的沈庭君却也研究不出该怎么解她身上的毒。 全身溃烂,流脓,散发着如腐尸般的恶臭,让三娘不得不戴着斗笠示人,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不得不缠满纱布。 三娘又怔楞的看着她手上光滑完好的皮肤,上面几乎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出。 陆黎深觉时间有限,但是他按捺着急躁问道:“用治好你身上的奇毒,来换缠情蛊的解法,如何?” 三娘迟疑了片刻,看起来还在犹豫和挣扎。 陆黎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于是说:“本座可以立誓,恢复武功后绝不会去为难清翎。” 三娘此时平静了下来,她说:“我如何能信你?”她深知沈庭君的性格,别人欠他一分,他就会还别人十分。 陆黎急的汗都要下来了,但是他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她同不同意都无所谓:“你也不愿看自己的亲外甥,整天围在一个男子身边打转吧?” 陆黎怎么看不出来三娘对他有大大的意见,每次看到陆黎的时候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看起来应该还认为是陆黎把清翎带弯路上去的。 三娘还在犹豫。 陆黎静静的等她想通。 过了半晌,三娘如雕塑般凝固的身形动了动,她说:“我同意。” 今天艳阳高照,只有些许的微风带来舒爽的凉意,黑衣的青年后背却都被汗水湿透,他的脸上竭力按捺着阴沉的神色,让见到他的人都不由的退避三尺。 清翎脑中掠过很多种把男人带回来后的办法。 手脚都拷上锁链,让他哪都不能去。 牢牢的锁进密室,让他眼中只有自己。 所有最残忍,最阴暗的方法都在他头脑中闪过,最后一一成形。 但是当他看到坐在潺潺流水的小溪边,双手撑在身下,浅浅的闭着眼眸,嘴角上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脸上带着少有的放松和愉悦的男人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彻底击溃,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现在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与他相隔不到数米远的男人。 清翎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来到男人身边,痴迷的目光黏在他微笑的神情上。 这是他最喜爱,最珍视的笑容。 陆黎感受着风拂过脸颊的轻柔,闭上的眼眸慢慢的睁开,他似乎注意到了堂而皇之的用灼热的视线看着他的青年。 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清翎在陆黎身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样紧紧的贴着他。 黑衣的青年低喃着:“我还以为爹爹走了,不要翎儿了……”那语气里极尽委屈,好像陆黎对他做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陆黎没说话,却顺着青年揽住他的肩膀,把头轻轻放到了清翎的肩上。 察觉到陆黎的动作,清翎那周身的低气压突兀的一变,眼中的阴霾也像一阵风吹过通通的消散,心情恰如同此刻和煦的微风。 清翎的手紧张的都出了汗,先前所有的设想都被男人一个小小的动作打碎。 陆黎心情不错,他笑着说:“你是不是傻?” 闻言,清翎也笑了,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吻了吻男人的嘴角。陆黎轻轻的皱眉,却没有说出什么制止他的话。 于是就变得更加的得寸进尺,清翎问:“爹爹是否心悦我?” 陆黎没说话。 清翎就不停的在他耳边追问。 被烦的没有办法的陆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的,几乎察觉不到的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的清翎内心又惊又喜,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神色冷淡的男人,很想再去确认一遍,可又怕得到自己所不愿听到的回答。 过了一会,清翎才从喜悦中脱离出来,疑问道:“爹爹去找三姨所为何事?” 陆黎淡淡的回答:“无事。” 清翎的手爱怜的抚摸上男人的脸颊,他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看了眼陆黎,接着说,“是想找缠情蛊的解法?” 陆黎侧眼看他,抿唇不答。 清翎却转移话题道:“经此一事,也是给了我警醒,应该将闲杂人等全部都调离开爹爹身边。让爹爹全心全意的依赖着我,对不对?” 陆黎还是不说话。 清翎眯起眼看他,语气中带了危险的意味,他低声威胁道:“沈庭君,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开,永远别想。” 这句话就像恶毒的诅咒盘旋在陆黎耳边,让他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让他有一种预感,似乎清翎说出的话都会变为现实。 陆黎和他僵持了片刻,看着青年偏执到几近扭曲的俊颜,忽然叹了口气,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他的额头,叹道:“你这副嘴脸实在难看。” 清翎的满面冰霜立刻化为春风细雨,他哼了一声,说道:“就算爹爹向我撒娇,都不一定能原谅你。” 陆黎都忍不住感叹一下他变脸的速度。 陆黎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撇了一下四周,看现在四下无人,才慢慢的将头凑了过去。 黑衣的青年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硬住动都不敢动,一时间他的心跳砰然加速,似乎要跳出胸腔般激烈的跃动,就连呼吸都蓦然急促起来。 陆黎重新闭上了眼睛,凑前在清翎的唇角印上轻轻的一吻。 柔软的,似羽毛般的触感从青年唇边掠过。 等到陆黎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那样呆怔的样子。 陆黎在清翎面前不再用自称,他无奈的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傻儿子。” 清翎像猛地回过神来,用力的眨了眨眼,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愿当爹爹的儿子……不,翎儿想说的是,我爱慕着爹爹,很爱很爱。爱到如果你一离开我身边,就会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恨不得现在就扒光了爹爹的衣服,然后——” 第63节 陆黎羞窘的赶紧捂住他的嘴,嗔道:“口无遮拦。”说完又不轻不重的打了青年一巴掌。 清翎被他打的甘之如饴,正想再对陆黎动手动脚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哟,这不是魔教之主沈庭君吗,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本公主也恰巧来收到了流芳阁的请帖。” 陆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再次听到这作死的女声,竟然还觉得很是怀念。 不同于在十六夜被压迫的大气都不敢出,秦水月带着两排属下出现在陆黎面前,趾高气扬的说:“好久不见啊,沈庭君。” 陆黎还指望着她接下来跟自己走剧情,就说道:“秦水月,本座今日就要将你重新绑回十六夜。” 话音刚落,就突觉手掌传来疼痛。 清翎又将陆黎被捏红的手放在手里轻揉,对秦水月道:“秦姑姑。” 秦水月伺候清翎五六年,自然对自己看大的孩子感情深厚,虽然对陆黎没什么好脸色,但对清翎却异常的温柔,她看着青年忽然感叹的说:“清翎长大了。” 清翎舌灿如莲:“姑姑还是那样美貌。” 秦水月笑着说:“清翎是好孩子。” 接着又撇了陆黎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沈庭君,别以为本公主不敢动你,你给老娘等着!” 陆黎实在不想搭理她,但偏偏秦水月就爱凑上来找事。 陆黎想把手从清翎那抽出来,但没抽动,只好任由他握着。转而对秦水月道:“赶快束手就擒,本座就饶你一条性命。”赶快来跟我走这崩坏的剧情。 清翎的脸色变得极差,他皱眉道:“爹爹,既然秦姑姑不愿与我们一同回十六夜,就依她的意愿吧。” 秦水月又忍不住对清翎说:“不愧是姑姑的好孩子,你宁愿留在他身边替我继续受罪,也不想让姑姑再陷入他的魔爪。” 大妹子,想太多是病,得治。 清翎这小变态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和秦水月再说话,陆黎也不好再招惹或者激怒他,毕竟现在他自身的条件有限,根本没法带秦水月回去。 秦水月又暗搓搓的看了陆黎一眼,说道:“若不是当初清翎告诉本公主如何突破十六夜,本公主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你关在第八夜。” 秦水月独自走出十六夜不是偶然? 陆黎眉头一抽,心道果然。 最近知道的真相太多,竟然让他心里起不了太大的波澜。 秦水月见陆黎不答话,自讨了个没趣,她在和清翎好好的道别以后又撂下了几句狠话,就带着属下们施施然的离开了。 陆黎看着秦水月的背影,仿佛看到剧情以草泥马狂奔的速度脱离轨道十万八千里。 清翎上前挡住了陆黎的视线,不悦的哼道:“爹爹在看什么?不舍秦姑姑离开?那我要不要依照你的意思,再把她绑回十六夜?嗯?” 哦豁,这小子又开始咄咄逼人。 陆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狗头,说道:“不必,爹爹有你就足够了。”每次有你拖后腿,你爸爸我就永远走不了剧情。 清翎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又和陆黎磨了一会,两人才回到流芳阁替他们分配的别院。 尽管今天清翎在流芳会上只战胜了一个人,可却因为后来本该迎战的人迟迟不肯上场,所以也算夺得了头筹,可以继续参加明天比试。 夜晚用过晚膳之后,清翎又开始饱暖思淫欲,替陆黎脱衣服的时候就开始按这揉那,撩拨着他本就敏感的身体。 陆黎却罕见的没有试图去推拒,甚至于脸上一丝抗拒都没有。 在解下衣袍系带后,清翎就开始细细的亲吻着陆黎白皙的颈侧,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让男人的身体更加贴近自己。 陆黎面色潮红,嘴里发出轻声的喘息,两侧的双手都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 当后背靠在柔软的床榻的时候,陆黎闭上了眼眸。手触及到了清翎的长发,顺着黑发再向上按住了他的头,双腿都不自觉的在蹭清翎的腿。 这是主动求欢的动作。 清翎眸色暗沉,他捧住男人的脸,印上他好看的唇形,辗转亲吻。 滑腻的舌头在微张的唇缝中轻舔,随即趁虚而入。 陆黎尝到了一股甜腻却不醉人的香味,那是清翎身上常带着的香味。 清翎像往常一样急不可耐的将手从他的衣襟探进去,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光滑的肌肤,尽管不是第一次亲热,但他每次都像探藏着宝藏般,在寻找着男人身上的敏感点。 他记得男人每次脸上都带着难堪的神情,还有对这种事隐隐的厌恶。 而此时,他却全然没有那些情绪。 陆黎面上覆了层薄红,他被动的承受着清翎的抚摸,眼角都泛红,眸中是泛着水光的春色。 他轻喘着,手在青年的背上无措的按了按,说道:“你,你先停下。” 清翎果然停了下来,他眷恋的看着男人,指腹在他殷红的唇上摩挲。 陆黎的手有些颤抖。 他推开了身上的青年,然后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清翎在起初的讶异过后变成玩味,他双手在陆黎的腰侧轻轻抚摸着,男人似乎有些羞怯,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般去脱自己已经极为松垮的衣袍。 外衣落下,又解开里衣,直到露出里面的白玉似的肌肤。 清翎眼神灼热的可怕。 陆黎微弯唇角,他想扯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却因为太过僵硬而没有成功。 他的目光躲避着清翎,接着俯下了身,闭着眼睛,长睫也在微颤。他尝试着去亲吻身下的青年,直到唇印上了清翎的脸颊。 清翎鼓励般的抚着他的长发。 陆黎垂下了眼,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 在浅浅的轻吻过后,他又直起了身,竭力想要维持着面无表情,却在清翎裸露的目光下无所适从。 陆黎从旁边的矮桌上拿过一个小小的瓷瓶,那是清翎专门放在床旁边,专供他为男人润滑用的。 他拧开瓷瓶的木塞,闻到了一股玫瑰的清香。 陆黎现在全身赤裸,更方便于他接下来的举动。他将透明的膏油沾在手指上,找到了身下隐秘的入口,接着忍耐着不适,将两根手指深入进去。 清翎在静静的看着他。 陆黎对这些事一向没什么耐心,在草草的扩张以后就放软了身体,在衣袍下找到清翎早已兴奋的灼热。 果然,这小子每次都这么积极,还真能忍。 陆黎颤抖的手去撩开他的衣摆,握住早就昂扬的东西,上下的揉搓了几下,让那玩意更加的兴奋。 他听到了清翎粗重的喘息,在他腰侧的手掌不停的抚摸着,引起身体的一阵战栗。 见差不多了,陆黎咬着牙,用膝盖支撑着自己起来。随后对准了顶端,对着挺立的东西缓缓的坐了下去。 他的双手撑着清翎的胸膛,却难以维持虚软的身体,膝盖一软便向下坐了下去,蓦地一下子挺到了最深处,让陆黎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呜……”他嘴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哀鸣,整个上身几乎趴到了清翎的身上。 清翎也在苦苦的忍耐着,好不容易能看到男人主动的行为,让他将自己的一腔欲火和冲动都按捺了下来,此时却再也忍不住。 感受到体内的东西开始了动作,狠狠的撞击到了最深处,本就敏感的身体从开始的疼痛到了无上的欢愉。 清翎的双手扶在了陆黎的腰身,才能保证陆黎不从他身上掉下去。 陆黎不再咬住嘴唇,让暧昧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清翎像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的在他体内尽情的冲撞,手掌按下男人的背,让他俯下了身,与自己缠绵的亲吻。 爱怜的吻去他眼角渗出的泪水。 陆黎全程没有说一个不字,没有一丝的不情愿。 乖顺的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第63章 爹爹不要打我(完) 陆黎面红耳赤的听着结合处传来的淫靡声响,只有两只手撑在清翎的胸膛上,他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趴在青年的身上。 清翎的手掌在陆黎的腰侧轻轻抚摸,突然间停下了身下的动作,哑声道:“爹爹自己来。” 陆黎面色潮红,他咬住了嘴唇,无措的看了青年一眼。 接着缓慢的动了起来。 是很轻微的幅度,伴随着难耐的喘息,露出的猩红舌尖轻舔着下唇,分明是一副情色到极致的画面。 清翎眸色渐深,那架势恨不得化身成狼,却又想看男人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做什么样的动作,才将那股冲动按捺了下来。 陆黎伸手盖在清翎的眼睛上,轻声道:“你,闭上眼睛……”他的尾音有些颤抖,不知是不是因为情欲的原因,抑或是别的什么。 清翎闭上了眼睛,嘴角向上扬起,似乎在期待着男人给他惊喜。微蜷的长睫扫过了陆黎的手心,让他感觉有些痒。 在清翎闭上眼睛的时候,体内的物事突然像上顶了一下,陆黎皱眉,控制不住的呻吟从唇边溢了出来。 陆黎在青年脸上挥了一巴掌,带着愠怒的道:“别动。” 清翎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却不再动。 陆黎这才将目光投到了旁边他脱下的衣袍上。 他知道里面有什么,那里面一把闪着寒光的,极为锐利的匕首。 陆黎把它从里面翻找了出来。 接着,对准了清翎。 清翎还闭着眼睛,脸上隐隐有着期待,在陆黎将匕首在他心脏上方对准的时候,清翎突然说:“爹爹难道是要给我什么惊喜?” 两人的下身还紧紧的相连,他自然想不到上一秒还乖巧顺从的男人,下一秒会拿着匕首对向他。 陆黎在犹豫,他怕的全身冷汗都下来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心理准备现在都随之坍塌,以至于让他握住匕首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清翎笑着问:“爹爹怎么不动了?”他忍耐的手上都浮现了青筋,却因为男人的话迟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 那把锃亮的匕首就悬在上方,锐利的尖端闪着寒光。 陆黎紧张的全身僵硬起来,他那处却是突然紧到妙不可言,让清翎忍不住拍了拍男人的臀部,要他放松一些。 清翎猜测道:“爹爹可是……紧张?”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和煦又温柔。 清翎忽然很郑重的,像是宣誓般的说:“翎儿爱爹爹,很爱很爱。” 陆黎的手一抖,握在手里的匕首差点掉下去。 第64节 接着就听清翎又道:“那你呢,你心悦不心悦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渴望和祈盼,让人都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让陆黎听到耳里,那是格外的心酸又心疼。 陆黎内心还在做着强烈的挣扎,他望着微笑着等待他答复的清翎,轻轻的“嗯”了一下。 清翎更是高兴,在喜悦过后,他就小心翼翼的问陆黎:“爹爹,我能动了吗?翎儿现下实在难受。”顿了顿,他接着道,“我还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着爹爹。” 陆黎深吸了口气,他把匕首的尖端猛地撤了回来,甩手掷到了墙上,冷兵器碰撞发出清脆的锐响。 陆黎俯下了身,他双手环绕住青年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说:“我不行,我下不了手……”陆黎突然支起上身来,随后掐住了清翎的脖子,愤怒的吼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清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就算被陆黎掐住了脖子,但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连嘴角的浅笑都没有散去。 他安抚的拍着陆黎的背,脸上因窒息而开始涌上红晕。 身下的灼热抽出,再狠狠的撞向深处。 “啊——”陆黎失控的叫了出来,手上的力道也随之放松,而眼泪却也跟着不停的流了下来,他看着清翎竭力的摇着头。 清翎爱怜的抚去他的眼泪,叹道:“我知道,爹爹始终是舍不得我的。” 这势在必得的语气,这志得意满的表情,对陆黎来说分明是在讽刺他。 讽刺他的心软和顾虑。 这小子刚才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偏偏不阻止。 陆黎气的一个耳光扇了出去,头都被打偏的清翎却不在意,他舔了舔渗血的唇角,扣住陆黎的腰,终于不在忍耐的大力征伐起来。 陆黎到最后终于忍受不住,不停的求他停下的时候,不知餍足的清翎终于放开了全身虚软的男人。 在意识昏沉的时候,陆黎听到了熟悉的系统电子音:“he度100,下一个世界加载中……剩加载时间,10小时59分。” 隔天陆黎醒来的时候还很奇怪。 前几个世界明明he度一满,马上就能进入下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却要等十二个小时。 陆黎问系统,辣鸡系统千篇一律的说不知道。 不过无所谓,十年他都能坚持下来,多半天对于他也不算什么。 清翎去接着参加流芳会的比试,经过昨天那件事他怎么也不放心让陆黎再跟着他去,在临走之前,吩咐他带了的所有属下紧紧的围着别院,让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陆黎正坐在屋里练字,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翻腾起了巨大的浪花。 因为系统说清翎给他身边的人来了个大换血,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不管是属下还是仆人,都统统的被换了一遍。 三娘也不知被他发配去了哪。 陆黎把毛笔一搁,深深觉得清翎就是个变态。 熊孩子长大会搞事了,不得了。 三娘昨天告诉了他唯一能解缠情蛊的秘方,那就是要把母蛊给杀掉。也就是说,只有把清翎杀死,才能解的了缠情蛊。 陆黎安慰着自己,他是个正常人,当然下不了手。 也只有嵇水那个变态才能下的去手,毕竟他都能把自己的眼睛活活的剜下来。 一想到上个世界的君主,陆黎的心就不可遏制的抽疼起来。 他摇了摇头,把所有的思绪都甩开,让自己专注于在消磨时间的练字上。 反正现在留下的时间也很少,听着脑中如沙漏般的倒计时,陆黎心情是格外的愉悦。 想到终于能离开清翎这个小变态身边,他感觉特别欣慰。 就在此时,陆黎却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那吵嚷的女声从最远处就能听到,而且那声音还由远及近的渐渐逼近了过来。 狂放的女子粗暴的踢开了门,呵斥道:“沈庭君,速来送死!老娘要与你决一死战!” 陆黎无奈的放下了毛笔,他刚才在试着写‘清翎’和‘沈庭君’两个名字,被秦水月一打断,就把‘庭’字给写差了,只好把那个字让他用墨给划没,在洁白的纸张上划出一大片污渍。 秦水月冷哼了一声,长剑指向了陆黎,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他:“本公主不恃强凌弱,给你拿出兵器的时间!” 陆黎向她身后一望,没看到秦水月身后带着人,看来看门的手下们只让秦水月一个人进来了。 秦水月见陆黎不拿,还以为男人是瞧不起她,恨道:“好你个沈庭君,竟然敢看不起本公主,老娘一定要报在十六夜被欺辱之仇!看招!” 陆黎头疼的看着这大姑娘,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 接着把墙上挂着的缠龙红丝鞭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应付着秦水月。 没办法,他现在内力尽失,只能靠着以往的经验反射性的躲避开她的攻击,挥出的鞭子没有任何力道可言。 看出了陆黎在敷衍,秦水月更是怒火中烧,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跺了跺脚道:“本公主今天不给你点教训,就不再姓秦!” 陆黎早就看出了她那两下三脚猫功夫,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又躲过秦水月刺过来的一剑,陆黎后来也不只是在闪避,他把手中的细鞭挥了出去,鞭子触及到了秦水月的衣服,几下便让她的外袍变得破破烂烂。 系统:恭喜您成功激怒小boss【秦水月】,小boss【秦水月】怒气值max!获得攻击力+100,防御力-100。 陆黎:什么鬼?! 果然,气急的秦水月招式毫无章法,剑法却变得极为凌厉。 陆黎都忍不住去专心的对付她。 蓦地,正在躲避剑势的陆黎却觉得胸口一痛,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吐了出来。接着,极为强烈的阵痛侵袭而来,让他忍不住单膝跪到了地上。 秦水月似乎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终究是没有真的想去取男人的性命,于是把招式收了回来,问道:“怎么了你?要死了?” 陆黎终于忍耐不住的倒在地上,疼的连身体都蜷缩了起来,只有紧紧咬住牙关才能不泄露痛苦的呻吟。 这熟悉的疼痛,他隐隐觉得在哪经历过一次。 ……对了,是一开始清翎为他植入缠情蛊的时候。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缠情蛊突然失控,发疯?还是作为母蛊的清翎死了? 陆黎脑中闪过无数的想法,可这些想法还没汇聚到一起,就被侵袭过来的剧痛席卷了全身,似乎要把他的思维也控制起来。 他好像听到了清翎焦急的声音。 陆黎原本虚弱的,毫无力气的身体却像回光返照一般,涌满了力量。 以至于他摇晃的被搀扶起来的时候,一把就将椅子给拍的粉碎。 只是折磨着他的剧痛却丝毫不减。 陆黎痛的死死咬住清翎的肩膀,青年把发抖的男人抱进怀里,细声安抚,那声音就像溪水般的轻缓,格外好听。 清翎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冷汗沾在陆黎的睫毛上,他闭上了眼,没有看到青年脸上露出的柔情神色。 清翎亲吻着他的眼角,将汗珠一一吻去,低声对他道。“……爹爹心悦我。” 清翎又说:“翎儿很高兴。” “高兴的都要疯了。” 突然侵袭的剧痛开始像潮水般的涌退,陆黎松了口气,蓦地放软了身体。 接着却不期然的在耳边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下一个世界加载完成,倒计时五、四、三……” 陆黎睁开了双眼,他抬起了手轻抚着清翎的脸颊,泪珠又在无声中流了下来。 清翎笑的愉悦,黑白分明的眼中倒影着男人:“爹爹可是疼坏了?日后翎儿自会让你打骂回来,不会让爹爹白白受苦。” 陆黎轻轻闭上了眼。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他嘴里溢了出来,沿着嘴角蜿蜒向下。 第64章 你有病得吃药(一) 陆黎眼前一黑,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双拳情不自禁的捶向身前坚硬的红木桌,趴伏在冰冷的桌面上深深的喘息。 呼吸快要窒息般的烦闷感,和心脏被紧紧攥住的疼痛交织在一起。 让陆黎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他像发了疯的重症患者一样,又一拳捶在了自己的桌上,按捺不住眼眶的酸涩,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了来。 系统的声音此时平静而又冰冷:“宿主,注意控制你的情绪。” 陆黎呸了一声,骂道:“去你妈。”他迟疑了一秒钟,接着问,“上一个世界的我死了?” 系统说:“按理说应该是。” 陆黎在心里竭力安慰着自己不要冲动,他问:“你刻意拖延离开的时间,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我的功力恢复了?” 系统没吭声。 那显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陆黎愤怒的随手抄起一个薄薄的蓝夹本子,又愤怒的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砸到墙上的本子哗啦啦的散开,雪白的纸页纷飞。 听到门内声响的护士敲门问道:“苏医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系统的声音此时也响了起来:“新世界资料加载完成,我现在把基本情况发送给你。” 陆黎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随后用颇为冷淡的语气回答:“没事。” 办公室门配置的是磨砂玻璃,陆黎能看到小护士似乎在门前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敲门进来。 恢复清醒的陆黎这才看清所处的环境,他所在的是一间办公室,空间很大,但是放置的东西并不多,略显空旷的环境可以看得出主人过分的爱干净和整洁。 书桌上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杂乱。 就连地板上都是一尘不染,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只有那飘了一地的纸页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陆黎终于离开了办公桌,他走到那些纸页中间,蹲下身将它们一一捡起来。 那些纸张都是他的病人们的曾经。 而陆黎,现在是苏慕,c市有名的精神科主治医师。 严谨,冷静,虽然年龄在一众知名医师中算是极为年轻,却处事非常的老成,一丝不苟。 这也造就了他办事容不得有一点差错,对任何事都要苛求完美。 第65节 当然,他对自己要求的更为严格。 在每天的自我压迫下,以至于让苏慕后来还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陆黎在头脑中大致回想了一下剧情,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这个世界的受,是鬼。 陆黎实在受不了的对系统说:“求你放过我吧,我怕鬼。” 系统说:“来叫爸爸。” 陆黎:“滚。” 系统没再说话,过了片刻似乎良心难安,又犹犹豫豫的安慰陆黎:“其实你不用怕,那个鬼的脸对你来说很熟悉。” 陆黎早就预料到了,可经系统这么一提醒更是郁闷的不得了,他骂道:“滚滚滚,再说日你。” 陆黎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接着又要拿起病历本往墙上摔,一想到后来还要自己收拾,就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受名为徐臻,他还曾经是苏慕的病人。 按理说徐臻和苏慕并没有什么瓜葛,两人唯一的联系就是,他曾经做过苏慕的病人。 不知人死变成鬼魂后是不是特容易忘事,反正徐臻把生前的一切都给忘记了,唯独只记得苏慕。 所以他就只缠在苏慕身边。 而苏慕渣就渣在,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认为自己所见到的徐臻,实际上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他所修习的医学知识告诉他,那是由于太过孤独而产生的自我幻想。 于是在徐臻逐渐依赖上苏慕后,苏慕毫不犹豫的将徐臻拒之门外。 等到徐臻不依不饶的来找他的时候,苏慕还是不理他。 他甚至还以为自己的幻想症越来越严重,所以那开始萌芽的抑郁症在他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以燎原之势开始蔓延。 徐臻自然不肯甘心,开始变本加厉的让他知道,苏慕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最后的结局有些耐人寻味,最终苏慕要跳楼自杀的时候,还是徐臻把他劝了回来。 不过两人也就此分道扬镳。 陆黎想说,这他妈什么破剧情,什么破玩意,还有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陆黎把手中的病历本翻看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徐臻的资料。 他叹了口气,把病历本又合上。 陆黎抬头看了看时间,八点二十五,等到他走到上个楼层病房的时候,应该刚好能到八点三十。 苏慕他还是个典型的强迫症患者,比如说只要东西一不整齐,或者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就会心生焦躁,忍不住想去杀人。 自己都是精神科医生自己还那么多病,就这样了还能治好病人? 陆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用胳膊夹住了病历本,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护士们看到他很高兴,那花痴的眼神都化为实质投在了他的身上,纷纷向他打招呼。 看起来苏慕虽然高冷,但是在科室里还是挺受欢迎的,括弧男女都有。 他还听到有小护士在底下默默的尖叫:“啊啊啊苏医生今天多看了啊一眼,怎么办我要窒息了!给我氧气!我要吸氧!” “纯洁禁欲的高岭之花,好想扒开他的白大褂,再这样那样……” 陆黎神色不变,却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他就搞不懂,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一般医生们查房都是成群结队的一起,但苏慕不,他懒得带学徒,也懒得教导他们,所以每次都是只身一人前往二十四楼的病房。 不过你说精神病房安排在二十四楼,这不是方便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跳楼吗。 也不知道院长怎么想的。 陆黎在电梯前静静的等着顶层的楼梯下来,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叮,电梯来了。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陆黎觉得里面有点冷。 是那种潮湿的阴冷,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等到陆黎踏进二十四层的时候,他随意的看了眼手表,不多不少,正好八点三十整。 正在值班的小护士迎了上去,说道:“苏医生,你来啦。”那毫不遮掩的眼神狂热的恨不得把陆黎给扒光了。 她看了眼陆黎,随后转身面向各个病房,吼了一嗓子:“医生查房!” 刚才还有些骚乱的病房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 这也不奇怪,苏慕的人格魅力并不仅仅局限于医生护士们,就连那些最疯狂的病人们都对他唯命是从。 陆黎推门进入一个病房,为了让病人们病情得到控制,医院把每个病人都给用单间隔开,单独放在一起。 穿着病号服的长发女人坐在床上等着他,她的指甲涂着鲜亮的红色,脸上抹了厚厚的粉底,嘴唇上的口红看起来像血盆大口。 陆黎不忍直视的低下了头,淡淡的命令道:“查完房后把妆和指甲都卸掉。” 女人眼中瞬间就盛满了泪水,她悲伤的说:“苏太医,哀家不想。” 陆黎只好说:“为了身体着想。” 女人这才深沉的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道:“唉,算是为了哀家与苏太医即将要有的子嗣,哀家便勉为其难吧……” 陆黎一阵恶寒,看来这女人的臆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他又按照惯例问了几个问题,接着一一记录了下来。 在陆黎要走的时候,女人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咬着嘴唇说:“苏郎,你还会再来看妾身吗?” 一会怎么从苏太医变成苏郎了? 陆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按照苏慕的性格其实是扭头就走,管你三七二十一,不耽误他的时间最好。 陆黎道:“你且好好在这待着。” 头一次得到回复的女人异常高兴,她兴奋的连连点头,轻抚着肚子,脸色柔和的道:“夫君,我和孩子……永远在这等你。” 陆黎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还是被恶寒到不行。 他快步走出了病房,依次去看他奇葩的病人们。 最后……筋疲力竭。 陆黎算是明白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所幸这些发起病来特别疯狂的病人,对苏慕那是一个听话顺从,苏慕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点单从那些闹腾的病人能乖乖的坐在病床上等他就能看出来。 等到十点整的时候,陆黎准时查完了所有的病房。 他又不自觉的看了看腕上的表,快步走向了电梯。 巧的是,这次他的四周还是没人。 陆黎听到叮的一声电梯停下的声音,他又不死心的看了看周围,想要找个人作伴,可精神病房在这个医院被划分为了重症病室,平常连家属都来的很少。 其实上来的时候,是错觉吧? 抱着这样安慰自己的想法,陆黎硬着头皮走上了电梯,按到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害怕的他试着找系统谈话:“没人,不是,没鬼跟着我吧?” 系统说:“徐臻就在你身后。” 卧槽。 陆黎吓得寒毛倒立,他僵直了身体,镜片下的目光一直盯在电梯显示的楼层数上,祈求电梯再走快点。 叮,电梯到了三层。 三层橙黄的按钮已经变得黯淡。 但是电梯门却没有开。 陆黎皱着眉去拍了拍电梯的门,装作左右观察的样子,然后去试着拿起旁边的急救电话听筒。 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嘟嘟声。 当然没有信号,陆黎知道是谁在搞鬼。 是徐臻。 冰冷又滑腻的气息缠绕了上来,陆黎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似乎有人在他的后颈轻轻的亲吻,但是那触感实在是太冷,冷的陆黎都有些受不了。 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喑哑的,就算在梦中都不放过他的声音。 鬼迷恋的说:“苏医生,好喜欢你……” 第65章 你有病得吃药(二) 按理说这是苏慕和徐臻的第一次接触,徐臻怎么会对他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陆黎脸上冷淡的面具出现了一丝松动,他抿住唇,看起来想要竭力在安慰着自己冷静下来,并且尝试着去忽视身后的东西。 鬼却不肯放过他。 冰冷又黏稠的气息变本加厉的侵袭了过来,让陆黎的身体冷的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他却没有变得惊慌失措,而是在冷静的思考着对策。 看着男人明明怕的要死,却假装出冷静的样子,鬼发出愉悦的笑声。 那低哑暗沉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端,与他的气息相同,冰凉的手指摩挲着陆黎的脸颊,指腹在轻轻蹭着他紧抿的唇。 陆黎睁大了眼睛,他能感受到有冰冷的触感在触碰着自己,但眼前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狭窄,幽闭却异常的明亮的空间里,他能看到的只有电梯墙上反射出来的自己。 陆黎的脸像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异常的苍白。 虽然面上仍旧看起来像保持着冷静,但是他的脊背僵直,试探性抬起的胳膊还带着犹豫不决。 他忽然向前一步,又去拿起电梯求救的的电话,毫不意外又听到了让人绝望的嘟嘟声。 第66节 察觉到他想要离开的举动,鬼却不依不饶的缠了过来,像要把自己的温度传染给他一般,攀附在了陆黎的身上。 陆黎又按了按全部都黯淡着的按钮,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以后,就去敲打电梯的门。 他的声线隐含着害怕,身体都在微微的战栗,他叫道:“外面有没有人?” 回应男人的是一片死寂。 陆黎在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种无力感,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把他抛弃了一样。 陆黎这才开始后知后觉的挣扎,他把自己退缩到电梯的角落里,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了痛苦的神色:“滚开,别碰我……” 接着他下意识的去问:“你是谁?” 后来又去快速的反驳了自己的话,他摇了摇头道,“不,大概最近是我太疲惫,而你只不过是我产生的幻觉。” 他非常相信这个世界没有鬼的事实,也非常相信自己所掌握的专业知识。 在这个有鬼的世界里,苏慕从头到尾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世界没有鬼。 接着,陆黎像是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暗示,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下的双眼从动摇和不安重新变回了理智。 他对眼前的事实下了论断:“我现在身处幻觉。” 听到男人笃定的话语,鬼却笑了,他呵呵的笑着,迎合着陆黎的话:“对,你现在身处幻觉。” 还没等陆黎回应,他就又说:“那我现就在可以在这幻觉里肆无忌惮的,对你为所欲为。” 唇上蓦然出现冰冷的触感,辗转着吸吮着他的唇瓣,陆黎想要扭头,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了。 看不到的手掌像蛇一样的游走在他的颈侧,接着一颗颗将他衬衫的纽扣解开,感受到身下男人的战栗,鬼又轻笑了一声。 苏慕的私生活很干净,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的令人发指。 所以在对方挑逗般的撩拨他的时候,尽管被冰到不行,但是身体一下子就起了反应。 湿濡的水痕从胸前的凸起蔓延向下,白袍下的衬衫扣子尽数被解开,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 好像有什么隔着黑色长裤去碰他灼热的地方。 他嘴里发出虚弱的抵抗:“不……” 徒劳无功的动了动身体,就像被固定住一般,他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只能让未知的,可能还是虚幻的东西对他为所欲为。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是幻觉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又感觉一切都那么真实…… 看到男人失去了冷静做伪装,露出来的脆弱却让鬼更加的兴奋。 长裤也被褪了下来,湿滑的舌尖隔着布料抚慰着他的东西。 所有的挣扎都被无形化解。 陆黎咬牙喘息着,下身传来的快感让他大脑都开始迷醉。 鬼重复着:“苏医生,好喜欢你……” “不,不!” 似乎是因为羞耻和极端的恐惧,男人紧闭的眼睛里都渗出了泪水。 鬼怔愣的看着他脸上滚落的水珠,竟然真的停下了欺负男人的动作,然后将陆黎脱到一半的裤子重新穿上,只是在赤裸胸膛轻轻舔吻。 陆黎陡然放松了下来,他气息不稳的骂道:“变、变态……” 眼镜上已经是水雾一片,让他的视野更加不清晰。 无形的力量让他把眼镜给摘了下来,啪的掉到了地上。 陆黎眯起眼睛,一直向上的吻来到陆黎的脸颊,鬼尝到了他咸湿的泪珠,接着爱怜的一一吻去。 留连的用唇磨蹭着他眼角的泪痣。 陆黎快要疯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可以活动后,就激烈的摇着头躲避对方的亲吻。 鬼缱绻的呢喃着,“好喜欢你,好想……占有你。” 陆黎暗骂了一声傻逼。 等到把他脸上的水珠卷入了口中,鬼才心满意足的喟叹了一声,对男人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陆黎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天旋地转过后,他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 电梯门终于打开,恢复正常。 门外等待电梯的护士长看到了陆黎,她盯着男人苍白的脸色瞧,担忧的说:“苏医生,你生病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陆黎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事,大概是最近没有休息好。”随后踏出了电梯,与她擦肩而过。 等走出了电梯,陆黎又回头和她说:“孙护士,一会到我办公室里拿新病人的病例。” 孙晓琴点了点头,向陆黎笑着挥了挥手:“知道啦,苏医生。” 这个年纪不大的护士长恰巧与苏慕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两人还正好是是上下层,所以苏慕对她比对其他人更为熟稔些。 陆黎精疲力尽的回到了办公室,四下无人也就不再顾及形象,他一下子就坐到了椅子上,趴在书桌上缓神。 他对系统说:“不然找个道士来收了徐臻吧,要不我先得被他折磨疯了不可。” 系统说:“快坐好,他在你身边看着你。” 陆黎用手撑着头坐起来,精神格外疲惫,坐在柔软的椅子上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本来还没什么,但是经过系统的提醒,陆黎好像还真的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视线。 让他浑身发冷,各种不自在。 中午和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等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陆黎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他知道夜晚更是徐臻得寸进尺的时刻。 而更苦逼的是陆黎今晚还要在医院值夜班,直到十一点才能下班回家。 等到终于到了十一点的时候,陆黎收拾好东西,将白大褂给脱了下来挂到衣架上,然后穿上自己的大衣。 有了那次在电梯的经历,陆黎再也不敢坐电梯,他快步的走下楼梯。 陆黎开车回到了家,把车钥匙向玄关的桌子上一放,换了拖鞋走进了屋里。 系统和他说徐臻正跟随在他左右。 陆黎一点想要洗澡的心情都没有,心里不甘愿的磨蹭了半天,但是为了维持不仅有强迫症还有洁癖症的人设,才犹豫的走进了浴室。 系统说:“他在看着你。”接着又补充道,“眼神很火热。” 火热你妹啊。 陆黎对着镜子脱衣服,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长相,眼角的那颗泪痣将原本冷淡的面部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苏慕这个人,简单来说就是那种高冷又禁欲的男神,虽然面上冷淡,但他对其他人却有着无比的亲和力。 从小到大都备受追捧,离校以后就被分配到了大医院,本来前途应该是一片光明。 如果不是遇到徐臻的话。 如果不是…… 花洒出来的热水让镜面蒸腾起了热气,雾气弥漫。 陆黎迅速的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泡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被温热的水包裹让他不由舒服的叹了口气,似乎洗净了所有的疲惫。 也让他紧绷的神经随之放松下来。 在陆黎把手搭在了外面,就差舒服的哼起小曲的时候,水面却突然起了波动,不断有温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 看起来像有人同样也跟着他进了浴缸。 但是陆黎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水面上突兀的出现了波纹。 陆黎眨了眨眼,脸上慢慢的从惊诧变成波澜无惊。 他看起来像已经接受了自己能看到幻象这个事实。 陆黎无视这怪异的现象,接着从拿起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从浴缸里走出来。 不断有水珠从他身上划落下来,鬼灼热的视线掠过男人的脊背,一直向下,直到细瘦的脚踝。 陆黎烦躁的皱起了眉,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是因为徐臻,而是在他耳边聒噪不已的系统。 系统把自己当成了解说员,向他实况转播看不到的鬼,绘声绘色的说着:“他跟着你站了起来,用令人浑身发烫的目光看着你,想要把你一口吃掉……” 呸,还一口吃掉。 陆黎忍无可忍的打断系统:“闭嘴!” 第66章 你有病得吃药(三) 被陆黎呵斥以后,系统收敛了一点,不过最后还很傲娇的哼了一声,说道:“爸爸我不跟你实况,他突然扑过来你可不要吓到。” 陆黎忍气吞声的说:“你等他快要扑过来的时候再跟我说。” 系统消停了一会,陆黎也松了一口气,他用毛巾擦干自己的身体,又站在镜子前疑惑的看了一会。 刚才没有好好观察,现在他发才现,这具身体真是消瘦的厉害,脸色也非常苍白,看起来就像贫血或营养不良的样子。 只是白天的时候,在宽松的白大褂下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怪不得他这一整天都脚步虚浮,精神不佳,连食欲都不振。 陆黎疑惑的套上了睡衣,边擦头发边问系统:“苏慕这是失恋了?怎么瘦成这样?” 系统说:“你这么一说,我也很纳闷……” “……”对永远帮不上什么忙的系统,陆黎格外无语。他接着问,“he度多少?” 系统说:“60。” 陆黎惊疑道:“这么高?出bug了?” 系统说:“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在纳闷he度怎么会那么高呢。” 陆黎骂道:“……没用,你赶紧狗带吧。” 第67节 陆黎套上睡衣,接着快步踏出了雾气蒸腾的浴室,劳累了一天也没心情看电视,直接躺在床上就倒头就睡。 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他又起身从床边桌子上将一瓶药拿了起来,倒出两粒没就水就咽了下去。 随后,他又重新躺回床上。 陆黎一开始还心惊胆战的等着,后来久久没有见系统提醒,因为药性的作用不觉有些昏昏欲睡。 桌上的药是他专门从医院带回来的安神药,配合着镇定剂一起使用更佳。 在模糊的意识中他突然听到系统说:“他扑过来了。” 陆黎被吓的瞌睡虫跑了大半,他惊慌的想要翻身起床,可手脚像在电梯上一样不听使唤,任他怎么操纵都一动不动。 冰冷的触感又出现在他的脸颊,陆黎咬牙道:“滚开,不要碰我——” 没有实体的鬼听到了男人厌恶的声音,他的语气有些伤心,还在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好喜欢你,苏医生。” “不!滚开!”陆黎尖锐的叫着,身体就像过了电一样的颤抖,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极端痛苦的神色。 显然他是认为自己已经快被“幻觉”折磨的发疯了。 鬼却极有耐心的重复着,仿佛要把这句话让他烙印在大脑里,演变为现实:“好喜欢你,好爱你……” 陆黎嘶哑着嗓子道:“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的内心在拼命的挣扎,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 他妈的这该死的徐臻。 睡衣的扣子被解开,冰冷的吻又落在了他赤裸的胸前,牙齿噬咬着的光滑的肌肤,陆黎疼的都皱起了眉。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是你的……”在看到陆黎皱眉的神情,鬼用舌尖安抚的舔了舔被咬出齿痕的地方,接着强调的说,“爱人。” 妈的智障,变态,神经病! 在睡裤被褪下来之前,陆黎又很没出息开始的掉眼泪,一声呜咽从唇中溢出。 鬼的动作一顿,他似乎轻飘飘的叹了口气,果然不再继续下去,而是上前去吻上陆黎的脸颊,轻吻着他眼角的泪痣。 陆黎心里蓦地松了口气,看来这变态还真能因为他的眼泪而心软。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发现无形的束缚也已经松开。 陆黎赶紧爬了起来,蜷缩起身体躲在床的角落里不停发着抖,透明的泪珠不停的落了下来。 低着头的他没看到眼前出现了诡异的现象,淡蓝色的荧光逐渐汇聚出一个透明人形,直到光芒淡去,房间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而他的面前又多了一个人。 陆黎察觉到了身前的异动,他刚想要抬头,却被揽进了一个怀里。 陆黎惊慌的想要退出去,伸出的手碰到了对方的衣服。 布料的触感…… 实体? 陆黎惊诧的抬眼,看向了将他抱在怀里的男人。 在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他见到了徐臻熟悉至极的长相,尽管有心理准备,但陆黎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就像心脏忽然遭受了一拳重击,撕裂般的疼痛。 他惶恐撇过了视线,不去看徐臻。 不明白这种情绪到底从哪来的。 鬼却变得更加愉悦,冰凉的手指抚摸上陆黎的脸颊,让他冷的不行。 陆黎哆嗦了一下,皱眉轻声道:“别碰我,你身上好冷……” 这略带着撒娇的话语让鬼愣了愣,随即放开了陆黎,只用狂热的视线扫视着眼前的男人,那贪恋又痴汉的目光让陆黎各种不自在。 陆黎特别想抽这变态几巴掌,可好歹是忍住了,他原本还害怕到不行,后来却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陆黎轻咳了一声,冷静的视线像x光一样透视着他,问道:“你是谁?” 徐臻笑着说:“你爱人。” 陆黎神色不变,很有职业素养的分析道:“不,你是我产生的幻觉。你原本不存在,只是我主意识分割出来的一部分。” 徐臻坚持道:“不,我不是幻觉,我是你爱人。” 陆黎不和他周旋,他说:“我只是一个人太过孤独,所以才臆想出的你。” 苏慕虽然从小各方面素质极佳,说是天之骄子都不为过,可谁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从孤儿院被领养出来的。 收养他的那对夫妇对他很好,不仅供他吃穿,更是助他上学。 徐臻不再反驳,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他欺身上前,吮吸着男人如蜜糖般甜美,似果冻般柔软的唇。 鬼宣示主权的说着:“你是我的。” 陆黎终于推开了他,气喘吁吁的说:“混账,别缠着我。” 男人苍白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晕,徐臻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迷恋,他低喃着,想要格外抗拒的男人接近自己。 他说:“我爱你。” 陆黎忍不住骂道:“神经病。” 鬼说:“我的心好疼,”他按住心脏的位置,哀伤的说,“……你又忘记了我。” 又?陆黎一脸懵逼,看来徐臻变成鬼不仅失去记忆,还精神错乱了。 陆黎哀求道:“我不认识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鬼看着陆黎的眼睛,忽然缓缓的,缓缓的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状似癫狂的说:“不可能,你做梦。” 陆黎看他即将暴走的模样吓得向后缩了缩,徐臻忽然敛去眼中的疯狂,他温柔的说:“我会再让你记起我。” 陆黎毛骨悚然。 他根本听不懂徐臻在说什么。 系统也忍不住惊诧道:“他说的是人话?” 陆黎迅速反驳:“他是鬼,说的当然是鬼话。” 系统:“……” 徐臻的胳膊抬了起来,向陆黎伸出了手,他的五指修长,格外好看。 陆黎莫名觉得这双手应该弹过钢琴。 而且弹的肯定很棒。 陆黎疯狂的摇着头,他不停的向后退,对着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道:“不!你是我的幻觉!”他猛的抄起桌边的闹钟,狠狠的向徐臻砸了过去。 闹钟穿过了徐臻的身体,砸到了坚硬的墙上,破碎的零件噼里啪啦的向下掉。 陆黎扑上去掐住徐臻的脖子,感受到了手下冰冷的温度,恨道:“你是假的!你骗我!你就是我的幻觉!” 徐臻神色温柔,手掌安抚的拍打着陆黎的后背。 陆黎内心惊悚。 他像突然发疯了一样放开了徐臻,哆嗦着手去拿桌上的安神药,他看了看上面的说明,忽然把那瓶药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接着,他从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袋药剂和针管。 陆黎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注射,他身后的鬼已经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的依恋着。 陆黎浑身颤抖,手上的袋子也被徐臻挥了下去。 他把几乎痉挛的男人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床上,说道:“不怕,不怕……” 那声音里带着奇幻的魔力,让陆黎原本还浮躁的心蓦然平静了下来。 竟然比地上的镇定剂还好用。 陆黎喘息着,他眼眶通红的问:“你他妈到底是谁?你说我忘了你,你倒是说说,你他妈没死之前到底是我的谁?” 鬼执着的说:“我是你的爱人,最爱最爱的人。” 陆黎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他呸了一声,问道:“谁给你那么大脸,嗯?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爱人?” 借着昏黄的灯光,陆黎眯眼看了看,发现徐臻的眼里已经泛着湿润的水光。 冰冷的泪珠一下一下砸到了陆黎的脸上。 陆黎想不到,原来鬼也能流泪。 徐臻就像得了偏执症的患者,他阴狠的说:“你是我的,如果你敢跑,我就弄死你身边的人,再打断你的腿。” 陆黎又骂了一句变态。 徐臻却又爱怜的吻了吻他的额头,亲到他高挺的鼻梁,直到柔软的嘴唇。 陆黎没有动。 他的大脑现在一片僵硬,无数的片段飞闪过脑中,却又像无数碎片摸都摸不到。 他好像,真的遗忘了什么。 非常重要的记忆。 第67章 你有病得吃药(四) 陆黎捕捉到了一丝头绪,但是那些回忆都像蒙了一层纱,隐隐绰绰,模模糊糊,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甚至觉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没有章法的,胡乱的亲吻落在陆黎的身上,本来在皱着眉忍耐着的他,忽然就放软了身体。 如果他再陪着徐臻一起发疯,这变态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黎叹了口气,都经历了几个世界了,他对这变态的尿性再清楚不过,知道怎么安抚才能让他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陆黎伸出手环住徐臻的脖颈,像撒娇般用脸颊蹭着鬼的颈侧。 第68节 他知道这是男人最喜欢他做的动作。 陆黎轻声安抚道:“我不记得了,你可以再告诉我,对不对?” 徐臻停了下来,捧着陆黎的脸和他对视,陆黎被他看的浑身发毛。 过了许久,终于看够的徐臻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黎觉得他应该是被自己给顺毛并且变乖了。 徐臻眷恋的抱着他,说道:“你是我爱人,我很爱很爱的人。” 陆黎顺着他的话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徐臻的声音陡然带着些委屈,他接着说:“可是有一天,你走了,还忘记了我。” 陆黎一点都不记得有这事,系统给的资料也没有丝毫的讯息。 按照原剧情,苏慕应该今天才和徐臻见面,两人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除非……剧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崩坏。 接着,徐臻平静的说:“后来我疯了。” “再后来,我找到你了。” 他甜腻的尾音像融化的蜜糖,要紧紧的把陆黎给困在里面。 陆黎一点都不想和变态说话,而且还是精神有点不正常的变态。 徐臻把陆黎凌乱的睡衣整理好,俯身又轻吻了一下他的唇,他怀着缱绻的说:“好想抱着你。” 陆黎拒绝:“不,你身上好冷。” 徐臻眼中划过明显的受伤,他固执的说:“我想抱着你。” 陆黎说:“不行。” 徐臻的眼神看起来像被抛弃的小奶狗,他说:“那我想看着你。” 陆黎点头道:“那你自己看吧。” 随后他看也不看徐臻的翻过了身,在徐臻又凑上来的时候不耐烦的动了动,说道:“我想睡觉。” 等了半晌,陆黎也没见徐臻过来骚扰他,竟然真的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且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陆黎眯眼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他的手惯性的去桌上拿闹钟,却抓了个空。 混沌的大脑这才想起昨晚闹钟被他扔出去摔坏了。 陆黎拿起手机一看,七点整。 苏慕的时间观念无可撼动,就算昨晚吃了安神药,隔天还是能准时起床,根本不用担心迟到这种事发生。 陆黎四下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徐臻。 就仿佛他昨天的经历像南柯一梦。 陆黎边洗漱边问系统:“徐臻呢?” 系统说:“不知道,没看到他。” 陆黎没再问,得知徐臻没再他身边后就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只是坐在餐桌上的时候,闻到食物香味的时候,陆黎却感觉极度的不舒服,胃部抽疼到了痉挛。 陆黎捂着胃趴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了一点,他用颤抖的手把那些食物都推的远远的,极力忍耐着想要呕吐的欲望。 冷汗从他的额角慢慢滑落。 陆黎像只死鱼一样踉跄着躺到了沙发上,他轻轻的喘息着,过了半晌才恢复过来。 昨天虽然也有点轻微的这种感觉,却并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只是草草的喝了几口粥,吃了几口菜,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对了……昨天吃的什么来着? 什么粥?又是什么菜? 陆黎晃了晃什么都记不清的大脑,他头脑发胀,什么都不愿再去回想。 他看了看腕上的表,陆黎还是咬牙撑起了身体,从来不会缺勤的苏慕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而休息。 等到陆黎开车到医院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脸色几乎像纸一样苍白,却又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失去血色的嘴唇因为缺水而脱皮。 他强打着精神走进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不愿再起来,头脑无法抑制的眩晕起来。 陆黎又蓦地浑身发冷,还以为是徐臻回来了,打着哆嗦问系统:“徐臻在我身边?” 系统重复着刚才的话:“没有,没看到他。” 陆黎在白大褂下面又把自己的大衣给穿上,还是觉得寒气无孔不入的入侵过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深处冰天雪地里一样的寒冷。 办公室的玻璃纱门上出现一个身影,护士长敲了敲门道:“苏医生,可以进来吗?” 陆黎忍着不适道:“进来。” 孙晓琴推门进了办公室,她看到陆黎苍白的像鬼一样的脸色吓了一跳,担忧的说:“你怎么了苏医生?” 陆黎用手撑住头,虚弱的说:“没事。” 孙晓琴没顾他的拒绝,上前伸手探了探陆黎的额头,被手上的热度一惊,连忙道:“你生病了?” 陆黎没说话,他看了孙晓琴一眼,接着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知觉。 陆黎开始做梦。 做那些他不愿做的梦。 就像人死前会走一遍走马灯一样,陆黎的眼前也出现了好多回忆。 好多他不记得的,不甚模糊的回忆,都格外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 出现最多的,是那个他最熟悉的人。 黑发的男人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来,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他的十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不时抬起望向身边的人,在他抬眼看到对方沉迷其中的目光的时候,那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俨然是幸福的神色。 男人弹奏的曲子像一涓溪流,轻缓温存,就如同他的嗓音一样让陆黎听的格外舒服。 但是这幅温馨的画面没有留多久,场景一转,陆黎又置身于另一个场景。 他察觉到了手脚都已经被绳子束缚住。 那个熟悉的男人正在和他对视。 尽管男人的眼中一片麻木的暗沉,但是他的脸上却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可怕。 他的嗓音也很轻柔,就像他弹奏的曲子的声音:“你背叛了我,还忘了我……” 尽管说出的话很悲凉,男人却依旧在浅浅的笑着,温柔又缱绻的笑着。 他宣判:“我要惩罚你。” 尖锐的牙齿在他的肌肤上放肆啮咬,陆黎痛的仰起了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浴袍下没有任何的遮掩物,手掌在上面游走的时候能感受到身下的人在恐惧的细细颤抖。 透明的润滑液像要羞耻他般倒在他的胸膛上,水痕抹开后,又涂抹到了他隐秘的位置。 被进入的时候,陆黎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后紧紧咬住了唇,不肯泄露一点声音。 男人抱住了他,开拓着紧窄的地方,把自己深深埋了进去。 他满足的说:“我终于,得到你了。” 陆黎猛的睁开了眼睛,拼命的喘息着,他看到了纯白的墙壁,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惧怕不已。 那梦里的情景是他在记忆中找不到的片段。 陆黎抬眼一看,看到了挂着点滴的高架。 他用没有打点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热的厉害。 一身护士服的孙晓琴推门进来,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特意为陆黎买回来的营养外卖。 孙晓琴见到他醒过来,把托盘放到桌子上说道:“苏医生,你醒啦?真不会照顾自己,知道烧到了多少度吗?42度啊,再不治疗就得烧傻了。” 唠叨着说完,她又伸手试了试陆黎的温度,说:“现在虽然退下来了,但还是有些热。” 陆黎嗓子干涩的厉害,他皱眉咳嗽了一声,嘶哑的说:“麻烦孙护士。” 见状,孙晓琴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说:“别客气,既是同事又是邻居,帮你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又偷偷的看了床上的病美人一眼,没把自己深藏的心思说出来。 陆黎犹豫的接过来那杯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却不敢喝下去。 他闻到那些端进来的饭菜的味道,已经很不舒服了。 等到唇润湿的差不多,陆黎就把水重新放到桌上。 他看了看小护士,又重新恢复了板着脸像老学究的姿态,疏离又冷淡的道:“你去忙吧,不用照顾我了。” 孙晓琴不放心道:“我陪着你吧苏医生,中午我也和他们调班了。” 陆黎坚持道:“你去休息吧。” 见男人是真的想赶自己走,孙晓琴只好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如果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陆黎点了点头。 孙晓琴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才推门离开。 等到小护士离开,陆黎就再也忍不住的俯身干呕了一阵,胃部的疼痛让他全身都在抽搐,直到好久都没有缓和。 陆黎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床上,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拼命的,像脱离水的鱼一样竭力呼吸。 怪不得苏慕这么虚弱,原来他还患有严重的厌食症。 妈的,一个人怎么会得那么多病。 陆黎闭着眼睛,等待气息平稳下来。 第69节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他局促的喘息声。 但是,陆黎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徐臻的声音,他哀伤的说:“我不要你死。” 第68章 你有病得吃药(五) 突兀出现的声音没能吓到陆黎,他转过头浅浅的闭上了眼睛,表示不想再看到徐臻。 微凉的手掌抚上在陆黎的额头,感受到了烫手的温度,鬼倏地就把手抽了回去。 想要再次触碰到男人,却怕有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 陆黎很烦,很疲惫,他一个字都不想说,一个动作都不想做。 没有实体的徐臻说:“我的心好疼。” 陆黎没理他,发烧让他很快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这次很庆幸他没有再做梦。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不再那么难受,他发现自己还打着点滴,而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陆黎看到输液瓶上写的是葡萄糖。 他按了按病床上方红色的呼叫按钮,不一会听到声响的孙晓琴就推门进来,问道:“苏医生,感觉好点了吗?” 陆黎点了点头,哑声道:“谢谢。” 孙晓琴去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才笑着说:“别客气。中午的饭菜一点没动,是没胃口吗?现在想吃什么吗?” 陆黎看小姑娘这么殷勤照顾自己,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摇头道:“不用了,麻烦你。” 孙晓琴踌躇的看了陆黎一眼,还是决定在男人生病时最脆弱的时候表达心意,她鼓起勇气说:“苏医生,我想一直照顾你。” 陆黎抬眼看她,神情有些怔仲。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他可能会和像孙晓琴这么可爱又体贴的女孩恋爱、结婚、生子,过上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如果没有他的话。 但是这世界上最追悔莫及的词语就是“如果”。 孙晓琴羞怯的低着头,等待着她爱慕的医生的回应。 陆黎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歉意,他说:“孙护士,我们可能不太适合。” 闻言,孙晓琴反倒松了口气,她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抬头又向陆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苏医生。” 陆黎看到了小姑娘眼中闪着的泪光,心里变得更加愧疚,他轻声应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恰巧吊瓶里的液体输完,孙晓琴替他起下了针,用棉球按住他往外渗血的手背。 孙晓琴看到男人瘦的骨节凸出的手,忍不住说道:“苏医生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饭,怎么瘦成这样?” 陆黎摇头,把手抽了回来自己按住棉球。 他们谁都不会想到,医院里知名的精神科医师自己也会患上严重的心理病症。 在孙晓琴恋恋不舍的离开以后,陆黎就起身下床,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缓了好一会才渐渐习惯。 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迫不得已的陆黎向医院请了一周的假。 他重新躺到了家里的沙发上,睡意昏沉,只是身旁没有燃烧的炉火。 他甚至没有开灯,就让黑暗无情的笼罩着自己,在黑暗中,陆黎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那样的无助。 这是抑郁症的症状之一。 陆黎在意识朦胧中,隐约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他以为自己会像先前一样难受、恶心,可却并没有,很奇异的,内心竟然连一丝的抵触的都没有。 在感觉到有人轻轻摇晃他的时候,陆黎醒了过来。 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了那个神色温柔的男人,徐臻看着他,眼中溢满了说不尽的柔情。 徐臻把陆黎扶了起来,说道:“吃饭了。” 陆黎闭着眼睛抗拒的摇头,像个调皮的不愿吃饭,需要让人哄劝的孩子,他拒绝道:“不。” 徐臻的语气让人毋庸置疑,他说:“乖,一定要吃。” 陆黎不想搭理他,却没想到男人拦腰把他瘦弱的身体抱了起来,掂着轻飘飘没有重量的他,徐臻心疼的皱起了眉。 陆黎被轻轻的放到了餐桌上,他看到了眼前清淡的饭菜。 都是些家常的小菜,还有煮的糯糯的白米粥。 突然间,就好像他的厌食症突然好转一样,他感受到了肚子里无比的饥饿。 陆黎盯着那些饭菜眼里都冒出绿光,就差流下口水来了。 徐臻的声音有些愉悦,他说:“果然。” 陆黎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尽管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眼前的饭菜,可是他把一切冲动都按捺下来,淡淡的看了眼徐臻。 徐臻却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把陆黎身前盛满白粥的碗端了起来,瓷勺递到了陆黎的唇边。 陆黎本来还想矜持一下,可却饿的实在受不了,张嘴就把那勺粥吃了下去。 但是长时间没有进食,让咽下去的过程很痛苦。陆黎捂住嘴拼命咳嗽了几下,嗓子痛的厉害,但他还是把那勺粥咽进了肚子里。 徐臻也很享受投喂他的过程,陆黎早就已经被伺候的很习惯,此时也不跟他矫情。 虽然最后只喝了小半碗粥,但是能吃下饭的陆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起码他不会因为厌食而被饿死。 陆黎吃完就站了起来,留下一句‘收拾干净’然后重新躺回了沙发上,静静的听着厨房里响起的水声。 等到水声渐歇,陆黎又听到了向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徐臻跪在了沙发旁,把手放到了陆黎的肚子上轻轻的揉捏,说道:“吃过饭不要立刻躺下,对身体不好。” 他这句话就像说过了千百遍,听到陆黎耳边格外的熟悉,但是他却完全想不起来曾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徐臻说过这样的话。 徐臻的力道不大不小,让他感觉很舒服。 徐臻忽然说:“我很高兴。” 陆黎想说,你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臻接着说:“你今天拒绝了她,我很高兴。” 陆黎恍然大悟,原来变态在这等着他呢。看来如果他接受了孙晓琴,指不定徐臻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声变态。 徐臻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忍不住俯身亲了亲男人轻抿着的唇,接着毫不餍足的将舌头伸入进去,用微凉的舌尖撩拨着陆黎,吸吮着他口中甜美的津液。 陆黎愣了一下,接着却并没有推开徐臻,从他头脑中忽然一闪而过的记忆中,他发现似乎两人做过无数次这样亲昵的举动。 无数次甜蜜的亲吻,无数次的耳鬓厮磨。 他遵从着反射性的本能,抬起胳膊环住了徐臻,不在乎鬼身上的冰冷,让两人更加的贴近。 徐臻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等到分开的时候,陆黎的舌头都被他吮吸的发麻。 徐臻抵着他的额头,声音里是一片轻柔,他说:“我好喜欢你,好爱你。” 陆黎不知道他爱的是现在的自己,还是从前的苏慕。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徐臻一天到晚都把爱挂在嘴边。 陆黎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酸涩。 鬼幸福的轻叹着:“你还记得我。” 陆黎定定的看着他,诚实的回答:“我记忆里没有你。” 徐臻也看着他,黑色的长睫轻颤,眼中充满了对他的痴狂和迷恋,徐臻说:“我会让你再记得我。” 陆黎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徐臻的手探进他衣服的时候,他轻蹙起眉,说道:“我今天很累。” 徐臻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说:“我只是想帮你按摩。” 陆黎就随他为自己捏揉着酸痛的身体。 徐臻的手似乎不再那么冰凉,反而有点人类的热度,起码不让陆黎冻的打哆嗦。 他没多久又抵挡不住汹涌的困意,睡了过去。 徐臻看着男人的睡颜,贪恋的吻了吻他的唇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你是我的。” 偏执又疯狂,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连血肉都融合在一起。 隔天陆黎可以不去上班,但是他的生物钟还是在七点钟的时候准时叫醒了他。 陆黎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身体比昨天好多了,就连烧都完全退了下去。 他左右看了一眼,还是没发现徐臻。 陆黎问系统徐臻在哪。 系统说不知道,然后告诉他:“白天你看不到他,只有晚上的时候他才能以实体的方式出现。” 陆黎问:“苏慕以前和他到底有什么瓜葛?” 在系统没说话之前他又说,“你别说你也不知道,我失忆你不可能跟着失忆吧?” 系统犹犹豫豫的说:“我真不知道啊。” 被系统坑过那么多次,陆黎都不知道该不该信系统的话,最后他选择不再说话。 系统还很委屈的和他解释。 陆黎说:“对方不想接收你的消息,并向你扔了一只狗。” 系统说:“虽然你是傻的,但是爸爸爱你。” 陆黎骂道:“滚吧你。” 陆黎一醒过来就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自在,不是生理上的不自在,而是心理上的。 第70节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去洗个热水澡,来弥补昨天生病而没有洗澡的遗憾。 陆黎其实一点都不想去洗,可又实在忍不住心理上的抵触,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进了浴室。 他先把浴池热水的开关拧开,接着脱下了睡衣,把上面不平整的褶皱都弄平,这才满意的转身去等热水放满。 等到陆黎泡在了热水里,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氤氲上升的雾气在他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粉红。 洗完澡的陆黎直接穿上了睡衣,昨天睡了一整天让他精神变好了许多。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液晶的电视,用遥控在里面翻找着好看节目。 陆黎看到了他在第一个世界看过的侦探剧,现在正演第一集。 陆黎惊奇的问系统:“难道这个世界就是第一个世界?为什么还会有这部剧?” 系统说:“看你喜欢我就移植到了这个世界。” 陆黎:“……哦,谢谢。” 其实陆黎之所以喜欢这部剧,是因为他曾经就写过和这种题材一模一样的剧本,只是没有人赏识,自然也拍不成电视剧。 而他看的这部剧简直满足了他所有的臆想,无论是演员,道具,还是剧情,都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陆黎很奇怪的是,他在这部剧里没有找到出品人,编剧,甚至导演。 系统打断了陆黎的思索,说道:“徐臻在你身边。” 陆黎从从前的回想中脱离出来,他无所谓的说:“在就在呗,能拿我怎么样。” 系统平静的说:“能日你。” 陆黎深吸了口气说:“滚。” 在骂完系统以后,陆黎就关掉了电视,他歪头看了看身旁的一团空气,试探的说:“徐臻?” 有男人轻缓的声音在回应:“我在。” 陆黎看着窗外一片晴空,然后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缠着我?” 他的话语就像利剑一样刺穿了徐臻的心,明明再也感受不到疼痛的地方此时又生生的疼了起来。 陆黎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残忍的浅笑,他说:“你这样,是在逼我自杀。” 不管从前的记忆是怎样,现在的他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一想到徐臻是因为以前的苏慕而对他死缠烂打,频繁示爱,陆黎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烦躁到不行。 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接和徐臻说,两人断个干净。 第69章 你有病要吃药(六) 陆黎自以为抓住了徐臻的弱点,徐臻不想苏慕死,就必须得遵照他的意愿。 原剧情里也是因为苏慕自杀,使出所有手段也没能让苏慕妥协,没能让苏慕从幻觉的阴影里走出来的徐臻才无奈放手。 徐臻久久都没有回答,久到陆黎以为他真的心灰意冷的离开了。 房间里很寂静,静到陆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直到他听到了徐臻阴侧侧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你休想。” 陆黎心道这变态果然没那么容易放弃。 但是他却变得更加的烦躁。 以至于他想让徐臻也体会他的烦躁。 陆黎面无表情的说:“你爱的那个苏慕已经消失了,不见了。”他顿了顿又说,“他死了。” 话音刚落,陆黎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在了沙发上,他听到徐臻愤怒的喘息,按压在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肯定会以为眼前的画面很诡异,并且认为苏慕是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 陆黎扒不开他像铁钳一样的手,索性就放弃了挣扎,对着看不见的空气道:“你就算杀了我,苏慕也不会回来。” 徐臻却蓦地放开了他。 鬼冷冷的说:“我如果离开你,你就活不下去了。” 他说的极为笃定,但是陆黎知道这句话倒是真的。 陆黎躺在沙发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脸上原本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此时却狰狞的笑了,他又说出自己强调了很多次的话:“我身处幻觉,你就是我的噩梦。” 徐臻没有回答。 陆黎像得了心脏病一样,他的心里在阵阵发疼。尽管很难受,陆黎还是对徐臻说:“我记不起你,因为我不想记起你。你和原来苏慕的回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封闭的空间里重归寂静。 陆黎咳了一声,捂着脖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想要重新打开电视,却在刚想要拿起遥控器的时候,遥控却自己漂浮了起来,然后搁置到了很远的餐桌上。 陆黎感觉到脸颊上微凉的触感,是徐臻捧住他的脸,接着细碎的亲吻落了下来。 徐臻的声音就如雨后初晴,只听他的语气陆黎就能知道,这变态嘴肯定又高兴的咧开了。 徐臻说:“苏医生,你好可爱。” 听到他这句话陆黎内心很懵逼,他皱着眉,却没有试图去推开徐臻。 徐臻试探的问:“你在吃醋?” 陆黎呸了一声,骂道:“傻逼。”后来一想到苏慕从不会恼羞成怒,更不会口出脏字,便把接下来要骂他的话咽了下去。 徐臻说出了让他更加难堪的话:“你是在吃自己的醋?” 陆黎不理他。 徐臻被他骂的很高兴,愉悦的说:“我爱你。” 陆黎心烦意乱,他就像真的得了抑郁症一样,心里涌上浓浓的无力感和不可掌控的感觉。 徐臻说:“你从前也是这样,我先前也以为苏慕就是这样冷淡又一丝不苟,却没想到你的内心,却和我想象的不太相同。” 陆黎没说话,他在思考。 徐臻的认知就像拨开他的表面,触及到了柔嫩的内里,让陆黎恍惚的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而不是苏慕。 徐臻还想再说什么,陆黎就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陆黎转过了头,轻轻的提议道:“我们,试着交往吧。” “我不想再去回忆之前的事情,所以,我们可以重新交往,去创造新的回忆。好不好?” 陆黎眯着眼看向旁边的空气,他知道徐臻用狂喜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 徐臻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 砰、砰、砰……跳个不停,整颗心几乎融化在了男人仿如溢满星光的眸子中。 “好。”在回应过以后,徐臻就迫不及待的吻上了男人的唇。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却温馨,陆黎很喜欢这种细水长流间陪伴的日子,他也很享受和徐臻在一起的时光。不仅是因为徐臻能让他脱离抑郁症的困扰,不用饱经精神蹂躏的痛苦。 而是……男人时常会让他的胸腔充满无言的满足。 陆黎承认自己是在小小的利用徐臻。 因为他知道徐臻的话是对的,苏慕离开了徐臻,就会活不下去。 陆黎猜想过原剧情里苏慕的结局,应该不是被厌食症折磨死,就是被抑郁症给折磨死。 陆黎还没有完成任务,他不想死。 徐臻很贴心,在陆黎和他强调过工作很重要后,他在白天里不会轻易的打扰陆黎,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 只是每天他都会为陆黎做好饭菜,打包到餐盒里,再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陆黎觉得这样也不错。 陆黎还觉得,他在慢慢的改变,他在试图接受徐臻,把徐臻当成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能不能把对自己于徐臻的这种情感,称之为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前几个世界朦胧的喜欢,都寄托到了徐臻的身上。 昏黄的客厅内,陆黎的身后是软软的枕垫,他被徐臻轻柔的放置在沙发上,接着褪下了陆黎严谨的长裤,跪在地上去蹭他内裤里的一团软肉。 陆黎的手掌按在徐臻头顶,在徐臻将他灼热的物事全部吞进去的时候,就像被冰块触碰到最敏感的部位一样,让陆黎忍不住踢了踢脚,大腿根却被徐臻按住不能动。 虽然有些凉,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感觉真他妈爽。 陆黎本来想推拒他的手最终变成了鼓励般的轻抚,让徐臻更加的努力的动作着,舌头抚慰着他逐渐挺立的东西。 陆黎倒抽了口气,接着嘴里发出了细细的呻吟,他情不自禁的动了动腰,让全部兴奋起来的东西全部深入到口腔。 徐臻极有耐心的抚慰着他。 最后把射出的浊液被尽数吞了进去。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陆黎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把脸上泛着红晕的男人抱了起来,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被脱的干干净净的陆黎看着上方的徐臻,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他想自己可以去试着接受徐臻,哪怕徐臻现在是鬼,哪怕这个鬼好像喜欢的不是他。 因为陆黎离不开徐臻。 他觉得自己真贱。 冰凉的手指沾着同样很凉的润滑液,慢慢开拓着他隐秘的部位。 陆黎皱起了眉,配合的放松了身体。 在粗长又冰冷的东西进入的时候,他才发出忍耐的喘息,却像没有安全感一样紧紧抱住了徐臻。 徐臻说:“我爱你。” 陆黎也说像着魔看了一样说:“你不能离开我。” 陆黎发现自己对徐臻越来越依赖,他心里越是烦闷的发慌,就越想见到到徐臻。 他像疯了一样思念着徐臻,想着他的容貌和声音,才勉强缓解一些心中的烦躁。 陆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天晚上,徐臻一定要求他去一家西餐厅,那家餐厅的名字是用法文写出来的,翻译出来是“甜蜜的糖”。 第71节 陆黎和徐臻站在门口,他仰头看着餐厅的名字,感觉这里莫名的有点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还没走进去,西餐厅的经理就马上迎了上来,笑着问:“是苏先生吗?” 陆黎被徐臻带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整个餐厅都被包了下来。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徐臻的杰作。 餐厅里没有开灯,只是燃烧着暧昧的,昏暗的烛光,空气中有着某种甜腻的香味,一切都在极力渲染着有情调的氛围。 见四下无人,徐臻又忍不住站了起来,隔着餐桌去亲陆黎的唇角。 陆黎已经很习惯徐臻对他的小动作,但他还是皱了皱眉,轻斥道:“这是在外面。” 徐臻却不在意:“除了你,其他人看不到我。” 说的也是。 不过也幸好旁边没有人,员工都被他遣退,要不然看到陆黎不时和对面的空气对话,那他们肯定以为自己疯了。 徐臻为陆黎的高脚杯里倒上红酒,接着端起了酒杯,眼中亮晶晶的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柔声道:“干杯。” 陆黎和他碰了一下,他不能喝酒精,就把杯子放了下来。调侃道:“我发现你特别傻。” 徐臻笑着说:“我爱你。” 陆黎皱眉道:“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说,总是说出来的话肯定不是真的。” 徐臻极为认真的说:“是真的,我爱你。” 陆黎拍了拍他的狗头,也禁不住笑了:“所以说你傻啊。” 徐臻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来不是为了要就餐,毕竟陆黎只能吃的下徐臻为他做的饭——据说徐臻要他来,是要为陆黎弹奏钢琴。 陆黎知道,徐臻还没有放弃让他恢复记忆的想法。 西餐厅的中央就有一架白色的钢琴,钢琴被放置在巨大的圆形阶台上,在钢琴的四周还高高架起了珍珠的围帘,银色的光幕打在了上面,显得神秘又梦幻。 徐臻看了陆黎一眼,然后走了上去,打开琴盖,修长的十指放在黑白的琴键上,紧接着流畅又悦耳的琴音就流泻了出来。 陆黎不懂音乐,但还是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赏心悦目,入耳的琴声格外好听。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听到这琴声的时候,陆黎的脑中闪过了几段模糊的回忆,那是曾在梦中出现过的记忆。 当时在阳光下弹奏钢琴的男人,与现在男人的身影渐渐重合。 熟悉的可怕。 骤然侵袭的阵痛打断了他脑中的画面,陆黎头痛欲裂,他紧紧咬住了下唇,却无法抑制溢出的痛苦呻吟,他尝到了铁锈的血腥味。 陆黎猛的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下,玻璃杯和餐盘掉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红酒像鲜艳的血洒了满地,蜿蜒出难看的痕迹。 琴声却没有因为他而停止。 陆黎失控的向徐臻的方向大喊:“停下!” 原本悦耳的琴声此时化成了魔音刺穿他的耳膜,陆黎捂住双耳,浑身颤抖的跪到了地上。 听到混乱声响的餐厅员工们赶了过来,看到了一片狼藉和精神有些失常的男人。 剧痛让他神智都有点不清晰,陆黎几乎是嘶吼的说:“停下!徐臻我去你妈的!” 陆黎勉强抬起了头,他看到了徐臻正向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和往日的温柔不同,此时他脸上不带什么情感,手下只是一味的弹奏着让陆黎疼痛的乐曲。 徐臻毫不怜惜的用回忆折磨着男人,陆黎痛不欲生,被疼痛击打的溃不成军。 员工手足无措的上前,想把地上的男人扶起来,陆黎却猛的挥开了他,踉跄的走到钢琴台前,撩开了珠帘,盯着徐臻那张让他痛恨的脸。 折磨着他脆弱神经的乐曲还在演奏着。 陆黎一把将钢琴盖合上,让那烦人的杂音彻底消失。 在他眼前的徐臻平静的看着陆黎,好像在看他的丑态。 深深的无力感向他侵袭过来,让陆黎难受的想哭。 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 每次看他掉眼泪就心疼的不得了的徐臻,此时却只是冷眼看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黎失控的骂道:“你他妈的混蛋啊你——” 他愤怒的挥出了一掌,却没打中任何东西。 徐臻的身影在变得透明,慢慢消失。 看男人突然对着虚无的空气嚎啕大哭,员工们都惧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只有一个比较胆大的员工小心翼翼的问:“苏先生,您怎么了?” 陆黎通红着眼珠,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西餐厅,连外套都忘记拿。 第70章 你有病要吃药(七) 陆黎一路飙车,闯了好几个红灯飞驰回到了家,就像没有了平时的洁癖,他胡乱的把鞋拖到了玄关,然后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里。 室内里很黑暗,陆黎没有开灯,他用被子裹住自己蜷缩起来的身体,在一室寂静中默默发抖。 妈的,他一点都不想这样,但是生理和心理都忍不住濒临绝望。 控制不住的透明泪珠不停向下掉,陆黎强忍住呜咽,身体抖的更厉害。 他忽然就站了起来,随手抄起什么就一顿狂砸,紧接着歇斯底里的叫喊:“徐臻,徐臻你他妈给我出来,你出来啊——” 直到把整洁到纤尘不染的卧室砸的像狂风席卷而过,陆黎才坐下狠狠喘了口气,他在一片狼藉中用胳膊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惧怕似的缩在墙角。 玻璃尖锐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陆黎也没感觉到疼痛。 在无尽的黑暗中,无情的孤独侵袭过来,让陆黎都忍不住有了求死的欲望。 他看向外面同样的一片黑暗,接着姿势不雅的双膝着地,向窗户的方向爬了过去。 他的手掌又被地上的碎片划破,沾染上了黏腻的鲜血。 陆黎就像着了魔一样,一腔冲动都涌上了头顶,催促着他赶紧去实施。 他打开了透明的落地窗,赤脚踏进了阳台。不是很强烈的夜风没能将他晕沉的头脑惊醒,也没能让他的冲动化为虚无。 陆黎已经爬上了围杆。 他把双脚搭在围杆下,向下看了看令人眩晕的高度,二十三层,足够让他掉下去毫无生息的死去。 有个恶魔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催促着,诱惑着,说只要跳下去,就是解脱一切的良药。 陆黎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片黑暗,他还仅存着一丝希望,对着空气喊着徐臻的名字。 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在喊他。 可每次都会及时出现的鬼,此时却像抛弃了他一样,任凭陆黎怎么呼唤都不出现。 控制不住的眼泪又倾閘而出,陆黎剧烈的摇着头,那低落的声音里带着悲泣:“你出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 他紧紧抓住围栏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手背上青筋凸起,求生和轻生的愿望在脑中疯狂的交替。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响起:“警报!警报!宿主精神异常!” 陆黎没理他,甚至连一丝的皱眉都没有。 系统快要急疯了,大声道:“傻儿子,快醒过来!” 陆黎一直向下看着,看着下面一片浓稠的黑暗,他深吸了口气,忽然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算了吧,管他什么系统,什么任务,什么复活和重生—— 一切都无所谓了。 陆黎松开了紧紧抓住围杆的手,然后轻轻的,跳了下去。 去寻找永恒的解脱。 重物落地,骨骼分离的剧痛,溢出身下的鲜血,还有……身旁尖叫的旁观者。 陆黎没有立刻死去,他还存留着些许的意识。 他感叹着,原来死的过程也好痛苦啊。 ……好痛苦。 ……好不甘心。 陆黎猛的睁开了眼睛,他还能感觉到全身碎裂般的疼痛,胸腔被刺穿的窒息,还能回忆起濒临死亡的绝望和终于解脱的快感。 他的额上布满了冷汗,疯狂的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如困兽般模糊的嘶吼。 徐臻把他抱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不怕,乖,你做噩梦了。” 陆黎身体抖个不停,他紧紧的抱住了徐臻,在确认对方是实体后才蓦地松了口气。 他都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徐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缓好听,他看着怕的几乎要崩溃的男人,心疼的问:“怎么了?你做了什么梦?” 陆黎没说话,他咬紧牙关,拼命的去捶打着徐臻。 一拳又一拳,直到筋疲力尽。 徐臻躲都没躲,他收紧了抱住陆黎的胳膊,不停的在缺失安全感的男人耳边道:“不怕,那只是梦。” 陆黎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响起了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徐臻更是心疼的眉头紧皱。 陆黎眼眶通红,他俨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抓住徐臻的衣领就问:“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嗯?你是要逼疯我是不是?操你妈徐臻,看我这么傻逼你觉得痛快是吧?” 徐臻表现的越平静,他的心里就越狂躁。 徐臻静静的看着他发疯,忽然叹了口气,用手指摩挲着陆黎几乎狰狞起来的脸颊,说:“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 这什么破回答。 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急切的反驳着徐臻:“傻儿子别信他,他就是鬼。” 第72节 去你妈的。 陆黎抬起了蓄满泪水的双眼,竭力不让它们掉下来。他伸出了胳膊,紧紧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抱住了徐臻,尖锐的牙齿刺破微凉的皮肤,却没有尝到鲜血的味道。 直到陆黎咬够了,他才放开了徐臻可怜的颈侧,看到上面深深的齿痕,好像宣誓了所有物,不觉轻轻的笑了。 徐臻捧住他的脸,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说道:“冷静下来了吗?” 陆黎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盯着男人的眉眼看了好半晌。 徐臻疑惑的挑眉。 陆黎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鬼肯定是感觉不到疼的,他们在面临攻击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躲开。但是徐臻没躲,就任由陆黎打个够。 陆黎打完后又不舍得抱了抱他,咬牙道:“你别想离开我。” 尽管说出的话语像是威胁,但里面还充斥着浓浓的依赖。 就像被抛弃过,背叛过的孩子,极没有安全感的一遍遍重复着。 徐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应了一下。 陆黎用力把他推倒在了床上,急切的去扒徐臻的衣服,急切的想感受他是否真实存在。 他想,在这个有鬼的世界,徐臻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徐臻双手放在陆黎的腰侧,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浅笑,在陆黎吻上他的时候,鬼轻叹着模糊的字句:“傻瓜。” 陆黎说:“你不能离开。” 一夜放纵之后,隔天陆黎起床的时候头脑格外的不明晰,他捂着阵阵发痛的头,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止疼药吃了下去。 陆黎试探的叫了一声:“徐臻?” 却没有听到回应。 他惶惶不安的洗漱完,开门见到了桌上热腾腾的早餐。 陆黎松了口气,他又叫了一声:“徐臻?” 依旧没有回应。 陆黎只喝了几口粥就食髓知味的把碗放下,刚要穿上外套碗出门的时候,却没想到他的门铃被按响了。 陆黎打开门一看,是一身便装提着包的孙晓琴。 孙晓琴原本还苦恼的皱着眉,见到陆黎就甜甜的笑了一下,说道:“苏医生,正巧你还没去上班呢,要不顺便带我一程吧。我的车刚打引擎坏在下面了。” 陆黎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好,走吧。” 孙晓琴坐在了副驾驶上,她看了眼神色冷淡的男人,看着他又比先前瘦了一些,不觉担忧的说:“苏医生,你真不会照顾自己,看起来脸色比上次更差了。” 陆黎浅浅的弯了弯唇,不置可否。 他最近吃好喝好,只要不是徐臻吸了他的阳气,那身体就会越来越好,没道理会变得更差。 孙晓琴不再说什么,静静的看着前方。 静默的时候两人也没感觉到尴尬。 陆黎其实很喜欢和孙晓琴在一起的感觉,小姑娘率真直爽,性格非常讨人喜欢。陆黎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车一路开到了医院门口,孙晓琴把安全带解了下来,笑着对陆黎说:“谢谢,要不然赶着去做公交的话肯定会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就要泡汤啦。” 陆黎说了声不客气。 孙晓琴向陆黎挥了挥手,两人分别在电梯里。 陆黎又回到了寂静空旷的办公室。 整整一天的时间,陆黎一直在呼唤着徐臻,他疯狂的渴望着能够得到男人一丝的回应,让徐臻微凉的吻落到他的唇上,两人肌肤相亲。 曾经说过要时刻伴随在他左右的鬼却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又或者是,徐臻不想再出现在他面前。 陆黎都开始质疑他做的那个梦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在忙碌的间歇看向一旁的空气,陆黎不确定徐臻是不是正在看着他,看着他像傻逼一样喊着徐臻,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看着他在没得到回应以后失落的神态。 陆黎要疯了。 一向严谨守时的医生人设被他崩坏成了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病患。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看他几乎陷入了自我迷失的状态,忍不住提醒道:“徐臻放弃了。” 陆黎全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问:“他放弃了?!” 在陆黎完全的依赖上他,在百般威胁过不要他离开之后,徐臻却放弃了。 系统说:“剧情走到了最后一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he度还是60。” 系统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却发现,宿主根本没再听自己说话。 陆黎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头发,纯白的外套凌乱不堪,上面还染上了黑色墨水的痕迹——这绝对是他状态最差的一次。 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按捺住把所有东西都乱砸一通的冲动,嘴里不停的低喃着。 系统听清了他说的是“徐臻”。 他一遍遍的说着:“徐臻,徐臻,徐臻……” 偏执的,不顾一切的想见到他。 陆黎趴到了桌子上,忍不住的酸涩翻涌了上来,但是红肿的眼眶再也流不下什么东西。 “你说过我离不开你,你一走我就可能会死,你还是,还是……”拳头一下下砸到了坚硬的桌面上,“你还是丢下我了,我离不开你,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啊……” 系统看着俨然已经神志不清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宿主?” 陆黎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原本就黑暗的,摇摇欲坠的世界,现在彻底坍塌。 系统大声道:“陆黎,你清醒点!” 陆黎呜咽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把迷上雾气的眼镜摘了下来,手指抹去眼角的眼泪,接着仔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系统看他忽然又冷静到不可思议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陆黎把白大褂换成了自己的大衣,然后把车钥匙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在小护士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点了点头,道声早安。 但是系统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陆黎用不快不慢的步伐走向停车场的时候,系统问:“你去做什么?” 陆黎脚步不停,却忽然道:“不知道车开到一百八,会不会被交警拦下来?” 系统猜到他要去干什么,连忙阻止道:“你别犯傻行不行?这是死能解决的事吗?” 陆黎没理系统。 他只是嫌耳边的声音实在聒噪。 不过很快,他就听不到了。 系统要急疯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劝阻陆黎,尽管很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地下停车场里没有什么人,还透着一股渗人的冷意。 陆黎走到了他的车前,那是一辆价钱不高的轿车,却被保养的很好,打上了光蜡的车身似乎在闪闪发亮,上面没有一丝的划痕。 他在系统的劝阻中按开了车。 惊变就在一刹那。 突然出现的人按住了他的后脑,沾着乙醚的手帕遮住他的口鼻,陆黎闻到了香甜又刺鼻的味道。 激烈的挣扎在最后变成了无力的推拒。 随之,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陆黎在很久之后才恢复了意识,他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片黑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上被戴了眼罩,透不过一丝光亮。 他的全身赤裸,身下是柔软的地毯,双手却被反绑在了身后。 陆黎试着坐起来,可眩晕又让他重新倒了下去。 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醒了?” 陆黎精神紧绷,没听出这声音其实对他来说格外熟悉。他用颤抖的几乎不成调的语气问:“你是谁?” 那人嗤笑了一声,随即压低了嗓音,透露着危险的意味:“忘记了我是谁?我活着回来见你了,高兴吗?” 第71章 你有病要吃药(八) 陆黎这才察觉到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后,却忽然让陆黎浮躁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之前在身后还暗自挣扎,想要挣脱绳索的手也不自觉的停住。 原本神志不清的大脑也开始清醒过来。 陆黎迟疑的叫了一声:“徐臻?” 男人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隔着眼罩陆黎都能感觉到他仿佛在用灼热的视线细细打量着自己。 从手指传来了温热的温度,让陆黎不禁觉得惊奇。 他记得徐臻的身体明明没有温度,冷的像个冰块。 每次在徐臻触碰到他的时候,陆黎还要极力忍耐着冰冷才能不躲开。 男人捏起了他的下巴,毫不怜惜的粗暴动作让陆黎皱起了眉。 男人的声线不带一丝感情,他问:“苏慕,徐臻没被你杀死,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杀了徐臻?还是以前的苏慕杀了徐臻? 不明所以的陆黎只是抿唇不答。 可是在他发现自己身边的是徐臻的时候,不管现在徐臻是人是鬼,他都觉得很安心。 第73节 之前那种紧张就像烟一样消散。 看来他对徐臻的依赖症已经到达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以至于徐臻现在就算要杀他,陆黎觉得他肯定也会甘之如饴,然后快乐的死去。 日,这什么破毛病。 陆黎越是不想,越是抗拒,心理上对徐臻的依赖就会进一步加深。 这种依赖和忧郁症在一起,就会转化为强烈的偏执。 男人没等到陆黎的回答,他又冷笑了一声,阴侧侧的说道:“你这幅态度,是不屑于和我说话?也是,苏医生一向自视甚高,怎么会看得起我,而且还是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变态?” 陆黎因为他过重的力道吃痛的皱起眉,但是他痛苦的样子此时却激不起男人半点怜惜之情。 陆黎艰涩的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道,不理解,没有经历过。 不管是在属于苏慕的记忆里,还是属于陆黎的记忆里,他和徐臻根本没有那段莫须有的经历。 陆黎只是实话实说,男人却以为他在刻意逃避,捏住他的力道蓦然又加重了几分。 男人冷声道:“你不记得,我会让你再想起来。” 陆黎虚弱的抵抗道:“不,我不想……” 明明说好重新开始,明明约定好创造新的回忆,为什么现在又要让他回想起之前? 之前的那些回忆是属于苏慕和徐臻的回忆!而不属于他! 男人见陆黎剧烈的摇着头, 非常抗拒的模样,他变得更加的愤怒,说出的话听起来像咬牙切齿,恨不得活撕了陆黎。 陆黎的眼前一片黑暗,虽然能感受到徐臻手指的温度,能听到徐臻的声音,却完全看不到徐臻的脸。 这让他惴惴不安,巨大的恐惧感和缺失的安全感毫无预兆的侵袭过来。 陆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他说:“让我看看你。” 徐臻说:“等我操你的时候,就会让你记住上你的是谁。” 被猥亵,被羞辱的话语却没让陆黎感觉难堪,他的内心却涌上一股扭曲的快感,似乎徐臻给予的一切都是最甜美的糖果。 只要徐臻不离开他,不抛弃他,不突然杳无音信的消失。 一切都无所谓。 而想在他脸上看到羞愤神情的男人却有些失望。 因为陆黎的脸色很平静,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波澜无惊,只是他的唇紧紧的抿起来,形成一个倔强的弧度。 陆黎的膝盖下是柔软的毛毯,他的双手被反缚在身后,如果是以前的陆黎,现在更会让他感到耻辱的是,他在徐臻面前全身赤裸。 但是现在的陆黎不会。 陆黎向徐臻的方向凑了上去,被眼罩蒙上的双眼中都是对男人的疯狂和迷恋。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想要看到徐臻,想看着他,想和他对视。 然后在徐臻满是温柔缱绻的眼神里,再装过不耐烦的撇开视线。 这个冲动一旦涌起,就无法再抑制。 陆黎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对徐臻有这么疯狂的情感。而这问题的答案,却是一切在潜移默化中 发酵,变质,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就像徐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徐臻离开苏慕,苏慕就会死。 陆黎毫不意外的被反压在了柔软的毛毯上,徐臻的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凑在他耳边道:“我回来,是要折磨你。” 陆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话,身子就先酥了半边,喷洒在上面温热的呼吸让他耳朵都红了起来。在闻到徐臻身上那股熟悉的甜腻味道的时候,陆黎原本还想挣扎几分的动作也彻底消停了下来。 陆黎轻轻喘息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又突然再次出现,还对他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徐臻似乎也不明白陆黎为什么这么问,他不回答,转而去用牙齿啮咬他圆润的肩头,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陆黎并不想去反抗,但是徐臻粗暴的动作还是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轻声道:“疼……” 听到他的话,徐臻却变本加厉的啃咬出一片青紫。 陆黎咬紧下唇,不再说话。 本以为他会一直继续下去,但是徐臻却突然抽身离开。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乖顺的跪在地下,低着头的男人,那截弯下的脖颈像高傲的天鹅失去了所有骄傲,雌伏于人下。 陆黎忍住要凑到徐臻身边的欲望,他只有竭力的忍耐着,才能保证呼吸不会紊乱。 陆黎问他:“你去哪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还把他绑了起来。 男人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说:“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苏医生不是最了解的吗?” 陆黎沉默。 他在思考徐臻这句话的含义。 徐臻说道:“苏慕,我要看你痛苦。” 陆黎抖着嘴唇,眼上温热的水痕被眼罩吸收,只有几滴顺着削尖的下巴滑落下来。 他不想哭,可实在忍不住心里的一腔悲怆,让他难受的恨不得死去。 发现男人异样的情绪,徐臻将他的眼罩摘了下来,看到了双眼通红,还不停往下淌着泪珠的陆黎。 陆黎如愿看到了眼前的男人,他的脸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身上是一套黑色的西装,勾勒出了挺拔的身材,看起来成熟又陌生。 陆黎说:“徐臻?” 徐臻静静的看着他,不回应。 陆黎又说:“徐臻。” 徐臻冰冷的视线也没能让陆黎移开目光,反而看着那双黑眸,执着的叫着:“徐臻,徐臻,徐臻……” 徐臻眸色微闪,他似乎意识到了陆黎的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 陆黎俯下身,他的脸颊贴到徐臻放在一侧的手上,那不再是熟悉的冰冷,而是属于人的温度。 徐臻再也忍不住,他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男人抱了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迫不及待的吻印上男人的唇。 那不是吻,而是野兽般的撕咬。 陆黎却没有躲,反而微张开唇,方便徐臻的索取。 泪珠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徐臻捧住他的脸,原本想要让他疼的心思转变成了爱怜,舌尖在陆黎被咬破的唇上轻轻的舔吻。 从见到男人起就苦苦忍耐的欲望全部宣泄出来。 徐臻的吻从他的唇上一直向下,找到了他胸前的朱红,放在嘴里吸吮舔弄,让小小的凸起沾染上透明的液体。 陆黎还在不停的,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徐臻”。 他脑子里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能想到的只有面前的男人。 徐臻的手指找到了隐秘的地方,直接进入了他干燥的后穴,受到阻力后也执拗的将两指伸进去。 没有经过润滑的地方格外紧,陆黎因疼痛而皱起眉,徐臻已经用手指艰难的开拓了起来,没入的指节屈起,寻找着他的敏感处。 陆黎被反绑在身后的胳膊已经麻木,他惊慌的抬眼看着徐臻。徐臻望向他湿润的眼眸,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个浅笑。 残忍的,想要击碎他一身的傲骨,想要用言语和动作来极尽羞辱他。 陆黎浅浅的闭上眼睛,长睫在惧怕的轻颤,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凌乱。 陆黎说:“你轻一点,你,啊——” 体内的手指毫无预兆的进入了最深处,陆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接着讨好的上前蹭着徐臻的颈侧,说:“徐臻,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轻一点,温柔一点,他会很努力的去配合。 徐臻却误以为他不愿做这种事,深入的手指抽了出来,接着将蓄势待发的硬物缓缓的进入。 动作虽然有些急躁,但是进入的过程却比手指更加的艰难。 陆黎疼的额上布满了冷汗,他忍不住踢踹着双腿,徐臻却按住他的腰身,缓缓的开拓着他的内部,让自己的东西把他完全的,彻彻底底的占有。 在徐臻全部进入的时候,陆黎感觉到有什么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那是黏腻的鲜血。 察觉到徐臻或许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他心软,陆黎死死咬住唇,不肯再说出一声哀求。 有了鲜血作为润滑,插入又抽出的动作变得更为顺利。 毫不怜惜的征伐几乎让陆黎崩溃。 他嘴里还在低喃着徐臻的名字,最后几乎又神志不清的大喊:“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徐臻……把他还给我!” 男人用低沉的嗓音道:“原来的徐臻,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第72章 你有病要吃药(九) 到最后,陆黎竟然硬生生的晕了过去。 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疼痛,都在到来的酣甜睡梦中化为了乌有。 陆黎做了一个很温馨的梦。 他梦到了笑的很温柔的徐臻,灿烂又温暖的阳光透过了玻璃窗,打在了他的身上。徐臻在闭着眼睛,灿金的光将他的睫毛也染成了金色,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奏出美妙的钢琴曲。 陆黎双手环胸,他的背轻靠在窗边,静静的听男人弹奏出来的乐曲。 那琴声像一涓缓缓流淌的细流,特别的清澈好听,就如同徐臻说话时的轻柔嗓音,让陆黎喜欢的不得了。 只要一听到徐臻弹奏的乐曲,就能让他由内而外的愉悦起来,赶走一切烦恼事。 第74节 徐臻睁开了眼睛,他的嘴角是上扬的弧度,看向陆黎的目光中也盈满了温柔的色彩。 被他的情绪感染,陆黎的唇也不可抑止的上扬。 两人在默契的对视,交换着彼此的情意。 忽然间,陆黎眼前一黑,那洒满金色的屋子也随之消失不见,所有的温存也随风消散。 在看到眼前沾满鲜血的男人,闻到灌进鼻腔里的血腥味时,陆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枪也顺势掉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陆黎想要上前去扶住受伤的男人,可胳膊却突然被紧紧的挽住,耳边响起了娇柔的女声,她似乎也在惧怕着,犹疑的问道:“苏哥,我们走?” 不…… 陆黎的脚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他的视线牢牢的锁在男人身上。 徐臻因失血而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他似乎想和徐臻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接着眼泪却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他抖着嗓音道:“苏慕,你别走,好不好?” 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徐臻趴伏在了地上,染上了鲜血的手想要去碰陆黎的裤角,却被陆黎先一步受惊似的躲开。 陆黎竭力让自己撇开视线,尽管心里都在滴血,可还是对徐臻用淡漠的声音道:“对不起。” 但是,为什么要去伤害他。 为什么…… 为什么? 陆黎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去这么残忍的对待徐臻。 那女声又道:“苏哥……” 陆黎打断她的话,揽住女人的肩道:“我们走。” 徐臻还存留着一丝希冀的目光彻底的黯淡了下来。 陆黎头痛欲裂,他不想去理身边的女人,不想离开徐臻的身边,他的心里甚至都在嘶吼着留下,可身体却随着女人的动作而离去。 直到离开时,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徐臻。 陆黎听到了身后的徐臻微弱的声音,他在不停的,一遍一遍的喊着“苏慕”。 让爱着他的,他也爱着的苏慕回来。 陆黎心里难受的快要爆炸,他却不敢回头,只是快步的向前走。 他怕再看到徐臻,就真的忍不住会心软。 陆黎低着头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了一团黑暗里,他的眼睛酸涩,心脏就像被紧紧攥住一样无法呼吸。 他走到了一扇门面前,那是一扇很熟悉的门,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无数次打开又关上这扇门。 他上前想要去按响门铃,却在碰到那扇门时,门自己就自动打了开。 陆黎听到了屋内激烈争吵的声音。 他看到了年轻的妈妈,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在愤怒的指责着对面的人。 陆黎定睛一看,发现被骂的抬不起头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时还很年轻,是个少年的自己。 而自己的身后,却站着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惊怕的瑟缩的男孩。 尽管那张熟悉的脸现在非常稚嫩,陆黎也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是谁。 这个场景也格外的熟悉,同时也让陆黎印象深刻。 妈妈恨铁不成钢的骂着他,却丝毫没让陆黎产生动摇,他还回过头对男孩无声的张了张嘴,做出一个“别怕”的口型。 还狡黠的向男孩眨了眨眼。 男孩向他扯出了一个笑容,黑琉璃般的眼里充满对他浓浓的依赖。 妈妈此时骂够了,她坐到椅子上端起水歇口气,却恰巧看到了两人的互动。 一股无名火又蹿了上来,她端起刚喝了一口的水杯,就向陆黎泼了过去。 没有防备的陆黎被水泼了个正着。 与梦境中冰凉的水不同,温热的水也喷洒在了陆黎的脸上。 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陆黎下意识的躲闪着:“不……” 那人把花洒一直向下,苍白的皮肤在蒸腾热水下很快就泛起了粉红。 在仔细的冲洗过后,陆黎被放到了盛满温水的浴缸里,那人执拗的想要把他身上全部都洗干净,揉搓起泡沫的手掌在男人的身上游走。 从里到外,一一洗干净。 陆黎浑浑噩噩的任由他清洗着,在徐臻的手指伸入到还在肿痛地方的时候,他抬起了头,对徐臻道:“你……” 徐臻却淡淡的挥开了他的手,说:“你没有选择,苏慕。” 陆黎很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徐臻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曾经做过的那个真实到可怕的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徐臻把洗干净的男人用浴巾裹了起来,又轻松的将他拦腰抱起。 陆黎闭上眼睛,他把胳膊环绕过男人的脖颈,把头埋在了徐臻的胸前。 