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 第1章 [玉麒麟]《瑶姬》 作者:苏浣儿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沈冲斜靠着椅子,瞪着不远处的露庭中翩然起舞的曼妙身影,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 在沈冲身旁,坐着才人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对露庭中的歌舞轻影视而不见,对声声传入天际的丝竹弦乐置若罔闻,因为她正使出浑身解数想吸引沈冲,甚至不惜换下宫装,穿起她自认为最美的衣服来见沈冲,哪晓得沈冲的注意力竟全在露庭里的那群舞妓身上。 拓拔明卉不甘心地嘟起小嘴,半个身子都偎在沈冲怀里,吸嗅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一面伸手探入沈冲的衣衫里,在那结实宽阔的胸膛上来回搓揉着。 “皇上喜欢跳舞,是不是?” 沈冲低低一哼,眼睛直盯着露庭中一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绝美身影瞧。 那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由于距离的关系,沈冲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那楚腰随着乐声款款摆动,挽着彩带的纤纤素手轻挑缓飘,仿佛轻云蔽月,又似流风回雪,丝毫不沾俗气。 但吸引沈冲注意的,不是她舞跳得好,也不是人曲合一的交融,更不是清雅悠远的乐音,而是那不住舞动的那一双白玉般的赤裸纤足。 那双足美极了,小小的、弯弯的,有如新月,又似莲钩,仿佛可以捧在掌中起舞似的灵巧诱人。 他素来不喜欢小脚的女人,更厌恶有些人病态似的迷恋小脚女人,写出一百首荒诞淫乱的小脚诗。 是以他的后宫里,上至贵妃,下至宫女、嬷嬷,没有一个人是缠足的;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飘逸似仙的女子却勾起他莫大的兴趣,让他有一股冲动,想把这女子据为己有,想看看她的脚,是不是真的那么小、那么美又那么巧? 于是沈冲对身旁的小太监交代着。 只见小太监一躬身,朝着露庭飞奔而去。 一旁的拓拔明卉眼看得不到沈冲注意,索性爬过椅子,坐在沈冲腿上,双手揽住他脖子,红艳的唇堵住他。 “皇上,如果你喜欢,明卉也可以为皇上跳舞,皇上想看什么,明卉就跳什么。”拓拔明卉喘息地说着,恋恋不舍地亲吻着沈冲饱满性感的唇瓣。 沈冲没有说话,却转过头接受了拓拔明卉的献吻,并化被动为主动,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同时扯下那薄如蝉翼的轻纱,大手在那光滑赤裸的脊背上来回爱抚着。 拓拔明卉禁不住浑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了,她呻吟着偎向沈冲,向他要得更多,嘴里喃喃低语:“皇上,我们不要看了,回宫去,好不好?那没什么好看的,让明卉伺候你,我们……” 凝视着怀中那放荡不安的身躯,沈冲双眸一冷,声音也冷冰冰的:“拓拔才人,妳到迩英殿多久了?” 拓拔明卉不明白沈冲为何突然停了下来,她急躁不安、欲火难耐,拉着沈冲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根本不知道沈冲在问什么,“皇上,我……” 沈冲见状,眼神益发冰冷,他猛地推开拓拔明卉站起身,由上往下森然瞪着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完全没料到沈冲会突然站起来,毫无防备下,霎时摔得四脚朝天,难看极了。 “皇上,你……” 沈冲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着一丝冷漠,“我在问你,你到皇城多久了?” 那不寒而栗的冰冷,教满腔欲火的拓拔明卉整个人立刻清醒。她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狼狈极了。 “一……一个月。” “一个月?那么李柱儿有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什么?” 拓拔明卉摇头,她怎么会知道沈冲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呢?她到皇城一个月,沈冲只碰过她一次,封她为才人,之后连碰都没碰一下,更别提临幸了,所以她对沈冲很本无从了解起。只知道他是麒麟四帝中的北帝,个性冷漠,精通音律,所谓三国有顾曲同郎,今则有沈冲听曲。意思是说,凡天下曲,沈冲一听即辨好坏,不管何种乐曲,只要经过沈冲耳朵,都能准确无误记下曲谱,指出谬误,所以又有人叫沈冲曲圣。 她的反应让沈冲哼出一声冷笑,“既然如此,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拓拔明卉抬起头,急切说道:“皇上喜欢音律、喜欢听曲,对不对?” “那……”沈冲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在露庭中的轻影上,“我刚刚正在做什么?” “皇上在观舞……”拓拔明卉不假思索说道,可她的话说到一半便突然止住,脸色骤然惨白。 “我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说下去?”沈冲踱到拓拔明卉面前,冷硬问着。 “我……”拓拔明卉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早听说沈冲最讨厌在听曲赏舞的时候被人打扰。 在麒麟四帝中,沈冲并不是最残酷无情的一个。论起残酷,东皇耶律隆昊征战无数,杀人如麻,凡所到之处必血流成河,连鸡犬都无一幸免。 论起冷漠,和西圣欧阳彻的冰冷相较,沈冲就显得有人味多了。至少沈冲喜欢女人,享受女人所带给他的愉悦快感;而欧阳彻不仅是女人,连男人都不喜欢,有人甚至说只要是人,欧阳彻就不喜欢。 论起严厉霸道,沈冲又不如南霸杜守愚,杜守愚可以当廷杖责罪臣,血溅金銮殿,却也可以为了奖赏臣下,将自己的爱妾送给臣下为妻。 但要说起最教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却绝对是沈冲。因为沈冲喜怒无常,前一刻钟他可能还和颜悦色和人弹琴赏曲,后一刻钟却可能翻脸不认人,下令把人拖出去斩了;尤其是他全神投注在乐曲中时,更是万万不能打扰他,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曾经,一首箜篌引让沈冲连斩七人,只为那七人在沈冲听曲时很不识相地递牌上奏,坏了沈冲的雅兴,所以他连斩七人,眉头都不皱一下。 想到这儿,拓拔明卉不觉脸色死白。她趴在地上,拼命磕着头,“皇上,臣妾知错了,请皇上饶了臣妾吧!” 沈冲漠然地背过身子,“来人,把拓拔明卉拖下去责打二十板,并除去才人封号,贬为御前宫女。” 拓拔明卉眼前一黑,整个人几乎晕了过去,她跪爬着上前,攀住沈冲的脚哀求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皇上,皇上!” 沈冲一脚把拓拔明卉踢了开去,毫不留情地下令:“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不,皇上,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冲转身坐回椅子上,对于拓拔明卉的啼哭哀求完全无动于衷,“拖下去!” 就在几名宫女拖着哭哭啼啼的拓拔明卉离开时,那衔命而去的小太监领着一名女子走了过来。 那女子目送拓拔明卉被带离,脸上露出一抹诧异,那不是……※※※ “皇上,人已经带到。” 沈冲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那微低着头的窈窕身影。 只见那女子冉冉跪下,声音轻柔婉转,仿如黄莺出谷:“瑶姬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万岁!” “你叫瑶姬?” “是,皇上。” “把头抬起来,我想看看你。” 瑶姬依言,柔顺地抬起头,迎视沈冲那咄咄逼人的锐利眼眸,心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他就是沈冲?他好年轻,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这样年轻的他,竟会是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北帝? 瑶姬似乎不敢相信,但一切却又在在证明,眼前这个年经俊朗的男子正是北帝沈冲。 她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年轻、如此好看……不,不对,好看两个字很本不足以形容他。 但见沈冲天庭饱满,下巴方正,剑眉怒扬有型,挺拔高耸的鼻梁下,是似笑非笑的性感唇瓣,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对眼睛。 他的眼睛竟是蓝色的,如天空般湛蓝清澈,又如大海般神秘深邃,教人望而失神,无法自拔。 和一般男人相较,沈冲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眉宇间更透着一丝抑郁和冷漠,但这丝毫无损于他浑身上下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气;毕竟他是拥有玉麒麟、掌管四分之一天下、尊贵无可高攀的北帝沈冲,却也同时是杀了她全家的凶手,让她在一夜间失亲失怙,无家可归,成为钦命要犯! 是的,沈冲杀了她全家,不但杀了她全家,她的兄长甚至被曝尸三日,不准收尸,而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瑶姬想着,记忆不由得回到半年前那个风雨飘摇、鬼哭神号的血腥夜晚,想她纳兰氏一家为国尽忠尽孝,两名兄长、父亲更为国捐躯;但最后,纳兰氏竟落得满门抄斩的命运? 想到这儿,瑶姬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禁握得紧紧的。 她之所以不报姓,就是不想让沈冲起疑,毕竟姓纳兰的人不多,在大齐国中更是屈指可数,她如果报了全名,那么沈冲不就认出她的身分,认出她是纳兰家的人? 她不能被发现,至少在没有达成目的以前,她绝对不能让沈冲知道自己的身分,更不能让他发现她是来报仇的! 没错,她要报仇,要替死去的兄长报仇,要替无辜被害的家人报仇!因此她不惜自我|qi|shu|wang|作践,让自己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一名舞妓,在大庭广众下拋头露面,为公侯王孙跳舞娱乐。 第2章 因为她知道沈冲雅好音律,对于歌舞颇有钻研;而那些王孙公侯为了讨好沈冲,一定会把自己送到他面前的。果然她没花多少时间,就如愿地见到了沈冲,只是她没想到沈冲竟会如此年轻、如此好看,又如此地咄咄逼人。 纳兰瑶姬低下头,藉以遮掩自己脸上的愤怒之情。 乍见那出尘超凡的绝美容颜,沈冲不觉睁大眼睛,又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女人? 只见她黛眉轻蹙,眸似秋水,丹唇外朗,齿若编贝,眼波流转中,似有情若无意,似有心若无心,流露着一股说不出的风华。 她的身材修长,秾纤合度,肩若削成,腰似弱柳,延颈秀项,肤赛冰雪,一头云鬓微微散乱地披在腰际,远看皎若初升朝霞,近看丽如出水芙蓉,虽不施脂粉,却无损于她的美丽。 沈冲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那眼神有诧异、有惊讶、有赞叹,更多的是无法控制的悸动。 一种想法飘进他脑海里;他要这个女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要定她了! 他开口,声音听起来透着几分沙哑:“你过来!” 纳兰瑶姬轻轻一叩首,起身走到离沈冲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皇上。” 沈冲眼睛一眯,近看的她更美了,美得惊心动魄,有如出水洛神,又似魅惑人心的妖精;那模样,天生就是帝王的宠妓。 他又开口:“再过来些!” 纳兰瑶姬又往前跨几步,哪晓得还没走到沈冲面前,便让他一把把住皓腕,跟着整个人已然跌入沈冲怀中,让他抱个正着。 但令纳兰瑶姬惊讶的不在于此,而是沈冲抱住她之后,滚烫的唇也跟着覆盖住她的小嘴,当着无数宫女、太监的面,放肆地亲吻起来。 纳兰瑶姬没有反抗,她压抑住心中的愤怒,柔顺地偎在沈冲怀中,仿佛生来就是他的女人似的;任他恣意地吸吮自己,任他刁钻的舌尖探进自己嘴里纠缠着,品尝自己的甜蜜,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久久,沈冲终于松开她,一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手托起她的小脸面对自己,“你说你叫瑶姬?” 纳兰瑶姬点头,脸上、颈子上散着细小的汗珠,显然是刚刚一番热舞,热得她鬓发散乱,香汗淋漓;而沈冲突如其来的强吻豪夺,又吻得她娇喘吁吁,双颊泛红,那模样真是诱人极了。 沈冲忍不住又低头堵住她的小嘴,给她一阵火辣辣的热吻。 这是他第一次见了一个女人就想要她、第一次见了一个女人就强吻她,可是该死的,他竟然觉得不够!如果可以,他会当场占有她,让她彻底成为他的。 沈冲指尖轻抚着她红艳微肿的樱唇,难以形容的欲望瞬间溢满胸怀,“传说中天帝的女儿叫瑶姬,不幸落入洛水中溺死,后来被封为洛水之神,但也有人说是洛水之神是河伯的妻子宓妃。不论如何,既然你叫瑶姬,我就对你为宓妃,如何?” 纳兰瑶姬盈盈下拜,恭恭敬放磕了个头,“谢皇上!” 沈冲一点头,眼中透出丝丝异样的光彩,“来人,带密妃下去净身,今晚就让她侍寝!” ※※※ 纳兰瑶姬就在宫女的协助下,在抉玉宫洗澡净身,再让她们为她梳妆打扮,送到沈冲面前。 沈冲坐在床沿,已然脱去外衣,身上仅穿著一件黄色长袍,虽然如此,他浑身上下依然充斥着不容忽视的尊贵与威严。 看着沈冲,纳兰瑶姬不觉有些犹豫,真要这么做吗?真要牺牲自己的清白来杀了这个无道昏君?她可以办得到吗?可不如此的话,纳兰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条无辜失去生命的亲人该怎么办?纳兰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一定要为家人报仇。 思及此,纳兰瑶姬浑身又充满复仇的力量,她一步步走近他。“叩见皇上!” 沈冲沈声命令道:“过来!” 纳兰瑶姬走到他身旁,“皇上!” 沈冲仰起头,炯炯有神的眼盯在她姣好的小脸上,经过打扮,她更美了!鬓发如云,眉似远山,红粉青蛾,梨颊微涡,一袭桃红色的薄纱衣衫,将那本就雪嫩的肌肤衬托得溢发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真不知她脱了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他简洁有力地开口,不说废话,也不容她拒绝:“把衣服脱了!” 纳兰瑶姬一咬牙,抬起冰冷的小手,一件件解下衣衫,最后除了耳朵上不住打摆的耳坠子,以及手腕上的手环外,她赤裸裸地站在沈冲面前。 骤然看见那完美无瑕、晶莹如玉的美丽身躯,沈冲不觉倒抽一口气。他想过千百回她不着寸缕偎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却怎么样也没想到真实的她,竟美丽至此,光看就让他喘不过气。 他哑着嗓子命令道:“过来,替我宽衣!” 纳兰瑶姬微微一楞,似乎有些诧异,呆立在原地不动。 沈冲剑眉一拧,“你听不懂吗?过来替我宽衣,你总不会以为我要穿著衣服要你吧?”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纳兰瑶姬的身子不觉有些颤抖。过去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干金小姐,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她当然清楚沈冲想做什么,而她已骑虎难下,毫无拒绝的余地。 她低头走到沈冲身旁,小心翼翼又笨拙生涩地替他解开衣衫,不意却碰到沈冲那温暖光滑的肌肤,她像被火烫着似的,急忙缩了回去。 这反应让沈冲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是处子?否则怎么会……但沈冲一下子便推翻这种想法,因为那很本就不可能!一个舞妓早不知让多少男人碰过、要过、玩弄过,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他冷冷地开口:“怎么了?” 纳兰瑶姬摇头,继续替沈冲卸下衣衫,从外衫、内衫,最后是长裤;当褪下沈冲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腿间那昴藏的硬挺瞬间蹦了出来时,她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红霞霎时晕满她小脸。 怎么会这样?她预想过无数次怎么诱惑沈冲、怎么刺杀沈冲,手刃仇敌的经过,却从没想过沈冲竟然会叫自己替他宽衣,而且是这样赤裸裸的袒裎相对? 沈冲剑眉一扬,注视着她的娇美与羞赧。 他伸手将她拉进怀中,圈在自己双腿里,一寸寸看着她玲珑诱人的赤裸身躯,指尖一点点轻抚着,最后大手一罩,握住一只浑圆,熟练地搓揉捏弄着,一面仔细地观看她的反应。 只见纳兰瑶姬仍旧闭着眼,黛眉低蹙,似乎正极力强忍着他加诸在身上的挑逗与折磨。 沈冲再伸出一手握住另一只浑圆,蓄意地爱抚揉弄,甚至张嘴吸吮嚙咬着,让那小小的花蕾在他嘴里绽放,想听她失序的娇吟声。 纳兰瑶姬娇躯一阵轻颤,却终究咬着牙强忍住了,连哼都没哼一声。 沈冲脸上露出微微的诧异,他拉过纳兰瑶姬滚倒在床上,一个翻身,高大结实的男性躯体沈重的压住她;无数的吻落在她嘴上、脸上,再沿着颈项来到胸前,毫不客气地含住花蕾,放肆的吸吮、舔舐、啃咬,想看她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纳兰瑶姬羞愧得几乎快晕过去,若不是为了报仇,她不会这样作践自己,可是他……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要了她,而要这样羞辱她呢?难道男人就是这样吗? 她浑身不住颤抖,几次想推开他,几次想抬手杀了他,保全清白,可她硬是压了下去。 人人都说沈冲风流而不下流,纵使佳人在抱,醇酒在日,依然可以在弹指间将偌大的折楼城化为灰烬,使得析楼城主不得不献上女儿拓拔明卉求和。所以她不能大意、不能疏忽,更不能就这样罢手。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天,才有这个机会可以接近他,所以,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要忍下来,她都不能放弃。 于是她微微弓起身子迎向沈冲,让他完全掌握自己。 沈冲见状,眼中光芒一现,转而堵住她的小嘴,霸道地亲吻她的甜美,吞食她的美丽与柔弱,让她又一次喘不过气来;同时他转移方向,攻击她最脆弱、最神秘、最炽热的幽深谷地,大刺剌、毫不客气地探索着。 这突如其来的侵入,让纳兰瑶姬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回避着他的恶意挑逗。 纳兰瑶姬的反应,再次让沈冲感到诧异,从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的临幸,也从没有女人敢拒绝他的临幸,而她却一再拒绝自己? 虽然她躺在自己怀中,任他予取予求,但他就是觉得她在拒绝自己,甚至有一种她已经把自己隔绝起来的感受。 他托起她的小脸面对自己,“瑶姬,你知道我是谁吗?” 纳兰瑶姬闭着眼睛说道:“你是皇上。” “皇上?哪个皇上?” “大齐国的皇上。”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她点头,却不提他的名字。 沈冲眼睛一眯,拉开她修长的双腿环住他,腿间硕大的肿胀微微抵住她,“瑶姬,把眼睛睁开来,看着我。” 她摇头,已经认命准备接受他,因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这样做的话,她无法杀了他替家人报仇,所以她已经认命了。反正他死了以后,她也会自尽以保清白;毕竟让这样的男人玷污过后,她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沈冲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他腰间一沈,狠狠侵入她,直到前方那薄薄的屏障阻挡住他的去路。 沈冲诧异极了!这怎么可能?她竟真是处子?这很本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莫不成她接近自己是有意图的? 想到这儿,沈冲满腔的欲火、爱怜顿时化为愤怒。 第3章 他退了出去,再一个挺腰,毫不怜惜地冲破那层障碍,然后狂傲地开口:“瑶姬,睁开眼睛看着我,我要你知道,破你身子、占有你的男人是谁。” 那丝毫不容人拒绝的语气,使得纳兰瑶姬终于睁开眼睛,迎视眼前这邪佞狂妄又霸气无情的男子。 “记住了吗?我是谁?” 她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着,她倔强地别过脸,还是不肯回答他的问话。 怒气使得沈冲再也懒得开口,腰下一沈,完完全全占有了她。 纳兰瑶姬几乎晕了过去,但一种惊人的毅力使得她强自忍了下来,任由沈冲一次次占有她,任由沈冲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她甚至迎向沈冲,伸出手搂住他光滑温暖的背,随着他溢趋狂烈的律动摇摆。 纳兰瑶姬咬着唇,承受沈冲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再次闭起眼睛,不想让沈冲由自己眼中瞧出端倪。 她无声无息地解下手环,再按下手环上的机关,只见那手环靠外圈的地方露出一把薄刃。纳兰瑶姬伸长腿环住沈冲,一面让他占有得更深,一面却握紧手环往沈冲后背靠心窝的方向剌去——有人说男人在和女人欢爱的过程中是最没防备、最脆弱的,而沈冲正好就是这种人。 他知道她有问题,也起了疑心,却完全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做,顿时背后血流如注,一股痛彻心扉的撕裂让他几乎晕昏了过去。 “你……”他无法置信地瞪着她。 “沈冲,这是你应得的,你罪该万死!”纳兰瑶姬悲喊着,拔出薄刃伸手又往沈冲身上剌去。 沈冲虽然闪得快,但那柄薄刃来得更快,转瞬间已经来到他背后,毫不留情地刺入他心窝里。 沈冲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趴在纳兰瑶姬身上动弹不得,鲜血在瞬间染红了偌大的龙床。 第二章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道瘦弱的人影倚墙而立,但见那人手脚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墙上;一身衣衫血迹斑斑,那是纳兰瑶姬。 经过一天一夜的严刑拷打,纳兰瑶姬早已意识涣散,体无完肤,连姣好美丽的脸上都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鞭痕。唯一支撑着她,让她有一口气可以熬过酷刑、可以勉强活下去的,是她已经杀了沈冲。 是的!虽然她牺牲自身清白,失身于沈冲,却也杀了他,所以这算扯平了吧? 想到这儿,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时,一名牢头身后跟了几名狱卒走了进来。 “纳兰瑶姬,说!到底是谁让你来刺杀皇上的?你都还有些什么同党共犯?快老老实实招了出来,免得皮肉受苦!” 纳兰瑶姬摇头,她何来共犯同党?她的家人都被沈冲杀光了,怎么还有同党呢?就算有,她也不会说的,她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连累别人。 眼看纳兰瑶姬还是不肯开口招供,于是那名牢头点点头,“好吧!这是你自找的,恕不得大爷无情,不顾你是个弱女子!来人,上夹棍!” 纳兰瑶姬睁大眼睛,看着狱卒拿着夹棍接近自己,套在她的手指上;就在她还没意识过来发生什么事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从指头传来,她忍不住哀叫出声:“啊!” “纳兰瑶姬,你招是不招?” 纳兰瑶姬喘息着,她痛得脸色发青,额头满是汗水,“我……我无话可说,你要被便杀,要剐便剐,何必多言?” 那牢头脸色一沈,头一偏,“看样子不用点手段你是不肯说实话了!再上,一直到她肯说为止!” 容不得纳兰瑶姬有思索的时间,两名狱卒再次将夹棍套在她手指上,使劲一拉。只听得一声哀戚惨叫,纳兰瑶姬承受不住那椎心刺骨的痛,晕了过去! “大人,犯妇晕过去了!” “泼水!” “是!” 一桶冰冷的水,对着纳兰瑶姬当头冲下。 “纳兰瑶姬,你说是不说?再不说可不只是手,到时候怕你|qi|shu|wang|手废脚残,见不得人了!” 纳兰瑶姬早说不出话来,“你……你杀了我吧!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该死的臭婊子!我就不相信有打不招的犯人!来人,拿鞭子来,给我狠狠地抽!” 狱卒拿过鞭子,正想狠狠地抽打纳兰瑶姬时,一声声洪亮的“皇上驾到”传入阴暗的天牢里。 纳兰瑶姬无法置信地抬起头,皇上驾到?他……他没有死吗?不可能!她那两刀明明刺中他的心窝,他没有理由不死的,那……这个“皇上”是谁? 就在纳兰瑶姬想不透其中缘由时,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远远走了过来,一群狱卒乍见他全跪满地,“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冲不理会满地的狱卒,直接走到纳兰瑶姬面前,直勾勾地瞪着她,看着她披头散发、浑身遍体鳞伤的狼狈模样。 “你……你没死?”纳兰瑶姬眼中写满惊讶与不相信,他竟然没死?他竟然还活着? 沈冲冷冷一笑,“你很意外是吗?” “你为什么……”她摇摇头,“难道是我剌偏了?” “你没有刺偏,换作一般人,那两刀确实要命,但可惜我不是一般人,就凭你那两刀,杀不死我的。”沈冲顿了顿,看着她的眼中有矛盾、有复杂、有不解,还有几许的怒气。“你是纳兰家的人?纳兰羿是你什么人?” 她脸上露出一抹愤怒,“纳兰羿?我怎么会知道纳兰羿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有人为你出生入死、浴血沙场,最后却换来满门抄斩的悲惨命运。” 沈冲眉头一蹙,“满门抄斩?我从未下令对纳兰家满门抄斩,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御林军深夜围府,纳兰家不论男女老少,一律就地正法,曝尸三日;放眼整个大齐国,除了你沈冲,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调动御林军,处死功勋大臣?” 沈冲的眉头更舒展不开了,他静静瞅着纳兰瑶姬,看着她眼中的悲戚与不平、怨恨与愤怒,“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死?” 纳兰瑶姬瞪着他,“你不必问这么多,也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半点消息,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不会说的,即使你杀了我,我还是不会说。” 沈冲冷漠地摇头,“我不会杀你,对于一个剌客来说,死就是最快、最直接的解脱方式。你想,我会那么做吗?” 纳兰瑶姬不觉有些惊慌,“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沈冲走上前,托起她美丽却染满鲜血的小脸面对他,“从没有女人敢拒绝我,也从没有女人放在我临幸时捅我一刀,所以你认为我想做什么?” 纳兰瑶姬脸色刷地惨白,“你……不会的,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沈冲冷冷一笑,“不能?你不知道我一向食人三分,还人七分吗?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一点一滴,加倍奉还给你。” “你!” 沈冲翩然一转身,“来人!解下纳兰瑶姬的手镣脚铐,送到抉玉宫。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侍寝,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抉玉宫,不准给衣服,不准给食物,也不得离开抉玉宫一步;若有违令、胆敢擅入放人者,一律杀无赦!” ※※※ 纳兰瑶姬瑟缩在床上,长发披放在胸前,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藉此给自己些许的温暖。 打从她被沈冲关进抉玉宫已经有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以来,沈冲很本没有出现,所有的,只有一名奉命为她送饭菜的老宫女,还有那定时会来检查伤势的太医外,就是纳兰瑶姬孤伶伶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抉玉宫。 她的伤几乎全好了。 原本她所受的就仅是皮肉伤,上点药休息几天就会好,而最严重的是火棍所留下的伤痕,那也几乎全好了,只是她的手指还有点不灵活罢了!这一切都得拜沈冲所赐。 说来实在讽刺,因为沈冲下令不准给她衣服穿,她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想羞辱自己,却没想到反使得她在毫无罣碍,无所顾忌的状况下,顺利长出新皮肤,治好了伤。 想起沈冲,纳兰瑶姬心底掠过一丝复杂。 他可以杀了她的,毕竟她犯下弒君的滔天大罪,论理,他实在没有饶过她的可能;可他不但没杀她,还把她从天牢里放了出来,安置在这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纳兰瑶姬抬起头看着偌大的抉玉宫,如果她没记错,这抉玉宫以往是皇太后的寝宫,皇太后仙逝,抉玉宫便一直空着。既然曾经是皇太后的寝宫,那么抉玉宫应该装饰得美轮美奂才对,但事实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抉玉宫确实美,却美得很诡异,没有帘幔窗纱、没有灯台花瓶,甚至连床铺上都只有简单的一条薄被,而那是让纳兰瑶姬御寒用的。 更奇怪的是,老宫女每次送饭来,总是用木碗,待纳兰瑶姬用完膳便急急收走,仿佛多待一会儿便会得病似的。 这一切一切实在太奇怪了,让纳兰瑶姬完全猜不透沈冲到底在想做什么? 就在纳兰瑶姬想着时,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她微微一楞,却见沈冲穿著一身宽袍,身后跟着几名宫女走了进来。 纳兰瑶姬没有起身、没有行礼,连抓过薄被遮身都没有,只是睁着明亮的大眼定定看沈冲。 沈冲走到底前,锐利的蓝眸将纳兰瑶姬赤裸却美好的身躯一览无遗。 他略略抬手,“把东西放下,全都给我退出去。” “是,皇上!” 沈冲绕到纳兰瑶姬身后,细细瞧着她光滑无瑕的脊背,伸手轻抚着。 第4章 太医说的没错,她的伤果然都好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只是不知前面如何? 他开口命令道:“把身子转过来。” 纳兰瑶姬浑然未闻,她依然双手抱膝,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 沈冲不容她拒绝,微一用力将她扳了过来,跟着把她推倒在床上,拨开长发,仔细检查着她身上所可能残留的鞭痕、伤痕。 末了,他满意地点头,“果然妙手回春,医术精湛,看样子,我得好好赏赏李太医了。” 纳兰瑶姬看着他,“你这么做很本没有用,我不会感激你的!只要我纳兰瑶姬有一口气,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想办法杀了你,替纳兰家的人报仇。” 沈冲潇洒地扯扯嘴,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太医替你疗伤,还把你关在这里,不给衣服吗?” 纳兰瑶姬瞪着他。 沈冲缓缓压住她,高大结实的身躯密密地覆盖住她,“我要你,当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要定你了,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纳兰瑶姬眼中迸射出两道火焰,“你少作梦!要我像狗一样被你豢养,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仰望你的脸色喜怒过活,我办不到!而且我说过,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会想办法杀了你!” 沈冲不在乎地一笑,“是吗?”他微微撑起身子,蓝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完美无瑕的诱人身躯,“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记得吗?” 怒气使得纳兰瑶姬骤然涨红了脸,“你!”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不承认,都无法改变你已经是我的女人的事实:况且现在全齐国人,不,应该说全天下人都知道,纳兰瑶姬自愿献身给北帝沈冲……” 纳兰瑶姬怒气冲冲地打断他,“你胡说!鬼才会自愿献身给你!所有人都知道北帝沈冲风流好色,连自己的嫂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小小一名舞妓?” 沈冲脸色一沈,“你说什么?” “我说你连自己的亲嫂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我纳兰瑶姬?” 沈冲猛地伸手扣住她细长雪白的颈项,“你再说一次!” 纳兰瑶姬逐渐觉得呼吸困难,但一心求死的她很本毫无畏惧,继续说道:“难道不是吗?你杀兄淫嫂,夺取帝位,甚至为此株连七名大臣,只因为他们知道你沈冲不过是个淫人妻子、戮杀朝臣的恶人……” 沈冲脸上杀机一现,手指逐渐用力,看着纳兰瑶姬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纳兰瑶姬,你不怕我杀了你?” 纳兰瑶姬呼吸困难地摇摇头,“你……你杀了我好了,反正……反正我早不想活了……” ※※※ 沈冲瞪着她良久,最后突然放开她哈哈大笑起来,“你想死?想做贞洁烈女? 办不到!我沈冲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是贞洁烈女。我会让你变成荡妇,变成天下第一淫娃荡妇,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淫娃荡妇;除非我不要你、厌倦你,否则你这辈子永远都是我沈冲的女人,你永远都别想离开!” 说罢,沈冲毫无预警地堵住她的唇,粗鲁又无礼地吸吮她的甜美,恣肆地品尝她的柔软芳香,毫不在意身下的她是如何地抗拒挣扎。 纳兰瑶姬死命地捶打着他,努力想避开他霸道蛮横的嘴,“放开我,你放开我!” 沈冲高举她的双手过头,顺手扯下腰带绑住,让她无所逃脱,无法抗拒:“放开你?我说过不可能!不论你是舞妓也好,娼妓也罢,或是纳兰家的大小姐都行,总之你注定只能当我的女人!” 纳兰瑶姬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却无计可胣,只能任由沈冲予取子求。 沈冲低下头,重重地吸吮纳兰瑶姬的嘴,“别瞪我,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会自愿放弃大小姐的身分变成一名舞妓,一定是有人教你;想迷惑男人、想让男人为你死心塌地,任你宰割,只有用你的人去诱惑男人。所以你才会成为舞妓进宫献舞,并自愿献身,对不对?” 纳兰瑶姬别过头不愿意回答,因为他说对了!确实有人教她,而那个人也告诉她,要她用美色诱惑沈冲,然后在沈冲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杀了他!她照做了,也成功了,却没想到沈冲竟然没有死? “要我放你很简单,要我承认下令杀了纳兰家也可以,甚至我还可以下诏罪己,为纳兰羿翻案,为他举行国葬都行;只要你告诉我那个把你送进宫来,要你刺杀我的人是谁?” 纳兰瑶姬想都不想便摇头,“没有人,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是我想杀你,想替哥哥报仇,没有人教我!” 沈冲很本不相信,“你是个千金大小姐,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琴棋书画或许精通在行,但是跳舞诱惑男人……那不是你这个大小姐所应该会的,而且你很本不会武功,是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冲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环,轻轻一扣,那手环立刻变成一把薄刃,那就是纳兰瑶姬用来刺杀他的东西。“这是武林中人才会有的兵器——夺命环,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回避着他的眼神,“不知道,你所说的,我统统都不知道!” “不知道?”沈冲剑眉一挑,硕大的坚挺若有意似无心地抵住她的女性私密处,“这你总该知道,总该记得吧?” 纳兰瑶姬索性闭起眼睛不再看他。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纵使她是自愿牺牲清白,但那恍如被撕扯般的疼痛,那令她无所遁形的占有缠绵,总教她再想一次就羞愧一次,就恨不得能死去,所以她怎么能忘记? 沈冲眼中透出一丝冷酷接着说道:“舞妓虽是跳舞,却和娼妓无异,只要主人需要,宾客喜欢,就得随时宽衣解带,伺候主人宾客,而你……竟然还是处子? 这怎不令我觉得奇怪?” 纳兰瑶姬猛地张开眼睛,“我是什么这很重要吗?你别忘了我的目的就是杀你,只要能杀你,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是吗?你别忘了,你是刺客,是戴罪之身,只要我一句话,随时可以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他顿了顿,“我舍不得杀你,在没找出幕后指使你的人,在我没要够你之前,我不会杀你的,我也不准你死。” 纳兰瑶姬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或许杀不了你,但你不能干涉,更不能决定我的生死。” 沈冲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关在抉玉宫,还下令不准给妳衣服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准送吃的吗?” 纳兰瑶姬很本懒得想,他会那么做,还不是为了想羞辱她? 他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室内,没有帘幔帷幕、没有窗纱,甚至连摆设都没有。 “我说过我要你,在我没有要够你以前,我不准你死!凡是可以让你有机会自缢、逃脱的东西都要避开。” 纳兰瑶姬不禁瞪大眼睛,凡是有机会自缢、逃脱的东西都要避开?所以屋子里没有帘幔帷幕,是为了不想让她有机会上吊、自缢;而不给她衣服穿,是不想让她逃脱?那么……她看看空无摆设的屋内,没有花瓶、没有装饰,连烛台都没有,想来也是不想让她再有机会下手杀人? 她想起这段时间,宫女每次送吃的来时,都是用木碗。先时她还想不懂,现在她总算知道,原来这竟是他……她的视线再次落在沈冲那俊美好看的潇洒面容上,这是怎样心思细密的一个男人,竟然可以为了得到她,而做出这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如果他能将这份心思用在治国上,那将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啊? 沈冲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低低说道:“你在想,如果我将这份心思用在治国上,那么齐国将会如何,是不是?” 纳兰瑶姬惊愕地张大嘴,“你……” 沈冲嘴唇一抿,“对一国之君而言,最重要的是巩固地位,所以凡是会危急地位的所有阻碍,都必须一一排除。既然有人指使你来杀我,就代表有人将图谋不轨;既然都知道有人将图谋不轨,身为国君的我怎能不防备?再说,那个人都已经将你送给我,而你自己也愿意献身,我又何乐而不为?” “你胡说!我没有,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才不会……” 纳兰瑶姬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因为沈冲堵住她的嘴,放肆又无礼的吸吮她来不及闭上的小嘴,同时将舌尖探进她口里,恣意地纠缠着。 “我不管你是为什么接近我,是刺客也好,是舞妓也罢,总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说一,你不准说二,我说东,你不准说西;我想要你的时候,你就得乖乖地躺在床上等我,不能拒绝,否则……死的可就不只是纳兰氏一家人了。”他极端霸道地宣誓着。 纳兰瑶姬几乎无法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跋扈不讲理的人?“你、你敢?” 沈冲哈哈一笑,起身脱去衣衫,再大剌刺地将纳兰瑶姬压在身下,让两人赤裸的身躯完全密合在一起。“我为什么不敢?你别忘了我是北帝,天底下还有什么是我所不敢做的?现在把腿张开,我要进去了!” 不容纳兰瑶姬拒绝,沈冲腿间坚实的硬挺陡然侵入她尚未准备好的身躯里。 纳兰瑶姬一声闷哼,别过头像个木娃娃般静静躺着,默默承受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羞辱。 沈冲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该死的女人!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满足他、应付他吗? 想着,他退了出去,带着三分怒气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吗? 第5章 你错了!你是我的,我既然说过要让你成为荡妇,我就一定会办到。” 说罢,他低头堵住她的小嘴,而他的手更是尽情地揉弄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小小花蕾,直到它们在他手中挺立,绽放,才满意地送入嘴里啃咬、舔舐着,刻意想挑起纳兰瑶姬最深层的感官欲望。 果然,纳兰瑶姬禁不起他的蓄意折磨与挑逗,不自觉呼喊着:“好痛!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放了我,放了我吧,不……” 纳兰瑶姬陡然睁大眼睛,话也便在喉咙说不出口,身子剧烈颤抖着。 原来沈冲俯下头,狂热的唇猛然贴近她的女性私密处,轻挑慢舔,撩拨着她潜藏的热情。 纳兰瑶姬全然失神无助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欲潮,更不懂得怎么处理自己小腹那不住往上窜的热流,她只能拼命地告诉自己,拒绝他,拒绝他,她应该拒绝他的,而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但她的身体还是背叛她的理智,因为沈冲是那么了解女人、是那么清楚她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分反应;也知道怎么挑动她,让她跌入茫茫欲海中无法自拔! 纳兰瑶姬禁不住弓起身子,下意识地向沈冲要得更多。 沈冲满意地扯扯嘴,手指轻抚着她,然后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侧躺,再抬高她长腿,由右后方坚定狂野地占有她;因为这样他可以继续爱抚她全身上下,让她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中,同时还可以欣赏她因情欲而失去克制的美丽脸庞。 事实证明沈冲是对的,纳兰瑶姬果真成了荡妇,她完全无法拒绝他,一次又一次,在他的带动下奔上高潮,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怀中娇喘呻吟;直到日晷西山,她才疲倦地沈沈睡去,睡在沈冲温暖又霸道的胸膛上。 第三章 翌日一早,纳兰瑶姬还在睡梦中,便让沈冲给摇醒。 “起来,我知道你醒了!”沈冲坐在床沿,冷漠地说着。 纳兰瑶姬睁开睡意蒙眬的双眼,缓缓坐起身子,一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直到她对上沈冲那宛如天空般湛蓝的神秘眼眸。 “你……”她摇摇头,似乎对沈冲为什么会在这里感到纳闷。 沈冲指着床头一套衣衫开口:“把衣服穿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狩猎。” 纳兰瑶姬闷闷地看向床头那套质地柔软、样式简单大方的衣服,又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不仅全身赤裸,胸前、手臂、大腿还布满深浅大小不一的吻痕、青紫。顿时,她想起了昨夜。 红云在霎时染满她苍白的小脸,她别过脸低低喊道:“你走开!我不想见你!” 沈冲剑眉一扬,不想见他?经过昨夜,她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这小东西也未免太倔强了吧? 他一把抱住她的手腕,将她便生生从床上拉起来,“由不得你!妳是我的,我叫妳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没有你说不的余地。” 纳兰瑶姬用力一扯,挣脱他的掌控,“沈冲,我是活生生、会动会笑会思考的人,不是个的玩偶,也不是你后宫里那些仰仗你的喜怒过活的姬妾,你不能命令我,你也没有权力命命我!” 一抹冷酷的笑浮在沈冲嘴角,“是吗?” 他猛一伸手,出其不意将她搂进怀中,瞬间将她压得动弹不得,“瑶儿,你大概忘了,现在你也是我后宫中,众多仰仗我喜怒过活的女人之一。” “我不是!”纳兰瑶姬用力捶打着他,“我和她们不一样,她们奉承巴结你,但是我讨厌你,我恨你!” “你或许讨厌我、或许恨我,甚至想杀我,但是你别忘了,你的身体要我,你的身体比你自己更清楚你要我,否则你昨夜怎么会像个娼妓一样,一次又一次……” “胡说!你胡说!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 纳兰瑶姬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沈冲毫无预警地又占有了她,直接又狂烈地将她带上天堂的顶端,让她在一瞬间尝尽极度的喜与乐,尝尽身为女人的最大的痛苦和愉悦,让她意识全失,毫无自我她跟着他律动起伏,跟着他沈醉在情天欲海中。 猛地,沈冲就像刚刚突然占有她一样,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瑶儿,你要我吗?” 