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硬上弓》 1 迪吧遭遇 日子还是一如以往。我呆在迪吧里，一个人静坐，看着那闪闪的灯光，以及在房间里扭动着身体的形形□□的人，想着自己这样孤独走过的26年，嘴角不由地牵了牵。susan还没来，这个丫头，不知又跑到哪里相亲去了。用她的话说，只是爱上相亲，而不是爱上相亲中的某某人。说实话，我们都老大不小了。这个世界符合我们条件，又能和我们相亲的男人，真的已经寥寥无几。可是，我们还是那么糟蹋每次可能相交的缘分。 我是个独女，可是有一个并不完美的家庭。父母早就离异了，对我，除了偶尔会发条短信来，问问我是不是还活着，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话。我如今有一个不错的工作，在他们眼里，我已经不再是个需要他们担心的人。这个世界，我朋友是有的，但是susan是个我唯一可以交心的人。 “小姐！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跳一下，放松一下？”一个男人，看起来还满斯文的男人，打断了我想陈述自己故事的心情。他吐着烟圈，一双单眼皮的小眼闪着亮光，好像这个世界就是他的那种表情，在询问着我。很快地，他的声音就淹没在迪吧那震耳欲聋的响声里。我只能闻到刺鼻的烟味，不免皱了皱眉。我不是讨厌吸烟的男人，而是讨厌吸烟还对着别人吐烟圈，并且把烟雾喷在别人脸上的男人。 我看了他一眼，疑惑的眼神，摸了摸耳朵，假装没听见。那男子微微一笑，露出满口烟渍的牙齿。 “小姐，有没有兴趣陪我去跳一下？”他大声地再次说到。这一次，声音已经穿透了迪吧的噪杂，有点尖，像刺入我的耳膜，震得我耳朵有点发疼。 我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摇摇手，一副听而不能闻的样子。那个斯文的男人遗憾地看了我一眼，吐出几个让我抓狂的词：“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妞却是个聋哑人！”我握了握手，紧了紧拳头，想了想，还是松开了。放松，放松，老娘已经过了可以张狂的年龄了！ 到柜台前要了杯啤酒，坐到了角落，看着晃动的人影，又看看表，5点，已经可以去吃晚饭了，可是susan还没到。想想这个周末，日子就这样完结了。我的一天，也就这样接近了尾声。真的，有种说不上来的郁闷。 拿起手机，翻出号码，声音有点像泼妇骂街：“susan，啥意思啊！放我鸽子，又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干等？” “默默，不好意思啦，今天遇到的这个，是个百年难得遇上的一个，我不能放手了，我还想抓着他去吃饭呢？你自便吧！” “靠！你不会早点通知我的啊？让我一个人待在迪吧，啥滋味，你知道不？”吼了出来，心情超级的不好。 “默默，对不起，对不起嘛！”那边在道歉声中挂段了电话。我气还没消，看着那人群发愣。 “原来你不是聋子！”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一回头，就看到那烟渍男，以及一个大眼睛的帅哥，疑问地看着我，对着我大眼瞪小眼。 “那个，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聋子！”我冷淡地一笑，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俺还是吃饭去，不和陌生人生气，饿坏了肚子，对不起的是自己。 “什么意思？”烟渍男有点吃惊，望着我，小眼睛一闪一闪的。没有理他，大步走着。 “等等，小姐！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不能看不起他！”旁边的帅哥发话了，目光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人啦，冤枉！我的眼睛从来看不到我不想看到的人！不是我有洁癖，而是我对连自己形象都不顾的人有着反感。 26岁了，见过多少的男人，不是没有动心过，而是我有时候觉得我自己也的确是个极品，就是有点目光高于一切。 “他，曾经是个军人！”帅哥淡淡地说到，抓起烟渍男的手，可以看到那手腕，竟然没有手指。 我不由愣住了。 2 原来是黑社会 我仔细地思索着他们的话，看着那烟渍男斯文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军人，况且，在迪吧里遇到军人，而且是断了手的军人，有点假！心里涌上来的，不知是啥滋味，说不清也道不明。 “对不起，我今天还有事！”我淡淡地道，推开烟渍男，看着他的眼里有点落寞，心里闪过一点遗憾，想溜走就算了。 “陪我们聊聊，要是这么走了，说明你看不起我们！你知道，我们军人没啥，就是兄弟多，得罪了我们，你也知道有啥不好的吧！”帅哥走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有点生气！ 这样子，分明是地痞、流氓，或是小混混的招式，我不由地有点呆了。心里只怪susan，说好了不要在迪吧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见面了，她偏偏说这样的地方才有奇遇。现在好了，放了我鸽子，又害我遇上了不知是正是邪的某些人。突然又想起我的父母，也该怪他们，明知道不会对我负责，就不要把我生得这么清丽可人嘛，分明是来诱惑男人的。想起单位里那些女人，暗地里都叫我“小妖精”，怕我勾引了她们的谁谁，我的心就不由地叫痛。真的好冤，不就是没出嫁的美女吗，不就是偶尔抬头挺胸装淑女吗？为何偏要这么称呼我？人长得美也有罪？我可从来没有那样地试过，虽然那些男子都抢着和我说话！ 不由地皱了皱眉，想着这些年以来的遭遇，心里真想对上天说一声：“***，你咋的这么不公？” “怎么样，走吧！”帅哥说着，眉毛一闪，拉住我的手，往迪吧中心的舞区走去。 “等等！”我一下回过神来，打了个寒战，脸上还是不冷不热，“你们真是军人？拿个证件看看？” “忘了带！”烟渍男讪讪地道。 “忘了带还是充次？”我不由一乐，笑道，“本来是军人我可能还会陪你们一会儿，可是你们不是，我真的有事急着走，不好意思！”说着，就像门口闪去。 “站住！”帅哥突然拿起一瓶啤酒，狠狠地摔在地上，叫道，“就算我们不是军人，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兄弟面子，我就废了你！”那脸色，黑得像包公似的（虽然我也没见过包公）！那地面，一下子就散满了碎玻璃，很多人都停了下来，目光疑惑地看着我们！ “坤哥，别这样！”烟渍男吐出烟蒂，对着我说，“你走吧！” “谢谢！”我抓起包，马上就想闪。 “想走，先把身份证留下！”那帅帅的坤哥大声说到，嘴角隐隐约约的还没长出来的胡渣子一动一动的。我的脸顿时僵住了。仔细打量着他那高大的身材，想想自己能否对付得了他。现在想来，以前学的跆拳道还是有点用处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刚才没细看），还真的是人高马大，比我整整高了一个头，身材壮壮的，目光炯炯，看着我，却冷冷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了《古惑仔》里面的山鸡，或是陈浩南，他们面对自己兄弟被欺负时的那种豪情，还是让我心里没底。黑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吧，我看不起他的兄弟，他一定觉得脸上无光。 烟渍男看到坤哥那发火的样子，用那只完好的手扯了我一下，低声说：“你还是快走，坤哥生气了，他一生气，事情就大了！”说着，轻轻地推了一下我，那样子，看起来好斯文！我不由一怔。 于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夺门而出！ 最好，这样的事别再让我遇到；最好，不要再来迪吧，不要再破坏我的淑女形象！我不由地心虚紧张，都怪susan！对，一定要好好骂骂她，有异性没人性！ 3 他是为何 急急地出了迪吧的门，我一下子往远处奔去。***，再也不来了，什么世道？竟然会遇上这样的事，如果不是看着他人多（两个），如果不是看着他人高马大，我真想教训一下他们。什么人哪？这是！老娘又不是被吓大的！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到烟渍男竟然和那个坤哥在后面追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妈啊，还不放过我？ 傍晚的天空，有着红彤彤的云彩，在西边的天空变化着样子。我不敢细看，直接向拐角跑去，躲进了一家餐厅，坐到了角落里，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挡住脸。 “小姐，要点什么面？”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笑容可掬。我这才看了一下这家店，原来是家面馆，朴素的红砖墙，悬挂着几棵假藤，墙角还有绿绿的小树，也是假的。餐厅里放着一首歌，是一首很古老的《昨日重现》。想不到现在还有人喜欢这首歌，怀旧的味道让我仿佛置身于傍晚的乡村，有点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小姐？”服务员又问了一声，在我眼前用手晃了晃。 “哦，炸酱面！”我点点头。很久没吃过面了，susan总是带我去一些西餐厅，说是为了见世面，为了将来进入豪门做准备，当然，我们纯粹只是开玩笑，都这把岁数了，还有哪个豪门子弟肯要我们这样的老处女？当然，见世面还是要的，谁说我们不能像年轻姑娘那样做做白日梦呢？豪门是那只能是个美丽的梦，而我们，只不过不想有一天面对着一些自以为高贵的人，说我们什么也不懂！不过，以我和susan的职业，要想遇到高贵的人，还真的不是很容易！ “小姐，炸酱面也有好多种，你是要黄瓜拌的还是豆酱拌的？”服务员又问，还是那样的客气。 “随便吧，你看哪个好吃就哪个！”我也微微一笑，突然看到烟渍男和坤哥已经到了门口，马上拿起报纸挡住脸，对服务员说，“要是那两个人问起我，你就说没见过我！” 服务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啦！” 我还想说点什么，看到烟渍男和坤哥已经进了门，马上拿起报纸，对服务员摆摆手，专注地看了起来。 服务员走了，我弯下腰，偷偷地瞄着那两人。果然，他们向服务员打听起什么来，脸上的表情好似很兴奋，越说越兴奋。眼睛，却向我这边瞄来。我知道那个服务员背叛我了，于是抄起包，准备向后门溜走。那两个人却已经来到了眼前。特别是那个坤哥，鞋底踱着地面，发出轻轻的扣地声。 我的脸已经有点热了，心里也直叫着“上帝”，可是上帝却没有听到我的召唤来救我，反而坤哥的脸已经凑到了我眼前。“小姐，你掉了东西！”他有点戏谑地说，“服务员说，他没见到你！可是我们问都没开始问，那不是自招吗？看来你也不是很聪明，自己泄了底！” “啥？”我翻了翻白眼，心里只怪自己笨，一边却摇摇头，笑道，“我不认识你们！” “默默，对吧！”他突然笑了，拿出一张工作证，说，“原来是个小报的编辑！沈默默，看起来就像沉默默！好笑！”说着，又笑了。 我不由地握了握拳头，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的名字发表评论，特别是故意叫错。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错误让我感到无法容忍。“沉默默，你为什么不干脆叫沉默，反而弄个叠音？不说话就以为真的沉默就没事了吗？为什么不干脆做个哑巴？”小学老师在我考试不及格的时候，总是那样地训斥我，让我小小的心里有着难以愈合的阴影。我小小的童年，有着怎样的伤痛，真的无人可以理解。 我看了看坤哥那张笑起来有点好看的脸，心里却恨得不行，握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挥去。他“哎呀”一声，一下子蹲了下去，捂着的脸有点红肿。“你怎么打人？”烟渍男突然叫道。一下子，周围的人围了过来，看好戏似的看着我们，都在议论纷纷！ 我傻眼了，看到有人拿起了手机，对着我们狂按拍照的按钮，不由地慌了。 “没事，没事，你们不要奇怪！我们夫妻俩耍花枪，你们别见怪，都散开吧！默默，不要生气了，我们走吧，来，跟我回去！”坤哥站起来，一只手搭着我的肩，向众人挥挥手，笑着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任我怎么动也不放手。 烟渍男看着我们，眼睛低垂着，好久没有说话。 我狐疑地看了看坤哥，只听他说：“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当成国宝，供人参观了！”我只好被他拖着走出了面馆。后面，传来服务员的叫声：“小姐，你的面！” 4 宁缺毋滥 我站在面馆外，和他僵持着，却不敢太僵，怕引来路人的目光。看起来有点欲拒还迎，这个词让我的心有点愤恨，却不知该怎么办？就这样被他慢慢地拖动着。 “放手！”我轻轻地却很有力地叫道，“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男未婚女未嫁的事，警察也管不了！”坤哥慢条斯理地说，“我只要一口咬定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们也没法！”说着，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想笑，却被我瞪了回去，在那里有点尴尬的样子。 我“扑哧”一声笑了。 坤哥看着我，似乎有点傻眼，眼珠一动不动，很久才回过神来，有点言不由心地说：“怪不得阿成会看上你，你笑起来真的挺漂亮的！” 我知道阿成就是烟渍男，就是那个少了一只手的斯文的烟渍男。于是冷冷地道：“我说过我对阿成没意思，你为什么偏要强求？” “他是我兄弟，你懂不？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我一定要撮合你们！”坤哥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皱，眼睛看着远方，想说什么。我一把抽回我的手说：“我可没兴趣听你们的故事！” 这时，从远处跑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对着坤哥叫道：“大哥，你们怎么突然走了，也不打个招呼，让我们好找！” 我一看，顿时哑然。我可是一个良家女人，从来不和黑帮打交道，想不到今天，却遇上了这样的事，看看他们那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也知道，我的下半辈子似乎有点不平静了。 坤哥看着我，突然笑了，说：“我说过我兄弟多，你看吧，现在相信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阿成走走？”我抬眼看到他的那张脸，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多说薄唇的人感情浅，似乎也不对，看他对阿成的态度，倒是个重情的人。 他似乎看到了我注意他的样子，有点不满地别过脸，淡淡地道：“你看够了没有？”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失态，忙收回了目光，对阿成说：“烟渍男，我们走走！”说完，扫了坤哥一眼，咬着嘴唇抓住阿成的袖子，大步往前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等有机会，老娘一定要报这个仇！ 我想着，却没有感觉到后面坤哥射来的那道异样的目光。那道光，他后来告诉我，是很灼热的，他第一次被自己的心跳给震得按耐不住，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激动！那时他还以为，他为阿成做的这些，是多么的伟大！ 我和阿成慢慢地走了几条街，一直就这么沉默着。我不敢挨得他太近，又不敢太远，就这样保持着距离。终于，他还是开口了，说：“默默小姐，其实，我们以前真的是军人！” 我避开他那散发来的烟味，有点奇怪地问：“你说坤哥也是？” 他点点头，说：“其实坤哥比我年纪小，只是他是我们的老大，大家都这么叫他。”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很光荣的岁月！” 我顿时有点好奇了，心里仿佛想卡了一根鱼刺，让我很不舒服，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好久，才开口道：“那你们怎么会走上黑道的？” “也不是什么黑道，只是帮别人收账而已。做做样子，其实坤哥是个很好的人！”阿成说着，目光有点迷蒙起来。 “等等！”我忙辉挥手说，“我不想听你们的故事！说真的，阿成，我真的对你没意思，我只是不小心走进了迪吧，喝了点啤酒，还没完全清醒，就被你们吓住了。你要知道，我不适合你的！肚子饿了！我可以请你吃顿好的，我们就当是没见过面，以后各走各的，好不？”我其实是个胆小的人，总是亦步亦趋，怕有一天走上一条难以回头的路，所以我不想认识什么坤哥，更不想听他们的事情。一个军人，沦落到走上了黑帮，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其中的原委，所以，还是不要参合进去的好，越早抽身越早不会沦陷。从他强求我和烟渍男在一起，我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我知道，默默小姐是看不上我的！”阿成有点为难地看了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又点了起来。烟雾弥漫，我不由地又皱了皱眉。很想告诉他少吸点烟，可一想，与我无关的事，还是不要管好。 于是笑道：“那我们就分手吧，以后也不要再见！”说完，马上向远处跑去。 耳边，是烟渍男的叫声：“默默小姐，默默小姐！” 别了，我不想再见你们！我暗暗地道。从明天起，我还是上我的班，做我的淑女，然后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因为这只是个梦，一不小心做的荒唐的梦！ 我，沈默默，虽然是个剩女，但是宁缺毋滥！ 5 报纸头条 星期一，我踩着高跟鞋，昂着头，走进了报社的大门。竟然是出奇的静，一向在背地里骂我“小妖精”的哪几位，看了我一眼，竟然也没说话，还露出甜甜的一笑。奇了？她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不怕我抢了她们的风头，业绩比她们出色？又或者，不怕我勾引她们的男人，对我总是拒之千里吗？ 都说男人难以抗拒美女，所以我也总是喜欢试试我是不是够魅力，总是对来报社的男性特别的客气。不是为啥，女人嘛，愿为悦己者容的。虽然她们对我有意见，可是我工作能力强啊，老板喜欢，她们也没法。表面上，谁都对我客气，可是暗地里，总是找我的碴。谁叫俺父母把俺生得如此清丽可人呢？不好利用天资，没有几个崇拜自己的男性，没有几个嫉妒自己的女性，生活又怎么会多彩呢？ 尽管如此，我知道，我还是孤独的，除了susan，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理解我的人。26了，我也觉得我老了，可以退出年轻人的视线了，应该找个目标把自己嫁了。我说我也成了剩女，susan就大笑，说：“我们怎么可能是剩女呢，那些过了三十的老女人还多的是，我们是剩女？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在争夺青春而已，在打一仗属于我们年轻人和时间较量的战争而已！”和时间较量？任何女人都是失败者，我知道，susan也知道，可是我们不愿承认，我们就这么被时间给夺去了青春。 “默默！”主编何老太拿着一杯咖啡走到我面前，笑脸盈盈，温柔地说，“来我的办公室一下！” “是！”我点点头，在桌子上放下手中的一些文件，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温柔？我刚才是不是用这个词。何老太也竟然会温柔？她不是总绷着脸，对谁也不吝啬她的口水，非把怒气烘托地像沸腾的开水那样，叫人难以招架为止吗？她会温柔？不会叫我喝早茶，然后在办公室里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吧？ 我有点迟疑，看了看周围那些射来的“友善”的目光，才小心地走进了何老太的办公室。 “坐！”她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示意我坐下。 “主编？找我什么事？”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怕一会就被她眼里的怒火给烧着了。我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还是采访了不该采访的事件？天，能不能给我点提示，让待会怎么死也死个明白？ “今早的x报你看了没？”她还是很和蔼，“照片拍得不错！” 我这才想起我主要是负责《乡村采风》这一版块的，大多是到乡间拍一些照片，作为报纸的插图用。不会是？ “我没有给x报投稿啊？”我不由慌了，不是以为我假公济私吧！ “不是说这个！”她微微一笑，“恭喜你！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告诉我们，不然也可以放你几天假的，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办了呢？” 我更加一头雾水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从一大早大家的态度到现在何老太的话，我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丫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主编，我不懂？” “这就是x报生活版的头条，你看，你成了新闻人物了！”何老太拿过一张报纸，冲着我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抬眼一看，妈啊，竟然是我揍坤哥的那一幕，旁边还有我的工作证的照片，还有很大的标题，上写着：“夫妻俩耍花枪：女的揍了男的一拳，男的表白说‘我爱你’！” 我不由傻眼了，天，什么世道，这点小事也让别人大肆宣张，还让不让人活？这个世界，怎么一点小隐私都没有？更可恶的是，这样不符实的报道？对了，我的工作证呢？怎么会留在了现场？天，我沈默默，就这样成为了新闻人物？我要找x报理论去。 我迷茫地抬眼看着何老太，她似乎悟到了什么，说：“不会是假的吧，我们还都替你开心呢？” 替我开心，还是替你们自己开心？终于，我这个有着“小妖精”头衔的女人嫁出去了，还不让你们松了口气？奶奶的，就这么怕我？ 6 何老太发威 我没等何老太发飙，就退出了她的办公室，找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开始整理各种稿子。由于我们是家小报，后台是个有钱的老板，可对报社的预算也精打细算，所以我们这些小编，常常要兼顾采访和审稿的双重任务。我还好，《乡村采风》的栏目很火，常常会有读者把自己的照片投来，也省去了我出外拍照和拖关系找人要稿的麻烦。susan说我很傻，有机会出去却总是不去，自个呆在又闷又无聊的办公室里发呆，都熬成老姑婆了。我总是笑笑，有时候，我倒喜欢一个人安静。 刚想到susan，手机就响了。她在那头大叫：“默默，你啥意思啊？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什么啊？”我被她吼得一脸茫然。 “x报你知道不，头条啊！你丫的，这么帅的哥们，也不介绍我认识，自己一个人享用！”她在那头开玩笑，戏谑地说。 “我自己还搞不明白呢？”我没好气地说，“你说好事能落到我身上？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声不响就办了的！结婚诶，又不是过家家？”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好奇地问。 我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末了，还说了她一句：“都是你，什么地方不好约，约我去迪吧！而且，还放我鸽子！” “冤枉啊，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遭遇。我要知道你有这样的遭遇，我早就丢了那个相亲的人来和你会合了。我的妈啊，是个极品哎，这么帅！” 我叹了口气说：“你那位不是也很不错吗？” “诶，别说了。”她也叹了口气，又问，“你准备怎么办？” “他说他们曾经是军人！”我淡淡地道，心里有种莫名的忧伤，仿佛有着久违的感动，开始弥漫全身。 “军人怎么啦？军人就很牛叉？”她不以为然。 “还记得我们刚上高一那年的军训吗？”我微微一笑。 她沉默了一下，说：“你是说那个长得很帅的教官？恩，还记得。那时，他是我们眼里的英雄，一个让我们曾经都做过美好的梦的人。那时，橄榄绿可是我们魂牵梦绕的追求。军人，是个多人神圣的职业！” “是啊，然而有一天，这个梦被现实击得支离破碎。原来一切美好的东西，只能存在于年少的时光里。长大了，才知道，有些东西是那么遥远。昨天，我又被现实击得好痛，你说一个军人，怎么会变得像个流氓呢？”我轻轻地道。 “别想了，就当是我们在网上玩了一场游戏，等回过神来，其实什么都不是。”她笑了。 我想了想又说：“我想找x报，让他们澄清一下，那是个误会！你陪我去，如何？” “傻！”susan笑了，有点揶揄，“你怎么说也算是个新闻工作者，知道现在世道不好，新闻资料的难求。他们还不是捡了芝麻当绿豆，夸大一下？你那消息，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投稿的，那些人还不是拿了爆料奖就走人，谁会对事情负责？别人又不认识你，但你过去说，会越描越黑，反而会把事情闹大，你不想弄得我们这个小地方满城风雨吧。即便他们承认错误，也只会露个小方块，说‘报道失实’，你以为也会拿头条来为你澄清吗？等些日子，大家很快就会忘了的。等等吧！” “我就怕我那些三姑六婆知道，会说得很难听！”我摇摇头，叹着气。 “她们还关心你吗？”susan不屑地说。 “不是关心，怕我丢了她们的面子。她们也在为我物色对象呢！” “得了吧！”susan顿了顿说，“不想了，只要那男的不再来找你，事情很快就会淡化的。” “恩！”我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何老太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盯着我。我马上对susan说：“不聊了，老虎要发威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时再聊！” “不是过了更年期了吗？怎么还——”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挂断了。我看了看何老太，微微一笑。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向那边正聊得开心的八卦一号和二号走去。 “没事做了吗？老板请你们来，是养闲人的吗？聊天，聊天，下班了再给我聊！”何老太的声音如雷贯耳。 八卦一号和二号吐吐舌头，一下子闪回了她们的位置。我摇摇头，不再说话，开始做事！ 7 遭遇极品男 我呆在一家西餐厅，依然是等人，依然是等那个一直以来让我等的susan。只有我才有这耐性，每一次，她总是迟到，理由有很多，大体都不离她如何妆扮的过程。 我打开文件包，看着里面的稿子，这是文学版的编辑让我帮忙看的。他们来稿多，常常来不及审阅，总是叫我们这些相对比较闲的小编做一些额外的工作。当然，有好处，就是请我们每人吃一个汉堡。都是同事，我们也不计较那么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充实自己。 一行清秀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现在人用的都是打字稿，用笔写的真是不是很多了，而且是那么逡秀的字，让我的心不由一震。我先看了一下署名，叫做“执戈者”，加上那字迹的苍劲，应该是个男性。他写的是一首诗，诗名叫《吾爱》，对诗我不是很懂，大致看了一下，应该是写给情人的，有几句给我的印象很好：“在那青涩的河里，抛出的石子留下的圆晕，好像你在我的记忆里，轻轻地划痕！”我把稿子放到了待用稿的夹子里，做了个记号。一般来说，我们选出的稿子，还要交给文学版的编辑再次审阅的。所以，我对我不能肯定的稿子，总是很好保存的。 刚做完这些，看到susan已经来了。略施粉黛的她，实在很难让人觉得她有26岁，就像个大学生似的，初看还带着纯纯的味道。她在我的面前坐下，笑着道：“来很久了？刚才接了个电话，来晚了！” “谁的电话？”我笑着看着她。 “就是那个相亲的人喽，我都说要甩了他，想不到他还是缠着我不放！”她笑着。 “为什么要甩了他？”我很不解。这时，服务员上来，问道：“两位小姐，你们要点什么？” “一份牛排，一份通心粉，一份地中海面！”susan淡淡地道，“其实——”看到服务员还没走，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们，她捂着嘴一笑，示意我向服务员解释。 我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们都是两个人一起吃的，对了，给我来杯红酒！”服务员微笑着点头。 我嗔怪道：“我们的什么习惯，他们一定认为不卫生。你啊，非要两个人同吃一份，让人家笑话！” “这不好吗？”她一笑，“我们可以品尝不同的东西，用同样的钱！每人一份，就太浪费了！” 我做了个“i服了u”的表情，她看了大笑。 “对了，说说那晚相亲的事！”我找回了刚才的话题。实在让我觉得惊奇的是，一个能够邀到susan一起用餐的帅哥，susan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呢？ “别提了！”她有点懊恼，“他邀我去酒店共进晚餐，还订了房，到房间吃，吃完，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上个床也没什么奇怪的。说完，还拿出了安全套，就要解我的衣服。你说，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要那个的。我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真是呕极了。” “那你是怎么拒绝人家的？”我笑道。 “我也不好太直接，毕竟我们小城市，以后遇上很容易。听说他还是事业单位的呢！我推开他，说我刚好来了例假，不适合！”她的表情很尴尬。我不由“扑哧”笑了：“真有你的！” “以后都不想见到那人了！”她叹着气，“你知道吗？他在我们离开那房间的时候，把一些牙刷、毛巾、卫生纸都带走了，说浪费了一晚的房钱，要拿这些补偿补偿！而且，要我aa制，替他分担！什么人啊，这是，这么小气！” “你不是和我也要aa制的吗？”我戏谑道。 “这怎么同？”她大叫，“女人小气是有个性，男人要是小气，就是变态！” “什么歪理？”我瞪了她一眼，只觉得好笑。 她突然大叫，指着远处。我看到一个帅哥挽着一个美女走了进来，不解地问：“怎么了？” “就是那个极品！”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忙拿起手中的包挡住脸。可是那个男人眼明手快，还是发现了她，远远地伸出手来，叫道：“hi，苏老师！这么巧？” “真巧！”susan睁着眼睛，无奈地看着我，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想收回，却被那男的抓得紧紧的。“苏老师，这是我同事！”他对着美女说，“这就是我那晚相亲的苏老师！” 还真的是不能小看他，对着这样的场面，说这样的话，竟然仿佛一点事都没有。我不由有点傻眼了。 “你好！”“你好！”她们相互握手。 “我高中同学，沈默默！”susan指着我说。 “知道，默默小姐！大名鼎鼎的编辑！”那男的含笑，俊脸一副仰慕已久的表情。 我的心却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似的，他认识我，不会是看了x报吧！ 8 再次相遇 “洛达！很高兴认识你！”那男的伸出手来，想握我的手。我迟疑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和他握手，突然看到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高大的男子也似乎看到了我，目光微微一怔，朝我这边走来。 “老婆，你也在这里？”他含笑地说话，说出的话却让我不知如何接招，好似我们真的就是很好的夫妻一样，“这么多朋友在，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susan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也看了看坤哥，对着我的耳朵说：“比照片上还要英俊哦，默默，你这次挖到宝了！” 洛达有些尴尬，忙缩回伸出的手，看了看我和坤哥，一脸笑意地说：“不妨碍你们了，苏老师，我们以后找时间聚聚如何？” susan还没回答，坤哥却拿出我的工作证，塞到我手里，笑道：“老婆，你怎么这么粗心，工作证也可以乱丢的，我找到了那家面馆，他们说被记者带走了。我又找到了报社，还好他们认识我，都笑着把工作证给我了。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丢三落四的？” 听着他絮絮叨叨，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瞪了瞪他。他好像没看见，笑着看到我们桌上的一些食品，对着服务员说：“给我也来份牛排！” 洛达被这样无视，大概心里不爽，对susan说：“苏老师，我们借一步谈！” susan点点头，却很轻地说：“我才不想和你谈呢！”坤哥似乎一怔，大声说：“你们好好谈，放心吧，谁要是欺负我老婆的朋友，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洛达一怔，低着头，对他的美女同事说：“那边是我订的位置，我和苏老师解释一下，待会回来和你吃饭！”那美女有点不悦，但是还是点点头。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我才对坤哥冷冷说：“谁答应你做你的老婆？你以后不要在大厅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毁我的名节！” “你不喜欢吗？看你刚才还挺受用的嘛？”坤哥一笑，帅帅的脸布满乌云，“我帮你解了围，你也应该帮我一下，和阿成谈谈恋爱怎么样？” “什么？你又让我和烟渍男在一起？你是什么人啊？”我不由地有点怒了，“我什么时候要你解围了，你以为你帮了我，就可以让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了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愤怒，我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让我痛心！痛什么呢，我又说不清楚。 “不是，你知道，阿成是我的好兄弟，他这么大了，还没谈过恋爱，我只是想——”坤哥有点说不出话来。 “你想，你想，你以为你帮兄弟就成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伤害我们两个，要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就等于推我们进火坑。勉强能有幸福吗？你是在扼杀我们，懂不？”我有点语无伦次。 “可是，我看得出，阿成是喜欢你的！”坤哥肯定说。 “那又怎样？可是我不喜欢他！”我瞪了他一眼。 “你和他相处多了，你会喜欢他的。阿成是个好男人！”他又说，拍拍胸脯，“我可以保证！” “保证个头，懒得理你！”我心里好像被什么填着，郁闷至极，拿起身旁的文件包，就要走人。 “默默！”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口，只是盯着我，发愣。我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仿佛被什么给揪了一下，有着隐隐地痛。于是深呼吸了口气，淡淡地说：“坤哥，你也曾经是个军人，你应该知道军人的纪律，不会强求一个女人做不应该做的事，对不？” 他一愣，手一松。我拿起文件包，大步向前走。额的神啊，今天又没吃饭，看来要减肥，以后遇到坤哥就成了。我心里愤愤地想。 来到门口，看到洛达正抓着susan的手，在解释着什么。susan一边挣扎，一边说：“你的事从此与我无关。我们就这么完了。就当是没见过面！” “苏老师，那怎么成？我们是见过的啊，苏老师，真的，我和刚才的同事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相信我。真的！”洛达紧握着susan的手，不停地摇着。看到我出来，他明显愣了一下，马上放开susan的手。 “走！”我一把拉起susan就走。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我们还没开吃呢！” “不吃了！”我淡淡地道，想起来就气。 “偶的钱啊，就这样华丽丽地飘走了！”susan大叫。 “以后我请你吃顿好的！” “你说的，可不能食言哦！”她开心地笑。 “当然！”我说，“我沈默默什么人哪，一言九鼎！” 这时，洛达竟然追了上来，叫道：“苏老师？！”我抬起一脚，朝他的腿踢了过去。他没站稳，一下子摔倒了。 “哈哈！”我们大笑。 9 餐厅赠票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了一段路。susan摸了摸口袋，突然叫道：“这是什么？”拿出两张看起来很朴素的票子，我接过一看，竟是那家西餐厅的赠票，故意沉下脸：“好啊你，有赠票也不拿出来，还让我付款！这次的钱你一定要双倍还我！” “冤枉啊！”susan的大眼睛一闪，叫道，“我怎么可能有赠票不拿出来呢，不是我的啊！” “那怎么来的？”我反而有点不解了。 “想起来了，是那个极品的，洛达的，刚才和他纠缠，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塞进口袋了！”她有点自嘲地说着，大概想起刚才的一幕，脸还是红红的，嘴里自言自语，“他刚才不是在追我们，难道是为了这两张赠票？” “你是说洛达带着同事来吃西餐，就是用这两张赠票，就一份牛排，一份西点面包，两个人？那也太——”我无语了。 susan一笑，说：“以我的了解，他的个性，很有可能！”迟疑了一下，突然双眼发亮，抓着我的手激动地说：“他没有了赠票，那不是？有没有兴趣，去看场好戏？哈哈！” “他应该还有带钱吧！”我摇摇头。 “所以才要去看看，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如果不是，我对他的印象还好点。快走，不然没好戏看了。”她拉着我，就跑。我无语，只好跟着朝刚才那家西餐厅跑去。 到了那家餐厅的窗口，我们朝里面望去，竟然看到洛达在寻找什么，很急的样子。我们俩悄悄地从门口进去，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拿着报纸挡住脸。 “你真的找不到了吗？”那美女有点急，脸色发白。 “我明明带来了的，怎么会呢？”洛达脸色有些尴尬，像服务员招了招手，“不好意思，你有没有看到两张赠票，小小的，不起眼的，是吃一份大餐后赠送的。”服务员摇摇头，表示歉意，眼神却透露着一点鄙夷。 “什么？你是说赠票？你带我来是用赠票？”美女的声音有点尖，把整个餐厅的人都惊动了，大家疑惑地看着他们。 洛达忙捂住她的嘴说，“别那么大声嘛？对了，你带了钱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吃！” “我是带了钱，不过你没带钱吗？”美女沉默了一下，声音轻了点。 “我是忘了带，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把钱包掉在家里了！”他轻轻地说，眼神忽闪忽闪的。 美女笑了笑说：“好俗的理由！大家以前都说你小气，我还不信，看来你真的不是一般的极品！”说完，像门口走去。 “等等！”洛达突然笑了，“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我的朋友，也就是苏老师她们，点了东西，好像还没吃呢，不如——” “啪——”美女一巴掌挥了过去，愤怒地望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什么人哪！”说完，大步朝门口走了。 我们看了看洛达，都叹了口气。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呢！这样的男人，说好听是会过日子，说的难听就是铁公鸡、猥琐男。想追女人，就大方地追，还弄成这样，真让人实在无法理解。我摇摇头，想着自己以后要是真的写小说，又多了个典型的素材。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正在思索，没想到出去追美女的洛达，竟然又跑了过来，走到还在那里想心事的坤哥边上，指着我们原先点了一些食品，对服务员说：“我想把这些东西打包！” 坤哥和服务员都奇怪地打量了他一下，谁都没有说话。我和susan都再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不得。 “以后别说我认识你！”susan摇摇头，一脸怅然，有点生气地说，“那个红娘是怎么当的，怎么会给我介绍这样的人？” 我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突然大笑。看着洛达走远，susan向服务员挥了挥手，拿出两张赠票说：“我们就要这些东西！”说完，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笑出了眼泪。 “好啊！你们拿了人家的赠票，竟然还有理由笑！”坤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们的身后，轻轻地动着他那薄薄的嘴唇说着。 “他也不是拿了我们的食物？”susan不以为然。 坤哥有神的大眼看了我一眼，又马上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看来你们也是极品！”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地有点惊叹，一个男人，竟然可以有那样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平静！ 不知怎么的，心里漾起了波纹！ 10 Susan的故事 susan是一守幼儿园的教师，由于面对的是孩子，所以性格也比较孩子气。我们从高中开始一直好到现在，从来没有什么分歧。我常常觉得那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不错，如果日子少了susan，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变成怎么样。所以，我总是很庆幸，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 生活还是如此，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依然上班，依然做我的小编，依然高昂着头，踩着高跟鞋，做我的淑女。在办公室里，我不是张扬的人，沈默默，有时候就是沉默默，对于这样的叫法，我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了。不是同事们不好，只是也许她们对于美女总有一种戒备心里，很少邀我去她们的家里，更别说让我见到她们的老公或是男友。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同事，上班时间还是要天天见面的，所以，我还是要搭理她们，还是很客气地对着她们微笑。人和人之间，有时候不必交往太深，就这样保持了距离，然后过自己的生活就好。 我想起susan的第一次相亲，常常会笑，也常常觉得遗憾。那是我们刚从大学毕业，她的一个亲戚介绍了一个男孩子给她。这个男孩子，是个腼腆英俊的男子，长得高高大大，可就是不怎么说话。susan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心弦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对这个男子很有好感。但是毕竟是第一次相亲，没什么经验，她有点心慌，在亲戚和那个男子面前有点不知所措。后来，亲戚让他们俩独自交谈。susan过于紧张，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简单地问了男子一些比如“哪里工作”“几岁”之类的问题后，没什么话说了。那男子似乎也挺紧张的，双手总是不停地敲着茶几，这样子，让susan更加说话文不对题。短短的交谈，时间却似乎很漫长。末了，男孩说：“我们以后再谈吧！” “好！”susan也无话，只是看了看他说，“这是我的□□号，以后有事联络我！”看着他把□□号输进手机里，想说点什么，却紧张得仿佛脑冲血，什么都想不起，只知道自己似乎什么事情忘了做。直到那男子走了，她才想起，忘了问他的电话，或者□□，或者名字了。 于是，她就每天守在电脑前，等着那男子联系她。可是，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一年一年地过去，那男子就是没加她的□□。她有点失望了，想着，可能他看不上她，心里受了伤，有一段日子，连吃饭都没兴趣了。原本想打电话问亲戚的，可是毕竟有着女孩子的矜持，觉得不好意思。就这样，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亲戚的电话说那个男子要结婚了。亲戚说：“我原本很看好你们这一对的，可是你看不上人家，我也没什么话了。” susan大惊说：“我对他的印象很好啊，我怎么会看不上他呢？” “那你怎么连名字都不问，连电话号码都不留给他？”亲戚责备道，“他也很喜欢你！” “可是我告诉他我的□□啊！”susan想哭。 亲戚有点不快地说：“说你吧，你就那么粗心，他以为你看不上他，在敷衍他，所以不敢加你！你既然喜欢他，怎么不来告诉我？我也以为你看不上人家呢，还对他说抱歉！你们啊，我原本想问问你的，可是你都不联系我，我被其他事忙得忘了！” susan无语，在那里心痛了两个月。两个月后，她开始到处相亲，可是再也没遇上一个合眼的，因为她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不多话的男子来。 有一段日子，她总是给那男子家打骚扰电话，响一声就挂，以发泄心里的不快。后来觉得没意思了，就不再想了，还是相亲，可是已经变成了一种娱乐，不为了相亲而相亲，只为了看看帅哥，看完后就甩了对方。有点变态是吧！我也常常这么说她。因为有时候，谈的人多了，感情就会变淡，对谁都不再有好奇心。失去了好奇心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 可是我常常看到susan呆在角落里哭，一个女人，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幸福，是该哭的！我常常想，我们都是被动的女人，所以抓不住自己的幸福！然而，我们是多么需要别人关爱的女人！不是我们遇不上，而是我们抓不牢。对于眼前的一切，我们总是抱着怀疑心里，总是在观望，不敢踏足，所以，就与人擦肩而过了。后来，我们告诉自己要主动出击，可是已经没有了目标，因为我们老了！属于我们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了！想起来真是痛心！ 11 有送了百合 文学版的玖意看了我送过去的《吾爱》，对我说：“这首诗写得很有感情，有些比喻也很形象，只是好像缺少该有的浪漫气息，还没到可以发表的条件！”看到我不语，又说，“其实，写诗是要有天赋的，光是努力是不够的，要有发现美的眼睛，听说你最近抱着席慕容的《七里香》不放，怎么，有兴趣到我这版块来？” “没有！”我摇摇头，笑着说，“我只是对《吾爱》这首诗有着偏爱，只觉得这个执戈者似乎很有写诗的潜力。不知为什么，心里好像被感动了似的！” “不要告诉我，你曾经也有这样的记忆，就像有人在过去的日子里划痕那样！”玖意笑着，说，“你既然有共鸣，不如就写信去和执戈者谈谈，看看如果他可以修改一下，发表的机会还是有的。” “不怕我抢了你的作者？”我不由一笑。玖意看着我，也轻轻一笑。 我坐回我的办公桌，把那写着《吾爱》的诗的纸张看了又看。那龙飞凤舞的字，那刚强有力却清秀的字，好似触动了我心里的某根弦，让我浮想联翩。年少的时候，我也曾被什么东西感动过，只是后来，麻木了，变淡了。那散发着墨香的字迹，好似唤醒了我心里久远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地弥漫全身。现在，真的，能用笔写字的人，真的不多了。 我的爱情，曾经也被这样的墨香给灌醉过。我的高中，就因为对那个帅气的军官念念不忘，后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给他写了信。他也回信了，让我好好学习，让我等到考上大学再去写信给他，他会等我长大。我相信了，努力读书，等我考上了大学，再写信时，回来的信件却说已经找不到这样的人，应该是退伍了。我常常拿着那些写着刚劲有力的字迹的书信，躲在校园的角落里哭。后来，我便不再相信爱情。我以为爱情可以跨越任何界限的，可是我没有等到我的爱情出现，它就夭折了。我和susan一样，都是死心眼的人。就这样，在痛苦和思念的煎熬里，浪费了我们的青春。 正想着，听到编辑部门口有人唤我：“默默小姐，默默小姐！这里有位小姐叫默默吗？” “什么事？”我出去一看，有个小男生站在门口，“我就是默默，你找我？” “这是成哥送你的！”他突然跑去墙角，转眼抱了一束很大的百合花过来。 成哥？我不由一愣，不会就是那个阿成吧？烟渍男？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这花我不收！”我淡淡地道。 “收吧！”男生苦着一张脸，“成哥说如果你不收，会让我好看的！” 这话？我不由一愣：“是成哥说的还是坤哥说的？”我瞪了他一眼。 “好吧！”他看了看我，无奈地说，“是坤哥让我送的花，他说要我说是成哥送的。默默姐，你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把事实告诉了你！默默姐，你就收吧，别让我为难好不？” 我心里涌上来不知是什么滋味，瞪了他一眼说：“花我收下，不过你小小年纪，不在学校里读书，跟着他们混什么？”那男生一看到我说教，在我签了名之后，马上开溜了。 我拿着花走进办公室，马上听到同事们“哇”的一声叫了起来，羡慕的眼光射向了我。“好漂亮！”玖意笑着看着我，“看来你的好事近了哦！”我淡淡一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把花插到办公室的花瓶里，看着它们发呆。坤哥！我的心里仿佛有一种东西，在潜移默化着什么！脑海里，不时地涌现出他那坏坏的表情，单薄而性感的嘴唇来。 这个世界，知道我喜欢百合的人很多，但他绝不会。因为我那篇《夜梦百合》是在高中时写的，知道我喜欢百合的人，也只是我的高中同学。也许，他是凑巧送了百合吧！ 我的那篇《夜梦百合》写的是自己和一群同学去郊外游玩，看到山崖上的百合开得很美丽，心中很激动。回到家，我的脑海里总是想起百合来，就连做梦也梦到了百合仙子，她让我做个有品格、刚强的女孩子。那时的年龄，有着那样美丽的心情，总是爱幻想，想着自己会遇到心中最美丽的爱情，有一天，我的白马王子，会拿着百合花来迎娶我。当然，那没有在那篇文章里提过。我的心里，把这个秘密埋藏得很深，没有对任何人说，即便是susan，可是，他怎么知道？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久违了的一些记忆，在慢慢地回到我的生活中来。 八卦一号和二号在我的百合花旁边，看了又看，嘴里念叨着：“美女就是美女，总是比较受欢迎，虽然已经奔三了！” “你们都不用干活了？”何老太突然闪了出来，吼道。大家又悻悻地离去。 “默默，拿着花到我的办公室来！”她依然中气十足。 我点点头，看到大家都看好戏似的，又很无奈地看着我，于是长长叹了口气。 12 温柔的何老太 我拿着那一大束的百合，跟着何老太走进了她的办公室。花束挡住我的眼睛，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只是在揣摩着她的可能种种。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听到让我几乎掉眼镜的话：“默默，来，把花插到这只花瓶里。”我这才看到何老太的花瓶，是那种瓷器的，很大，大概能装下我手中所有的花。 “还愣着，干嘛？”她微微发怒，瞪了我一下。 “哦，哦！”我忙把花束拆开，把一朵朵花放进了花瓶。何老太从外面倒了一些水来，灌进了花瓶，末了，才淡淡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人送花的！”我点点头，愣了一下，才想起何老太年轻的时候，那时的思想还没完全开放，送花？也应该是属于新潮人事的所为了。不过，既然她那么说了，就当是吧！ “看主编现在的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很多人追，那是当然的啦！”我朝着她一笑。 “恩！”她满意地点点头，才对我说，“默默，你坐下！”我点点头，坐下，目光很无邪地看着她。其实，我对何老太倒是很有好感，因为她对我，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我记得第一次面试的时候，她问我父母的状况，我说不清楚，因为父母早就离异了，很少来看我，我们也很少联系。那时，我看到何老太的眼里闪过一种叫做怜爱的感觉，那时，我对她，就有好感。后来，她会骂很多人，就不骂我。即使想骂我，也不是当面对我骂的。我总觉得，她对我，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关心。 “现在长大了，是需要有个男人来照顾了！”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主编，这花的主人不是我男友！”我忙解释。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把花插到我这里。有些人，如果你对他没意思，就不要表露出对他的介意来。我是过来人，我明白现在的自由恋爱，我不反对我的下属有人追。但我希望，你们睁开双眼看清楚。默默，和你一起上了那个封面的男子，我不是很看好。你别介意我说实话吧。”她看着我，目光很温柔！又是温柔，为什么雷厉风行的何老太，在我的眼里，总会出现温柔的字眼呢？ “主编，你说！”我点点头，看着她，微微一笑。 “你看他这张照片，头上染着黄发，一张脸不正经地笑着，站姿也很难看。当然，我只是看了照片而已，也许见过真人我才能下论断。默默，选男人就跟选衣服一样，要合适的才付钱买下。而男人又不像衣服，不能等你穿了不适合就丢掉，对吧！所以，要看清楚！”何老太看着我，目光里有着一丝疼爱。 “恩，我知道，谢谢主编关心！”我对她点点头。 “恩，这是副主编的申请表，你拿去填一下吧！”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静。 什么？我一愣，望着她，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说：“主编，我不要！” “为什么？”她的眼睛睁得比任何时候都圆。 “我觉得我还不够资格。我的资历尚浅——” “沈默默，你怀疑我的眼光？！”她突然叫道，声音如雷贯耳。顿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怕人家说闲话？谁敢说我何老太的眼光不行？！沈默默，如果你介意别人怎么说的话，你就永远干不了大事。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要自己争取的，如果机会到了你眼前你还不把握住，那么，你就是个无知！我何老太，对你也就看走眼了！” “我，我——”也许我真的是个懦夫，总是站在人家的身后，就怕有一天被别人送到台前来。我不想做一只出头的鸟，我是一只鸵鸟！我想到这个称呼，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我不应该是鸵鸟的，不是的，我不是都一个人过了二十几年了吗？没见过什么风浪啊！“主编，我决定去填！”我大声说。 “好！这才是我心中的沈默默！”她大笑，“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个好男人，那么，就不会再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了。距离拉大了，就没有人有意见了，人们斤斤计较的，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就怕有一天他们会骑到自己的前头，有谁会对自己的领导过不去的？” 我点点头，看了看那插在瓷器花瓶里的百合花，心中有种被激起的冲劲，在燃烧着自己。就让我忘了这一切吧！什么坤哥，什么烟渍男，都是和我没有关系的，我沈默默，怎么能和流氓混在一起呢？即便他们曾经有过任何辉煌的时光！想着，心里有过淡淡的忧伤，不知道是为我的高中时代遗憾，还是在为我刚遇上的他遗憾！ 13 第十三章 他真的是流氓！ 自从我递上了副主编的申请表之后，闲言碎语真的少了，至少我看到大家有时慌乱避开我的眼神少了，但我知道，要说的人还是要说的，只不过由前台转到了后台。我沈默默一天没出嫁，她们的心里一天都不安。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我也已经开始收敛我自己的一些作为，但是她们还是对我有所忌惮。有时候我会想，人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特别是遇到那些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女人来说，当她们看到她们的另一半在和我搭讪，那种表情，有时候真的让我有点心寒。 这天，我依然在看稿子。最近大家都喜欢把她们手中的稿子交给我，好像我就是她们的上司了一样，我婉言拒绝了，在没有确认之前，我不想让自己成为有一天如果没成功后的众矢之的。低调！我喜欢这样的词。所以我只看自己版块的东西，连文学版的也推掉了。有时候，《乡村采风》的来稿也很特别，有着让人感慨或者欣慰的东西。就说这张“孤独的老太”吧，一个老人静静地坐下门前的巷子里，目光看向远处，仿佛在追寻什么，我的心被刺痛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她那里看看，看看现在灯红酒绿的城市外面，有着怎么样让人心酸的故事。 玖意突然过来，问我：“默默，你和那个执戈者先生联系上了吗？” “没有啊！”我疑惑地看着她。 “他又来稿了！”玖意笑着说，“我觉得他的水平越来越好了。你看看！”我接过纸，依然看到那苍劲的字体，心里又被什么给刺了一下，有点疼。依然是一首诗，题目是《遥远的春天》：就在破冰的那一刻，鱼儿跃了出来，睁着眼睛寻找春天，在冰面上翻滚了很久，它在寻找春天的途中，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失去水窒息，那眼睛依然大睁。后面留着言：我也一直在寻找人生的春天，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和水里的鱼一样，想在破冰的时候而出，却也是不是和冰面上的鱼一样，再也回不去，在冰冷的冬天窒息！可是我一直想，追梦的人，总有一天能等到他人生的春天的。 我看着，心里有着异样的感觉。我知道，我喜欢直白的诗，因为容易懂，但诗这东西，有时候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人与人之间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我对这样一个执着追梦的人，总是特别尊敬，一条死了也要睁着眼睛寻找春天的鱼，让我的心有点感触。我对玖意点点头，说：“能发表吗？” 玖意一笑：“这一期的稿子已经有了！你可以写信让他多写一点来，我们可以从中选出好的来，我不想埋没一个有潜力的人，也不想让一个追梦的人有一天丧失信心！春天，是属于每一个人的，对吗？” “谢谢你，玖意！”我对她一笑。 “你谢什么！又不是你写的诗！”玖意揶揄着。我的脸顿时红了，决定了，要和那个执戈者联系一下，鼓励一下现在渐渐减少的诗歌群体。 提起笔，却不知怎么下笔，“执戈者”，他究竟是个在什么样的人，会介意我冒然地写信去吗？“尊敬的执戈者先生：”。我刚写到这里，外面突然有人叫：“默默姐，来收花了！” 出去一看，依然是一大束的百合，开得正好，纯白的花让人心生惬意。依然是上次的那个男生，一张还有点纯的脸，睁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那个坤哥，还真的没完没了了。我不由皱了皱眉。 “默默姐，收吧！”男生看着我，乞求道。 “好啊！默默，这花送我了。我回去给我女儿，她喜欢百合！”玖意笑着上来，接过了花，对着我耳朵轻轻说，“主编吩咐了，你的花以后就由我们来代收了，有多少接多少，只要人家送得起，我们就来者不拒。”我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看到同事们发来的肯定的眼神，心里顿时油生感激，原来，她们对我，并不是那么真的拒人千里的。 “谢谢！”我对玖意说。 她也一笑说：“对外，我们就是一家人。不过，你要是当了副主编，不好好干，我一定会和你争的。”她一笑，拿着花束屁颠屁颠地去了。那个男生看着我们一愣一愣的。 “小伙子，你看到了吧！”我对他一笑，“回去告诉坤哥，他想送多少花我们就接多少，但是如果他想再有其他什么企图的话，我不会接受的。” 男生一愣，点点头，走了。 八卦一号走到我面前，笑着说：“默默，干得好！我们编辑部没有男人，不然可以让他们当你的护花使者。不过，坤哥，有没有去你家找你？” “咦？”我有点不解。 “那天，他来编辑部找你，你和主编都不在。他缠着我，说让我把你的住址告诉他，不然，他就给我点颜色。我一慌，就把你的面试档案拿出来了。他全看了。”八卦一号无奈地说，“默默，对不起！” “什么人哪，简直是流氓！”我愤愤地道，对他仅有的一点好感也没有了，心里有了厌恶。一个军人，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就差没有打家劫舍了。在军队所接受的纪律呢，该有的风度呢？我不由地心里有点茫然了，是不是我对军人的印象太好了，还是我对帅哥没有免疫力？“那么，你是说，他看到了我在高中时发表的那篇《夜梦百合》了？” “应该是吧！”八卦一号点点头。 我心中的怒气更大了。天，遇上的这个人，不知将会在我的生活中掀起怎么样的风浪！我决定，以后都避开他，和流氓彻底划清界限！ 14 忙碌的电话 新一期的报纸出来了，我的版块用的就是“孤独的老太”这张照片，我给它弄了个标题，叫做“她在守望什么？”，责编当然是我——默默。报纸的反响很好，有人打电话来说办报就应该多刊一些这样我们平时都忽略的细节的东西，多接触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有人说要去看看那位老太，让我提供地址。老板很开心，说要好好奖励我，大概，我的副主编的位置，在他的心目中也已经成形了。我的心情也自然很好。 susan打电话来说周末给我找个好地方庆祝一下，我开心地点头，只是说：“不要去再迪吧！” susan说：“好，我会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会让你永远难以忘怀！” 挂了电话，我提起笔给那位执戈者写信。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开头，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我去信的目的，希望他能寄更多的诗来，也希望他好好写，因为现在能够静下心来写诗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了。我说原本报社是不退稿的，但是他的作品我很喜欢，所以退回让他好好改，好好斟酌一番。写完了，我坐在那里，仿佛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安心了许多。有时候，心灵的沟通和见到真正的人是不同的，也许不会见面的人，才能彼此放开心中的感觉。我对这个执戈者，多多少少是存有私心的，不仅仅因为他的诗，也因为他的字，因为我曾经的岁月里有过这样刚劲有力字迹的人，我怀念有着这样墨香感觉的人。 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人的来电，我猜想又是报纸的读者，要对我做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而后说这报纸办得不错。一般这样读者，在心里都准备了稿子，所以会说比较长的时间。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默默！”顿了顿，“我是坤哥！”他的声音有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刚开始我还没有听出来。听到他讲了“我是坤哥”，我才一愣，心里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想了想，对着电话温柔地说：“对不起，你打错了，我不认识这个人！”说完，把电话挂了，双手却还是由于准备好好听长篇话却被截住的心情而抖动。这个坤哥，他真的是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心里有着难解的郁闷，何况，他那么缠着我，又不是为了他自己，为的是烟渍男。这叫什么事啊，我真的想得不是很明白了。 电话又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还是他，我干脆就把话筒搁在了一边。没想到，过了几分钟，手机也响了，我一看来电，竟然还是他！丫的，他还真是没完没了！我把话筒放了回电话上，干脆把手机放在一旁，任它响，不理它。原本想关机算了，可是今天老板说会有电话给我，不知道她打的是手机还是电话，真想把这个坤哥好好揍一顿。妈的，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我这辈子都记恨你！ 玖意从旁边经过，奇怪地看了看我紧锁的眉头：“怎么不接电话，还是那个人？”我点点头，又无奈地摇摇头。玖意一笑，拿着手机，按了接听键，用很沉静的声音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我听见坤哥那边传来长长的叹气声，不由地朝玖意竖起了大拇指。玖意一笑说：“以后看到这样的来电，就把电话给我，我帮你应答他！”我点点头，朝她感激的一笑。自从坤哥出现之后，我发现，我和同事们的关系要比以前融洽了。不知该说他好还是该说他坏！可他，实实在在不是一个正经人！收账的，以前听烟渍男说过！这样的江湖人，不是我一个小职员可以去接近的。我淡淡地想。 这时，电话又响了，还是个陌生的来电。我叹了口气，深呼吸，拿起话筒：“喂，哪位？” “默默小姐！”是个陌生人的声音，“我是洛达！” “你好，洛达先生，有什么事吗？”我轻轻地道。 “你还记得我吗？”他问。 我不由疑惑，心里不解地问：“你是？” “真是贵人多忘事！”他轻轻叹气，“说了我是洛达了，你是苏老师的好朋友吧！”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个洛达，就是和susan相亲的那位极品男，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提高声音，既然susan已经决定拒绝他了，我也没必要太客气。 “苏老师的电话都没人接，我想你带东西给苏老师，我就在你们报社门口，你出来一下吧！”说完，他就挂了。 “喂，喂？！”我想说什么拒绝之类的话，却只听到传来的“嘟嘟”声。这个洛达，又想干什么呢？我心里既好奇又无奈，还是出去一下吧！ 15 童年 我走到报社的门口，看到了洛达，他很开心地朝我挥手。我大步走了过去，这时，我看到我的斜对面停着一辆轿车，是大奔的，是豪华型的，在我们这个小地方，这样的车比较显眼。何况也没听说今天会有什么大人物来，这车怎么停在我们小报社门口呢？老板虽然有钱，可开的也只是本田，当然也是上款的，但和大奔比起来，总觉得少了点气势，人家名气更大呗！ 我正疑惑着，洛达已经大步向我走来，对着我微笑，今天的他，穿了西装，打了领带，仿佛要去喝喜酒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竟也是精神抖擞。“默默小姐！”他开心地唤道，从身后拿出一罐让我瞠目结舌的东西，竟然是一罐纸叠的星星。现在的星星大概都已经升级到塑料管叠的啦，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玩意儿了，那些属于童年的记忆也只是在我的梦里偶尔闪烁过，可是现在，送给人，怎么还有这样的东西呢，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相信爱情，才——？“你是说，这罐星星就是你要送给susan的礼物？”我有点疑惑，以susan的拜金主义，会喜欢这东西？说不定一到手，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恩，我小时候叠的，告诉自己长大后遇到喜欢的女生，就把这个送给她！我相信苏老师也会喜欢的！”他轻轻地笑着，露出一嘴白牙。倒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我不由地想，也许他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差，只是，真不知该说他单纯还是白痴，现在送女生东西，怎么也要让女生能够拿出去炫耀的吧！不说女生的拜金主义，但大多女人都是爱面子虚荣的家伙，你那一罐陈旧的星星，就想赢得美人心，难哦！ “洛达！”我轻轻一笑，“这样叫你可以吧！”他点点头，拼命地点头。 “那，我过几天和susan见面的时候交给她！我去上班了！”我转过身去，心想，不用说，你已经被列入黑名单了，再见吧，洛达！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了！幼稚的男人！我心里想着，不由地笑了。 “默默小姐！”洛达又冲了上来，“麻烦你告诉苏老师，让她接我的电话！” “哦，好！”心里又想，以后她都不会接了，看到你的号码也许就直接按掉了。 才走了几步，看到大奔里走出来一个人，很熟悉的眼神，坏坏的眼神，竟然是他！坤哥！他竟然这么有钱！心里又想，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把幸福建在他人的痛苦上吗？一定是追别人的帐，非把别人逼到绝路上，才换来的。这样想着，竟涌上一股难以愈合的心痛。当年，那个爱赌的父亲，不就是这样让家散了的吗？如果不是有外人资助我读完大学，我能有今天？我的童年，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童年？他们，曾经都不要我！我的心纠结了，眉头紧锁！ “默默！”坤哥走了过来，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心痛。也许是我误会了，他会为我心痛？刚想着，就看到烟渍男也从车里出来了，手里拿着我最喜欢的百合，对着我，斯文地笑着：“默默小姐！” 我微微一笑：“你们好，我去上班了！”假装没事！我都这么大了，现在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了，不是吗？怎么会在乎他们那眼里偶尔流露的那点关心呢？ “默默，等等，我们打了你一天的电话，可你都不接。真的，阿成是很有诚意的！你就答应和他交往吧！”坤哥拉住我的手，望着我，笑着说，“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缠着你！” 我瞪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中的那罐星星，笑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看，这就是他送给我的星星！我们的前途星光璀璨！呵呵！”我轻轻笑着，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就是那个极品！”坤哥不知是愤怒还是诧异，竟然把眼睛瞪得很圆。 “洛达！过来！”我向不远处的洛达招招手，叫道。洛达很快就跑了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男朋友，洛达，事业单位，我们门当户对，小人物！不和大人物交往的。洛达，你说对吧！”我抓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而且那么冷静！ 洛达竟然有点激动，握着我的手不停地抖着，脸红了。我看了看他，暗吸了一口气说：“亲爱的，你先走吧，我回去上班了！” “好！好！”他抓着我的手，晃了晃，脸上粉红一片。 我看了看震在一旁的坤哥和烟渍男，昂着头，走向了办公室。心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下，疼痛难忍！为什么我明明要拒绝一个人，不干脆拒绝，却要拉上我不欣赏的一个人呢？我是在记恨坤哥，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我恨他什么呢？我摇摇头，泪水不自觉地落下。也许，在我的心里，就把他当成那个当年追债，并害得母亲要离开我们的那个人了吗？一直不愿提及的童年，又仿佛像电影一样在我的眼前重现，我的心彻底崩溃了。 16 不平静的夜 夜晚，风轻敲着窗棂，我这才想起已经不知不觉到了秋天。我坐在窗边那陈旧的沙发上，望着外面。那瑟瑟的风，吹得路旁的梧桐树叶不住地往下掉，昏黄的灯光下，有车经过偶尔留下的影子。我的这间房子，是三姨婆借我住的，房间里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很旧的沙发（我坐着的）和一张样式古老的茶几，和一台不是很新的电视机，墙上贴着我自己收集来的一些明星海报。一张新床，我工作后为自己添的东西，床上放着一个布做的机器猫。我常常抱着它一起睡，幻想在梦里能遇上一个可以从肚兜里变出很多新奇东西的它。 有时候，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想男人，想有个温暖的拥抱。我承认，我也不另外，特别是像我这样有着特殊身世的人，有着孤僻个性的人，对男人的渴望更是特别的深。可是越是这样，我发觉我的要求越高，对于一般不解风情的人，我却不想把自己轻易的托付，所以，我至今单身，更可怜的是，我连男人的胸都没摸过，只是在自己的想象里有着这样激情的场景。也许，对美男的诱惑，任何女人都难以抗拒，所以我偶尔也看一起肌肉男的杂志，以满足自己yy的心里。 三姨婆住到儿子那里去了，这间房子就成了我个人的天地，但我又不敢对它有过大的变化，怕三姨婆有天来视察落下不好的印象，能有个栖身之守，我满足了。我那没天良的父母，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把我们原来的房子给卖掉了，也不管我有没有意见，反正，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变得很淡。有时别人问起我父母，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他们的样子来。 晚上吃了碗泡面，在泡面里加了根香肠，有时候我真的懒得应对枯燥的生活，只想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米虫。可是天不遂人愿，为了生活，我必须工作。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样经历的女人总是特别的敏感和脆弱，所以喜欢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发呆，不想理任何人，有时候却希望突然出现一个霸道的人，对着你死缠烂打，直到把你伪装的清高给击得粉碎为止。不知不觉，脑海竟然浮现出坤哥那坏坏的表情来。该死，我怎么会想到他呢？想男人想疯了也不可以想到他，我竭力把自己冒出来的念想给扼杀了。 我打开电视，听着电视里传来的人声，竟有种困意！微微闭了一会眼。手机却在这时响起，我懒懒地伸手，接了过来：“喂！” “默默，是我！”声音很温柔，好似故意这么轻似的。我想不起是谁的声音来，不由地问：“谁啊？” “是我啦！”他竟然撒娇，“我是洛达！”听得我几乎要翻胃。这个极品男，他怎么？ “哦，洛达先生，这么晚了什么事？”我很是不解。 “不要叫我先生啦，我是你男朋友对不对？这样啊，我父母想要见见你！星期六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记得要穿得漂亮点哦！”洛达的声音既兴奋又有点故作的温柔，让我不由地全身鸡皮疙瘩四起。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男朋友的？”我急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咦，你坏啦！你不是和那个痞子这么说的吗？人家当真了嘛，你明明喜欢我，说过的话可不能食言哦！记得哦，穿得漂亮点！我挂了，拜拜！晚安，亲爱的！来，亲一个！嗯嗯！”说完，还没等我回话就把电话搁下了。我听着传来的“嘟嘟”声，怔住了，心里仿佛火烧了似的，突然又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让人不寒而栗。怎么办？又出意外了！ 心里拿着手机都忘了关，只是愣愣的。啥年代，啥人啊？这么恐怖，不知是什么白痴还是真的单纯。他不是追求susan的吗？怎么会突然转了目标了呢？饿的神啊，救救我吧！ 过了一会儿，电视里传来一个声音：“不喜欢你当初就不要给我假象，现在玩过了就甩了我，你还是不是男人！”声音大得穿透我的耳膜，一下子震醒了我。我关上了手机，看看电视，脑海里却有很多想法在滚动着。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决不能让他有希望！ 这时，手机又响了，竟然是三姨婆：“默默啊，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啊，三姨婆，我如果交了，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啊！”我微微一笑说，“三姨婆是不是又想给我介绍男朋友了啊？” “没有男朋友的啊，刚才我还纳闷呢？有个男人来电话说，他是你的男朋友，而且是事业单位的，想来拜访我呢？不是的话，那一定是个骗子，现在啊，骗子真是厉害！什么招式都用，竟然知道我有个亲戚叫默默的，那我不见他就是了。恩，对了，上次你表舅说看到x报头条上有个人名字和你一样的，想问问是不是你！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也不认识了，所以让我问问！默默啊，找男人可要睁大眼睛哦！”三姨婆语重心长地说。 “恩，三姨婆，不是我啦！我也看到了，是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呢，很多人都误会是我！三姨婆，我会听你的，一定睁大眼睛！”我扯了扯嘴，说谎好像在讲故事一样，毫无尴尬的表情。那个洛达，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就这样想进入我的军营内部？我一定会把你拦在门外的。 “恩，那就好，这么晚了，你睡吧，别急，知道不，三姨婆一定帮你找个好男人！”她在那头信誓旦旦。 “恩，谢谢三姨婆！”我挂了电话，终于松了口气！人生啊，怎么这么多的事情啊，我沈默默的日子，还真的不平静啊！ 17 逃跑 这一晚，我再也没有睡意，一直躲在被窝里发呆，听着窗外瑟瑟的风毫无停止的样子，想着这些年的遭遇，心里竟然好像被掏空了似的。三姨婆是这些亲戚中待我最好的一个，虽然也像别人一样喜欢对着我说别人的家长里短，但总算是愿意帮助我的人。也许是我长得比较像母亲吧，她总是喜欢说一些母亲小时候的故事。我的母亲，也曾有过花朵盛开的灿烂的时候，那时的光景，虽然没有现在开放，却也总是有一群小伙子在她家门口徘徊，可她单单看中了我的父亲。因为年轻的父亲，也长得一表人才，可是后来，他却爱上了赌博，常常不回家，就这样，把家一点一点地掏空了，把母亲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掏空了。母亲就回了娘家。刚好那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得到了一点点的提高，母亲就提出了离婚。我还记得，那时我才8岁。母亲又嫁了人，听说父亲外面也有了人，常年不回家。我就在屋子里一个人生活（两个人共有的财产，他们愿意一直等到我长大，所以屋子留着）。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哭也没有闹，很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三姨婆说我是个坚强的丫头，总是来看看我，给我带点好吃的，这也许就是我童年里唯一的温暖了。小小的我，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尴尬处境，所以从未在父母的另一半的视线里出现过，他们偶尔内疚，就会寄点钱给我，而三姨婆却供完了我的小学和初中。我就这么孤独地走过了我的十几年，渐渐长大，就知道自己去打工赚钱了，后来遇上了susan，她让我去她父亲的工厂打工，却从未在同学面前提起我之语片言。我们就这样成为了无所不谈的朋友。 天已经破晓，房间里也渐渐亮了起来，可以看到那几样并不起眼的家具。我静坐起来，擦干眼角的泪痕。拿起一面镜子，看到自己在里面的样子，目光如水，眉似山黛，一张有点性感的红唇还在微微颤动。美女，这个词汇，我早在同学的眼里明白了。他们背地里说我比较冷，其实我觉得我不是冷，我只是淡然，对凡事的淡然。当然，在熟人面前，我却不是这样，我觉得我其实很好相处，因为淡然，所以坦然。有时候也想做些恶作剧，却总是找不到对象而已。我的心，真的很需要一道阳光，把所有的阴霾驱散。可是有谁呢？这种秘密的心事，谁能解得开？ 看看表，该是上班的时间了，susan也应该起来了，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喂！”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些睡意，应该是刚爬起来。 “懒猪！”我轻轻地笑着，对着手机那头的她，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 “你啊！”她“扑哧”一声笑了，声音也来了精神，“我还以为是那个极品呢！最近真的被他烦死了，几乎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了。他每天来电话，办公室、传达室、同事的手机，他一个都不放过！我真的有点怕他。不过，好像这几天没有了！” “是不是有点失落？”我叹了口气，“他转移目标了！” “什么意思？”susan有点惊讶，“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呢！谁说是藤缠树还是树缠藤就一定是感情深？被他缠上，勒到脖子上准会让你窒息！”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我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末了，才说：“susan，我怎么办呢？” “你啊！”她顿了顿，“我觉得那个坤哥比他可要好多了，至少人家直来直去，不像他，喜欢做些小动作。你怎么会惹上他的，现在怎么办？你就去见人家家长好了嘛！找一个有固定工作的男友不是一直是你的目标？” 我叹着气：“你就别寒碜我了嘛！我也不想的啊，一时之间反正就——” “恩！找个时间我们合计一下，绝不能让这样的男人干扰我们的生活！”她很用力地道。我点点头，挂了电话，拿起包就走。不想包搁到什么，把一东西打落到了地上。一看，竟然是洛达的那罐星星，额角冒出了冷汗。它怎么还在我这里？他一定以为木已成舟了吧，我都收了他的定情信物了，不由，一个头两个大。 到了楼下，在一家店里买了份面包、一瓶矿泉水，就这样直往公交车站点走去。“默默，我来接你上班！”声音响起，让我不由打了个哆嗦。看到在一辆□□车旁边的他，心里发毛。他真的来了！我拔腿就跑，好像遇上鬼一样，冲到站点，刚好看到一辆车开了门，一下子冲了上去！ 天！总算躲开他了！心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18 车内的风景 刚松了口气，看到还在车后跟着的洛达，对着司机直喊：“司机，快点开，快点开！” 司机不耐烦地回话：“小姐，我又不是的士，你想开多快就多快！”言语之中，好似我应该去打的。我不由地撇撇嘴，目光却迎上另一个人的目光，那眼神，有点坏坏的，又有点戏谑。我不由地垂下头，避开他那让人心跳的眼神。 “默默！”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把头凑到我耳边，好似对着我的耳根吹气。我不由地身子僵硬，还没有和男人有过这么近的距离呢！伸出手，想推开他，却发现他好似铁锤，重得要命。我不由地脸红了。“怎么？”坤哥坏坏地笑道，指了指已经抛远的洛达，“那不是你男友吗？你怎么像遇见鬼一样地遇见他？” “哪有？”我不承认，打死我也不承认，演过的戏哪能作废呢？ “是吗？”他又笑了，目光投向我，询问而又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让我心里忐忑不安，“那么，你和你男友的交往方式还真特别！” 我不语，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神，竟然是如此清澈，我可以在那眸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好像对着镜子，我不由地咧开嘴一笑。这下，反倒他有点惊讶，竟然转过了头去，不再和我对视。双手拉着车子内的铁管，竟有点颤抖，不知是车的晃动还是他的心情激动。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许并不像我所看到的那样无赖。我不由地想笑。 “小姐，你上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投币？”司机大哥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哦！”我这才想起，还真的被投币，慌忙打开包，想从里面找硬币。 “我这里有！”坤哥手一伸，硬币就丢进了投币箱。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不由愤愤地道：“谁要你给！还给你！”把包里的硬币拿出来，递给他。 “两块钱而已，干么这么计较！”他笑笑。 “对啊，两块钱而已，我干么要欠你人情，我不想和你搭上任何关系！”我淡淡地说，“收下！”他一愣，怔了怔，接过硬币，也不说话。 “坤哥，说实话，我不喜欢阿成，所以你以后不要来烦我，我们就当是在街头相遇的陌生人，以后也不要交集！”我想了想说。 “阿成是个好男人！——”他想解释。突然，车子转弯，我一个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他身上，向后栽去。他反应快，一把抱住我的腰。我被吓了一跳，下意思地抱住了他，等站稳，才发现，我的唇刚好贴在他的喉结上。他的喉结一动，呼吸有点急促，而我的脸，已经滚烫了。这算不算是吻人家，这算不算是肌肤接触？我虽然不传统，但对于男女之事还真的没怎么接触过，不是我太纯情，而是还真的没遇上一个可以让我献身的男人。慌忙推开他，低下头，再也不说话。偶尔抬头瞥着他，发现他竟然毫无表情，那眼神，就像流水，清澈见底，好似什么都不曾有过！也许，这样的事在他身上经常发生！想到这里，我莫名地有火！ 过了一会，他才问我：“你是要去哪里？” “上班！”我轻轻地道，心底的小河有些波澜起伏。 “上班？！”他突然大声道，“这车根本不是去你报社的，这车是驶向郊外的。南辕北辙了，你还以为地球是圆的，你不管怎么走都能回到原地吗？” 我抬头一看，真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出了城区，向郊外驶去。路两边的树木整齐地排列，偶有落叶飞舞，秋的气息仿佛迎面扑来。好美！突然一想，我今天是要去上班的啊，怎么还在这里出神，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办，要迟到了！” “现在回去，就算转车，也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向报社请个病假，和我一起到郊外看看，就当是放自己一天假吧！”他淡淡地说。 想了想，也是，很久没有出来玩了。忙碌的日子，自己也的确是有些发霉了，就当是晒晒太阳，补充一下身体的机能吧。于是拿起手机，打通了报社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玖意。“玖意，我生病了，今天没法上班，麻烦你帮我和主编说一声，就说我请一天假！”故意咳嗽了两声。 “恩，好，默默，身体要紧，我会和主编说的！”玖意挂了电话。我看了看坤哥，他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怎么？没见过别人说谎吗？我别过脸，不再看他。 车外，已经落叶缤纷，车子行过的地方，便有落叶随风而起。而远处，一片桔子地，红艳艳的桔子挂满了枝头。丰收的景象，早已退出了城里人的视线。现在看到，我真想惊呼出声。有时候觉得自己，真像井底之蛙，就连小小的美景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抬眼看坤哥，他的眼里，竟也有了一点的波澜，那染黄的头发，随着风微微动着，一张薄唇似乎念念有词。他，在想什么？我很好奇！ 19 美景 我们在一个站点下车，沿路是已经发黄的野草，还夹杂着一些野花，我不由地拿起手机，想拍下来。坤哥笑笑：“这里还不是最美的呢！”他指着不远处的山，目光很是温柔，“那里，还有一道美景，呆会，你一定会惊奇！” 一阵风起，路上的落叶飘起，发出簌簌的响声，转眼间，仿佛无数的彩蝶在随风起舞。我们就呆在那落叶间，时间仿佛像静止了一样。我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急促地，充满热情和奔放的心跳。无法言语，只想手舞足蹈。多久？没有这样激动了？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人，我也许真的想仰面倒下，就这样，闻见泥土的芬芳，听见树的叶落，就这样，张开双臂，或许，还会沉沉睡去。也许，这秋的沉寂，这秋的悲凉，这秋的淡然的美，已经深深地渗进我的心里。而秋的成熟的美，又是怎么样的不同？那田里枝头累累的果实，红得透亮，仿佛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挂满了一棵棵树，就这样，在田野，在山间，都是。上午的阳光带着温暖的气息，轻轻地泄下来。我已经很久没出城了，仅仅看到的照片，却没有此刻来得那么真切。突然想起不知是谁的名画，叫做《秋》。从来以为那只是画，世间哪有如此美景，而现在，却比那画还要迷人。是我的眼睛模糊了吗？为什么突然有种冲动，好想大喊，好想作首诗，可是我不是诗人，无法表达出此刻的意境。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只听旁边有人轻轻地道。我一回头，便看到坤哥嘴动了动。 “这是谁的诗？”我不由地问。似乎很熟悉的诗句，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 “忘了！”他淡淡地道，看了看我，突然一笑，“怎么，老婆，对我感兴趣了？” 我一愣，他又恢复了油腔滑调？这个人，真让人摸不透！瞪了他一眼：“没正经！”心里，却有着很多疑问。他，为什么变化那么快？明明还看到他的眼眶湿润，一转眼却仿佛没事似的。烟渍男说他曾经也是个军人，既然是军人，退伍后应该转业，会有个好的工作单位，为什么会走上替别人收账那条有风险的路？如果仅仅是因为他爱钱，那么他那么有钱，为什么又会离群独自一个人来到这乡间？爱钱喜欢打群架的人不都是成群结对的吗？还有，我见到他的几次，他总是嬉皮笑脸的，而且有时看起来也凶狠，可是为什么我却瞥见他不止一次那落寞的眼神呢？也许，是我想太多了。谁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许只是出来散散心呢！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看到坤哥，笑道：“阿坤，又来采风？”坤哥回以淡淡地一笑：“恩，来散散心！” 那人又道：“瀑布那边没人，你可以去好好地坐坐了！” “谢谢！”坤哥一笑。那人微笑着走了。 “你经常来？采什么风？”我不由好奇。他也没有回话，淡淡一笑，径直向前走去。我忙跟了上去，心里的疑问，却在一点一点地扩大。 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是我喜欢的光良的《童话》：“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喂，谁？”我还没问完，那边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我的声音，竟然又是洛达。只听他说：“默默啊，你怎么没来上班呢？我在你报社门口等了很久，她们说你病了，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出门的啊？默默！我——” 我忙打断他的话：“我今天没出门啊，我真的生病了！”不失时宜地咳嗽了几声。 “哦！那我来看你！”他愣了愣说。 “不要，是流行性感冒，医生说会传染的！”我加重了语气。 “哦！那，你周六能来吗？我们在聚福楼120房订了位置！”他有点迟疑地问。 “能来，我一定来！不过你这几天都不要来找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如果你来找我，那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心里却暗暗地道，过了周六，即使你来找我，我也不会理你了！洛达，你已经被susan列入黑名单，也已经被我列入黑名单！ “哦哦哦，那好，默默，亲爱的！嗯嗯，亲你！”洛达在那头竟然有点忘形，我皱了皱眉，一下子按了结束键，才松了口气。 一回头，正迎上坤哥的目光，朝他笑了笑，不说话，向前走去。 20 瀑布 放眼望去，是满山遍野的桔子树，红色的果实衬着碧色的叶子，仿佛一副长长的织锦缠绕山间。近了，一看，山虽然不是高耸入云，但也是巍峨挺拔，远处的岩石，悬在山间，好似要掉下来，让人心惊。再一看，原来是块大石，突出的部分掩住了它身在山中的那巨大的身姿。石头旁，有着股股的泉流，而一道瀑布竟从上往下，像一匹纯白的缎子，飘逸妖娆，隐隐约约传来水落在石上的声音。 “就是那瀑布？”我不禁赞叹道，“还不知道原来这一带还有这么美丽的风景呢！”想了想，又问：“你常来？” 他点点头，眼睛放出了光芒，好似深夜里璀璨的星星，那么闪亮。那俊朗的脸，如果不是那几缕黄发的俗气盖住了他的灵秀，那么，他真的应该是个很帅的人。应该会有很多女人追吧？这样一想，心中竟有些狂躁。 “想必这里的人还不知道旅游业的发达，不然早就被人开发利用，现在要想找到这么天然的地方，还真不容易啊！”回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他正以期许的目光看着我，迎上我的目光，竟然有些脸红，忙得转过身去。他，不会也没谈过恋爱吧？在江湖的风口浪尖上混的人，怎么可能还这么纯呢？心里，竟然有着一种很想笑的感觉，好想戏弄他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地道：“走吧，带我去前面看瀑布！”他的手有点僵，回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抓住他的手，不放开，紧紧地握住，嘴角一牵：“怎么？怕了我？” (*^__^*)嘻嘻……，以前只以为他是那种霸道凶猛的人，是那种会硬来的人，而且也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原来不是，原来我才是那种□□的家伙，那种想入非非，只想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的人。我，沈默默，真的是个色女不成？拉住一个帅哥，想吃他豆腐？明明不是讨厌他的吗？玩火，我在玩火！一想到在迪吧的遭遇，以及他让我和烟渍男相好的场景，我不由一怔，手马上放开了。 “怎么？”他一愣，回头又来看我。我没事地摇摇头，迅速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是不是，是不是？我就觉得我这个人有时候假正经，有时候又胆子太小。想了想，问他：“你今天是专程来这里看风景的吗？” “不是！”他下意识地道。 “不是？”我不由地疑问。今天，他出现在我家的门口，而且刚好上了我上的车，而且，没带一个小弟，也没开他那辆大奔！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个人，怎么总是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呢？难不成，他喜欢我？而且，是不由自主地来看看我的？不可能，沈默默，你少臭美了！我虽然有女人的直觉，但是如果他喜欢我，又怎么非要我和烟渍男在一起呢？只是他那若即若离的目光，总让我心神荡漾。额的神啊，千万千万，别丢了女人的矜持，失去矜持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是不是没有了价值？ “那，你是来这里采风的？采什么风？你的相机呢？怎么没带？”我不由地把所有的疑问都倒了出来，“还有，你的女朋友呢？怎么没有带她一起来？”这才是重点，这才是重点！我偷偷地想。也不对，我怎么可以那么想？他有没有女朋友好像也不关我的事啊？ 他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眉头一皱，眼中的寒光又涌了上来。我不由一怔，没有再问！就直直向眼前的山路走去。这个男人看来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心事，还是不要惹他！ 上了山，踏上一块块石头路，一直往前。绕过松树林，穿过野草夹杂的小路。越来越近，听见哗哗的水声，还有风轻轻地拂过树梢的声音，好似在海螺里听见的声响，有着大海的低述，很旷远很明净。可是近了，却看到大石挡住了去路，水声越来越响，而近在耳边的东西，却看不到了。 “绕过这块大石，就可以近距离地和瀑布接触了！”他淡淡地道。 我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大石旁有条小路。可是，下面却是悬崖啊！怪不得，这里一直没开发，想想，要搬掉这么一块大石也不容易，而且，要绕过大石更不容易。要是出个问题咋办？嘿嘿，所以这里，才会成为某人的秘密地带吧！ “要不要过去？”他盯着我。我迟疑了一下，都来到这里了，总不能什么都没看到就回头吧！那也太！就像到了长城也没去好汉石一样，不是会遗憾终身的吗？于是点点头。 他微微一笑，说：“把手给我！”我乖巧得把一只手伸了过去，放入他的手里。他的手大而温暖，握住我的手的力量恰好适中，让我的心稍稍镇定了点。我们贴在岩石上，慢慢地移动，真有点像攀岩，就是没有安全带而已。 “头不要向后仰，也不要往下看，就当做自己踩在钢丝上，保持平衡就好！”我慢慢地放松自己，在他的指引下，向瀑布靠近！ 21 梦境 近了，有水溅到我脸上，点点的凉意。我抬眼看向瀑布，第一感觉就是好美，风夹带着丝丝缕缕的水烟，在大石上面回绕着，虽然没有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那样的奇景，但它有着自己特有的韵味，小而淡雅，风过轻舞。顺着岩石直下，底部是一个小小的潭，旁边俱是大石。不远处，是各种小树，有的横生枝节，有的交错在一起。有一棵，上面还生满青色的小小的果子，不知叫什么名字。 我忙拿起手机，对着那瀑布，很想把那美景拍下来。似梦似幻，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我内心的那根弦，我只觉得一切似梦似幻，今天的遭遇，真的太神奇了。如果再有个男主作伴，那人生岂不美哉？我是不是有过那样的梦？想有一天携着另一半的手，徜徉在人生的美景里，哪怕沉沉睡去，不再醒来！可是是他吗？回头看他，只见他抬着眼，望着那棵长着青色小果子的树，在喃喃自语：“这果子现在还不能吃，到了明年春天，等万物复苏的时候，就是它成熟的时候！” “它叫什么名字？”我不由地问。 “书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们地方的方言叫做桳笮，虽然小小的，青的时候吃起来酸酸的，但是却让人回味无穷。不过等它熟透了，也就是黄了的时候，那味道也就有点甜了。”他微微一笑，目光很迷离。 我没有回答他，今天的一切真的好意外。我仿佛被带进了一个梦境，梦里有奇妙的美景，还有我一直渴望着的帅哥。可是，真的是他吗？我不敢想。他是个混混，他怎么会有如此浪漫的一面？他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看着瀑布，拍了几张照片，我愣愣地坐下。回头看他，他竟然靠在大石上睡着了，还有轻轻的鼾声。我们，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已，他对我就这么毫无戒心？ 我慢慢地靠近他，打量着他那我平时不敢正眼瞧的脸孔。那轮廓分明的脸，刚毅的下巴，带着冒出的一点胡渣子，脸上不是很光润，有着点豆豆留下的痕迹，额角还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疤痕。军人嘛！受伤总是有点的。我看着，唯一不满的就是那染黄的头发。不是我不追求流行，而是我这个人有着比较世俗的眼光。中国人的黑发多精神，非要染着不伦不类的黄发，又没有外国人的那么正宗，即使崇洋媚外，也不必那么做啊。不由地叹息。也许，是我落伍了。我看过很多染发的人，当然是女人居多，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黑发，焗油、离子烫我都试过，可我就是不染发。黑得发亮的头发，看起来是多么自然！ 打量着他，看他还沉睡的样子，似乎不会很快醒来。我在他的身边躺下，原本只想闭一下眼，竟然也就这么睡着了。梦里，有苍穹，有白云，有着碧色的大海，还有谁的低语。一切，那么遥远，又那么让人触手可及。抓得住吗？我的梦！我的天空，也可以像只小鸟一样自由地飞翔吗？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还是三口之家的时候，父亲在我左边，母亲在我右边，他们牵着我的手，一起走过那阳光铺满的石子小道。好美啊！我就这样开心地笑着，笑声仿佛穿透苍穹。 是谁？在我的耳边说话？他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呢？ 是谁？在挠我的鼻子，好像是一根草！哪里来的草？ “别动，让我再睡会儿嘛！”我转个身。 “还睡？再睡我们就回不去了！”他声音充满了笑意。男人的声音？我一惊，马上睁开眼，刚好对上坤哥的眼神。不由地脸一红，我在一个还不是很熟悉的男人面前就这么睡着了。 “这地方是不是很美？完全可是让人放松心情！”他咧着嘴笑，突然问道，“你在我这样一个男人的旁边睡觉，不就怕我对你——？” 我一扫眉，淡淡地道：“怕啊，可是如果你要轻薄我，以你的本事，在哪里不行？何必要带我到这里这么美的地方？何况，你一直把我当成是烟渍男的女朋友。你们江湖人最讲义气，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戏。’你又怎么会对我做什么呢？对不？”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默然，说：“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看着他微蹙的眉头，不由地一笑。有了今天的事，他还会再让我和烟渍男交往吗？我们这个心中的秘密，是不是让我们彼此的心都有了波澜了呢？ 疑问的是，今天早上他怎么会刚巧在我家门前经过呢？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呢？难道，我的桃花运真的来了？想起洛达，我不由地又皱眉了，回去，又有要烦的事了！ 22 失去 呆在办公室里，偷偷地拿出昨日拍的照片看，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牵动着。想了想，还是觉得一切就像做了个梦，美丽的梦，而回到现实，我还是要上班，要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有些东西，只能是暂时拥有的。不由嘴角牵了牵，把自己跑远的心收了回来。 电话响起，是susan：“默默，我查到了，洛达的父母是普通的职工，是比较传统的人。”顿了顿，她又说：“默默，真的非要让他父母讨厌你吗？” 我微微一笑：“是啊，不然拿他真的没法，如果是他父母讨厌我，那么，他也不会再缠着我了！” “默默，真抱歉！”susan在那头有点歉意地说，“要不是我招惹他，也不会让你这么麻烦，我看他长得一表人才，所以——” “得了吧！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轻轻一笑，“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也许是我们人老珠黄，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看得上我们吧。susan，我好想哭啊！青春一去不复还啊！现在才想起那句诗叫什么来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原来是真的，女人一旦过了25岁，就不是一朵花了。susan，下次如果有好的条件的男人，安排我去相亲吧！我知道你朋友多，帮我介绍一个！” “现在想通了？不再想着你那个帅哥军人了？”susan在那头轻轻地笑着。 我故意生气地说：“又来损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坤哥的样子，还有高中时那个教官的模糊的神情，他们的脸竟然慢慢重叠在一起，我不由倒抽了一口气。突然看到何老太正在她的办公室外面站着，在盯着我看，心不由一慌，又深吸了口气。 “怎么啦？”susan疑惑地问。 “恩，不说了，回头再给你电话！”我急急挂了，理了理头发，当做什么事也没有似的，继续做事。什么叫做贼心虚，就是这种滋味吧！明知道何老太对我的迁就，也不会责怪我，可心里就是有点忐忑不安。她，应该不是看我的吧，不是的，不是的！ “默默，到我的办公室来！”何老太的话还是如鼓擂，声音夹杂着点点的不满。看吧，暴风雨还是要来了！ 跟在何老太身后，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看她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于是轻轻地问：“主编，什么事？” “默默，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何老太淡淡地问。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好像事态比较严重，不然，她的口气不是那么的冷的。 “你昨天去哪里了？”她又问，盯着我，好像要从我眼里看出什么来。 “昨天生病，没出门。”我慢慢地说。 “是嘛，你知道你现在多少人盯着。你以为你那么年轻就被我选为副主编候选人，大家没意见吗？本来生病请假也没什么，可是你却说谎。洛达是你男朋友是吧，他打电话到我们报社，说了明明看到你出门的。你的小计俩能骗过别人，能骗过我吗？如果你为了避开他，大可以和我说明情况，我也可以帮你圆谎。可是你让他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车上调情，你说！你还要不要顾形象了？” “主编，你是说洛达都看见了？”我不解地问，明明那天把他甩在后面的了啊！ “恩，他说他那天看到那个痞子在你家门口转悠，就多留了个心眼，直到看到他上了你上的那辆车，就开车跟了上去，又看到你们相拥，所以他很不满，到报社来揭穿你的情况！默默，你怎么这么不自爱呢？你瞧瞧，都是些什么男人？”何老太愤愤地说着，“默默，他把你的事传得大家都知道，现在大家对你的印象很坏！” “主编，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想解释，却看到何老太罢罢手。 她看着我，心平气和地说：“事情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怎么想，你有工作不来上班，老板也有意见了。