他很疲惫,很困倦,只想静静的抱着徐臻,或者被徐臻静静的抱着。 徐臻却不会让他如愿。 陆黎被他放到了床上,床边放着一套衣服,那是宴会用的黑色西装。 陆黎抬眼看他。 男人双手环胸,盯着陆黎半晌忽然笑了。他的笑里带着些许的恶意:“穿上这身衣服,陪我去今天的晚宴。” 他刻意的顿了顿,又说:“冯家小女儿的订婚宴。” 陆黎不认识什么冯家。 他怔怔的看着徐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至少在陆黎记忆里的徐臻,不会这么恶劣的对他。 陆黎用轻微的幅度摇了摇头,他不想出去参加晚宴,只想和他两个人待在一起。 徐臻却冷眼看他,说:“那么快就忘了旧情?果然,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陆黎不说话。 徐臻以为他戳到了男人的痛处,接着说:“你没有别的选择,苏慕。” 陆黎垂下了眼,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 他不知道该对徐臻说什么,说他不是原来的苏慕?还是说这剧情崩坏到他已经不能掌控的地步? 他能说,但前提是,徐臻得信。 陆黎动了动嘴唇,说:“你把我,关起来了?” 他许久没有被水浸润过的喉咙干涩的发疼,陆黎忍不住皱眉咳嗽了一声。 徐臻说:“对,我把你关起来了,高兴吗?” 怎么可能会高兴。 他当然不会高兴。 陆黎抬眼看他,眼中带了些许的迟疑,他慢慢的抬起胳膊,找到徐臻放在一侧的手,十指交握。 他感觉到了温热的,不再属于鬼那样冰冷的温度。 陆黎问徐臻:“你还记得吗?” 他想问的是,徐臻还记不记得他还在做鬼的时候,两人相处过愉快的时光。 徐臻没有去甩开他的手,但也没有去握紧,就任由陆黎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握着。他神色复杂的看了陆黎一眼,说道:“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就算在梦里,我都恨不得能马上回来——报复你。” 陆黎看向他的目光陡然带了失望。 陆黎能联想到,徐臻是带着对苏慕的浓浓恨意回来的。 但是他不想为从前的苏慕背锅。 陆黎想说‘我不是苏慕’,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徐臻,平静的问:“你想怎么报复?” 徐臻凑上前,他的手还和陆黎的手紧密相握,可说出的话却很冰冷无情:“我要看你痛苦。” 陆黎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或许徐臻也不需要他去回答。 陆黎说:“徐臻,我离不开你。” 他这么充满了真挚的话徐臻却不信,他说:“你从前也是这么说过,你说苏慕离不开徐臻。可最后,苏慕抛下了徐臻,头都没有回。” 陆黎想起了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梦。 在那个黑暗的梦里,他扮演了一个残酷的施与者,让曾经的徐臻彻底死去。 被否定的陆黎依旧执着的说:“徐臻,我离不开你。” 徐臻却抿唇不答,他的目光在男人的身上掠过,忽然笑了,说道:“你这么急着向我表达心意,真贱。” 陆黎说:“徐臻,我离不开你。” 徐臻说:“你这样会让我以为,在着急要被我操。” 陆黎手上用力,将徐臻拉到了他的身前,他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吻上徐臻的唇。 徐臻没有动,更没有躲开,他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陆黎,锐利的可怕。 陆黎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不是第一次接吻,而是第一次主动。他的牙齿有时会不经意间咬到徐臻的唇,伸出的舌尖还不知道怎样掌控节奏。 但是陆黎急切的想要让徐臻知道,他真的离不开徐臻,近乎癫狂的想要接近他。 陆黎觉得自己疯了。 又或者快离疯不远了。 但是,他想放纵自己一次。 在分开的时候,陆黎听到了he度在涨的声音,让他蓦地回过神来。 但是神智再次陷入混乱的魔爪,他搂住了徐臻,在他耳边轻道:“来操我吧。” 第75节 第73章 你有病要吃药(十) 在说完那句自作孽的话后,陆黎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等到做完之后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他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徐臻再一次把懒懒不想动弹的他抱了起来,放到浴室里又认真的为陆黎清洗了一遍。 苍白的肌肤上散布着斑驳的吻痕,手腕上青紫的痕迹还没有褪去,徐臻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摩挲了一阵,陆黎看徐臻暗沉沉的目光,不由得有点心慌。 等到细致的清洗干净过后,徐臻又为他亲手穿上放在床上的西装。 这样的举动徐臻像做过千遍万遍一样熟悉,陆黎也自然而然的让他为自己穿衣服,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虽然徐臻对他的态度很恶劣,但是却极热衷于不假人手的照顾陆黎,把他当作了自己所有物一样的装扮。 陆黎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被人伺候的不舒服,到现在心安理得享受着服侍。当他从第一个世界脱离出来的时候,还些微的怀念过被舒然伺候的很舒服的日子。 用系统的话说,都是给惯的。 系统的声音恰巧响了起来,他小心的问:“宿主,你还好吧?” 陆黎很平静的回答:“很好啊,怎么了?” 系统不放心的说:“我还担心你之前精神失常了。” 陆黎说:“没有啊,我很好啊。” 虽然陆黎语气很轻快,但是这反常的表现依旧让系统感觉到他很不对劲。 陆黎又说:“我发现我现在肯定能顺利走到he度满。” 系统迟疑道:“……怎么说?” 陆黎说:“因为我有病。” 系统:“……” 陆黎忽然问:“徐臻为什么忽然变成人了?他之前不是鬼吗,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徐臻为什么会地苏慕带着报复的心态,为什么会对苏慕恨之入骨。 系统说:“恐怕发生的事脱离了原剧情轨道,我的数据库里找不到相关信息。” 陆黎没再说话。 系统怕把他刺激的再发疯,迟疑了一会才道:“这个世界可以ooc,可以崩坏,宿主,你不用再做苏慕了。” 陆黎说:“晚了。” 这边徐臻已经为陆黎打好了领带,整理了一下轻微褶皱的衣角,随后看着他道:“很快就能见到冯婷了,和前女友见面,不知道你高不高兴?” 陆黎不知道他口中的冯婷是谁,但是却能从徐臻的话语中推断出,冯婷肯定不受徐臻待见。 陆黎对徐臻这么旁敲侧击的话当然不高兴,他实话实说:“我不高兴。” 徐臻敷衍的“哦”了一声,然后说:“就算你不高兴,也要去见她。” 就知道会这样,不管经历了几个世界,这个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还是一样强。 陆黎耷拉着眼皮看自己腕上的表,没搭理他。 他忽然听到了肚子里空腹的声响,,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天色昏沉,是风雨欲来的节奏,陆黎能看出现在已经是差不多吃晚饭的时间。 陆黎被徐臻绑过来以后几乎没有好好的进食,他现在特别想念徐臻煮的饭。 那时还是鬼陪伴在他左右的徐臻,从来没有让陆黎这么饿过,每次陆黎只要表现出不想吃的意思,徐臻就会耐心的哄劝着他不要任性。 陆黎也觉得很神奇,不知道为什么他严重的厌食症,只能允许自己吃徐臻亲手做的菜。 就像前两个世界里,他也是只能吃徐臻做的饭一样。 徐臻也看了看天色,随后按住陆黎的肩膀,沉声道:“走吧。” 陆黎摇了摇头,在徐臻脸色变冷之前又说:“我跟你去,但是我现在想吃你做的饭。” 徐臻啧了一声,显然没想到陆黎会提这种要求。他勾唇笑了笑,说:“你认为自己还有提要求的权利?” 陆黎抬头看着他,轻声重复道:“我想吃你做的饭。” 徐臻望进了那双湿润的黑眸,他曾经爱极了苏慕这么看着自己,因为这个举动是男人在冷淡的外表下,毫无防备的向他显露了柔软的内心。 徐臻的一腔怒火和怨气,想要折磨他,让他后悔当初决定的想法崩裂的支离破碎。 徐臻抬起了男人的下巴,这是极为轻佻的动作,陆黎却乖顺的垂下了眼睫,重复道:“徐臻,我想吃你做的饭。” 徐臻残忍的拒绝:“可是我不想做给你,苏慕。” 陆黎轻浅的呼吸着,他说:“徐臻,你别这么对我。” 徐臻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像当时你对我一样,在你胸口开一枪?” 陆黎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臻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我当然不会舍得开枪打你。” “我要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再狠狠的折磨你。” 陆黎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后悔了。”他伸出胳膊,环抱住徐臻的腰身,脸贴在上面,像撒娇似的道,“徐臻,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徐臻好像突然不认识他一样,半晌都没有说话。 陆黎知道冷静又严谨的苏慕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举动。苏慕会把一切都深藏在心底,他就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往往会把自己置身于事外。 这也是为什么苏慕会病入膏肓的原因。 一个人执着的久了,冷静的久了,心里就会很压抑,想要把一切通通的释放出来,而徐臻恰好是那个点燃炸弹的导火索。 陆黎说:“帮我做饭吧,我想吃你做的饭。我都要饿死了……” 他说的可怜兮兮,让徐臻都有些动容。 这个像猫儿一样在撒娇的男人,根本就不像原来无论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苏慕。 徐臻皱眉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以为只要跟我示弱,我就会原谅你吗?”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伸手推拒陆黎的力量显然没有多重。 陆黎又听到了he度在缓慢上涨的声音。 他对徐臻说:“我想吃你做的饭。” 陆黎天真的以为徐臻会因为自己的哀求而心软,可他以为的是原来的徐臻,而现在的徐臻不可能对他心软。 徐臻把陆黎的手指一根根的从他身上掰开,淡淡的说:“苏慕,你不要得寸进尺。从前的徐臻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而现在的徐臻不会。” 听到他这句话的陆黎眼眶酸涩,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陆黎说:“从前的苏慕不爱你,现在的苏慕爱你。” 徐臻却没工夫再和他废话,有些粗暴的拉起了男人,几乎是拖着的把他拽出了门。陆黎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手腕上的力量像铁箍一样强势,后来干脆就由着徐臻拉自己。 陆黎出门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一片别墅区,四周空旷无人,只是种满了许多绿意葱绒的树木,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他还没来得及再看几眼,就被徐臻塞进了车里。 徐臻坐到了主驾驶上,威胁道:“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陆黎很无奈,他说:“我不跑。” 徐臻没再说话,不过陆黎看他的表情带着那么点不相信。 陆黎也没再说话,车内一时间很静默。 直到车子开出了别墅区,看到外面景象的陆黎才忍不住出声道:“这不是在c市?”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外面那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伫立在路旁超大幅用英文标注的海报,还有……开窗似乎就能闻到雨后的潮湿气息。 妈的,这根本就不是在国内。估计护照身份证之类的东西都在徐臻手里,他是想要陆黎彻底断了逃走的想法。 陆黎又开始觉得变态作案的手法越来越迅速,越来越高明。 徐臻“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车一直开到了另一个别墅区里,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缓缓敞开,穿过柏油的马路,来到一座被别墅前。 徐臻一直把车开到了大门前,下车后将钥匙交给了服务人员。 陆黎也下了车,对眼前这个造型像欧洲古建筑的建筑物感到好奇。 徐臻上前挽着陆黎的胳膊,丝毫不避讳众人投过来的视线,堂而皇之的带他进入了主厅。 走进去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正装的金发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热情的拥抱了一下徐臻,用英文说着什么。 陆黎也听懂了他的鸟语,大致是什么:哦,徐你来了,我的老朋友,我很想念你之类的话。 徐臻叫他安德鲁。 陆黎猜测他就是今天的主角。 安德鲁偏头一看,正对上陆黎看过来的视线,他极为夸张的笑了起来,兴奋的指着他,随即张开了双臂想要拥抱陆黎。 徐臻却笑着把他的胳膊挡了回去。 安德鲁也不在意,只是用饶有兴味的目光盯着陆黎直瞅。 陆黎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安德鲁此时却收回了视线,拍了拍徐臻的肩膀,笑着又说了些什么,随后转身离开。 主厅里的布置类似一个会场,按照他们这的婚礼习俗,婚礼一般分为早晚两场,每场都是由教父先来宣读圣经,接着新人需要在台下众宾客的面前互表心意。 徐臻带着陆黎来到宾客坐的地方,陆黎发现他们坐的是观看整个会场最清楚的位置,而且也是台上的人看下面看的最清楚的位置。 陆黎一开始还不觉得奇怪,而到后来,看到台上的新娘用震惊的眼神望着他的时候,那泫然欲泣的模样,那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脸,让陆黎整个人都不好了。 新娘看起来格外激动,握着捧花的手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痛苦的扭曲。 此时教父正在问两人不管贫穷富贵是否还会不离不弃。 安德鲁揽住了新娘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新娘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珠,脸上激动的神情散去,面如死灰。 徐臻也揽住了陆黎的肩膀,让两人的身体更贴近一点,他问:“看到你最爱的女人和其他人举行婚礼,心痛吗?” 第74章 你有病要吃药(十一) 陆黎没有听清楚徐臻的话,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只会紧紧的盯着新娘姣好的面容看,死死的,仿佛要把她烙印在脑子里。 手掌上蓦然出现的疼痛让陆黎回过神来。 他麻木的撇开了视线,看向面带不悦的徐臻。 徐臻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男人因为见到了冯婷而倍受打击,心中那股无名的烦躁更甚。 第76节 难言的情绪占据了他一向清明的头脑,以至于徐臻一把将陆黎拉进了怀里,在那对新人面前,低头攫住了男人柔软的唇瓣。 他以为男人会强烈的反抗。 但是陆黎没有。 不仅没有,他还配合的微仰起头,方便徐臻的亲吻。 徐臻的舌尖探了进去,吮吸着里面甜美的津液,本来打算浅尝辄止,但是却突然欲罢不能,舍不得放开他。 新娘显然也看到了台下的这一幕,她极力忍住要落下的眼泪,如果不是现在在台上举行婚礼,站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恐怕就要放声大哭出来。 陆黎垂下眼睫,承受着徐臻有些粗暴的亲吻。 直到亲到舌头发麻,徐臻才放开了他。 陆黎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要做给台上的新娘看,他轻轻喘着气,说道:“我不认识她。” 徐臻的手指摩挲着他殷红的唇,神色不动。 陆黎没得到回答,他接着说:“我不认识冯婷,我只认识你,我只认识徐臻。” 系统发出呕吐般的声音,受不了的说:“你别说了,真xx恶心。” 但是他的话对徐臻仿佛很受用,徐臻脸上冷淡的表情出现了松动,变得异常柔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印象中的苏慕会发生这种转变,但无疑他很喜欢这样乖顺的苏慕。 新人的婚礼举行完毕,宾客可以随意的去取餐要酒。觥筹交错,名媛和绅士在互相调情,悠扬好听的交响乐也开始奏响,陆黎被苏慕挽住了胳膊,来到长长的餐桌前。 陆黎看到桌上的那些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只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移开视线。 徐臻正去拿侍者用托盘端过来的红酒杯,远远就听到安德鲁用英文叫着他的名字。 新娘换下了一袭长长的婚纱,她的身上是紧身的白纱长裙,上面缀满了亮闪闪的碎钻,显得雍容又华贵,看得出来安德鲁很舍得为他的娇妻花钱。 冯婷也被安德鲁挽着胳膊,她看着陆黎,眼里已经褪去了最初震惊,只余下满目的悲伤。 陆黎被她看的莫名其妙。 徐臻的手握的更紧,陆黎皱起了眉,却没甩开他。 冯婷的脸色差不多像纸一样白,她看着陆黎,呐呐的叫了声:“苏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黎心里莫名的一颤,梦中的记忆和现在开始重叠。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满身鲜血的徐臻在不停的,重复着叫他的名字。 陆黎突然很想弄清楚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徐臻却像个胜利者一样揽着男人,他的嘴角扬着恶意的笑容,同时也在在细细观察着陆黎的表情,哪怕男人的表情有一丝的动容,他应该就会感觉到报复的快意。 陆黎觉得徐臻很幼稚,他又可悲又可怜,在向一个毫无曾经记忆的人报复。 这样想的陆黎忍不住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狗头。 徐臻抿住唇,装作一副冷淡又不高兴的模样,但是眼睛却亮的出奇。 陆黎又听到了he度响的声音。 他觉得徐臻这变态太好顺毛了。 冯婷见到了陆黎宠溺又无奈的动作,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可思议,无法明白陆黎这个举动的含义。 陆黎没理冯婷,接着给徐臻顺毛:“走吧,我想回家。” 他用了“家”这个有特殊意义的称呼,徐臻握住他手的力量蓦然松开,但是他并没有去回答陆黎,反而笑着去和安德鲁交谈。 陆黎和冯婷面对面,两人相对无言,陆黎觉得有些尴尬的冷场。 冯婷欲言又止,漂亮的眼睛里又浮现了氤氲的雾气,她说:“苏哥,我很想你。” 陆黎觉得有点不对。 q:新娘子刚举行完婚礼,又含情脉脉的向另一个男人说“我想你”,这代表了什么? a:她想让你踹了新郎,带着她逃婚。 但是陆黎不认识冯婷,也不想按照套路走,毕竟身旁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变态,这让他也觉得心里压力也很大。 陆黎只能试着和她寒暄:“你过得好吗?” 新娘含着泪的说:“不好。” “……”陆黎被噎了一下,才继续道,“哦,我还好。” 新娘子看起来快要哭了,她颤声说:“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一天都没睡过好觉。” 陆黎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现在冯婷的表现就像仍然还怀念着旧情的前女友,在她自己的婚礼上还声泪俱下的回忆着从前的感情。 陆黎说:“祝你幸福。” 冯婷摇着头说:“不,苏哥,你听我解释……” 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陆黎心里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让他很烦躁。 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手臂却突然被一个力量拉了过去,手臂上的疼痛让陆黎又皱起了眉。 不是因为徐臻突然的举动,而是因为弄疼了他。 陆黎皱着眉,轻声呵斥道:“你轻点。” 徐臻说:“你们在聊什么,看她好像想扑倒你怀里大哭一场,你是不是很心疼,嗯?” 陆黎很无奈的给他顺毛,“真没有什么,你别大惊小怪。” 徐臻看起来不信,他向安德鲁打了声招呼以后,就面无表情的拽着陆黎向外走。 陆黎被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搞得很懵逼。 坐在车上的时候,陆黎坐在副驾驶上凑过去问他:“你突然又发什么疯?” 徐臻像在闹脾气的小媳妇,他阴沉着面色不说话,发动了车子后踩了刹车就冲了出去。 陆黎觉得他无理取闹,就不再理会徐臻,在脑中和系统对话。 陆黎问系统:“冯婷是谁?”虽然系统很不靠谱,但是他知道只有每个新人物出现的时候,系统就能加载出这个人相关的信息。 系统说:“苏慕曾经的女友。” 陆黎说:“为什么我不记得?” 系统:“你傻。” 陆黎:“……” 系统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陆黎越和系统说话越生气,再加上徐臻一路都面色不善,他也把脸拉了下来,透过窗外看外面的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陆黎都昏昏欲睡,车才开到了原来熟悉的街道,回到了别墅前。 徐臻打开门让他下车。 陆黎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下了车,徐臻紧紧的牵着他的手,怕他一不注意就跑掉。 虽然涌上来了汹涌的困意,但陆黎还是觉得很饿。 被绑过来以后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在刚才的晚宴上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急切的想念着徐臻做过的饭菜的味道。 陆黎坐在沙发上去搂住面若冰霜的男人,他饿的几乎要虚脱了,疲惫的一动都不想动,他把脸贴在徐臻的颈侧,虚弱的说道:“给我做饭,我好饿。” 明明是命令的语句和命令的口吻,听在徐臻耳中却带着可爱的撒娇。 对上那双湿润的黑眸,让徐臻都不忍心去拒绝。 陆黎重复道:“徐臻,我快饿死了,给我做饭。”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因缺水而干裂,攥住徐臻衣服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着,很符合他“快饿死了”的说法。 徐臻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看出了陆黎是在真心的渴求着。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让男人这么执着,但是徐臻考虑到他的身体,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陆黎紧跟着他到了厨房。 亲眼看着徐臻做好了一碗面,陆黎才小心翼翼的端着回到了餐桌前,就像身体出了bug,让他游原本的食欲不振变成了饥肠辘辘。 徐臻神色复杂的看着陆黎把一碗清汤面当成了宝,拿起筷子也不顾烫就放到了嘴里,完全没有了曾经的修养。 陆黎也恨自己为什么表现的这么贱。 但是他忍不住,一想到这是徐臻亲手做的饭,他就恨不得把碗也吞进去。 陆黎吃相虽然急切了些,但是并不狼狈,转瞬间就把一碗面条全部吃完,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他把筷子一放,抬眼看徐臻:“你去洗碗?” 徐臻无奈的叹了口气,竟然真的认命的拿起了碗,重新走进了厨房。 陆黎就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沙发上,听着厨房里响起熟悉的水声,听着听着,困意不觉涌了上来,让他睡意昏沉。 直到意识模糊。 他在梦境迷蒙中,听到了徐臻向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还有他说了声什么,便伸出手在自己肚子上揉捏。 陆黎觉得这样的徐臻很温柔。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抓着徐臻的衣角,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叫的却是同一个名字。 陆黎说:“徐臻,我好想你。” 徐臻许久没有回答。 陆黎又说:“徐臻,我想你。” 徐臻好像被他说的烦了,才出声安抚道:“我知道了。” 陆黎向他提要求:“你对我好点,行不行?” 徐臻又没说话。 陆黎缠着他要他答应。 第77节 徐臻好像有点无奈,他说:“好。” 陆黎这才心满意足的接着睡了过去。 第75章 你有病要吃药(十二) 陆黎意识很昏沉,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眼前开始浮现一幕幕的画面,就像放电影般在他的视网膜中略过。 他梦到了徐臻,梦到了冯婷,也梦到了苏慕。 梦到了所有所有。 所有他不知道的,想知道的。 陆黎是在一个惬意的午后遇到的徐臻。 他们相识在那家名为“蜜糖”的西餐厅,当时一身休闲装的徐臻正坐在白色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他闭着眼眸,仿佛也跟随着大家一起沉醉在了美妙的乐曲里。 在一曲过后,徐臻把手搭在琴键上,在思索着下一曲要弹奏什么。 陆黎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那是距离那架钢琴最远的地方。 但是他随意的将视线一撇,就看到了徐臻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还有搁置在地上灰扑扑的书包。 他猜测这个青年是在校的学生,而且是专门出来兼职赚外快的。 徐臻已经想好了下一曲,流畅的《欢乐颂》从指尖溢了出来,陆黎听着耳边欢快的钢琴曲,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陆黎在离开的时候,偷偷把咖啡杯放到了钢琴台上,下面压着给徐臻的小费。 连续几天,陆黎一直去同一家西餐厅,去看同一个人。 当然也给他数额不菲的小费。 徐臻把陆黎给他的钱都每次都收了起来,有一部分交了学费,剩下的偷偷的攒了起来,打算赚够了钱就还给陆黎。 虽然每天陆黎都会给他钱,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和徐臻对过话。 徐臻很自卑,他把感动和感激压在了心底,不敢去和苏慕说话,只会在弹琴的时候去偷瞄陆黎。 终于有一天,徐臻凑够了要还给陆黎的钱,他把那些现金都放到一个信封里,在想到明天就可以和男人对话时,徐臻兴奋的心如擂鼓,夜晚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可是隔天,徐臻却没能如愿见到男人。 他知道男人每天中午的时候就会到西餐厅来,他来不是点一杯咖啡,就是坐在同一个位置,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行人。 每次徐臻对上男人投向他的目光,就会在稍不注意的情况下弹出几个错音。他会慌张的低下头,嘴角却抿着羞涩的微笑,等到他有勇气再抬头望男人的时候,就会发现陆黎的视线早已投到了窗外。 徐臻不想再像这样没有胆量。 他想迈出第一步。 在没见到男人以后,徐臻才后知后觉的向周围的人去打听他是谁。 徐臻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苏慕 。 还知道了他是c市有名的精神科医生。 苏慕的医院距离西餐厅有几个街道那么远,徐臻特意提早下了班,趁着即将下班的黄昏坐上了去往市区的公交车。 徐臻伸手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个信封,他想象着见到男人该怎么开口,怎么组织好语言去向他表示感谢。 只要一想到男人的侧颜,徐臻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愉快的笑容。 他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走过这个巷子,再穿过一条马路,就能到达苏慕所在的医院。 徐臻的脚步越发的轻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男人。 沉浸在愉悦中的徐臻没发现后面的脚步声。 也没有发现,其实后面的那几个人已经跟踪了他整整一路。 「砰」的一声,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从寂静的小巷中响起,在几声拳打脚踢以后,又重归了一片死寂。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陆黎在看到满目的鲜血后,再也忍不住的扑了上去,想上前把青年扶起来,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在接触到徐臻的时候就穿过了他的身体。 染血的青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他头上的鲜血流了下来,流过了他的脸颊,像蜿蜒而下的血泪。 他用尽全力,想把不远处还印着脚印的信封拿在手里,无力的手扬起了一个很小的幅度,却失败的落下。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的爬了过去。 把那个被毁坏的信封拿在了手里,紧紧的握着。 陆黎看到了徐臻脸上带着的苦涩笑容。 徐臻闭上了眼睛。 陆黎疯了一样的大喊:“不,徐臻!有没有人!救救他——” 他忘记了这是在梦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并非参与者。陆黎在声嘶力竭以后没得到任何的回应,绝望的他跪在地上去拥抱着徐臻,尽管知道徐臻可能听不到,还是心疼的安慰着青年。 陆黎叫着徐臻的名字。 叫了很久很久,喊了很多很多声。 直到他眼前的视线一转,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一切又变得异常清晰。 碎裂的画面拼凑出完整的一切,陆黎才发现自己从原来的场景,已经到现在置身于一个医院里。他看到了满目苍白的颜色,还有鼻息间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陆黎看到了对面穿着病号服的青年。 徐臻的头上还围着一圈雪白的绷带,不知去了哪,把衣服上弄的脏兮兮的。 他在见到陆黎的时候,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眼突然间亮了起来,乖巧的叫了一声:“苏医生。” 陆黎“嗯”了一下,他的手里拿着蓝色的病历本,问了徐臻几个问题,徐臻的回答又清晰又快速。 陪同的护士忽然感叹道:“苏医生,你还不如留在这照看他,这个徐臻只有在你面前才这么听话。” 陆黎看了眼徐臻,这才发现他和原来比真的瘦了很多,心里不由有些心疼。 但是徐臻就像呆了一样,盯着陆黎一动不动的看。 小护士还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徐臻悲惨的家事:“这孩子真可怜,当时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送命,但是听说他当时还在昏迷着,竟然被家里人送到了精神病房来……” 小护士纳闷道:“不过你说也是,怎么这人说傻就傻呢,这不正合了某些人的意嘛。” 陆黎假装没听到,但是以往怎么也理不清的脑中,慢慢浮现了关于徐臻的以往。 徐臻是一个私生子,而且是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 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情妇,他父亲的家族不允许有这种污点的事情发生,但更不想让徐家的子孙流落在外。 徐臻很小的时候就被徐家抢了回去。抢是一个很粗暴的动词,但是也确实如此。 在正室的刻意打压,和父亲的不闻不问,甚至说刻意的漠视之下,徐臻根本没有经济来源,更缺少交学费的钱。 从小徐臻的学费就由他的母亲来承担。 徐臻艰难的成长着,什么阻难都阻挡不住他成长的步伐。 直到发生了一件更加雪上加霜的事,那就是徐臻的母亲被诊断出了肺癌。 徐臻去求徐家,却换来了冰冷的拒绝。 徐臻的母亲去世以后,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他孤零零的跪在母亲的坟前,放声大哭。 陆黎回想起来了这一段往事,心里对徐臻的心疼更甚。 他从来没有想过,被原剧情里一笔带过的人设,竟然还经历过这么悲惨的遭遇。 徐臻望着他傻傻的笑了起来,他不加掩饰的迷恋目光太过灼热,让陆黎忍不住别过了视线,接着就听到徐臻对他说:“苏医生,好喜欢你……” 陆黎一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小护士打断道:“行了行了,别犯傻了你。苏医生可是很抢手的,你没有机会。” 陆黎有些头疼,在查房时喜欢陪着他的这个小护士,就是孙晓琴,这时候的她还没有荣升护士长的职位。 在陆黎记录完毕,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衣角被轻轻的扯住。 陆黎回头一看,就看到徐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可怜兮兮望着他,里面似乎还带着水光。 陆黎一时间不忍心离开,他表情冷淡的望着徐臻,却用极轻柔的力道去揉青年的发顶。 陆黎问:“怎么了?” 徐臻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呐呐的说:“我不要你走。” 孙晓琴劝道:“你只要每次都好好吃饭,苏医生就会常常来看你。” 其实医生查房是固定在每天八点钟,苏慕很有时间观念,每天都不曾迟到过,他甚至将每间病房里需要花费的时间都计算出来,到了点再不离开后强迫症发作就会让他很烦躁。 陆黎低头看了看表,现在离他预计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 徐臻却不肯放开他,执着的用手拉着陆黎的衣角,对孙晓琴道:“你骗人!” 孙晓琴说:“你,我骗你什么了?” 徐臻说:“我上次有好好吃饭,可是苏医生根本就没有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带着拖长的哭腔,让陆黎有些哭笑不得。 孙晓琴只能叹了口气,上前去安慰他,要他快点放手。 陆黎又看了一下表,苏慕的时间观念极强,这样无谓的拖延时间,如果是换做从前的苏慕早就推门就走了。 可是陆黎却放不下徐臻。 他觉得徐臻可怜,在他心里,现在没有比徐臻更可怜的人,也没有比徐臻更想要,更能让他放到心里的人。 陆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他留了下来,顺其自然的将查房的时间延后。 他替徐臻换下了因贪玩而染上灰尘的病号服,然后重新换上了新的衣服。 又去教给徐臻该怎么去照顾好自己。 他知道精神病人缺少的不是自理能力,而是缺少有人悉心的教导他们该怎么做。 徐臻很听陆黎的话,陆黎要他去做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陆黎在思考着小护士口中的“不听话”是不是说错了人。 不过徐臻现在的样子真可爱,他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不管陆黎说什么,都会很给脸的用掌声和欢呼来回应,让陆黎忍不住去和他分享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第78节 隔壁病房的病人们一听说苏医生在这,纷纷都要过来要见他。 陆黎还是第一次看到徐臻发狂的样子,他把所有挤进来的人都狠狠的推了出去,然后把门给锁了起来,那脸上凶狠的模样就像刚杀完人的杀人狂。 可是转脸面对陆黎的时候,又是一副无害小绵羊的样子,乖的不得了。 坐在沙发上的陆黎看到了这一切,忍不住说:“你真傻。” 徐臻却没回答,他上前缓缓的屈膝,跪到了陆黎的面前,把脸贴在他的身上,重复的说道:“苏医生,好喜欢你。” 陆黎不知道徐臻是从哪学会的这句话,基本上是从他一见到徐臻起,青年就会认真的对他说“喜欢”。 陆黎却并不讨厌徐臻对他的告白。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徐臻越来越离不开陆黎。 只要陆黎离开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能突然的发疯,把能拿到手的东西都摔个稀巴烂,直到为他绑上束缚带,打上镇定剂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当然,如果陆黎在场的话,那这两样东西就派不上什么用场。 整个医院都知道了有一个病人,他对苏医生的依恋程度到了几乎偏执的地步。 所有人见到陆黎的时候,都要他小心徐臻。 陆黎却没觉得什么。 虽然崩坏了一些剧情,但是这大致的走向却是对的。 还有就是,他喜欢这样的徐臻,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听他重复着说我喜欢你,喜欢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陆黎觉得自己有点趁人之危,有时候看到这么傻的徐臻很心虚。 可他却又拿一开始的记忆来安慰自己。徐臻当时在受到袭击之后,还会那么在意那个信封,就说明他同样在乎自己。 不过这种情感是不是喜欢,他不知道。 所有的都能是假的,但 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是陆黎喜欢上了徐臻,而他也知道,徐臻也在深深的喜欢着他。 喜欢和爱一样,都是建立在双方的基础之上。 陆黎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爱情,就像他和徐臻这样静静的相依和陪伴。 陆黎曾经认为这样的相处和陪伴,是基于对方是个“女孩子”的基础上的。 可是现在却觉得无所谓。 就像他原以为自己会排斥着徐臻的亲吻一样,却只是在最后,嫌弃他吮疼了自己的嘴唇而已。 却一点都没有原来的排斥。 但是有一天,就像那种狗血的剧情一样,徐臻的病突然好了,他不疯了。 看向陆黎的眼神也清明的可怕。 彼时他们还在耳鬓厮磨,此时徐臻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陆黎,让他心头一阵发凉。 第76章 你有病要吃药(十三) 陆黎以为不疯了的徐臻忘记了他,因为徐臻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是谁”。 他忐忑的望着徐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种情况。 白天的时候徐臻跟随着他去上班,到夜晚的时候,陆黎就把徐臻接到了家里来照顾,两人之间的关系用如胶似漆来说也不为过。 徐臻忽然却笑了,他看着陆黎又腼腆又青涩的问:“你是苏医生?” 陆黎感觉有些诡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徐臻激动的都结巴了起来,他兴奋的说:“我、我是徐臻。” 陆黎当然知道他是徐臻,他抬手摸了摸徐臻的额头,想试试他发没发烧。 徐臻却转握住了他的手,接着又像触电一样倏地放开。他手足无措的看着陆黎,在发现两人的距离特别的近后,俊秀的脸庞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此时他们躺在陆黎家里的那张大床上,两人都脱的只剩条裤衩,一看就知道要干什么。 冷静下来的陆黎凭着医生的直觉,迅速的问了徐臻几个问题。 徐臻说他只记得自己是要到医院来找陆黎,把那些攒够的钱还给他,剩下的记忆都记不清。 陆黎简直恨不得想弄死他,他们曾经甜蜜的记忆都在徐臻那里化为了泡影,一想到徐臻忘记了住院这段时间的往事,陆黎就觉得一阵心力交瘁。 徐臻看着他,好像还有点紧张和局促。 陆黎对他说:“我们是恋人。” 徐臻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讶然让陆黎有些难堪,不过他还是接着说:“我是你爱人。” 说完,陆黎就转过了身,看也不看徐臻。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病情好转的徐臻诉说两人的曾经,如果徐臻不接受,甚至像他以前一样抗拒这种同性间情感的话,陆黎也可以理解。 但是理解不代表不心疼,不难受。 陆黎用被子盖住自己,心里涌上一股委屈。 凭什么徐臻他能说忘就忘。 陆黎还没从郁结的怪阵中走出来,却突然被拉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后背靠在青年的胸前,耳边听到徐臻含着笑意对他说:“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陆黎提起的心猛然下落,刚才仿佛还漂浮在高空没有着落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转过身,抬手就给了徐臻一巴掌。 徐臻笑呵呵的挨了一下,接着像大型犬一样去亲吻着陆黎的颈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怎么舍得忘了你。” 陆黎又忍不住打了他两下才解气,“你现在是不傻了?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徐臻说:“我不滚。” 陆黎余怒未消的说:“你滚。” 徐臻不去反驳他,而是采取了怀柔政策,用甜到发腻的语气对他说:“苏医生,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陆黎又是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知道徐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恢复正常的,或许是很早之前,又或许是刚刚。 毕竟陆黎知道这变态的演技一向很好,要隐瞒过他不在话下。 只是有一点让陆黎伤心的是,徐臻离开了。那个每天在身后像个黏人的孩子缠着他,只要一会看不到他就会发疯的徐臻要离开了。 徐臻轻轻抚摸着陆黎的脸,郑重的承诺着:“等我回来。” 陆黎在还低头整理病例,被徐臻硬掰过脸朝向他。 陆黎“嗯”了一声。 徐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徐臻说:“我走了。” 陆黎又“嗯”了一声。 徐臻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陆黎也和他静静的对视。忽然间,陆黎笑了,他熟稔的拍了拍徐臻的头说:“你真傻。” 只是哽咽的语气欺瞒不了人。 徐臻眼眶通红,他想要再去抱男人一下,可门外却有人敲门催促道:“小少爷,再不出发,太太恐怕就要生气了。” 徐臻的视线阴狠狠的落在外面,随后看向陆黎的眼神却温柔又缱绻,他又说了句:“等我回来。”接着便推门而出。 徐臻离开以后,陆黎的心仿佛变得空落落的,就连缺少了徐臻的家里都觉得异常冷清。 陆黎想徐臻,非常想非常想。 想到无可自拔。 但是徐臻临走前告诉过他,没有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去联系他,他向陆黎承诺过很快就会回来。 陆黎觉得徐臻肯定在筹划什么大事,其实他本来可以阻止徐臻的决定,却在最后选择了尊重他。 毕竟这是徐臻自己的选择,他不好去干涉。 但是他没想到,两人一分别就会有三年之久。在这期间,陆黎无数次的想去找徐臻,却总是无疾而终。 在第三年零十一天的那天,陆黎再次见到了徐臻。 在陆黎拧开钥匙,打开门回家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等待他归来的男人。 这天下午的阳光真好,就像两人初遇那时的天气。灿烂又和煦的光模糊了男人的面容,让陆黎看的并不真切。 直到徐臻向他走过来的时候,陆黎才看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徐臻。 徐臻已经褪去了一身的青涩,完成了从青年到男人的蜕变。他不再和发白的牛仔裤和破旧的书包相依为命,而是换上一身昂贵的,裁剪讲究的黑色西装。 他的眼中似乎还多了些陆黎不懂的东西,可男人在看向陆黎的时候,还是如同三年前的温柔依恋。 陆黎很想和他来一个久违的拥抱,只是他的动作还没做出来,就被男人拉进了怀里。 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的拥抱着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血肉里。 徐臻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他说:“苏医生,我好想你。” 陆黎的手掌抚上他的背,用压抑着喜悦的声音说着:“徐臻,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徐臻轻柔的把他放在床上,一件件脱掉了陆黎的衣服,摘掉他鼻梁上的眼镜,在充分的前戏过后,接着缓缓的进入了他。 等到全部容纳的时候,陆黎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却咬紧牙放软了身体,然后扬起头主动吻上了徐臻的唇。 徐臻开始还疼惜陆黎的身体按捺着自己,后来却实在忍不住,直到陆黎开始求饶才停了下来。 徐臻低声说着:“我爱你。” 陆黎原本以为自己能和徐臻过回原来的生活,过回平平淡淡的日子,享受细水长流的爱情。 却没想到徐臻却很忙,他忙到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 虽然徐臻不在,但是他的那些手下每天都会守在陆黎门口,还会亲切的叫陆黎一声“嫂子”。 他们把徐臻称为徐爷,语气无一不是恭敬又忌惮。 陆黎这才知道,原来徐家家大业大,竟然黑白两道通吃。而徐臻,现在正式接管了庞大的徐家。 第79节 陆黎不想管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想要和徐臻好好的生活就可以。 但是在两人相逢以后,他见到徐臻的次数屈指可数。 最后陆黎实在受不了的给徐臻打电话,徐臻也只会轻柔的安抚他,要他再等等。 陆黎已经等的够久了,他不想再无所谓的等下去。 而且剧情也发展到差不多故事开始的时候,徐臻要变成鬼,而苏慕会被他折磨的发疯。但是让陆黎意想不到的是,系统告诉他先前的剧情都被崩坏到了未知的方向。 陆黎问怎么办。 系统说,弄死徐臻。 陆黎说不。 系统说:“现在只有你能让他放下戒心,除了你谁都杀不了他。” 陆黎说:“那我就更不可能去杀他。” 系统说:“那轮回会再次开始,直到你狠下心去杀他,才会结束这个轮回。” 陆黎不再说话,直到半晌他才呐呐的说:“我下不了手。” 陆黎当然做不到,就算以后他会经历无数个轮回,他的选择只能是这一个。 可是他没有想到,冯婷会是一个变数。 陆黎认识冯婷,还是因为她以患者的身份挂了他的号。小姑娘面容憔悴的向他哭诉近来的不如意,说她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陆黎问原因。 冯婷说是因为她的男朋友被无辜的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她不能把男友救出来。 陆黎问着问着,忽然就觉得她男友的经历,怎么那么和徐臻哥哥的经历有些类似呢。 因为他听到守在家门口人闲聊到的时候,陆黎才知道了徐臻的报复心是有多强,他要把所受到的屈辱是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听到徐臻三年内从蛰伏隐忍,再到突然的爆发,一举干掉徐家当家的,自己当上了一家之主的位置后,陆黎不由觉得徐臻有些可怕。 陆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在旁敲侧击之后,他基本就可以肯定冯婷是徐臻哥哥的女友。 陆黎又开导了她一通,接着开了几幅安神的药给她,冯婷就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接连几个星期,冯婷每到他就诊的时候都会挂他的号,向他倾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陆黎理所当然的慢慢和冯婷熟了起来。 直到这天的时候,冯婷一进来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她泣不成声的说:“苏医生,我知道你和徐臻的关系,求求你救救他吧。” 陆黎知道那个“他”指的是徐臻的哥哥,那个因为不服从,而被徐臻送进精神病院的正常人。 陆黎觉得她很可怜,但是却不能帮助冯婷。 陆黎拒绝了她。 冯婷哀求数遍无果,只好咬了咬牙推门出去。 陆黎下班回家的时候,却在客厅里见到了双臂环胸,坐在沙发上散发着冷气压的徐臻。 陆黎有些诧异,毕竟徐臻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提前给他通知。 徐臻看起来很生气,他把陆黎提了过来,压倒在沙发上,阴沉着一张脸问他:“你最近见了谁?” 陆黎莫名其妙的说:“什么谁?” 徐臻说:“你见了冯婷,见了几次?你们谈了什么?” 先不说为病患保密病情是每个医生的职业素养,徐臻这么质问他,就说明陆黎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掌控着,在徐臻手下陆黎无所遁形。 陆黎推开了他,皱眉道:“你发什么疯?” 被他推开的徐臻看起来冷静了一些,他把茶几上的一个纸袋扔向了陆黎,里面的照片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陆黎随意的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清晰的自己和冯婷。 那是他的办公室,冯婷当时是他的病人。 陆黎暗骂了一声变态真是死性不改,无奈的对徐臻说:“我跟她怎么了?她只是我一个病人。” 徐臻站了起来,他冷漠的视线扫到了陆黎身上,居高临下的目光让陆黎感到愤怒。 徐臻说:“你以后待在家里,哪都不准去。” 第77章 你有病要吃药(十四) 陆黎很反感他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面上也带了不虞,他的语气里是对徐臻的烦躁:“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咱们可以互不干涉。” 徐臻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软下了语气道:“慕慕,我最近有些忙,等过了这阵子,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了。” 他坐到了陆黎身边,把男人揽进怀里安慰着,“乖,不闹脾气了。” 陆黎觉得徐臻在敷衍他,并且这些话就像经常夜不归宿的丈夫,说给家里的黄脸婆听的。他还是有一肚子气,板着脸不理徐臻,把男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也给挥了下去。 徐臻却不依不饶的把手重新搭了上去,柔声说:“乖,过些日子我们出去旅行?你说去哪就去哪。” 陆黎一开始还是板着脸,后来绷不住的放松下来,忽然疲惫的叹了口气道:“真怀念以前的日子。” 徐臻眸光微闪,笑着问:“现在这样不好吗?” 陆黎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徐臻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语气很笃定的说:“这样很好。” 陆黎没再说话。 这显然是在无声反驳徐臻的话。 徐臻说:“慕慕,对不起,我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 说着,他就撒娇似的把头放到陆黎的肩上,陆黎看到了他眼下的一片青色,心里就忍不住蓦地软了下来。 陆黎没推开他,而是轻声叮嘱道:“以后不要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 徐臻看他态度软化,眼睛一亮,连连应了好几声。 在此之后,当知道徐臻在他身边安排了许多眼线以后,陆黎去哪都不自在,到哪都感觉身后有人在跟随着自己 。 徐臻也不再是三天两头的不回家,而是把要处理的事物都挪到了家里来,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看着[划掉]陪着陆黎。 陆黎现在基本上就是家和医院两点一线。 说真的,他对徐臻的掌控欲和占有欲有些无奈。 他只是觉得徐臻的所作所为都多此一举,因为他不可能去做伤害徐臻的事,更不可能会和他不告而别。 但是就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冯婷还是找到了陆黎。 陆黎开门看到冯婷的时候有点懵逼。小姑娘戴着宽大的墨镜,畏畏缩缩的又按响了门铃,她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副疲惫的面孔。还没等陆黎开口询问,她的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陆黎犹豫的问:“你来找我,还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吗?” 冯婷摇头说:“我是以病人的身份来找你,不是为了徐臻的事。” 陆黎觉得这话挺不可信。 就在陆黎的怔愣的片刻,冯婷趁机挤进了屋子里。 今晚恰巧徐臻不在,要不然还不知道那变态会怎么吃醋和质疑他们的关系。 陆黎怕门外那些叫他“嫂子”的人出现,就让冯婷进了屋。 冯婷把包放下,她坐到了沙发上,紧接着泣不成声的对陆黎说:“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苏医生……求你救救我……” 陆黎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大晚上又跑人家来发什么疯,耐着性子说:“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的嗓音仿佛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冯婷从大哭渐渐变成了抽噎,稍微冷静下来的她说:“我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了,到夜晚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幻觉……苏医生,我该怎么办?” 陆黎坐在冯婷对面看着她,然后说:“冯小姐,我知道你很为你男友的处境着急。可是你要知道……” 他看了眼冯婷,确定她情绪不会失控,才接着说:“你要知道当年就是他雇人打伤的徐臻,徐臻为此缝了十几针,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冯婷的呜咽声在变小,她的手在些微的颤抖。 “他还在重症病室观察的时候,就被你男友转移到了精神病室,如果不是他命大,可能早就活不下去。” 冯婷红肿着眼眶看他,她的眼里泛着水光,抖着嘴唇说:“可、可是他现在不是活下来了吗?” 陆黎淡淡的说:“他拼命的想要活下来,就是去报复曾经害过他的人。” 冯婷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她闭了闭眼睛,说:“我知道了。” 说完,她的眼泪又顺着削尖的下巴流下来:“可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陆黎皱眉道:“冯小姐,你也在医院做过检查,你根本就没有……” 陆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被“嘭”的一声被合上的巨响,他吓得浑身一哆嗦。 徐臻阴沉的脸色如山雨欲来,他的视线在陆黎和冯婷身上来回看了几眼,把陆黎盯的头皮发麻。 陆黎本以为徐臻会暴怒,可是他却没有。 不仅没有,他的表情又换回了言笑晏晏,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他走到两人的身前,然后坐到陆黎的身边,自然而然的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在外人面前做这么亲昵的举动,毕竟会让陆黎感觉不自在。 只是他刚动了一下,徐臻的手就像铁箍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陆黎只好皱着眉去捶他,要他松开。 徐臻这才笑着把力道放松了一点,只是那笑容有些苍白的意味。 徐臻看向了冯婷,阴阳怪气的说:“冯小姐,你半夜到别人家里来,这是要做什么?” 冯婷低下了头,她好像很惧怕徐臻,拿起包就急匆匆要离开。 徐臻打了个响指,从门外突然推门而进两个黑衣人,两人分别扣住了冯婷的胳膊。 冯婷的尖叫被抹杀在喉咙里。 陆黎看着这一系列的变故,他惊的睁大了眼,对徐臻说:“你疯了你?她只是来找我看病,快放开她!” 徐臻的目光很阴沉,恨不能把陆黎拆吃入腹。 第80节 陆黎知道如果自己也不镇定下来的话,肯定安抚不了徐臻,又或者会更加激怒他,只好忍气吞声的说:“徐臻,别闹了。” 徐臻冷漠的手臂环胸,既不下达命令也不放冯婷离开。 陆黎只好接着去给变态顺毛,他说:“快让她走吧,再晚点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走也不安全。对不对?” 徐臻不说话。 陆黎知道这变态其实很傲娇,每次生气他三言两语就能把徐臻哄开心,于是拉下脸来说:“我保证以后和她少见面,行不行?” 徐臻脸色缓和了下来,他咬着下唇看着陆黎,很一副脆弱的,向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 他对陆黎说:“这是最后一次。” 接着徐臻向左右的人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把冯小姐送回家,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最后冯婷几乎是被拖出去的,临走之前她留下一个惊恐的泪眼给陆黎。 陆黎还没来得及思索冯婷这个人,就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拉了过去。徐臻的脸色很差,相同的,他抓住陆黎的力道也很大。 骤然的疼痛让陆黎皱起眉来,忍不住在徐臻手上拍了两巴掌,呵斥道:“你轻点!” 徐臻这才如梦初醒的放开了陆黎,他疼惜的眉头都蹙了起来,伸手去揉被自己捏的淤青的肌肤。 徐臻说:“对不起,慕慕……” 陆黎挣脱开他的手掌,说道:“你越来越不正常了,徐臻。” 徐臻摇着头,急忙辩解道:“慕慕,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很在意你。” 陆黎这才发现徐臻还穿着宴会时的正装,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一看就是风尘仆仆的赶来。他纽扣随意敞开了几颗。领带都歪斜到了一边。这让一向洁癖的陆黎有些受不了。 也让陆黎愈加的愤怒。 他意识到现在的徐臻,不再是从前的徐臻。 从前的徐臻知道他很爱干净,就会很小心的让自己不会因为玩耍而变得一身脏污。甚至在陆黎去触碰他染上污迹的衣物时,都会自惭形秽的低着头,去躲避他的视线。 那时的徐臻在意陆黎,是用整个生命去在意。 可现在的徐臻。 自私,狂妄,完全不懂得去尊重他。 一开始陆黎还会去迁就他,安抚他,但是和这样的徐臻相处久了,却让陆黎感觉到的只有心累。 陆黎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冷淡的说:“没事的话你就走吧。” 徐臻露出鲜有的惊慌失措的神情,他拉住陆黎的手,说道:“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陆黎烦躁的想要甩开他,可徐臻就像块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陆黎只能嫌弃的向他吼道 : “你很烦,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我们这是在谈恋爱吗?不,你这是在囚禁我的身体,禁锢我的思想,你只是想让你变态的占有欲得到满足!我是真的受够了你!” 徐臻似乎被他吓到了,他眨了眨不是很清明的眼,那双萃染了光华的黑眸慢慢氤氲起了水汽,泪珠凝聚起来,却不肯轻易掉落。 就算徐臻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但是在陆黎面前,却永远像个幼稚的孩童。 陆黎头疼的望了他一眼,竟然分辨不出徐臻究竟是真的还是假装的。 陆黎转身就要离开。 徐臻却猛的将他按倒在了沙发上,带着酒气的唇印上陆黎的唇瓣,毫无技巧的辗转吸吮着,发泄着一腔的失落。 陆黎伸手去推拒他,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徐臻把碍事的枪从怀里掏了出来,随意扔到了水晶的玻璃桌上。 陆黎顺着枪滑出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把黑色的枪,很精致,很小巧,有着枪支特有的光泽。 陆黎还想再看,却被徐臻捧过脸亲吻。 被迫的承受着粗暴的亲吻,陆黎气息不稳的说:“你真是……疯了……” 陆黎奋力的去推压在他身上的徐臻,奋力的去挣扎,却完全无法逃开。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向徐臻喊道:“徐臻,别逼我恨你。” 陆黎再去试着推开徐臻,却推了个空,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上方是虚无的空气。 只有虚无的空气,和无尽的黑暗。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深处现实,还是在虚幻的梦境。 他狠狠的喘着气,冷汗从他的额角划过,握住枪的手在拼命的剧颤。 大量鲜血从男人的胸口溢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 陆黎狠下心,再次按下了扳机,枪声再次响起,震得他的虎口都微微发疼。 陆黎闻到了淡淡的硝烟味道。 徐臻对着陆黎的方向跪了下来,他的唇角不断溢出鲜艳的血,眼里却没有震惊和被背叛的伤痛,没有将死之人的绝望和挣扎,反而平静的可怕。 陆黎恐惧的说不出话,好像喉咙被掐住一样,让他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冯婷惊慌的挽住他的胳膊,说:“苏哥,走不走?” 陆黎都忘记了有冯婷的存在,这个曾经是他病人的女患者,似乎将她那个不存在的孩子“爸爸”的位置给了陆黎的女人,一直黏在他的身边。 还没等到陆黎点头,就听徐臻说:“苏慕,不要走。” 徐臻艰难的动了动嘴唇,子弹好像穿透了他的脾脏,让他痛苦的紧皱着眉。 徐臻没去捂住他还在不停渗血的地方,而是支撑不住的躺倒在了地上,伸手想去够陆黎的一片衣角。 他向陆黎哀求着:“慕慕,不要走。好不好?” 陆黎似乎又看到了,当时在拼命的想要将那个损坏的信封捡起来的徐臻。 陆黎在徐臻希冀的目光下,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说:“徐臻,我杀了你。” 徐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接着说出了一句很狗血的台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陆黎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变成鬼的徐臻会来缠着他,直到陆黎精神彻底崩溃。 陆黎转过了身。 他听到后面男人轻声的呓语:“你杀了我,苏慕杀了徐臻。” 第78章 你有病要吃药(十五) 陆黎从无尽的梦境中脱离了出来。 他眨了眨眼,让眼前模糊的一切变得清晰一些。灿烂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他的身上,听着窗外的鸟鸣,几乎忘了今夕是何年。 陆黎的腰间是徐臻随意搭上去的胳膊,他抬眼向上看了看,男人还在闭着眼睛,是一副睡得香甜的样子。 陆黎问系统:“我做的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说:“是你的记忆。” 陆黎从一开始的愤怒恢复到了现在平静,但他还是咬牙切齿的说:“如果那些是我之前的记忆,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你故意不告诉我?” 系统沉默了一下,然后诡异的呵呵(^_^)笑了一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傻儿子?” 陆黎懒得再搭理他。 系统却接着说:“我,其实就是你啊。” 陆黎心里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骂道:“傻逼,有病。” 系统没再说话。 陆黎正想再问些什么,徐臻却醒了过来,他伸手把陆黎揽进了怀里,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近。 陆黎望进徐臻那双黑色的瞳眸,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试探性的伸手去碰徐臻,手下触碰到的是温热的肌肤。 徐臻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徐臻身上穿着的是家居服,陆黎上前去解他上衣的纽扣,在解到第三个的时候,却被徐臻阻止。 陆黎躲闪着他投过来的视线,低声道:“让我看看。” 徐臻显然不想让他看到曾经的伤痕,那是一段让他痛心疾首的回忆。 陆黎却执意要看,他按住了徐臻的手,接着三两下就把他的衣服解开,露出里面大片的胸肌。 陆黎感叹了一声,这变态的身材还和以前一样好。 在把徐臻的上衣都扒下来以后,陆黎也看到了上面狰狞的枪痕。那是在距离心脏很近的位置,如果位置再偏一点,恐怕就会要了他的命。 陆黎微颤的手指抚摸了上去,他的心也不可抑制的抽疼起来,嘴里喃喃的说着:“对不起。” 徐臻不再对他冷嘲热讽,而是默默无言。 陆黎重复道:“对不起。”他凑了上去,用柔软的嘴唇去亲吻那里的疤痕,咸湿的泪珠逐渐滴落下来。 徐臻轻抚着他的发顶,陆黎能感觉到在说话时他的胸腔在震动。 徐臻说:“你杀了我。” “但我没有死。” 陆黎碰到了他温热的皮肤,听他跳动的心脏,这才完完全全的意识到,徐臻没有被他杀死,他现在是活生生的人。 这种感觉真好。 陆黎抬起胳膊抱住了徐臻,把脸贴在他的颈侧,说道:“我错了,徐臻,我错了。” 那时的他没有选择,只能亲手去杀死他最爱的人。 否则的话轮回会再次开启,直到他狠下心亲手结束这一切。 面对这样低三下四哀求他原谅的男人,徐臻再也无法再硬下心肠来施展他的报复。 徐臻终于回抱着他,两人静静的拥抱了半晌,他才说:“那就用你剩下的生命来偿还吧,慕慕。” 陆黎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第81节 他听到脑中he度提示已经涨到了临界点的声音。 他把脸埋在徐臻的怀里,不自觉的弯唇一笑。 在两人起床之后,陆黎把鞋一脱,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着液晶的大电视。 里面正在上演的是那部让他屡看不厌的侦探剧。 这时从厨房里慢慢传出来了饭菜的香味,勾引着陆黎的食欲,让他忍不住放弃了最爱的电视剧,转而穿上了拖鞋,悄悄溜进了厨房里。 徐臻围着围裙在做饭,在陆黎眼中看起来性感又知性的不可思议。 他三两下就走了过去,在后面抱住徐臻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背上,感叹的说道:“好香啊。” 徐臻似乎笑了一声,接着在锅里翻炒了一下,把炒好的菜都盛到了盘子里。 徐臻动了动胳膊,对他说说:“去外面等着。” 陆黎说:“不,我要看着你。” 他真的一直看着徐臻,嘴角一直带着愉快的笑意,眼中却涌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徐臻提醒他:“小心不要被油烟呛到。” 陆黎连连点头。 他趁徐臻不注意,偷偷用筷子去夹了一块炸好的春卷放进嘴里,却被烫到不行。陆黎强忍着热吃了下去,没想到抬眼,就见到了徐臻望着自己笑。 陆黎神情恍惚了一阵,他觉得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相处的时光,那时的徐臻在家,就会为他做一桌好吃的饭菜。 可是,当时的徐臻不是每天都很忙吗? 徐臻在他怔愣的时候,已经把菜都端到了餐桌上,他又从浴室拿出一个洁白的毛巾,去仔细擦拭陆黎的手指。 陆黎垂眼任由他为自己擦拭干净。 徐臻拍了拍陆黎的头,说道:“吃饭吧。” 一顿饭后,吃饱了的陆黎惯性的又躺到了沙发上,用遥控器随手按开了电视,接着看那部熟悉的电视剧。 厨房里的水声渐歇,徐臻回头就看到陆黎懒懒的躺在沙发上,似乎对陆黎有点无语。 他走上前,半跪在沙发前,伸手去揉男人鼓胀的小腹。 缓慢的揉捏,力道不大不小,让陆黎舒服的眯起眼睛来。 徐臻说:“吃过饭不要立刻躺下,对身体不好。” 陆黎敷衍的应了一声,却没坐起来。 徐臻很喜欢男人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一只爱撒娇,想要得到主人宠爱的猫咪,格外可爱。 陆黎躺了半晌,发现自己又开始犯迷糊,他赶紧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把瞌睡虫都赶走。 徐臻的手机铃声恰巧响了起来。 陆黎之前还没在这个别墅里发现有通讯设备,看来现在的徐臻对他彻底放下了心。 徐臻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听着听着,他的眉头就紧皱起来,嘴唇也抿成一个冷硬的弧度。 徐臻询问了几声,然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陆黎看他脸色异常难看,问道:“怎么了?” 徐臻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说:“冯婷自杀了。” 陆黎瞪大了眼睛,还握在手中的遥控器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不可置信的说:“她怎么可能自杀?不是昨天才刚结婚?” 徐臻观察着他的表情,说道:“你在意她?” 陆黎咬牙看他,恨道:“你说的还是人话?毕竟她曾经还是我的……”他的,什么来着?朋友,女友? 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一直缠着他,要他做她“孩子”的父亲。 陆黎其实是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才一再的容忍和包容,他们两个其实除了医患的关系,什么都不是。 徐臻追问道:“你的什么?喜欢的人?” 看他那架势如果陆黎如果承认,后果肯定很严重。 陆黎说:“你有病。” 徐臻说:“我有病,你是我的药。” 陆黎无奈,他知道徐臻的心里极度的患得患失,极度的害怕失去。曾经和他相处的自己身为一个精神科的医师,竟然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就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重逢后的陆黎不知道徐臻的病有没有痊愈,不过现在看来,这变态还是有病。 徐臻把心里的暴躁和阴郁都忍了下来,他忍的很辛苦,却竭力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对陆黎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现在已经脱离了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陆黎一听才放下心来,徐臻这么说这就代表冯婷没有什么大事。 他向徐臻解释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她当时缠着我,是因为她有臆想症——认为我就是她孩子的父亲,可当时冯婷根本没有怀孕。” 徐臻没有说话。 陆黎接着说:“按理说还是你把她逼疯的,你把你哥关进了精神病院,所以她才会来找我。” 冯婷从小就被徐臻哥哥从孤儿院收养,对收养她的男人既怀有敬畏之心,又有爱慕之情。 虽然后来徐臻的哥哥娶了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做妻子,但是面对男人的柔情蜜意,她还是沦陷了进去。 徐臻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这不是给她找了个好归宿么。” 陆黎不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预料到,冯婷肯定不是自愿嫁给安德鲁的。 陆黎觉得徐臻还是一如既往的陌生。 徐臻说:“慕慕,你为什么这个表情看着我?” 陆黎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肯定很难看。 陆黎低下头,他轻声的说:“我想要原来的徐臻。” 这句话仿佛是说给徐臻听的,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徐臻语气陡然变得温柔,他亲吻了一下陆黎的脸颊,说道:“徐臻从来没有变过。” “现在的我,有时候自己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慕慕,我控制不了我的病,我知道这有可能会伤害到你,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让你离开。因为,你就是我的药啊。” “我想你想的快要疯了,我还记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去找过你。” “但是你忘记了我,你说你不记得我是谁。你曾经也忘记过我,当你问我‘你是谁’的时候……” “什么时候?”他急切打断徐臻的话,徐臻说的话信息量太大,让陆黎一时间无法接受。 徐臻看着他忽然笑的很温柔:“在我不疯的时候,慕慕,你就疯了啊。” 我,疯了? 不可能。 怎么可能。 那些清晰的记忆一一的在脑中的浮现,那些曾经作为梦境而呈现出来的回忆,都真实的可怕。 陆黎摇着头,疯狂的捶打着徐臻:“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你!是你!” “是你一天到晚不回家,不和我见面,是你变得不像从前的徐臻。是你变了,你变了!” 徐臻叹了口气说:“慕慕,徐臻还是原来的徐臻,苏慕…不再是原来的苏慕。” 原来的徐臻会对他温柔,原来的徐臻对他有极强的占有欲,原来的徐臻……是他喜欢的那个徐臻。 陆黎突然头痛欲裂,他痛苦的呻吟着,紧闭着眼睛蜷缩到了徐臻的怀里,本来还有力道的击打变成了无谓的抓挠。 系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说:“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梦,但是……我在犹豫要不要把之前的记忆给你。宿主,希望你的记忆不要混乱。” 就像汹涌奔腾的激流,有些东西争先恐后的涌进了陆黎的脑中。 陆黎因为疼痛而整个人挂在徐臻的身上,徐臻有些无措的抱着他,捧住陆黎的脸问他怎么了。 被徐臻按在床上之后,陆黎激烈的挣扎了几下,随后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他忽然怔怔的看着徐臻,像透明玻璃珠般的眼泪不停的溢了出来,抬手摩挲着男人俊秀的脸颊,不停的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徐臻低声说:“我原谅你。” “所以,不要哭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哭。” 「我怎么舍得让你哭」、「我怎么舍得忘记你」……那是曾经的徐臻,经常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的徐臻不疯了。 陆黎却开始疯了。 他的记忆力开始逐渐衰退,他忘记了徐臻,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忘记了一切的一切。 是他忘记了。 是他以为徐臻不是原来的徐臻,是他以为徐臻夜不归宿,自私狂妄,是他以为两人之间的隔阂致使他们越来越远。 其实不是,徐臻还是原来的徐臻。 徐臻怎么会忽视他,怎么舍得留他一个人。 当时的陆黎发疯了一样捶打着徐臻,说徐臻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的你。 徐臻却默默承受着陆黎的疯狂,一直陪在他身边默默的守护着。 直到陆黎拿起了那把枪,在徐臻没有防备的时候,果断又无情的开枪射中了他,这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才在无形中瓦解。 陆黎还为自己的背叛编织了一个虚幻的梦境,企图让那个梦告诉他,错的不是他,而是徐臻。 陆黎流着泪说:“徐臻,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快疯了,我分不清……” 徐臻手臂一伸,从旁边的矮桌上拿过一个透明的医用袋子,里面装着静脉注射器和镇定剂。他按住了状若癫狂的男人,一边安抚他一边把针头推进他的静脉里。 陆黎感受到了手臂的刺痛,他想要动一动手,却被徐臻紧紧的按住,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直到把针管里的液体都推了进去,徐臻才把注射器扔了下去,接着把陆黎脸上汗湿的发撩开,哄劝道:“乖,没事了。”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陆黎真的冷静了下来,他虚弱的挣扎了几下,就不停的在叫着徐臻的名字。 第82节 “徐臻、徐臻、徐臻……” 陆黎每叫一声,徐臻都会认真的回应一声。 而在每次应完以后,he度就会相应的涨一点。 陆黎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电子音:“he度100,下一个世界加载中。” 陆黎恍恍惚惚,耳边除了徐臻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眼睛里除了徐臻,他什么都看不到。 虚弱的手臂小幅度的抬了起来,却只堪堪抓住了徐臻的衣领,他的眼皮像黏了胶水一样异常的沉重,只是却不肯轻易的闭上眼睛。 他想看着徐臻,很想很想,想这么看着他一辈子。 徐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轻缓的说:“睡吧,醒过来一切就会好了。” 不…… 不想离开你。 可是陆黎实在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抓住徐臻衣角的手也慢慢的,滑落了下去。 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第79章 徐臻番外:好喜欢你(一) 徐臻番外——好喜欢你 徐臻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 那些被父母宠爱的孩子们用石块和杂草丢向他,嘲笑他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徐臻麻木的揉了揉被砸的淤青的地方,向上背了背肩上几乎滑落下来的书包,缓缓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不会再向母亲哭诉所受到的屈辱,而是会在那个憔悴的女人抱着他大哭,一直对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徐臻会轻拍着母亲的背,告诉她自己并不在意。 那时的他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却冷静的像个成熟的大人,去安抚着他的母亲。 他知道母亲把他当作自己的命。 他的母亲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她喜欢在院子的小花园里养花种草,喜欢在阳光甚好的天气下弹一首钢琴曲,喜欢用流水般轻柔的声音为自己读睡前故事。 徐臻不知道那个名为‘父亲’的人存在的含义,他也不懂情妇是什么含义。他只想保护母亲,很想很想。 所以在徐家以强硬的手段把他带回去之后,他开始以节食为要挟。 但徐臻算错了徐家人的目的,徐老爷带他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老夫人的一个遗愿,让散落在外的血脉认祖归宗而已。 他的父亲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来看待。 徐臻在刚回徐家的那天被洗的干干净净,穿戴的漂漂亮亮,然后被送到医院,见到了还有一口气的老夫人。 老夫人见到她的小孙子很激动,结果刚要握住徐臻的手,就断气了。 徐家人把徐臻搁置在一边,忙着筹备老夫人的葬礼,没有人会想起他,没有人会在意他。 徐臻就偷偷的从徐宅溜了出去。他跟聪明,在随着徐家车到徐宅的路上,一路他都在观察着地点和方向。 他徒步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了母亲的那栋小房子,他站在外面,透过外面的窗户可以看到屋里橘黄色温暖的灯光。 母亲开门的时候那双如水的眼睛变得红肿,眼里泛着水光。在看到徐臻回来的时候,她很惊喜儿子的归来,可又突然忧心忡忡。 毕竟徐家在c市一手遮天,他们只能在底下苟延残喘。 徐臻以为他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会长一些,却没想到,半夜他们温馨的小家就被人粗暴的敲开。 他所谓的哥哥趾高气扬的带着一众人进来,然后狠狠的给了他母亲一巴掌,说是她教唆自己逃跑,不学好。 关他什么事。 他凭什么打自己的母亲。 他最爱的,恨不得用生命去保护的母亲。 弱小的徐臻挥舞着拳头,用尖锐的牙齿去咬强势的青年,吃痛的徐谋随手就把他甩了出去。 徐臻的头撞到了桌角,他感觉到有什么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那瞪视着徐谋的眼神依然像小狼狗一般的倔强。 母亲尖叫着扑向他,柔弱的女人只有用眼泪来发泄心中的惊惧。她抱着徐臻,用颤抖的手去抹他额上的鲜血,哭着说:“小臻,跟他回去吧。” 徐臻的眼前是一片鲜红的模糊,他只记得女人在他耳边不停的哭,不停的说着什么,却再也记不起来之后的事情。 在徐臻再次被带回了徐家后,他就很少再见过他的母亲。 很少,但也并不是说没有。因为母亲知道他在徐家的处境艰难,每隔几个月都会在学校里找他,然后递给他足够多的钱。 那些钱被徐臻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在徐家,徐臻不屑于和徐谋争些什么,但徐谋却处处咄咄逼人,让他不得不去试着做出反击。 徐臻不屑于徐家庞大的家产,他只希望母亲过的开开心心,过平淡闲适的生活。 他的父亲对他不闻不问,他名为继母的监护人对他冷眼相向。徐臻有时候会觉得,整个徐家人的血都是冰冷的。 直到徐臻凭着一腔毅力考上了名牌大学,都没能让徐老爷对他另眼相看。 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嘲讽。 在得知母亲病重的时候,徐臻拉下脸面去求过徐家。徐老爷,徐太太,和他的哥哥徐谋,没有人来解救一个困苦的女人,和他低三下四哀求的儿子。 最终母亲被癌症剥夺了她年轻的生病,徐臻独自在简陋的墓碑前跪了许久许久,跪到双腿都麻木,直到天气从艳阳高照到冰凉的雨滴落下。 不停落下的雨让徐臻有了倔强的掩饰。 他上身几乎趴伏到了地上,头一次哭的天昏地暗。 徐臻恨徐家,恨自己怎么会姓徐。 他在一家名为“蜜糖”的西餐厅找到了兼职,弹奏了一曲有些生疏的钢琴曲以后,就被欣然答应的经理录取。 在以后的日子里,徐臻无数次怀念起和男人相遇的场景。 他还记得那天的阳光正好,还记得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连,还记得那天他点的是一杯蓝山的咖啡。 还记得,男人不时向自己投过来的视线,和自己骤然心跳加速的瞬间。 男人的神色很冷淡,但是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却带着一丝的关心。 徐臻不明白男人对他的关心从哪来。 或许是自己的这幅扮相太过寒酸,与这高雅的西餐厅格格不入。 一时间,徐臻的心里涌上无数的猜测。 直到在男人将数额不菲的小费,以极其隐蔽,不伤他自尊的方式赠与他的时候,徐臻除了无比的感激之外,还出现了别的什么情感。 应该是在第一眼看到男人的时候,徐臻就有了非他不可的感觉。 但是徐臻不敢去和男人说话,甚至不敢去和男人对视。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卑微,他觉得他们两个,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徐臻终于把还给男人的钱存够,他决定把钱还给男人,借着这个契机,他会鼓起勇气向男人自我介绍。但是,他在第二天却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徐臻很失望。 他打听到了男人的名字和所在的医院,破天荒的提早下班,就想要去见男人一面。 他把男人的名字记在心里。 苏慕,苏慕,苏慕。 怎么也念不厌。 但是徐臻没能如愿见到男人,他的头部遭受到了重击,眼前一黑,在刹那间什么都看不到。 身后袭击他的却人不肯放过他,继续用铁棍击打着没有防备徐臻。 徐臻没有用胳膊去保护头部,而是死死守护着前胸的东西。 却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被夺走。 徐臻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人,是徐谋,他亲爱的哥哥。 看来徐谋已经发现了他的计划。 徐臻费力的伸手去抓掉在地上的,那破损的信封。 除了母亲,他还从没有那么想要见一个人,那么喜欢过一个人,那么想要得到一个人。 至少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倒下。 徐臻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是在医院里。他围着白纱的头部在隐隐作痛,鼻间闻到了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睁眼看到的都是刺目的白色。 徐臻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为苏慕送信的途中,遭到了严重的袭击。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徐家没有把他弄死,就注定他们最后的失败。 纯白的墙壁透出些孤寂的意味,让徐臻想起自己头部曾经受到桌角撞击的时候,那独自一人在医院里的孤独感。 徐臻在那以后就很讨厌医院。 他烦躁的闭了闭眼睛,尽管外面的天气很好,也不能阻挡他灰暗的心情在蔓延开来。 徐臻在默默的思索着,考虑着下一步的计划。他要让徐家无声无息的垮台,要在不久的将来实施他的报复。 他听到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徐臻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才察觉到肚子里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但是他一直把视线投向窗外,没有转过身来。 徐臻以为那个送饭的护工完成任何以后,就会放下餐盘立刻离开,但是等了许久,都却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关门声。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却又略带着无奈和包容的声音:“听护士说你又不好好吃饭了?嗯?今天烧退了没有?” 微凉的手覆在徐臻的额头上,试探着体温。 徐臻蓦地一僵。 因为他突然有一种预感,身后的人会是他很熟悉的,很想见的那个人。 徐臻小心翼翼的转过了头,他期盼的眼神撞进男人关心的黑眸。 徐臻呼吸一滞,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看到了他湿润的桃花眼,眼角的泪痣,高挺的鼻梁,还有不自觉就会抿起的嘴唇。 第83节 徐臻有些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见到男人。 男人见他呆愣的神情不觉有些好笑,他笑的时候好看的不得了,嘴角会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那双桃花眼会不自觉的弯起来。 徐臻这次是真的看呆了。 陆黎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医生的白袍,他在听到孙晓琴说徐臻又不老实的时候,就急匆匆的坐上电梯过来。 徐臻发了两天的热,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再不吃的话,恐怕就得饿出毛病来。 整个精神病室的护士和医师都拿徐臻没办法,怎么劝都不行,一定要见到陆黎,徐臻才肯乖乖的吃饭。 陆黎坐到了徐臻的床边,打算把赖在床上的徐臻给拖起来,可当他的手刚碰到徐臻的时候,他就唰的一下子自己坐了起来,那是一个端正规矩。 陆黎像伺候小祖宗一样端起了碗,舀了一勺粥,接着把勺子凑到了徐臻唇边。 徐臻的眼睁的有些大,看他楞在那里不动,陆黎就催促道:“乖,快吃。” 徐臻乖乖的把那勺粥吃了下去,他全程都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的陆黎有些无语。 这小子每次都会扮乖巧博同情,一定要等到陆黎来才行。 一个投喂,一个被投喂的过程很顺利。 陆黎把空空的碗放到餐盘上,然后看了看腕上的表,对徐臻叮嘱道:“好好听护士的话,我晚点再来看你,知道了吗?” 徐臻看着他,点了点头。 “先睡个午觉,休息一下。”陆黎望了他一眼,接着犹豫道,“如果你想来找我的话,可以让护士带你下去。可是千万,千万不要一个人下楼,知道吗?” 徐臻又点了点头。 陆黎这才满意,他把餐盘端在手里,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才推门而出。 在男人出门以后,徐臻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抑制不住,他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无声的大笑。 徐臻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 他头一次感激徐家把他送到了精神病房,让他遇到了最心爱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徐臻过的很惬意,很愉快。因为他发现,男人喜欢这样的自己,而自己变得更加喜欢这样的男人。 他决定继续装疯卖傻,因为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亲近男人,就可以霸道的向所有人宣誓主权,也可以对男人做出一些不规矩的动作。 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傻子。 除了那个男人,他不会把徐臻那些话语当作疯病,而是极为郑重的放在心里。 徐臻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从没有这么喜欢过。 他好想两人一起这样甜蜜又美好的生活下去,可他却忽然意识到,这样安逸的日子不会永远继续。 因为徐谋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徐家。 徐臻决定回徐家。 徐臻和男人分别的时候,明明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眶,可男人为了减轻两人离别的伤感,却强忍着悲伤,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徐臻好想把故作坚强的男人抱进怀里,安抚着他,说自己不离开了。 但是徐臻没有。 他转过了身,决然的走出了门。 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肯定不会再离开男人身边。 徐臻不知道三年对于其他人来说算不算长,但对于他来说,每天都度日如年。 这时候的徐臻已经胜券在握,徐家的大权已经有一半倾倒在了他的方向,而另一半,也在摇摇欲坠。 但是徐谋想要绝地反击。 在知道徐谋做了些什么以后,一直不瘟不火和他斗的徐臻彻底被惹火,他派去保护男人的手下悉数被放倒,而他最爱的人握在徐谋的手里。 徐谋要他交出一切。 那就意味着他所有的隐忍和蛰伏,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虚影。 徐臻以为自己会犹豫。 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了救男人,他愿意将所有的一切拱手让给其他人。 但是和他斗了多年的徐谋,最终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徐臻终于见到男人的时候,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不该大意,不该让男人受到伤害,然后小心的去碰瑟瑟发抖的男人。 “滚开!”男人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他尖叫着想要躲开他的触碰,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徐臻心底阵阵发疼。 他不顾男人的抗拒,硬是把他拉进了怀里,男人推拒的力道就像刚出生的猫咪,柔弱又可怜。 徐臻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轻声说着:“对不起,慕慕,对不起……” 第80章 徐臻番外:好喜欢你(二) 徐臻头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 他把神志不清的男人抱了起来,用大衣裹住他裸露的身体,在触及到男人手臂上一片青紫和针孔的痕迹时,以往拿枪都不曾有一丝颤动的手,此时却在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手下的人看到徐臻如修罗般恐怖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徐臻恨不得把徐谋千刀万剐。 但徐臻却忍耐住了一枪把他崩掉的欲望,而是将他亲爱的哥哥打折了双腿,送到了精神病院。 他要让徐谋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悔恨的煎熬中。 徐臻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男人苍白的脸色,他的手和时常被噩梦惊醒的男人相握,希望能够给予他无声的力量。 徐臻的另一只手,在轻轻抚揉着男人被束缚带勒到青紫的手腕。 这是他戒毒的第十三天,情况比前几天有所好转。 只是男人脆弱的精神再也受不了一点的摧残。 床上的男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那双原本明亮的黑眸,此时里面是一片空洞和麻木。他转了转僵硬的脖颈,看到了旁边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徐臻。 徐臻冲他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他说:“慕慕,你醒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这样的对话或许很奇怪,但是对于徐臻来说早已习惯。因为他最爱的人,每天都会忘记他一次,而他每天都会再提醒爱人想起来。 男人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眼中带了些许的疑惑,尽管他摇头的幅度几乎看不到,但是徐臻还是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今天他的爱人依然不记得他。 徐臻敛去眼中的失望,温柔的说:“没关系,我会再帮你想起来。” 男人试着动了动,发现了束缚在身上的带子,他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了徐臻。 被他这样看着,徐臻的心都要化在他的一汪黑眸中,最后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心软的替他解开了带子。 在被松绑过后,虚弱的男人闭了闭眼眸,徐臻凑到他耳边对男人说:“乖,不睡了,先吃饭。” 男人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理他。 徐臻一手穿过男人的腿弯,一手到了他的颈后,把轻飘飘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三两步就来到了餐桌前,那上面放着仍旧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煮的香软甜糯的米饭。 徐臻没有把男人带到戒毒所,而是听从了医师的建议,让他在熟悉的环境中找回每天都会丢失的记忆。 徐臻端起碗来去喂陆黎,就像男人曾经悉心的照料他一样,他也耐心的去哄劝着男人。 陆黎垂着眼眸,黑色的长睫乖顺的贴扶在眼睑上,他无措的双手交握起来,面对着有些陌生的徐臻不知该怎么应对。 徐臻看出他的局促,柔声安抚道:“别怕,我是你爱人。” 陆黎没有回应,反而把徐臻用筷子夹的一口菜吃了下去,慢慢咀嚼了几下,边吃还边不停的用飘忽不定的眼神看向徐臻。 徐臻暗自松了口气,今天的男人看起来比之前要冷静了不少。 吃过饭之后,徐臻就抱着男人来到阳光明媚的琴房里,把陆黎放到了长椅上,徐臻坐在他的身边,把白色的琴盖打开,带领着男人的十指放在琴键上。 徐臻的声音就像悠扬的琴声,让原本还有些惊慌的陆黎逐渐安定了下来,他像着迷了一样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还有徐臻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十指。 这天的阳光真好,耀眼的光辉照在两人的身上,让陆黎感觉暖洋洋的。 还有,好像这一幕很熟悉,格外熟悉。 但是他却想不起来。 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身旁的这个男人有让他无法拒绝,只能沉沦和深陷的温柔,在很短相处的时间内,陆黎就已经深深的依赖上了他。 欢快的乐曲从指尖溢出,让陆黎原本沉郁的心情也慢慢变的明朗。 徐臻情不自禁的俯身,去轻吻着男人的脸颊,看到男人呆愣的眨眼时,就被那可爱的反应萌化的不行。 陆黎的唇动了动,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说道:“你是谁?” 徐臻仿佛说了千万遍的自然:“我是你爱人。” 陆黎低下了头,眼中带了丝惘然。 徐臻不再说什么,转而用音乐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让美妙的乐曲去消除两人间陌生的隔阂。 可徐臻还是小看了毒品潜藏的威力,陆黎的十指忽然重重的按在琴键上,那优美的乐曲顷刻间变成心烦意乱的杂音,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徐臻的衣服,双眼通红的说:“我好难受……” 徐臻把陷入癫狂的男人揽进了怀里,不断安抚着他:“乖,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陆黎疯狂的挣扎着,他要挣脱徐臻的怀抱,可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没有更多的力道,男人也死死的搂住他,像铁箍一样让陆黎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陆黎把纯白的长椅踢翻在地,书桌上花瓶在倒地时应声碎裂,瓷片碎了一地。 徐臻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走出了静谧的琴室。 双手获得自由的陆黎不停的去抓挠着男人,渴望迷醉来麻木自己神经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能不停的哀求着:“给我药,求你,把药给我……” 徐臻知道他要什么,他轻拍着陆黎的背,重复的说着相同的话语:“乖,忍一忍就好了。” 陆黎却不肯相信他,骂道:“骗子!你在骗我!” 徐臻已经推开了门,把陆黎压倒在了床上,按住他动弹不停的胳膊,还有踢踹着的双腿,柔声道:“忍一忍,慕慕,冷静下来。” 陆黎全身像被打捞上来一样,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咸湿的液体流过他的眼睛,他大声道:“放开我!放开!放开!” 第84节 但他无力的动作无异于以卵击石,在激烈的挣扎过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喘息和绝望。陆黎最后只得示弱的哀求着:“求你了,我求求你——” 那双被水浸湿的黑眸眼巴巴的看着徐臻,带着说不出的可怜和无助。 这次徐臻却不允许自己再心软,他按住男人的力道一点都没有放松,可嗓音却非常的轻柔,他轻声说:“慕慕,我爱你。” 陆黎却不想听他说话,他激烈的摇晃着头,冰冷的汗水像飞溅的雨珠,四处落下。 这场单方面的酷刑持续了很久,直到陆黎筋疲力尽,浑身脱力才停止。 徐臻用热毛巾擦拭着他的脸庞,陆黎的眼睛费力的睁开,在看到是徐臻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伸出了手,轻轻拽住徐臻的一片衣角。 徐臻说:“睡吧,醒过来一切就好了。” 陆黎真的睡了过去。 戒毒的过程很顺利。 徐臻叫来了家庭医生为陆黎做全身的检查,除了精神方面的病症外,身体已经完全摆脱了毒品的控制。 徐臻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了床上的男人,虽然他这段时间瘦了些,但好歹没有像其他患者一样瘦到脱形。 陆黎也在看着他,眼里是他熟悉的无措和陌生。 他的爱人又忘记了他。 徐臻向男人伸出了手,又说出了无数次说过的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徐臻,也是你的爱人。” 他以为这次会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男人不会理睬他,或者说会直接的背过身去不愿和他说话。 可是这次,陆黎却迟疑的将手,放到了徐臻递过来的手掌上。 徐臻惊喜的说:“慕慕,你记得我了?” 陆黎抿唇一笑,这还是徐臻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男人露出这样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陆黎没有说话,他看着徐臻像傻瓜一样的笑,还会忍不住的冲上来亲吻他的脸颊。 让徐臻庆幸的是,爱人的失忆症也在逐渐的好转,起码他可以不用每天都向男人介绍自己的身份,并且等待着男人去慢慢接受他。 情况在一天天向好的方向发展。 徐臻也觉得该是时候去处理一下徐家的事情,清除那些残余的势力,告诫徐家的元老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徐臻放心不下男人。 在先前的日子里,他们几乎寸步不离。他不知道没有自己照看的男人,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当徐臻把他的想法告诉陆黎的时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徐臻还有些失望于男人不关心的态度。 谁知陆黎想了想又说:“我想回医院继续上班。” 徐臻下意识的拒绝道:“不行。” 陆黎皱起了眉,赌气般的抿起了唇。 其实徐臻每天都在观察着男人的病,按理说可以算作完全痊愈了,男人不再失忆忘记他是谁,也不会再去依赖毒品。 可徐臻就是不放心。 陆黎冷着脸不说话,对徐臻不理不睬。 隔天早上徐臻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等到发现男人确实忘记昨晚的不愉快之后,才蓦然松了口气。 徐臻很忙,忙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日子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他现在需要将徐家剩下的东西,一点一点都收归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徐臻在家里的各个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他在工作的空余会去看男人,看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接着看他喜欢的电视剧,有没有去琴房温存一下他们甜蜜的回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徐臻终于开车回家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心碎的场景。 他的爱人用一把剃须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不断渗出的染红了浴缸的水。 徐臻把男人从浴缸里抱了起来,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刺骨的凉意,疯了一样的向外跑去。 所幸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伤口并不深。 徐臻在陆黎醒过来的时候,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这是他第一次打男人,第一次毫无理智的向他大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慕,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 男人怔怔的看着他,突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他哽咽道:“你不是原来的徐臻,你不是他……” 徐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去思索男人话里的含义。 他狰狞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徐臻重重的叹了口气,把男人抱进了怀里,说道:“乖,不哭。徐臻永远是原来的徐臻。” 徐臻最后还是决定让男人回医院里去工作,有可能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会让他的情绪变得稳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精神失常。 上班回来的陆黎心情果然很愉悦,他会在徐臻回家的时候迎上来,向他诉说一些医院里发生的趣事。 徐臻觉得这样很好。 只要是他的慕慕高兴,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徐臻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冯婷这么个小角色会突兀的出现,并且搅乱他们本来还算平静的生活。 冯婷刻意接近陆黎,是想要把既是养父又是男友的徐谋解救出来。 她的目的和动机都不纯,徐臻自然不会允许他们再见面。 可他没想到,陆黎的情绪会失控的那么突然,在他命人把夜闯他们家的冯婷送回去的时候,陆黎就扑上来捶打着他,说“你不是徐臻”。 徐臻接住了陆黎,对他说:“傻慕慕,徐臻永远是原来的徐臻。” 但自诩精明又善于心计的徐臻,却因为大意而惨败。 他的慕慕手里拿着他的那把袖珍手枪,对准他致命的地方开了两枪。 冯婷躲在陆黎的身后,如果徐臻不是知道这女人患有严重的臆想症,其实对男人并没有什么妄想,早就把她除之而后快了。 但是男人却堂而皇之的把她放在“女友”的位置。 徐臻的心很痛,撕心裂肺的疼。 他不知道自己最爱的人为什么会开枪打他,而按照他一向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以后如果活下去的话,势必去千百倍的报复回来。 可是他到时候会舍得吗?徐臻在心底问自己,却久久没有答复。 徐臻的耳边不时回响着男人最后的那句话:“我杀了你,苏慕杀了徐臻。”苍白又笃定的话语时刻盘旋在徐臻的耳边,让他在昏迷中也紧皱着眉。 徐臻从昏迷状态脱离出来的时候,他的记忆有了大片的空白,却又始终无法弥补这个空缺。最终他决定不再理会,而是回国去实施他的报复。 他抓住了那个背叛他的男人,把他带回了身边。 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报复,可在最终实施的时候,徐臻却无法让自己真正狠下心来。 他为冯婷那个疯女人找了一个好的归宿,至少安德鲁是真正爱她的男人,早晚会有一天,这个可怜的疯女人会去试着接受安德鲁。 徐臻开始了自己的报复。 他折磨着男人,同时也在折磨着自己。 徐臻发现男人的精神与之前相比,变得更加的不正常。 疯吧。 不管苏慕变成什么模样,徐臻还是原来的徐臻。 苏慕欠徐臻的,就用剩下的生命还偿还。 徐臻为男人打了镇定剂的第二天,他在暖洋洋的阳光中醒来,怀中却抱的是一个冷冰冰的尸体。 徐臻早就发现男人已经没有了生息,可他或许是不愿相信,自欺欺人的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男人变得冰凉僵硬的身体。 徐臻笑着向他打招呼:“早安,慕慕。” 没有得到回应,徐臻也不在意。他把男人抱了起来,像装扮洋娃娃一样仔细的为男人穿戴整齐,让干净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 徐臻知道,他的慕慕最讨厌不整洁的东西。 他略过了用餐的环节,直接带着男人去了琴室。 今天的天气好阴暗,外面似乎是风雨欲来的模样。徐臻嘟囔着,慕慕,我讨厌这样的天气。我知道你也讨厌,对吧? 男人的脸已经变得有些发青,徐臻却执拗的,紧紧的抱住他,企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慕慕,你身上好冷啊。” “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天的阳光真好,我在那天遇到了你,还以为你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我觉得,这就是缘分啊。慕慕。” 徐臻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抱着男人来到了窗外,屋外的天气变得更加的阴沉,刮过来的风都将他们的头发吹乱。徐臻温柔的整理着男人凌乱的发,却怎么样都梳理不好。 徐臻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下坠的失重感仿佛血液都在逆流,他扬起的嘴角却带着笑意。 “我们永远在一起,慕慕。” “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先离开。” 第81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一)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睁开眼睛,触目间见到的都是一片金属的纯白,陆黎还以为自己仍停留在上个世界的医院里。 这时,耳边适时的响起了系统的电子音:“新世界加载完成,我现在把基本资料发送给你。” 例行的通知结束后,见陆黎久久都没有动作,系统不觉有些担心的问:“宿主,你还好吧?” 陆黎缓了半晌,才轻轻喘了几口气道:“不好。” 上个世界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让陆黎一时间无法理清思路,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有病。 第85节 陆黎又过了很久,才扭头试着去打量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间实验室,触目所及的都是银白的颜色,都带着金属独有的光泽和质感。桌子上和地上放置着一排存放在玻璃瓶中的标本,陆黎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标本,都好像在用乌黑的眼珠瞪视着自己,不觉有些头皮发麻。 除却必要的实验用品,占据整个实验室最大空间的,是那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面盛放着蓝色未知的液体,陆黎知道,那是原身专门培养出来的营养液。 陆黎现在的身份是裴颜,d国有名的生物学博士,这次他带领着几个手下的学生出海,是专门来寻找只有在西方神话中出现过的人鱼。 虽然这个想法非常的不切实际和荒谬,但裴颜的这个捕捉计划还是受到了生物学界的追捧。 毕竟未知的东西是所有人都向往的。 陆黎在头脑中过滤了一遍剧情,接着情不自禁的抽了口凉气,完全要给这惊悚的剧情跪了。 裴颜对美好的事物有极端病态的狂热,他收集的标本必须是完好无缺的,那就意味着被他看上的猎物,在死前会遭受更加痛不欲生的折磨。 而就是在这个没有鬼神和不是奇幻的世界,裴颜的侦察队竟然真的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天气里,捕捉到了一条人鱼。 那个拥有美妙歌声,又能化泪成珠的人鱼落在了裴颜的手里,他的下场肯定不会像童话里人鱼和王子那样幸福简单。 裴颜在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先进设备,对那条人鱼做了彻底的研究和压榨之后,最后还把人鱼的生命完全冻结了起来,放在特制的营养液中,让他永远的不腐不坏,将人鱼制作成了珍贵的标本。 一想到自己要亲手去摧残一个美好又弱小的生命,陆黎整个人都是拒绝的。 只是陆黎还没来得及完全了解这个世界,理解这个世界奇葩的剧情走向,就听到外面有人用蹩脚的汉语大喊:“老师,喜讯!您快出来!” 陆黎在一个按钮上按下自己的指纹,实验室的门就自动的向两边打开,那个面带喜色冲进来的是裴颜的得意门徒,名叫汉斯。 陆黎皱眉道:“怎么吵吵嚷嚷,发生什么事了?” 汉斯这才把音量降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控制不住脸上喜悦的表情,激动的说:“他们捕捉到了一条人鱼!是真正的,活的人鱼!” 陆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原本冷静的神色也随之瓦解,接着跟随着汉斯的带领,快步的走出了实验室。 陆黎一出船舱,就闻到了极度腥咸的海洋气息。此时的天气浓云滚滚,大有风雨欲来的预兆,其实他在实验室里就感觉到了船在轻微的颠簸,到了外面这种感觉就愈加的强烈。 陆黎来到了甲板上,原本围成一圈的水手们为他让出了一个道路,陆黎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渔网束缚住的可怜人鱼。 尽管在心里构建过人鱼的模样,但陆黎仅仅在看了一眼后,就完全被眼前这奇异的物种剥夺了所有的注意力。 美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即使现在天际灰暗,没有一丝的光亮,但人鱼尾上的银色鳞片却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就像清冷的月光。顺着光滑的鱼尾和轻薄的背鳍向上,形状优美的脊背弯曲成一个献祭的弧度,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和那及腰的,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的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个神话里坐在礁石上用歌声魅惑着水手的海妖,现在是他触手可及的距离。 陆黎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渔网中的人鱼,那拥有银色鱼尾的人鱼抬起了头,陆黎能察觉到,那美丽的生物在黑发的遮掩下注视着他。 陆黎用狂热的视线回视着他,其实也在仔细观察着人鱼的容貌,看他否像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可看了半天,却始终看不清黑发掩映下的五官。 汉斯在他身旁不住感叹着“beautiful”,同时拿起相机咔咔的拍照。 陆黎用手挡住汉斯开着闪光灯的镜头,轻叱了一声,要他收起相机,小心吓到在他看来这个美丽又弱小的人鱼。 陆黎隐隐闻到了血的腥味,意识到人鱼身上可能带了伤口,于是急忙吩咐水手们把人鱼转移到他的实验室。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去触碰着这个神秘的物种,陆黎更是兴奋的不得了,只是他脑中涌起的不是去仔细观赏人鱼,而是想把他放到解剖台上,用锋利的手术刀去划开他的肌肤,探索与人类构造不同的,未知的奥秘。 他努力克制住脑子里疯狂的想法,狠狠的将那股冲动按捺了下去。 妈的,裴颜真是个变态。 陆黎可不想当这样的变态。 他一边指挥着众人来到实验室,一边回想着原来的剧情。 裴颜研制出来的营养液有创伤愈合,不腐不朽的作用,也正是他研制出了这种拥有逆天效果的营养液,才会取得现在的地位和成就。 人鱼被放进了那个混合着海水和营养液的巨大容器里,等到他一被放进去,陆黎就赶紧把各种精密复杂的仪器贴到玻璃壁上,仔细观测着各项数据。 汉斯在旁边和他一起观察和记录,做助手的工作。 拥有银色鱼尾的人鱼却毫不闪避他们投过来的视线,他的双手贴在玻璃壁上,凑近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的五指像蹼一样被透明的薄膜连接着,他海藻般长长的黑发漂浮在了水中,陆黎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很熟悉,非常熟悉,尤其熟悉。 就是那个和他纠缠了他许久的人,一看到他,陆黎就会回想起无数的回忆。 陆黎听到了身旁的人倒抽了口气,他们在惊艳于人鱼妖魅般的美貌,就像神话中人鱼能够迷惑人心的歌声一样,他的容貌也与那能够颠倒神智的歌声相差无已。 陆黎也用无比狂热的视线投过去,人鱼那本来浅浅阖上的眼眸此时却完全的睁开,露出像深海般冰蓝的色彩。 汉斯忍不住叫道:“哦,天哪!他在看着我们——” 他的眼睛很美,眼眸的颜色就像他深处的那片海洋,只是简单的一个对视,就会忍不住让人沉醉其中。 但是人鱼却只施舍给了人类一个眼神,便再次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陆黎还仔细的在人鱼身上寻找受伤的痕迹,最终把目光定在了他还在渗血的腰腹间。虽然营养液很逆天,但它发挥作用的时间却很缓慢,通常要六到十二个小时才可以完全的恢复,这段时间被称为愈合期。 专注于研究伤势的陆黎,没有发现他身旁的人正在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人鱼此时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他已经顺着水流的方向,缩到了这个玻璃容器角落的地方。如果不站在一定的角度去看,几乎看不到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的人鱼。 陆黎本来还想再观察观察,一见到人鱼状似疲惫的离开,便去让汉斯准备一些生鱼和活海鲜过来,打算给人鱼投喂。 只是没想到把食物投了进去,人鱼还是守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汉斯迟疑道:“是这个小可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陆黎被他的爱称恶心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所以没有食欲。” 他去熟练的操纵着精密的仪器,探测着水温和水压,还有营养液与海水的比例,打算给人鱼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 汉斯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玻璃容器里,他兴奋的说:“奇迹!这是生物史上的一个奇迹!老师,有了这个人鱼,我们必定会被载入史册!” 陆黎却没搭理他,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对汉斯有了强烈的反感。 其实裴颜做研究,都是为了满足他一腔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热爱,并没有想过什么扬名立万。并不是说他是个不爱慕虚荣的清高科学家,与这恰好相反,裴颜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而且是个有收集癖的变态。 后来他把人鱼做成标本,就彰显了这个事实。 陆黎抿着唇不说话,还在鼓捣他的那些机器,在调整了一个最适宜人鱼生活的水温后,他就对汉斯说:“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在这里做研究。” 汉斯恋恋不舍的看向阴影的方向,在船舱外奔波了一天的他确实感到有些疲累,可见到人鱼迟迟不肯再出来,便只好向陆黎道别。 汉斯离开后,陆黎就再次坐回他的靠椅上,他把双手放置在键盘上,看起来像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实际上思绪早就天马行空。 他把搁在键盘上的手拿开,接着翻开了一个记事本,右手拿起一只钢笔,在上面随意写了几行字:「11月24日 暴雨 今天是我和他的初次相遇。 在横跨爱尔芙尼海的一艘轮船上,在狂风暴雨的一个夜晚。」 陆黎停下了笔,他在思索着接下来的措辞,却没想到笔尖洇湿了纸,剩下的语句都融合成了一个墨点般的句号。 他正想再翻过一页纸时,没想到这时候,在这个安静空旷的实验室里,陆黎却听到了一声异动。 那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 滴答滴答。 陆黎放下了笔,去侧耳倾听这不该出现的声音。 他又听到了某种物体在地面上摩擦的声响,像是滑腻的,一路带着水的痕迹,缓缓而来。 陆黎转过了头。 正对上那双深蓝色的,像蛇一样冰冷的眼眸。 第82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二) 一对上那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陆黎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陡然升起一股被冷血动物盯上的恐惧感。 人鱼银色的鳞片和漂亮的脊背上都沾着晶莹的水珠,他的海藻般的长发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容貌,双耳上的鱼鳍也像极了他鱼尾的颜色,是如清冷的月光般漂亮的银色。 他像蹼一样的手掌撑在地上,那副凶残的模样在陆黎看来就像爬上岸来索命的水妖。 陆黎惊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听到了越来越大的水声,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个玻璃容器被整齐的切割掉了一部分,里面的液体也随之流了出来。 眼看着人鱼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向他的方向爬了过来,陆黎很想拔腿就跑,可他的双脚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情不自禁的把狂热的视线落到这神秘的物种身上,很想去亲手触碰一下人鱼的肌肤,亲手去探测一下他的各项生命指标。 