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 第1章 [媒婆系列]《霉女》 作者:凌筑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 本来这份稿很不想熬,奈何三更半夜那宜纯电话来作乱…… “我要的稿子呢?” “呃……这……”冷汗涔涔落。 “明天,明天下班以前记得给我。” 好好,我尽量。不需要怀疑,这是我跟宜纯大美女每次通电话的内容。想来还具有点汗颜,每次都被催稿,但这不是我的错。冬天嘛!棉被那麽暖和,就连猪都懒得移动,何况是人?不能怪我堕落,谁叫咱们的花儿、唐靖、黎纤,有容、宋语桐……的小说写得那么好看,看得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又哭又笑。十几本书一晚全部看完,累得隔日棉被里看看爬出一支臃肿的熊猫猪来,看了眼手表,才不过过下午两点。嗯,继续睡,冬天最幸福了,可以理所当然的睡猪觉,冷咩……为了这媒婆系列、猪难得从被窝挣扎出笼,两三指快速在电脑上找到资料。 媒婆可是古代高贵的职业,就算王宫贵族娶老婆,也免不了跟媒婆拉近关系。 古之婚礼有六礼。即问名、订盟、纳采、纳币、请期、亲迎。民国之后并为四礼,即议婚、订婚、完聘、迎发(结婚)。旧时为求婚姻美满、白头偕老及表示隆重,有许多礼仪与禁忌。 一、议婚:古时风气保守,未婚男女甚少认识或交往,都凭媒说合。 家长依媒人提亲,互相探听对方之门风、品行、健康状况等。如双方合意,即以女之生辰八字,用红纸帖直书,字数如遇奇数,则尾字生字上添一瑞字成双数,称“婚仔”,经由媒人送与男家,称“提婚仔”。男方即将男女两人之生辰八字,请相命师算有无相克,则所谓合婚,俗称合八字。若八字不相冲、不相克,即继续议婚,否则作罢。(不过位高权重的大官许多都不照规矩来,当看上某家姑娘有时也会不遵循古礼,直接抢回家。)亦有将女之婚仔置於神案上,是晚焚香祷告神只,用清水一碗贵於案上,候三日後举家平安,六畜无事,无虫蚊等飞投水中为清吉,即议婚订盟。倘三日内家人生病,六畜不安,误毁器物,或水中有秽物投入,即为不祥之兆,虽门当户对,亦退还婚仔。 二、订婚;.称“送定”或“过定”。合婚顺利即择吉日订婚。往昔有“大定”、手巾之分。大定用定头(定金※、红绸、红线、金戒指、金饰、礼饼、冬柑、冰糖、槟榔、酒、香烛等凑成十或十二种,数量要双,男方陪同媒人送至女方家。女家收其一部分礼物,并以刺绣之枕套被巾、衣料、鞋、帽、腰带、荷包等足数回礼。(这在古礼中有时会省略,端看双方家长的协商,足见古代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闲慧,闲得在家刺绣做女红。)大定之後,即将男家所送礼饼分送亲戚朋友至此称完聘。至迎娶之期,各亲戚友以礼物相赠,谓之灿粗,俗称“添妆”。故结婚礼饼,俗谐谓“夹齿饼”。 三、完聘:男方以男女当事人之生辰八字,请日师择黄道吉日,以红纸开列安床、上轿、进房等良辰吉日,称“日课”,请媒人送与女方,称“提日课”。女方另请日师覆检日课称“覆课”。覆课结果满意,即迎亲日期以此决定。 於婚前一个月左右,或迎亲之日同时行完聘之礼。完聘里家用婚书(乾书)以及聘金聘礼、新娘礼服(或用礼款)等,写於红纸礼帖,由媒人引导,男家亲人押送。一路吹乐行列游行,并送至女家。红纸礼帖之写法,重双忌奇,通常一件四仔,又多用喜、贵、老、圆、对等吉祥文字。如槟榔偕老(槟榔)、连招贵子(香蕉、蕉与招音同)、嘉种降临(五谷)、凤凰来仪(凤梨)、甘吉喜祥(柑桔,柑桔与甘吉音同,柑皮红属喜)等。 以上是由网路上找到的资料,以兹参考,也是本书为何会拖那么久,由此可见古代人真的很罗唆。 结婚咩,直接公证就好了,还要问神--卦,而就算大唐民风开放,qi書網-奇书规矩手续还是琐碎繁杂得叫人抓狂。 求学生涯现在来谈谈以前求学时代的糗事。 从国小到高中,我都是班上最丢脸的人,虽然我已经尽量避免出糗,让自己在老师面前看起来精明,可是难堪的糗事还是如基业随形。 比方上下课中间休息只有十分钟,赶那短短的十分钟,我常常用跑的,然后意外发生了,撞门是常有,有时赶上了故作镇定,却去撞黑板,哈哈,别怀疑,这是真的,当着全班六十三名--我们班人数比较多,撞上黑板,而老师就在我后面,那种丢脸恨不得能埋在泥地里。 还有上课到一半流鼻血,我以前鼻子很脆弱。那吓坏老师的情景,差点送急诊,丢脸丢到太平洋。还有走路跌倒、撞电线杆、撞壁、撞门……不胜枚举,国中还骑车撞到田里,骑车跟人对撞、昏倒、迷路也是正常的。把便当带错,中午一打开是空的,原来是昨晚忘了拿出来洗,最後中午饿肚子也是常有。 还有走错教室,还坐上了位子,上了五分钟的课,等老师来点名问你是谁,我才後知後觉。馍大了! 上课带错课本更是甭提,每个人都会犯,还可以去隔壁班借课本补救,不过去借课本还会借错,这就……@##$%^^。 作业忘了带不是新闻,每个人都会犯,可是作业写错交错,嘿嘿,这是我做的,等交到老师手里,老师才问,交国文作业,你拿英文作业给我干麽? 因为怕出馍,我不太敢跟朋友说话,因为我会认错人,同班三年未必认得出班上同学、念得出班上同学的姓名,与其叫错人丢脸,倒不如等对方先开口,这导致了我被班上同学误解成很高傲冷漠的形象。 换言之,以前的我真的有点做作,为了迎合讨好老师而虚伪的笑,虚伪的表现得像个资优生,为了自卑而自傲自我。其实我什么都不会,念书也是混的,平常在家根本不碰书,三更半夜开着手电筒埋在棉被里赶作业是我常做,常常赶到早上连早餐都来不及吃怕被妈发现,从後门爬墙去学校。其实我很笨,常常犯错,我应该老实的告诉大家,而不是装模作样表示我很酷,相信现在求学中的同学还是有不少人跟我一样,这样很可惜,会错失人生最黄金的年轻岁月,以前早想通这一点就好了。因为怕出糗,很多事我都不敢尝试,让我错过许多快乐和朋友相处认识的机会。 序曲 位於长安城东郊的韩将军府,风清,云静,水声漱漱,祥和的晴空下,白色凉亭里,两名男子正悠闲的对弈。 “韩老哥,你赶快讨个老婆吧!” 韩尊非没应声,看也不看一眼与他对弈的好友古绍华,视线停在石桌上的象棋棋盘,从容的接过身边随侍手中的茶杯。 “你不问为什么?”迟疑的移动棋,古绍华注视著高深莫测的韩尊非,天知道他脑袋在想什么? 领黑骑兵骋驰沙场十载,被封威武侯,人称震岳王爷,跟当今皇上还是八拜之交,年届而立之年却不近女包,当他挟著显赫功勋归朝,皇上本打算将公主嫁予他,哪知他当头就否决并以辞官为要胁,让皇上不得不打消此意,一年拖了又一年,他也不免开始担心他的性向。 韩尊非听若罔闻,吃掉他下的棋,尔雅的浅啜一口茶後手停半空,反应不慢的、训练有素的双手接过茶杯,再温热一杯新的棒著。 有意思! 绍华看了眼棋盘,谨慎的移动守卫,漫不经心的开口,要是哪天你不小心战死至少还有个继承人。冷冰冰的韩举非一张脸宛若千年不溶的冰雕,他光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方圆十里的生物身体僵硬,胆战心惊。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吕绍华语出惊人,韩尊非从容优雅的吃掉他的棋,缓缓抬起力凿斧刻的深镌覆著些许刘海的霓额,一道翻红的刀疤斜斜自浓密的黑发里划破至左眉梢,破了相,但不细瞧是瞧不见。说这是在皇帝是王爷时,他为了救他而留下的疤,若不是他出手,皇帝可能换人做做。也因此全朝野只有他敢当面直言顶撞皇帝,皇帝对他是又气又爱又莫可奈何。 我这可是为你好耶!想想你年纪也老大不小,韩老王爷刚过世,万一你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娘、三娘和那些亲戚对你这继承人拥有的权势表现出的企图多么明显。韩尊非漠然的脸庞没有形色喜怒,接过随侍温过的茶,摩掌著掌心捧著温热的茶。不让他开口,古绍华继续道:“就算你不希罕这权势名利身外之物,你好歹为体弱多病的妹妹想一想,要是你有什麽三长两短,你叫她一个人怎麽办,面对狡诈贪婪的亲戚,她哪里是对手。韩尊非瞥了一眼正气凛然的古绍华,“既然你那么想帮她,乾脆把她许配给你如何?” 古绍华脸色丕变,“你别开玩笑了,阿雪就像我的妹妹二他还年轻不想那麽快被套牢。 “我像是开玩笑吗..”韩尊非两泓潭眸波澜不兴,“算算,她也早过了及弈嫁人的年纪,如果你没意思的话,我打算替她找一门好亲事,我已经请长安煤婆替她找了。” “你……你真的要这样做,你不问问阿雪的意见,万※她不想嫁……”古绍华愕然二想到荏弱娇柔惹人爱怜,自幼在他保护下的阿雪妹妹即将嫁为人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2章 韩举非抬起眼,嘴角轻佻,“长兄如父,我已经派人去请长安城第一的梅婆,等你见到她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将军。”落下一子,结束棋局,他起身离去,留下错愕的古绍华。 他来真的?! “等等我。”古绍华赶紧追上。 第一章 古之姻缘有六礼,即“问名”、“订盟”、“纳采”、“纳币”、“请期”、“亲迎”。在婚礼之间男女双方都未曾谋面,而担任鹊桥之责的媒婆就扮演相当重要的地位。 媒婆,就叫梅婆。 年十七说成第一个亲事,就是把自己委身嫁掉,嫁给一个救了她免於卖入青楼的落拓江湖人卫常风。 而後为求生活安定,她坚决不要再过漂泊无家可归的日工。,浪荡江湖的丈夫也顾虑到娶了妻不再是一个人,是该给她一个家,只好依了她,於是,夫妻俩就在长安定居落脚。 自嫁人後梅婆坚不从夫姓,不忘本的姓梅。 在发现自己舌灿莲花,长袖善舞,能将死的说成活的本领後,还发现所有行业中媒婆这一行不用本钱,收入比当牙婆还丰厚,她开始加入媒婆抢钱这一行,人称长安梅婆,从完成第一笔迄今已三十三载。 年逾五十的梅婆,驻颜有术还不见老态,因为曾经替大唐公主和平民钦差牵红线而声名大噪,长安城内外媒婆望其项背,还被天子册封赐匾额--“天下第一媒婆”。 只要她经手的男女十对九对成,少掉那一对早暗结珠胎,是直接跳过明媒嫁娶行周公礼,比月老庙还灵验。 也因此梅婆生意门庭若市,天天都有人上门拜托说媒求姻缘,只要梅婆一出马,世间旷男怨女配成双。 梅婆在成亲後,育有两男一女,个个人中龙凤,人品相貌才华都是上选,优秀得没话说。 老大,卫尚云,在京城的衙门当差,人称天下第一神捕,铁面无私,为人刚直不阿,是她的骄傲。可是,年叩三十大关却乏人问津,因为他那张粗犷荏厉如锺馗的脸庞,姑娘家见到都吓昏了。 算了,缘分强求不来。 老二,卫尚风,风流个傥,温柔多情,是多少姑娘家、心目中的如意即君,照理说应该很畅销。 问题就在於,多情得过火,花心博爱得令人咬牙切齿,三天两头与他的好哥们七王爷李炫混迹风月场所。 还曾经惹得青楼众女子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丑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谁家的名门闺女敢嫁? 老三,卫红姑……唉!也不是说她的女儿生得像无盐女,个性像母夜叉。虽不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倒也娇俏可人,活泼大方。 只是活泼得过头,三不五时就有人登门求……不是求亲,而是求偿!一笔笔飞来横祸让梅婆大失血,心疼不已。她大小姐又砸烂哪家摊子,痛揍了哪位官吏的统挎子弟,等等细数下来她额头冷汗直冒,能够平安,归功於这野蛮丫头还没杀人越货。 别人家千金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家的女儿“文”成“武”德,刺绣女红没一项及格,倒是打架闹事是家常便饭,闯祸的纪录可以名列青史,害得她这做娘亲的白头发都冒出来好几根。 女子十五及笄,十六为人妻,过了二十岁未有媒聘就可以当老姑婆,说出去让人笑掉门牙,堂堂夭下第一煤婆居然连个女儿也嫁不出去。 为了争一口气,也为了维护这招牌,说什麽她都要把这女儿送上花轿。 於是梅婆决定了,与其看红姑惹是生非,大祸小错不断,倒不如帮她找个婆家,说不定结了婚後会收敛一些,就算她闯了祸也合该是她相公操烦。 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梅婆开始暗中进行,岂料她这女儿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竟然跟做娘的玩起捉迷藏。 替人说媒容易,唯独嫁女儿却像是廉价求售,不用媒不用聘不用八人大轿来抬,只求脱手。 唉,这臭丫头,要她嫁人又不是要她上吊,三番两次来个逃婚,迫使梅婆不得不颁禁足令! “我警告你,今天上门说媒的是洛阳富贾薛家,可是娘费尽千辛万苦,精挑细选的好对象,这次媒若再告吹,别想娘会再放纵你安逸逍遥,我也不管什么媒婆的颜面问题,不用媒聘直接对外公开招亲。” 梅婆瞅著梳妆台前任丫环为她梳妆打扮的女儿,难得她如此温驯听话,梅婆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红姑百般无聊的打个哈欠,“娘,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丢娘你的脸的。”顶多把上门求亲的人给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就因为她娘是天下第一媒婆,所以对自己女儿的亲事更是积极,在她未及笑便开始替她物色对象,什么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她娘会替她挑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问题是她不想那么早嫁。 “红姑,你年纪也已经老大不小,不要成天跟著你爹往武道场跑,该学学做一些姑娘家的女红刺绣,乖乖学人家干金小姐待闺房等着嫁,别老是跟人打架让外人看笑话。卫家出了个什么都不会的野丫头,恶名昭彰,害她想在长安城内说媒说破嘴都没人信,只好向外发展。 “那不是打架,那是跟师兄弟切磋武术。” “你还有理由,是谁打架打到大街上,还打上人家屋顶,还把对方屋顶弄破个大洞?”梅婆没好气的戳了下红始後脑勺,累得她得登门道歉,揪回肇事者,还得奉上免钱说媒一次。 “那个是采花淫贼……啊啊,别拉,我耳朵快掉了上红姑眼含泡泪,含怨的只能从镜中瞪视凶恶的娘亲,别看她外表春风满面,慈祥可亲,其实是笑里藏刀,杀人於无形,也难怪名列武林高手的爹也甘拜下风。 “你还有脸说,抓拿采花淫贼是你大哥的工作,你一个女孩子家去凑什么热闹?梅婆放掉她耳朵。见义勇为本就是侠义精神,爹常教我们做人练武除了为强身锻炼体魄,也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揉揉耳朵,真是下手不留情。可恨的娘亲就是一张笑脸骗了卫家所有的男丁,认定她资质顽劣不堪教化,最好给她找个婆家,改改她冲动鲁莽的性子。 在娘观念里,女孩子就该温柔婉约,遵循三从四德,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公好嫁,相夫教子。 “听你爹在放屁,没钱当什麽英雄侠土,狗熊还差不多!”梅婆恨恨的说,咬牙切齿,这家若不是她这媒婆在撑,早被那死酒鬼败光。 “那你不就是狗熊的妻子。”红姑小声嘀咕。 “你说什麽?”梅婆半眯起危险的利眼。 “没有,娘天生丽质,美丽大方,跟娘走在街上没有人相信我们是母女,大家还以为娘多了个姊妹。” “贫嘴。”甜言蜜语还是很受用,只见梅婆厉色渐缓,“你还是乖乖给我等著嫁人,少跟爹学有的没的。” “知道啦!唉,嫁人有什麽好..” “你再说一次?”梅婆笑著威胁,红姑浑身起鸡皮疙瘩,眼看慈母那温柔的手.又要欺上她仅存的耳朵,红姑打个机伶。 “没有,女儿哪敢对今天的相亲有异议?” “没有就好,娘出去招呼客人。春儿,秋儿,给小姐好好梳妆打扮。”梅婆走离房,“等会会叫下人来通知你奉茶,见过未来的婆婆,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这次的乘龙快婿是娘万中选一,只要薛夫人满意看对了眼,你就给我上花轿嫁人去。” “是,娘。”红姑苦笑不已,哪有人逼嫁像赶鸭子上架?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梅婆带著如沐春风的微笑徜徉而去。 待娘亲走後,红姑从椅子上跳起,“我的包袱呢?” “小姐,你会害奴婢挨骂的。” 春儿和秋儿不安的面面相观,没看过哪家千金不会针线,只会耍大刀,曾有几次梅婆相中的佳婿就是被小姐打跑的,这事还没敢让梅婆知晓,她们只是领微薄薪俸的小小丫环。 “少罗唆,娘不会想到你们是我的帮凶。”包袱准备好,检视锦织罗裙内的红色劲装,以便逃跑方便。 “小姐……”春儿胆战的瞄瞄随时准备逃跑的红姑。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姐,夫人有请。” “你至少等相过亲再走?”秋儿放弃游说小姐的希望,只求小姐逃亲的计划别太早曝光。红姑想了下,嫣然一笑,“也好,去看看那个姓薛的娘娘腔。春儿、秋儿,去把我今天打死的蟑螂捡回来。” [小姐,这不太好吧?]有失厚道!春儿和秋儿相视一眼,苦笑不已。 “顺便今早扫地发现墙角的老鼠屎收集起来。” “干麽?” “加料。”红姑笑盈盈,自花桌上捧了杯水。 乌云飘上她们头顶,卫府又要鸡飞狗跳了。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红姑在娘那双精明锐利的老眼盯著下不敢造次,表现出难得的温驯柔顺,捧著茶盘袅袅移莲步,奉茶到薛家母子面前。 “薛夫人请用。]优雅的一福,红姑瞟著眼打量猪公脸的薛夫人,符合唐朝美人形象,粗肥的手指戴著二十几个金戒指,全身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炫耀财富,不愧是洛阳暴发户。 “好好。”捧过杯盘,以口就杯缘,薛夫人视线没有离开红姑身上,尔雅的微掀杯盖浅啜一口。 “薛公子,请。”红姑将窃笑闷在胸腔,含羞带怯的奉上第二杯加料的茶,但愿他们喝完才发现才好玩。 “娘,我很满意。” 第3章 不持红姑退下,遗传薛夫人的胖男子拉了下他娘的衣角,压低声音,“我要她。” [别急,有梅婆在怕什么。]薛夫人拍拍儿子的手。要他脚稍安勿躁。 [梅婆,你真是好命,令千金温柔贤淑,人好手巧。视线追寻著出来奉茶后消失在门帘后的红色身影。 [薛夫人,你太客气了。你生的五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娶了媳妇又孝顺,你才好命呢,哪像我,唉,媳妇孙子连个影都没有。]薛夫人觉得有些口渴,将杯盖整个打开,打算吹凉,呵呵,这都是归功于你的牵线作媒……咦,这是什么……啊长安城内悬挂著“卫义武馆”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匾额的大宅,忽然传出凄厉的惨叫。 [啊,快拿开茶里放蟑螂、老鼠屎就是你们卫家的待奉客之道,这门亲事我们薛家高攀不起,儿子我们走。薛夫人,你等等……接着是翻屋顶的河东狮吼,卫-红-姑,你这臭丫头给我出来!“呃,夫人,小姐……小姐,她跑了。”仆人战兢的指了门外。 “你们还楞在这干麽,还不都给我去追,谁能抓到小姐月俸加倍。”简直要丢尽她梅婆的脸。 接著“砰!”漆红的门扉被撞开二群人由卫义武馆涌出,为首是个徐娘半老的妇人,东张西望,眼尖的扫见左边三丈高的围墙上一个红色身影身手矫健的翻越过屋脊。 “在那,快追!二”梅婆怒吼的一指。 红姑持著包袱俐落的跃下,回头看见大批追来的家丁,有的持棍,有的持网,彷佛在追缉逃犯,声势浩大让行人侧目之馀纷纷走避。 她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喊,“娘,别逼我啦,我真的不想嫁。”幸亏她跑得快,她才没兴趣坐在堂前给人品头论足秤斤论两的嫁掉。 梅婆追得脸红气喘的咆哮,“你……你这死丫头分明要活活把我气死,说这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娘,那个姓薛的根本是个花心烂萝卜,你居然还要把我许配给他?”她可是事先都探听清楚了。 “闭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在左邻右舍三姑六婆的指指点点下,梅婆的招牌就快被她女儿给拆了。 “娘,饶了我吧!”逃也,她才没那麽笨回去送嫁。 “你再给我逃跑,等被我逮著,你就给我试试!若没把你押上花轿,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逐渐的吼声被抛到身後,红姑眼眸一溜,回看梅婆被抛到远远的,跑得有些喘的她决定钻进胡同稍作休憩。背靠著墙喘息著-- “红姑!”冷不防肩被轻拍一下。 “肮红姑惊吓得弹跳开。 “你嗓门还真大。”映入眼帘是两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其中俊朗的男子掏掏耳屎,椰愉道。 红姑拍著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二哥!是你,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卫尚风,有双迷死女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和花言巧语的风流嘴,与七王爷李炫哥俩好,焦孟不离,只要到长安的妓院问就能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他们认识也是在妓院,通常不分昼夜的、永远[精力充沛],流连花街柳巷三天两头见不到人是正常,而今大白天的-- “你们怎麽会在这?” “你不是禁足中,又怎麽在这?”卫尚风似笑非笑,“听说今天娘找来相亲的是洛阳的大富薛家……啧啧,看来你恶名远播,无怪乎娘无奈的在长安城外寻求发展。” “你又好到哪里去?”红姑皮笑肉不笑,“要是被娘知道你在悦宾客栈里调戏娘属意的未来媳妇吴家千金,吓跑了她,看你怎么办?” “你……你怎麽知道?”他心漏跳一拍。 “臭丫头,藏哪里去,快去找!”巷外已传来娘亲的咆哮,红姑心一凛,转向卫尚风。 “帮我挡著娘,否则嘿嘿……我被逮著,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就算被逼上花轿,我也会拖个替死鬼。”她威胁完,便朝巷子另一头钻。 “红……”咬牙切齿的吼声还没迸出喉就被打断。 “尚风,你怎麽在这,有没有看到红姑?”卫尚风还没走出胡同,梅婆已经眼尖的发现他们哥俩好。 “红姑?没有啊,倒是今天吃了不少红姑龟,肚子还撑著呢。”卫尚风抚了抚肚皮,与李炫挤眉弄眼。 梅婆瞪了他们一眼,“少给我嘻皮笑脸,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外头给我做了什麽好事,虽然说吴家千金执意要退亲,但还有个王家,明天我们要去拜访,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否则皮给我绷紧一点。” 卫尚风笑容僵在脸上,一旁的李炫以扇掩口闷笑。 “现在给老娘让开。”梅婆推开卫尚风,率领家丁浩浩荡荡的追,撂下狠话,“死丫头,就不要给我逮著。” 逃离家园後,红姑经过路边摊贩,闻香肚子便发出咕噜噜的哀嚎。在一家摊子前站定,却只能垂涎的闻香。 原因无他,带了包袱、换洗冬衣夏服,随手防身的匕首也带了,却独独遗漏最重要的银子。 真胡涂,早知道叫春儿、秋儿帮她准备行囊。 而今躲躲藏藏了三日,乾粮尽,肚子空,她还没逃出长安娘亲势力范围。 忽然雷声大作,还来不及防备,天空哗地下起大雨,红姑赶紧闪躲进路旁的客栈屋檐下。 仰望阴雨绵绵的阴沉天空,这该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知道应该先看黄历再逃家! “俏王爷驾到,还不让开。”一票人马浩浩荡荡的跨进客栈。 红姑挪开身子躲在角落。 大唐王爷多不胜数,官位世袭制,父亲是王爷,儿子也当然是王爷,造成王爷满天下,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里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 “客倌,里面请。”小二势利的瞪了红姑一眼。“别挡在这妨碍我们做生意,去去去!” 为闪避小二的推挤,红姑退後,“啊啊--”没注意门前阶梯落差,一个颠簸,身子往後倾斜,她惊慌的闭上眼,就要跌进雨中泥泞地。没有预料中的痛楚,掌、心下温暖又厚实的物体让她忍不住睁开一只眼,身背靠著一个高大壮硕的银袍男子,肩部以上隐没黑色斗笠帷帽中,他双手负於身後,仅仅是站著便坚定毅立宛若磐石,浓郁却不呛鼻的男人麝香弥漫她的呼吸,她心卜通的漏跳一拍。 “放开爷。”随侍他左右的男子也是戴箸斗笠帷帽。 红姑傻楞楞的回神,“对不起。”耳根子一阵热,她忙不迭的推开他退後三步,站稳身子。 这还是除了跟她打闹的父兄和师兄弟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个陌生男人亲昵的接触。 “抱歉,三位大爷,小店客满了。”小二当在门口,用布抹了抹额际冷汗,看了屋内的俏王爷一个人占去五张桌子,其他座位的客人见此情势也银子一扔就逃了。 “小二你胡说,你们店里明明还很空,哪有客满?”红姑看不惯的双手插腰,为身後无意中帮了她小忙的客倌仗义执言。“也不过是个王爷,就不允许客人进门,你分明是狗仗人势,欺善怕恶”看了眼因为刚刚俏王爷来到,就算空位很多也没有人敢进的客栈,偌大客栈空荡荡,独剩横行霸道一王爷。 “你这疯婆子,我说没空位就没位子”小二吆喝的拉大嗓门。 “我们换一家。”被称爷的男子淡然开口。 “可是现在下雨。]其中一名侍卫犹豫道,触及隔著黑色纱帷银袍男子冷锐的视线,他赶紧改口,“是。” “且慢。”红姑拉住银袍男子的宽衽,“你们怎麽这样就走?.明明是对方欺人太甚,我们干麽要退让这小人得志。” “大胆,还不快放开我们家爷。”左右侍卫怒斥。 红姑无视于那两个侍卫流露出的敌意,一头热地拉着银袍男子。走,进客栈去,笨蛋才有位子不去做去淋雨。]那他们去淋雨不就是笨蛋。 这里已经被俏王爷包下,任何人不许进入,还不快滚。俏王爷派站在门边的左右守卫拦住他们,厉声喝斥。 去他什么狗屁王爷,就算李炫那个风流王爷,他还不是客客气气的跟姑娘我打招呼。红姑瞪了狗眼看人低的守卫。 不知是李炫这名字好用呢,还她的气势吓到他们,傲慢的坐在位子上的俏王爷冒出了声对姑娘不得无礼,在下的部下不懂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俏王爷迎上前陪笑的一揖。 哼,那我们可以进来坐吗?红姑鼻子朝天,睥睨了眼刚刚嚣张的小二,此刻像落难的小狗哆嗦的躲在角落。 当然,还不快让路给姑娘进来。“走吧!”没有等银袍男子拒绝,红姑拉著他进入客栈中,一坐定立刻吆喝着,小二,还躲在那干什么,还不快把你们客栈里拿手酒菜送上来,所有的账算这位俏王爷的。爷银袍男子身后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视,有些担忧,但主子没出声,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俏王爷移尊来到她这桌无礼地打量她及银袍男子,在下俏王爷,姑娘好生面善,还有这位公子是……一股寒意迫人。 糟了,她都忘了她在长安城恶名昭彰,要是被人认出来跟娘通风报信,一旦被捉回去,他这辈子别想再踏出家门半步。你认错人了,我这张脸是大众脸,红姑遮遮掩掩,一方面喊着小二,动作快一点。决定吃了拿手好菜就跷头,是吗?七堂叔知交满天下,能跟七堂叔结识定非寻常人。敢问姑娘府上哪里?俏王爷肆无忌惮的淫猥视线让她生厌,大剌刺的没等她说好就要坐下,红姑大喝一声,“等一下。” 她才不要让色迷迷的俏王爷坐在身边,示意银袍男子身後两个侍卫,“我们这边没位子,你还有你,你们也坐下。” 第4章 左右侍卫面面相视,目光收回到处之泰然的王子身上,卞子没作声,他们不敢妄动。 看他们还踌躇不决,她没好气道:“叫你们坐就坐还楞在那干什麽,你们喜欢站著吃饭是你们家的事,可是我坐著吃不习惯旁边有人站著,你们想害我食不下咽?”四个人刚好桌边四个位。 “爷。”好大的狗胆敢吆喝他们! “坐!”银袍男子”字抵她十句话。 “多谢爷赐坐。”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坐下。 什麽嘛!明明是她让他们坐,他们也没感激一句。 “上菜了。”小二快速把酒菜送上桌。 重要的是食物送到,红姑顾不得形象的狼吞虎咽,还腾出嘴说话,“俏王爷,这里没位子了。” 俏王爷睑微微抽动,“没关系,我拉张椅挤一下]朝属下点头示意。 “随便你。”红姑边吃边注意到”夺银袍男子三人优雅的品茗,都没动筷,甚至连头上的斗笠都不脱下,“你们这样戴著斗笠,不会不舒服吗?,要不要脱下来透透气……”说著伸手就要掀下银袍男子的斗笠。 “放肆。”银袍男子的侍卫动作更快,未亮的刀挡住她。 红姑即时缩手,如果那刀出了鞘,只怕她美丽的小手就染红了,薄媪的道.“你们干麽,好心没好报,看你们戴那麽厚重的帷帽好、心建议你们脱下,你们不领情就算了,干麽动刀动剑?还是说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枉费她帮他们一把,翻脸不认人。 突然身旁的消王爷拍掌大叫一声。 “啊--你是卫红姑,卫义武馆的千金!”