所以这次，你的名额被取消了，老板说他会继续关注你的，他对你很看好，只是你还年轻，也许还不成熟，难以胜任这个职位！” 我不由一愣，原本对这件事也不是很在意，可是明明到了嘴边的肉却飞走了，心里却有着隐隐地痛，不知该怪谁！也许大家对我的目光又要改变了，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那个洛达，他，真是个魔鬼！我突然这么想，突然想哭了！脑海里又出现坤哥的样子，他，也不是好人，没事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口转悠？为什么我这么霉呢？ 极力控制住泪水，我慢慢地转过身。这些年，好像我想要什么，老天总是让我得不到，你看，就连快到了手的东西都没有了，是不是？老天爷总爱和我开玩笑！ “默默！”何老太似乎有点不忍，口气有些温柔了。 “哇——！”我终于控制不住，一下子大哭起来 “不哭了，不哭！”她拍着我的肩膀，“以后还有机会的！”但我知道，属于别人的东西，要从别人手里拿过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除非有一天，她们自己不想要了。 “默默，找个好男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要谨慎！如果你信得过我，以后，让我帮你鉴别鉴别！”她轻轻地说。 我点点头，泪水无声地落下。 23 准备 “默默，眉毛要再描得细一点吗？”susan问道。我摇摇头。“那么，口红要不要再涂深一点？”她又问。 “都已经是血盆大口了，再深一点，出去准会把人吓死！”我淡淡一点。 “那么，领口要不要再剪低一点？”她又含笑地望着我。 “啥意思啊，你！都已经看得到□□了，再低，就全部让人看到了啊！”我扫了一下她。 “你反正也不介意！”她浅浅一笑，“我就觉得，何必如此作贱自己，不喜欢那个洛达，干脆不理他就是了，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不过，你平时不怎么打扮，这样一弄，倒有点艳星的风采！哈哈！”她捂着嘴笑。 “又损我！”我瞪了她一眼，“我啊，就是心里过不去，想要捉弄一下那个洛达，是他，害得我升职不成的。这口气，怎么都要出！”我目露凶光，坏坏地笑。 susan一笑，抖了两下，笑道：“我好害怕啊，你这个人有时候也挺恐怖的。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聚福楼？” “不用了，要是你出现，被他看到，我的全部计划都要打乱了。” “好吧，那我不去了，不过我会找人暗中盯着你的，就怕真的闹出事来，也好有个帮手。那个洛达，我对他有保守估计。”她淡淡看着我，说，“你短裙和丝袜，好像是专门勾引人似的。唉！” “难不成你也动心了？”我坏坏地笑。 “得，不惹你了！这是我好不容易请人拿到的洛达的父母的照片，你可要看清楚，呆会别弄错了人！不然，就好笑死了！”她看着我，意犹未尽，“以前也不觉你怎么媚，现在这么出去，真的会把男人的魂都勾了。” “你就说吧，说我是狐狸精得了，别拐着弯骂我！”我白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哈哈，去吧！我早就叫了个朋友，已经去了聚福楼了！”她浅浅一笑，目光坏坏的。 “谁啊，我认识？”我疑惑地问。 “去了不就知道了？”她眉头一皱，低头一笑，“默默，我看你眉头不展，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 “啥？”我不解。 “你红鸾心动了，桃花运来了！”她又笑。 “什么意思，给我解释一下！”这丫头，最近总是看着我怪怪的，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先去吧，回来再跟你解释！”她把我推出了门，拉着我直奔楼下。我忙用包挡住头，还真的怕邻居们认出来。我沈默默虽然怪，也不怎么畏惧人言，可人言可畏嘛，还是顾忌一下比较好。 susan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把我推上了车，再递给我一件外套，轻轻地道：“先披着，不然会着凉。第一次这么穿，你呆会出去就知道有多少猎艳的目光了，会受不了的！”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还是我的susan最好，最了解我。放心，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这次这么牺牲，洛达，我就是要给你点厉害看看！回头看到司机那带着异样的目光，心里不由暗笑：假正经！看来，我已经成功了第一步了。 把外衣披上，对着司机说：“麻烦一下，去聚福楼！” 24 演戏 聚福楼是我们这个小城市里比较有名的饭店，坐落在我们城区的河边，迎风而立，旁边是我们区最大的公园。洛达选在这里，对他这样事事都要算计的人，也一定是大出血了，可见他对这次我见他父母的重视。原本只想当着他父母的面拒绝他，向他们说明我的意思。可现在他却坏了我的事，我就想着报复一下。女人有时候计较起来，还真是—— 司机瞟了一眼我，把车停在饭店门口。我在车的反光镜里看到他那有意无意盯着我胸部看的表情，真想刮他一巴掌。可是又什么办法，我自己穿成这样，难免让人家误会，只是小心地把外套拉紧，付了钱就往里走！我这次的目标只是洛达，还不想招惹其他狂蜂浪蝶。 在门口，我竟然看到了洛达的父母，两个看起来很平实的中年人。洛达不在边上？还真是天助我也！对不起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们的儿子！我只想出出气，吓吓你们！ “走开，走开了。老太婆，挡着路干什么？”我把外套一脱，扭着屁股向他们走去，到了边上，还特地撞了洛达的母亲一下。 “喂，小姐你！”洛达的父亲一抬头看到我，脸色都变了，口里嘟嘟囔囔地说了句，“妖精！”好，非常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暗笑，脸上却沉下来：“你说什么，死老头？！” “你！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的！”洛达的父亲铁青着脸。 “礼貌，哈哈，现在谁还讲礼貌！让你走开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男朋友呆会要是来，说不定还会揍你们一顿呢！”我妩媚地一笑，目光瞟了一下周围，看到很多怪异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强装镇定。虽然我知道我平时的回头率也不赖，却没有今天那样得到那么多火热的目光。我说嘛，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什么样的衣服就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大家的心思都那样。谁说的？男人骨子里都是一头狼，小绵羊的时候，那是因为他还没遇到可口的猎物！真要勾起那□□，谁都难逃拜倒在女人石榴裙下的命运。 我特地扭了一下腰肢，不屑地盯着那两人，抖了抖腿，浅浅一笑。洛达的母亲拉了一把洛达的父亲，低声：“不要在这里和这女人那么多话，多难看！算了吧，就当今天撞鬼了！”我撇撇嘴，兰花手一指，却忘了要说什么。 “真是风骚！”旁边一个女人说了一句。我暗笑，可一想要是让报社的同事看到我这幅德性，没准又有很多话题了。于是，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本小姐有事，就不和你们嚼舌根了！咱们各走各的，最好不要再遇到！”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鸡！”洛达的父亲生气地却很低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没回头，快步走去，一下子闪进了120包间。里面正和服务员说着什么的洛达一看到我，张大了嘴，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默默，怎么打扮成这样？”他疑惑地问，目光闪烁不定。 “亲爱的，说好了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嘛！”我强忍住自己竖起的寒毛，颠声颠气地说，眼角却瞥见服务员那神情莫测的笑意。 我的手倚在洛达肩上，自己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淡淡地瞄向他手中的菜单，有着什么呢？东坡肉、鲜虾西蓝花、山药卷等等，都是一些很平常的菜式。于是有点不快地道：“这些都不是我爱吃的！” 洛达脸一红，向服务员一挥手。服务员很识相地退了出去。 “默默，我父母爱吃，所以——”他看着我，想来握我的手。我轻快地闪开了。 “那就是你把你父母看得比我重要！”我故意气恼地说。 “默默，我觉得今天的你好奇怪！我——”洛达抚了一下眉角。 “我就是这样的啊，你不喜欢？”我偷偷地握了一下他手。他的手竟然在发抖，我不由地想笑。洛达，我就是要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我这样想着，于是又道：“亲爱的，你父母怎么还没到，人家呆会还有事呢！”我要让你觉得我就是个坏女人。 果然，“你还约了别人？”他的语气夹杂着怒火。我刚想回答，门被打开了，我看到了站在我面前两个发愣的人，于是也装作很惊讶地道：“伯父，伯母？”心里，早就笑岔了。 洛达的父母原本还是笑着的，而笑容在那一瞬间僵住了。向我开炮啊！我心里直叫。可是他们只是不快地坐下，没有言语，看看我又看看洛达，神情很漠然。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天，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耍人家！谁叫洛达是只求目的的混蛋，是见异思迁的极品！ 25 演戏（二）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忍吧，看我们能僵持多久！我看着他们都不说话，在心里不停地数着：一只小绵羊，两只小绵羊，三只小绵羊——等我数到第五只的时候，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他们看到我们脸色异样，也不多说话，直接放下菜就走了。 洛达的母亲终于开口了，有点疑惑地问：“达儿，她就是你说的在报社工作的沈小姐吗？” 这时，刚巧洛达夹了一块东坡肉到我的碗里。他被他母亲一问，愣了一下，回答道：“是的！”她母亲还想说什么，刚要开口。我马上抓着洛达的胳臂，摇晃着叫道：“达达，人家不喜欢东坡肉嘛，太油腻了！” 恶吧！恶死你们！我自己都觉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母亲瞪了我一眼，把筷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一脸地不快。我当做没看见，依旧对着洛达道：“达达，我要吃水饺，听说这里有东北的虾仁水饺，很好吃的，反正又不贵，你点一盘来！” “哼！”他父亲也一脸怒火加郁闷。我看了就想笑，忍住，忍住，我打击的对象不是你们的，而是你们的儿子，别怪我！虽然我知道你们是被牵连的，但我也没法，小女子不报被人毁誉之仇，也要报被害升职不成之仇！ 洛达为难地看着我，向我使了使眼色。我当做看不懂，一脸不快地坐在一旁。洛达有点不知所措，为难地看着我们。倒是他父亲开口了：“既然她想吃水饺，就点一盘吧！服务员，再来一盘东北的虾仁水饺！” “爸，妈，其实默默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很上进的，我还听说他们主编要推荐她当副主编呢！”洛达看着他父母，解释道。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有火，都被你搅黄了，你还在这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于是淡淡地道：“不成了哦，主编说我还不够资格！不知道是谁到报社说我水性杨花。哎，到嘴的蛋飞走了！” “我想你也不够格！”洛达的父亲扫了我一眼，喃喃自语。不过还是让我听到了，不由提高声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默默！”洛达拉了一下我的手。我一把甩开他，怒目瞪着他的父亲。 “难道我说错了吗？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穿成这样，不知道羞不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种！”他站了起来，也对我怒目而视。没错，我是不是什么好种，想想我的父母，我有时候也挺伤感，但是被人这么骂，心里还是极端不爽。想骂回来，可一想，和长辈对骂，被人看到，吃亏的总是自己，而且，我也不想让事情扩大。于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抓着洛达的手，硬挤出几滴眼泪。哭吧，都说女人的眼泪是刺痛爱自己的男人心脏的最好武器，是很多女人对付别人的杀手锏。只要对方不是你敌人，看到女人哭，总会给你留几分面子的。 果然，洛达的母亲有点柔和起来，把洛达的父亲拉了一下，轻声说：“别这样，毕竟还是个女孩子，爱漂亮！” “爱漂亮就穿成这样，也太——”洛达的父亲还是不满。 这时，服务员上来，端来了一盘水饺，轻轻地道：“菜上齐了，你们慢慢吃！”于是退了出去。 我想还应该让他们对我不满，可是还有什么花样呢？夹起一个饺子，送到了嘴里，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有点着凉，一下子呕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冲出了包间。 在洗手间呕了几下，到也没有什么东西呕出来，静了静，直觉得洛达的父母远比我想的还要好。不知为什么会生了洛达这样没大脑的人！对长辈，我那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是我真的对洛达没有感觉，一定要他死了心才行！ 刚出洗手间，迎上一个冷冷的眼神。“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由提高了分贝。 “susan叫我来了，你不觉得你今天的穿着太勾火了吗？”坤哥走了上来，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一步一步后退，声音充满疑问：“你想干么？”这个男人，不知怎么的，我总不由自主地有点心寒。我26年来，总是平静地过日子，辛酸苦辣什么都尝过，尽管如此，我的心还是平静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的出现，我就开始了彷徨，开始对人生的总总观念产生了疑问。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还真分不清了。 “你不能在别的男人面前这么穿着，你是阿成的女人，懂不？”他冷冷地说。 “是吗？那我在你的面前这么穿了，你是不是应该自挖双目？”我回了一句。 他一愣，神情莫测：“他值得你这么处心积虑吗？” “谁？洛达吗？”我不由一笑，“反正不关你的事！” “阿成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厉声道。 “那难道阿成的女人也是你的女人？”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里笑开了。 “不是！”他没话了。 “那你还不让我走，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干嘛！”我一把推开他，却迎上了洛达母亲那奇怪的目光。那脸色，目光写满了疑惑。好吧，就让你误会吧！ 26 怀孕 我故意迅速地闪开，走到洛达母亲的身旁，用颤抖地声音道：“伯母！” 洛达的母亲微微点头，说：“我看你去了那么久，想来看看，怎么，遇到熟人了？” “没有，这个人我不认识！”我淡淡一笑，我想以洛达母亲的精明，一定以为我在欲盖弥彰，那不是刚好上了我的当？有时候这样贬低自己，我觉得真的是自损形象。天！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 洛达的母亲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很久，才对我说：“沈小姐，虽然我不知道达儿为什么会喜欢你，但我看得出，你对他不是真心的。我们达儿是个诚实的孩子，我觉得你们不合适，你就放手吧！”果然是老姜，一下子就看出我对洛达不是真心的。等等，让我放手？不是吧，明明是你们洛达缠着我好不好！我无法了才这么做的，好不好？你们洛达才是难伺候的主，害得我！罢罢罢，就当我是撞了鬼了！ “伯母，其实——”我想应该告诉她原委吧！ 她摇摇手，淡淡地说：“不管你怎么说，你想和达儿在一起，我们这关你是过不了了的！”说完，回头向包间走去，留给我一个背影。我觉得好笑，有了这句话，我就安全了。可是这样牺牲了自己，额的神啊，我沈默默从今以后，如果再遇到你们，可怎么抬得起头？ 算了吧，还是拿了包走人！天，还真的有点冷。回头看看坤哥，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个susan，在搞什么鬼？我不是说我有点怕遇到他吗？她怎么还叫他来？是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不成？ 走到120包间，他们正在等我。我拿起外套，拿起包，淡淡地说：“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让你们破费了！”说完，就想走，却被洛达拉住了。不会让我aa制吧，好歹你也是事业单位的，工资应该不是很低，这样也太抠了吧！忍，想到以后不用再见到此人，还是笑笑说：“多少钱？我付！” 他们都被这话说的一愣，一时没有反应。既然没有反应，那我就走了！心里暗暗叹气，却听到洛达一句让我掉下巴的话：“孩子是谁的？是那个痞子的？” “什么孩子？”我不由一愣。 “你不会连你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吧？”洛达又开口道。 怀孕？我顿时满脸黑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神啊，你可以见证的，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连男人都没碰过，谁给我戴了这么一顶高帽？突然想起刚才呕心，他们不会是以为——？一定是电视看多了，一看到这样的情节就以为是那种情况！洛达没经验，但他父母应该清楚吧！他们这么说，明显是不希望我和洛达在一起！ 等等，让我静一静，这话应该怎么回答？ “洛达，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那痞子叫我老婆，对吧！没错，我和那痞子是有关系，我只是拿你当挡箭牌，所以，你以后都不要来缠着我啦！”既然他父母这么看我，就遂了他们的意吧！刚才在门口，我反正给了他们这样的印象。我还是趁早离开，不然，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还是那么纯洁。 “为什么？我就是输给那个痞子我心不甘，默默，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洛达抓着我的手不放。 多爱？不就是见过几次面？上次你的对象还是susan呢！我就对这样的男人反感，刚刚对着一个女人说“爱你”，一转眼又牵起了别人的手。虽然说感情的事难以预料，但那也太快了吧！闪电神速也不过如此啊，这样的爱，你敢认为是真的吗，你敢接受？如果我是富婆，我宁可养个小白脸，当自己不想要了，还可以丢弃，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手里。没钱只好和人讲感情，可感情这东西，随着你年老色衰，也就不值钱了。一想到我的父母，我对谈感情就有抵触！都想到哪里去了？看，他们还在等着我回话呢！ “洛达，我不适合你的！”我抽出我的手，叹了一口气，向门口走去。 “默默！”洛达站了起来。 “达儿，人家都拒绝你了，你也就不要乱想。男人是要面子的，天下，何愁没有漂亮的女人啊！”他母亲的声音。我淡淡一笑，从门口走了出来。 门口，站着坤哥，还有烟渍男，竟然还有那个给我送花的小弟。他们看到我出来，跟在了我身后，沉默不语。“把衣服披上！”是坤哥的声音。我一看，周围竟然有很多男人频频回头。想也没想，就把衣服披了上去。回头看到烟渍男正紧张地看着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竟然怔住了。果然是男人堆里出来的男人，受不了女人的诱惑。 “明天，我和susan会去大福源溜冰，你们也来吧！”不管人家是什么用意，今天愿为我护航，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何况，很多问题我一直不明白，也想弄个清楚！ “你真的把他给甩了？”坤哥低声问。 “对啊！”我浅浅一笑。原来还想泼洛达一脸冷水的，但是想想也就作罢，以他父母那样疼爱他的样子，如果我这么做，还不知道会又出什么意外。天！他们竟然说我怀孕来欺骗洛达，亏我还当他们是善类呢！以后，这家人还是不要遇到得好！与其多生事端，倒不如息事宁人。只要洛达不要在我的生活中再出现就好！ 27 溜冰场 大福源。溜冰场。 我很久没来了，因为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那种已经苍老的人，这种年轻人的运动，好似不该再在我的生命里出现。可是一进去，看到那些飞快溜着的学生模样的人，心里仍然有着感动。看着他们的绽放的笑颜，听着那欢快的嘻哈声，好似都在宣告着“我们正青春”！我是否也曾这样年轻过，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我的心，是否也曾这样年轻过呢？ “你说，我要，现在就要自由——”很响的声音回荡在上空，尽管如此，依然可以听到那些孩子发出的惊呼声，原来是有人摔倒了。摔倒的那个，也傻傻地笑着，很快站了起来。 susan在里面向我招手。我走了进去，换上鞋子。原本今天，是庆祝我升职的，却变成了安慰我失去了机会。想想就是来气。 “来了！”她溜了过来。 “怎么想到这里的？我们已经不小了哦！”我朝她一笑。 “还记得高中吗？你很喜欢来这里的，你说这里最能释放心情，所以你常来！虽然我们很久没来了，但那种感觉还在，你也应该很怀念的嘛！”她淡淡扫了一下眉。 我没有回答，是啊，有些事情在记忆里，是难以抹去的，就像有人在那里深深地划痕。突然想起执戈者的诗，竟然心中一动。“对了，你昨天怎么叫坤哥来，我不是说我不怎么喜欢看到他吗？”我问susan。 “这是你的实话还是假话？”susan一笑，“默默，你觉不觉得你最近老是提到这个人，似乎你总是在逃避他？” “有吗？”我一愣，是啊，最近坤哥在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次数的确很频繁。“我不过是对他的经历有点好奇而已！”我朝susan一笑。 “好奇往往是对一个心动的开始哦，而且，你竟然和他相拥，可见你——默默，我觉得你有点中毒了！”susan淡淡地看着我。 “哪有！”我瞪了她一眼，“别胡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但也不是什么坏人，是不是？他虽然要你和烟渍男交往，可也没强迫你，对不对？如果真是坏人，出手也不会只是送送花了，你沈默默，早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可见人家是盗亦有道。”susan轻启红唇，“还有，不是好人，你会邀请人家一起来溜冰？” “得了，人家是不是送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帮他说话！”我嘟了一下嘴，“呆会他们来了你可别胡说！” “是不是问问你自己的心！”susan一戳我的胸口，大笑着溜进了场里。 我一愣，难道真的有那么明显？高中时，我看到那个帅气的教官，心总会怦怦地跳，而且，总是想方设法看到他。现在，好像根本没有这种状况啊！我会春心动了吗？哪有？甩甩头，不再想，拉着护栏，慢慢地溜进了中心。 很久没溜冰了，不知道是不是年老了肌肉退化，还是生疏了，总觉得自己迈不开步子，那么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让开，让开，火车来了哦！”后面有人大叫。回头一看，一群孩子一个接一个搭着前面一人的肩膀，就这样像火车开了过来。我一急，脚步也乱了，像旁边靠过去。结果，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摔了下去。完了，屁股这下子要开花了！眼睛一闭，等着疼痛的到来。突然，好似有人抓住了我的腰，接着闻到了男人的气息。谁？敢趁机揩油？想也没想就把手挥了过去，接着一个踉跄，连着那个人一起摔倒了。他竟然用手垫住了我，所以没摔到什么。 “你这女人！”声音闷闷的，是坤哥的声音。睁开眼，迎上他那黑亮的眸子，心中竟然一颤。天，我真的对他有感觉！这怎么办才好？我要的男人，应该是一个规规矩矩有正当工作，能给我一个家的人，能让我有安全感的男人。对于他，那种江湖中的人，我怎么会轻易付出感情？不安定的生活我难道还没有尝够吗？我避开他的目光，一只手按在地上，一只拉着护栏站了起来，淡淡地说：“谢谢！”千万别露出表情，不然让他笑话。我还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路，一定要好好想想！ “坤哥！没事吧！”烟渍男走了上来，看了我们一眼，有点落寞地说，“我不方便溜冰，这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你们慢慢玩吧！” “等等，阿成！”我竟然和坤哥异口同声，于是奇怪地互望了一眼。 我淡淡对坤哥说：“我想和阿成谈谈，你和susan先在这里溜着吧！”不等他回过神来，马上换掉鞋子，拉着烟渍男就走。 “默默，我今天是为了你才来的嗳！”susan在后面叫道。我朝她一笑。反正，摆脱了洛达，我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不需要发泄了。我真的有很多话问烟渍男，也许，问过之后，我才可以确定我的心是否选择正确？ 28 回忆 静默地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到了公园。一片黄黄的草地，有几对男女走在一起，很幽静的地方。我找到了一张长椅，拉着烟渍男坐下。 “默默小姐！”烟渍男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阿成？你当不当我是朋友？”我很平静地看着他，嘴角一勾，淡淡地露出笑意。 “什么？”他一愣，眼神一片迷茫。 “我想知道你和坤哥在军队里的故事！”我一笑，“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只想多了解一些知识！”恩，是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些社会现象，没别的意思。我对自己说。我想知道社会如何使一个军人堕落成一个痞子。一定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有别的意思呢？ “哦！”他点点头，“其实那是一段夹杂着心酸和快乐的回忆，只是坤哥从来不让人提。” “为什么？”我有点不解，既然他当初说他们曾有过辉煌的岁月，那为什么又不让提起？“他对人是不是都那么霸道？你不过是他的朋友，又不是他的仆人！”我声音有点大了。 “坤哥是我的好兄弟，在军队，我们有过一段很快乐的岁月，却也有一段非常让人痛苦的时光！你不了解！”烟渍男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 “不要在我面前吸烟，我不想吸二手烟！”我瞪了他一眼，心里却被烟渍男说到“痛苦的时光”时那悲痛的眼神给一怔，“我不了解，你就说到我了解好啦！是不是和你的手有关？” 烟渍男盯着我，那张看起来很文雅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一段记忆，一定让他很痛苦吧！他把烟塞回口袋，轻轻地说：“如果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只是，也许会让你对这个社会产生不好的印象！” “说吧！”我点点头。在我眼里，军人都是那么刚正不屙的，即使有人贬低他们，也不会磨灭我心中对他们的崇拜！社会嘛，本来就是一染缸，我早就深入其中。 “那时，我是军队的文书，而坤哥是一小班的班长。我们很谈得来，常常在一起讨论文学，一起给军报写诗！我们因为志趣相投，所以成了死党。——” “等等，你说坤哥会写诗？”我难以想象，在他那偶尔刚毅偶尔流氓样的外表下，还藏有诗情画意？ “恩，他有几首曾在军报上发表过！那时的时光是非常快乐的，我们一起谈论巴金、托尔斯泰、泰戈尔，一起拍一些觉得有内涵的照片，生活像潺潺的流水，没有大风大浪，却生动无比。”烟渍男的眼神闪烁着，过了一会儿，突然黯淡下来。我知道，应该是让他们痛苦的事来了。 “有一天，我们请假出外，回来的路上，看到一男子在和一个美貌的女人拉拉扯扯。那男子似乎要对女人不轨，被那女人打了一巴掌。那男人恼怒了，狠狠地揍了回去，打了一巴掌还不够，还想再打，被坤哥给拉住了！那男子看了我们一眼，愤愤地走了！我们都当是一小事，那时我们还穿着军装，这种事情看到了就不能不管！”烟渍男咽了口水，目光变得很冷，“那女人对我们千恩万谢的。后来总来找我们，后来还成了坤哥的女朋友！——” “停！你说坤哥有女朋友，叫什么？现在人在何处？”我一出口，看到烟渍男神情莫测的样子，知道自己失言了。人家的女朋友？你这么关心干嘛？我讪讪一笑道：“没事，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女人的天性！呵呵！” “她叫素雅！”烟渍男淡淡地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红颜祸水！”他叹了口气。 “等等，你们男人，喜欢美色嘛，那也就算了。为什么一遇到事情，就把原因往女人身上推？我就讨厌你们这么看女人！素雅，倒是很不错的名字！”我挑了挑眉。美丽的女人有着诗样的名字，坤哥会着迷，那是自然的！ “名字是很雅致，人却——”烟渍男顿了顿，眼光看向远处，“我们要是没有遇到她，也许还在军队里呆着呢！” “终于有一天，上级要派我们去执行实战任务。来了一个中尉，我们一看，竟然就是调戏素雅的那个男人！心里愤愤不平，可是人家官阶高，是我们的上司，我们也没法。在作战中，我想用身体挡住射向坤哥的子弹，结果手腕被人打了一枪，就这样，这手就废了！”他淡淡地看着地面，突然变得很平静！ “是自己人干的？”我不解了，为了那么点小事就要人家的手，不由愤慨地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说是枪走火。”烟渍男淡淡地说，“事后，坤哥要求上级给我们评功！可是那中尉不赞成。坤哥当场揍了他一拳，他们打了起来，我也参与了。结果你也可想而知了——” “冲动的人最容易坏事！”我淡淡地道，“这样就没有了退路了，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了！” “最可气的是那个素雅，听说我们要被勒令退伍，竟然说她是那中尉的女人，还说我们是自找麻烦！”他的眼神又有了火，在那里冒着无形的烟。 “那个败类中尉呢？他不会一点事都没有吧？”我的心里波涛汹涌。原来，军队也是那么复杂的。人在哪里都一样，社会是个大杂烩，什么人都有！ “他被警告，不过听说后台硬，所以不了了之了。坤哥说是他多事，所以才害了我，原本应该是他吃的苦，却被我给挡了，所以总是很照顾我！” “哦！”我沉默了，原来他那看似无赖的外表下，曾经有过那样伤痛的事。虽则平淡，个中苦酸，也许只有自己知道吧！怪不得，他看着烟渍男的眼神，总有了淡淡的歉意！ 29 来信 生活开始恢复平静。一连几天，平静得像湖面，像天空，虽则曾经有过人扔过石子漾起圆晕，虽则有鸟儿飞过，但都没有在别人的眼里留下痕迹。也许，这一切，只有湖面知道，只有天空知道。 我一直思索烟渍男跟我说的话的真实性。我知道部队最讲究纪律，服从命令是天职，我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自己的领导。如果说烟渍男射在手腕上的子弹真的是那个中尉找人干的，那这社会也真的太黑了。很明显，以烟渍男的说法，那子弹原本是射向坤哥的，为了那么点小事？那可是□□裸的谋杀啊！男人的面子真的那么重要？不就是坏了你的不算好事的事了吗？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可是我真的难以想象人心竟是如此的险恶！还有那个素雅，人家好歹当初帮过你，到最后看别人落难了，还要踹上一脚，这女人的心—— 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可气，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水杯，狠狠地往桌上一顿，大叫一声：“妈的，什么世道！”水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湿了我的上衣。我顿时感觉周围射来千万道目光，都盯着我发呆。我不由地讪笑，慢慢地坐了下来，发愣。 “默默啊，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在心里，有问题就跟我们说。我知道你最近因为被取消副主编提名的名额很生气，可你也不要想太多，机会以后还是会有的，来，来，到卫生间把衣服擦干。”八卦一号拉着我站起来，把我往厕所拖。 我毫无表情，心里一直被烟渍男的话困扰着。也许，是他太偏激了，所以才那么认为的，一定是！我默默地想，心里才有了点安慰。 “默默，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等回过神，看看到八卦一号正拉着我的手，不停地问。 “什么？”我不由一笑。 “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八卦一号浅浅一笑，“默默，听说你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没人照顾你，是吧？” “恩！”我点点头，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为何她还要拿出来说呢？ “女人呢，有时候会觉得寂寞，但也不要乱来，看男人要睁大眼睛，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她又说。话里有话！我淡淡地一笑：“一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没，没什么！”她一笑，“默默，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和我商量，我一定替你保密！” “哦，行！”我点点头。和谁都可以说，就是不敢和你说，不然，明天，大街小巷聊得全是我的隐私，你这张嘴，保密功夫太差。我嘿嘿一笑，走了两步，看到八卦一号正盯着我的屁股猛瞧。“一姐，瞧什么呢？”我叫了她一声。 “没，没事！”她脸一红。一定有问题！但我也懒得管了。 出了厕所，看到玖意正站在我办公桌那里，拿着一封信，和八卦二号在聊天。一看到我回来，八卦二号闪了一下眼神，一下子缩回到了她自己的位置，目光却瞟向八卦一号。刚好桌上有一面镜子，我看到八卦一号摇摇头，使了个眼色。这群小鸟，平时叽叽喳喳惯了，今天倒是打起了哑号，看来，又有什么关于我的新闻了。我叹了口气，想到早上看到的日历上写着“诸事不利”，还是不要自找麻烦，明天，消息就会散开了。流言呢，是越堵散得越快，你不理它，它也就没生机了。 “默默，你的信！”玖意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应该是那个执戈者先生，他现在直接把信写给你了。看来，你真的把我的作者抢走了哦！” 我一笑：“你拱手相让，我能不接受吗？” 玖意点点头，说：“有什么好诗，别忘了给我！”说完，笑着走了。 我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心里顿时有了点温暖。想必这个执戈者，一定是个很浪漫豁达的人，看那字迹，都让人觉得欣慰。 30 诗人 我打开信封，闻到信纸淡淡的幽香，久违了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让我的心忍不住颤抖。过去了，那个教官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吗？为什么每次想起，我仍会心跳加快呢？就因为那是我的初恋，确切的说，是我的单相思，是我对橄榄绿的向往！而今，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模糊的影子了，不是吗？ 打开信纸，那刚劲的字迹映入眼帘： 尊敬的默默小姐： 来信收悉！想不到你会给我写信。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爱读诗的青年，也曾多次投稿，但是收到 回复的，这还是第一次。我对默默小姐也很熟悉，因为很喜欢你负责的《乡村采风》，那里的照片都 很有意思。寥寥数语，实难表达我内心的激动。 如今，秋高气爽，落叶飞舞。我曾到野外游玩，写下了这样一首诗，叫《叶舞》，还请默默小姐指正： 我曾有过那样的梦 向天空展示我最美的舞姿 翩若惊鸿的刹那 生死，是一场不太长的别离 然而 疼痛无比 美丽无比 最后我腐烂在泥土里 完成叶落归根的涅槃 那梦如此清晰 我幻想在来年的枝头 重新翠绿 只为瞬间的灿烂 默默小姐，你说我的诗很有感情。坦白地说，我觉得我感觉是有的，就是找不到词汇去描写。虽 喜欢写，却找不到共鸣的人。我一直希望能有人指点一二，想不到老天真的派了天使下来，呵呵！ 我会努力学习的。谢谢你的来信，期盼你的下一封信！ 很高兴认识你！ 执戈者 言简意赅的几句话，一张信纸也没写完。我看着信纸，淡淡一笑。也许，像当年的我一样，总是很期盼自己的文章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可是又不敢太露出自己的心思，总是在收到编辑的评价后，很小心地回信，无非也是写一些“谢谢”之类的话，再也不敢多说，怕那编辑觉得你烦，又怕她们不再来信，所以总是琢磨又琢磨自己的用词。我不知道执戈者是不是和当年的我一样，我只是觉得，他的寥寥数语，的确少得可怜，看不过瘾。他的《叶舞》，立意很清楚，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我又不懂，我对诗只能说是个爱好者，却写不出来，所以我又不能给他什么意见！只是我觉得他那句“只为瞬间的灿烂”很好，人生几许，短短几十载，能有瞬间的灿烂，那是很多人的梦想吧？由落叶想到人生，应该是一个极富情感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成为诗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内心总有很多难以抒发的感情，才被压抑成了诗人！像顾城，像海子，那么美的诗句，那么悲凉的人生结局！可他们的人生，曾这样灿烂过！该怎么说，说文学会害人？而那美丽的文字，却又打动了多少人？ 我沉静在自己的思索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执戈者总抱有很深的希望。他让我看到了很多的意境，我曾没有想到过的境界，也许，不该让这样的人寂寞。海子是太寂寞了，所以选择了卧轨。我有一首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成了很多人心中一个美丽的梦，可是诗人自己呢？所以，我觉得我有责任把有潜质的诗人引导到人生正确的轨道上来。（看，我这个人多自恋，还以为自己是谁呢！） “默默，你的电话！”八卦一号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 谁？找我怎么不打我的电话？我一愣，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开着的啊。电话呢，也搁好的啊！ 31 又来了 “喂，哪位？”我的口气依然很平和，能打到我同事的手机上找我的人，某一方面一定不简单！ “默默，是我啦！”那“啦”字一出，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他还真的阴魂不散，于是冷冷地道：“不好意思，没这个人！” “默默，别挂，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他大概知道我的意图，先一步说了。 也好，的确应该说清楚，不然没完没了地纠缠，对我们都不好！“那好，你说！” “默默，其实，我自从在西餐厅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真的，很有感觉！默默，你知道无论哪个男人听到心爱的女人有了别人的种，心情一定不好的啦！默默，你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洛达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停！”我忙说，“什么叫重新来过，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好不好？你对我有感觉，可是我对你没感觉！上次我只是在利用你，懂不，利用！” “默默，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呐，只要你不生气，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学狗叫，汪汪！——” 我冷汗直冒，长叹了一口气：“洛达，我不适合你的！” “适合的，一定适合的。知道你没怀孕，知道你是个纯洁的女人，我比什么都开心！——” “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怀孕？”我有点不解，他怎么知道？ “我让一姐她们观察你好久了，她们都说你没有怀孕，女人对这些事知道得一定比我清楚！默默，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我该罚，只要你不生气！呐，我打自己的嘴巴！啪啪！”洛达真的扇自己了。 “等等！”我扫了一下八卦一号她们，她们也含笑看着我，原来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我这才想起，原来她们眉目传情，窃窃私语，盯着我的屁股，观察我上厕所，关注的就是我有没有怀孕啊！心里，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个洛达，简直有病！这种事，也要弄了人尽皆知的。 “洛达，我很郑重地告诉你，不管我有没有怀孕，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你！所以，你别缠着我，也不要打扰我的同事，不然，我就告你性骚扰！”说了这些话，我迅速按了结束键，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咳咳！”娘的，人背真是没药医，喝口茶也呛咳！ “一姐，你的手机！”我对八卦一号说，“以后这个人，你们不要理他。如果要理，也和我没关系！我当他是空气。”我朝她们一笑。 “默默，其实，我觉得洛达还可以！”八卦一号轻轻地说，看到我眼睛一眨，就没说下去。 还可以，你们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巴不得我早点出阁吧。这样，我就不用对着你们那么有妇之夫抛媚眼了吧！得了，那些男人，我还真的没有正眼看仔细过呢？都说结婚了的女人比较敏感，真替你们伤心！ 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以及执戈者的信，想着应该怎么回信，于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叫声：“默默，我爱你！”那水还没到喉咙，一下子喷了出来。我的妈啊！真是见鬼了！ 办公室的人一下子全涌到了窗口，急急地打开了窗户。只见洛达拿着一只喇叭，对我们办公室狂喊，一边喊一边挥手：“默默，我是真心爱你的！”“唰——”同事们的眼神齐齐向我射来，充满了暧昧，原本只是几个人知道的事，这下，全报社都知道了。何况上次我借病假没来上班的事，又是他漏水，这样子，我要想和他撇清关系，实在是不容易了。 这一计，追女人，俗！不过要让那个女人无可奈何，高！ 我只觉得有点坐立不安，看着洛达一边喊还一边向这边望，同事们看到我也在看，都闪到了旁边。洛达看到我，更加兴奋，挥着手道：“默默，我要向你证明我的诚意！”我顿时满脸黑线。诚意！他的诚意，是一罐星星，还是避孕套？我真的汗颜！ “你们都不用干活了，看什么？一个神经病有啥好看的，都给我回去！”何老太的声音如雷贯耳，回荡在办公室上空。大家悻悻地坐了回去。何老太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厉声道：“保安，你们怎么放了一个神经病进来，打扰我们的工作知道不？我要向上面反映的。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还不把人带走！好？那就快点！下次，我不想在报社的楼下看到这个人！”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朝我瞪了一眼，说道：“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我请你喝茶！” 请我喝茶？谁都知道，何老太一说请喝茶，准会批评得你无处容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这次，她真的发火了吧！我只觉得心里很尴尬，一直以来，这个上司对我，可算是宽容的啦，连她都生气了，看来，事态真的很严重。 心神不安地走了进去。她关上门，突然厉声道：“沈默默，下次，别给我招惹这样的男人回来，太没品了。还不如那个黄毛呢！”黄毛？说的是坤哥吧！ 她叹了口气说：“给我摆定那个神经病！一个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的男人，不给女人喘息机会的男人，一个连一点女人心思都不懂的男人，我的意思是驱逐出境，你呢？” “我也是！”我一笑，何老太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好！这才是我看好的沈默默，天下之大，还愁没有男人？”何老太一样，突然诡笑了一下，低声说，“你让我找到了年轻的感觉！嘿嘿！” 32 回信 思虑再三，我给执戈者回了封信，如下： 执戈者先生： 你好！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也知道，我是《乡村采风》的编辑，所以我说我对诗不是很会，相信你也能够理解。我之所以写信给你，是因为我对你的诗很有感觉，说点我对你《叶舞》的想法，如果不对，你权当我是班门弄斧吧，呵呵！诗之所以让广大读者喜欢，我觉得重要的是它留给了人想象和思考的空间，虽然短小，却寄托了很深的情感。你的诗很直白，让人一看就懂，这是我喜欢也是我觉得欠缺的地方，如果你能够把明喻换成暗喻，把情感写得隐晦一点，不知道是不是会好一些！你不写树叶的其他，单单写了叶落的时刻，选材很独到，视点鲜明。可是就我觉得，穷其一生，只为了瞬间的美丽，这种想法，让我颇为惊讶。人的一生长长短短，如果能有瞬间的灿烂，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但有时候真的，当你竭尽所能去努力，也不一定能获得成功，这就是所为的“有心栽花花不开”吧！虽然说天道酬勤，但还要有机缘。如果我们因为达不到理想的目标，就陷入偏激，自觉郁郁不得志，甚至产生不良的想法，那是不必要的。人的一生有许多可以追求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你的诗应该拓宽思路，不要拘泥于个人的情感，那样就有局限性，容易影响心情。不妨看看远处的景物、山水，如果你的视野开阔了，那么，我觉得不仅仅是你的思维随着深刻，想象力也一定会提升。踏踏实实地走路，潇潇洒洒地写诗，人生，也是一件美事，并不一定非要扬名的！你说呢？ 不过，话说回来，落叶飞舞那一瞬真的很美，我也曾被深深地震撼。谢谢你的诗以及你的来信！我很高兴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让我们都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我们要回味走向绚烂之前的奋斗过程，那点点滴滴，或快乐，或忧伤，这才是人生之中最宝贵的东西。也许走着走着，就这么走出一条金光大道来也说不定，是不是！ 期待你的诗以及下一封信，希望我的话不至于让你产生不好的心情！祝你快乐！ 你忠实的朋友：默默 写好了信，我的心情好了一些，想起洛达，不由又皱眉了。看到电脑上的□□头像一直闪，点开一看，竟是susan，心里有着莫名的温暖。知己，就是在你需要她的时候及时给你安慰的那个人吧！命运对我，虽然有点不公平，但看在有susan的份上，也就算了！（不算了也没辙，哈！） “默默，人哪里去了？？？？”发了很多次。 “来了！”我一笑，打了回话。 “怎么这么久才回我，对了，那个坤哥有没有找你？” “他，找我干嘛？？？？？”我打了很多个问号。说实话，我倒希望他来找我。谁说的？感情的事要打铁趁热的，一旦凉了，就会找不到感觉了的！可是他一直没出现，我也没法试探一下。何况，我对自己的心还不完全确认。单单有感觉就成了吗？对他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呢！ “那天在溜冰场，他和我聊天的话题一直都是你！！！！”susan打了很多的感叹号，“一直说你，说着你，末了，还是说你。反正十句有九句跟你有关，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默默，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目前，脑细胞们还在商量，没传达到心上，我还没有确切的答案！” “那就是说你不抗拒？奇了，你的条件反射一向很快的，这么说，这个人还是有希望的？@@@@，要不要我帮忙？”susan打了几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她和我一样，心里都不确定吧！这么些年了，我对男人除了调侃，却从来不上心，她知道的。突然出现一个人，还让我有感觉，她所以有疑问吧！ “不要！我自己会把握的！”我打了几个字，突然想到洛达，忙又打了，“那个极品又来烦我了！” “这个家伙，真让人厌烦！他的确是不好摆脱！恩，我想想计策。对了，周六陪我去b牌专卖！” “怎么啦？”我忙问。 “你不是会跆拳道吗？” “会一点！怎么啦？？？？”打了很多的问号。什么事跟我会不会跆拳道有关系？ “那就好，我要去吵架！你帮我撑腰！”susan发了个落汗的表情，又打到，“我要好好准备一下，练一练口才，到时让他们无力反击！先下了！”说完，就下了。我想问是什么事的话都没发出去，心里直觉这丫头，就是性急。到时，又要我扮黑脸，看来，我也要准备一下。吵架好啊，可以减轻压力，舒缓神经！想想，有时候自己，也的确有太妹的样子，谁要我从小没人管呢？今天能这样循规蹈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已经是万幸了！ 33 你这杂碎 清晨，早早地起床了，找了把椅子，坐到阳台上，看了晨光从东边的天空一点点地亮起来。阳台上放了一株石榴，已经掉了叶子，这是三姨婆留下的。其它的，都是仙人掌、仙人球，看着那长满刺刺的东西，我就心里喜欢。不知道是不是长期以来的孤独所致，我总觉得我自己其实就是一带刺的仙人掌，在周围竖起许多防备的刺，不让人看到我内心的寂寞。有棵仙人球圆圆的，上面还开了淡色的花，这就是带刺外表下温柔的部分，我常常这样想，美丽是要栽培出来的，只要你尽心尽力，真的把心放进去，冰山也会融化，就像仙人掌也会开出那么美丽的花那样。可是，谁才是肯培养我脆弱心灵的那个人呢？ 我拿起一盆仙人掌，轻轻地抚摸，心里有着淡淡的忧伤。年华易逝，知己难求，茫茫人海，谁才是我最终的归宿？突然，楼下响起了一声：“默默，俺爱你！”手中的仙人掌一下子滑落了，伸出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洛达，旁边还站着一个拿着喇叭的民工打扮的男子。我的手顿时起了青筋。好像是什么电影里的片段？那盆仙人掌已经掉了下去，发出“啪”的声音，震了我一跳。 “默默！我看到你了，我是来接你上班的！”洛达一把抢过那民工手里的喇叭，对着我狂喊，“默默，我永远爱你！永远永远！来吧，飞向我的怀抱，我给你一个温暖的依靠！我愿用我至诚的心，给你打造一间爱的天堂！——”情诗？好肉麻的情诗！汗颜！ 我曾经说过什么来着，我希望我的生命里，能出现一个对我死缠烂打的人，直到有一天他把我的冰冷的心融化。可是，真出现了这样的人，我竟然有点害怕。这个洛达，让我感到心惊胆寒。原来，有些人，无论怎么样，你的心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的。 “默默，谁啊，大清早的，这么叫，还让不让人睡了？”隔壁的阿姨伸出头来，狐疑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人脑袋有问题的！”我忙点头，咧嘴道歉。 回到房间，三下五去二，整理了一下，冲出了门。看来，这地方没法呆了，我还是趁早溜走的好，不然，准备被邻居们投诉吧！来到楼下，扫了一下洛达，冷冷地道：“你叫吧，你尽管叫，老娘我去上班了！”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荡然无存。 “默默！”洛达追了过来，拉着我的手，“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 “你没错，是我错，我不该利用你！我都向你解释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洛达，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我挣开他的手，往前走。 “默默，我喜欢你，真的喜欢！我给你跪下，你原谅我吧！”说着就要跪了。 我一急，拿起包就往他身上打，一边打一边叫道：“你这杂碎，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想让我无地自容？放心，我沈默默脸皮厚得很，经得起折腾，你要跪就跪，与我无关！”说完，挣扎着往前。没想到他一把抱住我，嘴往我脸上凑。我猛地挥手拍了他一巴掌，退到了远处。 “装什么正经啊？你那天不是穿得很风骚，难道不是穿给我看的？”他有点生气地捂着脸。 “你说什么？”我怒吼。 他一愣，整个人僵住了，突然流出眼泪：“默默，原谅我！”这个男人，一会儿一个表情，让我真的觉得好恐怖！以前，只是觉得他小气，现在觉得他真的比无赖还无赖！ “默默，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坤哥，一下子拉住我的手，很快就走到了他那辆大奔旁边。 后面传来洛达的叫声：“沈默默，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车子向前移动，出了小区。我轻轻地问：“坤哥，你怎么会刚好出现的？” “恩，刚好经过！”他淡淡地点头，扬了扬头发。 “刚好？怎么这么巧？我每次有事的时候都会遇到你？说实话吧，为什么你会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楼下？你给我说清楚！” “好吧，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哦！”他看着我，露出无赖的笑容，“我是为了阿成，想多了解你！希望我们的眼光没有错，希望你是个好女人！没想到几次来偷窥，都遇上你的好事！” 我顿时有种莫名的火：“阿成阿成，你的心里就只有阿成，我是什么样的人关你们啥事啊？别以为帮了我几次，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你们这样对我，是监视我好不好，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这个流氓，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屁钱就了不起！放心，我不是素雅，不会缠上你们，更不会对你们始乱终弃！” 我看到坤哥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可是还是定了定神，有力地说到：“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心里酸酸的。 “这里不能停车！我送你去上班！”他淡淡地道。 “我不管，我要下车！”我一下子就流泪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哭的我，竟然会对着一个男人流泪。手不住地摇晃着他。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更确切的说，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 “住嘴！给我闭嘴，让我送你去上班！再摇，那就我们两个人一起丧命！”他厉声道。 我才收回手，怔怔地看着他发呆。他那薄薄而性感的嘴唇，高挺的鼻子，一双有神的眼睛。好有型，我不由地咧咧嘴。 “莫名奇妙的女人！”只听他低语，“还真是情绪化！” 34 单身贵族 在办公室里，我闷闷地坐了很久，看着一些爱好者寄来的照片，竟然提不起精神。心情，该怎么形容，似乎在期盼什么，又在逃避什么？都说过了25的女人，一遇上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像饥饿的狼，恨不得咬上一口。我知道我也不小了，我知道我的感情世界也忒苍白了，所以我是不是会产生错觉呢？他，可不是我一直想要拥有的人啊。我的目标虽然也希望是有钱人，可至少应该是稳当工作的啊！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来。这年头，真的没男人了吗？ 手机响了，接起来，是三姨婆：“丫头，今晚不加班吧？” “恩，不！什么事呢，三姨婆？”我听到熟悉的声音，轻轻地笑。 “那你今晚来我这边吃饭。你表舅买了条老虎斑，三姨婆知道你喜欢吃鱼的。也想见见你，好久没见过你了哦。你表舅说帮你看看，周围有没有好点的男人，想跟你谈谈呢！——”三姨婆在絮絮叨叨，可是我却神游不知到了何处。 “默默？默默！” “哦！”我一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三姨婆有点急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刚刚有条短信！”我忙说。真的，不可以再想了，不可以！一个可以影响我多年沉静心情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就因为他长得帅？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啊。就因为他有钱？我也不是非要看人的腰包的啊。就因为他曾经有过那样的故事？我也不是，是的，就因为他曾经有过和那教官一样的经历！可是，我不是一直要自己忘记过去吗？不就是一段没有结局的单恋吗？ “那你今晚过来了吧！”三姨婆低声问。 “恩，来的，一定来！”我低声说。是应该去看看三姨婆了，这些年，对我好的人，我也是铭记在心的。虽然自己也没怎么有出息，但三姨婆的恩情，我是一定要报答的。 下班了，整理了一下文件，拿起包走到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去了超市。知道表舅喜欢喝点二锅头，买了一瓶大包装的。知道三姨婆喜欢干枣，也买了一斤。还有表舅妈和一个小表弟，也分明买了盒青春宝片和一辆玩具车。虽然买礼物我不在行，但我知道，礼轻情意重嘛，这道理还是对的。 到了表舅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小轿车，应该是有客人来了。表舅虽然也是一国家单位的，但平时节省，出门是骑自行车的。可是什么样的客人来会叫上我呢？难不成是给我介绍对象？我一想，不由冷汗一冒。女人年纪大了，对这种事就比较敏感。所以，我通常能蒙对。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也许不是呢？刚巧有客人来呢？看这辆车，什么牌子的我不懂，不过看起来很简约清爽，不像坤哥那辆的霸气，也不像老板那辆的俗气。车头挂着一个晴天公仔，后座上放着一个布娃娃！倒好像是辆女人的车。我不由笑笑，也许真是个女人呢？我自己多心了吧！ 想了想，大大方方地提着东西去按门铃。“来了！”是三姨婆的声音。 “默默，快进来！”三姨婆一看到我，就笑开了，朝我眨了眨眼，低声说：“要瞧仔细了哦！”我一听，就知道了，原来真的是安排我相亲的！ 客厅里坐了一个男人，看不到脸，只看到背影，高高瘦瘦的。表舅坐在他的对面，看到我，笑着说：“默默，过来！”我点点头，笑着走了过去。 “徐斌，我大学同学的儿子，今天来我家逛逛。我觉得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所以就叫来你了！”说着，又对着那男人指了指我说，“沈默默，我外甥女，你们聊聊，我去看看饭熟了没有！”接着，向我使了使眼色。我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个黄金贵族，不然，表舅也不会那么郑重其事的。 于是，上前一笑：“你好，我是沈默默！”那个男子刚好抬起头看我，我一下子就瞧见了他那双清明如水的眼睛。很有修养的一个人！我当时的第一印象。他那修长的手指伸出来，轻轻地握了握我伸出的手，声音如泉水低落：“你好！我是徐斌！”嘴角一勾，露出洁白的牙齿。那张脸，像极了漫画书的人。 我淡淡地一笑，天知道我有多紧张！单身贵族诶，那不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吗？现在还是表舅大学同学的儿子，那关系又不同了！我的妈啊，一出门就遇到一个这么好的，我沈默默真是艳福不浅。妈啊，还流口水了！ 想到自己的失态，我忙坐直了身子，假装没事地笑笑，赶快抽了一张纸巾，擦去嘴角的痕迹。 “默默小姐在哪里高就？”他轻轻一笑，似乎把我的一切都放在了眼里，却一一掠过。 “哦，我现在还是一家报社的小编辑！” “不小了哦！默默以前还发表过不少文章呢？现在是主持一个栏目的，叫什么，对，《乡村采风》！”三姨婆端着一盘西瓜上来，插了一句。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徐斌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让我觉得有点不安。 “徐斌是一上市公司的副总，他老爸是总裁，说实了，他就是一太子爷！”表舅在后面说到，不停地给我使眼色，好像我如果不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我以后就会随波逐流了一样。天，真的是一块上好的猪肉！怎么是猪肉呢？当年我小的时候，没什么东西吃，猪肉对我来说，已经是奢侈的东西。所以我常把好的东西幻想成我当年一直渴望吃到的猪肉！可是，这样一个太子爷，会看上我吗？ 女人啊女人，一遇到多金而又帅的，就控制不住了吧！我一向是坐怀不乱的，可也不行了。晕了，晕了！ 35 狼牙链 这一顿饭，我吃得很拘谨。怎么说呢，第一次见到别人，至少应该给他留个好印象，刚才已经失态了，再不能丢人了吧！三姨婆很暧昧地看着我笑，似乎早就认为我们是一对了。末了，三姨婆还让徐斌送我回家，并拿了一罐鸡汤让我带回去。临走时，还朝我不停地使眼色：“默默，可要好好表现哦！” 我和徐斌到了楼下，他让我坐他的轿车。我拒绝了，淡淡一笑说：“你刚来到我们这个小城市，不如我带你到处逛逛吧！”心里想，秋天的凉夜，出来逛逛也不错。 “也好！”徐斌看了看我，眉角一挑，点点头。 我们沿着三姨婆那小区一直往外走，走到了大路，朝着比较热闹的小夜市走去。我对徐斌说：“我们小地方，人口密度大，你别小瞧了这夜市，可是什么都有哦，人也特多，你呆会跟紧我，别走散了！” 徐斌点点头，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站立着。我们站在夜市外，看着里面稠密的人影，一时之间，我还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徐斌一把拉起我的手，对我道：“走吧，你是这里的东道主，今晚一定要让我玩得尽兴哦！”我下意识地想缩回我的手，他却握得紧紧的，只是低声说：“你的手很冰哦！” 我的脸刷的红了，竟然也不再抗拒，任由他拉着。我们钻进人海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我的心里都仿佛被什么冲击着，从来没有的兴奋。夜市虽然存在很久了，但我很少来，今天来，发现东西又多了很多。那造型奇特的打火机、雕工精细的木雕、各式各样的仿景泰蓝，一切都是那么让人爱不释手。徐斌走到一家卖饰品的小摊前。卖东西的是个穿着藏服的姑娘，看到我们上前，就很高兴地笑。徐斌拿起一条看起来像什么牙齿的小项链，问：“多少钱？” “这颗狼牙镶了玛瑙，所以贵一点，要30块！”姑娘用不是很标准的声音道。徐斌没有说话，仔细地看了一下东西，也不还价！眉头轻轻一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你觉得贵，那就25块！”姑娘看着徐斌，咬咬牙说。这应该是底价了吧，看她那个表情，快要哭了！我拉了拉徐斌的手说：“如果不买，就不要打扰人家做生意了！”我朝姑娘一笑，想拉徐斌走。现在这些小玩意儿，哪里都有卖，他不是没见过吧！ “我刚才在回想我见过的狼牙，呵呵。这是狼的前门牙，是真的，所以30块我买了。”徐斌一笑，又问我，“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链子？”我看了一下，还真的有不同颜色的链子，其他的都很耀眼，只有赭色的，看起来很平和，于是就说：“如果我选，就选赭色的。” 徐斌甜甜地一笑，细长的眼睫毛轻轻一动，抓起那赭色的狼牙链说：“我要了！”拉起我的手，一直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对我低声说：“我给你戴上好吗？” “送我的？”我不由一愣。想了想，回他一笑。他看着，也一笑：“我给你见面礼！你别嫌它便宜哦！”于是，把有着那颗狼牙的链子绕上了我的脖子。 “默默，你真的很漂亮！想不到我这次出来，还能遇到你，真是荣幸！”他轻轻地道，说着，用手轻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避开他那渐渐灼热的眼神，说：“人家都说我很冷！” “不冷，是外表的伪装对吧！就像别人说我很酷一样！”他轻启嘴唇，慢慢地把嘴靠了过来。我迟疑着要不要躲开，可人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金单身汉啊！我——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徐斌一下子拉着我躲到一边。我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群打扮很时髦的年轻人，手里拿着砖头，对着一个中年男人，领头的，竟然是坤哥。只见他面露凶狠之色，眼露寒光，冷冷说：“说，周老板的钱什么时候还？” 那中年人战战兢兢：“我，我，我现在没钱！” “没钱，没钱会来舞厅找小姐？你个色狼，下流胚子，老子最看不过你们这种人，用别人的血汗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说，什么时候还钱？”坤哥盯着他，瞪大了眼睛。 “我，过几天就还！”中年人脸色苍白。 “好，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不还。你还有个女儿是吧，我要她形同此砖！”坤哥说着，把砖头往地上一砸，砖头顿时裂成好几段。那中年人的脸都青了。 我看着他们，几乎忘了所有的事，手中的鸡汤“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谁？”坤哥一下子转过头来，迎上我的目光。同时也看了看徐斌，嘴角一扬，笑道：“默默！老婆？” 36 被猪咬 我别开了脸，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手被徐斌紧紧地握着，想抽出却是那么的不容易。徐斌低声问：“默默！你认识这人？” “不认识！”我淡淡地扯了扯他的手，说，“我们走吧，好像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似被什么给扯痛了。终于，我认识到了现实，是的，现实。他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以前仅有的好印象也给抹去了。我想起我们认识的这些日子，我由好感到反感，又由反感到好感，这样来来去去，这个人，从迪吧认识后，就以不同的形象在我的视线里出现。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刻，我是那么的紧张和不安。 “默默，怎么了，神不守舍的？”徐斌握了握我的手。突然，他的手被人给扯开了，替上了另外一只手。这只手厚大结实，不像徐斌的那样柔软的，我知道是谁，心里一阵打鼓，叫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的老婆被别的男人牵着，我这做老公的，心里怎么受得了？”坤哥凑到我面前，露出邪恶的一笑。 “谁是你老婆！”我一回头，看到几个男子已经把徐斌夹住了，他的嘴被捂上了，不停地向我挥手。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让这男人看到我和我老婆亲热，我要他看仔细，以后都不要再缠着你！”坤哥浅浅一笑，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把嘴凑了上来，吻上了我的唇。“你——”我刚想说什么，他的舌头就伸了过来，缠绕着我的舌，霸道粗狂，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用手掐着他的手，用力掐着，到最后，竟然再也使不出力。天，这是我的初吻唉！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得窒息，只觉得天旋地转。为什么我的初吻不是和一个男人好好地吻，而是被人这么霸道的夺取？ 我毫无力气地倚在坤哥的怀里喘息，他则把我搂得紧紧的，我看到徐斌的脸，那样苍白，那样无奈。我知道，我又失去了一个高攀豪门的机会！我忍不住心酸，狠狠地往坤哥身上打去。他也不还手，任由我打着。表情黯然，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喜欢那个小白脸？”他终于开口了。 “关你什么事？”我欲哭无泪。 “小白脸不适合你！”他淡淡地道。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你这变态！我跟谁关你什么事？” “阿成喜欢你！”他的话掷地有声。 “你还知道阿成喜欢我吗？那你还轻薄我，你怎么对得起阿成？你说，你说啊！”我真想扁他一顿，可是却在他的面前却发挥不了自己的功夫。 “我是为了阿成才——” “放屁！你假公济私！说的那么好听，你比任何男人都不如！连兄弟的女人都要搞！”我已经口无遮拦。 “住口！”他的脸色很吓人，眉头紧锁，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让他们走！” 我的心一震，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罐子，回头拉着徐斌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可惜了一罐鸡汤！太什么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泪水横流，心里悲愤到了极点。这些年，老天爷你是亏待我的，为什么现在还要剥夺我的机会！我享福的机会？我恨你，恨你！我的心是如此的难受！ “默默，对不起！”徐斌在一旁拉着我的衣服。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我保护不了你！我真无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流氓的。默默，你怎么会招惹他的？”他一脸沮丧。这让我反而笑了，看来这个人还挺可爱的。 “没事，以后大姐罩着你。大姐我刚才不过被他们的阵势吓住了，要是单打，我还是有机会胜算的！”说完，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谁说的？女人在比自己嫩的男人前，会产生一种保护欲望！这世界，单纯的男人太少了。可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会单纯呢？我今晚真的出了很多丑。 徐斌被我的话说得一愣，看我的眼神好似有了点光泽。 “别告诉我表舅还有三姨婆今晚的事，好不？”我朝他一笑。 “恩，我守口如瓶！”他也一笑，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可是，那个人？”眼神里充满了疑虑，有着浅浅的不安，“我们要不要报警？” “别管他，就当是被猪咬了一口！”我叹了一口气，耸耸肩。是的，就当是被猪咬，有什么大不了的？擦干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一定会记住今晚的，一定会！ 37 美梦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很多的梦，乱七八糟的。有一个最清晰，好似一个人走在悠长悠长的隧道里，很黑，远处有着淡淡的灯光，却怎么走都到达不了。我不停地走，越走越快，甚至摔倒了，也一骨碌地爬起来继续走。我觉得好害怕，身边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不知名的虫叫声。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只想走到有灯光的地方，潜意识告诉我，那里就会有人了，只要有人，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一直走，一直走，可是那灯也在往前走。我们的距离总是那么遥远。“等等我，等等我啊！”我声嘶力竭。那灯的主人回过头来，我看见，竟然是坤哥，可是他好像没看到我，摇摇头又继续往前走去。我彻底地绝望了。醒来，发现全身都湿了，流了一身的汗！ 我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着阴影。父母离开我的那些年，小小的我就是一个人过着日子，我一直希望有个人依靠，哪怕给我一点点的温暖。我虽然不哭，可是我知道我的心里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一个孩子啊，没有父母的日子，那是怎么样的凄凉？ 我看看表，才凌晨三点，想着这些日子的遭遇，再也无法入睡，靠在枕头上闭着眼沉思。以烟渍男的说法，坤哥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有理由的。可是我怎么都不相信，那个中尉会肆无忌惮成这样，就算真有后台，也不至于为了点小事而要人命！当然，有些人有极端的性格，那另当别论。对于这点，我有保留。 至于坤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又想不明白，他口口声声说要促成我和烟渍男，可是每次好像都是我和他的事，烟渍男只能说是个幌子。如果不喜欢我，干么招惹我；如果喜欢我，想追我，又为什么找那么多的理由！他是混社会的，还要讲理由吗？ 我自己呢？徐斌的出现，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有很多选择的。这社会，剩女多，可剩男也不少啊！还有些像徐斌这样的，应该是选择来选择去，都拿不好主意的人吧。看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有点意思。可是我又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直觉了，最近我的直觉老是给我错误的提示。 打了个哈欠，缩回被子里，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天亮了就是周六了，还要陪susan去吵架，没精神怎么行！安心睡吧，不用怕迟到，迟了，susan会催的。于是，迷迷糊糊地睡去，又做了很多梦，不过好似主角已经换成了徐斌。我穿着婚纱，把手放入他的手里。他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我们慢慢地朝远处走去。前面，是充满阳光的沙滩，海水还泛着蓝光。好美！好幸福！我开心地笑了。微风轻轻地吹着，似乎飘来了花香。一看，自己正置身于花海里，到处都是紫色的薰衣草。这是我一直想来的地方，我终于置身其中了。我微笑地看向徐斌，把脸移近他的怀里—— 突然，天空好似打起了雷，只听见一声巨响：“默默，我爱你！” 我一下子惊醒了。妈的，好好的梦被雷给打醒了。不过，为什么梦里的男猪会是徐斌呢？值得思考，难道我对他一见钟情？不可能啊，他牵我手的时候，我也没有心跳加快啊！ “默默，我爱你！”外面又一声叫声。听清楚了，原来不是打雷，是有人在恶搞。再一听，不由汗颜，这个洛达，还真是意志坚定。拿起脸盆，装满了水，走到阳台上，一下子倒了下去，大叫一声：“你见鬼去吧！”最好，让你感冒，我也好清净几天！虽然有点过分，这么冷的天。可我真是气坏了！天还没有大亮呢！ 楼下传来“呀”的一声，又传来叫声：“默默，我一定会追到你的！不管天荒地老，我爱你的心不变！” 我头上冒了青烟，心里拔凉拔凉的，只觉得有种寒意涌了上来。我突然觉得，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要默默守候着她，直到感动她，而不是胡搅蛮缠，更不是扰乱人家正常的生活。至少要给她留点面子，应该是为了爱而追求，而不是为了追求而追求。女人，也很好面子的！如果人家不喜欢你，你越是无理纠缠，反而让她越反感。 “默默，你去劝劝他。这么早，不要在这里喊，我们都要睡觉呢！”邻居大妈披了一件外套出来，看了看我，又朝下看了看，说，“这么冷的天，就别泼水了，会着凉的！” 转过身，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 我叹了口气，躲回了屋子，用被子盖住头。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聪！总算，那叫声没再出现，也许，是回家换衣服去了吧！ 我小睡了一会儿，等到天亮，就拨通了susan的电话。 38 想出妙计 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既无奈又感慨，这年头，做女人还真不容易。没有男人追，觉得孤独；有人追，又觉得烦。没有人追的时候，人家会说闲话；有人追了，人家还是要说闲话。总之，爱情这条路注定是要备受关注，是有风雨的。想了想，听说牛奶涂在眼圈上会消去黑眼圈，就涂了点上去。 换好了衣服，打开电视，然后听声音闭目养神。susan打电话来说已经在楼下等我。我走到阳台上一看，她骑着自行车正在往上看。“等等我！我就来！”我朝她说了一声，回去关了电视，又朝镜子里看看自己的样子，化了淡淡的妆，尽量遮住了黑眼圈。虽然黑眼圈还有痕迹，但整张脸看起来还算生动，朝镜子笑了笑，拿起包就出了门。 “坐！”她一看到我，浅浅地笑，指了指自行车的后座。她的眉毛好似弯弯的月亮，很可爱。 “直接去吵架？”我看了看她，站到她面前，问。 “不是，吵架也要找时间的。一大早去，人家刚打开门做生意，会觉得你坏了她的生意，触霉头，呆会肯定会骂你不懂规矩，那样我们就理亏。我们先到处逛逛，然后找家西餐厅，好好吃一顿，养足了精神，下午再去吵架。”她淡淡地笑，“你今天好似没什么精神，怎么，昨晚没睡好？” “这么明显？”我摸摸脸，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极品男！” “他又怎么啦？”susan眉头一皱。 “他今天天还没亮就拿着喇叭来这里叫喊，弄得我们都没法睡，邻居还来抗议呢！唉！不知道他是不是那根筋不对了，说了我只是利用他了，也向他道歉了，还是不放过我！”我摇摇头。 “他就是这样，当初追我的时候，把我们学校都轰动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男朋友叫洛达。最近他们还问我怎么他没出现了呢！诶，他就是要搞得声势浩大，以为我们这样就会屈从。”她有点愤愤的。 “我上午淋了他一身的水！”我淡淡地道。 “哈哈，活该，冻死他！” “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摇摇头，“毕竟，我利用他在先！” “得了，这种人，就会得寸进尺，你给了他点颜色，他就以为可以开染坊了。你的怜悯心别用在这种人身上，好不好？感情的事，不是同情！”susan笑了。 我戳了一下她的脸：“妞，我可没有喜欢他！我只爱你一个的！呵呵！” 她突然眼睛发亮，抓起我的手，大叫：“我有办法了，有了。对了，这次我们出绝招，保证他不退出都不行！哈哈！” “什么绝招？”我不由一愣。susan的绝招，我经常没法接受。因为太绝了，你常常想不到。而且，总会让我苦笑不得的。 她俯在我的耳朵旁，这样那样的说到，说得眉飞色舞，甚至口水飞溅。 “这样，不好吧！”我听完，心里有点怪怪的，“你知道洛达那张嘴，要是他到处说，不就——” “管他呢，先驱走这个瘟神再说了！”她拍拍我的肩膀，“就照我说的办吧！” “恩！”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却仰天大笑。我又摇摇头。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就要看我们成不成功了。 39 好朋友 susan载着我，我们一路高歌，穿过大街小巷，引得路人频频回首。来到了孔园，外面的墙已经拆了，看得见公园里的假山、石凳，还有湖水以及湖水里已经枯萎的荷花茎。 “还记得这里吗？孔园！我们以前常来的，常常和同学们在这里捉迷藏，真怀念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susan看向孔园，无限神往。 “是啊，我怎么会忘了呢。我们就是在这里才成为好朋友的。我那次掉进湖里，是你救的我！”我轻轻的一笑，“那时我还不会游泳，没你，就活不了了。” “怎么可能，这湖很浅的！是你胆子小，怎么都不肯站起来。哈哈！”susan一笑，眼睛眯起来，睫毛一闪一闪的，“别说过去了，我总觉得，我们现在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友情，真的很难得啊。你知道吗？现在同学们结婚的结婚，出国的出国。只有我们，还是以前的样子！不知道是我们幸运还是他们有福气！” “呵呵！不想了，susan，不管我们以后是不是嫁了人，有了孩子，我们一定要保持我们的友情，永远是好朋友！我觉得，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靠近susan，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说。 “当然了，我们的友情是磐石无转移！”她乐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脸，“你总是这样，一想到什么伤感的事，总会发表感慨，不去做诗人真是浪费了。” “诗人中有我这么漂亮的美女吗？”我一勾嘴角，坏坏地笑。 “得，厚脸皮，比城墙都厚，现在的古城墙都被人拆了，不知道你这一堵以后会被谁拆掉。”她瞪了我一下，无奈地一笑。 我们坐了一会儿，也没去西餐厅，在路边买了两个大饼充饥，然后到孔园里的石凳上闭了一会眼睛。我是习惯孤独过日子的人，对生活方式没多大的要求，而susan，她拥有一个完美的家，有疼爱她的父母，不过就是工作忙，常常会遗落她，所以倒是养成了和我这样无根无蒂人一样的习性。我有时候觉得，好像是我把她带坏了。心里，也有着点点的内疚。有时候我跟susan说心里话，却总被她笑了回去：“一个人要是不想堕落，无论别人怎么带，都不会受到影响的；但是如果一个人骨子里就想叛逆，你不用带，她也会变质的。我是属于后者，所以你不用担心。何况，我们俩只是随意了一点，并没有变坏！” 看着她那正经的样子，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也就笑笑了。我们在街头看了几个帅哥，做了一番自我的调侃。时间就这样到了下午。 “做好准备，出发！”susan一发命令，我们做了一下热身运动，就往b牌的店里走去。 “欢迎光临！小姐，要什么？”一个男的导购员很快就上来了，满脸笑容，像朵花似的。 “叫你们老板出来！”susan叫道。 “我们老板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导购员一脸纳闷，脸色也僵住了。 “那就叫个能说的上话的出来！”susan冷冷地道。 导购员脸一沉，有点不快地问：“小姐，你不是来找茬的吧！”说完，向我们挥了挥拳头。 “默默，上！”susan往后一退，把我推了上去。 “讲点理好不好，你们卖的是包，而不是杂货，这样的次品包也能出售的吗？你们b牌名气这么大，竟然卖的是次品！”我一步上前，振振有词，那男人被我吓退了一步。看，就是人善人欺，遇到更狠的，就没辙了吧！ 我不理他，抓起放在架子上的包，就端详起来。这些包倒是很好，没有脱线，而且质量看起来也不错。不像susan手中的这个，纹路不清，而且拉链也坏了。虽然是新的，不过应该是个次品。 “小姐，请问什么事？”一个声音柔柔地道。 “走开，没资格说话的人站到一边去！”我没抬头，只是挥了挥手。 “默默！”susan轻轻地道，拉了拉我的手。 “不要心软，是别人的错，我们应该据理力争的！”我扫了她一眼，看她的样子，又犯花痴了。八成来了个帅哥。鄙视你，墙头草！等等，好像是你的包唉！ “我应该能说得上话的，默默，什么事？”那声音带着点笑意。 等等，他知道我叫默默？哦，刚才susan不是这么叫我的吗？这人还挺聪明的！回头一看，差点掉了眼珠。“你，徐斌！你怎么在这里？”我顿时结巴了。 “我是这家店的顾问，b牌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品牌！”他淡淡地笑着。 “哦，是吗？”完了完了！什么形象都没有了，真是丑大了！我尴尬地笑着，脸上差点就滴下汗珠来。 “默默，你们认识？”susan奇怪地拉着我的手，低声问，“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一个帅哥？” 我尴尬地朝徐斌一笑，低声说：“认识是认识，呵呵！——就是我跟你说的，我表舅介绍的黄金贵族了！呵呵！”又朝徐斌一笑，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下去。 “哇！”susan一脸羡慕。 “说的就是这个包吧，的确是次品，应该是运货的时候弄错了。我会叫人给你们换一个的！真抱歉！”徐斌轻轻地笑了，挥手让导购员来处理。 “没事没事！就是一个包而已！呵呵！”susan笑得很贼。我无奈地瞧了她一眼，这家伙，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 40 给谁机会 星期一。正常上班。我又回复了往日那样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然而心里，却有着隐隐的不安。想起昨天徐斌的话，不知该兴奋还是—— 周六换包之后，susan就对我说：“默默，你对这个顾问有感觉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从来没有的发亮，我知道，她可能对徐斌有了好感。事实上，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落到哪个女人身上都会着迷的吧！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感觉，但我知道，这么好条件的男人，在我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出现。我也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条件，事实上，这样的男人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也许只是个错误的交集，他怎么会看上我呢？即使我们互相看上，我又怎么有条件在他那个世界如鱼得水呢？我们的见识相差很多吧！只有susan这样有家有势的，才有这个条件，不是吗？想想，心里还是有点茫然。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可是我现在却清醒的很。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回答susan，一想，如果她真的喜欢徐斌，促成他们也是一件好事。于是笑笑说：“没什么感觉！” susan瞪大了眼睛问：“真的假的，这么好的人你都没感觉？默默，说实话吧，我有感觉，又怕你——所以！” “傻瓜！”我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不要说我没有感觉，就算我有感觉，我们也可以公平竞争的嘛。何况，徐斌不是傻瓜，他自己有想法的，不是由我们说喜欢就喜欢的，不是吗？” “真的吗？默默，你真的不介意我去追求他？”susan拉着我的手说，“他可是你表舅介绍给你的啊！” 我微微一笑：“是表舅介绍的没错，但是如果你能和徐斌在一起，我表舅也会高兴的。我们情同姐妹嘛！” “谢谢你，默默！”susan拉着我的手，抿着嘴，做一副欲哭状。 “得了，少在我面前装蒜，呵呵，我看你，心里一定很开心吧！早知道我会这么说的，不是吗？”我戳了一下她的手。 “知道逃不过默默的眼睛！要是我和徐斌的事成了，我请你吃大餐！”她笑得眉毛弯成了月牙形。 我浅浅一笑，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忧伤。很快，这忧伤就被我抚平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怎么敌得过我和susan这么多年的感情呢？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当作人情送的。可是徐斌也没说过喜欢我，不是吗？我们只是见过两次面，彼此印象还不坏而已。 是的，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对自己说。 晚上，一个人看电视，却怎么都看不进去。突然接到了徐斌的电话：“默默，明天我在你们这里最大的公园，江滨公园等你，你一定要来哦！” “喂！”我刚想说话，他却挂了，不给我一个问清楚的机会。 昨天，也就是周日。我赶到了江滨公园，看到徐斌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开得很灿烂，像天空的浮云那样的白，而徐斌，却笑得像鲜花那样明媚，在公园里是一道很耀眼的风景。我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也知道我遇上了我一生之中最浪漫的情节。 “默默，如果我说，我愿意留在这里发展，为的是天天能够见到你。默默，你愿意我留下来吗？”徐斌轻轻地说着，那声音让我听起来很飘渺，很诱人。可是，我想到我对susan的话，心中不由一颤，问道：“为什么要为我留下来？”默默，你在装傻，你就是这样装傻，以前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吓走了不少男生，现在，你还在这样的拒绝别人吗？你已经不年轻了。可是，我对susan的承诺，难道是假的吗？ 徐斌果然一怔，有点黯然地说：“我见过不少女人，可是像你这么真的，实在太少了。我见过你两次面，你给我的印象实在让我心动。默默，给我个机会！” 我？我哑住了。事实上，我对徐斌的印象真的挺好的，可是要真的谈感情，我还需要时间消化，况且我对susan有言在先。于情于理，我都不可以说“我同意”之类的话。想了想，笑了笑说：“做朋友，我们做朋友！”真的会有一见钟情吗？我不敢肯定！ “好，那就从朋友做起！”徐斌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那么的真切。我差点就“中毒”晕了。 今天上班，我知道我真的提不起精神，因为昨晚又没怎么睡。最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 41 又见百合 我随手翻了几张照片，看了一些稿子，想起上次那张“孤独的老太”，心里突然一亮。曾经想过要去看看她的，事实上，我也想知道她最近的境况，可是被大大小小的事情给耽误了。我手里有老人的一点资料，她的老公早就死了，原本有个儿子，辛辛苦苦地拉扯大，参了军，却在军队因公殉职了。虽然政府偶尔救济，但她的生活仍然很清苦。不过生活中最大的苦也比不过心中的痛！老人常常坐在村口的巷子里，望着远处，似乎在等待儿子的归来。这是寄照片的人给我发来的信息，后来我一并写在报纸的页面上。这条消息曾经让很多人动容，也让我差点当上了副主编，这是题外话。 我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安排，想着什么时候能抽出空来。玖意跑了过来，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办公桌：“默默，最近那个执戈者有来信吗？” 对了，最近他怎么不来信了呢？是不是我上次的话伤了他？我摇摇头：“没有啊！” 玖意叹了口气：“我最近的版面还有空，想用他的诗，真可惜他还没寄来！” “上次我给你看的那首《叶舞》怎么样？”我盯着她问。 “不怎么好！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不好！我没有共鸣啊，默默！”玖意一笑。 “那算了，你用别人的吧。” “哎呀，人又少了一个！默默，你一定要让他坚持啊。现在的人，真的越来越现实，都不写诗了，因为没几个钱。默默，你一定要说服他，继续支持我们！有好诗及时给我！”玖意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嘟囔着走了。 我才想起那个执戈者，真的，我上次的话是不是说得重了，让他误会了！要说，这个城市很小，今天寄的信，明天就能收到的。他是不是不再写诗了？这又不是我想看到的。诶，什么叫说多错多，无意间又伤了别人的心！长叹了口气，闭目养神。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烦躁呢？ “默默姐，来收花！”门口有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是那个男生，手里拿着一束百合。 “坤哥又让你来送花？”我看了一眼他，“小小年纪，不上学，跟着流氓混！” 男生讪讪地一笑说：“不是坤哥，是阿成哥！” “你说真的？”我白了他一眼。 “是真的！”男生点头，“阿成哥说了，默默姐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阻止他喜欢你。只要你开心，阿成哥就开心！”他顿了顿，又说，“默默姐，阿成哥说他会一直祝福你的！” 得了，这么俗的台词！我不由一笑，心想，有时候，心里有个可以喜欢的人，也是一种美好的感觉吧！于是点点头说：“小鬼，回去告诉阿成，说我谢谢他，我会当他是朋友的！不过让他不要再在我身上花钱了，没有回报的！” 男生一笑，突然问我：“默默姐，你喜欢的究竟是坤哥还是阿成哥呢？” “怎么这么问？”我抿抿嘴，很好奇地看着他。 “这些天，我看到坤哥都很严肃，不停地吸烟，也不和别人说话。送花的事还是他教阿成哥的，他说，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大方方地去追求！可是我看的出，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很焦躁！默默姐，坤哥好似变了一个人，总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男生笑着，鬼鬼地又问：“默默姐，你究竟是喜欢坤哥还是阿成哥啊？” “小鬼，大人的事别多问！告诉你，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我自己，行了吧！”我戳了一下他的脸。 “哟！这么大束的花啊，沈小姐果然有魅力！”声音从身后响起。我一看，一下子呆住了。竟然是洛达的母亲，站在那里，看好戏似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有种寒意涌了上来！ 42 报复 在我看到洛达母亲的时候，我的心狂跳了一下。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今天专程来到了报社，想必是要发难的，只是她有什么理由呢？我都已经和洛达划清界限了！还是她别有事情？于是提了提神，笑着上前：“伯母，今天怎么有空到报社来？” 洛达的母亲轻轻一笑说：“沈小姐，你过来，我们谈谈！”我迟疑了一下，打量着她。 她还是一笑说：“我的达儿对沈小姐那么痴心，所以我想知道沈小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当初是不是我们看错眼了！你过来，我们走走！” 我想了想，知道这一走是事在必行，于是对洛达母亲说：“伯母，你等等，我先知会一下主编。”她很优雅地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刚好看到何老太似乎在等我，上前道：“主编，我想出去一下，和你请个假。” “嗯！”她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说，“默默，看来来者不善啊！要不要我帮你去说一下。” “您也看到了！我也想到了，只是不好躲开，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的！”回头朝她露出灿烂的一笑，“谢谢你，主编！” 何老太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做事情要干脆，别拖泥带水的，不然，吃亏的是自己！有一个老鹰一样精明母亲的孩子，往往恃宠而骄，所以你要想清楚！” “嗯！”我点点头。 和玖意谈了一些版面的事，我拿起包，走到门口，对洛达母亲说：“伯母，我们走走吧！”转角的时候看到送花的那个男生还在，不由地瞪了他一眼：“你可以回去向坤哥请功了，还呆在这里干嘛？” “默默姐！”那男生欲言又止，最终看了看洛达的母亲，没有说话，上了一辆车走了。 报社的楼下停了一辆□□车，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以前洛达用的那辆。正想着，洛达母亲说：“默默，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伯母，有什么话你直接和我说吧！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是有心事！我想跟你说，我和洛达真的没什么！——”我对着她说。 “默默，先上车再说！”洛达母亲一把把我推进了车门。我的心里有着莫名的不安，她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今天突然那么客气，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车子行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城郊公园，不大，人也不是很多。只是走着三两人，还有几对情侣坐在长椅上相拥，眼里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有时候想，年轻的感觉真好！瞧，我又走神了。想到洛达母亲正盯着我，不好意思地一笑：“伯母，到了？” “恩，下车吧！”她看着我，诡异地一笑。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笑容，有点棉里藏刀。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什么特别的，笑笑，我还是多心了！于是就推开车门，低着头走了出来。还没站稳，突然一盘水从头顶淋了下来，冰冷的感觉顿时弥漫全身。头发瞬间湿了，还滴着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吓了一跳。摸了一把湿湿的脸，叫道：“伯母，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哈哈！你也尝到了被人这么淋的滋味了吧！我没有当着你报社同事的面骂你，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我达儿那么真心对你，你却那么对他，害得他发高烧，嘴里还念着你的名字。你这□□，就是要这样的下场！——”她骂起人来，也的确难听，我略过了一些我不想听到的话，但“□□”这个词让我的心实在难以忍受，我一步上前，拂开额前的几缕细发，怒声道：“你给我住口！” “怎么？让人说中了要害，觉得没面子了？”她大笑一声，“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达儿好欺负，可是我却不好欺负！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你——”我上前，想说什么，却哽在那里，真是欲哭无泪。 “你好好在这里吹吹风，清醒一下！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上车开走了。 我需要清醒？需要清醒的是你们！你怎么不去管管你的儿子？我想喊，却只觉得全身冰冷，哆嗦这没有出口。想直接打的回去，可一看周围，知道洛达的母亲是设计好了的，这里地处偏僻，一边都是周围的居民来散步的，的士很少来。公交车是有，不过要走一段路。可是我这个样子，怎么走路？我无语了！心里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愣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周围有几个人经过，都惊讶而又冷淡地看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对了，我还有手机，可以找susan的，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空。“喂！”声音夹杂着哭腔，眼泪流了出来。 “默默，是我，你在哪里？”竟然是坤哥，他似乎很急迫。 “我，我——”我一下子大声哭了，所有的委屈在那一瞬间爆发了。 “别哭，别哭，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听小林说你被洛达的母亲带走了，所以觉得可能会有问题，就打电话问问。你别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坤哥说着，声音从来没有的温柔，“你别急，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北城的城郊公园！” “恩，那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来！”坤哥说着，我听到了开车的声音，于是蜷缩成一团，让自己温暖自己。 43 晕了 我发呆似的看着远处，那里有几只小鸟在地面上啄着什么，远处的不知叫什么的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干，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冬天。想起上次和坤哥一起到了郊外，我的脑海里时常出现那种落叶飞舞的景象，迷迷糊糊中都不知道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天很冷，被水淋湿的我更冷，可惜再冷，也敌不过我内心的寒冷！招惹洛达，是我做得一件相当错误的事情。冷静下来想想，也许是做错了事情就该有的惩罚，对于洛达，我的心真是寒到了极点，这样的人，是碰不得的。想起susan给我出的计谋，虽然很土，但只要不让我再看到这个人，我一定谢天谢地的酬神！我真的害怕了！非常怕！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内心，总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卑，对别人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希望将来能有个家，有个属于我自己的家。小小的房子，可以很普通，但只要有个人，在左右嘘寒问暖。我们可以一起听歌，一起看电视，相互依靠，他会迁就我，会听我讲一段故事，会静静地凝视着我，这就足够了！ 我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我的爱情，应该是细水长流，脉脉温情。可是，这愿望为什么就那么难实现呢？听别人说，越是不高的要求越是难以实现。简单的问题往往会复杂化。你的心里，一定有着那样的标准，而想要找个一个符合标准的人，就是在设定框框，筛选再筛选，到最后的那个人，你又不一定会满意！于是，不高的要求就变成了高要求！susan说，人是不能比较的，如果遇到有点感觉的人你就要抓住，不然，等你错过了，你就会发觉，失去的那个人，才是你要找的人。她那次相亲后，就常常说这样的话。 这么多年，我不祈求上天给我什么？父爱母爱，我都几乎不曾拥有！我也不再奢望太多，有时候也想，就这样一个人孤孤零零地到老好了，可是我又觉得不甘，为什么对别人来说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到了我的身上就好比是摘星星月亮呢？ 我不是个容易伤感的人，可是我是女人，我也有哭的权利。泪水弥漫这眼眶，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了。有风吹来，才让我有片刻的清醒，那刺骨的寒冷，我直打哆嗦。 有人给我轻轻地披上件衣服，声音很柔：“默默，我们去换件衣服。那个三八，怎么会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手！娘的！”我知道，是坤哥。可是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仿佛隔了座山，有回音似的！眼皮已经粘在一起了，想睁开，却睁不开。我咧咧嘴，想对他一笑，却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因为我听见了他的惊呼。想不到在我困难时候出现在身边的，竟然是他。我晕了！不是因为我心里感激，而是我承受不住这寒冷的侵袭。真的晕了！ 天地仿佛都旋转起来，眼前出现很多人，似乎在跳舞。我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父母牵着我的手，我们慢慢地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那时的我，一定很幸福吧，嘴里还唱着歌呢！ 44 说谎 迷迷糊糊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再次醒来，浑身好似火烧，可已经能睁开眼睛了。我置身于一个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房间，温暖的大床，高高的吊灯，不远处还放着几盆花，看起来好像是真的花。前面有台电视，液晶的。这是在哪里，坤哥呢？我昏睡之前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是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吧！可是人呢？都去哪里了？ 想大喊，却发觉提不上力气，看到旁边有开电视的按钮，就按了一下。刚听到电视里传出声音来，房间的门就开了，那个每次替人给我送百合花的男生就站在了我面前。“默默姐，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哦！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你看，夕阳都快下山了。