陆黎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人鱼的爪蹼握住他的裤脚的时候,陆黎还没有放弃要逃离的想法,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像着魔一样俯下了身,用指尖小心翼翼的去触摸人鱼光滑的后背。 只是还没等陆黎碰到,他就被一个力道拉的摔倒在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头晕目眩的陆黎感到后背是一阵凉滑的黏腻,他迷蒙的睁开眼睛,近距离的对上了那双冰冷的,深海般的瞳眸。 陆黎痴狂的看进那双眼睛,无法抑制的感叹脱口而出,那一个个蹦出的音节都是对人鱼狂热的爱恋。 湿漉漉的黑发也垂到了陆黎的身上,黏腻非常的触感带来冰冷的潮湿,让陆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人鱼同样湿滑的手掌按在陆黎的胸膛上,他的五指有一部分被透明薄膜连接着,却丝毫没有影响脱下男人衣服的速度。 陆黎身上研究用的白大褂被扒了下来,衬衫上的扣子也被粗暴的扯乱,蓦然出现的凉意让陆黎猛然回过了神,接着推拒的挣扎了起来。 他急促的喘息了一声,说道:“放、放开啊你……” 人鱼用一只手掌轻松的压制住男人所有的动作,另一只爪蹼伸到了陆黎的眼前,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五指上原本圆润的指甲慢慢向外伸长,变得异常的尖锐,在照明灯下闪着熠熠的寒光。 人鱼示威般的把致命的指甲在他眼前摇晃,他咧开殷红的唇瓣,露出里面森森的白牙,他看着陆黎,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字句。 那似乎是独属于人鱼的话语,又或者是什么独特的声波,陆黎没有听懂。 但是他听到那声音后心神不自觉的开始激荡,投向人鱼的目光是更加的热烈,恨不得马上把他送上解剖台,做这神秘的物种做一个彻底的研究。 在人鱼凑近的时候,陆黎闻到了属于大海腥咸的味道,还有一丝熟悉的甜腻香味。 还没等陆黎反应过来,他的衣服就被人鱼尖利的指甲划破,薄薄的衣料被划开,底下柔嫩的肌肤也出现了淡淡的红痕。 陆黎感觉到了疼痛,但是他在几乎一下就能划开他大动脉的指甲下不敢动。 他终于把赤裸和狂热的视线收了回来,脸上带上了抹应有的惊慌。 陆黎小心的抬起了手,试探着移动到了人鱼的爪蹼上,然后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陆黎轻声说:“放开我。” 人鱼没有动,似乎也没有听懂陆黎的话,他好像在观察着陆黎下一步动作。 陆黎皱眉道:“你弄疼我了。” 他的手按到了人鱼冰凉的手掌上,那只手没有把他最得意的武器露出来,看起来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上面肌肤的颜色是病态的苍白。 第86节 陆黎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竟然会有这么奇妙的生物。 人鱼明白眼前的人类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他没有给陆黎继续的机会,而是把手上尖利的凶器收了回去,按住了陆黎不老实的双手。 殷红的薄唇停留在陆黎的颈侧,陆黎能听到人鱼在轻轻的嗅闻着什么,心里不觉涌上一阵恐慌。 据仅有的史料记载,人鱼是大海中的王者,他们性凶,食肉,且迷人的歌声是他们强有力的武器。 人鱼冰凉的舌尖伸了出来,像冰块一样的触感让陆黎开始发抖,不仅是因为冷,还有内心深处的——兴奋。 对,是兴奋。 陆黎得恐慌一一被擦去,他现在感觉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和人鱼近距离接触的兴奋。 这种难以言喻的兴奋让他口干舌燥,心跳骤然变坏。 他渴望着的去更多的了解人鱼。 基于这种强烈的心情和意愿,他主动的将自己献了出去,他的眼中冒起红光,喘着粗气对人鱼说:“给我,更多的……” 他似乎听到了人鱼的一声轻笑,那笑声和人类的很相像,陆黎猜测着,人鱼的肾上腺激素应该分泌了不少。 因为陆黎感觉到身下,正在被一块凸起的硬物顶弄着,湿润的海水早已把他的西装裤都浸湿,人鱼那隔着鳞片的东西还没有完全兴奋起来,尺寸却已经不可小觑。 卧槽,妈的变态。 陆黎感到一阵羞耻,他脸色涨得通红,激烈的挣扎了起来,想要逃脱让他羞窘的现状。 人鱼却不肯放过他,湿滑的鱼尾强硬的分开陆黎的双腿,顺势把自己挤了进去。 意识到人鱼想要对他做猥亵的动作,陆黎急忙的撇过了头,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更像是主动献祭的行为。 他能感觉到,人鱼同样尖锐的牙齿在他的脖颈轻轻的磨蹭,好像只要轻轻的一下,就能把他薄薄的肌肤刺开,去吮吸里面腥甜的血液。 陆黎推拒的手放在了人鱼冰冷的胸膛上,实际上,容器里的温度是按照深海鱼类所适应的温度调试的。 但是陆黎身上的体温都传递给了人鱼,让他的蹼爪上都有了些许的温热。 陆黎脑中的抗拒一时间又被“温度是否正确”所占据,让他的思维都涣散了起来,去分心思考他的研究。 似乎发现了他的不专心,人鱼伸出了舌尖,顺着陆黎凸起的喉结向下舔吻,迫使他把注意力都转移回来。 陆黎倒抽了口气,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现在却比之前更甚。 抵在身下的东西是灼热的温度,陆黎生活了那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雄性人鱼的生殖器长什么样。 不知是不是受了裴颜对研究变态般的热情,陆黎忽然对现在的状况不再那么抗拒,而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竭力忽视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陆黎心里暗骂着自己,疯狂的刷屏“节操”。 但他还是忍不住。 陆黎的手趁人鱼不注意的时候,慢慢向下,溜到了身下的地方。 这变态人鱼竟然真的对他发情了。 陆黎在心里大骂着人鱼变态,可他的手已经开到了人鱼兴奋起来的地方,他试探的用手指触碰了上去,抚摸到了不属于鳞片光滑冰冷的,而是十分灼热的东西。 陆黎知道那是什么。 他试着上下的抚摸,企图摸清那玩意的形状。 只是才来得及动了几下,他就突然发现上方的人鱼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接着用牙齿咬了一口陆黎的肩头,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此时实验室一阵颠簸般的地震山摇,照明灯忽然间全部灭了下来,本来实验室有备用蓝色的应急灯,可此时却一点光亮都没有。 身处一片黑暗中的陆黎完全被未知的恐惧所笼罩。 他紧紧闭上了眼。 或许过了许久许久,又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耳边却听到人鱼的一声轻笑。 那并不是清脆愉悦的笑声,反而像是高高在上的嗤笑。 很适合人鱼这种既高贵又神秘的物种。 陆黎猛然睁开了双眼,但刺眼的光亮让他又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才缓缓的睁开。 他抹了抹眼角不自觉渗出的眼泪,急切的打量了一下周围。 是完好无缺的实验室,玻璃容器没有碎裂,照明灯也没有灭。 是梦?还是幻觉? 陆黎把视线投向了那个巨大的水缸里,惊讶的看到人鱼已经从阴影中游了出来,他的手掌按在玻璃壁上,那双深海般的双眸正浅浅的,像是疲惫般的阖着,在水中泛出如碎钻般的水光。 陆黎又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白袍和衬衫,没有丝毫的破损,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 陆黎慢慢的向玻璃容器走过去,他的目光在寻找着人鱼腰腹间受伤的痕迹,此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光滑,仿佛没有伤痕出现过。 他看了看仪器上的时间。 距离把人鱼放进营养液里,也不过才两个多小时,准确的说,是两个小时十五分钟。 陆黎马上回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翻开了笔记本,略过他写的日记直接翻到了最后,记录下来独属于人鱼的特点。 人鱼把脸贴在了玻璃壁上,他半阖的眼睛看着男人的方向,殷红的薄唇上扬,慢慢的咧开一个阴森森的笑意。 陆黎拿着笔记本和钢笔又回到了水缸前,他没有敢离近了看,而是距离了有一段距离,细细的打量着人鱼。 从湿漉漉的头尾,圆润的肩头,腰腹间精壮的肌肉,一直到漂亮的尾鳍,他的视线就像x光一样要把人鱼穿透。 人鱼嘴角诡谲的笑意还没有散去,他摇晃着银色的鱼尾,好像在刻意逗弄着男人。 他贴在玻璃壁上的手指动了动,拥有着银色鱼鳍的双耳也随之敏感的动了动。 那一举一动看在陆黎眼里是无言的可爱和娇憨。 他尽量不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回忆,而是专注于将人鱼的容貌用特制的笔墨和白纸记录下来。 这种特制的墨水和白纸即使过几千年都会存留下来,现在的科学家们普遍都摒弃了照相机,而是用这种方式把自己获取到的来记录。 陆黎专注的用笔画勾勒出人鱼的轮廓。 人鱼乖乖的把自己贴在了玻璃壁上,就像一个称职的模特。 画到一半的陆黎停下了笔,忽然思索道:“你叫什么名字?” 人鱼轻轻摇了摇尾巴,没有其他反应。 这在陆黎的预料之内。 他不再说什么,接着抬起笔把人鱼的轮廓补充完整。 第83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三) 爱尔芙尼海的风向一向很稳定,鲜少有波澜壮阔的海浪和阴晴不定的暴风雨天气,至少裴颜带领的搜索队在这片海域上航行了这么多天,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恶劣的形势。 陆黎在一阵颠簸中醒了过来,他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发现自己竟然趴到桌上睡了一宿。 而此时,像地震般摇晃的感觉也愈加强烈。 陆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试着动了动疲惫又僵硬的身体,眼神不自觉的向玻璃的容器里看去。 那条拥有着银色鱼尾的人鱼正甩着尾鳍,试图用他的蹼爪去抓一只活虾,陆黎还没有看清楚他迅速的动作,人鱼就用尖利的指甲戳住了那只虾,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似乎发现了陆黎看过来的目光,人鱼侧过了身,慢慢的向陆黎的方向游了过去。他的眼睛还是浅浅的半阖着,可嘴角不再是上扬起的一个微笑的弧度。他靠近了玻璃,把手掌贴在了玻璃壁上,似乎在看着陆黎,又似乎不是。 陆黎一看到他就觉得身心俱疲,没工夫搭理人鱼,打算出去看一看情况。 正在他拿起了金属的遥控器,要按下实验室门开关的按钮时,却听到一个轻轻的,像一涓溪流的嗓音。 那是一种奇异的,类似电波似的声音,陆黎虽然听不懂,可却觉得这声音异常的好听,甚至说可以称得上悦耳动听。 陆黎向人鱼的方向看去,发现人鱼殷红的唇果然在轻轻的颤动,在他魔魅般的嗓音下诱惑下,他不自觉的将手中的遥控器放下,缓慢向水缸走了过去。 人鱼唇边那诡谲的笑意又重新归于脸上,他笑的异常的邪恶,原本浅浅闭着的眼眸全部睁开,对上陆黎那双有些迷茫的眼睛。 陆黎真是情不自禁的被吸引,想要更加的接近,想要臣服于他下。 系统对着陆黎急切的大喊“傻儿子,你快醒过来!被他洗脑了?!” 脑中突兀出现的一阵刺痛猛然让陆黎回过神来,他如梦初醒的向后退了数步,不敢置信的向人鱼看去,又像被火灼烧了一样,急匆匆的撇开视线。 陆黎几乎抓狂的问系统:“他的眼睛能让我产生幻觉?还能控制我?” 系统说:“宿主,你要提防的不仅是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声音,他尖锐的蹼爪。只要他想,你们一船人就都得完蛋。” “……”厉害了我的哥,这个外挂开大了。 陆黎缓了半晌,才发现这是个巨大的bug。原剧情里,虽然这个世界传说中的人鱼无比凶残和邪恶,可他们却与传说中的完全不同,实际上人鱼是弱小又善良的生物,不然在裴颜拿他进行研究的时候,那可怜的人鱼又怎么会不试着逃离。 只是逃不掉而已。 陆黎问:“你说,是不是又有bug?” 系统有些心虚的说:“嗯……可能吧。” 可能你妹啊。 陆黎气的不再搭理系统。 他尽量的避开不去看人鱼充满魅惑的双眸,却没想到那清润好听的嗓音一直盘旋在他的耳边。陆黎一开始还半捂住耳朵,可听了半晌,再也没有了刚才神智全失的征兆,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向对方看去。 在发现陆黎看过来的时候,人鱼兴奋的甩了甩鱼尾。他深海般的瞳眸看着陆黎,忽然伸出了猩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湿润的唇瓣。 这是个看起来极为情色的动作。 但是陆黎现在完全欣赏不了人鱼的美,因为他发现,人鱼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看的陆黎头皮发麻。 陆黎不再去看人鱼,而是去检查水缸的设施是否坚固,在检查过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后,他才重新回到了人鱼面前,迟疑的说道:“我去外面看看,你……最好不要出来,好不好?” 他用商量的语气请求着,人鱼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无聊的甩着尾鳍,不时逗弄着被放进水缸里的虾蟹。 陆黎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物种不同怎么可能会交谈的通。 他在出实验室的门之前,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人鱼已经离开了紧贴的玻璃壁,不知又游去了哪。 陆黎出了船舱之后,呼啦啦的雨倾盆打在了他的身上,幸好陆黎抓住旁边的桅杆抓的牢,不然恐怕会被刮过来的狂风吹走。 第87节 这艘轮船像大海中的一片孤舟,飘摇晃荡到不行,有几次海水都差点倒灌进来。 船长室里是一片嘈乱的声音,隐约有着船长的指挥和怒叱,水手们见到陆黎过来,都恭敬的叫一声“裴博士”,再接着去忙手头的事情。 船长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是裴颜的心腹,非常支持裴颜的各项研究和实验,并且有着极其丰富的航海经验,可面对此时的情况,就算是他也紧皱着眉头,强迫自己沉着冷静的去应对。 陆黎大致问了一下情况,船长边旋转着船舵,边忧心忡忡的说:“根据我对这片海域的了解,这段时间内不应该出现这么巨大的风浪,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陆黎提议道:“那不如先靠岸?” 船长摇头说:“现在四周的雾气弥漫,根本看不清方向,指南针都不管用。唉,只要熬过暴风雨就好了。” 陆黎拿起了船上专用的通讯设备一听,果然没有了信号。 他也皱紧了眉,透过窗户看外面一片模糊的景象,不由有些担心。 因为原剧情里根本没有这段剧情,原本的搜索队在捕捉到那条人鱼之后,就一路畅通又顺利的回到了d国,爱尔芙尼海连个小小的海浪都没有翻起来。 陆黎问系统:“暴风雨什么时候停?不是,天气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恶劣?” 系统说:“我不知道,现在可能已经脱离了原剧情的走向。” 陆黎都懒得再浪费口舌去骂系统。 可就在陆黎上一秒还担心的望着窗外的时候,下一秒外面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天气突然间就缓和了下来,所有极端和恶劣的氛围都偃旗息鼓的,如潮水般的褪去。 船长室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奇异的景象,在一阵惊奇和嘘唏过后,又不觉齐齐松了口气。 船长擦了擦额角的汗,忽然笑道:“看来老天爷也在眷顾我们,主神佑护。” 陆黎绷紧的神经也陡然放松了下来,他拍了拍船长的肩,调侃道:“愿主神继续佑护着我们,平安顺利的抵达陆地。” 船长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在这场变故之后,陆黎又回到了实验室,将他的学生们召集起来,准备对人鱼做初级的实验。 在凶残的原剧情里,裴颜为了把行动敏捷的人鱼给捉起来,就将玻璃容器里的水全部抽干,再用真空仪器将里面的空气给抽干,直到原本还有些反抗余力的人鱼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把可怜的人鱼从水缸里拖了出来,放到他的研究台上。 陆黎都不忍心再去回想之后发生的事情。 而现在,他当然也不会做出像裴颜那样变态的举动。 更何况现在知道了人鱼自带无敌的bug,陆黎更不敢去招惹他。 不过剧情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这次跟随着裴颜出海的学生有五个,除却汉斯之外,还有两个异国的学生,剩下的两个是裴颜在大学教书时亲手调教出来的。 陆黎把他的学生们都召集到了实验室里,昨天被陆黎训斥的汉斯已经换下了相机,带来了素描用的墨水和本子。他兴致勃勃的趴到玻璃壁上,想要更清楚的看一眼人鱼,可是左等右等的等了半天,人鱼还是在暗处的阴影中不肯出现,让他不觉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陆黎拍了拍手,示意他们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说道:“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仔细观察人鱼的生理特征,并把观察到的记录下来。” 一个学生看到陆黎眼下的黑眼圈,关心道:“老师,您去休息吧。这样不眠不休的熬夜身体会受不了的。” 陆黎早就感觉到一阵疲惫,因为在他没来到这个身体之前,裴颜为了侦测人鱼的具体位置,已经接连奋斗了几天,身体也早就到达了极限。 陆黎没有推辞的点了点头,布置完今天的作业,他就出了实验室,决定回自己的卧室到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 陆黎回到卧室,看到窗外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天空,和之前恶劣的景象完全不相同,心里不觉有些疑惑。 不过在短暂的怀疑过后,陆黎就摇了摇头,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无梦。 和在上个世界不断被噩梦所纠缠不同,陆黎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 不知过了有多久,陆黎睁开了眼睛,脑子里还有几分睡意的混沌,可却十分神清气爽。 陆黎本来还想在床上躺一会,可身体却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懈怠,潜意识里在催促着陆黎快点起床,快点去实验室做研究。 陆黎只好不情不愿的起床,他拉开了窗帘,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陆黎穿戴好后回到了实验室,刚推开门,就见他的几个学生百无聊赖的蹲在水缸前,面上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陆黎见状问道:“怎么了,都是这幅表情?” 学生指着水缸里,说道:“老师,我们在这都守了六七个小时,人鱼一直缩在角落里,根本不出来,更别说去观察他。” 陆黎皱眉道:“这时候最重要的是耐心,抱怨没有用。” 学生乖乖的闭了嘴。 陆黎走上前去看,就在他刚站定在正前方的时候,就见眼前的水纹一动,有什么像他缓缓游了过来。 鸦色长发的人鱼从暗处的阴影中出来,他的方向很明确,他的目的也很单一。不愿出现在人前的人鱼主动游到了陆黎的身前,他的蹼爪像之前的几次一样贴到玻璃壁上。 陆黎和他离的很近,仅仅只有薄薄的,一层玻璃的距离。 他看着人鱼,害怕对方要突然发什么大招。 人鱼却微张开唇,继续用他神秘的话语诉说着什么,企图传递给陆黎。 陆黎向汉斯道:“录音。” 陆黎又催促了一声,汉斯才急忙将录音机打开,接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人鱼瑰丽的脸庞看,一瞬不瞬,情愿看一辈子。 人鱼在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漠然的,但是陆黎突然有种感觉,就是人鱼说的那些话语,一定很悲伤。 撕心裂肺的悲伤。 第84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四) 除了陆黎之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呆滞起来,他们望着美丽又神秘的人鱼,听着那好像古老祭词的梵音,眼中除了痴迷的神色之外再无其他。 人鱼几乎贴在了透明的玻璃壁上,他又在笑,边诡谲又妖艳的笑着,边说着陆黎听不懂的话语。他的语调很轻缓,吐出的音节是不紧不慢的节奏,那双暗藏着未知情绪的眼眸盯着陆黎,好像有许多的话要传达给他。 陆黎觉得人鱼的行为很诡异,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人鱼的视线跟随着他,黏在陆黎的身上,那灼灼的目光像要把他给穿透。 那眼神实在太过锐利,让陆黎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只能仓促的移开了视线,不和人鱼做眼神的交流。 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人鱼越来越低的叫喊声,他像在不停的呼唤着谁,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最终,得不到回答的人鱼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人鱼仍旧在静静的看着陆黎,只是他眼中的情绪不再强烈的翻滚,而是变得异常的平静。 直到实验室中又重归一片宁静,陆黎的身旁还是一片的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破这静谧的气氛。 人鱼却无趣的甩了甩尾鳍,他最后看了陆黎一眼,接着才慢慢的离开了玻璃壁,以悠闲的速度向来时的方向游去。重新回到了自己所处的,那片人们都见不到的阴影中,不愿再到见人类恨不得把他切割的目光。 一直等到人鱼游开,汉斯才轻轻的按下了录音机的结束键,小心的说:“老师……” 陆黎打断了他要的话,说道:“把录下来的音频拷到电脑上,看能不能试着根据声波来解析成文字。” 汉斯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陆黎神色复杂的将目光投向了水缸里,在实验室枯燥的等了一天的学生们终于见到了人鱼,那些等待的疲惫和枯燥也随之消散,都小声的私语着,纷纷的赞叹着刚才的惊鸿一瞥。 有个学生兴奋的对陆黎说:“老师,没想到这条人鱼竟然为了见您愿意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知道刚才他和您说了什么?” 陆黎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忽然感觉到有些头疼,就匆匆的为学生们布置了作业,让他们出了实验室。 一切嘈杂的声音都不见,陆黎坐在静悄悄的实验室里缓了一会,终于等到那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慢慢缓和下来,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重新定在了水缸里。 因为那条人鱼在其他人离开后,又重新的游了回来,还怕陆黎看不到他似的,扬起手挥了挥。他的手中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像炫耀似的在陆黎眼前晃了晃。 陆黎看着他,神色不变。 人鱼唇边的弧度慢慢变大,陆黎熟悉极了他的这个笑容,不管在哪个世界,如果这个变态露出这样嗯表情,那就表明他要做什么坏事。 人鱼用一只蹼爪将那条鱼抓住,另一只伸出了尖锐的指甲,陆黎能清楚的看到,他透明般的指甲猛地穿过了那条鱼,鲜血和肝脏顷刻间就一同溢了出来。 陆黎以为他会看到人鱼生吞活鱼的场面。 但是没想到,人鱼却又嫌弃的将那只鱼丢弃到远远的地方。 见识到他颇为孩子气的举动,陆黎表示很无语。 陆黎的头又开始阵阵的抽疼,他用手抚着太阳穴的位置,拿起了素描用的本子,准备继续将人鱼的特征习性记录下来。 陆黎像在叫唤小狗一样,向人鱼勾了勾手指。 人鱼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探究他这个动作的含义,又像是在迟疑他到底可不可信。 最后还是甩动着银色的尾鳍,在水中划出一道浅浅的涟漪,向陆黎的方向游了过去。 陆黎有些惊诧于人鱼的乖巧和听话。 人鱼把两只手掌都背到了身后,垂下了眼眸,长长的黑色羽睫乖巧的垂在眼睑上,这样的姿态让他看起来又温柔又弱小。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他这幅模样,恐怕会忍不住把一切都掏心掏肺的献给他。 但清楚他尿性的陆黎却不敢放下戒心。 陆黎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人鱼一会,眼见他没想出什么幺蛾子,才以站着的姿势,提起笔来边看着旁边的仪器边记录着。 陆黎把需要的和了解到的都记录到本子上,然后把视线重新放到人鱼的身上,人鱼绮丽的容貌和白皙的皮肤,在鸦色的发衬托之下,更是增添了不少魅力。 陆黎再想不出其他的成语来形容,如果非要让他说的话,那就是真他妈的好看。 怪不得神话里说人鱼是邪恶的物种,看来编撰者早有先见之明。 人鱼歪着头看陆黎。 陆黎觉得人类每发现一个新物种都很惊奇,那作为新物种被发现的人鱼肯定会更新奇。 毕竟或许对于人鱼来说,人类也是非常陌生的物种。 原剧情里裴颜在捕捉到这条人鱼以后,又不死心的去侦测附近的海域,想要发现更多的人鱼。 但是侦测到的结果却让他很失望,因为他算遍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却一个都没有找到。 接着,裴颜就把主意打到了人鱼的身上。 为了发现更多,捕捉更多,获得更多,裴颜将几乎被抽干了血液的可怜人鱼绑到了船的围杆上。之后还为了让他发出那奇妙的声波,为人鱼戴上了特意研发出来的头盔。 那个金属制成的头盔连接上电流以后,就可以通过电流来操控脑电波。 第88节 可怜的人鱼遭受到了更加痛不欲生的折磨。 结果却更令裴颜失望,因为人鱼哀嚎了有一天一夜,最后整个船上的人都受不了那凄惨的声音,纷纷向人鱼求情。 裴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人鱼重新放回了玻璃的容器里,轮船也结束了在这片海域的航行,转而向陆地上出发。 回d市的一路上,裴颜怎么将人鱼调教成自己禁脔的过程不再多说。 陆黎一回想起这个凶残的剧情,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深觉裴颜是个变态。 不自觉的,他看人鱼的目光中带了抹同情。 陆黎发现不管在哪个世界,原剧情里的变态都是被渣攻和剧情欺负的极为凄惨。陆黎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来到这个世界的话,那世界会不会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原来的剧情是不是还会继续下去。 就像他一旦失败就会再次轮回一样,那原来世界的变态会不会也经历过无数次的轮回,经历过无数次相同的折磨。 见陆黎神色凝重,人鱼抬起了一只蹼爪,好像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可接下来的动作却被厚厚的玻璃壁挡住。 陆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恰好看人鱼陡然阴森下来的表情,怕人鱼一个不高兴就把玻璃给打碎,陆黎敲了敲玻璃,连忙转移他注意力的说道:“我的名字是裴颜,你的呢?” 人鱼又歪了歪头,他尾鳍摇晃的频率开始变慢,好像在认真思索着陆黎话里的意思。 陆黎说:“裴颜。” 人鱼没动。 陆黎极有耐心的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一遍遍的,毫不厌烦的,希望人鱼都记住他的名字。 直到人鱼试着动了动唇,张开了嘴的时候,陆黎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从人鱼口中却吐出了一串小泡泡。 陆黎看他那副傻样,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说道:“真傻。” 人鱼傲娇的撇开了头,不再去看陆黎。 陆黎等了半天都没见人鱼再理自己,于是向他摆摆手道:“生气了?不过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在原剧情里,虽然人鱼是主角之一,也是裴颜的专属试验品,可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起一个名字。 因为裴颜只当他是一个试验品,等到将人鱼制作成标本的时候,那就会成为裴颜“完美的试验品”。 陆黎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说话的时候吐泡泡了……那就叫你泡泡?怎么样?” 人鱼回过了头,他眨巴着眼看向陆黎,那叫一个懵懂无知。 陆黎不知道这变态是装傻还是真傻,擅自就为他拍板决定道:“就叫泡泡吧,其实还挺好听的嘛。” 人鱼银色的耳鳍动了动,与他亮的耀眼的鳞片不同,他的眸色是极暗沉的颜色,陆黎在和他对视的时候,还要小心提防着不要被他迷惑了心智。 陆黎提笔就在笔记本的封面上写上了大大的几个字:泡泡饲养日记。 本来里面都是高大上的研究内容,这样看的话,还以为是一个亲切的养殖记录。 陆黎又开始教人鱼说自己的名字。 人鱼显然很不情愿,连那之前还在左右摇摆的尾鳍都萎靡的垂了下来,虽然他还是和陆黎有很近的距离,却不再搭理专心致志,一心想要把那愚蠢的名字灌输给他的男人。 陆黎兴致越来越高,他笑着说:“泡泡,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人鱼自顾自的玩着今天新鲜投喂进去的鱼虾,不去搭理陆黎。 陆黎坚持不懈的问:“泡泡,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人鱼用背靠着玻璃壁,只让陆黎看到一个极具美感的脊背,顺着如玉的脊柱向下,能近距离的看到覆盖着一层轻纱般的尾鳍。 就像自带了特效和buff,尽管实验室里的灯光一向明亮,但陆黎还是能看到上面淡淡的,像月光般清冷的光辉。 陆黎不得不感叹一声造物主的强大,竟然能有人鱼这种美到不像话的物种。 没再听到陆黎聒噪的声音,人鱼侧过了身,斜着眼剜了陆黎一下,接着双臂环胸,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 陆黎挑了挑眉,强调般的叫着他为人鱼起的新名字:“泡泡,泡泡,泡泡……害羞了?” 人鱼凑近了陆黎,他游到了和陆黎身高相仿的位置,和男人脸对着脸。 他的蹼爪按在了玻璃壁上,似乎很想用手去触碰陆黎的脸颊,却最终没有做到。 人鱼魔魅般的嗓音又在陆黎耳边响起:“——” 他说了很长很长的话,但是陆黎一句都没有听懂。 只是在最后一句收尾的时候,听到了艰涩的说出来的,几乎有些跑调了的话语。 人鱼说:“裴——颜——” 陆黎听到以后愣住了一瞬,人鱼却自顾自的调整着声调,企图让那句姓名和陆黎说过的语气所贴近。 就像之前陆黎一直在重复着“裴颜”这个名字一样,人鱼也一遍遍的喊着相同的名字。 第85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五) 汉斯用最先进的声波辨识仪器都没能把人鱼说的话翻译过来,人鱼说的那些古老的文字就像无垠的大海,根本无从去寻找踪迹。 陆黎却没放弃和人鱼交流。 虽然人鱼让他有一段不美好的回忆,尽管心里还不太想搭理他,但陆黎还是秉承着裴颜作为科学家严谨的态度。抵挡不住想要和人鱼交流的愿望,还有想要研究的欲望,所以还是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和这个神秘的物种沟通。 陆黎半跪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贴在玻璃水缸上的测试仪器,边记录着上面的数据。 实验室里只有陆黎自己,因为人鱼只有在陆黎一个人在的时候,才会从容器中那片被人观察不到的地方游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黎就不再让其他人靠近实验室。 玻璃另一侧的人鱼不再贴在玻璃壁上,做那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举动,而是任由自己漂浮在水中,双臂环胸,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人类在做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研究。 陆黎抬眼时正对上人鱼看过来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了解变态的陆黎觉得,人鱼肯定在酝酿着些什么。 对上了陆黎的目光,人鱼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了松动,接着缓缓的勾起了唇,看起来邪魅又妖冶。 如果让实验室外那群家伙看到,肯定会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陆黎觉得这变态好像是想存心诱惑自己。 但是他又不清楚人鱼这么做的目的。 陆黎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凑到距离人鱼很近的地方,说道:“泡泡,饿了吗?” 人鱼没有回答,殷红的唇微动,说出了一个虽然声调不太准确,但是却能够很清晰的说出来的名字:“裴颜。” 陆黎点了点头说:“嗯,怎么了?” 人鱼却没再说话。 他垂下了眼眸,掩藏住里面莫名的情绪。 陆黎没去在意他的表情,此时却感觉有些发愁。因为他们这艘船已经在爱尔芙尼海逗留了几天的时间,陆黎向他们推脱着还在继续侦测人鱼的方位,但是实际上是已经要开始走下一步剧情了。 陆黎当然不可能像原来的剧情一样,把人鱼绑在桅杆上,让他活活的受电流的折磨。 现在头疼的是,该怎么把这个剧情敷衍的走过去。 陆黎放下了笔记本,裴颜有每天都写日记的习惯。陆黎翻看过他之前记过的日记,发现里面写的都是些高大上的东西,陆黎不想写烧脑的内容,就把每天和人鱼相处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 比如像「今天是我们相遇的第二天」、「为他取名为泡泡」、「今天人鱼多吃了一只虾」等等枯燥又无趣的文字。 不过陆黎倒是乐此不疲。 夜晚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正认真的记着日记,却没想到系统突然提示他道:“今晚有暴风雨。” 陆黎的笔尖一顿,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你的意思出,又出现bug了?” 系统说:“而且是未知bug,不在我了解的范围之内。” 陆黎骂道:“要你又什么用。” 系统说:“爸爸要留下来和你同甘共苦,傻儿子。” 陆黎:“……” 他烦躁的放下了钢笔,向后倒在柔软的靠背上,眼神胡乱的扫过透明的玻璃,却发现人鱼一直在看着他。 用着平静的目光,冷淡的神色。 实验室里放置着许多栩栩如生的标本,但陆黎还是觉得相比起那些已经是死物的标本,眼前的人鱼更要阴森多。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他的学生汉斯在门外叫着“老师”。 陆黎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银色金属的大门就自动的打开。 汉斯走了进来,他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竭力压抑着慌乱和紧张的神情,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另一只手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陆黎发现了他的反常,皱眉道:“怎么了?” 汉斯喘了几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说:“没什么,只是想告诉老师,我……” 说着,他将背在身后的手猛的举了起来,陆黎定睛一看,他的手里拿的是一把黑色的猎枪,那还是他们上一次在去草原的旅途前,裴颜亲手送给他的。 陆黎内里很懵逼,他不知道汉斯拿枪口对着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表面上很冷静的说:“汉斯,你要做什么?” 汉斯的汗都流到了脸颊上,他忽然笑了一声,神色狰狞的说:“裴博士,裴老师,我在你身边待了十二年……早就受够了你!” 陆黎反唇相讥道:“是你自己愿意在我身边待十二年,我逼你了?如果不是是看你还算有天赋,你这种趋炎附势的人,我就会像对待路边垃圾一样理都不想理。” 裴颜的得意门徒汉斯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其实裴颜早就看出这小子的心思,不过是想借助跟随着他来获取外界的关注,想要出名罢了。 但是裴颜不想出名,也不想将自己发现的珍惜成果贡献出去,而是想要独自来珍藏。 陆黎发现这个世界不像天朝,因为这里所有存在的物种都很繁荣,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去划分什么珍惜动物。自然,也没有法律的约束。 这也是为什裴颜每次都能把发现到的东西据为己有,而不会被抓起来的原因。 但裴颜不管是出发点还是最终的目的,都和汉斯的想法大相径庭。汉斯的提议数次被裴颜驳回,也难怪他今天突然忍不住,又突然发飙。 汉斯的中文虽然说的不太流利,可他却能听懂陆黎刻意激怒他的话。 汉斯咬牙道:“我受够了你。”接着他又露出痴迷的表情,把视线放到了玻璃的容器中,柔声道,“而且杀了你,他也是我的了。”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人鱼。 第89节 陆黎还没来得及问系统是不是人鱼操纵的他,还有汉斯会不会真开枪,就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那枚子弹就这样打进了他挡在心脏前的手臂上。 卧、槽! 陆黎一开始还没感觉到疼,在片刻的麻木过后,紧接着就是难忍的疼痛。 陆黎对系统破口大骂:“你他妈真能让他打中我?要不是我反应快,我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系统说:“我都说了未知bug,怪我咯?” 陆黎还记得在国师那个世界里被系统气的吐血的经历,于是果断的闭上了嘴,蹲下身用宽大的桌子挡住自己,耳边是剧烈的枪响,淡淡的硝烟融汇成了刺鼻的味道。 没被人鱼给弄死,而被一个突然杀出来的小boss给搞死,陆黎心里格外不平衡。 陆黎捂住手臂上受伤的位置,黏腻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大褂,失血也让他的面色发白,头也开始眩晕。 汉斯已经杀红了眼,他用枪扫射了几下,喘着粗气向陆黎藏身的地方疾速走过去。 陆黎趁着他休憩的空档,灵敏的从桌旁逃开,搁置在附近的犸猛象标本也被他撞翻在地。 实验室里没有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汉斯呵呵的笑着,阴侧侧的说:“老师,放弃吧,你逃不掉。” 确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沉迷于研究的身体太过瘦弱,根本没有去反抗。 陆黎不想死。 他不想再轮回一次,白白的浪费时间。 汉斯正慢慢的向他逼近过来,陆黎急的不行,油然而生出一股绝望。 可他的余光一瞥,就见到那条人鱼正环抱着自己的手臂,银色的尾鳍轻轻的摇晃着,脸上是他在沉思时的肃穆和冰冷。 他又一次对上了陆黎看过来的目光。 人鱼这次没有笑。 只是很冷静的,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陆黎现在的丑态。 陆黎心里阵阵发凉。 但他还是在汉斯举起枪的时候,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大声喊道:“泡泡,救我!” 彭的一声枪响,还有一声巨大的,仿佛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这二者夹杂,把陆黎的耳膜都震的发疼。 在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过后,陆黎才小心的睁开了双眼。 想要谋杀他的汉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胸膛似乎被尖锐的东西穿透,正向外汩汩的冒着鲜血。 那巨大的玻璃容器在中间被开了口,里面混合着海水的营养液流了一地,正在向外蔓延。 陆黎被迫转移回了注意力,湿滑冰冷的蹼爪抚摸上了他的脸颊,人鱼深海般的眸子里,蕴藏着陆黎不知道的情绪。 陆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他知道人鱼救了他一命。 正在陆黎想要道谢的时候,人鱼的蹼爪却转而来到了他的腋下,动作有些粗鲁的将他给抱了起来。 陆黎受伤的地方被无意间触碰到,疼痛让他忍不住从唇边溢出一句呻吟。 人鱼却自顾自的拖着陆黎向前,在地上行走的时候,他的尾鳍留下了一道湿滑的痕迹。 他打开了实验室的窗户。 腥咸的海风迎面吹了过来,外面夜深露重,让陆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陆黎猜测到人鱼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抖着唇问:“你要带我出去?” 人鱼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了陆黎的猜测。 陆黎还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就感到身体一阵失重,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紧紧的抱住人鱼,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噗通一声,他们落到了水里。 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都能把倒影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陆黎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他全身都被湿透,海水沾到了他的伤口上,疼的不是一星半点。 没有着力点的陆黎只好贴紧人鱼的身体,把受伤的胳膊搭在人鱼的身上,伤口处的剧痛让他浑身巨颤,眼泪差点没出息掉下来。 他问人鱼:“你、你要带我去哪啊……” 没有得到回答。 身上挂了一个人的人鱼游的还是很轻松,他的一只手虚浮的揽在陆黎的腰间,如果不是陆黎牢牢的抓住他,恐怕就会被甩下去。 第86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六) 陆黎不知道人鱼要带他去哪,为了避免自己被抛下而坠入深海,他只能像抱住最后一块浮木般紧紧的抱住人鱼,在颠簸中寻找一丝安稳。 人鱼长长的鸦色的发披在背上,海风将的发丝吹的扬起。陆黎感觉到海风带来的潮湿气息,再加上初秋的海水已经有了寒意,让浸泡在水中的陆黎不住的颤抖。 月光下的海面安宁静谧,这样的夜晚连海鸥都在安眠。 陆黎中枪的手臂已经疼痛到麻木,因为过度的失血,他的意识开始迷离,头脑甚至出现了眩晕的症状。 他的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世界似乎都在旋转。 他看到人鱼的耳鳍是漂亮的银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只是不知他们的听觉也是否敏锐。陆黎胡思乱想着,紧接着做出了一个撒娇的举动。 陆黎知道变态最喜欢他做的动作是什么,而且在前几个世界里也屡试不爽。 他环住人鱼颈侧的胳膊开始收紧,凑到了美丽的人鱼耳边,虚弱的说道:“我好冷,好疼……” 人鱼几乎拖着他游动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耳边水纹被层层划开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 陆黎只有倚靠着他才能浮在水面上,所以只能上身前倾,和人鱼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他甚至能隔着薄薄的衣料,感觉到人鱼蓬勃跳动的心脏。 人鱼那原本搁置在他腰侧,虚浮的揽着陆黎的蹼爪微微用力,来到了陆黎的腋下,接着就把他向上托举了起来,让男人的上身露出了海面。他的双臂很有力,做出这样托举的动作也是轻松有余,陆黎只好垂下了头,去看正眯眼望着他的人鱼。 人鱼的眼神暗沉莫测,他细细的打量着陆黎,好像想要把他的猎物剖开研究。 那是很危险的目光。 但他把其他的情绪隐藏的太好,陆黎从他的表情中捕捉不到其他的东西。 陆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用手掌摩挲着人鱼瑰丽的脸庞,感受着掌下柔软的触感,问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人鱼微微蹙起了眉,他的眉毛并不凌厉,而是显得很秀气,和他那张脸倒是相得益彰。他的睫毛很长,微蜷的长睫在垂下眼时,会在眼睑上留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此时他收回了看向陆黎的视线,垂下了眼眸,那同样垂下的黑睫给人一种柔弱的假象。 人鱼的手转而又托在陆黎的腰上,让他的双腿缠绕在自己的鱼尾上,陆黎感觉到那柔韧的鱼尾和上面光滑的鳞片。他在人鱼被渔网捕捞上来的时候就去摸过,他的鳞片不像陆黎想象的那样坚硬,触感反而很柔软,有些类似人类婴儿柔嫩的皮肤。 陆黎还在神游天外,就听到人鱼从口中挤出了几个艰涩的字句,他试图将学到的音节拼凑起来,却最终得到了不伦不类的效果。 “w—wo—” 陆黎没有听清人鱼的话,只好低下了头,凑近了问:“你说什么?” 人鱼却没再说话,仍旧用那种让陆黎背脊发凉的探究的眼神看着他,陆黎突然察觉到腰间的力道收紧,人鱼的一只蹼爪离开了水下,还滴落着水珠的蹼爪扣住了陆黎的后脑,出其不意的压下,攫住了男人微启的唇瓣。 陆黎呼吸一滞,他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混合着雄性人鱼极具侵占意味的气息,让陆黎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变得更加迷醉。 以至于在湿滑的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和他的舌头纠缠起来的时候,陆黎还主动的将自己献了出去,让对方有些冰凉的舌头染上温度。 人鱼似乎在试探着什么,在简单的触碰过后,便是掠夺般的亲吻。 陆黎皱起了眉,他想要退缩的举动被人鱼轻而易举的化解,只好被迫的承受着。 人鱼把尖锐的牙齿收了起来,他的吻从开始的粗暴逐渐温柔了下来,在尽数掠取了男人口中的津液之后,接着去吮吻他柔软的唇瓣,把自己的气息强势的传递给他。 这是一个极尽缠绵的亲吻,直亲到让他手脚发软,等到人鱼终于放过他的时候,陆黎只能呼吸紊乱的被他环抱在胸前。 陆黎敢肯定自己的脸上一片通红,他望进人鱼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里,说道:“你亲了我。” 人鱼好像没有听懂陆黎说的话,而是用沾着水珠的手爪抚摸着陆黎的脸颊,深深的看着他,嘴里说的都是陆黎听不懂的话。 陆黎摇了摇头说:“我听不懂。”他看了眼人鱼,接着说,“你送我回去吧,失血过多的话,我会死的。” 怕人鱼不理解他的话,陆黎用手指了指还在向外渗血的胳膊,虽然现在被他紧紧的捂住,可并不妨碍鲜血一直从他的指缝溢出。陆黎从海水镜面似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猜想现在会不会脸色苍白的如水鬼。 人鱼没有说话,陆黎就重复着说:“我会死的。” 在陆黎说到第三遍的时候,人鱼将他的上身托了起来,半抱着他,甩动着鱼尾游了起来。 海面上波光一片,陆黎可以很清晰的去辨识方向,他发现人鱼将他带回了原来的方向。 陆黎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揽住人鱼的脖颈,这次他不需要再用多大的力气,因为人鱼已经承担了大部分要用的力道。 陆黎靠在他的颈侧,莫名的感觉一阵安心,就像潜意识里知道对方不会伤害他一样,陆黎就这样任由自己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在一片迷雾般的梦境中,陆黎听到了马达和轮浆熟悉的声响,还有强烈的镭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以及一片嘈杂混乱的人声。 他不再置身于冰冷的大海中,而是温暖又干燥的床铺上。 就像躺在棉花上般的柔软幸福。 陆黎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陆黎睁开眼看到的是屋顶的天花板,看着上面熟悉的花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船上,而这里是他位于轮船二层上的卧室。 陆黎动了动身体,从他左臂出传来一阵不是很强烈的疼痛,但也足以吸引了陆黎的注意力。 因为在搜捕的途中会遇到大大小小的状况,因此船上也配备有专门的医生。他受伤的地方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看来子弹也已经取了出来。 卧室里窗户上被拉上了百叶窗帘,和煦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了进来,照在陆黎的身上,让他又觉得睡意涌起。 陆黎正要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提着医护箱走了进来,见到陆黎的时候笑道:“裴博士,你醒过来了。” 船上的医生是个年老却又医术高超的人,他和船长相同,都是被裴颜一直持续雇佣的亲信。他们都信赖裴颜,支持裴颜,同时也热爱着去探索未知的领域,这一点和裴颜很志同道合。 陆黎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问起。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汉斯呢?” 医生坐到了床旁边的椅子上,叹息的说:“当时我赶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行了,胸腔被尖锐的物体完全刺透,心脏早就衰竭,没有了生命的征兆。” 陆黎沉默,医生自顾自的说:“裴博士,我们都在猜测你和汉斯是不是都受到了人鱼的攻击。可是我检查到你身上只中了一颗子弹,没有其他的痕迹,就又否决了这个猜测。” 陆黎问:“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医生掏出了听诊器,正要放在陆黎的胸口测试,听到陆黎的话回答:“昨晚听到二层震动的水手们急忙赶往了实验室,却发现容器损坏,汉斯昏迷不醒,而人鱼和博士你都不知所踪。我们的轮船在海上找寻了很久,最后发现你躺在了甲板上。” 陆黎可以肯定,一定是人鱼把他送了回来。 第90节 陆黎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装作伤心又失望的说:“汉斯他想要谋杀我。” 看到医生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陆黎接着说:“他拿着猎枪来到我的实验室,开枪打中了我,接着把容器打碎——而人鱼,也是那个时候把发狂的汉斯打倒,趁机逃走。” “我迫不得已从窗户跳出去,从船舱的二层跳到了海水里,之后的记忆却再也记不清。” 医生连说了几个“oh,my god”,看来他没想到一直陪在裴颜身旁的汉斯会想要杀了他。 医生好不容易缓和下了情绪,他问:“人鱼逃走了,那搜捕还继续吗?” 陆黎坚定的点头道:“当然。” 他来到这的任务就是要把人鱼带回d市,最后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由于陆黎受伤的原因,寻找人鱼坐标的实验只好由他的学生们代替。 陆黎为了要维持裴颜研究狂的人设,虽然没有真正的去动手实验,但还是在实验室待了整整的一天,指挥着大局。 实验室被大体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但很显然,那占据了巨大空间的玻璃容器上的裂口暂时还补不上。 到夜深的时候,陆黎还坐在电脑桌前,眼前是一副爱尔芙尼海的地图,上面蓝色标注的三角是人鱼有几率出现的地方。 看了半晌,陆黎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把电脑搁置到一边,转而去拿自己的笔记本,翻开了扉页,来到空白的纸张上。 「他留下了我一个人,然后独自离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或许不会再见。 又或许,很快。」 记下了潦草的几行字以后,陆黎把钢笔放下,他向后依靠着椅背,忽然感觉到了些许的凉意。 扭头一看,才发现窗户半开半掩着。 陆黎走到了窗前,他伸出手,想要把窗户关上。 却没想到放到玻璃上的手,突然被一阵湿滑和冰凉所覆盖。修长的手指,苍白的肌肤,还有相连着五指的透明的薄膜。 那只蹼爪捉住了陆黎的手,然后借助他不大的力道,让自己的上身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第87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七) 感觉到手上冰凉潮湿的触感以后,陆黎吓了一跳,快速的把手抽了回来。接着就像看恐怖片一样,看着眼前慢慢出现了像是来找他索命的,但却异常妖魅的水妖。 那平常苍白的肌肤上,此时却染上了一片瑰丽的红晕。 陆黎心下惊悚,他暗骂了一声卧槽,接着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接着又蓦地收住了脚步。 该死的科学家的热情几乎灼烧了他整个清醒的头脑,让陆黎竟然情不自禁的还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指尖轻轻抚摸着人鱼有些冰凉的面颊。 人鱼从窗户外“爬”了进来。他粗长柔韧的鱼尾将上身支撑了起来,伸出手臂将男人轻轻揽进了怀里。 陆黎贴在他还沾着水珠的身体上,水痕将他的衬衫染的湿濡一片。 陆黎不自在的动了动,正在他轻微的挣扎了一下后,人鱼却忽然收紧了胳膊,在他耳边的喘息慢慢粗重了起来。 人鱼的声线很好听,甚至于说,他的声线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神话中的他们是邪恶的化身,通过声音来迷惑海上的水手,让船触礁而坠。 陆黎心里警铃大做,他竭力要自己清醒过来,可却忍不住在华丽低沉的声音中沉醉。 察觉到怀里人类的软化,人鱼唇边溢出一声轻笑。他的脸上是异常的绯红,压抑着紊乱的呼吸,人鱼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舔下唇,那双深海般的眸子颜色变得更加的暗沉,其中暗藏着灼烧的情欲。 他把男人压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视线从上到下的掠过,他考虑要从哪开始品尝他的猎物。 在他看来,脆弱的人类反抗的举动可有可无。 陆黎在反应过来时候后背已经贴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他强迫自己从痴迷的深渊中脱离出来,涨红了一张脸,大声道:“该死的,你要做什么?!” 人鱼却置若罔闻,他的一只蹼爪按在陆黎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让身下的男人轻易的无法挣脱。 陆黎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抬眼正对上人鱼的那双眼眸,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 人鱼直直的望向他的眼中,让陆黎有种神魂颠倒的错觉,有一瞬间陆黎以为自己又被幻觉所操纵,深陷于对方的迷惑之中。 可陆黎清楚的意识到,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人鱼垂下了眼眸,他殷红的薄唇微扬,那醉人的声线依旧好听,他说:“裴颜。” 那声轻叹如同奇幻的,被吟游的诗句,他将这个名字叫的如此动听,让人忍不住去探究,沉迷,沦陷。 陆黎像被控制了一般,不忍看到人鱼得不到回应而失望的表情,轻轻的嗯了一声。 人鱼弯唇笑了,能看的出来,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愉悦。 人鱼轻轻的说着“裴颜”,接着去完成刚才被中断的动作。他冰凉的蹼爪来到了男人的前胸,稍一用力,衬衫便不堪重负的撕裂开来,纽扣蹦的到处都是。 陆黎的一只胳膊因受伤而无法乱动,他用完好的另一只手去推拒着人鱼,却也只是徒劳无功的努力。 人鱼的蹼爪按在陆黎不听话的手腕上,强劲的鱼尾缠住了男人的腿,用已经隆起的部位在他的身下轻轻的磨蹭着。 陆黎能感觉到那灼热的东西抵在他的大腿根上,那玩意尺寸也肯定不小。他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愿望,试探性的动了一下被绞住的腿,却发现人鱼变得更加亢奋,他的喘息也更加的粗重起来。 陆黎意识到人鱼在对他发情。 尽管陆黎现在像被操纵般迎合着人鱼的动作,但他仅存的意识却还在负隅顽抗。陆黎脸上因羞愤而涨得通红,他语无伦次的说:“混账,该死的,畜牲,放开啊你……” 微弱的反抗却让人鱼的征服欲得到满足,他又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听在陆黎的耳中,却更让他难堪。 人鱼贴近了陆黎的耳边,说道:“——” 那波动的音波在陆黎的耳边炸开,陆黎本应该听不懂人鱼独有的话语,此时却听的清清楚楚。 他说的是:「我想占有你」 人鱼履行了他说的话,他湿濡的吻顺着男人的颈侧一直到单薄的胸膛,全部染上属于人鱼的强势的气息。 陆黎的手获得了自由,但他还没来得及去阻止人鱼,双腿却已经被从两边打开,抬了起来。鱼尾将他的臀部抬高,放肆的目光打量着长裤下,找寻着隐秘的部位。 极为羞耻的姿势让陆黎不堪入目的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接着身下一凉,等待的过程并没有很长,就有温热的触感来到他不可启齿的地方。 陆黎倒抽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卧槽”。 人鱼伸出了舌尖,舔吻着浅色的后穴,让羞涩的菊花形状的入口有了软化的迹象,再将舌头探了进去。 穴口受惊似的紧缩着,却抵挡不住柔软的舌头探入,开拓着紧窒的地方。 陆黎简直要疯了。他不知道人鱼的唾液里是不是带有什么特殊的成分,唯一知道的是,一股快感漫无边际的涌了上来,星火燎原,一下子就把他烧的糊涂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急需要填满的空虚。那隐秘的地方也在不满足的收缩着,有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的,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就连他前面的欲望,没有任何的抚慰都站立了起来。 陆黎摇晃着头,汗水不停的落了下来,他极力的支撑起了上身,却因体力不支而倒了下去,伸出的手渴望得到回握。 人鱼将柔软的舌头撤离,他的两只蹼爪揉捏着两团臀肉,接着将自己灼热的部位抵在了穴口。他似乎在思考那么小的部位如何容纳的下他,然后一点点的,不容身下人反抗的将自己送了进去。 陆黎狠狠的喘着气,唇边泄露了一丝痛苦的呻吟,尽管后穴有了足够的软化和润滑,可接受那尺寸不小的东西,却还是异常的困难。 他胡乱的摸到了人鱼的鱼尾,泄愤的用指甲掐进他坚硬的鳞片。 不适合容纳的部位被强硬的撑开,让陆黎皱紧了眉,先前似乎被迷惑的精神也找回了理智。 但是他恨不得现在就昏过去。 人鱼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送了进去,直到根部。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蓝色的双眸几乎融合成了暗沉的黑色,他按住男人的腰身,浅浅的抽出,再进入。 在几次轻缓的顶撞以后,他俯下了身,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结合的部位更加紧密。 脸上落下了细碎的亲吻,陆黎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却不期然看到了人鱼那双眼眸。陆黎这次没有躲开,而是希望幻觉再次附着到他的身上,让他赶紧失去意识,逃离现在的窘状。 人鱼却用手挡住了他热切的视线,转而在陆黎耳边道:“——” 那奇异的语言再次响了起来,陆黎听不懂他再说什么,此刻所有的声音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嘈杂的乱音。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陆黎忍不住一个巴掌挥了出去,虽然力道不大,可人鱼苍白的脸颊上顷刻间就有了红痕。 陆黎却感觉体内的东西又涨大了一些。 妈的,不愧是变态。 人鱼的蹼爪搁置在陆黎的肩头,他低下头,轻而易举的攫住了男人的唇。 而在停歇的片刻,身下的动作却突然狂风骤雨般的粗暴,陆黎所有的惊呼都被他堵在唇间,细柔的吻去。 陆黎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人鱼的舌尖,这次他尝到的却不是熟悉的铁锈味,而是颇为甜腻的味道,就像人鱼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 人鱼抵住他的舌根,半强迫的让他咽了下去。 紧接着,更为燎原的欲望充斥到了全身。电流一直延续到了尾椎处让本就亢奋的东西更加的挺立,突如其来的快感让陆黎的指尖都微微颤抖。 他耳边淫靡的水声,本来带给陆黎的是无限羞耻和抗拒,而现在却成为了美妙到极致的声音。 陆黎情不自禁的去迎合,去放纵,去做一些清醒的时候不会去做的举动。 比如手掌按在人鱼的脖颈后,一直来到他还湿着的长发上,按下他的后脑,主动的亲了上去。 没有任何的技巧性可言,只是单纯的想要接近,更亲近一点。 人鱼的眼中带了抹笑意,他爱怜的望着陆黎,在双唇分开的时候,说道:“——” 陆黎又听清楚了那句话,他说的是:「你是我的了」 他昏沉沉的闭上眼睛,那股突然涌起的奇异安心感又给了人鱼这个施与者,让陆黎有些不甘心。 在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人鱼还不知餍足的享用着他的身体,开发着他的敏感处,让陆黎一次又一次的放纵出来,直到顶端再也吐不出欲望的白浊,人鱼也不肯放过他。 陆黎的眼角渗出了泪珠,他胡乱的捶打着人鱼,摇着头说:“我受不了了。” 似乎意识到男人真的到达了极限,人鱼才停下缓和下了征伐的动作。接着几个激烈的进出以后,陆黎感到有冰凉的液体被注入到了他的体内,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放松了下来。 在昏迷之前,陆黎报复性的掐住人鱼的鱼尾,骂道:“没节制的混账。” 人鱼爱怜的亲吻着他,像保护所有物般用鱼尾圈住男人,说出了一句话。 陆黎听不懂的一句话。 第88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八) 第91节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身下是柔软的大床,他的身体上很疲惫,但头脑却异常的清明。 他记得发生过的一切。 清清楚楚的记得。 那些疯狂的,被侵犯和占有的回忆一一从眼前掠过。 陆黎一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面红耳赤,在心里暗骂着变态始终都是这个德行。他用没有受伤的手将上半身撑了起来,环顾了一下熟悉的卧室,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陆黎有些气愤,如果非要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可能是被白嫖了一顿。 呸,什么破比喻。 陆黎忍耐着身下的胀痛起身,他走到被窗帘遮盖的密不透风的窗前,犹豫的伸出手,昨天的经历让他对窗户有点发怵。在心里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终于是打开了厚重的窗帘,让外面明媚的阳光都照射进来。 陆黎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海鸥在蓝天白云间穿梭,深蓝的海面上有着浅浅的波纹,全然没有已然秋天的感觉。爱尔芙尼海的天气一向如此,就是这样的温柔婆娑,如同一个娴静美好的佳人。 站在窗前静静的观望一阵过后,陆黎就离开了卧室,打算到常去的实验室。 自从经过汉斯的事件后,陆黎就装作消沉一段时间,不再没日没夜的待在实验室,而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去休息。一向活跃的学生们也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都小心翼翼的做着分内的事,服从陆黎的安排。 陆黎走进实验室,他的学生们见到老师眼底浓重的黑眼圈,都认为他是在因为汉斯的事情而伤心,这件事影响之大,让他反常到不再经常待在最爱的实验室里。 不过说起来也是,汉斯的行为确实也震惊了所有人。 没想到待在老师身边十二年的得意学生,竟然怀有那样阴暗的心思。 低着头的陆黎完美的避开了学生们投过来的视线,他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将学生们全部调遣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在实验室里。 等到学生们都出了实验室,陆黎才不再装模作样的坐在椅子上,他把手里的调查日记扣上,接着三两步就来到窗前。 陆黎打开了窗户,实验室位于轮船的第二层,和第一层的船舱有很高的距离。他向外看了一眼外面的高度,实在搞不懂人鱼昨晚是怎样爬上来的。 陆黎关上了窗户,他抱着一丝希望去问系统:“你能不能检测到人鱼在哪?” 系统却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希望,说道:“我又不是他的随身gps,当然不知道。” 陆黎疑惑的说:“你上个世界不是能看到徐臻?那这个世界怎么就不能看到他?” 系统说:“上个世界我怀疑我瞎了,因为徐臻根本没有死。” 陆黎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思索了半天,最后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说,你除了气我之外还有什么用?” 系统沉默了一会,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着,半晌才说道:“傻儿子,你离不开我,这是我最大的用处。” “恶心。” 这笃定又自信的语气引起陆黎一阵反胃,他放弃和系统交谈,转而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翻开了那本观察日记,浏览着之前写过的内容,再将今天的心情记录进去。 陆黎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他在等。 等那条人鱼。 以做任务过剧情为借口也好,以他对人鱼抱有一丝的好感也好,在种种复杂的心情影响下,陆黎还是很期待着和人鱼再次相见。 陆黎说不清楚这种期待的心情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如果那畜牲这次还会对他发情,那陆黎就决定不再客气。 实验室里配备有专门的麻醉针,陆黎把适量的麻醉药抽到注射器中,随后把针管放在自己手能够得到的地方。接着来的时间,就开始静静的等待着。 陆黎又开始像裴颜那个研究狂人一样,在实验室里从早晨待到了晚上,期间只有他的学生进来为他送餐。在看到老师在认真的做着研究时,就轻手轻脚的把餐盘放下,再小心的退出。 陆黎的研究在系统的稍加配合之下,已经开始逐渐成型,完整,塑成。 他将之前记录过的水温,水压以及各项记录都拿了出来,一一对比着类似的地方,在最后将目标定位于爱尔芙尼海的深海处,接着在那里划下了一个重重的标记。 陆黎看着地图的那块区域,迟疑的说:“你确定他经常到这来?” 系统模棱两可的说:“可能吧。” 陆黎:“……”他是真的越来越想日系统了,谁拦着都没用。 陆黎抬起了头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不觉,天色又到了很晚。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估计很快,那该死的人鱼就会过来纠缠他。 事实证明,陆黎的预感总是正确的。 他听到了玻璃窗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接着,是重物轻轻落地的声响。 陆黎反射性的回头看去,又看到了像恐怖片里惊悚的一幕。那海藻般的长发顺从的贴在人鱼苍白的肌肤上,大半的容貌都在黑发的遮挡之下,唯有那银色鱼鳍的双耳吸引着目光。人鱼两只修长的手掌按在地面上,他的上身前倾,腰际形成一个魅惑的幅度。 人鱼轻声叫着:“裴颜。” 陆黎忍住了想要撒腿就跑的冲动,此时心里却忽然又涌上了一股奇异的情感,渴望接近人鱼的愿望灼烧着他的内心,让他一步都迈不动。 陆黎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控制了,可他明明没有和人鱼做眼神的接触。 人鱼此刻很高兴,与他平日随时带着恶意的笑不同,此时他殷红的唇瓣微弯,深海般的眸子也格外的明亮,看向陆黎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但是陆黎可以肯定,他现在眼中的情绪,起码比起之前看自己的时候要和善许多。 人鱼缓缓的,向陆黎“爬”了过来。 真的是爬,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而是以屈服的姿态,以谄媚的动作,来到了陆黎的脚边。 陆黎没有动,又或者说,他在无所适从。 他着迷般的看着人鱼微拱的脊背,根本移不开视线。 陆黎感觉到脚腕处一片湿凉,是人鱼抓住了他的脚腕,然后将他的长裤向上卷起——不用费力的去卷,他尖锐的指甲轻轻一戳,那薄薄的布料顷刻间就不再是阻碍。 陆黎本想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可手却违背了主人的意愿,反而按住人鱼的后脑,要他去做近一步的动作,来取悦自己。 人鱼似乎甘之如饴。 他捧起陆黎的脚,用牙齿将纯白的棉袜除去,紧接着用湿滑的舌尖爱抚着可爱的,微蜷的脚趾。 陆黎保留的理智让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他皱眉道:“你为什么……” 人鱼在他开口的时候抬起了头,直直的望向了他的眼中,轻声开口道:“裴颜。” 陆黎被他的眼神电了一下,一股陡然升起的快感电流突然击打着他,让陆黎脸上刷的就红了起来。 直到双脚都沾染上了淫靡的透明液体之后,人鱼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有力的蹼爪把男人的腿打开,陆黎还坐在椅子上,他的腿间被人鱼强势的挤了进来,紧接着,更为强势的亲吻也随之而来。 陆黎没有挣扎,反而伸出手抱住了人鱼,手指放到了他的背上,顺势抚摸到人鱼湿漉漉的长发。 人鱼在他的唇上辗转吸吮,把陆黎的嘴唇都吻到有些发麻才肯罢休。 陆黎半垂下眼眸,感觉大脑还像之前那样的迷醉。 他在心里无奈的想着,反正,一切都是人鱼在操纵着他,控制着他,让他产生那些逾越的想法……一切都是…… 他为自己的沉沦找了贴切的理由。 在陆黎被放到办公桌上的时候,他的头脑中还残留着这个想法。 人鱼亲吻着他的颈侧,让陆黎忍不住轻声的喘息。 他搁置在一旁的手因情迷而胡乱的摸索着什么。 陆黎摸到了一个针管。 那是他特意放在办公桌上,摆放在手边的,专门来对付人鱼的麻醉针。 陆黎像被兜头浇灌了一桶凉水一样,突然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垂下了眼睫,毫无防备的在细细亲吻着他的人鱼,一时间犹豫不决,自觉下不去手。 最终,陆黎闭上了眼睛,握住手中那个塑料的针管,还是狠下心扎了下去。 他对准的是颈侧大动脉的位置,针管中液体的推入受到了肌肉些许的阻力,陆黎在用了不小的力道以后才全部的注射进去。 陆黎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双盛满了狂怒的双眸,人鱼那作为武器的,长长的又尖锐的指甲显露了出来,就抵在陆黎的脖颈处。 陆黎知道,人鱼只要稍稍的一用力,他的生命就会轻易的消逝。 陆黎直视着人鱼,他坚定的说:“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人鱼向陆黎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脸上是异常的冰冷和狠绝。 那是被背叛的失望。 就像第一次见到陆黎的时候,他露出的那种表情相同。 陆黎担心着暴怒的人鱼会不会一冲动把他杀掉。可谁知,人鱼在愤怒过后就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甚至于,他将尖利的指甲也收了回去。 陆黎屏住呼吸,他楞楞的看着人鱼瑰丽的脸庞,这奇妙的生物竟然放弃了向人类复仇,而是选择了妥协。 他浅浅的闭上了眼眸,扬起的唇边,却带着一抹让陆黎头皮发麻的,诡谲的笑意。 陆黎身上一沉,发觉到是注射麻醉针生效的人鱼,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第89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九) 陈放在实验室,之前被破坏过的玻璃容器现在被修缮的更为坚固,而让人移不开脚步的,是隔着一层坚实的玻璃,对面沉睡着一个黑发银尾的水妖。 陆黎坐在不远处的办公桌前,他忧心的目光不时飘向玻璃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那支麻醉针的剂量似乎用的太多,以至于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人鱼还没有醒过来。 虽然知道人鱼拥有开挂一样的能力,但陆黎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关心着他。 简直像着了魔一样。 陆黎甩了甩头,把多余的担心都略去,接着去回想接下来的剧情。 在原剧情里,裴颜在轮船返回d市的途中对人鱼进行各种调教,而到了d市以后,有了更完备的研究设施,更残忍的实验手段,才真正是人鱼的地狱。 陆黎皱眉回想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绝望的悲鸣,那熟悉的嗓音早已沙哑,持续不断又是声嘶力竭的哀叫持续的响在陆黎的耳边,让他的额头阵阵抽疼。 眼前又掠过了许多的画面,人鱼痛苦到扭曲的脸庞,无力扭动的身体,还有——鲜血。 陆黎的身份是一个施予者,他在让人鱼瑰丽的脸上沾染痛苦的神色,在这个弱小又美好的人鱼身上做着残忍的实验。 玻璃瓶中盛放的是蓝色的血液。 一瓶一瓶,平放在桌上。 第92节 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的人鱼睁开了眼睛,他咬紧了牙,被铁拷箍住的手腕上青紫一片,长发被汗水打湿,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落着水珠。 他的眼中,是彻底的麻木和绝望。 有透明的,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 陆黎握紧了拳头,直到指甲使劲掐进了肉里,才让他猛的从幻想般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冷汗直流。 他惊慌的视线投到玻璃对面的人鱼身上,发现对方还在静静的昏睡,靠在透明的玻璃壁上,黑发白肤,还有闪着银光的尾鳍,美的像一幅画。 陆黎小心的移开了视线,他伸手揉了揉泛疼的额角。 自从经历了上个世界,陆黎觉得自己被坑的几率实在太多,在这个世界,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陆黎筋疲力尽的去问系统。 系统说:“其实上个世界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因为脱离了原剧情的轨道。这个世界……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陆黎沉默。 系统就赶紧说:“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一样,你都可以ooc,不需要再维持人设。” 陆黎疲惫的用手撑着头,轻声道:“可是,已经晚了啊。” 烦躁的陆黎又翻开了那本日记,没有人可以去倾诉的他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分享给从不离开他的挚友。 「爱尔芙尼海的天气一向如此,在这明媚的天气里,我们即将返航,希望不会遇到那天的暴风雨。 」 陆黎停下了笔,在墨水洇湿纸张之前,又开始写。 「我抓住了他,我们的关系回归了原来的状态。有许多迷雾般的幻觉在我眼前略过,一时间,我分不清真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单的随笔过后,陆黎放下了钢笔,想后面柔软的椅背靠去。实验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在运作的轻微响声。 昨晚一夜没睡的陆黎感觉到了汹涌而来的困意。 陆黎打了个哈欠,伸手就眼角因困倦而溢出的泪珠抹去,视线从窗外略过,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和深邃的大海。 就像互通了心灵感应,陆黎有种预感,他回过头的时候肯定会看到什么。 这种预感越发的强烈,让陆黎僵硬住了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系统打破了僵局,说道:“他在看着你。” 陆黎没说话。 等他终于做好心理准备,说服了自己以后,才缓缓的回过了头。 人鱼睁开了深海般的眼眸,他在看着自己,平静的,冷淡的视线面没有任何的情感。他的双臂环在胸前,在陆黎看过来的时候随即撇开了目光,甩了甩银色的鱼尾,径自游到了陆黎看不到的地方。 其实陆黎有些委屈。 明明是这变态引诱了他,侵犯了他,现在却摆出这样的姿态。 人鱼没理他,陆黎也不去理他。 陆黎把手放到鼠标上,他看着整个海域的地图,还有他标记过的地方。 那是人鱼经常去的地方,或许是他曾经滞留过的地方,或许里面有很多他的同类。 不管是哪种,如果能发现出来,就是一个更大的突破。 陆黎思考了许久。 最后在强烈的思想挣扎下,才按下了擦除键,把原来所做的标记去掉。 尽管他不需要再维持人设,可裴颜对研究的强烈探求还是深深影响到了他,让陆黎不得不狠下心,才能不去吩咐船长调转头,去逡巡刚才的那个地点。 原剧情里裴颜到回去以后,又派回了几十艘轮船来大面积的搜捕,都没有人鱼的栖息地,更不要提其他的人鱼。 陆黎不用去做剧情之外的事情。 他把胶着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移开,下意识的去寻找那个身影。在没有看到后,又不甘心的上前几步,贴近冰凉的玻璃壁,试图去寻找人鱼的踪迹。 由于角度的原因,陆黎看不到刻意躲避着他的人鱼。 陆黎用拳头敲了敲玻璃。 情感冲动侵占了大部分的理智,他要发泄自己的一腔郁闷,不管那家伙听不听得懂,他要把想说的都对变态说出来。 他要让这家伙明白,他做的事,比自己做的可恶一百倍还不止。 越想陆黎就越委屈,他拍打着玻璃的力道也不由变大起来。那架势不等到人鱼理他,就一直不停下来。 等到陆黎手都拍的疼了,人鱼还是没打算出来见他。 陆黎忍不住说道:“你不出来,就是不敢见我。那我就这样跟你说,我阴你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做的就对……” 陆黎闭上了嘴,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嫌他太过聒噪,还是听懂了陆黎的话,人鱼从看不到的阴影,向他游了过来。 陆黎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压迫。 人鱼划开了层层的水波,来到了陆黎的身前,隔着一层玻璃壁,也没能阻挡他们之间的对视。 人鱼很平静,和之前的狂怒判若两人。他看着陆黎,脸上有着陆黎在幻觉中看到他时的麻木,却没有看到那股浓浓的绝望。 他当然不会绝望,作为这个世界里被外挂披身的主角,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 又怎么可能像原剧情里的一样,被活活的折磨到死。 除非…… 在一个可能从脑中涌现出来的时候,陆黎立刻就摒弃了这种想法,感觉自己异想天开。 陆黎回过神来,他看到人鱼已经把蹼爪贴到了玻璃壁上,在轻声的低喃着什么。 按理说他的话语陆黎应该听不懂,也可能只会听懂某一句话。 可这次,陆黎却是完全的能听清人鱼在说什么。 人鱼低吟着:“我珍视的人类,你背叛了我。” 陆黎摇头道:“是你自作自受。” 人鱼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看在陆黎眼里格外的渗人。他的声音也像永恒的魔咒,在陆黎耳边盘旋:“是我的错,对你怀有过高的期望。” 这变态,怎么不说怀有龌龊的思想呢。 陆黎忍住骂他的冲动,说道:“你哪来那么大脸?”生怕人鱼听不懂,又补充道,“你从哪来的自信?” 人鱼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可嘴角还是带着那抹浅浅的笑意。陆黎想让他不要这样笑,可皱了皱眉,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人鱼没有回答,他看着陆黎,那冰冷的目光像要把他切割,探究,尖锐的想一直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陆黎很讨厌人鱼这样看着他。 他伸手挡住了人鱼的视线,说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从一开始就能听懂?” 人鱼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但是陆黎在他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陆黎皱眉道:“该死的你,装不懂装的那么像?”他骂了一句又不解气,忽然就笑道,“还记得我为你取得名字吗?泡泡,以后你待在我身边,我要一直这么叫你。行不行,泡泡?” 人鱼果然嫌弃的微蹙起眉,看来他对这幼稚的名字很反感。 陆黎心底觉得一阵畅快。 他又想起了刚才的那股委屈,于是咬牙道:“你根本没资格来埋怨我,都是你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操控我,引诱我,还……” 陆黎说着说着,脸上升起了薄红,剩下的话难以启齿。 人鱼认真的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陆黎等待着他的回答。 人鱼的声音此时带了些许的疑惑,他说:“我并没有,操控和引诱你。” 陆黎立马反驳道:“你骗我!” 人鱼似乎反应过来陆黎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他冰封般的眼神有了回暖的软化,执着的摇头道:“我并没有。” 陆黎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强迫了我……就算作为补偿,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去。” 回去一起走剧情。 人鱼挑了挑眉,似乎没预料到陆黎会这么说。他脸上带着的不是对人类世界的兴致,而是用很奇怪的语气轻喃:“回去?” 接着,他点了点头,将疑问句变为肯定句。 人鱼说:“嗯,回去。” 第90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十) 人鱼在说过那句“回去”以后,就不再理会陆黎,他轻轻甩了甩鱼尾,又游回了陆黎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去。 陆黎反倒舒了口气,其实他心里在害怕这神秘的生物会像之前一样,把坚固的钢化玻璃给砸的粉碎。 陆黎知道人鱼有这个能力做到。 虽然他没有做,而是很反常的静默着,可不知为什么,陆黎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陆黎每次预感都特别准确,他希望这次这个预感不会实现。 轮船在海上快速的航行,所有人,无论是水手,船长,还是他的学生们都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个漫长的举行,回到岸上去。 陆黎也是。 轮船在海上漂泊航行了半个月,终于从广袤的爱尔芙尼海到达目的地,轮船靠岸。玻璃的水缸被从船上的实验室中拆卸下来,上面蒙了一层黑布,在夜晚的遮盖下,乘车转移到了裴颜建立的地下实验室里。 那个巨大的水缸几乎要半船的水手出力才能抬得动,陆黎指挥着他们将容器放到实验室里,等到人们全部出去以后,才把盖在上面的黑布掀开。 人鱼漂浮在淡蓝色的水里,玻璃的容器里除却海水之外,还注入了其他的东西。以至于人鱼现在浅浅的闭着眼眸,看起来像是沉沉睡去。他海藻般的长发漂浮在水中,如同黑色的蛛网,那银色的尾鳍在灯光下闪着璀璨耀眼的光。 漂亮又稀奇到不可思议。 轻轻推开实验室,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金发女郎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即快步上前,不敢置信的赞叹道:“天、天啊……一条人鱼!” 陆黎看了进来的人一眼。 她是裴颜的助手薇薇安,长相甜美,身材前凸后翘。简而言之,是拥有天使脸庞魔鬼身材的美女,也是疯狂崇拜和暗恋裴颜的对象。 陆黎以为,本来有这么个爱慕者是挺好的。 第93节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剧情,陆黎投向人鱼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 在裴颜将人鱼带到实验室来以后,薇薇安本来是很高兴,也是很欢迎他的——但是在后来她发现了裴颜和人鱼不正当的关系以后,却因为妒忌而变得阴险万分。 回想到这小姑娘曾经背着裴颜,怎么极尽手段的来折磨人鱼,陆黎不禁感叹最毒妇人心。 薇薇安趴在玻璃壁上看了半晌,逗弄了半晌,也没等到人鱼醒过来,不禁失望的撇开了视线。接着她看向了陆黎,微笑的说道:“博士,欢迎回来。” 在裴颜外出搜捕珍奇异兽的途中,一直都是薇薇安来打理他的实验室,作为曾经裴颜的学生和亲信之一,裴颜也极为的信任她。 按理说像薇薇安这么豪放又直爽的女人,如果不是裴颜总是不动声色的拒绝的话,两人的关系也不只属于上下级的关系。 其实归根究底是因为,裴颜不仅是个对研究抱着狂热态度的博士,还是个喜欢异种的怪胎。 也就是说,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喜欢的就是像人鱼这种神秘的生物。 果然陆黎始终不能理解变态的癖好。 陆黎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对薇薇安说道:“辛苦你了。” 薇薇安说:“应该的。”说完,她又把视线放回玻璃水缸中的人鱼身上,女人总是喜欢美丽的东西,她赞不绝口的夸奖着人鱼的外貌,身体,还有漂亮的尾鳍。 在陆黎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人鱼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眼眸的颜色就像最纯粹的深海宝石蓝,晦暗又深邃,全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的氤氲朦胧。他高挺的鼻梁下是削薄的,殷红的唇瓣,此时正抿成一个冷硬的弧度。 陆黎知道,这家伙在看着自己。 人鱼充满掠夺性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了一遍,那眼神就像x光,要把陆黎从里到外都看个遍。接着,他的视线从陆黎身上移开,看向了激动的金发女郎。 薇薇安惊叫道:“天啊,他在看我!看他眼睛的颜色,真迷人!” 陆黎看着他。 他发现人鱼在看向薇薇安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和暴戾。 虽然人鱼掩饰的很好,但对他熟悉到了如指掌的陆黎一眼就看穿了他。 陆黎心中涌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在经历了上个世界以后,陆黎就觉得在这些世界里没有「不可能」。 人鱼咧开嘴笑了笑,他的牙齿像贝壳一样洁白,但是陆黎知道,尖锐到可以直接切断喉咙的牙齿也是他的武器。他殷红的唇扬起,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陆黎都看到薇薇安脸上出现了恍惚的神情,看着人鱼的眼中没有了神采,只留下一片呆滞。 看到这一幕的陆黎毛骨悚然。 就算知道这个世界给了人鱼无数的外挂,陆黎还是不能接受他和原著背道而驰的做法。 陆黎忍不住向后退缩了一步,人鱼看向了他,看着陆黎的眼神像蛇一样的冰冷无情,却又透出几分对待猎物的玩味。 只是这一眼,就让陆黎遍体生寒,知道自己肯定逃不出他的掌心。 但是该死的,陆黎根本不知道人鱼对他的那些情感从哪来。 他凭什么要自己承受这些负面的情绪。 一想到这点,陆黎不自觉躲避着人鱼的目光又重新看向了玻璃对面的他。 陆黎追问着他:“你为什么恨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虽然是裴颜带领的搜捕队将人鱼捕到,可陆黎却并没有真正去遵循原剧情的走向。人鱼对他没有感激之情陆黎可以理解,但那浓烈的,几乎要把他融化的恨意——陆黎不懂是从哪来的。 人鱼也直直的看着陆黎,他的眼中带着陆黎永远看不懂的情绪,既不像悲伤也不像绝望,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麻木的情感。 在对视的几秒钟里,陆黎却觉得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他的眼前浮现了人鱼痛苦到扭曲的神色,注射器里蓝色的血液,耳边是断断续续,却从不间断的悲鸣。 陆黎眼睁睁的看着人鱼在电击下颤抖到抽搐的身体,他想要伸出手去解救痛苦的人鱼,却看到自己的两指间拿着一个针管,尖锐的针头闪着寒光。 不……停下…… 陆黎想要停下接下来的动作,却像被操控了一般做不到。 他从善如流的将针头扎进了人鱼布满针孔的瘦弱的胳膊里,过度抽取的鲜血,如果是常人的话早已昏厥过去。 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酷刑的人鱼没有昏过去,他只能清醒的完成每一项对他来说都痛不欲生的步骤。 人鱼本就苍白的肌肤上更加没有血色,他的身上被冷汗打湿,海藻般的长发上不时的向下滴水。他的眼中没有了一开始卑微的哀求,而是变得异常的麻木。 陆黎同样在受着折磨。 他不想去看,不想去听,不想继续下去。 可是不行。 他必须去看,必须去听,必须要继续下去。因为他是这场实验的研究者,也是人鱼生命的主宰者。 刀片在柔软的鳞片上试探的划下,接着,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坚硬的鳞片,大量蓝色的血液涌了出来,染在他的白色手套上。 没有打麻醉剂,所以过程会很痛苦。 陆黎都能感受到手下鱼尾在轻微的晃动,挣扎,筋疲力竭的人鱼粗声的喘息着,肌肉鼓胀起来,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本应该是绝望的。 可没有,他的眼中一片麻木,晦暗不明。 如果有机会,他会把这些该死的人类,用尽残忍的手段一一杀掉。 陆黎感觉到了,人鱼对他彻骨的恨意。 “不!” 从幻觉中抽离出来的陆黎抱住了头,他不停的摇着头,不停的否认,又像疯了一样去敲打着玻璃壁,质问道:“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那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的记忆?可笑!我根本就不记得!” 人鱼平静的看着陷入癫狂的男人,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陆黎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哆嗦着蹲下了身,嘴里溢出呢喃:“我没做过,你凭什么说我做过……” 突然间,他的头开始疯狂的阵痛起来,让陆黎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狼狈的抱着头发出哀嚎。 陆黎疼的双眼紧闭,冷汗直流,刺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着。 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裴博士!博士!” 陆黎恍惚的睁开眼睛。 薇薇安如释重负的说:“您醒了,太好了!博士您突然晕过去,害得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陆黎有些懵逼,他问道:“这是哪?” 薇薇安说:“休息室啊。” 是实验室里的休息室,和实验室相差也就一个隔间的距离。 陆黎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假装不去看她炙热的眼神,说道:“薇薇安,太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薇薇安有些失望的垂眸,嗯了一声,就转身推门而出。 陆黎回想着刚才做的梦,又或者说是幻觉。 那些记忆都真实的可怕。 但是,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第91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十一) 心知问系统的话也得不出什么结果,郁闷的陆黎也没再去实验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灯以后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最后抵挡不住汹涌的困意而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陆黎感到呼吸一阵压迫,他极力的仰起头来,带着潮湿气息的吻在他的颈侧落下,让陆黎的身体忍不住轻轻的战栗。那细碎的亲吻顺着他的领口蜿蜒向下,清脆的撕裂声响起,陆黎的上身一凉,紧接着是更为撩拨着他的动作。 有什么湿濡的东西霸道又强势的挤进了他的腿间,纠缠,压制住了他的双腿,让陆黎试图反抗的动作化为虚无。 陆黎茫然的睁开了双眼,他满面通红,忍耐住即将到口的呻吟,向下一望,就看到人鱼披在肩上的湿漉漉的长发,还有他头顶的黑色发旋。 冰冷的水珠滴到了陆黎的身上,黏腻的水痕沾湿了他赤着的胸膛。 陆黎伸手推了推他身上的人鱼,怒斥道:“混账你——放开我!” 人鱼停下了在他皮肤上留下红色吻痕的举动,转而和陆黎四目对视,他的薄唇微掀,那怪异的声波传到了陆黎的耳朵里。 原本陆黎是听不懂的,可他现在不仅能听懂,还可以去思考人鱼这么说的含义。 人鱼的嗓音类似于魔魅的诱惑,他轻声说:“不可能,是你、欠我的。所有的一切,就用你的身体来偿还。” 陆黎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恐惧,他惊慌的伸手手去推搡着人鱼,已经拆掉白纱布的右臂此时还是使不上力道。陆黎慢慢的明白过来,无论他怎么样的抗拒,还是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实,只是给这可恶的兽类带来床笫的情绪罢了。 想到这一点的陆黎力道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只是微弱的去捶打着他。 陆黎轻喘了几口气,他捧住了人鱼的脸,说道:“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混账!你看着我!” 他能感受到手指下微凉的,光滑的触感。他本以为人鱼银色的耳鳍也是坚硬的,却没想到不经意触碰到的时候,感觉到的都是柔软。 人鱼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闪躲。 陆黎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你经历过什么,那都不是我做的!你不能把对他的情感强加到我身上,你听明白没有?” 人鱼暗沉的双眸看着他。 陆黎知道他在怀疑,在探究,或许还会感到不敢置信。 但这都是事实。 陆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着向人鱼坦白一切,但是他心里真的是急切的想要对方明白,他不是那个残酷的施予者。 陆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变质,发酵。 忽然,人鱼垂下了眼眸,仿佛无趣般的唇瓣微撇。接着他又咧开了嘴,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说道:“我相信你不是原来的裴颜。” 陆黎静静的听着他说。 人鱼接着说:“所以那个女助手,你也不像原来那样在意吧?” 陆黎愣了一会,接着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陆黎迟疑道:“你想对她做什么?” 人鱼轻轻吐出两个字:“报复。” 陆黎吸了口气,说道:“我看到了你赠与我的幻觉,但这一切和她并不相干!” 人鱼唇边还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看着他的表情,陆黎突然知道了一个事实。 这家伙一路上不反抗,甚至于说乖顺的怪异行为,终于得到了解释。原来他是想回到实验室来,报复裴颜,报复薇薇安,报复曾经给予他痛苦的每一个人。 第94节 趁着陆黎怔楞的片刻,人鱼再次低下了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陆黎激烈的挣扎起来。 人鱼的一只蹼爪触碰到了他敏感的腰身,陆黎摇晃着头,想要躲开他的亲吻。 却没想到腰部一阵麻木的刺痛,接着,似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借着尖锐的针头,向他注射了进去。 意识到注射进的是什么的陆黎骂道:“不!该死的你!” 那是实验室里的麻醉针,这该死的变态竟然拿到了它,还用在了他的身上。 麻醉的药效很快,顷刻间就让陆黎全身无力,抬起的手臂也虚弱的放在身边,再无一丝反抗的余地。 陆黎怒视着他,人鱼却只是悠闲的,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身下的男人,灼热的目光让陆黎难堪不已。 看在人鱼眼中,月光下男人的身体格外诱人,让他涌起了狠狠征服的欲望,让脆弱的人类在他身下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呻吟。 身下的事物在轻轻的磨蹭着男人的大腿根,陆黎感受到了在鳞片下已经凸起的灼热,那东西抵在他的身下,让陆黎隐隐有了危机意识。 陆黎深陷于柔软的大床上,无力的手虚浮的抓住床单。他看着人鱼,头轻微的摇晃起来,眼中带了些许的哀求。 陆黎说:“这次你轻点,我不想疼。” 在陆黎说完这句话后,人鱼抬头看了看他,对上男人那双湿润的桃花眼,他的眼中泛着水光,此时却没有抗拒和厌恶的神情。 又或者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厌恶,男人抗拒的只是他粗暴的动作,还有不怜惜的态度。 人鱼似乎在踌躇和犹豫,他手下的动作也确实轻柔了起来。 激烈的唇齿纠缠让陆黎皱起了眉,就像上次一样,在亲吻的片刻过后,陆黎下腹陡然升起了一团火,灼烧着他还算清醒的神智。 被人鱼温柔的对待着,漫长的前戏,好像还连进入都没有了肿胀的疼痛,而是彻骨的欢愉。 陆黎竭力忍耐着的喘息再也无法压抑,他的脸上升起情欲的烧红,紧绷的身体在人鱼的爱抚下逐渐软化下来。 他妥协在席卷而来的情欲之中。 …… 陆黎全身都在叫嚣着疲惫和疼痛,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熹微的晨光照耀了过来,在他身上留下被阳光宠爱过的暖意。 他眯起眼看向窗外,神情恍惚了几秒,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陆黎从床上坐了起来,头眩晕的不行,是使用药物的后遗症。他靠在床头上缓了一会,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实验室走去。 他要知道那家伙还在不在实验室。 陆黎推门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人鱼堂而皇之的趴在金属的实验台上,蹼爪将手术刀轻轻的一掰,锋利的刀子便弯折了起来。 而在他对面,除却那被砸开了一个裂口,周围泛着蛛网般纹路的水缸,旁边专门放置陆生试验品的玻璃容器里,金发的女郎正跪在地上,极力的敲打着玻璃壁,她的嘴唇张开,陆黎却只能听到模糊的音节。 她的身上还是没褪下的白大褂,长发凌乱,精致的妆容在脸上花开,爱美的女人此时变得狼狈不堪。 陆黎的目光触及到了薇薇安时,女人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眼前一亮,激动的手背青筋迸起,拍打着玻璃的力道愈加用力。 陆黎快步的小跑了过去,他去找能打开玻璃容器开关的阀门,奋力的拧着铁制的圆柄,企图将困在里面的女人救出来。 陆黎英雄救美的举动在薇薇安猛烈拍打玻璃壁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眼睛是清澈的蔚蓝,此时里面盛满了惊恐。 她越过陆黎,看向了他的身后。 陆黎手下的动作一顿,他还没来得及顺着薇薇安的视线向后看去,肩上却蓦地一沉,鸦色的长发垂在他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暧昧的气息也吹拂在他的耳旁。 陆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要对她做什么?” 人鱼用那仿佛来自深海的低沉嗓音道:“你担心她?” 陆黎试图向他解释:“这不是我关不关心她的问题,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人鱼好像没有听懂,又或者他能听懂,却装作听不见的模样,他用牙齿轻轻啮咬着男人的耳垂,直到泛起可爱的粉红才停止。 陆黎难堪的躲避着薇薇安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亲昵的动作,昨晚被狠狠疼爱过的身体又重新起了反应。陆黎涨红了脸,人鱼的蹼爪搁置在他的腰身上,托住他因腿脚发软而站立不稳的身体。 陆黎垂下了眼眸,在喘息的空当愤怒的用手肘推开人鱼,腰上的禁锢消失,他踉跄的转过身,愤怒的抬手胳膊,给了人鱼一个巴掌。 人鱼瑰丽的脸上立刻浮现了巴掌的红痕,但他毫不在意的舔了一下唇角,接着伸出了有力的胳膊,将陆黎抬了起来,让他的后背紧贴在冰凉的玻璃壁上。 陆黎的双脚几乎悬空,他只能用双腿缠住人鱼光滑的鱼尾,才能维持住平衡。 一想到薇薇安将一切尽收眼底,陆黎心里变得更加的难堪和愤怒,他捶打着人鱼的肩膀,大声道:“你疯了?!放我下来!该死的畜牲!” 人鱼眸色幽深,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猎物,残忍的勾起了唇,“我要在她面前,”他顿了顿,在给陆黎反应的时间,“占有你。” 第92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十二) 陆黎记得原剧情里有一段,当时裴颜在人鱼身上完成一次实验后,就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人鱼压在手术台上肆意妄为。而就在那个时候,薇薇安恰巧推门看到了那一幕,撞破了裴颜特殊的癖好,也就是在那一刻,薇薇安内心的嫉妒之情像毒蛇般缠绕着他。 可现在的状况却截然相反。 陆黎简直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可还没等他笑,银色漂亮的鱼尾就强势的挤进了他的腿间,人鱼的胸膛和他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陆黎的后背紧紧的靠在背后冰冷的玻璃壁上,后背一片冰凉,他的心仿佛也跟着彻底凉了下来。 微凉的唇落在他唇上,舌尖撬开微启的齿缝,掠取着其中甜美的津液。 陆黎拼命的转过头要避开他的亲吻,人鱼却不让他躲开,执意的要把自己的气息传递给他。 几乎深入喉咙的感觉让陆黎忍不住要作呕。‘ 他终于奋力的扭过头躲避开了亲吻,愤怒的捶打着人鱼的肩膀,大骂道:“变态,滚开!”陆黎抬起头的时候不期然撞进兽类那欲望高涨的暗沉瞳眸,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黎从一开始就有种预感,这变态会说到做到。 就算知道变态一直是这个德行,陆黎还是气得牙痒。他深吸了口气,把自己一腔愤怒都压了下去,抬起胳膊环住人鱼的脖颈,把头轻轻的靠了上去,哀求般的在他耳边说道:“不要在这,到我的房间去,好不好?” 人鱼唇边原本还略带些恶意的笑容消失不见,他侵略性的动作停了下来。 陆黎知道他在犹豫,他在思考,他还在疑惑,到底是因为什么,裴颜变得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 陆黎还知道,他一定会心软。 这盲目的自信其实也让陆黎很疑惑。 果然,人鱼在犹豫了片刻后,揽住他腰的蹼爪向前用力,将陆黎拉进了怀里,抬手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整理着有些杂乱的发丝。 陆黎把手垂放在身侧,他的头埋在人鱼的胸前,看都不敢看后面,怕触及到薇薇安震惊的目光。 人鱼显然比陆黎要高,他只有低下头才能凑到男人的耳边轻声絮语,如情人般亲昵的呢喃,他说:“那么,来做实验?” 实验? 陆黎看向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人鱼的唇边又是那抹熟悉的,诡谲的笑意,他接着说道:“就做你最爱的,实验。” 在陆黎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鱼就已经把他放到了手术台上,用束缚带把他绑的严严实实,那驾轻就熟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此之前就做过无数次。 头顶明晃晃的手术灯照的陆黎睁不开眼睛,他睁大眼睛看向人鱼,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人鱼将手术台四周蓝色的帘子拉了起来,将自己和男人困在一个小天地中,他望着躺在手术台的男人,完美无缺的微笑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陆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上。 锋锐的刀刃划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力度不大不小,恰好能把他的衣服划开,而不至于伤到里面的皮肤。 紧贴在肌肤上的手术刀让陆黎紧绷起了身体,面对着这诡异的发展,他颤声道:“你要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做,我不……”陆黎想要说他不是‘裴颜’,可喉咙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无形的力道掐去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着他。 陆黎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报废成为了碎布条,他看着人鱼不停的摇头,试图阻止对方的行为。 陆黎几乎是大喊出来的:“你不能!” 那锋利的闪着白光的手术刀移到了他的下颔,陆黎能感觉到那薄薄的刀片正危险的抵在上面,接着,他听到了人鱼低沉的嗓音,缱绻如一阵急促的微风:“我能。” 人鱼叫着一个名字,他说:“裴颜。” 仿佛将这个名字说出过千百遍般的熟悉,陆黎听到后也有片刻的怔忪,他想对人鱼说‘我不是’,可怎样努力都无法发出声音来,压住他舌根的力量丝毫不松懈。 人鱼垂下了幽深的眸子,他低头的时候长发会垂落到陆黎的身上,带来些许的痒意。 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鱼在玩味的打量着他,扫视着他,这可恶的兽类眼神没有一丁点的遮掩,就这样用灼热的视线看他几乎赤着的身体。 人鱼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海的妖魅,有引诱人自愿丧生的魔力。他低声道:“现在开始、我的实验。不,我们的实验。” 陆黎感觉自己又被他迷惑住了,这种感觉出现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如果他的对面恰巧有一面镜子的话,那么他肯定能看清自己的模样:眼神呆滞,精神恍惚,好像被操纵的傀儡。 陆黎是这么认为的。 毫不餍足的人鱼开始享用他的猎物,并进行他想要完成的实验。 人鱼把手术刀拿在手上,尖锐的刀刃在他的手腕上闪过一丝寒光,蓝色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他将手术刀随意的丢在地上,然后捏住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血液一点点喂了进去。 陆黎尝到的不是浓浓的血腥味,而是某种类似于甜蜜素的味道,只是这味道更加纯正一点。虽然甜腻的味道并没有引起他的排斥,可陆黎一想到喝下去的是人鱼的血,胃部就忍不住翻腾起来。 陆黎的下颔被捏的生疼,让他不得不皱着眉将人鱼的血喝了下去。 这样投喂的过程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人鱼手腕上的伤口都自动的止住了血,可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又在原来的伤处划下相同的一道,让蓝色的血液再次流出来。 因为伤口愈合的实在太过迅速,所以他不得不在很短的时间内连划几刀,才能让血液再次滴落下来。 陆黎眉头直抽,他看着都疼,可那变态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又或者说,在他享受这个施与的过程。 陆黎盯着那蓝色的粘稠液体看,这时候竟然还有闲心在无聊想,它这样的颜色有点像蓝色妖姬。 直到陆黎舌头都变得麻木的时候,人鱼才放下了捏住他的手,陆黎麻木的下颔维持着张开的动作,过了一会才慢慢动了动舌头,闭上了嘴。 人鱼的唇边带了丝笑意,尽管脸色苍白,可他的心情明显很愉悦,抚摸着陆黎汗湿的脸颊时更是温柔的不得了。 人鱼说:“你是我的了。” 这是他第二次对陆黎说这句话。 陆黎沉沉的闭上了眼,他的脸上烧红,只有死死的咬住嘴唇,才能不把即将到口的呻吟泄露出来。 变态,畜牲,神经病。 燎原的情欲灼烧着他的大脑,比之前更为汹涌的,浓烈的欲望铺天盖地而来,让陆黎紧闭着双眼,束缚带下的身体不听指挥的扭动起来。 都怪他,让自己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行为,身体也变得这么敏感。 第95节 陆黎的意识昏昏沉沉,他渴望着被触碰,抚摸,疼爱,渴望着肌肤相亲,渴望着变态像昨晚一样狠狠的占有,填满那些空虚。 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他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带着水光的双眸看着一切的始作俑者,希望他能来拯救自己。 陆黎要疯了。 他怀疑自己得了一种叫斯德哥尔摩的病,所以才对这变态产生一种病态的依恋。 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衣服欲盖弥彰的遮在身上,脸上的难堪和屈辱都化为了情欲的奴隶,他原本有些苍白的皮肤上染了漂亮的绯色,他想要夹紧双腿去抚慰着早已挺立起来的东西,可却因束缚带的原因而无法自由的行动,只能徒劳无功的深深的喘息着。 人鱼修长的食指抵在他微张的唇上,那冰凉的手指缓解了他的燥热,让陆黎忍不住靠过去,想要获得更多。 人鱼说:“嘘。”他的手指从陆黎的唇上,到凸起的喉结,赤裸的胸膛,一直来到他的下腹处,刻意撩拨着本就绷紧了一条弦的男人,“让我,来给你快乐。” 人鱼的手指还没有真正的触碰到关键的地方,陆黎就闷哼了一声,温热的液体随之染在他棉质的内裤上,形成一片湿濡的痕迹。 人鱼将他身上唯一一块碍事的布料除去,身下的那处自动分泌出了润滑的液体,他将早已灼热的事物慢慢的挺了进去,享受着脆弱的人类。 没有胀痛。 有的只是无休止的欢愉和快感。 …… 陆黎睁开眼睛的时候踉跄了一步,差点绊倒在地,在身形摇晃的那刻,他听到了一个关切的女声:“博士,您小心啊。” 陆黎回头望她,他的眼睛一时间对不准焦距,待了半晌才看清楚眼前金发女郎的容貌。他轻咳了一声,艰涩的说:“薇薇安。” 薇薇安见他神色不对,问道:“您怎么了,是没休息好吗?” 陆黎摇了摇头说:“没有。”他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他们在一个幽深的走廊里,陆黎认得方向,这是通往实验室的道路。 薇薇安笑着说:“我刚回休息室换了身衣服,真巧,出门就见到博士您。” 陆黎敷衍的点点头,快步走向了实验室。 薇薇安小跑着跟在他的背后。 陆黎气喘吁吁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实验室,还有碎裂了一个洞的玻璃容器,以及——在容器里好好待着的人鱼。 他呆滞在门口,心里急切的问着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说:“很显然,他打碎了玻璃爬了出来,然后自己又爬了进去。” 陆黎头痛欲裂,他问:“那我刚才经历过的都是幻觉?” 系统说:“不,都是真的。或许他想给你一个伪造的幻觉,毕竟……”他顿了顿,接着说,“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要变成人鱼这个事实。” 第93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十三) 系统开始向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至少陆黎听起来,那些天马行空的‘血液’‘变异’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不过也许在现实世界中不可能,而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系统说:“he度80,宿主再接再厉哦。” 我去你妹的。 陆黎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冲向了玻璃的容器旁,狠狠的瞪着里面的人鱼,简直恨不得把他做成水煮鱼吃了。 人鱼仍旧是那副让他恨得牙痒的样子,他向陆黎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 陆黎看懂了他的那句话。 「你是我的了」 薇薇安不解的看着男人咬牙切齿,却又强装隐忍的表情,小心的问道:“博士,您别生气,水缸找人来修缮一下就行。毕竟人鱼还在……” 陆黎深吸了口气,他皱紧了眉头和变态对视了几秒,终于愤怒的拂袖离开。 他一秒都不想和变态待在一起。 等到夜晚的时候,陆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明显的变化,他尝到了剧烈的疼痛,尤其是两条腿撕裂般的疼痛,让陆黎真的相信系统那句‘变成人鱼’是对的。 彼时他还在实验室里埋头记着日记,之前说过不想再见到人鱼的决心在裴颜强烈的研究热情下溃不成军,让他迫不得已的又来到了实验室里,和那个该死的变态待在一起。 陆黎咬住嘴唇,不肯泄露一丝痛苦的呻吟,死死守护着那份不愿那家伙得逞的倔强。 他忍耐的全身都痉挛起来,奋力的抬起头看向一切的始作俑者,流下来的冷汗滑到他的眼上,模糊了视线。 陆黎的身体从趴着的桌子上滑到了地上,疼痛让他不得不蜷缩起来,他竭力的用胳膊支撑起自己,向人鱼所在的方向艰难的爬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去骂这个变态,或许这样就可以缓解身体的疼痛。 这种类似依赖的感觉来的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尽管那家伙是对他造成伤害的施与者,陆黎还是想和他再靠近一点。 人鱼的两只蹼爪按在了玻璃壁上,他一反平日的言笑晏晏,而是紧皱着眉头望向神色痛苦的男人,眸色幽深,不知在想着什么。他鸦色的发在水中不安分的摇晃,像飘摇不定的水藻,绽开一个鬼魅的弧度。 陆黎的坚持在行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迫停止,他躺在地上,用胳膊环住自己的身体,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黏腻非常。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慢慢的移位,血液似乎也在逆流,有什么在悄悄的改变着他的身体。 席卷到全身的疼痛让陆黎重重的喘着气,生理性的泪水没有预兆的流了下来,身体的承受能力也达到了最大的极限。 无尽的折磨到后来变成了麻木。 陆黎的意识在渐渐远离。 在迷离的意识中,他听到了一声剧烈的声响。那声音就像巨大的枪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响着余音。 陆黎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他都没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手费力的抬起了一寸,又颓废的落下。 陆黎闻到了熟悉的,甜腻的气息,那是他一回想起来就会作呕的味道,现在却抵在了他的唇边,强迫他去吮吸着蓝色的血液。 没有其他的选择,人鱼再一次将自己的血喂给了虚弱的男人。 这样的投喂反复了几次,在血液渗不出来的时候,就会听到有什么划开皮肉的恐怖声响,接着,陆黎又能喝到那甜腻的鲜血。 奇异的,疼痛也在不知不觉的如潮水般消退。 人鱼也不再向他喂自己的鲜血。 陆黎再次获得了身体的主动权,他动了动指尖,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失血的原因,人鱼脸上异常的苍白。可他却像上次一样,笑的也是异常的愉悦。 陆黎这次知道了他是为什么而开心。 人鱼将挡在他眼前的碎发拂到一边,抵住陆黎的额头,说道:“跟我走。” 陆黎看着他,抗拒又激烈的摇了摇头,在尝试了几次后他终于抬起了手,‘啪’的一声打在人鱼的脸上。用的力道其实不大,但是看到变态脸上出现的红痕,陆黎莫名的觉得解气。 人鱼没有在意,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接着揽起陆黎的腰,将他托了起来,亲昵的抱在怀里。 陆黎原本的一腔愤怒在事实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所以在人鱼紧紧的抱住他,打开了实验室的窗户,接着纵身跳了下去的时候,陆黎也没有试图去挣扎和反抗。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他也不想再浪费力气。 实验室建立在地下,而旁边就相伴着一条大海的支流,这里是通往爱尔芙尼海的一条捷径,往往会有船只通过。因为裴颜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除了内部的人员,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庞大的建筑物会是盛满珍奇异兽的实验室。 陆黎现在开始痛恨实验室的选址,为什么会紧靠着河流。 失重的感觉让陆黎整个人都眩晕了起来,在这种短暂所处的环境下,他竟然还会觉得身边有人鱼在让他感到很安心。 重物落入水里拍打出了巨大的水花,被鱼尾圈住保护起来的陆黎在落水之后,只能去环抱着唯一的支撑点,才能保持着让自己在深深的海水中浮起,而不至于沉落下去。 只是在进入水中的那一刻,陆黎觉得畅快极了。 这种欣喜和愉悦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般熟悉眷恋。 陆黎有些绝望,看来他真的被同化成了鱼类。 人鱼的蹼爪揽在他的腰间,让男人的身体更贴近着自己,接着看了看周围确定着方向,带着陆黎果断的向一个方向游去。 陆黎不知道人鱼带他去哪。 不过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他似乎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他走’。 人鱼游的速度极快,陆黎把下巴放在人鱼的肩头,看着周围的景色在不断变化,粗略估计着如果速度能换算成迈的话能达到多少。 实验室变成了极小的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所幸最近来这航行的轮船变少,否则他们肯定会变成众人争相捕捉的对象。 直游到天色渐晚,他们才来到了一个带着潮湿气息的巢穴。陆黎推测着这里可能是人鱼之前居住的地方,他在里面发现了已经死去了许久的海鲜。 人鱼将陆黎放到那块巨大的礁石上,自己则还停留在水中。他用两只蹼爪抚摸上陆黎的双腿,感受着手下光滑的触感,那认真的表情和爱怜的目光让陆黎感到惊悚。 他这行为实在太痴汉又太变态,陆黎实在没忍住,抬起胳膊又给了他一巴掌。 人鱼头偏都没偏,他抬眼看向陆黎,唇边还带着那抹愉快的微笑。 陆黎皱眉对他说:“送我回去。” 人鱼摇了摇头,轻轻的说:“不可能。” 陆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就算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物种,可我还是人类。我要生活在原来的世界里,而不是跟着你漂流……无耻的变态!” 他越说越气愤,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是好像所有的力量被抽取了出去,软绵绵的膝盖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只能颓然的倒了下去。 陆黎知道这只是开始,不久以后,他就会变得像变态那样。 从人类变成一条人鱼。 “你!!”陆黎拼命告诉自己要忍耐,想着快要达到100的he度,只能忍了下来。 人鱼安抚的用手掌摩挲着他的脸颊,他侵略性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扫过,深蓝的眸中燃烧着情欲。 陆黎被压倒在湿漉漉的地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家伙竟然又对他发情了。 一想到前几次被他做晕的不愉快的回忆,陆黎就恐惧的不停向后躲闪。 不知餍足的人鱼重新开始了他的征伐。 陆黎只有深深的喘息,被动的接受着他赋予的快感。 人鱼的蹼爪轻抚着男人平坦的小腹,唇边扬起的愉悦的弧度越来越大。 接下来的日子,陆黎的身体有了更为明显的变化。 第96节 人鱼喜欢在亲热后将他的全身都亲吻遍,而最常用嘴唇轻抚的,是他的双耳。 他的耳朵开始发痒,在不久之后就长出了耳鳍。发现这一异况的人鱼变得更加兴奋,他不停地亲吻着敏感的耳廓,反复在陆黎耳边念叨:“漂亮的金色。” 人鱼每天都会离开巢穴一次,每次回来后都会捕捉到足够的食物。 当然那些都是生的,陆黎当然不会将活海鲜直接放进嘴里吃。 在威逼利诱陆黎也坚决不肯吃的情况下,人鱼似乎有点苦恼。 