大掌就要碰触到她,她愀然变色,惊慌的弹跳起身。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糟了!血色自红姑脸上倏失,以袖遮挡俏王爷视线,她不著痕迹的退後。 “是与不是,我们上卫义武馆见真章。”消王爷目露淫邪的上前。“而且这次梅婆还说不管是谁,凡是抓到她的女儿或提供线索者,不需棋聘,都可以把你带回冢,不管为妻妾或丫鬣,还奉送两大箱白银。” “什麽?”红姑脸冒黑线,娘居然把她卖了! “谁能活抓住她,我重重有赏。]不贪那白银,光想多名不用钱的妾暖床就让俏王爷心猿意马,血脉债张。 “该死的。”急忙捞了桌上的粮食,她落荒而逃! “爷,该去帮那位姑娘吗?” “与我们无关。”银袍男子冷冰冰的开口,不疾不徐的品茗,透过黑纱帷的凌厉眸光变得深沉。 “爷、大小姐被朱家退婚後,暂且安置在这客栈。”[消息都封锁住了。]银袍男子问“是。”韩十上前敲敲门,“大小姐,是我,韩十,我们爷来了。” “是大哥。湘儿、梦儿,快帮我梳妆打扮,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荏弱的韩雪急忙转动特制的轮椅来到梳妆台前,在丫环伺候下整理仪容。 “小姐,你这样就已经够好。”两个丫环相视露出无奈的苦笑,望著脸上漾著怀春少女光彩的小姐,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小姐对爷一直隐藏暧昧的情榛,身为她贴身丫画都看得出来。虽说大唐民风开放,但,他们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呀! “好啦,梦儿,帮我推轮椅,我们快去迎接。湘儿,快去开门。”在门扉打开的同时门外伟岸英挺的身影映入眼帘,韩雪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蛋染上异常兴奋的红潮。 微服轻装的银袍男子正是传闻杀人无数,冷血剽悍,名动天下的震岳王爷韩大将军韩尊非! 只见他慢慢拿下斗笠帷帽,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力凿斧刻的脸庞,深如寒潭的黑色眼瞳平静无波,无形迸发一股寒透刺骨的压迫感。 “爷二梦儿和湘儿一福,不敢迎视他那冷凛如冰刀的视线。 “退下。”韩尊非从容的步进门槛,她们如获特赦的退到韩雪身後。 “大哥,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 韩尊非不点头也不摇头,态度不冷不热8我另有要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轿子送你回家。” 韩雪娇颜倏地黯然失去光彩,“噢!” “放、心吧,我会为你讨回公道。]嘴角浮现淡若似无的狠戾冷笑,刚硬的脸庞不透形色。 “大哥,我不需要公道,我只要……”你多看我一眼。 没错,打从她知道她不是爹亲生的女儿,娘亲被强娶过王府前肚子里就已经暗结珠胎,就连爹都不知晓,而大哥是唯一知情的人。如果他当年揭发她们,只怕今日就不会有她的存在。吞咽下心底的话,韩雪勉强挤出虚弱的笑靥,“我知道朱家是大哥的仇人,无论大哥要我怎么做,我都心甘情愿。” 他娘亲刘氏,是朱家表小姐,因父母双亡而投靠姓朱的亲戚,而姓朱的看她年轻好欺,竟把她献给性好渔色的王爷来讨好,因此有了他。这位王爷年过不惑,有三妻四妾,却膝下无子,得知此事再加上要杜绝流言,把刘氏迎过府,那年他娘才十七岁,才生下他就去世。 这些都是她费尽苦心探查出来的真相,也知道他为何会把她嫁予朱家,说不定朱家公子失踪弃婚也在他计划之中。 不过就算是被当作一颗报仇的棋子,韩雪也甘之如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爱意毫无显露,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丫环传达一声。]无视於她含情脉脉的眼神,韩尊非倏的转身离去。 感情是他生命中最不需要的东西! 夜深人静。 还好没人。当外房的脚步逼近,窗扉轻轻被推开,隔著屏风正在沐浴中的韩尊非就发现有人进他房间。而且是个姑娘# 是贼吗?还是女刺客?不过这刺客未免太笨拙! “快获,她一定躲在这附近”而屋外一阵闹烘烘的。 “这里不知道哪里可以躲?”红姑自言自语,慌忙的左顾右盼,环顾四周,只见衣橱都没有,只有床qi書網-奇书下可以躲,白痴都一疋想得到!视线落到屏风后。她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冲到屏风後--- “啊--”她赶紧捂住嘴。 烛光中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坐在巨大的木桶中,赤裸裸的,宽厚胸膛。一副可以容纳数人的木桶里。光滑的古铜色肌肤泛著丝绒般的光泽-颗水珠滑过他胸口,她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感觉到口乾舌燥。赶紧转开视线,梭巡性目光顺喉结并往上爬,是张棱角分明的黝黑脸庞,额头垂经湿漉漉的浓密黑发,讳莫高深的双目比火炬还熠亮,正瞬也不瞬的注视她。 他没有开口。没有表情,就那样沉稳自若的坐在木桶中。无形中散发著一股震撼人心的气势。 抱歉红姑找回舌头,赶紧转过身,不知怎么心头如小虎乱撞。这又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裸男,夏天时卫义武馆站满一群打赤膊的男人,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像他般给她如此大的震撼。 是她?那个长安城里正传得沸沸扬扬的滞销霉女,天下第一媒婆的千金卫红姑。韩尊非不置可否,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我好像听到了声音,给我一间间的搜。” 房间外俏王爷奸狎的笑声扬起,拉回红姑飘离的神智,她惊慌的转身,[拜托、拜托,你房间可不可以借我躲一下。等他们走掉,我就会立刻离开,绝不会打扰你……呃,洗澡。” 扫过他袒裸的男人阳刚身体,每一条肌肉都充满力与美,比她看过的男人都还要强猛健美,她脸一热的慌忙别开视线。 天哪!她居然像发情的花痴盯著男人的身体猛瞧,这一点也不像她。 “快开门,俏王爷到。”突然隔壁响起乒乒乓乓的敲击,还有惊慌的尖叫以及拜见声。 “该死的!”红姑烦躁不已,这个色欲薰心的消王爷为了抓她劳师动众,也不管是否扰民。 “下一间。” 她在人声逼近时心乱了,东张西望无处藏身,被逼急的她看到木桶眼睛一亮,冲动的跳进里头,也没问他! 红姑捏住鼻子埋进水里,水埋住了耳,掩没了所有的声音,微弱的灯影穿透水面映射在水底下他昂藏的身躯,她只看见……他一丝不挂的庞大身躯,顺著结实强壮的胸膛而下,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还有……她眼珠子快瞪掉了,那黑压压的东西该不会是男人的……轰!她脑子瞬间空白。 韩尊非来不及制止她跳进水里的举动,他依然不动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上,剑眉跳动了下,这时门外吵吵闹闹。 “放肆,震岳王爷在休息,岂容你们放肆!]“谁敢搜就先问我手中的剑!]韩十和韩十一挡下了俏王爷的人马,却没防到跳窗进来的老鼠。 [真是对不起,我的手下人太失礼了,原来震岳王爷也在客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俏王爷陪笑的率从离去。 门外恢复平静,也不过是须臾的时间。 [哗!]红姑憋不住气的站起身,那一幕刺激太大让她差点窒息,还吃到水,破功的冲出水面。她猛咳地吐出水,脸海里还残存着影像,看过他壮硕的男人骄傲,春宫图算什么,根本不够看,她看过春宫图,亲眼目睹去是生平头一遭,没想到男人的阳体就是这副德行。 天哪!她没脸见人了。跄皇的跳出木桶,脚滑了下,屁股要著地之前,红姑及时抱住水桶边缘,难堪地抬起台,窘迫的与他四目相触,她脸著了火。 [抱歉。]惊慌的站起跳开,却撞到了屏风,在屏风倒地发出巨大响声前,她飞快的抢救扶好。 第5章 好险!红姑喘口气的乾笑,“还有谢谢你。”还好他不认识她。 [你衣服湿了]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平静无波的轻逸,又勾引得她失控的心乱跳。 [没关系、没关系。”她脸红耳赤的边道边退,差一点踢到了椅子而跌倒、快退几步,她勉强的站稳。 让没由来的笑意凝聚胸腔,韩尊非感受胸口有股奇异的情绪要迸发。 红姑一边乾笑边回看来时的窗口。“我该走了。” [可以走门口?]瞧她跌跌撞撞,似乎受到不小的打击。 [不,我爬窗出去就好]免得被发现。得消耗刚刚在木桶里看到的东西! 还是抹不掉在水里的震撼,是不是所有男人的小弟弟都是那样子的丑不拉几?她要去洗眼睛,免得长疮。 她後退到窗口爬上,勉强的挤出虚弱的笑,“再见,後会无期。”“砰!”踢到了窗棂,直接摔了出去,发出了响声。 “噗味!”迸出喉咙,徐缓的,韩尊非再也忍不住的大笑。 [爷,出了什麽事?]韩十和韩十一听到响声冲进门。 看到的却令他们更震惊的是,向来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爷居然在大笑,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有个当媒婆的娘亲是幸还是不幸? 须臾,雨停了!她也浑身湿透。 雨过天青後,落日馀晖在天边形成艳丽的红帐,大街人潮现,活络了夜晚的长安,热闹的景象一下子淹没了视线。 红姑庆幸俏王爷没追上来,心底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多抓一些吃的。 为了避免被娘的眼线发现,她躲躲藏藏的挑偏僻的路径离开了热闹的长安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一座茶棚,里面传来喧嚷的人声引起她注意。 “听说那个震岳王爷要娶老婆。” “你说的该不会就是曾率领剽悍勇猛的黑骑兵大败东突厥,武功可以名列江湖前十名,被皇上册封为震岳王爷的韩将军?” “咦,前一阵子不是听说韩将军才嫁掉自己妹妹吗?还是长安梅婆促成良缘,听说对方是开封第二富朱家。” 乍闻娘亲媒婆的大名从别人口中说出,红姑忍不住缓下脚步,拉长了耳朵聆听。不知道娘亲又接下什麽怪亲事? “什麽天定良缘,明明是仗势欺人,以权势逼婚,谁不知道韩大将军的妹妹是个残废。” “真的假的,那对方愿意娶?” “当然不愿意,後来呀:!”男人小心的东张西望下,红姑躲在角落,免得被发现。“我弟也在送嫁队伍,他说从来没见过嫁得那麽寒掺妁新娘,除了八人大轿,什麽采花嫁妆都没有,我还听说後来新郎失踪了,新娘也被退了回去,这婚事变成了笑话一桩。” “也难怪,谁会愿意娶个残废当老婆。” “韩将军得到消息,极为震怒,朱员外为平息韩将军的怒气,赔上一半身家财产,还赔上全国最大的金铜宝石西山矿脉。”得到富可敌国的矿产,年产足以动摇全国经济命脉,这回将军可削翻了。 “谁叫韩将军是皇帝身边红人呢,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得罪。” “我还听说韩将军生得一张鬼夜叉的脸,脸上还有疤,当初皇上欲为他指婚,公主一见吓昏了才作罢。”他道听途说著。 “真的假的,难怪年纪那么老了都还娶不到老婆,原来是其貌不扬,寡人有疾,呵呵……” “还好韩老王爷替他预留後路,替他指了尤府千金。” 这种亲事娘怎麽接下?也不想想那个韩大将军多大岁数了,还老牛吃嫩草,真不要睑,回去同娘亲说……红姑转身之际,猛然想到她此刻可是逃难避祸中,怎么还回去自投罗网。 “那麽这次媒也是梅婆接了?” “没办法,那次亲事没做成,梅婆也要负一半责任。” [这次梅婆再怎么说也不能搞砸,否则冒犯了大将军的权威,就算是御赐天下第一媒婆也保不了脑袋。” “真可怜,什么人不好得罪,得罪了皇上身边的红人震岳王爷。” [可怜那如花似玉的尤府千金,都还未及竽呢,就要被迫嫁给一个大她一轮的老头子,嫁过去大概也不会有好日子,我听说震岳王爷在沙场上杀人如麻,手段残忍,曾经活生生的扭断人的脖子……!]“哎唷,好恐怖……” 这种老夫少妻配大户人家常见,三妻四妾不希奇,只是经由娘牵红线,红姑心里就是不舒坦,这也是为何她无意接手娘事业的原因之一。 红姑低头赶紧通过,免得被人认出她,此刻,她还是先自求多福,无能管别人的生死。 第二章 靠著当掉剑和衣服换来的碎银子又撑过了十数日,好不容易逃出长安城,而盘缠也已经告罄,她抚著肚皮唉叹,真是一粒米逼死英雄好汉。 林荫蓊郁,水声潺潺,不知不觉中走到陌生的荒郊野岭的红姑猛然煞住脚步,身子兜个圈儿。 “好香。”吸引她转向的不是水声,而是空气中飘浮著阵阵烤鸡香气。 密林中,午後的艳阳洒下银白的珍珠,点点颗颗在地面闪烁晶灿的光辉,一个烧红的馀烬在地面显得特别突兀,只见搭起的水架上一只烤酥的鸡正朝她招手,而四周看不见一个人影。 红姑犹豫片刻,古来圣贤大道理和饥饿的欲望在内心争战著,她朝无人烟的空地喊。 “有没有人?这是谁的鸡?”冷不防看见不远处一个崖边,一个身穿银袍的男子正背对著她,她想到那边是溪崖。 他该不会想自杀? 脑海闪过这个念头,顾不得饿,她大喊,“公子,危险,别想不开。]没多想就冲过去,这时那银袍男子缓慢回头,身体微侧了下。 “啊啊--”未预料他突然闪身,红姑来不及煞车,尖叫的挥动双手,身子逐渐倾斜“哗!”她呈大字型的冲入溪中,激起满天水花。 银袍男子身形不动,只见不知从哪闪出两名全身漆黑的侍卫挥剑舞起一片银光,水花全被挡了下後,双双单膝点地,抱剑一揖。 “属下来迟一步,未尽守备之职,请爷恕罪。”韩十恭敬说道。 韩举非挥了下袖,“退下。” “是,多谢爷不怪之恩。”便退立到他身後。 “救命啊--”红姑吞下好几口溪水,身体载浮载沉,挥舞著双手,宛若溺水的旱鸭子般挣扎。 “爷,这位姑娘好像是长安城客栈里那位……”曾义无反顾的帮了他们。还真是缘分! 又是她!还真有缘。韩尊非不发一言,定睛的注视在浅溪中的她像溺水的旱鸭子夸张的大叫边拍动翅膀,笑意在胸口冒泡,表面依然冷峻无情。 “爷,该提醒这位姑娘,这溪水很浅吗?” 韩十的话换来韩尊非冷若冰刀的一眼,他和韩十一不敢多言的退後。 浅?!当这个字眼闪入脑中,红姑掌心摸到溪底,当她半跪在溪中,勉强撑开湿答答的眼皮,才发现水深仅及腰。她总算意识到她闹了个大笑话,这种水深淹不死人!!她狼狈的从水中爬起。 红姑恼怒的回身劈头道:“你干麽闪开?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摔进溪里。”这全都是他的错,没事站在那吓人呀! “放肆,臭丫头敢对爷如此无礼。” [这是谁家的疯狗,张口就乱吠,一点教养也没有,做主人应该赶快带回去调教,省得丢人现眼,”红姑斜睇了眼韩十。 “臭丫头,你……” 被韩尊非冷眼一瞪,韩十打个机伶,“属下逾矩。”睥睨著水中姑娘,心中为她勇气喝采,敢当面挑衅爷,她是现存第一个。 “你们还呆呆站在那干麽,还不快过来拉我一把。”红姑挣扎著从水里爬起,一身湿让她举步维艰。 “叫我?”韩尊非挑眉。她似乎没认出他? “是你害我沦落这种地步,你不拉我,谁拉?”抓起衣服艰难的朝岸上走,跌进浅溪没撞成重伤算她反应够快。她吃力的爬到溪边,伸出纤纤红酥手等著他支援,嘴里不客气道:“还楞在那干麽?手给我。” 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敢对他大吼大叫,更别提瞪他了,跟上次她笨拙的蠢样相比又是另种模样。韩梦非犹豫了下,慢慢伸出手。 红姑触碰到一个温热结实的物体,她毫不迟疑的抓住,嘴里不停地念,“搞什么,你没事站在溪边干麽,害我以为你要自杀,想死也不要在我面前,万一被误会是我害你的,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红姑边埋怨著边吃力的涉过及膝的水,水底的湿滑石子让她不得不紧攀著他,他的手很大,指关节很硬实有力,指腹长满了粗茧。 韩尊非睨著她,“很冷。”没有高低起伏的音调。 [我当然知道水很冷,哈啾!”抹了把脸,她看清了眼前身形彪然魁硕的男子的模样。 灿亮的艳阳下,他阳刚的线条像工匠用刀一笔一刻的镂龃深镌,五官也深刻得棱角分明,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斯文,从这距离红姑就可以感受他周身散发出的强悍气势,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长安城内外托她娘是媒婆之福,全城大街小巷,大胡同小狭弄,她们都踏遍了,全城不认识她们的人还真难找。 “大胆!”韩十一亮出剑锋。 “什么大胆,我胆子是不小,你亮剑干麽,以为我没看过剑呀?”她家开武馆!什么兵刃没见过。 “韩十一,退下。”韩尊非沉声,不大的音量散发迫人的威严。 第6章 转向她平静的问:“姑娘,你要不要起来?” 在阳光下好好端详老是出人意表,令人惊奇的她。白里透红的娇颜,湿泪洒的发稍淌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洗涤过的脸蛋看起来清丽脱俗,一身简陋的布衣丝毫无损她俏丽的模样,反而衬托衣服下的肌肤更加雪嫩,肤如凝脂二双灵动的晶眸宛若星子灿亮充满生命力。 而衣服贴附在她娆娇体态上,无法隐藏住她女性的娇媚,从她纤细的外表看不出还挺丰满的,虽然尽力不去往下看被水浸湿而曲线毕露的她-但,她若隐若现的丰润女体已烙印在他脑海中。 “你衣服湿了。”他不冷不热的提醒。 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会儿,脸庞爬上的热辣足以把脸颊上的水蒸干。他不早说难道没有提醒她衣服湿是他的错?韩尊非头也不回开口[韩十一,去把我的披风拿来。]想到旁边不有韩十和韩十一,毫无预警的闷气郁结在心头,只想把她整个包得紧紧的,还有挖掉他属下的眼珠子……这突然的念头骇住他,但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 身后的侍从立刻衔令,不一会儿一件银线织成的披风递上。 韩尊非不疾不徐的递出。 [给我。]红姑迟疑的指了指那披风。若不是他会说话会点头,还真让人以为他是个石头雕出来的人像。 韩尊非点了下头,强压下上前包裹她的冲动。 [你人真好,至少比旁边两个幸灾乐祸在偷笑的家伙好太多。]红姑顾不得形象的快速接过,几乎是用抢的。 她赶紧裹住在他锐利如鹰集的视线下几乎赤裸的自己。只是这衣服上的味道有咦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他高大的身形也似曾相识,凭著跟大哥捉贼练就的敏锐观察力梭巡著他,可惜才继一眼,两个门神就挡住她视线。 韩十和韩十二止刻板著睑,不让她靠近爷。 为免再受她影响,韩尊非将被风递给她後,便转身离去。 “等等。”红姑连忙从水里爬起,急忙的追上他。 韩尊非脚步没有停歇。 “我叫卫红姑,卫是捍卫正义的卫,红是红色的红,姑是姑娘的姑,你呢?”她想靠上前,直言,“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没应声。 “放肆!”两个侍卫以剑交叉制止她大胆危险的举动。 红姑身形滑溜蹲下、从剑下钻过去,让两位侍卫措手不及,还想挥剑已来不及,只见她直接拉住他。 韩尊非身于僵了下,如深渊的冷眸微闪了下难以察觉的光芒,不过也只有一眨眼,他没有表情的面容令人生畏。 “你别走那麽快嘛”红姑微喘的抱住他手臂,眼尖的扫见他们正前方的烤鸡,不争气的肚皮制造出噪音令人脸红。 “臭丫头,放开我们爷。”两位侍卫神经紧绷,生怕这丫头意图不轨,又不敢逾矩的乱动剑伤到爷。 红姑才懒得理那两个神经兮兮的侍卫,望著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这烤鸡是你们的吗..” 韩尊非不实一词。看得出她垂涎的目光二张小脸藏不住心事。 “真香,你好人做到底,分我一点吧。”迳自拉他坐到火堆边的大石块上坐下。 两个侍卫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著那个无礼的野v口头竟然和主干同坐他们搬来的巨石上,更震惊的是冷酷孤僻的主子竟允许这丫头放肆僭越。 “我想吃鸡腿,哈啾!”她指了指烤鸡。 敢情她还要爷伺候?! 韩十和韩十一脸都绿了,不禁为放肆无礼的她捏把冷汗,而眼前让他们下巴掉度到地上的是,爷竟掏出随身匕首替她取下鸡腿! “谢谢,真好吃。]红姑饿得没有形象。“有没有酒?” “韩十。”韩举非淡淡抬起眼。 “是。”韩十不甘愿的递上牛皮囊装的水酒,她还真懂得得寸进尺,也不怕别人的东西会不会有毒。 “好酒,这是三十年道地的黄藤老酒。]红姑跟著爱酒的爹爹学会了辨味尝酒的本领。 “你喝得出来?”讶异在眼稍一闪而逝。他都忘了她爹是嗜酒如命的酒仙,女儿当然不弱。 [这没什麽啦,我爹是长安城大酒虫,哪家只要有暗藏酒,不管距离多远他都会想尽办法喝上那么一点,就连塞外回纥皇宫的葡萄美酒他也去喝,就因为喝酒喝过多让他在妓院误把泼妇当美娇娘娶了娘,累了他们小辈。 “你爹是……”他装作不知。 “卫……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差点说溜嘴,她忘了她在逃难中,及时转口,丝毫没发现qi書網-奇书他邃眸闪过锐利光芒,自顾自的道:“我说那么多,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韩学非眼神黯沉,想著一般人听到名字的惊恐反应,她也会退避三舍吧!想到这,胸口一窒。 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开口,“韩尊非。”大街小巷口耳相传令人畏惧,冷酷无情的震岳王爷! 霎时,空间陷入沉寂,静得只闻火焰燃烧的哔爆声。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红姑想了下,打破沉闷,[你可不可以写在地上让我看看,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 这女人8爷,我们还要赶路。”韩十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丫头,竟敢指使威武侯做东做西。 “你话太多,韩十。”韩尊非冷淡的道,顺手捡起枯枝在地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大名。 “啊--”冷不防她大叫一声,差点没把他们耳朵震聋。 韩尊非也仅仅是若无其事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总算有正常人的反应,她会出害怕的表情,然後逃开…… [你脸颊上有疤。]自黑发延伸到左眉梢,被鬓丝遮住,若不细瞧还不容易看到韩举非执著枯枝的手顿了下。 而一旁的韩十和韩十一为她提把冷汗,王爷脸上这破相的疤一直是府里的禁忌话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长道短,就连王苏最好的朋友古绍华也不敢多提一句,这丫头不但点明了大叫出来,还指著他的疤猛瞧! “看起来像是被刀子砍到,刀伤很深呢!”小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还没触碰便被韩尊非擒祝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失常,他连忙放开她,这也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可让韩十和韩十一嘴巴忘了阖上。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揭你疮疤的,你不必那麽紧张,我是觉得男人脸上就是要有些疤才会显得出男子气概。”红姑抽回手,心里感觉得出他对这疤非常敏感,将话题放轻松。 韩尊非讶异的表情让脸部冷硬的线条感觉有人性多了,这又是另一项让韩十和韩十一下巴掉到地上的惊奇。他生来不是个容易让人亲近的人,即使上了床,也没女人敢留过夜,就连皇上也忌惮三分,而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不怕他? “现在大唐生活富庶-吃好穿好,老一辈的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下宠溺男孩子,什么养男孩要养得方头大耳才较有福气,白白肥肥的不知情还以为养……”旁边冒出的噗哧声惹来她不悦一瞪,她可是非常努力安慰他们心灵受创的主子。韩尊非乾咳了几声,她每每令他惊奇! “我从来没看过像你额头的疤红得那麽均匀漂亮的刀疤,你是怎么弄的?要不是娘老说姑娘家要有姑娘的样子,否则我也想弄几个疤来威风一下,像我爹全身的疤不知道有多少呢” “你看你爹的身体?”韩尊非突然冒出一句,刻板硬邦邦的声音比冰冷没有温度好一点。 “不是啦,小时候每天看爹打赤膊练武,那更是英姿焕发,虎虎生风。”说著她还比手划脚的舞著动作。 “你喜欢练武?”韩尊非不意外。 “嗯,可是我娘老禁止我练武,她说姑娘家要端庄的,说话要含蓄,吃要像小鸟,还有坐时要像摆设的花瓶,就像这样。]说著,红姑正襟危坐,还摆出秀气端庄的姿势、僵硬的表情,而身旁那两个不给面子的奴才一直闷笑,让她懊恼不已,又不想乱动破坏形象,摆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已经快浑身发痒得难受。 她大叫一声,恢复神采自若,而一旁韩十韩十一可是被唬得一楞楞,她总算扳回一城。 她比著手指,细数著,“老是要我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就为了将来才找得到婆家上“你要嫁人?”不知道为什麽想到这个,韩举非胸口便积塞著闷窒郁气,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为了颜面就老想把子女像卖东西一样兜售、也不考虑我们年轻人的想法,我大哥比较聪明,躲在衙门里,我二哥也很精,流连妓院不思归,只有我最可怜,无处可藏身,要是我有地方可以去的话……”蓦地,她灵机一动的双眸闪烁著企图,直勾勾的瞅著韩尊非。 意图非常明显,韩十连忙抢道:“爷,万万不可!]三个男人带了个女的诸多不便! 红姑一睨,“你叫什么韩十对吧,你管很多耶,若不是韩大哥不笑的脸感觉就比较凶比较威严,看起来够分量,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最大。” “属下冒犯。”韩十胆战得单膝点地。 不知她是在夸他还是贬他,韩尊非不自觉的嘴角微微轻场,柔和了脸部冷冰冰的阳刚线条,这可吓坏了两个侍卫,纷纷下跪。 “请爷饶耍” “你们干麽那么大惊小怪,你们爷是在笑,不是生气。” 笑?韩十和韩十一抬起头来面面想视。爷是从来不笑的,通常爷笑的时候只有一种笑里藏刀那种冷笑,那时就有人遭殃。起来吧,又不是府里。 第7章 ]一听到红姑的话,韩尊非意识到自己失常,敛起表情,神情冷然地开口。 [谢爷不罪之恩。]韩十和韩十一起身退到一旁。 韩尊非转向她,[你想跟我们?][你怎么知道,我又没开口。]红姑杏眸圆瞪[你难道有练通天眼,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没看过这么笨的女人。]韩十忍不住喃喃自语,韩尊非冷冽一横,他立刻噤若寒蝉。 [那我跟你们可以吗?][不方便!]韩尊非平静的口气不兴波澜,[为什么?]红姑猛地站起来,忘了抱紧披风,不自觉它自肩滑落,不自觉露出玲珑姣好的女性曲线。 “因为我们是男人,你是女人。”韩举非冷道,快速的替她拾起,非礼勿视的替她披回。 “啊--”终於意识到湿透的衣裳让她曲线毕露,火辣辣的热气冲上脑门,红姑羞窘的埋首披风里。 她被看光了却毫无所觉,还得经外人点醒! “咻!咻!咻!” 毫无预警的一群黑衣蒙面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空中飞落他们四周,包围住他们。 困窘的红姑探出头,睁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这些来路不善的家伙,一方面懊恼警觉心低落,也意识到这些人武功不弱。 黑衣人不语,抡起刀剑就开始攻击。 韩十和韩十一掏出剑迅速迎击,霎时兵刀铿锵的撞击声回旋山林中,气荡山河,鸟惊飞兽奔逃。只有韩举非依然自若的品酒,优雅的享用午膳。 “你们想干麽?大白天的就杀人越货-半路打劫!你们这些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呀!”搬出大哥常念的那一套,见其中一人逼近,红姑忙不迭的起身阻止,边跟黑人过招边道,“韩贸非,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动你一根寒毛。满富正义感的红姑回看坐在石头上等人保护的韩举非,直觉的认定他不会武功,才需要保镳。 她真诚坦率的话撼动了他平静不兴波澜的心潮,深沉不见底的里潭子眸微闪过以察觉的微诧光芒,随即敛起,望著正气凛然的她,一抹淡若似无的微笑飘上冰的唇角。 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姑娘说要保护他!