你也太爱睡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他一看到我，就高兴地叫了起来，拉开窗帘，指着外面，鬼鬼地笑道。 “谢谢你，小林！”我扯了扯嘴，对他一笑，“对了，他们人呢？” “他们？你指的是阿成哥还是坤哥？”小鬼睁大眼睛，笑得很暧昧。 “小小年纪，就喜欢乱想。对了，他们去哪里了？”我又问。 “阿成哥呢，给你熬姜汤去了。坤哥呢，刚送了医生回去，那个医生给你打了一针，想不到你就醒了！”小林呵呵一笑。 “怎么不直接送我去医院？这是哪里？”我看着他，又问。 “这里是我们的家啊！坤哥说去医院还要排队，住院不符合条件，去急诊室又会吹风，你当时昏昏沉沉的，所以我们干脆带你回来了，找个医生花点钱更方便！”他看了看我，又看到我没有反应，才又说，“默默姐，刚才有人打你的手机，我怕吵醒你，所以帮你关机了。你看看，如果重要的话就打回去，说不定是家里人着急了！” “我没有家里人！”我漠然地道，心里好似被扯痛了一样。我为什么总要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事？想起小时候读过的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常常想我是不是和她一样有着悲惨的遭遇，我甚至连个奶奶也没有？想起三姨婆，也许，她就是我心里的那棵救命稻草吧！一想，说不定是她在找我！ “默默姐，对不起，坤哥他们没有告诉我！”小林大概以为触动了我的伤心事，所以表情很不安。 我对他淡淡一笑说：“没事的！” 他看到我笑，也笑了，说：“默默姐，没事的，我也没有家里人，不是一样活得很好！我先出去了，你打电话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去告诉阿成哥你醒了，顺便看看姜汤煎好了没！” 我轻轻一笑，却看到他眼角的落寞。他也是个没有父母照顾的孩子，所以没去上学！我的思路有点清晰了。我们何其不幸！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按了开机键。一声响声过后，听到了很多短信的声音，看来真的有很多人找我。愣了一下，准备查看，突然一阵铃声响，有人来电了，是徐斌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接了起来。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像山泉那么清澈，那么动听：“默默，你在哪里啊？怎么一直关机？我们找得你好急！” “我——” “你不舒服吗？声音怎么有点嘶哑？我在你的楼下等了你一夜，打电话到你报社，说你昨天被一个女人带走了，也没再回去。我在车里坐了一夜，也没看到你回来！问你三姨婆，她也说不知道！默默，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有什么麻烦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我——咳咳！” “你生病了，是不是在医院，我来找你！”徐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也许他真的着急了，“一大早，就有个男人拿着喇叭到你的楼下大喊‘默默，我爱你！’之类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默默，你招惹了什么人了吗？是不是和上次那个强吻你的男人有关？默默，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你解决不了，我们用法律解决！我就不信，这些人还无法无天了！” 是无法无天了，这是民事纠纷吧，不是刑事犯罪，警察也不能管！这些人懂法，所以就钻法律的空子。我沈默默能怎么样？上次上报的事我都没办法为自己澄清，昨天这事，我也只能吃哑巴亏了！是我自己淋别人在先的，不是吗？那个洛达，他还想怎么样，不是生病了吗？病一好，就来我家楼下开工？还真是勤劳！ “默默？你在听吗？在哪里，我来找你！”徐斌还是很温柔，轻轻地道。 “哦，没事，我在susan家，着了凉，没什么事，有她在我身边照顾就成了。谢谢你，徐斌！”我轻轻地道，“麻烦你帮我告诉三姨婆，我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susan那里？默默，你——”徐斌还想说什么。我看到门锁一动，有人要进来，于是就说：“徐斌，我有点不舒服，先挂了，对不起！” “默默！——”他还想说什么，我就挂断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说不清楚了！我的心已经如一团麻纠缠一起，乱七八糟了。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我不是！ 45 感动的人和事 门开了，我看到阿成拿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看到我，露出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默默，醒了？恩，先把这碗姜汤喝了！”我忙坐起来。阿成拿着枕头放到我身后，说：“稍微坐一下就好，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喝了姜汤再躺一会儿吧！”我点点头，鼻子抽了抽，我不是在感动，我只是不习惯，有时候听到别人那么关心的话语，我就会心存感激，甚至有时候不去辨别这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当然，阿成我明白的，这个身有残疾的人，除了特别的敏感，对人还是很好的。我一向冷漠惯了，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好，所以一旦有人对我好，就觉得欠了人家一份情似的。 “晚饭给你熬了清粥，坤哥说太油腻的东西对生病的人不好，所以只给你买了泡菜。喝过粥，再吃点西药，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阿成淡淡地笑。 “谢谢你，不过说好了，我只当你是朋友的，你别误会，不要以为你们帮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的！”我用力地说。我其实也很敏感，就怕有时候会把同情和感情混在一起，我不希望我伤害他，更不希望让有些事情伤害自己，我是仙人掌，更是一只刺猬。仙人掌只是被动地带着刺，而我不仅会把心蜷缩起来，而竖起会进攻的刺。 “默默！”阿成看着我，突然轻轻一笑，“我明白的！你不用强调，我把你当成朋友，真心的朋友，谢谢你不排斥我，其实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 “哦！”他能想得开，我真的很高兴。 “医生说你还要休息几天，要不要向报社请假，你今天没去上班，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工作？”他轻轻地道。 对了，我还要上班的呢！我一天时间没出现，她们会不会想到我呢？我的那一大堆事情，该怎么处理？马上拿起手机，按了玖意的号码：“玖意！我生病了！咳咳！” “默默，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跟人私奔了呢？落下那么多事！报纸正在排版，你的版面要用哪张照片？我们都很急呢！何老太都拍桌子了，你也太没规矩了！你还是给她打个电话，澄清一下！”玖意叹着气，“我帮你请病假吧，可是你还是要跟主编先说一声的。不然，大家没办法工作！” “恩！”我点点头。其实报社的同事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涉及到彼此的利益，大家还是相处得很和睦。人和人，就是这样的吧！没有永远的好人，也没有永远的坏人吧！ 接通了何老太地电话，刚想开口，她地声音就如霹雳一样闪了出来：“你终于肯出现了，跟我玩失踪是吧。报社的事情都不要管了？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都不接！？” “咳咳！哈欠！” “你生病了？哦！生病了那就没事了，恩，好好休息，你的版面我找人帮你搞定，回来请我吃饭就好了！恩，别说话，感冒的人容易喉咙痛！”何老太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末了，说，“要赶快好起来，下个星期我一定要见到你！挂了哦！”没等我回话，她就挂了。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何老太真的是好可爱！突然，心情轻松了很多。天底下，还是好人多的，是不是？ 轻轻地一笑，看到阿成正在凝视着我，对他说：“恩，没事了！” “那你躺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了！”他点点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意味无穷。 “阿成，能不能把你们过去的照片给我看看？”我突然想了解这两个人以前的事情，很想知道，他们那段故事里的欢乐和伤痛。可是，我对坤哥还有恨意的，不是吗？他，那么的无理！我更想知道，是什么使他变得那么霸道！ “就在那个柜子里！”阿成用抬起他那只没有手的手臂，走了过来。 我看到他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却——于是就说：“我来，我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有点晕，就从被窝里走了出来。一出来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我怎么穿的是一件睡衣，我原来的衣服呢？ 46 误解 “谁给我换的衣服？”我不由尖叫道。这里是个男人堆，谁给我换的衣服？我不由冷汗直冒，我虽然不封建，但我一个女人，住在一群男人的窝里，已经是一种极限了。现在，还……，这不是？ “默默！”阿成有点尴尬地看着我，“其实……” “是你？怎么可以是你？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趁人之危，你卑鄙！”我大叫，已经语无伦次。 “阿成也是为你好，难道看着穿着湿衣服冻死啊？我们这里没有女人，其他男人又不可以！现在已经生米成了熟饭，你就嫁给阿成吧！”坤哥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淡淡地说。 “你给我住口，为什么我遇到你就没有什么好事？你这瘟神，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为什么要赶走我的幸福？我原本好好的，你却要我嫁给一个残废的，你的居心何在？”我大闹起来，心里早已经失控了。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站不住脚，一下子摔到在地板上，耳边火辣辣地痛。 “我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女人，原来你和其他女人一样那么势利，那么看不起人！”坤哥的眼神冒着火，好象要把我燃烧了似的。我打了个寒蝉，看到阿成的脸色极端的痛苦，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可是，谁还我的清白，我的幸福为什么就要葬送在他们手里？我冷冷地抬起头，看着他们，冷冷地道：“是的，我势利，我自私，可是干你们什么事？你们以为你们那么做，不自私吗？你们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高兴？我追求我的幸福有什么错？为什么你对别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对自己却是自由主义？”最后这句话在读书的时候时常听到，现在不知道学生们还有没有念，我一想起他们的霸道，觉得这句话用上很合适。说实话，我已经绝望了。我的心在那一刻已经碎成了好几片！ 坤哥抬起手，好象还要打我。我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落。为什么？任何人都有资格追求幸福，为什么我就那么难？我恨我的父母，为什么要离开我，却给我那样一张不平凡的脸？如果我长相平凡，或许我的一切也就那么平凡了！红颜薄命，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阿坤，默默说的是实话。你不要怪她，我从来不希望她能嫁给我，你不要为难她！”阿成看了我一眼，扶起我说，“你还生病，去被窝里好好躺一会儿。别胡思乱想，衣服是坤哥找钟点工给你换的，人家是确确实实的女人！” 哦！我突然怔了一下，我是对坤哥不信任吧，上次那个吻让我心有余悸，我只怕他会再乱来。所以我才变成了今天的神经质了吧。看到阿成那黯然的眼神，喃喃地道：“对不起！” 阿成回了浅浅的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我突然觉得，也没那么恶心了。原来，心理作用是真的有着的。看到坤哥那说不清的眼神，我没理他，回到被窝里，用被子盖住头，不想看到他。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这样就不用受人摆布了。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竟然是susan，她在那里有点埋怨地说：“你现在究竟在哪里？你知道刚才我和谁在一起？是徐斌啊！你说在我那里，你让我怎么解释？我明明和徐斌呆在一起，你却说……说谎也要先调查一下情况，好不？” 天？怎么会这样？全露馅了。不对，我不是已经把徐斌推给susan了吗？为什么还要紧张他怎么看呢？“那你怎么说？”我愣愣地问。徐斌他会不会想到什么，误解什么？ “我说你可能有什么事不方便说。默默，我看的出，徐斌对你很重视，也许——” “susan，我说过的，我对他没感觉，真的！”我想了想说。也许，我真的命薄，注定没有可以奢望的幸福吧！ “默默，那我追求了哦，到时你不要后悔！”她一笑。 “不会的！”我说。心里却有着浅浅的忧伤。 “你是不是在那个坤哥那里？”她又问。 “你猜到了？”我叹了口气。 “默默，加油！”她一笑。我也一笑，而笑容却僵在那里，好半天反应不过来？默默，你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子呢？为什么你总是好象站在世界的外面，对红尘冷窥，而遇到自己的事，却变得迟钝了呢？父母的伤害真的那么大吗？对于坤哥，我真的有感觉吗？他会打女人，这一点，让我不安！可是，我看到他眼里的冷漠，又想到在瀑布那里的他那样的幽祥，为什么一个人会有那么多面呢？一个中尉，一个素雅，就这样把一个人折腾成了这样吗？ 不想了，不想了。我钻回被窝，心里烦躁得不行！我需要静一静，要快点好起来，离开这里，不然，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不管徐斌怎么想，我也不想让自己落上一个“随便”的名气。 47 迷惑 呆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自己走神到了哪里。今天一大早，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看到坤哥他们的房子里也没有人，连小林也不在，就自己出来了，来了上班。这几天，他们把我照顾得很好，可是我总是战战兢兢的，毕竟我是个女人，在一些我曾经让我感到疑惑的男人面前，我不太敢放宽心。从坤哥打了我一巴掌之后，我就没再见到他，都是小林还有阿成给我送的饭。我也见到了那个给我换衣的钟点工，胖胖的，一个看起来很俗气的女人，不停对我说我有福气，有那么大的房子住。我笑笑，有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的吧！ 窗外，有一棵梧桐树，叶子都掉光了，露出苍黑的干。我记得夏天的时候，那叶子还是郁郁葱葱的，想不到时间那么快，转眼已经到了冬天，凋零的时光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无奈。树上停着一只小鸟，在唧唧喳喳地叫唤着什么。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的小鸟啊，它在叫唤什么呢？是被鸟群遗忘的一只吗？它是不是也在寻找依靠？孤独的鸟，是不是也拥有一颗苍凉的心？ 《乡村采风》这一次的照片，已经由同事们安排了，是一条幽长的小巷的，长满苔藓的石子路，斑斑驳驳的石子墙，题目是“那一串记忆”。不知道是谁那么有心，找到了这样的地方，现在的人，都已经被铜墙铁瓦给封闭内心了吧，谁还会寻找那样一个地方呢？看了一下拍摄者，竟然是“执戈者”，我不由一怔。他不再写诗，开始搞摄影了吗？我淡淡一笑。他既然投了我的栏目，想必也知道我一定会看到，应该不再生我上次乱说话的气了吧！ 八卦一号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桌子，又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轻轻地说：“还有点烫，默默，洛达说他对不起你，他刚知道他母亲的事！默默，不如给他一个机会吧。我看他也很有诚心的。他说他能说服他父母的。他说你肯定不会接他的电话，今天他烦了我一天了，让我如果见到你，一定帮他讲讲情！” 我想了想，其实一开始我就对洛达有偏见，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对他没什么感觉，这样纠缠下去也不好，最好作个了断，响起上次susan的办法，笑了笑，也许可以一试。于是对八卦一号说：“谢谢你，一姐！我明白的，找个时间，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八卦一号点点头，微笑着走了。我轻轻叹了口气。徐斌那里，我需不需要解释呢？三姨婆会不会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我太不重视她和表舅的意思呢？我知道，谁我都可以不理，但是就是无法违逆三姨婆，人家的恩情比天还大。 还有susan，我虽然说我不喜欢徐斌，但徐斌对我，似乎并不那么简单，我能走出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尴尬吗？爱情可以转移吗？我不敢说，万一弄得不好，造成误会，我该怎么处理？我的生命里，susan是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如果她知道我对徐斌，并没有我说的那么拒之千里，她的心里，会不会有不安？我一定要好好想想！ “回来了，默默！好点没？”何老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家都疑惑地看了看我们，何老太会关心人，这的确是条新闻，大家都习惯了她的雷霆声音，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温柔的一面呢？对我如此另外，难怪大家会心存疑虑。 “恩，那就好好工作，呆会写份年末工作汇报给我！”她一笑，走的样子很轻快。 年末工作汇报？我很少写的啊，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编辑，又不用评审，要那个干嘛？不过既然她让我写了，就写吧！愣了一下，看到何老太走了回来，只听她轻轻到说：“好好写，最好能写一些你对报纸业的一些观点，而且，附上你的简历，还有你发表的文章，能把你的优势发挥得最突出就成了！” “哦！”我点点头，心里明白了几分，何老太是要让我参加什么评比了吧！这种事，以前总也不会落到我身上，就像大学时评什么优秀团员一样，会有几个好的同学填上我的名字，但我的票数总是最低的。所以，我也不太抱什么希望，不过能试试也没有什么不好！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我一看是坤哥的号码，不知道该不该接。何老太一看我脸上的表情，问道：“是那个黄毛？”我点点头，叹了口气。 “让我来！”她说，“喂，我是默默的上司，你是那个经常送花来的那位是吧！什么？默默还没好？不对啊，我看她很精神呢？你说要送葱姜汤来？让默默接电话？哦，她在洗手间。年轻人，我想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你真的想追默默，就大大方方的来。我们默默是个好姑娘，如果你真的有意思，先要改一改自己的形象，先把头发染黑了再说。什么？你对默默没意思？那你这么关心她干嘛？你不知道会让别人误会吗？你只是帮朋友的忙？那你朋友是不是个白痴啊？追女人也要假手于人？还是什么都由你包办，甚至连上床也让你代替？什么？我说话难听？年轻人，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什么事情不能自己做主吗？为什么你对你朋友的事那么热心，你不觉得你有点关心过头了吗？你还要不要送葱姜汤来？不来了？哦，我会让默默照顾好自己的！”何老太按了结束键，笑了笑说，“他连自己的心都没弄清楚！默默，自己的事要先想清楚，不要给人落下话柄，知道不？否则，会耽误你的前途的。主编只能给你点意见，什么事都要拿捏好分寸！这个黄毛，其实他喜欢你！” ？？？？我不由脑海里翻着问号，坤哥他喜欢我？虽然我也有这么想过，可是为什么，我最终否定了呢？我是觉得他的一切太怪异了吗？还是，我不习惯他的霸道？ “默默，我是过来人，我的话没错的，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意思，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她在一旁说着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我的心在那里不平静地翻滚着，我对坤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48 约会 他们说在水中放进 一块小小的明矾 就能沉淀出所有的 渣滓 那么如果 如果在我们的心中放进 一首诗 是不是也可以 沉淀出所有的昨日 手里捧着席慕容的诗，我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看向远方，高楼林立，远处的山在楼房间若隐若现。我的心好似飘向了远处，去寻找那一个未知而神秘的地带。小时候的乡野，如今已经无处可寻，河被填了，树被伐了，农村也已经纳入了城市的范围。我的昨日，是否也曾有阳光普照过？我已经记不得了。依稀记得那时候会有一个很遥远的梦想，要快点长大，要找到一个像三姨婆那样疼爱我的人。如今再想起过去，却好怀念那时候的天真。 默默，沈默默，越来越沉默了！ 看了看表，和susan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洛达的电话。才响了两声，他就接了，声音很是喜悦：“默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啊，你真的肯给我电话了？” “洛达，今天中午12点，我在聚福楼的88号房间里等你！是睡觉的房间，不是吃饭的包间！”我故意强调道，“你一定要来哦！” “默默，你说真的？那我，要不要带那东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又轻轻地道，“你应该知道的，是用来做事的东西。你明白的哦！” 我哭笑不得：“随你吧，你想带就带！”这个洛达，脑海里只有这样的事，见到女人都好像要往上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女人见得多了，太随便；还是女人见得少，心里直痒痒！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他，会得到我那些同事的支持？是不是真的是男不坏，女不爱？还是我，只是个另外？ “默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太兴奋了，我永远爱着的默默！嗯，亲亲！”他说得很兴奋，说的我头皮发麻，心里直想呕。 “那我挂了，记得哦，我在那里等你，你要准时来！”我和气地说。洛达，别说我对不起你，而事实上，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怕你的父母，更怕你的纠缠！我对你，对我自己，对我们的将来，我都没有信心，希望你只是我生命里一个小小的插曲。而我爱的人，也是爱我的人，还在前方等我！ “默默，我就来，你要等着我哦！”他的声音夹杂着颤抖。 我轻轻一笑，按了关闭通话键。望着远处，山峦上，有着淡淡的霞光，太阳就要升起了。今天之后，我的日子是不是就恢复了平静了呢？都忘了吧！先排除一个再说！ 再看看表，susan应该起来了。于是就打了她的电话：“恩，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不要对对台词？” “好的，我们先去那里，安排一下，呆会不要让他看出破绽！呵呵，默默，为了你，我什么都牺牲了！”她在那头大笑，又故作哭状。 “行了，请你吃饭！”我笑笑。 “还有，帮我追徐斌！”她又说。 “这？——”我一时语塞。 “怎么？不同意？还是舍不得？”她又笑。 “好，你说了就成了，什么时候我拒绝过你？”我笑了。是啊，她也不曾拒绝过我，我怎么能拒绝她呢？ “那好，我在聚福楼门口等你！” “恩，那里见！”我挂了电话，深呼吸了口气，看着太阳露出小脸，耸耸肩。 49 约会（二） “怎么样？这样穿好不好？你是要中性一点呢，还是女性一点或者男性化一点？”susan不住地问。我看着她露出香 肩，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心里不由傻笑，要是那个洛达看到我们这样，会怎么想，偷笑了一下说：“我怕冷，出浴那一 幕就由你来，不过，susan，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管他呢？我们是无所不用其极，重要的是让他知难而退！”susan大笑，对着我露出那张化得妖冶的脸，凑到我眼 前说，“默默，我今天是不是很性感？” 我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感有，性没了，是不是很失望？” “切！一定都不幽默，人家为了你，连名声都豁出去了！就不能敷衍一下吗？”她故意怒目而视。 “你别那样，你那样，连我都开始怀疑我们的性取向了。susan啊，怪只怪我们是同类，不然，我真的会晕的，天啊 ，为什么这世界的女人如此风骚啊！难怪那些男人在风月场里流连往返呢！”我感慨万千。 susan大笑，眉毛轻轻一挑说：“我说嘛，女人有很多面，我也有妩媚的一面！哇哈哈！” “等等，他来了！”我用手一指，从窗户上看，洛达正西装笔挺地从聚福楼门口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忙问susan：“计算过了吗，从楼下到楼上大概要几分钟？” 她一笑：“我算过了，以我们的脚程，大概要5分钟，不过以洛达那□□的状态，又有美女在等，2分钟就够了！ 我进浴室了！你呆会要看准机会就进来！”我点点头，笑着看着她扭着腰肢朝我妩媚的一笑。呕！我做了个吐嘴的动作 。天底下，也许只有我们两个这么傻的人，才会想出这种办法！唉！ 这时，门“啪啪”地敲响了，传来洛达的声音：“默默，在里面吗？我来了！” 我忙脱掉外衣，弄乱头发，然后装作在尽力穿上的样子，跑去开了门：“洛达，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让你 12点再来的吗？” 洛达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默默，人家不是想你吗？我们来亲亲！我想这天想了很久了啊！”倒！你的对象只是一个 能跟你上床的女人吧，而不是在想我吧？这么想女人，却连一顿饭都不请她好好吃，是追不到女人的。我想起上次在 西餐厅，洛达的那个女同事的愤怒，不由的想笑。突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默默，你好像刚睡过，怎么衣衫不整的 ？” “哦，我刚躺了一会儿，在等你嘛！”我微微一笑，眼睛却瞄了瞄浴室。洛达的目光果然一下子转到了浴室上，微震 ：“谁在里面？” “没人！”我淡淡一笑。不失时宜的，浴室里想起了哗哗的水声，这个susan，还真是会捉弄人。我极力控制住笑， 看着洛达的脸越来越青，不由地拉了拉他的手：“达达——” “你走开，我想看看究竟是谁？是不是那个痞子？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没那么好，原来想一箭双雕啊？你 图的是什么？”他愤怒了。 “对啊，我图的是什么？你又没钱，我干么要和你说？何况，你是我的什么人哪？”我心里也有点不爽。 “出来！”洛达不理我，冲到浴室门口，大声叫道，“你先跟别的男人搞了，然后让我穿破鞋？” 汗！什么男人哪，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我的心里直发毛，这个男人，真的是不值一提，总是把别人想成这样！可见 心里一定肮脏的很！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默默，谁啊？像疯狗一样乱叫的！”susan披着一条浴巾，懒洋洋地打开了门，倚在门口。 “苏老师？你们？”洛达的脸一红。 “默默，还是告诉她真相吧！不然，他会不安的！”susan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脸色很平静。 “告诉我什么？”洛达警觉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是苏老师的！只是你们——”我和susan对视了一眼，说了句让洛达差点晕倒的话。 50 约会（三） “没错，我们是玻璃，是拉拉，是女同志！”我们俩拥抱着，在对方的脸上互相啄了一下（susan说了，这个环节不能少，一少就露馅了）。我强忍住笑意，轻声说：“是不是这样，就成了？” susan一笑说：“吻我！”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奇怪地看了看她，她却回了我肯定的眼神。我闭上眼，忍住恶心和不安，把嘴凑了上去。却看到susan用手指挡在我们嘴唇的中间，轻轻说：“亲爱的，别这样，还有别人呢！”声音柔和妩媚，让人心神荡漾。我想笑，却被她瞪了回去。 “你们两个，实在是太恶心了！”洛达大叫，“你们怎么会是同志呢？我之前怎么都没觉得？” “那是因为我们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也想嫁个人，好掩饰我们的癖好，可是你却夹在我们中间，扰乱了我们所有的生活。我和默默，怎么可以容忍你这样的第三者？你追过我，却又追了默默，你以为你是大众情人吗？我们最不屑看到你这样的男人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没有男人可以照样活！”susan瞪了他一眼。 洛达却拉着我的手说：“默默，事情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约我来，不就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合计的吗？默默，我哪里做错了？”洛达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没有做错，你自私，你见色起意，你见利忘义，你庸俗，你水性杨花，你没品格——”我戳着他的前胸道。他还以为他自己很无辜呢？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眼里只有自己。 “水性杨花不是形容女人的吗？”他一怔。 “你连水性杨花的女人都不如！现在不是男权的天下，我们女人也可以追求自由！默默，来，别理他，我们共浴爱河吧！”susan拉着我的手，往浴室走。 洛达的脸色铁青，狠狠地道：“苏老师，沈默默，我以为我是和那个痞子抢女人，没想到却和你们争，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伤了我的自尊心，我会要回来的！”说完，朝门口大步走去，走到门口，又狠狠地踢了门一脚。还吐了口水，骂骂咧咧地道：“真恶心！女人也断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和susan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什么，原本以为我们做完这些戏码，会笑的，却怎么都没有笑出来。我们长叹了口气，两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我问susan：“他还会做什么？”真的累了，要让一个无赖死心，好比让一只鸟拔掉它的羽毛一样，比摘星星月亮都不容易。 susan一愣说：“我也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他会不会做些出格的事！默默，给你带来了麻烦！” 我拍了一下她的肩，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说这个！” “恩，好的就差穿同一条内裤了！”她一笑。 “少恶了，我可不是女同志！”我摇摇头，瘪着嘴，瞪着她。 她一笑说：“我明天去郊游，你帮我把徐斌约出来吧！” “哦！”我点点头，知道有些东西注定和我没有缘分了，他已经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而那个别人，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于是，我要试着忘掉这段故事，偶尔回忆，知道我的生命里也曾出现过那样优雅的人，那样的对我表白，那样的让我的心也曾动摇过。 冬天，是个寒冷的季节。我的记忆里曾经有过那样孤单的日子，没有人为我盖过被子，为我生过篝火，我以后的日子，是不是也会这样的寂寞和孤独下去？我是不是不值得别人珍惜的人，为什么好的人我遇不上，遇上了，又成了别人的目标呢？ 我在孤独和寂寞中一天天老去，是不是会有人偶尔想起我，想起我们曾经有过的偶遇呢？我无语，也知道，性格决定命运。我的童年决定了我的性格，而我的性格又左右了我未来的路。上天给我安排的人生，就是这样一条漫长而孤独的路吧！ 51 拜访“孤独的老太” 又忙忙碌碌地过了一段日子，冬天的料峭开始席卷整个城市。我的日子依然是这样，忙中有闲，闲的时候又不能全闲着，不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报社的事。自从那次说谎之后，我都很怕见到徐斌，就连他约我出去，我都婉拒了。他大概也知道了我的想法，对我也没有追问，只是听说常往三姨婆家跑。三姨婆说，他总是打听我童年的事，听了之后就沉默不语。三姨婆问我和徐斌发展得怎么样，我总是笑笑，对三姨婆说：“还可以，我们正在互相了解呢？”三姨婆就笑，好似事情已经成功了一样。 上次约徐斌出来，我让susan代替了我。结果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擦出火花？他们谁都没有告诉我。打电话给susan，她总说自己很忙，因为忙着期末孩子们的事。幼儿园会那么忙吗？我也不清楚，没生过孩子，养过孩子，这些事情，我是门外汉。至于徐斌，我又不敢问，你说，明明知道人家对自己有意思，却拿别人来搪塞，这样的我，在他的心里，会是什么印象呢？ 天越来越冷，报社里有人寄来了棉袄，说是要给我上次采用的照片“孤独的老太”里的那个老人的。我才想起，我自己内心的想法一直没去实现过。想了想，有些事情，做了吗就做了，拖着拖着也会过去的。于是向何老太请了假，带上棉袄，骑着自行车像郊外行去。 一路上，风紧，天寒，耳根有点凉梭梭的，倒是一路的梅花开在人家的院子里，在墙头伸出枝桠，让我的心不由的愉悦。梅花，是一种上天对冬天的恩赐吧！“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我心里想着诗句，就这样一路地前行。什么时候人最容易忘掉烦恼，也许，就是在面对着那让人爽心悦目的美景时吧。 洛达最近也没再打扰我了，应该说我已经获得清净。但是现在是年末，大家都忙，也许他抽不出空来吧。想起上次他那恨恨的眼神，我仍忍不住打了个寒蝉。有时候不怕寂寞，就怕有人无理取闹。你可以原谅一个人的自私，但你无法原谅一个自私后还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单身一人，不怕纠缠，就怕他会借题发挥，对你进行人身攻击。上次和susan的演戏，我也觉得太唐突了。不过身正不怕影斜，只要我和susan没什么，他想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的。想了想，不由摇摇头。我想得是不是太多了，也许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到了那条小巷，看到斑斑驳驳的墙，爬着不知是什么的藤，还有些是绿绿的，就是上面有着灰尘，也有几根干瘪的痕迹，告诉我这一带的萧条。应该是这家了，我正准备上前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了，出来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手里正拿着什么，对里面说：“大妈，我去工作了，我以后再来看你！”那身影倒是很熟悉，可一时想不到是谁的。里面传来老人的声音：“儿啊，要随时来看看妈妈，在外面不比家里，别让自己累着！” “恩，我知道的，会照顾自己的！”那声音轻轻地道。听出来了，是坤哥的，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的，也许是有人比较像呢？再看他的头发，不是黄毛。我暗自笑了笑，我真是多心。上次在他那里看过他们的照片后，我的心一直没有平静过。特别是那张原本他和他女朋友的照片，却被他撕了只留下了他自己。我就明白，他对他女朋友是很认真，并且还是怀念的。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没有恨，又怎么证明爱？所以当何老太告诉我他可能喜欢我的时候，我很快否决了。 正想着，却看到他转过头来，一看，真的是坤哥。我一惊，没想到他却很坦然，微微一笑：“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我更加惊讶。 “我想你会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罢了！”他还是一笑，那眼神是肯定的。 我没有说话，心里揣摩着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对他那好似很了解我的神态有点不安。 “谁啊？”里面的是老人走了出来，那斑白的头发在风中轻摇，干瘪的嘴唇不住地抖动着。 “大妈，就是我说的那位报社的编辑，默默小姐呢！”坤哥上前扶住她。 “哦，默默，我知道，快，外面冷，到里面坐坐！”老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拉住我的手，“真是谢谢你了，阿坤说你会来看我的，你果然来了！”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坤哥。他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呢？他不会派人去偷看了我的日记吧？见鬼，又胡思乱想了。于是笑笑，跟着老人走了进去！ 52 不同的两人 在老人家里喝了杯热茶，聊了些家常，看到老人现在还有人关心，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没想明白的是，坤哥怎么知道我要来看老人，难道是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仔细想想，也很正常，我曾经跟报社的同事提过我要来看老人的，如果他真的有心要知道，那也是可能的。只是，他了解我的行踪干嘛？还有，他来看老人，看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老人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而且，他不是社会混混吗？对一个老人那么有心，我真的不怎么了解了哦！想起上次他收账时那凶狠的样子，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们离开了老人家，走到了巷子里，风穿过巷子，隐隐地有些冷，我打了个哆嗦。突然，身上被人披上了一件衣服，一时间，脑子懵了。回头看向坤哥，他耸耸肩说：“我怕人家说我不懂怜香惜玉，让一个美女受冻！”我无语，任由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看着在风中轻扬的他的乌黑的头发，心中有点异样。 半晌，我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其实，那件棉袄是我寄的，我猜想，你收到了一定会送来。嘿嘿！”他笑得很邪。 “你！”我语塞，想了想说，“何必那么大费周章，你反正经常来，自己带来不就好了。还有，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送来呢，我不会叫人送的吗？” “这也正是我考验你的地方，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值得阿成去爱，你是不是对老人有爱心！”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上次看到你们报纸上登的照片，我就在想，是不是这个老人在你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我来接近她，为的就是考察你！” “你神经病啊！明知道我对阿成没意思，还搞那么多事情干什么？我是不是有爱心关你们鸟事？还有，你们不是社会黑道吗？那么有前途的职业，要我一个古板而又看不起你们的女人干嘛？你别乱点鸳鸯谱，我最讨厌你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了！”我瞪了他一眼，大步向前走。 回头看到他立在风中，只穿了一件羊毛衫，似乎看起来很单薄，心里不知咋的，竟然有点心酸。马上脱下他那件外套，扔了过去，叫道：“见鬼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说完，就再也不回头，找到自行车，一个人骑了上路。 风吹过，在马路上扬起灰尘，迷迷蒙蒙的。我回头看了一下坤哥站的方向，人影已经遥远了，只是好似一座雕像，在那里没有移动。他在想什么？我不由地问自己。当初看过他们的照片时，我的内心是有震撼的。那一身的橄榄绿，还有迷彩，那曾经存在我无数次梦境里的过往，还有那在风中摇曳着的白杨，那军人所在的边疆，甚至还是荒漠，看着他们面对着镜头依然笑得很灿烂，我真的无法不动容。可是，原本一个好青年，如今却生活靠一种让常人不能理解的职业，是谁让他堕落？收账，是不是也和高利贷搭上关系？我不由地疑问。自己港剧看得多，虽然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反正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幸福。这种幸福，我鄙视。 手机又响了，我接了：“喂，谁？” “默默，是我，徐斌，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他的声音依然如水温柔而清脆。 “哦，哦！我最近挺忙的！”我不知该说什么，有点语无伦次。 “默默，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约个时间吧，你别避开我！你知道，有些事情不当面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他有些激动，声音有点颤抖。 “走，你去哪里？”我不由心里一紧。 “我父亲让我回家过年，我猜想如果我回去，就可能不再来了。默默，我来安排时间和地点，你一定要来。不然，我就告诉你三姨婆那天晚上的事！”他顿了顿，突然说道。 那天晚上的事？我一愣，哦，是坤哥强吻我的事吧。不由一笑说：“连你也会威胁我了？” “呵呵，你好像比较喜欢别人来硬的！我只是想试试，默默，给我个答案吧！”他在那头笑了。我突然觉得无比的轻松，好像风吹过春天的开满油菜花的田野，幽幽的清香，让人心情好放松。徐斌，他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吧。于是，笑笑说：“好的，你想好了时间地点，我一定来！” “好，默默！”他迟疑了一下，说，“恩，那我没事了，你一路小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路上？”我不由诧异，最近的人怎么都像神算子？ “我听见车的喇叭声了！”他笑得好似喘不过气来。 我挂了电话，果然听到后面有人不停地按喇叭。原来，我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一条小路的中间了，阻碍了交通。我的天！怎么这么迟钝！“小姐，再不走，我们要报110了。”听见了有人大喊。我吐吐舌头，忙骑着车，赶紧溜了快走。 53 他的肺腑之言 徐斌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如沐春风，他那样看起来明净的脸，优雅的姿态，都好似故事的王子，让人难以移目。就像今晚，我来到这家餐厅，心里就涌上来一种甜甜的感觉，动听的音乐，环绕在上空，昏黄的烛光下，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无法不心动。女人一辈子，有这样一回，比什么都荣幸吧！做有钱人的感觉真好。我第一次有了仿佛身在梦境的感觉。 徐斌伸手一点，那服务员就上来了，鞠躬，很和气地问：“先生，还需要点什么？” 徐斌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什么，那服务员微笑着走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拿着一束紫色的“勿忘我”上来了，旁边的一个手里推着一个“玫瑰花”形的点着蜡烛的蛋糕，朝我们点头。徐斌接过花，朝他们也点头。那服务员含笑着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心里闪过种种可能，不知道下面会是什么场景，不敢想，却又渴望，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会有蛋糕？” 徐斌含笑，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看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默默！”他终于开口了，“今晚，会是我一生最难忘的夜晚，因为我一眼看中的女人肯跟我一起用餐！” 我不由心里一乐，可一想：你这样的男人，有钱，有文化，人又帅，又懂得浪漫，陪你吃饭的女人应该有很多吧？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觉得我稀奇吗？这样想，心中却有点酸酸的。 正想着，又听他道：“我见过很多女人，她们或漂亮，或妩媚，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着真性情的，你会念着你三姨婆的好，会送礼物去给她家的每个人，会为了朋友去吵架，甚至不会贪图我的外表给人的迷惑。默默，你是我见过最懂得生活的女人！所以，我很开心能认识你！” 假的吧！我听错了吗，怎么好像全是电视里的台词啊？我摸摸耳朵，有点不相信。 “或许你觉得我在说空话！”他一笑，“不过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只是觉得这次我之行，是我感到一生中最快乐的事，因为认识了你！默默，如果我圣诞不能陪你过，过年不能陪在你身边，就连情人节也旷课，但是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诚的。所以我今晚叫了蛋糕，是想让你记住，那些节日，我都在远方祝福你，想着你，你即使孤独，也要觉得我就在你身边一样。默默，这些年，苦了你了，我会好好弥补上天所欠缺给你的！来，吹蜡烛吧！” 我的内心五味翻腾，眼泪盈在了眼眶。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他，我们甚至还不了解对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句句都深入我的心坎。我觉得我的心好似酥了，嘴里喃喃自语：“可，可是？”可是什么呢？我又不知道！我觉得他的话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忘了时间，忘了地点，甚至忘了对susan的承诺。女人，最经不起的，就是男人那真挚的眼神，那美丽的语言，哪怕这一刻，它是句谎言。何况，徐斌他没理由骗我！ “默默，我知道你有选择，所以我也不强迫你，我所以摒退所有的服务员，就是让你有个喘息的余地。你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后，你还不能爱上我，那我就退出，做你的拥护者。不过，你不可以忘了我，要记住这花的名字，它叫‘勿忘我’！”说完，他把那束鲜花放到了我面前，含笑着，又静静地望着我。 我抿抿嘴，不让自己激动。我的爱情，来得太突然了，我还一时接受不了，需要时间消化，是的，我需要时间冷静！我本来是个剩女，还做什么矜持呢？不过，不管怎么样，思考还是要的吧！太容易的承诺，太轻易的许诺，是不是太草率了？我需要好好想想，我的心需要沉淀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走呢？”我傻傻地问，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恩，过几天吧。恩，对了，这是你的电脑，你可以给我发e-mail，或者上网和我聊天，msn你有的哦？我们要保持联络，这样，我们才不会忘了彼此。”他淡淡一笑，把一台手提电脑推到我面前。 “我不能要的，对不起，徐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的。”我忙站了起来，把手提电脑推了回去。 “默默，你听我说，我是为了我自己。这台电脑是我借给你的，1年之后，如果你还没有爱上我，那我就要回来。如果我们在一起了，那么我们的东西，也就不分彼此了，对吗？”徐斌拍了拍我的手，笑了笑，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可，可是——”我不知怎么回答。他太完美了，不是吗？一个男人，不仅有钱，有文化，有相貌，而且还这么浪漫，是任何女人遇到都会尖叫的吧！我这样一棵像草一样渺小的人，怎么会遇上这样好的人呢？他这么优秀，什么样的女人没遇上过，为什么独独对我真情流露呢？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酸。我真的不配！ “默默，你不会连机会也不给我吧？”他问，目光如水，那样平静地看着我。我怎么好拒绝你，何况，我根本不想拒绝。 我接过手提电脑，看着他那绽放的笑容，心里也满满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开心！ 54 许我个未来 风过无痕，萧瑟的冬季夹杂了丝丝寒冷，天空竟然下起了雪，这在南方并不常见的雪，突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韵味。我坐在阳台上，眺望远处，密密麻麻的雪花落下来，挡住了视线，只看到眼前的树干瞬间白了。楼下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叫声，低头看去，只见他们在那里跳跃，手舞足蹈着。我的心好似被感染了，也有着点点的温暖。如果回到从前，如果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喜悦吧，同样的景色，我看到了自己渴望和不安，还有期待。虽然想起自己的过去有点黯然，但还是被雪给吸引住了，伸出手，看到雪花落在手心，传来点点的凉意，转瞬间看那雪花化成了水，接着越来越多的雪覆了上来，手也变白了。 过几天就是圣诞了，我想着自己也可能没地方去。徐斌说那样的话就守在电脑前，他会和我一起过。因为他的那台电脑上有内置摄像头，我们互相可以看得到。多了台电脑，我的生活也多了些消遣，不用再对着电视，看那些广告发呆。我也曾经想过买台电脑的，可是一想，自己还是先存钱买套房子，有个家，总好过任何地方，所以一直没买。工作了几年，一个单身女人，花费的地方也不多，所以也存了一点钱，开始做做美梦了。 susan曾戏谑地说：“女人嘛，何必如此辛苦呢，傍个大款算了！”有时候太累，我也曾这么想过，可以这样就会幸福了吗？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一生不寂寞，大款会给我这样的生活吗？我常常想着笑笑，直到徐斌出现，我才知道，美梦原来也不是很遥远的，因为他说会给我一年的时间考虑，那么这一年，他在追求我的时候，我也可以了解他，即使自己不配，我也要让自己学会配。因为我想清楚了，他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目标。只是以前这目标太遥远，我一直苦无机会罢了。如果这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把握，那么，我还对得起自己吗？找个时间和susan说清楚，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即使不成，也和她公平竞争；和表舅好好谈谈，希望他的同学能让徐斌来这里工作，那么，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慢慢地可以培养感情。 偶尔想到一些无关的人事，我就想，只要我有了护花使者，那些狂蜂浪蝶也不会再打我的主意了吧！什么坤哥，什么烟渍男，什么洛达，全都抛去脑后了吧！我要的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而不是一些把我玩弄于股掌的人。我要的是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而徐斌他，答应了给我！虽然他曾经质疑我和坤哥的关系，那晚坤哥的强吻让他心痛，但他说，他更想的是以后要保护我，不让我受人欺负！因为他觉得，他对自己的无能很自责。一个男人，话说到这样子，就够了！我想了好几个晚上，终于想清楚了，也决定了。女人一辈子，为自己选择的是金钱还是爱情？如果有，我想两样都要。呵呵，好贪心哦！ 突然，口袋里一阵震动。忙接了起来：“喂，susan，什么事？” “默默，今天是周六，又是下雪！来北山看雪吧！雪景好美哦！那裹树银装，好几年都没有看到了哦！”她在那头轻轻地说。 “你现在在北山？”我不由地问。 “恩！” “谁陪着你？”我问。 “我一个人！”她声音低低的，好似哽咽着。 “你怎么一个人去了？怎么不叫上我？”我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以前要是有地方去玩，她都会叫上我的，为什么今天自己先去了才叫我？ “默默！呜——”她突然大哭。 “怎么了，别急啊！我一会儿就来，你在那里等我，知道不？”我心里一阵紧张，忙披上衣服，拿起包就往外冲。她一定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吧，不然，一向开朗的她怎么会哭呢？ 55 借你的车 跑到大路上，左右张望，纷纷扬扬的雪挡住了我的视线，依稀觉得路上没什么的士经过，即使有，也不曾在我身边停下。看样子，是叫不到的士了吧！susan一个人去了郊外的北山，她怎么可以一个人去呢？这样的大雪天，北山上也应该没什么人吧！去看什么美景？八成是心里受刺激了。我不能不管她！可是又没有车，怎么去？想想认识的人，谁会答应送我去呢？我脑海里搜索着可能的人，又一个一个地否定掉。洛达肯定不行，见过鬼还不怕天黑吗？至于坤哥，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缠上他，就等于又给了他一个接近我的理由。虽然他说是为了烟渍男才接近我的，但每次，好像都是他才是主人公。这样的口是心非，让我不能接受，也无法理解。特别是当我想到他那张和他原先女朋友一起合照、却又被他撕了只剩下他自己的照片，我的心就无所适从。至于徐斌，他在那晚和我一起用餐后，就回了他的城市，如今我只好望洋兴叹。偶尔他要我上网和他视频聊天，他说是为了解他的相识之苦。我不是小女孩，天真得会相信这些话，可是听了也很受用，做梦时常常会看到他。这是外话。 可是，还有谁能载我去北山呢？susan一个人，她怕不怕？雪天路滑，她要是有什么事，我的心又怎么能安呢？骑自行车吧，等到了北山，也怕是人去茶凉了，我这个做朋友的，能那样不尽心吗？在洛达和坤哥之间，我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坤哥的电话。这些日子，他也曾打电话到报社找我，可我一想到自己已经选定目标，也就避开不接了。想不到，竟然会是自己主动去找他。我的天！ “默默？”他的声音有些惊喜，又有些迟疑，“我和阿成刚刚还谈到你呢！” “恩，是我。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直入主题。 “什么事？”他问。 “用你的车送我去北山，可以吗？”我说的时候，把“车”字加大了音量，我只想让他知道，我要借的是车，而不是他这个人。 “可以啊！你顺便再借了我这个人当你的司机吧！”他一笑，又开始耍起太极，说话的口气流里流气的。 我叹了口气，重重地说：“我有急事，不得已才叫你帮忙，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心里一口闷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是“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只有偶尔经过的车闪着车灯，让我知道我还在路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却很担心susan的安危，于是睁大眼睛看着可能有的的士经过。眼泪却很不争气地落下了，我不是软弱的人。要是软弱，十几年就承受不了了，哪能等到今天哪？可是我真的不能看到susan受伤害，我就那么一个贴心的朋友，如果连她都失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susan啊，你千万不要吓我啊！ “默默，上车！”终于，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看到里一辆车里伸出一张熟悉的脸。再也顾不得我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纠葛，冲了过去，打开车门，叫道：“开快点，快点！” 坤哥也不问什么，脸色很凝重，大概想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只是说：“你坐稳了哦！”车子一阵晃动，顿时飞了出去。我不知道有没有超速，我的心此刻都悬在susan身上，一路默念着她一定要在北山安安静静地等我！ “默默，别急！闭一下眼就到了！”他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给我承诺，不管怎么样，我此刻的心对他是充满感激的！ 纷纷扬扬的雪，就这样一直下，一直下，无声无息，而在我的心里，却是那么沉重，让我不堪重负！ 56 我的困惑 车子到了北山下，我什么也不顾，就往山上冲，一路小跑着，一路喊：“susan，你在哪里？”不顾雪已经染白了我的头发，雪水渗进我的头皮里，有点发冷。一边叫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我来了，你在哪里？” “默默，我在半山的凉亭里！默默，我——”她的声音很虚弱。 “我就来，你等着我！”我一边喊，一边跑。突然脚底一滑，身子往前倾，不由地冷汗直冒。幸好有人很快就把我抱住了，我知道是谁。也没细想，就挣脱他的环抱，往山上走。我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我的心有一天一定会让我自己左右摇摆的。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坤哥的真实想法，但我知道，我在一点一点减轻对他的不解，我的心甚至一点一点地在向他靠近。我决不能再望着这山觉得那山高了，徐斌那么好，而且，我也不年轻了。已经错过村，错过店了，难道要等到将来什么都没有，露宿街头吗？ 摆摆头，不再细想，径直往山上奔去。听susan的口气，好似喝了酒，有气无力的。一个人跑到山上喝酒，而且是大雪天，她真的不顾后果了，出了事谁会知道？她，究竟受了什么打击？我的心隐隐地痛，幸好是她还想到了我，不然，我真的会自责，这些日子，我对她实在疏忽了。我自己沉静在幸福里，却把朋友抛在脑后，常说她有异性没人性，我自己也成那样了。 “默默，雪天路滑，慢点走啊！”坤哥在身后喊。 我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要慢你自己慢，我朋友还等着我救命呢！” “哦！”他一愣，说，“那先上山再说。抓着我的手，我保持平衡的能力比较强！”见我不语，又说：“你别以为这样快，要是不小心你也受伤了，你让她等谁去？拉着我！”目光冷冽，不由我反驳。 我想了想，就把手放入了他的大手中。这是我第二次牵着他的手了。他的手宽大厚重，给人很殷实的感觉，有点暖暖的，就像记忆里父亲的手。一想，不对，我缺少父爱，难道会有“恋父情结”？一想，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呸呸，别瞎想，成熟稳重的男人见得多了，我不是都没有产生感觉？ “你怎么了，脸一青一紫的？是不是太冷了？”他突然问，另一只手抬到里他的衣服扣子上。 “没，没有，我只是想susan。你，你别脱衣服！”一时口塞，语无伦次。想起上次他把衣服给我披，我就觉得尴尬，甚至不安。 “你想哪里了？我是那么好色的吗？见过的女人多了，像你瘦成这样，身上没几两肉的，一点都不珠圆玉润的，我哪看得上？”他不屑地抬抬头。 “你！”我无语，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反击，却找不到词汇。知道他误会我的意思了，却又不好解释。 “快走吧，不然，你的朋友真的等急了！”说完，也不容我细想，就拉着我往上冲。 气喘吁吁地终于跑到了凉亭，看到susan坐在冰冷的地上，旁边还有积雪，散落着好几罐空的啤酒罐，头发也湿湿的，只有口里透出的热气能告诉我她还活着。我的心一阵疼痛，忙上前去扶她。这么要强的人，怎么能够这样对待自己？她的心一定会很痛吧？一把上前抱住她：“susan，我来了！”再也泣不成声。 “默默，默默，我！啊，啊，哇——！”她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口里的酒气弥漫着四周。 “susan，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要这么对自己？”我去擦她的眼泪，心里一阵阵地难受。 “默默，徐斌走了，是不是？”她问，泪眼婆娑。和徐斌有关？我不由一愣，“恩，他回去了！” “他没有和我打招呼，我上次向他表白，被他拒绝了！默默，我真的那么差吗？”她抓住我的手，不住地摇晃着。 “不，你不差，是他没眼光！”我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假装很镇定。susan，她很喜欢徐斌，是吗？那我还要不要告诉她，我和徐斌，正试着发展呢？ “默默，他告诉我他心里已经有中意的人了。他说，他不能接受我！默默，我又失恋了！这一次，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想要和他谈的！”susan抓着我的衣服，泪水止不住。 我一时无措，我的天，如果告诉她，徐斌的意中人是我，她会不会更受打击？我还要不要说呢？我真的茫然了。坤哥拉了拉我的衣服说：“她有点醉，反正天还早，让她坐一会儿。我这里有白花油，擦擦她的太阳穴，大概能提神！” “恩！”我点点头。 susan却抓住坤哥的衣服，笑了：“你也来了，你们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默默，你成功了！” 我的脸“刷”的红了，这个susan，都醉成这样了，还胡说八道。 “什么成功了？”坤哥不解地问我。 “没，没事！”我忙回答，怕susan再乱说话，回头看她。她竟然趴在石凳上睡着了。我想解下衣服给她，这样睡觉很容易受冻的。坤哥却拉住了我，解下了他自己的衣服，披在了susan的身上。我想说什么，却被他拒绝了。他说：“我是男人，天冻不了我的。不过，不能让她睡太久，一定要摇醒她，否则，可能会有反作用。我们扶着她走走，让她清醒一下！” 我点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耸耸肩，笑道：“别感动得要以身相许哦！” 57 踏雪寻梅 我们扶着susan走出了凉亭，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远处、近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些树木，更是被压弯了腰，轻轻一摇，便有雪抖落下来，纷纷扬扬的。那压弯的树枝也一下子甩了回去，在空中留下了美丽的弧度，惹得我惊呼出声。不知名的鸟雀，在这雪天竟然也没归去，簌簌地飞向高空，好像遇到侵入者一样叫得很凄厉。冬天，寒冷的冬天，这便是风景。我的心闪过一阵疼痛，想起susan的话：“徐斌不要我，他说他有了意中人！”那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烙得我生痛。 “天底下哪里没有男人，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坤哥喃喃自语，目光却看向我，那眼神，有着难以揣摩的东西，让我的心不由地狂跳了一下。 susan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揉揉大概有些发痛的头，低声说：“茫茫人海一片杂草，遇到鲜花哪能不找？”我记得，这好像是哪部电影里的台词，当初看的时候还觉得这句话挺不错的，只是忘了究竟是哪部！ “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你们女人的眼球高过了眼顶。”坤哥还想说什么话，我却想起了不远处的山上，去年来的时候看到了那白得像雪的梅花，只是去年没下雪，不知道今天的梅花会给人以什么样的愉悦，是梅漂亮还是雪漂亮呢？我的眼里忽闪着异样的波光，拉起susan的手，抖动了一下。susan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说：“走，我们看梅去！” 我看了看她，不敢提及她刚才的醉样，附和着说：“好！”坤哥倒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却很快掩盖住了，让我以为那只是一时的错觉。美景，对他，是有吸引力的吧，他不是会走很多路去乡间采风吗？那样对风景如此着迷的人，为何却不似徐斌那样的优雅呢？反而，在他人面前是如此的霸道无理，他是做给人看的，还是其实心里很无奈？ 雪其实已经覆盖了山间的小路，两边的杂草上也都积满了雪。这场雪，对南方的人来说应该是一种喜悦和意外吧。瑞雪兆丰年，小时候就知道这句话，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我知道有雪的冬天，我也是快乐的，虽然没有父母作伴，但三姨婆会来看我，我也会和其他小朋友们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想到这些，嘴角不由牵了牵，我也有值得回忆的童年，不是吗？ 似乎旁边有道灼灼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坤哥迅速地收回他的眼神，却还是让我看到他那一瞬的不安。我是女人，虽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很笨，如果这样还猜不出他对我有好感，那我真应该回娘胎里重生一次。可是，我又不是很置信。就算有好感那又怎么样？他从未真的表过态，况且我已经决定和徐斌发展了。这一路，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局促和不安了。我是怎么样的女人？小时候的遭遇人让我早知道了人情的冷暖，所以也学会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了。我今天叫坤哥，也是在利用他吧！而我，其实内心里对他，是什么感觉呢？什么感觉都有过，有过憎恨、厌恶、好感，还有不屑，甚至还有同情！ “默默，看，梅花，好漂亮的梅花的，白得像雪，而带着清香。我们，就置身于一个雪白的世界！我们是第一批来赏雪的人。看，都是我们三人的脚印呢！”susan叫道，有点兴奋，酒也更醒了几分。 我回头，看着，真的只有我们三人的脚印，深深浅浅，一路向下蜿蜒。再回头看梅花，开在枝头，被雪轻掩着，素白素白的，轻盈剔透，仿佛用手一捏，就会碎了般。看到susan的眼神，似乎很陶醉。我笑了笑。雪，梅花，好旷远的意境。我的心也醉了，再也理不出思绪。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站着，任时光轻轻流逝！ 58 徐斌的爱 岁月如流水，静静地流淌，只有有心的人，方能从中鞠一口来尝，然后在这流水里走出自己的倒影来。时光流逝，再怎么样繁华明净的人物，也始终敌不过时光的洗刷。有钱的人，没钱的人，其实也不过是历史里渺小的一粒沙，大浪淘沙，终究会被历史遗忘。我常常笑自己的渺小，那些文人墨客，能被时光记忆住的是他们的才华，也不是他们的容貌，我算什么？长得美又怎么样？不想做历史的名人，只想做刻在某个人心里的一个影子。我的要求，过分不？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晚上，难以入睡，脑海反反复复着这个问题。于是，就拿出徐斌的电脑，上了网。一上线，就看到了很多的消息，全是徐斌发的。“默默，我们这里下雪了，雪很美，像漫天的白纱，轻轻舞动！” “默默，我在等你上线，想让你用视频看我在雪里的样子！他们说我围着围巾，有点想裴勇俊。默默，你觉得我像吗？” “默默，走了的这一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甚至一闭上眼，就看到了你的笑容，甚至你不笑时那冷冷的眼神，都让我回味无穷。” “默默，你表舅打了电话过来，让我爸支持我去你那里工作！默默，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我太高兴了！” “默默，想你，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十分十分的想你！” “默默，我会尽快说服我爸的，你等着我哦！你可以不理我，但也要偶尔想起我哦！” “默默，————” 我看到了徐斌的留言，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我们还没深交，他的感情真的那么深吗？还是我自己太冷漠，不知道自己也已经陷得很深了？可是，我真的那么迟钝吗？徐斌，想起他那谦和的笑容，甚至那微蹙的眉头，还有流露出的淡雅的气息。这样的男人，像山泉，像空谷幽兰，真的是大自然纯净的产物，这样的男人，是世间的罕物吧，眼光也一定很高吧！而我，怎么就入了他的法眼呢？有点心虚，也有点自恋，更多的是甜甜的滋味，享受被人这样爱着的感觉。 看到他竟然还在线上，不由地发了条回去：“徐斌，你拒绝susan了，是吗？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他一下子回了过来：“默默，你终于上线了，等了你很久。我知道，可是默默，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难道我不该拒绝她吗？”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受伤。”我想了想，打到，“我甚至愿意把你让给她！” 他发了个流汗，还有愤怒的图片：“默默，你是在考验我对你的真心吗？你以为感情可以转让吗？还是你觉得，我只是个花花公子，遇到你不要我，就可以和你的朋友好？默默，你高估我的智慧和情商了，不是对任何人，我都有热情的！” “可是——我好为难，你知道吗？我好为难！”我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滴落到键盘上。想到susan的失意，我的心好似裂成了一片片。 他沉默了良久，很久都没有动静。我有些奇怪，正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突然手机在我的口袋里震动了，让我吓了一跳。 “默默，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接受我了，对吗？是你的心接受我啦，对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激动。 我无语，不知说什么好。我也说不清楚，我的心是否已经接受他了，我原本只是想给自己和徐斌一个机会的，可是想到susan，我又不安。想到自己，又是不安！只是轻轻地道：“徐斌，我——” 他顿了一下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会好好和susan解释的，我也会尽快赶去你那个城市。默默，我太开心了！我们的将来，一定会幸福的！我有这个理想！” “我知道，徐斌！”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吗？是不是有点仓促，还是少了点什么？我的心还在犹豫什么呢？三姨婆和表舅一定会高兴的吧！有了这样温柔的徐斌，我的下半辈子，也不会太孤独吧！可是，我还担心什么呢？是susan的痛，还是什么？我也解释不清楚了。回到床上，就这样直直躺了下去，用被子盖住头，一脸漠然。 睡梦里，一切都是飘渺的，没有人，只有空荡荡的一片白雾，缭绕又缭绕！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想不出任何事来，只觉得惶惶不安！ 我答应徐斌了，真的答应他了，这是真的！ 59 收信 今天是圣诞，编辑部从来没有像今天那般热闹。老板和何老太都洋溢着笑容，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双袜子，袜子里装满了糖。土不？没办法，老板有个儿子在国外念书，所以学了很多外国人的节日习惯，却又不能像国外那样过，只是做了点意思。但大家的兴致还是蛮高的，都商量着元旦放假三天应该怎么过？ 我一向在办公室里是不多话的人，只是在一旁听着，微微一笑。有家人的，当然会和家人的在一起；正在谈恋爱的，当然是甜蜜时光；而我呢？我想不出来。按理说，我现在也是名花有主了，可是徐斌不在身边，大概可以去和susan逛逛街，然后上网和徐斌聊天，听他的甜言蜜语，反正，女人，对这些是不抗拒的。三姨婆倒是打电话来了，可是，我怎么能去打扰他们一家的天伦之乐呢？ “默默，外面有人找！”声音突然打破了办公室的热闹，大家都把头转向了我。我耸耸肩，走了出去，看到小林正在门口踱来踱去，笑道：“小鬼，找我什么事？” “默默姐！”小林一看到我，就笑了，说，“坤哥和阿成哥今晚想叫你到我们那里一起吃饭！” 我想了想，既然我已经答应徐斌的追求了，我应该避嫌的，何况，我和那两人也不是很熟（尽管他们救过我），但我的心还是很矛盾，知道他们也不是太坏，还是想和他们保持一点距离。于是笑笑说：“小鬼，回去告诉坤哥和阿成，我今晚有约会，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元旦或者以后，都不会再去你们那里了，我也不会再接受你们的邀请了！” 小林的脸色黯然了，愣了一下，突然问：“为什么？为什么有了男朋友就不去我们那里了，有因果关系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对啊，有因果关系吗？还是我在意和他们的关系？想了想说：“当然有了，你们那里全是男人，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嘛！” “那他为什么不一起来？默默姐，这样小气的男人，你会看得上吗？”小林说话倒是很直接，问得我哑口无言。 我打量了一下小林，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现在的孩子早熟，又加上他经历那么多，应该懂得也多，男女关系也应该明白的。于是笑道：“如果你有女朋友，你愿意她整天往男人堆里跑吗？” 他脸一红说：“我没有女朋友！”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小鬼，等你有女朋友你就明白了！” 他看了看我，也不说话，点点头走了。 我回到了办公室，何老太凑了过来，低声说：“那个黄毛现在还跟你有纠缠？”我点点头，这个主编，怎么说的好像我和坤哥偷情似的？ “看来他是真心的，默默，也可以好好考虑的，一般的人，都没有这耐性的！”何老太一笑说，“我前几天看到过他，他染了黑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那句话。呵呵，这个小伙子，肯听老人的话，有前途啊！”我看了一眼何老太，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无语，他真的会为了我把发型了换了？不会吧？我有这魅力？ 正想着，玖意走了过来，朝我点点头，对何老太一笑。何老太忙说：“我去老板那边，你们聊吧！” “什么事，玖意？”我问。 “这里有你的一封信，刚才忘了给你！”她笑道。我接过一看，心里顿时轻松了，那个“执戈者”，终于给我来信了。看到这苍劲有力的字，想到那次他拍的照片“那一串记忆”，那幽幽长长的小巷，都让我觉得这个人不一般。他没有介意我上次说话的语气太重，可见，心胸还是宽大的。 玖意扫了我一眼，抿抿嘴，笑道：“一封信激动成这样，看来他还对你蛮有影响力的。对了，有诗给我哦！”我点点头，看着她笑，也笑了笑。 说了今晚有约会，真的有约会，是一次心灵的交流，思想的沟通。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60 诗 先看信，晚上给他回复！拆开信，看着看着，不由欣慰一笑，他还是写诗了，这个有才情的青年，不像别人那样孤芳自赏，给我的印象有好了几分： 默默： 你给我的来信让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的话里有话，是不是怕我为了写诗而走火入魔？所以让我不要执着于写个人情感的诗？我只听说过练武走火入魔的，写诗走火入魔的倒还是没听过。不过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一定让自己都看些外面的世界，多接触一些新鲜事物，希望我能写出更好的诗来。 这是我最近赏雪后写的一首小诗，与你共享，名为《雪中梅》：落雪无痕\谁在寻找一缕清香\舞步飞旋，梅，你看到了吗\我落入枝头，化为无影\在和你纠缠的生命\梅，你的心中是否已经积满雪\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诗歌的外面\寒冷的冬季\我们相依相偎\甚至\水乳交融 默默，我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希望你能给我点启发。最后，还想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以你女性的直觉，你觉得一个有学问有涵养的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一般喜欢到什么样的地方玩呢？希望你看了不要见笑，我是把默默小姐当成了我的一个知心的朋友。 你忠实的朋友， 执戈者 我忙找来玖意，问她：“你觉得这一首写的怎么样？” “恩，很有新意，我发表看看，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有反映，我觉得这一首比以前的写得都好！你觉得呢？”玖意轻轻一笑，看着我，笑得很暧昧。 我一笑：“玖意，你知道我不懂诗的，我只是对自己看得懂的诗感兴趣，不是吗？不过，谢谢你啦！”我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又谢我，他是你的什么人哪？”她又笑。 “你啊，脑海里就装这些东西，我当他是朋友，可以谈心的朋友。”我瞪了她一眼。 “我还当他是你的什么人呢。原来不是的啊。呵呵。不过你对他好似比对我们还好哦。我们至少也一起工作了三年了，而他，不过是认识了几个月，而且只是写写信，也没见过面。默默，你很鬼哦！”玖意耸耸肩。 “什么鬼了，人家不过只是对他的诗感兴趣嘛！”我白了她一眼。 “他的诗嘛，也不见得怎么好！”玖意瘪了一下嘴，“不过默默喜欢就好，难得看到你最近都是笑容满满的，人也和气了很多！看来这个执戈者也挺有影响力的！好了，我回去了，终于我的版面又有诗啦，哇哈哈！”她大笑着走了。 我却愣在那里，她说我最近笑容满满的。最近和气了很多？不是吧，难道我以前都不和气吗？最近恋爱了嘛，都说恋爱的人会容光焕发的，看来，是徐斌的功劳。我沈默默，终于不用做孤家寡人了。有一天，可以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男友介绍给别人，那样优雅的男人，谁都会羡慕的吧，不用再担心我抢走她们的谁谁了吧！女人，就是爱面子，连男友也拿来充场面，悲哀啊，可是行情如此，我又能怎办呢？ 想想执戈者的问题，他问女人喜欢的男人类型，倒是比较有趣，他也在谈恋爱吧，呵呵，一听就高兴，最近心情好，帮人家出出主意也是可以的，不过有学问有涵养的女人，我倒是认识的不多哦！就算玖意吧，应该是有学问的吧，平常也挺有涵养的，就是骂起人来的时候，也是泼妇型的。不知道算不算呢？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她的丈夫，也很一般啊，胖胖的矮矮的，就是说话有点风趣。唉，怎么回答呢？ 至于什么地方嘛，我也是女人，女人喜欢的地方基本上都差不多的，可以给他点方案。呵呵，我要做红娘喽！有情人就该在一起的！想着，心里又有了点欣慰。 61 爱一次吧 回家的时候已是7点多，刚才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看到圣诞浓浓的气氛，好像只有自己不是融入其中的人。也想浪漫，也想有人陪，可是只有羡慕的份。大街上，随处放着圣诞歌，高远悠扬，深深入耳，荡涤着灵魂。我没在大街上逗留太久，怕内心的孤单让自己的心涩涩起来，急急地就回家了。我的男朋友，现在是徐斌，他应该有方法逗我开心的。 先给执戈者写了封信，简简单单的问候了一下，告诉他，他的诗已经被我们采用了。其余的都是一些废话，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回答他最后的问题时，我愣了一下，写道：“我不知道一个有学问有涵养的女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要是真的爱一个女人，会处处想着她，那就够了。至于你说她可能会喜欢到什么地方玩，我觉得，一个幽静的公园，花前月下，倚在一起看星星，甚至到海边，听听海风，看看浪涛，走在沙滩上，两个人慢慢的牵手走着，有时甚至只要一起听歌，一个不经意的热吻，我觉得都很浪漫！不过，最重要的，是不是那女人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有个喜欢着的女人？呵呵！” 写好了信，搁在一边，打开了电脑。不知道为什么，按说相思难解，恋爱中的人会迫切地想着对方的，而我，却没有那么急着想看到徐斌，只是觉得，和他聊天，应该只是我每天必修的功课而已。爱情，就是这么平淡无味的吗？况且，我面对的是徐斌那样有情调的男人，如果换成其他平凡的，那我不是更要闷死？沈默默啊，沈默默！你的心，真的是那样高的看不到顶吗？ 徐斌果然在等我，一看到我上线，就开了视频，笑得很灿烂，像午后的阳光那样温暖你的心灵。我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一种错觉！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好的机遇，会遇上这么阳光的男人？是不是我自己的平庸让我想逃避？我不是让自己学着去适应他的世界吗？我是个既自卑又孤傲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孤独着。 “默默，想我了吗？我想你了！今天，我听说最近流行温暖牌围巾，我让人买了毛线，你看，我在给你打围巾呢？我想做个好男人，永远温暖着你！”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我差点晕倒！天！他是小开诶！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也会做那么婆妈的事？而且，温暖牌围巾不是一向都是由女生送给男生的吗？他！真的让我苦笑不得。我无语，只是微笑地看着他。视频里的他真的是无懈可击，穿着是一件鳄鱼牌的外套，休闲装，微微笑着的脸竟然看不到一丝皱纹，洁白的牙齿闪动着光泽，明亮的眼睛纯净得像水，那么流光润泽。而他那修长的手里，竟然在打着一条洁白的围巾，而且已经打好了一部分。 我朝他一笑，说：“徐斌，你别为我做那么多事，不然，我会心疼的！”是的，我会心疼的，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一个男人为自己打围巾呢？这真是一种罪过！ “真的，你会心疼？默默，你知道吗？听了这话，我真的好开心！默默，今晚的你好美，你知道吗？眉目含情，唇如桃红！想着你的美，我做什么都是快乐的！默默，我忍不住想亲你一口，咬住你那殷红的唇！”他笑了，眼角眯成一条线。 “你，也这么色？我逃！”我开了个玩笑。 “对自己所爱的人，怎么能说好色呢？顶多肉麻一点，哈哈！”他又笑了。我的心也被轻轻地击中了。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打开心结吧？对于这样的男人，他的温柔是会一点一点渗进你的心的。 “女人，老的很快的啊，我怕我很快就老得没人理睬了！”我笑了一下。 “不会！默默，其实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只想着一个能陪我一起到老的女子，无论岁月多么残酷，我们都相依相偎，永不分离！”他信誓旦旦。 可是，谁不知道这世界是多么杂乱？在那些富豪眼里，“二奶”是一种流行，感情不过是一种筹码，谁会相信天长地久？他不过是为了逗我开心的，不是吗？我依然笑笑。他的表情那么真挚，让我不容怀疑，明知是假的，我也不好驳回。终究，这样温柔的男人，还是对我说了谎话吧！爱情不是都是盲目的吗？为何我却是如此清醒？到底，是我爱的不够深！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这首诗始终太悲，我想起你的童年，我常常想着你的坚强，你的美，是那么独特，我愿用一生来等候，用一生来呵护。我要让绝代佳人，最终有个完美的结局！” “原来你只是把你自己当成救世主，你对我的，不是爱，只是同情和怜悯，对吗？”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酸酸的。 “默默，我不是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知道你的身世后，对你，更有了一种敬佩。我觉得我更有责任去照顾你，爱惜你，疼你！默默，我会尽快去你那里的，我要让你知道，是同情，是怜悯，更是至真的爱惜！”他突然变得很严肃，眼神充满了坚定，让我的心又一怔。突然想，好好去爱一次吧？哪怕是飞蛾扑火，明明知道最终会毁灭，也去试一次，让自己投入一次，不为别的，就为这个男人的温柔！哪怕是暂时的！ 62 泼漆 一连几天，坤哥来了好几次电话，我都直接按掉了结束键。我知道，我对徐斌的爱还没有到达忘我的境界，但不想再让自己分心。我不是小孩子，不是还能随意践踏自己的感情，不管他找我是为了什么，我都没理由再和他有瓜葛。何况，他那个吻，是我的初吻哦！我怎么能忘掉？痛心，痛恨，又何必痛失自己？与其拖沓下去会造成将来两人难以解释的关系，倒不如趁现在还没深交，我及早抽身，不让可能的事有机会生根萌芽。 明天是元旦，susan说要陪家里人去外地旅游。我呢，只好又孤独地看家。家徒四壁，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想想能去哪里玩呢？不知道，也没答案。高消费的地方不去，因为要省钱；至于那些可以淘东西的地方，觉得自己年龄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对凡事充满热情了。小小的项链，银质的手镯，还有很多琳琅满目的饰物，我现在都已经不期待了，只想有个自己的家，一个温暖的家就好！徐斌许我的未来太美，我不敢相信，也怕有一天会丢失，所以自己准备的，才让我有踏实感。我要一点一点地实现自己的小小愿望。 下班了，一个人走在宽阔的马路上，看着穿梭的人流，心里有着那么一点点满足。现在，我该是个幸福的人，因为我的梦想正在接近现实。而且还有个有钱的男友，斯文大方又帅气，这一点，就让我的小小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链，心里美美的。一个生活在温室里的男人，对这样的饰物也情有独钟，让我，真的对他刮目相看。虽然不是贵重的东西，却能发觉他那颗热爱生活的心，就像我虽然被上天遗忘，却仍然对未来充满期待一样！我的梦想，不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月亮，而是一个能和我平等生活的人，徐斌，他的态度符合我的要求。 离现在的家越来越近，好想冲到那张大床前，钻进被窝里，然后拉着被子盖住脸，在里面哈哈大笑。我得儿意得笑，当然，不能让别人以为我脱线，呵呵！就这样笑容满满地走着。到了小区，看到熟悉的几个邻居，微微颔首，轻轻一笑。奇怪的是，他们今天打量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怎么回事呢？是自己脸上挂花啦？摸摸脸，也没什么啊？ 旁边有个两个妇人经过，看了看我，挤眉弄眼，嘀嘀咕咕着：“都说这么漂亮的，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结婚，原来是有别的喜好！唉！怪不得都没怎么看到男人呢？” “男人是有的，听说还来过好几个呢？那个不是整天拿着喇叭的，在狂叫的？只是人家怎么看得上，唉，好端端的女人，造孽啊！” 我看着她们频频回头看我，不由毛骨悚然，不是在说我吧！怎么好像在说我似的，我有什么别的喜好？怪了，今天就觉得有点怪，气氛不对啊，大家对我的眼神不对啊？我沈默默，啥时候成了名人啦？怎么大家都好像认识我似的，而且还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呢？有鬼！一定有鬼！ 再也顾不得了，急忙往家跑！三下五去二，一鼓作气，一下子冲到了三楼，顿时惊呆了。门口不知被谁泼了一墙红漆，还有乱七八槽的字，什么“人妖”啊，“变态”啊，“同性恋”啊，什么“女人中的脱轨者”。反正，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只觉得一阵晕眩。是谁？要这样戏弄我？再一看，竟然还贴着我和susan脸贴着脸的照片，上面写着“不爱青装爱红装，女人也只爱女人！她们，明明是女同志，却还是欺骗男人的感情！”妈的，谁啊？怎么这么损我们，还在门口鬼画符？天！明天是元旦啊！谁那么整我？心里，生生的痛！忍住眼泪，却忍不住嘴角的抽动！手扶着墙，已经在颤抖了。 对面的大妈看到我回来了，有点迟疑地问：“默默，你得罪谁了？要不要先到我那里坐坐，喝完热茶！”我摇摇头，相信我的脸色一定很惨白！可是遇到这样的事就经受不了，那我这么多年人情冷暖的日子怎么会过来呢？撕下照片，拿起一块布，去擦墙。原本想去居委会投诉一下的，可一想，这样不就是把事情更扩大了吗？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我已经有男友了，谣言会不攻自破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时，susan打了过来，声音有点嘶哑，好似刚发过火，和谁吵过架：“默默，那个死变态，竟然在我家门口泼漆，被我当场发现，溜走了。我对着空气骂了他半天！妈的，这个贱人！默默，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对我没什么，只是在我家门口画了几个字！”我叹了口气。原来是那个洛达。他，消失了这么久，我都快忘了，想不到还是不放过我们！ “妈的，不知道这个人还是不是男人！”susan冷笑道，“鼠目寸光不说，还专干这些恶心的事！下次被我遇到他，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嘿嘿！” “你只会躲到我身后，叫我出手吧！”我轻轻一笑。 “咱俩谁动手还不是一样？不过，默默，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制止这个人，不然，生活真的会被他给毁了！” “恩，等你回来合计合计！”我轻轻地道，眉头又紧锁了。上天真的不给我几天好日子过！刚轻松了几天，就又遇上了麻烦，真的不知是该不该生气！看来过年，我也要酬酬神了，这些年和神没什么交往，所以被他们给冷落了！这些神仙也怪小气的！唉！ 63 偷吻 躲在屋子里，心情一度很郁闷，想大哭一场。可是，却不敢把真实的心里让徐斌看到，在他眼里，我应该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吧，怎么能够让他看到我的脆弱呢？静静地坐着，让泪水无声地滑落。 却听见有人敲门，似乎很急。是谁呢？我一向寡居，很少会有人来找我的。对面的大妈和大婶也从来没有来敲过门的。可惜我这门没有猫眼，不能偷看外面的情况。这时，门敲得更急了。我打开一条缝，看到坤哥那急切的眼神，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门却被他用力一推，给推开了。他那深邃地眸子落入我的眼里，看得我心扑扑跳。对面的大婶开了门，露出一张脸，含笑问道：“默默，谁啊？” 我刚想回答，却被坤哥抢了些：“我是她老公！”老公？天！这个人还真是！听他又道：“还不让我进去，挡着门干嘛？”我一愣。对面的大婶却很了然：“默默，我就知道，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 坤哥朝她一笑，也不多话，走进了我的屋子，把门“啪”地一声关上了，目光怜悯地落在我身上：“默默，你没事吧？” 我耸耸肩，淡然一笑：“没事，能有什么事？” “默默！”他想说什么，却停住了，盯着我的眼睛，无比怜惜地说，“眼圈都红了，还说没事！你这女人，怎么就这样不肯示弱？——”双手伸到了我眼前，似乎要抚摸我的眼睛。 “停！”我大喝一声，“我的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他一愣，转眼却很无赖地一笑说：“你是我老婆哦，怎么可能和我无关呢？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我帮你辟谣，好不？” “你！”我一时语塞，想了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的？” 他笑了笑，看了看我的屋子，表情有些黯然，却还是找到了那张沙发，坐下说：“是susan告诉我的，她很担心你，因为明天要早出门，不能来看你，所以就找我来了！默默，你有这样的好朋友应该高兴！” “这还用你说？”我一横眼，淡淡地道，“想不到她也当了粽子！成了我的奸细！” “什么粽子！”坤哥有点不解，显然他没听过那个笑话。我也是刚看到一本书写的，才知道这粽子还有别的意思。 我一笑说：“这个最近很火，你不知道吗？包子家族和米饭家族打群架，蛋炒饭等把花卷等打得落花流水，把粽子逼到一个角落的时候，粽子把外衣一脱，说我是间谍！” 坤哥一笑：“还真的没听过，不过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susan一听你有事，就找我，呵呵！”目光落在我身上，停住，发愣！我别过脸，不让自己发红的脸色让他看到。susan这个笨蛋，她哪里知道我现在的心思？她还以为我暗恋坤哥吧！我又怎么好和她明说？为难啊！一想起她对徐斌的感情，我的心就有些不安？我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不明朗了呢？ “我们出去走走，你的邻居一看就明白的。至于那个极品，我会好好教训他的！”坤哥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迅速地闪开了，对他一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需要你！” “是吗？那么他在哪里？”坤哥有些落寞的眼神一闪而过，转眼又露出那张嬉皮的脸。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迟疑了一下。 “等他回来之前，那些邻居就会把你当怪物一样看，是不？”他一笑，“走吧，反正你又不吃亏，我牺牲一下而已！”说完，又笑笑，“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对你干过什么吗？这么怕我？” 我有些恼怒，一下子脱口而出：“你还没干过？我的初吻都让你夺去了！”一想，觉得不对，这话怎么也好出口的！刚抬头，就看到坤哥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坏坏地一笑：“你说那是你的初吻？” 天！我忙别过脸，不再理他，脸却像火烧。却碰上了他的手，有些冰的手，只有掌心还有点温度。他的手拂过我的脸，嘴唇凑了上来，趁我不注意，对着我的唇又是一吻，轻轻地一吻，很快就缩了回去。看他的脸色，竟然也有些红。 “你！”我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有气又急，又觉得心跳加快。 “反正吻过一次了，一次和两次也没什么差别的，对不！”他呵呵一笑，拉起我的手，打开门，冲了出去，不顾我怎么挣扎，手握得紧紧的，不让我松开！ 64 习惯 走在路上，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坤哥的手开始有点温暖了，他的手厚大结实，掌心的温度是那样的适中。我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在蔓延，在渗透。这是第三次牵他的手了，和同一男人牵手这么多次，他还是第一个，除了父亲。然而父亲的手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感觉了，有时候想起他，只是一个陌生而遥远的概念。 “默默，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有个妇人在前面打着招呼，一时竟想不起是谁。 “哦，我是默默的老公，我们快结婚了！”坤哥笑着，很镇定地说着，仿佛一切是真的一样。我想阻止，却开不了口。 “哦，哦，是这样！那恭喜你们！只是——”那妇人还想问什么。 “大婶你是怀疑我们吧！诶，有个人追默默不成，竟然生了坏心，往她的住宿处泼漆，还恶意造谣！我真是气坏了，所以才从外地跑回来看默默的。本来我们是想等结婚后再和大家打招呼的。”坤哥依然不轻不淡地说着。 “哦，哦，是这样啊！诶，这年头的人啊！”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些平和。 我没有解释，只是心里想，如果过年后徐斌来了，大家看到了又会有什么反应呢？也不管了，顶多被人当成话柄吧！这年头，谁不会管别人太多事的，说过了也就会忘了的，哪个女子不是经常带着不同的男子出入呢？我都见怪不怪了，相信这些大妈大婶也见得多了，顶多说上两天，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会说了。就是同性恋对她们来说还算是不小的新闻，所以才反应那么强烈吧。笑笑，也不知道是啥滋味！susan的主意，有时候也挺差的。 坤哥依然牵着我的手，那样抓得很紧。我不再挣扎，任由他拉着。记得有人说过，有时候你会习惯一种感觉，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着这个人，但是你习惯了他的一切，离开他你就无法生活。这是真谛。习惯是一种美丽的感觉，有时却也是伤痛的开始！在一起是幸福，分开就是一种疼痛！就像当年我习惯父母的存在，当他们要离婚，要离开我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哭，但我真的崩溃了，我一个8岁的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是那么的不适应。谁知道我内心的苦？我内心的挣扎！ 可是眼前的男人，会给我一个习惯有他的生活吗？最近他在我生命里留下的，已经不是一般人的影子了，他已经扎根了。我怕有一天它们会发芽，甚至开花，还会结果。到时，我怎么和徐斌解释？想着，手不由颤抖了一下。徐斌是给过我承诺的人，而他呢，甚至没有说喜欢过我！我太需要一个承诺了，一个承诺对我来说就像一颗定心丸，太重要了。 “怎么啦？”坤哥牵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微微一笑，相信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因为我听到他又问：“是不是被今天的事吓坏了？那个家伙，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的。” “你想怎么对他？”我一愣，想起那晚他拿起砖头准备砸人的那种凶狠，不由打了个冷颤。 “放心！我会有分寸的！”他含笑看着我，那眼神，让人好熟悉，就像电视里那个谁的眼神，那样的有说服力。那个谁，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他的眼神，常常会让女主角安心！ “那，我们今晚去哪里？”我傻傻地问。 “恩，我带你去看夜景？好不好？虽然我们这个小城的夜景没有上海那样的炫目，但别有一番风味。这些年，我们这里发展也是很快的！”他把脸凑到我面前，看到我没有避开，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我点点头，笑了。单身女人的好处是没有人束缚，想跟谁一起玩都可以。现在我还是单身，就让自己浪漫一回吧！当年，灯如昼，独徘徊；而今，也是良人相伴！美哉，幸哉？且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我心爱的人吧！ 65 办法 回忆是一座城，那里面有欢乐，有哀伤，也有着难以释怀的愁绪。每一个深夜，便是我伤痛的蔓延，想着即使在路上遇到父母，他们那漠然的神情，偶尔流露的无奈，都使我的心犹如针戳。今夜，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跟着坤哥走了很多地方，他的笑容时刻在我眼里闪现，抹不去，忘不掉。如今回来，我的心仍扑扑直跳。我们去过大排档，去过咖啡馆，去过公园，他都抓着我的手，不曾放开过。他还带着我去了露天的歌舞会，我的心是充满好奇而激动的，有一刻甚至想，我是不是就是《罗马假日》里赫本所演的那个公主，遇到了一个倾心的男子，跟着他接触外面新奇的世界？虽然有些场所也是我以前去过的，但不知怎么的，今晚看到的似乎有些不同！想想，终究觉得是一个梦！一个渴望了很久但最终没能实现的梦！ 趴在被窝里，却不曾睡着，想发条短信给susan，告诉她真相，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倒是徐斌打电话来了：“默默，睡了吗？” “恩，还没，不过快睡着了！” “那我吵醒你了？”他的声音依然很温柔，“我在等你上网，可惜你一直也没有！我今天已经把围巾织好了。想看到你围上是什么样子，呵呵！默默，今天害怕吗？” 咦？我不禁有点奇怪：“怕什么？” “susan告诉我你家门口被人泼了漆是吗？默默，我不在你身边，有点担心你！susan说了你们的事，我觉得对付这样的人，就要靠法律来制裁，躲怎么躲得掉！” “法律？”我一笑，“法律管不了这么多的，你太天真了。真要上诉，告人骚扰，那该是一件漫长的过程。即使获胜，那也要花费好多精力的。”有时候，觉得徐斌的想法挺单纯的，对付洛达这样的人，在法律上是得不到便宜的，谁都知道我和他谈过恋爱（即使不是真的，至少是在周围人的眼里是真的。他那么高调地出场。）。而且，他说我欺骗他在先，这场官司，真要打起来，我的损失可能更大。 “susan怎么会告诉你这些的，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们在交往？”我又问。 “她经常找我聊天的，说是不想放弃我。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默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妥善解决的。”徐斌笑着说，“默默，这样的事在我们三个人中间发生，注定是要有人受到伤害的！” 我一愣，突然很大声地说：“我不管，如果注定要有人受伤害，你不会让我受的，对不？我也不会让susan受的，所以，最后，那个人是你！如果susan不接受我们的事，我一定先放弃你！”是的，我和susan这么多年的友情，不会为了一个你而断送的。徐斌，你还没有那种能耐！我静静地想。 “默默！”他欲言又止。 “所以你要想出一个好办法！”我淡淡地说，“不然，我们的事也就完了！” “恩！我会的，我不会拆散你们的！”徐斌笑得很勉强，声音有点暗哑。 我挂了电话，坐在那里深思。想着徐斌那文雅的样子，这样对待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为什么他在我面前好似很弱似的？我却变得这么强悍？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吗？又一想，三姨婆和表舅，还在等着我们的糖果呢！想想，真的觉得好烦恼！ 打起手机，拨通了坤哥的电话：“喂，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先让洛达从此在我的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怎么那么大火啊，老婆？”他依然油腔滑调，“你不是怕我手太狠吗？” “又没有叫你杀人？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我一愣。 “办法是有，不过也需要时间的嘛？怎么那么急！”他又一笑。 “反正我不想再看见他！不想再看到他！”一下子竟然哽咽起来。好像我所有的委屈都是洛达造成的一样，也不管这个坤哥，是何方人物了！只要他能帮我解决问题，我也不管了！ “最近你好像挺爱哭的！”他微微一笑，“行，我会帮你让他在你面前不再出现的，不过你明天约他出来吧！” “哦！”我吸了吸鼻子，才挂了电话，靠在床沿，不知道该做什么，脑海里暂时是空白一片。 66 烦心事 “我可爱的默默小姐，想不到你还会给我来电话。怎么啦？约我！想报复吗，我才不会上当呢？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解解气，你们骗得我好惨啊！什么？让我放过你？不是吧？你默默小姐连性别取向都与众不同，怎么会求我呢？你当初这么选择了，就会准备接受大家的眼光了啊！哈哈！男人有什么不好，你们女人还要选择女人？”洛达在电话那头说得很起劲，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憋了憋气，轻轻地说：“洛达，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是吧？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呢？即使分道扬镳了，也没理由要敌对啊！” “你说的倒轻松！哼！”他冷冷地道，“我可是付出过感情的！” “那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你知道，你对我的声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你让我以后怎么过日子啊！”我装出哭腔。 洛达：“你们怎么过日子，不关我的事！