他转身又离开,不久后带来了一包的食物,还有一个男式的皮夹克,里面放着有香烟和打火机。 陆黎估计这家伙是去当了次海盗,截船去了。 不过至少可以不去吃那些活蹦乱跳的海鲜,陆黎还是很欣慰的。 更让他欣慰的是,每当他的身体出现了变化,he度也会相应的增长。 也就是说,等到他完全变成了一条人鱼,也该到他离开的时候了。 第94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十四) 在漫长无边的等待中,陆黎也在过着类似原始人的生活。 这让他作为一个长久生活在社会上的人类格外的不适应。 在陆黎转辗反侧的睡不习惯的时候,人鱼每天带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准确的说,那些都是他抢回来的。食物、绒毯、毛巾、枕垫、睡袋应有尽有,除了无法通电而无法照明,人鱼将他们的巢穴装点的越来越美好。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一天。 陆黎在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逐渐的接受,从原本浮躁的心情变得平静。只是他知道自己在等待,等待着离开的那一刻。 太阳升起又落下,这片偏僻又荒凉的海域似乎被热爱探险的航海者遗忘,矗立在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清冷的月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古井无波,就连时常在低空中飞过的海鸥都消失不见。冬天的夜晚是如此的寒冷,前几天下刚下过的小雪,使得海面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浓重的海雾缭绕在周围。陆黎点燃了橙红色的火堆,身上披了厚厚的衣服都抵御不了寒冷的侵袭,无济于事。 在他身后的人鱼以保护的姿态半抱住男人,微凉的唇印上他金色的耳鳍。陆黎敏感的动了动,他皱眉道:“太冷了,我今天不想去水里。” 人鱼用不容反驳的坚定语气,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去。” 陆黎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赌气般的说:“不去!” 人鱼轻抚着他有些变长的黑发,安抚道:“乖。” 陆黎垂下了眼,用柴木棍扒拉着一旁的火堆,不再搭理人鱼。 几乎每天晚上,人鱼就会要他的双腿泡在海水里,用他的蹼爪轻揉着陆黎的腿,那期盼又灼热的眼神让陆黎不忍直视。夜晚越来越冷,陆黎也不知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嗜睡,可能是天气骤然的变化,甚至连他的食欲都开始不振。 陆黎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被人鱼半哄半劝的陆黎只好又坐到了洞穴外的礁石上,他的裤子被褪了下来,两只腿都放进冰冷的海水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陆黎捶打了人鱼一下,说道:“都怪你。” 人鱼整个都浸在海水里,他长长的黑色的发丝漂浮在海面上,不动声色的接受着男人的愤怒,只轻声道:“乖。” 陆黎没再说什么。 其实除去冰冷,他在海水里的感觉简直舒服极了,仿佛只有这里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两只蹼爪在他的膝盖处向下有技巧的揉捏着,陆黎开始还能感觉到冰冷,后来却感到一股热流从脚底涌了上来,让他好像置身于火炉旁,全身都暖洋洋的。 人鱼游到了他的身前,一只胳膊环抱住陆黎的腰,另一只手爪放在了陆黎的腹部,目光黏在了上面,久久不肯离去。 陆黎看他怪异的行为,一巴掌拍在人鱼的脑袋上,问道:“干嘛呢你?” 人鱼抬眼看他,笑了一下。 他瞳眸微弯成月牙的形状,殷红的薄唇上扬,瑰丽的面庞在月色下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竟然让陆黎看的呆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管看过多少次,他总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陆黎回过神来的时候,人鱼已经将他的腿抬出了水面,他在仔细看着陆黎的脚掌,作为支撑上身的双腿变得无力,脚趾上的指甲也变得透明又轻薄,泛着可爱的粉红,而那上面,已经有了淡淡的鳞片出现的痕迹。 陆黎撇过了视线,不愿看到那一幕。 这种陡然出现的厌烦来的莫名其妙,看着那些隐隐泛着金色的鳞片,陆黎实在忍不住的干呕了几声。几天来没有吃进多少食物的胃酸液上涌,胃部一阵抽搐的痉挛。 人鱼把他揽进了怀里,蹼爪揉着他发疼的胃部。陆黎面色发白,他抹了下湿润的唇,虚弱的靠在人鱼的肩上,不住哆嗦的样子可怜的不得了。 见他实在冷的不行,人鱼将他抱进了他们的巢穴里,凑近了火堆,用大衣盖住他的身体。两人贴的很近,陆黎的胳膊环在人鱼的脖颈,企图让他更加的接近自己,也给予更多安心的感觉。 陆黎随口骂了他一句:“变态。” 人鱼“嗯”了一声,看来将这个称呼接受的甘之如饴。 橙红的火光照在陆黎的身上,听着噼里啪啦柴火灼烧的声音,陆黎忽然想问变态一个问题,他说:“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怎么样?” 人鱼沉默了半晌,在陆黎的催促道才说:“去找你。” 陆黎接着问他:“你要是找不到呢?” 人鱼的手掌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他的嗓音极轻,却极为坚定的说:“那么我会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陆黎听出了他话中的偏执,还有像宣誓般的掷地有声。 他靠在人鱼宽阔的胸膛上,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脑中想到如果这个世界他离开的话,人鱼会不会遵守他说过的誓言。还想到前几个世界里他离开后,那‘他们’会不会仍然记得他。 想着想着,思绪不由得渐渐的飘远。 这段时间陆黎变得极其嗜睡,幸好这家伙也不再随时随地的向他发情,而是看他这些日子生病,无论对他做什么轻手轻脚的,否则以陆黎的体力肯定应对不来。 看着眼前跳跃的火光,陆黎的眼皮像被黏上了胶水,慢慢沉了下来,意识在垂死挣扎了几下后仍旧没能让眼睛睁开。 他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他无尽的睡梦中,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剧烈的声响。 怕冷的陆黎想要去揽住身旁的人鱼,却扑了个空,于是只能委委屈屈的向火堆的方向靠近了些。 陆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一直待在他身旁的人鱼此时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陆黎环顾了一周都没有发现人鱼的踪影,只好用大衣裹住自己,坐在外面的礁石上等待着他回来。 回归原始人生活的陆黎每天只有两件事:和他在一起,等他回来。 陆黎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冷风,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这还是人鱼第一次不向他打声招呼就出去,第一次离开他身边那么久,让陆黎心里一下子忐忑起来。 陆黎听到了脑中‘叮’的一声系统音,系统熟悉的电子音响了起来:“he度90,宿主再接再厉,么么哒。” 陆黎:“……” 系统说:“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开心吗?”说着,他还放了一个礼花炸开的音效,以此制造喜大普奔的氛围。 陆黎没有说话。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肯定会欢欣雀跃,普天同庆,而现在,他竟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陆黎不知道这一丝的犹豫从哪来,他觉得,或许是对变态的可怜影响了他的情绪。 陆黎知道,他甚至可以笃定,人鱼昨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如果他消失之后,人鱼就会一直找,一直找,永远不会放弃。 系统好像明白了陆黎的心思,不再在他耳边聒噪,而是忽然道:“他可能会晚点回来。” 陆黎急忙道:“他?你指的是人鱼?他到底去了哪?” 系统说:“昨晚在你睡着的时候有鲨鱼恰巧游到了这附近,他击退了鲨鱼,可身体几乎被鲨鱼的锯齿截断。他不来见你,是因为伤势还没有恢复。” 陆黎倒抽了口气,仅凭短短的文字描述,他的眼前就浮现了那极为血腥的画面。 尽管知道人鱼自我治愈的能力很逆天,但他还是放不下心。问系统道:“那他,现在在哪?” 系统说:“可能是怕身上的血腥味会把其他的鲨鱼引过来,所以离这里的距离有些远。” 陆黎沉默。 他无法去做什么,只能继续等,只不过这次等待的过程中怀着的是紧张和焦虑的心情。 陆黎以为自己会等很久。 但是他却没有等待多久,不放心爱人的人鱼早早的归来。 陆黎远远的就看到人鱼的身影,他游动的速度很快,顷刻间就来到了陆黎的面前。 人鱼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几乎变为了惨白,他的额上渗出了冷汗,可唇角却依旧挂着欲盖弥彰的微笑,陆黎知道,他在试图用若无其事来敷衍过去。 这是他惯常用的伎俩。 陆黎看着他,艰涩的问:“你去哪了?” 人鱼摇了摇头,他想把垂放在水下的蹼爪抬起来,然后像往常一样放在他的头顶轻揉,可却又因忌惮着什么而放了下去。 陆黎执拗的将他的手拿了上来。 他急切的扯开了上面绑的很紧的衣服布条,看到了上面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隐隐可以看到里面阴森森的白骨,蓝色的血液虽然已经止住,但看起来仍旧恐怖。 陆黎可以肯定自己的脸现在变得很扭曲,他的胃里一阵翻腾,强忍住呕吐的欲望。陆黎眼眶泛红,在人鱼想将手抽回去的时候,猛地攥紧了他要收回的手腕。 陆黎从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力气,也从没觉得人鱼的力气忽然会变小许多。他低下了头,在眼中打转的泪珠顺势掉了下来,低声道:“过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人鱼犹豫了一下,在陆黎反复的催促下才从海水中到了岸上。 他罕见的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像个做错了事而羞愧的孩子,躲避着陆黎投过来的视线。 明明不是他的错,明明是他保护了自己不受袭击,此时却因为身上的伤而觉得羞愧。 陆黎觉得他又可爱又可怜。 洞穴中放有几箱的紧急药箱,陆黎要人鱼乖乖的待在一旁,自己则去翻找着药箱里的东西。他很熟悉这些药物,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陆黎在拆人鱼为自己敷衍的包扎时,才发现这家伙为让血不再流出来,在腰腹间将撕碎的布条缠了一层又一层。 陆黎闻到了空气中某种熟悉的,甜腻的味道。 他正低着头用酒精将伤口消毒,微凉的手指落到了他的眼角,接着就听到人鱼说:“别哭。” 他哭了? 陆黎伸手摸了一把脸上,果然摸到了冰凉的水珠。 人鱼的手掌又来到陆黎的发顶,轻轻抚摸着。 陆黎专心致志的为他消毒,涂药,包扎。他知道这家伙自愈能力很强大,可也是需要恢复的时间的,所以必要的包扎还是很重要。 第97节 等到把最后一卷纱布用完,陆黎直起了身,抬手替人鱼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接着,他又狠狠的挥出一巴掌。 人鱼的眼神没变,依旧是宠溺的,包容的,爱怜的看着他。 陆黎忍不住伸出双臂,喘着粗气抱紧了他,喉咙里发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鱼说:“我爱你。” 陆黎听到自己回应道:“我也爱你。” 第95章 饲养人鱼的一百种方法(完 人鱼的自愈能力果然逆天,在短短半天的时候里,那些布满细小伤口的就已消失不见,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开始自动的止血,愈合,结痂,生肌。 陆黎把人鱼的一只蹼爪拿在手里,抚摸着上面光滑如初的肌肤,觉得他这外挂开的也太厉害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不用担心变态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狗带。 夜色幽深,清辉般的月光挥洒下来,水面上的海雾与凝重的黑暗融汇成一起,寒冷的冬季让空气都凝结成了冰。陆黎哈出一口气,立马就有白色的雾气飘散出来,融化在寒星点缀的黑夜里。 陆黎的双腿浸泡在了水里,他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鱼,也静静的听着耳边he度在缓慢的增长的声音。 人鱼将视线从他的腿上离开,转而黏到了陆黎的脸上,看他眼角都带着笑意的模样,陆黎唇边也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人鱼就像受到了蛊惑,望进男人映着星辰般的黑眸,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去,轻轻攫住他柔软的唇瓣。 陆黎听到了耳边水纹划开的声音,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传来了果冻般的触感,还有萦绕在鼻端熟悉又甜腻的香气。 陆黎眨了眨眼,没推开他。 人鱼深海般的眸子里带着柔情和爱恋,他看着陆黎,仿佛在看着自己最珍爱的宝物。 浅尝辄止的一吻后,两人鼻尖相对,气息相绕。 陆黎垂下了眼,低头闪避着他的目光,抬手捶打了一下人鱼的肩膀,嘴角却是忍俊不禁的笑意,他说:“你这样子真傻。” 人鱼眸光微闪,他的蹼爪轻揉着陆黎的膝盖,虔诚的话语如对上帝祷告:“我爱你。” 陆黎“嗯”了一声。 人鱼重复着恒久的誓言:“我爱你。” 陆黎说:“我知道了。” 一句一句,一遍一遍,近乎偏执的执念,渴望着爱人对他的回应。 陆黎伸出胳膊环住人鱼的脖颈,带着笑意的低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说一遍就可以了。”他顿了顿,接着郑重又严肃的说,“我也,爱你。” 陆黎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仔细观察着人鱼的表情,在一秒后就确定了这家伙虽然假装出平静的样子,可却在竭力压抑着喜悦。 陆黎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酸涩。 他难受的不得了,眼中也酸涩的不得了,陆黎把头埋在他的颈侧,不想让人鱼察觉自己的悲伤。 人鱼有些不知所措,他轻拍着陆黎的后背,安抚着不知为什么情绪失控的男人。 陆黎把灼热的泪珠都抹到了手背上,他深吸了口气,安静的趴在人鱼的身上,从脚底传来的热流一直延伸到了上身,让他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每个毛孔都懒洋洋的。 可这次,陆黎觉得双腿变得异常的热,那是不同于以往的热度。 好像有什么到了临界点,将要发出变化。 那并不刺眼的,甚至是柔柔的金色的微光闪耀着,像即将等待发掘的金矿,引诱着赏金猎人去开采。 陆黎没有感受到疼痛,有的只是温和的暖意。 在柔和的金光过去,陆黎看到了一条灿金的鱼尾。尽管这些日子来他一直为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和准备,可见到自己的身体发生这么怪异的变化,还是一时让他接受不了。 人鱼却很高兴。 他的蹼爪轻抚着爱人新生的鱼尾,小心的触摸着掌下细腻的鳞片,感受到了金色的鱼尾在他的抚摸下细细的颤抖,异常的敏感。 和神话传说中所描述的不一样,人鱼不是那种凶猛的,智商中等的兽类,而是多愁善感,柔弱可怜,智商极高却只能被捕猎人极尽揉搓的对象。 陆黎在还没完全变化的时候还在想,他会不会在彻底变化后就会得到变态那样的外挂,可现在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人鱼也没感觉到什么力量,反而比之前还虚弱一些。 在陆黎思绪神游的时候,人鱼已经暂时放弃爱抚他新生的鱼尾,而是凑近了陆黎,伸出一只蹼爪来轻抚着男人的腹部。 最近人鱼这样的动作越来越频繁,陆黎问他为什么人鱼却坚决不说,而只是对他含蓄的一笑。 联想到最近的嗜睡和愈加频繁的干呕,陆黎混沌的大脑中出现了一个想法,接着就全盘否定了自己匪夷所思的构想。 他真是疯了才会联想到那些。 陆黎猛地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东西都驱逐出去。 人鱼的手爪还放在他的肚子上,虽然他揉捏的力度让陆黎很舒服,可他还是坚决的将变态的爪子拍了下去。陆黎看向人鱼,问出昨晚得到答案的问题:“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人鱼明显不想回答,他唇边微扬的弧度都撇了下去,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 气氛凝滞了半晌。 就在陆黎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就听到人鱼说:“如果你消失,我就会去找你。一直找,一直找,如果找不到,就继续找下去。如果找到了……”他微凉的手掌抚上陆黎的脸颊,平缓的声线陡然转变为了阴沉,继续道,“如果找到你,就把你用锁链绑起来。占有你、囚禁你,但我依然会宠爱你。” 卧槽,不愧是变态的思维。 陆黎抿着唇,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上,说道:“你真傻。” 人鱼张开双臂环抱住陆黎的腰,把头靠在他柔软的小腹上,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陆黎听到了he度达到极限的声音:“he度100,下一个世界资料加载中,倒数十一小时五十九分钟。” 听到这声音的陆黎一愣,问系统:“为什么这次会有缓冲时间?” 系统说:“上上个世界也有。” 陆黎说:“……你还没说为什么。” 系统迟疑了一下,说道:“宿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在这个世界留下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会尊重你的决定。” 陆黎太熟悉系统对他的套路,反问道:“你是不是又瞒我什么了?” 面对陆黎提出问题,系统选择了简单粗暴的装死。在陆黎的反复催促着,他才犹犹豫豫的絮叨着:“你还没感觉到吗?算了,你神经那么粗……” 陆黎沉默了一会,说道:“这只是一个游戏,对吧?只要能顺利通关,就可以从现实世界活下来,那么我为什么……”他想了许久,才接着说,“那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选择留下来呢?” 系统说:“真冷血啊,你。” 陆黎没再说话。 他抬头望着稀疏的夜空和被乌云吞噬的瘦骨嶙峋的月色,紧紧的回抱住人鱼。陆黎低下了头,捧住了他的脸,急切的寻找着姣好又殷红的唇,轻柔的印了上去,探出的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让上面沾染上湿濡的晶液。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对他这么主动。 人鱼眼中带着笑意和微诧,他闭上了深海般的瞳眸,将其中所有强烈的情感劣质的掩藏起来,垂下的黑色长睫乖顺的贴在他的眼睑,会不经意间给人柔弱的感觉。 陆黎的舌尖探了进去,他的吻技并不高超,只是态度却很认真。在刻意模仿人鱼曾经对他的动作却遭遇失败后,他就放任自己不再去在意形式化的东西,而是专注于亲昵的接近。 缠绵又绵长的吻终于结束,陆黎凑到了人鱼的耳边,呢喃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他的心情,或许只有风知道。 浓稠的海面上升起了稀薄的日光,太阳从海平面一点一点极力的向上挣脱,终于把自己拉伸出来,璀璨的光照耀在海面,深沉的蓝色似乎都被渲染成了透明。 新的一天开始。 新生的一天也开始。 陆黎摆了摆金色的鱼尾,那上面仿佛缀满了最耀眼的黄金,在阳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辉。依旧不习惯的陆黎却感觉到了新鲜感,他摆动着陌生的尾鳍,去撩拨旁边那条相隔不远的银色鱼尾。 在两条鱼尾相触的那一刻,陆黎忍不住浑身一颤,一股电流般蹿过的快感陡然击打着他,脑中好像有烟花绽开,接着又变得一片空白。 妈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感觉太过愉悦,又太过舒爽。 人鱼看他的眼神更加的暗沉,陆黎满脸涨红的撇过了视线,躲避他充满赤裸情欲的瞳眸。 在变态把他压倒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 陆黎以为他会趁机做点什么,可变态却好像突然转性,只是轻轻的抱着他,让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 陆黎还有点不适应,他伸手回抱住人鱼,接着在对方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问道:“来不来?” 人鱼神色微怔,好像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紧接着,反映过来后就是狂喜。 陆黎其实一直对这种运动没什么兴趣,而这次,他更想主动一点。他把人鱼推倒在地上,笨拙的压了上去,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说道:“来吧。” 新生的鱼尾格外敏感,而也让这次真正意义上的交尾变得更加有趣。 被折腾的全身都绵软无力的陆黎捶打着不知满足的人鱼,喘着气,用微颤的声线说:“可、可以了……” 柔韧的银色鱼尾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给予他无尽的欢愉。 事后。 陆黎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人鱼环抱住他,将细碎的亲吻烙印上光滑的脊背。他们两个的鱼尾还交缠在一起,陆黎的黑发都被汗水沾湿,他的大脑一片混沌,深陷于名为情欲的漩涡中。 在缠绵的氛围中,陆黎听到了一个电子音:“下一个世界加载中……五、四……” 在逼迫般的倒数中,陆黎脸上的潮红褪去,换上无措的苍白。 他猛地回过身来,拉下人鱼的脖颈,凑到他耳边,竭力的、声嘶力竭的、用尽全身力气的说:“对不起。” 陆黎以为他说出来的会很铿锵有力,却没想到喉咙像被人掐住一般,让这句话的分量变得轻飘飘的。 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二、一……” 陆黎眼前一片黑暗。 第96章 人鱼番外:轮回(一)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人鱼的手在轻轻的颤抖,他深色的瞳孔紧缩,瑰丽的脸上扭曲到狰狞。 他把体温变得冰冷的爱人抱在怀里,他一遍遍叫着爱人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悲恸。 第98节 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怎么能接受。 人鱼把头靠在爱人的身上,他的手掌从脸颊向下轻抚着,一直来到柔软的小腹上。 里面好像还在跃动着微弱的心跳,藏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人鱼一直没有告诉爱人那个事实。 他的血液有可以让人类变异的作用,而就在变异的过程之中,在等待人类拥有美丽鱼尾的日子里,他们也会在同一时间孕育着子嗣。 人鱼自诩聪明绝顶,他知道人类都是些怎样的生物,在爱人研究自己的时候,他也将爱人研究的很透彻。 他知道人类中有男女之分,就像鱼类中有雌雄的分别。 他还知道一种被称为‘男性尊严’的东西。 所以人鱼不敢告诉爱人这个事实,又或者说他在害怕,害怕他的爱人知道这个事实以后,会变得惊恐难安,以为自己是个怪物。 当然,从人类变异成人鱼,对爱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人鱼知道爱人在强迫自己适应着一切,他的笑容很勉强,他的眼神透着隐隐的哀伤,他的脸色在每次身体逐渐发生变化的时候会陡然变得苍白。 这些人鱼都知道。 所以也致使了他不能说,不敢说。 而那些他原本的‘自以为’,他早就做好将来的构想,现在全部都化为泡影。 人鱼闭着眼睛,脸上是极为痛苦的神色,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爱人,凑到了他耳边,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麻木又阴暗的沉寂在深海般的瞳眸中蔓延。 人鱼小心翼翼的将爱人用温暖的衣服包裹起来,在他失去血色的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他几不可闻的呢喃着:“你逃不开的,永远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 人鱼把爱人安置后以后,接着将腰腹的纱布全部拆开,露出里面伤势恢复了大半的伤口。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再流血,可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他把自己浸泡在海里,长长的黑发漂浮在水面上,感受到创伤处撕心裂肺的疼痛。 人鱼在转身之前,最后一次看了眼他们的巢穴,还有静静昏睡在深处的爱人。 他说:“我去找你。” “把你带回来。” 人鱼甩动着银色的尾鳍,把眷恋又悲伤的眼神收了回来,垂下了眼眸,顺着海风的方向,来到了他来过千百次的,熟悉的海域。 那是爱尔芙尼海的中部,也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人鱼在静静地等待。 等待那馊出现了千百次的轮船像出现在他的视野,并且像之前的千百次一样,把他捕捞上船。 人鱼原本痛恨和厌恶的遭遇,此时却怀着前所未有的期待着发生。 听起来虽然很匪夷所思,但就像人鱼这种生物存在的事实一样,他无数次的轮回也是事实。 原剧情在一开始的时候,中规中矩的轨道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偏离。 著名的生物学家裴颜带着他的搜捕队来到爱尔芙尼海,他们通过精确的侦测,成功捕捉到了只有在神话中才会出现的人鱼。 而且裴颜还发现,人鱼并不像神话中描述的那样凶残暴力,而是异常的乖顺柔软。 于是作为施与者的他变本加厉,残忍的实验继续,痛苦的折磨一刻都不曾停歇。 就算本性再怎么纯良,身体再怎样无力,经过非人实验的人鱼,最后再也忍耐不住的爆发出来。 他决定孤注一掷。 裴颜已经完全对他放下了戒心,在这残忍又冷酷的研究者眼中,人鱼只不过是一种智力中等甚至低下,没有任何攻击力和威胁的生物。 在裴颜又一次将他放到手术台上的时候,人鱼手中握紧的手术刀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同时也在下一秒,划破了裴颜脖子上的大动脉。 灼热的鲜血染上了他苍白的脸上,人鱼从研究者惊惧的眼眸中,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自己。 人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人鱼高高的抬起胳膊,接着重重的落下,这次他的目标是男人的胸腔。 他听到了锋利的手术刀狠狠插入皮肉,翻搅的声音。 他听到男人垂死又不甘的呻吟。 如此的美妙,如此的悦耳。 一切都结束了。 人鱼嫌弃的将脸上的鲜血用手指抹下来,原来这个人类的鲜血是温热的红色,他还以为是冰冷的,浓重漆黑的颜色。 他推开了实验室的窗户,陶醉的嗅着窗外大海腥甜的气息,纵身一跃,就从船舱的二楼跳了下去,重归大海的怀抱。 人鱼以为自己逃出来了。他尽情的在大海中游动,大声的呼唤翱翔在高空的海鸥,用贝壳和珍珠做成漂亮精致的项链送给海豚。 只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馊让他恨之入骨的轮船,被捕捉到船上的时候,又看到了恨不得食之血肉的研究者。 熟悉的实验室,熟悉的水缸,熟悉的手术台。 人鱼没有正面反抗的力量,上帝在创造大海的宠儿的时候,忘记了给予他们相应的能力。 人鱼只好忍耐着。 他隐忍蛰伏,终于找到了裴颜松懈的时刻。 大量的鲜血喷涌出来,浓郁的血腥味传递在稀薄的空气中。人鱼仓惶的将手中的刀扔到地上,又一次慌乱的打开窗户逃了出去。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 人鱼都数不清他和可恶的研究者相遇了多少次,并且杀了他多少次。 清亮的瞳眸变成捉摸不透的暗沉,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和麻木,人鱼从水中的倒影看到了自己,觉得怪异又陌生。 这样捕捉和被捕捉的怪圈,直到人鱼拥有了力量以后都没能被打破。 眼神,歌声,力量,都能作为他的武器。 人鱼被捕捉到了轮船上,渔网束缚住他不久前被鲨鱼的尖齿重伤过的身体,蓝色的血液从他的创伤处慢慢渗出来。 在他得到能力以后,也像是为了将他的力量暂时压制起来,每次即将到达轮回的时刻,都会有一只巨大的海兽将他击伤,那馊纠缠着他的轮船再趁机将他用渔网捕捉上去。 庆幸的是,这次他不需要再蛰伏那么久,而是可以直接用拳头打碎玻璃,再用尖锐的指甲划破男人的喉咙。 轮回还在继续。 人鱼无数次的经历轮回,无数次的想逃离这个迷魂的怪阵。 只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打破这个永恒的诅咒。 直到有一次。他遇到了不一样的裴颜。 那个裴颜看他的眼神中依旧带着赞美,还有着对新奇事物的灼热。人鱼对上了他的黑眸,看到男人眼中翻涌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没有了之前像无数次浓郁的憎恶。 早已没有波澜的心情此时划出了淡淡的波纹,人鱼生出一种捉弄他的想法。 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看到男人满脸通红的从幻觉中脱离出来,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了他,慌乱的躲避着他投过来的目光,人鱼的心情变得好极了。 他想,暂时留着这个人,等到男人露出他丑恶的真面目的时候,他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男人。 只是他没想到,早已预料中的实验没有真正到来。 男人只是试图用语言和交流,再用笔在本上描描画画,而放置在玻璃容器旁边的,是调整着适宜温度和压强的仪器。 身上的伤在营养液和自身愈合的作用下,早已消失不见。 人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在无数次的轮回中,其实他早已筋疲力尽。 人鱼把他的两只蹼爪贴在玻璃壁上,他故作悲伤的神色,用着独属于自己的言语说着:“我要杀了你。” “划开你的脖颈,让鲜血四处飞溅。” “刺入你的胸膛,无视你的悲哀和嚎叫。” 他说着血腥无比的话语,却看到男人脸上的神情似乎被他感染的悲伤起来,他故作悲哀的脸上微怔,接着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 他放弃了要说出的话。 男人却执意的教他说话,人鱼没有泄露自己早就学会人类语言的信息,佯装笨拙的叫他的名字。 但是极为认真的说:“裴、颜。” 看到男人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人鱼觉得这次的研究者未免太过痴傻,又或许是他只在自己的面前,才不掩饰脸上的神情。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人鱼喜欢这样的男人。 男人调笑般的赋予了他一个名字。 人鱼自小到大都没见过他的族群,没见过他的父母,更不要提拥有自己的名字。 虽然人鱼表现的不太喜欢那个名为“泡泡”的昵称,可心底却极为珍惜着他的第一个名字。 第97章 人鱼番外:轮回(二) 人鱼双臂环胸,他冷眼看着差点就被猎枪的子弹打在身上的男人,没有丝毫要帮助他的意思。 他以为这就是命运。 男人这次不会再死在他的手里,而是提前有人代替他去杀死男人。 人鱼本应该是静静地看着的,看子弹穿过男人的胸腔,看鲜血从他的创伤处不停的溢出来,看他发出绝望又不甘的悲鸣。 一切,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当男人像抓住最后一只稻草,嘴里无意识的惊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本来漠不关心,在冷眼旁观者着的人鱼心蓦然失了一拍。 有种诡异的情绪从心底蔓延。 这种情绪让人鱼失去了冷静,他在男人惊慌失措躲到他附近的时候,捏起了拳头,轻而易举的就将防弹玻璃打碎。 第99节 他划破了那名来势汹汹的人的颈项,接着将男人拖了起来,抱在怀里。 人鱼打开了窗户,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纵身跃了下去。 这次不同的是,和他一起逃离实验室的,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研究者。 在海中的男人再也强势不起来,实际上,这个轮回中的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强势,实质上对他完全没有震慑力。 人鱼本打算在属于自己的大海中折磨男人,他会把男人带回他的巢穴,接着慢慢的将一笔笔账都算清。 但人鱼却没想到男人这么狡猾。 他倚仗着手臂受伤,竟然虚弱的向自己撒娇。 他说:“我好冷,好疼……” 那柔软又甜蜜的语气让人鱼在恍惚间想起自己曾经吃过的一种红果,只要轻轻咬一口,就能甜到心里。 看着脸色苍白,眼眸湿润的男人,他就像受到了妖魅的蛊惑一样,全然移不开视线。人鱼试着去组合词句,将想要说的话拼凑起来。 他不是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只是不屑于去说而已。因为他不想再赋予那个自以为是的研究者更多的研究热情。 他说:“w—wo—”吻我。 男人似乎没有听懂,他惘然又懵懂的抬起了头,黑眸中有他的倒影。 人鱼托住他的腰,将男人扶出了水面,接着按下他的头,双唇相碰。 柔软的触感。 不想停下。 男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他惊诧的瞪大了双眼,至少在人鱼眼里,他这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结束一吻后,男人又开始了他的攻势,他用软软的语气哀求着自己,说他伤势过重,快要失血过多而死去。 人鱼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轮回,心早已停止了跳动,血液也早已停止了运转。 可是他没有,他心软了。 心软的人鱼将因失血陷入昏迷的男人重新放回了船上,躲在暗处的他看轮船上变得灯火通明,一片骚乱。 他默默地思忖着什么时候再继续他的报复。 没有了轮回作为束缚他的枷锁,让他在获得喘息空间的同时,也可以开始筹划如何的去复仇。 就像每个生物都有发情期一样,他也不例外。每次遇到这特殊的情况,他都会躲到他的巢穴里,直到汹涌而来的情欲的潮水褪去。 可这次他没有,他不甚清晰的大脑里慢慢的浮现一个模糊的剪影,接着逐渐清晰起来。 人鱼找到了男人所在的那艘船,见到了男人。 并且,占有了他。 果然,男人挣扎的很厉害,尽管因为沾染了他的唾液而同样陷入到情欲的漩涡,可男人抗拒的举动,淡淡厌恶的眼神仍旧刺痛了他。 人鱼向男人说着:“我占有你了。” 男人双颊绯红,他摇着头说着没有震信服力的拒绝:“不……” 人鱼唇边勾起一抹微笑,他说:“你是我的了。” 当人鱼再次爬上实验室的窗户,开始进行他漫长又有趣的前戏时,卸下所有防备的他却遭到了男人的报复。 麻醉针注入的时候,人鱼脸上露出被背叛的伤痛,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因为他知道,又或许说这是一种预感,男人不会伤害他。 麻醉剂的药效对他来说不过是仅仅的一分钟,他佯装昏睡,听着男人懊恼的呢喃细语,唇边勾起浅浅的笑。 醒过来的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连一丝余光都不肯施舍给男人。可实际上,他在仔细的观察着男人,就连他最细微的表情都不舍得漏下。 恼羞成怒的男人双手拍打着玻璃,他质问着自己,说道:“你没有资格来埋怨我,都是你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操控我,引诱我,还……”男人羞于启齿的闭上了嘴,他愤怒的看着自己,人鱼却觉得他现在是在可爱的嗔怒。 不过说起引诱的话,他只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用了他的能力。人鱼可以用他堆砌成山的珍珠和贝壳发誓,在那之后,他就没有使用过那种特殊的能力。 因为比起蛊惑,他更想知道男人最真实的心情。 在他摇头否决的时候,男人的眼中盛满了不相信。 人鱼在回忆的时候发现,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男人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只是那时的他们都没有发现而已。 人鱼接受了回到陆地上的建议,又或者他想拒绝的话,男人也绝不会同意。 人鱼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单纯的只是想和男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 回到陆地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仍旧生活在水缸里,同样被放进实验室。 但不同的是,男人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貌美的女人。 而且很显然,那女人对他有别的意思。 人鱼看到女人对他那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视线的时候,心里格外的烦躁。 这种烦躁的情绪在最后升级为了愤怒,他愤怒于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 一想到男人曾经的记忆里没有他,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地攥住,生生的疼。 病态的占有欲让他恨不得撕碎男人的衣服彻底占有他,让所有人知道男人是他的,不要妄想再去染指。 人鱼竭力忍耐着翻腾的阴暗,他忍的握紧的双拳都在颤抖,一个在脑中早已成型的构想迫不及待的要去实施。 人鱼知道他的血液中含有特殊的成分,稀薄的血并没有什么功效,而当累加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产生异变。 他本想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实施他的计划,可那天晚上,人鱼见到了也想要去实施她的计划的薇薇安。 女人无奈的叹口气,将这神秘的物种当做倾诉的对象,说道:“裴博士真是个冷淡的人呢,可我却偏偏喜欢这样的他。今晚我决定再次去引诱他,穿着我那最喜欢的黑色蕾丝吊带,哈哈。” 她越说越兴奋,因此忽视了人鱼越来越冰冷的神色。 “虽然上次他就那么义正言辞的把我赶出来了,不过这次……”薇薇安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注射器,说道,“男人嘛,总是下半身动物。跟你说你也不会懂的啦。” 人鱼眸色暗沉,他深海般沉郁的瞳眸对上女人看过来的目光,接着,殷红的唇轻扬起一个弧度。 薇薇安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人鱼将男人放到了手术台上,束缚带绑在他的身上。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终于有种这个人全部属于他的感觉。 只是还不够。 人鱼用锋利的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腕,一下一下,一次一次喂给男人,疼痛直到麻木后就再也感觉不到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直到将血液喂到差不多,人鱼才停了下来。他淡淡瞥了眼正在愈合的手腕,伸出舌尖润湿了干涩的嘴唇,接着移开了目光,放到几近赤着的男人身上。 人鱼俯下了身,捕捉到男人的唇。 放纵,沉沦。 这也是他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人鱼终于将男人带回了他的巢穴中。人鱼很快乐,男人却显得很消沉。 他很不适应,只是在最初的愤怒过后,却没再听到他说过一句抱怨。 只有等到鱼尾真正出现的那刻,人鱼也才能真正的确定男人是不是已经受孕。 而在此之前,人鱼还是很喜欢去摸男人平坦的小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那条漂亮的金色鱼尾出现,而他也已经确定的那个既定的事实的第二天,男人就离开了他。 如果消失,如果消失,如果消失…… 人鱼几乎可以肯定,男人曾经提出的设想是在他知道真相的前提下。 人鱼甩了甩银色的尾鳍,他的上身在水面之上,长长的鸦色的发垂落下来,同样漂浮在水面上。 他在等待。 等待着那馊熟悉的轮船出现。 可是他却没有等到,从上午到傍晚,从傍晚再到晚上,人鱼一直都没有见到那馊船。 在这期间里,人鱼就像一座凝固的雕像,没有任何的动作。 等待着他的不知是无尽的轮回,还是“找到他”的欢欣鼓舞。 总之,人鱼最后的一丝希望还没有完全破灭。 在浓稠的黑夜笼罩下,人鱼眼前一亮,他动了动几乎僵硬的身体,看向缓慢驶来的那馊轮船。 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游了上去,双臂支撑着自己爬上甲板,顺着船舱向上,一直来到二层的实验室窗外。 只是,激动的人鱼这才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事实。 这艘船里没有以往的灯火光亮,没有隐隐的交谈声,他在水中的时候,也没有听到螺旋桨在划动的声音。 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窗户内是一片黑暗。 轮船上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四周是一片死寂。 发现这一异样的人鱼犹豫的伸出手,还是将实验室的窗户轻轻打开。 庆幸今晚月色甚好,让他能清晰的看清实验室中所有的摆设。 巨大的玻璃水缸,精密的仪器,还有男人常坐在上面的桌椅,以及桌子上一本翻开的日记。 人鱼试探的叫了几声爱人的名字。 没有回答。 他阴郁又失望的徘徊在窗前,视线不经意间对上那本日记。他来到桌前,将那本翻开的日记拿在手里观看,借着月色,他看到深蓝色的封皮上写了“泡泡饲养日记”六个大字。 人鱼将日记翻开,一页一页的翻看。 「今天是我和他的初次相遇。 在横跨爱尔芙尼海的一艘轮船上,在狂风暴雨的一个夜晚」 …… 「啧,竟然说没有用眼神蛊惑我。那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 变态,变态,变态。 他没别的擅长,最擅长的就是骗我。」 ……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第100节 …… 「不能心软,才没有喜欢他。有的话,只有一点吧。」 将最后一页翻完,人鱼把那本日记合上,他双眼通红,嘴里不停地叫着爱人的名字。 灼热的泪水从眼中溢出。 轮回终止。 第98章 养父(一) 陆黎眼还没睁开,就被一个粗暴的巴掌扇飞了出去,在地上狼狈的翻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了下来。 握草! 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人狠狠的抓了起来,那头皮都要被扯掉的疼痛,让陆黎不得不顺着对方的力道向上抬起了头。 这时,耳边也恰巧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当前世界加载完成,世界大致资料传输完成。” 陆黎艰难的睁开浮肿的双眼,他蠕动着嘴唇,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听到孩子虚弱又可怜的呼唤,抓住他的女人顿时如遭雷击,她这才放开了扯住陆黎头发的手,像在惧怕着什么的向后退,用尖长的指甲去抓喉咙,接着拼命的尖叫。 一边叫还一边惊恐的指着他,用她尖锐沙哑的嗓音骂道:“畜牲!恶魔!” 这女人是个疯子。 而他,不幸的成为这个疯子的孩子。 陆黎皱眉看了看伸到眼前的,自己小小的手掌,在脑中大致过了一下剧情。只是刚要深入的去思索,就被女人刺耳的尖叫打断,陆黎用手捂住耳朵,鼓动着耳膜的噪音却丝毫都没有减弱。 疯癫的女人尖叫着把逼仄狭小的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在只有高处才有一丝微光照下来的情况下,陆黎甚至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能看到她身体不断扭曲的剪影。 他努力缩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在女人每摔一件东西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仿佛那碎裂在地的碎片是他一样。 陆黎惊慌的回过了头,寻找着以往避身的地方。他看到矗立在角落里小小衣柜,于是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女人,一边打开了衣柜的门,钻了进去。 直到黑暗笼罩着黑暗,却让陆黎松了口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了小小的隔挡外面的一切都和他再没有关系。 陆黎抱着膝盖在衣柜里待了很久很久,直到筋疲力尽的女人趴在床上剧烈的喘息着,只是再也听不到外面噼里啪啦生声响的陆黎,还是没敢走出去。 毕竟女人的前科太多,信誉度为零,原身都被她差点掐死过好几回。 原身现在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自出生起就没有姓氏,没有名字。他的母亲就是外面那个疯了的女人,母子俩相依为命,女人当年在还没生下孩子的时候就彻底变得疯癫,生下他之后就愈加的变本加厉。 孩子整整被他的母亲折磨了六年。 不过有趣的是,这个世界的攻受是继子和养父。 陆黎扯了扯唇角,青紫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向上一个弧度,就因刺痛而倏地收了回去。 陆黎缩在一堆破旧的衣服里,感到又饿又累,身上又疼,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陆黎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在衣柜中待久的身体又酸又疼。 他趴在衣柜的门上侧耳倾听,外面一片寂静。 陆黎小心的推开了衣柜的门,让仅有的一丝光亮落进他的眼中。 狭小的房间,零乱的家具,脏污的床单,角落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一切都让陆黎脑仁阵阵发疼,他从衣柜中走了出来,在屋子里找寻着女人的身影。 他小声叫道:“妈妈?” 没有回答,屋子里静的可怕。 陆黎向前走了几步,却在迈开脚的时候被地上的闹钟绊倒,随即顺势扑倒在地。 “呜……”在摔倒的时候他的胳膊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划破,神经还没将疼痛的感觉传进大脑,陆黎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陆黎边用手背抹去不停涌出来的眼泪,心想这身体的泪腺还真是发达。 在陆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一个黑影向毫无防备他扑了过来,那人把小小的孩子拎起,用双手死死的卡住陆黎的脖子。 陆黎脸上因缺氧而涨得通红,他虚弱的反抗显然制止不了陷入癫狂的女人。 陆黎眼泪稀里哗啦的向下掉,他用软软的指甲扣着女人的手背,企图将女人被恶魔侵占的神志找回来,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惊叫:“妈妈!妈妈——” 女人却不肯放过他,陆黎眯眼看她,尽管此时她的脸在可怖的狰狞着,可脏污的脸上仍旧难掩绝色的容貌。 在陆黎只剩下一口气,差点就被女人掐死的时候,这时,地上的闹钟发出惊天动地的震铃。 铃铃铃——!!! 陆黎脖子上的钳制在下一秒消失不见,他剧烈的咳嗽着,全身颤抖的几乎痉挛,眼泪控制不住的向下流。 女人看向了地上的闹钟,她原本凶狠的眼神蓦地变得温柔。她蹲下了身,以怀抱婴儿的姿势将吵闹的闹钟抱在怀里,嘴边还不住轻哄着:“宝宝乖,不哭哦,宝宝乖。” 看到这一幕的陆黎毛骨悚然的向后缩,他问系统:“我该怎么办?要不要逃出去,还是被她掐死?” 系统只简单的回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陆黎脚步踉跄,手脚并用的向衣柜的方向爬了过去,砰的一声将柜子的门关上。他的手紧扣住衣柜的门,被全部的黑暗笼罩起来的感觉让他感到心安。 接下来的日子,陆黎和那个疯女人待了整整半个月,他每天都饿到不行,也只能在女人睡着的时候从衣柜中出来,去拿桌上干硬的馒头,就着冰凉的水咽下去。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可并没有。 在有一天他终于听到外面没有了声响的时候,饿的头晕眼花的陆黎推开了衣柜的门,狼吞虎咽的将半块馒头吃进肚子里之后,他咽了口唾沫,还想再找点其他食物。 只是没想到,他偶然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女人。 天窗上唯一的那丝光亮被她的身体遮挡了起来,女人双脚悬空,脚下的凳子被她踢翻在地,而在凳子的旁边,是闹钟支离破碎的尸体。 身体摇晃、眼珠凸出、舌头伸长…… 陆黎睁大眼睛坐到了地上,过了很久很久,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 …… 作为他唯一监护人的女人自杀身亡,警察记录完档案,陆黎随即就被当地的公安局送到了孤儿院。 洗去了一身的脏污,换上干净舒适的新衣服,受伤的地方擦上碘酒,全程都安静乖巧,孤儿院的阿姨们也对这个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的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孩子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惊吓,从来到孤儿院后就始终一言不发。 无论怎样去诱哄,孩子都麻木着一张小脸,不肯说一个字。 孤儿院的阿姨们最后都束手无措,在了解孩子经历后只能对他更加的疼爱。 陆黎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纯白的圣母雕像和喷泉,看着孩子们围城一个圈玩着幼稚的游戏,看着他们在阳光下欢笑。看了许久,他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一幕的陆黎总会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不知道这熟悉到底从哪来。 陆黎轻轻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让他烦心的事。他问系统:“他什么时候来?” 系统说:“很快。” 陆黎不再说话。 他把头靠在窗檐上,继续把无聊的目光投向窗外。 孤儿院的阿姨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就见到孩子孤独寂寞的背影,心里抽疼了一瞬,接着快步走了上去,对陆黎道:“有人来看你咯,跟着姨姨出去好不好?” 陆黎抬眼看向了她,阿姨一看到孩子小鹿般无辜的黑眸,她的心都要化了。于是上前将孩子抱了起来,顺势在他软软的脸上亲了一下。 陆黎垂下了眼,用短短的胳膊去环住女人的颈项,心里却跳的不能自已。 因为他终于,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 陆黎被抱到了与孤儿院相连的教堂里,象牙色雕花的大门开着,空气中有着薰衣草淡淡的清香,他远远就看到了那个黑色的人影,正向他的方向张望着。 陆黎垂下了头,掩饰住嘴角那抹不自觉勾起的笑意。 阿姨将孩子放到与男人相隔了一排的长椅上,轻抚着孩子柔软的黑发,对男人道:“顾先生,这就是那个孩子。” 陆黎听到了男人熟悉的,如一涓溪流轻缓好听的嗓音。男人浅浅的笑了,对阿姨说:“麻烦你了。” 阿姨摇头道:“不麻烦,只是这孩子受到了刺激,现在不能说话。我们希望等到孩子同意,您再带他回去。” 男人说:“嗯,我会征得他的同意。” 陆黎头上一重,温暖的手掌落到他的头顶,男人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我是顾砚,是你妈妈的朋友。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陆黎浑身一抖。 他抬起了头,望向男人温柔的黑眸。男人身上是一件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装,他的黑发看起来很柔软,他脸上的轮廓很柔和,他的目光也很温柔,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又儒雅。 男人唇边的笑意更深,他说:“跟我回家好吗,宝宝?” 陆黎冷漠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不同于男人的温和,他的眼神锐利又刺人,直想看到他心灵深处。 男人无奈的微微皱起了眉,却没能让他好看的五官减少半点风华,他接着说:“我……” 只是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眼中就带了抹微诧。 孩子仍旧面无表情,只是透明的泪珠不停的从他精致的小脸上流下来,鼻尖染上了可爱的红色,黑珍珠般的瞳眸被泪光萃染,看起来格外可怜。 孩子伸出他小小的手,勾住男人的两根手指,从唇边溢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爸爸。” 第99章 养父(二) 在孩子那声软糯的“爸爸”说出以后,阿姨惊讶道:“阿拉,这孩子来到这里后就没有说过话,看来他和顾先生您很投缘呢。” 顾砚柔柔的笑了,说道:“我也很喜欢他。”他走到陆黎的身前蹲了下来,嗓音就像和煦的春风,清润又温暖,“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孩子垂下了鸦羽般的长睫,接着轻轻点了下头。 顾砚伸出胳膊,将小小的孩子抱了起来,他的身体虽然有些瘦弱,但依旧软软的,细瘦的胳膊上还绑着涂着药水的白色纱布,凑近以后就闻到孩子身上淡淡的药味。 陆黎把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眨巴着水润的黑眸看向阿姨。 阿姨笑着向陆黎晃了晃手。 在孤儿院办好了一切手续之后,陆黎就被放到了顾砚的车上,虽然车型是大众普通的类型,可被保养的很好,看的出来主人很疼爱他的车。 第101节 顾砚这个人用四个词就可以概括,温和,内敛,老好人,痴情种。他和原身的母亲在大学时相识,大学四年中默默暗恋,默默付出,却换不回佳人的转眸一笑,毕业后这份爱恋也就被珍藏了数年。这次他听闻到女人的死讯,打听到他念念不忘的初恋留有一个孩子,才特意赶到孤儿院来的。 陆黎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那座乳白色的孤儿院在视野中慢慢消失不见,换上一排绿意葱绒的数木。可能是他扒着窗户看的模样像没见过世面那样可怜兮兮的,主驾驶的顾砚都有些看不下去,笑着问:“需要开窗吗?” 陆黎摇了摇头,把贴在窗户上的手放了下来。 车渐渐驶入了住宅区,这是位于距离市中心偏远些位置的小区,风景尚好。顾砚只是个普通的白领,现在大多数的上班族只是租房子住,顾砚能够用打拼来的钱买下房子来也算不错。 顾砚将车停进了车库,走到副驾驶前拉开了门,把陆黎给抱了起来。 顾砚笑眯眯的说:“宝宝身上好香呀。” 陆黎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他装作怕生的把头埋进男人的怀里,小手攥住顾砚的衣领,软软的叫了一声:“爸爸。” 顾砚边轻抚着孩子柔软的头顶,边说着:“呵呵,爸爸啊……宝宝喜欢叫,就这样叫吧。” 陆黎嘴角一抽,他喊爸爸是因为原著里小可怜一直这样喊顾砚,现在真是覆水难收。 顾砚一手托住他的屁股,一手用钥匙打开了保险门,陆黎顺着打开的门缝向里一看,发现客厅中堆着许多的玩具,大多数都被透明纸包裹着,显然还没有开封。 顾砚半蹲了下来,把鞋架上毛绒绒的小鸭子拖鞋拿在手里,接着将他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说道:“看,特意为你准备的小鸭子。喜欢吗?” 他才不会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呢! 陆黎高冷的板着脸,粉嫩的唇抿成拒绝的弧度,可是在顾砚不知按了小鸭子拖鞋哪个开关的时候,那只拖鞋竟然大声的“呱呱”叫了起来,吓了陆黎一跳。 吓死爹了!变态快关掉它! 陆黎伸出短短的胳膊去抓发出噪音的小鸭子,顾砚却笑着制止了他,说道:“看来宝宝很喜欢小鸭子,不过这个是穿在脚上的哦,不可以拿来玩。来,爸爸给你穿上。” 陆黎听到他的话气的不行,也不再去抢男人手中的拖鞋,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顾砚脱下了陆黎的小鞋子,替他换上毛绒绒的拖鞋,再把孩子从高高的柜子上抱了下来,随后蹲下了身,两人视线齐平后才对陆黎说:“宝宝自己去玩玩具,爸爸要去煮饭。喜欢吃红豆饭吗?” 陆黎敷衍的点了点头。 顾砚笑着揉了揉他的黑发,夸奖道:“宝宝真乖。” 陆黎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顾砚进入厨房,看着男人围起围裙为自己做饭,眼前的场景不知不觉和前几个世界重合在一起,而最后,又都化为模糊的泡影。 陆黎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无谓的思绪,他迈开了脚步,毫无目的的向那堆玩具走了过去。 看来顾砚在接他回来之前采购了不少儿童用品,不过男人总是缺少些常识罢了,陆黎在一堆玩具中甚至还看到了婴儿用的磨牙棒。 陆黎把磨牙棒扔到了一边,浅浅扫过了一眼那堆幼稚的玩具,目光在一个角落里定住,他对旁边的小钢琴倒是起了兴趣。 小钢琴是专门为儿童制造的,高度也只到陆黎的腰间而已,黑白的琴键看起来格外有质感。陆黎把手放了上去,轻轻弹了几个散乱的音节。 一看到钢琴,他就会想起那个让他心脏抽疼的变态。 陆黎犹豫的问系统:“他们是一个人吗?” 系统说:“你指的他们是谁?” 陆黎说:“他们,就是长着同一张脸,还总是被我攻略的人。” 系统沉默了一会,才给了陆黎一个深沉的回答:“你认为是,他们就是;你认为不是,他们就不是。” 陆黎被这样不靠谱的回答气笑了,他说:“你这是什么破回答?” 系统说:“你真的觉得,他们的性格本来就是‘你认为’的那样吗?” 陆黎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系统没再说话。 陆黎思索着系统说过的话,却没有找到丝毫的头绪。他心绪变得烦躁不已,原本流畅的音节都成为了嘈乱的杂音。 正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嗓音道:“宝宝,过来。” 陆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怔怔的回过了头,睁大的黑眸中有被惊吓到的水雾。 顾砚解下了围裙,他走到了陆黎的身前,望着他可怜的小模样,安抚的笑了笑说:“怎么了?来,我们一起过去吃饭。” 他的手伸到了孩子的腋下,把小小的陆黎抱了起来,放到餐桌前儿童用的小椅子上,顺便替陆黎带上了印着小鸭子图案的围兜。 陆黎刚抬起头来,一个温温的瓷勺就来到了他的唇边,软糯的米香传到了陆黎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张开嘴一口就吞了进去。 实际上那勺子里也只有半勺而已。 顾砚神色很温柔,他照顾孩子也照顾的得心应手,陆黎被投喂的也很自然,不多时就把一碗红豆饭喂了进去。 小孩子的饭量很小,陆黎吃完一碗饭后肚子圆圆的,撑的再也吃不下去其他的东西。 陆黎正要伸手去抹抹嘴,顾砚却先一步用手绢替他擦下了嘴角的饭粒,并且替他把围兜解了下来。 吃过饭懒懒的不想动的陆黎葛优瘫的躺在沙发上,收拾完碗筷的顾砚见到他的模样,上前将沙发上的孩子抱了起来,说道:“要去洗澡澡咯。” 陆黎懒癌入体,哪都不想去,于是拿出在孤儿院惯使的伎俩,不去搭理顾砚。 可惜顾砚不吃他那套,一眼就看出了陆黎的小心思,说道:“不行,一定要去哦。” 陆黎伸出胳膊揽住男人的脖颈,尽管心里不情不愿,还是妥协的“嗯”了一声。 顾砚哄劝的说:“宝宝乖。” 脱下陆黎那身在孤儿院穿的衣服,顾砚看到了孩子身上牛奶般皮肤上的伤痕,尽管那些痕迹已经逐渐变淡,但仍旧触目惊心。顾砚皱起了眉,心疼的问:“这是……你妈妈?” 在听到“妈妈”这个名词时,就像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陆黎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顾砚就不再问,只是手下的动作愈加的轻柔。他卷起了衬衫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用儿童沐浴露抹在他的身上,再用温热的水冲去。 顾砚把洗发水挤到了手上,叮嘱道:“闭上眼睛哦,如果泡沫进眼睛里的话会疼的。” 陆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冲洗过头发上的泡沫后,陆黎就泡进了水温适合的浴缸里。 陆黎戳了戳浮在水面上橡胶的小鸭子,试着去捏了一下,果然又是“呱”的一声,可惜这次却没能吓到他。 放弃吧,愚蠢的小黄鸭! 陆黎这边玩的专心致志,替他洗完澡的顾砚猝不及防的将他从浴缸中抱了出来,陆黎手里还抓着那只橡胶的小鸭子,就被裹在浴巾里。 顾砚把他放到了沙发上,吹风机插上电源,开始为他吹头发。 ……陆黎觉得,顾砚这人真是太会伺候人了,如果让他带真正的小孩的话,那孩子不得被他宠的头脑简单,五谷不分啊。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温热的风吹的陆黎舒服极了,他打了个哈欠,泪花从眼角溢了出来。 他听到顾砚笑着问:“宝宝困了?” 陆黎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困倦。 头发吹干的差不多,顾砚将吹风机放下,看得出来他把睡衣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很快就找出了一套小小的睡衣。 陆黎无语的看着上面的小黄鸭。 兄弟你这是对小黄鸭有多么执念啊! 衣来张手的陆黎一伸手一蹬腿,就把睡衣穿了进去。 顾砚笑眯眯的看着穿上小黄鸭的他,说道:“宝宝真可爱。” 陆黎真想晃他说“到底是小黄鸭可爱还是我可爱”,不过困得睁不开眼的陆黎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迷迷糊糊的抱住顾砚的一只胳膊,嘟囔着说:“爸爸陪我睡。” 顾砚说:“好。” 第100章 养父(三) 顾砚绝对是个称职的好家长,他从没有在公司请过假,而现在却为了陆黎提前把自己一年的假都请了出来,为的就是让孩子适应新家的生活。 陆黎怀里抱着印着小黄鸭的抱枕,嘴里咬着甜甜的棒棒糖,坐在沙发上晃着小短腿看电视。 他聚精会神的看着,目不转睛的小模样让恰巧看到的顾砚不觉有些失笑。他把一盘削好的水果放到玻璃茶几上,上前把陆黎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接着调侃似的说:“宝宝怎么看的这么认真?知道里面演的是什么吗?” 陆黎瞥了男人一眼,他当然知道电视里的是什么,那是他创作编剧的侦探剧,只不过在现世没有赏识,在这些世界里倒是成为了热映的剧。 没有得到回答的顾砚也不在意,他用牙签把水果插起来,喂到陆黎的嘴边。 陆黎张嘴“啊呜”一口吃了进去。 顾砚这个人简直有病,快要把他给宠的上天了,对他根本不能说是有求必应,而是无止境的溺爱。 顾砚投喂的乐在其中,被他投喂的陆黎有些漫不经心。 顾砚一边喂给他水果,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宝宝要去上学的话,也要有一个名字呢。” 陆黎一愣,说起名字他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原身的坑爹老爸在女人生下孩子后对他们娘俩一直不闻不问,疯了的女人又怎么会为他起名字。 顾砚沉吟了一下,说道:“宝宝想要叫什么名字?。姓顾的话,顾宝宝好不好?” 听到这幼稚的名字后,陆黎马上坚定的摇了摇头。 顾砚皱着眉想了一会,又道:“顾丫丫?” 鸭你妹啊! 陆黎头摇的频率更加快。 在一连串的名字中陆黎都不满意,顾砚索性不再想,而是问陆黎道:“那宝宝想叫哪个名字?” 陆黎歪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会,接着口齿清晰的吐出一个字:“溪。” 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陆黎发现顾砚明显的一愣,他神情微妙的看了眼陆黎,嘴角那抹笑也有了僵硬的敷衍。他轻轻的抽了口气,问道:“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字呢?” 陆黎瞥了他一眼,一想到顾砚这么多年来都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所以决定不去搭理他。 陈溪,是原身的母亲的名字,也是顾砚初恋情人的名字。 顾砚将那抹微诧敛去,他点了点头,竟然同意了陆黎的提议。他说:“嗯,这个字很好听。顾曦,晨曦,寓意着新的一天。” 陆黎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他移开了视线,接着继续专注的去看电视上放映的侦探剧。 转眼间顾砚的小长假就要过去,等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陆黎心里却很焦躁。 因为按照原剧情的发展,顾砚在假期结束回公司的那天,他就会在公司里巧遇,并会帮助遇到了困难的董事长女儿,也就是他未来的未婚妻。 没错,未婚妻。 原剧情里导致顾砚和原身分手的并不仅仅在于原身有个强势的黑帮老爸,更在于原身不断的猜忌和吃醋,才让顾砚最终选择了温柔体贴的女人。 第102节 夜晚洗澡的时候,陆黎把橡胶的小黄鸭拿在手里仔细察看,顾砚用柔软的布巾擦拭着他的身体。孩子身上的那些痕迹变得极淡,他的肤色很白,像牛奶般的白皙,和柔软的黑发形成鲜明说完对比,手下的触感更是细腻光滑。 陆黎使劲捏了一下小黄鸭,听到发出“呱”的一声,自己突然就格格的笑了出来。 陆黎摇了摇头,暗叹自己怎么人变小了脑子也变傻了,竟然和小鸭子玩的起劲。他伸出胳膊拉住男人的衣角,软软的叫了一声“爸爸”。 顾砚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 陆黎在水下偷偷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可怜的皱着眉,水润的黑眸中升起薄薄的水雾,委屈的说:“不要去上学。” 顾砚这才明白孩子一天情绪都消沉的原因,他笑着安抚道:“学校里可以见到老师,还有同学们,宝宝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哦。” 陆黎不再去争辩什么,他抿着唇,竭力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卧槽掐的太用力了好疼qaq。 在上学这件原则性的问题上,顾砚一改往日对陆黎的百依百顺,直到睡觉前都没改变心意,只是不停的在陆黎耳边说学校中有趣的事情。 也是,像顾砚这种学校里的学霸,社会上的白领,他当然将接受知识当做头等大事。 陆黎垂下了还带着水光的眼睫,鼻头发红,窝在被子里默默流泪。 他也不想哭,可这具身体的泪腺太发达了,金豆豆掉了一颗又一颗,真是没完的节奏。 顾砚停下了要说的话,心疼的用手抹去陆黎眼角的泪,他轻叹了一声,把孩子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温热的手掌轻抚着他的背。 陆黎伸手揪住顾砚睡衣的前襟,水珠将布料染成湿濡的一片。 假装睡着的陆黎又听到顾砚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床头的灯被关掉,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半夜,陆黎猛地惊醒了过来,他奋力的睁开眼睛,思索着自己的计划。 他小心的瞅了眼睡着的顾砚,确定男人是真的睡沉之后,接着又小心的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际的胳膊,撩开被子,翻身下了床。 陆黎拖着毛绒绒的小鸭子拖鞋,打开阳台的门,吹进来的冷风让他瑟缩了一下。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他还是决定义无反顾的走出去。 吹了大半夜冷风的陆黎回到卧室,上床缩到了角落里,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就疲惫的睡了过去。 陆黎又冷又热,仿佛一会置身于冰天雪地,一会又置身于灼热燃烧的火炉里。 他梦到了有个五百斤的胖子压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也弄不走。 在他胡乱的想要挣脱的时候,一个温热的手掌阻挡了他的动作,接着,陆黎落入了一个舒适的怀抱。 随后,一个能够抚平他内心烦躁的声音传了过来:“宝宝乖,不闹。” 不知是不是那声音太过熟悉,让因为生病而内心脆弱的陆黎一下子就咧开了嘴,闭着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哭的全身颤抖个不停,拉住男人的胳膊,嘴里胡乱的嘟囔着什么。 陆黎梦到了熟悉的一幕。 只是这个梦又和以往的梦境大不相同,在以往循环不止的噩梦里,都是他满身鲜血的躺在柏油马路上,而那个男人在撕心裂肺的哭。 可是这次,他梦到了两人处于相反的位置。 男人在车撞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将他推到一边,而自己却因躲闪不及被车撞倒,满目的鲜血不停的溢出来,让他眼中只剩下一片通红。 陆黎跌跌撞撞的上前抱住男人,他的手在发抖,他用颤抖的手将男人嘴角的鲜红抹去,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陆黎看到男人轻轻蠕动着,他在向自己说着什么。 陆黎把耳朵贴近他的唇。 男人说:“你真傻,我不恨你了。” 我不恨你了。 我不恨你了。 不恨你了。 虚幻的梦境彻底破碎,落在地上成为耀眼的玻璃碴。陆黎脑子里一片空白,胸腔难受的几乎爆炸,让他只能紧紧的去浮空抓住什么东西,来试图挽救破碎的虚无。 那清润好听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说着:“宝宝乖,不哭。” 陆黎努力睁开浮肿的眼皮,在看到抱着他,近在咫尺的男人之后,控制不住的水珠像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顾砚把手放到他还在发热的额头上,皱着眉,眼中都是心疼和无奈。 顾砚安抚着他,说道:“是爸爸错了,宝宝不想上学的话,就不去上吧。宝宝想要做什么事就做什么,好不好?” 意识模糊的陆黎只听到“不用上学”四个字,浑浑噩噩的点了个头,就又睡了过去。 针头扎进手背的刺痛让陆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接着就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输了进来,让他哆嗦的更厉害了。 有温热的手掌在他背上轻抚,感觉到安心的陆黎不再紧皱着眉,放松了下来。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眼,让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他呆呆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忘了今夕是何年。 守在一旁办公的男人见孩子醒了过来,他把笔记本放到了一边,凑上前道:“宝宝醒了?” 陆黎睡眼朦胧的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顾砚把手掌放到了他额头上,探了探体温,然后说:“饿了吗?” 陆黎摇了摇头,他拉住顾砚的一片衣角,尽管嗓子里干涩的疼痛,还是问道:“不去上班了吗?” 顾砚说:“宝宝生病了,我怎么能丢下你去上班呢。” 陆黎在这时也听到了系统对他说:“剧情确实发生了改变,帮助白落的不再顾砚,而是另外一个小职员。也许他们会迅速坠入情网,那之后的就没顾砚什么事了。” 陆黎一听瞬间放下了心来。 他心情很好的弯了弯唇角,向男人伸出了胳膊,说道:“爸爸,抱抱我。” 顾砚依言上前抱了抱他,笑着轻斥道:“真爱撒娇。” 陆黎甜甜的说:“好喜欢你呀。” 顾砚嗯了一声,说道:“我也好喜欢宝宝。” 陆黎觉得他们两个的话有歧义,陆黎说的喜欢是想上他,而顾砚说的喜欢,分明就是在宠孩子。 第101章 养父(四) 顾砚说话算话,说不让陆黎去上学,果真就没再提过上学的事情。 还是陆黎在病好之后继续享受着悠闲的美好生活,系统看不过眼才提醒道:“你再不让他去上班,公司就要把他给辞退了,你就只能喝西北风去吧。” 陆黎嘴上哼了一声,心里却幡然醒悟过来,意识到必须要顾砚回公司的重要性。 陆黎伸出小手拉了拉顾砚的衣角,正拿着梳子为他梳理头发的顾砚疑惑的嗯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陆黎踌躇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想去上学。”你也去上班。 他本以为顾砚至少会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又这样决定,又或者愤怒的斥责他的想一出来一出,然而顾砚只是动作一顿,接着莞尔道:“好,宝宝想去上学,就去上学。” 这唯命是从的态度,还有百依百顺的语气让陆黎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黎抬头看他,黑眸里忧心忡忡,生怕男人脑子是哪里瓦特了,他抿了抿唇道:“爸爸,你也去上班。” 顾砚了然的笑了笑,他的眉眼真好看,笑起来更是温柔俊雅的不可思议,他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样,像一涓缓缓流淌的溪流温润好听,他轻轻的说出一个字:“好。” 陆黎被电的全身都酥了。 顾砚垂下了眼,认真的将孩子软软的头发梳理起来。 陆黎舒服的眯起了眼。 在陆黎要求去上学的第二天,顾砚将他早早的叫了起来,为睡眼朦胧,还稍稍有起床气的孩子穿衣洗漱。陆黎睁着迷蒙的双眼,在顾砚把粥送到唇边的时候迷糊的张开了嘴,把粥咽了下去。 陆黎不想早起,但他愣是没说不去上学这种话,否则顾砚这变态肯定得当真不行。 直到被抱进车里的时候陆黎才清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的泪珠,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移动的风景。 车行驶的路程不是很长,陆黎远远就看到刻在黑曜石上“晨曦小学”这四个烫金的大字,在看到学校名字的时候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作为e市屈指可数的贵族小学,不得不提的就是晨曦小学,可相应的,学费也就高的离谱。 兄弟,你这是把娶媳妇的老本都拿出来啊。 陆黎内心波涛汹涌,可当顾砚牵着他的手进去的时候,又换做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左顾右盼。 顾砚找到了一年a班的班主任,陆黎的班主任姓杨,是个中年的女人,看起来并不严厉,在班上也很得小孩缘。 老师笑着牵起了陆黎的手,说道:“顾曦是吗?来,跟哥哥再见,和老师一起去班上见同学吧。” 顾砚也笑着回答道:“不是哥哥,我是曦曦的爸爸。” 老师有些诧异,因为就算顾砚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但给人的感觉仍旧像稚气未脱的学生,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父亲。 陆黎一开始还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后来他就左顾右盼起来,露出对外界什么都好奇的兴奋表情。他踮起了脚,看外面高年级的同学在为球场上练球,装作把男人抛在了脑后的模样。 陆黎也不想这样,可他知道如果自己一表现出‘不情愿’的表情,说一声“不想上学”,男人肯定立马就带他走。 顾砚向他挥了挥手道:“宝宝,爸爸走了哦。” 陆黎敷衍的点了点头,说道:“爸爸再见。” 顾砚看起来还有点依依不舍,直到目送着老师牵着孩子的手消失在走廊里,他才转身离开。 陆黎有了同桌。 他的同桌叫方天琪,是个很聒噪的小萝卜头。 陆黎表示被他打扰的烦不胜烦。 方天琪捏了捏陆黎软软的脸颊,说道:“曦曦,你真可爱。” 方天琪拿起陆黎的小黄鸭橡皮:“曦曦,我也想要这个。” 方天琪在陆黎睡觉的时候:“曦曦,你不要睡呀。” 曦、曦、曦!曦你妹啊! 不过方天琪不仅是个烦人的小屁孩,还是个很好收买的吃货,在看到陆黎从小书包里拿出顾砚为他特意准备的零食时,陆黎看到他的双眼都冒绿光了。 陆黎把一根巧克力棒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孩的眼神几乎黏在了上面,接着对陆黎露出了讨好的笑。 陆黎警告他:“不许再吵我,听到没有?” 方天琪点头如捣蒜。 第103节 陆黎把巧克力棒给他之后,就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在陆黎原来所生活的世界里,他和学习这两个字基本就没沾过边,打架闹事更是家常便饭,他妈隔三差五的就要被叫去学校一趟,回来以后就对着陆黎一顿狠揍。 他不像那个人有出息,学习成绩永远名列前茅,考上了名牌大学,顺利完成了人生的逆袭。 那个人,苏谨言。 陆黎一想到他心跳就难以自控的加快,就像他和初恋的那个姑娘第一次接吻一样,心脏仿佛要蹦出胸腔。 但紧接着,甜蜜的回忆被苦涩的黑白占据,画面像蛛丝般执着的黏在他的视网膜上。 陆黎又看到了那个拿着刀的,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虚弱的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刀,嘴里狠狠地咒骂着,他用从齿缝里挤出的字句攻击着陆黎:“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我恨死你了!” 陆黎惊慌的上前,他想拉住男人,他想说对不起,他想告诉男人,自己再也不会逼他。 可就在陆黎即将碰到男人的时候,那令人心碎的画面消失不见,耳边泣血的悲鸣也突兀的消失。 陆黎猛的惊醒了过来。 方天琪笑嘻嘻的凑了上来,他的嘴角还带着巧克力酱,对陆黎道:“老师来了。” 陆黎板着脸把他推远一点,他闷闷不乐的重新趴回桌子上,感觉脑子里有块缺失的空白记忆,而且是很重要的记忆。 在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陆黎比谁都精神的从座位上坐了起来,迅速收拾好了书包,随后背着小书包撒丫子跑出了教室,连方天琪在背后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搭理。 陆黎觉得上学就是煎熬。 不过他当然不能和男人抱怨,只能向男人兴致勃勃的编造出一些有趣的事。 顾砚会在晚饭后把陆黎放到他的大腿上,细心的听着孩子分享给他的趣事。顾砚听的越认真,陆黎就觉得越愧疚,越来越编不出来。 陆黎在学校里也遇到了小插曲,由于他每次测试都得满分,得到的小红花的数量也慢慢变成了第一,最终引起了曾经第一名的嫉妒。 陆黎看到三个小萝卜头趾高气昂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觉得有些无语。 中间气势高昂的小男孩道:“听说你是从孤儿院捡回来的?你也配到这来上学?” 陆黎低着头,没搭理他。 男孩又说:“你现在只有爸爸,没有妈妈,对吧?我们可是都有爸爸和妈妈。” 陆黎抬手捂住了嘴,偷偷打了个哈欠,透明的泪珠从眼角溢了出来——刚睡醒,还是很困怎么办。 看着孩子红了眼眶(大雾),委屈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那三个小萝卜头有些无措,其中一个偷偷的对中间的说:“老大,如果他告老师的话怎么办?” 中间的男孩说:“哼,我才不怕,我爸爸可是副市长。”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色厉内荏的用余光瞟着男孩,看他还有没有再哭。 陆黎擦去眼角的泪,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击,就听身后一声愤怒的大叫,吵的他反射性的皱起了眉。 方天琪挡在了陆黎身前,浩气凛然的直视着三个人。 紧接着,他举起了手,用他独特的大嗓门道:“老师!有人欺负顾曦——” 整个班级鸦雀无声,就连身处办公室的班主任都探出了头来。 杨老师了解了原因以后,先是教训了那三个挑事的小萝卜头,又征求着陆黎的意见:“顾曦,我们把家长叫过来好不好?” 陆黎瞥了眼那个一听到“家长”两个字就慌张起来的男孩,他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很搞笑。 看来这家伙虽然把他老爸搬出来了,可从刚才老师训斥他的话中,还是能听出他的家教很严格,非常怕被叫家长。 陆黎笑着去挽男孩的胳膊,甜甜的笑了,对老师道:“老师,我们是好朋友。” 被他挽住的男孩有些懵逼,他皱着眉道:“我才不是……” 陆黎歪头看他,说道:“是吧,高麟?” 明白过来的高麟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把希冀的目光投向决定他生死的杨老师。 看到两人互动的老师失笑,她把手掌轻按到两人的头上,说:“好了好了,快回教室去吧,马上就上课了。” 陆黎出了办公室,没想到却被那个叫高麟的男孩叫住,“顾曦。” 陆黎回过了头,用孩子特有的软软的语气问道:“干嘛呀?” 高麟一脸不情愿的走上前来,施舍般的看着陆黎,接着在他脸上印下一个轻吻,随后别扭的说:“哼,感谢你。” 陆黎一脸莫名其妙,他擦了擦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晚上的时候,顾砚突然的一句话让陆黎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顾砚坐在沙发上,陆黎自觉的走上前坐到他的腿上,伸出胳膊环住男人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熟悉又甜腻的香气。 顾砚轻抚着孩子柔软的黑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接着问道:“宝宝想要妈妈吗?” 陆黎一听瞪大了眼睛,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他坚决拒绝道:“不要!” 顾砚没有说话,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陆黎心里急得上火,觉得这时候只有哭才能让顾砚打消这个念头,他正要去掐自己大腿的时候,就听到顾砚又说:“可是,宝宝不会在意吗?班上的同学说你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陆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顾砚有这个念头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陆黎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只想要爸爸。” 顾砚轻抚着他的发顶,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第102章 养父(五) 陆黎知道顾砚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不仅仅因为他是顾砚初恋情人陈溪的孩子,最重要的一点是,顾砚很寂寞。 顾砚的身世其实和原身差不多,他自小也是生活在孤儿院的孤儿,后来有对夫妇领养了他。当然,顾砚也拼命的努力用功,认真学习,来报答养父母对他的恩情。 可就在顾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的养父母就在高速路上出了严重的车祸,当场身亡。 养父母那群如狼似虎的亲戚将他们的遗产瓜分干净,还把顾砚赶出了曾经温暖的家。 顾砚从此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在了解到顾砚的身世后,陆黎觉得他前所未有的可怜。 陆黎发现这个世界的变态,和以前世界里他的强势霸道不一样,顾砚这个人有足够的细心和耐心,时刻都温柔的令人发指。如果陆黎没在这个壳子里的话,那原身这个小孩肯定就被娇惯的无法无天了。 可事实上也是,原剧情里顾曦就是由于顾砚的一味忍让和迁就,才主动的捅破了两人最后一层窗户纸,确定了关系。 顾砚当然很不情愿,但他的反抗都被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扼杀在摇篮里,在顾曦强迫性的威胁,还有对这孩子些许朦胧的爱恋下,顾砚不得不妥协。 原身渣就渣在,他忘了自己是被顾砚从孤儿院‘捡’回来的,忘记养父对他的百般谦让和疼爱,而是一味又任性的,将自己汹涌的感情都投向无辜的男人,要顾砚独自去承受着这段感情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也造成了最后顾砚再也忍受不了原身,去选择了温柔体贴的白落的be结局。 现在剧情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至少顾砚没有和白落有那个美好的初次相遇。 对付顾砚,陆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陆黎太熟悉变态的尿性,只要他在平淡的感情上稍微加点火,变态肯定就会忍不住对他出手。 日子不温不火的过去,陆黎几乎是享受的和顾砚生活在一起,男人的宠溺像无处不在的蛛网,慢慢把毫无防备的他收拢进去。 陆黎很喜欢和顾砚待在一起的时光,顾砚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陆黎是被他宠爱和浇灌的植物,只能在他手底成长。 陆黎却甘之如饴。 转眼间,陆黎从晨曦小学直接升到了晨曦中学。 和现世的他不一样,现在的陆黎不会像之前那样荷尔蒙多到没处使的打架闹事。初中的题很简单,偶尔考个第一名没问题,再加上和小伙伴相处的也不错,老师没找过陆黎的事。 陆黎肩上一沉,他飘远的思绪立刻就飞了回来。他捂着鼻子把对方推远,嫌弃的皱起眉道:“身上臭死了,不要碰我。” 印入眼帘的是方天琪那张大脸。 陆黎心里叹息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孽缘,陆黎小学六年一直和方天琪做同桌,本以为到初中终于能把他一脚给踹开。但是没想到来报道的那天,又看到这小子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一直把他拉到了他们的座位上才松开。 方天琪被他推开也不在意,他把篮球扔给了同伴,还是笑嘻嘻的把手臂勾在他身上,说道:“顾曦,你怎么事越来越多了?还是不是男子汉?” 陆黎把恋恋不舍的视线投到运动着的篮球上,实际上他非常喜欢打篮球,曾经还代表市里去参加过比赛,最后夺得了第一名——当然,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可惜的是这具身体很不争气。 自从他那次作死出去吹了半夜凉风后,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呼吸困难,胸闷的病症。当时他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把顾砚吓得面色苍白,大半夜被送进了医院,一查原来是得了哮喘。 系统和陆黎说是家族遗传病,他那抛妻弃子的老爸也患有哮喘。 一想到原身的亲生父亲,陆黎就更头疼了。 陆黎又叹了一声,方天琪把纤细的少年揽在怀里,大大咧咧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男子汉。” 陆黎无语的推开他,顺便抬脚踹了过去,大步走向教学楼。 方天琪假装被踢的嗷嗷叫,打闹了一会后,就突然凑上前来,对陆黎挤了挤眼道:“今天你爸还来接你吗?” 陆黎嗯了一声。 方天琪感慨了一声,又羡慕的说:“你爸真好,天天来接你不嫌烦,要是我爸能来接我一次我就很高兴了。” 陆黎瞥了他一眼,嘴角挂上了愉悦的微笑,心里暗自腹诽:臭小子,我和我爸的关系和你们能一样吗。 陆黎远远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还有熟悉的男人,立刻就加快脚步小跑了过去。 “爸爸!” 顾砚把跑过来的少年接了个满怀,轻斥道:“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跑,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这话说的真好听,真顺耳。 陆黎笑着在男人怀里蹭了蹭,拉住他的手进了车。 他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接着抬起头看向了男人。 顾砚发觉到了他的视线,疑惑的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宝宝这么看着我?” 陆黎摇了摇头,说:“没事,就觉得你真好看。” 陆黎不禁感叹着,他都成小萝卜头长成了半大的少年,七年的时间却似乎并没有在顾砚身上留下痕迹,三十岁的男人看起来还像以前那么年轻,只是身上多了抹更令人着迷的成熟。 顾砚听到他的话浅浅的笑了,唇角微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陆黎拧开了车上的音响,听着里面未知的女歌手唱着柔柔的歌,看着窗外移动着的景色。 顾砚似乎欲言又止,他的神色有些踌躇,看起来不知怎么开口。 第104节 但一直注视着窗外的陆黎没有注意到顾砚的情绪。 车在等待红灯的时候停了下来,顾砚捏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泛白,他的目光频频向少年的方向撇过去,终于开口道:“宝宝想要个妈妈吗?” “不想!”陆黎想也不想的回答,猛的回过头来,瞪大的黑眸带着被背叛的受伤。他心里快要气死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泪光闪闪的望着男人。 这变态怎么会在七年后旧事重提,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顾砚此时却轻轻皱起了眉,他说:“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见见她,白阿姨很温柔,而且她可以照顾你……” 陆黎知道他说的是白落,几乎是向他吼着说:“我说不!你休想!” 他怔怔的望着少年,两人无声的对峙了片刻,终于在转换为绿灯时,后面车在不耐烦鸣笛的时候,顾砚才踩下了油门。 车又重新行驶了起来。 陆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问系统:“白落什么时候和他见面的?” 系统说:“前几天。” 陆黎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系统说:“就算你这次还能够再阻止,但最后他们还是会见面,你明不明白?” “……”陆黎气的半晌没说话,缓了一会才幽幽的说,“我操你。” 系统没说话。 陆黎一路黑着脸回到了家,连书包都不背,摔上车门就下了车。他本来想到二楼卧室里把自己锁起来生闷气,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这件事要和男人强调清楚,而不是一味的无理取闹。 陆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男人进来。 顾砚顺手把门关上,他走上前,把陆黎的书包放到沙发上,顺手捏了捏少年气鼓鼓的小脸。 陆黎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来。 顾砚转移话题道:“今天做你最喜欢吃的排骨汤好不好?” 陆黎直视着他的眼睛,忽然皱起了眉,黑眸中升起朦胧的雾气,他上前环抱住了顾砚的腰。陆黎的身高只到男人的胸口处,他就把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可怜的对男人说:“不要妈妈。” 好像男人一说出拒绝的话语,那双黑眸中的水雾就会化成珠落下来了。 顾砚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轻抚着少年柔软的黑发,说:“好。” 陆黎得寸进尺的说:“爸爸只能有我。” 顾砚犹豫了一下,又说:“好。” 陆黎抬起头看他,说道:“那你不许再和那个阿姨来往,好不好?” 顾砚垂下了眼,在陆黎的催促下才轻轻的说:“好。” 不知为什么,陆黎觉得变态的手好像在颤抖着,他回握了住顾砚的手,发现只是自己的错觉。 陆黎又不放心的说:“你不能骗我。” 顾砚说:“嗯。” 陆黎这才满意的笑了,一扫刚才低沉的情绪,他兴致勃勃的要男人替他做排骨汤,陆黎说:“里面不要放太多葱花。” 顾砚眸光微闪,眼中是满满的宠溺,点了点头答应。 等到顾砚围上围裙走到厨房去的时候,陆黎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阴沉个脸在男人的大衣里翻找着。 把找到的手机拿了出来,陆黎解开了密码,发现短信里面有几个短信息,备注为白小姐。 「谢谢你昨天帮我,不然的话真是糟糕了。对了,今天的企划案做的不错,赞助方说要请我们吃饭,你来吗?」 「哦,好吧,没关系的。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会有个儿子哦,改天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晚安,不要忙太晚。」 …… 恰巧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闪烁了一下,陆黎连忙按下了接收键。 白小姐:「可以和我出来喝一杯吗? 」 陆黎咬牙切齿的望着白底黑字的信息,愤怒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他本想把手机摔出去,可仅存的理智让他冷静了下来,回了一个短信。 「十点钟,银都见。」 第103章 养父(六) 陆黎趁顾砚洗澡的时候偷溜了出去。 顺便也把顾砚的手机给顺了出来。 说是偷溜,其实陆黎也给男人留下了纸条,说他要去方天琪家里一趟,要他别担心。因为银都就在方天琪家不远处,算起来也只有数米的路程。 陆黎在家里已经和方天琪通过电话,如果顾砚找他的话就帮忙打个掩护。 他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到了银都的门口,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银都是个酒吧,有互相调笑的客人和陪酒女,还有台上歌手在唱着富有旋律的歌谣。 陆黎远远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坐在吧台旁,手中摇晃着一杯鸡尾酒,脸上的表情略带着些愁苦。 白落的长相很甜美,柔弱的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身上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只不过在陆黎看来,随便就能约只认识几天的男人出来,她也不像看起来的那样干净纯粹。 陆黎来到女人身边,有些费力的坐上了高高的旋转椅,接着打了个响指对侍者道:“来杯酒。” 侍者望着少年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牌子:“未成年禁止饮酒。” 陆黎“嘁”了一声,“好吧。”他这才像看到了身旁的女人,问道:“小姐,等人呢?” 面对少年质疑般的问话,或许是因为他的容貌太过精致,让人狠不下心去忽视他,白落笑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家长呢,怎么会让你独自来这种地方?” 陆黎打量着她,故作悲伤的说道:“老爸被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野女人勾搭过去了,哪还有心思管我。” 白落讶异道:“所以他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地方了?” 陆黎嗯了一声,他垂下了眼,长长的黑睫在眼睑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又委屈又难过。 白落忍不住都想去抱抱他,要他别露出这种心碎的表情。 正在此时侍者为陆黎拿上了一杯热牛奶,陆黎面带愁苦的看着玻璃杯。回想起来关于牛奶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简直就是他的噩梦。他把杯子一推道:“我说过要牛奶了吗?大叔,别自作主张行不行?” 侍者笑道:“你不能喝酒,这里适合你的饮料只有牛奶。” 白落挥挥手说:“好啦,算我请你的,小孩子确实不能喝酒。” 陆黎勉为其难的把牛奶收下,用盛满热牛奶的玻璃杯暖着手。 白落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她皱起了眉,拨通了一个电话。 陆黎偷瞄着她的动作。 在白落拨通电话的同时,一串熟悉的音乐也随之从他大衣的口袋里传了出来。陆黎不耐烦的掏出了手机,烦躁的按断了来电,说道:“啊啊啊烦死了,老爸聊骚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白小姐又是哪个?” 白落表情一僵,她把手机藏到了包里,脸上的尴尬却怎么也藏不住。 陆黎抱怨着:“不是说十点就完事吗?唉,又要我给他做掩护。” 他拿起了手机,啪啪打出了几行字发送出去。 白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慌张的咳嗽了几声,抱着一丝怀疑和希冀的问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那你爸应该年龄也不小了吧?岁数那么大还出去……” 陆黎听出她的画外音,他的眉毛皱的都要打结了,叹了口气说:“他也不过三十出头,当年搞大我妈肚子的时候也就像我现在这么大吧。” 陆黎哼了一声,接着抱怨:“他这个人最喜欢刺激了,我妈在生下我之后就受不了他在外面乱搞,两个人才离的婚。要不是我现在经济没有独立,才不会跟着这样的老爸。” 白落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说:“原来是这样啊……” 她扔下了要付的钱,强笑着挥手说有事要离开。看着女人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陆黎在心里比了个v。 他满面得意的拨通了方天琪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方天琪语气带着后怕的说:“顾曦,你完了。” 陆黎骂他:“方天琪你有病啊,你才完了。” 方天琪说:“你爸刚才来我家,发现你不在这,你没看到他那恐怖的表情啊,啧啧。” 陆黎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他说:“他又不会吃了我。” 方天琪说:“祝你好运。” 陆黎挂了电话,想起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就急匆匆的出了银都,小跑了起来。 霓虹灯闪烁下的公交车站旁并没有多少人,陆黎左右环顾了一下,夜幕下的街头很寂静。 陆黎在寒风中等了很久的公交车,他坐在站台的长椅上,用大衣裹紧了自己,视线盯着远方。 他拿出了顾砚的手机,上面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不觉气馁的又塞回了口袋里。 陆黎听到了一声车门关上的巨响,他还没有回头,就被拉住了手腕,粗暴的拽进了对方的怀里。 陆黎闻到熟悉又甜腻的味道时,本想推拒的手放了下来,转而转过身抱住了男人,笑嘻嘻的叫了一声:“爸爸。” 顾砚在愤怒,他的喘息都很粗重。 陆黎被他扔进副驾驶的时候乖乖的没有出声,他看着顾砚鲜有的阴沉着脸,心跳的频率开始加快。 顾砚一踩油门,车立马就飞驰了出去。 陆黎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爸爸?” 顾砚没搭理他。 顾砚从没变过的开车速度现在开始失控,一连闯了几个红灯,陆黎忧心忡忡的望着窗外几乎模糊起来的夜景,想提醒男人开慢一点,但一看到顾砚的脸色就闭了嘴。 所幸一路平安的开回了家,陆黎跟在顾砚身后进了家门,本想迅速跑上二楼,却听到顾砚沉声道:“站住。” 陆黎一脚还踩在楼梯上,犹豫的转过了身。他腆着脸走到男人身前,讨好的说:“爸爸,你看到我留给你的纸条了吗?” 顾砚皱着眉,反问道:“知道错了没有?” 陆黎直视着他,眼中突然盈满了泪水,带着哭腔的说:“我不想你和她在一起。” 顾砚不疾不徐的问:“为什么?” 陆黎把头偏过一边,固执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顾砚的声音很平静,他说:“顾曦,我不是因为你反对我找女朋友而生气,况且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他顿了顿,向陆黎招了招手,“过来。” 第105节 陆黎手臂环胸,很有傲骨的看着他,说道:“就是你不对,你就不该和她见面,你就不该手机里存着她的号码,你就不该和她在一起!” 顾砚一把将少年拉到了怀里,陆黎的鼻子撞到他的胸膛上,一时间酸涩的疼痛让他眼泪都涌了上来。 不管什么时候陆黎都想感慨,这身体的泪腺真的很发达。 陆黎的肚子磕到了男人的膝盖上,他正想要直起身,腰却被紧紧的按住,他双腿一凉,发觉自己裤子竟然被脱了下来。 顾砚隐忍着怒气的说:“看来是我太宠你了,你现在都认不清自己错在哪。”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陆黎拼命的挣扎起来,顾砚打的毫不留情,让他疼的鼻涕眼泪都跟着一起流了下来。 一开始陆黎还嘴硬的说“都是你的错”,后来见顾砚一点都没有心软的样子,就没有尊严的求饶。 顾砚把他的裤子重新穿上,不舍的把少年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陆黎全身都在颤抖——那是气的。 绝对是人生的奇耻大辱,陆黎抹了把眼泪,怒气冲冲的望着男人,恨不得吃他一块肉。 顾砚叹了口气,刚才还很强硬的语气陡然变得柔和,陆黎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却有点发怵。顾砚说:“下次你再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卧槽,变态不愧是变态,竟然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凶残的话。 陆黎屁股还火辣辣的疼,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顾砚这才满意,他伸出手把陆黎眼角的泪珠划去,发出一声轻笑:“都多大了,还那么爱哭?” 陆黎悻悻的哼了一声,完全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像只被教训过的猫咪一样乖乖的窝在男人怀里,不甘的说:“你不能和她再见面。” 顾砚瞥了陆黎一眼,他本可以拒绝,本可以告诉少年要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没有血缘维系的养子而已。 可是顾砚没有,他答应了陆黎,不再和白落见面。 陆黎急于求证,他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精神起来,问道:“真的?” 顾砚似乎又变回了温柔又和善的大人,他说:“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还没等陆黎要说什么,他接着道,“那就来说一下,你今晚去了哪,还见了谁,嗯?” 隔天陆黎来到教室的时候,好事的方天琪立马凑了上来,看到陆黎红肿的双眼,问道:“怎么样?昨天有没有挨打?” 陆黎用眼神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捶打了他一下,说道:“没义气,昨天不是说了让你帮忙打掩护?” 方天琪叫苦连天的说:“我哪知道你爸突然就来我家啊,我说你在洗澡,他就一直在我家要等你出来。” 陆黎说:“滚吧你,心情不好,别烦我。” 方天琪确实没再说话,因为他的视线都放在新来的女教师上,一边自己看还一边拉上陆黎:“哎哎哎,你看女老师那大长腿,还有那细腰,那大胸……啧啧。” 这小子年纪不大,耍流氓的本事倒不小。陆黎甩开他的胳膊,恶声恶气的说:“没兴趣。” 方天琪瞅了他一眼,接着又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陆黎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脑子里想的都是顾砚。 顾砚顾砚顾砚。 想着想着,他就不自觉的笑了。 第104章 养父(七) 在那之后顾砚果真就没再和白落再见面,系统也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这两个人也不会再有联系。 陆黎彻底的放下心来。 虽然不排除男人还会碰到其他心仪的女人,但想起铲除了自己在后来最强劲的一个情敌,陆黎就觉得通体舒畅。 不知不觉间陆黎就升到了初三,他的成绩依然不怎么样,紧张的学习气氛也没能带动他,班主任也对此重视了起来,找过顾砚来学校谈话。 当时陆黎也被叫到了办公室里旁听,他望了穿着西装风尘仆仆赶来的顾砚一眼,即使都快成年的年纪,还是眨巴着大眼睛博取男人的同情。 顾砚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轻抚了一下陆黎的发顶,说道:“乖。” 被遗忘的班主任咳嗽了一声,正色道:“顾先生,孩子的学习情况你也知道,我想……” 顾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孙老师,其实本想和您在电话中说的,但又觉得有些不妥,我就赶了过来。”他看向了陆黎,眸光是宠溺和温柔,接着说,“曦曦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学习成绩无所谓,名次无所谓,上不上大学也无所谓。以后还会有我来照顾他。” 班主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他一时语塞,面对这“父子情深”的景象,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那之后,班主任就再没管过陆黎。 陆黎觉得班主任的三观应该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力。 其实顾曦的学习能力很强,几乎可以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陆黎就是不想锋芒毕露。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同学们都纷纷走了出去。陆黎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值日表,他和方天琪的名字写在黑板的右下角上。 陆黎肩上一沉,方天琪边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边伸手去他桌肚里掏。 陆黎一把拍下他的手:“干嘛啊你?” 方天琪把里面塞满的信件都拿了出来,坏笑着说:“今天又收了不少情书吧?我看到好多女生往你这塞信。”他偷偷凑到了陆黎耳边道,“还有我们校花张琳,我看到她也偷偷过来了。” 方天琪把一个粉色的信封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陶醉的嗅着上面甜甜的香水。陆黎见状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也收到很多吗?” 方天琪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阳光又帅气,学习不仅好还打的一手漂亮的篮球,每次打球的时候都有很多女生上赶着去送水送毛巾,按理说,方天琪的情书应该比他多的多。 这小子在那些人前人模狗样的,在陆黎就原形毕露,大酸特酸。 方天琪哼了一下,说道:“可张琳喜欢的是你。” 陆黎摆了摆手说:“你要都给你吧。” 方天琪把信放下,挑眉道:“顾曦,我发现你对这事真不感兴趣。” 陆黎转过身去拿扫把,边说:“谁给你一样呀,跟个臭流氓似的,整天都想有的没的。” 方天琪笑嘻嘻的凑了上来,调笑道:“顾曦,你不喜欢女的,是不是喜欢男的啊?” 陆黎鄙视道:“傻逼,我要是喜欢男的也不会喜欢你。” 方天琪做西子捧心状,被陆黎一个扫把挥了过去打回原型。 两人打闹了一会,方天琪忽然道:“高麟要回来了。” 陆黎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忽然讶异道:“他不是去国外留学了吗?f国还是y国来着,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方天琪耸耸肩道:“不知道,可能回来是想要看看我们吧。” 陆黎点点头,他们和高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当时那个傲娇的小少爷偏偏要黏在他们身边,还说要勉为其难的和他们做朋友。不过高麟在刚升初中的时候就被家里送到了国外,两年都没有再见到过。 陆黎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把剩下的活都扔给了方天琪,背上书包就向校门口小跑了过去。 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前,陆黎笑着眯起了眼睛,扑向了男人的怀抱。 “爸爸!” 顾砚叫了一声“曦曦”,把陆黎接了个满怀。 陆黎忽然记起了自己不再是小孩子,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应该会很怪异,他干咳了一声,马上挣脱了男人的怀抱。 顾砚轻抚着他柔软的发顶,替陆黎把车门打开。 坐上了副驾驶,陆黎在后视镜里看到了方天琪,他脸上的表情呆愣愣的,看着陆黎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陆黎打开了车窗,笑着向他摇了摇手。 方天琪这才像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笑的很勉强,不过还是冲陆黎又挥了挥手。 陆黎没在意,他转过了头和男人探讨今晚吃什么饭。 隔天,方天琪拿来了一个游戏光盘,提议到陆黎家里去玩。 顾砚宠他宠的没边,在陆黎生日前顾砚问他喜欢什么,陆黎随口就说了游戏机。 没想到生日当天的时候顾砚就把最好的游戏机买回了家,陆黎知道价格后不住的咋舌,方天琪也羡慕的不得了,只吵着要和他“换爸爸”。 方天琪到他来玩的次数不多,但也不少,小学时方天琪总会到陆黎家里找他玩,初中的时候这频率就变得越来越少。 陆黎想到明天是周六,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放学的时候陆黎正要惯性的往外跑,就被他旁边的方天琪一把拉住,说道:“顾曦,你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陆黎眨了眨眼睛,猛的想起来自己答应了他一起回家玩游戏机。 看方天琪一脸受伤的表情,陆黎有些过意不去,就主动拉住他的手道:“走吧。” 方天琪脸上立马由阴转晴,他回握住陆黎的手,陆黎嫌弃的皱起了眉,却甩不开。 陆黎远远的向顾砚打招呼。 顾砚看到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人似乎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柔柔的笑着,眸中带着细碎的柔光,好看的不得了。 方天琪一见到顾砚,就小声的对陆黎说:“你爸简直是逆生长,他现在和我小时候见到的时候根本一模一样。” 陆黎还有点小骄傲,他说:“那当然啦。”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向顾砚走了过去,望着男人痴痴的笑了。 顾砚问道:“今天那么开心?” 陆黎点了点头,看向方天琪道:“爸爸,我们今天想在家里玩游戏机,好不好?” 顾砚说:“好,上车吧。” 陆黎坐在副驾驶上,和男人讨论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还有晚饭的问题。 陆黎说:“想要喝排骨汤。” 顾砚嗯了一声。 陆黎补充道:“不要放太多葱花。” 顾砚说:“我知道。” 陆黎想了想又说:“爸爸,我还想吃拔丝地瓜。” 顾砚说:“回去做给你。” 陆黎还想再说什么,坐在后面的方天琪打断了他,说道:“顾曦你行了吧你,怎么那么多要求。叔叔你对顾曦真好,是不是他提什么要求您都不会拒绝啊。” 顾砚笑而不语。 陆黎瞅了顾砚一眼,感觉他笑里藏刀。 这变态才不会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起码陆黎如果说要离开他,顾砚肯定会拒绝,然后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第106节 在他到银都找白落的第二天,陆黎就发现了藏在他身边,无所不在的跟踪器,就明白变态终究是变态。 陆黎一想到接下来的剧情,脑仁就阵阵发疼。他问系统:“后面的剧情一定会发生?” 系统说:“你现在武力值不够,智力值不够,就是咸鱼一只,无法避免后来的剧情。” 陆黎说:“沃日。” 一想到这,陆黎就更珍惜和顾砚在一起的时光,一刻都不想离开。 游戏机放在他和顾砚的卧室里,回到家之后,陆黎换上拖鞋就拉着方天琪上了二楼。 方天琪打量着干净整洁的双人床,还有桌旁那本初三的英语课本,问道:“顾曦,你还和你爸睡在一起呢?” 陆黎忙着开游戏机,随口说道:“对啊。” 方天琪表情有点怪异,他说:“你都多大了?” 陆黎说:“十六岁,怎么了?” 方天琪说:“那你还和你爸睡一起啊,你知不知道这是……”这是不应该的,不对的。他欲言又止,看到少年望过来的亮晶晶的黑眸,方天琪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陆黎拉过他的手把他拉到游戏机前,佯装愤怒道:“你到底玩不玩?不玩就滚,烦人。” 方天琪一愣,又恢复成大大咧咧的神情,笑骂道:“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任性了,都是顾叔叔给惯的。” 陆黎哼了一声,眼睛不离开游戏画面,说道:“我爸愿意,你管呢。” 两人玩着游戏机,方天琪被陆黎杀的节节败退,他把游戏手柄一扔,哀嚎道:“不和你玩了,一点都不放水!” 陆黎斜睨了他一眼,说:“是你脑子里都是水。” 恰巧此时顾砚推开了门,他的手中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果汁和零食。顾砚把托盘放下,对方天琪道:“这些都是曦曦爱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方天琪连忙道:“叔叔,不用麻烦了。” 陆黎边玩着游戏,得寸进尺的说:“爸爸,你来喂我吃。” 顾砚就端起托盘里削好的水果拼盘,用牙签叉给陆黎吃。 陆黎从善如流的张开嘴咬住了那块苹果。 方天琪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觉得这一幕很辣眼睛。关键是两个当事人都很自然,仿佛这样的举动做过无数次。 直到后来方天琪才明白,原来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冰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第105章 养父(八) 自从方天琪那天从他家离开以后,陆黎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陆黎用手肘捅了他一下,问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方天琪说:“我那天去你家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陆黎像个被宠的不知世事的孩子,他疑惑的问:“你爸不是这么对你的吗?” 方天琪叹了口气,说:“你还真幸福啊。” 陆黎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上课铃响了起来,孙老师首先推门走进,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白衬衫黑裤子的少年。 方天琪问他:“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陆黎定睛一看,这小子不就是高麟吗,他还和小时候一样,下巴抬的高高的,傲娇的就像目中无人的公子哥。 高麟出色的外表已经引起了女生们轻声的惊叹,纷纷投出爱慕的目光,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全班唯一的空位在方天琪和陆黎的身后,老师把位置指向了陆黎身后,高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他的老朋友们,维持着的高冷的表情崩裂,露出一抹笑容。 高麟向陆黎的方向走了过来,半途中陆黎朝他眨了眨眼,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伸出拳头捶了他一下。 高麟也向他眨了眨眼,坐到了陆黎身后的位置。 上课时陆黎收到了一个纸条。 原谅他孤陋寡闻,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外国文字,爬的像蚯蚓一样。 系统帮他翻译了一下,上面写的是:我想你了。 陆黎笑了笑,这小子还挺煽情的,他提笔就回了过去:我们也想你。 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方天琪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上前揽住高麟的脖子,笑道:“兄弟,两年前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玩我们呢?现在怎么回来了?” 高麟露齿一笑,又想起来要维持高冷的样子,就恢复淡淡的表情,说道:“国外不习惯,况且也没有熟悉的人。” 陆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说他很寂寞。 高麟一家是名门望族,他又是唯一的长孙,家里必定寄予了他很厚重的期望,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陆黎提议道:“今晚出去吃,高麟请客。” 方天琪举起双手双脚赞成。 高麟有些无奈,但嘴角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灼灼的望着陆黎。 陆黎趁着下课的功夫用学校的电话卡给顾砚打了电话,说今天不要他过来接。 顾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失落,他问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们。” 陆黎说:“可能会有点晚呢,很久没见到高麟了,所以想出去好好吃一顿。等回去的时候给爸爸打电话,再过来接我们吧。” 顾砚叮嘱道:“那注意安全,不要吃不卫生的东西,九点钟之前打电话给我。” 陆黎一一应下,兴冲冲的放下电话。 等到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陆黎正和他们商讨着到底去哪搓一顿。他顺手把抽屉拉开,想要把书包拿出来,只是信封也跟着哗啦啦的掉了下来,陆黎也被里面塞满的情书数量震惊了。 陆黎边掏出来边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会送这么多的情书?还有小礼物?” 方天琪说:“今天是情人节,如果你不接受她们的话,就最好把礼物都还回去。” 接着他就看到陆黎一拍脑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正忍不住想调笑几声,就听他道:“完蛋了完蛋了。” 高麟问:“怎么了?” 陆黎懊恼的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给忘记了。” 方天琪挑眉道:“谁的生日?女朋友的?” 陆黎低着头说:“我爸的。”他急匆匆的把书包收拾好,背在肩上对他们道,“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我不能去了。你们俩去玩吧,吃好喝好啊。” 方天琪看他慌张的扭头就走,轻斥道:“这小子,我真怀疑他有恋父情节。” 高麟把书包甩到了肩上,问道:“天琪,曦曦最近有没有交女朋友?” 方天琪咧嘴一笑,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说:“你放心,有我帮你盯着他呢。对了,别忘了给我报酬。” 高麟眯眼笑了,他说:“没问题。” 陆黎打算为顾砚准备个礼物寥表心意,虽然花的都是顾砚的钱。 他在百货商店关门前一分钟挤了进去,匆忙挑选了一个袖扣,让声音甜美的售货员姑娘包装的漂漂亮亮的,他就把礼物装进了包里,打算坐公交车回家。 公交车就在这条暗巷的另一头,陆黎看着黑洞洞的巷口,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每次当他有这种预感的时候,那就表明大事不好。 陆黎又看了一眼那个巷子,最终还是决定绕远路。 昏暗的街头只有不甚明亮的路灯,现在正逢晚饭的时间,路上没有多少的行人,黑暗笼罩下让陆黎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从一出学校他就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着自己。 陆黎神经紧绷了起来,他问系统:“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我?” 系统干脆的说:“是,而且不只一个人。” 陆黎问:“那我怎么才可以摆脱他们?” 系统一句话否决了他:“你摆脱不了。” 陆黎气的还想骂系统,拼命忍才忍了下来。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辆可疑的黑车,看车牌号是本地车。 他慢慢的转过了身,接着,拼命的跑了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也开始加快,陆黎慌不择路的跑到了一个巷子里,耳边的声音开始模糊,只能听到擂鼓般的心跳和剧烈的喘息声。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身后的人是否还在追他。 陆黎忽然感觉到一阵窒息的胸闷,他用手扶住了墙,控制不住的跌落了下去,单膝跪在地上。 他费力的按着自己的喉咙和喘息困难的胸膛,像只濒死的鱼竭力呼吸着。 卧槽……这个时候开始发病…… 陆黎把肩上的包甩了下来,他伸出犹在颤抖的手去拉开拉链,把放在明显处的呼吸器拿了出来,按压着里面的气体。