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总裁老公后,我火了》 第1章 求婚 贺森向我求婚时,我正蹲在一处平房出租屋的台阶上吃泡面。 他西装革履,神情温凉,我刚入嗓子眼的大半口面条、险些把我活活噎死。 “跟我结婚。”贺森神情笃定,凉薄开口。 院内大雨倾盆,还住着的其他几户邻居伸长脖子往外看,我艰难的咳嗽两声,起身,“有话进去说。” 我叫白洛,说起我跟贺森的关系,有些复杂。 说我们是男女朋友? 但地位悬殊,除了滚床单,我们俩从来没在外人面前承认过这层亲密关系。 在外,他是高高在上的贺氏总裁,我是贺氏前台。 如果说我们俩是炮友? 但除了我,贺森再没有别的女人。 我进门后随后拿了块毛巾扔给他,自己走到茶几前猛的喝水。 “把户口本拿着,待会儿去结婚登记处一趟。”贺森再次淡漠开口。 我再次被呛的咳嗽几声,回头,“贺森,门外下的雨,是不是进了你的脑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贺家出了重大变故,贺家老爷子没了,也就是贺森的爷爷。贺家现在只剩下了贺森还有他那位继母,外加继母带过来的儿子。 贺森一时间孤立无援,只剩下一群虎狼相伴。 贺家向来有家训,想坐稳总裁的位置,必须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好在不算封建,男女不限。 贺森活了二十八年,一心扑在工作上,让他结婚,不比让他谈个上亿的合同简单,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我,连养的狗都是公的。 所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就落在了我身上,把我砸的七慌八乱。 从结婚到给贺老爷子办葬礼,我跟贺森只用了一天半时间,半天搞定了我搬家外加领结婚证,一天给贺老爷子办丧事。 葬礼后,贺森扔给我一串别墅钥匙,他则搬去了另一个别苑,看我的眼神,稍微比看一个陌生人亲昵几分。 我睨了眼躺在门厅柜上的钥匙,拿起,环套在手指上转圈,正转着玩,接到了死党卫小小的电话。 “你知道咱们老贺总去世的事吗?” “知道啊!”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小贺总结婚了。” “知道啊!” “洛啊!你完了,像你这样的小三,贺总他老婆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剥了你的皮,我当初早就跟你说过,让你给自己存点傍身的钱,你非得真爱至上,这下玩完了吧!” 卫小小一句接着一句的说,我正转圈的手指顿下,把钥匙攥在手里。 我喜欢贺森,这是个无需公开且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就连我们公司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 也是,在当年,我一个985大学生居然甘愿在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做当台,换成谁,都会多想。 当年的贺氏,正值金融危机,所有高管走的走、散的散,像极了那句俗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如果做前台这玩意儿也能有元老级别,那我一定是霍氏元老级别的前台。 我出神,卫小小在电话那头轻咳,“白洛,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换个人喜欢了。” 第2章 懵逼的悲伤氛围 喜欢?不,没有喜欢,只是替身。 说起我跟贺森的相遇,没有套路,没有浪漫,没有惊喜,也没有一夜情。 该怎么描述,满是悲伤,连呼吸跟空气里都满是悲伤。 贺森因为家人去世,在医院里单手撑墙跪地;我因为恋爱四年的男友遭遇车祸抢救无效死亡,坐在医院楼道的地上哭的歇斯底里。 我对贺森,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见钟脸,至今我想起那天第一次看到贺森,都觉得尤为梦幻,贺森的脸竟跟我恋爱四年的男友有七八分相像,所以,在听到他打电话说公司前台辞职不干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去应聘了贺氏前台。 今时今日,我都能记得人力部在看到我个人简历时诧异的样子。 ——“白小姐,您确定是应聘前台?能说一下您的理由吗?” 当时我面对这个问题,脑子一百八十迈运转,冲口而出,“我喜欢贺总,暗恋多年,爱而不得,我想距离他近一些。” 当年那个场面,可以算得上是名场面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被色欲冲昏了头脑,面面相顾,嘴角抽搐。 应聘完,我起身一回头,发现贺森就站在我身后,脸色阴翳凉薄,“她被录取了。” 我思绪又开始乱飞,卫小小在电话那头清了清嗓子,“白洛,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听到了,跟贺森结婚的人是我。”我应声,手里的钥匙一个抛物线,‘叮咣’一声,清脆的掉落在茶几上。 闻言,卫小小久久没回应,过了大半晌,颤颤巍巍中又夹带着兴奋说:“卧槽,你一朝得道,鸡犬升天啊!” 我,“……” 这都是什么破词!! 贺森结婚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公司上下,给我发来问候简讯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连号称‘灭绝师太’的企划部部长,都给我发了一条简讯——白洛,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好得很。 关于这些简讯,我一条没回,冲个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早。 别人新婚,都是蜜里调油、软玉温香,也就我,孤零零的,跟不结婚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搬进了贺森这间大别墅。 贺森没给自己放假,婚假、丧假一个都没有,照常上班,尽职尽责轰动了我们整个员工群。 我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了有人往群里抛了一张贺森的照片,光影打照着背影,五官深刻,深眸浓眉,帅气却温凉。 ——新婚燕尔的贺总居然照常上班,简直丧心病狂! ——贺总居然结婚了?没听说他谈恋爱啊! ——嘘,白姐在群里。 我扫了眼手机屏,抬手臂挡在日光刺眼的眉眼前,岁月不饶人,我已经从当年的小白混成了白姐。 为了不让公司上下为我担忧,我起床冲了个澡,又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打出租上班。 我前脚进门,后脚就被公司几个同事一拥而上推进了茶水间,带头的事我们人事部部长。 “梁部长,您这是?”我狐疑的问,身子被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白洛,我知道你对贺总的感情深,但你千万收着点,自己控制着点,来,跟着姐的节奏走,吸气。”梁如烟夸张的进行着腹式呼吸。 我一眼不瞬的看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喊,“贺总,您怎么来了。” 第3章 小嫂子,裙带关系 茶水间的气氛瞬时凝重。 贺森越过人群跟我对视,“跟我来一下。” 我从梁如烟手下起身,赔着笑穿过人群,屁颠屁颠跟在贺森身后。 身后员工瞧见我跟贺森一前一后,纷纷同情叹息。 “白姐暗恋贺总可是有些年头了。” “据说白姐当年进贺氏就是冲着贺总来的。” “你们说,他们俩有没有……” “白姐身材那么好,我要是贺总,肯定把持不住。” 进办公室,我还没开口询问贺森找我有什么事,就被他直接抵在了门板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我被吻的七荤八素,但骨子里的倔强劲较真,不肯认输,回应反逐。 初认识贺森时,我只觉得他矜贵高冷,但一次公司聚餐,让我对他的印象彻底改观。 那是我进公司一个月之后,贺氏签了个大单,背水一战,打的漂亮。 那晚贺森喝了很多酒,聚餐后,我跟几个同事结伴离开,他的车就紧跟着身后。 起初,我也没在意,直到跟所有同事渐渐分开,我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以为是遇到了坏人,吓得我拔腿就跑,贺森下车,几步追上,直接把我拎进了车里,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径直倾身而上。 “你你你……贺贺……贺总……”我结结巴巴说不全一句话。 贺森低着头冲我蛊惑人心的笑,满身酒味混搅着独有的男士香水味,“不是说喜欢我吗?多年暗恋、爱而不得,今晚我就如了你多年的心愿。” 贺森话落,没容我反驳,就用他脖间那条限量版的领带绑了我的手。 贺森素日清冷又矜贵,但在床第之间,猛浪又凶狠。 当晚,我就被送进了医院,贺森坐在床头点着烟笑,我红肿着一双眼,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在公司,贺森很少笑,但那晚,他脸上的笑一直没落过。 吻落,贺森捏我下颌,眉眼温凉不算长情的问,“在想什么?” “现在全公司都在同情我。”我脊背挺直几分,仰头看他。 “你可以公布我们的关系。”贺森松手,往办公桌前走,落座,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桌面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行政主管了。” “这算裙带关系?”我挑挑眉,上前,往办公桌上靠了靠,翻看手里的文件。 “不算,如果你想借住裙带关系往上爬,我可以把副总的位置给你做。”贺森抬眼,欲望散去,眸底一片清冷,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副总啊!还是算了,劳心又劳力的位置,到头来,还费力不讨好。”我漾笑,收下晋升文件。 我跟了贺森三年,在这三年里,我白天规规矩矩上班,晚上乖巧温顺温床,偶尔还帮他为公司出谋献策,按理说,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但是至今,我都没能真正了解他。 我甚至不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个矜贵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哪怕只是一分。 我们俩正攀谈,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一个橙红色的脑袋探入,“呦,小嫂子也在呢!早知道我就该敲敲门。” 第4章 青梅竹马? 来人叫丘霖,是贺森的发小,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我跟贺森关系的人。 丘霖、丘霖,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叫蚯蚓,我曾一度猜想,他爸妈也真够没文化,怎么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破名,但事实,丘霖的父母都是本市大学的教授,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出身。 当然,你要是单单只看他个人的话,绝看不出来他有这么浓厚的文学书香背景。 丘霖像是找贺森有话要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虽然堆着笑,但视线总往贺森那边瞄。 近些年,我太会扮演贺森贤内助这个角色,抬手晃了晃任命书,跟丘霖打过招呼,转身离开。 因为我升职的事,公司内部再次掀起一阵热议狂潮,流言蜚语,恨不得一口唾沫能把我淹死。 “哎,贺总估计也是担心白姐继续缠着她,这么多年了,虽然白姐一直是公司前台,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所以就给了这么一个职位。” “行政主管嘛,说的好听点是也算是个小头头,实际上谁不知道,那位置就是公司的保姆职位。” “白姐也太可怜了。” 一群人议论完,对我越发的同情了,我成了贺氏近几年来唯一一个升职没被恶语中伤,反倒被全体职员同情的人,这让我深深的体会到了来自人民群众的人文关怀。 我搬东西往新走马上任的行政部长办公室走,来来往往的职员纷纷侧目看我,眼底满是怜悯。 进办公室,把手里的纸箱放到办公桌上,降下百叶窗,我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 我正准备小憩片刻,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下,掏出打开,是丘霖发来的简讯——小嫂子,晚上我们家有晚宴,记得来啊!盛装出席! 认识贺森这些年,我跟丘霖也算得上熟悉,每年他们家这个时候都会举办盛大的晚宴,具体原因是因为什么,我一直也没打问过。 我盯着手机出神了会儿,手指动动,打了个‘嗯’字,按下发送键。 信息刚发出去几秒,丘霖的简讯又回了过来,我狐疑低头,发现他发错了简讯——你说什么?房思瑜回来了?槽,不早说,我刚通知了森哥跟小嫂子。 房思瑜是谁?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发现这条信息被丘霖紧急按下了撤回。 我,“???” 如果丘霖没撤回这条信息,或者简单说一句发错了,这件事或许就得过且过了,但他这样的举动,明显就是欲盖弥彰、心里有鬼、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将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给贺森拨出一通电话,待他接起,直言不讳的问,“房思瑜是谁?” 贺森沉默片刻,声音磁性低沉,“我以前住在一个大院的朋友,怎么了?” 住在一个大院的朋友? 房思瑜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女人,而且还从小住在一个大院,明摆着就是亲梅竹马啊! 我跟他在一起三年有余,竟然不知道这货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亲梅竹马? 我顿几秒,完全是出于一个女人的八卦心态,压低声音问,“睡过吗?” 第5章 摇曳的红杏 我小心翼翼的问,满怀激动。 贺森在电话那头默声一秒,应了句,“嗯?白洛,你说什么?重新说一遍,我没听清。” “睡过吗?”我锲而不舍,继续问。 “白洛。”贺森声音放低沉,有点像大提琴。 “啊?”我本能的接话。 “滚!”贺森回了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我,“……” 我敢发誓,在这个世界上,敢这么跟贺森说话的,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对我,或许是因为有那层亲密关系,他虽然什么甜言蜜语都没说过,但该宠着的时候,还是挺宠的。 比如,贺森会给我无限制随便刷的黑卡。 比如,贺森会给我无限制随便刷的黑卡。 比如,贺森会给我无限制随便刷的黑卡。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好吧,其实,他这些年来,除了给过我一张黑卡,还真没给过我什么,就连一个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我。 反观我,倒是好歹在他每年过生日的时候,还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虽然面条做的不好,一根面条总是断成好几截,让贺森初次吃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会英年早逝。 我正回想曾经,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起哄声,我回头用指尖挑起百叶窗,惊悚在原地。 门外,我们人事部副部长韩宝成,在十多个员工的簇拥起哄下、手拿玫瑰花往我办公室走。 韩宝成,人如其名,少年老成,三十岁的年龄,二十岁的风流心思,四十岁的少年悲白发长相。 从我进公司开始,到现在三年有余,他追求我不下百次,次次失败,越战越勇。 我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下,帮公司门被从外倏地推开,一群人把韩宝成率先推进门,紧接着跟在其后吹口哨。 “白主管,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时,同时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有人在人群里高喊。 我默默的看了眼韩宝成的长相,强忍‘两腿一蹬’的冲动,忠心的希望上帝把这扇窗给我合上。 “韩副部,你倒是说句话啊!” “是啊,是啊,韩副部,你倒是开口啊!” 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韩宝成从上身西服兜里掏出一枚戒指,镶钻、素银——“白洛,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我在沙发上坐着,脊背僵直。 拒绝!肯定是拒绝!只是,如何才能不驳他面子又巧妙的把人拒绝,这是一门艺术活。 “韩副部,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难过,但结婚这种事,是一辈子的,如果不是因为彼此相爱走到一起,双方都会过的很痛苦。”我起身,踩着高跟鞋几步走到韩宝成跟前。 我在贺氏,性格大大咧咧,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再加上我长相还算讨喜,喜欢我的人不少,讨厌我的人为数不多。 我话落,韩宝成抬头,“白洛,以前你拒绝我的理由是贺总,现在贺总都结婚了,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呢?” 我动动唇角,准备语重心长的说几句贴己的话,视线挑了下,越过人群,看到了跟几位高管从会议室出来的贺森。 第6章 揍死那孙子 贺森身边的高管好像是在汇报什么,他目光肃冷,八风不动,看我这边的风景,宛如看一场闹剧。 我顿了几秒,脑子灵光一闪,“贺总!” 我冲口而出,半跪在地上的韩宝成倏地起身,向后看,跟贺森对视,脸涨红。 贺森没应声,就只是那样很淡漠的看着我,半晌,挑削薄的唇说了句,“白主管今天这算是双喜临门?” “没有,没有,韩副部跟我闹着玩的。”我莞尔,笑着应声。 贺森没多说,带着一众高管离开。 因为贺森出现打断的关系,这群人也没敢继续起哄,相互怯怯看了几眼后就散了场。 下午下班时间,我加了会儿班,临走时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刚走到楼道门外,就听到男洗手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贺总,您为什么开除我?” “贺总开除我,是因为白洛吧?因为我今天向她求婚?” “贺总,您都已经结婚了,何必还拽着白洛不放手?” 洗手间里嘈杂的人是韩宝成,他一直喋喋不休,回应他的,是贺森的冷漠。 韩宝成话落后许久,估计是见贺森始终一言不发,咬牙切齿的开口,“呵,贺氏上下恐怕没人知道吧?您跟白洛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贺总,原本我不想跟您撕破脸的,但是您非得做的这么绝情,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不瞒您说,我手里有您跟白洛在地下停车场车里暧昧的照片,您要是不想这件事人尽皆知,您最好别把我逼急了。”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韩宝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对象还是贺森。 暧昧照片? 还是我跟贺森停车场在车里的暧昧照片? 我脑子一瞬间清明,那点生理感觉都忘了,心底的温怒转变成了熊熊火焰怒烧。 男洗手间里谈话的声鸦雀无声,我低头挽了下袖口,四下扫了眼没人,往洗手间门口立了个‘打扫中’的牌子,提步往里走。 我刚进男洗手间的门,就跟韩宝成撞了个正着。 韩宝成愣了下,脸色苍白,我挑了挑眉,“韩副部,我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你为人这么下作呢?前一秒还跟我求婚呢,后一秒就拿出我跟别的男人的暧昧照威胁对方了?不过,你别说,你的行为跟你的长相还真成正比。” 我话落,不等韩宝成反应,直接扬起手里的包冲他脑袋砸了过去。 我包里可是放着保温杯的,磨砂面,素银的内胆,被砸一下,绝对不是一般的疼。 “白洛,你住手,住手……” “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听着韩宝成叫嚣,我索性把手里的包扔到了地上,活动了下手腕,“想打我?行啊!我的格斗术可是我爸从小请私教教的,正好,看看我有没有丢了根基。” 结局。 我是被大厦两个巡逻的保安从后强抱住才收的手,就这样,我还蹬着脚又趁机踹了他两脚。 “我要报警!!” 韩宝成从地上起身,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我不屑的睨他一眼,从保安手下挣脱,讥笑的看他,“报啊,你赶紧的报,你不报我都想报,有我的暧昧照片是吧?想拿那玩意儿威胁我?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怕,正好我回头辞了职想去某平台做主播,就当我提前预热市场了。” 第7章 替身啊 韩宝成被送进了警察局,临上警车,我还冲着他啐了口唾沫。 见状,警察小哥看着我嘴角抽搐两下,动动唇角,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默声上了车。 “你猜,刚才那位小警察想跟你说什么?” 夜幕下,贺森声音低沉磁性。 “敬我是条汉子。”我梗脖子回头,说完,贝齿抵过唇角,小得意。 “不是,他是看你像个傻子。”贺森低睨了我一眼,薄唇向上若有似无向上弯了下,阔步离开。 随着贺森转身,我视线落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宽肩窄背,一套普普通通的西服,硬生生被他穿出了巴黎时装周的感觉。 我很喜欢看贺森的背影,甚至一度已经到了痴迷的感觉。 我出神,贺森脚下的步子停下,回头,“想加班?” 我回神,漾笑,屁颠屁颠跟上,狗腿子似的陪着笑坐上车。 一路上,贺森开车,我偏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半晌,开口,“贺总,你怎么能这么帅。” 我话落,贺森狭长的眸子斜我一眼,“浪劲收一收,口水擦一擦。” 我脸上笑意更欢,伸出手去掐他的脸,“晚上吃你最喜欢的脑花。” 贺森闻言蹙眉,“我什么时候喜欢吃那玩意儿了?” 我笑容一僵,脸蓦地苍白,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盆凉水一样骤然清醒。 见我脸色难堪,贺森紧蹙的眉舒展开些,不太自然的说:“你要是喜欢吃,我就陪你少吃点。” “好啊!”我脸上再次扬起笑,把头转向看向车窗外。 在转过头的一瞬,我脸上的笑蓦地收起,抽了风,又认错了人。 最近,我似乎越来越分不清贺森跟我回忆里的那个人。 夜晚,我跟贺森都强忍着呕吐各自吃了小半碗脑花,最后我在洗手间用薄荷漱口液漱口,贺森修长的手指摇曳着半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犯恶心。 “太恶心了,那个味。”我从洗手间出来,边碎念,边往贺森身后走,走着走着,神思缓了下,伸出手从后抱住贺森的腰身,侧脸贴在他脊背上。 我跟贺森在一起三年,在这三年当中,我没少这样抱他,所以,贺森自然而言也就养成了习惯。 “今晚还走吗?”我红唇紧抿,问话的时候不由得汲一口凉气。 “不想让我走?”贺森回头,手指捏住我下颌,微微挑起,落一个吻在我唇边。 我趁势挪了个步子到他面前,双手攀在他脖子上,“我当然不希望你走,我们都结婚了,我当然希望你每天都呆在我身边。” 闻言,贺森肃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染了抹笑,“不走了。” 我跟贺森在一起的相处氛围十分和谐,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床第之间的事,但不得不承认,我喜欢在床上跟他肌肤相触时带来的温暖感跟安全感。 后半夜,凌晨两点,我躺在床头柜的手机亮起,一声震动后,紧接着是一条随之而来的简讯——洛洛,爸病重了。 第8章 心情不错? 第二天清早,我率先起床做早餐,扫了眼床头的手机,打开那条简讯按下删除。 贺森有一个癖好,早上清晨起床后喜欢喝一杯浓咖啡,不放糖,越苦越喜欢。 在做好早餐后,我走进房间叫贺森起床,发现他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进了浴室。 我闻声,抬手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轻敲几声,故意拿捏着调调,“贺总,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我话落,浴室里久久没回声,约莫过了几秒,就在我以为贺森不会给我回应时,浴室门突然打开一条小缝,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从里面伸出,倏地扣住我手腕,一个力道把我扯了进去。 贺森腰间系了条白色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珠,把我压在墙壁上,声音刻意放低、魅惑,“白主管,贺氏早上的例会,迟到一分钟,扣五百。” 我一个激灵,从风花雪月的思绪中回神,推开贺森,转身跑到卧室更换衣服,连淡妆都没来得及画,拔腿离开,身后,是贺森戏谑的笑声。 身为贺氏主管,一月工资也不过只有七千五百块,一次五百,一个月下来,我恐怕赚不到多少钱,最后还得倒贴。 在昨天以前,我还只是贺氏的前台,贺氏早会这样高大上的场合我自然是不需要参加,但是从昨天开始,我也算是步入底层领导行列了。 早上我风风火火的打出租到公司,进门,就听到几个人扎堆小声议论。 “听说,人事部的韩副部被开除了。” “为什么啊?” “听说是他拍了咱们公司女员工的私密照。” “不是吧!韩副部看起来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 “哎,这个社会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老实巴交的人,往往越是……” 几个人说着说着,其中有一人开始感慨,“我觉得白主管好可怜啊!自己深爱的男人猝不及防结了婚,深爱自己的男人又是一个这样的猥琐小人。” 闻声,我脚下的高跟鞋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我发现我在贺氏上下员工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至高无上,不论讨论什么话题,到最后,他们总是有办法牵扯到我身上。 会议室,一众高管坐着闲聊,像我这样的职位,只能在会议室角落找个空闲的椅子落座,重视率,都不如在座那些副总的助理。 进入会议室约莫二十多分钟后,贺森带着助理阔步走进,落座,一句话没说,从助理手中拿过一个文件夹,倏地砸在了会议桌上。 “这就是你们几个部门加班加点做出来的竞标方案?你们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竞标方当傻子?” 贺森厉声,声音如同淬了冰。 会议室里的所有高管集体鸵鸟状,无一人敢吱声。 见状,我坐在角落,惬意非常,宛如置身事外,手指间夹着的记录笔打转,正玩的专心,一记冷声,让我瞬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白主管,眼看公司的竞标方案做的这么糟糕,你心情似乎很不错?” 第9章 我对贺森,那是真爱 被突然点名,会议室里的所有高管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顺着声源看过去,贺森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如果不是我跟了贺森三年,知道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我差点就真的被他吓住了,但我此刻很明白,他这是在公报私仇,报我早上在浴室挑逗他的仇。 我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扣款五百的噩运,理由是我开会的时候态度不够端正。 行政主管这个位置,就像那几个员工私下议论的,说白了,就是个保姆职位,开年会的时候会场布置,员工考勤核算,公司各部门使用机器维修报修…… 对外,好听些,行政部这个部门,职责是督促其他各部门完成领导发布下任务的进度。 呵呵呵,请问,哪个部门的进度真的是需要行政部督促的?我要是真去督促,拿着鸡毛当令箭,那我以后在贺氏还混不混了? 在这个养老职位上虚度光阴度过了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签了两份员工考勤数据报表。 下班,想着今天丘霖的晚宴,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贺森发了条简讯——贺总,捎我一段路? 贺森简讯回复的极快,简简单单一个字——不! 我,“……” 这么坚决? 以往的两年,贺森都是带着我一同出席的,今年这是……竹马青梅回来了?要跟我划清距离? 我盯着手机屏讪笑了下,起身,到公司楼下拦了辆出租车。 丘家在蓉城是有名的世家,虽然不涉及商场生意,但是每到有聚会晚宴的时候商界圈子跟各界圈子有头有脸的人到的人不少。 我打出租抵达,刚进门,丘霖就拿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调笑开口,“小嫂子,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没办法,这个点正是上下班高峰期,贺总又不愿意捎我一段路。”我撇嘴,接过丘霖手里香槟,举了下酒杯,浅抿一口。 闻言,丘霖轻笑,“要我说,你也是怪,你直接跟老贺要一辆车不就好了?你跟了他有三年了吧?我还从来没见你跟他要过什么东西。” “你懂什么?我对你们家老贺那是真爱,要那些物质的东西做什么,我主要是想攻心。”我边说边用手里的香槟杯撞丘霖手里的香槟杯,最后还不忘挑挑眉。 丘霖莞尔,“别说,你还真有两把刷子,我就从来没见老贺被哪个女人迷的这么神魂颠倒过,整整三年,啧啧……” “那是!”我故作风情万种的撩了下自己的长发,“要不说真爱无敌呢!” 贫嘴归贫嘴,调侃几句后,丘霖给我使眼色,“瞧见没?那个女人堆,老贺就在那儿。” 我顺着丘霖使眼色的方向看过去,好家伙,果然是万花从中一点红,贺森清冷的脸上面无表情,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周边的莺莺燕燕把他围的严丝合缝。 “我一直有个疑问。”我收回视线转头看丘霖。 “什么?”丘霖狐疑发问。 “你们家每年定期举办这个晚宴,其实是在变相的帮贺森征婚吧?”我漾笑、调侃。 第10章 贺二哥哥 我话落,丘霖脸色一变,凑到我耳边,“其实是为了帮我征婚。” 我,“……” 我万万没想到,我一句玩笑话居然还真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据丘霖所说,他们家这个晚宴,是近五年才开始举办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给他征婚。 我闻言上下打量丘霖,正准备说几句调侃的话,身侧突然站过来一道黑色身影,周遭的温度都伴随着低了几个度。 “森哥。”丘霖堆笑,开口。 我头侧了下,皮笑肉不笑,“贺总。” 对外,我跟贺森的关系从来没公布过,哪怕近几年来有人知道我跟丘霖私交不错,大家也都以为是我厚着脸死缠烂打跟丘霖做朋友的,目的,就是为了攻陷贺森。 面对我跟丘霖开口打招呼,贺森没应声,而是落眼在我身上冷声说了句,“你们俩相谈甚欢?” “没有,没有,我跟小嫂子就是闲聊。”不等我开口,丘霖忙不迭跟我划清关系,说完,还压低着声音回了句,“刚才小嫂子还说呢,对您一见钟情,真爱,根本不贪图什么物质。” 丘霖话落,贺森冷冽的脸缓和些,剔我一眼,“怎么才来?” 问我怎么才来?到底是哪位仁兄跟我同路都不愿意捎我一段路? 我没接贺森的话,只掀起眼皮给了他一记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贺森回看我,低头,距离我越来越近,站在一旁的丘霖忙咳嗽两声,“两位,这里是公众场合,麻烦二位稍微注意下尺度,我不想在明天的娱乐头版头条上看见你们俩,你说你们俩也不公布关系,明明都是有证的人了,非得弄得跟无证驾驶似的。” 闻声,我本能的往后退一步,贺森也随着站直身子,恰好有人过来打招呼,贺森随着来人迈步离开。 贺森离开后,丘霖被一群莺莺燕燕缠上,我手捏着香槟杯走到甜品台拿甜品吃,刚塞进嘴里一颗,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轻蔑不屑的女声,“你就是白洛?” 我咽下嘴里的甜点,顺便喝了口香槟润喉,回头,打量着来人一身小白裙晚礼服,头戴一顶公主冠,挑唇,“哪位?” 光看打扮跟听声音就能瞧出站在我对面的是位娇滴滴、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我话落,面前的人应声,“房思瑜。” 哦,原来是贺森的那位青梅,我不由得上下打量一圈面前的女人,真是没想到,贺森居然喜欢这一款。 “房小姐。”我回笑,“有何指教?” “听说,你这几年一直费尽心思勾引二哥,我劝你趁早还是收起那份肮脏的心思,二哥是绝对不会看上你的。”房思瑜看着我板着脸说,像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二哥?是指贺森? 我站着不动,头轻轻偏了偏,若有所思片刻,提步,靠近房思瑜耳边,“房小姐,你对我说这些话没用,我这个人要是喜欢谁,就一定会没脸没皮的缠着,你与其来告诫我,倒不如去提醒一下你那位竹马青梅的好二哥。” 第11章 都结婚了,你想分居? 我话落,房思瑜身子一僵,许是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厚脸皮,一脸不可思议的回看我。 丘家在蓉城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世家,虽说是相亲酒会,但是排场堪比一个小型的记者招待会现场。 我说完话后,伸出手友好的帮房思瑜摆弄了下头顶的皇冠,头微微偏了偏,“嗯,这样就很不错,挺可爱的。” 房思瑜被我的一系列动作搞的一脸懵逼,愣几秒,低吼,“你做什么?” “嘘。”我对着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房小姐,你可是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别跟我一个底层摸爬滚打的小职员计较,有失您的身份。” 我说完,转身继续去拿甜点吃,房思瑜一个箭步上前,扣住我手腕,“白洛!!二哥结婚了,你知道吗?” “新娘是你吗?”我回头,把手腕从房思瑜手里抽出,一脸好笑的看她。 房思瑜被我怼的语塞,我用舌尖抵了下贝齿,开口,“房小姐,您瞧,那边一堆女人围着你贺二哥哥转呢,你能盯的住我一个,能盯的住那一群吗?” 房思瑜被我说的有些眼红,回看贺森身边的莺莺燕燕一眼,跺脚离开。 看着房思瑜的背影,我不免勾了下唇角,老实说,我挺喜欢这丫头的性格,没什么坏心思,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 房思瑜前脚离开,后脚丘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端着一杯香槟递到我跟前,“小嫂子,别生气,思瑜那丫头,就是太喜欢森哥 了,小时候大院里一群小孩玩个过家家,她都非得当森哥的媳妇。” 闻言,我扑哧笑出声,“没瞧出来,贺总魅力还挺大的。” “那是!”丘霖戏笑,“话说回来,小嫂子,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森哥生个大胖小子?贺家家规,你们俩的时间恐怕是不多了吧?” 贺家的情况,丘霖比我清楚,我抿唇,回笑,“这个就得看你森哥的努力程度了。” 听到我的回答,丘霖大笑。 不知道贺森是不是按了雷达在我身上,每次我跟丘霖相谈甚欢的时候,他总是会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面前。 就比如现在,丘霖正大笑,贺森仗着身高低睨他挑眉,“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丘霖笑容一僵,结结巴巴回应,“没,没聊什么。” 丘霖话落,贺森转身,冲着不远处一道倩丽的身影招了下手。 女孩看着年龄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三岁左右的样子,浓妆艳抹。 在看到贺森跟她打招呼后,扭着水蛇腰几步走了过来,娇滴滴的开口,“贺总。” “丘少,认识吧?丘少刚刚说很喜欢你演的电影,你们好好交流下。”贺森薄唇噙笑,说完,斜眼看我,声音低沉,“回家。” 贺森转身,女孩看丘霖一样,上前一步,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丘霖身上,“丘少,你要是喜欢人家就直接说嘛,居然还让贺总牵红线……” 丘霖看着怀里的女孩,一脸的手足无措,双手举过头顶,“别,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倒是无所谓,你可是当红流量小星,万一传出点什么绯闻。” 当红流量小星吗? 听到丘霖的话,我不免回头又扫了女孩一眼,思忖了会儿,依旧没想出是哪位流量小星。 我脑子里思忖归思忖,脚下的步子却没落下,跟着贺森出酒店,走到没有灯光的地方,浅笑嫣然追上前,挽上他手臂。 “贺总,吃醋了?” “贺总?” 我拿捏着调调撒娇,贺森面无表情的阔步,我跟着他走了几步,快他一步,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贺二哥哥!” 贺森顿住脚步,低头,薄唇弯起,染了笑,“你叫我什么?” “贺二哥哥?”我呢喃软语,想到房思瑜对他的称呼,忍不住打趣揶揄。 我话落,贺森眸色深了几分,手一伸,环在我腰间,把我带进怀里,抵着我的额头开口,“以后在家、在床上,就叫二哥。” 我脸一臊,下意识往后退,奈何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太紧,让我退无可退。 “贺……” “叫二哥。” 贺森贴近,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停车场,贺森痴缠着我不放,好在我们俩所处的位置没有灯光,不至于被旁人发现。 最后,我身软、腿软的倚在贺森怀里,贺森落在我腰间的手提了提,撑住我的身子,磁性的声音里染了笑意,“回头帮你办一张健身卡,就你这身体素质,怕是给我生不出来大胖小子。” “刚才丘霖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发问,回笑。 “听到了。”贺森把我抱得紧了几分,“儿子女儿都无所谓,生什么都好,我都喜欢。” 如果贺森在‘儿子女儿都无所谓,生什么都好,我都喜欢’这句话前面加一句‘只要是你生的’,那这句话就堪称是我们两认识以来,他对我说过最温情的话了。 我心中想,贺森已经松开环着我的手,站直身子,“走吧,小赵在那边等着。” 小赵,全名赵恒,贺森的助理,是除了丘霖之外,第二个知道我跟贺森关系的人。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赵恒在知道我跟贺森的关系后,惊愕呆愣,素来良好的职业素养,差点就崩盘。 贺森跟我一前一后走着,上车,赵恒回头喊了声‘贺总’,又转而冲我浅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在车上,贺森半闭着眼小憩,丝毫看不出刚刚跟我的缠绵劲。 眼看贺森这样,我习以为常,没作声,转过头看车窗外的夜景,直到车抵达别墅外,回过头推攘了下贺森手臂,小声问,“你今晚是留宿还是?” 我问话,贺森睁眼,眼白有些泛红,看得出应该是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贺森稍稍迟缓了会儿,抬手揉了下眉心,看向赵恒,“小赵,回头帮我把东苑的东西收拾下,全部都搬到这边来。” “好的,贺总。”赵恒恭敬应声。 贺森说完,下车,看着愣神的我,眉峰蹙了下,“怎么?都结婚了,你想分居?” 第12章 纵容 我从没想过贺森会跟我同住,我甚至一度以为,他跟我结婚,不过就是被逼无奈的形婚。 贺森话落,阔步往别墅走,我扫了眼他的背影,回头看赵恒,有些迟疑的问,“他说真的?” 赵恒看我一眼,抬手半握拳在嘴前轻咳两声,“老板娘,以后请多多关照。” 我,“……” 赵恒说完,我还没来得及回话,赵恒便一脚踩下油门,绝尘离去。 我盯着汽车尾气看了会儿,嘴角抽了抽,转回头,提步往别墅走。 我目前住的这套别墅叫‘逸安’,也不知道是谁起的破名,叫着怪绕口的。 我进门,贺森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伸手把脖子间的领带解开几分,露出一截锁骨。 “愣着做什么?”贺森抬眼看我。 “不是,那个……”我迈步走进,在贺森身侧坐下,歪着脑袋看他,想挤出一抹笑,但是挤了半天,愣是没挤出来,最后只能把神情调整到一本正经,“贺森,你确定要跟我住一起?” 我问话,贺森狭长的眸子眯起几分,隐隐透露着危险,“白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好奇,我……”我结结巴巴,心里一肚子的心知肚明,但是嘴里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该怎么说? 难道要我直接说,咱们两不是炮友关系吗?你不会真的准备跟我发展成为夫妻关系吧? 老实说,从我看到贺森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会跟他发生一系列的情感纠葛,或许这就是女人所谓的第六感,所以,在贺森那晚把我强拖进车后,我虽有挣扎,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 说句毫不开玩笑的话,如果我拿出揍韩宝成的那两下对付贺森,喝多酒的他,还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见我语塞,贺森坐直身子,索性把自己脖子间的领带扯下,扔到一旁,薄唇弯了下,一瞬不瞬的看我,“白洛,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结婚,只是为了应付贺家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 “难道不是?”我反问。 我话一出口,贺森轻呲一声,伸出手,一把揽住我后脖子,把我往他面前带几分,“白洛,我有时候怀疑你是在跟我装傻充愣。” 贺森说完,松手,站起身,往卧室走。 我一脸懵圈的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反手揉了揉被贺森摸过的脖子,感觉莫名的冷风飕飕从领口往里钻。 贺森进卧室不久,我也起身走进,听着浴室里的淋浴声,趴在床上,嘴里嘟囔,“贺总,你不会是有洁癖吧!一天洗八十次澡。” 我说完,低头摆弄手机玩,正玩着,贺森扔在床头的手机‘叮’的一声,传来一条简讯。 我抬头,扫了一眼,没仔细看,继续低头玩手机,刚低下头,贺森的手机开始‘叮叮叮叮’响个不停,我挑了下眉——莫非是女人? 我正想是不是哪个女人在给贺森发简讯,贺森手机页面突然跳出一条视频邀请,我伸出手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丘霖在给贺森发视频邀请,没多想,按下接听。 ——“丘霖?” ——“小嫂子??” 丘霖放大的脸在视频面前晃荡,紧接着,我看到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嫂子,你……” 丘霖话还没说完,手机屏幕里的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下,紧接着,房思瑜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了视频里。 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样子,我突然间就乐了,故意侧身躺在床上风情万种的撩了下长发,笑吟吟的问,“房小姐,你找贺森有事吗?他在洗澡,我帮你叫他?” “你怎么会跟二哥在一起?”房思瑜质问。 “这么晚了,你说我为什么会跟贺森在一起?”我轻笑,眨巴几下眼,再次开口,“房小姐,你要是找贺森有事,我帮你叫他?” 我说完,造作拿捏着调调冲着浴室喊,“贺二哥哥,你还没洗完澡吗?” 原本,我就是闲着无聊,图个乐呵,谁知道,我话音刚落,贺森腰间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额头的刘海还在滴着水珠,几步走到床边,一把将我捞起到他腿上,抵住我额头,“知道错了?” 我哪里错了? 我在贺森怀里动动,本想告诉他有人找他,却见贺森低睨了眼我手里的手机,玩味轻笑,“刚结婚,就开始查手机了?” “我才没查你手机。”我当即反驳,抿唇,“贺森,你……” “叫二哥。”贺森一只手抬起落在我耳垂上,不轻不重的揉捏,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占有欲。 ——“二哥!!”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暧昧寂静的气氛。 这声二哥不是我叫的,而是手机视频那头的房思瑜。 贺森揉捏我耳垂的手顿了下,再次把目光投向我手里的手机,我红唇提提,指腹在手机屏上点了下,手机屏亮起,房思瑜那张不敢置信的脸蓦然出现。 房思瑜在视频那头不停的摇头,一只手捂着嘴,就差哭出声。 贺森仅扫了一眼,手臂一抻,按下挂断。 “算计我?嗯?”贺森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捏起我的下巴,迫使我跟他对视。 “谁算计你了?是你的青梅竹马给你发的视频,我刚才只是叫你接视频,谁知道你一出来就兽性大发。”我梗着脖子,秉承着打死不承认的原则,回看贺森。 闻言,贺森往我面前凑几分,“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当然是你的错。”我笃定开口,“贺总,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一个男人无论在外面有多牛掰,在家里,要绝对听从自己女人的话,懂吗? 不论你的女人是对的还是错的,你都得觉得她是对的。” 我话落,贺森捏着我下颌的手松开,肃冷的眸子里沁了笑,“我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贺森在跟我结婚后,莫名温柔了许多。 我嘴角噙笑,一双藕白似的手攀上贺森的脖子,“贺森,你是不是喜欢我?” 贺森闻言轻笑出声,“白洛,你这个脑袋里一天到晚除了装着一些情情爱爱的事,还装着些什么?” 第13章 苟富贵,勿相忘 贺森话落,我攀着他脖子的手游到他下颌前,学着他的样子捏起他下巴,挑逗,揶揄,“贺总,你的脑袋里难道没有装着情情爱爱吗?” 夜炽热、漫长。 次日。 我还在熟睡,房门铃声不断的响起,我烦躁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伸出脚踹向贺森,“烦死了,你去开门。” 贺森在我话落后不为所动,门铃再次响起,我倏地坐起身,一把将贺森身上的被子掀开,“让你去开门,你没听到没?” 贺森闻声睁眼,眸子里蕴着森冷的光,但是定睛看了我数秒后,那么冷意又转变为成了轻笑,“白洛,换成任何一个人敢用脚踹我,我早把他从楼上扔下去了。” “除了我,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踹你。”我回应一句,又倏地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我这个人有起床气,只要不是正常醒来,就会很暴躁。 具体暴躁到什么程度,这么来形容吧,贺森第一次跟我在酒店房间过夜,第二天清早想跟我缠绵会儿,直接被我一巴掌在他那张俊脸上抽了一记五指印。 这事还不算完,后续接连几次,只要他清晨敢扰我清梦,我们俩都会进行一场旗鼓相当的男女混合双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贺森到底看上了我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我不会缠上他,所以才愿意一直跟我保持这种床伴关系。 贺森起床开门,我双腿夹着薄被继续睡回笼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声女人哭泣抽噎的声音。 “凭什么啊?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那个女人才喜欢了你几天。”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你,她就是看上了你的钱,我这就去找她,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你。” 女人不停的带着哭腔说,我听到貌似要给我一笔钱,瞬间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踩着拖鞋打开房门。 别墅一共四层,高挑空,我住三层,走出卧室低头看,就看到了哭的泪眼婆娑的房思瑜。 见状,我用舌尖舔了下唇角,坐电梯下一层。 随着电梯门打开,房思瑜红着一双眼转过头看我,汲气,“我知道你跟二哥结婚了,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跟二哥马上离婚。” “你准备给我多少钱?”我笑的真诚,伸出手拢散落在肩膀的头发。 房思瑜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跟她讨论价格,顿几秒,咬牙问,“你想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一定满足你。” “一定满足我吗?恐怕你满足不了我吧!我想要贺氏一半产业,你可以折现给我吗?”我神情认真,说着,挽上贺森的手臂,“贺森可是给了我一张任意我消费的黑卡呢!你如果只给我一点小钱,怕是不能打动到我。” 我话落,房思瑜气急,“二哥,你听到没有,这个女人都承认了,她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贺森低头看我,神情无恙,“去吃早餐。” “好。”我仰头笑,回过头看房思瑜一眼,“房小姐,要一起共进早餐吗?” 房思瑜吸了吸鼻子,“我才不要跟你这种女人一起共进早餐。” 听到房思瑜的话,我微弯唇角,没再自讨没趣,往厨房走,自制三明治,顺便热了两杯牛奶。 贺森跟房思瑜在客厅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嘴里哼着小调,心情还算不错。 等我做好早餐从厨房出来,客厅里只剩下贺森,他转头看我一眼,眼底满是好奇,“白洛,我突然间发现,我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你。” “嗯?”我挑了下眉,“怎么突然这么说。” 贺森走近我,居高临下的看我,半晌,说了句,“没什么。” 听到贺森说没什么,我点了下头,把手里其中一份早餐递到他面前,“贺总,吃早餐。” 早餐过后,我跟贺森一起出门去公司,赵恒开车在别墅门口接他,我踩着高跟鞋走到地铁站坐地铁。 我抵达公司,前脚进门,后脚被几个热情的小职员围堵,“白主管,咱们部门今年有幸抽中了公司举行的国外带薪半月游,是不是?” 我懵逼,“还有这好事?” “是呀,是呀,听说以前这些活动只有高层才能参加,而且最少必须是经理以上级别,但是今年咱们贺总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间大发善心,说是抽签决定出游名额,然后赵助理抽的奖,抽到了咱们行政部。”小职员兴高采烈的应。 我唇角提提,“好事。” “白主管,你难道不知情吗?我们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不知道,我这不是才进公司就被你们几个围堵了吗?” 简单跟几个小职员聊了几句后,我回了办公室,不多会儿,赵恒拿着一份出国游的职员名单过来跟我核对。 我接过名单,没着急核对,而是起身给赵恒倒了一杯茶,“赵助理,我们行政部是沾了您手气的光,回头,我单独请您吃大餐。” 我话落,赵恒双手接过茶杯,“白主管,这里也没外人,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吧?你们部门哪里是沾了我的光,明明是沾了你的光。” “沾了我的光?”我明知故问,佯装听不懂。 其实今天早上一进门,在听到几个小职员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想过行政部能够出国游是不是因为我,但转念一想,贺森那个人,向来清冷矜贵,除了在床上热情,哪里能做出这么温情的事来。 见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赵恒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白主管,跟我假装,没意思了啊!要不是为了给你补一次蜜月旅行,贺总哪里需要大费周章让整个行政部陪同。” 我,“!!!”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青春偶像剧比较多,我突然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既视感。 赵恒笑笑,茶杯里的水一口没喝,放到我办公桌上,开口,“白主管,一直以来我可都待你不错,苟富贵、勿相忘啊!” 第14章 喜欢我?不科学啊! 赵恒平时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最近频繁跟我说这样的话,让我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我掉进了别人一早设计好的陷阱。 我硬着头皮回笑,“没瞧出来,贺总还是挺体贴一男人。” 听到我的话,赵恒注视着我的目光顿了下,像是有些语塞。 在赵恒的透露下,我知道了这次行政部能出国游全是沾了我的光,据说,是贺森想给我补一次蜜月游。 女人嘛,虽说我跟贺森是在那样的前提条件下结婚的,但对于这些浪漫又温情的事,骨子里还是喜欢的。 赵恒跟我简单闲聊几句后,让我核对出游名单,最后临出门,回过头,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了句,“白洛,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现在还没喜欢上贺总,就慢慢开始学着喜欢吧,不然,到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赵恒说完,也不管我回答不回答,迈步离开。 整个贺氏上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贺森,包括贺森自己,而且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我喜欢贺森喜欢到无法自拔,唯独赵恒,始终特清醒的看着这一切。 我记得我初开始跟贺森在一起的时候,赵恒就曾有一次酒后失言问过我,问我跟贺森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赵恒说:“白洛,你跟贺总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不,你不喜欢贺总。” 赵恒看我一会儿,醉意阑珊继续说:“难道你是看上了贺总的钱?不,你也不是喜欢贺总的钱。” 一个人若是太聪明,其实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就比如赵恒,虽说我们俩关系不算差也不算好,但就因为他看事情太通透,所以我每次见到他都下意识想避着他走。 因为抽到了出国游的关系,行政部上下一整天氛围都非常轻松欢喜。 我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个圈,手里拿捏着手机,打开微信,盯着贺森置顶的头像看了会儿,手指动动,打下两个字——“谢谢。” 消息发出去之后,石沉大海,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贺森的回话。 我跟贺森在一起,前前后后有三年了,一千零九十五天,这些年,我从青涩蜕变成圆滑,从一开始在他面前不怎么爱说话,变成现在有些小跋扈,讲真,贺森对我,其实还算不错。 但就像赵恒说的,我跟贺森在一起,没图爱、也没图钱。 我图的,是他那张脸,图的,是我心灵的慰籍。 三年来,其实这件事我一直都埋在心底不愿提起,甚至一度试图想忘却他,但不知为何,最近却总是频频想起。 大学四年,我曾有过一个彼此深爱的男友,名叫厉荣,大我几届,说起来,算是我的学长。 厉荣跟贺森在长相上,有七八分的神相似,性格上却迥然不同,厉荣温润如玉,贺森清冷矜贵。 完全性格不同的两个人,却拥有着几近相同的一张脸 。 我有时候挺感谢命运的,在我最难的时候,让我遇到了贺森,不然,我恐怕在三年前就挺不下去、自寻短见了。 思绪飘的有些远,待我回神,贺森回了一条简讯——“白洛,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扫了眼手机屏,彻底回神,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提步往贺森办公室走。 在公司,我一直跟贺森都保持着中规中矩的上下属关系,轻敲门,在听到贺森说了声‘进’之后,我推门而入——“贺总。” 贺森坐在办公椅上打电话,见我进门,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办公桌上的一个长方形首饰盒。 我走近,打开,在看到里面约莫差不多十多对婚戒后,拿起其中一枚,看着贺森口型问,“送我的?” 贺森没回答,把头转向一侧,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去调查安排,过程我不想知道,我只看结果。” 贺森说完,挂断电话,调整坐姿,看向我,“挑一对你喜欢的,今天赵恒提醒我,夫妻结婚,是应该有婚戒的。” “咱们两戴?”我看着盒子里那一对对璀璨夺目的婚戒,有些哭笑不得。 在贺氏工作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如果我真的跟喝声戴一对婚戒,估计不出一天,贺氏上下就都会猜出我跟贺森的关系。 随着我话落,贺森像是猜出我的心思,从里面拿起其中一对,把女戒递到我面前,“女戒是一颗桃心钻石,男戒上面是磨砂平面,下面是镂空桃型,两个对戒是可以合二为一的,但是分开戴,一般也不会有人发现,比较内敛。” 听着贺森的分析,再看他手里拿着的两枚戒指,我拿起来细细观察一番,低睨着他看,“那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整个贺氏上下,谁会有胆子扳着我的手看掌心面的指环?”贺森有些好笑的回答,说完,身子嵌入座椅里,笑容收敛,“白洛,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咱们两结了婚?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当然不是!”我求生欲满满,解释,“如果让贺氏那些女员工知道她们日思夜想的贺总被我占为己有了,我以后在贺氏还混不混了?” 我话毕,贺森狭长的眸子眯起几分,“真的仅仅是这样?” “当然了!”我拍着胸脯说,把贺森递给我的女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晃了晃,“嗯,别说,还挺漂亮的,贺总,你对我的手指粗细很了解嘛!” “嗯。”贺森从我手里拿过男戒,戴在自己手上,稍稍转动了下,开口,“经常用到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她的尺寸。” 闻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我回过神来,脸骤红。 我涨红着一张脸从贺森办公室出来,赵恒扫了眼我左手上的戒指,冲我笑笑。 我,“……” 好在这个时间点,正是公司忙碌的高峰期,所以也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疾步回到办公室,我低睨着手指上的戒指看——难道,贺森喜欢上我了? 这样的想法刚刚在脑海里冒出尖,我又慌忙摇着头否决——不可能!不科学啊! 当初我跟贺森在一起的时候,贺森曾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白洛,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钱,名,利,但是独独,不可能会给你爱。” 第15章 本质还是传统的 正因为贺森跟我说了这样的话,所以,在我们俩相处的这三年中我才没有丝毫内疚感。 虽然贺森给过我一张黑卡,但是我却没花过他半分钱,在我心里,他图了我的身子,我图了他这张脸,我们俩就算是扯平了。 国外游订在一周后。 当天,我带着行政部的全体职员抵达机场,几个小职员难掩激动、相互拍照发朋友圈。 我站在一侧看他们之间的互动,红唇微提,漾笑。 “哎,这人啊!就是不服老不行哦!想当年咱们两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是这般花枝招展的年纪,瞧瞧现在,人老珠黄,啧啧啧。”梁如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浅蓝色的真皮行李箱,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冲我晃着脑袋说。 “人老珠黄那是你,我可没有。”我否定,歪着脑袋回看她,唇角噙笑,“梁部长,听说最近公司新考核的一个小弟弟在追求你?” “嗯。”一提这件事,梁如烟把手从我肩膀落下,一脸的生无可恋,“每年到人事考核的时候,总有一大波小哥哥小弟弟追求我,一开始的时候吧,我以为对方是真的喜欢我,后来才发现,他们只是为了能顺利通过考核。” 听到梁如烟的话,我忍俊不禁笑出声,“那不也挺好吗?至少,还有机会接触那么多小哥哥小弟弟的,虽说未必长久,但最起码能谈个恋爱不是?” 我揶揄,梁如烟用手肘戳我一下手臂,“别说我了,我那些都不靠谱,你呢?贺总都结婚了,你不会还准备痴等下去吧?” 我回看她一眼,笑而不答。 在别人眼里,我居然这么长情? 痴等?这个词听着挺深情不移的。 见我不作声,梁如烟频频摇头,“哎,这女人啊,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能喜欢太优秀的男人,不然啊,以后就很难再有其他男人入眼了,你就是起点太高。” 梁如烟跟我碎念,那边行政部的人群里传来一阵欣喜尖叫的嘈杂声,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往人群那头看了一眼,发现贺森一身白色棒球服休闲装出现在人群后,身侧跟着手拎行李箱的赵恒。 “卧槽!贺总这是犯规啊!”梁如烟在我耳侧开口,吞咽一口唾沫,“我还是第一次见贺总穿休闲服,这也太帅了。” 确实帅,贺森身材宽窄有型,向来给人表露的都是商业精英、高冷矜贵的一面,偶尔穿的这么休闲,倒是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味道。 “白洛,不瞒你说,其实在刚进公司的时候,我也暗恋过贺总,但也仅仅暗恋了一个月,后来我发现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高冷了,我怕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会造成功能性障碍。”梁如烟七分真三分戏谑的说。 我回笑,没吱声。 梁如烟不知道的是,在床上的贺森,可一点都不高冷,人间烟火味满满,一双手扣在我腰窝处,抵死缠绵。 我正出神想着风花雪月的事,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掏出手机点开,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条贺森发送过来的简讯——要不要跟我坐一起? 我掀眼皮看贺森一眼,发现他正低着头看手机,指腹点了点手机屏幕,打出两个字‘不要’,按下发送。 发完简讯,我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一只手挽上梁如烟的手臂,“走吧,过安检。” 放眼整个贺氏,我也就跟梁如烟能说上两句话,这姑娘跟我年龄相当,手腕颇高,却没什么坏心思,为人仗义,我记得刚进公司那会儿,我暗恋贺森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每次进食堂吃饭,大家都会用很怪异的眼神看我,有些胆大的,甚至直接当着我的面指指点点。 对于这些,我其实压根就没放心上,俗话说的好,心死如灯灭,那会儿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也就在看到贺森那张脸的时候,才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心跳,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一次中午,几个员工又看着我窃窃私语,我懒得吱声,但跟我一起拼桌吃饭的梁如烟却起身直接打翻了那几个员工的餐盘。 那天过后,梁如烟自然而言就跟我成了死党,但我们俩的死党关系,也仅限于公司八卦,一起吃饭逛街,我没把我跟贺森的关系告诉她,也没把自己深藏心底的秘密跟她吐露过半分。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有多少,不是处处提防别人,也不是不愿意跟别人敞开心扉,也不是不想跟对方做朋友,但就是什么都不想跟旁人说。 我跟梁如烟过安检后,在登记口等飞机,梁如烟看着我打趣,“真是没想到,你这懒懒散散的性子,居然还能当上主管,说说,是不是贺总瞧着你可怜?” “估计是吧!”我应笑,“估计是觉得我这些年对他深情不移、爱而不得,所以就想着给我点补偿。” 我戏笑的话张开就来,梁如烟自然也知道我说的是假的,笑着回应我,“白洛,我有时候很好奇,你一个985高材生,怎么就这么颓唐?听说,你当年念大学的时候,是以全校第二的成绩毕业的,就这个能力,在哪里还不得是个中层管理?” “念书跟工作能一样吗?学习成绩好的人并不一定工作能力也强。”我答话,目光投向不远处的vip候机室。 贺森在候机室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着,时不时回头朝我这边看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飞机抵达机场,依次办理登记,梁如烟跟我紧挨着,压低声音靠近我说:“这次趁着旅游,找个小鲜肉放飞自我啊,没准就遇到真爱了呢?” “你自己放飞吧,我这个人在那方面有洁癖。”我回话,笑靥如花。 闻言,梁如烟在我身后扯了我下耳朵,“说谁不洁身自好呢?我到现在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好吗?” 我抿唇笑,点头,避开梁如烟的手,“嗯,知道,你就是嘴上撩骚,人本质还是很传统的。” 第16章 喜欢我吗?喜欢 我话落,梁茹轻哼一声,表示赞同默认。 上飞机后,我跟梁如烟带着一众行政部的人在经济舱,贺森以及其他高管在商务舱。 仅隔一个布帘,却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梁如烟落座后靠在我肩膀闭着眼休息,嘴里嘟囔,“白洛,我要是个男人,肯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莞尔,“可惜了,你是个女人。” 我不是太喜欢坐飞机,估计是一天到晚在办公室坐着已经够腰酸腿疼,所以导致每次坐飞机我都有一种特憋屈的感觉,时不时的总会想调整下坐姿,不然会觉得全身难受。 飞机起飞后不久,我在调整n次坐姿后小憩入眠。 约莫十三个小时后,飞机开始下降,梁如烟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白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给自己要薄毯,也不知道给我要一条,害我差点被空调吹到感冒。” 我睁眼,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浅灰色薄毯,挑唇,“不是我要的。” 梁如烟怔怔看我一眼,见我不像是在说假话,愤愤不平的磨牙,“是不是哪位空乘小哥哥给你的,果然,这就是一个看颜值的世界。” 我轻笑,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这次的旅游目的地是巴黎,抵达机场,一众人在机场就近的酒店入住,高层主管每人一间,像我跟梁如烟这种外加普通职员,两人一间。 ——“白主管。” 我正在前台办理入住,赵恒走到我身侧,冲我浅笑开口。 “赵助理有事?”我回笑,发问。 “白主管,我有点私事想跟你谈一下。”赵恒再次开口,看了眼站在我身侧的梁如烟,礼貌性的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梁如烟是个会来事的主,见状,拍了拍我肩膀,“我先办,你去吧!” 闻言,我把手里的行李箱推到梁如烟脚边,跟着赵恒来到酒店大厅一个角落位置。 “赵助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看着赵恒这样小心翼翼、疑神疑鬼的样子,我险些笑出声。 “祖宗,你怎么也不看看手机呢?”赵恒躲到一处罗马柱后,一脸愁容的看我。 “手机怎么了?”我狐疑,从兜里摸出手机,这才看清,原来贺森给我连续发了十多条信息,点开,是提醒我不要办理入住。 “贺总把房间订在了二十八层,这是房卡。”赵恒说着,把一张房卡塞进我手里,“白主管,白祖宗,你以后稍微看下手机好不好?你是不知道,你半天不回信息,贺总脸色都变了。” 赵恒说完,没多停留,一转身提步进了电梯。 我低睨着手里的房卡发呆,有些惆怅,刚刚下飞机的时候就跟梁如烟说好了要跟她一个房间,这下要怎么解释? 见我迟迟站着不动,梁如烟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跑到我身后,唏嘘,“谁给你的房卡?赵助理?” 我回头,攥紧手里的房卡,自知这个时候想要隐藏恐怕是不可能了,抿了抿唇角,诚然回答,“嗯,赵恒给我的,说是让我住二十八层。” “二十八层?”梁如烟瞪大了眼,“你知道二十八层是什么楼层吗?vip中的vip,咱们那些高管才只住在二十六层,咱们公司恐怕只有贺总是住在二十八层……” 梁如烟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嘴,一把扯住我手腕,压低声音问,“赵恒给你这张房卡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贺总要……潜你吧?” “你觉得可能性大吗?”我轻笑,一瞬不瞬的看梁如烟。 “大啊,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吗?这有些男人啊,在没结婚之前洁身自好,但是只要结了婚,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像咱们贺总那样的身份地位,结婚的另一半肯定也是世家小姐,两人八成是联姻, 相互不喜欢的两个人被强撮合在一起,想想也知道心里有多憋屈, 再加上你一直以来都大张旗鼓的暗恋贺总,贺总一想,在家里得不到慰籍,不如在公司发展你这个小情人。”梁如烟说的煞有其事。 梁如烟说完,上下打量我,“就你这身材,就你这脸蛋,贺总这些年面对你居然能把持得住,我都觉得是个奇迹。” 我没答梁如烟的话,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行了,别在这儿幻想了,让你睡单间还不好?明天早上八点,咱们两一起去逛街。” 霍氏组织的国外游特别人性化,自由行,而且给每个人都发放了旅游基金。 梁如烟是个聪明人,见我不准备细说,也没继续问,只是友好的提醒我,“白洛,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去你的。”我推攘她,跟她并肩进电梯。 梁如烟在二十五层下电梯,我坐到二十八层,拎着行李箱走出电梯,就迎面对上薄唇叼烟半眯着眼看我的贺森。 “贺总。”我轻笑的开口,贺森抬手拿下嘴角的烟,上前,眉眼间没有丝毫温情,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白洛,我发现结婚之后,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一脸懵逼,“……” 贺森走几步,停步在一间套房门口,指间夹着的房卡一刷,打开房门走进。 我紧随其后,进门后,唇角弯出一个弧度,“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你一条都没看到?”贺森放下行李箱,脱下西服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 “没看到啊,我如果早看到的话,不就给你回信息了嘛!”我无所谓的回答着。 说完,踱步看房间的陈设,套房,所有家具选用的都是上等红木,最开始进门是洗手间,再走进是会客厅,最里面是休息室。 溜达一圈,我回头,看着贺森依旧温凉棱角分明的俊脸,发笑,“贺总,你别跟我说,你今天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我没回你信息?” 我话落,贺森阔步上前几步,一只手揽过我细腰,把我扣进怀里,低睨着我看,眸色森森,“白洛,你真的喜欢我?” 贺森从来没这么认真的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坚定不移的回答,“喜欢。” 第17章 只要你乖,给你买条gai 我喜欢贺森,这话我说了三年,说到几乎连我自己都差点要信以为真。 贺森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又或者说,他对我看着他满心爱慕的眼神很满意。 拥抱过后,是热切的激吻,贺森拥着我抵在墙角,肃冷脸配着满是情欲的眸子,每一处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冲破禁欲的气息。 这一晚,贺森熟睡后,我起身到洗手间接连抽了六根烟,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贺森这个狗男人,怕不是对我动了心? 一个男人就算是再冷漠,在他喜欢上一个女人后,也会不经意流露出一丝蛛丝马迹,就算是像贺森这样的男人,也不能免俗。 这次的国外游,今天飞机上的薄毯,这间冒着被公司其他职员发现开的房间,我不是傻子,不是不懂。 在抽完第六根烟之后,我把燃着的烟蒂拧灭在大理石砌成的洗手台上,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讪笑,“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你,你还怎么心安理得的跟他继续在一起。” 我提步出洗手间,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下,我走进拿起,是一条简讯——洛洛,整整三年了,你难道就不能原谅咱爸吗?厉荣的死,谁都不想的。 厉荣!! 简讯里‘厉荣’两个字深深刺激到了我,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甩手,把手机砸在床侧墙壁上。 随着手机碎裂的巨响,贺森睁眼,刚蹙眉准备开口,我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下。 贺森仅愣了一秒,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反客为主。 在我被贺森吻到几近换不过气时,我攀着他的脖子,深汲气说:“贺森,不要喜欢上我好不好?” 贺森整个人一怔,起身,眸底情欲退却,“你说什么?” 我一瞬不瞬的回看他,先是无言,紧接着轻笑,“你喜欢我?” 贺森冷眸眯起,没直面回答,却是身体力行的告诉我,这个问题,我不该问。 次日。 我起床的时候,贺森已经坐在沙发前喝咖啡,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像是在工作。 听到响动,贺森抬眼,声音清冷,“我让赵恒给你买了个新手机,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坐起身,随着贺森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床头摆放着一个新手机,包装已拆,手机壳也已经装好。 我拿过手机,指腹滑过屏幕,试了试手感,笑着应声,“嗯,不错,反应很快,比我那个破手机强多了,你是不知道,我那个破手机最近都出现了卡顿的情况。” 我话落,贺森没接我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问了句,“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我狐疑,一头雾水。 瞧出我懵逼不自知,贺森合上电话,身穿一身松松垮垮的浴袍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床上,一瞬不瞬的看我,“白洛,当初进公司的时候,是你主动说的喜欢我吧?” “嗯。”我回应,有些心虚。 “进公司后,也是你屡次借着让我签字的名义去总裁办见的我吧?”贺森继续又说。 “嗯。”我回应,这句‘嗯’比刚才回应的还心虚。 “对于咱们两的婚姻,你有什么意见吗?”贺森眼睛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看着我。 “没……没意见啊!”我支支吾吾的回答。 “嗯。”贺森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紧接着,伸出一只手落在我头顶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听话些。” 我,“……” 我跟贺森在一起三年有余,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明明看着是在笑,但却让你整个人都感觉到置身于冰窖中。 我似乎失算了。 想抽身,好像没那么容易。 我身子微僵,正骑虎难下,房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贺总,要不,您先去开门?”我脸上强挤出一抹笑。 贺森没作声,深深低睨了我一眼,转身去开门。 看到贺森转身的背影,我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刚放松下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梁如烟磕磕绊绊的声音,“贺……贺总。” 我,“!!!” 梁如烟是跟在贺森身后进来的,身子蜷缩的像个鸵鸟,跟坐在床上的我对视一眼,眼底有千百句疑问,但是却只敢自己暗搓搓的用探究的眼神打问我,当着贺森的面,半句不敢问出口。 “早餐我待会儿让赵恒送进来,白天有公事,晚上回来陪你吃晚餐。” 相对于我的手足无措、梁如烟的八卦好奇,贺森表现得很是淡然,话落后拎了西服套装去更衣室,几分钟后,阔步离开。 贺森前脚离开,梁如烟就朝我扑了过来,看着我身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掐着我的脖子拼命摇晃,“白洛,我昨晚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你……” 梁如烟说了半天‘你’字,最后无言结尾,叹口气在床边坐下,“贺总都已经结婚了,你这……准备怎么办?” 看出梁如烟是真的关心我,我伸手拿起床头的睡袍穿上,光脚下地,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浅抿几口,润嗓子,转头看向她,“梁如烟同志,如果我说,其实跟贺总结婚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想?” “白洛,你是不是得妄想症了?”梁如烟接话,说完,见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嘴角抽了抽,“你说真的?” 我抬手,晃了晃我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婚戒,贺总手上有另一只。” 梁如烟,“……” 我一眼不眨的观察梁如烟的表情,发现她先是为我担忧,紧接着不可置信,最后略带温怒的瞪我一眼,直接从床上起身扑向我,继续掐着我的脖子晃荡,“白洛,你丫的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吧?这么重大的事,你居然没跟我说?” “不是,不是。”为了防止被梁如烟活活掐死,我抬手拍了拍她手背,故作委屈可怜,“是贺森不让我说。” 闻言,梁如烟掐着我的手落下,满是同情的看我一眼,“跟贺总那样优秀的男人结婚,很累吧?” 第18章 戏精上线 梁如烟话落,我深深看她一眼,佯装出一副要哽咽的样子,捂住嘴,把头偏过另一侧。 见状,梁如烟伸出手在我后背拍了拍,“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跟贺总那样的天之骄子结婚,被要求隐婚很正常。” 梁如烟碎碎念念的又说了些宽慰我的话,我转过头看她,一脸的感动。 被梁如烟发现我跟贺森的关系,我倒是丝毫不担心,梁如烟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即便被她知道,她也不会乱说。 白天我跟梁如烟逛街,临近晚上七点左右,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酒店。 “好不容易出来购物一次,你怎么就买这点东西?” 走动梁如烟房间门口,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递给她,手里只留了一个小礼物盒。 “我没特别喜欢的。”我笑着回答。 闻言,梁如烟探着头,看了看四下无人,靠近我小声问,“贺总不会都不给你零花钱吧?” “姑娘,咱能不在我心口插刀子吗?”我一手拿着小礼物盒,一手撑在梁如烟身侧的墙壁上。 梁如烟点点头,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姐妹懂你。” 跟梁如烟道别,我坐电梯上二十八层,刚下电梯,只低头准备找房卡,就被一道熟悉的男声喊住,“洛洛。” 我掏钥匙的手僵了下,回头,一个熟悉的面孔闯入我眼帘——白鹤堂!我的二十四孝好堂哥! “洛洛,真的是你。”白鹤堂神情激动,箭步上前,一把扣住我手腕,“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几年家里人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知道吗?” 我落眼在白鹤堂扣着我的手腕上,神情无恙,甚至还有些薄凉,“白总,有事?” 白鹤堂愣怔了下,扣着我的手一松,我把手倏地收回。 “白总?”白鹤堂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难道不是吗?据说现在白总在白氏可是总经理的位置,一声白总难道称呼有错?”我漾笑。 其实如果没有发生三年前那件事,我跟我这位堂哥的关系还算不错,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但就因为胜似亲兄妹,所以当年,在知道我跟穷小子厉荣恋爱后,白鹤堂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并且,他还找到厉荣,给了他很大的难堪。 当年的事,我历历在目,面对白鹤堂,心如磐石。 听到我这些话,白鹤堂脸上一闪而过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收敛起,“洛洛,我知道你这些年都在怪我,我也承认,当年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妥当,那个男孩的死我听说了,这件事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你……” 白鹤堂喋喋不休的跟我解释当年的事,我翻了记白眼,懒得继续听下去,转身迈步。 见状,白鹤堂一把抓住我的手,“洛洛,跟哥回家好不好?自从你离家出走之后,家里面都乱了套,叔叔更是直接住进了医院。” ——“放开她!” 一道冰冷淬冰的声音打断了白鹤堂的话,我不需要回头,都能猜到来人是谁。 白鹤堂握着我的手未松,转身,在看到贺森时,有些意外,“贺总。” 贺森看到白鹤堂眉峰也紧跟着蹙了下,似乎没想到跟我纠缠的人会是他,神情温凉回了句,“白总。” 贺森边开口,边一把从白鹤堂手里夺过我,拥我入怀。 白鹤堂看着贺森的动作有些吃惊,看看贺森又看看我,“洛洛,你跟贺总……” 不等白鹤堂把话说完,我抿了下唇角,歪着脑袋看贺森,“不是说晚上陪我去吃牛排吗?我饿了。” 我话落,贺森落在我腰间的手紧了下,“好。” 我跟贺森转身,往房间走,白鹤堂在原地怔住,既没追上来,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进房间,我蹬掉脚下的高跟鞋准备换拖鞋,贺森抓住我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扯起我弯腰的身子。 “你做什么?”我有些不悦,试图从贺森手里挣脱。 “白鹤堂?白氏总经理,你怎么招惹到的他?”贺森居高临下看着我,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颇有我不回答就放手的架势。 “我哪儿知道他是谁?”我一口否决,“就是无意间碰到的,那人估计是喝多认错人了吧!” “喝多认错人?”贺森挑眉,玩味的笑,“白洛,你觉得你这套说词我会信吗?”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我深吸一口气,光脚踩在地上,“你信或者不信,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如果不信,你现在可以出门去找那个男人问清楚,我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倔强,深呼吸间,胸口起起伏伏。 我不信贺森会真的找白鹤堂去问,当然,就算是贺森真的去问了,白鹤堂也不一定会如实说。 我跟白鹤堂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那个人,心细如尘,他只要回去细细思索,就能猜得出我跟贺森在一起的缘由是什么。 他怎么会告诉贺森说:白洛是我妹妹,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把你当替身。 抛开厉荣那件事不说,白鹤堂其实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疼我,所以,就算是贺森去问,白鹤堂也不会跟他说什么。 看着我气势汹汹的样子,贺森挑了下眉,质问的语气也稍稍收敛,“白洛,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说谎。” 我,“……” 因为白鹤堂这档子事,晚上我跟贺森都没有心思再去外面吃晚餐,点了西餐在房间吃,切牛排的时候我故意下了狠劲,刀刃跟餐盘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 “白洛。”贺森拿过餐桌上的一张纸巾优雅擦嘴角,“好好吃饭。” “贺森。”我把手里的刀叉往餐桌上倏地一拍,“现在不是公司,咱们两不是上下属关系,我们俩现在是合法夫妻,你不能一天到晚给我脸色看。” 我话毕,贺森身子往身后座椅里一靠,几分慵懒几分戏谑的看我,“贺太太,好好吃饭,不要制造噪音,好吗?” 我,“……” 见我脸色难堪,贺森修长的手指从兜里捻了一根烟出来,“你跟白鹤堂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19章 他乡遇坑货 贺森问这句话的时候全程没有抬眼看我,一只手夹着未燃的香烟递送到嘴前,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点燃。 一系列动作帅气又迷人,我看着他僵了几秒,信口胡说,“他以前追求过我。” 听到我的话,贺森乐了,“白鹤堂?追求你?” “嗯。”我舔着脸回答。 贺森把烟蒂夹在指间,距离他俊脸稍微远了些,视线上下打量我,“白洛,你确定,不是你以前追求过白鹤堂?” “如果以前是我追求的他,你觉得他刚才在楼道会用那种恋恋不舍的眼神看我?”我抽纸巾擦嘴角,彻底没了食欲。 闻言,贺森夹着香烟的手略顿了下,“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义正言辞的回答,从餐椅上起身,几步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点开白鹤堂的手机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你爱我不? 短信发完,白鹤堂那头回复的极快——爱! 一条简讯后,白鹤堂又接连回复了一条——洛洛,不止我爱你,全家人都很爱你啊!抽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对于白鹤堂的第二条简讯,我自然而然是按下删除,只留下一条,顺手把白鹤堂手机号拉入黑名单,掉转手机递给贺森,“喏,事实。” 贺森扫了眼手机屏,掏出自己手机,核对了下白鹤堂的手机号,轻‘呵’一声,笑出声。 “你‘呵’是什么意思?”我收回手机,佯装生气看贺森。 贺森没回答,起身往浴室走。 听到浴室门咣当一声关闭,我脸上生气的神情收起,起身,拿起餐桌上贺森丢下的半盒烟,拿出一根,点燃。 被白鹤堂发现了,距离被白家发现行踪的时间还远吗? 三年叛逆逃离,我差点都以为自己现在的生活就是自己真正的生活了。 一根烟抽完,我转头看了眼淅淅沥沥淋浴声的洗手间,闭眼,脑海里贺森跟厉荣的脸、身影,完全重叠。 早知道会被这么早发现,我就不跟贺森结婚了,莫名给他也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思绪乱飞,想着要不要跟贺森坦白这件事,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像贺森那样傲娇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他当作了替身,他估计会直接杀了我吧? 我正想着,浴室门打开,贺森一身松松垮垮的浴袍走出,发梢的水珠顺着脖子到锁骨再没入进浴袍里,我怔怔的看,色欲熏心。 瞧出我的小心思,贺森阔步走向我,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只手撑在我身侧沙发扶手上,“白洛,你在想什么?” “没想。”我回应,视线却停留在他喉结的地方,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 见状,贺森眸色深了几分,捏起我下颌,吻上。 …… 次日清早,我在贺森怀里醒来,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就着他脸的轮廓描绘。 “不再睡会儿?嗯?”贺森一把抓住我作乱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睡醒了。”我回答,靠近贺森几分,“贺森,你喜欢不喜欢我?” 我问话,贺森睁眼,抓着我的手收紧,“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贺森说着,坐起身,似乎有些不耐烦,“我早跟你说过,你如果想公布咱们两的关系就公布,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让你没有安全感,你也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一天到晚被人试探。” 我不是试探啊! 我这是良知未泯,担心万一你个狗东西喜欢上我受伤啊! 当然,这些话我没说,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着,“贺森,你这些年身边除了我,就没其他比较可心的女人?” 贺森回头,眉峰皱出一个浅‘川’,“白洛,你最近抽什么疯?我记得你以前挺懂事的。” 我,“……” 狗东西,别看你现在笑得欢,回头让你拉清单,有你哭的时候! 我被贺森问的说不出话,最后索性也就懒得多说什么了,倒下,继续睡回笼觉。 贺森当我是闹小脾气,也没多说,洗漱后离开。 听到贺森离开的关门声,我回想赵恒跟我说的话,觉得实在太假,说什么贺森这次组织行政部国外游是为了我,呵呵,我看他根本就是为了来这个地方谈生意的。 不过转念一想,贺森如果不喜欢我,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以后提分开,他不至于会难受。 浑浑噩噩补了个回笼觉后,我起床洗漱收拾,本想着找梁如烟去吃大餐,谁知道一出门就碰到了蹲点在门外的白鹤堂。 见到我,白鹤堂上前,“洛洛。” “想跟我谈可以,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处理点私事。”我轻挑红唇说,心底盘算着第二次逃离。 “洛洛,你跟贺森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长得跟……”白鹤堂脸色难堪,话刚说至半截,就被我截话,“是。” 白鹤堂闻言脸色越发难堪,“洛洛,对不起,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当初我说什么都不会阻止你跟他在一起。” 我认识白鹤堂有将近三十年,他性子虽然温温润润,但是我了解他,他骨子里是那种执拗又傲气的人。 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我就没见他跟谁道过歉。 白鹤堂道歉的话落,我心里多少有些动容,整整三年了,我总算听到一个白家人跟我道歉。 老实说,厉荣的死,跟白鹤堂没关系,跟任何一个白家人都没关系,我一直解不开的心结,不过只是他们当初没有接纳厉荣那个人。 我深吸气,提唇,“厉荣的死,跟你无关,我不跟家里联系,也不过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三年了,我的伤口快愈合了。” 我话落,白鹤堂从兜里掏出钱夹,拿出一张黑卡递给我。 “嗯?”我看着白鹤堂手里的银行卡没接,笑笑,“我现在有工作,能养活自己。” “这卡是你的,当初你离家出走,把银行卡都扔回了家里,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婶婶哭了多少次。”白鹤堂态度强硬的拽过我一只手,把银行卡塞进我手里。 第20章 精卫填海 随着白鹤堂话落,我低睨手里的银行卡,攥紧,觉得烫手,递回,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面对白鹤堂,终究不像是面对其他白家人。 面对其他白家人,我或许还能嚣张跋扈、据理力争,但是面对白鹤堂,我深知他是真的疼我、爱我,太刻薄伤人的话,我说不出口。 我低头,迟疑,正想着该说点什么,一道冷声在电梯处响起,“白洛。” 我倏地回神,莫名心虚,攥紧手里的银行卡藏在身后。 “白总,我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贺森手里拎着一块慕斯蛋糕,嘲讽开口。 白鹤堂闻言一头雾水,看到贺森,主动递出手,“贺总,这些年,多谢你照顾洛洛。” 闻言,贺森薄唇掀起抹嘲弄,“谢我?白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宣誓主权?” 白鹤堂一脸懵圈,“……” 看着贺森跟白鹤堂之间的互动,我心底情绪复杂,又担心我跟白鹤堂的关系被贺森发现,又忍不住想笑。 “贺总,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洛洛从小一起长大……”白鹤堂试图解释。 “青梅竹马?”贺森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 白鹤堂迟疑几秒,或许是觉得我们俩的关系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应了一声,“嗯,是。” 白鹤堂话落,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贺森眼眸里泛着冷光,看得人脊背发凉,“白总,我听说你再过不久就要订婚了,你一个即将结婚的人,觊觎我太太,合适吗?” 白鹤堂蹙眉,“太太?” 贺森眸子里的冷光变成戏谑,一只手自然的落在我腰间,“洛洛难道没跟白总说吗?我们俩已经结婚了。” 白鹤堂闻言,先是震惊,随后是喜悦,一把抓住贺森的手,“谢谢,贺总,真的谢谢。” 贺森,“……” 我,“……” 楼道里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僵局,我看着白鹤堂紧抓着贺森不松的手,清了清嗓子,“那个,咳咳,我跟贺森还有些事情要办。” “洛洛,什么时候带贺总回家一趟?你说你这丫头,不声不响就结婚了。”白鹤堂脸上是难掩的喜悦,估计是以为我告别过往重新开始了新生活,打心眼里替我高兴。 白鹤堂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算贺森是个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问题。 只见贺森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发问,“洛洛,你跟白总的关系是?” 我沉默,本能的吞咽唾沫,脑子里浮现出一句网络段子:只要我的海填的够快,浪就不会追上来。 可我特么昨天才给自己挖的坑,今天就被发现,这是不是速度有些太快了?? 完全就没给我填坑的机会啊! 我心底思忖,脑子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运转,正准备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听到白鹤堂先我一步开口,“兄妹!” 我,“……” 贺森薄唇弯起,“白洛,白鹤堂,嗯,都姓白。” “堂兄妹。”白鹤堂怕解释的不够清楚,再次补充说明。 我,“……” “白氏,白青山是你什么人?嗯?”贺森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低头看着我,尾音那句‘嗯’格外撩拨人心悬。 那是我爹!我亲爹!dna坚定结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那种。 我心底答案叫嚣,却没胆子说出口,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呵呵,贺森,关于这件事吧,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洛洛是我叔叔的女儿,小女儿。” 白鹤堂再次插话。 我被白鹤堂的话怼到无言,转过头看他,“白鹤堂,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聒噪。” 白鹤堂,“……” “白青山的小女儿?”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松开,抬手松了松脖子间的领带,低睨着我笑,笑的我毛骨悚然。 我,“……” 瞧出我跟贺森之间气氛怪异,白鹤堂看我一眼,“洛洛,你没跟贺总说家里的事?” 我侧头回看他,磨着牙说:“白鹤堂,你做总经理这么久,难道就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吗?” 白鹤堂忽地反应过来,佯装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那个,我今天在这边约了别人谈事,我就先走了。” 白鹤堂话落,贺森转头看他,“堂哥慢走。” 闻言,白鹤堂刚提起的步子艰难落下,踉跄,险些走成同手同脚。 白鹤堂等电梯的时候表现很焦灼,我跟贺森齐刷刷盯着他的背影看,电梯门一打开,白鹤堂倏地迈步走进,狂按关闭键。 随着电梯门关闭,贺森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我身上,“白氏二小姐?” 我没接话,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贺森,关于这件事吧,其实一两句话很难解释清楚的。” “嗯,确实很难解释清楚,白氏二小姐屈尊降贵到我贺氏做前台。”贺森若有所思的看我,“你说,你这么做,图了什么?” 图了什么? 还不是图了你这张脸? 想到贺森这张脸,我就觉得英雄气短,现在身份被白鹤堂搅合拆穿了,贺森只要稍稍着手调查,我跟厉荣的事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贺森得知自己只是个替身。 我,呵呵呵。 我沉默不作声,贺森跨步往房门口走去,刷卡打开房门,转回头看我,脸上漾着蛊惑人心的笑,“洛洛。” 我一阵皮紧,硬着头皮迈步。 进房门,贺森没当下质问我什么,而是把手里的慕斯蛋糕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打开,缓缓开口,“过来,你最喜欢吃的蛋糕。” 我上前,低头拿起蛋糕,用小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嚼两下,“贺森,我不是有意想欺骗你的。” “嗯。”贺森回应,脱下外套,慢条斯理的解着衬衣袖口的纽扣。 “你……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深汲一口气,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点坦然面对这个问题,早死早超生。 “白洛,你当初说你很喜欢我,暗恋多年,爱而不得,是真的吗?”贺森脖间衬衣扣解开几颗,狭长的眸子里沁着笑,看起来风流又多情。 第21章 你忘不了谁 ——当然是假的!! 我内心腹语,但嘴上却没敢承认。 我跟贺森认识三年有余,在这三年里,我对他的脾气秉性相当了解,他越是这样看起来人畜无害,就越是证明他现在怒不可遏。 “嗯?” 见我不说话,贺森走近我,低头,扬着调调继续问。 “我……”我提提唇,在看到贺森眸底蕴藏的危险因子后,艰难咽口唾沫,没骨气的回答,“喜欢。” 我话落,贺森神情缓和几分,直起身子,伸出一只手落在我头顶不轻不重的摸了几下,“嗯,乖。” 我沉默不语。 因为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贺森提早结束了我们俩的‘蜜月之旅’,跟白鹤堂达成一致,坐飞机返回蓉城前往白家。 在飞机上,我跟贺森并肩而坐,白鹤堂跟我们两仅间隔一个过道。 或许是为了能跟贺森快速打成一片,白鹤堂给贺森讲述了一大堆我小时候的趣事,从我的生活琐事,再到我的校园生活,事无巨细。 “贺总,我们家洛洛小的时候特别讨人喜欢,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有小男生开始给她送情书了。” “不过,我们家洛洛很听话,直到大学之前,都没谈过恋爱。” 白鹤堂浅笑,儒雅相告。 “那大学之后呢?”贺森薄唇弯起,侧头看白鹤堂,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不轻不重的敲打。 白鹤堂,“……” 硬生生把‘天’聊死了。 白鹤堂无言,看看贺森,又探脖子看我一眼,清了清嗓子,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乘务员,把我倒一杯咖啡。” 白鹤堂说完,转过头看贺森,“贺总,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必。”贺森回话,身子微微调整了下坐姿,眸底含笑看我,“洛洛,初恋是在大学?” 我,“……” 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做损事,不然,会容易遭到报应。 比如我跟贺森在一起这件事,我其实一直以来都觉得挺损的,如果不是他屡次跟我说他不会爱上我,我根本不会跟他走到现在。 我静默不作声,贺森倾身低头在我额头浅吻了下,“晚上再问你。” 我闻言,忽地感觉到身上一阵冷意袭来,打了个冷颤。 白鹤堂许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在接下来的行程中除了睡觉,就是眺望窗外看白云。 抵达机场,下飞机,白鹤堂走在前,我跟贺森走在后。 “贺森。”我深吸一口气。 “嗯?”贺森脚下步子停下,低头看向我,又看了眼走在前的白鹤堂,“不想回白家?” 我愕然,没想到贺森居然会猜的这么准,缓神几秒,如实点头。 “那就不回了。”贺森轻笑,一只手攥紧我的手。 “真的?”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森,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痛快就妥协。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贺森回话,转过头喊住白鹤堂,“白总。” 闻声,白鹤堂回头,“贺总,有事?” “我跟洛洛就不回去了。”贺森开口,说的淡然。 白鹤堂愣了下,神情纠结,面露难色,“这个恐怕不合适吧?我都跟叔叔婶婶他们说了你们俩今天会回去。” “改天吧!”贺森回绝,“改天我一个人去拜访他们。” 贺森边说,边用拇指摩挲我的手背,像是在无声的安抚我。 我跟贺森认识这么久,他一直都是很高冷的那种人,像这种用无声小动作安抚人,这还是第一次。 莫名的,我对他的这个小动作一点都不反感,甚至,还觉得很是心安。 贺森话落后,白鹤堂迟疑了会儿,没吭声,就在我以为白鹤堂是在组织语言想规劝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接机口响起,“洛洛。” ——是我妈,姜燕女士。 姜女士是标准的南方女人,性子温婉大方,虽然年龄已经将近五十,但皮肤保养得当,再加上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活脱脱像个二三十岁的少妇。 姜女士先是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紧接着泪如雨下。 我眼眶一红,心底某处被触动。 跟姜女士一起来接机的还有我们家老白,白青山。 老白阴冷着一张脸,跟三年前别无二样。 见我站着不动,白鹤堂轻咳两声,“洛洛。” 闻言,我回神,提步,走到姜女士跟我们家老白跟前,“爸,妈。” “你还有脸回来!当初不是说离开白家再也不会回来吗?丢人现眼!”老白狠厉开口,咒骂我,垂在身侧的手发抖。 我想,如果不是碍于贺森在场,老白或许会直接给我两巴掌也说不准。 “你说这些做什么?”姜女士怪怨的推攘老白一下,颤颤巍巍伸出一双手攥紧我一只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面哪里有家里好,你瞧瞧你,这三年来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离开白家的时候,我体重109,现在体重116,老实说,我真不知道我们家姜女士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瘦了。 三年来不联系的亲情突然间联系起来,讲真,有些奇奇怪怪的生疏感。 姜女士攥着我的手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子,才把视线转移到贺森身上,“这位是?” “婶婶,这位是贺总,贺氏您知道的。”不等我说话,白鹤堂抢先我一步开口。 姜女士似乎并不知道我跟贺森的关系,只是看着贺森的长相跟厉荣有七八分相似,攥着我的手收紧,“你还是忘不了……” “婶婶!”白鹤堂打断姜女士继续的话,笑呵呵的说:“洛洛跟贺总已经结婚了,两人前两天刚领的结婚证。” 闻言,姜女士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贺森强挤出一抹笑,“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叫贺总生疏了,我就叫你小贺吧!” 姜女士话落,站在一侧的老白深深看了贺森一眼,蹙眉,“有什么事情回家说吧,这里是机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有了老白发号施令,我们几个人一起走出机场,司机在停车场等着,上车,贺森贴近我耳边,“洛洛,你还是忘不了谁?” 第22章 彩虹屁吹上天 我耳邸一热,脸臊红。 贺森是个聪明人,关于这点,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知道。 但我没想到他不仅聪明,而且还心细如尘。 姜女士不过就那样轻飘飘的说了半句,他就猜到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我在车里脊背挺直坐着,不言不语,佯装没听到他的话。 车抵达白家老宅,下车,姜女士一把扯住我的手,像是生怕我会三过家门而不入。 进大厅,家里两个佣人看到我俱是一僵,随即激动开口,“小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我尴尬回笑。 白家的佣人,大多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说是佣人,但是多年相处下来,其实已经称的上是家人。 在离开家的这三年时间里,我也曾设想过我回家的场景,但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该怎么说,有些太过猝不及防。 而且,我也从没想过,贺森会跟我一起回来。 进客厅后,姜女士拉着我的手坐下,老白横扫贺森一眼,“贺总,坐。” “爸,您叫我小贺就行。”贺森放低姿态浅笑回应。 闻言,老白看贺森的眼神和气几分,双手敞开搭在沙发扶手上,正襟危坐,颇有老丈人的风范派头,“我都还没答应这门亲事,你们结婚这么仓促,难道是没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吗?” “爸,您误会了,我跟洛洛会这么仓促结婚,纯属无奈,我想您也知道,我爷爷前阵子病重去世了,我们贺家在礼孝方面还是比较传统封建的,我爸不在世,就成了我为爷爷守孝三年,但因为我太喜欢洛洛,担心三年后她会被别人抢走,所以就先仓促的领了结婚证。”贺森温润有礼的答话。 老白活了大半辈子,最喜欢孝顺的孩子,一听贺森这么说,对他的好感度简直就是飕飕的上涨。 “咳咳,老人为重嘛,可以理解的。”老白妥协。 就在这个时候佣人过来上茶,贺森起身,一只手接过茶杯,双手捧着递到老白面前,“爸,领证没通知您跟妈是我的错,还希望您二老能原谅小婿。” 看着贺森递过来的茶水,老白迟疑了下,还端着几分架子。 见状,姜女士伸手推了下老白手臂,“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贺跟洛洛婚都结了,你难道还想让两人离婚不成?” 听到姜女士的话,老白脸上有些挂不住,横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让他们小两口离婚了?一天到晚,妇道人家,胡说八说。” 老白话落,接过贺森递过来的茶,浅嘬一口,“你们领结婚证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事出有因,可以理解。” 贺森回笑,转身又给姜女士敬了一杯茶,“妈,您喝茶。” “喝茶,喝茶。”姜女士笑吟吟的接过茶杯,边喝茶边打量贺森。 我认识贺森这么久,就从没见过他有这么狗腿的一面,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狗男人在哄长辈这方面确实挺有手腕,三两下,我们家老白跟姜女士都被他收复的服服帖帖。 我们几个人在客厅坐了一下午,我懒洋洋昏昏欲睡,贺森、白鹤堂还有我们家老白不知道在讨论哪块地皮竞标。 贺森是个会吹彩虹屁的,每一句都吹在我们家老白心坎上。 “爸,您要是喜欢那块地皮,我就陪您一起去竞标,到时候,我提前把我们公司的底标透露给您,您只要比我们公司高一块钱就成。” “那怎么行?那不是就成作假了吗?” “爸,这怎么能叫作假?这几年在地皮竞标这块,我们贺氏有自己的数据分析师,做出的竞标金额往往都是最贴近竞标本体价值的,我不过就是借花献佛孝敬您罢了。” 贺森左一句爸右一句爸,把我们家老白哄得几乎笑的合不拢嘴。 姜女士看出我已经无心继续坐陪下去,轻轻拍了拍我手背,“你要是累的话就上去休息,让他们男人讨论男人的事。” “好。”我应声,乐不得这样,起身,打过招呼,提步上二楼。 我前脚起身,后脚姜女士跟上,上二楼,走到我房间门口,姜女士伸出手帮我拧动门锁,“从你离开后,你房间的陈设就没变过,我都是定期让人打扫的。” “嗯。”我承应,迈步进门。 一进门,姜女士叹口气,眼眶泛红,“洛洛,你跟妈说实话,你跟那个小贺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看他长得跟那个叫厉荣的有几分相像?” 我没否认,走到卧室自带的洗手间洗了把脸,边用毛巾擦脸,边走到床边坐下。 “洛洛,当年的事。”姜女士温吞、哽咽。 “妈,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脸上挤出一抹笑,“我听我姐跟堂哥说我爸前阵子病重住院了?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惦记你惦记的呗,你别看你爸表面对你很凶,但其实这些年,他心里比谁都难受,有一次喝多酒,你猜你爸说什么?他说他当初宁愿接受厉荣那个穷小子,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他都行,也不愿意让你漂流在外。” 姜女士叹着气说,坐在我身边,再次攥紧我的手,“洛洛,父母跟孩子之间哪有隔夜仇?都这么多年了,你就别再跟家里人赌气了好不好?回头,妈去给厉荣扫墓,给他当面道歉。” 姜女士话落,我没回应。 人死如灯灭,这个时候去道歉,那个长眠于地下的人还能听到什么? 当年厉荣是出车祸去世的,深究起来,跟整个白家都没有关系,我这些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此刻,看着姜女士跟我们家老白两鬓已有斑白的头发,其实多多少少也能释怀了。 我要恨,也应该是恨那个撞死厉荣的司机,或者,我应该恨老天爷,恨命运不公。 “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别再提了。”我轻挑红唇,往姜女士怀里依偎几分,“其实我这三年一直都活着一个死胡同里,也竭力想走出来,但是……好难。” 第23章 喜欢,都是假的 短短两天时间,我的生活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几天之前,我还因为怨恨我们家老白大半夜砸碎一个手机,但是如今碰了面,看见他有些苍老的脸,那些以往的叛逆跟倔强突然间都怂了下来。 在安抚我几句后,姜女士让我好好休息。 我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陈设,闭上眼。 或许是因为坐飞机太累了,或许是因为回了家比较有归属感,躺下没多久,我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梦到大学时代,像是新生欢迎会,我站在讲台下,第一次初见厉荣,他一身西装,侃侃而谈。 我正看着演讲的厉荣出神,腰间忽然一紧,我下意识回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贺森,他眼底满是风流才情,扣在我腰间的手收紧。 我本能的想躲,想逃,不想被厉荣看到贺森,但一回头,发现厉荣恰好跟贺森对视,我慌张想解释,却发现厉荣像不认识我一般,冲我轻笑着点了下头,下了演讲台。 忽地,我从梦里惊醒,睁眼,发现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我房间,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燃了半根的香烟,见我醒来,把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声音低沉磁性,“醒了?” “嗯。”我回应,坐起身子,半倚在床头。 贺森回看我,神情玩味,“白洛,这些年,你好手段,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你的身份。” “关于身份的事,我觉得贺总不必太过纠结,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隐藏,只是你一直以来都没问过而已。”我直接回怼,说完,深吸口气,“贺总要是觉得自己受了骗,可以离婚。” 我话落,贺森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嘴角染了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在我们家,还能让你欺负了我? “我说,如果贺总觉得我欺骗了你,可以选择离婚。”我再次开口,语气比第一次更加决绝温凉。 我说完,贺森往我床边走了几步,俯身,一把捏起我下颌,“白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回家了?底气足了?” 我抿唇,心里有些愤然,愤然贺森总是能第一时间猜透我的小心思。 “是啊!”我梗脖子回答,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闻言,贺森轻笑,倾身上前,咬住我下唇,撕咬。 我疼到倒吸一口气凉气,贺森松口,戏谑,“白氏在我眼里连蝼蚁都不是。” “贺森,你!”我温怒,伸出手想抽贺森一巴掌,被他反禁锢,“你对我隐藏的事,我慢慢调查,只要没有踩到我底线,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你的底线是什么?”我脸沉几分,担忧。 “男人,我的底线是你有别的男人。”贺森眸子里闪烁着锐利的光,“我很好奇,堂堂白家二小姐离家出走的缘由会是什么。” “男人。”我汲气,回答,“我离家出走,是因为一个男人。” 贺森的手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与其被他查出来之后迁怒到整个白家,倒不如我现在自己承认,大不了落一个离婚的下场。 我话毕,贺森似乎没想到我会回答的这么痛快,挑了下眉,捏着我下颌的手松开。 “今天在飞机上的时候你不是问我初恋是不是在大学吗?是,我的初恋是在大学,只不过,我初恋的那个人并不是大学生,而是已经毕业多年的一位学长。”我缓缓说,调整坐姿,双腿屈膝,双手环过抱住小腿。 “很喜欢那个人?”贺森在我身边坐下,低声问。 我陷入回忆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所以,贺森此刻是个什么样的神情,我没留心观察。 “很喜欢。”我答话,心骤然抽的疼了下。 贺森没说话,从兜里又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薄唇间,未点燃,问了句,“你们俩发展到什么程度?牵手?接吻?上床?” 贺森说完,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唇间的香烟。 我掀起眼皮,抬眸,“你说我们俩有没有上过床?” 闻言,贺森薄唇间的香烟颤了下,发笑,“没有,你的第一次在我的车上。” 我,“……” 我佩服贺森的厚颜无耻,看着清冷矜贵,其实骨子里浪到没边。 我不再作声,贺森轻笑,“接过吻没?” “没。”我磨着牙回应。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跟厉荣虽然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对方,但因为一个在学校内,一个在学校外,聚少离多,再加上家里百般阻挠,每次见面都像是卧底碰面,别说接吻了,大多时候连手都来不及牵,匆匆交换给彼此存钱买的小礼物后,又急匆匆的分开。 贺森听到我的话唇角笑意加深,“真的没?” “贺森,你有完没完?”我不悦,恼怒。 见我是真的生气了,贺森没再继续问,而是话锋一转问了句,“那后来为什么会分开了?” “他死了。”我吸吸鼻子,接话。 贺森夹在指间的烟抖了下,烟灰掉落在地,“死了” “嗯,车祸,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打车到医院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被家人接走了。”我应话,说完,涩然的笑笑,“其实,就算他没死,家里也不会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他太穷,我爸妈怕我跟着他吃苦受罪。” 忐忑三年,没想到我会在今天跟贺森坦白。 我以为,在我坦白后,贺森会对我提离婚,或者至少跟我翻脸,没想到,他却是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轻飘飘的回了我一句,“哦,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的。” “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我抬头看贺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什么?”贺森薄唇勾了勾,“同情你?” “当我没说。”我冷脸,后悔刚才问那一句,我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薄凉无情的人。 我生闷气,把头转到一侧。 贺森身子突然向后倒下,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袋后,剔我一眼,“那你当初说喜欢我,是属于叛逆?破罐子破摔?” 第24章 欲念与占有 在跟贺森在一起的三年时间里,我曾对他说过无数遍喜欢,在最近的这几天,贺森对我这份喜欢也发出过无数次质疑。 这要是换作往常,我一定不会承认,而且,我一定会跟贺森说,我喜欢他,很喜欢。 可现在,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虚伪的说这些,别说贺森了,就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我回头,跟贺森对视,挑开红唇,“那些喜欢,都是假的。” 我说完,贺森枕在脑袋后的手像是颤了下,但等我仔细瞧,却发现他没有丝毫异常,像是我自己看花了眼。 我话落后,贺森久久没回应,过了约莫五分钟左右,手臂一伸,扯过我手腕,直接把我拽至身下,倾身压上,声音低沉,“骗我?嗯?” 我无言,紧抿唇角。 在这个时候,我如果说出一直以来只是把他当替身,会不会很残忍? 我出神,贺森低下头,咬在我唇边,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啃咬,像是在调情,最后像是发了狠,疼到我蜷缩身子想退缩。 “需要我给你多长时间?” 一吻落,贺森头稍稍抬高些,跟我约莫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发问。 “什么多长时间?”我狐疑,不解。 “需要我给你多长时间,你才能忘了他?”贺森缓缓回话,戏谑的眸光落在我脸上。 “贺森,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磕磕绊绊,问。 听到我的话,贺森唇角掀起一抹嘲弄的笑,让人瞧不出他的真实表情,“你说呢?” 我,“……” 老实说,我不知道。 贺森这样的人,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即使我们俩在这三年来经常缠绵在一张床上,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哪一刻是真实靠近过他的。 贺森的问题,我最终也没能回答上来,在我失神的片刻,贺森起身,整了整身上微皱的衬衣,“起床吧,让去陪爸妈坐会儿。” 我看贺森,唇角动动,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上来。 陪爸妈坐会儿? 我发现贺森在称呼老白跟姜女士爸妈的时候特自然,就好像他真的是老两口的女婿似的。 刚刚才被贺森狠厉的咬伤唇角,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再跟他争辩什么,乖乖起床,乖乖洗漱。 等一些收拾妥帖,在我们俩即将走出房间时,我脚下的步子停了下,侧头看着贺森小声问,“贺森,如果我们俩离婚,你会真的迁怒白氏吗?” 我话落,贺森低头看我,眼眸里满是宠溺,一只手落在我头顶轻轻揉了一把,就在我以为他这副神情是准备说出‘怎么会’的时候,却听到贺森温温润润的说了句,“聪明的女孩,怎么总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如果咱们两离婚,蓉城就不会有白氏了。” 我,郁结。 贺森说完,一只手亲昵的落在我腰间,“乖,下去陪陪爸妈。” 什么叫笑里藏刀?贺森这副德行就是了! 我们俩并肩下楼,老白跟姜女士不知道正在说什么,只听到老白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天的伤春悲秋,现在有什么不好?小贺难道不如那个人?” “不是说小贺不如那个人,洛洛是我生的,我太了解她,她心里要是惦记着谁,她……”姜女士正说着,一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白鹤堂轻咳两声,“咳咳,婶婶。” 姜女士醒悟,略带尴尬的回头看走在台阶上的我跟贺森,“休息好了?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贪睡,还得需要人家小贺迁就你。” “妈,您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贺森回应。 贺森话毕,姜女士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感。 我跟贺森走到沙发前落座,姜女士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贺森的家庭情况,我在一旁听着,无感。 “小贺,听说你爸早些年是车祸去世的?” “嗯,在那场车祸里,去世的除了我爸,还有我哥哥。” “小贺你还有哥哥?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嗯,我哥随我妈姓,打小就是被定好要继承我外公遗产的,所以,对外没提起过。” 我对贺家的事,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现在那个继母还有他那个便宜弟弟,但也仅仅是在贺老爷子的葬礼上见过一面。 我出神,姜女士不知道怎么开始用纸巾抹眼泪,“也是个可怜孩子,妈从小生病没了,爸爸跟哥哥又车祸,剩下个继母有什么用。” 姜女士边说边哭,最后哽咽。 从我有记忆开始,姜女士就是这性子,柔柔弱弱,如果遇到委屈,哪怕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哭哭啼啼很久。 “小贺,以后啊,这里就是你家,没事就常回来,回头你把你喜欢吃的菜告诉妈,妈给你做。”姜女士拉着贺森的手,宛如看到了自己的亲儿子。 “谢谢妈。”贺森接话,一脸的真诚。 看着姜女士跟贺森‘温馨’的画面,我实在是有些觉得拧巴,起身,往厨房走,“我去切点水果吃。” 我提步,白鹤堂也随之起身,“我去帮洛洛洗水果。” 我跟白鹤堂一前一后走进厨房,我随手从冰箱里取了个橘子剥着吃,白鹤堂在一旁挽着袖口洗水果,“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我扔一瓣橘子进嘴里,边嚼边问。 “后悔招惹了贺森啊!”白鹤堂回头看我,“那可不是个善茬,你原本只是把他当替身,现在却跟他稀里糊涂结婚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离婚呗!”我回答,把手里剥下的橘子皮一个抛物线扔进垃圾桶里。 “离婚?”白鹤堂彻底转回身子,“洛洛,不是哥给你泼凉水,像贺森那样的男人,他不想离婚,你觉得你能离得了?” “他为什么不想离婚?”我双手环胸,剔白鹤堂一眼。 白鹤堂忍俊不禁,“洛洛,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贺森看你的眼神里写满了欲念跟占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流露出这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 第25章 睡觉别乱动,危险 我明白,我就是有些懵逼。 贺森对我,真的有喜欢? 如果真的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心的? 见我有些反应迟钝,白鹤堂低笑出声,“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稀里糊涂找了个贺森这样优质的男人,这可是别的女人倾尽一生都盼不来的。” 白鹤堂话落,我没回话,过了差不多几分钟,清了清嗓子,“哥,你确定,贺森对我……” “哥是男人,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白鹤堂笑,转过身子继续清洗水果。 我看着白鹤堂的背影,脑壳子感觉有些缺氧。 等白鹤堂清洗好水果,把果盘塞进我手里,“去,端给叔叔婶婶吃。” 我低睨了一眼手里的果盘,站着不动,白鹤堂低头看我,“洛洛,既然回来了,就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吗?我听婶婶说了,回头去厉荣的墓地,我也去,我去跟他道歉,好不好?” 白鹤堂说完,伸出手在我头顶摸了摸,“从小被家里宠大的小丫头,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劫,当初……” 白鹤堂正说着,突然住了声,落在我头顶的手倏地收回。 我抬头,不解的看白鹤堂,白鹤堂单手握拳,在唇角轻咳几声,“我突然间想起来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估计是不能留在家里吃晚饭了。” 白鹤堂话毕,转身离开,在走出厨房门的时候跟贺森对视,贺森冲他‘温和’的笑了笑。 白鹤堂看着贺森,一个激灵,快速提步离开。 我狐疑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脑子里——??? 白鹤堂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声房门‘咣当’关闭的声音,不止是我,就连老白都蹙眉开了口,“鹤堂那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挺有礼貌的,今天这怎么一言不发就走了?” “估计是公司那边有事呗,你这个人,怎么年纪越大了事也越发的多。”姜女士在一旁帮白鹤堂解释。 老白今天一天被姜女士怼了太多遍,脸上有些不太高兴,“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就不能少教训我两句?” “当着孩子们的面怎么了?都是自己家人,又没有外人,怕什么?”姜女士也随着板了脸。 见状,我翻了记白眼,下意识的想逃避上二楼,只听到贺森浅笑着说:“爸,没事的,都一样,在家的时候,洛洛也跟妈一样,总教训我。” 别看老白自己特别要面子,但是听到在家我教训贺森,脸上却笑开了花,“是吗?洛洛在家也这样?哎,女人嘛,就是这样,忍忍就过去了,咱们大老爷们总不能跟一个女人计较,你说是不是?” “是,爸说的对。”贺森附和。 姜女士坐在一旁,赞许的看了贺森一眼,薄怒剔老白,“瞧瞧小贺,再瞧瞧你,一点觉悟都没有,白活了这么大年纪。” 老白,“……” 晚饭时分,贺森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时不时起身帮老白跟姜女士夹菜,还要时不时回答老白跟姜女士提出的问题。 晚饭后,原本我是想回逸安别墅那边的,但是姜女士红着一双眼非得留我们俩过夜,没办法,最后只能妥协。 洗过澡,我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睡裙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贺森坐在床上翻看一本杂志,我回头,正好撞上贺森的视线。 “你看这些?”贺森玩味的笑。 “什么?”我狐疑。 贺森晃了晃手里的杂志,杂志的封面赫然是几位肌肉发达的猛男,好像是拳击还是什么玩意。 “喜欢……猛……男?”贺森笑意加深。 “那不是我的。”我一口否决,“估计是我姐或者我哥的。” 我话落,贺森把手里的杂志放下‘哦’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看我,没了下文。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把手里的吹风机倏地拍在梳妆台上,“那东西真不是我的,白灵跟白鹤堂从小都有练拳击,应该是他们俩的。” 我说完,贺森轻笑,“白洛,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我,深吸气,默声。 怎么听他这话,好像我解释还是我心虚? 吹干头发,我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贺森占据了大半张左边的床,心里异样情绪,“喂,贺森,你要不打地铺吧。” “嗯?”贺森挑眉,发笑,“你刚才说什么?” “这张床是我从小睡到大的,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睡,现在突然要承受咱们两个人的重量,我觉得于心不忍。”我一本正经的看着贺森说。 闻言,贺森没回话,往床边挪了下身子,下地,走到我面前,步步紧逼,“白二小姐,咱们两在一起三年了吧?当初没认识你之前,我那张床,也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睡,现在,那张床上不也躺了你吗?” “那能一样吗?”我反驳,“在你家,是你强烈要求我躺在你那张床上的,但是在我家,我是打心底抵触你躺在我的床上的。” “我强烈要求你躺在我的床上,你就躺?那要是别的男人也有这种强烈要求呢?”贺森低睨我,靠近。 我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吞咽一口唾沫,伸出手推开他,“算了,你想躺着就躺着吧,但是咱们两事先说好,这里可是我家,你稍微收敛些。” 我边嘟嘟喃喃的说,边掀开被子躺下。 贺森回头看我,薄唇噙笑,脱下自己身上的睡袍,掀开另一侧的被角,也躺下。 “白洛。”贺森身子侧转,一只手落在我腰上。 “干嘛?”我抿唇,双手抵在他胸口,想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干吗?”贺森劣笑。 “我问你叫我干嘛?你说干……”我说着说着,突然间意识到被贺森下了套,脸一红,“干你二大爷!” 这是我第一次对贺森爆粗口,贺森微愣几秒,不怒反笑。 “有病!”我脸的红晕上蔓延到耳邸,下蔓延到脖子,转身,背对着他。 贺森落在我腰间的手一紧,把我禁锢在怀里,戏笑,“别乱动,很危险,睡觉。” 第26章 爱的好卑微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还在睡梦中,被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吵醒,以为是我自己的手机,手一伸,拿过,按下接听。 “喂,哪位?” 我问话,电话那头没反应,我顿几秒,再次不耐烦的开口,“你好,哪位?” 我的两次问话都石沉大海,就在我准备破口大骂时,睡在我身侧的贺森睁眼,扫一眼我手里的手机,“白洛,你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我闻言,扫了眼手机屏,上面赫然显示着三个字——郭建邺! 我一个激灵,睡衣清醒大半,把手里的手机扔进贺森怀里。 瞧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贺森发笑,拿起手机,“喂,建邺。”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听到贺森说:“嗯,是咱们公司的白洛,回头见面跟你说,先谈公事。” 郭建邺是贺氏的人事副总,年纪三十左右岁,据说跟贺森以前是大学同学,私交不错。 我跟贺森在一起三年有余,除了赵恒跟丘霖,就再没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最近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背’字,接二连三被人发现。 相对于我的惊慌失措,贺森表现得倒是挺淡定的,在电话里跟郭建邺有条不紊的谈论着工作的事,谈完后,挂断电话,一副好笑的神情看向我——“不是我不帮你隐瞒,是你自己暴露的。” “怎么能是我暴露的呢?如果你不叫我的名字,郭副总怎么会知道接电话的人是我?”我盘腿坐在床上,怒瞪着贺森。 “白洛,咱们两的关系梁如烟已经发现了,你觉得在公司还能隐瞒多久?”贺森声音懒散,笑问。 “梁如烟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一定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我替梁如烟担保。 “好,那我也像你保证,郭建邺绝对不会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也一定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贺森接着我的话说。 我,“……” 在我印象了,郭建邺确实不是个多言多语的人,被他发现,最多也就是他个人看我的眼光有所转变,应该不会被公司其他人知道。 想通这点,我悬着的一颗心落地,“那你回头准备跟郭副总怎么解释咱们两的关系?” “实话实说。”贺森回答,“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已婚人士,我总不能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小情,让别人质疑我的人品。” “随便吧,但是有一点啊,你必须警告他,不能把我们俩的关系说出去,不然,我……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警告似的说。 “好。”贺森漫不经心的回应。 因为早上误接了郭建邺一通电话,让我一整个早晨都心绪不宁,吃过早餐,我跟贺森准备离开,姜女士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角落,“洛洛,下周末你有时间吗?妈想去给厉荣扫墓。” “好,我到时候回家接你。”我接话。 这些年,我只在每个清明节去墓地看他,平时,别说看他了,我连想都不敢想。 从白家老宅出来,赵恒等在门外,我跟贺森上车,赵恒看着后视镜问,“贺总,白主管现在应该还在假期吧?是去公司还是送回家?” 赵恒问,贺森转过头看我,“你回家还是去公司?” “去公司吧!一个人呆在家也挺无聊的。”我回答,说完,头自然的往贺森肩膀靠了下,“我睡会儿,到了之后你叫我。” “嗯。”贺森回应,侧头看一眼我躺在他肩膀的头,没吭声。 最近这段时间,我跟贺森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估计是在彼此面前渐渐卸下了伪装,连带着人跟人都亲近了许多。 赵恒开车直达贺氏地下停车库。 下车,贺森跟赵恒先上楼,我站在地下停车库等下一趟电梯。 我正站着,身后传来一阵阵咳嗽声,我性子向来凉薄,懒得回头,谁知,身后的人一直不停的咳嗽,那架势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白主管!” 估计是见一顿猛如虎的咳嗽操作没能引起我的注意,身后的人提步上前,站在我身侧。 我转头,郭建邺冲我笑笑,“白主管?” “郭副总早上好。”我礼貌回应,心态:mmp,这到底是什么水逆运气,居然等个电梯都能碰到自己避之不及的人? 如果没有今早那通电话,那我跟郭建邺就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见面打个招呼,再正常不过。 但因为早上那通电话,我们俩现在都格外尴尬。 “咳咳,白主管,你跟贺总……”郭建邺试探着开口,说着,清嗓子,“白主管,咱们两公事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八卦的人,我跟贺总也算得上是多年老友,我就是好奇。” “我们俩结婚了。”我淡定如常的回答,说完,冲郭建邺笑笑,“因为爷爷的事,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举办婚礼,等回头补办婚礼的时候,一定邀请郭副总当伴郎。” 郭建邺愕然,“你跟贺森结婚了?” “是。”我礼貌的笑,随着电梯‘嘀’的一声,提步上电梯,“郭副总,您不上吗?” “哦,不不,你先上,我冷静冷静。”郭建邺茫然回答,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裤兜,像是在摸烟盒,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我听到郭建邺说:“槽,上次我问,他还说对女人没兴趣。” 随着电梯门合上,我长吁一口气,抬手囫囵的拍几下胸口。 眼看电梯即将抵达我要下的楼层,我调整状态,唇角微扬下电梯。 “白主管,你不是在国外旅游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迎面撞上一个小职员,好奇的看着我问。 “哦,公司这边有个棘手的事需要处理,我就提前回来了。”我莞尔回答。 “哦。”小职员笑笑,抱着手里的一摞文件离开。 我提步进办公室,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公司群里跳出一条消息。 ——白姐还是好喜欢贺总啊!贺总回公司处理建材的事,白姐也跟回来了。 ——哎,白姐好可怜啊,爱的好卑微。 第27章 背到怀疑人生 我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抽搐,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给自己正名,突然手机上跳出一条信息——你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我,“???”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不懂得尊老爱幼吗? 就在我准备直接给建群的小职员打通电话询问情况时,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一条信息——你被霸王龙盖天邀请入群。 我,“……” 我被这一系列的骚操作搞到无语,手指动动发送了一个表情包,瞬时群里像炸了锅,一群人都开始回复各种表情包。 我看着手机屏哭笑不得,按下语音——小兔崽子men,皮紧了是吧? 我话音落,按着语音键的手还没发出去,群聊天里有人发出一条信息——上班时间群聊,每人扣二百。 发消息的人没部门备注、也没姓名备注,但网名已经足以让众人知道他是谁——贺森! 他怎么会在员工群? 我正想着,按着语音键的手指一松,语音发了出去。 瞬时,如同死寂了的群,一个个秒更换部门备注、姓名备注,刷屏似的赞陆续发来。 我,“……” ——贺森:上班时间群聊,每人扣二百。 ——我:小兔崽子men,皮紧了是吧? 我原本发的是‘小兔崽子们,皮紧了是吧?’,但不知怎么,经过语音转换发出去之后,那个‘们’字根本听不清,成了——小兔崽子,皮紧了是吧? 结局,贺森在群里给我回了一条信息——白主管公然辱骂上层领导,追加扣款五百。 上次开会扣了我五百,群聊扣二百,公然辱骂上层领导追加扣五百…… 我肝疼啊! 我觉得我今天早上从睁开眼开始就是个错,来公司更是错上加错。 我盯着手机屏,坐在办公椅上叹气,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 “进。”我开口,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赵恒手里拿着一张粉色的票据纸,递到我面前,“白主管,贺总说这是一千二的罚款单,让你先把这部分罚款交一下。” “罚款不是一直都直接从工资里扣除的吗?我为什么要提前缴?”我秀眉蹙起,拿过罚款单看了下,还真是一千二,连个折都没给我打。 “呵呵,白主管,贺总说像您这样的扣款频率,恐怕您一个月的工资不够扣,担心您会拖欠公司钱,所以需要你提前缴纳。”赵恒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但是脸上明显憋了笑。 “赵助理。”我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罚款单放到桌面上,指腹在上面敲了敲,“咱们两都是明白人,贺总这明摆着就是公报私仇,对于这样的罚款单,我不接受。” “白主管,这个您就难为我了,贺总说,你如果一天不缴纳罚款,就让我一天跟着你,如果你一年不缴纳罚款,就让我一年跟着你。”赵恒笑着接话,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这份罚款我要是一辈子不缴纳,你是不是以后就直接从总裁秘书变成我这个部门主管的秘书了?”我轻呲一声。 “这个也是有可能的。”赵恒不卑不亢的回话,让我感觉像是一圈打在了棉花上。 瞧赵恒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抿了下唇角,再次看向桌上的罚款单,盯着看了几秒,拿起手机,拨通了贺森的电话。 电话彩铃响几秒,那头接起,我清了清嗓子,“喂。” “白主管?”贺森答话的声音清冷,一听就是公事公办。 “我打的是你的私人手机号,现在我跟你的关系不是上下属。”我淡着声音回应,掀起眼皮看赵恒一眼,低头,“老公,给我转一千二百块,我要缴公司罚款。” 我话音落,站在我跟前的赵恒噗嗤笑出声,见我看他,冲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脸燥红,佯装没看到,继续跟贺森说话,“喂,我说话你听到没?” “白洛,我给你转一万二,叫十遍老公给我听。”贺森声音从清冷转变为带了笑意,紧接着,我手机收到一条转账一万二的短信消息。 我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看了一眼,直接按下挂断,冲着赵恒招招手,给他手机扫码付款一千二。 “白主管,几天没见,你跟贺总的感情突飞猛进啊!”赵恒收起手机,笑着探问。 “赵助理,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呢?”我仰头,双手叠加撑着下颌,皮笑肉不笑。 “呵呵,呵呵。”赵恒干巴巴的笑两声,跟我又寒暄了几句,离开。 目送赵恒离开,我磨牙,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包纸巾,宣泄情绪,砸在地上。 前脚砸完,我后脚把身子嵌进座椅里看着天花板翻了记白眼,平稳心绪,站起身,又跟二孙子似的,把砸在地上的纸巾捡了回来。 在公司浑浑噩噩的呆了一天,到下班时间,卡着点指纹签退,拎着手包混在人群里走出公司。 一整天呆在办公室没察觉,出门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个点正值下班高峰期,又正逢下雨,能顺利打到车的概率稍微比买彩票两块中五百万大些。 我一边低着头摆弄手机,一边时不时掀起眼皮看看有没有空置的出租车,正百无聊赖的在刷一条微博,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转头,发现一个头部包裹严实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把刀,劫持了一个公司女员工。 “说,你们这里面谁是贺氏高管?” “没有啊,高管都直接走地下停车场开车走了,谁还在这儿等车啊!” “那你们中间有谁是当领导的?” “她,她……” 劫匪跟女职员对话,最后那句‘她’手指的视线似乎……是我? 槽!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持刀劫持女职员的劫匪已经拿到抵在了我脖子上,咬牙切齿,“今天算你倒霉,平时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吸我们底层员工的血,今天我也让你们见见血。” “兄弟,咱们两远日无仇今日无怨,我刚提拔上来还没一个星期,血光之灾是不是闹得有点大了?”我斜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真他娘的锋利。 第28章 别动我的人 我话落,试图伸手推开劫匪抵在我脖子上的刀,谁知,指腹刚碰到刀刃,劫匪手下用力,直接把我指腹划了道口子。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不然,如果闹出人命,那可是你自找的。”劫匪边说,边向后揪了一把我的衣领。 “不乱动,不乱动,兄弟,不不,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动。”我陪着笑应声,垂下手。 站在我身侧的几个女职员见状纷纷挤在一起不敢动弹,刚刚被劫匪劫持过的女职员更是已经哭出声,“白主管,你别怪我,我刚才也是被吓坏了,呜呜~” 我不怪,这有什么可怪的,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的肯定是想报名,谁也不是圣人,哪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去拯救别人。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职员,我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没事,你也没说错,我确实大小也算是个领导。” 我安抚女职员,挟持着我的劫匪歪着脑袋看我,“白主管是吧?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你现在被我劫持了,你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丝恐慌?” “恐慌啊!我内心伸出其实很恐慌的!”我应声,苦呵呵的笑。 谁特么说我不恐慌了? 试问谁被刀抵在脖子上不恐慌? 我惆怅万千,稳了稳情绪,“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对我们贺氏管理层有这么大的意见啊?是不是因为我们哪里做的不到位?你说,我们一定改。” 我话落,劫匪不屑的往地上啐一口唾沫,“呸,跟你说有p用,主管这个职位,在贺氏,一巴掌拍下去至少能拍死二十个。” 我,“……” 大哥,你既然把我这个位置说的这么不重要,那你劫持我做什么? 你在劫持人之前你倒是提前做做功课啊!你见过哪个高层会淋雨打车吗? 真正的高管都走地下停车场的好吗?不仅走地下停车场,人家还配有专职司机的好吗? 我心里有怒不敢言,深吸口气,保持沉默。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几个保安闻声跑了出来,手里拿着警棍,跟劫匪对持。 “你把人放了,有什么话好说。 “呵,好说?你们贺氏拖欠我们公司钱,半年了没给,想让我放人也可以,把欠我们公司的钱给我。” “欠你们公司的钱,你找财务啊,或者去找贺总啊,你劫持一个行政主管有什么用?” “我不管,反正是你们贺氏的人就行,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别上前,你们谁要是敢上前,我就,我就杀了她。” 通过保安队长跟劫匪聊天,我大致了解了情况,贺氏欠他们公司钱没给,导致他们员工就没工资可开,所以,他这是怒火攻心来贺氏寻仇来了。 站的太久,我渐渐感觉到自己腿软身子僵,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我以为今天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时,贺森冷冽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多少钱?” 贺森站在台阶下雨里,身后站着撑着伞的赵恒。 众人看到贺森,纷纷让出一条过道,保安队长跑上前,把大致情况交待了下。 “说吧,你不是来要钱的吗?多少钱?”贺森听完保安队长的话,再次发问。 “你是贺森?三百万!你会这么痛快给我?”劫匪抵在我脖子的刀紧了几分,狐疑的看向贺森。 贺森表面看着神情无恙,但是一双锐利的眸子眯了下,“给,我给你三千万,放了她。” 贺森说着,向后伸手,赵恒从身上掏出一个支票本递到他手里。 贺森从身上掏出一支笔,刷刷刷在支票本上写下三千万数额,撕下,递到劫持我的男人面前。 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三千万?你这么痛快?” “你不信?你如果不信的话,对面马路就是银行,我可以让我的助理直接给你兑换现金,只是三千万不是小数额,恐怕时间会久一些,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给我一个账户,我马上让财务给你转三千万到你的账户上。”贺森看着男人说。 男人将信将疑的看贺森一眼,“我不信你,我凭什么信你?你待会儿一定会报警!” “我不会报警,三千万我还没放在眼里,你把人放了,这三千万算我送你的。”贺森一瞬不瞬的看着男人说,扫了眼男人抵在我脖子上的刀,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焦躁。 “送我三千万?”男人重复,大笑,“贺森,你当我是傻子?你会为了一个女员工白送我三千万?你……” 不等男人说完,贺森一个箭步上前,快准狠的拧住男人抵在我脖子前的刀,一把将我推开。 四周尖叫声响起,我回头,看着贺森跟持刀的男人拧打在一起,冲口而出,“贺森!” 持刀的男人见贺森跟他夺刀,发了狠,一刀捅进贺森小腹。 捅完后,随着手上染了鲜血,又开始慌了神。 贺森单手捂着小腹,一只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捂着小腹的手手肘磕在男人胸口,男人疼痛难忍,跪倒在地。 见状,站着的保安跟赵恒一拥而上,把男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给我往死打!”贺森眸子里如同淬了冰,挑开唇际开口。 闻声,几个保安围堵着男人开始拳打脚踢。 男人挨揍,不怒反笑,“哈哈,堂堂贺氏的贺总被我捅了一刀,我挨揍也不亏!” 男人话落,贺森捂着淌血的小腹上前,蹲下身子,在男人的脸上拍了拍,“揍你,不是因为你捅了我,是因为你刚才用刀挟持了我的女人。” 贺森说完,在男人震惊的眼神中侧头看我,“还不快过来扶我?” 我迟缓,僵着身子不动,闻言麻木上前,颤着手搀扶住贺森,“这个是不是得去医院?让赵恒开车送你去医院?” 瞧见我一脸的惊慌失措,贺森一手扣在我后脖子扯近我身子,额头跟我额头相抵,“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这点小伤又不会死。” 我,“……”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白,说无感,是假的。 第29章 喜欢你,是真的 贺森最终也没去医院,而是打电话让家庭医生到家里包扎。 伤口不算深,没伤到内脏,只是近期伤口不能碰到水。 赵恒一晚上跟着忙前忙后,安顿好贺森,我送他出门,赵恒站在别墅大门口的台阶下,看着我笑,“白洛,感动吗?” 我默声,不回答。 “我跟了贺总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到过他这副样子。”赵恒又说。 我依旧不吭声,抬头看了眼路旁的路灯,灯光昏黄。 见我不作声,赵恒也没急着要我表态,继续说道,“白洛,你知道吗?其实贺总身手不错,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跟丘少在大排档撸串,有一群醉酒的找麻烦,贺总一个人打七个,连点皮外伤都没有。” 赵恒说完,冲我笑笑,“白洛,你别误会,我不是狗腿想帮贺总说话,只是想把自己看到的跟你说一声,今天下午我看得清楚,贺总虽然强装镇定,但其实在看到那个男人劫持你的那刻就慌了,不然,他也不会受伤。” 我抿抿唇,“赵恒,时间不早了。” “嗯,是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赵恒回笑,双手插兜耸了下肩膀,“从你进公司起我就没见你真心笑过,真希望哪天能看到你真心的笑。” 赵恒话落,转身开车离开。 目送赵恒离开,我返身回别墅,进门,贺森半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的更换频道。 “怎么出去这么久?” “送赵恒啊!” “送赵恒需要这么久?” “贺森你是不是喜欢我?” 贺森,“……” 我问话太快,这句话几乎是潜意识里冲口而出的,所以,在说完我回神之后,便开始后悔。 贺森视线落在我身上,瞧不出情绪,“白洛,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问我,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我什么都不想听到。”我回答,起身往卧室走。 走进卧室,我从衣柜里翻了件睡袍出来,走进浴室。 我有个爱好,就是在很心烦的时候,喜欢泡澡或者淋浴,那种感觉很爽。 泡澡使人身心舒畅,淋浴在感受着淋浴水从喷头浇灌下来,颇有种提神醒脑的作用。 我先是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又淋浴了二十多分钟,皮肤浸泡到发红,擦干,穿好浴袍走出浴室。 以往,在家里我都是穿睡裙的,浴袍买了许久,我嫌它太厚实,所以一直都没怎么穿过。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森在床头坐着抽烟,瞧见我,头侧了下,拧灭香烟在烟灰缸里,“过来,我看看脖子受伤没。” 我落眼在他小腹捆绑着的绷带上,走近,歪了歪脖子,“还好,一点剐蹭而已,不疼。” 我正说着,贺森突然身手在我脖子划伤的地方不轻不重的压了下,我倒吸一口气,直起身子,“你有病啊?” “不是说不疼吗?”贺森笑问。 我斜他一眼,在床边坐下,“看在你为了救我受伤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贺森在我身后‘嗯’了一声,剔我一眼,“白洛,我今天救了你的命,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谢谢?”我脱鞋,上床,回看贺森,讪笑。 “仅仅是口头说句谢谢?”贺森挑眉。 “贺总,今日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我喃喃的说,看着贺森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凑近他几分,“唯有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恩情。” 我话落,贺森戏谑的笑,半仰着的身子未动,“下辈子太远了,何必等下辈子结草衔环?这辈子的恩情,还是这辈子报答的好,” “贺总是希望我这辈子就结草衔环?”我回笑,故意佯装不懂贺森的意思。 “我希望你以什么方式报恩,你真不知道?”贺森边说,边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小腹,“再往下一存,你恐怕下半辈子都不会有幸福而言了。” 我,“……” 夜半,贺森睡的深沉,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今天贺森的举动让我始料未及,我从来没想到,他居然能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扫了眼床头的手机凌晨两点,伸手拿过手机,打开微信。 今天下班发生的事,在工作群里又炸开了锅,我跟贺森抵着头的照片不知道被谁发到了群里,一群吃瓜群众围观八卦。 ——贺总要是跟白姐没什么,我给大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1,贺总要是跟白姐没什么,我给大家表演自扇八百个巴掌! ——+1,贺总要是跟白姐什么,我给大家表演手抄新闻联播! 几条战队似的信息后,紧接着就是一群女职员开始吹嘘贺森帅气多金,感慨如果自己遇到了像贺森一样的男人,也会跟我一样痴迷。 ——老实说,我其实特别能理解白姐对贺总的爱,你们是没瞧见今天下午,那个劫匪要三百万,贺总直接给了他一张三千万的支票,只要求对方放了白姐。 ——你们说贺总跟白姐一直没在一起,是不是因为门第之见啊?白姐家里好像条件不太好吧? ——或许吧!以前我只觉得白姐喜欢贺总,但是今天在看到贺总看白姐的眼神后,我觉得我要咱他们俩的cp了! 一众小女职员讨论的热火朝天,猝不及防,赵恒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贺总跟白主管都在这个群。 随即,群里死一般的沉寂,再无消息。 我看着赵恒那条信息发笑,很是纳闷,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煞风景的人。 我正笑,手机震动了下,一条新添加好友消息,我打开好友申请列表——白鹤堂! 我迟疑几秒,按下通过。 白鹤堂: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 白鹤堂:今天下午的事,我听说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贺森被捅了一刀。 消息发出,我手指顿了下,又紧接着发出去一条——哥,你昨天在厨房里跟我说贺森喜欢我,是真的吗? 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白鹤堂那头久久没回复。 我合上手机,长吁一口气,就在我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腰间忽地落下一只手,低沉磁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是真的。” 第30章 浴室风波 闻声,我身子瞬间僵住。 “白洛。”贺森在我身后,声音里带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再次开口,“真的喜欢。” 贺森话毕,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直以来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如果贺森这句话没说出口,或许,我们俩还能装傻充愣、和平共处,但是他竟然说出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我紧绷着身子不敢动弹,最后,双手握着手机,两眼一闭——呼,呼,呼~ 为了能让我这呼噜声听起来更加生动逼真,我在呼完一口气后,还倒吸一口凉气,故意做出一副要被唾沫星子噎死的架势。 贺森见状,搭在我腰间的手一松,“白洛,别把自己噎死。” 这个时候的我,倒是很想让自己被活活噎死,如果噎死,我就不用面对现实了。 原本,我今天晚上只是辗转难眠,在被贺森这么一吓之后,我彻底失眠了。 直到窗外天空泛起鱼白,我还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对面的衣帽间。 次日。 第二天清早,贺森还没醒,我蹑手蹑脚起床,跑到客厅给赵恒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照顾贺森。 “赵助理,现在贺总非常需要你的照顾啊!” “白主管,同为底层员工,我们还是不要相互为难彼此了吧!” “赵助理,我今天公司那边有事,你先替我一天,明天,明天我一定请假在家伺候贺总。” “呵呵,白主管,公司这边我帮你请假,你就安安心心在家伺候贺总,不要担心公司这边的事了。” 我跟赵恒打电话跟演无间道似的来来回回踢皮球,最后,赵恒在电话那头故意佯装信号不好,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白主管,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到?什么?什么?’然后为这段对话画上了句号。 盯着黑掉的手机屏,我一瞬间无言,觉得赵恒在贺氏当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像他这样的,应该去好莱坞去拍大片,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绝对有他。 我盯着手机屏磨牙,卧室里传来‘咣当’一声玻璃容器碎裂的声音,我秀眉微蹙,提步往卧室走。 进门,发现贺森伸长着手臂在床头柜上方,地上是碎裂的玻璃杯。 “贺总?”我挑眉,余下的话没说,但是眼神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您老大清早的干嘛呢? “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摔碎了。”贺森回答的淡然,收回手臂,撑在床上起身。 不得不承认,贺森在小腹受伤后,确实不太方便趴着取水杯,但这也不是他一个大男人把水杯摔碎的理由啊,他完全可以坐起来喝水嘛! 我心里嘀嘀咕咕的想,但是嘴上却没直说,而是言不由衷的说了句,“等着,我给你去倒水。” 我说完,转身走出卧室门,倒了一杯温水,返身回卧室,走到贺森跟前递出。 昨晚贺森跟我说的那番话我没忘,我也很清楚我昨晚佯装熟睡那个蹩脚的演技根本瞒不过他,但是他不提,我就假装一切没发生。 喝完水的贺森,淡着一张脸看我一眼,站起身,睡袍微微敞着,胸肌、腹肌落在我眼前。 大清早的看这么香艳的画面,着实太有感,我侧着头把脑袋转过一旁,“那个,你早上想吃什么早餐,我帮你去买?” “我想洗澡。”贺森答非所问。 “我问的是你想吃什么早餐。”我转回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贺森问,生怕他听不懂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说我想洗澡,我每天早上起床都有冲澡的习惯,你应该知道。”贺森低睨着我,一字一句开口,似乎是在跟我死磕。 我抿抿唇,轻飘飘的应了句,“哦,你想洗澡就去洗啊!” 你想洗澡就去洗啊,跟我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洗? 呵呵呵,真的是搞笑。 我内心腹语,刚嘀咕完,就听到贺森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受伤了,你帮我洗。” 我眼皮一挑,反手指指自己,冲口而出,“你说什么?我帮你洗?” “对,怎么?我是为了救你受得伤,你帮我洗澡,难道不应该吗?”贺森说的理直气壮。 按理说,我帮自己的救命恩人洗澡,是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这个救命恩人一直觊觎我的美色,这个就让我有些难办了。 虽说我有这样的想法挺臭不要脸的,但就某些客观因素而言,我说的也是事实。 我仰着头跟贺森对视,心理情绪复杂。 “走了,帮我洗澡。”贺森直接忽视我眼底的拒绝情绪,径直阔步往浴室走,人走到浴室门口,见我站着不为所动,回过头,冷声,“白洛,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我,“……” 他算是哪门子的救命恩人? 我转过头看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搓搓的开导自己:其实怎么说也算是贺森救了你,不过就是帮他洗个澡,没什么的,再说了,你跟他都在一起三年了,坦诚相见不下百次,有什么可害羞的。 我边安慰自己,边往浴室走,进门,走到淋浴前调节水温,感觉水温调节的差不多了,回过头看贺森,“喂,你是要淋浴?还是需要我帮你那块毛巾擦拭一下?” 我问,人站在距离淋浴喷头半米之外。 贺森落眼在我身上,眸色森森,“白洛,自从你身份被拆穿之后,我发现你在我面前完全是放飞自我了。” 闻声,我转过头没看他,面对着浴室墙壁,嘴里哼哼吱吱,“反正谎言都被拆穿了,还有什么不能放飞自我的,你要是觉得嫌弃我,可以选择离婚啊……” 我碎碎念的说,贺森往前迈一步,手一身,擒住我后脖子把我抵在浴室墙壁上,我心倏地一惊,下意识的想挣扎,贺森身子贴近,薄唇凑到我耳边,“白洛,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三十岁的男人最不能招惹,否则,他会有一百零八种方法搞死你。” 第31章 做我女朋友 搞死我? 这话要是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给人的第一感觉会是——流氓!坏人!无赖! 但是这话从贺森嘴里说出来,给人的第一感觉却是——他说的是真的!腿软!心悸! 我侧脸贴在浴室墙壁上,跟淋浴喷洒下来的水珠相贴合。 “贺森,你有病!”我动弹不得,咬碎着牙槽开口。 “嗯,我觉得也是。”贺森在我耳边戏谑的笑,“白洛,要不要跟我试着谈恋爱?” “不要!”我磨牙,回应。 有谁见过一个男人求交往是把那个女人抵在墙壁上说的? 我觉得贺森就是个奇葩! 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从最开始他床上热烈、床下冷淡,到后来偶尔还能算朋友说得上一两句话,再到现在他完全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展示,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我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水温一点点加热,等到你察觉到的时候,你已经被煮熟了,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我的回答,贺森也不恼,一只手擒着我后脖子,另一只手一点点探入我浴袍,专挑我的敏感处撩拨。 “贺森,你卑鄙!”我紧抿着唇角,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嗯。”贺森在我身后回答,不怒反笑。 我,“……” 时间越久,浴室里变得雾气眯眼,贺森大半伴身子被淋浴水打湿。 “贺森。”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深汲气,平稳呼吸情绪,“我们俩谈谈。” “好啊!”贺森手一松,把我身子扳正,让我面对着他,双手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把我禁锢在他手臂中。 “呼!”我呼气,“贺森,你确定你要跟我交往?” “是。”贺森笃定回答。 “我心里有别人。”我冷漠回答,边说,边观察贺森的神情。 贺森闻言,狭长的眸子眯起,“嗯,我知道,一个死人。” “对,你说的没错,是个死人,但即便是个死人,也是我这辈子忘不了的死人。”我薄凉回话。 听到我的话,贺森笑了下,低头,额前刘海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在我脸上,“这么执着?” “是。”我坚定回答。 贺森看着我沉默数秒,“白洛,我至今都很好奇,你既然心里装着别的男人,那为什么还会爬上我的床?” 这个时候说‘替身’,没准贺森会直接一巴掌把我拍死,而且,我打心眼里没想让贺森知道事情真相。 我唇角漾出一抹笑,笑的有些渣,“那不是生理需求嘛!” 我说完,贺森点了点头,“好,白洛,记住你的话!” 贺森话毕,站直身子,捏起我下颌,“不想光明正大的谈恋爱,那就做pao友,白洛,咱们两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你现在想逃?已经晚了。” 贺森说完,转过身离开。 “喂,你不洗澡了?”我看着贺森的背影下意识的喊了句。 “我还洗个p!”贺森回话,轻呲一声。 我,“……” 真是没想到,贺森这样一个傲娇矜贵的人,居然还会爆粗口。 我苦中作乐的想,这个时候我真应该拿手机拍下他这副德行然后发到工作群里,好让那些迷恋他的女职员看清楚他的为人。 但想归想,现实归现实。 从浴室出来之后,贺森自己拿着医药箱坐在床边更换打湿的纱布,我瞧一眼,心里总想着他是因为救我才受得伤,过不了心里那个坎,抿抿唇,上前,“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贺森抬眼看我,低下头,轻笑。 “贺森,咱们两个人能不能别这样,就维持着以前那种关系不好吗?”我实在有些忍受不了现在这种气氛,冲口而出。 我话落,贺森绑好小腹上的沙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我,“白洛,这句话你如果早说一周就好了,假如我没下定决心娶你,现在,你就算追在我身后跑,我都懒得看你一眼。” 贺森的话说的很明白,他并不是非我不能,而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非常有规划、非常有条条框框的人,既然他把我规划进了他的人生当中,我就必须得按照他的规划走下去。 这样的话听起来挺奇葩,但转念一想,贺森这人还挺有个人原则。 只是我想不通,这么有原则的一个人,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在一次酒会后,跟我纠缠在一起。 贺森说完,伸出手把我推开,往门外走。 我在原地僵站了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烦躁的抬手抓了抓头发,终于能明白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我在卧室站着,厨房里传来一身锅碗瓢盆摩擦的声音,不多会儿,好闻的葱油饼香味在空气中荡漾。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我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个时候闻到这么香的味道,自然是馋的直流口水。 我闻着香味提步走出门外,走到厨房门外,看着贺森腰间系着一条女士围裙在做饭,动作优雅,手跟前的碟子里有刚出锅的葱油饼,卖相焦黄,看起来油而不腻…… “那个,你在做早饭啊!其实你现在是病患,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下厨,我点外卖就可以了。”我嘟囔着说,视线却是落在葱油饼上,一眼不眨。 贺森闻声,把锅里的最后一张葱油饼出锅,手拿起碟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开口,“嗯,味道还不错。” 说完,贺森挑眉看向我,“饿吗?想不想吃。” “想。”我没骨气的回应,早把刚才在卧室里的对话抛诸脑后。 听到我的话,贺森迈步走到我跟前,把手里的盘子递到我面前,“白洛,答应我认认真真跟我交往,葱油饼给你吃。” 我,“……” 呵呵,两张破葱油饼就想收买人心?两张破葱油饼就想买断本小姐下半生的幸福? 我看看贺森,又看看他碟子里的葱油饼,吞咽一口唾沫,脊背挺直几分,“不吃,贺森,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第32章 我想见他 我这番话说的颇有骨气,贺森点了下头,没作声,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径直走到餐桌旁,低头吃早餐。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态,反正吧,就是挺纠结的。 我眼睁睁的看着贺森一口气吃完三张葱油饼,在剩下最后一张时,贺森优雅十足的抽过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剔我一眼,提步回卧室。 贺森前脚离开,我后脚直奔餐桌前,三下五除二把碟子里的葱油饼吃完,满足的拍了拍胸口。 别说,贺森这个狗男人做的葱油饼还真挺好吃。 因为贺森受伤,所以我们俩都没去公司,一整天呆在家,他在卧室半躺着用笔记本办公,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 我正玩半截,白鹤堂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按下接听,声音萎靡不振,“喂,哥。” “洛洛,不好意思啊,昨晚跟你聊天那会哥饭局喝多了,所以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白鹤堂在电话里道歉。 “没事。”我回答,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丝玩。 “洛洛,其实关于你昨天晚上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你心里自己应该有答案,我虽然不知道你跟贺总两个人是怎么开始的,但是现在既然都走到一起了,你为什么不去试着尝试一下呢?”白鹤堂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说。 “哥,我做不到。”我如实应,隔着手机苦笑。 “你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会对不起厉荣?”白鹤堂一针见血,戳中我心思。 “是。”我回答,没隐瞒。 对于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讲真,如果时间能倒退回三年前,我绝对不会一时冲动跟贺森在一起。 如果贺森没对我动心,我还能跟自己说我们俩不过是饮食男女、各取所需,但现在,这样各取所需的天枰倾斜了,我,成了罪人。 在很小的时候经常会读到这样一句话:在我长大之后,我竟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现在的我,就是那句话所描述的那样,以前,我最讨厌的就是女表气的女人,没想到,现在我却成了那样的女人。 一个人,不论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同情的,我,就是如此。 我思绪乱飞的想问题,白鹤堂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气,“洛洛,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当初你跟厉荣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爱情,只不过是一种欣赏,你回想下,你们俩有做过情侣之间做的任何一件事吗?” 白鹤堂一句话让我沉默,我在脑海里把我跟厉荣的过往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无言。 当初我跟厉荣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越来越模糊。 “洛洛,时间过去很久了,你该放过自己了,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赔上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贺总是个不错的男人,我觉得你可以慎重考虑下。”白鹤堂语气认真的说。 我没接话,半晌,回了句,“哥,我有些瞌睡,先挂了。” 切断电话,我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沙发抱枕里,闭上眼。 我现在感觉脑子里真的是一团乱麻,我想从这团乱麻了抽身,但却怎么能抽不出来。 想着想着,我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人躺在卧室的床上,贺森在我身侧坐着,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笔记本电脑,察觉到我醒来,头微微偏了下,伸出一只手在我脸颊捏了下,“中午没时间给你做午饭了,自己点外卖。” 我,“……” 这语气怎么听着,好像我这么多年吃饭一直都是他在亲自下厨似的? 我默声不语,贺森像是看出我的心思,把手里的笔记本放下,低下头,在我额头浅吻了下,劣笑,“白洛,我这个人,对我看中的东西一向都是势在必得,你听话些,也能少吃些苦头。” 我没接话,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再次闭上眼。 周末。 前一天晚上,我就收到了姜女士的简讯消息,约我今天去给厉荣扫墓。 我最近因为跟贺森关系突变的原因,一直睡眠质量都不太好,在心里装了要给厉荣扫墓的事情后,睡眠质量就更差了。 周末清早,我顶着一张堪比熊猫的眼睛进浴室洗漱、化妆,眼眶扑了起码三层粉,才勉强把自己的黑眼圈遮盖住。 早餐过后,我原本想跟贺森说今天需要出去一趟,没想到贺森却提前开了口,“我今天需要出去一趟。” “哦,好,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我回应。 贺森睨我一眼,“去做什么?” “陪我妈!”我回答,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贺森听到我要陪姜女士,没多想,只提醒我跟姜女士一起逛街的时候记得要主动买单。 抛出过感情这方面不谈,贺森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十佳男友,也难怪,蓉城会有那么多女人惦记着他。 我胡乱想着,目送贺森离开,自己也拎着手包离开。 姜女士一早就等在了家门口,等我打车抵达,忙迎上前,“想要回家休息会儿?还是直接去墓地?” “直接去墓地吧!等从墓地回来,再回家。”我回答,脸上挤出一抹笑。 姜女士看出我状态不好,也没僵持,攥着我的车上车。 厉荣的墓地在郊区一处山脚下,这块墓地据说寸土寸金,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奇,像厉荣那样的家境,到底是怎么能买得起这里的墓地。 当初厉荣出车祸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多想,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就开始渐渐生疑。 车抵达墓地,有一段小路是需要徒步过去的,我搀扶着姜女士的手臂,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步子像是生了根,举步维艰。 “洛洛,要不,你在这儿等着,妈自己过去吧!”姜女士脚步停下,转头担忧的看着我煞白的脸。 我摇摇头,想挤出一抹笑宽慰姜女士,挤了半天,挤出的笑却比哭还难看,“妈,我已经好多年没来看过他了,我想见见他。” 第33章 真相大白 我话落,姜女士的身子僵了下,转过头看我一眼,心疼开口,“洛洛,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呢?是啊,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这样执着,这又是何必呢! 人有时候心里要是有了一个执念,就算是时间久远、经久年长,也依然会刻骨铭心,所有的事历历在目,犹如就发生在昨天。 我脚下的步子犹如注了铅,每走一步,膝盖处就跟着软一分。 为了回避姜女士的目光,我低头看着脚下稀松的土壤,因为前两天下过雨,有些泥泞。 “洛洛。”姜女士突然小声喊我,语气里带了几分惊讶。 “嗯?妈,怎么了?”我抬头,姜女士扯着我衣袖一个劲给我使眼色。 我顿足,顺着姜女士的视线看去,发现不远处贺森一身西装革履,正冲着我玩味挑眉。 我愣神,贺森几步走近,先是看着姜女士礼貌的喊了声‘妈’,伸出手宠溺的摸我头发,“跟踪我?” “你凭什么说我跟踪你?这里的墓地难道是你家的?”我冲口而出,虽然不知道贺森来这里做什么,但下意识的,不想让贺森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话落,贺森收回手,双手插兜,“这块墓地确实是我们家的。” 闻言,我怔住。 见我神情有恙,贺森以为我是在怀疑,侧转了下身子,指了指一旁树上的小木牌,“瞧见没,贺氏墓地。” 我脸瞬间煞白,看着不远处厉荣的墓地,脑袋嗡嗡作响。 跟我一起陷入思想混乱的人还有姜女士,姜女士看看脸色苍白的我,又转过头去看贺森,迟疑开口,“小贺,那这么说,在这块墓地埋着的,都是你们贺家人?” “是的,妈。”贺森答话,说完,笑看着姜女士,“妈,您跟洛洛,今天真的不是跟踪我来的?” “呵呵,不是,不是,本来想看一个老朋友,走错墓地了。”