你的声誉也不是我造成的影响，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我：“你不是喜欢过我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洛达：“那是之前，现在你选择女人也不选择我！我只恨你，我的心里只有恨！我只是吓吓你，这样只是个开始！” 我：“你还想怎么样，洛达，看在我们也曾相识的份上，就这么算了吧！以前的事我也不追究了！” 洛达：“你还想追究？哈哈，妖人，你们这种变态恶心的家伙，早就可以被火烧被雷劈了！” “你！”我被激火了。妈的，你才变态恶心呢！嘴上还是有点无奈：“钱可以解决问题吗？如果可以，你说个数！” “钱？”他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那么说。 “你还没想好是吧！那下午3点，我在聚福楼120号等你，我们合计一下，看能不能有个解决的方法！洛达，你损了我也没什么好处，对不对？不如，拿了一笔钱，就当是我给你的分手费，如何？”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一下子关了手机。这样欲擒故纵，应该能引他上钩吧！只要他出现，其他的事，坤哥能搞定吧！不过想想坤哥他们的办事方法，会不会用砖头砸人啊，还是跟去看看吧！ 掰着手指数时间，看着它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心情一点一点地沉重起来，拨通了susan的电话。 “丫头，怎么啦？”她的声音依然那样爽朗，“昨晚睡得好吧？有良人相伴哦！” “susan，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好担心哦。我觉得我欠坤哥的越来越多了，怕有一天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还清这份人情哦！” susan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好难的，以身相许呗！” “可是——”我刚想说，就听见她的父母在喊她。心里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就怕说出来，susan会恨我，我也会恨自己，罢了，还是另找个机会吧！我和徐斌的事，就让徐斌来解决吧！ “默默丫头！”她一笑，“别想得太多，喜欢就喜欢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追你，你可以去追他啊！我不跟你聊了，我现在在周庄，要上船了！江南的风景，美得迷人！水乡啊！你来过的哦！想象一下吧！回来的时候再跟你谈，要看到你和坤哥的进展哦，拜拜！”也不容我回答，就挂了。 我摇摇头，沉默了。坤哥，徐斌，徐斌，坤哥，脑海里全是这些名字，搅在一起，乱成一团！ 一阵敲门声又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知道，坤哥来接我了。有点想避开他，可是有事求他怎么避啊？心里有一阵慌乱。最近，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静不下来。 67 恐吓 聚福楼，3点钟不是吃饭的时间，所以没什么人。我直接走进了120号包间，透过门缝去看外面。坤哥带来的几个人，坐在大厅里，我以前都没见过，所以相信洛达也不会注意的。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就看到洛达走到了门口，脸上还带着微笑，而这笑容，在我看来，却猥琐得很。也许是我的心里，对他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吧！ 洛达扫了一眼大厅，突然看到了坤哥，脸色一变，转身想走。而坤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等他回头，脸色都白了。只听他叫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打我不成！这可是个法制社会，你们，你们，干什么？想绑架吗？”他的声音有点尖，所以我又看了一眼，只见坤哥的那几个人，架起他往这边走来。坤哥跟着了他们身后。 “你这痞子，无法无天了！救命啊！”洛达突然叫了起来。 “你别乱叫，你再乱叫，真的有可能把你给那个啦！我们只是找你谈谈，如果你不合作，有你好看的！”坤哥的声音很低却很有力，所以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洛达如果不说话了，只是狠狠地瞪着他。当他看到我的时候，表情还是有点不自然。 “那个？你不是同性恋吗？怎么还有魅力让一个男人为你做事？”他一脸疑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哭笑不得：“我说我是同性恋，难道就是同性恋了吗？你还真是容易骗呢！” “骗？”他不由一愣，“还有人会拿这种事来骗人？” “你不用管这么多，反正我是要告诉你，不许你以后再缠着我！不许你再和我有任何瓜葛！”我淡淡地道。 “笑话！”他一笑，“如果不是你们骗我，我何来那么多事？你自己叫我‘亲爱的’，这样能够白叫吧？我的心真的痛过恨过，这样就算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才肯罢休？”我盯着他，想看他到底有多无耻。 “你不是说给我分手费吗？”他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不由一笑：“分手费？我们还没开始，什么时候交往过？何来的分手费？” “那你是不给了哦！我带你见过我的父母，也请你吃过饭，怎么就这么算了！”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坤哥，看他没什么反应，声音也就大了。 “那要不要再算一下你给我家泼漆的钱？”我冷冷地问。 他一愣，突然说：“默默，如果你不是同性恋，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 我不由一阵寒毛四起，盯着他：“我怕如果我再和你纠缠，到时就不是泼漆那么简单了，是吧！甚至还会放火呢！洛达，你真的是个魔鬼！” 他突然用手一指说：“有比他更鬼的吗？我在你家楼下叫你的那些天，我都看到了他的出现！他难道不是像我一样缠着你！”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真是坤哥！他，也曾在我楼下徘徊？怎么回事？ “你别说到我身上！”坤哥的脸有点不自然，但还是很快就不见了，冷冷地对洛达说，“你要多少分手费？” 洛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笑了：“5万人民币！她这么快就找到了靠山，不简单，我不敲一笔，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怎么不去抢？这么狮子大开口！”我一笑，“钱，我是不会给的！” “你！”洛达一下子冲到我面前，举起拳头，手却被坤哥握住了。 只听坤哥冷冷地道：“听说你考事业单位，考了三次是吗？后台也不是很硬哦，不然，怎么会大器晚成呢？” “你想干嘛？恐吓我？”洛达一愣，一下子警觉起来。 “不干嘛！我只是想给你上司寄一封匿名信，告你在外面敲诈勒索，把这段录音带放给他听！很动听哦！就是我们刚才的对话！”坤哥淡漠地说，“听说你的上司也不怎么看得起你，正想找借口辞退你，是吧？诶，现在找份工作也不容易哦！” 洛达的脸色惨白，突然结巴地说：“我不要分手费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在默默面前出现，你不要寄这封信了吧！——” “默默，这么算了吗？”坤哥突然鬼魅地一笑。我一愣，没有说话。 “默默说还不解气！因为你坏了她的名声，你知道一个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吗？”坤哥不待我回答，接着说。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洛达拘谨起来，脸色更白了。我突然有点同情他，他的小家子气和他受的家庭教育有关吧，这样一条狗都已经落水了，还打它，似乎有点残忍，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于是叫道：“坤哥！” 然而坤哥却没有理我，只是对着跟着他的那两人说：“带他去男厕！” 我忙上前拉了拉他，不怕什么，就怕他伤人，毕竟，那是犯法的。 “没事，我有分寸的！”坤哥朝我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那么肯定自信。我的心扑扑跳了几下。 68 保证 男厕不好进去，我只有在门口站着，里面传来洛达凄惨的声音：“你们想要干什么？想干什么？” “给我脱，脱掉他的裤子！”坤哥的声音依然铿锵有力。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坤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说他有分寸的，这么大的人了，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想必人情世故要比我懂得多，不会做得太火，这么些日子以来，我也觉得他没有像第一眼见到时那样的不可理喻。他说有分寸，一定会有分寸的。只是不明白，他要洛达脱裤子干什么？心里有点纳闷，也不好问。 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坤哥追了上来，手里拿着洛达的裤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很是得意。 我看了看他，问道：“你脱了他裤子干什么？” “还记得上次他母亲把你淋得像落汤鸡吗？我只是小小的报复一下，让他知道，做人不要太过分，恶人自有恶人磨的。不过你放心，我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只脱了他的外裤，内裤还给他留着。”他一笑。 我一笑说：“想不到你男人家的还这么小气！” “你难道不开心？”他一愣。 “开心！”我不禁莞尔，“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我以为只有我们女人才会斤斤计较呢！不过，他有手机的啊，难道不会打电话去求救的吗？”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拿了他的手机电池，还给他留了张影来纪念，还嘱咐服务员不要去帮助他，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出出丑！小惩大诫，但愿他以后不要再欺人太甚。”坤哥笑得很贼。 我也呵呵一笑，想了想，我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唉！ 突然想到刚才洛达的话，不禁问道：“你究竟是为了帮我，还是公报私仇呢？为什么你会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楼下？” “这——”坤哥一愣，脸“唰”的红了，说，“阿成让我看着你，怕那个极品会霸王硬上弓，所以留意一下。我也不是天天来的，真的！” 哦，又是阿成！我不由地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天天来也不关我的事。今天谢谢你了，不过，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我怕我男朋友会误会！”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的心有点微微地颤动。 “你倒真会做人，利用完了别人，就过河拆桥，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坤哥冷冷地看着我，脸色有点狰狞，说话的口气好似要吃人，让我的心一震。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以后大可以不必理我！”我耸耸肩，朝他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的男朋友，是谁？我见过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见过，就是你那晚吻我时被你们拉住的小白脸！”我淡淡一笑，看了看远处的路面。路面还积着水，有车经过，激起不小的水花。 “是他？”坤哥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安，“听说是什么集团的小开！还是什么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日进斗金，长得斯文俊秀的，是吗？” “你倒是了解得挺清楚的！”我一愣，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在打听他的事？ “是susan告诉我的，她说是你表舅介绍给你的！”坤哥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颓废，“条件好，郎才女貌，又有亲戚当媒人，的确是很好的一对！不过susan怎么办？” 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啊，susan怎么办？我还没想好呢？而且，susan什么时候和坤哥交情这么好的，连这种事都告诉他了？烦恼，真的好烦！ “请你，先不要告诉susan我和徐斌的事，可以吗？” “你是在求我？”他一愣。 “如果你当susan是朋友，就不要伤害她。我会向她解释的！”我轻轻地道。 “我可以不说！那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愿你自己不要伤害了她！”坤哥低声道，眼睛盯着我，也不再说话。那直勾勾的眼神，好似望到了我的内心深处，让我不寒而栗。是啊，伤害她的是我，我怎么还那么有理由要旁人保证什么呢？ 69 徐斌 “默默，今天有个人想见你！”我一上网，徐斌的头像就出现了，一闪一闪的，我一点开，就是这句话，让我的心一跳。 视频打开了，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大气温婉，让人不由地喜欢，嘴角和徐斌很相似，不用说，是徐斌的母亲吧。“伯母你好！”我微微一笑。 “你好，默默！”她和蔼地一笑，“果然是丽质天生，默默，的确是个大美女。怪不得让我的小斌念念不忘呢？默默，来我们这里过年好不？”她的字一打出来，我就不由心跳加快，她让我去她那里过年，那就是意味着她已经承认我和徐斌的关系！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按理说，我应该高兴，可是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伯母，让你见笑了，怎么好意思呢？”我脸一红。 “要不，就让小斌先去你那边过年，以后你再来我们这里过年，如何？”她浅浅一笑，很温柔地看着我，“我觉得我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呵呵！就这么说定了哦！那你和小斌聊！” 我的眼眶有点湿了，想不到才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在网上见面，她这个长辈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通情达理。而且，她似乎在帮徐斌追我，这样的母子关系，是那么的融洽。这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关系吧！教育的好处是让人学会变通，即使明知是不合理的要求，也提得那么合情合理，让你无力反驳。让他儿子来我这边过年，这让我觉得有点突兀，不过，看她那么理直气壮，又觉得也没什么。可是徐斌要是过来，是住在表舅家，还是他的工作室，还是我的家里？ 想想觉得有点郁闷！究竟哪里才是合适他的住处呢？他母亲都这么说了，也就是把我们的关系确定了，我还能有什么理由把他推出我的视线呢？最讨厌自己这种温吞吞的个性了，关键时刻总拿不定主意，要是以前，还可以问susan，可是现在，又怎么问啊？ 徐斌出现在视频里，那双眼睛依然纯净如水，笑靥绽放：“默默，我妈让我去你那里过年！以后结了婚，你就到我们这里来，今年，会是你在你那里的最后一年，所以，我陪你过！我们在婚前，会有一段特别值得回忆的日子！” 什么什么，什么最后一年，听得我一头雾水。他看着我，依然笑笑：“默默，你三姨婆和我父母已经在商议我们的婚事了，你希望我们的典礼是西式还是中式的呢？到时，你的父母也会来观礼的！” 等等，等等！我知道我平时没什么主见，对凡事也不强求，但似乎这也来得太快了吧！好像是被人卖了似的，可是如果自己不点头，相信三姨婆也不会强求的，可是却是自己点了头的。不由有点囧：“徐斌，你不觉得我们发展得太快了吗？” “不快！我好像认识了你很久似的，而且，我们的年龄也不小了，你是第一个让我有结婚想法的女子。默默，答应我好吗？”他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这，算是向我求婚吗？还算有点道理，不然，我还以为直到有一天我被推入了洞房，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耳边，却想起坤哥的话：“这个小白脸不适合你的！” 徐斌不适合，那谁适合？我不由一愣。 “默默，坦白的说，我很在意你和别的男人有瓜葛，想起那晚强吻你的那个霸道的男人，我觉得有必要先把你娶进门，我才放心！我这是先下手为强！”徐斌笑得很得意。 “如果没有他，那你还会娶我吗？”我不由地问。 “那我先好好了解你，再做决定。不过你三姨婆听说还有那样一个男人的存在，一下子就急了，督促我的父母早日下聘。”他说。原来，这一切还是坤哥的功劳！ “你还是告诉我三姨婆那晚的事了，对吗？”我不由一急，怪不得最近三姨婆看到我都长吁短叹的。她的心里，一定很担心我吧。 “那晚，我坐在你表舅家里发愣，被你表舅给逼出来的。默默，你不会介意吧！” “算了。”我淡淡一笑，始终是纸是包不住火的。不过原来表舅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难得竟然没和我唠叨，只是在极力安排我的婚事。他们对社会上的小混混也忌惮的吧！三姨婆在我小时候就怕我跟错人，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陪着我。总算，看到我长大成人，如果现在走错了路，那他们一定会很心痛吧！想着，眼角不由湿了。 “默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徐斌倒是慌了，恨不得拿纸巾擦我的脸。 “没事！你来这里过年吧！我会带你好好玩玩的！”微微一笑，心里轻松了一些。表舅他们给我选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单是看徐斌那温和的个性，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好男人。可是这样的好男人，真的是我这样有着孤僻个性的女人的最后港湾吗？ 70 获奖 已近年末，一走进办公室，就可以看到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一年的时光，终于无病无灾地过去了。这样的喜悦，希望来年也能拥有。 八卦一号突然走到我面前，铁着脸，指着我说：“沈默默，你好，好啊！” “怎么了，一姐？”我不由疑问。 “恭喜你啦！”突然拿出彩带，对着我喷，却没有喷出什么来。 我叹气—— “不好意思啊，默默，一定是我那个臭小子，趁我不注意，把它给喷光了。默默，你知道不，主编提名你参加的那个编辑奖评选，你评上了最佳新人奖。有前途啊，默默！过几天要到市里领奖，会上电视呢！”八卦一号一脸羡慕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总算，今年有这个奖给我，日子不会太寂寞，可以和susan去庆祝了。因为我们曾经约定，有什么好事就要一起分享的。而且，即使有再重要的事，也要先顾着对方的。 正想着，突然看到何老太在她的办公室里朝我招手，心里一阵高兴，笑着冲了进去。还没开口，却看到她铁青着脸，瞪着我：“沈默默，你好，好啊！”和刚才八卦一号的表情如出一辙，我忙闪开，怕她也拿出什么东西来喷，嘴里叫道：“主编，你别啊！” “别什么？”她一愣，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杯子不住地摇晃，吓了我一跳，不由的脸色也变了。这，唱的又是哪出？ “沈默默，你怎么这么自私？”她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主编，我，我不明白！”我想不到我最近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不明白？”她自嘲地一笑，“我这么看重你，你却一结婚，就要从我身边溜走了，你说，你以后让我找谁替你的位置？” 我结婚，溜走？我更是一头雾水。 “昨天来了个年轻的长得很帅的小伙子，说是你的男朋友；还有一个年老的女人，说是你的三姨婆。来到我家，送了我一大堆东西，说是让我帮你开个介绍信，要好好都称赞你，这样方便你调动工作。沈默默，你是我的人，怎么不自己开口，是不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啊。说，我何老太哪里对不住你啦？”何老太的表情很无奈，也很气馁。 我一时语塞，徐斌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反而先找了何老太？还有三姨婆？他们在干什么？那是不是也太自我主张了！他们，是想让我调去徐斌的城市吗？还是三姨婆知道我自己拿不定主意，他们就帮我拿了？这，怎么好像比起坤哥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点过分？我刚刚推荐你拿了个新人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走了？唉！”何老太一脸漠然，“不过那个小伙子，还挺礼貌的，对我说不好意思，他只是想尽快娶到你！默默，什么时候又遇上这样的一个人的？” 我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心都乱了。想了想说：“主编，我不会这么快就走的，要走，我也帮你安排好所有的事。至于他们，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也没征求我的意思！” 何老太一笑说：“那就对了，我知道默默是个有担当的人，怎么会一走了之呢？不过听说那男的是一小开，默默，以后有福享了哦！” 我摇摇头，无奈地一笑。天！怎么最近的人都喜欢自己拿主意？却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徐斌，为什么会那样做呢？好多疑问哦！可是又没有人可以商量！我的天！ “你刚才别什么？”何老太问。 我把八卦一号向我喷彩带的事一说，何老太反而瞪着我说：“我有那么无聊吗？”说完，自己先笑了。我也跟着笑。 71 贺卡 回到座位，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我知道我也不小了，所以三姨婆着急我是看的出来的，只是徐斌，一向给我波澜不惊的感觉，何以，他也那么急呢？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何况，我已经答应他来这里过年，意思也不是很明了了吗？感情的事，是要慢慢来的，不至于你见到一个人，就要和他结婚吧！这反而让我对徐斌产生了怀疑，他，不是有什么生理缺陷吧？呸呸呸，怎么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想法？ 玖意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拱拱手：“恭喜恭喜，我们的默默得奖了！还有，这里有你的一个不知是读者还是朋友的一封信！呵呵，默默，准备什么时候宣布喜事呢？” “你也知道了？”我长叹，唉，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个洛达听说已经被你驱逐出境了。他还很不满呢，我的一个朋友是他们单位的。有一次，听他酒后吐真言，说你宁可选择一个痞子，也不要他这样有正当工作的男人，说你脑袋里长屎，眼睛里夹花！”玖意捂着嘴笑。 “什么意思？”我不解。 “头晕目眩了呗！不过默默，那个痞子，是不是就是常送你百合的那个？”玖意很有趣味地看着我。 我不语，不知道怎么回答，原来玖意指的喜事，以为我和坤哥—— 想了想说：“我男朋友不是他！” “还有别人？”玖意一惊，看着我的眼神有多了别的意思。 我不语，只是笑笑。 玖意无奈，拿出信说：“我们的默默真的是魅力无穷哦！不过，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毕竟，女人的青春有限！”说着，很诚恳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也没深究玖意的话里话。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也许对我不能理解，但至少说了真话。也许忠言必定逆耳，但我能明白她的意思，比起一些阳奉阴违的话要好的多。 看着玖意走远，我打开信，是一张贺卡。习惯性的，我先去看着署名，是执戈者，不由会心一笑。想想能够给我寄信的人，除了他，也想不出别的人来。再看贺卡，是一张图片，一片绿绿的草地，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子坐在一棵大树下，背对着我，手里捧着一本书，在静静地看着。好宁静，好抒情的画面！在看贺卡里写着一首打油诗，大概是他的即兴之作：“时光静悄悄，转眼跑去了。问声朋友好，笑容满眉梢！一杯清宁茶，两口桂花糕，手捧喜事到，送你乐逍遥！”我轻轻一笑，再看下面写着：“祝默默永远年轻，人比花娇！” 我看着，心里甜甜的，有时候，人要快乐又有何难，只要一句话，一声问候就可以了。嘴角轻轻牵动，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静坐着，看着外面，想什么都可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朋友，知己，就算susan，也未必了解我一直渴望拥有的心态，那种渴望宁静的心情。躺在草地上，静静地仰望天空；坐在大树下，静静地看书；走在沙滩上，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任沙子在我的脚丫间走动！而这个执戈者，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熟悉呢？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有着诗样的心怀？ 72 唯一 颁奖会在河滨广场举行，给我颁奖的是x报的总编。虽然我对x报有着一点偏见，因为他们曾刊登过我的照片，而且，那是不实的报道。但毕竟人家是大报纸，总编的地位自然也不容你小觑。 徐斌和何老太坐在远处的由主办单位提供的凳子上，看着我微笑。我挥挥手里的奖状，对着他们微笑。装奖金的信封上写着500块，我想着应该拿来请同事们喝杯咖啡了。没办法，咱是个穷人，高档的地方请不起，上岛咖啡也要好几十块一杯，说不定到时还要倒贴上口袋里的钱。真是汗颜！不过想想，荣誉的事哪能用钱比较？讲钱，人家会觉得你太俗了。可是不讲钱，我一定会心痛死！唉！ x报的总编看着我微微一笑，有点肥的脑袋凑到我眼前说：“恭喜你！”然后和我握手，眼睛看向前方，低声说：“看镜头，要上电视呢！” 我点头，露出自以为很甜美的笑容。眼角却瞥到徐斌站了起来，对着我直按相机的快门。河滨广场的风轻轻地吹到我的脸上，发丝几根飘到我额前，挡住我的视线，我想用手去抚，眼角却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看着我。坤哥，他怎么来了？旁边的，还有烟渍男阿成，还有小林那个小鬼。我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这些天，一直和徐斌在一起，坤哥给我打过无数次的电话，我都不去接听。因为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再三心二意，我已经答应徐斌了。虽然我一直不明白徐斌为何要请何老太帮助我调动的事，我也一直没问，我想等他亲口告诉我。我很想知道，徐斌的心，是不是一如他的外表那样出尘，那样文雅？ “默默，刚才你好美！”散席了，徐斌看到我从台上下来，挽住我的手说，“而且，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那样让人心动。你怎么会有那样无邪的一面的！怪不得爷爷说，你的气质很特别！” “你爷爷？”我不禁一愣。 “恩，爷爷说想早日看到我们结婚，这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我就帮你向你的上司说明了要调动的事。爷爷说，他喜欢你那样有学问，又兰质蕙心的样子。三姨婆和我父母商量好了，元宵节那天我们就订婚！默默，这是爷爷选的好日子，他老人家等不及了！默默，你不会介意吧！”他很温柔地说，一只手准备来搭我的肩膀。我不由地身子一抖，很快就闪开了。徐斌愣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也愣住了。我怎么还要逃避他呢？ 我看看了徐斌，想了想，孝顺应该是件好事，于是尽量露出笑容：“是你在选我，还是你爷爷在选我？” “我们都选！你是唯一一个我们一家人都通过的人！”徐斌很淡雅地一笑，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不让我挣脱。 原来，我还是要经过种种关卡，才能最后被确定的，怎么像古代的皇帝选妃呢？这让我的心突然有点不甘心，傻傻地问：“如果你爷爷不选我，你还会对我那样温柔吗？或者，你的选择必须要经过你家人的一致同意吗？” “爷爷这一关很重要。”徐斌说着，突然打住了，不再说话，反而耸耸肩，装作轻松地说，“不是已经通过了吗？我很庆幸啊！我们都已经找到了我们自己要找的人，不是吗？”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给击中了似的，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有一种痛苦，在四处蔓延。原来，我是那样的唯一，不是他的唯一，而是他家里这么多人一起才定的唯一。这感觉，让我觉得很是郁闷！眉头已经纠结在一起。我想要一个平起平坐的人，可是，徐斌，他能给我吗？他有那样的家庭，什么事都已经替**办好了。元宵节，不是快到了吗？如果是以前，有人为我准备好一切，我一定会心存感激的，可是如今，我怎么觉得我反而受到了限制了呢？ 突然，觉得脸上被亲吻了一下，抬头，看到徐斌那样发红的脸。他温柔地笑道：“有什么事想不开吗？怎么不和我说呢？”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脸。我一愣，表情有点不自然。 抬眼看向坤哥刚才站立的方向，人呢？已经不见的，心里闪过一丝丝的遗憾，却换成了长长的叹气声。 “怎么啦？”徐斌抬眼看向我目光看向的地方，疑惑地问。 “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我轻轻一笑，别过脸，开始沉思。沈默默，你有必要好好想想了，太仓促的爱情，太不可思议的幸运，真的会降临到你身上吗？如果你现在不想清楚，你以后就怕一入豪门，就无法抽身啦！ 而徐斌，却丝毫没有发觉我的异样，只是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进人海，任人海把我们淹没！ 73 环抱 接近年末，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洋洋的景象。路两旁的树上，挂着各种彩灯，在闪着微弱的光。一阵风来，摇曳生姿。我和徐斌静静地走着，牵着手慢慢地走着。有几个小孩穿过小路，手里拿着小鞭炮，一边逃一边扔，嘴里还叫着：“来啊，来啊，我的更厉害！” 不远处，一家小店里，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供品，我听三姨婆说过，这是农村的一种习俗，叫做谢年。所有的这一切，都告诉我，新年即将来临了。 走过一家婚纱摄影店的时候，店门已经关了，我趴在橱窗上往里看，看着里面穿婚纱的塑形模特，那么孤单那么无助。而我的影子，在橱窗里看到的，竟然是那样的憔悴，眼角都已经有了鱼尾纹。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真的是时光催人老啊！ 徐斌轻轻地环住我的腰，嘴凑到我的耳根，我可以听见他的平静的呼吸，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古龙水的味道。我没有避开，这个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他有资格这么做。如果我再避开他，是不是我心虚呢？不过我的心还是颤动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呢？为什么我和徐斌的感情，并不像我想象的新婚前夫妻的那种热恋呢？我一直拒绝他，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底限，是不是在抗拒着什么？ 听着他嘶哑的声音道：“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当我的新娘？要是等不及，我们就直接和爷爷说，我们元宵结婚算了，不必定什么婚了。反正他老人家也急着抱曾孙。一来，我可以抱得美人归，二来，也遂了他老人家的愿！” 我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可是在目前的形式下，我却被婚纱给吸引住了，难免人家会这么想。于是轻轻推开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我发觉我自己真的好没有主见，还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要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嫁出去呢？ “听说今晚会有流星雨，我包了一家宾馆的屋顶，专门请你去看，如何？”徐斌轻轻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声问。我抬眼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那眼里依然纯净如水，只是脸上漾起的红晕告诉我，他对我，是有几分真心的！都要谈婚论嫁了，如果没有真心，那真的是见鬼了。可是为什么，我还在期待着什么呢？徐斌看着我，如水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嘴唇轻轻地凑了上来，就在接近我的嘴唇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还在想着我要不要避开，想不到这铃声解了围。一看，是susan，她，真的是我的福星。 “啥事？丫头？”我嘿嘿地笑。 “默默，今晚有流星雨哦！我们一起找个地方看吧！”她的声音依然爽朗清脆，“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哦，自从我从周庄回来，你丫的就不理我了，害得我孤独地过了好些日子。有异性没人性！是不是好事近了？你和坤哥有那个了吗？” 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想必已经红到了脖子：“少胡说啊，我今晚有约会，不能陪你了哦！” “又有约会！”她有点不满了，但还是叹了口气说，“行了，我明白！你丫的就知道自个幸福！我的天啊，我的那一位怎么还不出现啊？对了，默默！徐斌有和你联系吗？我最近都联系不上他！”我一愣，看到徐斌正疑惑地看着我，似乎要说话，忙向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恩，我也很久没联络他了！”我又说谎了，而且是对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一刻，我真的有种罪恶感，可是，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恩，那你好好约会吧！造个小人让我玩玩！哈哈！”说完，依然是那爽朗的笑声。 我红着脸，心神不安地按了结束键。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脸红，是因为自己说谎还是因为她说的造小人。徐斌温柔地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温柔地问：“是susan？” “恩！”我点点头。 “放心！我一定好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的！”徐斌把我搂进怀里，轻轻地说，“我不会让你失去你最好的朋友的！” 我靠近他温暖的环抱，终于有了点踏实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环抱，那有规律的心跳，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气息，干净纯净的芳香，以及言犹在耳的誓言。我要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前，为什么我却觉得是梦？为什么我还怀疑，徐斌是不是我最后的归宿？我的心是不是有过多的疑虑啦？ 手机又响了起来，心里长叹，susan这个丫头，又有什么事？一看来电，竟然是坤哥的。想也没想，直接按掉了。我有点心虚，却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74 绑架 坤哥却没有放弃，手机一直在响，响一次，我按一次，直到最后，疲累了，想到了关机，却被徐斌按住了。他温和地说：“是不是那个在你楼下用喇叭叫着‘爱你’的那个男人，他还是对你紧追不舍吗？有什么话跟他说清楚，要是你觉得说不出，我来说吧！”说着，来拿我的手机。原来他以为是洛达！我叹了口气，谁都知道我对洛达没意思了，甚至已经想着方法甩掉他了。只有徐斌，刚从外地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吧！我忙闪开到一边，笑着说：“没事，是玖意，她在催我给她写稿呢？我怕影响我们的心情所以不接，看来，还是接了吧，省得她响个不停。” “喂，玖意啊！你的稿子我正在赶呢！”我淡淡地说。 “你在紧张什么？”坤哥的声音有点低沉，给人一种压迫感。 “我啊，不紧张啊，一篇稿子而已，怎么可能会紧张哪，放心了，春节前一定赶好，到时发到你的邮箱就是了！”我呵呵地傻笑。 “为什么不敢让他知道我和你通话？你在逃避什么？”坤哥淡淡地说着，我听到了一声喇叭声。 “让谁知道？我一个人在逛街啊，身边没有人！”我依然笑着，向徐斌使使眼色，让他不要说话。徐斌有点惊讶地看着我，却沉默不语。 倒是坤哥，声音有点大了：“沈默默，你倒是挺能掰的！你是不是在横山路，通向市中心的路口？和一个男人手牵着手？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 “你在哪里？”我不由慌了，这玫瑰，是徐斌刚买的，说是让我带着去看流星雨的。坤哥在哪里？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回头！你左边的角落，看到了吧！我的大奔，你说过，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那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沈默默，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坤哥不依不饶。 我回头，果然看到了那辆大奔，只是看不到里面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口气变得很冷，连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没错！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我们准备结婚了。我和你说过，我们从此再无瓜葛，让你不要再来找我的。谢谢你曾经帮过我，不过，以后，我的身边有了男朋友，不再会找你了！还有烟渍男，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们！”好不容易说完这些，我觉得我似乎眼角有点东西流了出来，慌忙拭了拭。心里暗暗地道，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只会过河拆桥，以后，你都不要来理我，我们就当是从此陌路吧！如果，我对坤哥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又为何要拒绝得如此透彻！就怕有瓜葛，就怕有一天我的心控制不了自己！分明，我不想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真的对我们一点意思也没有？”坤哥的声音突然有点嘶哑。 “你们？”我一愣。 “不，是阿成！”他还在口硬，但我知道，他已经出口了。“我们”！还包括他自己，他对我也有着那样一点似有若无的情感吗？他也是弄不清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吗？所以像我这样，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像乌龟一样缩起头来？ “我对阿成一点意思也没有，一点没有！”没错，阿成是个好男人，可是我对他没有感觉，一点都没有！ “沈默默！”坤哥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口，挂了。 我回头看到徐斌那询问的眼神，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里。我想，这是我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懂得的人自然会懂得。不用问，也知道我的选择了。果然，徐斌也不说话，只是抓着我的手的手紧了紧，朝我浅浅的一笑。我回他一笑，目光却瞟向那辆大奔。它还是静静地停在那里，看不到里面的人是何种表情。 我不再回头，深呼吸了口气，淡淡地朝天空一笑，挺直身子，往前走。选择了一条路，不管是好是坏，都是自己选择的，永远没有回头叹气的必要了。 突然，那辆大奔冲了上来，停在我们前面，下来两个高大的人。“干什么？”徐斌的手一抖，好像慌了。我忙摆正姿势，准备使用我还略懂的跆拳道。坤哥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看了看我，让我的心一慌。那两个大汉，不等我回神，架起我，一下子塞到车里。我听见徐斌的尖叫，却怎么也没明白过来。这，唱的是哪出？绑架？可是坤哥，为什么要绑架我？想高喊，嘴却被人给捂住了，只听坤哥静静地道：“放心啦，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无语，这就是流氓惯用的方式，原来，我还是小看他了。江山易改，本性不移，我以前看到的，只是他的假象罢了。回头看向徐斌，只见他怔怔的样子离我们远去，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渺小的影子。 75 试探 一路上，我缄默不语，一直到车子行进了一座大厦。坤哥拉着我的手走出了车门，我还是有点不快。怎么说，有种不被人尊重的感觉。他也不理我，只顾向前走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像一棵大树，给人一种茁壮的感觉。只是我的心在那一刻却莫名的有种不安，他知道吗？以他刚才那样对我的方式，完全是一种强行的自我的，他要对我做什么？我却预料不到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在犯法，你知道不？我完全可以告举你的！”我莫名地有种怒火。 “你会吗？”他回头，目光很凌厉地看着我，“也许你会的。可是，是你不理睬我们，我不这么做，今晚，阿成就要干等了！”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也透着一点不安。 “又关烟渍男什么事？”我更加不快了。在他眼里，只有阿成吗？把我推给他，他就觉得是完成一种责任了吗？他吻我，也是为了阿成？天知道，这个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在天台等我们，快上去！”坤哥扯着我，不容我分说，就拉着我进了电梯。 我瞪着他，一直没有移动眼睛。我的心其实一直在颤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曾经让我感动，让我觉得心动的人吗？他给我的，实在是太多的假象了。他曾经是个军人，而今，他是个流氓，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我有点懵。 手机一路上一直响个不停，我知道，是徐斌，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接。目光瞟向坤哥，只见他沉默不语，眼睛微眯，于是就拿起手机，刚按了接听键，说了个词：“喂，徐斌——” 手机就被坤哥抢了过去，被他给关了机。我刚想发怒，只听他淡淡地说：“今晚，是你和阿成之夜，所以我不想有人来打扰。默默，让阿成有个美好的回忆吧！” “你是在求我吗？嘿嘿，你求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阿成有了一个美好的回忆，我就有了一个痛苦的回忆。你知道什么叫强人所难吗？”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让我的心凉透了！ 电梯门一打开，我看到阿成，也就是烟渍男站在电梯口，脸色苍白。那么，刚才我那么大声的话他一定听到了！听到了也好，与其自己痛苦，还不如让别人也痛苦！是他们先招惹我的，不关我的事！我冷冷地想。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对他们说：“我想上个厕所！” 他们同时一愣，坤哥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我淡漠地说：“怎么，我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心里却很黯然，我们，什么时候如此生疏了呢？从他手里拿回手机，沉默着。 坤哥一愣，笑道：“你去吧，反正你也出不了这大厦，门口我有两个人在守着。今晚，阿成是要定你陪了的！”目光，也很冷，很坚决。 我的脸有点青了，寒毛竖起，要我陪，那是什么意思？要我牺牲肉体？我就知道，招惹这样的人是没什么好处的！当初，我为什么还要请他帮忙呢？现在，瞧，把自己陷进去了吧！瞟了一眼烟渍男，只见他表情有点失落，却只看着地面，一语不发。我定了定神，朝厕所走去。 一进厕所，就急忙打开手机，响了几声，还是黑屏了，原来，电池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我的妈！什么世道！他敢情是知道的，所以才把手机还给我吧！我顿时满脸黑线。逃吧！能逃到哪里？反正，我是不想和烟渍男有什么关系的！要是他们硬逼，我就——自杀？天！好恐怖！ 悻悻地出了厕所，打量着周围，实在没有可逃之处。却听到阿成的声音：“我不是让你请她来的吗？她不来，你怎么可以绑架她呢？” 坤哥的声音很淡然：“她请不动，我只好强来，不算绑架！你说今晚想跟她求婚，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让你落空呢？”阿成想跟我求婚？妈啊，我不是告诉过他，我对他没意思吗？还这样劳事重重的！我的魂都差点没了。走了两步，想了想，停住了，继续听。 “我不是真的想和她求婚，我只是想试试你！”阿成的声音很淡漠，像从很远传来的一样。 “试我？”坤哥似乎一愣。我跟着也一愣。阿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对不对？”阿成的声音有质问的成份。 “我喜欢她，哈哈！怎么可能，怎么会？阿成，你误会了。我没有——”坤哥笑了，笑得很大声。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全身在颤抖，那种狂笑，有点不自然。 76 盘问 “坤，为什么你还在逃避？你一直以我为借口，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你一直就想着法子接近她。没有她的日子，你就神不守舍的。最近这些日子，你说的最多的，就是沈默默这三个字。她今天怎么啦？她为什么又闷闷不乐？你说，你每天起那么早，到她家楼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看她一眼，看看她是不是像平日那样生龙活虎的？看到有没有受到那个极品的骚扰？你的心不都在她身上？”阿成顿了顿，叹了口气。 “你听我说，阿成，不是这样的——”坤哥有点急。 “你听我说！”阿成顿了顿，“你每次让我送花，你总是检查一下，这百合是不是最新鲜的，花有没有开败。你说，默默，喜欢的是鲜花，而不是残花。默默，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她？如果你真的是为我，你不觉得你有点喧宾夺主了吗？” “阿成，我——” “你先听我说完！”阿成叹了口气，又说，“每一次她打电话来，你总是比我还焦急，有时候甚至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去见她了。就像那次她被人淋了一身的水，我也是从她到了家里才知道的。你不觉得你的关心已经超出了界限了吗？还有，听说你还吻了她！是不是有点情不自禁？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促成我们，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的心？你究竟想把你自己，想把我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情意，你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阿成，她是你的女人，我以后不再碰她！一定不再——”坤哥的舌头有点打结，听得我的心仿佛那烧红的竹棍，快要爆炸了似的。他把他自己当成了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 “坤，先听我说，你为什么非要把所有的事情往我的身上揽。我知道，我们曾经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可是没必要连自己喜欢的人也让来让去。如果默默对我有意思，我一定会把握住，不放手，可是她说过，她不会对我有意思的，何况，即使我们在一起，我也只是害了她！”阿成的口气有点迟缓，听起来让人的心情沉重。 “放心，阿成，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喜欢你的！”坤哥的话又让我忍不住想扇他一耳光。 “你有问过默默的意思吗？为什么你总那么自作主张？坤，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被军营逐出来？是因为我们不服从命令，破坏了纪律！为什么我们要强求别人做她不想做的事，我们曾经所受到的教育呢，怎么都忘了？”阿成顿了顿。 “就因为在军队里我们没得到公平的对待，所以我才明白，这世界是没有公平的，所以我才要比别人强，要先下手。默默就要结婚了，如果我们还不出击，人家就捷足先登了。”坤哥的口气也明显大了。 “那也是默默自己的选择。爱一个不正是要尊重她的选择吗？”阿成的声音有点底气不足。他，一定是觉得难受吧！让我也觉得有点难受，他不应该受到上天这么不公正的对待的。可是我，却也不能因为同情他就和他在一起！ “我也是让她好好想想，我能阻止她结婚吗？我只是想带她出来透透气，又不关她一辈子！”坤哥有点心虚地说。 “我就知道，你一听到她要结婚，你就思路混乱了，想也不想就把她截来了，对不对？你真的爱上她了？”阿成突然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平静了，有点失落又有点不安，还夹杂着一丝兴奋。 “嗯！”沉默，接着是漫长的沉默。我听见了他们踩着地面的声音，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沉默，就意味着承认。坤哥承认喜欢我，这个消息，我虽然想过，有过心里准备，可是一听到，心还是扑扑地跳了两下。手一抖，手机不知怎么了滑了下去，想伸手去抓，奈何它滑得太快，没抓牢，掉在地上，发出“啪”的声音。我无语，一怔。听见坤哥叫道：“谁？” 我没有避开，只是站着，对上他的眼睛，他的脸迅速地红了：“你都听到了？” “嗯！”我点点头，面无表情。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有点迟疑地问。 “什么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我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恨你！明明是喜欢我，明明是自己的意思，却假别人的帽子。 “沈默默！”他突然大声喊，声音如同虎咆哮。我在想，楼顶要是有鸟停着，一定被他惊飞了。我捂住耳朵，默默地走向楼顶。今晚，不是有流星雨吗？可要好好看看了。虚惊一场，可要压惊才行！ 77 中伤 楼顶，很宽阔的平台，竟然架着一台天文望远镜，对着天空。我经不住喜悦地走上去，摸了摸，眼睛对准那个目镜，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里。夜幕下的天空，有点孤寂。几颗星星闪烁，而我的心情，从知道坤哥对我的情意后，反而平静了。只要他们不强迫我做些什么，我陪着他们，也是乐意的。不过没有想到，他们也有这种闲情逸致。这里的摆设，分明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真的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好像很近，很近哦！”我笑着，惊叹道。天文望远镜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东西吧！我从来没有摸过，因为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衣食住行之外的东西。 “你喜欢吗？”坤哥笑着问我。 “不喜欢，不过看着还可以！”我嘿嘿一笑。 “你！——”他的脸色有点异样。 “本来还是有点喜欢的，不过你今天是绑架我来的，不是请我来的，所以我心情不好，喜欢的东西也变得不喜欢了。”看着他黯然的神色，我又觉得心中不安，想了想，舒缓了语气。 “默默，我们刚才的对话你听到了吗？”坤哥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我很白痴的样子看着他：“什么对话？” 他很失落地看了我一眼：“原来你没有听到！”这时，我看到烟渍男走了过来，坤哥的脸色微微动容。 “放心吧，你们好好聊！我拿一件衣服就走！坤，今晚的主角是你，可要好好表现哦！”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和气地说，“默默，给他一个机会吧！我看他是真心的！”又对坤哥说：“不必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永远是你的兄弟，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我看到他眼里的真挚。坤哥的表情更是一种愧疚和不安，有着淡淡的笑容，而这笑容，却让人觉得有种忧伤。他，最终还是喧宾夺主了！何况那个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阿成！”他想上前去拉他。只见阿成挥挥手，淡淡地道：“我早就知道答案是这样的，我这一切也是为你安排的，你不必觉得内疚！”回头，很温柔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绵长，我看得到他眼里的失意。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很奇怪，没有感觉，即使那个人再好，还是没有感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烟渍男走了。我和坤哥两个人站在那里。我没有理他，看向天空，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显得那么孤单。一阵风来，我打了个哆嗦，终究，这还是个寒冷的冬天。欣赏美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想了想，不由地笑了笑。有人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星空发愣。这是第几次他为我披外衣了？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想要从生命里抹去，恐怕已经不行了！我的心，还是我的心吗？它飘向了哪里？ “默默！”他的声音飘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什么？”我一回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唇就在我的脸颊，什么时候他离我这么近的？我怎么没发觉？ “默默！”他一把拉住我，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把我拉入了怀中，双手紧紧地圈住了我。 “你想干嘛？”我闻到他的气息，不由一阵慌乱。他，终究还是那么霸道。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我听到了他那急促的心跳：“不管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今晚，我就要了你！”我听得一阵耳鸣。他，莫不是要强来吧？慌乱中，手急忙把他往外推！ “其实你听到了的，对不对？你这个女人，对我就那么不在乎吗？心里，真的只装着那个小白脸，再也容不下我啦？”他松开我，目光对着我的眼睛。我慌忙避开，有点无奈地说：“我快结婚了！”沈默默，你真的不能再心猿意马啦！你已经不小了，哪能在这种事情上再出意外？ “不是还没结婚吗？”坤哥冷冷地道，“你不觉得你和那个小白脸的事太仓促了吗？甚至，你认识他，还没有认识我来得早！” “你在调查我？”我不由一愣。 “不是调查，是关心！你不觉得一个豪门，这么急迫地要把你娶进门，有点可疑吗？”他抓着我的手，让我的手也怀上他的腰。我慌乱了，有点无措。这种姿势，太暧昧了吧！可听了他的话，想到了徐斌，也不由地怔了怔。徐斌那么急想娶我，真的有问题吗？我沈默默有什么？除了还算容貌端庄，没利可图啊？或许，是他家人觉得我们都已经不小了的缘故吧！ “默默，给我个机会！”坤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他，在中伤徐斌，一定是！他喜欢我，所以才想把我从徐斌身边夺过来的，一定是！我的心顿时寒了，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坤哥问道，一只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78 长吻 我身子一哆嗦，急忙推开他，离他有一段距离了，才站住。 “默默！”他怔住了，脸上像是布满了寒霜，“你怕我？为什么？” “徐斌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未来，是我的希望，所以请你不要中伤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维护徐斌，只是想着他那淡雅的气质，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对我做出什么来？今晚，原本该是和他一起看流星雨的，为什么主角却换成了坤哥？我不由地心酸，抽抽答答起来。徐斌，就像夜空里皎洁的月亮，是那么高不可及，我好不容易才够到，好不容易才卸下心中的负担，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去接受他。为什么要让我的希望破灭？豪门！不过是有钱人的一道门嘛，既然他都不在乎我的贫穷了，我还怕什么呢？我应该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态才对！至于susan，徐斌说会向她好好解释的，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把那样好的人拒之门外呢？可是，可是——我恨，我恨坤哥，他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和幸福擦肩！ “默默！”坤哥走近了一步，试图想把我拉回他的怀抱。 我倒退了一步，冷冷地说：“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和幸福失之交臂？” 坤哥的脸更加冷漠了，目光仿佛是夜空里的一道寒光，让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声：“你是说，你说，那小白脸是你的未来，是你的幸福？” “是！”我平静地，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的脸有些白，手握成了拳头，再慢慢松开，静默地站立，仿佛成了一座塑像，仰望着天空。惨淡、无助，是我所能想到的所有的词。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颤抖了一下。很痛！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眼角却有眼泪淌了出来。我也站立着，开始觉得有风在吹，这个冬天，特别的寒冷，吹得我毛骨悚然。 “沈默默，我还是看错你了，你也不过是个靠感觉行事的无知女人，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遇到帅哥，就变得痴迷了。”终于，他开始淡淡地道，声音不再那么凄厉，有点冷静下来。 我痴迷吗？我不由一愣，也不明白他的话，胸口好似压了块大石，重重的，无法喘息。 “我，我明白了！”他突然冷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看着让人不舒服，很想去帮他抚平。 “对，对不起！”我有点不安，吞吞吐吐地道。我终究硬不起心肠，即使是恨，他也曾经那么帮过我，我恨不起来！万千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他突然一步上前，一把把我拉住，托起我的下巴，把他的唇印了上去。那一吻，我感觉得到，如此深沉，如此不舍！有滴泪，甚至落到了我的眼角。他竟然流泪了。我的心更加不安，是我伤害了他吗？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那张被他撕了成一半的他和他女朋友素雅的照片，心里一阵晃动，他是为他女朋友的离去哭吧！而我，不过是个替身吧！ 他只是把他的唇印在我的唇上，并没有再一步的行动。两人就这样紧贴着，任时光荏苒。似乎好长的时间了，慢慢的，他才松开我，说：“我送你回去！” 我瞥见他眼里的落寞，口吃地道：“那，那个？” “那个吻，是吻别！”他淡淡一笑，恢复了往日那种嬉皮的风范，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一愣，还以为是错觉！他的那种无赖的方式，只是他真性情的一种掩饰吗？想起他以前对我的种种好，我的心好似被抽去了一般，无比的疼痛。为了接近我，他甚至做了很多无赖的事情，那些才是假象吗？ “怎么啦？还不走？”他一回头，很轻松地问。 我不语，突然看到天边一道亮光。“是流星啊！”我一欢呼，忘了所有的一切。接着，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亮光，真的，是流星雨，我很久没见的流星雨。记得大学时，曾和同学半夜披着床单到操场上看流星雨，那时的光景，是多么的令人回味。 “来这里看，好像就在眼前！”坤哥站在天文望远镜的地方向我招手，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而我们，不过是一对相约在一起看流星雨的朋友。 我跑了过去，凑上了眼睛。好耀眼的光啊，一束束，像是天空的烟花那么灿烂。好美，好让人心动！转瞬即逝的流星啊，你可听到了我的祈祷？我希望有一天，能和自己的另一半还有孩子，一起站在夜空下，看着世间的繁华和苍凉，然后做一生幸福哪怕在别人眼里没有留什么痕迹的梦！ 79 被捕 借着星光，我抬眼看向坤哥。他微蹙着眉头，目光似乎定格在那里，深远悠长。刚毅的下巴，有着些许胡渣子，染黑的头发随着风轻轻飘动，一张脸平静祥和，就像当初那日，我在瀑布底下看到他的神情。我突然明白，他带我去看瀑布，似乎就是想让我走进他的内心世界。那时，他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吗？那时，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内心好似有根弦，在被人轻轻拨动。我对他，也曾有过幻想，不是吗？为什么今天，我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有时候当她面临多种选择的时候，她的心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摇摆不定？女人的爱情，往往不是简单的爱，而是夹杂了很多其他的情感，或同情，或尊重，或敬仰，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纠葛。女人一旦决定要跟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力量都阻止不了的，就像我，选择了徐斌，不仅是考虑到了他的家世、修养，对我的疼惜，还有一点，就是他许了我一个未来，会让我以后的日子不再孤单寂寞。我一直渴望打破生活的寂寞，一直追寻着有人陪伴的幸福，他的话，已经深深打动了我的心。所以今天，我只能拒绝坤哥，只能试着忘掉他。 抬眼看向天际，那星空依然闪烁着光芒。我突然想到徐斌，今晚，他一个人在看流星雨，会不会孤单？会不会为我担心？想起他那柔情似水的眼睛，我就好比让酒给熏醉了一样。我的心到底还是欣赏他的吧！ 天边渐渐地暗下去，流星也越来越少。我疑惑地看着坤哥，他还是那样沉静安详。我以前以为那些都是我的错觉，现在想来，我还是不了解他的吧！军人，混混？为何这样天差地别的角色，他一个人在扮演呢？ “怎么啦？回心转意了？”他突然把头转向我，露出邪邪的一笑，嘴角轻轻一勾，似乎把我所有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 “送我回去吧！”我保持着平静，淡淡地看着他。 他一闪而过的失落，转眼依旧浮上笑靥，说：“好！”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定睛看了看那架天文望远镜，想着今晚的遭遇，不由笑了笑。坤哥盯着我，也不说话。我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听到楼下似乎有警车响起，好像是电视上经常放的抓坏人的警车。嘴角牵了牵，反正与我无关。正想着，突然跑上来一个人，正是架我上车的其中一个大汉。他气喘吁吁，脸上还有汗，叫着说：“坤哥，不，不好了！” “什么回事？”坤哥的脸顿时凝住了，目光冷厉。 “他们是来抓你的！”他吞吞吐吐，“阿亮已经被他们抓住了！”阿亮，应该就是另外那个大汉吧！我不由一惊：“你们犯了什么法？”就知道，在江湖的风口浪尖上，肯定是不好混的，而且黑暗的力量也会滋生。社会是个大染缸，想他们这样讨生活，过得这般滋润，一定会有旁门左道的。 坤哥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变得更加冷厉。我退了一下，停住了不语。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在戒备状态的狮子，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说你绑架了耀阳集团的小开的未婚妻！耀阳集团哦！坤哥，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大企业哦，我也听说过的。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怎么会？”那大汉突然一愣，指着我说，“莫非是她？” 耀阳集团？我一愣，对哦，听徐斌说过，他父亲的公司，好像就叫耀阳。那些警车，原来和我有关。天！原来他们犯的法，就是绑架了我。看来，徐斌是报警了。我真的是一点法律意识也没有，还是根本把坤哥当成了自己人，没想到这一层。但是对徐斌来说，坤哥只是个流氓，一个绑架她未婚妻的流氓。天！怎么会这样！ “现在怎么办？”我不由一愣，这里是高楼，怎么逃？ “怎么办，看你了哦！”坤哥突然一笑。看我？我不由一愣。 “我们现在去自首，就看你怎么和警方说了！”坤哥看了看我，对那大汉说，“我们下去吧！”我一愣，也跟在了他们身后。接着，看到很多的警察围了上来。这样的大场面，我都有点头晕了，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走了。也不知道是谁牵着我走的，就这样上了警车。 80 伤害 “你是说，那个绑架你的是你的朋友？你们只是闹着玩？”坐在我面前的警官看起来一脸正派，身子有点发福，应该是个有官级的人，听了我的话后眉头紧皱，好像不相信我的话。 我避开他那凌厉的目光，声音有点软：“是，是的！” “胡，胡闹！”那警官瞪了我一眼，“你知道这件事发生得多大？你的未婚夫，说你被绑架了，硬是要我们大批人员出动去找你！你现在却说你们只是玩玩！这种事，能玩吗？还是你们平时太闲了，想着法子玩我们？现在是什么时候，快过年了好不好？警力，是那么容易出动的吗？你们可能要接受点思想教育！” “对，对不起！”我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现在，只要能让我们安全离开警局。我就阿弥陀佛了。 “恩，认错态度还不错。可是这事已经惊动了市里，市长很重视，可能会有点麻烦。大过年的，你们什么不好玩，玩绑票！这种事的性质有多严重，知道不？不过，这些徐家会善后的。”警官皱着眉，打量着我，叹了口气说，“长得还不错，怪不得会和两个男人纠缠，八成又是桃色纠纷吧！” “那个，你们抓来的人会怎么样？会不会有事？”我忙问他。 他叹了口气：“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你男朋友，你知道他急成什么样子了吗？在我们警局里坐了一晚上，老是催着我们快点找你，我看他，就快发疯了！要不要见见他？” “好！”我想到徐斌，不由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真的很急吗？心里有种内疚感油然而生。真的，对他，我太疏忽了。他，怎么样！ 警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回头说：“那个抓来的人，听说原来是个混混，曾经入过伍。我们查了一下他的档案，在部队里就犯过错，你以后还是少点接触好。听说你就快嫁入豪门了，应该收敛一下，很多人盯着呢！这事情，还是你的男友动用了关系才做到了，不然，大过年的，到哪里找那么多人去找你？” “谢，谢谢！”我点点头，无语。看来，这事情还真的闹大了。徐斌的家世，真的不是一般，人脉之广，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那个人，以后也没犯过什么错，既然你说他是你朋友，相信也不会有大事。他来到警局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们先问你。你的话就是证据！”警官一笑，说，“不过倒是要接受点惩罚，他嘛，至少要听几堂教育课。看你眉清目秀的，想来也只是贪玩，我对你没反感，只是到时讲课，你也来听吧！增加点法律观念！” “恩，好！”我点点头，俯首称是。 “你的家人在外面等得急了，出去看看吧！”警官一笑，指了指门口。 我忙冲了出去，就看到满脸泪水的三姨婆，在那里看着我。心中一阵颤动，热泪也顺流而下。 “丫头！没事吧！”三姨婆一把抱住我，想是太紧张了，手在抖动着。 “没，没事！”我哽咽了。 远远的，看到徐斌在那里看着我，似乎仅分开的几个小时，他就憔悴了许多。这一夜，他一定过得很痛苦吧！我开始觉得有点心痛。女人，太容易动情的女人，像我这样，是不是自己找罪受？为什么，他们都会牵动我的心呢？我顾不得了，松开三姨婆，扑进徐斌的环抱。从此以后，天涯之路，我陪着你走，只要不是你不要我，我就追随着你！眼里，泪水横流。因为我真的感受到了你对我的好！ 徐斌抱着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紧我，好像我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了一般。 我靠着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静静地享受心灵的安宁。徐斌，会给我这种如水的感觉，那么温柔，那么平静。原来，我真的是十分享受他这种气息的，原来，我对他，是有感觉的，而且，这感觉，很浓厚！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急着要娶我！就像眼前的宝物，没有到手，总会不安的吧！原来，我也是想嫁给他的。 “默默！”背后有声音传来。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我的父母，还有susan。他们，竟然一起来了。 我避开父母那热切的眼神，走到susan身边。她看起来好似还没有睡醒，目光迷茫，看了看我和徐斌。susan说：“我听三姨婆说你被人绑架了，所以就联系了你的父母，原来是虚惊一场，你没事就好！徐斌也听说了你的事，连夜赶来的吗？” “不是。我一直在这里。我和默默就快结婚了！”徐斌平静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一件和他自己无关的事，语气很轻松。 “哦！”susan一愣，看了看我，脸色突然有点异样，但是她没说话，抿了抿嘴，淡淡地说：“那，恭喜你们！” “susan，其实——”我忙说。 “我，我明白！”她避开我的眼神，语气却很冷。我突然觉得我好似和她很陌生，是的，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susan，我想说点什么，却说不上来！终究，我不想伤害的人，还是被我给伤害了！ 81 失去 我盯着susan，一时觉得无奈，抬眼看向徐斌，他依然平静无波，为什么他总是那样喜形无色？他知道susan对我有多么重要吗？为什么他不帮我解释？我用手戳了一下他的手，求助地看着他。他终于有反应了，好似明白了我的意思，对susan说：“其实我们一直想要告诉你，可不知怎么开口。susan，可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啦，她就是默默！是我喜欢的默默！” susan的脸一热，眼角有泪流出：“我不是怪你们，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可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和我明说？难道你想等你们结婚了再告诉我，然后让我成为大家的笑柄，我最好的朋友和我喜欢的人结婚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沈默默，我真的对你看错了！”说完，她便向警局门口跑去。 “susan！”我跑了两步，想追，手却被徐斌抓住了。他轻轻地说：“让她静一静，然后再向她道歉，不然，会火上加油的！”我点点头，把眼角的泪痕擦去。看到在那里站着的一脸无措的父母，淡淡地说：“很晚了，你们也回去吧！我的事无须你们操心！” “默默！”父母看着我，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看着他们走远，我才上前握住三姨婆的手说：“我们送您回去吧！”三姨婆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突然听到了徐斌有点讶然的声音：“你们怎么出来了？”什么事让一向波澜不惊的他又有反应了呢？我不由回头，看到了坤哥一脸嬉皮的样子：“警局供不起我们这样的大佛，所以只好放我们走了哦！” “刘警官！”徐斌叫道，白净的脸有点愤怒，“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治不了你们这样的败类！” 那个刘警官，就是和我谈话的那个警官，一脸无奈的样子。“刘警官！他们三番四次地骚扰我的未婚妻，然而还当着我的面绑架了她，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可以担保？不可以放过他们的！”徐斌的口气有点颤抖，原来，他也是有情绪的，只是没有表露而已，看样子他对这件事是心急如焚，不然，怎么会失态呢。 “不是担保！”刘警官叹了口气，“是直接放他们走！你爷爷也发话了，如果这事能够压下去，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有点生气。”说着，瞄了瞄我。 “爷爷？”徐斌一愣，一脸的不明白。 “因为你的未婚妻说，他们是她的朋友，只是闹着玩的。所以，无法定罪！”刘警官淡淡一笑，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朋友？”徐斌回头来看我，疑惑的样子，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嘴角露出一丝惨笑，“原来你们是朋友！那么，那天晚上的吻，也是你自愿的喽？怪不得说当做被猪咬，那么轻松！原来一直是我太在意了。我怎么像个傻瓜！哈哈！”说完，回头不再看我，只是轻轻地对三姨婆说：“我送您回去！” 三姨婆一脸失望地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点点头，在徐斌的搀扶下走了出去。我愣在那里，看着徐斌那修长的背影，一时气郁心中，好半天舒缓不过来。我，在无形中也伤害了他，是吗？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湿了衣襟。 “我们送你回去吧！”坤哥看着我，目光有些凄迷。 “你走开，离我远远的！我怕我占了你的气，就会倒霉！”我狠狠地说。看到坤哥的脸一阵发白，那眼神又冷厉起来。我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他，冲了出去，直接拦了一辆的士就坐了上去。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地流。天，无语，只有微弱的星光，却让人找不到方向。我，无语，任泪水滂沱。我失去了我生命中的一切，包括朋友的信任，包括亲人的支持，甚至还有我所爱人的理解！我是喜欢徐斌的，不是吗？想起那淡淡的烛光，那温情的话语，那优雅的笑容，是我一直不敢触及的，好不容易才拥有，却也失去得很快！ 82 我是真心对你的 夜静悄悄，城市的寂寞包围着我。我突然觉得好孤单，好迷茫。一个人蜷缩在床的角落，突然觉得这床大得有点过分。有时候我甚至想过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上来，做一回出轨的事，可是理智告诉我，这是多么的幼稚！我宁可坚守着自己的孤独，最终没能做个坏女人。而徐斌，今晚的眼神，分明是对我有了怀疑。他不信任我！我看得出，他对我有了疑心。我忍不住就觉得难以呼吸，神经绷得很紧。就因为我说坤哥是我朋友吗？就因为这样？还是他觉得，我和坤哥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susan，她也不再信任我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情谊，就这么化为乌有了吗？夜深了，电视上重播着一个很俗的爱情故事。女主角深情地抓住男主角的手说：“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想起当初我对susan说的话：“我们的友谊，是磐石无转移！”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誓言、承诺，原来不过是不轻不重的几句话而已，谁都可以说，谁都可以违约。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我不知道。也许，这世界本就没有永恒，所谓的永恒，也不过是暂时的虚假！徐斌对我说的话，也是虚假的吗？我沈默默一无是处，他为何要费那么多心思？ 好不甘心！想了想，擦干眼泪。想来，今晚，徐斌也无法入睡了吧。于是就拨了他的手机。也许，是一种渺小的希翼，我希望他还在思考今晚的事，这样才说明，他是在乎我的。可是回我的是一阵忙音，告诉我他在通电话。这么晚了，他和谁在通话呢？我的心有着莫名的疼痛。现在，我已经无法介入他的世界了。他的眼神告诉我，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条宽阔的银河。银河对岸的人，不再是深情脉脉，而是在怀疑着揣摩着我的心思。那是一条很大的鸿沟。我已经觉得好无力，毕竟，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也没有惊天地轰轰烈烈的缠绵。他的如水的眼神，是那么波澜不惊，曾经让我看不透。以为假以时日，我一定能读懂那样的情意，却原来，距离是一直存在的。我跨越不了眼前的鸿沟，也到达不了彼岸的世界。 搁下电话，坐着深思，心情终于有一点明朗起来。还好，我们相识不长，我没有陷得太深，那一时想要追随他的想法，想来，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没事，没事的，沈默默！泪水还是顺流而下。我扯了扯嘴角，淡淡地一笑。 手机响了，惊得我一颤，夜显得更加幽静了。“喂！”我知道是徐斌，尽量让自己冷静。 “默默，你找我？”他的声音很平静，透着淡雅的气质，“我们的订婚典礼移后吧！” “好！”我静静地说，心仍旧扯着痛。 “你不问为什么吗？”他似乎一愣，声音有点嘶哑。 “为什么？”我淡淡地问。 “爷爷说可能我们还不了解你，所以先让我们自己好好思考。默默，对不起！原本父亲说，志才兄的亲戚，人品一定不错，又因为爷爷急着想看我结婚，所以就做主了。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说要好好斟酌一下！爷爷说你不该有那样的朋友的！我也没有想到他是你的朋友！”徐斌淡淡地说着，好似这些事在他的心中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似的，有点气闷。 原来，选我的还是他的家人，他，只是听从他们的话而已！我的心有道伤痕，在慢慢地扩大，扩大。“我明白了！”我说着，反而平静下来。志才是我表舅的名字，他们相信他，所以要娶我进门。那么现在，就是说，我的人品有问题了哦？我一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有钱人可以自己制定真理，只要他们认为对的，有时甚至可以把一个人的人品也给制定出他们眼里的标签。我，看来已经是不合格了。只是，徐斌的话婉转了一点。 “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我轻轻地问。也许，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他那么情意绵绵的话里，有没有真的一句。 “默默，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是真心对你的！”徐斌突然一笑，好似松了口气，“我说了很久，才让爷爷同意我们继续交往下去！” “哦！”我的心突然一道亮光进来，照亮了所有黑暗的角落。有他这句话，我心已足了。想着他那翩翩的样子，被这样的人喜欢着，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吧！ “只是，我不喜欢你那个朋友！甚至，很讨厌！我希望你远离他！”这句话，又让我的心一惊。 83 福气 徐斌最终还是离开了我这个城市，回到他自己的城市过年去了，临走时也没有和我打招呼。我知道他是生气了，因为那晚，我对他说：“我是个缺点满满的女人，我的朋友不多，如果你接受我，就要接受我的朋友！”虽然我曾想到我和坤哥大概没可能再做朋友了，但我仍然希望在徐斌的心里，找到一个平等的位置。否则，即使我们相处下去，要我委曲求全，我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徐斌沉默了，没有说话，就搁了电话。我可以想象他那张俊美的脸变得苍白，甚至愤怒，那个人，在人前从来不愿意露出自己的真性情。我知道也许成人的世界充满伤害，所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伪装，怪不得别人。但心里对他对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疏离，还是感到了一点遗憾。我不想把徐斌想成反面人物，一直觉得这样优雅的男人，是人中的龙凤，是该被人呵护，捧在手心的，而我，却曾经拒绝过他，伤害过他，我却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这真是一种讽刺！说不清是讽刺他，还是讽刺我！所以他的离开，当三姨婆告诉我的时候，我反而显得特别平静。我们，毕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灰姑娘的爱情之路，并不是童话，而是□□裸的现实，注定是布满荆棘的。与其让自己遍体鳞伤，倒不如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喘息，放弃，有时也是一种选择。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对爱情充满幻想，会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我是只胆小的刺猬，遇到了伤痛，没有再往前的勇气，只会蜷缩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但是毕竟投入过，虽然那只是短暂的一瞬，我想起他来的时候，心还是会隐隐地痛。女人，是水做的，是受情感支配的动物，所以我有权哭泣。有时我觉得我不像21世纪的女人，因为太脆弱；有时又觉得特像现代的女人，因为对凡事越来越冷漠。 电视里在放着《广岛之恋》这首歌，有几句特别让我喜欢：“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终于明白恨人不容易——”其实，对徐斌，我恨不起来，怎么恨都恨不起来，只有淡淡的忧伤，划过心灵的河面，留下淡淡的波纹。一个人，这样的存在过，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人生也多了一道可以回忆的风景。 年夜饭在三姨婆家吃了，表舅他们带着孩子出去玩，留下我和三姨婆静坐。三姨婆盯着我，长叹：“我疼你就像当年疼你的母亲一样，可是你们都让我失望。如今你们母女关系这么生疏，你的一切又让人心疼。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福气？原本以为给你找个好人家，以后可以享福，把上天欠你的都要回来。但是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跟我胡闹！那个绑架你的人，真的是你的朋友？默默啊，三姨婆不是不了解你，你一向听话和循规蹈矩的啊！” 我沉默着，不说话，不知该怎么回答。坤哥算不算我的朋友？算，我们的相识是这么奇怪，都可以写书了；不算，我们又有那样的经历，共同相处的时光。唉，怎么说的清楚？ “默默，你知道吗？原本老太爷看了你的照片，对你很满意的，说你虽然家世差点，但有学问，人品好，可以弥补一切。可是你却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让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市长是你徐伯父的朋友，一听说你出了事，马上就下了命令要不顾一切找到你。现在，却原来只是一场闹剧！老太爷听说气得脸都青了，你知道要清理这样的麻烦，他们要花多少钱打点？要看多少人的脸色？你以为是小事，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事，你知道不？原本，老太爷的眼光是很高的，你却那么轻易地入了他的法眼。当初他的第二个儿子，就因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而娶了妻，所以至今得不到重用。原本徐斌娶了你，老太爷就会把家业交给你们的。你想想，你本该是多么的幸运。怎么好端端的却又跑出这样的一个朋友来？”三姨婆长叹了口气，在替我遗憾。 我忽然明白了，徐斌娶我，还有一种成份，原来是想通过老太爷对我的满意而拿到家业。可笑，原来我在他心里，还有当棋子的角色。不由地一笑，果然是豪门，什么都讲利益。想起电视里看到的豪门争斗，心里闪过一丝明朗，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我一定会很累吧！钱这东西，虽然很重要，但我也没想要牺牲我的自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拉着三姨婆的手，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微微一笑说：“三姨婆，既然现在人家不要我啦，那你再帮我找个好的。不过，要和我条件差不多的，不然，我怕我高攀不上，还要让你们受气。” 三姨婆拍了拍我的手，叹气着说：“你啊！真让我没法！到哪里找那样人品、家世都那么好的人哦！唉，三姨婆想疼你，都不知道你这孩子的心里怎么想的！” 我轻轻地笑着，靠着三姨婆。突然觉得这世界，想抛弃你的人，不管你怎么努力，还是要抛弃你的；不舍得你的人，即使你再伤他们的心，终究是不舍得你的！我有三姨婆这样真心疼我的人，真的是一种福气！ 84 和解 街上的人影稀少，就连店铺的门都关着。因为今天是正月初一。 其实过不过年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是一个人过日子。往年，susan还会来陪我，今年，我连给她打电话的勇气也没有了。独自默默地走着，心底好似积着冬天里的皑皑白雪，纯净却冷得让人发抖。突然想着执戈者的诗：“梅，你的心中是否积满雪？”为什么会这么写，心中积雪，也是一种爱情的沉淀吗？那是怎么样的爱情？或者，雪只是个化身，终究是难以企及的爱恋，最终化为水乳交融！两个不同世界、不同形态的生命，也能融合成一体。他是在暗示什么吗？突然，想起执戈者问我的“有文学素养的女子会喜欢到什么地方玩”的问题，也许，他如今正和自己所爱的人浪漫着呢！我给他介绍的地方不知道他有没有带女朋友去，想着，不由一笑。不过我还是不懂诗，不懂诗中隐含着的寓意！幸好我不是玖意，不然如果把我分到文学版块，特别是诗歌的版块，我还指不定会误导多少人呢！也许，等下次写信，可以好好向执戈者讨教。 和一对男女擦肩而过，突然听到女的惊讶地唤了声：“沈默默！？” 我一回头，看了看那女的略微肥胖的脸和微凸的肚子，轻轻一笑：“都结婚了，还有了宝宝！” “恩，再不结婚就成老姑娘了！”她轻轻一笑，指着男的说，“我丈夫！听susan说你也快结婚了，是吗？老公还是一家大企业的接班人。我说嘛，终究还是你们好，长得漂亮永远有市场！” “你也不赖啊！”我轻轻一笑，看着那男的扶着她那亲密的样子，就知道很疼她。 “恩，是不错！”她一笑，“记得给我发请帖哦！” “好！”我点点头。 突然想起susan，当她和别人说我要和徐斌结婚的事的时候，会不会心痛？她既然肯告诉同学我的事，也就是不生我的气了，不是吗？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自然是第一个会得到消息的人。要不要告诉她，我和徐斌的事八成是吹了，可是，怎么说？ 看看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云卷云舒。我的心也开始明朗起来。徐斌那甜甜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原来近朱者赤是这样的，才和他相处没几天，我倒也学得优雅了。轻轻地抬头，含笑，看向四周，原来，一切并未远离，只要我还懂得珍惜。拿起手机，拨通了susan的电话。她慵懒的声音响起：“丫头，啥事？”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和爽朗。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徐斌原本就属于你的嘛？我是个后来者，我不怪你！”她淡淡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电话？”我愣愣地问。 “你不是也没打来吗？”她有点愤愤不平。 “我怕你生气嘛！”我说。 “我是该生气！而且当时很生气！可是徐斌已经向我解释了啊，他说，他如果摆不平我们之间的事，你就会把他驱逐出境，是吗？傻丫头，爱情是自私的，不是吗？何苦为难自己？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好好把握！”susan笑道，“我嘛，现在还有市场，也不急的！” 我一愣：“你说徐斌向你解释？” “恩，他说你们之间出了点问题，让我好好理解你！他对你的承诺是不会变的！他回去过年，只想说服家里人！丫头，以后有了新的想法，请麻烦先告诉我，不要让我当白痴，好不？” “哦！好！”我一愣，心底又起了涟漪。他，终究还是没有放弃我！susan，终究还是最理解我的人！ “丫头！问个冒昧的问题，你的心里，到底是喜欢坤哥的，还是喜欢徐斌的？”susan问道。 “这——”我一时语塞，没有回答出来。 “丫头，我理解了。你这样的脚踩两只船，是不对的！”susan笑道，“不过，你做决定的时候，要告诉我，我帮你分担一个！哈哈！” “——”我无语。脸上却笑开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她已经放下了。susan，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天蓝蓝的，有风吹过，云轻轻地飘动。我觉得新年的第一天，给我带来的，是一份喜悦，把去年的阴霾通通驱走了。 85 分手 回家，上网，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徐斌在不在线。他果然在，我发了视频连接过去，他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那样淡然，有着一丝忧郁，那如水的眼神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雾，让人忍不住心酸。 “为什么回去了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你明明很在乎我，却给我一种疏离的感觉？”我的心怦怦直跳，紧张地看着他的回话。 “我还在生你的气！”他淡淡地说。 “可是你却告诉susan，你对我的承诺不会变，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我想保留自己的一点尊严，你伤得我体无完肤。你让我在家人朋友面前无所适从，沈默默，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心疼你的过去，不想让你承受伤害，可是你为什么却给我一次又一次否定我的答案？你之所以答应会和我结婚，是为了敷衍你的三姨婆还有表舅吧，其实你的心里，还装着那个男人，对不对？”徐斌的眉头微蹙，原本淡雅的脸孔，突然变得惨白。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我看着他，语气也变得平淡。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换来的却是他怀疑的眼神，我这是何苦！ “默默，你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感情也很保守，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爷爷说你可能一时被什么迷惑了，如果你答应以后都不见那个男的，爷爷就让你进门！”徐斌看着我，目光变得温和起来，似乎我必定会答应一样。 “然后你就继承徐家的产业，对不？”我淡淡地问。终究，我当棋子的成份大点。虽然有表舅的那一层关系，我始终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他们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丢弃。突然一想，觉得心中郁闷：“你们调查过我？” “爷爷只是要了你的档案，了解了一些的状况，没做别的！默默，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委曲求全一次好吗？”徐斌看我一眼，说，“爷爷说了，如果你继续你的路，我们也不阻拦，只是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不能继续在耀阳工作了。爷爷不要我这么不孝顺的孙子。” “那你的意思呢？”我轻动眉角。 “我都想要！”他抿了抿嘴，“我在耀阳工作了这么多年，十分熟悉它的运程，这里能实现我的价值。默默，难道你不想要那么大的家业吗？” “想！我很需要钱！”我平和地说。 他微微一笑，笑容依然像春风和煦，可是在我的眼里，却是夹杂了好多东西，让我不敢去触碰。 “可是！我更羡慕你的二婶，她有一个真心疼她的丈夫！”我淡淡地说。家业，对男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很爱钱，有时甚至很抠，但如果要我这样呆在他们的眼底生活，我却又不愿了。终究，我又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时而让我兴奋，时而让我忧伤！我始终没能和他有条平衡线。 “默默！”他的眼底还是黯然了，突然抖动着嘴唇说，“我明白了！” “我们和平分手吧！”我心中一阵牵动，相信眼中一定闪过一道忧伤的光芒，但我很快平静了。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放手吧！这样才能走得轻松！ “默默！”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摇摇头，低声说：“什么时候来拿走你的电脑，或者告诉我地址，我给你邮回去！” “先放你那里吧！”他婉约黯然地一扯嘴角，“我们还需要沟通！” “不需要了！”我摇摇头。 他突然一笑：“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说完，目光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清似的。我抿了抿嘴，把视频关了，电脑也关了，躺在床上，静默！我发觉，我越来越冷漠了，有时，甚至连笑容也稀少了。沈默默，现在我的名字，都成了我的标签了。漠然！对一切的漠然！ 86 选择 迷迷糊糊中，恍如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向我压来。突然一阵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摸摸额头，竟然全是汗。“susan，什么事？” “我问你什么事才对，徐斌说你提出了和他分手，是吗？为什么？”她的声音还夹杂着困意，“半夜里被他吵醒，听他说了一大堆的话，有点不明白！” “他跟你说了什么？”我淡淡地问。susan就是有这个魅力，即使和她交往过的人，当不成情侣，也能当朋友。这是我所不能的。 “他说他不懂为什么他这么没魅力，当初追你，你就对他若即若离，他以为这是你在欲擒故纵，没有女人不喜欢世家子弟的，对不？后来才发觉，你是个很冷的人，即使他用尽所有的方法，才只换得你淡淡的一笑。于是他去了解你的身世，才明白你的伤痛，所以他想拥有你，给你一个港湾。可是你很特别，你甚至会为了我而放弃他。好不容易求得你点头，让家人筹备你们的婚事，而你却似乎并不是很热衷。又出了坤哥的事，现在又提出分手。默默，他让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susan叹了口气，“这话本来应该他自己问你的，怎么叫我问，我不是追过他吗？他也不避嫌。我成了你们之间的话筒，现在我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了！默默，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干脆点！别弄得伤人，伤己！” 我想了想，把和徐斌的对话给她说了。末了，才说：“susan，不是他没有魅力，而是他条件好得让我不敢前进。何况，你说，一个宁愿屈身于家族光环底下，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的人，甚至会为了家业而牺牲感情的人，你能接受吗？” “默默，他不是说不牺牲感情吗？他对你好，对你的承诺不变，要家业也没什么啊，至少那可是少辛苦些。默默，这些是你举手之劳，你可以都要。何况，他们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是让你和坤哥划清界限。如果你嫁了人，必然是不可以再和别的男人有瓜葛的，不是吗？”susan一笑，“现实点，丫头！如果是我，早就欢天喜地地冲进去了。这么大的金屋，想着也幸福，只是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几个话，说得我心中一动，我是不是真的太固执了！徐斌的家人或许觉得，那些都是必然的而已。 “可是，他爷爷已经对我有了偏见！”我黯然神伤。 “你也说是偏见啦！何况既然当初他们对你有好感，那些分数还在的，他们没见过你，自然不了解，不是还有考察期吗？只要你自己加把劲，给自己加点分，依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做你的少夫人，不是吗？”她轻轻一笑。 “susan，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我轻轻地问。 “嘿嘿！”她一笑，“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没主见又自以为是的女人，外表冷淡、内心火热，有时候简直就是书上说得闷骚型。明明个性很要强，有时候却又软弱无知。我想对你发火，都很难。只是默默，我毕竟是个外人，一切路还是自己选择的，将来如果是条错路，你也别怪我，自己要想清楚！我们年龄都不小了，如果真的有爱情的成份在，那就要趁势追击，不然错过了，就等着后悔吧！” “得了，我有那么差吗？把我说成这样！你这妞，也该想想自己了，总是没头没脑地装好人！”我大笑。 “呐，是你自己开了头的。我不把你说得差点，怎么显示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啊！哈哈！说吧，徐斌和坤哥之间选哪个？”她戏谑着说，“有时候真羡慕你！以前看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真替你着急。可一来，就来两个这么痴心的，美死你了！明天有空吗？出去逛逛。” “不了，明天要去受训。那个刘警官已经打电话来了，说他在一守学校讲普法知识，让我去听！唉！他说，徐斌的爷爷也介意我去听。都不在一个城市，他还有力量干扰到我！强大啊！”我喃喃地说。 “呵呵，幸福是来之不易的！”susan一笑，“这么说，你是选择徐斌了哦！” “我不知道！”我叹了口气。最近，我越来越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有一个字，烦！ “睡吧！”susan也叹了口气。 睡去，长长的夜，又做了个长长的梦。看到了漫天的飞雪，落在洁白的梅花上。好美！好美！ 87 听课 人生有梦，恐难实现。然而当这样的境遇在我面前时，我又觉得不真实。徐斌给我的感觉虽然温柔，却少了点决断的能力。我自身本就优柔寡断，如今再遇到这样和自己相似的人，就好像两团浆糊碰到一起，需要有道力量才能搅拌成一团，否则，外人以为是一起的，其实却是分开的孤单的两团。 既然我决定不了的事，就暂且搁在一边，让自己随波逐流吧！想着坤哥那晚的样子，他一定对我非常失望吧！我那晚的话，说得我自己也惊心动魄的。“你走开，离我远远的！我怕我占了你的气，就会倒霉！”言犹在耳，任何一个人听了我这样话，都会离我远远的吧！可是想起他的霸道，为了我所做的种种事，心底有点忧伤。我不是猪头，现在想来，仍能感觉到他的点点情意。可是，我已经把他拒之千里了，还有回头的余地吗？原本也想学susan，敢爱敢恨，原本我也想做一个有独立思维的前卫女性，可一到遇上了事，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这般的懦弱。坤哥和徐斌，究竟哪个才是我最后的归宿？一个是街头霸主，一个是富家王子；一个霸道直接，一个温柔婉约。而这两个人，都告诉我，对我是真心的！我沈默默的桃花运，未免也太———— 警官在上面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脑海里，只剩下自己单一的思维。很多记忆交错，层出不穷，扰得我心头发麻。我，□□裸地在伤害着两个真心对我的人！我好像踩在两只并列着一起的竹排上，不知什么时候这竹排散开了，并且越离越远，而我，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重心，随时会跌进水里。终究，一心二用，只会伤害了自己和真正心疼自己的人。 想起以前和susan一起，总是做着嫁入豪门的梦，想着有一天衣食无忧，老公对你千依百顺。现在想来，真是好笑！你在打人家主意的时候，人家也在打着算盘！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不过幸好曾经跟着susan去过不少中档的地方，在徐斌面前也没失过礼。突然一想，如果没有那些经验，徐斌会不会对我三见钟情？高档的地方我还没去过，以后如果真的嫁给徐斌，我是不是会出丑？其实古代人讲究的门当户对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你出门要交际，遇到的人都是和自己是一级别的人，吃什么用什么，都有讲究。如果突然出现一个风尘仆仆、面露沧桑甚至什么都不会用的人，你一定会心存鄙夷，即使你不鄙夷，你周围的人也会心生反感。人和人之间，不管怎么变，只要有贫富差距，就一定会存在等级的观念！虽然现在这种意识淡化了，讲究人和人平等，但会歧视贫困人的还是大有人在。 我很清醒，正因为这种清醒，让我明白，其实我和徐斌之间的分歧，是迟早要发生的。所以一直在回避他，可是徐斌的一家，还是让我觉得比一般的富人要懂得道理，没有明显的歧视穷人。我一穷人，一大俗人，不怕什么坏人欺骗，就怕人家看不起你！想起小时候老师对我的训斥，我从小就觉得那是我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缘故，那是老师的一种不公平的对待！虽然忍了，还那种痛，仍隐隐在。所以我怕伤害，怕这种对人格的侮辱。所以，我虽然羡慕富人，却也有着小小的仇富心里。但这种心里，很微小，只是偶尔的不屑而已，更多的，我是尊重富人的能力！毕竟白手起家懂得辛苦的人要比一夜暴富的人多的多。如果徐斌没有与生俱来的后台背景，而拥有这样的财富，我对他的热情一定要高很多。女人，总是喜欢英雄的，呵呵！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有人拍了拍的肩膀。 “哦，哦，刘警官！”我慌忙站起来。 “人都走光了，还在这里发愣，八成，我说的，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吧！”他瞪大眼睛，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对，对不起！”我慌忙说。 “唉，你那个朋友也没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轻重。其实，是命令你们来听课，不是请你们欣赏的！还要三请四请吗？就怕你们走错路，才要加强法律意识！”他淡淡地说。 “不好意思！”我抿了抿嘴。 “算了！”他挥挥手，“我也不勉强！人的路是自己走的！只是希望你们吸取教训！以后，我也没有这份闲心了哦！”说完，摇摇头，走了。 我才想起我真的没有看到坤哥，他为什么没来？是怕见到我吗？心中，划上了一道淡淡的伤痕。 88 昔日朋友 假期已经剩下没几天了，susan也没有约我，我的心里对她总有着淡淡的歉意。向三姨婆要了徐斌的地址，把那台电脑邮了回去。与其有功夫做白日梦，倒不如实实在在过日子。何况突然要改变自己的习惯去迎合别人，我做不到。 “沈默默！”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还记得我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又能听到些许的激动。 “谁？”我不禁讶然，我的朋友不多，还有谁记得我呢？ “秦笑笑！”他叹了口气。 “哇，班长，是你啊！怎么有空联络我呢？”我不由一乐，“不是听说你出国了吗？” “出国也要回来的嘛！我现在叫秦笑天！在附近的一守高校当讲师，现在回来，想找同学聚聚！对了，新年快乐！”他浅浅地说。 我早已笑岔了，捂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啦？”他还是听到了，有点奇怪地问。 “班长，你什么名字不好取，取个像明星的名字，笑天，笑天！哈。我觉得还是笑笑好，和我登对！哈哈！”我笑得眉头打结，胸中颤动。 “和你登对？”他问。 “呐！这是以前同学们起哄时说的。我没什么意思，对了，你这样的人才，应该早有女朋友了吧！”无所谓地说着。 “我还在寻觅之中呢！对了，明天，在‘王子k歌’大家会面，你来不？”他低声问。 “我不去了！”我叹了口气，“没什么人是我想见的！想见的平时也都见得到。” “沈默默！你总是这样把自己束之高阁，能成吗？就算，是为了见我，也不成吗？”他大叫。 “那我们另外找个时间见吧！我有聚会恐惧症！人一多，就心慌！”我淡淡地说，“对不起，班长！” “我明白！”他轻轻一笑，“还为了当年的那件事吗？” “不全是！现在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我淡淡地说，“当年，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兼同学嘛，谢什么啊！你只不过靠在我的肩膀哭了一回而已。那小春也太激动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喜欢你，让你无所遁形，其实他是无心的。他不知道你喜欢教官！不过那样也忒不给人留情面了，不过如今大家都成人了，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吧！”他轻轻一笑，“你现在还想着那教官吗？” “都是陈年往事了，还提他干嘛？我不怪小春，因为那时的我们都很幼稚，呵呵！只是我不习惯太热闹的场面！你呢，听说你那晚半夜里睡梦中叫着我的名字，还从上铺掉了下来呢。哈哈！只是一直不肯告诉我，我还要从同学那里听来呢！”我捂着嘴笑。 “呐，又来！我都被你笑了很多次了。人家不过是担心你嘛！当着我的面，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吗？其实你有时候不是挺开朗的吗？为什么大家都说你冷漠寡言呢？”他浅笑。 “还好朋友呢！这么多年，连个影子也没有！”我嗔怪道。 “其实我一直都关注着你呢！只是————” “只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没什么！”他轻轻一笑，“那我们过几天一起到北山赏梅吧！” “年前下雪，我已经看过了！”我笑道。 “那时花还没全开吧！现在，现在腊梅、红梅，全开了，很美呢！去吧！就我们俩，好好聊聊！以解相思之苦！” “得了，还相思！”我浅笑，“你去过了吧，还去？” “美景，又有美女相伴，多看一次又有什么！”他也笑。 “好吧！笑笑，我陪你去，不过不许对别人说我们的事，连susan都不行，不然，人家又有闲言闲语了。” “你就这么怕别人说什么吗？连你最好的朋友susan都不信任？默默，有时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清者自清呗！就算有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是不是怕你男朋友知道啊？”他顿了顿，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我已经没有男朋友了，只是不想毁了你的形象嘛！我刚和男朋友分手，怕人家误会你是第三者呢？susan的嘴不牢靠，我还是保险一点。”我耸耸肩，狡黠地回答。 “哦，原来是为了我！”他大笑，“那就说定了。我开车来接你！” “好！”我淡淡一笑。想起曾经一起读书的时光，那情景，也是如此的值得回忆。我们，曾经那样的年轻过。回忆，真的是一件多么让人幸福的事情！ 89 震惊 很早就起床了。是个晴朗的日子，天边的鱼肚白，远处的霓虹灯闪烁，都告诉我时间尚早。不知道susan醒了没有，以前有事，总会告诉她的。现在两人虽然还是很好，但总好像有了层薄膜，在隔离着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畅所欲言了，她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对我充满热情了，什么事都通知我。同学聚会这事，她一定会参加的，为什么不和我聊呢？即使知道我不会参加，以往也会和我侃上几句的，可是这次没有。我们，毕竟是生疏了。这种状况，让我十分不舒服。也许，我应该主动打破这种僵局。 我习惯早起，打给她的电话也总是不定时，所以想了想，就拨通了她的手机。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她以前总是开着手机的，不管多晚，也会接我的电话。现在，她已经不想我打扰她了。susan，我们为何会变成这样？我真的错了吗？ 一只小鸟停在阳台上，在东张西望。我开门出去，它忽的飞走了。我抬眼看向楼下，路灯还亮着，不过已经和天色分不清了。我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洛达已经消失了，连坤哥也不见了踪影。突然有点怀念和坤哥认识的这段日子。毕竟，对我好的人，我都会在心里给他们留一个位置的。想起刘警官的话：“他来到警局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们先问你。你的话就是证据！”他竟然对我这般信任，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入狱。何况，当时的情景，我如果为了维护和徐斌的感情，而说了谎，说他绑架我，那么他就无可翻身了。他真的这么就把自己的未来放在我手上吗？一想起那一层，我就觉得我对他始终太残忍。他说他爱我！是的！而我，却把这份情感践踏了。 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去问候他了。于是就拨通了坤哥的电话。歌声过后，我听到了有人拿起话筒的声音，于是就道：“刘警官，让我问你，为什么不来听课？”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喂”了几声，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对不起，默默！他在睡觉，我帮你问问他！”接电话的竟然是susan，我一下子愣住了。susan怎么会在坤哥那里，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的？susan竟然在他那里过夜？ 我愣在那里，听到电话那头传来susan的声音：“懒虫，电话！” 接着传来坤哥慵懒的声音：“不接，谁都不接了。昨晚和你那个了那么多次，太累了。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 那个？我又惊又诧，胸中仿佛有一口气，难以提上来。他们，都已经“那个”了？脸像火烧，心口沉闷。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震惊的事！susan和坤哥，他们——！我的天！我的心情仿佛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默默，他说他很累，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等会再打来吧！”susan打了个哈欠，“我昨晚也没睡好，想去补个觉，以后再和你聊！” “哦！我明白了！”我咬住嘴唇，双手不住地抖动着。不怪susan，是我拒绝坤哥在先，他们在一起是合情合理的。我自己拿不定主意，才成就了他们。是我的错！可是，为什么心却那么疼呢？似乎有很多刀，在割着我的心脉。比徐斌那次更强烈，更疼痛！ “对了，下午有个同学会，在‘王子k歌’，你去不去？”她轻轻地问，“笑笑回来了，现在在高校当讲师。他提到了你，想让你一起去！他向我要了你的手机号。” “哦，我不去了！你代我问候他吧！”我淡淡一笑。终究，我又对susan说谎了。我突然觉得我们越走越远，距离大得让我无法适应。忍住泪，挂了电话。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趴在阳台上，泪流满面。痛，心痛，只有痛！全身无力，真想问问自己，到底怎么啦？当初拒绝坤哥的时候，不是没什么感觉吗？为什么一想到susan和他，就觉得自己很凄楚呢？突然觉得嘴里有股腥味，原来是嘴唇咬得太用力，流血了！ 我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淡淡地笑！脸色应该像天空一样苍白，只有嘴唇上的那点殷红，才让我显得更加触目惊心！无语，看向苍天！苍天静默，只有淡淡的云飘过！ 90 婚姻 在阳台上坐了许久，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心情渐渐地平静。回想起曾经和susan一起走过的日子，那是多么让人怀念！我们今天，却成了彼此的心痛。为什么会这样？susan喜欢徐斌，而且那次她听说徐斌有喜欢的人的后的反应，那么的强烈，我现在仍可以感觉到她的心痛。为什么今天会和坤哥在一起，而且有了那种事？记得她曾经说过，“不是会成为另一半的人，我是不会把自己献出去的”，坤哥，如今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另一半了吗？ 如今我们四个人，究竟成了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最终还是成了孤单的一个。哈哈！好笑！坤哥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承诺，我有什么理由伤心？徐斌呢？从我寄回电脑后，也一直没有和我联系。如今，我是不是两边都不是人？沈默默，你终究是太高估自己了。 想了想，从阳台上站起来。到了厨房，剪了一个荷包蛋。然后找了一张椅子，靠在椅子上吃。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遥远而夹杂着雾气。江南的山水，终究是迷人的。只是不远处的高楼挡住了它的英姿，只露出它巍峨的一角。我看着，看着，想起很多事情，都和susan有关。而以后，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该以什么方式继续相处。 “默默姐？”楼下传来一阵叫声。我伸出脑袋一瞧，竟是小林。 “什么事，小鬼？”我眯起眼，看了看他。心里无端地有种牵引，在影响着我的思维。仿佛原本面对是皑皑白雪，突然受到了阳光的照耀，虽然依然很冷，但有了一种希翼。是坤哥叫他来的吗？突然又一想，即使是，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我能再从susan手里把他挖过来吗？即使抢来，那感情也是变质了的。何况，我真的也想拥有他吗？ “默默姐，我能上来吗？”小林在楼下问到。我看了看他的自行车，上面仿佛放着什么东西，可是有点近视的眼让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恩，你上来吧！”我点点头，出去打开了门，然后坐回了阳台，默默地看向天空。爱情究竟是什么？没有的时候那么渴望拥有，有了的时候又弃之不顾，是不是只有得不到的才有价值？我总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得不到。想起不久前去听的一个婚前的心理讲座，那专家说：“你要的是爱情还是婚姻？一般来说，爱情是婚姻的基础，而婚姻是爱情的终结。当你想要同时拥有的时候，你就需要一点润合剂，只有让你的生活永远充满新鲜感，你才能在爱情和婚姻里如鱼得水，否则爱情会变成一种障碍，婚姻则是一种束缚。可是，谁有那么大的精力让自己生活每天一个样呢？所以重要的是夫妻俩能够以彼此为中心，为对方着想，方能和谐的相处。”我不知道那专家的逻辑对不对，我总觉得两个人既然决定了结婚，就应该早就有了共识，婚姻应该是爱情的延伸才对。我之所以放弃徐斌，是觉得我们之间无法达到共识。 不想也罢，婚姻和爱情的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人们讨论的话题，争了几千年，谁都说不好其中的奥秘。想起钱钟书的《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说出了所有人的想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没有坟墓的爱情将会死无藏身之处！所以我也是渴望婚姻的，只是想找对人而已。 “默默姐，这是坤哥给你的！”小林打断了我的思绪。 “什么东西？”我疑惑地看他打开那长长的包，竟然是那架天文望远镜。天！他怎么知道我对这东西感兴趣？可是，他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我那晚说了那么重的话，他难道一点都不生气？那么，他和susan又是什么关系？ “这东西，我不要！”我很镇定地说。 91 疑问 “默默姐！”小林为难地看着我。 “坤哥说我不接不行吗？那我打电话给他，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厉声说。既然他现在是susan的，我已经不能也不想再介入了，还送我这东西干嘛？让我对着它，回忆起那晚的事吗？拿起手机，却愣住了，我该怎么说？要是又是susan接的电话呢？手停在那里，犹豫了。 “默默姐！你不要为难我嘛！坤哥说过，你可能不会接，但是他说了，你不接也不行，要是你不接，他就天天缠着你，让你倒霉一辈子！而且，这是他送你的最后的礼物，因为这见证过你们共同的时光。”小林看着，目光充满了惋惜，“默默姐，你为什么不喜欢坤哥，其实他真的很好，而且对你，是真的！” “我知道！”我微微一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如果他真能继续缠着我，那我们或许可以重新来过，我甚至可以试着去改变他的那冲动的脾气，可是现在中间有了个susan，我最好的朋友。我突然明白当初susan看到我和徐斌时的那种感受了，原来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伤痛！这是最后的礼物！我如果不收下，那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而且，susan如果真的找到了她自己的幸福，我也应该祝福她的才对。我和坤哥，如同一面镜子在眼前，虽看得到彼此，但都是不真切的。他向我表白的方式和时间都不对，而且，上天也没有给我明白理解他的时间。就这样误会重重，就这样匆匆别过。 “默默姐，这是susan姐让我给你的！”小林递过一份信。 “是什么？”我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susan姐说，这是坤哥写的诗。susan姐她不会看，说默默姐文学功底好，会懂得的。那些诗，坤哥写了很多，susan姐说搁在家里太浪费了，不如让默默姐看看，如果能够发表那就太好了。”小林笑着说，“我平时看到阿成哥和坤哥在涂涂鸦鸦的，都不明白他们是在干什么？原来是写诗啊！哎呀！我怎么就不懂呢？” 我才想起曾经听阿成说过坤哥和他都会写诗。会写诗的人，一般都有比较敏感的心，所以，那晚我对坤哥的话一定造成了他很大的伤害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说出“天天缠着你，让你倒霉一辈子”的话呢？是气话，也是一种自我宣泄！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默默姐？”小林在一旁看着我，目不转睛，好像怕漏掉我一丝表情。 “恩，好！东西我收下，你先回去吧！”我淡淡地说。 “恩，那我先走了！”小林一笑。我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知道他下楼了。才打开信封，果然是坤哥的字，也是龙飞凤舞的，却和执戈者不同。他的字虽然刚劲，却是有种随意的散。而执戈者的，却仿佛一种行云流水，现在一想，应该是一种书法。练得那么好，真的不简单。 只是一首诗，叫《春的寂寞》：“春的寂寞\是一只只鸟雀飞向高空，划上简单的浮影\风吹过杨柳，梳剪它妖媚的秀发\倒影在湖面的吻里\被石子激起的波纹淹没 春的寂寞\是一排排即将远航的船\离开了岸，追随着海上漂流的梦想\情人的书简\在离人的热泪中，塞满船舱 春的寂寞\是一首首动人的歌\却是离别的歌\它幽幽低沉，伤人欲绝\回荡在空气中，在天地间沉默” 我沉默着，看着眼前的诗句，心中颤然。离别的歌？他说的是我们吗？我们真的像在即将远航的船前挥手道别的情人吗？我默然。毕竟是自己不懂得诗，找机会问问玖意。只是，susan要把这诗交给我做啥？真的只是想让我发表吗？ 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人家在发泄而已。我们不会再有机会重逢了！我已经不是他的心的归属，即便是重逢，也是隔着重重心灵的屏障了吧！ 92 梅山 笑笑的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我正支起天文望远镜看向天空，纯粹是打发等人的时间，也算是物尽其用。镜头里一片苍茫，大概是朵朵白云挡住了视线。听见他在楼下大喊：“别对着太阳！” 我回他一笑：“我又不是傻子！” 他也一笑：“我看你就挺傻的！下来吧，我们去北山。” 我到房间里披了件外套，拿起包就下来了。笑笑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一笑，坐到了他的旁边。他看着我，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低沉：“为什么这么大了，还不想安定下来？” 我一愣。 “你说你和男朋友刚分手，听susan说他会很有钱，你怎么会放弃呢？你最大的理想不就是嫁个经济稳定的人吗？”他看着我，眼镜后面的眼神很深邃。 “恩，可是也要合得来啊！”我淡淡地说。 “怎样才算合得来？”他又问。 “就像我们一样，能够无所顾忌！”我浅浅一笑。 “是吗？”他眼睛好似闪过一道光，但一下子隐去了，嘴角似有若无地笑。我被他的笑弄得有点不安，讪讪地说：“开玩笑的啦，别介意哦！” 他还是回我一笑，只是看着我说：“还想那个教官吗？我最近和他联络上了，听说复员后当了官呢！要不要给你他的电话？不过，听说他已经成家了，连孩子都有了。” “不要！”我看了他一眼，“当初的丑还没丢大吗？” “你觉得那是丑吗，我倒是觉得那是那个年纪最美丽的心情！”他莞尔。 “是啊，就你看到我两眼泪汪汪的样子！你心里一定把我给笑死了！”我瞪了他一眼。 “是啊，我当时想，怎么会有女生哭得那么丑的！哈哈！”他大笑。 “你！”我无语，转眼也笑了。 不知不觉，北山就在眼前了。还是熟悉的北山，依稀中似乎还能听到高中那时同学们的欢声笑语。我们曾一起在北山玩，这里留着我们的足迹。回想起来，似乎一切近在眼前。眼前的笑笑，比以前看起来高了，帅了，可还是一脸坦诚的笑容。 走到半山的凉亭，我坐下休息。突然想起那日下雪时susan的样子，还有坤哥对我的柔情，心不由地牵了牵。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会潜移默化的。虽然以前从未觉得有什么，但原来心里是有感觉的，特别在失去的瞬间，那感觉真的很痛。把有些东西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拥有的时候都不知道珍惜，这是人的通病吧！ “怎么啦？”笑笑在我身边坐下，打量着我。 “休息好了没？我们继续上路！”我看着他一笑。 “我刚坐下啊，凳子还没坐热呢？”他瞪了我一眼。 “谁叫你刚才自己要站着来的？何况这石凳，本来就坐不热！”我耸耸肩，先站了起来，往前走。 “哎，等等我！你这不近人情的性格，真的一点都没变。”他叫道。 “不然我怎么叫默默呢，是冷漠的漠！”我回他一句，往山上跑。 北山的梅，一直是我们这个城市的标志。虽然没有文人墨客题字，没有史家写传，但它们的存在，却是极其受欢迎的。看那人影晃动，就知道人们对它们的热爱了。很多人都把北山叫做了梅山，因为它以梅花的美而出名。 “这梅花在北山有多少年了？”我问一旁的笑笑。 “恩，快20年了吧！当时刚种下的时候，我们都还小呢！你看那苍劲虬枝，看那枝头含笑，唉，真的是不能用文字表达啊！”笑笑说着，一脸神往的样子。而我的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 “怎么啦？”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到了熟人！”我扯了扯嘴，目光凝眸处，是最熟悉的身影。对方也明显已经看到了我，朝我一笑，大步走来。 93 肩膀 “默默！”susan先出声，看到了笑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平静了。坤哥跟着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小林和阿成跟在其后，他们看着我的表情都怪怪的。 “怎么就你们俩？你们不会是——？”susan似笑非笑。 “别误会，我和默默多年没见，想见见面而已。”笑笑道。 “你面子挺大的。默默一向不和其他同学来往的。即使出去，也会告诉我的。”susan一副古怪的神情。 “你们出来，不也没有叫上我吗？”我看了一眼susan，又扫了一眼坤哥。坤哥无语，脸上抽搐着。susan倒是一笑：“不是为了不让某人倒霉嘛！” “我——”我想说什么，却觉得难以出口。我和susan竟然这样杠上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默契，再也不像以往了。 susan笑着，一把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默默，不管你还有没有什么想法，我和坤哥，已经不是以往那种交情了。” “我知道，不是都那个了吗？什么时候结婚？”我淡淡地说，“我一定送上一份大红包。” “那个？”susan明显一愣，但似乎很快理解了，微微一笑，“如此多谢了！” “不客气！”我冷冷地道，“你让小林带坤哥的诗给我，不就是为了向我说明你们俩已经不是一般的关系了吗？不就是向我示威吗？不就是想让我觉得遗憾吗？没事，我沈默默很理解！恭喜你们！” “默默！”susan一愣，但很快就露出笑容，“你能理解那最好！我们还是朋友！”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竟然还是那种明眸闪亮，看不到一丝愧歉的样子。susan，什么时候让我无法理解了。心，莫名的疼痛！ “那首诗，能不能上报，就看你了！”susan微微一笑，拉着我回到笑笑面前，说，“你们玩吧。我们先走一步了！” 笑笑点点头，目光扫了一下我们。坤哥盯着我看了几眼，欲言又止。susan又回头，笑道：“默默，那个大雪天，我记得很清楚，谢谢你，也谢谢你给我时间让我看清一个人！” 看清一个人？她说的是坤哥还是我？是坤哥的好，还是我的卑鄙？susan，你一语双关，含沙射影，让我的心好难受！我最终没有说话，看着他们人影消失，才慢慢地抬起头看天。眼角，已经有了泪痕。 “默默，怎么啦？”笑笑走到我身边，奇怪地看着我。 “没事！”我摇摇头，忍住泪水再次下落。 “默默，你和那个坤哥，是不是有什么？”他低声问。 “没事！”我淡淡一笑。 “我觉得你们之间有问题！我觉得你和susan也有问题！不方便说，那就算了，不过不要太压抑自己，有什么事，发泄出来，总比强忍着好！”笑笑一笑，“我们继续看梅吧！” 我点点头，却再也提不起心情看梅。那美丽的花，红的耀眼，白的纯净，黄的高贵，却再也入不了我的眼。脑海里，只剩下那次的雪景，在我眼前不住地出现！抬眼看向秦笑笑，突然觉得心中好郁闷：“能不能借个肩膀让我靠靠？” 笑笑点点头，扶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把一只手伸到我的背部，揽住了我。我就这样靠着他的肩膀，泪水慢慢地流。没有声音，只有泪流。susan，你的友谊，我真的失去了吗？我泪眼迷蒙，凄凄楚楚。过了不知多久，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了，才站了起来。 “没事了？”笑笑低声问。 “恩！又让你见笑了！”我轻轻一笑。 “我习惯了！你太容易哭了，不过我的肩膀，在我有对象之前都可以借你靠，不过等我有了对象，你想靠也靠不到！”他不无遗憾地说。 “扑哧！”我不由地笑了。 “怎么？笑我没人爱吗？沈默默，即使我长得丑，你也不用那么笑我吧！”他一脸沮丧的样子。 “你不丑，就是眼光高！谁不知道当初学校里暗恋你的人多的是！可是你秦公子不屑！”我淡淡一笑。 “是不是也包括你？”他一扬眉，“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说：“呐，再胡说，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天！”秦笑笑仰起头，大叫，“所以我才改了名字叫笑天，这老天爷都看不到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摇摇头，无奈地说：“别对老天爷不敬，他会生气的。得了，走吧！别拿我取乐了！” 他摊摊手，耸耸肩，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长叹。 94 期盼 初八，正式上班。又回来了，感觉还是呆在办公室里最舒服。大家相互问候了一下，都各自忙去了。玖意给了我一封信，是执戈者写来的。我微微一笑，对他的信总有一种期待。也许，也是为了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吧。和一个不会见面的朋友聊天，心中就少了一份负担。 玖意看着我许久，突然说：“默默，最近又瘦了。女人的青春很短，如果有志同道合的人，把自己嫁了吧！” 我看着她笑：“你说的这个志同道合的人，是这个执戈者？玖意，人家只是谈得来的朋友而已，而且，他可是有女朋友的哦！” 玖意叹了口气，抚了抚我的头发说：“我就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可人的你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说实话，默默，其实大家都很关注你的事呢！就不明白，我们编辑部，最美丽的你却没有市场，真的奇怪！” 我看着她笑，不语。突然想起坤哥的那首诗，忙拿出来，交给玖意：“帮我看看，这首诗有什么的特别的含义没有！” “《春的寂寞》？”玖意认真地看着，想了一下说，“第一段是写春天的美景，最后倒影被波纹淹没，是一种寂寞，更是一种遗憾；第二段写离别，可是远航的船总会有回来的一天，虽然寂寞，却也是一种期盼；第三段直接抒情，好似有着心灵的寄托，伤人欲绝，看不到寂寞，倒好像是陈述心事。这首诗是谁给你的？” “一个朋友！”我轻轻说。 “男的还是女的？”她又问。 “女的！”我说。 “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是首情诗呢！”玖意一笑。 “这能说明什么吗？”我又不解。 “呵呵，我也只是猜想。应该是等待和你重归于好的意思。你看这首诗，整篇有那么多的默字的音，好似有人在呼唤着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你的情郎给你的情诗，他对你们的离别伤心欲绝，却在期盼远航的船回来的一天。因为你们曾经有过一段美丽的时光！”玖意很有兴趣地看着我说，“沈默默，你不会又甩了别人吧！” “哪有！”我撇撇嘴，“什么叫做又？” “那个洛达啊，听说他现在还耿耿于怀呢！呵呵，默默，眼光莫高于顶，觉得合得来就把握住吧！一山总有一山高，你挑挑拣拣，就会错过最好的一片叶子的。何况，你挑别人的时候，人家也在挑你呢！等到老去，才知道什么是后悔！”玖意看着我，意味深长。 我淡淡一笑。脑海里回味着她刚才的话，susan给我这首诗，是想和我重归于好呢，还是想暗示我，坤哥对我还有期待？可是她给我这首诗的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没恶化，前者不太可能；可是她又和坤哥有了那重关系，后者更不可能。真是懵住了。 “怎么了，还是宁缺毋滥？”玖意见我没反应，又问了句。 我朝她一笑，只是看着那诗发呆。玖意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这字迹，分明是个男人的。沈默默，你真的不简单啊！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就是那个黄毛，送你百合的那个？你们发生过什么吗？” 我摇摇头，还是不语。玖意长叹了一口气：“你说，我和我家那位，开始很多人说我们不登对。可是我们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人家不是说我们很有夫妻相吗？默默，不看什么，重要的是看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想不想和他执子之手，如果有心，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的。而且，他会写诗，和你也应该能沟通。为什么还要拒绝人家呢？” 我摇摇头，还是不语。心里却波涛汹涌，想不明白很多事情。然而，却再也不敢想。我最近走的任何一步，似乎都是错误的。现在，那里还敢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啊！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所期盼，以他的个性，他应该会在我的生活里再次出现的，除非，他真的死心了。不过，他和susan都走到了那一步，即便对我还有幻想，也只能做做梦了。想到这里，心里猛地一震。我爱过他吗？有。不然，心怎么会痛？ 错误 假如爱情可以解释 誓言可以修改 假如你我的相遇 可以重新安排 那么 生活就会比较容易 假如有一天 我终于能将你忘记 然而这不是 随便传说的故事 也不是明天才要 上演的戏剧 我无法找出原稿 然后将你 将你一笔抹去 95 情人节 春的气息，越来越浓。房子前面的花园里，迎春花已经开了，淡淡的黄，透着优雅的美。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保存，然后再看相册，一张一张地看过去。里面有张我和susan的大头贴让我的心颤抖不已。我们脸贴着脸，笑得很开心。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时的心心相惜，那时的坦然相护，而今，都已经不复存在。 今天是情人节，而我，还是没有情人，又要一个人孤单地过日子了。走出小区，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花店门口站了很多人。我也投去羡慕的眼光，但很快收了回来。走到站点，上了公交车。看着车向远处行去，路上可以见到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的情侣，还有卖花的小女孩。依稀记得，那时高中，身边没什么积蓄，偶尔会去打工，在情人节的时候，susan和我找了个花店的临时工，那一天，我们站在路边，把花送到了一对对情人的手里。看着他们笑靥如花，我们也很开心。susan说：“默默，将来我们要同一天结婚。即使有了情人，我们的情人节也要一起过！”我笑着说：“好！” 现在想来，一切都太幼稚，太不现实了。如今的我们，早已把那时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我抿抿嘴，仰起头，淡然一笑。曾经拥有，那也是一种福分。没有未来的缘分，太强求也不太好！就让一切随缘吧！ 手机一震，短信的声音。我打开一看，竟然是susan发的：“默默，死党！等我有了钱，我用人头马给你冲厕所，用美钞给你点烟，用999朵玫瑰给你洗泡泡浴，用波音飞机接你上下班，用还珠格格给你当丫鬟！行不？” 我不由一笑，回了句：“丫头，咱不吸烟！” 她回了句：“呵呵！” 想了想，我转发了以前笑笑发来的一条短信：“你拉着一头猪逛街，很幸福的样子。我经过，满怀同情地说：‘看一个人的档次，就看他和谁在一起。’说未说完，就看到猪很鄙夷地弃你而去。” 她发了回来：“汗！我以前常和你在一起，原来你是猪啊！如今真的气我而去了吗？” 我默然。如果不发生那么多事，我和susan会不会永远的好下去。现在虽然依然能开玩笑，但彼此都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是隔着某种不愉快的事情了。不过看到她的回话，和我回给笑笑的差不多，果然，还是有默契的。 “情人节怎么过？”她突然问。 “还是老样子，回家看电视！”我一笑。 “要不和我们一起吧！我们到迪吧去扭几下！”她说。 “你们？”我不由一愣。说的是她和坤哥吧！如今人家郎情妾意，我又怎么好去当那盏电灯泡呢？三个人在一起，会不会太尴尬？忙说：“不了，我回去煲电话粥！” “和谁的电话？”susan说。 我一笑：“暂时是个秘密！”其实，谁呢？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谁可以找。 到了办公室，可以随处见到花。玖意把头凑到玫瑰花前，笑得合不拢嘴，她那没什么特色的丈夫，倒是挺懂得浪漫的。八卦一号和二号的桌子上也摆满了花。就连何老太，也有人送花来了。她桌子上的花争艳夺丽，她那有点岁月的脸也舒展着笑容。感情是人人有人爱，除了我。我看着自己桌子上的空荡荡，才感觉到孤独和落寞。树活一层皮，人靠一张脸。不用说，大家在私下里，一定笑着我吧！挑三拣四，最终弄得自己没人要。想着，脸上也觉得无光。 淡淡地看了几张照片，看了几份文学稿子。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一个人到了厕所。早知道应该去花店买束花送给自己的，不然，也不用这么尴尬。往年也没见人人有花收啊，今年怎么那些男人都那么有情调了？ 八卦一号也走了进来，看到我一脸痛苦的样子，不解地说：“默默，平时就你收的花最多，今天怎么反倒没有了，是还没送到吗？” 我咧了咧嘴，淡淡一笑。突然捂着肚子冲了进去：“一姐，不好意思，肚子痛！”看到八卦一号那错愕的表情，心里有种无奈。拿起手机，给笑笑发了一条短信：“麻烦，以你的名义给我送束鲜花吧！” 笑笑回了过来，一个惊讶的表情：“你真的没人送花？那我叫小春送给你吧，反正他上次还念念叨叨着你呢！” “你敢！”我回了个发火的头像，“你到底送不送？” “送！”他回了一句，“不过今天的花很贵的哦！不然，我去公园摘几朵蝴蝶花凑合吧！” “你敢？！”我又发了回去。 他突然打来了电话，我一接，他哈哈笑了几声，就挂了。 “莫名其妙？”我骂了他一句。心里却安静下来。怪不得人家说，朋友多好办事。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一个可以给我送花的人哦！ 96 玫瑰 呆在办公室里，看着大家脸上的笑意，心里直怪秦笑笑，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来？敢情是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不由地恨恨起来。下次遇到他，一定要拔他身上几重毛，小气鬼，铁公鸡！随便叫个人，送我一朵花也好啊！ 接近了下班时间，我觉得希望已经接近了渺茫。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同事们都在整理东西，似乎就要散了。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哇，好多玫瑰哦！”同事们和我的一起，都把头转了过去。我看到了秦笑笑，身着笔挺西装，手捧着一大束玫瑰，笑脸盈盈地看着我。同事们的眼神都闪烁着奇异的光，看着我，羡慕的，不解的，都有。 “几朵啊？”玖意笑着上前，看着那摇曳生姿的似乎要把周身的红都耀进人们目光的玫瑰，问笑笑。 “99朵！今天的玫瑰几乎买不到，我等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凑齐！”笑笑腼腆地一笑。我突然觉得他从来没有的英挺。以前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的人，今天的目光却是熠熠生辉的。我还以为这是一种错觉，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 “怎么，不信？那你数数！”笑笑看着我，嘴角一勾。 “我信。不过，买个九朵就够了，何必那么破费呢？”我扫了他一眼。这家伙，刚才还说要到公园里摘蝴蝶花给我呢，一转眼送了这么一大束，那我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虽然说朋友是用来利用的，但这么大的人情，要他这么破费，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我们工薪阶层的人，知道赚钱的不容易！ “哟，默默！这么快就知道替人家心疼了啊？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八卦一号笑着迎了上来。 “你好，我叫秦笑天！”笑笑轻轻扬眉，目光看着我，很镇定的样子，一转都不转。八卦一号一笑：“默默果然不简单！” “干嘛这么盯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把笑笑拉到了一边。 “演戏要演全套嘛，在人前显示我们的容情蜜意，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他淡淡一笑。 “玫瑰花很贵的哦！”我瘪瘪嘴，好心疼自己的钱，呆会要还给笑笑的，总不能这样占便宜吧。 “你也知道的啊？”他看了我一眼，“这还只是中上的，我还了价，才要10块一朵！” 我不由皱了皱眉，好心疼啊！可以去一般的西餐厅吃好几顿呢！ “又不用你还！眉头皱成这样！”笑笑凑到我眼前，乐呵呵地笑。 “不行！我要还的！”我郑重地点点头，是我叫他送的，怎么可以不还，那以后还怎么做朋友？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专门占人便宜呢！ “说了不用！”笑笑瞪了我一眼，“是我送给你的。不过有个条件，今晚和我一起逛街，当我暂时的女朋友。我也没过过有情人的情人节呢！好不好？” “那你还是亏了！”我淡淡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你不值得这些钱？”笑笑咧开嘴，大笑。 我瞪了他一眼，转眼也一笑。想想，两个没有情人的人，在一起过过情人节也不错。 突然，看到何老太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由有点紧张，扯了扯笑笑的衣服，说：“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就快下班了！”笑笑点头，刚想走。我突然看到何老太嘴角一动，有点笑意地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为了不妨碍大家的约会，就早点下班吧？你们想怎么爱就怎么爱去吧！呵呵！” 大伙儿都一愣，顿时脸上绽放开了，目光有意无意地看着我和笑笑。笑笑也不多话，一把拉过我，一只挽住了我的肩膀，朝我和煦地一笑：“走吧！” “主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玖意看着我一笑。 我抬眼看向何老太。她朝我微微点头，嘴角一勾，回她的办公室里去了。我的心顿时被某种感动塞满。人生于我，其实是幸运的，在哪里都能遇上给我温暖的好人。 97 牵情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今晚的月色特别的皎洁。月光迷蒙，淡淡地透着幽静，仿佛谁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惊动月中仙子似的，我们站着江滨公园的那会儿，周围竟是出奇得静。明明是热闹的人群，明明到处是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的情侣，但竟然好静！ 笑笑毫不顾忌地牵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那眼角，都眯成了一条缝。“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我低声问。 “这是我第一个有情人的情人节，你说我能不开心吗？”他伏在我耳畔，低声说。 我婉转一笑：“只不过是暂时的情人，有啥好激动的。要不明天，我找个婚姻介绍所，帮你介绍一个？”我淡淡一笑。 “这该是一个女朋友说的话吗？别忘了，今晚，你可是我包了的！”他轻轻一笑。 “得，说的这么难听，好像我是三陪女似的。”我戳了一下他的头。 他盯着我，鬼鬼地一笑：“你要是愿意三陪，我也乐意接受！” 我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秦笑笑，啥时候变得这么色的，别忘了，我可是你高中同学，要是葬身你手，你这个班长的一世英明也尽毁了！” 他莞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白了他一眼：“你没救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还是到比较偏僻的地方去吧，要是在这里遇上熟人，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介意，难得做一次破费享受浪漫的事，当然越多人知道越好，大家也会知道我会为了美女而一掷千金，那么，以后，找我的美女就多了！省得说我是‘冷面杀手’。”他耸耸肩。 “可是我介意！”我笑了笑，“你也知道你有‘冷面杀手’的称号，今天对着我，却笑意盈盈，那些追过你的女人知道后，还不把我给撕了？我就奇怪了，笑笑，其实你那么风趣幽默，又乐于助人，怎么会让人取这么个绰号的。是不是你对那些想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做过什么？听说你一遇到缠着你的女人，脸就铁青了。你不会有什么生理障碍吧？” 他翻了翻白眼，瘪瘪嘴，斜着眼睛看着我，脸涨得通红。 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朵灿烂的烟花盛开在空中，向四面撒开，如果天女散花一样，漫天的绚丽。刚消失，紧接着又飞上来一朵。我正惊叹着。“好漂亮！”周围也有女人那甜甜的惊呼声。 笑笑拉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前跑去。“干什么？”我的手被他扯得生疼，不由地问。 他回过头，把他的手环上我的腰，大步前行。“找个地方，我们也去放烟花，好不？就我们两个人！河边那头有个僻静的角落，天气冷，一般人不会去那里。而且周围都是沙石，很安全！” “哦！”我点点头，却感觉到他似乎离我很近，能感觉到他喘出的气息，不由地怔了怔。我对笑笑没有非分之想，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情感波动，我们不过是两个寂寞的人暂时地走在一起而已。有时候，互相的依靠，是朋友，才会那么无所顾忌。 于是，一只手也环上了他的腰，想了想又说：“今晚的烟花也肯定很贵！”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叹气：“沈默默啊，你就是一个字，抠！两个字，猪头！三个字，煞风景！今晚我是你的男友，当然不需要你付钱！而且，听说你还要攒钱买房，是吧！那就好好攒。明年，我免费当你男朋友的时候，再由你付钱！如何？” “明年你还不找女朋友啊？”我不由地吃了一惊。 “你不找我也不找，你找了我再找！如果你有人了，那就当我亏了好啦！”他一笑。 “喂，自己找不到女朋友，别说是我害的，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即使我们再铁，我也会生气的哦！如果我以后都嫁不出去，那你不是也要当光棍？”我瞪了他一眼。 “所以说，你要是嫁不出去就来找我，我就勉强一下，咱们将就着过日子算了！”他哈哈大笑。 我无语，无奈地看着他，愣了愣，说：“你倒是挺够朋友义气的。”我一笑，“是你说的哦，到时别说我赖着你！” 他哈哈一笑，眼角多了一道眼角纹。 “别笑！”我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眼角，“都有鱼尾纹了，原来，我们都老了！” 我看到秦笑笑的眼里，仿佛闪过一道柔和的光，但马上隐去了，朝我一笑：“女人是老得比较快！我们男人，越老越有魅力！” 我看着他，淡淡一笑：“胡说八道！有些女人，永远18岁！” “说你自己？”笑笑一乐，握着我的手一紧。 我哈哈大笑，但马上就停住了，想起要是笑得太多，皱纹也会多。 “怎么了？”笑笑问。 “唉！不想老得太快，可是却控制不了时间的流失，真是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 笑笑看着我无语，一只手轻轻地抚开飘在我额前的几缕发丝。我亦无语，心中仿佛有万千愁绪，剪不断，理不顺！ 98 为你打架 我们渐渐地避开人群，走向那僻静的河的那头。路灯影影绰绰，却还是照亮了前方的路。前面就是铺满石子的河岸，却似乎也坐着人，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僻静。 “默默！”还没走近，就听见了susan的声音。我不由抬眼看去，果然是susan，光照在她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处，就站着坤哥和阿成。没想到阿成也在，我不由一愣，他，敢情看这里光线不足，当一只耀目的电灯泡吧！ “你们不是去了迪吧吗？”我问。 “坤哥说那里太吵，来这里静静！”susan看着我，又看看笑笑，不解地问，“你们？”我抬眼看向坤哥，他也正用疑问和不解地眼神看着我。于是赌气道：“笑笑是我男朋友！” 笑笑一笑：“只是今晚！” 我瞪了他一眼，刚才还说不介意的，一看到有熟人，转得那么快！susan了然地一笑。我却脸红了，窘得不知往那里站好。笑笑拿出烟花，说：“大家一起来玩玩吧！这些小型的烟花，却很好看的呢！有飞碟，有孔雀开屏，还有——”susan忙去接，一边向阿成点了点头，一边朝坤哥递去一个眼神。 坤哥走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声却有力地说：“跟我走！”我刚一愣，却看到笑笑及时地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他很慢却很清晰地说：“今晚她是我的！”目光竟然那样笃定，令人无从质疑。 “今晚我一定要带她走！”坤哥很肯定地说，“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 “要是我不肯呢？”笑笑很冷静地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凌厉，就像当初他站在讲台上做班长竞选时演讲的表情，那样自信，又那样的严肃。 “啪！”我看到坤哥向他挥来一拳。笑笑一避，把我拉到了他身后，说：“说不过就来硬的是吧！好，我们单挑，要是你打赢了我，默默你带走！” “笑笑！”我和susan异口同声地叫道。怎么看他都不是坤哥的对手，看他那文弱的样子，能有几斤几两啊！何况，我不喜欢被人当成战利品那样随意供人取用。 “笑笑，你让坤哥和默默走吧！他们有事情没解决！”susan抓住笑笑的手。她的话让我一愣。 笑笑摇摇头：“今晚24点前，默默都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能让她和别人在一起？默默，放心，我拼死也会保护你的！”我不由哭笑不得。看到坤哥的眼里，冷静和桀骜不逊甚至有点漠然的眼神，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寒蝉。他有这种表情，那笑笑吃亏的机率就更高了！ 看着笑笑捏了捏手，走上前去。我大叫一声：“今晚你们要是敢动手，我以后谁也不会原谅的！坤哥，我跟你走，你有什么话就赶快想好！我给你半个钟头，半个钟头后，我要回来和笑笑在一起！”回头朝笑笑一点头，“我去去就来！” 笑笑无奈地看着我，伸手握了握我的手，低声道：“你确定安全？我看这个坤哥，今晚冷得吓人！而且，他出手也忒快，像练过家子的人。你不阻止，我今晚就惨了，心里好怕！” “那你还说单挑？”我扫了他一眼。 “你不愿意去，我还是要和他打打看的嘛？输人不能输气，否则，我以后怎么见人啊！而且，我担心你，为你打一架也是值得的！大不了像只大熊猫，以后被人观赏几天而已！”他盯着我，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看到他眼里的诚恳，笑了笑：“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放心了，我会安全的！” 我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笑笑怔在那里，眼中全是关怀和不安！看到我回头，也跟着上前走了两步。susan忙拉住他的手。我不由地朝他咧咧嘴，挥挥手，才往前走。突然想起当日被坤哥强行带走，徐斌的眼神也是不安的，却没有跟上来过，只是怔住而已。果然，还是朋友好，笑笑那是出于真正的关心! 99 距离 坤哥一语不发地抓着我的手，一直走，穿过浩瀚人海，前面，依然是人海。 “你想带我去哪里？”我不由地问，想抽回我的手。 他突然转过身来，对上我的眸子，嘴唇凑了上来。我忙用手挡住：“你想干嘛？” “我还想三吻定情呢！”他突然邪恶地一笑，看我的眼神有点冷漠。我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地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拐着弯。” “这些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难道你就没有？”他轻声说。恰在这时，一朵烟花升上了天空，绽放出无限的绚丽，同时也照亮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的眸子那么凌厉，那么夺人心魄，但光线很快就暗了下去，我只能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他手里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微微发热。我的心一颤，但一想到他和susan的事，他的话在我的耳边就成了一阵风，飘然而过，于是微微一笑说：“我很好，过得很充实。” 他的手一颤：“默默，你真的是那么无情吗？susan说你曾经对我有意思，是不？为什么你改变得这么快？” “我没变，我一直如此！”我淡淡地说，“我的心从来就是找不到岸，你不是我的港湾而已。” “那么，谁是你的港湾，是那个小白脸还是今晚这个文弱书生？”他瞪大了眼睛。 我一挥手，手掌“啪”地印在他脸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忙收回了手说：“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来管。你可以侮辱我，但别侮辱笑笑。他只是我男性朋友中和我最要好的一个而已，我们什么也没有。” “哦？”他惨笑。我盯着他，微弱的路灯在他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树影，他的笑容是那么无奈，那么悲凉。明明是你和susan有了关系，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拉回痛苦的往事中去？我心里愤愤地想。对着坤哥的眼睛，我露出淡雅的笑容说：“如果今晚你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也太无趣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笑笑还在等我！”我对见异思迁的人，从来就没有好感，何况他的对象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耳边却传来坤哥冷冷地话语：“要不是今晚有这么多人，我一定会先把你吃干抹尽，生米成了熟饭，看你还能这么对我！”他的话，怎么好像在赌气似的？我心底不由一笑，还是冷冷地回了回去：“你不是早就把某人吃干抹尽了吗？是男人，就应该负责到底！” “我什么时候对别人做过那事了？”他一脸惊愕。还装纯情？都二十七八的人了，我就不信你没干过那事？何况，那天，我听得清清楚楚，难道还会有假？我不由瞪了他一眼，流氓就是流氓，做了事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susan啊，我真替你不值！你怎么还帮着他，给我们创造机会呢？心里莫名的忧伤，也有着莫名的难受！是不是因为他曾经是我看中的人，susan才那么没头脑的？还是她受创过度，抓了根稻草就当菩萨？是我害了她吗？于是回头对坤哥冷笑道：“对susan好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坤哥明显一愣，但似乎马上明白了什么，邪笑着说：“怎么个不放过我，想对我霸王硬上弓吗？” “无耻！”我抬起一脚，往他的腿上踢去。他一闪，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觉得仿佛他的指甲掐进我手臂里，生生地痛，不由地咬了咬牙，一只手朝他挥去。他淡淡一笑，握住了我的手，抓过去，轻轻地用嘴啄了一下。我的脸“唰”地红了。那么轻浮的表情，果然是流氓！这个男人，真的让人摸不透！ “默默，如果没有发生那晚的事，我们会不会走到一起？”他突然含笑着问。 “也许可能，也许不可能！”我冷冷地回答。 “那你还是等于没说！”他突然深情地望了我一眼说，“回去吧！” 我扭头就走，却发觉自己有点神不守舍。脑海里全是他奇怪的表情，亦正亦邪，嬉笑怒骂，或冷漠或温柔，似乎把我都弄糊涂了。还有susan，她为何会帮着他？她难道就没有芥蒂？他们，难不成只是一夜情？那susan也忒大方了。 正想着，看到笑笑他们迎了上来。笑笑的手里，是那一大束灿烂欲滴的玫瑰红。99朵！我一生之中收到的最大的一束花！他含笑着抓住我的手，把我请到他的车边，低声说：“没什么事吧！”我点点头，看到susan也跟在了坤哥的身后，问着什么。而坤哥，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拉起笑笑的手问：“我们去哪？” “去我家！”他轻轻一笑，“今晚的夜，是属于我们俩的！我给你一个惊喜！” “好啊！”我笑了，“还真没去过你那里！上大学后，你就申请出国了。我也很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你的下落。现在回来了，是要好好审讯一下的！” 笑笑露出甜甜的一笑，示意我上车。我看到远处坤哥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时隐时暗。他，仿佛我做的在遥远天际的一个梦，淡淡地散着光，却摸不到，抓不住。即便是郎有情妾有意，我们还是隔得太远。 100 拼 今天是周六，我呆在屋子里没有出去。桌上放着一张我的照片做成的拼图，想着昨晚，不由地笑了笑。 笑笑的房子，有着浓厚的艺术气息，纯白的底色配着天蓝色的搭调，有着令人神往的广阔和淡雅。我走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想不到他会这么装饰自己的房子，鹅黄的窗帘上绣着几丝淡绿的柳叶，软皮沙发上放着一只毛茸茸的布狗。一切井然有序，干净整洁，都是我所神往的家的模样。问他谁设计的。他笑着说是diy，又笑着问我：“喜欢吗？”我点点头，半认真着说：“我向往的家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自己没钱，不能拥有这样的一个家。”笑笑不语，只看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笑笑把我拉到他的卧室，指着一堆凌乱的纸片说：“今晚，我们就做拼图！我拼过很多次了，要是你也能拼出来，我就送给你！” 我耸耸肩一笑：“谁稀罕！”然而，当我一片一片地排列着，有了轮廓的时候，我才发现，那竟然是我的照片。是我毕业后送给笑笑的唯一的一张照片，只是被放大了，做成了图片。我惊疑地看着笑笑。他微微扯了扯嘴说：“别太惊讶，我只是欣赏美女，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而已！”我点点头，看着笑笑那如春风一样的轻柔的神情，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的颤动。呐，沈默默，你可以对任何人有别的想法，就是不可以对笑笑有，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不能在心里掺杂任何杂质。 我看着桌子上的拼图，已经被我拼好了。照片上的我依然长发轻飘，没有笑容，只是静默地看着远方。那时的我，又怎么会有笑容呢？有那样的家庭背景困扰着，而且又有豆蔻少女那样的愁思！照片上赋了一首诗《春情》：“宛若有风花下枝，摇曳昨日无尽思。愿君怜我爱花心，告于春风我心知。”我曾笑着问笑笑：“这是什么意思？” 笑笑脸一红，轻轻说：“我乱写的诗，原本是想送给一个女孩子的。可是怕写的不好，没好意思送出去，就让人印在你的照片上了。” “原来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轻轻一笑，“一定要加油追求哦！” 笑笑叹了口气：“可是那个女孩很迟钝，而且心里可能有了别人了。她喜欢诗，所以我开始学着读，学着写，只是她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我点点头，过了半响，才说：“看来我们俩这一生都要为情所困了。为什么我们都那么不幸？” 笑笑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一摸脸：“脸上有东西？”他摇摇头，只是无限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那举动，害得我心中小鹿乱撞。若他不是笑笑，若我和笑笑没有那么铁的关系，我还会误会我和他之间是不是已经有了某种情愫呢！ 拼好了图，笑笑坐到那张软皮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远方。我坐在他身边，无语。时光就这样游走。我什么都没想，脑海里一片纯净，似乎纤尘不染。笑笑给我的感觉就这样温和，没压力。后来，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醒来，才发现躺在笑笑的怀里。他也睡着了，平和安静地呼吸，仿佛谁都不曾惊扰过他。我听到他平静的心跳。房间里散发着的淡雅的干花香味。我的心莫名地拨动了一下。离开了他的怀抱，我到他的卧室给他找了一条毯子，静静给他披上，然后走出了他的房子。 想着昨晚的一切，我不由地笑了。温暖心中的不是笑笑的大方和他的才能，而是他对我如以前一样的照顾，他记得我这样的一个朋友。人生有朋友如此，就不在遗憾。 想起坤哥昨晚的样子，我又是一愣。我摸不透他，就像我摸不透自己一样。我不知道我的心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某人心中一个美丽的痛！而他，曾经造成过我的疼痛！那感觉，好清晰，又好模糊！ 目光又回到那架天文望远镜上，看着它，我的心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时的光景。susan的表现，又让我疑惑重重。一想，还是笑笑好，简单，纯净，像冬日的梅花高洁，又像春日的油菜花随性。雅俗共赏，没有负担！想着，又拿起那张拼图看了看。发觉高中时的我，真的好幸运！能有susan那样的红颜知己，又有笑笑那样的蓝颜知己。 101 素雅 坐了一会儿才发现肚子饿了，想到厨房煎个荷包蛋，才发现蛋已经没了。于是想到了泡面，可一打开橱子，却空空如也。于是披了件衣服，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吃的，经过报亭的时候，看到了x报，竟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名字——蒋少坤，坤哥的全名。是一则寻人启事：蒋少坤，男，原是某部队班长，离开部队后听说来到了这个区，如果本人看到后，请联系我，我们之间有误会要解释。或有知情人事，请速与我联系，当面酬谢。署名的，竟是素雅。 素雅，那个曾经在坤哥心中深深划痕的美丽女子，那个令坤哥心痛心碎的变心女人，如今出现了。天，如果他们余情未了，那susan怎么办？我要阻止她见坤哥，何况，他们当年的事，也一直困扰着我，不知道阿成说的，有几成是真的。 在泡面上倒入了热水，看到雾气腾腾缭绕在我眼前。我轻轻地盖上盖子，坐下，然后拨通了报纸后的电话，那边传来柔美恬静的声音：“喂，我是素雅！” “你好！我叫沈默默，是坤哥，就是蒋少坤的女人！”我淡淡地道。 “是吗？”她一下子警觉起来，“蒋少坤人呢？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说我们谈就可以了，他不想和你见面。我在玉井茶楼订了个位置，我们见个面，谈谈如何？”我轻轻地道。玉井茶楼唉，我们这里最贵的茶楼了，讲究茶道，讲究品茶的格调。我心疼我的钱，可是又不能在素雅的面前示弱。突然，想起笑笑的话：“沈默默，什么都讲钱，你是不是太俗了？”算了，算了，为了susan，豁出去了。 “好！”素雅的声音虽然有点黯然，但还是镇定自若，让人如风抚肩，轻快的感觉。这女人，不简单！我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口气，到里屋找了一件susan说我穿起来最漂亮的春装，在脖子处松松散散着一条纱巾。在镜子里打量了一下，还行！看起来不张扬也却也不遮住自己的神采。白净的脸未施粉黛，这是我最胜过别人的地方。眼睫毛稍微用睫毛夹往上夹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卷。嘴上不涂唇膏，只是用唇彩稍微修饰了一下。看着自己，虽然已经过了25岁，但还是照样迷人。朝镜子露出甜美的一笑，我拿起包，才出门。 坐在我面前的女人，温婉淡雅，一如其名。眉如山黛，鼻如山峰挺立，眼波恰是山间的流水清澈，嘴唇玲珑，好似粉色的桃花开放，殷红却不失庄重。配上一件碧色的低领长衫，外套一件白色的风衣，恰到好处。我看了一愣，一时忘了此次的目的。她见我不说话，也只是打量着我，眉角有着淡淡的忧郁。 服务员在我们面前做着沏茶的工序，先是汤壶、置茶，接着温杯，然后高冲。看着她高提水壶，水自高处落下，没有丝毫溅出地落到茶壶里。接着，又看到她做了一些工序，似乎把两次的茶混合，然后分杯，送到了我们面前。 我静默着，拿起茶杯，轻轻沾了一口，然后看向素雅，淡淡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此次来找坤哥的目的，但是我们快结婚了。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瓜葛，你们以前的事，已经是昨日黄花了。你也知道，错过了的东西，是无法再度拥有的，何况当初，是你先放弃他的。”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看来他真的告诉了你不少他的事，以他的性格，很少会向人说出心里事的，可见你对他的重要。我知道，我不是想要重归于好的。”我点点头，心中黯然，坤哥根本没有和我讲过他的事，我们根本没机会好好谈谈，我向阿成要的答案，也只是个轮廓，低声问：“那你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他当年为何会离开军队吗？”素雅又问，眼睛如水波暗动。 “恩，我知道，是因为他打了中尉。”我淡淡一笑。 “看来他真的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除了照顾我，却从来不说他的事的。我当是他的性格，原来，还是有区别的！”她惨笑，“其实，我是想告诉他，刘亮虽然可恶，但他没有叫人下过手，那是真的枪走火，刘亮还没有杀人的胆量。” “可是他却有调戏你的胆量！”我轻轻一笑。眼前的女人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无情。 “其实，不算调戏，因为我曾经答应过要嫁给他。可是，当我看到阿坤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才——”她欲言又止。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离开他？就因为他被开除？”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黯然，原来还是自私的。 “我知道刘亮的脾气，他让阿坤上实战，不给他们评功，就是因为我。我怕给阿坤带来麻烦，所以才走的。我也想知道，我所认识的刘亮是不是真的那么大胆，所以留在他身边。其实，我——”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还是爱着坤哥。以前只是卧底，现在真相大白，你还想回到他身边？”我咄咄逼人地问道。 “不，不是。我就是对自己的感情不确定。其实，刘亮对我还是挺好的，要是没有出现阿坤，我们可能早就结婚了。”她淡淡地道，“我知道阿坤身边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其实一直以来，我挺内疚的。” 又是一个对感情拿不定主意的人，真是伤人伤己啊！我一想到自己，心中又是一阵不安。我自己不也是伤害坤哥的人吗，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 “我知道，其实是我害了他，我是想向他道歉的。我就要结婚了，想看看他好不好！”她淡淡一笑，嘴角有一些无奈。可见，她还是爱着他的，否则，千里迢迢来，人海茫茫地找，就为了看他好不好？ “你是要和那个中尉刘亮结婚吗？”我不禁问。 她摇摇头，淡淡一笑。我了然，为了她争来争去的人，最终还是伤了她的心，所以才选择了第三者。人的心，有时候真奇怪！ 我点点头，说：“我会告诉他你来过的！祝福你！”她点点头，拿起茶，轻轻地品了一下，目光看向远处，仿佛那里，有着她们的曾经。她点头，含笑，眼神却是无比的落寞。 102 离别 一个人沿着江滨公园慢慢地走，我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所行的目的，或许，本来就没有目的，我只是无聊罢了。susan在我心中，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不会改变。我祝福她和坤哥，所以，愿意帮她阻止素雅见到他。只是这一见，我才知道坤哥的品味是那么独特。素雅，人如其名，淡然高雅。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倾心于坤哥。又或许，没有她，坤哥也将是不错的人才，何至于流落江湖？ 脑海里流淌着susan叫小林送来的第二首诗：“再也听不到你的呐喊\山间静默\鸟雀从树梢飞过\霎那间我看到了你的笑靥 原本是树林的歌唱\却又是如此低沉\默默行走的脚步\已然不见你的身影 转眼\那光环笼罩下的面孔\陌生而遥远\我听见呼吸\从瀑布那边传来\仿若你安静的睡眠\只是一切\已经成了脑海里的一片苍凉” 坤哥的诗，要比执戈者的来得老到、成熟，那字里行间，我能感觉到那一字一句的力量，他真的是素雅说的，不是那种会对人表达心中想法的人吗？这诗，不是在向我诉说他的思念吗？瀑布那里，我安静的睡眠！他在暗示什么？想起我曾经在他身边安静地睡眠，我不由地心中一动，除了笑笑，他是我唯一一个放任自己的陌生人了。那时的大胆，真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他，当时在我眼里，可是一个不知底细的混混啊！ 遥望此生，我孑然一身。曾经想望着有个风一样的男子，站在山顶，飘逸的长袍，儒雅的笑容，嘴里，是山河锦绣，是湖光潋滟的诗句。他会张开双臂，把我拥入在怀，和我一起泛舟湖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曾经，我以为那个人就是徐斌，只是他虽儒雅，却不会念诗，也没有浩浩然激扬的胸怀。那么我的梦中，也曾有有过那样的男子，他如同冰山冷漠，寒江刺骨，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我会用我的柔情使冰山融化，使河水温暖，携手那样的男子，他的眼里只有你，不再为别的女子流连。然而，梦终究是梦，我不是穿越千年的女子，有着花样的美貌，有着柳枝一样的细腰，能在世间的男子中回眸一笑，于是日月泛光，江河失色。在现实中的我，只是个平凡的小编，默默无闻，一如我的名字那样，毫无动人之处，即使引以为豪的容貌，也随着岁数的增长，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那么，谁才是我相伴一生的男子呢？为什么想到坤哥的时候，我却觉得遗憾重重呢？是因为susan的介入，他的不坚持，还是自己的不确定？ 只是不明白，susan为何要把坤哥写的诗给我？ 默默地走着，恍然如梦。手机的响声把我从回忆里抽了出来：“喂，三姨婆，什么事？”我轻轻一笑。 三姨婆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依然柔和：“默默啊，今晚到我这里来吧。有人想见你！” “哦！”我点点头。这么快又给我介绍对象了啊？徐斌的事还没有完全消化呢，哪能再介入一个人？可是三姨婆安排的事，又不好拒绝，只好去见见了。 走了几步，突然又一阵铃声，竟然是笑笑。我轻启红唇，笑道：“什么事，笑笑？” “你什么时候走了我都不知道！”他轻轻叹气。 “我们之间这么熟了，所以我把你家当做自己的家了，来去自如了！呵呵！”我淡淡一笑。 “那很好！”他顿了一下，说，“我要走了，到学校报道去了。记得要和我保持联络哦！” “哦！”我一愣，“这么快就又要开学了！恩，秦老师，加油哦！回来的时候，我要知道你和那个女孩的结果哦！” “分隔两地，哪能还有什么结果哦！”他似乎有点沮丧，“有些事情，我总不能自主！虽然不远，但总是不能常常相见。你要记得想我，知道不？” “恩，行！”我点点头。 “想哭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永远做你的听众！知道不？”笑笑又说。 “恩！” “别恩恩恩的，要肯定的话！”他叹气。 “好！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会第一时间找你。只要你不嫌烦！”我笑了。 他也一笑，接着沉默，是漫长的沉默，最后，才说：“那我挂了！” “哦！”我点点头，听着传来的忙音，心里仿佛被掏空了似的，有点失神。笑笑也走了。我的身边，真的没有朋友了。我回到了原点，就像当初父母离开时那样，成了孤独的我！天下，真的没有不散的宴席。 103 徐斌的爷爷 “你就是默默？”眼前的老人鹤发童颜，只是那双眼睛很锐利，连笑容都看起来含威。 “恩！”我点点头。 “知道我是谁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徐斌的爷爷！”我想了想说。 “不错！有眼光！”他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我慢慢地坐下，目光平直地看向他：“不知道老太爷找我什么事！” “徐斌离家出走了，有联系过你吗？”他很平静地看着我。 我一愣，摇摇头。 “他是个乖孩子，从来不敢忤逆我的话。可是这次却和我顶撞了，说一定要娶你，因为你是他见过的唯一不为钱心动的女子，也是唯一让他揪心的女子。他曾经给过你承诺，所以一定要实现。默默，他真的没来找你？”老人的眼神有着一丝异样的神采。 我依然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赞成你，只是你知道，我们是大家庭，讲究名望，很怕被人抹黑。小斌说你说一个男人应该有雄心壮志，能够干一番自己的事业，是吗？可是你知道自己创业有多么艰辛吗？你是害他，知道不？我希望他能成长，但也是在我的视线里成长。我们那个年代太苦了，我希望我的孙子幸福！希望他继承我的家业！” 我点点头，很想说：“老太爷，你这么活着太累了。你才是在害他，这么罩着他，他怎么成长？”可是又一想，也许世俗的眼光如此，而我，的确给他们带来过麻烦。于是抿了抿嘴说：“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其实你也是不错的女孩，实在，但是就是和小斌没缘分！我看得出，你的世界和小斌的世界不同！我希望小斌的妻子是个没污点的人。”他看着我，目光冷峻。 没污点？我有污点？我不由一愣，想反驳，却看到三姨婆盯着我，于是咧咧嘴，没说话。要想找一个纤尘不染的女子，现在还真的不容易！鄙视！ “有件事想麻烦你！”他看着我，动了动嘴唇。 “什么事？你说！”我也不再客气，说我有污点，一想就火，以为有钱就可以这么说人家了吗？怪不得徐斌快三十了，还没有女朋友，一遇到我就急着结婚，八成，是你害的。 “如果徐斌找你，你就想着劝他回家！报酬，我不会少的！”老人看着我，点点头。 果然是生意人，什么都讲钱！我点点头：“好！”我不稀罕这钱，可也没必要拂他的意，反正徐斌也不会来找我，我们从此不会有瓜葛。 “恩，这台电脑你收下！就当是我的定金，如果小斌回来了。我另有重谢！”他递过来一台崭新的手提电脑，“听说你和小斌在电脑上聊天的，也许他会找你！” “我不要你的电脑！”我推了回去，“如果我们能遇上，我劝他就是了。” “没有电脑你怎么和他聊啊？”老人瞪了我一眼。三姨婆忙递给我一个眼色，朝着老人一笑：“老太爷，我代默默收下了。如果遇到您的孙儿，默默一定会通知您的。您放心！” 老人满意地笑了，点点头说：“麻烦你对志才说一声，我先回去了。我的孙儿，就麻烦你们帮我留意了。最近人老了，身边少了个人，就闷得慌，我想着他呢！”三姨婆点点头说：“那我送您出去！” 我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只是不解地看着三姨婆，她为什么要替我收下那电脑。还不让人小看了，以为我沈默默也是拜金女呢！ 过一会，三姨婆走了回来，看着我说：“你这丫头，傻得很！” “我不想要他们的东西！”我看着她。 “丫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台电脑吗？现在人家都送上来了，还推出去。你这样，会被他认为是不识时务。何况，以后，你都和他们没有关系，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何况，这些对他们来说，只是轻如鹅毛的东西。你不接，他还以为你对徐斌的事不上心，反而更加看不起你！何必呢？”三姨婆叹了口气。 “我就是不想看他们的脸色！”我想了想说。 “有谁愿意看别人的脸色生活？可是人活着，总有一山比一山高，不看他的，也要看别人的，还不是一样？如果你真的能帮他劝徐斌回家，他们对你反而能另眼相看呢！丫头，你对徐斌真的没意思？”三姨婆看着我，手里捏着一块芋头，轻轻地剥掉皮，然后塞进嘴里，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我想了想说：“也不是完全没意思，就是不想活得没有自由！” 三姨婆轻轻一笑说：“都依你！只要你开心就行！来，吃块芋头！”说着，把一块芋头塞到我的手里。有点烫，我拿着芋头在两只手间换来换去。目光盯在那台电脑上，拿了的东西，就无法退了，不是吗？徐斌，真的会为了我，而放弃自己那庞大的家业吗？真的小看他了。 104 借钱 一连几天，我上网，都没有遇到徐斌。我在想，也许他离开耀阳集团，徐氏的企业，不是为了我。疲倦的鸟有脱离飞行路线的时候，人倦了是不是也会找个地方依靠？家人一直像盯梢一样盯着，不累才怪？而徐斌没来找我，说明其实，我并不是他离开的原因。 susan在网上和我打了个招呼，问道：“那些诗给你的你看了吗？” “看了。” “什么感觉？”她打了一个问号。 “没感觉！”我淡淡地说。 她沉默了，就再也没有给我回话。 我搜索着网上的论坛，突然看到一个词：“剩女”。最近热门的话题，都是和剩女、宅女有关。看网上的留言，大家似乎很不理解这种现象。有个网友道：“有女，貌美，人品好，家世好，工作好，可就是不明白，最终选择了不嫁人。这明显在浪费社会的资源嘛！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有个网友回帖道：“这是社会的现象，也许是现在的男人已经达不到这些有条件的女人的要求了。现在女人的眼光越来越高了。要有车有房，还要长得帅。” 我回了一贴，打了个笑脸：“也许现在的社会现实已经让人找不到那种会为了他‘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人了吧！渐渐地少了爱情的成份，男人也一样，特现实，把关系都建立在金钱上，互相利用，让女人寒心了吧。还有，现在的男人特花心，见一个，爱一个，缺少安全感，还是一个人过日子实在，不怕受伤。” 很快，就有人回帖了，道：“我想不是人的眼光高，而是社会节奏快，她都没有留意自己身边的人，不知道原来是‘暮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总是在等命定的人出现，殊不知，其实那个人也等了她好些年。男人也有专一的，只是不敢对她有所承诺，怕自己会食言，怕不能更好的照顾她。有些承诺不能说不出来，也说不出来，只想静静地看着她，为她守护。”我一看网名：执戈者。不由地长大了嘴。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个名字。 我忙回了过去：“那你也太傻了，爱情是要争取的。不争取，你愿意看着她和你自己一起孤独终老吗？如果她也和你一样，那么你们两人不就是蹉跎了时光了吗？” 他回了个笑脸，就再也没说话。我想着聊这些也挺无趣的，如果不是受过伤，看过太多所谓的爱情，到头来也是劳燕分飞，谁不想身边有个人嘘寒问暖呢？我父母的例子，让我对爱情就没有信心。退出了论坛，看新闻，新闻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点了一个文学网站，突然看到了蒋少坤的名字，不由一惊。一首诗，上写着“送给一个叫默默的女子”： “风过无痕\你的笑容依旧\独独身边，少了一个我\每一次我问自己\是否是我伤你最深 想起你的眼眸\纯净如水\有时也如山间的雾霭\隔着朦胧的世界和我对望 我想抚摸你的笑靥\却发现你其实离我好远\默默，你的生命里可曾有我的存在” □□裸的表白。天！他这样面向世界对我表白，他将susan置于何地？他已经有了susan，还想对我怎么样？我的脸有点热，胸口一阵颤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显让我们两个好朋友反目吗？以前说是为了阿成，现在呢？阿成明显已经做不了所谓的理由了。他就用自己的名字，向世界宣布我是他所爱的人，那susan怎么办？ 我沉默着，却是动怒了。 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却开了门，看到来人，不由脸一沉，喝道：“你来这里干嘛？” 他有点迟疑说：“你终究是我的女儿，我来看看也不成吗？” “是吗？”我冷冷一笑，“人家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们什么时候忧过我，还好意思说我是你的女儿！” 他吞了吞口水，才说：“你知道我也是没法，是你妈要和我离婚的！” “哼！”我别过脸，没有理他。 他站了一会儿，才说：“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帮个忙的！”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我淡淡地道。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做生意亏了。”他迟疑了一下，才说。 “钱，我哪里来的钱？你不是又去赌了吧？”我回头，瞪着他。 “我！我借了高利贷。他们说如果我这个月不还，就砍掉我的一只手。默默，我知道你工作了也有一些年了，而且你花销也不大，一定会有点积蓄的，对不？”他看着我，目光充满期待。 我瞪着他，寒光一闪：“原来，你早就盯上我的口袋了，是吧？你说，你要多少？” “十万！”他顿了顿说。 “日元还是冥币？”我一扫眉，看向他。 “默默，你知道的，你就当是救救你的父亲吧！我不想失去一只手。”他突然拉住我，泪光一闪。 十万！我一愣，还真是我的极限唉。他可真厉害，一下子就想要了我所有的积蓄，那可是我的命根啊，我存了这三年所有的一切了。还真是我的父亲！我冷冷地说：“你去偷，去抢，都和我无关。你这只手早就该废了。要钱没有，要你女儿的命，我可以还给你，因为这是你们给我的！” 他的脸唰地白了，盯着我许久，叹了口气，才说：“如果你当时榜上了那个小开，你不会没钱的！” “八成，你还想把我给卖了，是吧？”我心里顿时冷意四起。这就是我的父亲，没有给我一点关爱的父亲，一来就想要我的一切。我直视着他，说：“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你真的忍心看到我死？”他一愣。 “我无法，你也不是同样逼我去死？”我看着他，毫无表情地说。 “那个小开长得还不错的！又有钱，听说对你也好！”他又说，“默默，你求求他！” 我一把把他推到门外，“啪”地关上门，任他在门口喊也不理。我的心，好痛好痛！即便我真的对徐斌有感情，我以后也不能和他有关系了。有人还想把我当成桥梁呢？眼里看到的，只是人家的腰包。那人，还是我的父亲！泪水顺着脸颊而下，我的心碎成了一片片滴血的玫瑰！ 105 约定 上班，依然是看照片，《乡村采风》近来的照片都平平无奇。我不由地皱眉。我看了看，无非都是些春节的喜庆场景，原本这些也不错的，很有节日气息，但多了就不觉得有特点了。看着看着，倒是有一张吸引了我的目光，是一个孩子站在一间石子砌成比较陈旧的屋子前，看着春联。这春联，很明显是用毛笔写的，不是街头卖的那种。上联是：辞旧迎新快乐岁；下联是：万象更替幸福年；横批是：迎春接福。再看后面的介绍：“这是我在山区游走时看到的场景，他们没钱盖新房，住的仍是最古老的屋子，屋子的老，孩子的小，还有春联的新，以及他们期盼的眼神，让我太震撼了。”一看，署名，仍是执戈者。我的天！为什么他做的事都能让我引起共鸣？ 微微一笑，找到正在排版的八卦二号说：“二姐，我的版块就用这张照片吧！” 八卦二号点点头。玖意正在旁边，笑了笑说：“默默，你不是和他有亲戚关系吧？怎么最近用的都是他的呢？我的诗，也用上他的了，人家还以为我们报社和他会有利益关系呢？” “人家确实是有才华嘛！”我朝她一笑，“他的诗虽然稚嫩，但是你玖意姐如果看不上，任他怎么有关系，你也是不会用的，对不？” 玖意看着我，轻轻一扯嘴角，突然走近我，问：“默默，上次给你送花的那男的是谁啊？怎么不是那个黄毛呢？”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玖意见我不答，也觉得没意思了，点点头走了。 我回到座位，看着窗外发呆。爱，是什么？是一丝丝的牵挂，就像那柳条，冒着点点嫩芽，在我心里，一点点萌发，却没有完全成长。爱，是什么？是不是犹如那盛放的花，开时娇艳欲滴，却也短暂，凋零得也快？我的爱情，根深蒂固的，还是那个教官，因为他是我年轻的心灵走向成长的关键，可是又不是他，因为爱情没有成长就胎死腹中了。突然，脑海里出现坤哥那时笑时怒的脸，他的点点关怀，早已在我的心海里掀起了风浪。要不是susan和他有了关系，或许，我会找他，会走向他的环抱。可是，又是我扼杀了那感情的源头。“你走开，离我远远的！我怕我占了你的气，就会倒霉！”当时，我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此绝情，如此伤人！所以现在，他在报复我，是不是？有了susan，还给我写诗，还张扬着他的感情！susan也好傻，把自己卖了，还要替他数钱——帮他送信给我！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susan的号码：“喂，丫头，是我！” “什么事？”她的语气有点冷，声音似乎还有点嘶哑，听得我的心一痛。虽说我们有误会，但我还是在乎她的，不是吗？ “你哭过？”我问。 “没有！”她抽了抽鼻子，“沈默默，我突然觉得你好陌生！” “哦！”我叹了口气，在我的心里，何尝不是觉得你越来越陌生了？susan，为何我们会越走越远呢？“我们能不能见个面，好好谈谈？” “恩！”她顿了一下说，“好，约个时间吧！” “玉井茶楼吧，明天晚上5点，我在那里等你！”我想了想说。 “好！可是那里好贵的，你付钱！”她说。 “不行，aa制！”我忙道。 她叹了口气，突然大笑。我也笑了，眼角有泪流了出来。这才是我们相处的方式，这才是我熟悉的susan。这也才是，我是她熟悉的沈默默！ 106 善恶观 沏好了茶，服务员送到了我们面前，退了出去。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茶香，看着袅袅的烟，susan慢慢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有些红肿，分明是刚哭过。 “发生了什么事？”我放下杯子，抓住她放在茶几上的一只手，低声问。 “你还关心我吗？”她抬起眼睛，看着我。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点点头，“是不是蒋少坤欺负你啦？” “他？”她一愣，“他还没有资格欺负我！” 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忙问：“那谁惹得你哭了？” susan轻轻抬起头，盯着我说：“是你！” “我？”我一惊。 “对，是你！默默，我现在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以前我们无所不谈，现在你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不和我分担！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吗？”她望着我，似乎要望到我的心里去。 “我没有不和你分担，只是有些事情，不说比说好！”我避开她的视线。 “是吗？比如说徐斌，比如说坤哥？你觉得你瞒着我，是为我好吗？”她责问道，眼角有泪流出。 我忙拿出一张纸巾，想帮她擦拭，她却避开了。我说：“我知道，是我不对！对不起，徐斌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收场的。” 她一笑，犹如一朵开败的花，在风中抖动，让人心生爱怜。“我知道我们没有缘分！”她轻轻地说，“但是你和坤哥，你为什么也要放弃？” “我们？”我不由一愣，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在乎坤哥的，对不？”她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似的。 “不是的，susan！”我忙否认。 “那么你为何要去见素雅？”她有点咄咄逼人。 “不是的，我——”我有点口吃。怎么说，告诉她我是为了她？可是这理由太牵强，她会相信吗？她一心认为我是为了我自己才去见素雅的，她已经这么认为了，我再怎么解释，她也听不进去了，不是吗？ “你告诉素雅你是坤哥的女人，对不？”susan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笑得我心中直打鼓。 “susan，其实，你别误会！”我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你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你为什么不去找坤哥，害得他为了你，整夜无法入睡。默默，你是不是太无情了！”susan盯着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我忙说，愣了一下，“咦，你刚才是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们既然彼此都有感情，为什么不好好相处，非得弄得自己痛苦？我夹在中间，难做人，你知道不？还要帮他给你传情书！”susan无奈地说着，却把我弄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我说。 “我的意思，就是坤哥一直在等你。你虽然那样伤他，但他知道你没有和徐斌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所以一直在找机会和你在一起。默默，给他个机会吧！”susan看着我疑惑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那你们？”我反而有点不解了。 “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朋友！”susan看着我，目光很诚恳。 “你不用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我抓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现在也很好。我这次约你，就是想告诉你。坤哥那样夹在我们中间，也许是为了离间我们的感情，所以，你要当心他！他想报复我！”我看着她，很努力地说着，怕自己漏掉了某句重要的话。坤哥再好，也没有我和susan这么多年的感情来得真切。何况，她现在还这么为我。 “离间？”susan突然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茶坊里，让我的心一惊，“要是坤哥听到这话，还不吐血，亏你想得出！” “susan！我说真的，否则，你想啊，他为什么要了你，还在追求我？我觉得他这个人，恩，怎么说？有点——”我想了想，却不知该用什么词。 “有点什么？”susan追问道。 “他是个混混！”我突然说。 “可是他曾经是个军人，是你最崇拜的军人！”susan看着我，无奈地说，“只是他离开了而已！你也听素雅说了，他的冲动是有理由的。即便那个中尉没有下杀手，但总是在陷害他们。即便他们这次不走，以后也会有麻烦的！默默，你看不到吗？人和人一旦有了矛盾，斗争就不会停止的，除非一方远走他乡。” “我，——”我看向远方，无语。我从来没有仔细地替谁想过，我只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坏，只是单纯地以为，好的人就会好一辈子，坏的人我也不会让他接近我。我的善恶观是不是太简单了？我为他们的难处想过吗？似乎没有！ 107 报复 “你现在想明白了没有？”susan看着我发愣，一只手握住我的手，“你喜欢的人，我都不会和你争的，只要你如实告诉我。徐斌，我也一定会放弃的。可是你还是不信任我，让我好难过！” 我仿若喉咙里塞了东西，一时哽在那里，半晌，才说：“susan，我和徐斌已经没什么了。” “我知道！”她点点头，“我和坤哥也没什么！” “你不用为我牺牲的！”我抓住她的手，泪水无声地落下，“我知道你对我好。高中的时候，你听说我的家境，就一直在帮我，却从来不邀功。你是我的恩人，更是我最贴心的人。susan，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即使知道了我瞒着你和徐斌交往，你还是对我那么好！” “我没有那么好！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当年，在学校，你也是唯一一个肯帮我和其她女生打架的人，你会跆拳道，所以我也一直很依赖你！知道你和徐斌瞒着我交往，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所以我也想让你生气。我也做了一些事！你如实告诉我，你知道我和坤哥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难过？”她盯着我，仿若一道x光，直射我的心底。 “我哭过！”我点点头，“而且很不解，你们怎么会——” “那就扯平了，不是吗？你也觉得奇怪，我和坤哥怎么会好得那么快，对不对？其实，我们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她笑笑。 “可是，可是，你们都已经那个了——”我想说，你们都已经那个了，关系还只是普通朋友吗？ “我是在报复你——”她叹了口气。 “你为了报复我就牺牲了自己？”我站了起来，突然吼道，“你怎么这么没大脑的！你有为自己想过吗？你曾说过，不是你另一半的男人，你是不会把自己献出去的。现在为了报复我，你就这么做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恨我，也不必那么做，你知道的，现在虽然开放，但那些男人把贞操看得还是那么重的，你有想过没有？还有，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要了你？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他怎么可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知道的！”我颓废地坐下，泪水直流。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假的！如果真的在乎我，就该想着我在意的事。susan的清白，却毁在他的手里！我怎么能心安？ susan盯着我，目光未曾离开，许久，才说：“其实你真的很在意，你自己都没发觉吗？既然那么在意，当初又为何说那样伤人的话？” 我直摇头，不语。错，错，错！我全错了！ susan突然一笑，笑声很清脆，在整个茶坊回荡：“我早就知道你有这种反应，现在看来，全猜中了。” 我更加不解，目光落在她脸上，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傻。 “你知道我的主意一向很馊的。当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坤哥曾经反对过。——”她一笑。 “但他还是同意了。男人嘛，有女人送上来，早就乐得开花了。他也不外乎是个普通的男人。”我脸一沉，心底有一道伤痕。 susan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我瞪着她，有点茫然。哪里有那么好笑，天下的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电视里演的怨妇，嘴好毒，语气好酸啊！”susan笑着，眼睛里有泪光闪动，“不过你担心我，我倒是挺感动的。” “有那么好笑吗？哪有女人，会像你这样，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上床的！我都替你不值！又不是红灯区里的小姐！”我叹了口气。 “喂，你别损我的名声，好不好？”她瞪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他上床来着？” 我一想也对，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说的！susan还是个未嫁的女子，她的清白，怎么可以随便给了别人？这么一想，心里就觉得郁闷得很！ 108 友谊 我看着susan，瞪大了眼睛，想了想，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点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们根本没有发生过关系？” “恩，从来没有。”她笑着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误导，很好玩吗？”我看着她，想发怒，却怒不起来，眼角，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泪流了出来。 “我没有给你误导，是你自己想歪了！我开始还没有发觉，直到那次在北山，看到你落寞的样子，以及似乎想避开我的神色，我知道可能是你误会了，当时还在心里洋洋得意呢。我原本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和坤哥在交往，这就够了，以你的死心眼，足够两三个夜晚睡不着了。可是后来想到那天的对话，想到你可能以为我们那个了。原本是想向你解释的，可是那时还没有解气，只好让你误会下去。让你也知道被朋友背叛的痛苦。”susan一笑，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好似这件事和她无关似的。 我无语，沉默了许久，才问：“可是那天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明明听到坤哥和你说，那晚你们那个了那么多次，很困，想睡！”顿了顿，我又问，“如果真有那种事，你又何必骗我？” “天！”susan仰起头，长叹了一下，终于缓缓地平视着我，“你的脑筋就会往死角里钻！那个，就一定是那种事了吗？我susan又岂不知道那种事的严重性？又岂会把自己献给和我最好朋友相爱的人？我再傻也不会傻到自讨苦吃啊！那晚，我们是那个了很多次。我们拿着弹子跳棋杀得天昏地暗。你想啊，一个被自己喜欢的人给k了，一个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糊弄了，而且那个最好的朋友还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可能要结婚。你说我们俩不找事情来做做，不互相安慰一下，我们能承受得了吗？再大方的人，也有心胸狭隘的时候，也有想不开的时候，对不？后来我说其实你是喜欢坤哥的。坤哥一听，非喜非忧，似喜似忧，好几天无法理解你的做法。所以我想了个计策，以牙还牙，如果你对坤哥还有感情，那我们一定会胜利。果然，你还是把徐斌给踢出局了，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我们都觉得，徐斌不适合你。这只是我们的直觉。坤哥说他不放弃对你的追求，所以让我送诗来试探你，让你陷入矛盾的境地。一个是好朋友，一个是曾经追求者，看你的心到底有多硬！前天，我还问你，对那诗有什么感觉，可是你却说没有感觉！天，我当时还以为我们都估计错了，还以为我和你的关系再也无法挽回了，我又失败了一个计策，这计策会让我失去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哭了很久。” “哦！”我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我被设计了，怪不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却终于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仍有点不甘心，“那么，那个素雅也是你们请来的喽？” “素雅是真的！我们也没有想到她的出现！我们在你和她见面之后看到了报纸，约上了她，才知道你做了一些不合常理的事！默默，你也忒狡猾了。”susan笑道，“明明心里在乎，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是为了你才去见素雅的。我是怕她和坤哥旧情复燃，伤害了你！”我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是吗？难道说没有一点私心？”她突地伸出手，在我胳子窝处挠了几下。我扭着身子，躲避着。 “行了，有一点不成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susan看着我，一把抱住我，低声说：“我们以后都不要这样互相设计了。你知道的，我没有兄妹，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姐妹，失去你，我的心很痛。我们都不要彼此伤害了。” “恩，我知道。这些日子，我的心也很痛！”我抱住她，点点头。 冰山会溶解，那是因为它被阳光的温暖感动。我和susan终于冰释前嫌，雨过天晴了。有些事情，只要说清楚了，再有隔阂的人，也会慢慢地理解对方的，何况，我们是那么的了解彼此呢？ 我们端起眼前的茶杯，碰了一下，然后沾了一口茶。有些苦，但是顺着喉咙而下，却慢慢地觉察到了一点甘香，这就是回味，一如我们的友谊，经历了苦痛，方知里面的浓香。 109 享受 春天的脚步近了，我听见鸟的鸣啼，在树梢，在高远的天空。一个人走到了郊外，眼前的树都开始发芽了。我突然忆起那时和坤哥一起来的时候，那时的漫天黄叶，与现在相比，一个是春的幽静，一个是秋的萧瑟。可是，那时的心情却是震撼的，秋天的美，同样令人难忘。而今天，这春的温暖，却成为心头的小小喜悦，因为一切真相大白了。终于明白，他为何一直跟着我，甚至带我到这个地方来。这是他的心底的一个秘密，却愿意同我分享。我觉得心底有股温暖的暗流，在包裹着全身。一直想再来看看这地方，今天，就当是踏春吧！ 静静地走着，看着眼前的桔树，一排排整齐地列队，好似在守护着什么似的。我的目光落向那瀑布，远远的，好似一条飘逸的白绸。真是美景！如果报社的同事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一定会惊呆了的。可是又不想和她们分享，这样的地方，是属于私人的，不该让太多的人破坏这个幽静。 惊喜着往前跑，目光锁向那瀑布，哪知好似碰到了一块石子，没站稳，一下子扑在地上。想起当时在溜冰场，他及时地抱住我，如果今天他也在身边多好！回头看看，很失意地看着空荡荡的路，心里有过点点的忧伤。我的心，其实早就背叛自己，如果没有感觉，会对他说那样重的话吗？好像有点理亏，不过爱之深，恨之切嘛！（作者：呵呵，又为自己找借口啦，当初说那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想到他的好呢？） 不远处，一只老牛，在啃着田里的新长的草，慢悠悠地回过头来看我的窘样。我一下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瞪了它一眼。没见过美女啊，看，看，看！就只会吃嫩草！嘴角却早就笑开了。那老牛斜视了我几眼，转头继续啃草去了。我觉得手臂上有点痛，挽起袖子一看，竟然擦破了皮，还留着红红的痕迹，血已经粘上了袖子。不过幸好，只是擦伤，没什么大事。拿起纸巾在血痕周围擦了一下，继续上路。 一路小跑着穿过树林，看着鸟雀呼簌簌地飞向远处。阳光在山间落下树影，倒使得山间一片静谧。以前，他都是一个人来的吗。这样的地方，亏他找得到，也会享受。山不高，很快就走到那块大石旁。我摸摸大石，还好，没长青苔，也不滑。幸好这几天都是晴天。于是紧贴着大石，慢慢地往瀑布移动。绕过去，就看到瀑布了。轻轻飘扬的，好似冬天的雪雾，再一看，那顶上缭绕的，分明是朵朵细碎的白云。这瀑布不大，却总给人一种神往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站在它底下的感觉吧！小而淡雅，有风吹来，水珠落在我身上，丝丝清凉。 目光落在那棵小树上，那小小的果子真的变成黄的了，上次听他说叫什么来着？桳笮，对，就是叫桳笮。虽然我是长在这地方的人，但对乡间的一些果子的确不怎么熟悉。真是孤陋寡闻！他说能吃的！恩，我想着，就慢慢地靠上去，摘了几粒，塞了一粒进嘴里。还是有点酸，却有着淡淡的清香，回味无穷。挑了粒大的，看起来也相对比较黄，咬一口，恩，不错，微甜，齿颊留香。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果子，看来我真是少见多怪了。 慢慢地回到大石上，躺下，把手枕在头上，闭上眼，慢慢地一切都模糊起来。我的心渐渐地空了，知道自己又将睡去。没事，这地方没人来！一个享受着这样一份宁静，真的好幸福！ 110 爱情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抚动我的头发，很轻很轻，接着，似乎有温热的感觉越来越近。脸上似乎被人的唇碰了一下，接着，有手指轻滑地在我脸上移动。我猛地一个警铃响，有色狼！想也没想，手马上挥了出去，听到了一声哀嚎。睁开眼睛，看到坤哥正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那一下，的确不轻！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瞪大眼睛。 “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嘴角一扯，露出淡淡的一笑。 “我到这个地方玩，还需要人批准吗？这又不是被人包了！”我看着他，冷淡地一笑，站直身子，看着他。 他看着我，一笑，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把我拥入怀中：“为什么总是那么倔？明明心里很在意，却总是像只小刺猬，伤人伤己！” “我！”我想推开他。他却越环越紧，“这里我包了，你，我也包了。我再也不放手了。永远不放了，不管你说什么伤人的话，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都不放手了！” “你想硬来？”我抬头，嘴唇触到他的下巴，不由地忙低下头。 “你怕不怕我硬来？”他浅浅一笑，嘴唇贴在我耳畔，“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世上会有那么多人犯罪了，都是你们女人勾引的！” “你说我勾引你？”我怒目而视。 他含笑不语，牙齿轻轻地咬着我的耳根，弄得我痒痒的，慌乱躲避。他轻笑：“女人，会使人犯罪，特别是你这样喜欢对别人欲擒故纵的女人，你弄得我的心好慌，你知道不？这些日子，我都在痛苦中度过，香烟吸了一包又一包。” “你也吸烟？怪不得嘴巴那么臭，以后不准学烟渍男，满口的黄牙，好讨厌！”我斜着眼睛看他。 “那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在一起了哦？这么快就开始管我了吗？满口的黄牙？是不是怕我们接吻的时候你受不了？”他低声问我，手却牢牢地环住我。 我的脸刷的红了，不再看他，反而有点扭捏起来。我欲擒故纵？天！我没有那样的本事，好不好？既然他怎么说了，就随他吧！ “默默！”他的下巴在我头顶轻轻地摩擦着。 “什么？”我低声问。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甚至想把你永远的困在怀中，永远不放开！那时虽然说是为了阿成，但我知道，我的心控制不住自己！susan告诉我你的事情后，我迫不及待地找你！听说你不在家，我猜想你可能来这里了，你果然来了这里！这个地方，我就是只想带你来的！这里的一切，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他环住我，轻轻地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其实是个傻丫头，笑笑说我其实是个很笨的丫头，笨到麻木不仁，笨到看不清现实。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环住他的腰，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怀里。 “笑笑？”他突然一愣，身子一僵。 “恩，就是我高中时的班长，那个瘦弱的却还要你和单挑的家伙！”我轻轻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他眉头微皱，眼神似乎有些不安，但很快平静了，回我一笑。 我靠着他，环住他的腰：“我不是个坚定的人，有时候会迷糊，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上天是不是真的对我那么好。如果你喜欢我，你就要抓紧我，不要抛弃和伤害我。否则，有一天，我就怕我会迷失，会沉沦！” “默默，只要你觉得我配得上你。我没有固定的工作，而且也只是混日子，但我会尽力照顾你！