吸了几口氧气后,他难受的症状才慢慢缓和下来。 陆黎用力的喘息着,两双黑色的皮鞋横在他的眼前,平板又机械的声音在他上方传来:“小少爷,老爷请你回家。” 还没等陆黎说什么,他们就把地上的少年拖了起来,想要把他塞进车里。 陆黎虚弱的开口:“等等。” 他挣脱了两人的胳膊,在他们的目光下把两只鞋子脱了下来。 鞋子里有顾砚装的追踪器。 陆黎走上了不远处豪华的私家车。 两只运动鞋,以及从书包里散乱了一地的东西都留在了原处,惊心动魄的零乱。 坐到了车上,全身脱力的陆黎才问道:“你们是谁?” 黑西装的人道:“小少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老爷更不会伤害你。” 去他妈的小少爷,老爷。 陆黎知道现在反抗是不明智的选择,他撩开前额被冷汗打湿的黑发,默默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或许是因为陆黎的表现太过平静,让在他左右的人不由得放松了钳制。 无边的夜色开始蔓延。 陆黎想起他的书包,那里面还放着他买给男人的生日礼物。 第107节 陆黎想起了顾砚,如果他知道自己失踪,该会多伤心。 ……顾砚。 顾砚顾砚顾砚。 陆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期然摸到了冰凉的水珠。 他吸了吸鼻子,告诫自己别再这么没出息。 车慢慢驶进了一座别墅里,陆黎在黑西装的带路下走了进去,到了一扇卧室的大门前。那扇门古木雕花,朱漆金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事实上,别墅里所有的东西都价值不菲。 黑西装的人示意他自己进去。 陆黎犹豫了一下,接着缓缓的将门推开,厚重的门发出吱丫一声轻响,陆黎走了进去,那门又被重新关上。 陆黎只穿着袜子的双脚踩在软软的波斯地毯上,四周是朱红的墙壁,挂着鎏金相框的巨幅画,顶部璀璨的金色水晶灯,还有高桌上精致的瓷器,让陆黎产生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他向前走了进去。 隔了很远,陆黎就听到了淫靡的、不堪入耳的声响,还有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腥檀的味道。 黑发的男人显然看到了被他强硬请过来的少年,他懒懒的低垂着眼眸,用手杖击打着在他身上卖力起伏着的娈宠,声音似蛇蝎般阴冷缠绵:“快点。” 全身赤裸的女人高声的呻吟着,她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伺候着男人即将到达顶点的欲望。 陆黎不忍直视的撇开了辣眼睛的一幕,没有多久,他听到男人发出满足的喟叹,那声音变得更加的慵懒,男人命令道:“舔干净。” 舔舐和吞咽的声音响了起来。 直到声音都渐渐歇退,陆黎才尴尬的转过了脸。 他原以为原身这么好看是遗传了母亲,现在这才发现原来是遗传了父亲。因为,他和男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只是年龄的大小和气质罢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抬起了手杖,在女人已经青紫一片的身上又重重的打了一下,说道:“穿上衣服,滚出去。” 被命令的女人跪着爬到了地毯上,去拿地上的衣服。 男人这才像想起了陆黎,他抬起眼,嘴角划过一抹笑,熟稔的说道:“你来了,我的孩子。” 陆黎觉得恶心。 怎么会有人让他第一印象就这么恶劣。 第106章 养父(九) 韩家的触角蔓延在整个e市,黑白两道都吃的开,而韩起,正是韩家的掌权者,也是e市地下黑帮的老大。 韩起自小就患有先天性的疾病,以至于双腿绵软而无法行走,他的身体是一众兄弟中最弱的那个。可正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最后亲手手刃了他的几个兄弟,坐上了韩家当家的位置。 就是这么个又变态又牛逼的人物,是原身的亲生父亲。 想起这个对他不闻不问十六年的父亲现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向他问好,陆黎就觉得韩起更恶心了。 韩起说:“我是你父亲。” 陆黎抿着唇,看向男人的眼神冰冷又尖锐,那个和他有八分相似的面孔对原身就是一种嘲讽。 陆黎冷淡的说:“我有父亲,但不是你。” 韩起蔑视般的笑了,他说:“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的身上永远流淌着韩家的血。” 陆黎也跟着他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轻喃着,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真可笑。” 他知道韩起为什么会找他回韩家,不过是因为韩起的独生子在帮派混战中被流弹击中,失血过多而亡。韩起的原配夫人因病去世,韩起也患上了不治之症,他不会再有,也没有心思再去重新培育一个合格的子嗣,就在这时候,他才想到自己那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韩起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他说:“你那没用的母亲,终于做了件有意义的事,就是把你生了下来。” 原剧情里是陈溪对当时已经有了妻室的韩起一见倾心,二见倾身,可惜的是,自始至终韩起把她看的比尘埃还低。 陷入爱情的女人被‘求而不得’的心绪笼罩着,迫使她走上了极端的道路。在一次精心的准备下,陈溪给韩起下了催情的烈药,最终怀上了爱人的孩子。 她以为可以用孩子作为筹码,可谁知被设计的韩起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把她赶出了韩家。,而陈溪被韩起的原配活活的折磨到疯,肚子里的生命却顽强的存活了下来。 陆黎暗叹了一声,竟然分不清谁对谁错。 但是站在顾曦的角度上,他就应该觉得韩起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因为在原配折磨他母亲的时候,韩起其实一直都知道,可最后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陆黎瞥了他一眼,说道:“不许你这么说她。” 韩起不在意的浅笑着,他说:“以后你就会成为韩家的家主,在此之前,就好好品尝我带给你的痛苦吧。” 卧槽,这专制的变态。 陆黎皱眉道:“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如果我不愿意呢?” 韩起早就握住了他的把柄,胜券在握的说:“我相信,你不可能不在意你养父的安危,毕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你和他相依为命。”他顿了顿说,忽然压低了声音,阴险万分的说,“我捏死像他那样的蚂蚁,不知道有多容易。” “你敢!”陆黎失控的大喊,他竭力要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陆黎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韩起赞赏似的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不愧是我的儿子’,他说:“你不想我动他,就老实的按我说的去做。” 神经病啊。 陆黎暗自咒骂着他,他还是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变态奇葩的脑回路。 陆黎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想回去,和他一起生活。” 韩起知道陆黎口中的‘他’是谁,摇了摇头,他脸上还带着那抹让人厌恶的笑容,接着说道:“你也只是想想而已,我的孩子。你要记住,从今以后自己姓韩。” 陆黎把那句“我想他”咽进了肚子里。 他被安置在韩起隔壁的卧室里,在豪华又空旷的房间里辗转反侧,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一宿都没有睡。 陆黎实在忍不下去,他问系统:“顾砚在找我吗?” 系统说:“疯了一样的在找。” 陆黎心如刀绞,他毅然决然的说:“我要逃出去,我要去找他。”他像着魔障般重复着简单的话语,翻身下床。 系统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臆想,说道:“你逃不出去,被抓回来牵连的还是顾砚。” 陆黎重新坐回了床上,他呆呆的用胳膊抱住双膝,看外面的天色从浓稠的黑暗变成破晓的黎明。他控制不住的泪腺又开始发作,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向下落,脑子里充斥着的都是顾砚柔柔的笑。 韩起的办事效率很快,隔天他就把陆黎办好了一切手续,打包送出了国,顺便给了陆黎一个崭新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韩曦。 陆黎用手按住飞机透明的窗户,恋恋不舍的看着底下熟悉的土地,在无尽的疲惫和悲伤之后,他心里忽然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要和顾砚见面,就先要把阻挡他们的力量铲除。 总有一天他会杀了韩起。 陆黎抹去从眼角渗出的眼泪,黑暗的情绪自心底蔓延开来,再也找不到归航的路。 韩起把陆黎放进了一个军事化管理的高校,陆黎不知道这个学校是怎么通过政府审查通过的,因为在名门高校外表的掩藏下,内里却是一个培养杀手的神秘组织。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由于陆黎的身体素质欠佳,他才能得以免去大部分身体机能提升的训练,教练在发掘出他对精密知识的潜能后,转而去着重培养他优势的方面。 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对枪不好奇不热衷是假的,但这样没日没夜的训练,重复性的机械练习,让陆黎从开始那层新鲜感也化为乌有。 随着日子的增长,陆黎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 这一切也和他第一次杀人,而由此产生一系列的噩梦分不开。 那天韩起把陆黎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陆黎推门而进,就闻到了浓烈又刺鼻的血腥味,扭曲的躺在地上的男人无声的哀嚎着,鲜血从他的嘴里不停的溢出来,陆黎看到地上半截鲜红的血肉,以及切口整齐的手臂断肢。 受到惊吓的陆黎慌不择路的转过了身,他想逃开这残忍又血腥的一幕,却被左右的人拖住,迫使他转过了头。 陆黎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一个游戏,一场梦境,一次虚无的旅行。 可睁开眼,看到眼前这副真实到无法形容的画面的时候,胃酸上涌,陆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真恶心,恶心,恶心。 他愤怒的看向韩起,悠哉的男人此时像个优雅的血族,摇晃着玻璃杯中的红酒,对陆黎极度抗拒的大喊置若罔闻。 韩起面无血色的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推着轮椅来到了陆黎身旁。 他微弯了下手指,命令道:“让他蹲下来。” 陆黎膝盖一软,顺着那股强劲的力道跪了下去,他不甘的望着男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韩起的声音鬼魅般的阴冷,他说:“对,就是这个表情。恨我吧,韩曦。”他抬起头,淡淡的命令道,“小少爷可能会挣扎,既然如此,先把他的手卸下来。” 陆黎还没来及反应过来,手腕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冷汗霎时间落了下来,他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泄露一丝痛苦的呻吟。他剧烈的喘息着,因疼痛全身都在颤抖,愤恨的说:“变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起笑着,轻声道:“痛苦吧,堕落吧,想报复的话,就从地狱的深处爬上来。” 他把黑色的枪支放在陆黎的手里,抬起他疼痛到麻木的手,对着地上还在痛苦扭曲着的男人,按下了扳机。 彭。 血雾弥漫,视网膜里除却鲜红的颜色再无其他。 陆黎会杀了韩起,一定会杀了他。 陆黎拼命的充实着自己,不眠不休的接受着训练,除了杀死韩起作为他的动力外,想见到顾砚就成为他唯一的执念。 他想顾砚,很想很想。 想顾砚的笑,想顾砚的好,想顾砚做的排骨汤。 一天又一天,陆黎靠着回忆度过枯燥又无聊的日子,杀人成为他和同伴间彼此共同的乐趣,陆黎甚至发现,他在这无休止的杀戮中还获得了病态的快感。 他像在和韩起做一场博弈,好像只要他完成了足够的任务,杀了足够多的人,就能爬到顶端,去杀死韩起一样。 三年的时间,陆黎被思念和噩梦折磨的生不如死。 韩起终于结束了对他的训练,也放弃了对他的钳制。 陆黎获得了自由。 同时也把所有属于韩起的东西,全部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陆黎以为自己三年来的蛰伏和隐忍,三年来和韩起无声的博弈和对抗,结局是以他胜利为终结。 他要亲自去杀死韩起。 第108节 但当他带着自己的人,来到男人书房的时候,韩起好像预料到了一切。他仍旧是那副悠哉的模样,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对一手调教出来的青年道:“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 陆黎把手里握着的枪抬了起来,也回以一个清浅的冷笑,他说:“我现在就要杀你,韩起。” 听到他的话,韩起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陆黎皱着眉,看男人兀自发疯。 笑着笑着,韩起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鲜红的液体从他唇边溢出。他不在意的抹去,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他的全身,医生也为他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亲信跪着催促他赶快去住院——这些,韩起都没在意过。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低笑着说道:“别忘了你姓韩,你身上流着韩家的血,韩曦。” 韩起的动作很快,快到陆黎都没看清楚他是怎样出手的。 只听到一声震响。 彭。 子弹打穿了太阳穴,枪从他的手中缓缓的滑落下去。 陆黎面无表情的看着死去的男人。 突然间,他冰封的表情出现了松动,无趣的撇下了唇,嗤道:“妈的,臭老头。” 第107章 养父(十) 飞机从早飞到了晚上,陆黎也终于从那个陌生的国家回到了熟悉的e市。 还没下飞机,陆黎的心就紧张的砰砰直跳。 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 一想到这,陆黎三年来所有沉闷的回忆仿佛都化为云烟,只留下一股想见到他的冲动。 陆黎就像离开的那天一样,把手贴在冰冷的窗户上,眼中饱含着热切和怀念。一直坐在他旁边的兰斯见状,用流畅的中文调笑道:“韩,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陆黎摇了摇头,把视线从浓重夜色的窗外收了回来,看向身边金发碧眼的青年。 兰斯是他的同学,曾经在陆黎最困难的时候就是兰斯在身边陪伴着,才让他顺利度过了那段心理极度抗争的时间,而现在,接管了韩起家业的陆黎将他雇佣为自己的助手。 当然,兰斯这个人也极有能力承担这份职务。 陆黎把两人的关系划分为“革命友谊”。 金发的青年眯了眯眼睛,笑道:“不会是想女朋友了吧?毕竟离家那么久,不知道她有没有变心呢?” 陆黎弯唇一笑,笃定的说:“他不会的。” 兰斯的神情一滞,忽然又掩饰性的笑道:“还真有女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到过?” 陆黎说:“我又不像你,每天都把喜欢的人整天都挂在嘴边。”当然,他曾经说过最思念最喜欢的是他的养父的话,但是蓝斯肯定不会往情爱的方面猜想。 兰斯失望的垂下了眼,神情却是不变,他说:“说起来还真是舍不得莉莉丝,你都没试过她的技术,简直让人——”他在头脑中思索着恰当的词语,又道,“爽翻了。” 陆黎嫌弃的撇了他一眼,兰斯就腆着脸凑了上来,挑了挑眉问道:“韩,每次叫你出去玩你都不肯,难道你到现在还是个处?或者说,还是你根本就不行?” 说着,兰斯就用他下流又猥琐的眼神看向陆黎的身下。 男人最怕的就是被说不行,陆黎当然也是,他抬起拳头给了兰斯肩膀一下,轻斥道:“胡说八道,你私生活这么混乱,小心得花柳病。” 兰斯顿了顿,好像在思索‘花柳病’到底是个什么病,半晌没有头绪的他放弃了思索,又笑嘻嘻的说,“你们那有一句话不是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小伙子,像你这样是没有出息的。” 兰斯这人什么都好,工作办事能力很强,就有一点,他风流,换女人如换衣服。这也就算了,但每次出去玩还带要约陆黎一起出去。 陆黎被他过来人一样的语气说笑了,轻笑了一声道:“闭嘴吧你。” 兰斯怔怔的看着黑发青年脸上清浅的笑意,柔和了脸上原本冷硬的弧度,看在兰斯眼里美好的不得了。他按在膝盖的手掌不自觉的动了动,有种想要把纤细的黑发青年揽入怀中的冲动。 想着想着,这份悸动的火焰又像被一盆凉水扑灭,让兰斯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怪不得无论他怎么试图去靠近讨好都无济于事,原来这个人早就心有所属。 陆黎没在意助手的那些小心思,他用手托住下巴,在脑中构想着和心心念念的男人重逢的画面,心又一次激烈的跳动起来。 深夜。 陆黎把兰斯安置到韩家的一处房屋里,自己则不顾他的阻拦,拖着箱子走在街上。陆黎裹紧了身上的黑色风衣,抵御着侵袭过来的寒风。 空旷寂静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陆黎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回忆着曾经美好的时光。浓稠的黑暗都被橘红色的黄昏覆盖,他看到男人温柔的笑着,问他晚饭要准备什么可口的饭菜。 陆黎在回忆中不知不觉就站在了熟悉的门前,他舒了口气,按下了门铃。 他本以为会很久里面的人才能打开门,没想到他刚按下了门铃,门就被突然的打开,仿佛里面人预料到了他现在要回来一样。 陆黎眨了眨眼。 黑暗中只能凭借着楼道昏黄的灯光,还有夜色遮掩下的月亮看清男人的轮廓。 他还没来得及弯弯眼睛,亲切的喊一声爸爸,就被一个力道拉了过去,紧紧的抱着。 陆黎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推开男人,而是静静的和他相拥。 陆黎闻到了浓重的酒气,他的指下按到男人瘦到凸出的肩胛骨,鼻头不禁有些发酸,对着顾砚道:“你怎么这么瘦了呀。” 男人的手掌在轻颤,他在陆黎耳边说:“我想你。” 陆黎回应:“我也想你。” 顾砚几乎是把他抱进了屋里,陆黎揽住男人的脖颈,用青年清冷的声线甜甜的叫了声:“爸爸。” 顾砚眷恋又缱绻的说:“曦曦,好想你。” 陆黎说:“我也好想你。”到现在,陆黎才知道了那句‘抱着你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的含义,他紧紧的抱着顾砚,刚才还在狂跳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顾砚似乎还想再对陆黎说些什么,可当陆黎抬起头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个苦涩的,带着浓浓的酒意的亲吻。 陆黎微楞,接着反客为主的捧住男人的脸,伸出了舌头,和他缠绵的拥吻。 不够,怎么能够呢。 无数天的思念不能用浅尝辄止来满足,而是更多,更多。 陆黎胡乱的撕扯开男人凌乱的衬衫,听到纽扣蹦到地板上的声响,他还会觉得快意。 陆黎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般,肆意的眼神在男人身上游弋,抚摸上男人的每一寸起皮肤,都让他感到无上的满足和欢愉。 好想你,好喜欢你。 陆黎头昏脑热的凑上前,去轻吻男人的脸颊,手下已经滑到他的皮带上,暧昧的挑逗。 此时顾砚却偏过了头,一把将陆黎的手给抓住,让他停止要继续下去的动作。 陆黎疑惑的抬眼看他,在看到男人眼中恢复了一片清明时,他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顾砚望着他,眼中带了让陆黎难堪的神色,他说:“溪溪,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陆黎如遭雷击,他脑中涌现一个可能得设想,接着不敢置信的问:“顾砚,你他妈在叫谁?哪个曦曦?!是陈溪还是顾曦?” 顾砚的沉默给了他答案。 陆黎抬起手想甩他一巴掌,后来举起的手却不忍心再打上去,只得愤愤的作罢。 顾砚好像很痛苦,他说:“曦曦,我就要结婚了,你还不回来。” 陆黎咬牙切齿道:“操你妈顾砚,我是顾曦,不是陈溪!结婚?你他妈跟谁结?白落吗?” 他紧盯着顾砚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看他到底是不是被酒精侵占了神智。 顾砚表现的像个醉醺醺的酒鬼,他呆愣愣的看着陆黎,接着咧开了嘴,傻兮兮的说道:“你是曦曦,你回来了。” 妈的。 陆黎一肚子气,他把酒鬼使劲向旁边一推,从浴室里舀了一碗凉水,兜头给男人浇了下去。 他把男人压在身下,直视着他迷蒙醉意的双眼,看到顾砚的黑发上不停掉下的水珠,陆黎感觉异常的性感。 他都长得这么大了,这老男人看起来还那么年轻,那么好看。 真不甘心。 陆黎盯着男人湿润的薄唇,情不自禁的俯下了身,轻柔的攫住他的唇瓣。 顾砚微弯着唇,重复的说着:“曦曦。” 陆黎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给了他脸上一巴掌,呵斥道:“不许叫。” 男人阖上了眼眸,温热的手掌在陆黎敏感的腰际触摸,引来一阵轻微的战栗。 陆黎把顾砚拖了起来,拖到了床上,脱下男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抱住他盖上了被子。 顾砚的呼吸声很平稳,手臂不自觉的向陆黎的方向揽去,陆黎窝在男人的怀里,像个满足的猫咪,幸福的眯起眼睛。 好温暖。 就这样一直待着,一直在一起。 被噩梦折磨的从没睡过一天好觉的陆黎一抱住男人,那些所有罪恶的根源仿佛都离他远去,变得越发模糊。 陆黎闭上了眼,唇边的笑意无法止住。 梦境中有温热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期待着他能快点入睡。 一夜无梦。 陆黎睁开了眼睛,就见男人的黑眸正凝视着自己,熹微的晨光跳跃在他的睫毛上,染成金色。 陆黎笑了笑,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板着脸质问:“你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砚没有回答,他忽然猛的抓住了陆黎的肩膀,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陆黎这才明白,这家伙原来昨晚撒酒疯呢,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砚的声音有些轻颤,他说:“宝宝,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都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疯了……” 陆黎掐了他一把,说道:“你都要结婚了还有空惦记着我呢?说,到底跟谁结婚?你们怎么认识的?” 顾砚松开了他,眼中带着几分愧疚,对陆黎说:“还记得那个白阿姨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当时还为了不让顾砚和白落见面,陆黎耍了几次心机,没想到这两人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陆黎大声反驳道:“我不同意!” 他拎起顾砚的衣领,恶狠狠的说,“我他妈不就告诉过你不要跟她来往吗?嗯?你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顾砚你个傻逼,混账,王八蛋!” 顾砚低着头,陆黎没能看到他微扬的唇角,显然是愉悦的神情。 第109节 第108章 养父(十一) 陆黎还在生气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抄起手机正想扔出去,但一看到显示的是“兰斯”,就恨恨的瞪了顾砚一眼,转过头去接电话。 陆黎神色冷漠的接听着,最后敷衍的道:“我知道了。” 陆黎挂了电话,就拉起男人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说:“你跟我走。” 顾砚问:“去哪?” 陆黎没有松开他的手,郑重的说道:“顾砚,我喜欢你,不是父子间亲情的喜欢,而是想和你睡觉的那种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他没以“爸爸”的称呼去叫男人,反而以顾砚这个名字称呼,提示着顾砚他们两个的身份是平等的。 顾砚好像被惊吓到了,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看神情纠结又不敢相信。毕竟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也是应该的。 顾砚从紧闭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说:“曦曦,你这样是不对的。” 陆黎烦躁的皱起眉:“你管我对不对,你不知道这三年里我有多……”他看着男人,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我有多想你,可是你现在你就要跟其他女人结婚了,有没有想过我?” 陆黎一想到顾砚和其他人在一起的画面就觉得心烦意乱,他嫉妒,嫉妒的都要发狂。 顾砚一时无法反应过来,他看着执拗的青年,忽然释然的笑了笑,手掌像以前一样在他的头顶轻抚,说道:“你只是对我依恋太深,曦曦,你应该试着去交朋友,而不是一直活在回忆里。” 青年低着头一言不发,顾砚就接着说:“爸爸永远爱你,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你懂吗?”他试图去说服青年,“那现在你能和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砚的话落下,但却半晌没听到青年的回复,他发觉到青年的身体在细微的轻颤,一丝委屈的呜咽也随之从齿缝里溢了出来。 黑发的青年在他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他用双手抓住男人的肩膀,红彤彤的鼻尖和通红的眼眶映入顾砚的眼帘,而他由一开始隐忍的抽泣,变成放肆的大哭起来。 仿佛要把所有的苦痛都倾泻而出,陆黎用尽全力的捶打着男人,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语:“你休想!顾砚你休想!你要是敢结婚,我就杀了你,再他妈自杀!” 顾砚按住陆黎的手腕,把陷入癫狂的青年揽在怀里悉心安抚。 陆黎发现自己一到男人面前整个人都变得不像自己,暴躁、易怒、阴晴不定、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胸腔都要爆炸。 所有的冷静都化为了乌有。 只想让这个人看着自己,只想让这个人听自己说话,只想让这个人和自己在一起。 一分一秒都不想放开。 陆黎都不知道那该死的三年是怎样煎熬过来的。 顾砚抚着青年的后背,轻叹道:“曦曦乖,不哭。” 陆黎又打了他一下,要求道:“不许叫我曦曦。” 顾砚说:“嗯,好…那叫什么?” 陆黎抬起哭红的眼睛,反问道:“你说呢?” 顾砚似乎只思索了一秒,转换了对他的称呼,说道:“宝宝,别哭。” 陆黎看着他的双眸,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当年你把我从孤儿院带回来,是因为我母亲吗?” 顾砚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陆黎不知这么就嗤笑了一下,他说:“就知道是这样。” 顾砚的声音柔柔的传到他的耳边,男人用他温柔的嗓音道:“可是后来我就觉得,把你带回来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他接着说,“宝宝,你那时候真的好可爱,小小的,又软软的,到外面的话还会怕生的抓住我的衣角。” 陆黎垂着眸,他没等男人再说什么,就打断道:“我喜欢你,顾砚,我喜欢你。” 顾砚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也喜……” 陆黎猛地推开了男人,指着他说:“那根本不一样!”他的嘴唇下撇,显然又要大哭一场的模样,他甚至于是哀求的对男人说,“你喜欢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面对陆黎大胆的表达心意,顾砚反而皱起了眉,眸中划过心疼的神色,他说:“宝宝,你到底怎么了?” 陆黎心中的阴霾越来越大,好像心中的野兽即将要破笼而出。 脑中有无数个声音在争吵着,嚎叫着,最终达成一致的意见:把他关起来,让他只有自己。 黑眸中翻涌着强烈的情绪,让陆黎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系统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陆黎的耳膜,他不停的循环着提示音:“警报!警报!宿主精神异常!” 陆黎啧了一声,骂道:“吵死了。” 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不对吗?那为什么他要一直压抑着阴暗的心情,一直小心翼翼的去害怕着什么,一直……这么懦弱呢。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陆黎无声的大笑了起来,他笑的肚子都疼了,看着顾砚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顾砚原本担忧的表情收了回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失控的青年,忽然叹了口气,冰冷的神情瞬间崩裂,他对陆黎说:“宝宝,你怎么了?” 陆黎说:“我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他抹了抹眼角渗出的眼泪,发疯般的怒吼,“我没怎么!我就想跟你说!你、是、我、的!再说一个不字,我就打断你的腿!” 顾砚冷静的望着青年发疯,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你疯了。” 陆黎眼里带着水光,模糊了他的双眼,:“对啊,我是疯了,我不仅要疯,还要你——” 尖锐的警报声一次比一次升级,陆黎被那刺耳的声音吵的无法心安,而随着警报声来的,是他突然发作起来的哮喘。 陆黎捂着前胸跪到了地上,他竭力的喘息着,像只脱离了水即将干渴而死的鱼,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却无法缓解陡然出现的病症。 他嘴里喃喃的喊着男人的名字,陆黎把手伸向了顾砚,想要男人握住他的手。 顾砚看起来很无措,他翻找着陆黎的背包,边找边向他大喊:“呼吸器呢?你放在哪?!” 陆黎听到男人比他还紧张的声音,那些惶恐的心情突然就消失不见,尽管还是很难受,但陆黎却觉得有些甜蜜。 ……他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坏掉了。 终于找到了呼吸器的顾砚把精巧的仪器放到陆黎唇上,按压着里面的气体。 陆黎吸了几口氧气后,才总算又活了过来。 他用力喘息着,揪紧男人的衣服,又委屈的哭了出来:“好难受,爸爸,我快死了……” 顾砚轻拍着他的背,呵斥道:“别胡说。” 冷汗从他脸上滴落下来,陆黎突然呵呵一笑,凑到男人耳边说:“我觉得我真贱,你觉得呢?” 顾砚一时间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只能把他的头按下去,重复道:“别胡说。” 阴暗晦涩的情绪都被顾砚轻柔的拂去,陆黎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回想着刚才自己失控般的话语和动作,不禁有些羞赧。 好像被操纵了一样。 又或者说,那就是本来的他。 陆黎甩了甩头,暗想肯定是系统搞得鬼,故意要他在顾砚面前做出这些表现。毕竟原身也同样的任性、偏执、事事以自我为中心,只要一看不到男人,就会有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慌感。 陆黎放开揪住男人衣襟的手,抬眼望着他,无数的话语到嘴边,都凝结成缄默的宁静。 陆黎说:“跟我走吧,你逃不掉的。” 顾砚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看着他。 陆黎把顾砚带到了韩家,这个老实又安分的男人没有试着去做反抗,而是一直跟在陆黎的左右。 陆黎觉得很满意。 他把男人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就急不可耐的要兰斯去查白落的事情,兰斯被青年脸上鲜有的阴沉惊吓了一下,暗想上次看到他这幅表情的时候,还是在青年举起枪对准他父亲时。 陆黎知道了男人的婚期就在三天后。 他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摔的稀巴烂,水晶灯,瓷器,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雪白的书页漫天飞扬,雪花一样的飘落下来。 兰斯担忧的推门走进,陆黎用力把手中的烟灰缸掷了过去,金发的青年没有躲开,他闷哼了一声,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陆黎看到那鲜红的颜色,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疲倦又歉意的说:“抱歉。” 兰斯不在意的把血抹了下去,扬起一个笑容,说道:“没关系,不要在意。”他走进一片狼藉的房间,“倒是你别总是生气,要是再犯病了怎么办。” 陆黎闷闷的嗯了一声,颓然的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他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问道:“把他们都抓起来了,那些叛徒?” 兰斯应了一声。 陆黎挥了挥手说:“按原来的方式办吧。” 兰斯说:“我知道。” 陆黎把椅子转了一个圈,背对着兰斯道:“你走吧。” 静默了几秒,他就听到了门被轻轻关上的声响。陆黎舒了口气,他从地上捡起那张被揉搓到不成样子的照片,看着上面笑容甜美的女人,眉头越皱越紧。 第109章 养父(十二) 陆黎要兰斯派人去把白落抓过来,而他则来到顾砚身边,一遍又一遍确认着男人对他的感情。 顾砚看着青年,眸中名为心疼的涟漪越来越大,他艰涩的说:“这三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宝宝,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陆黎摇头,说道:“你没去找我,我就回来找你了。” 当时他离开的时候为了不让顾砚卷入韩起和他的事件中,特意把顾砚安装有跟踪器的鞋子脱了下来。 陆黎深知韩起这个人的性格,他可以把男人当做威胁自己的把柄,也可以真像他说的那样,除掉一个普通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陆黎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顾砚去找他。 他想的是,等自己排除万难以后回来和男人团聚。 看男人这么担心自己,陆黎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说:“你不结婚了,好不好?像以前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在青年希冀的目光下,顾砚却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曦曦,不要这么任性。” 陆黎气的一踹桌子,转而向他怒吼:“不要叫这个名字!还有,我说你不能结婚!” 顾砚说:“你冷静一下。” 陆黎喘着粗气说:“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顾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顾砚表现的却很平静,他说:“可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孩子。” 第110节 陆黎冷笑了一声,边点头边慢慢的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木门,他才了然的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陆黎重复着,对男人威胁道,“我先告诉你,你哪都不准去,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他没等顾砚再说什么就推门而出。 如果再不离开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住把固执变成伤害。 陆黎重新回到他办公的房间,一片狼藉已经被仆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痕迹。 他像个傻子一样坐在椅子上,坐了半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黎听到一阵敲门声。 兰斯忧心忡忡的来到陆黎身边,他看到黑发的青年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模样,问道:“韩,你这两天这么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 陆黎烦躁抓了把头发,说:“你别管。” 他抬起头,又问道:“白落带回来了?” 兰斯点点头:“她在隔壁房间。” 陆黎站了起来,他刚走了两步,就被兰斯横在他面前的手臂挡住了去路。 陆黎脸上都是不耐的神色,挑眉问道:“兰斯,你干什么?我看你才不正常。” 兰斯皱眉道:“我希望你能听我的劝告,韩,我是为你好。” 陆黎嗤笑了一声,口中敷衍般的应付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兰斯最会为我着想了。所以现在可以让开了么?” 兰斯蔚蓝的眼里盛着陆黎看不懂的情绪,他踌躇了许久,在陆黎伸手要推开他的时候,才鼓起勇气的说道:“韩,我为了你才从我生长的国家来到这里,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喜欢你。” 面对兰斯深情的告白,陆黎却只觉得好笑。他冷硬的回答:“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笑话,难道是我逼你和我一起到这来?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不要把你的感情施加在我身上,ok?” 陆黎说完自己就先愣了一下。 系统在他耳边煽风点火道:“你确定这说的不是你自己?我以为你脑子里装的都是x,没想到还能说出点人话。” 陆黎呵斥道:“闭嘴。” 兰斯看起来很失望,很沮丧,很伤心。他说:“我早知道你会说出这种话。” 陆黎一把推开了他,打算眼不见心不烦。 兰斯却依然执着的挡在他的身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韩,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无法接受你去喜欢另外的人。” 陆黎骂道:“傻逼。”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枪,抵在金发青年的太阳穴上,冷声说,“让开。” 被威胁到生命的金发青年却不在意的笑笑,他蔚蓝的瞳眸里带着恶意,说道:“你喜欢的是那个人吧?你的养父,而你要我带回来的,是他的未婚妻。” 陆黎皱着眉,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兰斯勾唇一笑,“太晚了,韩,我不想让你看到即将会令你心碎的画面。” 陆黎问他:“你什么意思?” 兰斯故意拖长了语速:“顶级的春药,共处一室,还有……孤男寡女。你说会做出什么?” 理清了思路后,陆黎恨不得一枪把他打死,他闪电般的出手,一把卡主兰斯的脖子,一手用枪抵住他的头,猛的踹开了门。 陆黎知道青年的身手有几斤几两,在学校里兰斯也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他把兰斯扔给手下,面色沉郁的吩咐道:“把他给我绑起来。”陆黎看向还在悠闲笑着的青年,阴狠道,“回来再收拾你。” 陆黎大步走向了一个红木门前,站在两边的人看到他手里握紧的枪,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陆黎抬起脚来就踹,怒道:“谁让你们动他的?!” 手下把头低了下去,嗫嚅道:“是兰斯大人……” 陆黎骂道:“滚滚滚!”他挥退了碍事的人,站在门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慌张和忐忑。 在片刻的犹豫后,他在门把手上开了一枪,火花飞溅,接着丝毫没有留情的踹开了门。 陆黎以为会看到让他恼火的画面,可他现在所看到的却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孤零零的坐在床上的女人看到他闯进来不自觉的一抖,陆黎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他语气生硬的问:“他呢?” 大概是陆黎变化太大,以至于这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女人没有认出是他。女人小心翼翼的说:“在浴室,顾哥不让我进去……” 陆黎下巴微扬,指了指门的方向,说道:“你可以滚了。” 白落踉跄的起身,她不放心的向浴室的方向看过去,在陆黎的催促下才忙不迭的推门离去。 陆黎来到浴室门口,他拧了拧把手,没拧开。 他敲了敲门,说道:“爸爸,开门啊,我是顾曦。” 陆黎听到了里面持续不断的水声,门却没有打开。 他预测了下门的坚固程度,暗自想着自己能不能用暴力解决掉。 正在陆黎思索着怎么把门给撬开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陆黎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把捞了过去。 陆黎身后撞到了坚硬的瓷壁上,双腿间被强势的挤入,不停落下的水珠将他的衬衫打湿,冰冷的温度让陆黎忍不住颤抖着。 与之相反,男人的身体就像一个火炉,温暖的不得了。 陆黎还没来得及要说什么,嘴唇就被一片柔软覆盖,舌尖从他的唇瓣伸入,火热的温度让陆黎暂且忽视了身上的冰冷。 陆黎听到男人粗重又紊乱的喘息,下腹竟然开始起了反应。 其实他一直很反感这种原始的运动,反感到只想谈柏拉图的恋爱,偶尔浅尝辄止的亲吻可以,但如果让他真枪实弹上一回,陆黎肯定会打退堂鼓。 不是他硬不起来,而是心理上的厌恶。 陆黎也说不清楚这种负面的感觉从哪来。 湿热的吻一直向下,让他本来冷静理智的头脑化为一团浆糊。 衬衫被粗暴的扯开,纽扣蹦的到处都是,清脆的掉落声湮灭在阵阵的水声中,陆黎身上已经被冻的麻木,只想再多靠近温暖的男人一点。 在陆黎腰间摩挲的手掌转而将他托了起来,陆黎双腿盘在男人劲瘦的腰上,身下悬空,后背紧紧的抵住背后的墙。 花洒中冰凉的水一下子变成了温热的水,雾气立马就蒸腾在整个浴室里。 陆黎没想到忍到要爆炸的男人还会存有理智来做前戏,前戏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后穴开拓的手指慢慢增加到了三根,括约肌仍旧咬的紧紧的。 虽然有水做润滑,不适合容纳的地方被硬生生的开拓着,陆黎当然也难受。但他搂紧了男人,催促道:“快点。” 男人在他颈侧咬下一个齿痕,陆黎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再次催促着他。 陆黎皱着眉,忍住脱口而出的惊叫,接受着男人赠与的痛苦。 很疼。 但是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男人由开始的小心试探,变成最后无休止的肆意妄为。 陆黎也终于在这场性爱中得到了一丝欢愉,他用胳膊搂紧了男人,感受到对方在体内冲撞,嘴里泄露出了一声动情的呻吟。 不过事实证明,陆黎表现的太过主动就是作死。 做到最后他的意识都已经模糊,可男人还是有耗不完的体力和精力还折腾他。 陆黎沉沉的闭上眼睛,在顾砚耳边轻喃:“我爱你。” 黑甜的梦境侵袭过来。 在一片黑暗中,陆黎坐在椅子上,像个被审判的犯人。他的对面是面容模糊,吐字却清晰的医生,医生的声音平板又机械,他说:“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 陆黎说:“我无法控制。” 医生指责他:“那你也不能把你的控制欲施加给其他人。” 陆黎说:“我爱他。” 医生说:“爱情是相对的,但你这种爱恋很畸形,永远不能开花结果。” 陆黎说:“我爱他。” 医生看他执拗,叹息了一声道:“你必须控制自己。” 陆黎就像被操纵的傀儡,他重复着:“我无法控制。” 医生的身影渐渐融化于一片黑暗之中。 系统的声音从眼神麻木的陆黎耳旁传来,他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系统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这样会伤害到他。” 陆黎说:“我爱他。” 系统说:“我知道你爱他,可你必须控制自己。” 陆黎沉默。 半晌,他才呐呐的说:“我必须学会控制。” “情绪波动平稳。” 第110章 养父(十三) 陆黎以为自己会腰酸背痛的醒过来,不过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神清气爽,只是昨晚因为泪腺一度失控,让他的眼眶现在仍旧红肿。身下很清爽,看来顾砚也为他做了清理。 陆黎从床上坐了起来,左右没看到顾砚。 他问系统:“he度多少了?” 系统说:“80,没想到你还会关心he度。” 陆黎说:“废话。” 他忍着身下的胀痛站了起来,把被撕的零乱的衣服勉强穿上,外面随意套上一件大衣,推门走了出去。 陆黎刚走出门,就在走廊里遇到了手里端着早餐,正向他的方向走来的男人。他看到陆黎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局促,陆黎看着他,也觉得男人脸上的神情很微妙。 类似于尴尬和……难为情? 陆黎挑了挑眉,接着装作出一副受伤的模样,低着头快步向前走,打算和他擦肩而过。 顾砚一手稳住托盘,另一手抓住了陆黎的手腕,脸色微微涨红,说道:“饿了吗?回房间吃早餐吧。” 陆黎仍旧低着头,冷淡的说:“不用了,我还有事没处理。” 顾砚却拉住他的手腕不让走,上前把青年大衣的扣子全部扣上,等到那些不小心露出来的痕迹都被遮掩起来,才说:“休息一下吧,你……”他又看了眼青年嘴角破损的红痕,接着轻声道,“我买了药。” 第111节 陆黎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顾砚牢牢的抓住,他瞥了男人一眼,不耐烦的说:“我都说不用了。” 顾砚却依旧坚持道:“不行,跟我来。” 陆黎一脸不情不愿的被顾砚拽着走,进了刚才走出的屋子。 顾砚把餐盘放在桌上,手中拿了一管药膏,对陆黎说:“我帮你?” 陆黎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他脸上也带了不自然的神色,掩饰性的把头撇向一边,生硬的说:“我不用这玩意。” 顾砚皱起了眉,哄劝道:“宝宝,别闹。” 陆黎不理他,顾砚就得寸进尺的上手去脱他衣服。 陆黎被他的手凉的不行,浑身触电一样的哆嗦了一下,一巴掌把他的手给拍了下去,呵斥道:“别碰我。” 顾砚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他说:“宝宝,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他似乎忘了曾经威胁过自己的青年,真诚的道歉。 陆黎觉得男人这急于认错的样子很纯情,也很可爱。 他低着头敛去眼中的狡黠,不在意的冷哼一声,无所谓的说:“抱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只是上个床而已。” 他用余光偷偷观察着顾砚的神情,果然看到男人的神情陡然变得深不可测,那模样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顾砚用风雨欲来的语气问:“看来这三年你玩的很高兴?” 陆黎不拿正眼看他,漫不经心的说:“当然高兴,你不知道国外有多开放,我们每周都会举办一次群p派对。”他嬉笑着凑近了男人,接着说,“不知道白阿姨的技术怎么样,有没有把你伺候舒服?不过老爸昨晚的表现不错,看来……” 陆黎话还没说完,顾砚就一下把他扑倒在床上,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陆黎推了推他,没推动,“你属狗的啊。” 顾砚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向下把他的皮带解了下来,裤子也随之被扒下来。 卧槽这个禽兽。 陆黎身下顿时凉嗖嗖的,他深深感觉到世界给顾砚的bug,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挣脱不开?他脸上涨得通红,问道:“你干嘛?” 顾砚面不改色的说:“给你上药。” 陆黎抬脚踢了他一下,忍着隐秘处的肿痛拒绝道:“我不用。” 顾砚沉下了声音:“我说了,必须要上药。” 陆黎愤怒又不甘的瞪了他一眼,既然挣扎也没任何作用,索性撤下了手上的力道,把头撇到了一边。 微凉的手指沾上软膏探了进去,陆黎忍耐着皱起眉,药膏带来一片清凉,不过他的眼里还是因为疼痛泛出了泪花。 陆黎泪眼朦胧的向上看去,顾砚看到他可怜兮兮,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心下蓦地柔软了下来,忍不住上前轻吻青年的眼角,安抚道:“乖。” 乖你个大头鬼哦。 直到仔细的把药都涂抹好,顾砚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才放开了他。陆黎猛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扯住男人的领带,咬牙切齿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顾砚无视他的张牙舞爪,问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我们再来一次?嗯?” 那性感的尾音,那轻佻的表情,老男人这样简直就是在犯罪。 陆黎却对此不感冒,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会和同一个人做第二次,那多没有新鲜感。” 听到男人喘气声变得紊乱,陆黎心里不由涌上一股快意。他转而又眯眼笑着对顾砚说:“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爸爸了,和你的话,多做几次我也可以接受。” 系统忍不住提醒道:“你xx快闭嘴,人设都被你崩成什么样了。” 陆黎没理系统,他看到顾砚不爽,他就感觉特别爽。 哦,如果系统不爽,那爽度就乘以二。 陆黎没有想到的是,顾砚不由分说的就吻了上来,和男人平时的轻柔沉稳不同,他的吻很粗暴,好像想要把他拆吃入腹。 陆黎被迫承受他的亲吻,捶打的双手又被箍住,整个人重新被压倒在了床上,深陷入柔软的床垫中。 陆黎刻意用腿轻轻磨蹭着男人,在充分撩拨之后又皱眉推拒着他,不甘不愿的微启唇瓣,让湿热的舌尖伸入进,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 他嘴里发出模糊的音节,要顾砚动作慢一点。 顾砚从他的唇一直向下,顺着下巴吻过他的颈侧,手则来到陆黎的衬衫上,白色的衬衫已经凌乱不堪,轻轻一扯就能看到赤裸的胸膛和上面星星点点的痕迹。 陆黎一看他来真的,脑中立马警龄大作,真想扇自己那坏事的嘴。可他又不想轻易承认自己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只得撇下唇,嘴里却说着更加火上浇油的话。 又一次折腾完之后,陆黎整个人都是条咸鱼了。 他趴在床上轻轻喘息着,咬住的唇里泄露出暧昧的呻吟,上方的顾砚亲吻着他的肩头,用牙齿啮咬着略显白皙的肌肤。 陆黎鼻子里闻到的都是那股熟悉又甜腻的味道,像春药一样灼烧着他还算清醒的大脑,让他所有的神志都变成一团浆糊。 顾砚用他喑哑性感的嗓音问:“还和你的过去玩不玩?” 陆黎卡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顾砚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嘴硬道:“当、当然,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还没说你……啊!” 陆黎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身下就惩罚性的浅浅抽出,再重重的挺入,接着停下来再次逼问他。 陆黎被折腾的不行,最后只得妥协的保证不再和他口中的那些人来往,顾砚才放过了他。 陆黎全身酸软的靠在浴缸里,望着为他清洗的男人,暗骂真他妈是个牲口。 顾砚打了沐浴露的手滑溜溜的,洗着洗着忽然就咧嘴一笑,板着的脸突然崩裂开,说道:“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小鸭子,尤其是那只洗澡的塑料小鸭,当时不知怎么那只鸭子就弄丢了,你还为此哭了好久,怎么哄也不行。” 陆黎冷着脸不说话。 才没有哭好不好!他只是欲哭无泪!那只小鸭还是陆黎自己特意弄丢的,在那只鸭子度丢了之后,顾砚又买了一打小鸭子回来。 一打啊!疯了嘛!再说他什么时候说喜欢小黄鸭了! 不要歪曲事实自己yy好不好! 这让陆黎再次想起了,曾经被小黄鸭支配的日子。 顾砚忍不住亲了亲青年冰封的眉眼,说道:“我和白落……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黎懒懒的躺在浴缸里,让温热的水冲刷着一身的疲惫,听到男人的话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问道:“那是怎么样?” 顾砚说:“其实是为了完成她外婆的遗愿,她要我配合做一场戏而已。” 陆黎气的一拍水面,水花立即飞溅了起来,他瞪圆了双眼问:“那我回来的那天,你一直在强调自己要结婚是什么意思?你推三阻四的拒绝我又是什么意思?” 顾砚眼中带着鲜有的难堪,他说:“因为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毕竟你还年轻,而我却比你大那么多岁……如果因为我的拒绝而你知难而退的话,那也没什么遗憾的。” 陆黎静静的听他说完,这才知道老男人要表达什么。 因为顾砚年纪比自己大,所以他自卑。 究竟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陆黎会因为年龄差而嫌弃他。 陆黎掩饰不住唇边越来越大的笑意,他低下了头,抬起来的时候仍旧神色淡淡。接着,一巴掌就向男人打了过去。 顾砚没躲,黑色的碎发挡住他眸中的色彩,神情都黯淡了下来。 陆黎轻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傻。”顾砚一下子就把头太客气来,在看到男人蓦然明亮起来的双眼,陆黎的笑意越发止不住,笃定道,“你就是傻。” 顾砚轻松的把青年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为他裹上浴袍,像小时候一样细致入微的照顾着他。 陆黎在顾砚为他吹头发的时候眯起眼,打了个哈欠。 听着耳边he度不停在涨的声音,陆黎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第111章 养父(十四) 陆黎把兰斯派遣回了他原来的国家,兰斯临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凶狠的眼神让陆黎差点忍不住一枪崩了他。 坦露心迹的两人相处的模式简单又温馨,经常是陆黎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就能听到he度提示的声响。 陆黎被顾砚宠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也很享受和男人相处的时光。 他还发现关于顾砚的一个秘密,男人总会在半夜惊醒,在确认被他揽在怀里的人还在后,满头冷汗的他才会再次浅浅的睡去。 顾砚温柔缱绻的对他说:“我再也不能忍受你离开我。” 陆黎感觉这家伙演技又精湛了不少,刚开始重逢的时候装的还真像,现在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他捏着顾砚的脸问:“我怎么感觉没有我的这三年,你过的还挺滋润的呢?” 顾砚垂下了眼,老男人又用这招跟他装嫩扮委屈,并且对陆黎还屡试不爽,他说:“我去找你,可没找到你。” 陆黎“哦”了一声,显然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顾砚又说:“那天我快要急疯了,一宿都没有合眼。但是第二天就有人投信给我,里面都是你的照片,附信说你很好。” 陆黎本是抱着好玩的心思问顾砚,没想到真的问出了什么。他皱起眉问道:“署名是谁?” 顾砚说:“韩起,你父亲。” 韩起,韩起。 那个逼迫他,威胁他,一定要他手上沾满鲜血才肯罢休的男人,竟然早就和顾砚联系过。 陆黎神思飘远,顾砚自顾自的说:“他在信里说是你自愿和他回去,我接受了他的说法。”顾砚看着陆黎的眼睛,说道,“毕竟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陆黎本来想冷笑一声,却只是微扬起了唇角,没有做到。他低下了头,附和着男人的说法:“嗯,他确实对我很好。” “会教我很多知识。”关于如何用枪和俐落的杀人。 “会提供很多有利的条件。”那间学校表面是一座道貌岸然的高校,底下却是腐烂透顶的杀手培养组织。 “会告诉我怎么,去爱一个人。”就是用权力和金钱去麻醉,侵入,占有。 陆黎以为自己的演技可以以假乱真,可是顾砚偏偏就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谎话。 顾砚把青年揽入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黎不敢眨眼,怕眼泪真的会掉下来。他偷偷用手背抹了一下,笑着说:“现在整个e市谁不敢听我的,这样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你了,老头子。” 顾砚矜持的弯唇一笑。 系统被恶心的呕了一声,直呼辣眼睛。在狂洒狗粮模式结束后,他问陆黎:“宿主,你想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来?” 陆黎思考了一下,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系统一时语噎,半晌才说:“你不喜欢他吗?” 陆黎这次沉默的有些久,久到让系统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没想到最后陆黎轻描淡写的说:“喜欢啊。” 系统问:“那为什么……” 陆黎打断他:“为什么要离开是吧?我上个世界已经跟你说过了,这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任务,而我必须通关才能完成任务。你看过哪个人会和npc产生过感情?” 第112节 系统这次沉默的比陆黎还久。 系统说:“你活的很清醒。”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用虚无缥缈的轻声说:“清醒的人总会很痛苦,要我帮你解脱吗?” 陆黎骂了一声傻逼,就不再搭理他。 he度一点点的在涨,陆黎也开始预料到,马上就会有变故发生。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众警察冲进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陆黎一点防备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为首的警察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中间的警官看着陆黎,忽然咧嘴笑了笑,接着对旁边人的说:“铐起来,带走。” 第112章 养父(十五) 原剧情里韩曦被警察铐走的时候,顾砚趁机从韩曦禁锢他的牢笼里逃了出来,顺便带着白落一起逃离了e市。 一直到陆黎被警察带上了车,他都没看到顾砚的影子。他失望的收回窗外的视线,坐到了警车上,转而看向身旁年轻的警官,调笑道:“警官,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你抓我干嘛?” 不苟言笑的警官看了他一眼,没搭理陆黎,就任由青年自己聒噪了一路。 最后陆黎口干舌燥的闭上了嘴,用胳膊肘撞了撞他,问道:“你还记得我不?” 年轻的警官终于“嗯”了一声,他脸上故作的严肃也忍不住崩开,笑着捶了陆黎肩膀一拳,说道:“没想到上头要我铐的人是你。” 陆黎说:“方警官,你刚不还在那装大尾巴狼呢,怎么现在承认了?” 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官就是和陆黎有孽缘的小学加初中同学,方天琪。这家伙从小就在陆黎旁边念叨着长大后腰做警察,没想到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现在真的实现了当初的诺言。 方天琪说:“那你就老实的说,到底有没有参与不法的交易。” 话音未落,陆黎就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立即否决道:“当然没有,都说过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了。你们这样的行为属于非法拘禁,我可以请我的律师来告你们。” 方天琪嘴角还带着笑,他转移话题道:“交女朋友了吗?” 陆黎懒懒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摇头道:“没有女朋友,男朋友倒有一个。” 方天琪微扬起眉,显然没想到他回答的竟然这么直爽,想起记忆中那个纤细纯净,玻璃珠一般的少年,叹息了一声道:“顾曦,你变了。” 陆黎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地球在转,时间在走,他怎么可能停滞不前。其实也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发生了变化,方天琪也变得不再像小时候,那个以前整天黏在他身边喊“曦曦”的小萝卜头,转眼间就变成了年轻帅气的警官。 两人静默了一阵,在警车即将停下来的时候,方天琪才轻轻的开口:“顾曦,我和高麟在一起了。” 陆黎一愣,在脑子里快速过滤出他说的那个人,接着不禁感慨一番命运真奇妙,这两人都能凑成对,随即送上了祝福:“恭喜,真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 方天琪看起来有点羞涩,他挠了挠头,说道:“谢谢,说实话,我当时都没想到能和他走到现在。” 陆黎说:“有空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 方天琪笑道:“没问题。” 下车后陆黎就被带到了审讯室,方天琪指了指报纸上的新闻,陆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手下的人在运货的过程中被劫,两方人马火拼起来,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倒是让最后赶到的警察渔翁得利。 陆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来找他的麻烦。 那肯定就是韩曦命中的宿敌,兰斯。 原剧情里韩曦也是因为顾砚而把兰斯下放到了国外,兰斯由此因爱生恨,发誓要怼到韩曦跪下来喊爸爸为止。 陆黎一想到接下来的剧情就很头疼,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在审讯室被盘问的时候也是重复着“好公民”这个词。 在敷衍的进行例行的对话后,陆黎就瘫坐在沙发上,通讯设备都交了上去,让他只能看枯燥又无聊的新闻报纸。 方天琪把一杯热奶茶放到桌上,陆黎毫不客气的拿起来暖手,抬头对他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问也白问。”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还有三十二个小时你们就要把我放了,并且随后会接到我发过来的律师函。” 方天琪坐到了他旁边,说道:“你小子今天栽在我手里算幸运,如果搁别人手里,就你这小身板还不知得被打成什么样。” 陆黎哦了一声,问道:“原来你们警察都是这么对待无辜的好市民啊?” 方天琪又捶了他一下,说:“得了吧你。”他喝了一口奶茶,接着道,“谁不知道你是韩起的儿子,他在世的时候的确没人敢动他,当然还有他身后韩家。但现在他不在了,很多人都在觊觎着你们韩家的家业。 ” 陆黎开始只是不在意的笑笑,后来突然板起脸来,严肃的对他说:“方天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方天琪正襟危坐:“你问。” 陆黎思索了一下,才说:“你既然知道我是韩家人,为什么不叫我韩曦,而是顾曦?” 方天琪正要把奶茶放到桌上的动作一顿,接着有些无语的回答:“还以为你会问什么大问题……这个啊,我觉得你应该很喜欢姓顾,就叫你顾曦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黎眯眼看他,问道:“那你知道我在车上的时候,说的那个男朋友是谁吗?” 方天琪说:“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他望着陆黎,眼神看的叫一个透彻,“这就说明,从那时起我就拥有一个警察敏锐的洞察力。” 陆黎嘁了一声,笑骂道:“真不要脸。” 陆黎在局里一直待到了晚上,这期间他不能用自己的通讯设备,方天琪这小子死活也不肯通融。联系不到顾砚,得不到男人的消息,让陆黎整个人都很郁闷。 他对方天琪说:“给我根烟。” 方天琪递给了他一根,还不忘顺口叮嘱道:“少抽,有尼古丁。” 陆黎说:“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方天琪气不过,反击道:“还不知道谁那时候跟个娘们似的,轻声细语,说话都生怕吓到了人。” 陆黎叼着烟,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当初是谁对着英语老师意淫的?就你那从心的样,真不敢相信你能把高麟那小子给收服了。” 一提到高麟,方天琪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他说:“顾曦,我告诉你实话吧,当初高麟喜欢的其实是你。” 陆黎不走心的点点头,说:“我知道,那又怎么了?屁大点的事了,你到现在还在意呢?是不是男人,有没有肚量?” 方天琪立即瞪大了眼睛,问他:“你知道?你他妈装不知道还装的真像。” 陆黎像磕了药一样摇晃着脑袋,白色的雾气缓缓上升,在半空氤氲成一片薄雾,在方天琪的质疑下说道:“那时我把全身心都投给了顾砚,哪有空管你们。” 听着陆黎欠揍的话,方天琪觉得自己的拳头又开始痒。 他正要对陆黎说什么,就听到一声震响,大门猛的被撞开,面容冷峻的闯进来的男人见到半躺在沙发上的青年后,脸上的表情才柔和了下来。 他一把将陆黎拉了起来,顺手揽入怀里,手掌轻抚着青年柔软的黑发,轻声道:“我们回家。” 陆黎没在意男人从屋外一身的寒气,反而搂住了他的腰,让两人身体更加的贴近。他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口,闷闷的应了声,乖巧的像个被主人了顺毛的猫咪。 陆黎察觉到鼻尖隐隐有丝血的味道,他刚要把手抬起来的时候,顾砚却突然松开了他,转而拉住陆黎的手,对一旁年轻的警官道:“天琪,我带他回去了。” 方天琪看到顾砚后脸上带着诧异:“好的好的。顾叔叔好,您看起来怎么还是这么年轻啊……” 陆黎没听到他后半截话,因为顾砚已经把他拉出了门。 来到车上的时候,还没等前座的司机发动引擎,陆黎就猴急的上去扒顾砚的衣服,男人越是遮掩着不让他看到,他就越心急。 顾砚微微皱起了眉,说道:“乖,别闹。” 陆黎执拗的扯住他的衣服,坚持道:“给我看看,你受伤了?” 顾砚垂下了眼,说:“没事。” 陆黎隔着薄薄的布料都摸到了一手粘稠的鲜血。 他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顾砚抬起手捂住他的双眼,用干净的手帕擦拭着陆黎手中黏腻的鲜红,安抚道:“别怕。” 陆黎轻轻一眨眼,粘在睫毛上的水珠也顺势掉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又在不争气的掉眼泪。陆黎声音里带了哽咽,他说:“混蛋,谁在害怕啊……” 明明受伤的是他,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真是傻。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陆黎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说:“顾砚把兰斯带过来的人替你解决掉了。” 陆黎问:“他怎么不先过来找我?” 系统甩下一句话:“把你带出去,受伤的可能就是你了。” 陆黎没再说话。 他紧紧的握着顾砚微凉的手,透明的水珠顺着脸庞不停向下掉,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陆黎还是怪这身体泪腺太过发达。 可胸腔难受的几乎要爆炸却是事实。 顾砚伸出的手指在青年眼角划过,他仍然用最轻柔的嗓音哄劝着陆黎,要这个在他面前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别哭。 陆黎抹了把眼泪,呵斥道:“你他妈就是傻。” 顾砚因失血而苍白的唇微弯,露出浅浅的一笑,他说:“宝宝。” 陆黎抬眼看他,或许是那副泪眼朦胧的样子太过可爱,让顾砚忍不住凑上前,轻吻了一下他泛红的眼角。 顾砚眸光闪烁,似乎在踌躇着什么:“你真的,喜欢我吗?” 陆黎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当然。” 顾砚低下了头,躲开陆黎投过来的视线,声音里带着不易发觉的轻颤。 陆黎听清了他说的是什么。 是一句“太好了”。 第113章 养父(完) 尽管男人再三对他重复着说没有必要,但陆黎还是执意扶着顾砚的胳膊下了车。 早就被传呼过来的医生守在门口,见到他们后立刻迎了上来,焦急斥责道:“刚手术完就吵着要走,是不是不要命了?” 顾砚因失血而苍白的唇还向上弯起,抬起手轻揉在陆黎的头顶,看着青年脸上担忧的神情,安抚道:“没事。” 第113节 陆黎看他对自己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头没由来窜上一股火,说道:“你是不是傻。” 顾砚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陆黎装作没听到,他挽住男人的胳膊,拉着他走进他们的房间。 提着医药箱的医生紧跟其后,边走边教训顾砚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陆黎站在一旁看着医生为男人换新的药布,洁白的纱布染上刺眼的鲜红,鲜血不停从伤口处渗出来。陆黎看着都觉得很疼,可顾砚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他望着站在身侧的青年,滴落下冷汗的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 陆黎眼眶一红,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说道:“笑什么笑。” 顾砚说:“我喜欢你。” 陆黎被这猝不及防的告白搞得有点懵逼,随即点点头回应道:“我也是。” 顾砚说:“我爱你。” 陆黎深吸了口气说:“我也是。 ” 顾砚这才安静下来,他握紧了陆黎的手,黑色的瞳眸里布满细碎的柔光,陆黎呼吸一滞,几乎要溺在他那双眼睛里。 他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卧槽老男人真好看,真有魅力,真性感。 过了许久,医生终于为顾砚处理好了伤口,或许是信不过顾砚,临走前还不放心的留下大段医嘱,陆黎把医生送走,将他说的那些都一一认真的记下。 陆黎回到了屋里,趴在床头用指尖轻触着男人俊秀的脸颊,看他这温柔的小模样,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下男人的侧脸,发出“啾”的一声。 顾砚没说什么,神情却显然十分的愉悦。 陆黎把下巴垫在胳膊上,仔细的盯着男人的脸看,在顾砚疑惑的问他在看什么的时候,陆黎才眯起眼笑着回答:“在看你。” 顾砚朝他勾了勾手指,说:“宝宝,过来。” 陆黎不解的向前靠了靠,问道:“怎么了?” 顾砚垂下了眼,苍白的脸上升起一抹薄红,他没再说话,而是伸出胳膊把陆黎抱在怀里,用行动叙说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陆黎咳了一声,不自然的表态:“医生说这段时间都不行。” 顾砚说:“没关系。”说着,他微凉的手指就解开陆黎腰上的皮带,向下抚摸了过去。 老男人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陆黎不敢大幅度的动作,担心乱动的话会碰到顾砚身上的伤,可顾砚却一手将他揽进怀里,已经将他的长裤褪了下来,手指企图要包裹在内裤里的东西兴奋起来。 陆黎断断续续的抽着气,他用手按住顾砚的肩膀,脸色涨红的说:“不、不行,放开我……” 事事依顺他的顾砚在这件事上却少有的坚持,转而去亲吻他细白的脖颈,烙下火热的痕迹。 陆黎这才明白老男人今天一定要做这项运动的决心,随即用胳膊揽住他,在男人耳边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顾砚“嗯”了一声,果然放开了陆黎。 陆黎又轻轻喘了几口气才从床上坐起来,在顾砚露骨的眼神下,视线都不知该往哪放。他抬起的手在轻颤,把身下的内裤脱下来后,又一颗颗把衬衫的纽扣解下来,让松垮的衬衫套上身上,却没有完全脱下来。 他跨坐到了顾砚的身上,男人的手掌顺势摩挲起他敏感的腰侧,让陆黎忍不住一阵战栗。 陆黎垂下了视线,伸出手把男人身上的裤子向下拉,爱抚着他早就硬挺起来的东西,还没碰几下,就感觉到那玩意的热度和硬度,让他突然有种想甩手不干的想法。 说真的,老男人那张脸就不适合有这么大的玩意。 陆黎嫉妒又羡慕的想着,听到男人压抑着粗重的喘息,才扶着他挺立起来的东西,毫无技巧的就想要坐上去。 幸好顾砚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他的行为,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润滑液来递给了他,说道:“直接的话会受伤。” 陆黎接过那瓶润滑液的时候心情还有点复杂,脸上烧的通红,他面带尴尬的撇过了脸,嘟囔道:“我知道,多管闲事。” 顾砚却不拆穿他,静静等着青年准备好。 陆黎把里面冰凉的液体倒在了手里,草草的为自己做了扩张,接着再次扶住挺立的东西,一点点的容纳了进去。 陆黎本来很讨厌,或者应该说是厌恶这种原始的、野兽般的行为,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为男人做到这种程度。 主动的去亲吻男人,去主动扩张自己,去容纳他也拥有的男性器官,而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要顾砚愉悦欢喜。 陆黎也没想到。 他竭力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眼角泛红,在疼痛过后的欢愉让他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陆黎俯下了身,把手撑在顾砚的两侧,断断续续的说:“慢、慢点……” 顾砚果然慢了下来 。 陆黎被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把难于启齿和羞耻都丢到了大西洋,说道:“快点啊……混蛋!” 话音刚落,就变成了每次都是浅浅的抽出,再重重的进入,如果不是顾砚扶住了他的腰身,陆黎几乎就要趴到了顾砚的身上。 一夜放纵。 陆黎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睁眼就看到顾砚在看着他柔柔的笑,见陆黎醒了过来,随即在青年额上印下一个轻吻,问道:“饿了吗?” 陆黎点了点头,一把捞过顾砚,顺势亲了亲他的唇,说道:“想喝排骨汤。”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差点忘了顾砚现在是个病号,于是又说,“你歇着,我找人去做饭。” 阳光下的顾砚眸中似乎也带着碎光,他宠溺的说:“不用,我去给你做。” 陆黎看着顾砚,像着魔了一样怔怔的点了个头。 老男人真体贴,真好。 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呢。陆黎心里都冒出了幸福的小泡泡。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甜蜜的过去,在陆黎生日的那天,顾砚亲手为他做了生日蛋糕。 陆黎把顾砚还没点好的蜡烛都给吹光,顾砚的手掌轻拍了他脑袋一下,笑道:“别闹。” 陆黎看着摇曳的烛光,忽然想起几年前顾砚生日那天的事,不觉说道:“我还记得我被韩起带走的那天,正巧是你的生日。” 顾砚听到“韩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向蛋糕上插蜡烛的动作不由一停。 陆黎自顾自的说:“那天我还为你从准备了生日礼物,打算回家的时候看到你惊喜的表情,没想到的是,韩起竟然选择那天来找我。” 顾砚轻轻的将陆黎揽进了怀里,说道:“我看到了,是一个很漂亮的袖扣。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只能把自己的思念告诉它……只是它却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陆黎听到男人带着自责的话语,眼眶不觉又有些酸涩,他拍了拍男人的背,说:“没事,不就是一个生日礼物吗,以后你每个生日……” 陆黎猛的收住了要说出来的话,如果顾砚此时能看到的话,他就会发现青年脸上的表情纠结的可怕。 以后你每个生日我都会送生日礼物。 陆黎还没说完,就听到脑中有个声音叮的一声响起,伴随着系统的声音充斥在他的耳边:“恭喜宿主,he度到达100,下一个世界加载中……” 顾砚疑惑的问:“怎么了?” 陆黎咬着牙摇了摇头,只是默默收紧了胳膊,紧紧的揽住男人,像要把他融为血肉的力道。 陆黎从不在顾砚年前掩饰他的情感,心里实在太过难受,就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他边哭边说顾砚我喜欢你。 声嘶力竭哭着的陆黎,不想让顾砚看到他此时难堪的神情。 陆黎说:“顾砚,顾砚,顾砚……” 他叫着顾砚的名字,每一声都像最后一声,每一声都像一次离别。 顾砚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说要他平静下来。 从脸上不停滑落的水珠打湿了顾砚的衬衫,陆黎全身哭的都颤抖起来,心里升起一抹难言的恐惧,他说顾砚我喜欢你,顾砚我爱你。 顾砚说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 陆黎还想再和男人说些什么,可他却突然感觉到一阵胸闷,呼吸开始困难起来,他大口的喘息着,连刚才还抱住男人的力气顷刻间都消失不见。 顾砚急切的将放在显眼处的呼吸器拿起来,递到了陆黎的唇边。青年每一次发病对他也俨然是一种折磨,总会给顾砚一种即将“失去”的预感。 陆黎听到了耳边不疾不徐的倒数音,他一把将呼吸器打掉,忍耐着几乎要窒息的感觉,捧住顾砚的脸,吻上他的唇。 顾砚却推开了他,把掉落在地的呼吸器捡了回来,男人的声音颤抖喑哑的不成样子,他说:“宝宝,乖,别睡。” 顾砚轻柔的嗓音对陆黎来说无异于催眠曲,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却执拗的不愿睡去。 “倒计时,五、四……” 顾砚。 “三、二……” 顾砚顾砚。 “一。” 顾砚顾砚顾砚。 第114章 你是我娘子(一) 桃源村是个距离王都遥远又偏僻的乡村,人迹罕至,来往的人更是稀少。 住在村最东头那家茅草屋里的,是一个傻子。 傻子曾经和他爹相依为命,但就在前几日,傻子爹突然撒手而去,只留下了他一个人。有人说从此傻子的疯病变得更严重了,于是闻风的村里人在路上遇到傻子的时候也要绕着走。 亲近他的唯有那些不只世事的孩童们,他们用石块和杂草扔向傻子,看到傻子抱着头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模样,还会以此为乐的放肆大笑。 傻子其实很善良,他很想去帮助其他人,却总把事情搞成一团乱麻,适得其反。 在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后,他常常跑到后山上和野兔聊天,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和烦躁都抒发出来。 清晨的露水从屋顶的缝隙中滴下,落到了傻子的脸上,他被冻得哆嗦了一下,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抬起头看了看屋顶不停落下水珠的地方,接着慢吞吞的穿上衣服,他把角落里的砍柴刀扛了起来,向后山的地方走去。 傻子爹临终前教给他养活自己的方法,说要他去后山砍柴再拿到市上卖钱。虽然傻子力气总是不够用,砍到的柴数量也很少,但换来的钱还能勉强买个馒头吃。 傻子打了个哈欠,迎着朝阳和黎明爬上山,沿途向看到的小动物们雀跃的打招呼。 他站在一棵树前,把沉重的砍柴刀从肩上拿下来,一下一下,力不从心的挥舞着砍柴刀,不时还需要停下来歇一会再重新开始。 一直到日上三竿,又饿又疲惫的傻子才靠着那棵才砍了一半的树坐了下来,他从身边的破布袋里掏出一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没吃几口,他就急忙将围在腰间的水壶拿起来,晃了晃,才发现里面没有了水。 傻子知道这附近哪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他向小溪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傻子找到了那条潺潺流水的小溪,他蹲到地上,连忙用水壶接起水,咕噜灌了进去。喝完水的傻子才倏地松了口气,他抹了抹唇边的水渍,坐在溪水边听了会悦耳的水声,才起身打算离开。 第114节 可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却看到清澈的溪水中泛着鲜红,那片红越来越大,越染越深,逐渐向他蔓延过来。 一声惊叫卡在傻子的喉咙里,他吓得手中的水壶也掉到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就要离开。 但是他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 傻子意识到那是属于人类的声音,而不属于这山间的精怪。 他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就看到顺着溪水飘过来的人。那人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袭白衣,长长的鸦色的发像水草般漂浮在水面上,远远看去真像一个索命的水妖。 眼见着那人就要顺着溪水飘走,傻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人的肩膀,这些日子的柴没白砍,让他有力气一把就将对方从水里拖到了岸上。 傻子把那人翻过来一看,情不自禁的倒抽了口气。他匮乏的词汇也只有“好看”这两个字才能形容这个人。 虽然那张秀丽的脸上有血污沾染上,可却丝毫没有减损半点风华,此时正他痛苦的微蹙着眉,阳光下苍白的肌肤看起来几乎透明。傻子甚至怕他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真好看,真好看,比村里最漂亮的二花都好看。 傻子看的都呆了,直到怀里的人又从齿缝中挤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他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把那人抱起来,让他趴到自己的身上。 傻子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背起来却没那么轻松,他憋红了脸,也才不过走到了他刚才砍柴的地方。 傻子要在砍柴刀和那人之间做出选择,他看了眼砍柴刀,接着选择了那个受伤的人。他又把对方背了起来,临走前不放心的看了眼被他藏在草丛里的砍柴刀。 直到日落西山,傻子才磕磕绊绊的背着那人下了山,把他顺利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在脱衣服的时候,傻子犯了难。 因为爹曾经说过,他不能随便去脱大姑娘的衣服,这样被视为不敬,会被追着满街打的。 可看到那人冻得身体都在不自觉的打哆嗦,甚至能听到牙齿碰撞的声响,傻子咬了咬牙,上前去解被水浸湿的衣服。 傻子闭着眼睛把头转向了一边,在把衣袍脱的差不多的时候,却摸到了一手的黏腻。 他把手掌放到了眼前,看到手上都是鲜红的颜色,不禁瞪大了眼睛。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忌讳,傻子把视线投到躺在床上的人身上。 腰腹间狰狞的伤痕刻在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目,那伤口一直被水浸泡着,没有愈合止血的机会,再加上一路的颠簸让鲜红的血液不停地渗出来。 傻子皱紧了眉,他为那人盖上了被子,紧接着慌忙的夺门而出,一直跑到市街上的药店里,冲进去拉着老大夫的胳膊就要走。 药童上前制止道:“傻子,你要干什么?没看到先生正在诊脉吗?” 傻子急的都要哭了,他胡乱的说:“救救,救救他……” 老大夫叹了口气,轻轻甩开他的手,问道:“慢慢说,怎么了?” 傻子想了半天才说:“救救我娘子!” 药店里的人突然一阵哄笑,一个男子指着傻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问道:“你个傻子也能有娘子?到底是哪家的小媳妇瞎了眼?” 傻子急的不行,又要去拉老大夫的胳膊,药童上前挥退了他,说道:“傻子,请先生出诊要诊费,你有钱吗?” 傻子用来买馒头的钱也勉强才够,哪还有其他的钱付诊费,眼看着所有人都把他的话当做儿戏,傻子更加着急,他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一个铜板,在摸到胸前时却觉得有东西硌手。 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还有点犹豫,但一想到家里躺在床上重伤的人,还是把一直挂在身上的玉佩给摘了下来。 傻子把玉佩捏在手里递过去,嗫嚅着说:“这是爹给我的,他说我不要弄丢……等我攒够了钱,能不能再赎回来?” 老大夫面慈心善,像是拿傻子没办法,他轻叹着摇了摇头,把玉佩给收了起来,说道:“也罢,随你去看看也无妨。如若你是诓我,这玉佩倒是真不会再给你。” 傻子用恋恋不舍的目光跟随着自己的那块玉佩,老大夫刚背上了医药箱,他就拽住老大夫的手急切的跑起来。 老大夫和药童气喘吁吁的到了傻子家,在看到床上重伤的人时,老大夫也皱起了眉,连忙把药箱放下,把必须用到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动手包扎。 药童把目光不时投到那人身上,心里赞叹着这天仙一样的人竟是个男子。 傻子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在昏迷的人不时轻微的动一下手指的时候,他会握着那人冰凉的手,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腰腹最深的伤口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脑袋上的伤也被包上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一切处理完后,老大夫吁了口气,药童用布巾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老大夫留下了一瓶药膏和一张药方,要傻子明天去他那里抓药,傻子双手接过连连应着。 送走了老大夫后,傻子来到了床边,趴在床头看着躺在上面的人,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看着看着,傻子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起来。 傻子从他的破布袋里又掏出一个馒头来,就着凉水狼吞虎咽的吃了半个后,把剩下的半个又放回了里面,等着那人醒来后饿了给他吃。 傻子看着他,傻傻的笑了起来,说道:“等你醒过来,给我做娘子好不好?” 没有得到回答傻子也很开心。 昏黄如豆的灯光下,傻子趴在床边,用一根手指去小心的碰那人的手,在相触的一刻,又像触电般的分开。 这时耳边突兀的传来一声嗤笑:“真是傻。” 傻子瞪圆了双眼,他左右看了看,却始终没发现刚才到底谁在说话。 傻子受到惊吓般的握紧了那人的手,接着慢慢的上了床,躺到他的身边,虚虚的用手臂环住他。 傻子心底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如玉的侧颜,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甜甜的闭上了眼睛。 隔天他醒过来的时候,那人还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傻子翻身下了床,找到藏在墙壁里的一枚铜板,用那仅有的一枚铜板买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回来。他抬起那人的后颈,把里面薄薄的稀饭用瓷勺喂给他。 所幸能喂的进去。 傻子以前伺候过病重的爹,所以伺候起人来的时候从善如流。 他一勺勺把粥给喂进去后,把剩下的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傻子还是趴在床头,看着昏睡的人,喃喃道:“娘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呀?” 第115章 你是我娘子(二) 又这样过了几日,傻子除了上山砍柴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留下来陪着那个一直昏睡着的人。傻子不再去后山和动物们聊心事,而是有了新的倾诉对象,把心事说给这个人听。 他趴在床头,一边看着那人沉沉的睡颜,边垂下眼委委屈屈的说:“我去二花那买包子,她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们又用石头打我了,你看,我胳膊上被划出血来了,好疼。” “我想有爹在的日子,起码他不会打我。” 傻子把要说的话都说完,又歪头看着他,说道:“娘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呀?” 傻子没有得到回应,他扭头看着太阳的高度,发觉现在已经到了煎药的时候。傻子不再趴在床头,他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土,去烧开水煎药。 傻子灰头土脸的把煎好的药碗捧进了屋,端着碗把勺拿了起来,像往常一样给那人喂药。 看着依旧昏睡着的人,在看到他身上粗制灰朴的衣服时,傻子傻兮兮的笑了笑,说:“娘子,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漂亮的衣服穿。” 他托起那人的后颈,耐心的把瓷勺里的药喂进去。 只是傻子在喂药的过程中,发现男人的嘴角又渗出了黑色的血,其实早在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就找来老大夫看过,老大夫把脉后却说气息平稳,没有什么大碍。 傻子把他唇边的血迹用布巾抹去,紧皱的眉头带着忧虑。 但他只能干着急,也没能找出解决的方法来。喂完药后,傻子就呆呆的坐在他旁边,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傻子的耳边又出现了那个声音,那声音冰冷又机械化,仿佛不是人发出来的。他说::“傻子,他身上中了毒,你们这里的乡野大夫检查不出来,再拖下去他就要没命了。” 傻子吓了一跳,他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旁边有人,以为自己又撞了鬼,赶紧抓住了床上人的手,心才安定下来一点。 过了半晌,傻子才抖着声线,呐呐的问:“你是谁?” 那声音说:“你别管我是谁,赶快到后山采一株紫色花茎,雪白花蕊的药草回来。听我的话,再拖下去他……你娘子就真没命了。” 傻子一开始还很害怕,可当后来一听到可以救他娘子的命,这才冷静下来。看了眼仍旧在昏睡着的人,又联想起他嘴角总是渗出的鲜血,坚定的说:“我去。” 傻子说去就去,他利索的带上草帽,一切装备齐全后回过头看了眼男人,自顾自的说:“娘子,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他就乘着夜色出发。 后山的地形很崎岖,但是傻子来的勤了,闭着眼睛都知道山路该怎么走。只是今夜的天气不好,黑压压的乌云遮在上空,别说星星,连月亮的影子都找不到。 药草生长的地方在山顶,傻子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山,寻找着符合条件的药草。 那声音又指示他:“那株药草就在东边的峭壁上,你爬上去就看到了,务必要小心。” 傻子抬起了头,看到远远的东边陡峭的山壁,接着,义无反顾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傻子来到山壁前,踩着凸起的石块向上爬,手指紧扣着上方,有尖锐的石块刺破了他的手掌,他也是不在意的抹下手掌上黏稠的血,继续向上攀爬。 依靠着稀薄的月色,傻子终于爬到了山壁中间,在看到那株即便没有光照也闪着微光的药草时,他连忙伸长了手臂,把药草连根拔了下来,珍贵的揣进了怀里。 不同于他上去时的小心翼翼,傻子回家心切,在下到一半时突然踩空,手上一下没抓住,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地方猛的摔了下来。 傻子疼的哀嚎了一声,五脏肺腑都像移了位,他躺在地上蜷缩了一会,才慢慢的爬了起来,脚步踉跄的下了山。 等到傻子刚回到家的时候,一场暴风雨说来就来,电闪雷鸣,把整个夜色笼罩下的小村庄照的纤毫毕现,哗啦啦的大雨随之倾盆而下。傻子战战兢兢的摘下了草帽,煮开热水,从怀里掏出那株药草放进去,放到一直升起燃烧着的火炉上面。 傻子眼巴巴的在旁边守着,在他刚要把药锅抬起来的时候,耳边又出现了那个怒其不争的声音:“一刻钟后再取!” 傻子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老老实实听从意见。 药熬好后,傻子把药倒进碗里,端起碗来一勺勺喂给男人。 喂完药后他就趴在床边等着那人醒过来,不时还伸手揉揉自己依然在疼的后背,带着希冀的眼神却不曾从那人身上移开过,他说:“娘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呀?” 他看着那人微蜷的黑色长睫随着呼吸在轻颤,忍住了上前用手摸一下的欲望。等着等着,忘记吃饭,又累又饿的傻子竟然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有微凉的手指在他脸上抚摸,他皱着眉想要躲开,那冰冷的触感才消失不见。那人把他抱到了木板床上,让傻子酸痛的身上有了舒展的机会,他睡得迷迷糊糊,抱住对方的胳膊不撒手。 傻子嘴里嘟囔着“娘子”,那人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手掌用轻柔的力量拍着傻子的后背。 碰到摔伤的地方,傻子疼的瑟缩了一下,眼角都泛出了泪光。 在衣服被撩开了之后,那力道变得像羽毛拂过般轻柔,傻子缩进那人的怀里,甜甜的陷入梦乡。 傻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眨了眨眼,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想起那个本该昏睡的人此时消失不见,他慌忙的左右察看,却始终没发现那人的踪影。 傻子正想破门而出的时候,就见门被轻轻的推开,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屋外晨曦的光将他的面容照的模糊不清,他的长发上滴着水珠,手里拿着把木梳,边梳着柔顺的长发边走了进来。 傻子呆呆的望着他精致秀丽的眉眼,大脑一片空白,忘了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那人说:“醒了?” 傻子点了点头。 那人柔柔的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他坐到这屋子里唯一的凳子上,对着铜镜梳着长发。 傻子像被棉花堵住了喉咙,以往对着男人诉衷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他坐在床上,踌躇的望着对方的背影。 男人把三千青丝都梳好,回头对傻子说:“饿了吗?” 第115节 傻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男人扬起了好看的眉毛,问道:“可曾见到我的衣物?” 傻子摇了摇头,紧接着点了点头。他打开放在地上的那个包袱,把里面染着血的白衣拿出来,递给男人。 男人似乎有些嫌弃上面的污痕,没有接过,问道:“那,可曾见到过佩在我身上的饰物?” 傻子摇了摇头。 男人轻叹了口气,说道:“无事了。” 他用手抚着湿漉漉的长发,拿起布巾轻轻的擦拭起来。柔和的金光照耀进来,模糊了男人的面容,却依旧美的不可思议。 傻子看着他秀丽的脸庞,惊叹道:“你是仙女吗?” 男人弯唇笑了笑,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说道:“原来是个傻子。” 傻子闷闷的低下了头,虽然村里的人都说他是傻子,可听到男人也这么喊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男人了然般的说:“好,不这样说你。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抬起了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就连爹也叫他“傻子”,他抿了抿唇说:“我没有名字。”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说:“那便叫你傻子算了。” 傻子抬眼看他,出其不意的说道:“那我叫你娘子算了。” 男人被他逗笑了,调侃似的说:“你要叫便叫吧。” 傻子立即开心了起来,连被他叫“傻子”的郁闷心情都一扫而光,他双眸亮晶晶的望着男人,试探的叫了一声:“娘子。” 男人回道:“傻子。” 傻子眯眼笑了,忽然看到外面太阳高悬,不由得想起今天是上山砍柴的日子,他扛起放在角落里的砍柴刀,正想跟男人告白的时候,就听男人问道:“去做什么?” 傻子说:“上山砍柴。” 男人说:“砍什么柴,屋外有我刚捕到的鱼,待会做给你吃。” 傻子一听这话摇摇头,坚持道:“要砍柴,爹说砍到的柴能卖钱,那样就能有吃的了。” 男人没想到他这么死脑筋,皱着眉劝说道:“除了砍到的柴,捕到的鱼也能卖钱,对不对?” 傻子转念一想也对,就嗯了一声。 男人上前把他背上的砍柴刀拿了下来,拉着傻子的手来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说:“来,躺到床上,我替你上药。” 傻子依言乖乖的躺到床上,他的上衣被撩开,沾满药油的手在他淤青发紫的背上轻揉。傻子疼的叫了一声,他想翻过身,却被男人按住了肩膀动不了。 男人的声音像一涓缓缓流淌的溪流,悦耳又好听,他安抚着傻子说:“乖,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傻子听到他的话后咬紧了牙关,果然不再挣扎。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傻子用手攥住床单,直把手中的布料攥到变形。 男人把他身上淤青的地方全部推开,又抹上了一层药油。傻子感觉后背开始发热,疼痛也骤减了不少,他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猛的放松了下来。 男人把傻子的上衣盖在他身上,叮嘱道:“短日内不可劳作。” 傻子闻言皱紧了眉,说道:“那我还怎么养你呀,娘子,我还要给你买新衣服穿。” 男人又是一声轻笑,傻子都快迷醉在他的声音里,就听男人说:“你且先歇着,等伤好后再买也不迟。” 傻子把下巴枕在胳膊上,不放心的说:“我的布袋里有两枚铜板,去买粥回来吧。” 男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说:“不用,我去熬鱼汤给你喝。” 傻子一听雀跃的叫了声,连连说好,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男人离开的身影。 傻子趴在床上无聊的等啊等,终于把男人等了回来,他手里端着一碗鱼汤,蹲下了身,吹凉了勺里的送到傻子嘴边。 傻子觉得很幸福。 娘子真好,真温柔。 或许是看傻子那样真的太傻,那曾经给予过他指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你个傻子,提防着他点知不知道?看你这傻样就来气……”说教完他又小声的嘟囔着,“算了算了,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设定是这样的啊,早知道就不帮你了,唉。” 傻子跟没听到似的不为所动,他像着迷了一样望着男人的侧颜,满脑子里装满的都是“娘子真好看”。 第116章 你是我娘子(三) 男人划开石块打出一点火星,把昏黄的烛光点上,接着不紧不慢的解下身上的衣袍。傻子还趴在床上,背上其实已经没有像当初那样疼痛,可男人却坚持要他卧床休养。 傻子在看到男人已经脱下了外袍后,视线踌躇着都不知该放向哪。 茅草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在男人没醒过来之前,傻子都是用手臂虚虚的揽住他侧身睡。可现在面对清醒过来的男人,他竟不知还该不该像原来那样。 男人抬眼看他,见到傻子脸上的局促,唇角微弯,不由轻笑道:“怎么了?” 傻子脸瞬间一红,紧张的低下了头,说道:“爹说过,还没成亲的话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 男人觉得好笑,他把解下的衣服脱到梳妆台上,接着走到床边,傻子自觉的把身体缩到角落里,还把身上盖的被子分出了一半。 男人躺下来揽住傻子的腰,说道:“我怎么记得前几日我们夜夜同床,难不成是记错了?” 傻子脸上更红了,他想要辩解,可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来,声音低不可闻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说:“你对我的好,我自然记在心里。” 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虽然神志时存时消,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悉心的照顾他,和在他的耳边傻傻的自言自语。 傻子双眸亮晶晶的,他看着男人,说:“娘子,你真好。” 真是个傻子,明明是自己要向他知恩道谢才对。 不过,男人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后疑惑的挑眉,问道:“你可知我是男子?” 傻子望着男人那张脸,缓缓的摇了摇头,明显不信的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男子呢?” 男人好像对他这个理由有点无奈,他握住了傻子的手,把他轻微着挣扎的手带领到自己胸前,要他摸到薄薄布料下平坦结实的胸膛。 傻子的手还没触到就像触电般的退缩回去,脸红的可以和煮熟的虾子媲美,所幸灯光昏暗,大概可以掩饰住他的窘态。他磕磕巴巴的说:“爹说过不、不可以摸,要不然女子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男人更无奈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傻子的额头,看他躲闪着委屈的模样,又不由得愉悦的笑了起来,逗弄般的将怀中的傻子搂的更紧。 傻子不自在的动了动,僵硬着身体,抬起的手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又放了下来,尴尬的不得了。 男人却很自然的怀抱着他,两人脸对着脸,傻子都能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甜腻的味道很熟悉。傻子无措的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仔细观察着男人道:“你比二花长得好看多了,怎么可能是男子呢,明明是我娘子。” 昏黄的烛光下男人的眉眼变得更加俊秀,他薄唇微掀,说:“二花是那个卖包子的姑娘吗?” 傻子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曾经对着昏睡男人的那句自语,问道:“娘子,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男人沉吟了一下,问:“她这么说你的?” 傻子情绪低落的点点头说:“那天二花在集市上,买的菜都洒了一地,我去帮她,她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说不再卖给我包子。” 男人想起今天外出时遇到那市井女人在街上大肆讨论的情景,说有个傻子趁她弯腰的时候想偷看她的裙底,被她一巴掌挥退,那泼辣的表情里却带着几分暗暗的得意。 看到傻子清亮澄澈,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男人想象不出他能有女人口里所说的污秽想法。 男人说:“她在羡慕你。” 傻子歪头问:“羡慕什么?” 男人抵住他的额头,轻笑着说:“羡慕你有我。” 傻子眼里亮晶晶的,好像暗藏着无数的繁星,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唇边的微笑止都止不住,他傻傻的咧嘴笑着,说道:“娘子,你真好。”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那尾音让傻子整个人都要酥麻了,他倏地把头低了下来,手脚规矩的一动不动。 男人微凉的手掌轻拍着,抬头看向了窗外,他微眯起了眼,暗沉的黑眸像屋外无边的夜色,脸上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高深莫测。 傻子心里再次感叹了一下,真幸福。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娘子怎么样,可他的娘子真好,给他做饭洗衣,还每天都为他按摩,舒缓背部的疼痛。等到傻子终于得到允许下地的时候,整个家都变得焕然一新。 茅草屋顶上的破洞要被堵住,再也没有呼呼刮进来的冷风,家里布置了新的家具,那个模糊不堪的铜镜都换成了崭新的铜镜。傻子在暖暖的屋子里喝着男人煮的软糯的白米粥,心里惬意极了。 早早就消失不见的男人此时恰巧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看着傻子坐在门口翘首盼望的样子,不觉失笑道:“在看什么?” 傻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说:“你。” 说完他又把头抬了起来,问道,“娘子,你去哪了呀?” 男人若无其事的说:“出门晨练,顺便捕了不少的鱼,等会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 傻子连忙起身把男人从门口拽了进来,皱起眉说道:“你不要总是出去。” 男人疑惑的问:“怎么了?” 傻子一时组织不好语言,着急的说:“别人家的娘子都只待在家里,我不想让你出去总,总是……”他想不出来怎么表达,自暴自弃的说,“总是出去,我不许!” 男人的手掌轻抚上傻子柔软的发顶,说道:“你是想说,不要我总是抛头露面?” 傻子说对。 男人说:“那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个忙?” 傻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男人很苦恼的说:“我丢了一个东西,那是爹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信物,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傻子握紧拳头,他想起当时为了救男人而把爹留给他的玉佩给了老大夫,一时间气血上涌,说当然能。 男人又是一声失笑,他拉着傻子的手来到外面,拿起一根细细的树枝,在土地上勾画着。 傻子从头到尾都没去看画的内容,而是看着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还有露出来的那截有力的手腕,直到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傻子才猛的回过神来。 男人用细树枝指着做出的那副画,说道:“大概是这样。” 傻子连忙凑过去看,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上面还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字。他指着那个字问道:“那是什么字?” 男人垂下了眼,说道:“那个字我也不认识,你看清楚了么?” 傻子又盯着看了半晌,直到把那副简陋的画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他才说:“我记住了,都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男人把那副画用树枝划的七零八落,最后再在上面盖上一层土,对傻子说:“那交给你了,相公。” 傻子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还是男人第一次对他说“相公”。相公,娘子,相公……傻子兴奋又雀跃,对男人宣誓般的说:“娘子,你放心。” 带着任务的傻子背上了竹筐,带上斗笠,着带砍柴刀上了路,不同于以往,他的破布袋里这次塞满了干粮。 傻子决定要在寻找的过程中顺便砍些柴,攒钱后要把爹留下的玉佩给赎回来,虽然那些医药费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傻子知道,他总有一天能攒到足够的钱。 傻子顺着那条男人曾经飘过来的小溪向上找,溪水清澈见底,一眼就能望到底下。傻子从下面找到了上流,除了里面的鱼虾和水藻外,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如果是其他的人,面对这不啻于大海捞针的情形早就绝望,可傻子不,他就像面对着一场游戏,一直怀着乐观的心态去寻找,并笃定自己一定会找到。 顺着溪流没有找到,傻子就来到树旁,扬起砍柴刀一下一下劈了过去,这些日子来没有劳作,让他的力气又力不从心了不少。 第116节 夜晚,背了一筐柴的傻子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低着头说:“娘子,我今天没找到。” 男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没关系,后山那么大,要找到肯定很困难,又或者我早就不知把它丢在了哪。” 傻子抹了把脸上脏污的灰,说:“我每天都会去找,一定会给你找到的。” 男人说:“好。” 傻子说到做到,他每天早早的起,直到晚上日落西山才回家,回到家的时候还多多少少能背回点柴来。 男人问他为什么要去砍柴。 傻子说要攒钱。 男人又问为什么要攒钱。 傻子不想告诉他是为了赎他爹留下来的玉佩,就说,要为两人成亲做准备。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他要把赎玉佩和成亲的银子都存下来,等到那时把玉佩放到高堂的位置,要爹来见见他娘子。 男人揉着他柔软的发顶,说:“不用,咱们有钱。” 他每天都会到街上卖鱼,卖到的钱也足够他们日常的开销。 但如果真像傻子说的那样成亲的话,那些钱倒真是远远不够。 况且,他又怎么会傻到和傻子成亲呢。 傻子摇了摇头说:“不,不够,我还要攒钱养你。”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里却把傻子的话当成了戏言。 今日阳光灿烂,空气中却带着异常潮湿阴冷的水汽,傻子冻得搓了搓手,他坐着歇了一会,又起身一下下的砍树。 忽然间,他听到了一阵不属于山林的声音,那是马蹄声,刀剑声,还有与人声混合在一起的嘈杂的乱音。 第117章 你是我娘子(四) 傻子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阵仗,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骑马穿着铠甲的人。他受到惊吓的退缩到了树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些人,脸上被马蹄扬起的尘土弄得灰头土脸。 看到那队人离去的方向是他上山走过的路,他心里突然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涌上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傻子坐在原地呆了半晌,脑子里被杂乱的声响占据,根本无心再继续砍树。他匆忙的收拾好东西,接着踉跄的按照原路下山。 叫嚣着要他快点、再快点的冲动让傻子什么都顾不得,他由小跑变得飞奔了起来,背篓和砍柴刀都扔在了路上。 只想回去找他的娘子,找到他,看到他,确认他还在。 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突兀的想法,好像男人即将要离开他一样。 傻子气喘吁吁的一路跑下了山,他紧张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耳边除了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其他。他喘着粗气来到了门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吱哑一声,破旧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声响,傻子睁大了眼睛看向屋里。披散着长发的男人手里拿了本书,见他回来,抬头疑惑的看了傻子一眼。 男人还没来得及问,傻子就冲到他面前急忙说:“有好多人从、从山上下来了!” 男人放下了书,微蹙起两条好看的眉,问道,“慢慢说,怎么回事?” 傻子一急就组织不好语言,他磕磕巴巴的说:“骑马,铠甲,好多人好多人!他们向这里过来了!” 男人眉头紧皱,常挂在嘴角的那抹微笑都消失不见,神情看起来阴森的可怕。傻子看到他顷刻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也不由害怕的退了几步,问道:“娘子,怎么了?” 男人摇了摇头,冰封的眉眼柔和下来,对傻子说:“傻子,你……来帮我个忙。” 山上的骑军一路到达山下的桃源村,身着铠甲的士兵们一户户搜着,无理的踹开门后就要屋里瑟瑟发抖的人认画像中的人。 当然,桃源村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想到那画像中的人,就是那个整天在集市上以卖鱼为生佝偻着腰的老大爷。 仁慈医馆的大门也没能幸免被踹开的命运,老大夫还在为人诊脉,一见手持着兵器进来的士兵,医馆的人都纷纷吓得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人走上前拿出一副画像,放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可认得此人?” 老大夫看了一眼,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说:“这人如此俊逸不同凡人,如若来到我们桃源村自然会留下印象,可……” 那将军眼神却紧盯着老先生身旁的药童,到药童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打断他的话,厉声问道:“你可见过此人?” 药童一时惊慌,他反射性的点了点头,接着把无措的眼神投向了老大夫,老大夫皱着眉,无声叹了口气。 将军气势逼人的威胁道:“快说,若有半点隐瞒,本将军绝不轻饶你!” 药童都快哭了,他哆哆嗦嗦的说:“我确实见过此人,不过当时是在那后山上,他当时身受重伤,我为他把脉过后却发现早已气息全无,就将他顺着溪流推了下去……” 将军一双虎眸盯紧了药童,好像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药童吓得手心里都是汗,紧张的身体都在发抖。 那虎背熊腰的将军却忽然大笑了一声,兴奋道:“畅快!燕融小儿,你始终斗不过爷爷我!”他扭头对身后的人道,“派那些出去搜查的人马上再到山上去搜,本将军死要见尸!” 傻子见男人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都弄乱,疑惑的眨了眨眼,问道:“娘子,白天就要睡觉吗?” 男人柔柔的笑了笑,他坐在木板床上,朝傻子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傻子像只听话的小狗一样乖乖的走了过去,还是问:“要我帮什么忙呀?” 男人伸出胳膊揽住傻子的腰,抬起黑眸,问道:“你可知,夫妻之间应该行周公之礼?” 傻子脸又红起来,他说:“可、可我们还没有成亲。” 男人说:“不急。”他解下衣袍躺到了床上,黑色的长发铺散在洁白的床单上,顺势把傻子抱进了怀里,最后在两人身上盖上了被子。 傻子闷在厚厚的被子里,看到男人把食指伸到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压低了声音问:“娘子,我们为什么要盖住被子啊?” 男人说:“自然是教你一些光天化日下不宜做的事。” 傻子哦了一声,说:“不好吧。” 男人的手解开傻子衣袍上的系带,微凉的手掌在他光滑的胸膛摩挲,傻子不自然的躲了躲,却没躲开。那只手顺着他的胸前向下,划过腰腹,来到他的身下,隔着亵裤轻轻揉捏他未苏醒的部位。 像电流穿过般怪异的感觉顺着尾椎骨一直向上,把傻子本就是一团浆糊的脑子攪坏的不成样子,他忍不住伸手推拒了男人一下,嘴里发出暧昧的喘息。 身下敏感的部位开始兴奋起来,顶端渗出的液体濡湿了布料,随着男人手上速度的加快,从口齿中溢出的难耐的喘息也越来越重,他的腰几乎弓了起来,躲避的动作被男人铁箍一样的束缚阻止住,大腿内侧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最终,像崩起的一根弦猛松开,灼热的液体也随之洒在亵裤上。 傻子面色醺红,委委屈屈的撇下唇,带着哭腔的说:“娘子,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木门就被猛的推开,整齐的脚步声落下后,为首的士兵举起一张画像,问从被子里探出头的傻子。 “你可见过画像中的人?” 傻子定睛一看,画中的人不就是他的娘子吗,只不过画的比本人相差的要多的多,谨记着男人话的傻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士兵上前一步,见被子里还藏着一个人,便问道:“这里面是谁?把脸露出来!” 衣衫凌乱的傻子一把挡住了士兵看过来的视线,老鹰护食般的说:“这是我娘子!不许你们看!” 傻子面色通红,气息不稳,明眼人一见都知道发生过什么。士兵一见他是个傻子,便调笑道:“原来还是个傻子,我倒要看看这被子底下的小娘子长什么样,皮相好的话,到时候给我们弟兄几个乐呵乐呵。” 剩下的人一阵哄笑,傻子气的不行,就在那人把手伸过来要掀开被子的时候,就听外面一声令下:“熊将军有令,所有人撤回到山上!” 士兵遗憾的啧了一声,脸上是被扫兴的郁闷,只得道:“小娘子,可得等着我们哥几个回来。” 傻子很气愤,就算别人再怎么骂他都不会有这么气愤,竟敢对他娘子说出这样亵玩轻佻的言语……傻子眼见他们出门,正要追出去讨个说法的时候,腰就被人紧紧的揽住,傻子重新被拖回了被子里。 傻子眼里都带了水光,他说:“娘子,我好生气,他们这么说你。” 男人说:“我知道。” 傻子说:“我想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男人说:“我知道。” 傻子郑重的说:“相公就是应该保护娘子,对不对?” 男人说:“对。” 傻子说:“我想……”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些话就被柔软的唇瓣堵住,傻子闻到萦绕在鼻尖甜腻的味道,几乎要醉在里面。 仁慈医馆内。 等到身后士兵领命而去,将军又从那画像后抽出一张画像,问道:“你们可曾见到过此物?” 画像上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图案,除了繁琐的花纹外,上面还刻有一个虎字。将军一挥手说:“你们若有谁见到此物就如实禀报,本将军赏他粮亩万千,宅邸官位。但若是让我知道谁捡到而没有交上来,本将军定会诛他九族!” 医馆内静默一片,将军命人将那张画像张贴起来,随后一甩战袍,扬长而去。 看到大军走远,药童心有余悸的问老大夫:“先生,那位就是熊将军?那咱们当初救的不就是……” 老先生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人多口杂,不要再说出去,他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抬头望向了远处王都的方向。 宁王和齐王两位殿下的一番龙争虎斗,看来此时大局已定,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天无绝人之路罢了。 在那次意外事件以后,傻子不想再离开男人身边半步,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爹的那块玉佩还有他们要成亲需要准备的银子,只能每天都早早的出门,再早早的赶回来。 傻子把男人的嘱托奉为圭臬,在闲暇的时候就会留意身边有没有那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并以寻找为乐趣。 在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会把赚到的钱都掏出来,一个个的数好,放在从前装咸菜的罐子里。 傻子每次摇晃着瓷罐都会忍不住笑起来,等到钱存满,就是他和娘子成亲的日子。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日子细水长流的过去,终于有一天,傻子惊喜的发现他双手几乎都要抬不动瓷罐,里面的铜板都快存满了。 傻子兴冲冲的和男人说他们成亲的事,男人表情虽然有些无奈,却还是敷衍的说:“等你存满后再说吧。” 傻子就更努力的上山去砍柴,攒钱,为他们能够成亲做准备。 这一天,傻子在砍柴时却听到一声异响,那是类似于骨骼分离还有吞咽的野蛮声音,傻子心惊胆战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远处看去。 那是一只老虎,它在用尖锐的牙齿咬手下的猎物,整个过程血腥无比。 傻子的砍柴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声响吸引了老虎的注意。 老虎抬起了头,金黄的兽瞳盯紧了他。 