胸口冰冷的心注入一股暖流,墨的闱瞳倒映箸身如蝶飞的红影。 红姑只顾前方的敌人,没留心一把剑朝她背後偷袭,这时候韩尊非动了,右手食指夹著一根骨头,放开食指,骨头击中了偷袭者。 几乎没有人看见他出手,看到的人都已经倒下。 接连对付两三人几乎如法炮制-红姑并不知自已从鬼门关走回好几遭。 为首的黑衣人见情势不对,直觉红姑身分非比寻常,否则韩尊非不会出手,大喊,“抓住那个女的。” “抓我?你们几个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我可是长安卫素武馆的人,凭你们这些三脚猫也想抓我,回去再练个十年吧。”红姑浑然未觉韩尊非在背地帮她,鼻孔朝天的道。 韩尊非听她不可一世的口气,不觉好笑又好气。 若非他在一旁助阵,凭她那三脚猫功夫早被剁成肉酱。她的花拳绣腿看似有模有样,略嫌经验不足,而那些黑衣人一方面抵抗她,一方面要防备韩尊非偷袭而左防右黜。 “韩尊非,你小心去一旁躲好--埃]没留心脚下踢到横凸起的树根,红姑一个人往前倾,就像是特意投怀送抱送入韩尊非怀里。 韩举非双手像有自主意识的向前拥她人怀,单手对著紧迫盯人的黑衣人猛烈击杀依然气定神闲。[啊,对不起。]羞不可抑的红姑托儿所着想站起。 [别动]她柔软的娇躯仿佛与生俱来-贴合着他阳刚昂藏的身躯。 她不自觉的扭动在他身体磨擦出火焰,延晓至下腹的男性部位,头一次隔著衣服,他轻易的被撩起欲望,而且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 红姑一愕,听着他醇厚清冷的嗓音瞬间变得沙哑磁性,她心跳急促,一股臊热由耳後根蔓延,一个男人的声音怎能如此性感好听?害她心头如小鹿乱撞。 [撤]为首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利,大喝一声,全数撤退。韩一还想追上去,被韩十一拦了下,冷道:保护爷要紧,]韩十和韩十一收回剑走到韩尊非面前,单膝着地,抱拳一揖[属下无能,让爷受惊了。][无妨,都起来吧。]这惊吓来几次也不错。 “谢爷不怪之恩。]韩十和韩十一起身,映入眼帘是红姑靠在韩尊非身上这一幕,他们神色丕变的赶紧上前,紧张戒备的握著剑柄。 韩尊非放开她,“你没事吧?” “当然,想我何许人也。”红姑忙不迭的站起,扬起自信的下巴,刻意忽略方才被他抱住时那瞬间的悸动,“看吧!你们还是需要我的,要不是我在帮你们保护你们爷,他早就见阎王。” 韩十和韩十一面面相视,他们爷会需要人保护?可是望向淡笑无语的韩尊非似乎无意辩驳,他们也不敢多言。 “你是长安卫义武馆的人?” “你们怎麽知道?”来不及捂住快嘴,不打自招。 “你自己刚刚说啦!我们都听到了。”韩十一好笑的看她欲盖弥彰的举动,其实早在数天前在客栈里就知晓了。 “我说了吗?”不知不觉居然说溜嘴,红姑慌忙的赶紧澄清,“那是以前啦,曾经拜师卫义武馆习武,我跟卫家没有关系,只是同姓卫。]她多此一举的解释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是梅婆的千金这一点已是毋庸置疑。韩尊非深邃眸子一闪而逝两点深奥难解的寒星。 “那么,这下你们可以让我跟了吧?” “爷的意思是?”韩十小心翼翼的探问。 [殊途同归,让她跟吧!]。韩尊非不冷不热的淡道,而红姑雀跃得大叫-- [耶,韩尊蜚,你果然是个大好人。]忘形的握住他刚强有。力的大掌-粗糙布满厚茧的肌肉扎刺她的柔荑,意识男女有别和她做了什么,她不好意思的急松手,[抱歉,我太激动了。”?一旁韩下和韩十一可是紧绷得心脏提到半空中又重重坠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露出温柔的微笑。 莫非天下红雨? 第三章 斑斓的夕阳如火轮翻越过山岭,留下大片燃烧後的火蕊红炭,将天空渲染红艳似回光返照般斑斓炫目,然後馀烬光芒烧尽,徒留一片灰黯阴沉布满天际,天色逐渐变暗沉。 红姑跟着他们走在无人的森林,[我们现在要去哪?][现在问这不显得太迟吗。]韩十一咕哝,换来主子没有温度的一眼,他忙不迭闭上嘴。 [我住的地方。]韩尊非淡道,看她不安的黑白眼瞳滴溜溜的转呀转,两去小手勾着他的手臂,毫无男女之分的忌讳,不知为何他没有拨开也没有厉声阻止她的大胆无礼。不晓得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对每个男人都是如此逾矩的举动,光想到这,一股郁闷塞韩尊非冰冷的胸膛,[是这家吗?远不远?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打尖?]他身上有股令人心安的气息,红姑莫名的就想赖著他、黏著他。 [不会很远]韩尊非收回视线,平静下烦燥。[真的吗?可是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确定没走错?更重要的是这里还在长安城外。红姑心里毛毛的,不是说她怕那夜晚冒出的鬼物,而是她娘比鬼怪还恐怖,这方圆百里仍算在长安近郊,被她娘知道,她小命焉在。[我们主子没你那么蠢,]被卖掉都不知道,这笨女人到底有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就傻楞楞的跟著他们三个大男人,也不担心他们是否别有居心。 [韩十,]韩尊非沉声。[属下知错”韩十噤声,感觉到主子对这来路不明的丫头有着异于常人的关怀,这不是好现象呀!.“没关系,你别怪他,他说的也是事实,我本来就笨,念书我不行,作古的孔老夫子看到我,只怕会从棺材里气得跳起再被我气死。]红姑乾笑,生性不爱念书的她,能认识豆大的字全是被娘逼著抄书。[不过,提到练武,我爹说这辈子还没见过姑娘家的筋骨那麽适合练武,他说要把毕生武学教予我,要不是我娘阻止,如今我早就是江湖一代女侠。”说著,她抡拳举臂。 韩梦非意味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不忍告诉她,她爹恐怕是在安慰她,以她这三脚猫功夫能平安活到现在,她家人功不可没。 等穿过浓密的森林,映入眼帘是蓊郁阴绿的松林夹道,比官道还宽敞的大路尽头是红灯笼高挂悬梁,围墙高耸得像万里长城,看不到边际;一楝庄严宅字出现眼前,匾额上龙飞凤舞写著“韩府”,四周一片漆黑。 她才明白韩尊非说那话的原因,的确不远。 [这该不会就是你住的地方?]就在长安城外,枉费她还想跟著他可以逃到江湖。 韩尊非没有否认,也没点头。心忖著她也会像那些世俗拜金的女子一般,看到这华毛便露出贪婪的面目? “你怎麽住在这种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地………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住的地方怎麽那麽荒凉……,说错,是附近连楝房子也没有,这方圆百里内该不会只有你这楝房子?”那麽大的豪宅位於荒郊野岭,人烟罕至之地,而她身为长安地头竟不知这山林间有这样豪宅。 韩尊非哑然失笑,看样子他多虑了,她根本不清楚这楝价直连城的豪宅乃皇上御赐的韩将军府,当然也无意告诉她这房子刚好连接到长安城墙,隔著湖还跟皇宫禁苑相连。 这时,漆红的大门敞开,为首穿长袍马褂的高大粗犷男子上前一揖,身後跟著一排训练有素的奴仆。 第8章 “爷,你回来了,晚膳已经备受……”视线落到黏著韩尊非的陌生女子时,两个眼珠子瞪大如牛钤,忘了接下来的话。 跟王子十数年,从驰骋沙场猛将到退役为总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带姑娘来到御赐别苑,怎么不叫他震惊? [阿伯,你还好吧?招魂呀!]红姑跳男子面前,甩甩素手。阿伯!高大男子闻言差点没吐血,他也不过三十岁多一点,比爷大不了几岁,就被称伯级,红姑回看韩尊非,[这位阿伯是不是撞邪,怎么一点反应也没]。 [韩五。]韩尊非沉声道。[是,爷,韩五失态]韩五回神,面无表情的朝红姑抱拳一揖,[姑娘,在下韩五,你可以称呼我韩五或韩总管。][你好,我叫卫红姑,你也叫我红姑就可以了。]她嫣然一笑,[有什么事进府再说。]韩尊非胸口一窒,他发现一点也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这姑娘是……]韩五低声询问落在韩尊非后头的韩十一和韩十。[我们去送聘回程遇到的,根据种种迹象推论,她应该是梅婆那年逾二十仍乏人问津的千金。]韩十回想起客栈那一幕。 [还有从爷对她的态度,爷似乎对她颇有好感。]韩十一还是第一次看到严肃冷酷的爷露出微笑。 [不管她是谁,还是提防一点,爷的身分尊贵,再加上老爷那些夫人觊觎爷的家产,谁知道她是不是刻意接近爷的?”韩五沉下脸,身为韩将军府的总管,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主子。 进入府里,红姑瞠目结舌,门里是另个世界,宽敞、华丽,壮观,一柱一墙皆是极艺术之精雕细琢。如果有人说这里是皇宫,她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其责她也没见过皇宫长怎样,都听说来的。 踏进敞开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高丈馀雕著龙凤呈祥的圆形巨大石屏,绕过石屏後,是辽阔得比她家练武场还大的空地,光走到大厅的距离就是从她家前门到後门,更别提大厅里奢华的装潢令人咋舌。 地面是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几乎可以当镜子,八个龙蟠虎踞的石柱顶天立地,墙上挂的是汉代书法家的名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红结对那些没研究,倒是一排面无表情的奴仆异口同声铿声有力的欢迎爷的声响让她惊回神,原来她赖上的家伙家大业大,富可敌国。 “韩尊非,你家真大,怎么都没看到你的家人来欢迎你呢?]他们进屋那麽久,除了奴仆,居然没有半个家人相迎。红姑收回视线,回望著已在随从伺候下到堂前黑檀木太师椅上品茗的韩尊非。 [这里住的只有我一个人。”韩尊非浅酌著茶,不疾不徐的开口。 “住那麽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不会觉得有点冷清。”环顾这彷怫冰冷华丽的牢笼,红姑打个寒颤,不山口主的搓揉双臂。 “韩老哥,你终於回来啦,看到新娘了吗?]这时,屋内踱出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笑脸迎人。 “古绍华,你怎么还赖在这?”韩尊非横了他一眼,有种想藏起红姑的念头窜过他脑门,可惜来不及了。 “我等著看你的老婆……咦,这位美丽的姑娘哪来的?”视线一溜,落到红姑身上。明眸皓齿,柳黛朱唇,俏丽脱俗的脸蛋看起来跟以往他所挑选的那些莺莺燕床伴不太一样。红姑打量著有阳光笑容的俊朗男子,[这位公子是……]“你可以不用当他是人。”一点也不高兴她注意力在别的男人身上,即使这男子是他过命至交。 “韩老哥、你怎麽这样无情,好歹我们也算是穿著同条裤裆长大的哥们。”古绍华唱作俱佳的露出哀怨貌。 他们是系出同门的师兄弟,可怜年纪小就变弟,师门不请入门先後或亲情而是才能,当初他老爹也就是他师父因缘际会被韩等非救了,看中了韩尊非的骨骼清奇,於是破例的收入门,又因为他贵为皇胄,因此无法拜师,韩尊非成为唯一未入弟子。 [小姑娘,你听听,才几日不见就翻脸不认人,没有半点手足情。]“你们是兄弟吗?怎么一点也不像呀,你该不会是捡来的?”直肠子的红姑歪头打量。 韩尊非抿嘴,拳头举到唇边乾咳。 古绍华脸色乍红乍白,“为什么不是他是捡来的?” “外表看起来呀,你就像我家膈壁的大白,你跟它外表有点像,都一身白,它是捡来的。]她以看白痴的眼神瞥他。 [大白是什麽?]後悔冲动的问了,他直觉不是好话。 “狗。” “噗!”韩尊非抖动双肩的拚命忍笑。从遇上她开始,他笑的次数可以抵一年。 古绍华瞠目结舌的看著忍笑忍得痛苦的韩贸非,这还是当兄弟那么多年第一次到他笑,不禁让人对这名小丫头改观,或许她可以改变个性阴沉、冷酷无情的韩尊非。 “韩尊非,你还好吧,怎么一直发抖?”红姑担忧的上前就要探视。 无法解释为何看到比韩尊非漂亮的男生会没有感觉,目光就是移不开韩尊非,且心脏还会莫名其妙的随他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而揪痛。打从第一眼见到站在崖边孤绝了无生气的身影时,觉得他彷佛会跳下去那一刻开始,那种担忧就存在心里去。 被忽略的古绍华不是滋味,“你好呀,在下主绍华,是韩尊非的好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上前就要触摸她。 “拿开你的脏手。”韩尊非不悦的话声才扬起-说时迟那时快-- 红姑快如鹰爪的挡住他轻薄的手,矮身一个弯腰。 “砰!”的一声巨响、一眨眼间堂堂武林第一世家的古家堡少堡主被她当沙包摔过了肩。 “抱歉、抱歉!直觉动作,我不太习惯有人站在我背後。”红姑尴尬的面对被摔到地上的古绍华。 古继华如仰躺的青蛙倒在地面,难以置信,他居然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丫头打败了。 “哈哈哈……”一个噗哧声後,更叫古绍华震惊的是那不苟言笑如万年寒冰的韩尊非居然笑了,朗笑声绕梁震荡。 “很高兴娱乐了你!”古绍华闷闷的从地上爬起,心想早知道他一摔可以让冷木头变得像人,他早该学老莱子娱亲。 不过,他猜想最大的原因应该来自於眼前这位个头娇小,明眸皓齿,眉目间带俏的红衣女子。 [出了什么事?]门外冲进的韩五如临大敌,身後跟著韩府侍卫将红姑和古绍华围在中央。 [没什麽,一点意外。]古绍华可不希望被人知晓自己的糗事。 [这是干什么?]韩尊非敛起笑,没有表情的刚毅脸庞散发凛然不怒而威的慑人威严。 [爷,韩五以为……]韩五背脊冒著冷汗。 [通通下去。][是。]韩五连忙率领侍卫离去。 [你的属下对你还真是一片赤胆忠心,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手下就好了。]即使退役了依然忠诚追随。 “古绍华,堂堂武林盟主之子,千万武林英雄豪杰为你效忠卖命,你还嫌?”韩尊非嗤之以鼻。 武林盟主之子? 红姑脑海闪过爹跟她提到的武林轶事,当今武林盟主侠风莠范万人景仰,武术剑术登峰造极令人肃然起敬,堪称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你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人?”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晶灿兴奋的光芒,双手握住古绍华。“你好,我叫卫红姑,我从我爹那边听到很多关於你们第一世家的事,一把风神剑横扫武林,风云剑法举世无双,我很早以前就想找机会认识你们,可是我娘一直不肯让我进江湖……” “你好、你好。”她叽哩呱啦说个不停二股森寒刺骨的杀气袭向古绍华的背脊,他还想要命。 再这样下去,他莫名其妙身首分离是迟早的事,偏偏这丫头手握得紧,一颗颗豆大的冷汗自他额头渗出。 “没想到居然在这让我见到武林盟主之子,拜托你一疋要引荐我见你爹,我想拜他为师。]爹教功夫娘会阻止,她只有另谋名师。 [这……我是觉得啦,你不需要舍近求远,你身边那个家伙就很厉害。]古绍华赶紧不著痕迹的抽回手。 “谁?”红姑转头!除了坐在大师椅上一睑铁青的韩尊非,和随侍的奴仆,就没有其他人了,而那些奴仆她没几个叫得出名字。 [这……你不知道他是谁吗?”古绍华指了指堂上面带今人头皮发麻冷笑的恐怖家伙,手指赶紧弯起,以免一眨眼成了九指大侠。 “知道呀,韩尊非呀!” “你没听过他的名讳?”这倒希奇,堂堂威镇西域,名动江湖的震岳王爷,居然还有人不晓得。就算没见过,至少也该听说他丰功伟业。 “他不是韩尊非那是谁?”红姑一头雾水,转向气定神闻的韩督非。 “他……”古绍华还想开口。 “够了,古绍华,你不觉得你废话太多、嫌舌头太长说一声,正好今晚加菜。”吃人舌。 古绍华连忙捂住嘴,他很清楚韩尊非向来言出必行,没什么他不敢做!在沙场铁令如山,公私纪律严明;在朝也是不假辞色,我行我素,冷酷刚狷得连皇帝都畏敬三分。 “你们大男人干麽跟姑娘一样扭扭捏捏,有什么事不能说。”红姑不笨,只是懒得动脑,通常动手比动脑省事。 [这个你自己问韩尊非不就得了。”触及韩尊非凌厉慑人的眼,古绍华纵使有再多废话也不敢开口。 “韩尊非,你是谁?”在古绍华惊讶的抽气声中,红姑大刺剌的问。 “你想我是谁就是谁。”韩尊非淡漠的道。 第9章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是沙场上人人闻风丧胆,杀人不眨眼的震岳王爷,曾经小孩光听到他的名讳就吓哭,还有姑娘看到他没有表情的睑就吓晕,他双手占满的鲜血比起屠夫还多,跟在他背後的阴魂永远超度不完。 一时之间大厅一片冷飕飕,倏地一个咕噜咕噜令人熟悉的闷呜冒出,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红姑狼狈的涨红了睑,“抱歉、我肚子饿了。]化解了这冷闷的气氛。 “走吧!红姑,我们一起吃饭去。”察觉韩尊非荏厉的神色缓和下来,古绍华如重负释,恢复了嘻皮笑脸,不自觉的伸手去拍红姑的肩-- “啊!;”当手腕被箝制,他脸色一变,猛然惊觉到时已经来不及缩手,“砰!”一声巨响,他再次被摔到地上。 “抱歉、抱歉,直觉动作。”红姑心虚的陪笑。 “哈哈哈:.:.”韩尊非再也抑不住的迸出大笑。 屋外全神警戒的韩五和一干侍卫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屋内发生什么大事,还是他们听错了? 他们的主子居然在笑! “哇,好丰盛。” 走进花厅,红姑的注意力立刻被桌上丰盛佳肴吸引,几乎媲美上元节的[曲江宴”。 二哥的好友李炫曾邀她跟二哥去皇上举办的曲江宴游玩过-奢华的流水筵席几乎看不到尽头,光品尝菜肴从这道菜到最後一道,走上七天七夜也品尝不完,吃到嘴酸手软还吃不完,後来她再也不想参加那种筵席,免得看了想吃又无力吞下肚的心情才叫人懊恼惋惜,与其看得到吃不到,倒不如不要看。 葱醋鸡、仙人肉、八仙盘、冷蟾儿羹、凤凰胎、光明虾炙等等令人垂涎三尺,光一道菜就是普通百姓梦寐以求的佳肴。 “可以开动吗?”此刻她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嗯,吃吧!”韩梦非坐上主位後,古绍华坐陪客的位子,红姑坐定後便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 “真好吃……咳咳。”吃太急的後果是噎到,她槌胸顿足,直觉拿起身後随待的奴仆替她斟满的杯中物一仰而荆 “喝慢一点,那是酒。]古绍华好心提醒。 “咳咳……”一股热辣感从喉头苋冲脑门,呛得她面红耳赤,她揭了握发烫的檀口,“真辣,这是什麽酒?”嗅了下杯。有个爱酒成痴的爹,红姑自然也学会喝酒。 “来自吐番的百年珍酿,葡萄美酒。”韩尊非神色出口若的浅啜一口,望著她醺了抹配红的娇显,妍丽绝艳似盛开的牡丹今人、心神荡漾,他胸口被猛撞了下,呼吸一窒,他发现他竟离不开视线。 “哇,好喝,呃!”捂著小嘴,她吃吃的笑,“有钱人真好,连番邦进贡的宫廷御酒也弄得到,再来一杯。” “卫姑娘,你别喝那么多,小心会醉。”古绍华关心的道。 “叫我红姑……呃。”红姑笑咪咪的望著他。 “红姑……”话声刚落下,冷不防一股恶寒袭上背脊,古绍华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观了愿面无表情正在浅酌的韩尊非,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喜欢人家就说咩,还装模作样摆什么阎王脸谱? “没关系、没关系,来,乾杯。”红姑兴奋的甩甩手。 难得天上美酒落红尘,人生不知能几回醉。 几巡酒礼後,红姑脸色越来越红,几乎比她的红衣还红艳,她喝上瘾了,直接把奴仆手中捧著酒瓶拿来自斟自饮,顺便替他们斟。 “别再喝了,你会醉。”韩尊非拧眉,早在初遇就知道她如同她爹一样嗜酒成痴,虽然清楚她酒量不输男人,但一个姑娘家爱喝酒终究不是好事。 “笑话,我可是抱酒缸长大……呃,你们不行就说一声,我不会强迫你们陪我喝的。]红姑豪气的拍了拍胸口。她爹可是酒仙,身为女儿自然青出於蓝,几瓶酒就想撂倒她,还早得很呢! 古绍华和韩尊非相视一眼,只好舍命陪君子。 把酒言欢忘红尘,引吭高歌在今朝。 结果是三个人都阵亡在餐桌边,红姑撑著最後一丝清明的迷蒙视线奇书网梭巡著花桌边杯盘狼藉及趴在桌面的大男人。 “我就说你们想喝赢我还早得很!”“咚!”力撑的她终於不胜酒力也倒在桌边。 “爷。”韩五见状赶紧摇摇瘫在桌边的韩尊非。这女娃更阴险,居然想陷害爷变酒鬼,还好地盯在旁边看,不让她有可趁之机。 “韩五。”韩质非甩了甩头,试图让头脑清醒。 [这是醒酒药,爷快服下。”这包藏祸心的女娃一直拚命灌爷喝酒,肯定是想趁爷醉生米煮成熟饭,然後要他负责清白以攀龙附凤,谁料到她也喝醉了,这是自作孽。 “嗯。”韩尊非接过茶杯饮下,视线一瞥,“他们都倒了。” “是的,爷。” “命人把古少爷送到云轩休息。]韩尊非闭目运气,逼出体内的酸气後神智清醒不少。 “那这丫头……”话才刚起,只见韩尊非扶桌子站起,身子还有些摇晃不定,走到红姑身边,在韩五下巴掉到地上的同时,打横的抱起她。 红姑受这一剧烈震动,神智微微清醒了下,张开惺忪蒙胧的醉眸,“韩尊非,你怎么还来我的梦里,呃……你一下变成好多个,害我都分不清哪个是你……呃。”看来她根本没醒,还在说醉话。 韩尊非抱著比羽毛还轻的她越过呆若木鸡的韩五身边,[把这里收拾收拾,然后派两个丫责来伺候红姑沐浴更衣。]“爷,这不太好吧,这丫头来路不明……”收到他冷冽的一扫,韩五噤若寒蝉,“是。” 韩尊非抱著她穿过花厅,走过长廊。 “韩尊非,你别跑……”红姑醉醺醺的咯咯笑,无意识抬起手臂揪住他衣襟,“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他看她像小孩子讲悄悄话般神秘,不禁莞尔的配合她凑上耳。 “我喜欢你。”吻上他的双唇。 韩尊非脑子一片空白。 第四章 末冬暖阳初破晓,燕鸟乘风迎春意。 “韩老哥,这还是第一次看你带姑娘回将军府,以前你就算有那方面需求,顶多包养个女人解决。” 古绍华暧昧兮兮的椰榆、只换来韩尊非冷淡的一横。 想趁那个吻,燥热感山口下腹蔓延开,轻如蝶羽轻掠唇,醉人馨香盈满心,远比美酒更醺醉,虽然只有那麽一刹那,若非超凡的定力,他差点把持不住的要了她。在吻了他後,她就眼一闭的睡死过去,浑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麽好事,而他却只能忍受欲火焚身之苦。 [她还没醒?]韩尊非面带桃色,如沐舂风,浑然忘了身旁的哥们,古绍华不由得贼笑,他醉在美人香里。 虽然不太清楚昨晚发生什麽事啦,依韩尊非那刚直冷硬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趁人之危,不过美女如何回房这段路程就令人玩味。 韩尊非连送他白眼都懒了,有眼睛不会看她睡的湘云轩门扉紧闭,丫环还在等候召唤伺候。随韩尊非瞬间变得柔和的视线,古绍华望向隔著宽敞丈馀见方的庭院唯一的湘云轩,脸色丕变了下。 他居然把她安置在他娘亲生前最爱的湘云轩、可见这位卫姑娘对他有非比寻常的意义,[说不定……]古绍华眼角勾起一抹狡黠。 [昨晚是谁抱她进房?不会是韩五吧!”难以隐藏的潮红扑上韩尊非黝黑的脸庞-他狼狈的闪躲古绍华探索的目光昨晚这家伙说不定是装醉,故意看好戏! 堂堂武林盟主之子怎麽可能那么容易被几坛酒摆不,他记得韩五来报,在送古绍华进房後回花厅清扫,发现在古绍华座位椅下地上有一滩未乾的不明水渍,隐约有着浓郁呛人的酒气……运气自指尖逼酒,这家伙真贼。 “韩老哥,你别忘了你打算娶尤家千金的事。” “你太闲了是不是,既然闲去锄草挑水砍材蹲马步。” “老哥,你也太狠了吧,我可是你师弟耶。”同门不操戈。 “长兄如父。”这些都是入师门的基本功课,习武修行时师父闲云野鹤到处跑,却交由他管训这不成材的师弟。 [老哥……]古绍华还想开口申冤。 “爷。”这时韩五从容的来打岔。“我已经派韩雨、韩雷去伺候卫姑娘。”他道[这两个丫环都比较机伶,众丫环中武艺出类拔萃。]“嗯。”韩尊非点点头。 “我也要去……”换来韩尊非没有温度的一扫,古绍华收回过度兴奋而举高的手,噤若寒蝉。 “等红姑清醒後再行打算。”他另有盘算。 “是。”韩五抱拳退下。 “你对她动心了?”古绍华窥了眼韩梦非,语出惊人。 韩梦非仅仅嘴角微勾,“时候不早了,今天之内没做完事,你包袱款款就可以滚回家。”说完转身离去。 古绍华登时垮下睑,回望这麽大片的花圃,光蹲著锄草就会腰折,别提还要足不点地的从十丈外的溪畔挑水,砍材时蹲马步这些非人道的待遇,不过与其滚回家被当猪公供奉,他宁可留下看好戏。 不知睡了多久? 红姑伸个懒腰,只觉这是她连日逃难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二毗。 “你醒了?”韩尊非坐在床畔,俯凝她刚睡醒嫣红的脸蛋。 “韩尊非,早。”她打了个哈欠,睁开惺忪睡眼,环顾这间典雅高贵的女子寝居,她怎么会在这?[这里是什麽地方?” “湘云轩。”韩家主母生前最爱的香闺。 临湖而立的两层楼房,离主宅要九弯十八拐,湖畔杨柳低垂,湖面还有野雁栖息,在韩家主母过世後鲜有人敢靠近,而爷却让她一个来路了明的女子进驻,怎麽不叫府里上下震惊。 第10章 然而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刚过。”看得出她真的累坏。 “什麽?”红姑惊弹坐起。她只记得喝醉酒後就没有了知觉,只是断断续续的作了梦,接下来,她什麽都想不起来。视线一溜,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原来的,“我的衣服呢?” “奴婢韩雨,小姐的衣服已经交由府里的款纱房去打理。”一旁端著热腾腾食物的绿衣女子一福,将食物放在花桌上。 “喔!]她不敢问是谁帮她替换,也没有勇气知道。 [你先梳洗一下後吃点东西。韩霜。]他示意一旁鹅黄罗裙的女子。 “是,爷。]韩霜转向仍半睡半醒状态的红姑一礼,“小姐,奴婢扶你坐起,由奴婢伺候小姐梳洗。”捧著洗脸水盆,扭乾布巾就要帮红姑洗脸。 温热的湿布巾抹上睑,红姑睡意清醒大半,她赶紧制止.与韩霜争执布巾,“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小姐,请别为难韩霜。”她卑谦恳求的道。 “你家的丫环都那麽克尽职责?我可不可以不要有人伺候?”红姑与韩霜僵持不下。 “你是她们的王子,你可以作决定,如果觉得她们做事令你不满意就辞了,韩府不养没用的奴才。”韩尊非轻描淡写的道。 韩霜闻言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小姐,请不要赶韩霜离开。”因这主子向来言出必行。 “小姐,请原谅韩霜。”韩雨也下跪。 天哪!这摆明要她做坏人。 [你们快起来,我没有说要赶你们走。”红姑只得松手赶紧搀起两人,[好吧,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都不会反抗。]任凭丫环在她身上涂涂抹抹,求救的望著旁观的家伙,无声的用嘴型道:韩尊非。 从这些小事都要劳人动手,看得出韩府家大业大,如婢繁如星,规矩多如狗虱,再这样下去她变废人是迟早的事。 “你们都退下。]韩尊非淡然一句,两个丫环必恭必敬的退下。 红姑才松口气,她在家都没那麽麻烦,不禁想起她那两个姊妹淘春儿和秋儿,离开那麽久不知道她们怎样?还更有点想家。 “谢啦。”还好她不会久持,这里还是在长安附近,她一出府邸还是有被人认出的危机。 红姑走下床到花桌边,饥饿让她肚子发出抗议声,韩尊非跟著她坐到花桌边。 “真丰盛,你家每天三餐都像在办国宴。”她变成肥猪指日可待。嘴里虽这样说,手已经开始秋风扫落叶。 韩尊非含笑的凝娣她毫不做作的吃相,莫名的满足在胸腔漾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脸红的清清喉咙,“韩举非,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 空气又闷下来。 红姑埋头吃着,绞尽脑法的找话题,[昨个晚我喝醉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你忘了吗?]用力点点头,他睁着黑白分明的晶亮圆眸望着他,[你愿意告诉我吗?]希望不是太糟。 [你说……你喜欢。]韩尊非若无其且事,轻描淡写的语调像谈论天所。 “扑!咳咳……]红姑被满嘴的饭噎到,脸涨红如关公,震惊中带着一抹窘迫。她真的把心底的话说出,她还以为那是梦,梦里还有……轰!炽热的火山在她脸上爆发喷红! [还有你吻我,抱著我不放。]完了,她没睑见人了。红姑捂著发烫的脸颊,恨不得此刻有地洞让她钻。 “我想你可能是喝醉了吧。]韩尊非浅笑的望著面红耳赤的她。 “对对,我喝醉胡言乱语,你别当真。”她快速接下的话不讳言微微刺了下他的男人自尊。 “不过,我不介意替你温习一下……”在她困窘的来不及反应之下,只见他不苟言笑的放大酷脸近在咫尺,然後湿热的唇占领她铭愕的小嘴。 红姑圆睁著眼,大脑一片空白,奇异的热液流进她嘴里,冲击她脑袋里纤细的神经。他这是在做什麽,怎麽像小狗一样乱亲……等等! 他是在亲她?红姑震惊得脑袋一片空白! 