姜女士回应,说完,担心贺森起疑心,又干巴巴的补了句,“我刚才还跟洛洛说,走了大半天了没找到那个老朋友的墓碑,原来是走错地方了。” 姜女士话落,贺森回笑。 我们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方位僵着,除了我脸色苍白如纸,姜女士跟贺森状态还算不错。 我紧紧的盯着厉荣的墓碑,秀眉越蹙越厉害,就在我就快压制不住我自己冲口而出发问时,姜女士先我一步问出口,“小贺,那个孩子是谁?看着跟你年龄差不多,还挺年轻的,怎么就……” 贺森回头扫了眼厉荣的墓碑,回过头看姜女士,“哦,妈,那是我哥,三年前,跟我爸一起出车祸去世的,走的那年,还不到三十岁。” 哥? 厉荣时贺森的哥哥?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看着我脸色越发难堪,姜女士担心我的状态会被贺森发现,伸出手扶住我的身子,故意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你这丫头,都跟你说几次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怎么就这么胆小呢!” 姜女士碎碎念的说,贺森没多想,忍俊不禁笑出声。 “原来,洛洛怕鬼?”贺森笑问。 我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贺森,为什么你哥姓厉?” “这个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哥随我妈姓。”贺森落落大方的替我解惑。 我默声,看着墓碑上厉荣扬笑的脸,突然间感觉到一阵胃痉挛,蹲下身子,呕吐不止。 “洛洛,洛洛……”姜女士焦急开口,手轻拍在我后背。 “妈,她这是?”贺森蹲下身子在我跟前,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递到我面前。 “这孩子打小就是这个毛病,在……”姜女士张张嘴,正准备说,突然沉默。 姜女士原本是想说,我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情绪大起大落,大悲大难过,胃就会发生痉挛反应,但说至半截的时候,估计是怕贺森追问缘由,默了声。 好在,贺森一心扑在我身上,根本没多顾及姜女士说的话。 最后,我是被贺森抱出墓地的,抱到他车前,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驾驶上。 “妈,你是准备跟我们坐一辆车,还是?”贺森站在车前,恭敬的看着姜女士问。 姜女士担忧的看我一眼,又看看身后家里的司机,回头对贺森说:“我坐家里的车,小贺啊,洛洛胃不舒服,今天晚上你们俩回家里吃饭吧?我给她煲点汤。” “好。”贺森承应,目送姜女士上车,才跨步走到驾驶位打开车门上车。 我从上车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整个人蜷缩着,头偏向车窗外。 厉荣跟贺森,怎么可能会是兄弟呢?怎么可能呢?两人明明相差那么多。 厉荣温文儒雅,凡事都会率先为别人考虑,但是贺森,性子清冷,为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 我思绪乱飞胡乱想着,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太傻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像。 听到我怪异的笑,贺森转过头,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两下,“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我回头,看一眼贺森,缓缓开口,“能不能把车窗降下来,我想透透风。” 我话落,贺森看我一眼,下降车窗,看着我把头伸出车窗外,一把拎住我后衣领把我拎回来,“白洛,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坐车不能把头伸到车窗外,你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懂啊!”我讪笑,回过头,一瞬不瞬的看贺森,“喂,贺森,你说,你会不会喜欢上你哥的女人?” 贺森斜我一眼,脸色肃穆几分,“白洛,我不喜欢这种假设。” 我对贺森的不悦无动于衷,哂笑,继续说:“贺森,你说,你如果跟你哥的女人上床,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我话毕,唇角笑意加深,贺森方向盘打转,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旁,倏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上升车窗,扯着我衣领把我抵在车璃上,“白洛,我不喜欢别人拿我家人开玩笑。” “贺森。”我破罐子破摔般的笑,“你如果得知你跟你哥的女人上了床,会不会阳wei啊?” “白洛。”贺森咬牙切齿。 第34章 我是你嫂子 我瞧着他温怒的样子,大笑出声,笑着笑着,连眼泪都飘了出来,“哈哈哈,贺森,你知不知道,我那个相爱多年的前男友是谁?” 贺森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发神经,眸色深冷。 见贺森不说话,我继续笑两声,笑意骤然敛起,“是你哥啊!” 贺森素来冷淡的眸子瞬间染了波涛汹涌的情绪, 抵着我衣领的手发了狠,“你说什么?” “我说,我那个相恋多年,因去世爱而不得的男友,是你哥啊,是你哥厉荣啊。”我直直看着贺森,看着他神情从震惊到温怒再到彻底爆发,劣笑,“你猜,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贺森身子僵着不动,我抵死往前凑了凑,“想不到吧?哈哈哈,因为你这张脸啊,你们两有七八分的相似,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他……” 我不怕死的说完,大笑。 贺森拎着我衣领的手徒然松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我是真的滚了,连滚带爬,从贺森的车上摔下了车。 贺森开车绝尘而去,一溜烟消失在了马路尽头。 我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几步,就近坐到了马路牙子上,苦笑。 这到底是特么什么孽缘,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我居然就偏偏给你贺森凑到了一起。 我坐在马路边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揣在兜里的手机铃声作响。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姜女士的来电提醒,深吸一口气,指腹划过手机屏,按下接听。 “妈。” “洛洛,你跟小贺怎么还没回来呢?” “妈,我跟贺森……” “你跟小贺怎么了?听着声音你怎么哭了?”姜女士担忧的问一句,声音压低,“洛洛,厉荣的事,你千万不能跟小贺提,这件事……” 姜女士说着,我喊了声‘妈’,打断她的话,本想把在车上发生的事如数告诉她,正准备开口,眼前印入眼帘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 顺着皮鞋往上看,贺森周身泛着冷意站在我面前,“起来,回家。” 我,“……” 姜女士的来电是被贺森挂断的,贺森告诉姜女士,他跟我在超市买东西。 我一脸蒙圈的被贺森拽上车,贺森坐在驾驶位,倾身帮我系好安全带,“白洛,你现在最好一句话都别说,我不想对女人动手。” 我,“……” 贺森开车疾驰抵达白家老宅,斜看一眼副驾驶位的我,薄唇挑开,冷淡着声音开口,“下车。” 我转过头看他一眼,今天在墓地发现真相的那份温怒不忿已经回归平静,动动唇角,“贺森,在今天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是厉荣的弟弟,我如果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 “白洛,下车。”贺森冷漠打断我的话,目光看向车前的挡风玻璃。 闻言,我汲气,打开车门下车。 今天在车上对贺森说的那番话,事后,我挺后悔的,在这件事情里他其实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因为自己内心深处那点忿然命运不公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到他身上,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我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进门,站在玄关处换鞋,姜女士瞧见我,忙不迭上前,“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我提唇,语塞,突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贺呢?”姜女士朝我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贺森的身影,脸色暗了暗。 “他……”我开口,正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贺森磁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妈,我在后面拎东西。” 看到贺森,姜女士脸色缓和几分,伸出手去接贺森手里的东西,“你说你这孩子让你们回家吃饭,怎么还买东西呢?” “妈,这些就是路过旁边超市的时候送手买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咱平时吃的蔬菜、肉品。”贺森温和的笑。 看着贺森和姜女士谈笑风生的样子,老实说我还挺佩服他的。 如果让我遇到这种事儿,我怕现在早就疯魔了,说不准,我会拎住那个像我一样角色的人暴揍一顿也保不齐 。 姜女士拎着东西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 我换好拖鞋,站在玄关处看贺森,抿了抿唇角,小声说道,“贺森,谢谢你。” 贺森没接话,换完拖鞋之后径直走向客厅。 直到中午开饭,我跟贺森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中午餐桌上,贺森特别会来事儿,不停的夸赞姜女士亲自操刀下厨的几样菜,又是夸卖相好,又是夸这是他这些年吃过最好的味道。 饭后,姜女士几次暗暗看我,想跟我私下聊聊,但是奈何贺森一直跟她聊天,导致姜女士一直找不到机会跟我聊天。 下午,贺森提出公司有事,需要离开。 姜女士看看他,又看看我,“小贺,既然你公司有事儿的话,你就先去公司吧!等到晚上的时候,我让司机把洛洛送回去。” 姜女士说完,笑吟吟的看向贺森。 贺森没回姜女士的话,朝我看了一眼,讳莫如深的笑,“洛洛,你昨天不是还说今天去公司有事儿吗?不去了?” 贺森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看着贺森回话,“去啊,怎么不去,要不咱们俩一块儿走吧?” “好。”贺森应答。 姜女士把我跟贺森送出门外,趁着贺森开车的空档拽着我说:“洛洛,你打小就性格叛逆,遇事从来都不肯听别人劝告,但今天这件事儿你一定要听妈的,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贺森知道你跟厉荣的事。” 我没办法跟姜女士说,我已经把厉荣的事如数告诉了贺森,脸上强挤次一抹笑,“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说的。” 听到我的话,姜女士安心的点了点头。 贺森开车在我面前停下,降下车窗,笑容宠溺,“洛洛,上车。” 看着贺森漾笑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但仅仅是一瞬,很快收敛好情绪,跟姜女士道别,提步上车。 第35章 跟小叔子在一起的感觉,好吗? 在回家的路上,贺森依旧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几次我张张嘴,想打破这个僵局,但是在对上贺森冷冽的侧脸时,话在嗓子眼又噎了回去。 车停在‘逸安’门外,贺森停下车,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叼在嘴前点燃。 “你回家吗?”我手搭在车门把手上,思忖半晌,还是问了句。 “今天下午,我会让赵恒抽时间过来收拾我的东西。”贺森冷声开口,答非所问。 “你要……搬走?”我心倏地拧巴了下。 听到我的话,贺森脸上掀起一抹讥讽,转过头看我,“如果现在我哥还活着,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一声——嫂子?” 嫂子这两字,重重砸在了我心上,砸的我落荒而逃。 一路小跑回家,我脊背贴在门板上大口呼气,半晌,顺着门板身子下滑,坐到了地上。 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让我感觉好像足足经历了几个世纪,身心俱疲,恨不得一头栽在地上直接昏昏大睡,一觉醒来,发现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我在地上双手抱膝坐着,包里的手机‘嘀’的一声发来一条简讯。 ‘白洛,夫妻这个身份,恐怕还得委屈你一阵子,但是你放心,我不白用你,会支付你报酬,待会儿我会让赵恒拟定好一份合同联系你——贺森。’ 我,“……” 我盯着贺森发过来的信息出神,谈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觉得胸口发闷,难受,憋屈。 我攥着手机的手收紧,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打下一堆字,有道歉的,有解释的,最后,我一一按下删除,只回了一个字——好! 赵恒的办事效率,在贺氏向来以速效著称。 贺森前脚给我发完信息,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把这些信息消化完,赵恒已经拿着合同敲响了房门。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开门,跟赵恒对视,“赵助理。” 赵恒脸色有些尴尬,进门,看了我一眼,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到我面前,“白主管,这是贺总让我拟定的合同,你看一下,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直接签字,这份合同马上生效, 或者,你如果觉得这份合同哪里不合理的话,你可以提,只要是合理范围内,都可以。” 我扫了眼赵恒手里的合同,接过,打开,上面赫然写着明晃晃几个大字——协议婚姻! 我记得在昨晚的时候,贺森还粘着我说:“白洛,我是真的喜欢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昨晚的时候,我觉得贺森挺烦的,甚至想着,怎样才能摆脱他,但是现在想想,其实那个时候的感觉,也没那么糟糕。 在合同里,贺森写明我们俩只是协议婚姻,他付给我一定的报酬,我假装他的妻子,合同有效期两年,在这两年里,我们俩有名无实。 其他的,合同里具体细节写了什么,我没仔细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了解贺森,他大男子主义的很,一定不会在待遇方面亏待了我。 我在合同上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合同重新递给赵恒。 赵恒扫了眼我签下的名字,收起合同,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开口,“白主管,贺总要求在公司公开你们俩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我不由得皱眉。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缘由的话,你可以给贺总打电话问问。”赵恒回答。 我抿唇,应声,“好。” 贺森到底为什么要在公司公开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不得而知,但我们俩现在关系都闹僵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可能真像赵恒所说,打电话问他缘由。 赵恒把我递给他的合同收好,抬手推了下自己的银质边框眼镜,“白主管,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回公司跟贺总汇报这边的情况。” 我没吱声,赵恒冲我点了下头,算是跟我打过招呼,转身离开。 看着赵恒离开,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提唇,“赵恒,贺森他,还好吗?” 赵恒没回头,背对着我,轻笑了一声,像是嘲讽,“贺总挺好的,劳白主管挂心了。”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像我这样的人,最后就是活活被自己作死的。 赵恒走后,我走回卧室,重重扑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长吸一口气。 床单上、枕头上,到处都是贺森的味道,我闭上眼,他的一颦一笑又不断在我脑子里晃荡,跟演电影似的。 思绪乱飞,到最后,脑回路不堪重负,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凌晨,听到客厅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家里进了贼,坐起身,抬手抓了抓头发,踩着拖鞋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口,打开门。 门外的场景,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我本以为是进了小毛贼,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搬家公司。 贺森衬衣西服裤坐在沙发扶手上,手臂上搭着自己的西服外套,指挥着几个搬家公司的人,在次卧进进出出。 “把你惊醒了?” 见我愕然的站在房门口,贺森剔向我,开口。 “还好,你这是……”我看着忙碌着的搬家公司的人,好奇的问。 “原本我是想搬出去的,但是突然发现我那个继母派了人蹲我的点,没办法,只能暂时先搬回来了。”贺森回应,说完,从沙发扶手上站起身,视线淡漠的落在我身上,“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我住次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直视贺森,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贺森跟前。 我想解释,想说我们俩也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可贺森往后退了一步,削薄的唇勾了勾,“我现在是该称呼你白洛?白主管?还是嫂子?不论是哪种,我觉得我们俩都没有必要近距离接触,你说呢?” 我,“……” 贺森话落,阔步走到饮水机前接水喝,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回过头看我,痞笑,“嫂子,跟自己小叔子在一起的感觉,好吗?” 第36章 演戏 我闻言,怔住,客厅里搬家公司的几个男人纷纷侧目。 也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引发好奇心,多狗血的剧情啊,小叔子跟嫂子搞在了一起。 贺森说完,把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饮水机上,提步走到落地窗前抽烟。 我盯着他的背影约莫看了几秒钟,转身,走回卧室。 听着客厅里叮叮咣咣的声音,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咬紧牙槽。 客厅搬家公司的人差不多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消停,我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时间将近凌晨三点。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时间点还能请得到搬家公司,也只有像贺森这样的暴发户能做到了。 门外没了搬东西的嘈杂声,我再次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还没睡醒,就听到了贺森在客厅里训教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反正每一句听着都很扎心。 我迷迷糊糊睁眼,抬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回想了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觉得真的是很嘲讽,我就在想,我在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事,才会导致这辈子遇到这些破事。 出神了会儿,差不多那点起床气也散了,走进浴室洗漱。 现在的我,根本没胆子像从前那样放肆,这要是换作以前,贺森这样大吵大闹的把我惊醒,就我这小暴脾气的起床气,还不得去跟他大打出手。 但现在,我只能自我调节,温顺的像只猫。 我边洗脸,边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间想到一句话——你任性妄为,不过是仗着另一个人对你的偏爱! 现在偏爱没了,我还任性妄为个p,你看,怂到连起床气都没了。 我洗漱完后,把自己撒落在肩膀的头发简单扎了个马尾,走出客厅,贺森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人。 “我要你们是做什么的?难道我每天给你们开工资是为了让你们养老的吗?” “就这种破方案,以后就不要再给我往邮箱发了!” “一个方案,改了十三遍,一次比一次改的差劲,怎么?是准备甩手不干了?故意气我?” 贺森今天早上骂人的这几句话实在是有失他贺氏总裁的身份,要知道,在以前,对于这样屡改不过的反感,他只会简言洁语说一个字,那就是——滚! 贺森咒骂完,抬手捏自己发疼的眉心,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回过头看我,“洛洛,帮我倒杯咖啡。” 闻言,我顿几秒,反应过来后,很是迟钝的回了句,“哦。” 我走到存放咖啡豆的柜子前先拿出咖啡豆碾磨,等咖啡豆碾磨好,开始着手煮咖啡,最后,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端到贺森跟前。 “咖啡。”我小声说,贺森回头,看我的眼神有些宠溺,温温润润的问,“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 贺森这句话问的我受惊不轻,我愕然的看他,贺森伸出手,在我头发上摸了摸,“怎么?我刚才是不是骂人太大声,吓到你了?” 我,“……” 贺森这一系列动作让我有些懵逼,我看着贺森,动动唇角,“你……” ——你是失忆了? ——还是这两天发生的事都是我在做梦? 我刚说了一个‘你’字,话还没说完,就见贺森转过头看向电脑屏,脸色一遍,杀伐狠厉,“方案再重做一次,如果再不成功,你们策划部的几个高管直接递交辞呈吧!” 贺森说话,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电脑屏那头,是策划部几个惊讶又战战兢兢的高管。 我瞬间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刚才贺森怎么会突然对我那么宠溺,原来,是在演戏给电脑屏那头的几个人看。 真是幸苦了他,明明恨我恨到牙痒痒,偏偏还得对我表现出一副深情不移的模样。 挂断视频的贺森,果然神情一瞬间秒变,看到没看我一眼,把手里的咖啡一脸嫌弃的往茶几上一放,站起身,往厨房方向走,自己动手碾磨咖啡豆。 我盯着面前茶几上的咖啡看了会儿,从心底深处蕴起一股莫名的委屈感,转身,几步走到厨房门口,薄怒看向贺森,温凉开口,“贺总,你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那你应该马上跟我结束这段婚姻才对,不然,你每天这样面对着一个你如此厌恶的人,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我质问,贺森没回话,自动磨咖啡豆的机器嗡嗡作响。 我恼怒上头,向前跨一步,伸手关掉自动碾磨咖啡豆机的开关。 厨房里没有了咖啡豆机嗡嗡作响的声音,开始异常安静,安静到只听得到我跟贺森彼此的呼吸声。 贺森转过头不冷不热的看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唇边,敛起视线专注抽烟,依旧不吭声。 “贺森,我承认,当初欺骗你是我的错,但是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就是厉荣的弟弟,我如果知道,我就算是死,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我愤然回应,压制不住的怒气,“贺森,我有错,那你呢?你就没错了吗?你当初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吗?你不也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嘛? 我是看上了你那张跟厉荣相像的脸,但是你呢?你又比我高尚多少呢? 咱们两初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止一次警告我不要喜欢上你,呵呵,贺总,你现在到底在恼怒什么? 恼怒你喜欢上了我,但是我不喜欢你?还是恼怒知道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替身?” 我跟贺森在一起三年,今天,是我说了最多叛逆话的一天,以往,我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对他表达我的爱意。 我话落,贺森唇角的烟蒂已经被他咬到变形,他深吸一口,修长的手指取下嘴角的烟,低头,落眼在我身上,淡漠的问,“你说完了吗?” 我,“……” 见我不吭声,贺森戏谑的笑了下,“白洛,你说对了,我是恼怒你不喜欢我,我是恼怒你把我当替身,怎么?难道不应该吗?” 我,“……” 贺森说完,伸出手,推了下我的肩膀,走出厨房。 我在厨房傻站着,贺森走回卧室换了身衣服,走到玄关处换鞋。 我汲气,走出厨房,“贺森,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白洛,我不想怎样,你心里有你的创伤,我心里也有我的不痛快,咱们两谁都别找谁的茬,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按着那份合同,配合好以后的事就好。”贺森背对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没回头,说完,手落在门把手上,拧动,离开。 听到房门咣当一声,我抬手拍了下自己脑门,想发泄,看着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贺森买的,连砸的胆子都没有。 贺森离开不久,我接到了姜女士的电话。 在电话里,姜女士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跟贺森提厉荣的事。 我支支吾吾的应,表明自己知道。 “洛洛,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等你以后就能明白妈的苦心了。”姜女士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说。 “妈。”我喊了姜女士一声,放低声音,“这些年,是我太过任性了,您别生我的气。” 我话落,姜女士默声了几秒,再次开口说话时,声音带了哽咽,“妈不怪你,妈也是在你那个年纪过来的,妈懂,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情是最伟大的,最无敌的, 但是等你结婚后才会发现,生活不单单只有爱情,还有一系列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除了爱情以外的东西,每一样都需要钱, 日久天长之后,你会发现,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这是我成年后,第一次听姜女士讲爱情观的事,我以前总以为像姜女士这样南方女子呢喃软语的性子,对爱情也会充满了肖想、梦幻、浪漫,现在才发现,原来,姜女士虽然性子柔柔弱弱,但是在对待爱情的时候,还是挺理智的。“ 姜女士话毕,我在电话这头轻‘嗯’应声,“妈,我已经知道了。” 我说完,姜女士叹口气,“你说那个厉荣也是,他明明是贺家的大少爷,为什么非得装穷呢?你说他当初如果不装穷,你们俩的事……” 姜女士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声,“不过,也还好你们俩没在一起,不然,你以后要怎么办。” 姜女士说的对,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就是爱情中,你贪图了一个男人待你好,因为‘待你好’这个不确定因素是随时会被收回去的,如果在结婚的时候,你没有图了对方的钱、没有图了对方的权势,没有权衡利弊,只是单纯的贪图对方待你好。 那将来这个男人要是待你不好了怎么办?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乱花渐坠迷人眼,怎么能单单图了一个男人婚前待你好,就傻到选择跟这个男人共度余生呢? 我胡乱想着,姜女士在电话那头柔声说:“洛洛,你跟贺森年龄也不算小了,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第37章 万众瞩目的一天 要个孩子? 姜女士话落,我瞬间回神,“妈,您怎么没事提这个?我跟贺森才刚刚结婚,现在夫妻感情还不算稳定,万一以后……” 我没往下说,但是姜女士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我想说什么。 姜女士语气一变,“怎么?你难道还想跟小贺离婚?洛洛,不是妈说你,小贺多好一个孩子啊!对你好,对长辈又孝顺,他这样的你要是还看不上眼,你以后还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妈,为什么我以后就非得嫁给男人呢?”我惆怅开口。 “难道你以后想嫁给女人?”姜女士脑回路清奇。 我抿抿唇,不想跟姜女士争辩这个事,闷声闷气的说了句,“妈,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被贺森知道了我跟厉荣的事,到时候……” 我如实说,姜女士在电话里叹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洛洛,妈觉得你担心的这些并不算是什么事,你想想,你当初跟厉荣,也只不过就是简单确定了个男女朋友关系,你们俩又没做出过什么违背原则的事,你如果跟贺森真心相爱的话。” “妈,我不喜欢贺森的。”我直接回绝姜女士。 闻言,姜女士不再吭声。 我喜欢厉荣喜欢了这么多年,姜女士是知道的,她现在极力撮合我跟贺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让我忘了厉荣。 姜女士的小心思我都懂,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没办法走出自己心里那个坎。 聊到孩子,聊到厉荣,我跟姜女士的聊天话题陷入了死胡同,最后,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切断电话后,我歪在沙发上悠悠的长吁气,正思考今天要不要请假一天在家休息,梁如烟的视频通话发了过来。 一大清早,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想干嘛? 我按下接听,有气无力的说:“梁部长,有事吗?” “白主管,够牛掰的啊!居然直接在贺总的视频会议里出现,这下,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你是贺太太了。”梁如烟在视频那头一脸激动的说。 “哦,你在说这件事啊!”我回应,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清了清嗓子,“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没看到他在开视频会,不小心暴露了。” 贺森的视频会议,我是真没看到,但到底是不小心暴露的,还是贺森有意为之,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我的回答,梁如烟笑的有些贼兮兮的,“哎,你是不知道,现在公司的那些小姑娘都快成柠檬精了,因为知道咱俩关系好,她们不敢给你打电话,就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她们给你打电话做什么?”我深觉好笑的问。 “你说她们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当然是问我知不知道你跟贺总的事。”梁如烟在视频里梗着脖子说,颇有些小得意。 “然后呢?”我看着她这样,心情莫名也跟着好了许多。 “然后我肯定说知道啊!”梁如烟回应,“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跟贺总的事了,我要说我不知道,多丢面子,况且,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咱们两关系最好,我要是说我不知道,那也显得有些太假了。” 梁如烟话落,眨眨眼看我,“洛洛,你跟我说实话,贺总是不是对你挺宠溺的?” 贺森对我宠溺? 呵呵。 在我们俩没结婚之前,他对我除了在床上腻歪,床下冷漠的很,结婚之后也是如此,唯一宠溺的,就是蜜月的那两天,但这份宠溺,连一周都没撑的过,就发生了厉荣的事。 现在,贺森对我的态度,连宠都算不上了,怎么能算得上宠溺。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还……还凑合吧!” “什么叫凑合啊?那些策划部的人可说了,你早上连吃的早餐都是贺总帮你做的。”梁如烟一脸的迷妹状,“啊,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幻想了下贺总那样帅气高冷的男人给我洗手作羹汤,我差点直接晕过去。” 梁如烟表情夸张,我忍俊不禁,“得,你要是这么羡慕我,要不然咱们两换换?” “可以吗?贺总会同意吗?”梁如烟逗乐,“洛洛,要不然,你跟贺总提提试试,只要同意让我进门,我就算是做小也愿意的,以后,你做大,我做小,我伏低做小。” “前两天也不知道事谁说的,看到贺总那张高冷的脸,都会影响那方面的功能。”我漾笑。 梁如烟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的说:“我那不是不知道贺总还有这么深情不移的一面吗?我要是早知道贺总还有这一面,当初早就对贺总主动出击了,还能轮得到你?” “现在也不晚啊,你加油,我为你加油呐喊!”我打趣。 我话落,梁如烟隔着视频吐了我一口唾沫,“呸呸呸,瞎说什么?” “呵呵,怎么?只有贼心说,没贼胆真的做啊!”我戏笑。 梁如烟脸色一变,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喂,白洛,我给你发视频电话不是为了跟你开玩笑,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最近到公司上班的时候小心点,那么多觊觎贺总的女人,保不齐会有谁给你使绊子找麻烦。” “嗯,我知道。”我看着梁如烟笑,点头回应。 梁如烟说的是实话,在贺氏,喜欢贺森的人,手拉手,堪比某个牌子的奶茶。 一直以来,我不愿意公布我跟贺森之间的关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如此,我担心,会有那些内心忿忿不平的小人,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跟梁如烟挂断电话后,我起身换衣服上班。 如果没有梁如烟这个视频提醒,我今天就准备在家休息了,但是在接到这个视频之后,我觉得我实在是不能在家里窝着。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跟贺森的关系,我现在要是休息,那就是仗着贺森对我的宠爱——消极怠工! 女人难啊,做一个上市公司老总背后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啊! 我打车抵达公司,进大门,连门口保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笑眯眯的问候,“白姐,今天这么早来啊!” “嗯,呵呵!”我应笑。 我今天来的早吗?我来贺氏就职这么多年,哪天来的不早? 我心知肚明这个问候完全是看在我是贺总太太的名头上,脸上维持着笑走进,前台在看到我的时候冲我挤眉弄眼的招了招手。 我走近,上前,略带虚伪的笑,“小李,今天是你在上班啊!” “是啊,白姐!”前台小李回答,双手亲昵的抓住我的手,“白姐,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好低调啊!你跟贺总恋爱的事,居然隐藏那么深,而且你们结婚都没跟我们说一声,是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朋友啊!” “怎么可能!”我一口否定,压低声音,“哎,前阵子贺老爷子去世的事,你忘了?” “没忘啊!”小李接话。 “那不就得了,老爷子刚走,我们俩怎么能大张旗鼓的举办婚礼呢?等过阵子,这件事过去了,我们举办婚礼的时候,我还准备让你给我当伴娘呢!”我说着,故意在小李手背上拍了拍。 听到我的话,小李当下笑的合不拢嘴,“我就说嘛,我跟白姐在公司的关系最好了。” 呵呵呵,好,真的是好,当初我还做前台的时候,可没少挤兑我,因为调班的事,就私下给我穿过不少小鞋,不仅如此,在知道我喜欢贺森后,明里暗里真是没少说讥讽我的话。 这姑娘怕是得了失忆症了,记不清当初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事。 寒暄了几句后,我坐电梯上行政部,一路上,不论碰到谁,都会很殷勤的跟我打招呼。 我脸上堆着的笑差点导致嘴角抽搐,回到办公室,进门,拉下窗帘,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喝。 真的是虚伪又惊心动魄的一个早晨啊! 我正在喝水平缓心绪,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我蹙眉,以为又是哪个过来搞好关系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声‘进’,走到办公桌前落座。 我坐下,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丘霖嬉皮笑脸的从门外走进,“小嫂子,是我。” 看到来人是丘霖,我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小嫂子,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丘霖走到沙发前坐下,一点都没跟我见外,身子嵌入沙发里,笑吟吟的看向我,“今天你来公司的时候,是不是突然间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呵呵,何止是万众瞩目啊!简直是如同一颗耀眼的星。”我打趣回答。 丘霖大笑,坐起身子,“哎,这件事吧,该怎么说,习惯习惯求好了,对了,小嫂子,我今天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晚上我们一起打牌,你也来啊!” “你们一起打牌?都有些谁啊?”我浅笑着问。 “都是熟人,你都认识的,主要是我哥说了,你不去,他也不去。”丘霖笑着挠头发。 第38章 求生欲 我不去,贺森也不去? 这话要是在昨天以前听到,或许我就信了,但是现在,我听着简直就是嘲讽。 我但笑不语,伸出手,拿过办公桌上的水杯,再次浅抿两口水,笑着的看向丘陵,“今天晚上我回我妈那边有点事,恐怕是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打牌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劝贺森去的。” 我话落,丘霖身子直了直,“那不行,小嫂子,我哥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他说你不去,他也不去,那就肯定是不去。” 丘霖嘟囔着说,说完,顿了几秒,满脸好奇的问,“哎?小嫂子,你还有娘家?” “丘少,听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好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劣笑。 闻言,丘霖窘迫一笑,解释,“不是,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嘛,咱们两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要回家,是家里有事?” 丘霖问,我挑挑眉,“为什么我回家,我们家就得有事?我难道就不能是回家吃一顿便饭?” 我发现丘霖这个脑回路是挺清奇,思考问题跟别人都不太一样。 听到我问话,丘霖干咳两声,“电视里不都是那样演的吗?一个灰姑娘嫁给一个高富帅,然后家里面就出事了,相依为命的奶奶要做手术,或者是有一个原生家庭,哥哥需要帮忙娶媳妇买房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弟弟。” 丘霖跟拍电视剧的导演似的,把很多狗血偶像剧情跟我碎念了一遍,我淡定如常的看他,双手摩挲着水杯浅笑着说:“丘少,你知道白家吗?” “白氏?白青山?”丘霖狐疑的问。 “是啊!”我点着头回答。 “怎么了?你招惹了他?”丘霖脸色有些难堪,“不是,小嫂子,你没事招惹他做什么啊?虽说以贺氏的实力不会怕白氏,但是白氏在蓉城也是有根基的豪门望族,你……” 丘霖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嘴,艰难的咽一口唾沫,“小嫂子,我记得,你好像姓白对吧?” 我应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抬下颌,给他使了记眼色,让他继续发挥自己的想象能力。 丘霖抿了下唇角,“你不会是白青山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干嘛非得失散多年啊!我就是他的女儿好吗?”如果不是距离丘霖太远,我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闻言,丘霖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突然觉得让丘霖接受我的真实身份,似乎有点难。 面对我的质问,丘霖上下打量我,良久,欲哭无泪的说:“小嫂子,平时咱们两私下出去吃饭,你可是从来没有一次买单啊!而且你还总管我借钱,虽然数额都不大,但你如果真的是白青山的女儿,怎么可能会穷成这样呢?” “咳咳咳,这件事吧,仔细说起来吧,就说来话长了,我当初年少不懂事,跟家里吵了一架,所以离家出走跑了出来,为了彰显我的骨气,我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钱,所以……”我余下的话没说,看着已经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的丘霖,我明白,他已经懂了。 我话毕,丘霖站起身,几步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敲了敲我的办公桌,“小嫂子,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骨骼惊奇,必定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看来,我确实是没有猜错,什么都别说了,今晚一起打牌,带足了钱,把你以前管我借过的钱都还回来。” 丘霖说完,特别妖娆的给了我一记飞吻,我本想配合他表演做出一副呕吐状,但是我还没开始我的表演,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森。 丘霖是背对着贺森而站的,自然而然是没看到他,见我不为所动,又开始了下一波逗比似的表演,“小嫂子,早知道你这么有钱,当初人家,人家……” 丘霖碎念着,把自己说的是一脸娇羞,我扯扯唇角,给他使眼色。 丘霖不为所动,继续作死型的表演。 看着丘霖这副德行,我突然间想到薛之谦的一首歌——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丘霖表演半天,在得不到我回应后,怔住身子,嬉皮笑脸的德行收起,“小嫂子,我身后是不是有人。” 我郑重其事,如实点头。 丘霖抿唇,想咽口唾沫,但是咽了几次都像是没咽下去,转身,在看到房门口站着的贺森后,哭丧着脸,简直就是瞬间表演什么叫做泪奔,“哥~” “继续。”贺森在门口站着,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赵恒。 丘霖唇角抽搐,“呵呵,哥,我刚才就是跟小嫂子开个玩笑。” “嗯,没关系,继续。”贺森冷峻着一张脸,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又平淡无奇。 “哥~,森哥,我真的就是跟小嫂子开个玩笑,我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会对嫂子有二心呢?”丘霖一个劲解释。 我坐着面无表情,贺森没理会丘霖,视线往我身上一转,“晚上一起去打牌。” 我,“……” 这算什么?通知我一声? 话说,我为什么要去打牌? 我下意识的想反驳,但是奈何有丘霖在,我只能忍着。 贺森话落,没多说第二句,转身离开。 见状,丘霖连招呼都顾不上跟我打,忙拔腿跟上。 贺森跟丘霖离开了,但是赵恒并没有走,提步走进我办公室,把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白主管,这个是给你新办的银行卡,以后你跟贺总合同的报酬,每月都会打到这个卡上。” “好。”我扫了眼办公桌上的银行卡,应声。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不想着表达什么高大上的人格了,该道的歉我已经道过了,贺森一开始对我的动机也不单纯是为了爱情,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 我话音落,赵恒冲我礼貌性的笑笑,“还有一件事,白主管能不能把贺总以前给你那张黑卡归还?” 我,“……” 这贺森还特么是个男人吗?还特么是个霸道总裁吗? 他有没有看过青春偶像剧,有这样把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的霸道总裁吗? 我看着赵恒那张伪善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打开抽屉,把我随身携带的手包拿出,取出贺森送给我的那张黑卡,拍在办公桌面上,“赵助理,卡!” 我话音落,赵恒收起银行卡,转身作势准备离开。 “赵助理。”我身子倚进座椅里,唇角提提,“赵助理,前阵子你还挺关心我,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了?您不愧是贺总最得力的助理,看人下菜这门功夫,您真是发挥到淋漓尽致。” 我话音落,赵恒转回身,“白洛,你其实没必要对我这么冷嘲热讽,我承认,我这个人是看人下菜,但社会上的生存之道不就是这样吗?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劝告过你好好把握贺总,但是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赵恒堪称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典范,前几次还对我八卦,我以为他这个人心思还算单纯,那次找我签合同初开始还面露尴尬,这次直接就跟我撕破了脸。 我抿唇,语塞,赵恒看了我一眼,语气和气了几分,“白洛,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你如果肯直面自己的内心,你跟贺总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赵恒说完,提步离开。 赵恒这个人,不愧是贺森身边的人,似乎有千张脸,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而且从不忘本,始终记着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随着赵恒离开,我闭上眼,心烦气躁。 赵恒说让我直面自己的内心?我的内心是什么?他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说我喜欢贺森? 怎么可能? 老实说,我自打跟贺森翻脸之后,除了感觉到愤怒、愧疚、心里堵得慌,根本就没有别的情绪。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我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很难过?很慌乱?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我接到了贺森的简讯,说他在地下车库等我。 我乘坐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径直走到贺森的专属车位,打开副驾驶门上车,发现开车的是丘霖,贺森坐在车后排闻声转过头看我。 赵恒不在,副驾驶位置是空着的,我…… 我脑袋里思绪乱飞,正想着要不要关上后排车门去副驾驶坐,只见丘霖拿起手跟前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如数撒在了副驾驶座椅上。 我,“???” 贺森漠视。 “呵呵,嫂子,你看副驾驶坐垫都湿了,你要不直接坐后排吧,后排地方宽敞。”丘霖求生欲满满的说。 闻言,我挑了下眉,俯身,坐进车后排,把头转向车窗外看。 车行驶出地下停车场,丘霖从后视镜里看看贺森,又看看我,努力做个调节气氛的小憨逼,“咱们三个要不要听一首音乐?待会儿打牌,听一首大吉大利的。” 第39章 两千万讨欢心 丘霖话音刚落,一首激动人心的老歌在车厢里响起——好运来 ,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 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我闻声倏地回头,看到贺森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森哥,嫂子,我这音乐怎么样?好听不?一听就特别吉利,是不是?”丘霖对质所播放的这个歌曲相当自信,转回头看着我跟贺森得意洋洋的说。 我抿抿唇,昧着良心开口,“好听。” 我话落,丘霖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嘚瑟了,“那是,嫂子,我选的歌,绝对没的说。” 我不吭声,下意识的看了贺森一眼,贺森神情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丘霖说完,见贺森毫无反应,不死心的又问了句,“森哥,我这歌,你喜欢吗?” “你觉得呢?”贺森调整了下坐姿,反问。 丘霖闻言,若有所思几秒,“我觉得还行吧!森哥,你不喜欢?” “我要说我不喜欢,你会换一首吗?”贺森薄唇勾了下。 “会啊!当然会!”丘霖应声,按下换歌曲键——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oh,礼多人不怪…… 贺森今天开的车是一辆迈巴赫,车内音响效果极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立体环绕。 贺森,“……” 歌曲放出后,丘霖见没得到贺森的夸赞,通过后视镜看贺森,问,“森哥,这首音乐怎么样?你觉得好听不?” “丘霖,以后你不要让你的手机连接我的车载蓝牙。”贺森没接丘霖的话,说完之后转过身看窗外。 丘霖在后视镜里深深看了贺森一眼,又看向我,“你们俩夫妻吵架,我招谁惹谁了。” 车抵达打牌的地方,丘霖停车,我跟贺森乘坐电梯先上楼。 电梯里只有我跟贺森两人,贺森低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咬在嘴前,准备点燃,看了我一眼,把打火机收入手心,叼在嘴前的烟颤了颤,“介意我抽烟吗?” “在一起三年了,你现在才问我,不觉得晚了点吗?”我抬头,似笑非笑的说。 “现在身份不同,那会你是我的女人,现在……”贺森深邃的眸子打量我,就在我担心他又说出那几个刺耳的字时,他轻笑了下,继续说:“现在咱们两是合作伙伴,彼此尊重些,是应该的。” 贺森话落,电梯‘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贺森挺绅士的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见我不为所动,脸上笑意一收,自己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我跟贺森现在之间的相处气氛绝对谈不上好,还不如以前‘虚情假意’面对彼此的时候。 走到一处包厢门口,贺森推门,包厢里坐着的几个人看到他纷纷戏笑打招呼。 “贺二,听说你结婚了?这么不厚道,结婚居然都不通知兄弟们一声。” “就是,你倒是把嫂子带出来也让我们瞧瞧。” “二哥,听说房思瑜那丫头回来了,前阵子到处跟我们打听嫂子的背景。” 包厢里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贺森站在房门口把我挡的严严实实,没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几个人调侃话落,贺森往前迈一步,痞笑,“给我把烟都掐了!” 几个人闻言,诧异看贺森,贺森转头,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前一带,宠溺又蛮横的说:“你们二嫂闻不得烟味。” 看到我,包厢里的几个男人愣了下声,有人开始爆粗口——“槽,二哥不顾我们这群单身狗的生死撒狗粮啊!” 几个男人调侃归调侃,但还是很快把烟灭了,不仅如此,还有个心细的男人起身,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通风换气。 “呦,小沈,不错啊,这么有眼力劲。” 开窗户的男人回头,笑的坦然,“第一次见二嫂,当然得留个好印象。” 我闻声看了男人一眼,点头微笑,算是友好打过招呼。 男人跟我对视,也是礼貌一笑。 入座,贺森简单给我介绍了下包厢里的几个人,在提到开窗户的男人时,有意停顿了下,“小沈,沈珂言,上品公司的财务总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年龄最小,只有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就已经是财务总监了?”我惊讶。 “这个熊孩子,念书的时候都是跳级念的,标准的学霸一枚。”贺森介绍,难得夸人。 因为有贺森的夸赞,我不免多看了沈珂言一眼,恰巧沈珂言也正在看我,我微笑,总感觉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些怪。 贺森他们几个人打的牌我看不懂,看起来倒是不算复杂,只是我一向都很讨厌麻将、扑克之类的东西,所以对这东西提不起兴趣。 几个人都打牌,刚好凑成两桌,我坐在贺森身边观看,把小女人、好太太的角色发挥的淋漓尽致。 “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玩吧?总得有点彩头才行。”洗牌间,有人懒散提议。 “彩头定什么好呢?”有人接话发问。 “我看最近有款suv不错,彩头定那个吧!”贺森唇角还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说话的时候香烟在嘴边打颤,看起来跟平日里那副高冷矜贵的样不同,周身都散发着痞劲。 “森哥,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话,我就能感觉到你这个人良心不好。”有人笑着接话。 贺森瞥说话的人一眼,慵懒把手里的一张牌扔到桌面上,“我这个人怎么就良心不好了?” “你说的最新款的suv,是德国新出的那款吧?森哥,够黑的啊!那辆车最少价位在这个数吧!”男人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贺森劣笑,“怎么?你们第一次见二嫂,难道不应该给点见面礼?” “应该,应该。”男人一听是给我的见面礼,忙不迭回应。 男人虽然嘴上说的是应该,但是脸色看起来可着实不太好看,转着头看了看其他一个桌子上打牌的两个人,轻咳两声,“兄弟们,你们俩难道就没有谁特别想给嫂子送礼的?” 这个牌桌上的人,一个是贺森,一个是沈珂言,剩下的,就是问话的男人,还有一个我没记清名字的。 问话的男人话音落,另一个男人苦呵呵的笑,沈珂言抬头看向我,“二嫂,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沈珂言前脚说完,问话的男人‘卧槽’一声,“沈珂言,你最近是不是暴富了?你知道那辆车多少钱吗?两千万啊!兄弟。” “我知道。”沈珂言笑着回应,神情认真的看我,“二嫂,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 我什么颜色的都喜欢,有人白送我两千万的车,我还愚蠢到去挑颜色? 能送我就很好了!! 我没吭声,下意识的看了贺森一眼,发现贺森眼眸半眯,正落眼在沈珂言身上,“今天小沈,格外懂事。” “谁说不是呢?平时这小子闷的很,咱们聚会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瞧瞧今天看到二嫂之后,这么殷勤,而且居然还要自掏腰包给二嫂买车。”另一个人附和。 跟贺森不亲近的人或许看不懂,当他每次眯起眼看人的时候,往往都是他心里不痛快的时候。 简而言之,贺森对沈珂言送我车这件事,很不满意。 牌继续打着,丘霖从门外怒气冲冲的推门走了进来,一看这群人已经开始打牌,怒气更浓,“你们还是人吗?我在外面找了半天停车位,你们居然不等我已经开始了?” “没办法,这几个人刚好,你看,二嫂还在那边观战呢!”有人揶揄。 丘霖往我身上看一眼,见我是真的在观战,抿了下唇角,“嫂子,这些狗东西居然让你就这么瞧着?都不带你玩?走,我带你去买点零食,这个酒店的小点心做的那可是一绝。” 丘霖话落,我还没开口,贺森斜看向我,“去吧,让这小子多给你买点,刚好你出去之后我抽根烟。” 贺森说完,我看了眼他手指间的香烟,起身,莞尔,“那我就跟丘霖出去买东西了,你们谁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们一起买回来。” 我问话,包厢里的几个男人毫不客气的报自己想吃的零食,最后还礼貌的补了句‘谢谢二嫂’。 几个男人话落,丘霖轻呲,“你们几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点心了?我认识你们没二十年,十年总有吧?我怎么就从没听说过你们喜欢吃点心呢?不会是看我今天买单,所以想讹我吧?” “就你那几块破点心,我们也值当讹你?刚刚小沈可是直接送二嫂一辆最新款的suv,两千万!!”其中有人笑着插话。 听到这句话,丘霖往沈珂言坐着的方向看一眼,走上前,手肘压在他肩膀上,七分调侃三分认真的说:“小沈,没瞧出来啊,居然这么财大气粗,跟丘哥感情也这么多年了,丘哥要求不高,不要两千万的豪车,你送丘哥一个二百万的就行。” 第40章 炮灰 丘霖戏谑,沈珂言侧头冲他温和笑了笑,站起身。 “丘哥,你赔二哥他们玩着,我带二嫂出去买东西。” “哎?小沈这小子现在都这么懂事了吗?” 沈珂言跟丘霖对话,说完,站到我面前,温温润润的开口,“二嫂,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对沈珂言这个人的印象,老实说,挺好的,人文质彬彬,说话有礼貌,做事还贴心,但碍于贺森似乎对他不是那么喜欢,面对他的邀请,我有些不知所以然。 我是该去?还是该直接拒绝? 我如果直接跟着沈珂言去,那贺森必然会生气,但我如果不去,我都已经站起身了,刚才明明说了要去,现在却又说不去,这不明摆着是不给沈珂言面子吗?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完全没弄清局面的丘霖开了口,“嫂子,去啊,别给这个臭小子节约钱。” 丘霖开口,贺森薄唇弯着虚情假意的笑,转过头看我,“去吧,多买些点心回来。” 我应声,看沈珂言一眼,跟他一前一后走出包厢。 我们俩前脚走出包厢,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听到包厢里传出一声丘霖的惨叫,贺森掀了麻将桌,丘霖被贺森拎着衣领抵在墙壁上。 “森哥,您这是干吗啊?” “您不想跟我打牌直接说啊,怎么还跟我动手呢?” 丘霖哀嚎几声,突然间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猛拍了下自己脑门,“我懂了,您是想着赢了小沈那小子,好让他给嫂子买那辆车对不对?您瞧我这糊涂样,怪我,怪我……” 丘霖最后还说了什么,我没来得及听清,人已经跟在沈珂言身后走出一段路。 沈珂言走在前,我跟在后,估计是照顾我穿着高跟鞋,沈珂言故意放慢了脚步。 “二嫂喜欢吃玫瑰味的点心,是吗?” “嗯?嗯,你怎么知道?” “这个是……秘密。” 沈珂言走在前,一身白色的休闲外套,看起来阳光又清爽,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全程都未回头,但我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我,“???” 从长廊走到前台,沈珂言上前,跟前台的人打了个招呼,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过身看我,“嫂子,想不想去后厨看看?” “可以吗?”我回笑。 去后厨看厨子点心是怎么做的,这样的殊荣,还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这个沈珂言看着年龄不大,但是在人脉、身份方面,却不容人轻视。 我话落,沈珂言眉眼温柔的回应,“当然可以。” 我跟着沈珂言到后厨,厨子看到沈珂言,似乎都混熟了,转过头笑着打招呼,“沈总,又来找我学做玫瑰味的点心?我都跟您说多少遍了,这个是我的独门秘诀,是绝对不外传的,您就算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能告诉您。” “赵叔,您误会了,我今天来不是缠着您教我做点心的,是想让讨您两块玫瑰味的点心吃。”沈珂言对大厨丝毫没有架子,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听到沈珂言的话,面前做点心的大厨回头,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我,戏笑,“这是谁?女朋友?” 大厨调侃,沈珂言回看我,薄唇提提,“赵叔,您看我们俩配吗?” 沈珂言话落,大厨真的仔细认真打量起我们俩,我正觉得心里不舒服,沈珂言笑出声,“赵叔,我跟您开玩笑了,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婆。” 沈珂言说完,大厨横了他一眼,“沈总,这种事您怎么能开玩笑。” 这个被称作赵叔的男人,模样看起来老实忠厚,似乎有些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但是做的糕点却是没得说,味道格外的好。 我从小就很喜欢吃玫瑰味的东西,简直是已经到了一种迷恋的地步,但很多厨子在做玫瑰味的糕点时总会放入很多浓郁的糖,使得甜腻腻的味道破坏了玫瑰的清香。 但这位赵叔做的点心不同,甜而不腻,小咬一口,唇齿留香。 看着我不多会儿吃完两块点心,沈珂言站在一侧笑,赵叔满意的看着我,“嗯,不错,看得出这位小姐是懂得品滋味的人,有的人觉得我这点心太过味淡,不懂欣赏。” “玫瑰味的点心,就应该是这样的,原本玫瑰的香味就很浓郁,如果再假如太浓郁的其他配料,那只会把玫瑰原有的清香遮盖了,而且还会加重它的粘腻感。”我一字一句的说,边说,边礼貌的笑。 闻言,赵叔不断的点点头,“来,我给你装一盒,回去慢慢吃。” 赵叔说着,走到厨房另一头帮我打包,沈珂言跟我并肩站着,提唇浅笑,“赵叔这些点心,平时可是千金难求的,尤其是玫瑰味的,一天只做十个,卖完就不会再做。” 听到沈珂言的话,我有些意外,真是没想到,在这念头,居然还有人给钱不赚? 不过,这倒是让我对这位赵叔莫名多了一丝好感。 赵叔给我打包的玫瑰点心,足足十块,一天的量,据说原本是预约第二天的,现在全部都给我打包了,沈珂言掏出钱夹付账,赵叔摆了摆手没收,还打趣的说了句,“我这十块点心是为了送懂得欣赏的人,不能让你这种不懂‘审美’的破坏了它的价值。” 从后厨出来,沈珂言又到前台给包厢里的几个人各拿了几样点心,跟我一同往回走,在即将走到包厢门口时,沈珂言站在脚步,转身看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 我该认识你吗? 兄台,你哪位啊? 我看着沈珂言的脸色从鼓足了勇气、到满眼的期望、最后到渐渐失望,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沈总,我们俩以前认识吗?” 我话落,沈珂言脸色一僵,但很快又变得释然,“没事,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我,“……” 我正狐疑的跟沈珂言对视,身后包厢的门打开,贺森薄唇叼着一根烟半倚在门框上,“回来了?” “二哥。”看到贺森,沈珂言主动打招呼。 贺森闻声点了下头,冲我摆摆手,“过来,我瞧瞧你买了什么点心。” “不是买的,是沈总带我去后厨,后厨师傅送的。”我主动坦白,老实交待。 我太了解贺森这个人的性子,他如果开始怀疑一个人,那他就一定会去调查,为了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我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我话落,沈珂言脸色如常,温温润润的笑,“嫂子要是喜欢,我以后也可以常带你来。” “谢谢沈总。”我道谢,回话。 我跟沈珂言对话的时候,贺森一言不发,眯着眼抽烟,等到沈珂言跨步回了包厢,他一个箭步上来,灼热的手抚在我后脖子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下,“白洛,皮痒了是吧?” 我,“……” 我没吭声,贺森手一松,转身回了包厢。 我在楼道站了几秒,抬起手臂,反手摸了摸被贺森捏过的地方,皮肤感觉都被灼疼了。 我迈步进包厢,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几个人已经停止了打牌,买回来的点心也没人下手,丘霖眼角有些发青,我看他一眼,丘霖抬手遮挡住眼角,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丘霖话毕,包厢里的其他几个人忙应答附和,纷纷表示赞同。 刚才我走的时候,这群人还在讨论晚上讹谁一顿饭,我不过才走了二十多分钟而已,这群人的态度居然转变这么快。 以丘霖为首的一群人在讨论的时候,贺森嘴角叼着烟抽,扫他们一眼,劣笑,“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贺森说完这句话后,丘霖哆嗦了下身子。 从包厢出来,其他几个人都匆匆打过招呼后就自行离开,只留下丘霖跟我和贺森一起。 几次,丘霖想自己打车离开,只要贺森看他一眼,他就缩着脖子,欲哭无泪的朝我投求救的目光。 上车,丘霖开车,我跟贺森坐在后。 丘霖发动引擎,哭丧着一张脸在后视镜里看贺森,“森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话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行吗?” 贺森不作声,好整以暇的看他。 “森哥,我是真没想到那孙子敢有那份心思,我要是早知道,不用您出马,我直接就一巴掌拍死他,让他立马认清自己几斤几两。”丘霖碎碎念的说,边说,还不忘观察贺森的神情。 丘霖赔情道歉的话说了半天,眼看是没什么希望了,无奈的转过头看我,“嫂子,您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你怎么得罪了他?”我好奇的问,两人的话我听的云里雾里。 “我……”丘霖准备回话,看贺森一眼,咬咬牙,“算了,这件事横竖都是我做错了,不说了。” 瞧着丘霖那副苦呵呵的样子,我提唇浅笑,“怎么?不用我帮你说好话了?” 丘霖摇摇头,“不用了,嫂子,俗话说的好,人固有一死。” 第41章 冰敷 丘霖在车上的时候说的豪气云天,但是等到下车,退一软,险些直接跪倒在贺森跟前。 “森哥,我真的做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 “思瑜那丫头最近还一直在托人打听你的行踪,我帮你搞定她好不好?” “森哥,您打我骂我都行,但就是别不跟我说话啊!” 丘霖碎碎念,贺森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肩膀重拍了下,“再有下一次,我就废了你。” “不会有下一次,森哥,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不用您废我,我自己亲自动手废了我自己。”丘霖拍着胸口保证。 丘霖话落,贺森温凉开口,“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早上记得来接我上班。” “森哥,您看现在时间还早,我还没吃饭……”丘霖说着说着,看着贺森凉薄的脸,轻咳几声,话锋一转,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其实吧,我也不是很饿,真的,我最近晚上正准备减肥呢!” 丘霖说着,返身回到车前,上车,降下车窗冲贺森跟我挥挥手,一脚踩下油门。 目送丘霖离开,我转身提步,贺森紧随在我身后,声音淡漠,“你有驾照吗?” “有,怎么了?”我回头,反问。 贺森神情无恙,低头看我,“今天他们讨论的那辆suv,你喜欢吗?” “不喜欢。”我如实回答,继续回头走,“我自己有车,有一辆保时捷,以前买的,车龄是有些久了,但是保养的不错,还能开。” “喜欢保时捷?”贺森又问。 “嗯,算是比较钟爱吧!”我应声,说着,打开房门。 也不知道这群男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喜欢suv这种大块头,光是想想停车,我就觉得麻烦。 选个小巧些的车型多好,有个小缝就能停进去。 我心里想着,俯身在玄关处换鞋,贺森站在我身后悄然无息的站着,我弯着腰回头,发现贺森正站在我正后方的位置,配合着我现在这个动作,我们俩之间简直是桃色满满。 我脸倏地一红,三下五除二换好鞋,往客厅走。 我走到沙发前坐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贺森一眼,发现他淡定如常,脸上连一丝多余的情绪起伏都没有,相比于他的淡然,倒是显得我这个人思想猥琐了。 贺森换好拖鞋进门,走到一侧的单人沙发前坐下,身子倚在沙发靠背上,“那个沈珂言,你认识?” “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如实回答。 闻言,贺森上下打量我,似乎在猜想我这句话的真实性,看了我约莫几秒后,估计是没瞧出我有什么异常,挑开唇际,“以后离那个人远点。” “沈珂言不是你的朋友吗?”我冲口而出反驳。 明明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人,现在却又让我跟对方保持距离,这是什么逻辑思维。 我话落,贺森戏谑的笑,“我朋友?他还不配。” 贺森说完,起身走回卧室,我抿了下唇角,歪在沙发里,“傲气个p啊!” 我跟贺森的关系,我自认为可谓是如履薄冰、相见两生厌,但还是不得不忍受着在大众面前秀恩爱。 说来也怪,在厉荣的秘密没暴露之前,我还经常会自哀自怜,甚至会在半夜梦到厉荣声嘶力竭的哭醒,但自从这个秘密暴露之后,我似乎就在那么一瞬间释怀了。 估计是心底的阴霾面突然间呈现在了阳光下,焕发了新生。 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做梦,但一般都是梦到贺森,梦到他跟我初见,梦到他质问我为什么骗他。 我有时候半睡半醒的时候,就精神恍惚,在想,我是不是对贺森动了心。 但这种想法也仅仅是想想,一瞬即逝。 如果这要是在之前,我不知道贺森跟厉荣关系的情况下,或许我还真的会用心深究下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我根本无心去深究,老实说,跟哥哥谈恋爱,跟弟弟共度余生,这样的爱情,就我目前这个觉悟而言,我接受不了。 贺森回房间后不久,我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很低智商的投影了一部动漫剧,看着里面的卡通帅哥,傻笑。 时间约莫十一点半时,贺森身上穿着一件浴袍,怒气冲冲的从卧室走了出来,几步走到我跟前,“白洛,你能不能有一个规律的作息时间?就算是你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那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契约精神?” 规律的作息时间? 他一个经常加班到凌晨两三点的人,跟我谈规律的作息时间? 契约精神? 我们俩在一起三年,他可从来都对我履行过任何情人该履行的义务,现在跟我谈契约精神? 我仰着头看贺森,把手里刚拆开的零食包扔在茶几上,笑着回应,“贺总,我想你似乎忘了一件事,这个地方是我家,虽然是你花钱买个我的,但也是在我名下,你现在是借住在我的地方,按理说,只有我要求你的份,没有你要求我的份。” 反正我们俩现在关系都已经够僵了,我也不在乎是否会再僵一些。 来呗,互相伤害呗,谁怕谁啊!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想通的,前几年我为感情伤怀抑郁,现在我基本已经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了,我还能再那样憋屈的生活? 我特么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欠了他们贺家什么?先有厉荣三年让我肝肠寸断,后有贺森对我疾言厉色。 我话落,贺森眼眸半眯,“白洛,你确定?” “我确定什么?”我倏地从沙发上起身,仗着踩在沙发上的身高跟居高临下的瞪贺森,“我不是丘霖,你就算是眯起眸子我也不会害怕,你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求我扮演你的老婆,我……” 我话还没说完,余下的话化成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贺森手一伸,直接把我扛在肩上,阔步往卧室走。 我在贺森肩膀上挣扎,咒骂,贺森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走到沙发前,把我毫不柔情的往床上一扔,顺势倾身而上,双手撑在我身侧,“白洛,还作吗?” “我……我什么时候作了?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好吗?”我心虚的咽唾沫,身子伏起几分,一点点向后挪退。 “都是事实?”贺森压近我,挑眉,痞笑。 “贺,贺森,你别忘了,咱们两现在可是合作关系,不是那种关系了,咱俩可是签了合约的,不能,不能……”我边说边往后挪,脊背抵在床头的刹那,贺森手一伸,扣住我脚踝,直接把我拉到他身下。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脸涨红。 “白洛,你说的对,咱们两现在确实是合作关系,我对你做那种事,的确不合适,但是……”贺森说着,把我倏地翻了个身,一双温热的手从我肩膀撩过后背,最后落在我腰上。 我一个激灵,想逃,贺森下了狠手,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 丝毫不夸张,贺森是真的下了狠手,没几下,我嚣张的气焰没了,伴随而来的,还有我抽抽搭搭的哽咽声。 “贺森,你住手,你住手。” “我要跟你终止合作,你还是人嘛!” 我哭的委屈,越哭越大声。 贺森停下手,身子压向我,薄唇贴近我耳边,“还作吗?” “不作了。”我抽噎。 “以后能有一个良好的作息习惯吗?”贺森轻笑。 “能。”我回应,打了个哭嗝。 我话落,贺森直起身子,一只手在我头顶摸了摸,“嗯,乖女孩,你要是早这么说,又怎么会挨揍。” 贺森说完,提步往门外走。 我趴在床上,侧头赤红着双眼怒目而视的看他,咬碎着牙槽说:“变态,心里扭曲,心里……” 我从牙缝里挤着话说,贺森落在门把锁上的手收回,转过头,双手插在浴袍里,一副恣意懒散的神情,“白洛,你跟我现在虽然只是合作关系,但是在外,你也是我贺森名义上的妻子,如果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我跟你合作是好心帮你,你……”我喃喃的说,声音里还带着哽咽,听起来我可怜兮兮。 贺森冷眼低睨着我、看我哭,我抬手,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趴在床上,不再吭声。 我在很小的时候听过一句话,一个小孩子,在摔倒的时候,如果他妈妈不在身边,他是绝对不会哭的,因为他知道别人不会心疼他,但是如果他妈妈在身边,那他一定会嚎啕大哭,因为他知道妈妈最疼他。 这要是换作以前,我或许还会跟贺森撒个娇、卖个惨,但是现在,他都冷眼看我哭哭啼啼了,我再哭,只会让他看我笑话。 我心里想着自己的小九九,贺森收回视线,打开房门离开。 听到房门咣当一声,我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想着想着,眼睛里蕴了雾气,雾气正要化成眼泪掉下来,房门从外推开,贺森手里拿了块毛巾走了进来,扫一眼被他揍过的地方,“脱了,冰敷下。” 第42章 三辆千万豪车 我闻声转头,看着贺森手里的冰毛巾,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被他揍过的地方,用冰敷?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我趴着不动弹,贺森几步走到我跟前,落眼在我挨揍的地方,“你脱,还是我帮你脱?” “我不需要冰敷。”我咬牙切齿说出几句话。 贺森居高临下的看我,脸上的神情淡漠,“你确定?” “我确定。”我磨着牙回答。 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前脚给了我一巴掌,后脚又给我颗糖,他以为我是三岁小朋友?我能为了这一块糖就忘了前面他揍的事? 我心底嘀嘀咕咕的想,贺森把手里的毛巾扔在床头柜上,瞥我一眼,“毛巾给你放下了,自己敷。” 跟这个男人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反正,不论你说什么,他都是八风不动,始终都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贺森再次离开,我倏地从床上爬起,抄起床上的枕头朝房门砸去。 最终,我也没冰敷,虽说有些灼疼,但是还能忍得住。 我在床上趴着浑浑噩噩的入睡,第二天清早,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你好,请问是白小姐吗?您的车在别苑门口,麻烦您出来签收一下。”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请问你是白洛白小姐吗?” “是啊!” “那就是没打错,麻烦您出来签收下,我们这边工作人员已经等了很久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话,再三叮嘱我快些,随即切断了电话。 我迷迷糊糊起身,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顶着一个类似于鸡窝似的脑袋出门,看着停在别苑门外的三辆同款suv嘴角抽搐。 看到我,上门送车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您好,请问,您就是白小姐吗?” “是!”我回答,看着眼前的三辆车,不可置信的问,“这三辆车,不会都是给我的吧?” “如果您就是白小姐的话,这三辆车确实都是给您的。”工作人员回答,走到第一辆车前,给我做介绍,“白小姐,这辆车是一位叫贺森的先生送给您的,请问,您对这个人认识吗?” “认识,我老公。”虽然只是名义上的老公,但也算是老公吧! “好的,那就没问题了。”工作人员边说,又提步走到第二辆车前,“白小姐,这辆车是一位叫丘霖的先生送给您的,请问,对这个人您熟悉吗?” “熟悉,我老公的发小。”我回答,实在是想不通,丘霖为什么要送我车。 在工作人员走到第三辆车前时,我就更加的郁闷了,除了这两二百五,还有谁会送我一样的车? “白小姐,这辆车是一位叫沈珂言的先生送给您的,请问,这个人您认识吗?”工作人员微笑的看着我。 “认识,我老公的朋友。”我如实应声,看着眼前停放的三辆车,清了清嗓子,十分认真的说:“你好,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车退掉,换成现金?” 我问话,工作人员脸上笑意加深,“白小姐,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一脸正色的回看工作人员。 瞧着我真不像是开玩笑,工作人员脸上的笑意敛起,变成了毕恭毕敬对待客户的神情,“白小姐,很抱歉,我目前是没有这项服务的,您看,您现在方便签收吗?” 我现在如果说不方便签收,那这三辆车会怎么办?再次被托运走吗? 我思忖,回头看了下‘逸安’院子里的停车库,停放二十辆应该都没问题,不在乎多这一辆半辆。 我签字收车,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对乱七八糟的手续订单,微笑离开。 我在门外站了会儿,一辆辆把这三辆车都开了回去,坐在最后一辆车离,率先给丘霖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丘霖声音有些干哑,“嫂子。” “怎么了?感冒了?”我关切的问。 “没有,车你收到了吗?”丘霖直接切入主题。 “收到了,我就是纳闷,你送我车干嘛啊?你现在有时间没?过来把车开回去。”我讪笑回应。 听到我让他把车开回去,丘霖干哑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嫂子,你是说真的?你真的不要那辆车,要送给我?” “什么叫我送给你?原本就是你花的钱,这车归你,很正常啊!”我笑答。 我话落,丘霖在电话里说了句‘嫂子, 你等我’,倏地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切断电话的手机屏,哭笑不得,这小子不想送我车是不是表现得有点太过明显了? 重点是!!他既然不想送我车,又为什么要买车送我? 难道是被贺森逼迫的? 不应该啊!贺森也买了一辆送我啊! 我正狐疑,丘霖开着一辆卡宴直接抵达车库,下车,扫了眼车库里的三辆suv,惊愕,“嫂子,你这么豪爽吗?一下买了三辆?” “不是。”我矢口否认。 “哦,对对,不是三辆,应该是两辆,其中有一辆是我送你的。”丘霖笑嘻嘻的说,走到其中一辆车前,上下打量,“瞧瞧这身段,瞧瞧这质感,瞧瞧这线条……” “丘少,你这是在评价车呢,还是在评价女人呢?”我戏谑。 “当然是在评价车啊!”丘霖回答,说完,单手撑在车门把手上,回看我,“嫂子,这车,你真不要?” “不要,我一个人哪能开得了这么多,对了,你知道那个沈总的电话号码吗?”我提提唇,发问。 “沈总?哪个沈总?”丘霖好奇的看着我,问完,我还没应声,他一脸的恍然大悟,“你说那个沈珂言?” “对。”我点头,承应。 “你问他做什么?”丘霖不解的问。 “还车啊!”我戏笑,“这三辆车其中的一辆,就是他送的。” 我如实说,丘霖素来大男孩的脸上浮现一抹深沉,“那个狗东西,原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我笑笑,问。 “嫂子,你以后跟那个沈珂言一定要保持距离,我跟你说,那小子压根就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是早些年帮过我们圈子里的一个人,一来二去跟我们熟悉了,就跟我们几个混在一起了。”丘霖说。 “哦,我跟那个人也部署呼吸,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我接话,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车,“但是这个车我得给人退回去啊!我跟人家都不熟悉,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会良心不安的。” 听到我的话,丘霖思考了会儿,看着我问,“嫂子,这个事,我哥知道吗?” “不知道吧!他要是知道的话,还能也送我一辆?”我指指另外一辆,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话落,丘霖点点头,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待电话那头接起,丘霖开口,“森哥,姓沈的给我嫂子买了辆suv您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贺森不知道说了什么,丘霖紧接着又说:“我,我昨天不是为了将功赎罪吗?然后给我嫂子也定了一辆suv,然后我嫂子今早给我打电话要给我还车,我过来一看,发现姓沈那个孙子居然也给我嫂子送了一辆。” 丘霖话毕,几秒后,又赔着笑说:“要不说咱兄弟齐心呢!您瞧,咱兄弟就连给嫂子选的车都是一样的。” 贺森接下来的话估计是不太好听,丘霖脸色瞬间就垮台了,“别啊,森哥,我怎么就又做错了呢?我只是单纯的想将功赎罪而已啊!” 最后,贺森在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丘霖挂断电话,自己抬手抽自己嘴巴,“我怎么就这么欠儿呢!居然还主动抛个坑往进跳。” 丘霖说完,可怜巴巴的看我一眼,“嫂子,待会儿我森哥回来之后,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 “呵呵,你觉得我能保护你吗?”我回笑,实在是不好意思跟丘霖说,我昨天晚上也刚刚挨揍。 我话落,丘霖眨巴着眼看我,“嫂子,我相信你,就凭借着我哥对你的情分,你是一定能够保护我的。” “丘少啊!我觉得你好像想多了。”我实话实说。 丘霖欲哭无泪,“嫂子,你以后别叫我丘少,你直接叫我小丘子,像我这样的,算是哪门子少爷啊!” 丘霖的话惹得我轻笑出声,我招呼他到前厅休息,丘霖耸拉着脑袋跟着我身后,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完了,完了,我算算完蛋了,今天恐怕是又要被胖揍了。” 我跟丘霖来到前厅,丘霖坐下刚没多久,贺森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丘霖手里拿着一块香瓜,皮笑肉不笑的问,“吃瓜呢?” 丘霖手里的香瓜一颤,“森哥,这瓜是我嫂子强塞给我的。” 贺森扯扯脖间的领带,把西服外套脱下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没理会丘霖的话,阔步走到我面前,“白洛,沈珂言怎么会有你的联系方式?” “我怎么知道?这种问题你难道不应该去问他吗?”我神色不悦。 第43章 情敌 我话落,贺森上下打量我一眼,嘴角染了笑,“不疼了?说话声听着中气十足。” 闻言,我的脸倏地一红,抿唇。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以前我没觉得这句话怎么回事,但最近这几天,我却发现真真是这样,我简直就是深有体会。 自从谎言被拆穿的那天开始,我就没过一天消停日子。 贺森说完后,没跟我继续僵持,而是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掏出手机打电话。 贺森背对着我而站,打宽的肩,窄的背,阳光斜打在他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黄。 “嫂子,你猜我哥在跟谁打电话?”丘霖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局促不安,边看向贺森,边小声问我。 “应该是公司的事情吧!”我回应,淡定的走到冰箱前取酸奶吃。 贺森这个人,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是个工作狂,一天手机不离手,如果是在打电话,那必然是在处理工作。 我站在冰箱跟前慢条斯理的吃酸奶,丘霖转头看大大咧咧的我一眼,吞咽口唾沫,“嫂子,你能不能给我也拿一盒酸奶。” “好啊!”我回应,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返身递给丘霖。 丘霖嘴上说着惧怕贺森,但是吃起酸奶来,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有胆怯的意思。 约莫五分钟左右,贺森挂断电话,走回到沙发前,看着并排坐在沙发上吃着酸奶的我跟丘霖,薄唇提了提,“我觉得你们俩感情不错。” “森哥,你千万别误会,我对待嫂子,那一直都是当亲妈看待的,有句古话说的好,长嫂如幕啊!”贺森夸张的说,看向我的眼神里果然是充满了‘孝心’。 我被丘霖的眼神吓一跳,唇角抿了下,说出自己的心声,“丘霖,我虽然年纪不算小,但是生出你这么大一个儿子,我恐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我略带尴尬的说完,丘霖把手里的酸奶盒放到茶几上,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重重的摇晃两下,“嫂子,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对你的感情,那真得就是儿子对待母亲的感情。” 丘霖说到动情处,冲我眨巴几下眼,声情并茂的喊,“妈妈!” 我,“……” 站在一侧的贺森挑眉,“那你以后准备怎么称呼我?” 丘霖松开握着我的手,转过头看贺森,“森哥,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真的当真吧?我叫嫂子一声妈妈无所谓,我要是敢真的叫你一声爸,我们家老丘要是知道了,那是会打断我的腿的。” 丘霖说完,贺森轻呲一声,“我也没真稀罕收你这个儿子。” 贺森跟丘霖正调侃,房门被从外敲响,我起身准备去看门,贺森看我一眼,他脚下的步子迈开。 贺森既然主动去了,我也没吃多了撑的去跟他抢,重新坐回沙发上,继续吃最后一口酸奶。 贺森看门,门外站着一身西装革履的沈珂言。 两人对持,沈珂言主动开口,“二哥。” “去车库,把你的车提走。”贺森没跟沈珂言说过多弯弯绕绕的话,直接说道。 沈珂言温和应答,“二哥,昨天打牌的时候我答应二嫂的,送车给她,我不能言而无信。” “小沈,二哥比你年长几岁,你那点小九九,二哥在十年前就玩剩下的,把你那点下心思收一收,不是什么人你都能肖想。”贺森声音倏地冷了下来。 沈珂言眼神错过贺森的手臂看向我,微微一笑,回应贺森的话,“二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珂言话音落,坐在我身侧的丘霖蓦地起身,疾步走到房门口,一把拎住沈珂言的衣领,“沈珂言,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识抬举呢?都说女人堆里有绿茶婊,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堆里也有啊!你真是婊的最高境界啊!” “丘少,我不想跟你动手。”沈珂言说话,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你不想跟我动手?呵呵,没关系啊,你不想跟我动手,我想跟你动手啊!”丘霖轻蔑的笑,说着,抬手一拳打在了沈珂言嘴角上。 沈珂言嘴角瞬时就染了血迹,我看的心倏地一紧,但是没开口,也没起身劝阻。 戏看到这份上,饶是我是个傻子,都能瞧出来问题出在了哪里。 沈珂言对我有意思,当然,这个意思到底是好感,还是别的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是个自恋的女人,所以也不会觉得沈珂言只跟我见过一面,就对我一见钟情了,这样的说辞是挺浪漫,但听起来实在太假。 丘霖打的几下,沈珂言都没回手,只是有意无意的用视线扫过我。 我佯装没看到,起身,从冰箱里又取了一盒酸奶。 丘霖在出手第n次的时候,被贺森拦下,贺森神情冷峻,低睨沈珂言,“一早算计好的?” 沈珂言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渍,回笑,“是。” 贺森冷笑,伸出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错,挺有胆识。” 贺森跟沈珂言的话听的人云里雾里,不过我也没深究,眼睁睁看着贺森扯着沈珂言的衣领去了地下车库。 丘霖身上的外套因为打架变得褶皱,回头冲我挤出笑脸时,莫名看起来很是好滑稽。 “嫂子,刚才没把你吓到吧?” “没有,那个沈珂言……” “男人中的绿茶婊!” 丘霖走回到沙发前坐下,有些气愤,看看我,又低下头,看茶几上的酸奶盒,欲言又止,神情看起来很是纠结。 “嫂子,沈珂言那个人,你认识吗?”丘霖最终还是没忍得住,看着我开口。 我闻言摇头,“不认识,印象里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呼,以后遇到那个臭小子时,你就躲着他点,有病!”丘霖叮嘱我,动动唇角,还想说什么,贺森刚巧从外走了进来。 贺森刚才出去时,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此刻白色衬衣上沾了灰尘,脸上虽没受伤,但看起来也蹭了些灰。 见状,丘霖开口,“森哥,你刚才跟那个狗东西打架了?” “没。”贺森冷淡回答,提步往洗手间走,洗完手出来,看到丘霖还在沙发上坐着,脸色沉了几分,“你怎么还没走?” 丘霖回头看贺森,伸出手摸自己的鼻尖,“森哥,我刚才还替你打抱不平来着,你就这样对我?” 贺森闻言轻笑,揶揄,“那你觉得,我需不需要给你点奖励?” 见贺森一脸的坏笑,丘霖倏地起身,都没来得及跟我打招呼,三步并两步跑出客厅。 丘霖离开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我跟贺森,他刚才进洗手间时洗了把脸,此刻额前的刘海滴答着未擦干的水珠。 “你今天公司不忙?”我抿抿唇,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能找了这句话发问。 听到我的话,贺森没即刻回答,而是走到我跟前,身子骤然前倾,双手撑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把我禁锢在怀里,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我今天很忙,非常忙,但是没办法,后院起火了,只能回来看看。” “贺总,我觉得你用词有些偏颇,后院起火这个词,一般都是泛指一个男人拥有众多女人的时候,女人勾心斗角……”我仰着头看贺森,红唇潋潋,跟他讲‘后院起火’这个词。 我喋喋不休的说,贺森低着头看我,待我说完,贺森头偏了下,“喜欢沈珂言吗?” ——小伙子,我看你是脑子有病! 我心底咒骂,但是嘴上却没说,漾笑,“贺总猜呢?” “我猜不出来。”贺森承应,用舌尖抵了下侧腮,“白洛,你就这么想找个男人吗?” ——我特么什么时候想找个男人了?你哪只眼看到我特别想找个男人了? 我默声不语,贺森低下头,只差分毫碰到我的脸,“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要是想找男人,只能找我。” “贺总,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两的隐形关系?”我莞尔,一瞬不瞬的看贺森。 贺森闻言,玩味的笑,“没忘,但该发生的不是早发生了吗?一次发生也是发生,两次发生也是发生,不是吗?” “无耻!流、氓!”我冲口而出,涨红着一张脸推开贺森。 我径直往卧室走,贺森在我身后劣笑,“白洛,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面找人……” 贺森警告的话没说完,我‘啪’的一声,关上房门,隔绝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回到卧室,我气的不轻,正平缓情绪,紧闭的房门响起,贺森磁性的声音伴随而至,“今天晚上回贺家一趟,有家宴,你好好打扮下。” 我闷不吭声,还在气头上,贺森在门外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今天的家宴你好好准备下,那群人都不太好对付。” “呵,你们家人是都跟你一样无耻吗?如果是,那还真是不太好对付。”我瞥贺森一眼,说出的话幼稚又犯二。 贺森闻言,大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你觉得我哥无耻吗?” 第44章 一步一个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比如我,厉荣就是我的软肋。 贺森提到厉荣,我脸色忽地一变,冷笑,“提他,你不配。” 人在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说出一些伤人的话,重点是,在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后,自己还不自知。 我话落,贺森闻言不怒反笑,“嗯,是不配。” 贺森说完,转身离开。 贺家老宅,我统共也只去过一次,就是在贺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那会儿贺家办丧事,熙熙攘攘,什么都没顾得上,我临时被冠上了贺大少奶奶的名头,一身黑色套装,袖口别白花,浑浑噩噩闹腾了一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所以,对于贺家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只见过一面,人都没认全,就更别提什么了解情况了。 晚上,贺森开车载我抵达贺家老宅。 我们俩在车上的时候一言不发,但等到下车的时候,如胶似漆,恨不得直接粘腻在一起变成连体儿。 “进去的时候,少说话,免得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贺森临近门前凑到我耳边交待,这要是落在外人眼里,一定会误以为我们俩在说什么情话。 我应声,附和着贺森,皮笑肉不笑,“这还需要你提醒我?” 进门,两个佣人率先上前帮我跟贺森接外套拎包,走进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年龄约莫在四十多岁,但保养得当,说她三十五都有人信。 女人听到玄关处有动静,抬头,在看到我跟贺森后,调整了下坐姿,下颌抬了抬,“贺森回来了,过来坐。” 女人说完,扫了我一眼,温柔的笑,“这位就是洛洛吧?上次老爷子的葬礼上,也没来得及打个招呼,过来,让我瞧瞧。” 我回看女人,同样回以温柔的笑,贺森低睨我一眼,一只手落在我头发上宠溺的揉了一把,“洛洛,跟你说话的是云姨,是爸的……” 贺森说着,顿了下,贴近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了句,“小三。” 我,“……” 贺森说话的声音不算高,但也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自然也把这番话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不愧是贺家的女人,面对如此大的难堪,始终保持着微笑,依旧优雅十足的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冲我招手,“洛洛,来,过这边坐。” 贺森看着我允诺轻笑,我上前,坐在女人身侧,礼貌开口,“云姨。” 女人一团和气的询问我婚后生活,颇有慈爱婆婆的风范。 我跟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贺森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茶,就在这时,二楼一道激动的声音传来,“二哥,真的是你?你今天居然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我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正从二楼往下奔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对贺森的倾慕。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你怎么去接我?让你学车你不学,难道准备骑你那辆电动车。”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男孩跟贺森说话,说着说着,回过头看我一眼,兴奋,“这是二嫂吧?二嫂长得真漂亮。” “呵呵,谢谢。”我回笑,看贺森一眼,挑眉——大哥,你倒是告诉我,这是哪位啊! “贺淮,我弟弟,云姨的儿子。”贺森接收到我的眼神,心领神会,帮我做介绍。 别说,这贺森虽然看起来跟陈以云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对这位弟弟的态度还不错。 看得出,贺淮对贺森也不错,打心底里崇拜这个哥哥。 贺淮下楼没多久,就拽着贺森上了楼,说是让贺森看他的飞机模型。 “哥,我最近又收集了几个飞机模型,我跟你说,特别棒,把我仅存的零用钱都花完了。” “回头把卡号发我手机上,我给你转点零用钱。” “谢谢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两人边往楼上走,贺淮边跟贺森碎念他飞机模型的事。 两人前脚离开,坐在我身侧的陈以云转过头看一旁站着的佣人,“去厨房端两碗燕窝。” 佣人点头离开,陈以云伸出手落在我手背上,亲昵的拍了拍,“洛洛,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但是你跟贺森结婚后,我一直都没跟你见过面,对此,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云姨。”我回笑。 听到我的话,陈以云叹口气,“哎,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想去看看你的,但是我跟贺森的关系,就算是我不说,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他一直都对我有意见,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我虽然想去看你,但……” 说到伤心处,陈以云伸出手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开始擦拭眼角。 老实说,我压根就没看到陈以云眼角有眼泪,但她就是在很认真的擦眼泪,戏演足了,陈以云攥紧手里的纸巾,偏过头看我,“这人年纪一大,眼睛就会变得很软,洛洛,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云姨,不瞒您说,我刚刚进门的时候,还以为您是三十岁呢!”我笑吟吟的回应,看着陈以云脸色大好,笑容越发的真诚。 我跟陈以云‘虚伪’对话,佣人端着两碗燕窝递了过来。 陈以云伸手,接过,先递给我,后留了一碗自己吃。 贺家的燕窝,足份足量,看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虽说我从小生长的环境也不算差,但是跟贺家相比,还是云泥之别。 吃完燕窝,陈以云又询问了我一些工作的事,最后落眼在我脸上,颇为审视的看了我一会儿,喃喃开口,“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这么像她啊!” 陈以云话落,又故作惊讶忙捂住自己的嘴,“瞧我这人,总是心直口快,洛洛,你可千万别生气,贺森对你肯定是有感情的,不是把你当替身。” 要不古代人常说,豪门大户的女人不好当呢!你明明知道对方戏演的蹩脚,但你无处可逃,还得硬着头皮看下去。 陈以云说完,见我不为所动,放下遮挡唇角的手,“洛洛,你有没有见过思雅?” 闻言,我摇头,微笑,“云姨,我见过贺森的朋友并不多。” “难怪,你要是见过思雅,你就会懂我说的话了。”陈以云说着,伸出手,又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也是个可怜孩子,希望今后贺森能发现你的好,好好待你。” 我,“……” 陈以云这是不断的给贺森刨坑啊! 如果我是个稍微愚蠢些的,或者,我是真的深爱着贺森,那她这几句话,可就足以在我跟贺森之间挑拨离间了。 可惜,我跟贺森,不过只是合约夫妻,吃醋、歇斯底里这种事,恐怕跟我没办法沾边。 陈以云说完后,见我依旧没有要发作的意思,慈爱的脸有些绷不住了,“洛洛,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特别有眼缘,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直接问,跟我不需要见外,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 阿姨,您到底想让我问您什么? 要不,您直接说,我跟着您学一遍,算是我问的? 瞧着我依旧不吭声,陈以云脸色微微变了变,轻拍我手背的手收起,“洛洛,你这是没把我当家人啊!” 贺森在来的时候警告我,要少说话,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可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开口,这不是明摆着惹陈以云嫌弃吗? 虽说我也不在乎她到底嫌弃不嫌弃我,但面子工作,还是需要做的。 “云姨,您口中所说的思雅是谁?”我喃喃开口,故作出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 听到我问话,陈以云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开些,继续一脸慈爱的看着我,“洛洛,思雅是贺森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贺森打小就很喜欢她,但是思雅那丫头,嫌弃贺森性子太薄凉,选择了一个律师结婚。” 陈以云碎念着说,边说,边观察我的神情。 我也挺难,边听陈以云的话,还得表假装出一副隐忍又欲哭欲泣的模样,“云姨,我跟那个思雅,长得很像吗?” “不是特别像,你别多想,云姨就是一时心直口快。”陈以云回话,说着,见我回看她,叹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还一直问呢!非得给自己伤口撒盐才罢休。” 阿姨,这到底是谁非得给谁伤口撒盐呢? 不是您老一直在扒拉着我的伤口,给我迫不及待的撒盐粒吗? 陈以云话毕,挪动身子靠近我几分,“其实吧,你跟思雅也就只有五六分相似,性格还是不一样的,思雅一看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举手投足落落大方,说话的时候温婉有礼。” “这么优秀的女人啊!”我佯装黯然神伤的说。 见状,陈以云伸出一只手在我后背拍了拍,“洛洛,你放心吧,虽然现在思雅在跟他老公闹离婚,但你放心,我是向着你的,我一定不会同意他进门。” 第45章 替身也双标 面对陈以云跟我推心置腹的保证,我回以一记‘感激’的微笑。 真是没看出来,贺森这个狗男人还有这种花边新闻。 如果真如陈以云所言,那他还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横着走?我把他当替身,他不也把我当替身了吗? 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陈以云见我上钩,冲身后的佣人招了招手,“去,把思雅小姐的照片拿过来,让大少奶奶瞧瞧。” 闻言,佣人顿了几秒,似乎不太愿意,但是在对上陈以云厉色的眸子时,没敢反驳,转头去一楼一个房间拿出来一张合照的相框。 陈以云冲佣人手里接过相框,指指上面站在最中间的女人,“这个,这个就是思雅,是不是看着跟你很像?” 陈以云手指的女人,皮肤白皙,眉眼弯弯如星辰,站在一群人的正中间,看得出,很受宠。 不得不承认,我在轮廓上,跟这个叫思雅的女人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在眼神上,有很大的区别,照片上的女人,一看就是那种从小被捧在手掌心长大,娇滴滴的那种,而我,虽说从小也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大,但我身上却一点娇滴滴的影子都找不到,估计是因为我们俩老白提倡放养,打小,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个男孩子。 见我看着照片上的人出神,陈以云开口,开始给我讲述照片上的人。 “在最左边站着的是贺淮,他那个时候还小,好像也就是十几岁刚出头,再过来的是房思瑜,这丫头不知道你见过没有,挺闹腾的一个小丫头, 再过来就是厉荣,厉荣你没见过,不知道贺森跟你提过没有,是贺森的大哥,车祸去世了,再过来就是房思雅了,再过来啊,就是贺森……” “房思雅?姓房?” “对啊!怎么了?” “那她跟房思瑜是?” “哦,她们俩啊,堂姐妹,不过,你别看她们俩是堂姐妹,但是在性格上,那可是天壤之别。” 的确是天壤之别,单从照片上就能看得出,房思瑜那丫头多简单,十个房思瑜,恐怕都敌不过一个房思雅。 我出神的想,视线停留在厉荣的身影上,那个时候的他还年轻,看着应该最多二十出头,身上的气质,少了一份儒雅,多了一份阳光。 看完厉荣,我有不免看了眼贺森,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头紧锁,酷冷,看着倒是跟现在没多大差别。 我视线在厉荣跟贺森身上流转,正思忖,手里的照片突然被人抽走。 我抬头,发现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客厅,手拿着相框,转身扔给佣人,“这些照片不搬到地下室,还放着做什么?” “是,二少爷,我这就把它放地下室。”佣人回应,抱着相框离开。 贺森落在我身侧的沙发扶手上,手臂随意搭在我身后的靠背上,做出一个把我拥在怀抱的姿势。 “贺森,待会儿你姑妈他们都会到,你说,咱们是在家里吃比较好,还是出去吃比较好?”陈以云插话,发问 贺森清冷的眸子扫她一眼,修长的手指缠绕上我的发丝,卷了几缕,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沉声问,“你洗头发用的什么洗发水?怎么这么好闻?” “跟你用的一样。”我回答,抬手,把卷在他手指的发丝拨弄开。 贺森这个人身上的荷尔蒙是那种收放自如型的,他如果存了心思撩你,那必然会把你撩到腿软,但是如果说他不想撩你,那他就是八风不动,人往那一站,你都会感觉他周围的空气莫名下降了几个度。 贺森跟我一问一答,陈以云的问题却没回答。 原本我以为陈以云会生气,没想到,陈以云却是笑吟吟,耐心十足的开口又问了句,“贺森,你说几天晚上的晚宴到底是在家吃合适?还是去外面吃合适?” “去外面吧!省的家里折腾太乱,还得收拾。”贺森应话,说完,站起身,递出一只手到我面前,“晚点才开饭,我带你出去先溜达一圈。” “好啊!”我起身,伸手放在贺森掌心。 我礼貌跟陈以云道别,陈以云恋恋不舍的送我出房门。 贺淮喊着要跟我们一起坐车去酒店,被陈以云扣住手腕扯了回去,“这孩子,怎么就一点不懂给你二哥、二嫂留些私人空间呢!” “我二哥跟二嫂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贺淮反驳,人被陈以云拎回客厅。 我跟贺森一前一后上车。 贺森发动殷勤,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敲打几下,转头看我,“刚才陈以云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我回答,歪了歪脑袋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没说什么?呵,她会放弃这么好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贺森显然对于陈以云的脾气秉性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 “你知道还问?”我回头,晒笑。 贺森薄唇弯了弯,“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跟我长得有几分相似,然后让我看了那个女人的照片,我看了,别收,还真有那么几分长得一样。”我一只手摸着下巴,边回想边说。 闻言,贺森手里的方向盘打转,把车靠边停下,轻笑,“你是说房思雅?” “贺总,咱们两都八斤对八两,谁都别笑话谁,从今以后,你也别冷嘲热讽拿你哥说事,你放心,我不会像你那么小气,拿房思雅当把柄嘲讽你。”我自以为自己这番话说的落落大方。 不想,我话落,贺森点燃一根烟,降下车窗,浅吸一口,看着我笑,“白洛,我记得初开始见你的时候,你胆子特别小,我跟你说一句话,你都会脸红。” “装的。”我回答,扬笑。 闻言,贺森左手取下唇角的香烟,把手臂伸出窗外磕了磕烟灰,“嗯,我知道你是装的,见识过你揍韩宝成的样子,我怎么还可能会把你当成那个说句话都会脸红的姑娘。” 贺森话毕,食指稍微蜷曲了下,把指间燃着的烟蒂弹飞,“说起来,我还真该感谢我这张脸,要不然,那日我对你用强,说不准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 “也不一定。”我一脸诚然的看贺森,待他回头,回了句,“也有可能是在太平间。” 贺森失笑,“白洛,我挺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现在就算吧!挺真实了,大大咧咧,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偶尔也装逼,但是装逼的技术含量并不高,随时都有翻车的嫌疑。”我回答,脑袋懒洋洋的靠在座椅靠背上。 听到我的话,贺森点了下头,“嗯,看出来了,不过,你这性格挺不错。” 这是在发生厉荣事件之后,我跟贺森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不像以往我的阿谀奉承,也不像近日睚眦必报的互怼,像是老朋友之间的闲聊,内心还算舒坦。 我跟贺森随意闲聊,贺森冲我伸出手,“白洛,握手言和吧!” “怎么?被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觉得无地自容了是不是?”我戏笑。 贺森瞍我一眼,跟着我笑,“白洛,如果还有第二个选择,我一定不会跟你讲好,老实说,我实在是瞧不上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贺森话落,我把手搭在他手上,吁一口气,“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面子上,我跟你讲和了。” 浅握手后,贺森松手,笑笑,继续开车,“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你选呗,你们家的家宴,我哪儿知道你们家人都喜欢吃什么。”我接话。 “你不用管他们喜欢吃什么,你只管说你想吃什么就行。”贺森漫无目的的开车乱走,视线平视前方。 “螃蟹。”我冲口而出,说完,还很配合的咽了口唾沫,“馋很久了。” “好。”贺森回应,一脚踩下油门。 贺森带我来到一家专门做海鲜的酒店,其中,他们的主打海鲜就是螃蟹。 进大厅,贺森带着我直接到后厨选了两只霸王蟹,转头看我,“够吃吗?” “我一个人是够,但是你们家那么多人。”我迟疑,纠结的说。 “管好你自己就行。”贺森回笑,带我又去别处挑选了几样不同品种的螃蟹。 不得不说,贺森这个狗男人,是真的说话算话,说跟我和好,就真的跟我和好,一点都不像之前的样子,跟我和气的很。 从后厨出来,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我跟贺森直接进了包厢,落座,服务生端上来一壶清茶,贺森冲服务生摆了下手,示意他出去,自己亲自帮我倒茶,“白洛,对不起。” 我有些懵圈,“……” “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补偿你。”贺森再次开口,一杯清茶递到了我手上。 我以为贺森是在说他拿我当替身的事,浅嘬一口茶,清清嗓子,“不用补偿,都过去了,反正这件事我也有做错的地方,我不也一样拿你当替身了吗?” 我话落,贺森居高临下看着我,蹙眉:“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过替身。” 第46章 远房有亲戚 贺森话落,我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发现贺森的神情异常认真。 没把我当替身啊! 可是那个房思雅,跟我长得确实有几分相像啊! 我一眼不眨的看贺森,贺森也同样低看我,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贺森挪开视线,落座,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贺森在从贺宅出来之后,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具体到底是哪里变了,又一时间让人说不上来。 “贺森。”我抿抿唇,把红唇挑开。 “嗯?”贺森回看我,手里茶杯放下,正在解一个衣袖的袖扣。 “你没事吧?是不是回到家,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回忆?”我喃喃的问。 在我眼里,贺森虽然有时候是挺可恨,但我们俩好歹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人,做到心如磐石,我还真做不到。 我话落,贺森回看我一眼,狭长的眸子里染了笑,“怎么这么问?” “总感觉你从贺宅出来之后变了。”我如实回答,说完,担心他会觉得我废话太多,又补了句,“你说咱们两做朋友的嘛!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是不是?” “嗯。”贺森回应,削薄的唇弯了下,但是没笑,倒像是几分释然,“我这次回家,确实是有所收获,我发现了我哥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好奇心作祟,冲口而出问。 “我发现,你对我哥的喜欢还真是不加掩饰,只要关于我哥的,你总会第一时间反问。”贺森笑笑。 “也不是,我只是比较好奇,他那样一个儒雅温润的人,会有什么秘密,就是好奇。”我回答,双手摩挲茶杯。 我跟贺森现在的关系,老实说,挺尴尬的,我们俩是夫妻,但我跟厉荣是曾经的爱人,我们俩坐在一起谈论有关于厉荣的秘密,怎么着,感觉都很怪。 我话落,贺森没应我的话,浅笑,“不能跟你说,那是我哥的秘密,我得帮他保密。” 贺森没回答,我内心反倒松了一口气,但嘴上却是戏谑的说:“没瞧出来,贺总还挺有做人原则。” 我正调侃贺森,包厢的门被从外推开,门外陆陆续续进来几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跟在几个女人身后的,是几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大多已经大腹便便,头发也成了地中海。 见有人进门,我深知是贺家的长辈,下意识便准备起身,谁知,贺森手一伸,落在我手背上拍了拍,把我安抚下来,“坐着就行,贺家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要求。” 不是都说豪门大户的要求最高了吗? 难道贺家这么开明的吗? 我正想着,人群里一个中年女人开口,“贺二,这就是你迎接家里长辈的礼貌?长辈们站着,你却坐着?” “姑妈,您要是觉得看我坐着不顺眼,您可以出去。”贺森看向说话的女人,毫不留情的回怼。 闻言,中年女人的脸变得难堪,转头去跟陈以云说道,“以云,你平时在家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就你这样的教育方法,我哥在九泉之下,还能安心吗?” 面对中年女人的指责,陈以云脸上满是伤怀,怯怯的看贺森一眼,转过头跟中年女人解释,“佩月,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孩子娇惯坏了,贺森是个好孩子,只是我这个当继母的……” 陈以云说着,开始抹眼泪。 牛掰啊!深宫后院的行家啊! 先是说贺森被她娇惯坏了,以此来表达她是个好继母,后续说到自己是个继母的时候哽咽,让众人同情她继母难当。 啧啧啧!我当初看的那些网络连载的清宫剧,都没敢这么播的。 眼见陈以云哽咽痛哭,站在她身侧的中年女人神情缓和几分,“好了,哎,你这柔柔弱弱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怎么一说你点什么,你就哭,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母亲,贺淮以后可怎么办?我看他以后恐怕是贺氏半分家产都分不到。” 中年女人全名叫贺佩月,是贺森的小姑妈,外界有关于她的传言,我听过不少,无一不是说她从年少多情再到现在中年依旧风流。 贺佩月活了五十岁,嫁人三次,每一次都是轰轰烈烈的开始,轰轰烈烈的结束。 记得其中有一次,她跟一个有妇之夫相爱,那个男人的妻子直接冲到贺氏大闹,最后,还是贺森出面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这件事才得以摆平。 贺佩月碎碎念的跟陈以云说一些‘贴己’的话,话里话外每一句都针对贺森。 贺森坐着八风不动,宛如是个看戏的看客。 “这位就是小姑妈吧?我有印象的。”我笑吟吟的开口,打断贺佩月跟陈以云的谈话。 “你对我有印象?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贺佩月转过头看我,上下打量我一眼,眸子里满是轻蔑。 “小姑妈对我没印象是正常的,那次咱们两见面的时候,您是有些……慌乱。”我说着,故意停顿了下,表现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我跟你什么时候见过面?”贺佩月见我这样,温怒。 “两年前在贺氏,您被一个女人扯着头发在贺氏门外揍,您忘了?那会还是我帮您把那个女人推开的。”我说的煞有其事,说完,还用一双无辜天真的眼神冲着贺佩月眨巴几下。 讲真,当年上去帮贺佩月的人还真不是我,而是贺氏的几个保安,但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而且当初那个时候,贺佩月简直是被那个女人按在地上胖揍,她哪里还能看得清救她的人是谁。 我话落,贺佩月似乎也想起了那件事,脸色阴翳,转头招呼身后的几个人,“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都坐下。” 随着贺佩月身后的几个人纷纷落座,陈以云紧挨着我坐下,开始给我介绍这些人的身份——小姑妈,小姑父,远房叔叔,远房婶婶,远房舅舅,远房舅妈…… 陈以云介绍半天,我发现,除了贺佩月跟她老公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远房亲戚。 “这几位远房亲戚,有多远?”我偏过脑袋看着贺森,小声问。 “远到我都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贺森回话,玩味的笑。 我,“……” 连贺森都不知道是谁,那这亲戚可真的是够远的。 我跟贺森虽然是小声嘟囔,但坐在我身侧的陈以云听的一清二楚。 陈以云闻言,开口,用不高不低整个包厢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洛洛,这几个远房亲戚,虽说是远房,但一直都跟家里有所走动,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这亲戚其实有时候不分远近,只要走动的多了,感情建立起来了,那就是亲近的人。” 陈以云话落,桌上的其他几分人附和。 “我们平时可是经常会去家里串门的。” “就是,只不过是小森经常不回去。” “以前小森是一个人没人管,现在都结婚了,以后新媳妇得管着点,一周最少得有一次回家看你婆母吧?” 婆母?谁?陈以云? 餐桌上的几个远房亲戚就跟展开了舌战群儒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如果不是服务生进来上菜,这群人估计侃侃而谈三个小时都不会嫌累。 服务生礼貌敲门,开始布菜,各类海鲜。 一看到吃的,这群人倒是都安静了下来,不论陈以云再给他们使什么眼色,都没人理会。 “云姨,您的眼睛没事吧?是不是受风了?”我看着陈以云,颇有孝心的问。 陈以云脸色僵了下,尴尬回应,“嗯,呵呵,是啊,刚才在来的路上,估计有些受风,有点难受。” “哦。”我应声,埋头开始吃海鲜。 贺森这个狗男人是真够意思,估计是见我一直护着他,特懂得知恩图报,又是给我剥虾,又是给我剥螃蟹。 我只顾着埋头吃,等我吃饱喝足,贺森还一口未动。 “我吃饱了,你吃吧!”我小声开口。 “嗯。”贺森承应,开始慢条斯理的吃。 就餐两个小时后,贺森招呼来服务生结账,结算完,拿起座椅靠背上的外套丢进我怀里,“回家。” “哦,好。”我应声,站起身,跟包厢里几个还没记全的亲戚打过招呼,拔腿跟上贺森的步伐。 我跟贺森即将走到房门口,坐在靠近房门位置的贺佩月又开始作妖,“贺二,思雅准备要离婚了你知道吗?” 贺佩月说完,看我一眼,嘴角噙笑,“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思雅离婚还是你帮忙找的律师,你能不知道吗?只是,这新欢旧爱的,你到时候可怎么选择啊?” “姑妈,您前天下午四点人在哪里?”贺森回过头,戏谑的笑。 闻言,贺佩月脸色难堪,看看身侧坐着的老公,又看看贺森,结巴回声,“臭小子,你别挑拨关系,我……” 不等贺佩月说完,她老公已经倏地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包厢。 见状,贺佩月慌忙起身跟上,“老公,老公……” 第47章 撩拨敏感神经 包厢内的气氛,随着贺佩月小跑离开,陷入了僵局。 陈以云抿了抿唇,看着贺森面露难色的开口,“怎么说佩月也是你姑妈,你这孩子,怎么能给你姑妈这么大的难堪呢!” 陈以云话落,贺森冷嗤一声,没回应,跨步离开。 走到停车场,上车,我偏过头看贺森,“心情难过吗?” “我为什么要心情难过?”贺森不明所以的看我。 “一场家宴,弄得跟鸿门宴似的,你难道不难过吗?”我小声发问。 “原本没觉得难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难过的。”贺森回笑,发动引擎。 贺森这个狗男人一点都不难过,他虽然嘴上跟我说难过,但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一点都不难过。 关于这点,我还挺佩服他的,内心足够强大,这要是换成我,我估计早就难过的要死。 贺森开车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开出一段路,转过头看着我说:“其实没什么可难过的,在我的眼里,除了爷爷,爸妈,其他人,都算不上是我家人。” “那厉荣呢?”我看着他问,两人不是亲兄弟吗? “陈以云没跟你说?”贺森轻笑,“厉荣名义上是我妈生的,其实,是我爸跟别的女人生的。” 我,“……” 豪门是非多!一如侯门深似海! 难怪,厉荣是没有资格继承贺家家产的。 “那你妈还让他继承她娘家的家产?你妈还挺伟大的!”我喃喃的说,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 “呵,我外公的遗产跟贺氏比起来才有多少。”贺森回答,转过头看车前的挡风玻璃,“算了,不想提了,怪恶心的。” “那贺淮呢?”我继续问。 “那小子还行,没心没肺的,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有那样一个妈,以后怕是会害了他。”贺森回话。 我没想到贺森会跟我说这些,换句话说,我问的问题,贺森完全可以搪塞我,没有必要这么认真的给我做解答。 车又开出一段路,我抿了下唇,突然有些同情贺森,让柔声音开口,“贺森,厉荣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能对他那么好,你真是个好人。” “我当初瞎了眼。”贺森瞥我一眼,“白洛,你也瞎了眼。” “啊?”我听的一头雾水,一瞬不瞬的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以后在选择爱人的时候,记得千万睁大眼睛。”贺森回话,晒笑,“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往后看,如果你以后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勇敢去追求,不要把自己禁锢在曾经的回忆里。” 贺森话落,我顿几秒,脸上笑意收敛,“贺森,你话里有话。” 我思考问题有时候是会慢半拍,但是我不傻,我慢半拍,只是因为我不想去思考那个问题,但凡是我放在心上的,我反应比谁都快。 我问话,贺森回过头看我一眼,但又很快收敛目光,“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人事。” “真的?”我狐疑,满是不可置信。 “真的。”贺森回话,一脚踩下油门。 开车回到家,我跟贺森直接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入户,进门,我换鞋到沙发前落坐,贺森走到咖啡机前煮咖啡。 “要喝一杯吗?”贺森背对着我问。 “不了,我要喝啤酒。”我回应,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啤酒,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倚站在冰箱门前看他。 贺森身材比例很好,传说中的衣服架子,不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后,都颇有一种要走时装秀的感觉。 我看着贺森的背影出神,贺森一个转身,落眼在我身上,“在看什么?” “你身材不错。”我如实回话,漾笑。 听到我的话,贺森唇角掀起一抹邪笑,“白洛,一瓶啤酒下肚,就醉了?” “才没。”我应话,笑笑,“我是在说真的,你身材确实不错。” “嗯,谢谢。”贺森端着咖啡往沙发前走,落座,回过头看我,“吃了一晚上的海鲜,啤酒少喝,容易肠胃不舒服。” “不可能!!”我嘚瑟接话。 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这口,海鲜配啤酒,刚才在酒店的时候,我实在是碍于那些贺家长辈的面子,不然,我早就点啤酒喝了。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自信,也不能太得瑟。 当天晚上,我拉肚子拉到腿软,最后,手软脚软的捂着肚子走到贺森房门前用尽全力拍了两下门板,有气无力的开口,“贺森,贺森,你有没有药……” 房门打开,贺森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袍套在身上,腰间的腰带有几分松懈,睡眼朦胧,“怎么了?” “拉肚子。”我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三个字,整个人扑进了贺森怀里。 见状,贺森皱眉,把我打横抱起,走进他卧室,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刚才不是跟你说吃了海鲜不能喝啤酒吗?” “我以前也经常这么吃,没事啊!”我回话,捂着肚子,佝偻着背。 “你那是属于侥幸心理,懂吗?”贺森脸色不悦,说着,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西服,走进次卧自带的浴室换衣服,从浴室走出,看我一眼,“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 “这个点了,还有药吗?”我欲哭无泪的说。 “有,有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贺森回应,边说,边往门外走。 贺森离开后,我就接连跑了两趟厕所,但实在是肚子里没库存了,除了疼痛难忍,只剩下虚脱的水了。 二十分钟后,贺森回来,我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你总算回来了。” 贺森没吱声,手里拿着一杯水,从拎回来的便利袋里面翻出四粒不知名的药粒,递到我嘴边,“吃药。” “躺着喝吗?”我蕴着雾气的眼睛看向贺森,眼睛一软,冲口而出,“我想我妈,在我们家的时候,我生病了,我妈都是抱着我……” 我话还没说完,贺森坐在床边,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药粒再次递送到我唇边,“吃药。” 吃就吃吧!我都这德行了,要求也是不能太高。 在吃了四粒药之后,贺森又给我喂了半碗淡盐水,据说是为了防止我身体里电解质失衡。 “感觉好点没?”贺森手落在我额头上,“还好没发烧,药店的人说,你要是发烧的话,会更麻烦。” “好多了。”我声若蚊蝇的回应。 我话落,贺森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看向我,“凌晨三点,你是准备回卧室,还是准备在我这儿休息?” “我就别动了吧?要不,你去我房间?”我现在感觉整个人精疲力尽,实在是不想再动弹。 “那就只能凑合一晚上了,我被你折腾一晚上,也很累,懒得动了。”贺森起身,站在衣柜上更换衣服,这次没回避我,大大方方的脱下,大大方方的穿上睡袍。 我下意识的偏过头,心里默念:非礼勿视,看了就长鸡眼! 我原本以为,贺森是准备去我卧室睡觉,没想到,他却走到双人床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贺森,你做什么?”我惊愕出声,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提防的看着他。 贺森被我一惊一乍的举动也吓了一跳,长吁一口气,“白小姐,首先,这里是我的房间,你现在是躺在我的床上,相当于是我分了一半床给你,我觉得你应该懂的感恩。 其次,咱们两都已经握手言和做朋友了,我没那么饥不择食,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兄弟? 短短几天,我们俩的关系已经从情人,到夫妻,再到仇人,现在已经过度到兄弟了?? 虽然听到贺森这么说,但我脸上提防的神色却没缓和,身子依旧向后挪了几分,“你……你前阵子那样迷恋我,都对我展开追求的攻势了,你现在会甘心跟我做兄弟?你是不是换了套路?” 我说完,贺森忍俊不禁,“白洛,咱们两前几不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因为你跟厉荣有过一段曾经,所以,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厉荣又不是你亲哥,同父异母,而且,那个时候你提起厉荣语气里满是尊重,现在……”我没继续说,撇撇嘴,表示我心知肚明他的想法。 贺森从贺宅回来之后,对厉荣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虽然我不知道今天在贺宅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应该还挺伤人,不然,依着贺森的性子,他不会这样。 我没问原因是什么,因为我知道问了贺森也不会说。 听到我嘟嘟喃喃的说,贺森没搭理我的话,伸长手臂,去关床头灯。 “别关!”我冲口而出,倏地起身,冲向贺森左手落下的位置。 由于惯性,关灯我是没能及时阻止,整个人倒是一个踉跄倒在了贺森身上,房间内黑漆漆一片,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俩彼此的呼吸声。 “我在,怕什么黑?”贺森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撩拨我敏感的神经。 第48章 吹牛吹大了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更怕黑啊! 夜深人静,更阑人静,更深夜静,万籁俱静…… 只要是个成年人都懂这个道理,一个暧昧的夜,胜过无数痴爱。 人有些时候在荷尔蒙的冲击下,总会做出一些失常的事,让人匪夷所思,第二天也许还会后悔,但是在那一刻,内心深处就宛如有一只小猫用毛绒绒的爪在你心尖上挠,一下,两下,三下,最后,理智全面崩盘。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我跟贺森痴缠的画面,就在我以为会再次堕入时,贺森磁性低沉的声音再次想起,“白洛,你不会是在期待什么吧?” 我忽地起身,躺倒,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期待什么?我对你能有什么期待?我这个人,要说跟一个男人断了关系,那一定就是断了,我跟你说,我在高中的时候有个相爱多年的男友,彼此深爱……” “高中的时候就有个彼此深爱的男友?”贺森轻呲。 “是啊!你不知道,我当年可是有很多人追求的,那个时候我有一个深爱多年……”我喃喃的说,贺森再次打断我的话,“白洛,我哥不是你的初恋吗?你那个相恋多年的男朋友从哪里来的?高中就相恋多年,你早恋?” 我,“……”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吹个牛逼了? 我吹吹牛怎么了? 我不就为了调节下这个尴尬又暧昧的气氛吗? 被贺森问的语塞,我咬紧牙槽,半句话都没再吱声,直接闭上眼睡觉。 次日。 第二天,我睁开眼,贺森人已经不知去向,我起身走回自己卧室洗漱,走到客厅,发现餐厅那头的餐桌上摆放着一份早餐,还附加一张纸条——早餐给你的,早餐后记得吃药,我去上班,你已经迟到了,扣五百。 我,“……” 看着这张纸条,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暴怒。 我盯着手里的纸条看了会儿,揉成一团,攥进手心。 这个时间点,迟到是肯定迟到了,所以,横竖都是罚款五百,不如我吃饱喝足之后再去。 吃过早餐,我把昨晚吃的药又吃了一次,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开车上班。 我现在跟贺森的关系已经公布了,‘富婆’的身份已然已经没办法再隐瞒了,这款价值千万的suv正好显示出我暴发户的姿态。 我开车抵达车库,刚停好车,打开车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梁如烟打趣的声音,“啧啧啧,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总裁夫人啊!”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是带着几分嘲弄。 但是这话从梁如烟嘴里说出来,只会是开玩笑,我转身,极为配合的抬手撩了下自己额前的碎发,“小梁啊,怎么迟到了呢?迟到是要被扣五百的。” 我话落,梁如烟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笑出声,“我可没迟到,我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屋约见客户,已经跟赵助理打过招呼的,倒是白主管,你是不是迟到了?” 扎心了! 梁如烟话落,走上前, 挽上我手臂,挤眉弄眼,“听说,最近公司上下很多女同事都对你有很大的意见啊!” “是吗?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呢?”我莞尔,低睨梁如烟。 “哎,我们私下都建小群了,怎么可能会有你。”梁如烟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名叫‘吃瓜’的群,点进去,果然是吐槽声一片。 ——我早就说过那个白洛看起来很婊,是你们都说她看着像个好人。 ——真是没瞧出来,平时那么低调的一个人,每天除了坐地铁就是坐公交,打车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居然在背后搞小动作,搞定了贺总。 ——这你就不知道了,男人就喜欢这种的,看起来可怜兮兮,自古以来不都这样嘛,灰姑娘? 灰姑娘? 就依着我白家的权势,虽说不能跟贺家抗衡吧,但我也不至于会沦落成灰姑娘吧? 见我抿唇,梁如烟收起手机,挽着我的手臂紧了几分,“哎,别难过,一群柠檬精而已,你暗搓搓的抢了她们心目中的男神,她们在背后酸你,很正常。” 梁如烟话毕,我提步,边走边侧头看着她说:“贺森不也是你的男神吗?你怎么不酸我?“ “我?”梁如烟反手指指自己,“我的男神早就变了,不瞒你说,我最近喜欢上了郭总。” “郭建邺?”我好奇发问。 “对啊!”梁如烟点点头,颇有些激动的拽着我的衣袖说:“是不是很帅?你有没有觉得郭总很迷人?哎,你前两天提早回国了,没感受到郭总的魅力,他组织我们大家一起去夜店,他的表现简直就是……” “夜店小王子?”我挑眉。 听到这个称呼,梁如烟激动的脸瞬间收敛了起来,“白主管,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爱情?能不能尊重下我的爱人?” “不是说刚刚暗恋吗?这就已经上升到爱情了?”我狐疑,脸上难掩笑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从有你这个女人暗搓搓的出手之后,公司里的所有女同胞已经吸取了教训,看好就赶紧下手!”梁如烟煞有其事的说,眨巴着眼看我,“不瞒你说,我都已经考虑到了婚后三年抱两,连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如果生了男孩,就叫郭靖,如果生了女孩就叫郭襄。” “那如果生了龙凤胎呢?郭靖?郭襄?会不会有点差辈分了?”我强忍着笑反问。 闻言,梁如烟瞪我一眼,“怎么就差备份了?你这分明就是对我起的名字有偏见,我起的名字多好?这名字可是名留青史的。” “嗯,确实是不错,但是,梁部长,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是需要跟郭总商量下比较好?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你一个人断章取义的做决定,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影响夫妻和谐啊?从小我妈就教育我,夫妻嘛,做事就要有商有量。”我一本正经的说。 听到我的话,梁如烟思忖了几秒,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梁如烟表演比我在线,她前脚说完,我们俩互看一眼,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就在我们俩准备终结这个话题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轻咳声,“我比较喜欢给起前卫点的名字,最好是四个字的。” 闻声,我跟梁如烟齐刷刷回头,发现郭建邺就站在我们俩身后,身侧站着一脸扑克脸的贺森。 在公司,贺森这副装13的模样就没改变过,高冷、矜贵、淡漠。 郭建邺话落,梁如烟脸倏地一红,“贺总,郭……郭……郭总。” “小梁。”郭建邺上前,在梁如烟肩膀上拍了拍,“不错,有前途。” 梁如烟,“……” 我跟梁如烟等了半天电梯,电梯没下来,这个时候,电梯不合时宜的‘滴’的一声打开。 “上啊?怎么不上?”郭建邺揶揄开口。 我跟梁如烟互看一眼,我硬着头皮开口,“呵呵,我突然间响起了有东西落车里了,我去车里取东西。” “我陪白主管一起去。”梁如烟紧紧拽着我的手臂,一脸笃定的说。 闻言,郭建邺转头看了眼贺森,“贺总,既然白主管跟梁部长都有事,那咱们两先上吧!” 贺森没吱声,剔了我一眼,阔步上电梯。 眼看电梯门缓慢合上,梁如烟吐了口浊气,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完了,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下郭总肯定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了呗,说不准,就此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我抿唇轻笑。 梁如烟斜我一眼,“成就个p啊!我不喜欢郭总好吗?我喜欢那种气场强大的,比如你们家贺总。” 梁如烟七分调侃三分认真的说着,突然间顿了下,歪着脑袋看我,“白洛,我怎么觉得你跟贺总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不是都在大家面前公布关系了吗?怎么在看到彼此的时候感觉一点都不亲密呢?” “亲密应该怎么表现?”我挑秀眉。 “至少,至少你也应该娇滴滴的叫一声老公吧?”梁如烟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 让我娇滴滴的叫贺森一声老公? 讲真,别说真的叫出口,我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瞧出我有被恶心到,梁如烟正色的看着我,“白洛,你不会连作为一个大佬身后的女人身上该有的基本软件都没有吧?” “什么基本软件?”我几乎被梁如烟绕进去了。 我问话,电梯门再次‘滴’的一声,梁如烟推攘着我进电梯,“你难道没听过那句名言?作为一个大佬身后的女人,最应该具备的软件,就是撒娇,俗话说的好,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嘛!” “这句名言你是听谁说的?”我狐疑的问,自认为也是阅书无数,但这句所谓的名言,我是真真没听过。 我话毕,梁如烟神秘兮兮的看我一眼,凑到我耳边,“我妈呀,我跟你说,我妈今年五十二岁,非著名情感导师。” 第49章 滋事 五十二岁的情感导师? 话说我平时倒是闲来无事也有关注这些情感类的节目,但是五十二岁的女性情感导师,我怎么就一点都没印象呢? 我心底思忖,狐疑问出口,“阿姨是哪个情感栏目的情感导师?” “白洛,你当初念书的时候,是不是念的理科?”梁如烟一脸嫌弃的看向我。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不解反问。 “呵呵,因为你根本没抓住我那句话的重点啊!”随着电梯门再次开启,梁如烟拉着我下电梯,“你难道没听清我说的话吗?非著名情感导师。” 非著名情感导师。 意思就是土著的情感导师呗!说的通俗易懂些,就是自封的情感导师呗! “咳咳,梁部长,冒昧的问一句,阿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情感阅历特别丰富?”我佯装正经脸。 “呸!我妈压根就没结过婚好吗?听说,当年我妈特喜欢一男的,但是两人没成,那男的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估计是死了吧,反正我妈为了等那个男人,硬生生等了一辈子。”梁如烟边回顾往昔边跟我说。 梁如烟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大大咧咧,还喜欢开玩笑,所以她说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无从得知,我在想,这姑娘这句话就算是真的,那也得扣一部分水分。 “那你是从哪儿来的?”我讪笑。 “害,我是我妈抱养的啊!”梁如烟爽朗回答。 我挑眉,“真的?” “这还能有假?”梁如烟笑,神情罕见的正经。 我跟梁如烟一路走一路闲聊,一路上,经过的几个公司职员跟我们俩打招呼。 “白主管早,梁部长早。” “早。” “早。” 一路走进我办公室,梁如烟把手里的手包放下,双手撑在我办公桌上,一本正经的说:“我跟你说,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我妈抱养的,不过该怎么说呢,我妈对我是真的好,从小到大,她都竭力把最好的给我,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我妈当年对我的培养,就没有我现在。” 梁如烟话落,直起身子,长吁口气,“我现在啊,只一心想着升官发财,然后给我妈最好的。” 梁如烟在说完这句话后,我可以确定,这姑娘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莞尔一笑,“回头周末的时候抽个时间,我带阿姨吃大餐。” “哎呦,小白,懂事哦。”梁如烟夸赞的用手指我。 我们俩在办公室调侃戏谑,打来内线电话,通知我们俩去会议室开会。 等我跟梁如烟抵达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就连贺森也已经坐在了他专属的总裁位置上,身后站着官方微笑的赵恒。 梁如烟猫着腰往会议桌最后溜,嘴里小声碎念,“都是因为你,以前开会的时候,我可都是很积极的,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得了吧,就你那懒洋洋的劲,还第一第二。”我打死不承认。 我们俩嘀嘀咕咕,溜到会议桌最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刚落座,贺森冷声开口,“赵助理。” 赵恒上前一步,“这次会议,白主管跟梁部长迟到十分钟,罚款二百,另外,白主管今天早上打卡迟到,罚款五百。”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除了罚款原因不一样,罚款金额都那么的雷相似。 梁如烟手在桌下掐我大腿,我忍着心疼、忍着肉疼,强颜欢笑,态度极为端正的说:“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做错了,罚款是应该的。” 我说完,会议室里的众人低头抿成强忍笑意。 我,“……” 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有什么可笑的? 处罚完我跟梁如烟后,各部门开始向贺森汇报工作,上次竞标文案的事,这次依旧还没解决,问题出在了创意部这个环节,据说是因为对方客户嫌弃我们的创意部太没创意。 创意部没创意,这可就是在打贺森的脸,要知道,当初这个创意部的高管,可是他从对方公司高薪聘请过来的。 现在看来,这位创意总监更像是对方公司派过来的间谍,自从他来贺氏之后,就没做出过一个有新颖的创意,听说有几个创意部职员原本有过几个不错的创意提议,但都被他拍死了。 这位创意总监,可谓是在拖垮贺氏的道路上,勤勤恳恳,孜孜不倦。 贺森温凉狭长的眸子落在创意总监身上,“杨总监,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你们创意部的创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贺……贺总,这件事,我……我……” 创意总监杨浩结结巴巴,半天没说上来一句所以然。 “杨总监?”贺森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在会议桌上,深邃的眸子半眯。 “贺总,关于这次的创意,我回头一定让整个部门的人都日夜几班,争取三天之内给您做出一份新的创意文案。”杨浩站着,战战兢兢,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抬手摸自己额头沁出的汗。 “三天之内再给我做一份新的创意文案出来?”贺森轻呲,“杨总监,就你这样的创意文案,就算是再做出十分都没用。” 贺森说着,回头瞥了赵恒一眼,赵恒打开手里的文件夹,拿出一张纸,走到杨浩面前,递出,“杨总监,律师函,公司怀疑你涉嫌诈骗。” 赵恒素来官方,说话不卑不亢,脸上挂着淡笑。 赵恒话落,杨浩脸倏地苍白,颤颤巍巍接过赵恒手里的律师函,跌坐进椅子里,半句解释没有,只是嘴里一直在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诈骗? 杨浩怎么会涉嫌诈骗? 我跟这个叫杨浩的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但在我印象里,他的性格一直都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不像是会有胆子实施诈骗的人。 但是看着杨浩苍白的脸,再看他丝毫没有反驳,我又心底开始不由得狐疑,难道这个杨浩真的诈骗了?他诈骗了什么? 我不由得打量起杨浩,赵恒返身走回到贺森身后,像是宣告解释一般,“杨浩从今天起将被革去创意部总监一职,并移交公安,同时,公司法务会对他本人进行起诉。” 赵恒话落,杨浩直接瘫软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 约莫过了几秒,赵恒走到门外打了声招呼,守在门外的几个保安走进门,直接把瘫坐在椅子上的杨浩抬了出去。 对于贺氏,开除一个员工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对于起诉员工这样的事,近年来还真没几件,因为贺氏的法务部是蓉城出了名的‘犀利’,在贺氏犯错,没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 杨浩被保安抬出去之后,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贺森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引以为戒。” 贺森话毕,一众人纷纷应声。 “贺总放心。” “贺总您就是借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都不敢。” 会议临近尾声,创意部部长被暂定为代理创意总监一职。 散会,贺森离开后,在座的所有人开始唏嘘不已。 “你们怕是没听说吧?贺总因为最近创意部的创意都很差劲,直接派人去调查了这个杨浩,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个杨浩在上一个公司的时候,居然屡次盗窃下属的创意作品,然后署自己的名。” “不会吧?杨总监看起来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放眼整个蓉城,哪一个敢在贺总眼皮子底下搞猫腻啊!我看这个杨总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几个高管议论纷纷,突然间,不知道谁朝我这边瞄了一眼,紧接着,人群里有人压低声音喊了声‘嘘’。 眼看我成了众矢之的,我起身,拍了下梁如烟的肩膀,提步往会议室外走。 梁如烟紧跟着我起身,走出会议室后,快走几步,跟我并肩,用手臂推攘我一下,“喂,你怎么不坐着再听一会儿了?” “还听什么?你没瞧见那群人后面那声‘嘘’吗?明摆着就是在提防我,我要是继续坐下去,那该多不懂事啊!”我回笑,继续说:“况且,我对那位杨总监的事也不敢兴趣。” 我说完,梁如烟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贺总太太,有当家祖母的风范啊!” “那是!”我夸张表演,梗了下脖子。 我跟梁如烟正打趣闲聊走着,突然,被一只芊芊手臂挡住了去路。 我掀眼皮,在看清面前的人时,戏谑的笑,“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房思瑜小姐,来公司找贺总啊?” 房思瑜一脸怒气的看着我,见我这副语气、姿态跟她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收起手臂,双手叉腰,“白洛,我姐回来了,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房思瑜的姐姐? 那位传说中的房思雅小姐? 我挑了下眉,回笑,“不好意思啊,房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麻烦借过下,我还得工作。” “呵呵,白洛,你是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是你在假装听不懂?你不过就是我姐的替身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房思瑜鄙夷的看着我,一脸的嫌弃。 第50章 高段位白莲花 房思瑜把我拦截在楼道里,大放厥词,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只是个替身。 我一脸漾笑的看着她,无动于衷,等她骂累了,弯了弯嘴角,“房小姐,你说了半天应该也累了吧?那现在,你看,要不,你去贺总办公室喝杯水休息下,我先去工作?” 我话落,准备提步,房思瑜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白洛,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我就是个替身嘛,懂。”我回笑,说完,看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房小姐,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是上次见面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别失了你的身份。” 我说完,迈步,跟房思瑜擦身而过。 ——“白洛,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说你是替身了,你为什么还不去离婚!” ——“就算你不去离婚,二哥也会跟你离婚的!” 房思瑜冲着我的背影大吼,我脊背挺直,闻若未闻,脚下的步子未停。 回到办公室,梁如烟紧跟着我进门,朝着窗户外看一眼,回头看我,“瞧见没?外面那些人可是一个劲往里面瞧呢!全都是看热闹的。” “正常,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你想想,咱们公司这么多女人,还不得是好几台子戏吗?”我戏谑的笑。 我说完,梁如烟回身,“刚才那位是?” “房思瑜。”我回答,想想,担心梁如烟会不会知道房思瑜的身份,又补了句,“贺森的亲梅竹马。” 听到我的话,梁如烟脸色倏地变了,“什么?贺总的亲梅竹马?那她口中说的那个姐姐是?” “好像是堂姐吧!贺总心目中的女神?”我若有所思,“谁知道呢!听说是贺总心目中的女神,但到底是不是,有待考究。” 我话落,梁如烟看着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从佩服变成了崇拜,“我终于知道我跟豪门太太的差距在那里了。” “哪里?”我笑笑。 “在我没有一个博大的胸襟,如果我能有像你这样的胸襟,我想,我也能够跟你一样,从此攀上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梁如烟信誓旦旦的说,还做了个夸张的在空气中向上划手的动作。 闻言,我莞尔,“嗯,确实,你要是想当豪门太太,那你可从现在开始就要培养自己的胸襟了,等你什么时候能海纳百川时,我一定给你介绍个豪门。” 自打我跟贺森的秘密被公开后,我跟梁如烟聊起天来倒是更加肆无忌惮了,这姑娘的脾性特别对我的胃口,我沉溺在过去那么多年,现在想想,打不死我的,是会将我变得更加强大。 在贺氏做了这么多年的前台,与世无争的,现在,这一弯看起来平静的溪水,怕是要被打破宁静了。 我如果今后跟以前一样,每天混日子,那恐怕贺氏上下员工的吐沫星子得将我淹死。 我坐在办公椅上胡乱想着,梁如烟走到我身后给我捏了两下肩膀,“好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跟我说出来,哪个女人能容得下自己老公心中有白月光啊!” “我没不舒服啊!”我回答,仰头看梁如烟,“如烟啊,你真的想跟我做朋友啊!” 梁如烟搭在我肩膀的手顿住,低头看我,“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也就是换了我现在的好脾气,这要是在以前,我早就把你活活打死了。” 活活打死,听起来是挺吓人的。 我继续仰着头看梁如烟,抿了下唇角,“其实,我有很多事瞒着你。” 梁如烟愣了下,搭在我肩膀的手收起,走到我办公桌前,拿起一盒口香糖,打开往嘴里扔了两颗,“我知道,你从来贺氏开始就神神秘秘的,我知道你秘密多,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问你吗?因为我觉得你这丫头活着自己织的网里,你自己走不出来,别人更加爱莫能助了。 不过,你的那些秘密,也不影响咱们两做朋友不是?” 梁如烟说的云淡风轻,我唇角提提,“乱七八糟一堆事,我只能简单跟你说两句,有时间再跟你细说,首先,我跟贺森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前我们俩确实有过一阵子暧昧关系,但现在只是合约婚姻, 其次,我的身份,其实没那么凄惨,我爸是白青山。” 我话毕,梁如烟脸色跟打翻了染料的白布似的,复杂的很,大半晌,往办公室门前走了两步,回头薄怒看我,“白洛,我跟你今天的情分,到此就终结了。” 我,“???” 我一头雾水,就在我以为梁如烟是真的生气时,却听到梁如烟说:“你特么居然是白青山的女儿,我这人仇富,你不知道吗?你摸着你的良心想想,咱们两认识这么多年,哪一次出去不是我买单,你一个豪门富二代,居然让我一个穷人买单,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我错了,大姐,我真的错了,从今天开始,咱们两只要是出门吃东西,全部我买单。”我忙不迭从座椅上起身,走到梁如烟跟前承认错误。 梁如烟撇嘴,脸色变脸比翻书都快,漾着笑,“那我就提前谢谢白小姐了。” 我,“……” mmp!交友不慎,我好像上当了! 在坑了我下半辈子‘买单’后,梁如烟问起我跟贺森的合约婚姻,“你跟贺总玩的这么刺激吗?是家族联姻?” “联姻个p啊!贺氏跟我们白氏又没有什么交集,如果非得说有,那也是我们白氏占贺氏的便宜,想分贺氏一杯羹。”我如实说,梁如烟点头附和,“那倒是。” 我跟梁如烟闲聊着,一通内线电话打了进来,在看到来电提醒来自总裁办后,我用舌尖抵了下牙齿,按下接听。 “喂?” “到我办公室一趟。” “干嘛?” “公事。” 嘟嘟嘟。 贺森说话简言洁语,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愧是跟女神共处的男人,很显然是不把我这个刚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妻子放在眼里了。 就算不把我这个合法妻子放在眼里,难道他忘了昨晚还跟我称兄道弟来着? 这是为了女人,连兄弟都不做了? 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穿衣服,宁愿断手足。 我脑子里想过无数个小段子,跟梁如烟简单说了下情况,出门往总裁办走。 我敲开贺森办公室门的时候,贺森正肃穆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文件,房氏姐妹在沙发上坐着小声聊天。 见我进门,房思瑜不掩愤然的看向我,拽着房思雅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姐,这个女人就是白洛,她,她勾引二哥。” 房思瑜说话的声音不算低,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见。 房思雅被她这么一说,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没像房思瑜那样没脑子,而是温柔大方的说了句,“白小姐,抱歉啊,思瑜不太懂事,你别把她的话放心上。” “没事。”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跟房氏姐妹打过照面,我转头看向贺森,脸上大写着‘公事公办’四个字,“贺总,您找我有事?” “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份创意文案。”贺森看着桌子上的文件没抬头,缓缓开口跟我说。 创意文案让我看? 又不是行政部该负责的东西。 我心有万千不满,千万疑问,但碍于有旁人在场,踩着高跟鞋上前。 谁知,我刚走到办公桌前,贺森掀眼皮看我一眼,笑了下,“你距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在公司吃了你?” 我,“……” 贺总,您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该对你兄弟说的话吗? 我嘴角抽了两下,继续迈步,绕过办公桌走到贺森身侧。 我低头,贺森一只手自然的环在我腰间,我一怔,身子有些僵直,正本能的想闪躲,贺森环着我的腰紧了几分,“这是刚才思雅给公司提供的创意文案,主要准备用于公司新上市的主打产品上。” 最近贺氏最大的主推项目就是化妆品新出的一款晚霜。 也是因为这个,杨浩才会被辞退。 前有企划部的竞标文案被拍死,后有创意部的创意文案被ko,在这个时候,房思雅居然站出来替贺森主动分忧,还真是个体贴入微的贤内助。 “你觉得如何?”贺森侧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啊,你觉得呢?”我随意回应。 我话音落,坐在沙发上的房思瑜讥讽出声,“哼,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农村丫头,能看懂我姐的画吗?我告诉你,我姐那幅画是依偎在一起的亲梅竹马,寓意着女为悦己者容。” 女为不为悦己者容我不知道,但这房思瑜跟个炮仗似的,多多少少激怒了点我内心的小火苗。 “房小姐,祖上捯三代,谁家不是农村的?”我落眼在房思瑜声音,红唇潋潋,“贺氏最新推出的这款晚霜,走的是中等价位,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够熟知我们的品牌,画一幅含义颇深但大家都看不懂的画,毫无意义。” 第51章 钮钴禄小白白 办公室里的气氛,随着我话落,陷入了僵局。 房思瑜被我怼后气的不轻,怒气冲冲,“白洛,你,你凭什么对我姐的画评头论足?我姐是国内最年轻的知名女画家,你算什么东西?” 房思瑜大骂,房思琪伸出手把她扯坐在沙发上,站起身,冲我浅笑,温言细语,“我觉得白小姐说的很对,这款晚霜走的是中等价位,目地是为了让更多的人都熟知贺氏这个品牌,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是房小姐考虑的不周,而是您沉迷创作太久,有些偏离现实了。”我回笑,身子自然的往贺森身上靠了靠,“哦,对了,房小姐既然是二哥的朋友,就不要叫我白小姐了,白小姐都是陌生人之间的称呼,你可以叫我二嫂,或者,贺太太也可以。” 我说完,房思雅温婉大方的脸瞬间变得难堪,约莫过了十多秒才缓过劲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好啊!”我笑吟吟的应声。 房思雅话落,拽起房思瑜的手臂往门外走。 房思瑜挣扎不悦,“姐,咱们就这么走了?你没看到那个女人吗?她那么嚣张,你……” 房思瑜最后还碎念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房思雅咣当一声把门带上,阻断了房思瑜的杂音。 房氏姐妹一走,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跟贺森。 我低头瞪他,贺森薄唇噙笑。 “贺总,不是时候想跟我做兄弟吗?这就是你对待兄弟的态度?”我横他一眼,从他手里挣开,走到沙发前坐下。 贺森看着我笑,“怎么了?对外我们俩不是夫妻吗?有女人找上门跟我示好,你难道不应该帮我挡掉?” “那个就是你年少不经事喜欢过的女人?”我身子倚进沙发里看贺森,发问。 贺森把手里的签字笔放下,回笑,“是谁跟你说的,我当初喜欢过她?” “陈以云呗!”我实话实说,“而且刚才房思瑜在公司大吼大叫都已经说了,说我只是那位房思雅小姐的替身。” 我边说,脑海里边回想了下房思雅的那张脸,实话实说,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如果非得说我们俩谁是谁的替身,我觉得除非是眼瞎,因为就算长相有几分相似,但是在性格上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胡乱想着,突然间又想到了我把贺森当替身的事,咳咳,严格说起来,他跟厉荣也不过就是长得有几分相似,在性格上也是天壤之别,所以说,我当年到底是有多眼瞎。 不过,如果一个人真的是很深爱很深爱一个人,在她身上得不到回应,然后找一个跟她相似的人在一起,管她性格一样还是不一样,能解解相思总是好的。 我脑海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理智,一个感性,最后结果,两个小人谁都没赢,我被贺森拍到了脑门,人倏地回神。 “你做什么?下这么狠的手。”我摸着额头看贺森,颇为不满。 “我跟你说了大半天的话,都不见你有反应,不拍你一下,我还以为你灵魂出窍了。”贺森玩味的笑,站直身子,“陈以云说的那些话,你半个字都别信,我跟房思雅,只不过是儿时的玩伴而已,要说起喜欢她,我倒是觉得我哥更加喜欢她,毕竟他们俩性格那么相似,都是温柔又懂事,很懂得讨长辈喜欢。” “胡说!厉荣跟那个房思雅怎么可能会是一类型人,房思雅一看就知道是个高端白莲花,厉荣那样温温润润的性子……”我喃喃说着,贺森身子再次俯了下来,双手撑在我身侧,靠近我,“白洛,白莲花这种生物,不止是女人堆里才有。” 男人堆里也有吗? 厉荣? 我跟贺森距离极近,我想替厉荣反驳,但不敢开口,怕万一一个不小心,就碰到贺森的薄唇。 我们俩正僵持着,办公室门突然被从外推开,贺森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丘霖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尴尬,“……” 贺森冷脸,“……” 贺森起身,丘霖关上房门,挪步,脊背紧贴在门板上,苦着一张脸看向我跟贺森,“森哥,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们俩每天在家腻歪还不算,就连到公司都……” 丘霖说着,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最后硬着头皮看着贺森说了句,“森哥,虽说贺氏是你的,但好歹也是公共场合,你稍微收敛下你的……欲……望。” 闻言,贺森脸色铁青,几步走回到办公桌前,“丘霖,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找我。” “真的有事,真的有事。”丘霖担心贺森说下半句,忙不迭上前,从自己的机车服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打开,把里面的资料摊开在贺森面前,“那孙子原来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暗恋嫂子,他故意跟圈子里的人亲近,就是为了能接近嫂子,听说以前他开制造了不少跟嫂子的偶遇,不过嫂子那个情商好像太不开窍,压根就没注意到他……” 丘霖说完,贺森睨我一眼,忽地笑出声。 我,“……” 丘霖空中的那个嫂子,不会是我吧?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起身,“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白洛。”贺森喊住我。 “啊?”我迷茫应声。 “以后离沈珂言那个人远点。”贺森继续说。 “哦。”我答应,应完,往办公室外走。 我还没走到门口,贺森又喊了我一声,我不耐烦的回头,贺森浅笑了下,“回头,你多去创意部走走,我觉得你在创意方面,挺有天赋的。” “呵呵。”我应笑,“别了,我还想多活两年。” 我话落,从贺森办公室离开。 我这段时间确实想过,既然我跟贺森的关系已经公诸于世了,那我如果每天得过且过难免会落人话柄,我也想过要重塑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是却不想涉足别人的工作,踩着别人证明自己。 做人嘛,还是有些原则的好。 我也想当钮钴禄白洛,但这步棋要怎么走,那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我回到办公室,批了几个外出职员的考勤,这些人,外出送签一份合同,往往最少批假条都是一天,更有离谱的,直接批三天,这哪里是去送合同了,这明明是把自己送出去了啊! 行政主管这个位置是真不好做啊!一个保姆的位置,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却偏偏还涉及到别人的利益,一个不小心办事不利,就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强撑着精神到下班,我拎包起身,丘霖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晚上有饭局。 最近这几个人的饭局确实是有点多,隔三差五,我现在身为贺森名义上的老婆,还没法拒绝。 走到地下车库,我准备开车,停在我对面的宾利一个劲按喇叭,丘霖降下车窗,“嫂子,坐这辆,我当司机。” 我应笑,迈步。 上车后,我跟贺森坐在后,丘霖在前面开车。 贺森手里拿着一摞纸张,斜看我一眼,轻笑,“你当年大学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吗?” “贺总,麻烦你把那个‘吗’字去掉,自信点。”我回答,转过身子看他,妩媚又风情的撩拨了下自己的长发。 我话落,贺森忍俊不禁,“嗯,你大学的时候长得很漂亮。” “这话说的,什么叫我大学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好像我现在长得不漂亮似的。”我调整坐姿,故意表现出一副豪门太太的刻薄样,“贺总,还好你已经结婚了,不然,像你这么不会说话,是没人会嫁给你的。” 我说完,贺森相当配合我的演出,“我对白小姐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铭感五内。” 我跟贺森互相调侃,开车的丘霖回头,“咱们差不多点行吗?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觉?你们这是在撒狗粮吗?你们这是在给别人嘴里强塞狗粮啊!” 丘霖说完,从后视镜里看我跟贺森一眼,狐疑的问,“我特别好奇,你们俩前两天不是还吵架了吗?这么快就和好了?昨天之前我记得好像还不是这样。” “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又怎么会懂夫妻相处之道。”我佯装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贺森怀里,眨巴着眼看贺森,“贺二哥哥,我说的对吗?” “对。”贺森声音低沉,说完,头稍稍偏了下,“白洛,差不多玩玩就行了,我不想对自己的兄弟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我闻言,一个激灵,调整坐姿。 车徐徐的开,丘霖中途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丘霖语气不悦的说:“你们几个没事找事是吧?不知道森哥带着嫂子吗?” 丘霖话落,顿几秒,好像是电话那头有人在解释,丘霖冷哼着笑,“我赌五万,森哥对嫂子的喜欢我是看在眼里的,房思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第52章 痴男怨女 最近这几日,房思雅这个名字频频出现。 还好我跟贺森这关系不是真夫妻,不然,因为这个女人我们俩就得闹一次离婚风波。 丘霖挂断电话,在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嫂子,那个房思雅你知道吧?今儿她也在,你要是跟她见面了,别惯着她。” 丘霖说完,转而看像贺森,“森哥,你不会让我嫂子受委屈吧?” “你觉得她像是会受委屈的人吗?”贺森轻嗤一声。 “嫂子当然不像是会受委屈的人,但我就怕那个房思雅欺负嫂子,她的手段别人不知道,我可是见识过的,装可怜、装淑女。”丘霖不耐烦的说。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聪明了吗? 居然不用女性点拨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都能自己判断白莲花了? 听着丘霖的话,我转过头看贺森,只见贺森半眯着眼小憩,像是根本没听到丘霖后续的话。 果然,贺森这个狗男人心里就是惦记着那个房思雅,哼,昨天还跟我说根本不喜欢人家,我真是信了他个鬼,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车抵达酒店,我伸出手推攘贺森下车,丘霖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门口的保安,让帮忙停车。 我们三一起走进酒店,贺森跟丘霖走在前,我手拎着一个小手包,脚踩着小羊皮的高跟鞋紧随其后。 走到包厢门口,丘霖突然扯住贺森的手臂,回头,冲我使眼色,“嫂子,来。” 我,“???” 我一头雾水的上前,丘霖拍了拍贺森的手臂,“挽上,一定要可劲的秀恩爱!” 我无语,贺森抬手把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挽上吧!怎么说也是新婚夫妻。” 闻言,我挑了下眉,顺势挽上。 见我跟贺森秀恩爱的姿势摆好了,丘霖走在前开门,包厢门一推开,丘霖就开始扯着嗓子虚张声势,“哎,单身狗的日子是没法过了,这两人,居然撒了一路的狗粮,根本不顾及我这只单身狗的心里感受。” 丘霖话落,包厢里的一众人面露尴尬,纷纷用余光看向坐在一旁的房思雅。 一张大圆桌,房思雅人坐在侧位背光的位置,虽背光,但脸上的苍白跟尴尬还是显而易见。 就在丘霖一时间找不到台阶下的时候,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思雅今天离婚了。” 这一声出来,房思雅不单单是脸色难堪,就连平放在腿上的手都收紧了几分。 “离婚了啊?”丘霖接话,戏笑,“那不错啊,那位仁兄解脱了啊!可喜可贺。” 丘霖说完,跨步往包厢里面走,坐在房思雅身边的房思瑜倏地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看向丘霖,“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针对谁?离婚是我姐提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想离婚。” 房思瑜的本意原本是想替房思雅争回几分面子,谁知,她这么一说,房思雅连眼眶都红了。 估计是在场的都知道房思雅跟贺森关系不清不楚,所以,没人敢接这个话茬,有几个胆大的,也不过只是用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 相对于房思雅的窘迫,贺森这个当事人就要显得淡定的多,先是带着我就近在一进门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又招呼来服务生点了几份我喜欢的小菜,把新婚丈夫的角色表现的淋漓尽致。 包厢内的气氛有些古怪,丘霖不断的大声讲述我跟贺森的恩爱事迹,添油加醋。 “说起来,我觉得森哥第一次见嫂子的时候肯定就喜欢上了,眸色深深,染满了欲望。” “当初你们还都说森哥不近女色,哎,我是知道实际情况没法跟你们说,没办法,森哥让保密。” “不过现在两人都结婚了,让人真的是羡慕嫉妒啊!” 丘霖碎碎念的说,服务生上菜,他还拉着人服务生指着我跟贺森问了句,“妹子,你瞧瞧这两人是不是郎才女貌?” 服务生顺着丘霖手指的方向转头,话还没说出口,在看到贺森后直接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回了句,“是,是。” 我觉得小服务生这两句话说的言不由衷,因为她压根就没看我,转过头来后,全程都在看贺森。 果然,异性相吸啊! 这个小插曲过后,整个包厢陷入了安安静静吃菜的阶段,吃了几分钟后,有几个人站起来给我跟贺森敬酒。 “二哥,这个饭局本来就是给您跟嫂子办的,祝两位白头偕老。” “二哥,我祝您跟嫂子早生贵子。” 贺森一杯杯的应下酒,眼看我拿起酒杯,一把按住,给我换成了饮料,“不准喝酒。” “二哥,今天嫂子第一天跟我们几个小兄弟见面,多少让嫂子喝点呗!”有人打趣。 “恐怕不行,以后有机会吧!现在你们的嫂子正在备孕阶段。”贺森边说,边宠溺的摸了下我的头。 贺森话落,我端着饮料杯的手颤了下,险些洒出。 备孕阶段?我什么时候进入备孕阶段了? 我一脸的懵逼,包厢内此起彼伏的逗乐唏嘘声。 就在刚硬着头皮喝下这杯备孕饮料后,坐在一旁的房思雅突然打翻了酒杯,骤然起身,擦着眼泪夺门而出。 这一系列发生的事让人措手不及,导致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 “二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房思瑜吼了贺森一嗓子,紧接着也跑出了包厢。 等房氏姐妹两一走,包厢里马上有人站起来给贺森敬酒道歉,“二哥,今天这场局我没通知那姐两,是房思瑜知道今天您要来,非得死乞白赖的跟着来。” 道歉的人话落,接连喝了三杯酒,见贺森不为所动,脸色僵着看向我,“二嫂,今天这事是我的错,您看是要打要罚。” “没事。”我浅笑回应,转过头看贺森一眼,“你板着脸做什么?人家好心请我们吃饭,就算哪里做的不周到,你也不应该这样。” 我话落,桌上的人纷纷看向我,贺森回看我一眼,忽地温润的笑了,“嗯,好。” 贺森话毕,包厢里的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顿饭吃的不痛快,自打房氏姐妹离开后,大家就是匆匆吃了几口,然后便散了场。 从酒店出来,一众人都喝了酒,站在马路边等车,两道倩丽的身影站在一旁的路灯下,其中一道身影不停的瑟缩。 “二哥!” 房思瑜从昏黄的路灯下走出,几步走到贺森面前。 贺森低头看了眼房思瑜,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房思雅,“你们俩还没回去?” “二哥,我姐有话跟你说。”房思瑜温怒的说,边说,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极了我是个抢人丈夫的小三。 见贺森站着不动,房思瑜急了,“二哥,我姐是为了你才离的婚,你不能这样对我姐。” 贺森皱眉,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我佯装没看到他的视线,半仰着头看夜空。 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说话的比较好,人家两人是青梅竹马,我一个外人,沉默是金。 贺森阔步走向房思雅所在的路灯下,丘霖挪着身子到我身侧,不满的问,“嫂子,你这么轻易就让我哥过去了?” “不然呢?”我挑眉,“我难道还能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 “用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丘霖挠头,声音压低几分,“嫂子,那个房思雅你真得提防着点,她跟房思瑜不一样,房思瑜没脑子。” 闻言,我轻笑,“丘少,你这么说房思瑜小姐,她知道吗?” 丘霖语塞,半晌,怯怯的问了句,“嫂子,你不会去跟房思瑜那丫头告密吧?” “看心情。”我嬉笑回应,转过头去看贺森跟房思雅。 房思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哭,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贺森胸口。 别说,这两人在路灯下看起来,还挺男才女貌,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小可人。 跟我一样看热闹的,还有一起从包厢里出来的一众人,其中有几个小声嘀咕。 “什么情况?二哥跟思雅还纠缠不休?” “思雅离婚就是为了二哥,哎,谁曾想二哥居然结婚了。” 