第118章 你是我娘子(五) 傻子被那兽瞳盯上后都要吓死了,他的双脚却像黏在地上一样迈不开步,这时候还哆嗦着弯下膝盖,想把地上男人为他新买的砍柴刀给拿起来。 那熟悉的平板声音又在耳边炸开,他说:“快跑!” 第117节 傻子抖着说:“可、可是,我想跑都跑不了啊……” 万兽之王低吼了一声,放开了爪下的猎物,一点点向无措的傻子逼近过去。显然,比起爪下苍老的猎物,他更倾向于傻子这样年轻的人类。 一时间,傻子脑中闪过了所有的回忆,除了他去世的爹,满脑子里都是他的娘子。 瓷罐里的铜板马上就要凑齐了。 他还没和娘子成亲。 还有,很想再和娘子玩亲亲的游戏。 傻子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在老虎即将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不知从哪爆发出来的力量,抱紧树干一下子就爬了上去。 老虎用还带着血的爪子挠了挠树皮,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甘心的低吼。 傻子惊魂未定的用胳膊抱紧了树干,他坐到粗壮的树枝上,低头看到下面盘旋着仍不肯离去的老虎,用袖子抹了把眼泪。 本就天色昏暗,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夜色就完全笼罩了下来。傻子心惊胆战的看了眼属下,不确定凶残的野兽是不是躲藏在灌木丛里,伺机而动。 傻子正要从树上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一声焦急的呐喊:“傻子!” 傻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兴奋的回道:“我在这!”他说完,立马抱紧了树干,双腿一蹬,借力滑了下去。 脚踩到柔软的草地里的时候,傻子神经却紧绷了起来。 他听到了一声属于兽类的,威胁恐吓猎物时会发出的声音。 傻子顾不得毛骨悚然,他立刻高声叫道:“娘子,快跑!”就在他刚要拔腿就跑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野兽就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尖锐的獠牙刺进傻子的肩头,他哀嚎了一声,后背被有力的兽爪按住,挣扎动弹不得。 尝到血腥味的野兽变得更加残暴,金黄的瞳孔里满是嗜血,它仰头狂啸了一声,准备好好品尝鲜活的猎物时,却没想到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甩了出去。 身后撞到了结实的树干,那树经受不住的摇晃了一阵,高高挂在支上的果子都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落在老虎的周围。老虎被摔得七荤八素,它摇晃着站了起来,正对上一双暗藏着凶狠的黑眸。 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傻子抱进了怀里,手无措的覆在他不停渗血的肩膀,听着怀里人揪着他的衣角虚弱的要他快走,男人眼眶一酸,竟然差点落下泪来。 真傻,怎么会这么傻。 男人轻吻了下傻子苍白的唇角,说道:“你且等着,我去把这畜牲扒皮抽骨,让你踩在脚下。” 失血让傻子的神志变得愈发不明晰,他听不清男人在他耳边什么,只知道情况紧急,要他快走,免得也落入虎口。 娘子,娘子,娘子。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却发现只能徒劳无功。 眼皮越来越沉,带着担心和忧虑的傻子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清。唯一记得的是,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面纱,所有的人脸上都带了诡异的面具,只有他的娘子还是那样柔柔的笑着,张开双臂等待他扑过来。 傻子扑上去抱住了他,充满幸福的在他胸前蹭了蹭,说:“娘子,你真好。” 傻子还没来得及再温存一下,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就连他娘子温热的怀抱都随之消失。眼前一团黑雾的傻子焦急的寻找着,一声声喊着“娘子”。 恐惧和慌张像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傻子急的眼角都渗出了眼泪,他在这一片黑暗中伸出手,想要把刚才甜美的梦境寻找回来。 有微凉的手掌和他伸出的手相握,后背被轻柔的拍打着,傻子缩在那人的怀里,闻到熟悉又心安的味道,昏沉沉的安睡了过去。 傻子醒过来的时候嗓子干涩的难受,他皱着眉咳嗽了一声,一扭头,正见到正推门走进的男人。 男人手里正端着向外冒热气的瓷碗,他看到傻子醒了过来,唇角微扬,弯起的眸子里带着温柔,说道:“你醒了?” 傻子闷闷的嗯了一声,他想要撑着床坐起来,却感觉到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男人快步走上了前,把瓷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探掌摸了摸傻子的额头,舒了口气说:“幸好不再发热了。” 傻子用两指勾住他的衣角,用喑哑的嗓音低声道:“娘子。” 男人说:“怎么了?” 傻子抬眼看他,男人从他明亮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傻子笑了,他说:“你没事,太好了。” 男人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他把傻子额前的头发抚到耳后,轻声道:“真是个傻子。”他把瓷碗拿了起来,把盛满苦涩药汁的勺凑到傻子唇边。 傻子扁起嘴,把头撇到了一边,任性道:“我不喝,好苦。” 男人垂下眼,哄劝道:“乖,药一定要喝。” 傻子摇摇头,说什么都不喝。 他还记得小时候染上风寒的时候也是也要喝药,当时只尝了一口他就都呕出来,气的爹拿起竹棍打了他几十下,最后傻子才哭着把那碗药喝完。 虽然苦涩的药汁把他严重的风寒驱散,但在那之后傻子就对喝药产生极度的反感。 男人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瓶蜜饯出来,他扳过傻子的头,晃了晃瓶中的蜜饯道:“喝一口药,吃一个蜜饯,好不好?” 傻子这才犹豫着点了点头。 男人夸奖般的摩挲了一下他的脸,说道:“那只畜牲我已经处理好了,把虎皮铺在地上做地毯,怎么样?” 傻子眨了眨眼,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 男人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而舀了一勺的药汁,吹凉后递到傻子唇边。 傻子苦着脸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还没从舌苔蔓延开来,一颗甜甜的蜜饯就塞进他的嘴里。他痴痴的笑起来,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字句,男人只听清里面有个“娘子”。 曾经让舌头都苦到发麻的药汁变成甜蜜的享受,傻子眯起眼来,握住男人微凉的手说:“娘子,我好困啊。” 男人任由他握着,说:“睡吧。” 傻子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没过一会的功夫,就在男人轻柔拍打的力度中疲惫的睡了过去。 男人看着傻子陷入梦乡,拍打的动作停了下来,唇边那抹清浅的弧度也渐渐撇了下来。他悉心的为傻子掖好了被角,来到梳妆台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笔锋遒劲的‘虎’字。 这是一块由千年寒丝铁制成的令牌,不腐不化,就算遭受到任何伤害都无法被摧毁。即使在哪那畜牲胃里待了不知多长时间,擦去上面的血迹后,依旧完好无损。 并且拥有它之后,还能调动王城外所有的兵将。 男人把虎符紧紧握在手里,无声的大笑起来,他笑的全身颤抖,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倏地抬起了头,正看到铜镜中映照出自己有些狰狞的面孔。 看着看着,他脸上疯狂的表情逐渐褪去,慢慢变成面无表情。 男人在自己眼中发现复仇的火焰。 突然间,他听到狭小的室内里一声轻轻的呼唤。 那是一声无意识的“娘子”。 男人冰封般的表情瞬间崩裂开来,唇边又挂上了无奈又轻松的笑意,他把虎符收了起来,来到窗前抓住傻子从被子里出来的手,顺势躺上了床,把他揽进了怀里。 傻子心满意足的靠在他胸前,不知在轻轻呓语着什么。 男人忍不住低下了头,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傻子虽然肩膀受伤,可还惦记着要攒钱的事情,没过两天就吵着要上山砍柴,却被男人一把按回了床上,问:“忘记那天遇到老虎的事了?伤还没好就想出去,休想。” 傻子只好闷闷不乐的躺回床上,视线扫过铺在地上的虎皮地毯,确实心有余悸。他把目光收了回来,见男人在梳妆台前打扮了许久,就疑惑的问道:“娘子,你在干什么呀?” 男人这才想起来,每次不是傻子早早的起床上山,就是他早早的出门去集市,两人早上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难怪傻子要问他在干什么。 他边把雪白的胡须黏在下巴上边说:“你不是说过不要我总是出门,我就伪装成老爷爷的样子,他们就认不出我了。”简单粗暴的说,为了不让村里人认出他,他每天都在易容。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傻子觉得没毛病,就点点头说:“辛苦你了。” 男人一时没忍住笑,刚黏上的胡子都掉了下来,摇摇晃晃的飘到了地上。 傻子没注意男人,只是呆呆的看着放在角落里的瓷罐,顿时感觉存到够钱的日子遥遥无期,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转眼间过了半个月,傻子肩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 男人小心翼翼的为他把纱布拆下来,纱布上的药膏和皮肉连在一起,傻子感觉到有些疼,但在男人问他的时候,却咬着牙摇了摇头,说:“不疼。” 男人手下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 等到完全把纱布拆下来的时候,看到傻子肩膀处齿痕的伤疤,男人皱起了眉,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傻子却不在意的笑笑,回过身抱住男人的腰,亲昵的说:“娘子,你身上也有伤,在这。我们是不是一样了?”说着,他用手指着男人腰腹的位置。 男人回抱住他,说:“嗯。” 傻子兴奋又雀跃的问:“那我明天可以上山了吗?” 男人用两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佯装嗔怒道:“上什么山,不许去。” 傻子却不愿意,他像撒娇般的说:“我存了一罐的铜板,咱们马上就可以成亲了。对对对,还要上山找你画的那个东西,方方正正的……” 男人把傻子拥进怀里,没让他见到自己唇边苦涩的笑意,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119章 你是我娘子(六) 在肩膀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后,傻子执意下床,背上了砍柴刀要上山砍树。 瓷罐里的钱马上就要存够了,或许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上山。 男人没有阻拦他,只紧紧的、紧紧的把傻子抱在怀里,像是即将要离别般的用力。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最后在傻子不自然的动了动,催促下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 男人笑着揉了揉傻子柔软的发顶,说道:“早点回来。” 傻子点了点头,接着揽住男人的后颈,在他头低下来的时候,顺势轻吻上他好看的唇,随后狡黠的眨眨眼,说:“娘子,等我回来,我们再来玩亲亲。” 男人轻声应道:“好。” 傻子边回头向他挥手边向前走,傻笑着向男人再见的样子可爱到不行。男人也向他挥了挥手,直到傻子转过身去,身影渐渐化为一个远去的黑点,男人还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留恋,不舍的情感在他眼中掠过。 微风吹过带动起他未束起的长发,从天际那边飞来的白鸽向他的方向飞了过来,男人抬起了手,让那只有灵性的白鸽落到他的手上。 男人把系在鸽子脚上小小的书信取了下来,摊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潦草的大字:领命。 傻子一路哼着歌上了山。 他不敢停下脚步,在心里牢记着自己的任务。虽然有过那次被猛虎一击不愉快的经历,但傻子一想到家里快被铜板堆满的瓷罐,就不由得抖擞起精神来。 大不了到时候赶快跑就是了,反正他有手有脚,不怕比不上一个畜牲快。 抱着这种乐观的想法来麻痹自己,傻子立刻变得不害怕了。 等到他终于用柴塞满了一竹筐,天色已经日落西山,傻子擦了擦滴到脸上的汗,打起了干劲下山。 傻子一边脚步轻快的向回走,一边猜想着男人今天会做什么菜。 第118节 每次他回到家的时候,男人都会做好了饭菜,为了不让菜冷掉,就放到一直带着余温的大锅里,等到傻子回来才开饭。 如果不是为了要攒钱,傻子绝对不想离开男人半步。 他想看着娘子,一直看一直看。 不过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傻子一想到男人,脸上就不自觉露出愉悦的笑意,他向上背了背滑落下来的竹筐,脚下的步伐由快走变成了小跑。 傻子的心激动的砰砰直跳,他没头没脑的下了山,却在山下没找到属于他们的那间茅草屋。 他左右看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 因为每天他回家的时候,屋子里都会亮着温暖的橙黄烛光。 告诉他,里面有个人在等待着他。 傻子找到了茅草屋的位置,他站在屋前,看到里面确是一片冰冷的黑暗。 黑暗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心里。 他推开门,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这声音让不大的屋子空旷的可怕。 傻子放下砍柴刀,笨拙的点燃了烛火。 娘子这次可能回来的比他还要晚吧。 这样想着,傻子又释然起来,以往都是娘子为他准备饭菜,今天他要亲手做一次。 等娘子回来,肯定很高兴。 可能会用他的手掌揉自己的发顶,还会给他一个甜甜的亲吻。 傻子越想越兴奋,他连忙生起了火,洗菜,切菜,用不怎么纯熟的技巧翻炒着。 做出来的菜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但勉强能吃。 傻子把做好的饭菜放在仍有余温的大锅里,接着就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屋外等着娘子回来。 一边等一边想娘子惊喜的样子,唇边的笑意都不曾消散。 天色不知不觉完全暗了下来,夜深露重,寒霜打到傻子身上,让他不自觉的拢紧了衣服,身体因为寒冷打着哆嗦。 那之前指引过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傻子说:“别再等了,他走了。” 傻子却执拗的摇摇头,说道:“不会,娘子不会离开我的。” 那声音嗤笑了一声,又道:“他不会回来了。” 傻子重复着:“不会,娘子不会离开我的。” 又等了许久,傻子蓦地站了起来。心里一阵慌张的想,娘子不会像他上次那样,也被野兽袭击了吧。 傻子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向后山的方向跑去。 只不过他在后山找了许久许久,没有遇到凶猛的野兽,更没有找到他的娘子。 傻子筋疲力尽的靠在树旁,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稀里哗啦向下流,他大声喊着“娘子”,希望能得到回应。 那声音叹了口气,说:“你找不到他,回去吧。” 傻子失魂落魄的下了山。 他还没有放弃,在深更半夜一家家的敲门,吵醒那些对他不友善的人们,抱着一丝希望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他的娘子。 有的人带着被吵醒的怒气,见到敲门的是傻子,以为他半夜发了疯病,随手拿起竹条抽几下解气。 傻子没有躲,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流泪。 他敲了一个又一个的门,他们都说自己“痴人说梦”,娘子,“痴人说梦”又是什么意思啊。 傻子来到仁慈医馆前。 以为要半夜出诊,急忙披着件衣服就赶来开门的药童一看是傻子,脸垮了下来,问道:“傻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来作甚?” 傻子通红着眼眶说:“我、我找我娘子,你看到他了吗?” 药童嫌弃的挥了挥手,说:“走走走,你什么时候有娘子了?哪来回哪去吧。”说完,他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傻子失望的离开,走遍了整个村庄,都没能找到他娘子。 等到他终于回到了家,已经是黎明初晓的时刻。 那声音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他:“找不到就算了,乖,还有我陪着你呢。” 傻子不为所动。 他来到茅草屋前,仍旧坐在那个小板凳上,翘首盼望着思念的人回来。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只是靠在门框边,眼泪不停的流。 除了爹,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娘子会为他做饭,会一直等他回来。 会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些趣事。 会陪在他身边,听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还会和他同榻而睡,睡觉时紧紧的揽住他……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这个给予他温暖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离开了。 傻子由开始的隐忍抽泣变成大哭。 他想找到娘子,问是不是嫌弃他傻而离开。如果是的话,他发誓以后会少说话,不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傻。 他还要读好多好多的书,让别人不再笑话他。 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和娘子说,还有好多的心事没和娘子倾诉,曾经说给山上野兔听的话,他都想分享给娘子听,想从他那博得一个爱怜的安慰。 傻子哭着哭着,就像支撑不下去了,头一晕,突然仰头摔倒在地上。 那声音尖叫道:“你发烧了两日了!赶紧去找大夫!” 傻子晃了晃脑袋,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红肿的眼眶酸涩的不成样子,他用手扒着门框,嘴里说出胡乱的话语:“我要等娘子回来,我要等他……” 那声音说:“等个x!都跟你说了他走了!他不回来了!傻缺!” 只可惜这话没能传到傻子耳朵里,就在他弯起膝盖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又彭的一下摔倒在地,失去意识。 傻子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冷的时候蜷缩起了身体抱紧自己,热的时候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身上一阵刺痛,就像被针扎过一样。 梦中他见到了娘子,兴奋的扑向他的怀抱,说你怎么不见了,我找了你好久。 娘子还是那那么温柔,他说既然你找到我了,我就跟你回去。 傻子笑了。 他牵着娘子的手要他跟自己回家,可牵着牵着,却发现手上一空,转过头去,是一片令人绝望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傻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正看到老大夫把银针从他身上拔下来,见傻子醒了过来,欣慰道:“终于醒了。” 傻子下意识的问道:“我娘子呢?” 老大夫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知道傻子口中的“娘子”指的是谁,摇头叹道:“你娘子他回王都去了,要想见他可是难咯。” 傻子握紧没有什么力气的拳头,坚定的说:“我要去找他。” 老大夫又摇了摇头,说:“他临走前嘱托过我要好生照看着你,你日后就在仁慈医馆安家便可,不要再想些其他的。” 傻子没说话。 他在心里记住了老大夫的话。 王都。 大病刚痊愈的傻子执意下了床,他把家里装满瓷罐的铜板搬到老大夫面前,问道:“这些铜板,可以把爹给我的玉佩赎回来吗?” 老大夫没有为难他,将那块系了红绳的玉佩拿出来递给他,说道:“这可是块宝玉,佩戴之人必是大富大贵,不知怎么就让你这个傻子得到了,也罢,看来是天命。” 傻子连忙接过,小心的将玉佩戴在自己脖子上,在瞥到上面那个字的时候,指着问老大夫:“这个,是什么字啊?” 老大夫说解释道:“是个‘麟’字,寓意为麒麟之子。” 傻子哦了一声,其实他没听懂,满心满脑子都被他娘子占据。 傻子收拾好了包袱,在当天夜里和老大夫不辞而别。 他要去王都找他娘子。 第120章 你是我娘子(七) 傻子过上风餐露宿的生活,饿了就吃带的干粮,渴了找条清澈的小河,夜晚的时候就去破旧的寺庙将就一晚,醒来再遵循路人指着的方向前进。 他走了很久很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过了有多久,每天都是在煎熬和希望中度过。 有人见他是个傻子,还设计将他的包袱骗走,傻子身无分文,困难却阻挡不住他的一片热忱。 一定要见到娘子,一定要见到他。 傻子缩在破庙的角落里暗自抹眼泪,他抱紧了双膝,把一片破桌布盖在自己的身上,抵御着从破洞的纸窗外漏进来的寒风。 围在火堆旁烤火的小乞丐发现了角落里的傻子,好奇的凑过去,问道:“你哭什么?” 傻子闷闷的说:“我想我娘子了。” 小乞丐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想我爹娘了,不过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过。” 傻子把挂在前胸的玉佩握在手里,感觉到心里平静下来一点,才说:“那你和我一起去找吧。” 小乞丐连连摆手,说:“说什么傻话呢,我现在连我爹娘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何况人海茫茫,如何去找?” 傻子笃定的说:“只要去找,肯定能找到。” 似被傻子乐观的精神所感染,小乞丐不再说话,他抬起了头,看向窗外挂着稀疏的星星的夜空,喃喃道:“如果真能找到的话就好了……” 他扭头望向傻子,问道:“你去哪找你娘子?” 傻子说出谨记着的那两个字:“王都。” 小乞丐咦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那我就更不能随你去了,我家人怎么会在王都呢。不过如果你想去王都的话,路上务必要小心,听说叛贼熊战带着党羽逃到南下,还在沿途四处斩杀咱们平民百姓。” 第119节 傻子认真的听完,说:“好,我知道了。” 小乞丐话匣一开,又滔滔不绝的说:“你知道宁王殿下吗?我们都以为他早已战死沙场,没想到最终却铩羽而归……啧啧,还知道原来宁王殿下竟是遭到了熊战的迫害,真是一出好戏。” “宁王殿下英明神武,以后也必定会洪福齐天。” “听说不久后还要与长孙家小姐成亲呢,当真是郎才女貌,鸳鸯成双。” 傻子静静听着小乞丐说话,可神思却逐渐飘远,到了那个名为“王都”的地方。 小乞丐说的兴致昂扬,根本停不下来。其实他们在附近做乞丐要比平常人消息要灵通的多,很多乞丐都是靠卖情报而赚取铜板,只不过其他那些人都嫌弃他年龄小,总不会来照顾他的生意。 所以让他很郁闷。 小乞丐不愿和小镇上其他的乞丐待在一起,他每天都独来独往,与那些乞丐更是互相眼不见为净。 傻子眼皮都快黏在一起,小乞丐还是拉着他不要他睡。 傻子不堪其扰,他一把拉过小乞丐带进自己怀里,就像曾经男人揽住他一样。 让傻子庆幸的是,那聒噪的小乞丐果然没再多说一句话,而是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眼巴巴的瞅着距离很远的火堆,也没有推开傻子。 隔天傻子就要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他问小乞丐跟不跟他一起走。 小乞丐看着与他短短相处不到几个时辰的傻子,犹豫着点了点头,还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施舍般的说:“我是在可怜你个傻子,要不然一路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傻子很高兴有人能和他作伴,主动拉起小乞丐的手,傻兮兮的笑了,说:“走吧。” 小乞丐哼了一声,却没甩开他的手。 傻子边牵着他的手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说:“我叫小馒头,因为曾经收留过我的老乞丐说我从小就一顿吃好几个馒头,所以才这么叫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低下了头,说道:“我没有名字。” 小馒头疑惑的问:“你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人人都有名字。” 傻子说:“爹叫我傻子,娘子叫我傻子,村里人都叫我傻子。那我的名字可能就是傻子吧。” 小馒头眯眼笑了,说:“你这人真好玩。”他顿了顿,又说,“那我也叫你傻子好了。” 傻子说:“好吧。” 小馒头说:“你快叫我小馒头。” 傻子说:“小馒头……这样说的我好饿啊。” 小馒头指责他:“不刚吃过馒头了吗,到中午再吃。我们这距离王都其实不远,徒步走的话五日便到,若到王都我找不着爹娘的话,你可得再把我送回来。” 傻子用手捶了捶胸道:“那是自然,若我找到娘子,我们两个一块把你送回来。” 小馒头看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又觉得傻子傻得真可爱,脸上笑容不觉变得更灿烂。 有了小馒头在身边作伴,傻子觉得很高兴,很开心。 起码比一个人赶路的心情更愉快。 两人在路上也遇到了放肆杀戮的熊战党羽的军队,所幸被后来赶到的追兵赶上,才不致他们落脚的小村庄都被屠杀。 打听到赶来的追兵都是宁王殿下派来的人,小馒头对宁王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程度,每天在傻子耳边吹嘘宁王殿下如何如何,听的傻子耳朵都快起了老茧。 不足五日,他们就来到了王都。 两人站在高墙外,看着城墙顶端刻着的两个遒劲的字,猜测着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小馒头说:“我猜这两个字是王都。” 傻子表示同意。 两人正想要进城门,守卫见他们衣衫褴褛,便用手中的武器拦住,驱赶道:“哪来的臭乞丐,去去去。” 小馒头这场面见得多,他笑嘻嘻的从胸前掏出一袋铜板,晃了晃,听到里面叮当作响后递给了守卫。 守卫表情缓和了下来,收过了布袋放进怀里,冲他们往里挥了挥手道:“快进去快进去。” 小馒头拉着傻子的手进了城门,脸立马就垮了下来,说道:“小爷我今儿大出血,把所有家当都赔在这上了,以后咱们的饭钱你来想办法。” 傻子呐呐的说:“对不起……我会去赚钱。” 小馒头没忍住一下就笑了,说:“行了行了,谁让你是个傻子。” 傻子刚想说什么,就被人推搡了一把,耳边充斥着不绝于耳的噪声。 “恭迎宁王殿下!” 小馒头赶紧抓住傻子的手,以防和他走散,兴奋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宁、宁王殿下?!今日恰巧是他剿除叛贼归来?我的天……” 傻子看小馒头那么高兴,自己也高兴起来,跟着他一起踮起脚极力观望。 夹道欢迎的人群都不吝啬于献出自己的笑容,也都想一瞻宁王殿下的容颜。 骑着雪白骏马,走在军队最前方的男人着一身黑底金纹的长袍,黑发如瀑,更显得面容俊秀,天姿不凡。他轻轻的提起马缰,似乎对周围热烈欢迎他们的人群漠不关心,殷红的唇下撇,眸中是散不尽的黑暗。 但他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唇边就挂上了轻浅的笑意,眼中的阴霾尽数散去,看起来俨然是一个谦谦如玉的贵公子。 面对这群愚民,他不得不用温和的面具作伪装。 不仅是他们,还有更多的人。 更多、更多的人。 这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傻子在极力踮起脚后,见到雪白骏马上的男人瞬间楞在原地。 随后,他立即反应过来,像疯了一样挣开小馒头拉住他的手,用力扒开挡在他身前的人群,大喊着“娘子”。 他极力想要去追,却被挡在路旁的士兵制止住,那士兵凶狠的说:“大胆刁民,竟想要对宁王殿下不敬,还不退下!” 傻子跟随着军队走的方向前行,但人声鼎沸之下,傻子的呐喊像微弱的喘息,看到男人越来越远的背影,眼见无望与他相逢,不由气的大哭起来。 傻子的举动遭到了推搡,他膝盖一弯,就倒在拥挤的人群中。 为首的男人勒住了马缰,似有心电感应般回过了头,却没有看到有人。 副将诚惶诚恐的说:“宁王殿下,您……” 男人回过了头,暗笑自己似乎魔障一般。 他竟然那样在意一个傻子。 傻子跌倒了下来,周围的人却只顾着仰头瞻仰曙光,没空去管脚下的他。傻子被胡乱的踩了几脚,在拥挤的过程中,他挂在脖颈上的玉佩也顺势滚落下来。 那块并不圆润的玉佩滚离了人群,傻子着急的要捡回来,他双腿着膝趴在地上,狼狈的去寻找那块玉佩。 终于脱离了那群拥挤的人,傻子长叹了口气,焦急的视线四处搜寻。 他找到了那块玉佩。 傻子正要扑上去,就见一只纤长的手将玉佩捡了起来,放在手里仔细观看。 傻子急忙上前抢回来,护食般的对男人道:“这是我的!” 男人脸上挂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挑眉道:“如何证明这玉佩是你的,莫不是你个小乞丐从哪偷来的?” 傻子坚定的说:“这是爹去世前留给我的,不能弄丢,不能。”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说:“你随我走一趟,这便给你。” 傻子警惕的望着他,摇头道:“不,我还要等小馒头。” 就在这时,傻子听到一声熟悉的高呼。 小馒头一拳打在他的背上,愤怒道:“跑什么跑?!要不是小爷机灵,咱俩就走散了!” 傻子连连道歉。 那男人又说:“不如两位都随我来?” 小馒头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拉住傻子的手就说:“不去,再见呐您。” 等到男人掏出那一锭银子的时候,小馒头双眼发亮,恨不得化身狼虎扑上去,拽着傻子就要跟男人走。 第121章 你是我娘子(八) 傻子愣愣的站在原地,年老的丞相紧紧的抱住他,老泪纵横道:“我的麟儿啊,爹终于找到你了。” 傻子被银针扎过的手指被仆人细细的包扎住。 曾经连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丞相情绪一度失控,他的手指摩挲着玉佩光滑表面上的凸起,激动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小馒头被这一切的转变也搞得目瞪口呆。 这傻子,难不成就是丞相家苦苦寻找多年的长子? 小馒头也听过坊间的流言,听说过丞相与原配夫人伉俪情深的故事。那时候丞相和夫人的恩爱被传为一段佳话,丞相也将那些进门来自荐的媒婆一一拒之门外,承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在夫人有喜后,丞相在孩子出生前就吩咐匠人用温玉做一块玉佩,其上刻一个麟字,喻为麒麟之子,可以为他们长孙一家带来福荫。 可就在丞相夫人生产后没几天,夫人就被下毒身亡,尚在襁褓中的小少爷也不翼而飞。 丞相含着悲痛下葬了爱妻,一边寻找着仇人,一边四处打听儿子的消息。 人海茫茫,如今在他花甲之年终于寻到了麟儿 ,怎能让他不欢喜。 小馒头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酸涩,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也在心里为傻子高兴。 丞相抹了把眼泪,转头对摇着纸扇的白衣男子道:“鹤儿,多亏了你。” 秦鹤正是那个用银子将傻子和小馒头哄骗过来的人,他笑眯眯的说:“您客气了,这是侄儿应该做的。” 秦家世代经商,但却与长孙家是世家,丞相也与秦鹤的父亲亲如兄弟,因此将秦鹤认做了侄儿。 丞相握住傻子手的力气很大,傻子挣脱了一下却没挣开,他抿了抿唇,问道:“你是谁?” 丞相说:“我是你父亲。” 傻子摇摇头说:“我有爹,我爹在几个月前就去世了。” 丞相一时语塞,接着道:“你现下叫何名?” 第120节 傻子敛去眸中的失落,说道:“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傻子。” 丞相皱起了眉,拉着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你记住,你的身份是长孙家的长子,姓长孙,名麟,字子佩。” 傻子一下挣脱他的手,抢过了玉佩护在胸前,辩解道:“不,我是傻子,我来这是为了找我娘子。” 丞相这才发觉到傻子言行举止的怪异,心里却没有觉得反感,而是可怜傻子这些年的经历,更懊悔当年自己的粗心大意,让他人将孩子夺走。 他哀戚的上前,用宽厚的手掌轻抚傻子的脸颊,说:“找娘子,爹帮你找娘子。麟儿,你留下来,爹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要什么便给什么。” 或许是丞相说的太过真诚,让傻子逐渐放下了戒备,他轻轻的说:“那你可不要诓我。” 这分明是亲近他,接受他的表现。 丞相激动的连声应下,挥了挥手对仆人道:“马上准备好南边的厢房,带小少爷下去更衣洗漱。” 临走前,傻子望了眼还伫立在原地的小馒头,见小孩脸上一片羡慕和落寞,便指着他对丞相道:“他和我一起。” 小馒头蓦地抬起了头,眼中带着惊喜。 他三两步跑到傻子身前,挎住他的胳膊,说:“傻子,你对我真好。” 傻子揉了揉小孩杂草般的头发,回道:“因为你对我也好。” 这一路能以真心对他的,也只有小馒头一个人。 傻子洗去了一身的污泥,凌乱的长发上被打上皂角,细细揉搓。被木桶里涌上的蒸腾热气遮住了双眼,他扬起头,几乎要在温热的水中舒服的睡过去。 他晕乎乎的从木桶的台阶上走下来,用布巾擦去身上的水珠后,穿上了印着繁复金色花纹的白袍,披上雪白的狐裘,衣服一层又一层的穿在身上,却没有感觉到有多繁重。 长长的黑发被木梳细心的梳理柔顺,披在肩上,等到长发变干之后,就用白玉做的头冠束住。 傻子见到铜镜中的人后眨了眨眼,似乎不相信这是自己。 伺候他的奴婢赞美道:“少爷当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便说的就是您吧。” 不怪奴婢巧舌如簧,傻子这幅皮相确实是好,虽然曾经多年劳作,除了手掌粗糙些外,皮肤却丁点没有被晒黑过的痕迹,看起来还真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 傻子又看了看镜中的人,便闷闷的移开视线,长叹了口气,想着在街上遗憾与娘子错过的瞬间。 娘子娘子。 好想你。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傻子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就见推门而入的少年。他换下那套乞丐服,整个人看起来顺眼多了。 小馒头看到傻子这样眼都直了,他们待在一起的时日里他见到的都是蓬头垢面的傻子,现在一看,果然是人靠衣装。 傻子扁了扁嘴,那出尘的气质瞬间消失个无影无踪,他委屈的对小馒头说:“我要去找我娘子……” 小馒头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他,小小年纪却很市侩的说:“还想着找娘子呢?你现在想找什么样的小娘子不行?非要在她那棵树上掉死不成?” 傻子垂下了眼,重复着:“我要找娘子。” 小馒头敷衍着说:“好好好,找找找。” 夜暮将至,傻子带着小馒头来到晚饭的餐桌前,也看到了孙氏和她的女儿。 当时在夫人去世,孩儿失踪的情况下,丞相本想孤独终老,一生以追寻孩子踪迹为生。可身为长孙一家的家主,他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长孙一家必须有人来继承。 架不住家族长老规劝的丞相最终选择了一门亲事,纳孙氏为妾,生下的是一个女儿。 站在傻子身旁的小馒头看到长孙玉儿的时候,立马挤了挤眼色,感叹道:“原来这就是要与宁王殿下结为连理的长孙小姐,果然貌美如花。” 长孙玉儿怯怯的低下头,喊了一声:“兄长。” 傻子对她笑,却不知该说什么。 丞相咳了一声,把慈爱的眼神投向傻子,指着孙氏道:“麟儿,这位是你姨娘。”接着又指了指长孙玉儿道,“这是你妹妹。” 傻子呐呐的叫了声:“姨娘,妹妹。” 孙氏笑着说:“麟儿。” 傻子坐了下来,一顿饭在丞相不停的询问关心中食不知味。 夜晚,傻子托着腮望向外面皎洁的明月,空旷又精致的屋子里寂静的可怕,只有点点烛火燃烧的声音。 他看着看着,就趴在桌子上熟睡了过去。 来到丞相府邸以后,傻子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丞相愧疚于这些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竭尽全力的补偿他,让傻子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丞相也为傻子请来了教导知识的夫子,不强求傻子把夫子讲授的知识都能记住,好歹不要一说话就犯傻气。 傻子认真的学。 他想在和娘子相见后,让他知道自己不那么傻了。 只是傻子始终记得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事。 这天一起床,傻子就说要到街上去找娘子。丞相以为他魔障了,却劝不住傻子,只能说道:“找可以找,但王都人这样多,怎样能找到的着呢?爹去找个画师过来,你把那人的长相告诉画师,再将画像张贴出去,不就容易的多了?” 傻子一想也是,便答应下来。 只是等叫来画师以后,傻子想了半天也没能描述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又只得把画师请了出去。 傻子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后花园里,小馒头紧跟在他后面,安慰道:“既然说不出来,那就自己去找呗,多大个事啊。你都确定她身在王都,当时又看到过她,那肯定就在这附近。” 傻子点点头,说对。 小馒头看他郁闷的样子,说道:“我去为你端一碗冰糖莲子粥来,厨娘做的最好吃了,顺便还能替你败败火。” 傻子知道是小馒头自己要吃,扯出一个笑容,向他挥手道:“你去吧,不用端过来。” 小馒头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去了啊,你也早点回房吧,这寒气太重。” 他们坐在花园的亭台里,不远处就是个冒着寒气的池塘,里面结了厚厚的一层霜,数九寒天的天气,看着就觉得冷。 小馒头走后,傻子呆呆的坐了许久,他在回忆着桃源村里的往事,感觉一切都像如烟的梦境。 一阵寒风吹过来,傻子拢紧了衣服,从石凳上坐了起来,打算回屋里去。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一个强劲的力道就从背后钳住他的胳膊,死命把他向前推去。 傻子踉跄了一下,毫无防备的瞬间跌落在池塘里。 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水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圈划开,傻子冻得直哆嗦,冰冷的水似乎涌进了五脏肺腑,把他整个身体都冰冻起来。不会凫水的他在水面扑腾了一会,拗不过吸水后越来越沉重的衣服,直直的沉了下去。 那站在远处观望的人看到池塘水面平静下来,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走远。 沉在水里,快要失去意识的傻子在模糊中,听到一个机械又模糊的声音:“记忆读取中……” “……读取完成。” 床上的人皱眉轻咳了一声,守在一旁的侍婢立刻喊道:“少爷,您醒过来了!” 那人又咳了一声,咳的撕心裂肺,神智浑浑噩噩,整个人都不好了。 侍婢连忙端来一杯水,端到他唇边,伺候他喝了下去。 他喝完感觉嗓子好受了不少,闭上了眼睛,看似再度陷入昏睡。 与平静的表象不同,他在脑中竭力忍耐着怒气,几乎要呕出血来:“系统,我有句妈卖批不知当不当讲。” 随即失口否认道,“不,一定要讲。” “我他妈操、你、大、爷!” 第122章 你是我娘子(九) 面对陆黎的指责,系统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要我帮你解脱吗,所以我在你进这个世界的时候,顺便把记忆给抹掉了。” 陆黎按捺着怒气道:“我他妈什么时候说我要解脱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陆黎在系统那平板的声音里听出底气不足的意味,他说:“上一个世界的时候我说你太清醒,还问你需不需要解脱,你当时没理我,我就以为你同意了。” 陆黎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他气的不行,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真想拖出来胖揍一顿。 陆黎忍气吞声的说:“我当时没说话,是因为我不想,而不是默、认!” 系统说风凉话:“年轻人嘛,火气不要那么大。” 陆黎说:“滚,祝你原地爆炸。” 他怕把自己气出病来,没再搭理在他耳边聒噪的系统,转而去想和记忆一起传输进来的剧情。 这个世界的攻是长孙麟,受是燕融。 多年前幼小的长孙麟被人掠去,刺客来到荒郊野外,把孩子顺着溪流被抛了下去,这时恰巧碰到桃源村一个山上砍柴的男子,也就是之后收留了傻子的爹。 长孙麟不知哪根神经没搭对,反正自小就是个傻子,磕磕绊绊的长大后,在到后山砍柴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身受重伤的燕融。 陆黎简单总结了一下燕融的特点:前期巧言令色,温和有礼,谦谦君子。后期本性暴露,睚眦必报,冷血阴暗。 他在上位之后一改从前的和颜悦色,把迫害他的齐王剥皮放进油锅烹炸,还挖了老皇帝的墓拖出来鞭尸。当然,那个熊大将军熊战的下场更惨,抓到后直接投入王宫里的蛊虫穴里,被活活噬咬而死。 卧槽,变态。 总而言之,燕融是个很不好招惹的人物。 后期整个王都唯一敢和燕融抗衡的人,就是不傻了的长孙麟,他接管了老丞相的职位,就是为了陪伴在燕融左右。 可他的一腔深情却打动不了燕融,看到年轻的帝王身边来去的莺莺燕燕,三千佳丽侍候在身旁,长孙麟内心极度的痛苦。而这股痛苦到达一个极端后,就变成了翻涌的阴郁。 最后以长孙麟叛变,燕融讨伐,两败俱伤而结局。 陆黎最想呵呵的是,原剧情里长孙麟从小傻到大并且遇到燕融救了他,是被一笔带过的。也就是说,直到现在剧情才真正开始。 陆黎:可以,很强势。 他身心疲惫的睁开了眼,看了看床顶镶着金线的香包,打算从床上坐起来。守在一旁的侍婢忙揽住他的胳膊,把他给扶了起来,身后还贴心的垫上两个柔软的枕头。 陆黎问小姑娘:“是谁把我推下池塘的?” 小姑娘摇摇头说:“奴婢不知,但当时是馒头哥救您出来的,老爷也吩咐下去彻查此事,定会给您个交代。” 陆黎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是谁把他推下去的。 不过还真要感谢那个人,让他把记忆找了回来。 第121节 陆黎正暗自思索着,就听外面侍婢恭敬的喊了声:“老爷。”这才发现他那便宜老爹下早朝回来了。 丞相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就急匆匆赶了过来,他见陆黎靠坐在床头,关心道:“麟儿,醒来感觉如何?可还头晕?” 这老丞相是真的很疼爱长孙麟,这种疼爱也可以称之为溺爱,基本上长孙麟说一丞相不敢说二。到后来他接替了老爹的位置,不止一次露骨的表现出想睡燕融的想法,老丞相也在背后暗暗支持他。 如果长孙麟从小就有这样的爹,早就长成草包了。 不过陆黎倒是很享受被亲人好心的滋味,他弯唇一笑,说:“爹爹不必担心。” 丞相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放心,我已经传令下去彻查,一定要找到是谁在背后下手,给我儿一个交代。” 陆黎低眉顺眼的说:“谢爹爹。” 丞相很满意自家儿子的懂事,宽厚的手掌摸了摸陆黎的头顶,说道:“今日恰巧宁王殿下说要驾临本府,我深思应该是为玉儿的事前来,午时后爹爹可能没有时间来看望你,我儿莫怪。” 陆黎咧嘴一笑,说:“怎么会呢。” 燕融那变态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呵呵呵。 想起在街上自己死乞白赖的喊娘子的模样,陆黎就难堪到不行。 等到丞相留下一大堆担忧关切的话语离开后,陆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对系统爆发了,他怒吼道:“我要虐死燕融!还要虐死你!” 系统诚恳的提醒:“你虐死我还有可能,虐死燕融……”很困难。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陆黎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陆黎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下了床,他甩了甩还在晕的头,侍婢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搀扶到了靠椅上。 陆黎刚坐下,就听木门一下子被推开,大大咧咧的小馒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捧了一碗冰糖莲子粥。 小馒头看到陆黎眯眼笑了,对他说:“傻子,听说你醒了,我特意从厨娘那要了碗冰糖莲子粥。” 傻子抬眼看向一旁的侍婢,甜甜的笑了一下,说:“红铃姐姐,你帮我到集市上买一个风筝回来好不好呀?” 红铃恭恭敬敬的说:“少爷说哪的话,只要是您的吩咐,奴婢一定竭力去办。” 陆黎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等红铃离开门后笑容就渐渐淡了下来。 小馒头用勺舀了一下碗里的粥,垂涎道:“你真不喝吗,不喝的话,那我就替你解决拉。” 陆黎没搭理他,懒懒的垂下眼,随手拿起了本书,漫不经心的看着上面的古文字。 小馒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他把手中的碗放到桌子上,小心的问道:“怎么了?脸色看起来这样不好?” 陆黎撇头轻咳了一声,命令道:“跪下。” 小馒头睁大了眼,随即笑嘻嘻的上前,要把手探到他的额头上,说:“到底怎么了?傻子莫不是犯了疯病?你忘了,要说起来小爷还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 陆黎扣住他伸过来的手腕,冷静的目光看向曾经的小乞丐,那透彻的目光好像看透了一切,让小馒头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陆黎斜睨了他一眼,说:“你是想让我把侍卫叫进来,再按着你跪下是吗?” 小馒头一下子懵了,但他迅速反应过来,在陆黎港湾击掌的时候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苦着脸说:“少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陆黎用指节敲击着光滑的桌面,余光瞥到小馒头要吓尿了表情,才不疾不徐的说:“第一,你为下人,我为少爷,而你目无尊卑,没大没小。第二,你受人指使,推我入水,又作出一副救命恩人的嘴脸,着实恶心。第三……” 他停了下来,直直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看到那半大的少年垂下了头,碎发遮住了他莫测的神情。 陆黎接着说:“第三,你嫉恨于我,心怀鬼胎,恨不得取而代之。这三条里拿出一条我都可以向你问罪,要你低贱的命。” 垂着头的少年半晌静默无语,忽然,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陆黎:“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这样指摘我?是,我是羡慕过你,我也嫉妒过你,可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如果不是知道推他下水的人就是小馒头,陆黎还以为要认错了人。 陆黎也跟着他笑起来,笑完之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蛮不讲理的说:“我确实是无凭无据。”他顿了顿,又道,“但我虽不能取你的性命,可捏造出仆人不小心落水的事实却轻而易举。” “有没有做违心的事,你心里自然清楚。” 陆黎状似不经意的说:“要不要把你扔进池塘里试试,让你尝尝寒气入骨的滋味?” 小馒头虽然混迹于世俗许久,但毕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猛的站了起来,恨声道:“你不过就是个傻子,凭什么老天能给予你恩遇,让你初进王都就找到了爹娘?而我到现在,连爹娘的面都没见到过……” 小馒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自小被父母抛弃在垃圾堆里,如果不是老乞丐收留他的话,可能会在漫漫的寒夜里静悄悄的死去。可他活了下来,活下来就为找他那不称职的爹娘,质问他们为什么丢下他,再扑进娘温暖的怀抱里哭诉这些年的委屈。 陆黎觉得小馒头还真有点可怜。 他叹了口气,说道:“可这也不是你受孙氏指使,把我推入池塘的理由。” 小馒头说:“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啊。”他红着眼眶说,“我不是喊人把你救出来了吗?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哦豁,是不是还得感谢他,这孩子脸真大。 陆黎皱眉望着他,忽然松口道:“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这,也可以为你找爹娘,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小馒头犹豫了一会,才呐呐的问:“什么事?” 陆黎说:“自然是要为我报仇,把那幕后之人揪出来。” 小馒头连连摇头,说道:“那夫人……” 陆黎知道他担心孙氏,打断他的话:“你为何要怕孙氏?难不成这个府里她可以一手遮天?别忘了,我才是长孙家的长子,而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妾室。” 陆黎现在虽然能够随意惩处下人,但却不代表能动背后有家族势力的孙氏,不想点法子,就揪不出她的狐狸尾巴。 孙氏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温柔贤淑,暗地里却阴险至极,千方百计的要把长孙麟弄死或赶出家门。 后来竟然还找人做了一出戏,说那才是丞相真正的嫡子,现在身处丞相府的他是假冒的。 小馒头抬起胳膊用袖子把眼泪抹下去,轻声应下:“好。” 第123章 你是我娘子(十) 小馒头望着陆黎,问道:“你……醒过来就不再傻了?” 陆黎没拿正眼看他,垂着眼皮看手里的书,从嘴里说出一句轻飘飘的威胁:“你若敢说出去,那就不再是葬身寒池那般简单。” 小馒头打了个寒颤,听出陆黎话中的认真,没再开口说话。 看来这傻子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傻,可以随意任人揉捏。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从集市上回来的红铃手里提着风筝走进来,笑道:“少爷,奴婢为您把风筝买回来了。” 陆黎原本严厉的神情突然间缓和下来,他扁了扁嘴,把手上的书胡乱一推,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说:“可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出去,红铃姐姐,你和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其变脸速度之快,让旁边的小馒头看的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红铃极力劝阻他大病刚痊愈不宜出门,陆黎却佯作没有听到,就见他傻笑着把风筝拿起来,看了看窗外阴阴的天气,兀自蹦跳着出了门。 红铃随手抄起那件雪白毛领的披风,边喊着少爷边匆忙的追赶了出去。 系统看陆黎那傻样,像过来人般感慨道:“没想到你演技真见涨啊。” 陆黎没理系统,他一口气跑到了后花园,边跑还边全力把缠在风筝木柄上的细线解下来。 近日刚下过雪,他踩在薄薄的冰上还要小心不要摔倒,从天的那边卷过来的乌云蔓延在天际,屋外的寒风吹在脸上有点刺痛。 匆匆跑过来的红铃立马给陆黎披上了披风,嗔怒道:“少爷,您要注意身体啊,大冷天的怎能不披衣服就跑出来?” 陆黎敷衍的点点头,把木柄递给红铃说:“红铃姐姐,你帮我放风筝。” 红铃叹了口气,看自家少爷这么可爱还忍不住去斥责他,只得像个老妈子似的说:“那您可要裹紧衣服,若染上风寒,奴婢可担待不起。” 陆黎连连点头。 红铃把风筝放在远处的地上,一手拿着木柄一边小跑起来,今天风确实很大,风筝放起来也很轻松,就是来的风向不太稳定,风筝也有些不好控制。 等到那只栩栩如生的花与鸟儿飞在半空中的时候,陆黎就兴奋的拍手,还吵着要自己放。 红铃把木柄递给他,陆黎兴冲冲的拿在手里,绕着上面的线,向后跑去。 红铃心惊肉跳的叮嘱道:“少爷,小心不要滑倒。” 陆黎放风筝的技术果真是渣的一比,没一会的时间,本来自由翱翔的风筝就被他挂到了树上。 他抬起头望向高高的树,求救的问红铃:“我们的风筝挂到树上了,该怎么办啊?” 红铃正好想让陆黎回屋里去,就劝说道:“少爷您先回屋,待奴婢找人来把风筝取回来。” 陆黎说不,还要在外面玩。 系统不忍直视的说:“一想到你是装的我就觉得辣眼睛。” 陆黎不为所动。 两人就僵持在这,陆黎冻的鼻尖通红,他搓了搓手,对红铃道:“我爬上去拿吧,姐姐你先回去,外面好冷。” 听到她的傻少爷还知道为自己着想,红铃心下一暖,果决的摇头道:“不不不,少爷您歇着,红铃这就爬上去拿。” 说着,她就挽起袖子,英勇就义般的准备上树。 小姑娘你很有前途,可看你细胳膊细腿的那样,哪能爬的上去。 陆黎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见一个白影在眼前掠过,身手矫健的把树上的风筝取了下来,脚尖轻触回地面,全程如同落叶飞花,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陆黎觉得这大概是武侠小说里描述的内力深厚,踏雪无痕。 秦鹤把风筝递给他,笑的很温柔,对陆黎说:“你的风筝。” 红铃行礼,恭敬的说:“秦公子。” 陆黎嗯了一声,把风筝拿了回来,接着扭头对红铃说:“我们再来玩风筝?” 红铃瞅了秦鹤一眼,说好。 秦鹤唇边带着笑意,他挥了挥手,对红铃说:“辛苦你了,回屋去吧,我照顾麟儿便可。” 还麟儿,陆黎被他这肉麻的称呼恶心了一下。 红铃又看了陆黎一眼,见小少爷只顾着玩风筝,就说:“那少爷就麻烦秦公子了,奴婢告退。” 待红铃走后,秦鹤上前握住陆黎覆在木柄上冰凉的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刚才还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风筝,经过秦鹤的操纵下,就算在凛冽刮过来的冷冻中也变得四平八稳。 两人距离太近,陆黎都能闻到秦鹤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深吸了口气,却没推开秦鹤。 秦家世代经商,秦鹤年纪轻轻就接手了秦家的产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甩手掌柜做的太闲,总是三天两头的向丞相府里跑。 来到这后还总是来找陆黎,两人在接触中慢慢变得熟稔起来,陆黎也很喜欢这个总是照顾他的名义上的兄长。 陆黎目不转睛的望着上空的风筝,就听秦鹤突然问道:“听说麟儿还在四处寻找娘子?现下有线索了吗?” 一说到“娘子”两个字,陆黎立马情绪沮丧起来,他闷闷不乐的说:“没找到。” 秦鹤说:“不知她家世如何,长相又如何?” 第122节 陆黎想了一下,说:“比你好看很多很多很多。” 秦鹤笑道:“我是男子,而她为女子,怎能与之相比?” 陆黎默了。他在想如果告诉他自己一直在找的娘子不仅是个男人,还是王都大名鼎鼎的宁王殿下,那秦鹤的表情肯定会很精彩。 全然不知的秦鹤还很热心的说:“麟儿可将你娘子的长相大致口述于我,我来替你找她,可好?” 陆黎点点头,笑着说:“鹤鹤,你真好。” 秦鹤故意逗他,问道:“我这般好,那我若来做你娘子如何,你愿不愿意?” 呸,这男人真不(hui)要(liao)脸(ren)。 陆黎正想一口回绝他,余光却瞥到几个远远而来的身影,立即改口道:“那,鹤鹤以后就做我娘子了?” 兄弟对不住了,老子得拿你当挡箭牌,谁让我现在是个傻子呢。 陆黎拼命在心里给自己催眠:我是个傻子我是个傻子我是个傻子,说的话都是疯言疯语,都不算数不算数。 秦鹤温热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头,弯唇叹道:“麟儿你真……”他的眼神朝陆黎的身后看去,突然道,“宁王殿下。” 陆黎也跟着他扭头看去,恰巧捕捉到黑衣男子眼中的震惊和狂喜。 看来这变态还旧情难忘。 不过陆黎也没把跟在他身边的长孙玉儿落下,看到两人郎才女貌,内心就像哔了狗。 陆黎一手紧紧的抓住木柄不撒手,另一手被秦鹤握在手里。秦鹤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要还在左顾右盼的陆黎不要闹,对燕融道:“宁王殿下与长孙小姐也来赏梅?” 身着黑底金纹长袍的俊美男子却没答腔,灼热的目光盯住陆黎,看起来恨不得把他给拆吃入腹。 反倒是长孙玉儿用轻柔的嗓音答道:“玉儿正想带殿下去兄长的阁居,谁知恰巧就遇到了。” 陆黎见燕融像要把他给吃了那样,装作不自在的躲了躲,抓住秦鹤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娘子,这人是谁呀?” 秦鹤似乎被他的称呼逗笑了,说道:“这是宁王殿下。” 陆黎把秦鹤的头压低,悄悄的说:“哦,我知道啦。”说着说着,似乎把自己也给逗笑了,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他们亲昵的小动作,燕融脸上温和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的唇边出现一抹柔柔的笑意,眼中却染上浓郁的黑暗。 燕融收回盯住陆黎灼热到吓人的视线,问秦鹤:“不知阁下身边这位是?” 秦鹤直起身来介绍道:“麟儿是叔父的嫡子,名麟,字子佩。” 燕融低声道:“他就是那个近日才与丞相相认的嫡子,长孙麟?” 他说的很慢,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催眠自己去否定这一切,忘记曾经的一切。 只是没想到,他却越想就越笃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记忆中怎样忘不掉的那个人,燕融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被彻底击碎,顷刻间化为一腔冲动。 回想起傻子与秦家公子两人间亲昵的举动,实在碍眼至极。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陆黎揽进怀里,感觉到这人是真实存在的才安下心来。 紧紧的,像要把他融为血肉般抱着。 陆黎快要被他铁箍一样的怀抱勒死了,他眨了眨眼,求救的望着秦鹤,拖着哭腔的道:“娘子,你快把他弄开啊,我的风筝就要飞走了。” 秦鹤也被这燕融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开口道:“宁王殿下,您吓到麟儿了。 ” 一个“娘子”,一个“麟儿”,叫的这般亲切熟稔。 傻子口中的娘子,本应该是他,也只有他才对。 燕融妒忌的眼都红了,他放开了陆黎,双眼紧盯着他,问道:“你忘了我?” 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在见到他的傻子极力要挣脱他,眼中带着水光的再次向旁边的男人求助,还委屈的叫着别人娘子时,他燕融生平第一次,尝到痛彻心扉的滋味。 傻子怎么能忘了他。 不甘心。 在燕融怔愣的片刻,陆黎趁机挣开了他,躲到秦鹤的身后,伸手揪住他的一片衣角,又警惕的望向也看过来的男人,在触及到燕融的视线后,害怕一样躲到了后面,不让他再看到。 秦鹤拉起陆黎仍旧冰凉的手,轻揉着他被攥出红痕的手腕,对燕融道:“麟儿怕生,殿下莫见笑。” 燕融想要像往常一样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面无表情的说:“怎么会。” 第124章 你是我娘子(十一) 一阵寒风吹过来,陆黎冻的不行,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通红的鼻尖。手里的木柄也随之一松,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就跟随着飘上天空的风筝飞的越来越高。 陆黎连忙跑着要去追回来,秦鹤叮嘱道:“莫追,小心滑倒,我去替你取回来。” 说着,他足下轻点,借力跳了起来。 秦鹤跃上了屋顶,拽住即将飞走的风筝的线,一点点把风筝线在手柄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只是还没等他缠完,那不堪狂风蹂躏的风筝与线彻底分离开,逍遥自在的飞向远方的天际。 秦鹤刚要去追,就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捉住那只想要自由的风筝,他的双脚重新踏到屋顶的砖瓦上,转头与秦鹤四目对视。 黑衣的男子弯起了唇,带着几分得意。 好像在说,看,你个蠢货,是我为他拿到了。 秦鹤被他敌视的不明所以。 两人从屋顶下来的时候,陆黎立即跑到秦鹤面前,问道:“娘子,我的风筝呢?拿回来了吗?” 秦鹤看了眼散发着低气压的燕融,对陆黎说:“殿下为你拿到了,麟儿去和殿下要吧。” 闻言,燕融的手不自觉的轻颤。 他在期待那人能用软软的语气说谢谢你,就像当时在茅草屋里双眸专注的看着他,对他说“娘子,你真好”。 陆黎皱起了眉,对秦鹤这种坑队友的行为很蓝瘦。他看起来犹豫了一下,眼神飘到男人身上,又忽然撇开了视线,最终摇头道:“不要了,那个人看起来好凶,不想和他说话。” 说完,转而拉起秦鹤的手说:“我们回屋子去吧,外面好冷。” 燕融显然听到了陆黎的话,敛去眸中的失望,他假装若无其事的上前,把手中的风筝递给男人,说:“给你风筝。” 陆黎摇头道:“我不要了,娘子有好多好多钱,还会给我再买新的,对不对?买很多很多很多。” 说着,他就抬头望向秦鹤,水润的黑眸里全是安心的信赖。 秦鹤忍不住笑了,说道:“麟儿莫闹,明日我差人送一车的风筝予你玩。” 陆黎眯起眼睛笑了。 他看也不看燕融,拉起秦鹤的手就跑起来,吵着要秦鹤去书房教他写字。 陆黎余光瞥到一旁的男人脸上隐隐带着失落,心里不觉一阵畅快。 气死你,死变态。 长孙玉儿看到那两的背影,望向面带寒霜的男人,用怯弱的语气征求道:“殿下,既然见到了兄长,不如我们再回暖阁?玉儿看殿下似乎曾经与兄长有一段渊源,甚是好奇……” 燕融心烦气躁,他冷淡的对身后的仆人道:“你们送长孙小姐回暖阁。” 命令吩咐完,就直直向刚才那两人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长孙玉儿咬住嘴唇,不甘的望向燕融离开的方向,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书房里面点了几个地龙,整个房间里都暖洋洋的,陆黎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随意放在一边,趴在桌子上看秦鹤执笔挥毫。 和秦鹤洒脱的性格一样,他的字迹也格外潇洒自如。 以前在其他世界待过的陆黎也写过毛笔字,但没秦鹤写的这样好看就是了。 秦鹤提笔写下了“长孙麟”三个字。 在最后一笔勾画完之后,陆黎拍了拍掌给他个面子,又指着那字问:“娘子,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秦鹤把毛笔搁在砚台上,随后道:“你的名字。” 陆黎哦了一声。 秦鹤又问道:“麟儿称呼我为娘子,不怕到时候你找到了娘子,她会生气吗?” 陆黎用手撑着下巴,说道:“不会,娘子人很好的,他不会生气。” 不会生气,而是愤怒、妒忌、不甘心,接着会抓狂、逮谁咬谁。 秦鹤无奈的笑了笑,说:“看来麟儿还不知娘子这一称谓是何意思,遇到他人的话,切不可随意叫人娘子,否则会以为你是在轻薄人家女子。” 陆黎哼了一声,顺水推舟的说:“我怎么不知道啦,娘子就是对我好的人,鹤鹤你对我好,就是我娘子。” 秦鹤更无奈了,他说:“好吧,随麟儿高兴。”接着又问,“我方才见宁王如此失常,莫不是你们以前见过?” 话音刚落,陆黎就听到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的声响,刮进来的寒风让他哆嗦了一下,他皱眉望去,见到门口和寒风一起进来的是燕融后,就又转回了头。 秦鹤挑眉问道:“宁王殿下怎么会过来?玉儿不是随您一起吗?” 燕融不愧是善于伪装的变态,他又摆出了一副和善的面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长孙小姐请秦公子去暖阁一趟,说是想与你叙叙旧。” 秦鹤刚要起身,却发现衣袍有轻微的拉扯感,他低下了头,正看到陆黎摇头摇的像拨浪鼓,显然不愿让他离开。 燕融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竭力的控制着,却被男人眼中的依赖和不舍深深刺痛,让他连喘息都变得异常困难。 秦鹤见状,为难的对燕融说:“那烦请殿下回去告诉玉儿,说我实在走不开。” 燕融说:“本王在此照顾他便可,秦公子放心。” 说着,就上前拉住陆黎的手,不着痕迹的将他手里那截布料抽出来。 陆黎被他手的凉度冻得打了个哆嗦,他小声的说:“放开。” 燕融却不放,不仅不放,还得寸进尺的握的更紧。 秦鹤还有些担心,他临出门前还回头望了陆黎一眼,陆黎刚要开口挽留,就感觉手心蓦地一疼,猛的抬头望向了罪魁祸首。 燕融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浓黑,陆黎刚一触及到,额角就一抽,竟然怂的没敢再说话。 秦鹤推门离开。 无边的寂静在封闭的空间里延伸,似乎连空气都在凝滞。 陆黎不说话,燕融也不说话。 陆黎望着地龙里蹦的欢快的火焰,实在憋不住了,他首先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开口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燕融说:“没什么。” 第123节 他走上前,却是要脱陆黎的衣服。 陆黎一惊,被他的举动吓得连连尖叫起来,好像是被流氓吃豆腐的大家闺秀。 燕融不容分说的按住他的手腕,解开他腰上的衣带,把他肩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在看到那个淡粉色的兽齿留下的疤痕之后,他才又把陆黎的衣服给重新穿上,把惊慌的男人揽进怀里。 妈的智障,看来变态竟然还以为他不是原装的。 陆黎死命的把他推开,燕融却不肯松手,只是嘴里轻声安抚道:“乖,别闹。” 操你大爷谁跟你闹。 陆黎折腾累了,大概是觉得这样太消耗体力,索性就让他抱着,自己则把目光放到秦鹤刚写的字上面。 好字好字,就是差了点韧劲。 还需要再练习一下笔法。 对了,今天要厨娘做什么好吃的呢。 冰糖莲子粥,呸,天天喝都喝腻了。 卤猪蹄最好吃了,肥而不腻,又好闻又好吃,对,今天要吃卤猪蹄。 “你不记得我了?还是在桃源村发生的所有事,你都不记得了?” 陆黎神思正飘远,就听燕融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的意思问道。 这家伙连自称都忘了带,肯定是紧张的。 陆黎拒绝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一只狗。 见男人不答话,燕融失望的垂下眼,浓密的黑睫在眼睑打下黑色的阴影。陆黎倒抽了口气,要是只看脸的话,还真以为这小子是朵纯洁又善良的小白花。 不过陆黎知道他不是小白花,而是杀人不见血的食人花。 得不到回答的燕融自顾自的说:“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你现在的名字是长孙麟?可以叫你麟儿吗?” 当然不可以,死变态。 还有,谁给你的自信要我想起来。 陆黎眨着无辜的大眼,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可以,只有爹爹和娘子才可以这样叫我。” 潜台词就是说我又不认识你,你给我滚。 看到燕融果然脸色陡然变差,陆黎就觉得浑身舒爽。 燕融说:“我是你娘子。” 陆黎摇头:“你不是,你对我根本就不好,不是我娘子。” 燕融问道:“那谁对你好,谁就可以当你娘子吗?” 陆黎说:“对。” 燕融说:“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比所有人都好,那你能只叫我一个人娘子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 陆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后来反应过来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就见变态很高兴的笑了,笑的跟朵花似的明艳照人。 卧槽竟然敢给他下套。 陆黎不自在的动了动,燕融却把手臂箍的更紧,让陆黎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人脸对着脸,近到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陆黎又闻到那股萦绕在鼻尖,熟悉的甜腻味道。 燕融的手掌轻抚着陆黎的长发,在柔软的发顶轻揉,对陆黎道:“对不起。” 好奇的观察着燕融衣服上繁复花纹的陆黎没搭理他,耳朵却竖了起来。 “当时的不辞而别……对不起。” 他燕融还从没对谁这样低三下四过,就算当时熊战百般的侮辱他,也没让他说出半句软化。 他以为这句话很难说出口,却没想到说的意外的轻松。 燕融的手指摩挲着男人的脸颊,眼中是一片柔情:“不带你走,不是嫌弃你会拖累我,而是情况凶险,我不知能否顺利打败熊战。” “我击退了他后,就去桃源村找你。” “仁慈医馆的老大夫说你夜里偷偷的溜走,不知去向。” “我找了很多很多的地方,问了很多很多的人,就是没找到你。” 燕融勾唇笑道:“现在,我找到你了,抓住你了。”他的嗓音很柔,很轻,却也让陆黎感到毛骨悚然。 变态说:“你休想再逃走。” 第125章 你是我娘子(十二) 陆黎却像没听到男人的话,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燕融的外袍上,手指抚摸着上面花纹的凸起,傻笑着说:“真好看。” 燕融没吭声,抚在陆黎背上的手掌向前一按,就让两人身体贴的更近。接着,就顺势轻吻上还一脸懵懂的男人。 陆黎没推开他,实际上他早就对变态的亲吻习以为常,只是现在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试探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燕融的唇,紧接着做出吮吸的动作,愉悦的把眼睛弯起月牙形,嘴里还发出模糊的声音,感叹道:“好甜啊。” 燕融呼吸蓦地急促起来,他双手捧起陆黎的脸,舌尖顶开他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陆黎觉得燕融应该还蛮喜欢他这个调调的,要不然能用这么火热,这么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他吗。 但陆黎突然一改轻松愉悦的神情,而是颇为反感的皱起眉来,双手也在燕融的胸前推拒着他,头一偏,就躲开了男人的亲吻。 陆黎指控他:“你干嘛把舌头伸进来?” 燕融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和你更亲近一点。” 陆黎十动然拒:“可我不喜欢你。” 燕融说:“你会喜欢我的。” 陆黎说哦,不再跟燕融纠结“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说完就冷漠着脸从燕融腿上挣扎下来,他重新趴在书桌上,执起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写画画。 他画的歪歪扭扭,等到那丑到不行的王八跃然纸上的时候,就歪头问燕融:“你叫什么名字呀?” 燕融大致能看出他画的那只是什么,奇异的没有感到生气,而是顺理成章的欣然从背后抱住陆黎,握住他的手把毛笔执起来,在龟壳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后,陆黎现在虽然装的是个傻子,但看着成品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燕融还问:“很高兴?” 当然得高兴了,不知道这幅有宁王亲笔签名的自画像能卖多少钱。 到燕融当上皇帝的时候,就应该更值钱了。 陆黎正幻想到时眼前被钱堆满的场景,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的侍婢道:“宁王殿下,少爷,老爷吩咐奴婢叫您们去用膳。” 陆黎还记得自己想吃卤猪蹄的事,就急忙问道:“有做卤猪蹄吗?” 侍婢忍着笑意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进来:“奴婢不知,马上吩咐下去要厨娘为少爷做。” 陆黎说好。 他把燕融亲笔签名的纸张叠了起来放进胸前,拉住他的手说:“用膳去吧。” 双手交握,让燕融的心几乎柔成了一滩水,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黎听到he度蹭蹭往上涨心里也很高兴。 以至于吃饭的时候多吃了一碗。 燕融紧靠着陆黎坐了下来,挥退了想要上前伺候的仆人,不时辛勤又讨好的为他布菜。 陆黎心安理得享受着燕融伺候他,当眼神瞥到孙氏和长孙玉儿难看的表情,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一碴。 就是燕融和长孙玉儿的婚事。 这个婚事还是皇帝,也就是燕融他爹亲自赐的婚。燕融一开始就对这婚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对他来说,娶长孙玉儿不过是为了依靠长孙家的势力,在后来与齐王夺嫡的斗争中多一分助力而已。 但是长孙麟就不乐意了。 他始终对这件婚事耿耿于怀,虽然最后他把自己妹妹给阴了,也在成亲的那天搅黄了他们的婚事,但他的所作所为显然激起了燕融的怒气。 不让娶,非要娶。 而且一娶还娶了个足球队。 陆黎表示为原剧情里的长孙麟默哀一炷香的时间。 系统怒气冲冲的问他:“你还要装傻装到什么时候?崩人设了你知道吗?” 陆黎说:“我就装,你管我。” 系统说:“别忘了走剧情。” 陆黎说:“我就不,你管我。” 系统被他气的机械音都抖了起来,威胁道:“你是不是还想轮回?” 陆黎像被猜中了心事,笑道:“是啊,你咋知道。” 完蛋,这崽真疯了。系统沉默下来,打算等宿主脑子不抽了再说。 陆黎成功气到系统那个小碧池,心情就变得更好了,又多吃了一碗饭。 陆黎边吃还边问:“鹤鹤回去了?” 长孙玉儿想起刚才被燕融骗到暖阁的秦鹤,脸色就变得更差了,但她不敢把自己的不满表态出来,只能眼含委屈的看着燕融,无声控诉着他,说道:“回府了。” 陆黎哦了一声,接着吃。 系统忍不住吐槽道:“你是猪啊,吃那么多。” 这肯定是赤裸裸的嫉妒,陆黎啃着猪蹄没搭理他。 燕融没看长孙玉儿,而是放下身段,心甘情愿的专注着看伺候陆黎,那殷勤备至的模样让丞相也尴尬的咳了一声,一时间找不出话题来缓和气氛。 怎么自家儿子和宁王一上午的时间就变得这样熟稔,就好像两人认识许久了一样。 第124节 燕融终于把黏在陆黎身上的目光移开,对丞相道:“令公子与本王曾有一段渊源,当时本王遭熊战所害,顺溪流而下,是他把本王救起。” 丞相恍然大悟,抚掌谦辞道:“小儿能有幸遇到王爷是他的福气。” 陆黎默默听着两人文绉绉的对话,不感兴趣的埋头苦吃。他之所以这么能吃,这么喜欢吃,完全是因为这个世界他诡异的味觉已经恢复过来,不管吃什么都有它们原来的味道,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没滋没味。 但陆黎没想到他上午作死的行为,下午就遭到了报应。 真应了那句至理名言:no zuo no die,what are you try?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额头上顶着刚换上降温的毛巾,丞相焦急的连连望向门外,叹道:“殿下和大夫怎还不来?” 红铃守在床头默默垂泪,自责当时就该劝阻少爷,要他病还没痊愈不要外出。 正说着,燕融就带着屋外的风雪推门而入,身后是被他从王宫中带出来的御医。 那御医一路随燕融骑马颠簸,屋外狂风大作,大雪纷飞,衣袍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脱下外袍递给下人,就连忙提着医箱走到床前。 他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被那热到烫手的温度吓了一跳,连忙从药箱里把一卷用牛皮包裹的针拿出来,对其他人道:“大家暂且到外屋回避一下,让我好为小少爷施针。” 陆黎上身一凉,接着感觉到一阵刺痛,咬住了嘴唇,无意识又虚弱的喊了一声:“娘子……” 守在外室的男人听力极佳,他立刻分辨出那声音是一句亲昵的称呼后,心就立马揪了起来。内心酸涩又妒忌的站在原地,又犹豫踌躇了一会,接着才忍不住的打开门后向内屋走了进去。 娘子娘子,不知道他的傻子到底是在叫谁。 陆黎因为高烧而满脸通红,费劲的睁开眼睛,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男人黑色的衣袍,却看不清他的脸。 陆黎看到他却仿佛看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眼角都渗出了泪光,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说:“娘子,我疼……” 燕融上前握住他的手,转而向御医轻斥道:“下针时轻些。” 御医诚惶诚恐的说遵命。 陆黎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没别的,就是发烧烧糊涂了。 但他决定趁机再让燕融难受一把,谁让死变态当时不辞而别,让他这么难受。 陆黎像在语含颤抖的挽留:“娘子,你别走。” 燕融果然更加心疼,他轻声道:“不走。” 说着,竟然单膝跪到了床头,以求更加的靠近他。 就在御医犹豫着要不要跟着殿下一起跪的时候,燕融却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不必。” 御医这才心惊胆战的继续施针。 要说起宁王殿下,这次从熊战逆贼手里死里逃生之后,性格像完全大变了一样,从前对待下人都和颜悦色,而现在虽然表面还和从前一样,却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听说熊战被捉回来之后,就被宁王殿下扔进了王宫的蛊虫穴里,遭万千蛊虫啃噬而死,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这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原来宁王从来都不是温和的谦谦君子,他身上留着燕家皇室的血脉,也必然带有皇室子嗣的血性。 谁人不知熊战是齐王殿下的心腹。 御医的感慨一闪而过,他丝毫不敢怠慢,在把男人身上的银针都一一拔下来之后,就重新为陆黎盖上被子,从医药箱里掏出几包药出来,找下人去煎药。 燕融就坐到了床前,替陆黎把被子的边角塞进去,也把他的手放到被子里。 陆黎却又把手伸了出来,和他的手相握。 守在门外的人们在御医出来后立刻走了进去,丞相首当其冲,忧心忡忡的他没发现燕融和自家儿子亲密的举动,关切道:“麟儿现下如何?” 燕融说:“已无大碍。” 丞相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他看了看燕融,连忙道,“不必劳烦殿下在此看护小儿,殿下事务繁忙的话……” 燕融打断了丞相的话,说道:“令公子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直到病情好转为止,以答谢当日施救之恩。” 丞相一听还有这么一出立时乐了,到时候自家儿子和宁王搞好关系的话,女儿再嫁进宁王府那更是如虎添翼。 燕融把丞相给劝走后,就独自守在床边,静静望着面色仍旧烧红的男人,接过红铃递过来的湿布巾,头也不回的说:“你退下吧。” 红铃福了福身便推门出去。 煎好的药端了过来,陆黎一闻到那味道就反感的皱起眉来,睁开沉沉的眼皮,任性的说:“我不喝药。” 燕融说:“乖,一定要喝。”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陆黎拒绝道:“我不。” 燕融早知道他喝药困难,在去王宫的路途中就为他买好了蜜饯,他拿起一个玻璃罐在陆黎眼前晃了晃,说道:“喝一口药,吃一个蜜饯,怎么样?” 陆黎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第126章 你是我娘子(十三) 陆黎艰难的把药喝完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在梦中看到了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画面,往日的记忆如同一幅泛黄的画卷,充斥进他的脑中,在眼前缓缓的展开。 那天阳光昏黄绚烂,布满晚霞的天边出现了一片漂亮的火烧云,他在和好友打完篮球后跑回家,单手揽住篮球,打开冰箱的门拿出一瓶冰镇的汽水,用牙齿咬开瓶盖,咕噜噜把冰凉的汽水灌进嘴里。 眨眼间就把那瓶饮料全部喝完,那句感慨的“爽”字还卡在喉咙里,就见门被粗暴的推开。 见到阴着脸的母亲大人,左边脸颊上还缠着白色纱布的陆黎笑嘻嘻的问:“妈,你咋了?” 母亲大人一看陆黎浑身臭汗,身上还满是污泥,再加上今天气特别不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就骂:“身上怎么混的那么脏?滚去洗澡!”边说着还边拿起手边的毛巾,“就跟你畜牲一样的爸一个德行,离婚出去找了个野女人,死了之后还要留下个拖油瓶!” 陆黎悲叹了一声,在他妈大踏步走过来用毛巾打他的时候躲了躲,没打着的母亲大人变得更狂躁了,扬起巴掌对着陆黎的背就抽。 “哎呦喂,妈我又哪招你了,你下手轻点啊!” 陆黎叫的夸张,但却不是装的。 他妈打人是真疼。 对,真疼人。 陆黎边弓着腰挨着打,突然见到虚掩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怯懦的身影,有着柔软短发的男孩怯生生的,见到这场景似乎很害怕,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向里走。 陆黎“哎呦喂”的声调陡然降了下去,他熟练的捂住头部,避免母亲大人把他打出脑震荡来,突然就对上门口男孩带着水光的,柔软的黑眸。 一时间,陆黎就觉得心脏碰碰直跳,连身上的疼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状若疯癫的女人像往常一样昏了头,打着打着就把陆黎当成了抛妻弃子的前夫,她用尖锐的指甲划在陆黎的脸上泄愤,把少年脸上白色的纱布扯了下来,露出还没结痂鲜红的指甲划痕。 门口的男孩皱起了两道秀气的眉,琉璃般的黑眸里凝聚起了水雾。 陆黎却若无其事的向他笑了笑,唇边的笑意越划越大,张开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你是我弟弟?」 男孩轻轻的点了点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的眼中落下,就像落到陆黎平静的心湖上,泛出一圈浅浅的涟漪。 甜蜜初遇的画面在一瞬间崩裂开来,如同碎裂的玻璃,破碎以后一点点消失在陆黎面前,只留下一片凝重的黑暗。 陆黎知道那是属于他的记忆,可也和他从前梦到的记忆都相同。 他是“现在”才意识到这是属于自己的记忆,也就是说,那些梦到的回忆就像被人灌输进去的。 陆黎挣扎着从梦境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剧烈喘息了几下,等彻底的冷静下来,才转头看了看窗外。 鹅毛大雪飞舞了一整夜,直到黎明初晓的时候才渐渐停歇下来,现在冬日的暖阳却可以和春风三月时相媲美。 红铃见陆黎醒了过来,立马上前隔着布巾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见他终于不再发热,舒了口气道:“少爷终于退热了,奴婢这就去为您煎药。” 听到药这个字的时候,陆黎脸上的表情反射性的纠结起来,但他劝阻的话还没说出来,红铃那小姑娘就拿起桌上的药包推门离去。 陆黎问系统:“燕融呢?” 系统说:“和你那便宜爹一起上早朝去了。” 陆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系统补充道:“他守在你床边待了一夜。” 陆黎说:“是他自己愿意。” 他懒懒的躺在床上,虚弱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眯眼望着投在地上暖暖的光辉,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雕花红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少年两手端着餐盘走了进来,放在离床不远的桌子上,接着来到床边,恭恭敬敬的低头喊了声:“少爷。” 陆黎一看是小馒头,就强打起精神来说:“你过来,本少爷要与你说一件事。” 小馒头凑近问:“什么事?” 系统说:“这孩子真傻,不知道你有我这个外挂吗。” 陆黎讽刺道:“有你有个卵用。” 原剧情里孙氏为了除掉长孙麟用的方法和伎俩都不少,不管是栽赃嫁祸,还是寻找替身,怎么恶毒怎么来,真是最毒妇人心。 而小馒头就是孙氏忠心耿耿的一条狗,最后长孙麟扳倒了孙氏后,就把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溺死在池塘,以报当时之仇。 陆黎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此次失败必然引起孙氏的忌惮和不满,她不会再对你委以重任,也不会再信任你,就算你急于对她表忠心都没有用,知道吗?” 小馒头倏地低下了头,一下子紧张下来,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吞吞吐吐道:“知、知道,可我现在是少爷的人,不会、不会和孙氏再有所牵连。” 陆黎的目光淡淡扫过桌上的餐盘,看的小馒头汗毛直立,冷汗湿透了背后的衣襟。 陆黎说:“把粥端过来,本少爷要用膳。” 小馒头低着头 ,把餐盘里的饭菜都端了出来,把里面的那碗粥递给了陆黎,说道:“这是后厨做的饭菜,我为少爷拿了过来,趁热用吧。” 陆黎双手环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以往都是下人伺候我用膳,你没长眼睛吗?” 小馒头咬了咬牙,拼命挤出一个谄媚的微笑,说道:“那奴才伺候少爷用膳。” 他舀起了一勺粥,向陆黎的方向递去。 系统说:“一勺就能送你上西天,你自己掂量着吃不吃吧。” 陆黎皱起眉来,他一甩手把那瓷勺挥了下去,盛满粥的瓷碗也没能幸免,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裂响,碎成了好几半。 他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怒道:“粥还没吹就送过来,想烫死本少爷不成!” 恰在此时,沉重的木门又被推开,背对着阳光的身影修长挺拔,逆光模糊了他的面容,却依旧依稀能看到柔和的眉眼。 他背起双手关上了门,仿佛急匆匆赶来,只为见到那一个人,脸上都是融水般的暖意。 小馒头立刻跪了下来,不时用余光瞥着男人,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宁王殿下。” 第125节 燕融跨步走了进来,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一旁,接着走到床前坐下。 陆黎好像很不高兴的说:“你怎么来了?” 燕融却不在意,他想伸出去试探一下男人身上的温度,却发觉自己的手太过冰凉才就此作罢。燕融问道:“可还发热?” 陆黎摇摇头。 燕融说:“那便好。” 陆黎没再说话,他靠在床头,手指轻抚上燕融黑色长袍上精致的纹绣,感受上面凹凸不平的质感。 小馒头慌乱的把瓷碗的碎片给捡起来,手掌都被瓷片划出几道血痕。 收拾完一切之后,他想要离开,没想到他刚张了张嘴,就见陆黎也恰好抬眼望他,那刚下去的一身冷汗又有出来的预兆,顿时不再去说什么。 见陆黎只是板着个脸沉默不语,燕融的手掌抚上他的长发,问道:“怎么了,如此不高兴?” 陆黎脸又拉了下来,他说:“膳食不好吃,不想吃。” 燕融说:“那便不吃,又无人强迫于你。” 陆黎撅起嘴,愤愤不平道:“可是有人一定要我吃。” 燕融皱起眉,问道:“谁人如此胆大妄为?” 陆黎立刻把手高高举起来,指向惊慌失措的少年,大声道:“他!我都说不想吃了,还要我吃,这人真坏。” 系统不禁给他精湛的演技鼓掌:“666,厉害了我的宿主。” 燕融眯起眼睛看向半大的少年,就见他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整个人哆嗦的像筛糠,说道:“奴、奴才没有。” 呦,有胆做没胆承认。 陆黎还没来得及再添油加醋,就见燕融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他,只击了击掌,一直把守在门外,身着铠甲的士兵立马推门而入,单膝跪地道:“殿下有何吩咐?” 陆黎看清楚这都是燕融自己带来的人,那些都是随他常年征战,充满血性的战士。 燕融轻描淡写道:“这下人没大没小,随便找个坑埋了。” 小馒头吓得不行,两行泪立即淌了下来,他跪着上前不停地磕头,胡乱的招供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二夫人,是孙氏,我是受她指使的!我没想过要加害少爷!王爷饶命!” 卧槽这孩子真实诚,还没屈打就自己都招了。 燕融面色沉了下来,他上前拽住小馒头的衣领,轻而易举的把仍在跪着的他拽离了地面,低声问:“你倒是说说,你们想如何加害?” 小馒头哭的眼泪鼻涕都淌了下来,说道:“是孙氏在饭菜里面下的毒,是她要我把下毒的饭菜端给少爷,与我无关……” 燕融猛的松开了他,小馒头瘫坐在地上,使劲抹着眼泪。 燕融把桌上的菜端起来,凑近鼻尖闻了闻。 陆黎眨眨眼,懵懂无知的问燕融:“他在说什么呀?” 燕融冷凝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安抚道:“无事,只是这饭菜已冷,我再差人做新的来给你。” 陆黎说:“要做好吃的。” 燕融说:“那是自然。” 没过一刻钟,陆黎就吃到了热腾腾的饭菜,在红铃反复“只能吃清淡”的叮嘱下,他狼吞虎咽的喝完了粥,只能可怜的望着让人垂涎欲滴的肉菜,闻闻肉味。 在红铃把那碗浓郁的药汁端进来的时候,陆黎心里是拒绝的。 但他还是憋着气一口喝了下去,喝完赶紧往嘴里塞了口蜜饯。 陆黎边嚼着蜜饯边和系统唠嗑,他问:“你说燕融能把事给处理了不?” 系统问:“啥事?” 陆黎说:“孙氏的事。我本来还想留着小馒头,让他们最后狗咬狗,而我坐享其成,观赏一场轰轰烈烈的宅斗和撕逼大战。” 系统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你是斗不了了。” 陆黎不服:“为什么,你在歧视我智商?” 系统嗤道:“你有智商吗?” 在陆黎准备反击的时候又道,“燕融替你把他们都干掉了,男友力max。” 在无趣的躺在床上消耗了一天后,直到夜幕的时刻,陆黎才知道系统所说的“都干掉”是什么意思。 长孙玉儿眼里含着泪跪在他床头,要陆黎向丞相说句软话,放过她母亲。 第127章 你是我娘子(十四) 长孙玉儿边哭边说:“兄长,娘亲她也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想要加害于你。爹爹要让娘亲去长生寺,从此青灯古佛,再无与玉儿相见的可能。兄长,求你可怜可怜玉儿,让爹爹改变心意吧。” 陆黎一听愣了,他真没想到剧情竟然发展到了最后一步,按理说如果只有小馒头的指认,他那个便宜爹肯定不能那么狠心。 系统说:“你爹他在孙氏房间里找到一个诅咒的小人,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最重要的是,还插满了银针。” 他顿了顿,补充道,“脑袋上插的最多。” 陆黎赶紧默念:“社会主义好,让科学的光辉普照大地,一切牛鬼蛇神都退散。” 系统说:“傻逼。” 陆黎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把长孙玉儿扶了起来,还贴心的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妹妹哭的如此伤心,我心都要碎了。” 长孙玉儿仿佛看到了希望,抽噎着说:“兄长,你答应玉儿愿意帮忙对不对?” 陆黎点头道:“我当然愿意。” 长孙玉儿这才展露了笑颜,说道:“玉儿感激兄长,若能得爹爹回心转意,玉儿愿为兄长做任何事。” 陆黎也笑道:“妹妹客气。夜色甚好,我们不如出去放风筝?” 长孙玉儿瞅了瞅窗外,见外面又飘起了雪花,面色有片刻的纠结,为难道:“兄长病还未痊愈,还是不要去冒风寒放风筝的好。” 陆黎失望的说:“那等我病好了,妹妹再与我一起玩?” 长孙玉儿说:“自然,到时兄长说什么便是什么。” 哦豁,这说的好像他是个喜欢喝妹汁的鬼兄似的。 或许是怕陆黎一会就忘记这件事,长孙玉儿临走前几次三番强调,直到陆黎连连点头说记住了才离开。 等到长孙玉儿走后,陆黎问系统:“是不是我不按她说的做,孙氏就会派人来杀我,然后把找到的那个冒牌货塞进丞相府?” 系统说:“傻儿子终于聪明一次了。” 陆黎叹道,果然如此。 等到隔天丞相来看他的时候,陆黎皱起眉,忧心忡忡的对他说:“昨日妹妹来跟我说,要爹爹不要这样狠心,不要把姨娘赶到长生寺,否则他们就要派杀手杀了麟儿。” 丞相闻言大怒,问道:“确有此事?那毒妇屡次加害我儿,现下还要雇凶杀人?” 陆黎仗着自己是个傻子,理直气壮,又愤愤不平的说:“她说杀了我之后也不怕露馅,姨娘已经找到了人代替我,在杀我以后还可以要那个人过来,做爹爹的麟儿。” 丞相怒气值又上升,他放轻了声音,安抚陆黎道:“我儿放心,爹爹不会让人来伤你。” 陆黎笑着说:“爹爹真好。” 在听完陆黎的话后,丞相派人顺藤摸瓜的去搜查,果然在距离丞相府不远的一所民巷里找到了那个冒牌货。 丞相看到冒牌货后得出一个结论:长的有八九分像,可和他儿子冒着的傻气却一分都不像。 不知道陆黎听到丞相的心声后该哭还是该笑。 孙氏离开丞相府到长生寺之后,长孙玉儿每日以泪洗面,把自己关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至于小馒头,陆黎没过问,但是从此也没再看到过他。 不过据说小馒头曾经声嘶力竭的揭过他的老底,说傻子早就不傻了,你们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之类的。 虽然他这么说,不过没卵用。 陆黎还是装疯卖傻,丞相老爹还是宠着他,燕融也从不去和他纠结你是不是真傻。 在生不如死的喝过一几次(毒)药后,陆黎的风寒也终于彻底痊愈,丞相府里没有人总是时刻在背后阴他,让他的小日子过的更加滋润了。 燕融每天下朝后都会到丞相府和他腻一会 ,带来许多宫里的膳食、点心。 外人见宁王总是向丞相府跑,还以为他在和长孙家小姐增深感情,民间对宁王殿下和长孙小姐之间的传闻,就从郎才女貌上升为了神仙眷侣。 陆黎知道燕融和长孙玉儿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丞相府里的下人们都在私底下讨论这件事。 但是燕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婚事。 随着婚期越近,燕融的事务也开始繁忙起来,近日到丞相府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他知道燕融之所以维持着和长孙玉儿婚约,不仅是因为皇上的指婚,更因为想要得到长孙家势力的支持 。 在这场夺嫡的争斗中,皇帝也明显更偏向自己另一个儿子,齐王。 燕融在边境与敌作战的时候,没有等到前来的友军,却等到了熊战围剿他的军队。熊战是齐王的手下,齐王肯定知道,或者说他就是主谋。神通广大的皇帝也肯定知道,但是他无动于衷,默许了齐王的举动。 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燕融很强,他手上有虎符在手,就连皇帝也忌惮他三分。 屡次的暗杀,屡次的围剿,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伪善嘴脸。 燕融恨不得把他们都抽筋剥骨,最后杀兄弑父,满手血腥的登上了皇位。 陆黎觉得燕融的黑化和变态都是他们逼迫出来的。     这天,在府里待的发闷的陆黎瞒着红铃,独自一个人从丞相府跑到了大街上。 世界这么大,他想去看看。 陆黎来到人声鼎沸的街头,他从街头走到街尾,收割了许多小巧廉价的玩意。 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又猥琐又下流的声音:“小娘子,跟我们哥几个去玩玩?”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小娘子长的这样俊俏,快来让哥哥亲亲。” 陆黎一听不得了,把刚买的糖葫芦一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路见不平,英雄救美。 只是还没等他走上前,就听那被围住的姑娘说了句:“大兄弟,我说你们咋不上天呢?” 卧槽,这东北大碴子味,老乡啊。 陆黎眼前一花,他连忙往旁边一躲,就见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蜷缩在地上,脸皱成一朵菊花,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没过几分钟,那些小流氓就都躺到了地上,恨不得时光倒流,不再去惹这个战斗力爆表的小娘子。 陆黎也看的目瞪口呆。 他抬起头,正对上小姑娘看过来的目光,女侠示威般的扬起了拳头,问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第126节 陆黎头摇的像拨浪鼓,他说:“我、我看他们轻薄你,就想过来帮你。” 那姑娘见他一身锦衣华服,确实和这些小混混们两样,勉强相信了他的说法。 她甩了甩碍事的长发,转身就要离开。 陆黎连忙张嘴叫住了她,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扬了扬唇角,说:“怎么着,还看上本姑娘了?” 陆黎使劲憋气,憋的脸都红了,看起来像被说中了心事,眼神闪烁道:“我就想知道,你的名字。” 小姑娘绕有兴味的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常青,常青树的常,常青树的青。” 陆黎暗道一声果然,随即双眼发亮道:“常青,我想跟你成亲。” 小姑娘一脸懵逼:“哈?” 陆黎认真的重复道:“我想跟你成亲。” 常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神经病吧。”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陆黎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说道:“常青,我要跟你成亲。” 常青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看你这样,难不成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我为什么要跟你成亲啊?” 陆黎说:“你如果跟我成亲,我可以给你好多好多的钱,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常青一听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觉得你还挺可爱的。” ……老子我扮傻容易吗。 原剧情里,虽然长孙麟搅和了燕融和长孙玉儿的婚事,但更是激起了燕融的怒气,一娶就娶了好几个。 这其中就有常青,一个从异世界穿到这的小姑娘,而且,也是被燕融当做真爱供着的姑奶奶。最后在燕融登上皇帝之位的时候,燕融力排众议,执意把只是平民之女的常青提上了后位。 但是常青不喜欢燕融,不仅不喜欢,对他的触碰甚至可以说是反感的——因为她在自己生活的时代,就是个蕾丝边。 还是主动的那一方。 陆黎:有一套。 这狗血的剧情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真是断背山下,百合花开。 陆黎要赶紧把常青给攻略下来,否则到时候她和燕融认识后,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了。 常青问道:“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陆黎恶寒了一下,依言说道:“我是长孙麟。” 常青在头脑中思索了一下这个名字,突然间双眼一亮,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名为长孙玉儿?” 陆黎点点头说:“对啊,你怎么知道?” 常青却笑的很诡异,说道:“和你成亲,就代表我可以一直住在丞相府是吗?” 陆黎眨眨眼,说:“对啊。” 常青说:“那我们赶紧选个黄道吉日,先把日子定下来吧。” 陆黎:“???” 不过见到攻略目标这么主动,他松了口气,觉得前途一片明亮。 陆黎决定,他们的婚事一定要在燕融前面。 常青表示同意,还去她开的包子铺拿了两个包子给他吃。 陆黎回丞相府兴冲冲的和老爹说这件事的时候,丞相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忧郁的皱起眉道:“怎可贸然决定身家大事,你可知那姑娘的身家如何?” 陆黎执着的说:“她就是我娘子,我一直在找的娘子。” 丞相知道自家儿子对「找娘子」这件事上的固执和坚持,叹了口气道:“也罢,随你吧,可你总要把那姑娘带回家里来,让爹看看。” 陆黎兴奋的拍掌,说道:“好好好。” 他把常青带到家里来之后,那个本来脾气挺火爆的小姑娘,瞬间乖巧柔顺的像一只小绵羊,让一旁的陆黎都连连感叹她的演技。 丞相看到自己未来儿媳妇长的低眉顺眼,又挺贤良淑德的模样,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过只允许陆黎把常青纳为妾。 陆黎跟常青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怕小姑娘撒手不干了。恰巧两人这时正来到后花园,常青左顾右盼的不知在寻找着什么,估计没听清陆黎说的话,就随口的应了下来。 陆黎觉得这小姑娘真挺随便的。 常青突然转过脸了,严肃的指着他说:“我可先跟你说好啊,我和你成亲以后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听到没有?” 陆黎天真烂漫的问她:“什么是动手动脚啊?” 常青一脸嫌弃的说:“就是随便摸我。” 对不起大妹子,老子喜欢的也不是你这种类型的。 陆黎说:“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常青这才满意,笑着说道:“乖,听话哈。” 不对,陆黎怎么觉得自己在这御姐面前就跟个哈巴狗似的呢。 第128章 你是我娘子(十五) 夜色沉沉,丞相府里张灯结彩,仆人都穿上了喜庆颜色的服饰,雕花木门上贴上了带着喜字的贴纸,树上、房檐下都挂上了贴着喜字的红色灯笼,鞭炮和铜锣喇叭声不绝于耳。 身着婚服的陆黎恹恹的趴在窗前,拖长声音问道:“他怎么还不来啊——” 系统受不了他,说道:“你这就是贱你知道吗。这是病,得治。” 陆黎反驳:“我他妈说的是常青,谁跟你说我喊的是燕融了?饿死我了,到底哪个孙子规定成亲一天都不能吃东西的?” 系统一开始默不作声,忽然又道:“饿死你算了。” 陆黎正起了身,顺便正了正头上的珠冠——没错,他一个新郎官竟然要带这种玩意,最重要的是还这么沉。 红铃推门而入,她一把拉起坐在椅子上的陆黎,说道:“少爷,新娘子都快到了,赶紧去呀!” 陆黎撩起了长长的衣摆,连忙应道:“这就去。” 他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喜堂。常青是魂穿,穿过来的那具身体无父无母无亲戚,高堂的位置自然就空着。只有锦袍披身的丞相坐在一边,他见到陆黎后马上站了起来,喜气洋洋的说:“我儿长大了,也有能照顾你的女子了。” 陆黎低下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那是我娘子。” 丞相点头道:“爹知道,如果你不是为了找她而来到王都,我也不可能寻到你。也许,这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陆黎笑笑没说话。 忽然他肩上一沉,接着就听到了秦鹤带着笑意的声音:“恭喜麟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娘子了。” 陆黎叫了声:“鹤鹤。” 他一看到秦鹤,就仿佛看到了那些从马车上取下来,堆满了整个后院的风筝,不禁感慨壕就是出手大方。 秦鹤挑眉道:“麟儿也知道以后不能随便叫他人娘子了?” 陆黎眯眼笑着说:“娘子只有一个,但是鹤鹤有很多。” 秦鹤的折扇轻打在他的肩头,轻斥道:“胡说八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喊道:“新娘子到了!” 八抬大轿抬过来的新娘子在搀扶中下轿,她趴在前面那人的身上,一直来到燃烧着的火盆前才从背上下来,撩起裙摆就大步跨过了火盆。 陆黎上前,想要把新娘子从他人手中接过来。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陆黎听到凤冠霞帔的常青咬牙切齿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到了耳朵里:“别碰我。” 陆黎立马放了手。 其实常青本来不想这么大肆操办他们的婚事,也想省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门的过程,可陆黎却坚持不能省这个部分,结果就造就了常青现在很反感,陆黎很无辜的局面。 鞭炮和锣鼓声暂时停歇了下来,陆黎维持着一个新郎官应有的表情,一直傻笑到面部肌肉酸痛。 “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天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来,又对着高堂上的丞相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可还没等到头低下去,就听到门外传来阵阵的惊呼。 紧接着,那些身着铠甲,手握兵器的士兵一股脑挤了进来,把挺大的一个屋子围的水泄不通。 丞相脸上的喜色还没褪去,见有人闯了进来就一拍桌子,大喊我一声“大胆”。定睛一看,却认出那是属于宁王的亲兵。 士兵们的身上和脸上都多多少少沾上了血迹,他们仿佛匆匆从远处赶过来。面色严肃的副将上前一步,抬臂做了个有请的姿势:“长孙公子,陛下有请。” 丞相失声叫道:“陛、陛下?” 那副将语气不卑不亢的说:“宁王殿下今夜登位,改国号为天元,改国历为亓元。自此时起,为亓元一年。” 陆黎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他妈神转折,神剧情! 什么时候燕融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剧情?这不科学! 偌大的喜堂里顿时鸦雀无声,直到完全忘记他们擅闯的是自家儿子的喜堂,嘴都快咧到鼻子的丞相率先跪了下来,所有人才如梦初醒,磕头高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有一脸懵逼的陆黎被副将领出了门。 他狂敲系统想问清楚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坑爹的系统又匿了。 陆黎犹豫着踏上了跪在车下的人肉板凳,轻轻一蹬就上了马车,他还没来得及撩开厚重的帘子,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了进去。眼前一花,被猛的摔在柔软的毯垫上。 陆黎疼的“啊”了一声,眼前都冒出了金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捧住了脸,带着侵占意味的吻也随之覆了上来。 舌尖不容反抗的抵开他的牙关,强势的做着交换气息的举动。 陆黎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压抑着愤怒的喘息。 他被亲吻的几乎都不能顺畅的呼吸,双手推拒的动作似乎更加激怒了男人,箍住他手腕的力道让陆黎皱起眉来。 第127节 等到燕融终于放开了他,陆黎气息不稳的大口呼吸着,睁大眼睛问道:“你干嘛?” 他这才燕融脖子上带了一道血痕,并且还在向下滴着血。 滴滴答答,让他身上黑色的外袍变得更加的赤黑和凝重。 燕融发现了陆黎的视线,他不在意的伸手抹了抹渗出的鲜血,脸上仍旧带着肃杀的表情。 燕融伸手把陆黎头上的珠冠摘了下来,让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上,上下打量着陆黎的一身婚服,冷冷的问:“趁我不在的日子成亲?嗯?” 陆黎被他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默默的从心了,愣是说不出一句关于成亲的话来。只能指着他脖颈的伤处,试图转移话题道:“你受伤了……” 燕融却不为所动,他阴冷的视线从陆黎身上扫过,把陆黎看的头皮发麻。 他说:“本与副将商议计划的夺位不在今日,可我却连一刻都忍不住,等不了。麟儿,你知道这是为何?” 被他用手指温柔的摩挲着脸颊的陆黎吓得连连摇头。 燕融唇边带着轻浅的笑意,却不曾抵达眼底:“被软禁在宫里的日子很难熬,见不到你的日子很难熬,但是,也都熬了过去。”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可是在听到你婚讯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忍不住了。” “麟儿,我才是你要找的娘子。” “本还想要你一点一点回忆起我们曾经的相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我等不及了。” 燕融微凉的手撩开他的衣摆,抚摸着身下温热的肌肤,粗暴的吻印在还呆愣的男人的颈侧,轻喃道:“我要你穿着这身婚服,彻底占有你,侵犯你。让你永远记得在这一日是与我成亲,而不是他人。” 变态真是死性不改。 陆黎看他染了血的衣袍,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的伤,不敢轻举妄动。 他轻轻推了推燕融的肩头,想要他不要像狗一样咬自己,可却被燕融误以为是抗拒的动作,心中那片浓重的阴郁和黑暗不由越扩越大。 燕融冷笑道:“如此怕我的触碰?你不想,我就偏要,好让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他脱下了男人的亵裤,带着凉意的手指缓缓戳刺进狭窄的后穴,内壁受惊般的收缩着,却被毫不留情的开拓起来。 陆黎咬住嘴唇,感受到刺痛后不由哀求道:“轻点。” 在草草的开拓之后,灼热的硬物就抵在了穴口,想要强行突破,却只堪堪进入了顶端,因为里面太过紧涩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陆黎疼的头上都冒了冷汗,他使劲捶打着燕融,要死变态快把他的玩意抽出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虚弱的“卧槽”。 燕融却像刚才说的那样,真的要他对这一天记忆深刻,坚定而缓慢的将紧窄的后穴一点点开拓。 这个过程很缓慢,对陆黎来说也很难熬。 下身好像被劈成了两半,撕裂般的疼痛。 这时候他竟然还有闲心在想,这个世界的死变态床技怎么变得这么差,以往都是疼过之后会爽,这次却疼过之后是更疼。 看到一身鲜红婚服的男人无力的躺在绒毯上,无法抵抗的被他放肆的侵犯着,燕融暗沉的眸中闪过一丝满足。 但是不够,不够,怎么能够。 还要更多,还要所有。 所有的按捺和隐忍都被素来冷静的他抛去云端,满脑中想的都只是占有。 陆黎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他委屈的呜咽着,嗓音微哑的说:“好疼好疼,你就不能轻点吗?” 孩子气的话语,还有带着哭腔的指控让燕融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托起陆黎的背,把哭泣着的男人抱在了怀里,陆黎下意识的倒抽了口气,伸出胳膊揽住燕融的脖颈,这样的位置却让体内东西进入的更深。 燕融轻吻着他泛红的眼角,哄劝道:“乖。” 陆黎弓起了身,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他能感受到体·内硬物勃勃跳动的青筋,还有灼热到发烫的温度。 他高仰起了头,任何厮磨的动作都化为敏感的刺痛,在男人毫无预兆的加快顶弄的节奏时,他也低下头狠狠地咬向燕融的肩头。 隔着厚重的布料用尖锐的牙齿狠狠撕咬,要让男人也直到自己所承受的疼痛。 陆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鲜血的味道。 他意识到那并不是他用牙齿咬出来的。 陆黎松开了咬住的那块布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在黑袍上摸到了一手的黏腻。他抖着嗓音说:“你真的受伤了……” 燕融却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扣住他的腰,身下不停歇的做着进出的动作。 妈的死变态。 让你失血而死算了。 都不知道做了有多久,陆黎的意识都快模糊起来,下身也都快没有了知觉。听到燕融逐渐粗重起来的喘息,愤愤的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印下一个齿印。 灼热的液体烫在敏感的内壁,陆黎浑身发抖的抱着燕融,嘴里发出的是让他难堪的呻吟。 燕融褪去了他的外袍,轻柔的吻落在肩头曾经狰狞的兽齿上。 陆黎松开了他,正要一个巴掌扇过去报复死变态的时候,就听燕融承诺道:“朕……不日就要娶你为后。” 第129章 你是我娘子(完) 在燕融说完那句“要娶你为后”之后,陆黎就被他带到了宁王府里,至于为什么不去王宫,燕融是这样解释的:“才经历过一番战火,王宫到处都是破壁残垣,尸身遍地,血流成河,怕污了麟儿的眼睛。” 陆黎已经在宁王府待了不知几天,燕融在忙交接的事情,每天都早出晚归。可是他却偏偏不让陆黎出门,生怕一不留神他就跑了,而且每天都会有人在四周盯着他。 这让陆黎很郁闷。 陆黎把燕融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拍下去,翻过身不愿搭理他。 燕融不依不饶的缠上来,年轻的帝王不再顾及脸面,竟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麟儿在府里待的可是闷了?” 燕融虽然每天会外出,但也会差人送给他很多好玩的稀奇东西,各种奇珍异宝,山珍海味通通都堆到陆黎面前,倒让他不觉得有有多无聊。 见男人摇摇头否认,燕融小心的揣测着他的心事,问道:“可还是想家人?” 陆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燕融就当他是默认了。 但他肯定不会让男人再回到丞相府里,不是不行,而是不敢。他的傻子还是原来的傻子,只不过现在却将心错交给了他人。 燕融重复着每天都要说的话:“麟儿,我才是你要找的娘子。” 陆黎摇头说:“你不是,我娘子不是你。”他的眼中又盈满了泪水,指责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要找爹爹,我要找娘子……” 死变态每天都拉着他不和谐运动,还每天都做到他晕过去,吼,就不跟你好,就要气死你。 男人的话语像利剑一样扎在他的心口,让燕融连顺畅的呼吸都很困难,他把男人搂进怀里,心疼的说着:“麟儿,别哭。” 陆黎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抽噎着说:“我刚和我娘子成、成亲,你就找人把我带走了,我娘、娘子得多伤心呀。” 燕融忍耐着男人口口声声称其他人为娘子的怒气,安抚道:“麟儿乖,你忘了我们的曾经?你住在桃源村,上山砍柴时将我从溪中救了下来。你见我身中奇毒,还上山为我寻找解毒的药草。彼时我虽在昏睡,可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得,都知道。” 陆黎当然记得他做过的事,他付出了一片真心,到头来却换来男人的不告而别。 似乎发现男人听的入神,燕融试探性的揽住他的腰,继续说:“我自小在冷宫中长大,早就看遍了人情冷暖,在遇到你之前,还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称我为娘子,还说要攒钱为我买新衣服。你说要攒满一瓷罐的钱,为我们成亲做准备。遇到老虎时你大喊‘娘子你快走’,自己被咬伤也全然不顾。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陆黎眼眶通红,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 他使劲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颤声道:“所、所以你就走了?你留下我一个人就走了,你,你太坏了你……” 燕融轻吻他的眼角,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麟儿,你是想起来了?” 见陆黎一脸悲伤,他接着说,“齐王与我虽是兄弟,却无兄弟情谊。我回王都是为了复仇,不想把你牵连进来。” “在除掉熊战后,我也曾回桃源村找过你,却没有找到。” “但没想到,是你来找我了。” 陆黎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用拳头捶打着燕融,说道:“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燕融低头覆上他的唇,一句细语湮灭在唇齿中。 “我爱你。” 五日后,新皇登基,举国同庆。但这次不同于以往,这天除新皇上位外,也是新皇迎娶他皇后的日子。 民间纷纷猜测着皇后的身份,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到如此的恩宠。走的说书人甚至杜撰了一些话本,说早在新皇边境抗敌之时,女扮男装的皇后就与他们的陛下产生了一段不可说的爱情故事。 除了新皇登基和迎娶新后外,更受瞩目的则是丞相府。由于燕融曾与长孙玉儿有过婚约在先,现下又单方面的迎娶了皇后,不知丞相大人会不会揭竿而起,斥责燕融不守信用。 但让那些茶余饭后闲谈的人没想到的是,丞相府首先提出了解除婚约,以后也没再翻起什么风浪。 流言这才纷纷平息了下来。 陆黎生无可恋的坐在梳妆台前,他望着铜镜里被装扮成新娘子的男人,不由叹了口气。 为他梳的红铃道:“娘娘为何叹气,大喜的日子里,自然应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我的红铃姐姐。 陆黎是真不知道燕融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他那从小就接受封建思想教育的爹给说通的,不但解除了他和长孙玉儿的婚约,还允许他把家里唯一的儿子给“娶”走。 陆黎问红铃,红铃也是笑而不语,只说:“陛下不让奴婢说。” 闲着无聊的陆黎问系统:“他究竟是怎么说服丞相的?” 系统说:“据说他推了所有的折子,在丞相门前跪了三天。” 陆黎说:“就这样?” 系统:“关键是他推掉的那些折子,都被送到丞相府里了……燕融跪的那三天,丞相也在不眠不休的批折子。” 陆黎:“……” 原来他老爹不是被燕融的深情感动,是害怕再经历被奏折支配的恐惧,才勉强接受的。 陆黎又问:“常青怎么样了?” 系统说:“还在丞相府啊,能怎么样。” 陆黎惊诧的说:“我都不在了,她为什么还能住在丞相府?” 系统却表现的比他更惊讶,说道:“你不在了还有长孙玉儿在啊,怎么净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黎:“……”哦,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28节 系统却没再搭理他。 第二次穿婚服,而且这次还是新娘的婚服,陆黎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就是凤冠霞帔穿在身上,真他妈的重。 用金丝细线穿过的红盖头盖在他的头上,陆黎眼前一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身后的宫婢替他提起长长的红袍,陆黎把手搭在红铃的手上,在她的带领下踏出了门。 陆黎听到了欢快的奏乐声,宾客的笑闹声,还有各种各种嘈杂的声响。 红铃带着笑的声音传在耳边,说道:“陛下。”接着,微凉的手掌握住了他,给陆黎带来无与伦比的熟悉和安心。 陆黎被他牵着一路带到了寝殿里,喜婆把陆黎领到了床头,他挺直背脊,在铺着大红被子的床上坐的规规矩矩。 繁琐的细节什么“早生贵子”,“百年好合”都被陆黎自动的略了过去。 在每一项仪式做完之后,就会有一个机械又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提示着he度在增长。 这声音仿佛也在暗示着他不久后即将离开,让陆黎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宁。 等到所有人都出了寝殿,偌大的寝殿里变得静悄悄的之后,他才从胡思乱想中脱离出来,凝神听着缓缓向他走过来的极轻的脚步声。 像拆礼物一样,鲜红的盖头也在期待中被缓缓的掀开。 陆黎抬头,望着那个长得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眯眼甜甜的笑了,叫了一声:“娘子。” 燕融也笑了,他的黑眸里映照的都是陆黎的模样,回应了一声“相公”,接着情不自禁的俯下了身,攫住他涂上了胭脂的唇。 陆黎抱住他,胳膊在他的后颈收紧,加深了这个亲昵又甜蜜的吻。 恰在此时,陆黎却听到了一个突兀的,却异常熟悉的电子音:“he度到达100,下一个世界加载中……” 陆黎面色有片刻的纠结,他在系统询问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咬牙拒绝道:“不。” 陆黎气息不稳的推开了燕融,男人眼中都是缱绻的爱意,他望着陆黎,调笑般的说:“以后便是我要叫你娘子,而你称呼我为相公了。” 陆黎眼眶通红,鼻尖酸涩,险些掉下泪来。他又紧紧的抱住燕融,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不让男人见到此时自己的表情。 陆黎竭力稳住颤抖的声线,任性的说道:“不,你是我娘子,我怎么能叫你相公呢。” 燕融轻拍他的背,轻笑道:“好,麟儿说是娘子便是娘子。那以后我是娘子,你是相公,如何?” 陆黎嗯了一声。 他闭上眼睛,灼热的泪滴滴落下来,落进鲜红的衣袍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黎一声声的重复着:“娘子,娘子,娘子……” 燕融莞尔道:“相公。” 陆黎却突然说:“娘子,我就要走啦。” 燕融问道:“去哪?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许去。” 陆黎说:“可是我真的,真的要走啦。我会想你的,娘子,我会想你的,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我……” 燕融猛的把他扯开,见到陆黎哭花了一张脸,不由心颤道:“怎么了?麟儿,为什么说你要走?” “倒计时,五、四……” 陆黎胡乱的亲吻着他,泣不成声的说:“我爱你。” 燕融说我知道,我也爱你。 “三、二、一。” 燕融抱住男人陡然失去力气的身体,他还在发怔,愣愣的抱住怀里的爱人。 在终于找回自己意识后,他轻柔的将男人的长发抚到耳后,叫着沉睡着的爱人的名字:“麟儿?” 没有回应。 年轻的帝王神情悲恸,他把男人放到属于他们的喜床上,握住他还存有余温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轻喃道:“麟儿,我的麟儿……” 他细心的整理好男人凌乱的衣袍,接着从床边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匕首,匕首上反射出的寒光映出他脸上的麻木。 燕融爬上了床,紧紧的抱住了没有生命气息的男人。 