他俯身攫住她鲜红似玫瑰花瓣的两片唇瓣,炽热、湿润、狂野的吻几乎要出口她的身体将她的灵魂抽出剥离。 她嘴唇上敏锐的触觉被湿热的摩掌著,他纯男人的悍然气息全面占据她的呼吸,猛骛又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温柔惰悻,丝丝如细雨,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肌肤,每一个毛细孔,她感觉每块肌肤都像火种一样燃烧起来。 她该给他一巴掌吗?不过,这亲吻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她感觉全身飘飘然,就像偷学到绝世武功那样兴奋刺激。 正当她理智跟被诱惑的心拔河时,敲门声响起。 “爷,马已备妥,准备启程。”门外传来韩五的禀告。 韩尊非放开她,轻摩掌她酣红的脸蛋,粗哑的低喃,“待会儿我要出赵远门,你要跟我一起吗?” “出远门……”从吻中回神的红姑猛然大叫,“要要,你别丢下我。]不放过逃离长安的机会,暂时忘了该问他为何要吻她?! 他要带她出门耶!雀跃的她整颗心热呼呼的,分不清是庆季可以远离长安,还是刚刚的吻影响。 林叶青葱,碧草如茵。清泉漱漱,婉延穿过苍翠的绿林。红姑坐在马背上,与韩尊非并行,总觉得这路的方向好像有点熟悉,他的脑袋随着路边景致慢慢清明。 好熟的路,跟她来的路…… 韩尊非言简意赅,“长安。”去纳采。 红姑煞住马儿,你说什么?可不要以再说一次。我们现在在要去哪?]随护的韩十一好心道:“我们要去长安。” [什么?]震惊的叫声迸出喉咙,意识到自己的太过激动,她勉强挤出笑,抱歉,我太大惊小怪,你们怎么会想去长安?]她才像过街老鼠从长安逃出,逃离娘亲魔掌。 韩十一大概猜得出她为何如此惊恐,[嗯,我们爷要去卫义武馆找梅婆谈婚事……][十一]韩尊非冷冷一扫,看到红姑惊愕的表情,突然间他心底有股冲动取消与尤府千金的婚盟。 “属下逾矩。”韩十一噤声。 “你们要去找长安第一媒婆?”红姑嗓音再度拔尖!收敛下情绪,[呵呵,我的意思是依你条件那么好,我想应该不乏名门千金大家闺秀的青睐,怎么会想去拜托梅婆牵姻缘?”乍闻他要成亲,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闷闷的,酸酸涩涩的,沉甸甸像被某件重物压著。 [这不劳你费心。”韩尊非诡异的笑瞅著她。“我想身为卫义武馆的人应当知道怎么走?” “呃……这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已经离开那里很久,都忘了。”红姑耀下马脚步迤逦,乾笑著编谎。她应该先问清楚的,他们这一行人原来要去长安卫义武馆找梅婆,她这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吗,没关系,我还知道路。” “我觉得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早起来就头昏昏的,背想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就好。]甫转身後衣领就被持住,她被提到韩质非的马背上。 “正好,城里有好大夫。” “哎呀,我突然肚子痛,你们去就好。”她抱著肚子大叫。 “前面不远就有茶楼,我们可以借用茅房,]鼻端弥漫的淡雅女性芬芳撩乱了他的呼吸,他低哑的道。 “可是……”红姑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也好,等溜进茅房再乘机落跑。“好吧,我就忍一下。” 韩尊非忍噤,从她脸上表情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走近茶楼,甫下马,还没走到茶楼大门,小二就笑脸迎来。 “容倌,里面请。” 红姑躲在韩尊非背後,遮遮掩掩,心里直打鼓,提心吊胆。谁叫她在长安知名度太高,好事不上门,坏事传千里。 韩尊非示意身旁的韩十一问-- “店小二,请问一下茅房在哪?我们家小姐内急。” “不要说那麽大声啦。”红姑羞恼的嘟嚷。 小二笑咪咪道:“就在後头,小姐,请随我来。”他探头看红姑,可是却看不到她的脸。 [需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吗?”韩尊非莞尔的看著她红窘的除蛋,慧黠的灵眸流转波光。 “不用啦,我去去就回。”红姑连忙摇手,要是给跟去,她还有路跑吗?[你们稍坐。小二哥,麻烦你了。”以抽遮掩,她低著头跟著小二日一後穿过高朋满座的厅堂。 韩尊非使个眼色,韩十一立刻知道意思,尾随上去。 “小二哥,你回去招呼客人,你告诉我茅房的位置就可以了,我自己会找路。]一到僻静的後院,红姑急忙道。 [噢,顺著这条路直走就可以看到。]小二指著前方不远川刈茅草屋。“既然姑娘执意,那小的先回大堂了。]“谢谢。”快走吧! 等小二消失在眼尾馀光下,红姑放下掩袖,环顾四周,站在後院里的十字路口上,回头是茶楼,左边是茶楼厨房,右手就是茅房,正前方坚闭的门扉就是後门。只要穿过那门,她就自由了! 她兴奋得正打算起步往正前方冲,谁知横来一个人影,砰巨大撞击,她被撞得一偏,眼看就要和地面做亲密接触,她单手支撑地面一个前空翻,敏捷的落地,这些亘觉动作都在电光石火的眨眼间。 红姑不假思索的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甫抬起头,险些咬掉她的舌头。 “抱歉。”站在她面前一身捕快装扮的彪形大汉含歉的磬音瞬间被震惊的咆哮取代,“卫红姑!” 第11章 “大哥。”红姑脸色刷白,直觉一跃转身就想逃。 “你还想去哪?”卫尚云身手不慢,腾身电射,大手一捞,像老鹰抓小鸡的拎住她後衣襟。 红姑乾笑,“大哥,还真巧,居然会在这碰到。”心底昭叫苦,她武功大半是自大哥传授,怎么可能翻出他掌心。 [走!”卫尚云严峻的脸庞不由分说,揪著她就要往後门走。 “大哥,我自已会走啦,大庭广众下这样拉拉扯扯很难看。”只可惜後院看不到小猫两三只,就算看到也当没看到,谁有胆硬碰嫉恶如仇,而似阎王的天下第一捕,没把她当匪徒就该偷笑啦。 “谁不知道你这丫头跟泥鳅一样狡猾,我一放手,你就会跑得不见人影,现在乖跟我回家去,还是说要我送你一副脚镣手铐!” “大哥,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饶了我吧,人家现在还不想回去。]被逼上花轿。被拖著的红姑心知难逃劫数,只得改哀兵政策。 “这点你不用担心,娘生病了,暂时管不到你的婚姻大事一卫问云冷刚的眉挑向暗处晃动的影子,厉害的家伙居然能欺近他五步内而未被察觉。是跟她来的?[娘病了?”红姑停止挣扎。 “嗯,自从你离开後,她躺在床上也有旬日。]他轻描淡写的说。 “病得严不严重?”她心知严谨的大哥从不打诳语。 “大夫说是操劳过度,积劳成疾,还交代暂时要她歇业在床上休养。” “娘肯吗?”她很怀疑。天下第一媒婆的招牌多少人眼红抢著要,也造就娘亲不服输好逞强的性子。 “不放下也得放下,爹在旁边盯著。]难得父权伸张,他也得以从逼婚出清的压力中透气。“所以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可是这样就回去,难保娘不会故态复萌。” “那时候再逃也不迟。” “大哥,这你说的,到时你得帮我一把。” “你这鬼灵精,不吭一声的跷家那麽久,还有脸敢跟大哥讲条件。]卫尚云掐了下红姑粉嫩的脸蛋。 [人家也是被逼的!”逼婚! “我马停在後门。”幽黯的利眼提高警备。感受到他紧绷的神屑,红姑黛眉颦起,“大哥,你怎么了?” “嘘,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後门。]接著压低了嗓音,“我们被人跟踪了。如果对方不是针对你,就是我。]身为天下第一神捕,树敌自是不少,害得她也跟著紧张兮兮。 “大哥,我们有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还怕他不成。]红姑也瞄到隐身树丛後的高大黑影。 “你的性子还是那么冲动,难怪娘会巴不得赶快把你擦掉。”省得牵挂著烦恼到白发。 [长幼有序,小妹怎能抢了大哥的锋头,大哥!何时给小妹添个嫂嫂?”红姑笑咪咪,并肩跟著大哥走出後门。 “你这丫头管好自个儿的事就好啦。上去,”推箸她上马,卫尚云也跟箸跨上马儿,大唐民风开放,男女共乘一骑已是见怪不怪。“呀!”的一声,神驹风驰雷行。 “啊--”坐在马背上的红姑突然想到忘了跟韩尊非告别。 “又怎么了?”摆脱那鬼祟的人影了。 “没事。”算了,萍水相逢,如果有缘应该还会相遇,何况他的目的地是卫义武馆。 [这一次你回去就安分一点,别再跟娘呕气,多顺著娘一点,知道吗?]“是!”红姑无奈应道。 第五章 “呜呜,想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鼻涕的把你拉拔长大,给你安排相亲无非是希望看到你有个好归宿,女人一生的幸福还是嫁个好丈夫……” 回来就没好事!光听著娘念经就听了一个上午。 “是、是,娘,来先把药喝了,这样才有力气说话。”红姑坐在床边捧著浓稠的药,吹凉後捧到娘嘴边。 梅婆咕噜的饮下,用手巾擦了下唇边的药汁,“死丫头,我说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红姑将碗递给一旁丫环,掏了掏耳屎,看躺在床上的娘亲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可以确定她的担心是多馀的。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找个男人嫁了,另一个继承我媒婆事业,我就不催你嫁人,]延续天下第一媒婆的盛名。 红姑颦眉,“非选不可吗?,我可以两个都不眩]与其做个奴颜婢膝、曲意逢迎的媒婆,不如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多做几件好事。 曾经听闻一些利欲薰心、蝇营狗苟的媒婆,就算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抢娶小妾也胁肩谄笑的称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光想到她就作呕,别提穿针引线去作媒,要是她在场只会制止不会促成,甚至挥拳开打让婚礼办不成。 “当媒婆有什么好?明明长得像猪哥硬拗成再世潘安、生做母夜叉却形容成西施貂蝉,丑就是丑,狗从长安率到杭州还是狗,我可没办法说违心之论。]没笑场就不错。 一旁春儿和秋儿强忍著笑。 “你这死丫头说这什麽话,你真要把我活活气死……咳咳咳。”梅婆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我说的是实话,除非娘想让天下第一媒婆的招牌结束在我手里。”红姑连忙拍抚她的背边道。 “你……咳咳。]这时敲门声响起,“禀夫人,韩将军派人来通知,迎亲的人马已在悦来客栈,就等夫人去尤府牵新娘。]“韩将军该不会就是老牛吃嫩草的那位震岳王?”红姑想起了在外流浪时的所见所闻,还遇到了好心的韩贸非。 脑海不期然浮现韩首非英俊的脸庞跟他的吻,一股热浪扑上脸,她急忙甩开胡思乱想。他说他会来,不知何时? “你闭嘴,我知道了,叫大家准备下,吉时一到就出发……咳咳。”梅婆翻开棉被就要下床。 “娘,你身子才刚好,别乱动。”红姑赶紧制止欲下床的娘亲。 “咳咳……震岳王爷身分非比寻常,万万怠慢不得,没我亲自出马不行,你让开。]梅婆使劲的推开她,却使不出力。 谨慎小心的震岳王爷顾虑安全及路途行程,不想大张旗鼓,惹人瞩目,惊扰民生,於是包下长安城外的悦来客栈作为拜堂之用。新郎不亲迎,由媒人代领新娘轿单顶至女家迎娶至客栈,俗称单项娶。 “娘别这样。”见娘亲拖著孱体硬撑,红姑也无法置身事外,“好吧,只是把新娘从尤府护送到悦来客栈的话这简单,这次就让我来。” 梅婆擤了擤鼻,“你不行,你看起来就一副嫩稚没有经验的模样,万一搞砸了丢了招牌事小,激怒了将军我们全家性命都难保上“顶多我浓妆艳抹打扮成老鸨一样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娘像老鸨?” 红姑赶紧陪笑,“娘你多心了,你天生丽质,精明能干,长安城里谁不卖你三分颜面。]“算你转得快。”梅婆狡猾的心眼儿一溜。说不定这次契机可以诱拐她继承?表面放作迟疑道:“你确定?咳咳……等等,我想还是算了,凭你鲁莽的性子,没闯祸我就该谢天谢地。” “娘,你不放手让我去试,怎麽知道我不行?” “咳咳……既然你坚持,这次亲迎就交给你去负责,我先行到客栈里做准备。”只是牵新娘应该不至於出乱子。 “放心吧。”顺便看看那震岳王爷生得怎样的三头六臂。 在一番精心打扮後,红姑首次扮演媒婆粉墨登场,为了以防万一,梅婆派了舂儿和秋儿跟随。 “春儿、秋儿,你们看我模仿得像不像?会不会有人认出我来?”她模仿著梅婆走路摇手摆臀的姿势。 两个丫环相视,春儿抿箸嘴强忍笑,“像,比夫人扮相还入木三分。”媲美妓院的老鸭。 “那我们出发吧-.”红姑兴奋奕奕。 於是,一行人从卫义武馆出发,红姑带领迎亲的花轿来到尤府,一路都没有人认出她是卫红姑,这让她更大胆夸张的演出,不时搔头弄姿,扭腰摆臀,害得春儿凌和秋儿想笑又不敢笑而憋得痛苦。 尤府位於长安城偏僻的北胡同里二户没落的贵族。 据说啦,这婚事是韩老王爷生前替他儿子震岳王爷敲定,根据遗嘱震岳王爷必须在父丧百日内,娶尤府闺女过门才能继承韩王爷府的财富,否则王府所有的财产将由他的後母均分,而今天刚届满百日。 传闻中震岳王爷本身就已经富可敌国,王府财富在他拥有的财产里连蝇头小利都称不上,他其实大可不必遵循老王爷遗嘱娶一个小他一半岁数的小姑娘,不过红姑不用大脑想也知道,这世间钱没有人会嫌少,特别是震岳王爷那种贪得无餍的色老头,光想到让人火大得想揍人。 红姑带领著简单护送人马进入尤府,不一会儿-- “什么,新娘跑了?” 破旧的宅字传出惊叫。红姑心里拍手叫好,可是还是脸色丕变。不提激怒震岳王爷的後果,光娘亲那一关就过不了。 [这下死定了。”这个时候叫她去哪变个新娘来交差! 尤府人去楼空,只剩下跑不掉的瞎眼老奴。尤府管家挺直了腰,“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红姑看了尤管家一眼,有骨气,只是骨气一样解决不了眼前的难关。 “小姐,怎么办才好?”春儿和秋儿面面相愿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红姑长叹一声,别说尤千金要逃,就连她都想落跑。可是她无法弃娘於不顾。 “可是震岳王爷那怎麽交代?”众人一脸愁云惨雾。 “放心吧,有事我顶著。” 第12章 红姑唉叹,回看坚守岗位的尢管家,“你也快走吧,最好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别再回来了。” 尤管家一楞,“你要放过我?”难以置信这打扮老气看不出模样,代替梅婆出征的媒婆居然会放他一马,那震岳王爷肯定会迁怒在梅婆身上,说不定天下第一媒婆的招牌从此成了绝响。 “要不然能怎样?总不能迎你上花轿交差吧?”脑海浮现那震岳王爷掀开花轿看到里面的人居然是个糟老头,红姑忍俊不住,春儿和秋儿掩口闷笑。 尤管家睑色乍白乍红,轿夫也笑出来。 “我们走吧!”红姑示意跟随她来迎亲的人马抬起花轿离开。 “小姐,怎么办?”轻松归轻松,春儿和秋儿不免忧心。 [能怎么办,兵来将档水来土掩喽。]红姑耸了耸肩,看来也只有硬著头皮去面对肯定火冒三丈的娘和未曾谋面的震岳王爷那老头。於是,一行人抬著空轿进入悦来客栈後院里已装点成新娘闺房的西厢房,而梅婆已经等在房里。 “尤小姐呢?”花轿内空空如也。 “没接到人。”红姑投给她一枚火炮,登时青天霹雳。 “你说什麽?” “我说没有尤千金,没有新娘,婚礼也没了。”她两手一摊。 [你……你咳咳……这死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馀,连牵新娘也搞到新娘不见,咳咳……我真会被你活活气死。这下叫我怎么跟震岳王爷交代,完了完了!”梅婆如哭丧考妣的来回踱步。 “夫人,这不能怪小姐,早在我们到尤府,尤府早已人去楼空。”一旁的春儿替红姑辩驳。 “娘,老实说不就得了。”怕他呀! “你说得容易。”梅婆横了她一眼。她的招牌肯定要被拆了。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有哪家姑娘会想嫁个比自己岁数还大的糟老头?震岳王自己要检讨。” “你还说!”她急忙捂住红姑的大嘴,比出个噤声,压低了嗓音,[这客栈内外都是王爷的人马,你想找死呀!” “要不然我跟你去跟震岳王爷解释。”她也想见识传闻令皇上忌惮三分,令人闻风丧胆的震岳王爷。 梅婆白了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她们穿过长廊来到前堂。 “韩尊非,怎麽是你?” 红姑搀著梅婆进入装饰成喜厅的前堂,梅婆还没有开嘴,她便惊喜的大叫,[一头露水的梅婆被红姑晾在太师椅上後,就见她活蹦乱跳的跑到震岳王爷眼前一副亲人喜相逢的模样。 韩尊非错愕了下,险些把含在嘴里的茶喷出。 倒是一旁的韩十和韩十一忍不住的噗啡,在韩尊非不悦的横视而掩口像闷葫芦呶欲笑,而他自己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瞧她一张险涂上厚厚的白粉,两腮夸张的扑红,嘴唇涂抹得像血盆大口,穿著大红衣,丰腰厚臂的身体不知塞了什麽棉袄布帛,若非她叫出蹙,他们还真认不出她是卫红姑! 红姑兴奋得忘形,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遇到我大哥,因为家里有急事,我只得跟他走。” “你是卫红姑?”恢复冷静的韩举非装作认不出她。原文那次带她走的男子是她大哥,想到这胸口的郁结消弭。 每次碰面她总是带给他不同的惊奇,冰冻在严寒冰窖底的心奇书网弦被她自然真诚的笑靥牵动,涂得大红的唇瓣一开一阖,诱使他忆起与她之问那令他眷恋不已的一吻,他下腹窜过一阵燥热。 他发现要她的欲望在心底逐渐成形,这辈子从来没有任何人或事物能勾引出他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望,她是第一个。 “你认不出我吗……啊,完了。”她猛然想到她此刻的伪装,还有他还不知道她的身分,而她却大刺刺的露出马脚。 太师椅上的梅婆由原先的讶异转为沉思,耐人寻味的观察他们。心忖这丫头什麽时候跟韩将军认识?有什么事已发生而她不知道? “这个……”红姑尴尬之馀,看他们一脸困惑,耸耸肩,“算了,我就老实说吧,我爹是卫义武馆馆长,梅婆就是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逼婚的压力! “噢。”韩尊非故意挑眉讶然,这些都是大家都早就知道的事。 梅婆沉声,“红姑,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娘这边坐好。”她暂且压下内心的好奇。 “娘,没关系啦,我跟韩尊非是好朋友。”红姑兴高采烈的拉起韩学非的手,浑然忘了大家闺秀的教条,“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你的亲事有我娘作媒绝对包准成。”嘴里替他高兴著,胸口却闷闷的不舒服,真奇怪! “红姑,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像什么样?”除了师兄弟外,这还是第一次丫头主动亲近别的男人。“还不快放开人家。” “抱歉。”红姑松手,吐了吐舌,视线一转,“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要来悦来客栈找我娘,是卫义武馆里的人告诉你们的吗?可是这里应该被韩大将军包下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们怎么进得来?” “我们是来迎亲的。”韩十一没好气的说,这迟钝的女人还搞不清状况。 “迎亲?”红姑怔仲了下,“你们该不会是跟著韩将军那老不修一块来迎亲的吧?”看著韩十和韩十一点点头,同时注意到韩尊非手边放了一项大红色的新郎官帽和彩带,却不见震岳王爷人影。 “红姑,不得无礼。”梅婆挑眉,这丫头竟然不知道她面前的人就是韩将军?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 “娘,不要紧啦,那色欲薰心的韩老头人又不在这,韩尊非也不是碎嘴之人。”她转向他们,“对了,怎么没看到那韩将军,该不会他没脸来见人。” “红姑!”梅婆脸色惨白,音量突然陡高,“咳咳……”她咳得更严重了,没病死也会被气死! “娘,你不需要叫那麽大声啦,我听得见。”红姑担忧得连忙趋前,拍抚她的背。 在喝过茶喘过气後,梅婆含歉的颔首一礼,“真是抱歉,教女无方,给韩将军你看笑话。” “将军..”他是将军?红姑眼瞪大如牛铃,咬到舌头。 “见到将军还不快打招呼,我平常教你待人处世的礼貌到哪去?”看样子这笨丫头还不晓得他身分。 红姑下巴掉到地上,“什么?” 皇上册封的震岳王爷?那个恃强凌弱,专横跋扈的精老头! [你骗我!]震惊、难以置信,还有受骗的愤怒冲刷着红姑胸口。 [你不曾问起,何来骗之说?]韩尊非泰然处之的品茗,[而且说到骗,你不也陷瞒了你的身分。]“那是……我有苦衷。]红姑心虚的道。要是被人认出她就完了。“可是我跟你相处那么多日,认识那么久,也算是朋友呀,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坦白诚实。]还跟他亲了吻。[我也以为你知道呀!]韩尊非无辜的道。震岳王爷韩尊非将军名声赫赫,普天下还没几个不知道。她是例外。 “拜托,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所有关於你的事迹都是穿凿附会听来的,我又没见过你,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生得獐头鼠目,还是蓬头利齿?”越想越不是滋味,说不定他早知道她是谁,还装做无知。[红姑!]梅婆倒抽口气。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半点自觉,得罪了震岳王爷,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红姑不理会她警告的眼神,悻悻然的道:“我只听说过有韩王府出了个沽名钓管,声名狼藉的大将军,战绩辉煌,功勋显赫的被圣上册封为震岳王爷,哪里晓得宸岳王爷叫什麽名讳?” “孤陋寡闻。]韩十嗤声,换来韩尊非冷眼一瞪。 “红姑……咳咳。”梅婆愧疚的面对韩首非,“养女不教,出言不逊顶撞了将早,真是对不起,还望将军原谅小女任性无知。” 红姑撇撇嘴,“我只是实话实说呀。” 韩尊非噙著若有似无的微笑,“那是在下的不是了?” “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她鼓著嘴。 “那你希望在下怎么赂罪呢?”她还真懂得得寸进尺。 “算了,我也不是小眼睛、小肚皮的人,过去的事就算了。”她也没有损失、除了一个吻,想到脸颊就发烫。 “多谢卫姑娘宽宏大量。”韩尊非起身抱拳一揖,“那麽找可以先跟我的未婚妻见一面吗?” 早在将军府就收到了消息,尤府一家包袱款款连夜逃离。但,喜厅布置好了,婚礼也已经就绪,所有的费用开销都已经支付了。 红姑心漏跳一拍,与娘亲面面相对。 [新婚大喜之前诸多避讳和禁忌,新郎和新娘最好避免碰头。]红姑吞咽口水,勉强编出好理由。 [是吗,我听到的好象不是这样。]韩尊非似笑非笑。 [将军,这事有了变化。]梅婆干咳了声。不敢小瞧精明犀利,讳莫如深的韩尊非,说不定他已早一步得到消息。 [噢?]韩尊非挑眉,严峻的脸庞看不出喜怒形色,却有股无形的压迫感席卷向红姑。 [红姑,事情都发生了,老实跟韩将军说了吧。]梅婆长呈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了娘一眼,红姑咽下喉中不安,[韩尊非,你听我说,吉时一到,我是去接新娘了,可是成府早已人去楼空,并不是我们没有遵照约定,要怪就怪你爹什么人不选,给你选那么年幼的小新娘,人家光听见你的恶名昭彰就吓去半条命,哪敢嫁给你。 第13章 ]传言中震岳王爷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可是跟他相处这些时日他却觉得他一点也不像谣传中那样狠戾残暴,只是不爱讲话罢了,个性冷僻虽不爱与人亲近,只可惜世人被蜚短流长蒙蔽了心眼,光听到名讳就毛骨悚然,退避三舍更别担去了解他。 韩尊非鸱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口气,[这也就是说我花银雨请你们,,而你们却有尽到责任?][这又不是我们的错,人都跑了,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中我们变出来?]红奶没好所道。 [红姑,稍安勿躁,]见过大风大浪的梅婆听出韩尊非话中有话,[那么韩将军希望我给你什么交代?][我大费周章的筹备婚礼,并不想空手而回。]沉静暗幽的目光锁住气呼呼的红姑身上。 梅婆来回梭巡着视线没有离开红姑的韩尊非与瞪着他的傻红姑,灵光乍现,一抹了然的笑意闪过眼底。 谁说她家的红姑是蹲在家里发霉的老姑婆?她的丫头还是有行情的,随知一出马就是个大将军。既然他看上她家丫,他也正为出清红姑而发愁,何不做个顺水推舟,既可以嫁祸,还可以大捞一笔聘金。 [就由她代嫁!]迎视老谋深算识破他意图的梅婆,韩尊非轻描淡写的开口,看着红姑。 [她?谁呀?]顺他手指方向,一脸狐疑的红姑回头探看,[我后面没有别人呀]“将军快人快语。”梅婆抚掌朗笑,没有异议的下令,“春儿、秋儿,还不快扶小姐去梳妆打扮。” “是。”春儿和秋儿衔今,左右挟持红姑。[等等,干什么要我打扮,我又不是新……]困愕的眼瞳慢慢瞠大,看着一脸狡笑的梅婆和面带温煦微笑的韩尊非,她幡然醒悟,迟疑的低问,“你们刚刚说的她该不会是指我吧?” “小姐,你还真是没知没觉。]舂儿忍浚连身为丫鬓的人都看出来了,而当人还傻不隆冬的没发现被算计。 “小姐,我们快进房去,别耽搁了良辰吉时。”秋儿也跟著道。 “等等,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话没说完,只感觉身子一麻,未雨绸缪的梅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住她的穴道。她脸上倏失血色,[娘,你什么时候会点穴术?][这呀,是在你离开後,我跟你爹学的。]就为了这麽一天,否则岂制得住红姑这横冲亘撞的牝马。梅婆笑咪咪道:“吩咐下去看好小姐,谁敢让她逃出房门,年薪俸扣一半。” “春儿、秋儿,放开我。”身体僵硬的红姑难以置信她居然被不会武功的娘点了穴道,任凭春儿和秋儿带著走。 事清怎么变成这样?她惊慌得大叫[韩尊非,你倒是冰说话!娘.你不能这样。我不想嫁……]徒留挣扎的余音绕梁。 “好女婿,我这丫头脾气不好,又会惹是生非,日後还请你多担待。”梅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韩尊非气定神闲的一揖,“哪里,以後就是一家人。” 对寡情少欲的他而言,娶谁对他都没有差别,只不过率真不造作的她那自然爽朗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唤醒了深藏在他体内的欲望之兽,就算她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会想办法得到她。 第六章 八音齐奏,锣鼓齐呜,舞龙舞狮,欢愉的气氛洋溢在悦本客栈中,长安城内发霉的老姑婆终於出清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梅婆坐在大堂之上,一边当主婚人,一边当高堂,一边当媒人婆,该赚的银子红包一个子也跑不掉。 可怜的红姑由原先八音齐奏,锣鼓齐呜,舞龙舞狮,欢愉的气氛洋溢在悦本客栈中,长安城内发霉的老姑婆终於出清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梅婆坐在大堂之上,一边当主婚人,一边当高堂,一边当媒人婆,该赚的银子红包一个子也跑不掉。 可怜的红姑由原先的抗议叫到几乎快失声,没有人理会她的叫嚣,她最後放弃了挣扎,硬邦邦的身躯像木偶在舂儿和秋儿搀扶控制下行完大婚,然後吉时被送入预先布置好的新房“小姐,你在这稍坐,我跟秋儿在门外给你守门,等姑爷来接你。]春儿和秋儿相视而笑。 “你们这两个叛徒,枉费我把你们当姊妹。]红姑气呼呼,嗓音沙哑的低喃,“还不快帮我红头巾拿下。” “那是姑爷的工作,我们不敢僭越。”秋儿说完,与春儿悄悄带上门。 “你们给我回来。”坐困愁城的红姑声嘶力竭的喊著,却无人应答,偏偏穴道被点定,除了一张嘴外她全身动弹不得。 难道说她这一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埋葬在婚姻的坟墓里?不,她不甘心,她都还没名扬中原,成为一代女侠。都是韩尊非啦!居然跟她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还有春儿、秋儿都是帮凶,还有…… “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姑感觉到眼皮变沉重,边想边忍不住打了个牛蛙似的大哈欠。 “看样子你颇自得其乐?” 这声音当头浇了她一盆冷水、惊回她的神智。 “韩尊非!”话自齿缝迸出。 “以後该改称谓,我不介意你叫我相公或尊非。”拿起喜秤,韩尊非照著预定的时辰掀开她的红头巾。 “你去死!” 韩尊非老神在在的摇了摇指,“啧啧啧,新婚大日就诅咒新郎不太好吧,祸从口出这句成语需要我教你吗?” 掀开红头巾就算完成了夫妻之礼,他贪婪的捕捉红头巾下经过一番精心梳妆打扮後艳丽娇媚的她,大红新嫁裳衬托她雪嫩肌肤白里透红,明亮的水眸正杀气腾腾,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大概尸骨无存。 “我相信你应该不至於想在新婚第一天就当寡妇吧?” “你这卑鄙小人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红姑喳呼,怒视他那冷漠刚硬的线条刻划的睑廓一如往昔的看不出七情六欲。 “可是丈母娘有旨,在没有把你带回家之前不能帮你解开穴道。”韩尊非俯首汲取她发间幽香。 “韩尊非,你理我娘讲那狗屁话,我叫你……” [相公。]他打断她。 [你……]咬牙切齿的怒视著他,一张冷硬严峻的脸庞为著坚持己见的冥顽不灵,她与他四目相对。 他意志坚定,不发一语的凝视她。 她也不退缩的瞪视他,相较於他的从容自在,被人看得满心愠恼的红姑终於沉不住气。 “好,我认输了,相公,能否请你解开娘子的穴道。” “我不会。]“你说什麽?”浪费她那麽多口水,他居然只说一句不会! “丈母娘交代这穴道约莫三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娘子不需要心急。]“我这……你这老狐狸!”注意到他解开胸前那朵耸毙的大红缎带花,拿掉了新郎官帽,她心跳莫名的加快,“你……你想干麽?” “做完我人生最後一件大事。”洞房花烛夜。 “现在还是大白夭,你别乱来!” “乱来?我怎么可能对娘子乱来?我会按照规矩古礼来。” “韩尊非!” “你又忘了该叫我什麽了。来,跟著我念,相公。” “去你的,我可警告你,我可从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那是我娘一相情愿,你要娶妻多得是名门淑媛,富家千金闺女报名,妻子这位置我坐不来,还是让给其他女人。”想到他身为王爷何患无妻,养後宫都不成问题,她胸口感到闷窒,一股化不开的浓酸直冲喉头。 “我现在只要你当我的妻子。” 现在,意味以後他也可能将她打入冷宫? “那我还真该俯首叩谢你现在的施恩怜惜?”红姑嗤声冷笑。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风流成性,捻花惹草为正常,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园?除了她爹是例外。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表情解读为吃醋吗?” “哈,你在作白日梦吗?我卫红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傲慢狂妄的男人吃醋,我吃酸吃咸吃甜就是不吃醋!”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在乎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很多。 “吃酸呀,真是好浓的酸。”韩尊非嘴角弯起,目光灼灼。 “你……你干麽。”红姑浑身绷紧,如临大敌的眼珠子跟著地逐渐靠近的双手飘移,心脏猛烈撞击著胸口。 他该不会想行“周公之礼”? 韩善非大掌慢慢挨近她粉嫩的脸颊,嘴角微勾。她心脏越跳越急促,突然他双掌一翻,取下她头上重於千斤的凤冠。 “戴那么久你脖子不酸吗?”看到她松了口气的表情,韩尊非再也忍不住的笑开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遗忘身为丈夫该有的权利,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笑容使他看起来更年轻俊朗。 红姑心卜通的漏跳一拍,羞获又懊恼啐了声,“下流。]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男人都一样色! “要下流呀?别急,我会实践你要的下流的。”韩尊非不觉莞尔,不自觉中脸上冷酷漠然的线条变得柔和。 红姑心脏枰枰然,不只因为他话中有话,还有他那张性感的笑脸,他真的该死的英俊迷人、她发现抗拒他男性魅力的理智渐渐不管用了。 “坏女孩,你在勾引我。” 白里透红的肌肤因为生气更加嫣红,灵眸流转出水色波光彷佛会说话似,眨呀眨地,诱惑著他俯身采撷那两瓣染了胭脂的玫瑰唇瓣。 这次的吻比上次更火热狂肆,他的唇在她嘴上嗫咬,舌尖狡猾的钻入她的嘴,占据她唯一能动的空间,激烈的翻搅她的舌,恶意的吮咬她的丁香舌,她的舌头被他勾引卷进他的口中,纠缠不清。 第14章 她感觉这次不只是舌头被他衔去,连呼吸也被夺去,整个灵魂都快被他吸走。 她不能喘息了! 要挣扎的念头如雨水被她身上的火焰蒸发了,理性的思绪也渐渐变得模糊,忘了今夕是何夕,头好昏…… 韩尊非注意到他可爱的小妻子忘记呼吸,放开她的唇,“呼气。”那么可爱的玩意!他还不想那麽快放手。 红姑低喘,横了邪肆的他一眼,“你……你为什麽又吻我?!”他的吻对她有无比的破坏力,害她都忘了抗议。 他淡然一笑、“你说呢?” 瞅著她那晶莹剔透的雪颊,像是飘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被他浅尝过的樱唇,此刻看来艳丽得可口,诱人不禁很想再次品尝一番,在他的唇齿间,还留有她那芳香甜的女性芬芳。 刻意地,他用视线慢吞吞地睨著她,灼热的目光滑过她的眼眉、她婀娜的娇了以及那总是会引发他绮念的粉漾雪肤。 “你……你看什麽?”红姑被盯得心慌意乱。一直这样看著她,他又是在盘算什么暗算她的计策?这恶夫该不会现在就在这里把她吃了?想著,一股没来由的战栗冲刷过她的背脊。 韩尊非笑了,倾身靠向她,低低的在她细致的目耳旁轻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再次覆上她的唇。 他说什么?红姑楞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而嘴唇上敏锐的神经被湿热的摩掌著,他纯男人的悍然气息全面占据她的呼吸,猛惊又流露无法言喻的温柔情悻,一丝丝如细雨,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肌肤,每一个毛细孔,她感觉每块肌肤都像火种一样燃烧起来。 刚刚他是在说喜欢她吗?兴奋的律动在她胸口跳跃,她心川窝里鸣奏敲锣打鼓的喜乐。 “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回家再继续。]最後是韩尊非深呼吸的推开她,浓独不稳的鼻息透著压抑的情欲。 牛後微风沁凉,落日逐渐偏西。 出了长安城门,红姑侧坐在韩尊非身前,两人共乘一骑,来到昔日初相遇的地方,回忆浮在红姑心头。 那条她曾摔落的小溪,正逢春汛,溪水暴涨,湍急奔流的溪水混浊如黄河,如仔狞猛兽发出嘶吼,让人退避三舍,彷佛靠得太近就会被吞噬。 “喂,你还记得这里吗?”红姑转动眼珠子。 “叫我相公或我的名字。]韩尊非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细缝。 “是,相公。”她翻翻白眼,“当时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没命,我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恩将仇报。” “我娶了你不是吗?” “听你的口气,好像娶我很委屈?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嘘!”倏忽地停下马,脸部轻松的表情消失了。 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宁静让大夥神情丕变,纷纷掏出了武器。 “爷。]韩十、韩十一和其他手下提高警觉的驱马靠拢,围成一个圆圈,将红姑和韩尊非护卫在中央。[前面有埋伏。]“把我穴道解开。”红姑也意识到危机逼近。 韩举非没理会她的叫嚣,不容反驳的指示,“韩十、韩十一,护送夫人回府。”他跃下马,将缰绳交到她手里握紧。 “是。]韩十和韩十二立刻趋前。 红姑怒目圆瞠,心头一阵慌乱不安,“等等,韩尊非,你不能就这样把我送走,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夫妻应该同甘苦共患难!” “如果你愿意称呼我一声相公,我就承认我们是夫妻。”韩尊非仰视著她,难以察觉的温柔低漾在深沉的眸底。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低语,“相公。]“我听不到。” “相公,”红姑放大音量,羞得涨红了脸。他也不想想那麽多人在场-她是姑娘,也多少要矜持和颜面。 [这次勉强接受。]勾下她脖子,占据她嫣红的唇办,他狂肆的舔吹箸她口中的甜蜜香津。 [等等,有人在……唔。]她园瞠著眼,火辣的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早知道这冷傲霸道的男人恣意狂妄得无法无天,我行我素,连新娘都可以临时代替,更别提在意周遭人眼光和世俗礼教。 而旁人就算看到也都装作没看见,除非是不想要活了。 “韩十、韩十一快走!”吻到他满意,而气喘吁吁的她配红著娇靥,韩尊非将缰绳交到她手里,拍了下马臀。 从被吻的昏眩神智中回神,红姑胯下马儿已开始奔驰,“韩尊非,你这小人使诈,你答应我我可以留下!” “我承认我们是夫妻,可是我不记得有答应过你什么?”目送她远去,他唇角噙著淡然微笑。 “韩尊非!”吼声远扬,越来越校 这时,密麻如黑雨的暗器无声无息的破空,所有人敏捷的舞起刀剑挡了下来,严阵以待的面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无暇分心,但锐利的暗器数量实在太多了,因此还是有人中镖。 韩尊非拾起被打落地上的暗器仔细端详了下,通体漆黑,呈十字形,不是中原的暗器。 [这暗器是东瀛忍者。]韩尊非话声刚落,他後面凄厉惨叫声扬起,一名属下中暗器,全身抽搐,被射中的伤口泛黑。 [这暗器有毒。” “大家小心,别出自乱阵脚,保护爷。” 大夥你一言我一句,紧张的展开防御架式,却无法测知隐身暗处的敌人动向和数目。 这时、震撼人心的杀伐声响起,一群蒙面黑衣人快如闪电的持著武士刀朝他们冲来,突然像变戏法的消失在他们眼前,接著第二个惨叫声--- 韩尊非冷静的判断情势,“大家注意,敌人只有十二名,他们是用忍术来欺敌,不要给幻觉欺骗了。]当利刃腾空壳至他们面,他也仅是侧头避开,刀连人消失在空气中,他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任刀光自任何方位劈来,他依然从容不迫。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那不甘损失的朱老头花钱请来的东瀛杀手。 突然马蹄折回声让他失神了下,凌厉的杀机快如风飒划过他耳鬓,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他以双指夹住由後背奇袭的刀,两指轻轻一板,刀断,他背後偷袭的忍者受到惊吓而现出身形,急忙的退後,他看也不看身後的忍者,随手掷出断刃,惨叫声扬起,解救了一名属下。 “韩十、韩十一,你们回来做什麽?”韩尊非声色俱厉,不需要太大音量就让他们脸色发白的从马上跃下跪到地上。 “属下无能。]“你那么凶干麽,前面的路被洪水冲不见,又不是他们的错。]坐在马背上的红姑气呼呼的道。 “你……”轻细如微风飒然的声音,一团银白色冷芒如箭雨穿云,看不清暗器模样,目标射向马背上的红姑,韩尊非快如疾风的挥掌舞袖,形成坚不可摧的掌壁。 劈哩咱啦,数不清的暗器被韩零非抱袖拂开震飞。 乍儿他展露精湛的武艺和雄厚的内力,红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而她上次还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而韩十和韩十一也加入保卫战。 韩尊非敏锐的察觉碧绿的森林树叶微微晃动二个模糊的影子悄悄朝马背上的红姑逼近。 他沉声低吼,“你想干麽?”腾身破空出掌。 轰然一声巨响,地面被轰出个洞,掌风波及,飞沙走石,惊天动地,数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倒下。 没有人瞧见那隐形在森林里的忍者是躲在哪里?也没有人看清韩尊非的出手,只听见巨大爆炸声,接著在倒下的树丛中二个黑影从半空中坠落地面一动也不动。 [龙一!”一个黑影大叫著听不懂的番话,怒目对韩尊非,亮出武士刀,[我要杀了你!” 冷酷似阿修罗的韩尊非转身面对杀气腾腾的蒙面人,操著跟黑衣人同样的话,不冷不热的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劝你们最好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别逼我大开杀戒。” 要灭一个国家对他而言易如反掌,要不是皇上想以德服人,否则这倭国岂能存活至今,而这些偷渡来中土赚外快的东瀛忍者,也不想想是谁的地头,竟敢来中原撒野,没迁怒灭他们国家就已经不错! 红姑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无形中却能感受到自他全身迸发出的肃杀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她座下的马毫无预警的发出惊痛的嘶呜。 “爷,是十字镖上韩十注意到受到掌风惊吓的马不小心踩到插在地面的暗器,痛苦得抬蹄奔驰。 红姑也吓到了,“韩尊非,我没办法控制马!”被制住穴道的她缰绳握在手里却无法控制,而受到惊吓的马匹狂奔向溪畔。 “该死的!” 韩尊非眼瞳刹缩,呼吸一窒,感觉心脏在瞬间停止,全身血液逆流,他不假思索的纵身飞掠起想拦截那狂奔失控的马匹,今不防模来一把刀砍向他胳臂,硬是阻碍了他的前进。 “别想走!”那充满杀意的黑衣人紧迫盯人。 “让开。”韩尊非低沉的冷道,眼睛里没有温度,仅仅袍袖轻拂,没有人看见他的出手,那黑衣人身子却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雪姬。”这下所有隐遁在绿荫树叶中的忍者全现了形,为了救那被倒打一掌的黑衣人。 “一个也不放过。”众人见忍者原形毕露,立刻”拥而上。 “撤。”其中一位忍者见情势不对,将手中小物往地上一掷,“砰!”地上爆出浓密的白色烟雾,遮蔽了视线。 当烟雾散去,所有的忍者已从空气中消失。 第15章 “可恶,竟让他们逃了。”韩十低咒。 “韩尊非,怎么办?”红姑心凉了半截,不禁惊惶的大叫。望著黄浊暴涨的溪水声势浩大就在眼前,宛若掉进去就会被吞噬,“谁快帮我把马停下来。”要是她没被制住穴道就好。 “夫人危险了。”大夥也担忧的跟著追上去。 惊吓的马笔直的往湍急的溪冲去,红姑睑上全然没有了血色,“韩尊非,我不会泅水……啊!”在马背上的她脸色惨白,眼看著就要被拖了下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 “红姑。”韩举非骇然变色,飞身一纵。 在千钧一发间从半空中捞起坠落的她,紧搂著她缓和受惊吓的心,他足一点淹没溪中的马匹电射至对岸。 “爷、夫人-.” “没事了,没事了。]安抚著怀中颤抖的她,韩尊非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抱著她,飞跃模过宽逾丈馀的溪流,平安落到对岸。 一落地他手臂立刻传来撕裂的巨痛,他也仅仅皱了下眉,紧拥著她感受她的体温,她的呼吸,来安抚惊悸急骤的心跳。 她在他怀中,就差那一点点,他说不定得跳入溪里去救她! “都是你啦,早叫你解开我穴道不听?”红姑从惊惧中慢慢收神,勉强推开他的胸膛隔开距离。 “你没注意到吗?你穴道早已经解开了。]可能是刚刚被惊吓到失了神以致没发觉,更别提想到逃。 “是吗?”红姑回想,她好像握紧了缰绳……握紧?那她刚刚其实可以施展轻功逃走!真胡涂。 [爷、夫人,你们还好吧?我们马上过去接你们。”溪流对岸传来属下担忧的呐喊。 韩尊非始起头,充满威严的音量不高不低的刚好飘送到对岸,“别过来,我们没事,你们先把伤者带回府救治,再过来接我们。” “好的,爷,你们自个小心。][好啦,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他也没有力气把她再抱到对岸[啊,你受伤了!”平稳余悸後的红姑惊抽口气,总算注意到他肩臂处三尺长一条怵目惊心的烧刀口正血流不止,艳红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他整件银袍,而他还逞能的抱著她横渡溪流。 这蠢男人,他难道没发现自己受伤了?想著,没来由的刺痛穿透胸口。 见鬼的,她竟感到心痛,她该不会真的爱上这冷酷霸道的男人了吧? 夜幕低垂,一轮皎洁玉盘高悬黑幕上,洒落一地银白。 “你看够了没?” 红姑扶箸韩尊非到处乾净的草地坐下後,便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将他沾血的八褪到腰际。 映入眼帘的是他那赤稞昀上半身展露强壮结实的胸膛,强而有力的胳臂,手臂肌肉纠实累累。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不一、错综复杂的疤痕,象徵箸曾?经因过的辉煌战绩功勋。在月光中闪烁着诱人的线条,令她心跳加快,口乾舌燥,忘了羞怯。 [你再看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平安。]靠着巨石的韩尊非视线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银白月光映射下,她柔美的脸蛋更显白嫩透明,嗓音逐渐低沉沙哑。 红姑面红耳赤的收回视线,颤抖的手把裙摆撕下成数条,[我先暂时帮你包扎止血。]此刻,天荒地僻,没人没花的,至于那滚浊的溪水看来来脏脏的,想到先前的危机,她还是提不起胆靠近。 [等会我再去找吃的、喝的和柴火。]红姑轻柔的用口水沾湿面条擦掉伤口附近干掉的血渍,还好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韩尊非不发一语,以幽暗的黑瞳凝视她,感受那冰凉的小手不经意的拂过他温热的肌肤,点烯了他神经未梢的欲火。 明明月色沁凉如水,夜风透心,可是他身体却像置身火炉中。 [你忍着点,我是第一次替人包扎。]面对那黝黑肌肤散发强烈的阳刚气息,一波波的扰乱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静默的他高大的身形宛若雕像,他精锐有神的目光熠亮如火炬,照着窘迫的她无所遁形,她的背脊窜过一道无可名状的战栗悸潮。 “麻烦你把手臂抬起来。”她勉强压下内心的骚动,平静的道,“痛的时候叫出来、我不会笑你。”她知道男人都爱面子,特别是眼前这位。 难得他那么驯顺,红姑很迅速的把布条绕过他的肩,从胁下缠过他的上臂,用一条条的布条”匝接著一匝出口肩头缠到手肘,还无法包扎全部伤痕,她打算再撕裙摆时,他大掌突然按住她。 “够了,这样就可以了。”再撕下去,她雪白的小腿都曝光了。他可不希望他小娘子的美腿养了别的男人的眼。 红姑心陡地漏跳一拍,慌张的抽开手,尴尬的低垂螓首,那我去找柴火和吃的,啊--”正要起身,却被他拉了把。她跌坐在他身上,险些压到他伤口,还好她反应快的以双肘抵著他的胸,心跳如鼓。 “不用了,才一个晚上还撑得过去。” “噢。”他们如此贴近,近得她可以闻到他呼出的热气灼烧她的脸蛋,红姑整张睑热辣如火,舌头也打了结,“那……那先让我起来。” “别动。”大掌揽著她靠著他胸膛,“就这样别动。” “可是这样你会不舒服。”被他男性气息迷眩了心神,她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像要撞进她身体里。 怦怦!怦怦……规律的撞击著她的脸颊。男女授受不亲……不过他们是夫妻,等等,这是荒郊野外於礼法不合。 “没关系。”强忍著欲望,韩尊非慢慢闭上了眼,低沉沙哑富磁性的嗓音在她发梢轻扬,“睡吧。”不愿他们的第一次糟蹋在这拮据的情形下,她的洞房花烛夜应该值得更好的对待。 不知道是疲惫还是他温柔的嗓音俱有催眠效果,红姑靠著他,聆听他轻柔的呼吸声,不知不觉的打了个哈欠…… 林叶青葱,雀鸟啾啾,碧草如茵,林泉淙淙,和煦的阳光穿透树荫,与温暖的晨风吻上红姑的脸蛋。 她打了个哈欠,勉强睁开惺忪睡眼,脑海浮现这是什么地方?掌心下温暖平滑的物体拉回她的思绪。 她低头探看,脑子瞬间空白! 昨晚经历的一切全部回笼,她真不敢相信她嫁给了他,而且居然跟他在荒郊野外相偎共眠。 更丢脸的是她流口水了! 瞪著他古铜色胸膛上那一摊黏湿液体,她宁可相信那是露水! 窥了眼熟睡的他,红姑决定毁尸灭迹,心念一动的她不经大脑思考就俯身伸出舌头舔乾净。 猝来的猛抽气声从她头顶冒出-- “女人,你在玩火。” “啊,你怎麽醒了?,” “你不会以为我是死人?没有知觉吧?” 她柔软的小嘴轻触他的肌肤,点燃了那爆炸性的火焰自脉搏的末梢开始燃烧,流窜至身百骸,已经被压抑多天的欲望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该死的她,明明挑起欲火的是她,为何还能睁著无辜纯洁的大眼睛望著他,害他想做坏事都会萌生罪恶感。 韩尊非粗声低吼,“该死的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气息浊重,紧搂著她的臀往下压,两个人身体贴合得毫无缝细,让她感受她惹的火! “你身体好烫。”迎视他猛骛像要把人吞噬的眸光,红姑吞咽下喉中不安,迟疑的小手触碰他阳刚的身躯。 当她小手无意的刷过他敏感身体,一个粗喘的申吟自他喉中迸出,“女人,这是你逼我……”狂猛急切的获住她的小嘴。 野蛮的吻几乎要榨光她肺中的空气,饥渴的抽光她口中的甜蜜津液,红姑眼瞳张大,这吻比以往的都还要刺激、激烈,震撼了她! 她感觉心脏狂野的猛撞著胸口,体内似乎有种奇异无法言喻的奔腾烈焰旋入下腹,好热、好热……她也发烧了吗?下腹还有一个硬物正不停的撞击她,是树枝还是什么的?总之让她很不舒服! 突然间,她被推倒在地,地上冰凉的露珠渗透衣裳,令她不由自主打个哆嗦,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衣襟已被解开,肚兜都展露出来。 “你想干麽?”脑海浮现春宫图的画面,还有娘说洞房花烛夜夫妻会裸程相见的事,难不成他要在荒天野地跟她行敦伦之礼?想著,红姑的胸口窜过一道夹杂著兴奋和战栗的热流。 “你应该知道!”他炽热的目光锁著她酡红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俯身吻住她。 “唔……”他的吻是不错,不过她可没想过在这种地方度过她的洞房花烛夜,第一次应该是值得珍惜纪念的。 可是,他美妙的吻实在让她无法拒绝……她头昏了,身体行热,申吟声不自觉逸出喉咙。 “爷,你们在哪?” 毫无预警的叫喊如一桶冷水泄下,当头浇在韩尊非头上,他猛然一凛,勉强将眷恋探索她柔嫩女性同体的色手拔开。天哪!他居然控制不了自己,差点在这野地跟她苟合。[快把衣服穿好。]韩尊非恶声恶气道。气自己受她挑逗而失了冷静,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就连长安花魁脱光衣服在他身上撩拨也未必能令他失控,这小魔女却轻易的办到了。 “碍…”蓦然回神,红姑脸红耳赤的连忙整理衣襟。 韩尊非一脸阴沉冷峻的瞪着她。这意味着他会越来越丰乎她,甚至会被她掌控了七情六欲……不……他可是堂堂威震八方,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大将军,怎能被一个女人所影响。 [爷,你们没事吧?”为首是韩五,一群人带著马车快速赶过来。 韩尊非冷静的道:“没事。” 第16章 不过,心底还是有点懊恼,这些家伙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的抗议叫到几乎快失声,没有人理会她的叫嚣,她最後放弃了挣扎,硬邦邦的身躯像木偶在舂儿和秋儿搀扶控制下行完大婚,然後吉时被送入预先布置好的新房“小姐,你在这稍坐,我跟秋儿在门外给你守门,等姑爷来接你。]春儿和秋儿相视而笑。 “你们这两个叛徒,枉费我把你们当姊妹。]红姑气呼呼,嗓音沙哑的低喃,“还不快帮我红头巾拿下。” “那是姑爷的工作,我们不敢僭越。”秋儿说完,与春儿悄悄带上门。 “你们给我回来。”坐困愁城的红姑声嘶力竭的喊著,却无人应答,偏偏穴道被点定,除了一张嘴外她全身动弹不得。 难道说她这一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埋葬在婚姻的坟墓里?不,她不甘心,她都还没名扬中原,成为一代女侠。都是韩尊非啦!居然跟她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还有春儿、秋儿都是帮凶,还有…… “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姑感觉到眼皮变沉重,边想边忍不住打了个牛蛙似的大哈欠。 “看样子你颇自得其乐?” 这声音当头浇了她一盆冷水、惊回她的神智。 “韩尊非!”话自齿缝迸出。 “以後该改称谓,我不介意你叫我相公或尊非。”拿起喜秤,韩尊非照著预定奇书网的时辰掀开她的红头巾。 “你去死!” 韩尊非老神在在的摇了摇指,“啧啧啧,新婚大日就诅咒新郎不太好吧,祸从口出这句成语需要我教你吗?” 掀开红头巾就算完成了夫妻之礼,他贪婪的捕捉红头巾下经过一番精心梳妆打扮後艳丽娇媚的她,大红新嫁裳衬托她雪嫩肌肤白里透红,明亮的水眸正杀气腾腾,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大概尸骨无存。 “我相信你应该不至於想在新婚第一天就当寡妇吧?” “你这卑鄙小人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红姑喳呼,怒视他那冷漠刚硬的线条刻划的睑廓一如往昔的看不出七情六欲。 “可是丈母娘有旨,在没有把你带回家之前不能帮你解开穴道。”韩尊非俯首汲取她发间幽香。 “韩尊非,你理我娘讲那狗屁话,我叫你……” [相公。]他打断她。 [你……]咬牙切齿的怒视著他,一张冷硬严峻的脸庞为著坚持己见的冥顽不灵,她与他四目相对。 他意志坚定,不发一语的凝视她。 她也不退缩的瞪视他,相较於他的从容自在,被人看得满心愠恼的红姑终於沉不住气。 “好,我认输了,相公,能否请你解开娘子的穴道。” “我不会。]“你说什麽?”浪费她那麽多口水,他居然只说一句不会! “丈母娘交代这穴道约莫三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娘子不需要心急。]“我这……你这老狐狸!”注意到他解开胸前那朵耸毙的大红缎带花,拿掉了新郎官帽,她心跳莫名的加快,“你……你想干麽?” “做完我人生最後一件大事。”洞房花烛夜。 “现在还是大白夭,你别乱来!” “乱来?我怎么可能对娘子乱来?我会按照规矩古礼来。” “韩尊非!” “你又忘了该叫我什麽了。来,跟著我念,相公。” “去你的,我可警告你,我可从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那是我娘一相情愿,你要娶妻多得是名门淑媛,富家千金闺女报名,妻子这位置我坐不来,还是让给其他女人。”想到他身为王爷何患无妻,养後宫都不成问题,她胸口感到闷窒,一股化不开的浓酸直冲喉头。 “我现在只要你当我的妻子。” 现在,意味以後他也可能将她打入冷宫? “那我还真该俯首叩谢你现在的施恩怜惜?”红姑嗤声冷笑。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风流成性,捻花惹草为正常,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园?除了她爹是例外。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表情解读为吃醋吗?” “哈,你在作白日梦吗?我卫红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傲慢狂妄的男人吃醋,我吃酸吃咸吃甜就是不吃醋!”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在乎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很多。 “吃酸呀,真是好浓的酸。”韩尊非嘴角弯起,目光灼灼。 “你……你干麽。”红姑浑身绷紧,如临大敌的眼珠子跟著地逐渐靠近的双手飘移,心脏猛烈撞击著胸口。 