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就抓牢你！”他点点头，无比诚恳地看着我。 “坤！”我轻轻地喊。 “嗯？”他低声问。 “默默何其幸运，能遇上你！”我抓住他的腰，“我以为只要我说得凌厉，把你伤害，你就会远离我，从此不再理我了！” “什么叫爱情，你懂不懂？如果是真爱你，你随便的几句话就能扑灭那场燃旺的火吗？”坤哥托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一个26岁了，还保持着初吻的人，或许，真的不懂爱情！所以，我要让你开窍！” 我脸红了！ 他轻轻一笑，拉着我坐在大石上，轻轻地把头靠近我说：“你知道，我完全可以用强来的方法得到你！可是我不敢，在你面前就不敢！怕我自己只是一时迷糊伤害了你！可是直到你拒绝我，我才知道，天，我陷得多深！” “你还没有强来吗？如果不是我帮你说话，你早就待在大牢里呢？”我轻轻一笑。 “我知道你不会的！”他盯着我，眼神很肯定。 我突然看向他，目光一粟：“如果你强来，那可是犯法的。说，你有没有对别的女孩子做过？” 他脸一红，摇摇头，说：“我虽然混江湖，但还不至于要强行上女人，大不了，去花点钱找小姐！” 我的脸一颤，原来他还是做过！男人都希望女人是处子之身，可是女人呢？对男人就无可奈何！这就是上天的不公！ “想什么？”他轻轻地凑上来，对着我的脖子一吻，笑道：“这么快就吃醋了？放心了，你的丈夫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味，会去找小姐！” 我的脸又红了，嗔道：“谁答应嫁你了？” “不是吗？谁对素雅说是坤哥的女人的？”他哈哈大笑。我却僵住了。 111 爱情（二）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一种纯粹的爱情，只是因为爱，所以什么也不顾。但我知道，我做不到心无旁骛。因为我是个俗人，很俗。我慢慢地推开他，看着他眼里的笑意一点一点地熄下去，只剩下一种不解。我轻轻地问：“那个素雅，在你的心里，是一个惊叹号，还是一个问号？你们的将来，是不是一个省略号？而我，只不过是个逗号？或者说，只是一个括号，用来替代的而已？”我想到素雅那张无尘的脸，我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女人，在男人的心中会留下什么样的印记！ 坤哥黯然，突然一下子把我拉回他的怀里，轻声说：“我们不提她，好不好？” 我的心突然一颤，我知道自己很坚强，也不轻易退缩，但这一次，真的给打败了。因为他没有给我确切的答案，那就说明，素雅在他心中的位置。我别过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淡然地说：“我们不提她，我会忘了今天我们的一切，我会忘了我们曾经的一切。那么，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也不用来找我！” 什么嘛？我凭什么要给人当替身？我凭什么要做一个明知道他心里有着别的女人，还苦苦呆在他身边的女人？我不是沙袋，任人捶打都默不作声，我会反抗的！ “默默！”他一把拉住我，“每个人都有过去的，是不是？你不能让一个曾经在你心里存在过的人像书稿一样一笔抹去，对不对？我承认，再遇到素雅，我还有感情，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爱恋了。我对她的，是一种感激，因为她还了我一个真相。但那已经不是爱情，在我心里的，只有你，只有固执、胆小，却又像刺猬的你！”他把我搂进怀里，轻轻地说，“为何你总是那样的害怕？为何你明明害怕，却总是那样当做没事？” “我——”我开始泪眼朦胧。我在害怕吗？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怕过什么。我害怕吗？那些夜里，辗转反侧，有多少了日子，希望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就那样紧紧地抱住我！我在渴望之中也在害怕吗？ “傻丫头！”坤哥轻轻地吻去我眼角的泪痕，“总是那样假装坚强。你的身世，susan都告诉我了！为什么我没有那么早出现在你面前，否则你就不会那么孤单了！我会弥补的！” “我会弥补的！”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是的，徐斌也曾这样给我许诺！可是，他还是未能实现他的诺言，最终，那只是一句空话。我突然好怕，那样郑重的承诺，就好似一阵风，吹过去了，就不留痕迹，被人遗忘。抓着坤哥的衣服的手，不由地抖了抖。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抱着我的手圈得更紧了：“丫头，素雅是个句号。永远都不会在出现了。不过你要允许我，在心里给她留一个角落，让我想起我们曾经在军营的日子，因为那曾经有一段快乐的日子。她千里迢迢的来，就为了见我一面，所以虽然有恨，也消了；虽然曾经有爱，也随着日子，随风散了。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拉着我坐下，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席慕容的一首诗——《焚》： 终于使得你 不再爱我 终于与你永别 重回我原始的寂寞 没料到的是 相逢之前的清纯 已无处可寻 而在我心中 你变成了一把永远燃烧着的 野火 “素雅说，那时她离开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是她一直无法忘怀我，所以一直在默写席慕容的诗，才能给她之后和刘亮在一起的日子里有了坚强的理由！这次，她把这首诗给我，说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相关，随便我怎么处置这首诗！那我把她撕了，从今之后，就再也和她没有相关。”说着，就要去撕那纸条。 “等等！”我忙抓住他的手，“想不到她也喜欢席慕容。这首诗倒是很符合我当时的心境！先留着吧！以后当是纪念！我总不能让你的回忆一片空白吧！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就让他存在吧！” “默默！”坤哥拉住我的手，目光带着诧异，握着我的手的手紧了紧。 “被我感动了？”我浅浅一笑，“我沈默默又岂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他轻轻一笑说：“你当时的心境，指的是什么？” “我！”我的脸一红，“当时我说了那句伤你的话后，就一直有这样的心境！” “是吗？”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一下子把我带进他的怀里，笑得很大声。 112 爱情（三） 我靠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搂住。仿佛有一种很悠远的歌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我的心悠悠然。我静静轻轻地闭着眼睛，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把自己贴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眼前的烟雾缭绕，那瀑布的水滴飘散着，轻轻地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坤哥在轻轻地念着什么，笑容有些哀怨。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无尽的爱怜。 “怎么想到了这首诗曲？”我茫茫然问。 “这是首相思曲。当初我和素雅分开的时候，我的确心痛，但是被你拒绝，却是肝肠尽断。我从没想到会那么痛苦！所以时时吟诵，自我疗法！”他低声说，“也许，这就是爱情！只有分开过，才知道谁最重要！” “张爱玲说一个男人的心中都至少有两个女人。那么，我现在是床前明月光，还是一滩蚊子血？或者是你衣服上一粒饭粘子，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我轻轻地笑道。 “——”他盯着我，无语。 “说啊！”我用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不知道！”他叹气，无辜地看着我，轻轻地道，“你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我离不开你，取走了你，我就会疼痛无比！” 我微笑，不再说话。目光落到瀑布旁那颗小树上。他的眼里，满是溺爱的成份。轻轻地站起身，走到那小树旁，摘了几粒小小的果子，递过来给我：“尝尝看！有些酸，有点甜，应该就是这样的滋味。我小时候很喜欢吃的！” 我微笑着，拿起一粒含在嘴里，轻轻地咬下，那涩涩的感觉，比刚才吃得那几粒要酸得多，眉头都打结了，忙吐出，不由嗔道：“你又糊弄我！” “这么多！谁叫你偏偏要了一颗最酸的？”他轻轻笑了。 “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的？我的意思就是，你怎么找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我上前，抓住他的手。那双手，宽厚平实，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微笑：“我喜欢到处看看，四处游览。走得多了，好地方也就见得多了。不过这么一个未被人发觉的地方，真的很少！所以很喜欢这里的美丽和清净。” “恩！我也很喜欢这里。我有一个朋友，也喜欢四处走走的。我以后向他介绍这里，好不好？”我抬眼看他，想征求他的同意。 “听susan说，你的朋友并不是很多！”他侧过脸来，询问地看着我。 “恩，不是很多！不过他是我们报社的一个读者，也是一个我比较谈得来的朋友，我们没有见过面的，只是通信而已！”我轻轻地点头。 “一个和你通信的朋友？男的女的？”他有点讶然。 “男的！”我微微一笑。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那不安就消失了，低头想了想说，“要是他喜欢到处游览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他去好多地方，只是这是我们的私人地带，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来，否则，人越多，就少了那份静谧了。” “哦！”我点点头。 113 幸福 坤哥成了我的男友。我的幸福生活也就开始了。每天清晨，当我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就会敲门，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带我到楼下吃早餐，送我去报社上班。傍晚，会准时地到报社门口，然后送我回家。时间安排得很紧密。晚上，如果两人都有空，我们就一起去江滨公园，手牵着手一起散步。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男友，也的的确确让我感受到了恋爱的滋味。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开始弥漫周围，遇到熟人，我也大大方方地向人介绍他。同事们也大多知道了。何老太看着我脸上幸福的表情，也常常笑着点头。只有偶尔，我对着稿件发呆，脑海里想着某人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用手指轻叩桌面，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走远了。 一个星期，仿佛是转瞬的事！ 车内，我甜蜜地蜷缩在坤哥的怀里，靠着他，手环上他的腰。他含笑，紧紧地搂住我，轻轻地吻上我的唇。一阵缠绵之后，他低声问我：“什么时候嫁给我？我等不及要你了！” 我眉头轻皱，目光很迷离：“你知道，我害怕！” “不怕，不怕！你要对我有信心！”他轻轻说，手抚了抚我的秀发。 “当年，我母亲答应嫁给我父亲的时候，也是因为他说会照顾她一辈子。可是后来还不是散了？他还不是没有信守承诺，让我妈最后决定离开他，甚至还不要我这个女儿？”我幽幽地道。谁说的？父母是子女的第一任老师，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潜移默化着子女的思想。而我，就是被当年的事情给吓坏了。 那晚，看到父母吵架，我没有去劝，只是躺在床上，静静地装睡。我听到母亲在我的床前哭泣，不停地说：“默默，别怪妈狠心！妈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受够了！默默，世上男人的话都不可以信，所以要靠自己！”那样对我说话的母亲，最后还是嫁了人！不想离开，最终还是离开了！不相信男人，最后还是嫁给了男人！只有我，还在傻傻地回味着这话，二十多年来，就这样一个人默默行走！我怕没有人爱，更怕爱了还会失去！想着，泪水就如泉涌。 “默默！”坤哥抱住我说，“没有尝试过，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幸福呢？爱情，是要靠缘分，也要靠争取的。如今，我们都走在一起了，你还怕什么？” “我怕这一切都不真实！”我哽咽地道。 “你摸摸我，是不是真实的！”他抓住我的手，让我的手摸着他的脸。那如刀削的脸，刚毅坚定。我轻轻地笑了。 “要不要掐自己一下，看痛不痛？”他鬼魅地一笑，眉角轻轻一动。 “我才没那么傻呢？掐自己！”我瞪了他一眼。 “有心情生气！那就是没事了！”他一笑，“明天，我就买些东西，去见你三姨婆吧！” “恩！”我点点头，“那我上去了！” 他含笑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影消失在楼道里，刚想开车离开。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叫。“默默！”他的心一揪，马上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默默！你别怕！我在！”他在心里暗暗地道。 远处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照耀着路面。有些人回过头来，讶然地盯着楼道，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切，很安静！只有刚才那男子壮硕的身影，似乎还留在人们心中！那个叫默默的女孩，和他的男友，在这个小区里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上次的“同性恋”事件，虽然已经被大多人淡忘，但有人还是记了起来。当时，就是这个男子说是默默的老公的！是的，可是，今天又发生了什么呢？好奇的人，已经走进了那楼道！ 114 泼血 我怔怔地看到坤哥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额头有汗冒出，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湿了。坤哥的眉头紧皱，看着我，微微一笑，让我靠着他。空气中弥漫着腥味，很呛人。也许是一种心里作用，但我真的脸都麻了，只觉得手在抖。“是血！有腥味！”我紧张地说。门上真的被泼了血，还挂着一只手臂，也是血淋淋的。仔细一看，并不是人的手臂，而是塑料的。可是，这也已经很恐怖了。是谁？要在我门口弄这些呢？再看门上，还写着几个大字：“欠债还钱！”我欠过谁的债啊？真是恐怖！ “会不会是洛达？”我低声问坤哥，心口扑扑直跳。 “我打电话问问susan，看她有没有事！”坤哥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去拿手机了。 隔壁的大婶走了出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默默，你得罪谁了吗？下午来了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我在猫眼里看，都不敢出来，吓得大气不敢出。默默，我帮你报警吧！” “恩！”我点点头，有点六神无主。如果真是洛达，他也太无知无耻了吧！ “恩，susan，没事了。默默也没事，我会照顾她的，你放心！”坤哥已经打好电话，走到我身边说：“我猜不是洛达，susan那边没事。而且，以洛达那样的人，上次的事之后，相信他不会再有胆量干这种事了！” “我们报警吧！”我问他，“我真的好怕！至少可以先让人查查！” 坤哥一愣说：“我一向不和警察打交道！”可是看到我神不守舍的样子，又说，“好吧！你报警吧！”抱住我颤抖的身子，他轻声说：“这不是人血，还没有人这么大胆。我也是追债的，知道一些路子，顶多是狗血了！” 我一愣，才想起他也是混江湖的，不由心静了静。可是又不安起来，莫名的不安！想起他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我就无法安静下来。天！这种向人门口泼血的事，如果身边的人也做这种事，我怎么能不紧张呢？ 想了想，我突然说：“我想我知道他们是冲着谁来的啦！该死的，就是想把我拖下水，我宁可你被砍掉一只手！”心里，却是惶惶的，如果他真的被砍掉一只手，老天会不会罚我？太不孝了吧！他终究是我的亲人啊！我在这世上没多少亲人！ “是谁？”坤哥拉着我的手问。 “我那个从来不管我的好赌的父亲，欠了人家的高利贷！”我淡淡地道，心里有点忧伤，再怎么样的父亲，也是自己的父亲，是不是？ “他们来了！先别说你猜到的事，让他们去查吧！否则会坏了我们的行规，毕竟是同行！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的，毕竟熟门熟路，容易猜到是谁做的！”坤哥拉着我的手，低声说。 果然，穿着警服的几个人上来了，说要带我们回去问话。坤哥拉着我的手说：“我就不去了，进公安局不吉利！你们几个知道详情的人去吧！” 我一时语塞，想说什么，可是他的影子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不吉利！他是不是真的有无法向人解释的事情？我的心莫名地跳了几下。突然想起一句话：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一般的平民百姓尚且这样想，何况他这种混江湖的呢？可是，我仍有着一种不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有股闷气，让我十分难受！坤哥的工作，让我觉得不安，好似迟早会发生什么事似的。呸呸呸，怎么可以胡思乱想？ “快走吧！”有个警员笑着对我和隔壁的大婶说，“再拖拖拉拉我们可就不管了哦！” 大婶拉住我的手，迟疑了一下，关上她家的门，低声问我：“默默，是不是就是上次在你家门口泼漆的那个人做的？那个人，看起来一表人才，怎么就这么无法无天！也忒恐怖了！” 我摇摇头，淡淡一笑：“我不知道！” 115 难事 从警局里出来，我百无聊赖。回家吧，家门口那血淋淋的场面让人难以忍受。想起刚才刘警官的话：“你知道吧！人生如棋，一步错，就满盘皆输。当初就不是很明白，你这女人的心思。看在徐老爷子的面上，我送你忠告，人生之路，好比攀山，有荆棘，有顽石，要想走得平稳，需要步步小心。而人生之路，又步步如棋，局局新，要学会应变。眼睛要看准。现在才和那混小子相处没多久，就遇上事了吧！” 我本想反驳，可是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摇摇头又点点头。毕竟这社会，能送你忠告的人，也是凤毛麟角的，遇上有麻烦事的人，大家避之唯恐不及呢。我不知道那帮人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想先给我一个恐吓，然后向我要钱！我那无良的父亲，他真的没考虑过我的处境吗？为什么要把我拖下水呢？ 手机响了，我懒散地回了一个词：“喂！” “回头。左边。梧桐树下！”坤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轻笑。 我回头，看着他果然倚在那辆大奔旁，真斜着眼睛看我，淡淡的霓虹灯光，在他的额角闪烁。这个男人，是我心里一个遥远而熟悉的梦。我朝他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怎么啦？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刚才他们说了什么，吓着你了？”他低声问。 “我累了！”我摇摇头，轻轻地说，“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觉得全身都虚脱了。” “那先靠一会儿，眯一下眼，我送你回家！”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很轻很轻地说，仿若是耳语，又仿若很遥远很遥远的不知是谁的低述。我弯身进了车，靠上车垫，突然睁大眼睛：“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家已经不成家了！”这话，似乎很久以前也说过，那时，是三姨婆要送我回家，我就是这么大叫的。我抱着三姨婆，哭得很凄厉，然后沉沉睡去。醒来，在三姨婆的怀里，在她家里，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可是现在，那里也成了恐怖的地方。好怕，真的好怕！为什么我连个想容身的安全的地方也没有？ “那，我们先去收拾一下东西。你去住我那里！”他想了想，说。 也好！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的心底有一道伤痕划过，很痛！我的父亲，他又一次舍弃了我。我还能去哪里？现在的坤哥，是我的救命稻草。 “你爸欠了人家多少钱？”坤哥低声问。 “十万！”我凄惨地说，“他可真会借，也不想自己有多少资本，没了，就把我压上了。还真是个好父亲！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放心了，这事我会搞定的！”坤哥伸过一只手，按住了我的手。 “不要管他，反正我们没什么情意，让他被人砍了，算了！”我几乎有点愤怒。 “他终究是你爸！放心，我们放倒款的人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我们也会忌惮的，如果没遇上特别难缠的主，也不是会做伤人恐吓的事的。”他轻轻一笑，“可能是你的父亲死活赖账了吧！” “是啊，他连我的生活费都赖掉了。怎么会不赖别人的呢？可是他宁可牺牲我，不然，别人怎么会找上我？他真是死活不改，还去赌！赌得连家都散了，还赌！”我一脸沮丧，愤恨地说。 “没事，会很快过去的。”他轻轻一笑。 “你准备还钱给他们？”我不由一愣。十万，可不是小数目，特别是对我这样穷人来说，要辛辛苦苦攒好几年呢！我的钱，如果就这么泡汤了，我真的会心痛死！ “我有我的解决方法！”他点了点我的鼻子，无限暧昧地说，“谁叫你是我的老婆呢？”我的脸红了，有点不自在。他反而大声笑，惊得四处的鸟簌簌地往前飞去。 真希望，这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可是谈到了钱，我知道，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像我这样的人很多，向我身上拔毛，就好比剜了我的心似的，哪容易那么解决啊！坤哥感觉到了我的不安，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方定了定。看着他轻轻皱眉，不由地抚了抚他的眉角。 116 收拾东西 车子停到了路边，我们往楼道走去。已经是夜晚，天黑，有几颗星星在头顶闪烁。坤哥牵着我的手，扶着我往里走。我的心仍是忐忑不安，想起那血淋淋的塑料手，不由地觉得一阵晕眩。 “没事！理了东西就走。明天花点钱叫人把这里洗干净了，还给你三姨婆，以后就都住在我那里。一方面我们可以每一分每一秒想见就可以见到；另一方面，也可以照顾你，那些人想找你麻烦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坤哥笑着，牵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点点头，这时候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到达门口，很明显已经被人用水淋过了。住在这周围的大妈阿姨大婶，都是不错的人。虽然没什么深的交往，但也算对我很照顾。因为三姨婆搬走的时候，曾经叫她们照顾我的！ 那只塑料手也已经不见了。我松了口气！打开门，和坤哥走了进去。我的行李不多，衣服之类的也很少买，所以一个大点的皮箱就解决了。我拿上一支普通的洗面奶，一个化妆包，还有一台天文望远镜。坤哥接过那台天文望远镜，眉角轻轻一挑说：“那时你恨我不？” “恩，有点恨！因为你让我失去了嫁入豪门的机会！”我淡淡地说。 “豪门？你就这么向往？”他轻轻问。 “是啊，有钱人的生活，锦衣玉食，谁不向往？”我浅浅一笑。 “那么以后我们结婚了，就好好赚钱，我们自己办个豪门，让那些人羡慕死！哈哈！”他大笑。 “得了，豪门还能自己办的吗？就会做梦！”我白了他一眼。 他轻扯唇角，笑道：“做梦也不成吗？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我斜视了他一眼，不语，拿起桌上的那台手提电脑。他一愣，说：“听susan说你很省，舍不得买电脑的，怎么买了？” 我轻轻叹道：“人家送的！” 他眉头一皱，问：“谁送的？” “徐斌的爷爷！他让我帮他找孙子，徐斌离家出走了。”我说。 “以后这种生意，就少点接！你就不怕我会不高兴吗？”坤哥轻轻皱眉。 “这生意，在我和你好之前就接了。而且是三姨婆接的，我无法拒绝！”我看着他，点头。他想了想说：“我知道了！不过你找到徐斌后，就把电脑还给他们。我不想无故受人恩惠，你也不成！” “我知道了！”我微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刚才说的放倒款，我不是很懂，它和高利贷的性质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吧！”他脸色有点凝重，不解地看着我。 “那是不是也是犯法的？”我又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做这种事的人很多，容易赚钱！而且，只要不是太明目张胆，警察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得到的！”坤哥依然看着我，目光闪烁。我的心头涌上来一丝难解的不安，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害怕！” 坤哥拉过我，轻轻一笑：“有我在，怕什么？我们明修栈道，暗度程仓，这些年，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好像上了贼船？”我惶惶地说，“以前我最恨的，就是放高利贷的啦。你会写诗，我们以后换个工作好不，不要做这样的冒险而且伤害别人的事了！”（微雨：你现在才发觉了，也忒迟了！——默默：不是说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吗？） 坤哥一愣，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说：“好！”我不知道他这话有多少可信，但那一刻，我是信了的。继续整理东西，我拿出执戈者写的几封信，塞到皮箱里。 “什么东西？”坤哥拉住我的手问。 “恩，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我的笔友。我带着他的信，以后可以常常拿来读读！也好和他谈我们共同的话题！”我笑道。 坤哥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暗，但看到我询问的眼神，马上和气地说：“你想带就带吧！想不到你还喜欢把别的男人当知己，以后有了我，你是不是就不用写信了啊？” “你不会连这个也干涉我吧？”我淡淡一笑，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你不怕我吃醋？”他看着我，目光有些迟疑。 我轻轻一笑：“你要吃是你的事！我可不会放弃一个可以聊得来的朋友的，你知道，我朋友不多的，特别是男性的朋友，除了笑笑。”想到笑笑，我就咧开了嘴。我的心里，对他，总是感激的吧！一个如春风般温暖的人，可以给你带来很多安慰的人。 “笑笑？”他一愣，转过身不再和我说话，把那架天文望远镜折叠起来。我也没再说话，去理东西了。 117 章大 一大早，醒了。看向窗外，是个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日子。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走着一两个行人。抬眼环视房间，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束百合，纯净清雅，好似天外飞仙似的，纤尘不染。我微微一笑，心情也没有理由得好。桌上摆着那台电脑，昨晚上了网，线还没拔。徐斌还是没有消息，他究竟去了哪里？这个有着小孩脾气的大人，也真够让人担心的！他爷爷说是为了我离开家的，我就有难辞其咎的心情。 不想了，昨晚上线的时候，又被susan调侃了一番，说我现在迫不及待要搬到坤哥这里住了。我们的感情真的升温得快，一日千里。坤哥的好，都让我几乎要忍不住把自己献出去了。可是还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没有结婚，就不能这么做，否则，结婚的神秘感和神圣就被破坏了。坤哥知道我的想法，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要尽快向三姨婆提亲。虽然我对我们的前途还是不确定，但我知道，这么多年都孤单过来了，既然上天这么安排，让他成为我心中的那个人，我也没有理由退缩了。只是，我要想法子给他找个正经的工作。放高利贷，帮别人讨账，都不是什么正经的职业，是靠吃青春饭的。想着他上次向人讨债，拿起砖头那场面，我就胆战心惊。 我坐起来，披了件外套，掀开窗帘，静静望着窗外。这一带的环境很好，果然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比较好，看那公园，那湖泊，那假山，都是我曾经心仪神往的。不过一想到这些幸福所要的代价，我忍不住皱眉。 “醒了？来，喝点粥！吃点葱油饼，呆会，我送你去上班！”坤哥轻轻地说。我回过头，点点头。 他似乎一愣：“怎么了，不开心？住在这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那就好！我还怕你住得不开心呢！”他微微一笑，拉着我坐下说，“这是小林熬的皮蛋瘦肉粥，别看他是个孩子，熬粥还真的有一手呢！呆会吃了，保证你还想吃！” “是吗？这小鬼还有这一手？”我轻轻一笑，拿起碗中的瓢根，舀了一小瓢，大口吃起来。 “这孩子可怜，无父无母的，当初我在街上捡到他，给了他十块钱，他就非要跟着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孤儿，就收留他了！”坤哥笑着，看着我喝粥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我背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你真的不像一般的社会混混，我还以为，那些混混都没同情心，没大脑的呢！”我扯着嘴乐。 “没大脑？”他不由一愣。 “你看啊，那些写黑帮的电影，那些大人物手下的混混，只会一个劲地往前冲，上面说打谁就打谁，全然没有自己的主见！不是没大脑是什么？”我呵呵地笑。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不往前冲，你就只有死路了，自己的大哥怀疑你，别人的大哥又不可能给你好处！”他盯着我，冷笑。 “真的会这样吗？我们大陆也这样的吗？”我不由吃惊，看着他。其实这些年，三姨婆把我管得很好，从来没有机会接触那些社会上的人物。而我自己，也总给自己设定路走，所以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的人。这次是个意外，是susan约我去迪吧的意外，一次意外，我就走了现在的路。 “大陆好点！没那么嚣张，不过黑社会嘛，哪里都有的。我算什么，不过是混口饭吃的而已！要不是章大——”他一笑，停住了。 “章大？”我含糊地问。口里还含着东西，却是怔住了，果然还有幕后黑手的。一层一层，关系看起来很复杂。 “呜！”口被人封住了，有人把嘴贴了上来，对着我的嘴猛地一咬。我喘了口气，口中的食物一部分顺着喉咙而下，一部分大概已经到了某人的口中。而他，却不给我机会放松，在我喘了一下的时候，又凑了上来，吻上了我的唇。天旋地转！我渐渐地失去了意识，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 “默默！”直到嘴唇麻了，他才松开说，“以后不要那么多问题！你只要知道，我会永远保护你就是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住地喘气。他又凑上来，在我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低语道：“你把你皮箱的钥匙给我，我呆会帮你把衣服拿出来晒晒！” “哦！”我早已经忘了天气，忘了时间，忙拿着钥匙放到他面前。他含笑：“吃了，快到上班时间了！” “哦！”我脸一红，忙低头吃东西！等我看到天气的时候，这天气，衣服晒不晒有什么关系？觉得坤哥向我要钥匙很奇怪，可是我的皮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啊？ 118 感觉温暖的人 班上得有点心不在焉，脑海里全是坤哥的影子。我一直不敢太放任自己的心思，可是爱了，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了。总是对着窗外怔怔发呆。我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 玖意走到我面前，轻叩我的桌面，笑道：“真是恋爱中的人，眼神含楚，嘴角含笑，心神都不知往哪里去了！偌，这是你的信！” 我微微一笑：“是执戈者的吗？” 玖意点点头，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这么快就准备移情别恋了啊？” 我瞪了她一眼，她笑着走了。我打开信，是一张浅色的信纸，背面是一个女孩子走在沙滩上，看起来很宁和的场景。“默默，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着工作，几乎抽不出时间来写诗。而且，我的诗真的难登大雅，也怕你笑话。苦思冥想，又怕失去你这么朋友，所以先给你来信。至于诗，我以后写了，觉得好的一定寄来。这几期，你报纸上用了我不少东西，对我来说，是极大的鼓励。谢谢你，默默！给我这个初学诗的人很大的勇气！” 我含笑，看着信纸，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字迹很熟悉，好似，越来越像当年教官的字迹。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泛起酸酸楚楚的感觉。这种字迹，是我心中一直搁着的温情吧！没人爱的我，当年也多亏了他的鼓励吧！虽然后来没有再给我音讯，但也陪着我走过了人生的一些路吧！眼前这字迹，虽然不是一样，却有几分相似，都是那么激昂飞扬，让我的心有点茫茫然。 我给执戈者回了信，告诉他凡事不要急，那些诗人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天才的，所以要循序渐进。告诉她我自己不是很懂诗，如果他需要，我可以介绍玖意给他，因为玖意才是真是懂诗的人。 写了信，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去看排版，大家指指点点着，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吃过午饭，在办公室里休息，接了个电话，这电话让我平静的心都狂跳了起来。“默默，来救救我！他们现在在到处找我，你不给钱我就死定了。”是父亲的声音。 “活该你去死！”我淡淡地道。声音虽然平静，心底却早已如波浪滔天。 “默默，我现在在嘉宇道的台球室，不敢出来。他们正四处找我呢！默默，你总不能看着你爸的命丧在他们手里吧！默默，喂，默默！”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苍凉。 我抿了抿嘴，挂了电话。看到何老太正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品茶，我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看到我落寞的表情，微微一愣，“什么事，默默？” “我想下午请假。”我看着她，生怕自己说错话。这样的好领导，是我一生的福气吧！ “恩，我批了。你填了请假条，就可以走了。”她含笑，像春风一样柔和温暖。 “主编，为什么不问问我什么事？”我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以往，别人请假，她总是很严肃地问个明白的，对我，却总是那么宽容。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刚才你接了个电话，看你神色不对。听说你家里，发生了点事情对吗？”看到我疑惑的眼神，笑着说，“那一定不是小事，招惹了什么人吧？听说洛达也被请去盘问了，那小子一直叫冤枉。遇到我，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你去吧，家里的事要好好解决，才能安心上班，不是吗？你的版面，我叫玖意跟进。”她，还是那么温暖。何老太，面恶心善的人吧！别人都怕她，她却唯独给我一种关切的感觉。这种特殊，会让我永远铭记！ “谢谢主编！”我点头。出了何老太的办公室，忙打电话给坤哥，“我们去嘉宇道的台球室，你来接我，我父亲在那里，可能有麻烦。” 坤哥“恩”了一声说：“你等等，我去找几个人来，摆摆阵势。别急知道不，他们没拿到钱，是不会动手的。亏本的生意，他们是不会做的！顶多吓吓你老爸！” “这件事之后，我就和他脱离父女关系。我真的被他给雷到了。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一来就要钱！”我气愤填膺，手不由地握紧。如果这样的人，只是个路人多好！ “丫头！”他在轻轻地笑。我的心才安稳了一些，仿佛他就在我身边，在轻轻地叹气，那薄薄的嘴唇在轻动着。好似周围有着温暖的风，在包围着我。有个人照顾，真的感觉很好！ 119 谈判 嘉宇道原是条路，听说在古代，这里还是有名的街道。后来被政府收了，盖起了新房。嘉宇道就成了这一带的地名。据说这一带台球场，棋牌室众多，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会在哪一间，刚才太气愤，一时忘了问。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毕竟，那是生我的父亲，再无良，也不能抹杀这血缘关系。 坤哥开着车，默默地往前。我则不停地向前张望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可能熟悉的面孔。“把手机给我！”坤哥突然说。我“哦”了一声，把手机递了过去。 “刚才打来的是不是这个号码？”他又问，目光落到我脸上，无奈地一笑，“还说自己不担心，不紧张，现在看你这样，心都跑到外面去了！” 我这才想起，原来手机上有记录来电的啊。 “喂！恩，你们是哪个台球室？哦，刚才打电话的一个中年男子呢？哦，他被人带走了，什么？他们说有人打电话来，要告诉对方带钱来？哦，我知道了！到哪里和他们见面？向阳废弃场？哦，我知道了，谢谢！”坤哥挂了电话，回头对坐在后座的两个男子说，“精神点！别输了气势！”又回头看着我，“你要不要先自己回去？” 我看着他，抡抡拳头，说：“我可能帮不上忙，但不会给你增加负担的。我不是你的负担！我学过跆拳道，也曾放倒过一两个人。”（微雨：也不知道危险的，小小的本事也拿出来显摆。默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不显摆，他怎么知道我是配得上他的呢？微雨：羞不羞，还没结婚呢！默默：我飘走，不成吗——） 坤哥一笑，摸了摸我的头说：“我们不是去打架，只是去谈判！你的拳头太小了！”说着，嘴角扬了扬。后面的那两个人也轻笑出声。我的脸一红，说：“我是看你的脸色行事嘛，我以为此去会有一场恶战呢！” “有恶战我绝不会带上你的！”坤哥回头对我轻轻一笑，脸上绽放着光芒，仿佛有一团光圈，在笼罩着他。很远，又很近！我恍然如入梦境。 坤哥只是笑了笑，加大油门，往前驰去。 很快，就到了“向阳废弃场”，可以看到成堆的垃圾。或许可能还有能用的东西，但看起来，就是垃圾堆，如山一样。废铜废铁堆得到处都是。门口有人看到了我们，目光停在坤哥脸上一会儿，就一下子往里闪了进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个满脸肥肉的男子笑着走了出来：“蒋少坤，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胖子丙，你们押来的人呢？”坤哥只是平淡地问。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管起我的事啦？就连章大，也没有管我的胆量！”那肥肉男突然脸色一变，有点扭曲的脸颤抖着，冷声道。章大？我又听到了这名字！听他们的对话，明显就像是电视里的黑社会在谈判，我听得心怦怦直跳。一辈子从来没涉足的事，今天，我是想躲了躲不掉了。 “本来我也不想管，可是你带走的人是我的岳丈，我能怎么办？何况，我要是不给钱，你们杀了他也没有用，是吧！”坤哥微微一笑。 “那个赌鬼是你岳丈？那么，眼前的这位，一定是就是沈默默了？果然，很有女人味！他只说他女儿的男朋友很有钱，没想到是你，蒋少坤！”那肥肉男咽了咽口水，害得我心跳又加快了几码，“俗话说父债女还，天经地义。你们带钱来了吗？”我瞄向坤哥，心里不由地抖了抖。要钱？他真的带钱来了？那说什么谈判，直接交钱就成了，不是吗？说那么多废话！ “带来了！”他点头，那身后的人拿了个袋子出来。我不由得晕眩，我三年的积蓄啊！可是一想，钱财毕竟身外物，也好，消财免灾！就到我遇上白眼狼，被抢了吧！可是一想到那没天良的父亲，不由地心痛！（微雨：又不是你的钱？默默翻白眼：坤哥的还不是我的？微雨流了一地的汗！） “怎么只有5万？”胖子丙似乎有点恼怒。 坤哥一笑：“要是你的亲戚落在我手上，我也是这么对待的！”胖子丙一愣，马上含笑：“好说，好说，放人！”说着，走了进去。5万！还是有点心痛！眉头紧紧一皱。 坤哥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还算顺利！你父亲很快就出来了，没事的。我们江湖上的人，最讲信用的！他说放人就会放人的，别担心，恩？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明白！真要恶战，谁都没有好处！”我愣愣地看着他和气的脸，才明白很多事情真的很复杂。他是在向我解释，也是在告诉我，江湖事的不容易，这更让我坚定了要让他改行的决心！ 他轻轻地搂过我，用手握了一下我的手，一副溺爱的表情。我有点飘飘然了。 “默默！”一阵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维。我厌恶地回转身，不理：“走！” “这位，就是徐斌徐公子吗？”他大步走了上来，又问。 我一愣，瞪了他一眼：“徐你个头！”天，我越来越没有淑女的样子了！一想，忙拉起坤哥的手：“阿坤，我们走，这个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了！”坤哥也不说话，拉着我直接走了。刚才我那父亲的话，也伤到他的自尊了吧！ 120 飞鸟和鱼 不知道为什么，我离开的时候，总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直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心中很不安，紧紧地抓住了坤哥的手。坤哥似乎感觉到了，有点紧张地握了握我的手说：“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我并不知道原来是胖子丙抓的你父亲！” “胖子丙怎么啦，有什么不同吗？”我愣愣地问他，心里有点微微不妙。 “听说他很色，一个晚上能折腾十几次。你懂我说的话吧？那些小姐都很怕他！”坤哥握了握我的手。 我点点头，手心却有了汗。一些我所不熟悉的事情都像放电影一样冒了出来，我知道，我已经走进了一扇我从未走过的门。那里，是什么一种状况，我还不清楚，却似乎知道了是危机重重。坤哥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安吧！这样想，手就不由握紧了他的手。他朝我微微一笑，眉头却深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后，我们就不要做这一行了，好不好？我有点怕！”我抓着他的手，不由地晃了晃。 “恩，好！我也很想！”坤哥低头，抚摸着我的秀发，“你跟着我，是不是有点后悔？” “没！”我摇摇头，“我只是有点不习惯，甚至有点害怕，总觉得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也想到了？”坤哥轻轻一扯嘴角，“那个胖子丙看你的眼神有点异样，默默，以后，我会呆在你身边的，不过让你出事的，你放心！” “那我不是没有自由了吗？”我一撇嘴。 “所以我要尽快娶你，在得到章大的同意后，相信那些人不会太放肆！”坤哥轻轻皱眉。 又是章大！我不由一愣：“他是你的老大吗？” “我们不是黑社会！”他轻轻一笑，“只不过，我是他带进门的，他可以说是我的师父。在这一行的威信很高！一般人都会很给他面子的。”还说不是黑社会，跟电视上放的没什么两样。我不由撇嘴。 “那他一定手段很高明，或者说很狠！”我不由地说。 “别在背后议论人家，知道不？否则，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坤哥瞪着我，目光从未有的严肃。我的心被震了一下，第一次感觉到，生活有了很大的压力。这是黑社会，什么都讲强权的。天！我怎么会搅到这样的浑水里来？想起当初他对我的绑架，或许，只不过是小小的插曲而已。以后，我会遇到什么，我都不敢去想了。沈默默，为什么，你的一生是那么的不平静呢？ 回到房间，我静坐，开始回想起很多事情。我一直害怕生活的不安定，可是如今又走上了一条不安定的路。社会很现实，我也很现实，可是现在却有些盲目了。我开始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我该走的路。上网看看，有什么工作能适合坤哥。我真的不想提心吊胆下去，宁可做一对平静的夫妻！哪怕会吃苦！哪怕会没有钱，只要日子平平安安就好！可是，退出，真的是一条可以选择的路吗？无帮无派的平民，不是更没有保障？我又懵了。 打开电脑，竟然看到徐斌的头像也在，不由喜出望外。“徐斌，你现在回家了吗？” “默默，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好担心不能再见你！”他依然笑得很温和，摄像头里的面容有点憔悴。 “那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装作生气的样子。 “我一直在找工作，找到工作后一直在忙。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就第一个找你了，还说我！”他轻轻一笑，“默默，我会实现我的承诺的，你等我！” 话刚说完，就听到坤哥走了进来，叫着说：“老婆，先喝碗热汤，呆会就可以吃饭了！”徐斌一下子就关了视频，等了很久，才发回来说：“你结婚了？” “快了！”我微微一笑。 “为什么会是他？”徐斌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因为我是棵杂草，我需要的是广阔的天空和同样的杂草陪伴！”我淡淡地回答。 “我正试着去接近你的生活，你为什么不等我？”徐斌斯文的脸有点扭曲，好似很生气。 我淡淡一笑：“你听过飞鸟和鱼的爱情没有？那注定是悲剧。我是一只在天空飞翔的孤雁，而你是水底的池鱼。天空高远明净，我可以随意驰骋，只是不小心影子投入池底，才认识你了。我们的世界是不同的。你让我放弃天空，追随你，我一定会寂寞地死去。而你，如果放弃池水的怀抱，也一定痛不欲生。我们，是不可能的。徐斌，忘了我们的相遇吧！” 徐斌沉默，眉头轻皱：“那么，他适合你吗？我知道我是温室里的花，你是杂草，可是杂草配杂草，不会太孤单吗？你没有尝试过一种新的生活，你怎么就知道不可以？”说完，他的眼角似乎湿了。 我也愣住了。我一直没有胆量去尝试不同的生活，可是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同的，即便是坤哥，我们也有着很大的不同。于是又笑了：“我现在的生活，也是一种新的，徐斌，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劝了。” 徐斌有点黯然。 “你早点回家吧，你父母、爷爷都很担心！”我轻轻地说。 “恩！那我祝福你！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要找我！”他说，然后看了看我，手指在摄像头上点了一下，似乎很不舍，神色很憔悴。我朝他一笑，关了视频。坐着发愣，目光有些迟钝。 “怎么啦？”坤哥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搂住了我的腰。我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享受着这温暖的环抱，只想这时光能停驻，那么，我就不用再担心以后的事。 121 幸福感 “你为何给胖子丙5万，而不是全部的钱，又或者一点都不给他呢？”我抓着他的衣袖问。 “如果全部给他，那么我就会失去威信，人家还以为我会怕他，因为他借出的可能就是这些。如果一点都不给，那他怎么会放过你父亲，毕竟他真的借钱给你父亲，而我，又无端端地竖了一个敌人。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你说呢？”他搂着我，轻轻地说。 “你的势力有多大？”我又问。 “不大，就手下几个人而已，帮我讨债的。我的工作就是□□，而且自己也借给别人点钱，你放心，基本上能有时间陪你的。”他轻轻一笑。 “我不是怕你没时间陪我，我只是担心。如果我给你找个正当的工作，你会不会觉得屈就？我们可以做点小生意，自己过日子就好！不用去追债那么风险！上次你拿起砖头准备砸人的样子，好凶！”我靠着他，轻轻道。 “我也想过一种安静没风险的生活，可是你知道，有些事情很难的！”他说。 “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喽？”我瞪大眼睛，推开他，“你说的话全是骗我的，对不对？说什么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原来全是假的，是不？” “默默，别胡里取闹！”坤哥一把抓住我。 “我胡里取闹？我哪里胡里取闹了。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让我每天提心吊胆的，你觉得我会开心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激动，我只是不停地摆着手，泪水流了下来。 “默默！”坤哥的唇一下子就封住了我的唇，根本不给我机会说话。被他吻得头晕目眩，我忘了自己的坚持，傻傻地站着。他的吻，我无力抗拒。每一次，我都像被斗败的公鸡，在他的吻面前无可奈何。 “我答应你，默默！我不会让你提心吊胆的。任何人都有妻有子的，只要我们成为了合法的夫妻，胖子丙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忧郁，轻声说。 “可是我真的怕，好怕！”我抓着他的手，有点沮丧。 “上次，我真的那么凶吗？”他低声问。 “恩，好凶！我好怕！看到你眼睛红红的，还抢走了我的初吻！”我讪讪地道。 “你的唇只有我能吻，呵呵，不是吗？这就是缘分！我吻了你，你就是我的啦。果然，霸道有霸道的好处！呵呵！”他咧着嘴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朝他挥去，却被他轻轻握住。突然看到小林和烟渍男正站在门外，看着我们笑，不由地脸红了。 “嫂子！”他们倒是好像没事，笑得很暧昧。 我点点头，独自走出了屋子。他们应该有事情要谈，我很识相地给他们留点空间。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春天的雨，就是这样的缠绵，让人心生幽怨。“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我轻轻地念着，看着远处一株桃花开得灿烂，几点落花朝远处飞去，心中不由怅然若失。 “女人的轻愁，总是那么有趣。让我好似看到了一副画卷，你就是画中的仙女，淡然优雅。漠漠轻寒上小楼，好意境！我的默默，总是让我的心揪在一起，怕伤了你，又怕唐突佳人！”坤哥倚在身后的门旁，笑得一脸无碍。我轻轻一笑，上前一拉他的手：“就知道贫嘴！我们看花去！” “伞！”小林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递过一把伞。坤哥笑着接过，对他使了使眼色。小林马上会意，说：“我进去煮点姜茶，要是你们淋了雨，可以马上来喝！”我轻轻一笑，点头。也不顾身后的目光，直接冲进了雨里。细雨如丝，飘飘渺渺。我笑着张开手迎接，看着坤哥一边转动着伞，一边微笑着朝我走来。我的心漾起了层层波纹，好似很久远的一个梦，那梦里的王子，就是他，那么真切，那么近！我曾有过的梦，以为一辈子都难以实现，想不到真的来了。他越走越近，我怔怔地看着，看着—— 在他就要接近我的时候，我突地又跑开了，直接去那桃花树下看桃花了。坤哥紧紧地跟了上来，笑得一脸灿烂，突然抓住我的手说：“花明月黯笼轻雾——”突地，我想起了下一句：“今霄好向郎边去。”突地脸一红，说：“我才不是呢？” “不是什么？”他低声问。 “我才不会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呢！”我撇嘴，脸红红的。 他突地大笑：“我终于明白古人的那种暧昧了。我的默默，是这么害羞的！大胆点又有何妨！我只是喜欢那种意境，你想哪里去了！” 我的脸更红了，靠着他，不语，心中被某种东西填得满满的。原来，爱情就是这样，我终于尝到滋味了，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弄湿了。幸福，只有这个词，我才能用来形容。 122 愿得一人心 三姨婆端坐在我面前，一脸严肃，目光从来没有的凌厉。我被盯着有点坐立不安，微微笑道：“三姨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男朋友蒋少坤。” “哦，蒋先生是做什么的？”三姨婆也不寒暄，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坤哥。 “哦，阿坤是做生意的。”我忙凑了上去。 “没跟你说，你先不要说话！”三姨婆瞪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坤哥，“你说！” “哦，也不是什么大生意，我只是和别人一起合作，我是负责收钱的！”坤哥浅浅一笑。 “是吗？”三姨婆的脸色有点缓和，“那你学的是会计还是财务啊？” “学？我没有上过大学！”坤哥的脸色有点凝重起来，不确定地看着我，目光开始不安。我就知道，三姨婆看人，一要看家世，二要看学历，三才是看人品。因为在她眼里，家世和学历往往能决定人的人品。我的脸色也有点凝重起来，因为如果三姨婆这关过不了，我就很难说服自己了。我最亲的人，就是三姨婆了，对她的话，我一向言听计从的。我忙说：“阿坤以前是当兵的，现在退伍了。” “哦！”三姨婆又舒了口气，“当兵的好！恩，不错！”突然，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昨个儿你父亲来过电话，说上次和徐斌打过照面，可人没看清楚。前几天你和一个男人为了他，而花了不少钱，是吧！他说他以后不再赌了，希望你能原谅他，让我劝你原谅他。默默，那个男人就是蒋少坤吗？” “恩，对了，就是阿坤！”我忙点头。 “恩，出手倒是还阔绰，人也大方得体！明天你就带着你的简历来给我看看，顺便我帮你们合合生辰八字。”三姨婆微微一笑，算是答应我们了。可是简历？我不由傻眼了，忙说：“三姨婆，你要简历干嘛？阿坤都告诉我了，不会错的。生辰八字明天就送来！” 三姨婆一愣，拉住我的手说：“你跟我进来！”转身对坤哥说：“蒋先生先坐一会儿，我和默默谈谈。” 一进三姨婆的房门，她的脸色就暗了下来：“你现在长大了，是吧！我的话也不听了？” “三姨婆，我没有！我——”我想辩解，却找不到确切的词。 “我听以前的街坊说，家门口被人泼了狗血，是吧？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是不是和外面的那个男人有关？三姨婆把你带到这么大，为你操的心还少吗？都这么大了，你能让我安会儿心吗？我不想你以后走你母亲的老路，懂不？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是错了，会后悔死的？心痛，心酸，又岂止是这些？还有，你有没有为你的孩子考虑过？选什么的家庭，才能让自己幸福？三姨婆的话也就这些，你自己可想清楚了吗？”三姨婆一口气说了很多，脸色有点红，不住地喘气。我忙拍了怕她的后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的父亲，他倒好，表面说的那么好，也不为我解释一下那狗血的来历。 “你出去，叫那个蒋少坤进来。我要好好问问他！”三姨婆看我不发话，就指了指门外。 我出去，看到坤哥正望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忙上前，握了握他的手，低声说：“三姨婆找你说话，别逆她的意，尽量找好的说，知道不？”坤哥看着我，深情地看着，嘴角轻轻一扯，“我知道！”我点点头，才放心地放开他的手。 坐在那里，心神不宁，手心都出汗了。我知道，以坤哥的条件，是很难入三姨婆的眼的。没有正当的工作，没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背景，而且，没有高学历，还是被军队踢出来的。要是三姨婆知道，还不气坏？ 坐了一会儿，又看到坤哥出来，表情依然淡淡的，指了指里面，示意我进去。我忙抓住他的手问：“三姨婆怎么说，你对她怎么说的？” 坤哥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地一笑：“我都把实话告诉她了！”我顿时一愣，惊讶地看着他，不知怎么的，手都抖了起来。坤哥看着我，无限爱怜地说：“没事的，她是最疼你的三姨婆，不是吗？” 我点点头，泪水开始滑落。他们中间，一定有一个人在伤心吧！我撒谎伤了三姨婆的心，三姨婆的反对伤了坤哥的心。我不知道三姨婆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但我知道，那是一道很难被理解的路！最宽容的三姨婆，也一定心有疙瘩吧！ 慢慢地走进去，看到三姨婆坐在那里发愣，眼光盈盈。“三姨婆！”我低低地唤了声。 “当年你外婆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外甥女，绝不让九泉之下的姐姐担心。如今我也老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看着你成长，我也不是很明白现在孩子的心思。阿坤把实情告诉我了，他是被部队赶出来的，对不？”看到我没反对，她点点头，“他是个诚实的孩子，也肯对我老人家说真心话，说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只要你的心不变，他的心绝不会变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神会那么坚定。可是他却没有正当的工作，以后你们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担心？倒是你，开始对我说谎了！”三姨婆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姨婆！”我上前，蹲在她的面前，无语凝噎。 “你们现在讲的是自由恋爱，做家长的也不能反对，何况我只是你的三姨婆？想我们那个时候，也对方什么样子都不是很清楚，就这样嫁了。可是，究竟怎么样才是幸福的呢？默默，三姨婆也不知道了。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我也不干涉了。你要好好走！怕就怕，人心会变的啊！”三姨婆抹了抹眼角，“你真的要幸福啊，知道不？” “我知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轻轻地道。回头，看到坤哥就站在身后，眼里闪烁着什么晶亮的东西。心里不由一热。正待上前，他的手已经牵住了我的手，声音温暖地在我耳畔响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123 母亲 “默默，有人找！”正在办公室里整理东西，却听到外面八卦一号叫了一声，便喜滋滋地冲了出去。心情好，什么都好。然而到达门口的时候，脸却僵住了，怎么都笑不起来了。 “默默！”眼前的女人小小瘦瘦的，眉角有着暗纹，皮肤也有点黑，当年的光滑柔嫩已经不复存在了。她眉头轻轻抖动，看着我，终于又说：“我们谈谈，好不好？” “有什么好谈的，我们认识吗？”我撇嘴不理。 “我终究是你的生母啊！”她的眼神黯淡下来，眼角似乎有泪流出。 “我的父母，我早就当他们已经死了。”我淡淡开口，人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心里的伤疤仿佛又被人揭开，痛得我精神紧绷，心神俱损。 “你恨他应该比我还深，你却愿意拿钱去救他，你的心里从来都是有我们的，不是吗？”那女人微微一笑，几经沧桑的脸突然有了一抹惨笑，看起来，是那么悲凉和无奈，我的心都揪着了。我低下头，只是看着地面，突然转头看她：“你也是来向我要钱的，是吗？” “当年，离开你，我也很无奈，我以为你会明白的！”她轻轻地开口，开始抽泣。我回头看了一下报社里的人，正趴在窗子上看着我们，不由有点生气：“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有多委屈吗？当年，我才8岁，你让我怎么明白你的苦衷？委屈的人是我才对，你收起你的眼泪，别让我的同事们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她一愣，马上收起了眼泪，慌忙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痕，迟疑着说：“对，对不起！” 我的心被一震，突地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静默了一会儿，我才慢慢地开口，幽幽地道：“你要多少钱？是不是最近你那位对你不好？多的钱我没有，我还想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过，我身上有500块，你拿去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对你，没有赡养的义务。我是判给了那个赌徒的！虽然你们曾经都不要我，但我还是无法拒绝你们，三姨婆说了，血浓于水！”说完，从口袋里摸出那500块，拿在手里，捏了捏，有点心痛地交给她。我的钱！天！ 她却没有接，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眼光有点迷蒙。我的心似乎被什么牵绊了，可是想起曾经的她们，为了钱，连给我的仅余的房子也卖了，不由有点火：“是不是嫌少，你觉得我帮那赌徒还了5万，才给你500块，是不是觉得我不公平？”声音大得惊得远处树上的鸟雀都簌簌飞去，连我自己都觉得一惊。 “默默！”她突然抱住我，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 我却震住了，有点发愣。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对不起，对不起能还回我那么多年孤单恐惧的日子吗？可是眼前那瘦瘦的人，真的还是当年我那美丽迷人的母亲吗？我的心又酸了。这些年，她也过得不容易吧！ “钱你拿着，我要回去上班了！”我轻轻地推开她，心里难以释怀的疼痛。当年的痛，谁能理解，谁能知道？我即使原谅他们，也无法说不出口。 “默默，我不要你的钱！我是来看看你的，这么多年，我都没仔细看过你，你陪陪我，好不好？快结婚的人啦，让妈妈好好看看！”她抓住我的衣服，抽泣着说，“妈妈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年你过得那么苦，要不是阿坤——”她突地顿住了。等等，跟坤哥有关？我不由坐下，拉着她的衣服问：“坤哥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不要说的，就是来看看就好！”眼前瘦瘦的女人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话，有点不安起来。 “是他给你钱让你来找我，然后装作一副很慈爱的样子，是不是？然后让我们母女重归旧好？”这招也太土了，电视上常演的，不过坤哥的心思，我接受了。他为了我，真的付出了，只是这一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早已忘了这些人的存在了。反而他们的出现，勾起了我的伤痛。 “是我先找他的！”女人看着我，幽幽地道，“我原本想拆散你们的！让他知难而退的！” “什么？”我不由地吼道。只觉得声音震透了云霄，“你有什么资格？” 124 坤哥的心 坐在我面前的女人只是淡淡地笑：“男人追你的时候，什么花样都有，一旦拥有了你，就会忘记所有的承诺。我只是不想你走我的老路。所以当三姨跟我说起阿坤的时候，我下了一跳，你怎么可以找个混混的？我怕是你一时迷住了眼睛，所以打电话找他，约了他出来。” “哼！”我嗤之以鼻，嘴角一扯：“你跟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他配不上我？你从来就不想我得到幸福，你总是以你的心思去想别人，自己的路都走成这样，有什么资格来说我看定的人？” 她的脸色有点黯然，迟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很失败，可是我也想你能幸福！我怕你以后的日子，一个混混，能带给你什么，你毕竟是读过大学的，你们怎么配？可是，阿坤和我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其实默默很在乎你们！” “你又不是我心里的蛔虫，你哪里知道适不适合？”我忙转开头，不让我的母亲看到我的泪，突地一愣，“等等，什么？” “我当时也一愣，我冷冷地说，你怎么会知道？你不用为了讨好我而说这样的话！”她蹙着眉，淡淡地笑，渐渐的，蹙着的眉舒展开了，说，“他说我知道，每个孤独的孩子都渴望被爱和拥抱。默默的心态，其实还是个孩子，她胆小，懦弱，那些表面上的坚强，都是她装出来的。她很怕孤独，可是从来都装作没事。有一天晚上，我经过她房间的时候，听到她在叫喊，不住地叫着爸爸妈妈，我推开门去看她，才知道她在做噩梦。看到她双手不住地在挥舞，手心，额头，都冒着汗。我紧紧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手被她抓得很牢。她抓着我的手说，妈妈，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才知道，其实她多么渴望母爱！默默，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是那么的——” “我没有！”我矢口否认，“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你别自作多情！” “默默，阿坤还说，从那次夜里看到你梦魇之后，他就有心夜里起来，看看你是不是睡得安稳。常常看到你在梦里哭泣！他说，即使我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心结这东西，是要靠爱慢慢解决的！”母亲的眼神缓缓地，仿若平静的流水，“我听了他的话，才知道这个男人，对你的心，是真的，才明白所谓的爱情，我从来没得到过。我才明白，爱情不是靠说出来的，承诺也是没什么价值的。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即使没有承诺，他也一定会做得好的。因为他说，他无法给我保证一定做到怎么样，他只是尽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我觉得这才是真爱！所以，我来看看你，顺便祝你幸福！虽然他是个混混，但是只要你们真的好，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因为他似乎有点不同！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怕孤单，因为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人！”她的泪水慢慢地落下，滴在地上。很快就风干了，似乎不曾有过。 我这才想起这些日子，我的确睡得很安稳，原来是有人一直守候着我，他却从来没有说。有时我看到他的黑眼圈，曾问过他怎么回事，他也总是笑笑，说是被晚上的猫叫给折腾的。原来那只猫，就是我。我知道我有时候梦得恐怖，会半夜惊醒，常常再也无法入睡，因为害怕，我常常会蜷缩在墙角。这些日子这么舒服地睡着，却不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人在累着。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突然想起这句诗，心里甜甜的，又是酸酸的。当初在瀑布下，他就是念着这首诗的，他做到了！我的心再也无法自拔，他的爱海，是那么深那么远，我哪里还有回头的路？即便前路困难重重，我都无法舍弃他的怀抱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淡淡地回过头，对着我的母亲，浅浅一笑。这些，对我来说，太宝贵了。 “你能原谅当年我的自私吗？”她微微一笑，含泪的眼睛楚楚动人。 “母女俩哪有隔夜仇？只是，我需要时间修复伤口！”我朝她一笑，低下头，“坤哥既然没想过要让我知道他晚上陪着我的事，你也就别告诉他你对我说过。只说我们的恩怨，是要靠时间来化解的！” 母亲用疑惑地眼光看着我，半晌，才点点头。我看着她说：“我回去上班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也别多想，还有别的人需要你的照顾呢！” 她愣了愣，脸色有点尴尬。我只是一笑，也不回头，直接回报社了。心里，却萌发了小小的想法，这个想法，让我的心不由地心跳加快！ 125 托付 我站在窗前看风景。夜幕下的城市，是寂寞和充满魅惑色彩的。那霓虹灯闪烁，是都市人的夜景，却也有着繁华之下不易让人瞧见的孤单只影。想以前的日子，我就算日子里有susan，也有常常在大街上孤独的徘徊的时候。那时候的心中，可曾有今天的踏实？ “别开着窗，春日料峭，容易伤风！”声音从身后响起，轻轻地替我关上了窗。我慢慢地回转身，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宽大的胸怀里。听着他起伏的心跳，感觉好温馨。 “怎么啦，丫头？现在学会撒娇了？”他的话里带着一丝溺爱，带着一丝轻笑。 “我觉得一切好不真实！”我轻轻地说。 “又来了，你掐掐自己的脸，看痛不痛？”一抹笑容浮上了他的眉梢。 我用手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巧笑地问：“你痛不痛？” “有点痛！所以我感觉很真实！”他又一笑，抬起我的头，目光凝住我的视线，低声说，“默默，你会得到幸福的！” “恩！”我点点头，身子向他靠得更近，手环得更紧。嘴唇凑上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很快就收了回来，脸上一阵燥热。他不言语，只是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听起来有点无奈，又有点兴奋。耳边传来他的低语：“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的脸又腾地红了，心突突跳了几下。 “来，我给你准备了一杯清宁茶，几块桂花糕，来尝尝！”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了似的，然而听到我的耳里，却是那么的震撼。我不由一把抓住他的手问：“清宁茶，桂花糕？” “恩！”他点点头，目光有点狡黠，却很快又一副很无知的表情，“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我忙转头，轻笑一声。心里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有着波涛汹涌。“一杯清宁茶，两口桂花糕。”这是执戈者写给我的信中提到的，我没有给坤哥看过信，他不可能知道的。或许，这只是个巧合。 “想什么呢？”坤哥拉了一把我的衣服，轻轻地问。 我讪讪一笑：“没什么吗？我只是想到了晚上，喝茶好像不好，喝茶是提神的，晚上会睡不着的。” 坤哥微微一笑说：“我这清宁茶用的不是茶叶，而是用金银花配菊花泡出来的，听说能清热解毒，美容养颜，不会影响晚上睡觉的。” “是吗？”我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心里甜甜的。他真是想的周到。一个体贴的混混！哈哈！好像挺别扭的！ 他凝望着我，嘴角一牵：“又想到什么了？你的笑容让我觉得怪怪的！” “没事啊！”我一笑，抓起一块桂花糕，一口吞了，“哇，好甜！” 他又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你喜欢就好！”我的心有一阵狂跳，更加坚定了我想做的事，脸好像火烧，一下子蔓延到了脖子上，有点抑制不住的热。 “怎么啦，今天晚上的你好奇怪哦！”他的手摸上我的额头，在那里探究着，“没发烧啊，怎么这么红？” 我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说：“我想到了一句诗！” “什么诗？”他凑上来，目光有点疑惑，问道，“什么诗让你这样脸红？” “茶不醉人人自醉，我醉了。”我轻轻地说，“你扶我到床上去，我要休息了！” 他轻轻一扯醉，点了一下我的脸：“小调皮，困了就早点说嘛！”扶着我上了床，把被子盖上，轻轻说，“啥都不要想，睡吧！安心地睡，我会一直到你睡着了才走的！” 我点点头，用手环住他的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谢谢你！”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脸腾地红了。我缩回了头，躺在被子里，看了看眼前默默不语的人，轻轻地闭上眼，觉得好开心！如果，今晚，他真的会半夜来看我，那么，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了。一个对你如此上心的人，一个明明如此霸道的人，一个关心你爱着你想要你的人，因为你的话，却总是恪守着最后的一关，让你感到心安和自然。如果这样的人都不值得托付，那么，谁还可以托付？ 126 猫□□ 直到他离开，我才静静地睁开眼睛，回忆起我们这么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心中好似涌上来很多东西，五味杂陈。我不能说是没有忧虑的，毕竟我是很现实的，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是存在着一些问题的，就比如说我一直向往的是一种安定的生活，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一个能有平稳工作的人。可是有时候，事实往往和你想的是相反的一面，你越是希望走的路，事实越是反其道而行之。坤哥的出现，是我生命里的意外。 我轻轻一笑，可是，又有何惧？和平年代，只要自己肯努力，总不至于会饿死吧？这些小问题又算什么？我们没想过要锦衣玉食、高床软枕，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又有什么困难？想着，靠着床沿轻轻地笑。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有着细细碎碎的声音。我挽开窗帘，看着雨点落在靠在床边的窗子上，留下点点的痕迹。路灯的光射了进来，在屋子里留下影子，一切好静谧！我轻轻一扯嘴角，打开窗子，让雨丝飘了进来，手轻轻地抚脸，感觉丝丝滑滑的。拉了拉被子，裹住全身，就这样靠着床榻，静静地感觉风和雨。从来，我都是怕风雨的人，而今，却是如此安静，没有心慌意乱的感觉。 风似乎渐大，窗口外的树枝乱舞着，一片玉兰树的叶子飘了进来。我忙伸手抓住。春风春雨，夜色漫长。春天，终究是个多情的季节。哪怕有风雨，仍吹不散那满怀的心事。今夜有风雨，今夜却也是我期待的一夜。眼前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春意盎然。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雨似乎停了，风却还是不止。我刚想去关窗户，却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忙躺下，用被子盖好自己，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妈，你在哪里？” 脚步声到了我门前，似乎停住了。门被开了，传来熟悉的叹息声。接着，传来低低的脚步声，似乎怕吵醒我，来人的脚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床。我知道是谁，偷偷地眯着眼睛瞧他。他披了一件单衣，眉头轻皱，英俊的脸有着淡淡的愁，嘴角轻动：“怎么窗户也不关紧的，风这么大！也从来不知道关心自己！真奇怪你这些年来是怎么过来的！”我听得心中一暖，几乎要落下泪来。看着他轻轻地关上窗，用手在我额头轻轻一探，才慢慢转身，准备离去。 “别走！”我低呼了一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紧握着不放。 “好！我不走！”他坐了下来，握着我的手叫了叫，“默默！？”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不住地摇了摇头：“别走，永远都别走！” “好，不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在我的床沿，手握住我的手，慢慢地把我的手放进被窝里。我眯着眼睛看他，只见他微蹙着眉，身上的单衣轻薄透风。我的心不由地被针刺了一下，微微地痛。 “咳咳咳！”他突然咳嗽了几下，却是用手轻掩着嘴。我想是为了怕吵醒我吧！心里，又一阵感动。一下子睁开了眼。 他似乎一愣，看着我：“吵醒你了？” 我点点头，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愣，脸上似乎有点不自然：“我刚才起来上厕所，听到你在说梦话，就来看看！” “哦！”我轻轻点头，“你该不会是经常来吧？” “没，没有！”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干脆爽利。我轻掩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看着他的单衣，不由地心疼，抓着他的手问：“冷不？” “刚才你窗子开着，还有点冷。现在关了，好多了。”他微微一笑说。 “想不到风这么大，关着的窗子都会被风打开！”我伸了伸懒腰，装作疲惫地说。 他微微一愣，想了一下说：“这房子有些年了，窗子是老式的，用的是插销，不牢固。明天我让人换成新的推拉窗，就不会有这问题了。你睡吧，我在一旁看着你！” “哦！”我点点头，闭上眼，突地又睁开眼，问，“你不冷吗，我有点冷！”看着他不解的样子，只好又慢慢地说：“你到我床上来吧！抱着我，那样我就不冷了。”心里，鬼鬼地笑了一下。 他的脸更加不自然了，有点吞吐地说：“可，可是！”这个年代，还有这样的人，我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竟然还没明白过来。我不由得气馁，他写诗的灵气，以及平时处事的镇定，今晚，怎么都看不到了。 “我真的冷，你过来吧！”我拉了他一把，用手搂住了他的腰。 他极不自然，有点迷糊地望着我：“默默，我怕我控制不了！真的，那是在玩火！我怕我不能——” 我轻轻一笑，从嘴角上扯出一句话：“如果控制不了，那就不要控制了！你是不能还是不行？” “恩！嗯？”他突地一愣，嘴角咧开，笑得很奇怪，“你是说——”说着，嘴唇就附了上来，手也有点不规矩了，“我怕我不能自己。真的，这事我想了很久，就怕我守不住承诺，一不小心就要了你！——” 我轻吟一声，没等他说完，自动把唇送了上去，嘴角流出一句话：“你爱我的，对不对？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我就不怕了！” “默默！”他轻轻一颤，手就不规矩地伸进了我的衣领，迷糊地说，“你这只小野猫！” 我轻咬着他的肩，嘴角一扯：“我每晚都在callspring！你没读懂吗？” 他一愣，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头抵着我的头，鬼鬼的一笑：“原来是这样的啊，那为夫就不客气了！” 127 猫□□（二） 一夜缠绵，醒来全身酸痛。终究是我的第一次，这一夜，我从女孩升级到了真正的女人，经历了人生的一次重要的历程。他很温柔，可是似乎也有点紧张。终究，这一夜过来，我们都累垮了。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否溢满幸福感，可是我看见，躺在我身边的他，睡得甜甜的，嘴角还扯着淡淡的笑容。我不敢惊醒他，抬起酸痛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脸不似我的手那般光滑，甚至可以说有点粗糙，应该是久经风雨的缘故，想起他在军队里日晒雨淋的辛苦，甚至被人踢出局的委屈，我的心不由地纠结。我现在和他，是缠在一体的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一切，都是和我密切相关的。手触到他嘴角的胡渣子，想起昨晚，弄得我麻麻痒痒的，大概就是它们了。不由地一笑，身子往前慢慢移，唇角碰到他的唇角，还真是有点扎。刚想回身，却发现一只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游动。我突地一惊，忙伸手去捉，却哪知手酸得抬不起来，气馁地看着眼前睁开眼笑得很贼的始作俑者，道：“还不放开，便宜都让你占光了。” 他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我的便宜，可以都给你占！你想怎么占就怎么占！” 我气结，有点哽，嗔道：“这种事，都是男人占女人的便宜的，反正吃亏的都是女人！我都让你看光了，还摸！？” “我也不是让你看光了吗？”他笑着，开始露出无赖的表情，“是谁夜夜□□来着！” 我的脸刷的红了，说：“我可没有，要不是我妈告诉我你每晚都不放心我，会来看我，我才不会那么做呢？就当我是报恩，以身相许好了！” 他一愣，眸光突地淡下来，郑重地说：“这种事，我不允许你说是报恩。我要的是我们真正的相爱，欢爱！你懂不？如果你是因为报恩，才让我有了这一夜，那么我的心会很痛的，很不自在！” “哦！”看到他如此一本正经，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很轻很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丢失了似的，“坤，我觉得我好幸运，真的很幸运！你爱我吗？有多爱，是不是像山那样高，像海那样深，像天空那么广大？我觉得我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了你，除了你，还是你！” 他眉头轻蹙，轻轻地叹了口气：“傻丫头！你会得到幸福的，你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你这么些天半夜里一直来看我，我才睡得那么踏实！”我靠近他，把头埋在他怀里。 “我该谢谢岳母，她成全了我们！”他低声说，“过几天我让人到你三姨婆家说媒去，找个时间定亲。我们就这样定下来吧！我不能再没有你了！”手里，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背，把我抱在了怀里。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林的声音传来进来：“坤哥，你在里面吗？有人找！” 坤哥有点无奈地吻了一下我的脸，大声问道：“谁啊？” “那人说是默默姐的父亲，说是胖子丙告诉他的地址！”小林的声音夹杂着笑意，说，“要是你们在忙，那我就说你们不在！” “见不见？”坤哥拍了拍我的头，低声问。 我想了想，对外面喊道：“小鬼，你让那个人在大厅等着，就说我们马上就出去见他！” 小林“哦”了一声，一阵小跑着走了。我无奈地看了看坤哥说：“起床吧，懒鬼！色鬼！” 他看着我，笑得很暧昧，赤着身子坐了起来。我忙转过头不看他，脸同火烧。坤哥笑着扳过我的头说：“要看就看个够，我可是肌肉美男哦！”我的脸烧得更厉害了，马上捂住了眼睛，又通过手指缝去看他。他笑得好贼。等他出去，我才起来，穿好衣裤，走到镜子前一看，顿时红了脸。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印，像一个个显眼的标志，都闪着光，忙找了一件高领的衣服穿上，才慢慢放心。在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却也看到了另一个人，他正站在门口望着我，笑得很灿烂。 “看来，以后这门，该上一把锁，不然，有些色狼就堂而皇之了。”我愤愤地道。 “恩，明天我买把锁来！”他竟然也是一本正经，“我来给你绾发吧！” 说完，上前，轻轻地挽起我的头发，用梳子慢慢地梳起来。我细细密密的乌发，就在他的手里，那样柔顺！我轻轻地扯了扯嘴角，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了上来。女人，一生能找到一个为自己绾发的男子，这一生，该是多么的幸福！ 128 代价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点憔悴，嘴里叼着一根烟，慢慢地吸着，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很迷茫。我盯着他，紧盯着，直到他感觉到我的目光，才慢慢地抬起头，嘴角露出一点勉强的笑意：“默默！”他咧了咧嘴。 我沉默着，看着和自己相似的那张脸，依稀能够感觉到他年轻时的风采。可是这个人，我却很想把他忽略，把他当成路人。这在我心中是一个疼痛。 阳光透过纱窗，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显得有点苍白。他嘴唇动了动，再也没有开口。看着我还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今天的天气很好，能够感觉到点点的暖意。我看了看窗外，走到窗子前，一下子拉开纱窗，于是，屋子里的光线更加强烈，窗外的树在房间里落下影子。我一语不发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他抬头看我，扫了他一眼，目光透着点点寒意，是暖春里的一阵寒风，足够让人发抖。他的头又突地低下，不再与我对视。 “不知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坤哥淡淡地开口。我刚才一直在屋里对他说，不要和眼前这个人太客气，否则，我就不理他了。他只好应承了，眼下的语气不冷不热，我觉得适中。 “呐！”父亲突地站了起来，甩掉口中的烟，正待开口，突然看到我冷漠地看着他，神气的样子一下子颓了下来，好似原本鼓鼓的气球，一下子瘪了，讪讪地说，“我不知道默默也住在这里！”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淡淡地开口，没有一点表情。 “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他迟疑了一下，问我。 “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冷眼扫了他一下。 “我们是父女！”他愣了一下，还是说了。 “我没有父亲！你做过当父亲的责任吗？”我厉声问他。 他尴尬地一笑，说：“至少名义上还是！” “是，名义上是！”我冷冷地开口，“那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要钱？要我的赡养费？我们刚刚给你垫了5万！” “人家嫁女儿，总要向男方要点聘金吧！我要的也不多，我——”看到我扫过去的寒光，他愣是把话给打住了。 “你以前没那么聪明的！”我冷冷一笑，“你以前至少不会打主意打到你女儿身上的，你说过你一直对我愧歉的，怎么？现在觉得在我身上也能捞一笔了？” “我欠了人家钱！而且这次，他说，他可以不要钱，只要——”他顿了顿，开始脸红脖子粗了，呼吸也变得缓慢，“我觉得还是给钱好，想了想，只好找他了。”说着，指了指坤哥。 “你怎么又欠了人家钱？你不是说不赌了吗？”我不由寒光四起，真想扑上前，狠狠地揍他一顿。教而不善，是最最让人心寒的。 “我原本也是不想赌了的，可是那天遇上胖子丙，他拦住我说，现在的□□市场很好，几乎每天都有人能赢，而且，他也能猜中几分，已经有好几人在他的提示下中了。他愿意把答案给我。我一想这么好的事，于是就向他借了点钱，押上了，哪知会那么倒霉！我——”他迟疑地看着我，一脸愧疚。 “你猪啊？你明明知道他是那种人，会那么好便宜你？要能中，他干嘛不自己多押点？你有脑子的，你的脑子呢？被狗给吞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心里又气又急，要是别人，真想手脚并用，打得他满地找牙。可是，他却是我的父亲。 “我开始也是想赢点钱，把你们的还了。我自己一直觉得愧欠你们的。后来才明白原来我是上当了。他竟然说——”他开始目光闪烁，吞吞吐吐起来。 坤哥脸一冷，淡淡地开口：“他是不是说，如果默默愿意陪他一晚，那些钱他就不要了？” 我听得一愣，全身毛骨悚然。转头看向父亲，他竟然点了点头。 坤哥看到我疑惑，说：“胖子丙好色，遇上漂亮的女人，总是用这种方法。没想到，竟然用到我的头上来了。”说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色很是凝重。 我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毫不客气地泼向我的父亲，水滴从他的头上落下，他竟然没用手去擦，只是愣愣地站着，面无表情。我冷声道：“你给我们出去，一个连自己女儿也可以出卖的人，还是人吗？” “默默！”他迟疑了一下，“要是你们拿不出钱，可以去找徐斌徐公子的，或许他会念在往日旧情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到坤哥寒气逼人，顿时吼了声：“你出去，怎么死都和我们无关。小林，赶他走！” 小林看到我们生气，马上推了我的父亲出去。任他在门口叫唤，都不理了。 “看来，胖子丙已经瞄上你了，得不到你他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默默，我们去找章大，让他帮我们出出主意！”坤哥似乎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很多事情变得复杂，找了章大，以后让坤哥退出这个圈子的想法要实现，就更加不容易了。章大，坤哥早就说过，他很看好坤哥在这条路上的前途。求一次，就欠了一个人情。以后，真想还，就还不清了。这是一条怎么样的路？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最好连碰都不要碰到小人。那胖子丙，我一想到就心寒。 129 我的男人 一连几天，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胖子丙的人会突然出现，坤哥也很担心，原本想找章大的，可是听说章大到外地旅游去了。怪不得胖子丙会那么大胆。不过终究这个社会是有法律的，不会由着别人乱来。他也应该有些忌讳，所以一直没在我面前出现过。父亲也没再来找我，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我的心稍稍安静了些。但我知道，侥幸的心里是不能有的，还是小心点好，所以让坤哥每天接我上下班。有他在，我不怕胖子丙会来，如果真要硬战，谁都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想必胖子丙也没那么傻，毕竟在我们小城市，黑帮的事还没那么猖狂，况且国家在严厉打击犯罪，他不会傻到让自己成为枪头直指的人物。当然，这只是我安慰自己的一颗定心丸。 周六，我接到了笑笑的电话，说他要回家看看，顺便来看看我。我们约好了在江滨公园见面。想到和老朋友见面，我的心情就很好。毕竟是朋友不多，而他，更是朋友中的特别。况且，随着年龄的增大，生活的紧张，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越来越少了，能见一次面是一次。 坤哥正在厨房给我煮海带汤。看韩剧的时候总是听到海带汤，所以心生好奇，就让坤哥了解做法，做给我喝，听说养颜美容，令身体舒畅。听到我又笑又跳，他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问：“是笑笑来电话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地问，看着他围着围裙的样子，笑得嘴都歪了。小林在一旁说：“坤哥现在成了居家好男人了，以前只会指使别人，现在也被别人指使了，越来越有妇男的样子。”阿成看着我们，嘴角往上一扬，却是没有说话。最近也不常见他，自从我搬来和坤哥一起住的时候，他就搬出去了，而且也常常避开我。现在，我和坤哥的关系越来越明朗，他是坤哥最好的兄弟，自然也常常被邀到家里一起吃饭。渐渐地，也就不再有尴尬了，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你这小鬼，说话没有分寸！”坤哥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我说，“我昨天遇到过笑笑了，告诉了他我们的事。我让他到我们家来，他不肯，说会找你的。看到你这样满脸雀跃的样子，我猜想就是他了！你对笑笑这么好，就不怕我吃味？”说着，斜着眼睛看了看我。 “怕，好怕，就怕你没感觉！”我哈哈一笑。 他嘴角一勾说：“如果不知道笑笑和你那么铁的关系，不知道你们是这么多年的同学却没有发展，我还真有点那个呢？有时候想着真奇怪，男女之间真的会有永远的友情吗？” “当然有了，我和笑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我耸耸肩，跑到厨房，端了一大碗海带汤出来，对小林和阿成说，“来喝海带汤吧，保证你们长得美美的。” 小林嘟了嘟嘴：“我们又不是女人！” 我瞪了他一眼，撇撇嘴：“不喝就不喝，我自己喝！”说着，就试了试温度，感觉不是太烫，就灌了下去。坤哥用手捋去我额前的头发，笑着说：“慢点喝，没心没肺的丫头！” 我一笑，叹了口气：“都是爱情惹得祸，它让我变笨了。也是你太好了，把我宠得都不知是在云中还是雾中了！” 坤哥大笑：“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恩！”我煞有其事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我却听见阿成在低声笑。“笑什么？”我瞪了他一眼。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他顿了顿，故意看着我不说。 “哪句话？”我回头再瞪。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他点点头，脸抽了抽。 我一时语塞，没有了回话。却看到坤哥和小林在一旁笑得很贼。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三个男人一台戏啊！”坤哥一笑，问：“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不想搞特殊主义！呵呵，我自己去见笑笑好了。否则，多一个人，不太自在！”我抹了抹嘴角，拿出纸巾一拭手，笑得很灿烂，说：“我们有很多的秘密要谈，不能让你知道！” “哦！那么对秘密？晚上我给你灌迷汤，不怕你不讲！”坤哥轻轻一笑，那张刚毅的脸露出很自信的神色。我看得心头一震。他，是我沈默默的男人！是的！ 130 笨女人 春风送暖，岸边的杨柳也开始冒出嫩芽，一点点，新绿的，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旺盛，感叹大自然的神奇。路边一颗颗茶花树，花开得火红，竟然也有颓败的，焦黑的花瓣，在风中摇摇欲坠。笑笑上前，摘了一朵残花，低声对我说：“时光似水，天下果真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听得一愣，笑着看着他那张有点瘦的脸，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手背：“好好的鲜花不摘，对着一朵残花发呆，又说这么丧气的话，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轻轻一笑，声音很低，很飘渺，又似乎是在很郑重地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我以后都没机会接近她了。终究是男女有别，以后要保持着距离才能看到她，你说，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原来你在说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了？我不是叫你要抓紧的吗，又被人捷足先登了。你这笨蛋！”我戳了一下他的脸，心里一阵感慨。真替他不值，喜欢的人有了男朋友，他一定很难过吧！ “我也不知道竟然会这么快，原本是想告诉她的，可是我怕她不喜欢我，到时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迟迟没有开口！没想到，一下子的错过，就真的错过了。”他低着头，眼睛望着地面，有一些迷茫。 “她还没结婚吧！还没结婚就是还有机会！”我想了想，心知这样的机会真的很少，可是仍想安慰他。 “机会？！”他突然仰头，笑得很无奈，嘴角一扯，“我也以为还有机会，可是人家的男朋友不给，说了，他一辈子会霸着她的，不会给别的男人任何希望的。” “她男朋友你也认识？唉，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纠缠了，怪不得看你一脸的憔悴。笑笑，来，我肩膀借你靠靠，你想哭就哭吧！”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靠。他勉强地笑了笑，看着我，目光停顿了一下，咧着嘴，看起来脸色很苍白。 “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我忙摸摸脸，不解地看着他。 “你脸上有颗青春痘，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又踢被子啦？”他突地一笑，笑得我精神紧张。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要踢被子？”我一脸诧异。 “听你大学同学说的，以前打电话去找你，都听说你去自修了，我就让她们讲一些你的事来听听，就当做笑料，让自己开心一下了！问你晚上睡得好不好，她们说你会讲梦话，还会踢被子，还说你总是臭着张脸，经常一个人发呆。我就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让她们迁就你一下，多多照顾你喽！”他笑得很自然。 “谢谢你，笑笑！”我看着他，无限地感慨，有朋友如此，真是一生的幸福。 “我们是好朋友嘛！”他突地一笑，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我的额角。 “对了，你喜欢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知道你喜欢她吗？”我抬头问。 “她呀！”笑笑看着我，目光很温柔，笑得一脸的灿烂，“她是个很迷糊很笨的丫头，总把自己想得很聪明。可是呢，连同学关系都处理的不好，可是却会帮自己最要好的同学打架。表面上很冷漠，其实内心很温柔，很坚强又很软弱的一个人。而且，她长得很漂亮，笑起来，就像云中的太阳，不刺眼，却有着无限的光芒！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天使！”笑笑的目光转向远处，“明明是个很会哭鼻子的丫头，却总是给人一种清淡的笑，在人前，总是保持着自己的风雅。” “这样的女孩子，怪不得会有很多人喜欢。可是你不告诉她，你喜欢她，她怎么知道？”我瞪了他一眼，“这样的女孩子，我也想认识，要是你能娶了她就好了。” 笑笑的脸色有点尴尬，看了我半天，才说：“我不是没有告诉过她。我明示暗示了很多回，有时甚至连心里话都给她讲了，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她真的是一个很笨的丫头，或者，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过我的存在。你说，这样的状况，我还能说什么吗？我的自信心早就被打击得粉碎了。如果她心里有我，就连只猪也明白我想什么了！” 我点了点头：“恩，她的确是够笨的，这么美又这么笨的女人，真的让人很无奈！”心中，无限的感慨，“上天果真是公平的，给了一个人美貌，却不给人智慧。” “可是她平时又是很聪明的，学问好，什么都好！”笑笑看着我，笑得很无奈，只是看着，眼角似乎还有了泪光。他一直笑一直笑，看起来却像哭似的。 “哦！那她不会是装的吧！”我瞪大眼睛，终于想明白了，“感情是她不喜欢你，又不好拒绝你，装傻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我看不像！我还没见过像她那样单纯的女子！”笑笑一扯嘴，别过脸，不再看我。 我真替他不值，可是人家是漂亮的女人，市场好的很，也不能说什么了，于是点了点笑笑的手说：“你就是太瘦了，如果再壮一点，我想会有更多女孩子喜欢你的。那个女子就算了，以后我帮你看看周围的，有没有适合的！” 笑笑回过头，擦了一下眼角，抿抿嘴说：“好！我一定会变得强壮再来看你的。” 我听得一愣，忙道：“我们不能经常见面吗？” 131 笑笑 笑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许久，然后淡然一笑。低下头，用手开始掰开手上的残花，一片的花瓣掰出来，竟然仍是殷红的，像夕阳的余晖，像残血。笑笑苦笑着，那张脸从未有的凄凉：“花开花谢终有时，你现在长大了，也有了男朋友，我这个做哥们的，总不能永远呆在你身边吧？我也该去寻找我的桃源仙子，你说呢？” “那倒也是！”我轻轻一笑，“不过这是好事，你也不用苦着一张脸啊。而且，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的，好朋友嘛，多聚聚，总是好的，不然，感情会变淡的。你说情人节要我花钱，现在看来我可以省了，你也要加油哦！我还想有一天我们能够结成儿女亲家呢！嘻嘻！”我笑得一脸无邪，想到如果有一天能和笑笑结成儿女亲家，就不由地喜上心头。 “儿女亲家？”笑笑一愣，手中的花瓣一抖，看着它们随风飘去，他讪讪一笑，“你想得还真长远！我难以想象你满脑子那些古怪的念头，怎么从这么美丽的脑袋里想出来的？” 我傻傻一笑：“你也会说我漂亮吗，当然我在你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鼻涕眼泪擦了你一身，你可是说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丑的女人的啊！” “是啊，真的没见过你这么丑的，那样对着我哭，害得我都不知怎么办好！”笑笑一笑，嘴角一咧，“想不到当年的丑丫头，如今也可以这么亮丽，而且还有了男朋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呵呵！” 我看着他，傻傻地笑。笑笑也朝我一笑，目光落向远处。远处的天空，高远明净，有几只小鸟在那里飞旋，再高点，是白云朵朵。远山，都在白云的缭绕里，似乎很近，亦似乎很远。笑笑随手把花蒂一抛，那花蒂远远地落在远处的河里，留下几个圆晕。我的心有点茫然，就像有人在心中划痕那样，让我有点无措，不由地轻轻叫了声：“笑笑？”今天的笑笑，似乎与往日不同，似乎愁绪满怀。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吹落眼前花！几多轻愁，恰似春水缓流，谁能解我心中无助？”他轻轻地叹道。 “怎么今天那么多感慨？”我幽幽上前，以一种调笑的口吻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或许那个女孩不是你命定的天使，你或许能够遇上一个更好的！笑笑，别这样，不就是失恋吗？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的！” 他突然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很久才说：“默默，要记得幸福，知道不？一个人孤独走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依靠，自然要好好把握，知道不？” 我点点头，眼里泪光盈盈，笑道：“我知道！笑笑，你别吓我啊！你怎么好像在嘱咐什么似的？” “傻瓜！你当我会想不开吗？我只是向你告别，我以后会留在我工作的地方发展，不常回来，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好好地跟你道别，你当我是做什么？”笑笑一点我的头，狂笑着。我却能感觉到他心里的痛，却又帮不了他，好无奈！ 多情自古空余恨！伤心处，泪断肠！感情的事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左右的，只希望他能想得开。“笑笑！你别这样，顶多，我以后经常去你的城市看你，不就是一个半钟头的车吗？”我耸耸肩，“你这家伙，一定要好好的，把自己养得壮壮的，然后找个要你的女人，把自己卖了！” “卖了？”他一愣。 “恩，现在很多富婆喜欢买男人，你的市场嘛？还行！到时有了钱，还怕没人要？”我啧啧有声。 “噗——”笑笑一阵大笑，“我秦笑天，真的要到卖了自己才有女人要？沈默默，你也太鄙视人了吧！” 我一笑：“呐，开心啦？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不要你，再找一个不就得了？就像现在流行的游戏，要美女就像要杯开水，现代社会美女多的是，你有本，还怕没人来？真是的！” “你当爱情是场游戏吗？沈默默？”笑笑一愣，盯着我。 我耸耸肩，笑道：“不是啦，人家只是开解你呢。我们都是钢铁制成的，小小的爱情哪能左右我们呢，对吧？我从小这么过来，也没看到谁失了恋就要死要活的，小事，对不对？”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爱上过，有一天当你遇上，你才会知道那是怎么样的心痛！”笑笑轻轻一笑。 “呸呸，乌鸦嘴！”我瞪了他一眼。 笑笑盯着我，淡淡一笑，别过脸说，“我得走了，我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真正地搬到学校去住了。要保重，知道不？”说完，看着我，凝眸。 “你也要保重，要记得照顾自己。别多想，有什么问题要给我电话！”我看着他说，“你永远是我除了susan之外的最好的朋友！” “恩！”笑笑点头，随手摘下路边的一朵鲜艳的茶花，插到我的发髻里，“鲜花配美人，只愿你永远幸福！花随人意，心随意动。默默的美丽笑容永远在我心中！”手指留在我的额头，却没有动。 我拍了拍他的手，轻轻一笑：“开始贫嘴了，那就是没事了！呵呵！” 笑笑轻轻地抚了一下我的头，转身走了。我看着他在风中，衣袖飘逸。那修长的身姿，随着远去，地上的花瓣跟在他身后飘动。我淡淡地一笑，低声说：“笑笑，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话，转过头，朝我挥挥手。我也挥挥手，却是无语。 132 执戈者 窗外的雨，不知下了多久，淅淅沥沥的，好似不想停。