他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嗓音轻的宛如恶魔的低吟,他说:“我去找你了。” 锋利的匕首刺进心脏,直至刀刃全部没入血肉。 流淌出来的鲜血与一室的鲜红混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滴——警报!警报!世界崩塌!” 早在下一个世界,得到了警报的系统叹了口气,“果然又是这样。” 第130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一) 等到陆黎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听到耳边传来的,连绵的喘息,高昂的呻吟以及肉体撞击的声响。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下身传来的快感占据了所有思想,湿热的唇舌伺候着他兴奋的器官,不停发出的淫靡舔舐声也让陆黎兴致更加的高昂。他情不自禁的高扬起头,抓住身前青年的黑发,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中。 “世界加载完成,我现在把基本信息发送给你。” 系统的声音陡然传到了他的耳边,让陆黎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在那湿热的口腔里交待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青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不过最终还是皱着眉,喉结一动,将腥檀的液体吞咽了进去。 陆黎连忙提起裤子,在接收了信息后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这他妈是什么奇葩的关系啊。 陆黎眼神飞快的扫过那些地上的白花花的肉体,3p,群p,细鞭,铁笼,调教……三观碎裂了一地的陆黎表示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陆黎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他的耳边不仅是从那超大高清屏幕上的gv里传过来的呻吟,还有身旁人们玩乐时的不堪入耳的声音,幽暗的环境和不断响起的皮鞭调教声更是勾起了那些来寻欢作乐人们的性(重音)趣。 “赵、赵总,你们怎么停下了?” 陆黎扭头一看,就见一个面色潮红,明显是磕了药的男人。他正趴跪在地上,手腕上系了领带的双手背在身后,在他后方同样赤条条的男人按住他的腰,快速的进出着。 边抽插还边拍打着他的屁股,用污言秽语侮辱着他,可男人不仅没有羞耻,却变得更加兴奋,他下身的那个东西似乎变得更坚硬,以至于不住耐的夹着腿。 什么鬼啊,神经病啊。 这样一看,只有他和跪在地上的青年还穿着衣服,看起来就像格格不入的异类。 那问他的话的男人见他不答也不在意,匍匐着向他的方向前进了过来,手掌顺势暧昧的抚摸上了跪在地上青年的脚踝,喘着粗气道:“要不要让你的狗和我玩一玩?上我还是上他,都可以……嗯,慢点……” 在他背后不停动作的男人听到他的闷哼后,速度却变得更加的快,就算耳边杂乱的声音不计其数,陆黎还是能听到那淫靡的水声和啪啪声。 被触碰到的青年厌恶的皱起眉头,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握紧拳。可他只是隐忍的低着头,承受着男人亵玩般的抚摸。 在这个只有淫欲没有理智的party里,主人们将自己的奴交给其他人玩乐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陆黎没来之前,赵予都看到有不止一个直直盯着青年不放的人,在这之前还有胆大的人要与他进行交换,可都被赵予给一口回绝。 他还没完全调教完的宠物,怎么能先给其他人先尝了味道。 也难怪黑发的青年频频引起他人的觊觎,他的面孔还透着青涩的学生气,穿着简单的毛衣和长裤,白色的袜子纤尘不染,看起来就是个很干净的人。 虽然在这之前他被关进笼子里调教了半个月,可一身读书人的清冷傲骨还是没有丢弃,黑框眼镜下的黑眸仍旧暗藏着倔强的色彩。 谁不想看到这样清冷的人在身下发出诱人的喘息,吐出甜腻的呻吟,摇着头哭泣着说“主人饶了我”。 是想,太想了。 陆黎把腰间的皮带系上,瞅了青年一眼,接着用鞋尖轻轻踹了踹他,说道:“走了。” 夜party才开始不久就要离开,黑发的青年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他无视旁边男人猥亵般的爱抚,连忙挪开跪到麻木的膝盖,在动作的半途又像想起了什么,直直的跪了下去。 陆黎刚想要问他你干嘛,就见黑发的青年脸上闪过难堪,似乎在内心与自己做着思想斗争,接着深吸了口气,一直跪到了他的身前。 陆黎不明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俯下了身,来到自己的下身处,用牙齿衔住西装裤的拉链,替他拉上了裤链。 卧槽,竟然忘记拉裤链了。 陆黎顿时面红耳赤,他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接着拽起青年的手腕把他拉起来,就大步向外走去。 出门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型的会所,而他们开party的地方在会所的最顶层,出门还有守卫把守在两旁。如果没有请帖的话,是进不去的。 可以,保密措施挺到位的。 陆黎一出门就赶紧撒开了青年的手,把手揣进裤兜里,仔细回想着这个世界奇葩的剧情。 这是个s攻把受调教成m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攻是赵予,他表面上是个道貌岸然的大型企业的老板,实际上却是拥有异常性癖的s。他喜欢调教m,虽然并不会真正进入他们得到身体上的快感,但每次进行完调教后,心灵上却仿佛就会得到洗涤。于是他乐此不疲,并把调教m当做自己的生活乐趣。 苦逼受是南殊,f市名牌大学的学生,他的母亲在他幼时就已去世,但却有个爱赌博又爱吸毒的蠢爹。在他爹因凑不到足够的钱还不了高利贷,在他家门口活活被打死后,慌不择路想要赚钱的南殊,在穷途末路的时候被赵予一眼看中,承诺替他还清所有欠的钱,并且供他上完大学。 但前提是,他们要签一个五年的合约,而且在约定期限之内,无论赵予提出的要求有多过分,南殊都要无条件的服从。 现在是剧情进入轨道后的半个月后,赵予在最初调教南殊的时候遭到青年极度的反感和抗拒,所以他不得不撤下那些道具,从开胃小菜开始。 扒光南殊的衣服,在他脖子上带上锁链,关进铁笼里,再在笼子外罩上一层严严实实的黑布。除了吃饭和日常的方便外,南殊这半个月几乎都在笼子里度过的。 这是为了让不服从的奴隶变得乖顺听话唯一的手段。让不听话的奴隶知道,自己只是一条下贱的狗,只有得到主人的怜悯,才能从无尽的黑暗中逃离出来。 同时,在偶尔休息的空当赵予还为南殊传输一些毒鸡汤,再灌输进奴隶怎么伺候主人的知识,把南殊的思想荼毒的够够的。 但让赵予没想到的是,南殊却硬生生挺过了半个月,这期间内一声不吭,更别说软弱的求饶了。 恰巧今天有一场夜party,本着让南殊见见世面,看看其他人的奴隶是怎样乖巧听话的赵予,终于将南殊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从禁锢他行动,剥夺他视力和听力的房间中出来的青年,变得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也可以说是质的变化。 赵予没有在外人前脱衣的习惯,一时欢喜和心软之间,也就没有让南殊脱衣服,戴狗链。 就在南殊第一次跪下,用唇舌伺候赵予的时候,陆黎过来了。 一想到自己要亲手把青年调教成m,几分钟之前还不知道sm是什么的陆黎就越想越头疼。 他坐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突然下身被一个手掌覆盖住,轻轻的揉捏着,企图要他的欲望再次苏醒过来。 陆黎被他摸的浑身一抖,方向盘一歪,差点就撞到旁边的树上。他扭头看向旁边神色淡淡的青年,一句到口的你想干嘛又咽了下去。 他记起赵予在出门前对南殊说过,今天一定要让他“尽兴”才行,这样才可以免去再被关进笼子里的惩罚。 显然,南殊认为他今天还没有尽兴。 第129节 青年见他把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抿了抿唇,把逐渐有了硬度的物事握在手里,垂下眼眸,长睫盖住他眸中的神色。接着,慢慢的低下了头,用牙齿把拉好的裤链再次拉开。 陆黎拒绝道:“停下。” 南殊果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疑惑的望向陆黎。 陆黎命令:“给我再把裤链拉回去。” 南殊又低下了头,用牙齿把链子重新为他拉上。 陆黎甩了他一个轻轻的巴掌,说道:“我让你这么做了吗?自作主张?你有这资格吗?” 南殊低下了头,轻声道歉:“对不起,主人。” 那几不可闻的声音倒是很新鲜,陆黎感兴趣的挑起眉来,命令道:“大点声,听不见。” 南殊的唇抿成一道倔强的弧度,他抛下了自尊,重复着:“主人,对不起。” 陆黎这才满意,他一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一栋别墅前,驱车走进。 南殊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门,来到玄关的时候,他率先走到陆黎前面,脱下了鞋子,露出纯白的棉袜。接着来到鞋柜前,用嘴把他的拖鞋叼了出来,放在陆黎的脚边。 这待遇……真是…… 陆黎被他这花样搞的目瞪口呆,他问系统:“赵予就喜欢这个调调的?为什么我怎么觉得南殊这样是有病呢?” 系统深沉的说:“年轻人,这个世界你不懂的事太多了。” 陆黎对他嗤了一声。 就在他思索的空当,南殊已经跪着向他移了过来,他的膝盖在木质地板上相撞发出沉重的闷声,俯下了身用嘴叼住了陆黎穿的皮鞋,虽然不太顺利,但还是把他的鞋脱了下来。 陆黎看着脊背弯曲,几乎匍匐的青年,他的内心竟然涌出一股扭曲的快意。 而且这快意比做爱的时候还要爽。 妈的,这什么破比喻。 还有这他妈什么破人设。 第131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二) 陆黎穿上拖鞋进屋后,发现南殊还跪在原地,就说:“起来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会再关你了。” 南殊犹豫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试探他话里的真实性。 陆黎无法,只能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站起来,我不想再把话重复第二遍。之前教给你的是不是都忘了,还想再被惩罚?” 南殊这才听话的站了起来,他拘谨的站在原地,看陆黎没有动作,他也没有动作。 陆黎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没再去管南殊,拿起浴袍就自顾自的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涌出来的热气立刻将清晰光滑的镜面蒸腾成模糊不清。 热水从上自下,一遍遍冲刷着他疲惫的神经。 即便花洒的声响充斥在耳边,但陆黎还是能一字不落的把系统的话听进去,他听到系统问:“你累了?” 陆黎嗯了一声,问道:“还有几个世界?” 系统说:“两个。” 陆黎又问:“顺利通过,我真的能够在现实世界活过来吗?” 这样说着,陆黎又想起那个曾经被颠倒的梦境,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被车撞了,还是那个人被车撞了。 到底是他会复活,还是那个人会复活。 系统说:“对。” 陆黎深深质疑系统话里的真实性。 系统突然又诡异的说:“对不起,曾经我也让你失控过。不过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要一起解脱了。” 陆黎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可无论陆黎怎么询问,系统只装死一样的默不作声。 妈的死变态。 洗完澡后,换上浴袍的陆黎推门而出,他无精打采的擦着头发,大摇大摆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在瞥到还站在原地,在他离开的时间里没动弹过的青年时,陆黎在心里叹了口气,指着浴室命令道:“去洗澡。” 黑发的青年抿着唇,从鼻腔发出一声回应,接着就步履匆匆的走向了浴室。 陆黎见到他关上了浴室的磨砂玻璃,就把视线重新放到电视上。 他随便打开了一个台,没想到里面在上演的还是那个熟悉的侦探剧,从第一个世界看到现在,他对这部剧几乎熟悉到下一秒人物会做出什么表情动作,说出什么台词,可就算如此,却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曾经在中二时期的陆黎还会想,能写出这么精彩的剧本,除了他也没谁了。 那时候的苏谨言也会在他夜晚写剧本的时候,静静陪在他身边看书。直到陆黎有了困意,两人才会去一同入睡。 苏谨言。 他的……弟弟啊。 陆黎正想的入神,就听浴室的门被轻轻打开,身上穿着明显宽大的浴袍、黑发犹在滴水的青年走了出来。 陆黎刚想抬起手示意他吹风机的方向,只是还没等他抬起胳膊,南殊却又一次在他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陆黎表面上表现的很平静,实际上已经完全目瞪口呆,不明白他又是搞哪一出。 陆黎能看出来,南殊正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毕竟他也和南殊一样,曾经有段时间总是会在心里为自己做思想工作,做一些不愿做的事。 这次他没阻拦南殊,想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南殊鸦羽似的黑色长睫随呼吸而轻颤,他伸出修长如玉的双手,托起了陆黎的一只脚,虔诚的低下头,细碎的亲吻随之覆在他的脚背。 陆黎像过了电一样颤抖了一下,他面色涨得通红,却没有把脚抽回来。 艹,只要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伸出舌头淫荡(划掉)的样子,就觉得太爽了,让他爽到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南殊粉红的舌尖轻舔陆黎的脚背,看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着什么神圣庄严的事,而不是跪在他身前,去恬不知耻的舔男人的脚。 脚趾被一根根含到湿润的口腔里,陆黎的下身立刻有了反应。 他的喘息也开始变得粗重。 南殊从趾缝舔过脚背,顺着脚背逐渐亲吻了上来,膝盖,大腿,一直来到男人的下身。浴袍下空荡荡的,没有穿什么东西来遮掩 。 陆黎反射性的把手插进南殊的黑发里,一开始想要推开他的举动,后来俨然变成迎合的按下,再深点。 舌尖划过顶端,湿热的口腔生涩的爱抚着他,让本来疲软的器官彻底兴奋起来。 陆黎咬紧牙,从齿缝里泄露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呼吸都沾染上暧昧的气息。 他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呻吟,反射性的命令道:“我操——深喉。” 话音刚落,湿润的口腔就将昂扬的器官吞到了根部,快感就像蛛丝般缠绕过来,陆黎揪着青年的黑发,不由主动挺起了腰,以获取更多的刺激。 黑发的青年学的很快,也很快找到男人的敏感点,唇舌并用下,陆黎眼前闪过一道愉悦的白光,在他的嘴里交待了出来。 南殊下意识的皱起眉,殷红的唇边带着点淫靡的乳白,他艰难的吞咽了下去,伸出舌头把唇边的白浊也收入口中。 沃!日! 只看到南殊这幅模样,陆黎感觉下身又要忍不住硬起来。 南殊抬起了头,平日被眼镜遮挡的漂亮黑眸中带着水光,他摆出请求的姿态,轻声道:“主人,请让我去上学。” 听到南殊卑微的话,才让陆黎猛的想起来,赵予以哥哥的名义为南殊请了一个月假,就是为了在这段时间里对他进行调教,让南殊彻底摒弃作为一个人的思想,灌输进你只是一条狗,一个奴隶的认知。 原剧情里,赵予虽然让南殊重新回到学校,但也会一天不落的对南殊进行爱的调教,每天都会在他屁股里塞不和谐的玩意,导致南殊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不说,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而沉闷,人生变为一片黑暗。 结局当然是赵予调教成功,南殊变成了个离不开他的抖m。 陆黎已经没有脏话可以骂出口了。 他面色平静的望着与他近在咫尺的青年,在刻意吊着南殊,青年也毫不示弱的盯着他,想要得到回答。 陆黎见他目光灼灼,那可怜乞求的样子轻易勾起了他的怜悯之心。 手掌落在青年的头顶,轻揉着他柔软的黑发,勾唇夸奖道:“今天表现的那么好,主人应该给你奖励才对。既然你想回学校,那就回去上学吧。” 南殊似乎松了口气,也跟着他一起弯唇笑了。 其实陆黎应该按原剧情里的那么做,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 走剧情嘛——敷衍着走也可以。真感谢系统把那个曾经把战战兢兢走剧情的他推倒在地,现在躺着真舒服。 陆黎打算早点去睡觉,用充足的睡眠来缓和一下自己被奇葩剧情冲击的头脑。 他抬脚踢了踢南殊,催促道:“赶紧睡觉去,明天送你回学校。” 南殊脸上抗拒的神情一闪而过,不过还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陆黎就没再管他,走进卧室,任由自己摔倒在床上。 床很大也很软,他舒服的眯起眼睛来,可恰在这时候,却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陆黎侧耳仔细听了听,发现应该是布料摩擦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那声音持续了有些久,一直到陆黎不远处才停下来。 他用手撑起上身,疑惑的向声音停歇的方向看去,不由呼吸一窒。 月色朦胧下,全身赤裸的青年蜷缩着身体,胳膊抱住双膝,躺在铺在地板上的雪白绒毯上,清冷的银辉照在青年的脊背上,他还带着鞭痕的脊背弯成一个献祭的弧度,美的惊心动魄。 尽管屋里是地暖,即使睡在地板上也会担心着凉,可是这样……陆黎再次目瞪口呆。 关键是,不盖被子不冷吗? 陆黎思索着到底是拿床被子给他,还是把青年拽到床上来。 在片刻的犹豫中,当陆黎发现这床上只有一床双人被后,就决定是后者了。 他站起身来,来到蜷缩在地上扮演着宠物角色的青年身前,俯下了身,在预料之外的发现青年正睁着一双眼睛,眼神麻木又空洞,不知在看向哪。 陆黎心蓦地一揪,他用指尖碰了碰他圆润的肩头,说道:“去我床上。” 听到他的话,黑发的青年身体不自觉的一抖,接着缓慢的,不情不愿的用手掌把自己撑起来,两掌与双膝着地,向大床的方向爬了过去。 陆黎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在眼前摇晃的大白屁股,真想象不到印象中的变态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当然也有,只不过那家伙总笑里藏刀,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第130节 南殊像只灵巧的猫咪爬到了床前,很顺利的上了那张床,半阖的黑眸带着莫测的神色,似乎是在紧张和戒备。 他把一抹寒光藏进柔软的枕头下。 陆黎打了个哈欠,不经意间瞥到南殊下身的玩意后,在心里不自觉的攀比起来。最后却只能不服气的哼一声,暗想死变态虽然那东西长的那么大,可那张脸怎么看都是张受脸。 可喜可贺,他都会用“受”这个字造句了。 越想越生气的陆黎掀开被子上了床,把另外一半被子盖在南殊身上,语气生硬的说:“快睡觉。” 南殊:“……” 他默不作声的把手里的东西重新推回枕头下。 第132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三) 隔天陆黎醒过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他揉了揉眼睛,顺便伸了个懒腰,视线在左右扫了扫,却没见到预料之中的南殊。 陆黎额角一抽,那小子不是受不了跑了吧。 不过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过,就闻到了一股从外面传进来的饭菜香。 陆黎推门一看,见到桌上摆放着刚刚准备好的早餐,黑发的青年在地上跪的很规矩,他的前方还放着一个印着可爱小狗的饭盆,只不过里面并没有装上食物。 所以说……照顾主人的起居也是宠物的指责? 陆黎再到浴室一看,毛巾果然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牙膏也被贴心的挤在牙刷上。 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叫斯文败类。就是说明明长相文质彬彬,骨子里却透着股坏。 赵予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他现在是赵予。 陆黎洗漱完来到餐桌前坐下,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青年,用银叉敲了敲餐盘,说道:“站起来。” 南殊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很听话的站了起来。 陆黎又用银叉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说:“坐那。” 南殊坐了下来,双手拘谨的垂在两侧。 陆黎命令道:“快点吃,不然上学晚点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闻言,南殊把叉子拿了起来,垂着头不紧不慢的开始吃了起来。 看他吃相那叫一个优雅端庄,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让在竭尽全力装x的陆黎看的那个气愤。 也确实印证了有的人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这句话。 吃过早餐后,陆黎就开着赵予那辆豪华的私家车送南殊到学校,一路上都是绿灯,畅通无阻,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了大学门口。 陆黎听到南殊又轻又浅的说了句:“主人,我去上学了。” 陆黎挥了挥手,示意他下车,又不放心的叮嘱道:“等我来接你。” 南殊听到他的话似乎愣了愣,黑框眼镜下的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头也不回的向学校里走。 陆黎隔着挡风玻璃看他轻松的步伐和快步离开的身影,觉得非要进行比喻的话,南殊现在就像脱离了束缚要高飞的小鸟。 在南殊即将进校门口的时候,陆黎才收回视线,他双手按在方向盘上,脚上一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恰巧没有看到,就在他走后,在校门口相遇的两人。女孩脸上带着生气又担忧的表情,询问青年这些日子去了哪。 既然赵予用半个月就能把南殊调教成这个样子,那陆黎决定用更多的时间,让南殊恢复到原来正常人的生活。 先从不要让他总是跪在地上开始,再到吃饭的时候不要像狗一样等待着主人剩下的残羹剩饭,最后不要蜷缩在地上睡觉,而是享有人睡在床上的权利。 不过从南殊越来越规矩,越来越小心的言行举止上来看,陆黎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适得其反。 或许在南殊看来,这可能是赵予又想起的新奇游戏,在试探着宠物是否会因主人的温柔而松懈了神经,记不清自己的身份。 如果陆黎知道的话肯定会吐槽:他真的没考虑那么多啊……想太多是病,得治。 每天放学后陆黎把南殊接到家,称职的保姆+宠物就会自觉的伺候主人,凡事做的面面俱到,把陆黎照顾的都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 熹微的晨光从窗户照进来,熟睡的陆黎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旁边青年的身上。 他收紧了胳膊,头靠在对方胸口蹭了蹭,看起来就像一只在撒娇的猫咪。 黑发的青年立刻警醒的睁开了双眼,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在发现和男人亲昵的姿势后,随后像往常一样,小心的,不惊动男人的将他的胳膊放下去,翻身下床。 再重复着昨天做的事情。 陆黎睡眼惺忪的起床后,隔着一道门又闻到了那股诱人的香味,他推门走出,眯着眼,靠在门框上去看低眉顺眼的青年。 他端正的坐在侧面的椅子上,鼻梁上戴着黑色镜框的眼镜,简单的t恤和牛仔长裤,一眼望去虽其貌不扬,但陆黎的目光就像被他所吸引似的,黏在他身上甩都甩下不来。 满脑子都是翻来覆去的一句话:这小子真他娘的好看。 等到陆黎欣赏够了,才坐在他的旁边。 在看到南殊洗的发白的衣服时,这才意识到在赵予的认知里,宠物是没有资格穿衣服的,他为南殊准备的也只有情趣内衣和sm套装而已。 ……天呐。 陆黎用餐巾抹了把嘴,对南殊说:“今天周日,带你出去买衣服。” 大概是男人这段时间里做的事都很不同寻常,南殊的脸上也没像开始那样惊讶,而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陆黎带南殊来的是f市挺有名的大型百货商场,他看着衣服上的价格也连连咂舌,不过还是把看的顺眼的都爽快的刷卡付了钱——谁让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呢。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愉快的哼起来,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南殊看起来却像对这些昂贵的衣服很反感,在陆黎要他去试穿的时候,就蹙着两条好看的眉毛,不情不愿的进了更衣室。 不过试穿的结果上陆黎很满意。 这让陆黎不由得感叹不管这小子子在哪个世界,什么身份,都是名副其实的衣架子。 售货员小姑娘们双眼放光的看着两人,纷纷感叹着:“天啊,你看到那个腹黑攻了吗,和他的阳光小白受好般配。” “啊啊啊,骗人明明是温柔攻!竟然亲自为受受系扣子,好温油!这样的攻给我来一打!” 正在为南殊系大衣扣子的陆黎:“……”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自从明白“攻受”是什么意思后,陆黎表示他越来越不懂现在小姑娘们的思想。 假装若无其事的陆黎加快扣上扣子的速度,接着满意的打量着焕然一新的青年,又是爽快的刷了卡。 隔天陆黎送南殊上学的时候,黑发的青年却比以往更加的沉默,他扯了扯自己身上做工精细,价值不菲的衣服,眉宇间都是烦躁和不自在。 陆黎望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抵触。 来到校门口,陆黎缓缓停下了车。 南殊紧抿的唇动了动,像往常一样说:“主人……” 陆黎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如果有人问起衣服是谁给你买的,就说是你哥我。” 南殊怔了怔,低声说了句:“好。” 陆黎抬手揉了揉他的黑发,把一头柔顺的发丝揉的有些凌乱,才悻悻的抽回了胳膊。 南殊低着头离开。 这次还知道回头看他一眼。 心情不错的驱车来到了公司,处理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后,却突然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赵予为了便于对南殊的控制和管辖,从一开始就雇佣了私家侦探在他身旁。 他点开名为“侦探事务所”的邮件,发现里面是以偷拍的角度拍到的几张照片,上面无一例外,都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他们或亲昵的挽着胳膊,或同坐一起。两人不知在讨论什么,女孩开心愉悦的笑着,青年唇边也扬起一抹微笑,神色间都是爱恋与宠溺。灿烂阳光下的他们明明这么般配,却快要闪瞎了陆黎的双眼。 这个女孩陆黎知道,她是南殊的初恋情人,也是南殊大学中唯一的恋人。 至于原剧情里两人是怎样分手的,是赵予发现自己的宠物竟敢不听话,还没和原来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关系断干净的时候,就压着南殊在放学后的实验室里做了一次。边做还边要他叫什么“主人,干死我”,“要坏了”等等没有节操的话。 也恰巧,被那个女孩,也就是南殊的恋人撞见。 后来……两人就没有了后来。 陆黎望着照片里的年轻情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涩。 凭什么他面对着其他人就可以露出这么轻松愉悦的表情,而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就神色冷淡,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种情感不是属于赵予对宠物脱离掌控的愤怒,而是真真切切的,属于陆黎自己的情感。 好嫉妒,好不甘心。 心像撕裂般的疼痛。 系统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响起,提醒道:“陆黎,你冷静一点。” 陆黎轻喘了几下,平静的说:“我很冷静。” 他发抖的手按着鼠标,把照片拖进了回收站,搅碎。 眼不见为净。 陆黎开车接南殊回家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高兴,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冰冷寂静的可怕,唯有外面嘈杂的声音能缓解一下气氛。 南殊也一声不吭的坐到副驾驶。 其实大学生普遍都在住校,赵予为了方便于自己实施调教,并且也不想让自己的宠物和其他人共处一室,所以为南殊办理了走读手续。不过原剧情里南殊都是独自做公交车回赵予的家,毕竟,哪个主人会有闲工夫会把宠物接回家的。 停下车熄了火,陆黎沉着一张脸,一甩车门就率先下了车。 南殊把书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脱下鞋,先一步跪在了陆黎身前,用手把他的拖鞋取了出来。 但是陆黎垂着眼皮,兴致缺缺的看了他一眼。在南殊想为他把鞋脱下来的时候,伸手挡住了青年接下来的动作,而是自己把鞋脱了下来,换上拖鞋。 南殊倒没有再瞎忙活,只挺直脊背,乖乖的跪在原地。 陆黎径直走了进去。 他坐到沙发上,扭头看了眼,朝他勾了勾手指,说:“过来。” 似乎发现了陆黎今天情绪不太对,他没有起身,而是跪着向他的方向去。 第131节 看着南殊向他跪着过来,陆黎脑子里竟然想起一句至理名言: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南殊低声叫他:“主人。” 陆黎越看他越觉得不爽,把腿抬了起来,搭在他的背上,恶声恶气的说:“弯下来点。” 黑发的青年犹豫了一下,然后顺从的弯下了身。 陆黎这才觉得爽了点。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半小时。 时间过的越久,陆黎却又觉得越不自在 。 他把搭在青年背上的腿放了下来,踢了踢默不作声的南殊,命令道:“站起来,去做饭。” 等到南殊低着头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盖,就加快脚步向厨房的方向去。 看着青年的背影,陆黎这才发现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不爽。 因为南殊的表现太过顺从。 也许赵予会觉得这是他调教成功的第一步,可认识了套路的陆黎却觉得,南殊这小子肯定是装的。 或许他会等自己放下戒备的时候,反戈一击。 陆黎都为自己的理机智点赞。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系统说的时候,系统很讶异的说:“厉害了我的宿主,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呢。” 陆黎:“……”卧槽这嗲嗲的语气是什么鬼。 第133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四) 陆黎问系统:“如果是你的话,你现在会怎么做?” 系统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先下手为强。绑住他,控制他,囚禁他,让他再也不能出门去聊骚。” 陆黎倒抽了口凉气,自愧不如道:“我怎么会像你这么变态。” 系统哦了一声,又诡异的“呵呵”了一下。 陆黎说:“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因为还没到剧情开始的时候,在收到那封邮件后陆黎就一直在忍,他接连又忍了几天,等到侦探事所传真过来了一堆高清实物照片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这天他照常阴着脸把南殊接回了家,关上门对着青年的膝盖就是一脚,命令道:“跪下。” 南殊身体连晃都没晃,放下了背在肩上的书包,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还是顺从的跪在陆黎面前,修长的手指规矩的放在膝盖上。 陆黎看到了他脸上淤青的伤痕,诧异的问道:“怎么回事?” 南殊轻描淡写的说:“摔倒了。” 陆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嗤道:“骗谁呢你?你再给我摔倒一个试试看?” 南殊抿着唇没再说话。 哟,这小子好像看起来还挺不服。 陆黎暂且不管他脸上的伤,见他这幅冷淡的模样不禁怒从中来,把那些照片掏了出来,全都摔在南殊的身上,用饱含危险的语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殊把地上散乱的照片一张张收拢起来,他低着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却只有呼吸声加重了一些。 陆黎用手捏起他的下巴,问:“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不介绍给主人认识认识?” 南殊没动,也没说话。 陆黎放开了他,转而去抓他肩膀的衣服,想要把南殊给拽起来。 一、二……失败。 卧槽这小子看起来没几斤几两,若不经风的模样竟然那么重。 陆黎指着地下室的方向,再次命令:“爬进去。” 南殊脸上闪现出极度不情愿的表情,他黑琉璃般的双眸望着陆黎,明明抗拒的不得了,可还是要不情不愿的去服从命令。 看他这么不爽,陆黎心里其实爽的不行,但是生气的成分却占的更多。 陆黎踢了他屁股一下,双臂环胸,高高在上的说:“别忘了你当初签合同是怎么答应的,你他妈现在就是只狗你知道吗,而且就是只贱狗,给我舔鞋底的资格都不够。” 他气的糊涂了,顺着赵予的人设把各种羞辱的词句都说了出来,无所不用其极,说出来的那些话陆黎自己再一回想都觉得脸红。 陆黎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是赵予专门放他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的地方,摆在中央的就是一个黑色雕花,做成鸟笼形状的大铁笼,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而在这个铁笼周围,摆放着一张黑色皮质的大床,三脚架和高清的dv竖在前方,还有各式各样的……不可言说的器具。 等等,怎么还有木马一样的玩具? 陆黎目瞪口呆的环顾了一周,接着心下感慨,有钱真是好,能布置那么多玩意。 不不不,变态的性癖他还真搞不懂。 系统的声音这时蓦地响了起来,贴心小卫士一般为他一一科普每个器具的用法和用途。 陆黎表示他又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明白了那玩意用途到底是什么,陆黎老脸一红,连忙离那个看起来友善的冰淇淋色旋转木马远一点。 南殊向前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垂着头,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显然对这个地方拥有深刻的记忆。 但陆黎听到他压抑着的喘息却越听越不对。 这小子不会是…… 陆黎用手勾起他的下巴,看到青年黑眸离闪着的几分水光,还有喘息间带出的灼热的气息,嘴角立刻抽搐了几下。 他的视线一直向下,直到放在青年的双腿间,那地方隆起了一个不小的包,藏在牛仔裤下的东西明显已经兴奋了起来。 wtf?! 为什么?为了什么?因为他粗暴的动作,还是几句羞辱他的话? 原来他刚才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妈的亢奋。 陆黎忍住后退几步的冲动,表情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皮鞋恶劣的踩到他的腿间的部位,扬唇问道:“这样就硬了?你就这么骚,是不是没有男人满足你就不行?嗯?” 这话一说出来,陆黎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可对南殊明显就很受用,黑发青年垂着的眼睫随呼吸而轻颤,因为陆黎的每一句话,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 卧槽,这样都能硬,真有抖m的潜力。 妈的智障,变态,神经病。 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 现在的南殊应该宁死不屈,冷冷淡淡,清心寡欲的就像天边圣洁的白莲花,而不是淫荡成这样啊啊啊。 陆黎连把南殊叫进来的目的都忘了,连自己在生气也忘的一干二净。 南殊抬起了眼,镜片下的黑眸亮的吓人,他张开咬的殷红的唇瓣,轻声低吟:“主人……” 日。 再叫干死你哦。 不知道满足的小妖精,想榨干你爸爸我没门。 不不不,休想转移话题。 陆黎严肃的板起脸,揪起南殊衬衫的前襟,威胁般的说:“不管你和那个女生现在是什么关系,我要你马上和她分手。否则你现在淫荡的样子,不仅是她,你们学校里的人都会知道。” 南殊身体蓦地一僵,他呼出一口浊气,接着自然的抱住陆黎的大腿,又甜又腻人的叫了一声:“主人。” 原本放在大衣口袋里的匕首被他拿在手里,刀刃锋利又尖锐,能够很轻易划开人脆弱的脖颈。 陆黎就当他答应了,点了点头说:“既然你今天表现这么乖,就不把你关进去了。记住,以后得听话,听到没有?” 南殊诧异的抬眸看他,显然不认为能把他这么打发走。 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东西藏到男人看不到的地方。 陆黎是一分钟都不想再这地方待,他瞥了一眼死变态还杵着裤子的玩意,要他自行解决,就匆匆转身离开。 等到南殊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陆黎早就洗好澡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处理公事。 陆黎发现自己现在一见到南殊脾气就很暴躁。 他向青年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脸上还带着为褪去的红晕的南殊来到他身边,像往常一样跪了下来。 两人在相处的时候,南殊基本上都不开口说话,平常陆黎也只会命令似的要他去做些什么,他会乖乖的去做,可总是默不作声像个哑巴似的。 今天陆黎气不顺,就偏要他说话,不仅说,还要看他笑。 黑发的青年就跪在自己身前,他伸出手指轻易的捏住南殊的脸颊,命令道:“笑。” 南殊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一样看着他,敷衍的扬了扬唇角,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同样敷衍的微笑,却在下一秒就被陆黎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脸。 陆黎皱眉道:“给我好好笑。” 南殊深吸了口气,重新扬起了一个上升的弧度,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黎不由把他现在的表情和照片中轻松愉快的笑做对比,心情就变得越来越不爽,瞅着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抬手又给了南殊一巴掌。 南殊额前的碎发挡住他的表情,眼中闪过无奈的情绪。 陆黎命令:“说话。” 南殊抿了抿唇,轻声问他:“说什么?” 陆黎给了他一个很宽松的范围:“随便,说什么都行。” 南殊:“……”越来越搞不懂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黑发的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探性的开口:“主人,谢谢你……买衣服给我。” 陆黎双臂环胸,点了点头,再扬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 南殊却说不出来了,他直直的跪在原地,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陆黎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第132节 寂静的氛围萦绕在两人周围,气氛尴尬的可怕。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他说:“你干嘛这么暴躁啊,看把人给吓的。” 陆黎立刻反驳:“你管我。” 他还是一肚子的气,用余光扫了扫低垂着眼眸的青年,没再理他,站起身来愤愤的离去。 陆黎打算用睡眠缓解一下快要爆炸的小脾气。 一甩手,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那是震透耳膜的巨响。 脱离了几乎要把他窒息的环境,独自一个人来到卧室,陆黎觉得舒服到不行。 泼墨似的天空上繁星密布,他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玻璃窗半开着,皎洁的月色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淡淡的银辉汇聚,美得不像话。 陆黎看着看着,就回想起那天月色下如玉般的肌肤,还有布满浅浅鞭痕的脊背。 陡然升起一种想要凌虐的欲望。 他甩了甩头,把关于南殊的回忆都丢弃。 陆黎非常、非常不喜欢和性有关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反感,仿佛记忆深处里有关于此,并且很不堪回首的记忆。 想不起来。 陆黎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可能被故意的封存住,因为有些事情,他可以模糊的想起来,却总是看不真切。 他那总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妈妈,温和冷静的继父,还有小小的、怯儒的望着他的男孩。 “……” 陆黎沉醉的美妙的夜色里,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抛在脑后,在静悄悄的夜色里闭上了眼睛,打算小眯一会儿。 被睡魔侵占了神志,意识未泯的陆黎还留有一丝清醒,他还在关心南殊,他应该会主动爬上床吧,毕竟这段时间他们两个都睡在一起。 当然不过来的话正好,看见他就堵心。 反正别墅里那么大,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 不过外面…… 好像没有声音? 种种的念头一闪而过,在心里变着法的安慰自己,陆黎摒弃了所有多余的思绪,陷入了沉睡。 系统一看他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睡着,顿时急了:“卧槽你个没心没肺的,快给我起来!” 在狂轰乱炸了五分钟都没见沉睡的陆黎醒过来,系统真要给他跪了,深深明白宿主尿性的他也消停下来,进入休眠状态。 陆黎是被冻醒的。 还没睁眼就先打了个喷嚏,陆黎在模模糊糊中左右找着被子,刚盖在身上,就感觉到一阵渴意。 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下了床,先去把漏了半宿风的窗户给关上,接着推开门自顾自的向厨房的方向走去,水倒进玻璃杯,仰头把一杯冰凉的水灌了进去。 终于缓解了干涩的喉咙。 他咣当一声放下杯子,睡眼朦胧的转过身,打算接着去睡觉。 “我靠。”在见到沙发前那团模糊的黑影时,陆黎吓了一跳,瞌睡虫也跑走了一半。 他瞪大了双眼,在仔细辨认出黑影是人,而不是不存在的鬼后才放下了心。 陆黎走上前,用鞋尖踢了踢仍旧跪在地上的青年,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他妈不是一晚上都跪在这吧?” 黑发的青年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清醒的可怕。 也等于无声给了他回答。 陆黎想起赵予曾经三令五申的一条教条:没有主人的命令,奴隶没有资格擅自决定做任何事情。 陆黎摸了摸南殊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烧糊涂变傻了,只不过却发现触碰到的并不是预料中温热的肌肤,而是冰凉的触感。 尽管屋子里有地暖,可夜温都降到了零度,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跪了大半夜,不是作死是什么。 陆黎叹了口气,对他说:“起来吧。” 南殊没有回应,他的手上却先有了动作。双手抓着沙发的垫子,想要借力站起来,可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双腿都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又踉跄了一下摔倒在沙发上。 陆黎瞧着他这样怎么看这么可怜。 在怜悯之心的作用下,他弯下了腰,一手搁在南殊的腰间,同时胳膊伸进腿弯,轻松的把看起来毫无重量可言的青年抱起来。 他真是男友力max有没有。 被从头欺压到尾的陆黎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陆黎的感想就变成:卧槽这小子看起来那么瘦怎么会真的这么沉,妈蛋他绝对不能松手否则脸丢大发了。 陆黎憋着一口气把南殊放到床上,自己松了口气,也翻身上了床,犹豫着要不要给南殊的腿按个摩,以免长期充血,他的腿以后走不了路。 不过他觉得南殊的按摩技巧,应该比自己还高几个层次才对。 想通了的陆黎随即命令道:“给你自己腿按一下。” 他这话说的像南殊要为他按摩一样理所当然。 南殊:“……” 他沉默着把双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揉捏着,以缓解麻木和酸痛。 陆黎看他动作这么熟练,显然是个中老手,就放下心来,把脑袋枕在胳膊上,打算再眯一会儿。 结果,一不小心就又睡着了。 发现没动静回头一看的南殊:“……” 睡得还挺快。 而且,除非早上固定的生物钟把他叫醒过来,否则这个人一睡着的话怎么吵都不会被吵醒。 南殊躺到床上,他背过身来,形成一个冷漠疏离的姿势。 没过多久,就有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果然。 南殊知道,他把男人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放下去后,对方也总会不依不饶的贴上来,索性就让放任他贴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从一开始的厌恶和抵触,他也已经变得有些习惯了。 大概是他身上太凉,南殊感觉到男人在碰到他的时候哆嗦了一下,却坚持的没有放开他,转而抱的更紧。 一点点将南殊本来冰凉的体温温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完全温暖过来的南殊从床上翻了个身,揽不到他的男人手还在无意识的四处寻找着。 南殊把胳膊伸了过去,男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像个得到了玩具满足的猫咪,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真黏人。 南殊想着,却没有把胳膊抽出来。 还有点……可爱? 他闭上眼睛,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声,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陆黎把南殊送到学校后,就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今天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假,有事你看着办。 他挂了电话,就把车停到了学校里面的停车场里,拿出手机看侦探给他发过来的校园地图,这上面还清楚的标记着南殊每天都会去的地方。 基本上是三点一线,教学楼,餐厅和图书馆,偶尔还会去小花园。 陆黎暗自磨了磨牙,不用想都知道他每天去后花园干什么。 他坐在餐厅旁的咖啡厅靠窗位置,心浮气躁的点了一杯咖啡,接下来就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等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等了半天,他眼睛倒是因为长期不眨而酸涩起来。 愤愤的移开视线,陆黎喝了一大口咖啡,差点没全都喷出来。 我了个大去这咖啡没加糖简直苦上了天qwq。 他掩饰性的擦了擦眼角被苦出来的泪水,痛苦的把那口咖啡咽了下去,顺便向咖啡杯里加了好几块方糖。 陆黎竭力维持着风度翩翩的人设,他看着玻璃反射出的自己,嘴角的浅笑恰到好处,眉眼儒雅温和,看起来就是这么文质彬彬,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这时,陆黎听到一声轻笑。 还没等他向声音打出的方向看过去,就有一个人在他身前落座。 陆黎定睛一看,对面是一个很貌美的异国女人,金色的大波浪,红唇,严谨的职业装勾不住火辣的身材,胸前的两团胸器更是呼之欲出。她蓝色的眼睛里尽是撩人的风情,向陆黎眨了眨眼,说道:“you are so cute~” 不好意思我不懂鸟语。 陆黎反射性的要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可他不懂不代表赵予不懂,这句“你真可爱”在女人说完后就在他头脑中翻译了出来。 陆黎表现的像个有风度又有内涵的绅士,说道:“三克油。” 金发美女又抛了个媚眼给他,调笑道:“帅哥,在等人?” 陆黎嗯了一声。 金发美女看到陆黎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热情的试图寻找话题,用蹩脚的中文说:“你是学生吗?我是这里的外国,不是,是外教老师。” 陆黎这才把视线从窗外移过来,客气的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金发美女不见尴尬,只是笑了笑说:“那好,给你我的名片,有空常联系。”说着,她就从自己金色的小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站起身离开。 临走前还扭头向陆黎挥了挥手。 陆黎也向她挥了挥手。 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系统的怒吼:“蠢货!她是莉莉丝!你未来的基友!炮友!女朋友!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啊啊啊!傻逼!” 这魔音入耳让陆黎忍不住捂上了耳朵,皱眉道:“我他妈怎么知道她是莉莉丝还是什么丝,我又没见过她。” 原剧情里确实有这么回事,赵予在对南殊调教完成之后,就耐不住心痒又来到地下秘密的场所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奴隶。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一个优秀s不会只有一个m,而一个m也不一定要衷情于一个s。 赵予就是在空虚寂寞的时候遇到了莉莉丝,两人干柴烈火看对了眼,马上就走到了一块,赵予把莉莉丝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最后还带回了家,带上南殊玩了一场酣畅淋漓的3p。 这奇葩的剧情也是没谁了,他反正是不想走。 第133节 系统命令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你和她有一场命运的邂逅,可是不是在这里,而是……” 陆黎打断他的话:“闭嘴吧你,这不是有她的名片么。” 他双眼盯着窗外,在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推开咖啡厅的门向外冲。 看到正在排队刷卡的南殊,陆黎竟然还有些紧张,他刚要走上前去,却见到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一步。 几个青年瞬间把南殊围了起来,中间那个人抬起胳膊推搡了他一下,咧嘴笑道:“小白脸,告诉哥们几个,你是不是在外头被富婆包养了?小日子混的不错嘛。呸,什么好学生,全他妈是扯淡。” 黑发的青年扶了扶黑框眼镜,却不答腔,只甩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像厌恶垃圾一样皱起眉头。 中间那个人顿时不干了,大吵大嚷道:“你们看这可是他先动的手啊,我这可是属于正当防卫,大家都看到没有,听到没有?” 说着就不怀好意的,笑嘻嘻的扬起拳头,低声对南殊道:“跟你说了你还不信,不管怎么样,小爷都能把你搞退学。” 南殊暗色的黑眸望着他,却在下一秒了带上一丝诧异。 那青年高高扬起的拳头还没放下,就被人狠狠地攥住,力气大到都能清晰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 “不好意思,我刚没听清你的话,劳驾再重复一遍?” 青年一回头,一拳就打到了他的脸上。 陆黎从来不是奉行暴力主义的人,可这次他真是拳头发痒,忍不住就冲趾高气扬又恶劣的小子打了过去。 那人反身揪住他,吼道:“你他妈谁啊你?!” 陆黎平静的看着他,瞥了一眼南殊,说道:“我是他哥。”他按住那人的手腕,笑着问,“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试试?” 那青年看他西装革履,一时胆怯之下竟然真的不再挑事,只恨恨的瞪了南殊一眼,向身后的其他两个人道:“我们走。” 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陆黎可不想让这件事轻易揭过去,否则以南殊那个倔脾气,被打了也不会告诉他。 他冲青年的膝盖出踹了一脚,在看他踉跄着摔倒在地的时候揪住他的头发,熟练的啪啪扇了俩耳光。 赵予的身体是真好使。 陆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哼道:“去教务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退学,还是他退学。”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南殊。 嚣张跋扈的青年气的不行,他横着脖子说:“去就去,小爷还怕你!” 他之所以有恃无恐,都是因为有个是校董的老爸,背有大树好乘凉,每天都在校园里横行霸道,自己不学无术,还仇视那些好学生。 南殊这种好学生中的学霸,当然更引起他的仇视。 真·心理变态。 但是陆黎没忘,他好像也是这个学校的投资人,而且投资的数额还不小,是所有的股东里占的份额最大的。 当教导主任认出陆黎的身份时,就一边倒的向他谄媚,说什么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杜绝打架闹事,还要那个带头的青年写份千字的检讨,亲口道歉后这事才算完。 陆黎不干 ,揽住沉默不语的南殊的肩膀,坚决要搞事,要对方退学。 陆黎就像个痛心疾首的家长,指责道:“我们家孩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我说他回家都不说话,也不跟我笑了,原来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不行,今儿不是他退学,就还是他退学。” 他指着还在愤愤不平的青年,坚决履行自己的口号:搞事,搞事,搞事。 教导主任陪着笑,左右为难。 青年那个当校董的老爸也急匆匆的赶来,在见到他老爸也向陆黎谄媚的陪着笑,他瞪大了眼睛,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人。 只是始终搞不明白,南殊又怎么会突然有这样一个哥哥。 最终以三个闹事的青年记过处分,写检讨,承诺再犯的话就退学为结局。 陆黎还算满意。 陆黎先把南殊带到了医院,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确认除了轻伤之外没有其余伤后才松了口气,再把他带回了家。 在车上的时候陆黎就数落了他一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告诉我,听到没有?” 南殊点头。 陆黎又不放心的说:“要不是我今天去……”他轻咳了一声,把即将出口的捉奸吞了下去,转而道,“要不是我去看你,还不知道别人把你欺负成什么样。你记住了,你是我的狗,我怎么欺负你都行,别人碰你一根头发丝都不行,知不知道?” 南殊的视线平放在窗外,听到陆黎的话又轻轻点了点头。 陆黎抽空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眼里竟然闪了水光,不知是不是外面的灯光反射进来的。 回去之后陆黎就把所谓的侦探事务所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顺便了取消自己的委托,付了之前的报酬。事务所还真是死脑筋,一开始赵予委托的是要他们看着南殊不要乱搞关系,就还真的只关心感情方面。 如果不是这次陆黎到学校里去,南殊还不知道被欺负到什么时候。 这么一想,他今天真没见到南殊的小女朋友。 陆黎不放心的问南殊:“你分手了吗?” 还在厨房切菜的陆黎动作没停,顺口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陆黎一听来劲了,追问道:“那照片你怎么解释?” 南殊抬眸瞅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却没解释。 只是做戏给你看而已。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 陆黎看他笑的像朵花似的明艳照人,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到底怎么回事?笑的跟个傻逼似的。” 像是知道陆黎不能拿他怎么样,南殊还是抿唇不答。 系统叮的一声上线,贴心的为他答疑解惑:“南殊知道你雇了侦探跟着他,他故意要侦探拍到那些照片,打算你跟他摊牌的时候就弄死你,不过上次不知道为什么没弄你。懂了吧?” 陆黎一脸懵逼。 这他妈都是什么鬼,变态的脑回路他还真不懂。 陆黎后怕的问:那他为什么没弄死我?” 系统说:“可能还没找到你们签的合同吧,你可得藏好了,要被他找到你就完了。” 陆黎:“……”怎么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没有办法反驳,但是好想吐槽呢。 陆黎又问:“那他的女朋友不还是女朋友吗,原剧情里不就是南殊真爱?我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系统含糊其辞:“可能出bug了吧。” 陆黎生气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但他还是礼貌性的愤怒了一下:“你、滚!” 第134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五) 陆黎发现从那之后南殊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再那么沉默寡言,默不作声,偶尔他说什么话的时候,还能随口接上一句。 真是有了质的突破。 不过陆黎还发现,南殊不仅有抖m的潜质,还很有痴汉的潜质。陆黎不只一次发现他偷看自己,在被抓个现形后又欲盖弥彰的回过头去,但泛红的耳廓却出卖了他。 死变态。 当然这都还好,最最让陆黎受不了的是,就是每晚睡前系统都会给他放一些调教片,sm片,而且全部都高!清!无!码! 也幸好系统怕他受不了,仁慈的把声音给调成了静音。 但是陆黎一闭上眼才能看到s挥舞着鞭子,m脸色潮红,摇晃着腰和屁股,仿佛所有粗暴的对待都化成甘甜的快感,被束缚的下身高高翘起,湿的一塌糊涂,嘴里好像还在叫着什么“主人我错了”。 卧!槽! 坚决不!看! 但是陆黎的抗议在系统面前不值一提,系统还会在他看完后体贴的问:“爽吗?” 爽你妹,呵呵。 陆黎决定抛弃早睡的好习惯,最好熬到一闭眼瞬间就能睡着。 坚持不睡的他就盯着南殊的背看,看着看着就困了,但是一闭眼就看到那些辣眼睛的画面,他就会猛的睁开眼,坚挺不屈,熬到困死。 南殊的呼吸声很轻,几乎都听不到。 不知道这小子睡没睡着。 想到他明天还要上学,陆黎就打消了把南殊叫起来陪自己唠嗑的想法。 陆黎在心里对系统比了了中指,骂道:“你真贱。” 系统叹道:“我这是培养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s,这种程度的你都看不下去,那等你看到电击、黄金、双龙的时候不得崩溃。” 陆黎:“……你说的什么鬼,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懂。” 系统说:“那证明你修为还不够。” 陆黎拒绝:“谁他妈想要这种修为啊,操你大爷。” 系统忽然沉默下来,陆黎这才发现他又匿了。 最近系统总是时不时的就隐身,有时候呼唤许久才会搭腔。 也让陆黎隐隐有些担心,搞不好到时候系统说匿就匿,他连回家都没有希望。 陆黎睁着眼看天花板,使劲磨牙,琢磨着什么时候报复回去。 一条胳膊搭在了他的身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甜腻又熟悉的味道,是那个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陆黎转头一看,正看到南殊沉睡的侧脸,听到传到耳边轻浅的呼吸声。略长的黑色碎发挡住了闭上的双眸,银辉的月光披洒在他的身上。 陆黎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在青年柔软的脸颊印下一个轻吻。 黑发的青年动了动,却没离开,而是收紧了胳膊,把头埋进陆黎的怀里,一系列的动作亲昵又自然。 这小子不是每天晚上都这么黏人吧。 陆黎吐槽他这样真像大型犬,不过没有把他的胳膊拿下来,只是把两人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 他闭上了眼睛,诧异的发现那些纠缠不休的,仿佛黏在视网膜上的画面都消失不见。 陆黎偷笑了一声,更贴近了南殊,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第134节 在等到男人彻底熟睡之后,黑发的青年才睁开眼睛,一反常态的,唇边带着一抹轻松愉悦的笑意。 南殊把男人揽进了自己怀里,要他像往常一样靠在身上。那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一低头,两人就能做出亲密的接触。 南殊把视线凝滞在男人的唇上。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柔软的唇瓣,接着凑上前,又轻又柔的亲吻上去。 南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回忆着这是什么滋味。 果冻的柔软,蜜糖的甜。 无上的组合。 他揽紧了男人,无形中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同时也把内心所有的,阴暗的梦靥都驱赶了出去。 因为昨晚没有欣赏到堂而皇之侵占他视野的基片,陆黎心情好的不得了,他早早的醒过来,却发现南殊起的比他更早。 陆黎打着哈欠走出了门,果然看到正坐在餐桌前等着他的南殊。 南殊还是那副拘谨的表情,像个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可怜,小心翼翼又谨慎的说:“主人。” 陆黎嗯了一声,随手打开了电视。 他用叉子叉起一截香肠,放进嘴里嚼。 味道不错,还是老样子。 就像存在的未知bug一样,虽然每个世界陆黎都会吃他做的饭,但却总是吃不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电视里恰巧播报了一个报道,大意是f市某名牌大学学生不慎身亡,原因系深夜酗酒,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踩,撞飞了护栏,车直接开到了山崖下。 也幸好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行驶的地方又是偏僻的公路,除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伤亡。 这样的报道看的多了,只不过地点在他们所在的f市,陆黎才多看了几眼。 只是他的遥控器刚要按下一台的时候,画面突然出现了死者家属的视频,家属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这是谋杀!你们一定要给我儿子讨个公道!” 陆黎仔细一看,轻易的辨认出那个家属的样子。 原来死的那个青年,恰巧就是当时在餐厅欺负南殊的那个人。 现在看来果然不是什么上进青年。 不过死者为大,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爸现在得愁的不行吧。 陆黎看完这个新闻,不禁有种和死者父亲相同得感触,回头警告南殊:“你可不许半夜酗酒,还夜不归宿。”他顿了顿,想出一个很合理的解决措施,“否则我就再把你关进笼子里,听到没有?” 南殊安安静静的垂着眼睫,在听到他的话后低声应了一下。 陆黎这才放心。 他决定最近几天就去处理南殊女朋友的问题。 南殊在学校交往的女朋友是赵青青,虽然他亲口说赵青青不是他的女朋友,可陆黎还是不死心,打算找个机会想办法把他们给拆散。 趁着周六日,陆黎把赵青青约到了学校外的一家咖啡厅里来,酷帅狂霸拽的甩给了她一张支票,还没等他开口,就见赵青青双眼冒金光的看着他,惊喜道:“赵哥,你要包养我?!” 陆黎:“……”小姑娘你想太多。 他故作高深莫测的装了一会x,接着说:“我要送你出国。” 赵青青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会是想把我卖到某个落后的小山村当童养媳吧?” 陆黎无语凝噎,他摇摇头说:“不是,我要你离开南殊。” 赵青青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随后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我离开他?” 哦豁,小姑娘这眼神真可怕,就好像洞悉了一切。 陆黎神色凝重的说:“你们不适合。” 赵青青反问道:“那你们就适合咯?” 陆黎:“……”还能不能让他说话了摔!好生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他深吸了口气,随后抹黑道:“南殊不是什么好人,他不配和你在一起。我送你出国,给你最好的条件,最好的教育,保准你回来把他忘的一干二净。怎么样?” 赵青青忽然笑了,摇头叹道:“果然……你真像他说的一样,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啊,大叔。” 陆黎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赵青青耸耸肩:“没什么。不过你放心,我和南殊从小是邻居,铁打的哥们,怎么擦都擦不出什么爱情的火花来。” 陆黎:“……”哦是这样啊,咋不早说。 赵青青转而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支票,说:“不过说好了,你要给我最好的条件和教育。我啊,其实早就受够了这个地方了——”顺着她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任悲伤逆流成河。 神经病吧。 不过陆黎一看小姑娘这么好对付,倒是松了口气,自顾自的把早就记好的台词说出来:“你还小,还有很多种可能,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这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赵青青颔首笑道:“赵哥,我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一脸趣味的看着陆黎,接着说,“我会祝福你们的。”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怎么这对话越来越微妙,而且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赵青青站起身来,洒脱的撩了撩及肩的长发,说:“你别不信啊,我真会祝福你们的。” 陆黎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说:“哦,谢谢啊。” 赵青青俯下了身,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她说:“不过赵哥,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南殊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要提防着点。” 陆黎:“……”这话就更听不懂了。 赵青青对他眨了眨眼,又说:“大叔,不仅是出门在外,也要小心在身边的变态哦。” 看陆黎哔了狗的表情,小姑娘一下子扑哧笑了,推捶了捶陆黎的肩膀,说道:“没事,赵哥,我刚逗你玩呢。” “……”一点都不好笑有没有。 再说,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变态的尿性了,还用的着提醒。 不过解决了赵青青,听到he度顺利的突破瓶颈增长了几点,陆黎心情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就在他高兴了没多久,就接到了邀请他去参加夜party的邀请函。 一想起那天混乱淫靡的场面,陆黎内心是拒绝的。 系统安慰他:“你只要中途把莉莉丝带回家就好了,不用真的3p。” 陆黎立马炸了:“这还用你说?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真跟他们玩3p!呸,现在说这个词就感觉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精神受到了践踏。”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事不关己还高高挂起的说:“为你点蜡。” 第135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六) 阳光明媚的下午,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灿烂的阳光,陆黎盘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新上映的电影。坐在他身旁的南殊终于不再以跪着的姿势,看起来还有几分拘谨。 液晶电视上放映的是一部血腥暴力的影片,主角是连环杀人狂,以杀人为乐趣,用鲜血调制饮品,当看到主角拿起一把锋利的尖刀分尸的时候,那咔咔剁骨头的音效和逼真的影片效果让陆黎胃部都有点作呕。 他咳嗽了一声,终于忍不住用遥控器关掉了这部影片,下意识的去看旁边的南殊。 南殊转过脸来,和他面面相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陆黎总觉得南殊看这部影片的时候很兴奋。 对,很兴奋。 陆黎说:“你再去挑个其他的影片吧。” 真不知道南殊为什么会选择这部影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应该选择爱情或者轻喜剧吗,不愧是变态,脑回路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南殊嗯了一声,起身走到电视前,蹲下来去挑选影碟。 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不想动弹的陆黎还是穿上了拖鞋去开门。 门外穿警服的人亮了一下警员证,说道:“赵先生你好,我们是警察。关于最近有名学生深夜驾车身亡的事情,来咨询您几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 陆黎吓了一跳,想起那天看的新闻,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失误?而是谋杀?” 警察说:“这个我们暂时也不确定,但在事后现场侦查到刹车和油门有人为损坏的痕迹,并且当事人身上有明显的外部伤痕。” 陆黎深受内心震动,不过还是配合警察回答了几个问题。 关上了门,陆黎就急忙问系统:“谁是凶手?” 系统高深莫测的说:“我不知道。” 陆黎:“……你猜我信你不?” 系统说:“你看电视剧喜欢被剧透吗?” 陆黎愤怒:“这能一样吗?!” 系统却没再说话。 小插曲结束后,陆黎回到了沙发前,发现南殊还在若无其事的挑选着影碟,见他回来,还扬了扬手中的光盘,问道:“这个可以吗?” 陆黎一瞅是部爱情片,就答应了下来,随即再次盘腿坐到了沙发上。 这次倒是一部很清新的文艺片,等到看完以后,陆黎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要南殊去把窗帘撩开。 看到外面变暗的天色,想起晚上那场夜party,陆黎暗暗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带南殊去。 毕竟那么混乱的场面也不适合南殊。 南殊也看到外面的天色,就像往常一样,不用陆黎再命令主动的围上围裙,准备去生火做饭。 陆黎站起来披上了大衣,随口对他说:“今天做一人份晚餐的吧,我不在家吃饭。嗯,可能还要晚点才能回来……要不你先睡?” 南殊倏地抬头望了他一眼,陆黎不知怎么就有点心虚,只能装作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说道:“我走了。” 说完就不再看南殊,带着几分狼狈的意味出了家门。 出门的陆黎松了口气,回想着最后南殊看他的那一眼,让他有种再不离开就会被这小子生吞活剥的错觉。 怎么可能啊。 陆黎摇了摇头,把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甩出去。 第135节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南殊现在还是朵小白花吧,并且剧情里也是从头被凌虐到尾,根本没有黑化的机会。 就算有,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正当他思索的片刻,陆黎已经不知不觉开车来到了一个地点偏僻的会所,在通过层层的验证之后,才得到许可进入。 这次的party和往次不同,主人可以和奴隶分开,得到主人允许的奴隶也可以去寻找另一个陌生人,来一场激烈又刺激的狂欢。在场的每个人都戴着特制的羽毛面具,端着酒杯去寻找心仪的另一半。 如果彼此投缘,就可以到二楼无人的房间里干柴烈火干一次。 赵予就是在这种场合下遇到的薇薇安。 薇薇安不仅是个m,而且是个饥渴的,轻易喂不饱的 m。所以在和赵予相处之前,她玩的都是3p或者群p,但是在尝到赵予精湛的调教手法和持♀久力后,就一下子拜倒在赵予的西装裤下,吻着他的脚说做他专属的m。 幸好这次的情况没有上次的那么激烈,这次好歹还有了相互调情作为前戏,而不是上来就干。 让陆黎有了心情缓冲的时间。 陆黎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视线寻找着曾经见过一次面的女人。 尽管脸上戴着羽毛的面具,但他出色的外形和气质也引来了不少投怀送抱的人,陆黎一边客气的拒绝着那些人,一边暗中寻找着迫不及待想要勾搭走的人。 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 陆黎加快了脚步,想要从引人注目的中央走到角落里,却在中途不小心撞到了人。 白色的衬衫上瞬间染上了酒红的污渍,纯白的资料被浸的透明,连胸前的两个红点都若隐若现,性感到了极致…… 日,陆黎觉得自己就像饿狼群中的一块肉,他都听到近在咫尺的人发出了饥渴的吞咽唾沫的声音。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是他跟不上时代的审美还是怎么回事。 陆黎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一个懊恼的女声传到耳畔:“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 他一听到那熟悉又蹩脚的中文,心里立刻就敞亮了起来,一把抓住女人在他胡乱擦的手,说道:“跟我走?” 跟我走,手拉手,一起走剧情。 女人面具下的脸蛋立刻烧红起来,久战情场的她此时却纯情的像个大姑娘,面对陆黎的提议,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 征得同意的陆黎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莉莉丝却拦住了他,说:“上楼去换件衣服吧?我带了替换的衣服来,你应该可以穿的下。哦,别误会,我带的是男装。” 真体贴,不愧是总出来约炮的妹子,看来准备的还挺齐全。 红酒让衬衫黏腻的贴在身上,让有点小洁癖的陆黎也很不适应,当即决定上楼去换件衣服。 莉莉丝看起来更兴奋了,她心脏噗通噗通的跳,拉住陆黎的手力气也稍微大起来。 她拉着陆黎来到二楼,回头望了男人一眼,说道:“我早就认出你了,你是上次那个……”她顿了顿,缕清了思路才说,“为弟弟出头的哥哥?” 陆黎没想到她还认识自己,点了点头,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莉莉丝夸奖道:“you are handsome。” 拉着男人进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她顺手带上了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夜色,静谧又寂静。 也适合做一些很激烈的事情。 陆黎的全部注意力却都放在隔音上,他刚才看到有两个人抱着走进了他们旁边的房间里,门关上都那么大的动静,可就在隔壁的他们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果然隔音效果一级棒。 莉莉丝没有开灯,她忽然一下子把陆黎抵在了门上,拿下自己脸上的羽毛面具,蓝色的眼睛里盛满勾引和诱惑,她在陆黎的耳边吐气如兰,像个迷人的妖精:“你很帅。” 她踮起脚,手按在陆黎旁边的门上,跟他来了个壁咚。 莉莉丝的红唇扬了起来:“我的心为你彻底沦陷。” 她的胸和陆黎紧密贴合在一起,熟练的磨蹭着,企图勾起男人对她的兴趣。 她对自己很自信,如果她诚心的想要诱惑一个男人,任何人都会为她所倾倒。 肤白貌美大红唇,胸大腰细屁股翘,莉莉丝也确实是陆黎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类型。 但是—— 陆黎深吸了一口气,面目扭曲,不忍直视的望着莉莉丝,说:“抱歉,我们可能不适合。” 莉莉丝蓦地睁大了眼,问道:“为什么?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应该喜欢我的身体……我相信,我们彼此应该非常、非常的契合。” 不、不是这么回事啊大妹子。 幸好陆黎脸上还带着面具,没让莉莉丝看到他那格外狰狞又痛苦的表情。 他用轻颤的手推开了莉莉丝,摇头坚决道:“对不起,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 莉莉丝遗憾的说:“这样吗?”她叹了口气,又是一副洒脱的表情,“虽然很难过,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 陆黎眼神飘忽不定,他的视线越过莉莉丝看向远方,说道:“谢谢。” 金发的女人没再纠缠,她不甘心的在陆黎的胸前又摸了几把,才放开了他,说道:“既然你拒绝了我,那么衣服我就不给你了。” 陆黎说:“好、好吧。” 他干笑着拉开了门,完全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离开。 陆黎怒气冲冲的下着楼梯,疯狂的质问系统:“你是不是傻逼?特意把那么辣眼睛的片p到她脸上是不是来恶心我的?我告诉你,老子他妈不干了!” 系统这次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他离开。 天知道陆黎在看到莉莉丝的脸开始变成毁三观的爱情动作片的时候有多想去死。 而且是动态的! 还是高!清!无!码! 陆黎把外套甩在车上,驱车回家。 路上系统一句话都没说,陆黎骂了个爽,都没听到一句反驳。 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陆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辣鸡系统虽然是异常匿没错,但他通常隐身也不是没有规律可循。 隐私保护系统就是他惯用遁走的借口。 陆黎那种不好的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而且,他每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和那个变态有关。 陆黎硬着头皮,心惊胆战的用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一片冷寂的黑暗。 第136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七) 黑暗的房间里,陆黎只能听到自己有些紧张的呼吸声,他把钥匙放到玄关的矮桌上,边换拖鞋边安慰自己,大概南殊真的很听话,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早早的就上床去睡觉了。 被坑了这么多次,陆黎的警惕心那是噌噌的长。 陆黎把大衣放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口,自顾自的走到厨房,准备倒杯水来喝。 寂静的空间里,他突然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声响。 绷紧了神经的陆黎反射性的开口:“南殊?” 他回过头,却没见到有人。 陆黎三两口就把白开水灌了进去,他放下玻璃杯,准备去卧室里看看,去看看南殊到底在没在睡觉。 他来到卧室的门前,拧开门把手,门发出吱呀一声的闷响。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凭外面的灯光,陆黎看不清床上的究竟只有被子,还是有人躺在上面。 他松开门把,上前走了一步。 陆黎又听到了那个轻微的响声,那像是鞋底摩擦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不大,却在异常寂静的环境下格外的清晰。 带有强烈眩晕气味的布巾捂住了他的口鼻,陆黎下意识的强烈挣扎起来,却被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箍住,他的指甲深深的扣进对方的手背里,在药物的作用下,力所道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眩晕。 陆黎眼前仿佛蒸腾起水雾的镜面,变得一片模糊。 但他清楚的听到,耳边是青年熟悉又轻缓的嗓音:“深夜饮酒驾车,到底是谁该受到惩罚?嗯?” 陆黎咬住舌尖,想要自己清醒过来,他胡乱的摇着头,嘴里却除了急促的喘息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南殊微凉的手指摩挲过他的脸颊,凸起的喉结,一直到印上唇印的衬衫上,在看到上面的痕迹后烦躁的皱起眉头,粗暴的扯开碍眼的衣服,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响。 萦绕在鼻息间不属于男人身上的香水味让他更加的烦躁。 南殊轻叹道:“你变脏了。” 陆黎用手肘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拽住南殊的裤脚,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不、不是……” 我没有,明明什么都没做。 南殊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扬起一抹浅笑,他的手在男人头上轻柔的抚摸,说道:“没关系,我会把你洗干净,洗的干干净净。” 他轻而易举的将地上的男人揽住腰抱起来,与他轻柔抱起的动作不符,来到浴室里,却完全是将陆黎狠狠的摔到地板上的——也完全的彰显了他心中的怒气。 陆黎疼的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开来,但他还是执拗的要去抓住南殊,跟他说“我没有”。 南殊揪住陆黎的头发,在他的脸抬起来的时候捏住他的下巴,说道:“害怕吗?求饶吗?原来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他轻笑了一声,又说,“但是,我却更喜欢现在的你。” 他说的是喜欢。 不带感情色彩的说出了喜欢这个词。 陆黎心底发凉。 花洒的凉水毫不留情的喷洒在他赤裸的上身,陆黎冻得一哆嗦,却只能狼狈的伸出去挡住。 腰带被解开,黑色的西装裤也被褪了下来,陆黎全身无力的靠在浴缸旁,接受着冷水的冲洗。 南殊把花洒移开,单手去抱全身颤抖的男人,格外轻松的把他抱了起来。 接触到南殊温热皮肤,陆黎连忙抱紧了他,贴在他的身上,抖着嘴唇,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下意识的动作无疑取悦了南殊,黑发的青年摘掉了眼镜,随手扔到一边,接着把全身只剩下内裤的男人抱到洗手台上。 直到这时候陆黎这才意识到,南殊说的洗干净,是真的完完全全的洗干净。 第136节 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被洗的干干净净。 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完全不能反抗。 微凉的手指刺入内壁,开拓着从未被入侵过的地方,花洒中的冷水更是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冲洗。 陆黎全身抖个不停,他想要哀求的话语,想要求饶的动作,都被强烈的药性剥夺的一干二净。 可偏偏,偏偏无法昏过去。 手脚发软,意识模糊,却偏偏无法晕过去。 花洒中的凉水换上了热水,陡然间换上的温热的水让陆黎抖的更厉害了,他大口的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皮肤被揉搓到泛红,再也经不住一点的触碰,任何轻微的抚摸都像最严酷的刑罚。 不知过了多久,南殊凑近男人的颈项闻了闻,只闻到清香的沐浴露的味道,这才满意的用浴巾包裹住男人,轻柔的擦拭身上的水珠。 与之前急躁又粗暴的动作不同,这次他非常的温柔,好像在擦拭着珍贵的易碎品。 陆黎以为残忍的折磨到此为止,昏沉沉的闭上眼睛,准备就此睡过去。 南殊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捏了捏陆黎的脸颊,说道:“不能睡,因为……惩罚还没结束。” 陆黎浅浅的闭着眼眸,却把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惩罚? 难道这还只是惩罚的一个环节? 南殊凑近他的耳边,声音又轻又柔,却让陆黎寒毛都立了起来,他说:“告诉我,今晚和谁在一起?你们去了哪?做了什么?” 陆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双眼却又像被胶水黏住一样闭上,简单的动手指的动作都无法做到,根本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释。 南殊又捏了一下他的脸,苦恼般的开口:“不说吗?那惩罚可就不只这么简单了哦。” 尽管他的话里有调笑般的语气词,对他熟悉到极点的陆黎却察觉到里面的冷意。 陆黎虚弱的摇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咬牙切齿的告诉这个滚蛋,你他妈难道忘记对我用药了吗傻逼。 南殊却不想再听他说,把陆黎轻巧的拦腰抱了起来,踹开门离开浴室。 陆黎好像潜意识里知道他带自己去哪,他无力的手指拽住南殊的衣领,说:“不、我不……没有……” 看出他脸上的惊慌,南殊脚步不停,只轻声安抚:“别怕,是去你最喜欢的地方。” 陆黎听到一声门被打开的闷响。 这是地下室。 赵予最喜欢的地方。 南殊把陆黎放到了那张黑色皮质的大床上,沉着脸色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因为这样,不管你今天怎么求饶,我都不会停下来的。” “不给你点教训,总不会长记性。” 他的手指在陆黎的颈侧狠狠的摩擦,直到那块本就泛红的皮肤几乎都要破皮都没有停止。 陆黎喘息着想要逃开,他的十指扣住皮质的床,却因为表面光滑而怎样都抓不住。 南殊的双眸都盈满了嫉妒的色彩,他咬牙道:“我嫉妒,羡慕,不甘。到底是谁碰了你,亲了你,和你在一起……我总会知道的,总会把他找出来的。” 然后亲手在你面前,杀了他。 陆黎惊恐的望着南殊。 这个世界的变态更可怕了。 南殊终于放过了陆黎,俯下了身,凑上前去亲吻他的颈侧。 陆黎仰起头,南殊尖锐的牙齿在他脖颈处厮磨,总会给他一种动脉马上就会咬破,鲜血被吸净的错觉。 就在他感觉这错觉的预感马上要变为现实的时候,南殊却突然放开了他,转身离开。 陆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黑发的青年已经走了回来,他的手上还拿着一节黑色的细绳。 南殊修长的食指抵在陆黎的唇上,凑近说:“地下室里的道具有些我都没有见过,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了。”他想了想,忽然又补上一句,“主人,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卧槽这个扮猪吃老虎的死变态。 谁会喜欢啊。 虽然南殊说都没有见过,但是他捆绑的速度和手法却熟练到不行,明显就是仔细研究过的。 就算现在陆黎意识清醒,可能也挣脱不了看似松散实在结实的绳子。 双手被束缚在头顶,双腿大张不能合拢,所有的光亮都被黑色的眼罩夺走,身上只穿着早就被水打湿的棉质内裤,一切都让陆黎羞耻的简直恨不得晕过去。 被强制剥夺了视力,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加的敏感。 陆黎听到打火机点燃的声响。 他还听到南殊像在喃喃自语的说:“可能会很疼吧,也可能会有快感。像主人这样淫荡的身体,应该快感的成分占据的多一点。如果疼的话暂且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什么?疼?快感? 陆黎还没反应过他话里的涵义,身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红烛滚烫的蜡液滴落到他没有遮掩的身上,一滴一滴,残酷又坚定的落在他赤裸的肌肤上。陆黎的冷汗霎时间流了下来,他摇晃着头,拼命的想躲开,却只能让绳子陷入的更深。 疼痛让他面色扭曲了起来,陆黎喘息变得更加粗重,他躲避的动作显然提起了南殊的兴趣,红烛顺着他的大腿内侧一直向上,直到被内裤包裹住的器官上。 陆黎从齿缝挤出几个字:“不,不——” 眼泪刷刷的向下掉。 南殊的手指将他眼角的水珠抚去,把沾着泪水修长的食指放到唇边轻舔,说:“低温蜡而已,不用担心。” 第137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八) 所触及到的视野都是一片黑暗。 周围很安静,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全身都在叫嚣着酸痛,好像轻轻一动,骨骼就会咔的一声散乱开来,再也拼凑不好。 身下是柔软的毯垫,轻松绵软的感觉让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想静静的躺在原地,任时间消亡流逝。 被药物侵蚀,本来晕沉沉的头脑却一点一点的清醒过来。 陆黎睁开了眼睛,茫然的望着眼前一片浓重的黑暗。 这是这段时间里,对于他而言格外熟悉的环境。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让他不清楚到底在这里待了有多久。 他动了动酸涩的身体,用胳膊撑住毛毯,在黑暗中悄悄摸索。 陆黎的手摸到了冰冷的,像铁一般触感的圆柱,还有笼罩在外面的一层黑色的幕布,让他突然有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陆黎听到向他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很轻,但也很容易捕捉到。 他的身体在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心里涌上一股恐惧,他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在害怕即将到来的那个人。 笼罩在雕花黑笼上的幕布被操纵着向上升起,视野里久违的温暖的光让陆黎眼眶酸涩,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陆黎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用来可以遮掩的东西。 站在铁笼外的青年戴着黑框的眼镜,斯文又俊秀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他的手里端着一个餐盘,把餐盘随手放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端起上面的一碗粥,就走向了被困在笼子里的猎物。 陆黎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却硬生生的止住了涌起的冲动。 他潜意识里知道,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之后,肯定会有很可怕的惩罚等着他。 黑发的青年向他招了招手,像在呼唤宠物一样的叫着他:“过来。” 陆黎心里有些微的迟疑,却在下一秒选择听从对方的指令。 他垂着头,双掌按在地上,双膝着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青年的方向爬了过去。 两人在只有短短距离的时候,黑发的青年夸奖般的抚摸着陆黎柔软的发顶,说道:“今天很听话。”他思考了有一秒钟,又说,“奖励你,那今天的调教只进行一个环节。” 陆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对他充满了感激,他抬眼望着青年,湿润的黑眸里不复之前的倔强,而是一片柔软和乖顺。 南殊显然变得更加愉悦,他说:“乖。既然这么听话,就允许让你的老朋友和你见面,好不好?” 尽管是征求的字句,却完全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陆黎现在全身赤裸,狼狈不堪的被锁在笼子里,这种场景无论被哪个“老朋友”见到,他肯定是不想的。 可他现在竟然觉得无所谓。 没关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随你高兴就好。 可黑发的青年本来扬起的唇瓣立刻撇了下来,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把手里的瓷碗向地上一摔,尖锐的碎裂声响起,瓷片和里面的粥碎的满地都是。 青年双手抓住了阻挡着他们两根的黑色圆柱,危险的目光扫视着男人,那话语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变成了这样?”南殊冷笑了一声,“看来,我选择在你面前杀了她是对的。” 男人的眼神麻木又空洞,黑眸里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起半点波澜。 只是随着南殊的话,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又一点点的浮现在眼前。 很痛苦。 那种几乎触及到灵魂,令他备受折磨的温度。 停下来。 “不——!” 男人喑哑的叫喊声似乎勾起了他的怜悯之心,南殊把红烛移到到光裸的胸膛,红色的蜡液倾倒在胸前的两点。 陆黎嘴里溢出痛苦的细语。 南殊终于吹灭了红烛,叹道:“真可怜,想要逃离却无法逃离,只能默默承受着我施与你的惩罚。只是看着你现在无助的样子,我就忍到快要爆炸了。” 意识到一直折磨着他的东西被移开,陆黎陡然松了口气。 黑发的青年撩开陆黎额前的一缕被汗打湿的发,接着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开始想扒光你的衣服,占有你,想听到你在我身下呻吟,而不是用刀切开你的皮肉,听你卑微的求饶和痛苦的嚎叫。” 第137节 南殊凑上前,把男人身上干涸的蜡液揭开,手掌感受到他在轻微的颤抖,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唇边划开一个罪恶的弧度。 他自顾自的说:“在你要我去你床上的时候,还记得吧?我当时还很想用刀划开你的脖子,让温热的鲜血喷洒出来。” 身下的男人颤的更厉害了。 南殊接着说:“不过我改变了主意。” “我不再想着怎样去杀你,而是在想,你的怀抱很温暖,你睡着的样子,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猫。” “还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令人烦躁和厌恶的噩梦都不会来找我。” 修长的手指抚慰着男人的下身,南殊扬唇道:“逐渐硬起来了……其实,这样你也很舒服吧。像往常一样只管沉沦于欲望就好了,不过从今天起我们的身份翻转,我是主人,你是奴隶。” 陆黎听清楚了他最后一句话,摇着头要拒绝。 南殊把他的内裤褪了下来,淡淡的说:“拒绝无效。” 他的手指在颤巍巍站立起来的东西上轻弹了一下,说道:“虽然这么说,不过我并不抵触当m的感觉,也不讨厌把你这个东西含进嘴里。” 陆黎停下了要做的动作,突然道:“等一下,后面还需要扩张吧。” 说话间,两指就已经缓慢的深入紧窄的后穴,在遇到阻力后他皱起了眉,轻声说:“明明清洗的时候已经仔细的扩张过了,这样还完全不行,待会的话不能容纳下我的东西。” 他站起了身,去寻找着什么。 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南殊拆开一瓶未拆封的润滑液,挤到了掌心里,带着冰凉液体的手掌毫不吝惜的都抹到男人的股间。 这次手指进入的很顺利。 南殊闭上了眼睛,陶醉的在他颈间轻嗅:“你的身体里,好温暖。” 死变态。 陆黎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唇边溢出的只有暧昧的喘息。 “好像已经可以了,三根手指全部都进去了哦。”他怜惜的又亲了亲陆黎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男人的唇瓣,意味深长的说,“奴隶的话,替主人紓解是应该的吧。” 手掌在陆黎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紧接着揪起了他的头发,迫使男人抬起头来。 南殊边轻柔的按住他的头,边用安抚的语气说:“就请你用舌头好好的舔。” 男性的气息强势的侵占在鼻腔,嘴里含住的东西变得更加的灼热,几乎深入到喉咙的感觉让陆黎一阵反胃,眼角渗出了生理的泪水。 陆黎生涩的反应让南殊轻笑出声,说道:“看来你还从没伺候过男人,是不是?” 陆黎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泪珠顺着下巴滑落下来。 南殊用指腹擦去他的泪水,“哭的这么可怜。” 他把自己的东西从男人的嘴里抽出来,“也对,以前都是别人伺候你吧,你所有的第一次都给我,怎么样?” 这样说着,他把自己狠狠的埋了进去。 “唔…啊……!!!” 南殊扣住他的腰,俯下了身亲吻着男人的唇,微扬的唇轻喃出声:“一起沉沦吧。” …… …… 在他意识昏沉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一种很恐怖的声音。 女人绝望的悲泣和哀求,混合着惊声的尖叫,都在他的耳边盘旋,停留,久久不肯离去。 陆黎努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在这样尝试了两三次后,终于让光亮映入眼帘。 他看到了躺到在地上,被绳结所束缚的女人,她的金发凌乱,妆容狼狈,泪水哭花了脸,眼睛和嘴上都被围上了布巾,只能发出模糊的悲鸣。 陆黎眨了眨眼,莫名觉得她的相貌很熟悉。 好像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 是谁呢……? 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陆黎认出了那个女人,她是莉莉丝。 但是这个情况—— 陆黎猛的睁大了双眼,他用手肘把自己撑了起来,艰难的移到了女人的方向,却因为竖在前面的黑色圆柱而无法移动。 他意识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 而笼子的外面,是个明显被人蓄意绑架的女人。 “醒了?” 陆黎在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的时候,惊吓到忍不住颤了一下。 隐匿在黑暗中的青年逐渐向他走了过来。 陆黎看到他手上的,闪着寒光的匕首。 陆黎发疯一样的抓住黑色的圆柱,问道:“你要做什么?!你把她绑过来——” 黑发的青年面色平静的望着他,蹲下了身,揪起地上女人的头发,匕首横在她纤细的脖颈前,语气阴冷,可唇边却扬起一抹浅笑:“这么在意她?” 陆黎尖叫着后退:“神经病!变态!杀人犯!” 刀刃划开脆弱的颈项。 鲜血在视网膜上弥漫,世界都一片血红。 南殊把匕首随意的扔在一旁,他打开了铁笼的锁,去拥抱可怜的发着抖的男人。 陆黎疯狂的捶打着他,崩溃的情绪从心理延续到生理上,反胃到几乎痉挛。 恶魔轻叹道:“你属于我。” 可怕的疯子在病态的宣誓着他的占有欲。 第138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九) 变态。 变态变态。 陆黎能听到自己的牙齿在相互碰撞的轻微声响,他在害怕,在恐惧,身体也在控制不住的轻颤。 南殊用钥匙打开了锁。 咔哒。 随着那声清脆的锁舌被开启的声响,陆黎也猛的一颤。 南殊把视线放在笼子里,身上没有任何遮掩物,在可怜的掩饰自己害怕这个事实的男人上。 黑发的青年蹲下了身,他在笼子外,向陆黎张开了双臂,温柔的扬唇道:“过来。” 过来,到我怀里来。 希望你乖乖的照做,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来拒绝。 男人麻木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松动,他仿佛在犹豫,在思考,在权衡,到底要不要投入恶魔的怀抱。 那意味着他彻底堕落。 黑发的青年唇边的微笑渐渐消失,他压低了嗓音,语气里隐含着危险的意味:“乖,别让我生气。” 无声的较量下,男人选择了妥协。 他慢慢的曲起膝盖,如同一只听话的宠物,向南殊的方向缓慢的爬了过去。 南殊并不催促 ,双臂仍旧是以张开的姿势,在欢迎他的到来。 在男人只与他距离咫尺的时候,南殊就忍不住把他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像孩子终于得到了喜爱的玩具,喜欢亲近的不得了。 把并不娇小的男人抱了起来,南殊脸上却没有半点窘迫,而是轻松的揽住怀里的人,把他放到了光滑的桌面上。 木质的桌子或许有些冰冷,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在微颤,南殊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抚,轻声道:“没事,虽然针看起来很吓人,但是会为你打麻醉药的,只会有一点疼而已。” 听到他的话,陆黎身体蓦地一僵,目光四处寻找起来,最终定在不远处的那些东西上。 闪着寒光的银针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改之前的无动于衷,他攥紧南殊背后的衣服,不让青年离开他,嘴里发出嘶哑的叫喊:“不——!” 南殊吻了吻他颤抖的唇瓣,说道:“不会疼。” 陆黎摇头:“不!” 他望着南殊,黑眸里泛出水光,乞求青年能放弃这个想法。 “不行。”青年这样拒绝着,坚定的否决了陆黎的请求。 “用这种染料做成的刺青无法洗下去,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住,你是我的人。” 陆黎愤恨的瞪着他,突然松开了南殊,双手推了青年一把,想要从他身边逃开。 可他的身体太过无力和虚弱,只是简单的两个动作,就已经气喘吁吁,根本没有再逃跑的力气。 南殊扣住他的手腕,强势的力道让陆黎皱起了眉,把一声惊呼艰难的吞进喉咙。 手腕被反缚到身后,陆黎被推倒在光滑的桌面上,青年微凉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弋,引起一阵战栗。 南殊在他的腰际轻轻抚摸,感觉到掌下的肌肤在颤动,青年轻笑了一声,说:“刺在这里,怎么样?这里是你最敏感的地方。” 陆黎崩溃的说不。 不容他再反驳,腰间一阵刺痛,冰凉的液体注射到了他的身体里,除却最开始的疼痛后,随之而来的是麻木和无感。 除了麻醉之外,应该还有使身体变得无力的药物成分。 “不,求求你,不……” 南殊俯下了身,吻上他渗出泪珠的眼角,说道:“别害怕,不会疼。” 被仔细消毒过的银针穿透了皮肤。 “啊——!” 虽然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麻醉药的作用而没有疼痛,可心理上的恐慌还是让陆黎感觉到惧怕。 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下。 南殊的手法很娴熟,也很小心。 第138节 这场酷刑持续了很久,直到陆黎哭的嗓音变得更加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南殊才停下了手,宣布结束。 青年爱怜的亲了亲男人泛红的眼角,柔声道:“好了,别哭了。” 透明的泪珠不停流下,陆黎眼珠和鼻尖通红,水雾模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眼前的青年,那愤恨的怒视也变成委屈的控诉。 南殊摸了摸他腰际的“殊”字,满足的抿唇一笑,把男人手腕上的领带解下来,揽住他的腰把他从桌上抱了起来。 南殊像对待听话的孩子,揉了揉他的黑发,问陆黎:“今晚想吃什么?” 陆黎垂下还带着泪珠的眼睫,胳膊揽住他的后颈,一言不发。 得不到回答,南殊就自顾自的说:“做你最喜欢的排骨汤?” 陆黎不说话。 南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喃喃道:“忘记了,今晚要……” 他用手擦去陆黎脸上的水痕,又重新把他放到了桌子上,问道:“你主动亲我一下,就带你离开地下室,怎么样?” 这个交易对陆黎来说很划算。 他都不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待了多久,他当然渴望离开这里,非常非常渴望,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在男人怔愣的时刻,南殊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十、九、八……” 陆黎猛的回过神来。 犹带着水雾的黑眸望向青年,他闭上了眼睛,水珠就流了下来,划过脸庞,落到他的身上。 他闭着眼睛,凑近了青年。 “七、六……” 唇印上柔软的脸颊。 浅浅的一吻后,又倏地离开。 南殊停下了倒数,眼神晦暗不明,他望向已经睁开了眼睛的男人,又立下了另一个条件,“亲脸颊不算。” 陆黎没有犹豫,他又凑了上去,这次的目标是青年的唇。 浅尝辄止的轻碰过后,他想抽身离开,却没想到南殊捧住了他的脸,舌尖抵开他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陆黎脸色涨得通红,他被动的承受着强势的亲吻,在暧昧的唇舌交缠声中,透明的涎液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南殊放开了他,指尖在男人红肿的唇上摩挲了片刻,就把他抱了起来,大步离开地下室。 陈旧的铁门被打开。 陆黎看到了熟悉的家具,熟悉的灯光,熟悉的摆设。 尽管同样是封闭的室内,却要比地下室要好的太多。 他看到了那扇紧闭的门。 只要打开那扇门,他就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 南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把陆黎的脑袋按了下来,淡淡的问:“想出去?” 陆黎没说话。 南殊把他放到了沙发上,在青年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下,全身赤裸的陆黎也早已不会像从前一样涨红着脸遮掩自己的身体,而是坦然的任他看。 南殊单膝跪到了地上,拆开沙发上的一个盒子,把一套衣服拿了出来。 银灰色的长裤,黑色的衬衫。 很高档的面料,也是很舒服的材质。 南殊仔细的为他穿上了衣服,见到装扮一新的男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扑上去,把陆黎压在沙发上亲吻厮磨了一阵。 边亲还边说:“真好看。是我的,都是我的。” 真幼稚。 南殊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终于意识到时间不多,整理了一下男人有些凌乱的衣服,扬了扬桌子上的请帖,说道:“今晚我们去参加party。” 陆黎抬眼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南殊脸立即拉了下来,说道:“放心,在外面你还是主人。” 他跪在陆黎脚边,“你是s,我是你的m。” 像忠诚誓言般的话语听在陆黎耳边却很可笑。 南殊亲昵的拦腰抱起了男人,陆黎把头低了下来,埋进他的胸前。 坐到副驾驶座上的时候,他听到南殊不放心的威胁了一句:“不要妄想逃跑。” 陆黎当然知道他隐隐指的什么,地下室的dv里存满关于他的视频,如果不想身败名裂,就不要有逃走的念头。他靠到椅背上,感觉身上有点冷,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车在一家会所前停了下来。 陆黎惊醒了过来。 南殊把车钥匙交给了侍者,陆黎在南殊想把自己抱出来的时候拒绝了他,十分抗拒的摇头,小声说:“我要自己走。” 本以为南殊会生气,可这次青年却点了点头,很痛快的答应:“行。”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在陆黎下车的时候扶住了他,亲昵的揽住他的腰。 这次的party和前两次的都不同,这次来宾不能再去选择其他的人做伴侣,而要与自己同来的伙伴露天席地的来一场刺激的play,主要是比谁用的道具最多,谁的持久力最长,谁最吸引人的注意力,获得优胜的话还会得到奖杯。 有不少人已经率先干了起来。 陆黎一走进这间散发着腐败淫靡气味的屋子就头痛欲裂。 尽管这个屋子够大,够宽敞,顶部的天花板还是玻璃制成的,能看到天上的繁星。 在南殊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跪在面前要脱他的鞋子的时候,陆黎阻止了他的举动,拒绝道:“不。” 不想,不要。 离开这。 南殊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说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在众目睽睽下做爱会让你更加兴奋。” 陆黎摇头否决他。 陆黎觉得一阵发冷,他挥开南殊的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胡乱的开口:“不,带我走,离开……” 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寒冷。 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陆黎也能听到自己牙齿在相互的碰撞。 恐惧和寒冷交织在一起。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眼眶酸涩,疲惫的不想再说话。 第139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十) 南殊这时才发现男人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站了起来,双手捧住陆黎的脸,将额头抵了上去,果然感受到了男人传递过来的烫人温度。 发烧了。 这也难怪,撇开生理上的折磨暂且不谈,今天的刺青,每日的调教也必定让他心理上痛苦不堪。 南殊放弃今天要在潜移默化里控制男人的想法。 陆黎全身如坠冰窟,他晃了晃格外沉重的头,睁开的黑眸望着青年,张了张嘴,吐出一句撒娇般的呢喃:“带我离开。” 南殊神色凝重的嗯了一声,只是又把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接着一秒也不耽搁的,将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周围仍沉浸于交配的野兽们还在欲望中沉浮。 陆黎靠在青年的胸前,手里抓住他衣服的一块布料,在他看起来天旋地转的世界里沉沉的闭上眼睛,把一切都与他隔绝。 被南殊抱着时,他竟然还诡异的生出一种安心和依赖的情感。 在南殊把他放到副驾驶上的时候,陆黎还扒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南殊亲了亲他有些发白的唇瓣,握住陆黎带着烫人温度的手掌,要他的手放下来,哄劝道:“乖,带你回家。” 陆黎还是不松开。 他带着水光的黑眸看向南殊,像只失去安全感,渴望得到主人安抚的小猫,那脆弱的表情让南殊爱怜之心顿生,他摸了摸男人柔软的发顶,说道:“别闹。” 语气温柔,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把陆黎身后的座椅调低,身上的大衣也脱了下来,披到他的身上,接着驱车回家 。 陆黎躺在座椅上,听着车里舒缓的音乐,望着黑发青年的侧脸,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模糊的意识中,他感觉自己从狭窄的驾驶座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很柔很软,好像躺在棉花里一样。 手背上蓦地感觉到刺痛,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输进他的身体里,陆黎哆嗦了一下,只是这冰冷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就有温热的触感贴在他的手臂上,一点点将寒冷驱走。 陆黎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自觉向热源的方向靠过去。 有手掌在安抚性的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陆黎又陷入了沉睡。 他看到一片静谧的夜色,还听到了在这夜色下嘈杂的声响。 昏黄的夜灯在猛烈的拍打声中摇曳不定,那拍打的声音逐渐衍生为了踢踹,混合着女人的尖叫和咒骂,让陆黎心惊胆战,只能紧紧的抱住怀里在颤抖着的男孩,这样似乎能获得一点力量。 尽管很害怕,可他还用上扬的语调对男孩说着:“没事啦,妈就是脾气暴躁点而已,有时候她连孙叔叔都打呢。” 或许听到了对他有阴影的人名,他感觉到怀里的男孩在轻颤。 陆黎慌乱的住了嘴,又在紧绷的气氛里胡乱的开口:“上次孙叔叔只是和你玩而已,玩脱衣服的游戏哦,嗯……他只是喜欢你,但是,但是你不能喜欢他知道不?以后见到他不要理他,唉,我在说什么啊。” 他懊恼的捶了捶头,一脸的沮丧。 男孩不知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同样紧紧的抱住陆黎,他把下巴放到少年的肩膀上,抖着嗓音小声的说:“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哥,别让她带我走。” 陆黎安抚的拍着男孩的背,轻声道:“没事,你躲到柜子里,妈就找不到你了。”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男孩放到衣柜里,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像往常一样附赠一个正能量的微笑。 男孩赤脚坐到旧衣服里,抱紧双膝,垂下的眼睫在眼睑留下淡淡的阴影。 第139节 不知道为什么,陆黎看着男孩,却感觉有点不对。 但他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突然之间只听到碰的一声巨响,锁好的门就这样被粗暴的踹开,陆黎吓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望向门口的女人,还有在他母亲身后,平静的望着他们的继父。 男人脸上还带着崭新的伤痕,他对上陆黎的目光,挑衅般的向他扬了扬眉。 女人抄起手中的木棍,边恨铁不成钢的打着半大的少年,边愤怒的咒骂着:“让你护他!让你护他!那个贱种早该送走!让他在这白吃白喝了那么久,也算对得起他早就该死的爹!” 陆黎捂着头辩解道:“妈,都说了他只是老爸领养的孩子了,您怎么还那么大火气啊!” 手腕粗的木棍击打在他的背上,陆黎疼的直抽气,不用看又是一片青紫。 肯定是那个老男人对她说了些什么。 陆黎忍住疼痛躬着腰,愤怒的瞪着好整以暇的继父。 打红了眼的女人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推开了陆黎,疯了一样去寻找失去了踪影的男孩。 在她要打开衣柜的时候,陆黎冲上前去挡在了前面,头一次对着女人失控的大喊:“不许带他走!我不允许!”在理直气壮的吼完,他又放软的声音道,“妈,我来照顾他,我喜欢他,他是我弟弟啊……” 彭。 就像被突然按掉了静止键,不大的房间里陡然变得异常寂静。 陆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女人。 他颤抖的手抹上头顶,手掌凑到了眼前,看到了手上鲜红到刺目的颜色。 女人似乎也呆住了,手上的木棍依旧维持着攻击的动作。 鲜血流过了他的眼角,陆黎踉跄了一下,眩晕的跌倒在地上。 剧痛侵袭过来。 陆黎张大了嘴,泪如雨下,躺在地上无声的哀嚎。 躲在衣柜里的男孩发现了外面异样,他推开衣柜的门,看到了头上和脸上都是鲜血的少年。 他猛的抱紧了面容扭曲,闭紧了眼睛的他,尖叫出声,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温热的泪滴落到陆黎的脸上。 陆黎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努力尝试弯起唇角,用往常那样开玩笑的语气道:“没事……又、又不会死……” 别哭。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我亲爱的,最爱的,挚爱的。 陆黎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他喘着粗气,望望着头顶天花板上熟悉的花纹,这才意识到刚刚遇到的情境不过是一场梦。 真实的可怕的梦境。 他发现横在自己身上的一条手臂,黑发的青年揽住他,正浅浅的闭着眼眸,陆黎在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恰好睁开了眼睛,两人对视。 南殊先有了动作,他把手掌覆在陆黎的额头上,本来严肃的神情放松下来,说道:“退烧了。” 陆黎没有说话,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是深夜两点十分。 南殊却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他:“饿了吗?要吃什么?” 在吃这方面,南殊一向不会怠慢他。 陆黎摇摇头,一副恹恹的没有胃口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南殊,突然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当南殊的手碰到他脸颊的时候,陆黎才感觉到脸上的湿润。 南殊抹去他眼角的水珠,问道:“哭什么?” 陆黎抬眼看他,忽然想起现在两人的关系,伸出抓住了南殊的衣角,语气里带着哀求的说,“我不想再回地下室了,再回到那里我就要疯了,南殊,你行行好,我不想去了,我不想回去了。” 南殊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探查陆黎话里的真实性。 他或许没想到男人这么快和他示弱。 没想到这么快就折断了男人的傲骨。 没想到。 南殊双手捧住他的脸,亲密的耳鬓厮磨了一番,做出承诺:“只要你听话,就不会再把你关进地下室。” 缠绵的亲吻让陆黎气息有些不稳,听到青年的话后他在犹豫,也在思考这个交易划不划算。 在意识到主导权从来不在自己身上后,陆黎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妥协的说:“我听话。” 话音刚落,陆黎就看到南殊脸上那可以称之为狂喜的表情,只是深知此变态病态一样的占有欲,陆黎也看到这种表情掩饰下的黑暗的欲望。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恐惧,让陆黎后背发凉。 真可怕啊,这个人。 南殊的手在罕见的微颤,他把陆黎揽进怀里,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心满意足的轻叹道:“乖。” 点滴一连打了三天。 自从那天以后,陆黎就没再回过对他来说地狱般的地下室,除却南殊一直把他锁在家里后,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轨,和以前没有差别。 陆黎感觉自己像被南殊圈养的小动物。 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哦,还有被南殊上。 虽然陆黎发自内心不喜欢这种交配的应为,但曾经尝到南殊调教手段后,才觉得单纯的被上是件很幸运的事。 地下室的那些道具,陆黎一点都不想回想起来。 不知道南殊用的什么手段,陆黎不去公司那么久,失踪了那么久,都没见一个人来找他。而且那个金发的女人……莉莉丝失踪,也没见警察来敲门。 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栋他们所生活的房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第140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十一) 清楚南殊的手段还有很多,陆黎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顺从和妥协,然后在这间屋子里被南殊关一辈子,安逸的度过余生。 但是陆黎不想。 每天他都在咬牙忍耐,在每次听到耳边的he度缓慢增长,就会无比欢欣雀跃,这股喜悦的心情都要把身边膈应他的南殊给忽略过去。 只是表面上,他还是低眉顺眼,仿佛真的像南殊想的那样,已经被折断了骄傲的羽翼,再也没有离开他身边的想法。 系统感叹道:“没想到你演技又提升了不少。” 陆黎没搭理他。 事实上,在系统突然消失了那么久,又突然间出现在他耳边聒噪后,陆黎都没搭理过他。 陆黎不理他,系统也不慌张,只自顾自的说:“he度80了。” 他像是说给陆黎听的,也像说给自己听的。忽然间又问陆黎,“你想要留在这个世界吗?” 陆黎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正被南殊揽在怀里,乖乖的靠在青年身上,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上正在上演的侦探剧。 这部侦探剧还是挺好看的,就是看的太久很腻歪了。就像他和南殊纠缠了那么久,其实他心里也很腻歪。 