他该不会想行“周公之礼”? 韩善非大掌慢慢挨近她粉嫩的脸颊,嘴角微勾。她心脏越跳越急促,突然他双掌一翻,取下她头上重於千斤的凤冠。 “戴那么久你脖子不酸吗?”看到她松了口气的表情,韩尊非再也忍不住的笑开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遗忘身为丈夫该有的权利,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笑容使他看起来更年轻俊朗。 红姑心卜通的漏跳一拍,羞获又懊恼啐了声,“下流。]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男人都一样色! “要下流呀?别急,我会实践你要的下流的。”韩尊非不觉莞尔,不自觉中脸上冷酷漠然的线条变得柔和。 红姑心脏枰枰然,不只因为他话中有话,还有他那张性感的笑脸,他真的该死的英俊迷人、她发现抗拒他男性魅力的理智渐渐不管用了。 “坏女孩,你在勾引我。” 白里透红的肌肤因为生气更加嫣红,灵眸流转出水色波光彷佛会说话似,眨呀眨地,诱惑著他俯身采撷那两瓣染了胭脂的玫瑰唇瓣。 这次的吻比上次更火热狂肆,他的唇在她嘴上嗫咬,舌尖狡猾的钻入她的嘴,占据她唯一能动的空间,激烈的翻搅她的舌,恶意的吮咬她的丁香舌,她的舌头被他勾引卷进他的口中,纠缠不清。 她感觉这次不只是舌头被他衔去,连呼吸也被夺去,整个灵魂都快被他吸走。 她不能喘息了! 要挣扎的念头如雨水被她身上的火焰蒸发了,理性的思绪也渐渐变得模糊,忘了今夕是何夕,头好昏…… 韩尊非注意到他可爱的小妻子忘记呼吸,放开她的唇,“呼气。”那么可爱的玩意!他还不想那麽快放手。 红姑低喘,横了邪肆的他一眼,“你……你为什麽又吻我?!”他的吻对她有无比的破坏力,害她都忘了抗议。 他淡然一笑、“你说呢?” 瞅著她那晶莹剔透的雪颊,像是飘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被他浅尝过的樱唇,此刻看来艳丽得可口,诱人不禁很想再次品尝一番,在他的唇齿间,还留有她那芳香甜的女性芬芳。 刻意地,他用视线慢吞吞地睨著她,灼热的目光滑过她的眼眉、她婀娜的娇了以及那总是会引发他绮念的粉漾雪肤。 “你……你看什麽?”红姑被盯得心慌意乱。一直这样看著她,他又是在盘算什么暗算她的计策?这恶夫该不会现在就在这里把她吃了?想著,一股没来由的战栗冲刷过她的背脊。 韩尊非笑了,倾身靠向她,低低的在她细致的目耳旁轻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再次覆上她的唇。 他说什么?红姑楞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而嘴唇上敏锐的神经被湿热的摩掌著,他纯男人的悍然气息全面占据她的呼吸,猛惊又流露无法言喻的温柔情悻,一丝丝如细雨,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肌肤,每一个毛细孔,她感觉每块肌肤都像火种一样燃烧起来。 刚刚他是在说喜欢她吗?兴奋的律动在她胸口跳跃,她心川窝里鸣奏敲锣打鼓的喜乐。 “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回家再继续。]最後是韩尊非深呼吸的推开她,浓独不稳的鼻息透著压抑的情欲。 牛後微风沁凉,落日逐渐偏西。 出了长安城门,红姑侧坐在韩尊非身前,两人共乘一骑,来到昔日初相遇的地方,回忆浮在红姑心头。 那条她曾摔落的小溪,正逢春汛,溪水暴涨,湍急奔流的溪水混浊如黄河,如仔狞猛兽发出嘶吼,让人退避三舍,彷佛靠得太近就会被吞噬。 “喂,你还记得这里吗?”红姑转动眼珠子。 “叫我相公或我的名字。]韩尊非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细缝。 “是,相公。”她翻翻白眼,“当时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没命,我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恩将仇报。” “我娶了你不是吗?” “听你的口气,好像娶我很委屈?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嘘!”倏忽地停下马,脸部轻松的表情消失了。 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宁静让大夥神情丕变,纷纷掏出了武器。 “爷。]韩十、韩十一和其他手下提高警觉的驱马靠拢,围成一个圆圈,将红姑和韩尊非护卫在中央。[前面有埋伏。]“把我穴道解开。”红姑也意识到危机逼近。 韩举非没理会她的叫嚣,不容反驳的指示,“韩十、韩十一,护送夫人回府。”他跃下马,将缰绳交到她手里握紧。 “是。]韩十和韩十二立刻趋前。 红姑怒目圆瞠,心头一阵慌乱不安,“等等,韩尊非,你不能就这样把我送走,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夫妻应该同甘苦共患难!” “如果你愿意称呼我一声相公,我就承认我们是夫妻。”韩尊非仰视著她,难以察觉的温柔低漾在深沉的眸底。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低语,“相公。]“我听不到。” “相公,”红姑放大音量,羞得涨红了脸。 第17章 他也不想想那麽多人在场-她是姑娘,也多少要矜持和颜面。 [这次勉强接受。]勾下她脖子,占据她嫣红的唇办,他狂肆的舔吹箸她口中的甜蜜香津。 [等等,有人在……唔。]她园瞠著眼,火辣的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早知道这冷傲霸道的男人恣意狂妄得无法无天,我行我素,连新娘都可以临时代替,更别提在意周遭人眼光和世俗礼教。 而旁人就算看到也都装作没看见,除非是不想要活了。 “韩十、韩十一快走!”吻到他满意,而气喘吁吁的她配红著娇靥,韩尊非将缰绳交到她手里,拍了下马臀。 从被吻的昏眩神智中回神,红姑胯下马儿已开始奔驰,“韩尊非,你这小人使诈,你答应我我可以留下!” “我承认我们是夫妻,可是我不记得有答应过你什么?”目送她远去,他唇角噙著淡然微笑。 “韩尊非!”吼声远扬,越来越校 这时,密麻如黑雨的暗器无声无息的破空,所有人敏捷的舞起刀剑挡了下来,严阵以待的面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无暇分心,但锐利的暗器数量实在太多了,因此还是有人中镖。 韩尊非拾起被打落地上的暗器仔细端详了下,通体漆黑,呈十字形,不是中原的暗器。 [这暗器是东瀛忍者。]韩尊非话声刚落,他後面凄厉惨叫声扬起,一名属下中暗器,全身抽搐,被射中的伤口泛黑。 [这暗器有毒。” “大家小心,别出自乱阵脚,保护爷。” 大夥你一言我一句,紧张的展开防御架式,却无法测知隐身暗处的敌人动向和数目。 这时、震撼人心的杀伐声响起,一群蒙面黑衣人快如闪电的持著武士刀朝他们冲来,突然像变戏法的消失在他们眼前,接著第二个惨叫声--- 韩尊非冷静的判断情势,“大家注意,敌人只有十二名,他们是用忍术来欺敌,不要给幻觉欺骗了。]当利刃腾空壳至他们面,他也仅是侧头避开,刀连人消失在空气中,他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任刀光自任何方位劈来,他依然从容不迫。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那不甘损失的朱老头花钱请来的东瀛杀手。 突然马蹄折回声让他失神了下,凌厉的杀机快如风飒划过他耳鬓,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他以双指夹住由後背奇袭的刀,两指轻轻一板,刀断,他背後偷袭的忍者受到惊吓而现出身形,急忙的退後,他看也不看身後的忍者,随手掷出断刃,惨叫声扬起,解救了一名属下。 “韩十、韩十一,你们回来做什麽?”韩尊非声色俱厉,不需要太大音量就让他们脸色发白的从马上跃下跪到地上。 “属下无能。]“你那么凶干麽,前面的路被洪水冲不见,又不是他们的错。]坐在马背上的红姑气呼呼的道。 “你……”轻细如微风飒然的声音,一团银白色冷芒如箭雨穿云,看不清暗器模样,目标射向马背上的红姑,韩尊非快如疾风的挥掌舞袖,形成坚不可摧的掌壁。 劈哩咱啦,数不清的暗器被韩零非抱袖拂开震飞。 乍儿他展露精湛的武艺和雄厚的内力,红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而她上次还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而韩十和韩十一也加入保卫战。 韩尊非敏锐的察觉碧绿的森林树叶微微晃动二个模糊的影子悄悄朝马背上的红姑逼近。 他沉声低吼,“你想干麽?”腾身破空出掌。 轰然一声巨响,地面被轰出个洞,掌风波及,飞沙走石,惊天动地,数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倒下。 没有人瞧见那隐形在森林里的忍者是躲在哪里?也没有人看清韩尊非的出手,只听见巨大爆炸声,接著在倒下的树丛中二个黑影从半空中坠落地面一动也不动。 [龙一!”一个黑影大叫著听不懂的番话,怒目对韩尊非,亮出武士刀,[我要杀了你!” 冷酷似阿修罗的韩尊非转身面对杀气腾腾的蒙面人,操著跟黑衣人同样的话,不冷不热的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劝你们最好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别逼我大开杀戒。” 要灭一个国家对他而言易如反掌,要不是皇上想以德服人,否则这倭国岂能存活至今,而这些偷渡来中土赚外快的东瀛忍者,也不想想是谁的地头,竟敢来中原撒野,没迁怒灭他们国家就已经不错! 红姑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无形中却能感受到自他全身迸发出的肃杀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她座下的马毫无预警的发出惊痛的嘶呜。 “爷,是十字镖上韩十注意到受到掌风惊吓的马不小心踩到插在地面的暗器,痛苦得抬蹄奔驰。 红姑也吓到了,“韩尊非,我没办法控制马!”被制住穴道的她缰绳握在手里却无法控制,而受到惊吓的马匹狂奔向溪畔。 “该死的!” 韩尊非眼瞳刹缩,呼吸一窒,感觉心脏在瞬间停止,全身血液逆流,他不假思索的纵身飞掠起想拦截那狂奔失控的马匹,今不防模来一把刀砍向他胳臂,硬是阻碍了他的前进。 “别想走!”那充满杀意的黑衣人紧迫盯人。 “让开。”韩尊非低沉的冷道,眼睛里没有温度,仅仅袍袖轻拂,没有人看见他的出手,那黑衣人身子却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雪姬。”这下所有隐遁在绿荫树叶中的忍者全现了形,为了救那被倒打一掌的黑衣人。 “一个也不放过。”众人见忍者原形毕露,立刻”拥而上。 “撤。”其中一位忍者见情势不对,将手中小物往地上一掷,“砰!”地上爆出浓密的白色烟雾,遮蔽了视线。 当烟雾散去,所有的忍者已从空气中消失。 “可恶,竟让他们逃了。”韩十低咒。 “韩尊非,怎么办?”红姑心凉了半截,不禁惊惶的大叫。望著黄浊暴涨的溪水声势浩大就在眼前,宛若掉进去就会被吞噬,“谁快帮我把马停下来。”要是她没被制住穴道就好。 “夫人危险了。”大夥也担忧的跟著追上去。 惊吓的马笔直的往湍急的溪冲去,红姑睑上全然没有了血色,“韩尊非,我不会泅水……啊!”在马背上的她脸色惨白,眼看著就要被拖了下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 “红姑。”韩举非骇然变色,飞身一纵。 在千钧一发间从半空中捞起坠落的她,紧搂著她缓和受惊吓的心,他足一点淹没溪中的马匹电射至对岸。 “爷、夫人-.” “没事了,没事了。]安抚著怀中颤抖的她,韩尊非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抱著她,飞跃模过宽逾丈馀的溪流,平安落到对岸。 一落地他手臂立刻传来撕裂的巨痛,他也仅仅皱了下眉,紧拥著她感受她的体温,她的呼吸,来安抚惊悸急骤的心跳。 她在他怀中,就差那一点点,他说不定得跳入溪里去救她! “都是你啦,早叫你解开我穴道不听?”红姑从惊惧中慢慢收神,勉强推开他的胸膛隔开距离。 “你没注意到吗?你穴道早已经解开了。]可能是刚刚被惊吓到失了神以致没发觉,更别提想到逃。 “是吗?”红姑回想,她好像握紧了缰绳……握紧?那她刚刚其实可以施展轻功逃走!真胡涂。 [爷、夫人,你们还好吧?我们马上过去接你们。”溪流对岸传来属下担忧的呐喊。 韩尊非始起头,充满威严的音量不高不低的刚好飘送到对岸,“别过来,我们没事,你们先把伤者带回府救治,再过来接我们。” “好的,爷,你们自个小心。][好啦,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他也没有力气把她再抱到对岸[啊,你受伤了!”平稳余悸後的红姑惊抽口气,总算注意到他肩臂处三尺长一条怵目惊心的烧刀口正血流不止,艳红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他整件银袍,而他还逞能的抱著她横渡溪流。 这蠢男人,他难道没发现自己受伤了?想著,没来由的刺痛穿透胸口。 见鬼的,她竟感到心痛,她该不会真的爱上这冷酷霸道的男人了吧? 夜幕低垂,一轮皎洁玉盘高悬黑幕上,洒落一地银白。 “你看够了没?” 红姑扶箸韩尊非到处乾净的草地坐下後,便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将他沾血的八褪到腰际。 映入眼帘的是他那赤稞昀上半身展露强壮结实的胸膛,强而有力的胳臂,手臂肌肉纠实累累。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不一、错综复杂的疤痕,象徵箸曾?经因过的辉煌战绩功勋。在月光中闪烁着诱人的线条,令她心跳加快,口乾舌燥,忘了羞怯。 [你再看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平安。]靠着巨石的韩尊非视线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银白月光映射下,她柔美的脸蛋更显白嫩透明,嗓音逐渐低沉沙哑。 红姑面红耳赤的收回视线,颤抖的手把裙摆撕下成数条,[我先暂时帮你包扎止血。]此刻,天荒地僻,没人没花的,至于那滚浊的溪水看来来脏脏的,想到先前的危机,她还是提不起胆靠近。 [等会我再去找吃的、喝的和柴火。]红姑轻柔的用口水沾湿面条擦掉伤口附近干掉的血渍,还好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韩尊非不发一语,以幽暗的黑瞳凝视她,感受那冰凉的小手不经意的拂过他温热的肌肤,点烯了他神经未梢的欲火。 明明月色沁凉如水,夜风透心,可是他身体却像置身火炉中。 [你忍着点,我是第一次替人包扎。 第18章 ]面对那黝黑肌肤散发强烈的阳刚气息,一波波的扰乱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静默的他高大的身形宛若雕像,他精锐有神的目光熠亮如火炬,照着窘迫的她无所遁形,她的背脊窜过一道无可名状的战栗悸潮。 “麻烦你把手臂抬起来。”她勉强压下内心的骚动,平静的道,“痛的时候叫出来、我不会笑你。”她知道男人都爱面子,特别是眼前这位。 难得他那么驯顺,红姑很迅速的把布条绕过他的肩,从胁下缠过他的上臂,用一条条的布条”匝接著一匝出口肩头缠到手肘,还无法包扎全部伤痕,她打算再撕裙摆时,他大掌突然按住她。 “够了,这样就可以了。”再撕下去,她雪白的小腿都曝光了。他可不希望他小娘子的美腿养了别的男人的眼。 红姑心陡地漏跳一拍,慌张的抽开手,尴尬的低垂螓首,那我去找柴火和吃的,啊--”正要起身,却被他拉了把。她跌坐在他身上,险些压到他伤口,还好她反应快的以双肘抵著他的胸,心跳如鼓。 “不用了,才一个晚上还撑得过去。” “噢。”他们如此贴近,近得她可以闻到他呼出的热气灼烧她的脸蛋,红姑整张睑热辣如火,舌头也打了结,“那……那先让我起来。” “别动。”大掌揽著她靠著他胸膛,“就这样别动。” “可是这样你会不舒服。”被他男性气息迷眩了心神,她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像要撞进她身体里。 怦怦!怦怦……规律的撞击著她的脸颊。男女授受不亲……不过他们是夫妻,等等,这是荒郊野外於礼法不合。 “没关系。”强忍著欲望,韩尊非慢慢闭上了眼,低沉沙哑富磁性的嗓音在她发梢轻扬,“睡吧。”不愿他们的第一次糟蹋在这拮据的情形下,她的洞房花烛夜应该值得更好的对待。 不知道是疲惫还是他温柔的嗓音俱有催眠效果,红姑靠著他(奇*书*网^.^整*理*提*供),聆听他轻柔的呼吸声,不知不觉的打了个哈欠…… 林叶青葱,雀鸟啾啾,碧草如茵,林泉淙淙,和煦的阳光穿透树荫,与温暖的晨风吻上红姑的脸蛋。 她打了个哈欠,勉强睁开惺忪睡眼,脑海浮现这是什么地方?掌心下温暖平滑的物体拉回她的思绪。 她低头探看,脑子瞬间空白! 昨晚经历的一切全部回笼,她真不敢相信她嫁给了他,而且居然跟他在荒郊野外相偎共眠。 更丢脸的是她流口水了! 瞪著他古铜色胸膛上那一摊黏湿液体,她宁可相信那是露水! 窥了眼熟睡的他,红姑决定毁尸灭迹,心念一动的她不经大脑思考就俯身伸出舌头舔乾净。 猝来的猛抽气声从她头顶冒出-- “女人,你在玩火。” “啊,你怎麽醒了?,” “你不会以为我是死人?没有知觉吧?” 她柔软的小嘴轻触他的肌肤,点燃了那爆炸性的火焰自脉搏的末梢开始燃烧,流窜至身百骸,已经被压抑多天的欲望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该死的她,明明挑起欲火的是她,为何还能睁著无辜纯洁的大眼睛望著他,害他想做坏事都会萌生罪恶感。 韩尊非粗声低吼,“该死的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气息浊重,紧搂著她的臀往下压,两个人身体贴合得毫无缝细,让她感受她惹的火! “你身体好烫。”迎视他猛骛像要把人吞噬的眸光,红姑吞咽下喉中不安,迟疑的小手触碰他阳刚的身躯。 当她小手无意的刷过他敏感身体,一个粗喘的申吟自他喉中迸出,“女人,这是你逼我……”狂猛急切的获住她的小嘴。 野蛮的吻几乎要榨光她肺中的空气,饥渴的抽光她口中的甜蜜津液,红姑眼瞳张大,这吻比以往的都还要刺激、激烈,震撼了她! 她感觉心脏狂野的猛撞著胸口,体内似乎有种奇异无法言喻的奔腾烈焰旋入下腹,好热、好热……她也发烧了吗?下腹还有一个硬物正不停的撞击她,是树枝还是什么的?总之让她很不舒服! 突然间,她被推倒在地,地上冰凉的露珠渗透衣裳,令她不由自主打个哆嗦,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衣襟已被解开,肚兜都展露出来。 “你想干麽?”脑海浮现春宫图的画面,还有娘说洞房花烛夜夫妻会裸程相见的事,难不成他要在荒天野地跟她行敦伦之礼?想著,红姑的胸口窜过一道夹杂著兴奋和战栗的热流。 “你应该知道!”他炽热的目光锁著她酡红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俯身吻住她。 “唔……”他的吻是不错,不过她可没想过在这种地方度过她的洞房花烛夜,第一次应该是值得珍惜纪念的。 可是,他美妙的吻实在让她无法拒绝……她头昏了,身体行热,申吟声不自觉逸出喉咙。 “爷,你们在哪?” 毫无预警的叫喊如一桶冷水泄下,当头浇在韩尊非头上,他猛然一凛,勉强将眷恋探索她柔嫩女性同体的色手拔开。天哪!他居然控制不了自己,差点在这野地跟她苟合。[快把衣服穿好。]韩尊非恶声恶气道。气自己受她挑逗而失了冷静,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就连长安花魁脱光衣服在他身上撩拨也未必能令他失控,这小魔女却轻易的办到了。 “碍…”蓦然回神,红姑脸红耳赤的连忙整理衣襟。 韩尊非一脸阴沉冷峻的瞪着她。这意味着他会越来越丰乎她,甚至会被她掌控了七情六欲……不……他可是堂堂威震八方,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大将军,怎能被一个女人所影响。 [爷,你们没事吧?”为首是韩五,一群人带著马车快速赶过来。 韩尊非冷静的道:“没事。”不过,心底还是有点懊恼,这些家伙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 第七章 因为伤口没有妥善处理,再加上夜寒露宿,韩尊非感染了风寒,连续数日高烧不退。 红姑觉得自己有份责任,毕竟他是因为她而受伤,於是她不顾奴仆反对,坚持照顾躺在床榻上的他。 “夫人,夫人。”因为伤口没有妥善处理,再加上夜寒露宿,韩尊非感染了风寒,连续数日高烧不退。 红姑觉得自己有份责任,毕竟他是因为她而受伤,於是她不顾奴仆反对,坚持照顾躺在床榻上的他。 “夫人,夫人。” 叫唤声惊醒了红姑,她迟疑的抬起头,揉揉睡意蒙胧的双眼。 明亮的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来,让她眼睛险些睁不开。她睡了多久?韩尊非可曾醒过来?探手去触碰他的额。 他的身体依然火烫,头发湿湿的贴在额头,黝黑的脸颊浮现不健康的红晕,渗出汗珠,怕湿了棉被,她得不时拿布巾给他擦拭。 [药煎好了。]韩雨捧著药碗。 “夫人,你要不要去歇息下?”韩霜低问。 “没关系,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就好。还有你们别那么多礼,叫我红姑就好了。]红姑接过韩雨手中的药碗,小心翼翼的吹凉。[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下去了。]韩雨和韩霜相视一眼后,韩雨问:“夫人,还有什麽我们帮得上忙的?” 从她不假他人之手,缌照顾爷的态度可以感受她的真心,府里的奴仆看在眼里,渐渐认同了她。加上韩十和韩十一已经为她的身分疑虑做了澄清,就算韩总管对她还有些微词,明明是尤家千金怎么变成她,不过大夥也都慢慢的接受了这位没有骄气,又平易近人的替代新娘。 红姑停顿想了下,“那就麻烦你们帮我准备一些热粥,我想韩尊非清醒时或许会饿。”还是改不了口。 “是。”韩雨和韩霜一福後退下。 红姑一手捧著药碗一手撑起韩首非的头,“韩尊非,来,吃药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不要打我娘……走开!”他烧得太厉害,以致常常会有些呓语。 “小心药……又打翻了。”一下子清醒,一下于昏迷,有时剧烈挣扎,还把药碗撞翻,就像现在。 “我不是杂种……”韩尊非扭动得厉害,粗蛮的动作没有控制力道,迫使她不得不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以免他伤了自己。 “你醒醒,你在作恶梦。” “不要……”他猛力的推开她,奋力的坐起,猝地睁开眼,激烈的粗喘,看了一旁的红姑,“我……我怎么了?” “你醒了?”她回神,连忙拿起一旁沾湿的布巾替他擦乾净身上的药汁,“已经没事了。][江姑。]韩尊非贬了下眼睑,认出她後,颓然仰躺回床上,[这次我又昏迷了多久?”醒了又昏睡,日子不知不觉中流逝。 “三天三夜。”他下巴都冒出青髭,看起来多了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该死的!”他低咒。 “还好,你的烧已经退了,这些日子府里上下都为了你而担心。]红姑轻轻的擦拭他的睑,哂然一笑,“我还想是不是我命带扫把,一进门就害你生玻”猝不及防的手腕被箝制祝 “没有这回事。”韩举非严厉的道。 被他一吼,红姑心卜通的漏跳一拍,望著他刀凿斧刻的冷硬线条构成的刚毅脸庞,完全看不出喜怒形色,一股尊贵慑人的冷傲霸气无形散发,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人面前不敢造次。 抽出手,她慌张的抹净他後,结结巴巴的道:“呃,我去弄点吃的来给你,你先休息一下。]才转身,手腕又被握祝 “别走。]体虚的韩尊非嗓音沙哑,散发勾魂的磁性。 第19章 他想干麽?红姑不敢迎视他灼热的视线,手腕传来他温暖的肤触,令她心坪地一跳,整张脸红通通的像虾子跌进水里煮熟了,脑海里浮现在跟他之间发生过的亲密昵举动,她羞赧的低垂蚝首。 门咿呀的被推开。 “老哥,你总算醒了,差点没把嫂子给吓坏,想她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你形销骨立,日渐憔悴。”古绍华大剌剌的闯进来,若无其事得彷佛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红姑不著痕迹的抽回手,脸颊浮现狼狈的潮红,低垂著头嗫嚅,“没有啦,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听听,嫂子什麽都替你著想,她嫁给你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大老粗还真是糟蹋,你瞧瞧才没几天,她那芙蓉睑都瘦得不成人形,你就算没有眼睛,也该体贴一下嫂子让她回房去休息……” [出去。]冷不防韩尊非冒出一句。 古绍华呆楞了下,“你干麽?我可是你的好兄弟,特地来探望你……” “要我叫人把你丢出去吗?”他冷道。 “好好,我出去,唉,有了异性没有人性。”古绍华眸底闪过一抹狡诈,抛给他们贼兮兮的眼神后退出。红姑面红耳赤,[我也出去好了。]低着的头的她正要转身,手腕又被他抓住,她被拖回他身边。 [过来,陪我躺下。]不大的音量散发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羞怯的抬眼,瞄了他漆黑如墨的星眸深不见底,病愈的脸诚写满虚弱,又逞强的不肯示弱的抬起下已。 [只是躺而已?]她偷窥的瞄瞄病中依旧英俊慑人的他。 [你不用担心,以我现在的状况就算真想到对你如何也使不上力,除非你想要,我还是可以配合。毕竟我们是夫妻,]语带双关。 红姑两颊酡红,迟疑了片刻,缓缓脱下绣鞋躺在他身侧,忐忑不安的靠着他,身子僵硬如石不敢乱动。[过来一点。]韩尊非强硬的用钢铁般的胳臂和铜夫妇铁壁的胸膛,不由分说的锁住她柔软的娇躯。红奶身子硬邦邦的,心跳剧烈,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他会吻她吗a?他要让他们夫妻名分成为事实吗? 谁知他只是楼著她,下巴顶在她头上-喃喃的低语,“我刚刚作了恶梦,我梦到我娘亲。” 红姑没有答腔,他柔和沙哑的嗓音溶化了她的防备,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慢慢放松。从她这几日照顾他听到断断续续的梦呓,以及曾听说的流言,隐约拼凑出他的过往,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主动谈起,这是否意味她在他心中有不同。想到这,她心底的喜悦慢慢扩大。 “在我的印象中,我娘亲都是孱弱的躺在病榻上,苍白的脸上只有勉强的笑,为了保护我,她含辛茹苦在王府忍气吞声,忍受著王爷的忽视及几位夫人的欺凌,直到病势加重身故,她从来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隐约听得出鼻音浊重流露出一丝脆弱,他是在哭吗?红姑没有回头,因为她很清楚男人自尊和将军的威严不容许他在人前示弱。 “别说了,你现在有我,以後不会有人欺负你,我给你掌上执起他的双手拉至胸前,她紧搂箸他粗壮结实的胳臂,举到脸颊边摩掌。 忆起那几日他发高烧,忽冷忽热吓坏了她,有时听不到他的呼吸,她还要贴著他胸口才能感受他心脏微弱的跳动,恐惧他有什么万一。 感念上苍,他无恙!在此时此刻,偎著他宽厚的臂变,她有种身为人妻的领悟,他是她夫。 红姑转身反抱著他,埋首在他胸口,羞怯的发出蚊纳之声,[我爱你。]“你说什么?”韩等非没听清楚,颤抖的低问。莫名的狂喜凝聚胸口,她刚刚是在说爱吗? “没什麽,快睡吧。”红姑忙不迭的闭上眼。 “等等,你再说一次,一次就好了。”耳畔传来的是她规律熟睡的呼吸声,望著她眼下黑眼圈,将问话咽回喉咙,不忍吵醒她。 没关系,来日方长,迟早有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不一会儿,两人沉入了梦乡。 真丢脸,她居然在他怀里睡著了,而且还睡到日上三竿。 “夫人,你醒了。” 韩雨和韩霜各自端著洗脸水和乾净的衣裳进门。 “谢谢。”红姑接过韩雨扭乾的布巾洗脸,接过韩雨递来的薄荷茶漱口。“韩尊非呢?”还是改不了口。 “爷一早去巡视产业,晚些会回来。”韩霜拿箸衣服替她穿上。[夫人,我替你更衣。” “麻烦你了。”谁叫将军府规矩多如牛毛。 “夫人,我替你梳发。”边让韩霜替她挽起妇人髻,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真难相信半个月前她还在逃家中,转眼却已为人妻。 