听到这几个人的话,丘霖倏地回头,板着脸,“你们一个个的皮痒了是吧?这些话要是被二哥听到,你们几个还想不想在蓉城混了?” 丘霖话落,说话的几个人面面相顾,谁都没再吭声。 见几个人闭了嘴,丘霖走到马路边拦了几辆出租车,把几个人赶上了车。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丘霖抓耳挠腮的看我,“小嫂子,你不能这么淡定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森哥可就被抢跑了。”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拼了命抓紧也还是会失去。”我淡然回应,看着贺森一把扣住房思雅的手腕,把人甩开,摇了摇头,“哎,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说完,贺森转身往这边走,房思雅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前,从后抱住贺森的腰身,哽咽,“这些年,我只喜欢你,你五年前就为了你哥放弃我,难道现在还要把我推开吗?” 第53章 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房思雅的话犹如一记惊雷,把夜幕中的我劈地外焦里嫩。 房思雅口中贺森的哥哥,是厉荣? 如果是,那厉荣跟房思雅。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些眩晕,站着的身子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好在贺森挣脱房思雅快步走了上来,将我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贺森护着我,皱眉。 “房思雅刚才说的人,是厉荣吗?”我声音一瞬间变得干哑,短短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半生的气力。 “回家。”贺森没应我的话,直接把我打横抱起,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不论房思雅在车外如何哭喊,贺森始终没回头看一眼。 从上车到抵达别苑,我有气无力的在贺森怀里窝着,贺森紧抱着我一言不发。 下车,贺森抱着我下车回到家,进门,鞋都没换,径直抱着我走向卧室。 直到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到床上,贺森才长吁了一口气,站直身子,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贺森。” “是。” 我开口,贺森都没等完我说后面的话,就直接给了我一个肯定答案。 “厉荣喜欢房思雅?”我抿紧唇,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深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贺森深吸了一口烟卷,低睨着我,说了一句我小半生以来听过最凉薄的一句话,“是,你是个替身,房思雅的替身。” 我,“……” 好半晌,我坐在床上都没缓过劲来,等我回神,倏地起身,像泼妇一样扑向了贺森。 “你胡说,明明是你喜欢房思雅。” “你喜欢房思雅,你跟我在一起,是把我当作她的替身。” “贺森,你还是个人吗?你哥都已经去世了,你居然还给你哥身上泼脏水。” 贺森嘴角叼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半眯着眼看我撒泼,最后薄唇一勾,把嘴里的烟啐到了地上,顺手把我也推倒在了床上,倾身而上,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白洛,当初厉荣跟你在一起,就是把你当做房思雅的替身,他不仅把你当房思雅的替身,还想借住你白家二小姐的身份跟我争夺贺氏。” 我挣扎,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胡说,厉荣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骗我,贺森,你就是个大骗子。” 骂到最后,我脖子一挺,一口咬在了贺森的肩膀上,咬出一圈血迹。 我跟贺森闹腾到后半夜,两人皆身心俱疲。 贺森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我眼泪顺着发鬓不停的滑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贺森,你把我压麻了。”我吸了吸鼻子,没骨气的说。 “肩膀疼。”贺森回话,下搭在我肩膀上,膈的我生疼。 “我帮你敷点药?”我发问,闭了下眼,感觉自己眼睛肿胀的疼。 “白洛。”贺森深吸一口气。 “嗯。”我抿抿唇,应声。 “厉荣对不起你,我没有,他把你当替身,你把我当替身,他伤了你,你伤了我。”贺森开口,语气里带着涩然。 这件事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此刻一定会跟贺森说——你怎么这么倒霉?上辈子刨人祖坟了? 但是现在,我除了觉得胸口发酵的难过,就是说不出的愧疚。 在我、贺森、厉荣这场三角关系里,很显然,贺森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情,最后却成了感情的炮灰。 “贺森,对不起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思忖许久,那句抱歉还是说出了口。 “怎么补偿我?”贺森身子稍稍抬几分,深邃的眸子低睨着我问。 “赔钱?”我试探着问。 “不要。”贺森一个翻身在我身侧躺下,长舒了口气,“原本我没准备让你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让你知道了。” 我挪动身子,起身,倚靠在床头,闷声闷气的说:“贺森,我觉得你这个狗男人其实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我话落,贺森伸手按下床头灯,笑笑,“睡吧,时间不早了,不想听你吹彩虹屁。” 随着灯灭,房间内陷入一片漆黑,我顺着床头躺下,感受着贺森的气息,第一次觉得夜幕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恐怖。 到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睡着的,反正,在梦里,我依旧是哭的稀里哗啦,好在有一双手把我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才渐渐安稳下来。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睁眼,发现自己跟一只八爪章鱼似的侧趴在贺森身上。 贺森还在熟睡,我红唇贴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咽一口唾沫,唇角抿了抿。 不得不承认,贺森这个狗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帅气,光是这么躺着,就让人感觉到血气上头。 我正盯着贺森的俊脸发呆,贺森突然睁眼,在看了我一眼后,笑出声,“早。” “你笑什么?”我脸骤红,以为他是在嘲笑我大清早盯着他看。 我话落,贺森抬手指了指我的眼睛,“不难受?” 我眨巴了,感觉眼皮是有些难受,伸出手摸过手机,打开相机——擦!这还是个人吗?这明明就是个蛤蟆嘛! 昨天晚上哭太多,导致今天早上一双眼睛肿的不像样子,鼓鼓囊囊跟核桃似的。 见我脸色难堪,贺森起床,含笑,“帮你找东西敷一下。” 贺森离开后,我看着相机里的自己,突然间悲从中来,想着自己这些年的感情喂了狗,眼睛里再次蕴了雾气。 贺森回来的时候,我正跟自己眼睛里的雾气做斗争,生怕稍有不慎,它就从我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菊花茶冰敷,对眼睛消肿有很好的效果。”贺森拿着一块打湿的冰毛巾走过来,先是从我手里夺下手机,后叮嘱我闭上眼。 我闭上眼,感觉到冰冰凉凉的毛巾敷在眼睛上,本能的缩了下脖子,“怎么这么冰?” “我在冰箱里放了会儿。”贺森回话,顿几秒后问,“还难过?” “废话,能不难过吗?”我回应,撇了下嘴角,“这些年,我为了那个王八蛋,吃不下、睡不着,还差点跟我爸妈都绝交,到最后却得到个这结果,这换成谁能受得了?我现在没想不开自寻短见,那都是我度量大。” 我喃喃的说完,到最后都不忘标榜下自己。 冰敷了约莫二十分钟后,贺森拿走毛巾,我睁开眼,眨巴了几下,“好了没?” “比刚才稍微好点,你今天别去公司了,我帮你请假。”贺森站在床边上,打开窗帘,背对着我眺望窗外。 “贺森,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罚我五百,你还是个人吗?”我看着贺森的背影悲戚戚的说。 贺森回头,弯薄唇,“谁说要罚你的钱了?” “我今天请假不罚款?”我难掩激动的问。 “就像你说的,你都这样了,我还罚你的款,我还是人吗?”贺森轻笑,说完,往门外走出。 贺森上班离开后,我在卧室里窝了一天,脑海里跟播放电影片段似的,没一刻消停。 从我跟厉荣相识,再到他离开人世,当初明明觉得刻骨铭心的爱,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觉得苍白到不行。 当初,我们俩,真的有爱过吗? 在这一刻,我突然间觉得好迷茫。 黄昏半晚,我调整了下睡姿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点开某app看外卖,饿了一整天,现在不论看到什么都觉得要流口水。 香酥炸鸡,好吃。 培根披萨,好吃。 鱼子寿司,好吃。 简单总结下我现在这个心境: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反正都是好好吃。 我边看图片边咽唾沫,就在我手指动动准备乱点一通的时候,卧室门被从外推开,麻辣小龙虾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转了个身,倏地起身,贺森一身西装革履站在房门口,“起来洗手吃饭。” “能不能不洗手?”我视线落在贺森手里的外卖盒上,不停的吞咽唾沫。 “不能。”贺森一口拒绝,转身出了房门。 为了能吃到小龙虾,洗个手算什么?就算让我现在洗个澡,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起身下地,饿的有些腿软脚软,简单洗了下手,顶着一头杂乱的鸡窝头发跑到餐厅,“洗完手了,可以开饭了。” 我叫嚷着落座,正准备戴好一次性手套剥虾,贺森把手跟前的一个小碟子推了过来,里面是已经剥好的虾仁。 我低头睨了一眼,狐疑的问,“给我的?” “嗯。”贺森应声,说着,又扔了一只虾仁到碟子里。 闻言,我冲贺森没皮没脸的笑笑,埋头狂吃,对于昨晚自己对他拳打脚踢、又啃又咬的事,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吃饱喝足,我身子靠在椅子上,满足的捧着果汁喝。 贺森脱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优雅十足的扔进餐桌旁的垃圾桶里,开口,“我同意了房思瑜对于新上市那款晚霜的创意提议,回头,需要你配合她一下。” “我配合她什么?”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拍摄,创意文案拍定,后期广告拍摄,会需要用到真人拍摄。”贺森接话,说完,单手搭在餐桌上慵懒的敲几下,“白洛,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第54章 强劲情敌 也曾短暂的迷信过爱,到头来,还是最想发财。 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我现在的状况。 第二天清早,我简单冲了个淋浴,化妆、穿戴整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挤出一抹笑。 爱情没了,面包还是需要的,虽说我就算是不工作,啃老也能活下去,但啃老这种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贺森说不让我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但我从今天踏入公司大门的那刻开始,私人情绪就发酵到不行。 我在办公室坐着,听着创意部部长周瀚杰跟我汇报这次的创意文案,我葱白似的手指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的敲了敲,“周部长,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您创意部的事,您跟我汇报做什么?” “白主管,贺总那边都说了,这次的创意文案,让我跟您合作,还有后续的广告拍摄,在选明星方面,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没?”周瀚杰一脸的虔诚,陪着笑问我。 这个周瀚杰,三十出头的年纪,在我还做前台的时候,每天打卡时间总会跟我闲聊调侃,那个时候,他跟我说话可没用过尊称,一般都是一口一句小白。 周瀚杰话落,我双手十指交叉在办公桌上,神情认真,“周部长,贺总不过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太当真,我对你们创意部的设计这块一窍不通,恐怕是没办法帮到你什么忙,说不准,我跟你合作还得拖你后腿。” 我说完,周瀚杰脸色有些尴尬,把手里的创意文案攥了又攥,缓缓开口,“白主管,咱们两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知道,这次的创意文案是那个房小姐提出的,你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得稳住情绪啊!” 我挑眉,“???” 谁说我心里不痛快了? 我不想插手这件事的本意,是不想插足创意部的工作好吗? 不过,被周瀚杰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堵得慌。 见我不吭声,周瀚杰以为是说到了我心坎上,长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白主管,不管怎么说,现在那个房小姐也算是个失败者,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她算什么?对不对?就算她现在离婚了,也不见得贺总就会跟她旧情复燃。” 贺森跟她旧情复燃? 估计是不可能了,毕竟,贺森对她似乎根本就不感兴趣。 我继续沉默,周瀚杰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碎念,我掀起眼皮,朝周瀚杰伸手,“我看下创意文案。” “好嘞!”周瀚杰忙不迭将手里的文案递过来。 我伸手接过,打开,发现里面的绘图还是上次的图案,依偎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只不过是线条更加清晰了些,让人能够一眼看出画的是什么。 青梅竹马的两人? 我弯了弯唇角,合上文件夹,看向周瀚杰,“周部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情吗?” “有的吧!”周瀚杰下意识回答,说完,扫了眼我手里合上的文件夹,慌忙换了台词,“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几乎为零吧!呵呵!” 闻言,我应笑,“周部长,你跟我说话没必要这么紧张,还是跟以前一样,把我当老朋友相处就好。” “呵呵,嗯。”周瀚杰承应,脸上的笑僵硬。 房思雅的创意文案是贺森拍板后的结果,所以,想修改是不可能了,不过老实说,房思雅这个文案其实挺吸引人的,简约却不简单,刚好能勾起每个女性内心深处的共鸣。 在这个灯红酒绿的社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实在是太难得了,因为难得,所以人们才会更加向往,因为向往,所以才更容易引起共鸣。 我若有所思几秒,唇角漾笑,“周部长,在广告拍摄方面,我希望可以全程参加。” “可以,没问题。”周瀚杰一口答应,说完,冲我扯着嘴角笑笑,“白洛,既然你说咱们两是老朋友,那我就真的把你当老朋友了,你全程参加广告拍摄没问题,但你得答应我,不能跟房小姐闹矛盾,不然,我夹在中间会很难做的。” “放心,我绝对不会跟房小姐闹矛盾的。”我莞尔,笑靥如花。 我这个人,说到做到,只要房思雅不故意找我麻烦,我也绝对不会故意找她的麻烦,但如果她故意找我麻烦的话,我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我又不是软柿子,凭什么任由别人揉圆捏扁。 得到我的允诺,周瀚杰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把手里的另一份文件夹递给我,“这里面是我选出来的几个当红流量明星,你看看,有没有适合咱们这次广告拍摄的人选。” 我接过,打开翻看几页,秀眉微蹙,“周部长,你选的这几位,是不是有些太成熟了?既然我们这次产品的主题是青梅竹马的青涩爱情,这几位的形象,似乎,不太合适。” 我说完,周瀚杰冲我为难的笑笑,“白洛,不瞒你说,这几位都不是我选出来的,是那位房小姐选出来的,我选出来的在这儿。” 周瀚杰不愧是贺氏的老油条了,做事滴水不漏,担心会惹怒房思雅,所以表面上选择出来的都是她选出来的人,但其实私下里还自己做了一份备选人名单。 周瀚杰的备选人名单,我刚一打开,就弯起了唇角,抬眼,眉眼带笑,“周部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手里有这么好的人选,居然藏着掖着。” “不是我藏着掖着啊!”周瀚杰惆怅叹息,“实话实说,我真的是哪位祖宗都惹不起,贺总这次让您二位跟我合作,简直就是把我放在油锅里炸,实在是太难了。” 周瀚杰这是真的被逼急了,他如果没被逼急,都不能说出这种话。 不过转念想想,也可以理解,他的顶头上司刚被吃官司辞退,他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又是跟总裁的新欢旧爱合作,除了惆怅,也只能只求多福。 周瀚杰话毕,一脸愁容的看向我,“白洛,白主管,你就看在咱们多年同事一场的份上,这次千千万万别给我找麻烦,让我顺顺利利完成这次贺总交待给我的工作,行吗?” “周部长,你这是做什么?我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难道你当心我说假话不成?”我提提唇,笑问。 周瀚杰耸拉着一张脸,“哎,我不担心你说假话,我担心的是我这次这个项目要怎么完成。” 周瀚杰跟我简单谈了几句,又发了一顿牢骚,抱着一摞文件离开。 周瀚杰前脚离开,后脚梁如烟就钻了进来,一进门,笑的合不拢嘴,“那个周瀚杰现在是不是快疯了?” “梁如烟,你好歹跟周瀚杰也是多年的老同事,没有爱情,还有同事之情,你这么幸灾乐祸的,真的好吗?”我揶揄,剔梁如烟一眼。 梁如烟提步走到我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头看我,“白主管,我念不念跟周部长的同事之情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得念啊!你想想,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你们俩可是合作关系,万一你要是中途出点幺蛾子,啧啧啧,我突然间有些同情周部长了。” 我闻声,斜梁如烟一眼,“上班时间,你到我办公室溜达什么?你们人事部这么清闲吗?” “当然不清闲,哎,我就是忙里偷闲过来看看你,你是不知道,现在公司上下都传遍了,说你跟房思雅要合作眼霜创意文案那个项目,而且还会合作监工后期的广告拍摄,都说你们俩这次将会是一场恶战。”梁如烟压低声音跟我汇报八卦。 “恶战谈不上,最多也就是相看两生厌罢了。”我抿唇,认真回答。 我这句话是认真的,如果对方是房思瑜,说不准我们俩之间还真会有一场恶战,因为房思瑜这个人太不懂得内敛,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横冲直撞。 但是房思雅就不一样了,她心机颇深,就算是真的跟我闹矛盾,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而是会暗搓搓给我使绊子。 听到我的回答,梁如烟冲我笑笑,“喂,有一个房思雅那样的强劲情敌,是不是压力挺大的?” “没有,我丝毫不觉得压力大。”我应声,仰头,自信心十足的撩拨了下额前的刘海,“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情敌越是强劲,只会让我觉得我也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在自吹自擂这块,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我话音落,梁如烟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强悍!” 我回笑,“那是!” 我跟梁如烟正闲聊,办公室门从外被敲响,我道了声进,房思雅推门而入,在看到梁如烟后,落落大方的笑,“白主管有公事的话,我待会儿再过来。” “没事,我跟梁部长的公事已经处理完了。”我接话,浅笑,“房小姐找我有事?” “嗯,是有点事,我听周部长说,白主管对我选的广告拍摄人选不满意,是吗?”房思雅微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第55章 是偏爱,是首选,是例外 哦,原来是上门找茬来了。 梁如烟见我跟房思雅两人之间暗流涌动,清了清嗓子,“那个,白主管,我先出去了啊!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给我打电话。” 梁如烟边说,边冲我挤眉弄眼。 我会意,点点头。 等梁如烟离开后,我身子往座椅里倾靠几分,唇角提提,直接开口,“房小姐,我对你的广告人选确实有意见,一群长相成熟的女星去拍一个稚嫩纯真美好爱情的广告,你觉得合适吗?”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我选出来的女明星,那都是一线明星,对于我们品牌的打响会有很好的效果。”房思雅回话。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跟房思雅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息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只要不是个傻子,长眼的都能看得出来。 “我们的品牌还需要打响吗?贺氏两个字不就已经自带广告流量了吗?”我唇角漾笑,起身,往房思雅面前走了几步,“房小姐,如果你实在是执意你的选择,不如,把那份创意文案重新做一下吧!两者有冲突,不合适。” 我话落,房思雅侧头看我,抿紧唇,“白洛,贺森跟你结婚,完全是为了气我,这样的婚姻,维系这样的婚姻,你觉得有意思吗?” “有啊!我这个人,从小就有一种劣根性,看着别人爱而不得,我就会莫名感到欢喜。”我回话,讪笑。 闻言,房思雅脸色倏地变得难堪,“白洛,你这副德行,贺森知道吗?” “知道啊!贺森还就是喜欢这类型的女人,你不知道吗?”我莞尔。 原本,我没准备直接跟房思雅撕破脸,如果能和平共处完成这次合作,也不错,但她既然开了头,我要是什么都不作回应,那我岂不是也太窝囊了。 我说完,房思雅深吸气,“白洛,我这次选择的广告人选,是绝对不会换人的。” “房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次来,只是帮忙而已,这里是贺氏,你是没有决定权的。”我‘好心’提醒,脸上笑意加深。 我跟房思雅争锋相对,办公室门忽然被从外推开,房思瑜跟个疯子一样从外跑了进来,走到我跟前,扬手便准备给我一巴掌,被我直接扣住手腕。 “白洛,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敢这么欺负我姐,我姐现在是跟二哥闹矛盾,但他们俩从小亲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俩总有一天会和好,等到那天,你就会被扫地出门。”房思瑜冲我吼道。 “等到那一天来了再说吧!”我甩开房思瑜的手,淡漠回应,“房二小姐,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在公司对我大吼大叫,再有一次,我会直接让楼下保安阻止你踏入公司半步。” “你敢!”房思瑜怒气冲冲。 “你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落在她身上,红唇挑了下,“我很好奇,明明你也喜欢贺森,却打着维护你姐的名头跟我大吵大闹,怎么?你们姐妹这是准备先同仇敌忾,然后再内部解决?” 我话音落,房思瑜被我拆穿了心思,脸色涨红。 办公室里的气氛随着房思瑜消停下来,陷入了安静,半晌,我扫了两人一眼,“没什么事情的话,麻烦二位先出去吧,我还有工作,没时间招待二位。” 我说完,房思瑜咬咬牙,“白洛,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别不识好歹,这次为什么二哥会同意我姐的创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那个广告创意图是亲梅竹马,其中在暗示什么,你难道不懂吗?” 我特么还真是不想懂。 房思瑜这番话,倒是没让我想到贺森跟房思雅如何,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厉荣跟房思雅的曾经。 我盯着房思雅看了会儿,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拨通了贺森的手机号,待电话接通,挑唇,“我要求更换创意文案。” “为什么?”贺森声音低沉。 “怕丢人,现在公司都在传,你接受房思雅小姐的提议,是因为你们俩余情未了,而且,现在房思瑜小姐在我办公室大吵大闹,说你允许这次的创意文案,含沙射影,是想跟房思雅小姐复合。”我一口气说完,剔房氏姐妹一眼。 房思雅跟房思雅估计没想到我会给贺森打这通电话,脸色都不算太好看。 我说完,贺森默声几秒,承应,“吃醋?吃我的?还是我哥的?” “当然是你的!”我淡定回话,“我可不是以后在贺氏抬不起头,好不容易最近顶着贺太太的名头能作威作福,这要是大家都觉得我随时可能会被休,我还怎么作威作福。” 闻言,贺森轻笑,“房思雅是陈以云出面推荐的,那个文案原本我也不想用,重做吧,如果她想跟你一起重做,就让她协助你,如果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好啊!”我笑笑,漠然的声音变了变,变得撒娇,“你待会儿去给我买一份早餐吧,我今天早上都没吃早餐,好饿啊!” “我让赵恒帮你去买?”贺森在电话里接话,似乎压根没意识到我这是在撒娇。 “不行,我想吃你买的早餐。”我执拗。 贺森在电话里笑出声,“她们俩还在你办公室?” “嗯。”我如实回应。 “好,我知道了。”贺森说完,挂断了电话。 切断电话,我唇红齿白的冲着房氏姐妹笑,“这下二位不需要担心了,贺森那边已经决定了,取消这次的创意文案,如果房思雅小姐想留下来协助我想心创意文案的话,那就留下,如果不想的话,随时可以离开了。” 我话落,房思雅的脸色难堪,红一阵白一阵。 “不要脸!狐狸精!”房思瑜咬着牙槽挤出几个字。 狐狸精? 我就当她是在夸我吧!毕竟,这句话就某种含义来说,也不算是骂人,至少,是在说我漂亮。 我没理会房思瑜的话,落眼在房思雅身上,“房小姐?” 房思雅咬下唇,没回应,通红着一双眼离开。 随着房思雅离开,房思瑜也紧接着小跑离开。 目送两人出门后,我提了提唇角,摇摇头,“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一看就是温室中长大的小花朵,不像我这样的,这几年被生活磨砺的都快看透人生了,别人要是说我这么两句,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房氏姐妹在我办公室吃瘪离开的消息很快就在贺氏传开,门外几个上班的小职员窃窃私语。 “平时没看出来啊,原本我以为白主管性格很好的。” “嘘,要是没点手腕,能攀上贺总那棵大树吗?” “说的也是,不过听说那个房思雅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啧啧,真可怜。” “大家闺秀有什么用?男人不就喜欢那方面的满足吗?” 没瞧出来,平时说话都腼腼腆腆的两个小姑娘,在谈起这方面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我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面无表情,心情也无多少波澜,笑笑,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我正在工作,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座椅摩擦声,我正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贺森手拎着一份早餐走了进来。 “你真的去买了?我就是想气气她们两而已。” “吃吧,我看着你吃。” “这么多我也吃不了啊,一起?” 在我的提议下,贺森站在办公桌前跟我一起吃灌汤包,外加皮蛋瘦肉粥。 我坐着,他站着,倾长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养眼。 “喂,贺森,你当初真的没喜欢过房思雅啊?人家又会画画,还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而且还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喃喃的说,嘴里喊着一个包子,仰着头看贺森。 贺森低头看我,眉峰蹙了下,修长的手指抹过我嘴角,“你能不能吃东西的时候稍微注意点?这要是出去被别人看到。” “我吃完又不是不会擦嘴,擦的时候就会擦掉了啊!”我斜他一眼,嫌弃他多管闲事,说完,再次追问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你真的没喜欢过房思雅吗?” “没有。”贺森回答的笃定。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讲真,我要是个男孩子,从小有那么一个优秀的亲梅竹马陪在我身边,我估计一定会动心。 面对我的执拗发问,贺森倏地笑了,“白洛,这种事哪里有什么原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贺森话落,估计是担心我还会继续问,思忖了会儿,又补了句,“我从小就被我妈严苛管教,学习管理贺氏,在二十几岁之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别的,等到后来我接管了贺氏,一心都扑在了贺氏发展上,就更没精力了,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手捧着皮蛋瘦肉粥,一勺一勺舀着喝。 贺森低头,玩味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看起来玩世不恭,风流多情,“后来你就闯进了我的生活,费劲心思靠近我,勾引我……” 第56章 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贺森一字一句的说,我身子僵住,向后靠几分,顿时觉得手里的皮蛋瘦肉粥都不香了。 我们好好聊聊过往不好吗?非得搞得别人心惊肉跳吗? 我艰难的咽下嘴里嚼着的最后一口皮蛋瘦肉粥,仰着脖子看贺森,“贺……贺总,这里毕竟是公司,你看,咱们两是不是应该稍微注意点影响?” 贺森盯着我看了会儿神情晦暗不明,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几秒后,收起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工作。” 我,“……” 我被贺森的一系列动作弄的一头雾水,看着他恢复如常的脸,突然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贺森从我办公室离开后,行政部的人炸了锅,直到中午到食堂吃饭,都还能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贺总自从跟白主管公开之后,真的是一点都不避讳了。” “是啊,是啊,是谁说贺总高冷的啊,今天早上还亲自给白主管送早餐呢!” “而且两个人还在白主管办公室,啊啊啊,不能说的秘密啊!” 二十出头扎堆的女职员越聊越兴奋,最后那句不能说的秘密,更是让人遐想联翩。 我跟梁如烟在角落里坐在,梁如烟前程憋笑,我嘴角咬着半块土豆片嘴角抽了又抽。 “白主管,采访下,你暗恋贺总这么多年,这突然间贺总对你关爱有加,你有没有什么感想?”梁如烟说话声音不高不低,好在我们两坐着的是食堂角落位置,也没人能听到我们俩之间的谈话。 “没有什么感想。”我如实回答,埋头吃菜。 见状,梁如烟用桌下的脚踢了踢我,“喂,你跟贺总真的只是合约啊!” “不然呢?”我挑眉,回笑。 “面对贺总那样的男神,你能把持得住?”梁如烟打趣。 “把持不住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着我能生扑?”我接话,拿过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水。 梁如烟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其实你要是想生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每天跟贺总朝夕相处,晚上长夜漫漫,你只要稍微下点功夫……” 梁如烟边说,边冲我挤眉弄眼。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我伸出手里的筷子,敲了敲梁如烟的饭盒,“多吃饭,少说话。” “哎?你别敲啊!”梁如烟倏地拿起自己的饭盒,避开我的敲打,一脸认真的说:“我妈可说了,如果吃饭敲碗的话,下辈子投胎可是会讨饭的。” “没看出来啊,梁部长,你居然这么迷信?”我戏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万一是真的,我可指望着这辈子多做好事,下辈子大富大贵呢!”梁如烟一本正经的说。 吃完饭,我跟梁如烟从食堂回办公室,刚下电梯,我就接到了周瀚杰的电话。 电话里,周瀚杰的声音刻意压低,满是惆怅,“白主管,白祖宗,你能不能来我这儿一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只能引咎辞职了。” 我今天早上的时候结结实实被周瀚杰摆了一道,如果不是他跟房思雅说我对她选人有意见,房思雅也不会有机会借题发挥。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也能理解周瀚杰的难处,我跟房思雅,不论哪个他都找惹不起,贺森的新欢旧爱,谁知道哪个会更讨贺森的欢心。 周瀚杰话落,我回话,“周部长,怎么了?” “房小姐,房思瑜小姐,在我办公室大吵大闹,非得说我是跟你串通一气整她姐,我真的是百口莫辩啊!”周瀚杰声音压低的不能再低。 “周部长,房小姐也不是公司员工,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直接给保安部打电话吧,让他们把人请出去就好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直接报警,我现在警察叔叔一定会帮忙维护社会治安的。”我话落,挂断电话。 切断电话,恰好电梯门打开,我跟梁如烟上电梯,梁如烟转头看着我笑,“周瀚杰?” “嗯,正被房思瑜折磨着。”我回笑。 “说起来,周瀚杰算是这次最倒霉的,顶头上司被开除,又被贺总勒令跟你和房思雅合作,腹背受敌,两面夹击,就算是他再夹起尾巴做人,最后估计也得落个吃力不讨好的结果。”梁如烟揶揄,“说白了,这次如果创意得到大众的认可,那功劳十成十是落在你跟房思雅头上,但如果这次创意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那锅可就是周瀚杰自己背了。” 听梁如烟这么一说,我突然间觉得周瀚杰确实是有些可怜,随着电梯门开启,我提步拐弯往创意部走。 “哎?你不回办公室?” “不了,替周部长充当下危机公关。” 我话落,走过两个楼道拐角,直奔创意部。 现在的创意部可谓是鸡飞狗跳,刚走进大厅,就见一众职员纷纷站着,撇着嘴,皆不作声。 我在人群后探头,发现周瀚杰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着的,门口被扔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文件,里面隐隐传来周瀚杰求爷爷告奶奶的声音。 “房小姐,这里是公司,而且这儿还是我分管的地盘,您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别闹了行不?” “我也没想到思雅小姐那个创意会被贺总否决啊!” “您看,实在不行,我去找贺总,我现在就去找,我去替思雅小姐说说情,您看这样行吗?” 周瀚杰弄得跟二孙子似的赔情道歉,房思瑜娇纵蛮横,“你去找二哥说?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找二哥说情,二哥就能听你的?” “是是,房小姐您说的对,我确实不是个什么东西,您现在砸也砸了,骂也骂了,您能不能消消气,我给您倒杯水,您稍微休息一下?”周瀚杰忍气吞声,依旧陪着笑脸。 “消消气?你知道这次我姐多丢人吗?尤其是在那个贱人跟前!”房思瑜气鼓鼓的咒骂。 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要是随便大街上一对男女碰面,一个女的这么撒泼,就算是脾气再好的男人,估计都会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呼死她。 但因为这里是贺氏,房氏姐妹跟贺森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周瀚杰为了能在贺氏干下去,一个堂堂正正的爷们,只能为了五斗米折腰。 看热闹的职员谁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抿着嘴观战,时不时觉得替周瀚杰脸上难堪。 “让一下。”我在人群外开口,几个职员回头,在看到我之后,脸上扬笑,“白主管,您来了。” “嗯。”我回话,浅笑了下,提步往周瀚杰办公室走。 也不知道房思瑜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说话声,我一脚刚迈进办公室门,一个玻璃杯便朝着房门砸了过来,玻璃杯碎裂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小块玻璃渣溅起,划破了我小腿的表皮。 我‘嘶’了一声,低头看了眼受伤的小腿,抬头去看房思瑜,“闹够了吗?” 房思瑜脸色一僵,随即放松,“我又没在你办公室闹,轮不到你说我。” “房思瑜,你几次三番在公司闹事,我是看在你跟贺森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不愿意驳了你的面子,刚才在我办公室的时候,我记得已经警告过你,如果你再这样,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不能踏入贺氏大门。”我声音温凉,往进走几步,看着满地的狼藉,继续开口,“周部长是贺氏创意部的部长,手下管理着将近二百人,你在他这里又砸东西又吵闹,你有没有想过顾及他的面子?” 我话落,房思瑜冷哼,“我凭什么顾及他的面子?” “凭你是个人,凭你是个成年人。”我冷漠的视线落眼在房思瑜身上,“但凡长点脑子,你都不会被人当炮灰使,跟周部长道歉。” 我说完,房思瑜鄙夷的笑了下,“白洛,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道歉,我就道歉?让我跟他道歉?我凭什么跟他道歉?” “因为你砸了周部长的办公室,所以你就应该道歉,还有,我刚才门外还听到你辱骂周部长,我觉得你还应该站在门口当着所有创意部职员的面给周部长道歉。”我一瞬不瞬的看着房思瑜道。 听到我的话,房思瑜嗤笑了一声,作势就要往门外走,嘴里碎念,“白洛,我看你是疯了吧!” 眼看房思瑜跟我擦身而过,被我扯住手臂一把拽了回来,房思瑜一个没稳住,扑在了办公桌上。 “白洛!!你不要以为你嫁给了二哥你就能为所欲为!我们房家也不是吃素的!”房思瑜从办公桌爬起身子,自觉我下了她的面子,恶狠狠的盯着我。 “你们房家平时是吃荤还是吃素,我没兴趣知道,但是我知道,生而为人,无故践踏别人的自尊就是错的,错了,就应该道歉。”我冷漠应声,提步走到房思瑜面前。 见我走进,房思瑜一脸提防,步步后腿,心虚胆怯的看我,“白……白洛,我告诉你,你别乱来,不然……” 第57章 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房思瑜后面那句‘不然’还没说完,再次踉跄,险些摔倒。 “白洛!”房思瑜喊我一声,眼睛泛了红。 “房小姐,我不想再重复,给周部长道歉。”我重复,脸色冷着。 到底是不谙世事被宠溺大的大小姐,眼看自己逃也逃不出去,红着眼看向周瀚杰,“周瀚杰,你敢这样对我,你信不信我回头让二哥开除你。” 一听‘开除’两个字,周瀚杰脸色变了变,上前一步,准备替房思瑜说好话,“白主管,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我想房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周瀚杰,房思瑜什么德行,我想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你今天饶过她,她明天未必能饶的过你。”我回看周瀚杰。 闻言,周瀚杰看了房思瑜一眼,低下头,像是在思忖。 “周部长,贺总是个惜才的人,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开除自己的得力干将。”我徐徐开口,点拨周瀚杰。 听到我的话,周瀚杰秒会意,转身出办公室,冲着站着的一众职员摆手,“上班期间,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各自的岗位上做事?” 周瀚杰话落,一众人职员熙熙攘攘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始工作。 周瀚杰简单收拾了下办公室门口的文件,进门,随手关上房门。 见房门咣当一声关闭,房思瑜脸色惊吓,“你……你们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房思瑜,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站到房门口当着所有创意部职员的面给周部长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然,你今天恐怕是走不出这个办公室大门了。”我冷着声音说。 “白洛,你别太过分,大不了,我,我现在给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房思瑜磕磕绊绊的说,说完,也不等我回话,面向周瀚杰,“周,周部长,刚才的事算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周瀚杰没想到房思瑜真的能道歉,一时间看看房思瑜又转头看看我,像是拿不定主意。 房思瑜道完歉,抿唇,看向我,“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做什么?” “房思瑜,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明白?我说,让你站到办公室门口,当着创意部所有职员的面,向周部长道歉。”我一瞬不瞬的看着房思瑜,一字一句的说,说完,见她不为所动,又问了句,“怎么?还是没听懂?” 房思瑜被我逼急了,就差哭出来,“白洛,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这样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没意思,咄咄逼人当然没意思。”我淡然回应,“房思瑜,你这样在贺氏闹腾,不是一次两次,你刚才当着创意部那么多人的面给周部长难堪,你有没有考虑过周部长的面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做法,会让周部长的下属瞧不起他,以后会不听周部长的管教。” 我话落,周瀚杰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感动,很快低下头,以作掩饰。 房思瑜看着我,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开始耍大小姐脾气,“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在你没来贺氏之前我就是这样!也没人说我不是啊!就算是在我们房家,我也一直是这样啊!” “你在你们房家这样,那是正常的,因为那是你家,但这里是贺氏,没有人有必要惯着你,周部长没跟你计较,那是周部长素质好。”我冷声,轻呲。 房思瑜的脸被我说的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没吱声。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度压抑,房思瑜咬下唇,几分钟后,涨红着脸打开房门,站在办公室门口给周瀚杰道了歉。 周瀚杰是个识时务的,懂得顺坡下驴,绅士的回了记微笑,“房小姐客气了。” 在众目睽睽下,房思瑜顶着一张红的快滴出血来的脸离开,周瀚杰在我身侧吁一口浊气,“白主管,今天可真的得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周瀚杰说完,垂眼扫了下我受伤的腿,“腿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就算了,我办公室有创可贴,我贴一块就行。”我回答,笑笑,“周部长,你今天早上给我刨了个坑,让房思雅找我的麻烦,我却以德报怨,你欠我一个人情。” “是是,我欠白主管一个人情,说起今天早上的事,还希望白主管能够体谅我,实属无奈之举。”周瀚杰情真意切的说。 我轻笑,“得了,这么多年的老同事了,咱们两就别太虚情假意了。” 听到我的话,周瀚杰怔了下,很快又绽开笑,“白洛,我以前是真不太了解你,以后,以后咱们两可就是朋友了。” “能跟周部长成为朋友,荣幸之至。”我莞尔,寒暄了几句后,借故离开。 周瀚杰在贺氏工作时间不算短,算得上是老一批的员工,这些年在贺氏,无功无过,不是个锋芒毕露的人,相反,很懂得韬光养晦。 这次创意总监下马,他却能明哲保身,就证明这个人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在公司没有拉帮结派,懂得进退。 一路走回我办公室,窃窃私语的人不少,大多都在议论我今非昔比、今时不同往日,就连说话办事都跟以前大不相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 进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椅上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口,不算深,但也不算浅,原本我以为只是划伤了一点表皮,现在看来,可不是表皮这么简单,这道伤痕看起来还是蛮深的。 我盯着伤口看了会儿,好在已经出血自动止住,我思忖要不要贴块创可贴,办公室门被咣当一声推开。 我听着动静不悦抬眼,门口站着哭的带雨梨花的房思瑜,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进门,脸上满是嘲讽,“你就是白洛?” 我坐着没动,淡定回答,“是我,怎么了?” “就是你让思瑜当着创意部职员的面给一个小部长道歉?”男人低睨着我,那架势,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 “是。”我回应,站起身,跟男人隔着一张办公桌对视。 “呵,你以为爬上了贺二的床就能为所欲为了?这些年,在蓉城爬上贺二床的女人还少吗?你瞧瞧哪一个是长久的?”男人讥讽。 这些年爬上贺森床的人很多吗? 我怎么一个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以为这些年在贺森身边的女人只有我。 男人话落,我没着急应声,提提唇角,要笑不笑,“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成,我看你也是个痛快人,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直接跟你说了,出办公室门,跪下给思瑜道个歉,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男人转身指指房门的方向,脸上是嚣张的气焰。 “如果我说不呢?”我轻笑。 “不?呵呵,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不?你如果不自己乖乖去门口跪着,那我也就只能破坏下我的做人原则,把你拎过去。”男人边说,边活动手腕,“我活这么大,还没对女人动过手,今天也算破次例。” 男人话音刚落,他身后,贺森冷厉的声音响起,“你动手试试。” 男人闻声回头,在看到贺森后,脸色变了变。 “怎么?不是要动手吗?怎么?是我挡着房门导致你施展不开?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让开。”贺森声音冷的如同淬了冰,但挡在门口的身子却是真真切切让开了。 看着贺森的动作,男人一时间拿捏不准贺森的真实想法,试探的问了句,“二哥,这个女人……” “我老婆。”贺森回答,狭长的眸子眯起,“前几次请你嫂子吃饭,我记得你哥也在,怎么?你哥没跟你说?” 男人听到贺森的回答,脸色倏地一僵,“二哥,你跟这个女人不是玩玩而已吗?思雅姐已经离婚了,你们两准备什么时候复合?” 我跟贺森才没结婚多久,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期盼我们俩离婚的人了。 我们俩这样的婚姻应该怎么说?——全世界都在期待我们俩离婚? 思及此,我突然间有些想笑,我这情路还真是坎坷,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原来是把我当替身,当翻身的利器,跟我结婚的男人,不冷不热、不温不凉,但是全世界的人都在期待着我们俩离婚。 我脑海里思绪乱飞,贺森已经对男人的问题做出了回答,“是谁跟你说我会离婚的?” “难道不是吗?思雅姐说……”男人正回话,房思瑜一时情急,伸手将男人的嘴捂住。 男人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男人低头看房思瑜,淡下脸,一把扯下房思瑜的手,“你骗我?” 房思瑜没作声,贺森阔步进门,视若无人的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在我头发上摸了摸,眉眼间敛起冷漠,满是宠溺,“在我这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贺森话落,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深觉他这句话会给我惹来大麻烦。 第58章 这朋友怕是没法做了 贺森话落,办公室里的气氛谜之尴尬,我忍不住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这要是房思雅真的爱贺森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听到他这句话,第一想法,会不会率先想着结束我的小命? 刚刚对我要打要骂的男人此刻怂在一旁不说话,时不时看房思瑜一眼,眼底满是责怨。 “现在到下班时间了吧?”我提唇开口,试图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贺森低睨我一眼,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个,回家?”我仰头注视着贺森,脸上漾着的笑有几分虚伪。 贺森眸光冷漠的扫过一旁站着的房思瑜,转而看向我,“嗯,去拎包。” 从办公室出来,我跟贺森并肩走着,一路上,受到了不少公司员工投来的注目礼。 直到走进电梯,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敌意的目光才好不容易隔绝。 电梯里,我长吁一口气,脊背贴在电梯壁上,“贺总,给您当老婆是真累,你要是不给我长点工资,咱们之间的合作怕是没办法继续了,刚才瞧见没?已经开始威胁到我的人生安全了。” “你以为贺太太很好当?”贺森似笑非笑,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唇角准备点燃,但是在看了我一眼后,收起了打火机。 “没事,你想抽就抽,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讲究。”我有几分讨好的笑,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贺森没回应我的话,直到下电梯,他才‘啪’的一声点燃唇角的香烟,深吸了一口,吐半口烟卷看向我,“听说,你今天替周瀚杰打抱不平了?” “也算不上是打抱不平吧,或者互利而已。”我如实回答。 “你跟他有什么利益往来?”贺森轻笑着看向我。 “不是你让我跟他合作那个创意项目吗?那个项目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结束,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我弯弯唇角你好。, “你这说的都有什么破词?”走到车跟前,贺森没有着急上车,而是站在车外,慢条斯理的将指间的香烟抽完,拧灭烟蒂,才有条不紊的打开车门上车。 “什么叫破词?”我收敛笑看贺森,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边系安全带边说:“周瀚杰是什么人?公司里出了名的老油条,在公司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踢皮球踢的一流,我还不得瞅着机会赶紧讨好他,万一在今后的合作里他给我使个绊子,我到最后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话落,系好安全带,坐直身子,望向挡风玻璃外,“今天你开车?赵助理去哪了?” “家里有事,提早回去了。”贺森回应,说完,发动引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贺森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难道是因为我今天在公司给了房思雅难堪? 嗯,也保不齐是这个原因,虽然他嘴上一直都在说从来没有喜欢过房思雅,但实际行动上,对房思雅……好像也不怎样! 我胡乱想着,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贺森头偏了下,“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没什么,我就是比较好奇,像房思雅小姐那样漂亮的女人,贺总居然不动心?不会是……”我说着,目光中故意流露出一丝猥琐,看着贺森,从头打量到脚。 对于我这么下流的目光,贺森表现得很是淡然,连头都懒得回,只是用余光瞥了我一眼,“白主管,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我还会觉得别人是无知,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只会觉得你是在用激将法。” “我用激将法对付你做什么?”我贺森得话弄得一头雾水。 “不清楚。”贺森淡然回答,“也许是觉得我最近对你相敬如宾,心里盘算着占我便宜。” 我,“……” 贺森话落,见我不说话,削薄的唇弯了弯,“白主管,怎么不说话了?被我戳中了心思?” 我默声,想说话的欲望值为零。 自从我们俩坦诚相见之后,不仅是我放飞了自我,就连贺森也完全放飞了自我,以前贺森只是在床第之间才会稍稍流露出自己的劣根性,现在倒好,气死人不偿命的段子张口就来。 抵达‘逸安’,贺森停好车,我们俩一前一后下车,为了防止有人蹲点偷拍,我故意挽着贺森的手臂,大半个身子依偎在他身上。 “贺总,怎么样?我是不是表现得特别好?”我压低声音,用仅我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发现,我只感觉到你表现得特别浮夸,你这副样子被人拍到,别人不会认为是咱们两感情多好,只会误认为是你喝多了酒。”贺森面无表情的答话。 闻言,我嘴角扯了下,深刻反思自己——嘴挺欠儿的,明知道这个狗男人不会让着自己,还非得跟他没话找话找怼。 进门,我倏地松开挽着贺森的手,翻脸比翻书还快。 对于我的现实,贺森见怪不怪,在玄关处换鞋后,径直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啤酒出来,启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少喝点吧!我可不想今天晚上连夜出去给你买药。”我嘴里碎念,往卧室方向走。 “白洛,俗话说有来有往,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喝啤酒吃海鲜拉肚子,我伺候了你一晚上,我喝多啤酒难受,你怎么就不能伺候我?你如果这样为人处世,咱们两这朋友恐怕是没法做了。”贺森手捏着啤酒易拉罐,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 我闻声,顿住脚,回看,“贺总,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脸红?” “没有,一瓶啤酒而已,我酒量尚可。”贺森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闻言,我冲贺森竖起一根大拇指,“贺总,我突然间发现你真的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不仅事业有成,就连在生活中撒泼耍浑也是一把好手。” 我话落,提步往卧室走。 回到卧室,我生着闷气简单洗了个澡,洗完后边擦头发,边玩浴室外走,刚走到浴室门口,躺在床头柜的手机铃声大作。 我几步走近,扫了眼,手机屏幕上不知名的来电提醒,狐疑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拿起按下接听。 “喂,你好,哪位?” “洛洛啊,你现在是不是下班了?贺淮让我问你一声,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回家吃饭?” 听着电话里不算熟悉的声音,我沉默了会儿,恍然大悟——陈以云! 真不怪我耳拙没有听出她是谁,主要我们俩接触也不多,前两次见面儿我还都心不在焉,如果不是她提到贺淮,我或许还真想不起她是哪位。 “云姨,我跟贺森回家已经有一会儿了,我刚洗完澡,今天晚上怕是没有时间过去了,下次吧!”我浅笑着礼貌回答。 我话落,陈以云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迟疑了一会儿,有些惋惜的开口,“今天你姑妈他们也都在,我原本想着上一次在酒店的时候不欢而散,今天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我握着手机,在电话这头听着陈以云的话想发笑。 陈以云这是明摆着把我当傻子看,上次酒店包厢里发生的事才过去短短一天,我又不是得了健忘症,刚给了贺森那么大一个难堪,一转头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约我去贺宅吃饭,这得是多大的心! 陈以云说完,见我半晌没回话,在电话那头继续说:“洛洛,你不会是在生云姨的气吧?我知道,贺森的姑妈性子是直率了些,但是她那个人绝对是没有坏心思的,这不,今天就是她专程买了菜过来,让我给你们两打电话叫你们俩回来吃饭的。” 陈以云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是听在我耳朵里,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云姨,真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贺森的脾气您也知道,就算是我想回去,也做不了他的主。”我回话的语气里满是卑微。 听到我的话,陈以云顿了几秒,开口,“要不,我给贺森打一通电话问问?” “好啊!”我直接回应。 陈以云被我的回话噎的说不出话,许久,干巴巴的笑笑,“那我就打电话试试吧!” 陈以云说完,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暗掉的手机屏轻笑了下,想:给贺森打电话试试?还需要试吗?半小时后想都能想到他一定不会去。 事实证明,我实在是太单纯了。 我站在穿衣柜前解下浴袍腰带,准备换睡裙,卧室门被从外敲响,我忙不迭系好腰带,几步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有事?” “陈以云让我们俩回贺宅吃晚饭。”贺森神色淡然的说。 “你真的准备去?”我挑眉。 “晚饭懒得做,正好去蹭饭,你收拾下,我去车里等你。”贺森回话说完,转身离开。 我看着贺森的背影,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噎了回去。 这回贺宅哪里是去蹭饭,明摆着就是奔着饿一顿减肥去的! 第59章 我是喜欢她 心知肚明今天晚上去贺宅将又会是一场灭顶之灾,所以我懒得化妆,也懒得精心打扮,只选了件很普通的休闲装。 等我坐上贺森的车,贺森侧头看了我一眼,戏谑的笑,“你确定,你就这身装扮去?” “确定啊!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回答,一脸闲适的将身子往座椅里嵌入几分。 “今天晚上的饭局,房思雅也在。”贺森开口,降下车窗,拿起车抽屉里的一个空烟盒,顺势扔了出去。 我抿抿唇,顾左右而言他,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毕竟是见长辈嘛,我穿成这样确实是有些太过随意,会让长辈觉得我这个人没有礼貌,这样不好。” 我话落,打开车门一溜烟下车,车里,贺森笑出声。 自古以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女人跟女人,看到对方,那简直就是眼珠子都快瞪瞎了。 我跟房思雅的情敌关系说起来挺可笑,她因为贺森把我当情敌,我因为厉荣把她当情敌,深究起来,我们俩也算是扯平了。 我小跑回家后,简单画了个淡妆,又故意挑选了一身抹胸连衣裙,看起来随意又小性感。 等我再次坐上贺森的车,贺森扫了我一眼,轻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女人,就是让人搞不懂,为了男人不一定愿意淡扫蛾眉,但是为了自己的情敌,那是一定愿意精心打扮。” “你懂什么?”我回怼,打开副驾驶座头顶的小镜子,再次确定自己的妆容是否妥帖。 贺森开车抵达贺宅,下车,我绕过车身挽上贺森的手臂,小声嘀咕,“我再三跟你确定,你对那个房思雅,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没有。”贺森应声,一脸漠然。 “咱们两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哥们?是不是朋友?”我一连串灵魂三联问。 贺森低睨我一眼,神色如常,“白洛,你直接说你的计划吧!” “秀恩爱!”我简言洁语回答。 贺森没应声说好,也没应声说不好,脚下的步子迈开,走向贺宅。 我跟贺森并肩走着,进大厅,果然见房思雅正给一众贺家长辈弯着腰沏茶。 听到佣人跟贺森打招呼,房思雅直起身子,落落大方、温温柔柔的笑,像个等待丈夫归来的贤妻良母,“贺二,回来了。” “嗯。”贺森应了一声,声音不冷不热。 我站在他身侧,微不可见的扯了他下衣袖,以示警告。 我跟贺森落在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房思雅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温和的笑笑,“白小姐,今天在公司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工作的时候就是那样,太过认真,你别放在心上。” 这话是在含沙射影的说谁工作不认真呢? 看着是放低了身段,其实是抬高自己,呵,还真是好手段。 “没关系,认真工作是好事,但是如果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话,那就不太好了。”我回笑,不卑不亢。 我跟房思雅对话,沙发另一头坐着的贺佩月冷哼一声,“贺二,这么多长辈在呢!能不能看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们争风吃醋?” 贺佩月话落,房思雅脸臊红,像是贺佩月口中所说的贺森的女人是她似的。 我嘴角提了下,没作声。 客厅里的气氛因为有陈以云的调节,不算尴尬,每次都是贺佩月泼一盆冷水,她马上就开始调节气氛说些暖心暖肺的话,让人感觉‘温暖’。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又没有外人,年纪小,斗斗嘴也是正常的。”陈以云笑吟吟的说,特别温和的看了我跟房思雅一眼。 陈以云这一看不要紧,房思雅马上站起来致歉,“云姨,今晚是我不懂事,我不该挑起事端。” “这孩子都说了是一家人,你跟贺森……”陈以云故意说的暧昧,说半句留半句。 陈以云故作云里雾里,我像是没听到,抿抿唇,伸出手去拽贺森的手,拽过来后,放到腿上,垂眼把玩。 “做什么呢?”贺森声音低沉磁性。 “数指头玩啊!”我回应,歪着头看贺森一眼。 贺森特别配合的给我回了记宠溺的眼神,“听话。” 贺森跟我这番互动,啪啪啪打了陈以云跟房思雅的脸,两人同时有些尴尬,陈以云起身招呼一众人就餐。 虽说明摆着是一场鸿门宴,但陈以云面子功夫还是做的很足,一桌子菜肴,五花八门,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餐桌上,贺森坐在主人席位上,按理说论资排辈,应该是陈以云跟贺佩月坐一左一右第二把交椅,但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有人故意想挑起是非,刻意安排我跟房思雅在贺森一左一右坐下。 贺家吃饭家规森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别看熙熙攘攘十多个人,愣是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由于气氛压抑,这顿饭吃的形同嚼蜡,饭后,贺森直接起身说要回家,陈以云忙不低开口,“贺森,思雅说时间不早了,她也准备回家,家里陈叔刚好不在,你看,要不你帮忙把思雅送回去?” “好,走吧!”贺森落眼在房思雅身上,说完,阔步。 从贺宅出来,贺森走在前,房思雅小女人般的紧随其后,我走在最后,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间感慨万分。 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可惜了,妾有意郎无情。 贺森走到车前,打开驾驶位上车,房思雅几步走到副驾驶前,准备开车门,贺森转头,“你不用帮她开车门,她平时就懒,该锻炼锻炼。” 贺森这句话直接浇灭了房思雅想坐副驾驶位的心思,悻悻的坐到了车后排。 我走在最后,提步上前打开副驾驶坐进去,抻了下懒腰,偏着头看贺森,“今天晚上你回家帮我做夜宵吧!我感觉都没吃饱。” “一整晚你都在埋头吃,还说没吃饱?”贺森玩味的笑,打转方向盘。 “谁说我一整晚都在埋头吃?”我斜贺森一眼,“我一整晚都满腹心思,哪里吃得下。” 我嘴里碎碎念的说,神情有些不悦,贺森转过头看我一眼,一只手垂下,把我的手攥进手心,攥着放到他腿上,“这么点小事就跟我生气了?” “我明明就没吃多少,谁让你睁眼说瞎话。”我不悦回应。 我跟贺森在车前排争吵不休,车后排房思雅紧咬着牙不作声。 眼看车即将抵达房家,房思雅抿唇开口,“贺森,你能下车跟我聊几句吗?” “聊什么?”贺森声音有些冷,没回头,直接问。 “我想跟你认真的聊聊。”房思雅脸色窘迫,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贺森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凉,“思雅,该说的话,我想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 “贺森,现在,我连想跟你说一句话都这么难吗?”房思雅咬唇,“以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没结婚,把你当妹妹看,自然能对你好些,但是我现在结婚了,为了避免婚姻不幸,我只能跟你保持陌路人关系了。”贺森应声,说话,一脚刹车,“到了。” 房思雅坐在车上不动,一脸的不甘心,“贺森,就一句。” 贺森闻言,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耐烦,“房思雅,你到底有完没完?” 贺森话落,房思雅脸色一僵,欲哭不哭。 “要不,你下车跟房小姐聊聊吧,不然,我看这架势,咱们俩今天晚上是回不了家了。”我说着,回看房思雅一眼。 房思雅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看我,全部视线都落在贺森身上。 我说完,贺森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你在车上坐着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我回应,笑笑。 贺森跟房思雅下车,我掏出手机把玩,玩了会儿,听到车外传来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啜泣声。 “我不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不相信你没有爱护我,从小到大你都那么疼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护着我,别人欺负我,你也会第一时间冲上去,说你不爱我,谁会信!” “是不是为了厉荣?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他!” 房思雅咄咄逼人,双手拽着贺森的衬衣角质问。 贺森神情不耐,冷声回应,“我不喜欢你,只是因为单纯的不喜欢你,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小时候护着你,是因为我们两个家是世家,或许是你的错觉,其实我不单单护着你,在小的时候,我也一直都很护着房思瑜。” “不可能!你说谎!”房思瑜低吼,回手,指了指坐在车里的我,“你敢发誓,你娶她不是因为她长得跟我有几分相像?” “你到底觉得她哪里跟你像?”贺森低笑,转过头看一眼坐在车里的我,“在我眼里,你们俩个人没有一处是想象的。” “你真的……喜欢……她?”房思瑜哽咽,一句话,中断数次。 “是。”贺森回应,深邃的眸子看进车里,“喜欢。” 第60章 做兄弟比做女人待遇好 或许是因为夜色深深,在贺森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最后房思雅是怎么离开的,我没注意,反正贺森打开车门回来时,我脑子还没从短路中回过神来。 随着车门‘咣当’一声,我回神,抿抿唇,后知后觉的问,“房小姐回去了?” “嗯。”贺森回话,发动引擎,见我神色不太正常,问了句,“刚才我跟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夜色这么静,而且他们俩站着的位置距离车又不算远,我就算是想假装个听不到也不现实啊! “啊!”我支支吾吾的应,头稍稍往车窗外转了几分。 我话落,贺森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前,看我一眼,“你不用担心,我刚才那句话是骗她的。” 贺森说完,我倏地回头,囫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表示自己在平复自己的惧意,“你原来是骗她的,还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呢!” 我话毕,调整了一下坐姿,规规矩矩坐着,“你别说,你家今天这顿晚饭挺好吃的。” “喜欢?”贺森挑眉问我。 “嗯,喜欢。”我如实回答,相比而言,比我自己平时做的那些糊弄自己的吃的好吃多了。 “你要是喜欢,我明天让贺宅的厨子到这边来。”贺森接话。 “真的假的?”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森。 “你觉得我有那个必要骗你吗?”贺森转头看向我,在说话的时候,薄唇间叼着的香烟随着他说话一颤一颤的。 我盯着贺森唇间的烟,都有些忽略他说的话,清了清嗓子,“这烟,你到底是抽还是不抽?如果不抽的话,别浪费。” “想抽。”贺森回话,敛回视线,“没火。” 贺森说完,我突然乐了,“没火你早说啊!我有啊!” 我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个酒红色的打火机,打火机上面还刻着一个小篆字体的‘洛’字。 我把打火机点燃递到贺森唇边,贺森没凑上前,头微微偏了下,挑眉问我,“你抽烟?” 我,“……”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不打自招? 咳咳,我现在要是说点什么,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顺带着还特贴切一个词——越描越黑。 见我默声,贺森从我手里接过打火机,点燃唇间的香烟,降下车窗抽烟。 车里突然起来的安静气氛让我有些不适应,我伸出手试图想拿回我的打火机,贺森薄唇弯了弯,“白洛,你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多,不多,也就那么几面而已,最近这段时间,我不为人知的那几面你也几乎都看光了。”我如实说,脸上堆着笑。 “喝酒吗?”贺森挑唇。 “不喝。”我下意识接话,脸上笑意加深,“正经姑娘谁喝酒。” “说实话。”贺森说着,把唇间的香烟拿下来磕了磕烟灰。 “喝。”我尴尬回应,说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是什么事,以前的时候在人家面前恨不得装成一只小白兔,那叫一手无缚鸡之力,但现在,瞧瞧,又是打架,又是抽烟喝酒,还好我们俩现在是坦诚相待了,不然,保不齐贺森会以为我是个骗婚的。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已经是坦诚相待了,但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原本以为贺森会顺势嘲讽我几句,没有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勾着唇角笑了笑。 车抵达‘逸安’,我跟贺森一前一后下车,我在他身侧走了几步,开口问,“你不会介意我那些小嗜好吧?” “你口中说的那些小嗜好都指哪些?比如,抽烟?喝酒?打架?撒谎骗人?把别人当替身?”贺森落眼在我身上,薄唇动动,一字一句的说。 得,当我是嘴欠,这句话我就不该问出口。 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被噎的不轻,半晌没说上话来。 贺森见我不作声,倒是大方的没为难我,阔步,打开门进门。 我紧随其后,冲着他的背影不满的撇嘴。 还说是蓉城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就这点肚量,不就被人骗了,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心眼,居然记恨到现在。 我不也被人骗了吗?我不也被人当替身了吗?瞧瞧我,我说什么了? 从我知道自己被人当替身到现在,我半分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瞧瞧我这个肚量,跟贺森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贺森在前面走,我在后内心腹语,自吹自擂的把自己夸了一番,自己心里痛快了,倒也不觉得他刚才那就话噎的慌了。 我走到冰箱旁,拿出一瓶儿酸奶喝,贺森往卧室方向走,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平时如果我不在家的话,陈以云约你去贺宅,你别去。” “放心吧,我知道,你都不在家,我还去干嘛?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回话,走到沙发前,落座,随手打开电视机。 “我怕你不知道好好歹。”贺森接话,说完,眉峰蹙了下,“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要看电视?” “年轻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不像你们老年人,除了加班就早睡了。”我背对着贺森回话,手指在遥控器上不停地按着,试图想找到一个青春偶像剧看,以此来证明我是个年轻人。 我话落,半天没有听到贺森的回话,我还以为他已经回房间了,撑了个懒腰,正伸出腿准备搭在茶几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我面前闪过。 我愕然了一下,贺森已经坐在我身侧。 “你不是要回去睡觉吗?” “我还年轻,时间还这么早睡不着。” 我,“……” 就因为我这么几句无心的话,导致贺森跟我在客厅看了一晚上青春偶像电视连续剧。 看到最后,我转过头看贺森,“你觉得这个电视剧好看吗?” 贺森神情不算好看,回话,“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没有想说什么,我只是比较好奇,堂堂贺氏总裁居然晚上不睡觉,陪我加班看青春偶像电视连续剧,你是因为单纯的喜欢看这个?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转过头,看着贺森一本正经的问。 贺森咬牙,“我单纯的喜欢看这个。” “是吗?原来贺总心里也住着一个小公主啊!”我笑吟吟的说。 我话落,贺森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在我的注视之下,贺森一言不发起身,我眯着眼睛笑,“贺总,电视剧晚上是连续播四集的,你才看了两集不看了吗?” 贺森没回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贺森回到房间,我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翻。 我知道贺森今天晚上为什么会非得留下来陪我一起可能电视剧,因为我说他老。 真是没看出来,原来贺森这么介意别人说他老,不过想一想,贺森今年不过是二十八岁的年纪,比起我来是老了那么几岁,但是对于男人这种生物,其实还属于正当年。 贺森离开之后,我拿过遥控器换频道,随意换了一个足球,百无聊赖的看。 其实我对那些青春偶像剧并不喜欢,刚才如果不是为了气贺森,我根本不会看。 看了会儿足球,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我起身,关掉电视回卧室,简单洗漱,上床入睡。 次日。 自从跟贺森做兄弟之后,其实我们俩之间的相处气氛还算不错,我偶尔捉弄一下他,也换的我身心舒畅。 早上我起床时,贺森已经做好了早餐,三明治加牛奶,外加一碟子水果。 我走到餐厅,丝毫没客气,落座,夺过贺森的早餐往嘴里塞,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贺森手里拿着ipad,掀起眼皮看我一眼,“给你做的那份在厨房,自己去拿。” “你居然给我做了早餐?”我惊讶之余,倏地起身走进厨房,见厨房里的确还有一份早餐,端出来,递到贺森面前,“你的那会儿我已经咬了一口了,没办法再给你吃,喏,把我这份让给你。” 我话落,贺森放下手里的ipad,一瞬不瞬的看我,“把早餐让给我,听你说话的意思,我还应该感谢你,对不对?” “感谢谈不上,你不是都说了吗?咱们俩现在是兄弟,兄弟之间如果说谢谢的话,那就有点太客套了。”我舔着脸说,说完之后,继续嚼嘴里的三明治,边嚼边夸赞贺森手艺好,“贺总,你做早餐的手艺不错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会做饭?” “以前咱们俩的关系,不需要坐在一起吃早餐。”贺森是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我刚要咽下的早餐在嗓子眼一噎,忙不迭拿起手跟前的牛奶喝了一口,喘匀气,回话,“早知道跟你做兄弟福利待遇这么好,当初我说什么都不能给你当情人。” “你觉得当初是在给我当情人?”贺森剔我一眼,眉眼间隐隐有些不悦。 “是啊,不然呢?你不会以为咱们俩那段时间是在谈恋爱吧?”我自顾自的说。 第61章 豪横的饭局 我说完,自己还没忍住闷声笑了半天,边笑,嘴里边碎念。 “别人谈恋爱的时候,最起码还有个追求的过程,比如说送个玫瑰花?约在一起看个小电影?” “就算是再不济,也会跟对方说一声,请你做我女朋友吧!” “就我们俩那个相处模式,说情人那都是抬举我自己了,最多只能算是炮友。” 我话落,大笑,笑着笑着,突然间发现贺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笑意蓦地收敛,尴尬,“咱们俩这段时间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在谈恋爱吧?” 贺森起身,神情颇冷,“当然不是!” 我,“……” 看着贺森离开的背影,我久久没能回神,我突然间发现,我们俩认识这么久,相处这么久,似乎一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如果当初贺森真的是以为在跟我谈恋爱,那可就……太刺激了…… 今天是周末,按理说我跟贺森是不需要上班的,但是贺森在吃过早餐后,便冷着一张脸,一身西装革履的出了门。 我闲着没事,给百年没联系的卫小小打了通电话。 电话彩铃没想几秒,卫小小接起,“我的天,你居然给我打电话?我刚才才看到来电提醒的那一刻,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我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讪讪的笑。 “不是你不能给我打电话,而是我还以为你在嫁给你们贺总之后,就忘了我这个穷酸朋友了。”卫小小在电话那头说的异常委屈。 要说穷酸朋友,卫小小还真谈不上,卫小小家不在蓉城,在运城,家里是搞建材的,老爸开着一家上市建材公司,家里独女,横竖看她,她都跟穷酸两个字挂不上勾。 在电话里卫小小跟我碎念了半天,说最近我不联系她,她想我想到茶不思,饭不想,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用一句话形容最贴切,那就是人比花黄瘦。 卫小小说的夸张,我在电话这头笑,“得,为了弥补你这段时间的茶不思、饭不想,我绝对请你吃顿豪华大餐。” 我说完,刚刚还跟我碎念的卫小小马上带了笑意,“去金子轩啊!” “呵呵呵,你就说你抗不抗揍吧!”我冷笑着回话。 金子轩是真的‘金子’堆出来的,里面的饭好不好吃我没办法评价,因为我实在是没吃出来味道好在哪儿,但是贵是真的贵,一个人打底价八千八百八十八。 这个数字倒是挺吉利,但是这个饭,吃的可就不那么舒心了。 就我这个食量,不是我说,八十八我就吃饱了,前面那几位数,摆明了就是浪费。 我原本以为卫小小只是跟我开个玩笑,没想到这货真的把我带到了金子轩门口。 站在门外,我人都还没进去,我就为自己的荷包感到一股强烈的肉疼。 “小小啊!就咱们两,确定要进这里吃?”我抿着唇角问,看看金子轩的大门,转过头看着一副吃货脸的卫小小。 卫小小那是标准的吃货,在她眼里,就算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都比不上一个‘吃’字。 看着她根本不回我的话,一双眼只盯着金子轩的店招看,我长叹口气,“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我话落,伸出手一只手搭在卫小小肩膀上,“别在那站着,人都来了,进去吃吧!” “你真的请我进这里面吃饭?”卫小小一脸激动的看向我。 “不然呢?咱们俩现在都已经到门口了,不进去,难道我还能拖着你再找别的地儿?”我仗着身高低睨着卫小小看。 卫小小闻声撇嘴,“也不是你做不出来的事。” 这么一听,我脸上神情不太乐意,“卫小小,你直接说想不想吃这顿饭吧,你要是不想吃,咱们就换地方,八千八百八十八,我实话跟你说,最少够我三个月的日常花销。” “你都嫁给你们贺总了,居然还这么扣?”卫小小鄙夷的看我。 “我那是抠吗?我那是勤俭持家好吗?你懂什么?”我义正言辞的回击,说完,上下打量卫小小一眼,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久找不着对象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太败家,别的男人一看到你这个消费水平,立马就会退避三舍,你要是真心想尽快找个男朋友,我劝你这顿饭之后,就不要再进什么高档饭店吃饭了。” 我话落,卫小小微微抬头看我,“白洛,你能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恐怖吗?我怎么听着这好像是断头台的最后一顿饭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真的在告诉你,如何能尽快找到男朋友,知道为什么贺森选择我结婚吗?”我一本正经的看着卫小小说。 “为什么?”卫小小虚心询问。 “他就是看准了我节约持家!”我一脸正色的说。 我说完,自认为说的不错,谁曾想,卫小小噗嗤一声笑出声,“你们贺总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你勤俭持家,他是从哪看出来的?不过也确实是,你的确勤俭持家,平时进化妆品店的时候,化妆品好几万好几万的买,但是出门结账的时候,那个三毛钱的便利袋是绝对不会花钱。” 被卫小小拆穿了老底,我无言以对,清了清嗓子,“你懂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你听过这句话吗?女人在过了25岁之后,就应该好好保养自己,如果不好好保养,那可是会衰老很快的。 我买那么贵的化妆品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养自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贺森看吗?” 我理直气壮的说,卫小小嘴角抽了抽,“白洛,咱们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稍微要点脸行吗?” 我跟卫小小在金子轩门外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卫小小盯着我看,“白洛,你直接说吧,你是不是不舍得花这份钱?你要说你心疼钱,我现在二话不说,立马去隔壁吃五块钱一碗的大碗刀削面去。” “不要瞎说。”我瞪向卫小小。 卫小小神情松动,以为我是在生气她说我心疼八千八百八十八,立马给我吹彩虹屁,“还算你有良心……” 不等卫小小说完,我叹口气,“现在隔壁街的大碗刀削面早就涨成了八块钱一碗。” 卫小小,“……” 我跟卫小小贫嘴,眼看她就要生气,我一伸手搭在她肩膀上,“真的生气了?刚才逗你玩儿呢!不就是花两万块钱吃顿大餐吗?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 我说着,跟卫小小勾肩搭背的往酒店大厅走,刚进大厅,还没来得及找位置坐下,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是丘霖! “丘少?你怎么在这儿?”我笑着打招呼,四下看了看。 今天贺森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时候,人却早早出门不在家,现在在这儿遇到丘霖,我便想着这两人十有八九在一起,但是在大厅看了一圈,愣是没看到贺森的人影。 “嫂子,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你这一天到晚丘少、丘少的叫我,听得我心惊胆战。”丘霖接话,见我四下看,戏笑,“别看了,森哥在包厢呢!我是出来拿两瓶酒。” “选酒不是有服务生吗?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来。”我笑着说。 金子轩的服务,那在蓉城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会这么服务不到位,居然让客人自己亲自出来拿酒。 “不是,刚才森哥点了几种酒,这里都没有,没办法,我只能亲自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森哥喜欢喝的酒。”丘霖回话,说完,看了眼我身侧的卫小小,“嫂子,这是你朋友吧?今天包厢里都是熟人,咱们一起吃吧,你们俩人吃多没意思啊!” 丘霖话音落,我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卫小小意见。 别看平时卫小小是个大大咧咧的北方小妞,在这个时候,含羞颔首,“你做主就行了,我都听你的。” 得,看来这是同意了。 卫小小这番回话,让我想到了在古代的时候,男方上门向女方提亲,如果女方愿意,那一定会娇滴滴的对父母说:“女儿的婚事全凭父母做主。” 但如果女方是不愿意的,那便是另一方说辞,“女儿不想这么早出嫁,还想多在父母身边伺候几年。” 啧啧啧,难怪外国人都说我们是最有素质的人,就算是心理再看一个人不顺眼,那也绝对不会说半句伤害对方自尊心的话。 见我跟卫小小同意拼桌,丘霖转身到前台拿了两瓶酒,边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酒,边不太满意的说:“这么排场一个酒店,像样的酒以后多备两瓶,带人来你们这里捧场,都觉得寒碜!” 丘霖冷着脸说,话毕,一转头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瞬间堆了笑,跟我套近乎,“嫂子,你今天是不是跟我哥吵架了?我哥看着心情可不太好,你不知道,刚才在包厢里,那群人谁开口说话,森哥就怼谁,现在那群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第62章 阴晴不定的男人 丘霖说的煞有其事,我回想了下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似乎,好像,大概,是我得罪了贺森。 丘霖话落,见我没吭声,戏笑,“嫂子,这男人结婚之后是不是都会变得阴晴不定?” “不会吧?”我轻笑着回答。 “不会吗?我发现森哥自从跟你结婚之后,隔三差五就生气,我还以为是每个结婚的男人都这样呢!”丘霖说得一本正经。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人已经走到了包厢前,丘霖首推包厢门,脸上漾着笑开口,“让你们瞧瞧谁来了?” 丘霖话落,包厢里的一种人气,齐唰唰的往门口看。 在看到我之后,有几个前几次见过面的人笑着起身开口,“二嫂,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好出去迎接你啊!” 其他几个不知道情况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也纷纷起身陪着笑脸,“原来是二嫂啊,百闻不如一见,跟二哥果然是男才女貌。” 我跟贺淮是不是郎才女貌,我不知道,但我们俩要是站在一块,说实在的,挺像豺狼虎豹的。 听这一众人打招呼,我站在包厢门口干巴巴的笑。 原本想着贺森会起身帮我解围,没想到他却是转身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越过我,我直接看向丘霖,“我让你去拿的酒呢,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拿回来了,森哥,你交代给我办的事,我什么时候给你掉过链子。”丘霖说着,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两瓶酒。 贺森扫了一眼丘霖手里的酒,神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转回头是淡漠的说了句,“都在这做什么?都准备在那吃饭?” 贺森话落,一众人灰溜溜的赶紧坐下。 看着这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我终于可以确定刚才丘霖说的话是真的。 都知道我跟贺森的关系,所以在入座的时候理所当然我坐到他身边。 我坐下,卫小小紧挨着我入座。 丘霖既然所有人都坐下了,开始招呼服务生,“赶紧把菜单拿上来,让我嫂子看看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我吃什么都行,我这个人不挑食。”我笑着接话。 丘霖看看我,觉得我也不是在跟他客套,随手把菜单递给了,坐在我身旁的卫小小,“嫂子的朋友,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再加俩菜。” “不用不用,我吃什么都行,我这个人也不挑食的。”卫小小涨红着一张脸回应。 闻言,丘霖尴尬了下,“好吧,那竟然两位美女都不点菜,我就随便再点两个。” 说是再点两个,丘霖却是七七八八点了一堆。 丘霖在念了一堆菜谱之后,还准备继续点,我开口拦下,“咱们这也没有几个人,差不多点点就行了,点那么多吃不了浪费。” 我说完,丘霖点了一下头,附和着说:“要不说还是我嫂子呢,一看就懂事儿,一看就懂得勤俭持家。” 丘霖这个彩虹屁吹的好,我回看他一眼,眼神交流,暗搓搓的夸他。 我跟丘霖眼神的交流,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只有一个人是一个例外,就是贺森。 丘霖正冲着我笑,在注意到贺森冷漠的视线之后,抿了一下唇角,低下头,再没敢吱声。 我侧头看贺森一眼,用仅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是都说好做兄弟了吗?你这个态度以后还怎么能让兄弟跟你开玩笑?” 贺森转头看我,不置可否的掀了下眼皮,回话,“你看我像是缺兄弟的人吗?” 贺森一句话,让我语塞。 确实,贺森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缺兄弟的人,或者对于他们而言那个兄弟的定义不过就是酒肉朋友,贴己的人不敢多说,但是对于酒肉朋友这类型的,贺森身边还真不缺。 我不知道贺森又是在抽什么疯,说话语气居然这么冲,我撇了下嘴,声音依旧压低,“你是不是在生气我昨天晚上当着你亲梅竹马的面跟你秀恩爱,你要是介意,你直接说就行,不用这么藏着掖着。” “白洛。”贺森转过头看我一眼,脸色算不上好看,“你别把自己那点龌龊心思,用在别人身上行吗?” 贺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向上次刻意压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不好,偏偏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包厢里的人都没开口说话,就他这分贝,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包厢里的气氛瞬时变得尴尬,我脸色也稍有些难堪。 在我心里,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我们俩虽也有斗嘴,但那都是我跟他开玩笑的,他这样给我摆脸色,应该是为了他那个青梅竹马。 说起来,也是我脑回路清奇,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猜想。 我沉默,一直低着头的丘霖抬头,看看我,又看看贺森,硬着头皮开口,“两位,能不能稍微给我个面子。” 丘霖话落,我倏地起身,提步往包厢外走。 见状,丘霖急了,忙不迭走到贺森身边推攘他手臂,“二哥,嫂子人走了。” 被丘霖这么一推,贺森脸色算不得好看,转头冷声,“作什么?坐下来吃饭。” 作? 呵呵,这么一说,倒是听着像是我无理取闹了。 我轻呲一声,脚下步子未停,直接迈步出包厢。 临出包厢,我听到丘霖在贺森耳边小声嘀咕,“森哥,你以前也不是小气的人,怎么偏偏对嫂子这样?你别忘了那姓沈的孙子可一直惦记着嫂子呢!” 姓沈的孙子,说的应该是沈珂言。 我对沈珂言那个人没多深的印象,唯一有的,就是那盒玫瑰糕点。 我提步出楼道,气的不轻,当着那么一个包厢的人下我的面子,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脸还往哪儿搁。 我这个人素来都是有原则的,如果说我现在跟贺森的关系还是情人,那现在他当着一众人的面给我甩脸子,我绝对会接着赔笑,因为身份角色在那儿,但现在我的身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这样当众撂我的脸子,只会让别人觉得我这个妻子在他生命离不够重要。 我到底在他生命中是重要还是不重要,这点我其实无所谓,但是让别人这样认为,那就不行。 我气鼓鼓的想着,人已经走到电梯门前,静等着电梯门打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外加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我下意识回头,丘霖拽着贺森几步赶到我身后。 瞧见我回头,丘霖脸上的笑就差堆成褶子,“嫂子,嫂子,我哥来跟你道歉来了。” “用不着。”我回话,上下打量贺森一眼,“贺总的道歉,我受不起。” 我说完,抿紧唇,回头,恰好电梯门打开,我随之迈步。 “嫂子,哎哎哎……”丘霖焦急在电梯外喊,眼看电梯门就要关闭,贺森手一伸,挡在电梯门中间。 见状,我心倏地一紧,不由得冲口而出,“你不要命了?” 好在这个酒店的电梯门感应异常灵敏,贺森手一伸进来,电梯门就打开了。 我眼睁睁看着贺森跨入,又看着丘霖隔着电梯门冲我们俩挥手,“你们俩好好聊聊,我回包厢点好菜等你们俩。” 丘霖话落,电梯门咣当一声关闭,电梯里,我跟贺森一人站在一个角落,谁都不开口说话。 半晌,电梯抵达一楼,我迈步出电梯,作势准备离开,贺森在我身后开口,“你那个叫卫小小的朋友,你不管了?” 听到卫小小的名字,我脚下的步子顿了下。 刚才冲出包厢的时候我正在气头上,早把卫小小这茬给忘了,这丫头也真是,看着我都出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跟出来。 我站在大厅进退两难,如果我现在走,把卫小小留给丘霖那群人,老实说,我多多少少有点不放心,不为别的,就因为跟贺森在一起的这群人哪一个不是三头六臂,在蓉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卫小小那丫头长得有几分姿色,再加上脾气还臭,万一不小心招惹到了哪位,那以后在蓉城还怎么混。 可如果我现在不走,转身回包厢,那我似乎也有点太没面子了。 我脑海里思忖着乱七八糟的糟心事,贺森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白洛,你这个人是不是只允许州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 “我什么时候只允许州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了?”我一脸的不悦,盯着贺森看。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你一直都占着上风故意气我,我刚才不过只是在包厢说了你一句,你就恼了。”贺森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难得的没有摆他那张冷脸。 贺森话落,我回想了下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抿唇,“你这个人连开玩笑跟认真也分不清吗?不是你自己说要跟我当朋友,做兄弟吗?我跟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啊! 再说了,就算是退一万步说,我气你的时候是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是当着一众人给我脸色看,让我下不来台, 咱们两现在可是夫妻,夫妻你懂吗?得相互尊重,互敬互爱!” 第63章 老婆最大 我说的抑扬顿挫,如果这里不是酒店大厅,或许来来往往的人会以为我是准备开什么演讲大会。 贺森在我面前站着,听完我这番话,唇角微提,“你昨晚说嫌弃我老,今早说咱俩以前的关系只是炮友,是在跟我开玩笑?” “对啊!你不过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老什么老?”我板着脸。 我话落,贺森沉默了会儿,削薄的唇弯了弯,“是因为想跟我做兄弟,所以才会开这种玩笑?” “对啊!”我如实应。 说到底是我太年轻,贺森说要跟我做兄弟,我还就真的信了,居然还真的肆无忌惮的跟他开玩笑,细想想,我真为自己的脑子堪忧,不知道是不是三年没用脑子的原因,现在的脑子,卡顿的很。 我说完,贺森骨节分明的手递到我面子,“我的错,握手言和好不好?” “不好。”我严词拒绝,冷着脸看贺森,“凭什么每一次你想握手言和就握手言和?贺森,你能不能搞清楚咱们两现在的关系,在外,我们俩是夫妻,你没事多看看电视剧,学学别人是怎么做老公的?三好男人在外面都是妻管严,你倒是好,居然当着一众人的面给我脸色看! 再说在家里,在家里咱们两是兄弟,我逗逗你,你逗逗我,那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也不是没兄弟朋友的人,你难道平时都不跟他们开玩笑?” “不开。”贺森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话毕,修长的手依旧递在我面前没有收回,“我第一次结婚,第一次做老公,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你指出来,我改。” 我跟贺森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勇于承认错误,我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 “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了。” “那你以后在外面,还会不会给我脸色看了?” “不是会不会,是敢不敢,不敢了,我今天在包厢给了你难堪,你这摔门一走,我也挺难堪的,明天整个蓉城的人都会知道,我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听到贺森这么一说,我心情莫名还有些挺好的,低睨了一眼他的手,不是太甘愿的握上,“以后除了在公司以外,在外面,咱们两谁是老大?” “白洛,你得寸进尺。”贺森深邃的眸子里染了笑。 “你要是不愿意和解就算了,大不了我以后躲着你走,以后你朋友们的聚会我就不参加了,我也是个要脸的,不能每次都让人当众给我撂脸子。”我脸色说变就变,奈何手已经被贺森攥紧,想抽回也抽不回。 瞧着我再次生气,贺森攥着我的手紧了紧,“以后在外面你是老大。”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三确认。 “嗯。”贺森简言洁语回应。 贺森这个人说话我还是信得,他这个人,一般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我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我今天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你如果以后还敢这样,我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我嘴里说着,脚下的步子往前一步,伸出手挽上贺森手臂,“在外面,你得宠着我,这样大家才会觉得你是个好男人。” 贺森低睨我一眼,似笑非笑的应了句‘嗯’。 我跟贺森再次回到包厢,包厢里的气氛安静且紧张,在座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我跟贺森还在闹脾气。 我们俩入坐,丘霖往我们这边看一眼,都是老熟人,瞧出来我们俩这是和好了,开口缓和气氛打趣,“森哥这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瞧瞧把我嫂子气的。” 丘霖话落,大家齐刷刷的把视线落在贺森身上,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低着头手里正剥着一只虾,闻言,抬头看了眼丘霖,把手里剥着的虾递到我嘴边,挑开唇际接话,“我的错,刚才你嫂子在大厅已经教训过我了,你嫂子给我留着面子,这要是在家,我早被罚跪榴莲了。” 贺森的几句话,把一众人惊得不轻,就连丘霖,都震惊的许久没合住惊愕的下巴。 我张开嘴接住贺森递过来的虾仁,一脸的淡定,其实内心的震惊不比这群人少。 虽说贺森这么说话是挺上道的,但这也有点太上道了,如果不是我深知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我差点就要以为他对我心存肖想了。 这顿饭,吃的异常舒心,虽然一开始的时候闹了点小不愉快,但是最后,这些不愉快全都化作了乌有,不仅如此,在散场的时候还有几个男人走到我身边留联系方式,我不是傻子,他们定然是觉得跟我搞好关系,就能攀上贺森这棵大树。 饭后,卫小小借故有事情打车离开,前脚刚走,后脚就给我发信息,说我御夫有方。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不经夸,别人只要敢夸我胖,那我绝对敢喘给别人看。 卫小小离开后,就只剩下了我、贺森、还有丘霖。 丘霖开车,从后视镜里看我跟贺森,“嫂子,你跟我哥是准备回家还是?” “回家吧?”我转头看贺森,征求他的意见。 “嗯。”贺森回答,回看我,“你做主。” 我闻言挑了下眉,用眼神夸赞贺森表现不错。 丘霖在后视镜里看到我们俩之间的互动,摇着头开玩笑,“我以前一直都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在爱情里阴晴不定,最近才发现,原来男人也会。” 丘霖话落,我当做没听到,转头看窗外的风景。 原本,我以为贺森也不会理会丘霖这句话,没想到他边闭着眼小憩,边回了句,“在一段爱情里,只有处于劣势的一方,才会表现得阴晴不定,因为没把握,因为没安全感。” 贺森话毕,我回头,在看到他一脸淡然的神情后,暗搓搓吁一口气。 如果不是贺森这副淡定如常的表情,我差点就以为他是表白在我们这段‘感情’里他处于劣势了。 不过,我虽然不这么想了,丘霖却没有。 丘霖回过头,看贺森一眼,调侃,“森哥,你居然也有这种时候?在跟小嫂子的爱情里,你不一直都是占尽优势的那一方吗?小嫂子暗恋你,贺氏上下谁不知道?” 丘霖戏谑,贺森鼻翼间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属于默认回答,还是属于嘲弄。 车抵达别墅门外,我跟贺森下车,丘霖停好车提出想上楼坐坐,贺森转过头看他,薄唇扬笑,“我记得你说今天回家还有事,怎么?这会儿没事了?” 听到贺森这么说,丘霖欲言又止的咽了口唾沫,“是,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随着丘霖离开,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了我跟贺森。 我们俩并肩进门,并肩在玄关处换鞋,完事后,我走到饮水机前接水喝,贺森迈步往卧室走。 我咕咚咕咚喝水,抬头看贺森回卧室的背影,最近这个狗男人,确实有几分阴晴不定,真的是因为我开玩笑?还是因为房思雅? 我乱猜,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发现是我们家姜女士打来的电话。 “妈。”我按下接听,提唇开口。 “晚上我包饺子,你跟小贺回家吃饭。”姜女士语气听起来很欢快。 “我现在才刚吃了午饭,还饱着呢!哪里还能吃得下。”我回应,边说,边往沙发前走。 “你这孩子,我说的是让你们晚上回家吃饭,又不是现在,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到时候你肯定早饿了。”姜女士在电话里碎念。 “好吧!我待会儿去问问贺森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深知没办法反驳姜女士,索性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贺森身上。 “今天是周末,你们俩别想骗我。”姜女士在电话里直接拆穿我,说完,神神秘秘的补了句,“今晚你姐也会带男朋友回来。” “我姐交男朋友了?”我有些激动。 “瞧你这话说的,你都结婚了,你姐交男朋友怎么了?”姜女士轻笑。 “不是,我就是比较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男人,能入我姐的眼。”我笑着接话。 “你回来不就知道了。”姜女士笑应,“好了,我还得去买东西,挂了,你跟小贺晚上早点回来。” 姜女士挂断电话,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痴痴地笑。 说起来,我好久都没见到我姐白灵了,我姐比我大五岁,活脱脱一个女强人,家里有公司不做,非得在外面自己创办公司闯天下,一开始我们家老白还嘲讽,后来,没想到她把公司做的有声有色,让老白都另眼相看。 我想了会儿白灵,起身上楼往贺森卧室走,想跟他说今天晚上回白家的事。 我站在卧室门外敲门,敲了多少,门内没有反应,我下意识的拧动门把手打开房门,探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我明明看着回了卧室。 我正思考,听到浴室里传出一声闷哼,心倏地一紧,疾步走到浴室门前,拍打磨砂玻璃房门,“贺森,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 第64章 老二抬头 我问话,浴室里半晌没回应。 我思绪一晃,脑海里满是一个一米九的男人浴室滑到横躺在地上的画面。 摔倒了? 摔晕了? “贺森?” “贺森?” “喂,贺森,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你如果能听到我说话,你给的回音啊!” 我在浴室外拍打几下房门,扯着嗓子喊。 我说完,浴室里依旧没有回话,我咬咬牙,伸出手,推开浴室门。 浴室里雾气缭绕,听到房门响动,贺森声音有些闷的回音,“白洛?” “嗯,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了句,皱着眉,想看清浴室里的场景。 “没事,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贺森声音低沉,语气里隐隐透露出不悦。 听着贺森的说话语气,我顿时胸口一股愤怒的小火苗倏地冒出,“我们俩今天在酒店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吗?以后要和平共处,夫妻之间,哦,不对,是兄弟之间更应该同心同德,今天刚说了,不会跟我发脾气,现在……” 由于我进来之后没关浴室门,房门一直都是敞开的,浴室里的雾气很快就消散了大半,贺森宽窄有型的身材渐渐显现,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洗澡,没穿衣服,咳咳咳。 我倏地转过身子,背对着贺森,脸颊滚烫,“你这个人怎么不穿衣服?” “我在洗澡,你见过有谁洗澡穿衣服的吗?”贺森沉声回话,说完,伸出手从一旁扯了条浴巾系在腰间,踩着拖鞋,跟我擦身而过。 听听这语气,理直气壮的。 洗澡有什么可豪横的?洗澡就可以不穿衣服吗?我……好像……洗澡真的是可以不穿衣服。 贺森前脚走出浴室,我后脚睁眼,视线落在他脊背往下的腰窝处,抿抿唇。 贺森态度的突然变化,让我想到了丘霖那句话,结婚后的男人阴晴不定。 原本,我并不相信这句话,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挪着步子从浴室出来,贺森背对着我坐在床边,我提唇,“我妈今天晚上叫咱们俩回家吃饭,你去吗?” “嗯。”贺森回话,伸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家用医药箱。 我扫了一眼,蹙眉,“你怎么了?难受伤了?” “没事,你先出去吧,等晚点我陪你一起回去。”贺森这次回话,语气平和了不少。 闻言,我往前走几步,贺森抬眼,我看到了他小腹皱皱巴巴缝合的伤口,有轻微裂开的迹象。 见状,我秀眉皱的更加厉害。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我已经忘了贺森身上有伤,说起来他身上的伤还是因为我,我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 “伤口怎么无缘无故裂开了?”我上前,从贺森手里接过纱布跟药品。 “不知道,按理来说都应该复原了,但是刚才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崩裂了,或许是因为我搓澡的时候太用力吧!”贺森回答的淡然,说完,笑笑,“怎么?白二小姐良心过不去?” “什么叫白二小姐?白小姐就白小姐,要不然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白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又白痴又犯二呢!”我嘴里碎念,人却是蹲下身子,一点点帮贺森处理伤口。 上次那个劫匪,有些丧心病狂,不过就是为公司来讨债的,居然还真的下手捅人,也就是贺森身手好,主要是换成是我,保不齐已经被他捅死了。 贺森的伤口稍稍崩裂,好在伤口不算深,崩裂的部分也不算大,只要稍加处理就可以。 或许是因为我良知未泯吧!怎么说贺森这伤也是因为我来的,所以,在帮他消毒包扎的时候我特别用心,时不时还靠近吹几口凉风,就担心他会疼。 凭心而论,我这番做法,没想着贺森能感动到痛哭流涕,但是我帮他包扎到一半,突然发下他浴巾下有某物觉醒抬头的架势。 我,“……” 贺森,“……” 我低着头,原本就有些绯红的脸越发的泛红,手里拿着纱布的一头,继续绑也不是,撂挑子走人也不是。 我尴尬的怔在原地,头低着,视线却没敢往下看,而是四下乱瞄。 “生理反应,你不用介意,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对兄弟下手的地步,在我心里,你现在的位置跟丘霖差不多,你觉得我会对丘霖下手吗?”估计是瞧出我的尴尬,贺森一口气把这些话都说完。 我闻言,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开始手下的动作,继续帮忙捆绑纱布,口是心非的说:“呵呵,我知道,我压根就没把你这点小事放心上,我只是在想这个纱布要怎么捆绑才能更加美观。” 贺森说出的那番话到底是真是假,我无从判断,但是我说出的这番话,那是假到不能再假。 帮贺森换完纱布,他的好兄弟依旧没有低头的趋势,如果不是贺森那张写满禁欲的脸,我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房间里,气氛安静且无端压抑,我们俩虽然谁都没说话,但却异常的尴尬。 “那个,如果你这边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挑唇,“我回去也收拾下,画个妆,换件衣服。” “嗯。”贺森回答,坐着八风不动。 我闻言,脚下步子迈开,三步并两步的离开房间。 当我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深呼了一口气,抬手囫囵的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贺森那个狗男人,老话说得好,越是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其实背地里越发是禽兽不如,越是看起来禁欲高冷的,其实……” 我嘴里碎念嘟囔,身后的房门倏地被打开,贺森脸色冷淡的出现在我面前,“白洛,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声音稍微低点。” “可以。”我冲口而出,说完,我慌忙改口,“我什么时候说你坏话了?你这个人……” “白洛。”不等我说完,贺森打断我的话,“男人有生理反应很正常,这个是不可控制的,倒是你,在以后跟男人独处的时候,记得不要蹲在男人跨下,也不要靠近吹男人小腹。” 我,“……” 我好心帮他换药,现在这听着好像还是我的错? 是我愿意蹲在他胯下?我愿意吹他小腹? 不是,我刚才那是蹲在他胯下吗?我如果不蹲下,我怎么给他换药。 我动动唇角,心里有千百句解释的话卡在嗓子眼,想开口解释,贺森却一个转身,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我是谁? 贺森这个狗男人,在结婚后真的是变得殷勤不定,难道是因为婚后欲求不满? 我脑海里浮现这四个大字,身上打了个机灵。 说起来,贺森随机应变的能力挺强的,一开始我们俩是情人,后来是夫妻,再后来是仇人,现在是兄弟,这么多角色的转换,前前后后加起来都不过十天,他居然这么快就适应并接受了。 我盯着面前关闭的房门看了会儿,思绪复杂,思忖半晌,想到无论如何他身上的伤是因为我才造成的,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计较了。 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我窝在沙发里刷微博,贺森穿戴整齐从卧室门走出,走几步到我跟前,低头看了我一眼,不满的挑眉,“你不会就准备穿这身回家吧?” “我穿这身回家怎么了?”我垂眼看了下自己的着装,一身休闲运动服,穿的挺得体的啊! 我狐疑的看贺森,他抬起手腕,低头看了眼自己腕间的表,“我给你20分钟时间,你回卧室好好把自己收拾收拾。” “我为什么要回去好好收拾自己,这是回我家又不是去你家,我平时什么德性,我爸妈从小把我看到大,他们能不知道吗?”我跟着脖子说。 我话落,贺森伸出手,夺下我手里的手机,俯身几分,“白洛,咱们俩还是兄弟吗?” 这个时候我说不是,好像不太合适吧?万一从今天起他就跟我又翻脸了呢?阴晴不定的男人最难搞定了。 “是啊,怎么了?我换不换衣服跟咱俩是不是兄弟有什么关系?”我抿紧唇,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刻薄的话,但是脸上的神情表现得一清二楚。 闻言,贺森落座在沙发扶手上,恣意懒散的把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有几分痞气的说:“既然你当我是兄弟,那你就得顾及兄弟的面子,你想想,怎么说,在你爸妈眼里,你现在也是嫁给我了,你穿的这么寒酸又糟蹋的回去,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对你不好?” 贺森说完,冲着我笑笑,我不作声,脑海里已经做出一番思索。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尤其是姜女士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我跟贺森过不好,如果真的像贺森所说,我穿这身回去会让姜女士产生生命误解,那我可就真的是罪过了,我事后一定会良心不安。 第65章 男人五宝茶 在贺森一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开导之下,我回卧室画了一个美美的妆,顺便选了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 打扮好,我从卧室走出,走到客厅,贺森回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下,眸底是晦暗不明的光。 “怎么了?我这身很丑?” “没有,就是突然失神了下,以前,你似乎从来不会穿这些。” “哎,以前我那不是在应和你的口味嘛!” 我原本是一番很随意的话,贺森起身看向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的品味很差?” “谁说你品味很差?贺总,您随便在蓉城大街上拉一个人问问,他们敢说你品味差吗?”我一本正经的说。 我话落,贺森满是不信任的看向我,“你说的这些话,我怎么就一句都不信呢!” “你看你这个人,外面的人都说,像你们这种有钱人都有被迫害妄想症,我看也确实是这样,咱们两认识都这么久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一脸正色的看贺森,说完,反手指了指自己,“而且,你看看你选择女人的眼光,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很有品味的男人啊!” 我话毕,贺森低睨我,鼻翼间轻‘嗯’一声,“你这句话听着倒像是真的。” 我,“……” 我说了这么一堆话,也只有这一句是最重要的。 贫嘴也贫了,我跟贺森一起出门,贺森开始,我坐着副驾驶上端着一个保温杯喝茶。 “这个茶是你泡的?”我转过头问贺森。 “你怎么用我的水杯?”贺森扫了我一眼,微微蹙眉。 “我以前不也这样用你的水杯嘛!”我理直气壮的回话。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贺森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算不上严肃,但是我偏偏就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是在很认真的跟我说这件事。 “以前为什么能用?”我倔强。 “因为你以前是我的女人。”贺森回答的淡然,说话时,还专门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狭长的眸子里带着顽劣的笑,“怎么?短短几天,你又想从兄弟升级成为我的女人了?” 闻言,我握着水杯的手一紧,但又很快放松,“啧啧啧,贺总,我觉得你平时要是没事,就多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溜达溜达,你瞧瞧你现在,对自己的兄弟都要饥不择食下手了。” 我说完,贺森轻呲一笑,没有回应。 我转过头看车窗外的风景,回想着贺森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老实说,就我们俩现在的关系而言,其实发展成什么都不过分,对于一个曾经同时背弃过我们俩的已亡人,没去他坟头大吵大闹,没去扒他的坟,已经是给他保留了一个已亡人最好的尊严。 但,就我现在的状态,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考虑别的,当然,或许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像贺森这样的男人,在蓉城随便摆摆手,前扑的、后继的,不差我这一个。 我胡乱想着,车抵达白家,我下车,贺森从后备箱取出一堆大盒小盒的礼品。 “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我好奇,从我跟他提要回家到出门,他都没离开过我的视线,我没见他拎这些东西啊! “一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已婚男人的最高修养,后备箱随时都会准备着去丈母娘家的东西。”贺森自吹自擂。 我戏笑,“嗯,不错,谁以后要是能嫁给贺总,那真的是积德了。” 我话落,贺森没接我的话,阔步往前走。 进家门,姜女士一早就眼巴巴的站在房门口,看到我跟贺森,脸上堆着笑,“小贺,怎么就不听妈的话呢!妈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回家不准买东西。” “没买,妈,这些都是朋友送的,我就是借花献佛。”贺森彬彬有礼,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门口。 我弯腰换鞋,扫了眼他拎来的东西——燕窝、鹿茸、还有几样首饰珠宝。 我起身,贺森靠近我耳边,声音磁性,“老婆大人这是在检查我给岳父岳母买了什么吗?” 我闻言,脸倏地一红。 我本以为我那个小动作他不会发现,谁知道这个够男人眼睛这么锐利。 “那当然了,我得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孝心。”我回答,说着,抬起葱白似的手指戳在贺森额头上,把他推开。 姜女士不知道我们俩在嘀嘀咕咕说什么,但是看着我们俩之间‘甜蜜’的互动,笑的嘴都合不拢,“小贺,你平时就是太宠着她,你看看她,都跟戳你脑门了。” “戳脑门是小事,妈,您是不知道,今天中午我们俩一起跟朋友去吃饭,因为我好面说了她两句,直接甩脸子走了,我追出去求了半天,而且还当着我们那些朋友的面跟她道歉,她才原谅我的。”贺森苦笑着说。 “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在外面怎么能这样呢?”姜女士转过头瞪我一眼,跟贺森说着训教我的话,两人一起进客厅,俨然一对亲母子。 我一脸懵圈的站在原地,心情有些复杂。 这要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贺森会打小报告,我绝对打死都不会相信,但是我亲眼看到后,直接刷新了我的三观。 姜女士跟贺森一路走到沙发前,落座,看到我还在玄关处磨磨蹭蹭,脸色一变,“洛洛,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快去厨房给小贺端果盘。” “我?给他端果盘?”我错愕。 要知道,以前我们家姜女士可是相当疼我的,端果盘这样的‘粗活’怎么舍得会让我做。 我发出质疑,贺森看我一眼,嘴角噙笑起身,“妈,我去。” 我,“……”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尾巴狼? 我走进客厅,紧挨着姜女士坐下,姜女士向后看了眼厨房的方向,靠近我,压低声音问,“在家的时候,小贺对你好吗?” “嗯,好。”我含含糊糊的说,伸出手去拿茶几上的茶杯。 “这个又不是花茶跟红茶,女孩子别喝。”姜女士敲了下我手背。 “绿茶也可以啊!我每天在公司都面对着电脑,刚好需要这个。”我浅笑,执意拿茶杯。 “不准你喝就是不准!”姜女士拽回我的手,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耳边,“这是五宝茶。” 五宝茶?什么玩意儿? 瞧着我一脸的不解,姜女士也没解释,恰好这个时候贺森端着一盘水果回来,姜女士从贺森手里接过果盘,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杯五宝茶递给他,“小贺,尝尝味道。” 贺森道谢,接过姜女士手里的茶,只闻了闻,转过头看我,“洛洛,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五宝茶啊!”我回答的淡然。 “你确定让我喝?”贺森削薄的唇勾起,看起来莫名带了些坏。 “喝呗!”我不明所以,斜贺森一眼。 贺森闻言,低头浅呷。 晚饭时分,白灵带着所谓的未婚夫姗姗来迟,一进门,看到沙发上的我,白灵瞬间红了眼眶。 “还知道回来呢!” “呦,白大小姐这话说的,这里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 白灵跟我一唱一和,姜女士瞪我们俩一眼,“从小吵到大,姐夫、妹夫都在呢,你们俩也不知道收敛些。” 白灵的未婚夫叫周尊,据说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公司在济南。 白灵走进,贺森从沙发上起身,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姐’,白灵噗嗤乐出声,“我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堂堂贺氏总裁居然会叫我姐,这我以后要是走在蓉城的马路上,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白灵话落,我原本准备接话,谁知,贺森先我一步接话,“不止是蓉城。” 贺森说完,白灵眼底浮现一抹狡捷,“都说贺总狂妄,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两人有些针锋对决的意思,姜女士脸色微变,“这里是家,不是你们商业场上,少给我在家里打官腔。” 姜女士话毕,贺森跟白灵同时闭上了嘴。 姜女士这个举动其实是在帮贺森,白灵打小就傲气,跟我们家老白碰面都能一决高下,看到贺森这个商业场上的强劲对手,更加会比较一番。 晚饭,姜女士做的都是我们几个人平时喜欢吃的菜,为了调节气氛,姜女士还启了一瓶红酒庆祝。 在席间,我看了眼白灵身侧一直闷声不吭的周尊,笑笑,“姐夫,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把我们家这位女强人追到手的。” “用心追。”周尊回应,侧头看向白灵,眼底满是爱意。 见状,我微笑,“不要撒狗粮啊!今天咱妈的菜做的不错!我吃菜就够了。” 我话音落,贺森挑唇开口,“姐夫是做哪一行的?我在济南那边也有分公司,回头有机会,可以一起合作。” “做,做新媒体的。”周尊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在跟贺森对视的时候在刻意闪躲。 我狐疑,贺森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伸出手在我头顶宠溺摸了摸,“好好吃饭。” 第66章 盼着抱外孙的姜女士 饭后,家里佣人收拾餐桌,姜女士带着我们几个小辈坐到沙发前看电视。 姜女士骨子里一直保留着南方女人的温婉,虽然自己手里拿着遥控器,但是却一直在询问我们几个喜欢的综艺节目。 “妈,我一般都不看电视,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灵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翻白眼,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姜女士瞪她一眼,转过头看坐在身侧的我。 我眨巴几下眼,一脸的乖巧,“妈,我看青春偶像剧。” 听到我的回答,姜女士的脸色不比刚才说白灵的时候好多少,回了句,“没出息。” 闻言,我抿抿唇,“妈,不是你非得问我想看什么吗?” “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看什么青春偶像剧,不知羞。”姜女士嘴里碎念着,但是手里的遥控器却在不停的给我更换频道。 姜女士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一个青春偶像剧,我跟她并肩坐着看,演到激动处,姜女士比我表现的还要小女人。 看着姜女士的反应,我轻咳两声,“妈,您刚才不是还跟我说,成年人不看这种电视吗?” “我这不是在陪你看嘛!”姜女士回击我,说着,扫了一眼电视屏幕,发现男女主正准备接吻,姜女士一个转身,忙不迭抬手捂上我的眼睛。 我,“……” 我都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年人了,而且我还是一位已婚女性,我看个接吻的电视剧,过分吗? 瞧着姜女士的动作,白灵最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妈,白洛都多大了,你居然还不允许她看接吻的电视剧?” “她才多大啊?”姜女士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把遮挡着我眼睛的手放下,调整坐姿,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茶,“在我眼里,你们俩什么时候都是孩子。” 姜女士说完,白灵回笑,“别我们俩,在您眼里,能担得起孩子做个称呼的人只有你们家白洛。” “你这孩子!”姜女士瞪白灵,嫌她拆台。 或许是因为给我遮挡眼睛这件事让姜女士丢了面子,姜女士起身,说要提早回卧室休息,并且要求我们四个人今晚在家留宿。 白家向来家规森严,我跟贺森结婚了,自然能住在一起,但是白灵跟周尊没结婚,所以,周尊只能睡在一楼客房。 随着姜女士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我为了调节气氛,主动跟白灵搭话,“姐,你们公司最近还好吗?” “一般吧!累的要死,但是业绩却总上不去,今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白灵回答,手里拿着手机摆弄。 “不会吧?你这么强,居然还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嬉笑。 白灵掀起眼皮看我一眼,抬下颌,示意我看手机。 我低头,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市白灵发过来的一条简讯——让你们家那位少喝点五宝茶。 我狐疑,歪着头看向贺森,盯着他手里的茶杯看了数秒,收回视线。 我这个人虽然一直以来都挺小气,但是我也不能小气到这个地步,都到我家了,我居然连几杯茶水都舍不得给贺森喝,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我抿了抿唇,低头给白灵回简讯——几杯茶水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白灵笑的有些猥琐,回简讯——有你受的! 我跟白灵相差其实没几岁,但是在性格上,却是千差万别。 我打小虽然很调皮,但胆子小的很,只要是有人吓唬我,我绝对秒哭,所以长辈们都说,我骨子里,其实还是继承了我们家姜女士南方女性的基因。 白灵的性格,跟我恰恰相反,她跟我们家老白一样争强好胜,打小就高冷的很。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老白跟姜女士只要买回来洋娃娃,我都欢喜的要命,但是白灵就不一样,冷冷的盯着洋娃娃看一眼,然后还会顺带着给我一记鄙夷的眼神。 不过,虽然白灵跟我性格相反,但却是真的疼我,每次在我闯祸后,她跟白鹤堂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为我顶包。 我跟白灵暗搓搓的发简讯,贺森在一旁看向周尊,淡漠开口,“姐夫的传媒公司,艺人都有些谁?正好这次贺氏旗下一个化妆品公司需要一个晚霜代言人,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姐夫合作下。” “这个……”周尊迟疑,说着,侧头看了眼正低头跟我发简讯斗图的白灵,转过头回话,“以后有机会吧!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占了贺总的便宜。” 周尊说完,伸出手拍了拍白灵的手背,“我今天坐飞机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好。”白灵回答,应笑,待周尊跟我和贺森打过招呼,白灵也随之一块起身,“我也累了一天,去睡觉了,你们俩早点休息。” 白灵话毕,走到我身边,凑到我耳朵前,小声说道,“来自你亲姐的劝告,今晚你最好来我房间睡。” “我才不要。”我一口拒绝,满脸嫌弃的看向白灵,“我是一定不会跟工作狂在一起睡觉的,谁知道你今天半夜会不会起来加班。” 闻言,白灵挑了下眉,“那你随意,不过,到时候你别说亲姐没提醒你。” 白灵留下一句我听着一头雾水的话离开,我看一眼贺森,“咱们两??” “休息吧!”贺森接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我,“去你卧室?” “嗯?啊!我卧室。”我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回答。 我刚才嘴怎么就这么欠儿,我应该答应白灵的提议才对啊! 都怪白灵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熬夜加班,让我对她这个人已经有了下意识的抗拒——自作孽,不可为。 贺森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磨磨蹭蹭,越走越慢,脚下的步子像是注了铅。 回到卧室,我看着房间里的双人床,开始犯愁。 “今天晚上,你……睡哪儿?”我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走到窗户前开窗的贺森问。 “你说我睡哪儿?”贺森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回过头垂眼看我,“如果我今天晚上跟那个叫周尊的一样去睡客房,你说妈会不会多心?” 我撇嘴,心想:自信一点,请把‘会不会’三个字去掉。 见我不吭声,贺森几步走到床边,扯了扯自己脖间的领带,把衬衣纽扣解开几颗,落座,倏地向后倒下,“白洛,我建议你可以去给我拿两瓶冰矿泉水。” “为什么?”我不解。 我的卧室是个小套房,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很全,有单独的饮水机,有凉水,凉水跟冰水相差也不是很大,我为什么要那么麻烦还下楼给他取冰矿泉水? 听到我发问,贺森头侧了下,看向我,“我今晚喝了五宝茶,七杯。” “喝就喝了杯,怎么?喝了那么多茶,难道你还口渴?”我回过头,轻笑。 贺森薄唇勾了下,“白洛,跟男人做兄弟,最主要的一点是必须要讲义气,我今天晚上的表现,自认为还挺讲义气的。” 我听的一头雾水,“???” 瞧出我一脸懵圈的模样,贺森手一伸,扣住我手腕,把我向后一拽,我一个没提防,直接扑进他怀里。 “你做什么?”我倏地将身子撑起几分,一脸提防的看向贺森。 “帮我去拿两瓶冰矿泉水。”贺森再次重复,笑的有些邪劣。 刚才的时候距离贺森太远,靠近了才发现,肉眼可见,他脖子上的皮肤滚烫的红,不仅如此,就连扣着我手腕的手都烫的厉害。 “你今天晚上吃了什么?怎么这么热?”我秀眉蹙起,说着,睁开贺森的手,“不就是给你拿两瓶冰矿泉水吗?说就是了,把我拽倒做什么?” 我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一脸的不满,边说,边起身往门外走。 我下楼,直奔冰箱前取冰矿泉水,刚拿到手里,就听到身后传来姜女士不太高兴的声音,“洛洛,你在做什么?” “妈,你干嘛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我一跳。”我抬手抚了几下自己的胸口,真的是被吓得不轻。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晚上不在房间休息,下楼做什么?”姜女士落眼在我手里的两瓶矿泉水上,“给小贺拿的?” “嗯,是。”我如实回答,晃了晃手里的两瓶冰矿泉水,“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非得喝加冰的东西。” “放下。”姜女士板着脸,一把将我手里的两瓶矿泉水夺下,“你这孩子,这两年我原本以为你学聪明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我看你啊,就是念书念太多,都有些学傻了。” “妈,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贺森来咱们家住一晚上,想喝两瓶冰矿泉水你还拦着?”我困惑的说。 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家姜女士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今晚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我话落,姜女士扯了下我手臂,带有几分嗔怪的开口,“你现在上楼,就跟小贺说,妈等着抱外孙呢!” 第67章 别看广告,看疗效 饶是我脑子反应再慢,我也后知后觉听懂了姜女士话里的意思。 我扯了扯唇角,艰难开口,“妈,你今晚给贺森喝的五宝茶是?” 姜女士笑着拍我的手臂,笑的有些贼兮兮的,丝毫没有她往日的温柔贤淑,“妈还不都是为了你,去上楼休息,一天到晚让我跟着你操心。” 我,“……” 我什么时候让您老跟着我操心了? 母亲大人,您老能不给我添乱吗?我都想跪下来跟您磕两头。 当然,我心里想着的这番话是没办法直接跟姜女士开口,只能咬牙忍着,顺便陪着笑脸,“呵呵,妈,我跟贺森其实年龄现在还小,而且贺氏真挺忙的,哪有时间带孩子。” “你都二十五了,我像你这个年龄,你姐都已经出生了,你们俩忙,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啊!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姜女士拍着我手背安抚我,说完,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上楼。 闻声,我脸色难堪,微窘,尴尬的笑,“呵呵呵。” “你‘呵呵’什么?上去啊!”姜女士见我站着不动,伸出手推了下我肩膀。 “好,好。”我连连应声,提步上楼。 我上楼,走到房间门口,掏出手机查了下所谓的‘五宝茶’,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广告台词:男人的雄风,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都是多少坚持才换来的。 配方:枣、枸杞子、黄精、玛咖粉、桑葚。 我,“……” 我看着说明书,盯着手机不动,等全部都看完了,突然有种两眼一闭蹬腿昏过去的冲动。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我们家姜女士在这方面这么开明呢? 为了能让我跟贺森好好过日子,姜女士也是煞费苦心。 我在门外站了会儿,深汲气,推门。 听到房门响,贺森闭着眼开口,“帮我打开,拿过来我喝两口。” 我站在房门口,看着贺森现在的样子,本能的吞咽了口唾沫——凌乱的衬衣,敞开的衣领,泛红的皮肤,外加磁性微哑的嗓音。 “怎么了?” 久久听不到我的回应,贺森睁开眼,看我一眼,见我两手空空,瞬间了然,轻笑。 “那个,我妈不让我给你拿冰矿泉水,贺森,你,你要不去冲个冷水澡?”我结结巴巴,说完之后,心里有些内疚。 我要是早知道‘五宝茶’是这个功效,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能让他喝。 闻言,贺森坐起身子,烦躁的把衬衣领扣全部解开,转过头看向我,“白洛,我喝了七杯五宝茶,你是想我今天晚上直接在浴缸里泡一晚上冷水澡?” “不是,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五宝茶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你倒是给我提个醒啊!”我抿唇角,看了眼贺森全身泛红的皮肤,走到饮水机前给他接了杯凉水,提步走到他身边,递给他,“喝点?” 贺森伸手,从我手里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抬头一瞬不瞬的看我,“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你就安安稳稳睡觉啊!”我回答,神情不太自然的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两条薄毯,“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毕竟这里是我家,我是主人,今天晚上,我打地铺。” 我说着,把手里其中一条薄毯铺在地上,躺下,将另一条薄毯搭在身上。 看着我的举动,贺森玩味的笑了下,没回话,走到床头按下床头灯,关掉房间灯,背对着我,开始窸窸窣窣脱衣服。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越是在漆黑的夜里,感官越是容易被放的很大。 如果是摆脱,贺森脱衣服的声音基本可以被忽略不计,但是夜间,这些声音就好像在耳边三百六十度立体声环绕。 “白洛。”贺森躺下,开口。 “嗯。”我回应,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灼热。 “你到底在背后跟你妈说了什么?阿姨为什么会突然给我喝那么多五宝茶?你跟阿姨说我不行?”贺森声音里带有戏谑。 “没有。”我笃定回答,我可从来没跟姜女士说过这些。 “你没有说的话,阿姨为什么会给我喝这些?”贺森继续问话。 “我妈说,说,想抱外孙。”我如实回答,说完,自己整张脸涨红,感觉脸轮廓都大了一圈。 我话落,贺森没再开口,过了几秒,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入睡,转了个身子准备睡觉时,卧室房门突然被从外敲响。 闻声,我倏地起身,跟贺森对视一眼。 贺森比我反应还快,翻身下地,身上穿着一件睡袍,帮我把地上的薄毯扔进衣柜里,给我使眼色,让我到床上躺着。 咚咚咚。 “小小姐?您睡了吗?太太让我给您跟姑爷送点喝的。” 姜女士让人给我跟贺森送喝的?难道是姜女士良心发现?让人送冰镇矿泉水上来了? 贺森走到房门前开门,门外,佣人李姨方盘里放着两杯喝的,贺森低睨一眼,脸色倏地变得难堪。 “贺森,妈让人送的什么?” “牛奶,五宝茶。” 我,“……” 我半倚坐在床头,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了一道。 “太太说,牛奶是给小姐的,五宝茶是给姑爷的。”门口李姨好心提醒。 呵呵,姜女士这到底是有多想抱外孙啊!这是明摆着把贺森当生孩子机器了啊! “李姨,您把那两杯喝的递给贺森就行。”我硬着头皮开口,想着等李姨一走,我就把那杯五宝茶倒进马桶。 “小姐,这个恐怕……”李姨为难的看我一眼,又看向贺森,“姑爷,太太说,让我看着您喝完,让我顺便把杯子刷了,说五宝茶的杯子不能过夜,容易生茶锈。” 这么蹩脚的理由,亏得我们家姜女士能够想得出。 李姨话落,贺森回头看向我,削薄的唇勾起,看着我应声,“好。” 贺森说完,拿起那杯五宝茶,一口气喝尽,把空杯递还给李姨。 李姨满意的看着贺森递过来的空杯,把方盘里的牛奶拿给贺森,“姑爷,牛奶还热乎着,让小姐趁热喝。” 李姨话毕,规矩又礼貌的往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李姨刚一转身,贺森伸手把房间门关上,手拿着一杯牛奶走到我身边,“喝吗?” 我现在还喝个p啊! 我看着像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 我没接贺森递过来的牛奶杯,一脸愁容的看向贺森,“你喝了八杯五宝茶了,会不会出问题啊?” “你猜。”贺森坐下,身子倾了下,把牛奶杯放在床头,恣意懒散的回话。 我,“……” 这玩意儿是我能猜得出来的吗? 如果我猜说没事就没事,那我就直接猜没事。 我一瞬不瞬的看贺森,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你稍稍忍一晚上应该没事吧?要不,你去洗手间,自己解决?” 我话落,贺森眸色加深几分,“白洛,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自己解决的人吗?” 这谁能知道?在没认识我之前,谁知道你有没有自己解决过? 我不语,贺森把身上睡袍的腰带扯开几分,“我没自己解决的嗜好。” “你不自己解决,你今晚喝了那么多五宝茶,万一憋出点什么毛病……”我着急忙慌,说话口无遮拦,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燥红。 在喝了第八杯五宝茶后,贺森身上的皮肤越发的红,连带着棱角分明的脸颜色都变了。 贺森把身上睡袍直接脱下,穿着一条平角裤上床,我坐在另一侧床头,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我是该继续下地打地铺?还是淡然躺下。 我要是现在下地打地铺,是不是有点看着太明显了?感觉像是心虚,像是防着他。 我内心纠结万千,贺森,手臂一伸,把床头灯按下关闭,房间里瞬间陷入漆黑一片,缓了缓视觉,才能借着窗外的月光勉强看清房间里近一米处的事物。 “睡吧!”贺森低沉的声音传来。 “那个,我,我还是下去打地铺吧,今天天气挺热的,我,我觉得……”我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大半天颠三倒四没说清楚一句话。 贺森凉薄的眸子里隐隐有某些情绪闪动,“白洛,乖乖躺下睡觉。” 我,“……” 老实说,我对我今天晚上的表现很不满意,我觉得我今天晚上的表现太怂。 在贺森威胁我之后,我怂的跟个小弱鸡似的躺下,身子紧张到发抖,“晚,晚安。” 我话落,贺森手一伸,把我抱进怀里,我呼吸一紧,“贺,贺森,你别忘了,咱俩现在是兄弟,你对兄弟做出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贺森双手把我紧紧扣在怀里,热气扑在我耳邸,“在喝了八杯五宝茶之后,我要是能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不为所动,那传出去才会真的被笑话。” 贺森话毕,落在我腰间的手收紧一分,我双手抵在他滚烫的胸口,感觉着我们俩身子贴合,我吞咽唾沫,“贺森,你不是说你不会饥渴到对兄弟下手吗?” 第68章 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房间里的气氛暧昧丛生,我磕磕绊绊说完,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森看。 “白洛,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跟我说这些还有用吗?” “兄……兄弟,兄弟之间,这样不合适吧?” “合适,你恐怕不知道,兄弟之间,偶尔,也是会相互慰籍的。” 我,“……” 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人想象能力太强,在贺森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突然间脑海里浮现他跟丘霖相互慰籍的画面,然后,身上打了个冷颤。 画面感太美,不敢想象。 我正出神,贺森温热的唇倏地落下,我一个机灵,回神,想反抗,却听到贺森哑着声音说:“帮帮我。” 我紧咬的牙关松动,感受着贺森一寸寸侵入,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抓紧身下的褥单。 我今天晚上,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不知道五宝茶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反正,我被贺森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最后,身体疲乏,软在他怀里。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睁眼,贺森神清气爽的坐在靠近窗户的藤椅上品茶。 听到床上有响动,贺森视线转过来,神色如常的笑,“醒了?” “嗯,嗯,醒了。”我回答,试图起身,刚动了动,下半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的疼。 “要不要洗澡?我帮你?”贺森一脸大方的时候,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噙了笑意。 看着贺森这副模样,我突然间想到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现在喝得那个是什么茶?”我一脸提防的看着贺森手里的茶杯,在问出这句话之后,顿感一阵腰酸。 想我年纪轻轻,居然腰酸,啧啧啧。 “哦,绿茶,普通的绿茶。”贺森回答,说完,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向我,“怎么了?担心是五宝茶?” 我,“……” 从清早起床,到吃早餐,一早上我都感觉我跟贺森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巨大的坑,但又一时间找不到证据。 餐厅。 一桌子人坐着吃早餐,白灵坐在我对面,时不时用脚踢我两下。 我掀起眼皮看她,瞪她一眼,不耐烦的收起脚。 昨天晚上我约莫凌晨三点左右才睡觉,这个时候还正犯困,哪有心情去应付白灵。 吃过早餐,姜女士最先起身离席,据说,是去给出差在外的老白打起床电话。 “叔叔阿姨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周尊最先开口。 “很正常,这些年我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小到大,我妈跟我爸给我和洛洛的感觉就是,他们两个是真爱,我们俩只是意外。”白灵笑着接话。 周尊浅笑,视线落在我身上,“洛洛现在是在贺氏工作?” “嗯。”我回答,看周尊一眼,不知怎么,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洛洛在贺氏的职位是?”周尊温润的问。 “行政部主管。”我如实接话,说完,埋头,专注进餐。 “听说洛洛在贺氏工作许多年了,一直都是行政部主管吗?”周尊继续发问。 “哦,不是,以前的时候是贺森前台,最近这段时间才升的职。”我承应,放下手里的筷子,“姐夫,你那个公司是在济南是吗?我姐去过吗?听说济南是个好地方,我前阵子还跟贺森说想去玩。” 我话落,周尊的脸色稍稍有些不太好看,“还好,其实济南呆的时间久了,也就那样,没有传闻中风景那么好。”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一直怀疑周尊这个人有问题,因为我发现,只要提到关于他公司的事,他就会变得格外紧张、警惕。 我提防的看周尊一眼,唇角动动,想说点什么,白灵开口打断我的话,“你想去济南就去济南,打听你姐夫公司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去蹭吃蹭喝吧?” “都是自己家人,说什么蹭吃蹭喝?”我斜白灵一眼,佯装薄怒,“我去济南玩,我姐夫招待我那不是应该的吗?” 我话落,白灵红唇提几分,“你要去玩就去吧,你姐夫没时间招待你。” 我动动唇角,还想说点什么,被贺森夹过来的一口小菜堵住了嘴。 早餐后,我跟贺森最先离开,车上,我坐在副驾驶不悦的看贺森,“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个周尊有问题吗?” “看出来了,但是那又能怎样?”贺森发动殷勤,轻飘飘的回话。 “什么叫看出来了又能怎样?我觉得那个周尊一定有问题,我觉得我姐肯定是被骗了。”我笃定的说,脸上是未消的温怒。 “白洛,你姐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贺森侧头看我一眼,发问。 “女强人啊!很早就出来打工,自己创办公司。”我回答,碎念着说,吁一口气,“有时候我们家人都说,白灵是投错了胎,像她的性格,应该是个男孩子才对。” “我不是问你这个。”贺森浅笑了下,“我是问你,你觉得你姐,脑子聪明吗?” “聪明啊!当然聪明,我姐一个人创办公司,从来没接受过我们家老白任何一点好处,不仅如此,我姐……”我正说着说着,突然默了声,狐疑的看贺森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姐知道那个周尊有问题?” “不是那个周尊有问题,是你姐有问题。”贺森接话,“我昨天晚上的时候一开始也觉得是那个周尊有问题,所以故意找话题试探他,但是我发现,他虽然表现的很局促,但是你姐却表现的很淡定,这证明了什么?” “那个周尊不会是我姐花钱雇回来假装男朋友的吧?”我诧异的看向贺森。 我话毕,贺森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不错,脑回路清奇,我听咱妈说你当年念的是文科吧?理解能力这么差,是哪个老师带的你?” 我闻声撇嘴,“我理解能力哪里差了?” “我刚才话的意思是说,那个周尊压根就不像是你姐所介绍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只是个普通职员。”见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贺森索性直接跟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贺森这几句话彻底把我说懵圈了,我稍稍反应了会儿,错愕出声,“你的意思是,那个周尊不过就是个公司小职员,他的身份,是我姐捏造的?我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姐为什么会这么做,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贺森戏谑的笑。 白灵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怎么会知道? 我一脸不悦的看贺森,“你如果知道内幕,你就直接说,你如果不知道,就别说话,我最讨厌别人说半句留半句,一点都不像个爷们。” 我话毕,贺森回看我,眉峰挑了下,“我到底是不是个爷们,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贺森说完,我脑海里蓦地涌现出昨天晚上痴缠在一起的场景,脸色不自然的回话,“昨天晚上的事你别放心上,原本就是我妈给你喝了那么多茶,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没照顾到你,你,你也说了,就算是兄弟之间,做这种事帮帮忙也是正常的。” 我话落,贺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嗯,确实,没想到,跟白小姐当兄弟还有这种好处。” 我语塞。 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其实我挺后悔的,原本我们俩之间就剪不断,理还乱,最近这关系才稍好些,但是经过昨天晚上,又被搞砸了,我要现在想想,甚至怀疑,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贺森故意的? 但转念一想,是我们家姜女士非得让他喝五宝茶,再怎么怪都不能怪到他头上,而且,我们家姜女士也不可能会跟一个外人联合起来坑自己的女儿吧? 贺森说完话之后,我久久没回话,或许是瞧出我的尴尬,贺森薄唇提起开口,“凭你姐那么聪明的人,十有八九知道周尊的底细,至于她为什么要让周尊伪装身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担心家里不接受,就像你跟某人当初。” 我闻言,身子一僵,抿唇,“应该不可能吧?我姐从小到大眼光一直都很高的,而且,她一直都比较喜欢的是那种成功男士,周尊如果不是成功男士,那我姐喜欢他什么?” “你口中所谓的喜欢,只不过是一种欣赏,比如我,我比较欣赏的,是那种识大体、懂进退的女人。”贺森回话。 “那你爱的是哪种?爱的跟欣赏的不一样吗?”我不解的问。 “我爱的啊!”贺森没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根烟叼在嘴前,点燃,“这个,不好说,爱一个人不会有那么多边边框框,爱了就是爱了。” 听着贺森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轻呲了一声,“说的还挺玄乎。”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玄学。”贺森睨我一眼,眸底满是玩味的笑,降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弹烟灰。 我一心想着白灵的事,没接他的话,半晌,抬头,“你有过喜欢的女人吗?” 第69章 老脸丢的一干二净 我前脚说完后,后脚在对上贺森一脸玩味的笑意后,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 我问的这是什么狗问题? 他有喜欢的女人吗?再联想前阵子他对我的表白,现在万一直接回我一句——有啊!就是你啊! 那我不是直接掉马了! ——“你说呢?” 贺森一句回答,怼的我直接哑口无言。 我说呢?我还说什么呢?我还是沉默好了。 贺森话落,我不作声,顾左右而言他的转头向车窗外,看窗外的风景。 车抵达公司,我低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车,走出一米开外的距离,又转身回来,走到驾驶位车前,俯身,“那个,贺森,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是兄弟对吧?昨天晚上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不用我对你负责吧?” 我说完,贺森侧头看我,神情已经恢复在外一贯的冷漠,“你说呢?” 我抿了下唇角,直起身子,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再次低下头,“你现在不用装高冷,没人。” 闻言,贺森嘴角绽开一抹笑,“白主管,你直接说说你的意思吧!” “我,我的意思就是,咱们两做兄弟挺好的,我觉得还是不要破坏咱们两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友谊的好,你想想,咱们两现在关系能处的这么好,多不容啊!”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话毕,贺森把头往车窗外探出几分,赞同的说:“我觉得也是。” “你也觉得是,对吧?那咱们两就说定了,还是兄弟,昨晚那种事,以后能避免就避免吧!以后再去我家,我妈不论给你喝什么,我都一定会替你严词拒绝。”我拍着胸脯保证,说完,声音压低些,“其实你想想,我昨天晚上,也不算是占你便宜,算是为兄弟献身,对不对?” 贺森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嗯,对,白主管做的确实挺仁义的。” 我点点头,起身,提步往电梯走。 我坐上电梯,贺森还在车里坐着,直到电梯门合上,我脸上原本淡定的表情变成了郁结。 我今年是二十五,不是十五,刚才那些没脑子的话,佯装蠢笨忽悠贺森还行,让我真真从心底那样认为,我做不到。 哎,我本来一手的好牌,被我们家姜女士搅合的乱成了一锅粥。 随着电梯上升,我心里情绪复杂,我有些拿捏不准,贺森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 是真的像他说的,把我当兄弟?还是他在欲擒故纵? 不过,转念一想,依着他的性子,他应该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大费周章吧? 我思绪乱飞的想,电梯‘滴’的一声,我提步下电梯。 “白主管,早上好。” “早。” “白主管,早上好。” “好。” 跟几个同事打过招呼,我径直走进办公室,刚落座,接到了周瀚杰的内线电话。 “白主管,你到公司了吗?” “到了,怎么了?” “创意文案定下来了,但是在明星选定方面……” 周瀚杰说着,欲言又止。 别说,一听周瀚杰的语气我就知道,肯定在明星选定方面,周瀚杰跟房思雅又起了分歧。 其实有一点我很纳闷,就贺森对陈以云的态度而言,他根本就不把陈以云放在眼里,我实在是好奇,他怎么会接纳陈以云的建议,让房思雅参与这次的创意策划。 周瀚杰话落的,等着我回话,我低睨了眼桌上摆放的小钟表,“还有半个小时开晨会,等开完会之后,我去你们部门,见面谈吧,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我说完,周瀚杰在电话连连道谢,挂断电话。 每天早上九点十分,贺氏都会准时开早会,一周里的每周二,更是会开一周的例会,贺氏有今天的成就,老实说,离不开严苛的管理制度。 早会时间,我进会议室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梁如烟坐在最后一排冲我挥手,我走近,落座,压低声音调侃,“梁部长,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一直都走上层路线吗?最近这是怎么了?总往这种角落里钻。” “白主管,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我的上进心。”梁如烟一脸正色的说着,先是斜我一眼,随后脸色一变,陪笑,“我现在每天在后面坐着陪着你,不也是走上层路线吗?你现在可是总裁夫人,我跟你处好关系,在贺氏,我还不是横着走?” “呵呵,梁部长,你当你是螃蟹吗?你还横着走?”我揶揄。 我跟梁如烟正斗嘴,贺森从门外走进,入座,身后站着的赵恒开口,“各部们的工作进度可以开始做汇报了。” 赵恒话落,从右手边所做的高管开始,轮番做工作汇报。 梁如烟见状,凑近我几分,带着笑意说:“你有没有觉得,赵恒特别像是大内总管?每天早上晨会的时候站在贺总身后——‘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梁如烟打趣,我唇角弯起,“你就不怕赵助理听到你说这些?” “我怕什么?不有你在嘛!”梁如烟给我戴高帽。 我抿抿唇,“你恐怕不知道,赵助理从来不给我面子的。” 我跟梁如烟窃窃私语,正聊在兴头上,贺森手里转着的一支签字笔隔空一个抛物线扔到了我们两面前。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倏地坐直身子,梁如烟更是直接被吓得脸色苍白。 “白主管,你跟梁部长在聊什么?聊得那么高兴?来,说出来,让大家都一起听听。”贺森冷淡着声音开口。 我抿唇不作声,梁如烟手在会议桌下不停的扯我衣角。 “白主管?我说话你听到了吗?”贺森再次开口,肃冷的脸让人感觉周遭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几个度。 讲真,我是挺佩服贺森变脸的绝活,在外高冷到不行,在生活里又跟我称兄道地,看起来还颇为讲义气,在床上猛浪又风流,我有时候都在想,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又或者,每一面都是真实的他? 见我不作声,贺森一瞬不瞬的看向我,再次开口,“白主管,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下。” 如果说贺森一开始批评我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在杀鸡儆猴训教我,那他这几句话下来,大家都开始琢磨是不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了。 毕竟,贺森在公司的性子一直都是说一不二,谁要是在他会议上说话被抓了包,他直接就会罚款,哪会跟对方说这么多句废话。 瞧出贺森或许是在拿我打趣消遣,我站起身,神情淡然的说:“贺总,您要不直接罚我的款吧!我刚才跟梁部长说的事情是个人隐私,不方面在会议上说给大家听。” “不方便在会议上说?”贺森挑眉,身子嵌入座椅里。 “贺总您如果实在是想让我说的话,那我说一说倒是也无可厚非。”我一脸正色,不卑不亢的回答。 见我这样,贺森难得唇角掀起抹若有似无的笑,“既然无可厚非,那白主管就说说好了。” “梁部长刚才问我,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我为什么没接,我说昨天晚上跟贺总一起回了娘家,贺总喝了八杯五宝茶,导致我没时间接电话。”我回话,说话时双眼直直看着自己对面的墙壁。 我话毕,会议室里的一众人已经开始憋不住笑意,尤其是跟贺森私交较好的郭建邺,更是带头笑出来声,“白主管这样的私事,确实不好在会议上说给大家听。” 郭建邺说完,其他几位高管皆低头,但是脸上的笑掩也掩不住,就连我身侧的梁如烟都笑得整个身子打颤。 原本严肃的会议室成了笑场,除了贺森,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很好笑吗?”贺森调笑开口。 一众人一阵唏嘘,笑意倏地收敛。 会议室里没有了笑意,贺森落眼在我身上,神情瞧不出喜怒哀乐,“白主管坐下吧,我忘了,你今天早上起床后腿软。” 我闻言,脸颊骤红,不可思议的看向贺森。 不单单是我,是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贺森会说出这样的话。 散会后,梁如烟拿着文件夹捂着脸笑,低声嘀咕,“你跟贺总这算不算是撒狗粮?我来公司这么久,从来没听贺总说过这种话,感觉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呵呵呵。”我皮笑肉不笑,觉得自己今天的老脸算是丢没了。 我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贺森会当着一众人跟我说那种话,原本,我是想让他丢脸,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老脸丢了个干净。 梁如烟跟我走着,见我不说话,用手肘碰我一下,“喂,昨天晚上,贺总真的喝了八杯五宝茶?” “你知道五宝茶是什么玩意吗?”我停下脚步看梁如烟。 “成年人谁不知道?”梁如烟鄙夷的看我,说完,上下打量我一眼,笑容变得有些贼,“贺总在那方面表现如何?” 第70章 红颜祸水 面对梁如烟的问话,我脸燥热的红,语塞。 见我不说话,梁如烟伸出手推攘外我一下下,“问你话呢!” 我咬咬牙,“你说呢?” “这我哪儿知道!这么隐私的事。”梁如烟说着,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加深。 我瞥一眼故作羞赧状的梁如烟,嘴角抽了抽,没再吭声,直接提步。 梁如烟从后追上来,声音压低几许,笑着开口,“怎么不说话了呢?哎呀,咱们两之间这关系,你还用的着跟我隐瞒吗?” 我抿唇,皮笑肉不笑,“你要不要亲自试试?” “这个不合适吧?”梁如烟佯装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完,抿一下唇角,“你这么大方,贺总知道吗?” “他如果知道,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准,还会赞扬我是个好妻子。”我回话,边说,边往创意部的方向走。 梁如烟跟了我一路,瞧出我走的方向不太对劲,脚下步子停下,“你这是准备去创意部?” “嗯。”我如实回答,唇角一扬,调侃,“怎么?梁部长难道也准备跟我去创意部?” 我话落,梁如烟撇了下嘴,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那既然梁部长不去的话,我可就自己去了,咱们两回见。”我说着,冲梁如烟挥了挥手,提步。 梁如烟站在我身后,没吭声,我心里因为贺森今天在会议室上的话生着闷气,没回头注意梁如烟的神情,只顾着一直往前走。 等到我走到创意部门口,正准备迈步,揣在兜里的手机‘滴’了一声,我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梁如烟给我发的简讯——姐妹,听说你那个高段位的情敌在创意部,注意人生安全啊! 我瞥了眼简讯,手指动动,按下回复——我知道,谢了! 给梁如烟回复完简讯,我提步进创意部门,刚进门,就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小职员跑上来,一脸激动的看向我,“白主管,你总算来了,你如果再不来的话,我们周部长就要被房氏那姐妹两骂死了。” 闻言,我提提唇,“你们周部长人呢?” “办公室呢!”小职员回答,给我使眼色。 我点了下头,迈步,往周瀚杰办公室走。 我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人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房思瑜断断续续的叫骂声。 “周瀚杰,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个白洛能护着你吧?” “这个公司姓贺,又不是姓白,等回头二哥跟白洛离婚了,她自身都难保,你觉得她还能顾得上你?” “前两天的事,我也不想跟你计较,毕竟咱们两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样吧,你当着你们部门员工的面跟我道个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房思瑜嚣张的气焰比起前两天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字一句,刻薄难听,专门往人心窝子上戳。 房思瑜话落,周瀚杰并没有立刻回话,我手一伸,推开房门,倚在门框上笑笑,“呦,房思瑜小姐也在呢!我还以为你已经被贺总限制入贺氏呢!” “你才被二哥限制入贺氏!”房思瑜看到我,脸色骤然变得难堪,但是顶嘴归顶嘴,估计是忌惮我前几日收拾她,人往房思雅身后退了两步。 “嗯,我倒是想被贺总限制入贺氏,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偷懒不用上班啊!”我回话,半调侃,房思瑜闻言,脸色越发的难堪、窘迫,满眼的怒气。 相对于房思瑜,房思雅则是淡定且落落大方。 “白小姐。”房思雅开口,从一旁的沙发上站起身,缓步走到我面前,“贺森说,让你跟我一起合作这个项目,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房小姐,首先,在公司的话,我觉得你还是称呼我为白主管比较合适,其次,贺总说的是,关于这次项目,让你配合我,并不是我们俩合作,这两句话的意思,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浅笑着说。 房思雅闻言,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但到底是比房思瑜段位高,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就当我是配合白主管,那请问,我在这个项目中,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吗?” “没有。”我直接回怼。 房思雅脸上的笑再也无法维系,“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房小姐难道没听清楚吗?需要我再翻译一遍给你听?”我皮笑肉不笑的说。 听到我的话,房思雅没吱声,一向跟炮灰似的房思瑜直接冲上前开口,“白洛,你不要仗着二哥现在护着你,你就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二哥现在对你这么好,不过就是为了气我姐而已。“ “房思瑜。”通过这段时间跟房思瑜的接触,我实在是有些疲于应付她的大小姐脾气,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姑娘实在是太不长脑子,偶尔一两次跟她斗斗嘴,就当是玩闹了,时间久了,就觉得她很聒噪。 我喊了一声房思瑜的名字,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房思瑜抿抿唇,脸色有些发慌,但又偏偏梗着脖子跟我对视,“你喊我名字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作为女性,尤其是一名成年女性,做到两点很重要,第一,要坦然诚实面对自己,第二,放聪明点,不要给别人当炮灰。”我莞尔,轻笑。 闻言,房思瑜脸色越发的难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房思瑜小姐在出门的时候带上,做人嘛,成长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增长年龄,最好是可以让自己的智商跟情商一起成长。”我浅笑嫣然,说完,没再搭理她,转过身看周瀚杰,“周部长,最新的文案创意拍板了吗?在明星的选择上呢?” “文案创意是拍板了,定型为一个女性,从幼时到成年的一个过程,其中的画面感,是一个女人增长了年龄,但是因为有我们晚霜的呵护,所以皮肤依旧如初。”周瀚杰看着我说,说完,停顿了下,继续开口,“但是在明星选择上,房思雅小姐给提供了几个人选,我都觉得不太合适。” 周瀚杰话落,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夹,递到我面前,“这几位是房思雅小姐提供的人选,三个,我个人认为,这三个女明星虽然都是现在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但是总觉得在气质、气场方面,还是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我随手翻看两页,合上文件夹,看向周瀚杰。 周瀚杰思忖几秒,回答,“起初我是希望我产品的代言人是青春稚嫩的,但是后来一想,一个女人从幼时到成年,那个过程,她最后的结局跟归宿,大家都必然希望是好的,所以,我觉得,我们的产品代言人需要选择一个有分量的女明星,年纪稍微大一点也可以。” 周瀚杰话毕,落眼在我身上,眼底有期翼,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漾笑,回话,“我觉得周部长的建议很好,就按照周部长的建议做好了。” 我说完之后,把手里的文件夹递还给周瀚杰。 周瀚杰接过,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 “白主管,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提供的那三个女明星分量都不够是吗?”房思雅深汲气,看着我问。 “房小姐,其他多余的话,我就不想说多了,我觉得,这个项目在本质上而言,还是创意部的事,再接下来,就是广告部的事,我们俩其实都属于局外人,配合两个部门的领导把工作做好就ok了,其他的,不论是我,还是房小姐,我都觉得还是少操心些比较好。”我接话,说完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给保安部打了通电话。 在电话里,我代替贺森开口,以后禁止房思瑜进贺氏一步。 保安部的人估计是知道房氏姐妹跟贺森的关系,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应话。 “白主管,贺氏从创办到现在,还没有把谁拒之门外一说,您这个要求,恐怕会让我们很难做啊!” “难做吗?要不,让贺总亲自给你们打电话?” “不是,白主管,您看,您这样……” 电话那头保安部的人还没说完,我直接切断了电话。 房思瑜看着我打电话,一脸愤然的盯着我看,见我没把事办成,嘴里哼哼吱吱的说:“某些人就是不自量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还妄想利用……” 房思瑜说着,我掏出手机给贺森打了通电话,电话那头接通,我嘴角噙笑看向房思瑜,“贺总,你现在在办公室吗?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公事还是私事?”贺森在电话里声音磁性温凉。 “一半公事、一半私事。”我如实说。 我话落,贺森回话,“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半个小时后,我得去参加一个酒会。” “好。”我接话,挂断电话,合上手机,看向房思瑜,“房小姐,有没有兴趣去给自己辩驳?” “你当我怕你?”房思瑜怒目而视看向我。 第71章 实话实说,是不是喜欢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跟房氏姐妹,堪称是贺氏的一台大戏。 贺氏上下都知道我是贺森的太太,大家也都知道房思瑜一直爱慕贺森,当然,大家更加知道,房思雅是贺森多年来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原本只是约了房思瑜去总裁办,谁知道,房思雅也迈步跟着。 我们三从创意部到总裁办,一路人被贺氏其他部门的人行注目礼,除了打招呼外,就是窃窃私语。 “瞧见没,又掐上了。” “听说房思雅离婚了,就是奔着咱们贺总来的。” “白主管实在是太可怜了,好不容易多年暗恋上位,居然好巧不巧情敌离婚归来。” “情敌离婚归来就小事,就怕咱们贺总心里还惦记着这个白月光。” 一个个小职员七嘴八舌,自认为说话的声音很低,其实他们的对话早清楚的落进我们三个的耳朵里。 房思雅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淡定的很,不负豪门千金、大家闺秀的名声,相对于房思瑜,头抬高跟孔雀似的,就好像那群人议论的贺森那个白月光是她。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那样的感觉,反正我是有这种感觉,就比如说,一个人在说什么事情的时候,你是不信的,但是如果一百个人都在说这件事,你就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就像现在,贺森说他不喜欢房思雅,原本我是信了的,公司偶尔有一两个碎语的,我也就当没听到,但是今天突然间听到这么多人都这样说,我心底的那点信任感开始渐渐有些动摇了。 当然,声明一点,我动摇,并不是因为我耳朵根子软,而是因为我虽然跟贺森在一起三年,但我对他的感情生活真的是一无所知,不单单如此,就连我对他的真实脾性,都几乎是一无所知。 带着半腹疑虑、半腹狐疑,我走到总裁办前,赵恒站在总裁办门外,看到我,挑了下眉,上前主动打招呼,“白主管。” “赵助理,贺总在办公室吗?”我提笑,发问。 “在。”赵恒回话,转身走到办公室前敲响房门,听到里面的人道了声‘进’,推开门,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在没进办公室之前,我原本以为总裁办只有贺森一人,进门之后才发现,除了贺森之外,郭建邺也在。 或许是我跟房氏姐妹一起走进门这个阵仗看起来有些吓人,郭建邺只扫了我们三一眼,抬手半握拳在嘴前轻咳,“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等待会儿中午你要走的时候,去我办公室喊我一声。” “我懒得去喊你。”贺森淡漠回答。 闻言,郭建邺坐在沙发上,起身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如坐针毡。 总裁办的气氛因为我们三个女人的出现,变得有些怪异,贺森看向我开口,打破了僵局,“你找我有事?” “我希望贺总可以给保安部打电话,以后禁止房思瑜小姐踏入贺氏一步。”听到贺森发问,我不卑不亢的说。 我话落,郭建邺刚入口的茶水呛了下,如数喷了出来,还一个劲猛咳。 “郭副总对我这句话有意见?”我闻声,转过头看郭建邺。 我不问还好,听到我发问,郭建邺咳嗽的更加厉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最近这两天有点轻微的咳嗽,身体不好,身体不好,继续,白主管,你继续。” 郭建邺解释完,我回头看贺森,等待他的答案。 “原因是什么?”贺森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以往,贺森要是眯眸,往往都是生气不悦,但是此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是觉得好笑有趣。 “因为我觉得房思瑜小姐的某些行为影响到了贺氏员工的工作,包括我。”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贺森说。 听到我的话,贺森剔房思瑜一眼,“有这种事吗?” “没有,二哥,你不要听这个女人乱说话,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最懂我了。”房思瑜给自己辩解,说着,担心贺森不够信任她,伸出手,扯了扯房思雅的衣角。 房思雅接到房思瑜的求助信息,上前一步,提提唇角,缓缓开口,“贺森,思瑜……” ——“就当是我吃醋吧!” 不等房思雅开口说完,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房思雅愣怔了下,转过头看我,我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眼圈一红,可怜兮兮的看向贺森,“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公司上下很多员工都在传,说你跟房氏两个小姐关系都不一般,我,我心里不舒服……” 我边说,边往办公桌前走,说完,抿抿唇角,“不要让房思瑜进贺氏了好不好?” 俗话说的好啊,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处可走。 不就是装可怜吗?不就是装白莲花吗?说的好像谁不会似的! 我话毕,贺森回看我,顿几秒,回答,“好。” 贺森话一出口,房思瑜直接炸了毛。 “二哥,你到底被这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二哥,你认识这个女人才几天啊,我们两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房思瑜喋喋不休的说,贺森抬手捏了下眉心,剔向房思雅,“思雅,你把思瑜带出去吧!” 闻言,房思雅咬咬牙,想替房思瑜说两句好话,但在看了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房思瑜一眼,拉起房思瑜的手腕,直接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随着房氏姐妹离开,我的红着的眼说收就收,整了整西服外套,浅笑开口,“贺总,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跟郭副总聊着,我先回去了。” “郭建邺,你刚才不是说要走了吗?你先回去吧,等待会儿去酒会的时候,我喊你一声。”贺森坐在办公桌前,神情十分冷淡。 闻言,坐在沙发上的郭建邺起身,看看贺森,又看看我,道了句,“白主管,有前途。” 我回笑,没说话,只当他是在夸我。 等到郭建邺离开,贺森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看向我,“你刚才说那些话,用那样的手段禁止房思瑜进贺氏一步,就不怕别人说你闲话?说你恃宠而骄?” “说呗,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那是别人的自由,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回话,低头看贺森,“其实我做的已经够厚道了,最起码,我没让你禁止你的白月光进贺氏不是?” “我的白月光?”贺森揶揄。 “贺二。”我上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笑笑,“我觉得做兄弟嘛,最主要的就是坦诚相待,老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贺氏上下,你问问,谁不知道房思雅是你的白月光,让你跟我说句实话,就这么难?” 我说完,贺森视线从我脸上移落到我胸口,眸色深了几分,“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反问,不解。 “你说房思雅是我的白月光,就是吧!”贺森调节了下坐姿,身子嵌入老板椅里。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我气不打一出来,“我发现你这个人,做兄弟特别不实在,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就不跟你做兄弟了。” “不做兄弟,那做什么?”贺森扬笑。 “做仇人。”我咬牙切齿的说:“反正咱们两也不是没做过仇人,你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我至今都还记得,不单单是你,还有赵恒,真不愧是你的好助理,我前脚跟你闹掰,他后脚就给我脸色看。” “他是懂我。”贺森说道。 “他懂你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只顾着生气,根本没细细思量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完话,贺森从老板椅上起身,阔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我,漫不经心的低睨我,“白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闻言,我脸倏地一红,“你,你没事提这个做什么?我,我都已经说了,昨天,昨天晚上那件事属于特殊情况。” “嗯。”贺森戏笑,“你别激动,我没往别的地方想,我就是比较好奇,你对我们俩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说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第二次。 虽然说这次情况有些不同,而且还都是在彼此坦白之后发生的,但终归来说,我心里似乎并没有抵触。 见我不说话,贺森上前一步,低头,额头就差抵在我额头,“白洛,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怎……怎么可能!”我结结巴巴,一口否定。 听到我的话,贺森不怒反笑,“嗯,不是就好,不过说起来,就算是你对我动心,我也不会笑话你,毕竟,我跟厉荣相比,我自认为要比他更加值得你爱。” 我半仰着头跟贺森对视,有些心虚,心慢了半拍,磕磕绊绊的说:“贺,贺森,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如果我说是,你准备怎么办?”贺森回话,脚下步子再次往前一步,脚尖抵到我脚尖。 第72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脚尖在被轻磕到的那一瞬,我整个身子瞬间变得僵直。 贺森盯着我一瞬不瞬的看,我自觉有些头皮发麻,步步向后退。 “躲什么?” “贺森,我们俩不是说好要做兄弟的吗?” “你看我像是缺兄弟的人吗?” 我,“……” 在前两天的时候我看到过一句话,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 我觉得就在此刻,这句话特别适合用在我身上。 其实,在这段时间,我也想过贺森会不会依旧对我余情未了,但是转念又一想,贺森是什么身份的人,就算是我长得勉强算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他也不可能会一直惦念着我。 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大家都习惯了快餐式的生活、快餐式的爱情,爱上一个人就要爱一生的那种年代,早就是过去式了。 我脑子里思绪乱飞,但丝毫不影响我的反应灵活,我退后几步后,脊背贴在了墙壁侧的文件柜上,避无可避。 “贺,贺……”我结结巴巴的开口,贺森一脸笑意的看向我,“你是准备叫我贺二?贺森?贺总?还是贺二哥哥?” 贺森最后那句‘贺二哥哥’念的百转千回,像是在故意撩拨人的心弦。 “贺森,你别太过分!”我仰头,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听起来气势汹汹,但是考量内容却特别怂的话。 贺森挑眉,双手插兜,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看我,“我做什么了?” “亏我这段时间还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居然会对我存有这样的心思,猥琐!!”我冲口而出,说完,如果不是碍着他跟我距离太近,恨不得再向他啐一口唾沫。 我话落,顺着墙壁往一侧挪动几下,一溜烟跑到办公室门口,手落在门锁上,回看贺森,“卑鄙小人,出尔反尔。” 在碎念完这两句之后,我打开办公室门准备离开,门一开,却看到了一脸恭敬笑意的赵恒。 “白主管。”赵恒浅笑打招呼。 我神情略带冷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风使舵。” 我说完,踩着脚下的高跟鞋离开,身后,赵恒轻笑,“贺森,您似乎有些心急了。” 贺森不置可否的回应,“嗯,确实是有些心急了,我还以为,她不反感、不拒绝,就是喜欢。”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我脚下步子估计加快,最后,他们俩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也没心思再听。 回到办公室,我脸颊绯红坐的在办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的化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不争气,你脸红个什么劲啊!这件事明明就是他的错,你刚才应该雄纠纠气昂昂的怼他两句啊! 每一个女人似乎都有这样的情绪,在每次跟别人吵完架之后,并不后悔跟对方吵架,只是后悔,在吵架的时候发挥的不够好。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劲鄙夷,抿唇,把镜子反手一扣,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怎么办?这算不算是我们俩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以后要怎么相处?我就知道,凭着我这种闭月羞花的容貌,那个狗男人绝对没这么快死心,轻敌了。” 我嘴里碎碎念,心乱如麻,枕在手臂上的脑袋偏了下,突然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贺森跟我表白了?那是不是证明,他对房思雅没兴趣?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忽然间心情好了很多。 讲真,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我这么高兴,只是单纯的因为我讨厌房思雅,而贺森喜欢我,让我心底有种莫名的优越感?还是因为房思雅是曾经厉荣喜欢的人,又或者,是因为贺森不喜欢房思雅,我……对贺森……动了心……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我猛地摇了摇头,太恐怖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中午。 梁如烟到我办公室喊我吃午饭,我没精打采的起身,跟她相互挽着手臂往食堂走。 走几步,梁如烟侧头看我,“喂,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上午打了场胜战,你怎么看起来像是蔫了的茄子。” “我还不如蔫了的茄子。”我回看梁如烟,“我今天上午,胜之不武啊!” 梁如烟听的一脸懵圈,“胜之不武?什么意思?” “就是……”我张张嘴,想说,但忽然意识到现在是在公司,隔墙有耳,话锋一转,“今天中午,我请你去楼下那家新开的西餐厅?” “让你这么破费,不好吧!”梁如烟颇为‘虚伪’的冲着我笑。 “呵呵,不破费,梁部长能赏脸让我请吃饭,那是梁部长看得起我。“我回话,脸上的笑比梁如烟还‘虚伪’。 随着我话落,我跟梁如烟相互看一眼,强忍爆笑的冲动。 自古以来,做朋友不一定非得沆瀣一气,但是一定要臭味相投,就比如我跟梁如烟,两个胸无大志的女人,一天到晚,混吃混喝,狼狈为奸。 当然,梁如烟在某些方面还是比我要优秀的,比如,她比我性格刚硬,碰到那些她看不惯的人,她会直接上去跟正面刚,但我就不一样了,我一直以来都是得过且过的类型,只要不踩到我的底线,我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发火,最最重要的是,我的底线还特别低。 我跟梁如烟抵达西餐厅,我故意挑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入座,点完餐,我清了清嗓子,“那个,如烟啊!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话落,梁如烟身子往卡座靠背上靠了靠,“我就知道你请我吃饭一定有所求,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尤其还是这种豪华级别的奢华午餐。” 梁如烟一副恭听我说话的架势,我端正了下坐姿,目光落在她身上,“比如啊,你听好啊,我是说比如,比如一个男人,一会儿跟你做p友,一会儿跟你做朋友,一会儿又跟你做仇人,然后他突然间又想追求你,你怎么想?” “你说了这么半天,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梁如烟一脸的纠结,显然是已经被我说懵圈了。 “就是一个男人,一开始的时候吧,跟你是那种关系开始的,就是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后来吧,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你们俩就结婚了,再然后吧,你们俩……”我喃喃的说,尽量放慢语速,想要说的清楚些。 我支支吾吾说了大半天,梁如烟噗嗤笑出声,“你说的是你跟贺总吧?” 我,“……” 我说的有这么明显吗? 我说的就这么不委婉、不含蓄吗? 我唇角抿了又抿,不太甘愿,但又不得不承认,“嗯。” “贺总想追求你?”梁如烟贼兮兮的笑。 “他没明说,就是含沙射影的那种。”我解释,不想梁如烟胡乱猜测。 “你不用跟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梁如烟脸上的笑越发的鸡贼,坐直身子,双手叠加在餐桌上,“白主管,能不能采访你一下,被贺总表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没,没什么感觉。”我回答。 原本我是想让梁如烟为我出谋划策,谁曾想,这姑娘好像是来聊八卦的,一脸的兴奋,就好像是狗仔队发现了某个明星的绯闻。 “梁部长,你那个猥琐的表情能稍微收一收吗?你这样,会让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的。”我一本正经的说。 听到我的话,梁如烟笑意收敛几分,“我这不叫猥琐,我这叫好奇好吗?白主管,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面子上,你回头能不能好好把你跟贺总的爱情故事讲给我听。” “干嘛?你准备要给我们两写一本书吗?”我睨她一眼。 “不不,我从小最讨厌的就是文科了,这种才华我是没有的,我就是单纯的喜欢听你们的爱情故事。”梁如烟笑吟吟的说。 我跟梁如烟调侃,服务生端了两份牛排上来,我跟梁如烟边吃边聊,我吃一口三叹气,惆怅万千。 “要不说你这种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女人想被贺总表白,你居然还在这儿叹气。” “你这种就是摆明了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梁如烟正给我洗脑,身后那桌的卡座里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尖叫声——“你快看,你快看,贺总带着房思雅去参加酒会了!” “豪门是非多啊!今天早上在公司的时候还为了白主管冲冠一怒为红颜,据说都禁止房思瑜踏入贺氏半步了。”另一个人接话。 “哎,房思瑜算什么啊?众所周知,房思雅才是贺总的心头好,白主管能斗得过房思瑜,却不一定能斗得过房思雅。” 两个女孩嘀嘀咕咕的聊天,如果不是一开始那个女孩的尖叫声,我还真是没注意到她们在聊什么。 我听的一清二楚,梁如烟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抿唇不语,低头优雅切牛排,梁如烟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倏地起身,径直走向身后卡座的两个女孩。 第73章 能屈能伸 身后桌的两个女孩在看到梁如烟之后,哑言默声,结结巴巴开口,“梁,梁部长。” “吃饭呢!吃着这么高级的西餐都没堵住你们的嘴。”梁如烟回话,低睨两人一眼,要笑不笑,“我跟白主管就在隔壁桌,要不要一起过来拼桌?” “不,不用了梁部长。”其中一个女孩慌忙拒绝。 “怎么不用了呢?过来吧,我跟白主管都不是喜欢聊天的人,我看你们俩聊得挺欢的,过来正好给我们俩调节调节气氛。”梁如烟执意,话落,也不顾两个女孩的意愿,直接把两人餐桌上的餐盘端了过来。 两个女孩跟在梁如烟身后,看到我,脸上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白,白主管。” “坐吧,不用害怕,安安心心吃饭,梁部长跟你们俩开玩笑的。” 两个女孩闻声落座,拿起刀叉,颤颤巍巍,在切牛排的时候因为双手不停的抖,发出了刺耳的餐具摩擦声。 “你们俩第一次来吃西餐吗?能不能稍微安静点?”梁如烟用温凉的眸子扫两个女孩一眼。 两个女孩大气不敢喘,僵持了几秒,其中一个开口,“梁部长、白主管,我们俩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看到了娱乐头条推送,所以就一时好奇,讨论了下,我们俩绝对没有看笑话的意思。” “没关系,吃饭吧!”我浅笑,抬头,擦了擦嘴角,示意两人安心吃饭。 我跟梁如烟相比,我简直温顺可人的像只猫,只不过,这个比喻,只是我自认为,我对面的两个贺氏女职员可不这么认为。 就在我话落后,另一个一直么开口的女孩瞬间红了眼眶,泪眼婆娑的看向我,“白主管,我们俩知道错了,您千万别让贺总开出我们,我们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在背后议论您了。” 我,“……” 我什么时候说让贺森开除她们俩了? 我不是一直都表现的很平易近人吗? 我无语,坐在我身侧的梁如烟提唇,“把贺总参加酒会的照片打开,我跟白主管看一眼。” 梁如烟说完,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没敢有所动作。 “让你们俩打开就打开,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梁如烟蹙眉。 “梁部长,我们以后绝对不会看娱乐头条了,我们现在立马就取消关注。”两个女孩回话,忙不迭掏出手机操作。 梁如烟手一伸,抢过其中一个女孩的手机,满是不耐烦的说:“你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听不懂人话的,我都说了要看一下照片,你还非得取关。” 梁如烟抢过来的手机,恰好打开的页面就是贺森带着房思雅参加酒会的照片,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酒杯,从照片里面看男才女貌。 梁如烟看了一眼,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只扫了一眼,轻笑,“就这么一张照片啊!” 梁如烟回笑,“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回公司吧!我手里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做。” “好,我已经吃饱了,走吧!”我应声,站起身。 见我起身,梁如烟把女孩的手机递还给她,清清浅浅的笑了笑,“八卦就八卦,没关系的,女人嘛,天生就是喜欢八卦,放心吧,你们俩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被开除的,安心吃饭,吃完饭之后安心回去工作。” 梁如烟话落,两个女孩把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我身上,怯怯的问,“白主管,你真的不会因为这件事开始我们两个人吧?” “你们俩看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笑笑。 “不像。”两个女孩回答,语气无比的真诚,但是看她们俩的神情,明显的就是在说没良心的话。 “不像就对了,好好吃饭,吃完饭之后回去好好工作,这些东西算可不便宜,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吃饭的心情。”我漾笑,说完,跟梁如烟一起离开。 走出西餐厅,梁如烟笑看我,“不错啊,白主管,感觉你在气场方面十分能hold得住啊!” “hold不住也得hold住,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跟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计较吧?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我回笑,说道。 梁如烟莞尔,“被别人笑掉大牙倒是不至于,就是其他人肯定会说,你是仗着贺总的关系横行霸道。” “我倒是不怕别人怎么说我,只不过,我不想让两个女孩有心理负担。”我边走边回话。 抵达公司,我跟梁如烟分道扬镳,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提贺森照片的事。 贺森今天中午为什么会带房思雅去参加那个酒会,我不知道,但是不得不承认,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心里面确实挺堵的慌。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椅上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原本想着能平复下烦躁劲,谁曾想,烦躁劲不仅没下去,而且还越发的心烦意乱。 贺森那个狗男人,总是来这套,前一秒跟我表白,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 我的办公室,其实是个套房,在办公室最里面,还有一个休息室,一般情况下,我这个人没有午休的情况,所以,里面的那间休息室,也就自然而然被闲置了。 但是今天中午,我或许是因为心烦气躁,导致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静,鬼使神差的,我就走进了休息室休息。 别说,这间休息室我虽然没进来过,但是里面的一应用品都很齐全。 我提步走到床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躺下,一只手搭在额头,遮住眼睛,小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的昏昏沉沉,感觉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身侧躺下一个人。 贺氏的休息室,只有副总以上级别的才是双人床,像我们这种级别的,只有一张一米五乘两米的单人床。 这样的床,躺我一个人绰绰有余,但是如果再睡一个男人,那就未免有些拥挤了。 睡到半截,我翻身,发现自己像是躺在一个怂逼的空间里,憋屈的很,徒然睁眼,看到贺森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的向后靠去,好在身后是一堵墙,才没有让我掉下去。 “贺森?” “嗯。” “你怎么睡在这儿?” “喝多了。” “喝多你怎么不睡在你办公室?” “嘘!” 贺森在道了一句‘嘘’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昏昏欲睡。 原本,我还以为是贺森又借着醉酒占我的便宜,但是在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这个够男人是真真喝多了酒。 我挪动身子,靠近贺森几分,他身上的酒味熏的我头晕眼花。 贺森喝多了能睡一下午,但不代表我能一下午陪睡,我下午还有一堆工作,斟酌再三,我只能蹑手蹑脚的从贺森身上跨过去,下地,走出休息室。 打开休息室门,我刚虚惊一场的吁气,就看到赵恒正手里端着一个茶杯似笑非笑的看我,“白主管。” “赵助理,您这是?”我磨牙,看着茶几上的一堆办公文件,怀疑赵恒是把贺森办公室里需要审批的文件都搬过来了。 “哦,白主管是问这些?”赵恒看了眼茶几上的文件,“这些都是需要贺总签字的。” “现在贺总喝醉了,你觉得他还能签字吗?”我嘴角扯出一抹笑,心底碎念爆粗口。 “现在当然是不能,但是等待会儿贺总醒来后,我可以第一时间把这些文件送进去。”赵恒回答。 不错,不愧是蓉城出了名的金牌助理,值当给予最高的荣誉、最热烈的掌声。 我心里mmp,但脸上却潋笑,“那赵助理自己随意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招待你了。” 我话落,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赵恒坐在沙发上喝茶水,喝了几口,视线落在我身上,“白主管,前段时间的事,您还跟我生气呢?” 闻言,我正敲打键盘的手顿了下,看向赵恒,“赵助理,您说这话的意思是?” “我想跟白主管道歉,希望白主管能原谅我。”赵恒一脸情真意切的说。 如果早些年不认识赵恒,如果前几天没见过他态度决然不同的那一面,或许此刻,我就真信了他。 但此刻——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坏的很! 赵恒会主动道歉并提出跟我和好,其实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赵恒是贺森最得力的助理,是贺森的心腹,现在贺森都跟我变向表白了,那赵恒,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会见风使舵。 赵恒说完之后,见我久久不回答,再次开口,“白主管,前两天确实是我态度不好,您看,您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赵助理,能屈能伸,你是真爷们。”我轻笑。 “白主管谬赞了。”赵恒接话,“我就知道像白主管这样人美心善的女人,一定不会跟我这种糙汉子一般计较。” 我,“……” 赵恒啊,赵恒,我这是在夸你吗?我什么时候说跟你和好了? 不愧是贺森的心腹,连做事都如出一辙。 第74章 这个闺蜜,是个狠人 我跟赵恒之间的不悦,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秒变融洽。 我带着冷笑低头继续办公,赵恒偶尔吹几句彩虹屁,说我敬业,我皮笑肉不笑的不吭声。 贺森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再有半个小时,就是下班时间。 贺森皱着眉从休息室走出,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把视线落在了赵恒身上,“我怎么在这儿?” “贺总,您今天中午在酒会上喝多了,我送您回公司,您执意要来太太这边。”赵恒在茶几前站着,回话的时候毕恭毕敬。 贺森闻言,点了点头,没多说,走到饮水机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我一开始原本是注意着贺森的,但是在听到赵恒那句‘太太’后,震惊在了原地,像是被雷劈了一道,劈的我外焦里嫩。 “你怎么了?”贺森回过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我,开口发问。 我抿抿唇,神情很淡漠,“贺总,麻烦您以后出门参加酒会之类的公众场合活动,一定要注意言行,您现在是个已婚人士,身为已婚人士跟别的女性暧昧,是会被人笑话的,您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我考虑下,我这人脸皮薄,丢不起那个面子。” 我话落,贺森无声挑了下眉,薄唇动动,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贺森自己心里有数。”我回答,看了眼赵恒,“赵助理,现在贺总看起来已经完全酒醒了,二位要不,移步总裁办?” 我话毕,赵恒笑容尴尬,看向贺森,“贺总。” 贺森没应声,把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重重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开。 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还上了娱乐头条,居然还给我脸色看? 果然,跟白月光有进展后,就不把我持有合法证件的女人放在眼里了。 贺森离开,赵恒也紧接着抱起一大摞文件离开。 两人前脚走,梁如烟跟在我这儿安装了监控器似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我听说,今天中午贺总喝多在你办公室里呆了足足三个小时?” “呵呵,是啊,那你知不知道,在我办公室呆了足足三个小时的不仅有贺总,还有赵助理。”我回应,讥笑。 “是吗?难道你们三个人……”梁如烟悠着调调,准备说点什么伤风败俗的话,被我喝止,“梁部长,咱大小好歹也是个领导,差不多点行吗?能不能稍微有点素养?” “素养啊!”梁如烟接话,“我有啊!透露给你一个小八卦,你听不听?” “不听。”我本能的拒绝。 “你就算是不听,我也得跟你说啊,要不然,就你这个脑子,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梁如烟在电话那头戏笑,笑完,停顿几秒,“卫小小,是你朋友吧?” “是啊 !怎么了?”我承应。 “事先说明,我可不是故意派人监视她的,是她自己不长眼,出现了我朋友的酒吧。”梁如烟讲重点前,事先做铺垫。 “咱能直接说重点吗?”我略带不耐烦的问。 “能,重点就是你那位三好闺蜜,跟你的情敌,同仇敌忾,设计坑你。”梁如烟一口气说完。 “不可能。”我直接否定。 卫小小跟我挚交好友十多年的交情,比起梁如烟都要多七八年,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她怎么可能会跟房思雅合伙坑我。 “我不知道你不会信,所以准备了一份录音给你,待会发你手机上,你慢慢听。”梁如烟轻笑,说完,又补了句,“白洛,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跟你做朋友,但是你提防人的心理实在是太重了,这次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要是觉得满意,今天晚上咱俩见一面,好好聊聊。” 梁如烟说完,挂断了电话,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出神。 梁如烟跟赵恒,在某些方面来说,真像是一类人,只不过,梁如烟更随性一些,而赵恒,更世故一些。 梁如烟是那种很通透的女人,她深知我从来没把她推心置腹的人,但却依旧一直护着我,知世故而不世故,她从一开始提出想跟我做朋友,就没有带有一丝目的性,似乎,只是简单喜欢我这个人。 至于赵恒,同样能一眼看透别人心里再想什么,但是目的性却很强,就比如对我,贺森如果喜欢我,他就会跟我搞好关系,反之,他绝对会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就像是在躲避一场瘟疫。 我稍作思忖了会儿,手机‘滴’的一声,我收到了梁如烟发来的简讯,一段语音。 看着梁如烟发过来的语音,我出神半晌,听还是不听? 这条语音我要是听了,如果真的像梁如烟所说,那我跟卫小小的姐妹情分就算是走到尽头了,但是如果我不听,捂着耳朵偷钟这种事,讲真,我是真做不出来。 葱白似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秒,我还是按下了接听。 ——卫小姐,你跟白小姐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呵,房小姐见过把好朋友当傻子玩的那种好朋友吗? ——是吗?白小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啊! ——你就直接说要不要跟我合作吧!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帮你毁了她。 ——卫小姐这么爽快,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十万块! 录音里的声音,确实是卫小小无误,唯一的差别是,平时卫小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心没肺、单纯可爱的很,但是录音里的她,多了几分阴险狡诈。 十万块,看来,我们之间的友谊,还真是不值什么钱! 关掉录音,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烟,取出一根,叼在唇边点燃。 我很少在公众场合抽烟,在公司,更是几乎为零。 一下午,我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抽了大半盒烟,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如果有心人从外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办公室着了火。 下班,我掏出手机给梁如烟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梁如烟在电话那头笑的花枝招展,“白主管,我在门口等你,打车去啊!” “好。”我应声,挂断电话,拎包走出办公室。 我抵达办公楼下时,梁如烟正跟一辆出租车司机相谈甚欢,看到我,梁如烟转回身冲我摆摆手,“白主管,这边。” 我提步,上车,不发一言。 这是我认识梁如烟以来,第一次跟她相顾两无言,不是真的没话说,而是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上车后,梁如烟也紧跟着上车,侧头看我一眼,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调侃的笑,“白主管,我对你这么殷勤,你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 我,“……” 还好梁如烟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我恐怕得怀疑她是不是对我有所肖想。 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梁如烟掏钱付账,一手撑在车门上,低头看我,“白主管。” 我下车,脸色算不上多好看。 “白洛,这才是真的你吧?”梁如烟站在我身侧窃笑。 “哪一种都是真的我。”我回话,提步往酒吧走。 酒吧这种地方,这两年我真没少来,一来,因为厉荣的事心情压抑,二来,因为这两年也没什么贴己的人让我敞开心扉。 孤单一人嘛,深夜买醉就成了最好的消遣方式。 走进酒吧后,梁如烟轻车熟路的带我走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务生上了两箱啤酒,全部启开,笑了笑,“白主管,两箱够吗?” 这哪里是够吗?这明摆着就是想喝死我啊! 我不作声,梁如烟拎起其中一瓶酒到自己面前,又拎起一瓶递到我面前,“要杯子吗?” “我没那么矫情。”我伸手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抿了下唇角,“行了,咱们两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直接开诚布公的说吧,你给我那份录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交朋友啊!”梁如烟接话,嘴角有些酒渍,抬起手背,胡乱擦了下。 在公司,我还没见过梁如烟这么糙汉子的一面,瞬间傻了眼,梁如烟冲我笑笑,“你看,为了跟你做朋友,我表现的多真实,你能不能学学我,展示出你几分真心?” “好啊!”我应声手里的酒瓶口对嘴,一口气全喝尽,把空瓶重重放在桌面上。 见状,梁如烟挑眉,“没瞧出来啊,白主管好酒量啊!” “梁如烟,我前阵子不是已经说了要跟你做朋友吗?我说的是真的。”我说话,手指勾过另一瓶满瓶的酒。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但我总觉得,你对我还不够放心。”梁如烟漾笑,直了直身子,“我这个人啊,打小就没什么朋友,不是因为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而是我不屑跟那些人做朋友,我比较喜欢神秘些的人,比如你。” “神秘?我?”我回笑。 “是啊!能跟你这种高深莫测的人做朋友,想想都觉得高兴。”梁如烟嬉笑,翘起二郎腿,“白洛,给我讲讲你当年跟贺总大哥的爱情故事啊!” “你调查我?”我笑容敛起,厉声。 第75章 夜深人静,正好刨坟 我话落,梁如烟不置可否的笑笑,抿唇。 梁如烟脸上的笑,已经给出了我答案,我没大吵大闹,只是冷着脸道了句,“梁部长,你跟别人交朋友的方式真特别。” 酒吧里,人声喧闹,梁如烟跟我对视,提提唇,“白主管,你别生气嘛,我就是比较好奇,咱们两既然都说要做朋友了,那肯定是得向彼此打开心扉,知根知底的,对不对?” 对个毛线团子! 瞧着我不回话,梁如烟也不恼,耐心十足的说:“要不这样吧,我把我调查来的结果跟你说一下,你要是觉得哪里需要补充的,你再补充。” 梁如烟说完,也不管我会不会答应,直接开始自顾自的开口讲述自己的调查结果。 不得不说,梁如烟真的是雇了个好私家侦探,把我的老底,几乎是掀了个底朝天,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厉荣当年是把我当成了房思雅的替身,并且,厉荣早知道我的身份,想借住我这个踏板飞黄腾达。 梁如烟话毕,一瞬不瞬的看我,“我听说,贺总的大哥跟贺总有七八分的相像,你从进公司开始就毫不掩饰的表达你对贺总的喜欢,是因为贺总那张脸吧?” “是。”我如实回答,说完,剔梁如烟一眼,“有一点,你那个私家侦探恐怕没调查出来,当初厉荣跟我在一起,不过是看中了我白家二小姐的身份,想用我当个垫脚石。” 我说完,梁如烟愣了下,随后爆粗口,“槽,他不是真的喜欢你啊?” “不是。”我笃定回答。 闻言,梁如烟撇嘴,“渣男!” 厉荣到底是不是渣男,其实我这段时间早已经解开心结了,解不开这个心结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跳进他骨灰盒里,问问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做? 梁如烟调查我,扬言说想跟我做朋友,她这个朋友,我也索性交了,毕竟,她的脾气秉性,难得对我的胃口。 接着酒劲,我把自己前二十五年的光辉历史跟梁如烟说了个遍,梁如烟双手抱着酒瓶看着我笑,“你以前那么高智商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你知道公司里所有人都怎么说你的吗?说你来贺氏就是为了混吃等死。” “差不多吧!当年我为了爱情,确实是如此。”我接话。 几瓶酒下肚,我跟梁如烟不仅解开了心扉,而且还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梁如烟把手里的空酒瓶砸碎在脚跟前,扯着我的衣领往外走,“身为我梁如烟的朋友,我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死人把你欺负了?走,我替你去报仇!” “人都死了,怎么报?”我喝了不少,脑子还算清醒,但是脚下的步子已经开始踉踉跄跄。 “人死了怎么就不能报仇了?他埋在哪里,你知道吗?”梁如烟看着我问。 “知道。”我应声,跟梁如烟互相搀扶着,走到马路边打车。 上车后,我报上郊区陵园的地址,出租车司机一个激灵,怯怯的在后视镜里看了我跟梁如烟一眼,确定我们俩是人后,长呼了一口气,“两位姑娘,我差点就要被你们俩吓死了,哪有人大半夜去墓地的。” “让你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梁如烟在车后排拍打司机驾驶位的靠背。 “不是,两位,现在这个点,你们俩瞧瞧,十一点半,这要是过去,正好十二点凌晨,这个单我是真接不了,想想头皮就发麻,两位要不下去找个胆大的司机……”司机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说什么都不妥协。 司机话落,我身子往前倾几分,从随身携带的钱包里拿出一叠钱,伸长手臂塞到司机怀里,“够吗?” 闻言,司机低睨了眼怀里的一叠钱,眼睛先是亮了下,随后那么亮又很快暗淡了下去,“姑娘,真不是钱的事,大半夜去墓地,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司机会去?” 司机说完,我又从钱包里抓了一叠钱塞进司机怀里,“去吗?” 司机手攥着怀里的钱,脸上犹见难色,“姑娘,真不是钱的事,那地方,越是到半夜,越瘆得慌,我们这些做司机的,特别忌讳这些,你们俩……” 司机喃喃的说,我低头看了眼钱包——空了!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我虽然腿软脚软,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会儿酒后劲上来,脑子也开始浑浆,一横心,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股脑塞进司机怀里,“再加上这个,去吗?” 司机低头,看了眼我怀里的手机,估计是瞧出价格美丽,拿起手机端详了会儿,揣进兜里,“姑娘,我看你们俩今天都喝了不少,明天清醒之后,不能报警说我偷了你们钱跟手机吧?” “不能,师傅,你放心!”我拍着司机的肩膀保证。 闻言,司机回应,“得嘞,我今天就算做一次好人好事,把你们俩送过去,这要是换成别人,出多少钱我都不会送,送你们俩吧,我也不是为了钱,主要就是看你们俩个小姑娘喝了这么多酒,担心你们坐别人的车不安全。” 司机说完,我跟梁如烟醉意阑珊的相互抵着额头,嘴里骂骂咧咧。 “他以为死了就能够一了百了?做梦!”梁如烟咒骂,拍着自己的胸口看向我,“白洛,你放心,跟我做朋友,我一定会罩着你,就算他是个死人,我也一定会帮你报仇。” “好姐妹!”我一只手攀上她的肩膀,神情颇有梁山好汉结义的感觉。 我跟梁如烟在车后排碎念,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俩一眼,温和的笑笑,跟我们俩套近乎,“姑娘,你们俩这是大半夜的去扫墓?” “我们去刨坟!”梁如烟回话。 闻言,司机嘴角抽了抽,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姑娘,我看你不像是个冲动人,这大半夜的去墓地,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回家?有什么事,等你们俩明天酒醒了再说。” “那不行!他都折磨我三年了,我一天都等不了,我要去刨他的坟!”我说着,开始撸袖子。 司机看一眼我的架势,抿了下唇角,再没吭声。 半个小时候,抵达郊区陵园,我跟梁如烟搀扶下车,我攀着梁如烟的脖子说:“你跟着我走,厉荣埋在贺氏墓地,贺家是真的有钱,自己家人一块墓地,好大一块。” “当土豪就是好,连死了都能住豪宅。”梁如烟跟着我跌跌撞撞的走,嘴里嘟嘟喃喃。 “如烟,你放心,咱们今天开始就是过命的交情了,等你死了之后,我一定给你买一块墓地,比贺家墓地还大。”我义正言辞的说。 梁如烟点点头,“好,到时候再给我烧两个帅哥下去,记得年龄方面卡死在二十岁,大一岁都不要。” 这要是换作平时没有醉酒的梁如烟,听到我筹划着给她买墓地,一定会一口唾沫吐我脸上,但是喝酒酒的她,不仅不生气,还一脸感动的捧着我的脸说:“我活了这么大,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我跟梁如烟惺惺相惜的捧着对方的脸呆了会儿,我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带到了厉荣墓碑前。 “就是这货!”我指着厉荣的墓碑看向梁如烟。 梁如烟俯身,凑近墓碑几分,伸出手指,戳了戳墓碑上厉荣的照片,“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办人事呢!” “把我当替身。”我站在一侧,把袖子撸起几分。 “什么都别说了,刨吧!”梁如烟抬头看我,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随手往地上一扔。 我跟梁如烟别看喝多了酒,那可都是行动派,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就开始刨厉荣的坟墓。 刨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后,连个p都没刨出啦,我们俩累趴在地上,对视。 “他应该有骨灰盒吧?” “应该有的。” “骨灰盒呢?” “再找找?” 我跟梁如烟一问一答,配合默契,稍作休息了会儿,正准备继续埋头苦干,突然一道磁性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紧接着,是一道昏黄的光照了过来。 ——“白洛?” 我闻声,心倏地一紧,看到一道昏黄的光,胆怯,“如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好像是听到了。”梁如烟也被吓得不轻,艰难地咽一口唾沫。 我们俩不由得挪着身子靠近对方,挤在一起,相互壮胆。 “不怕,不怕,没事的。” “对对,人死如灯灭,肯定不会有什么的。” 我们俩互相抚慰的说,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洛!” 我,“……” 梁如烟,“……” 我跟梁如烟彻底被这两声吓破了胆,我正准备哭,手臂被一道强力拎起,我睁睁眼,贺森冷峻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大半夜的来刨坟?嗯?” “厉荣?”我仰着头看贺森,盯着他看了会儿,猛地摇摇头,”不是,你不是厉荣,你是贺森?” 喝了大半晚的酒,再加上刨了二十多分钟的坟,酒后劲越发的上头,我痴痴地看了贺森数秒,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第76章 为了混口饭吃,太难了 我一头栽进贺森怀里之后就彻底没了感觉,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落地窗前,是一身睡袍背对着我而站的贺森。 我先是一愣,随后醉酒后所发生的事跟播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一一闪过。 我本能的咽一口唾沫,绷紧呼吸,实在是不愿贺森发现我已经醒来。 “醒了?” 就在我提心吊胆的时候,贺森突然开口,我心倏地一紧,看向他后脑勺——后脑勺长眼睛了? 我没回话,贺森回过头,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袍穿在身上,腰间的腰带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要系不系,里面的风景像是随时要出来供人观光欣赏一样。 “大半夜的去刨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爱好呢?”贺森唇角弯了弯,但是笑意丝毫不及眼底。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我心里怂的一匹,但是在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完全就是输人不输阵的架势。 我话落,贺森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嗯,不错,还知道顶嘴,看来是酒醒了。” 酒是醒了,但是胃里的难受劲可没减少半分,我紧抿着唇角,胃里翻腾,额头开始往外冒薄汗。 贺森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但好像丝毫没有发现我的不适,脸色算不上好看,低沉着声音说了句,“白洛,我有话跟你说。” “说。”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完,心里嘀咕——你要是想跟我说什么快说,要不然,就我目前这个状态,说不准待会儿就分分钟晕过去了。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我话毕陷入了长长久久的寂静,我胃里开始不仅翻腾难忍,甚至还开始有些拧巴的疼。 “贺森,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你要说就痛快点说,你要是不说,我就先去一趟洗手间。”我说着,双手撑在身侧起身,准备下地,腿一软,险些摔倒,好在贺森眼疾手快,大跨步上前,一把将我搀扶住。 “不舒服?”贺森眸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贺森,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我劝你待会儿再说,这个时候,你最好是送我去洗手间,我……”我喃喃的说,胃里翻腾,恶心的酸水直往嗓子眼里冒。 看出我的不适,贺森打横抱起我往洗手间走,进门,把我放到马桶前,一手撑着我,一手去掀马桶盖。 “吐。” “你要不先出去?我看着你吐不出来,会觉得尴尬。” “快点吐。” 我,“呕~” 我的生理机能反应,是真不给自己长脸,我才刚刚说了尴尬吐不出来,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抱着马桶吐,贺森一只手落在我后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 吐完之后,我整个人都舒服不少,我勉强直起身子,长吁一口浊气,侧头看贺森一眼,“我已经好多了。” 贺森一言不发,搀扶着我走到洗手池前,给我接了一杯水,又给我挤了牙膏,递到我面前。 我低睨一眼,心里不悦:嫌弃我?这嫌弃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怎么?你还准备带着你这股子酸水味过夜?”贺森见我一直没有动静,淡着声音开口。 “当然不是。”我一口否决,从贺森手里接过牙刷。 贺森不说这句话还好,他这么一说,我险些再次吐出来。 刷完牙,我顺带着洗了把脸,再次回到卧室时,虽然胃里还有点难受,但整个人清爽不少。 “梁如烟呢?”我半倚在床头坐着,抿抿唇,问出口。 我对晚上跟梁如烟的革命友情记得清楚,光是想想她大半夜陪我刨坟这点情分,我就觉得他这个朋友可交。 “你自己都这个了,还惦记别人呢?”贺森回话,薄唇间含笑,那抹笑跟平日里不同,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戏弄。 我动了动身子,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能不惦记吗?我活这么的,还不容易才交上这么一个知心朋友。” 闻言,贺森往床边走几步,低睨着我看,磁性的声音里带了蛊惑的笑,“白洛,我特别好奇,大半夜喝多酒去刨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对贺森的发问,我表现的很淡定,红唇动动,“我很好奇,厉荣的墓里连个骨灰盒都没有吗?” “有。”贺森笃定回应。 “那我昨晚刨了半天,怎么愣是没刨出来?”我狐疑的看贺森,满是不解。 我原本以为我在问出这句话之后,会引来贺森的嘲笑,没想到,贺森确实看着我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你昨天晚上刨的地方偏了,你要是再挪几寸……” “就能刨到厉荣的骨灰盒了?”我接话。 “就能刨到我二叔的骨灰盒了。”贺森戏谑的笑。 我,“……” 大半夜喝多酒去刨前男友的坟其实并不可怕,反正他是个渣男,就算是他真的诈尸,我想他都不一定敢跟我见面,但是大半夜喝多酒刨错坟墓,这可就有点吓人了,试想下,别的鬼可没得罪你,也没欠你什么,万一他动怒。 呸呸呸,人死如灯灭,想什么鬼灵精怪。 人其实在很多时候,往往都是在自己吓自己,明明知道某些不明物不可能存在,但那也会把自己吓够呛。 我因为害怕,落在床单上的手紧了紧,轻咳两声,看着贺森转移话题,顺便转移注意力,“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问,你这么大晚上的去刨厉荣的坟墓,是因为忘不了他?还爱他?还是因为纯属的恨意。”贺森直言不讳的说,或许是为了仔细观察我的反应,在问出这句话后,贺森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当然是恨!”我回答,刚才那点怯意也忘了,直起脊背,“我是脑壳子进了水还是有受虐倾向?我明知道他把我当替身,把我当垫脚石,我还惦记着他、深爱他,我有病啊?” 我说完,贺森唇角扯了下,“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是有受虐倾向。” 我,“……” 贺森这个狗男人,自从跟我摊牌后,说话就再也无所顾忌了,我突然间有些埋怨,姜女士那晚给他喝的八杯五宝茶。 姜女士挺温婉的一个江南小女子,怎么就有了这种调汤嗜好? 我语塞,贺森深深看了我一眼,提步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我看着贺森的背影冲口而出。 “去睡觉,现在凌晨三点。”贺森回应,脚下的步子未停,走了几步,手搭在门把手上,忽然回头,落眼在我身上,“你晚睡觉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开着灯,我二叔活着的时候脾气不好,我怕他会吓唬你。” 我身上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 你知道哪种人说谎话是最恐怖的吗?就是贺森这种,看着高冷范一板一眼的,他如果突然间开口说句谎话,就算是你明知道他是在说谎,你都会不由得多疑。 因为贺森这一句话,我再没睡着,眼看床头柜的小闹钟指向三点三十五分,我再也无法忍受,拎了一个枕头,光脚下地,气鼓鼓的往贺森卧室走。 贺森的卧室没关门,拧动门把手就开。 我提步进门,站在房门口小声喊了一声,“贺森。” 贺森的房间,以深色为主,窗帘是咖色的,在遮上时,把窗外的月光严丝合缝的阻隔。 我摸黑往房间里走了几步,越往里面走,越是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厉害,扑通、扑通、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 “贺森?”我又喊了一声贺森的名字,在没听到他回应后,头皮开始发麻。 我站在原地不动,想着要不还是回去吧,这房间里黑漆漆的,我连灯的开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心底思绪乱飞,转过身便准备抱着抱枕离开,刚迈开步子,整个人撞进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紧接着,房间灯亮起。 贺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手里端着一个小碗,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冒着热气,闻起来美味。 “你刚才不在卧室啊!” “嗯,饿了,去厨房做点吃的。” “你做的什么?” “面片汤。” “好吃吗?” 贺森头低了几分,“你饿了?” “没有,我就是好奇好吃不好吃。”我回答,说完,脖子梗了梗,“想想也不能多好吃,一个大男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我说着,抱着枕头往床边走,“那个,我看你今天晚上从墓地回来有些害怕,过来陪陪你。” 我说完,担心贺森会多心,又补了句,“咱们两都是兄弟,你也别多想。” “嗯,不多想。”贺森应声,端着手里的面片汤走到一旁吃,吃了几口,开口,“虾仁爆炒后加了小葱香油,放了点娃娃菜点缀,又似乎是缺了点什么东西,总感觉味道好像不是特别好。” 我躺在床上,单单是闻着那个味道就已经馋的口水直流, 再听了贺森的食材简介,口水都能流二里地。 “那个,我对饮食这块,还是颇有研究的,要不,你端过来,我替你尝尝?”我舔着脸开口。 第77章 男色当前 我话落,贺森坐在卧室沙发上抬头看我,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我这个理由有多蹩脚,别说是贺森,就连我自己都听得出来,瞧着贺森并没有要端过来给我品尝的举动,我自己给自己招台阶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其实一点都不饿。” 我说完,深觉自己这句话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翻了个身子准备睡觉,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一阵饥肠辘辘的抗议声。 我脸倏地涨红。 “替我尝尝?”贺森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 “不吃。”我保留着最后的倔强。 “帮我尝尝,看看到底缺什么配料。”贺森把手里的面片汤往我面前送几分。 “不吃,不吃。”我连连拒绝,在我心里,我要是这口吃下去了,那我的尊严可就彻底没了。 我倔强说完之后,贺森站起身,“你要是实在不想帮我尝的话就算了,味道不够好,我就不吃了,倒掉吧!” 闻言,我从床上蓦地起身,从贺森手里夺过面片汤,往嘴里送一口,嚼几下,“我还是替你尝尝吧!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所有的粮食都是农民伯伯辛苦劳作来的,要是就这么倒掉的话,不太好,会造孽的。” 我边说,边往嘴里送。 今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但是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尤其是在刚刚吐过之后,胃里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现在吃了两口,胃里面才感觉被一股暖流倾入。 我三下五除二吃完,丝毫不见平日的淑女形象,吃饱喝足,把碗递还给贺森,“吃饱了。” 贺森闻声挑眉,“白洛,我刚才似乎只是让你尝尝,并没有让你吃完。” “没……没有吗?”我一脸尴尬的问。 但凡是稍微有点绅士风度的额男人,这个时候不都应该顺着女士说‘哦,那估计是我记错了’么? 但贺森偏偏不是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用坚定不移的语气回应我,“没有。” 我脸色一僵,“那估计是我听错了,喝了太多酒,产生了幻觉。” 我话落,贺森深深看我一眼,好在没跟我深究,拿着手里的空碗走了出去。 贺森离开后,我吃饱喝足,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 我是被热醒的,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滚烫的火炉里,挣扎几下,越是挣扎、火炉越是把我包裹的紧实。 睡到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贺森怀里睡着,贺森紧闭着眼,一只手在我脖子下,一只手环在我腰间,把我抱了个满怀。 “贺森。” “贺森,你醒醒。” 我挣扎开口,贺森疲倦睁眼,“你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能不能稍微消停会儿?” “我也很想消停啊,但是我热啊!你能不能松手放开我?”在尝试过几次挣扎下,我深觉从贺森这个狗男人怀里挣脱无望,索性放弃了挣扎,开始给他讲大道理。 以前我记得贺森没有起床气,但是今天早上,在我话落后,却是更加蛮横的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双手钳制着我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 “贺森,你能不能松手,你难道不觉得……”我动动唇角,试图想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刚提唇,贺森落在我腰间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嘴,“闭嘴。” 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此刻的心情,反正吧,总之吧,挺不爽的。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原本我昨晚也是折腾到凌晨才睡,这会儿被贺森禁锢的动弹不得,热是热点,但正好我能睡个回笼觉。 我不多会儿就开始进入睡眠,嘴里还顺便嘟囔着,“贺二,我跟你说,今天早上迟到我可是不会交罚款的,我迟到可都是因为你。” 话音落,我呼呼大睡。 再次睁眼,是下午六点左右,身侧已经不见贺森的人影,客厅里传来贺森刻意压低的声音。 “这次的竞标,就定下这个方案,到时候记得随机应变,可以再这个金额上再加价百分之三。” “百分之三是底限,一分不能再多。” “去的时候,把行政部的白主管带上,到时候,教教她。” 我起床下地,打开房门倚在门框上听贺森打电话,瞧见他挂断电话,脸色难堪,“你为什么又给我安排工作?明天开始晚霜的广告就要开始开拍了,我到时候还得去监工。” “多学点东西,对你以后有好处。”贺森看到我,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没抓包的尴尬感。 “我一个行政主管,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我不悦,下楼,径直走到沙发前,身子嵌进沙发里,“贺总交代我这么多工作,是准备给我升官吗?” “想去哪个部门?想做什么职务,你说。”贺森一点没跟我含糊,挑眉看着我开口。 果然,一个人要是有权有势有钱,连说话语气都不一样,底气足且豪横。 贺森话落,见我久久不吱声,走到我身侧坐下,“还不舒服?” “没有。”我回话,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 “梁如烟刚才给你打电话,我替你接的,她让我转告你,她今天休假一天,在家休息。”贺森自顾自的说,说完,见我神情还是又蔫又慵懒,伸出一只手落在我额头上,“没生病。” “我当然没生病,我只是感觉到有点饿啊!”我看着贺森翻了记白眼,身子躺平,索性窝在沙发里。 当初在念大学的时候,我跟老白闹矛盾,老白停了我的银行卡,我赌气,秉着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的志气,兼职打工赚钱,但因为平时我的生活骄奢惯了,一个月下来打工赚的钱,最多够我半个月花销,剩下的半个月,每到吃饭的点我就在宿舍躺着,实在饥饿难忍,就喝两口白开水充饥。 在经历过那段时间后,我就懂得了一个道理,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躺着别乱动,因为你动也是在消耗能量。 见我躺着一动不动,贺森似乎猜出我的心思,没忍住笑出声,“白洛,你就这点出息?” “贺总,你能帮我做一碗昨儿吃的面片汤吗?”我仰着头看贺森,整个人缩成一团,真的是动都不想动弹一下。 “想吃?有要求。”贺森低睨着我看,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点,“亲我一口。” 贺森在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我饿的两眼发花,根本没多深思,手一伸,扯过贺森的衣领,迫使他脸颊靠近我,冲着他的脸颊吧嗒亲了一口。 亲完,我一心一意开始等那碗出卖自己色相换来的面片汤,贺森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声音略带沙哑,“为什么亲我?” 什么叫我为什么亲你? 刚才不是你让我亲你的吗? 这才过去几秒钟,你属鱼的?记忆力只有几秒? 我被贺森问的无话可说,但是看着他如墨色的深邃眸子,似乎我要是不回答点什么,他就会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动,提了提气,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因为我饿。” 我话毕,贺森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继续盯着我看了会儿,直起身子,往厨房走去,“等着。” 贺森做饭的速度是真的快,走进厨房不久,就传出了阵阵饭香。 约莫半个小时,贺森做了三菜一汤,外加鲜榨果汁。 我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餐桌,吞咽几口唾沫,“都是给我做的?” “过来吃饭。”贺森站在餐桌旁,身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围裙,跟他身上的睡袍胸口处露出的肌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感觉,反差太大,总觉得这样有力道的一个男人,似乎不应该会做饭才对。 虽然美色当前,但也阻止不了我奔向美食的步伐,我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餐桌前,先喝了一口果汁润嗓子,一脸欣喜的转头看向贺森,“西瓜汁?” “嗯。”贺森回应,脱下身上的围裙,转身进厨房。 我抿着爽口的西瓜汁,低头夹一口糖醋排骨送进嘴里,这个感觉,简直是不要太爽。 贺森的糖醋排骨做的比我吃过的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都做的好吃,酸甜却不腻,酥酥软软,入口即化。 吃完糖醋排骨,我又去夹一旁的蒜蓉西兰花,咬一口,汤汁好吃到爆。 “主食呢?”我转过头看厨房里还在忙活的贺森。 贺森转过头看我一眼,“白洛,你真当我是你请的厨子?” 贺森嘴上虽不满的说,但手里却端着一碗面片汤出来,还是昨晚的味道,香味扑鼻。 一顿饭,我吃的无比满足,吃饱喝足,我弯着唇角意犹未尽。 贺森坐在餐桌另一头,瞧着我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在餐桌上轻敲了两下,“好吃吗?” “好吃。”我笃定的说,因为吃的好,连带着说话语气都好了很多。 “白洛,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贺森狭长的眸子眯起,像盯猎物一般看向我。 第78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听到交易两个字,我顿时觉得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那份大餐似乎不香了。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着一瞬不瞬盯着我看的贺森,我深知这个话题多躲不过去,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是一刀,倒不如痛快些,“什么交易?” “白洛,你那是什么表情,咱们从认识到现在,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一直都是你目的不单纯的靠近我、缠着我吧?我怎么看你这副表情,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我目的不单纯接近你似的。”贺森落眼在我身上,挑眉。 “呵呵,没有,没有,我主要就是不知道贺总想跟我做什么交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每天起来懒散度日,一无所长。”我脸上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不停的踩底自己。 我话落,贺森戏谑的笑了下,“嗯,没想到,你对自己的了解这么深刻。” 我,“……” 我能不说话吗? 我怎么觉得我刚才那两句话是说出来给自己刨坑,气自己的? 见我没接话,贺森敲击餐桌的手指停顿,“白洛,你跟了我这么久,贺家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不少。” ——我不了解,我不知道,我不清楚,谢谢! 我心里胡乱想着,但是脸上维系着不失礼貌的笑容。 “当初我为什么会跟你结婚,你还记得吗?”贺森看向我,发问。 ——为了争夺霍氏产业! 我抿抿唇,“贺总,我这个脑子吧,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使,你直接跟我说行吗?这样绕圈子,我怕以我这个智商,思考不到位。” 我说完,贺森低睨我一眼,削薄的唇弯了下,“给我生个孩子,条件你随便提。” 我嘴角抽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贺总,您重新说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给我生个孩子,条件你随便提。” “贺森你脑子有病吧?把生孩子的事情说的这么简单随便?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呢?” 我倏地站起身,冲贺森大呼小叫,贺森脖子微微仰几分,“当初跟你结婚,生孩子也是任务之一。” 闻言,我胸口郁结了下,自知理亏,温怒的气焰稍稍平缓了些,“那个,当初,那个时候……” 当初我们俩结婚的时候,确实有这个必要条件,在贺森三十岁之前生个孩子。 但那个时候,我只是凭着‘江湖道义’跟他结的婚,我压根就没想那么多,我原本是想等他在贺氏的地位稳固一些之后,然后我再提出离婚离开,这后续所发生的事,真真是半件事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我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说,贺森恣意懒散的抬着头看我,那眼神,像极了在跟我说——“你忽悠,接着忽悠,我看你能忽悠出花来。” 我嘟囔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踹了一脚身下的椅子,重新落座,“贺森,我看你也是个痛快人,我直接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当初就是看你可怜,想着想帮你解决眼前的问题, 生孩子这件事,我实在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忘了,前段时间咱们两还签署了一份结婚协议,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离婚了,你想想,咱们两要是生个孩子出来,到时候,这孩子该归谁?” 我语重心长地说,贺森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又开始敲打桌面,“孩子归我。” “那不行!我这个人打小就很喜欢孩子,我如果真的跟你生了孩子,那我肯定不会舍得把孩子给你的。”我神色认真的看着贺森说。 “那把孩子给你。”贺森斜看我一眼。 “那更不行了,我现在二十五,这个年龄吧,虽说不算小,但也不算很的,我还想着咱们两离婚之后寻找真爱呢,你说我带个孩子,我还怎么寻找真爱。”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听到我的话,贺森眸子半眯,皮笑肉不笑,“白洛,考虑的挺远。” “那是,呵呵,毕竟在前几年的时候我为了一个人渣差点就放弃了大好的人生,现在我幡然醒悟,决定痛改前非,我现在深深的觉得,未来可期,人间值得。”我一本正经的胡说。 “你现在想通了?不惦记厉荣了?”贺森玩味的问。 “不惦记了,一个渣男有什么可惦记的,不瞒你说,他现在就是到下面报道了,我觉得我应该尊重下已亡人,不然,就我这小暴脾气,我跟你说,就算他没到下面报道,我也把他揍到去下面报道,你信不?”我神情认真的说。 我话落,贺森约莫三分钟左右没开口,就在我以为他是被我着一番高谈阔论说服时,他剔我一眼,“正好,你不惦记厉荣的话,正好考虑一下我。” 我情急,一口气没上来,冲口而出,“贺森,我可是差点成为你嫂子的人。” 贺森闻言笑了下,起身,“嗯,想想是挺刺激的。” 我,“……” 这个狗男人有毒! “贺森,我告诉你,你别想一出事一出,今天想跟我做夫妻就做夫妻,明天想跟我做兄弟就做兄弟,你拿我玩呢?”我满是不悦的说。 “没拿你玩。”贺森回话,阔步往卧室走。 “你没拿我玩,你想一出事一出,你回头要是想让我给你当保姆,我是不是还得在家给你穿一身女佣服让你瞧啊!”我怒气冲冲,起身,紧跟着贺森身后,因为吃的饱,在骂人的时候也是底气十足。 “你要是有这方面的癖好,你也可以穿给我看,但是做家务方面,你就免了吧,我信不过你。”贺森回答的云淡风轻,边说,边走到床边整理床铺。 看着卧室里的双人床,想到昨天晚上我们俩稀里糊涂又在一起挤了一晚上,脸有些燥热。 贺森话落,我盯着他的背影出神,这些年来,我抱他已经成了习惯,现在看到他精健的腰身,我依旧忍不住有上前一抱的冲动。 我思绪飘的有些远,贺森在回头见,走到我身边弹了下我的额头,“回神,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 “我拒绝你那个建议。”我直接回话,“贺森,生孩子这种事,还是要跟自己喜欢的人生,你想想,一个小生命的降临,就意味着当父母的有了责任,我们就应该好好待他,我们俩个相互不喜欢的人生孩子,这还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我说完,贺森站在我面前,低睨着我看,“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双方两情相悦的婚约多吗?” “多,多吧!”我回答,有几分心虚。 “他们的两情相悦都是因为相爱?你确定不是因为权衡利弊?”贺森讥笑。 不得不说,贺森这个狗男人说话时真扎心。 当然,扎心归扎心,却很现实,现在的红男绿女可不就是这样嘛,真的为了爱情而结婚的有几个?就算是其中一方是真的为了爱情,那另一方呢?不见得吧! 见我不反驳,贺森头低了几分,看着我说:“白洛,我对你有感觉。” 我闻声,下意识的向后退。 这要是换作以前,我往后退,贺森一定会一把扣住我腰身把我带进怀里,但是今天却没有,他今天只是眯着一双眼看着我笑,见我稳住脚步,才又说了句,“既然这个世界上两情相悦的婚姻少之又少,那不如成全了我,我喜欢就可以了,至于你喜不喜欢我,你努努力。” 我,“……” 这个清奇的脑回路,如果我没有接受过严苛的九年义务教育,我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贺森说完后,走到衣柜前,更换衣服,当着我的面,先是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开睡袍衣带,然后直接脱下睡袍,让睡袍直接落地,强健的后背、深陷的腰窝,精健的臀肌,笔直修长的腿…… 我看到这一幕,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但是心里却还是在告诫自己:这有什么可看的,在健身房,这样的身材随处可见,没什么可稀罕的。 我心里疯狂的给自己暗示,但越是按时,眼神又越控制不住往贺森身上瞟。 贺森像是故意,拖拖拉拉,半天没挑选出一套合身的衣服,最后拎出一套黑色的西服套装,边穿边用他磁性的声音说:“白洛,跟我假戏真做,你不吃亏,论长相,我应该是你喜欢的那类型,论事业,我做的还算成功,有钱有势有权,唯一的缺点,估计是冷漠不太解风情,但我可以改。” 你别说,听贺森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不吃亏,不仅不吃亏,还占了大便宜。 “我,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而且,我比较喜欢那种温润如玉的男人。”我口不对心的说。 “温润如玉?”贺森转过头,身上的西服外套纽扣未系,迈步走到我面前,单手一抻,把我抵在身后的墙壁上,靠近几分,跟我脸颊相错,薄唇贴在我耳垂上,说话间,往耳朵里吹热气,“白洛,温润如玉的男人满足不了你。” 我神经一紧,脸骤红,“滚!” 第79章 女人的手段 贺森这个狗男人不知道受到了谁的点拨,开始不对我使用蛮横手段,而是改用色诱了。 不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故意表现出特别男人魅力的一面,远观,像一只即将开屏的大孔雀。 “让开,你有病!”我一把推开贺森,红着一张脸往卧室外走。 贺森站在我身后优雅劲十足的系西服纽扣,“白洛,考虑下我的建议,听说咱爸最近看中的那块地皮要竞标了,老人家还等着我送竞标书呢!” 闻言,我脚下的步子顿住,回过头看贺森,“你卑鄙!你当初自己答应老白要让他赢。” “嗯。”贺森没反驳,回了句,“前提,他得是我老丈人。” 要不说商人是永远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人,心里的小算盘打的精的很。 我怒目而视的瞪着贺森看,贺森唇角一弯,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不要让咱爸失望。” 我,“……” 贺森没跟我硬碰硬,甚至已经狠话都没跟我说,但却在无形中把我逼到了死胡同。 贺森穿戴整齐,一身西装革履跟我擦肩而过,我恨的牙根痒痒,“衣冠禽兽。” 次日。 前一天我在家气鼓鼓的睡了一天,第二天前脚刚进办公室,梁如烟戴着一个墨镜紧随我后。 “你这是什么造型?”我想笑,隐忍憋着。 “白洛,你还是个人吗?都说了要当知己闺蜜,你居然把我丢给郭建邺那个老男人?”梁如烟显然被气的不轻,一把摘下墨镜,把墨镜拍在办公桌面上。 梁如烟戴着墨镜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好笑,等她摘下墨镜,我一看她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忍无可忍的爆笑。 “你干嘛?跟谁打架了?” “郭建邺!” “为什么?” “那个老男人居然敢抱着我睡觉,我就稍微给了他点教训,谁知道那个老男人他还不高兴了,非得说那天晚上是我死皮赖脸抱着他不松手。” 梁如烟眼角有些泛青,一看就是跟人动手造成的,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郭建邺对她动了手,但转念一想,郭建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对女人动手的人,在一番询问下我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在揍郭建邺的时候被郭建邺控制住了手腕,她一个情急,用头撞郭建邺的头,不想,却撞到了眼睛上。 这个受伤的理由真是清新脱俗。 梁如烟在我办公室里抱怨,杏眸怒瞪,“白洛,我跟你说,那个郭建邺你别看着平时人模人样的,其实背地里龌龊的很,你知道他那个卧室吗?居然是粉色的,啧啧啧,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的卧室装修居然是粉色吗?而且还是那种嫩粉色。” 梁如烟话落,我嗤笑,“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看我像是骗你的人吗?”梁如烟看着我说。 确实,这件事梁如烟真没必要诓我,只是,郭建邺居然会这么有少女心,我是真没想到。 梁如烟正抱怨,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我道了声‘进’,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 “白主管,周部长说让您跟他去拍摄棚一趟,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 我应声,给梁如烟使了记眼色,起身跟着小职员离开。 贺氏的拍摄棚,堪比国际拍摄水准,我刚抵达,就听到周瀚杰惆怅的声音,“都定下了,你们怎么能说不拍就不拍呢?” “这个我们也没办法,这是梅姐做的决定,周部长,我完全是看在咱们平时私交不错的份上给你提个醒,你们那个行政主管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被那么多女明星合伙喷,梅姐就算是有心跟你们合作,都变成没心了。”一记女声跟周瀚杰攀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周瀚杰一头雾水。 “周部长,你从来不关注娱乐新闻吗?”女人笑笑,带着嘲讽。 “很少。”周瀚杰如实回答。 “那我劝你现在没事打开微博看看。”女人轻笑,说完,提步往外走。 我跟女人擦肩而过,女人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下,不屑的轻呲了一声,“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呵,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行政主管,你当自己是总裁夫人?” 闻言,我停下脚步,“你是在夸我漂亮吗?” 女人脸色一僵,脖子梗着,踩着脚下的高跟鞋离开,在空气中留了句——“ 不要脸!” 女人话毕离开,周瀚杰匆匆上前,“白主管,原本定下今天来做广告宣传的梅姐,突然间本来了。” “合同签了吗?”我提唇。 “签了。”周瀚杰皱眉。 “去找法务,告她违约。”我回话。 听到我的话,周瀚杰不由得愣了下,“这个,恐怕是……” “怎么了?”我浅笑着问。 “梅姐在娱乐圈的地位,就算是我不说,白主管也应该知道,我们公司起诉她,就怕她那些粉丝……”周瀚杰欲言又止。 明星粉丝,一个庞大又恐怖的群体,遇到理智的粉丝,还懂得几分是非对错,但要是遇到几个脑残粉,他才不管谁对谁错,反正你跟我的爱豆对着干,那就一定是你的错。 我缓几秒,开口,“照样去起诉,我们贺氏的法务部也不是吃素的,放心吧!” 周瀚杰闻言艰难点头,“嗯。” 这次梅姐的拒绝拍摄,不是无风起浪,而是因为有几个女明星公然在微博上面指名道姓的咒骂我,说我人品不行,顺带还把我在贺氏的职位也牵扯了进来。 一个明星这样说不可怕,可怕的是十多个明星都将苗头对准了我。 我一个小白人,瞬间成了各大女流量明星的公敌。 周瀚杰的助理在跑来跟他汇报这些时,周瀚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在一旁听着,神情淡然,“把那些女明星发的微博文章念给我听听。” 我话落,小助理怯生生的去看周瀚杰,周瀚杰点头示意他可以念。 “贺氏店大欺人,一个小小的行政主管,居然嘲笑我们当红明星分量不够,不配接贺氏广告代言……”小助理念,越是念叨最后,声音越低。 不用小助理继续念我也知道,后面的话,绝对不可能是好话。 “这些微博都是什么时候发出来的?”我发问。 “一个小时之前。”小助理回话。 距离我跟周瀚杰定下用梅姐代言已经有一周时间,而且就刚才那几句‘分量不够’的言论,也是在一周前的说辞,好巧不巧居然今天开拍才被抖露出来,对方的目的,可见一斑。 小助理话落,周瀚杰侧头跟我对视,“娱乐圈这种地方,这种言论,估计会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再加上几个脑残粉。” “嗯。”我应声,“先让广告部的人撤了吧,不拍了,我们俩回办公室谈。” 拍摄棚人多嘴杂,我要是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再说点什么,回头再被大肆宣扬出去,那可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周瀚杰懂我的意思,让助理去通知广告部的人,跟我并肩往办公室走。 回到周瀚杰办公室,进门,他烦躁的走到办公桌前重重拍了下桌面,“肯定是房氏姐妹做的,那天的事只有咱们四个人在场,而且‘分量不够’那句话是我说的,你不够就是附和,她们俩还真是会……” “行了。”我浅笑,打断周瀚杰的话,走动沙发前坐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回想发生的过程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如,我们好好想想,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一两个小明星还行,都是当红女明星,恐怕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不仅如此,广告部那边已经定下十天后广告投放,现在梅姐违约,十天之后恐怕根本没办法如期交广告底片。”周瀚杰一脸愁容,在办公椅上坐了会儿,看向我,“白主管,要不我直接去主动辞职吧!顺便我发个声明,就说那些言论都是我说的。” “然后呢?”我莞尔。 “然后我就收拾东西滚蛋,只希望白主管你能看在我背锅的面子上,跟贺总多说我两句好话,让贺总给我多补两个月的工资,这样也给我点宽限时间,我好找新工作。”周瀚杰答话,脸上的神情凄惨无比。 “什么叫你背锅?原本那些话就是你说的。”我不买账,笑靥如花。 周瀚杰语塞,“白主管,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貌美心善的小仙女,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会啊!”我回话。 周瀚杰可怜兮兮,“……” 见周瀚杰不说话了,我玩闹的心思收起,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丘霖的电话。 丘霖电话接的快,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小嫂子,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房思雅的电话号码你有吧?给我发过来,我找她有点事。”我开门见山的说。 丘霖顿几秒,“小嫂子,是不是那个女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报仇。” “不用,女人之间的矛盾,就要用女人之间的方式解决,假他人之手,不是我的做事风格。”我浅笑回话。 第80章 舌战群儒 我话落,丘霖在电话那头顿了几秒,给我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我一直认为,女人可以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可以有自己的小手段,但是不能够不善良。 在这个满是竞争的社会里,你努力向上,用点小手腕,这些都无可厚非,但你如果不善良,你的努力向上是踩在别人身上完成的,那你就别怪别人也对你用相同的手腕,你是怎么上去的,别人便会什么手腕把你拉下来。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没跟房思雅绕弯子,直言不讳的开口,“房小姐,你人在哪儿?我想跟你见一面。” “白小姐,你找我有事吗?不好意思啊,最近两天在外省有个画展,现在人在外地。”房思雅在电话里回应,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没关系,房小姐现在人在哪座城市,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坐飞机过去找你,反正现在交通便利。”我讥笑。 说谎都不用写草稿,像房思雅这种段位的绿茶,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见了多少。 原本我想着房思雅跟我斗,不过只是因为她喜欢贺森,爱情这种东西,虽说没有先来后到一说,但她的那份情感,我也是可以认同的。 我不喜欢她,我嫉妒她在厉荣心里的位置,我不悦自己曾经当过她的替身,所有的这些,也不过只是女孩子家在向往爱情路上的坑坑坎坎,可我没想到,房思雅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 我话毕,听出我语气里的坚持,房思雅顿了几秒,回了句,“白小姐如果晚上有时间的话,晚上我们见一面吧,我晚上正好返程。” “好啊,待会儿我把酒店包厢给你发过去。”我浅笑回答,说完,又补了句,“房小姐,你最好别爽约,您的家庭住址,我是知道的。” 我说完,不等房思雅回话,直接切断了电话。 周瀚杰在一旁听着我打电话,见我挂断电话,站起身走到我身边,“白主管,你这是准备?” “斩草除根。”我抬头看着他笑,“以前是我太手软了,不知道绿茶这种级别的女人,脑子里只装着爱情,为了爱情,什么没底线没原则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我话落,周瀚杰脸上陪着尴尬的笑,“白主管,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跟贺总报备一下比较好。” “你觉得那十多位明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贺总会不知情吗?”我莞尔,“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公司公关部的电话就会被打爆,而且,一定会有娱记在办公楼下蹲我的点。” 听我分析的头头是道,周瀚杰替我抹了把冷汗,“白主管,要不,趁现在那些娱记媒体还没来,你先溜?我善后?” “周部长,你太不了解我这个人了,我这个人最厚道了,咱们两现在怎么说也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会留下你独自面对这些问题。”我说的有情有义,说完,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套装,“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下午六点四十,我故意错开员工下班高峰期才走出贺氏大门。 我前脚走出房门,后脚一群娱记蜂拥而上,把我挤在中间。 “白主管,请问女星苗苗她们发的微博是真的吗?您真的有说过那样的话吗?” “各位是电台的记者?还是杂志社的?如果需要拍照的话,麻烦把我拍的好看些,最好是美颜全开。” “呃……” 我的答非所问,让把采访话筒已经举到我面前的女记者愣怔了下,紧接着,回神,继续问,“白主管,请您正面回答我们所提出的问题。” “女星苗苗是哪位?实在抱歉,我平时很少关注娱乐圈。”我回话,笑容温柔甜美。 我话落,我面前站着的女记者脸色直接垮台,“白主管,你平时都不看电视的吗?” “我平时不看电视很奇怪吗?在信息这么发达的现在,我难道除了电视之外就不能做点别的?”我依旧笑着回复。 听到我的话,女记者实在是无语了,直接语气不太和善的回了句,“白主管,起初房小姐推荐了几个女明星试镜贺氏近期的主打产品拍摄,但是被你否定了,而且据说你的拒绝理由是因为觉得她们分量不够,是吗?” “是。”我不卑不亢的回答,落眼在女记者身上,“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难道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很不尊重人吗?”女记者突然间变得气势汹汹,就连递在我唇边的话筒都凑上前几分,就差戳在我脸上。 我伸出手,把话筒推远些,顺势退后一步跟女记者拉开一段距离,扫了眼围着我的一众娱记,“诸位,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很清楚,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贺氏有权力决定跟哪位明星合作, 至于我说的那番话,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明星也是一种职业,在这个圈子里,也分老人跟新人,比如诸位现在大部分都是已经转正的记者,当初在你们实习的时候,你们会因为别人叫了你们一声实习记者,你们就又哭又闹、又发微博又咒骂吗? 我相信诸位当然不会,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身为成年人为人处世的规则。” 我一口气说完,举着话筒发问的女记者脸色有些窘,“白主管,那你的意思是,你至今依旧没有觉得自己那番话有错吗?” “没有觉得,我觉得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众所周知,我们近期的晚霜广告拍摄,将会是我们贺氏后半年的主打品牌,主打品牌的广告明星,我们在选择方面当然会慎之又慎。”我浅笑着说,说完,眉眼带笑,“小姑娘,你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哪位女明星的粉丝啊?” 我话音落,女记者脸上窘迫。 跟女记者并肩站着的几个记者瞧见女记者落了下风,忙不迭上前,“白主管,即便是贺氏在选择合作明星方面需要慎之又慎,那也不是您可以说刻薄的话诋毁那几位女明星的理由啊!” “这位记者朋友,首先,我得跟你澄清一点,我没有在任何一位女明星背后诋毁她们,原因有二,第一,我跟她们没有竞争关系,没有这个必要诋毁,第二,我跟她们见都没见过,更不存在私仇, 至于你质问的那句‘分量不够’,我只能说,这不过是我跟同事在交流期间的快捷用语,我们贺氏向来以工作效率著称,讨论工作就要抓重点,我觉得我那句‘分量不够’很抓重点,我不可能在跟我同事讨论工作的时候列举一些浮夸的例子,以此来证明那几位女明星不适合我们的代言, 就比如您带男友回家,如果您父母不同意,您父母的拒绝理由会是:因为他丑,因为他穷,又或者因为他又丑又穷,还是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反问,唇角噙着笑。 距离上次我这样舌战群儒,还是四年前的事,那个时候是大学的一个辩论会,那会只想着逞一时口舌,事后还挺后悔,并且一再告诫自己以后要做一个温柔大方的女孩子。 万万没想到,时隔几年,我居然还会这样。 我一番话落,再也没有人上前,带头的几个记者绵绵相顾,似乎在想应对我的方法。 “诸位,我今天晚上还有事,如果几位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见,各位放心,我不会逃避,我明天依旧会到贺氏上班,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各位好好想想,到时候一起问。”我浅笑嫣然,说完,从记者堆里走出。 我迈步走到马路边准备打车,贺森的车突然停在我面前,赵恒开车,降下些许车窗,“白主管。” 我打开车后排门上车,唏嘘,“我其实自己打车就可以,要是让那些记者看到我上了你的车,还指不定又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我话落,贺森侧头看我一眼,冷冽的眸子里染了抹笑,“没想到,这样的场面你都能应付。” “哼,小场面而已。”我自吹自擂。 “那回头,我可以协调下,让你去公关部。”贺森淡笑。 “公关部就算了吧,我恐怕是没办法担此大任。”我一口回绝。 公关部说的好听点是贺氏通往外界媒体的桥梁,说的难听点就是一堆收拾烂摊子的,不比我行政部好多少。 别人调岗位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倒是好,明升实降。 我回绝后,贺森也没跟我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句,“听说你今天晚上约了房思雅?” “贺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方小姐给你告的密?”我揶揄。 贺森没应,算是默认。 见状,我脊背往座椅后靠了下,扯扯嘴角,“贺总,我今天晚上可是准备好要收拾你那位青梅竹马的,你可想好,现在你要是拦着我还来得及,如果你现在不拦着我,你那位娇滴滴的亲梅竹马今晚怕是只能从包厢爬着出来了。” 第81章 不揍你,不足以平怒 我说这番话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话音落,贺森看着我的眸子眯了眯,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哪怕不是替房思雅求情的话,也应该是教育我要注意仪态、身份,没想到,他却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拭目以待。” 贺森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说过任何话,直到把我送到跟房思雅约定的酒店门口,目送我下车,道了句,“晚餐结束,我来接你。” “不用,我到时候打车回去就行。”我回话。 “到时候我来接你。”贺森再次重复了一遍,示意赵恒开车。 我从贺森车上下来,边往酒店走,边拨通了白鹤堂电话。 电话接通,我任何多余的废话没说,直接说了句,“哥,找几个熟知的、靠得住的记者,到聚兴酒店一趟。” “怎么了?”白鹤堂低沉着声音问我。 “收拾绿茶。”我语气笃定的回答。 听到我的话,白鹤堂在电话那头笑出声,“这样的事,你怎么不给白灵打电话?她最有这方面的人脉。” “我现在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时候,再说了,白灵多野蛮啊!我要对付的绿茶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她要是知道我准备收拾绿茶,绝对不会按我的要求给我找记者,绝对会给我找来一堆打手。”我七分认真三分打趣的说。 白鹤堂闻言,在电话那头轻笑,“二十分钟。” “好。”我应声,挂断电话。 脚下的步子走到包厢门口,正好挂断电话,我推门而入,房思雅一身素白色的泼墨旗袍,正端坐着沏茶。 看到我进门,房思雅掀起眼皮看我一眼,并没有起身,而是边沏茶边说:“白小姐,你知道吗?贺森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喝安溪的铁观音,而且很讲究沏茶的手法。” 我提步进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到房思雅端着绿茶的劲把所有废话都说完,我红唇挑开,“房小姐,这会儿贺森不在,你没必要假装出这一副贤妻良母的样,给我看没用,我对同性没兴趣。” 我话落,房思雅心理素质特别好,浅笑了下,回话,“白小姐,有些话,其实我原本不想说的太明白,我贤妻良母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是从小的家教素养,我知道,依着白小姐的身家条件,很难听懂我在说什么,毕竟圈子不同,各种生活习惯也会不同。” “是吗?”我回笑,伸出一只手拿过房思雅刚沏好的茶,浅呷了一口,说:“我活了二十五年,自喻也见过不过名门闺女、豪门千金,但是像房小姐这种绿茶味这么浓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听到我的话,房思雅脸色倏地变得难堪。 随着我话毕,房思雅笑容也收了,茶也不沏了,脸色一变,“白小姐,我觉得你一定是误会我了,苗苗那边不是我说的,是思瑜说漏了嘴。” “你当我是房思瑜吗?”我嘲弄似的笑。 “你说什么?”房思雅秀眉蹙起。 “房思雅,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女人都会像房思瑜一样单纯好骗?你在背后耍阴的,她在前面给你做炮灰。”我食指跟拇指摩挲茶杯。 房思雅深吸气,“白小姐,我知道你因为思瑜说漏嘴的事情很生气,但是你也不能血口喷人。” “是吗?”我莞尔,“房思雅,看来你还真是把我当傻子,就房思瑜那个脑子,她要是对我不满,早就直接明目张胆跟我大吵大闹了,怎么可能会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我说完,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我掏出看了一眼,是白鹤堂发来的简讯——记者在你包厢外。 我抿唇,浅笑,把手里的茶杯推到房思雅面前,“房小姐,麻烦你给我加满。” 房思雅低睨我推过去的茶杯,明明一脸的不愿,却还是咬着牙给我续满了茶水。 在房思雅续满茶水的那一刻,我拿起,指腹试了下水温正好,起身,手一扬,满杯的茶水如数泼在了房思雅的脸上。 “啊~!” 房思雅尖叫,站起身,“白洛,你是不是有病?” 房思雅的尖叫声惊动了门外的记者,包厢门被从外推开,房思雅一脸狼狈的出现在记者的摄像机里。 “房小姐,您这是……”站在最前面的记者问,嘴角是极力在绷着的笑意。 “没什么。”房思雅脸色堪比川剧变脸,说变就变,刚刚还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样子,现在突然间就变得温柔又委屈,“白主管跟我之间有点误会,她以为今天那十多位女明星发的微博,是我在背后指使的。” 房思雅说完,向我深深鞠躬,“白小姐,我代思瑜向你道歉,虽说你那几句话说的是不太恰当,但她也不应该心直口快的说出口。” 我忍笑,“……” 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绿茶的最高境界应该就是这种,临危不乱,脸色说变就变,只要能拉你下水,让她受多大的屈辱她都愿意。 行吧,你不是愿意装可怜吗?那我今天索性就让你表演个够! 我没接房思雅的话,也没解释,而是掏出手机直接给房思瑜拨了通电话。 房思瑜的炮仗性子这辈子难改,在听到是我的声音之后,直接咒骂了几句,骂骂咧咧就要挂断电话。 “房思瑜小姐,今天那十多位明星共同发微博骂我的事,你知道吗?”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这个人不讨人喜欢。” “是你把我在公司的内部言论透露给她们的吧?” “白洛,你别给我身上泼脏水,我什么时候把你在公司的内部言论透露给她们了?你有病吧?” “真的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 “白洛!!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想欺负我,我告诉你,是我做过的我承认,但是我没做过的,打死我,我都不会承认。” 房思瑜信誓旦旦的说,我笑着回了句,“挂了,回头请你吃大餐,就当是上次揍你的赔罪了。” 我说完,不等房思瑜回话,直接切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目光落在房思雅身上,挑挑眉,“房思雅,刚才房思瑜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房思雅没提防住我会给房思瑜打电话,此刻,在一众媒体面前,涨红着一张脸不作答。 我低睨着房思雅看,她不吭声,我便伸手拎住她的衣领,“打小我妈就告诉我,做人得厚道,可以有小心思,但是绝对不能不够善良,房小姐,你讨厌我、针对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因为跟我的私人矛盾,就给整个贺氏抹黑,你难道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没有,我没有想给贺氏抹黑。”房思雅一口拒绝,双手掰扯我拎着她衣领的手。 “没有吗?”我拖拽着房思雅到记者的摄像机前,让她的脸极致放大,“房思雅,你鼓动那十多个女明星同时发微博诋毁我,还让她们的粉丝到梅姐微博下留言,导致梅姐跟贺氏在关键时刻解约,你觉得这还不是给贺氏抹黑?” 包厢内的气氛变得紧张,房思雅一直在众人面前的形象都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形象,此刻被我拎着衣领,满脸大写的委屈。 “白洛,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房思雅用尽全力从我手下挣脱,红着一双眼看我,“白洛,我知道,你故意给我栽赃,是因为贺森对我比较关照,但是我可以跟你说清楚讲明白,虽然我跟贺森是亲梅竹马,但我们俩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听着房思雅这些话,再看着她那副欲哭不哭的拙劣演技,我用舌尖抵过贝齿,讪笑了下,“房思雅,原本我今天晚上没想揍你的,真的,我本来只是想让你说出真相,承认自己的错误,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 我话毕,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直接撸起袖子冲到房思雅面前。 房思雅受惊吓向后连连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惶恐不安的看向我,结结巴巴的说:“白,白洛,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来,不然,不然我是会报警的。” “报呗!你就算是报警,我也得揍你一顿。”我说着,一把抓住房思雅的头发,把人往墙壁上撞。 房思雅从小在温室中长大,所以揍她,我手下收了几分劲,但就是这几分,也够她吃一壶的。 几位拍照、摄像的记者,在看到我跟房思雅大打出手后,先是吃惊了下,随后开始跟进拍摄。 我打累了,收手,房思雅跪坐在地上,额头发青,披头散发,嘴角都沁了血渍,带着哭腔开口,“白洛,我一定会报警的,我要让我的律师起诉你。” “起诉呗!你当我怕你?我今天既然把记者都找来了,压根就没怕过,房思雅,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你跟我抢男人可以,你看我不顺眼给我穿小鞋也可以,但如果你再敢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下次,我就直接把你剁碎了扔江里喂鱼。”我放狠话,房思雅缩在墙角闻声发抖。 第82章 贺总也是小可怜 到底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几句话威胁的话,再搭配上一身的狼狈,除了痛哭,连点反抗的爆发力都没有。 “白洛,你今天这么欺辱我,我回头一定加倍奉还给你。”房思雅咬着牙瑟瑟发抖。 “好啊,我等着你,但我希望你记住,只针对我来,不要再拉别人做垫背,不然,谁知道以我这个冲动劲,又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我轻笑,走回到餐桌前,优雅沏茶、品茶。 等一众记者散去后,房思雅从地上起身,走到我跟前,红着一双眼瞪着我看,“白洛,你这样对我,贺森知道吗?” “我收拾你,为什么要他知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打不过你?还需要贺森出手帮忙?”我戏谑的笑,拿过一个茶杯沏满茶,递到房思雅面前,“房小姐,喝口茶,消消火,我问你一个问题。” 房思雅提防的盯着我手里的茶杯,没接,咬着牙说:“你直接说吧,什么事?” “你喜欢过厉荣吗?”我轻笑。 “没有。”房思雅一口否定,说完,目光狐疑,“你怎么会认识厉荣。” “我是贺森的老婆,知道自己老公的哥哥很奇怪吗?我要是不知道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我呲笑。 房思雅闻言没再说什么,抿了抿泛着血渍的红唇,“是贺森让你问的吗?” “不是,只是我个人想问问你。”我如实回答。 听到我的话,房思雅显然是不信,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大波浪卷,笑着开口,“白洛,贺森到底喜欢谁,整个蓉城的人都知道,你要是愿意当替身,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贺森真的如你所说喜欢你,那你又何必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对付我?是因为我让你感觉到危机感了吗?”我笑靥如花。 房思雅脸色一僵,正准备说点什么,包厢门被从外推开,贺森一身墨黑的西服出现在房门口。 房思雅的现在,是真的狼狈,在看到贺森的那一刻,她最先考虑到的不是像以前一样恨不得飞扑进他怀里,而是抿唇低头,不想让贺森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如她所愿,贺森在进门之后,当真是一眼都没看她,只是看着我淡漠的问了句,“还没解决完?” “完了。”我应声,站起身子,走上前挽住贺森的手臂,“回家。” 我挽着贺森的手臂走出酒店,在出酒店的那一刻,我松开手,顿住脚看贺森,“贺二,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贺森低头看我,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染了笑,“白洛,你在我面前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是吧?” “呵,我什么德行你都一清二楚了,我要是再伪装下去,还有意思吗?太假了。”我回话,说着,主动伸手到贺森的西服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红唇间。 “用火吗?”贺森看着我问。 我回看他,摇摇头,一脸的认真,“不用,我这个人有特异功能,稍等会儿,这烟就能自己自燃了。” 我说完,贺森肃冷的脸绽开笑意,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到我唇边,帮我把烟点燃。 我深吸一口,抬头看天空,贺森站在我身侧,背着双手睨看我,“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双手插兜比较更应景。” “为什么?”我狐疑不解。 “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会看起来比较忧伤。”贺森意味深长的笑。 我,“……” 这都是多少年的老梗了!似乎还是非主流流行的那个年代,真土! 我认识贺森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他像个土狗。 烟抽至半截,我一只手夹着弹烟灰,走下酒店台阶,往停车场走,“贺二,你其实也不算是太惨,我刚才问过房思雅了,她一丁点都不喜欢厉荣,潜台词就是,她只喜欢你, 你看,虽然我把你当做了厉荣的替身,但是你还得到了厉荣最深爱女人的爱意,不算亏。” 我说完,贺森阔步走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背影悠悠的来了句,“嗯,确实不算惨,他最深爱的女人爱着我,他想结婚生子的女人现在成了我的合法妻子,这样一想,我觉得我挺好的。” 闻言,我倏地转身,把唇间的烟往贺森身上啐,“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啊!” “我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吗?”贺森一笑,满脸的痞气。 我发现了,贺森这个狗男人,只要是在没人的地方,他就会立刻换一张脸,连带着脾气性格都大变。 “果然,树若没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咬着牙回话。 听到我的话,贺森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厚颜无耻的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觉得你这番话说的有些道理,回家吧!” 我,“……” 虽说是胖揍了房思雅一顿,但我心里也并没有多高兴,这样的对手太弱了,都不还手,哎。 我坐在副驾驶叹息,贺森开车,眸光往我这边看一眼,问,“你小时候为什么会练习格斗?” “想听实话吗?”我回过头看贺森。 “肯定。”贺森笑笑。 “因为不想被揍死。”我回答,撇嘴。 “你小时候会挨揍?”贺森眉峰蹙了下,“我看着爸妈不像是会揍孩子的人啊!” “贺森,我再次跟你强调下,那是我爸妈,不是你爸妈,你要是实在讲究礼貌,你可以叫叔叔阿姨,或者伯伯、伯母,ok?”我斜看着贺森说。 贺森打转方向盘,拐进一条小路,“这个恐怕不行,我们俩都领结婚证了,我如果称呼叔叔阿姨,回头爸妈一定会不高兴。” 我,“……” 我算是看出来了,贺森这个狗男人就是想活活气死我!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了,我撇了下嘴,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小时候,白灵跟白鹤堂一个练散打,一个练跆拳道,你试想下那个画面,我要是不练格斗术,我还能在那个家里活下来吗?” “他们俩会揍你?”贺森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一脸好笑的问。 “自信点,把疑问句变成陈述句——他们俩会揍我。”我看着贺森笃定的说。 我说完,贺森忍俊不禁,笑出声,“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看白灵跟白鹤堂挺疼你的,尤其是白鹤堂。” “是很疼我啊!他们俩小时候揍我的理由也是疼我,他们俩说,挨揍多的小孩子,会变得很聪明。”我承应。 贺森闻言,笑容加深,“我很羡慕你,有这么美好的童年。” “美好吗?呵呵,我至今想起来,我的童年都是一场噩梦。”我拍着胸口痛心疾首的回答。 关于我的童年,真不是我张口说假话,我是真的惨,那个时候,白灵跟白鹤堂年龄都不算大,还不懂得心疼我这个老幺,那真是在武术馆学点什么武术之后,回家是往死揍我啊!恨不得把自己一天的绝学都用治安我身上。 可想而知,我当年有多可怜,我犹记得那年我只有六岁,死活非得去学格斗术,老白跟姜女士两个人怎么劝说都劝说不住,后来在我九岁的时候,我找机会胖揍了白灵跟白鹤堂一顿,我那个深受创伤的幼小心灵,总算是好了许多。 我话落后,陷入沉思,贺森点燃一根烟,降下车窗抽,“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童年?” “你的童年也有我这么惨?”我歪着脑袋问。 贺森摇头,“没有,我的童年兄友弟恭,从小厉荣就很护着我,不论我做错了什么,他都替我扛下所有过错,并且鼓励我去犯下更大的过错,还告诉我,不论我做错什么,他都会帮我扛下, 不仅如此,我小的时候很叛逆,不愿意学习,厉荣就替我去学习各种管理科目,然后给我零花钱让我去打电动, 后来,我妈知道了,我原本以为我妈会打我、会骂我,没想到我妈什么都没做,只是告诉我,只要我开心,什么都好, 再后来我知道我妈生病了,活不过三个月。” “然后,你就开始努力学习了?”我抿着唇角问,心想,真是没瞧出来,当年的贺森还是个‘傻白甜’的小可爱。 “没有,我妈到死的那天,都没见到我上进的一面,我上进,是因为陈以云嫁进门后,愚蠢至极,她虽然表面懂得韬光养晦,但实际上总会跟贺淮说一些让他争夺家产的话, 贺淮你也见过的,很粘我,就把陈以云的那些计划都跟我说了。”贺森笑,转过头看我,“所以,我就开始努力学习,努力工作。” 我,“……” 贺森的童年,跟我相比而言,真是玻璃渣里捡糖吃,厉荣表面疼他,实际上是想放纵他、毁了他,陈以云步步紧逼的设计,单单是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贺二,今晚我请你喝酒?我有珍藏的好酒。”我想要调节气氛,冲贺森使眼色,伸出手,拍打在贺森的肩膀上。 贺森眯着眸子笑,“你不会是同情我吧?” 第83章 酒后显原形 贺森猜的还真是神准。 我确实是因为同情他,所以才说出要请他喝酒的话。 我被贺森问的语塞,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贺森笑着看向我开口,“你珍藏的好酒是什么?让我听听。” “绝对的好酒,保证你喝一次,想喝第二次。”我一本正经的说。 贺森轻笑,脚下油门加大。 回到家,我跟贺森并肩进门,我在玄关处换完鞋,直奔酒柜,从最底层拿出两坛子酒外加一个小的透明玻璃瓶。 贺森换鞋后走到我身后,狐疑的盯着我手里的酒瓶,“你这是?” “这两坛子是女儿红啊!”我戏笑着说。 “你的?”贺森玩味。 “是啊!”我睁着眼说瞎话。 这两坛子酒,确实是女儿红,但不是我的,准确点来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因为当年我跟白灵出生后,姜女士都曾在我们家的别苑里埋下女儿红,说是等我们俩结婚的时候用,可谁知道,不知道哪一日,老白酒瘾犯了,偷喝了一坛,为了蒙混过关,事后又补了一坛子进去,还把其他三坛子上的名字都撕了。 我话落,贺森又把视线落在那瓶毫无标签的酒瓶上,“那这个是?” “这个可就真的牛逼了,我跟你说。”我抱着酒往茶几旁走,冲着贺森挤眉弄眼,“这是一瓶我自己酿的酒。” 我说完,贺森眸子眯起,讳莫如深。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的手艺?”我一脸不悦的看向贺森。 “不不,我相信你,我就是有些感动,你居然会拿出这么好的东西跟我分享。”贺森接话,说话的神情让人看不出真假。 贺森说完之后,我走到厨房拿了几个酒杯,开始捣鼓着打开酒盖。 贺森脱下西服外套,掏出手机,“今天晚上你吃饱了吗?我还没吃饭,点几份外卖?” “好啊!”我回答,漾着笑,“我要吃海鲜。” “又忘了上次半夜拉肚子的事?”贺森好笑的看向我。 “这次是白酒,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示意贺森快去点菜。 趁着贺森点菜的时间,我回房间换了身家居服。 等我再次出现在客厅,贺森一身睡袍,额头的发丝还在滴答着水滴。 “你……你洗澡了?”我神情有些不自然。 “嗯,怎么了?”贺森看着我问。 “没什么,呵呵,咱们两少喝点。”我尴尬回话。 夜深人静,两个异性在一起喝酒,很难不让人不联想到一出暧昧大戏,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洗了澡,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味道。 我觉得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起身溜进厨房切水果,边切水果边嘟囔着埋怨自己,“你是吃饱了撑的吗?明知道那个狗男人对你居心不良,你还约他一起喝酒,万一酒醉后发生点什么,你以后还怎么挺直腰杆子做人?” 我在厨房切水果,门铃响起,贺森起身打开房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三大包海鲜。 我只在厨房探头看了一眼,咽一口唾沫,刚才想过的那些原则底线,瞬间化作了乌有。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没有什么,是一顿海鲜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海鲜抵达了餐厅,我也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贺二,你买了这么多啊!” “嗯。”贺森看着不停吞咽口水的我,笑笑,“白洛,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时候也能用这种表情?” “等你能变成一个霸王蟹的时候,到时候我一定看到你就飞扑上去。”我回话,上前打开餐盒,从里面拎出来一只皮皮虾,塞进嘴里,“就是这个味道,好好吃。” “李记的海鲜。”贺森低睨着我笑,抽过一张纸巾,帮我擦拭嘴角。 “李记的海鲜不是从来不给打包外卖吗?”我吃完皮皮虾,又用手捏起一只龙虾尾,“真的就是这个味道,我真的是大爱了。” “戴手套。”估计是我吃东西的样子太过糟蹋,贺森从外卖袋里拿出来一双一次性手套递给我。 我扫了眼贺森递过来的手套,转身跑到洗手间洗了把手,返身回来,戴上手套,豪气云天的喊,“倒上酒,我们俩今天不醉不归。” 贺森点回来的海鲜外卖,每一种都是我的大爱,喝一口小酒,吃一口海鲜,这个感觉,简直是不要太过酸爽。 几杯酒下肚,我开始有些飘,“贺二,真是没想到,你小时候居然这么惨,简直就是一颗小白菜。” 贺森看着已经喝飘的我,没回话,低头浅酌杯里的酒。 “贺二,你说你现在看着挺聪明的,小时候怎么那么愚蠢?居然连好坏人都分不清。”我手捏着一条螃蟹腿,在嘴里嚼了两下,把壳吐出来,“你如果早点认识我就好了,我小时候可厉害了,如果你早点认识我,我就能保护你。” “现在也不晚。”贺森嘴角噙笑。 “嗯,是,现在也不晚。”我点着头,伸出手挑选出一只母螃蟹,递给贺森,“吃,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绝对会把他揍到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他。” 贺森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声,从我手里接过螃蟹,打开螃蟹壳,正准备吃蟹黄,我站起身,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倾靠在餐桌上,直直盯着贺森手里的螃蟹问,“你手里那只螃蟹,看起来蟹黄蛮多的,一定很好吃吧?” 我话落,吞咽唾沫,贺森把手里的螃蟹送到我唇边,淡笑开口,“吃。” “可以吗?”我脸上堆着笑,眼睛迷成一条缝。 “可以。”贺森承应。 闻言,我张口咬下满嘴的蟹黄,满足的收回身子,“贺二,你别说,你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的,我愿意跟你交朋友。” “就因为我给你吃了一口蟹黄?”贺森就着我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慵懒优雅。 “是啊!”我点头如捣蒜,“你连蟹黄这么好吃的东西都肯分给我吃,你一定是个大好人。” 贺森闻言笑出声,“你对好人的要求还真低。” 或许是因为我夸了他是好人,让他在心里上产生了极大的舒适感,所以,贺森接连又给我剥了五六个螃蟹,还允许我只吃蟹黄。 我正吃的身心愉悦,贺森挑眉看向我,“白洛,你以前不都叫我名字吗?后来为什么改口叫贺二了?” “因为感觉贺二更加顺口啊!而且还更亲切。”我‘嘿嘿’傻笑,说完,继续埋头吃蟹黄。 别人是温饱思淫欲,我是温饱之后继续思美食。 等到实在吃撑,我打了个饱嗝,看向贺森,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吃海鲜,身子恣意懒散的靠在座椅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面前摆放着半杯红酒。 “咦?你什么时候开始喝红酒的?” “刚刚。” “你这是什么红酒?” “拉菲。” “82年的?” “你不准喝。” 贺森简短的几句话,直接把话题聊死了,我撇嘴,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卧室走,嘴里碎碎念,“我才不想喝你那杯酒,哼,我有好多名贵的酒……” 我嘟嘟喃喃的说,上电梯,正准备关电梯门,贺森一个侧身挤了进来。 “你也要去睡觉?” “嗯。” 电梯门关上,我倚靠着电梯壁而站,贺森转过身看我一眼,靠近,低头,声音里带着蛊惑,“白洛,今天晚上你准备睡哪个房间?” “当然是我的房间!”我仰着头说,说完,抿抿唇,“贺二,你不会是觉得我喝多了,想占我便宜吧?我跟你说,绝对不可能!我刚才在喝酒前就已经警告过自己了,喝完就回我的房间睡觉。” 我话落,电梯门‘滴’的一声打开。 见状,我推开贺森走出电梯门,在看了眼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房门后,懵逼。 哪个是我的房间? 左面数第三个?一,二,不对,不对,好像是第四个,不对,不对,从右边数…… 我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一排排房间门数,数了大半天,贺森在我身侧开口,“需要我告诉你是哪间吗?” “不需要!”我梗脖子,蹒跚着步子随便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推开房门走进。 我此刻的心态是这样的:既然喝多了,找不到哪个房间,那就随便找一个房间进去,在这么多房间里面选择一个,抽中贺森房间的几率几乎为零。 走进房间后,我直接扑在床上,蹬掉脚下的拖鞋,呼呼大睡。 次日。 我正睡的舒坦,忽然被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吵醒。 我伸手,试图想拿过手机,突然铃声停止,紧接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嗯,我知道,今早的早会推迟一个半小时。” 我闻声,一个激灵,瞬间迷迷糊糊的脑子变得清明,“……” 挂断电话的贺森,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削薄的唇挑开,“白主管,早啊!” “早……早啊!”我回应,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一脸的尴尬。 第84章 身份曝光 酒后失态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恐慌心态。 我担心的是,酒……后……乱……性! 我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向后挪,搭在贺森下半身的腿收起,脸上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不仅难看,还虚伪。 “早餐想吃什么?”贺森嘴角噙笑。 “吃……吃什么都行。”我应声,转过身子,背对着贺森,手往下摸,在摸到自己穿着整齐的睡裤时,放心长吁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我这声吁气表现得太过明显,身后的床突然下陷了一块,贺森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白洛,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没有害怕什么,呵呵,我会害怕什么,我什么都不害怕。”我硬着头皮说,秉承着坚决死不承认的原则。 我话落,贺森忽然伸出一只手搭在我腰间,我一个激灵,本能的想要躲避,身子往前一挪,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我,“……”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昨天晚上我没有烂好心,没有约贺森喝酒,事后没有因为想要贪图人家那点海鲜多吃那两口,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太凄惨了,简直就是凄惨无比。 见我摔倒在地,贺森单手撑着脑袋看我,那姿势,说不出的魅惑勾人。 “白洛,你紧张什么?咱们两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你只不过是进错了房间,在我的房间睡了一晚上而已。”贺森戏谑的笑着开口。 床到地面的距离不高,而且贺森这个卧室的地上还铺了地毯,疼算不上多疼,就是感觉脸燥的很,觉得丢人。 “白洛?”贺森剔我一眼,再次开口。 叫叫叫,叫魂呢? 我轻咬下唇,从地上起身,心里发堵,光着脚往外走,疾步走回我的卧室。 回到卧室后,我坐在床边思忖了许久,怎么都想不通, 我这个清奇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共只有七个房间,七分之一的概率我都能选错,我这到底是脑子里面进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 我愤愤然的坐在床边自我埋怨,埋怨了会儿,起身,走到化妆台前,翻出一张白纸,又找出一支眼线笔,在上面大写着——白洛的房间。 写完这几个字不算,我还专门又用口红在白纸上画了个*符号,以示警惕。 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我提步走到房间门口,用胶带把这张纸贴在了房门上,顺便还用手戳了戳,以警醒自己长点脑子。 我在房门口贴纸条,贺森双手环胸倚站在他卧室门口,“白主管,你觉得你贴这些东西有用吗?你喝醉酒之后的样子……” 贺森薄唇提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磨着牙,挤出一抹笑,“贺总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喝酒。” 我说完,转身便往房间里走,还没走进门,贺森在我身后开口,“白洛,谢谢你。” 我脚下步子一顿,回头,“什么?” “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我说,她会护着我。”贺森笑容真诚,不像素日里在外的高冷,也不像私下里跟我的戏谑。 看着他的神情,我脑海里想起他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他的童年、他的众叛亲离,抿了下唇角,装豪气,“我这个人最是说话算数了,说了以后会护着你,那就肯定会护着你。” 我话毕,回到房间,进门之后,心里直犯嘀咕——堂堂贺大总裁,会需要我保护? …… 因为昨天我揍房思雅的事件曝光发酵,今天我的热度依然是高居不下,甚至被一些毫无道德底线的狗仔跟私人侦探人肉搜索。 清早,我在吃过早餐后便匆匆抵达公司,出奇的,办公楼下没有围堵的记者,但是公司里,跟我打招呼的职员看我的眼神纷纷写满了八卦。 “你真的去胖揍那个房思雅了?”梁如烟最近往我办公室跑的频率奇高,还好我们俩都是女人,如果我们俩是异性,就她这个频率,非得传点绯闻出来不可。 “嗯。”我回话,冲了杯速溶咖啡,坐在办公椅前喝,看梁如烟一眼,“你喝吗?” “我才不要喝那种东西,一点咖啡的味道都没有,全都是可可粉的味道外加香料精。”梁如烟鄙夷的看着我说。 “真是没看出来,梁部长的品味很高雅嘛!”我揶揄的笑。 “那是。”梁如烟自信心十足的撩拨自己的刘海,“不然我为什么在芸芸众生里选择你当我的朋友。” 我莞尔,冲梁如烟竖起一根大拇指,“说的好。” 我跟梁如烟闲聊,公关部那边打来电话,说是那十多位明星再次一同发声,挖出我多年前应聘贺氏前台的视频,说我这个人为了攀上贺总这棵大树,没皮没脸,不折手段。 “白主管,您看这件事……” “先去调查那份视频是谁传出去的,其他的事情,任由他发酵。” “这个恐怕对公司的名誉怕是不太好吧?要不您跟贺总商量下,向外界公布下你们两的婚讯。” “不用,你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我简言洁语的说完,挂断电话,梁如烟戏笑的看向我,“你那个情敌的段位也太low了,这戏太明显,把你以前的应聘视频都挖出来了,居然没挖出你跟贺总结婚的事。” “何止呢!”我清清浅浅的笑,打开手机头条,递给梁如烟,“把我念大学的几年私生活都刨出来了,但是居然没刨出我的身份。” “是你那位好闺蜜做的吧?”梁如烟嘲弄似的笑。 “梁如烟,你笑的太过小人得志。”我嫌弃的看梁如烟一眼。 梁如烟回笑,“别这么说,我就是觉得好奇,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 “聪明只能说明这个人智商比较高,并不能证明这个人在情商方面有多高的造诣。”我回话,一脸的认真。 我这句话还真不是作假,我这个人真的是智商颇高,情商偏低,只要我认准了这个人是朋友、是恋人,我就会完全无条件的相信这个人,所以,这才造成我现在这个处境。 听到我的话后,梁如烟扯了扯唇角,“果然啊,高材生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我跟梁如烟在办公室了坐了整整一上午,我随时关注着这件事的发酵,在中午时,这件事发酵到了最高峰,周瀚杰一头薄汗的跑进我办公室,摸着额头的汗说:“白主管,你跟贺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这次的舆论事件越来越严重了?我刚才去了公关部一趟,他们说你只让调查你应聘的视频是谁传出去的,其他的事不让插手。” 周瀚杰说着,一脸的愁容,“贺总也是,这个时候怎么能任由你的性子来呢!他居然还再三警告公关部的那些人让他们听你的话。” “贺总跟公关部的人说让听我的?”我狐疑。 “是啊!”周瀚杰应声,叹口气,转过身准备走到沙发前坐下,在看到梁如烟后,脸色尴尬的打招呼,“梁部长也在啊!” “周部长这是长着一双多大的眼睛啊!进门都大半天了才发现我的存在。”梁如烟调侃。 周瀚杰脸色一囧,一屁股坐到梁如烟身侧,“我现在真的是一团乱麻,别说是你坐在这儿了,就算是贺总在这儿,我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周瀚杰是真愁,话音落后,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白主管,要不我还是去人事部辞职吧!我觉得我这个位置实在是坐的胆战心惊。” “周部长,你想辞职还用去什么人事部啊!我这不是就在这儿坐着嘛,你口头说就行,我回头替你打印出来一份辞呈,到时候帮你提交领导。”梁如烟笑靥如花的说,一副完全是在为周瀚杰排忧解难的样子。 闻言,周瀚杰语塞,半晌没再开口。 瞧着梁如烟戏谑周瀚杰,我没开口,掏出手机给白鹤堂跟白灵同时发了一条简讯——发条微博,承认一下我是你妹子! 白鹤堂回复——好! 白灵回复——你脑子有病? 简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白鹤堂跟白灵同时发了一条微博,下面还很贴心的附加了我们三个人的合照,标题为:齐齐整整的一家人! 白鹤堂跟白灵不是大明星,流量自然也没那些当红小明星厉害,但是耐不住有权有势外加有钱,水军雇了一批又一批,直接把他们俩的微博顶到了前三条,仅次于那条说我不知廉耻、不择手段攀附贺森的微博下。 这三条微博并居前三,看起来尤为的滑稽,第一条的内容刚说我是绿茶婊、白莲花、女人堆里的‘凤凰男’,穷困潦倒为了物质生活不顾廉耻攀附贺森,第二、三条的内容直接打脸第一条,白鹤堂跟白灵承认了我白家二小姐的身份。 白家虽没有贺家财大气粗,但在蓉城这个地界也是根基颇深的世家,我这个身份,还不至于为了攀附上贺森这个新贵,不择手段、不顾廉耻。 第85章 马甲掉了 有这三条微博头条并驾齐驱,画风开始大变。 就在我准备使点什么小手段逼迫房思雅就范时,贺森那头又发了条微博。 贺森的标题文案十分简单,就两个字‘爱人’,下面配图,是我们俩的结婚证。 贺森这条微博就像是一记惊雷,发出来不到短短十分钟,已经完全碾压前三条,成了热度第一。 我愕然,翻看贺森微博下面的评论,原以为会引来一群键盘侠跟喷子的攻击,没想到,下面的评论额外温馨。 ——啊啊啊,没想到贺总这么高冷的男人居然结婚了!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为什么我莫名觉得贺总好苏。 ——实名羡慕这位小白主管啊! 翻看了几页留言后,我唇角弯了下,给贺森发了条简讯——没你帮忙,我也能解决! 贺森简讯回的极快——好兄弟嘛!肝胆相照应该的,更何况,你都说了要保护我,我自然也得护着你,算是有来有往。 看到贺森的信息,我不自觉的挑了下眉——你又想跟我做兄弟了? 贺森回简讯——退而求其次! 看着贺森的回复,我合上手机,抻了下懒腰,“中午了,一起去吃饭?” “解决了?”看到我一脸轻松的模样,周瀚杰率先开口发问。 “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个公关部了。”我回话,站起身。 梁如烟是个洒脱性子,听到我这么说,随着我一起站起身,“走,今天中午去请你吃大餐。” 周瀚杰看着我跟梁如烟,眉头皱起,“你们俩这么欢脱吗?” “周部长,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你就算是再忧心,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不如安安心心的,白主管身后有贺总那个大靠山呢,你害怕什么?”梁如烟戏笑着说。 听到梁如烟的话,周瀚杰顿几秒,点头,“梁部长,你说的好像很在理的样子。” “什么叫好像?我原本说的就是很在理号吧?”梁如烟洋洋得意的说。 中午,梁如烟请我跟周瀚杰一起吃了火锅,在吃饭的前周瀚杰一直焦虑担心那十多位女明星的粉丝会认出我直接用火锅底料泼我,为此,周瀚杰还在一度拒绝吃火锅。 但是等走进火锅店,被那火锅的飘香味诱惑之后,周瀚杰直接把我的安全抛到了九霄云外,点的菜比谁都多。 吃饱喝足,我们三一起回公司,刚进公司大门,前台的小王跟我招手使眼色,我浅笑上前,小王拽着我的手情绪激动的说:“白洛姐,你以前真的隐藏好深啊,你居然是白家二小姐,你跟我透露下,你当初来贺氏,是不是因为跟贺总已经定下要联姻,所以来培养感情的啊!” 不得不佩服现在的小年轻,在幻想能力方面,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 不过就是短短数小时,公司一群小年轻已经脑补出我跟贺森的一出情感大戏。 小王话落,眼巴巴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我凑近她耳边,小声回了句,“嘘,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说完,给小王使眼色,迈步离开。 我跟梁如烟、周瀚杰坐电梯上楼,周瀚杰诧异的看向我,“你跟小王说什么了?她怎么看着那么激动?” “我跟她说周部长是单身,并且一直都很喜欢她。”我神色认真的回答。 我话毕,周瀚杰脸倏地一红,“白主管,这种话不好瞎说的。” 我,“……” 梁如烟,“……” 周瀚杰在公司可是老油条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居然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脸红? 真相昭然若揭,我还真就一语成谶,戳中了真相。 我跟梁如烟一起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周瀚杰,周瀚杰估计也是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一脸的尴尬,轻咳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咳咳,我这个人就是一板一眼,一般不喜欢跟别人开这些玩笑。” 周瀚杰说完,电梯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滴’的一声打开,梁如烟打趣,“周部长不喜欢开玩笑吗?我怎么记得周部长在公司一直都是荤段子的扛把子呢?” 闻言,周瀚杰快走一步,往电梯外走。 看着周瀚杰逃离似的背影,梁如烟笑出声,“真是没看出来,周瀚杰居然喜欢王青青。” “你没看出来的事多了去了。”我笑笑,提步出电梯。 走出电梯,梁如烟跟我分道扬镳,“跟你厮混了一上午,下午我得去工作了,要不然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摆摆手,一脸嫌弃的看她,“你上午在我办公室呆着,都耽误我工作。” 皮归皮,调侃归调侃,我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公关部的电话,说是那十几位明星已经纷纷开始写道歉信。 对于这件事,我没有过多的惊喜,原本就在预料之内,这十多位小明星虽然都是当红的,但却都不是在娱乐圈有根基的,在这个社会,铁打的娱乐圈流水的当红小明星,一个雪藏,这辈子都不好翻身。 这十几位小明星道歉,也不是真的觉得我那些言论没有错,而是看在我是白氏二小姐外加贺总太太的头衔上,如果我是个小白人,这场风波恐怕没这么容易被压下去。 我前脚挂断公安部的电话,后脚房思雅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没有再假装淑女,也没有再假装大方,“白洛,我真是小瞧了你,难怪你敢这么嚣张,原来你背后靠着的是白家。” “房小姐,单单比母家的背景,你似乎比我差了些。”我揶揄。 我话落,房思雅在电话那头久久没作声,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我能想象出她现在温怒的模样。 半晌,房思雅在电话那头说了句,“白洛,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房思雅放完狠话,切断电话,我唇间提了提,无所谓的扬笑。 这十几位当红明星的事情是解决了,但代言人的事还是没有着落。 福祸相依,暴露我的身份,是能快速让这十几位小明星的言论停止,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娱乐圈的其他明星对我退避三舍,甚至是对贺氏退避三舍。 因为有了这一档子事,大家都会觉得我是个刺头,能不招惹,还是别招惹的为好。 下午,我翻看了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简历,最后定格在一位名叫白芷的女明星身上,年龄四十五岁,曾是红了小半个世纪的女明星,在很小的时候就以童星的身份出道,到成年后,更是在演艺圈撑起半边天。 白芷这个人,不论是从外貌还是在娱乐圈的根基,都非常符合产品的代言,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难点,就是她现在已经隐退,据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传言,这位影后的儿子,有很严重的自闭症。 我盯着白芷的简历看了会儿,内线拨通周瀚杰的电话,把我的意思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白主管,这位白芷影后,也是你们家什么亲戚吗?” “不是。” “既然不是的话,呵呵,我劝您还是别妄想了,这位影后架子大的很,上个月,据说星星娱乐想给她做一份独家报道,因为事先没有通知她,谁知道直接被她告上了法庭。” “星星娱乐?就是蓉城最大的那家娱乐公司?” “嗯,所以,白主管,我劝你最好别去碰那颗硬钉子,不然,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周瀚杰直接在电话里拒绝了我的提议,事后还跟我碎念着说:“白主管,我觉得你不妨考虑下梅姐,刚才她那个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想再跟我进一步讨论下代言人的事。” “这个梅姐还真是能屈能伸。”我戏谑的笑。 “我倒是觉得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梅姐那边都先低头了,咱们就顺水推舟,讲和算了。”周瀚杰给我做思想工作。 “不能,如果这次贺氏给梅姐开了先河,那以后就还会有张姐、李姐、王姐,每一个都这样说耍大牌就耍大牌,说回来就回来,那贺氏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还能不能混了?”我回话。 闻言,周瀚杰停顿了会儿,开口,“白主管,我记得你以前是最得过且过的一个人,现在……”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我以前是贺氏前台,身为前台,我只要满足穿着整齐、妆容得体,外加懂得待人接物,这就ok了,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大小也算是个主管,最主要的是,这个项目还是我跟周部长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我总得给周部长留下一个好印象。”我七分打趣三分认真的说道。 我话落,周瀚杰在电话那头干巴巴的笑,“白主管,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样的恩宠我可受不住,这要是让贺总知道了,我距离卷铺盖卷离开的日子就真的不远了。” “行了,别贫了,梅姐那边移交法务解决,我去搞定白芷。”我笑意收敛,接话。 周瀚杰闻言,在电话里忧愁叹息。 第86章 演戏就要演足了 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在电视上看那些女强人,总是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一个项目,就算是三下五除二搞不定,不过也就是经过几道波折,比如说淋一场大雨、或者坚持不懈的蹲守在对方家门口,久而久之,对方一定会被你的诚意所感动。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比如白芷,就她那个暴脾气,我要是敢在她们家门口蹲点,我保证,明天警局里一定会多我这么一个吃牢饭的。 思索再三,我托关系打听出白芷的儿子郑良最近在一家自闭症康复中心做治疗,时间是每天下午三点到六点半。 这个时间点,白芷都会全天候陪着儿子,想要接近她,这是最好的机会。 一个自闭症康复中心,我怎么才能进得去? 假冒辅导员?不行,这是对那些生病孩子的不负责任,就算是我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应该拿别人的健康当垫脚石。 假装病人?但如果我是病人,我还怎么去接近白芷? 所以我只能假装是家长、或者是家属。 …… 当我拨通丘霖电话时,丘霖正跟一群小混混在打牌,在电话那头嘶喊的声音贼高。 “王炸,看到没?” “掏钱,掏钱,跟老子玩,让你们输到连裤衩都当了。” 丘霖欢快的像个小二逼,像是在收钱,过了约莫一分多钟,才开始给我回话,“嫂子,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丘霖啊!”我拉长着调调,语重心长的说:“你能不能帮嫂子一个忙?” “嫂子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咱们两谁给谁啊,别说帮你一个忙了,就算是帮你十个忙都行!”丘霖在电话那头一口承应。 “能不能委屈你装一下……自闭症患者?”我担心我的话会被丘霖那头一起打牌的人听见,开口时故意压低了声音。 “嫂子,你说什么?”丘霖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丘霖啊,我跟你说,嫂子是相信你才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的。”我耐着性子说。 丘霖,“……” 再后来,不论我说什么,丘霖都始终沉默不作声,好半晌,才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问了句,“嫂子,这件事,我哥知道吗?” “他当然不知道!”我有些情绪激动的回话,说完,干笑两声,“这件事吧,我没跟你森哥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说是惊喜,其实还不如说是惊吓,我都不敢想象,这要是被贺森知道我让丘霖去假装自闭症患者,他内心深处该怎么想。 在我一番好说歹说的劝说下,丘霖终究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我这个要求,只是一个劲的求我,“嫂子,我可千千万万要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被圈子里的人知道,不然,我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还怎么混啊!” “放心,放心,别说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就连你森哥,我都绝对不会跟他说。”我拍着胸口跟丘霖保证。 听到我的话,丘霖跟我报上他的地址,让我打车过去找他。 我打车抵达丘霖给我的会所地址,丘霖站在会所大门外一脸的愁容,见我下车,几步上前,“嫂子,就我这样的,你觉得像是自闭症患者吗?” 不像!何止是不像是自闭症患者,还有点像躁狂症患者。 自闭症患者是不善于跟人交流,但是丘霖,一天到晚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只要是看到一个人,别管是相熟还是不相熟,只有对方能说话,只要对方能听到他说话,他就总想着跟对方聊上两句。 我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嘴上的回答却是,“像啊!怎么不像啊!其实吧,你现实生活中像不像无所谓,到时候你伪装一下就好了,知道我为什么认识那么多人偏偏选择你吗?因为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 我话落,丘霖脸上划过一抹欣喜,还顺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嫂子,你是第二个这么夸我的人。 “那第一个是?”我顺势问。 “我妈,还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获得了三好学生。”丘霖一脸的自豪。 我闻言,无言以对。 这兄弟到底是这辈子多缺人夸赞啊!还有,他这活了将近三十年的荣誉到底是有多么的少?才会让他一个孩童时期的三好学生都记忆犹新? 见我不作声,丘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套在手指上,晃动了两下,“嫂子,咱们是现在过去吗?” “最好是现在过去,你如果今天还有事的话,明天也可以。”我回话。 听到我的话,丘霖迈开步子往停车场走,边走边跟我说:“我这个人做事最讲究效率,越快越好,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一听丘霖自己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迈步,跟上他的步子,“丘霖,你可千万要记得去了,那之后一定要少说话。” “嫂子,你就放心吧,你说这些我都知道,不就是自闭症患者吗?我去了之后看到那些人就一言不发,如果有人刺激到我,我就开始大喊大叫, 嫂子,你别看我自闭症患者这块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小孩子该有什么反应,我全部都知道。”丘霖拍着胸脯跟我说。 丘霖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一听,也就信了,坐上副驾驶的时候还对丘霖好好夸奖他一番。 “我就知道我找你做没错,一般人接不了这个活。” “你放心,等回头这件事要是办成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吃大餐。” 丘霖闻言,乐呵呵的笑,打转方向盘,往自闭症康复中心的方向行驶。 二十多分钟后,车抵达自闭症康复中心,丘霖停好车,把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脱,扯了扯衬衣的衣领,“嫂子,你看我表演就行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个自闭症患者了。” 我重重点头,一脸任重而道远的神情,打开副驾驶车门下车。 等到我下车一回头看,发现自己到底是太年轻了,连丘霖这个纨绔公子哥的话我都信。 丘霖从下车后开始,就装出一副嘴眼外斜的模样,或许是为了使自己的表演看起来更加的生动逼真,丘霖甚至还把自己两只手收成鸡爪模样,摆放在胸前。 这哪里是什么自闭症的患者!这活脱脱就是个脑瘫儿! 我看着丘霖的表现嘴角抽搐几下,抬手半握拳在唇角,轻咳两声,“丘霖,你这个表演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啊!嫂子,你放心,我这个样子我知道,虽然是有点委屈了自己,但是为了你的宏图大业,你放心,我以后尽量演好这个角色。”丘霖再三跟我保证。 “不是,丘霖,我觉得你对自闭症患者这个病情似乎有点误解,要不然你打开手机查查度娘?”我一脸正色的看着他说。 我觉得我这番话,再搭配上我这个表情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但是丘霖丝毫没有听懂我的用意,一个人自信心十足的跟我说:“嫂子,你就放心吧!” 丘霖说完,也不管我是不是要再说点什么,直接开始迈步进康复中心。 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突然间开始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当然,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虽然后悔归后悔,却也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丘霖进门。 我询问了门口的保安,打听好他们领导的办公室,直接带着丘霖到主任办公室报名。 我跟丘霖推门而入,在看到丘霖后,那位年过四十五的主任额头的皱纹一筹莫展、生生皱成了五十岁开外,“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没有,主任,其实我弟弟是个自闭症患者。”我睁着眼说瞎话。 “但是我看他这种情况不像是自闭症了!”主任脸色越发的难堪,看向我的眼神写满了一句话——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性吗? 主任话落,我担心办事不成还惹一身麻烦,忙不迭上前,从身上钱包里掏出一叠钱,大约有五千左右,放到办公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主任脸色虽然依旧不好看,但是说话的声音已经平复很多。 “主任,您别误会,您千万别误会。”我边说,边上前,俯身靠近那位主任的耳边,压低声音是说:“不瞒您说,我弟弟确实不是自闭症患者,而且就他现在这个变态也是假装的, 我实话跟您说了吧,他脑子不太好使,今天假装脑瘫,明天假装自闭症,我爸妈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没办法训教,只能顺着惯着, 您看,主任,您行行好,通融通融,他想假装自闭症患者,你就让他在这假装两天,我保证他绝对不会给你惹是生非,而且该交的学费我们绝对一分都不会少。” 听到我的话,主任侧头看我,将信将疑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您看我有必要跟您说假话吗?”我陪着笑脸说,边说边掏出银行卡,准备刷卡。 第87章 一盒饼干的友情 或许是被我的‘宠弟真情’所感动,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五千块钱敲门砖起到了效果,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位主任看到了我手中的黑卡。 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位主任最后帮我们办理了康复登记表。 “咱们可事先说好,就算是你在这儿一天,明天你不想来了,这些钱也是不退的,我们这个康复教程是按季度来的,一个季度三万块。”主任边说,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把pos机取了出来。 “不贵,一点都不贵,你看你这个康复中心就是良心康复中心,别的那些康复中心开口就得十万八万,您这个价位已经是很便宜了。”我狗腿的是在吹彩虹屁。 我话落,主任一脸很享用的神情,“嗯,一看你就是个有眼光的人,不瞒你说,就蓉城这个地方而言,只有我们一家是最讲究良心营业的,别的康复中心都只为了赚钱,张口闭口都是钱, 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一切都是以患者为中心。” 主任说着说着,突然起身走到房门口关上房门,转过头神秘兮兮的看着我,“白芷你知道吗?” “知道,演艺圈的常青树,女神界的不老女神。”我夸赞。 “对,就是她,她有一个生病的儿子,你知道吗?”主任看着我问,脚步的步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递给我。 “有所耳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接过水杯,没喝,笑着回答。 “当然是真的,不妨告诉你,白芷的儿子就在咱们康复中心,待会你要是带着你弟弟去上课,就能够见到她。”主任一脸得意的跟我说。 “是吗?”我故作欣喜,“我特别喜欢白芷的,如果能跟她拍张合影,那我真的是要激动死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白芷那个人,不光是在电视荧幕上高冷,就算是在现实生活中都高冷的很,她很少跟人说话的,你要是过去要求跟她合照,我怕她会在一群人面前给你难堪。”主任告诫我。 “原来这样啊!谢谢主任提醒,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今天恐怕就要成为笑话了。”我连连道谢。 “没事,没事,我这个人就是出了名的善良,与人为善、与己为善嘛!”主任接话,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带着丘霖往上课的教室走,丘霖还是那副脑瘫患者的模样。 “丘霖,你能不能稍微正常点?”我是在这忍无可忍的开口,转过身的,捏着他的脸,把他的面部表情扳正,“我跟你说,自闭症患者不过就是话少一点而已,你完全没有必要表现出这副模样。” “是吗?”丘霖歪着脑袋看我。 “是。”我回话,叹口气,“待会儿进去之后,你一定要记住,千千万万要少说话。” “放心吧嫂子!”丘霖拍着胸口保证,说完,往我跟前凑了凑,“嫂子,我有些好奇,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这件事说来有点话长,等待会儿下课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说。”我安抚丘霖,带着他进教师。 真的是不进教室不知道,一进教室吓一跳,我带着丘霖进门,完全就像是两个怪胎。 别的家庭大部分都是妈妈带的孩子,孩子看起来最多也就是十一、二三的模样,独独只有丘霖,一看就是个大龄病患。 我跟丘霖站在教师门口承受着大家的注目礼,异常的尴尬,丘霖看我一眼,下意识就是转身想逃,被我一把拽住手臂,“你去哪儿啊?” “嫂子,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了你了,你瞧瞧,人家那都是母子搭档,咱俩这……”丘霖压低声音说。 “别啊!我跟你说,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可是关系着你森哥新品主打产品的事,你要是不乖乖听话,万一最后要是有点什么岔子,我就告诉贺森,说是你的问题。”我一脸严肃的说。 听到我的话,丘霖简直就是要哭出来,“嫂子,不待你这么欺负人的,我……” 丘霖正准备反驳些什么,突然间有一个小孩子走了过来,手里抱着一盒饼干,打开盒子,递到了丘霖面前,“大哥哥,你要吃饼干吗?” 丘霖,“……” 小男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说话很利索,但是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特别想跟丘霖说话,只是迫于无奈。 “丘霖。”我拽了下丘霖的衣角,示意他接受。 丘霖站着不动,看看我,又低头看看面前的小男孩,一脸的不知所措。 见状,为了不打击小男孩的自信心,我蹲下身子,从小男孩饼干盒子里拿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嚼了两下,齁嗓子的甜。 我几乎囫囵咽下,昧着良心跟小男孩说:“非常好吃,这些饼干你是从哪里买的啊?” 听到我的夸赞,小男孩瞬时红了脸,大着胆子问我,“真的很好吃吗?” “当然是真的很好吃啊,你觉得我一个成年人有必要骗你一个小孩子吗?你还没有跟我说,这盒饼干是从哪里买的?”我表演性十足的追问。 “不是从外面买的,是我自己做的,大姐姐,你是第一个夸我做饼干好吃的人。”小男孩羞涩的说。 “是吗?别人都这么没有品位的吗?这么好吃的饼干,他们居然都不知道夸赞两句?”我笑笑,伸出手在男孩的头顶摸了摸,“姐姐非常喜欢你做的饼干。” “大姐姐,那我明天再带给你吃好吗?”小男孩壮着胆子看向我,眼底满是大写的期翼。 “好啊!”我笑吟吟的回答。 我话落,小男孩依旧在我面前站着不动。 “小朋友,你是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我俯身盯着小男孩看了会儿,索性蹲下身子跟小男孩平视。 “大姐姐,你跟我拉钩好不好?”小男孩声音很低的说,怯怯的伸出一根小拇指。 “好啊!”我爽朗答应,同样递出我的手。 我蹲着身子跟小男孩拉钩,丘霖突然伸出一只脚踢我脚尖。 我原本以为丘霖只是随便踢我一脚,没搭理他,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中年女人的声音,“谢谢你跟我的孩子朋友。” 我回过头,在看到身后的人是白芷后,微微愕然。 白芷瞧出我是认出了她,红唇提了下,蹲下身子把小男孩抱进怀里,“你没认错人,我就是白芷。” “实在是抱歉,我刚才看您的眼神太过突兀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我用了尊称,一脸抱歉的微微鞠躬。 在来之前,我翻看过有关于白芷的教导,据说,她是一个特别注重理解教养的人,我跟她年龄悬殊不算小,所以我对她用尊称,会显得我比较有礼貌。 果然,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芷冲我笑了笑,“你不用这么拘束的,在这里我不是什么大明星,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孩子的母亲,我来这里是陪我儿子做康复训练的,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懂。”我回应,礼貌的笑笑。 人跟人之间初次见面的交流,就应该是点到为止,太亲近的话,容易让别人觉得你是有所图谋。 在匆匆打过招呼之后,我转过身看丘霖,丘霖不发一言的看着我,我冲他眨巴了下眼,示意夸赞他表现不错。 丘霖一脸的不惑,声音压低的不能再低,“嫂子,我什么都没做,你在夸我什么?”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所以我才要夸你啊,你千万要记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依旧保持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的原则。”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丘霖说。 丘霖一脸的不解,但还是冲我点了点头。 上课开始,老师进门后开始跟班级里的小朋友交流,先是询问他们上节课之后布置的课后作业,随后又开始说一些听起来顺耳且亲近的话。 一个老师如果面对的学生是一群正常孩子,这个时候,这群孩子一定会积极主动的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但因为这些学生的特殊性,老师整节课几乎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郑良同学,上节课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你完成了吗?” 郑良,“……” 白芷,“小良,老师在跟你说话呢!快点回话。” 郑良,“……” 刚才开始上课的时候,我故意选择了一个靠近白芷母子的位置,这个时候正好派到用场,我伸出手悄悄戳了下郑良的手臂,小声说:“郑良,我是在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 “老师上节课布置的课后作业是做饼干,但是我的饼干都被你吃掉了啊!”郑良没回答老师的话,没理会白芷,反而是跟我一个不相熟的人开了口。 见状,白芷脸上流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小良,你开始跟人说话了。” 站着的老师显然也没想到郑良会跟我说话,笑笑,“看来郑良同学很喜欢这位姐姐。” 第88章 阴沟里翻船 白芷的儿子会喜欢我,这算是一份意外收获,我转头冲着他友好的笑笑。 因为有了郑良这个中间人,白芷在后面的课堂中偶尔也会跟我攀谈两句,在说到丘霖的时候,白芷一辆同情的看向我,“你们两的关系是?” “姐弟。”我硬着头皮说,看着丘霖正在被老师点名要求做自我介绍,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多嘴多舌的毛病改不了,真的站起来做自我介绍。 好在,在老师点名后许久,丘霖都坐着没动,我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瞧见我脸色难堪,白芷以为我是替丘霖尴尬,浅笑着宽慰我,“其实这很正常的,像他这么大才开始接受康复训练的孩子,现在不大吵大闹已经很不错了。” 白芷话落,我看一眼演技逼真、神情木讷的丘霖,转过头冲她笑笑,“谢谢。” 这节课,丘霖表现良好,不论是老师还是家长,都对我投来了非常同情的目光。 下课后,为了不引起白芷的怀疑,我没继续跟她过多交流,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着丘霖离开。 我跟丘霖前脚走出康复中心,丘霖后脚长吁一口气,“嫂子,我刚才演的好不?” “好,非常好!”我表扬并加以肯定。 听到我的话,丘霖的自信心马上就起来了,抬手撩拨了下自己额前的刘海,马上起范,“小嫂子,不是我跟你吹,我跟你说,我以前原本念大学的时候是想学表演系的,但是因为家庭关系,你也知道我爸妈太封建,所以导致我就没……” 丘霖正说着,舌头突然像闪了下,住了口。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我回笑。 丘霖脸色算不上好看,从我身侧跑开。 我一脸懵圈的看着丘霖的反应,顺着他看去,就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贺森。 “森哥,你听我解释,我跟嫂子那是清清白白。” “嫂子今天带我来是上课的,自闭症儿童上课您知道吗?我就是那个自闭症儿童。” “就是原本我是想表演脑瘫患者的,但是嫂子说她需要的是一个自闭症患者,然后我就表演了一个自闭症患者。” 丘霖抓着贺森的手臂不停的解释,为了使自己的说词听起来更加有可信度,丘霖抓着贺森的手一松,往后退一步,马上就开始展现出一副口眼歪斜的模样。 贺森脸色越发的阴沉,“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看着贺森跟丘霖之间的互动,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听到我笑,贺森掀起眼皮,把视线落在我身上,“白洛,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件事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我忍俊不禁的笑,往贺森身边走。 我脚下步子刚迈开,人还没走到贺森身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转过头,发现身后车内的人是白芷。 “丘霖姐姐,需要帮忙吗?”白芷好心问。 我闻言,先是愣了下,随后转头看了眼跟抽羊角风一样的丘霖,嘴角抽了下,“不,不用了,谢谢白小姐。” “好,我看你弟弟病得挺严重的,还是尽快带他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白芷叮嘱,说完,目光落在贺森身上停留了会儿,估计是看贺森面熟,一副思索的模样。 白芷话落,打转方向盘离开。 待白芷离开后,我回头拍了拍丘霖的肩膀,“行了,别装了。” 丘霖恢复正常,受惊吓不轻,囫囵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嫂子,吓死我了,那个女人不是刚才下课就走了吗?怎么这么半天才开车出来。” “你们俩是在假装自闭症患者?”贺森打量我跟丘霖一样,皱眉发问。 “不是,准确点来说是丘霖在假装自闭症患者,我在假装他的姐姐。”我一本正经的解释。 “目的是白芷?”贺森直接猜到了我的用意。 我点点头,如实回答,“是。” “其实你如果想让白芷做代言人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跟白芷的老公私交还算不错,最近也在合作两个项目,白芷很听她老公的话。”贺森开口,说完,少了眼丘霖,“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丘霖一脸的委屈,“森哥,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嫂子啊!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这样说我,我可是会难受的。” 丘霖到底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无从考究,因为就他今天下午的表演而言,确实挺难分辨真假的。 “回家。”贺森看向我开口。 “哦。”我应声,屁颠屁颠的跟在贺森身后。 我迈步,丘霖在身后扯了下我的衣角,小声嘀咕,“嫂子,晚饭吃什么?” “你要跟着我蹭晚饭?”我回过头。 “我今天下午的表演挺卖力的。”丘霖不知死活的继续说。 “吃火锅?”我试探性的问。 “成。”丘霖一口答应,顺便开吞咽了两口唾沫。 丘霖跟我是达成了协议,但是我们俩谁都没胆子跟贺森开口。 丘霖看看我,我看看贺森,最后丘霖使出了杀手锏,“嫂子,明天你还用我吗?” “用啊!”我回应,说完,立马反应过来丘霖说这句话的用意,紧着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挽上贺森的手臂。 贺森低头挑眉,我堆着笑脸抬头,“贺二哥哥,今天晚上,我们夫妻两请丘霖吃一顿火锅吧!” “你想吃还是他想吃?”贺森脸色清冷,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我们俩都想吃。”我实话实说。 “你们俩?”贺森咬着字所。 “不不,主要是我想吃,正好今晚丘霖也没吃晚饭的地方,再加上今天他还帮了我的忙,我就觉得我应该做东请他吃顿饭,你身为我……”我说着,凑近贺森耳边,“名义上的老公,这顿饭,自然而然得你请。” 我说完,冲着贺森咋办几下眼睛,“懂?否?” “去碎玉轩吧!”贺森接话,抬起头正视前方,薄唇夹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闷骚型的狗男人!! 碎玉轩,一个吃涮锅的高雅地,在碎玉轩刚开张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哪位清朝格格要在这里入住。 贺森开车载我跟丘霖抵达碎玉轩,刚一进门,大堂经理就迎了过来,“贺总,您来了,还是老位置,您看行吗?” “嗯。”贺森在外惜字如金,简单一个‘嗯’字,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大堂经理漾着笑,看了看贺森身侧的我,恭敬开口,“贺太太。” 我有那么一瞬间愣神,压根没意识到这个人是在跟我说话,还是丘霖从后推了我一下,我才回神,“嗯,你好,你好。” 贺太太,这个称呼对于我而言实在是有些太陌生,我虽然跟贺森结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个称呼,这还是第一人有人这样面对着我喊出口。 走进包厢,为了表现出我今天主要是为了犒劳丘霖,我主动提出让他点菜。 丘霖嘴上说着——“嫂子,这不太好吧?要不你跟我哥点吧!” 但是实际行动却很诚实,直接伸出手从我手里接过菜单,“上好的牛肉给我来三盘,羊肉五盘,牛肚得来一盘,娃娃菜一盘,还有……” 丘霖七七八八点了一堆,最后还是大堂经理友情提醒对他说了句‘要不您三位边吃边点?’,这才喝止住了他。 以前的时候我不知道丘霖这么喜欢吃涮锅,今天才算是真的知道,从菜品上全开始,他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埋头苦吃,那模样,像极了饿了十多年的难民。 “丘少,您这个吃相,真不像是个富二代能表现出来的。”我咬着筷子尖说。 “嫂子,这你就误会我的身份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富二代,真正的富二代,在你旁边坐着呢,像我,我是属于书香门第,应该称之为什么来着,我想想,书香世家二代。”丘霖开始给自己编排着戴高帽。 我扯了扯嘴角,应笑,“是是,我孤落寡闻了。” 我正说着,面前的碟子里落进来一只虾,贺森沉声开口,“你吃你的,不用管他。” “那怎么能行?丘霖今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丘霖我今天都跟白芷搭不上话,我……”我喃喃的说,话说至半截,包厢的门被从外敲响,贺森道了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贺总,原来真的是你,我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 “郑总。”贺森浅笑了下,站起身,“许久不见了,今天来这儿是家宴?还是朋友聚餐?” “家宴。”男人回话,说完,看了眼我跟丘霖,“我们也刚到,贺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两家拼一桌?只有我跟我太太、还有孩子。” “荣幸之至。”贺森承应,说罢,扯了下我的衣角。 我接受到暗示,站起身,贺森顺势把一只手环在我腰间,“我太太,白洛。” “听说过,听说过,巾帼不让须眉。”男人笑笑。 寒暄几句后,男人走出包厢接老婆孩子,贺森低头靠近我耳边,“郑均和,白芷的老公。” 第89章 女人的价值 贺森一句话,站着的身子僵直,腿却发软。 如果不是腰间有贺森的手撑着,我恐怕就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怎么办?”我神情紧张,抓住贺森的衣角。 “实话实说,谎言这种东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贺森嘴角斜了下,笑。 我跟贺森谈话间,郑均和带着白芷跟郑良从门外走进,见到我,白芷愕然,郑良惊喜出声,“姐姐。” “小郑良,我们又见面了。”我硬着头皮回答道。 “贺太太跟我儿子认识?”站在一旁的郑均和好奇的问。 白芷动动唇角,原本想如实回答,但是扫了眼一切正常满脸惊慌的丘霖,心底了然自己是上了套,话到嘴边说了句,“前阵子跟贺太太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那咱们真是缘分。”郑均和没发现任何异常,笑着自顾自的落座。 原本气氛悠闲的一顿饭,因为白芷母子的介入,变得有些尴尬。 吃饭吃至半截,白芷起身说要去一趟洗手间,我随之起身,笑着说想跟她作伴。 从包厢里出来,白芷一改刚才在包厢里的礼貌,温怒薄凉的说:“贺太太,我直到刚才没进包厢前还在想,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您,您看起来是面熟,刚才听到您的身份我想起来了,是在前两天的娱乐头条上,贺太太的丰功伟绩被十多个当红明星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白芷话落,我礼貌含笑的看着她,“您继续,我听着。” “你……”白芷气急,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提步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白芷怒气冲冲的往洗手间走,我紧跟在其后,噙笑,“白女士,我为我今天的不礼貌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 “我们俩之间并不相熟,你也没对我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白芷冷声回应。 白芷走进洗漱间后,先是去了趟隔间,然后站在洗手池前洗手。 我站在洗手池前,待白芷洗完手,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白女士,我想跟您谈谈。”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成为你们贺氏的主打产品代言人是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可能!”白芷直接回绝我,说完,讪笑了下,“贺太太,你不会为达目的不罢休,一直把我堵在洗手间吧?” “当然不会。”我莞尔一笑,痛快让开路。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白芷用狐疑的眼神看我一眼,蹙眉,提步。 白芷脚下的步子迈开,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叼出一根在唇边,点燃。 听到打火机的点烟声,白芷回过头看我,秀眉蹙的更加厉害,“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抽烟,疯了?万一被有心人拍到……” “我无所谓的。”我回笑,红唇潋潋,“我这个人,前几年的时候也犯过二,但是现在,只为自己而活。” 我话落,白芷转过头,“你随意吧!” 白芷说完,再次准备提步,我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称呼你为白女士,但是却不称呼你为郑太太吗?因为我觉得白女士这个称呼,更能显示出我对您的尊重。” 听到我的话,白芷脚下的步子停住,没回头,垂在身侧的手却颤了下。 “白女士,我早些年一直都很喜欢您的电影、电视剧,我觉得您身上有一种迷人的魔力,让人为之倾倒。”我浅浅抽烟,入肺,吐半口烟卷,迷离着眼说。 洗手间在这个时候,偶尔有人会来一趟,白芷就这么在我面前站着,有人看到她时会惊讶,但是一些00后的小年轻压根就没认错她。 “贺,白主管,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赞赏,但是我当初在跟我老公结婚的时候答应过他,以后不会再回演艺圈。”白芷紧抿唇角,回话。 “这样做,值得吗?”我轻笑,轻磕手指间的香烟。 白芷没即刻回话,许久,说了句,“白主管可以给我根烟抽吗?” “这个可不行,您可是公众人物,跟我这样的人不一样,走吧,找个休息室。”我掐灭指间的烟,往门外走。 白芷看向我,若有所思了几秒,提步跟上。 从洗手间出来,我赵大堂经理要了间休息室,进门,我反锁房门,把兜里的烟掏出丢给白芷。 白芷接住,笑了笑,“白主管,我可是年龄比你大整整二十岁,你难道就不懂得尊老爱幼?居然直接把烟丢给我?” “在我眼里,您的年龄跟我差不多。”我回笑,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白芷听到我的话,笑靥如花,点燃一根烟,走到落地窗前抽了起来。 等到一根烟抽完,白芷过回头看我,“现在休息室就我们两个人,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来动摇我的心吗?” “没有那个必要吧!您现在不是已经动摇了吗?”我唇角弯了弯。 白芷笑,“一个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但是一个女人如果太愚蠢,也不是好事。”我接话。 白芷的豪门阔太生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光鲜亮丽,先不说是有个自闭症的儿子压的她生活喘不上来气,就说她那个老公,丝毫不懂得尊重她,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心里怎么会痛快。 而且贺森还跟我说过一句话,白芷很听她老公的话,由此可以证明,白芷在家里的家庭地位如何。 一个当初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一姐,现在却成了一个仰人鼻息生活的全职太太,她的心态、处境,可想而知。 如果刚才在包厢里郑钧和没有这样漠视白芷,或许我还没勇气追出她来,但是就在刚才,我突然间觉得,我追出来,不仅是在给我一次机会,同时也是在给白芷一次机会。 白芷在休息室接连抽完了两根烟,把燃着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如果待会儿有服务生问起,就说这两根烟是你抽的。” “不用他们问,待会儿我出去就会提醒他们打扫烟灰缸,顺便告诉他们,我在休息室里抽了两根烟。”我回话,头微微抬着,“白女士,您现在能原谅我今天的冒犯了吗?” “目前还不能。”白芷回应,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说说吧,我如果做你们贺氏的代言人,有什么好处。”“ “贺氏上下会不节余力,助您翻红。”我扬着笑,看着白芷一字一句的说。 “呵呵,白主管,我没听错吧?我再过几年都五十了,你说你们贺氏要捧我翻红?你知不知道在娱乐圈这行,自古以来都是小鲜肉的天堂,那么多小鲜肉还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把年纪,想翻红?怕是比登天还难,倒不如安安心心的保留住一份曾经影后的名声,或许后半生还能活得稳实些。”白芷翘着二郎腿,双手轻搭在膝盖上,一看就是豪门贵妇的坐姿。 “白女士,容我再三纠正一下您的年龄,四十五岁,距离五十岁还有五年,五年的时光,您可以做很多事,可以翻红,可以再次在娱乐圈打出一片天地,可以为自己存一笔不菲的养老金,甚至,可以打造一份属于自己的娱乐公司, 我虽然现在还没孩子,但是我想,如果您变得更加优秀,我相信,郑良,也一定会为您骄傲的。”我勾着唇,笑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我话落,白芷目光落在我身上,冷笑了下,“你比传言中可是要聪明太多。” “传言中我是个蠢笨如猪的人吗?”我不怒反笑。 “都说当成你为了能接近贺总,堂堂一个高材生居然去应聘前台,而且还总是找机会接近贺总,目的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白芷没说任何弯弯绕绕的话,直接如实说。 “嗯,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回应,自动忽略过这个话题,“明天我让人把合约送到您家里。”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跟你签约?”白芷戏笑。 “您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不好总哄骗我这种小女生的。”我戏谑的笑。 闻言,白芷笑出声,“你倒是比我活得通透。” 我跟白芷从休息室一同回到包厢,郑钧和正跟贺森谈生意上的事,似乎压根就没注意都我跟白芷出去了多长时间。 郑良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估计是因为今天在恢复中心见过丘霖,自动把丘霖划分为了跟他一路人,还时不时给丘霖夹两筷子菜。 白芷落座后跟我对视,看起来心情不错,自己还独饮独酌的喝了小杯白酒。 饭后,一众人从碎玉轩出来,丘霖没喝酒,主动提出帮贺森忙开车,郑钧和喝了不少,好在司机一直在门外守着,被白芷搀扶上车。 目送白芷一家子离开,贺森把我小拇指攥进手里揉捏,“今天晚上我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 “贺总,你不是吧?这种功劳你都跟我强?明明是我自己搞定的白芷。”我仰着脖子看贺森,有些不悦。 第90章 成年人该有的体面 见我仰着脖子瞪他,贺森揉捏我小拇指的手劲加大,“白洛,狼心狗肺这个词,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吧?” 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把手抽出,“是我的功劳就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次日。 贺氏代言人签约到白芷的事,在签完合同两个小时内,事态发酵,各大媒体杂志,争先报道。 我拿着签约好的合同回到公司,把合同摔到周瀚杰面前,周瀚杰打开合同只看了一眼,一脸的惊喜,“真的签约下来了?”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莞尔,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周部长,我都蹦跶一天了,你能不能赏我一口水喝?” “白主管,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今天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你选地方,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大餐。”周瀚杰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给我倒了杯水,一脸的欣喜。 “行了,我最近每天跟你和梁如烟厮混在一起,人已经是胖了两圈了,不吃了。”我从张瀚杰手里接过水杯,唇角抿起几分,弯着唇角笑。 看得出,周瀚杰是真的高兴,拿着签约合同,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步好几圈,嘴里碎念絮叨。 “我太好奇了,你到底是怎么劝说白芷签约的?” “她自从结婚之后,可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复出活动,听说是她老公不喜欢。” “神了!哈哈哈!” 周瀚杰正得意,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 周瀚杰道了声‘进’,门外的站着梅姐的助理。 “周部长。”来人脸上陪着笑,提步走进。 “王助理,你找我有事?”周瀚杰看一眼来人,返身往办公桌前走,走过去,落座,故意把手里跟白芷签约的合同甩在办公桌上。 王助理看一眼桌上的合同,笑容尴尬,“周部长,前阵子的事实在是很抱歉,梅姐前阵子活动比较多,再加上有些个小人在梅姐面前说了贺氏的坏话,所以这才导致我们的合作被耽搁了,我代梅姐向您道歉,您看,咱们这个合同,能不能继续……” “王助理,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梅姐违反合约,这是现在娱乐圈众所周知的事,这个合同还怎么继续?”周瀚杰在贺氏工作多年,是个老油条,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原话的很。 听到周瀚杰的话,王助理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随手拎过一旁的座椅坐下,跟周瀚杰对视,“周部长,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现在深究已经是没用了,您看,您能不能帮帮忙,通融通融。” 王助理说着,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囔囔的信封,顺着桌面,推到周瀚杰跟前。 