硬生生被中断的情欲,使得纳兰瑶姬整个人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的,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他沙哑地低哄:“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承认你要我,我马上给你。快,快告诉我,妳要不要我?” 纳兰瑶姬眼睛瞪得老大,远扬的神智似乎怎么样都拉不回来,她还陷在沈冲所带给她的激昂狂情中,无法恢复。“我……” “快,快说,不然我要走了。”沈冲作势要离开。 纳兰瑶姬拉住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冲动了动,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快说,这样我才知道要不要爱你,要不要给你。” “我……” “妳如何?” 她实在说不出口,因为那让她觉得羞愧难当,可是已经濒临爆发的欲火又憋得她浑身疼痛,“我……” 沈冲盯着她,“如何?快说,说了我才能给你。” 纳兰瑶姬摇摇头,终究说不出口,却不自觉地完全接纳他,让他占有得更深、更彻底。 沈冲微微一笑,知道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了。 他缓缓退了出去,重新占有她;这次他会温柔地爱她,让她知道,身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快乐与幸福是什么。 ※※※ 久久,沈冲满足地搂着她躺在床上,温柔地伸手抹丢她小脸上残留的汗珠,“以后还敢倔强、还敢口是心非吗?” 纳兰瑶姬羞愧地闭上眼睛,怎么会这样?她居然又一次失控,又一次沈溺在他所给予的痛苦与快感中? 她不是这样的,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她是要来杀他好替家人报仇,可她却一次次的沦陷在他的怀中? 他啄了啄她被吻得肿胀的红唇,“肚子饿不饿?你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要不要我让他们传膳来?” 不等纳兰瑶姬回答,沈冲随即拍手,“来人,传膳。” 纳兰瑶姬忙阻止道:“不要,我不饿,不想吃。” 沈冲眉头一蹙,伸手拨开她濡湿的长发,“不吃?不吃怎么行?妳太瘦了,再不吃点东西,只怕你要晕倒了。” 沈冲推开薄被坐了起来,“过来帮我更衣,一会儿我陪你一块儿用膳。” 纳兰瑶姬瞪着他,连动都没动。 沈冲转过头,又说了一遍:“瑶儿,我让你帮我更衣,没听见吗?” 纳兰瑶姬还是没动,“我不是你的御前宫女,没有义务服侍你吃饭穿衣。” 沈冲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如果你想这样见人,我也无所谓,反正那些宫女太监早见多了我没穿衣服的样子,但是你……” 他瞟了瞟她美好玲珑的娇躯,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 纳兰瑶姬顿时涨红脸,手指着他,结巴的说:“你……你实在……” 沈冲凑上前吻了吻她纤长的手指,温柔地哄道:“听话,帮我穿衣服,还是你想这样一直耗到明天,耗到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了你不早朝?” 纳兰瑶姬别过脸,气呼呼地拿过他放在床头衣服准备穿上,哪知沈冲又有意见了。 “等等,我让你帮我穿衣服,可没要你穿衣服。” 纳兰瑶姬气上加气,眼底几乎冒出火来,“你……” 沈冲努努嘴,示意她衣服放在哪里。 纳兰瑶姬恶狠狠瞪了瞪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宫女早为他准备好的衣裳,一件件穿上。 先是内衫,再是内袍,然后是外衫、外袍,最后才是黄袍锦带。 当纳兰瑶姬为他束腰带时,不觉用力一勒,存心想将他勒死,因为她想起他居然用这腰带绑着自己任他轻薄。 沈冲漂亮的蓝眸中泛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瑶儿,想勒死人得勒这里。” 她又瞪了他一眼,绕到他背后为他顺了顺衣袍。 “好了。你可以走了吧?” 沈冲摇头,似乎想气死她说:“不,妳得替我梳头,总不能教我披头散发上朝吧?那样不消多久,全齐国人就会知道我和你彻夜缠绵,连朝政都不想管了。” 纳兰瑶姬脸上又是一红,无言地拿起发梳为他梳头束发,戴上龙冠,绑好冠带,再理了理流苏。 沈冲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替我戴上。” 纳兰瑶姬接过玉佩一看,赫然发现那是块麒麟玉佩。“这是……” “这是依着玉麒麟的样子做成的,我和昊、彻还有|qi|shu|wang|守愚各有一块。” 听到“玉麒麟”三个字,纳兰瑶姬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恢复正常。 沈冲不察,笑着将她搂入怀中,“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玉麒麟的事,也不认识麒麟四帝。” 她还是摇头,“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沈冲有些诧异,“你真的不知道?” 她偏过头,避开他热得烫人的眼神,“我一向都待在家里,从不出门的,没听过什么玉麒麟的。” 沈冲低低一笑,“好,找个时间我慢慢告诉你,现在替我把玉佩戴上,嗯?” 纳兰瑶姬伸手绕到他脖子后面为他戴上玉佩。 就在纳兰瑶姬为沈冲戴玉佩的同时,沈冲则目不转睛的秋着她瞧,瞧着她的美、她的倔,闻着她身上飘来的诱人幽杳,想着她在他身下如何身不由己的销魂模样;想着,他忍不住凑过嘴,偷袭她红艳的小嘴。 第6章 “你好美、好香,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把你绑到围场狩猎。” 纳兰瑶姬想也不想,抬起手便想甩在他脸上。 可沈冲的动作比她快,他一把揪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入怀中,“你敢打我? 这可是杀头大罪,你不怕吗?” “我如果怕就不会来了!别忘了,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为了杀你,如果你觉得我碍眼,你大可以下令杀了我!” 沈冲闻言放声狂笑起来,“杀了你?我要都要不够你,怎么舍得杀你?”他指着枕边的衣服,“去把衣服穿上,我不想让人知道昨夜你是何等的放浪淫荡。” 纳兰瑶姬弯腰抢过衣服抱在怀里,“你走开。” 他嘴唇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是我所不知道的?” “你!” “快把衣服穿上,或者你要我动手?” 纳兰瑶姬气得浑身发抖,却拿沈冲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男人总是有办法激怒她,却也有办法让她屈服。 她背过身子,勉强找了个地方忍气吞声的一件件衣服穿了起来,浑然不觉沈冲那锐利的眼正透过铜镜,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欣赏着她的穿衣美景。 “我好了!”她别扭地转过身,似乎不很习惯沈冲为她选的衣衫。 沈冲眼睛不觉一亮。好美!纵使他刻意选了件包得密不透风的衣服,不想让人瞧见她的美丽,她还是美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对着她伸出手,“过来!” 纳兰瑶姬站在原地文风不动。 他摇摇头,索性自己走上前,轻轻为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我让宫女替你梳头,一会儿过来迩芵殿一起用膳,用完膳我带你去狩猎,嗯?” 不容纳兰瑶姬表示意见,洗冲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留下纳兰瑶姬怔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这男人永远都是这么霸道、这么跋扈、这么不讲理吗?他永远都不管她要什么,总是擅自替她决定。强迫她接受;可是奇怪得很,她……她不并讨厌,甚至有几分习惯了他的霸道,这是为什么? 想着的同时,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娘娘,皇上请娘娘移驾迩英殿用膳。” 纳兰瑶姬茫然地点头,“好,我马上去。” ※※※ 偎在沈冲怀中,吸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纳兰瑶姬有些心神不宁。 即使已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即使他曾经彻夜一次又一次地占有自己;但像这样共乘一匹马,公然偎在他怀中却还是第一次,更何况是和他一起狩猎? 纳兰瑶姬素来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偎在男人怀中外出是第一次,狩猎更是连作梦都没有想过的,所以她的好奇是可想而知。 沈冲一手搂着她,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公卿大臣。 但见沈冲手一挥,方圆三皇内的士兵开始一步步,整齐画一地往中心靠。 纳兰瑶姬不觉皱起黛眉,“这是做什么?” “围剿。”沈冲言简意赅地说着。 “围剿?”纳兰瑶姬不解。“围剿做什么?” “当然是把野兽从栖息地里赶出来,好一次打个痛快。” 纳兰瑶姬略略一探头,只见数不清的士兵依着一定的顺序和间距,从山峰开始往内紧缩包围,“有多少人围剿?” “不知道,总之,他们得把这座山围起来便是。” “万一遇上谷涧,或是荆棘深丛,甚至是山崖险壁时怎么办?” “照样前进,胆敢擅自潜逃者,一律以军令处斩。”沈神轻松的说着,眼中却透着一丝坚毅与果断。 霎时,纳兰瑶姬忽然觉得身旁这个男人实在是莫测高深。 他可以把自己打入天牢严刑拷打,几乎要了她的命;又可以那样温柔缠绵一次次地占有自己,让她在短短时间内尝尽极度的快乐与痛苦。 她以为这次出来狩猎,只会看到一个沈溺于狩猎享乐的沈冲,不意却看到他治军严谨的一面,他到底还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 看她在发呆,沈冲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瑶儿,你瞧,那是什么?” 纳兰瑶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公鹿正在士兵的驱赶下东奔西窜,仓皇奔跑着。 “那是鹿吗?” “没错,你看好了!”说着,沈冲拉满弓,咻的一声,只见那头公鹿轰的一声应声倒地。 纳兰瑶姬诧异极了,“你……” 沈冲微微一笑,“还有,仔细看着。” 纳兰瑶姬还没来得及眨眼睛,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只狐狸倒卧在草丛里,身上中了一技箭。 “你……你的箭法……” 他的箭法百步穿杨,绝无虚发,看得纳兰瑶姬惊异不已。“你曾经拜师学艺吗?不然你的箭法为什么这么准?” 沈冲哈哈一笑,“和那个人比起来,我的箭法很本算不了什么。” “那个人?” “对,就是东皇耶律隆昊,论箭法,他才是天下无敌;说起带兵,更没人比得上他,改天有机会,我让你见见他。”边说话的同时,沈冲一面瞄准一只母鹿。 纳兰瑶姬也跟着他看去,忽地,她脸色一白,急忙拉住他,“皇上,求求你别射那只鹿,那只鹿有身孕了。” 沈冲微微一楞,放下弓低头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让你别射那只鹿,它有身孕了。” “不,不是这句。我问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纳兰瑶姬小嘴一张,“我……” “你刚刚喊我什么?再喊一次。” “皇……皇上。” 沈冲心头一喜,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小嘴,“再喊一次。” 纳兰瑶姬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顺着他又喊:“皇上。” 沈冲的嘴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眼睛炯炯有神的晰着她,“瑶儿,你从不喊我皇上的,刚刚为什么突然喊我皇上?你终于承认我了吗?” 纳兰瑶姬脸一红,急忙别开他热得会烫人的眼神,“你本来就是皇上,我不喊你皇上,喊什么?” 沈冲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可以喊我冲哥,不过那只限在床第间。” 纳兰瑶姬的脸更红了,美目死瞪着他,这男人竟然在狩猎场上公然调情? 他、他到底是不是一国之君哪? 乍见她红得醉人的双颊。沈冲不觉打心底兴起一股爱怜,“瑶儿,等我处理好玉麒麟的事,我想对你……” 话没说完,沈冲便听到一声震天响地的巨吼,他眼睛一亮,“是老虎吗?” 身旁一干大臣急忙提醒道:“皇上,请小心。” 听到老虎二字,纳兰瑶姬猛抬起头,“老虎?你要射老虎?” “你放心,没事的!” 这时,四周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惊叫声:“皇上,老虎过去了,请皇上小心!” 沈冲潇洒地一扯嘴,目光如炬的迎视那一头狂奔而来的猛兽。 纳兰瑶姬不觉发出一声惊叫:“啊!” 但见沈冲气定神闲地拉满弓,轻轻松松送出一箭。 箭头准确无误地没入老虎身子里,但那只老虎并没有如沈冲所预期的倒地,反倒凶性大发,怒吼一声后,继续朝沈冲奔来。 沈冲艺高人胆大,镇定又射出第二箭、第三箭,每一箭都神准无比,却依然无法阻止那庞然大物的接近,沈冲的马开始嘶鸣打转了。 一旁的大臣着急道:“皇上,要不要传唤御林军来护驾?这畜生看起来不太对劲。” 沈冲摇头,“不要紧,再怎么凶猛的野兽都打过了,怎么会在乎这小小一只畜生?你们先把宓妃娘娘带走,免得她受到惊吓。” 他低头温柔说道:“瑶儿,你先离开,等我结果了这畜生就回来……” 话没说完,现场响起一阵尖叫声。 原来沈沛的马受到惊吓,竟然直立前脚站了起来,而坐在沈冲怀中的纳兰瑶姬一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地上滚去。 沈冲大惊失色,急忙想拉起纳兰瑶姬。 奈何马匹本就畏虎,更何况是头受了伤、几近疯狂的猛虎?因此沈冲根本控制不了缰绳,差点连自己都给摔下去。 但令沈冲魂飞魄散的不在于此,而是那头老虎已经趁着这空隙奔近纳兰瑶姬; 眼看巨爪一张,即将搭上纳兰瑶姬肩头时,沈冲连想也不想便飞身扑了过去,将纳兰瑶姬护在身下,而那虎爪就这么硬生生地往他背上落下。 沈冲闷哼一声,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却回身奋力从靴中抽出小刀,使劲往老虎咽喉剌入,同时滚了开去。 一旁的御林军连忙一拥而上,万箭齐发的射死这头发狂的猛兽。 “皇上,这畜生已经死了!” 沈冲喘息的点头,脸色一片惨白。 “皇上,您不要紧吧?”有人注意到沈冲已经受了伤,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要不要传太医过来?” 沈冲摇头,注意力全在纳兰瑶姬身上,“瑶儿,你没事吧?那畜生有没有伤着你?” 纳兰瑶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我没事,可是你受伤了……” 沈冲不在意她笑笑,“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话虽这么说,他的身子却缓缓往下滑。 纳兰瑶姬一惊,忙扶住他,“你……你不要紧吧?” 沈冲摇摇头,试图甩掉横阻在眼前的模糊感,但没有用,任凭他怎么做,他的视线还是越来越模糊,“我……” 一句话没说完,沈冲便失去知觉,晕倒在纳兰瑶姬的怀中。 第7章 第四章 迩英殿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侍卫站得满满皆是,一群大臣齐聚在宫门口等候;而沈冲的嫔妃姬妾更是早就得到消息赶来随侍在旁,一伙人议论纷纷,直想不懂为什么一向谨慎小心的沈冲,竟会在短短时间内接连两次身受重伤? 此时,一声声“皇后驾到”传了进来。 一听到皇后驾到,所有的讨论声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看着已失宠良久、早就不管事的皇后苏佾苹走进来。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佾苹轻轻点了点头,“皇上呢?” “皇上在内室呢!” “伤得如何?怎么受伤的?” 太医还来不及开口,一旁的拓拔明卉便抢先道:“听随行的侍卫说,皇上是为了救宓妃娘娘才被老虎抓伤的。” 苏佾苹微微一楞,宓妃?她早听说沈冲最近收了女子安置在抉玉宫,不但天天临幸,甚至有时连早朝都省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将素来冷静理智、视女人如粪土的沈冲迷成这样? 拓拔明卉又接着说:“启秉娘娘,明卉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佾苹一抬手,“什么话?” “皇上并不是第一次为了宓妃娘娘受伤。” 苏佾苹秀眉一蹙,“你是说……” “上次皇上不是被刺客刺伤吗?那个刺客就是宓妃娘娘。” 苏佾苹闻言不觉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宓妃是刺客?” “是的!这件事宫里的人都知道。”于是拓拔明卉将纳兰瑶姬怎么入宫献舞,怎么被沈冲一眼看上,又怎么迷惑沈冲,刺伤沈冲的经过全说了出来。 苏佾苹听得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相信有这种事。 “宓妃在哪里?” 拓拔明卉指着内室,“在里头陪着皇上。” 苏佾苹当即踏了进去,拓拔明卉也跟进。 内室虽不如外面灯火通明,却也够苏佾苹看清楚一切了。 只见一名披头散发女子趴在沈冲床前,身旁放着一盆水,那水已然变成红色,而女子身上也沾有血迹。 苏佾苹昂首,“来人,把她带出去。” 熟睡中的纳兰瑶姬很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抓自己,顿时被几名宫女拖到宫门外,动弹不得。 苏佾苹跟出来,细细看着纳兰瑶姬惊慌、疲惫,却依然美得教人惊心动魄的容颜。“果然是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难怪皇上会那么喜欢你。” 纳兰瑶姬困惑地看着她,“你、你是……” 虽然苏佾苹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但纳兰瑶姬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她没错,她就是三哥的情人,不,正确说,曾经是三哥的情人,后来却成了沈冲的嫂子,现在更是沈冲的妻子。看样子谣传沈冲杀兄淫嫂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事实很据的。 苏佾苹的出现让纳兰瑶姬大感惊讶,使得她忽略了宫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仪节,她没有行礼、没有问安,甚至连点头都没有。 这让一直对纳兰瑶姬心怀嫉妒的拓拔明卉抓到小辫子,她狗仗人势的喝道:“无礼!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下?”说着,她上前住纳兰瑶姬小腿一端。 纳兰瑶姬捺不住疼,整个人矮了下去,“痛,你……” 拓拔明卉继续说道:“娘娘,她就是纳兰瑶姬,就是她刺伤皇上,又害皇上被老虎所伤,请娘娘作主。” 苏佾苹凤眼一眯,纳兰?难道她是……“我问你,纳兰羿是你什么人?” 纳兰瑶姬瞪着苏佾苹,“我不认识什么纳兰羿。” 苏佾苹显然不相信,“是吗?大齐国姓纳兰的并不多,你和他一定有关系。”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你……”苏佾苹不觉有些动气,但瞬间又忍了下来,“我问你,是你刺伤皇上的吗?” 纳兰瑶姬毫无畏惧地点头,“没错,是我刺伤他的。” “你为什么伤他?” “那是我和皇上之间的事,不劳娘娘费心。” “喔?你倒很刁钻、很会说话,但我是大齐国的皇后,现在皇上因你受伤,我就有理由把真相查清楚,问个水落石出。你说,你为什么伤他?” “我说过,那是我和皇上之间的事,皇上既然不怪罪我,旁人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苏佾苹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对于嫔妃姬妾,苏佾苹一向没瞧在眼里,也不在乎。她知道以沈冲的脾性,不会轻易对女人动情的;相反的,有时他对女人比对男人更无情,宫内嫔妃一旦犯错,他定不轻饶,否则怎么会冷落了她呢? 但对这纳兰瑶姬,苏佾苹却觉得十分不安,因为她实在太美了,美得让所有女人和她相较,都被比了下去;再者,沈冲的表现也太不寻常了。 依照沈冲以往的作法,早将纳兰瑶姬乱刀格毙,哪能容她到现在?可沈冲不但没杀纳兰瑶姬,还封她为妃,带她去围场狩猎,甚至为救她而受伤;这一切一切都太奇怪,太令她不安了! 一种女人的直觉告诉苏佾苹,她得除掉纳兰瑶姬;不仅因为她姓纳兰,更因为沈冲。如果她想重新赢回沈冲的心、沈冲的人,她得先除掉纳兰瑶姬。 想到这儿,苏佾苹脸一沈,“好张伶牙俐齿的嘴,你以为本宫奈你莫何吗?来人,给我掌嘴!” 拓拔明卉走上前,毫不留情伸手便打。 纳兰瑶姬毫无招架能力,一来她被人架住,动弹不得;二来她彻夜照顾沈冲,早已精疲力竭,怎么还有反抗的力气?顿时小脸上一片红肿,现出深深的指痕。 “纳兰瑶姬,你说是不说?” 纳兰瑶姬头一撇,索性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瞪着苏佾苹和拓拔明卉看。 拓技明卉见状,忍不住又开口:“娘娘,这个纳兰瑶姬曾经刺伤皇上一次,既然有第一次就会第二次;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娘娘,您要做出决断。” 她嫉妒死纳兰瑶姬了!那天若不是为了纳兰瑶姬,沈冲不会把她贬为御前侍女,让她成为整个皇城的笑话。因此她早想报仇,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明卉,你认为该怎么做?” 拓拔明卉眼中露出一抹杀机,“当然是杀了她,免得养虎为患。” 苏佾苹点头,她早有此意,只是此刻沈冲正在迩英殿里,随时会出来,在这里杀纳兰瑶姬如同在沈冲面前杀人一样,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她得另外想想办法才是。 眼看苏佾苹脸上浮现一抹迟疑,拓拔明卉急忙又说:“娘娘,你想想,这个纳兰瑶姬是纳兰家的遗孽,如果不除,只怕娘娘你的地位不保……”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拓拔明卉的话:“拓拔明卉,妳倒知道得不少!” 拓拔明卉脸色刷地一白,整个人僵在当场,“皇……皇上?” 乍见沈冲出现,齐聚在宫门外的人群全数跪了下去。“皇上!” 沈冲一哼,视线转向纳兰瑶姬,那眼光是温柔的,“瑶儿,你没事吧?过来让朕瞧膲。” 纳兰瑶姬摇头,摇摇晃晃走到沈冲身旁伸手扶住他,“你怎么起来了?你伤得不轻,怎么可以随便起来走动?” 沈冲勉强一笑,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靠在纳兰瑶姬身上。他心疼地轻抚着她红肿的脸庞,“对不起,我来迟了。一定很疼吧?瞧你脸都肿了,一会儿我让太医替你瞧瞧,嗯?” 苏佾苹和拓拔明卉闻言,顿时面无血色。道歉?素来眼高于顶、接受天下人跪拜的沈冲,竟然向纳兰瑶姬道歉?