这时敲门声响起,拉回她飘离的思绪。 “进来。”红姑侧著头。 “夫人,打扰了。”只见韩五对身後一群奴仆指挥若定,[你们把柬西搬进来,小心点,别弄脏了,先放这边就可以了。”他们捧著一堆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进了房间。 [这是做什麽?”红姑一怔。 韩五不卑不亢的朝她拱手一揖,“夫人,这些是爷要我们拿来给你的,韩五告退了。]带上了门。 “夫人,爷真的很疼你。”韩雨羡慕的道。 红姑淡扫一眼那些堆满桌椅和床上的礼物,心中百味杂陈。 实际上来说,她不过是个代替尤府出嫁的新娘,他对她越好只会让她更难受,早在初相遇心就已经沦陷而无法自拔。若是哪天尤府千金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做?想到这,心旁徨得不知所措。 “爷。” 沉浸思绪中的红姑浑然不知他的进门。 韩尊非挥手斥退丫环,来到她身後,“在想什么?,”俯身掬起她一撮云鬓轻轻一吻。 “你回来啦!”红姑羞赧的弹跳起身,“别这样。”还是不太习惯他偶尔突然的亲密举动。 [怎麽了?]他挑眉,冷峻的黑瞳闪过一丝不悦。 [有外人在……]当她转头,早已不见识趣的丫环,不敢迎视他炽热的眸光,她连忙找一个安全的话题。下巴朝满桌的金银珠宝点了点。[你为什么叫韩五送那些东西?]“你不喜欢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而是你还觉得很浪费?][我宠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对?][这不算好不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尤家千金出现了呢?]红姑不容自己沉滋在他编织的温柔里,或许嫁给他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但哪天他找回了尤千金,他不要她时,她一定会心碎。她从没听他说过爱! 韩尊非一脸阴鸷,[你已经跟我拜了堂,嫁入我韩家门,就是我韩某人的妻子,这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我警告你,你最好打消任何离开的愚念头,要是堂堂大将军之妻逃走的消息传开的话,你叫我脸往哪摆?还是说你希望我成为天下的笑柄。]终究他只是担心是他颜面问题和男人的尊严。[可是……]他霸道的语气也让他困惑,多得是名门闺女贵族千金想嫁他,为什么他会选择她?她很想知道,却没有勇气问。 “就算用绑的我也不允许你离开。];猝不及防精鲁的攫住她的手腕一扯,红姑跌进他怀里,身体被他铁臂箝制着动弹不得。她的身体被紧抱着几科透不过气。隔着衣裳感受他火热坚硬的身躯地熨烫她的肌肤,她心脏窜过一阵战栗。 [你是我的。]韩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爷,老爷的大夫人、三夫人、五夫人连袂来访,正在大厅等候。]韩尊非霍地松开了她,深遂子眸刹那间恢复了冷漠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奇异的红姑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透骨的冰寒,她不由自主的打个机伶,胸口闷窒得像被挤压勒紧。 他的亲人来访,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疑问终究没问出口,因为他已经起身离席。 “你在房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等等,我也去,我这做妻子的也该向你的长辈们打声招呼才是。”无法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她跟著他的步伐。 “不需要,她们只是韩府的过客,不会打扰到你,你不必理会她们。”韩尊非冷嗤一笑。 “可是我想去。]注视他孤独的影子,红姑不知哪来的股冲动抱住他的手臂,彷佛这样就可以帮他赶走那些孤独,给他力量。 他挑了下厉眉。 “我陪你,无论你去哪。”她绽开坚定的笑靥,紧搂著他不放,他的大掌真的好冰,她不禁用两只小手包裹着搓揉。 徐缓的温柔自她的小手、自她温暖的身体沁透身心,他冰冷的胸口一下注入奇异的暖流,让他忘了推开她,直到进入了前厅。 大厅内气氛陡降像是在冰窖里,阵阵沁人穿骨的寒冷使得红姑不自觉的偎著韩尊非的臂弯。 “哎呀,我道是谁来了。” 一个尖锐的火鸡叫声引起红姑汪意,她抬头只见大厅椅上坐了三位妇人,一群丫餐和侍婢陪著,叫声是从浓妆艳抹,全身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口中发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到妓院,见着了老鸨。 [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少爷,大娘我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要见大少爷真难,人一飞黄腾达连亲人都不认,连三娘要来还得经通报。”尖酸刻薄的话是出自中年妇人左侧穿得花枝招展的胖妇。 “尊非少爷。”右侧是一身朴素的妇人,蛾眉淡扫,头梳蜜环推髻,荏弱纤细似赵飞燕,一身素白在一群花花绿绿中更显突出,红姑发现韩尊非眼神变了,在看到妇人时,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第20章 [大娘、三娘、五娘,好久不见。]韩尊非施个冷漠的一眼。 一旁的红姑保持沉默,在搞不清状况下不方便插话。听他们对话,这三位应该是他爹的老婆们,可是气氛有些危异。[这是我爹的家人。]韩尊非轻描淡写的向她介绍。[大娘韩月如,二娘柯清燕,五娘宁彩衣,以及其他没有名分的三妻四妾]侍婢丫环中有人脸色变了变。 韩月如脸色乍红乍白,旋即挤出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晚辈,你成亲这么重要的大事没有长辈做主怎成?][就是说,老爷走了多年,身为长辈我们自然得来瞧瞧……这个全身看起来没几两肉,皮肤黑抹抹,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是哪来的?]柯清燕傲慢无礼的上前绕红姑打量。 红姑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腼典的放的放手。[大夫人、三夫从、五夫人,以及各位夫人,你们好,我是……]她礼貌性的颔首,话声没完就被打断。 韩月如虚应了声,唤著一旁白衣妇人,[彩衣,你过来瞧瞧,跟当年的你比起来还真是天壤之别。]气氛有些尴尬!这是什么意思?红姑满头雾水。 “是,大夫人。”宁彩衣趋前,温柔的朝红姑浅笑。“你就是尤家千金,韩少爷的未婚妻吗?” “她不是。”韩质非淡道。 红姑注意到那名唤彩衣的妇人在听到韩举非否认时,眼神问过一抹松口气的释怀。 “说的也是,像这样来路不明又没有礼教的丫头怎么能进我们韩王府,你怎麽随便就把外人带进府,万一手脚不乾净,出了什么差池谁担待得起,这里每一件宝物都是皇上御赐。]韩月如说话夹枪带棍,让红姑著实不舒服,要不是碍於她们是长辈,她早就拳头挥过去,哪管对方是男是女。 “就是说,大姊,我看我们再不出面,我们韩府的财产被外人掏空了都不晓得。]柯清燕补上一句。 这两个长得像火鸡的老女人! “她不是尤千金,她是我的妻子卫红姑。”韩尊非语气坚定的补道,握紧了红姑的手,一道暖流自他长满粗茧的掌心流入她体内。 “什么?”彩衣脸色惨白。 “你没娶尤家千金?却娶这个野丫头?”韩月如、柯清燕和几个後娘眼底难掩喜悦,表面却佯装微愠,“你没有遵循你爹遗嘱?你可知道这後果?” “韩王府那一点财产我还不看在眼里,就留著让各位夫人养老吧。”韩尊非冷笑,岂看不出这些女人眼中流露的贪婪。 “你说这什么话,这贱婢生的杂种……” “砰-.”桌子被拳头打出一个洞,吓得各位夫人噤若寒蝉。 红姑甩甩手,皮笑肉不笑,“韩尊非,你家有开妓院吗?]向来她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欺她,十倍奉还。 “我家不开妓院。” “那怎么会有天生长得像老鸨的老太婆?”她故作惊诧。 “放肆!”韩月如脸色一青一白。 “人先自重而後人敬之,对於尖酸刻薄,讲话没内涵的老太婆就不必客气。”红姑处之泰然。 “你好大胆子,也不想想自己什麽身分地位。]柯清燕冷笑。 红始不疾不徐的微笑道:“夫人,我胆子一向不小,从小见多了长相比妖魔鬼怪还丑陋,内心阴毒如蛇蝎的人,至今还没被吓到过,贵夫人可以荣任榜首。]面日可憎的排行。 “你这贱婢……”韩月如怒不可抑的扬起手。 “大娘,这里不是韩王府,别失了你贵夫人的风度。”韩尊非疾如闪电的在韩月如有动作闪到红姑身前,瞬时的握住韩月如挥下的肥掌,平静无起波澜的阳刚脸庞上慑人威严无形迸发。 气氛一下陷入僵窒,双方对峙。 [爷、大太夫人、三太夫人、五大夫人,西厢房已经打扫好,请各位大夫人随小的来。”这时韩五从门外进来及时化解了僵局。 韩月如鼻哼一声,重重的放下手,睥睨箸两人,“哼,贱婢生的杂种,难怪目无等长。” “你这三八婆说什么?”一旁听著的红姑脸都绿了,按捺不住的冲上前咆哮,一旁韩尊非及时勾住她的腰。“让我揍扁这臭八婆!”她们怎麽可以这样污辱人,光想到韩尊非在她们凌虐下生活多年,她心如刀割。 而她们这些嘴里吐著歹毒残忍的话的妇人是韩尊非的亲人,也难怪他没跟她们同祝还好她跟来,要不然不知道沉默寡言的韩尊非会遭受怎样无形的恶毒言词伤害。 该死的,她发现她涉入太深了。真糟糕,不是吗? “大姊,别这样说。”彩衣不舍的凝睇面无表情的韩尊非。 “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省得碍了人家眼。”韩月如不屑的道,浩浩荡荡的率颌娘子军离去。 “说的也是,早知道养个野狗也好过杂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老爷的种。”柯清燕撂下讥讽的话扬长而去。 “你们站住,你们这些不要睑的女人,长得面目可增靠粉都遮不了丑,嘴巴比猪粪还臭,你们才是没知识没气质的泼妇……”红姑还想追上去破口大骂。 “够了。”韩尊非没有温度的打断她。 “她们太过分,就算是长辈也不能出口伤人。]眼眶中蓄满泪水,她强忍着鼻酸,抹去控制不住满溢出眼角的泪水。她不哭的,就算小时後跌破头差点没命她也没哭。 “嘴巴长在她们脸上,随她们说去,而且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辩。]韩尊非看到她的眼泪,呼吸一窒,胸口满塞的情潮暴涨冲入喉头。该死的、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不舍。 “你怎能看得如此淡泊?”红姑抽噎,望著一睑淡然疏离的韩尊非,从她们的对话中,她隐约明白了他的身世。 那孤绝萧索的身影拧痛她的心,不知哪来的冲动她自他背後抱紧他,将脸埋在他高大伟岸的背,鼻头热热酸酸的。 韩尊非深呼吸的没有回头,平静的开口,“你这是干什麽?” “你是个烂好人。”她心疼呀! 好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说他是残忍冷酷的恶魔和狠戾嗜血的刽子手倒不少。 “我该谢谢你的恭维。]韩梦非佯装自若,轻易的扳开她的手,退後三步与她保持距离。 都过了这些年,听过比这更丑陋恶毒的讽刺,这些已经不算什么。有时候无情的言语比利刃还要伤人,经历过大风大浪,杀戮沙场的生死关头,还有什麽不能看透。心里清楚她们不过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妇道人家,除了只会卖弄嘴皮,贪婪骄傲,见钱眼开,背地搞些小把戏外,不会有什么太大作为!比起藏污纳垢,钩心斗角的官场好大多。 “你就是太好心肠才会被她们吃定。”红姑抹去泪,愤愤不平。[这些老鸡母仗箸自已是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嚣张跋扈,要是我早就反击回去,骂她们个狗血淋头,让她们知道不是人人都好欺负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斗个你死我活,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呢?”随时都可能死於非命。 红姑抬起头望著他孤绝的身影,冷镌的侧廓,两泓深潭的眼尾浮现历尽沧桑的纹路,深刻得彷佛一刀刀镂刻在她心坎,刺痛了她。 她叹息,情不自禁的抬起小手轻抚那纹路,“你明明没有大我几岁,为什么看起来像老头子?” 韩尊非心紧缩了下,深邃子眸霎时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惊愕,他迅捷的攫住她放肆逾矩的小手。 红姑心坪地漏跳一拍,在他瞬也不瞬的注视下脸儿一热。 四目相接,时间空间在那一刻停止。 “咳咳……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门口冒出不识时务的打岔声,古绍华饶富兴味的梭巡两人。挑水弄得满身湿的他惋惜错过见识韩家娘子军与韩老哥对决的场面,不过这一幕男女含情脉脉也够值回票价。 “你事情做完了吗?”韩尊非放开她,一张漠然的脸庞看不出形色。 “还没,不过……”古绍华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还不快去,或者你嫌太少。” “我去,我马上去。”唉,他这是为谁忧为谁忙,看来这死人脸根本不需要人帮忙,“嫂子,我这老哥个性不太好,脾气也很差,但,还称得上不太坏的人,他拜托你照顾了。” “呃……好。”面红耳赤的红姑呆了下。 “你说够了没?”韩质非沉下睑。 古绍华皮皮笑道:“说完了,你们小俩口慢慢聊。”一溜烟的消失。 “别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他喜欢开玩笑。]韩尊非轻描淡写的道。“你回房去休息吧,为了你好没事尽量别出房门。]他不希望她和爹亲的三妻四妾碰上,免得又是一团乱。 “噢。”他冷淡的口气宛若一根针扎入她心窝。 [还有我明早要出府趟,你在府里有什麽需要就跟韩五提。]他要去哪? 她胸口一室,却问不出口,她以什麽身分去问?虽然心里很想知道,可是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一个举无轻重的代嫁新娘。 叫唤声惊醒了红姑,她迟疑的抬起头,揉揉睡意蒙胧的双眼。 明亮的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来,让眼睛险些睁不开。她睡了多久?韩尊非可曾醒过来?探手去触碰他的额。 他的身体依然火烫,头发湿湿的贴在额头,黝黑的脸颊浮现不健康的红晕,渗出汗珠,怕湿了棉被,她得不时拿布巾给他擦拭。 [药煎好了。]韩雨捧著药碗。 “夫人,你要不要去歇息下?”韩霜低问。 “没关系,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就好。 第21章 还有你们别那么多礼,叫我红姑就好了。]红姑接过韩雨手中的药碗,小心翼翼的吹凉。[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下去了。]韩雨和韩霜相视一眼后,韩雨问:“夫人,还有什麽我们帮得上忙的?” 从她不假他人之手,缌照顾爷的态度可以感受她的真心,府里的奴仆看在眼里,渐渐认同了她。加上韩十和韩十一已经为她的身分疑虑做了澄清,就算韩总管对她还有些微词,明明是尤家千金怎么变成她,不过大夥也都慢慢的接受了这位没有骄气,又平易近人的替代新娘。 红姑停顿想了下,“那就麻烦你们帮我准备一些热粥,我想韩尊非清醒时或许会饿。”还是改不了口。 “是。”韩雨和韩霜一福後退下。 红姑一手捧著药碗一手撑起韩首非的头,“韩尊非,来,吃药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不要打我娘……走开!”他烧得太厉害,以致常常会有些呓语。 “小心药……又打翻了。”一下子清醒,一下于昏迷,有时剧烈挣扎,还把药碗撞翻,就像现在。 “我不是杂种……”韩尊非扭动得厉害,粗蛮的动作没有控制力道,迫使她不得不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以免他伤了自己。 “你醒醒,你在作恶梦。” “不要……”他猛力的推开她,奋力的坐起,猝地睁开眼,激烈的粗喘,看了一旁的红姑,“我……我怎么了?” “你醒了?”她回神,连忙拿起一旁沾湿的布巾替他擦乾净身上的药汁,“已经没事了。][江姑。]韩尊非贬了下眼睑,认出她後,颓然仰躺回床上,[这次我又昏迷了多久?”醒了又昏睡,日子不知不觉中流逝。 “三天三夜。”他下巴都冒出青髭,看起来多了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该死的!”他低咒。 “还好,你的烧已经退了,这些日子府里上下都为了你而担心。]红姑轻轻的擦拭他的睑,哂然一笑,“我还想是不是我命带扫把,一进门就害你生玻”猝不及防的手腕被箝制祝 “没有这回事。”韩举非严厉的道。 被他一吼,红姑心卜通的漏跳一拍,望著他刀凿斧刻的冷硬线条构成的刚毅脸庞,完全看不出喜怒形色,一股尊贵慑人的冷傲霸气无形散发,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人面前不敢造次。 抽出手,她慌张的抹净他後,结结巴巴的道:“呃,我去弄点吃的来给你,你先休息一下。]才转身,手腕又被握祝 “别走。]体虚的韩尊非嗓音沙哑,散发勾魂的磁性。 他想干麽?红姑不敢迎视他灼热的视线,手腕传来他温暖的肤触,令她心坪地一跳,整张脸红通通的像虾子跌进水里煮熟了,脑海里浮现在跟他之间发生过的亲密昵举动,她羞赧的低垂蚝首。 门咿呀的被推开。 “老哥,你总算醒了,差点没把嫂子给吓坏,想她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你形销骨立,日渐憔悴。”古绍华大剌剌的闯进来,若无其事得彷佛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红姑不著痕迹的抽回手,脸颊浮现狼狈的潮红,低垂著头嗫嚅,“没有啦,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听听,嫂子什麽都替你著想,她嫁给你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大老粗还真是糟蹋,你瞧瞧才没几天,她那芙蓉睑都瘦得不成人形,你就算没有眼睛,也该体贴一下嫂子让她回房去休息……” [出去。]冷不防韩尊非冒出一句。 古绍华呆楞了下,“你干麽?我可是你的好兄弟,特地来探望你……” “要我叫人把你丢出去吗?”他冷道。 “好好,我出去,唉,有了异性没有人性。”古绍华眸底闪过一抹狡诈,抛给他们贼兮兮的眼神后退出。红姑面红耳赤,[我也出去好了。]低着的头的她正要转身,手腕又被他抓住,她被拖回他身边。 [过来,陪我躺下。]不大的音量散发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羞怯的抬眼,瞄了他漆黑如墨的星眸深不见底,病愈的脸诚写满虚弱,又逞强的不肯示弱的抬起下已。 [只是躺而已?]她偷窥的瞄瞄病中依旧英俊慑人的他。 [你不用担心,以我现在的状况就算真想到对你如何也使不上力,除非你想要,我还是可以配合。毕竟我们是夫妻,]语带双关。 红姑两颊酡红,迟疑了片刻,缓缓脱下绣鞋躺在他身侧,忐忑不安的靠着他,身子僵硬如石不敢乱动。[过来一点。]韩尊非强硬的用钢铁般的胳臂和铜夫妇铁壁的胸膛,不由分说的锁住她柔软的娇躯。红奶身子硬邦邦的,心跳剧烈,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他会吻她吗a?他要让他们夫妻名分成为事实吗? 谁知他只是楼著她,下巴顶在她头上-喃喃的低语,“我刚刚作了恶梦,我梦到我娘亲。” 红姑没有答腔,他柔和沙哑的嗓音溶化了她的防备,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慢慢放松。从她这几日照顾他听到断断续续的梦呓,以及曾听说的流言,隐约拼凑出他的过往,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主动谈起,这是否意味她在他心中有不同。想到这,她心底的喜悦慢慢扩大。 “在我的印象中,我娘亲都是孱弱的躺在病榻上,苍白的脸上只有勉强的笑,为了保护我,她含辛茹苦在王府忍气吞声,忍受著王爷的忽视及几位夫人的欺凌,直到病势加重身故,她从来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隐约听得出鼻音浊重流露出一丝脆弱,他是在哭吗?红姑没有回头,因为她很清楚男人自尊和将军的威严不容许他在人前示弱。 “别说了,你现在有我,以後不会有人欺负你,我给你掌上执起他的双手拉至胸前,她紧搂箸他粗壮结实的胳臂,举到脸颊边摩掌。 忆起那几日他发高烧,忽冷忽热吓坏了她,有时听不到他的呼吸,她还要贴著他胸口才能感受他心脏微弱的跳动,恐惧他有什么万一。 感念上苍,他无恙!在此时此刻,偎著他宽厚的臂变,她有种身为人妻的领悟,他是她夫。 红姑转身反抱著他,埋首在他胸口,羞怯的发出蚊纳之声,[我爱你。]“你说什么?”韩等非没听清楚,颤抖的低问。莫名的狂喜凝聚胸口,她刚刚是在说爱吗? “没什麽,快睡吧。”红姑忙不迭的闭上眼。 “等等,你再说一次,一次就好了。”耳畔传来的是她规律熟睡的呼吸声,望著她眼下黑眼圈,将问话咽回喉咙,不忍吵醒她。 没关系,来日方长,迟早有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不一会儿,两人沉入了梦乡。 真丢脸,她居然在他怀里睡著了,而且还睡到日上三竿。 “夫人,你醒了。” 韩雨和韩霜各自端著洗脸水和乾净的衣裳进门。 “谢谢。”红姑接过韩雨扭乾的布巾洗脸,接过韩雨递来的薄荷茶漱口。“韩尊非呢?”还是改不了口。 “爷一早去巡视产业,晚些会回来。”韩霜拿箸衣服替她穿上。[夫人,我替你更衣。” “麻烦你了。”谁叫将军府规矩多如牛毛。 “夫人,我替你梳发。”边让韩霜替她挽起妇人髻,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真难相信半个月前她还在逃家中,转眼却已为人妻。 这时敲门声响起,拉回她飘离的思绪。 “进来。”红姑侧著头。 “夫人,打扰了。”只见韩五对身後一群奴仆指挥若定,[你们把柬西搬进来,小心点,别弄脏了,先放这边就可以了。”他们捧著一堆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进了房间。 [这是做什麽?”红姑一怔。 韩五不卑不亢的朝她拱手一揖,“夫人,这些是爷要我们拿来给你的,韩五告退了。]带上了门。 “夫人,爷真的很疼你。”韩雨羡慕的道。 红姑淡扫一眼那些堆满桌椅和床上的礼物,心中百味杂陈。 实际上来说,她不过是个代替尤府出嫁的新娘,他对她越好只会让她更难受,早在初相遇心就已经沦陷而无法自拔。若是哪天尤府千金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做?想到这,心旁徨得不知所措。 “爷。” 沉浸思绪中的红姑浑然不知他的进门。 韩尊非挥手斥退丫环,来到她身後,“在想什么?,”俯身掬起她一撮云鬓轻轻一吻。 “你回来啦!”红姑羞赧的弹跳起身,“别这样。”还是不太习惯他偶尔突然的亲密举动。 [怎麽了?]他挑眉,冷峻的黑瞳闪过一丝不悦。 [有外人在……]当她转头,早已不见识趣的丫环,不敢迎视他炽热的眸光,她连忙找一个安全的话题。下巴朝满桌的金银珠宝点了点。[你为什么叫韩五送那些东西?]“你不喜欢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而是你还觉得很浪费?][我宠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对?][这不算好不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尤家千金出现了呢?]红姑不容自己沉滋在他编织的温柔里,或许嫁给他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但哪天他找回了尤千金,他不要她时,她一定会心碎。她从没听他说过爱! 韩尊非一脸阴鸷,[你已经跟我拜了堂,嫁入我韩家门,就是我韩某人的妻子,这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我警告你,你最好打消任何离开的愚念头,要是堂堂大将军之妻逃走的消息传开的话,你叫我脸往哪摆?还是说你希望我成为天下的笑柄。]终究他只是担心是他颜面问题和男人的尊严。[可是……]他霸道的语气也让他困惑,多得是名门闺女贵族千金想嫁他,为什么他会选择她? 第22章 她很想知道,却没有勇气问。 “就算用绑的我也不允许你离开。];猝不及防精鲁的攫住她的手腕一扯,红姑跌进他怀里,身体被他铁臂箝制着动弹不得。她的身体被紧抱着几科透不过气。隔着衣裳感受他火热坚硬的身躯地熨烫她的肌肤,她心脏窜过一阵战栗。 [你是我的。]韩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爷,老爷的大夫人、三夫人、五夫人连袂来访,正在大厅等候。]韩尊非霍地松开了她,深遂子眸刹那间恢复了冷漠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奇异的红姑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透骨的冰寒,她不由自主的打个机伶,胸口闷窒得像被挤压勒紧。 他的亲人来访,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疑问终究没问出口,因为他已经起身离席。 “你在房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等等,我也去,我这做妻子的也该向你的长辈们打声招呼才是。”无法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她跟著他的步伐。 “不需要,她们只是韩府的过客,不会打扰到你,你不必理会她们。”韩尊非冷嗤一笑。 “可是我想去。]注视他孤独的影子,红姑不知哪来的股冲动抱住他的手臂,彷佛这样就可以帮他赶走那些孤独,给他力量。 他挑了下厉眉。 “我陪你,无论你去哪。”她绽开坚定的笑靥,紧搂著他不放,他的大掌真的好冰,她不禁用两只小手包裹着搓揉。 徐缓的温柔自她的小手、自她温暖的身体沁透身心,他冰冷的胸口一下注入奇异的暖流,让他忘了推开她,直到进入了前厅。 大厅内气氛陡降像是在冰窖里,阵阵沁人穿骨的寒冷使得红姑不自觉的偎著韩尊非的臂弯。 “哎呀,我道是谁来了。” 一个尖锐的火鸡叫声引起红姑汪意,她抬头只见大厅椅上坐了三位妇人,一群丫餐和侍婢陪著,叫声是从浓妆艳抹,全身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口中发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到妓院,见着了老鸨。 [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少爷,大娘我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要见大少爷真难,人一飞黄腾达连亲人都不认,连三娘要来还得经通报。”尖酸刻薄的话是出自中年妇人左侧穿得花枝招展的胖妇。 “尊非少爷。”右侧是一身朴素的妇人,蛾眉淡扫,头梳蜜环推髻,荏弱纤细似赵飞燕,一身素白在一群花花绿绿中更显突出,红姑发现韩尊非眼神变了,在看到妇人时,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大娘、三娘、五娘,好久不见。]韩尊非施个冷漠的一眼。 一旁的红姑保持沉默,在搞不清状况下不方便插话。听他们对话,这三位应该是他爹的老婆们,可是气氛有些危异。[这是我爹的家人。]韩尊非轻描淡写的向她介绍。[大娘韩月如,二娘柯清燕,五娘宁彩衣,以及其他没有名分的三妻四妾]侍婢丫环中有人脸色变了变。 韩月如脸色乍红乍白,旋即挤出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晚辈,你成亲这么重要的大事没有长辈做主怎成?][就是说,老爷走了多年,身为长辈我们自然得来瞧瞧……这个全身看起来没几两肉,皮肤黑抹抹,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是哪来的?]柯清燕傲慢无礼的上前绕红姑打量。 