看到信封,周瀚杰风轻云淡的扫了一眼,“王助理,您这是什么意思?” “周部长,咱们两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梅姐是我带着的艺人,她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您就当是帮帮忙,她这次被贺氏解约的事,现在被圈子里炒作的沸沸扬扬,以后怕是都没什么公司敢跟她合作了。”王助理一脸愁容,满眼都是大写的期盼,期盼周瀚杰能把那个信封收下。 周瀚杰闻言,身子往后靠了下,看向我,“白主管,您可看着呢,我可是没行贿受贿啊!” 周瀚杰的话让王助理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的转过头看我一眼,我唇红齿白的笑,王助理额头瞬时沁出了薄汗。 “白……白主管。” “王助理,又见面了,上次在摄影棚见了一面,我至今都记得您的音容笑貌。” 王助理,“……” 如果说刚才那个鼓鼓囔囔的钱包代表得是一个‘示好’的媒介,那此刻,它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证物。 王助理看看我,又转过头看看放在桌上的信封,伸手去拿,“这个,这个就是我们家那边的一点土特产,我就是拿来准备让周部长尝尝鲜,算不上行贿受贿。” 能把一摞钱说成是土特产,这个王助理一看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智商不在线,还是把我当傻子忽悠。 王助理话落,一把将桌上的信封拿起,揣进包里,脸颊涨红站起身,看向我,“白主管,上次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 “没关系,可以理解,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或许那日说出的话会比你还刻薄。”我浅笑,红唇潋潋。 王助理闻言将唇抿成一条直线,默声几秒,像是下了横心,开口,“白主管,您能不能网开一面,梅姐那边现在愿意积极配合贺氏的代言拍摄。” “实在是很抱歉,我想王助理应该也听说了,我们贺氏的代言人已经签约了白芷,梅姐那边是你们违约在先,我们还是走正当法律程序吧!”我笑着回话。 王助理脸色一僵,“白主管,这件事真的就一点都没有缓和的余地吗?” “没有。”我一口否决。 听到我的话,王助理深吸一口气,酝酿几秒,开口,“白主管,我知道像您这样的身份地位,一定是从小衣食无忧,像我们这样的人,从小到大,每一步都是自己靠自己脚踏实地的努力得来的,所以,我们……” “王助理。”我浅笑,打断她的话,“我从念小学开始到大学,一直都是成绩名列前茅,这些,你能说不是我脚踏实地得来的吗?大学毕业多年,我依旧是我们校风云榜的榜首,你能说这不是我脚踏实地得来的吗? 我的家庭条件、身份地位,决定的是我的物质基础,我承认,在这些方面我或许是要比很多人优异,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物质方面的优异,就否定了我自身的努力。” 我话落,王助理哑言,半晌,没答上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周瀚杰轻咳两声,开口,“王助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回去了,至于梅姐跟贺氏合同违约的事,贺氏这边已经全部转交到法务部了,你要是想知道后续进展的话,可以去法务部询问。” “呵。”王助理脸色一变,嘲讽似的笑了笑,看向周瀚杰,“周部长,您现在攀上大树果然是不一样了,前两天您一天好几通电话给我打,一口一句王姐的求着我劝说梅姐,现在全然是不记得了。” 王助理说完,周瀚杰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觉得丢了面儿。 我看一眼周瀚杰,剔向王助理,“王助理,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我们都到了一个特别需要体面的年龄,不仅外表需要堂堂正正,内心也需要光明开朗。” 我话毕,王助理紧抿唇角,脸羞赧涨红,冲着周瀚杰鞠了一躬,转身快步离开。 等王助理离开后,周瀚杰冲着她的背影嫌弃的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儿,以前梅姐炙手可热的时候,一个个的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现在受了挫折,还不允许别人说一两句,还想给我灌输心灵鸡汤,什么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谁不知道梅姐当初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被干爹收养了。” 周瀚杰八卦碎念,说完之后,转过头看我,“白主管,我说这些,你不会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八卦吧?” “怎么会?我只会觉得周部长真性情!”我笑笑,冲周瀚杰竖起一根大拇指。 周瀚杰闻言不太自然的笑,“我就是气不过,你不知道,前阵子,我跟孙子似的一天给他们打八十个电话,他们搭理都不搭理我,每次我打过去电话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直接挂断,还有两次,直接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顿,那些言词,老实说,我实在是个男人,我要是个女人,刚才我一定骂回去。” “周部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刚才就替你骂回去了,你是个男人,有男人的底线风度,但我是个女人啊!”我一脸实诚的说。 周瀚杰闻声,猛地一拍桌子,“白洛,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够意思!” “我一直都很够意思,是周部长一直没瞧得上我而已。”我一语双关,周瀚杰陪着笑接话,“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往前看。” 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要是信了周瀚杰这番话,我就是脑壳子注了水。 周瀚杰这个人,老油条,最管用的伎俩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跟他这样的人交心,机率堪比花了两块钱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机率渺茫。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拒绝,七分假三分真的附和荣幸之至。 从周瀚杰办公室出来,我接到了贺森的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手拿电话,边走边说:“贺总,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您老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咱们直接在电话里说行吗?” “给你升职,过来。”贺森简言洁语,低沉回话。 第91章 升官惹骚没发财 升职? 呵呵,原谅我是一个不太有上进心的员工。 贺森这句给我升职,都没说请我吃一顿海鲜诱惑力大,我在电话这头撇撇嘴,“贺总,升职这种事还是要先紧着德才兼备的人,像我这样的咸鱼如果升值升太快的话,恐怕会引起公司里其他员工的不高兴。” “白洛。”贺森刻意压低声线。 “到了。”我回话,挂断电话,收起手机,推门而入。 我推门,率先入眼帘的是赵恒那种恭维的笑脸,“白主管,恭喜你升职。” 我,“……” 我怎么一点喜悦感都没有? 我嘴角抽了抽,虽然内心十分抵触,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赵助理,下班后我请你吃饭。” 赵恒一脸狐疑不解,我笑着为他解惑,“赵助理,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像升官这种值得庆贺的事,一般人都会摆酒席的。” “需要……随礼?”赵恒迟疑问了句。 我点点头,脸上漾着笑,“一看赵助理就是过来人,什么都懂,连这个都懂,赵助理要是下班后夜生活丰富没时间跟我一起吃饭的话,给我直接转红包也行,放心,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一定不会勉强赵助理。” 赵恒,“……” 我话落,赵恒硬着头皮冲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着贺森的面给我转账,“白主管,我晚上还有个饭局,我提前给你发红包,祝你节节高升。” 赵恒发完红包,像是担心我再跟他讹点什么,借故自己手头还有工作,疾步转身离开。 “你对赵恒的敌意太强,我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怕过谁。” “他那是心虚。” “广告部的部长被调到下面分公司了,你从今天开始到广告部任职吧!” “我?广告部?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不像! 贺森对于工作上的事,向来都是一板一眼,从来都不会开玩笑,但是让我任职广告部部长,我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行政部这个地方,老实说,丝毫没有技术含量,只要不是太没眼力劲挡了别人的财路,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是广告部,那可是贺氏的半个门面,我要是但凡有一点做不好,那可是分分钟展现在世人面前的。 贺森话落后,见我半晌抿唇不语,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支签字笔,“白芷那边,你是不是答应了捧她?” “嗯。”我如实应。 “你拿什么去捧?”贺森挑眉。 “白鹤堂那边有影视资源,白芷原本就是演艺圈的常青树,给她一些不错的资源,翻身应该不成问题。”我回答。 贺森手里的签字笔转了个圈,削薄的唇勾了勾,“白洛,我听说你在大学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才女,这两年是不是因为长久不用脑子的原因,智商退化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智商退化了? 这是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男人该说的话吗? 我抿唇,贺森继续说:“演艺圈不是学校,理所当然这种想法,不可行,白芷从结婚都现在,已经很多年没拍戏,她现在的演技如何,你跟我都不清楚,就算是她现在宝刀未老,演技依旧精湛,你能保证白鹤堂那边就有合适她的戏码?” 不得不承认,贺森这几句话问的很现实,关于这些问题,我虽然也考虑过,但是想的特别简单,根本没往太深奥的地方想。 “你有什么办法吗?”我落眼在贺森身上,一脸的不耻下问。 “你出任广告部部长,我帮你。”贺森轻笑着看向我。 贺森这番话听着实在是太像‘要挟’,似乎是在跟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所说的做,他就会让我答应白芷的事落空。 我这个人别的长处没有,但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昨天晚上在酒店的时候,我吹牛逼答应了白芷,虽然那个时候只是为了说动她签合同,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算数的。 我思忖几秒,开口应声,“好,我答应你,但是咱们可得事先说好,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广告部的工作,万一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指出来,但是不准扣我工资。” “白洛,你就这么喜欢钱?”贺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 “贺总,瞧您这句话说的就很财大气粗,你现在出门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哪个人不喜欢钱?”我戏笑,“贺总,您就是每天起来看钱看多了,所以已经视金钱如粪土了吗?” 我话落,贺森没回话,我继续笑着说:“贺总,我真希望有一天我的境界也能达到你这份上。” “白部长放心,一定会的。”贺森回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在看到贺森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 跟贺森达成协议,我从他手里拿过任职书,提提唇角,“贺总,白芷那边?” “白洛,你这样太过急功近利了点,才刚从我手里接过任职书,这会儿就开始跟我谈条件了。”贺森戏谑的笑。 “贺总,你这样说话可就冤枉我了,刚才明明是你说的,只要我答应认知广告部部长,你就帮我出谋划策帮助白芷,都是你说的,这才几分钟你就翻脸了。”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贺森说。 “没有翻脸。”贺森说着,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一部古装戏,原本是圈里一个大佬准备拍的,被我抢了过来。” 我伸出手将信将疑的把桌子上的文件拿了起来,翻开两页看了看,确实是个好剧本无疑。 “这么好的剧本,你是从谁手里抢过来的?”我语气里带着欣喜问。 “你猜。”贺森落眼在我身上。 “不会是梅姐吧?”我发问,忍不住笑出声。 我话落,贺森挑了一下眉峰,“你怎么知道?” “还真的是她。”我先是愕然,然后止不住笑出声。 “抢了梅姐的剧本,你看起来时候很高兴?”贺森好奇的看向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 “没有没有,我跟她没仇没恨的,有什么可高兴的?只不过就是觉得有意思,人生这种东西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几天的时候跟在梅姐身边的一个助理都敢给我难堪,现在这才短短过去几天,突然间就变天了。”我颇为感慨的说。 “梅姐身边的一个小助理都敢给你难堪?这件事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贺森脸色瞬间淡了下来。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年我坐前台,没少受别人白眼儿,比这难堪的事多了去了,我要是每一卷都跟你说,还不得把你烦死。”我戏笑。 听到我的话,贺森没有回应,过了许久,才回了我一句,“这个剧本,你先不要给白芷,等她把代言人那边的事儿都拍摄完毕之后,你再当一个顺水人情送给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不解的问。 “这就叫商业手腕,以后多学着点儿。”贺森看着我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在贺森办公室待了足足两个小时,除了签订下不平等的任职合约以外,还听他说了大半天贬低我智商的话。 从贺森办公室出来,我紧抿着唇角往办公室走,心里带着狐疑--难道每一个男人都这么理智?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 别看平时贺森会跟我说几句让我面红耳赤的话,但是只要是上班时间,他就会变得格外严肃,就算是偶尔跟我开玩笑,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我走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门就被从外敲响。 “进。” “白部长,我是您的新助理温雯,您看您是准备现在搬办公室,还是准备待会儿再搬?” “你是广告部的?” “是的,白部长,我是广告部的。” 温雯,这个名字以前我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相信她就是广告部的人。 在贺氏,一个公关部,一个广告部,这两个部门的人一直都是眼高于顶,跟人交谈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这个叫温雯的,虽然看起来说话温温柔柔,但是从她的眼底就可以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个善茬。 “白部长?” 温雯说完话之后见我一直没有回话,提唇再次开口,“白部长,您到底是准备现在搬还是待会儿再搬?” “既然温助理人已经过来了,那就现在搬吧!”我开口回应。 温雯闻言,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办公室外走,走厨房门,开口,“进来两个人,帮白部长收拾下东西。” 温雯话落,从门外进来两个人,作势就开始帮我收拾办公室里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十指交叉置于办公桌上,看着指挥得当的温雯,浅笑着开口,“温助理在广告不是一把手啊!” “如果白主管这次没被调到广告部,我确实就是一把手。”温雯回应,视线落在我身上,眼底满身讥讽。 第92章 小鞋难穿 闻言,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没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回了句,“看来,是我占了温助理的位置,实在是抱歉。” 听到我的话,温雯脸色僵了下,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 我被升职的事,一个下午,被贺氏上下炒作的沸沸扬扬。 百分之八十的人,觉得我是因为身份曝光,所以贺森才不得不给我升了职,好让我看起来光鲜亮丽些,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有百分之十八的人认为我根本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仅剩百分之二,也不是偏向我,而是置身事外,觉得我是升职还是降职,都跟他们没关系。 广告部这个地方,不愧是贺氏出了名捞油水的地方,一进门就能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高大上的心机味’。 “白部长,这间就是您的办公室,您要是后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叫我。”温雯把我送进办公室,淡漠的跟我说了几句话,不等我回话,转身打开办公室门离开。 能在知道我的身份后还这样给我脸色看的,温雯绝对是贺氏第一人。 温雯前脚走出办公室,后脚办公室外就传来了唏嘘的议论声。 “那位就是白洛吧?以前她做前台的时候我都没睁眼瞧过她,真是没想到,居然隐藏这么深。” “心机girl,像你我这种女人是不懂的。” “你们说问助理现在是不是特恼火?听说前阵子她都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坐稳了广告部部长的位置,为此还花大价钱代购了好几套昂贵的西装。” “嘘,你低调点,千万别被她听到,她那样小心眼的人,要是被她听到了,她还不得剥了你的皮。” 我自问不是个爱听八卦的人,但是此刻确实屏着呼吸听门外人的议论声。 当然,这不是因为我对八卦新闻有兴趣,而是因为我不想不明不白被人在背后穿了小鞋。 门外的议论声越来越高,似乎根本没把我这个部长放在眼里,也根本不担心他们的话会被我听到。 我正竖着耳朵听,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呵斥,“你们都闲着没事做是吧?把公司近半年的广告都拿出来重新整理一遍,学习下,取长补短,一些低级小错误,以后最好别再犯。” 说话的人是温雯,单单听这个说话的阵仗,就要比我这个部长有气势多了。 温雯话落,门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整理文件的声音。 约莫安静了三五分钟,一些愤愤不平的人开始嚼舌根。 “空降部长又不是我们在背后使绊子,把所有怒气都撒在我们头上了,有本事去找贺总啊!” “你就少说两句吧!嘘。” 门外的碎念声停止,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坐在办公椅上,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虽说我这阵子也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这次这个晋升,真的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给我。 下午,我在办公室坐着喝茶水,顺便翻看一些文件学习进步,温雯带着两个小职员从外敲响房门,进门,抱着一摞文件放到我办公桌上。 “白部长,这些都是需要签字的文件,您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字签了吧!”温雯站在两个小职员前面,注视着我,一脸不卑不亢的说。 “温助理,我今天才刚刚上任,连最基本的工作模式都不懂,你让我看文件签字,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过为难我?”我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温雯。 “白部长,这些都是比较棘手的文件,我也没办法,这些文件都是不能代签的,如果您有什么异议的话,要不,您去找一下贺总?看看贺总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温雯回话,神情淡然,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行。”我应声,点点头,冲温雯身后站着的两个职员招招手,“来,你们俩帮我把这摞文件抱着,陪我去一趟贺总办公室。” 两个职员闻言,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看温雯。 温雯站直身子,冷声回应,“你们俩看我做什么?白部长安排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广告部的部长助理而已,我的权利难道还能大过白部长?” 听听这几句话,夹枪带棒的,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说这些话的人情绪有问题。 两个职员听到温雯的话,忙不迭上前抱我桌上的文件,还顺带着冲我尴尬的笑了笑,“白部长。” “走吧!”我回话,提步往办公室外走,全程没有看温雯一眼。 坐电梯抵达总裁办楼层,跟在我身后的两个职员开始磨磨蹭蹭,“白部长,咱还真的去找贺总啊?” “你们觉得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我脚下步子停下,回过头看两人,眼神温凉。 两人齐齐摇头,“不是的白部长,温助理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她就是心里觉得憋屈,她……” “走吧!”我没理会两个人的话,转过头继续迈步。 走到总裁办门口,我敲门,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之后,我推门而入。 贺森看到我,好奇的挑了下眉,“怎么了?” “进来。”我没当下应声,而是招呼着两个职员把两摞文件搬了进来。 两个职员一脸怯意的把文件放到贺森办公桌上,贺森眸色如墨,脊背靠进座椅里,“这是怎么了?” “这些都是需要我今天签字的文件,我对广告部的所有业务一窍不通,我怕签错了字。”我如实回答,上前,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夹,扫了一眼,递给贺森,“三个月前的遗留广告费结算问题,上一任部长拖了三个月没结算,我一上任就被盯上了,我实在是很慌张。” 贺森扫一眼我手里的文件,接过,放在办公桌上,抬头看我,“你想怎么做?” 大哥,这是我想怎么做的问题吗?这是我需要个正常交接流程的问题啊!! 有谁见过新官上任没有交接的?就算是跑一场校园接力赛,也得有个简单的交接仪式吧? “贺总,我需要上一任广告部部长跟我做一个交接。”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看起来没有任何不满情绪。 “可以。”贺森应下,冲我身后跟着的两个职员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贺森从办公桌后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怎么了?受委屈了?” “你猜?”我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个可不太好猜。”贺森说话,伸手到我脸颊前,把我脸侧散落的发丝挽至我耳后,“顶着贺太太的光环,在贺氏居然还有人敢给你穿小鞋?” “喂,你稍微注意点尺度,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肖想似的。”我抬手,把贺森的手推开,往后退一步,抿了下唇角,嘴里碎念着说:“如果我没顶着贺太太的光环,或许人家还不至于给我穿小鞋,但就是因为我顶着贺太太的光环,人家才变本加厉的讨厌我。” 我话落,贺森捻着收回的手说:“白部长这句话听着很有深意啊!” “一般般有深意吧!那个广告部的温雯你知道吗?”我抬头看着贺森问。 “知道,业务能力不错,原本我有意把她提拔为广告部部长。”贺森君子坦荡荡的跟我说。 “既然你知道她业务能力不错,而且她还是广告部的老人,你为什么不让她做广告部部长的位置?”我蹙眉,狐疑。 我嘴上问,心里嘀咕:您老要是让她做广告部部长的位置,那可谓是皆大欢喜,我也不会再被穿小鞋了,她也心情大好了,说不准广告部的业务能力还能翻翻。 “不够沉稳。”贺森四个字回答我,低睨着我看,“白洛,你不是说想证明自己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一脸惊愕的看向贺森。 “上次你醉酒,说一定要找回以前的自己,还说一定会让我刮目相看。”贺森接话,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我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我拭目以待。” 我,“……” 我觉得贺森是在跟我开玩笑,让我一个对广告这行毫无经验的人出任广告部部长一职,而且还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做出一番作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我跟贺森在工作交流方面,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从他办公室出来,我丧着一张脸往广告部走,还没走几步,揣在兜里的手机响起,我掏出一看,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盯着陌生号码看了会儿,按下接听,“喂,你好,哪位?” “白洛是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是,是你哪位?”我发问。 “楼下咖啡厅,我要见你。”电话里的人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神神叨叨的回复了我这么一句。 “你如果不说你是谁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我没兴趣应付这些恶趣味,说着便准备挂断电话。 “白洛,你还记得厉荣吗?”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冷冽。 第93章 真的喜欢你 厉荣? 听到这个名字,我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攥紧,“你到底是谁?” “楼下咖啡厅,你来自然会知道我是谁。”男人回应,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我缓缓收回手机,攥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发白。 这段时间我被贺森安排的工作满满当当,差点就把‘厉荣’这两个字抛到九霄云外,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给我打电话提他。 把手机揣回兜里,我用舌尖抵了下牙齿,往楼下咖啡厅走。 楼下这家咖啡厅,从我到贺氏工作开始,来过不下百次,这还是第一次,我带着这种讥讽的心情来。 我刚踏入咖啡厅大门,跟我已经熟络的服务生冲我挥了挥手,“白姐。” 我提步到前台,服务生冲我一个劲使眼色,“靠窗户最后一位,找你的。” “好。”我应声,转头看向靠窗户最后一位的位置,发现坐着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男人,男人背对着我,看年龄,应该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我提步走近,把攥在手的手机随意扔在桌子上,“你好,请问是你找我吗?” 我开口,男人抬头,在看清男人的脸时,我惊讶出声,“贺淮?” “嫂,嫂子。”贺淮结结巴巴,回话的语气跟电话里简直是千差万别。 “你给我打的电话?”我不可思议的看贺淮一眼。 贺淮双手捧着一杯咖啡,紧咬着牙看向我,深深看我一眼,横了横心说:“你是不是我大哥的前女友?” “是。”我如实回答,落座,抬手招呼来服务生,点了杯拿铁。 听到我的回答,贺淮捧着咖啡杯的手背上满是青筋,“那你还跟我二哥结婚!” “我是你大哥的前女友,跟我和你二哥结婚有什么冲突吗?”我注视着贺淮,一脸正色的说。 我话落,贺淮被我清奇的三观震惊了,怒目而视的看着我,“你你你,你这个女人……” “不知廉耻?”我红唇提提,笑靥如花。 被我抢了话,贺淮脸憋得涨红。 我说完之后,贺淮半晌没说上来话,我嘴角的笑意收敛些,“贺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正念大学?” “我念什么不用你管!”贺淮瞪我一眼,愤愤然的说:“我要你跟我二哥离婚!” “我为什么要跟你二哥离婚?”我觉得好笑,笑出声。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二哥,你跟我二哥在一起肯定是有所图谋,你是不是为了帮我大哥抢我二哥的公司?”贺淮冲口而出,看我的眼神宛如是在看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 在很多年前,我奶奶经常跟我说一句话,少念点书,念太多的书,容易变傻,以前我对这句话不信,今天看到贺淮,我却是信了。 我曾经听贺森跟我说过,贺淮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一直名列前茅。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在情商方面这么低下,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贺淮话毕,见我不作声,把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在桌面上,“我就知道是这样!白洛,我看在你是个女人的面子上可以不揍你,但是你必须跟我二哥离婚。” “贺淮,你不会是念书念傻了吧?”我嘴角噙笑,没忍住,把藏在心里的话问出口。 “你才念书念傻了!”贺淮回怼,“你别仗着我二哥喜欢你,你就这样欺负他,你答应跟我二哥离婚,我可以不把你以前的事情跟我二哥说,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我漾笑。 闻言,贺淮咬牙,“我怎么忘了,你爸是白青山。”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一刻觉得我们家老白的名字听起来这么好听,我红唇噙笑,看着贺淮脸上神情复杂,笑问,“你怎么知道我跟厉荣谈过恋爱?” “我看到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合影。”贺淮回答,说完,抿薄唇,“白洛,你跟我二哥结婚是不是为了抢我二哥的公司?”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我承应。 “信,只要你说,我就信。”贺淮笃定的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贺家三兄弟,同父异母,厉荣表面看起来温文儒雅、内心却满是算计,贺森表面高冷矜贵,内心却是细腻温暖,贺淮,像个稚气未褪的孩子,老实说,他被保护的很好。 或许是贺淮的眼神太过纯洁,让我不忍心说谎,我掀开唇际,接话,“我跟你二哥结婚,不是为了抢夺他的公司,也不是为了他的钱。” “那是为了什么?”贺淮皱眉,像是不信任我说的话,又像是在猜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拉长着调调,想说是为了贺森的颜值,但又担心贺淮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方面,话到嘴前变成了,“你就当我是馋你二哥的身子吧!” 听到我的话,贺淮脸色倏地涨红,“你,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怎么了?是你非得问我跟你二哥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那你跟我说说,我选择和你二哥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钱,不是为了他的权,也不是馋他的身子,那我是为了什么?难道我是想接近他,跟他拜把子?”我戏谑的笑。 闻言,贺淮一时间找不到反驳我的话,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口咖啡,板着脸说:“你跟我大哥谈恋爱,又跟我二哥结婚,你难道就不觉得不合适?” “没有觉得啊!现在社会讲究的就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如果你二哥哪天跟我离了婚,万一咱们两来电情投意合的话……”我话说至半截,还没说完,贺淮刚入口的咖啡如数喷出,被呛到猛咳嗽两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忍俊不禁,抽了一张纸巾递到贺淮手跟前。 贺淮从我手里接过纸,边擦拭嘴角,边擦拭桌面上的咖啡渍。 不得不承认,教养真的是个好东西,就比如贺淮,从看见我到现在,明明心里对我恨的牙痒痒,但是依旧隐忍着不发作。 贺淮正埋头擦拭桌面,服务生送过来一杯咖啡,我接过,开玩笑道,“还好我的咖啡上的比较晚,不然,现在就被你毁掉了。” 我说完,贺淮脸有些涨红,“你真心喜欢我二哥吗?” “身为一名称职的大学生,你应该是以学业为重,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二哥,那是我们夫妻俩的事,你一个半大孩子跟着瞎操什么心。”我回笑。 看得出来,贺淮是真的很喜欢贺森,而且可谓是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容不得他受到被人的半点亵渎。 而我,就是那个亵渎贺森的坏女人。 贺淮对我的回话显然是很不满意,咬着牙关看我,许久,深吸一口气,语气放软,“嫂子,你如果喜欢我二哥,我祝你们两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你如果不喜欢我二哥,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二哥坦白,跟他离婚。” 贺淮说完,我提唇,准备调侃他两句,就听到贺淮继续说:“嫂子,我二哥从小到大都比一般人要活的辛苦,他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很喜欢,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爱他,不要辜负他。” 贺淮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神情异常的认真,说着说着,眼眶都跟着开始泛红。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还喝咖啡吗?”我抿唇,看着贺淮面前的空咖啡杯问。 “不喝了,其实我不太喜欢喝这样的东西,太苦,不过我二哥很喜欢喝。”贺淮看我的眼神比刚才温和了许多,回答完我的话,盯着我看,“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二哥?” “喜……喜欢。”我硬着头皮回答。 “那你跟我大哥呢?”贺淮警惕的问。 “我跟你大哥的事其实是个误会,这些等你长大之后再跟你解释。”我承应,心里总感觉怪怪的,面对贺淮的问题,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那种很放荡形骸的女人,在厉荣跟贺森两兄弟当中徘徊。 我话落,贺淮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敛起视线看自己面前的空咖啡杯,看了好一阵子,抬头看着我笑,“嫂子,我二哥真的很喜欢你,听说上次房思雅挑唆十多个女明星说你坏话,我二哥直接让人把那十多个女明星都雪藏了。” 我,“!!!” 我顿住,贺淮看着我的神情,心下了然,“嫂子,你不知道这件事?” “贺淮,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回头有时间请你吃饭。”我没回答贺淮的话,走到前台结账,顺便又打包了一份咖啡。 我匆匆走出咖啡厅,贺淮从后追上来,“嫂子,我二哥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 “好好念书,毕业之后好帮你二哥。”我回话,漾笑。 我拎着打包的咖啡回到公司,走到总裁办门口,盯着紧闭的房门,心情复杂。 第94章 阴晴不定的贺总 我在想,我待会儿进去之后,应该跟贺森说点什么? 是直接问他为什么要雪藏那十多个女明星?还是先委婉些先问他要不要喝咖啡? 我正在门外站着思绪乱飞,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房门里站着准备出门的贺森,在看到我的时候稍稍有些意外。 “有事?”贺森声音一惯的磁性,只是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又刻意压低了声线,听起来像是在不怀好意的蛊惑。 “喝咖啡吗?”我一时间想不到该接什么话合适,把手里的咖啡拎起几分。 “喝咖啡?”贺森有几分狐疑,“你给我买的?” “嗯,楼下的那家,味道很不错的。”我回应,脸上漾着微笑。 贺森闻言,浅笑了下,抬手看了眼手晚间的手表,从我手里接过咖啡,转身往办公室走,“原本我是准备去看一块地皮,算了,先喝咖啡吧!” 贺森办公室里的开足了冷气,方才进来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会在外面走了一遭,身上燥热的很,一进来,倒是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贺森看了我一眼,随手拿起手跟前的遥控器关了空调,走回到办公桌前喝咖啡。 我跟贺森认识这么久,有过窘迫、有过尴尬、也有过羞赧,但就是没有一种现在这样的情绪,该怎么说,像是紧张,但又不像是紧张,反正就是感觉一颗心被悬着,落不下来。 “贺森。” 我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开了口。 “嗯。”贺森应声,浅呷着咖啡,“有事直接说,我待会儿还有事。” “我听说你把那十多个当红明星都雪藏了,是为了我?”我紧抿着唇角,心绪有些复杂,又想听到肯定答应,但又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这要是换作别的男人,这个时候为了不加重女方的心理负担,一定会否定,或者,再不济,也会找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什么那十多个当红明星都品行不佳之类的。 但,贺森是个直男癌晚期,他剔了我一眼,直接给了我一句肯定句,“是。” 我,“……” 就在此刻,我其实特别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嘴欠儿,问这个做什么? 贺森手里的咖啡几口后见底,贺森起身,走到沙发前,俯身,两只手臂把我圈在怀里,“感动了?” “还,还好。”我支支吾吾的应,身子往后靠几分,脊背贴在沙发靠背上,坐姿规矩的看起来像是小学生。 “白洛,我想跟你谈谈。”贺森低睨着我,说话的时候神情特别认真。 “谈……谈啊!”我结结巴巴的说,边说,边伸出手推攘贺森的身子,“贺森,咱们两谈话归谈话,但是能不能别靠这么近,而且你看,这里是公司,咱们两距离太近,影响不好?” “这个时候担心影响不好了?以前你费尽心思勾搭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个觉悟?”贺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 我抿抿唇,干笑两声,“呵呵,我那不是以前年少不懂事吗?” “年少不懂事?”贺森重复我的话,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得,这句话我说的是十分没有水平,在贺森面前,我怎么能说以前撩拨他是年少不懂事呢?我这么说话,这不就是在变向说自己那个时候眼睛瞎吗? 贺森话落,我一颗心简直是揪了起来,好在贺森只是盯着我看了几秒之后就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兜看着我说:“白洛,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藏着掖着,你跟了我三年,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今天给你个机会让你做选择,做兄弟还是做我女人。” 我,“……” 这是抽的什么疯?难道是一杯咖啡,激起了他对我的浓浓爱欲?不至于吧? 我闻言神思晃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贺森,你……”我挑唇,看向贺森。 “是我让人雪藏那十几个女明星的,得罪我喜欢的女人,就势必得付出代价,我没想过要隐瞒你,我也没想过要做一个无名英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跟你说,所以才一直没说,如果这件事感动到你,我会很高兴。”贺森一字一句话的说,看着我浅笑。 老实说,我现在有些头晕目眩,是这样一种感觉,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得懂,但是在联系都一起之后,我就有些听不懂了。 他这是在跟我表功吗?让我领情他为了我雪藏了那十多个女明星? 当然,这件事确实像是贺森能做出来的,只不过,我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见我不作声,贺森削薄的唇弯了下,“很难接话?” “嗯。”我如实回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自己有些头皮发麻。111 这样的场面是真的很尴尬,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应该说点什么,我抬头看贺森,先假装出一个特别释然的表情,想冲着他笑,但是唇角弯了好几下,愣是没有笑出来,实话实说,就我这个心理素质,现在实在是笑不出来。 在我看贺森的时候,他同时也在看我,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三分暧昧,七分尴尬。 “后悔刚才买咖啡给我了?”贺森笑着看向我。 他这句还真的是说对了,我真的是有些后悔给他买咖啡进来,甚至有些埋怨贺淮,如果不是那个臭小子找到我说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也不会失去理智,买了咖啡来找贺森。 实话实说,我是挺感动贺森为我做的事,但是说因为这件事儿感动到以身相许,我还没到那份上。 瞧着我大半边天紧抿着唇角不说话,贺森浅笑,“做我女人?” “还是不要了吧!像贺总你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这样的站在您身边多low啊,都给你掉价。”我昧着良心开口,每说一句话,都悄悄的观察着贺森的表情。 “那就是做兄弟?”贺森挑眉。 “好,好吧!”我硬着头皮应声。 “白洛,你可想好了,我可就给你一次机会,以后你就再也没有选择了。”贺森脸上的笑意敛起,一本正经。 看着贺森的表情,我突然间心紧了下,语塞。 贺森说话的神情太过认真,让我有种预感,我要是在回答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俩之间或许就真的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很难选择?用不用我给你多少时间,让你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我选择兄弟。” 快刀斩乱麻,我冲口而出。 要说我对贺森一点都没动过心,那是假的,这么一个大帅哥放在我面前,要颜值有颜值,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又不是柳下惠,不动心除非我心里有病。 但是他跟厉荣的关系,讲真,我都现在都挺难释怀的,我是已经放下了厉荣,也并没有觉得跟贺森在一起就是背叛了他,但心里的那道坎就是过不去。 跟哥哥谈了一场假的恋爱,再去转头嫁给弟弟,实话实说,这样的‘茶艺’要求太高,我还做不到。 我脑子里思绪乱飞,贺森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好,这是你选择的,你可记住你所说的话,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我紧抿着唇说,说完,站起身,“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不客气,就算是做兄弟,该帮的忙我也会帮你。”贺森淡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在我回答完之后,贺森好像哪里变了,看着我的眼神,眼里面都没有了那股坏劲儿跟占有欲。 从贺森办公室出来,赵恒跟我打了个照面,我这会儿心里正七上八下,没心情跟他斗嘴,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赵恒迈步走进贺森办公室,声音不高不低,“她选择了做兄弟?” “嗯。”贺森冷着声音回应。 “这个结果不是你早就想到的吗?”赵恒声音里噙了笑意,“是不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还好,帮我拟草一份离婚协议吧,三个月之后给白洛。”贺森温凉接话。 也不知道什么走的太慢,还是两个人故意让我听到,反正这番话,就好巧不巧的落进了我耳朵里,让我听着脚下步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贺森这是要跟我离婚? 贺森向来雷厉风行,按理说他做任何决定我都应该不会感到好奇,但我这个时候就是有些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间做了这样的决定呢? 我狐疑不解,回到办公室坐下,刚落座,贺淮的简讯发了过来——嫂子,家族里的亲戚逼我哥跟你生孩子的事,你知道吗?“ 我,“……” 我不知道,除了在结婚前听贺森提起过,后来便再也没听他提过,不对,好像他后来还提过那么一两次,但是他那会说话的神情太不正经,让我总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我正盯着这条简讯出神,贺淮第二条简讯接着又发了过来——嫂子,你会跟我哥生孩子吧? 生什么孩子? 你哥都要跟我离婚了,还生什么孩子!! 第95章 今天的瓜有点大 自从那天起,我跟贺森再也没见过面,据说,他去了外地出差。 我因为跟原先广告部部长交接的事,一天从早忙到晚,还顺带着白芷签约的那条广告也开始开拍,一个月下来,早把那天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抛诸脑后。 “白部长,该交接的我都跟您交接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得去柳市那边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原先的广告部部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相忠厚,说话的时候惯用敬语,一看就是那种高素质又做事一板一眼的人。 面对对方的客套,我也礼貌回话,“您这段时间真的是很感谢您,您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一顿便饭。” “不用不用,白主管客气了。”对方笑笑,一脸的欲言又止,我耐心等待几秒后,对方开口,“温雯是个可塑之才,唯一的缺点就是心高气傲。” “嗯,是个人才,就是可惜总自己把自己当个人才。”我附和,浅笑,话里的意思已经听的明白,这是让我帮忙照顾温雯一二,又或者说,这是担心我给温雯穿小鞋。 送走前任,我往休息室走,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几个职员在八卦。 “老胡走了,怕是没人再照着那位温大助理了。” “你们说老胡为什么总那么护着温雯啊!” 老胡,胡元杰,我的上一任广告部长,就是刚刚跟我道别的那位。 老胡护着温雯?这个瓜有些大,先不说两人的年龄差跟外貌差,就单单说老胡那个性子,看起来也不像会是个在外面偷腥乱来的主。 我站在休息室外,此刻有点进退两难,正想着要不去楼下买瓶矿泉水,休息室里话锋一转,转移到了我身上。 “你们知道贺总在的事情吗?” “跟那个小明星?” “真打脸啊,听说是怀孕了。” “嘘,现在还不知道真假,别被白部长听到了。” 我,“???” 贺森?小明星?怀孕?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貌似这个信息量是我被绿了? 我抿着唇角在外站着,片刻失神,突然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个女职员,在看到我之后,愣神了下,一脸的惊吓,“白,白部长。” “嗯。”我轻飘飘的应一声,原本是想给她个笑脸的,但实在是担心我现在脸上挤出的笑会比哭还难看,思量了下,直接放弃了。 女职员话音落,休息室里忽地安静,一个个知道我就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休息好了就去工作,愣着做什么?”我低睨一眼面前站着的女职员,开口。 闻言,女职员像是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等到女职员离开后,休息室里的人也纷纷起身往外走,在看到我之后,尴尬打招呼,低着头、耸着肩膀离开。 休息室里的人都散了,我提步走进休息室,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正准备喝,身后传来一记冷声,“身为部长,一点都不知道给自己立威,别人那样说你,也不知道回嘴。” “那你呢?”我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温雯,浅笑嫣然,“刚才他们说你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据理力争?难不成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跟老胡有一腿?” 我笑问,温雯脸色一僵,“你有病。” “我是有病。”我转过头,不再看温雯,自顾自的说:“老胡从明天开始就不会来了,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要照顾你,但是我觉得他其实想多了,像温助理这样的性子,哪里还需要我的照顾,我倒是觉得我应该让温助理照顾我一二分。” 我说完,提步走到休息室的椅子旁坐下,悠哉的抓了一把瓜子磕。 在贺森,管理虽然严苛,但是非常的人性,只要你把自己的工作按时完成,不会有人管你剩余的时间是在做什么,而且,贺氏的休息室是真的好,跟同行业的休息室比起来,简直就是人间天堂,饮料、小吃、咖啡,外加各种速食餐盒,应有尽有。 “你烦不烦?”温雯见不惯我懒懒散散的样子,横我一眼,一脸的不悦。 “温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看起来挺滑稽的,要不然你就心狠点,直接给我使绊子让我下台,要不你就找一个比我还硬的靠山把我比下去,再或者,两者都不行的话,你就安安稳稳在我手下做事,我调过来也有一个月了,你每天丧着脸对待我,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不累吗?”我戏笑。 “我……”温雯动动唇角,准备反驳,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下,她掏出看了一眼,脸色倏地苍白。 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是温雯,我跟温雯的关系,着实是算不上好。 温雯合上手机的刹那,站起身,低头看向我,“我终有一天会证明,我比你更适合广告部部长的位置。” “不用终有一天。”我莞尔,“你现在就能证明,温雯,如果你听我一句劝,你就收敛点自己的性子,踏踏实实工作,实话实说,我在广告部做不久,只要你不出什么岔子,我这个位置迟早还是你的。” 我说完,温雯秀眉蹙起,“你跟我说这些话做什么?” “怕你做傻事,电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一个工作能力超强的职员,在不满意上司是空降之后,就开始做一些对公司不好的事,最后害人又害己。”我嘴角漾笑,说道。 “无聊。”温雯白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温雯离开之后,我继续磕了会儿瓜子,想着贺森的事——消息了一个月,原来在外面养了小的? 当然,准确点来说,也不能说对方是小三,毕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现在跟贺森的关系,是兄弟。 狗p的兄弟! 我自嘲,拿起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又喝了两口,门外忽然间跑进来一个女职员,就是刚刚被我抓包说我坏话的那个。 ——“白部长,白部长,你快下去看看吧,温助理被打了。” 温雯那样的性子,居然还会被人打? 我挑眉,女职员见我坐着不动,担忧的吞咽几口唾沫,“白部长,您就过去看看吧,那个女人下手可狠了,刚才我上来喊人的时候,温助理的脸都被挠破了。” 听着这个场景描述,怎么那么像是万年不变的正室逮住小三的梗? “白部长。”瞧着我依旧坐着稳如泰山,女职员再次喊了我一声。 “走吧!下去看看。”我起身,拎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往下走。 坐电梯下楼,刚走到大厅,就发现贺氏办公楼门口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女职员看一眼拥挤的人群,又转过头看我一眼,估计是瞧着我不像是会上人堆里挤着的人,自告奋勇给我走在前面开辟了一条通道。 “让让,我们白部长过来了。” “麻烦各位让让。” 女职员尽心尽力的带着我走出人群,办公楼门外,温雯在地上瘫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女人抓着她的头发不松手,另一只手还试图去扒她的衣服。 “温助理是小三?” “不是吧?她平时在公司可是傲娇的很,我还以为她是个很高傲的人呢!”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几个职员窃窃私语,我把头偏了下,声音有些冷的开口,“都闲着没事做是吧?今天在外面看热闹的职员,回头我会跟贺总说一下,每个人扣一千块。” 我话落,一群人面面相顾,鸦雀无声。 “温雯,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谁让你跟他私下见面的?” “王佩,你别太过分。” “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自己闺蜜的男人你都觊觎。” 今天温雯这个瓜死有点大,前有老胡,后有闺蜜的男人,我好整以暇的看她,在那个叫王佩的女人准备动手时,上前一步扣住了王佩的手腕。 “你是谁?你松手!” “王女士,该松手的人似乎应该是你吧?这里是公共场所,而且现在正是上班期间,你在上班期间殴打我们贺氏的员工,是当我们贺氏的人都死绝了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对你是谁也丝毫没有兴趣,我只说一句话,如果你再不松手的话,我可就喊保安了。” “你敢!!” 女人跟我对峙,气势汹汹,我嘴角噙笑,闲适的很,“其实我根本不用喊保安,你打不过我的。” “我是王氏集团的千金!!”女人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瞪出一个洞来。 “哦。”我淡漠的应了一句,掰着女人的手腕往后拖了几步,一把将女人摔在地上。 “你!”女人被摔疼,手掌心也被磕出了血,匍匐在地上恶狠狠的看向我,“你给我等着,今天下班……” ——“今天下班怎么了?” 一道熟悉又低沉的男人声音从一旁传来,我不回头都可以确定,身后的人是贺森。 第96章 离婚协议堵得慌 贺森的出现,让一群准备散去的吃瓜群众再次冒着被扣工资的风险留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王佩看到贺森,认出了来人是谁,先是眼底有一抹慌张,但随后又很快冷静下来。 “贺……”我回头,原本冲口而出差点喊贺森,但是话到嘴前,想到我们这是在公司,变成了‘贺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森眉峰是蹙着的,显然是不太高兴。 “误会。”我开口,打断准备回话的温雯。 温雯看我一眼,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会替她说话。 贺森是个生性很淡漠的人,而且很护自己人,这点我跟他相处这些年,太了解他。 我既然说了是误会,那他自然不会追究,贺森低睨了倒在地上的王佩一眼,跨步往办公楼走。 王佩见贺森迈步,脸色有些不悦,“贺……” 王佩刚一开口,我走过去用脚上的小羊皮高跟鞋踩在了她手背上,没用力,只是轻踩着,“王小姐,你看起来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我想,你应该不想这双纤纤玉手被毁了吧?” “你敢!”王佩抬头看我,脸上满是愤然。 “你大可一试,试一试我到底是敢还是不敢。”我漾着笑回答。 听到我的话,王佩脸上的表情倏地变僵,没再敢吭声。 等到贺森进了公司,其他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散了,我走到温雯面前,脱下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给她披上,“公司里有备用的衣服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 “嗯。”温雯没拒绝,紧跟在我身后。 我们都离开后,倒在地上的王佩才起身,我在进电梯的时候有意往外瞧了一眼,看着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唇角扬了扬。 电梯里,温雯低着头不作声,我双手插兜,懒懒散散的靠在电梯壁上。 “白部长。”温雯开口,声音很低。 “进我办公室在说吧!”我打断温雯的话,随着电梯‘滴’的一声,提步往外走。 回到办公室之后,我先是找了件西服套装给温雯,又降下百叶窗,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红唇边点燃。 温雯背对着我换衣服,换好之后,转过身来冲我深深鞠了一躬,“白部长,刚才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我白皙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抽了一口,吐半口烟卷。 “你就不想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温雯皱着眉看我。 “老实说,我不是很有兴趣,但是如果你实在想说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做个听众。”我不冷不热的回答,伸出手去磕烟灰。 闻言,温雯抿了下唇角,看着我说:“白部长,如果我说我不是小三,你信吗?” “信啊!”我莞尔。 “为什么?”温雯眼底闪过一抹感动。 我笑,“就你这个愤世嫉俗的性子,恐怕也当不了小三。” 听到我的话,温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王佩的未婚夫,是我男朋友。” 温雯的话让我不禁挑了下眉,“凤凰男?” 温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 挺狗血的!我唇角叼着烟,走到饮水机前给温雯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笑着说道,“平时看你在公司的时候挺彪悍的,怎么出去之后怂了?” “不是怂,是懒得跟她去争吵,会感觉很low!”温雯撇撇嘴,“这都什么年代了,两个女人为了一个渣男大打出手,你难道不觉得很low吗?” 原本我还没觉得怎么回事,但是听温雯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都什么时代了,在男女比例失调严重的现在,居然还有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打架这种事情发生,真的是让人谜之匪夷所思。 温雯说完之后,看着我抽烟,神情有些尴尬。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我挑眉。 “贺总跟那个小明星的事情,你知道吗?”温雯抿着唇角,像是在纠结到底该不该跟我说。 “哪个小明星?”我怀疑。 面对我这样直白又弱智的回复,温雯几乎是可以确定我对贺森跟小明星的事情一无所知,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说:“听说,我也只是听说,贺总跟娱乐圈里一个小明星好上了,听说,那个小明星还怀孕了。” 温雯话落,我下一秒就乐了,直接一口否定,“不可能。” 见我这么胸有成竹,温雯脸色不太好看的看我一眼,“白部长,虽然你长得确实不错,家庭条件也好,但是男人这种生物,真的不是你足够优秀,他就不会在外偷腥的。” “你说那个小明星怀孕了?”我脑回路后知后觉。 “嗯。”温雯应声。 我突然间笑不出来了,脑子里想起了贺家的家规——三十岁之前要有自己的孩子。 我沉默,深深吸了一口烟,感觉一大口烟卷进入了肺里面,明明是个老烟民,却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雯轻咳两声,唤我回神,有些担忧的看向我,“白部长,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呵呵。”我干巴巴的笑,把手指间的烟掐灭在烟灰缸。 贺森那个狗男人,说是这一个月是在外地出差,原来是去抓紧时间造小人去了,难怪那天让我选择到底选择什么关系,他还真是干净利落。 我觉得胸口莫名堵得慌,掀起眼皮看温雯一眼,“我没事,你该忙你的就去忙你的。” 温雯点了下头,往门外走,走几步,即将走到房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白部长,我这个人性子虽然倔强点,但是还能分得清好坏人,你今天帮了我,以后你有事,我也一定会帮你。” 温雯说完,打开房门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俊不禁——还真是个爱憎分明的姑娘! 温雯离开之后,我掏出手机给梁如烟打了通电话。 梁如烟接电话的速度宛如龟速,彩铃响了许久才接通。 “喂,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我语气不悦。 “大姐,今天贺总回来,你不会不知道吧?咱们就快开工资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得把工资表做出来然后去找领导签字啊!”梁如烟在电话那头嘟囔着说。 “哦。”我应声,在电话这头沉默。 “说吧,姑奶奶,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情啊?”梁如烟发问。 “你知道贺森跟小明星的事情吗?”我压低声音问。 听到我的话,梁如烟倏地陌生,约莫过了几秒,小声回应,“你跟贺总不是合约婚姻吗?” “嗯,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吧?”我笃定的说。 “听说啊,我仅仅是听说,听说那个小明星爱慕贺总挺久了,不知道怎么得,就在前几天,那个小明星在自己微博上就公布了一个戴着三克拉钻戒的图片,标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贺总点赞了。”梁如烟碎念着说。 “就单单这么点东西?那些娱记就凭空捏造出这么多东西?”我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梁如烟叹口气,“如果单单凭这么点东西,就算是那些娱记脑洞再大,他们也不敢造谣说那个小明星怀了贺总的孩子啊,是那个小明星的经纪人透露的。” “那个小明星经纪人的胆子可够大的。”我在电话这头冷哼了一声。 “这哪里是那个小明星的经纪人胆子大,如果不是得到了贺总的默许,你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未必敢这么做。”梁如烟在电话里轻笑着说。 这句话听着可真是扎心了,不得不承认,梁如烟说的确实是实话,如果没有贺森的默许,没有人敢造他的谣。 跟梁如烟挂断电话后,我心里越发的堵得慌,简直是要一口气换不上来把自己堵死。 我强撑着等到下班,卡着点盯着手机屏给贺森发了一条简讯——晚上一起回家? 简讯发出去之后不久,贺森的电话打了过来,看着手机屏幕上不停闪烁的手机号,我做了个深呼吸,按下接听。 “有事?”贺森的声音磁性中夹杂着低沉。 “那个,晚上一起回家吗?我今天刚还没开车到公司。”我睁着眼说瞎话。 “你如果没有开车的话,可以让赵恒送你回去,我今天晚上还有事儿,估计会回去很晚。”贺森回应,说完,停顿了下,“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没……没有了。”我干巴巴的回应。 其实我挺想问贺森一句他晚上要去哪儿,但是话到嘴前,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就我们俩现在这个关系,我似乎不太有资格问出这句话。 我话毕,贺森那头半分停顿都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黑了的手机屏,我恨得牙根痒痒。 下班,我拎着手包走出办公室,抵达地下车库,赵恒坐在车里等我,我打开车门冷着一张脸钻进车里,赵恒回过头递给我一份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离婚协议! 我冷笑,挑眉,“赵助理,这是什么意思?” 第97章 冷冰冰的男人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赵恒转过头看我,笑笑,“白部长,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梦寐以求你妹! 谁告诉你老娘们梦寐以求离婚了? 赵恒话落,瞧见我脸色不太好看,调整了下坐姿,彻底转过身子来,“白部长,关于这个离婚协议,贺总让我跟你说,你想什么时候签都可以,他不着急,主要是看你。” “呵呵,贺总还挺大方。”我皮笑肉不笑,“贺总这是找好下家了?” “白部长,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想跟你做朋友,但是你一直都拒我于千里之外,前几次我跟你是好的,你还非得把我当做是讨好贺总。”赵恒回应的话牛头不对马嘴,显然是在避开我的问题。 “跟赵助理这么高智商、高情商的人做朋友,我担心会烧脑,毕竟我是个很愚蠢的人。”我揶揄回答。 闻言,赵恒轻笑了下,“白部长,你要是非得跟我这么说话的话,咱们的这个朋友估计是做不成了。” 听到赵恒的话,我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你真的想跟我做朋友?” “白部长,在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面掂量,我到底是应该回答想,还是应该回答不想,似乎不论是哪一种回答,对我而言都是没有利的。”赵恒如实把心里话跟我说。 赵恒这话还真是实在,确实,他跟我做朋友,在我身上真的是半分好处都得不到。 “赵助理既然说了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高攀你了。”我释然的笑。 我话落,赵恒忙不迭应笑,“别啊,白部长,我等跟你做朋友这一天很久了。” “做朋友得有做朋友的诚意,赵助理能不能拿出点诚意来让我瞧瞧?”我戏笑着说。 “贺总今天晚上是去陪那个小明星吃晚餐去了。”赵恒回看着我说。 我,“……” 我脸色一僵,故作淡定,“我又没问你关于他的消息。” “那个小明星确实怀孕了。”赵恒继续又说。 我,“……” 这下,我的淡定绷不住了。 见我不再说话,赵恒转回身子,踩下油门,“白洛,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可以。”我回答,坐在车后排,有些许的失魂落魄。 “成,这样才有做朋友的样子嘛,你以后直接称呼我为赵恒好了,赵助理赵助理,听起来太过生疏。”赵恒回应,笑着打转方向盘。 我闻声扯了下唇角,想给赵恒一个微笑,但是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白洛,你跟贺总的事,其实我都知道,老实说,我不相信你对贺总一点都不动心,像贺总那样优秀的男人,别说是你一个女人了,就算是男人,应该也会动心吧!”赵恒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说。 我剔赵恒一眼,“那你呢?你对他动心了吗?” “如果我要是个弯的,那我回去就动心了,可惜啊,我是个直的。”赵恒在后视镜里看我,颇为遗憾的说道。 我抿唇,一言不发。 等到车抵达别苑外,赵恒再次把离婚协议递给我,我接过,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赵恒,他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谁跟谁?”赵恒转过头看我,一脸的不明所以。 “贺森跟那个小明星。”我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一个月之前吧!那个小明星自己也是争气,不过就短短一个月时间说怀孕又怀孕了。”赵恒讪笑,说完,落眼在我不争气的肚子上。 我脸色一尬,打开车门下车。 我不知道别人在遇到我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对我现在的感觉特别清楚,就是那种明知道我们俩只是合约婚姻,但是在知道他跟外面的女人有孩子之后,我还是有一种被绿了的感觉。 回到家,我在玄关处换鞋后,给自己放了满满一大浴缸的水泡澡,身子浸在浴缸里,我手里摇曳着一杯红酒感概。 “这男人的话啊,真的是半句话都不能信,前一秒还在说爱你,但是后一秒就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这速度,真的是能创造个世界记录了。” 平时我的酒量,喝红酒一瓶都不会有问题,但是今天晚上在喝了半杯之后就开始有些浑浑沉沉。 由于我是个惜命的主,在我晕倒在浴缸前,我起身,简单擦拭了下身子,一条浴巾围在胸前,走出浴室门,回到卧室。 我趴在床上,心里面还是有些堵得慌,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十一点半。 不就是简单吃一顿晚餐了,居然吃到这个点儿,也不知道到底在吃什么。 我愤愤然的想,越想越生气,最后索性直接给贺森拨了一通电话。 彩铃响了几遍后,无人接听。 吃饭居然吃到都没有时间接电话,这顿晚饭吃的也真是绝了! 我磨牙,坚持不懈又打了两通,结果依然是没人接听。 约莫时间到凌晨一点,我听到房门响动,倏地从床上坐起身,本想着出房间问问他今天晚上到底做什么去了,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把离婚协议书都给我了,我再去问问人家夜不归宿却做了什么,这样会不会显得有点绿茶? 我紧抿唇角思忖了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就在我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卧室的房门从来被敲响,“白洛,你睡了吗?” 我,“……” 这个时候我是应该回到睡了,还是应该回到没睡? 要不然我就不要说话了,就当是自己睡着了,我正想着,卧室门锁转动,贺森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对上了正抱着手机一脸愕然的我。。 “那个,我没有睡着,我正准备回你话呢,你居然进来了。”我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说。 “嗯。”贺森回话,显然也是喝了些酒,几步走到我床边坐下,抬手松了松脖子间的领带,“今天晚上在外面少喝了点酒,你能帮我去倒杯水吗?” 果然是总裁!! ——大哥,你是从客厅穿梭进来的好吗?你完全可以自己倒一杯水,边喝水边尽量跟我说话,但是你居然不嫌麻烦,走进来之后只会我去给你倒水。 面对这样的狗男人,我除了‘呵呵呵’实在是不知道给说点什么。 “白洛?” 见我坐着不动,贺森再次开口。 “哦。”我跳下床,去帮他倒水,嘴里嘀嘀咕咕,“在人家那边软玉温香还喝了酒,回我这边撒酒疯,自古以来男人都一样,宠妾灭妻。” 宠妾灭妻? 我脑子里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词?想着想着,我突然笑一笑,真的是泡澡泡糊涂了。 给贺森倒了杯水,我返回房间,递到他面前,“温水,喝吧!” “嗯。”贺森应声接过,浅抿了一口,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赵恒今天把离婚协议书给你了吗?” “给了。”我回应。 不听那份离婚协议书还好,只要一提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就感觉自己心底强压着的火气嗖嗖的往上冒。 “嗯,给了你就好,你也不用着急,我知道咱们两个人刚结婚,如果让你现在就离婚的话,对你的影响不太好,你自己看,你觉得什么时候离婚比较合适,就选择什么时候。”贺森浅抿了两口水,抬头看我。 一个多月不见,贺森似乎比一个月前消瘦了不少,脸的轮廓也更加看起来棱角分明。 “这一个月来你耗费了多少精力吧?看着比以前瘦了不少。” “确实,这个月的确是挺累的。” “能不累吗?勤勤恳恳的耕耘,换成哪个男人都累,不过你也算是没白受累,有了结果。” 我阴阳怪气的说,贺森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死鸭子嘴硬。 见我不说实话,贺森也没跟我计较,站起身,“你放心,就当是我们俩离了婚,你以后有什么事想到我帮忙的,我还依然会帮你,还有白氏那边,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也随时开口。” 贺森说完,阔步往门外走,我转了下身子,看着他的背影嘲讽似的冷哼了一声,“贺总对待女人还真是大方,我很好奇,贺总是对待每一个女人都这么大方吗?” 我话音落,贺森转过头,脸色有些阴沉,“白洛。” 我,“……” 我抿唇,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想怂一秒道歉,但又实在拉不下那个脸。 “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贺森冰冷着声音说。 “我,我就是随口一问,贺总是对待每一个女人都这么大方吗?”我吞咽一口唾沫,硬着头皮再次问了一句。 “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别的女人吗?”贺森声音里如同淬了冰。 怎么没有,那个小明星不是还为你怀了孩子吗? 我心里嘟囔,但是嘴上却没敢说出来。 我沉默,贺森落眼在我身上,神情清冷的不能再清冷,“白洛,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我当初让你选择,是你选择的不会做我的女人。” 第98章 即将成为下堂妇 贺森的话让我无言以对,这个时候我要是反驳点什么,那就相当于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说的没错,当初是我自己选择的做兄弟。 见我沉默不作声,贺森没有多做停留,阔步离开。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爬出来走到窗户前抽了一根烟。 夜半的风,吹的有些凉,我嘴角叼着烟,把身上睡衣的拢紧几分,眺望窗外的夜幕。 我正吞云吐雾,隔壁房间的灯倏地一亮,我转头,贺森正站在阳台上,低着头点烟。 见状,我嘴角叼着的烟颤了下,烟灰险些散落在衣服上。 贺森送给我的这套房子,每一个房间都有阳台,而且阳台跟阳台之间都是互通着的,只隔着一面双层玻璃。 在我看到贺森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贺森转过头看我一眼,我尴尬一笑,口型,“好巧。” 巧个毛线!明明都同在一个屋檐下! 贺森回过头看我一眼,疏离的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贺森这根烟抽的格外快,抽完之后,转身熄灯离开了阳台。 得,因为这个插曲,我这一晚上更加睡不着了,不仅睡不着,还觉得胸口胀闷的厉害。 次日。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在洗手间里照镜子,粉饼扑了一层又一层。 我正在给眼圈补粉,卧室门被从外敲响。 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时间点,除了贺森,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敲响我房门。 我一手拿着粉饼,一手打开房门,贺森一身西装革履站在房门外,看到我,薄唇挑开,“昨天晚上我忘了跟你说,离婚协议你最晚可以拖九个月。” “为什么?”我语气不善,冲口而出。 “十个月孩子就出生了。”贺森低头看着我回答。 我,“……” 大清早找不痛快是吧? 我抿了抿唇,没回答,直接‘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上,将贺森隔离在门外。 因为早上这个插曲,我从吃早餐到抵达公司,心情都不是很愉快。 “白部长,今天白芷有一个新的电影要签约,为什么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 我在办公椅负气坐着,温雯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站在我面前说。 “白芷是签约到贺氏旗下了吗?”我抿唇,后知后觉的问。 “都签约过来有大半个月了。”温雯回应,说完,见我心情不好,走进几分,“白部长,你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你要不要请假休息下?” “没事儿,不过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而已。”我应声,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白芷那边你联系一下她,安排人给她拍几组比较大气的宣传照。” 我话落,温雯点头,“白芷那边的事您就别担心了,交给我吧!” 今天的温雯说话格外的讨喜,我不免抬头多看她一眼,打趣,“今天怎么不跟我对着干了?” “想通了,所以不对着干了。”温雯爽朗回应,“你昨天帮我一次,我这个人记人的好。” “早知道让你听我的话这么简单,我应该早安排这出戏才是。”我笑应。 温雯浅笑,走到饮水机前帮我接了一杯水,递到我面前,“白部长,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这个人虽然不太会安慰人,但是贵在嘴比较严实,我不会乱说的。” 闻言,我挑了下眉,笑笑,接过水杯喝水。 我还没怨妇到那种逮住一个人就跟她抱怨的地步,虽然温雯跟我交好是好事,但关于私生活的事,我还是不太喜欢跟人分享。 尤其还是我跟贺森的私生活。 温雯是个聪明的姑娘,看到我沉默不语,就猜到了我的想法,温和的笑了下,“ 我外面还有工作,如果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喊我。” “好。”我应声,莞尔,“温雯,谢谢。” 这一上午,我过的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贺森跟那个小明星的事。 我有一点想不通,高冷矜贵的贺森一向都不是主动的人,他跟那个小明星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 难道是那位小明星主动?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在我跟贺森在一起的这几年,撩骚他的女明星不在少数,尤其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失恋的、心情不好的、满心欢喜急于表达爱意的,跟排队等待领取号码牌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骚扰。 带走这种负面情绪,我一直到中午饭点,梁如烟推开我办公室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饭盒,活像个讨饭的。 “想什么呢?我可是听你们部门的人说了,你从今天早上到公司开始就郁郁寡欢。”梁如烟戏笑,边说,边用手里的空饭盒在我办公桌上敲打几下。 我闻声抬头看了眼梁如烟,又低头扫了眼她手里拿着的饭盒,从抽屉里摸出一枚一块钱的硬币,丢进她饭盒里。 “卧槽!”梁如烟咒骂一声,忙不迭把硬币从她饭盒里倒出来,“大姐,你难道不知道吗?钱上面的细菌是最多的,也是最不卫生的。” “是吗?”我抿唇,身子往座椅后一靠,抬头看你她,“那从这个月开始,你的工资就有我代领吧,那么不卫生的东西,我怕脏了你的手。” 我话落,梁如烟冲口而出,“那怎么能行!” 梁如烟说完,扫我一眼,见我兴致不高,唇角提了提,“喂,是不是在为贺总跟那个小明星的事情惆怅呢?姐妹已经在私下里替你打听好了,那个小明星叫许渃。” “许渃?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狐疑挑眉。 对于贺森身边这个小明星,其实我要是想调查的话,分分钟就能调查出来她的档案,但是我偏偏就是不愿意这么做,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如果我去调查她,那就是我心虚。 “许渃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贺氏旗下的娱乐公司刚签约的小明星,听说刚刚大学毕业,娇嫩的跟一朵花似的。”梁如烟边跟我说,边冲着我挤眉弄眼,“听到这儿,你有没有特别愤怒?” “没有。”我冲着梁如烟翻了记白眼,“我跟贺森的婚姻到底是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愤怒?我有病啊!我又不喜欢他。” 我说完,闭着眼佯装休息,梁如烟几步走到我跟前,双手环胸坐靠在我办公桌上,用脚尖踢我一脚,“白洛,你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你觉得违心吗?” “不觉得。”我闭着眼不睁开,回应。 梁如烟嗤笑一声,“你不觉得是吧?那你别深夜辗转难眠睡不着觉啊!” “你怎么知道我深夜辗转难眠?”我闻言,倏地睁眼,在睁开眼后对上了梁如烟调笑的眸子。 这死丫头居然拿我开涮! 我咬咬牙,“我才没辗转难眠。” “你没有吗?那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说你昨天晚上追了一晚上电视剧,所以没睡好觉。”梁如烟嘴角噙笑看向我。 “我还真就是昨天晚上追了一晚上电视剧,所以没有睡好,你爱信不信。”我回答。 梁如烟冷哼一声,“你要是非得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钻进你心里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说是不是?” 跟梁如烟打趣几句话,我被她强拉硬拽着走出办公室。 “食堂有餐盘,你拿饭盒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最近我妈讲究养生,跟我说公共餐具不卫生,让我自己带自己的。” “呵呵呵,阿姨还真是注重生活品质。” “那是。” 我跟梁如烟走进食堂,来来往往的同事总有有暗搓搓的观察我。 我知道,这都是贺森的功劳,他跟那位小明星的桃色新闻漫天飞,大家现在一定等着看我的笑话,就算是不看我的笑话,那也一定是非常的同情我。 想想我这波经历也确实值得人同情,一开始的时候爱他爱到死去活来,在贺森做前台做了多年,好不容易转正,还没高兴蹦跶几天,突然又即将成为下堂妇,啧啧啧,惨,简直就是凄惨无比!! “喂,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得高兴点,原本就有一群小人等着看你的笑话,你这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岂不是让那些小人正中下怀。” “哦。” 我跟梁如烟简单选了两份饭菜,然后走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梁如烟嘴里嚼着菜,看着我频频摇头,“完了完了,你这副样子整个就是一陷入情伤的模样嘛!” “我什么时候陷入情伤了?”我打死不承认,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更加的郁结。 “你跟我说你没陷入情伤有什么用?就算是我相信你,你不想想,其他人能相信你吗?”梁如烟撇嘴。 我跟梁如烟正说着,食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常兴奋的声音,“贺总的小三登堂入室了,现在正跟贺总在他办公室吃午饭呢!” 来人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在食堂,原本是想八卦一下,兴奋跑进来后,一看我在,笑脸瞬间僵住。 第99章 扎眼 原本热闹的食堂突然间安静下来,安静到在座谁都不敢大声喘气,尤其是刚刚八卦的女职员,此刻缩着脖子看向我,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吃饱了吗?”我瞥梁如烟一眼。 “不是吧?大姐,咱们两刚坐下来还没有五分钟,你觉得我能吃饱吗?”梁如烟哭丧着脸看向我。 “那你继续吃,我吃饱了,撤了。”我抿唇,起身。 见我站起身,梁如烟也忙拔腿跟上,小声嘀咕,“你就不能稍微忍忍吗?你这个时候走人,回头还不得被那些小丫头片子抓住把柄啊!她们肯定在背后议论你。” 梁如烟跟着我喋喋不休的说,我脑子里乱成一团,脚下的步子一顿,“如烟,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先回去休息下,你回自己办公室吧!” 梁如烟一顿,叹口气,“我懂!” 真正的好朋友其实很多时候不需要说太多,她懂你的难过,也懂你的委屈。 我虽然嘴上一直说我对贺森无感,但梁如烟也不是傻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回到办公室,我径直走进休息室,往床上一趴,长吁口气,“太丢人了!!” 老实说,我现在特别想跑到贺森办公室跟他当面对峙,他居然跟小明星在公司一起约午餐,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名义上的老婆放在眼里? 我怒气冲冲的想,但是想着想着,又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婊,明明前两天是自己先拒绝的人家。 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在休息室几乎是躺了一个下午,期间温雯让我签一份文件,我也是让她帮忙拿签字笔进来,趴在床上签的。 温雯一脸同情的看着我,“白部长,你如果心里难受的话你就说出来,你这样憋着,会憋出毛病来的。” “温雯,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温雯说。 “你问。”温雯低头看我。 “你当初跟你那个凤凰男前任分手的时候,难过吗?”我问。 “难过。”温雯回答,“其实那个时候的情绪,该怎么说,并不是因为失去了这样一个男人难过,就是暗地里跟自己较劲,觉得自己还是没本事,自身条件不够好。” 听着温雯的话,我点头,表示了然。 温雯那个凤凰男是攀了高枝,温雯这样想,很正常。 “白部长,您跟我的情况不一样,我多一句嘴,您别不高兴,您既然在乎贺总,为什么不去跟他说清楚呢?我想贺总应该是喜欢您的。”温雯浅笑着说。 “我们俩年龄相仿,你跟我说话就别用‘您’这个字了,感觉我好像是七八十岁似的。”我笑着说。 “好。”温雯笑着回话。 我简单跟温雯聊了两句,脑袋越发的浑浆,现在局外人所有的意思好像都是我喜欢上了贺森,所以在郁郁寡欢。 可事实……好像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我难道真的喜欢上了贺森? 可我跟厉荣的关系。 卧槽,脑壳子好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我翻了个身子,又想,我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贺森,我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年跟他在一起睡的比较久,所以在觉得心里不平衡。 就像是狗狗会在自己的地盘撒尿,以此来划分自己的领地,如果有别的狗狗靠近,它就会觉得不高兴,又或者说,我是不是因为近几年来身边只有贺森这么一个男人,所以才导致我这么在意他。 说是休息,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睡着,一直在不停的翻身子。 好不容易挺到下班,我拨通了梁如烟的手机,“喂,今天晚上去嗨啊!” “嗨什么?”梁如烟疑惑。 “去喝酒,去蹦迪,去撩骚小鲜肉。”我在电话这头嘟嘟喃喃的说。 我话落,原以为梁如烟会跟我说两句大道理,没想到梁如烟特别豪爽的回了一句,“好啊!” 跟梁如烟约好,我起身收拾了下自己,打开办公室门,发现温雯正在整理资料,脚步停了下,“温助理,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喝一杯?” 温雯诧异抬头,“白部长,你是在约我吗?” “这里除了我们俩人之外,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我笑着回应。 “白部长酒量好吗?”温雯笑靥如花,“我是东北人。” 我,“……” 东北人三个字简直就是个恐怖词,倒不是别的,只是在酒量这方面,的确是很牛掰! 等温雯收拾好办公桌上的资料,我跟她一起走出办公室,梁如烟在地下停车场等的不耐烦,正掏出手机准备给我打电话,瞧见我跟温雯挥手跟她打招呼。 “我还以为你临阵退缩了呢!”梁如烟不满的看我一眼,随后落眼在温雯身上,“温助理,你今天晚上不会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吧?” “怎么?梁部长不欢迎我?”温雯浅笑。 “不是,不是,非常欢迎,只是比较觉得诧异,要知道,我进公司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你跟你私下里跟谁一起吃过饭。”梁如烟笑呵呵的应,说了几句,走到温雯跟前,伸出手攀上温雯的肩膀,“你是不是觉得放弃自己的高冷范,决定要跟我们这两个俗人同流合污了?” 温雯回笑,“还希望梁部长不要嫌弃。”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这三个女人搭台子准备唱一出大戏。 晚上来到酒吧喝酒,几瓶酒下肚,开始各自所各自的糟心事。 温雯的糟心事莫过于她那个凤凰男前任,我的糟心事莫过于贺森跟那个小明星,梁如烟的糟心事最搞笑,据说,她妈让她去帮忙找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她妈初恋。 “你们瞧瞧老一辈的爱情多么朴实无华,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再瞧瞧咱们现在,前脚两人刚刚结婚,后脚就又提离婚。”梁如烟吧嗒嘴,双手抱着酒瓶说。 我不悦的看她一眼,伸出手指戳她脑门,“你这话含沙射影的在说谁呢!” “别,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在说你。”梁如烟手松开酒瓶,连连冲我摆手。 梁如烟酒量不算好,几瓶酒下肚就开始有些飘。 温雯不愧是东北姑娘,一晚上就属她喝了最多,但是这一刻,最清醒的也是她。 “梁部长喝多了?” “以后私下里直接喊名字就行,我喊你温雯,你喊我白洛,喊她如烟。” “成,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如烟挺难相处的,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那我呢?” “实话实说,我以前挺瞧不上你的,你觉得你不够上进,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居然做前台。” …… 女人一旦要是打开了话匣子,那就是碎碎念念什么小事都聊,从第一印象聊到从什么时候开始改观对对方的印象,天南海北闲聊。 酒后,我跟温雯搀扶着梁如烟走出酒吧。 温雯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梁如烟讪笑,“就她这个酒量,如果不是咱们两在的话,她绝对被那些猥琐男捡尸了。” 我点着头应笑,“谁说不是呢!” “好了,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送如烟回去,我们俩刚好一路,你呢?打车还是?”温雯低头看了眼手腕间的表。 “我给贺森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我嘻笑,掏出手机拨通了贺森的电话号码。 看着我这副模样,温雯忍不住笑出声,“白洛,你不会也喝多了吧?” “没喝多,我酒量好着呢!一点都没喝多!”我倔强不承认。 温雯瞧着我歪着脑袋冲着她笑,有些哭笑不得。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贺森那头接起电话,“喂,白洛。” “贺森,我喝多了,在顺北路,你过来接我啊!”我直接说,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贺森在电话那头停顿几秒,回话,“我在陪许渃,让赵恒过去接你。” 贺森话落,我突然间一个机灵,酒意清醒大半。 这个时候酒意虽说是清醒了些,但是想说反口的话也不可能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句,“好啊,麻烦你了!” 我挂断电话,温雯瞧出来我情绪不对,“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俩先走,我等赵助理。”我笑吟吟的回话,主动走到马路边替她们俩打了辆出租车。 “你真的没事?”温雯再三确定。 “真的没事,我今天才发现你磨磨唧唧的。”我伸手推着温雯进出租车,关上车门,冲她摆摆手。 温雯跟梁如烟乘坐的出租车渐行渐远,我用舌尖抵了下牙齿,涩然的笑。 赵恒开车找到我时,我正坐在马路牙子上抬头数星星,我以为来的只有赵恒,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赵恒,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上车吧!”赵恒客气回话,“喝了不少吧?” “还好。”我边应声,边走到车后排开车门。 ——“白洛!” 赵恒喊的有点晚,我已经打开了车后排的车门,也看到了车后排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手僵住,赵恒上前一把将车门关上,“贺总今晚带许小姐去吃的法国菜,所以……” 第100章 合法贺太太 赵恒后面的话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刚刚散下去的那点酒意又上头。 “白洛?” “嗯?啊,呵呵,我打车吧,我突然间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估计坐你们的车不方便。” 我笑着看向赵恒,连打开的车门都没来及关,落荒而逃。 赵恒看着我张皇失措的背影,喊了我两声,我佯装没听到,脚下的步子迈的飞快。 我一路小跑,直到自己拐进一个巷子,才停下步子,脊背贴在墙壁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 刚才车里面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叫许渃的小明星吧?长得挺漂亮的,漂亮中还带了几分调皮可爱。 我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脸上冰冰凉凉一片,抬手一抹,满是眼泪。 擦,没出息,怎么还哭了? 我在巷子里缓了许久,等我缓过劲来,直起身子准备离开,发现巷子口站着一个人,指间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 不用走近我都能知道巷子口的人是谁——贺森! 只看了贺森一眼,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转身拔腿就跑。 我刚跑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被从后拽住手腕,被直接抵在了墙壁上。 我面向着墙壁,大口喘气,“贺森。” “跑什么?嗯?”贺森从后靠近我耳垂,呼了一口气。 “没跑。”我死鸭子嘴硬。 “是怕我看出你哭?”贺森没根本没理会我的话,拽着我手腕的手松开,改环在我腰间。 我身子一个激灵,“你做什么?” “什么我做什么?”贺森好笑的看我一眼,故意贴近我几分,“白洛,你告诉我,你哭什么?” 我,“……” 我跟贺森在巷子里僵持不下,我被抵在墙壁上,姿势暧昧且屈辱。 “贺森,你松手!”我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收紧,一把将我带进他怀里,低头,在我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别作,作就在这儿办了你。” 我闻言一个激灵,身上一阵酥麻。 最后,我记不清是怎么从那个巷子里走出来的,反正我回神时,已经走到了灯光下,不仅如此,贺森跟我十指相扣,昏黄的路灯下拖长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一对谈情说爱的恋人。 “酒醒了?” “你刚才为什么咬我?” “不咬你不听话。” 我,“……” 我们俩在路上一直走,谁都没开口说要打车,走了一段路之后,我舔了下唇角,问,“赵恒跟那个小三呢?” “小三?”贺森侧头看我,挑眉。 “就是你那个小明星。”我抿抿唇,也意识到自己这个称呼不太合适,但是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我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现在还没跟你离婚,怎么说我也是正妻,那她自然而然就是小三了。” “许渃。”贺森笑笑,敛起视线,“你可以叫她渃渃。” 我,“……” 这一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到凌晨三点,最后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对贺森动心了。 在确定自己对贺森的心意后,我更加睡不着了,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心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完了,我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而且还是‘啪啪啪’打的生疼。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起床洗漱完走出房门,贺森站在客厅拿着手机打电话,语气温柔的就差掐出水来。 “怎么醒这么早?被宝宝闹腾的?” “是不是宝宝清早运动踢你了?” 我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一瓶酸奶,拧开喝了一口,忍不住轻呲——才怀孕一个月而已,宝宝就会人了?呵呵,这个时候小蝌蚪还不知道有没有变成小青蛙。 我心里嘀咕,但是嘴上却没吱声,一口气喝了半杯酸奶,走到餐桌前抽了张纸巾擦嘴角,擦完之后,走到玄关处换鞋离开。 从家里出来,我磨牙,恨的牙根痒痒,一个月前还说喜欢我,这才一个月就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因为昨天喝酒把车丢到了公司,今天只能打车前往。 抵达公司,我付车钱下车,恰好碰到从另一辆出租车下来的温雯。 “昨晚没喝多吧?” “还好,你呢?” “我当然没事,我昨晚还把如烟送回去了,她可闹腾的挺厉害。” 我跟温雯边走边聊天,我抿了抿唇角,转过头看她,“我要说我喜欢上了贺森,你怎么想?” “很正常啊!像贺总那么优秀的男人,你不喜欢才不正常吧?”温雯理所当然的说。 闻言,我点点头,深深的觉得温雯说的是对的,面对贺森这么优秀的男人,我不喜欢才不正常,以前我就是被厉荣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故意忽略了这份感情。 见我神情怪异,温雯轻笑,“怎么了?跟贺总闹矛盾了?” “没有。”我应声,心里嘀咕:都快离婚了,还闹啥矛盾。 我跟温雯坐电梯上广告部,下电梯,温雯道了句,“听说白芷今天的拍摄不太顺利,你今天要不要去看看?” “哪里不顺利?”我狐疑。 “听说是一个当红小明星抢了她的c位,不仅如此,那个小明星在中途休息的时候还故意用热水泼了白芷。”温雯压低声音说。 以前在没接触到娱乐圈这行的时候,只是听外界传言娱乐圈有些乱,但等到真的接触到才发现,何止是乱,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温雯话落,我没立刻回话,提步往办公室走,即将走进办公室时,停下步子回看温雯,“抢c位那个小明星是哪个公司的?跟白芷私下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温雯答话,说完,靠近我些,“那个小明星跟白芷没过节,跟你有。” “嗯?”我狐疑。 “据说是许渃的闺蜜。”温雯小声说道。 我,“……” 前些日子我刚英姿飒爽的收拾了房思雅身边的小明星,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人开始收拾我身边的人了,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一手搭在办公室门把锁上,提提唇开口,“温雯,你帮我安排,我今天去一趟白芷那边。” “好。”温雯回应。 上午在开完早会之后,我便开车前往白芷拍摄广告的地方,刚下车,就看到白芷身边的小助理在保姆车前站着,一脸愁容。 “愁眉苦脸的做什么?”我下车,走近。 看到我,小助理眼底闪过一抹光亮,紧接着又蕴起雾气,“白部长,您总算是来了,他们欺负人。” “谁们欺负人?”我发问,转头看了眼紧闭着车门的保姆车,“白芷姐在车上?” “在,她们占用了白芷姐的化妆间,再有半个小时白芷姐就要进行广告拍摄了,现在妆还没画。”小助理急的就快哭出来。 “谁占用了白芷姐的化妆间?还是昨天那个小明星?”我挑眉问。 小助理见我知道昨天的事儿,点了点头,“就是昨天那个小明星,您是不知道,她简直是太欺负人了,根本就没有把白芷姐这个前辈放在眼里。” “好,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我说着,往紧闭车门的保姆车里看了一眼,没跟白芷打招呼,提步往化妆间走。 我刚走到化妆间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调笑声。 “赵雪,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万一回头那个白芷跟贺氏那边告状,咱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怕什么?现在谁不知道许渃跟贺总的关系?就凭着我跟许渃的关系,贺总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可能会怪我?” “说起来许渃真的命好好啊,居然能得到贺总的青睐。” “哼,那天贺总要是遇到的人是我,我也有这个本事。” 化妆间里的人嘀嘀咕咕,我站在门外听着,唇角提提,觉得好笑,这个社会是病了吗?怎么当小三都当出来优越感了? ——“你是……” 我正在门外听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待我转过头,来人结结巴巴, ——“白,白部长。” “你认识我?” “认识,我是贺氏的人。” “哦,你认识我这事儿就好办了,当初白芷过来拍摄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必须得给她提供单独的化妆间,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白部长,我也没有办法,那个女明星叫赵雪,是,是……” “是许渃的朋友?” 我调笑,站在我面前的女孩低着头不敢吭声。 我瞥了跟前的女孩一眼,没作声,转过身,推门而入。 我进门,化妆间里的几个女明星纷纷落眼在我身上,面面相顾。 “你谁啊?新来的化妆师?”赵雪率先开口,一脸不耐烦的看向我。 “白洛,贺氏的广告部部长。”我回话,走到一侧,拎了把椅子坐下,浅笑了下,“或者,你会更喜欢我另一种介绍——贺森的太太,合法的。” 第101章 醋意横生 我话落,化妆间里瞬间鸦雀无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你们不是还聊的挺欢实吗?不用介意我在,你们可以继续你们刚才的话题。”我笑意嫣然。 听到我的话,化妆间里的其他小明星皆倒吸一口凉气,谁都不敢回话,独独赵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白部长,你今天来这是什么意思?是给我们下马威吗?” “是。”我不置可否的应声。 赵雪抿唇,“……” “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这个化妆间是专门给白芷前辈的,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问话,身子往身后的座椅靠背上倾靠,一脸的闲适。 我话毕,几个小明星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都不吱声。 “怎么?你们这是都不准备回答我的话吗?”我揶揄。 我恣意悠闲的坐着,刚刚在门外跟我打过招呼的贺氏职员从外走进来,走到我身边,低声开口,“白部长,那边广告拍摄就要开始了,您看要不然先让她们过去拍摄,有什么事等待会回来再说。” “拍摄暂停了吧!”我冷声开口。 闻言,小职员愕然了下,接话,“白部长,这样恐怕不太好吧?贺总那边怕是没有办法交代。” “贺总那边我自然会交待,况且,这个广告的主打代言人是白芷,她现在还在房车里没化妆,你让她怎么去拍摄?”我冷眸扫过小职员。 见我不悦,小职员没敢再说话,满眼担忧的看赵雪一眼,看着我说:“白部长,那我先去跟拍摄人员说一声。” “去吧!”我懒懒散散的回答。 今天的天气有些许燥热,化妆间里开足了空调,但依旧憋闷的人心情压抑。 几个小明星排排站,互相看几眼,最后统一看向赵雪,把希望寄托在赵雪身上。 赵雪也察觉到了来自‘同胞’们的视线,抿了抿唇角开口,“我们的那个化妆间里面没有空调,太热,所以我们只能到这个化妆间化妆。” “你们的化妆间没有空调,是你们能占用这个化妆间的理由吗?我看你们都出道时间不短了吧,难道连最起码的尊重跟礼仪都不懂吗?”我声音颇冷。 “不就是个化妆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赵雪一脸的不悦。 “赵雪是吧?你是哪个传媒公司的?你们公司的领导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我冷笑。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当着众人的面下了她的面子,赵雪直接开口回怼,“我跟许渃是一个传媒公司的。” “许渃?不认识。”我嘲弄的笑。 赵雪闻言,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直接冲口而出,“白部长居然不认识许渃?那你大可问问贺总,贺总跟许渃的关系可是好的很!” 赵雪话落,站在她身后的小明星一个个纷纷扯拽她的衣服,示意她跟我道歉。 我嘴角噙笑的看向她,挑了下眉,“听你这话,你是仗着有贺总给你撑腰,所以才不把白芷前辈放在眼里是吗?” 赵雪默声,冲动过后,心虚的咽一口唾沫。 我活了二十五年,从小到大,除了在初开始勾搭贺森那阵子装了几天淑女,从来就没被人当面给过难堪。 我盯着赵雪看了会儿,掏出手机,拨通了白鹤堂的电话。 电话那头接起,我挑开红唇,“齐舞传媒前阵子是被你收购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白鹤堂正笑着跟我说,被我冷漠打断,“赵雪是你们齐舞传媒的明星吧?雪藏了吧,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太不懂事。” 白鹤堂顿了下,“她招惹到你了?” “嗯。”我回应,胸口憋屈的厉害。 “好,知道了,有时间回家吃饭。”白鹤堂知道我的性子,从来不想在电话里多说些什么,应下我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切断电话,赵雪的脸色倏地苍白,“你凭什么雪藏我?” “就凭你刚才对我粗言不逊,一个不尊重别人的人,也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我淡漠回应。 我打电话雪藏赵雪的举动吓坏了化妆间里面的其他人,几个人在面面相顾后,主动站出来道歉。 “白部长,我们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化妆间是给不白芷前辈单独用的,实在是很抱歉。” “白部长,您看,要不我们去跟白芷前辈道歉吧,是我们一开始没有弄清楚状况。” 杀鸡儆猴,既然已经起到了警醒的作用,我也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得太难看,微微点了一下头,“好啊!” 我说完,几个小明星相互拉扯着走出化妆间,只留下赵雪一脸怨愤的跟我对视。 “你是故意的,你心里其实是怨恨许渃,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是朋友,所以不许拿我撒气。” “有一半原因吧!” “你承认了,你卑鄙,你有本事去找许渃!” “我说了,有一半原因,如果你没有强占白芷前辈的化妆间,我是不会雪藏你的。” 我话音落,站起身离开,赵雪冲上前拽住我的手腕,一脸的愤愤不平,“你自己没办法怀孕,你看着许渃怀孕了,你觉得她威胁到了你贺太太的地位,所以你……” “不愧是演戏的,想象能力挺丰富。”我回头,戏谑的笑。 赵雪跟我对视一眼,松开我的手,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我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许渃两个字。 这是求助呢? 赵雪电话接通,带着哭腔开口,“许渃,你带着贺总来我这边一趟,那个叫白洛的女人要雪藏我!” 赵雪话落,电话那头的许渃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脸色浮现出一抹喜悦,“好,好,我等你。” 看来这是答应了?还真是母凭子贵。 许渃是答应了赵雪,但我一心惦记着白芷,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她在这里浪费。 见我迈步准备离开,赵雪横着一双手挡在我面前,“你不能走,我告诉你,你今天如果不收回对我的雪藏,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化妆间。” “你刚才不是都给你的好闺蜜打电话了吗?她都要带着贺总来了,你还担心贺总解决不了?”我轻笑。 赵雪抿抿唇,双手拦在门口,坚决不动。 瞧着赵雪态度实在坚决,我索性返身回到座椅旁,落座,掏出手机给白芷打了通电话,让她配合开拍。 白芷电话里的声音你们听起来心情不错,跟我寒暄了几句,还说让我等她拍摄结束一起吃午饭。 我跟白芷寒暄完挂断电话,恰好贺森跟许渃出现在了房门口。 赵雪一看到许渃,立马扑了上去,再看了一眼站在许渃身侧的贺森,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倾慕。 “小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来化妆间化妆,画完妆之后正准备去摄影棚那边,白部长就突然间走了进来,对我一个劲的羞辱,最后还打电话让公司雪藏我。”赵雪一边哭诉一边抹眼泪。 我冷眼看着她,等她说完,不耐烦的接了一句,“你说完了吗?” 赵雪咬牙,垂在身侧的手扯了扯许渃的衣袖。 许渃接收到赵雪的求救信号,转过头看向贺森,“阿森,白部长这应该是在针对我,是赵雪替我背了锅,你能不能跟白部长说一声,让她放过赵雪?” 阿森? 这个称呼还挺别致。 许渃说完,我好整以暇的看向贺森,想听听他准备怎么跟我开口为他的小情人求情。 “白洛。”贺森开口。 我闻声起身,几步走到贺森面前,半仰着头跟他对视,“贺总,您说,我听着。” “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贺森低头看着我问。 我扫了眼许渃挽着他手臂的手,突然间懒得解释,轻呲一声,“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样,我看她不顺眼,所以要雪藏她。” “白洛!”贺森声音放沉,语气有些严肃。 我戏笑了下,“贺总,您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但是您不能拿我开刀。” 我话毕,伸出手推开贺森的身子往门外走。 “阿森,你看白部长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我刚提步还没走出一米,就听到许渃娇滴滴的撒娇。 “这件事交给我,你别太激动,以免影响到孩子。”贺森安慰道说。 我听着,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笑——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贺森居然这么喜欢小孩子? 我虽然恼火,但也没忘了跟白芷约了中午的饭局,从化妆间出来之后,就坐在车里,闲来无事玩手机。 我正低头玩的专心致志,车窗玻璃被从外敲响,我侧头一看,居然是贺森。 我剔他一眼,佯装没看到,低头继续玩手机,贺森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来。 “贺总,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就上别人的车,这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今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清楚了,你就当给我个面子,给白鹤堂打个电话,别让他为难那个赵雪。”贺森声音磁性温凉,在说话的时候一双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看向我。 第102章 高智商低情商 我刚平缓下来的情绪,因为贺森这句话再次炸毛。 我侧头,看贺森半眯的眸子一眼,突然被气笑了,“贺森,如果我说不呢?” “不同意的原因是什么?”贺森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问。 不同意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老娘看她不顺眼,老娘在吃醋!! 我心里愤愤然的想,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不同意就不同意,还需要理由?” 闻言,贺森调整了下坐姿,从兜里掏出手机,嘴里说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给白鹤堂打一通电话,我跟他说。” 贺森说着,便准备按下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小机灵劲,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贺森,你别太过分!” 我话落,贺森没说话,好整以暇的看了我几秒,道了句,“你喜欢我?” 贺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噙笑,看似闲适慵懒,但是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我,“……” 此刻我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我觉得自己明明隐藏的已经很好了。 见我不说话,贺森伸出手从我手里拿过手机,揣回兜里,悠悠的说了句,“雪藏就雪藏了。” 我,“……”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我是谁?贺森是不是被什么妖物附身了? 贺森翻脸比翻书还看,刚刚上车的时候还让我给他一个面子,分分钟已经开始转移注意力,打开我的车载音乐听,接连换了几首歌,然后鄙视我品味低下。 “白洛,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没从你口中听到过一句实话,现在咱们两都坦诚相待了,你嘴里还是没有一句实话。”贺森侧目看我,素来冷峻的脸上染着笑意。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你直接说就行,没有必要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我淡着脸,有几分不悦。 “你看许渃不顺眼?”贺森发问。 我咬咬牙,“是!” 不就是想从我嘴里听实话吗?不就是坦诚相待吗?谁怕谁啊! 我话落,贺森紧接着又问,“看她不顺眼的原因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是!”我梗着脖子应声,梗的太过僵硬,深深察觉自己的颈椎病都快犯了。 “嫌弃她怀了我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你对我动了心?”贺森又问。 这特么简直就是直击灵魂的灵魂三问!! 我深吸气,看着贺森戏谑的脸,“是!” 听到我的回答,贺森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沉默。 我觉得自己现在挺丢人的,不仅丢人,我还觉得自己现在无端比贺森低了一头。 从小活到现在,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喜欢他,当初跟厉荣在一起,也是他先开的口,再加上,我前阵子才刚拒绝了贺森,信誓旦旦的说不想做他的女人,现在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在啪啪啪的打自己的脸。 打脸的声还特清脆! 贺森沉默数秒,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我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沉不住气,深吸一口气开口,“贺森,我,我这个人性格爽朗,我承认我是对你动心了,但是你放心,你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女人,我不会对你死缠……” “我同意你跟她公平竞争。”贺森轻飘飘的开口。 我,“???” 我‘死缠烂打’四个字还没说完,贺森就突然开口给了我当头一棒。 什么叫他同意我跟那个女人公平竞争?? 我狐疑的看贺森,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你,你说什么?” “不用太高兴,我只是同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跟她公平竞争,不代表我还对你旧情未了。”贺森脊背打直几分,在说话的时候神情故意显得冷漠。 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现在很高兴了? 我用更加狐疑的眼神看贺森,抿唇,“不是,我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公平竞争?”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你难道想直接让我选择你?”贺森皱眉。 我无语。 见我不说话,贺森眉峰稍稍舒展些,“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态,你喜欢我,对我动了心,但是又觉得我已经心不在你身上了,你感到很恐慌,很无助,是吧?” 我沉默。 “赵恒果然说的没错,对你这样的女人,就不能太宠着。”贺森看着我说。 我,“……” 贺森话毕,见我长长久久的没回话,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伸出手,落在我手上,把我的手握进手里,把玩的我手指,“最近一个月知道我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是不是很紧张?” 我抿抿唇——大哥,我是昨天才想通我对你动了心的,这一个月我过的很潇洒! 瞧着我依旧沉默,贺森突然捏了下我小拇指腹,“不过我现在不能接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太容易让你得到的东西,你会不珍惜,就比如以前,赵恒说,我就是因为太容易上钩,才让你不懂珍惜我。” 我此刻的内心:您自由发挥吧,只要您高兴,您随意。 贺森跟我在车上碎碎念的说了不少话,最后一副要考验我的架势,说了句,“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大胆一些追求我。” 我嘴角抽搐两下,看着即将要下车的贺森,回了句,“好的呀!” 贺森下车后,我第一时间拨通了赵恒的电话,把贺森的情况大致跟赵恒说了一遍,赵恒在电话那头憋足了笑,“白洛,你听我解释。” “解释?呵呵,你先告诉我,那个许渃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贺森的?”这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如果许渃怀的是贺森的孩子,那我还考虑个p的复合!我现在对贺森是动了心,但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这个……该怎么说呢!”赵恒结结巴巴,支支吾吾。 “赵恒,以前你坑我的事情就算了,前两天你刚说想跟我交朋友,对待朋友,我希望你可以真诚一些,不然,呵呵,你懂得。”我威逼利诱的说。 赵恒呼吸一滞,“许渃怀的孩子不是贺总的。” 从赵恒话里我得知,当初贺森去外地出差,确实是上了许渃的当,许渃故意设计让人把贺森灌醉,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两人躺在床上的大戏,后来过了一个月,许渃就说哭哭啼啼的找到贺森说她怀孕了。 “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贺森醉酒后没跟许渃发生什么?”我严肃的问。 “说起这个,咳咳,这是个秘密。”赵恒戏笑着应我,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赵恒啊!做朋友呢,最主要的就是以诚相待,你试想下,你都不以诚相待我,还如何让我以后以诚相待你,对不对?”我语重心长的说。 赵恒在电话里叹口气,“得,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说了,贺总在外住酒店的时候,为了发生意外,都会在住的房间自己安装监控设备,那晚贺总喝多回去之后躺下就睡了,烂醉如泥,视频里一清二楚。” “那贺森为什么还要对外承认许渃怀孕的事?”我不悦的问。 “这个问题归根结底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你一直拒绝贺总,而且还一直拒绝怀孕,贺家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追的紧,所以,贺总也是没办法,只能认下这个凭空出现的孩子。”赵恒跟我解释。 我一听,乐出声,“那他那些爱情大道理,都是你教他的?” 说到这个问题,赵恒压低声音,“白洛,不瞒你说,你别看贺总在事业上挺牛掰的,但是在感情上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刚出差的那两天,几乎天天买醉,要不是我在一旁给他讲这些大道理,他估计早就溺死在酒缸里了。” 赵恒的话有些夸张,不过我回想起刚才贺森那个表现——还挺可爱的! 我跟赵恒正聊着,车窗门被人从外敲了敲,我降下车窗,白芷冲着我笑笑,“坐你的车还是坐我的?” “我的吧!”我应声,跟赵恒匆匆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白芷上车,身上穿着一身米白的抹胸裙,明明已经四十五岁的年龄,因为保养得当,肤如凝脂。 “白部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白芷侧身看着我问。 “还不错。”我应声,笑着提议,“白芷姐喜欢吃法国菜还是西餐?” “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中餐,中规中矩的,感觉比较能吃饱。”白芷莞尔一笑,回话。 闻言,我赞许的点点头,打转方向盘。 我跟白芷的关系,算不上交心交肺,但是因为有利益关系捆绑在一起,所以要比一般的人要亲近些。 车开出一段距离,白芷开口,“那个许渃的事情我听说了,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相信她会怀上贺总的孩子。” “白芷姐怎么这么肯定?”我弯唇角,挑眉看白芷一眼。 “还记得上次在一起吃饭吗?贺总满眼都是你,哪怕跟我们家老郑聊天,余光也一直落在你身上,这样的男人如果会出轨,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不会出轨的男人吗?”白芷笃定的说。 第103章 追夫路漫漫 白芷的话让我心情愉悦,但我却没说直面回答这个问题。 午餐选择全部按照白芷的喜好,饭后又顺便聊了聊新开拍电影的事,白芷感慨,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重新复出。 “说起来,这件事真的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恐怕现在还在执着在家相夫教子。”白芷戏笑。 “在家相夫教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像白芷姐这样优秀的女人,我感觉站在聚光灯下会更好。”我笑吟吟的回话。 白芷嘴角含笑,“白部长这张嘴,真的是哄死人不偿命。” 饭后,我送白芷回剧组,自己开车回公司,人还没到公司,就接到了赵恒的电话。 “赵助理,有事?”我故意阴阳怪气的说。 “别,白洛,咱们两不是说好要做好朋友吗?你这称呼可是见外了。”赵恒立马纠正我的称呼。 我闻言笑出声,“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吧,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儿?” “白洛,咱们两个人现在是朋友吧?”赵恒试探的问。 一听赵恒这个说话的调调,我就知道他余下来的话一定是长篇大论,索性把手机往一旁一丢,打开车载蓝牙,“是,你继续说。” “你最近想不想去看电影?听说最近上演了一部好莱坞大片,我送你两张电影票如何?”赵恒殷勤的问。 “赵恒,咱们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会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直接说吧,目的是什么?”我直言不讳的说。 听到我问的这么直接,赵恒直言老脸挂不住。 “白洛,他们两个人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你说话就不能稍微委婉一些吗?”赵恒在电话那头尴尬咳嗽。 “可以啊!那我说的稍微委婉些,赵助理送我两张电影票应该是有缘由的吧?缘由是什么呢?”我拉长着调调,声音放柔。 估计是我说话的语气太过瘆人,赵恒猛的一阵咳嗽,“白洛,你还是稍微正常一点说话吧!” “行,那你直接说吧,你送我电影票,目的是什么?”我好奇。 “当然是为了让你约贺总看电影!”赵恒长叹口气。 我,“……” 赵恒真的是个尽职尽责的助理,我深深的觉得以前是我误会了他。 如果不是现在是新时代,我真想扑通一声跪下给赵恒磕两响头,他这一月上万的工资真是没白拿,不仅帮贺森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就连生活中的点滴琐事都事无巨细安排的妥当。 “我约贺森看电影?” “嗯!你待会儿给贺总打一通电话,就说你买了两张电影票,准备约他看电影,如果他拒绝,你就软磨硬泡多说两句好话。” “赵恒。” “嗯?” “按照你说的这么做,会不会太假了?万一被贺森知道真相……” “不会的,白洛,你要相信贺总的恋爱情商,真的很低。” 赵恒导演了一出戏,我虽是女主角,但纯属友情客串。 跟赵恒挂断电话,我打开车载通讯录,翻出贺森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不多会儿,贺森接起,声音磁性,“有事?” “我今天晚上买了两张电影票,好莱坞的大片儿,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双手攥着方向盘,说话的语气干涩,有些不自然。 “你想约我看电影?”贺森反问。 大哥,我这话里不是表达的很清楚吗?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当然是为了约你一起看电影啊!难道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是为了约你一起看电影票? “嗯啊!”我迟疑应声。 我话落,贺森顿几秒没回应,缓了一会儿说:“白洛,虽然我答应了你,让你跟许渃公平竞争,但你现在这种做法,明显就不是在公平竞争,而是在私下讨好我,你这样是属于犯规的,你知道吗?” 我,“……” 我内心深处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么傲娇又别扭的男人,我活这么大真的是活久见,第一次遇到!! 以前跟贺森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他很冷漠,除了床第之间的事都不热衷,现在我才知道,他不是不热衷,而是在恋爱方面情商太低! 听完贺森这一番说教,我顿时就没跟他看电影的欲望了,直接把赵恒交代我的话抛出脑后,“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跟别人去看好了。” 我说完,作势准备挂断电话,贺森在电话那头轻咳几声,“好莱坞的大片电影票挺贵的吧?” “还好吧!”我应声——反正也不是我出钱。 “你工资也不高,平时扣你一次迟到你都心疼的要命,现在居然还舍得花钱买那么贵的电影票,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贺森在电话里‘哼’了一声。 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跟贺森挂断电话,我转而又给赵恒打了一通,原本是想抓狂的骂几句,但是电话接通后,赵恒那边却没吭声。 半晌,电话那头传来贺森的声音。 ——“赵恒,你说我今天应该穿什么去看电影?是穿西服还是应该穿的休闲一些?” ——“我真是没有想到,白洛那么抠门的人居然能舍得花钱买电影票,而且还是好莱坞大片的电影票。” ——“我一早就说过她肯定喜欢我,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否认,呵。” 贺森的话断断续续从电话里传来,赵恒的手机应该是在裤兜里揣着,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呲呲’的摩擦声。 “女人嘛,都是这样,口是心非。”赵恒回话。 “如果不是你想到这个办法,我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捧着也不行,顺着也不行,丘霖那小子给我出主意,说夫妻之间只要解决了床上的问题,床上就不会有问题,呵,我床上倒是挺兢兢业业,但是结果呢?”贺森像是在换衣服,说两句,停顿几下。 赵恒跟狗腿子似的陪着笑,“丘少没谈过恋爱,没有恋爱经验,当然也给不了你任何好的建议。”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有恋爱经验?”贺森问赵恒。 “我也没有,但是我为了您,我专程查看了许多关于恋爱方面的书,都是那种资深恋爱专家杜撰的。”赵恒说的有鼻子有眼。 我觉得我真的要重新刷新对贺森跟赵恒的三观了,谁能想到,平时一个高冷一个激灵的男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居然这么弱鸡。 我正准备挂断电话,贺森在电话里又开始了一句雷人语录,“赵恒,你说白洛今天晚上要是趁着看电影的时候对我做点什么,我是应该顺从她?还是应该拒绝?” 我闻言,一个激灵,在贺森心里,原来我这么的饥不择食吗? 估计是碍于电话还在接通,赵恒久久没作声,等贺森再次逼问,才小声回了句,“这个,我个人觉得还是别太快顺从。” “嗯,我知道,如果让她早点得到,她就会不懂得珍惜。”贺森一副了然的回应。 我,“……” 约莫在半个小时后,赵恒接起电话跟我通话,声音刻意压低,“白洛,等待会儿到了电影院之后,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离你们家贺总远点呗!免得你们家贺总觉得我对他居心不良!”我冷哼。 “不是!”赵恒情急,“你等待会儿到了电影院之后,先去买爆米花、可乐,然后看电影的时候暗搓搓的牵贺总的手,他拒绝你也没关系,你多牵两次。” 我咬咬牙,“赵恒,我必须得表现得这么不要脸吗?” “这不是不要脸,两个人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而且,现在是你在挽回贺总,你不得表现好点吗?”赵恒在电话那头给我做思想工作。 “我是想挽回他,但他也同样喜欢我不是吗?我……”我动动嘴角,正准备说点什么,赵恒打断我的话,“白洛,你把贺总当替身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觉得你做的对吗?你难道就不觉得贺总很可怜?” 我闻言,心一软,选择了妥协。 我开车回公司从赵恒手里接过两张电影票,然后假模假样的开车在地下停车场等贺森。 贺森一身得体的西装,乍一看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走近却能闻得出来,他今天故意喷了香水。 真骚! 贺森上车,我发动引擎,开出一段路,我笑笑开口,试图打破车内的僵局,“你喜欢看好莱坞的那些大片吗?” “还好。”贺森回应的声音淡漠到不行。 我咬牙,心里给自己暗示——怎么说以前也是你对不住人家,你对人家好点是应该的! “贺森,等待会儿到了电影院之后,你等着我,我去买可乐跟爆米花。”我脸上强挤出一抹笑。 贺森转过头看我,薄唇挑开,“白洛,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狗腿!” 我闻言,脚下骤然踩下刹车,把车停到路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转过身子看贺森,薄怒,“贺森,你……” 我话还没出口,贺森脸冷了几分,“现在是你在挽回我。” 第104章 生生把自己掰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贺森一句话被我呵斥在了原地,我脸上的薄怒僵了几秒,硬是强行转变成了讨好,“呵呵,我其实是想问问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爆米花。” “都可以。”贺森回话,敛回看着我的视线,平时前方。 我再次发动殷勤后,为了避免贺森再说什么雷人气死我的话,我直接选择了沉默。 抵达电影院,我欢脱的像条撒了欢的野狗,买可乐,买爆米花,还顺便购买了两瓶矿泉水。 我捧着一大堆东西往贺森站着的方向走,只睨一眼,愕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边已经挤满了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个个跃跃欲试。 “你们说,我过去跟他要微信,他会不会给我?” “估计不会吧,他看起来好高冷啊!” “我长得这么漂亮他还不给我吗?” “要不然你去试试?” 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我扫了一眼站着八风不动的贺森,这个狗男人在扔进人堆里以后似乎、好像、确实,听扎眼的。 “咳咳,我回来了。”我赶在几个小姑娘上前问手机号时走到贺森面前,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分给他一半。 估计是我塞给他东西的时候太过粗鲁,贺森的脸色不太好看。 “看看这个爆米花的味道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再去给你买别的口味。”我仰头看贺森一眼,开口。 贺森低头扫了眼我手里的爆米花,“嗯。” 我,“???” 这‘嗯’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抿唇,仰着头跟贺森对视,内心咆哮——不行,我不能再这样惯着他了,瞧瞧他现在这副傲娇的样子! 我正思忖要不要直接跟贺森摊牌,揣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掏出打开,是赵恒发来的简讯——好好对待贺总,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事,还有,待会儿看电影的时候记得主动点。 我,“……” 相比于我的内心复杂纠结,贺森倒是淡定的很,就算旁边几个站着的小姑娘都已经怀疑他是不是吃软饭,他也依然一副‘巍峨不动’的模样。 “跟女孩子看电影,怎么让女孩子买东西啊!” “不会是吃软饭的吧?” “看着不像啊!” “这可说不准,有些男人长得人五人六的,但其实,啧啧。” 说实话,我最佩服的就是贺森这种淡定的劲,不论周围的人如何嘈杂,他都始终淡定,我听着四周小姑娘的议论,正想着要不要替他解释下,就听到贺森道了句,“检票。” 也不怪一些小情侣在吃完饭之后喜欢往电影院钻,想想,这个黑漆漆的暧昧环境,在这种气氛下要是牵个小手、接个小吻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赵恒选的位置是视觉效果特别好,第三排,检票后落座,贺森坐在我左手边,斜看我一眼,把手里的爆米花、可乐放下,“你以前跟厉荣有没有看过电影?” 内心:看过的。 嘴上回答,“没有,那个时候我正在念大学,课程很紧张,我哪里有时间。” “呵。”贺森轻嗤。 我当年跟厉荣在一起的时候,看过电影,我犹记得那是一个周末,他买了两张电影票约我,那一晚,我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还好好打扮了一番,没想到当晚看完电影后,他接了一通电话,人就匆匆离开了。 现在想起来,他接的那通电话好像是房思雅打来的,因为我听到他在电话这头喊了一声‘思雅’。 真是狗血,谁能想到在几年后,同样的电影院,我会跟厉荣的弟弟坐在一起,而且我们俩还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 我脑子胡思乱想,连电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没注意,直到屏幕上蓦地出现一只巨大的狮子头,我才倏地回神。 “你买的这是什么电影?” “狮子王?” “……” 赵恒买的到底是什么电影票,我接的时候心不在焉,所以也没注意,现在贺森问我,我完全是看着屏幕上的狮子脑袋瞎蒙。 听到我的回答,贺森懒得搭理我,转过头专心致志的看电影。 我转回头扫了眼大屏幕,不愧是好莱坞的大片,果然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看得懂的,除了一群动物在大屏幕上蹦跶过来蹦跶过去,丝毫没看出内涵是什么。 我抿唇,侧头看了眼贺森,发现他看得正入神。 赵恒再次发来简讯时,我险些睡觉,如果不是这条简讯发来的及时,我估计已经呼呼大睡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上面就写着两个字——牵手。 我,“???” 牵手? 牵贺森的手? 我? 我思忖几秒,深吸气,转头看了眼贺森,咬咬牙,合上手机,一把抓住他的手。 被我抓住手的贺森,先是愣了下,随后是挣脱,最后压低声音给我警告,“白洛,我今天答应你来看电影的时候,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是来陪你看一场电影,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摸着我的良心说,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有点想法,但是到现在,我真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我想换成任何人都一样,好好的一场约会,被直接提前都预热彩排好了,而且所有动作都不是情到深处,而是硬着头皮上,试想下,谁能受得住?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个人还能有什么这样那样的想法,那可真的是……猥琐!龌龊! 直到电影结束,我抓贺森的手抓的紧,散场灯光亮起的那刻,贺森一把甩开我的手,我睨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竟然被攥红了! 如果不是我自己了解自己的为人,我差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 走出电影院,上车,贺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白洛,我想跟你谈谈。” “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我长吁一口气,抬手把衣服领扣解开两颗。 我觉得我实在是不适合跟贺森玩这种小情侣你追我逐的游戏,我今年都二十五了,年龄虽然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再加上我这个人打小比较早熟,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份憋屈。 我边思忖边解领扣,想着怎么才能把话说清楚但又不会伤了他的面子。 “白洛。”贺森声音突然放沉。 “怎么了?”我回过头。 “你在做什么?”贺森蹙眉发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居然脸红? “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大大方方的说,说完,还很无辜的摊开手,证明自己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话落,贺森皱眉转头看向车窗外,“回家!” 我怀疑这次出差回来的贺森中了邪,情商出奇的低就算了,而且还殷勤不定。 我一脚踩下油门,回到家,我停车,贺森有些薄怒的扯着领带率先进家门。 我停好车后,看着亮起灯的客厅,实在忍无可忍,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赵恒打了一通电话。 “赵恒,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准备跟贺森摊牌。” “祖宗,你能不能稍微忍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记得以前贺森不是这样的啊!他旅游一趟回来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以前的时候你假装出一副对贺总深情不移的样子,贺总当然自信,这不是被你打击到了吗?” 赵恒在电话里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到最后使出杀手锏,“白洛,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贺总?” “喜欢。”我回应,撇撇嘴。 “那不就得了?只要结果你们两个是在一起的,过程是什么样的重要嘛?当然不重要!”赵恒一本正经的说。 呵呵呵,如果我再年轻个七八年,我还真就信了赵恒这些冠冕堂皇的p话,可惜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有独立思维能力的成年女性了。 赵恒在电话那头碎碎念的说,我在电话这边轻‘哼’一声打断他的话,“赵恒,我劝你还是消停点吧,没用,我准备待会儿就跟贺森摊牌,他要是喜欢我就喜欢,我们俩个人就在一起,他要是说不喜欢,那正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说完,也不管赵恒还回应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我把手机揣入兜,雄纠纠气昂昂的往房门走。 我进门后,站在玄关处换拖鞋,刚把脚下的高跟鞋蹬掉,就看到贺森穿着一件单衬衣走了过来,衬衣领口微微敞着,袖口也随之向上免了几分,像是刚洗过脸,额前的发梢还在滴水。 “你,你有事?” “白洛,仅此一次,以后你要是再跟对我动别的心思,我就取消你跟许渃公平竞争我的资格。” 我,“???” 我仰着头一头雾水的看贺森,贺森突然一手环上我的腰,低头,“闭眼。”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乖巧,他让我闭眼我就闭眼,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第105章 小算盘 直到贺森转身离开,我整个人还是麻木的,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有点软,似乎还有些肿,额,好像还有点甜。 “贺森。” “回房间睡觉!” 我,“……” 这一晚,我没睡着觉,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莫名兴奋的状态。 辗转难眠后,我觉得我这个二十五岁的老阿姨怀春了。 次日。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被赵恒一通电话吵醒。 我不耐烦的按下接听,“赵恒,你又有什么事?我跟你说,我可是今天早上凌晨才睡的觉,你最好给我想做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今天去了公司之后有你好看。” 我咬牙切齿的说,赵恒在电话那头陪着笑,“呵呵,白洛,你难道就不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起床做点什么吗?” 闻言,我扫了眼手机屏,早点六点五分,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自己的小暴脾气,“清晨六点,你觉得我这个时候起来做点什么合适?你是在叫我起来上厕所吗?” “不是,呵呵,上厕所这么隐私的事,怎么能我通知你,要通知也是贺总通知你,我想说的是,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起床帮贺总做份爱心早餐?”赵恒笑吟吟的回应,语气殷勤的感觉像个拉皮条的。 “这个点让我起床给他做爱心早餐?赵恒,你脑子不会是进水了吧?以前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早上起来做早餐的!”我磨着牙接话。 “今昔不同往日,以前的时候是贺总追求你,现在不是你反过来追求贺总吗?能一样吗?俗话说的好,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赵恒喋喋不休的说,还没说完,我指腹点了点手机屏,直接按下挂断。 早上六点我起床给贺森做爱心早餐? 呵呵,除非我脑子进了水! 结果,清晨,六点十五分,我眼睛都没睁开,站在厨房听着赵恒的指挥做爱心煎蛋。 贺森的生活向来规律,六点半准时起床洗漱,六点四十人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 “你起床了?稍等下,面包片很快烤好,牛奶已经好了,我帮你端出去,鸡蛋也已经好了,早餐吃鸡蛋对身体好,补充蛋白。”我莞尔一笑,转头看着贺森说,一脸的贤妻良母。 贺森愣了下,身子倚靠在房门上,“你没起床气了?” “没了,那么娇贵的习惯,像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不配拥有。”我一脸真诚笑容盯着贺森眨眼。 讲真,不用贺森说我自己都心里有数,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挺狗腿的。 伺候贺森吃过早餐,目送他上班离开,我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啪’的一声拍在餐桌上。 不过就是想好好谈个恋爱而已,至于这么累吗? 我盯着餐桌上剩下的半块爱心鸡蛋发呆,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蹙眉,扫了一眼手机屏,发现是陈以云的来电,顿了几秒,按下接听。 “云姨。”我尽量装出喜悦的语气。 “洛洛,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回贺宅一趟?”陈以云在电话里为难的问。 “您有事吗?”我反问。 这个女人只要打定准没好事。 “洛洛,其实阿姨找你没什么事,主要是你姑妈他们,唉,还是你回来说吧,这件事在电话里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陈以云叹口气说,说完,都不等我打问到底是什么事,紧接着云里雾里的又说了句,“洛洛,我知道你心里苦,委屈你了。” 我跟陈以云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我了解这个女人,惯会装可怜。 她要是想做出一件什么事,那就一定会费尽心机,使尽一切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 挂断陈以云的电话,我给贺森发了条简讯,跟他说了陈以云大清早打电话的事。 简讯发出半天,像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对付贺家,我就一个遵旨,一切都交给贺森,如果他不回去,我也不会回去。 贺家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陈以云跟贺佩月,我要是孤身一人回去,还不得被这两人生吞活剥,指不定预备了什么火坑等着我跳。 早餐我简单吃了点贺森剩下的,洗漱化淡妆后开车抵达公司。 自从跟温雯交好之后,广告部管理起来得心应手,温雯事一个称职的助理,不论大小事,事情缓急,都会帮我安排的妥妥当当。 我前脚走进办公室,后脚温雯就跟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摞需要签字的文件。 “你没事吧?”温雯一脸担忧的看向我。 “我没事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挑眉看向温雯。 “你昨天在广告拍摄剧组的事,全公司都传遍了,都说贺总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因为生气,所以跟贺总硬磕,是真的吗?”温雯压低声音小声问。 我默声,思考掂量了下温雯这番话,似乎没说错什么,随之点了点头,“是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这么冲动?唉!”温雯秀眉皱起,“遇到这种事,你怎么不找闺蜜之类的讨论下?对付像许渃那样的小三,是需要用手段的,你这样硬磕,只会让贺总觉得你是个泼妇。” 温雯一句一句的对我说,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是替我担心。 我莞尔一笑,“这件事有点复杂,我回头跟你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话落,温雯抿唇,“希望真如你说的不需要人担心。” 如温雯所说,我昨天在白芷广告剧组的事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几个跟我关系不错的,都私下给我发了安慰信息。 信息内容,不发就是一些陈词滥调,说什么像贺森这样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很正常。 贺森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怎么就正常了? 看着这一堆简讯,我一条没回,一律视为垃圾简讯。 在接受了一天‘慰问’后,好不容易强撑到下班,陈以云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我心有万千不悦,但还是按下了接听。 “云姨。” “洛洛,现在下班了吧?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下来吧!” 我,“……” 这是一点后路都不给我留啊!连拒绝都不让我拒绝! 挂断陈以云的电话,我给贺森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彩铃响了一会儿,对方按下挂断。 得,在这种关键时刻,靠得住的人还是自己。 我拎起手包下楼,陈以云看到我,一脸慈爱的走了过来,双手攥住我的手,“洛洛,上了一天班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云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怎么还大老远跑一趟呢?”要说假装婆慈媳孝,我的演技丝毫不比陈以云差。 “唉,我怕他们欺负你,所以就亲自来接你了。”陈以云边说,边攥着我的手上车。 怕他们欺负我?他们指的是谁? 贺佩月?还是那些贺家的旁支亲戚? 上车,陈以云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起许渃的事,一口气三叹息,“云姨知道,这件事为难你了,贺森那个孩子,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就做出了这种糊涂事,虽然说家里催你们生孩子生的急,但是也不能跟外面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生啊! 唉,其实就算是他生不出,家里也不会说什么,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待他,比待贺淮都好。” 陈以云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就贺家而言,我最佩服的就是陈以云,倒不是说她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她这说流就流的眼泪,啧啧啧,真的是绝了。 如果不是早就见识过陈以云这副样子,我差点就真的被他的‘真情’所打动了。 陈以云哽咽几句话后,拍着我的手背再次开口,“现在你姑妈他们把许渃也接到家里去了,唉,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想让贺森娶许渃进门,你……” “是吗?这件事是谁做的主?是贺森吗?”我看着陈以云问,脸上还带着笑,笑意却有了冷。 “不是,是你姑妈,你姑妈那个人,你接触不多,还不太了解,她要是决定了什么事,那就是一定会做到的,我嫁到贺家这么多年,虽然说表面看着是她嫂嫂,但其实……”陈以云欲言又止的恰到好处,把她这些年在贺家的艰辛表现得淋漓尽致。 “云姨,您放心,只要不是贺森非得给我离婚,别人做的决定我不怕。”我回话,反手攥紧陈以云的手,“云姨,您对我的好,我都是记在心里的,我前阵子还跟我爸妈说,您对待我,简直就跟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我说的夸张,听到我的话,陈以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僵硬的回了句,“呵呵,那是肯定的,云姨当初一见到你,就喜欢你喜欢的紧。” 这话听着是真虚伪! 车内的气氛瞬间尴尬,陈以云松开我的手,调整了下坐姿,冲着前面的司机说:“老李,开车,回贺宅。” 车徐徐的开着,我转头闲适的看向车窗外,贺森的电话姗姗来迟——“你人在哪儿?” 第106章 孕气不佳 接贺森电话的时候,我故意开了外放。 陈以云在听到贺森电话的刹那,整个人为之一振,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但毕竟是豪门大户出来的女人,就算是全身肌肉紧张到抽搐,但是该维护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整个人保持着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矜持感。 我余光扫过陈以云,轻声回应,“哦,我现在正在回贺宅的路上,你今天回去吗?” “嗯,等我。”贺森简简单单两个字,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贺森切断电话后,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看了会儿,提提唇,心情大好。 “是贺森啊?”陈以云在一旁明知故问。 “嗯,他问我在哪里,估计是在地下停车场没有等到我,有些着急了。”我回笑,把小女人的娇媚表现得淋漓尽致。 “哦,呵呵,姑妈那边原本今天只是想让你回去的。”陈以云笑吟吟的说,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我闻言,故意惊讶了下,掏出手机,“云姨,要不,我给贺森打电话?让他别过来了?” “呵呵,依着贺森的脾气,还是算了吧!”陈以云回话,脸上维持着笑意,但是那几句话分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车抵达贺宅,陈以云率先打开车门下车,我紧随其后。 一进贺宅大厅,贺佩月脑残的声音三百六十度环绕在大厅里。 “既然你怀了我们贺家的孩子,那我们贺家是肯定会给你交待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检查过了没有,是男孩还是女孩?现在月份还小的,等再过几个月,我带你去检查。” “以后嫁进贺家的门,你千万要懂事,懂得什么叫尊老爱幼。” 贺佩月不停的说,陈以云跟我在玄关处换鞋,一脸心疼的看向我,“洛洛,你别难过,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真是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你要是真的站在我这边,贺佩月干出这种事,你倒是拦着点,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心里虽已经把陈以云的祖宗问候了个遍,但是脸上却依然挂着礼貌的微笑,“谢谢云姨。” 陈以云反手拍了拍我手背,站起身带着我往大厅走。 走进大厅,贺佩月正经危坐在沙发正中央喝茶,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是未见孕肚却已见孕状的许渃。 看到我跟陈以云,贺佩月瞥我一眼,责怪的看向陈以云,“嫂子,你把她叫回来做什么?难道我们贺家要休个媳妇,还得通知她不成?” 贺佩月话落,转头看向许渃,“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许渃,肚子里怀着的,是贺森的种!” 贺佩月在说话的时候扭捏的厉害,上半身不停的晃荡,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古代那种豪门大宅里面的姨太太。 贺佩月一番话说完,坐在一旁的许渃娇滴滴的垂着眼,也不等我说话,就开始道歉,“白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跟阿森对不起你,但我跟阿森真的是真心相爱的,而且现在我们两还有了孩子,你就成全我们吧!” 许渃是个二十出头的小明星,长得娇媚,如果把心思放在演戏上,应该会是个好苗子。 尤其是她现在的演技,我个人觉得精彩绝伦。 许渃话落,见我没吭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白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你就打我两巴掌,只要你能解气就行。” 还真是个乖巧懂事的,瞧瞧这几句话说的,我的个乖乖,这要是时间再倒退个几百年,退回到男人能纳妾的时代,我一定会替贺森做主纳了她。 “许小姐,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没说。”我低头,看着许诺挑唇。 “什么?”许渃下意识发问。 “你怀的孩子,真的是贺森的吗?”我挑眉,漾笑。 听到我的话,许渃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白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阿森的?” “我不是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确实是贺森的,我一定会成全你,可是如果不是……”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许渃,“你觉得,依着贺家在蓉城的权势,你以后还能在蓉城混下去吗?” 我话毕,许渃脸色苍白。 我跟许渃在这边谈话,陈以云看着我们俩之间的互动,心下估计是了然几分,蹙眉,转过头给贺佩月使眼色。 贺佩月接收到示意,跟个炮仗似的,倏地站起身,跟我针锋相对,“白洛,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许渃在说谎?”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在询问许小姐真是情况而已。”我浅笑,看向贺佩月,“姑妈,您这么激动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小姐是您给贺森下的套。” 俗话说的好,豪门是非多,以前在白家的时候,我自己觉得自己也挺豪门的,还感慨我们家从来没有那些破事、烂事,但自从嫁给贺森,我才知道,我们家之所以没有那些破事,完全是因为还不足以称得上是豪门,就我们家的情况,最多也就能称为暴发户。 我的话戳在了贺佩月心坎上,话音刚落,贺佩月燥着一张脸跟我吵闹,“我当初就说不能让贺二娶小门小户的女儿,他偏不听,瞧瞧这素养,这才嫁进门几天啊,居然敢跟长辈顶嘴。” 贺佩月在讲话的时候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气势,双手叉腰,在咒骂的时候唾沫星子乱飞。 额! 看着贺佩月的咒骂的样子,我其实还挺尴尬的,因为在刚才她讽刺我小门小户没素养的时候,我还稍稍心底自卑了那么一下,但是看着她这个架势、看着她这份素养,我只想说——豪门大户也不咋地啊! 在贺佩月咒骂的时候,许渃自觉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坐回到了单人沙发上,一副担心孩子被惊吓到的模样。 不愧是演戏的,真能装,就这演技,全球都欠了她一份奥斯卡!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姑姑居然这么好口才!” 一道冷厉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贺佩月瞬时语塞,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噎了下,猛的咳嗽了两声。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贺佩月涨红着一张脸看贺森。 “我要是提前说一声,还能看到姑姑这副样子吗?”贺森冷声,说着,几步走到我跟前,沉声,“平时在家的时候不是很牙尖嘴利吗?怎么到这儿,哑巴了?” 我无辜耸肩,压低声音,“贺总,人家带了怀了你孩子的小三来呢!” 我说完,贺森看了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许渃,脸色阴翳。 “阿森。”许渃估计是被贺森的眼神吓到了,缩了下脖子,弱弱的开口。 “谁让你来的?”贺森温凉的问。 “是,是姑妈,姑妈说,想让你娶我。”许渃抿唇,眼底含泪,娇滴滴的感觉都能掐出水来。 今天这出大戏,原本是想针对我,想让我自觉跟贺森离婚,可现在贺森也来了,那这出大戏就不单单是针对我这么简单了。 有贺森在,想离婚,那得问问这个正主。 客厅里的气氛徒然变得紧张又压抑,一直侃侃而谈的贺佩月在这个时候也变得鸦雀无声。 “贺森,这件事你也别怪你姑妈,许小姐怀孕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我们贺家的孩子,怎么着,也不能流落在外不是?”陈以云站出来开口。 “是谁跟你们说,许渃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贺森嘲讽的笑。 陈以云,“……” 贺佩月,“……” 许渃,“……” 贺森这句话,让客厅里的几个女人都一脸错愕,陈以云跟贺佩月更是直接赤裸裸的把目光落在许渃的肚子上。 我站在一旁,侧头看贺森,有种想笑场的冲动。 ——瞒不住了吧?让你前两天还可劲得瑟! 我正暗搓搓的想,贺森突然低头靠近我耳边,“白洛,记住,我这次是为了护着你。” 我,“嗯?” 我刚抬头,贺森神情冷冽,“许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阿森!”许渃倏地站起身,小跑到贺森跟前,藕白似的小手紧抓住贺森的衣袖,“阿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怀的明明就是你的孩子,你上个星期还承诺我,说等孩子出生你就跟白小姐离婚,你……” 许渃还在欲哭欲泣的说,贺森直接把衣袖从她手里抽出,面无表情,“许渃,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你自己最清楚,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你把这件事说清楚,不然,后果你应该知道。” 看着贺森那张写满‘生人勿进’的脸,我觉得他才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前两天打许渃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对待人家温柔的能掐出水来,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就在我以为许渃一定会‘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时候,许渃紧抿着下唇道了句,“孩子不是贺总的,是我经纪人的。” 许渃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贺佩月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小丫头片子,居然骗到了我头上。” 第107章 请尊重我的职业 从贺宅出来,贺森攥着我的手,我深吸气。 “你把许渃留在贺宅,真的不会有事?我觉得你那个姑妈还挺恐怖的。” “那是她自找的。” “贺森,你这算是跟我摊牌了吗?” “追男人的感觉好吗?” 贺森在说出这句话时,低下头看我,薄唇弯出一个三十度角。 我顿几秒,醒悟,“你前两天是在假装?” “跟我在一起三年,在你眼里,我很蠢?”贺森应笑,顺势按下车门钥匙。 我就算是把头想破了,也想不到贺森前两天居然是在跟我演戏!! 不愧是旗下有家传媒公司的贺总,就连哄骗女孩子的手段都这么清新脱俗。 实话实说,这个时候我的心态,有两分怒火,六分觉得好笑,一分觉得有趣,剩下的一分,我觉得他应该跟我道个歉。 上车后,我一直耸拉着脸不跟贺森说话,贺森打转方向盘,“生气了?” “贺森,你难道不觉得你欠我一句道歉吗?”我双手环胸,瞪向贺森。 贺森唇角弯着,轻飘飘的回了句,“我觉得你对我那个人设还挺喜欢的,哦,对了,如果你生气的话应该去找赵恒算账,是他给我的建议。” 我,“……” 事后贺森跟我说,原本在那天我选择做兄弟之后,他是真的准备放弃这段是感情了,毕竟是堂堂贺氏总裁,也不能一天到晚沉迷女色不能自拔。 后来恰好正逢他出差,他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稀释对我的感情,谁知道却出了许渃那档子事。 “你那天晚上,真的没跟许渃发生什么?”我一脸不信的看向贺森。 “认生。”贺森淡着一张脸回答。 “什么?”我没听懂,满是好奇的再次发问。 “它,认生。”贺森回话,挑眉,玩味的笑。 我觉得贺森好像在开车,但是我一时间找不到可靠的证据。 在车里的时候,我尚且能跟贺森调侃两句,等到一回家,我们俩之间的气氛就变了,摊牌了,坦诚相待了,矛盾化解了,昏黄的灯光下,空气里满是暧昧丛生的感觉。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我就先回卧室了。”我结结巴巴的说。 “吃晚饭了吗?”贺森薄唇噙笑,明显是看出了我的窘迫。 “没。”我如实回答,动动唇角,“你要做吗?” “焗油虾。”贺森接话,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递给我,转身进了厨房。 我手里拿着贺森递过来的外套,唇角微微抿着,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深觉自己赚翻了。 在贺森做饭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打开微信建了个小群,群主是我,群成员是温雯和梁如烟。 为了‘彰显’我是真的把她们俩当自己人,我直接拍了一张贺森做晚餐的帅气图片发到了群里。 照片发完,就在我等着她们俩夸赞我的时候,群提示。 ——温雯退出了群聊。 ——梁如烟退出了群聊。 我,“???” 这是什么情况? 塑料花友情说散就散? 我盯着群屏幕看了会儿,心有不甘,再次把两人邀请进群。 梁如烟:没羞没臊。 温雯:秀恩爱,分得快。 我:你们两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我跟梁如烟跟温雯在群里聊了会儿,把贺家发生的事大致跟她们俩说了下,两人纷纷感慨,豪门世家碰不得。 我发现自从我的身份被拆穿后,我的生活慢慢回到了正轨,不像以前,看着像是活着,但实际上却像是行尸走肉。 我正跟梁如烟和温雯闲聊,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通来电,看着销声匿迹了许久的卫小小的来电,我身子向后靠了下,按下接听。 “洛洛,你最近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卫小小就开始抱怨,抱怨我没想着她、没念着她。 “你不也没给我打吗?”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我话落,卫小小在电话那头愣了下,声音低了几分,“洛洛,你是不是跟我生气了?怪我这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我跟你说,我最近的工作真的超忙的,而且最近我爸公司最近准备扩大……” 卫小小在电话里嘟嘟喃喃的说,说都最后,林黛玉似的叹口气,“洛洛,你不知道,我爸被自己的好兄弟坑了,公司赔了不少钱,现在还欠了银行很多钱,如果还不上的话,估计我们家的房子都要被收走了。” 我听着卫小小在电话里跟我碎念的这些话,突然间想到一个词——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事如果搁在以前,我现在肯定心疼死她了,就算是砸锅卖铁,我都得先帮她堵上这个窟窿,但是现在,我除了觉得可笑,就是觉得嘲讽。 就像今天贺森问过我的那句话——你觉得我很蠢吗? 卫小小这是觉得我蠢到什么份上了,才会在她跟房思雅合伙坑我之后,又这么大张旗鼓的给我打电话卖惨。 “明天我们见一面吧!”我打断卫小小的话。 “好啊,在哪里?”卫小小兴冲冲的问。 “就在以前大学旁边那个奶茶店吧!”我回话。 “好,我也很久没喝奶茶了,特别想念那个味道。”卫小小在电话里跟我缅怀过往。 是我这两年太愚蠢,一心栽在厉荣的事情上,所以没及时发现,我身边有这样的小人。 回想下这两年,卫小小跟我联系的次数其实并不多,每次只要联系,往往准没好事,不是让我帮忙代还下信用卡,就是让我请她做spa,真正谈天说地的交心,几乎为零。 我已经无心再听,卫小小还在兴冲冲的讲以前的事,直到贺森喊了一声叫我吃饭,卫小小才酸溜溜的说了句‘你现在好幸福’挂断了电话。 原本,今天晚上我跟贺森的气氛应该是暧昧丛生的,在接了一通卫小小的电话后,我那点小悸动突然间就消散了。 餐桌上,我只顾着埋头吃饭,头不抬眼不睁。 贺森坐在我对面,在吃了几口饭后,发现我的异常,给我加了一只虾仁丢进我碗里,用筷子在我碗边上敲了敲,“白洛,你是多久没吃饭了?你是准备把自己埋进米饭里面?” “贺森。”我红着一双眼抬头,觉得有些委屈,“你有好朋友吗?” 我这个问题对于贺森而言真的是有些难为他了,只见贺森放下手里的筷子,若有所思了会儿,回话,“丘霖算吗?郭建邺?” “你跟他们是那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吗?就是那种每天都会在一起,出双入对,就连上洗手间都要一起的那种。”我宛如一个傻子一样问。 “两个男人出双入对,就连上厕所的时候也要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惊悚吗?”贺森落眼在我身上,挑眉。 我思忖几秒,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悲伤感倏地消逝,噗嗤一声笑出声。 见状,贺森一脸嫌弃的看向我,“吃饭的是别喷。” 我抿唇,“扫兴的男人。” 饭后,我为了逃避洗碗,钻回卧室趴在床上用手机刷剧,刷到差不多十点左右,听着客厅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声音,心开始突突突的跳,一万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我跟贺森现在算是和好了吧?他今天晚上会不会进来? 他如果进来了,我是应该拒绝?还是应该半推半就? 其实我们俩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我要是直接拒绝,会不会显得太做作了? 可是如果一开始就半推半就的答应,那样会不会显得太不矜持? 我脑海里思绪乱飞,突然,隔壁卧室‘咣当’一声房门关闭的声音,让我回神。 我,“???” 这个狗男人压根就没想过要过来? 还是不是个男人? 停,我这么想让他过来做什么?难道我很饥渴吗? 我思绪戛然而止,突然看着手机里那情情爱爱的电视剧顿时就不香了。 我抿唇,合上手机,把房间灯调至昏黄,翻了个身,睡觉。 我虽然人是躺下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种意难平的感觉,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正思考我跟贺森现在这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房间门锁被从外转动了下。 狗男人,按耐不住了吧? 小样! 听到门锁转动,我倏地紧闭上眼,佯装在睡觉,脑海里脑补了一出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的大戏。 我闭着眼等了半天,也没见贺森有所行动,我想睁眼,但是听着他蹑手蹑脚的声音,又担心我睁眼后他不好对我下手。 我内心煎熬万般纠结,最后准备给他一个暗示,放了个身,故意把我的大长腿压在被子上,又故意把睡裙往上撩了几分,直到大腿根。 果不其然,在我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贺森窸窸窣窣的动作彻底停了。 就在我以为贺森是看懂我的暗示时,一道陌生戏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女士,我抢劫,劫财不是劫色,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下我的职业?” 我闻言,一个激灵,蓦地睁眼,入眼的是一张嘲弄坏笑的帅脸。 第108章 糟心的死对头 房间内的气氛徒然紧张,如果我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长得过分帅气,我估计会直接尖叫出声。 “呵,被本小爷迷住了?家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 男人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我面前晃动把玩。 银质的匕首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渗人,尤其是在月光折射在刀刃的刹那,毫不夸张的说,电视剧里面演的都是真的,真的会有寒光。 “这位大哥。”我说着,坐起身,扯过薄被把自己盖严实,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不瞒你说,其实我是这家的保姆,这家的主人在隔壁,值钱的东西都在他手里,我这里只有支付宝钱包里的二百八十七块三毛一,你要是不介意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马上转给你。” 我话落,男人挑了下眉,手里的匕首逼近我的脸,“骗我?我在你们家蹲点可是足足蹲了一个星期,你跟那个男人谁是这个家的主人,我能不清楚?” 听到男人的话,我尴尬了下,伸出手把男人贴近的匕首推远几分,“呵呵,现在还真是哪行都不好干啊!你们这行原来还得提前踩点啊!” “别跟我来这套,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我或许心情不错,还能绕你一命。”男人戏谑的看向我,顽劣的吹了下刀刃。 男人的动作夸张又骚气,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听你这意思,如果我给了你钱之后,你心情不好,我还是有可能被干掉的,是吗?” 闻言,男人斜我一眼,“我做小偷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啰嗦的女人,要想留条小命,痛快点,把钱拿出来。” 俗话说的好,头可断、血可流,钱财却不能被偷! 我咬咬牙,趁着男人转过头吹刀刃耍酷的时候,倏地起身,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掀起扔在男人身上,倏地上前,压在男人身上,猛地一顿拳打脚踢。 许是我的动静太大,我正揍男人揍半截,卧室门被从外推开,贺森站在房门口,‘啪’的一声按下墙壁的开关,沉声,“吵什么?”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哪一刻看到贺森这么亲戚过,二话不说光着脚蹦跶到他面前,径直扑进他怀里,“有坏人,抢劫!” 我说完,脸颊传来灼热的温度,本能的往后退了退,发现刚才自己的脸居然贴在了贺森胸口,窘迫的站直身子,顺手帮他整了整衣服,“你,你能不能稍微庄重点?” 贺森挑眉,“这个时间点我正在睡觉,睡觉还需要讲究庄重?” 我跟贺森在这边碎念着聊天,早忘了床上还躺着一个抢劫犯,几分钟后,床上的男人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扑腾出来,一脸的怒容,“你有病吧,你打我做什么?” 男人一声吼,让我再次躲到了贺森身后,我伸出手拽了拽贺森的睡袍,小声嘟囔,“抢劫的,我记得你很能打,是吧?” 我话毕,贺森站着八风不动,薄唇掀起,“贺子聪,今天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贺子聪? 姓贺? 贺家的人? 贺森话毕,刚才还用匕首威胁我的花美男,瞬间脸上堆着笑,“呵呵,表哥,我就是想跟我表嫂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她居然这么不经逗,不过,你瞧,我也没占着便宜对不对? 看在我被胖揍一顿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贺子聪说完,见贺森不说话,抬手抓了抓头发,一脸认真的问,“表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表嫂应该是新婚吧?怎么新婚就分床睡?感情不好?还是那方面不和谐啊?” 贺森脸色铁青,没作声。 我从贺森身后探出头,涨红着一张脸怼回去,“你懂什么?这叫夫妻情趣,一看你就是个单身狗,一点情趣都没有。” 我话落,伸手挽上贺森的手臂,气鼓鼓的说:“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兔崽子是谁啊?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下。” “我表弟,我姑姑的儿子,贺子聪。”贺森站着,在做介绍的时候淡漠至极,瞧得出,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个表弟。 “你姑姑的儿子,为什么姓贺?他爸也姓贺?”我好奇的问。 “他不知道爸爸是谁!”