陆黎没回答,他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视,竭力想忽视正在对他动手动脚的南殊。 系统笑了一声,他的电子音笑起来很僵硬,听起来像一个人的叹息:“当然,如果你想要留下来,我也不会同意的。” 陆黎忍无可忍的拍了下南殊已经伸进他衣服里的手,同时问系统:“你什么意思?” 系统却不给他脸,秉着你之前不理我我现在也不理你的想法,猥琐的匿了。 真服了。 在闪神的几秒钟里,陆黎就已经被推倒在了沙发上,南殊伸出舌尖轻舔着他的脖颈,扒开他的衣领。陆黎放置在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几次犹豫,却终是没有把身上的青年推下去。 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变态。 陆黎微仰着头,他身上只有一件略长的衬衫,身下没有穿什么遮掩的东西,原本的南还殊打算不给他衣服穿,这是陆黎竭力争取过来的。 在不久前,南殊还压着他在书桌上做过一次,此时即将要被进入的地方柔软湿润,能把手指轻易的包裹进去。 被调教的格外敏感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挑逗,陆黎按耐不住的伸出手臂抱住了南殊,手掌在他的后背轻抚,无声催促着。 黑发的青年呼吸明显变得紊乱,陆黎从他的黑眸里看到燃烧着的欲望,接着就不忍直视的转过头去,任由南殊为所欲为。 折腾了都不知有多久,陆黎筋疲力尽的喘着气,南殊还在亲吻着他的肩头,毫不餍足的想要再来一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黎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愤愤道:“够了你。” 妈的畜牲,就知道做做做。 他这一巴掌没有留力道,南殊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上顷刻间就浮现了红肿的掌痕。黑发的青年蓦地停下了动作,微眯起眼睛看向他,气氛从暧昧陡然间冷凝下来。 这是陆黎第一次去反抗南殊。 他自己也懵了,眨着眼睛无辜的望了南殊一眼。 陆黎手掌上还有点火辣辣的,他撇开南殊让他发怵的目光,垂下了眼睫,又是一副乖乖的模样,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 南殊却忽然轻笑一声,把陆黎要藏起来的那只手握在手里,放在唇边轻吻,看起来还心情很好的样子。 陆黎心惊胆战的偷偷瞥了他一眼,见南殊果然还是这么阴晴不定,又在心里骂了一声变态,猜不透心思。 变态却没打算再为难他,反而放柔声音问:“知道你累了,想吃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 吃完就做。 猪一样。 陆黎显然没吃的兴趣,在南殊起身后自己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蜷缩着身体背对他。 南殊的手抚摸上犹带着情色吻痕的背,缓缓的摩挲,眸色暗沉。 陆黎被他摸的浑身一哆嗦,怕南殊再改变主意来上他,就慌忙开口:“想喝排骨汤。” 南殊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把放肆的咸猪手收了回去,起身去做饭。 陆黎腰酸背痛的坐起来,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还有无意间划过眼前的一排燕鸟,轻轻的舒了口气。 第140节 没有网络,没有社交,没有自由,只要在这间屋子里就什么都没有。 懵见到的只有南殊,能交谈的只有南殊,能依靠的,也只有南殊。 按理来说如果一般人被这么对待的话,肯定早就疯了,说不定会和囚禁他的人同归于尽,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但是陆黎没有,他每天精神虽然不怎么好(当然大部分都怪南殊对他的压榨),也状似对南殊做出了无限的让步和妥协,但不知为什么,总会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无所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不在乎。 他自以为把“顺从者”这个角色扮演的很好,可没想到南殊却早就看穿了他的小聪明。 陆黎发现最近南殊对他的态度开始有了变化。 从前都是以强硬的征服手段,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殊开始了他的怀柔攻势。如果从前对待陆黎的一切都是无微不至,那现在就是升级版·无微不至。 陆黎还发现死变态变得特别吓人。 他在午夜迷糊的睁开眼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南殊正睁着一点睡意都没有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他,惊的陆黎一身冷汗。 被发现后,南殊就佯装闭上了眼睛,靠在陆黎的身上,伸出手臂环住他。 陆黎也就睡眼朦胧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能真切的感觉到,南殊揽住他的胳膊在不断收紧,还在细微的、轻轻的颤抖。陆黎也能感受到他恐惧的心情,害怕失去的心情,还有这两种心情过后涌上的浓浓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陆黎知道,他都知道。 虽然他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可他却清楚的知道南殊在乎他,喜欢他,不能失去他。 这样以爱之名的扭曲情感,陆黎现在却并不像一开始那样抵触。 但是…… 但是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陷入瓶颈的he度更加快速的增长,这样也可以快点离开这里。 陆黎闷声不响的低着头喝碗里的排骨汤,突然肩头一沉,耳边传来青年漫不经心的声音:“在想什么?” 陆黎摇摇头,把筷子上的一块排骨咬的嘎嘣响。 南殊索性不再去吃饭,只托着下巴瞅他,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上去啾了一口,恰巧印在男人的唇上。 吓得我排骨都掉了好么!! ! 南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说道:“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日。” 陆黎把那块掉进碗里的排骨夹起来,接着啃。 南殊也不在意陆黎不理他,意味深长的问:“那,想吃什么样的蛋糕?巧克力,奶油,还是水果?” 这变态怎么不问他有什么愿望呢。 陆黎瞥了他一眼,却被南殊眼中的炙热吓了一跳。 这个眼神……不太对。 这跃跃欲试,双眼放光的样子,明显在预谋着什么。 南殊笑了笑,问道:“水果蛋糕怎么样?” 陆黎对甜食向来没有兴趣,就随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当他生日那天,明白南殊买蛋糕真正意图的时候,陆黎甚至想把蛋糕都摔到他脸上。 南殊订了两个蛋糕,一个来吃,另一个来用。 陆黎在被推倒在餐桌上的时候,内心是极度拒绝的。因为他不知道餐桌上有没有油渍,有没有沾到自己身上。不过转念一想南殊这么洁癖的人肯定早就把餐桌擦的干干净净,这才从厌恶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转眼间南殊已经把他扒的干干净净,手腕用红绸丝带束缚在头顶,湿濡的吻从唇上一直延续向下,在他的颈间轻轻啮咬。 陆黎垂着眼,嘴里发出按捺的喘息。 不拒绝,还稍微有些主动。 他知道这是南殊最喜欢的。 纯白的奶油涂抹在胸前,装点上鲜红的草莓,南殊衔住草莓,将周围的奶油扫进口中,牙齿在小小的凸起上厮磨。 卧槽。 陆黎感觉到自己没有任何抚慰的下身已经开始慢慢的兴奋起来。 微凉的手指来到穴口,一颗草莓随着手指的伸入被缓缓放了进去,紧接着,更为灼热的硬物迫不及待的撞了进去。 陆黎“啊”的惊叫了一声,随后咬住下唇,嘴里却仍旧溢出暧昧的呻吟。 南殊捧住他的脸,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亲吻。 陆黎都要被他嘴里奶油甜腻腻的味道给熏死了。 草莓的汁水混合着润滑液,顺着他的大腿流了下来。 在经历那场不堪回首的生日以后,陆黎决定从此之后再也再也不过什么破生日。 这天,南殊说要出门。 这家伙每次出门都搞得跟郑重。 陆黎随口应了一声,这变态出门和不出门没多大区别,家里所有的监控还在。 南殊把他的脸转过来,等到两人对视上,才说:“等我回来。”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再说如果回家看不到你,就带着我的四十米大刀去砍你哦。 陆黎反射性的开口说:“早去早回。” 南殊一下就笑了,眉眼弯弯,直把陆黎亲到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他,又重复道:“等我回来。” 陆黎说嗯。 他的视线却飘到了窗外。 第141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m(十二) 陆黎目送着南殊出了门,在门被彭的一声关上以后,他才收回了视线,回想着南殊临走前带着警告和危险的目光,陆黎忽然觉得有点疲惫。 两个人总是这么纠缠有什么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双臂抱紧膝盖,呆呆的望向窗外纯白的天际,忽然对系统说:“我准备逃出去,你帮不帮我?” 系统犹豫了一下,接着装傻般的问:“你在和我说话?” 陆黎:“……对。” 系统说:“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陆黎笃定道:“你会。” 系统却打碎了他的希望:“你是想逃出去,再让他把你抓回来强一百遍,然后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有逃跑的想法吗?” 卧槽好可怕,为什么系统会把变态发作的步骤知道的那么清楚。 陆黎沉默的更久了,他问:“那怎么办?” 系统胸有成竹的对他说:“你知道怎么抓住一个变……咳咳,一个男人的心吗?” 陆黎却说:“……那么牛x,你行你上啊。” 系统冷哼一声,说:“像他这种人你得迂回着来,给他绝望再给希望,希望之后再绝望,保准他就离不开你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婆婆教训儿媳妇呢。 还有,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陆黎说:“我不听我不听。” 系统没再调侃,忽然正色道:“你现在喜欢没喜欢上他?” 陆黎一时凝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肯定会下意识的反驳,说自己“并没有喜欢”。 可现在呢,陆黎也不知道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可怜他多一点。 半晌,下定了决心的陆黎才缓缓的摇头,咬牙道:“不,我不喜欢他。这只是一场梦,等我梦醒以后,就和他再也没有关系。当然,和我那个世界里的苏谨言更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把他当兄弟,而不是亲密的恋人。你明不明白?” 系统没吭声。 陆黎无所谓的扯了扯唇角,却没能笑出来,语言苍白的指控系统:“你为我灌输进了和他一样变态的情绪,你以为我不知道?看到他远离我,看到他和其他人扯上关系,我就会觉得痛不欲生,觉得心脏就像被撕裂一样。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吗,我知道,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给我的暗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微弱到自己也听不到,陆黎把下巴放在支起的膝盖上,呐呐的说,“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像他那么变态呢……” 系统默了很久很久,陆黎没有说话,他也没再说话。 直到陆黎先有了动作。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赤脚来到窗户前,掌心贴在被铁钉订的死死的窗沿上,扭头来到茶几前,把一只小小的木凳拎了起来。 猛砸。 一下,两下,三下。 震动耳膜的声响在耳边炸开。 彭。 玻璃碎裂开来,附着在窗框上的玻璃散成一个蛛网的形状,而其他带着晶莹色彩的碎片哗啦啦的落在他的脚边。陆黎小心的踮起脚来,以免碎玻璃扎到他的脚上。 他用手撑着自己穿过窗户,来到阳台,跨坐到朱红色的围杆上,吹来的风吹散了他的黑发,陆黎这才发现这样的姿势让他下面有点凉爽,立刻换了两腿并起的坐姿,顺便向楼下看了一眼。 三层楼的高度,不死也残废。 陆黎晃着腿,迎着风舒服的眯起眼睛,还情不自禁的吹起欢快的口哨。 系统在他耳边说:“你疯了吗你?” 心情很好的陆黎没搭理系统。 他在等。 在等那个人什么时候意识到他听话又乖顺的宠物胆敢逃离他的控制,在等那个人赶回家需要多久,在等他……回来。 他等待的时间很短,短到几乎让他以为青年只是到隔壁去串了个门,那个人不过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第141节 南殊冲进来的时候,陆黎还挑衅般的回望了他一眼。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下来。”黑发的青年这样命令着,声音似毒蛇的冰冷,但陆黎还是听到他语气中竭力按捺的不安和慌张。 陆黎垂下了眼睫,酝酿着情绪。 他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风吹走,陆黎满脸痛苦的望着南殊,用颤抖的声线说:“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再也,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变成单手握住围杆,身形在风中摇摇晃晃,好像只要再用一头发丝的力就会掉下去。 陆黎瞥到南殊在向他慢慢的靠近,惊声尖叫道:“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他作势要放开围杆,南殊果然停了下来,冷汗也同时顺着额头流下,他紧张的一动不动的望着陆黎,看起来想扯出一个笑容来缓和气氛,却没有做到。 尽管陆黎在威胁他,南殊依旧阴沉的,状似威胁的对男人说:“乖,现在下来我就放过你,不然你不会知道会得到什么惩罚。” 死变态。 陆黎在心里暗骂一声,接着情绪很激动的说:“你他妈就是个畜牲!” 南殊看强硬的不行,终于妥协,他放软了语气,带着哀求和绝望的说:“你下来,我保证再也不强迫你,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就像从前一样……” 明明他才是那个蛮横的施与者,现在却说的像被害者一样可怜。 这样精湛的演技除了他也没谁了。 陆黎一口回绝他:“不,你永远别想!”狠狠的瞪着面色苍白的黑发青年,陆黎心里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 南殊缓缓的曲起膝盖,双拳垂在两侧,过长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又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他对陆黎说:“是我错了。” 陆黎看到,有什么顺着他的下巴滑落下来。 青年看着他,伸出的胳膊想要去拉住陆黎,他以卑微的姿态请求着:“我错了,你下来,我不想,不想让你离开我。” 陆黎心蓦地一软,他从开始毫不示弱的和青年对视,最后却狼狈不堪的躲开视线。 和预想的不一样。 预想中的南殊会不顾一切的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粗暴的拖进屋,再上演一场生不如死的调教。 陆黎都做好了为任务献身的准备。 只是他看着跪在地上,乞求着自己不要轻生,不要离开的青年,愈发觉得对方拿错了剧本。 系统突然道:“都这么多的世界了你还不明白吗,他爱你啊,傻逼。” 陆黎不知怎么就笑了。 怎么可能是爱。 这是占有,是控制,是病态又畸形的满足。 怎么可能……是爱…… 呵呵。 陆黎松开了握住围杆的手,张开双臂,随风摇晃的更加厉害。 陆黎正对上南殊一瞬间盛满惊惧的双眸,忽然向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嘴里吐出轻飘飘的三个字:“我恨你。”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向后倒去。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没有掉下去,更不可能会死。 南殊脸色黑的似乎能挤出墨来,陆黎装作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任由喘着粗气的青年把他扛回屋里。 南殊把他摔进柔软的大床,陆黎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南殊扣住了手腕,目光阴森森的在他身上打量。 陆黎只能装疯卖傻,死命蹬踹着他,边愤恨的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啪。 陆黎逐渐停歇了动作,清脆的巴掌声过后,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昭示着刚才被打的事实。 这一巴掌没有保留力气,足以彰显南殊的怒气。 陆黎舔了舔唇角,都尝到了血腥味。 南殊又把胳膊抬了起来。 陆黎怕再被打,下意识的挡住自己的脸,闭上了眼睛。 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被紧紧的抱住。 那是恨不得要他融入血肉的力道,陆黎都能听到被勒的骨骼在咔咔作响,他正想把南殊推下去,可即将做的动作没做出来,就感觉到颈间一阵湿热。 陆黎愣住了。 他意识到是南殊在哭,在恐惧,仿佛劫后余生的是他,而不是陆黎。 南殊捂住他的双眼,抬起陆黎的下巴,凶狠的吻上他的唇。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野兽间的撕咬。 陆黎疼的直皱眉,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可能是血,也可能是南殊流下的泪。 南殊亲了陆黎很久才放开,眼眶通红,恶狠狠的瞪着他,像个受了委屈却又故作坚强的小狼狗,却装腔作势的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原谅你这一次,如果你再这么做,我就杀了你。” 如果他不是边说边向下淌泪的话,可信度应该更高一点。 南殊撩开他的衣服,找到入口,不管不顾的就想要硬冲进去。 陆黎这才发现死变态兴奋点还真奇怪,这时候都能硬。 可能是看他哭的太可怜,陆黎也没忍心推开他,只用手背抹去南殊眼角的水珠,漫不经心的说:“你爱杀就杀呗。” 南殊哭得更伤心了,伤心里还夹杂着愤怒。他凑上前用尖锐的牙齿咬住陆黎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 陆黎“啊”的叫了一声,一巴掌呼上他的背,骂道:“你属狗的啊。” 南殊却不在意,伸出舌尖在齿印上轻舔了几下,按住陆黎的大腿,把自己慢慢送了进去。 陆黎疼的指甲都掐进南殊的肉里,犹豫了一下,终于是没把他推开。 反而伸出胳膊,主动的环住了南殊,低声嘟囔:“死变态。” 在那之后,南殊偷偷摸摸的把整间屋子装修的密不透风,补上的玻璃更是装上了坚不可摧的防弹玻璃,在意识到陆黎会偶尔对他心软以后,南殊的怀柔政策也变成了升级版·怀柔政策。 除不让陆黎出门之外,基本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小心翼翼的态度让陆黎不能再爽。 他只要每天冷着一张脸,拒南殊于千里之外就可以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南殊不会再强迫他做一些不和谐的事,这让陆黎表示格外的欣慰。 悠闲的小日子过了有半个月,就忽然听到系统对他说:“he度满了。” 陆黎下意识的把目光从电视屏幕移到南殊身上。 南殊扬起唇角,伸手揽住他,让两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亲昵的问道:“怎么了?” 陆黎抿着唇,不搭理他。 南殊也不问,这段日子他变得格外小心,对陆黎都没有大声说过话。还有夜晚的时候,会很没有安全感的搂住他,有几次陆黎都是被他收紧的动作弄醒的。 本想呵斥,可一对上南殊那双毫无睡意的黑眸,陆黎所有的火气都烟消云散。 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都会离开,但是一想到,如果他离开后南殊会怎么办,陆黎也不知道。 不仅是南殊,还有前几个世界的他们,陆黎都没有去问过,去试图知道自己离开后那些人会怎么样。 是会忘掉他开启一段崭新的生活,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一直到终老。 陆黎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所以他从没问过系统,系统也没主动告诉过他。 无所谓,反正醒过来后这一切都和他再没有关系。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陆黎在怔愣的片刻,南殊就已经凑近了他,重复道:“怎么了?” 陆黎摇摇头。 阳光下的青年很好看,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陆黎只有一个词来诠释这种美好:天使。可他却知道,眼前的这个天使并不纯粹,他的内心被黑暗晕染,早已污秽不堪。 陆黎踌躇的,犹疑的,还是听到自己开口问:“你爱我吗?” 黑发的青年笑的弯起了眼睛,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啊。” “很爱很爱,爱到想要剥夺你的一切,让你只能看着我,只能听我说,心里只能有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温柔到令人发指,明明看起来像天使,说出的却像恶魔的专属词。 陆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也扬了扬唇角,呈现一个上升弧度,说道:“你真傻。” 这怎么会是爱呢。 真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有过和南殊同样的想法。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就要得到你的人。折断你的羽翼,打开囚禁的牢笼,把最爱的你作为我珍爱的圈养品。 这有可能是爱吗? 陆黎的手指摩挲着南殊的脸颊,轻声问道:“是你吗?” 在这场虚幻的旅行里,一直在陪伴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只有你。 他的眼中带着希冀的色彩,怀揣着让人不忍心去打碎的希望。 南殊却问:“是什么?” 平静的一声反问,让陆黎瞬间回过神来。青年眼中的疑惑和陌生刺痛了他,陆黎慌张的放下了手,掩饰性的转过头去:“没什么。” 陆黎听着在耳边回响的倒数,把头靠在南殊的肩头,说道:“我想睡一会。” 南殊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说:“去床上睡吧。” 陆黎说:“不,就要在这。”他任性的说完,就闭上眼睛佯装沉沉的睡去。 第142节 对他百依百顺的南殊没再说什么,只在陆黎额上轻吻了一下,要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说道:“睡吧。” 电视上的侦探剧还在不停地,循环的播出,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天色也在渐渐的变暗。 被当做枕头许久的腿已经发麻。 南殊抚上男人熟睡的脸庞,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此时记忆却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大脑,明明疼痛的像要在下一秒彭的爆炸,黑发的青年面上陡然变得毫无血色,但他还是一声不吭,默默接收了那些属于他的记忆。 翻腾着的记忆逐渐归位。 南殊的手在摸到冰凉的肌肤时猛的一颤,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把男人小心的放到沙发上,唇瓣在青白颜色的嘴唇上厮磨。 他的黑眸变得更加的深沉,嗓音也变得喑哑,南殊垂下眼,轻柔的吻着男人,嘴里泄露出一声呢喃:“等我去找你。” 第142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一) 陆黎是被一个大耳刮子扇起来的,他的意识还停留在睡梦中的,身体却已经慌慌张张的行动起来,在女人的咒骂和催促声中套上衣服,匆忙去浴室洗漱。 陆黎睡眼朦胧的站在镜子前,他在浴室里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半大的少年脸颊上还贴着白色的纱布,他在玻璃镜中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 陆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他。 这是现实世界里的他,只不过缩水变小了而已,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 陆黎敲了敲系统,焦急的问他怎么回事。 系统不在。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还是他原本的世界? 陆黎像失了魂一样洗漱好,穿戴好衣物,来到餐桌前坐下。 他的母亲大人骂骂咧咧的把一碗豆浆摔到他脸前,要他快点吃完快点滚蛋。 在陆黎的对面,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身上散发着书卷气息的男人。那是他的继父,也是唯一能说服老妈不要频繁使用暴力的人。 可是这个男人…… 陆黎瞥了他一眼,就板着脸低下头去,用勺子把豆浆舀起来。 妈妈抬手就在陆黎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吼道:“没礼貌,向你孙叔叔问好。” 所幸他身体抗击打能力很强,陆黎只是觉得头嗡嗡作响,不过还没到脑震荡的程度。 男人温和的笑着摆手说:“不用,别这么打孩子。慎行还忙着去上学吧,快点吃饭,要不赶不上公交了。” 这个男人也不过和他的母亲新婚两个月而已。 也就在这个时候,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争先恐后的向他涌了过来。接收到最后,陆黎手上颤抖的连拿勺子的力气都没有,他急匆匆的背起书包,不顾身后妈妈的叫喊,手脚发软的,拼命的向外跑。 这个世界的攻是陆慎行,受是苏谨言。 陆慎行的妈妈是个极具暴力倾向的人,也正因如此,他爸爸才忍受不了的选择离开,而在那以后,可怜的少年就成为女人唯一发泄的对象。 他的继父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实则却是一个狂热的恋童癖,在陆慎行对他逐渐放下戒心以后,就开始动手动脚,最后终于按捺不住的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在这样畸形的家庭环境中,陆慎行当然不可能成长为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最后长成了心理扭曲的报社变态。 苏谨言是陆慎行的亲生父亲在孤儿院收养过来的继子,他那个父亲和妻子遭遇横祸死亡,因此被留下的苏谨言才过户到了他的家里。 接下来就发生了各种毁三观的事情,比如说陆慎行会把苏谨言按在床上,要他的继父去上苏谨言。 再比如说三个人来一次3p。 再再比如说陆慎行长大之后把继父搞残,终于上了肖想了很久的苏谨言。然后对他做出以爱为名的囚禁,把苏谨言调教的再也离不开自己…… 结局是在苏谨言那次终于逃出来以后,两人在争执中突然迎面撞来一辆车,陆慎行下意识的把苏谨言当成垫背的,使劲向前推了一把,最终苏谨言被撞身亡,他只有轻伤。 我擦,这都是什么奇葩剧情。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关于他的世界,关于他的故事。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一样,所有的一切又都不一样。大体的设定都相同,但只有他和苏谨言的故事,和这个世界所发展的轨迹完全相反。 这个世界的陆慎行没有改名字。 在他的那个世界,陆黎的原名就是陆慎行。 谨言和慎行。 他还记得当时妈妈咬牙切齿的掐着他的脖子,怒气冲冲的说:“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呵呵……”女人在嘴里重复着这个成语无数遍,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陆黎说,“改名!” 一锤定音。 他毫无选择的,被强势的女人由陆慎行改为了陆黎。 据说这个“黎”字是爷爷生前为他取的,当时还未生产,不知是男孩女孩,就把男女的名字都想了出来。 在家里陆黎一向没什么话语权,妈妈说改,他就改了。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陆慎行,而是陆黎。 陆黎和苏谨言的故事,与陆慎行和苏谨言的故事截然相反。 陆黎虽然心里对家人有诸多不满,但是他努力装作阳光的样子,笑着对待每一个人。面对妈妈的暴力行为,他会笑着求饶。面对继父莫名的动手动脚,他能躲就躲,绝不会撕破脸。 阴暗从没在他的心里滋长过,只是所有的一切让他的生活一片灰白而已。 每天生活在暗无天日般的世界里,苏谨言就像是一束光,把他周围死气沉沉点亮成一片鲜活。陆黎竭尽全力的保护着他,希望他不受一点侵害,永远活在美好纯真的世界里。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他把苏谨言当做最亲近的人,保护他,永远把最好的留给他。 只是陆黎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苏谨言会向他告白,这让他他才意识到,亲情不知道在什么条件下发酵变质。 就在苏谨言向他坦诚心意的那一刻,陆黎见到了那辆撞向他们的车,身体下意识的去保护他。 之后…… 之后他就遇到了系统,穿梭在一个个像梦一样的世界。 这才是他的世界所发生的故事。 陆黎晕乎乎的坐上了公交车,在捋完不可思议的剧情后,大脑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他敲了敲系统,发现还是不在。 陆黎背着书包,拖着沉重的脚步到了学校。他来到校门口,在光滑的大理石碑上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倒影,陆黎努力上扬了唇角,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 在陆慎行没有变态之前,他和那时候的陆黎一样,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也爱打架,但是讲义气,人缘也很好,更有很多小女生在偷偷的爱慕着他。 陆黎把书包放下,肩上顿时一沉,他转过脸,就看到一个笑嘻嘻放大的脸。 是他的同桌兼死党周详。 陆黎一巴掌贴了上去,笑道:“祥子,收没收作业?” 周祥挥挥手说:“小事小事,你爷爷我早就替你抄了一份交上了。” 陆黎说:“谢谢哈。”接着又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说道,“滚蛋,别压着我,累死我了。” 周详还是揽着他的肩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脸上的纱布,惊道:“你这怎么又贴上了?你妈是不是又打你了?” 陆黎呸了一声,没好气的说:“你妈才打你呢,我是不小心摔的。” 周详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话声音太大,怕是半个班都听到了,担心伤了陆黎的自尊心,忙拉住他的手,还是笑嘻嘻的道:“抱歉啊兄弟,是我妈打我。” 陆黎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恰巧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两人连忙坐回座位上。 周详这个人大大咧咧,就是有时候口无遮拦,过去的事一会就能忘。没过多久就来招惹陆黎,他压低了声音道:“下课去打篮球?” 陆黎拿自动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听到周详的话后耷拉着眼皮,兴致缺缺的说:“不去。” 周详不依不饶,每隔一分钟捅一下他,问陆黎要不要去打篮球。 陆黎正在狂敲系统,希望那辣鸡玩意等给他点回应。正气的不行的时候,他捶了周详一下,满脸不耐烦的说:“行行行,去去去,我服了你了。大爷,你好好听课吧。” 周详立马乐了,正襟危坐装作认真停课的模样。 他俩的座位被老师安排在了最后,后面基本上是差生的地盘,陆黎就看周详装的跟真的一样。 没过多久,这小子就呼呼大睡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吃x。 陆黎心烦意乱的用铅笔在纸上划拉,一直挺到了下课。 下课铃一响,周详比谁都精神,立马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拉起陆黎就向操场上跑。 陆黎被他拽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等来到操场以后,看着宽阔的绿地,感受凉风在耳边吹过,他才发觉有个爽字如鲠在喉。 “接着!” 背上一疼,沾着泥土的足球跌跌撞撞的来到他脚边,让陆黎精神一阵恍惚。 在周详的催促下,他才开始有了动作。 实际上自从他长大以后,把自己置身于各种琐事之间,就很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的踢过球了。 汗水挥洒在空中,奔跑在绿茵地上,陆黎忍不住咧开嘴大笑起来。 一直玩到日暮西下,陆黎才和周详勾肩搭背的回了家。 陆黎轻轻的打开门,看到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才放心大胆的走进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汽水,灌进干渴的喉咙里。 只是他刚喝完,门就被彭的一声打开。 陆黎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汽水瓶差点没掉下去。他扭头一看,正看到老妈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骂。 陆黎边讨好的求饶边躲着女人,知道她打人的时候向来不会手软,就双手抱住头,尽量躲避着要害部位。 陆黎抬起头,目光恰巧与门外一双泛着水光,可怜兮兮的黑眸相撞。 陆黎蓦地睁大了眼,觉得这一幕熟悉的可怕。他在迟疑了几秒后,就像以前一样,缓缓的勾起了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声的开口道:你是我弟弟? 门外的小可怜犹豫着点了点头。 第143节 啊,怎么能忘记呢,这可是他和苏谨言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就像梦中的情景一样。 暴躁的妈妈终于停下了击打的动作,她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小可怜,几乎是吼着的说:“滚进来!” 陆黎看到男孩被吓得明显一颤,眼里的水雾凝结成珠,要掉不掉。 见男孩依旧扒着门不动弹,女人两三步上前把他拽了进来,粗暴的甩到一边。 陆黎忙去把跌撞在地上的男孩抱进怀里,抬头对上阴着脸的女人,惊喜的问:“妈,这是给我的?” 他嘴角还带着青紫的伤痕,龇牙咧嘴的眯起眼睛,笑的眉眼弯弯,像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抱住男孩不撒手。 女人一下被他逗笑了,见陆黎喜欢,本就不想照顾男孩的她,随即不在意的挥手说:“对,以后你来照顾他。” 又补充道:“儿子,把他照顾死了妈给你负责。” 卧槽这么恶毒的话,还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陆黎雀跃的欢呼了一声,抱紧怀里的男孩站起来,好像忘记了刚才毒打他的是面前的女人,兴奋的说:“谢谢老妈。” 女人一看他不知怎么火气又上来了,抬脚踹了陆黎一下,说道:“滚去洗澡!” 陆黎揉着被踹疼的腰,头也不回的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说道:“知道了。” 他锁上了门,小心的把怀里的男孩放进他狭小的床上,蹲下来望着男孩,咧嘴笑道:“你是我弟弟?” 男孩默默流着泪,用手背抹下了泪珠,无声的点了点头。 陆黎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安抚道:“好了好了,以后我是你哥哥,谁也不能欺负你。” 苏谨言没有跟随陆黎父亲的陆姓,而是随的他这任妻子的姓“苏”,有可能是怕前妻找他的事。 虽然说苏谨言过户到了他的家,实际上他那个脾气大的老妈根本没那个心思去办,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折腾苏谨言。 在她看来,这个本就是从孤儿院收养来的小男孩,也不过是前夫一个卑劣又蹩脚的借口罢了。 眼眶通红的男孩抬眼看他,默不作声,透明的泪珠还是不停的掉。 大概是换了个环境,不适应吧。 陆黎打算先去洗个澡,他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脱了下来,后背一阵疼痛,估计又是一片青紫。 不过对他来说这种小伤就像家常便饭。 陆黎皱着眉,嘴里直抽着冷气,迅速穿上了干净的睡衣。 回过头的时候,发现男孩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陆黎凑上前去,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问道:“你不哭了啊?” 男孩垂下了眼睫,不说话。 陆黎也不再逗他,只直起身来,说道:“我去洗澡了。” 说着,就大步走出了门。 晚饭的时候,在高中教书的男人也回到了家。他看到餐桌上多了一个人,诧异的挑眉问道:“这个小家伙是谁?” 妈妈没好气的说:“他的儿子,现在死了就死了,这个贱种倒要我们养。” 男人镜片下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接着了然的笑道:“没关系,我也很喜欢小孩,让他和慎行做个伴挺好。” 妈妈立刻笑逐颜开,说道:“还是你最善解人意。” 陆黎瞅了他们两个一眼,愈发觉得男人脸上虚伪的嘴脸让他恶心。 他牵住男孩的手,一言不发。 虽然他妈妈有暴力倾向,可女人却很少对那个孙叔叔动手,却把大部分的冲动和对生活的怨气都撒在陆黎身上。 曾经的陆黎也想过为什么,不公平。 曾经的他也试图反抗过,但最后却无疾而终。 所以到后来,他用笑容伪装自己的脆弱,用故作坚强来假装自己过的很好。 他有那一束照进黑暗的阳光就够了,不是吗? 陆黎下意识的去望旁边的男孩,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回望着他,只是兀自低着头,抗拒着这一切。 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但陆黎却说不出为什么。 夜晚的时候,他们躺在陆黎那张狭小的床上,所幸两人身材都很瘦小能躺的下。男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背对着陆黎,看起来像睡着那样安静。 陆黎不断呼唤着不靠谱的系统,没得到回应的他心里差不多要绝望了。 这让他心里突然涌上一个设想,或许他先前经历的那些才是梦,而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正是他原本的世界,只不过重新再来一遍而已。 又或许…… 陆黎烦躁的晃了晃头,看了眼男孩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身影在颤抖。 似乎在哭。 陆黎犹豫着自己该不该上前,又回想着曾经的他是否去安慰过男孩,接着才小心的做出了动作。他悄悄的靠近了男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别伤心了,快睡觉吧。” 男孩的身体蓦地一僵。 陆黎又说:“如果你是害怕黑的话,可以搂着我睡觉。”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佯装睡着。 没过多久,又或许过了很久很久,有小小的,温热的身体凑了上来,扑进他怀里。 陆黎决定了一件事。 他会像从前他的世界一样,照顾苏谨言,保护苏谨言,不让他受外界一丁点的伤害。 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的让苏谨言堕入原本故事发展的轨道。 原因? 太虐了有没有。这个世界的剧情实在太毁三观,拉下线,没节操。 妈妈说的要陆黎照顾苏谨言,真的是全权交给了他。 不做苏谨言的饭,不交苏谨言的学费,不关心苏谨言任何的事情。 就当做男孩不存在。 不会恰好陆黎心里也没指望过她能管。 就像他说的,他会承担起照顾苏谨言的职责。陆黎把他的饭分给男孩,还在私人的饭店里找了一份童工的活干,希望能早点挣够钱送男孩去上学。 下课铃响了起来,周详看陆黎疲惫又憔悴的样子,担忧的问:“怎么了?精神这么不好?你都睡了四节课了。” 陆黎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说:“没事没事,昨晚看漫画又看到凌晨,好困啊。” 周详捶了他一下,笑着说:“你真行啊你,看来阿姨这几天没打你你就要上天了。” 陆黎哼了一声,说:“她不给我零花钱买漫画,我这不偷偷打份工嘛,看我多有志气。” 周详连连佩服:“是是是,你多牛啊。” 陆黎又打了个哈气,随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视线往旁边一放,突然瞥到角落里多出来的那个人。他小声的问周详:“哎,那人谁阿?新转来的?” 周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了一声,说道:“对啊,就昨天转过来的,你当时还在睡觉呢。” 陆黎盯着那人看了半晌,忽然见到对方抬眼看他。 陆黎咳嗽了一声,慌忙移开了视线。 不知怎么,被发现偷看竟然还有点尴尬。 第143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二) 尽管陆黎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妈妈也没把多一些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陆黎知道,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和那个曾被他称为爸爸的人太像,女人恨屋及乌,就连看他一眼都像脏了眼。 除却必要的学费和生活费之外,女人不会给他多余的零花钱。 学习不管,生活不管,什么都不管。有的只是女人一时兴起想充当妈妈这个角色的拳打脚踢,陆黎没多大感想。事实上,他对这个家都没有太多的留恋。 除了让他放心不下的苏谨言,他可以谁都不在乎。 陆黎一连打了三个月的工,终于把苏谨言的学费凑齐,也终于可以让整天被反锁在家里面的男孩去上学。 他翻箱倒柜的把苏谨言的户口本和其他证件都拿了出来,那天有人来送他老爸遗物的时候,恰巧只有陆黎和苏谨言一个人在家,知道如果妈妈看到后肯定会愤怒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撕掉,就偷偷把重要的证件都藏了起来。 因为整日都待在家里,男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陆黎几次都看出他有想出门的愿望,可在自己询问过后,却又见他总是摇摇头,似乎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 苏谨言坐在床上,微晃着细瘦的小腿,陆黎一眼就撇到他腿上的伤痕,皱眉问:“你腿上是怎么回事?” 苏谨言摇摇头,没吭声。 陆黎半跪在地上,把他的腿抬了起来,清楚的看到上面青紫的淤痕后,一下就着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苏谨言还是不说话,只是眼泪哗啦啦的向下掉。 陆黎上前扒了他的衣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只有腿上和背上有伤才放下心来,他连忙到抽屉里找紫药水,用棉棒为小可怜上药。 苏谨言用手背抹了把泪,在用酒精消毒的时候,伤口处的疼痛也愣是一声没喊,只是小短腿反射性的向后抽了一下,又努力的忍住不动。 陆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边上药边问他:“是谁打的你?” 不仅仅至于表面,那个人肯定还有其他的意图,只是由于苏谨言强烈的挣扎和反抗才愤愤的作罢。 陆黎一想到那个场面,怒火就在心里汹涌翻腾,就像有人把他悉心保护的水晶打碎了一地的难受。 苏谨言咬着嘴唇,小声的说出一个名字:“孙叔叔。” 陆黎深吸了口气,他把紫药水的瓶子拧上,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接着坐到了男孩的身边,用质问的语气道:“我不是说过如果我没回来,谁要你开门都不开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其实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条件也太过苛刻,相对于同龄的孩子,苏谨言已经做的足够好,他完全没有娇气和任性,陆黎每天一回家打开卧室的门,就能看到男孩乖乖的坐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门的方向。见到他回来立刻就扑上去抱住他,有时还会甜甜的说“我想你了。” 头一次被陆黎这样斥责,苏谨言眼泪掉的更凶了,他忍耐着的平稳的呼吸声也变得紊乱,小小的身体颤抖起来,却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陆黎看他可怜的模样,放缓了语气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以后除了我,谁让你开门都不许开,知道了吗?” 看着男孩抽泣着点点头,陆黎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擦了擦他的眼泪,轻斥道:“就知道哭。” 第144节 只是动作却是与语气不符的温柔。 隔天陆黎就带着苏谨言到了他的学校,替他办理入学手续 。 办妥了一切后,他才松了口气。至少在他毕业之前,还可以再照顾苏谨言一段时间。 陆黎要男孩快点和老师去班上,苏谨言却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陆黎握住他的手,哄劝道:“你下课的时候在教室等我,我来接你。”他顿了顿,又说,“课间的时候我也来找你,好不好?” 苏谨言不说话,只低着头执拗的拉住他,不让他离开。 老师看陆黎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半大的少年,竟然还会安慰弟弟,不由笑道:“这个哥哥做的很称职。来,苏谨言是吧?和老师一起去教室,教室里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年龄的小朋友哦,你可以去和他们交朋友。” 陆黎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只好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管你了。” 闻言,苏谨言全身一震,黑眸里瞬间又凝聚起了雾气。他竭力忍住眼泪,松开了拉住陆黎衣角的手,小声的说:“别不管我……” 陆黎顿时又心下不忍,手掌抚在男孩的头顶,说道:“去吧,等我下课来接你。” 苏谨言点点头。 他被老师牵着手,一步三回头的望向身后向他挥手的少年。 一直等到苏谨言和老师进了班级里,陆黎又凝视了一会,这才放下了挥着的手,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扭过头后,正看到一个人在看着他。 陆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人,才发现是那个刚到他们班的转校生,名字是什么来着…… 忘记了。 在陆黎的世界里他没见过这个人,但在这个世界里他却真实的存在着,可能又是未知bug什么的。不过这也让陆黎越来越确定,这个世界不是他原来的世界。 看那少年整洁的衣服和白白净净的样子,不难看出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陆黎礼貌性的向对方笑了笑,就要擦肩离开。 少年却先一步向他伸出了手,唇边绽开一抹柔柔的笑意,向他说道:“我是林佑。” 陆黎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握住了他有些微凉的手掌,说:“你好,我是陆……慎行。” 那个叫林佑的少年垂下了眼,黑色的长睫柔顺的贴服在眼睑,轻声说:“我喜欢你的名字。” 陆黎怔怔的“哦”了一声。 他想抽回手,却没想到对方的力气很大,竟然抽都抽不回来。 而且他们两个的手放在一起,对比是格外的鲜明。 陆黎干咳了一声,想要林佑把自己的手放开。 林佑却没放,不仅没放,还翻开了他的掌心,看到上面细小的裂痕后皱了皱眉,问道:“你很缺钱吗?” 陆黎也看到了,那是他在打工时用冷水洗盘子生出的裂疮,之前都没怎么在意,现在乍一被重视起来,才觉得格外的疼。 陆黎趁机倏地把手收了回来,摇头道:“没有,如果没事的话……” 林佑打断他的话,说:“我家里正好缺人,你可以来吗?” 陆黎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接着补充,“月薪比你现在工作的薪水多三倍,每周上五天班,可以带薪休假,如果你需要钱的话也可以预支,随后补上就可以。” 能有这么好的事?陆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忘记对面的人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成年人的戒心远比孩子要重,陆黎在想这个林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而且看他张口就来的模样,肯定私底下把自己打听的一清二楚。 看清陆黎的犹豫,林佑又附加了一个条件:“不过我们要签一个十年的契约哦,你看,我都把写好的契约带过来了。”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对折平整的纸,摊开之后,是一个手写的契约书。 字歪歪扭扭,像是小学生写出来的。 陆黎不觉笑了,暗想果然是小孩子,他把林佑手里的纸接过去,不乏认真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佑也认真的回答:“当然,如果你能每天多陪我一个小时,还会给你涨工资。” 陆黎和林佑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他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林佑的事情。 林佑的父母忙于事业,总是把他一个人撂在家里,虽然有无数的佣人照顾,虽然衣食无缺,但是他很孤独。 是那种富人的孤独,和他们这些贫民老百姓可不一样。 陆黎还以为林佑之前的话是说着玩的,可在放学后他收拾完书包,急忙要去接苏谨言的时候,发现了正靠在门边等他的林佑,才意识到这个少年是认真的。 林佑说:“你跟我回家。” 陆黎拒绝:“不行,我要去接我弟弟。” 林佑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说:“那你和你弟弟一起到我家。” 陆黎点头:“行。” 林佑双手插在裤兜里,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问陆黎:“我们的契约还在吗?” 陆黎正踮脚看苏谨言出没出来,听到林佑询问就敷衍的说:“在我包里。” 一直等到一年级的孩子都逐渐走出来,陆黎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苏谨言。他三两步来到门口,恰巧看到坐在座位上,怀里抱着小书包,眼巴巴的瞅着门外的男孩。 陆黎向他招招手:“出来。” 苏谨言眼前一亮,噔噔向他的方向跑了过来,期间还踉跄了一下,差点被椅子绊倒。 顺利的扑向陆黎的怀抱,男孩之前看起来还很紧张的表情此时缓和了下来,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陆黎牵着男孩的手,看向身后的少年,问道:“还去你家吗?” 林佑瞥了一眼他们交握的双手,闷闷的嗯了一声,转身道:“走吧。” 来到校门口,陆黎就看到了停在中央那辆豪华的私家车,还没等他们走过去,司机就打开车门下车,对林佑恭敬的说了声:“少爷。” 林佑先上了车,拍了拍皮质的座椅,笑着对陆黎说:“上来。” 陆黎没有犹豫,拉着苏谨言上了车。 苏谨言想问他们要去哪里,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索性只牢牢的牵住陆黎的手,心想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 陆黎把男孩略长的碎发拢到耳边,小声呢喃道:“该剪头发了……” 苏谨言眯起眼睛,心情愉悦的任由他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林佑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却偷偷伸出手,趁陆黎不注意的时候拉住他一片衣角。 林佑在反射的玻璃窗中,看到自己满足的扬起唇角。 第144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三) 林佑的家比陆黎想象中还要大。 林佑挥退了辛勤上前的佣人,招呼他们两个坐到沙发上,开始谈那份不着调的契约。 坐在陆黎对面的少年问他:“我们的契约你签了吗?” 陆黎把那张有些揉皱的纸张从书包里掏出来,看了林佑一眼,怕他生气自己把他的提议当做玩笑,就急忙说:“还没来得及……” 林佑说:“没关系。”他想了想,又问,“你同意了吗?” 陆黎说:“当然了,既然都来到这了。”他站了起来,向上撸了下袖子说,“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洗盘子洗碗,扫地拖地,打扫屋子这些都不在话下。陆黎左右一看,却发现这间大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干净的亮晶晶的,连通花园的落地窗看起来像与透明的空气混为一体,地板上也是纤尘不染,几乎能反射出人影。 也对,林佑家里那么多佣人,哪里用的到他来打扫。 陆黎的视线飘回林佑身上,想问自己要做什么才能领到薪水。 林佑也站了起来,顺便把自己的书包提起来,布置下给他的任务:“陪我做作业。” 陆黎呆了,呐呐开口:“啊?” 林佑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做我的家庭教师,好不好?” 按理说不会有人来找同班同学,而且每次成绩都是倒数的人来做家庭教师吧……按理说应该是。 不过小学生的题目,陆黎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陆黎挠着头跟随着林佑的脚步,尴尬的谦辞:“我可能有的也不会,你不会怪我吧。” 林佑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他,摇头道:“不会。” 所以说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啊。 陆黎完全搞不懂。 林佑看到了陆黎身后的男孩,弯唇笑了笑,说:“我和你哥哥去学习,弟弟自己去游戏室玩好吗?” 苏谨言明显不愿,他一言不发,只是抗拒的抿了紧唇,伸出的手紧紧拉住陆黎的手。 陆黎也不放心苏谨言一个人,就说:“他很听话,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 林佑却不放弃,他击了击掌把女佣叫到了跟前,说道:“张姨,你陪他去游戏室玩。” 女佣向怯怯的男孩展示游戏室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苏谨言还是拉住陆黎的手不为所动,陆黎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捏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这份不菲的薪水,也为了不得罪眼前这位真·金主,陆黎揉了揉男孩的发,说道:“你先去玩,等我去找你。”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苏谨言还是松开了手。 陆黎看他离开以后才收回了目光,回头时发现林佑在看他,不由干咳了一声,说:“我弟有些黏人,不好意思哈。” 林佑笑了笑说:“我知道。” 啥?你都知道啥了? 陆黎的手被一只微凉体温的手握住,他还没来得及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少年就拉着他,一直来到了二楼的卧室。 卧室里很整洁,没有一丝杂乱,可以看得出林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林佑在书桌前搬了把椅子给他,问:“放学以后晚点回家可以吗?” 见陆黎眨了眨眼听不懂的样子,他补充道,“家里人不会担心?” 陆黎也不好说,不知道会不会挨顿打,不过还是对林佑说:“没事,应该不会担心。” 林佑听出他语气里的犹疑,接着说:“我打个电话给管家,要他和你家里说一声吧。” 陆黎没意见。 第145节 林佑就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陆黎看着他手里的电话,不由得有点怀念起来,这还是他那个时代最新型的手机,林佑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么小家里就为他配置了这种奢侈品。 掐指一算,他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才有的第一部手机。 林佑打完电话看陆黎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在想什么?” 陆黎突然回过神来,说:“没什么。” 林佑拿出作业本,陆黎也连忙把作业本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一个整洁一个邋遢,那对比是一个鲜明。 让陆黎有点自惭形愧。 虽然他们现在才六年级,但作业留的却很多,单是二百个字词一个写三遍就很费事。 陆黎瞅了他一眼,还以为林佑是要在旁边监督着他,就说:“你放那吧,我给你写。” 林佑又笑了,好像在笑他的话,“不用,我只是说要你陪我写作业,没要你帮我写。” 陆黎“哦”了一声。 他把铅笔拿了出来,开始写作业。 说实话,这是他来这个世界头一次写作业,以手生为借口,再加上掌心的裂口在疼痛中彰显着它的存在感,字写的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陆黎偷偷看了林佑的作业本一眼,和他的对比了一下,发现两人看起来半斤八两才松了口气。 也是,小学生嘛,要那么好的字干什么,又不是学书法的。 陆黎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果然舒服了一点。 写着写着,林佑就停了下来,看着旁边少年认真的侧颜。 陆黎发现了他看过来的视线,扭头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林佑没有回答,用指腹轻柔的贴在他的脸颊上,摩挲着陆黎脸上还未好的伤痕,说:“疼不疼?” 陆黎突然有一种直觉,林佑可能知道他的伤从哪来,所以就没有问。 他咧嘴一笑,说道:“自己摔的,不疼。” 林佑放下了笔,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箱,在陆黎说“不用”以后,还是坚持的为他在脸上贴了创可贴。 “手给我。” “……”陆黎疑惑的把一只手递了上去。 林佑把他递过来的手翻转过来,拧开一瓶软膏,小心的用棉棒在他的掌心涂抹药膏。 陆黎不知为什么,鼻头一酸,差点就哭出来。 可能是因为林佑温柔的举动,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很像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在他身边就会有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奇怪。 林佑用绷带把他的两只受伤的手掌都绑了起来,顺便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陆黎握了握拳,发现还是可以拿笔写字,对热心帮助他的少年致谢:“谢谢。” 林佑眯起眼睛笑了,说:“不客气。明天和老师说明一下情况,你的作业也可以不写。” 陆黎摸了摸鼻子,没告诉少年自己每天都不交作业这个事实。 林佑和他截然相反,可能他的父母对他期望很大,所以林佑每次考试时都名列前茅,坚定第一的位置不动摇。 林佑写作业的时候,陆黎就趴在他旁边的书桌上看漫画。 看不出来林佑好学生的模样,还会看这种东西。 不过…… 陆黎边拆包装边吐槽,这些漫画书都不要太新啊,明显都是没有看过成堆买回来的,他这样拆好吗。 陆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林佑放下了笔,问道:“困了?要不要在这睡?” 陆黎一下子被惊醒,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一点都不困。” 林佑说:“你可以和弟弟在这里睡,我家有很多房间。” 陆黎说:“真不用了。” 见陆黎执意坚持,林佑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继续写作业。 陆黎又重新趴在桌子上看,感觉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林佑的背还是挺直的一动不动,手上书写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有那么多作业吗…… 怎么写了这么久还没写完。 这段时间太过疲惫,陆黎几乎没怎么睡过好觉,他眼眶酸涩,终于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打算先眯一会,醒过来再带着苏谨言回家。 睡得天昏地暗的陆黎没意识到林佑正在看着他。 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蓦地回过神来,抬起胳膊胳膊,把没有什么重量,熟睡着的少年抱到了床上。 林佑听到了轻轻响起的敲门声。 林佑打开门,门外的男孩局促的望着他,想要踮起脚来望向门内,却因为身高的原因看不清里面,他小声的问:“哥哥呢?” 林佑显然不待见他,冷淡的说:“睡着了,他说今晚要留宿在这。”林佑指了指隔壁,“你去那个房间。” 苏谨言黑眸里盈起了雾气,他说:“我要哥哥。” 林佑轻声关上了门,来到房间外,他靠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不点:“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这几个月以来苏谨言从来没和陆黎分开过,他早就深深的依赖上了总是照顾着他的少年,现在突然被一个外人指摘要他们分开,苏谨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男孩没动,更没有离开。他看着林佑,仿佛在看一个抢走心爱人的恶魔,他坚决的说:“我要去找他。” 林佑挑眉道:“你知道他为了你而出去打工吗?现在我可以给他很多钱,用来供你吃穿,供你上学,供你一切的花销。” “所以,闭嘴吧,听我的安排。” 男孩不知听没听懂对方的话,只是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林佑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 彭。 门被关上了。 第145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四) 隔天陆黎醒过来的时候,面对陌生的环境还有点懵逼,接着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是林佑的家。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衣服后推开卧室的门,就听到头顶一声门铃的轻响,陆黎抬头一看,才发现挂在门框上的风铃。 就在门铃的响声过后,有一个女佣从楼梯匆忙走上来,恭敬的对他说:“您醒了,请和少爷一起下去用餐吧。” 陆黎还有点迷茫,他含糊的应了一声,跟着女佣下了楼梯。 站在扶梯半截上的时候,陆黎就看到了餐桌上相对无言的两个人,一见到他下来,那两人同时露出一个笑容。 咦,他们还挺同步。 陆黎走下去揉了揉苏谨言的头,红着老脸对林佑说:“抱歉,昨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真不好意思……”他也很佩服自己的睡眠能力,只要睡着没有多大的动静就完全醒不过来。 林佑笑着说:“没关系,来吃饭吧,待会一起去上学。” 苏谨言则垂着头,手悄悄的和陆黎的手相碰,随后紧紧的握住。 林佑余光看到,但没说什么。 从那天开始后,一放学林佑就带着他们到他的家里,就算星期天也会以提高薪水要陆黎带苏谨言过去。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后,陆黎感受着手里信封里沉甸甸的重量,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能赚到钱。 以前累死累活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 陆黎对回不回家倒是无所谓,况且妈妈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肯定巴不得他们不回去。 只是他发现苏谨言待在林佑家里的时候会不自在,而且这种抵抗的情绪也越来越强,几乎到了对事物都难以下咽的地步。 陆黎看向恹恹的低着头的男孩,问道:“生病了?”说着,他就把手掌贴到苏谨言的额头上,“奇怪,没发烧啊。” 苏谨言还是一言不发。 陆黎感觉男孩比以前变得更不爱说话,更沉默了。他焦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戳中了哪个点,苏谨言一下子就哭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向下掉。陆黎真觉得苏谨言是水做的,一戳就哗啦啦往下漏水,他焦急的问:“你快说啊,哭有什么用?” 苏谨言抬起头看他,抽噎着说:“我们,我们什么时候……” 这时恰巧门被从外打开,走进来的林佑看到苏谨言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哭了?” 陆黎用手背把男孩眼角的泪抹去,摇头道:“不知道啊。”他又看向苏谨言,“你刚才想说什么?” 苏谨言却不肯再说。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跑出门外。 林佑走过来,把手里的一摞未开封的漫画递给陆黎,说:“要看吗?” 陆黎也不跟他客气,讪笑着接了过去。昨天林佑的那些漫画就被陆黎都拆开看完了,没想到今天又给他带来那么多。 话说这些漫画真的是全新的啊,标签都还没拆。 这小子不会是特意给他买新的吧。 这待遇……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林佑却对他这么好,让陆黎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 林佑和他并肩坐到了床边,突然说道:“你真宠弟弟。” 陆黎下意识说:“没办法,责任嘛。” 第146节 说完,他自己就先一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他的世界开始,他就把照顾苏谨言当做自己的责任,一个哥哥理所当然要照顾弟弟的责任。陆黎却能清楚的分得清那绝对是亲情,而绝非爱情。 一想到在他的世界里,苏谨言哭着向他说“我爱你”的情景,陆黎就一阵头疼。 如果这个世界的结局和原来的结局一样,那之后会怎么样?难道他会继续轮回?重新再来一次? 陆黎越想越不得了,他摇了摇头,否决自己设想的轻喃:“怎么会呢……” 已经发生过一次的事,怎么会让它再重蹈覆辙。 而且系统也不见了。 这是不是在嘲讽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而已。 “到书桌来。” 少年轻缓的嗓音蓦地让陆黎回过神来,他随口应了一声,发现林佑已经到了书桌前,就连忙跑到他旁边坐下。 林佑说:“把手伸出来。” 陆黎伸出手递给他。 林佑拉过他的手,翻转过来,轻轻的摩挲着上面变得光滑的皮肤,没再说话,只是拿出护手霜为他抹上。 在陆黎手上的冻疮完全变好以后,林佑就每天早晚都会为他擦护手霜,以免手再被冻坏。 两双手交叠在一起,都沾上了乳白的膏体,再轻轻的揉搓到皮肤里。护手霜的清香混合着不知名的香味传到陆黎的鼻子里,不知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换句话说,林佑这个人一直在给他熟悉感。 林佑放下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曲起手指,在怔愣的少年额上弹了一下,问道:“怎么……最近一直在发呆。” 陆黎摇摇头,说:“没什么。” 他看了白白净净的小少爷一眼,自告奋勇的说,“我的手也好了,可以来帮你写作业了。” 谁知林佑笑着拒绝:“不用,你在我身边看着我就好。” 陆黎看着面前漫画花花绿绿的封面,小声说:“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白拿那么多钱,自己什么都没做,换个人都会不好意思。 再说陆黎脸也没那么大。 林佑托着下巴看他,说:“我父母都在国外忙工作,家里没有同龄的人来陪我,一个人的话感觉稍微有点寂寞呢。” 林佑像漫不经心的陈述,陆黎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落寞,立即说:“我这不是在陪你嘛。”说着他就握住了少年的手,希望他不要露出这么让人心碎的表情。 没想到那些言情小说里水晶般的少年在现实里还真有啊,让他顿时父(大雾)爱之心升起,让陆黎忍不住想要把林佑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下。 林佑顷刻间像被治愈了一样,唇边勾起一个笑容,说:“还好有你。” 陆黎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移开了视线,嘴里说着:“我、我会陪着你的。” 小小年纪情话张口就来,长大了还得了。 林佑嗯了一声,像往常一样开始写作业。 陆黎也像往常一样,趴在书桌前看他写作业,努力撑着眼皮要自己别睡过去。 第二天学校里快要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来到门口敲了敲门,把陆黎叫了出去。 陆黎还以为是谁来找他,没想到是一周没见的妈妈。 女人面容憔悴不堪,眼眶浮肿,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她看到陆黎以后,伸手抓住少年瘦弱的肩膀,说:“跟妈妈回家。” 陆黎被她抓的直疼的皱眉,胆战心惊的问:“妈,你怎么了?” 女人却不说话,班主任也看出她的情绪不太对,想要上前阻止, “陆妈妈,你……”女人却一把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人,理智全无的尖叫:“我带我的孩子走还需要你同意?!滚开!” 疯了吧,她。 陆黎被她生拉硬拽的向前走,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他五指扣住墙壁,制止住女人的脚步,说道:“你要带我去哪?” 话音刚落,陆黎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耳边嗡嗡作响,有什么睡着嘴角流了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伴随着阵阵眩晕,陆黎也迫不得已的背女人拖着走。 陆黎以为女人会把他带回家,还在担心放学后苏谨言该怎么办,可谁知,这个他应该叫妈妈的女人把他带到了学校的天台上,企图带他一起跳楼。 现在老师和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走廊里空荡荡一片,陆黎的喊叫似乎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或许他们认为是大人在教训他不听话的孩子。 陆黎只能寄希望于他的班主任能发现女人的异常。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陆黎疯狂的挣扎起来。大喊着:“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但他的身体太过瘦弱,完全无法撼动身后的女人。 女人死死的钳住他的脖子,天台的风把她的长发吹的凌乱,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孔忽然露出笑容,忽然冷笑了起来。陆黎能感觉到她在紧张,抑或是兴奋,因为卡住他脖颈的胳膊在颤抖着。 女人自言自语的低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怎么会,我不相信……” 什么人,他又是谁? 还有,这tm跟他有什么关系,疯女人自己去疯好了,要自杀还要带个垫背的。 陷入癫狂的女人像突然醒了过来,她拖着陆黎脚步不停地向后退,来到天台上的台阶上,再往后几步就会掉下十二层的高楼,摔到水泥地上。 陆黎感觉后颈上滴落了灼热的泪珠,耳边听到女人在说:“都是你,都是你们引诱的他……不然他也不会被警察抓走!!!” 我擦这跟他有什么毛线关系。 还有你说的都是什么鬼。 就在这时,天台的大门突然被撞开,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大声道:“快退下来,放开人质,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陆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佑。 他的脸上带着焦急和紧张,在和陆黎的目光对上时,还像他做出安慰的口语。 陆黎看清了林佑对他说的话:别怕。 风吹的女人摇摇晃晃,再做一个轻微的举动他们似乎就能掉下去,先前还有着害怕这种心情的陆黎,在看到林佑那一刻蓦地安定了下来。 真奇怪。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女人的嘶吼被风吹散了大半,她的脚步还在向后退,马上就要到达边际。 陆黎被她的手臂卡的咳嗽了两声,他突然间有了力量,抬起了手,使劲掰开女人的胳膊,用牙齿狠狠地向上面咬去。 女人痛叫一声,一个巴掌向陆黎扇了过去,陆黎被甩到一边,蜷缩着身体,连忙向后缩了几步,爬起来看向天台边上的女人。 她因为重心不稳,双手徒劳的在空气中抓了两下,身形一晃,向后跌去。 陆黎下意识的扑上去,想要把女人救回来,可惜连她的衣角都没抓到。 他听到底下彭的一声闷响,还有底下行人的尖叫。 陆黎呆呆的坐在原地。 直到落入一个怀抱里,那人像要确认他存在一样的,紧紧的抱住,力道大到陆黎都喘不过气来,才让他从刚才的情景中剥离到现实。 “……还好你没事。”抱着他,在微微发着抖的少年这样说。 第146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五) 他的继父被捕入狱,他的妈妈跳楼身亡。 陆黎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他想,本来这个世界就不是真实存在的,没什么好难过的。说实话,尽管他并不是内心很阴暗的人,但是他心里多少还有存着些庆幸。 是终于摆脱他们的庆幸。 湿润的雨珠吹散了连日来缭绕的雾气,落在散发着泥土气息的青草地上,雨伞在他头顶成一个保护的半弧。陆黎站在他母亲的墓碑前,一时间描述不出心情是喜是悲。 肩上蓦地一沉,陆黎猛地回过神来,回头就见到黑发的少年微蹙着眉,担忧的对他说:“节哀。” 陆黎动了动嘴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谢谢。” 他确实该感谢林佑,这样竭尽全力的帮助他,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在无声无息间就让陆黎卸下了心房,让陆黎不能再以对待陌生人般去与他相处。 陆黎不知道林佑有什么心思,他也不想知道。 林佑说:“回去吧。” 陆黎把一束白菊放到墓碑前,双手捧起林佑没有撑伞的那只微凉的手掌,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随后扬起一个释然的笑容,说:“走吧,我们一起。” 林佑怔了一下,接着也微弯起唇角,笑着说:“嗯。” 手上暗自施力,握住陆黎的手不自觉更紧了一些。 由于陆黎妈妈脾气暴躁的原因,娘家人一早就和她断了个干净,这也导致陆黎从小就没见过姥姥和姥爷。在女人坠楼被判定死亡后,不管是他妈妈家里的人,还是继父家里的人,那些本应当做他们监护人的亲人们一个都没有露面。谁愿意为了只有贫瘠财产的回馈,而收养两个拖油瓶好几年。 人情冷暖,本应该是如此。 这个时候,林佑就出现了。他对着陆黎安抚的笑,手掌在垂着眼睑,看似悲伤又郁卒的少年头顶轻揉,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和弟弟由我来照顾。” 陆黎显然不相信这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能够说服他的父母尽监护人的职责。 但偏偏林佑就做到了,他向远在大洋彼岸的简单的通了个电话,就确定了监护与被监护的关系。 陆黎觉得林佑擅自做下主张的样子很强势,像极了一个人。如果系统在的话,陆黎就会问系统:“是不是又出现了一个未知bug?” 可偏偏那个总是颐指气使,气死人不偿命的系统不在。 时间的脚步从未停歇,从不耽搁,在不知不觉的境况下流逝,陆黎在猛然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融入了这个世界整整十年。 虽然表面上说“融入”这个世界,但陆黎隐隐有种预感,有股早晚会面对的心情。 尤其是在距离预定的期限越来越近的时候,陆黎的内心也开始动荡不安。就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结局,所以才会不安,才会想改变。 陆黎靠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望着窗外淅沥沥落下的小雨。而那走近的人见到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慵懒,痴迷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久久不肯离开。 “哥!” 陆黎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下意识的接住怀里拥住他的青年,随即将不自觉出现的宠溺神色敛去,把青年环在他腰间的手拿了下去,皱眉道:“怎么了?” 男人冷漠疏离的举动让苏谨言眸中闪过一丝受伤,他抬起头,带着希冀的问:“你会来参加明天的辩论赛,对吗?” 陆黎别开了头不再看苏谨言,说:“明天公司有事,我……” “够了!”苏谨言失控的大喊一声,在陆黎平静的目光下又倏地放软了语气,近乎于哀求的陈述,“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哥,以前我们明明不是这样的……能不能让我的哥哥回来……” 第147节 这孩子确实被他惯坏了。 陆黎脑子里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十七岁正处于任性青春期的少年就已经转身离开,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那震天巨响的声音也足以昭示他的怒气。 陆黎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又把视线放到灰蒙蒙的天空上。 为了避免出现原剧情那样的结局,又或者会出现他的世界的结局,陆黎最应该做的就是从源头上掐灭苏谨言的感情,不再重蹈覆辙。 所以他这几年来都有意无意的疏远苏谨言,不过让他头疼的是,敏感纤细的苏谨言发现了这一变化,对他却更加的执着。陆黎总会发现他的弟弟总会对他做一些亲昵的举动,而那些举动明显已经脱离了亲情既定的范畴。 陆黎始终想不明白,他认为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亲情,为什么到苏谨言那就是浓烈到不可自拔的爱情。 他只能归结于这是一个盛产奇葩、变态和基佬的世界。 不过掐指一算,距离结局的时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只要在剧情发生的时候尽量规避就可以了,就像他早就摒弃了原剧情,驾轻就熟的将偏离剧情的惩罚降到最低。 这样就可以了。 陆黎点了根烟,烟雾迷蒙在眼前,尼古丁将大脑拉进迷醉的泥沼。 就在这时,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嗡嗡声。 陆黎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不觉眯眼笑了。他划开接听,一如既往的调侃:“柚柚,怎么有空来电话?” 那头的男人也发出一声轻笑,说:“想你了,想请你吃饭。” 陆黎被这厮的声音恶寒了一下,这才觉得原来那些小姑娘说“好听的耳朵都怀孕了”是真的。陆黎笑着说:“那你女朋友不得吃醋?” 那头的男人淡淡的说:“分手了。” 陆黎诧异的挑眉,“又分了啊,这次挺速度的。”他抽了口烟,被呛得咳嗽了一下,回道:“那就请呗,林老板那么有钱,一定要请我吃最贵的。山珍海味就算了,鲍鱼龙虾可不能少。” “想吃什么都买给你。” 陆黎凝噎了一下,把烟屁股对着烟灰缸,碾灭火星才说:“地点约在哪?” 男人没说地点在哪,只说:“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到。” 陆黎挂了电话,重新把手机放到玻璃茶几上。 在他成年之后,陆黎就带着苏谨言重新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家,辍学开始为弟弟的学费打工。当时林佑想要挽留却没成功,就没再说什么,只和他保持着联系。 林佑早就接管了他父亲的企业,按理说要比他这个普通的工薪阶层要忙的多,可还是会每周空出两三天来,以请吃饭的名义来找他叙旧。 陆黎不会拒绝他。 事实上林佑从小到大这么帮他和苏谨言,他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 陆黎拨了几次那个跑出家门的少年的电话,都显示关机之后才作罢。这两年由于他刻意的不去在意,两人的隔阂越来越大,争吵的次数也是直线上升,小时候那换个乖巧的孩子变成了现在固执任性的青年,和陆黎脱不了干系。 只是陆黎绝不会允许,也绝不会接受苏谨言的感情。 没多久,林佑就开着车来到了陆黎的家门口,陆黎一出门就见到了他… 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穿在林佑身上却拥有格外迷人的气质,陆黎知道他换女朋友如换衣服,但尽管这样也有大把的人向他身上扑,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这小子总是祸害人家小姑娘,是会遭天谴的。 林佑向他走了过来,对陆黎伸出了手,说:“走吧。” 陆黎握住了他的手,有些闷闷不乐的说了声嗯。 林佑看出他情绪的异样吗,问道:“又和弟弟吵架了?” 陆黎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倾诉给林佑,可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能继续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小孩越来越难管了。” 在林佑面前,他不会像在面对苏谨言时那样故作成熟,而是完全的放下所有让他疲惫的伪装,展现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当然,林佑也在责无旁贷的包容着他。 林佑倾过身替他系上安全带,说:“等他回来,我替你教训他。” 陆忽然又反口说:“其实这也不怪他……啊,烦死了。”越想说些什么,可却越是说不出来,那才是最心烦的。 林佑避开了这个话题,说道:“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陆黎拨弄着勒在胸前的安全带,摇摇头说:“没胃口。” 林佑修长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听到陆黎的话后立即道:“不行,一定要吃。” 陆黎受不了的说:“是是是,少爷你一向奉行的就是民以食为天。”说完他自己就笑了,对林佑说,“想喝排骨汤。” 林佑想了想,在暗自搜索着哪家餐馆做的排骨汤做的最好喝,在要开口的时候就听旁边的男人说:“不过最想喝的是你做的。” 林佑怔了一下,抿了抿唇,像在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做饭。” 陆黎看了他一眼,没再做其他的要求,只是失望的垂下眼,说道:“那走吧,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林佑却有些坐立难安,他突然刹住了车,把车向相反的方向开去。 “到我家,我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第147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六) 林佑的家还是记忆中的那样,只是曾经会在他们回来后一拥而上仆人都消失不见,陆黎很久都没回过林宅,这才发现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只有林佑一个人在住。 林佑回头看到陆黎若有所思的神情,像要打消他疑虑般的说:“因为平常会带女朋友回来,免得那些佣人对我父母通口风,就把他们都辞退了。” 陆黎接受了林佑这个解释,其实就在他带着苏谨言搬出这里以后,林佑向来不错的桃花运更是朵朵开,基本上每次出现在陆黎面前,都会看他带着不同的女朋友。 明明林佑看起来不像花心的人。 在看到大少爷松了松领带,撸起袖子,准备洗手作羹汤的时候,陆黎就连忙凑上前去,靠在厨房的门框边,问道:“需要帮忙吗?” 林佑想了想说:“你可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我把菜端出来的时候接过去,放到餐桌上。” 陆黎也不跟他客气,挥挥手说:“那好,我就在外面等着林老板。” 陆黎骨头架都松散般的斜躺在沙发上,怀里抱起一个抱枕,听着厨房里油烟机的声音,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毫不意外,电视里播放的就是他最熟悉的侦探剧。 说起这部侦探剧,陆黎还记得是在他高中时候创作出来的不成熟的作品,被制作成这样的电视剧他也是挺服气的。 如果回到现实世界的话,肯定就不会有这么好的…… 等等。 难道说,这部虚拟的侦探剧是在告诉他这个世界其实同样是不真实的? 如果系统在的话,那家伙肯定又会说什么未知bug,什么看你喜欢就移植过来了敷衍的话。 荧幕上的那名小侦探被仓皇逼迫到了角落里,尽管知道后续是什么,但陆黎的心还是随之揪了起来。 而就在有只手放到小侦探肩膀上的时候,画面突然停顿了下来,接着,片尾曲自然而流畅的播放起来。 啊啊,真是无论看几次都会不爽。 陆黎咬牙切齿的望着电视的时候,余光瞥见林佑从厨房里出来,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接过林佑手中的大碗。当他看到漂浮在油汤里半生不熟的排骨时,抽了抽嘴角道:“不错,起码闻起来挺香的……不过这排骨好像没熟吧?” 林佑表情看起来还有点无辜,他看了看里面还带着血丝的排骨和肉,说:“我看和牛排的样子差不多,就觉得应该熟了。” 陆黎说:“大少爷这又不是牛排,排骨要煮熟才好吃啊。” 他狐疑的望了眼林佑,“你真的不会做饭?” 陆黎问完这个问题又感觉自己很傻逼,林佑从小到大和他一起长大,这么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干什么事都有佣人来伺候,又怎么会做饭这么高难度的技术。 林佑笑笑:“真不会。” 陆黎叹了口气,说:“好啦,那我来做吧,做饭还是不要为难大少爷了。” 林佑边摘手套边说:“我还是出去给你买吧,做太麻烦了。那家排骨汤做的最好的店其实离这里也不是太……” “你受伤了?”陆黎打断了他的话,不敢去碰林佑被刀划伤,仍在滴血的手指,而是焦急的问,“医药箱在哪?” “没事,一点小伤……” 看到陆黎极为认真的看向他的眸子,林佑才妥协道:“还放在原来的地方。” “在这等着,我去拿。”陆黎抛下这句话就转身上楼。 陆黎从二楼把医药箱拿下来后,看到林佑还在厨房灶台前研究着一本食谱,就上前把他拽离了厨房,说:“你以后不要进厨房了,小心再被刀伤到。” 说的好像不是他坚持要林佑做饭似的。 林佑也没戳破,只任由男人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消毒,在他关心的目光下还要竭力隐藏着骤然加快的心跳,做出一副平静又淡然处之的模样。 在修长的手指上贴上创口贴以后,陆黎才松了口气。不是他大惊小怪,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谁又能忍心让这上面拥有一点瑕疵。 陆黎站了起来,边絮叨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的:“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做,等等,我先去看看冰箱里的食材……” 林佑当然不会挑食,陆黎随手做出的几个普通的家常小菜,他也很给脸的大肆捧场了一番,说的陆黎最后都有点惭愧。 陆黎把一块排骨夹到碗里,啃了两口,状似不经意的发问:“说起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见面也是,后来也是,现在也是,到底是为什么?” 林佑迟迟没有回答,陆黎反射性的抬起头,恰巧看到他眼中凝聚的千言万语,就好像话到了嘴边,却迟迟无法说出来。 陆黎以为林佑会说些什么,他隐隐的感觉到,林佑是真的想对他说点什么,可最后,男人却低下了头,笑了。 林佑嘴边噙着微笑,说:“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陆黎对这个回答的失望都表现在脸上,他把排骨咬的嘎嘣响,嘴里说出模糊的话语:“真是不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林佑却没再说什么,只殷勤的为他夹菜。 收拾好碗筷后,陆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我该回去了。” 林佑说:“我去送你。” 陆黎摆摆手说:“不用送,我坐公交回去就可以了。放心,这附近是闹市区,一出门都是人。” 林佑已经穿好了大衣,不容陆黎再拒绝的重复着:“我去送你。” 陆黎无奈的说:“好吧。”他笑着捶了林佑一下,调侃道,“林老板怎么每次都这么贴心?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客气。” 林佑若有所思的看着陆黎,气氛凝滞了半晌,忽然转过身说:“走吧。” 陆黎连忙跟上。 坐在车上的时候,林佑替他系上安全带,问道:“你弟弟回家了吗?” 陆黎视线一直盯着手机,摇头道:“不知道,可能回去了吧。这小子就不能老惯着他,竟敢每次都离家出走。” 这已经不是苏谨言第一次摔门而出,前几回的时候陆黎还心急的不得了,后来屡次争吵后都会面对这样的状况,陆黎也淡定了不少。 对于陆黎的话,林佑虽然没说什么,但也在无言中表示赞同。 第148节 车停在陆黎熟悉的家的时候,他推开车门抬头向上张望了一下,见到家里还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心里这才慌张了起来。 这小子真能啊,这么晚了竟然还不回来。 林佑也跟着下了车,他揽住陆黎的肩膀,语调很轻柔的说:“我跟你一起上去等他回来。” 陆黎刚要摇摇头说不用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看到屏幕上“弟弟”两个字的来电显示之后,陆黎真是气的不行,他语气不善的说:“苏谨言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回来就永远都别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青年的声音,他似乎在鼓励自己要鼓起勇气,却最终只能如同濒死般的呻吟:“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在很久、很久之前都想要问的问题……” 陆黎听出他声音里带着醉意,问道:“你喝酒了?谁让你……” “我成年了!”青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声叫道,想要男人认清这一事实,“我成年了,哥,你忘了?你陪我一起去办的身份证,我上个星期刚拿到的驾照,还有……我在昨晚上了一个女人。这些都可以证明,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是一个成年人了。” 陆黎额角抽疼,他放软了语气说:“好好好,我知道你已经成年了。你现在可不可以回来,然后我们方面谈一下?” 青年冷笑了一声,愤恨的说:“你,喜欢的是林佑吧。” 陆黎看了一眼林佑,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苏谨言的拳头不知砸向了哪,发出一声闷响。他对陆黎说:“刻意逃避我对你的感情,却转身投向另一个男人……就因为我是你弟弟吗?可是我们,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啊!” “……” “我们的感情本应该比他一个外人强!可总有人会来恬不知耻的对我说,你是属于别人的。我不甘心……” “……” “哥,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一直都……” 陆黎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话:“够了!你闹够了没有!” 电话那头突然寂静了下来。 “想让我跟你说实话是吧?”陆黎气的手抖,他抬头望着月色,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在白色雾气缓缓飘上来的时候说,“行,我跟你说,我一点都不理解你这样变态又畸形的感情,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早就把你当垃圾一样一脚踢开了,你懂不懂?” 强硬的话说完,陆黎又于心不忍的补充道:“你趁早收收心,我知道你性向可能有点特殊,以后哥给你介绍更好的。你就……” 电话里青年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他顿了顿,“你不用再说了。” 陆黎想这样说开了虽然会对苏谨言造成一定的伤害,但快刀斩乱麻也要比藕断丝连强。只是—— 发生的一切都让陆黎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乐观,也太过天真。 被恶魔蛊惑的青年呵呵的笑着,偏执又恐怖的说:“只要他消失了就可以吧。” 陆黎听到电话里有引擎被发动的声音。 “那就要他去死好了。” 刺目的白光乍现,被人所操纵的疯狂加速的汽车出现在面前,陆黎的手臂挡在眼前,怔怔的没有了动作。 他的脑子里依次出现了两个想法。 第一个是难道夜太深苏谨言眼瞎吗,竟然直直的向他的方向冲过来。 第二个就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剧情提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苏谨言就成为了肇事司机,但却知道如果他就这么死了的话就真玩完了。 各种意义上的玩完。 彭。 汽车撞上肉体,这声音真说不上好听。 陆黎却发现自己没死。 因为就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有一个力道把他推了出去。 陆黎猛的回过了头。 失控的汽车从男人的身上碾压而过,车轮还在疯狂的做出圆周运动,伴随着彭的一声,那辆不堪重负的汽车就撞到了旁边的树上,发出震天的声响。 “林佑!!!” 陆黎几乎是爬着过去的,他在不明晰的夜色里把林佑抱了起来,手上和身上都沾染上了黏腻的鲜血。 陆黎抖着嘴唇问:“你,你为什么……” 眼泪毫无预兆的,争先恐后的挤出眼眶,再刷刷的掉了下来。 林佑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唇边溢出一抹鲜血,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却在竭力的叙说着。 陆黎凑过去,听清了他的话。 “终于……能保护你……” 第148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七) 滴——! 陆黎从梦中惊醒,听到这刺耳的声响后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点开病床前的红色按钮,接通后大喊:“护士!请快点过来!” 医生和护士匆忙赶到,陆黎退到了包围圈外,在外面忧心忡忡的望着病床的方向。 那里躺着的是林佑,昏迷不醒的林佑。 在那天夜里之后,林佑和苏谨言都身受重伤,只是苏谨言在昨天就清醒了过来,陆黎却被医生告知林佑成了植物人,这也预示着醒来的几率极为微小。 而且…… “他不会醒过来的。” “放弃他吧,去找苏谨言,继续完成攻略。” “十年的时间he度也才刚过50,你难道把任务都抛到太平洋了?都坚持到这个地步了,你不会是要放弃吧?” “……” “……” 从林佑重伤的那天开始,这个消失不见了很久很久的系统又重新回来了。 而且,在已知他耳边聒噪不已。 “他就像从前几个世界一样,是存在着的未知bug,这你是知道的吧?” 够了…… “最后一个世界,我不允许你失败!你听到没有!” 不要再说了…… 不想听,不想接受,不想去面对。 拜托,别说了…… “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混蛋!闭嘴!” 男人失控的叫喊,扭曲的面容,以及疯狂用拳头锤砸着玻璃窗的举动,引起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陆黎粗重的喘息着,他一拳一拳砸向透明的玻璃窗,仿佛那是他最大的仇人。听到玻璃碎裂的声响,还有被重击的部分裂开蛛丝状的纹路,陆黎就觉得畅快极了。 被擦的锃亮的玻璃在灯光下清晰的反射出他的倒影,陆黎盯着上面熟悉的人,喃喃的叙述:“你有什么资格控制我,要我受你摆布?我啊,已经忍了你太久了。” 那机械的电子音似乎有了一丝波澜,他说:“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你绝对、绝对不能失败!” 陆黎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压抑着怒气问:“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出现?” 系统沉默了一会,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在开口时只敷衍的说:“你别管为什么,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只要he度一满,你就能回归现实世界,而我也……”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陆黎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陆黎甩了甩手上的鲜血,靠着墙缓缓坐到了地上,尽管手上已经疼痛到麻木的地方,可他的脑子里依旧混沌一片,不见一点清明。 但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像系统说的那样做。 陆黎微喘着气,说:“你死心吧,我不会去攻略苏谨言。” “我会守在林佑身边,等他醒过来,或者再次开启轮回……毕竟应该死的是我,而不是他。” 系统忽然嗤笑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个想法真的天真的可以。”他顿了顿,在纠结着措辞,接着说,“都跟你说了林佑他是未知bug,这个世界里没有林佑,你的世界里也没有林佑,对吧?” 陆黎没说话。 系统说:“所以说啊,如果你再让世界轮回一次的话,也不能保证林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啧,虽然每个世界都会存在着一个未知bug,但是你想想,除了第一个世界之外,剩下的你哪一个不是顺利通过?” 陆黎还是沉默不语,但是系统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 “所以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 “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系统的声音一怔,随后疑问的开口:“什么?” 陆黎扬起了头,看着医院里令人炫目的白炽灯,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说给系统听:“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透明的泪珠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戴着白色口罩,手里端着托盘的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见到陆黎说:“陆先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她看到了男人正在滴血的手,诧异道,“啊,你的手?” 陆黎把受伤的手藏到了身后,说道:“没什么,辛苦你们了,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 陆黎大步走向了病房里,坐到病床前,双手捧起男人的一只手,看着呼吸罩下脸色苍白的林佑,把脸埋进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里,掩藏着汹涌而来的情绪。 肩膀耸动了几下,陆黎抹去眼角渗出的泪珠,眼眶通红,忽然间却笑了。 “其实,早就认出你了。” “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你,你知道不?不,不应该说是讨厌,一开始我特别特别恨你。因为你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人,以爱之名的囚禁什么的……真的,特别讨厌。” “不过后来发现你表达爱意的方式挺独特的,大概就已经习惯了吧。” 陆黎小心的把手背上的血迹擦去,在发现血肉模糊的手背上刺进了玻璃碴,又没出息的哭了出来,一个大男人在委委屈屈的哭诉:“玻璃扎进去了,疼死我了。为什么你不醒过来为我处理一下?你如果看到的话,肯定会心疼吧……” 陆黎哭着哭着却又笑了,他说:“你伪装的也够恶劣,什么女朋友,根本就是为了消除我的戒备找来的——你当时肯定是这样想的吧。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弯的这么彻底。” 显示脑电波的仪器屏幕上没有波动。 …… 陆黎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青年坐在病床上,明明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却是一片晦暗。 第149节 在听到门被打开的瞬间,青年也倏地转过了头,见到是陆黎后,眼中似乎发出了灿亮的光。苏谨言弯起了唇角,轻轻叫了一声:“哥。” 陆黎沉默的走过去,站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神色不变的青年。 视线移到了他打着石膏的双腿上,陆黎耳边回荡着医生的那句“粉碎性骨折,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苏谨言说着,就要用打着石膏的手去碰陆黎。 陆黎不着痕迹的躲开。 苏谨言悬在半空的手僵了一下,悻悻的收了回去。他看着陆黎,艰涩的开口道:“哥……” 陆黎打断他的话,用平静的,没有起伏的声调说:“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苏谨言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像纸一样透明,他努力的保持着微笑,却难掩语气中的颤抖:“你在说什么啊……” “谨言,你放手吧。” 青年低下了头,第一次躲闪着陆黎看过来的视线,轻轻的说:“哥,你别这么说。你明明、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没办法放手——”说着说着,他哽咽了一下,边摇头边说,“我没办法放手,除非我死。” 陆黎无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心里涌上一股酸涩,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放手吧。” “我不能接受你。” 这句话宣判了他的死刑,苏谨言面如死灰,他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可他却倔强的望着陆黎,问道:“是因为他,你才拒绝我的,对不对?” 陆黎摇头说:“不,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接受你。” 苏谨言抽泣着问:“为什么?” 陆黎把手放在他头顶,像小时候那样宠溺的轻揉,说道:“你永远是我弟弟。” 良久,陆黎才听到青年说: “我知道了。” 在和苏谨言坦诚了心意之后,果不其然,陆黎就听到系统愤怒又不甘的咆哮:“你要去攻略他!别忘了你的任务!” 陆黎冷淡的回应:“我不去。” 系统要气炸了,在怒气值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却又陡然平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说:“行,大不了就是再轮回罢了。反正有你作伴,又不是我一个……” 说着说着,他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闭了嘴。 陆黎脚步不停,回了他一句:“无所谓。” 系统沉默了半晌,再开口的时候,那电子音又变成了毫无波澜,他问:“你真的喜欢林佑?” 陆黎已经重新回到了林佑所在的病房,他看着仍旧沉睡的男人,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听到系统的话也是下意识的回应:“嗯。” 陆黎重新抓住林佑的手,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 系统的话里带着些正经的意味,他说:“陆黎,我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嗯…不是一个心软的系统。” 陆黎随口应道:“我知道。” 从一开始就是,莫名其妙的赋予他任务,莫名其妙的强迫他完成,一切都莫名其妙,而这个系统也一直处于命令者的地位,颐指气使的要他做这做那。 他按照那样做了,因为他想完成任务,离开这个荒唐的游戏。 可他现在却不愿意再照做,这并不说明陆黎不想回到现实世界,终止这个梦境。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与他现实的世界太过相像,和他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导致他不可能去攻略苏谨言。 况且还有林佑在。 他也实在分不清,天平上的林佑和回归现实哪个诱惑更大一些。 陆黎胡思乱想了一阵,就听系统在他耳边说:“我送你回去吧,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摆脱现在的一切。” “你就像没发生过,就当做了一场梦,怎么样?” 第149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完) 陆黎愣住了。 按理来说,在系统抛出这么诱人的条件的时候,他应该喜极若狂,就像前九个世界一样潇洒的离开,再千恩万谢的对系统说“感谢你”。 但是现在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那他呢?” 那个他不言而喻,指的正是躺在病床上,成为了植物人的林佑。 系统好像预料到他会这么问,叹气道:“你想带他一起走?” 陆黎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果每个世界的男人都是只存在于世界里的bug的话,那陆黎知道,他肯定不能林佑一起离开。 也正因如此,他才这么犹豫不决。 系统却问了一个与之无关的问题:“你不喜欢苏谨言,为什么会喜欢他?” 陆黎说:“喜欢是什么,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把视线落到病床上的那人身上,又说,“不过我们两个纠缠了那么久,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了,回到现实世界的话应该会想他吧。那种思念会很奇妙,慢慢的,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渗入骨髓。” 陆黎说着说着就笑了,说道:“妈的,我怎么变这么文艺了。” 系统斟酌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成为这个世界的苏谨言,你会不会喜欢上他?” 陆黎迟疑了一下才说:“应该……会吧。” 系统说:“我知道了。” 他平板又毫无波动的声线突然正色起来,对陆黎说,“我送你们离开,你和他一起。” 陆黎不敢相信系统会那么仁慈,他问:“不是只有he度满才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或者离开这里的吗?可现在……” 系统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之前我说过,我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对吧,那是相对于外人来说,我对你,起码还是会心软的。” 尽管陆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不过他还是问道:“为什么?” 系统诡异的笑了一声,说:“毕竟,你就是我,而我也是你啊。” 陆黎:“……”果然。 系统曾经也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可当时却被陆黎当做一句玩笑被抛到脑后。 陆黎还想问什么,但系统却不想再多说,只道:“你握住他的手,然后闭上眼睛,我数一二三,你就会咻的一下子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陆黎依言紧紧的握住林佑的手,真挚的对系统说:“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要谢谢你。” 系统说:“啰嗦。” 陆黎弯唇一笑,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苏谨言,问道:“我这个身体会死吗?那我弟弟他……” 那个偏执到一定境界的苏谨言,在没有了双腿以后又失去了哥哥,肯定会接受不了事实,选择更加偏激的方式。 系统却说:“剩下的事你不用管。毕竟……这个世界里不该有两个苏谨言,也不该有两个陆慎行。” 这是陆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也让他放下心来。 紧接着,他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而他和林佑紧紧握住的手也在无形中给予了陆黎力量。 ……很温暖 ……身下的床也很柔软。 ……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充满着温暖的气息。 刺目的阳光照在眼皮上,把瞌睡虫都赶跑,分明是想要逼迫他赶快清醒过来。 快醒过来吧,快醒过来吧。 睫毛不安分的轻颤了几下,那双闭着的眼睛在被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的睁开,面对纯白的病房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的眼中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陆黎在这片灿烂的耀眼的阳光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那张熟悉的脸,他美好的像个天使。 他们的双手还在相握。 青年连呼吸都在小心翼翼的,他在明白自己的处境后,面对从沉睡中醒过来的男人,轻声发问:“……哥?” 带着犹疑和不确定,可怜兮兮的询问着,像在等待唯一的救赎。 陆黎咳了一下,多日来卧床病榻导致他身体有些虚弱,不过好歹话还是能艰难的说出来。他问:“是你吗?” 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究竟是不是你。 这个问题他曾经对那个黑化的m说过,可却没有得到回答。 这一次,他的内心在忐忑,在不安,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青年反应极快,在陆黎问完后就回答:“是我。” 一直在找你,一直在追寻你,一直在想你,一直很爱你。 那个人是我。 陆黎看着他,说:“你不是林佑。” 平静的陈述句而不是问句,让青年有些不知怎样接话,他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说:“我是苏谨言。”他握住陆黎的手紧了紧,递到了唇边,轻柔的印下一个吻说,“属于你的苏谨言,而你是属于我的陆黎。” 陆黎扯动着僵硬的面部肌肉,给了他一个暗含危险的微笑,说:“我听不明白,你从头到尾告诉我。” 苏谨言垂下了眼睫,脸颊在陆黎的手蹭了蹭,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还真像这家伙的回答,别看在最后一个世界装的人模狗样的,现在全部原形毕露。 苏谨言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不愉快的往事,他说:“我们一共见过十次。” 陆黎说:“确实是十次,可你每一次都不记得我。” 那话里带着点怨怼的成分。 苏谨言摇摇头,反驳道:“不,不是我们共同经历的那十个世界,而是在陆慎行和我的世界,我们一共见过十次。” 说完,他又推翻了自己的话,“不,应该说有八次是和陆慎行,有两次是和你。” 陆黎细思恐极的问:“你什么意思?” 苏谨言却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说道:“对不起,你和我初见的时候,我以为你还是陆慎行,可没想到……”他望着陆黎的眼睛,虔诚又认真的说,“你就是你,你是陆黎,是属于我的陆黎。” 陆黎眨了眨眼,说:“算了,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到此为止吧。” 他又很不高兴的说,“不过真的很过分,每个世界都能忘掉我,可我却偏偏记得你。” 苏谨言笑了笑,那一笑简直不得了,就像凭空加了buff 一样好看,看的陆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行不行,他怎么能进阶成痴汉。 苏谨言调笑般的说:“记忆只能封存到你离开以后,我可是每个世界都要经历丧妻之痛。”而且,在去第十个世界的时候他拿回了所有的记忆,那剧烈的疼痛仿佛神经在针尖上起舞,别提多酸爽。 第150节 陆黎哼了一声,说:“看来我每个世界选择离开都是对的。你除了长得好之外,还有什么优点能让我和你在一起?”他懊恼了一声,“只会强迫强迫强迫,我怎么会被你掰弯的啊,又不是斯德哥尔摩。” 苏谨言也不生气,只说道:“我会改。” 这句话说的极为认真,让陆黎想不信都不成。 陆黎不想就这么轻易原谅他,故作冷漠的闭上眼睛说:“那就看你表现吧。” 苏谨言又俯身吻了上去,从唇瓣中溢出一句细语:“我爱你。” 不能放开,不想放开,永远不会放开。 ≤≤≤ 幸好那辆撞他的车及时刹了车,陆黎身上除了轻微的擦伤外,最严重的是脑部的伤,这也导致了他一躺就躺了一年。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身体各机能都退化成了婴儿状态,陆黎想走个路都要费好大的劲,不得已还要求助苏谨言。 陆黎满脸通红的把脸埋进青年的怀里,满怀羞耻的说:“够了吧你,快把我放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被抱起来,陆黎脸真没处搁。 苏谨言却心情愉快的嘴角上挑,轻松的把他公主抱起来,毫不在意的说:“因为你还没有复健好嘛,哥哥。” 这小子一喊他哥哥的时候陆黎就浑身鸡皮疙瘩,不由呵斥道:“不许叫我哥哥。” 苏谨言说:“我喜欢这么叫你,尤其在床上的时候,这么叫你一声你就会……” 卧槽这臭流氓。 陆黎一把捂住他的嘴,羞愤欲死的说:“闭嘴吧你。” 苏谨言真的闭了嘴,不过陆黎还是听到了他在嘟囔:“这样也挺好的……” 才不好!他要自己走路! 从这以后,陆黎就更努力的进行复健,要早日一雪前耻。 这天,终于重新学会怎么走路的陆黎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对苏谨言说:“你知道吗,当时有一个自称系统的家伙一直跟着我,还跟我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什么的。” 苏谨言说:“ 我知道。” 陆黎诧异的问:“你知道啊?难道你也有一个?” 苏谨言笑着说:“我没有。但是……我知道你有一个系统,而且还知道那个系统是陆慎行。” 陆黎说:“怪不得…他最后跟我说这个世界不能有两个苏谨言,也不能有两个陆慎行。诶不对啊,可我又不是陆慎行……” 陆黎还没纠结完,苏谨言就把他拉进怀里,堵住了他的唇。 在喘息的间歇,苏谨言说:“你是我的陆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这话蛮横又不讲理,偏执又富有阴暗色彩,但陆黎却并没有反感。 被紧紧拥抱着的陆黎感受到青年的情绪,回抱住没有安全感的他,轻轻的回应:“嗯,我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并没有) 正文就到此为止啦,剩下的还有系统的番外,解释一下来龙去脉~还有答应大家的番外!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很爱你们,本来以为真的坚持不下去,没想到挺有毅力的。来一个么么哒! 第150章 番外篇:系统的职业素养(一) 陆慎行自己都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所以当有一天他受到了什么狗屁惩罚,什么十次为一轮回的时候,他心里也没多大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然后当那个绑定他的系统传送给他关于每个世界的剧情,了解到他这个渣攻角色要干什么的时候,陆慎行都还认为,这个惩罚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惩罚,在某种意义上应该算是福利。 因为他本来就那么渣,甚至要比每个世界里的攻还要渣。 哦,陆慎行喜欢男人。 受他那变态又可恶的继父的影响,陆慎行喜欢男人,最爱做的事就是性·交。那种征服男人的快感让他着迷,像染上最烈的毒药一样,陆慎行会在巅峰来临前喊他弟弟的名字,幻想着曾经那朵纯白无暇的白莲花在他胯下哭喊的样子。 兴致就更加高昂了。 轻松的渣过前九个世界以后,来到第十个世界的陆慎行才发现,这是他原来的世界,继父还是他的继父,可苏谨言却不再是他那个乖顺又隐忍的苏谨言。 陆慎行见到的苏谨言,他的眼里带着狼一样凶狠的目光,还会向他抛下狠狠地威胁。 从没遇到过这样引起他兴致的猎物,陆慎行就像全身的兴奋点都被摩擦点燃,征服欲蹭蹭的向上涨。 可他却发现,每一次他都会输,而且输的一败涂地,不要太难看。 每个世界不是苏谨言被他弄死,就是他被苏谨言弄死,就这样互相残杀了八次以后,陆慎行有些厌倦了。 同时让他厌倦的还有在他耳边吵个不停的系统。 一直吵嚷个没完,催促他快点完成任务。 操,真他妈烦。 不得不说,陆慎行是个有手段也有心机的人,他胸怀城府,最爱干的就是从背后下手。所以当他干掉系统,自己接替了系统的职责后,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陆慎行以为干掉系统以后自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有些时候想法还是太天真。 当陆慎行称为了系统以后,剧情的闸门再次开启,陆慎行看到了另一个“他”,也自然而然的绑定了这个初来乍到的“他”。 但是陆慎行不想履行,也可以说是懒得履行系统的义务,没有出现在宿主身边,也没有传递剧情给他。 虽然被称之为系统,但是硬件设施什么的都逊毙了,以后肯定会衍生出很多病毒和bug。 当陆慎行玩腻了系统的所有功能和配件的时候,他从那个只有系统能进的虚无空间出来后,耳边听到的都是he度在刷刷的向上涨,一直涨到了98。 陆慎行兴奋的不能自己,这就代表着他马上就能从这个该死的轮回中离开了。 然而事实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幻想。 作为系统的陆慎行和剧情里被车撞的陆慎行,一起被传送到了第一个世界。 也就证明,第十个世界还是以攻略失败而告终,可这次却不再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而是被简单粗暴的传送到了第一个世界。 陆慎行迫于无奈下,终于出现到了他的宿主面前。 然后他发现,这个从不知哪来的小子说自己是陆黎,而不是陆慎行。 还发现,这个叫陆黎的宿主和他的差别是十万八千里。虽然他们长了一张一样的脸,但陆慎行喜欢的是男人,陆黎喜欢的却是女人。陆慎行最爱做的事就是做爱,陆黎最排斥的事就是做爱。 陆慎行最擅长玩弄人心,最爱的就是囚禁小黑屋,对猎物宣誓自己的所有权。陆黎最讨厌的就是滥情花心,在感情方面没有经验,迟钝的不得了。 最重要的一个差别就是,陆慎行心狠手辣,陆黎心慈手软。 这反差也是让陆慎行认识到,陆黎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当然,他的预感也是正确的。 屡次的失败,屡次的轮回,不仅让陆慎行信心全无,更让陆黎筋疲力尽。 陆慎行虽然夺取了系统的功能,可他却是个十足的新手,对手中精密的系统软件连蒙带猜也是一知半解。所以病毒和bug就像他想象中那样,侵入了数据库。 病毒来的太过强势,不知不觉就蔓延到虚拟世界的各个角落,让陆慎行都招架不住。 在情急之中他就对着那个出现的未知bug使用了记忆清除,这样的效用在他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会一直都有效。 不过陆慎行没想到的是,未知bug的到来也让停滞不前的 he度开始重新生长,单凭这一点简直就可以普天同庆。 况且那个叫陆黎的人,只要以回家来要挟他,他就能狠下心来去做任务。 岁梦故思年。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