他……他当真这么喜欢纳兰瑶姬,这么在乎她? 纳兰瑶姬还是摇头,连忙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等等。”沈冲喘息着,目光冷冷地瞪视还跪在地上的姬妾大臣,最后停留在苏佾苹和拓拔明卉身上,“苏佾苹,既然你这么相信拓拔明卉的话,那么朕就把拓拔明卉送给你,你们两个一起到月杨宫闭门思过。” 一听月杨宫,苏佾苹差点晕过去。“皇上,你不能这么做,臣妾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臣妾没有恶意……” 沈冲搂着纳兰瑶姬回过头,“安全?没有恶意?苏佾苹,你以为你做过什么事,朕都不知道吗?” 苏佾苹跌坐在地,“皇上……” 伤口的疼痛让沈冲不觉皱起眉头,额头的汗水也不住落下,但他还是勉强自己把话说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在月杨宫好好反省反省吧!” ※※※ 还来不及躺回床上,沈冲便因伤口迸裂而陷入一片黑暗中。 昏昏沈沈、半梦半醒间,沈冲老觉得有双冰冷的小手不住地轻抚他,且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沈冲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不是别人,就是纳兰瑶姬。 沈冲以为自己在作梦,忙起身,只见纳兰瑶姬两个眼睛肿得桃儿一般大,鬓发濡湿,满脸泪光,显然已经哭了好一会儿。 他心疼极了,她是为了自己掉眼泪吗? 乍见沈冲醒过来,纳兰瑶姬脸上一喜,两行眼泪又掉下来,“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 他伸手替她拭去泪珠,“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皇后还是其它人又欺负你?告诉我是谁,我马上派人整治她们。” 纳兰瑶姬拉住他,“不是,没有人欺负我,你别瞎猜。” “那你为什么哭?” “刚刚有虱子跑进眼睛里,弄得我好不舒服,所以才……” “你胡说,你这小东西倔强得可以,怎么会为了虱子跑进眼睛里就哭成这样? 第8章 而且你从来不哭的,不是吗?即使在天牢里让人严刑拷打,你一滴泪也没掉;即使我那样粗暴地要你、对待你,你也不哭,为什么现在却哭成个泪人儿?妳知不知道妳一哭,我心都跟着碎了?” 纳兰瑶姬幽幽地瞅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沈冲双手捧着她的小脸,“瑶儿,你因为担心我才哭的,是不是?” 纳兰瑶姬没有回答。 “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别哭了,你哭得我连觉都睡不好,万一叉晕倒怎么办?”他打趣道。 纳兰瑶姬闷闷地看他,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冲脸上漾着一片温柔,没有说话。 “我曾经想杀你,论理,我是罪该万死之人,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任谁在那种状况下,都会救你的。” “不,那是一头猛虎,没有人会在那种状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更何况是救一个想杀你的人?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妳真想知道?” 她点头,“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纳兰瑶姬目无君主,对你出言不逊,甚至几次想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甘冒众怒把我留在身边?刚刚又为了我把皇后关进冷宫,这是为什么?” 沈冲定定望着她,“因为我爱你。” 纳兰瑶姬一楞,“你……爱我?” “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我要你,我从没有第一眼看到一个女人就想据为己有,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所以那时候我就决定,无论要付出何等代价,这辈子我都要定你了。” “可是我想杀你……” 沈冲微微一笑,不改狂妄地说道:“无所谓,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而且是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爱上我,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所有。再说,你现在舍得杀我吗?” 纳兰瑶姬眼泪又滚了下来。这个男人,既狂妄又自大,既傲慢又无礼,竟然在杀了她全家以后,还妄想着她会变上他,她、她怎么可以爱他?他是杀人凶手,是杀了纳兰氏一家人的凶手啊!她能爱他吗? 想到这儿,她的泪掉得更凶了,她频频摇头,“不,我不能爱你,我绝对不能爱你,我怎么能爱你呢?” “为什么不能?” 她哀怨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因为……因为你是皇上,而我是……我是钦命要犯,是想要杀你的人,我怎么能爱你?再说,朝中大臣、宫中嫔妃也不会容许我留在你身边,否则皇后怎么会……” “我都不在乎了,其它人又有资格说什么?”他握住她的柔荑,吻去她的眼泪,“别担心,一切有我,你只要乖乖做我的女人,替我生几个小皇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还有谁敢说话?” “可是……皇后怎么办?” 沈冲一蹙眉头,“苹儿?这关她什么事?” “她原本是你的嫂子,不是吗?” 沈冲本就舒展不开的眉头这下皱得更深了,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纳兰瑶姬。 “大家都说你为了她,不惜在仪和门发动兵变,窜夺皇位,还强占嫂子,封为皇后。我想,你、你一定很爱她,不然怎么会这样做?” 沈冲的眼神冰冷极了,“瑶儿,我不想谈我和皇后之间的事,我只能告诉你,不管过去发生什么事,现在我爱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只有你,除了你,我不要其它女人,即使是皇后也一样。” 他凑过嘴吻去她的泪,“把眼泪擦干,替我跳支舞,解解闷。” 纳兰瑶姬有些诧异,跳舞?他竟要自己跳舞?他刚刚才还冷冰冰地谈着皇后的事,现在却要自己跳舞?他……他果真如传说中所说一般喜怒无常,任谁难以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抹了抹泪,“跳舞做什么?你还病着,怎么有心情看我跳舞?再说这儿又没有乐工,跳起来怪怪的。” “我喜欢看你跳舞,不成吗?还是你要我弹琴为你助兴?”说着,他当真坐起身,打算命人拿琴来。 纳兰瑶姬忙阻止,“你别动,我跳就是。” 于是纳兰瑶姬脱下鞋子,在裙襬上绑着铃铛,赤脚为沈冲跳起舞来。 但见舞衣飘飘,舞影翩翩,如彩蝶飞翔,又闻铃铛叮咚悦耳,清响不绝,恍若珠落玉盘,动人极了。 沈冲起先一直强打精神看着,但不知是纳兰瑶姬有意,还是沈冲真的太累,只听得那叮叮咚咚的铃声宛若催眠般,教人不知不觉闭上眼睛,随着那清脆的回响逐渐进入梦乡。 ※※※ 纳兰瑶姬就这样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沈冲,喂他吃饭、喂他喝药、为他沐浴净身、为他更换衣物,甚至天天为他跳舞,替他解闷。 有时候沈冲精神好些时,他会亲自为纳兰瑶姬弹琴,看着她翩翩起舞。 纳兰瑶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理智上,沈冲是她的仇人,她应当把握机会杀了他;可感情上,她不愿他吃苦受罪,更不要他再为自己而受伤,所以她心甘情愿照顾他,为他付出一切。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矛盾,可她又能如何?再说现在她已下不了手杀沈冲,唯一能做的,就是查出沈冲为什么要下令杀了三哥以及她的家人。因为在和沈冲相处过后她开始怀疑,纳兰家的惨案是否真是沈冲所下的命令?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她都觉得沈冲没有理由下那种命令,因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为三哥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如果他不信任三哥,又何必将大半的军队交给三哥?再者她对纳兰羿有自信,她相信他不会做出危害家人的事情来。 是以纳兰瑶姬就趁着沈冲身子还未康复的机会,一个人悄悄地进行调查。 她先从御书房开始,毕竟御书房是沈冲批示奏折的地方,沈冲做过什么决定、下过什么命令,御书房里应该会有蛛丝马迹。 这天,伺候沈冲喝过药,让他睡着后,纳兰瑶姬一个人悄悄来到御书房。 纳兰瑶姬并不太敢在御书房里四处翻找,毕竟门外随时都有太监经过,还有御林军巡逻,她不能引人注意,因此她直接来到案桌前,翻看着沈冲所批示的奏折。 在纳兰瑶姬以往的印象里,沈冲是个冷漠残酷的君王,凡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一切但以他个人的喜好为依归;不过在翻看过沈冲所批示奏折后,她的印象逐渐改变了。 想不到他竟勤政若此?不仅对每一本奏折都详加批阅,甚至做眉批、写心得,且不只一本,而是本本如此,这让纳兰瑶姬诧异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外界会对他有那种评价?难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想着,纳兰瑶姬又看了好几本奏折,正以为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时,一张压在奏折底下的黄纸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抽出一看,那是一道手谕,手迹龙飞凤舞,甚是有力。上头写着——查纳兰羿食君俸禄,受君典宠,不知图报,以感天恩,竟私造兵器,纠结人马,意欲犯上作乱,甚至盗取国之重宝玉麒麟,罪无可赦。 纳蔺氏一族骄横专权,贻害地方,百姓怨声载道,论理当斩,以慰天心。 今令刑部尚书于成,率领五千精兵速速前往,不得有误。若有抵抗,一律就地正法,曝尸三日。 纳兰瑶姬顿时脸色惨白,这是……这是沈冲所写的手谕? 虽然她知道当今齐国,只有沈冲有权力、也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围杀纳兰家,但在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后,她开始告诉自己,说不定那不是沈冲的意思,而是有人上奏中伤,蓄意想置纳兰家于死地,嫁祸给沈冲。 如今看来,这命令不但是沈冲亲自下的,连曝尸三日也是他的意思。 老天,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纳兰瑶姬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住脚。她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手谕,一次又一次对着奏折和手谕上的字迹,希望能发现这两者的笔迹不同,但是她失望了。 那千真万确是沈冲的字。 纳兰瑶姬死心了! 那个人说的没错,沈冲确实杀了她的家人,毁了她的家;可是他也救了她,还为她受伤,她该怎么办? 就在纳兰瑶姬不知所措时,御书房的门突然打了开来,纳兰瑶姬闻声,急忙躲到帘幕后面把自己隐藏起来。 她刚藏好不久,就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传来。 “你说沈冲会把那东西藏在哪里?” 纳兰瑶姬浑身一颤,这声音是……这时,又听得一名女子说道:“你急什么?我都跟你到这儿来了,你还怕找不到东西吗?” 纳兰瑶姬更是诧异了,苏佾苹?她到御书房做什么? 第五章 纳兰瑶姬躲在帘幕后,竖起耳朵听着苏佾苹和那名男子交谈,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会被发现。 只听到那男子问道:“我问你,你确定沈冲把玉麒麟藏在这儿?” 苏佾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定定地瞅着男子看,“或许吧!以沈冲谨慎的个性,如果他不把玉麒麟收在库房,就是放在御书房里。” 男子冷冷一笑,突地伸手掐住苏佾苹的脖子,“你想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沈冲早没玉麒麟了吗?” 苏佾苹不避不闪,只是睁着一双美目看着男子,“我骗你做什么?我亲眼看到沈冲把玉麒麟收在御书房里,这难道会有假?再说我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为什么要骗你?” 说着,苏佾苹在八宝袼上东模西模,突然,整排八宝格竟喀喀地往两旁移动,露出一个一尺见方大小的方盒,她从方盒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男子,再把八宝格恢复原位。 第9章 男子接过东西后一哼,“今天你虽然把玉麒麟给我,但谁不知道你为了沈冲,不惜下毒谋杀亲夫,好让他篡位夺权,顺利当上皇帝?” 苏佾苹幽幽地说:“沈冲?你以为沈冲还会要我吗?尤其当他知道我把玉麒麟给了你以后,他还会要我吗?” “沈冲不要你?他为你将整个大齐国弄得翻天覆地,怎么可能不要你?” “他自从有了纳兰瑶姬那个贱人以后,就视六宫粉黛如无物,又哪会看得见我?” 男子哈哈大笑,“报应!你为了他拋弃未婚夫,又谋杀亲夫,只想从此和他双宿双飞,想不到他却爱上别的女人,这真是报应!” 苏佾苹脸色顿时惨白,“你……你竟敢这样说?我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居然……” “为了我?如果是为了我,只要早早拿到玉麒麟就可以了,何必让自己变成人尽可夫的娼妓?或者……”男子把脸凑近苏佾苹,恶毒说着,“沈冲把你调教得让你只记得他,不记得我了?” “你……”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沈冲是怎么调教你的!” “不成!这儿是御书房,随时有人会进来,你不能在这儿……” “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冲在这儿做过什么丑事吗?他可以我就不行?”男子不由分说的扯下苏佾苹的衣衫,露出她美丽赤裸的胴体,大手不客气地揉捏着那丰润的雪白。 苏佾苹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双手抓住他,“沈淕,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那是这样了?” 这个叫沈淕的男子将苏佾苹按在桌案上,俐落地扯下她的衣衫,再分开她的双腿,粗鲁又无礼地挺入。 骤然的充实,让苏佾苹眼睛瞪得老大,久久说不出话来。 沈淕恶狠狠地盯在苏佾苹脸上,“苹儿,我是谁?” “你、你是……” “我是谁?是沈淕,还是沈冲?” 苏佾苹看着眼前这个俊美邪恶的男子,一语不发地张开双腿完完全全接纳了他。“你是沈淕,你是我的沈淕……” 沈淕嘴角泛着一丝冷笑,极坚定有力地律动起来,让苏佾苹在他身下不住呻吟、娇喘,放浪地向他要得更多,但沈淕的眼睛却瞟往纳兰瑶姬所藏身的帘幕。 纳兰瑶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尖叫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沈淕会和苏佾苹在一起?沈冲知道这件事吗?他知道苏佾苹背着他和其它男人来往吗? 从他们的谈话听起来,似乎沈淕早认识沈冲;既然如此,沈淕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呢? 纳兰瑶姬摇摇头,她实在猜不透其中缘由,也不想猜透,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这儿,离开这对交缠淫荡的鸳鸯,但是该怎么出去呢? 就在纳兰瑶姬想着该怎么离开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她一惊,偷偷探出头,赫然看见苏佾苹胸口插了一把刀,鲜血正汨汨流出。 苏佾苹无法置信地瞪着沈淕,“你……为什么?” 沈淕从容地起身,自在的穿上衣服,“因为你该死!” “为什么?我……我为你付出,为你牺牲,你却杀我?” “因为你不死,瑶儿永远无法当上皇后。” “瑶……瑶儿?那是谁?” 沈淕森然一笑,对着帘幕喊道:“瑶儿,你可以出来了!” 纳兰瑶姬轰地楞在当场,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见纳兰瑶姬没有动作,沈淕索性走上前拉开帘幕,将纳兰瑶姬拖了出来。 她挣扎地捶打着他,“放开我,沈淕,你放开我!” 沈淕不为所动,拖着纳兰瑶姬来到苏佾苹面前,“苹儿,见见咱们大齐国未来的皇后——纳兰瑶姬。” 苏佾苹不甘心地坐起身子,鲜血沿着她胸口不住流下,很快地将案桌染湿。 “纳兰瑶姬,原来是你?我就知道你这贱人接近沈冲是有目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和沈淕连成一气?真是好啊!宓妃娘娘!” 纳兰瑶姬惊骇地后退一步,“不,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淕搂着纳兰瑶姬的纤腰,凑近她耳边说:“别怕她,有我在呢!” 纳兰瑶姬推开他,“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沈淕的手停在半空中,“瑶儿,你怎么啦?你不认得我了吗?还是你和她一样,有了沈冲,就忘了我沈淕的存在?” 纳兰瑶姬摇头,“不,你不是沈淕,我所认识的沈淕不是这样一个人,不会故意去勾引一个女人,再借故杀了她。” 沈淕放肆狂笑起来。 “勾引?瑶儿,你有没有弄错?居然说我勾引她?难道你不知道苏佾苹是一天没有男人就会活不下去的娼妓吗?” 苏佾苹气得杏眼圆睁,“你……” “难道我说错了?你十七岁献身给纳兰羿,后来又把自己给了沈冲;认识沈翊以后,又迫不及待地上了沈翊的床,这不是人尽可夫的娼妓,那是什么?最近沈冲不要你,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排遣寂寞的?宫中又有多少侍卫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这羞辱人至极的话,气得苏佾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淕嘴角泛起一丝冷酷,他跨上前一步,想再补苏佾苹一刀时,门外传来阵阵嘈杂的声响。 “怎么回事?御书房里怎么会有声音?” “快!快找人进去看看,万一让皇上知道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淕闻言急忙拉起纳兰瑶姬,“跟我走,万一让沈冲知道就不好了!” 纳兰瑶姬摇头,“不,我不走,要走,你一个人走!” 沈淕眼睛一眯,“你……” 外面人声鼎沸,门已经被打开了。 沈淕看了纳兰瑶姬一眼,一个转身踢倒几名太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沈冲脸色铁青地看着苏佾苹昏迷不醒的模样,一面问着身旁的纳兰瑶姬:“瑶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堂堂大齐国的皇后,竟会全身赤裸、胸口中刀躺在御书房里?你又为什么会在场?” 纳兰瑶姬咬着唇,不知该不该把自己所看的向沈冲说。因为她知道,以沈冲的个性,绝对受不了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的事实;但如果不说,沈冲那追根究柢的脾气一发作,不知又要连累多少人。 “我……”纳兰瑶姬有些吞吞吐吐,思索着应该如何说才能让沈冲相信,又不伤害他的自尊,“我闷得发慌,所以到御书房想找书看,想不到正巧撞见有……有一个男人想欺负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从,被那个人剌了一刀……” 沈冲一哼,眼神中透出一抹严厉,“是吗?既然如此,为何值班的侍卫还有太监,都没有看到你进去了也没有听到你呼救的声音?” “我……” “照理说,如果你真的看到有人想欺负皇后,你应当会大叫的,但是并没有听到你的叫喊声,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瑶姬低下头,“那是因为那个男人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可是有人说看见你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那个人还说要带你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问到后来,沈冲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神情可怕极了。 “我……” 沈冲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不敢说?是不是皇后找人来威胁你,要对你不利?” “不是,皇后没有威胁我,她也没有找人来,她……” 突然,苏佾苹虚弱的声音传来:“纳兰瑶姬,我不需要你假好心的替我掩饰。” 纳兰瑶姬一楞,和沈冲同时回过头。 “妳……” 苏佾苹勉强坐起身,她脸色惨白,冷汗不住从额头滴下,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似的;即使如此,她还是开口:“皇上,你不必问她,我直接告诉你就是,杀我的人是沈淕。” 乍然听到“沈淕”两个字,沈冲身子明显一震,“沈淕?是他?” “对!臣妾在月杨宫接到皇上的口谕,说是在御书房召见臣妾,臣妾不疑有他就去了,想不到竟然遇见沈淕和她。”苏佾苹手指何纳兰瑶姬。 纳兰瑶姬脸色一白,急忙否认:“不是,不是这样的……” 沈冲冷然看了纳兰瑶姬一眼,对苏佾苹道:“你继续说。” “臣妾万万没想到沈淕竟然敢假传皇上口谕,欺骗臣妾前去;但更令臣妾惊讶的,却是……” “却是什么?说!” “却是纳兰瑶姬正在御书房中和沈淕行茍且之事!皇上,御书房是皇上读圣贤书、理天下事的神圣地方,而她却不知廉耻,趁着皇上受伤未愈之际,召唤男人进入御书房中玷污圣地……” 沈冲怒声一吼,打断苏佾苹的话,“少说废话!把你为什么没穿衣服,为什么受伤的经过说出来。” 苏佾苹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露出一抹怨恨和歹毒,“纳兰瑶姬和沈淕在御书房做见不得人的事也就罢了,想不到他们一见臣妾到来,竟然……” “竟然什么?” “沈淕竟然威胁臣妾,说如果臣妾不顺着他,他就要潜入迩英殿伤害皇上,所以臣妾只好……”说到这儿,苏佾苹挣扎着下床,跪在沈冲面前磕头,“皇上,请你处死臣妾吧!臣妾已经让沈淕给玷污,失去清白,不配再做大齐国的皇后,请皇上赐死,成全臣妾!” 沈冲的脸色难看极了!他一语不发的瞪着纳兰瑶姬,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来人!” 一名太监随即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第10章 “好好照顾皇后,今天所发生的事,不准泄露半句;如果让我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全部提头来见!”