贺森瞥贺子聪一眼,“你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回来做什么?” 贺子聪在提到‘爸爸’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难堪了些,但很快又转变过来,回了句,“昨天回来的,听说了你那些鸡飞狗跳的爱情故事,好奇,就过来看看,我回来还能做什么?跟你抢贺氏呗!从小到大我的使命不就是这个吗?” 贺子聪把跟贺森争权夺势的事说的理所当然,我转过头扫他一眼,对他刮目相看。 贺森对贺子聪这番话丝毫没放在眼里,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没把贺子聪这个人放在眼里,总之,贺子聪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贺森拎出了房间,顺势还‘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喂,你把我推出来做什么?我还没说完话呢!” “我睡哪个房间啊?” 贺子聪在门外叫嚷两声,贺森在房间里低头看我,跟我对视,我弯唇角,有些想笑。 贺子聪在喊了几嗓子之后,自我放弃了治疗,哼哼唧唧的说了句,“嫂子,我明天找你玩啊!” 贺子聪话音落,一直保持沉默的贺森终于开了口——“滚!” 听到贺森让他滚,贺子聪不怒反笑,还心情愉悦的吹起了口哨。 等贺子聪从门外离开后,我抿抿唇,开口发问,“那个贺子聪是你表弟?贺佩月的儿子?” “嗯。”贺森回答,低头一瞬不瞬的看我。 “他说他要跟你抢贺氏,是真的吗?”我又问了句。 “真的,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他都抢。”贺森应答,说完,头向下低了几分,“白洛,你会不会被他抢走?” “才,才不会,我是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什么物件,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抢走。”我闻声脸倏地一红。 我说完,贺森在我头顶突然闷声笑了下,伸出手,将我拥进怀里,“今天晚上是不是把你吓了一跳?” “也,也还好。”我在贺森怀里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一开始我以为进来的人是你,还本想着诱惑你来着,谁知道,居然是别人。” “诱惑我?”贺森松开我几分,狭长的眸子半眯噙笑。 我,“……” 我果然是个很老实的人,居然想什么就说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贺森这句问话徒然升高,我脸颊烫红,贺森俯身打横把我霸气,我抿着唇攀上他的脖子,“那个,贺森,我们俩现在算是,和好了?” “没有。”贺森回答,走到床边把我放下,倾身,双手撑在我身侧,“当初你不是说想做兄弟吗?怎么?后悔了?” “也就,也就还行,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我嘴硬,死守着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一点?嗯?”贺森靠近几分,跟我就差几厘米的距离就碰触到。 “嗯。”我应声,美色当前,还吞咽了一口唾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以为贺森会对我做什么时,贺森突然起身,走到床另一边躺下,“最近我跟你在一个房间休息,贺子聪那小子如果发现我们俩分居,那就代表贺家全家都知道了。” “可是他刚才不是已经发现了吗?”我翻了个身,趴着问贺森。 “偶尔一次,他只会当我们俩是吵架了,贺子聪不是傻子,不会因为看到我们两一次分床睡就去跟贺家人说,尤其是现在贺家刚子许渃的事情上栽了一次跟头,短时间内,他们没胆子再挑衅第二次。”贺森分析,躺下。 以前我不知道在哪里看过到一句话,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独处,晚上的时候那个男人想对那个女人做点什么,女人一脸含羞的骂‘禽兽’,男人听到后,觉得要保持君子风度,所以一晚上再没有任何举动,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女人直接抽了他一巴掌,怒骂了一句‘禽兽不如’。 我脑子里正乱想,身侧传来贺森均匀的呼吸声。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禽、兽、不、如! 次日。 第二天清早,时间刚到五点,我就被一段尖锐着嗓子的‘红灯记’扰了清梦。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没有大事不登门 ——虽说是虽说是, 亲眷又不相认 ,可他比亲眷还要亲 ,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 ——这里的奥妙 ,我也能猜出几分 我,“……” 我从床上爬起身,看了眼睡的安稳的贺森,踩着拖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到卧室传来开门的动静,也没惊扰到门外人的‘艺术细胞’,贺子聪只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着调调唱了几句,最后一记兰花指、指向我,“嫂子,喜欢听黄梅戏吗?我还会唱黄梅戏。” “呵呵,贺子聪,你是昨天晚上爬墙进来,风大把脑壳子吹坏了吧?”我皮笑肉不笑接话。 第109章一妻多夫 好好的一个清晨,被贺子聪的五音不全搅合到心情极度不爽。 “嫂嫂,我听说你是白家人,你们白家虽说不算大户人家,但好歹也奔小康了吧?这么没有艺术细胞?”贺子聪倚在墙壁上,双手环胸看我,似笑非笑。 “没有,在我们家,谁早上要是敢这么鬼哭狼嚎的来一嗓子,那绝对分分钟被ko,你应该感谢命运,让你投了个好胎,你要是投胎到我们家,恐怕是活不到成年。”我回怼。 或许是因为贺子聪给我的第一印象太差,导致我只要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炸毛。 在跟贺子聪斗了半天嘴之后,我起床后残余的那点睡意全无。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贺子聪,“待会儿吃过早饭后,你从哪儿来的,回哪里去,这里不欢迎你。” “凭什么?”贺子聪戏谑的看我,“我是来投奔我表哥的,我表哥都没有说什么,你凭什么干我走?” 贺子聪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我发现贺家的男人各个都是好儿郎啊!虽然脾气一个个是都差了些,但是在做饭方面,那天赋真的是被上天眷顾的小孩。 早餐是贺子聪准备的,牛奶外加三明治。 看着挺普通的早餐,但因为三明治里不知道加了什么食材,吃起来特别香。 早餐桌上,我因为一块三明治跟贺子聪和平相处,“你这里面放了什么?怎么这么好吃?” “虾米,烤过的虾米。”贺子聪回答。 “三明治里原来还可以放虾米啊!这个味道真的是太好吃了!”我边嚼边夸赞。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每天早餐都给你做。”贺子聪冲我弯唇一笑。 看着他的笑容,我噎了下,拿起面前的牛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勉强送下去那口三明治后,提唇,“不行,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吃完这顿早餐,你就得消失。” 我这个人做人还是挺有原则的,别看贺子聪早餐做的不错,但我依然记得他是贺森的死对头。 对于贺森的死对头,我怎么可能会被他一顿早餐就收买? “嫂嫂,你跟我表哥,关系好吗?”贺子聪没回答我的问题,身子往前靠靠。 “好。”我拿着手里的三明治向后靠,“关系好的不得了。” “是吗?关系这么好,我哥还会出轨?”贺子聪肆劣的笑。 “谁告诉你说你哥出轨了?你说那个叫许渃的小明星?那不是你妈故意设计陷害他的吗?”我直言,咬掉最后一口三明治,擦了擦手,“你妈这么做事,还是挺缺德的。” 贺子聪闻言愣了下,随后大笑,“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要不跟了我吧?” “不了吧?”我莞尔,调笑,“我不喜欢脑壳子看起来进了水的人。” 我话毕,贺子聪脸色一变,笑了笑,看着我身后开口,“表哥。” 贺子聪话落,我身侧的椅子被挪开,贺森落座,神情颇冷,“你们俩在谈什么?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高兴。”我回话,“表弟说他吃完早餐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我说完,贺子聪戏笑,“嫂嫂怎么说假话?我刚才明明说的是让你跟了我。” 我,“……” 我发现这个贺子聪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什么话都敢说。 为了防止贺森发火会殃及我这条池鱼,我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借故离开,回到房间躺着刷剧。 多年看宫斗剧的经验告诉我,在遇到这种‘明争暗斗’的情况时,一定要主动避开,不然像我这种弱鸡,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森跟贺子聪在客厅聊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从贺森回房间时的脸色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没事吧?”我看着贺森问。 “你以后离贺子聪远点。”贺森阴沉着一张脸说。 “哦。”我应,抿唇,“今天我可以请一天假吗?我约了卫小小谈事情。” “嗯。”贺森回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说完之后,随手拎起自己的西服外套,阔步离开。 我一早上被贺氏兄弟这波操作搞的有些蒙圈,我好不容易跟贺森关系缓和,这才不过一晚上,感觉像是又瞬间回到了昨天之前。 哦,不,好像比昨天之前还糟糕。 等贺森离开之后,我给卫小小打了一通电话也准备出门。 我简单收拾了下走到客厅,贺子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我一眼,“出去?准备去哪里?” “我准备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今天早上那句话,吃饱喝足之后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冷声回应,走到玄关处换鞋。 “嫂嫂,你这么没人情味?同样是弟弟,待遇差距怎么这么大?”贺子聪起身看着我笑。 我以为贺子聪是在拿他跟贺淮做比较,我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答话,“贺淮多乖巧听话,你看看你自己。” “贺淮?”贺子聪轻嗤一声,走到我面前,“我说的是贺森。” 闻言,我脑子嗡的一声。 刚才贺子聪说--同样是弟弟,待遇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他说的不是贺淮,是贺森! 他知道我跟厉荣的关系! 我身子一瞬间僵了下,晃过神来,神情骤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嫂嫂难道听不懂?我要求其实很简单,只希望能像贺森一样成为嫂子的入幕之宾。”贺子聪恬不知耻的说。 闻言,我冷笑,“那恐怕你得多等几年了,目前我们国家还只是一夫一妻制,你稍等等,等什么时候成了一妻多夫,我可以考虑纳你做小。” 我说完,也不管贺子聪回答什么,转身迈步离开。 从别苑出来,我周身泛冷,掏出手机给贺森打了通电话。 电话被接通,我深呼吸,开口,“贺子聪知道我跟厉荣的关系,你知道吗?” “嗯。”贺森回答,“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他会不会回贺家乱说话?”我秉着呼吸问。 “你不用搭理他,他就算是回贺宅说什么,你也不用管他。 ”贺森回话。 我握着手机的手攥紧,依旧担忧的问,“真的没事?” “没事,白洛,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想办法如何讨我欢心,而不会去在乎而不是去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贺森低沉着声音回话。 闻言,我脸一瞬间涨红,“我知道了。” 跟贺森切断电话之后,我去车库开车,刚把车开出来,就被贺子聪挡住了去路。 实话实说,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想加大油门,从他身上把车开过去。 但往往就是这样,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虽然想法很暴力,但现实是,“你有事?” “嫂嫂这是准备去哪儿?我刚从过来回来也想到处走走,这几年蓉城变化挺大的,说我没有个熟人带路,说不准走着迷路。”贺子聪劣笑。 我,“……” 贺子聪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我再清楚不过,他这是想让我带他到处走走。 可惜,我今天是真的没时间。 当然,就算是我今天有时间,我也不会陪他去,我一点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跟我不相熟的人身上。 我跟贺子聪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僵持着,长达十多分钟后,贺子聪看着我没皮没脸的开口,“嫂嫂,你不会残忍到看着我走丢在蓉城吧?” “贺子聪,我今天有事儿,没有时间给你在这玩,你如果想跟我斗嘴的话,我劝你明天再过来。”我冷声回应。 听到我的话,贺子聪不怒反笑,禁止走的副驾驶前,打开车门,上车。 我,“……” 我活这么大,自誉也见过不少厚脸皮的人,但是像贺子聪。这么脸皮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贺子聪,我今天是去见朋友,你跟着我去做什么?”我脸色不悦。 “见什么朋友?见出卖你的朋友吗?”贺子聪戏谑的笑。 我,“……” 我觉得贺子聪就好像是个妖怪,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我看着他沉默不做声,贺子聪双手枕在脑袋后,缓缓开口,“放心吧,你带我去,只会给你张脸,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 贺子聪说完,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考究他这句话的真假程度,思忖间,扫了眼手腕的表,打转盘键盘,“你最好是真的,别给我惹什么麻烦,不然到时候你别怪我翻脸。” 我说完,一脚踩下油门。 十多分钟后,车抵达我跟卫小小约会见面的地方。 进门,卫小小正坐在一个角落位置。双手捧着一杯奶茶喝,我顿了下脚,回忆起我们两年大学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们俩的关系是真的好,当然,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的关系到底有没有掺了水分。 我出神,贺子聪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开口,“白洛,我们贺家可没有怂包!” “我又不是你们贺家人!”我被打断回忆,心情不佳,恼怒回头。 “怎么不是?媳妇也算,而且还是三个贺家子孙的媳妇。”贺子聪劣笑着答话。 第110章 真酸 贺子聪笑的有些招摇,让这个原本只是学生消费的小奶茶店都徒升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您好,二位,请问需要点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打断我跟贺子聪的对话,我侧头,发现服务生虽然是在跟我和贺子聪同时打招呼,但视线却一直都落在贺子聪身上,这种感觉,让我莫名不爽。 虽然我不是帅哥,可我好歹也是美……咳咳……不美也是女人啊! 服务生似乎一丁点都没注意到我的不满,双眼直直盯着贺子聪看。 贺子聪戏谑一笑,一只手揽在我肩膀上,痞笑,“让我女朋友点,我女朋友点什么,我就喝什么。” 贺子聪话落,服务生后知后觉的把视线落在我身上,尴尬的笑笑,“请问,您二位需要点什么?” “两杯珍珠奶茶,原味的,九块钱那种。”我回话,秉承着礼貌弯了弯唇角。 “现在最低的原味珍珠奶茶十一块。”服务生答话,冲我笑了笑,“您应该是很久没来了吧!” 何止是很久没来,准确点来说,都好多年没来了。 物是人非,奶茶还是那个奶茶,但是价格却不是那个价格了。 我跟贺子聪这边的动静惊扰到了卫小小,她抬头,在看到我身侧的贺子聪后眼睛亮了下。 不得不承认,贺家的基因是真的好,贺森、贺淮、贺子聪各个都是精品。 “洛洛,这边。”卫小小抬手冲我挥了挥手。 我脸上的神情有些僵,本想着尽量挤出一抹笑,但是挤了半天,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不想笑就别笑了,笑的真难看。”贺子聪一手在我后腰上狠掐了下。 我吃痛,一个激灵,怒瞪向贺子聪,“你有病吧?” “哎?我发现你这点倒是跟贺森一模一样,对着敌人笑的友善,对着对你好的人,却是冷着一张脸。”贺子聪‘啧啧’两声,调侃。 我闻言,敛回视线,没多说。 我没忘了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贺子聪就是个插曲,而且还是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所以,他就算是有一两句话气到我,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提步走到卫小小选择好的位置旁,落座,开口,“来很久了?” “没有,我也是刚刚来不久。”卫小小回答,说完,落眼在贺子聪身上,“这位是?” “贺森的表弟,最近住在我们家。”我如实说,恰好服务生端来两杯奶茶,我接过,低头喝了一口,甜腻的口感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嗓子眼。 “哦,原来是贺总的表弟啊,你好,我是卫小小,是洛洛的朋友。”卫小小主动打招呼伸手。 贺子聪的性子要比贺森顽劣的多,扫了眼卫小小伸出的手,却没回手相握,一个手臂搭在我身后的椅子上,挑开唇际,“我只握自己女人的手,比如,我们家洛洛的。” 贺子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含情脉脉看了我一眼,我一阵恶寒,差点被他的眼神吓到摔倒。 卫小小看着贺子聪跟我之间的互动,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抿了抿唇角,切入正题,开始跟我哭诉她们家现在的惨状。 “洛洛,在这里除了你,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跟说开这个口,我真的心里特别难受。” “前阵子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谁知道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洛洛,我们俩都这么多年的闺蜜了,我也不跟你见外,我直接说,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闲钱?” 还真是没跟我见外,不过才寥寥几句,直接就把话题谈到了钱上面。 “小小,我……”我动动唇角,原本是想直接问她有关于房思雅的事,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贺子聪打断,“卫小姐,你知道你们家那个破公司为什么会濒临破产吗?” “嗯?”卫小小被贺子聪这么一问有些傻眼。 贺子聪调整坐姿,收回搭在我身后的手,双手捏了捏面前的奶茶杯,“是我哥做的,贺森。” 卫小小,“……” 我,“……” 贺子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漾着笑,让人一时间猜不出他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卫小小愣了几秒,艰难绽开一抹笑,“洛洛,不是……真的吧?” 实话实说,我全程都是懵逼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卫小小父亲的公司倒闭,到底是不是贺森所为,我压根就不知情。 看着我茫然的脸,卫小小吁一口气,像是放下心,“贺先生真幽默,居然开这种玩笑。” “开玩笑?不,我从来不跟人开玩笑,尤其是陌生人。”贺子聪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按下免提,对着我做了个‘嘘’的禁声动作。 不多会儿,电话接通,贺森冷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最好有事。” “二哥,我问你一件事,我嫂子那个闺蜜,就那个卫小小,家里企业破产,是你做的吧?”贺子聪玩味的笑。 “是,你有意见?”贺森声音冷的犹如淬了冰。 “没有。”贺子聪戏笑,手指在一旁轻敲了两下,“就是觉得你这么做有些太残忍了,人家不过就是坑了我嫂子一把,你居然在背后做出这种事。” “别跟你嫂子说。”贺森冷应,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 卫小小脸色难堪。 贺子聪挂断电话后,削薄的唇提了提,“卫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卫小小抿唇,脸色苍白的看向我,“洛洛,我想听你的解释。”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对于这件事我不知情,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另一件事,我想知道,我们俩从认识到现在,我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吗?导致你在背后跟我玩手段?”我提唇看着卫小小问。 听到我的话,卫小小先是怔了下,随后轻笑,“你是说房思雅那件事?” 我没回应,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是,房思雅那边很多小道消息都是我传递给她的。”卫小小瞥我一眼,嘲讽似的笑笑,“白洛,我们俩做朋友这么久,你真的有把我当做朋友吗?” 我闻言,挑唇,“你继续。” “我继续什么?让我继续说?白洛,自从我们俩认识以来,你根本就没瞧得起过我,不仅如此,当初你跟厉荣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卫小小咬着牙质问我。 “我跟厉荣在一起,为什么要跟你说?”我觉得好笑。 “我当初早跟你说过,我很早就喜欢上一个学长,我说的就是厉荣,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还跟他在一起,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吗?”卫小小满眼怒憎。 我,“……” 我终于明白古代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初念大学的时候,我是知道卫小小有一个很仰慕的学长,但她从来都没跟我提过那个学长的名字, 我压根就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厉荣。 卫小小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把抓住我手腕,红着一双眼看向我,“白洛,我当初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抢了厉荣,我也不会跟你有了间隙。” 我,“……” 有些人的脑回路就是这么清奇,你都完全搞不懂哪里出现了问题,反正在她嘴里,问题就是这么出现了。 “白洛,你能不能跟贺总说一声,让他给我爸的公司留一条活路?”卫小小带着哭腔说。 “小小,公司上面的事,我不太好插手,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你说你当初喜欢厉荣,这个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我知道你仰慕一位学长,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你仰慕的人是厉荣,所以,这个锅,我不背。”我一瞬不瞬的看着卫小小说。 我话落,卫小小抿唇,“你的意思是,这个忙,你不会帮,是吧?” “不会。”我笃定回答,说完,起身转头离开。 我刚走出没一米,身后卫小小倏地起身,因为起身太快,带动身下的椅子跟地面发出一阵噪耳的摩擦声。 “白洛,你以为我真的想跟你做朋友吗?我实话跟你说,当初念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家庭条件,是我爸调查的你,让我跟你搞好关系。” “还有,你当初不是说你不喜欢贺森吗?怎么?现在又喜欢上了?” “跟哥哥谈完恋爱,跟弟弟结婚,你还真是玩的开!” 我回头,温怒,贺子聪一只手落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玩味的笑,“卫小姐,你这样说话明摆着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洛洛跟我大哥谈恋爱,嫁给我二哥,只能说明她有魅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最近我也在追求她,没办法,我们贺家的男人,好像就好她这口。” 贺子聪说完,卫小小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贱!” 被自己相处多年当作闺蜜的人骂‘真贱’,感觉还挺酸爽的,我抿唇,心底酸楚拧巴的疼,但是面上却是淡定如常,启红唇回了句,“真酸!” 第111章 你以为的爱情就是爱情吗 从奶茶店走出来,我整个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不论贺子聪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什么逗趣的话,我始终郁郁寡欢不做声。 “白洛,你不是吧?就这么点塑料花友谊,也值当你悲伤成这样?” “哎?我就纳闷了,你跟贺森在一起这么久,他的冷漠你怎么一点没学到?” “不过,你没学到贺森的冷漠也不稀奇,毕竟,你跟厉荣在一起那么久,你也没学到他的城府。” 我一路无视贺子聪,直到上车,整个人往方向盘上一趴,眼泪吧嗒嗒的往下掉。 “不是吧?哭了?”贺子聪在副驾驶位落座,歪着脑袋看我,一脸的好笑。 “用不着你管,你下车。”我哽咽回应。 闻言,贺子聪轻呲一声,“没出息!” 原本我以为依着贺子聪的性子,一定会跟我贫嘴两句,没想到,在我话落之后,贺子聪真的打开车门跳车离开。 贺子聪离开不久,我就接到了贺森的电话。 在看到贺森来电的刹那,我突然间眼泪就崩盘了,按下接听,泣不成声。 “贺森。” “怎么了?” “呜呜~” “你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位置分享到我手机上。” 简短两句对话后,我切断了电话给贺森发定位分享,发完之后忽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傻缺。 但是定位分享已经发出去了,想撤回是不可能了。 十多分钟后,贺森出现在我车门外,我仰着头对着驾驶位上的镜子正在补哭花了的妆容。 咚咚咚。 贺森敲响车窗,我看着镜子里自己哭花的眼线,一圈的墨色,看起来像个一级保护动物。 “啊?”我茫然偏过头。 贺森在车窗外跟我对视,在看到我的第一眼,眼底染了笑。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形象挺滑稽,所以,在看到贺森的笑最后,抿了下唇,厚脸厚皮,隔着车窗指了指副驾驶,示意贺森上车。 瞧见我的手势,贺森绕过车身,走到副驾驶前上车。 “卫小小给你难堪了?” “他们家公司出事,真的是你做的?” “嗯。” “你,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贺森每一句话都能说的理所当然,我自知说不过他,哼哼唧唧的回了一句,“你这也算是做好人好事,你应该跟我说一声,我好领你的人情。” 我话落,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卫小小知道我跟厉荣的事,嘲笑我跟厉荣谈恋爱,却又嫁给了你,说我是贱。” “知道就知道。”贺森接话,伸出一只手把我的手攥进手心,揉捏了几下,开口,“纸包不住火,只要有心人想查,一查一个准,所以你放宽心,以后就算是再有谁拿这个做把柄威胁你,你都不用搭理。” “你不觉得丢人吗?”我抿唇。 “没什么丢人的。”贺森回话,突然把我拥进怀里,“白洛,如果以后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哪种欺骗?”我窝在贺森怀里闷声闷气的问,问完之后,倏地推开他,“那个许渃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的对吧?” 我话毕,贺森脸色黑了几分,“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我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森看。 “算了,没什么。”贺森一脸愁容看向我,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我看着贺森这副样子,总觉得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抿唇,还想再问一句,车外,一个胖乎乎的布偶熊娃娃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堆氢气球,每一只氢气球上面都画着一个笑脸。 我被车窗外的氢气球晃了眼,贺森顺着我的视线开前车窗外,狐疑,挑眉,“你认识?” 我摇摇头,“不认识,应该是卖气球的吧?” 我话落,唇角漾笑,“不过,现在看到这样的气球,心情倒是蛮好的。” 我话音刚落,车外的小熊布偶脑袋突然摘了下来,里面露出贺子聪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我,“……” 贺森,“……”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布偶熊里面的人居然会是贺子聪,失神片刻,贺子聪人已经走近车身敲响车窗。 我顿了几秒,回过头看贺森一眼,抿抿唇,干巴巴的笑,“那个,贺……贺子聪还是挺幽默的。” 我说完,贺森脸色阴翳,“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第一次见他这么幽默。” 我语塞,“……” 我正尴尬着,贺子聪不耐烦的在车窗外再次敲响车窗,“白洛,你干嘛呢?” 我伸出手,准备降下车窗玻璃,另一头,贺森打开副驾驶车门下了车。 眼看兄弟俩都在车外站着,我也紧跟着下了车。 看到贺森,贺子聪乐了,“我也说在车上磨磨蹭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车上面藏了男人。” “贺子聪,你别瞎说,贺森刚到。”我本能的反驳。 我说这句话其实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是不想让贺森不高兴,因为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我知道他最讨厌被人误解。 我话毕,贺子聪戏笑,“洛洛,你这么着急跟我解释做什么?是不是怕我生气?” “谁说怕你生气了?”我下意识转头看贺森一眼,回怼。 “如果你不是怕我生气的话,你跟我解释做什么?”贺子聪没皮没脸的说。 “我那是在跟你解释吗?我那是贺森误会,我怕他生气。”我如实说。 我跟贺森经过杂七杂八一堆破事,好不容易才和好,我可不想因为贺子聪几句话,就让我们俩之间又产生矛盾。 我说完,暗搓搓的去观察贺森的神情,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 贺子聪对我这番话明白的不放在心上,依旧戏谑的笑了笑。 “贺子聪,你很闲吗?”贺森冷声开口。 贺子聪闻声耸了一下肩膀,“不是很闲,但是比你稍微闲一点,这一段时间刚好可以用来讨洛洛欢心。” 贺子聪话落,我为了跟他划清界限,情急上前,“大哥,咱们俩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为什么这么害我?” “害你?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你难道不觉得我这身打扮是在讨你喜欢吗?”贺子聪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不得不承认,贺子聪这个人是真的非常会说话,我如果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现在说不准已经被他说到动心了,可惜,我人过二十五。 贺子聪说完,我张张嘴,还准备再跟他说点什么,被贺森拦下,“不要再让我发现第二次你们俩私下见面,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滚出贺家。” 贺森说完,转过头攥着我的手离开。 我跟贺森刚迈步,贺子聪不怕死的再次开口,“二哥,你还记不记得爷爷活着的时候对咱们的警告?” 贺森闻言,脚下的步子顿了下,贺子聪见状继续说:“身为贺家的男人,应该以事业为主,怎么能够一天到晚都沉迷于儿女情长,尤其是不能让女人成为你的软肋,二哥,爷爷说的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贺森神色严峻,未接话,再次提步。 贺家不愧是豪门世家,连家规都这么严谨别致。 上车后,贺森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像鹌鹑一样沉默。 车开出一段距离,贺森浅吁一口气,“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啊,有,你今天是开车来的吧?你把车停到这边没关系吗?”我后知后觉的问。 我问完,贺森薄唇斜了斜,像是想笑,“你只想跟我说这些吗?” “那我还应该跟你说点什么?”我不解的问。 “你就不想问一问关于我们贺家的家规?又或者,问问我刚才为什么那么霸道的阻止贺子聪跟你私下见面?”贺森轻笑着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前。 “不问,你们贺家的家规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你不想让贺子聪私下跟我联系,肯定是因为吃醋呗!在乎我,怕我被抢走。”我微抿着唇角,在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自信心十足。 贺森笑出声,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嗯。” 贺森开车直接把我载回了公司,停车,贺森一把将我拥进怀里,“无论发生什么,你是不是都不会离开我?” “贺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总觉得你奇奇怪怪的?”我回抱贺森,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突然担心你被人抢走。”贺森回话,把我松开些,“贺子聪说的对,一个男人不应该有软肋,只要有了软肋,在做任何事情时就会变得瞻前顾后、举棋不定。” 贺森说完,松开抱着我都手,冲我很牵强的笑了下,“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信息,我下班回家给你做。” 我被贺森突如其来的温柔迷了眼,忽然觉得,自己有追求者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能让贺森有危机感。 下车后,我为了避免公司的流言蜚语,让贺森先上楼,自己在停车场多停了会儿,正站着,收到一条简讯--你以为贺森跟你在一起,是因为爱你吗? 第112章 拯救地球的崽子 如果是平时收到这条简讯,我一定不会搭理,但因为今天贺森反常的很,我思忖几秒,直接按下回拨。 电话回拨了三次,皆被挂断,最后对方发来一条简讯——永清茶庄302。 永清茶庄?跟贺氏距离两条街。 我低头扫了眼手腕间的表,时间还够,过去溜达一圈,还能赶得上回来考勤。 我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实际行动自然也就这么做了,转身上车,一脚踩下油门。 约莫五分钟,我就抵达了永清茶庄,进门,服务生上来跟我打招呼,我直接报上了房门号,“302包厢。” 我话落,面前的服务生明显顿了下,但很快情绪缓和过来,“您请。” 这个302包厢怎么?闹鬼啊? 怎么提到302包厢的时候,这个服务生的脸色这么难看? 我跟在服务生身后,不多会儿,抵达302包厢,服务生抬手轻敲两下房门,听到里面道了声‘进’,才推门转回头看我,“您请。” 我进包厢,发现包厢里背对着我坐着一个男人,举手投足间优雅泡茶。 这个男人穿了一款海蓝色的上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有些太过年轻的打扮,我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都没搜索出这个人是谁。 就在我满心狐疑时,面前的男人忽然回头,贺子聪那张招摇漾笑的脸,就这么得得瑟瑟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 我此刻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特么!!! “坐啊!是不是看到我太过激动?”贺子聪冲我挤眉弄眼,转回身子继续泡茶,边泡,嘴里边碎碎念的嘟囔,“我跟你说,这个地方的茶,非常好喝。” 贺子 聪正说着,我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抓起他几嘬头发,向后薅,“贺子聪,你是不是有病吗?你给我发那种简讯做什么?还有,为了哄我,你居然还换了身衣服?” “撒手,撒手,白洛,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咱们两也不过刚刚认识,在一个刚刚认识的的,帅气无比的男人面前,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收敛些吗?”贺子聪脖子被迫向后仰着,疼的呲牙咧嘴。 我薅贺子聪头发是真的薅的狠,贺子聪一张帅气的脸到最后憋红跟猴屁股的红度有的一拼。 我松手,走上前落座,抿唇,拿起面前一杯沏好的茶,喝了一小口,不悦的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哪有?我这不是觉得你比较跟我对眼缘吗?我跟你说,我活了二十七年,你是我见过最对眼缘的女人。”贺子聪边说边冲我挑眉。 “呵呵,我真是荣幸之至,感谢你八辈子祖宗。”我回话,看着贺子聪翻了记白眼。 我说完,贺子聪戏笑了下,“我跟你说真的。” “我信你个鬼!”我回笑。 我也不知道贺子聪为什么能每天精力都这么充沛,而且不单单精力充沛,还一天到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整人。 我懒得跟贺子聪说话,但是人既然已经来了,我就索性安心埋头喝茶,喝了一杯接着一杯,在我喝第四杯的时候,贺子聪突兀的开口,“白洛,你相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注定是为了另一个人的生而出生的?” “什么意思?”我挑眉,听不懂。 “就是有的人,从一生下来,就是为了别人而活,说不准哪天,他的小命就‘咔’的终止了。”贺子聪说着,或许是为了使自己这句话更加形象、生动、逼真,手下力道加大,一只紫砂杯在他手里碎成了片。 见状,我顿了下,看着贺子聪淌血的手,扬唇,“你怎么就这么牛掰呢?你咋不说,你出生是奔着拯救地球来的呢?” 我话落,贺子聪大笑,笑的夸张,前仰后翻,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白洛,哈哈,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我要跟你一起玩!”贺子聪边笑边说。 “呵,你想跟我一起玩,也得看我想不想跟你一起玩。”我轻呲一声,身子向后靠了靠,“你今天给我发那条简讯是什么意思?你说贺森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我?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貌美如花呗!”贺子聪痞笑着回答我。 我,“……” 如果不是看他这句话说的还算诚恳,我真想一巴掌直接呼死他! 见我不作声,贺子聪戏笑,“我发那条简讯是跟你开玩笑的,贺森不是警告我不能单独跟你在一起嘛,所以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我跟你说,贺森那人,小心眼,而且还阴狠的很。” 贺子聪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清了清嗓子跟我说:“我跟你说,贺宅以前的时候,养过几条藏獒,你知道藏獒吧?” “我不知道,我是傻逼!”我回应,一脸鄙夷的看着贺子聪。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虽说我们家因为姜女士娇滴滴的性子,一直也没喂养过什么巨型犬科,但藏獒这种物种,我还是知道的。 听到我这么说,贺子聪笑笑,做了个双手握拳的赔罪手势,“我的错,我的错,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我继续,那阵子那几条藏獒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到晚的吠,像是得了什么病, 恰逢那段时间贺森在准备一场很重要的考试,你猜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听着贺子聪的语气,我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拿了一把水果刀,直接把那几条藏獒都宰了!”贺子聪说着,抬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我愕然。 不知道是贺子聪讲的太惊悚,还是我想象能力太丰富,反正在他讲完之后,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手里的茶杯颤了下,紧接着艰难吞咽一口唾沫,“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贺子聪一脸笃定的答话。 我,“……” 我跟贺子聪在茶庄里闲聊了一下午,从人间百味,聊到人间疾苦,后来贺子聪感慨,既生瑜何生亮,还说自己跟贺森,压根就不该生在一个家庭,不然,他就只能做个反派。 “你是要做正派还是反派,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跟你出生在什么家庭有什么关系?”我轻呲一声,伸出手主动拎紫砂壶给自己添水。 听到我的话,贺子聪噗嗤一声乐了,“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么回事,但如果我不做反派,那我岂不是就得拍第二?” “瞧你那点出息,你就不能力争第一?”我鄙视的瞧他。 “说的好有道理!”贺子聪冲我夸张点头,弯唇,“我要是争取到了第一,你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你真的对我一见钟情啊?”我刚入口的茶水噎了下,思忖几秒,叹口气,“女人就是这样,长得太漂亮,就成了红颜祸水,子聪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嫂,你就算是再喜欢我,也稍微把持着点。” 我话毕,贺子聪咧开嘴笑,“白洛,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要脸吗?” “我要是个要脸的人,我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我一本正经的说。 贺子聪笑出声。 贺子聪这个人就像是自来熟,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顽劣是顽劣了些,但人是个好人。 从茶庄出来,贺子聪执意要送我,被我拒绝,我摆摆手开车离开。 我上车后,徐徐的平缓开车,下意识的从后视镜里看了贺子聪一样,发现他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眉峰皱着,显然是不悦。 我盯着贺子聪看了会儿,打转方向盘拐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谁还没几个朋友打电话了。 回到公司,我心情不错的哼小调,进广告部门,一群人齐齐把目光投向我。 “恭喜白部长。” “恭喜白部长。” 我,一脸懵圈,“???” 恭喜我什么?难道我又升职了? 我狐疑扫过众人,落眼在温雯身上,轻咳两声,“温雯,你跟我进来一下。” 进门,不等我开口说话,温雯先从兜里打开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点开播放。 “呜~,一直以来我都是在骗大家,其实我跟贺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经纪人的,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贺总照顾我,仅仅是因为我怀孕瞧着我可怜。” “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也向贺太太道歉,最近因为我的事,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 视频里,许渃哭的歇斯底里,从她一双红肿的眼睛就能看得出,这姑娘应该哭了时间不短。 “刚才我一进门,他们都跟我说‘恭喜’,就因为这个视频?”我挑眉,好笑的把手里的手机递还给温雯。 温雯点头应笑,“是啊,不仅如此,而且听说今天,造谣最严重的几个人,还被贺总开除了,开除的理由是不尊重贺太太,这个霸气的护妻理由,简直是给我们这些员工大清早强塞了一嘴狗粮。” 我闻声莞尔,“真的假的?” “不信啊!你大可开门出去问问啊!”温雯说着,作势就要去开办公室门。 第113章 他狂任他狂, 清风拂山岗 温雯说着,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你……”我提唇,正准备笑着阻止,房门被从外倏地推开,还好温雯动作灵敏,避开的及时,不然都容易被拍到高挺的鼻梁。 门外冲进来的人是白芷的小助理,一脸的慌慌张张,“白部长,白芷姐吊威亚摔下来了,现在人在医院抢救,郑总在外地出差,没敢通知……” 小助理话落,后知后觉的看到温雯,联想到刚才自己的动作,歉意,“不好意思啊,温助理,我实在是有些太着急了。” “没关系。”温雯笑笑,淡然回答。 “白部长,现在怎么办?除了你,我都不知道该去求谁。”小助理哽咽。 “你们不是拍广告吗?为什么要吊威亚?进剧组了?我记得进剧组也没有吊威亚的戏吧?”我狐疑的看小助理。 我是帮白芷签约了两部戏,但是因为碍于白芷的年龄,我选择的都是那种比较庄重的剧情,符合她的年龄,也配得上她影后的名声。 怎么好端端的就去吊威亚了? “是,是……”小助理支支吾吾,视线闪烁。 “是什么?”我见状,心下有几分了然,不是背着我偷接了戏,就是私下不知道搞了什么小动作。 背着我接新戏,其实无所谓,我也不是她的经纪人,大家只不过是初期的时候有某些接触,合作双赢的局面,我们的关系,最多也就是比一般人稍微好那么一丁点而已。 面对我的质问,小助理垂下头,“是白芷姐太过争强好胜了,今天剧组新开拍,她扮演皇后的角色,一开始要拍年幼时的皇后,需要吊威亚,她总觉得那个年轻演员演的不太好,所以就教导了几次,但是那个年轻演员根本就不听她的,最后白芷姐气不过,就要上去给她做示范。” “只是单纯的教导?还是训教?”我皱眉。 这种职场规则我是懂得,前辈训教小年轻,说的好听点事教导,但实际上,训教的时候跟二孙子似的。 我话落,小助理抬头看向我,“真的只是教导,剧组那边有监控,您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小助理说完,我抿了下唇角,联想到白芷沉稳的性子,确实不像是会做出训教小辈事的人。 我思忖几秒,站起身,“走吧,我跟你去趟剧组。” 我这么偏向着白芷,一来,是因为当初我请她出山的时候她给了我面子,二来,是因为她老公的公司跟贺森的公司一直都有工作往来。 现在郑钧和人在外地,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跑这一趟腿。 眼看现在到了下班的点,我没忘贺森说今晚他主厨,随便想了两道菜给他发了过去,顺便告诉他我得去一趟白芷的剧组。 我开车抵达白芷的剧组时,天色渐晚,已经在拍最后一场准备收工。 剧组导演看到小助理带着我走来,瞥了一眼,脸上大写着不屑,轻呲一声,开始教训剧组的工作人员,“场务呢?场务呢?怎么什么闲杂人等都让进来?” “李导,我们要求看刚才白芷姐掉下来的视频。”小助理咬着牙上前。 听到小助理的话,坐着的那位李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继续啐骂,“以后要再敢放无关紧要的人进剧组,全部人都给我收拾滚蛋!还有,这里是我李民的剧组,我说了算,别仗着自己曾经拿过什么影帝、影后,就在我这里耍大牌。” 李民自报家门,说完之后,站在我跟前的小助理倏地迈步挡住他的镜头,“李导,你这话是说给谁听呢?白芷姐从进剧组开始,兢兢业业,什么时候搞过特殊?耍过大牌?你说加班就加班,你说凌晨取景就凌晨取景,你还想怎么样? 倒是那个扮演白芷姐年轻时候的莫薇薇,该七点拍戏,非得磨蹭到九点,还说自己没睡醒,她这么耍大牌,我怎么就没见您给她难堪呢?” “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一个小助理来插嘴了?”李民身子往后倚,脊背贴近座椅靠背。 “你……你明摆着就是欺负白芷姐!”小助理带着哭腔喊。 原本我以为白芷身边的小助理是个挺怂的姑娘,因为平时在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唯唯诺诺,没想到,这小姑娘在维持正义的时候,还挺有几分魄力跟骨气。 李民瞥小助理一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哼笑一声,毫无歉意的说:“白芷受伤,我也很难过,你是她的助理,我能理解你不高兴,她受伤的钱,剧组会出,回头我也会带水果去医院瞧她,你们那边如果需要炒作的话,我还可以配合你们宣传下,标题就取:曾经影后白芷复出,为给后背做表率,亲自吊威亚示范,导致受伤严重,怎么样?” 小助理在找我的时候,我还在怀疑小助理说谎,觉得像白芷在娱乐圈的身份地位,怎么都不应该会受委屈。 但是我今天过来一瞧,还真如小助理所说。 这个李民,是真的嚣张,嚣张的有些过分,让人瞧见他就有一种上前抽他大嘴巴子的冲动。 小助理被李民的话气的不轻,身子哆嗦了好几下,想反驳,却被气到说不出话。 李民见小助理说不出话,轻呲了一声,摆摆手,“没什么事的话,让开点行吗?天已经黑了,别影响我们剧组拍摄,呵,你回头给白芷带句话,她要是还想继续拍这部戏,还想当这部戏的女主角,就尽快出院,我们这部戏可是大投资,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耽误剧组的进度。” 李民话毕,站起身,一脸不耐烦的将小助理推开,剧本在手里左手砸右手,“一个个都瞧什么呢?还不快把闲杂人等赶出去?” 剧组场务忙不迭跑到我跟小助理跟前,面露难色,“两位,实在对不住,你们看,要不然有事等晚上回酒店再说?这会儿你们两在这儿确实是影响居住的拍摄进度。” 场务看着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边说边给小助理使眼色。 小助理红着一双眼站着不动,我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走吧,我先陪你回酒店。” 上车,小助理开始嚎啕大哭,“白芷姐明明就没有过错,那个李民,那个李民跟那个莫薇薇有一腿,他就是故意偏向着莫薇薇,而且,今天白芷姐掉下来,我怀疑就是那个莫薇薇动了手脚。” 小助理说着,哽咽数次,抬手不停的抹眼泪。 “你确定?”我坐在一旁,挑眉。 “啊?”小助理明摆着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狐疑的看向我,“白部长,您说什么?” “我说,那个李民跟莫薇薇有一腿,是真的吗?”我莞尔,侧头看你着小助理笑,葱白似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当然是真的。”小助理回答,说完,抿了抿唇,“但是白芷姐不让我乱说话,说是在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就是少招惹是非,要懂得明哲保身。” 小助理话落,我轻笑,“你们都这个情况了,还想明哲保身呢?” 我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电话号码,正准备拨通,一个来电突然闯了进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未存的电话号码,我略不耐烦的按下接听,“贺子聪,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不然,我回去之后一定打到你哭着叫妈妈。” “白洛。”贺森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 我把手机拿离耳朵,再次扫向手机屏,确定我没有看错电话号码,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拿贺子聪的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想问你几点回来?”贺森语气含笑。 我脸有些涨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二哈,“待……待会儿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需要帮忙吗?”贺森在电话那头问。 “不……”我下意识的拒绝。 “我希望你以后在遇到难处的时候第一时间可以想到我,而不是白鹤堂。”贺森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我觉得贺森完全可以去天桥摆摊算卦,居然把我的心思猜了个十成十,刚才我确实是准备给白鹤堂打电话让他帮忙来着。 听到我的停顿不作声,贺森了然他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浅笑了下,“说吧,需要帮什么忙?” “能帮我找几个记者吗?靠谱的那种。”我如实回话。 “好。”贺森应声。 “你就不问问我找几个记者要做什么?”我反问。 “不问。”贺森接话。 我闻声,有些娇滴滴的、羞赧的应了一句‘哦’。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迷恋霸道总裁爱上我,其实总裁不总裁的不重要,主要是这种被无条件保护的感觉是真的好。 挂断电话,我坐在车里嘴角上扬,小助理坐在一侧红着眼、红着鼻子尖看我,“白部长,您心情看起来好像很好?” 我端正坐姿,收敛笑意,一脸认真,“没有,我只是在沉思。” 第114章 犀利的采访 约莫在二十分钟后,两辆商务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十多个人从商务车上下来,又从后备箱拿出一堆采访用的机器。 “白部长,那群人是你找的记者吗?” “似乎,好像,是的。” 我挑眉,准备打开车门下车,一辆迈巴赫倏地在我车前停下,贺森跟贺子聪从车里一左一右下车。 贺森一身西装革履,跟素日里没什么区别,气场碾压一切,反观贺子聪,一看就是装逼范,大晚上戴着一个墨镜,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路,如果走路绊倒,那可就搞笑了。 我一时失神,贺子聪已经到车前敲我车窗,“下车啊!想什么呢?” “你们怎么来了?”我下车,问贺子聪,视线却是落在贺森身上。 “白洛,咱差不多点成吗?你就算是做不到雨露均沾,好歹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注视着我的眼睛,以表示对我的尊重,好吗?”贺子聪说着,故意往左侧挪了下身子,挡住我看贺森的视线。 “恐怕不行!”我伸出手,一把将贺子聪推开,迈步走到贺森面前,“你怎么来了?” “怕你受委屈。”贺森回答,淡着脸笑。 贺森说完,贺子聪转身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贺森肩膀上,戏笑的看向我,“白洛,那个李民你恐怕不够了解,他那个人,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垃圾,你今天带人找他的茬,如果没我们哥两给你撑着,恐怕你很难全须全尾的回去。” “你确定是你们哥俩?”我挑眉,戏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贺子聪一脸不悦的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听说贺少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不会是在国外待的太久,听不懂国语了吧?”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贺子聪说,眉眼带笑。 贺子聪脸色难堪,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贺森,“贺二,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贺森斜看他一眼,没回应。 我跟贺子聪斗嘴,贺森突然手一伸,扣在我腰间,将我带进怀里。 我一个踉跄,撞进贺森胸口,抿抿唇,脸燥红。 我觉得我应该抽空去看看医生,因为我发现最近几天我总是动不动就脸红,我怀疑是得了什么毛病。 看着贺森跟我之间的互动,贺子聪将头骗过别侧,转移话题,“都这个点儿了,那个李民怎么还没回来?” 我跌撞进贺森怀里,想站直身子,被贺森扣住腰窝,“靠着。” 我,“……” 阴晴不定的狗男人。 李民直到凌晨都没有回来,为了等他,十多个记者外加我们几个人饿的前胸贴后背。 期间,贺子聪多次摩拳擦掌,势要胖揍李民一顿。 “什么玩意儿?居然这么晚还不回来,一个小小的导演,夜生活居然比我们贺总还丰富,这么的一对比,我们家贺总简直是三好男人。”贺子聪嘴贫,转过头看我一眼,“是吧?白洛?” “叫嫂子!”贺森阴测测着一张脸开口。 闻言,贺子聪脸上堆笑,“是,是,嫂子。” 一晚上没见,我突然间发现贺子聪变得特别狗腿,我看着他狐疑的挑了挑眉,眼底满是戏谑的笑。 一定是贺森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不然就凭他的德行,绝对不可能会是这副样子。 我正思忖贺森到底是抓住了贺子聪什么样的把柄,居然让贺子聪对他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就听到白芷的小助理低声喊道,“白部长,回来了,回来了。” 我掀起眼皮,果然看到李民跌跌撞撞从一辆保姆车上下来,看样子是喝醉了酒,走路直接走出了s型。 --“李导,我们想对您做个采访,你现在方便吗?” 有聪明的记者下手快准狠,不等李民进酒店,直接上前把他堵在了门外。 有一个记者带头这么做,其他的记者也纷纷上前。 李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人已经被堵在了门外,十多只话筒怼在他脸前。 “你们,你们都是谁啊?” “哪里的娱记?” 李民被想向后靠,却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只能用他的肥猪爪一挥,试图推开四周的记者。 “李导,听说白芷小姐在您的剧组受伤了是吗?” “你们都是哪里的娱记?如果你们再不说的话,我可就报警了。” “李导,我们只是想给大家呈现一个真实的娱乐圈,您这样拒不回答问题会让我们会很难做的。” 李民躲闪不及,见一众娱记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心一横,开口,“是,白芷是在剧组受伤了,人已经在第一时间被送往医院救治。” “听说,白芷最近受伤,是因为吊威亚的绳子被人做了手脚是吗?”一个记者紧接着问。 夜幕下,李民原本踉跄的身子,突然间脊背挺直,像是一个激灵恢复了清明,结巴了下,回应,“怎……怎么可能?” 李民话落,追问的小记者笑笑,“李导,请问您跟莫薇薇是什么关系?” 酒店门外灯光下,肉眼所及,李民额头已经开始沁薄汗,“没,没什么关系,她是我们剧组的一个演员,仅此而已。” 看着李民的表现,我弯了弯唇角,“刚才在剧组的时候,这位李导可不是这副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惧内。”贺森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 “什么?”我歪头。 “惧内,李民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惧内,你别看他现在挺风光,其实都是仰仗他老婆的权势。”贺森接话,冷笑了下,“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不是傻子,知道今天这个阵仗肯定是被人阴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些娱记的采访被他老婆知道。” “万一被他老婆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我贼兮兮的笑。 “如果你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你会怎么做?”贺森戏笑。 “离婚啊!那还用说!”我梗着脖子回答。 贺森点头回笑,“嗯,他老婆也是。” 我瞬间了然。 贺森找来的这十多个娱记,是真的牛掰,每一个问题都问的犀利无比,在接连抛出七八个问题后,李民满头大汗,显然是已经承受不住。 ——“你们是白芷找来的人吧?” 到最后,李民索性呼了一口气,直接问。 十多个娱记脸色纷纷是懵圈的神情,犀利的问题继续抛。 “在今年三月十六号的时候,有人见莫薇薇半夜进了您的房间,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出来,请问,在这个时间段内,您二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今年五月初八,有人见您在德源金店选了一款限量版的项链,第二天那条项链出现在了走红毯的莫薇薇的脖子上,请问,莫薇薇戴的跟您买的,是同一条吗?” “上月初十,有人在医院见您的助理陪莫薇薇去了妇科做检查,对此,请问您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 站在不远处听着这十多个娱记提出的问题,我直接在心底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这哪里是娱记啊,这简直就是私家侦探啊,居然连时间、地点、人物都知道,完全不给李民狡辩的机会啊! 听着这一个个犀利的问题,李民抬手开始抹额头的汗,“诸位直接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我李民认栽,我就一个要求,今天这些采访,我不希望外泄。” 李民话落,十多个娱记像是没听到,礼貌带笑的看着他。 李民吁一口气,舌尖抵了下侧腮,“我看出来了,诸位背后的那位,是想直接把我李某人往绝路上逼是吧?” 李民喃喃的说,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去吧,现在去跟他谈条件。” “现在?”我错愕,看着那一堆记者,有些眼花。 “对,现在。”贺森给了我一句肯定句。 我,“……” 别看我这段时间一直幻想着自己当一个驰骋商业场上的女强人,但实际操作起来,我还是挺怂的。 小打小闹还行,像这样的阵仗,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怂。 “白部长,您在等什么呢?” 我迟疑间,白芷的小助理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拽扯我衣袖。 我头皮一阵酥麻,终于能切身体会‘硬着头皮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走吧!”我站稳身子,抬手半握拳在唇边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强装淡定。 我带着小助理往李民被记者围堵的方向走,身后,是贺子聪跟贺森的攀谈上。 “你舍得让她去对付李民那只老狐狸?” “我那是在教她成长。” “啧,贺二,我跟你从小长到大,第一次觉得你这么肉麻。” “滚。” 我人虽在前面走着,但是却能想象出贺森在说‘滚’字的时候那个神情,应该是淡漠的、疏离的、外加高冷矜贵的。 我脑海里闪过贺森冷厉的脸,人已经走到李民跟前,围着李民的记者应该是被提前叮嘱过,见我过来,一众人让开一条路,随后纷纷散开离去,钻进了一旁的商务车。 见一众记者散去,李民深吸一口气,“白部长是吧?贺总的太太?” 第115章 一触即发的欲念 夜幕下,李民脸色难堪,像是憋足了怒气。 “是。”我回答,浅笑嫣然,“李导是准备跟我在这儿聊?还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进去吧!”李民不服气的长舒一口气,说完,估计是怕我误会什么,又补了一句,“酒店里有专门的会客厅。” “好。”我应声,给身侧的小助理使眼色,相继迈步。 李民被那十多个记者吓得着实不轻,走进酒店会客厅,给自己猛灌了两杯茶水,才缓过劲来。 “今晚贺总也来了吧?”李民抬手拎起紫砂壶给我倒茶,笑问。 “在门外。”我如实回答。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贺森并没有故意回避,只要李民不是瞎子,就能注意到他,就算是刚才人多嘈杂没注意到,事后,自己反思下,也能够想到。 听到我的回答,李民继续笑,“真是没想到,贺总每天那么多繁忙的事,居然也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李导,您每天也是日理万机,但不照样把演员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放在心上了吗?不仅放在了心上,您还在中间掺和了一脚。”我接话,莞尔。 我话毕,李民顿了下,拿起手里的茶杯品茶,没再说话。 李民不作声,我也没作声,他品茶,我也慢条斯理的品茶。 瞧着我跟李民之间的互动,站在一旁的小助理有些急了,“李导,白芷姐吊威亚的时候那个绳子是被割断的,我检查过的,确确实实是人为,我还拍了照片。” “是。”李民掀起眼皮看小助理一眼,应声。 李民话音落,别说是小助理,就连我都惊愕了下,没想到他居然承认的这么痛快。 “就是那个莫薇薇做的手脚!”小助理继续说,一脸的笃定。 李民低头,浅嘬茶杯了的茶水,“不是她,是其他人,或许是场务,或许是其他看白芷不顺眼的演员,或许是莫薇薇的助理。” “不可能是其他人!”小助理一口咬定。 李民斜她一眼,没作声。 小助理没懂李民的意思,我却是懂了。 李民的态度很明确,既然白芷咽不下这口气,他就给白芷一个交代,但是这个交代,并不是把真正的幕后黑手交出来,而是随便推出一个替罪羊,让那个替罪羊背锅。 小助理否定后,见李民没吭声,把目光投向我,抿唇。 我缓缓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提提唇,“李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白部长,您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跟您弯弯绕绕的,而且贺总就在外面,我也没胆子跟您耍心思,我承认,莫薇薇确实跟我有特殊的男女关系,我也承认,白芷出事,确实是莫薇薇在背后动的手脚, 您只要答应不把她的行为让媒体乱写,我可以让她去医院给白芷道歉。”李民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没瞧出来,李导是个长情的人,有李导这样的痴情人护着,也难怪莫小姐敢做出那样的举动,也就是白芷命大,摔下来的时候摔在了草垛上,这要是摔在哪个利刃上,估计小命就没了。”我轻嗤一声。 我说完,李民脸色严肃,“这件事确实是薇薇做的欠妥当,但是白部长,如果这件事被媒体公布出去,她后半生的星途可就全毁了。” “李导,莫薇薇这样的人,有星图并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明星是公众人物,理应给大家做出好的表率,像莫薇薇这样的明星,明显没办法给大家做出正能量的表率。”我回笑,手里的茶杯摩挲几下,“李导,是您的前途重要,还是她的星图重要,我觉得您可以好好掂量下。” 我话毕,站起身,带着小助理离开。 走出会客厅,小助理一脸郁结的跟在我身边碎念,“白部长,明显李导就是在理亏,您为什么不再逼他一把?” “他又不是傻子,他走到今天是怎么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左手是自己的前途,右手是红粉知己,你猜他会选择哪个?”我调侃,戏笑。 “红粉知己吧?我觉得李导蛮喜欢莫薇薇的,您不知道,他们说,莫薇薇晚上拍完戏之后,李导还亲自给她泡脚,这是什么样的情分啊!”小助理感慨道。 “只要前途在,红粉知己要多少有多少,莫薇薇走了,还有李薇薇、赵薇薇、王微微,但是如果仕途没了,别说其他红粉知己了,恐怕连莫薇薇都得离开他,你觉得莫薇薇跟李导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停下脚步,看着小助理笑。 小助理顿了顿,一脸的大彻大悟。 走出酒店,贺森倚站在车门前抽烟,贺子聪已经不知去向。 我叮嘱小助理让她去医院,我提步走向贺森。 “搞定了?”贺森发问。 “不知道,八九不离十吧!”我回应,抿唇角。 贺森浅笑了下,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那我……”我喃喃的说,正准备问我的车怎么办,四下扫了一圈,愣是没看到我的车。 “你的车被贺子聪开回去了。”贺森看着我渐渐暗下去的神情,开口为我解惑。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找车?”我抿唇。 “你这个动作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贺森笑,给我使眼色,让我上车。 上车后,我后知后觉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忘了拔车钥匙,对不对?” 贺森坐在驾驶位轻笑,没回音。 开车回别苑的路上,我一直在碎念李民跟莫薇薇的事,含沙射影,“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贺森一路不发一言,一只手紧握方向盘,一只手慵懒的在方向盘上轻敲,我斜眼看他,轻哼,“有些人不说话,肯定是因为心虚。” 贺森回看我一眼,狭长的眸子半眯,继续转回头专注开车。 车抵达别苑后,我开车门准备下车,贺森一把捏住我的后脖子,把我拎起到他对上,被迫我面对着他而坐,“刚才在路上,一路叽叽喳喳,指桑骂槐,骂的高兴吗?” “我有吗?”我抿唇,死鸭子嘴硬。 “白洛。”贺森伸出一只手,捏住我下巴,手里力道发了狠,“敢玩我又骂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什么时候玩你了?”我不服气回话。 “当初是不是你设陷阱,让我爱上你的?”贺森低睨我,眼底玩味跟欲望并存。 我,“……” 在感情里,千万别犯错,哪怕是芝麻绿豆点的小错,也尽量别犯,因为一步错、步步错,绝对会被对方揪着说一辈子。 我无言,贺森擒在我后脖颈的手按下,湿热的吻袭来。 一吻落,我脸色燥红,嘴上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你不是说我选择的当兄弟嘛?不再考验考验我?” 我话落,贺森松手,脊背向后靠几分,薄唇挑起,“要不,再考验考验?” 我,“!!!”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这种就叫! 我涨红着一张脸坐在贺森腿上骑虎难下,车窗玻璃被从外敲响,贺子聪放大的脸贴在玻璃上,问,“你们两到家了不下车,在车里做什么?” 我闻言,脸越发红的厉害,贺森看看我,双手落在我腰间,故意往上提了提我的身子,再落下,“白洛,想不想回顾一下第一次?” 我脸骤然红的能滴出血来,推攘,“贺……贺子聪还在车外。” 我跟贺森的第一次,就是在车里,他酒意上头,我半推半就。 虽说我不介意跟贺森在车里发生点什么,但是我很介意当着别人的面现场直播啊! 我紧张局促的双手抵在贺森身前,感受着他身下的变化,不安的挪动身子。 “别动。”贺森手扣在我腰窝,往下一压,我腰身瞬间僵直。 贺子聪的脸还贴在车窗玻璃上,我紧屏着呼吸怯怯的往窗外看,对上贺子聪那双迷茫探究的脸,忽然吁一口气,小声看着贺森问,“他看不到里面?” “现在才反应过来?”贺森玩味的笑,“你当我是什么人?吉野?还是三岛?” 我听的一头雾水,“什么?” 贺森一双大手不安分的从我腰间探入,“几个名人,回头给你介绍。” 虽然已经知道贺子聪在车外看不到车内发生的一切,但这么一张放大的脸盯着,我还是觉得脸臊得慌。 “贺森。”我开口,本意是想拒绝,但是出口的声音却是千娇百媚,不像拒绝,倒像是求欢。 贺森弯唇角,似乎对我这样的反应很满意,贴近我几分,呼吸扑撒在我脸上,“白洛,你知道我前阵子出差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什么?”我被贺森撩的气息不稳。 “我在想,就算我大哥活着,我也要从他手里把你抢过来,我认定的女人,绑我也得绑在身边。”贺森抵着我额头,含住我下唇,啃咬。 在这一刻,情欲一触即发,但谁能想到,在不久后的将来,我真的会被贺森用铁链捆绑在身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第116章 意外来电 车内的气氛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的暧昧,我跟贺森相互抵着额头,平缓呼吸。 咚咚咚。 贺子聪在车窗外再次敲响玻璃,听不到回应,咒骂了一声‘槽’转身离开。 “他走了?” “嗯。” “我们,我们回去吧!” “白洛,算是和好了。” 我跟贺森下车,十指相扣回家,贺子聪叼着一根烟站在房门口,看到我们俩‘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两在车里,龌龊。” 我脸涨红,“……” 相对于我的羞赧,贺森倒是淡定的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贺子聪,径直回了房间。 贺森回房间后,贺子聪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跟我对视,“你们两在一起了?” “我们俩本来就是夫妻,什么叫我们俩在一起了?”我梗脖子看贺子聪,向后退一步。 “你们两本来就是夫妻?那你床头柜抽屉里面的那份婚姻合约是什么?”贺子聪双手环胸看我。 我蓦地一僵,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居然忘了把结婚的那个合约藏起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我输人不输阵,细腰强挺直几分,“你懂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先婚后爱,我们俩那个时候,是准备着合约来着,但是在一起之后,发现日久生情。” “哦,‘日’久生情啊!”贺子聪故意把那个‘日’咬字重了几分,一脸调笑的看向我。 我羞愤上头,伸手一把将贺子聪推的远了些,“有病!” “白洛。”贺子聪向后踉跄几步,站稳身子,不怒反笑,“我等你离婚啊!” “贺子聪,咱们两昨天才刚见面吧,你等我离婚?怎么?你喜欢我?”我轻嗤一声,“有病得治!” 我话落,提步往房间走,贺子聪看着我背影轻笑,“你怎么就不信任我呢?你以为我现在、在贺森面前这么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 “呵呵,你千万别说为了我。”我回过头,看着贺子聪笑,“我承受不起。” 贺子聪双手一摊,“但这就是事实。” 狗p的事实。 我又不是傻子,我跟贺子聪才刚认识不久,要说臭味相投,比较能聊得来,我信,但是如果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对我产生了爱情,打死我都不信。 我没搭理贺子聪,提步往卧室走。 走进卧室,贺森背对着我在窗前站着,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眉峰皱起,“你确定吗?” 贺森话音刚出口,听到房门声响动,回过头,看到我,笑笑,没跟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话,切断了电话。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是的话,我先退出去?”我嘴角噙笑,半真半假的做出要退出去的姿势。 我跟贺森在一起这么久,他需要处理的隐私事件不在少数,但是还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直接挂断电话。 贺森回看我,把手里的手机揣入兜,往前走几步,把我拥进怀里,下颌搭在我肩膀上,问,“白洛,你当初跟我在一起,真的仅仅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不然呢?难道还能因为是一见钟情吗?”我冲口而出。 我前脚说完,后脚感觉自己嗓子眼噎了下,一口唾沫呛到了嗓子眼。 我这是什么二货回答!! 我怯生生的抬头,生怕贺森会生气,但是在抬头间却发现,他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在一直笑,看起来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不生气?”我抿抿唇角,深觉不可思议。 “关于这个答案,我不是早知道了吗?没什么可生气的。”贺森回答,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那既然这个答案你早知道了,又何必问我?”我撇嘴,搞不懂贺森这是什么意思。 贺森没回答,伸手在我头发上揉了一把,“你早点休息,我今晚去书房加班。” 我抬头,一头雾水,但却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 老实说,我以为今天我跟贺森复合,今晚应该顺理成章发生点什么,没想到,他居然到书房加班,好吧,男人嘛,就是要以事业为重。 贺森在给了我一记晚安吻后,打开门离开卧室,我目送他离开,简单洗漱后,坐在床头玩手机。 我正玩着,手机屏突然闪了下,白灵的视频发了过来。 我顿了几秒,按下接听。 “大晚上的给我发视频做什么?”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找李民麻烦了?” “你认识李民?” “不认识。”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洛洛,贺森今晚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什么?” 白灵几句话问得我一头雾水,我看着视频里欲言又止的白灵,挑唇,“姐,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洛洛,不论姐做什么,你都要记得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白家好。”白灵在说话时神情十分严肃,一双碧波流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姐,你在说什么?”我越听白灵的话觉得越迷茫。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白灵自顾自的说完,直接切断了视频。 看着忽地陷入黑屏的手机屏,我挑了下眉,哭笑不得,按下回拨,手机那头半晌没人接听。 因为白灵的这通视频,我这一晚失眠了,一整夜,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直到次日天空泛起鱼白,我才勉勉强强浑浑噩噩睡了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着之后我居然做了一场噩梦。 在梦里,贺森跟我并肩站着,白灵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突然一刀捅在了他胸口,我看着血迹从他胸口处涌出,一时间慌了神哑言在原地。 在梦最后,我惊叫了一声,像是喊了贺森的名字。 我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温煦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人感觉到别样的舒坦,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噩梦的缘故,在看到这样的阳光时,居然会觉得想要珍惜。 我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房间门被从外打开,贺子聪站在房门口,双手环胸剔我一眼,“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四十,不愧是贺氏总裁夫人,这个点居然还躺在床上睡觉,啧啧啧,贺二这个管理力度,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被董事会制裁。” “贺子聪。”我昨晚睡觉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长衣长裤的睡衣,所以这个时候跟贺子聪对视,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尴尬。 听到我喊他的名字,贺子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等他给我说下文。 我坐起身,深吸一口气,“贺森跟你小时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怎么他喜欢的东西你都要抢,他的女人你都要觊觎。” 我话落,贺子聪毫不犹豫的点头,“居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们俩小时候确实有深仇大恨,还记得我给你讲过这个故事吗?说他为了考试宰了一条狗,那只狗可是我从小养大的,你想想,我能不恨他吗?” “真的?”我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或许你现在听起来这件事并不觉得什么,但是你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还那么小,那只狗,可是我在贺家最亲密的伙伴。”贺子聪说的煞有其事,边说,边看着我问,“你难道不觉得贺森很残忍吗?” 我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如果这样说是真的,对于年少的贺子聪而言,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残忍,但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有再多的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应该磨灭了不少,贺子聪也是个人才,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见我不说话,贺子聪转过头往门外走,边走边说:“白洛,从小到大,只要是被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搞不到手的,包括人,你放心,如果你日后跟了我,我保证会对你比贺森好一百倍。” “呵,那如果贺森回头再娶了别的女人,你怎么办?再去追求那个?”我嗤笑。 闻言,贺子聪停住脚下的步子回头,“你放心,如果你跟我结婚,我保证你稳坐贺太太的位置,我可以在别的地方跟贺森斗,又何必非得盯着他的女人不放。” “那你现在也可以选择跟他在别的地方斗啊,比如事业,比如慈善。”我紧接话。 “那不一样。”贺子聪再次转回头,用一种特别沉稳的声音回了句,“我对你有兴趣,是真的。” 我,“……” 如同贺子聪所言,我今天早上不出意外的,再次迟到了,罚款五百,我自觉到财务交了罚款。 财务部的人看到我,脸上堆笑,“白部长,贺总那边并没有说要扣款,要不这次就算了吧,您这几个月都被罚款这么多了,也算是为公司做出了不少贡献,这次就算是赠送吧!” 面对财务部职员的话,我老脸一红,感觉自己像是赶上了超市活动搞促销,买五赠一那种。 “还是罚了吧,免得回头贺总记起来,在大会上点我的名字,更丢人。”我吸取前几次的前车之鉴。 第117章 姐妹反目 我话毕,面前的开罚单的小姑娘看看我,脸上大写着推脱。 “白部长,我觉得贺总应该不会这么狠心的,这次就算了吧!” “别算了啊!我觉得还是交了罚款比较安心,贺总那个人你不清楚,你别看他表面特别大方,其实非常抠门,他要是知道我没有交罚款,回头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我跟财务的小姑娘争执不下,小姑娘面露难色的说:“白部长,要不,您给贺总打一通电话问问?” 我看起来像是很欠儿的人吗?我被罚款,我还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心里一百二十万个不愿意,但是看着面前小姑娘一脸为难的样子,只好掏出手机给贺森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贺森在电话那头开口,“睡醒了?” “嗯,我现在到公司了,在财务部交罚款。”我清楚表露自己的行径,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做表态。 “你给我打电话是?”贺森闻言,笑了笑,“我给你转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冲口而出,脸涨红的不像话。 我这个破手机的隔音效果是真的不好,在贺森说完这句话之后,我面前财务部的小姑娘都憋足了笑,我想如果不是碍于我是贺太太这个身份,这小姑娘绝度已经爆笑出声了。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贺森调侃,话音刚落,我手机接收到一条转账提醒。 我扫了一眼手机屏,突然间就不想说话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切断电话,我干巴巴的笑,“开罚单吧!” 小姑娘笑靥如花,“好的,白部长。” 我从财务部走出的那一刻,整个财务部沸腾了,财务部沸腾半个小时候,整个贺氏上下沸腾了。 公司群。 ——贺总跟白姐真的好撒狗粮啊!就连扣迟到罚款,都不忘撒狗粮给我们看! ——啊啊啊,贺总嘴上说着要扣白姐迟到的钱,却暗搓搓的给白姐发红包,太甜了! ——以前我来贺氏工作的动力是钱,现在的动力就是贺总跟白姐这对cp!哦,不是,是夫妻! 各种迷妹言论在公司群里发言,我打开群看了一眼,虽然看着小姑娘们的话有些傻气,但不得不承认,我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很甜蜜的。 合上手机,温雯从外敲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皱着眉将文件递到我面前,“白部长,这个文件是你签的字吗?” “什么?”我狐疑间,接过,扫了眼上面完全不知情的合同,摇了摇头,“不是。” 我跟温雯相处之后才发现,她是个特别识大体又懂事的姑娘,别看我们俩私下关系十分要好,但是在工作中,她依旧一直喊我‘白部长’。 我话落后,温雯眉峰皱的难堪,“如果不是你签的字,那这份合同就麻烦了。” “怎么了?”我随着蹙眉。 “这是在一个星期之前签的一份合同,合同上面的签字跟你的一模一样,是一份广告设计外加拍摄,这份合同我们已经履行合约了,但是对方的款项却迟迟都没有打过来。”温雯脸色阴翳。 “怎么会这样?”我再次低头看文件,在看到最后的签字时,脸色蓦地苍白。 居然跟我的亲笔签名一模一样!! “我根本就没看到过这份合同。”我笃定开口。 “你好好回想下,你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出去吃饭喝酒?会不会是有人在你很多酒之后让你签的?”温雯帮我回顾。 “不可能!”我应声,摇头,“我这个人酒品不好,真要是喝多酒之后又哭又闹,哪里还可能会签字。” 听到我的话,脸色严肃的温雯突然乐了,“确实如此,白部长的酒品,我是见识过的。” “行了,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先想一下这个合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捏着文件,陷入思考。 我这段时间一共只签过九份文件,其中七份是贺氏的内部广告拍摄,剩下的两个是多年合作的老伙伴,根本就没有这家。 “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谁?让人去查了吗?”我抬头看着温雯问。 “我才发现这件事第一时间就找人去查了,今天公司是家皮包公司,让咱们送样片的办公都都是临时租住的,在我们送完样片后的第二天,就直接人去楼空了。”温雯回答,“公司上面的法人倒是找到了,人是一个工厂的员工,一个月工资三千五,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只回忆说自己曾经丢过一次身份证,其他的,概不承认,我去亲自见过那个人,不像是在说假话。” 听完温雯的话,我彻底抑郁了,这到底是谁?居然会模仿我的签字骗贺氏的广告设计跟拍摄样片? 这种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也不值钱,最主要的是,这种广告投资,肯定是大金额的,就算是现在他们携卷着这些样片、设计稿跑路了,难道他们能保证这些设计永远不放出来吗? 只要他们把这则广告投入市场,还是会被贺氏发现。 除非……这些广告他们压根不会用在自己的公司,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反正到最后也是那个用贺氏广告设计的公司跟贺氏打这场官司。 空手套白狼? 套取了贺氏的广告设计,然后转头去卖给需要的公司! 想到此,我神情骤冷,“温雯,你现在马上去通知下面的人,所有的广告拍摄跟设计全部停止,把他们手里的合同全部给我交上来,只有我确定的,你亲手分发下去的,再让他们按照合同执行。” “你的意思是有人空手套白狼?”温雯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我点头,温雯咒骂了句脏话,转身跑离办公室。 约莫在三个小时候,温雯回来,手里拿着三份文件,脸色异常难堪,“被你猜对了,目前检查出来三份文件,加上你手里那份,一共一千三百万。” 闻言,我脸色沉了几分,抬手捏发疼的眉心。 我这才上任几天,怎么就摊上了这破事。 摊上这破事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为毛合同上面的签字跟我的字体一模一样! 我伸出手从温雯手机接过三份文件,一把摔在办公桌上,“肯定有内鬼,不然,这几份合同不可能会分发下去开始运转,彻查,只要查出来是谁,你马上告诉我,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小九九。” “广告部的职员大部分都是老人了,贺氏的规章制度他们最清楚,我觉得他们没有胆子做这种事儿。”温雯说,落眼在我身上,“而且,模仿你签名这么像,看着也不像是模仿一两次能模仿出来的。” 温雯话落,直直看着我,“会不会是你身边什么人?” “不可能!”我回应。 办公室里,温雯跟我对视,抿唇,“白洛,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以前广告部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儿,你才刚上任不久,这件事就发生了,如果你不是贺总的太太,你想一下别人会怎么想? 尤其是文件上的签字,还跟你的签字一模一样。” “别人会觉得是我在背后搞的鬼,怀疑我吃里扒外。”我回话,攥着文件夹的手紧了又紧。 温雯舒一口气,“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想想你身边的人比较好,至于你说公司广告部有内鬼,我信,这件事我会彻底调查清楚,然后给你一个交代。” 我闻声点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行了,咱们俩有什么关系?于公于私我都会帮你找个忙。”温雯回应。 我看着温雯笑笑,觉得欣慰。 温雯从我办公室离开之后,我突然间脑海里想到了白灵昨天晚上给我发的那通奇奇怪怪的视频,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忙掏出手机给白灵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打了足足六次,第六次白灵才接起,“我刚才在开会,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儿?” “贺氏广告部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我屏住呼吸问。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白灵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 如果白灵回复我的不是这一句,或许我还能在心里为她开脱几分,但是这一刹那,我就如同在大冷的冬天被泼了一盆冷水,简直就是透心凉。 “姐,我都还没有说什么事儿,你怎么就问我有没有证据?”我吁口气问。 白灵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白洛,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插手了。” “姐,贺氏广告部现在是我在负责,你说跟我没关系,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很可笑吗?”我咬着牙说。 如果没有昨天白灵露出马脚的那一通视频,我就算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件事,居然是她做的。 从小到大,在我的眼里,白灵一直都是一个特别自立自强的女性,她从来不屑于用那些卑劣的手段,这次怎么会! 我想不通,静等着白灵给我一个交代,几分钟后,回应我的,是电话里被切断的忙音。 第118章 再生嫌隙 在听到电话里盲音的刹那,其实我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像是气血上头,又像是被什么钝物击中了头。 在背后使绊子的人居然是白灵?怎么可能是白灵? 我心里一万个想不通,一向女强人自喻的白灵,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我攥着手机,整个人觉得有些瘫软,如果不是在椅子上坐着,我估计会直接摔倒也不一定。 在一瞬间的失神过后,我忽然间想到贺森,对于白灵的事,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情,如果知情,后面的情况,我根本不敢想。 我正在办公室犯愁坐着,离开的温雯再次返身回来,连门都没敲,推开办公室门走到我面前,“白洛。” 听到温雯这句称呼,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抿唇,“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 “刚才赵助理给我打电话,让我停止调查这次幕后的人。”温雯脸色难堪,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观察我脸上的表情。 我抿唇,抬头,带着几分狐疑的问,“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吗?赵助理,就是那个赵恒,给我打电话让我停止调查这次的事。”温雯生怕我听不清,一字一句的说,说完之后,停顿几秒,又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没跟他说起过。” 温雯话落,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敛唇角,没吱声。 赵恒给温雯打的电话,那贺森一定知道这件事。 思及此,我心底某些情绪开始发酵。 见我一直一言不发,温雯上前一步,走到我办公桌前,有些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答,起身,“我出去一趟。” 我站的太急,导致身下坐着的椅子直接摔倒在地。 “白洛,你……” “帮我扶一下椅子。” 我话落,不等温雯说任何话,直接提步离开。 其实就算不看温雯的眼神我也能知道,我现在的神情一定看起来特别慌乱。 从办公室出来一直到总裁办,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白部长。” “白部长。” “白洛!” 赵恒在身后喊了我几声,见我不说话,索性上前,一把拽住我手腕。 我倏地回神,后知后觉的回过头,“赵恒。” “我刚才喊了你那么多声,你居然一句都没听到?”赵恒松手,上下打量我一眼,四下看看,“你是准备去找贺总吗?” “嗯。”我回应,抿唇,“广告部那件事……” 我欲言又止,赵恒叹口气,“贺总已经知道了,他不想让调查,也是为了你好。” “他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我心底惊愕。 “我觉得现在,你还是不进去的比较好,虽然贺总这次的举动明显是护着你,但是他现在毕竟是在气头上,我担心你进去之后……”赵恒话说了一半,后面的话没说,让我自己意会。 赵恒把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饶是我是个傻子都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沉默几秒,垂眼看地面,思忖,抬头,“谢谢你,赵恒。” 我说完,径直走到贺森办公室前,敲响房门。 赵恒看着我的举动,长叹了口气,估计是怕贺森看到他会把怒气波及到他,悄无声息的避开。 我在敲了办公室门多下房门后,办公室里传出一阵冷厉的声音——“进!” 我深吸气,推门。 在推开房门的刹那,贺森跟我对视,看到我,眉峰皱了下,“有事?” “白灵的事,你知道了?是吧?”我站在一进门的位置,跟贺森对视。 贺森脸上算不上好看,但也算不上多冷淡,只能说,跟他平时对待外人的时候几乎无差,“你是来跟我解释这件事的?” “如果我跟你说,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你相信吗?”我看着贺森问。 贺森不作声,落眼在我身上,“那几份合同上的签名,你怎么解释?” “我跟白灵从小到大,字体都差不多。”我回答,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严格说起来,是我跟她的字体一样,小时候我瞧着她写出的字好看,所以,就学她的字体。” 我说完,贺森脸上的怒气未全消,但是已经缓和几分,“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贺森话毕,我迈步进门,顺手把办公室门带上,“贺森,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我话毕,贺森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点燃,清清浅浅的吸了一口,吐半口烟卷,“其实这件事我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但是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合同上签字的事,你知道,当我知道那些合同上的签字跟你的签字一模一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贺森问,我没回答,心拧巴的疼。 我当然知道贺森那个时候的心情,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我前两天刚经历过卫小小的事,可谓是深有体会,再加上厉荣的事。 见我不回话,贺森也不再开口,身子半倚在办公桌上抽烟,一口接着一口,一根烟很快就抽到了底。 “白洛,这件事你别插手了。” 贺森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修长的手指夹着燃着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 “贺森。”我冲口而出,秀眉微蹙,“这件事我想参与,白灵是我的亲姐姐,你或许不了解她的为人,但我却是了解的,她不是那种人。” “白洛,如果这件事调查到最后,你确定这些事你姐做的,你准备怎么办?”贺森没直接拒绝我,而是直接抛了一个问题给我。 我语塞,无言。 老实说,虽然在跟白灵通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但是在心底,我依旧不相信这个事实,我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 我之所以想插手调查,一方面是为了查清楚真相,另一方面也是想亲手还白灵一个清白。 对于贺森的这个问题,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这件事确定真的是白灵做的。 我,“……” 见我沉默不说话,贺森阔步走到我面前,“白洛,这件事交给赵恒去调查吧,调查出来的结果,我会让他第一时间通知你。” “贺森……”我动动唇角,仰头看向贺森,深吸气,“如果到最后真的确定这件事是白灵做的,我会亲自送她去警局。” 我话毕,贺森垂眼,“你能舍得吗?那可是你的亲姐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在家的时候竟然因为我而起,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看着贺森说。 接下来,贺森半晌没回我话,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回了一句,“好。” 我跟贺森好不容易和好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无形中又有了隔阂,我在贺森面前僵站了几秒,问,“贺森,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昨天的时候跟我说,不论你做什么,都让我不要恨你,你这句话是不是针对我姐?” “是!”贺森应话。 贺森答应的太过爽快,让我一时间有些愣住。 我原本以为,贺森最起码也会跟我客套两句,没有想到,他居然回答的这么直接。 “如果让你处理这件事儿,你准备怎么度对待白灵?”我深吸一口气,问。 “让她公司分分钟破产。”贺森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向我,眸底是温凉灼灼的光。 闻言,我心倏地紧了下,“贺森,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下辈子我要对白灵动手,等一切都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我说完,贺森往前一步,一把将我拥进怀里,“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白灵做的,我如果对她动手,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我如实说。 我话落,贺森手一松,向后退一步,戏谑的笑笑,“白洛,这件事错在我吗?” “这件事错不在你。”我回答,说着,舔了下唇角,“你给我一点时间冷静下,老实说,我到现在都还接受不了这件事是白灵做的。” 听到我的话,贺森没再说话。 从贺森办公室出来,我回到广告部,进门,温雯跟在我身后,小声嘀咕了句,“是小蔡,人已经被我扣在会议室了。” “什么?”我停下脚步,回头。 “刚才你走之后,我悄悄调查了有机会经手那几分合同文件的人,发现,这几分合同文件唯一一个共同经手的人是小蔡。”温雯压低声音说。 “你确定?”我看向温雯。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确定清楚就跟你说。”温雯答话,继续说:“那个小蔡是个嘴硬的,但却不是个胆大的,我不过就是吓唬了她两句,脸都白了,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心虚的很。” 温雯办事一向稳妥,听到她这么说,我提唇开口,“走,带我去见见那个小蔡。” 广告部有自己独自的会议室,地方不大,但是对于广告部而言已经足够,差不多能容纳四十个人。 我跟温雯走到会议室门口,我推门,里面坐着的人促狭看向我。 第119章 逼问 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小蔡看我一眼,蜷着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 “小蔡是吧?我们谈谈。”我率先开口。 我话落,小蔡抿唇,咬牙回话,“白部长,您别为难我,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什么都不想说是吧?没关系。”我浅笑,走近她几分,随手拎了把椅子坐到了她对面。 见我靠近,小蔡脸色越发的苍白,心虚的吞咽几口唾沫,“白,白部长,您,您应该知道我是在为谁做事吧?” “我不知道,不如,你说给我听?”我挑眉,轻笑。 “白部长,您,您这明摆着是在为难我。”小蔡接话,说完,身子再次往后缩了缩。 “小蔡,统共就这么一点地方,你就算是再往后缩也没用。”我直接戳中她的尴尬。 小蔡这个人,我还是有印象的,平时看着特别低调稳重,都很少开口跟其他同事说话,看起来老实巴交,办事踏实稳妥。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些赶不上这个时代的潮流,我一直以为,只要是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就一定老实巴交,怎么都没想到,越是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往往越是能做出让人大吃一惊的事。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跟温雯和这个小蔡差不多僵持了有半个小时,终于,小菜按耐不住,开口求饶,“白部长,求求您就放过我吧,我这么做,也全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啊!” 还好这个时候跟我在会议室的人是温雯,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蔡话毕,我脸色一沉,讥笑,“你说你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你到时候跟我说一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说完,小蔡抿了下唇角,突然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白部长,这次的时候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小蔡,我倒是也很想原谅你,但是你什么都不肯说,你让我怎么原谅你,我最起码得知道你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吧?”我坐着没动,低下头看跪倒在地的小蔡。 听到我的话,小蔡咬咬牙,“白部长,所有的事都是您姐姐交代我做的,我只不过就是负责给其他几个部门传递文件,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 小蔡这几句话里面有几句真几句假,不得而知,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她现在的情绪很焦虑。 “你说是我姐交代你这么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我看着小蔡问,声音冷了几分。 “有证据的,这些我都是留了证据的,我有白总给我打电话的通话录音,还有她事后给了我一笔钱的转账记录。”小蔡抬头看着我回答。 小蔡的回答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但是我心底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像白灵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多把柄? 小蔡说完,见我不回话,慌忙起身,从身上掏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 “你放心吧,你帮我做这件事儿不会亏待你。” “五十万,事成之后我会打到你账户上。” “白洛是我妹妹,就算是有什么问题,最后出了事也是我们姐妹担着,你怕什么?” 手机里面传出的声音确实是白灵的,我心蓦地一紧。 几段录音播放完毕,小蔡满眼期翼的看向我,“白部长,您看,我真的没有说假话。” “把你的手机给我,还有其他证据吗?”我落眼在小蔡身上,发问。 “有,还有转账记录,在我的包里。”小蔡应答,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伸出手接过手机,给温雯使了一记眼色,“你待会跟小蔡把她说的银行转账单拿过来,还有顺便给小蔡再买一个手机。” 我话落,温雯秒会意,“好的,白部长。” 温雯回完我的话,看向小蔡,“走吧,我带你取转账记录,顺便给你买个新手机。” 小蔡闻言,忙不迭起身,都顾不上看我,跟着温雯跌跌撞撞离开。 等办公室只剩下我,我身子嵌入座椅里,抿唇。 在证据面前,我对白灵的那点信任开始渐渐土崩瓦解。 半个小时后,温雯回来,看到我,惊讶,“你怎么还在这儿?害我还去办公室找了你一圈,东西都拿回来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些证据怪怪的,就像是被人刻意做出来似的。” 温雯话音落,我倏地抬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还在会议室?害我刚才去你办公室白找了你一趟。”温雯看着我说,边说边挠头,不懂我说这句话的意思。 “不是这句。”我抿唇,蹙眉。 “东西都拿回来了?”温雯挑眉。 “下一句。”我摇摇头,继续说。 “我总觉得这些证据有问题,像是被人刻意做出来似的?”温雯说,看向我。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径直往会议室外走去。 “你在说什么?什么知道了?”温雯一头雾水的跟着我走出,抬手胡乱抓自己的头发,“白洛,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温雯,我现在出去一趟,你帮我请假。”我话落,离开。 从贺氏出来,我给白灵接连打了七八通电话,白灵一通没接,我又紧接着给她发了一条简讯--你人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或许是怕我真的过去找她,这条简讯发出去之后,白灵的电话打了回来。 我指腹划过手机屏按下接听,白灵薄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白洛,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有几件事想问你,需要跟你当面谈。”我直言不讳的说。 我话毕,白灵在电话里苦涩的笑了下,“怎么连你都逼我。” “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我挑开红唇。 我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白灵所为,虽然刚才在小蔡提供出证据的那一刻我的信有所动摇,但就如温雯所说,小蔡提供的这些证据实在太刻意了。 通话录音?转账记录? 白灵又不是傻子,就算是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凭她的智商,她怎么会留下这些把柄? 太低智商了! 我话落,白灵沉默了会儿,回话,“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姐。”我开口,哽咽。 “回家谈吧,妈今天包了茴香馅的饺子。”白灵回话。 挂断白灵的电话后,我打转方向盘行驶。 车抵达家门口,这是我第一次有些害怕踏入这个门。 我在门外逗留了好一会儿,直到被外出准备买菜的姜女士敲响车窗。 “到家了怎么不下车?” “刚到,正准备下车。” “快回去吧,你姐今天买了一大堆你喜欢吃的零食等着你呢!” 姜女士说完,拎着一个绿色环保的便利袋离开,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迈步进家门。 我站在玄关处换鞋,白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面不知道播着什么电视剧,反正她一直在不停的转换着频道。 我换好拖鞋,脸上挤出一抹笑,“才刚刚打完电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回家的路上。”白灵回答,说着,拍了拍她身侧的沙发位置,“坐下聊。” 闻声,我走过去,落座。 忘了有多久,我跟白灵没有过这么安安静静坐着,我们俩皆沉默,然后发笑。 “你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执拗?我都说了这件事不让你插手,你还非得插手。”白灵说完,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一转眼,小丫头也变成大姑娘了。” “姐,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所以我想要知道真相。”我皱着眉问。 “是周尊。”白灵回应,扯了扯嘴角,“算是我遇人不淑。” 原来,那些假冒的合同都是周尊做的,他趁着白灵醉酒,让她在那些文件上签了字。 “其实,他不可以这么做,我喜欢他,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又不是喜欢他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就算是一无所有,我也依旧会喜欢他。”白灵一脸伤怀的说。 “姐,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我皱眉问。 “因为我不想让他坐牢。”白灵看向我,“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活得很骄傲,遇到周尊,或许是对我的惩罚,我突然感觉自己那些骄傲,瞬间就降低了不止一个等级,我想让他好。” “那样他男人,他配吗?”我冲口而出。 其实上一次在家里看到周尊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那个人有问题,但是因为后来贺氏的事情太多,再加上我跟贺森感情的事,一来二去,就把这茬遗忘了。 “他配或者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说了算。”白灵笑,再次把手落在我头顶摸了摸,“洛洛,姐从小到大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就当姐求你,放过他,好吗?贺氏亏损的那些钱,由我来赔偿。” “我……”我刚说出一个‘我’字,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看出我神情为难,白灵扬笑,“他犯过的错,我帮他承担,你帮帮姐,把这件事隐瞒过去。” 第120章 我觉得我长得像你姐夫 一个人,到底是爱的多卑微,才会愿意为另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 白灵话落,我跟她并肩坐着,沉默。 见我久久不作声,白灵叹口气,笑了笑,“洛洛,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答应我是因为你心疼我,对不对?” “这件事你不用跟我打亲情牌,到底是谁犯的错就让谁承担,是周尊犯的错,自然而然应该由他承担。”我回话,秀眉蹙着。 我说完,白灵深深看我一眼,估计是看着我意志坚决,没再说什么,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出。 白灵这一进房间,就是足足一晚上,直到姜女士做好了晚餐,她都没有出来。 “你姐今天干什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不太清楚,刚才的时候还没有事儿。” 贺氏事,我不想让姜女士知道,她是个柔柔弱弱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贺氏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晚饭都做好了,还不出来吃饭。”姜女士有些不悦,提步便往白灵房间走。 姜女士进房门,我迈步走到餐桌前坐下,刚落座,就听到白灵的卧室里传出一声姜女士的尖叫。 我心下一惊,倏地起身,往白灵房间跑去。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白灵脸色煞白在双人床上躺着,她身侧,是一瓶已经喝光的安眠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灵灵,灵灵。” 姜女士俯身不停的摇晃着白灵的身体,在摇晃几下后,转过头对着我扯着嗓子喊,“打急救电话,快点打急救电话。” 我整个人僵站着原地,有些失神,有些失措。 最后,我还是拨出了那通急救电话,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 白灵被急救车拉走的那一刻,姜女士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碎念,“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灵灵一直以来都那么好强。” 我没多余的心情安慰姜女士,只简单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开车跟上了载走白灵的救护车。 救护车抵达医院,白灵被直接送进了抢救室,我站在房门口,盯着紧闭的抢救室门看了许久,挫败的蹲下身子。 在接到贺子聪电话时,我正蹲在抢救室门口缓不过劲,在接起他电话时,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 “有事吗?” “白洛,你人在哪儿呢?晚饭怎么也不回来吃?” “我在医院,我们家出了点事。” “你在医院?什么事?” “贺子聪,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先挂了。” 我自顾自的承应,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挂断电话后约莫十多分钟,贺子聪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出现在了我面前,半蹲着身子,伸出手捏起我下颌,“呦,哭呢?我还以为你这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呢!” 我有气无力的推开贺子聪的手,起身,头一阵眩晕。 “得了,别逞能了,你们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贺子聪眼疾手快的搀扶着我说。 我没有做声,提步往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瞧着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贺子聪走到我跟前,跟我并肩坐下,轻笑,“你们家的事儿我听说了,那件事不是你姐做的是吧?听说是那个叫周尊的?真是没瞧出来,像你姐那样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也会掉入情网,啧啧。” “贺子聪,你如果是来安慰我的,我谢谢你,如果你是来看我们家笑话的,我希望你现在就可以滚。”我冷声,回应。 贺子聪听到我的话,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过来陪着你?实话实说,如果不是你们家贺森求着我来,我才不会来。” 听到贺森的两个字,我心情越发的烦躁,我甚至在心底都把白灵会服药自杀的事都怪在了贺森身上,不过就是四份合同而已,贺氏家大业大也不是赔不起,他却咄咄相逼。 我心底思忖,胡乱想着,贺子聪坐在我身侧,突然用手肘戳了下我手臂,“白洛,你现在脑子里面想什么呢?你不会是把你们家这些破事都怪在了贺二头上吧?” 贺子聪话毕,见我没反驳,倏地笑了,“真是没想到,贺二居然也有这一天,掏心挖肺的对一个人好,最后连个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说白洛,你这脑子是真不太好使啊,你这个时候最应该恨的人难道不是那个周尊吗?” 我,“……” 被贺子聪先是猜中了心思,后又接了短,我抿唇,沉默不作声。 “行了,别想了,不就是一瓶安眠药吗?现在应该洗胃技术特别好,一瓶安眠药根本死不了!”贺子聪侧头看着我说,边说,边伸出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几分。 “贺子聪,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个人真的很烦。”我斜眼看他,不耐烦的说。 “是吗?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烦,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讨厌我,这只是一种身体的机制懂吗?”贺子聪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贺子聪陪我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抢救室灯灭,一个小护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谁是患者家属?” “我。” “哦,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你们可以把病人推回普通病房了。” 小护士叮嘱,说完,从她身后走出两个医生模样的人,冷淡着脸离去。 “不是吧?让病人家属送病人回病房?”贺子聪站在我身侧提高着声音调调说,“这是什么医院?” 贺子聪话落,小护士像是没听到,转身进抢救室把白灵推了出来,直接交进他手里,冷哼一声,“女人遇到你这样的男朋友,也真的是倒大霉了,你先别管我们这里是什么医院,你自己先对你的女朋友好点吧!” 贺子聪看着手里的担架床扶手,一脸懵逼。 白灵被推回病房后,一直处于昏迷阶段,贺子聪在病床旁踱步几步,‘啧啧’两声,“以前的时候我就听人说白家大小姐不仅聪明能干、而且还特别漂亮,从前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言,今天一见果然是……” 贺子聪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锋一转,看着我挤眉弄眼,“白洛,你姐有男朋友吗?” 我闻言,冲着他翻了记白眼,懒得回答。 瞧见我这副样子,贺子聪抬手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瞧我这个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姐今天从来就是被那孙子欺负的是吧?” “贺子聪,你能稍微安静点吗?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聒噪的男人。”我接话,长吁一口气。 贺子聪笑着看向我,抬手冲着自己的嘴做了个封闭的动作,然后冲着我笑笑,“我才跟你说最后一句话行吗?” “我劝你快点说!”我冷言。 “白洛,你介不介意我移情别恋?”贺子聪戏笑。 “完全不介意!”我淡着声音回答。 “那你介意我当你姐夫吗?”贺子聪又问。 “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贺森,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嘴角扯了扯,答话。 贺子聪,“……” 估计在贺子聪眼里,贺森的意见要比我重要多了,所以在我提完贺森之后,贺子聪就开始不说话了。 从手术室出来一个小时后,白灵缓缓睁眼,我在窗前背对着她眺望窗外的夜景,贺子聪嬉皮笑脸的率先开口,“灵灵,你醒了?” “你是?”白灵干涩着嗓子开口。 “哦,你好,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做自我介绍,我叫贺子聪,贺家人,也是你未来的老公。”贺子聪边做自我介绍,边‘礼貌’的伸出一只手到白灵面前。 如果不是他后面那句‘也是你未来的老公’,或许白灵就跟他握手了,但是因为这句话,白灵投向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傻子。 “哎?你这个眼神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吧?”贺子聪看着白灵开始较劲。 白灵动动唇角,准备回话,病房门突然‘咣当’一声被从外打开,力道之大,把我都惊的回了头。 房门口,贺森一身西装革履,手里拎着脸上满是淤青、血痕的周尊。 在看到周尊的刹那,白灵眸底伤心欲绝的情绪一闪而过。 “白灵,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千万不要把我送进监狱。” 周尊进病房后,第一时间从贺森手里挣脱,扑到白灵病床前,双手紧紧的抓着白灵的手哭诉。 白灵不为所动,周尊转着头在病房里环顾一周,继续说:“白灵,他们都不懂我,但是你是最懂我的,你应该知道我做这件事都是为了你啊!我想让你们家人看得起我,我想给你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我……” “你能别演了吗?”我冷漠开口,打断周尊的话。 周尊顿了下,回过头。 “周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演技很尬吗?你说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姐,那我请问你,我姐在这件事里获利了吗?”我讥讽的问。 第121章 骚断腿 我话落,周尊心虚的吞咽两口唾沫,看看我,又扑回白灵身侧。 “白灵,我知道你妹妹他们都瞧不起我,尤其是还有一个像贺森那样的妹夫比对着,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要不说一个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总得有一样生存技能呢? 周尊这个人,最大的生存技能就是不要脸。 周尊说完,见白灵不为所动,脸色一僵,“白灵,是不是连你,连你都看不起我……” 周尊伤情的话刚说至半截,站在病床边上的贺子聪一抬脚,一脚把他踹到在了地上。 “一个大男人,你苦哭唧唧,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做错事就自己承担,求一个女人替你担着,你还是个爷们吗?” 贺子聪这一脚踹的不轻,周尊匍匐在地上,脸都疼的涨成了红褐色。 “你,你是谁啊?”周尊捂着自己的胸口问。 “你问我啊!”贺子聪痞气上前,一把拎住周尊的衣领,“我是白灵的未婚夫啊,怎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 周尊闻言一怔,“不可能,我跟白灵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未婚夫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跟你这种无足轻重的人说,怎么?我们家灵灵不过就是玩玩你,你不会当真了吧?”贺子聪戏谑的笑。 原本周尊在被贺森拎进病房的时候就深觉已经丢了颜面,这会被贺子聪这么一说,更加觉得颜面尽失,倏地从地上站起身,手指着白灵骂。 “咱们两认识这么久,原来你一直都在玩我。” “难怪我让你给我投资钱你不愿意,我说跟你同居你也不愿意。” “老子花了这么多时间跟精力陪你,你居然玩老子。” 几句话下来,周尊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贺森眼睛一眯,箭步上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壁上,脸刮蹭下一层白灰。 “周尊,还记得我在进病房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说让我跟那个女人道歉,让我求得她的原谅,但是你没跟我说她一直在玩弄我啊!老子……” 周尊接下来还想说什么,贺森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人拎出了病房,紧接着,楼道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约莫在十多分钟后,贺森重返病房,阔步走到白灵病床前,中规中矩的说:“白总,这次的事情抱歉。” “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瞎了眼,遇人不淑。”白灵回答,说完之后,冲着贺森笑了笑,“说起来我应该感谢贺总才对,如果不是你把那个人渣带到我面前,我还在愚蠢的相信他是真的爱我,我还一心想着帮他扛下这次过错。” “很正常,人一旦动了情,就是这样。”贺森回话。 …… 原本今天晚上我准备留宿医院照顾白灵,但是她说想一个人静静,雇了护工,为了让她心静,我也就随她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贺森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掏出手机给姜女士打了通电话,在电话里大致把周尊的事情说了一遍,从来不骂人的姜女士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枉我还一直把他当做女婿对待,狗东西。” “你姐也是,居然没有那么一个人渣,还闹自杀!” “周尊那个王八蛋现在在哪里?” 经过一天乱七八糟的事儿,我本来已经够心烦,听到姜女士的话,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妈,周尊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人已经被贺森送到了警局。” 我说完,姜女士在电话那头语气稍稍好了些,“还好有贺森这个女婿,不然我总会被你姐活活气死。” “好了妈,我姐没事已经是万幸了,你千万别当着我姐的面说什么抱怨的话,她现在心里比谁都难过。”我在电话里叮嘱。 “这句话还用你说,你把你妈当傻子呀?”姜女士不服气的说。 “没有,我只是怕您关心则乱而已。”我回话。 跟姜女士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姜女士一直都在夸赞贺森。 等姜女士挂断电话后,我人已经在家里的客厅坐着。 挂断姜女士的电话,我把手机合上,脖子向后靠在沙发靠背扶手上,长吁气,“我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栽在周尊那种小人手里?” 贺森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瓶苏打水,递给我一瓶,自己拧开一瓶喝,“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你姐虽然在事业上还算成功,但是不代表她在处理感情问题的时候也会一样睿智。” “你早知道这些事对不对?”我倏地坐直身子,一脸不悦的看向贺森。 “确实知道的要比你早一些,我不是已经告诉赵恒,让他通知温雯不要再调查这件事了吗?是你自己非得拽着不放手。”贺森说着,薄唇弯出一抹弧度。 我抿唇,“那你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还板着一张臭脸!” “既然你都认真了,我当然得全力配合你。”贺森回话,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的看向我,“贺太太,贺先生配合的还好吗?演技如何?” “呵,男人。”我手里拿着一瓶没拧开的水,双手环胸,跟贺森对视。 “男人怎么了?”贺森俯身,低头。 我脸蓦地涨红,把头转向别侧,“我懒得跟你说话,我今天一整天提心吊胆,心里面又是懊悔,又是纠结,你倒好,什么都知道,还吓唬我。” 贺森闻声,直起身子,浅笑了下,往卧室走。 贺森这一波行云流水的操作把我看懵圈了,在我说了这番话之后,他难道不应该哄一哄我吗?或者,跟我道个歉也行啊! 我内心:mmp! 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们都回了家,贺子聪人却不见了。 如果今天贺子聪没出现在医院,这个时候我绝对不会关注他,就算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以后也不回来,我都绝对不会给他打一通电话。 可是今天不同,贺子聪不仅出现在了医院,而且他看白洛的眼神满是赞赏。 贺子聪的电话是白灵接的,语气薄怒,“洛洛,你把这个男人给我赶走!” “姐,你让贺子聪接电话。”我深吸气。 我说完,不多会儿,贺子聪接过电话,惯有的恣意懒散,“你们都回家这么久了才想起我,看来我的那个家里面一点位置都没有,算了,不回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在医院住下了,等什么时候你们俩反思完毕,给我没人写一个五万字的检查,我审核无误之后,才会回去。” “贺子聪,你信不信我抽你!”我厉声。 “明明是你们把我丢在了医院,你居然还想着抽我?白洛,你还是个人吗?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人性吗?”贺子聪语气豪横,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刚才说的就是事实,误以为他这是在跟我据理力争。 “贺子聪,我姐现在正在住院,而且还心情不佳,你就会麻溜的给我滚回来,不要惹我姐不高兴,不然,你别怪我不顾及咱们两之间的亲戚情分。”我在电话里放狠话。 我的这些话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有用,但是对于像贺子聪那样厚皮后脸的人,根本没用。 我话落,贺子聪在电话那头冷哼,“不顾及就不顾及吧,反正我觉得咱们俩之间也没多少亲戚情分,你看,我追求你,你不愿意,我现在准备追求你姐,你又不让,白洛,你跟我说句真心话,你是不是惦记着我?” 我,“……” 我活了这么大,也见过不少厚颜无耻的人,但是像贺子聪这么厚颜无耻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语塞,贺子聪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病房门关闭的声音。 “白洛。”贺子聪语气难得的一本正经。 “怎么了?”我在电话这头抿唇。 “我留在医院完全是为了照顾你姐,她的情绪你也看到了,虽然现在看来挺正常的,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开始钻牛角尖儿,万一她要是想不开,你觉得护工能有多尽责?”贺子聪说道。 “你会这么好心?我怎么就一点都不信?”我将信将疑的说。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确实对你姐挺有好感的。”贺子聪清了清嗓子说:“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如果跟你姐结婚之后,我就成了你的姐夫,那也就是贺森的姐夫,光是想想就觉得解气。” “贺子聪,就算你把我姐追到手,在贺家,你还是得喊贺森一声二哥,说不准,连带我姐都得跟着你降辈分。”我轻嗤,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我回头,就看到贺森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看样子是刚洗过澡,腰间系着一条浴巾,一只手拎着一块毛巾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你,你洗澡了?”我结结巴巴的说。 贺森上前,声音里带了几分蛊惑,“你说呢?” 我吞咽唾沫,电话那头贺子聪接话,“骚断腿了。” 第122章 叫老婆早了点 深夜最适合做两件事,第一,买醉,第二,玩暧昧。 我看着贺森渐渐靠近的身子‘咕噜’一声咽了下唾沫,贺森玩味挑眉,“渴了?” “没,没渴,你你你,我,唔……”我话还没说完,贺森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我呼吸一紧,后面的话全数咽回了嗓子眼里。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贺森这个吻里时,手机里传来贺子聪的咆哮声,“你们俩还是人吗?电话还没挂断,居然让我听这种声音?” 贺子聪说完,我脸骤红,贺森看我一眼,伸长手臂,夺下我手上的手机,按下挂断。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在贺森怀里醒来,睁眼,脸通红,忙不迭翻了个身子,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演。 起初,的确是贺森撩拨的我,但是最后,更加失控的人却是我。 真是让我这张老脸无处安放。 “醒了?”贺森在我身后开口,把我往怀里更拥了几分。 “嗯。”我耳垂红到滚烫。 “从今天开始,是不是能跟我好好谈一场恋爱了?”贺森轻笑。 我抿唇,支支吾吾的回应,“嗯。” 清早起来之后,我走进浴室冲澡,在照镜子的时候想到自己现在跟贺森的关系,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脸。 ——嘶~,真疼,看来不是做梦! 我们俩这就算是在一起了?咳咳,会不会有些太过草率了? 我脑子里胡乱想着,浴室的门被从外敲响,贺森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姐电话。” 闻言,我倏地回神,胸前系了条浴巾,打开浴室门,从贺森手里接过手机。 “喂,姐。” “洛洛,你来医院一趟。” “好,姐……” 我话还没说完,白灵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只留下我凌乱在手机这头。 什么情况??什么都么说,怎么就把电话挂断了? “你姐医院那边有事?”贺森站在衣柜前,正系手腕间白色衬衣的纽扣。 “嗯,让我去医院一趟。”我回话,说着,抬头看一眼贺森,嘴角漾出一抹笑,“现在既然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贺太太了,以后我上班迟到是不是可以不罚款了?” “不可以。”贺森回话,落眼在我身上。 “为什么?那我转正的福利是什么?”我一脸不满。 “转正的福利,你以后再蓉城可以横着走,不论在哪里,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顶着我的名头为所欲为。”贺森低睨着我说,说完,提唇角,“还有,你还到了一位十佳老公。” 我,“……” 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不要脸的程度堪比城墙。 我因为五百块钱,跟贺森一大早斗智斗勇,到最后,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达到目的。 贺森上班离开后,我开车抵达医院,刚进病房门,就惊悚的看到贺子聪正站在白灵病床前搔首弄姿的跳舞。 咳咳,准确点来说,是搔首弄姿的跳那种特别妖艳的舞蹈。 我僵在病房门口,如果不是心里素质好,差点把下巴都惊掉在地上。 “贺子聪,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白灵像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说。 贺子聪闻言,扭胯扭的越发的厉害,“不好看吗?我跟你说,就我这个颜值,就我这个舞蹈,多少直播网站想请我去做主播。” 我跟白灵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格我最清楚,少言寡语又好强,碰到像贺子聪这么无赖的男人,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看着白灵愤怒又没办法言说的脸,我站在房门口忍不住想笑,就在我准备上前帮白灵解围时,白灵突然从病床上起身,一把拽过贺子聪的衣领,把人压在了病床上,“贺子聪,在我面前,最好收起你骗小女生的那套手段,我不吃那套。” 卧槽! 我怎么忘了白灵的身手,比起我,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贺子聪显然也没想到会被白灵压在床上,先是愣怔了下,最后扯着薄唇笑笑,“灵灵,真没想到,你性子居然这么火热,我喜欢。” 白灵闻言脸色涨红,“不准叫我灵灵!” “不叫你灵灵,那叫你什么?老……婆?”贺子聪打趣,自顾自的说完,若有所思,“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合适吧?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白灵压在贺子聪的手发了狠,“贺子聪,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信不信?” “灵灵,你这是想把我弄死在这张床上吗?”贺子聪回话,说着,双手大大方方的摊开在病床上,整个人几乎呈一个‘大’字型——“来吧,尽情的蹂躏我吧!” 白灵,“……” 听到贺子聪的话,我终究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我的笑声吸引了病床上的两个人,白灵看到我,脸色微红,一把松开贺子聪,气鼓鼓的坐在床边,“洛洛,把这个神经病赶出我病房!” 我闻言,抬手轻咳两声,走进病房,“姐,这样做不太好吧?毕竟昨晚贺子聪也照顾了你一晚上。” 提到昨天晚上的照顾,白灵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的难堪。 事后,我问起贺子聪到底是什么情况,贺子聪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他给白灵讲了一晚上荤段子。 依着白灵清冷的性子,两人的精神碰撞,可想而知。 我话音落,白灵重新躺倒在病床上,没接我的话,而是问了句,“周尊现在什么情况?” “警局呢!不清楚!”我如实说,想到周尊,恨的牙根痒痒。 “洛洛,那四份合同加起来多少钱?我替他出了,你帮我联系个律师,保释他出来。”白灵抬起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喃喃的说。 “姐,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愤懑的说。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照我的话去做,就当我成全了自己这份感情。”白灵回话。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白灵不是个轻易付出感情的人,没想到,当她认定一个人后,居然肯伏低做小到这一步。 四份合同,涉及金额一千三百多万,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为了那个人渣? 我站在床头不作声,白灵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看向我,“姐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事,你也不肯答应我吗?” “姐,这不是我答应不答应你的问题,而是为了那个人渣,你根本不值得这样做,一千三百万,那么多钱,你捐给孤儿院做福利不好吗?为什么要花在那个人渣身上?”我有些不忿的问。 “洛洛……”白灵提唇,想跟我说什么,被贺子聪吊儿郎当的调调打断,“灵灵,这种事你怎么不求我?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一定会帮你。” “我就算是求阿猫、阿狗,我都不会求你。”白灵咬牙切齿的看着贺子聪回答。 从小到大,我还没见白灵这么讨厌过谁,此刻,我脑海里奇特的冒出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白灵话落,贺子聪扬笑,“灵灵,话不能说太满,知道吗?说太满的话,容易打脸。” 贺子聪说完,当着我跟白灵的买,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顺势按下免提。 电话里彩礼响了几声,对方接起,贺森磁性的声音响起,“有事?” “贺二,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嫌我缠着你老婆吗?你帮我个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老婆。”贺子聪戏笑着说,边说,边看向白灵。 依着我的想法,就贺森的性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一定不会搭理贺子聪,谁曾想,贺森却是回了句,“什么忙?” “那个周尊让你损失的一千三百万我出了,但是周尊那个人你得交给我。”贺子聪调笑。 “随你。”贺森承应,“等下把钱转到我账户上。” “放心吧!这点小钱,我不会赖账的。”贺子聪痞笑,挂断电话。 我,“……” 白灵,“……” 这下好了,这已经不是我帮不帮白灵的事了,现在就算我答应白灵帮忙,估计也无补于事了。 贺子聪挂断电话后摆弄手机,不多会儿,把手机屏递到白灵面前,“一千三百万,灵灵,现在你的债主已经从贺氏变成了我个人。” “贺子聪,你到底想做什么?”白灵咬牙切齿的说。 “我不想做什么,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那个周尊,我一定会把他从警局保释出来。”贺子聪俯着身子看白灵。 闻言,白灵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让我照顾你。”贺子聪提要求。 “就这样?”白灵蹙秀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就这样。”贺子聪点头,释然的笑。 “好。”白灵回话,冷笑,“我待会儿就去办出院手续,你不需要照顾我了。” 听到白灵的话,贺子聪将头又低了几分,冲着白灵笑,“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那我们换个要求,你让我照顾你饮食起居三个月,我帮你把周尊那个渣男从警局保释出来,怎么样?” 第123章 跳下去?还是推下去? 白灵完全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她不说这句话,等贺子聪给她把事情办稳妥之后再说,到时候贺子聪就算是想反悔都没用了,可现在,得,一切都毁在了她自己手里。 贺子聪话落,见白灵不回话,戏谑,“怎么?不答应?” 白灵看着贺子聪咬牙切齿,“贺子聪,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什么,你改是吗?”贺子聪欠欠的笑,“我喜欢你活着。” 白灵,“……” 棋逢对手勇者胜,在白灵跟贺子聪的‘战役’了,贺子聪靠着强大的‘不要脸’精神,完胜! 最终,白灵答应了贺子聪的要求,贺子聪嬉皮笑脸的走到我跟前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带着我往病房外走,“走,妹妹,我带你去保释那个人渣。” “你保释他,带着我做什么?我还要在医院伺候我姐的!”我脸上大写的不悦,挣扎。 “我不带着你去,你姐怎么会信任我?”贺子聪接话,转过头看向白灵,“灵灵,我带你妹妹去,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白灵冷着一张脸回答,“没有。” 白灵对待周尊的感情,是真的让我倾佩,明知道对方是个渣男,还愿意花一千三百万保释他,目的只是为了想给这段感情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病房里的时候,我顾及白灵的病情,没跟贺子聪翻脸,一出病房门,我一把将贺子聪推开,整了整身上微皱的衣服,开口,“你抽什么风?干嘛突然间赖上我姐?” “我要说对你姐一见钟情,你信吗?”贺子聪双手插兜,侧头看我。 “呵呵呵,你猜我信不信你。”我皮笑肉不笑的答。 想当初贺子聪跟我初见面的时候,还说对我一见钟情,当然,后来我发现他这么说单纯的只是为了气贺森。 我话毕,贺子聪一副黯然失神的模样摇头,“哎,痴情的人不好当啊!” 贺子聪嘟囔着说,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提步离开。 贺子聪这个人,内心如何我看不透,毕竟认识的时间太短,但是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痞气、而且还欠揍。 走出医院,我开车载着贺子聪前往警局,手握着方向盘,清了清嗓子说:“你真的准备去帮我姐保释那个渣男?” “不然呢?我可都已经答应你姐了,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只要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贺子聪坐在副驾驶位置,车窗下降到底,一只手搭在窗璃上,侃侃而谈。 “那我要说是不愿意放过他呢?”我转过头看着贺子聪问。 闻言,贺子聪回头,笑了下,“你要是不愿意放过他,那是你的事,等待会儿我把他保释出来之后,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 “真的?”我挑眉看贺子聪,不相信他会这么好说话。 我说完,贺子聪脊背往车门上靠了下,冲我咧嘴一笑,“那样的人渣,你不会真以为我愿意保释他吧?我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接近你姐而已。” 听到贺子聪的话,我唇角漾出一抹笑,“有前途。” 我跟贺子聪抵达警局,因为贺森提前打过招呼的关系,刚进警局就很顺利的把周尊保释了出来。 论无耻,我怀疑周尊事无耻界的鼻祖,从警局出来之后,丝毫不觉得愧疚,还一脸自信的看向我,“洛洛,你姐呢?是不是还在医院?” “洛洛也还是你叫的?”我冷着调调应。 周尊脸色一僵,“不是白灵让你来保释我的?” “是。”我回话,讥笑,“但是你别多想,我姐只不过是想成全了她这份感情而已,不想以后传出去前男友在监狱,那样的话,会成为她人生履历上的污点。” 我话落,周尊轻笑,“你不懂感情,我不跟你说,我要去医院,你开车把我送到医院。” 周尊说着,打开车后排门上了车。 见状,我薄怒上前,准备打开车门把人从车里拎出来,贺子聪扣住我手腕,低头笑,“你这脾气也太暴躁了点,你跟贺二那只老狐狸在一起这么久,就没从他身上学到点什么?” “学什么?”我抿唇,想到我从贺森身上学到的那些东西——面红耳赤! 瞧着我脸变红,贺子聪伸手在我额头轻敲了下,“你这个脑袋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走,让我教教你,我们贺家人是怎么整治那些小人的。” 贺子聪说着,绕过车身,走到驾驶位前,打开车门上车,顺便给我使眼色,让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狐疑上车,沉默不说话,贺子聪一脚踩下油门。 一开始的时候,周尊完全放飞自我的在车后排坐着嘴里哼着小调,哼几句,揣在兜里的手机响起,掏出按下接听。 “出来了,嗯,今天白灵让她妹妹把我保释出来的。” “我早就说过,白灵舍不得我。” 或许是因为被我们拆穿了本来面目,周尊索性也就露出本性,打电话的时候丝毫不避讳我。 “我跟白灵那是真爱,你们几个知道个p,就在前几天,白灵还跟我提了结婚的事。” “哎,人活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自己深爱也同时爱自己的人不容易,我想好了,待会儿跟白灵见面之后,就跟她求婚。” 人到底是有多不要脸,才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我听着这些话,恨的牙根痒痒,险些忍不住,转过头,发现贺子聪双手握着方向盘,嘴角噙着抹嘲弄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贺子聪这副神情后,我暴怒的心突然间就平复了下来,转回头坐着,继续听周尊在车后排吹牛逼。 周尊在跟电话那头的人打了半晌电话后,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挂断电话,收起手机,往车窗外眺了一眼,脸色一变,“你们不是要带我去医院吗?这不是去医院的路,你们要的带我去哪里?” “周先生,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没说要带你去医院啊!不瞒你说,灵灵现在不想见你,哦,不,准确点来说,是下半生都不想见到你。”贺子聪慢悠悠的回答,油门加大,疾驰。 听着贺子聪的话,周尊脸色越发的难堪,“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把我保释出来,不是为了放过我?也不是白灵对我余情未了?” “周尊,我姐对你余情未了?你不会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你真以为豪门千金会跟凤凰男是一对?”我嗤笑,“我姐有多优秀,我想不需要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她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会缺追求者吗?对你余情未了,呵!” 我话毕,周尊脸色倏地苍白,转过身子,作势便要打开车门跳车,贺子聪手一伸,按下锁车键。 听到车门落锁的声音,周尊脸上的得意被焦虑、恐惧代替。 “白,白洛,不,不,白部长,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就放过我吧!” “我不是个东西,我仗着白灵对我的喜欢,做出了那样龌龊的事。” “你们要打要骂都行,但是千万别,别杀了我。” 周尊慌张的说,为了表明自己认错的决心,还抬手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我跟贺子聪对他这种举动皆表示无感,所以,到最后,周尊把自己大半张脸都抽肿了,我跟贺子聪依旧淡定如常。 贺子聪开着载着我跟周尊到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停下车,转过头看周尊,“兄弟,下车聊聊?” “我,我……”周尊结结巴巴,双手紧紧的抓着车门,不肯下车。 贺子聪讥讽的笑,打开车门下车,走到车后排,开车门,一把拎住周尊的衣领将人拖了出来。 “你们,有话好好说,我,我要求见白灵,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对我,她那么喜欢我,你们现在的做法,她肯定不知情,我要给白灵打电话。”周尊在贺子聪手里挣扎,贺子聪面无表情,连拖带拽的将人往工地里面拽。 我紧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周尊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内心无比酸爽。 贺子聪拽着周尊来到一处正盖到六层的框架房,四周都还在施工,几个工人看到贺子聪,见怪不怪的模样,笑呵呵的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埋头干活。 贺子聪松开周尊的衣领,拍了拍手,走到框架 房边缘,往下看一眼,回过头看周尊,“六层,从这里摔下去,你猜会不会摔死?” 周尊闻言,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贺少,我真的不知道白灵是你的未婚妻,我,我发誓,我跟白灵在谈恋爱期间,什么越外的行为都没有做过。” 人在死亡面前,是真怂。 贺子聪转身冲着周尊笑,笑意在脸上,眸底却如同淬了寒冰,“你是准备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找个人把你推下去?” “别,别,不要。”周尊跪在地上,不停的冲着贺子聪磕头,“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 第124章 大佬闪亮登场 周尊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在地上,我站在一侧‘啧’了一声——真疼! 我今天才发现,贺子聪是个狠角色,贺森的狠,是从内到外,一眼就能看穿的,但是贺子聪不一样,贺子聪表面看起来吊儿郎当,甚至有几分无所事事,但是骨子里,却是狠厉的很。 周尊足足磕了二十分钟的头,脑门都磕出血了,连带着我都替他头晕,贺子聪却站在框架房边缘一动不动。 “贺少,贺总,贺爷,求求您,您就饶我一命。” “我在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不瞒您说,我家里还有个孩子,我跟前妻离婚了,她嫌弃我穷。” “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铤而走险走这一步。” 周尊估计是磕头磕糊涂了,什么话都说,到最后,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从嘴里往出蹦。 “周尊。”贺子聪上前,半蹲在周尊面前,伸出手在周尊脸上拍了拍,满是轻蔑,“人得认命,懂吗?你刚才说的那些p话,有几句真,几句假,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以后如果……” 贺子聪话刚说至半截,周尊突然抬头,一把抓住贺子聪的身子往框架房外推去。 新建的框架房,四面没有遮挡,连个基本的围墙都没有,这要是两个人冲下去,尤其是贺子聪还在下面,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我特么要你死!”周尊嘶哑着嗓子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尊推着贺子聪的身子快要接近到房子边缘时,就被我随手从地上抄起的一块木板拍在了脑门上,紧接着,整个人向后摔倒在地。 周尊捂着脑门倒在地上,贺子聪从地上起身,先是咒骂了一句‘卧槽’,紧接着,起身走到周尊面前一顿拳打脚踢。 我见状,拎着手里的木板上前,一把推开贺子聪,朝着周尊的身子下狠手暴揍。 “槽!”贺子聪看着我揍周尊的样子,开口,愣住。 最后,我是被贺子聪从后抱住才停的手,周尊整个人已经被打的脸上满是淤青。 “你真往死打他啊!”贺子聪轻笑出声。 “一千三百万,买他十条贱命都够了!自己做错了事,不知道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害别人性命!”我咒骂。 周尊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起不来,嘴里碎念着骂。 “一千三百万对于你们白家,那就是九牛一毛,给我点怎么了?” “你们白家这些钱,还不是压榨员工来的。” “打我,我一定会告你,告你们白家,告到你倾家荡产!” 周尊一句接着一句的骂,我从贺子聪怀里挣脱,上去冲着他已经肿胀如猪头的脸又是两巴掌,“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吗?不是穷,是你穷还没骨气,你是我儿子还是我闺女?我们白家就算是钱再多,凭什么给你?” 我话落,整个人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准备再次下手,扬起的手被人从后擒住。 我以为擒住我手的人是贺子聪,倏地回头,一脸的不悦,对上的,却是贺森半眯着的清冷眸子。 我,“……” “再打下去,人就没命了。”贺森开口。 “没命就没命,这样的人渣,死了才好!”我回话,站直身子,视线没敢跟贺森对视,偏过头看了眼贺子聪。 此刻的贺子聪,跟刚才揍周尊的完全像是两个人,规规矩矩的站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抽,在注意到我在看他时,故意把头偏到了别侧,嘴里哼哼着不知道什么歌曲的调调。 “不敢打了?下手啊!刚才你们不是一个两个的很牛掰啊!呵,我告诉你们,就算是你们现在收手,我照样会起诉你们,想让我不起诉,除非你们再给我三千万!”周尊见我被贺森劝住,从地上蹒跚起身,呲牙咧嘴的笑。 我看周尊脸上的笑,怎么就那么欠揍呢!不仅欠揍,而且还贱嗖嗖的! 我怒目而视瞪着周尊,心里酝酿着刨祖坟似的咒骂脏话,眼前突然落下一双手,遮挡住我的视线,紧接着,贺森冷漠的声音响起,“周尊是吧?你刚才说你一定会起诉他们俩,你觉得你今天还能从这活着出去吗?” 贺森话落,周尊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被贺森捂着眼,但是听力却特别好,听着周尊倒吸凉气的声音,心底暗搓搓的觉得爽。 “你……你想怎么样?”周尊结结巴巴的说。 贺森松开捂着我眼睛的手,把我向后推了下,推到贺子聪跟前,开口,“把她带下去。” 贺子聪闻言,脸上堆笑,没有片刻迟疑,拽着我的手腕便往外走。 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贺子聪拽着,走到楼下,一把甩开他的手,“松手,你拽我下来做什么?我还没跟周尊那个孙子算账呢!” “你这么牛掰,刚才怎么不说?你要是刚才在里面的时候这么说,我就不把你拽出来了。”贺子聪低睨着我笑。 我撇撇嘴,“我刚才在里面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我要是反应过来,我早……早反抗了。” “我瞧你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看到贺森怂了吧?你也就敢在我面前造次。”贺子聪戏谑,说完,伸出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副要跟我称兄道弟的模样,“放心,等我成了你姐夫之后,我一定会罩着你。” 我斜贺子聪一眼,把他搭在我肩膀的手推开,“你还真是自信,连我都搞不定,还想搞定我姐。” “白洛,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搞不定你,不代表搞不定你姐,你姐在事业上是比你成功,但是在感情上,并不一定比你脑子好使,知道吗?”贺子聪侃侃而谈,抬头看了眼楼上,“就周尊那样的都能搞定你姐,你难道觉得我比周尊差?” 跟周尊比起来,那贺子聪可谓就是人中龙凤了。 对于贺子聪这个发问,我没法反驳。 我跟贺子聪正在贫嘴,贺森从楼上走了下来,西装革履,抬手挽着自己衣袖的纽扣。 “走吧!”贺森扫过我跟贺子聪,开口。 “我,我自己开车。”我吞咽一口唾沫,说着,转身往自己车跟前跑,人还没跑出去,后衣领倏地被拎住,我挣扎了几下,回头,贺森冷眼看向贺子聪,“你去开白洛的车。” “好嘞!”贺子聪应的痛快,丝毫没有‘患难之交’的觉悟,转身消失不见。 我没料到贺森会突然出现,这个时候,只觉得满是尴尬。 “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啊?”我回看贺森,站直身子,把衣领从他手下挣脱,“说话就好好说话,你,你别扯我衣服,让别人看到笑话,咳咳,我好歹大小也是个领导,你这样,万一让下属看到了,多,多丢人。” 我话落,贺森挑眉,“领导?你?” 我闻声梗脖子,“怎么了?我难道不是领导吗?部长也是领导啊!别说是部长了,我就算是个组长,那都是领导。” 我说完,看着贺森噙笑的嘴角,知道他是在笑我,硬着头皮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到副驾驶前上车。 我上车后,贺森也紧跟着上车,发动引擎,打转方向盘。 “你怎么会来这儿啊?”我在副驾驶坐着如坐针毡,脑海里回想我刚才暴揍周尊的画面,担心贺森会嫌弃我有暴力倾向。 “接到了工地工人的电话,说是看到贺子聪带了两个人来工地,听描述,知道其中一个人是你,担心你出意外。”贺森回应,把车开出了工地。 “干嘛担心我出意外,贺子聪带我来工地安全的很。”我嘴里嘟嘟喃喃的说,抿了下唇角,又说:“那个周尊人呢?你不是把他弄死了吧?” “你以为我像你?”贺森回看我一眼,“白洛,都说你当初念书的时候是学霸,你不会是当初念书的时候把脑子念傻了吧?” 贺森说完,我语塞,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才念书把脑子念傻了。” 贺森轻笑,“对了,你大学的母校明天邀请我去参加学校周年庆典礼,你要一起去吗?” “哼,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去做什么?”我柠檬精的说。 “他们给的请帖上面写着邀请贺总、贺太太参加。”贺森回话,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是吗?那我就勉强陪你去呗!”我歪着头看向车窗外,唇角在贺森看不到的地方弯起。 贺森直接载我回了家,在抵达地下车库后,再三提醒我,以后不准私下跟贺子聪出去。 “他现在对我已经没兴趣了,你没看他现在对我姐非常有兴趣吗?”我回看贺森。 “没兴趣才更要离他远点,我怕他会弄死你。”贺森回话,神情严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能比你还心狠?”我轻呲一声,脑海里闪过贺森孽杀那几只狗的场景。 贺森挑眉,没下车,转过身看我,“贺子聪是不是给你讲过我弄死了他的狗?” 我闻言心生敬佩,“你怎么知道?” 第125章 误人子弟 事实证明,贺子聪那个人嘴里说出的话,半句不能信。 贺子聪跟我说是贺森弄死了他的狗,但是事实,却是他把贺森的狗毒哑了。 我目瞪口呆的坐在副驾驶听贺森的讲述,吞咽一口唾沫,“他毒哑了你的狗?” “嗯,我买了一窝的藏獒,原本是想着驯养看家护院,那段时间刚好贺子聪寄宿在我家,嫌狗吠,就把那几只狗都毒哑了。”贺森看着我说,说完,一把将我后脖子擒住,把我带到他面前,“白洛,我这个人,做什么坏事,都喜欢明着来,但是贺子聪不一样,是个阴险小人。” 我闻言,脖子向后缩,“你们贺家的人都挺恐怖的。” 贺森扑哧笑出声,“再恐怖,你现在也已经是贺太太了,你没得选择。” 贺森话落,松开擒着我的手,打开车门下车,我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碎念着说:“你说那个贺子聪那么恐怖,我是不是应该提醒我姐一句?万一我姐心软,真的是接受了他。” “不用。”贺森回话。 “为什么?”我紧走几步,赶上贺森的步伐。 “我们贺家的男人,心狠手辣是对外人,对自己的女人,好的很。”贺森回话,伸出手,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贺家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好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晚上,为了彰显我贤妻良母的一面,我亲自下厨,给贺森煮了包方便面,为了营养,我还给他外加了一颗鸡蛋。 看着贺森盯着方便面不下筷子,双手托腮开口,“不用舍不得吃,等你吃完,如果你还想吃的话我再给你做。” 我说完,贺森嘴角抽了抽,我眨巴着星星眼看他,“是不是很感动?” 贺森拿起筷子挑面吃,没再吭声。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睡的正香,被贺森一通电话吵醒,听对话,是在说我母校周年庆的事。 我翻了个身,把腿搭在他身上,继续睡,贺森挂断电话,把我往怀里拥紧几分,“你有没有想送给你母校的东西?” “我要不给母校捐一栋教学楼?”我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 “这个我已经捐了,三栋,你得想点别的。”贺森回话。 贺森话落,我倏地睁眼,瞬间睡意全无、头脑清明,“什么?你捐了三栋教学楼?” “怎么?很高兴?”贺森宠溺的伸出手在我鼻尖上捏了捏。 大哥,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 你是吃多了撑的吗?捐三栋教学楼?那得多少钱? 我心有万千思忖,但是话到嘴前,只吐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高兴!” 因为得知了贺森捐给我母校三栋教学楼,我从起床洗漱到抵达学校,全程都没露出笑脸。 我们俩下车,赵恒已经提早在学校安排各种事宜,看到我跟贺森,忙迎上前。 “贺总,白……贺太太。” 赵恒真不亏是个小机灵,在这种时候居然知道转变称呼。 赵恒话落,走到贺森跟前,小声开口,“校方领导的意思,是想让您先去校长办公室先坐坐,聊表心意。” 贺森低头看了眼手腕带的表,像是赶时间,抬头,看我一眼,“好吧!” 赵恒在一侧带路,我跟贺森并肩走着,看着学校里的变化,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想到了什么?”贺森观察到我的神情,开口问。 “没想到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想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模样,现在,一眨眼都已经……”我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贺森眸底蕴着有些不悦,话锋一转,“你想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想起了你的初恋。”贺森直言不讳的回话。 “吃醋了?”我莞尔,垂在身侧的手伸出,用小拇指勾了勾贺森的手指。 贺森在我碰触到他的那刻故意挪开手指,我一把攥住,撒娇讨好,“你躲什么?夫妻之间拉个小手不是很正常吗?” 我话落,贺森没应声,但是身侧的手却不再闪躲,任由我牵着。 走在我们俩一旁的赵恒看着我跟贺森的互动,冲着我竖起一根大拇指,我见状挑眉,算是接受他的夸赞。 走到校长室门口,赵恒上前礼貌敲门、推门,办公室里的人在看到贺森后,纷纷站起身迎接。 “贺总,欢迎欢迎啊!” “真是没想到贺总今年居然会亲自来参加我们学校的周年庆,真的是让我们学校上下蓬荜生辉。” “贺总,您是不知道,在得知你要来之后,我们学校的那些个学生都沸腾了,非得说希望可以听到您的演讲。” 几年不变,学校的校领导还是以前那个班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位不够努力,几年下来,居然还没有得到晋升。 我在贺森身后站着,看着他跟一众校领导寒暄,红唇弯弯。 在寒暄几句后,终于有一位有眼力劲的校领导注意到了我,笑吟吟的看着贺森问,“贺总,这位就是贺太太吧?” 贺森回笑,“内人,白洛。” 还好,贺森在外面还算给我面子,回答的是‘内人,白洛’,这要是回一句‘贱内,白洛’,依着我的性子,估计会气到直接当场暴毙而亡。 贺森在承认我的身份之后,校长室的几位校领导纷纷开始跟我攀谈打招呼,其中一位教导处主任模样的人一瞬不瞬的看我,怀疑的问,“我怎么看着贺太太这么眼熟?” “您是侯老师吧?”我礼貌开口,主动伸出手,“我当年是您手下的学生。” “哦,我就说嘛!白洛,白洛是吧?”男人回应,一把将我的手握住,一脸的激动,不知情的,还真会以为我是他当年的得力爱徒。 这位教导处主任,姓候,全名侯宝亮,狗的很,当年我在学校那会,我们班里有几个老师家的孩子,其中就包括他的女儿。 人都说,父母对孩子的爱是自私的,是偏爱,他把这份偏爱表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当初他的女儿考试最多算中上,但是各种课代表,他家那位小仙女绝对凑不要脸,都得沾边。 不仅如此,当年学校曾举办过一次歌咏比赛,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师出的馊主意,让每个班出两个代表,然后我们班出的就是他家的小仙女,外加另一位老师家的孩子。 那位老师家孩子的歌声我差不多已经遗忘了,但是候宝亮家那位小仙女的声音,我至今难忘,每每想起,我都有一种有人在我耳边据木头的感觉,又闷又刺耳。 我看着面前的教导处注意思绪飘回了过去,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请到沙发上喝茶。 “我当年就觉得你一定会有出息!学习成绩总是班里前几名,老师果然是没看错人。”侯宝亮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看着我说几句后,又跟旁边的老师显摆,“当年白洛在我的班上,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学生,当初我就想,这丫头以后肯定得有大出息。” 在场的几位校领导都是学校的老人了,他是什么德行的人,在场的人都清楚,陪着笑,谁都没接话。 贺森是谁,瞧着我不冷不热的神情也能看得出其中的门道,把我的手攥进手里,看着侯宝亮问,“原来侯老师是我太太的老师啊!当年我太太在学校的时候调皮吗?有没有什么趣事?” 贺森话落,侯宝亮若有所思了会儿,开口,“趣事倒是没有,不过当年白洛谈过一场恋爱,倒是闹得沸沸扬扬,平时挺懂事听话的一小姑娘,那次恋爱倔强的很,听说跟家里人都闹掰了……” “咳咳咳!” “咳咳咳!” 坐在侯宝亮身侧的几个校领导咳嗽,试图让他闭嘴。 侯宝亮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唇角一抿,额头倏地沁出薄汗,“都是过去的事了,呵呵,其实事情过去挺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侯宝亮说着,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暗暗观察贺森的神情。 贺森剔侯宝亮一眼,一只手在落在我手背上轻拍,“侯老师怎么不说了?继续说,我对这些挺感兴趣的。” 侯宝亮闻言脸色一红,还算不傻,知道贺森这句话未必是真心,尴尬开口,“呵呵,要不我说一说贺太太当初在学校的成绩吧?当初贺太太……” “王校长!”贺森冷声开口,打断侯宝亮的话。 坐在办公桌后的校长闻声,脊背挺直,赔笑,“贺总,有什么指教吗?您说。” “指教谈不上。”贺森接话,抬起拍打我手背的手,在我头发上摸了摸,“前阵子我太太被一群小明星扒出一些大学的事,无中生有,我一直都找不到是谁给她们泄的秘。” 听到贺森的话,校长将头转向侯宝亮,脸色难堪,“侯老师,我们为人师表,最重要的是以身作则,私下诋毁自己的学生这种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王校长,我……我没有。”侯宝亮冲口而出,为自己争辩。 第126章 往事重提 校长办公室里的气氛徒然变得尴尬,其他校领导在听到侯宝亮这句话后,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侯老师!!”校长不悦警告。 “王校长,您不能因为惧怕贺总,就让我背这个锅啊!我……”侯宝亮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分,坐在他对面的校长脸色一垮,“侯老师,你被开除了!” 侯宝亮余下的话卡在嗓子眼,噎住。 听到侯宝亮被开除,我心惊了下,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贺森,发现他正一脸闲适的低着头揉捏着我的手玩,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我压低声音说。 “我们做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做。”贺森淡定应声。 最后结果,侯宝亮灰溜溜的走出了办公室,其中一位地中海发型老师抹着一把冷汗开口,“说起来侯老师有些行为确实欠妥当,当初学校有一位成绩优异的女学生,就因为跟他侄女关系不好,受到了他严重的排挤,最后那个学生没办法只能选择了退学。” “居然有这种事,为什么没有人跟我反应这种情况?”校长冷着脸问。 “王校长,呵,您平时私下跟侯老师的关系……”地中海发型的老师欲言又止。 校长脸色一囧,没继续下面的话。 因为侯宝亮这件事的发生,校长办公室的气氛尤为的压抑,好在我们也没呆了多久,学校周年庆就开始了,我跟贺森自然而言被请到了外面。 要说y大的周年庆,那是真气派,举办会场在学校校园,前三排为校方邀请的各界精英,包括学校培养出的名人,后面紧跟着的便是老师跟学生。 我跟贺森被安排在第一排,我抿唇坐着,看着校长站在讲台上率先致词,忍不住想笑。 “想笑就笑出来,别憋出什么毛病来。”贺森在我身侧开口。 我回看贺森一眼,发现他一脸认真的是注视着讲台方向。 这斯刚才是在跟我说话? 我正狐疑,就听到贺森开口,“在想什么?在想我是不是跟你说话?” 我,“……” 贺森话落后见我不作声,转过头看向我,挑眉,“怎么不说话?” “你侧脸上长着眼睛吗?怎么发现的我想笑?”我若有所思的看着贺森说。 “一个人要是想关注另一个人,就算是他的眼神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心也在。”贺森回话。 我语塞。 这算不算是霸道总裁的土味情话? 我正沉醉在贺森的土味情话里,突然间讲台上的校长提到了贺森。 ——“在这里,我首先要代表我校的广大师生感谢贺氏的总裁贺森,贺总不仅仅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同时也特别关注我们的教育事业,不仅为我们学校捐建教学楼,还为我们在校毕业生提供了许多实习、就业的机会。” 校长话落,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我活了这么大,毫不夸张的说,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阵仗,不是没见过,是没感受过这种万人瞩目的聚光灯落在我身上。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顶着贺太太的名头,校长明明是在夸赞贺森,但我总有一种他是在夸赞我的感觉。 “你难道不准备上去说两句?” “我没有这个嗜好,你要是想上去说两句的话,你替我上去吧!” “人家是让你上去,又不是让我上去。” 我嘴里嘟嘟喃喃的说,眼巴巴的看向贺森。 别说,我还挺期待他上去讲两句的,我想看看贺森在讲那些冠冕堂皇大道理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视线里满是期翼,贺森挑了下眉,“真想听上去讲两句?” 我闻言,点头如捣蒜,笑嘻嘻的说:“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贺总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我话音落,贺森倏然起身,阔步走向讲台。 瞧见贺森起身,校长先是愣神了下,明显没有想到贺森居然会上台讲话,随后紧接着带头鼓掌,“大家欢迎,现在由贺总给大家说两句。” 我以前一直认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贺子聪是最能掰扯的一个,但是今天在见识过贺森的本事之后,我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别看贺森平时在公司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做事情速度来讲究公事公办,但是在面对一群大学生的时候,他不仅幽默风趣、侃侃而谈,而且整个人身上冷烈的气息都变温和了不少。 我坐在第一排看着贺森讲话,唇角微扬,油然而起一种自豪感。 我正洋洋自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声。 --“听说上面那位是贺氏的贺总,典型的钻石王老五。” --“结婚了吗?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应该不缺女人吧?” --“姐妹,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别想知道你是蓉城的人吗?你居然连贺总结没结婚都不知道?” 两个人窃窃私语,在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在前面坐着,因为太想听到她们的对话,故意脊背往后靠了靠,正想方设法想要距离两个女人能够靠近一些,身侧突然坐下一个人。 我转过头狐疑的看了一眼坐下的人,开口,“先生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已经有人坐了,麻烦您再去找一个别的位置坐可以吗?” 落坐的人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装,头顶还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十分的神秘。 因为男人把自己包裹的太过严实,所以导致我一时间根本没有认出来人是谁。 我话落,见男人不为所动,再次开口,“先生,请问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说完,男人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提唇浅笑,“白部长,好久不见。”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挑了挑眉,“怎么会是你?” 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沈珂言。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沈珂言回话,嘴角弯了弯。 我,“……” 我又不是老年痴呆,何况那次见面记忆那么深刻,又是送吃的,又是送车,我想忘记都难。 我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没说,只是有些不自然的回了句,“沈总监也是y大的学生?” “算是。”沈珂言回答,调整坐姿,看向讲台上的贺森,“贺总确实是人中龙凤。” “呵呵。”我干巴巴的笑,接话,“沈总也一样优秀。” 这要是换作之前,沈珂言跟我套近乎,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他跟贺森反目,我现在可是贺森名副其实的妻子,我要是跟他走的太近,那不是在打贺森的脸吗? 因为有沈珂言坐在我身侧,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贺森,总担心他会猝不及防的瞪我一眼。 我心里碎念祈祷着沈珂言能快点离开,但是沈珂言却像是在这儿扎了根,一动不动。 我转身向后看了眼,在扫视到几个空位子后,看向沈珂言说:“沈总监,这里是贺森的位置,您要是实在想听他演讲,您看,要不,您坐后面那个位置?距离这儿也不太远,视觉效果特别好。” 我说完,沈珂言没立即回话,而是在等了一会儿之后说了句,“白部长,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走走?” 