我坐在办公楼里，面对着远处的雨发呆。春日的雨，烟烟袅袅的，原本该是美景，此时却令我惆怅。总觉得那么如雾如丝，好似我的愁绪，在我的心头萦绕着不去，让人郁闷。 办公桌上搁着一封信，普通的信封，没什么特别，旁边还有一张信纸，却是很优雅，画上是一个深色衣服的小女孩，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在一条废弃的铁路上。旁边，长着碧色的草，还有一节破旧的火车静静地停着。小女孩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吉他，两个人对望，笑得很甜。旧的，新的，童真和友情，或许还有点点暧昧，都透了出来。我想这信纸，找起来肯定是不容易吧！他真的是有心的人，懂得生活的浪漫。 信纸上没有多少话，一眼就能看完：“默默，我将要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以后都无法和你联系了，谢谢你的鼓励和关照。执戈者” 这么少的话，就了结了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建立的友情。真让人生气！我不由地嘟嘟嘴。可是，又有何法？淡淡的一笑，我已经拥有了全新的生活，有了坤哥，这些朋友我迟早会忽略的。虽然这么想，可是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终究，又少了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 翻看了信封，却发现里面黑黑的几行字，再一看，竟然是一首小诗，忙把信封撕开：“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幕，君不知我心苦，悲叹，我只随风去。廊桥外，天涯路，孤单只影莫回首。鸾凤比翼飞，我是风掠过。”我一震，心中好似被什么牵动着。他留下这首诗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认识我，还是这张信封弄错了？分明是一种感慨，在诉说情意，可是，是对我说的吗？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这不是我和坤哥之间的情诗吗？何以，他会知道？巧合？还是什么？为什么这诗会写在信封里，而不直接写在我的信里？还有，坤哥上次那么巧给我清宁茶和桂花糕，莫不成他们之间有联系？可是，我已经和坤哥在一起了，何以，他却说“孤单只影莫回首？我是风掠过？”谁和坤哥有联系呢？莫不成是阿成？烟渍男？他不是也会写诗的吗？我不由冷汗直冒，天！不是吧！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给震住了，有点不安，有点彷徨。幸好，他这是道别的信，也就是说，不会再和我纠缠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同志们，下班了，又是美好的一天！”八卦一号伸了伸懒腰，笑着叫道。 我站了起来，整理好文件，然后走向门口。坤哥正站在那里，笑得很灿烂。我也微微一笑，上前抓住他的手。他把一只手搁在我肩膀上，挽住我，另一只撑起伞。我在他宽大的怀里，感觉很温暖。 “阿成要去别的城市吗？”我抬头看他，轻轻地问。 “没啊，没听他说过！”坤哥笑着看着我，嘴角一扯，“怎么啦，听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微微一笑。不是，不是烟渍男！那就好！太好了！不是他就好！否则，经常见面，以后难免会尴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我不想再次打破。 “章大回来了。听说了我们的事，说要见见你！”他微微一笑。 “是吗？”我一愣，“哦！”顿了顿，问：“坤，我跟你提过的，你转个职业，好不好？我们手上现在还有余钱，就做点小生意。我很怕这种日子，觉得惶惶的，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我不想和他们纠缠下去。” “除了这一行，我对其他的行业也不熟！”坤哥叹了口气，“我也想让你过点安静的生活，可是要想退出，还真的不容易！默默，对不起，我努力试试！我先去打听打听哪里有适合我们做的店铺，一时急不来的！” “恩！”我点点头，“委屈你了！”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头：“傻瓜，委屈的是你，跟着我，担惊受怕的！”我轻轻地笑了，又遗憾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他低声问。 “恩，我跟你说的那个笔友，要到别的城市去了，说不再给我写信了。唉，又失去了一个朋友！”我耸耸肩，微微一笑。 “你那么想要写信吗？那我可以给你写了，天天给你写情诗！”他眼角一扬，笑得很贼。 “得，天天腻在一起了，还不够吗？”我朝他一笑，“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男人，别的，都看不到了！”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美男啊，连美男都欣赏不到了。” “有我在，你还想欣赏别人吗？”他似乎一怒，瞪大了眼睛，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是啊，是啊，你是大熊猫国宝。我要天天宠着你，而且百看不厌！”我撅了一下嘴。 “你是只小野猫，我是大熊猫，绝配！”他哈哈大笑。 “明明是不同的物种，好不好？”我瞪了他一眼。 “雪和梅都能水乳交融呢？”他耸了一下肩膀。 “你说什么？”我忙问。 “没什么！”他转开头，不再理我，看着远处的风景，最角有着淡淡的笑意。我讶然了，难道是他？他为什么要给我写信呢？一开始，他就想接近我，而且现在已经拥有了我，所以，才不再给我写信了吗？疑问？我不由地觉得我有要揭开这个谜底的需要了。 133 执戈者（二） 趁着坤哥去厨房的时间，我拐进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我来过几次，也没看到过什么。不过这次，除了要看表面的东西，还要看里面隐藏着的东西，他三番两次地对着我说出了执戈者信中的东西，我就不信他和他无关！环顾四周，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拉开窗帘，屋里的光线顿时亮了起来。角落里有一道屏风，画着不知是谁的山水画，很是精美，想起古人对山水树石画的评语，莫不是“精意宫观，渐变所附，尚犹状石则务于雕透，绘树则刷脉镂叶”，用在此画上正适合。只是此时我尚无欣赏画的心情，东看看西看看，目光锁定在屏风后的保险箱里。我知道钥匙在坤哥身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到了厨房，看到他正在忙，便把手伸了过去：“钥匙！” “干什么？”他突地警觉起来。 “晚上我睡到你房里，先去铺一下被子，你房间的门关上了！快拿钥匙来！”我微微一笑。 “是吗？”他回转头来，目光带着一丝笑意，盯着我，抓了身上的钥匙给我。 我一拿到手，就忙往回跑。 回到他的房间，我马上用钥匙去开保险箱，上次看到他开过，是这个没错！转了几下，知道他保险箱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他告诉过我的。也曾说过，他没有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动过要开启他保险箱的欲望。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我何必偷窥呢？只是这次，我难以按下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他要是想告诉你，不是早就说了吗？ 保险箱的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塑像，上面雕着一个古代的士兵，手中拿着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我的心中微微一颤，这个，是不是就是？ 底下，竟然压着一份胖子丙的资料，他家里有什么人？何年何月干过什么？喜欢吃什么，到哪里去吃？我的心一惊，这些，做什么用？ 再底下，天！我愣住了，竟然是我写给执戈者的那几封信，平平整整地用一条小红线扎着。他，真的就是执戈者！他为何要瞒着我？为何还有那么多疑问呢？为啥要说到另一个城市生活？那字迹可是又不同的啊！我又激动又迷茫！ 刚回头，看到小林正讶然地站在我身后。忙问：“小鬼，干什么？” “坤哥让我叫你去吃饭！”小林点点头，有点不安地说，“默默姐，怎么偷看坤哥的东西？” “不准看吗？”我无所谓地回答了他一句。 “以前坤哥不准别人开他的保险箱的！”小林撇撇嘴。 “哦，可是我是他老婆，不同的啦！对了，小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指着那塑像上那古代士兵手里拿着的好似兵器的东西问他。 “这是戈，是古代的一种兵器。我们军人，最想做的就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所以很崇拜古代这些会用兵器的人。我想坤哥藏着这个，就是这种意思吧！默默姐，你连这个也不懂吗？”小林捂着嘴乐。 “我又不是军人！”我瞪了他一眼。执戈者！他曾经是军人，对的，这个名字很适合！天！真的是他！ “我现在也不是，不过以后会是！”小林很严肃地点点头。 我摸了摸他的头，把东西放回远处，说：“好了，吃饭去！先别告诉坤哥我偷看他东西的事，ok？” “我就是要说，我就是要说。气死你！哈哈！”小林夸张地叫着，往外跑。 “你这小鬼，欺负到我头上了，是不？”我忙去追他，想扁他一顿，不在家里树立主妇的威信，以后，还怎么持家？哼！ “怎么了？”坤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戏谑，笑容洋溢，抓着小林的衣领问。 “有人迫不及待地相当坤哥你的老婆呢？”小林看着我，捂着嘴偷笑。 “是吗？是谁啊，漂亮不漂亮？不漂亮的我可不娶哦！”坤哥依然笑得很大声。 我气结，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很丑呢？瞪着双大眼，圆圆的，像铜铃，母夜叉啊！”小林长叹。 “那样啊，那我就不娶了！”坤哥哈哈大笑。 我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哭笑不得。站着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坤哥的笑声传来：“母夜叉，来吃饭了！”说着，又一声大笑。我大步走了进去，瞪大眼睛，喝道：“再叫一声，试试看？” “果然是母夜叉！”小林缩了一下头，三下两下地从盘子里夹了些菜，说，“我到房间里去吃了，心脏不太好，怕呆会有暴力事件发生，承受不住！”说完，偷笑着溜了。 134 执戈者（三） 我静静地凝望着他，他不语，把夹了的菜放到我碗里，含笑看着我。我慢慢地嚼着菜，斜着目光看他。他还是微笑，伸出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脸盈盈。我继续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叫了声：“啊！”指了指他脸上，露出很邪恶的一笑。 “怎么啦？”他终于有了反应，“我脸上有东西？” “恩，一粒米饭！”我淡淡地一笑，伸手把那粒米饭弄了下来。 “一粒米饭而已，怎么那么大惊小怪的，对着我看了半天？我是不是长得很英俊啊？呵呵！让某人心痒难耐了？”说着，手伸向我的腰部，轻轻一环。 我忙着拍掉他的是魔爪，严肃地说：“我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你，看你老不老实回答！” “我是老婆奴，老婆要的答案，我力求精确，绝无半点隐瞒。”他伸出两个手指，做发誓状。 “好！那我问你，你究竟有多少事还瞒着我？”我盯着他 “没有！”他无辜地摇头。 “没有？那执戈者是怎么回事？”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表情。他眉头一蹙，有点疑惑地看着我，转眼叫道：“原来你向我要钥匙，就是为了我里面的东西？你都知道啦？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啦！”他愧歉的一笑，伸手抓住我的手。 “等等，目前我还没有完全相信你就是他。有些问题不是很明白，你们的字迹怎么不同，而且寄信的地址也不同，还有，为什么他说要到另一个城市生活？如果真是你，你怎么解释？”我看着他，目光冷厉，想看着他的表情有什么异样。 他却只是微微含笑，说：“我原本也不想让你知道的。我当初实在是想接近你，可是却又找不到方法，知道你喜欢诗，想引起你的注意，所以就给你们报社投了信。没想到真的引起你的注意了。我完全是存折侥幸心里的。信是我借着别人的手写的，他的字体让人觉得很舒服，我想这是能引起你注意的另一筹码。还有，地址也是他家的老住所，他每天帮我们之间寄信，有信收到了就给我的。至于说要到另一个城市生活，我是让他随便找个理由结束我们之间的这种方式。因为你已经是属于我的了，我们公开恋爱了，还要那样的通信方式，总有一天你会发觉的，还有，要是你爱上了我的另一层身份，那怎么办？我不是自讨苦吃？” “恩，算是解释得通！”我想了想，拿出执戈者的最后一封信，问，“那这信封里的词你怎么解释？孤单只影莫回首。鸾凤比翼飞，我是风掠过？你怎么是风掠过呢？” 他愣了愣，眉头一皱，低声说：“那家伙！”转眼对我一笑说：“我只让他写上‘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幕’这一句，看看你是不是会怀疑我。我的老婆是不是够聪明？他只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信使，当然是风掠过了哦！他还没有女朋友，当然是孤单只影莫回首了哦！你想想，要是不是我，那些信怎么会在我手里？小笨蛋！”说着，溺爱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你骗得我好苦哦！” “你当时不是不喜欢我吗？我没办法了，对着你，明知你是那个可人的默默，却近不得，心中无奈，只好期盼着有一天你会来到我身边！默默，你真的来了！感谢天！”他凝眸，目光落下远处。窗外，是一片幽暗，已经是夜里了。春天的雨夜，来得比较快。 “那个代笔的人，看起来也好有才，什么时候可以去谢谢他？”我把目光落向了坤哥。 他微微一笑说：“他真的去外地了，如果他回来，我会让你们见面的。我也想谢谢他，他是我们之间的红娘呢！”说着，手摸了摸我的头，却在沉思着什么！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叹道：“发现执戈者就是你，又觉得好意外，你真的那么了解我？可是我很难把你们重叠！” “所以我要赶快结束我们之间的通信，我就怕你会喜欢上另一个我！”他笑着，吻了一下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把玩起来。 我笑了笑：“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不是！但感情的事是控制不了的！默默，我真的好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他叹着气，凝望着我。 我靠近他，低声说：“傻瓜！如果那么容易变心，那爱情不是没有价值了吗？” 他点点头，手揽住我，下巴抵着我的头，不语。我亦不语，任时光悄然流逝！我们的爱情，会天长地久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经营，会有丰厚的回报的！窗外，风声雨声不断，屋里，我们相互着温暖地依靠。“都说，男人和女人原本是一体的，拥有一对翅膀，到了凡间的男女，都是单翼的天使，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有人找到了的，也有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找到了的人，是最最幸福的，因为他们拥有了完整的翅膀，会飞翔得更高。而我们，我在想，也许就是那样的一对。”我低语着。 “恩，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翅膀！不用再做单翼天使，不用面对孤独和苍凉了！”他揽着我腰，轻轻地说。 135 借钱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编辑部里，一直在放着这首歌，很适合我听，我轻轻地听着，一边听一边跟着哼，心情很好！笑容漾在脸上，就像外面的桃花，点点殷红，无比妩媚。镜子里的自己，是那样的妖娆，呵呵，有爱情的滋润，比任何的保养品都好！ 我一边唱一边笑，根本顾不上其他人投来的目光。玖意在一旁看着说：“终于有了点人性了，以前都是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你东西似的。现在会在办公室里唱歌了，果然是不同了。” 我朝她翻了翻白眼，没有理，嘴角一勾，唱得更响了！玖意摇摇头，长叹着走了。 走过我身边的八卦一号扫了我一眼，我张开喉咙就唱。她一下子捂着耳朵，叫了声：“噪音啊噪音！”慌忙躲避。 “谁在办公室里鬼叫？”刚从外面回来的何老太突然站在门口，声音盖过了我的声音，惊得我一下子无声了。我看着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捂着嘴，笑得乐呵。心里倒是有点尴尬。 何老太也没发话，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下，转头去她的办公室了。我伸了伸舌头，不再唱歌，开始看稿，心里还是很甜蜜的。幸福在哪里啊，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我的笑容里。呵呵！ 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喂？谁？”我问了声。 对方似乎压低了声音说：“默默，是我，爸啊！” “没有这个人，你打错了！”我冷冷地道。 “默默，等等了。再帮我一次！这次以后我都不会再缠着你了。我要远走他乡，以后都不再回来了。可是身上没有钱，你能否先借点给我？那些人到处找我，要是找到我，一定是一顿痛打！默默，爸爸对不起你。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真的没法了，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让爸爸走出这一片黑夜吧！”他低泣着，让我的心一阵难过。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于是轻轻地问：“我先去银行取钱，你在哪里？我下了班就过来！” “我在嘉宇道南面路口的第一间台球室。我在那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哦！”他说。 “好了，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心不在焉地削起了一个苹果。人生在世，几多无奈！拿不起，放不下！我终究不是个硬心肠的人！想把他当成路人，却总是狠不起心。 咬了一口苹果，拿起电话打给坤哥：“坤，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 “有什么事？”他低声问。 “我要帮我那个赌徒的父亲跑路，省得他整天缠着我！”我叹了口气。 “那就意味着你把你父亲的担子扛了下来了，胖子丙找不到他，就一定会来找你的！”坤哥不无忧虑地说。 “让他找吧！”我泄气地说。 “恩，那我做好饭等你回来！”坤哥一笑，“你们在那里会面？” “嘉宇道南面路口的第一间台球室！”我叹了口气。 “嘉宇道？”他突地一愣。 “怎么啦？”我的心也突地一紧。 “恩，没事，小心点，别让胖子丙的人碰到！”他笑着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微微地不妙。嘉宇道？上次看过坤哥藏的档案，胖子丙不是经常出现在那一带吗？我那老爹，专门跑到那里去干嘛？不是自己去撞墙？可是，一想，他总不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害吧。或许，只是巧合吧！ 136 交易 拿着包，叫了辆的士，就往嘉宇道奔去。心里隐隐地有着不安，但愿他走后，我的生活会恢复平静。毕竟那是我父亲，三姨婆说过“你再怎么恨他，也是血浓于水啊”。血浓于水，我理解！我常常想起小时候在他的怀抱里，那时的幸福也是如此真切，是我偶尔梦里的一点温暖！眼角有泪流出，心里一片黯然。 “小姐！到了！”司机敲了敲玻璃窗。我才发觉我失神了，忙递过钱，笑道：“谢谢！” 走到台球室门口，门虚掩着，看不到里面的人。我推门进去，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在打台球，只是抬起眼瞄了我一下，又继续打球。看来，不是胖子丙的人，我轻轻舒了口气。这时，看到一个戴着帽子，低眉垂眼的人朝我走了过来，身影我最熟悉不过了。我忙抓起他的手说：“我们去车站，你连夜离开！” 父亲点点头，眉角轻轻一蹙，似乎有点愧歉的眼神看着我，瞥着那些打台球的人说：“默默，你别怪爸爸！”我刚心里纳闷，就看到胖子丙从外面“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一下子就心底亮了。 “你真的连你最亲的女儿都要害？”我一下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他无奈地抬起那只手，指着上面的道道血痕说：“默默，我受不了啊。你有钱，就帮父亲还了吧！” “谁说我不还？”我恨恨地说，“我只是想先让你吃点苦，我们正在找解决方法。你以为以你这样的好赌，我们还一次你借一次，我们能还到何时？自己一点都不吸取教训，甚至你还把我骗来，你算是我的父亲吗？” “胖子丙说了，只要你还了钱，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父亲点点头，一脸恐惧地看着胖子丙，似乎在等他点头，目光流露出的，仍是点点不安。 胖子丙大笑：“老鬼，你太可爱了，这样的话也信？谁不知道啊，美女到了我面前，我没有不要的道理！”父亲的脸刷的白了，战战兢兢地说：“你不守承诺？你怎么可以不守承诺？” “你见过混混讲承诺吗？我要是事事都循规蹈矩，我还能混吗？”胖子丙大笑，脸上的肉一耸一耸的。他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脸上的肉抖起来，我毛骨悚然，心惊胆寒。我定了定神，有点不安地说：“你要是对我强来，就不怕我报警？你也同样没地方脱身！” “哈哈！”胖子丙大笑，“你会吗？你要是失了身，你的那个坤哥还会对你一如既往吗？你都不敢告诉他，对不对？还有，就算警察抓我，这里都是我的兄弟，他们说你是为了替你父亲还债，一定要以身相许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警察面前，你有理也说不清啊。又或者，我顶多被训斥几句，坐几天牢，而你的一身清白都毁了，你会吗？哈哈！何况，现在的无头公案也有很多呢！” 他一边说一边笑，我则听得全身的汗都渗了出来。天！看到台球室里那么多人，我就算逃，也逃不掉啊！难堪的是，要是他为了泄愤，把我交给他的手下，任其糟蹋！就算我最后报了警，也挽不回我失去的一切，怎么办？手不由地抖动，往自己的身上乱摸，突然在裤袋里摸到了什么。对！刚才削苹果的时候，竟然把那削苹果的小刀带出来了，心里顿时有了希望。冷静冷静！于是嘴角浮上了一抹笑容。 胖子丙有点愣住了，惊疑地问：“笑什么？” 我淡淡地一笑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想你也知道，既然我今天来了，而且你也带了这么多弟兄。我想逃也逃不掉了。还不如顺你的意，和你翻云覆雨一番，如何？心甘情愿的交合，才是最爽的，对不？不过，我有个条件！”我顿了顿，看着胖子丙，不再说话。 胖子丙一愣，嘴角有滴口水落下，问道：“什么条件！” “你保证以后这件事不让坤哥知道，还有，我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做那种事，我们到里屋去，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我叹了口气，征求式地问他。只要这鱼能上钩，我就有胜算了。 胖子丙看了看他的弟兄们，那些男人都浮上了一层笑意，脸上露出淫恶的笑容。 父亲这时看着我，长叹，好似哭状：“默默！”眼角有着一点泪光。 “你给我住嘴！”我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回头，目光无限暧昧地看着胖子丙，嘴角轻轻上扬。 胖子丙看了看我父亲，指着他的手下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父亲得留在外头，让我兄弟看着，一直到我们结束。”说着，色咪咪地盯着我的身子，口水都似乎要流出来了。 我点点头，径直往里屋走去！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天啊，保佑我吧！” 137 对付 里屋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我皱了皱眉头：“就在这里？” “有地方就将就着吧！呆会我一定是想要你生，你就生，想要你死，你就死！”胖子丙挪动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向我靠来。手已经搭上了我的肩膀，正欲解我的衣服。“别那么急嘛！”我大声叫了一声，随着身子向桌子靠去，桌子发出“咯吱”的声音。我忙抓住胖子丙，他“哎呀”了一声。我一个侧翻，他就掉在了地上，口中大骂：“怎么搞的？” 外面传来叫声：“大哥，怎么啦？”声音似乎有点怀疑什么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你也别猴急嘛！”我轻轻一笑，看来这个胖子丙没什么功夫，瞧这一身肥肉的，一定平时都靠着手下才吃得那么有福气的吧！ “没事！”胖子丙冲着外面道，爬起来低声对我说，“你这个妞，还挺狡猾的。呆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恩，我也想试试呢？想知道你厉害还是坤哥厉害！”我点点头，“你脱衣服吧，我想先看看你的身材！”他那身材，穿着衣服就这德行，脱了衣服还不知道咋样呢！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假意去替他解衣。 “那个蒋少坤，平时也不近女色的，章大说要给她介绍女人，他都回绝了。哪里有我那么有经验呢！不过我还以为他是和尚命呢，想不到还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妞！”胖子丙一边解衣，一边还忙不迪地伸手想摸我的脸。我忙打掉了他的手，说：“色鬼！” 他也不含糊，低声说：“你也快啊！”看着他脱得只剩下内裤了，我向他招招手：“过来，让我先亲一下！” 他一愣，嘴咧得像朵花：“有趣！比以前的女人都有趣！”说着，头靠了过来。 “是很有趣！”我轻轻地一笑，摸出袋中的那把水果小刀架在他脖子上，“是很有趣，你的小命现在捏在我手里了。我这是正当防卫，不犯法的。有人意图对我□□，我可以杀了你的。嘿嘿！” “我外面那么多兄弟，你也逃不出去！”他的脸色苍白，结巴着说。 “那你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在你脖子上割条血痕？”我冷静地说，“出去，不然，有你好看！”说着，架起他往外走。 “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胖子丙冷冷地说。看来，能混成这样的，心态还不错，不像我电视上见到的，看到别人拿着刀就吓得尿流的那种货色。 “你知道，这刀看着小，可是还锋利得很，我可以先给你放点血试试看！”说着，我轻轻地在他脖子上一抹，一个小口便割开了，殷红的血开始冒出来。“哇，真的流血了，痛不痛，痛不痛？”我呵呵地笑。 “你这□□！”他瞪大眼睛大喊道，“开门！”说话间，那脖子受了震动，血流得更猛了，开始流到了衣襟。我伸出手沾了一点，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感觉如何？”他刷的白了脸。 “大哥，这么快完事了！”外面传来一阵哄笑，接着，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笑脸，都变得好奇怪，明明是笑着的，却好似哭的一样。父亲看到我出来，有点惊慌地说：“默默！” “放了他！”我瞪大眼睛，对着他们说。他们迟疑了一下，我架在胖子丙脖子上的刀又深了一点，吓得他不住地抽气。那手下再也不敢了，忙让父亲走了过来。然后他们围住我，一点一点地往外走。 “去报警！”我对着父亲大喊。他愣了愣，有点迟疑地说：“可是我借钱，也犯了法啊！”我的心都寒了，真想把他的脑子给洗洗。 突然，看到身后的影子似乎动了动。心里一动，抬起右脚往后一踢，果然有人闷地喊了一声。我一笑，当我的跆拳道是白练了吗？看到胖子丙的脸色白了一阵青了一阵。我沉下脸，狠狠地说：“别耍花招！”对着父亲说：“你先走，去找坤哥！”然后，架起胖子丙往门外走。走到大路上，应该比较安全了吧！ 恰在这里，，门啪啪地响了起来。我不由一惊，他们，该不是又来人了吧！刚想说什么，却看到父亲跑去开了门。我心下一惊，抬眼看向外面，来人让我的心里一暖，是坤哥！他一下子闪到我身边，对着胖子丙狠狠地说：“我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想结你的仇，今天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以后，我们相安无事，要是，我知道你再打默默的主意。我一定和你死拼！”说完，拉起我的手，往门外走。那胖子丙竟然也没动，看着我们远走，也没动手。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我抓着他的手，不由地问。 “心里感应吧！只觉得嘉宇道这里不安全，所以一想就来了，差点还晚了一步！”他摸摸我的头，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怕不怕？” “我脚都软了！”我趴在他背上，叹气，“真的是强装镇定！” “默默！”父亲走到我面前，低垂着头。 “这是火车票。我给你买好了！从今往后，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恨恨地说，“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不堪重负的，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你再给我带来麻烦！你走吧！” “好，我走！”他看着我，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也不想再给你带来麻烦！”说完，擦了擦眼角。 “这是你的生活费，2万块，好好用，或许能给你撑一些日子。我没有多少钱，这已经是极限了。以后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淡淡地说，忍住不让别人看到我的忧伤。从今往后，我已经不能为你做什么了，自己的路，要想清楚了再走！可是这话，我没有出口。我不想让他觉得还有希望，从而对我无休止地纠缠。父亲，从当年和母亲离婚后，我就不知道我对你还有多少的爱！缘尽了，就挽不回来了！ 138 红颜祸水 我的脑海里不时地回旋着胖子丙的那句话：“那个蒋少坤，平时也不近女色的。”坤哥不近女色？也许当时除了素雅，他的心里再也容不得别人了吧！这个想法让我既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我是除了素雅外他唯一的女人，心酸的是他的心里始终有着素雅。虽然知道那是过去，可是女人要是钻起牛角尖，就难以自拔。想起以前，常觉得自己和一般的女人不同，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而有所计较，现在想来，我也不外乎是个简单的女人。可是爱一个人不是要包容他的一切吗？我淡淡地想，即便有遗憾，一生中能得到他的爱，我也心满意足了。 手里捏着素雅留给我的电话，那是刘亮的办公室号码，素雅曾说：“如果坤哥不解气，可以天天给刘亮打骚扰电话！”听了她的话，我曾一笑，她真实里也不过是个小女人，会记仇的，而且会以女人的方式去做事，而且这方式不过分，却能解恨。想起susan曾经对她那位心仪的人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我不由莞尔。因为爱着坤哥，我对刘亮也没有好感，一直在想，这样的人，最后会有着什么样的结局？ 也许女人天生有好奇心，我还是拨通了这个号码，响了两声，原本就想搁了。可是一想，这是部队，做这样的事始终不好，等到那边传来声音，忙问：“这是刘亮中尉的办公室吗？” “你是哪位？”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份情感。 “请问刘亮中尉在吗？他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哪位？”声音依然不轻不重，保持着淡淡的询问。 “我是蒋少坤的妻子，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是过得那么舒坦！”我想了想，镇定地说，口气也变得从来未有的凌厉。一想到坤哥在军队里受到的不公平对待，我就有气。 “蒋少坤，他现在还好吗？”那边的声音突然一顿，转而有点婉约起来，带着一丝轻笑。 我一愣，不会是那个中尉吧，他对蒋少坤还有印象吗？他是不是也曾内疚过？我淡淡地说：“恩，很好，至少远离你之后就过得很好！” 那边突然一笑，声音和气了起来，道：“还真是挺有个性的！我不是刘亮，我叫云德，是蒋少坤以前的上司。刘亮因为假公济私，现在正在接受调查，所以我对所有他的来电都严肃询问。想不到还有你这样的女人来说气话的！阿坤好吗？当年的事我们也曾替他不平过，但碍于没有证据。现在刘亮已经被停职了，小姑娘，你现在解气了吗？呵呵，告诉阿坤，只要站得正，哪里都可以开辟道路的。放心了，刘亮的事我们会好好查的！” “哦，哦！”我连说了两个“哦”，才突地反应过来，看来，老天还是公正的，即使有坏人，还是有正义的人出来主持公道的。只是坤哥失去的一切能挽回吗？我心里有点黯然，当初他的冲动，揍了刘亮，虽然也是无奈之举，可是却给他带来了难以弥补的遗憾。一个军人，被人踢出军队，那是怎么样的耻辱？不过，现在刘亮有报应了，也算对他来说是种好事。我轻轻一笑，说：“谢谢！” 晚上坤哥回来，我熬了白米粥，做了煎蛋。说实话，我真的不算什么好主妇，做来做去只会做这样的东西吃，难得小林和阿成不嫌弃，而且坤哥每次吃的时候都说好吃，我也就飘飘然不当回事了。幸福的女人，容易变笨！我常常这样想，可是还是照样没能警觉起来。 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地喝粥，我笑着说：“今晚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小林弯着头，不屑地说：“你们终于要结婚了。这已经不是新闻了，要不是你那三姨婆非要好好地挑日子，我们说不定连小宝宝都可以看到了！” 阿成捂着嘴笑，笑得我好尴尬。坤哥不语，只是淡淡地微笑，轻轻地说：“什么好消息？” “还是我老公最体谅我！”我瞪了一眼小林，说，“刘亮被调查了，他终于有报应了！” 坤哥原本笑着的脸突地寒了下来，阿成的脸色也不好看，看来这个人，真的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我有点不安地说：“是那个云德告诉我的。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坤哥摸了摸我的头，嘴角一勾，说：“好不容易忘掉了这个人，现在又被你提起，心里一时接受不了。不过他会有报应，我们早就想到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虽然深爱着素雅，可是身为军人，其身不正，作风不良，迟早会遇到礁石的。怪不得素雅最终也离开了他！” 我把头靠近他怀里，愣愣地说：“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阿成却握住我的手说：“谢谢你嫂子，这对我来说，是今年最大的好消息！如果当初不是他硬要我们去实战，我的手也不会？！这是命，也是人为！如果当初坤哥不是发烧头昏，我也不必去挡那子弹！或许——” “阿成！”坤哥瞪了他一眼。 阿成冷笑着说：“不是吗？他明显就是公报私仇，你却在接受审查的时候，因为他是素雅的男人，就让我不要说。你为了素雅，连自己的前途都毁了！女人是祸水啊！”看到我在盯着他们，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默默不是！” 而我此时的心情，却是百感交集。素雅，在他心里，是那么重要！我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被重重地打击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眼角都湿了。他们是曾经沧海，不是吗？那么深的爱，会全部转移到我身上吗？ “默默！”坤哥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对，忙抓着我手，说：“明天章大想见你！” “好！我明天跟你去！”我淡淡地答道，站起来，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房间。 139 爱是疼痛 我站在窗前，眺望远方。思绪无边蔓延，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我的心空空的，找不到方向，我只觉得懵住了，却忘了疼痛。是不是有一种痛，痛到了极点，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想起当初我听到susan和他那个的时候，我只是痛，怪susan的无知，怪他的不坚定。而现在知道他和素雅有着那么坚定的感情，我却不知该怎么办了！爱太深，是不是容易看到伤痕。明知道那是曾经，可我仍忍不住要计较。 不知什么时候，两只手环上了我的腰，很轻柔，很溺爱的样子，那么轻轻的，好似把我当成了水晶玻璃，一不小心就会弄碎了一样。他轻轻地叹气，无奈地叹气，却不说话。我想掰开他交在一起的手，想躲开他的怀抱，好让自己静一静，却怎么都掰不开。“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吼道，泪水夺眶而出。心痛！是的，从来没有过的复杂难受！ “怎么啦？为什么发脾气？”他把我拉近他的怀抱，低声问。 是啊，我为什么要发脾气！我不是一向很理智的吗，怎么会发脾气？“我没有！”我矢口狡辩。泪水却很不争气地落下来，滴在了他的手上。 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正面朝他，不无心痛地说：“还说没有，都哭成这样了！”他轻轻地抚开我额前的秀发，用手抹去我眼角的泪水，低声说：“是不是因为阿成刚才说的话？” “不是！”我转过身，不再理他。泪水却止不住往下流，我不是爱哭的人。这么多年，最困难的日子我都没有哭过，可是为什么他一哄，我反而忍不住要哭呢？是不是爱情会让人变得软弱？ “那就是是了！”他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低声说，“原来你在吃醋！对不对？小傻瓜，你的心事都藏不住，什么都写在脸上。你的眼泪，让我心痛！” “你会心痛吗？”我冷冷地凝望着他，“在你的心里，素雅重要还是我重要？” “看！来了吧！”他突地一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笑道，“素雅是过去式，你知道的，对不对？是，我曾经深爱过她，很爱很爱，也曾经深恨过她，很恨很恨。可是当我这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我突地发现我对她没有感觉了，只是很平淡的有点印象，那印象里似乎有爱，似乎有恨，可是都激不起我的感觉来。看到她的时候，我想到的人都是你！特别听到她说你说你是我的女人的时候，我整个人，所有的毛孔都兴奋了起来。”他淡淡地笑，目光很悠远，“那是一种很真实的体验，我很想接近你，告诉你我所有的心事！” “一开始，你遇到我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成素雅的替身？我和素雅的气质有点相似，品味有点相似。”我的心稍稍平和了些，但语气还是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一遇到你，我只感觉到你是个漂亮的女人，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当时是阿成先看上的你。我的想法是帮他追你！可是没想到，自己倒栽进来了！”他轻轻一笑，嘴唇落在我的耳垂上，口气透着一些温和的气息，让我有点局促不安。 我推开他的头，道：“你就不能说句谎话，说你一眼就被我迷住了？说我魅力无穷？” “是啊，你魅力无穷，我一下子拜倒了。”他轻轻一笑，“我老婆那么精明，我要是说谎被你发现，呆会又要找理由来掩盖，不是很辛苦？还不如从实招了，我是后来才慢慢觉得你好的。事实上，当初我以为除了素雅，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想不到还能遇上你！特别是当我知道你选择那个小白脸的时候，我的整个人都几乎崩溃了。还有你最后那句话，让我彻底绝望！可是，仍改不了我对你的向往！”他轻轻地开口，抓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捏在他的掌心，轻轻揉着。 我的心慢慢平和了，也许，我不该太计较，谁都有过去的，不是吗？我是个有思想理智的人，不该为了点小事而和自己过不去的。这么些年，寻寻觅觅，不就是为了找一个真心疼自己的人吗？找到了，又何必装腔作势，作践自己呢？ 我坐到他的旁边，靠近他，低声问：“那么，有一天，我会不会也会成为过去式呢？” “你永远都是现在进行时！”坤哥笑了笑，说，“你当我的心是海吗？哪能容得下那么多女人？还记得吗？那句诗？” “什么诗？”我抬眼看他。 他低声一笑，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着，把我抱得紧紧，生怕我随时会消失似的。 我抬头，看着他微闭的眼睛，那张如刀削般的脸，心中一颤，仿佛被什么牵动着似的，感觉好心痛。明明是幸福的感觉，为什么也会痛呢？爱是一种疼痛，爱得深了，他的一切，都会牵动着你！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凝望着，要把这张脸印进脑海里，时时想起。 140 未来有多远 眼前的男人，四十岁上下，有一道剑眉，看起来整个人很严肃，脸上有些小小的刀疤，听坤哥说过，那是这个叫章大的人的年轻时候的战绩。他盯着我，目光寒冷，像是在打量一只猎物似的。我抬起眼看了看坤哥，抓着他的手不由地颤抖。坤哥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笑着对章大说：“章大，她就是我即将要结婚的妻子，沈默默！”我咧开嘴对着章大笑了笑，尽量表现出从容。 “沈默默，好名字！”章大一笑，露出那镶着金牙的嘴。这把年纪，牙齿就不好，一定是平时吃得太多了。我私下寻思，不由地眼睛朝他的牙瞄去。 “你一定觉得奇怪吧！”章大一笑说，“这是我年轻时候的战绩，以前和人打架，我被他打掉了一颗牙，他却被我打破了头，缝了好几针！”说着，大笑，那金牙更加醒目。我一愣，顿时没了精神！暴力人事，我刚才的目光一定是放肆了。他不知道会不会生气，还有坤哥是他的人，以后混日子，还要靠他的脸色。想着，腿就发麻！ 坐在远处的胖子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丝毫没有半点的当日的□□。他正襟危坐，嘴角紧绷，脸上的肉看起来也是结实的。可见，这个章大，在他心中的地位。我不由地更加知道人在这里职业里，凶狠的重要了。眼角不由的瞄向坤哥，他还是一脸坦然，手紧抓着我的手，薄薄的嘴唇紧抿。 “听说，你的妻子也不简单哪！”章大笑了笑，目光看向我，嘴角一勾，说，“听说她弄得胖子丙面子全无，剥得他只剩下了内裤，结果却拿了把小刀架在他脖子上，不简单，有勇气，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阿坤，有这样的女人当你的助手，你的日子一定会飞黄腾达了！胖子丙，以后阿坤的女人，你绝不能动，知道不？” 胖子丙的脸色变得像番茄酱，低眉垂眼说：“小弟哪里敢动大嫂啊，只是和她开开玩笑罢了。想不到她动起真格来，果然不可小觑。坤哥的女人真的不简单！”说着，眼角瞄向我，朝我一笑，似乎在道歉。我却没能忽略他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那凶狠，心里只觉得寒毛四起！这个人，还是要防着的！ “现在好了，天下太平了。至于默默父亲欠你的那些钱，阿坤会还给你的！以后，不要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兄弟的和气，大家都是同行，应该互相照应，互相体谅！”章大浅浅一笑说，对我说，“你也可以放心了！现在没人敢动你了，你在他们面前，就是坤哥的老婆，他们的大嫂。兄弟妻，不可欺！他们懂得的！” 我看了看四周，对章大轻轻地说：“我和坤哥有事想和章大谈谈，不知道可不可以？” 章大一愣，目光扫了一下周围，说：“没事了，你们都散了吧！”看着人渐渐散去，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看了看坤哥，才问：“什么事？”目光凌厉，透着寒冷，似乎要把我想说的话逼回到肚子里去。 我深呼吸了口气，看了看坤哥，见他没有发话，只是在思考着什么，于是鼓起勇气说：“我想让坤哥退出你们这个***，我想和他做点小生意，以后都不再参与到你们这些事情里来！我想得到章大的点头！”说完，目光看向他，微微不安。 “为什么？”章大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说，但还是很平静地问。我却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冷淡。空气中都似乎透着一些诡异，但我难以自持。 “你们这行太危险，我每天提心吊胆的，怕他受伤怕他辛苦，所以——”我战战兢兢地说。 章大一笑，嘴角一扯，很淡漠地说：“果然是女人不足以成大事，什么都前怕狼后怕虎的。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顿了顿，他的眼角瞥向坤哥，问道：“你的意思呢，蒋少坤！” “这是她女人的想法。我还没答应呢！”坤哥朝他一笑，很淡然地说。我顿时有种仿佛被欺骗的感觉，如同坠入万丈深渊，难以自拔。目光很不解地看向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说好了的吗？我们要远离这些人，为什么他变卦了？我怒目而视，手却被他紧紧抓着，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好，那我看着你！小伙子，要想干大事，千万别给女人拖累了！”章大一笑，扬长而去。 等到他走远，我瞪大眼睛看着坤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卦？我们不是说好的，我们不再做这些事了，你答应过我的？！” 他一把抱住我，吻住我的唇，不让我说话。我只感觉到他的唇在颤抖，那一刻，我的心又莫名的疼痛。爱一个，太累了。为了他所做的一切，得不到赞同，太累了。为什么我们要爱得那么累？ 我的手紧抓着他的衣服，泪水滂沱。 他低声说：“对不起，我曾暗示过章大我的意思，可是他却没给我机会说下去，我知道他是不想放手。默默，我在这一行一天，都得看他的脸色。我身不由己啊！我们做生意也好，没有他的点头，他们天天来捣乱，我们也不能混下去了，这些人是最难缠的。所以，我们要好好斟酌斟酌！”他的目光透着无奈。我的天空顿时也暗了下来。希望在远方，仍然很遥远。 我的明天在哪里？我似乎看不到了。为什么生活是那样的身不由己？为什么我想掌控，却掌控不了？未来，离我想要的，还有多远？ 141 拜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天。我搬回了原来三姨婆的住处，总觉得有些时候还是得给自己空间好好的思考。距离产生美感，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会产生视觉疲劳。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我怎么好背道而驰呢？我知道我担心的事情开始出现了，不同生活质量的人，终究是有分歧的，即便我们再努力，也有着那样难以逾越的鸿沟。我们为了未来的路开始有了摩擦，然后都在热吻中消停。爱了，痛了，可是就是放不开，放不下。我有着女人的小小心里，会为了小事而计较，可是遇到坤哥的迁就，我就无可奈何。他对我，实在是好，可就是无法脱离他那本行，让我说不出来的难受和不安。 夏天的风带着热气，吹得我几乎发昏。笑笑放暑假了，当老师实在是好，一年有那么长的假期。susan也打电话来，说要出去旅游一下，放松一下心情。她最近忙着到处相亲，可是依然没什么结果，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我们这些人，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这样蹉跎着时光。都是快奔三的人了！ 坤哥说他也想出去走走，大家好有个伴，于是我们四人就想到了离我们城市不是很远的云灵山。听说山上有着一座禅寺，叫云灵寺，香火很旺，而且在那里问过签的人都说很灵。susan说要去那里拜佛，希望能早日找到她心中的那位。笑笑说他也想问一下姻缘，不知道心中的女人何时会出现。我和坤哥呢，则同时想到了前程。我们的感情，我们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未来的路，会不会顺。原本都不迷信的人，竟然想到了同一处。 云灵山之所以在当地有名，不是因为它海拔高，也不是因为它的庙宇出名，而是因为它的风景奇秀。一条石块铺成的路蜿蜒直上，远处的岩石，看起来如一道巨大的屏风，横挂在山间，岩石如刀削般，透着淡淡的黄，上面据说是仙人留下的字迹，写着“云灵山”三字。从山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山底那一带的河边，铺满石子。小河水缓缓地留着，河面反射了太阳的点点光。偶尔会有水声，从山间传来，更添了一份静谧。 笑笑走在前头，一语不发地往上攀，瘦瘦的他，经过一个学期后，看起来更瘦了。susan跟在他的身后，不住地叫道：“慢点啊，笑笑。我累了，拉我一把！”坤哥笑着抓着我的手，我们走在最后。他声音低低地问：“累不累？”我摇摇头，不语，站着喘气。坤哥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说：“喝一口吧！” 我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就喝。“慢点，别呛着！”他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温柔地说，眼睛满是溺爱。我朝他一笑，还是不语。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磨蹭了。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不是让我们看着眼红吗？笑笑你说是吧，这两个人真该扁！”susan大叫道。 “你以后要是找到了你那位，我才不相信你不秀呢？”我白了她一眼。 笑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着我，很出神的样子。坤哥抬起眼看了他一下，他似乎悟到什么，马上转过头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坤哥的眼里闪过一道很歉疚的光，但转眼就恢复了平静，握了握我的手说：“还走得动吗？要不我背你？” 我的脸刷的红了，嗔道：“我才没有那么弱呢！这点路，还能走！” susan在上面叫道：“坤哥，要不要连饭也替她吃了？你们也太装腔作势了，感情就是把我们当成电灯泡来着。默默以前可是登山能手呢，怎么一到你身边，就跟条虫似的，挪不动了？笑笑，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会被人腻死！”笑笑点点头，回望了我一眼，朝坤哥递了一个眼色，好像在说：“我都看到了。”转过身，抓起susan的手说：“我们走吧，大嗓门！不然，人家会用眼光把你杀死，这么多话！”susan嘻嘻一笑，跟着上去了。 到了山顶，可见庙宇三间，都是新建的，白墙黑瓦，袅袅绕绕的烟迎面扑来。还好今天不是什么佛的佛旦，所以人也不是很多。里面坐着几尊大佛，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座千手观音，慈颜善目，好似洞悉了人世间的一切，看尽了繁华沧桑，露出平静的微笑。我虔诚地在它面前跪下，说着心中的愿望。拜了佛，看到susan还跪在那儿，笑笑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在点香。我上前，笑着说：“怎么又瘦了？都这么瘦了，还瘦，就成了骨架子了。” 他微微一笑说：“还不是相思病惹的祸？” “那个女孩结婚了？”我惊异地问。 “还没，不过快了！他们小两口很和睦，我看着也欣慰，不枉费我牺牲了自己。”他淡淡地笑。 我用手戳了一下他的手，笑道：“别想不开，知道不？天涯何处无芳草，属于你的，迟早会来的！” 他看着我苦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点了香，往那香炉上插。然后回头说：“你顾好自己吧！听susan说，你和坤哥最近有意见分歧了？能忍则忍，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又自己爱着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懂不？” 我点点头，回头看到坤哥正在那里买蜡烛，目光却在寻找我。看到我，露出微微一笑，好似一道阳光，把我微寒的心都点亮了。我朝他一笑，对着千手观音的方向合十手掌，轻轻地说：“希望菩萨能保佑我以后的路，能走得平坦点！” 142 隐患 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庙里的和尚拿出一个本子给笑笑，说：“刚才施主向寺里捐了香油钱，不如在这里留几个字吧！”笑笑一愣说：“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这是施主的功德，自然会受上苍保佑的。积功德的事，怎么能够马虎呢？施主的名字，以后会留在庙前的功德碑上的。”和尚笑得很和蔼，真的好似出尘的人，对什么事都淡淡地笑。 “你捐了多少钱啊，大慈善家？”susan推了他一把。笑笑有点腼腆地笑了起来。 “写吧，写吧，既然都捐了，心意到了，当然要有始有终的。”我朝他微微一笑。 笑笑点了点头，提起笔写道：“宛若有风花下枝，摇曳昨日无尽思——”我可以想到后面的两句，他还真是对那个女孩痴心呢？时时刻刻都想着她。等等，这字迹怎么那么熟啊？笑笑以前的字可没有这么好的！以前他的字，是真正的草书！现在，怎么也那么龙飞凤舞，好有气魄！ “这字迹？”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和那教官的很像，和执戈者的更像。我不由地有点心猿意马。坤哥似乎察觉到什么，笑着把我拉到门外，说：“人有相似，物有雷同，字迹眼熟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对！”我也没多想，笑着扯了扯嘴，看到笑笑写完了，走出来。好奇地凑上去问：“你下面两句是不是愿君怜我惜花心，告于春风我心知？你对她还有期盼吗？” 笑笑摇摇头说：“不是，是愿把心事付流水，花好月圆我心痴。只愿她能幸福，我独独看着她幸福，痴痴傻傻地做着守护她的人也好！”说完，目光落向坤哥，似乎在征询什么？坤哥一笑，淡淡地笑，眼神透着一丝难以拂去的坚定。 “今天你们很奇怪唉！怎么老是两人对望，你们很熟吗？好像有什么共识似的？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我不解地问。今天这两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没有说上半句话，却总是好像在说话似的。 “笑笑，你可不要勾引我的坤哥，他可是名草有主了的哦！你这么久都不找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呐，朋友一场，可别糊弄我哦！”我推了推笑笑，开玩笑地说。笑笑一阵苦笑，脸色很是尴尬，看着我不语，目光满是无奈。 倒是坤哥，拿起拳头敲了一下我的头：“笨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说完，瞪了我一眼。 “呐，你现在帮他说话，你们一定有古怪！太奇怪了！你们时候那么好的？”我侧着脸问。 “笑笑说会帮我们找个店面，以后我们就到他学校那个城市生活，躲开章大他们，他们总不会胡搅蛮缠追到别的城市吧！”坤哥皱了皱眉，才顿了顿说，“默默，我们要在一起，谁也拦不了！” “谢谢你，笑笑！”我朝笑笑一笑，回头对坤哥说，“谢谢你！”这时才发觉，原来，坤哥对我的事是这么放在心上的，只是，要他歇下来做一些不是自己熟悉的事，真的难为他了。我的心里却有种不安，我们能躲开章大，能躲开胖子丙吗？被这些人缠上，未来是不是都留有隐患？不过也好，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后，但愿他们能放手！ “那么，笑笑，能不能顺便帮我在你们那里的报社找个工作？”我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要求挺过分的。可是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托人当然托熟人比较好。 “我已经帮你在找了！”笑笑耸耸肩，看了看我，目光有着一丝温暖。 我淡淡一笑，其他的事都好办，我反正是孤身一人，只是要突然舍弃自己熟悉的地方，还真的有点不舍。看了看站在一旁发愣的susan，忙问：“怎么了？” “你们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怎么？你们都要离开这里吗？”susan睁大眼睛问。 我点点头，说：“身在江湖不由己。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有些事情需要避避。”想起那天看到胖子丙的眼神，我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章大都说了，我脱得他只剩下了内裤，让他当众出丑，他一定心有怨恨吧！ “究竟怎么回事？”susan还是不解。 “回去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叹了口气，想不到有一天会陷入这样的事。当时让胖子丙脱掉衣服，就是想让他无法追我，现在想来，直接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就得了，不用那么麻烦，这样的话，他的心里会不会好受点？可是，以他这样的小人，不管怎么样，都是难以和人讲道理的吧！想起他那肉嘟嘟的脸，我就寒毛四起。究竟，躲开，是不是一个好方法呢？明明理亏的是他，结果要逃亡的却是我！ 143 平安符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让人有着说不出的惬意。夏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了。我喜欢在清晨的阳台，张开双臂，拥抱那抹阳光。诗意的青春，总让人无尽的回味。爱着的心情，是难以用任何语言描绘的。 坤哥来到了楼下，按了一下喇叭，朝我挥手。我浅浅一笑，回到屋里，穿好鞋子，拿起包，去开门，就看到了他已经站在了门外，看着我轻轻地笑。我也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常常好像还在梦里，生活过得好像极不现实。我常常问自己，我也可以这么幸福吗？可是，我真的很幸福！谁说的，老天给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会给你留下一扇窗。所以，虽然没有童年的欢乐，老天还是给了我向往的一切。 我握了握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道平安符，笑着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上次在云灵山求的时候，忘了给你！”我浅浅地笑，轻轻地抚摸着那道平安符，好似它的存在，我的心就能安静许多似的。 “这么土的东西，挂着多难看啊，何况现在是夏天，我要常常露出胸口，被那些兄弟看到，还不笑死！”他撇撇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我一笑：“为求心安嘛！你一定要挂着，为了我的一点心意嘛！你总要让我不必整天担心你吧！有佛主保佑，总是好的。何况，你当它是我陪在你身边就好了！”我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其实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他整天有人陪了，会出什么事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总是跳个不停，好似最近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他微笑着摸摸我的头，溺爱地说：“那我就天天挂着，就当是你在身边，什么时候都不摘下！洗澡也不，呵呵！” “贫嘴！”我瞪了他一眼，“洗澡当然要摘下来的，不然，会湿了的！” 他轻轻一笑说：“我下午会去泳池游泳，你去不去？” 我摇摇头，笑着说：“我还是不去了，要上班。而且，泳池里那么多人，你难道不介意我穿着比基尼到处走吗？” 他脸色一红，说：“当然介意！不过现在的女人都这么穿，也没什么了！” “是，就我传统！我不太习惯这么露胸露背的，还有你，即使看到漂亮的女人，也不能目不转睛的盯着，知道不？我下次去买件比较保守的泳衣再去。想当年，在学校里学游泳的时候，我穿了件有短裤的泳衣，上身那件像t恤，结果被同学笑假正经，诶，这年头，咱真的落后了！”我摇摇头，苦笑。 坤哥却抓住我的手，贴近我，脸磨蹭着我的脸，笑得一脸的诡异：“我的老婆这么漂亮，又这么独特，真是我的幸福！” “你不觉得我太古板了？”我傻傻地问。 他轻轻一笑，搂着我，往楼下走去：“下班后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吃饭！今天吃你最喜欢的杂酱面，。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300天，该庆祝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杂酱面了？”我不解。 “还记得不，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那家面馆，你点的就是杂酱面。还有，那个服务员也真是挺有趣的，竟然傻傻的对我说：‘那位小姐让我告诉你，她不在’。我才知道你原来就在里面，他还真是我们的红娘呢！”他说着就哈哈大笑。我也一笑，真的好快啊，快一年了，一年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人生真的好奇妙！想着这些日子的酸甜苦辣，原来，真的是经历过才知道，人生的丰富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爱过，怎么能知道世界原来是那样的美妙呢？ 在办公室里忙忙碌碌，我尽量把事情做好，即便将来真的要走，我还是希望在这里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至少，应该给她们留个美好的回忆。笑笑那边还没有消息，所以我也没递上辞职信，只有等一切安排好了，才能放心地走。想起何老太这么久的照顾，我的心仍是有点愧疚，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上司呢？ 现实和梦境，终是有着差距的。为了更好的生活，有时候就得舍弃一些不舍的东西。听笑笑说，他工作的单位离海很近，可以享受阳光、沙滩。一想到这些，我就又蠢蠢欲动了。身边有笑笑这样的朋友，日子一定不会太寂寞。 正想着，突然听到玖意在喊：“默默，有人找！”会是谁呢？我的朋友不多，要联系的，平时都在联系，谁会找到我的单位来呢？我傻傻一笑，出去了不就知道了？刚想出去，玖意就拿起什么黄橙色的东西过来了，看着我说：“那人也真奇怪，拿了一道平安符给你！”我一看，就是我清晨挂在坤哥脖子上的那道符，上面还写着“出入平安”几个字。谁会把坤哥的平安符拿来？送给我，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地觉得心狂跳，精神有点紧绷起来。 144 上当 走到门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染着黄黄的头发，一副不屑看到我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混混都很嚣张，反正，我觉得他挺趾高气扬的，心里有点不快，问道：“是坤哥叫你来的吗？” 他侧着脸看着我，靠近我的耳朵，淡淡地说：“坤哥？他现在自身难保呢！是胖子丙老大叫我来的，他说蒋少坤现在在他手里，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单独去见他！”我的心怦怦直跳，感到有那么一刹那的头昏。坤哥在胖子丙手里，他怎么会在胖子丙手里的？他不会有什么事吧！胖子丙怎么会对他动手，他的目标不是一直是我吗？ 那黄头发的陌生男子看了我一眼，很不屑地说：“你要不要去，蒋少坤的未来全拽在你手里呢！原本我们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可是听章大说你们想溜，对吧！他现在对你们也不看好，所以胖子丙所做的一切，他都会当做没看到！怎么样？去不去？” “你们想拿坤哥怎么样？”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现在可是法制社会，相信你们也不会乱来！” “哈哈，你倒是挺纯的！”那男子一笑说，“法律总有漏洞可寻的，我们混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把握吗？我们打断蒋少坤一条腿，你说你们要报警还是要私了？报警的话，拿的钱可是不多哦！而且，你们也无凭无据，让法官怎么相信？我觉得你也不是太笨，不如跟了我们大哥胖子丙好了，蒋少坤太重情义，没什么出息的。胖子丙就比他狠多了，敢作敢为，将来的老大，肯定是他的。” 我的心里直打鼓，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我心头爬，让我焦躁不安！怎么办？拿起手机拨通坤哥的号码，可是，关机了。天！难道他真的在他们手上？ 那男子笑了笑说：“你不会傻到要报警吧！你想啊，你手上的平安符是不是蒋少坤的，听说是你送的，对吧！那么重要的东西，他都没能留在身边，你还不能做决定，去救他吗？或者，你和蒋少坤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你根本就不爱他？”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先走吧！你们在什么地方，我去交代一下我的同事报纸的事，过会就去！”想了想，还是做最完善的打算，不能掉以轻心！ 那男子白了我一眼，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我点点头，马上冲回了办公室，拿起电话就拨给susan，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susan，我现在遇到麻烦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胖子丙吗？他现在抓了坤哥，来要挟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社会上的朋友，帮忙叫几个人来，到嘉宇道附近找我。可能会出大事！要几个身手好的，机灵点的。如果半个钟头后还找不到我，那就报警。我宁可和他们一拼，也不要做缩头乌龟！susan，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泪水开始滑落，我突地觉得真的好害怕，前面的路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一想到坤哥可能有危险，我的心就更加难过。想到胖子丙经常出现的地方，就是嘉宇道，可是嘉宇道这么大，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笼统地说个范围，只希望能缩小他们寻找的目标。但愿我的猜想是对的。 “默默，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susan在那头大叫。 “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susan，如果你的能力可以，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来不及了，我要去救坤哥！”说完，拿起话筒准备挂，却听到susan还在那边“喂喂”地叫，一狠心，就把电话搁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玖意说了有些话，交代了她看一下我的稿件。回头看到何老太正在凝望着我，于是朝她淡淡一笑，转身就朝门口走去。我不知道我那笑，是多么的无奈，却又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痛苦。这种事，谁能帮得上忙呢？而且，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也不知道胖子丙要抓我和坤哥干嘛？而且这么大胆公然的方式，他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到了门口，那男子让我上一辆小轿车，然后把手伸给我说：“手机！” “干嘛？”我不解问，手紧抓着包不放。 “拿来吧！”他一把夺过我的包说，“你以为胖子丙会让你和外界接触吗？”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他冷冷地笑，嘴角有一丝诡异。我看得毛骨悚然，心里仿佛吊着一只盛满水的水桶，在不停地摇晃着，那水桶里的水哗哗地落在我的心上，让我疼痛难忍。 车子慢慢地往前开，离市中心越来越远。我不由地慌了，慌忙说：“我们不是要去嘉宇道吗？” “谁告诉你我们要去嘉宇道的？”那男子偷笑，眼角眯成了一条缝。 “不是去嘉宇道那去哪里？”我不由地问。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他还是冷冷地笑。 “那我不去了！”我慌忙对着司机说，“停车！”心里觉得好像是上当了。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这是我们的人！能听你的吗？”他哈哈大笑说，“胖子丙说你有多聪明，其实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上了我们的当？” “你是说我上当了。那你们是故意给我时间让我去告诉我的朋友的，然后误导他们去嘉宇道？”我心中一颤。 “还不算是太笨！”那男子呵呵的笑，嘴角露出阴险的一勾，“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抓坤哥，只是他自己在炫耀那道平安符是他妻子送的。我们只不过顺手牵羊拿了而已，然后还偷了他的手机！喏，就是这个！”说着，他挥了挥手中的手机，我一看，真的是坤哥的。 “你们好卑鄙！”我冷冷地说。 “为达目的，就是要不折手段。谁叫你得罪了胖子丙呢？而且，他看上了你，你以为你能逃过一次，能逃过第二次吗？你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想此刻，蒋少坤一定急疯了，胖子丙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这个曾经蒋少坤的女人，已经被他玷污了，看蒋少坤还有没有面子活着，还痛不痛心！谁叫他抢了胖子丙的风头呢？”那男子笑得很得意，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我狠狠地瞪他，心里想着怎么脱身。 “你别瞪我，我只不过奉命行事而已！”他转头不理我。 “救命啊！”我突地大叫，看到旁边有一辆车经过。那车主转过头扫了我一眼，吐出一个词：“神经病！”我顿时泄气了。旁边那男子哈哈大笑说：“你到了车上，你别想着脱身了。你一打不过我，二这里是郊区，你乱喊也没有用，三是你已经逃不掉了。已经到了。”我抬眼一看，是一座小洋房，大概是人家休假的地方，外面看起来挺精致的。可一想到里面的人，我的心不由地颓了。 145 被抓 我被那个男子拉出车门，于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一带在郊区，房子都独立建筑，而且，两间之间都离得有些远。这间小洋房的周围是个花圃，开满了小小的蝴蝶花，中间有条石子小路，通往屋子。还有一条路，是通往前面的大道的，不过这一带刚开发，人烟稀少，想必到了大路，也不一定能遇上愿意捎我走的。我在思量着可能逃跑的路，却被眼前的男子打断了：“怎么？奇怪了？这是胖子丙的一个朋友的，今天借来玩玩。这么优雅的地方，也是你的福气！” 我打量着他，大概有1米8左右，块头结实，看来有两下子，不好对付，于是假装镇定地说：“坤哥会来找我的！”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你会被带来这里的，对不？可能现在还在嘉宇道像没头的苍蝇那样到处找呢！是你给他们的信息说在嘉宇道的，他们怎么都不会怀疑的吧！即使等他们找到了，你也成了残花败柳了，我们再把你往大街上一扔，扬长而去，你能奈我何？而且这种事，你也不会报警毁坏自己名节的，对不？哈哈！”那男子笑得一脸得意。 “胖子丙要了我，你得意什么啊，一脸猥琐！”我白了他一眼。 “哈！有趣！看在我忠诚的份上，说不定胖子丙玩了你之后，还会让我也玩玩呢？果然是蒋少坤有眼光，找的女人这么水灵又有点风骚，比那些稚女多了些风味！”那男子笑得一脸的贼。 说我风骚？妈的，当老娘是妓，女啊。我看到他笑得正得意，突然抬起一脚往他的下身踢去，电视上都说这是男人的致命要害，不是吗？心想，要是对付了你，那胖子丙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哪知，他竟然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我踢过去的腿，笑得一脸淫，荡：“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把腿伸过来了？” 我冷冷地说：“放开我！”见他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抬起另一只脚，做了个回旋的踢腿动作。跆拳道好久没用过，也生疏了。想必这次，我是难逃劫难了，心中有点茫茫然，抬起的脚也显得力气不足。 那男子见我抬起另一只脚，突地把我的右脚放开，害得我一个踉跄，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嘴唇都碰到了地面的泥巴，和大地来了个亲吻。 那男子笑得一脸无辜：“呐，这是你自找的，别说我不怜香惜玉，要是你合作点，我们大家玩得痛快，也就没什么事了，对不？何况，现在的女人，谁没有跟过两三个男人啊！蒋少坤要是真的在乎你，也还是会要你的，对不？”他盯着我，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往那洋房里拖。 “救命啊！”我开始有点心慌，忍不住大叫，心里一下子没底了。我深爱着的人是坤哥，如果被别的男人玷污了，我的心哪里还能自持？在自己的心里，我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神圣，我能让自己失去自身的价值吗？ “谁在喊救命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竟然是胖子丙，只见他穿着一天短裤，上身□□着，那肥嘟嘟的肉一耸一耸的，好吓人。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漠的笑，嘴角上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恨意。我的心突地寒了起来。 “还愣着，快把她拖进来！”胖子丙冲着那男子叫道。 “是，老大！走！”那男子变得相当的冷漠，没了刚才那么多话，推了我一把，冲着我喊！ 我战战兢兢地盯着他，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那么罪恶，非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想了想，突然大喊：“胖子丙，你恩将仇报！你这个小人！你在你兄弟面前装得像英雄，其实也狗熊都不如！”我大喊着，想把所有的怒气都喷出来，也想，能拖延时间就尽量拖延时间！ 胖子丙回过头来，冷冷地笑：“我恩将仇报？这倒是很奇怪，你对我难道有恩，脱得我只剩下内裤，让我在我兄弟面前出丑，难道是恩？我倒要好好听听了！” 146 讲个故事给你听 我一想，的确这不能算是恩，慢慢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地说：“这是你自己想非礼我在先，我礼尚往来而已！本来我们可以告发你的，甚至拿着刀的手一动，你也得养上好些日子。可是我们都没有那么做，放过了你，难道不是对你的恩吗？想不到你竟然还不悔改，你结下了坤哥这样的仇敌，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看着胖子丙的表情，尽量地加大语气，让自己的话不轻不重地落在他的耳里。 “笑话！蒋少坤本来就和我有梁子，结不结这个仇都一样！你想就这样说服我，也太小看我了！”胖子丙贼眼一闪，对着屋里的几个人叫道，“你们都出来，难道要拖到蒋少坤找来吗？这个女人太狡猾了，不给她点滋味尝尝，以后蒋少坤有了她就如虎添翼，哪里还有我们吃饭的地！” 里面那几个原本靠在看热闹的，一听，呼啦啦就出来了，想抓住我。我忙闪开，大叫：“胖子丙，我们已经想要退出了，为何还是不肯放手？”心里想，如果不成，就跟他们拼了。手摆好姿势，目光盯着眼前如狼似虎的几个男人。 “有趣！”胖子丙一笑，“你不知道我的性格吗？越难得到的越吊我的胃口，我就是想知道，一个能使蒋少坤为了她甘愿退出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何况，谁叫你是个美女呢？”说着，舔了舔舌头。 “恶心！”我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不知怎么才好。半晌才说：“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胖子丙一愣，瞪着那几个没怎么动的男人说：“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先把她拖进屋里，这样在外面，人家看到会怎么样？要是报警后，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你也会怕的啊！”我笑得很牵强，可是还是尽量让自己镇定，思索着怎么从这些男人手中逃脱。 那几个男人看了我一眼，围住了我。先前带我来的那个高大的男子，竟然摆出了要好好打一架的样子。我一愣，心想，和他们打，我肯定也是打不过的。怎么办？惹毛了他们，我也得不到好处！在原地转了个圈，看到一个男子上前，挥手对准我的脸。我忙躲开，叫道：“不准打脸！一群男人对付一个女人，真不要脸！胖子丙，你就是这么教手下的吗？真是连狗熊都不如！”正说着，手却被一个男子抓住了，刚想挣扎，听到胖子丙说：“先把她带进屋里来！”接着，那个男子直接扛起了我，往小洋房走去。 我一边挣扎一边叫：“胖子丙，你个王八蛋！没教养，没风度，是个无能之辈！” 他听了，也不皱眉，只是回头一冷笑：“能不能，呆会你一尝就知道！”目光很寒，透着点杀气。我突地一叫，不妙，刺中了人家的伤疤了！这样更加危险了，原本是想拖延时间，结果，却反而——沈默默啊沈默默，你真是猪！ 想挣扎，手却被那个男子紧抓着，怎么都动不了，还觉得隐隐地痛，有点麻了！真是欲哭无泪！ 很快就到了小洋房里，他们把门一关，把我抛向那张大床。我直摔得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挣扎着站起来，看到胖子丙那张肉嘟嘟的脸，好像放大了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妈啊！”双手就向他推去，却被他抓住了。他把我一拉，那劲道很足，我一下子跌下了床，想爬起来，却见他重重地压了上来！手按住我的肩膀，另一只却准备撕我的衣服。“等等！”我深呼吸了口气，让自己静下来，“你不觉得旁边还有人吗？” “让他们看着，咱们现场表演□□给他们看！你这个女人，上次的事让我长了见识。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你的！这次，你是逃不掉了的！”胖子丙瞪了我，神色有点得意，像是发了春的牛，正准备大干一番。 “先听我讲个故事，要是你听了这个故事后，仍然想要那样对我，那我就任你！”我抹去眼角流出的一滴泪，静静地看着他，“我听说过盗亦有道，想你胖子丙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多少了有点名气。你在要了我之前，听我讲个故事怕什么？何况我现在在你手里，而且在郊外，而且你身边有那么多人，我怎么都逃不掉的，对不？” 胖子丙一愣，回头看了一下他的弟兄，说：“你有什么就快说吧！怎么的那么多废话，今天我也是怎么啦？以前的妞要是多说一句，我一定打得她满地找牙！” “说明你还良心未泯！”我笑着拍了一下马屁。推开他，慢慢地坐起来，手扶着床边的一张椅子，心想如果呆会实在不成，就拿椅子砸他的头。 “小时候，我没有父母，一个人生活，那时候，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淡淡地开口，目光瞄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没有父母？”胖子丙似乎一愣，“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有同没有一样！”我紧盯着他，不敢遗漏他的一丝表情，“所以我总是很省，从不乱花。有一天，我们全班学生去游园，我在地上捡到了十元钱。那时还小，社会经济也没有现在这么好，十元钱在当时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那你一定拿去买吃的啦！”胖子丙一笑，看着他的兄弟们，“你就想讲这样的故事吗？想这样就让我们放过你？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到嘴的肉，我们怎么可能让它飞了呢？” “不是！”我摇摇头说，“我那时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 147 讲个故事给你听（二） 胖子丙一愣，没有说话，盯着我，目光中充满着询问的意味。 我说：“我把钱交给了一个当时领着我们的老师！” “那是你傻！捡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也不懂！故事讲完了吗？”胖子丙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倒觉得你这个女人挺有趣的，如果愿意跟着我，那我也不必那么麻烦了！”说着，朝我靠近。我忙手中抓紧了那张椅子，一边说：“故事还没完呢！” “你的故事太乏味了，还不如我们做实事来得快乐！”胖子丙似乎要扑过来。 我忙说：“精彩的在后面！”想起童年的自己，自从被那个老师叫了“沉默默”之后，一直对那个老师有反感。想着，又说：“我交给钱的这个老师，平时待我也不怎么好。当我把钱交给她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没说，看到周围除了我没人，直接把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是啦！谁像你这么傻，有钱不拿的？”胖子丙一脸不屑。 “然而，我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校长打了电话，告诉她那个老师被钱私吞了，钱的编号是什么，而且我还在上面做了记号。我说，我很多同学都知道我捡到了钱，如果校长不处理，那么这事情就会传遍学校，说他监管不严。后面那校长果真马上去查了，果然在老师的钱里找到了那张钱。结果那个老师被扣了一年的奖金。我则得到了嘉奖。后来那个老师再也不敢对我发脾气了。”我慢慢地说着，看着胖子丙的表情。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胖子丙似乎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一只刺猬，谁伤了我，我就和谁周旋到底，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别人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好过的。有些事情，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你在动我之前要想清楚，你是不是准备拿以后的路和我一起陪葬？”我目光突地寒起来，冷冷地说。寒光犹如利剑，直刺胖子丙的心脏。我看着他打了个寒颤。心里不由地冷笑，原来，他也不过是纸老虎。 我握紧那张椅子，一下子站起来，挥动着椅子，对准胖子丙的头砸下去。在我心里，最恨的就是威胁我的人，特别是拿我最爱的人来威胁我的人。这个胖子丙，三番两次对我算计，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会落在他手里。如果这一砸，能够让他知难而退，那么，我什么都值了。 就在椅子要砸到他的头的时候，我把椅子一偏，砸中了他的肩膀。他一下子痛得叫了起来。我冷冷地笑着说：“我不想要你的命，因为我还不是法官，判不了你死刑。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再对我打心思，我绝不会轻饶。” 胖子丙一咧嘴角，说：“你和蒋少坤一样，做事情都太仁慈。你们放过我，就等于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以为下次我还会上当吗？来人，把她给我绑了！”说着，扯了扯嘴，大概很痛，眉头都纠结了。 “你是真的准备拿下辈子的路和我周旋了？”我问，心里不由地想，刚才是不是太仁慈了，对付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手软呢？ “你见过饥饿的老虎会放过到了嘴边的肉的吗？我设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把你骗到手，我能这么放手不要？”胖子丙哈哈大笑，嘴角却扯了扯，“不过你这样的女人我倒是第一次见，有胆有识，而且也够精明，如果更狠点，可能就能够成为一方的大姐大了。” “我不屑！”我淡淡地说，心里想，这个胖子，还真的蛮难缠的，这么无法无天，应该有什么来束缚他才好。 “你知道你现在在犯法吗？”我瞪大眼睛，手里握着椅子，小心戒备着。 “犯法？哈哈！我怕什么？从小就没人管，从小就没人要，要不是凭着聪明和狠劲，我能活到今天？谁都阻止不了我！”他笑得很凄惨。原来他也没有父母！我不由得有点黯然。没有父母的孩子，走的路都是这么不容易，于是问道：“所以你刚才听到我没有父母时愣了一下，说明你还有期待的，对不对？不过你没有功夫，这些年怎么和别人打斗的？” “嘿嘿！我一直是幕后，不参与打架！不过上次如果不是我掉以轻心，你也不会那么容易对付得了我的！”说着，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支飞镖，朝我的手射了过来，我的手一抖，椅子掉了下来。那飞刀紧挨着我的手飞了过去。接着，两个眼明手快的男子一下子架住了我。 “我是现代版小李飞刀！”胖子丙呵呵一笑，脸上恢复了自信，好似刚才的落寞不过是假象而已。他的手开始抚上我的脸，不过眼神没有开始的那样放任，而是带了点怜惜。可是这怜惜在我看来，却好似一个脱不了身的笼子。让这样的人缠上，以后有的是噩梦。 我傻傻地看着他，开始愣住了。我怎么可以对魔鬼仁慈呢？如果刚才砸中了他的头，会不会逃走的希望大点？阿坤，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出现？难道今天我真的要失身于此？ “胖子丙，你真的不能这么恩将仇报！”我望着他，希望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不忍。 “把她的手绑上，你们都出去！”胖子丙回头对他的兄弟们说，“把门带上，在门口等着！”说完，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咧着，露出一笑，笑得很牵强。 148 救星 我的手被他们绑着，想用牙齿咬开。胖子丙却不容我动口，一下子抱住我，把我抛到了床上，整个人压了过来。我被重重地一压，有点透不过气来，心里直叫自己是那个愚蠢的农夫，怎么可以对一条蛇动了恻隐之心呢？他会反噬的。 “胖子丙！你能不能放过我？”我颤抖着声音道。这个人硬的不行，能不能用软的？ “我本来也想放过你，可是你不该是蒋少坤的女人！他拥有一切好的东西，我也想尝尝滋味！”他冷冷地说。 “坤哥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们都已经准备退出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付我？”我看着他，真是欲哭无泪，刚才浪费了那么多口水，竟然全都泡汤了。他对坤哥的女人有兴趣，而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我。 “他三番五次坏了我和其她女人的好事，你说他该不该接受点惩罚？我们原本谁也不管谁的事，可是他却仗着有章大撑腰，处处干扰我的事！这口气我不能忍，怪只怪你是他的女人！”胖子丙一叹气，一下子撕开了我身上的t恤，露出一边我那粉色的迷你胸罩。我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脸都发青了。一双腿还能动，不住地在胖子丙身下扭动，想踢开他。 “胖子丙，你流氓！”我想用绑在一起的手去遮住露出的香肩，可是怎么都挡不住。胖子丙的脸色有点红，看着我，动了动肩膀，那张猪头一样的脸开始在笑，最后笑得很夸张。 “没错，我是流氓！像你这样不合作的女人真的不多，我看着也觉得珍贵。不知蒋少坤哪里来的福气，竟然能够拥有你！”说着，那厚厚的唇凑了上来，吻上了我的脖子，嘴角热热的口气喷在我的肩头，我觉得一阵慌乱。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胖子丙的善良。怎么会那么失策的，既然他早已把我当成他的囊中物，怎么可能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放过我呢？天！我真的是后悔加懊恼，心里一阵发麻！冷汗都流下来了。 一个人的爱越深，恨也会越深！我怎么容许除了自己爱的男人之外，别的男人来碰我？泪水滑落，双腿不由挣扎，对着胖子丙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上去：“胖子丙，我会记得这个仇的！我会报这个仇的！”看着胖子丙“哼”了一声，愣住的刹那，我一个翻身，从床上滚落到地上。痛得身体好像散架了似的。 “原来你喜欢在地上搞！”胖子丙一露那被烟熏的发黑的牙齿，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蹬着双腿往后退，心里直打鼓。怎么办？刚才所有的沉静都没有了，心里乱如麻！ 胖子丙抓住我的腿，用力拉了一下我的裤子。我用双手极力地抓住裤带，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里面穿着的是一条内裤，比较大，可以盖住大腿的上方。现在露了出来，腰部的肉隐约可见。 “想不到你还会穿得这么保守！”胖子丙一笑，伸出上前，想脱我的内裤。我看着仅能动的手指，不由地绝望了。阿坤，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怕！如果我失身了，怎么办？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叫声：“老大，不好！有人来了！” “这么扫兴，谁啊？”胖子丙皱了皱眉，嘴里不快地说。 接着，听到了有人打斗的声音。接着传来坤哥的厉声：“开门！不开门，就要了你们的命！”是坤哥！我不由惊喜起来。胖子丙看了我一眼，厚厚的嘴唇吻了一下我的脸，意犹未尽地拉起我，道：“让蒋少坤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好！”我忙用口咬开绑在手上的绳子，把裤子拉上。看着胖子丙笑得很狂妄的样子，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脖子上却有凉凉的感觉，一看，他竟然在我的脖子上架了把闪亮的水果刀。 我们的角色互换了，现在轮到他要挟我们了。“让蒋少坤进来！”胖子丙叫道。 “默默！”坤哥一进来，看到我的样子，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我想到自己还散着头发，胸部的迷你宝贝也看得到，不由地想哭，忙用手拉住衣服，心里沮丧到了极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知道谁说的，这话很经典。可是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幸好坤哥来得及时，他是我的救星，我虽然看到了胖子丙的脸色难看，但知道自己有希望了。 “别过来，不然我就毁了她！”胖子丙冷冷地道。拿着刀的手一动，我只觉得脖子上有一点点的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流动了！我知道那是血，就像当初对付胖子丙一样，我可以想象那殷红的血，再也不敢动。 149 我要的爱 胖子丙的手下围着坤哥，目光却在我身上打转。我紧抓着衣角，尽量让自己沉着，不过是露出内衣了嘛，比起在人家穿三点式要好点吧！这样想，心情渐渐地平复了。手腕上还有些痛，而我却紧张地看着坤哥。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安心很多。 “胖子丙，你要冲就冲着我来。一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人，有啥了不起的？”坤哥的脸色紧绷，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发慌。 “就是冲着你的，对付她就是为了对付你！我要让你恨你自己一辈子，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胖子丙笑得直晃脑袋，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丝毫没有移动。 坤哥一愣，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你不是这么久了也没到手吗？我的女人不好惹吧！这样的女人，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征服的，对不？” 胖子丙一愣，嘴角露出一丝诡异：“那就让大家一饱眼福！”说着，一只手伸了过来，对着我已经撕开的衣角猛地一拉。我想阻止，已经迟了，我的胸罩全部露了出来，粉红的，还有蕾丝边。我的脸一下子青了，来不及掩饰自己的表情，抓住那剩下的布料，伸手就向胖子丙甩了一个耳光：“你还是人吗？” 胖子来不及躲开，扯了扯嘴角，对着坤哥说：“怎么样，这滋味如何，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家剥光，你的心情如何？我要你以后在城里永远没脸见人！” 坤哥的脸顿时青了，目光凌厉起来，对着那几个看着我两眼发愣的男人，一踢腿扫了过去。一个男子摔倒在地。那些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准备大打出手。几个人围住坤哥，开始了进攻。坤哥对准那先前带我来的那男子，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揍去，那张脸顿时青肿了一片。那男子捂着脸，对准坤哥一踢腿，坤哥轻轻一跳，避了过去。接着，又一个人冲了上来，拿着一张椅子，往坤哥猛砸。“啪”的一声，我听见坤哥“哼”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痛。我在胖子丙手上，一定会分他的心的。我一想，赶忙想脱身的计策。可是人家人多，我们怎么才能逃脱呢？ 突然，我看到胖子丙和一个男子一努嘴，那男子会意，转到了角落。我突然看到寒光一闪，顿时呆住了。只见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把长柄的水果刀，往坤哥奔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猛地一踩胖子丙的脚，往前扑去，趴在了坤哥的背上。那水果刀落下，我听见了几个低呼的声音，有坤哥的，竟然也有胖子丙的。背上，火辣辣的痛，好似裂了一道口子。空气似乎被凝固了，周围顿时静了，或许我的反应超出了大家的预料，竟然打斗也停了。“你这个笨蛋？！”坤哥的声音有点嘶哑。我看到胖子丙那张发白的脸，那双瞪大的眼睛，好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朝他一笑，用尽力气说：“坤哥欠你的我已经还了，我欠你的你也已经要回去了。现在你的恨消了吗，可以放过我们了吗？” 胖子丙愣愣地看着我，嘴唇在颤抖，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好似还没有回过神来，哆嗦着说了句话：“神经病！蒋少坤竟然能拥有你这样不要命的疯子！” “傻瓜，别说话！”坤哥抱住我，把他的衣服给我披上，眼里泪光闪烁。 我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送你去医院！”他的声音夹杂着哭声，嘴角都已经青黑了！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了！”我淡淡地笑。这一生，被一个人深爱过，就已经足够了。想起父母，他们哪里知道，爱情是可以这么伟大的呢？愿意为其生，为其死！如果他们知道我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下场，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没有给我的爱，他们没有给彼此的爱，哪里会知道，这是我愿意舍弃生命去得到的东西！爱，对我来说，是那么渴望的东西！他们何曾想到？ “默默，你这个大笨蛋，你以为你这样走了，我能安心吗？”坤哥大叫，“一定要撑住，知道不？” 我微笑着点头，背上剧烈的痛又让我扯了扯嘴角。 “老大，不好了，警车来了！”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果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就像每一个电影的结局，警车总是在剧情就要落幕的时候出现了。 我看到胖子丙的脸抽动着，表情骇然。可是我已经支持不了了，只觉得背上似乎有水在流动，听到坤哥在叫：“你们还愣着，快救人啊！” 接着，似乎听到了很多声音，有笑笑的，有susan的，有徐斌的，还有何老太的。他们都在叫我，在大叫。可是我已经无法回答了。头已经沉重起来。我是不是死了？想着坤哥的泪，真的好舍不得！ 150 徐斌（番外一） 我最终离开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的单位，回到了耀阳，也许默默说的对，那里有我的根，有基础，我不必为了食宿等问题担忧。默默是个奇怪的女子，她爱钱，也虚荣，却好像这些都是她们女人理所当然似的。可是她又不爱钱，不虚荣，因为她不会为了这些而放弃做人的准则。这是我看上她也是不理解她的所有原因。我承认，有那么一刻，她让我怦然心动。她竟然像个小地痞似的站在我们那店的门口，叫着说要一个能说话的人出来，那一刻的嚣张，那一刻的尖锐，是我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发现过的。 再和她相处，发觉其实她很寂寞，对未来既充满渴望，又充满担忧，是个矛盾的结合体。所以有那么一刻，我产生过想要保护她的冲动。那样淡然的气质下，有那么一颗对生活充满期待又充满恐惧的心，让我做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升华。可是再和她相处，发觉也许做朋友比做情人更好，因为她总是对我的态度充满了怀疑，甚至和我在一起时也是心神不安的。有时候还问我：“我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我回答不了，这样的女人，我只想给她一个承诺，让她放心。可是她还是无法放心。直到后来，她被那个混混带走了，我报了警，以为她会站在我这边，把那混混绳之于法。可是她却说他是她的朋友。甚至不愿为了我放弃他们朋友的关系。我知道，她的心里，那个混混一定占有一席之地。果然，他们在一起了。我失望了，这样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女人，成为了我的一个笑话，更成为了我一个难以释怀的伤痛。我想恨，却无法恨，因为她像个邻家女孩，对我说了很多话，劝我回家。 爷爷说，默默不适合我，但也不适合那个混混。他们不会长久的。 我无语，我只想看着默默的未来，只想让她不要再那么孤单，不要再像刺猬一样，竖起咄咄逼人的刺。她一受伤，就会变得敏感，我想抚平她的伤痛，却近不了她的身。要爱她的男人，必须能够披荆斩棘，才能到达她心灵的彼岸。那个混混比我坚强，他得到了默默的心。看到默默看他的眼神，那是爱，我能感觉。可是，结果真的会像爷爷说的，他们也是悲剧吗？那默默会不会更加受伤？ 正在办公室里打字，我想把我的心情写下来。这是我遇上的一个最让我无奈，也最让我担心的女子。即使不是爱，没有爱情，我也希望她能快乐！我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尽我的绵薄之力。这样真的女子，这世上已经不多了。 接着，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苏老师的：“徐斌，徐公子，你能不能帮忙，默默出事了！” 我的心突地一跳，我曾经给默默承诺，要让她以后都幸福，她怎么可以出事呢？“苏老师，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默默下午给我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说坤哥被人带走了，说她要去救他，说可能在我们这个县的嘉宇道，说让我带点人去找她。徐斌，她不会出事吧！我好担心啊！”susan不住地喘气，口气里夹杂着不安，仿佛快要哭了。 “苏老师，你先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尽量放低声音，和气地说。 “再慢点默默就出事了。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这么淡然啊。人命关天！你们至少曾经交往过，你难道一点担心她的心都没有？”susan叫道。 我按住心头冒出的火，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那你报警了吗？” “报警了。可是他们说我无凭无据，人又没有失踪到24小时，他们无法受理啊！单凭我一家之言，他们做不了决定啊！我真的火冒三丈，感情出事的不是他们的亲人。徐斌，现在只有你了，你有关系，就帮帮默默吧！她没什么朋友，我那些社会上的朋友一听出了事，都找借口溜了。我没有办法了啊！”susan忍不住哽咽了。 “你先别急，我想想，上次的事爷爷还在生气呢！”我想了想说。 “那你就是说帮不上忙了哦。你们，没有一个人像男人，一有事，全都避开了！当我看错你了！”说完，她啪的挂了电话。还真是急性子！也许是朋友出事了，心情浮躁！以前的她倒是个稳重的人，我和默默瞒着她交往的事，她都不那么计较！是个好女子！ 想到这里，我一愣，回头看到爷爷正盯着我，我忙求助地看向爷爷。他淡淡地说：“救人要紧！我给市长打个电话，看能不能立即处理。希望这次不要是上次的结局。”爷爷看着我，无奈地一笑。我顿时觉得爷爷的形象变大了。 我刚想给susan打个电话，她突然又打来了，叫道：“坤哥并没有被带走！默默上当了，人家的目标就是她，她这次真的有危险了。徐斌，我求你，快想想办法吧！她不能出事的！” “你先别急！”我忙说。 “别急，别急，你说的倒轻松！你们没有一个人是好人！我——”说着，她竟然哭了。 “那坤哥现在在哪里？”我问，我想知道，那个男人值不值得默默去爱！我的心里，还是担心默默的，不是吗？如果她出了事，那我当初的承诺不就是空话了吗？即使不能照顾她，也不能让她有危险吧！ “他去查胖子丙的资料了，说胖子丙人挺狡猾的，不会给默默机会让她告诉我们地点的，一定是□□！”susan说，“如果你能帮忙，你就到我这里来吧！现在大家都很急！至少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我在嘉宇道公安局！” “你别急，爷爷已经在打电话了，命令很快就会下来。我马上过去！”我说着，拿起手机，忙说，“有什么，你要及时和我联络哦。我这里离你们城市最快要半个钟头的车程哦！” “恩！”susan点头。 我保持了车速，不太快，也不慢，就这样一路向前。susan的电话来了：“有消息了，默默的上司何老太说知道带走默默的车的车牌号，现在听说默默有事，她已经叫同事们都出动去找那辆车了。徐斌，如果你爷爷可以，就让人力都去找那辆车，一定能找到默默的，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现在，公安局的人看到我们这么大势汹汹，知道出事了，也已经通知了各部门。” “那就好！”我点头。默默，你千万别有事！我祈祷着。 151 徐斌（番外二） 等我赶到嘉宇道的时候，听说那个混混已经等不及了，冲出去了。公安局里，susan正和默默的三姨婆、表舅坐在一起，大家都在发愣。警察们也已经出动了。我的心也变得莫名的焦躁不安。看来事情要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那蒋少坤收集来的资料显示，那个抓走默默的胖子丙，是个对女性特别残忍的人，认为女人都很贱，听说小时候看到母亲和人苟合，所以留有阴影，总想把仇恨发泄在其她女人身上。服侍过他的小姐都很怕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默默。我好担心！ 刚坐下，看到susan站了起来，六神无主的样子，在那里踱来踱去，念念有词。我忙上前，抓住她：“别急，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默默会没事的。” 她听我一说，泪水就滚落了：“是我太笨了。我怎么会那么笨的，应该一听到默默的话，我就先打电话给她的上司，让她们跟踪那辆车的！现在幸好她的上司留意到默默表情不对，就记下了车牌。不过，默默现在都没消息，我好担心啊！默默也是的，这种事也不知道留个心眼，应该先找别人求救的嘛！至少应该和同事们讲清楚的，只找我，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那个白痴！我找遍了嘉宇道，都看不到她的影子，时间那么久了，肯定出事了！是我太笨了！我也是白痴！