他咬牙道,突地一把揪住纳兰瑶姬,“你跟我来!” ※※※ 重重将纳兰瑶姬推坐在椅子上,沈冲双手圈在扶手上,怒气腾腾的逼问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纳兰瑶姬拼命摇头,小手紧紧抓住沈冲,“你听我说,事情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是怎样?堂堂大齐国的皇后,竟然赤身裸体躺在御书房里浑身是血?而我最宠爱的妃子竟也在现场?” 纳兰瑶姬辩解道:“我是在现场,但事情绝对不是皇后说的那样,我没有和沈淕在一起,是她……” 沈冲打断她的话:“你承认你认识沈淕?” 纳兰瑶姬一僵,“我……” “是沈淕让你去御书房的?还是你把沈淕带去御书房?” “我、我是认识沈淕,但我没有把沈淕带去御书房,事实上,我很本没有想到会在御书房见到他。” “喔?那你去御书房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闷得发慌,又不敢惊动你,只好一个人去御书房找书看,没想到会在御书房碰到沈淕和皇后。” “既然你是去御书房找书看,那为什么没有人看见你进去?如果你去御书房真是想找书看,为什么怕人看见?再说,你真想找书看,迩英殿没有书吗?我的寝室里没有书吗?你非得到御书房去不可?” 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逼问得纳兰瑶姬几乎接不上话:“我……” “你什么?说啊!为什么不说话?”沈冲狠狠揪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告诉我,你去御书房究竟做什么?” 纳兰瑶姬挣脱他的掌握,“我说过了,我去御书房就是要找书看。” “是吗?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去御书房是为了找玉麒麟?” 纳兰瑶姬一怔,“玉麒麟?” “没错,苏佾苹知道玉麒麟放在御书房,所以她到御书房,至于你,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去御书房也是为了找玉麒麟吧?而且这还是沈淕要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不,不对!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玉麒麟,也从没见过玉麒麟,又怎么会去御书房找玉麒麟?” 沈冲冷冷一哼,显然不相信纳兰瑶姬的话,因为他放在御书房的玉麒麟竟然不见了!想到这儿,那俊美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不知道?你是沈淕的人,你会不知道玉麒麟?” “我是认识沈淕,但那不代表我和他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我问你,是不是沈淕安排你进宫来刺杀我的?” 纳兰瑶姬张大嘴巴,“我……” “以我对纳兰家的了解,以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可能懂得跳舞取悦男人,更别提剌杀了;但是你……”他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现在的你不但懂得跳舞取悦男人,甚至还在御书房和沈淕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浪荡事。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承认是沈淕救了我,还教我怎么跳舞,但是进宫这件事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冲不觉怒上心头,她竟然为他说话?凭她一个弱女子,想进宫献舞谈何容易,而她竟然把这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难道她喜欢的人,是沈淕? 想到这儿,沈冲怒极而笑,“我问你,你知道沈淕是谁吗?” 纳兰瑶姬怔怔地看着他,对她而言,沈淕只是一个救命恩人,在危急的时候救了她的人,她不说,只是不想他起疑,害了沈淕。所以她不懂他为什么生气,更不懂他为什么这么介意沈淕,还硬要把自己和沈淕以及玉麒麟扯在一起? “告诉你地无妨,沈淕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成亲王沈龢。” 纳兰瑶姬诧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他是你的兄弟?” “没错!父皇一共有十五个儿子、八个女儿,这十五个儿子里面有的早夭,有的不学无术;到后来封为亲王的,只剩下我、沈淕,还有大哥沈翊。” “沈翊?他不是已经……死了?” “没错,大哥在一场兵变中伤重不治,所以由我承接大位。我知道外界传言说我杀兄淫嫂,窃占皇位,但是你知道当年发动兵变的人是谁吗?” 纳兰瑶姬轻轻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呢?那场兵变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后一干人犯处决殆尽,朝廷又下令严禁谈论,远在青洲的她从何了解?不过一种想法却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难道是……“是沈淕吗?” “正是沈淕。父皇早就知道他野心勃勃,图谋不轨,所以将他外放边城,想让他冷静冷静;但这却反倒使得他有机会招兵买马,私造武器,最后更利用父皇殡天的机会,在仪和门发动兵变,杀了我大哥。” “那后来呢?” “后来一干人犯全部处决,只留下沈淕。毕竟他是王室宗亲,怎么做都罪不至死,所以找仅是削去他的爵位贬为庶民。想不到他依然野心不改,竟然……” 沈冲说到这儿,低头看着纳兰瑶姬,“我问你,沈淕到底要你进宫做什么?” “我说过了,是我自己想进宫,和沈淕没有任何关系。” “你……”沈冲猛地伸手抱住纳兰瑶姬的脖子,“到这时候你还护着他,不肯说实话?” “我没有护着他,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你该死!”他怒气冲冲,逐渐收拢指尖,“你还不肯说吗?” 纳兰瑶姬几乎喘不过气,她小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我……” 沈冲眼睛一眯,“你!” 突地,沈冲的眼睛余光瞟到纳兰瑶姬袖口里的黄色纸张,那是……他猛然松开她,一把抽出那张纸。 纳兰摇姬一惊,“不,还给我,你还给我……” 乍见那张手谕,沈冲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这是什么?这就是你到御书房去的目的?瑶姬,你该死!” 沈冲将纳兰瑶姬拎了起来丢在床上,身子紧跟着压住她,愤怒的吻接连不断地落在她脸上、身上。 纳兰瑶姬错愕极了!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他杀了她的亲人,害得她家破人亡;为了家人,难道她不能去寻找证据吗? 想到这儿,她奋力的推打着沈冲,“放开我,你放开我!” 这让沈冲怒气更盛,一把抓住她的手高举过肩,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瑶姬,是你自己说你愿意进宫的,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我放开你?” “确实是我自己愿意进宫的,因为我要替我的家人报仇!” “报仇?”沈冲闻言,张狂她笑了起来,“你确定自己是想来报仇的?” “当然,纳兰家一百多条人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那你为什么和沈淕连成一气?为什么要为他盗取手谕?” “盗取手谕?那不是盗取,那是……不,不要!” 只听得嘶的一声,纳兰瑶姬身上的衣物,尽数被沈冲扯落,露出那美丽诱人的赤裸身躯。 “瑶姬,让我看看沈淕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让你愿意为了他而牺牲清白,进宫盗取手谕。” 沈冲不由分说的堵住她的小嘴,毫不温柔地吸吮、啃咬她脆弱柔软的唇瓣;直到她喘不过气,再转而攻击她尖挺粉嫩的蓓蕾,粗鲁地嚙咬着。 这粗暴的对待,让纳兰瑶姬疼得吶喊出声:“不,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 “不要?沈淕在教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口是心非吗?” 充满恶意的羞辱,让纳兰瑶姬不觉热泪盈眶,“没有,沈淕从没有碰过我。” 沈冲闻言哈哈大笑,“你是沈淕一手调教出来的,你说没有谁会相信?” “没有就是没有,你是男人,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一哼气,“是吗?那御书房的事怎么说?皇后说看到你和沈淕在一起。” “她说谎,和沈淕在一起的是她,不是我!” “我不管是谁和沈淕在一起,总之,你到御书房是事实,你和沈淕的事也是事实,这就够了!” “不,你听我解襗,我真的没有……” 沈冲怒声一吼:“我不想听!我现在只知道我不顾一切,不顾朝中大臣反对,一心宠爱的妃子,竟然和我的亲弟弟在一起?纳兰瑶姬,我不会原谅你的,我绝对不会原谅妳的!” 说罢,他匆促解开裤裆,再拉开她修长的腿搁在肩上,大刺剌地直捣黄龙,占有那娇颤抗拒的身躯。 “纳兰瑶姬,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只记得我,我会让你的心、你的人,还有你的灵魂,都只记得我一个人。” 第六章 午后时分,纳兰瑶姬避开众人和随从,独自一人来到沈香园。 经过沈冲一夜的惩罚,纳兰瑶姬本就娇弱的身躯溢发显得弱不禁风,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更是破碎不堪,是以她躲到这个平时人迹罕至的花园来疗伤。 是的,疗伤。现在她谁都不想见,也没有脸见任何人,因为她知道整个宫里的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在他们眼里,纳兰瑶姬就是个大逆不道的娼妓,先行剌皇上未果,后又害得皇上为她受伤;如今连皇后都因她而受牵累,天知道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啊! 她原先只是很单纯地想杀了沈冲替家人报仇,没想到她不但没杀死沈冲,还失去女人的清白,甚至爱上他,而且爱得难以自拔。 正因为她爱沈冲,所以她对沈冲下令杀害纳兰氏一族感到痛苦不堪;正因为爱沈冲,所以她对沈冲在虎口舍命相救感到无限矛盾;但也正因为她爱沈冲,她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为他一次又一次的交出自己,可他呢? 第11章 他怎么看待自己? 她可以不在乎其它人的看法,因为那些人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可她无法忍受沈冲的不信任,更无法接受沈冲把她当成娼妓一样来发泄,那让她觉得她好下贱,让她只想一死了之。 她该怎么办?杀了沈冲,她做不到;不杀沈冲,何以慰纳兰家死去的冤魂? 想着,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滴在手背上。 此时,一双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沈冲又欺负你了吗?不然倔强如你,怎么会一个人躲在这儿悄悄的掉眼泪?” 纳兰瑶姬一惊,赫然迎上沈淕俊美、却带着三分邪气的脸庞,“你……你怎么会……” 沈淕扯扯嘴,用衣袖替纳兰瑶姬抹去满脸的泪痕,“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纳兰瑶姬急忙后退,避开他的碰触,“你怎么进来的?你快走吧,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沈淕的手停在半空中,他静静看着纳兰瑶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我想来就来,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可是皇上他……” 提起沈冲,沈淕的眼神更阴沈了,“你怕沈冲?” “不,我怎会怕他?” “既然不怕他,为什么怕他知道我们的事?” 纳兰瑶姬一楞,“我们的事?” “对!我和妳的事。记不记得我曾告诉过你,等你杀了沈冲,报了仇,我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着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生活?” 她摇摇头,似乎不很清楚为什么沈淕会这么说,“不,我不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什么……” “是吗?难道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哭着求我帮你报仇,甚至只要可以报仇,你愿意忖出任何代价?” 纳兰瑶姬顿时哑口无言,她怎么会记得曾经说过什么话?况且那时候的她悲痛欲绝,一心只想着要报仇,又哪会记得说过什么话? 沈淕看着她,一把将她接进怀中,“瑶儿,我不在乎你让沈冲碰过,毕竟为了报仇,有时候得做出一些非常的牺牲,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忘了进宫的目的。” 沈淕低头堵住她的唇,贪婪地品尝她的甜蜜,“昨夜沈冲那样对你,你一定很疼、很难过吧?来,让我瞧瞧。” 说着,沈淕抱起纳兰瑶姬来到一处隐密的草丛后面,将她放在草地上,跟着就要脱她衣衫。 纳兰瑶姬惊慌地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沈淕微微一笑,理所当然说道:“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报仇,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既然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被欺负、看你受委屈?” 纳兰瑶姬用力捶打着他,“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 沈淕脸色一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要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沈淕猛然抓住她的肩头,将她紧紧按在地上,“瑶儿,你大概忘了,是谁从乱军屠杀中,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出来的?要不是我,你早就跟你三嫂一样,被凌辱至死了。” “我没有忘,你的大恩大德,纳兰瑶姬铭记在心;今生今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世,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他轻轻一哼,“我不要你报答,我只要你记得,你的仇人是沈冲,你该做的,就是杀了沈冲。” 纳兰瑶姬睁大眼睛,“为什么?他是你的亲兄弟,你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沈淕眼睛一眯,“你知道了?” “是,皇上已经都告诉我了。” “是吗?他还告诉你什么?” 纳兰瑶姬别过头,模棱两可说道:“皇上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喔?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强暴臣下未婚妻,等玩腻后,再把她送给沈翊为妻,并要她在沈翊身上下毒的事?” 纳兰瑶姬脸色一阵惨白,“你、你说的是……苏佾苹?” “没错!你也应该知道苏佾苹本是你三哥的未婚妻,后来却背弃你三哥嫁给我大哥沈翊为妻,但你知道当中原因吗?” 纳兰瑶姬摇头,她不曾想过为什么苏佾苹会变成沈翊的妻子,也不知道苏佾苹是怎么成为沈冲的皇后,更弄不清楚苏佾苹和沈淕间的关系;然而最让她感到不解的,却是沈淕和沈冲说的,竟有如此天差地别,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时候沈冲还是亲王,但他却见色忘义,不顾君臣之情,以权势强占苏佾苹;再把她送给我大哥,藉由她去迷惑大哥,在大哥食物中下毒,好让他不知不觉中慢性中毒,否则以大哥的骁勇善战,怎么可能在仪和门战死?” “可是皇上说仪和门兵变是你发起的。” 沈淕森然一笑,“他当然会这样说,但是我问你,如果这件事真是我做的,为什么坊间的流传及谣言,会全指向他,而不是我?古人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是我做的,自然逃不过天下人的眼睛;但反过来说,沈冲若自以为身为皇帝就可以只手遮天,那是大错特错,因为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会受他的谎言所骗!” 沈淕的话,让纳兰瑶姬一句话都无法替沈冲辩解。 确实,如果真是沈淕做的,为什么坊间说的全是沈冲杀兄淫嫂,窃占皇位?再说苏佾苹的事,要如何解释?她的的确确背弃了三哥,先嫁给沈翊,后又成为沈冲的皇后啊! 老天,难道沈冲真是那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为了名利地位,残杀手足部属,甚至奸淫臣下妻子的人吗? ※※※ 看纳兰瑶姬的心开始动摇,沈淕顿了一下,才说:“瑶儿,你知道沈冲为什么下令将纳兰氏一族斩尽杀绝吗?因为玉麒麟。” “玉麒麟?” “对!你应该看过沈冲所写的手谕,不是吗?” 纳兰瑶姬忽地想起自己在御书房所拿到那张手谕,上头是有提到玉麒麟,但玉麒麟和纳兰氏一族被处决有何关系? “玉麒麟是大齐国的镇国之宝,传说是黄帝所留下来的,有了玉麒麟,就代表掌握了大齐国的宗室社稷,以及一切兵家大权。所以凡继位为齐国皇帝者,必得有玉麒麟为证,否则即使即位,也无法获得宗室和朝中大臣认同。问题是,沈冲竟然将玉麒麟弄丢了。” 纳兰瑶姬错愕得说话都结巴了:“弄……弄丢了?” “对,其实不仅沈冲的玉麒麟丢了,连东皇耶律隆昊、南霸杜守愚、西圣欧阳彻手上的玉麒麟都一并消失无踪。我不知道其它三人丢了玉麒麟会如何,但我知道沈冲丢了玉麒麟,他的帝位就会岌岌可危;而为了保住好不容易才抢来的皇位,他当然用尽办法想找回玉麒麟,所以他找上你三哥纳兰羿。” “那……三哥找到了吗?” “如果他没找到玉麒麟或许就不会送命,但偏偏他找到了,而这也使得纳兰家在一夕间被灭门。” 纳兰瑶姬闻言,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天老爷,想不到哥哥被害,亲人被杀,竟是因为玉麒麟?他……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忍不住的泪水不断地自眼角滑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一辈子为他尽心尽力,他为什么要杀他?” “当然是想杀人灭口,如果让人知道他弄丢了玉麒麟,那他的皇帝还要不要做?”沈淕低下头看着纳兰瑶姬泪流满面的模样,“瑶儿,我知道你喜欢他,也知道你舍不得杀他,但是你想想,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暴君,还能容他活在世上吗? 如果让他继续活在世上,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 他再次堵住她的唇,吸吮她的甜美,也吻去她的泪水,“瑶儿,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为天下人除害。” “可是我……” “我不在乎你让他碰过,只要你能杀了他,我还是会要你的;毕竟你太美,美得让我神魂颠倒,即使为你死了也心甘情愿。现在让我爱你,让我吻去他加诸在你身上的羞辱,嗯?”说着,他动手解下纳兰瑶姬的衣衫,无数的吻不住落在她身上。 纳兰瑶姬没有拒绝,过度的震惊悲痛,让她失去了反应能力,只能痴痴傻傻地躺着,任由沈淕脱去她的衣衫,任由他轻薄着。 就在沈淕将她剥得精光,想登堂入室占有她之际,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响了起来:“啊!” 沈淕一楞,抬起头,对上拓拔明卉诧异的眼,“你是……” 拓拔明卉惊讶得节节后退,“你们……你们这封狗男女,竟然背着皇上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告诉皇上!” 边说的同时,拓拔明卉转身想跑。 但沈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背后抓住她,并点了她的哑穴,将她推入草丛中。“瑶儿,你等着,我会再来看你!” 沈淕匆忙穿上衣衫,瞬间消失得不见人影。 ※※※ 纳兰瑶姬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躺了多久,等地回过神时才发现,她竟不知何时让沈淕剥光衣衫,也不知他是不是侵犯了自己。但这重要吗?一个沈冲和一个沈淕有什么差别?沈冲可以杀兄淫嫂,那么沈淕呢?沈淕教她做的,不正是杀兄吗?他在御书房强迫苏佾苹接受他,那不也是淫嫂吗? 哈!这对兄弟虽同父不同母,但做起事情来却如出一辙,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所以又何必在乎呢? 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是为沈冲的无情无义心痛,还是为沈淕的邪佞无心心痛?抑或是为自己多舛的命运心痛? 第12章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她的命是沈淕救的,她理当报答沈淕;可她的人、她的心是沈冲的,而她的仇人却是沈冲,她……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纳兰瑶姬想着,默默地坐起身准备穿衣服。 不过当她拿起被沈淕弃置在草地上的衣物时,一双男人的脚却踩住她的衣服,一个冷得教人浑身打颤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还以为你在等沈淕回来,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事呢!” 纳兰瑶姬愕然拾起头,对上沈冲冰冷的蓝眸,“皇……上?” 沈冲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瞪着纳兰瑶姬,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久久,他后退一步,“把衣服穿上,一个苏佾苹已经让朕丢尽颜面,朕不再需要第二个!” 纳兰瑶姬喘息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终究没有开口,因为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没有用了!沈冲已然认定她背叛了他,已然认定她是个不贞的女子,那么再解释做什么? 纳兰瑶姬脸上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她的确是个不贞的女子,将身子给了仇人也就罢,竟还连心都给了他?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更好笑的事? 