我,“……” 这孩子是当真一点都没有眼力劲,人家的老公在讲台上演讲,他居然约人家一起走走? 呵呵呵。 我没作声,佯装没听到,索性也懒得再开口赶沈珂言离开,刚调整坐姿看向贺森,就听到沈珂言说道,“白洛,当初厉荣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一转头就投入了贺森的怀抱,他要是地下有知,你说他会不会很难过?” 厉荣在地下会不会很难过我不知道,但是知道面前这个叫沈珂言的男人挺欠抽的。 “沈总监跟我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跟我说厉荣的事?”我轻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微皱的西服裤,“走吧,这人多,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 我说完,率先迈步,沈珂言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紧跟在我身后。 远离校周年庆,我选择了个僻静些的地方,四面绿树环绕,面前还有一条人工小溪,风景美不胜收。 我驻足,回过头看沈珂言,这次见面的他跟上次不一样,上次的时候,他给人一种君子如兰的感觉,这次却像是个长戚戚的小人。 “现在无人打扰,沈总监想跟我说什么?不妨直接说。”我看着沈珂言说。 “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很喜欢厉荣,我就是比较好奇,为什么后来不喜欢了?”沈珂言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说。 “你喜欢男人啊?”我轻嗤一声,看着沈珂言满脸的受伤神色问。 “不喜欢。”沈珂言回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只是感到不解,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偶然碰到过你跟厉荣学长,那个时候的你,满眼都是他,我还以为,你们俩人的感情是神圣不可动摇的。” 第127章 我看你丫的,就是找抽 神圣不可动摇?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神圣’两个字描述我跟厉荣的情感。 这要是换作以前,估计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我长久以来筑起的坚强土崩瓦解,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就我跟厉荣的那段感觉,不能说是一片芳心喂了狗,也可谓是明月照沟渠,神圣?去特么的神圣。 沈珂言话落,见我不回话,上前一步,“你喜欢有钱人?” 闻言,我挑了下眉,觉得好笑,“听沈总监的意思,我跟贺森在一起,是因为他有钱?” “难道不是吗?”沈珂言冲口而出。 “哦,你说是就是吧!”我回话,淡笑。 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众人皆知道我交了一个长相帅气却穷到掉渣的男朋友,却没人知道厉荣跟贺森的关系,听着沈珂言这番话,他应该也不知情。 在我心里,当年的事好不容易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也懒得解释。 听到我的回答,沈珂言直直看向我,“你真的喜欢钱?” “沈总监,瞧你这话说的,但凡是个人,就会喜欢钱吧?尤其是女人,哪一个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女人,不是被钱堆出来的。”我轻笑。 我话毕,沈珂言咬着牙槽说:“那我可以吗?” 我,“……” 这个告白真是听的猝不及防。 “白洛,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还记得你,我比你小一届,当初新生欢迎会上,你还帮我拎了行李箱。”沈珂言或许是知道自己这个告白有些突兀,开始解释他的感情。 我沉默,静静的听,实在是想不起他说描述的场景。 y大,乃至每一个大学其实都有这样的风气,就是在新生入校的时候,在校的老生会帮忙引路,帮忙拎行李,这都是一些大家都见怪不怪的事,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有那么一个男人居然会因为我无意间给他拎行李喜欢上我。 瞧着我不作声,沈珂言继续又说:“现在我的权力、金钱虽然达不到贺森那样,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超过他,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你。” 沈珂言话毕,我脑海里正思忖要怎样接他这句话,就听到贺森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会超过我?” 我闻声回头,看着贺森阴沉的脸,小跑上前,为了不影响夫妻和睦,佯装乖巧,“你怎么来了?” “让我上台演讲给你听,你却跑到这里听别人给你的告白?嗯?”贺森低睨我,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下我下颌。 “不是。”我回话,抬手推开贺森的手,反手攥进手里,“我那个时候是觉得尴尬,担心被别人看到我跟其他男人走的太亲近。” 我这样的解释,再搭配上我这样的行为,取悦了贺森,只见他眸子里染了笑,转过头看向沈珂言,“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你恐怕就不是丢工作这么简单了。” 贺森说完,一只手环在我肩膀上,带着我离开。 离开小树林,我以为贺森会带我回到周年会上,没想到,他却是牵着我的手带我四下溜达。 “你说当年如果是我在这个学校读书,或者,当年我肯来你们学校演讲,你会不会喜欢上我?”贺森边走边问。 “一定会。”我答。 贺森的性格我太了解,别看他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沉重。 我跟贺森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出现三个结伴而行的女孩,眼巴巴的看着贺森相互推攘。 “你去。” “你去,咱们三个里面你最好看。” “我不好意思,贺森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啊?” “管她是谁呢?像贺总这样的人,身边还会缺女人吗?”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自认为说的声音很低,但却已经如数落尽了我跟贺森耳朵里。 我睁开贺森的手,双手背在身后,轻笑,“贺总,没瞧出来啊,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魅力不减当年啊!” “当年?白部长是说你追求我的当年吗?”贺森斜看我,忽地凑到我耳边,“那年在那场酒会上,我一直在关注你,我原本想着,如果你喝多,我就趁机把你扛回酒店,到时候再说是你醉酒主动爬上我的床,谁曾想,你居然没喝醉,最后只能导致我用强。” 贺森说话的声音极低,但因为在不远处就站着三个大学生,我脸颊还是不自觉的染了红。 我正回忆贺森描述的那晚,三个女孩中长得最漂亮的那个突然走上前,双手紧紧的攥着手机,一脸期待的看着贺森,“贺总,我很崇拜您,我可以跟您合拍一张照片吗?” “不好意思,不方便。”贺森直接拒绝。 贺森说完,女孩丝毫没气馁,估计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抿了抿唇角,继续说:“那……贺总,我能留您一个联系方式吗?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我想毕业之后去您的公司。” “想去贺氏工作,到时候可随时关注人事部招聘。”贺森淡着声音应声,说着,看向我,“走累了吗?要不回去?” “嗯,好。”我回话,看了眼面前站着涨红着一张脸的女孩,替女孩感到尴尬。 贺森听到我的回话,阔步,我紧跟着迈步,女孩一脸不甘心的看贺森一眼,提提唇,想要说些什么,另一侧站着的同伴突然间冲上前抓住她手腕。 “别上去了,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谁啊?贺太太,贺总的太太。” “她是贺太太?哼,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嘘,你少说两句吧,听说那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前阵子那个扬言说怀了贺总孩子的小明星的下场,你忘了?” 在漂亮女孩说我长得不怎么样的时候,我正跟贺森嘀咕说她可怜,听到她对我的评价,我小暴脾气瞬间上头,如果不是贺森拽着我的手,我都容易转回身跟她打一架。 至于她同伴说的那句怀了贺森孩子的那位小明星的下场,我觉得我很冤,简直是比窦娥还冤,这件事跟我有p关系,我完全就是个炮灰好吗? 我气鼓鼓的被贺森拖拽回车内,贺森看着我笑笑,“跟一群小丫头生什么气?” “呵呵,她们是小丫头?那贺总这意思,就是嫌弃我老了呗!”我横贺森一眼。 闻声,贺森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转着身子看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跟她们生气。” “我为什么没有必要跟她们生气?她们都当着我的面勾搭我老公了,我还没必要跟她们生气?这如果都叫没有必要,那什么才叫有必要?”我气鼓鼓的看着贺森。 贺森无言,轻咳两声,“以前我爸在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说这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结婚之后,便是另一个样子,不论婚前多么小绵羊,婚后一定会变大灰狼。” 我,“……” 实在是很难想象,老贺总在对着贺森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跟心情。 你要说他参悟到了婚姻的真谛?他却是接连娶了三任妻子,你要说他是‘情感理解薄弱’,但你听听他这番话,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贺森话落,冲我笑了笑,打转方向盘,开车。 今天参加校庆,老实说,我并没有那种重回母校的欣喜感,或许是因为当年在这所学校里发生的友情、爱情都是假的,导致我连带着对这个学校都非常无感。 在回程的路上,贺森跟我说了导演李民的事,舍情人保自己,直接亲自把他那位小甜心雪藏了。 “白芷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发问。 “我派人已经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回头她再回居住,我相信李民也不敢再动歪心思了。”贺森回话。 我跟贺森正聊着,揣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看了眼闪烁的手机屏,赵恒? 我按下接听,碍于贺森在身侧,公事公办的喊,“赵助理,打电话有事吗?” “白部长,您跟贺总走了?”赵恒问。 “是啊!”我如实回答。 “你们两个人在离开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秒钟考虑过我吗?”赵恒接话,语气十分的痛心疾首。 “我们考虑你做什么?”我好奇的问。 不等赵恒回答,贺森挑唇,“哦,我忘了,赵恒没开车,因为我提前跟他叮嘱过让他散场开你的车,他清早是打车去的。” 我,“……” 摊上贺森这么一个老板,是真坑啊! 我拿着手机,一脸的尴尬,实在是不知道该回答赵恒什么,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要不,让贺森开车回去接你?” “白洛,算你狠!”赵恒咬牙切齿的说,直接挂断电话。 我,“???” 天地良心,我说这句话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啊!我是真的准备让贺森开车回去接他! 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惆怅万千,贺森侧头看我一眼,提唇开口,“想不想看看我当初年书的地方?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第128章 有钱人的脑回路 人间疾苦? 在贺森的嘴里面居然还能听到这个词? 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像贺森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念书的时候是学霸,参加工作之后是霸道总裁,人生可谓是没有半点坎坷,这个时候听到他说人间疾苦,我委实诧异了下。 “你当初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你有兴趣知道吗?如果有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有。” 必须得有啊!好不容易能抓到堂堂贺大总裁的把柄,我怎么会没这个兴趣。 贺森闻声应笑,一脚踩下油门。 我一直以为,贺森当初念的大学应该是在国外,或者至少也应该是那种985、211之类的名校,没想到,他却开车载我到蓉城郊区一个看起来十分荒凉的地方,把车停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四面围墙的大院子前,指着紧闭的铁门说:“这里就是我的大学。” 我,“……” 该怎么说,这个地方吧,也不能说不好,只是,跟贺森这个贺家二少闪闪发光的身份有些不搭。 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像那种贫困山区的小学,四面都是红色砖块的围墙,墙皮都掉了一层,看起来凄凄惨惨。 “这个地方,真的是你当初读的大学?”我不可置信的问贺森。 “怎么?不信?”贺森挑眉,“我跟你说,就这个地方,学费在这个数。” 贺森说着,在我面前比划出五根手指。 “五千?”我狐疑的接话。 就这样的学校环境,我觉得说五千都有点多。 贺森听到我的话,眉眼染了笑,“再猜。” “你不会是想说五万吧?一年花五万块,读这种破学校?”我冲口而出。 “五十万,一个学期。”贺森笑着回话。 我,“……” 以前,我总觉得我们白家条件也不算差,但是自从认识贺森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一句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一学期花五十万在这个地方读书,我觉得这完全就是钱多烧的,不然,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 “你们学校收了你们那么多学费,为什么不把学校这围墙稍微修一修?”我艰难咽一口唾沫,问话。 “想进去看看吗?”贺森低睨着我笑问。 我的内心:难道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其实内在别有一番景色? “可以吗?”我抿着唇仰头看贺森。 “可以。”贺森回答,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跟电话对面的人简单说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他在学校门外。 切断电话后,不多会儿,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人打开校门跑了出来,看到坐在车里的贺森,上前一脚踹在车门上,“下车啊!在车上呆着做什么?等我迎接你啊!” 贺森闻声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打开车门,“别乱踹,这车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男人轻笑,歪了下头,在看到车上面的我之后,愣怔了下,“这位是?” “我老婆。”贺森应笑,一只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戏谑,“漂亮吗?” “槽,你什么时候结的婚?”男人一把推开贺森,双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弯腰,把手递到我面前,“弟妹,今天不知道你来,照顾不周。” 我回握,莞尔,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白洛。” “你好,你好,我叫程学,是这所大学的老师。”男人笑呵呵的跟我说。 “程老师好。”我笑笑,松开男人的手下车。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所大学的老师是穿迷彩服的,第一次见,简直要亮瞎了我的狗眼。 跟着程学进学校,我在扫视了一圈风景之后终于可以确定,这所学校,不仅是学校外看起来破破烂烂,就连学校里面都如出一辙。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表现的太过明显,程学走在我身侧,有些尴尬的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白洛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学校有些破烂?” 大哥,这还用我觉得吗?你们学校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点abc数吗?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回应的话却是,“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咱们这所学校,挺朴素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所学校不仅是在建筑上十分朴素,就连学生的生活也异常的朴素。 学校在注重学生学习的同时,会格外注重学生的性格培养,用程学的话说:“我们励志把每一个学生都培养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 程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夸张的做了个向前冲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宣誓自己是红领巾少先队员。 程学带着贺森跟我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最后提出让我跟贺森留在这里吃午饭。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我干巴巴的笑,给贺森使眼色。 贺森见状,一脸正色,抬手轻咳,“今天我还有事,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改天有时间再来。” 贺森说完,程学不悦的板起脸,“既然都已经来了,还等改天做什么?依着我的想法,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贺森回看我,我一情急,两眼一闭倒进贺森怀里,贺森强忍笑意,佯装出一脸着急的模样,“最近白洛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回去,改天,改天我们两一定来。” 在贺森就读的大学,我们两前前后后停留了不足一个小时,回到车里,我黑着一张脸,贺森薄唇噙笑。 “笑?你居然还好意思笑?你读的这是什么破学校?”我坐在副驾驶上,抬手囫囵的拍打自己的胸口。 贺森侧身看我,“破学校?就这个学校,多少家长勤快脑袋,想送自己的孩子都送不进来。” 我沉默,良久,回话,“你们有钱人的脑回路,我们这些穷人真的是理解不了。” 以前,我总觉得,有钱人的生活嘛,肯定是竭尽全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最奢侈的,但是今天我才发现,也不全是这样,就比如脑回路清奇的贺家,蓉城几乎数一数二首富的家庭,居然会花大价钱把孩子送到这种地方。 贺森听到我的话,提薄唇笑,“我这个学校的环境还算是好的,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你看一看贺子聪的大学。” 我闻言,一个激灵。 听贺森这个口气,贺子聪读大学的地方,似乎是要比他还要凄惨几分啊! 瞧见我的反应,贺森笑着开口,“贺家的家训,能吃苦是福气。” 我,“呵呵,你们真有福气。” 在开车回程的路上,我给白灵打了通电话,想询问她的病况。 电话接通,接电话的人是贺子聪——“洛洛啊,给你姐打电话有事吗?” 我,“……” 我还真是佩服贺子聪这股子自来熟的劲,明明跟我只认识短短几天时间,但跟我打招呼这个热乎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最起码得有个十多年的交情。 “我姐呢?”我懒得跟贺子聪贫嘴,直接发问。 “你姐啊!在家呢!”贺子聪爽快应声。 “在家?”我错愕,“我姐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回家了?” “哦,事情呢,是这样的,因为你姐说在医院住的不开心,所以我们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姐的,我已经给她请了私人家庭医生,医术只会比医院的高,绝对不会比医院的差。”贺子聪回话。 对于贺子聪请的家庭医生的医术,我当然不会怀疑,我怀疑的是他这个人。 “你们现在是在我姐那儿吗?” “是啊,你准备过来吗?如果你准备过来的话,麻烦松露买点菜,你姐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真的是怀疑,她每天在家里面到底吃什么喝什么。” “呵呵。” 我给贺子聪回了一句毫无感情的笑,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气鼓鼓的看向贺森,“那个贺子聪,居然死皮赖脸住到我姐家了。” “很正常。”贺森淡然回应。 “你怎么会觉得正常呢?我觉得一点都不正常,我姐很讨厌他,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我抿着唇角说。 “我倒是觉得贺子聪跟你姐那位前男友比起来,贺子聪要好得多。”贺森轻笑。 闻言,我默声。 周尊那个前男友,简直就是蚂蚁提豆腐不值得一提,我觉得他就是白灵生命中的耻辱,而且还是奇耻大辱那种。 因为放心不下白灵,我让贺森开车前往她的别苑,车抵达,我下车按门铃,在按了几下之后,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出来的人是一脸笑意的姜女士。 “妈,你怎么在这儿?”我好奇的问,看着姜女士脸上的微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姜女士瞪我一眼,神秘兮兮的把我拽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姐交男朋友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姐交男朋友的时候,你不是知道吗?”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以为姜女士说的人是周尊。 “我怎么会知道?你姐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姜女士不怒反笑,脸上大写的满意。 第129章 绿茶boy 看着姜女士这个神情,我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 我轻咳两声,“妈,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妈才没有误会,人家子聪自己承认的。”姜女士脸上大写着一百个满意。 “他跟你承认什么?他承认他是我姐的男朋友?”我挑眉,看着姜女士问。 “是啊!”姜女士点头应声,“我觉得贺子聪这个孩子,可要比那个周尊靠谱多了。” 我,“……” 姜女士这几十年来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她分不清好坏人,我不怪她。 见我不说话,姜女士伸出手推攘了我一下,“你这个熊孩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姐跟这个贺子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您要是想知道的话,亲自去问我姐吧!”我回应,撇了撇嘴。 闻言,姜女士有些不太高兴的说:“你们这是一个两个的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什么都不肯跟妈妈说了。” 姜女士说着,眼底又开始含了娇滴滴的眼泪,我抿唇,“妈,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您看您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妨进去问问我姐,我姐是当事人,她肯定说的比我清楚。” 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无比真诚,姜女士看我一眼,“你确定你姐不会想瞒着我吗?她要是想瞒着我呢?”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打包票说。 听到我的话姜女士坚信坚毅的看我一眼,“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进去之后你姐不肯跟我说实话,那你就负担得起套你姐话的重任。” “您就放心把这件事交在我身上。”我笃定点头。 姜女士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笑呵呵的跟贺森打招呼,“小贺,最近公司是不是特别的忙?都没时间回家里吃饭。” “妈,公司最近是挺忙的,等过了这两天我就带洛洛回去陪您两天。”贺森把二十四孝女婿表现的淋漓尽致。 姜女士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进去说吧!” 白灵这套别苑简直是让我眼红嫉妒,倒不是因为她这套别人比我现在做的那套要好,而是因为人家在吵,是人家自己花钱赚的。 花自己的钱,想想都感觉腰杆直。 白灵的病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出院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因为贺子聪的缘故让人感到担忧。 贺森因为性别问题说要避嫌,留着了客厅喝茶,我跟姜女士来到二楼白灵的卧室。 推门而入,贺子聪正殷勤地坐在床头喂白灵喝汤,听到房门响动,起身打招呼,“阿姨,嫂子。” 我,“……” 姜女士笑眯眯的回看贺子聪,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句话表现的淋漓尽致。 “瞧瞧人家子聪,多有礼貌。”姜女士笑着开口。 “妈,您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我扯了扯最近开口。 姜女士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看着贺子聪问,“我听到你刚才叫洛洛叫嫂子,你跟贺森的关系是?” “一家人,我妈是他的姑妈。”贺子聪回答,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姜女士闻言,稍稍吃惊,“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啊!你还是小贺的弟弟,你跟白灵要是以后结了婚……” “妈,你在说些什么!”白灵冲口而出打断姜女士的话。 姜女士瞪白灵一眼,“子聪都已经跟我说了,你还准备要隐瞒我多久?” “他跟您说什么了?”白灵发问,转头看下贺子聪,温怒,“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灵灵,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想让阿姨他们知道我们俩现在是情侣关系,你放心,阿姨很开明的,我刚才跟阿姨说的时候,阿姨一点都没有生气。”贺子聪一脸认真的说,看起来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奶狗。 “我什么时候跟你是情侣关系了?”白灵发问,简直是气不到一处来。 贺子聪闻言,神情一变,紧咬下唇,“你前阵子不是答应我了吗?我们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你……你现在是不想对我负责任吗?” 白灵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姜女士听到贺子聪的话,丝毫不顾忌白灵刚出院身体还虚弱,走上前戳了戳白灵的额头,“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这样做事?妈一直以来都以为你妹妹不听话,你是个成熟稳重的,真是没有想到你在处理感情这方面的事的时候,还不如你妹妹。” 白灵百口莫辩,我暗搓搓的在心底佩服了贺子聪一番--居然懂得擒贼先擒王,知道只要搞定了姜女士,白灵就只能妥协。 眼看白灵气的不轻,贺子聪走上前挡住白灵,一瞬不瞬的看向姜女士,“阿姨您别生气,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原本是我答应她的,不公布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姜女士一脸心疼的看向贺子聪,“这孩子怎么这么惹人心疼,你放心吧,阿姨会为你做主的。” 姜女士从白灵卧室离开后,白灵当即炸毛,“贺子聪你有病吧,你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 贺子聪一脸无辜,“我乱说什么了,我什么话都没说啊!” “谁让你跟我妈说,我们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的?”白灵薄怒。 “哦,你说这件事啊,我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好,刚才阿姨进门的时候都快哭了,说是担心你的感情生活, 为了安抚阿姨,为了让阿姨放心,所以我才谎称咱们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说起来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贺子聪恬不知耻的说。 “白洛,把这个无耻之徒从我房间赶出去。”白灵彻底暴怒。 我闻言忙不迭应声,“好嘞!” 我话毕,走到贺子聪跟前,扯着他的衣领往门外拖拽。 “你把我拽出来做什么?我还要照顾你姐呢!” 出门后,贺子聪从我手下挣脱,整了整自己微皱的衣领。 我轻笑,“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照顾我姐比较好。” “为什么?”贺子聪明知故问。 “我怕在你的照顾之下,我姐这一辈子的病都好不了。”我如实说,轻哼一声,往楼下走。 贺子聪跟在我身后,嘴里碎碎念。 “白洛,咱们俩怎么说都是患难之交的朋友了,你就帮帮我的忙呗!” “我是真心喜欢你姐,你放心,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我给你立个字据也行。” 贺子聪碎念的我有些烦,我停下脚步回头,“我要你给我立的字据做什么?现在这个社会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誓言之类的东西,就算是立了字据也是假的。” 我话毕,贺子聪轻笑出声,“怎么?难道我哥不算是好男人吗?” “啧啧,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听到你喊贺森一声哥,真是不容易。”我故意调侃。 “你要是能把我跟一姐撮合成功,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叫他哥,我还要管你叫嫂子。”贺子聪说着,冲我挤眉弄眼。 说话间,我跟贺子聪已经走到了楼下。 贺森坐在沙发上优雅劲十足的品茶,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着贺子聪说了一句,“怎么样?追妻路不好走吧?” “跟你有什么……”贺子聪余下的话没说出口,抿了下薄唇,坐到贺森身边,“二哥,咱们俩做兄弟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件事就当我求你,你能不能让嫂子帮帮我的忙,帮我撮合一下。” 贺子聪说完,贺森侧头看他,挑开唇际,“不,帮!” 贺子聪,“!!!” 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贺森会拒绝贺子聪拒绝的这么痛快。 因为自从贺子聪说要追求白灵开始,他每次私下里跟我提起他们两的事,言语间都是对贺子聪的赞赏,我还以为,他跟贺子聪的关系缓和了。 贺子聪听到贺森的回话,伸出一只手在空气里面点了一点贺森,“行,算你狠,你不帮我,我自己追。” “自己追就对了,只有自己追回来的媳妇儿,才能安稳过日子。”贺森浅嘬茶。 事后,我问贺森为什么要拒绝贺子聪。 贺森的回答是,只有让他自己追,他才会用心,男人都有贱人性,只有自己我从未努力追求回来的女人,他才会好好对待。 听着贺森的话,我不禁调侃,“那依着你这么说,你都没有好好追求过我,那你就不会懂得珍惜我喽?” 贺森闻声狭长的眸子眯了下,“白洛,我觉得你在没事找事。” 晚饭是姜女士做的,目的是为了招待自己非常满意的两位女婿,我跟白灵完全属于蹭饭的,我还好些,白灵全程都冷着一张脸,时不时怒瞪贺子聪一眼,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吃饭就规规矩矩吃饭,你总瞪子聪做什么?”姜女士不满意的说。 “阿姨,没关系的,今天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灵灵生气是应该的。”贺子聪开口,顺带着还给姜女士夹了一块排骨。 俗话说的话,男人要是绿茶起来,那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第130章 我不喜欢矜持的女人 跟绿茶男贺子聪共进晚餐后,贺森负责把姜女士送回家,我跟白灵对贺子聪进行了女子混合双打。 我跟白灵是真的动了手,贺子聪还算爷们,没还手,也没喊疼。 等贺森回来后,看到坐在沙发前用冰袋敷脸的贺子聪,挑了下眉,“不错,变帅了。” 贺子聪仰在沙发上挑眉,“呵呵,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我们家灵灵那是因为喜欢我,不好意思表达,所以才这样对我。” 贺森不置可否的点头,“嗯,我懂。” 我站在一旁,看着贺氏兄弟俩的对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睁眼说瞎话跟不要脸,我只服贺家人。 白灵被贺子聪气的不轻,早早就回了房间休息,我跟贺森准备离开,贺子聪单腿着地蹦跶到我们俩面前,凑近小声说:“喂,你们两最近提防着点我妈,如果贺宅那边的人邀请你们两回去吃饭,能拒绝就拒绝吧!” 贺子聪话落,贺森没回话,好整以暇的看他,我轻笑开口,“呦,贺子聪,你这是准备叛变啊!居然连你妈的小报告都打。”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不是为了追求我们家灵灵吗?暂时,就只是暂时啊!我跟你们两同一站线。”贺子聪接话。 贺子聪说完,见贺森没回应,有些急,“贺二,我这次不是诓你,也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别现在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后悔。” “知道了。”贺森应声,削薄的唇勾了下,转身离开。 上车后,我蹬掉高跟鞋盘腿坐在副驾驶,侧头看贺森,“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吗?” “大多是见色起意。”贺森回话。 我戏笑,“那贺子聪对我姐呢?” “贺子聪打小就有受虐倾向,估计是看白灵身手不错吧!”贺森承应。 我,“……” 要说贺子聪是真了解他亲妈,我跟贺森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贺宅那边打来的电话。 电话依旧是陈以云打的,打到了贺森手机上。 贺森按下接听,陈以云‘慈爱’的声音从车载蓝牙缓缓响起,“贺森,明天是你姑妈的生日,准备在家里办生日宴,你和白洛明天有时间回来吗?” 陈以云话落,贺森转过头看我,见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贺森轻笑,回答,“回去。” 我,“……” 这大哥莫不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陈以云跟贺森没什么可聊的,在假意寒暄了几句之后,直接挂断电话。 “大哥,我刚才脑袋都晃成那样了,你难道没看懂吗?” “看懂了,但明天是贺佩月的生日宴,如果不回去,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哦。” 豪门大户就是麻烦,尤其是像贺家这种豪门大户,简直就是一个是非之地。 我发现所有的小情侣都是一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时候看着彼此的关系很正常,甚至还可以称兄道地一番,但是只要到晚上,那个暧昧不明的感觉就上来了。 车抵达别苑,我刚下车,看着贺森开门的背影莫名面红耳赤。 “在想什么?” 我出神,贺森打开房门,回过头看我。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忙不迭回应,心里默默的感谢乌漆墨黑的深夜。 进门后,为了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我跑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洗完脸,双手撑在洗手池上一本正经的说:“有点出息好吗?外面那个男人已经是你老公了,你完全没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春心荡漾。” ——既然都已经是我老公了,我表现得春心荡漾点怎么了? “还是矜持一些好,虽然已经是自己的老公了,但是男人嘛,一般都比较喜欢那种矜持的,嘴里一天天喊着‘不可以,不要,人家会害羞的’”我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假装出一副自己要被轻薄欲拒还迎的样子。 我正表演的专注,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紧接着,是贺森磁性的声音,“我比较喜欢主动的,浪的,荡的,骚的。” 我闻言,没敢回头,脸颊绯红,整个人都变得僵直。 见状,贺森迈步上前,走到我身后,双手从后环着我,“贺太太,我不喜欢矜持的女人。” 我艰难咽一口唾沫,“我……可以为所欲为吗?” “可以。”贺森回应,松开手,双手落在我肩膀上,扳正我的身子,“你想怎么为所欲为?” “你闭上眼。”我仰头看着贺森说。 贺森薄唇弯起,闭眼,我深呼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洗手间,掀开被子躺倒床上。 在我躺下的刹那,贺森在洗手间里笑出声。 老实说,我会有这样的行为并不是想要矜持,也不是为了调节情趣,只是单纯的觉得丢人,为自己刚才在镜子前的那番言论跟表演。 太特么丢人了!! 这一晚,原本是注定要发生点什么的,但是因为我一直在被子里钻着不肯出来,什么都没发生。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破天荒的比贺森早起了半个小时,头没梳、脸没洗、连早餐都没吃,就开车抵达了公司。 七点。 我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公司除了保洁阿姨都没上班,没想到,我刚推门走进广告部,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化妆的温雯。 听到房门响动,温雯回头,在看到我的时候一脸惊讶,“你居然来这么早?看错时间了?” “你不会是每天都来这么早吧?”我脸上的神情更为诧异。 “是啊!你以为我们助理这一行好做吗?我要每天在你来之前收拾好你开会需要的东西,还要整理好下面员工递交上来的工作进程,方便等你来了之后给你汇报。”温雯回话,说着,停顿了下,继续说:“哦,对了,我还得给自己一点吃早餐的时间。” 我闻言,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默默的冲着温雯竖起一根大拇指。 “别拍我马屁,你要真的觉得看好我,等你未来高升的时候,记得向上面推荐我做广告部部长就行。”温雯轻笑。 “没出息,像你这么努力的女人,难道不应该争取一个副总的位置坐坐吗?”我走上前,一只手搭在温雯的肩膀上,冲她挤眉弄眼。 温雯抬头看我,回话,“白部长,不吹牛逼,我们还是好朋友。” 调侃过后,我借了温雯的化妆品去洗手间洗漱,然后跟她一起下楼买早餐,吃饱喝足,全身心投入工作。 最近贺氏几个广告拍摄的成果,我都还算满意,上一次白芷拍摄的主打产品,反响尤为的好,沾了这条广告的光,也算是让我在广告部站稳了脚跟。 有了一点成绩,在加上温雯这个给力的老员工力挺我,让我在广告部的日子苦尽甘来,过的顺风顺水。 在公司耗了一天,临近下班,我接到了陈以云的电话。 我看着闪烁的手机屏,一脸不悦按下接听,陈以云在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开口,“洛洛,你现在是不是准备下班啊?思雅刚刚打电话说她正好在你们公司附近,打不到车,你有没有时间过去顺路把她接过来?” 我要说我不顺路呢? 我是真的很佩服陈以云的厚脸皮,为达目的,精神头可谓是百折不挠。 我在电话这头半晌没回应,手里转动着一支签字笔,陈以云轻咳两声,“洛洛,你要是没时间的话,我给贺森打电话也可以,哎,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思雅说她在你们公司附近,说白了就是想蹭贺森的车,我……” 陈以云又开始邀功,讲述她的良苦用心,为了防止自己耳朵起茧子,我直接开口打断她的话,“好啊,我去接她。” 听到我的回答,陈以云十分的满意,又说了一堆夸赞我的话,才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轻呲,心底暗搓搓的想——回头真应该让贺森给陈以云找份工作,我觉得她完全就是闲的,才会这么能生是非。 还有那些所谓的豪门大户的太太,全部都是因为在家里太过清闲,所以才有没事在家里上演宫心计。 我卡着点下班,走到地下停车场,拨通了房思雅的电话。 房思雅估计是没想到接她的人是我,在接起电话之后,语气不善,“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房大小姐,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打这通电话吗?不是你说在贺氏公司附近吗?云姨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我回话,轻呲的笑。 房思雅闻言,顿了几秒,回答,“我待会儿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不用你接我。” “这样不太好吧,云姨都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估计现在贺宅的所有人都在等我开车载你去,如果你没有坐我的车去,那就代表咱们两其中有一个心虚。”我侃侃而谈,打转方向盘开车。 房思雅在电话里默声了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报上自己的地址。 我笑靥如花,“房小姐,我发现咱们两自从撕破脸之后,你在我面前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第131章 演戏就要演足 初开始见房思雅的时候,她把豪门千金的大家闺秀范拿捏的死死的。 现在,或许是因为已经跟我撕破脸,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直接对我冷言冷语,懒得在我面前维持自己的女神形象。 我话落,房思雅没回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轻笑,莞尔,打开车载地图输入她刚才说的地址。 我开车抵达房思雅所描述的地址,在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嗤笑出声,“房小姐,眼看就要秋天了,早晚冷,您这身打扮,不冷吗?” 我因为工作,一身西服套装,房思雅却是在微风中穿了一身抹胸短裙。 我们俩坐在一起对比,那就是一个已经入秋,一个还在过盛夏。 “我冷不冷跟你有什么关系?”房思雅冷声应。 “确实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房小姐,我有些好奇,你穿成这样不会是想让什么人看吧?”我故意调侃 我说完,看着房思雅涨红的脸,继续又说:“你想让看的那个人,不会是我老公吧?” 房思雅深吸一口气,“白洛,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让贺森看,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我已经想好了,准备跟你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我闻言顿时觉得好笑,“房小姐,贺森现在是我老公,我们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的,你跟我公平竞争什么?” 我话毕,不等房思雅说些什么,伸手打开音响,放了一首相当动感的音乐,一脚踩下油门,车嗖的冲了出去。 在前往贺家的路上,我把自己这些年学的驾车技术三百六十般武艺,都给房思雅表演了一遍,等车抵达贺宅的时候,房思雅急忙推开车,蹲在车跟前吐的昏天黑地。 “呀,房小姐,你原来晕车啊?你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怎么不说?如果早知道你用车的话,我就应该开的慢点。”我‘友好’的站在她身前,拧开从车里拿下来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 房思雅虽然恨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跟我生气的时候,从我手里接过矿泉水,漱口,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缓了一会儿,站起身子跟我对持,“白洛,你是故意给我难堪是吧?故意想让我看起来比较糟蹋,好让贺森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 “房小姐,我觉得你真的是想多了,你不会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我为什么要故意让你难堪?故意让你变得糟蹋?不是我太有自信,我可以明摆着跟你说,就算你今天打扮的再好看,再明媚动人,贺森的目光也只会集中在我身上。”我回话,恣意懒散的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没办法,就是这么自信。” 我话落,转身进贺宅,房思雅被我气的不轻,站在原地深呼吸。 房思雅这个性格,素日里骄傲惯了,稍稍有一点不顺心,就成了这副德行。 我走进贺宅,家里的佣人上前跟我打招呼,帮我接手里的手包,我回笑,迈步往大厅走。 “洛洛,你不是顺路去接思雅了吗?她人呢?” 我刚走进大厅,陈以云的声音便响起,一时间,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我身上。 在场的谁不知道房思雅是贺森的白月光,现任是接前任,朱砂痣去接白月光,这种情感大戏,光是听听就觉得刺激,尤其是在一群豪门太太眼里,这可比八点档的狗血情感剧好看多了。 可惜,要让她们失望了,“哦,房小姐刚才坐车晕了车,现在正在外面吐呢,我怕云姨担心我久久没到,所以就提前进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以云干巴巴的回笑,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 听到这样的回话,失望的人又何止是陈以云,还有那一众的豪门太太。 ——“要说贺二真是好福气,身边美女如云。” ——“可不是!还有洛洛,也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男人在外面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从来不会大吵大闹。” ——“哎,我们家子轩以后要是娶媳妇,如果能娶到像洛洛这样的,那我肯定非常知足。” 几个豪门太太你一言、我一语,洛洛长、洛洛短,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跟我私下关系有多好。 我听着几位豪门太太的冷嘲热讽,随便扫了其中一个,认出她是前阵子绯闻闹的满天飞的李总的太太,轻启红唇,“我这么做是应该的,毕竟有您几位这样的前辈做楷模,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是难免的,您说是吧,李太太?” 我说完,被点名的李太太面色一红,“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说,我这些都是跟您几位学的。”我回话,神情委屈,“我说这句话是为了跟您几位拉近关系,讨好您几位呢!” 我话毕,一众人不悦,却没吱声。 站在一旁的陈以云见状,忙开始调节气氛,“洛洛,这几位都是家里的世交婶婶、伯母,不可以没有礼貌。” “好的云姨。”我乖巧接话,眺望了一眼不远处进门的房思雅,开口,“云姨,房小姐进来了,我去照顾一下她。” 我殷勤走进,房思雅秀眉不自觉的蹙起,“你过来做什么?” “房小姐,一群人都等着看咱们俩笑话呢,你的表情可千万要搂着点,别让别人瞧出你讨厌我,万一回头被人乱嚼舌根,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吃亏的是你。”我压低声音,笑吟吟的说。 听到我的话,房思雅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几分,但依旧不太高兴,“为什么吃亏的会是我?别人要笑话也是一起笑话咱们俩,我怕什么?” “房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豪横,你要是不怕的话,那我也无所谓,反正不论怎么说我都是贺森的正宫太太,大不了别人说贺森跟你有一腿,用同情跟怜悯的目光看我两眼,我脸皮厚,能承受得住。 但是房小姐可就不一样了,你还没有结婚,如果被那群长舌妇到处扬言你介入我的婚姻,你试想下,以后这些豪门大户,还有那些少爷、公子敢娶你?”我看着房思雅笑。 我说的这几句话,句句都戳在房思雅的心坎上。 房思雅回看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绽开一抹笑,伸出手挽上的手臂,用仅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可不是跟你和好,我只是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而已。” “放心,放心,我知道自己在房小姐眼中几斤几两,我们只是暂时的化干戈为玉帛。”我回笑,带着房思雅进大厅。 我跟房思雅能和平共处,这件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其中有几个耐不住八卦因子作祟的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说两个人见面都不说话吗?还说两人在贺氏的时候吵过不少的架。” “谁知道呢,会不会是贺二把两个人都说服了?” “嘘,咱们还是不要凭空猜测了,万一人家几个人就压根没有那种事儿了,那些话是谁传出来的,你们都忘了?” 几个人相互看看,没人再吱声。 我跟房思雅,也不过就是表面一团和气,演戏演了一会儿,都懒得再演,各自找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呆着。 房思雅的生活圈子,就是一群豪门大家闺秀,而我的生活圈子,就是一群陌生贵妇。 我终于能明白一个句话,每个人的生活圈子不同,接触的人不同,他也会变得不同。 就好比现在,我周围的这几位叫不上名字来的贵妇,一直都在讨论哪里牌子出了限量款的包包,我坐在一侧宛如一个傻子,半句话都接不上来。 名牌包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我这个人买东西,一向只讲究眼缘,那些跟我不对眼缘的,就算是品牌再大,再限量限购,我也不会选购。 就比如某个大牌,出了一款鞋,要价是人民币二十三万,那款鞋子外观奇丑无比,如果不知道是某个大牌的产物,你只需看它一眼,都会恶心到吐,长得跟我浴室里放着的拖鞋有的一拼。 我如坐针毡,正惆怅到底应该去哪里躲躲,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只手,我抬头,就看到了贺子聪那张漾笑欠揍的脸。 “你怎么也在这儿?”我开口问。 “大姐,今天是我妈的生日,你说我为什么在这?”贺子聪轻笑。 我愣了下,‘哦’了一声,“差点忘了,贺佩月是你妈哦!” 面对我这样的态度,贺子聪并没有生气,而是贱嗖嗖的凑近我耳朵说了句,“没关系,你这么说话,我不怪你,毕竟你以后就是我小姨子了,灵灵宠着你,我也会一样宠着你。” 我‘呵’了一声,提提唇,正准备回复一句‘谢谢您嘞,免照顾’,就听到贺子聪在我耳边继续碎念着说:“瞧见靠近房思雅的那个女人没?她递给房思雅的那杯酒,酒里有问题。” “什么?”我愕然,受惊不轻,完全忘了要冷嘲热讽。 “有好戏看了。”贺子聪狡捷一笑。 第132章下圈套 今天来参加贺佩月生日宴的,都是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真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这种龌龊事发生。 我顺着贺子聪所说的方向看去,蹙眉,准备起身阻止,被贺子聪按住肩膀坐下,“充什么好人?坐着好好看戏。” “看戏?这种情况,怎么能看戏?万一……”我正说着反驳,却见房思雅已经接过女人手里的酒杯,浅抿入口。 “没有什么万一,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都没学会保护自己,那只能说明她愚蠢。”贺子聪轻笑。 贺子聪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似乎房思雅会被下药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在房思雅喝下酒不久之后,那位递给她酒的女人开始跟她边攀谈边往二楼走,我下意识的回看贺子聪,贺子聪笑笑,“二楼,我,贺二,贺淮,你说是给谁准备的?” 我,“!!!” 我原本只以为来贺家吃饭是一场鸿门宴,没想到,居然比鸿门宴还吓人,处处都是套路,处处都是坎。 众所周知,房思雅是贺森的白月光,今天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十有八九,这是在给贺森下套。 “你妈做的吧?”我仰头看着贺子聪说。 “别这样,我们现在好歹也算是朋友,你对我稍微友好点,可以吗?”贺子聪挑眉,双手环胸叹气。 “呵。”我皮笑肉不笑的回话,“平时斗就算了,居然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替我转告你妈,我鄙视她。” 我满是鄙夷的看着贺子聪说完,起身往二楼走。 贺子聪在身后看着我,调侃,“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你放心,姐的地位,稳着呢!”我回看他一眼,笃定回话。 虽说我平时看房思雅不算顺眼,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倒霉,倒不是烂好心,只是既然看到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我们家姜女士打小就教育我,只有在你一帆风顺的时候总惦记着帮助别人,你在逆风而行的时候才会有人站出来帮助你。 姜女士这话说的是很‘怜悯众生’,偶尔我也会觉得她的话太过‘圣母’,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小耳濡目染的原因,虽然心里某些时候会觉得不赞同,但是在每次遇到类似于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按照姜女士的话做。 我独身上二楼,贺子聪在楼下坐着没动。 我小跑上楼,跟刚才给房思雅喝酒的女人恰好擦肩而过,我只扫了她一眼,谨记她那张脸,然后开始挨个推开门寻找房思雅的身影。 我是在推第三间卧室门时找到房思雅的,她一脸燥红的躺在床上,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场面颇为香艳。 我正准备跨步进去,身后传来贺森的声音,我回头,贺森蹙眉看我,“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了?” “我没不舒服啊!”我回话,瞬间反应过来,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房间,“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不舒服,然后让你来这个房间找我。” 贺森闻言,看着我的表情,了然于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没事,出事的是房思雅。”我接话,头侧了下,看向贺森的身后,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踮起脚尖凑到贺森耳边,跟他简答说了下房思雅被下药的过程。 听到我的话,贺森的表现跟贺子聪不相上下,“她现在在这个房间?” “对!”我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估计是有人想诬陷你们两吧,就房小姐现在的情况,我刚才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了,那简直叫一欲火焚身,你如果现在进去,一定会被她扑倒,吃抹干净。” “走吧,下去,待会儿我帮她找一个家庭医生上来。”贺森没搭理我夸张的话,一只手环住我肩膀,把我往楼下带。 “不行!”我严词拒绝,“就房思雅现在的德行,我能走吗?万一待会儿闯进去一个男人……” 我推攘贺森一把,“你先下去吧,你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话落,贺森低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开口,“你想不想看看人心?” “这玩意儿还能看到吗?”我不惑的问。 “嗯,想看的话,顺便考验下你应急的能力。”贺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笑。 “好啊!”我戏笑,“刚好,我也想会会你那个姑妈。” 贺森冲着我宠溺的笑了笑,转身走进紧挨着的一间房间,我返身走回卧室,看着躺在床上燥热难耐的房思雅,上前,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拍打了两下。 “喂,房大小姐,你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啊?” “我看电视的时候都说这个时候泡冷水澡比较管用,要不,我带你去泡冷水澡?” 我嘴里碎念着说,房思雅除了嘟嘟喃喃的嫌弃热,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服,任何回答都不给我。 看来,真的是彻底无意识了。 我连拖带拽把房思雅拖进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冷水,把房思雅搀扶进去。 在进浴缸的刹那,房思雅一个激灵,本能的挣扎不愿意进去,被我强按住肩膀压进浴缸里。 “房思雅大小姐,你要是为了自己的贞操着想,麻烦你稍微消停些,待会儿我还要为了你跟那群豪门太太斗智斗勇呢!” “你乖乖泡着,等搞定她们之后,我就给你请医生。” 也不知道房思雅是累了,还是因为泡了冷水澡恢复了几分理智,放弃了挣扎。 房思雅这边刚放弃挣扎,卧室的门‘咚咚咚’从外被敲响。 我站起身,轻呲,贺宅还真是个奇特的地方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我提步往门外走,打开房门,看到贺佩月跟陈以云带着一众豪门女眷站在房门外,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房间里探。 “云姨,姑妈,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我仰仗什么都不知道,单手撑在门板上,阻断她们的视线,满脸好奇的问。 “你怎么在这儿?”贺佩月冲口而出。 “姑妈,我怎么就不能再这儿了?这里是贺家,我是贺家的媳妇,我在自己家里,想在哪里呆着,难道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吗?”我看着贺佩月莞尔一笑。 贺佩月语塞了下,侧头看了眼陈以云,伸出手开始推我的身子,“让开,我们几个人要进去坐坐。” “姑妈,这个恐怕是不太方便。”我挡在房门口,寸步不让。 “呵,不太方便?里面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贺佩月刻薄的说,落眼在我身上,“白洛,说起来,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像你们白家那样的小门小户,你能嫁给贺森,心里肯定不知道多高兴,所以,你想尽办法也要坐稳自己贺太太的位置, 不过,白洛,女人如果在爱情里太过卑微的话,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知道自己老公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得给人把门,当人老婆当到你这份上,也真是……” 贺佩月边说边吧嗒嘴,我故作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姑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您说这些,不会是误以为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吧?不瞒您说,房思雅在里面洗澡呢,刚才在下面的时候她被一杯红酒洒在了身上,这不,为了注重仪态,就去浴室洗澡去了。” “谁信你说的这些!”贺佩月横我一眼,见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伸出手,一把将我推开,力道之大,让我险些摔倒。 陈以云一惯比较会充好人,忙眼疾手快的扶住我,长叹口气,“哎,洛洛,真的是为难你了,你放心,云姨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云姨,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觉得您跟姑妈两个人都怪怪的?”我不惑的说。 陈以云张张嘴,正好准备说点什么,突然间从浴室里传出一声划破空气的尖叫,紧接着,是贺佩月带着众人退出来的身影,还有不可置信的碎念。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啊!” “我明明看着两个人都上来了。” 贺佩月碎碎念的说,身侧站着的一个女人说:“佩月,虽说房家没有贺家的资产,但在蓉城这个地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这样带着我们一群人闯进去,回头房家那边要是计较起来……” “怕什么?就算是房家计较起来又怎样?我们贺家难道还会怕她房家不成?”贺佩月横身侧的女人一眼,不悦的说。 女人见贺佩月生气,没敢回话,干巴巴的笑了笑,说了句,“佩月,你是贺家人,我们几个可不是,我们这不是在为自己担心嘛!” “担心什么?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贺佩月板着脸说,边说,边带着一众人往门外走。 我看着这一众人走过来,横身子挡住她们的去路,扯了下唇角,道,“姑妈,您这样似乎不合适吧?您难道不觉得您应该跟房小姐道歉吗?人家正在洗澡,您带着这么一群人进去打扰她,这要是传出去,大家会说我们贺家人不懂规矩的。” 第133章 欠人情 我语气听着毕恭毕敬,但脸上却满是戏谑的笑。 贺佩月听到我的话,青一阵白一阵,“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下面还有很多客人等着我招待,我哪有那个时间?等过了今天,抽个时间,我请她吃饭。” 贺佩月话落,继续往门外走,我双手十指交叉,活动了下,指关节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见状,贺佩月脸色难堪,“你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姑妈跟房思雅道歉,众所周知,现在是贺森在当家,姑妈您这样做,影响您个人的名声无所谓,但是如果影响到整个贺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我身份贺森的妻子,我觉得我有义务,也有这个责任,对您循循善诱,让您懂得这个道理。 贺家在蓉城虽然有横着走的实力,但是并不代表贺家就会那样做。”我浅笑的看着贺佩月说。 我句句在理,贺佩月脸色难堪到极致,咬牙看向我,“白洛,你存心让我难堪是吧?” “姑妈,我并没有那样想,您如果非得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贺佩月道,脸上的神情异常认真。 我跟贺佩月正僵持,台阶处突然响起一道戏笑的声音,“呦,我也说大厅里面的女眷都去哪儿了?原来是都在楼上啊!这楼上是有什么热闹吗?吸引着各位贵妇名媛都站在这儿?” 来人是贺子聪,模样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德行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贺佩月在看到贺子聪后,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主心骨,腰杆挺直几分,看向我,“白洛,今天这个歉我不会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玩的那些把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到时候看看下一次的时候你还怎么阻止。” 贺佩月话落,正一脸扬眉吐气的笑,却听到贺子聪说了句,“妈,去跟房小姐道歉。” 贺佩月不可置信的看向贺子聪,“儿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让您去给房小姐道歉。”贺子聪上前,靠近贺佩月耳边,小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贺佩月的神情一僵,压低声音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妈,您是我亲妈,我骗你做什么?我跟您是什么关系?我跟贺森和她是什么关系?”贺子聪低头看着贺佩月笑。 听到贺子聪的话,贺佩月撇了下嘴,“今天我就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去跟房家那个小丫头道个歉。” 贺佩月说着,转身往浴室门前走,站在房门口,没推门,隔着门板开口,“房家丫头,今天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等回头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好。”房思雅在浴室内回答了一个字。 贺佩月道歉结束,转身离开,在走到我身边时,故意用肩膀磕了我下,走姿看起来十分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贺佩月带着一众人离开,走了几步,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贺子聪,“子聪,还不跟妈一起下去,愣着做什么呢?” “妈,你先下去吧,我给新进门的二少几句警告。”贺子聪回话。 一听贺子聪要给我警告,贺佩月虽然嘴上面没有说,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是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行了,那你稍微警告两句,你就下来吧!像这种人教育的太多,只会浪费你的时间。”贺佩月梗着脖子扭捏作态的说。 看着以贺佩月为带头的人离开,我收回视线,看向站在我面前的陈以云,“云姨,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陈以云接话,冲我笑笑,“那我就先下去了,别因为这点小事跟你姑妈生气,待会早点下来,我让厨房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谢谢云姨。”我道谢。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我转身一头扎进浴室,看着趴在浴缸边缘的房思雅,长吁一口气,“还好你没有说,吓死我了,是不是泡了泡冷水澡,感觉好很多?” “还好,最起码理智是有一些了,白洛,今天的时间谢谢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让我还这份人情就是。”房思雅看着我有气无力的说。 “行,你放心,咱们俩关系也不好,你这份人情我是一定会让你还的。”我轻笑,走上前,把房思雅搀扶起身。 什么叫好心当坏事儿,我今天算是知道了,让房思雅泡冷水澡,我的本意原本是想缓解她身上被下的药,谁知道,竟然让她感冒了。 贺森叫来的私人医生进门时,房思雅已经开始高烧,一开始我以为是那杯酒的药效还在发挥余效,后来等医生诊断之后才知道,她高烧了。 房思雅高烧到三十九度,贺森站在我身侧宽慰我,贺子聪站在你怕说风凉话,“白洛,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让你过来充好人,你非得过来,这下好了,把人家折腾感冒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得不偿失?” 医院给房思雅看完病后,开了一堆的药,临走前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 原本我还想着救了房思雅一命,以后就可以在她面前横着走,谁知道,福祸相依,这丫头的身体素质居然那么不好,不过就是泡个冷水澡而已,说高烧就高烧。 夜间。 因为我自告奋勇要留下来照顾房思雅,所以,贺森也自然留了下来。 晚饭期间,外人散去,只剩下我、贺森、贺子聪还有贺佩月跟陈以云。 贺佩月在餐桌上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话,拐弯抹角的说我吃里扒外。 我佯装听不懂,埋头吃完饭,起身,“我吃饱了,今天晚上我跟房思雅一起睡,方便照顾她。” “哼,作为一个正妻居然去衣不解带的照顾老公养在外面的小三,在这个圈子里,你可别是第一人了。”贺佩月轻呲。 我抿抿唇角,回笑,“姑妈,您平时一定很爱吃柠檬吧?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呢?“ 我说完,也不能贺佩月回话,看了眼贺森,跟他互换眼神,提步上楼。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贺家留宿,一整晚,一方面是因为担心房思雅高烧过度,一方面是因为认床,直到天空泛起鱼白,我都没睡着。 次日。 天已经大亮,我才趴在房思雅身侧睡着,我感觉到自己刚入睡不久,手臂就被人推攘了几下。 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子,继续睡,有人又伸出脚踢了我两脚,我心底倏地蕴起一股不悦的情绪,正准备睁开眼破口大骂,就听到房思雅沙哑的声音,“白洛,我想喝水。” 卧槽! 我怎么把她忘了! 我昨天晚上是留下来照顾病号的,怎么搞得像是病号要照顾我似的! 我努力睁了睁眼,脸上强挤出一抹笑,“你醒了?昨天早上感觉到怎么样?感觉还高烧吗?” “还好。”房思雅回答。 我翻身下床,给房思雅倒了杯水递到面前,又伸出一只手将人小心翼翼的扶起来,让她靠在我怀里喝水。 “白洛,谢谢你。”房思雅喝完水,侧头看着我说。 “你昨天晚上已经跟我说过谢谢了,不用再跟我道谢了,道谢这种东西,如果说太多的话,就显得不真诚了。”我回笑,把房思雅放平在床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说起你这个身体,真的应该是锻炼锻炼,不过就是泡了几分钟的冷水澡而已,居然说感冒就感冒,说发烧就发烧。” “我那是泡了几分钟而已吗?你跟贺佩月最少在外争吵了有半个小时。”房思雅声音绵软的说。 我闻言,挑了下眉,“真的吗?” 房思雅郑重点头,深深看我一眼,“白洛,你别以为你昨天帮了我的忙,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就会有所缓和。” “我知道,咱们两个人现在依然是敌人。”我笑呵呵的回话。 “敌人的话倒也谈不上,最多只能算是情敌。”房思雅一本正经的回话。 跟房思雅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纠结的一面,她抬头看看我,又把视线转移到别处,“你如果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做的事儿,我一定会帮你买到、做到, 可是让我放弃贺森,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他会是我未来老公这件事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一时半会儿,我根本没办法转变这个想法。” 房思雅话毕,深吸一口气,“白洛,我知道贺森喜欢上你了,从他的眼神里就能够看得出来,你或许会觉得很好笑吧?我明明知道他已经喜欢上了你,但依旧不放手。” “没有觉得可笑,很正常,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从青春稚嫩,到成年懂事,这么多年的情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我应笑,走到床边坐下,回头看房思雅,“说起来我倒是挺羡慕你的,在很小的时候就能遇到贺森,小时候的他是不是特别帅?” 房思雅抬头看我,抿唇角,“我才不会告诉你贺森小时候的事!” 第134章工作如山 房思雅说的倔强,说完之后,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我坐在床边挑眉,轻笑出声,站起身离开。 贺家的早餐,一条长桌,贺森坐在主人位置上,贺佩月带着贺子聪坐在一侧,陈以云带着贺淮坐在另一侧。 我上前,看了一圈,正思忖在哪边坐比较合适,贺淮跟贺子聪同时开口。 “嫂子,这边。” “嫂子,这边。” 我,“……” 贺淮这声嫂子,我是当之无愧,但是贺子聪的这声,我差点腿软直接一头磕在地上。 “嫂子,你坐我这边,我这边有凤尾虾。”贺淮孩子气,指了指面前的凤尾虾想诱惑我。 贺子聪挑眉看我,“嫂子,还是坐我这边吧,怎么说,咱们两都是同甘共苦过的。” 贺子聪向来喜欢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他话落,坐在他身侧的贺佩月脸色有些不悦,“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过来吃饭。”贺森抬头开口,转过头看向一侧站着的佣人,“在我身侧加把椅子。” 佣人闻言,忙不迭应声点头离开。 不多会儿,佣人在贺森身侧加了把椅子,我落座,低头开始吃饭。 贺森帮我解决了难题,贺淮一脸不悦的瞪向贺子聪,“你回来就准备好事,以后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贺淮,你这个孩子怎么分不清远近人呢?你问问你妈,你是该跟我关系近一点,还是该跟贺二关系近点?”贺子聪调侃,伸出手从餐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尖。 “你……”贺淮薄怒。 陈以云在一旁伸出手安抚贺淮,笑吟吟的开口,“贺淮,怎么跟你子聪哥哥说话呢?我跟你都说过多少遍了,子聪哥哥跟你二哥都是你的亲哥哥,你不可以厚此薄彼的。” 陈以云说完,冲着贺子聪笑笑,“子聪,贺淮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都快20岁的小伙子了,年龄还小呢?想当初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记得大伯母已经把我送到非洲历练去了吧?”贺子聪边笑,像是边在回忆,然后笃定的说:“嗯,可不就是这个年纪吗?我觉得现在贺淮这个年龄也正好送去非洲历练。” 闻言,陈以云脸色一白,没接话。 要说起贺家这人脉关系,可真是错综复杂,陈以云跟贺佩月同仇敌忾,贺淮却跟贺子聪水火不容,贺森跟陈以云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但却私下跟贺淮关系交好,至于贺子聪,他似乎跟谁都不亲近,就连坐在他身侧的亲生母亲贺佩月,他都是一脸的不屑。 吃过早餐,我跟贺森从贺家离开,走出大门,我长吁一口气,伸懒腰,“在你们贺家一天,终于让我知道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贺森轻笑,“坐我的车吧!” “那我的车怎么办?”我发问,我可不想回头再到贺宅开车。 “你放心吧,会有人替你开的。”贺森看着我笑着说。 贺森前脚说完,后脚贺子聪从贺家走了出来,双手插兜,在我跟贺森之间扫了一眼,“你们夫妻俩准备谁开车送我一程?” 我见状,从包里掏出车钥匙,一个抛物线扔进他怀里,“自己开吧,记得帮我加满油!” 我话落,转身挽上贺森的手臂上车离开。 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我跟贺森说起房思雅的事,提唇笑,“其实那个丫头也不是看起来那么讨厌!” “她从小被娇惯坏了,只要是她看上的,不论是人还是物,都必须要占为己有,在你面前她屡次吃瘪,已经够可怜了。”贺森笑着回应。 “怎么?心疼了?”我潋唇。 “没有,内人跟外人,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贺森回话。 抵达公司后,我拎包进办公室,温雯拿着一摞文件走到我面前,“这些都是需要你签字的。” “这些都什么东西?最近公司新签的广告合同吗?”我挑眉。 “有一部分是,剩下的一部分,是预备的年底促销活动广告,每年都会提前半年做准备,今年已经退后将近三个月了。”温雯回话,打开那份所谓的年底促销活动广告给我看,指指上面的数据,“瞧见没?从前年开始,数据一直在下滑。” 我低头扫看温雯手指的方向,数据看不懂,但是那个曲线图我还是看得懂的,一直在下滑。 “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啊?是想跟我说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吗?”我戏笑。 温雯低头看着我干笑两声,“呵呵,白部长,我发现您这个人还真是乐天派的很,您在贺氏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难道不知道贺氏广告部那个不成文的规定吗?事不过三,今年刚好第三。” 我,“……” 事不过三?前年,上一年,今年…… 今年确实是第三年。 “如果三年一直走下坡路,结果会是什么?”我抿抿唇角看着温雯问。 “哦,结果也不是什么重的处罚,放心吧,不会让你引咎辞职的,不过就是扣除你一年的年终奖金,跟最后一个月的绩效工资跟第十三个月的工资而已。”温雯笑眯眯的看着我回应。 这还叫而已?? 贺氏哪个员工不是靠着最后这几个月暴富的?要知道贺氏的年终奖可是好几万呢!部长以上,十万还是二十万来着? 平时扣我五百块,我都觉得那是在割我的肉,如今要扣我十几、二十万,呵呵呵,这不是直接要我的命吗? “对于今年的年底促销活动广告拍摄,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我眼巴巴的看着温雯问。 “没有。”温雯回答的笃定,怕我不信,又补了句,“我如果能有什么好的建议的话,早在前两年就提出来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我一听,想想也是,当年温雯跟老胡的关系,她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不帮老胡的! 哎! 我这真的是赶鸭子上架!想当年我大学读的全部都是没有用的课本知识,古诗词倒是背诵的不错,但是放到工作中,能有p用! 想前两年老胡广告部科班出身的人都没弄下个长短,今年换作我,恐怕是,啧啧啧。 见我沉默不作声,温雯提提唇角,“白部长,我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去年的时候,我们的竞争对手,上品广告部的部长蓝言,他的广告拍摄加创意,在整个圈子里影响颇大。” “创意?那不是创意部总监的事儿吗?跟我们广告部有什么关系?”我诧异。 “白部长,我觉得您真的是做前台太久了,连公司部门跟部门之间的分工都弄不明白,创意部,顾名思义,就是给公司出创意的部门,广告部,是给公司拍摄广告的部门, 年中广告拍摄,创意部最多只会给你纸上谈兵描绘一个大概,具体的,还得自己操作。”温雯给我一字一句解释。 我身子嵌入座椅里,抬头,“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创意部真好,我都想去创意部了。”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就你这样的,去创意部都不会好混。”温雯无情给我泼冷水。 在温雯口中,我似乎就是那种活不过两集的配角,哦,不,连配角都算不上,配角一般都可以多活两集。 在我一个头两个大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我签完了其他文件,瘫坐在办公椅上,脸上大写的生无可恋。 我在办公室里坐着思考人生,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我以为是温雯,道了声‘进’,贺子聪从门外探头。 我,“……” “白洛,看到我,你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贺子聪迈步进门,走到我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我。 “没有的事儿,我看到你为什么会不高兴?”我反问,伸出手,“我的车钥匙呢,给我拿过来。” “着什么急啊?我准备最近这两天借你的车开开。”贺子聪反手拎过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我觉得你这辆车挺好看的,我想开这辆车,带你姐去约会,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我如实说:“贺子聪,你心里面到底在盘算什么小算盘,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跟你说一句话,对于我姐,你最好离她远点,你如果伤害到她,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放狠话,贺子聪轻笑,“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一点都不相信我的为人呢?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对你姐是真的一见钟情。” 我懒得搭理贺子聪这些花花公子的言论,随手拿过一本文件夹,打开假装出一副要工作的样子,“贺少,我还要工作,如果你没有事的话,麻烦你出去,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让我瞧瞧你在做什么工作!”贺子聪厚着脸凑上前,在看到年底促销活动广告拍摄几个大字时,眉峰挑了下,“就这么点儿小事,就把你愁住了,你求求我,我帮你搞定这件事,怎样的?” “求你?呵!”我冷嗤。 第135章 熊孩子闹进监狱 我这个人,身上优点非常多,其中一点,就是懂得随行就市,懂得适者生存。 我嘴上虽然说的‘求你?呵!’,但行动上,却是蜷曲食指跟中指在桌面上做出下跪的姿态,冲着贺子聪点了点。 贺子聪身子跌坐回座椅里笑,“白洛,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没有骨气了?” “骨气?骨气才值几分钱?”我轻哼一声。 后来我才知道,贺子聪原来大学念的就是广告设计,据说,在国外还得过不少奖项。 “真是没瞧出来,就你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居然还得过不少奖,那些给你颁奖的大师,是不是都瞎了眼?”我调侃。 “他们有没有瞎了眼我不知道,但是你如果再继续这么诋毁我的话,你这个忙我估计是不会帮了。”贺子聪威胁我说道。 “别啊,别啊,贺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陪着笑脸说。 半个月后。 半个月的时间飞逝,我跟贺森的感情越发的如胶似漆,恨不得一天粘在一起做连体儿。 自打年底促销活动广告拍摄那个活交给贺子聪之后,我如卸重担,每天过的别提多舒坦。 …… “白部长!白部长!” 我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喝茶,办公室门突然间被从外推开,一个小职员面红耳赤的闯进来,看着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找我有事儿?”我看着小职员问。 小职员点点头,“有。” “有什么事?”我挑眉问。 这小丫头估计是闯进来的时候太急,忘了敲门,这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只剩下了满满的尴尬。 “白部长,我,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有些太过心急了,所以没敲门,您,您别生气。”小职员结结巴巴的说。 “没关系,你直接说事情就可以了。”我看着小职员回答。 小职员抿抿唇,“白部长,刚刚警局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您弟弟被抓了,让您赶紧去警局一趟。” 我一脸懵逼,“???” 我弟弟被抓了?在警局?还让我过去一趟? “你确定?”我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小职员问。 “确定的,警局那边打电话来,说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小职员回应。 “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承应。 我们家姜女士只生了我跟白灵,哪里来的什么弟弟? 不会是白鹤堂吧? 我唇角微抿,掏出手机给白鹤堂打了通电话。 白鹤堂接电话的速度极快,但好像是在开会,回话的声音极低,“洛洛,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你现在在开会?”我发问。 “是,怎么了?”白鹤堂反问。 “没什么,打错电话了,挂了!”我呼应,切断了电话。 不是白鹤堂,那还能是谁? 我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是谁冒出我弟弟,只得开车亲自跑一趟警局。 能把电话打到公司,那就一定不是一般人,我得亲自去警局看一趟才会安心。 我开车抵达警局,刚进警察大厅,就被大厅里的一幕震惊了——贺淮! 贺淮鼻青脸肿的在椅子上坐着,对面坐着一个警察在帮他录口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淮不配合,对面的警察短短几分钟之内猛拍了好几次桌面。 “你这个孩子,问你一个问题,怎么就这么难呢?我让你描述一下事情的发展经过,你要是再拒不回答,待会就算你家属来了,也不会放你走。” 警察吓唬贺淮,贺淮抬头,“我不是小孩子,你说这些话吓不住我,而且我还可以请律师,反告你恐吓。” 警察语塞,“……” 不愧是贺家的人,跟警察叔叔说话都这么底气十足。 我笑了笑,提步上前,贺淮看到我的身影,倏地起身,垂着脑袋开口,“嫂子。” “怎么伤的这么重?”我发问,伸出手捏起他下巴,左右晃了晃。 “您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跟人打架?”贺淮看我,语气明显心虚。 “这两句话有什么差别吗?你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先问你伤是怎么回事?至于你说跟别人打架,我相信你不是个会随便跟别人打架的孩子。”我回话,看了眼面前做笔录的警察,提唇,“来,趁着警察叔叔在这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嫂子,我不想说可以吗?”贺淮看着我,脸上满是为难。 “可以。”我浅笑,转过头看向警察,“警察同志,跟我们家孩子打架的那几个孩子呢?” “在那边。”警察手指了下,“那群孩子都已经说了,是你们家孩子无辜动手,还说他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就经常欺凌同学。” “我相信我们家孩子不是那种人。”我笃定接话,拎起手包往另一群孩子面前走。 “哎,你……”警察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以为我是去找那群孩子的麻烦,匆忙跟上。 我面无表情,走到一群半大孩子面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是你们跟我们家贺淮打的架?”我止步开口。 这群孩子看起来跟贺淮年龄差不多,回过头看我一眼,轻呲,“你是谁?是他姐吗?” “你们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想知道今天这件事的真相。”我看着面前回话的男孩问。 “刚才做笔录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是贺淮无辜打我们,他平时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男孩应声。 “不瞒你说,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我半句都不信,贺淮是我弟弟,他的为人是什么样,我比你们更清楚,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想清楚,如果你们老实交代,我们不会深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如果你们不老实交代,我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就只能请律师了,哦,对了,我听说你们打架的地方好像是在学校吧,你们学校应该有监控,我不介意跟你们校领导调取当时的监控看一看。”我冷声说道。 我话落,站在我面前的男孩默了声,转过头看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男孩一眼,回过头,有些慌张的说:“你,你请律师我们也不怕,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好啊,那我们就请律师解决吧,你们现在都成年了吗?如果没有成年的话,可以给家里面打一通电话,把家里面大人叫过来一下,我怕到时候的处理结果,你们这些小朋友担待不起。”我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温雯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率先开口,“温雯,帮我联系一下公司的法务,让他来警局一趟,就是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他处理。” “好。”温雯回答,说完之后有些担心我,又多问了一句,“你没什么事情吧?需不需要我过去一趟?” “我没事。”我回话。 挂断电话,面前站着的几个男孩开始慌张,贺淮从后上前,“嫂子,其实没什么大事儿,你还是别让公司的律师过来了。” “不让律师过来怎么能行?你不肯说实话,他们也不敢说实话,如果不叫个律师来调查清楚,你无故背着这个锅,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看着贺淮说。 “不过就是小学生打架而已,能有什么后果?”贺淮垂头,嘟嘟喃喃。 “如果你们只是小学生之间打架,那这件事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们都已经是大学生了,我看你们差不多都成年了吧?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做错事,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今天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想包庇谁,所以一直不肯说出真相,但你要知道,这次如果你给他们背了黑锅,那么下一次,他们还是会让你背黑锅,这次不过就是小打小闹,那下一次如果出了人命关系呢?那样的锅你还背得起吗?”我盯着贺淮问。 贺淮不吭声。 温雯办事效率极快,贺氏法务的办事效率更快,不仅人来了,而且还在短时间内把学校的视频搞到了手。 只是,几个男孩在看到律师拿出拷贝好的u盘后,不等律师播放证据,纷纷开口向贺淮道歉。 贺淮先是愣怔了下,随后神情不自然的回了句,“这样就算了吧,以后别让我逮住你们再这样做!” “放心吧,放心吧,不会再有以后了。”几个男孩承应。 一旁做笔录的警察一脸懵圈的看着,伸出手抓了抓头发,“你们这算是私下和解了?” “算是。”我答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群孩子打闹,耽误您时间了。” “没事。”警察尴尬回看我。 走出警局,贺淮耸拉着脑袋踢着面前的小石头走,踢半晌,侧头看我,“嫂子,今天的事儿,你能不能不要跟我二哥说?” “可以。”我应声,莞尔,“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刚才那群人欺负我们班一个女孩子,我看不过眼,然后就动手了。”贺淮说着,脸颊绯红。 “原来是英雄救美了呀,那你们班的那个美女感动吗?”我调笑。 贺淮摇摇头,“不感动。” 这小子,一脸的郁郁寡欢挂在脸上,明显的情窦初开啊! 第136章撒个娇,求老公 青春年少的爱恨情仇,那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在跟贺淮的谈话过程中我得知,他救的那个女孩是班里的班花,长得漂亮,追求她的男孩子不少,贺淮嘴上虽然没承认,但是我看得出,他也是其中之一。 “你说她为什么讨厌我?”贺淮眼巴巴的看着我问。 “讨厌你啊!按理说不应该啊!”我回话,侧身,两只手在贺淮的脸上捏了捏,“就单单拿你这个颜值来说,我觉得她都不应该讨厌你,再者,我记得你学习成绩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外加你贺家小少爷的身份……” 我若有所思,贺淮小声说:“她不知道我是贺家小少爷,我在学校从来没有说过家世,而且一直为了跟同学们打成一片,一直都是坐公交上学。” 真质朴啊! “我似乎知道你们那个班花不喜欢你的理由了。”我笑着接话。 “什么理由?”贺淮期翼的看向我。 “因为你穷。”我实话实说的回答。 贺淮闻言,情绪 激动,“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花花不是那样物质的女孩。” 啧啧,听听这个名字,花花,真是个接地气的班花名。 因为我‘污蔑’了贺淮心目中的女神,所以他跟我之间的关系瞬间就淡漠了,连带着刚刚跟我建立起来的亲情也破灭了。 我一个成年人,当然不可能跟一个大学生计较,虽说贺淮也已经将近二十,但学生就是学生,接触的社会太少,总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 瞧着贺淮不高兴,我也没继续跟他聊下去,打转方向盘,送他回学校。 我开车直接把贺淮送到教室门口,下车冲他摆手。 贺淮耸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跟我说了一句,“嫂子,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没关系,谁让你是贺森的弟弟呢!”我莞尔,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以继续给我打电话。” 目送贺淮进教师,我上车离开,看了下手腕间的手表,刚好到饭点。 我边开车边拨通贺森的电话,跟他约饭局,却被告知,他现在已经在去白灵家里的路上。 “你去我姐那儿做什么?”我好奇的问。 “妈给我打的电话。”贺森坦然回话。 贺森这句话‘妈’指的是谁,我当然知道,我们家姜女士为了撮合白灵跟贺子聪,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妈给你打电话,你之前找个理由拒绝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非要去?去了之后要咱们俩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电话里嘟嘟喃喃的说,有些不悦。 老实说,我并不想让白灵跟贺子聪在一起。 贺子聪那个人太城府,白灵已经受了一次伤害,我不想让她受第二次伤害。 我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此刻也没办法,只能开车前往。 车抵达白灵别苑外,我下车,拎包往大厅走,刚走了几步,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掏出,按下接听,温雯在电话里语气焦急,“白洛,你现在人在哪儿?” “在我姐这儿,怎么了?”我发问。 “年底促销活动广告的底档,泄密了。”温雯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下。 “你说什么?那东西不是今天贺子聪才发给我的吗?”我错愕。 “对,贺子聪在今天上午给你的,但是就在刚刚,我们的对手公司——上品,他们发布了一条跟我们一模一样的年底促销活动广告,还说是他们为今年年中策划的!”温雯回话。 我,“……” 上品,又是上品,我总觉得我跟他们家好像有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叫沈珂言的,似乎也是上品的人。 “白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广告片底档会被泄露出去,只有两种可能。”温雯见我不作声,开始在电话那头自言自语。 “你说。”我深吸气,回话。 “一,泄密的人是你,二,泄密的人是贺子聪。”温雯在电话里说。 “难道没有第三种可能了吗?”我咬着牙问。 “有,但是可能性很小,那就是我们广告部有上品的内鬼,但是,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温雯给我分析。 “好,我知道了,挂了。”我说完,不等温雯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切断电话之后,径直走进大厅,贺森坐在沙发上品茶,贺子聪正在厨房讨好我们家姜女士。 “怎么了?怎么看着你心事重重的。”贺森看着我说。 我提步走到他面前,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自然的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你说,贺子聪会不会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不太可能!当然,也不是觉悟可能!如果这样说可以针对到我的话,他也许会这样做。”贺森如实回答。 我闻言‘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晚饭时分,白灵随便吃了两口,便回了房间,理由是身子不太舒服。 有了白灵的表现垫底,我吃了一碗米饭后也起身下了餐桌,歪着脑袋看向贺子聪,唇角抿着。 饭后,我给贺森使眼色,开口,“今天晚上让自从去咱家里住吧!这两天他一直住在我姐这里,我觉得你应该挺想他的。” 我话落,贺森点头,看向贺子聪,“子聪,今天晚上到我哪里住吧!” “不用不用,我在这里陪白灵就行。”贺子聪笑呵呵的回话。 我瞥他一眼,没作声,转身离开。 最后结果,贺子聪是被贺森拖拽出来的,强塞进车里,无论贺子聪如何折腾,贺森锁死了车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车开出去一段路,贺森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看我,“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针对这种人,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我回话,下车,摩拳擦掌,从后排车座把贺子聪拎了下来。 贺森不愧是我老公,早看出我是想收拾贺子聪,所以直接把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贺子聪被我拽下车,推开我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白洛,你是贺森的老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跟我这样拉拉扯扯,不合适!有辱斯文!” 有辱你二大爷家的少奶奶!! 我内心深处愤懑,看着合资车,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出崩,“你今天早上给我的广告底片,是不是还给别人了?” “没……没有!”贺子聪回答,结结巴巴。 贺子聪这个人平时是什么德行,我最清楚,占三分理能争七分,占七分理能争十分,这个时候却结结巴巴,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在说谎! “贺子聪,如果你跟我说实话,你会不会还能免一顿皮肉之苦,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我说着,双手相互握拳,手指关节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白洛,咱们把自己好的也算是患难之交,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吧?”贺子聪看着我说。 “是啊!咱们两可是患难之交,你怎么能好意思坑我呢?”我说着,一把拎住贺子聪的衣领,把人抵在路边的护栏上。 贺子聪身子半悬在护栏外,双手抓住我的衣袖,“别冲动,你千万别冲动,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贺子聪说完,见我半眯着眼看他,手下的力道并没有松半分,贺子聪艰难咽一口唾沫,“好,好,我说,我说,是我给的。” 贺子聪话落,我将人拎起来,一圈砸了他脸上。 空气中的气氛,在我砸向贺子聪脸的那刻变得凝重。 我揍完,收手,转身上车。 “开车。”我看着贺森说。 “准备就这么一拳就放过他?”贺森打趣的说。 “不然还能怎样?难不成我还能把他绑起来吊打一顿?”我回话,气鼓鼓的说。 贺森轻笑,“也不是不行。” 贺森说完,我侧头看他,“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贺森接话,“我也不需要知道。” “前阵子我让贺子聪帮我做年底的那个广告促销活动,他一口答应了我,谁知道,一转头,他居然把同样的广告促销片也给了上品,你说他还是个人吗?”我气不打一出来的说。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说实话,贺子聪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我并不感到意外,他就是这样性格的人。”贺森浅笑了下,“对此你也不必太过生气,我帮你解决。” “你怎么帮我解决?原本你让我坐上这个什么狗p广告部部长,我就一头雾水,一个头两个大,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求到手的一份广告片还被人坑了。”我欲哭无泪的说,转过头,一头‘咚’的一声撞在了车玻璃上。 瞧着我的样子,贺森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来摸我撞过的头,“白洛,你现在是有老公的人,有些时候,你可以撒个娇,求求自己家老公,这些小事,我都可以分分钟帮你解决。” “真的吗?”我闻声两眼泛光,变脸比翻书还快,双手抓住贺森的衣袖,“老公,你帮帮我。” 第137章越描越黑 我话音落,手抓着贺森的衣袖晃来晃去。 贺森侧头看我,“求人这种事,光嘴上说说怎么可以?” 我闻言,倾身上前,吧嗒一声,亲在贺森的脸颊上。 贺森淡着脸笑,打开车载蓝牙,从通讯录中翻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不多会儿,电话接通,贺森开口。 “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现在有时间吗?” “帮我黑两个人的邮箱,一个是上品的蓝言,另一个是贺子聪。” “黑掉之后,伪造出一份他们俩盗取贺氏年底促销广告片的证据。” 贺森话落,不知道电话里头的人说了什么,他便浅笑着挂断了电话。 “搞定了!” “这么简单?” “原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是你自己想复杂了!” 我,“……” 果然,大佬的世界,我们这种无名小辈搞不懂! 贺森开车载我回家,我们俩刚把车开到别苑外,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贺子聪。 看到我跟贺森,贺子聪站起身,直接扑倒了车上,跟碰瓷的似的趴在车挡风玻璃前。 “贺子聪,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愤然,打开车门下车。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跟你道歉,然后让你原谅我。”贺子聪回话,趴在车上,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不是太了解他的为人,他这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容易让我原谅。 我抿唇,回话,“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这话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贺子聪苦呵呵的看我。 “不算狠,比起你对我做的事还差得远!”我冷哼,返回车前,打开车门看贺森,“下车,把车停门口,反正这边都是这样的,也不会有人撞咱的车。” 我说的一脸认真,贺森不置可否的点头,熄火下车。 贺森下车后,贺子聪一把上前抱住了他,演技高超,声泪俱下,“二哥,咱们俩可是亲兄弟啊,你一定要向嫂子给我说说情!” “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你的忙!”贺森丹淡漠的推开他,“毕竟,我从小到大也很讨厌你。” 贺森说完,阔步走到我身侧,跟我一起离开。 贺子聪这个人真的是不得不听罢休,我跟贺森进门,他也跟着进门,进门之后连鞋都不换,一头扎进了沙发里。“ “如果今天你们两个人不原谅我,我今天就不离开。” “如果你们俩人这个月不原谅我,我这个月都不会离开。” “如果你们两个人今年不原谅我,那我今年都会赖在你们家。” 贺子聪用最凶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我轻嗤一声,“贺子聪,我看你这个人特别有意思,从此今日,何必当初,你为啥要这么做啊?”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存心坑你的,我就算是不看在贺森的份上,也会看在咱们两好歹也共生死的份上,就算是不看在咱们两好歹共生死的份上,也会看在白灵的份上,我怎么可能会坑你。”贺子聪看着我一脸正色的说。 贺子聪的话,有几句真、几句话假,有待考究。 我懒得搭理他,冷笑了下,往卧室走。 我前脚进卧室,就听到贺子聪跟贺森的谈话。 贺子聪,“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欠妥当,你让人把我邮箱的数据恢复了,我向你保证,劝说蓝言认错。”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觉得你在我这里有可信度而言吗?”贺森戏谑。 听着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我早上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观看外面的情况。 “贺森,咱们俩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难道彼此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贺子聪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因为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才更了解你这个人的德行,所以才对你一点信任都没有。”贺森嘲弄似乎看贺子聪一眼,往卧室方向走。 “贺森,咱们的状况怎么样?我跟你谈一笔买卖,我帮你搞定那个沈珂言。”贺子聪看着贺森的背影冲口而出。 “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小小的沈珂言看在眼里?”贺森轻呲一声。 “你会放在眼里的,你恐怕不知道,在学校里的那些年,白洛其实真正谈恋爱的人根本不是厉荣,而是沈珂言!”贺子聪低吼出。 贺森脚下的步子顿住,回头,“你说什么?” 我,“???” 这是唱的哪一出?作为这件事当事人的我,怎么毫不知情? 我一头雾水的从房门向外看,贺子聪看着贺森回头,潋笑,“在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跟咱们两说过,长大之后,前面别动情,因为男人一旦动了情,就会变得特别愚昧,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愚昧?”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愚昧,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把你刚才所说过的话给我解释清楚。”贺森冷声,返身走回到沙发前落座。 贺子聪的话,别说是贺森听不懂,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听不懂。 为了防止贺子聪给我栽赃陷害,我倏地打开房门,从房间里走出,几步走到沙发前,找了个单人沙发落座。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我们两个人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子聪,你别太过分,你说我的坏话,还不允许我听!” “我不是不允许你听,只是怕你听完之后会更难过而已!” 如果不是贺子聪说,我恐怕这辈子都发现不了当初的秘密。 据贺子聪所说,我当年虽然表面看起来是跟厉荣相爱,但是一直以来跟我手机发简讯联系的人却是沈珂言。 原因是因为厉荣根本不喜欢我,嫌弃我,所以他花了钱,雇佣了原本家庭条件不好的沈珂言,让他冒充他跟我联系。 原本一切都在厉荣的安排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谁知道,在后续的简讯联系中,沈珂言居然喜欢上了我。 “白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年沈珂言为了你,还跟厉荣打过一架呢!据说是被达成了残废,在医院里住了差不多一年才康复出院。”贺子聪戏笑着说。 “你胡说!”我蹙眉,看着贺子聪说。 “你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咱们俩认识这么久,我哪件事骗过你?是,在广告片这件事上,我是骗了你,但那也是我有理由的。”贺子聪给自己据理力争的说。 “你说这些话,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皱眉。 “口说无凭,我空口白牙跟你说,你当然不会相信我,但是我有证据啊!”贺子聪笃定的说。 看着贺子聪一脸淡定的样子,我开始渐渐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难道真的如贺子聪所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这么久以来,跟我一直谈情说爱的人岂不是沈珂言? 我抿唇,艰难咽一口唾沫,转过头怯怯的去观察贺森的神情。 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贺森的脸色很难看,脸上大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不仅如此,跟他紧挨着而坐,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贺……贺森,对于这件事我想跟你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当初跟我聊天的人是沈珂言。”我看着贺森说。 “嗯。”贺森回应,语气淡漠的不能再淡漠。 “你别‘嗯’啊!‘嗯’是什么意思啊?你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你到时候给我一句痛快话!”我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我活了二十五年,最讨厌的就是人不相信我,尤其是我在说真话的实话。 老实说,哪一个女孩子不想要偏爱,别说我现在说的是真话,我就算是说的是假话,我都希望他能够无条件的相信我说的话。 我话落,静等着贺森的回答,等了半晌,贺森起身,“时间不早了,回房间休息吧!” “贺森!”我冲口而出。 贺子聪看着贺森生气的模样,一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德行,玩味的笑,“白洛啊白洛,真是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这个女人天不怕地去,不怕呢,原来你最怕我好二哥生气啊!” 别人叫贺森二哥,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贺子聪这么一叫,我只觉得全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我深吸气,瞪贺子聪一眼,“你最好保证你今天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你!” 我横声横气的说,站起身,往卧室走。 客厅距离睡觉的主卧室,不过就是三层电梯的距离,按理说,‘滴’的一声就能到,但是我内心复杂却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 我抵达房门口,艰难咽几口唾沫,推门,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哄贺森两句,还没启唇,人就被一把拽了进去,整个人被抵在门板上。 贺森气息不稳的抵着我额头,“明知道我在生气,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我,你,你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跟上来了,沈珂言代替厉荣跟我谈恋爱的事,我真的不知情。”我囫囵的解释,越描越黑,情急,咬在了自己舌尖上。 第138章 让我们谈个恋爱吧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我都已经想好自己今晚是跪遥控器,还是跪榴莲,贺森用额头抵在我额头,声音软了几分,“抱抱我。” 霸道总裁求抱抱? 这个戏码,有些让人春心荡漾。 我几乎是毫不加思考的伸出手抱贺森,小声嘟囔解释,“我跟那个沈珂言……” 我话还没说完,贺森沙哑着声音开口,“我要跟你谈恋爱。” 我,“???” 谈恋爱? 都结婚了,大家都已经坦诚相待了,再退回去谈恋爱,这样……真的好吗? “从明天开始,你要给我发信息,给我写信,跟我约会。”贺森闷声闷气的说:“之前你不论是跟厉荣做过的,还是跟沈珂言做过的,都必须加倍补给我。” “好。”我闻言,心揪了下,妥协。 次日。 第二天清早起床,我睁眼,发现贺森正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一脸的迷惑,“什么……意思?” “早安吻。”贺森狭长的眸子半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对我的不悦。 “我没刷牙啊!”大哥,真不是我不亲你,而是我没刷牙啊! “没关系,我刷了!”贺森说完,在我身侧躺下,一副‘愿君多采撷’的模样。 我看着贺森满眼期待的样子,心一横,翻了个身上前。 算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吧,人家都不嫌弃我 ,我有什么理由嫌弃我自己? 一吻落,我半撑起身子,贺森嘴角勾去起一抹笑,伸出手,按住我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贺子聪的话,是真的刺激到了贺森,不仅在起床的时候跟我讨了早安吻,而且还在早餐后离别的时候跟我讨了一记上班吻。 这也就算了,很奇葩的事,他让我隔一个小时给他发一次信息,而且!!还让我给他隔两个小时给他写一封情书,来表达我对他的爱意。 这是我在贺氏上班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如此忙碌的时候。 隔一个小时,我就得发一句‘我想你了’,隔两个小时就得写一篇类似于论文的,长篇大论的情书,天知道我这一上午是怎么熬过去的,就连电话的打开页面,都是情书大全抄袭。 咚咚咚。 将近中午,温雯在门外轻敲房门,“白部长,友情提示你一下,要中午了。” “要中午了,做什么?跟我一起约饭局?”我看向温雯。 温雯神秘的笑,“不是,我只是觉得就您今天上午的表现,中午这个时候,您难道不准备给贺总买一份爱心早餐送过去吗?” “买,买,买!”我回答,感激的看温雯一眼,“不愧是我工作中的好助理、生活中的好闺蜜,救星啊!” 我夸张的说,温雯一笑,头回了下,讪笑,“情书快递员来了。” ‘情书快递员’,赵恒的最新称呼,在这个短短一上午,他给我跟贺森一共传递了四封情书,我两封,贺森两封。 我的每一封情书都写了厚厚的一摞,咳咳,当然,虽然是抄袭的,但是抄袭我也抄袭的十分认真啊! 再说贺森的情书,只有薄薄一页纸,如果不是看着上面洋洋洒洒写着的几个大字,我都怀疑我写的情书是送给了某个朝代的皇帝,回复就一个字——阅! 赵恒进门,脸上带着笑意看我,“白部长,中午的情书您写好了吗?” “中午我需要写什么情书?”我错愕,“不是说好了两个小时一封吗?” “白部长,您不会是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吧?一般情况下,在中午的时候,谈恋爱阶段的女孩子是都会给男孩子写情书或者发信息的,询问对方中午吃什么,然后乖巧可爱的把自己今天中午吃的什么汇报给对方。”赵恒一字一句的跟我说,生怕我会听不懂。 我抿唇,剔他一眼,“赵助理,你这些都听谁说的?” “上午的时候我把贺总手下的那些大学生小秘书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在她们身上吸取的经验。”赵恒笑呵呵的看着我说,笑容无比真诚。 “赵助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把你吸取的这些经验分享给贺总听?”我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是贺总的贴身助理,那是肯定会把我吸取的这些经验分享给贺总的。”赵恒一脸正色的回答,说完之后,对着我笑笑,“白部长,虽然我跟贺总分享了这个经验,但是你也别太着急,我说不是也他跟你说了吗?” 呵呵, 我真是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你要是不跟他分享这个破经验,你也完全没有必要跟我说,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中午这个饭店想休息会儿,我一点都不想琢磨着还要写什么情书、发什么爱的信息。 果然,成年人跟小年轻是不同的。 小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甜言蜜语、缠缠绵绵,但是成年人就不同了。 说白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往往吃饭的时间都靠挤,就更别提别的时间了。 当然,我这个忙碌泛指那些事真的在工作中忙碌的人,至于那些闲的蛋疼,还有时间保养小三、小四的人不算。 赵恒话落后,我趴在办公桌上久久没吭声。 赵恒上前几步,“白部长,时间不早了,您要是听我的,就尽快下笔吧!” 我,“……” 天地良心,我当年就算是跟厉荣谈恋爱的时候,都没写过这么多情书,一月最多一次,还只是觉得好玩,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发个简讯交流下,发的还都是一些无关风月,全在乎山水之间的废话。 现在回想下,我当初的爱情还真是纯净。 真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面对这么纯洁的爱情,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最终,我还是没能耐的过赵恒的软磨硬泡,打开电脑,有抄袭了一封洋洋洒洒的情书。 赵恒心满意足的拿着情书离开,温雯强忍笑意的站在一旁看我,“你跟贺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平白无故让你写什么多情书?” “都是那个贺子聪害了我!”我咬牙切齿的说,提到‘贺子聪’三个字,恨不得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然后我一巴掌呼死他! 饭点,我让温雯帮我点了份爱心早餐,便跟温雯一起去了食堂。 最近快到月底了,梁如烟忙碌的很,到饭点都休息不上,都是在办公室随便让同事带点外卖解决。 我跟温雯选择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落座,温雯就掏出手机递到我面前,“让你看看我给贺总点的外卖,你还满意吗?” “外卖这种东西,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能填饱肚子就行。”我回话。 听到我的话,温雯轻笑,“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给爱人点外卖,那可是最有讲究的。” 温雯话落,我接过她手机,只扫了一眼,嘴里叼着的半块菜花险些吧嗒掉在餐盘上。 牛排便当饭,外加爱心鸡蛋,还有番茄酱写着的‘我爱你’。 我,“……” 见我一脸吃惊的模样,温雯伸手,把我手里的手机抽走,讪笑,“你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便当。” “老实说,我见过,但仅仅是在电视上见到过,而且还是演偶像剧的那种,现实生活中,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午餐啊!”我如实回话,捶胸顿足,我深深的觉得自己不配做个女人! 瞧着我夸张的样子,温雯没搭理我,笑笑,“行了,贺总也不在这儿,你就别演戏了,话说回来,年底促销会的事,你想好解决的方案了吗?” “没有。”我回答,又想到了贺子聪,拿着筷子的手收紧。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心中的呐喊,在中午我从食堂回去之后,在办公室,见到了让我恨的咬牙切齿的元凶——贺子聪! 贺子聪手里拎着两份奶茶,见我推门而入,殷勤的起身,递到我面前,“嫂子,你吃完午饭回来了?” 呵,没事叫嫂子,非奸即盗! 我睨了眼贺子聪手里的奶茶,没接,揶揄,“贺少给我的奶茶,我哪里敢接啊,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这里面给我下什么东西。” “嫂子,瞧你这话说的,咱俩都是一家人,我还能给你喝的东西里面下药吗?”贺子聪说的一本正经。 “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倒是不可能,但是谁清楚,你会不会给我下其他什么药,比如泻药!”我轻哼着说,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 听到我的话,贺子聪长长叹了一口气,“嫂子,你说咱们两个人都是共患难的人,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是感觉到太寒心了。” 寒心?寒肺吗? 我坐在办公椅上优哉游哉的喝茶,贺子聪看着我艰难咽一口唾沫,走近我几分,“嫂子,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个忙?” “不帮!”我都没什么忙,直接回绝。 我话音刚落,办公室门突然被从外被推开,两个警察模样的人站在门外,看着贺子聪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证明你是清白的?” 第139章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我看看两个警察,再看看贺子聪,刚入口的水卡在了嗓子眼,呛的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两位警察叔叔,你们稍微等下,我很快就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了。”贺子聪转过头,看着两个警察说,脸上堆着笑。 看着贺子聪的样子,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狗腿了,原来是想让我帮他证明清白。 “说说吧,到底什么事儿?”有警察在,我自然不会继续跟他调侃。 “就是你那个广告底片的事,你跟两位警察叔叔说一声,我没有跟上品广告部的人盗窃你的东西,咱们三个人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贺子聪看着我说,边说,还边冲着我挤眉弄眼。 我抿唇,若有所思了会儿,想到昨天晚上贺森打的那通电话,嘴角漾笑,“哦,你说这件事啊,这个事儿吧,我没办法帮你证明。” 我说完,贺子聪脸色一僵,“大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两位警察叔叔看着呢,你这不是坑我吗?” “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你,结果是贺总查出来的,你要是有什么异议的话,去找贺总说。”我一脸正色的回话,顺便还流露出一抹爱莫能助的神情。 我话音落,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上前,扣住贺子聪的手腕带人离开。 贺子聪一愣,看向我,“大姐,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你真的见死不救?” 我抬手,冲着贺子聪晃了晃,“放心吧,咱们两怎么说都是共患难朋友一场,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安安心心在里面接受改教,你要是在里面缺什么,想吃什么喝什么,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说完,贺子聪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白洛,算你狠,你跟贺森没一个好东西,你等我出来……” 贺子聪狠话还没说完,被两个警察扣着手腕离开。 贺子聪前脚离开,我后脚趴在办公桌上笑的不可自抑。 贺子聪这个狗东西,不仅诓我广告的事,而且还扒出当年沈珂言冒充厉荣给我发简讯的事坑我,现在想让我证明他清白?做梦! 我在高兴了一会儿后,给贺森打了通电话,跟他说贺子聪的事。 贺森在电话里笑,“怎么?同情他?” “没有,他那样坑我,我同情他做什么?”我回话,说完,抿抿唇,“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就凭贺子聪的能耐,最多进去也就是呆个几天长长记性,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了。” “你倒是很聪明。”贺森语气略带宠溺的说。 这算什么聪明,这不过就是事实罢了! 我跟贺森在电话里简单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正百无聊赖的打开一份文件准备签字,接到了贺淮的简讯。 今天这兄弟三人是怎么了?你方唱罢我登场,轮番来找我? 我打开手机简讯看了一眼,在看到上面的简讯内容后,忍不住笑出声。 ——嫂子,你好像猜对了,那个花花,真的是嫌弃我穷,自从看到你开车送我到学校之后,就开始跟我和颜悦色的说话了,而且还让我介绍你跟她认识,说她对你一见如故,想跟你做朋友。 我轻呲,虽然隔着手机屏,但我依旧能感受到贺淮的淡淡哀伤,心目中的女神不再是女神了,心底还有着隐隐不想放弃的不甘心。 其实我挺好奇的,同样是贺家人,瞧瞧贺森,瞧瞧贺子聪,哪一个不是腹黑又城府,再瞧瞧贺淮,简直就像是个温室中的花朵,不谙世事,还不知人间疾苦。 我看完简讯后,手指动动,敲下一串字——你想让我跟她见面吗? 我简讯发出去不久,贺淮的简讯回复的极快,像是他一直就在手机那边守着——嫂子,要不然,你跟她见一面? 我回复——好啊!下班吧!我开车去接你们两! 跟一个小女孩见面,我内心倒是无感,只是我有些同情贺淮,多么大好的一个青年,怎么就瞧上了这个绿茶! 下午四个小时时间,我给贺森写了两封情书,因为贺子聪的事,我下午这两封情书写的明显比上午要用心多了,句句真情实感。 熬到下班,我给贺森打了通电话,把我准备请贺淮吃饭的事如实相告。 “他瞎胡闹,你也跟着瞎胡闹,大学期间是念书的阶段,你不教育他好好学习,教他谈什么恋爱?”贺森在电话那头声音肃冷的说。 “你懂什么?爱情也是大学的必修课,通过谈恋爱这种方法,是最容易看清楚一个人的。”我在电话里反驳。 在男人跟女人争执一件事的时候,无需多加考虑,往往都是女人赢! 个别男人不算男人的除外! 跟贺森切断电话,我开车前往贺淮的学校。 贺淮跟班花在学校门口等着,见到我,贺淮上前打招呼叫了声‘嫂子’,班花紧跟在后,也甜腻腻的喊了声‘嫂子’。 我莞尔,打开车门,“你们俩等了很久吗?这个时间刚好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路上比较堵,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贺淮回应,上车,垂在头,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跟贺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班花,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噙笑,探着身子问我,“嫂子,你这辆车得不少钱吧?” “这个……”我思忖了下,“忘了,贺淮的哥哥给买的。” 我说完,班花转过头看贺淮,那眼神,就好像是贺淮瞬间镀了金。 “贺淮,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们家家庭条件这么好。” “嗯,其实也就是一般而已,所以懒得说。” 班花跟贺淮一问一答,我在后视镜里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抿唇笑。 车开了一段距离后,我开口问,“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想吃的吗?今天晚上我请客。” “随便吃点吧,我今天晚上不是很饿。”贺淮回答。 “贺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一个男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绅士,你应该问问你同学想吃什么。”我笑靥如花的说。 “嫂子,我吃什么都可以,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这个人向来不挑食的。”班花笑着答话。 最后我们三个人选了一处西餐厅,在路上,提前打电话订了包厢。 车抵达西餐厅,贺淮郁郁寡欢,一方面是因为受了情伤的缘故,另一方面,像这种地方,他经常来,根本不觉得稀奇。 进包厢后,我按着年轻人的口味点了牛排,沙拉,小甜点,外加一杯鲜榨果汁。 “我点的这些菜都是平时我自己喜欢吃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我看着班花笑着说。 “可以的。”班花回话,小心翼翼的观察包厢的布局陈设。 “贺淮,你还没有帮我做介绍,你这个同学名字叫什么?”我发问,用脚在餐桌下踢了贺淮一脚。 贺淮失魂落魄的回神,“花芹。” “哦,名字挺好听的。”我接话,冲着班花伸出手,“你好,我叫白洛,是贺淮的嫂子。” 还好这姑娘是叫花芹,她要是叫个什么王翠花之类的,我笑点这么低,估计会忍不住笑场。 当初贺淮跟我说这小姑娘名叫花花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她名字里面带有‘花’字,没想到,她是姓花。 菜品上全之后,在接连在餐桌底下踢了贺淮好几脚,希望他能找个话题跟班花聊聊天。 贺淮掀起眼皮看我一眼,桌子下的脚挪开几分,继续埋头吃牛排。 这熊孩子是什么意思? 这是准备要放弃班花了? 我抿唇,正想着贺家三兄弟真难伺候,贺淮突然站起身,“你们两个人先吃着,我去一趟洗手间。” 贺淮说完,直接离开。 等贺淮离开之后,小班花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一瞬不瞬的看向我。 “有事?”我率先问,浅笑。 “贺淮是贺家的人?是蓉城上市公司那个贺家吗?”小班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 小班花这么诚然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点头,伸出手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是。” “呼!”小班花吁一口气,“早知道他的家庭条件这么好,我早接受他了。” “你们现在的小姑娘说话都这么直接坦诚吗?”我莞尔。 “不知道,反正我是这样。”花芹回话,深深看我一眼,“我今年二十一,在我们学校一直都是年级前三名,我可以保证自己毕业之后月薪最少三万起,嫁入贺家,可以吗?” 花芹问的这么直接,反倒让我有些尴尬,应了那句话,只要你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 “我倒是可以,只不过贺淮的母亲那边……”我欲言又止,怕伤了花芹的自尊心,没把话说完。 能把话说的这么直接的姑娘,我直觉不会是个坏人,所以,我实事求是的告诉她贺家的情况,让她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哦,我明白了。”花芹笑笑,并没有气馁,看着我说:“原来你在贺家做不了主啊!” 第140章 贺家三少一台戏 花芹这姑娘真的是三句话之内必把话聊死,我再次尴尬! 估计是见我不是个能做得了主的,花芹在这句话之后,开始专心埋头吃饭,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贺淮出包厢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只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是学校有事。 我身为一个过来人,一个成年人,怎么会看不懂他这点小九九,这小子是受伤的心没得到慰籍,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饭后,我送花芹回学校,在车上把贺淮的情况说了下,花芹同学表现得十分淡定,只是轻声‘哦’了一声,然后便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车抵达学校,我没下车,目送花芹同学下车,她在下车后走了几步又忽然转回身来,“嫂子,我可以留你一个电话号码吗?跟你加个好友。” “可以啊!”我回话,报上自己的电话号码。 老实说,这一顿饭,让我对这个花芹同学印象还算不错,虽说是贪财,但是直来直去,看着是个贪财有道的,不像是那种为了钱会做出低级趣味、外加无底线事情的人。 跟花芹同学互留完手机号码之后,我开车回家,在路上给贺淮打了一通电话,严厉批评他这种临阵退缩的做法。 “嫂子,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很爱钱?”贺淮闷声闷气的说。 “爱钱怎么了?现在这个社会,谁不爱钱?俗话说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她不做那些违法犯纪的事,爱钱怎么了?”我在电话这头厉声说教。 “嫂子,我记得你在昨天之前,似乎还不是跟我这么说的。”贺淮回话。 “咳咳,那是因为嫂子没有见到本人,今天我观察了下那个小姑娘,人不错,挺好的,唯一缺点就是跟你不够门当户对。”我实话实说,想着这两小兔崽子如果真的成了,那陈以云估计得崩溃。 “够不够门当户对无所谓,你跟我们家也不够门当户对,我哥不也照样娶你了吗?”贺淮应声。 什么叫直男?这种应该就是吧! 别说,贺淮这种一开口就能把天聊死的德行,跟那个花芹同学还有夫妻范儿。 为了防止被贺淮这个小直男气死,我在简单跟他聊了两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一路开车回家,刚抵达别苑大门,就看到了一个神神秘秘的黑影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徘徊。 我停下车,打开车前排大灯,车门口的黑影身躯一震,顿时无处遁形。 黑影是贺子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看到我,一脸的薄怒。 “呦,这不是贺少吗?怎么在这儿啊!不会是从警局逃出来了吧?”我把车窗降下半截,把头探出车窗外,欠儿欠儿的戏笑。 贺子聪闻言,深吸一口气,三下五除二的撸起袖子走到我面前,“下车,来,今天不把你揍到哭的喊妈妈,我就不姓贺!” “贺少,您这是做什么?吓唬我啊!看来今天在警局您没接受好教育啊!”我单手撑在车璃上,揶揄。 贺子聪一手搭在车顶棚,一手插兜,咬牙切齿,“想让我原谅你也成,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面子上,你跟我好好道个歉,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跟你道歉啊!你觉得可能吗?”我下车,开车门时故意磕了下贺子聪的身子,“你做错了事,让我跟你道歉?就算是你们贺家在蓉城有权有势,也不能这样欺负人的吧?你是属螃蟹的?总想横着走!” 我下车,话落,贺子聪居高临下的看我,就着空气用手指点了点我,“好样的,白洛,就你现在这个状态,继续保持!” 贺子聪说完,我提提唇,正准备回怼,就见他拔腿往大厅跑,边跑边喊,“贺二,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老婆还跟沈珂言聊过私密问题呢!你想不想知道聊了什么?” 卧槽! 轻敌了! 剧情反转太快,导致我一时间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子聪已经消失不见。 我追进大厅,贺子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个紫砂壶,没把茶水倒入茶杯,直接歪着头对着茶壶嘴喝,那个浪荡的劲,把豪门子弟的纨绔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看了贺子聪一眼,见贺森不在,压低声音警告他,“我告诉你,你最好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怕我出幺蛾子啊?”贺子聪扬笑,“那你得对我稍微好点啊,比如说今天的事,你应该先跟我道个歉。” 看着贺子聪蹬鼻子上脸的劲,我特想冲上去抽他一巴掌,但是因为担心他待会儿在贺森面前乱说话,我深吸一口气,“我错了。” “什么?我听不到。”贺子聪身子往前倾了倾。 “我说我错了!”我再次重复一遍,声音提高了几分。 “什么?”贺子聪故作出一副迷茫的模样,用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哎呀,今天这耳朵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都听不到。” “我看你那个耳朵怕是要聋了吧?”我温怒上前,一把拎住贺子聪的耳朵,拧了个三百六十度角。 贺子聪没提防住我会这么做,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紫砂壶险些落地。 “嫂子,嫂子,我错了。”在我面前,贺子聪没在外面的骨气,身体力行的诠释了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冷哼一声,“你还会不会在贺森面前乱嚼舌根了?” “贺二不在家!”贺子聪回话,顺着我手用力的地方仰头,生怕我会太过用力扯疼了他。 闻言,我手一松,一把将他推回在沙发上,潇洒的拍了拍手,“以后在我面前,你最好收敛点,要不然,呵呵。” 我笑笑,双手抱拳,故意把双手关节弄出声响。 成年人之间嘛,温怒来的快,散的也快,不多会儿,我就跟贺子聪握手言和,他还开车出去买了两份烤地瓜回来。 我们俩窝在沙发里,一人手捧着一份烤地瓜,吃的津津有味。 “白洛,你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脑子也不是很灵光嘛!厉荣找了个替身跟你聊天,你都没有发现。”贺子聪戏谑。 “第一次谈恋爱,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我回话,想到自己那个时候,真的是愚蠢到掉渣。 “不过,命运带你不薄,最后居然让你遇到了贺二,说实话,贺二比厉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贺子聪笑看着我说。 “你们俩不是仇人吗?怎么还总夸对方?”我诧异的看贺子聪一眼,回想起贺森在我面前的时候似乎也总夸他。 听到我的话,贺子聪愣了下,随后笑笑,“这你就不懂了,我们俩这叫英雄惜英雄。” “呵呵。”我干巴巴的笑。 我烤地瓜吃到一半,掏出手机给贺森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贺森接起电话,满是醉意,“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闻言,抿唇,“是赵助理开车送你吗?” “嗯。”贺森回话,听声音想想很不舒服的样子。 “好,那我在家等你。”我说完,挂断电话,跳下沙发,放下烤地瓜,踩着拖鞋到厨房给贺森煮醒酒茶。 瞧着我一系列动作,坐在沙发上的贺子聪长叹口气,“哎,什么时候我们家灵灵也能这么对我。” “这一辈子也恐怕都等不到了,我姐最讨厌的就是给人洗手做羹汤。”我在厨房里边煮醒酒茶,边故意刺激贺子聪。 贺子聪闻声,扯着调调说:“没关系,就算是我们家灵灵不给我洗手做羹汤也没关系,我可以为她洗手作羹汤,等以后她在外面应酬喝酒多了,我就在家给她煮醒酒茶。” 贺子聪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矫揉造作的厉害,我被他恶寒出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是为了能尽快帮贺森煮好醒酒茶,我真想从厨房里冲出来,用手里的汤勺敲在他脑袋上,让他回复正常。 约莫在二十分钟之后,贺森被赵恒搀扶着进家门儿。 我见状,忙上前从赵恒手里接过人,“今天晚上跟谁一起喝的酒?怎么喝了这么多?” “这个我也不清楚,贺总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接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喝多了。”赵恒回话,说完,顿了几秒,压低声音说了句,“不过有一个人我认识,是厉荣当年的一个朋友。” 听到厉荣两个字,我心底咯噔一下,应了声‘好’,把人搀扶回卧室。 把贺森小心翼翼在搀扶上床后,我给他喂了些醒酒茶,然后又给他脱下身上的衣物,用毛巾帮他擦了把脸。 看着贺森一脸醉意的模样,我伸出手落在他脸上,叹气,“你喝这么多酒,是因为我,是吗?” “白洛,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贺森毫无意识的说,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如果时间能倒流,在大学的时候我一定把脑子放的灵光些,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事。 我一脸心疼的看着贺森,他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闪烁了下,我本是无意的一撇,看清楚上面的信息之后,心倏地抽的生疼。 ——贺森,厉荣跟白洛的事,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他们俩之间其实没什么! 第141章 寻衅滋事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贺森并不介怀我的过去。 但是就在这一刻,我突然间觉得我还是太天真了。 是啊,哪有一个男人是不在乎自己女人过往的,只不过,他们不说罢了。 这一晚,我睡的极为不安稳,我甚至胡思乱想,如果贺森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不如我们俩分开好了。 次日。 贺森起身的时候惊动了我。 我睁眼,他在我额前落下一记早安吻,“早上好。” “贺森。”我开口,声音微颤。 “怎么了?”贺森看着我问。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厉荣的朋友去喝酒了?”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问。 贺森闻言,回看我,如实回答,“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如果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儿,我们俩就分开吧!”我冲口而出。 这句话我在脑海里演练了一晚上,我以为经过一晚上的演练,我在说出口的时候可以自然一些,没想到,我在说出口这些话时,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贺森坐着,身上是穿了一半的衬衣,纽扣未扣,衣服敞开着,从喉结到锁骨再到腹肌,一览无余。 主要是换做平时,我一定会沉迷于他的男色,但是现在,我只想得到自己心底的答案。 “白洛,你这个脑袋里面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贺森轻笑。 见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吭声,贺森紧接着又说:“我昨天晚上跟厉荣以前的朋友碰面,并不是想打听你们的过去,而是因为我跟他有一个项目要合作,到底是什么让你误会了我?” “真的?”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森。 “咱们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以后你要加倍补偿我。”贺森接话。 “我昨天晚上看到你手机上的简讯。”我提提唇说道。 我这个人最喜欢把所有带有谜的东西都直接问出口,不想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导致最后碾成了不可挽回的大矛盾。 听到我的质问,贺森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他发那个简讯,并不是因为我问了他,而是因为他知道现在我跟你在一起,所以才会发那样的信息。” 我对贺森这番话将信将疑,仰着头看他,再次跟他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因为这件事骗你吗?”贺森一脸无奈的伸出手在我的鼻尖上捏了捏。 我,“……” 贺森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因为这件事骗我,就如他所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也不是小年轻,遇到分手离别就要死要活。 我勉勉强强算是相信了贺森的话,起床走进浴室洗漱,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给自己脸上厚厚的拍了几层粉。 早餐过后,我跟贺森开车上班,不知道,是为了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心里面有了隔阂,在贺森提出要跟我开一辆车一起上班后,我拒绝的话直接冲而出。 贺森看着我这样的反应,也是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浅笑了下,自信开车离开。 开车抵达公司之后,我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温雯推门而入时,我正盯着电脑屏上一只二哈出神。 “你在想什么呢?我敲了半天门你也不吭声,我还以为你不在办公室。”温雯皱眉说,把手里的一个文件放到我面前。 “你刚才敲门了吗?我怎么没听见?”我一脸迷茫的说,从她手里接过文件,打开看都没看,直接在上面签上了我的名字。 我签完字之后,温雯嘴角抽了抽,“大姐你看到我递给你的是什么文件了吗?你就敢在上面签字。” “不是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吗?”我抬头看着温雯问。 我话落,温雯冲我竖起一个大拇指,“白洛,我真的是敬佩你是一条汉子,你都不知道我给你的是什么文件,你居然就敢在上面签字。” 我原本今天就心情不佳,在听到温雯这几句话之后,心情变得更加郁结,“既然并不是我需要签字的文件,你拿过来给我做什么?” “这是给白芷最新的电影合同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她的合同你都要亲自过目。”温雯说着,轻笑了下,“这就好了,你替白芷签了字,看来这个电影只能你去演了。” 温雯说完,一脸嘲弄的看向我,我抿抿唇,抬手胡乱抓了抓头发,“我今天真的已经够烦了,你就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去到那个剧组再重新要个分合同。” 我话毕,抬手捏了捏眉心。 “瞧你这个样子,是又跟贺总闹矛盾了吗?”温雯看着我问。 我回想一下我跟贺森之间的问题,也不算是闹矛盾,反正就是觉得心里面堵得慌。 见我不做声,温雯笑笑,“果然恋爱会使人的智商跟情商都双双为零。”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我一脸愁容的说。 “要不然你跟我说一说,我帮你分析一下。”温雯挑眉看我。 “就你这样的恋爱菜鸟,你确定你可以帮我分析出来结果吗?”我轻笑。 温雯闻言,咬牙看向我,“你千万别跟我说,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给你分析什么。” 心里憋屈归心里憋屈,但工作该做还是要做的。 事后,温雯跑了一趟电影剧组,帮我重新拿了一份合同回来,我在检查完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派人送到了白芷现在所在的剧组。 白芷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合同收到之后给我发了一条道谢信息。 我收到信息,回复,官方的跟她寒暄了几句。 这一上午,我过的可谓是浑浑噩噩,下午,就被麻烦找上了门。 我正在办公室坐着,办公室外传来一阵争执声。 “蓝部长,您不能进去,我们白部长不在办公室。” “蓝部长,你如果再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叫保安了。” 门外,温雯似乎在极力阻挡着一个人进我办公室。 我正好奇门外的人是谁,办公室门被从外倏地推开。 “呵,这就是你所说的,你们白部长不在?”男人蔑笑开口。 闯入的男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一身黑色的西装,内搭却是一件蓝色的打底衬衣。 这样的打扮,在这个圈子里其实并不多见,倒不是这样的穿搭不好看,而是能撑得起这种穿搭的人不多,因为,这种穿搭,如果没有强大的气场撑着,就会给人一种ktv陪酒少爷的感觉。 “白部长,这位是上品广告部的蓝部长。”温雯见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开口做介绍。 上品的蓝部长? 蓝言? 跟贺子聪合起火来坑我的那位? “蓝部长请坐。”我悠悠的回话,看温雯一眼,“去给蓝部长倒杯咖啡。” 蓝言闻言,一脸的温怒,一把拎过椅子坐下,“我来白部长这儿,可不是为了来喝咖啡的。” “那蓝部长是?”我挑挑眉,双手交叉在办公桌上,“哦,我知道了,您是来跟我道歉的,是吧?” “我跟你道哪门子歉?”蓝言一掌拍在我办公桌上,“你报警抓我,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恶劣影响,你知道吗?跟我们公司合作的好几个广告拍摄都解约了,这些损失,你能承担的起吗?” 这位蓝部长不开口还好,看着是要颜值有颜值,要气场有气场。 但是只要一开口,那必定是一开口毁所有! 蓝言跟我碎碎念念的说了半天,唾沫星子乱飞,最后,身子往椅子里一靠,“说吧,白部长准备怎么赔偿我?” “蓝部长,您刚才说了这么多,请问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贵公司遭到了解约,那是贵公司的问题,您跑到我们贺氏来找麻烦,您不觉得您这样的行为很可笑吗?”我莞尔。 我话落,恰好温雯端着咖啡走了进来,走到蓝言面前,“蓝部长,您的咖啡。” 蓝言睨温雯一眼,没接,双手环在胸前,“白部长,你刚接触广告部这个圈子,估计还不清楚,这个圈子其实不大,谁如果在背后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用不了多久,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 蓝言侃侃而谈,我抬下颌示意温雯把咖啡放下,“放下咖啡,你先出去吧!” 温雯嘴上应声说‘好’,却在退出办公室的时候皱着眉看了蓝言好几眼,估计是担心他会找我麻烦。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跟蓝言,我起身,伸出手拿起他面前的咖啡,浅抿几口,剔蓝言一眼,“蓝部长,我知道你,你跟贺子聪是朋友是吧? 看在你跟贺子聪是朋友的份上,我不难为你, 这件事是贺子聪坑了你,你如果实在是觉得不甘心,你大可去找他,原本这份广告就是要给我们贺氏的,是他最后玩心大起……” 我正说着,蓝言忽然起身,拿起我办公桌上放着的大半杯凉水,直接泼到了我脸上,“白部长,我劝你善良!” 第142章 小作精上线了 卧槽!我这个小暴脾气! 我活了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一杯水泼在脸上,以往的那些年,都是我在泼人。 我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看着面前有男人样没男人品的蓝言,轻嗤,“蓝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希望白部长可以善良点,你别以为傍上贺总,你就能够为所欲为,别的圈子里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在广告设计这个圈子里,绝对不允许有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蓝言暴怒到了极点,伸出的兰花指险些就点在我的额头。 “蓝部长,我数三个数,你把手收回去,我就当给贺子聪一个面子。”我红唇潋潋,放慢语速,“1,2,3!” 我话音话落,直接扯过蓝言的手指,向后重重一掰,只听到‘咔嚓’一声,紧接着,是蓝言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门外,温雯倏地推门而入,在看到蓝言疼到弯曲的身子,跟我湿漉漉的上半身后,冲我眨眼,“什么情况?” “叫救护车,送蓝部长去医院。”我提唇,掰着蓝言手指的手松开。 蓝言扑通一声倒地,攥着自己的被掰断的手指,咬牙切齿的说:“白洛,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慢走不送。”我冲着蓝言含笑挥挥手,目光真诚,“蓝部长,去了医院之后好好包扎,祝你早日康复。” 我话落,蓝言脸色苍白踉跄起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蹒跚着步子往门外走,边走边说:“你给我等着。” 蓝言离开之后,温雯一脸笑意的看向我,“白大部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人家的手指都掰断了。” “跟我无关,那是他自找的。”我冷哼一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西服套装上的水渍,秀眉蹙起,“去帮我买一套衣服回来。” “行,你是领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雯笑吟吟的离开。 我掰断蓝言手指的事情,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传遍了整个贺氏。 一时间,贺氏各种流言四起。 有的人觉得我是仗势欺人,有的人觉得我做的对。 温雯帮我买回来衣服后,双手环胸坐在沙发扶手上看我换衣服,调笑着说:“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受委屈,所以一直都守在门外,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觉得我会受委屈?”我轻笑,重新换好套装,走到温雯身边,“我穿灰色的好看吗?会不会有点老气?” “特别显气质!”温雯吹捧。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蓝言来贺氏广告部找麻烦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以前老胡在的时候,他就三番两次来找麻烦,任何不足挂齿的小事,在他眼里,那都是大事。 “你是不知道,有一次上品跟贺氏同事竞标一个服饰品牌的广告拍摄,就因为我们选用了跟他们一样的色系,就一口咬定我们是在抄袭他们。”温雯一脸好笑的说。 “那最后呢?这个竞标是被他们拿下了?还是我们?”我挑眉问。 “当然是他们,老胡那个人,该怎么说呢?不能说他不好,但是他那个人下面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聊,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都会选择退步。”温雯说道。 “这种事,是能退步的事吗?如果我们退步,那不就是等于告诉别人,承认我们确实是在抄袭。”我提唇开口。 温雯笑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进广告部这么多年,老胡一直是这样做的。”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贺氏旗下的产业涉及房产、传媒、化妆品、为什么还要成立一个广告部?最主要的是,这个广告部还不是单纯的为本公司服务,而且还要接外面的单子,贺氏很缺这份钱吗?”我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问出口。 “这个……”温雯迟疑了几秒,压低声音,“我听说,贺氏旗下原来是有一个单独的广告公司,那个广告公司一直都是由贺总的母亲在负责,后来他母亲出事之后,那个广告公司也被取缔了, 再后来,等贺总出任贺氏总裁后,就整顿了贺氏内部的广告部, 原本,我们贺氏内部的广告部只是负责公司内部的广告拍摄。” 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这个广告部在贺森心里的地位十分重要。 我跟温雯在办公室里聊天,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贺子聪的来电,按下接听。 “有事?” “你还是个女人吗?居然掰断别人手指?”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你来医院一趟。” “为什么?”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最起码应该回来给人家道个歉吧!” “我又没有做错,我凭什么道歉?” “祖宗就算是我求求你了,可以吗?你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应该看在贺二的面子上,这件事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贺子聪这是吃准了我会为贺森妥协,几句话后,把我绕了进去。 “你过来道个歉,你们俩握手言和,我也让他跟你道歉,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是个误会,因我而起,罪魁祸首是我。”贺子聪在电话里言词诚恳的说。 “行了,我知道了,我待会过去。”我回话,说着,挂断电话。 切断电话后,温雯看着我笑,“是贺子聪?” “嗯,让我去医院跟蓝言道歉。”我如实说。 “去道个歉就道个歉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你已经讨到了便宜,以后在这个圈子里,估计没有人会跟你随随便便动手了。”温雯嘴角噙笑。 “也不知道你说这句话是夸我、还是在损我。”我睨她一眼,莞尔。 从公司出来后,我开车直达医院,走到骨科住院部,询问护士站后,找到了蓝言的病房。 我刚走到蓝言病房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娇滴滴’的男声! 对,没错,是娇滴滴的男人声音。 “子聪,你帮我吹吹。” “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还手了。” “子聪,你说贺总怎么会娶那种泼妇做老婆呢?” 有什么比听到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更尴尬的事情吗? 估计是没有! 我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告诫自己,这趟我是来和解的,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等调解好自己的心疼,我抬手敲门,推门而入。 蓝言坐在病床上,靠着床头而坐,贺子聪坐在一旁正跟他削苹果皮,这个画面看起来格外的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加上刚才我在门外的对话后。 “白洛来了。”贺子聪看到我,率先站起身跟我打招呼,几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千万别再吵起来。” 我轻‘嗯’一声,算是回应,提步。 走到病床前,我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准备大度点率先道歉,情绪刚酝酿好,就听到蓝言阴阳怪气的说道:“从来没有见过探望病人连个水果篮都不拿的,就算是没有水果篮,最少也应该准备一束鲜花吧!” 我给你准备了沙包大的拳头,你想不想要? 我在人间活了二十五年,不能说阅男无数,但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我也见过不少男人,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比蓝言更作妖的! 蓝言话落,我没吱声,贺子聪上前赔笑,“白洛这不是把你当自己人吗?所以就没有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哼,这会儿把我当自己人了?刚才在贺氏掰断我手指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自己人?”蓝言梗着脖子看我。 “蓝言,你是个男人吗?我怎么觉得你娘们唧唧的?”我忍无可忍,冲口而出。 听到我的话,蓝言脸一红,“你说谁不像男人呢?” “说你啊!”我回话,舌尖划过贝齿,咧开嘴笑,“刚才我进病房的时候原本想着给贺子聪个面子,跟你握手言和得了,但我现在突然发现,你这个人特别不给自己长脸,别人就算是想给你面子都给不了。” 我说完,低头,看向蓝言包扎的像根烤肠一样的手指,开口,“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去贺氏找麻烦,我就把你十根手指都掰折了。” 我话毕,转身往门外走,蓝言愤懑,拿起身后的靠枕,砸在了我身上,双眼通红的看向我,“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跟你动手。” 医院的靠枕里都是那种太空棉的花絮,砸在人身上其实并不疼。 我不悦、不是因为疼不疼的事,只是觉得蓝言这个人就是个作精,我薄怒回头,贺子聪忙拽着我往病房外走,“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贺子聪把我连拖带拽的扯出病房,蓝言就那么一直坐在病床上满是怒容的瞪着我。 走出病房,我一把推开贺子聪,“那个叫蓝言的是不是有病?看着像个男人,怎么跟女人似的?” 第143章 爱人身后的爱人 医院的楼道里,来来往往都是路人,见我大吼大叫,纷纷侧目。 “嘘,嘘!我们找个地方聊!”贺子聪估计是嫌弃我丢人,把我带到停车场塞进车里。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脸的温怒,贺子聪长叹口气,“蓝言跟我和贺二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打小就是那个德行,一方面是被家里人娇惯坏了,另一方面,他其实还挺可怜的。” 贺子聪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蓝言是单亲家庭,打小跟着他妈一起长大,就算是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他看起来行为举止很像个女人,没办法,他打小就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 贺子聪说着,突然噗嗤乐出声。 “怎么了?你突然笑什么?”我狐疑的看贺子聪一眼。 “我就是想起来在我们十五六的时候,贺二过生日,蓝言送了他一个生日礼物,震惊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贺子聪笑着说。 “什么生日礼物?”我好奇。 “卫生棉。”贺子聪回话,转头看向我。 我闻言顿了下,忍俊不禁,“他为什么会给贺森送那个做生日礼物?”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从小都跟着他妈一起长大,家里面除了他妈,就是他姥姥,还有各种表姐,他身边的家人全部都是女性,他估计是觉得这种私密性的东西送亲近的人会感觉比较亲密吧!”贺子聪边回忆边说。 我莞尔,“以前我听说蓝言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特别有阳刚之气的爷们。” “蓝言那个人,其实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娇纵惯了。”贺子聪接话。 “我现在终于知道老胡在广告部的时候,为什么每次跟蓝言发生冲突都让着他了,估计是看在你跟贺森的面子上。”我恍然大悟的说。 贺子聪笑,“白洛,每一个成年人,在看起来身心健康的背后,往往都有这各种不为人知的创伤。” “贺少,没瞧出来啊,你原来还是个文艺范的少年。”我打趣。 “你知道蓝言为什么会这么娇纵吗?因为他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贺子聪低头继续深吸了一口烟,吐出半口烟卷说:“蓝言小时候因为是单亲家庭的缘故,经常被欺负,我认识他那会儿,他正被一群小孩子按在地上打。” 贺子聪很少会这么感情至深的说一个人,说一件事,他跟我只说了一些蓝言很浅表的事,但是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懂,他是话里有话。 他同情蓝言,或者用心疼更合适,联想到老胡这些年对于蓝言的纵容,我想,贺森应该也是如此。 蓝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背负了什么,贺子聪没细说,我也没打问,只是等他抽完一根烟之后,打开车门下车抻了个懒腰,“走了,上去跟那位蓝大小姐道歉。” 贺子聪笑,在我身后摇摇头,“你这个人还真是吃软不吃硬。” 再次回答病房,蓝言正坐在床边喝皮蛋瘦肉粥,听到房门响动回头,在看到我之后,一脸提防的看向我,“你又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跟你道歉啊!”我走近几步,冲着他夸张的鞠了一躬,“蓝部长,我错了,对于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我深感抱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我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蓝言愕然了下,他抿唇看向我,“是不是贺子聪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他能跟我说什么?”我回话,直起身子,“男子汉大丈夫,你不会这么小气,跟我一个女人斤斤计较吧?” 我说完,蓝言冷哼一声,“我才不会跟你一个女人计较!” 我回笑,“下次来看你,我一定鲜花跟果篮都带着。” “这还差不多!”蓝言满足的‘哼’了一声,说完之后,又开始训教我身为一个女孩子,千万不能太过暴脾气。 再次从蓝言的病房出来,我跟贺子聪并肩走着,他侧头看着我打趣,“真是没想到,就你的性子,居然会跟蓝言道歉,我还以为,我得浪费一番口舌才行。” “哎,谁让我这个人心软呢?没有办法。”我自吹自擂的说。 我正说着,贺子聪突然脸色一僵,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双眼,另一只手将我带进怀里。 “贺子聪,你发什么神经?”我抬手,推开贺子聪遮挡着我眼睛的手,一脸的不满。 “白洛,咱们两玩个游戏,我捂着你的眼睛走路,然后你……”贺子聪碎碎念的说,神情紧张。 我认识贺子聪这么久,从来没瞧见过他这副神情,我顺着他紧张的视线看过去,只一眼,震惊在原地。 不远处,贺森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女人,女人看起来像是刚怀孕的模样,他一脸宠溺的摸女人的头,女人仰着头冲着他笑。 “她是谁?”我声音轻飘飘的说。 “白洛,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贺子聪扣住我的手腕往门外走。 “为什么非得回家说?有什么事情是在这儿说不清楚的?”我抬头看贺子聪,讥讽的笑笑,“贺子聪,那个女人,是贺森的女人?” 贺子聪不语,薄唇挑开,“白洛,有些事情……” “好,我不跟你说,我直接去问贺森!”我从贺子聪手里挣脱,大步流星的往贺森方向走。 贺子聪在身后紧走几步跟上我,扯住我手臂,“白洛,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些?你这个时候过去,只会让你们三个人都很尴尬。” 尴尬? 呵呵,我为什么要尴尬?我一个持有结婚证的合法妻子,我有什么可尴尬的? 贺子聪最终还是没能拦得住我,当我出现在贺森面前时,他看着我的神情近乎漠然。 “子聪,你怎么在医院?”女人看到贺子聪,轻笑着开口。 “我来探望一个朋友。”贺子聪回话,嘴角提了下,挤出一抹笑。 女人点点头,身子往贺森怀里靠了靠,“我跟阿森来给孩子做产检,你不知道,这里排队的人特别多,我都跟他说了不用陪我来,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耽误了一上午。” 贺子聪闻声笑的僵硬,“哦,那你们先检查,我们先走了。” 贺子聪话落,女人看向我,笑吟吟的说:“我听阿森说你前阵子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这个就是吧?” 贺子聪硬着头皮接话,“嗯,是。” 我在走到贺森面前之后,全程都是木讷的,原本,我想着自己雄纠纠气昂昂过来质问,但是当我在看到贺森看到我淡漠的眼神,外加女人在他怀里依偎娇羞的模样,我那句质问的话突然间就卡在了嗓子眼。 我曾看过无数杂志段子上说,小三跟正妻说:在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霸气的正妻回应:爱情不讲究先来后到,但是得讲究礼义廉耻! 霸气的正妻?呵,霸气个p! 我愣神站着,贺森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开口,“囡囡,我们走吧,子聪他们也还有事。” “嗯,好。”女人应声,冲我礼貌的笑笑,“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我没接话,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等贺森跟女人离开之后,贺子聪长吁一口气,“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忽地一笑,“你们贺家的男人,各个都是好演技。” 贺子聪没回应,拽着我的手往外走。 从医院到家,一路上,我一言没发,直到车停下,我打开车门下车,径直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见状,贺子聪上前阻拦,“白洛,你稍微冷静下行不行?” “贺子聪,咱们两认识时间不算长,但我自认为我们两处的还不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也别掺和。”我挑开唇际,冷声开口。 “白洛,这件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你能不能等贺森回来?你难道就不想听他给你一个解释吗?”贺子聪挡在衣柜前看着我说。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女人吗?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吗?呵,你们贺家的男人当初在娘胎里的胎教是演技吧?每一个表面看起来都深情不移。”我讥讽。 贺子聪无言片刻,低睨向我,“那个女人叫囡囡,出现的时间比你早,是贺森的初恋,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没能结婚,是因为囡囡是孤儿,贺家上下都不同意。” “戏份真足。”我潋唇,“然后呢?当初厉荣想跟我结婚,是想利用我白家的势力跟贺森抗衡,如今贺森跟我结婚,是因为觉得我的身家背景至少还算上得了台面,我是不是该感谢自己投胎投的不错?” 我话落,贺子聪挡在衣柜前的身子让开,低头,“白洛,对不起。” 我嘲弄的笑,“你们贺家人的道歉,我怎么能受得起。” 我收拾好行李箱从逸安别苑走出来时,恰好贺森的车驶入,擦身而过,我攥着行李箱的手攥紧,指甲嵌入掌心。 ——你这一生,有没有某一个刹那,幡然醒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第144章 心如止水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你就算是崩溃,也得强撑着到一个自我认知安全的地方,才能肆无忌惮的咆哮。 在电视剧、电影里,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后,男主应该飞奔到女主面前,一番解释,一番自我谴责,或者直言这件事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最后两人热切相拥在一起,欢喜大结局。 可惜,电视是电视,现实是现实。 我明明眼睁睁的看着贺森跟我擦肩而过,我也确信他没眼瞎到看不见我的地步,但是结果是,我直到打车到酒店落脚,都没等到他追出来,甚至,连一条解释的简讯也没有。 我觉得我成长了,拖着行李箱进酒店房间的那刻,我想过我会哭,我想过我会闹,但结果,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精疲力尽的趴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 以前我曾看过一个情感节目,里面主持人说过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 他说:感情这种东西,还是健康些得到的好,不然,你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失去。 当初我跟贺森在一起的时候,是因为我骗了他,我把他当作替身,现在我们结束,是因为他骗了我,把我当作了挡箭牌。 挺好的,两清了。 只是我想不通,这个男人,在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吗? 就在昨天,他还幼稚的让我给他写情书,让我给他发甜蜜短信。 你瞧,要不说现在成年人的恋爱史快餐式的呢!还没甜蜜够呢,已经别离了。 哔了狗的感觉! 这一晚,我一夜没睡,但也没发疯,没作,只是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天空泛起鱼白,才掏出手机给白灵打了一通电话。 白灵是在睡梦中被我吵醒的,迷迷糊糊,“喂,洛洛。” “姐,帮我找个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我在电话这头直言不讳的说。 我话落,白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回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知道你听清了,但是我不介意再说一遍,你帮我找个靠谱的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我要跟贺森离婚。”我一字一句的说,确保白灵能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 “你们昨天晚上吵架了?”白灵关心的问。 “不是,你别猜了,我不想说。”我接话。 我的性子,白灵最清楚,如果是我不想说的话,你就算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 白灵沉默了会儿,叹口气,“你想好了?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过家家,你要是确定好离婚,那今后你们两可就桥归桥、路归路了,你别以为蓉城这个地方很小,我告诉你,你只要跟贺森离婚之后,你们两就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我知道。”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姐,我是个成年人了。” 我话落,白灵在电话那头应声说‘好’。 有兄弟姐妹的好处就是,在你最难得时候,他们一定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保护你。 跟白灵挂断电话后,我起床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然后走到镜子前看了眼自己憔悴不堪的脸,讥笑,“以前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魅力无限,居然得到了贺氏总裁的深情垂青,现在傻逼了吧?” 我自言自语的说完,拿了条浴巾裹在胸前,走出浴室,坐在床头给梁如烟打了通电话。 “我要辞职。” “你疯了?” “梁如烟,我跟贺森要离婚了。”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如烟在电话里八卦,最后估计是听着我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担心我会轻生,在询问了我的地址后,说要当面跟我聊。 半个小时后,梁如烟跟温雯出现在酒店房间门口,我裹着浴巾倚站在墙壁上,风情万种的笑,“你们两今天不上班啊?” “呵呵,我们先来看看你到底什么情况再上班!”梁如烟回话,上下打量我一眼,“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离婚嘛!”我漾笑,几步走到大床前,直直栽倒在床上,“以前离婚奇耻大辱,现在离婚光宗耀祖,我这也算是赶上现代社会的潮流了。” 我话毕,趴着不动,梁如烟用脚尖踢我一下,“贺总出轨了?” “姐妹,你为什么就不觉得会是我出轨了?”我偏着头看梁如烟。 梁如烟轻笑,“守在贺总那样软件、硬件都一流的男人,你还会出轨?” 我,“……” 我翻了记白眼,嘴里嘟囔,“我软件硬件哪里不达标?” 温雯不像梁如烟的性子欢脱,坐在我身侧,伸出手拍了拍我后背,“你想好了?真的要离婚?” “想好了,但是两位,你们两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问我原因,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我把头埋进枕头里,悲戚戚的说。 温雯落在我后背的手收起,“不问,这是你的隐私,就算咱们是朋友,你也有想说或者不想说的权利,我只想跟你说,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随时找我。” “我也是。”