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我——呜——” 这个人，现在还有心责备自己最好的朋友把这么重的担子托付给她，看来她也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是抓住她的手，拉着她静静地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别担心，别担心！” “是我太笨了，要是默默有事，我怎么能原谅我自己？”她的肩膀抖动着，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 三姨婆上来，拍了拍susan的头，轻轻地说：“丫头，你一定得坚强，要是默默有了什么事，只要她还活着，我们都不能放弃。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她这次受了什么伤害，一定需要一段时间去恢复，只有你，才能帮她复原。我老了，也顾不上了。所以你一定要撑住，要帮助她，知道不？”我知道三姨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个胖子丙，会把女人折腾得半死，但还不至于要人命。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小时候受过那么大伤害的默默，会在经历这样的打击后再次坚强起来吗？我不由皱了皱眉！我一定要那个胖子丙得到惩罚！ 这时，我看到爷爷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也往里走，神色很憔悴，一双眼睛睁大着，却充满了血丝，看起来红红的。 “笑笑！”susan看到他，忍不住大哭着上前。 “susan，这是怎么回事？默默怎么会被人绑走的，那个人，很可怕吗？”那个笑笑，脸上还带着一丝困惑，似乎在希望这些事情都是假的一样。我把胖子丙的资料递了过去。他一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发愣了，口中念道：“我没有多少的要求，我帮你们安排后路，帮你找工作，我只想能够经常看到你，看到你笑，看到你幸福，我就足够了。可是上天为何要那么对你？你以后还能那么幸福地笑吗？我的肩膀，是不是还能依然借你依靠？我原本想好了的，只要你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我可以经常去看你，哪怕我不结婚，我也只想守护着你。可是，你知道吗？”他说着，泪水滴落了。我虽然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和默默有关。他口中的你，是不是就是默默呢？ “笑笑？怎么了？”susan上前，很明显，她没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而我的心底，突地亮了。原来，默默，还有这么一个深深爱着她的人，只是她自以为聪明，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自己很幸福的，有人愿意守护着她，甚至终身不娶。只希望默默能够侥幸脱险，所有的一切，就等她自己发现了。 “没，没什么！”笑笑轻拭眼角，扯了扯嘴，开始静下来，说，“能不能找人问问，那个胖子丙有什么朋友，他的朋友有什么郊外的别墅之类的？” 我一听，突地心底亮了。这时，看到爷爷望来的赞许的目光，终于明白了，这个笑笑，一语惊醒梦中人。马上有人出去调查了。我听见爷爷正在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官位的大人物说话，只听他说：“我孙女的事，就麻烦你们多上心了。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们的！”孙女？我一听，怎么这么别扭？默默，啥时候变成他的孙女了？ 很快，就有人查到消息了，果然说有人曾借过胖子丙郊外的小洋房一用。susan马上打电话给蒋少坤了。警局也马上出动人员了。我们上了车，直奔小洋房，估计，那里就是现场了。默默，希望你没事！我回头，看了看那个笑笑，他一脸的惨白，看起来让人不由地心酸。 等车子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全身是血的默默，被蒋少坤抱着从小洋房里冲出来。我的心有着一点点痛，看到默默衣衫不整的样子，真的好吓人。我叫了声“默默”，她什么反应也没有。susan愣住了，眼睛发直，嘴唇在颤抖。而那个笑笑，我看着，似乎就要倒下了，却还是站立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红了，叫着“默默”，声音不大，却似乎用尽了力气。 默默被送上了车，我看到蒋少坤的脸都青紫了，可见用情之深。而笑笑，坚决要一起去。握着默默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我和susan就被搁在了另一辆车上。我渐渐明白，我成了局外人，比起他们，我对默默的感情，要浅的多。 我看到了那个胖子丙被押上车的时候，似乎还是一片茫然，嘀咕着说：“为什么蒋少坤能遇到这样的女人？”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这个胖子丙，以后的日子，八成要在监狱里度过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上面不会这么容易甘休的。 152 病房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有点累，想移动身体，可是背部的痛楚让我知道我无法翻身，只能趴着睡。迷迷蒙蒙中，好似坤哥向我走来，他牵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地磨蹭着。我轻轻地笑，看着他，眼里满是爱意。“坤，我们结婚吧！”我看着他，含笑。 “好！”他动了动嘴唇，目光里也充满着期待。 我慢慢地靠近他，越来越近。突然，胖子丙的脸出现在我眼前，那眼里充满了怨恨，狂叫着：“沈默默，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着，伸手来抓我。我忙想逃，不住地逃，却觉得他把我抓得牢牢的。 “坤！救我！”我大喊，一下子就惊醒了。 “醒了，醒了就好了。医生说你流血过多，又受到了惊吓，需要多休息，不过也不可以休息太久。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医生说如果你再不醒来，就可能有点麻烦。现在你醒了，我马上去叫医生。”坐在床边的笑笑一直在说个不停。我没听清楚他说些什么，脑海里只有坤哥，目光也在搜索着坤哥的影子。笑笑看着我不语，在我眼前晃了晃手，问：“要不要侧个身，趴着睡是不是很累？” 我点点头，他很轻柔地帮我翻转身子。我觉得背部很痛，不由地皱眉。 “很痛，是吧！”笑笑轻轻地说，“susan和我轮流照顾你，现在累了，回去休息了。医生说幸好没有上到脊椎，只是那一刀太长太深，所以花了些功夫，现在上了药，很快就可以复原的。” “笑笑！坤哥呢？”我直直地盯着笑笑，我想不明白，此时守在我床边的，应该是坤哥才对，为什么是笑笑和susan呢？坤哥呢？为什么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 “他？”笑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和轻视，转眼突地又笑了说，“他去给你买点生活用品去了。他说等你一好，他就娶你，所以先准备好结婚的一切，就等着你复原了。” “哦！”我点点头，虽然我看到了笑笑眼里的不安和轻视，但是我还是相信笑笑后面的话，我觉得，坤哥是会这么做的。我相信爱情，相信我们经历那么多之后更加融洽的关系。我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笑笑微笑着出去了，接着医生进来，问我哪里不适，问我背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如果特别痛就要告诉他们。虽然现在上了药包扎起来了，但因为是夏天，伤口容易感染，要小心才对。 接着他们出去了，我才开始打量病房。这是间独立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住，应该很贵。我一想到钱，就不由地皱眉，应该和医生商量一下，转个普通病房就好了。 我的床紧靠着窗户，可以看到楼下的风景，青草地，一些病人在散步，或伸腰做操，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气味，让人感到就是在医院。床边的柜子上的瓷器花瓶里，有一束盛放着的百合，花朵洁白，好似天空中的白云，衬着碧色的叶子，是那么漂亮。一定是坤哥准备的。我这样想，心里甜甜的。 笑笑捧着一碗粥进来，说：“吃点东西吧，你一定饿了。医生说要吃点清淡的，有助于伤口早日恢复。”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我不由叹了口气：“真是辛苦你们了，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吧！去补个觉吧！” 他微微一笑说：“你醒了，我就放心，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呢？我们好好聊聊天，等susan来了，我再走。我也有睡得呢，你睡着的时候，我就趴在你床上睡，不敢走太远，怕你醒来，要是渴了饿了，怎么办？” “笑笑，你真好！”我不由地有些感动。 “我们是好朋友的嘛！要是我以后生病了，你也得这么照顾我哦！”他轻轻一笑。 “笑笑，坤哥什么时候会来哦？”我低声问。真的好想他，很想，很想！ 笑笑的眼睛一下子黯然了，嘴唇动了动说：“听说在结婚之前的那些天，男女见面不吉利的。所以，这些天，他都不会来。你应该要快点康复，才能见到他哦！” “哦，有这样的说法的啊！”我不由有点失望。也是，好像电视上也有这么说的。只好压抑心头的思念，看着笑笑一笑说：“不如，把我转到普通病房吧！这房间很贵的！” “俗！”笑笑瞪了我一眼，“有些钱是不能省的，而且，你这医院的一切费用，都有人承担了。” 我不由一愣，谁会这么好？花钱在我这个没亲没顾的穷人身上？ 153 他不适合你 一连几天，坤哥都没有出现。我开始翘首盼望，开始数着日子，开始希望自己的身体能早日康复。我丝毫没有怀疑我们的爱情，因为我的付出让我充满自信。思念泛滥成灾，我想起和坤哥度过的每一个日子，想起那些我们的甜蜜，想起他充满柔情的诗篇。一点点，我的爱在渗透，在蔓延，然后疯长。 我终于也知道，从susan的话里，我知道了徐斌的帮助，知道了那个徐老太爷想收我为干孙女。我那一刻听到那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听错了。然而，susan告诉我，这是事实，老太爷其实很喜欢我。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当初他为何会改变主意，拒绝我进入徐家呢？ 一个安静的日子，我坐在窗前发呆。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着坤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会那么迷信，不来见我，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笑笑出去买东西了，我把他差遣了出去，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即使是回忆，我也希望我能够在回忆里沉醉。那些温馨的过去，那些充满爱的日子！一点一滴，都在我的心头上演。 有人轻轻敲门，抬头一看，竟然是徐斌。他穿着一件mr.right的t恤，淡青色，头发微微上扬，朝我轻轻地笑，依然像一股微风，那么轻柔。“默默，好些了吗？”他看着我，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倒是看到他有点愧疚，也微微笑道：“好很多了，谢谢你！” 他看着我，脸上露出调皮的一笑：“别忘了，我是给过你承诺的哦！” 我一张嘴，有点迟疑地问：“你不是还想追我吧？我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哦！” 没想到却被他打了一个爆栗：“如果帮助你，你也要这么想的话，那你权当做是吧！” 我讪讪地一笑说：“对不起了，我之前那样对你，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呢！你看，做朋友就轻松多了，没有那么尴尬。不过，你那么温柔，我想着也觉得谁嫁给你一定会幸福！” 他轻轻一笑说：“对哈！我也觉得我们撇开那些过去，做个朋友要好的多。或许，还可以做兄妹呢！你知道吗，爷爷想收你做干孙女呢！” 我眼睛瞟向他，一脸的疑问。 他微微一笑，扶起我坐直，说：“爷爷说的对，我们做生意的人，面对的都是市场上强有力的对手，凡事要深谋远虑，精打细算。而你，是个性情中人，实在不适合那样的名利场里勾心斗角的生活。爷爷说你是个感情为先的人，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就好比让一朵花远离它的枝头，然后不给它水分，会活活干瘪而死的。但是爷爷很喜欢你的率真，说你是大自然的一朵奇葩，竟然到了胖子丙那样的人手里，也能干净地出来，可见你是个聪明的人。只是，徐家的门槛虽然高，庭院虽然深，却装不下一只渴望自由的鸟。爷爷说，他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想牵住你！但是，他想给你一个家。如果你累了，可以回家。我们都欢迎你！你可以当那里是暂避的港湾，随时都可以回来！还有，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来倾诉！” “谢谢！”我感激地看着他，笑了笑。 “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你让我们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钱更值得珍惜的东西！默默，只是你的付出，唉！”徐斌摇摇头，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什么，目光看向窗外。 我突地觉得心头一跳，问道：“我的付出怎么啦？” 徐斌摇摇头，轻轻地说：“爷爷说，那个人不适合你！也许是真的不适合，看他现在的样子？！不过，也许是我们的判断有误。默默，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太计较！记着，我这个哥哥，永远站在你身后！” 这话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我听得那么不舒服，却又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是怔了怔，疑惑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样子：“我该走了，你要照顾自己！笑笑，回来了！帮默默削个苹果吧！”徐斌看着门口，微笑着点头。我一看，笑笑真站在那里，有点瘦的脸看起来虽然比前几天要好，可是还那么憔悴！让人心疼！ “你不该和她说这些！”笑笑低声说。 徐斌一愣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默默迟早要知道的，不如先给她打个预防针吧！”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抬头看他们。 他们的目光交换了一下，马上笑道：“没什么事！”突地，两人一个说：“我走了！”一个说：“我给你削苹果！”都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154 变心 夜幕渐渐地暗下来，周围很静，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笑笑守在我床边，静默不语。我没问什么，可是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总是避开我询问的眼光。我看着他口袋里的手机，低声说：“你过来，笑笑！” “什么？”他走了过来，轻轻地坐下。 “把头低下来，靠我近一点。”我淡淡地说。 他一愣，还是把头靠了过来。我一只手去取他头发上的一根草，一只手伸到了他的口袋，取出了手机，嗔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镜子，头上有根草也不知道！” 他脸微红，尴尬地笑道：“是我疏忽了，这几天，的确是没怎么照镜子！”我微微一笑，把那根我原本从窗台上的小草花里取来的草扔到了远处。笑笑是个很傻的人，傻到从来不怀疑我的话。我想到我心里的疑问，只好耍他一次。 “笑笑，你先出去，到超市里给我买瓶矿泉水，我渴了。”我说。 “这里有纯净水！”他说。 “我让你去你就去吧，顺便给我买点吃的！”我瞪了他一眼，“给我点空间让我静静！” “哦，哦！”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我看到他走远，拨通了坤哥的手机，响了几声，传来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喂，找哪位？” “哦，对不起！我打错了！”我忙挂了，是女人回答的，一定是打错了。坤哥身边怎么可能有女人呢？一看号码，没错啊，是这个号码！哦，那一定是钟点工阿姨吧！怎么声音这么好听呢？ 我又拨了过去。依然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喂，哪位？”我一愣，不知道怎么说，顿了顿，问：“请问坤哥在吗？” “哦，他在洗澡！”那女人和气地说。洗澡？坤哥在洗澡？我一愣，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坤哥的声音：“小音，怎么还不进来？”进来？干什么？我不由一愣。 “对不起，我们要去洗鸳鸯浴了哦！”小音偷笑了一下，“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等会让坤哥打给你！” 鸳鸯浴？我不由傻眼了。我和坤哥都不曾有过呢？我忙说：“等等！你这个坤哥，名字叫蒋少坤吗？” “当然，除了他还有谁？”那小音笑得更加大声了。 “那么，你是他的什么人？”我不安地问，心里好似悬着一只水桶，在不停地晃着晃着。 “我啊，是坤哥的女人啊！”她淡淡一笑，“我挂了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听到了坤哥的声音：“小音，快啊！”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迫不及待。 “哦，来了！”小音回答了一下，“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我的心却被搁在了不知何处，茫茫然一片，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她是坤哥的女人，那么，我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那天，我明明不是看到是坤哥抱着我上救护车的吗？他的脸色是那么苍白，那难道不是感情的流露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才几天，他就有了别的女人？ “你会幸福的，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言犹在耳，可是为什么，我最爱的那个人已经移情别恋？一定是假的，就像当初我听到susan和坤哥那个一样，是一场误会！一定是误会！坤哥不可能变心的！他还是执戈者，最了解我的执戈者。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日子，他怎么可能转眼把我抛在了脑后呢？我嘴角一扯，一定是什么误会，那个小音，怎么可能是坤哥的女人呢？一定是她在说谎！我淡淡一笑，嘴唇被牙齿咬得生疼，眼泪不自觉地流下。可是我没哭，我只是静坐着。我不相信，怎么都不会相信！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好似被禁锢住了，喘不过气来？ “默默？”笑笑站在我前面，看着我，惊讶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徐斌说他不适合我，话里有话，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了？”我含着泪问他。 他惊讶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手机上：“你打电话给蒋少坤那个混蛋了？” 混蛋？原来他们真的都知道？原来坤哥不来看我，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什么结婚，避忌，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可是，这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还是完好的我啊，没有被胖子丙怎么样！为什么他还是舍弃了我？不会的，不会的！我咬着嘴唇，开始感觉到了嘴里的腥味。这一次，是真正的痛！因为我真的爱过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牵肠挂肚，矛盾不安，接着愤恨，很多情绪交织着，那是爱！我爱得这么深！为何那么深的爱，坤哥要放弃我呢？他难道不明白，我们那些日子的记忆，已经铭刻在了我的心中？ 蒋少坤，为什么？我泪水滂沱。我怎么都不相信！ “默默！”笑笑摇着我，“你别吓我啊！” 我朝他一笑，泪水止也止不住！周围静得可怕！ 155 谜团 许久，我才能控制住自己。我看着笑笑，低声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我的心好过一点？”我擦了擦眼角，深呼吸了口气。在事实真相没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我不想这么早下论断。 笑笑看着我，沉静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有点纳闷，可是，我看到的是事实，他是个混蛋！”笑笑的口气突然变得愤恨，嘴角有点抖动。 我不由地一阵颤抖，身子晃了晃，背部似乎有撕裂的感觉。好痛！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一定很难看！ “默默！”笑笑紧张地上前，扶住我，脸色发白，“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才瞒着不说的。” “你说吧！我想听！”我舒了口气，目光转向他，淡然。 “可是你不许激动！不能伤了自己！”笑笑的目光很是笃定，得到我的回应后，才慢慢地开口，“那天，我们把你送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很着急。我看到他的脸色都青了，一语不发，目光里带着寒意。我当是他着急你，担心你，所以也想是理所当然。给你动手术的时候，医生说只能有一个人陪着你进手术室。他是你的男友，当然理所应当是他。我们在外面焦急的等待。后来，终于等到了手术完毕，医生说能不能醒来，要看你的意志，说是失血过多，伤口裂开得太大，幸好没有伤到脊椎，命是保住了。那时，我看到坤哥流了一行泪，我还叫他别担心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你还对生活充满期待，不会那么放弃自己的！他当时惨淡的一笑，谁都可以想到他的忧伤。” 我看到他不语，喉结在不住地动着，想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地方，伸手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说：“你说！我经受得住！” “那天晚上，三姨婆说要留下来守着你。可是你母亲怎么都不肯，硬是说她要留下照顾你。这是她欠你的。所以我们都回去了。我看到蒋少坤他在你床前站了很久，默默不语。我当时还说，你以后可以天天陪着她，不用在乎那一刻的分开。可是第二天，他却没来。我让susan打电话过去问。他说他有事要做。我也没在意。可是再后来，他连手机都关了。我想是可能遇到了什么事，于是到他家找他，可是却看到他喝得酩酊大醉，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我气坏了，可是他已经醉了，我也没法说他，只好回来了。就这样，他就不再来过医院。susan找他问话，他只说，你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笑笑顿了顿，开始回头看我。 我没有一点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缘分尽了？！呵！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纠缠不清，哪能这么就尽了呢？”心里，却在想，坤哥并不是一开始就对我决绝的，至少，他的离开，不是简单的因为胖子丙对我的非礼，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我真的想不明白，脑海里好乱！ “默默！”笑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看着外面已经黑了的天，心里闪过淡淡的忧伤。坤，我好想问你，这是为什么？黑夜无语，只有静默！ “默默，如果想哭，我的肩膀永远借你！”笑笑恳切地看着我。 我轻扯嘴角说：“我困了！想睡了！” “恩，那我扶你趴下！”笑笑点头，轻轻地说，“我就在门口的走廊上铺张床，你有事叫我！” “恩！”我点头，慢慢地转身，趴在床上，泪水慢慢地流出。坤，我好想问你，好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了我的心是真的那么在乎你的时候，你反而舍弃了我呢？爱的尽头是恨，恨的尽头是什么？我恨不起来，我又怨得了谁？我只想要个答案，即便判了我死刑，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经过？ 长夜无语，我黯然。只有夜空里的星星，还在闪着光。那一轮明月，高悬空中，它可知我心中困惑？我只觉我无法入眠，心里有泪，却不知何处哭诉！爱情，伤人伤己！谁能解开我这困扰着的谜团？ 156 你是怎样的你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总是没有一个消停。偶尔，还会听到天空打雷，轰的一声，把我的心都震得狂跳。小时候的日子，我总是蜷缩在床角发呆，无尽的夜里，总是伴着眼泪入眠。后来，渐渐地习惯了，可是心里总有个阴影，遇到夏天打雷的雨夜，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但恐惧之中，还是会安然入睡。总是希望有个怀抱，把我紧紧拥抱，不让这样的日子让我一个人度过。我的男人，他有宽阔的胸膛，包容的心胸，会对我呵护，会用坚强的意志和不变的柔情融化掉我全身竖起的刺。后来，这个人出现了，他看到了我的脆弱，他给了我拥抱，给了我一定安定的心。可是，他转身也快，那么一瞬间，当我以为我已经找到了我今生的所爱的时候，他却离开了。他说我们的缘分已尽，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演出？梦醒了，我趴在窗前，苦苦不解。为什么，他愿意给我的温暖，他那么竭尽全力地靠近我，他的柔情蜜意让我千肠百转，到最后却只是一个谎言？ susan走到我身边，笑着戳了一下我的脸说：“丫头，今天是拆线的日子，康复了，也可以出院了。应该高兴，怎么苦着一张脸？” “susan！”我看着她，眼眶湿润了，“谢谢你！” “傻丫头，我们是朋友嘛！还有笑笑哦，他整个暑假几乎全呆在你这里，哪里都没去哦！你应该感谢他的嘛！”susan一笑，看着笑笑，嘴角一扬，“其实以前，我都不知道你和笑笑的关系也这么好的，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是你的唯一呢？” 笑笑一笑说：“我和默默，也是好朋友嘛。好朋友当然要互相照顾了。现在看到她精神还不错，我也开心了。其实我当时真的很担心的！只可惜——” “笑笑！”susan忙打断他的话，白了他一眼。笑笑发觉自己失言了，忙打住了。 “只可惜坤哥没有来！”我淡淡地道。我最想见到的人没有来，我最爱的人没有来。那些亲密的话，那些让我心暖的动作，仿佛依然在耳边，在眼前，可是人却已经消失了。他，为何这么狠心？泪水又不自觉地落下。 “默默！”susan握住我的手说，“也许是我的错。我没有把这个人看清楚，当初就撮合你们。我以为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人，就应该要珍惜，想不到他连我也骗了，混混就是混混，看起来再温柔再有情意，也是假的。那样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真的看错了。默默，你不该为这样的人痛心的！” “他怎么了？”我低声问。 susan突地捂住嘴，大概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很尴尬地说：“默默！” “你说吧，我想知道！”我盯着她，淡淡地说。 “这，这！”susan看了看笑笑，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 “告诉她吧，她迟早要知道的！”门口传来徐斌的声音，看着susan，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竟然是那种难得的柔情。我一愣，心里一下子就透亮了。看来，他们之间有戏。 “恩！”susan回望了他一眼，点头说，“我找了他好多次，在他家里都没有找到他。后来在歌舞厅、迪吧那些***场所终于找到了他，好几次，他都搂着小姐在亲嘴。有一次，我忍不住，上去打了他一个耳光。他问我，是不是也想和他那样做一回？他说，默默，就喜欢这么来的，她的唇真性感，让人回味，他真不想放手。他真是无耻！”susan恨恨地说。 “既然他不想放手，为什么又放手了？”我浅浅一笑。我始终不相信，那样的他，会是这样的他？是不是有人要他离开我，是章大吗？我想着，苦笑。为什么到现在了，我还是要帮他想一个完好的理由？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时看到他那么无耻的样子，就甩头就走了，也没问清楚。反正，听说他夜夜笙歌，快乐的很，丝毫没有想到你还在医院里躺着。”susan看着我失神的样子，低声问，“默默，你没事吧？你有事就说出来，别憋着！你的脸色看着吓人！” “没事！”我轻轻一笑。 “你的眼圈都红了，还说没事！”笑笑上前，做到我身边，轻轻摸了一下我的手，“丫头，天下没有走不出的坎，你要想的通，要知道，还有人在守候着你！” “我！”我泪水流了出来，却是没有发出声音。靠着笑笑，自觉心仿佛都碎了。坤，你是那样的坤吗？你让我好不解，我以为我是了解你的，为何，你又变得那么陌生？ “病人心情要保持轻松，呆会可能会碰到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还是需要上药，会痛的。拆线后还需要好好保养的。”医生在轻轻地说着。我的心却不知飞向了哪里，茫茫然不觉。我需要答案，需要一个答案！任何痛都比不上我内心的痛！ 157 完美的人生？ 自小，我就以为我自己和其她的女人不同，我冷静、现实，对凡事都从容，因为我的生活让我知道我必须保护好自己。所以我花了打工赚来的钱，和着三姨婆给的那些，去学了跆拳道，因为我知道，一个单身女人，必须有着保护自己的筹码。而事实上，我的做法也是对的。一身的跆拳道让我打退了不少自以为是的色狼。在公共车上遇到这样的人，我总是能把那些不规矩的手捉住，然后狠狠地把那些人的手腕扭他一下，给点教训。所以我的生活中，几乎没有再遇到对我不规矩的人，除了难缠的洛达，不过他也没有得到什么便宜。 然而今天，我却栽了，因为我把我的心都付出去了，结果那个人要了我的全部，却把我给抛弃了。而我，不仅没有恨他，反而为他找了很多可能的理由来为他开脱。沈默默啊沈默默，你是不是一个傻子？为什么你现在还不相信现实？他一直没出现，不是因为他有苦衷，而是他有了别的女人，他根本就是想要的是你的身子，以及想征服你26岁还那么单纯保守的心灵。26岁，我把自己献了出去，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伤痕累累。如今，我已经27岁了，有了这样的过去，背上还有那么大的伤疤，我还能怎么样去面对别的男人？我还可以怎么样生活？所以，我一定要个答案，一个能说服我自己的答案！ 房子虽然有些老，还是一样的沙发，一样的电视机。我环顾四周，觉得一切没变，一切又似乎都变了，不再是我以前感觉到家的温馨，而是一种暗藏着的孤单和寂寞还有苍凉。我回到了过去，却又回不到过去，我的心不仅是存在着恐惧感，更是已经千疮百孔。 一个多月没人住，这房子布满了灰尘，还有蜘蛛也在这里安起了家。我笑着，静静地看着，心里有着莫名的伤痛。当初，从坤哥那里搬回来，也是这样的状况，是他一起帮忙打扫的。如今，已是斯人已去。突然想起一首诗：“空漠锁住了你的窗\锁住我的阳光\重帘遮断了凝望\留下晚风如故人\幽咽在屋上”。虽然我和诗人置身的是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境地，可是这几句诗，却似乎也能表达我心中的难受和压抑。我看不到我的未来，也看不到坤哥的样子和心情，我只想着我们的曾经是那么美好！晚风如故人，虽然他未死，但当我的心死去的时候，他在我的心里也慢慢远去，我会不会像哀悼逝去的亲人一样哀悼他？呵呵！如果伤的是他，是他为我挡了那一刀，我会不会也会那样难过？或者，像他离开我一样离开他？这世间，真的有不离不弃的爱情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怎么样的谎言？ “默默，如果这里你不习惯，毕竟没住那么久了，不如，搬去和我一起住吧！”susan笑着问我，扯了扯我的衣服，低声说，“你一个人住让我们不放心！” 我微微摇头，很是淡然。其实，我现在住哪里都一样，都打不起精神。我要的是坤哥亲自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我才能最后放弃，否则，我不会！我抿了抿嘴，却是一片黯然。眼泪都流干了，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哭，我只是觉得麻木，很累！ “你们都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我淡淡地说。 “房子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只是你这里太简陋了，过几天，我让人来装修一下，也买些家具！”徐斌说着，挽起的衣袖下露出雪一样白的手臂，果然是没怎么动过手的少爷。可是，那张诚恳的脸却让人看到了男子汉的样子，坚定和宽容。 “还是我来吧！我还有假期，你要回公司忙。你默默这个妹妹，我帮忙照顾好了。”笑笑一笑说，“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我听了，心里暖暖的，嘴角不由一扯：“你们把我当宠物了，还要寸步不离地跟着？” “你真的没事？”susan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我笑笑，“你什么时候见到我被打败过？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susan突地抱住我，感叹着说：“你的脸色这么苍白，不要硬撑着。你要是有事，我就难辞其咎。我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 徐斌一把拉住她说：“你又乱说话了。默默说没事就没事，我们要相信她，给她点时间！” 我笑笑，泪水却盈满了眼眶。其实我的人生很精彩的，如果坤哥也在身边，那就完美了！只是，老天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太完美的！ 158 小音 玖意打了电话过来，轻轻说：“默默，你要查的这个小音，我现在知道她的身份了，她是一歌舞厅的坐台小姐，说白了，跟那种事也是脱不了关系的，靠的大概就是卖身体赚钱的。默默，你怎么样，没事吗？” 我长叹，我竟然连一个小姐都不如。我很想知道坤哥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日子，忍住不去找他，我只想知道，那个让他抛弃我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是和素雅那样清丽脱俗的人吗？我知道我很自卑，甚至不敢去找他，不敢揭开那个会让自己心痛的事实。可是，一个坐台小姐？竟然也可以把我打败，我的心怎么容许得了？“没事！”我轻轻地对玖意说到。心里却很受伤，坤哥，我真的不明白你！我想不明白？你说我是与众不同的，今天，你却为了一个小姐而不要我？ 天空又下起了雨，我的心情一样，也在下雨。我撑起一把伞，走到了楼下。事实，总要去面对的，我给自己一个假设，或许，坤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只是被那个小音迷住了，如果他肯对我回头，我是不是还会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怎么都不肯相信，以前那样有才华，有选择的男人，今天会夜夜在和小姐们混？我以为他是和其他的混混不同的，可是—— 招了一辆的士，我示意去嘉乐歌舞厅。事实上，那样的地方我以前没去过。一是为了省钱，那地方的东西特贵；二是我内心有点清高，觉得那种地方是个堕落的场所。而今天，我去却是为了找一个男人，而且单身一人前往。我的心里很复杂，矛盾交错着。“春日早起摘花戴，寒夜挑灯把谜猜，添香并立观书画，岁月随影踏苍苔。”想起有一天，我曾对他说出了书中的一句话，我说，人生在世，若能得一人，做逍遥眷侣，那是多么幸运的事？他曾经也是脉脉含情，说，这些都不是梦，这些就是在眼前。那时的目光是那么恳切，我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为何今天，他甚至连说句离别的话都没有？良辰美景奈何天，转瞬已枉然！ 嘉乐歌舞厅很快就到了。我依稀听到了里面的热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第一次进这样的场所，我不敢东瞧西瞧，目光只是搜寻着我要找的男人。服务员笑着上来打招呼，我瞪了他一眼，他一下子没了声音。今天，我是带着气来的，怎么可以先输了架势？“小音在哪里？”我淡淡地道。 “小姐你是百合？”服务员一愣，低声问。 百合？我一愣，突地明白了。我来这个地方找小姐，人家当然以为你是同性恋了！这种地方总是“明修栈道，暗度程仓”，在国家严厉的打击下，竟然还能生意这样好，实在不容小觑。我摇头说：“不是，我是小音的朋友，我是来告诉她，她母亲出事了。”我淡淡地道，小音的情况，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照片是问小林那小鬼要的。有几次问他坤哥为什么不理我了，他一直摇头，说不知道。他是偷偷来看我的，他一直不明白我们本来好好的，为什么坤哥会突然带个女人回家？所以替我不值，偷偷把小音的照片给了我，说：“虽然漂亮，但没有默默姐看着舒服！”风,尘女子，自然和我有点不同的。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问他小音的身份，他说不知道，只是经常在嘉乐歌舞厅出现，于是，我就找玖意帮忙查了，知道了这个小音，父亲早死，有个患病的母亲，所以才沦落到了这种地方。虽然如此，我还是对她有点反感，因为她是我的情敌。 服务员的脸色一黯说：“她现在正在陪客，你等等，我去找她！” “我跟着你去吧！”我淡淡一笑，我真的好想知道，那个小音陪着的客人，是不是坤哥？有时候，我真的气愤难耐，可是，理智告诉我一定要弄清真相。我不能输在自己的手上，即使是输，我也要输得心服口服。这些年，支持着我的，就是我的理智，我不能盲目地去责怪某一个人。当初，父母离婚，我也没哭，只是变得沉默而已。如果上天要对我惩罚，他不会打倒我，只会让我变得更加沉默而已！我淡淡地笑，相信脸色一定很难看！那服务员看了我一眼，八成以为我是心急，抓着我的手说：“那走吧，小音也真是不幸！这些日子幸好有坤哥在照顾着他们母女。”我听得心中，手都凉了。 “谁是坤哥？”我问。 “你不知道吗？最近都和小音腻在一起的啊！”那服务员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里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痛得我发麻！ 159 我要的答案 我们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看到了熟悉的眼睛，那眼里好似布满叠云层雾，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情。他的手搭在一个美丽的女子身上，惊讶地看着我。服务员上前急切地对着那女子说道：“小音，你母亲出事了。” 那女子脸色一白，忙站了起来，对着坤哥说：“那我得回去看看！” “你母亲没事，是我想来看看你！”我微笑说，“没有妨碍到你们吧？”说着，在那张沙发上坐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穿着淡蓝色的v型上衣，是紧身的，把她的身材勾勒地很好，配着一条超短裙，修长的大腿雪□□嫩，让人心驰神往。我叹气，想起那日去见洛达父母时那一刻的穿着，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但是坤哥那时却拿出衣服让我披上，可是今天小音的穿着明显比我那时要开放，他就不担心眼前的小音春光外泄吗？还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我一想，真是可笑！我的心怎么是又酸又痛的呢？ “你是？”小音看着我，打量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你是默默姐！” 我点点头，轻扯嘴角。她知道我！ “默默？”坤哥淡淡地开口，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心痛。是为我吗？一瞬间，我所有的武装都解散了，我的坚强都崩溃了。我低着头，几乎想要扑到他怀里，好好地哭一场。可是，眼前有小音在，我能做什么？只是轻轻地回答：“嗯！” “那你们先聊聊，我出去吧！”小音看了坤哥一眼，低声说。是个会看脸色，通情达理的女子！坤哥的眼光一向不差。我暗暗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这个女子这样的评价。我正想着，却看到坤哥抓住了小音的手说：“我们已经缘尽了，没什么好聊的啦！”我的心突地被刺了一下，身子不由地颤抖。 “我！——坤，这是为什么？我不懂？”我尽力控制自己，可是眼角的泪还是流了出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狼狈。我以为我不会哭，至少不会当着情敌的面哭，可是控制不了。 他轻轻扬眉，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口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我的心一阵痉挛，嘴角抖动着，忍住泪说：“我想知道理由！”他刚才那一瞬的心痛不是为我吗？难道是为了小音？他对小音有那样的表情，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也一定很深了。为什么，一个人的爱可以转得那么快？ “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别人！”他的口气淡淡的，却很有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的泪水落了下来。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明知道他会对我这样绝情，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来问他。结果，只是让这样的答案再次伤了自己。我泪水迷糊了双眼，哽咽着问：“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你没有错，是我对不起你！默默，你应该明白，感情的事是控制不了的。”他看着我，似乎没有一点的不安。而我，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为什么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可以这么冷静，他知道这话有多么伤人？我站起来，点点头，走到门口，惨笑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不是那样会死缠着别人不放的女人，我不想丢掉自己所有的尊严。于是，我慢慢地往外走，到了门口，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小音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我，低声叫道：“默默姐！” “你走开！”我推了她一把，眼角冷冷地看向坤哥，“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连个妓，女也不如！”嘴角开始惨笑，我已经头昏脑胀了，连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看到小音惨白的脸，我不知道我的心是痛快还是痛苦！其实，我也不过是个势利小人，哈！ “啪！”脸上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坤哥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我不准你侮辱小音！” 我扯了扯嘴角，摸了摸脸。他现在已经知道帮着小音了，当初追我的时候，也是这般维护我的吧。我冷笑：“我说错了吗？你在之前还对我好好的，怎么现在遇到了个婊，子，就把我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只觉得头脑发热，越说越气。坤哥举起双手，想要再打。我抬起头，看向他：“你打啊，你打啊？”泪水涌了出来。我的心已经碎了，早知道自己这么控制不了自己，就不应该来的。何必让自己受气？受这种窝囊气？ 他抬起的手没有落下，眼神却冷冷的，说：“我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我们好聚好散，不想，你也和别的女人一样，这样的势利和无聊！” “我势利？”我哈哈大笑。我是势利！我被人这么欺负了，不在嘴上争点赢的回来，我真是输得彻底。 “默默姐，擦擦眼泪！这里人多，你别出丑！”小音拿了纸巾在我眼角擦。 我一把推开她：“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心里一定偷笑着吧！装模作样，你怕出丑，就不要当第三者！”我冷冷地笑，一脸愤怒地看向她。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我的冷静呢？内心里，一个声音在喊。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 “你给我出来！”坤哥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往门外拖，“你要丢人，就到大街上丢个够！别在这里闹！”我的心顿时寒冷一片，仿佛覆上了厚厚的冰块，冻得我发抖。 “坤哥，小心她的背！”我听见小音在说。我自嘲，她干什么要那么好？觉得内疚吗？如果我伤得更深，她不是更加得意？装得那么好，就是博同情吧！ 外面，雨还在下，不大，却能把人淋湿。坤哥把我一推。我一个踉跄，栽倒在雨里。我看向他，当初温柔的他，就是眼前的他吗？什么山盟海誓，原来都是谎言。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的那么好，却是眼前这样的对我！ “你要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好，我告诉你。是你自己要听的，可别后悔！”他冷冷地道。雨水落在他的脸上，在我的眼里看起来一片模糊。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他。他走进我，凝望着说：“本来好聚好散，我也不想那么伤你的，但是你自找！”我一晃，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腰，还是那么有力。等站稳了，他说：“还没痊愈就不要到处走！” 我心中一颤，嘴角轻轻一扯：“你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不想别人说我始乱终弃罢了。”他看着我，低头说，“你听清楚了，别说我说的难听！” 160 我要的答案（二） 我静静地站着，任雨水湿了我的衣衫。我看着他，想知道这个我昔日爱着的人会说出怎么的惊世悍言来。我擦了擦眼角，让自己尽可能的心平气和。可是却无法冷静，我听见我的心跳，随着雨声在发出声响。 “默默！”他凝望着我，“你是不是被胖子丙非礼了，他看到了你的全身，对不？” 我的心一惊，觉得这话很是伤人，我摇摇头，说：“没有，他只是拉掉了我的t恤。” “那你还是让别的男人看到了你不该暴露的身体！”他淡淡地说，“你跟□□有什么两样？” 我突地一愣，右手不自觉地挥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看着他，冷笑：“你可以不要我，但请你不要侮辱我！” 他沉默了一下，看着我，笑着说：“你装得这么好干嘛？当初不是你迫不及待地和我上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不过是装矜持罢了，骨子里也不过如此！” 我愣愣地看着他，觉得头有点昏，当初那么情意绵绵的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开始笑，冷笑：“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连红灯区的小姐都不如！蒋少坤，我问你，你究竟爱过我没有？当初那样的对我柔情似水，原来也不过是个败类！”我轻轻地笑，我那么现实的人，怎么当初就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是个败类，我怎么还一头栽了进去？ “我从来没有爱过谁，对我而言，只有征服的乐趣。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被我俘虏了。哈哈！”他笑了，薄薄的嘴唇上扬。果然是薄唇的人没感情，此刻他的话是怎样的伤我的心？ “那么素雅呢？你从来没有爱过她？”我冷眼看着他。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还是当日那么柔情的他？ “素雅是我的唯一，她走后，我的心也就死了，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他看着我，笑，眼角的雨水汇成水流，在他的脸上流下。我看不清楚，看着他在颤抖，那一霎那，还以为他在哭呢？ “那么小音呢？你也不爱她？”我假装镇定，既然谁都不爱，至少还有人陪葬！ “我疼惜她，虽然不爱，但是我会照顾她！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子，我会宠着她，即使不爱，我也要让她幸福！”他轻轻地笑。 “你当初也这么对我说过！”我冷笑。原来，一个素雅得到了他的爱，一个小音得到了他的人。我，什么都没有。真是笑话！我淡淡地说，“是不是你也会像抛弃我那样抛弃她？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你都感觉不到？”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的心碎了，一片片，仿佛像当日被风吹落的桃花，在四处飘走。“坤！”我轻轻地喊，这个名字，我不知喊了多少回，却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喊得痛苦。他轻轻一颤，看着我，无语！ “那么，你当初为什么要装作执戈者来接近我？你那么了解我，为什么你又要舍我而去？”我泪眼迷蒙地看着他。这个我深深爱着的人，今天，他和我决绝！ “执戈者，呵呵！执戈者，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那么笨！”他喃喃自语。突地说：“你背上的伤还没有好，别在雨中站太久！回去吧！我不是你该等的人！” 我的心一颤，拉住他的手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的心里一直有我对不对？你有什么苦衷，我们一起解决。坤，我求你，别离开我！”我上前，抱住他的腰，想再一次倾听那平和的心跳，想再一次听到他那温柔的声音。 他轻轻地推开我，向前走，只有冷冷的话随着风飘来：“我们的缘分已尽，你别缠着我！” “不，不会的！你一定有苦衷的！”我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泪水再次涌出。爱一个人，有多苦？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人，我怎么能够轻易放手？ “你给我闪开！”他似乎有点愠了，掰开我的手，把我轻轻一推。我一个没站稳，跌坐在湿湿的地上。我以为他会像刚才那样回头来扶我。想不到，他却转身走了两步，说：“默默，你是个坚强的人，你能独挡一面，你的未来太遥远，我跟不上。何况，你背上如今留下那么大的伤疤。我看着觉得恶心。你想想，要是我和你那个时摸到你那么长的疤痕，会不会恶心？还有，我是不是会觉得内疚，那疤痕是你为我挡的刀留下的！我作为男人，靠一个女人来救，那是多大的笑话？所以我不想看到你！” 我一听愣了，原来我以为自己的牺牲会给他带来宽慰，想不到却带来的是他的厌恶。他嫌弃我背上的伤疤。因为我已经不是完璧的我了！呵呵，真是好笑！爱一个人的付出，却得到的是他的冷眼。沈默默，你真是笨啊！泪水横流。我慢慢地站起来，咬住牙关，讪笑道：“我明白了，很明白了！”说什么不想始乱终弃，你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不过就是我太傻，相信爱情！哈哈！什么动听的话，想追你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放弃你的时候，那么残忍！只有那么天真，相信这世间有真爱！ 我扭头走了两步，却听到坤哥“哎呦”一声，忙回头，一看，只见笑笑冲了出来，对准坤哥就是一拳。听见笑笑怒气冲冲的声音：“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她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还有良心吗？” “那你是不是男人，连自己喜欢一个人也不敢说。为了接近他，学别人的笔迹，做守护她的使者，却连句爱她的话都不敢说，我真替你羞愧！”坤哥的声音带着一点嘲笑。 我回头，默默地往前走。 “你当初说要好好照顾他的，我那样成全你们。想不到你是这种人！”笑笑喝斥着。 “我是哪种人不用你管！我就喜欢拆散别人，就喜欢有挑战的追求！哈哈！”坤哥笑得很大声，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无奈！接着，又听到“哎呦”一声，大概是两个人打起来了。 我不想听了，疾步直走。泪水不再流了，只有雨水湿了我的脸。没事的，我会撑住的，不就是被人甩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161 我们将就着过 我盲目地走着，踩着积着水的路面，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茫然一片，天空的雨还是没有停，好似我的眼泪，在替我流着。哈哈，好笑！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不就是一段没有结局的爱情吗？我能被击垮吗？笑话，我沈默默是何许人？我仰望天空，任雨水流入我的眼泪，洗尽铅华，洗尽污浊。我以前眼里所看到的人生，是那么的不真实！幸福对我而言，不过是上天可怜我而给我的片刻温存！哈哈，真是讽刺，我还以为这一生，老天对我也算是眷顾的呢？原来不过是一场梦！一个很大的玩笑！ 不知踩到了什么，突地向前倾去。前面竟然是一段塌方。路，竟然断了。我不知走到了哪里？我没有闪，直直地向前扑去。这人生就如这路，给了我希望，又断了我的后路。也许，就这么死了也好，这世界也没有我可留恋的了。“默默！”一声惊叫从身后传来，一双手抱住了我。是笑笑的声音，他那瘦瘦的样子，竟然也可以这么有力。我回头，惨然朝他一笑：“笑笑，我的心已经死了！你又为何要留住我的命？” “你先过来！你这笨蛋！”笑笑的声音又惊又怒，好似很痛心，又好似很生气。拉着我，把我往回拖。 我淡然一笑：“笑笑，你是何苦？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你的痛苦有我那么大吗？”笑笑大吼，看着我，一只眼圈竟然红肿着。我这才想起他和坤哥刚打过架。不由地伸手去抚那眼圈，哽住了。笑笑一颤，低声叫了声：“默默？！” “其实你不必这么为我的，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嫌弃我现在的身体！”我淡淡地说，“他怎么可以嫌弃我的身体，那是为他受的伤啊！”我泪水又涌了上来。 “所以这个人该打！”笑笑看着我说，“你不值得为他哭的！刚才他也没赢多少，这会儿，一定在擦药酒了！” 我摇摇头说：“你不明白的，笑笑！我爱他，很爱很爱，胜过了爱我自己，所以我会奋不顾身去替他挡这一刀。所以我尽量想弄清事实，想告诉自己他不可能这样对我，所以我现在明白了，很傍徨很无助。我甚至无法恨他，你打他，我还是觉得我也会痛！” “默默，你好傻！你真的很笨！”笑笑抱住我，把我的头埋进他的怀里，“你的眼里只有他，怎么可以只有他？” “笑笑，你相不相信这世界有报应？”我流着泪，惨笑。 “什么报应？”笑笑拉着我，走到一旁可以挡雨的话亭里。那话亭已经很多年了，话机也已经坏掉了，刚好容得下站着的我们。也许是郊区，所以一直没换吧！我紧贴着笑笑，感觉到他传来的温热气息，心中的沮丧慢慢消散了，换来的是一种紧张和不安。不知为什么，对笑笑的这么贴近，我第一次有了男女有别的想法。这世界上会有永远的友情吗？我记得好似坤哥这么问过。我曾自信地回答：“有！”如今，我却觉得隐隐的不安，我和笑笑？不可能？我们不是一直的好朋友吗？ “什么报应？”笑笑又问，手轻轻地抚开我贴在额角的湿湿的头发。我的微微一颤，有点僵住了，开口说：“当初，我一直拒绝他，一直避开他，说些气话伤他，就为了能躲开他，可是结果，我却躲不了。如今，他这样伤我，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淡淡地说，身子往回缩，想和笑笑分开点。 笑笑的手却紧环着我不放，仿佛这样才能保护住我似的，低泣着说：“默默，你至少还爱过。那个人也曾回应过你？而我呢，爱的那么苦，那个白痴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傻，更痛苦？” 我看着他，笑了：“是啊，你比我更苦，至少我还曾经爱过。被你爱着的那个女子，不知道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明明有人这么深爱她，她却不知道！”我开口笑，开始心里回暖。 笑笑摸着我的头，长叹，眼中的无奈和落寞，是那么让人心痛。 “笑笑！我怕我可能嫁不出去了，再也没人肯要我了！”我笑着，眼里满是泪水。失去了的东西，再也要不回来了。我的身体，我的爱情！ “默默，如果我们都没人要了。那我们就在一起，将就着过日子好不好？”笑笑抓着我的手说：“我娶你！”说完，手紧了紧，仿佛在许诺似的。 “不好！”我摇摇头说，“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是被人抛弃的。而你，只是喜欢别人而已！” “默默！我也没人要，你难道不可怜我吗？”笑笑盯着我的眼睛，看得我心直跳。 我笑着回望他，那眼里，满是坦然，那样纯净的眼神，让人心中暖暖的。“笑笑！”我看着他，哽咽了：“会有更好的女子的，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我觉得你不错。而且，我们这么好的朋友，也不容易吵架，以后我们就相敬如宾，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做对挂名夫妻也好！”笑笑看着我，淡淡地笑。我低着头，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如果，这世间有笑笑相伴，日子也不会太寂寞。可是他有喜欢的女子，如果有一天，那女子发现了笑笑的好，那我不会耽误了他们吗？沈默默，你的幸福，怎么能够架在别人的痛苦上？我摇摇头，推开笑笑，冲进了雨中。回头对笑笑说：“谢谢你，我永远会记得你的好的。我也会好好生活下来，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耳边，有风掠过。我听见好似笑笑的低语：“沈默默，你这个笨蛋！”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却看到笑笑已经走了出来，抓着我的手说：“我先送你安全回家！” 我点头，凝望着笑笑那瘦瘦却坚定的脸，心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反正，挺复杂的，好似打翻了各种调料，什么滋味都有！ 162 爱情和婚姻 办公室里。 依然上班，看稿件。离开了岗位这么久，才发现很多文件已经堆积起来，令人汗颜。虽然玖意帮我分担了一些，但她还要审自己的稿件，甚至还要帮八卦二号校对文字，比较忙。我就笑着拿了一些她的文学稿件过来看。这些日子，我想让自己忙些，尽量分散自己的忧伤的心情。而且，她们也帮了我不少的忙，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做些能帮她们的事的。 “几段情愁，几缕游丝，寥寥数语，道不尽我心中的彷徨！”有一篇文章的结尾这么写到。我的心一颤，好似说的就是我的心情。文章看得多了，常常能够在别人的文字找到自己的感觉，那些浅吟低唱，是那么让人心酸。我别过脸，把那些文章压在文件夹里。我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宜看这些！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浏览，顺便找些自己想要的资料。目光触及到一个论坛，上面网友们正在讨论现代的婚姻和爱情。大家说的畅快淋漓，有的说婚姻是坟墓，它葬送了爱情；有的说婚姻是爱情的延伸，没有婚姻的爱情就像没有结局的故事，是让人遗憾的。我冷笑，打了几个字：“爱情和婚姻？哈！没什么好研究的。不离不弃的爱情，难有实现。婚姻只是一种束缚，让人以为固定了爱情，其实一旦遇到问题，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也要各自飞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谁都可以说，但真正做到的，其实也是寥寥数人。我们现世的爱情，说得难听点，不过是蛆，肮脏的蛆，自以为光洁，其实离大便很近！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夫妻，其实是同床异梦。光滑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丑陋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坤哥的样子来，让我的心一阵疼痛。我不会强求什么，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再去找他，也是自讨没趣。可是心里，还是很受伤，发发牢骚总可以吧！ 我呵呵地笑，在署名上打上了“沈默默”三个字！马上就有网友回帖了：“愤青小姐，你不是被人抛弃了吧？爱情也总有让人留恋的一面吧！至少，你在恋爱的时候，一定享受过这种甜蜜的感觉吧！” 我冷冷地一笑，刚想应该怎么回击他。却听到何老太在叫我。我回头，黯然地关了电脑，走进了何老太的办公室。她向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笑道：“怎么，愤青小姐，对于爱情和婚姻你就是这样的偏见的吗？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错，可是因此对爱情产生了恐惧，或者对男人产生了厌恶，就是你的不是啦！想不到我何老太过了大半辈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个坤哥，真是想不通！”她叹气，望着我，静默。 我微微一笑说：“没事，主编，我只是发发牢骚。气出了也就没事了！” 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眼角有点湿润：“这些年，我一直关注着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有了爱情，有了笑容，以为你可以得到幸福了。想不到还有这一遭，默默，你的命也许太硬了！” “主编也这么迷信？”我淡淡地笑。 “不是迷信，而是我长到这个岁数，对人生有了点通透的感觉。默默，我问你，那个情人节那天给你送了99朵玫瑰的小伙子呢？为什么你没有选择他？”何老太冷静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询问。 我摇摇头一笑说：“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那些花是我让他送的，呵呵！我的虚荣心够强的，花了他这么多钱，还给他又不要！”我自言自语着。 “也许，那些花是他有心送的呢？”何老太饶有趣味地看着我，“那么一大束，可以盖住一张桌子。” “主编，他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忙说，“而且，我们是好朋友，你别误会！”我看着何老太，终究，我是不想让笑笑牵涉到我的事情里来。我现在被人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我害怕我和笑笑也有绯闻。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不能让他受影响。 “飞花随流水，奈何流水不解意！”何老太摇摇头，苦笑：“默默，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的糊涂？”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好好工作！花自飘零水自流，各安天命吧！”我苦笑，我的心里怎么能够在还没复原的时候就去想另一个人呢？何况是笑笑，他虽然说要娶我，但那样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坤，到底还是你绝情。要了我，却没有给我幸福！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柔情似水，也可以这么绝情？想起他那凌厉的眼神，我到底还是不了解他的！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可以把未来交到我手里，是因为早就料到我不会说是他绑架我的吗？为什么对我那么信任，而离开我也那么毫不犹豫？ “默默？”何老太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道，“你去网上发泄吧！不过最好不要用真名，否则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你。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小怨妇呢！” 我点点头，抿了抿嘴，嘴角一扯，转头擦了擦眼角，慢慢地走了出去。窗外的树，已经郁郁葱葱了，树顶如盖，粗大的枝条在叶间隐隐绰绰。我淡淡一笑，看向天空，那里，白云朵朵，有鸟雀飞舞。终究，世界都没有变，和往年一样，唯一变了的，是我的心情！ “默默！有你的信！”玖意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来。我朝她一笑，不知道那笑是不是很苍凉？ 163 他是有苦衷的 玖意犹豫着，还是把那信递了过来，低声说：“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来信？！” 我接过一看，竟然是执戈者，还是那么苍劲有力的字迹。他，还用这样的方法干什么？嫌伤我伤得还不够深吗？我冷冷一笑，我现在已经弄不明白他了，也不想分清他的话是真是假了。我需要的是时间冷静。于是，随手一揉，那信就卷成一团，落到了垃圾桶里。玖意看着我，拍了怕我的肩膀，无语！我亦无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分手了，伤了我了，却还来招惹我？ 我淡淡地转头，看向窗外。是个晴朗的日子，有着淡淡的风，树上的叶子轻轻动着。我微微一笑，我一直害怕受伤，想不到，真的受伤了，那刺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凌厉了。也许，是已经遍体鳞伤，竖不起那强硬的刺了吧！可是我的心，却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脆弱了！人是不是越打击越坚强！还是因为伤的多了，变得麻木了？我讪笑！ 下班了，一个人沿着报社楼下的小路慢慢地走，路两边的草，绿绿的，生命很旺盛。我默默地想，就算是杂草，也需要阳光雨露的爱抚吧！我这棵无根无基的草，为什么却得不到上天的眷顾呢？那样盲目地成长起来，又那么盲目地去追求一些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最后，被一把火焚烧了自己。虽然明年春风吹又绿，但那种伤痛，是何人能够理解的呢？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晃动，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小音。她是来找我的吗？我一冷笑，向我示威？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去和她争高低。想了想，还是绕道而走！不想她看到我了，急急追了上来说：“默默姐！” 我扭头就走。不想她一个箭步，拦在我面前，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我警觉地问，下意识地往后退。小音的脸色有点不安，上前似乎想拉我的手。我一退，差点向后栽去，幸好急忙拉住了她的衣服。小音微微动容，对我说：“他走了！” “谁？”我不解地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坤哥他走了，离开这个城市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的眼神有点落寞。 我一愣，心里有点诧异，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淡淡地道：“他走了，和我没有关系。怎么，他没带你走，你觉得很失望？他既然可能抛弃我，就可能抛弃你！”我轻轻地笑，心里还是有点痛。他走了，就这么离开了，他的心里可曾带着我曾经的眷恋？ “坤哥是为了你才走的！”小音看着我，笃定地说，“他一直很爱你！” “爱我？”我冷笑，胸口不住地起伏，“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他怎么会爱我？” “是真的！”小音拿出那包厚厚的东西说，“不信你看这个！” 我淡淡地看着她，那眉角施着粉，让人觉得她比实际年龄要成熟！“我不会看的，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难道伤害了我还不够吗？”我冷笑。 “默默姐，你难道不想知道坤哥是为什么要离开你的吗？他的痛苦比你更深，你不是爱他的吗？你为什么不了解清楚，就把他乱棍打死呢？”小音急切地看着我。 “是他把我打死了好不好？”我苦笑。 “我不知道你们谁打死谁！我只知道你们都是大傻瓜！”小音生气地说，“我才是莫名其妙的受害者，被你们这样糊弄着！你爱看不看！我走了！”说着，把那包东西塞到我的手里，转头就走。我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没有明白过来。 她却回头，对着我说：“坤哥说，这些东西，只是物归原主，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其实，他的牺牲也蛮大的，可是他不得不牺牲，因为他希望你幸福。其实，默默姐，你应该感到庆幸，有人为了维护你，不惜背上骂名，也要让你周全！你自己好好看吧，希望你能想明白！而我，不过是他顾的一个演员而已。你别把愤怒发泄在我身上！”小音回过头去，给我留了一个美丽的背影，就这么飘然而去！ 我愣愣地看着她远去，手里抓着那包东西，傻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不明白？难道坤哥真的有什么苦衷？即使有什么苦衷，告诉我不是比伤害我更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的心如同鼓敲，他现在离开了，即使我原谅了他，又有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又不想让我一直恨他？难道他以为他为我牺牲，我的心情会好过吗？ 这些日子，我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摇摇欲坠。天好似也塌下来了。好不容易熬了过来，给我的答案却又是这样！我天天拿着执戈者的信在读，我一直不明白，那么了解我的他，会那样决然而去！或许，是不是因为太了解了，才失去了探索的趣味？ 打开包，飘出一张发黄的纸，真是那张席慕容的诗，我颤然： 终于使得你 不再爱我 终于与你永别 重回我原始的寂寞 没料到的是 相逢之前的清纯 已无处可寻 而在我心中 你变成了一把永远燃烧着的 野火 想不到，当初留下的这张纸条，竟成为了今天离别的话语！ 164 爱是□□ 包里掉出一捆扎着的我写给执戈者的信，用一根小细线扎着。我找了个台阶坐下，揭开小细线的结，那些原本我写给执戈者的信中，还夹杂着一封坤哥字迹的信。那信封，淡淡的，散着芬芳，是平常学生用品店里才有的那种。我深呼吸了口气，打开信封，信纸也是淡淡的，上面有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淡色的花，开在一段荒芜的路上，让人觉得肃穆和苍凉。 “默默： 看着你在雨中转身的刹那，那决然离去的影子，我的心如刀绞。终于，我让你对我放手了，我成功了。可是为何我的心是那般疼痛。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为何要伤你这般深？我自己都难以想象我说的那些伤你的话，推你入雨中的那种绝情。想起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我就有种罪恶感。默默，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我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而下，我轻轻一笑，那一刀，我挡了，他难道不明白这是为了爱？为什么我要挡那一刀？呵呵，你应该明白的，又为何要问？ “默默，还记得吗？那次在瀑布旁我念的这首诗？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我微微叹气，这首诗，我怎么会不记得，怎么能够忘？ “也许，当初念这首诗的时候就是预示了我们的未来，那首诗就是说了有一天，我们会离别的。当初我为什么不读一首好的诗呢？默默，你会不会怪我的心肠太硬，面对着你的眼泪还要把你推开？” 我无语，一首诗能决定什么吗？今天的离别仅仅是因为这首诗吗？为什么离开了，回忆起来，却要怪我们曾经读过的诗呢？坤，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默默，相逢恨晚，我当初对你就是这样的感觉，只想把你揉进我的生命里，所以对你死死纠缠，不肯放手。可是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呢？你让我觉得好害怕！我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我挡的刀，为什么你要害怕？我不由愕然。 “默默，你不知道，爱到了深处，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你的痛就是我的痛。那一刀，伤到了你的背，却伤到了我的心。看到你流血，满身是血的样子，看到你苍白的脸。看到手术室里你那背上又大又深的伤疤，我的心好痛，所以我决定离开你！” 这是什么理由？我一笑，泪水却顺颊而下。你的心痛，你应该更加爱我才对，为何选择了离开？ “默默，我曾经是个军人，在沙场征战，在训练营里操练，都没有今天觉得痛苦。因为你受的伤，我好想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可是我不能替你痛，反而让你替我痛，我好懊恼！现实告诉我，我是个混混，是个没有职业，给不了你安定生活的待业青年！我只会在街头小巷流连，做一些你所不齿的事！虽然我也想和你一起，做一些正当的工作。可是有些事情根深蒂固，要想抽身而出，那是何等的不容易！” 我可以想象坤哥那皱眉的样子，我明白，这件事我曾想方设法地和章大谈过，可是他不肯放手，这就是坤哥离开我的理由？我们不是要共同努力的吗？ “我知道，我在社会上混一天，你就担心一天。我想到你那么奋不顾身地扑到我身边，替我挡了那一刀，我就明白你的爱到底有多深了。可是，我却觉得害怕，你知道吗？你的爱越深，我越害怕！” 我抽气，这是什么理由？ “你不知道，我宁可你对我的是一种淡淡的爱，而不是拿生命来换我的安全！伤了你，我的心更痛！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场面，你是不是还是会奋不顾身地来替我挡？然而那样的场面，在我的生命里可能会很多。如果有一天，你承受不了的，你的命没了，你让我情何以堪？默默，你有没有想过，太深的爱是一种□□？它让人痛又让人欲罢不能？你知道，看着你没有醒来，那微蹙的眉头，我的心是那样的痛？” 我不由地一震，泪水止不住了。原来，事实是如此！太深的爱是一种□□！原来，他是担心我！这个混混，是世界上最重情最笨的混混！他宁可选择离去，也不想再看到我受伤！是我误解了他！可是他说了那些绝情的话，目的就是让我死心！为什么要这么着折磨自己，这么折磨我？为了你死，我从来没有犹豫过，也从来不怕！一段爱情，最平淡也是轰轰烈烈的啊！我只知道，真正的爱一个人，从来都是不计较得失的。坤，你是何苦？ “我知道，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的天地，是那么辽阔平静，虽然有过伤痕，但至少一路平安！而我，是在江湖的逐浪里翻腾，从来不曾安神过。我不想让你过的那样苦！我本来想守着这段秘密的，可是我看到你在酒吧流连，在我的房子附近看我，在歌舞厅寻找我的踪迹。我知道你没有死心！我怕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倒不如把事实告诉你！默默，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我们都放手吧！我想我远走他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时间会带走伤痕，我们都在记忆里回味那段美好的日子吧！《罗马假日》里的公主最终还是不能和那个记者在一起，但是他们都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人生有这样一次，也值了！” 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出！ 165 不合适的爱情 “默默，生命中有很多的过客，我很高兴我能在你的心中留下一段影子。我们曾经相爱过，我觉得那时是甜蜜和温馨的。章大因为胖子丙的事受到牵连，所以对我有意见，但是他要对付的人是我，我离开后，也就把那些问题带走了。默默，你还记得吗？你那句‘我怕我占了你的气，就会倒霉！’的话，现在在我看来，是真的！我怕对你不利的事会发生。你现在有徐斌的爷爷撑腰，他们不会动你，但是你会为了我——默默，我的离开，你别伤心！你就放心地去找你应该找的人吧！你写给执戈者的信我还给你，因为我不是执戈者，这些信只是我向他要来的。他才是真正喜欢你和了解你的人。我那时的心里，只想独占着你，不想让你和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我曾答应他说会给你幸福，他才答应成全我们。默默，其实你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你怎么会迟钝得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呢？说你傻，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那个人，等了你很久了！” 我一愣，执戈者不是坤哥，怎么会？那是谁呢？心里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还有别的人，谁这么了解我呢？坤哥的霸道，让我们没有交往下去！可是，是谁呢？ “默默，你或许觉得奇怪！但那是事实，他为了你，去模仿当初你喜欢的一个军人的字迹，化名为执戈者，默默守护着你。那尊塑像，我是买来的，因为那样更加可以让你相信我就是执戈者，现在，我已经转送给真正的执戈者了。至于是谁，你应该自己去发现！默默，我希望你能幸福！千言万语，都道不尽我心里的内疚还有对你的爱。我远走天涯，只希望你能幸福！默默，小音是个好女孩，只是命运捉弄而已。你以后也不要去针对她！” 我黯然一笑，嘴角一扯。他终究是不了解我的，既然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我怎么还会去找小音的麻烦呢？他以为这么做，就能让我安心了吗？我甚至更加心痛和不安！他有没有为我想过，他那样放弃了我，让我情何以堪？我沈默默，难道是怕困难和无理的人吗？ 坤，爱一个人如果可以像你这样转送执戈者的塑像那样转送爱情，那爱情还有价值吗？可是，我真的好想知道那个执戈者究竟是谁！心里黯然，那个人为什么要守护着我，却那样成全我们？他以为他这样很伟大吗？他知不知道，爱情是自私的？他的付出，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突然想起上班时扔掉的信件，我不由心中一惊。那个执戈者，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呢？忙收拾好信件，向办公室跑去。 办公室里，人已经走光了，只有外面的树在夕阳的照耀下，投进来暗暗的一片影子。周围很静，我听见自己不住的喘息声。信呢？在哪里？我一已经把它揉成一团了的！好像是这个垃圾筒，怎么没有？这么多的纸屑里，怎么没有呢？我不由一片黯然。或许，上天不想让我知道执戈者想说什么吧！或许，这一切，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是我做的一个梦，荒唐，却又充满欢笑和泪水！执戈者，那么了解我喜好的执戈者，是我曾经的一个幻想。我一直渴望身边会有这样能够直视我心里最柔情部分的人。可是除了坤哥，还能有谁呢？他是不是想给我一个希望，好让我原谅他的离开？ 呵呵！他终究是霸道的，什么都以他自己的决定而决定，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是怎么想的！他的离开，差点把我打垮，我好不容易清醒了，坚强站起来了，他却又给我留下这样的遗憾。坤，你，我到底还是没能到达你心灵的彼岸！否则，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带我一起走，我们浪迹天涯，我就不信，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现实的人，不现实起来比谁都不现实！ “默默，是不是在找这个？”玖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微笑着看着我。 我一惊，心中闪过一丝感慨，说：“怎么在你那里？” “我在想，你那么在乎他，一定会回来找的，所以就收了起来。刚才看到你在台阶上又哭又笑的，想是你遇到了什么让你心里难以取舍的事情。就在后面观察了你很久，怕你这个人有个闪失。要是你闪失了，你的那位好朋友交代我照看着你的事，就又成了我的遗憾事。看到你冲回办公室了，我就跟了过来。哎！”玖意叹气说，“你的朋友笑笑，真是够朋友的！怎么，这封信里有什么吗？” 我摇摇头，轻笑说：“原来那个执戈者不是坤哥！我想知道是谁！” “哦！”玖意看着我，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伤心！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要往前看！没有起伏的人生，怎么能完美呢？” 我黯然地说：“玖意，你知道吗？他是为了我才离开我的！我好后悔，如果我真的理解他，就不会放任他离开了！” “你不觉得，你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是一段不可思议的缘分了吗？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们这段爱情合适过！一个重感情的混混，一个现实和感情交织矛盾的才女。你觉得你们的组合恰当吗？默默，只是你没发觉而已，其实门当户对，才是最适合家庭长久的。你们还没有涉及到真正的痛处，只是爱得一塌糊涂，当有一天关系到生活实际，你就会发觉，你们之间的差距！比如孩子的教养，比如接待的客人的不同！有一天，你会累的，还不如早分开好！”玖意看着我，长长叹气。 我愣愣地看着她，这些问题，其实我也曾想过，想不到现在由玖意的嘴里说出来。我还是一颤。终究，原来，她早就不看好我和坤哥的交往的。也许，旁观者清，而我当局者入迷。 我讪讪地笑，终究，这段爱情以男主角的离开为结局。而两个人，都伤得好深。 我打开执戈者的信，那熟悉的字迹盈满眼帘，好似熟悉的某人，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166 人生旅程 “默默：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我想，他已经告诉了你我是谁！我是谁？我也常常这样问自己，是为了接近沈默默的执戈者，还是一个为了爱情而假意当读者的人！ 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学了那教官的字迹。因为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他。因此化名为执戈者，目的也是因为知道你喜欢军人，那神圣的橄榄绿。你的事，我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我想了解你，接近你！默默，你原不原谅我的自私，我怕我会伤害你。可是，想不到我的胆怯，却给了别人一个机会！默默，你知道我有多苦吗？ 不管怎么样，不管天有多长，地有多远，我的心始终追随着你。只要你开心，我愿一直守护着你，哪怕没有一点回报！可是，你知道我是谁之后，如果你的心接纳不了我，请你还是把我当成朋友。 什么是刻骨铭心，什么是没齿难忘，当我们说的时候，其实我们并不明白，当我们明白了，我们不说。 永远守护着你的执戈者” 我嘴角一扯，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他们都喜欢和我打哑谜！执戈者，执戈者，你也是个笨蛋！难道如果我不是和坤哥产生了分歧，你就一直瞒着真相，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如果，我和坤哥一直好下去，你也是不是一直沉默？如果那样，有一天我和坤哥有了缝隙，我知道了坤哥不是执戈者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是一个我们中间的眼屎，想抹去、想擦掉的障碍？你好傻，你却不知道，你这样的牺牲，其实是最伤人于无形的！ 我无语地看着玖意。玖意朝我笑：“如果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循着地址去找不就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天涯各一方？坤哥为了我，不惜放弃我们的爱情！他真的好傻！而这个执戈者，也是这般的傻，说是爱我，其实都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岂不是更傻，在两个男人中间，竟然找不到他们的差别，竟然被这样糊弄！ 说实话，他们的诗是有差别的！我却没有察觉出来。 窗外的风轻轻吹着，树叶在沙沙的响。玖意拉起我的手说：“回去吧！这世界，我以为只有女人才让人不明白，为了爱情会选择退出，原来男人也可以这般伟大的！默默，这两个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也许，你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即使在伤害你，却也是在保护你！” 我含笑，是啊，傻人有傻福。可是这福，来得太哀伤了。路过报社外的一家店的橱窗时，我看到你霓虹灯照耀下的自己的脸，是如此的憔悴和苍白！爱情，最伤人！却也最让人欲罢不能！我以为自己现实，自己坚强，却想不到原来在取舍之间，自己也是如此无奈！我的痛，是那么的强烈！ 手机突然响起，是笑笑：“默默，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呢！” 我叹气：“笑笑！原来坤哥不是执戈者，执戈者是别人！” 笑笑似乎愣了一下说：“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他是谁？”我一惊，心底仿佛一只鸟在平静的水面掠过，带起点点圆晕。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我在紧张什么呢？ “其实他暗示你很久了，只是你一直不明白！默默，先回家吧！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笑笑撇开话题，对着我笑了，“傻瓜，他是谁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你高兴就好，不是吗？” “恩，笑笑！”我犹豫了一下，想问，是谁呢？是不是徐斌？可是没有问出口，徐斌最近和susan在交往，怎么可能呢？可是，还有谁？ 回头看到天空已经有了一弯淡淡的如镰刀一般的月亮，知道已经是夜里了，淡淡一笑，坐上了公家车。心情开始平静！车里的电视上有句话传来：人生好比一场旅途，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好似一段广告，说的我心里一颤。 167 那人，原来是你 天空的云朵飘浮着，好似一团团棉花。阳光透过云层泻下来，照着眼前的路，明晃晃的。夏天即将过去，快要入秋了，可是仍有些热。我走在路上，心里忐忑不安。这条路，是去往执戈者的家的地址的。我是不是会在那里遇到他？他对我很熟悉，可是我对他呢？却好像朦朦胧胧的，总是猜不透。执戈者，用这样霸气的名字，却心底是小小的河流，怕遇到礁石，为什么他的心是那么的细？既然爱了，就该大胆地爱，顾虑只会蹉跎岁月！我好像问问他，为什么我的生命里，我搜寻了很久，却总是找不到他的影子呢？ 穿过一道矮矮的墙，那墙上爬满了青藤，在经历了夏天的炎热之后，似乎没有了什么生气，就连叶子上也布满了灰尘，让人觉得好久没人打理了似的。这里是一片老房子，沿着河岸整齐地排列着。房子有些旧，只有一些外地民工租在这里，而城里人，早就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了。我慢慢地前行，心里有点纳闷，执戈者还住在这里，莫非，他不是本地人？可是，外地人我认识的，并不多啊！ 眼前是一条熟悉的巷子，我记得，是那张照片，那张我取名为“寂寞的小巷”的照片，那长长的小巷，伴着阳光的照射，留着斑斑驳驳的影子，让人觉得好寂寞，好忧伤！我似乎来过这里，不仅仅是因为看了照片，更觉得很久以前，似乎来过，记忆里有那么一段让人不易想起的回忆。 穿过悠长的小巷，可以看到一条石子小路，通向旁边的一间房子，小路两旁，是长满了一些叫不出是啥名字的豆，还开着小花，似乎还有人打理的样子。门虚掩着，门上挂着一个邮箱，正是执戈者的寄信的地址。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家了。门口的横梁上写着一副对联：“默问情关何处是，秦门一笑自天来。横批是：愿你幸福。”没头没脑的，想不出是什么意思！我推开门，准备进入。门吱呀一声，里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是笑笑吗？”我抬头，看见一个白发老人看着我，见我不是，摇摇头转向内屋去了。 笑笑？我一惊，笑笑？怪不得这里似曾相识呢！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次笑笑带过我来过他家，是的，就是这里，这里是笑笑的老家！那么，执戈者，不就是笑笑？天？怎么会这样？我也曾这么思考过，可是我都否认了，因为我觉得我和笑笑的友情，使得我们无法跨越这道界限！ 笑笑！我低头沉思，门前的对联，似乎有了点含义，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都隐含在里面。他只愿我能幸福，他只想守护着我。是的，突然之间很多事情都明朗了。笑笑喜欢我，不是一般的喜欢，是很喜欢。他口中的那个女子，那个白痴一样的女子就是我！我突地明白了，沈默默，你真的不是一般的蠢，那些话，他说的那么真切，每次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你竟然没有明白？ “宛若有风花下枝，摇曳昨日无尽思，愿君怜我惜花心，告于春风我心知。”那首写在我照片上的诗，明明是向我表达爱意，我却傻傻的以为那是他没地方用了才俯在我的照片上的。笑笑！我是不是该死？ “沈默默！你总是这样把自己束之高阁，能成吗？就算，是为了见我，也不成吗？” “所以说，你要是嫁不出去就来找我，我就勉强一下，咱们将就着过日子算了！” “你不愿意去，我还是要和他打打看的嘛？输人不能输气，否则，我以后怎么见人啊！而且，我担心你，为你打一架也是值得的！大不了像只大熊猫，以后被人观赏几天而已！” “可是那个女孩很迟钝，而且心里可能有了别人了。她喜欢诗，所以我开始学着读，学着写，只是她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想哭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永远做你的听众！知道不？” “她是个很迷糊很笨的丫头，总把自己想得很聪明。可是呢，连同学关系都处理的不好，可是却会帮自己最要好的同学打架。表面上很冷漠，其实内心很温柔，很坚强又很软弱的一个人。而且，她长得很漂亮，笑起来，就像云中的太阳，不刺眼，却有着无限的光芒！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天使！” “明明是个很会哭鼻子的丫头，却总是给人一种清淡的笑，在人前，总是保持着自己的风雅。” “我不是没有告诉过她。我明示暗示了很多回，有时甚至连心里话都给她讲了，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她真的是一个很笨的丫头，或者，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过我的存在。”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吹落眼前花！几多轻愁，恰似春水缓流，谁能解我心中无助？” “默默，你至少还爱过。那个人也曾回应过你？而我呢，爱的那么苦，那个白痴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傻，更痛苦？” “默默，如果我们都没人要了。那我们就在一起，将就着过日子好不好？” “我觉得你不错。而且，我们这么好的朋友，也不容易吵架，以后我们就相敬如宾，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做对挂名夫妻也好！” 笑笑，他其实一直在向我倾诉他对我的感情，我却茫然不知。或者说是有心不去理会！他对我的感情是那么深，那么深！笑笑，你好傻，如果我永远都发现不了，你要永远一个人承担这些痛苦吗？为什么要爱的那么苦？是我伤了你吗？我自己从来没有觉察到，可是你也不明说！是我太笨吗？为什么我不早点发现你，否则，我就不用经历那些痛苦了，不是吗？笑笑，你好傻！而我更傻，在不知不觉中伤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里，其实有着你的，但是因为知道做朋友更能保持着关系，所以一直没有打开那道门！我们都明白的，不是吗？所以你也一直不说，小心地呵护着这层关系！ 我泪水迷糊了双眼。想起来，那句执戈者在网上的话说的就是“暮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笑笑，他一直在暗示着我。他跟着我的身边，从来没有奢望什么，只是静默地守护着我。如果，我早日来这里，不是早就知道执戈者就是笑笑了。也只有他，才那么了解我，才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那些喜怒哀乐！我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能打开怀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笑笑，他永远包容着我！ 我，真傻！现在才发觉，原来，我的爱情是奢求，他的爱情是包容！他付出的，比我要大得多！怪不得所有的人都说我傻，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只有我还蒙在鼓里。就连坤哥，也说我傻！哈哈！真是好笑！ “默默，你怎么在这里？”笑笑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疑问，却是熟悉的笑容，嘴角轻扬，修长的手里拿着那座雕像——执戈者。 “那是什么？”我随手一指。 “没，没什么！”他慌忙把那座雕像往身后藏。 我轻轻一笑。笑笑，你还藏什么呢？可是嘴里没说，只是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声说：“笑笑，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靠？我心里好难过！” “好！”他轻轻地上前，在前面的台阶上坐下。 我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他的手环住我的肩膀。我们依靠着。天空，依然一片晴朗，云已经散开。风轻云淡，夕阳的光芒照射着门前的豆荚上，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夏天未散尽的气息！我的心底，恍然如有一滴眼泪，滴在了心湖上，划开小小的波纹！ 168 如果时光能倒转 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许久。我突然想起什么，开始有点清醒起来。 “默默，如果有一天，时光会倒转，你还会向以前那样抓着我，对我哭泣吗？”笑笑平静地问。 我点头，轻轻地说：“笑笑永远是默默最好的异性朋友，永远不会变！” 他黯然，有点嘶哑地说：“可惜只是朋友，永远只是朋友！” 我没有说话，心底起了小小的波澜，不住地对自己说：笑笑，我只能委屈你了，这个世界，当你认定了一个人的时候，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思的。默默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知道得太迟了，就像有一天，当我们错过了花盛开的最美丽的时节，我们再也找不回那时赏花的心情了。默默已经不是以前的默默，她的心里，已经容纳不了别的人了！ 手机突地在这时响了，我忙接了起来，是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钟嘉桦。这个弟弟，不常和我联系，有时见到我，也总是奇怪地看我一眼，不理我的，今天怎么这么好会打电话给我？ “姐！”他仿佛是第一次这么叫我，可是叫得很自然。 “什么事？”我倒是有点不太习惯了。 “我看到小林了！他在买票，坤哥可能还没有走！”嘉桦的声音分明带着一丝喜悦，好似发现了什么大事似的，“姐，我现在在跟踪他！” 小林还在我们这个城市吗？我不由一愣，忙道：“你现在在哪里？” “从车站出来，快到江滨公园了！姐，放心了，我一定会帮你盯住他的！”嘉桦笑着说。 我的心头涌上一阵感动，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知道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对笑笑说：“坤哥还没走，所以我要去找他！” “你的心里为什么只有他？”笑笑不由地问，脸色有点难看，但很快就平静了，说，“你去吧！我明白！默默，过几天我也得走了。我想去美国进修，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 “是吗？”我愕然，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会永远祝福你的！” “默默！”他突然抱住我说，“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如果我早一天让你发现我的心，你是不是就是属于我的？” “我不知道！”我轻轻地道，“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日剧《东京爱情故事》，最后的结局，赤名莉香和永尾完治两个分开，背向着走，明明都很在乎对方，都回头了，可是确是他回头的时候，她没有回头，等她回头了，他却往前走。从此缘分就散了，各自天涯。我曾说过，爱情不是上天给于的，而是靠自己争取的，当你选择了等待，而不是去争取，也许，缘分就过去了。笑笑，我不知道是我们缘分不够，还是我太笨。如果时光能够倒转，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对你是不是有爱情？” “默默，我明白！”笑笑回头，我明显地看到他滴落了一颗眼泪。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我知道，从此，我们各自天涯，这世界，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能留住的，留不住的。我都不能控制！我只希望我的人生，从此平安喜乐，那就是满足了。 169 最后的幸福 我看到坤哥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发呆，他的身边，坐着小林和阿成，都默默无语。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流逝。钟嘉桦轻轻地推了推我：“姐，上去吧！” “你怎么知道的，妈告诉你的吗？”我忙抓住他问。 “姐姐的事，我一直都放在心里！”那小子笑得很贼。 “那么，妈妈从此以后交给你照顾！”我轻轻地摸了摸钟嘉桦的头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就是她了。我知道她心里也有很多苦。我虽然不怎么接近她，不怎么和她沟通。但她是我的妈妈，我今生唯一的母亲。嘉桦，要好好照顾她，知道不？姐姐走了，希望你们幸福！” “姐姐放心。姐姐在嘉桦心里，一直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所以嘉桦常常偷偷打听姐姐的事，知道有这么一个姐姐，嘉桦心里也很自豪。不过姐姐，你离开这里以后，要怎么生活？以后还回不回来？”他轻轻地拉住我的手道，“嘉桦希望姐姐能够回来。到时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浅浅一笑道，“妈妈其实也挺苦的，你不要怨恨她当年抛弃你！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并不知道姐姐原来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否则，我一定说服爸爸，让你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的。” 我淡淡一笑。小孩子，还是太天真了。不知道人世的复杂和坎坷，认为自己对的，就一定会怎么样。其实，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即便我回来，我也不会和他们同住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孤独生活，我早已经学会了自立，学会了要承受命运的摧残。不过，我还是笑了笑道：“谢谢你，我到时候回来，一定会来找你的。” “恩！”他一下子开心地拉着我的手，笑了，又有几分暧昧地说，“姐姐，姐夫就在那里，你上去吧！”说着，推了推我。我点点头，往坤哥走去。 “阿坤！”我轻轻地道。 他惊讶地看着我，眼眶已经湿了，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是对我的幸福安排吗？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觉，你太自私了！你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就是对我的保护吗？我宁愿随着你吃苦，随着你天涯海角，我也不要一个人生活！”我低泣着道。 他上来，拭去我的眼泪道：“我以为，那是对你的最好的安排。笑笑喜欢你。你也很喜欢那个笑笑所扮演的执戈者。那样，你们的生活不就是完美的吗？” “会完美吗？”我冷淡一笑道，“我的生命力早已充满了你，再也容纳不了别的人了。你对我的安排，是对我的一种侮辱，你知道吗？是，我是喜欢执戈者，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话题，但那不是爱。不是爱，只是一种朋友的关系。即便那个执戈者不是你，我爱的人也是你！我早就已经决定和你一起流浪，你怎么可以把我抛弃？” “默默！”坤哥一下子抱住我，泪水直流，“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吗？这些日子，我的脑海里全是你。可是，我想到你为我挡的那一刀，我就更加害怕。默默，我宁可失去你，也不要看到你受伤！” “可是我宁可受伤，我也不要失去你！”我轻轻地抱紧他道，“坤，带我走吧！我们就像野草，到那里都能生存！只要能够在一起，我吃什么苦都愿意！” 坤哥无语地抱着我，泪水湿了我的衣襟。我轻轻地笑，上天，你也睁开眼睛，祝福我们吧！ 风轻轻地吹过，万物静默，我听见坤哥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好的，默默，我们离开这里，到适合我们成长的地方去生存，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的！” 我点点头，抱紧了他，泪水再次滑落！我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就这样，和自己深爱的人呆着，不管狂风暴雨，不管冰冻寒霜，我只要知道他在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