她静静站起身,慢慢地将衣衫穿上。 沈冲鹰眼一瞪,沈声喝道:“来人!将纳兰瑶姬削去贵妃封号,关入抉玉宫,不得朕的命令,终生不得出宫门一步!” 两名太监上前押住纳兰瑶姬,而纳兰瑶姬犹如木娃娃般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太监将她押走。 当抉玉宫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并传来铁链上锁的声音时,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纳兰瑶姬脸庞滚下,滴落在沾满尘土的衣襟上。 ※※※ 纳兰瑶姬就这样被沈冲关在抉王宫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不见天日,不知寒暑,陪伴她的,只有一名老宫女和抉王宫迫人的冷清。 纳兰瑶姬毫无怨言。事实上,她安于这样的生活,因为这样她可以不必面对家仇血恨,不必面对心中的爱欲挣扎,也可以不管沈冲、沈淕兄弟间的争斗;她就只是纳兰瑶姬,孤独无依的纳兰瑶姬。 然而人越想求得平静时,就越是无法获得平静,在纳兰瑶姬以为自己将会在抉玉宫终老一生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怀孕的消息一传出,整个皇城几乎为之震动。不多久,宫女、太监来了,太医来了,然后沈冲也来了,只不过他是在拓拔明卉的陪伴下来到。 乍见沈冲,纳兰瑶姬晦暗的瞳眸中闪出一道光彩,可是当她目光接触到站在沈冲身旁、艳光四射犹如一只高傲孔雀的拓拔明卉时,她的胸口顿时一闷,眼前的东西尽在旋转。 没了苏佾苹、没了纳兰瑶姬,他还有无数的嫔妃,怎么她就忘了呢? 俗话说天下男子多薄幸,她原不相信这句话,但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可她有什么资格、什么身分说他?他是堂堂大齐国的天子,他本就有三宫六院,即使他曾经说过爱她,那也是一时激情吧?等激情一过,他哪会记得什么爱与不爱呢? 想到这儿,纳兰瑶姬几乎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笑自己为他弄得里外不是人,身心倍受煎熬:而他却……“皇上,娘娘确实有身孕了。”太医在诊断过后,对等候在一旁的沈冲回道。 沈冲剑眉一拧,“有身孕?多久了?” “嗯……”太医沈吟,掐指细细一龋覆畈欢嗨母鲈隆!? 沈冲一楞,四个月?那不就是他第一次要她时有的?这么说来,这孩子是他的? 想到自己的孩子正在纳兰瑶姬肚子里成长,沈冲胸口满溢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喜悦。 他看向纳兰瑶姬,对她的消瘦与憔悴感到心疼。 他将她关在抉玉宫,一方面是惩罚,一方面是想隔离她和沈淕,让她彻底忘了沈淕,只记得他,专心做他的女人。毕竟他虽恨她的不贞,却更爱她的美丽与倔强,所以才会痛下惩罚,将她关在抉玉宫中。想不到短短两个月,她竟憔悴至此,仿佛随时都会消逝似的,这让沈冲不安极了。 沈神不假思索地道:“来人,将纳兰瑶姬迁往迩英殿居住,加派六十名宫女和二十名太监照顾。” 一旁的拓拔明卉气急败坏地阻止道:“皇上,不能这么做。” 沈冲扬眉,“为什么?” “这孩子来路不明,根本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皇上怎能就此认定?再说,纳兰瑶姬是刺杀皇上的钦命要犯,论理当处斩,怎能因为她有了身孕就让她躲过应得的惩罚?” 沈冲眼中泛出一丝警戒,“喔?那你说该怎么做?” “请皇上即刻打掉纳兰瑶姬肚子里的胎儿,将纳兰瑶姬终生囚禁在抉玉宫,要不就交由刑部处决。” 沈冲脸上怒色一闪,正想说什么时,一直静静没开口说话的纳兰瑶姬突然开口 了:“你杀了我吧!” 沈冲一楞,“你说什么?” 纳兰瑶姬慢慢转过头,昔日美丽水灵的大眼中,而今写满绝望与悲戚,“我请求你杀了我吧!” “妳……” “她说得对,身为钦命要犯早该处决了事,怎么可以活到现在?请皇上杀了我,以正朝纲。” 沈冲摇头,“不,无论你曾经犯过什么错,你既然怀了皇子,就是皇室的人; 既是皇室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处决?” “那……如果没有孩子,皇上会怎么做?” 沈冲没有回答,不知怎地,他心底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纳兰瑶姬摇摇晃晃站起身,继续说:“如果没有孩子,皇上是不是就会杀了我?既然孩子是造成皇上犹豫不决的原因,那么没了孩子就没有问题;没有我纳兰瑶姬,皇上也不会觉得为难了。” 沈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纳兰瑶姬伸手拔下发簪,往自己胸口刺去。 “不!”沈冲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抱住纳兰瑶姬缓缓坠落的身子,“瑶儿,你为什么这么做了为什么?” 血,沿着纳兰瑶姬的胸口不断滑落,瞬间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纳兰瑶姬嘴角泛起一抹凄楚绝美的笑,“我……罪该万死!我不能为冤死的家人报仇,还……还爱上你,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我是个不贞不祥的女人,我……我该死……” 纳兰瑶姬话没说完,恶的一声,口吐鲜血,整个人顿时晕死过去。 沈冲抱起她,又急又气又痛,神智几乎陷入疯狂,“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太医,快传太医进来,快!” 第七章 迩英殿里,沈冲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俊美的脸上写满焦急和忧虑。 “皇上!” 沈冲闻言,忙趋步上前,“如何?瑶儿的伤怎么样了?孩子如何?” 太医轻轻一叹,“殿下无碍,娘娘的伤也没有伤及脏腑,但娘娘忧思过度,神气两耗,臣只怕……” 沈冲霎时刷白了脸,“怕什么?” “怕娘娘撑不久了。” 沈冲像被雷打到似的,整个人轰地楞在当场,双手用力抓住太医摇晃着,“你说什么?瑶儿会死?你不是说她没有伤及脏腑吗?既然没有伤及脏腑,为什么会死?” “皇上请冷静!娘娘的伤是没有伤及脏腑,所以只要对症下药,倒也不难痊愈。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快说!” “问题是再好的药、再高明的医术,都难以医治一个存心想寻死的人。” “你是说……瑶儿她……不想活了?” “是!皇上,娘娘的求生意志极为薄弱,显然对人世间已无留恋,除非能找到让娘娘愿意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否则恐怕……” 太医没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沈冲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他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内室,冲往纳兰瑶姬床前。 床上的纳兰瑶姬脸色死白,嘴唇紧闭,长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若不是那微微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起伏的胸口证实她还活着,真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沈冲无声无息的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放到唇边轻轻吻着。 “瑶儿,是我,我来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 纳兰瑶姬一动也不动,呼吸微弱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沈冲俯下头,在她紧闭的小嘴上一啄,“瑶儿,你素来都不会违抗我的,你虽然倔强,却还是那么柔顺、那么温柔,这么柔顺、温柔的你,怎么可以让我担心? 快起来,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纳兰瑶姬还是动都没动一下。 “瑶儿,我不怪你和沈淕的事,那一定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只要你快醒来、快好起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醒过来好不好?” 纳兰瑶姬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沈冲忧心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懂为什么纳兰瑶姬不肯醒来?她说自己是钦命要犯,可在他心中,他从没当她是要犯;毕竟她是为家人报仇,何罪之有?况且纳兰氏一族若不是为了他何须落到如此地步?所以他心中对纳兰瑶姬充满亏欠,才会力排众议,不顾朝中大臣反对,硬是将她强留在身边;因为只有他知道纳兰氏一族的惨案,是个天大地大的大冤案。 但他能说吗?如果他能说,又何必忍气吞声,忍受天下人的唾骂至今? 他知道纳兰瑶姬心中的委屈,也懂得她置身在家仇和感情中的痛苦,既想爱他,又怕对不起家人,而他也是无奈啊! 第13章 如果不委屈她,不这样对她,只怕她早遭毒手,哪能活到现在? 纵使他一直不愿意伤害她,却终究伤了她,而且伤得很深,深得让她宁可选择一死,也不肯再醒过来见他一面。 天老爷,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爱的瑶儿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视女人如粪土,但对她,对这个一心一意想为家人报仇的女子,却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不顾她是沈淕所派来的,不顾一切只想爱她、宠她、补偿她,没想到竟伤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他几乎无法可想了。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纳兰瑶姬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躺着,仿佛拋弃世间的一切睡着一般,再也不肯醒来。 可沈冲还是天天来看纳兰瑶姬,为她荒废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后沈冲无法可想下,他想到纳兰瑶姬喜欢跳舞,喜欢听他弹琴,于是他命人抬来瑶琴,亲自为纳兰瑶姬弹琴。 夜以继日,日复一日,沈冲希望能唤醒纳兰瑶姬。 ※※※ 这天,匆匆上过早朝,沈冲回到迩英殿,连龙袍都没脱,便坐到案桌前弹琴。 一曲“水玲珑”罢,沈冲又按着弹了一首“归风送远之曲”。这是他为特别为纳兰瑶姬写的,才是想她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却是在这种状况下弹给她听。 想到这儿,沈冲不觉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门口传来太监紧张兮兮的声音:“陛下,不能进去!皇上正在为娘娘弹琴。陛下应该知道皇上最讨厌弹琴时被打扰,所以请陛下饶了小人这条命,等皇上弹完琴再进去可好?” 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嗓音,不轻不重、清清楚楚的传来:“我不是其它人,让我进去,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会连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沈冲砰的一声,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声:“让他进来!” 一道白色人影潇洒地晃了进来,“好大的脾气,你这个样子,难怪人家躲着你,宁可死也不想见你了!” 沈冲推开瑶琴站起身,“欧阳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来的人,赫然是西圣欧阳彻。 但见欧阳彻一身白衫,长发用一条带子系着,潇洒随性中,不失温文尔雅,却自有一股旁人无法逼视的威严与自信。 见沈冲怒气腾腾,欧阳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纳兰瑶姬。 “好美的女人,难怪你会甘愿为她荒废政务,甚至放任沈淕在外面兴风作浪。” 提起纳兰瑶姬,沈冲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我当然知道沈淕在外面做什么,但她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欧阳彻摇头,“可你想过没?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该怎么活下去?你是他们的国君,如果一国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为生?” 沈冲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纳兰瑶姬的小手。 欧阳彻不觉轻叹口气,“冲,你真这么爱她?” 沈冲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她,打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所以我用尽各种方法,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将她留在身边,想不到却伤了她,我……” “你告诉过她吗?” “当然,我不但告诉过她我爱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后所住的抉玉宫;而带她去狩猎,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仪天下作准备。”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让她知道过,纳兰氏一门的惨案不是你下的命令?” 沈冲一楞,“我、我觉得时候还不到,毕竟那件案子牵扯到玉麒麟,牵扯到整个大齐国的未来;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找到可靠的证据以前,不需要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她担心又沈不住气。” 欧阳彻又叹了口气,坐在琴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瑶琴。“唉!你这个人……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霸道了些,很多事情老是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与想法。你想想,纳兰瑶姬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 “当然是为了报仇,否则她为什么牺牲自身的清白来接近我?又怎么会走上绝路?”他爱怜地轻抚她熟睡的美丽脸庞。 “既是为了报仇,那么她心中一定很恨你,可偏偏她又爱你,这样的爱恨交集,不把一个人逼疯才怪?如果加上有心人从中破坏,那么也难怪她会走上绝路。” “你是说……” “你应该告诉她,不然至少让她知道,纳兰氏的灭门惨案不是你下的命令;而是有人假传圣旨,想嫁祸给你,伺机夺取玉麒麟,就像当年的仪和门兵变一样。” 欧阳彻的话,让沈冲想起纳兰瑶姬曾经一个人前往御书房的事。 他曾经为这件事狠狠地惩罚她一夜,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沈淕的女人,是沈淕派来刺杀自己的,他就一肚子火、一肚子嫉妒,无处发泄。 再想到她背叛自己,为沈淕窃取玉麒麟,为沈淕找回手谕,甚至在御书房中放荡地接受沈淕的爱宠,他就快疯了。 如今想来,那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连苏佾苹的受伤也很奇怪,毕竟她曾经是沈淕的女人,怎么说沈淕都不会杀她;但她却受伤了,难道……是瑶儿拿的? “彻,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欧阳彻扬眉,示意他往下说。 于是沈冲将那日御书房中的所见说了出来。 欧阳彻起先只是听着,到后来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说感情会使人盲目,看样子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而且这句话用在你和昊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你为了纳兰瑶姬废寝忘食,荒废政务,昊为了端木夕姬把好好的一个多兰城弄得鸡飞狗跳,你们啊!” 沈冲没好气地瞪了欧阳彻一眼,“你笑够了吗?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 欧阳彻摇了摇手,“别生气,我说就是。你中计了。” 沈冲眼睛一眯,“中计?” “对!声东击西。我问你,如果苏佾苹没有受伤,你会相信是瑶姬拿走玉麒麟吗?你会相信她和沈淕有关系吗?” “可她确实认识沈淕,这点她自己也承认了。” “认识又如何?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别说沈淕,即使是我,只要见过她一面,就会再想办法见她第二面、第三面,何况是心机深沈的沈淕?再说她经历过那样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一心只想着要报仇;既然想报仇,又哪会分辨谁是真正想帮她、谁是在利用她?” 沈冲没有说话,但他知道欧阳彻说到重点了。如果那天苏佾苹没有受伤,他是不会相信苏佾苹所说的话,更不会将纳兰瑶姬和沈淕连在一起;因此说来说去,问题的症结在苏佾苹身上。 想到这儿,沈冲眼底绽现一抹惊人的杀意。 他凑过身子,在纳兰瑶姬唇上深深一吻,然后对着欧阳彻说道:“彻,你到这儿来,有人知道吗?” 欧阳彻懒洋洋开口:“你知道我素来孤家寡人一个,讨厌有人跟前跟后的。” 沈冲双手搭在欧阳彻肩上,莫名其妙说道:“你应该知道瑶儿是我这辈子的最爱,也是唯一所爱的女人。” 欧阳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你也应该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的。” 沈冲脸上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你为什么不说只要是人,你就没兴趣呢?” 欧阳彻微微一哂,“我还没成仙,也不是圣人,更没有异于常人的癖好,犯不着这样毁谤我。” “替我看着瑶儿。别让她受到伤害。” “你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有了欧阳彻这句话,沈冲点点头,放心地离开迩英殿。 目送沈冲离开,欧阳彻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及到脸上: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和耶律隆昊一样,没救了! ※※※ 氤氲的水雾里,苏佾苹闷闷不乐的坐在浴池里,任由宫女替她搓洗着。 打从她受伤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沈冲连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只派了太医和几名太监过来,甚至连口谕都没有,反倒是拓拔明卉曾经来看过她一次。 想到拓拔明卉,苏佾苹便觉有气。 她以为扳倒一个纳兰瑶姬,沈冲就会是她的,想不到纳兰瑶姬是被沈冲关进冷宫,却又冒出了个拓拔明卉,竟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她受封为贵妃! 该死的拓拔明卉、该死的纳兰瑶姬,如果不是她们,沈冲又哪会冷落她? 经历过仪和门兵变,经历过沈翊的死亡和无数次大小事情,沈冲从来都没这样对待过她,甚至登基后还封她为皇后;但现在她这个皇后,却被囚禁在冷宫里? 苏佾苹又想到沈淕。 她作梦没想过沈淕竟会杀她,而且是当着纳兰瑶姬的面?难不成他和沈冲一样,都被纳兰瑶姬那贱人给迷昏头了? 她不懂,论出身、论姿色,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纳兰瑶姬?论手腕,她经历过无数男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男人要什么,但她还是输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苏佾苹怒气冲冲地从浴池站起身,止想吩咐宫女为自己更衣时,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浴池边堵住她去路。 苏佾苹气呼呼地抬起头,“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敢……皇上?” 沈冲面无表情看着她。 苏佾苹又惊又喜,又有些心慌,想行礼,又想到自己未着寸缕,怎么行礼呢? 第14章 沈冲抬手,示意所有服侍的宫女、太监退下,对苏佾苹说:“你上来!” 苏佾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来到沈冲面前跪下,“皇上!请容许臣妾更衣,再伺候皇上。” “不必了,你过来,朕有话问你。”说罢,他率先往内室走去。 苏佾苹一喜,胡乱穿上衣衫,急急跟着沈冲来到内室。 沈冲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腍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蓝眸定定瞅着苏佾苹刚出浴的模样,看得苏佾苹心头小鹿乱撞。 就是这笑容!她清清楚楚记得,她第一次看到沈冲时,他就是这种笑容,让她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少了五魄,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只知道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为他牺牲。 苏佾苹来到沈冲跟前,屈膝跪了下去,“皇上好久没来臣妾这儿,先让臣妾伺候你,好不好?” 沈冲潇洒的扯嘴,不置可否。 苏佾苹当即上前为沈冲褪下衣衫,主动投入他怀中,使出浑身解数想勾起沈冲的欲望。 沈冲不动如山的坐着,任由苏佾苹在自己身上亲吻、游走,任她解开自己的裤裆埋首其间。 他不自觉闭起眼睛。换作平时,他会马上要了她;因为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懂得如何挑逗人,如何勾起男人欲望的美丽女人。 