红姑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腼典的放的放手。[大夫人、三夫从、五夫人,以及各位夫人,你们好,我是……]她礼貌性的颔首,话声没完就被打断。 韩月如虚应了声,唤著一旁白衣妇人,[彩衣,你过来瞧瞧,跟当年的你比起来还真是天壤之别。]气氛有些尴尬!这是什么意思?红姑满头雾水。 “是,大夫人。”宁彩衣趋前,温柔的朝红姑浅笑。“你就是尤家千金,韩少爷的未婚妻吗?” “她不是。”韩质非淡道。 红姑注意到那名唤彩衣的妇人在听到韩举非否认时,眼神问过一抹松口气的释怀。 “说的也是,像这样来路不明又没有礼教的丫头怎么能进我们韩王府,你怎麽随便就把外人带进府,万一手脚不乾净,出了什么差池谁担待得起,这里每一件宝物都是皇上御赐。]韩月如说话夹枪带棍,让红姑著实不舒服,要不是碍於她们是长辈,她早就拳头挥过去,哪管对方是男是女。 “就是说,大姊,我看我们再不出面,我们韩府的财产被外人掏空了都不晓得。]柯清燕补上一句。 这两个长得像火鸡的老女人! “她不是尤千金,她是我的妻子卫红姑。”韩尊非语气坚定的补道,握紧了红姑的手,一道暖流自他长满粗茧的掌心流入她体内。 “什么?”彩衣脸色惨白。 “你没娶尤家千金?却娶这个野丫头?”韩月如、柯清燕和几个後娘眼底难掩喜悦,表面却佯装微愠,“你没有遵循你爹遗嘱?你可知道这後果?” “韩王府那一点财产我还不看在眼里,就留著让各位夫人养老吧。”韩尊非冷笑,岂看不出这些女人眼中流露的贪婪。 “你说这什么话,这贱婢生的杂种……” “砰-.”桌子被拳头打出一个洞,吓得各位夫人噤若寒蝉。 红姑甩甩手,皮笑肉不笑,“韩尊非,你家有开妓院吗?]向来她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欺她,十倍奉还。 “我家不开妓院。” “那怎么会有天生长得像老鸨的老太婆?”她故作惊诧。 “放肆!”韩月如脸色一青一白。 “人先自重而後人敬之,对於尖酸刻薄,讲话没内涵的老太婆就不必客气。”红姑处之泰然。 “你好大胆子,也不想想自己什麽身分地位。]柯清燕冷笑。 红始不疾不徐的微笑道:“夫人,我胆子一向不小,从小见多了长相比妖魔鬼怪还丑陋,内心阴毒如蛇蝎的人,至今还没被吓到过,贵夫人可以荣任榜首。]面日可憎的排行。 “你这贱婢……”韩月如怒不可抑的扬起手。 “大娘,这里不是韩王府,别失了你贵夫人的风度。”韩尊非疾如闪电的在韩月如有动作闪到红姑身前,瞬时的握住韩月如挥下的肥掌,平静无起波澜的阳刚脸庞上慑人威严无形迸发。 气氛一下陷入僵窒,双方对峙。 [爷、大太夫人、三太夫人、五大夫人,西厢房已经打扫好,请各位大夫人随小的来。”这时韩五从门外进来及时化解了僵局。 韩月如鼻哼一声,重重的放下手,睥睨箸两人,“哼,贱婢生的杂种,难怪目无等长。” “你这三八婆说什么?”一旁听著的红姑脸都绿了,按捺不住的冲上前咆哮,一旁韩尊非及时勾住她的腰。“让我揍扁这臭八婆!”她们怎麽可以这样污辱人,光想到韩尊非在她们凌虐下生活多年,她心如刀割。 而她们这些嘴里吐著歹毒残忍的话的妇人是韩尊非的亲人,也难怪他没跟她们同祝(奇*书*网^.^整*理*提*供)还好她跟来,要不然不知道沉默寡言的韩尊非会遭受怎样无形的恶毒言词伤害。 该死的,她发现她涉入太深了。真糟糕,不是吗? “大姊,别这样说。”彩衣不舍的凝睇面无表情的韩尊非。 “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省得碍了人家眼。”韩月如不屑的道,浩浩荡荡的率颌娘子军离去。 “说的也是,早知道养个野狗也好过杂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老爷的种。”柯清燕撂下讥讽的话扬长而去。 “你们站住,你们这些不要睑的女人,长得面目可增靠粉都遮不了丑,嘴巴比猪粪还臭,你们才是没知识没气质的泼妇……”红姑还想追上去破口大骂。 “够了。”韩尊非没有温度的打断她。 “她们太过分,就算是长辈也不能出口伤人。]眼眶中蓄满泪水,她强忍着鼻酸,抹去控制不住满溢出眼角的泪水。她不哭的,就算小时後跌破头差点没命她也没哭。 “嘴巴长在她们脸上,随她们说去,而且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辩。]韩尊非看到她的眼泪,呼吸一窒,胸口满塞的情潮暴涨冲入喉头。该死的、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不舍。 “你怎能看得如此淡泊?”红姑抽噎,望著一睑淡然疏离的韩尊非,从她们的对话中,她隐约明白了他的身世。 那孤绝萧索的身影拧痛她的心,不知哪来的冲动她自他背後抱紧他,将脸埋在他高大伟岸的背,鼻头热热酸酸的。 韩尊非深呼吸的没有回头,平静的开口,“你这是干什麽?” “你是个烂好人。”她心疼呀! 好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说他是残忍冷酷的恶魔和狠戾嗜血的刽子手倒不少。 “我该谢谢你的恭维。]韩梦非佯装自若,轻易的扳开她的手,退後三步与她保持距离。 都过了这些年,听过比这更丑陋恶毒的讽刺,这些已经不算什么。有时候无情的言语比利刃还要伤人,经历过大风大浪,杀戮沙场的生死关头,还有什麽不能看透。心里清楚她们不过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妇道人家,除了只会卖弄嘴皮,贪婪骄傲,见钱眼开,背地搞些小把戏外,不会有什么太大作为!比起藏污纳垢,钩心斗角的官场好大多。 “你就是太好心肠才会被她们吃定。”红姑抹去泪,愤愤不平。[这些老鸡母仗箸自已是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嚣张跋扈,要是我早就反击回去,骂她们个狗血淋头,让她们知道不是人人都好欺负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斗个你死我活,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呢?” 第23章 随时都可能死於非命。 红姑抬起头望著他孤绝的身影,冷镌的侧廓,两泓深潭的眼尾浮现历尽沧桑的纹路,深刻得彷佛一刀刀镂刻在她心坎,刺痛了她。 她叹息,情不自禁的抬起小手轻抚那纹路,“你明明没有大我几岁,为什么看起来像老头子?” 韩尊非心紧缩了下,深邃子眸霎时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惊愕,他迅捷的攫住她放肆逾矩的小手。 红姑心坪地漏跳一拍,在他瞬也不瞬的注视下脸儿一热。 四目相接,时间空间在那一刻停止。 “咳咳……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门口冒出不识时务的打岔声,古绍华饶富兴味的梭巡两人。挑水弄得满身湿的他惋惜错过见识韩家娘子军与韩老哥对决的场面,不过这一幕男女含情脉脉也够值回票价。 “你事情做完了吗?”韩尊非放开她,一张漠然的脸庞看不出形色。 “还没,不过……”古绍华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还不快去,或者你嫌太少。” “我去,我马上去。”唉,他这是为谁忧为谁忙,看来这死人脸根本不需要人帮忙,“嫂子,我这老哥个性不太好,脾气也很差,但,还称得上不太坏的人,他拜托你照顾了。” “呃……好。”面红耳赤的红姑呆了下。 “你说够了没?”韩质非沉下睑。 古绍华皮皮笑道:“说完了,你们小俩口慢慢聊。”一溜烟的消失。 “别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他喜欢开玩笑。]韩尊非轻描淡写的道。“你回房去休息吧,为了你好没事尽量别出房门。]他不希望她和爹亲的三妻四妾碰上,免得又是一团乱。 “噢。”他冷淡的口气宛若一根针扎入她心窝。 [还有我明早要出府趟,你在府里有什麽需要就跟韩五提。]他要去哪? 她胸口一室,却问不出口,她以什麽身分去问?虽然心里很想知道,可是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一个举无轻重的代嫁新娘。 第八章 “夫人用膳了。” “夫人请关上窗子,今天风寒露重。]“我知道了。”靠窗子边俯瞰的红姑转身,看著面无表情的韩雨和韩霜。“还有,叫我红姑就好了。” “夫人,今早的事请你别介意,老爷的几位夫人每年都会来闹上那么一回,她们也不想想这个家还不是爷一个人在撑,否则她们哪能过如此优渥奢侈的生活。”说著韩雨愤愤不平。 “韩雨。”韩霜投给示警的一眼,打断她的话。 韩雨吐了吐舌头,噤若寒蝉。 “没关系。”她大概猜得出来韩尊非应该是庶出之子,而大夫人未孕,韩老爷过世,韩家继承权自然落到韩尊非身上,想当然耳几位夫人心里不平衡,只是那位五夫人又跟韩尊非是何种关系,这才是她百思不解之处。 韩需带著韩雨一福,“小姐,我们先告退了。]“等下,你们知道你们爷去哪了?”他该不会丢下她在这麽冷清的大房子里一一人落跑了。 [这我们下人不清楚,小姐可以去问韩总管。”韩霜朝欲言又止的韩雨使眼色,两人相偕离去。 留下红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 这里房间固然华丽,比她家前厅还大,却空乏冷清得令人生寒,突然她有点怀念那小小的窝以及她身边伶俐的丫环,还有跟娘打打闹闹的日子,看来她还真有点虐待狂! 在这种大户人家,她决定与其坐以待毙闷死自己,不如走出门去摸索,欣赏下精致华丽用钱砸出来的人工造景。 无意惊动门口守卫,红姑从二楼窗口跃下,轻盈落到地面,沿著偌大的湖畔行走,不期然一个争执和哭泣声飘入她的耳中。 在阴郁茂密的树林中一对男女在拉拉扯扯,男的一身漆黑,冷酷无情的活像尊石雕像,不为所动,正是她不见人影的韩尊非,至于女的,竟然是韩家老爷的五夫人。 这是什麽情况?红姑连忙闪到树丛後蹲箸,以免被发现。 “非儿。” “放开。”淡扫一眼彩衣揪著他衣服的手,让她瑟缩的松手。 “抱歉,我只是想请你听我说几句话。” “请注意你的身分,五娘。]冷傲的韩尊非停下脚步。[还有别叫我这个名,你不配,]“非儿,为什麽你会变成这样冷酷无情,我们以前感情不是很要好,我还是你彩衣姊姊呀。”彩衣泫然欲泣。嘴角弯起讥诮的线条,他嗤声冷笑,“现在来跟我叙旧是嫌我那短命的爹遗留的财富不够你们这群女人花用吗?还是说我爹在妓女床上两腿一伸,死得太早,可怜你像发情的母狗找不到男人满足你的饥渴?需要我买几个壮丁让你泄欲吗?” “你非要把我说得那麽不堪吗?”彩衣脸色一白。 “不是吗?当我从沙场归来,进房门看到的不就是你趴在我爹两腿间摆头乞怜?”韩尊非鄙夷的睨视她。 当人在沙场,耳闻他的女人与他年近知天命的爹有那么一腿,他还不相信!强忍著伤口的痛楚返家,亲眼目睹叫他震惊、心碎,看到全身酒气冲天、睡成死猪的爹,若非身旁的韩五和古绍华制止,他险些冲上前弑父逆伦,而那还不是最令他痛彻心扉,伤心欲绝的部分。 彩衣愕然,含愧的低垂蛲首,“那时我以为你已经……” “死了?於是你就赶紧跳上我爹的床,至少没有了小的还有个老的任你摆布?]丑陋的真相让人不堪。 她排面而泣,瘫坐在地,[我那时候怀了你的骨肉,你希望我怎么办?要是被人发现,我这辈子就完了。][哈,所以终究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就把那未成形的胎儿打成血泥弃于河中?]一股非愤凝塞胸口,他表面鼙怒不形于色。 [你……你怎么知道?]她感到震惊。[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韩尊非转身,不屑看这贪婪为私欲而残杀自己骨肉的女人,只会污了他的眼。 [不是这样的,因为大夫说我身体孱弱,有小产的危险,就算勉强生,胎儿也无法平安生下。]彩衣哭着辩驳,她也不想打掉自己的骨肉。 [不用再说了,]他闭了下眼,头也不回的走开。当彩衣贪慕虚荣的攀上他爹,舍弃了他们之间的誓约,他们之间两小无猜的感情就已经化为去烟随风消散,他不恨她,他只恨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而今他坐拥权势免得,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人人嘲讽的小杂种。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彩衣痛哭失声,颓然的跪坐在地,她知道这辈子永远的失去他了!韩尊非信步走出茂密的树林,站在红姑躲的树丛边,音调平板的道:“你还要在那喂蚊子吗?” 红姑吐了吐舌头,心虚的涨红了睑,感觉到两腿蹲麻,她吃力的爬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听,啊--”因为久蹲,两腿酸麻得使身子一晃,就像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心口被撞了下,怀中柔软馥香的娇躯紧贴著地的阳刚,鼻端弥漫著一股淡雅的芬芳,安抚了他烦躁的心情。 “你不会站好一点吗?”韩尊非粗声粗气,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轻易的受她影响,下腹炽热如熔铁。 “抱歉、抱歉。”红始尴尬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撑著他刚硬平坦如铜墙铁的胸膛、隔著一臂距离站稳。 她还乱摸!他脸色更难看了。 “她还在哭耶!”红姑瞧了眼不远在草地上哭得不可遏抑的彩衣,边哭边失魂落魄的爬起离去,似乎都没发现她。 “别理她。]韩尊非深呼吸的冷静下燥热感,没有回头的继续走,也不管她有没有跟上。 “这样好吗?”红姑跟上,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她大我七岁,曾经是我娘身边的丫环,在我娘过世後,是她一手拉拔我长大。”韩举非不知为何嘴里就流泄出过往云烟。 [她对你情深义重,那怎麽会……抱歉,我不该过问。] “没关系,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没什麽好隐瞒,在我驰骋沙场争取功名时,她为了财富利益嫁给我爹。” “她看起来不像爱慕虚荣的女子。”这男人原来有心结,难怪老板着张没有表情的臭睑。 “我爹是个花心种,喜新厌旧,一年一个妾,後来死在妓女的床上,很可笑、一生女人无数,却只有我这个孽种,而我娘是某个府里的丫环,还是怀了我之后,我爹才不甘愿的娶进门。] “你气你爹的所作所为吗?”听他轻描淡写的述说,红姑畴的拧痛,她可以想见他在豺狼般众妻妾环伺下如何求生存。 “气?不,我只遗憾当初没有手刃他!” 她惊愕的站在原地。 “你觉得我很可怕吗?”韩举非停下,与她面对面。 红姑摇摇头。 “我不容许任何人的欺骗玩弄,你记住,千万别背叛我。”他托起她下颚,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红姑心漏跳一拍,哑笑,“我没事干麽骗你?” “没有最好。”她只能属於他! 婚後第四日、十二日或一个月,新婚的夫妻会带著礼物偕至女家,称“做客]或称“头返客”,那天又称归宁日。 红姑想起昨晚韩尊非抛下的话,“明天一早我陪你回娘家。”整个晚上睡不著,这可是她嫁至韩将军府第一次他主动说要带她外出。 一大早天方亮,就起身让丫环替她梳妆打扮,红姑兴奋得坐立难安,“怎么没看到韩尊非?你们有谁知道他去哪吗?” “奴婢不清楚。]身後的韩雨和韩霜面面相视。 第24章 “噢,没关系。”她神色闪过一抹黯然。 这时敲门声响起,红姑精神一振的赶紧去开门,“韩……”看到门外不是韩尊非,她勉强挤出笑,“韩十,有什么事?” “夫人,所有礼品都送上了马车,准备出发。”韩十抱拳道。 “谢谢,你知道你们爷人呢?” “不清楚,不过韩总管可能知道。” “那韩总管呢……”才开口,说曹操曹操到。 “夫人,很抱歉,爷临时有要事外出,无法陪同夫人回娘家,特交代属下赶回通知。” 唉!她就知道没那么的好事,谁叫他又是将军又是王爷公务繁忙,等他陪她恐怕要等到发秃齿遥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只有我自己回去喽。”红姑掩去眼底的失望,无所谓的耸了下肩。 “我会派韩十和韩十一护送夫人归宁。” “那就麻烦韩总管了。” 於是,红姑坐上马车,这应该算是她出嫁之後第一次归宁,丈夫却不在身边,她胸口流过一丝落寞空虚。难得是个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却只有韩十和韩十一护送她。 乐观的想至少能看到久违的家人,她心情才稍微好些。 “夫人,到了。”韩十和韩十一必恭必敬道。 “红姑,你回来得正好。”她还没拜见爹娘就被往外走的卫尚风不由分说的拖了走。 “二哥,等等,你拉我去哪?” [二哥有事拜托你,你跟我来就是。] [且慢,你不说清楚,我来能跟你走。]她甩掉他的手。[帮我演戏。] [演戏?这回又想吓跑谁家的千金?]红姑直觉的猜到卫尚风是被逼婚得狗急跳墙。以前就曾帮二哥演戏来让那些相亲的千金死心。 [小妹,你别忘二哥帮你多少次,你不会连这点小忙也不帮吧,你忍心让二哥被娘廉价兜售?][反正你都开了荤不知道多少次,早就不值钱啦,]红姑整理自己的袖袍,这件紫纱金红绣的罗初是韩尊非替她特地订制的。 “卫红姑,算我求你,”他再次纠缠。 “还是不行啦,我已经是有夫之妇,要是给人知道就不太好。”才分开一个上午,她就已经开始想念韩尊非。 [没关系,反正京城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大部分的人仅知那日震岳王爷娶妻,却不知道因为尤千金逃跑而新娘换人做。[别扯我的新衣服。]红姑心扎了下。无法否认二哥说的是事实,至今谣传得扬扬沸沸的将军夫人依然是尤千金,不是她卫红姑。 “拜托啦!只要伪装成我的女人,把那位苏姑娘给吓走就可以了。” 她被纠缠得翻翻白眼。“你不是认识很多莺莺燕燕,红颜知己,不会去找她们?她们一定很乐意与你翻云覆雨,火辣演出。” “不行啦,她们都是楚馆秦楼的烟花女子伪装不来,要是给娘知晓就完蛋,就这一次,等事成後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他就怕弄假成真。 [这可是你说的。”红姑沉吟,“好吧,不过我只是先跟你去瞧瞧,看情况再说。”反正韩梦非也不在身边,他不会知道。 “太好了,快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解释。]卫尚风迫不及待的拉箸她往外走,却被韩十和韩十一拦了下。 他们面面相视。“夫人。” “你们放心好了,我自己会注意言行举止,不会给你们主子跟韩府蒙羞,何况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韩将军的夫人。]红姑嘴角扯了个自嘲的弧度。就算他知道也未必会在乎,她只是个替嫁新娘。毅然转身,“你们在卫义武馆等我回来。二哥,我们走。]原来这位苏小姐是娘手帕交的远房亲戚,知书达礼,气质出尘,说话娇娇滴滴,轻声细语,光听她说话骨头就酥了一半。 卫尚风用尽办法不管是放浪形骸,淫邪猥琐,她都一笑置之;,当他双手肆无忌惮的挑逗她,她只淡笑道:“原来你那么想娶我。”硬生生让他偷袭的魔掌停在半空中,要是他轻薄她的事传到娘的耳里,後果就是断送终身。 故意拿蟑螂蛇鼠来恐吓,她都只是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便吩咐丫环拿扫帚打死丢掉;故意冷落她,她也像没事人般拿起本书自得其乐或信手拈来--绣花。简直像打不死的妖怪! 听二哥越说越气;红姑心想这应该是所谓的踢到铁板吧? 红姑跟著卫尚风来到万福楼,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矗立在朱雀大街上,楼高六层,客人熙来攘往。 “卫爷你来了,请随我来,这次又带不同的姑娘。”小二笑咪咪,不怀好意的瞄瞄红姑。卫沿风没否认,一进洒楼就被迎上三楼一间客房里的雅座,可见得他是这里的常客,常带不同的女人来此光顾。 [这里请,两位稍坐,我马上给你们送酒菜来。]门带上。 红姑想了下小二的眼神,、心想他大概误会她是素行不良,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二哥身边的女人?[看样子她还没到,我先去茅房,你在这先等着。]卫尚风倏地起身,频频往外探看,感觉似乎有些紧张。 [好。]红姑自若的捧起茶浅啜,在也尚风走后不久,隔壁的客房传来低低切切的啜泣,还有冷若寒冰的冷笑。 [你以为你自杀能证明什么?]这个声音好像很耳熟,红姑不自觉的起身踱到隔壁房,隔着窗扉聆听,抬头只见那窗棂没有密阖的开个缝,她半蹲著身子探头窥看。 美如图画的女子一张楚楚磷人的娇靥苍白得没有血色,她炫然欲泣8我只是……”他怎麽可以成亲?、“想证明你在我心中有不同的地位?” 是韩尊非。红姑心猛撞了下,双肩瑟缩了下躲回墙後。 他不是说他有要事外出,怎么会跟个女人在容栈厮混?脑袋乱纷纷,心头惶悚不安。这该不会是幽会吧?数千数万颗酸泡在她胃里发酵。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别生气!我以後会安分子己……”荏弱女子泣不成声的扑入韩梦非的怀中。 红姑倒抽口气。他怎麽可以?他才跟她新婚不久,家里有个初恋情人也就罢了,现在他还在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风流快活? “看来也只有你嫁人我才能安心……什么人?”韩举非推开女子,大喝一声,红姑吓一跳。 她惊徨的爬回隔壁房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韩雪,你在这稍等,我出去瞧瞧。”韩尊非回头吩咐、面色严厉的扫了眼跪在地上两位不停发抖的丫环,“湘儿、梦儿,好好照顾小姐,再有什么意外,你们两提头来见。]“谢爷不怪之恩。”湘儿和梦儿叩首拜谢。 [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韩雪提起勇气抱住他。 韩尊非面无表面,[放手,如果你还想做韩王府的大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冰冷的语气透著慑人威严。[我……]她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王爷千金郡主,可是这秘密一旦揭穿是条欺君死罪呀! “你自己好自为之”韩尊非冷酷的拉开她转身离去!留下神色凄楚的韩雪坐在地上。 [大哥。]他的心水远不在她身上,就算她做再多努力也是枉然。她自嘲的解开缠绕手腕的白布条,一圈又一圈…… “小姐。”湘儿和梦儿大惊失色。 “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迷恋了。”梦醒了。 韩尊非追出房门後,迎面就见隔壁房门打开,他娘子跟一个男人状似亲昵的手挽著手正要走出,霎时面覆十二月寒霜。 “红姑,你怎么会在这?这个男人是谁?”妒意吞噬了他的冷静。 红姑示威的挨进二哥,“关你什么事,你能来我不能来吗?”他自己都爬墙了,还有什么资格斥责别人。 “放开她,”韩尊非凌厉的冷眸一瞪。 “红姑,他是谁?”卫尚风微愕,吊儿郎当的笑,“你是谁?凭什麽叫我放开……”“砰!”当头一记铁拳打掉他接下来的话,来不及防备的他笑容被打掉,被打飞得撞倒了桌椅,乒乓铿锵。 “韩尊非你在干麽,你这野蛮人!!”红姑惊抽口气,连忙上前探视,有些不好意思,二哥利用她来演戏,她未尝不是利用二哥来气气韩尊非,没想到引发的效果那麽大。 “他是谁?不要让我再问第三次。” 卫尚风抹去嘴角的殷红血丝,“妈的,这家伙就是你那个冷酷无情的老公?他的拳头真重。”可是此刻看起来像吃醋大丈夫。 红姑噙咬著苍白的下唇,回想刚刚看到的一幕依旧像一根利剌梗在喉咙,没想到他说的有要紧的事是跟别的女人偷情。 “大哥,怎麽回事?”韩雪听到门外的巨响,[韩雪,你跟出来干(奇*书*网^.^整*理*提*供)麽?”韩尊非冷横一眼。 韩雪,她是韩雪?韩尊非的妹妹?红姑愕然,小声低问:[你是韩雪?”糗大了,她这醋白吃了。 “别转开话题。”森寒的眼瞳透著危险的光芒梭巡著相依相偎的红姑和卫尚风,没由来的嫉妒之火焚烧他的心。“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 “不……”红姑的嘴被卫尚风捂住-- “你又不爱她,有什么资格过问?,她跟我两情相悦,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早就在一起。”因为他看到一个俪影正姗姗来迟的好奇观望。 卫尚风的话给韩尊非胸口狠狠的一记重拳,他身体晃了下,勉强站稳。面无血色的望著相依偎的红姑和她的男人。他想到了他爹以强权迫娶民女,而今他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跟他爹一样。 第25章 他心脏像被掏空,整个灵魂被抽离身体,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二哥,我会被你害死!”低咒的推开纠缠的卫尚风,红姑赶紧追了上去,“韩尊非,你别走那麽快。” “等等,红姑,你不能丢下我。”卫尚风来不及起身,只见那个娉婷玉人袅袅朝这儿来,他旋即脖子一缩仓皇的从桌子底下钻走,准备狗爬式溜。 韩尊非回想刚刚那一幕,胸口被醋意淹没,他知道他是在嫉妒,更气恼的是自己的行为。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男人……” 他没停下脚步。 “他是我二哥……” 原来是她二哥! 这一句如闪电劈进韩尊非脑门,拨云见日的一扫阴霾,胸口涌出狂喜勉强中和了翻腾的酸意。不过、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她是他的,怎麽可以跟别的男人搂抱抱,就算是兄长也不行。 “韩尊非,你走慢一点,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 脱下绣鞋往他扔了过去。 “韩尊非,你给我停下来。”红姑发出河东狮吼。 韩尊非头一侧闪过,发现到攻击他的居然是只绣鞋。 “你跟本不在乎我!” “你以为我为什麽会娶你?”若不在意,他大可去娶姓尤昀千金并完成他复仇计划,抢夺下韩王府的一切,让那些曾经伤害或对不起他和他娘亲的女人付出代尝到穷困潦倒,身败名裂的滋味。 “你不是为了面子?”不对呀,以他拥有金钱权势,就算当天情况紧迫,凭他的权势,登高一呼,还是找得到女人顶替做新娘。 “你还想不通吗?”韩尊非停下脚步,回瞪她一眼。这迟钝的笨女人。 [你又没说我怎麽知道?]这乖癖又好面子的男人。 [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虫?”窃喜在心头。 他嗤之以鼻的冷诮,“那你呢?你也没有任何表示?你要别人付出,自己却置身事外?谁相信你真有心。” [好,这样明白了吧?]在路人倒抽口气声中,她大胆的吻上他的唇。 [还不够。]韩尊非大手一揽,霸道的将她褛进怀中,狂肆的加深了吻,吻到她也喘不过气,他粗哑低喃,“以後绝不可以对我有所隐瞒,否则我就让你累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听著他暧昧的话,红姑脸红透了!小声低语,[我爱你] [我早知道了。] [你呢,你不表示一下吗?] [我用这个来表示……]嘴甬轻佻的勾起,深深地吻住了红姑。一旁观众鼓舞叫好?而大将军迎娶梅婆发霉女儿的消息旋即不迳而走,传遍整个长安城。 尾声 “韩尊非,你在哪?”红姑穿过屏风,冷不防横来一只大掌攫住她手腕,她来不及反应 ,“啊--”哗!水花四溅。 “叫我相公。”坐在巨大圆形石池里的韩尊非一睑不悦。“叫习惯了改不了。”被拖进 池里的红姑懊恼不已,“你看啦,我才刚洗好澡,换好衣服的,这下全都湿了。”只见他一 丝不挂,好整以暇的坐在石池中,放肆的铁臂圈著她的腰,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披散,这一面 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等等,好像在哪见过。 “没关系,再洗一次澡。”他低吻著她嫣红的脸蛋。 红姑白了他一眼8尊非,啊--我想起来,你就是那话儿长得很奇怪的家伙”她猛然瞪 大眼珠。没想到更早之前在客栈中他们就见过了,而他还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这老狐狸! 她想起来了8我的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春宫图里都没你那里那麽夸张,怎么不奇怪?”想到那一次,虽是水里影像不清,但 足以震撼未经人事的她,还连续作了好几天恶梦。 “图画和真实是有差距的。” “是吗?” “是的。” “那其他男人也跟你那里一样的……可怕?” “它一点都不可怕,我会让你见识……它真的一点也不可怕。”他邪恶的说。 不知怎麽的,红姑打起冷颤,看来她的夫君真是深不可测呀……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