但此时此刻,纳兰瑶姬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只要一想到纳兰瑶姬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泰半来自于苏佾苹和沈淕时,他的欲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冲推开苏佾苹,转而抱起她,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沿着她玲珑的身躯往上移,一寸可接近她的颈项,“苹儿,你要我吗?” 苏佾苹禁不起沈冲的挑逗,赤裸的身躯剧烈颤抖着,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要你,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是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愿意接受?” “是!”苏佾苹喘息地说着,身子不住扭动,拼了命想贴近沈冲,想将沈冲纳进自己身体里。 沈冲眼神一冷,“如果我把你送还给沈淕,你愿意吗?” 苏佾苹浑身一颤,整个人霍地清醒过来,“皇上?” 沈冲手一伸,将她拉了起来,同时牢牢锁住她的颈项,“你和沈淕早就认识了,甚至比我、比大哥,也比纳兰羿更早认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吗?” “你……”苏佾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为什么拋弃纳兰羿和我在一起?比起我和沈淕,纳兰羿可说是个好男人,更会是个好丈夫,而你却选择了我?” 苏佾苹双手抓住沈冲的手,“皇上,我……” “说,为什么?” 苏佾苹摇摇头,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我爱你,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时候起我就爱上你了。你说得没错,和你比起来,纳兰羿确实是个好男人,但我就是喜欢你;为了你,我愿意被天下人唾骂,愿意被说成无耻浪荡,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喔?这么说来,你在我大哥食物下毒,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慢性中毒的事,也是为了我啰?” 苏佾苹脸色别地惨白,“我……” “你希望我当上皇帝,自己当皇后,是不是?” 苏佾苹紧张地舔萻嘴唇,思索该怎么说才不会露出破绽。“我……我知道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了,你雄才大略,有远见、有胆识,却不会穷兵黩武,刚愎自用……” “那么沈淕呢?比起我来,沈淕应该更适合才对,他更雄才大略、更有胆识,而且他有一点是我所远远不及的,那就是心狠手辣!所以他可以将心爱的女人送人共享,也可以为了达成目的,假传手谕,杀害纳兰氏一族一百多条无辜的生命,只为了让纳兰瑶姬心甘情愿替他卖命,替他来刺杀我。苹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苏佾苹轰地楞在当场,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说:“你……你知道?” 沈冲怒上心头,脸色泛青,想不到竟真是如此?他是怀疑过沈淕假传圣旨,杀了纳兰氏一族,却没想到沈淕竟心机深沈到故意留下纳兰瑶姬,再让她来刺杀他? 真是好个沈淕! 沈冲嗤哼,声音冰冷得吓人:“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还会让你有机会毒杀大哥,还能纵容沈淕在外面逍遥吗?” “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玉麒麟。” “玉麒麟?” “对!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御书房的玉麒麟拿给沈淕。” “你怎么知道是我拿的?那天纳兰瑶姬也在场,为什么你不怀疑她?” “我是怀疑过她,不然不会把她关入冷宫,但我很快发现不对,因为瑶儿才进宫多久,她不可能知道玉麒麟放在御书房,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你!” “可她是沈淕派来暗杀你的,她又和沈淕在御书房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为什么不怪她?如果这件事还不够,那么沈香园的事怎么说?那是拓拔明卉亲眼看到的,总不会错吧?” “你镇日被关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沈淕和瑶姬在沈香园所发生的事?” 苏佾苹一阵错愕,“我……我是听宫女说的。” “宫女?是哪个宫女?叫她来我问问。” “是……是……” “是什么?是不是沈淕自己告诉你的?或者你想说是拓拔明卉说的?” “皇上!” 沈冲锐眼一翻,抱住苏佾苹的手逐渐收紧,“果然是你!我一直怀疑,以皇城滴水不漏的防御,沈淕怎么可能来去自如,甚至潜入沈香园?原来就是你给了沈淕金牌,难怪他可以自由进出皇城。我想他每一次进宫时,都会先来看你,对不对?” 苏佾苹急急摇头,冷汗却一颗颗从额头滴了下来,“不,他想杀我,你不要忘了他曾经想杀我……” “以沈淕的武功,想杀一个人易如反掌,更何况是杀你这个很本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但他却失手了!不但失手,还偏偏让太监和侍卫看见他的脸,这实在让人想不通。妳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佾苹偏过头,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透露出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沈冲冷冷一笑,“到现在你还在为他着想?他可以为了达成目的,去杀害不相干的人;也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你想想,这样的他,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必要时,说不定他会连你也一起牺牲;你这样为他着想,值得吗?说,或许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你……你真的愿意放过我?” “只要你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至此,苏佾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好,我告诉你!我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 第八章 晕黄的灯火下,拓拔明卉趴跪在床上,任由沈淕在她身体里的冲直撞,口中不住发出浪荡的呻吟声。 沈淕一手扶在拓拔明卉的腰肢,略略调整姿势,恣意地奔腾驰骋;直到他释放出所有的种子后,才搂着拓拔明卉一起倒在床榻上。 另一手拨开拓拔明卉散乱濡湿的长发,沈淕扳过她的脸,张嘴堵住那红艳的樱唇,“我是谁?” 拓拔明卉拾起头,小嘴一张接受了沈淕的亲吻,喘息着说道:“你是沈淕,是我的沈淕。” “很好,有没有知道我们的事?沈冲知道吗?” 提起沈冲,拓拔明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心里、眼底只有纳兰瑶姬那个贱人,很本看不见其它人。纳兰瑶姬自尽后,他更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照顾着,连朝政都不理了,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妃子是死是活?” 对于拓拔明卉的抱怨,沈淕只是微微一笑,大手却沿着她的腰滑向那雪白的胸脯上,熟练地爱抚起来,同时问道:“真的?沈冲当真为了纳兰瑶姬,连朝政都不管了?” “这是自然,否则我怎么可能……”说着,拓拔明卉含瞋带喜,瞪了眼前这个俊美却邪恶的男人一眼。 她是在两个月前沈香园里第一次看见沈淕,那时沈淕正和纳兰瑶姬行茍且之事;就因为这件事,使得沈冲把纳兰瑶姬关进冷宫,封她为贵妃。 但拓拔明卉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她白天所撞见的男人,居然在当天晚上就潜入寝宫强占了她,之后更留在寝宫里,强迫她做他的女人,直到现在。 对于沈淕,拓拔明卉并不讨厌,毕竟沈冲从头到尾就没有爱过她,既然沈冲不爱她,那为什么她不能找其它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曾经是纳兰瑶姬的男人,也是皇后苏佾苹的情人哪!想到这儿,她的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沈淕仿佛知道拓拔明卉在想什么似的,低低说道:“看样子,我把纳兰瑶姬送进宫是正确的。” 拓拔明卉一楞,“你把她送进宫?” “对,我送她进宫迷惑沈冲,就像你父亲拓拔宽,为了得到玉麒麟,亲手把女儿送给沈冲和耶律隆昊为妾是一样的。” 拓拔明卉笑容一敛,“你……你说什么?” 沈淕扯扯嘴,“少跟我装傻,你以为我和沈冲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吗?或许沈冲也已经知道你的企图,不然他不会对你忽冷忽热,故意吊你胃口。” “你……” 沈淕微微一笑,声音平淡中含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受我吗?” 拓拔明卉脸色一白,伸手想推开他,“放开我,你放开我!” 第15章 沈淕冷冷的撇嘴,脸上写满阴沈与冷酷,那表情好不吓人。“放开你?可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放开你,否则……” “你要我做什么?”拓拔明卉眼底升起些许的恐惧。 “第一,放弃玉麒麟,并劝你爹从此别再想打玉麒麟的主意,不然我会让他死无全尸,连你都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点你做得到吗?” 拓拔明卉一阵犹豫,她牺牲自己的清白,忍受为人婢妾的羞辱,为的就是玉麒麟,而今他却要她放弃,这……沈淕看出她的犹豫,“不肯?难道你想现在就去大西北充军做军妓?” 拓拔明卉霎时脸色发青,“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 “好,这才听话。第二件事,今夜三更你拿着这面令牌到南和门,让守门的兵士把城门打开,之后要走要留,没有人会干涉你,明白了吗?” 拓拔明卉隐隐猜到一、二,“你想做什么?” 沈淕哈哈一笑,眉宇间露出狰狞之色,“做什么?既然一个女人就可以让沈冲不理朝政,那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当大齐国的皇帝?” “你……你要篡位?” “篡位?这哪是篡位?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只不过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他低头瞪着拓拔明卉,“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拓拔明卉恐惧地点头。 沈淕一笑,伸手抚着她的脸,“这才是听话的好姑娘,我会好好疼你的!不过你得记住一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沈冲;如果让我知道你告诉沈冲的话,我不但会杀了你,到时候整个折楼城都会鸡犬不留,你不希望见到这种状况发生吧?” 拓拔明卉再点头。 “你是个美丽又热情的女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现在我要你,把腿张开。” 拓拔明卉不敢拒绝,当即张开腿迎接他的进入,将他深深地纳入身体里。 就在沈淕恣肆地享用拓拔明卉美丽的身躯时,两道在屋顶上蛰伏很久的人影相互点头,交换了个眼色后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无声无息地飘然离开。 ※※※ 三更时,拓拔明卉独自一人来到南和门。 南和门的守门兵士望见了拓拔明卉,“谁?” 拓拔明卉急忙出声:“是我!” 兵士举起火把一照,“娘娘?娘娘深夜到此,有事吗?” “皇上命我出城办点事,你把城门打开,我要出去。” 守门兵士一脸为难,“娘娘,皇上吩咐过,没有通行令牌任何人都不准随意进出皇城,请娘娘回去吧!” 拓拔明卉闻言,从怀中掏出沈淕给她的令牌,“你瞧这是什么?” 乍见令牌,几名兵士顿时跪倒在地,“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可以把城门打开了吧?” “是!”兵士不敢怠慢,拔出门拴,合力将沈重的青铜大门拉了开来。 岂料,大门一开,门外立刻响起一片吆喝声和铁蹄声,数不清多少把的火炬将夜空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兵士见状大惊失色,急急想将城门关上,但怎么来得及呢?瞬间只听到几声惨叫,几名守门兵士惨死剑下。 沈淕收起沾着鲜血的长剑,转向一旁早吓得面无直色的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一惊,不觉连连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沈淕哂然一笑,“当然是谢谢你!没有你,我怎么能如此顺利带领大军进入皇城呢?” 那笑却让拓拔明卉看得胆战心惊,“不、不必了,我只想离开……” 沈淕又是一笑,“我还没谢谢你,怎么能让你离开?” 他一挥手,几匹马立刻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拓拔明卉大惊失色,“你们想做什么?” 沈淕手握马鞭,指着拓拔明卉道:“这女人是折楼城主拓拔宽的女儿,送给了沈冲做娼妓,我现在把她送给大家,以慰劳各位弟兄的辛苦。” 拓拔明卉几乎晕了过去,她不住摇头,“你不能这么做,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你怎能恩将仇报?” 沈淕一哼,“恩将仇报?今天你能替我开城门,谁知哪天你不会替其它人开城门?我沈淕最不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女人!来人,把她带走,送给弟兄们享用。” 拓拔明卉脚下一软,当场晕倒。 沈淕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领着其它人直接往迩英殿前进。 突然,一道人影撗在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一个寒冷如冰的声音响起:“老八,你想去哪里?” 啪啪啪,一盏又一盏的灯被点燃,一个又一个的弓箭手就定位,一队又一队的御林军将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而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般尊贵下可犯的人,正是沈冲。 沈淕轻轻一笑,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见,丝毫没放在心上。 “老四,好久不见,你带起兵来还是一样威风八面。” 沈冲要笑不笑地撇撇嘴,“你深夜叫人打开城门,带这么多人进城,不会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我会来是跟你算总帐的。” “算帐?你想算什么帐?” 沈淕狠狠看了他一眼,转身对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说:“各位,身为一国之君应当如何?” 有人喊道:“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有人说道:“恭忠体国,以天下为念。” 更有人说:“勤政爱民,忠孝治国,为百姓表率。” 沈淕点头,“没错,身为一国之君,自当忠孝治国,为民表率,以天下为念,为百姓谋福利,但你们知道沈冲是怎么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吗?手足相残!他为了得到皇位,得到天下,不惜在仪和门发动兵变,杀了太子沈翊,奸淫太子妃强占为妻;甚至为了掩饰罪过,巩固地位,将三代为大齐国效命的纳兰氏抄家灭族,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禽兽,有什么资格再作为大齐国的国君?有什么资格被称为北帝?” 沈冲闻言纵声狂笑起来。“好!说得好,说得真好!没有你这么一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沈冲是这样一个不忠不幸、不仁不义、残害手足、连禽兽都不如的畜生!” “难道不是?” 沈冲不理会他,径自拍拍手,“把废后苏氏带上来。” 沈淕一楞,随即看到苏佾苹形容憔悴,披头散发被带了出来。 “妳……” 苏佾苹拾起头看着沈淕,“沈淕,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沈淕双眼一瞪,“你说什么?” “我要你就此罢手,不要再错下去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打从我十六岁把自己交给你,又听从你的话跟了纳兰羿,把自己送给沈冲和沈翊开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收手吧!你做的错事太多了,现在停手,一切还未晚。否则……” “住口!你这贱女人,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我为了你把自己变成人尽可夫的娼妓,而你竟然说你不认识我?我为你甘冒大不韪,在太子食物中下毒,好让你在仪和门可以一举成功,而你却说不认识我? 我甚至为了你,窃取奏折,让你描摹皇上的笔迹假造手谕,假传圣旨,屠杀纳兰氏一百多条人命,现在你说你不认识我?沈淕,你好狠的心啊!” 沈淕脸色有些发白,“胡说!一派胡言!这女人疯了!她让沈冲逼疯了,才会这样胡言乱语,大家不要听她胡说!” “是吗?如果我是胡说,那你身上的玉麒麟作何解释?玉麒麟本该是大齐国君才能有的宝物,为什么不是国君的你,却能拥有玉麒麟?” 沈淕哈哈大笑,“说得好!我倒想问你,身为大齐国君,如果丢失了玉麒麟,该当何罪?” 沈冲冷声开口:“这么说来,你是承认玉麒麟在你身上了?” “没错!玉麒麟确实在我身上,那又如何?依照祖宗家法,只要拥有玉麒麟者。就可以继承王位,成为大齐国君。”沈淕从怀中掏出一只泛着金色光芒的玉麒麟对所有人说道:“各位,玉麒麟在我手中,凡有玉麒麟者就是王,所以我现在命令你们。拿下沈冲和这个贱人!” 沈冲哼哼一笑,“老八,你可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千辛万苦,不惜残害无辜,摧残人命,不就为了玉麒麟、为了今天吗?” 沈淕昂首,“我只是遵照祖宗家法办事而已,谁教你不小心弄丢玉麒麟呢?” “是吗?你确定自己手中所拿的是玉麒麟吗?” 沈达一怔,“你说什么?” 沈冲接着说:“你想想,玉麒麟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在御书房让你拿走?” 沈淕瞪着手中的玉麒麟,“可是我看过玉麒麟一次,这的的确确是玉麒麟没错。” “传说玉麒麟是皇帝所留下的宝物,坚韧若钢,无物可摧;既然如此,你何不试试你手中的玉麒麟是否真的坚韧若钢,无物可摧?” “我不会上当的,我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得来的玉麒麟,我才不会轻易上你的当去摧毁它。”沈淕嗤笑道。 “如果它是真的,你何必担心会摧毁它?但如果它是假的,那么……你用一只假的玉麒麟夜闯皇宫,起兵造反,你该当何罪?” “我……”沈淕睁大眼睛,看向苏佾苹,“这东西是你拿给我的,你说,它就究竟是真是个?” 第16章 苏佾苹嘴角泛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意,“我怎么知道?你要我拿,我就拿了,可没要我拿真的或拿假的,我怎么知道这玉麒麟是真是假?” “该死的贱女人!当然是要你拿真的,不然我何必大费周章把你送进宫?又把纳兰瑶姬……”沈淕的话陡然哽在喉咙,他略瞪大眼看着沈冲和苏佾苹脸上的笑,“你们……该死!我上当了!你这贱女人居然联合沈冲一起来骗我?” 苏佾苹摇头,“我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先做错的话,别人要如何揪住你的小辫子?沈淕,回头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皇上已经答应不追究我们的罪。回头吧!我爱你,让我们一起……啊!” 突然,只听见苏佾苹一声惨叫,胸口登时被一把长剑刺入。 原来沈淕恼羞成怒,竟然下手杀了苏佾苹。 沈冲一惊,“你杀人灭口?” 沈淕疯狂大笑,“杀人灭口又如何?手足兄弟都不在乎了,又哪会在乎区区一个贱女人的命?老四,今天就让我们一次了结前帐,看看是你继续做皇帝,还是由我来一统天下!”说罢,他一马当先冲向沈冲。 沈冲不敢轻忽,执起长剑,从容应战。 起先沈淕还能掌握局势,节节进逼,但随着时间过去,支持沈冲的人越来越多,沈淕逐渐感到心浮气躁;一个不小心,他被沈冲砍中肩头,又被一枝箭射中后腰,他顿时怒气横生。 他一来一往应付着沈冲,一面从袖口掏出袖箭,趁着沈冲不注意的片刻,发出袖箭。 沈冲闷哼一声,肩窝流出血来。 “你……”沈冲拔出箭,一手摀着伤口,“你暗葥伤人?” “这得怪你自己不记取当年老大是怎么死的,今天又和他犯上同样的错。念在你我同是兄弟一场,我会让你留个全尸。”话声甫落,沈淕又再发第二枝袖箭。 就在他射箭的同时,另一技箭却无声无息射向他的心窝;当他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那枝箭准确无误地没入他的心窝,并穿胸而过。 沈淕无法置信地回过头,赫然看见纳兰瑶姬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手执弓箭,在她身后有一名白衣男子,那男子双手握住她的手,箭显然是他帮助她发的。 “你……你为什么?”沈淕砰的一声滚落马下。 “因为你该死!”纳兰瑶姬泪流满面说道。 “我从来就不想伤你,为什么你要杀我?” “你为了自身的名利地位,不惜贱害手足,杀害纳兰氏一族百余条无辜的生命,甚至毁了我的清白,让我背上弒君的滔天罪名。这样的你,难道还不该死?” “可是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还想封你为皇后,为什么你……” “纳兰瑶姬就只是纳兰瑶姬,只想为家人报仇不想做皇后。沈淕,我谢谢你在乱军屠杀中救了我,但对于你的罪过,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 纳兰瑶姬再次举起弓箭,身后的白衣男子轻轻抓住她的手,为她拉满弓,“沈淕,刚刚那一箭是为我的家人而发,至于这第二箭,是为皇上而发,因为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丝毫没有手足之情、廉耻之心。” 箭,分毫不差的射中沈淕的胸膛,他瞪大眼睛,再也说不出话。 “这最后一箭是为我自己,你毁了我的清白,让我成为一个不贞不祥的女人,你去死吧!”纳兰瑶姬悲戚说道,让第三枝箭没入沈淕额头,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 匆匆包扎过伤口,沈冲直接来到内室,“如何?瑶儿不要紧吧?” 欧阳彻摇头,体贴地拉起被子为纳兰瑶姬盖好,“不要紧,她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你的伤如何?” “我没事。”沈冲来到床前,低头看着她泪痕犹存的美丽小脸,轻轻吻了吻她。 “彻,你怎么会带着瑶儿出去?她是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还有,你为什么会帮她拉弓射箭?你……” 欧阳彻哑然失笑,“一次一个问题慢慢来,你这样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教我从何说起?” “你先告诉找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这就得问她了!”欧阳彻回头看着纳兰瑶姬,“瑶姬,你愿意见他吗?” 沈冲一阵错愕,怔怔的看着欧阳彻和纳兰瑶姬。 欧阳彻低低一笑,“我和沈冲是生死至交,从没有看过他为一个女人如此担心、如此寝食难安,甚至连命、连王位都差点弄丢了;如果你再不见他,只怕这个傻瓜会想不开!” 沈冲急忙上前推开欧阳彻,双手紧紧握住纳兰瑶姬冰冷的小手,“瑶儿,如果你醒了,求求妳看看我,好不好?” 纳兰瑶姬没有回答,但被握着的手却死命地想抽回。 沈冲在床边坐了下来,将她的双手握得更紧,“看着我,瑶儿,我知道你醒了,求求妳看看我!” 纳兰瑶姬哽咽道:“我不要!我是不贞不祥的女人,我没有脸见你!” “谁敢说你是不贞不祥的女人?在我心底,你永远是最美、最纯真、最善良的。” “可是我竟然傻得听信沈淕的话,进宫刺杀你,害得你受伤,害得你被天下人唾骂,我……”泪水,沿着纳兰瑶姬的脸颊涔涔流下。 “小傻瓜!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件事而怪罪你吗?如果我真为这件事怪你,早在你刺杀我的时候就杀你了,怎么还能留你在身边,对你做我的妃子?” 纳兰瑶姬睁开眼睛,“可是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我让沈淕碰过了,我没有资格再留在你身边。” “我不在乎。在今天以前,或许我会在乎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因为你太美,美得让人想据为己有;但现在我知道,光占有一个人的身子还不够,还得拥有她的心。我爱你,我爱你的善良、你的倔强、你的固执,而不只是你的人;再说,那并不是你自愿的,不是吗?如果前一天我没有那样粗暴地对待你、要你,也不会让沈淕有机可乘了!所以真正错的人是我,怎么能怪你呢?” 纳兰瑶姬挣扎着爬起身,投入沈冲怀中痛哭失声,“冲哥,不要再那样对我了,好不好?我爱你,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想为你生儿育女,想一辈子陪着你;但是我不要你那样对我,那让我觉得自己好脏,好象娼妓,让我只想一死了之,否则也不会让沈淕有机可乘。” “嘘!别说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我太在乎你,受不了你和沈淕在一起,才会那样对你;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那样对你了!你是我最温柔的妻子,我怎么会再那样对你呢?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沈冲喃喃低语着,张嘴堵住她的,细细地亲吻着,吻去她的伤心、她的悲痛和她的绝望,再吻去她满颊的泪水。 纳兰瑶姬伏在他怀中,先是由他亲吻爱抚着,可她忽然想到,这屋子里可不只她和沈冲,还有一个欧阳彻。 她又羞又急,忙地推开沈冲,“不要,冲哥,有别人在,不要这样!” 沈冲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毫不避讳地吸吮她的小嘴,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时才略略松开她,“欧阳彻,你还不走,想留在这儿看我和瑶儿生孩子是吗?” 正看到精釆处的欧阳彻哈哈一笑,边说边往门口走去:“新娘娶进门,媒人踢过门,天下翻脸最快的,就属你沈冲!” “等等,我有话说。” 欧阳彻停下脚步,很识相地背着身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冲忍不住几乎笑了出来,却强作正经道:“你替我带个话给昊,要他小心拓拔明甄。” “拓拔明甄?”欧阳彻回过头,“你是说拓拔宽的另一个女儿拓拔明甄?” “对!拓拔宽将两个女儿,一个拓拔明卉送我,一个拓拔明甄送给昊。拓拔明卉做出什么事,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昊再重蹈覆辙。所以你替我告诉他,要他自己小心注意。” “知道了!”欧阳彻点头,足下轻点,但见衣衫飘飘,白影逍遥,瞬间失去了踪影。 第九章 欧阳彻离开,纳兰瑶姬脸上浮现一抹怪异,“他就是西圣欧阳彻?” “没错,人称柳下惠再世的欧阳彻。” “柳下惠?他不喜欢女人吗?” 沈冲嘴角微微上扬,“何止女人?只要是人,而且是活着的人,他就不喜欢。” “可是他……” “他怎么?” “他好温柔,他身上有一种安定的气质让人觉得好放心,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他,说不定我会……呜!” 不让纳兰瑶姬把话说完,沈冲霸道地堵住她的唇,边吻着她的小嘴边说道:“不许不许不许!你是我的,你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是我的,下下辈子还是我的,你永永远远都是我的!我不许你爱上别的男人,也不许你看别的男人一眼,即使是欧阳彻也不行!” 纳兰瑶姬瞪着他娇嗔道:“你永远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吗?” “遇着你我就理智不起来,只想把你永远锁在身边,永远不让你离开。” “可是他帮我杀了沈淕,我都没谢谢他!” 沈冲捉起她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亲吻着,“我会替你谢谢他,至于你,就安心做我的皇后,别再想他。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彻会带你出去?妳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万一一个不小心,伤着了你怎么办?” 纳兰瑶姬偎在沈冲怀中,吸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话,我会更担心,与其在屋里担心,不如出去看看,况且我不去,就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办法帮你。 第17章 所以你应该谢谢欧阳彻,若不是他,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沈冲心头一紧,声音不觉温柔起来:“彻?他做了什么?” “他和你谈起我们家的血案,问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而要自己一个人默默背负着冤屈,任人误会。本来我是不愿再活下去的,因为我爱你,爱得好深,爱得我难以自拔,却也爱得好痛苦;可你却杀了我的家人,还强留我在你身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爱你,觉得对不起冤死的家人,不想爱你,又对不起自己的心;所以找宁可选择一死,用死来当作逃避。” “那你知道我天天都在呼唤你、天天都为你弹琴吗?” “知道,可我不知道该不该醒来,只要一醒过来,我就又得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拉扯,而我不要再有那种痛苦了;直到我听见欧阳彻的话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凶手,原来你没有下屠杀令。” “瑶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躲过屠杀?又怎会遇上沈淕?” “其实那天晚上我并不在家梩。” “不在家?那你去哪儿?” “我陪奶妈去五台山还愿,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居然看到……”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纳兰瑶姬不觉身子颤抖起来。 “他们告诉我,大概三更的时候,来了大批人马,男丁当然立刻被处死,至于女人、小孩也没有一个逃过。更过分的是,我那才刚过门半年的嫂子竟然全身赤裸死在床上;我三哥身首异处,身上千疮百孔,被下令曝尸三日,不得收殓。 我不懂,纳兰家三代为国家尽忠,为朝廷效命,流血流汗,牺牲生命,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遭到这种下场,我……” “所以你决定报仇?” “没错,虽然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办得到。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在附近徘徊,却被那些人发现。” “那些人?” “就是那些刽子手。他们见我孤单一人,想欺负我,我虽然极力抵抗,还是被他们强压着撕了衣衫;我以为自己会和三嫂一样被凌辱至死,想不到沈淕救了我。” “他教妳跳舞?还教你怎么进宫刺杀我?” “不,他是找人教我跳舞,但刺杀你却是我自己愿意的,因为那时候我好恨你,只想杀了你替家人报仇,想不到你……” “想不到我受你两刀,却没死?” 她纳闷地看着他,“我私底下用木人练习过好多次,也相信自己不会刺错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死?” 沈冲不答反问:“妳希望我死?” 纳兰瑶姬咬着唇,“你……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低沈一笑,轻轻地为她梳理长发,“瑶儿,如果你现在有机会杀我,你会不会动手?” 纳兰瑶姬小嘴一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她摇头。 “不会!在我以为你是杀人凶手时,我都无法下手杀你,更何况现在我是你的人,还怀了你的孩子……” 沈冲又是一笑,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瑶儿,我天生是偏心的人,我心长的地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方和别人不太一样,如果你要杀我,你得剌这里才行。” 纳兰瑶姬惊异地张大双眸,几乎不敢相信。 “你……你偏心?” “对,所以找才会第一眼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据为己有,才会看到你就想欺负你。”他一语双关,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纳兰瑶姬小脸一红,这男人就是喜欢欺负她、占她便宜,可她、她就是爱煞了他,这是前世冤孽吗? “冲哥,我一直想不懂,为什么沈淕可以假传命令?那张手谕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假传命令和手谕,沈冲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冷漠与严肃。“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是苏佾苹从御书房里拿了奏折让沈淕描摹,再由她交给刑部和兵部办理;而我又正好不在宫中,等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怎么会?你是天子,任何消息只要你想知道,都有八百里快马替你传到,为什么你会在第三天才知道?” “我说过我不在京城,而纳兰家又远在青州,即使以八百里快马日夜奔驰,至少也要十天时间,所以我得到消息时已经太晚了。” “难道没有人发现手谕是假的?” “虽然我在外面,一向以手谕发号施令,但毕竟能见到手谕的人有限,而其它人是不需要见到手谕,只要听命行事就好,既然听命行事,就不会有人去追究真假。” “所以那张手谕是证据?” “没错,这就是我发现你拿了手谕才会那么生气的原因,我以为你是在替沈淕湮灭证据。”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手谕的事,我是到了御书房才看到那张手谕,又碰到了苏佾苹和沈淕。对了,苏佾苹为什么要帮沈淕?沈淕又为什么要灭纳兰家?” “苏佾苹是沈淕的情人,她不帮他,帮谁?” 纳兰瑶姬有些惊讶,“情人?可她曾经和三哥订亲,怎么会是沈淕的情人?” “她之所以和你三哥订亲,是因为沈淕要她这么做。” “为什么?” “沈淕知道你三哥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又握有大齐国相当数量的兵马,如果想彻底了解我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实力,从你三哥身上下手准没错。” “那你又为什么会认识苏佾苹?又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沈淕说你强占属下的妻子,这是真的吗?” 沈冲微微一笑,“瑶儿,你想想,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大齐国皇帝,没登基前是堂堂的亲王,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计其数,我需要做那种事吗?真要说起来,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是被我强占,强留在身边的,那就是你。” 纳兰瑶姬脸上一红,小手捶打着他,“你……你不正经!” 沈冲搂着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听我说,当我认识苏佾苹时,她早和你三哥解除婚约,所以算不得强占;而且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又哪是强占?” “只要有女人投怀送抱你就接受吗?”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又懂得怎么样讨男人欢心,只要她愿意,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她的,我是如此,我大哥也是如此。” “她同时周旋在你们兄弟间?” “当然,不然怎么知道会钓上哪只大鱼呢?” “后来她嫁了太子为妻?” “嗯!想夺取帝位,最快的方法就是扳倒太子,因此她选择我大哥,让自己当上太子妃。原本我以为她当上太子妃后,如能安分守己倒也罢了,想不到她竟在我大哥饮食中下毒,让他慢性中毒;又趁着我父皇殡天,宫中大乱之际,打开仪和门让沈淕的人马进来,使得大哥为了守卫皇城战死在仪和门。” “既然如此,为什么别人会说你杀兄淫嫂,篡夺皇位?” “因为我得到消息带兵赶到仪和门时,大哥早已重伤,我虽杀退沈淕的人马,却救不了大哥的命。你也知道沈淕能言善道,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再加上父皇刚殡天,大哥又战死;当时的那种状况,很容易就让人以为是我杀了大哥,篡夺皇位,强占嫂子为妻了。” ※※※ 纳兰瑶姬定定看他一会儿,才问:“你不解释?” “解释也没有用,在有些人眼中,沈冲本就是声名狼藉的浪荡子,多一则或少一则谣言很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沈冲讪笑道。 “有一点我还是不懂,你知道是苏佾苹害死你大哥,你为什么还立她为后?”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一则我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她杀了我大哥;二则我想藉她揪出沈淕的狐狸尾巴,想不到反害了你三哥和你的家人。” 纳兰瑶姬摇头,“我不懂,你和沈淕的斗争,关系到纳兰家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 “当然是为了玉麒麟。” “我听你和沈淕提过好多次玉麒麟,三哥也提过玉麒麟,那玉麒麟到底是什么?” “玉麒麟是我国的镇国之宝,从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就有的。”于是沈冲简单地将玉麒麟的事说了一遍。 “喔?原来你被称为麒麟四帝是因为玉麒麟?” “没错,只是这玉麒麟却不见了。” 纳兰瑶姬睁大眼睛,“不见了?怎么会?这不是镇国之宝,怎么会不见?刚刚沈淕不是还拿着?” “不必怀疑,玉麒麟确实不见了,不但不见,而且是四只一起消失不见,所以沈淕拿的自然是假,那是我为了引他上钩特别让工匠做出来的。” “四只?你是说其它三个人的玉麒麟也不见了?” “没错,我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同时从我们四个人手中夺走玉麒麟,更不知道这个人拿走玉麒麟做什么,毕竟玉麒麟所具有的只是象征意义,并没有实质上的作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就是玉麒麟消失后,在很多地方都传出玉麒麟的消息,我一直想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会不会是以讹传讹?” “不,事情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否则昊也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去攻打多兰城。”原来东皇耶律隆昊因为玉麒麟的关系,起兵攻打多兰城,虽然沈冲不太赞同他这么做,却也没有阻止,因为不这么杀鸡儆猴一次,还是会有其它野心份子蠢蠢欲动。 “冲哥,我还是不懂,纳兰氏一族被灭,和玉麒麟有什么关系?” 第18章 沈冲低叹口气,“这得怪我。” “怪你?为什么?” “你知道你三哥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算得上是我的家臣心腹,对吧?”见纳兰瑶姬点头,沈冲又继续说道:“正因为你三哥是我的心腹,所以我把寻找玉麒麟的事交给他去办,希望他能暗中调查,替我找回玉麒麟。” “你是说……” 沈冲脸上泛起一丝愧疚。 “我认为你三哥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就放手让他去做。但我却忽略一点,他在找玉麒麟,其它人也在找玉麒麟,因此如果有人知道你三哥先找到玉麒麟的话,会替他惹来麻烦。” “哥哥找到玉麒麟了?” “嗯!在灭门惨案发生前一个月,你三哥曾经写信告诉我,他已经找到玉麒麟的下落,相信再过不久便可以取回。想不到当我再次接获他的消息,却是他的死讯。” 纳兰瑶姬摇摇头,仿佛无法从沈冲所讲的话里回过神来,“你说三哥之所以会死,我的家之所以会被灭,全是因为你派他去找玉麒麟?” “对。你刺杀我的时候,我不想杀了你,才放任狱卒对你严刑拷打,让你受苦。后来听说你姓纳兰,才知道你是纳兰家的人,是纳兰羿的妹妹,于是又不顾一切把你从天牢中放出来。毕竟你是为我才会变成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看着你受到伤害。” 沈冲握住她的柔荑,“瑶儿,你会怪我吗?如果我事先多注意、多小心,或许你的家人就不会被害了……” 纳兰瑶姬捂住他的嘴,“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措施,都无法防止有心人的接近,所以即使没有玉麒麟,沈淕还是会想办法杀了三哥;毕竟三哥是你的左右手,如果他想当上皇帝,就得先除掉三哥,不是吗?” “没错,只是我心底还是觉得对你三哥不起。瑶儿,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召告天下?追封你三哥和纳兰家?还是选个好日子,先让你当我的皇后?” 纳兰瑶姬水灵灵的美目瞅着他,“我不想当皇后。” 沈冲有些诧异,“不要?可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皇后更好的,或者……” 她凑过小嘴堵住他,柔柔地献上自己的红唇。 “我不要当皇后,我只想当你的妻子,替你生几个孩子,像一般夫妻般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就好了。” 沈冲漂亮的唇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你不想我当皇帝?” “你已经是皇帝,是年轻有为的好皇帝,没了你,大齐国的人民会很伤心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这样做?” “那你想怎么做?”沈冲低低问着,转而将纳兰瑶姬压在身下。 纳兰瑶姬伸出手搂住他的颈项,任他解去自己的衣衫,任他的吻落在自己身上,“我只想拥有你,完完整整的你,不想和其它女人一起分享你。你知道看见你和其它女人在一起,会让我好伤心、好难过。” 沈冲一扯嘴,一寸寸一分分地侵入她早为他准备好的湿润谷地里,缓缓地占有她。“我知道了,我这不就是你的了?” 她柔顺地接纳他,让他占有得更深、更彻底,“这不够,我要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那这样呢?”沈冲坚定有力地送出第一记抽送。 纳兰瑶姬失神了,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奔腾、喘息、律动。 沈冲覆盖上她的嘴,将她的放浪娇喘吞没在唇齿相交间。“瑶儿,除了你,不再有其它女人了,相信我,沈冲一定说到做到。” ※※※ 五个月后,纳兰瑶姬为沈冲生下一个女儿,取名为沈梦。 又过了几个月,当小沈梦大些,可以学走了,而纳兰瑶姬身子也复元得差不多时,沈冲带着她到辽国探视东皇耶律隆昊,顺便见见端木夕姬。 两个男人见面自是有聊不完的话,而两个女人见面,那话就更多了。 上从育儿经,下至驯夫经,乃至闺房秘事统统可以聊。聊到天黑又天亮,两个女人还乐此不疲,聊得而个男人胆战心惊,生怕两个女人聊出什么驯夫新方法来,到时候他们两个可惨啦! 回程路上,沈冲问纳兰瑶姬:“你和夕姬聊什么?怎么聊成那样?” 纳兰瑶姬浅浅一笑,“不告诉你。” 沈冲一扳脸,作势要搔纳兰瑶姬痒。 “不说?我就偏要你说!” 纳兰瑶姬素不禁痒,没两下便瘫软在丈夫怀抱,钗横鬓乱,频频告饶:“不要,冲哥,求求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怕痒的。” “怕痒就说出来,不然我让梦儿一起搔你痒。” 沈冲说着,当真抱起女儿要搔她痒,逗得小沈梦咯咯笑个不停。 而纳兰瑶姬更是又笑又喘,急急抓住他的手,“好皇上,不要这样,我说就是了。” “快说!”沈冲一手抱女儿一手抱妻子,将两个女人搂得紧紧的。 纳兰瑶姬凑过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沈冲先是一楞,继而瞪大眼睛,“你们两个女人竟然聊这种东西?好啊!看我怎么罚你!” 纳兰瑶姬尖叫一声;“不要,好皇上,好冲哥,瑶姬不敢了,瑶姬再也不敢了,你饶我吧!” 沈冲可不理她,托起她的下巴便是重重一吻。 纳兰瑶姬低低一叹,全心全意接受丈夫的爱宠;而一旁咿咿呀呀不会说话的小沈梦则好奇地张大眼睛,看父母亲玩亲亲。 至于纳兰瑶姬和端木夕姬两个女人到底聊什么?那只有她们两个才知道了。 《本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