梁如烟附和。 听着两人的话,我动容,“这话可是你 们两说的,我接下来应该会有很长一大段消极的时间,你们两可不能嫌弃我。” 两人闻言,纷纷表示绝对会尊重我们这段友谊,不会让我在失去爱情的时候,再质疑友情。 调侃归调侃,安慰归安慰,我也不是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而且再加上前几年厉荣给我的当头棒喝,现在我的抗压能力超强的。 我躺在床上看两人,提提唇,“你们两该去上班上班,该帮我办理辞职、帮我办理辞职,不用非得陪着我,如真想陪我的话,下班陪我就ok了。” 我话落,梁如烟在我身侧躺下,“那怎么能行?现在正是你最脆弱的时候,我得让你在这时候感受到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梁如烟说完,我推攘她一下,“行了,我已经感觉到了,我今天还要找律师处理离婚后续的事,你们两在这儿,我还怎么抽出时间去找律师?” 我话毕,梁如烟单手撑着脑袋看我,“你确定?你不会是因为觉得我们俩在你不好意思哭,所以要敢我们俩走吧?” “不会!”我一脸正色的说,为了让她们俩相信,发誓,“我绝对没有想哭的意思,我今年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十七八情窦初开。” 梁如烟闻言,还想倔强的说点什么,被温雯拎起,“好了,既然白洛都说没事了,那就肯定是没事,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先让她去办她的事,我们俩晚上下班再过来陪她。” 温雯说着,跟我对视一眼,留了句‘好好的,有事电联’,拖拽着梁如烟离开。 我其实挺喜欢温雯的性子,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她也总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能够觉得相处起来舒服些。 送两人离开后,我趴在床上补了个觉,随后起床,打车到了白灵家里。 最近白灵的状态并不比我好多少,周尊的事情,让她受伤不轻。 我敲开白灵房门的刹那,白灵睨我一眼,提唇,“我刚闹成这样,你又闹离婚,你就不怕咱妈知道了之后又哭哭啼啼吗?” “哭哭啼啼也没办法。”我进门,在玄关处换拖鞋,“贺森在外面有女人,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前阵子不是澄清那件事是假的吗?怎么?是真的?”白灵错愕的看向我。 我抿抿唇,“不是那个,那些莺莺燕燕都只是贺森给贺家人看的烟雾弹,她们的存在,哦,当然,也包括我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保护他现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一盒酸奶,边吃,边把我在医院撞见贺森跟那个女人做产检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灵双手环胸坐在沙发扶手上看我,呲笑,“你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很牛掰?这个爱情故事是不是有感动到你?我跟你说,简直就是大型的痴男怨女现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或许还会觉得贺森是个深情不移的男人,居然想出了这个办法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 但是这件事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我身上,我丝毫没有觉得感动,相反,我觉得我很想揍人,觉得恶心。”我咬牙切齿的说。 白洛不吱声,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启开,递给我一瓶,“都这德行了,还喝什么酸奶,喝啤酒吧,比较适合你现在悲催的德行。” 我闻言,抿唇角,思忖几秒,觉得白灵似乎说的有道理,把手里的酸奶放下,从她手里接过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沁入心脾的酸爽,两个字——痛快! “你这丫头,以后千万别谈恋爱了,你瞧瞧你选男人都什么眼光。”白灵剔我一眼,替我不值。 我戏笑,“彼此彼此,亲姐妹。” 第145章 相忘于江湖 说起感情上的挫折,我跟白灵真真是半斤对八两。 她以前也谈过一任男友,那位男友据说是才高八斗、英俊潇洒,只是可惜,我还没能有幸一睹那位才子的旷世容颜,他们俩就分手了。 直到分手的那天白灵才知道,那个男人只是把她当作人生的跳板,目的,是让白灵负担他在念研究生期间的一切费用。 要不说我们家白灵财大气粗呢,倒贴了那么多钱,到最后愣是吭都没吭一声。 如果不是上次她喝多酒哭着说心疼钱,我还以为她的人生准则是:千金散去还复来! 我们姐妹俩相互刺激挖苦过后,白灵打电话帮我找来了一个律师。 律师在简单了解我的情况之后,看向我,“白小姐,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不用起诉,先私下跟贺总联系下,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我想,只要您不要求均分他名下的财产,他应该会很痛快答应离婚。” 这律师不愧是白灵的心腹,说话句句扎心,句句说在了关键点上。 “那你私下跟他联系一下吧!”我点头,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贺森的电话号码。 就在我准备把贺森的电话号码念给律师听时,赵恒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迟疑了会儿,按下接听,“喂,赵恒。” “白洛,那个,那个……”赵恒在电话那头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全一句话。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我直言不讳的说,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应该是跟我和贺森的事情有关。 赵恒在电话那头默声了几秒,回话,“贺总让我通知你,你们那个婚姻合约现在开始终止,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字签一下。” 我闻言,嘲弄笑出声。 我跟贺森在一起这么久,原来,在他心里,我们俩一直以来不过都是婚姻合约的关系。 呵呵,堂堂贺氏总裁还真是大方,为了跟我把戏演的逼真,连自己的身子都搭上了。 “白洛。”赵恒在电话里语气担忧,“关于贺总跟那个女人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我以为他们俩早就已经分手了,我一直都以为贺总这些年心都在你身上,不管你信不信,我既然都说了跟你坦诚做朋友,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会跟你说的。” 赵恒解释完,我抿唇,深吸气,“没关系,我回头会让我的代理律师帮忙签字,我这边还有事情,挂了。” 我话落,不等赵恒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实说,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不想哭是假的,那种屈辱感、那种明明真心真意付出感情后、遭被判的感觉,齐头并进,在胸口发酵。 切断电话后,我将所有的离婚事宜都交给了白灵的律师。 律师十分同情的看了我一眼,“白小姐,关于财产方面,您有什么要求吗?我一定会尽力帮您争取。” “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在明天这个时候看到离婚证。”我汲气,说道。 …… 我悲戚戚的在白灵家里睡了一天,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块咖啡色的薄毯。 “这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跟爸妈说?”白灵半躺在我对面的贵妃榻上,发问。 “我还用准备吗?贺森离婚,这是大事,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娱乐圈都知道,咱妈那么喜欢看八卦周刊,你还担心她看不到?”我回看白灵。 白灵闻言,轻嗤着笑,“没心没肺,咱妈摊上你这个女儿……” 不等白灵说完,我直接打断她的话,“停,你千万别说我,不然,我会忍不住回怼你,咱妈摊上你这个女儿,也没好多少,当年跟那个大学生男谈恋爱,咱爸妈大力反对,愣是没把你拦住, 最后分手后,居然还不承认跟人家谈过恋爱,说起来,前阵子我还跟贺子聪昧着良心说周尊是你的初恋。” 俗话说的好,打蛇打七寸。 我有我的软肋,白灵也有白灵的把柄,我们俩谁都甭笑话谁。 如果不是那个叫囡囡的女人找上门,或许我跟白灵还会一直吵嘴。 当那个女人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我不由得挑眉,轻笑。 “你找哪位?”白灵把女人堵在门外。 “您好,请问白洛是在这儿吗?”女人问。 白灵侧头看我一眼,“你朋友啊?” 这哪里是我朋友啊!这明明是我的敌人啊!而且还是情敌! 白灵是个人精,在看到女的那一刻,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转身带着她进门,用口型对我说:难缠的主! 为了让我们俩能单独聊天,白灵借故身子疲乏,回卧室休息。 女人怯生生的走到我面前,咬着唇开口,“你好,我叫万宁,你叫我囡囡就可以。” “坐吧,在我面前,你可以收拾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坐起身,身子倾了下,伸出手拿过茶几上的烟盒,摸出一根,叼在嘴前点燃,“你派人跟踪我。” 我一针见血的说,万宁身子僵了下,“没,没有。” “如果没有,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我姐这里?”我莞尔,“不得不说,你好手段,你这么聪明,贺森知道吗?” 我问话,万宁平放在腿上的手收紧几分,转移话题,“白小姐,我现在怀孕了,我希望你可以把你手里的烟灭掉。吸二手烟对孩子不好。” “万小姐,你要是觉得抽二手烟对孩子不好,你大可离开,我没邀请你来,你放心,我也不会绑着你不让你走。”我回话,扬笑。 在贺森身边这些年,别的能耐我没学多少,但是面对小三、小四这种技巧,我确实学习颇多。 我话毕,抽烟,万宁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白小姐,您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跟您藏着掖着了,我跟贺森的事情,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您觉得有意思吗?” 万宁说完,视线落在我身上,一瞬不瞬的看我。 我伸长手臂,磕指间的烟灰,“万小姐,你冲动了。” “什么?”万宁不解的看向我。 我提提唇,笑靥如花,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今天早上白灵给我引荐的那位律师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按下免提开口,“王律师,离婚协议签了吗?” “白小姐,已经签完了,您看,我是现在给您送过去,还是明天中午?”律师在电话那头礼貌的问。 “明天中午吧,我今天没时间,麻烦你了,回头请你喝茶。”我笑着回话。 “应该的,我跟您姐姐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律师寒暄几句后,挂断电话。 合上手机,我把身子嵌入沙发里,红唇提起几许,“万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你……你跟贺森离婚了?”万宁一脸怀疑的问。 “万小姐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大可现在回去问问贺森,我想,他现在一定已经迫不及待跟你分享这份喜悦。”我讥笑。 听到我的话,万宁脸上欣喜难掩,站起身,跟我道歉,“白小姐,对不起,今天是我没弄清楚情况冒然来打扰你,希望你别介意,我就是太爱阿森了。” 我抿抿唇,“万小姐,慢走不送。” 见我下了逐客令,万宁脸上的笑容敛了下,看向我,“白小姐,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跟阿森说?” “万小姐,这个恐怕我很难答应你。”我回话,吐半口烟卷,“因为我真的很讨厌你。” 万宁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愣怔了下,一脸的屈辱。 “万小姐,你要是再不离开的话,我就只能报警了,告你一个私闯民宅,到时候,恐怕不需要我跟贺森说,他也知道了。”我七分威胁三分开玩笑的说。 我话毕,万宁片刻没多加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万宁带上房门的那刻,白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笑,“真是没想到,贺森原来喜欢这一款,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倒是很适合当豪门太太,最起码比你适合,你瞧人家这手段,直接派私家侦探跟踪你,而且还上演逼宫的戏码。” “嗯,谁说不是呢!”我应话,把指间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白灵,“你以后少抽点烟,女孩子家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白灵看向我,一脸的好笑,“白洛,刚才那根烟,好像是你抽的吧?” 我佯装听不到,拿出手机随便打开一个app开始追剧。 白灵盯着我看了会儿,走到我身侧落座,提唇开口,“你要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不要闷不吭声的憋着,很容易憋出毛病的。” 我合上手机,浅笑嫣然,“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我话音落,白灵微微叹气,“婚离了,工作也没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准备重操旧业。”我仰头,看向天花板,“这些年我都在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过活,接下来想感受下做事业型女人的感觉。” 第146章 旧情难了 吹牛逼我们是认真的,但实际操作起来,鸡肋的很。 自从离婚后,我开始过起了快乐的肥宅生活,每天除了吃吃喝喝,便是窝在沙发里疯狂的追剧。 白灵身体加情伤康复后,便开始恢复了有条不紊的朝九晚五生活,每天忙到四脚朝天,每每回来看到我,便会流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我这块铁怕是这辈子都只能是块废铁了,钢怕是很难成了。 “白洛,我记得某人离婚那天信誓旦旦的说要当一名事业型女性,那个人,是你吗?” 白灵在某一日回来之后,对我忍无可忍的说。 我穿着一身棉布睡衣,头发已经差不多一周没洗,油乎乎的随意用皮圈扎着,远看像个殷桃小丸子,近看像哪个精神病院没关好门跑出来的二傻子。 白灵话落,我摆摆手,“你能不能稍微让让,你是面移动墙啊!刚好挡住我看电视。” “白洛,你能不能争点气,你知不知道贺森都对外宣布你们离婚的消息了,不仅如此,他还宣布了自己即将订婚的消息。”白灵冷着一张脸看我。 我抿抿唇‘哦’了一声,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回避有关于贺森的任何消息,没想到,该来的终究会来想逃也逃不脱。 浓情蜜意的恋人,到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嗯,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如果我在场的话,我都想给两人拍手鼓掌,以表示祝福。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白灵走到我面前,在我身侧坐下。 “不想。”我淡着声音回应,转过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睡美容觉了。” 我说着,站起身往卧室走,刚起身走几步,白灵在我身后开口,“爸为了帮你出气,花了三千万跟贺氏竞争一块地皮,赔了,三千万对于贺氏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白氏,就算是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白灵话落,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爸怎么知道的?” “贺森就跟你离婚的事,专程开了个新闻发布会,爸就算是不想知道都难。”白灵冷笑。 为了让大家知道我们俩离婚的事,他还专程找了记者开新闻发布会? 呵呵,他是为了不让万宁背上小三的名声吧?只有对外宣称我们俩已经离婚,才能让她坐稳贺太太的位置。 以前我曾听人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多深情不移,那他对另一个女人就有多残忍冷血。 在初听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只觉得这句话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我这种傻逼听的。 “白洛,人得往前看,你就算是溺死在回忆里,那些在回忆里的人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白灵再次开口,深吸一口气,“爸心疼你,为了你,简直是赔上了老本,不论我怎么说都不听,明天城南还有一块土地要竞标,爸又让财务准备了两千万,准备跟贺氏竞争,如果这次再输了,不是钱的事,在蓉城这个地方,爸恐怕就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我,“……” 这一晚,我前半夜都没睡着,脑子里胡思乱想,想到贺森,想到那个叫万宁的女人,又想到我们家老白,想到我们家姜女士。 眼看着时间到了凌晨两点,我扯过被子,蒙头大睡。 次日。 早上六点的闹钟,我先是起床洗了个澡,紧接着敷面膜二十分钟,随后把脸清洗干净画了个淡妆。 签完离婚协议的当天,白灵怕我会想不开,所以就将我的行李全部搬到了她这里,这个时候刚好,我打开衣柜,拎出一身从未穿过的白色西服套裙换上,做了个头发造型,提步出门。 白灵在看到我这副样子后,并没有多大意外,淡定的咬着手里的三明治,“准备去白氏工作啊?” “哎,没办法,像我这样的女人,如果在外不争气,就得回家里继承公司。”我笑靥如花,故意风情万种的撩拨了下自己烫卷的刘海,白灵轻笑,“替白氏全体员工谢谢你。” 我当年大学学的是建筑工程,相对于女孩子而言特别冷门的职业。 我当初学这个的时候,完全就是为了我们家老白考虑,因为白氏是房地产起家,每天接触的除了竞标,便是工地上那点活,老白当年是个大老粗起家,全靠自己勤勤恳恳的吃苦,对于里面的知识其实是一无所知。 我跟白灵对坐着吃过早餐,她扔给我一辆奥迪车的钥匙,“就当是你离婚的贺礼吧!” “谢了。”我漾笑,收起。 我开车抵达白氏时,白氏正准备开晨会,老白看到我,佯装出一副薄怒的样子,训教我,“从贺氏离职那么久,也不知道早点过来报道,你别以为你是白家千金,这个公司的规章制度你就可以不遵守,罚款一千!” “好啊!”我笑吟吟的回话,上前挽上老白的手臂,“白总,今天的竞标,我替您去。” 老白没反对,冷哼了一声,“你有把握?” “有。”我笃定应声,唇红齿白的弯唇角。 早上晨会,老白着重像众人介绍了下我,直接空降了个副总的位置给我。 白氏的高管不像贺氏那样严苛,大部分都是跟着我们家老白看着白氏一步步奋斗起来的,也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所以对于我的空降,都很宽容,甚至还说要为我举办一次欢迎会。 早上十点半,城南竞标开始。 老白安排给我的助理叫裴亦,一个年龄二十九的男人,据说是高学历、高颜值、高手腕,当然,重点是单身。 老白把裴亦带到我面前时,一脸的正色,那模样,似乎不是在给我介绍一个助理,而是在给我介绍相亲。 裴亦开车载我到城南竞标会场,下车,紧跟着我的步子。 “白总,您对于这次竞标有几成把握?” “十成。” “这么精准?” “嗯。” 裴亦在我话落后,对我流露出微微惊愕的神情,我侧头看他,“是不是瞬间很崇拜我?别急着崇拜,以后你会有更多的机会发现我的优点。” 我话毕,裴亦稍稍顿了下,随即笑笑,“拭目以待。” 蓉城这个地方不算大,能来参加土地竞标的圈子就更小了,我跟贺森当初结婚虽然没婚礼,但发生的那几件事也算高调,尤其是我们俩离婚被他搞的那么夺人眼球,所以,在我踏入酒店大门的一瞬,一众人将狐疑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 “白洛,白家那位二小姐。” “就是跟贺总离婚的那位?” “以前在贺氏上班的,现在看来,是回白氏了。” 不论周遭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我都始终一脸淡然,落座,打开竞标文案,翻看,淡漠的很。 裴亦在我身侧落座,小声开口,“白总,如果您觉得这边太嘈杂的话,我们可以坐到第一排。” “没关系。”我回话,看着他浅笑了下,“这些流言蜚语,我迟早都要面对的,早一天面对,等他们说烦了,自然就闭嘴了。” 我话毕,裴亦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碰到贺森,以前,他从来不会参加这种小型招标。 我正跟裴亦说话,贺森跟赵恒在我前排落座,赵恒一脸不自然的回头跟我打招呼,“好巧。” 我提提唇,笑,“是挺巧。” 好巧个p!这次竞标一共就十家公司,其中真正有实力抗衡的也不过就是贺氏跟白氏,巧? 我话落,赵恒冲我笑笑,转过头看贺森,“贺,贺总,我们用不用换个位置?” “不用。”贺森冷冽回应。 人长说,士别三日,便该刮目相看,跟贺森阔别的这几日,我还真是对他刮目相看,我原本以为,他在见到我的时候最起码应该有点愧疚之意的,没想到,他却是半分没有。 竞标开始,其他几个陪衬的公司正在走过场,我身子稍稍往前倾了倾,红唇潋潋,“赵助理,不知道你们公司这次竞标的底价是多少?” 赵恒闻言,愕然的回头看我,那个神情,分明是写着:白洛,你怕不是疯了吧?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问竞争对手的竞标底价? 我话毕,笑意连连,赵恒额头沁出一层薄汗,结结巴巴的说:“白,白洛,这,这个……” ——“一千三百万!” 贺森声音温凉,接着赵恒的话说了下去。 赵恒身子倏地一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贺森,“贺总,您……” “裴亦,把我们的竞标底价改成一千三百万零一元。”我莞尔,看向身侧的裴亦说道。 裴亦迟疑,我冲他笃定点头,“你信我。” 裴亦点点头,打开竞标书开始改价格。 一众打酱油的公司走完过场之后,开始轮到白氏上场,我给裴亦一记安心的眼神,让他上场。 竞标书其实做的部分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最后的价格。 裴亦在做完汇报后,走下台,人还没回到位置上,就听到贺森淬冰的声音开口,“贺氏放弃竞标。” 第147章 解释,下跪 贺森的话,在整个会场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跟贺森的关系,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他说出这种话,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贺森话毕,招标方的几个高管怔了下,跟贺森对视,心下了然,当下宣布跟白氏合作。 这场竞标太过顺利,顺利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贺总这番举动,不会是对那位白二小姐余情未了吧?” “我看悬,你瞧瞧那位白二小姐的媚态,我要是贺总,我也忘不了。” “贺总那位未婚妻你见过吗?清汤挂面的很,跟白二小姐这种人间尤物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 一时间,会场里议论声四起。 竞标结束后,裴亦去取车,我在会场门外的台阶上站着,闲来无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唇间,准备点燃,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我面前停下。 “白洛,在等车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赵恒从驾驶位车窗前探出头,跟我打招呼。 我回笑,叼在红唇间的烟颤了颤,“不用,谢了。” 这个局面,其实还是蛮尴尬的,因为我并不喜欢让别人看到我抽烟。 当然我大学因为兴趣曾选修过心理学,我明白,在大家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里,对抽烟喝酒的女孩子有太多的偏见。 我话落,赵恒神情尴尬,“上车吧,贺,贺总有话想跟你谈谈。” 赵恒说完,裴亦恰好开车停在了他们车前,我浅笑着拿下唇边的烟掐灭,“今天的竞标的事,谢谢贺总。” 我话毕,提步走到裴亦车前,打开车门上车。 ——“贺总。” ——“走吧!” 我从贺森手里抢下竞标这件事,让我在蓉城房地产这个圈子里出尽了风头。 大家都在谣传,贺森对我余情未了、呵护有加。 如果这要是换做以前,我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或许还会暗暗窃喜,但是此刻,我只觉得像个笑话。 竞标成功当晚,老白帮我摆了庆功宴,在宴会上,老白一个劲的把我介绍给公司的那些青年才俊,让我觉得我像是在参加一场相亲聚会。 在几杯酒后,我走出大厅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休息,正享受片刻闲适,一杯香槟递到我面前。 我侧头,发现跟出来的人是裴亦。 “你怎么也出来了?”我接过香槟,莞尔。 “我的顶头上司都出来了,我这个做助理的还不得赶紧跟着出来。”裴亦回话,戏谑的笑。 “真是没想到,在公司一本正经的裴助理,居然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我揶揄。 “让我倾佩的人很少,女性就更不多见了,白总您算一个。”裴亦跟我敬酒,用酒杯轻碰了下我手里的香槟杯。 我抬手抿酒,回笑,“裴助理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不会是靠吹彩虹屁上来的吧?” 我原本就是调侃,没想到裴亦却故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就在我以为他当了真时,他一脸严肃的回答,“有这个可能。” 我闻言,笑出声。 庆功会散场后,老白喝的有些多,我让裴亦送他,自己打车。 “要不让酒店的服务生帮你叫一辆车吧,他们酒店有叫车服务。”裴亦放心不下,给我提议。 我今晚喝了酒其实不算多,就是喝的有些杂,啤酒,红酒,香槟,白酒,这会被风一吹,有些上头。 “好。”我接受了裴亦的提议,在目送他们离开后,站在马路边乖乖等车。 差不多过了三分钟左右,一辆保时捷在我面前停下,我歪着头看了看,心底思忖:这会儿酒店的服务都这么高大上了吗?送顾客都是保时捷? 我思忖期间,车门从里推开,我没多怀疑,弯腰上车。 上车后,车内黑漆漆的一片,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开口,“师傅,去望城路。” 我话落,闭上眼小憩。 我这个人对时间特别敏感,往往在一个时间段了用多长时间,我都算计的非常清楚。 从酒店到望城路,最多只需要二十分钟时间,但是我觉得自己睡了最少足足半个小时,车还在路上行驶。 我睁眼,起身,“师傅,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我说完,面前开车的司机手紧了下。 这个人的背影,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贺森?”我试探着叫出口,车身一个急刹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外,贺森转过头,声音低沉,“下车。” 我闻言,转过头看了看车窗外的星级酒店,轻笑,“贺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觉得自己今天让了一个竞标给我,所以就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吧?” “我只是想跟你谈谈。”贺森回应,眉峰皱起。 “不好意思啊,贺总,我并不想跟你谈。”我嘲弄的笑,打开车门下车。 我前脚下车,贺森随后紧跟着下车,扣住我的手腕往酒店走。 贺森带我走进的这家酒店我认识,是贺氏旗下,所以,他连前台登记都没有,直接把我带到了他在酒店单独的顶楼总统套房。 我是被甩进房门的,脊背磕在墙壁上,磕的生疼。 贺森紧接着靠近,我这才闻到,他身上依稀有股淡淡的酒味。 “你喝了酒?”我冲口而出,站直身子,反手摸自己的后背——嘶~,真疼! “十天没见面。”贺森答非所问。 我抿唇,目光转移到别处,“时间不早了,贺总如果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话,明天白天再说吧,我们俩现在已经离婚了,而且贺总还有未婚妻,如果传出去我们俩深更半夜同在一个酒店房间,我怕难做人。” 我讥讽着说完,往门外走去,贺森深吸一口气,手一伸,扣住我手腕,“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下。” 解释? 呵呵,这个时候解释还有什么用? 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不解释,在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不解释,在我快要溺死的前一周不解释,现在来解释了,不觉得有些为时已晚吗? 我这些质问的话就在嘴前,却没问出口,而是很冷漠的会看贺森,“贺总,这么晚了,你难道不回家吗?你就不怕你未婚妻担心你的安全?” “我们不住一起,我就住在这儿。”贺森回话,垂下头,走到房门前,落锁。 我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下,“你做什么?”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贺森转过身看我,一字一句的看着我说。 刚才贺森没说,我也没注意,现在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放在贺森的行李箱,还有他生活起居的所有东西。 听白灵说,万宁搬进了贺森的别苑,我还以为他们俩同居了,没想到,他却搬了出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不是应该满心欢喜的住在一起吗?搬出来做什么? 贺森在说完话之后,提步往沙发前走,边走,边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把自己衬衣的领扣解开几颗。 “喝水吗?”贺森回看我。 “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吧,我还得回家。”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回话。 贺森点点头,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开口,“对不起。” 我闻声,心随之颤了下,嘴角嘲弄,“贺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换来我一句没关系吧?” 贺森放下水杯,走到我面前,“我从来都没那么想。” “没那么想最好,好了,贺总的道歉我已经接收到了,如果贺总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冷漠的说,转身。 “白洛。”贺森看着我的背影,轻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挫败跟痛苦,“我当初是真的对你动了心,想跟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玩弄你的感情。” 我闻声转过头,“你没想过玩弄我的感情?你当初对我真的动了心?呵呵,贺森,你是把我当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我语气里满是嘲讽,贺森深深看了我一眼,闭上眼回了句,“你走吧!” 我冷哼一声,“贺总,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事,我希望不会发生第二次,不然,我会选择报警。” 我话毕,往房门处,拧开房门锁,把门打开。 ‘巧合’这个词,发生的几率微乎极微,但是好巧不巧,走了狗屎运的我,如今就让我遇到了。 在我把房门打开的一瞬,恰好跟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万宁对视,一瞬间,万宁手里的钥匙掉落在地。 “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要说是被你们家贺总绑架来的,你信吗?” 我似笑非笑的回应,万宁脸色煞白。 新欢旧爱,我秉着看好戏的样子回过头看贺森的神情,贺森迈步上前,落眼在万宁身上,“你怎么会有我房门的钥匙?” “前,前台给我的。”万宁结巴回应。 我无心观看两个人的情意绵绵,提步往门外走,脚还没迈出门外,万宁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白小姐,就当我求您,您以后能不能别再跟阿森联系了。” 第148章 洞察小能手 万宁这一跪,当真是跪出了一定的水准。 我低睨着她看了一眼,舌尖抵过贝齿,实在是有些想笑,提唇道了句,“万小姐,您今天这又是唱哪出啊?” 面对我的发问,万宁抬头,脸上满是泪痕,“白小姐,我知道这件事一开始是我的错,是我不顾廉耻,在你跟阿森结婚后跟他发生了关系,但我是真的爱他,算我求求你,你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孩子是无辜的,你就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成全我,成全我们一家三口,好吗?” 这么恶心的话,以前我只在电视上听到过,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在现实生活中也是有的,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创作灵感源于生活。 万宁话落,等待着我回答,我弯了下唇角,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下,“演技不错,不去演戏可惜了。” 我说完,提步离开。 “白小姐!” “万宁,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招惹她。” “但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再见她。” 楼道里,我高跟鞋的脚步声,清脆。 身后,是万宁哭的歇斯底里的哽咽声。 我没心情听两人的‘爱情罗曼史’,下楼,直接走到路边打出租车。 刚才在酒店里喝了的那点酒,原本还有些酒意,现在算是彻底都清醒了。 我正在酒店门口站着,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本能的回头,贺森手腕上搭着一件西服,看到我,吁一口气,“我送你。” “不必了贺总。”我官方回应。 我话毕,贺森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帕萨特停在了我面前,车窗下降,露出了裴亦温润如玉的脸。 “白总。” “你来接我?” 我看着裴亦笑笑,转头看了眼贺森,径直走向副驾驶前,打开车门上车。 我上车后,裴亦一脚踩下油门离开。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我侧头看裴亦,“我记得你今天晚上似乎也喝了酒吧?你居然开车?” 我问话,裴亦转过头看我一眼,浅笑,“白总介意闻我的口气吗?” “介意。”我直接回话。 见我毫不加思考的回答,裴亦笑出声,“我今天晚上喝的那些没有酒,全部都是果汁。” “啊?”我诧异的看向裴亦。 “身为一个合格的副总助理,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裴亦笑着回答。 今天在裴亦的身上,我算是受教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一些重要场合,当别人不太注意你的时候,其实你还可以搞猫腻。 裴亦把我送到楼下,停下车,“白总,到了。” “谢了。”我应笑,准备下车,收回身子看裴亦,“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个酒店?” “不难,我去查了你上了哪个车,知道你是上了贺总的车之后,我就去调查了贺总的车最后停在哪里。”裴亦如实回答。 我点点头,冲裴亦竖起一根大拇指,“裴亦,你给我当助理,真的是屈才了。” 裴亦看着我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白总,您每天都住在您姐姐这边,距离公司太远,要不,明天我给你去看一套合适的房子?” “可以啊!”我笑吟吟的应声。 我在白灵这里住了已经有一段日子,老实说,确实不太方便,倒不是其他的不方便,主要是时间,白灵简直就是个工作狂,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有十七八个小时都是工作,其他的时间花费在吃饭,洗脸、打扮,估计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足四个小时。 我跟她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明显感觉是认清了自己的定位,我觉得我就是个废柴。 跟裴亦道别,我往别苑走,刚上楼,就听到门内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就算是再跟我说一遍,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那就是我绝对不会接受你。” “你们公司最近不是缺一部分钢材吗?我有,我无条件送给你怎么样?我要求也不高,我们可以从普通朋友做起啊!” “贺子聪,我劝你最好打消这种念头,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接受你。” 贺子聪跟白灵在客厅纠缠,我上前,打开虚掩着的房门,轻嗤一声,“呦,贺少怎么在我们家呢?有事啊?” “嫂子,听说你今天从贺氏手里夺下一块地皮,巾帼不让须眉,让人心生佩服。”贺子聪闻声看向我,冲着我竖起一根大拇指。 我看着贺子聪笑,笑意不及眼底,上前几步,扯过他的衣领,“时间不早了,你应该早点回家休息了。” 我说着,把贺子聪拎到房门口,抬脚,一脚把他踹出门外。 贺子聪生命力顽强的用双手死死的扣着门框不放,冲着我低声说:“白洛,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失去了爱情,就阻拦你姐姐获得爱情啊!虽然贺二是有些渣,但是我……” 贺子聪正在准备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什么,被我冷笑着打断,“你跟他比,半斤对八两,我看,谁都不用笑话谁。” 我话落,贺子聪抿唇,清了下嗓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跟贺二虽然是一家人,但是骨子里到底是不一样的,我骨子里除了贺家的血,还有我爸的血,我爸那个人专情的很,当年,我爸可是被我妈抛弃的。” “嗯,我知道,我现在一看你就知道,你一定是遗传了你妈。”我莞尔,掰开贺子聪扣着门框的手,直接冲着他的小腹踹了一脚。 我的脚下的力道不算重,但是这一脚踢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那也同样让人受不了。 贺子聪双手捂着小肚子跌坐在地上,我冲他摆摆手,“晚安,贺少,还能自己开车回去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出租车。” 贺子聪抬头看我,咬牙切齿,“最毒妇人心,古人诚然不欺我。” 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门,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白灵在我把贺子聪推出去之后,神情不太自然的看向我,“喝牛奶吗?我帮你热一杯牛奶。” “我不喝。”我回话,深深看了白灵一眼,歪头,“你不会是喜欢上贺子聪了吧?“ “我……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你不要乱说话。”白灵脸色一红,走进厨房,给我热牛奶。 白灵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别人不了解她,我还能不了解她,别看她平时在工作上雷厉风行,但是在感情方面,单纯的很,简直就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她跟贺子聪在感情上‘斗法’,几局下来,那一定会败下阵来。 白灵热完牛奶之后,走到我身边递给我。 我接过,走到沙发前,低头抿了一口,提提唇叫,“我跟你说,你谈恋爱不是不可以,但是对于贺子聪那样的男人,你距离他越远越好,那样的人你招惹不起,就你那点情商,连我都斗不过,别说是跟人家斗了。” 听到我的话,白灵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你放心吧,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我公司最近出现了点问题,很需要他手里的东西而已。” 白灵话毕,冲着我扯了下红唇,“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时间不早了,喝了牛奶之后早点休息。” 我双手捧着牛奶,应声说‘好’。 次日。 第二天,清早刚起床,关于我跟贺森的八卦,占据了所有新闻的头版头条。 我随手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在翻到那张万宁在酒店楼道里给我下跪的照片后,打心眼里深深佩服这些人。 这些狗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拍下这么多原本应该隐私的照片。 我正躺在床上翻看手机,赵恒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按下接听,漾笑,“赵助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关于你跟贺总的八卦,你别担心,我们这边会以最快的速度压下去。”赵恒在电话里情急的说。 “我对这些无所谓,况且,能让外界以为我跟你们贺总有什么,对于我而言,那是百利而无一害。”我实话实说。 依着贺森在蓉城的地位,我那个攀上他这棵大树,十分有助于我在蓉城站稳脚跟。 我话落,赵恒在电话那头停顿几秒,发问,“那你的意思是?” “我无所谓,你们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回话,说完,跟赵恒寒暄了几句,挂断电话。 切断电话后,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看了会儿,起身,去洗漱,然后上班。 裴亦的办事效率是真快,在我进办公室时,已经把帮我新买的房子钥匙放在了我办公桌上。 “裴助理,你是万能的吗?”我满眼倾佩的看向他。 “白总,你过奖了,这就是一套普通的房子,不是别墅,是一套稍微高档一点的小区,安保设施方面,你大可放心,就是比起你以前住的地方,估计是感觉狭小一些。”裴亦冲着笑着说。 “没关系,你不知道,在我离经叛道的那几年,我还住过地下室呢,生存力超级强的。”我拍着胸口说道。 第149章 有求于他 看着我一脸自豪的样子,裴亦儒雅的笑笑,“能把吃苦为荣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俗话说的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我笑靥如花,起身,隔着办公桌冲着裴亦伸出手,“裴亦,你好,我是白洛,以后请多多关照。” 裴亦闻言挑了下眉,握上我的手,“你好,白总,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了,不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中的,你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裴亦这个助理,简直是超值,我都有些怀疑,我们家老白对他是不是有什么救命之恩,不然,他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打趣归打趣,回归正题后,面临的就是工作。 新竞标的地皮需要尽快动工,因为再果断时间,进入冬季,如果没有做好外面的框架结构,恐怕就得直接拖到明年开春了。 在开早会的时候,老白在会议上提出现在动工的几大麻烦。 第一,公司在资金方面有所欠缺。 第二,就是在监工方面的人才,现在白氏已经有几个工地在动工,靠得住的监工已经全部派出去了,现在临时招聘人,怕是在时间上赶不上。 “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跟意见吗?”老白实现扫过众人,两鬓斑白的头发,看得我心疼。 “资金方面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只能跟银行贷款了,或者是让别的公司入股,但是让别的公司入股,太过麻烦,我不太赞成。”其中一个高管发言。 “那贷款的事,财务那边多用点心,尽量在下星期办妥。”老白发号施令。 老白话落,担任财务的总监一脸惆怅的看向老白,“白总,一个星期的时间,怕是有些难,我们经常合作的那家银行,最近刚换了领导,恐怕在审批方面,会跟以前差的多。” “什么时候的事?”老白蹙眉。 “就在上周三。”财务总监回应。 老白闻言,脸色铁青,“可是我们时间紧迫,如果下周资金不到账,工地就没办法开始运转。” 财务总监额头豆大的汗滚落到脸上,“白总,我只能说是我尽量,如果您非得让我保证点什么,我真的跟您保证不了,现在这个社会,大部分还是讲究感情牌的,咱跟人家也不熟悉,就怕人家不买咱的账啊!” 财务总监说完,停顿了几秒,想了想,又说:“白总,那个银行新来的领导,似乎跟贺氏的贺总关系不错,要不然,让白副总去试试?” 啪! 财务总监话落,老白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我让你想办法,你倒是会踢皮球,让她去做,她都跟贺森离……” 老白准备想说‘离婚了’,话到嘴前,噎了下,深吸一口气,“你去给我想办法,下周,下周必须资金到位。” 说完资金的事,老白又开始愁工地监工的事,我主动请缨,“白总,我去吧,我当初大学学的就是建筑工程监理,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我说话时候神情认真,话毕,会议室里的其他高管纷纷看向我,有些好心的高管开始给我提醒。 “白副总,去工地监工,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知道,特别幸苦。” “是啊,白副总,一般男人去都受不了,何况还是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换个人去吧!” 几个高管话落,我礼貌的笑着回应,“我这个副总是属于空降的,我也心里清楚总有几个人心里是不太舒服的,我很感激各位没有当面针对我,我这次选择去工地,也是想证明下我自己,让大家知道我不是个绣花枕头。” 我说完,老白一脸赞赏的看向我,清了清嗓子,“好,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新的那块地皮动工,你去做工地监理。” “嗯。”我应声。 早上从会议室出来,老白走后,我紧走几步到那位财务总监跟前,“您好。” “白副总。”财务总监停下脚步,有些尴尬的扶了扶自己的边框眼镜,“早上那件事,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你的,而是那个银行的领导真的是新换的,就怕他拖延时间,所以我才……” “没关系的,物尽其用吗,你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话,虽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只能说尽力帮忙,因为您也知道的,我现在毕竟已经跟贺森离婚了,人家帮忙是人情,不帮忙是本分。”我一脸正色的时候。 我话落,面前的财务总监点头,长吁一口气,“白副总,你刚才过来的那刹那,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的麻烦了。” “不会,大家都是为了白氏,只要是为了白氏的利益,我都会顾全大局的。”我一本正经的说。 跟财务总监短暂交流几句后,我回到了办公室,掏出手机,给赵恒打了一通电话探口风。 赵恒接电话的速度极快,我听到电话接通,率先开口,“赵恒,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你说,跟我,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赵恒回话。 “你跟那个我们白氏经常合作的那个银行的主任认识吗?听说是新调来的,我们白氏最近准备贷款,你如果认识的话,你看能不能帮忙打个招呼,我们手续各方面都很齐全,而且没有一点虚假成分在里面,就一个小要求,那就是加快审核。”我在电话里直言不讳的说。 我说完,静等着赵恒的回应,赵恒顿了几秒,回答,“白洛,这个忙,我不是不能帮你,但是我不能跟你说假话,那个银行新调来的主任,我不认识,认识他的人是贺总, 你看,要不我跟贺总提一句?” “不必了。”我直接拒绝。 “白洛,你瞧你,你现在都已经是个商人了,你就应该学会商业场上的那套,凡事以利益为重,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赵恒一字一句的说,生怕我听不懂。 我闻声,浅笑了下,抿抿唇角,“好啊,那你帮我问下,多久能给我回话?” “差不多十分钟,你等我电话。”赵恒承应,说完,挂断了电话。 这十分钟,是我活了二十五年,感觉度过的最漫长的十分钟。 我心里虽然已经在劝说自己放下,劝说自己释然,但是当真的在面对这件事、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拧巴,就像是过不了那关。 赵恒很准时,在第九分钟时,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忙不迭按下接听,急匆匆的问,“什么情况?贺森答应了吗?” ——“今天晚上,我帮你约了那位主任,你有时间吗?” 我没想到给我打电话的人会是贺森,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我微愣怔了下,随即回话,“有时间,麻烦你了。” “嗯。”贺森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字,没了下文。 我们俩拿着手机差不多沉默了有三分钟左右,我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主动挂了电话。 晚上八点半。 贺森提前订好了时间,订好了酒店。 我卡着时间抵达,走到包厢门口,深吸一口气,调节内心的复杂,抬手轻敲房门。 “进。”包厢里有人回应。 我推门而入,发现包厢里只有贺森跟赵恒两人,我秀眉不自觉的蹙了下——不会是鸿门宴吧? 赵恒瞧出了我的想法,走到我跟前,给我搬开椅子,“梁主任路上堵车,估计还有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到。” 赵恒话落,冲我使眼色,我会意,落座。 我跟贺森昨天晚上刚碰过面,碰面的过程跟结果都不算太好,此刻,虽然他是帮了我,但是我却跟他没什么话可说。 好在有赵恒一直在想办法找话题调节气氛,所以包厢里的气氛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我听说你现在的助理是裴亦?” “是。” “那你可真是走运了,你知道裴亦以前是做什么的吗?国外上市公司老总!” “是吗?” 对于裴亦这个身份,我确实挺惊讶,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他不像是个小助理那么简单,但是也没想到,他的过往身份背景居然这么牛掰。 “当然,难道我还能骗你?听说他后来是离婚,把公司都留给了他老婆,自己辞去了总裁的职位。”赵恒八卦。 真是为难了赵恒,他向来都不是个八卦的人,今天为了调节包厢的气氛,也算是拼了。 好在那位传说中的梁主任并没有来太晚,我们只简单八卦了两条裴亦的小道消息,他就来了。 梁霄进门,扫了我一眼,并没有跟我打招呼,而是直直走向贺森,一拳捶在贺森的胸口,“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这是想我了所以清我吃饭,原来这顿饭是为了别人请的。” 梁霄话落,在贺森身侧坐下,丝毫没有给我面子,抬手招呼服务生,要求点菜。 在点完菜后,梁霄剔向贺森,“万宁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听说她怀孕了?你们两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第150章 抬杠选手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穿的西装革履,看起来人模人样,但却是个刺头。 梁霄说完,一时半会没等到贺森的回话,转过头剔向我,“白副总是吧?听说,你是贺森的前妻?” 我抿唇,点了下头,算是承应,拿起赵恒倒的茶水,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我这个人,在求人办事的过程中,可以接受受点委屈,也可以接受别人给我脸色看,毕竟是咱在求人嘛,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但是,我不接受跪舔的姿态,说白了,我是在求你办事,但是这件事也不是非你不能,我求你,你给我个台阶下,这件事办成了,我领你人情,我求你,你没给我脸,还顺带着踩了我一脚,抱歉,这个我接受不了,而且,我还会记仇。 梁霄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给我脸色看,而且还把万宁搬出来,摆明了是在给我难堪。 我要是受点委屈,他把这件事办成了,那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压根就没想着出手帮我这个忙。 或许是见我态度不算热情,梁霄轻嗤了一声,开始说刻薄的话,“白副总,您看起来不像是个低级趣味的女人,怎么还做抢别人老公这样低级趣味的事呢?” 梁霄话落,贺森脸色倏地一变,连带着一旁的赵恒脸色都变得难堪。 比起贺森跟赵恒,我倒是淡定的很,放下茶杯,手指在茶杯壁上摩挲了会儿,淡然回话,“梁主任在银行大小也是个主任,没想到居然喜欢八卦,而且,还是这种名不符实的八卦。” 梁霄嘲弄似的笑笑,“名不符实?万宁跟贺森在一起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在中间横插一脚,他们俩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局面?” “听梁主任的意思,这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全是靠认识时间久远算的?如果按照您这么说,恐怕我们大家只能选择亲梅竹马结婚了,毕竟,亲梅竹马是陪伴我们最久远的那个人,我衷心希望梁主任的那位青梅竹马是个优秀的女人,不然,您可就亏大了。”我丝毫没给梁霄面子,句句回怼。 几番对话下来,我没落了下风,反倒是梁霄,被气的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最后还是贺森冷声开口,这件事才算是落下帷幕。 “梁霄,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你这么做,是在给我难堪。”贺森声音很冷,说完之后,削薄的唇提了提。 梁霄闻言,瞬间嚣张的气焰就降了下来,默声没吱声。 这顿晚餐吃的不痛快,如果不是不想传出去一个我小肚鸡肠的名声,我先写就直接甩筷子走人了。 饭后,我走到前台主动付账,赵恒跑着跟我抢单,被我拦下。 “今天是我求人办事,这顿饭就该我来请,不然,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但是贺总那边……” “我现在跟贺总的关系,最多也只能算是前任夫妻,他没有义务为我买单。” 我执意买单,买完单之后领了个烟灰缸的小礼物,顺手送给了赵恒。 走出酒店,赵恒开车送贺森,梁霄双手插兜,说是想要走走。 看着三个人寒暄,我态度冷淡的道别,转身往停车场走。 就在我刚走到自己车前,准备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上车时,梁霄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只手按在我车门上,“白副总,咱们两聊聊?”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扫了眼手腕间的手表,没拒绝,“好啊,我给梁主任二十分钟时间,聊聊吧!” 梁霄估计是没想到我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冲口而出,“白副总是不是平时当白家千金大小姐当惯了?不知道求人办事应该是用什么样的态度?” 我闻言,双手环胸倚在车门上,红唇潋潋,“梁霄,你喜欢万宁吧?” 我话落,梁霄怔了下,神情紧张,“你乱说什么?” “我原本没想拆你的台,我这个人向来秉承的原则都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但你一个劲往枪口上撞,我如果再不说点什么,我怕你误会我是个软柿子好捏。”我回话,弯唇。 梁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唇角提笑,“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哦,对了,至于白氏在你们银行办理贷款的事,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为难我的机会,我会向公司提出换一个银行。” 我说完,落眼在梁霄身上,“梁主任,你初来驾到,就把你们银行最大的贷款企业赶走了,真是有本事,白氏每年在你们银行贷的款,给你们产生多少利息,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表面看着是我们白氏跟你们银行在贷款,其实大家不过就是一个合作双赢的局面,如果没有各家企业的贷款,全凭着你们吸纳储蓄,恐怕,你们坚持不了多久吧?” 我话毕,推开梁霄,上车,开车离开。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刚抵达办公室,财务总监一脸欣喜的跑到我办公室,“白副总,银行那边的贷款通过了。” 我闻言,挑了下眉,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我昨晚最后那番话,完全属于破釜沉舟,如果梁霄是个聪明人,他便会通过白氏的银行贷款,他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上,应该懂,不应该把私人感情带入到工作中。 搞定了财务的事,工地便能开始动工。 白氏有自己的工程队,在这方面丝毫不需要担心,需要提高警惕的,是那些进工地的货物材质。 “白总,您真的准备亲自去跑工地?”裴亦看着我,不可思议的问。 “怎么?不相信我?”我轻笑。 “不是,只是那个地方……”裴亦欲言又止,顿几秒,“要不我替你去吧,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在工地进出会比较方便些。” “这都什么社会了,还主张男女不平等呢?”我呲笑,站起身,“行了,你不必劝我了,出去吧,我换身衣服,待会儿开车去工地。” 见我执意,裴亦涩然的笑了下,“好,那我先出去了。” 裴亦出去之后,我走到休息室,换了双平底运动鞋,又顺便换了身深灰色的运动套装。 等我再次走出办公室,正在办公的职员纷纷朝我投来惊讶的目光。 我浅笑了下,不想办公室的工作氛围太过压抑,调侃,“怎么?咱们公司的小姑娘们难道都被我迷住了?” 我话落,正在办公的职员齐齐笑出声。 “白总,您真的准备要去工地啊,他们说工地很苦的,而且还会把皮肤晒黑。” “是啊,是啊,白总,您要不然让裴助理代替您去吧!” 有胆大的职员跟我搭话,我讪笑,“你们说出这样的话,让你们裴助理知道后,心里该有多难过?你们想想你们裴助理的皮肤,可比我要白嫩细滑多了。” 我调侃,一众人又是一阵嬉笑。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在工作上,我丝毫不敢不马虎,我眼看时间不早了,这个点刚好是水泥、砂石进工地的时间,走出白氏,开车前往。 抵达工地,一片荒芜,四周已经用施工的护栏围了起来,带头的男人正坐在大门口跟一众人抽烟。 “纪队,听说这次负责我们的监工是个女人?你见过没?长得漂亮吗?” “没见过。” “听说还是白氏的二小姐。” “就你八卦,有这份心,还不如好好工作,回头好赚钱回家娶个老婆生个大胖小子。” 我把车停在距离几个人不远处的地方,下降车窗听几个人聊天,想说,以后估计最少得有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得跟他们在一起厮混。 几个人闲聊几句后,一辆运输砂石的运输车抵达,带头的男人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满是灰尘的土,“怎么才来啊?都等你们大半天了,进去吧!” 男人话落,我开车门下车,提唇,“不准进。” 一众工人回头,在看到我的时候,几个年轻人戏笑着相互推攘。 “卧槽,牌亮条顺啊!这个不会就是咱们新来的监工吧!” “如果真的是,我觉得我每天早起上工都充满了力量。” “臭小子,你那是充满了力量吗?我看你那是……” 一众人打趣调侃,带头的男人横我一眼,“你谁啊?凭什么不让砂石进工地啊?” “不是说砂石进工地不可以,而是需要提前验货。”我上前,轻抬了下巴,“你就是纪凡?那个最年轻的工地队长?” “你就是那个上面派下来的监工?白氏二小姐白洛?”纪凡上下打量我一眼,鼻翼间轻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个绣花枕头。” 我轻笑,没接他的话,转过头去看送砂石的人,“把你们的砂石粒径跟我说一下。” 送砂石的人一脸懵圈的看向我,“这玩意还有粒径呢?” “你猜呢?”我回笑,扫了眼车上的砂石,“回去拿你们的出厂质保书,我在这儿等着。” “这个……”送砂石的人为难的回看我。 第151章 工地一枝花 无规矩不成方圆。 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个新官刚到工地,如果丝毫没有建树,恐怕难以服众。 送砂石的人在为难的看了我一会儿之后,看向车上的另一个人,“你去打车回去取质保书。” 另一个人跳下车,一脸不高兴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纪队,砂石真的还有规格啊?”一旁的小年轻低声问纪凡。 “白小姐,你知道砂石的粒径是多少吗?知道的话,不妨说出来给大家伙普及一下,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平时只知道干活,哪里知道那些细枝末节的事。”纪凡调侃的看向我。 “注浆用砂,粒径<2.5mm,细度模数<2.0,含泥量及有机物含量<3%。”我一字一句的说,说完,浅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学,晚上你们也闲来无事,不如我给你们报个夜大吧,大家都是白氏的员工,在你们身上投资,不算浪费钱。” 我话毕,站在纪凡身侧的小年轻嘀咕,“纪队,你恐怕是遇到了硬茬。” 纪凡闻言往地上啐一口唾沫,“一个女人在工地,还能反了天不成。” 我跟一众人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质保书总算是送了过来,我检查后,发现没问题,才同意放行。 一车砂石送进去之后,送砂石的人私下找到我,为难的说:“白副总,您看,这车已经查看过质保书了,那下一车……” “一样查看。”我正色回答。 对方,“……” 工地施工前最先做的应该是地基,砂石送的晚一些无所谓,只要土料、石灰能按时提前送过来就好。 开工后,我在工地的简易办公室里呆着,除了偶尔验收送来的货物,便是出去看工程完成的进度。 晚上七点。 天黑停工,这是工地的不成为规定。 停工后,几个年轻些的工人开始起哄说要去撸串。 “纪队,就咱们几个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是不是应该叫上那位白副总?好歹人也是咱们几个的领导。” “咱们几个叫一个女人去喝酒,你们觉得合适吗?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是个欺负她。” “你去叫一声试试呗,她如果不去就算了,咱也算是无愧于心。” 几个人推攘着让纪凡来喊我撸串,纪凡一脸的不甘愿,挪着步子往我这边走,他还没走到,我拎起手边的包走出门,戏笑,“一起出去撸串?” 纪凡,“我们可是去吃路边摊,不是高档西餐厅。” “走吧,太晚的话,恐怕城西那家撸串店人就满了。”我回话,跟他擦肩而过,走向一众工人。 跟着纪凡干活的工人,年龄平均都在二三十岁,四十岁以上的没几个。 四十岁的看样子都应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工地前脚下班,就都回宿舍了,只留下这几个小年轻张罗着想去撸串。 这么一群人,开我的车肯定坐不下,所以我打电话让公司送来了一辆商务车,我开车,纪凡坐在副驾驶,其他七七八八的工人坐在后面。 “我还是第一次坐女人开的车,而且还是白副总这么漂亮的女人。”有人调侃。 “以后私下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叫白洛,不用一口一句白副总,听着怪别扭的。”我回过头回笑。 身后几个小年轻起哄应声说好,其中一个凑上前,“白洛,我今年二十三,你多大?” “二十五,比你大,你得喊我一声姐。”我莞尔,笑靥如花。 “喊姐就喊姐。”小年轻应声,“那白洛姐,我待会儿能不能跟你合拍一张发朋友圈啊,我那些朋友都有女朋友了,我总被他们嘲笑。” 小年轻话落,跟他紧挨着坐的人抬手拍他后脑勺,“出息!” “好啊!”我笑着应声,说完,提提红唇,“那你可千万记得把我拍的漂亮些,如果拍不漂亮就记得修图。” 我回答完,车上的几个小年轻唏嘘,“没想到白洛姐这么好说话啊!不都说白富美很难说话吗?” “你们说的那是白富美名媛,像我这种,最多只能跟白挂上勾。”我揶揄。 别的我不敢吹,但是我皮肤这块,我是绝对有自信的,是真的白。 车里,我跟一众小年轻打的热火朝天,坐在我身侧的纪凡冷哼一声,“倒是挺会收买人心。” 我闻言没吱声,佯装没听到。 抵达烧烤摊,一众人下车,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商场,嘱咐他们先点菜,我进商场溜达了一圈,买了身连衣裙外加高跟鞋换上。 等我回到烧烤摊,一众小年轻眼睛直了,刚才在车上跟我要合照的小年轻冲口而出,“白洛姐,你跟我们这一群大老粗吃路边摊,没必要这么隆重吧?” “不隆重,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拍合照吗?我总得打扮的好看点不是?”我一本正经的说。 后来我知道,扬言跟我要拍合照的小年轻名叫江盛,原本是考上大学的,但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就放弃了念大学的机会。 我真的跟江盛拍了照,因为嫌弃他拍的不好,还跟他互加了微信,我修好图之后,才又转发到他手机上,允许他发圈。 其他几个小年轻见状,纷纷掏出手机要求加我微信,我一一添加。 一群人都添加完了,唯独纪凡没搭理我,我笑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纪队,加个微信?” “呵,你以为我是他们这些小子?有事打电话吧!”纪凡一丁点没给我面子,拒绝。 年轻人之间的情谊,大多都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来的,酒过三巡,一桌子的小年轻已经开始跟我称兄道地,就差跟我跪在地上拜把子成为异姓兄弟。 我跟这群人正吃的高兴,突然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卧槽,白洛,真的是你!” 我回头,贺子聪一身松松垮垮的公子哥打扮,大晚上眼前戴着一副墨镜,在看到我之后,把眼前的墨镜往下扒拉了下,“我刚才开车过去,还以为我是认错人了,你这是,跟贺二离婚后,直接放飞自我了?” 贺子聪说话难听,用鄙夷的眼神扫过一桌子的人,啧啧两声,“你现在都饥不择食到这一步了?” ——“你谁啊?会不会说人话?” ——“就是,你说这话是瞧不起谁呢?” 贺子聪这个人,嘴欠不讨喜,你要是让他说两句好听的跟人打好关系,他或许做不到,你要是让他开口惹怒两个人,那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绝对是一开口一个准。 贺子聪短短两句话,我好不容易维系了一晚上的关系轰然崩塌,我不悦起身,“贺子聪,向我朋友道歉。” “朋友?”贺子聪讥笑,最后定睛在纪凡身上,“你不会是瞧上了这个男人吧?长得是有几分帅气,但是跟贺二比起来还差的远,你……” “贺子聪,我再跟你说一遍,跟我的朋友道歉,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脸上毫无笑意,看向贺子聪。 见我是真的生气了,贺子聪抿了抿薄唇,“我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就是觉得替贺二抱不平而已,这才离婚几天啊,你就有新欢了。” “道歉。”我没应贺子聪的话,再次开口。 听到我的话,贺子聪没诚意的说道,“得得,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向你这些朋友道歉行了吧,各位,我错了,你们吃好玩好。” 贺子聪说完,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待贺子聪离开后不久,气氛好不容易稍微缓和了些,裴亦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询问了我地址,非得过来接我。 贺子聪这些人估计不认识,但是裴亦大家都是认识的,所以当裴亦开车赶到,还贴心的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我披在身上时,江盛小声嘟囔着问我,“白洛姐,裴助理是不是喜欢你啊?正在追去你?” 我摇头回笑,“你想多了,裴助理就是比较尽责而已。” 我跟江盛嘀嘀咕咕的说话,坐在我身侧的纪凡蔑笑,“白副总的私生活还真是丰富。” 我转过头看纪凡,“纪队,我们维持一下表面的平和关系不好吗?要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合作的。” 纪凡闻言没吱声,拿起面前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裴亦既然来接我,我就没办法继续再呆下去了,只能跟着他上车,让他送我回家。 裴亦给我找的房子在嘉和小区,两室一厅,面积不算大,但是住我一个单身狗绰绰有余。 车抵达小区后,我开车门道谢,目送裴亦离开。 手捏着手包,嘴里哼着调调往小区走。 今天晚上我喝了三瓶啤酒,不多,微醉,感觉刚刚好。 我走到楼下,仰头,数了下层高,乘电梯按下十六层。 这个小区一层两户,我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口,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我下意识回头,在看到对面出现的人时,瞬间觉得不淡定了——贺森! 第152章男人堆里讨生活 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现在这个状况,那就是懵逼。 如果还非得再深刻些的话,那就是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 “回来了?这么晚?”贺森开口,看样子应该像是刚洗过澡,头发滴着水珠。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结结巴巴的说,说完后,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希望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哦,我买了这套房子。”贺森回话,上下打量我一眼,“吃过晚饭了吗?我炖了排骨。” “吃过了,谢谢。”我接话,打开房门,提步走进,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上。 什么情况? 他怎么会住在我对面? 我脊背贴着房门,深呼吸,拿出手机给裴亦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裴亦依旧儒雅温润,“白总,到家了吗?” “到家了,裴亦,你知道我对门住的是谁吗?”我开门见山的问。 “不太清楚,怎么了?”裴亦回应。 “哦,没什么,你开车注意安全。”我话毕,挂断电话。 贺森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地方距离贺氏远的很,他在这个地方买房子,而且还是这种两室一厅的户型,不是有所图谋,就是脑子突然进了水。 夜晚,我躺在床上心情复杂,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烦躁不安。 次日。 清早,因为工地上工比较早,我起的也早,在简单画了个淡妆后,换上了工地的工作服出门。 我前脚打开房门,后脚跟晨跑刚回来的贺森碰了个正着。 他一身帅气的运动服,头发也用了发带绑着,看起来没了公司的冷厉,多了几分朝气。 我跟他比起来,恰恰相反,平底运动鞋,一身灰色质朴到不能再质朴的运动鞋,头发扎成了马尾,没有阳光朝气,也没有闭月羞花,一眼看上去就能让人猜出我是要去工地。 “早。”我提提唇,率先开口。 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更何况,我们俩除了情感纠葛之外,也没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而且,话说回来,蓉城就这么大个地方,贺氏又是这个地方商业圈里的地头蛇,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想在这个圈子里讨饭吃,没必要跟他闹的太僵。 爱情没了,面包总得留着吧? 我话落,贺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你这是要去工地?” “嗯,是。”我回答,浅笑了下,“工地上工的时间比较早,我先走了。” 我说完,跟冲着贺森‘被迫营业’式的笑了下,提步离开。 下楼,裴亦的车已经提早停在了小区外,手里还拎着一份生煎包外加一份豆浆。 “你专程来接我的?”我挑眉,有些意料之外。 按理说,裴亦只是我的助理,只需要配合我工作上的事情就可以,他能做到这步,实在是让我有些动容。 难怪以前我还没进白氏的时候,就常听我们家老白夸赞裴亦,名不虚传。 我话毕,裴亦薄唇提起,“昨天晚上是我送你回来的,怕你清早起来不好打车。” 裴亦说着,把手里的早餐递给我,“还没吃早餐吧?我做的,尝尝。” 闻言,我惊愕了下,从裴亦手里接过早餐,打开,拿出生煎包咬了一口,底脆皮软。 我发出由衷的感叹,“裴亦,你绝对是个人鱼公主,以后如果哪个女人嫁给我,那可真是祖宗八辈积德啊!” 我说完,抱着早餐绕过车身上车,裴亦坐在驾驶位,提醒我系安全带,半真半假的调侃了句,“我上周求婚,刚被拒绝。” 我咬生煎包的动作顿了下,艰难下咽,“不会吧?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瞎了眼?” 裴亦抿唇,没作答。 在我看来,裴亦整体评估下来,最起码得是八十五分以上的男人。 工作副总助理,还算那得出去,待遇也不错,再加上他的颜值,外加他温文儒雅的性格。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会拒绝他? 那个女人的眼睛一定是长到天上了。 一路上,我埋头吃早餐,裴亦平稳开车,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车抵达工地后,我正好把早餐吃完,下车时伸出手在裴亦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以后我帮你留意着,只要是有合适的小姑娘,我一定介绍给你,保证比你那个前女友强。” 裴亦回笑,“谢谢白总。” 我下车,迈步。 裴亦是个很懂得分寸的人,凡事拿捏有度,既会给别人提供最大的便利,又不会让人觉得是干涉到了原本的生活轨迹。 我进工地的时候,工地已经开始施工,江盛看到我,小跑着上前,把一个安全帽递给我,“白洛姐,这个安全帽给你,以后在工地,你还是戴着这个比较好一些。” “谢谢。”我接过,戴在头上。 江盛打量我一眼,抬手抓了抓自己没戴安全帽的头发,“果然你们女孩子的头要比我们男人小一些,这个安全帽还是纪队大清早去集市给你淘回来的。” “纪凡?”我不可思议的问。 纪凡居然会给我去集市买安全帽? 太阳莫非是打北面出来了? 见我一脸的吃惊,江盛靠近我几分,小声嘀咕,“白洛姐,你别看纪队表面看着挺严肃的,但其实人心特别好,每次我们工地上谁要是有什么事情,都找他帮忙。” 江盛说完,见我眸底的神色还是狐疑,紧接着又说:“您还不知道吧?我们纪队那可是博士毕业,只不过后来……” 江盛正说着,一道呵斥声在我们俩身后响起。 我回头,江盛也怯怯的回头,脸上陪着笑,“纪队,你不是在忙吗?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再不过来,怕你老底就要被你揭了。”纪凡上前,伸出手在江盛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去,把安全帽戴上,从今天开始,谁如果在工地不戴安全帽,逮住一次,罚款二百。” 纪凡话落,江盛忙把安全帽戴上,转过头冲我咧嘴笑笑,小跑着离开。 待江盛离开之后,我开口道谢,“纪队,谢谢你的安全帽。” “不用客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出什么意外,坏了我零事故工程队的名声。”纪凡冷声回话,说完,眉峰皱了下,“白副总,有些话,原本我不该说,但是我觉得既然咱们两现在都是同事了,该提醒的,我还是该提醒你一句,虽然说你是离异,但是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不管怎么说,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人同情的。” 我,“???” 我一脸蒙圈的看着纪凡,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瞧着我不作声,纪凡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现在这个社会,离婚的人多的很,再说了,你长得也不算差,肯定还能碰到喜欢你的男人。” “不是,纪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哭笑不得的说。 听到我的话,纪凡脸色一变,“随便你吧,反正我话说道这儿,你自己体会吧!” 我体会个p啊! 老娘哪里借故堕落了? 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堕落了?昨晚还说我私生活丰富,有病吧? 如果不是看在头上这顶安全帽的面子上,我一定会大步流星的上前跟纪凡理论,我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胸口的那点怒气,提步往办公室走。 我坐进办公室,掏出手机给白鹤堂打了通电话,询问他纪凡的事。 在我眼里,纪凡这个人虽然心不坏,但绝对是个刺头,我要是想在工地这个地方混下去,就必须拿下他。 “你说纪凡啊!怎么?那小子跟你吵架了?”白鹤堂在电话里笑。 “目前还没吵架,但是我总觉得快了。”我如实说。 在白鹤堂面前,我没必要藏着掖着,他疼我,我也懂得撒娇讨疼。 “当初纪凡是我招入白氏的,人不错,就是有些脾气暴躁,是个直脾气的,你要是有是想法,你就直接跟他说,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讲道理,你跟他交谈的时候千万不要绕弯子,他那个脑子,听不懂的。”白鹤堂给我分析。 “那他当初是怎么考上的博士?”我忍不住笑问。 “我只能说是凭真才实学。”白鹤堂回话,在说了几句话,话锋一转,“听说你跟贺森离婚了?因为有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不想提那些破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我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直接打岔。 “嗯。”白鹤堂轻‘嗯’了一声算是应声,说完,停顿了几秒,笑出声,“听说,叔叔有意撮合你跟裴亦,是真的吗?” “停,打住,我对裴助理一点歪心思都没有,人家那么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凭心而论,我配不上。”这句话我真的是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出口的,丝毫不掺假。 白鹤堂没顺着我的话题说,而是应了句,“贺森是不是在你对门买了套房?我看他估计不会放过你。” 白鹤堂话落,我正欲反驳,江盛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白洛姐,老李出事了。” 第153章 女子本飒 江盛的话让我接电话的手颤了下,忙冲着电话那头的白鹤堂说了一句有急事,便挂了。 我才刚到工地第二天,工人就出事了,这要是传回白氏,我这张脸怕是得被一众高管‘啪啪啪’的打,估计都得打出血印来。 “什么情况?”我秀眉微蹙,发问。 “昨天的时候我们工地的搅拌机坏了,然后纪队就让老李去找地方修,跟对方说好今天早上我们要取回搅拌机,谁知道,老李去了之后,发现对方根本就没给我们修,而是帮贺氏修理了他们的搅拌机。”江盛边说,边抬手擦拭额头的汗,看得出来,这小子被吓得不轻。 “然后呢?”我抬头发问。 “老李是个暴脾气,觉得对方是瞧不起咱们,就揍了对方,谁知道贺氏工地的人也出手了,三方打成了一团。”江盛一脸愁容。 “谁赢了?”我听完他的描述,松了一大口气。 “我……我们。”江盛有些结巴的回应。 “我们都赢了,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起身,往门外走。 “白洛姐,这次估计老李惹大麻烦了,贺氏的人说,他们要把老李告到倾家荡产,让他内裤都不剩。”江盛小跑着跟在我身后,嘟嘟喃喃的说。 “在蓉城这个地界,只有他们何时有律师吗?”我提唇浅笑回应,边往停车的地方走,边会看江盛,“遇到这种事,你怎么会率先跟我说?怎么不去通知纪凡?” 闻言,江盛抓耳挠腮,“纪队的性格,您不知道,上次工地有人闹事,纪队险些没把闹事的人腿打断,还跟我们说,让我们遇事都忍着,因为大家都是穷人家出身,一次冲动,或许会导致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我打开车门,给江盛使眼色,“上车。” 开车抵达维修店,一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一众人骂骂咧咧。 都是工地出身的粗人,骂人的话一句难听过一句。 “我已经给贺氏法务部打电话了,孙子,有本事你就给我等着,让你今天吃不了兜着走。” “敢对我们贺氏的人动手,你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你有那个资本吗?” 骂人的人头顶淌着血,如今在墙角坐着,一只手捂着伤口。 江盛在修理场视线转了一圈,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找到了老李跟几个工地的人。 “老李。”江盛上前,打量老李跟几个同事身上有没有受伤。 老李一脸的懊悔,“没受伤,还不如受伤,失手打伤了贺氏的人。” 老李话落,贺氏那头的人一听,气焰更加嚣张,“现在知道怕了?呵,已经晚了,我不妨告诉你,我们贺氏的法务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贺氏的人话毕,老李跟一众白氏工地的人满脸的愁容。 “呦,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不是一群大老爷们打架吗?打输了输不起啊?”我接话,提步走进,走到老李他们面前,莞尔笑了下,“真给咱们白氏长脸,今天参与打架的,回去每人奖励五百。” ——“白副总,您,您开玩笑的吧?” ——“白副总,我们知道给您惹麻烦了,您放心,回去我们就辞职。” 听着老李跟几个人的话,我漾笑,“说什么胡话呢?你们都辞职了,工地的活让谁干?眼看就要换季了,你们不会指望着让我自己去干吧?” 我话落,江盛低声开口,“白洛姐是不会开除你们的,你们放心吧!” 有我在老李他们面前挡着,贺氏的人自然就将矛头对准了我,讥笑,“白氏什么时候由女人当家做主了?” “怎么?瞧不起女人啊?你妈不是女人吗?”我回怼,低头,把自己手腕间的表摘下,递给身后的江盛。 江盛一脸迷茫,接过。 “你这个臭娘们,你说什么?”男人愤懑,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朝我走来。 “我劝你距离我远点,我怕你碰瓷。”我蔑笑,把袖口免起几分,活动了下手腕。 白氏的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八个,贺氏那边足足十多个。 在这种情况下白氏能赢,我真心觉得他们挺长脸。 当然,我今天护着老李他们,也并不是单纯的护着自己人,而是因为我觉得,他们今天没错,错的是修理场,错的是贺氏。 “你现在嘴硬,待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男人咬牙切齿的说,伸出手一把拽住我的衣领。 江盛跟老李等人见状,忙上前准备出手帮我,被我一记眼神止住。 “怂了?”抓着我衣领的男人讥笑。 我扯了下嘴角,连笑都懒得笑,一把将男人的手臂扯过,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男人闷哼一声,在地上挣扎几下,想要起身。 其他十多个贺氏的人见状,也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 “我劝你们都别上来,要不然,回头传出去你们十多个男人被我一个女人打倒在地,我怕你们丢不起那个人。”我红唇潋潋,笑出声。 我正跟十多个贺氏的人磨嘴皮子,门外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停下,下来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贺氏法务?” 见到来人,我率先开口。 “白副总?”带头的律师惊讶了下。 我跟了贺森三年,还跟他结过婚,我们俩的离婚协议都是这几个律师拟草的,他们想不认识我都难。 带头的律师在大致了解情况后,为难的看向我,“白副总,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合适?毕竟你们的人动手打了人。” “嗯,没错,我们的人是动手打了人,但是据我所知,你们贺氏的人也动了手,而且,就我们白氏跟贺氏两方而言,还是你们先动的手,如果我脑子没什么病的话,我记得法律上有一条,是叫正当防卫吧? 你们不能因为打架打输了,就讹人啊!”我浅笑着一字一句的说。 闻言,四个律师脸色难堪,走出门打电话。 见律师离开,我把视线落在修理车老板身上,“白氏跟贺氏的事,待会儿再谈,我们先来说一说你们修理车跟白氏的事,起初是你们答应的我们,说搅拌机今天绝对能修好,是吧?就算是口头协议,也算是协议吧?” “白,白副总,这就是个误会,实在是抱歉,您看,我们有错在先,是我们的错,您的人也动手打了我们的人,这件事咱们要不就算是扯平了,您看行吗? 大家都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因为这么一丁点小事闹矛盾,多不值当。”修理场老板赔着笑说。 “好啊!”我落落大方的回应。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方既然都主动认错道歉了,我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会咬着不放。 搞定了修理场这边,出外面打电话的律师恰好也返身回来,脸上浮笑看向我,“白副总,这几个人我们先带走,待会儿赵助理亲自过来跟您协商,您看可以吗?” “可以!待会儿让赵恒去我工地吧!我还得赶着回去开工。”我回话,转身看向江盛等人,招呼,“走了,回工地。” 我话毕,江盛、老李等人跟上。 走出修理车大门,老李一众人一个劲冲我道谢,都三十开外的大老爷们,此刻却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白副总,您不知道,刚才真的是吓惨了,就怕赔钱,今天这事,是我们冲动了。” “白副总,今天这件事是我们的错,您要怎么罚,我们都认了。” 我闻言轻笑,“我刚才在里面不就已经说了吗?这件事我不罚你们,回工地之后,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也别跟纪队说,你们该正常工作正常工作,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记得注意分寸。” 我说完,几个人纷纷点头。 看着他们点头的样子,我心里又突然有些拧巴的难受,都是大老爷们,说白了,如果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谁乐意受这窝囊气,我深吸一口气,又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如果先动手,你们也别怂,别给咱白氏丢脸,直接揍回去,只要不弄出人命,我兜着。” 我话落,老李几个人先是惊愕,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的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所以老李带着几个工人坐了工程车回去,我开车载着江盛。 一路上,江盛不停的吹彩虹屁。 “白洛姐,我终于知道女孩子飒是什么感觉了,你刚才在修理场真的是帅呆了。” “如果我再大几岁,我一定追求你。” 江盛喋喋不休,我揶揄,“听你这意思是在嫌弃我老啊!” 江盛知道我是在打趣,憨厚的笑两声。 车抵达工地,赵恒比我先到,在看到我的时候,嘴角绽开一抹笑,“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人,我算是服气了,我们贺氏的那十多个人都被打到住院了,最后我还得来给你赔不是。” “别,赵助理,我承受不住,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得说理不是?”我一本正经的说,说完,嘲弄的笑。 第154章 一生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 工地在郊区,即将入秋,风徐徐的刮着,吹过脸的时候,有些像钝刀划过的疼。 我话落,赵恒笑着长吁口气,“得,咱们两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和解吧!” “成。”我答应的爽快。 前阵子我跟贺森离婚的事,被一些娱记炒作的沸沸扬扬,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老实说,我是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 蓉城的八卦娱记我最了解,如果今天这件事传出去,还指不定会怎么编排我,说不准还会说我故意找茬纠缠着贺森,毕竟,当年我追求他的事,在蓉城这个地界,也曾一度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赵恒没想到我会这么好说话,意料之外的挑了下眉,“居然这么好说话?” “那是,赵助理都亲自过来了,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我半真半假的笑着说。 我跟赵恒在工地外寒暄了一阵子,最后达成协议和解。 “贺氏工人的医药费,回头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我倚站在车前,从兜里掏出盒烟,递给赵恒一根。 赵恒推回,浅笑,“你什么时候见我抽过烟?” 赵恒话落,又打趣,“医药费就算了,他们挨揍,那是他们自己没本事,如果我再舔着脸收你的钱,传出去,会给我们贺氏抹黑。” 赵恒这是在跟我说客套话,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拒绝他的好意,顺坡下驴。 我跟赵恒正说着,不远处,纪凡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看到我,脸上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赵恒,回头我请你吃饭,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我提提唇,笑着开口。 “我觉得今天就是个好天气,何必还回头啊,你要是想请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赵恒回话,往纪凡的方向看一眼,冲我笑笑,“我上车等你,你处理完,开我的车去。” 赵恒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推迟,那就有些不给面儿了。 我扯了扯唇角,笑了笑,算是应下。 纪凡倒还算是给我面子,明明早已压制不住怒气,但硬生生等到赵恒上车后,才怒气冲冲的寻上来。 “说吧,纪队这又是怎么了?”我莞尔,把刚才赵恒没接的烟递到他面前。 纪凡是个老烟民,平时在工地只要有闲暇时间都烟不离手。 看到我递烟,丝毫没做思考,自然地接过,自己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后,剔向我,“白副总,我工地的人由我管,以后你少插手。” “你说的是老李的事?”我直接开口问。 纪凡闻言轻嗤一声,“修理场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那么做特别厚道?觉得自己特酷是吧?再加上看着他们对你感恩戴德的样子,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你要非得这么说,我也不否认。”我红唇弯起,抬下巴,“你继续。” 瞧着我的反应,纪凡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倒吸一口气,“行,你觉得自己没做错是吧?白洛,你知不知道来工地干活的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家里穷的叮当响的人,如果不是家里穷,又没什么本事,谁会愿意来这地方吃苦受罪。 你这才护着他们,让他们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无所谓,那以后呢?你能确保你每一次都护着他们吗? 对待穷人,你让他们看清楚世界的险恶,远比你站出来保护他们一次、两次要强的多。” 纪凡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我心坎上,不得不承认,他这几句话说的挺让我触动的。 我抿唇没回应,纪凡把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底捻了捻,“白副总,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他们犯错,我会用我的方法管教他们。” 纪凡说完,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吭声,直到他走远,我才提唇笑了下,嘴里碎念了句,“倔驴!” 赵恒为了等吃我这顿饭,足足等了我五个小时,直到工地下工,我才坐上他的车离开。 在前往酒店的车上,赵恒侧头看我一眼,轻笑,“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跑来工地做监工。” 我嘴角扯了下,“没办法,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这个,别无他长。” 赵恒回笑,“以前,我真的是低估了你。” 赵恒话落,我佯装没听到,把头转过车窗外看风景。 在贺氏的时候,何止是赵恒低估了我,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贺氏职员都以为我不过就是个花瓶,恋爱脑,一心只扑在贺森身上。 不过现在回想下,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愚蠢的可以。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再让我重新选一次,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会那样做。 我正思绪乱飞,赵恒把车停在一家西餐厅前。 “我穿这身跟你去吃西餐?”我漾笑,低头打量自己一眼,运动鞋的鞋底还沾了不少泥土。 “怕什么?我们是去消费的,又不是去吃霸王餐的。”赵恒大方回应,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我原本就不是个矫情的人,见赵恒不介意,我自然也不介意,跟他并肩往西餐厅走。 一进门,我这身打扮果然成了一条最亮的风景线,不少人朝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更有甚者,窃窃私语。 对于这些,我跟赵恒都没放在心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点餐。 点餐完毕后,我调整了下坐姿,双手交叉合十在餐桌上,“赵恒,你今天来找我,不单单是谈和解吧?” 赵恒闻言,伸出手拿过桌边上的玻璃水壶,给我倒了杯水,“白洛,你待人接物的方式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你给我几秒钟时间,让我缓缓。” 听到赵恒的话,我莞尔,拿起面前的水杯浅抿了口水,耐心十足的等待他的下文。 直到服务生端上来牛排,赵恒这次见我的真正目的还是没说出口。 “赵恒,咱们两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跟我这么兜圈子,有意思吗?”我低头切牛排,没看赵恒的脸。 赵恒苦笑了下,“我原本还想着等吃完这顿牛排之后再说,现在看来是不说不行了。” 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用叉子送了块牛排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嚼。 见我如此淡然,赵恒放下手里的刀叉,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最近贺氏在成都那边的郊区新竞标成功一块地皮,目前在寻求合作伙伴,不知道白氏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我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我的回答在赵恒的意料之中,他满是无奈的撇了下嘴,“白副总,不再好好考虑考虑吗?” “不考虑。”我回应,伸出手拿过一旁的果汁喝,“我跟贺森的关系,整个蓉城的人都知道,现在离婚了,那便是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也不想让蓉城任何一家娱乐媒体妄加揣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我话毕,赵恒微愣了下。 “吃吧,我最近在工地每天都得早起,吃完之后还得早点回家补充睡眠。”我冲着赵恒微笑。 赵恒回笑,吃了几口,起身,借故去洗手间离开。 差不多五分钟左右,赵恒重新坐回到我对面,直接开诚布公的说道:“贺氏的地皮,白氏跟贺氏一起注资,利润方面,白氏占七成,贺氏占三成。” 赵恒话落,我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笑笑,“赵恒,贺森是疯了吧?” 这么大的让利,赵恒做不了主,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那就是贺森授意他这么做。 赵恒没顺着我的话题回答,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我问,“做不做?” “你确定?”我戏谑的笑。 “确定,你只要同意,我现在就让公司的人把合同送过来。”赵恒接话,屏着呼吸等待我的回答。 “同意。”我笑靥如花的承应,“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不同意,人这一生慌慌张张,谁还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贺总这么大方,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送到我面前,我要是不接受,那我不就是傻子吗?” 我说完,脊背嵌入身后的座椅里。 赵恒松一口气,“有一个要求。” “不会是那种暗规则条约吧?”我戏笑。 “不是,贺氏这边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项目必须由白副总亲自负责,我们贺总只相信白副总的专业知识。”赵恒一脸正色的看着我说。 我笑着应声,“可以,没问题。” 赵恒吹的彩虹屁,我半句都不信,贺森相信我的专业知识?他压根都没见过我在工地的样子,怎么会知道我专业还是不专业? 我同意后,赵恒掏出手机给贺氏那边打了通电话,约莫在二十分钟后,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气喘吁吁的把合同送了过来。 合同上面,贺森已经签字,只需要我签字,合同就能生效。 我从赵恒手里接过签字笔,在乙方处签下自己的名字,提提唇,“赵恒,有一句话麻烦你帮我带给贺总——我白洛,对名花有主的男人没兴趣。” 第155章 头顶一片绿 我话毕,起身离开,留下一脸尴尬的赵恒还有那位二十出头的男人。 走出西餐厅,我打车回到嘉和小区,刚上楼,准备开房门,就听到身后电梯传来‘滴’的一声。 小区户型,一梯两户,这个时候电梯‘滴’的一声,我就算是个傻子,我都知道身后下电梯的人是谁。 正因为知道是贺森,所以我连头都懒得回,直接打开房门,提步走进。 我转身正准备关门,身后的人紧走几步,一只手倏地撑在我房门上,我汲气,抬头,正准备说一些刻薄的话,就见贺森脸色苍白的低头看我,额头还沁着薄汗。 “你,你这是怎么了?” “胃病犯了,你家里有没有吃的?” 我跟贺森在门口僵持了不过数秒,我就松手放他进门了,不为别的,我担心他待会儿万一疼的倒在地上,我没办法把他拖走。 进门后,我先是给贺森倒了杯温水,随后回房间换了身睡衣,走到厨房给他煮面条。 因为是一个人独居,别的东西我没准备太多,像这种面条、方便面之类的,我倒是准备了不少。 面条煮好,我用酱油、香油、小葱、盐调了个清汤面的底料,端着走出厨房,递到贺森面前。 此刻的贺森已经疼到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凄惨。 “还能自己起来吃吗?不能的话,我……”我弯腰,淡着声音问。 “可以。”贺森逞强起身,先是跟我道谢,然后佝偻着身子接过我手里的面条吃了大半碗。 看着他吃面的样子,我直起身子迈步走到一侧单人沙发前,落坐。 贺森吃完面后,再次倒在沙发上躺着,看着他一副虚弱的样子,我没好意思直接赶他走,而是起身进厨房洗碗。 待我从厨房出来之后,贺森脸色稍稍有些好转,我轻咳两声,“时间不早了,你……” “你休息吧,我在沙发上再睡会儿,待会我回去的时候会帮你把房门锁上的,你放心吧!”贺森睁眼,开口打断我的话。 我,“……” 看着贺森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脑海里冒出一句话:不愧是甲方爸爸,跟我这个乙方说话就是底气十足。 我低睨着贺森看了几秒,知道就算是我再说什么也不能改变现状,索性什么都没再说,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我进卧室后,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反锁了房门,然后去浴室冲了个澡。 等从浴室出来,我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开始打哈欠。 次日。 第二天睁眼,我原本以为贺森已经离开了,谁知道一打开房门,发现他还在沙发上躺着。 听到房门响动,贺森睁眼,有些迷茫的看我一眼,“已经天亮了?” “嗯。”我回应,脸上的神情不算太好看,“贺总,你难道不觉得,你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在我一个单身女人这里过夜不合适吗?就算只是在沙发上。” 贺森坐起身,像是落枕,活动了下脖子,起身,整了整身上微皱的西服,“抱歉。” 我,“……” 贺森一句抱歉,让我余下的大道理都卡在了嗓子眼。 我们俩就这样僵站数秒,最后,被楼道里一阵嘈杂的敲门声打破僵局。 楼道里的人,敲的是贺森的房门。 起初,对方只是轻敲几下,但是没过多久后,便是开始重重的砸房门,不仅砸门,而且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贺森,你有本事开门!” “你自己没老婆,自己没孩子,居然霸占着别人的老婆孩子不撒手,你算什么男人?” “我告诉你,万宁是我的女人,你如果敢跟他结婚,我一定会搞到你身败名裂。” 贺森闻声,抬手捏眉心。 我挑眉,“???” 楼道里砸门的男人,是万宁的男人? 今天早上这个‘起床瓜’有些大,让我着实有些消化不良。 男人在楼道里咒骂了好半晌,见没人开门,开始用脚踹门。 “你不准备出去看看?”我见贺森丝毫没有准备要出去的打算,忍不住开口问。 “我就不出去了。”贺森回答,转身往冰箱前走,“有牛奶吗?我想热一杯牛奶喝。” “嗯,有,你自己拿。”我回应,提步往门外走。 贺森看我一眼,没吱声。 我打开房门走出楼道,见门外一身糟蹋的男人还在踹门,提唇开口,“先生,大清早的,您这种行为属于饶命,您知道吗?” 男人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我,“你谁啊?轮到你管老子的事?” “不是我想管你的事,而是你现在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作息,如果你不听劝阻的话,我就只能喊保安了。”我低睨向男人。 老实说,单单是看这个男人的外面,我真没办法把他跟万宁联系到一起。 先不说万宁现在是贺森未婚妻这个光环,就单单说万宁本身,长相甜美风,怎么说,至少也应该可以匹配个富二代。 但是楼道里的这个男人,穿着邋遢,长相算不上丑,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帅气,说他是万宁的男人,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我话毕后许久,男人才伸出一只手就着空气点了点我额头,“你识相的,现在最好给我闭嘴,如果……” 不等男人说完,我上前一步,抓住他指点我的手指,向后轻轻一掰,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你妈打小没有教育过你,作为男人一定要绅士吗?跟女人说话,是必须有礼貌的。”我唇角漾着笑,但是笑意却未及眼底。 男人疼的呲牙咧嘴,“松,松手,你有本事跟我打一架,你,你对我暗搓搓下手,算什么好汉。” 听到男人的话,我乐了。 我一个女人,需要谈什么好汉? 身为一个男人,居然提出想跟我打一架?怎么想的?脑壳子是进了水吗? 见我笑出声,男人脸因为疼痛涨得通红,“我错了,姐,我错了,我主要是因为气不过,就你对门住着的这个男人,是贺氏的总裁,抢了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我闻言松手,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男人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有证据啊!”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递到我面前。 我只扫了一眼,立马蹙眉。 我活了这么大,见过不少卑鄙的人,但是做人能做到这么卑鄙的,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视频是面前这个男人跟万宁男欢女爱的视频。 在视频里,万宁看起来很欢愉,也很……放荡形骸,丝毫看不出平时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瞧我在看到视频后不作声,男人伸出手指在视频上点了点,“姐,你看到没?视频里这个男人就是我,你再看这个女人,这个就是我的女人。” 我对这种真人版的激情视频半分兴趣都没有,把手机推进男人怀里,冷着脸说道,“我觉得这种事,你应该直接找你的女人去谈,你找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这个臭女人,我找了,她现在根本就不肯见我。”男人收起手机,咒骂。 就在男人正碎念着骂时,电梯门打开,万宁一身蓝色长裙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万宁脸上一变,慌忙上前,“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不到你,我当然来找你的姘头,怎么?怕了?”男人讥笑,上下打量万宁,“你还真觉得自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当年在孤儿院的事情,你都忘了?” 男人嘲讽,万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闭嘴!” “让我闭嘴?可以啊!只要你回家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计前嫌,永远的闭嘴。”男人回应,脸上却是嘲弄的笑。 万宁脸色难堪,“你给我滚!” “滚?”男人讪笑着上前,“你偷了我的种,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我告诉你,没有三百万,你别想我会轻易放过你。” 男人说着,伸出手去捏万宁的下巴,我瞥他一眼,原本是不想插手的,但是在看到万宁泛红的眼眶后,一抬脚,揣在了男人的小腹上。 在此,我感谢我们家老白,感谢白灵,感谢白鹤堂,让我打小在那样的家庭氛围里,练就了一身好身手。 被踹到在地的男人捂着小腹打滚两下,抬头看我,咬牙切齿的说:“我们小两口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小两口?”我讥笑,“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该先撒泼尿照照自己?” 男人愤然看我,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区保安的电话。 不多会儿,四个保安上来把男人拎了下去,临走前还一个劲跟我道歉。 待保安带着男人离开后,楼道里只剩下了我跟万宁,我看她一眼,提唇,“要进去坐坐吗?” 万宁抿唇,不作声,好半晌带着哭腔说了句,“白洛,能不能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阿森?” “这个恐怕……”我尴尬,伸出手指了指她身后打开的房门贺森。 第156章 兵荒马乱的一天 这样的场面着实是有些尴尬,老实说,我也并不想看万宁这个笑话。 万宁回过头,在看到贺森的那一刻,先是震惊,随后是苦笑。 “有什么进来说吧!”贺森削薄的唇挑开,因为昨晚被胃病折磨了一夜,此刻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算好。 进去说? 大哥,这里是我家好吗? 你们两个人难道不应该回你家促膝长谈吗? 这个时候这个情况,就算是我内心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宁走进了我的家。 进门后,万宁低着头跟在贺森身后,走到沙发前落座。 贺森回看我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独特的沙哑,“白洛,给她倒一杯水。” 我,“……” 我能不能说,此刻的我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心有不愿,但到底还是秉承着与人为善、不落井下石的原则,走到饮水机前给万宁倒了一杯温水。 我把水递到万宁跟前,万宁伸手接过,脸色窘迫的看着我说:“白洛,对不起。” “没关系。”我风轻云淡的笑,转过头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时间不早了,你们两聊着,我得去工地了,回头你们两走的时候给我把房门锁上就好。” 我话毕,也不管两人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提步走进卧室换衣服。 我走出家门的时候,在电梯里长吁了一口气,抬手囫囵的拍自己的胸口,“今天早上这个起床瓜实在是有些太大了,简直是让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随着电梯门‘滴’的一声打开,我迈步往小区外走。 由于车留在了工地,我又提前跟裴亦说过不用再接我上下班,所以这个时候就只能自己打车前往。 出租车抵达工地,看着计价器上面是五十,但司机却咬住八十不松口。 “师傅,您这个计价器上的价格明明是五十,您喊价八十,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我浅笑,语气友善。 “不过分。”司机抬眼在后视镜里跟我对视,都懒得回头看我,“这个地方距离你住的那个地方多远,你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而且就这个时间,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如果不是为了送你,我在这个时间内不知道能接几趟活,重点是,我把你送到这儿,待会儿我还得空车回去。” 司机边说,边不耐烦的向后伸手,“你也别跟我墨迹了,一口气,七十五,看在你是个女孩子的面子上,我不想太为难你。” 我闻言,乐了下,没再多说什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递给他。 司机很‘厚道’的给我找了二十五的零钱,在我下车后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看在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我掏出手机打通了出租车公司的举报电话。 做人赚钱没错,但是即便是想赚更多的钱,你也得有个原则底线。 我边打举报电话边往小区走,刚进门,江盛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小跑到我跟前,“白洛姐。” 我恰好跟电话那头说完,切断电话,低睨了眼他手里的保温桶,“给我的?” “嗯。”江盛重重点头,把保温桶往我面前推了推,“白洛姐,这可是老李的独门秘制,平时我们让他给我们做着吃,他都不肯,今天大早起来给你做的。” 我接过,领情,道谢,“代我向老李说谢谢。” “嘿嘿,好。”江盛应声,跟我并肩往办公室走。 走进办公室,我打开保温桶,里面放着的居然是小馄饨,看起来皮薄馅大,十分爽口。 “什么馅的?”我提唇问,心情颇好。 “虾仁馅的。”江盛回应,瞧见我心情不错,靠近几分,“白洛姐,昨天纪队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嗯。”我如实回答,把保温桶里面的馄饨倒出来吃,边吃边夸赞老李手艺不错。 估计是见我没心没肺,江盛直起身子抓自己的头发,“白洛姐,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回笑,“我那样做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纪队找我麻烦也是为了你们好,我们俩出发点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处理问题的方法不一样罢了。” 我说的有条有理,江盛点点头,“好像听着是这样的道理。” 我莞尔,“所以说嘛,我为什么要生气?” 在确定我不会生气后,江盛蹦跶出我办公室,那模样,像极了十六七岁的孩子。 我清早起来原本就没吃早饭,老李这份馄饨算是解决了我的温饱。 吃饱喝足,我拿过办公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开始思考贺森跟万宁的事情。 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前段时间不是还大秀恩爱,爱的难舍难分吗? 我正思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看到手机屏上的来电提醒后,我提了提唇角——房思雅?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万宁这把火还烧的正旺,房思雅这把火又烧了起来。 听着彩铃响了两遍,我按下接听,“房大小姐,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白洛,你跟贺森离婚了?”房思雅在电话那头满是惊讶的说。 我提提唇,漾笑出声,“是啊,我们俩离婚了,你这消息也太后知后觉了。” “我前阵子去了趟国外。”房思雅回应,说完,顿了几秒,开口,“你居然会甘愿把贺森让给万宁那个绿茶,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我脑子没进水,她……”我动动唇角,原本想说点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不论是万宁还是房思雅,我跟她们俩之间的关系都不算好,所以,索性还是不说了。 听出我话里的欲言又止,房思雅嘲讽的说:“你对我倒是提防的很,你如果能把对我的这份提防拿出十分之一去提防万宁,你也不会落得这份下场。” 在电话里,房思雅埋怨了我一通之后,提出约我喝咖啡。 我闻言调侃,“房大小姐请我喝咖啡的意思,是不是应了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房思雅回应,“我没那么无聊,只是你上次帮了我,我还一直都没机会感谢你。” “改天吧!我现在这个形象,怕是不适合跟你一起喝咖啡。”我七分认真三分调侃的说。 就我现在这身,我担心房思雅在看到我之后,会直接晕过去。 跟房思雅聊完后,我们俩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这周六晚上,房思雅在电话里埋怨不想晚上碰面,理由是晚上要减肥,我没搭理她,说了几句玩笑话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房思雅会给我打电话,在我预料之外,原本我以为像她那样一天到晚高高在上的姑娘,就算是我救了她,她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看来,这人还是得用心相处,单单凭借外表的了解,很难去真正了解一个人。 跟房思雅挂断电话后不久,我就接到了赵恒的电话,电话里,要求我出差飞一趟成都。 “那边工地最近在做地基,贺总说希望你能去一趟。”赵恒在电话里语气认真的说。 “他怎么不自己去?”我冲口而出。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明明说好,白氏只需要投资一些基建的钱,然后坐等收益就行,也没哪条说我还得配合贺氏出差啊! “贺总最近遇到点麻烦事,实在是抽不开身。”赵恒接话,说完之后,清了清嗓子说:“你别担心,这趟我陪你过去,主要是我对工地那块的事情一窍不通,不然,我也就不麻烦你了。” 赵恒话落,我脑海里浮现出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顿了顿,开口应下,“好啊,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你那边不忙的话,今天可以吗?”赵恒回话。 “行吧,那我定机票。”我无奈的承应。 切断电话,我想起贺森,突然有几分同情他,原本以为他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谁曾想,居然被戴了绿帽子。 刚才在电话里,赵恒那个语气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我却能听懂,他一定是知道了贺森的事。 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贺森现在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曾经好歹也是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过的人,帮个小忙,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对我也是有利可图的。 我开车直接去机场买了当天最快一班飞往成都的机票,上飞机后,躺在座椅上小憩休息。 两个半小时候,抵达成都,我下飞机,正准备打车就近找一家酒店,接到了赵恒的电话。 “赵助理,我人已经抵达成都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想跟你说,成都分部的人在机场外接你,你别乱走,我待会儿把联系方式给你发过去。”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人性。” 跟赵恒调侃两句后,我切断了电话,看着赵恒发过来的简讯,按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按下拨出。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起,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声音听着十分沉稳,在确定具体位置后,我合上手机往机场外走。 贺氏的人非常懂规矩,看到我,男人忙下车,小跑到车后排,主动给我打开车门,“白副总,一路幸苦了。” 第157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不得不承认,贺氏成都分部职员的接近态度,还是让我挺受用的,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接机的人一路跟我闲聊,顺便帮我介绍成都的风土人情。 “白副总,您明天忙完工地的事情后如果不忙的话,在成都多呆两天,我带您去逛逛,也算是尽我的地主之谊。” “好,谢谢。” 车抵达酒店,我下车,司机从车内递了一张房卡出来,“白副总,明天早上九点半,我来酒店接您。” “好的。”我浅笑回应,接过房卡。 今天这一天过得确实兵荒马乱,从早上开始碰到万宁的事开始,再到接了房思雅的一通电话,最后还飞来了成都,桩桩件件都跟贺森有脱不开的关系。 进酒店房间后,我先是冲了个澡,随后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疲惫睡去。 次日。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洗漱后打了酒店内线电话,让客服送早餐过来。 吃过早餐,卡在九点半的时间,我下楼坐车前往工地。 在今天的攀谈中我得知,贺氏成都分部负责招待我的人叫老范,年龄今年五十有一,保养得当,精神焕发,看起来最多也四十过五。 在车上,老范大致跟我说了下这个工地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好像对我刻意隐瞒了什么。 “这块地皮是贺总在三年前竞标成功的,一直到今年才正式策划投资。”老范笑呵呵的说,打转方向盘。 听着他的话,我没吱声,只是浅笑了下。 见我没说话,老范紧接着又说:“白副总,您跟贺总的关系好吗?” “怎么了?”我回笑,身子稍稍动了动,调整坐姿。 “这个……”老范欲言又止。 “老范,咱们两虽然是刚见面,但我对你的印象却特别好,而且在成都这个地方,你跟我算是自己人,毕竟我谁都不认识,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你尽管直接说,不需要藏着掖着。”我一脸正色的说道。 贺氏成都分部的人不知道我跟贺森的关系很正常,说的有趣些,山高皇帝远,他们估计连贺森有没有老婆都不知道。 我话落,老范长叹口气,“白副总,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打肿脸充胖子,充您一次自己人。” 老范开口,边说,边在后视镜里看我,“今天送货来的,是我的小舅子,他的货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挑眉。 “不是。”老范闻言脸色有些着急,“白副总,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跟您说这些话,完全就是为让您提防着点他。” 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在这个世道,居然还有这么‘清正廉明’的人,检举揭发自己的亲小舅子? 在后续的聊天中,我才从老范的口中得知,他这个小舅子从小到大不学无术,前几年还因为犯事蹲了几年局子,最近才被放出来。 “老范,既然你明知道你这个小舅子送的货物有问题,你直接阻拦或者跟你的上司反馈就是,你跟我说的意思是?”我狐疑的问。 我一个白氏的副总,就算是跟贺氏合作,也不可能伸手到贺氏管理中。 “我那个小舅子就是跟我们公司的供应部经理私下串通合作的这件事,我向上反馈,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老范嘟囔着说,说完,一脸愁容,“其实这件事原本我不该多嘴的,但是钢材这种东西可是一套房子的主要支撑,如果真的使用劣质的,最后万一发生点什么事,这不是要买房人的命吗?” 老范话毕,我坐在车后排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我说完,老范在后视镜里看我一眼,一是拿捏不准我的想法,微不可闻的吁了口气。 车抵达工地,我下车,老范紧跟在我身后。 在工地迎接我的人,就是老范口中的供应部经理,见到我,脸上堆满了笑,主动上前跟我握手。 “白副总,久仰久仰啊!对于您的大名,我简直是如雷贯耳,这几年,大家都在传蓉城出了一位精国不让须眉的美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鄙人是成都贺氏分布的供应部经理,姓钱。” “钱经理,我刚上任不到一个月,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说的我的名字?” 我笑问,站在我对面的钱经理脸色一僵,尬笑。 我瞥他一眼,神情严肃,“工地的监工呢?你一个供应部的经理,不在公司呆着,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白副总,您或许不知道,在我们贺氏,工地上的用料之类的,全部是我们供应部亲力亲为的。”钱经理接话,脸上的笑堆出了褶子。 “是吗?你们贺氏的管理制度还真是与众不同,我经见过的建筑公司不算少,像你们贺氏这样工地用料需要供应部纪经理把关的,还是第一家。”我轻嗤的笑,话里蔑笑的意味明显。 “白副总,这个……”钱经理正说着,一辆送钢材的车突然驶入工地,从车上跳下一个男人,一脸兴冲冲的跑到供应部经理面前,“钱经理,让您久等了啊,刚才在路上有点堵车,这车货,您看卸哪里合适?” “卸,卸到后面那块空地吧!”钱经理回话,说完,瞪男人一眼,“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我正陪着上面下来视察的领导说话呢,这点小事还跑来问我。” 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钱经理这话明摆着是在点男人,让他别乱说话、提防着点我。 男人秒会意,冲我笑笑,“原来是上面下来的领导啊,实在是抱歉,打扰您二位谈话了。” 男人说完,转身往钢材车前跑,我红唇提了提,“跑什么?不着急卸货,钱经理,那车钢材你检查了吗?符合建房的标准吗?” “符合的,符合的。”钱经理忙不迭回应,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今天这个天气真热,我都有些出汗了。” “眼看就入秋了,钱经理居然还怕热。”我莞尔,迈步往钢材车前走。 我刚迈出几步,钱经理便紧跑几步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白副总,您看您初来乍到,是不是还没时间逛街?我带您去逛逛如何?” 我面目表情,双手插兜。 见我不为所动,钱经理继续开口,“白副总,工地这种地方是男人打拼的地方,您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这个地方不合适,我要不让老范开车送您回去吧!” 钱经理话落,不顾我的意愿,开始喊老范。 “老范,老范,你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点把白副总送回去,这地方多脏啊!”钱经理一脸的情真意切,如果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他是在为我考虑。 钱经理话毕,开始转过头给老范使眼色。 老范明显不敢得罪钱经理,神情犯难的走到我面前,结结巴巴的说:“白,白副总,您,您看……” “我白氏跟你们贺氏是属于合作关系,不是属于上下级关系,我是白氏的副总,相当于跟你们贺氏的副总平起平坐,你们一个是供应部经理,一个是公司司机,有什么权利质疑我一个副总做出的决定?”我脸色清冷,眸色温凉的看向钱经理跟老范。 老范知晓我的想法,往后退了退,做出一副不敢惹怒我的神情。 钱经理艰难吞咽两口唾沫,半晌,赔着笑开口,“白副总,您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那你好,我就是怕您受累,您,您要是非得质疑检查的话,您就检查好了。” 钱经理说完,身子侧了下,给我让路。 我上前,走到车前检查,出奇的,我发现这批货物每一根都符合建房标准。 我一根根检查完,站在车前的男人戏笑一声,“白副总,您检查完了吗?如果您检查完了,我可就要卸货了。” 男人神情难掩的洋洋得意,很明显,他这是在给我难堪。 我抿唇,盯着男人看了几秒,开口发话,“卸货。” “得嘞!白副总放话,那我就卸货了。”男人回应,跳上车,开始卸货。 眼看男人开始卸货,我转过头看向钱经理,发现他也正嘲弄似的看着我,“白副总,我早跟您说过了,我拦着您,就是单纯的怕您受累,哎,您看,弄巧成拙、弄巧成拙。” “呵呵。”我冷笑两声,接话,“没关系,我来成都这边,原本就是为了帮贺总卡建材货物质量的,我不怕受累。” 在男人卸完一车货后,钱经理走到我身侧再次开口,“白副总,这车货已经卸完了,剩下的货,跟这车都是一样的质量,您看您……” “没关系,我等着,一车一车检查。”我假意的笑,落眼在钱经理身上,“不仅仅是这几车钢材,从今儿起,只要我在这个工地一天,进这个工地的货物,我全部都要检查,只要检查出一点瑕疵,我便会直接给你们贺总打电话,让他来亲自处理。” 第158章 宴请,艳请 我的个性,说得出便一定能做得到。 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索性让老范找了把椅子来,大刺刺的坐在工地大门口,静等着运输货物的车驶入。 我在太阳底下等了大半天,老范站在我跟前,小声嘀咕,“白总,您说我们这样行得通吗?” “行不通也得行啊,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吗?”我回话,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眺望马路对面的风景。 一般像这种新开发的小区,地理位置都比较偏僻,但是贺氏这个项目还算是不错,最起码,马路对面还有两个食杂店,外加一个小面馆。 我约莫坐了半个小时后,站在一旁的钱经理有些沉不住气了,往我跟前挪了几步,提唇开口,“白副总,您看天气这么热,您要不要……” 不等他说完,我回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嗯,是挺热的,那就麻烦钱经理去对面给我买瓶矿泉水吧!” 钱经理闻言语塞,噎了噎,硬着头皮应了句,“成,您等着。” 钱经理一脸的不甘心,小跑着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身子往椅子靠背上靠了几分,带着几分慵懒的说道,“眼看都快秋天了,我还以为天气已经不热了呢,没想到,坐久之后,还是有些发闷。” 我话毕,老范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今天他们还会不会送货物来。” 老范话音刚落,一辆载着钢材的车就停在了工地门口,老范脸上难掩的喜悦,“白副总,来了。” “嗯,甭检查,让他们进去就是。”我轻启红唇。 听到我的话,老范一脸的不惑,“白副总,怎么不检查了?” “不检查,放他们进去。”我莞尔,恰好钱经理买了矿泉水回来,我伸出手,从他手里接过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在我喝这瓶矿泉水的时候,我接连放进去三辆车没检查。 老范看着我的行为,脸色变得难堪,但是碍于我的职位比他高,敢怒不敢言。 相比老范的脸色,钱经理的脸色可要好的太多,不仅跟我开始闲聊,甚至已经开始盘算今天晚上到哪里订一桌酒席给我接风。 “白副总,其实刚才在工地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特别欣赏你,不知道白副总现在谈恋爱了没?”钱经理弯着腰,靠近我耳边几分说。 “没。”我回答,头稍稍偏了偏,“怎么?难道钱经理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我周围认识的那几个男人,哪里有人能配得上白副总。”钱经理堆着笑看着我,左顾右盼,开始变得有些猥琐,“您既然来我们这儿了,我给您安排安排?” “好啊!”我意味深长的笑。 我话毕,钱经理激动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好嘞,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晚上我做东,一定安排您吃好玩好。” 工地在运送进来五辆货车的钢材后,钱经理邀请我上了他的车,带我去了一个一条龙服务的消金窟——十八相送! 十八相送? 这破名起的,这是要送谁走啊! 一层是酒店,二层是ktv,三层是酒吧,四层是台球厅,五层以上是住宿。 “白副总,您可别小看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只有您想不到的,就没他们做不到的。”钱经理走在前面,双手插兜,摇头晃脑的跟我说。 “那我今天算是跟着钱经理沾光了。”我戏笑,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老范跟在我身后,一脸的不悦,趁着钱经理在前面走着,小声碎念,“哼,龙头蛇尾,一开始阵仗挺硬气的,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会有什么不同,没想到都一个样!” 我佯装没听到,信步往前走着。 今天的晚饭,是一份独特的大餐,生鱼片。 这道菜的独特处,当然不单单是生鱼片这么简单,而是服务。 整个宴席都是生鱼片,只不过蘸料不同,服务生站了一排,清一水的俊男美女。 “白副总,您看,您对今晚这道菜还满意吗?”钱经理偏着头看向我,手里举着半杯红酒,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摇晃着酒杯。 “还不错。”我提唇浅笑出声,“这是正常开始了吗?” “当然没有。”钱经理回答,拍了拍手,站着的一排俊男美女走到了我跟前。 “白副总,您选一个您喜欢的,让他们成为今晚的餐盘。”钱经理身子往后一欠,抬手指了指这些男男女女女。 选一个我喜欢的,成为今晚的餐盘? 闻言,我脑子里忽地想起日本的一道名菜——人体盛! 据说是让女人做成器,洗净消毒,在身体各部位摆上适应位置的菜品,补那的就放那。 这道菜据说当初也是风靡一时,只是可惜,我没有这种恶趣味。 钱经理话落,剔我一眼轻笑,再次发问,“白副总,您喜欢哪位?” “不好意思啊钱经理,您要是选择这样吃菜的话,我估计今天晚上会没有食欲。”我扯了下唇角,拿起桌边的筷子,直接夹起生鱼片吃了一口,嚼两下,提唇,“让他们都撤了吧!” 我说完,钱经理看我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好,既然白副总不喜欢这种玩法,那就让他们都散了吧!” 一众俊男美女都散去之后,钱经理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到我面前,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白副总,这张卡,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就我跟这位钱经理的年龄对比而言,着实谈不上他孝敬我,单单是听着,就让我觉得想笑。 我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伸手拿起银行卡,揣入兜里,“钱经理,早知道你这么上道的话,我刚才在工地就不会那样了。” 我说完,钱经理脸见喜色,“您瞧我这没眼力劲的德行!” 我抿唇,漾笑。 这顿饭吃的食髓无味,我简单吃了几口,剩下的时间都在喝酒,主要是我这个人想象能力太丰富,在刚才听说要用人身体当餐盘后,我就不自觉的胃里泛恶心。 饭后,钱经理带我直接去了三层,包厢里,喊了十多个不同款的二十出头的男孩,又喊了十多个不同款的二十左右岁的女孩。 “老范,平时你在公司的时候就总一板一眼,这样做不好,来,今天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好好放松放松,选一个你喜欢的。”钱经理笑呵呵的说,冲其中一个女孩招了招手,“小月啊,过来,好好伺候伺候你们范哥。” 女孩闻言,迈步上前,人还没走到老范跟前,老范倏地起身,转过头看我一眼,铁青着脸说:“白副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到楼下等您吧!” “我……”我提提唇,正想说留下来一起玩玩,钱经理讥笑一声,“老范啊,你如果不想再这里呆着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今晚啊,白副总就住在这儿了!” “嗯,那老范你就先回去吧!”我顺坡下驴。 老范深深看了我一眼,估计是对我此刻的做法失望透底了,埋头生气的离开。 在老范离开后,钱经理跟我碎碎念了半天人生大道理,基本都是围绕‘及时行乐’四个字展开。 “瞧钱经理这话说的,生而为人,哪一个不想及时行乐?如果不是钱包不够充足,我倒是也想天天醉生梦死。”我故作萎靡,身子靠近沙发里,“我在这个圈子里这么久,就钱经理最对我胃口,一般别的人,像这种项目,都避讳着我们女人。” “哎,这都什么社会了,避讳什么?现在不是讲究男女平等吗?”钱经理说的理直气壮。 表面的戏做足了,剩下的便是开始挑选男人。 我视线在一众男人身上扫过,想着最好能选个乖巧懂事的,待会儿给点钱了事。 就在我正为挑选犯愁时,包厢门被从外推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外走了进来,左脸颊有颗黑痣,看起来像极了古代时候的媒婆。 “哎呀,钱经理,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也是的,您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女人似乎跟钱经理很熟,走进,依偎在钱经理怀里。 两人小声嘀嘀咕咕说了两句,钱经理开始做介绍。 “这位是白副总,是我的领导,今晚可安排给你的人好好伺候着。” “哎呀,钱经理,我的人您还不放心嘛!一定把白副总伺候好了。” 女人回话,冲着包厢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进来吧!” 女人话落,门外的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娇姐,有这么好的活,您居然把我忘了。” 来人话毕,进门,我刚入口的半口红酒险些如数喷出。 是贺子聪!! 贺子聪下半身穿着一条西服裤,上半身是一件骚包红色的绸缎衬衫,姿态懒洋洋,别说,乍一看,还真挺像这里面的少爷。 “这位是?”钱经理看向贺子聪,提防的问。 “新人,特别会来事。”女人回应,给贺子聪使眼色。 贺子聪做出一副秒会意的样子,几步走到钱经理跟前,靠近,媚态十足,“是你需要伺候,还是她?” 第159章 长夜漫漫 骚,是真骚啊! 浪,是真浪啊! 贱,咳咳,算了,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还是不要用这样刻薄的词形容他了。 贺子聪话毕,钱经理先是怔了下,随即一把推开贺子聪的手,“老子喜欢女人。” 贺子聪不以为然的笑笑,直起身子,“没尝试过男人的好,你当然只喜欢女人,等你尝过男人的好,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喜欢女人。” 贺子聪这几句话说的风情万种,不比这里任何一个女人差。 钱经理涨红着一张脸,“把安排给你的人伺候好,不会亏待你!” 贺子聪闻声回笑,“您放心好了,回头您要是有时间,也可以来试试。” “你……”钱经理语塞,坐在他身侧的女人扑哧一笑,“好了,钱经理,您别生气,这个臭小子,就那张嘴厉害。” 事后,我跟贺子聪并肩走出包厢。 在楼道里,我跟贺子聪边走边闲聊。 “你怎么来了?”我压低声音问。 “我原本也不想来啊,没办法,谁让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非得让我来呢!”贺子聪回话,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劲十足,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在嘴里叼了一根点燃。 “别说,这身还真适合你,回头你要是没了工作,来这地方找份兼职,绝对饿不死你。”我戏谑,调侃。 “我这不算什么,有人比我还骚包。”贺子聪提提唇,叼着烟低睨我。 “谁?”我狐疑发问。 贺子聪没回答,带着我走进电梯。 在电梯门合上又打开的刹那,我瞬间了然贺子聪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贺森! 贺森身上穿了件跟贺子聪差不多的衣服,只不过,他的是一件天蓝色。 贺森领间的纽扣解开两颗,锁骨跟喉结异常明显,此刻正背靠在墙壁上,半仰着头抽烟,看起来又魅又欲。 “帅哥,楼下的?”一个女人停留在贺森面前,饶有兴趣的问。 “嗯。”贺森回话,抬手,取下指间的烟,吐了口烟卷,“对我有兴趣?” “两千一晚?”女人红唇潋笑。 “一万。”贺森接话,把指间的香烟捻灭。 “太贵了。”女人讨价还价,一只葱白似的手伸出搭在了贺森胸口前。 贺森闻声轻嗤一声,“就这个价。” ——“一万我要了。” 我站在电梯门口,冲口而出。 我话落,在场的几个人视线同时落在我身上,我身侧站着的贺子聪忍俊不禁笑出声。 “你身边都已经有一个了,你胃口这么大?”女人回过头,在看到跟在我身侧的贺子聪后,蔑笑着说。 “是谁规定有一个就不能有第二个了?你这是什么理论?”我踩着高跟鞋上前,对上贺森如墨的眸子,“一万,跟我走吧!” “好啊!”贺森弯唇,应声。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带着贺森跟贺子聪进了一个房间,徒留下那个女人在楼道里骂骂咧咧。 在楼道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一进房间,顿时就觉得格外尴尬。 ——“你们两喝水吗?” 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大男人,清了清嗓子,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白副总,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呗,春宵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贺子聪揶揄打趣。 我脸闻声一燥,没吱声,接了杯温水,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瞧出我的不自然,贺子聪起身抻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去隔壁先休息了,累的要死。” 贺子聪说完,也不管我跟贺森有没有应声,直接迈步离开。 三个人的时候只是觉得气氛尴尬,等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便觉得连呼吸都尴尬。 “你……” “你……” 我跟贺森齐声开口,然后又齐声沉默,我率先笑笑,“你怎么来了?” “嗯,忙完那边的事情就过来了。”贺森回话,身子稍稍前倾几分,摸出烟盒,准备点烟,看了我一眼,又收起。 “那你怎么穿成这样?”我看着贺森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发问。 “老范说你被钱经理安排了一条龙服务。”贺森承应,说着,顿几秒,继续说:“我想看看他在搞什么猫腻。” “哦。”我应声,沉默。 在这种氛围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贺森说点什么,静默了会儿,开口,“时间不早了,你要不去开个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上,我们明天再谈。” 我说完,贺森起身,应了声‘好’,往房门前走,走上前伸出手开门,在拧动几下门把手后,回过头看我,“打不开。” 怎么可能会打不开? 我提步上前,在拧动几下之后,发现确实打不开,走到房间内线电话前打电话,被前台告知是钱经理打了招呼,只有到明天早上才能打开。 我槽! 钱经理这孙子是真孙子,估计是担心我诓他,所以才对我使出这个阴招。 房间门打不开,意味着今天晚上我就得跟贺森共处一室。 “钱经理给前台打了招呼,只有明天早上才能开门。”我困窘的说。 “嗯。”贺森回应,抬手,把领间的纽扣又解开几个,“介意我洗个澡吗?” “不,不介意。”我回答,笑笑,把头不自然的偏过窗外。 如果这事要是换在我不知道万宁给贺森戴了绿帽子之前,我或许不会这么尴尬,但现在,怎么说我们两也算是单身的孤男寡女,这个气氛,莫名的暧昧。 贺森走进浴室冲澡,淅淅沥沥的洗澡声传出。 我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眺望外面的风景,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兜兜转转,从初识到结婚、再到离婚,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我思绪乱飞,浴室的淋浴声戛然而止。 “你要去洗吗?”贺森从浴室里出来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去。”我本能的应了句,一头扎进浴室。 在浴室里,我脑袋里浑浑浆浆,在淋浴的冲刷下,长吁一口气,嘴里碎碎念念。 “别想了,反正都离婚了,桥归桥、路归路。” “他就算是被戴了绿帽子,跟你也没半毛钱关系,乱想什么?” “你忘了人家陪着万大小姐孕检的时候见到你是什么态度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一阵的强烈心里暗示后,我深吸一口气,关掉淋浴,用浴巾擦干身子,穿了件浴袍走出浴室。 “今晚我睡沙发好了。”贺森主动请缨,走到沙发前。 酒店的沙发,虽说是vip套房,但沙发的那个长度也不足一米五,让贺森一个一米九的人躺上去,着实有些强他所难。 “我睡沙发好了。”我边擦拭头发,边往沙发前走,“我睡沙发刚好,反正我晚上也喜欢蜷缩着睡。” 原本我以为贺森会跟我谦让几句,没想到,在听到我提出要睡沙发后,贺森特别大方的同意了我这个要求,直接起身走到双人床,躺下。 我,“……” 深夜,寂寥。 我躺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块薄毯,憋屈的厉害,辗转反侧。 贺森在床上躺着,床头亮着手机,看样子像是在玩手机。 我突然间有些后悔跟他换地方,如果不换的话,现在睡双人床的人应该是我。 我紧抿几下唇角,心有不甘,最后清了清嗓子,“那个,贺森,我觉得我睡沙发好像不太合适,这要是传出去,会影响你绅士的名声。” “不会传出去的。”贺森笃定回应。 我汲气,“这种事说不准的,万一呢?” “就算是有那种万一,大家也不可能相信我们俩会分床睡。”贺森轻呲。 说的有道理! 我跟贺森‘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碎念了几句,碎念到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 后半夜,我在起来上了趟洗手间之后,特自然的爬上了床,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正准备转身,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了个满怀。 我瞬间清醒,脑袋一片清明。 “贺森。” 夜色极深,我说话的声音有些稍稍干哑。 “你自己上来的。”贺森语气含笑。 “我,我是忘了房间里还有你,我误以为是在家。”我结结巴巴的说。 天地良心,我这几句话说的全部都是真话。 我话毕,贺森没作声,只是把我抱得更紧,“我被戴绿帽子了。” 闻言,我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几分,原来是在倾诉啊! “没关系,她跟你分开,是她的损失,像你这样软件、硬件都具备的男人,蓉城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为之疯狂。”我动了动身子,在贺森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那你呢?跟我分开的时候,你觉得有损失吗?”月光下,贺森眸色微深,磁性的嗓音溢出。 “我……我当然觉得有损失。”我厚着脸回答,心里暗搓搓的想:安慰安慰他吧,怪可怜的,瞧瞧孩子都啥样了! 听到我的回答,贺森薄唇弯起,“白洛。” 人常说,深的夜,容易让理智的人不理智,这话半分都没错,我瞧着现在的贺森,就非常不理智。 “贺森。”我咽一口唾沫,微扬头,“我从不会给抛弃过我的人第二次机会。” 第160章 迟来的对不起 夜,寂静且漫长。 在我这句话之后,贺森久久没说话,最后只抱着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前段时间刷某视频app的时候,听过一个网络段子,我连知错就改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因为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和错都拎得清,你错了那就是你故意的,改什么,不用改了。 那晚在刷完这个段子之后,我脑海里闪过贺森那张帅气矜贵的脸,心里就两字:渣男! 说起来,我也真是心大,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我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晚上似乎还做了梦,磨牙,说梦话。 具体说了什么,记不清了,反正最后是把自己说醒了,然后我还乐了,转了个身,继续睡。 次日。 我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房间的门被从外打开,贺子聪依旧穿着昨天那身骚包的少爷服,倚在门框上看着我跟贺森笑。 “啧啧啧,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就睡上了?”贺子聪调侃。。 我闻声睁眼,轻呲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睡上了?” 我话落,贺子聪走近,仔细打量了下我跟贺森,摇着头‘啧’了一声,“贺二,就你这办事效率,太次了。” 听着贺子聪的调侃,我从床上起身,踩着拖鞋往浴室走,听到两人点了根烟,低声闲聊。 “什么情况?还没解释清楚?” “解释不清!” “为什么解释不清?要我说,你就是活该,那个小明星说坏了你的孩子也就算了,大家都知道是假的,解释下,谁都懂,但是万宁……” 贺子聪话落后,贺森回了什么,声音压的太低,我没听清。 等我从浴室出来之后,贺子聪叼着一根烟坐在床头轻笑,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刚才来的时候在楼下大厅碰到了那个钱经理,不知道跟前台在嘀咕什么,反正不像是在做好事,估计是想作妖。” “钱进那个人,人如其名,爱钱如命,只要是有钱到了他手里,一准的只进不出。”贺森开口接话。 钱进? 那个钱经理的名字? 这个名字跟他还真是匹配。 我莞尔,轻笑出声,“你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人当供应部经理。” “因为他抠门。”贺森回答,把手指间的烟捻灭,“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抠贺氏的钱入自己的腰包,原本我以为他胆小的很。” 这个社会,像钱进这种人,一直奉行的原则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不抠贺氏的钱,怎么能壮大自己的腰包。 我提唇,正准备打趣贺森几句,房间门被敲响,我侧头看了下房门,走上前去开门。 “白副总。” 门外,钱进满面春风,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吃了东西,满面红光。 “钱经理这么早?”我开口,抬手挽自己披在肩膀的长发。 “时间不早了。”钱进回话,有意无意的探头往房间里面看。 “钱经理在看什么?”我直言不讳的问,身子侧了下,“钱经理是对我的房间比较感兴趣吗?” “没没。”钱经理连连摆手,说完之后,往后退了一步,“白副总还没吃早餐吧?我请你?” “好啊!”我回话,借故说要回房间换衣服,给贺森跟贺子聪使了记眼色,走进浴室换衣服,随即离开。 要不说钱进胆肥呢,不过是昨晚帮我安排了个男人,在今天吃早餐的时候就直接跟我摊牌了。 “白副总,工地的情况,我想我不说您都应该知道,您看,您是不是?” “是什么?钱经理,咱们两现在都是熟人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开口说就好。” “得,白副总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工地那边的事,我希望您能够高抬贵手,不瞒您说,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膝下还有个即将念大学的女儿,哎,到处都是花钱的地。” “嗯,明白。” 瞧瞧这感情牌打的,可怜见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慰问贫困老乡。 吃过早餐,我什么都没表态,但是在钱进眼里,我已经是跟他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协议。 在去往工地的车上,钱进亲自开车,跟我谈同流合污的价格,“白副总,您看,您帮我兜着,我也不能让您吃亏,我七您三如何?” 我闻言,头微微侧了下,“钱经理,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种贪小钱的人吗?” 我话落,钱进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堪,“我六你四?” “钱经理,您说这话可就是小瞧我了。”我脸上笑意一敛,佯装不悦。 见状,钱进把车窗降下几许,透风,“白副总,您不会是想五五吧?上下打点乱七八糟都是钱,给您五,我实际落手里其实连三层都没有。” 钱进对待我的态度,是敢怒不敢言,心底千万个不愿意,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瞧着他快翻脸,我话锋一转,脸上神情一变,漾笑,“钱经理,昨天还跟我说是朋友呢,现在你说的这些话,可不像是真心把我当朋友。” 钱进,“……” 我长吁气,回过头看钱进,“钱经理,我不缺钱,你那些份子,我一份都不要,我只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话落,钱进惊讶中带着不可置信,“白副总,您……” “别多想。”我笑笑,伸出手在钱进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个项目的利润,我就不跟你抢,回头贺氏跟白氏在成都还会有其他项目合作,到时候,你七我三。” 我落落大方的说笑,钱进打量了我几眼,见我不似说开玩笑,握着方向盘的人扬起又落下,“我在这行做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白副总这样的爽快人,下次再有合作项目,我六你四,不准推辞,你要是跟我推辞,那你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我挑眉微笑回话。 车抵达工地,已经有几辆货车在往进运输材料,钱进这次明显放心很多,还跟我调侃近几年是‘钱难赚、屎难吃’。 第161章 佯装和睦不好吗? 今天老范没来工地,估计是对我太过失望。 在接连十多辆车运输货物完毕后,钱进心满意足的走过去跟送货的带头人交接,估计是接受了转账,眉开眼笑的返身走回到我身边,“白副总,今晚你想去哪儿玩,我请你。” 我闻言,浅笑,双手背在身后,眺望不远处站在的贺森,回话,“恐怕今晚是玩不成了。” 我话音落,贺森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贺氏成都分部的高管。 钱进背对着马路方向站着,完全看不到贺森,继续跟我侃侃而谈。 “今晚白副总莫非是有安排了?”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昨天那位?其实那就是个小白脸,像他那样的……” ——“钱经理!” 跟在贺森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打断了钱进的话。 钱进跟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很熟悉,光听声音,就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李,李总。”钱进一脸的心虚,转过头,在看到身后的阵仗后,彻底僵住,哆哆嗦嗦开口,“贺,贺总。” 贺森没说话,往身后 看了一眼,“去找两个懂工地材料检查的人,把目前工地的所有材料,全部做一遍检查。” 身后人闻言没敢怠慢,忙不迭打电话找人。 贺氏不愧是上市公司,虽然内部不乏害群之马,但是办事效率确实比普通的公司要高的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不仅找了权威的工程质检中心的人来,还做出了质检报告——全部不合格! 面对这个质检结果,钱进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贺总,您,您听我解释,这个,这个……” “去警局解释吧!”贺森冷漠回应,说完,转过身,看向身侧站着的李总,“你这个分公司总经理,我觉得是做到头了,放任这样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贺总,对此我真的不知情。”李总明显要比前进心慌,能做到分公司总经理,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努力不言而喻,因为钱进的连累,他这些年的努力恐怕即将都要打水漂了。 “不知情也是你的失职。”贺森温凉接话,肃冷着一张脸。 李总闻言,没敢再吱声,抹着额头的冷汗回话,“是,是,您说的对,是我的失职。”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落下帷幕时,站在我身旁的钱进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扑向我,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贱人,你坑我。” 我毫无提防被掐住,本能的想挣脱,忘了给他来个过肩摔,只是愚蠢的用自己双手去掰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我越是挣扎,钱进掐的越是紧,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他活活掐死时,钱进突然摔倒在地,并且因为惯性,脸着地,摩擦出一米开外。 钱进是被贺森一脚踹飞的,脸着地吃了一嘴的土,脸颊还蹭破了皮。 我在被松开的刹那,大口喘气,刚缓过来几分,被贺森一把拽进怀里护住。 “你没事吧?”贺森低头,担心的问。 “没事。”我回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声嘟囔,“孙子,下手可够狠的。” 我话落,贺森在我耳边轻呲了一声,像是在笑我。 从工地返回酒店的路上,我跟贺森坐在一辆车上,气氛压抑,我只能百无聊赖的找话题,“那个钱进,后续你还会追究他的责任,向他索要赔偿吗?” “会。”贺森笃定回答,说完,眯眼,小憩。 见他闭上了眼,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直到车回到酒店,司机停下车为难的转回头看我,“白副总,您麻烦您叫醒贺总吗?” “哦,好。”我应声,伸出手推攘了下贺森的手臂,“到了。” 贺森睁眼,眼底有些泛着红血丝,看样子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休息好的缘故。 “到了?”贺森重复一遍,打开车门下车。 我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想笑,跟司机道别,打开车门跟上。 昨晚我没理会睡在一个房间,纯属是意外,今天如果再睡在一起,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站在我房间门口,我手拿着房卡,干巴巴的笑,“那个贺子聪呢?你要不,去他的房间凑合一晚上?或者要不然我帮你下去再重新开一间?” “白洛,我刚才救了你。”贺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然后呢? 大哥,你刚才是救了我,但是你怎么也不想想,我到底是因为谁才陷入危险的? 我不语,贺森手一伸,从我手里夺下房卡,‘滴’的一声打开了房门。 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此刻这个心态,看着贺森落落大方的走进我开的房间,一堆话挤在嗓子眼,却说不出半句。 “贺森,咱们两已经离婚了。” 终于,在我组织了大半天语言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 贺森坐在沙发前,身上的西服外套已经脱下,扯了扯领带,松开几分,解开两颗纽扣,身子向后嵌入在沙发里,恣意懒散的转过头看向我,“我知道。” 我,“……” 饶是个傻子,都应该听懂我的话外音,何况,贺森还不是个傻子! 但他却偏偏就像听不懂似的,调整了下坐姿,懒懒散散的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下午我陪你去逛街?听说成都的小吃都很不错。” 呵,我是个为了小吃放弃原则、放弃底线的人吗? 事实证明,我是! 中午我跟贺森没吃午饭,下午,我们俩直接到了就近的一条小吃街,从头吃到尾,我一脸满足的看着贺森说:“能吃到这么多美食,实在是太幸福了!” “白洛,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和好?”贺森站在我身侧,手里攥着一瓶打开的矿泉水。 我闻言,嘴里嚼着的奶昔布丁突然就不香了,我脸上笑意渐渐敛起,半仰头看贺森,“贺总,我们佯装和睦相处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打破这个假象?” 第162章 喜欢过 这样的话,说出来着实可笑,听着矫情。 我话落,把手里的奶昔布丁扔进手跟前的垃圾桶,提步快速离开。 我没回酒店,直接打车到了机场,反正来的时候也没带行李,退房间这种事,直接给酒店打个电话就ok了。 我直接坐飞机回了蓉城,在下飞机的那一刻,接到了贺子聪的电话。 “你人呢?” “蓉城啊!” “你回去了?” “是啊!” “卧槽,真狠!” 贺子聪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简单在说了这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临挂断前,我听到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回去了,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直到回到家,我都还在想贺森的话——我们和好吧! 和好? 这两个字听起来是挺简单,但是做起来可就难了去了! 俗话说,破镜重圆,但是细想想,破镜如何能重圆?破镜就算是重圆了,那不也是个破镜吗?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泡了个澡,然后点了盏香薰灯,美美的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看着窗外已经降临的夜幕,我弯了下唇角,心情莫名的好。 我正欣赏夜景,房门被从外敲响,我起床,走至房门口,从猫眼看了一眼,看到贺子聪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冲着猫眼呲牙咧嘴。 我抿唇,想要假装自己没在家,正准备转身,就听到贺子聪说:“白洛,开门,我知道你在家,我给你买了夜宵。” 我跨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开门,身子靠在门上,伸手,“谢谢,拿来吧,多少钱,我给你转账。” “别啊,大家都是朋友,我都已经到你家门口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合适吗?”贺子聪死皮赖脸,从房门挤进来,径直奔沙发而去。 我懒得理他,反手关上房门,上前,从茶几上拎起夜宵,走到餐桌前打开——酒酿丸子? 这东西许久没吃了,我记得在十八九的年纪,我倒是曾迷恋过那么一阵子这玩意。 我安静如斯的坐在餐桌前吃东西,贺子聪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啤酒,打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剔向我,“你跟贺二真没戏了?” “没了。”我回答,抬头,“贺子聪,我记得你跟贺二不是对立吗?看着不像啊!” “我们俩对立,那是君子之间的对立!”贺子聪回应,冲我笑笑,“你想不想听听万宁跟贺森的事?” “没兴趣。”我答话,浅笑,伸出手抽了张纸巾擦嘴角,站起身,“贺少,夜宵你也送了,该说的话你也说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话落,贺子聪倚站在冰箱前,抬头喝手里的冰啤酒,自顾自的说:“早些年,贺森确实跟万宁痴缠过一阵子,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就因为贺家的家世背景,生生让两人分开了。 贺森之所以没把万宁跟他的事情跟你说,那是因为你们两开始的时候是以那种关系开始的,那个时候,他也没想过会喜欢上你。” 王子跟灰姑娘的爱情,不过就是王子的一时兴起,外加灰姑娘的愚蠢、没见过世面、好欺骗。 我没作声,听完贺子聪的话,浅笑了下,“这些话,是贺森跟你说的?” “他如果没跟我说,我也不能知道啊!”贺子聪如实回答,“至于万宁说怀了贺森的孩子,这件事就是个大乌龙,你恐怕不知道,贺森在前几年的时候去精子库存放了自己的精子,原本他是想着以后万一遇不到真爱了,可以随便找个女人做自己孩子的母亲,谁曾想,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万宁知道了,她托关系找了人,把贺森的精子搞到了手。” “啧~”我轻笑。 “你别笑,我在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被万宁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贺子聪颇为感慨的说,说完,叹口气,“要不说你们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你呢,什么极端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那后来呢?万宁肚子里怎么又会怀了别人的孩子?”我走到贺子聪跟前,把他推开,打开冰箱也取了一瓶啤酒出来,打开,浅酌两口。 “都是命!”贺子聪戏笑,“据说是给她做试管婴儿的小护士不知道怎么把存放贺森精子的器皿摔碎了,导致手术没做成。” 我提提唇,觉得这个结果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戏剧。 “哎,贺森那个人,你别看他看起来挺冷漠的,其实特别念旧,当初在得知万宁怀了他的孩子后,心底满是内疚,毕竟当初他们俩分手就是贺森提的分手,他一直都觉得愧对于她。”贺子聪给我解释。 对于贺森跟万宁之间的情情爱爱,其实我内心已经释然了。 贺森都是即将三十岁的人了,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说他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实在是太假。 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我内心温怒、暴躁、甚至是不理智,但是在经过这些日子之后,我已经放下了。 我跟贺森初开始在一起,目的就不单纯,说的难听些——不够光彩。 我把他当作了替身,他把我当作了过度。 这样的情感开始,到最后无疾而终,很正常。 贺子聪话落,见我不表态,看我一眼,“白副总,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我嫣然一笑,“我们两都有对不住彼此的地方,算是扯平了。” “白洛,你真的喜欢过贺森吗?”贺子聪若有所思的问,落眼在我身上。 我手握酒罐,捏紧几分,抿了一口,回话,“喜欢过。” 贺子聪笑着摇摇头,仰头一口气把手里的啤酒喝完,“得,该带的话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要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 贺子聪说完,捏扁手里的啤酒罐,转身往门外走,我送他到门口,准备挥手调侃道别,对面房门徒然打开,贺森身着一件浅灰色浴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越过贺子聪看向我,“白总一直想要的那块地皮,有兴趣吗?” 第163章 求人的态度 楼道里的空气一瞬间凝结。 我落眼在贺森手里的文件上,表情稍稍迟疑了几分。 贺森口中所说的那块地皮,是我们家老白一直朝思暮想的,当初老白削尖了脑袋弄到了这块地皮的竞标,没想到最后地皮却落到了贺森手里。 “白副总?”贺森见我不为所动,再次开口。 “还是算了吧!俗话说得好,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我是个女子,但我也不能夺了贺总的心头好。”我浅浅一笑,收回脚,回房间,瞬时把房门闭上。 在房门关闭的刹那,贺子聪戏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刚才我替你探了口风,没戏!我跟你说,这女人一旦要是开始搞事业,那绝对是断情绝爱!” 余下,贺子聪还跟贺森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两人边说边回家关上了房门。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为了避开跟贺森碰面,故意早起了半个小时,开车前往工地。 这两天我不在,工地的地基已经建好大半,不得不说,纪凡这个人脾气虽然臭些,但是这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白氏的工地一般都是早上八点开工,但是工人往往会在七点或者七点半抵达工地,做一些提前的准备工作之类的。 我今天是工地最早到的人,正戴着安全帽四下溜达,江盛兴冲冲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蹦跶到我面前,“白洛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我回话,看着他洗的白净的脸,调侃,“我要是你,我晚上都懒得洗脸,反正白天还得工作。” 江盛戏笑挠头,“你昨天晚上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一声做什么?难道你要给我接风洗尘吗?”我逗乐。 “是啊!昨天晚上纪队还说,你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我们昨晚一群人去撸串了。”江盛憨厚的说。 我闻言,侧头看他,“难得,你们纪队居然还知道关心我的行程,他不会是祈祷着我再也不要回来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江盛连连摆手,“白洛姐,你别看我们纪队平时一脸严肃的模样,但其实他心肠很好的。” 这个臭小子,每次只要是逮到机会,就会跟我说一大推纪凡的好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媒婆,在撮合我跟纪凡。 在简单闲聊几句后,江盛被几个工友喊走,开工。 我在工地简单溜达了一圈后,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泡了杯茶水闲坐,突然间发现,在工地的日子可要比在公司的日子舒坦太多了。 如果这个时候是在公司,免不了要早会,而且还得做一系列的工作汇报。 但是瞧瞧现在我的小日子,完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工地不出事,安安稳稳坐着泡茶喝就ok了。 我正闲适的想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眼白鹤堂的来电提醒,伸出手按下免提。 “喂,哥。” “回来了?” “嗯,回来了,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问话落,白鹤堂停顿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贺氏那边最近得了一块地皮,你应该知道吧?就是市中心靠北那块空地。” “知道。”我回应——不就是他昨天晚上跟我想谈合作的那块地皮吗? “那个项目,白氏一直都挺很看重。”白鹤堂在电话那头说道。 “哥,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咱们兄妹俩之间,难道还需要这样支支吾吾?”我心下一惊了然几分,但还是忍不住嘲弄回话。 我说完,白鹤堂在电话里笑出声,“我就说这通电话不该我给你打,哎,没办法,所有高管都逼着我给你打这通电话。” 所有高管都逼着白鹤堂给我打这通电话,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我们家老白并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想想也是,依着我们家老白的性子,才不会舍得我去点头哈腰向贺森说好话。 “白氏的那几位高管想拿下贺氏这块地皮的合作权?”我直言不讳的问。 “嗯,因为成都那块地皮的事,那些老狐狸都看出贺森对你不一般,所以……”白鹤堂欲言又止。 我明白,在商言商,白氏那些叔叔伯伯虽然是看着我长大的,但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最懂得的就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道理。 现在有我这么一棵‘摇钱树’摆在这儿,他们想不动心都难。 我在电话这头静默了会,提唇回应,“好,我知道了,今晚我请贺森吃一顿饭吧,如果你这通电话能早一天打,会剩下很多麻烦。” “怎么?”白鹤堂笑问。 “因为我昨天刚高风亮节的拒绝了他这块地皮的合作。”我如实回答。 白鹤堂笑笑,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贺森对你确实不一般,虽然你们俩已经离婚了,但是他依旧这么照顾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重归于好?”我戏笑,“还是算了吧!贺大总裁那块骨头太硬,我啃不动。” 不得不承认,在万宁那件事情上,我是真的有被伤到,而且还被伤的不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想要被一个人坚定不移的选择,被一个人肆无忌惮的偏爱,而不是在对方权衡利弊、又或者别无选择、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想到我。 挂断跟白鹤堂的电话,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看了会儿,拨通了赵恒的电话。 “白洛,有事?”赵恒接电话开门见山。 听到赵恒这么爽快,我也没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口问,“贺总今天晚上有饭局吗?” “有,晚上要请顶峰科技的老总吃饭,怎么了?”赵恒反问。 “哦,没什么,方便把他们饭局在什么地方透露给我吗?”我浅笑着说。 “方便啊!”赵恒回话,给我报上一个地址,说完之后压低声音说:“白洛,你是不是求贺总有事?其实你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你们俩现在就住对门,你直接等他晚上回家找他就可以。” 第164章 当狗腿子求机会 话虽是这么说,但事却不能这么做。 我开车去贺森饭局的地方守着,虽然有些多费手续,但最起码走的是正常流程。 一来,我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既然是我求人家办事,那我就得拿出一个态度出来。 二来,我不想在家里跟贺森聊工作上的事,尤其是在他喝了酒之后,想象一下那个场面,他醉意阑珊,我身穿一件真丝睡裙,这哪里是聊生意,明摆着就是聊暧昧。 我在电话里多谢赵恒的好意后,卡着到下班时间,在招呼工人门下工后,开车前往贺森晚上饭局的酒店。 我抵达酒店时,贺森的饭局已经开始,赵恒在大厅一个角落坐着,正在吃着一碗扬州炒饭。 “赵恒。”我打招呼,上前,拉开他对面的椅子落座。 看到我,赵恒咽下正嚼着的米饭,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看向我,“我不是跟你说饭局差不多结束得九点半到十点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不是显得我比较有诚意吗?”我回笑,看了眼他面前的扬州炒饭,“给我也来一碗,我还没吃晚饭。” “哎!别啊!你想成什么菜,随便点,我买单。”赵恒忙拦下我。 “还是别了,我来这儿是为了求人办事的,又不是来这儿为了大吃二喝的。”我笑着回话,招呼来服务生,也要了碗扬州炒饭。 说起来,在一个公司里,最不能做的就是司机跟助理这个工作。 这个工作往往就是领导坐着,你站着,领导喝酒,你陪着,领导吃饭,你看着,到最后领导们商量点什么事,你就得在门外守着。 我跟赵恒慢对面而坐,两人各自扒拉着一碗米饭。 饭后,赵恒看向我,边擦嘴角边问,“你今天是为了北区那块地皮来的吧?” “聪明啊赵助理,我还没开口说,你就猜到了。”我吹赵恒彩虹屁。 赵恒看着我摆摆手,“咱们两都认识多久了,你就别给我来这套虚的了,这两天多少公司的老总来找贺氏谈这个项目的合作,我想想你就是奔着这个项目来的。” “最近很多公司找你们谈合作吗?”我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那可不是!”赵恒回话,“这块地皮是块肥肉,当然有很多人看中再加上,贺总有想法找其他公司加入合作,放出风声之后,来洽谈的公司便多了。” 按理说,贺氏完全有能力独自吞下这个项目,但贺森居然大方到把这块肥肉拿出来让大家平分。 狼多肉少,想来最近贺森办公室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 我突然间有些后悔,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到底是在傲娇个什么劲,如果昨天晚上我能够以工作为重,那今天我也就不必这么尴尬为难了。 我跟赵恒边闲谈边等着,差不多两个半小时后,贺森跟一个中年男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贺总,今天晚上换场,说好的不醉不归,谁都不能提前掉链子。”中年男人紧抓着贺森的手说。 贺森看起来并没有喝太多酒,一口答应,“好,听齐总的。” “对了,贺总,我听说,你现在是单身是吗?等待会儿,我给你叫几个小模特过来,我跟你说,我……”中年男人正在跟贺森笑着嘟囔,贺森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齐总,稍等下聊。” 贺森一出包厢门便注意到了我跟赵恒这边。 或许是因为赵恒的存在,让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们。 贺森提步走过来,西服外套简单搭在手臂上,看起来儒雅又矜贵。 “你怎么在这儿?”贺森上前率先跟我说话。 贺森这句话问的太过随意,就像是两个长时间不见得故友,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倒是很希望贺森在看到我的时候可以官方些、虚伪些,比如这个时候称呼我一句——“白副总!”,那我一定会客客气气的回他一句‘贺总’。 我稍微脑子晃了下神,开口答话,“我今天是专程过来找你的,有关于北区地皮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贺森闻言,意外的挑了下眉,“白氏有兴趣?” 我硬着头皮点头。 我在昨晚的时候刚拒绝了跟他聊这个项目的事,如今又眼巴巴的跑来,也还好我头顶的是‘白氏’的名头,不然,说不准贺森都得怀疑我是在欲擒故纵。 我刚开口,贺森身后那位齐总喊道,“贺总你到底还去不去?” “去!”贺森回头应声,转过头又看向我,“不瞒你说,我今天还有别的项目要谈,挺重要的,你看,要不,你先回家?我差不多十一点半左右到家。” 十一点半左右? 那个点我们俩促膝长谈?不合适吧? 更何况万一待会儿贺森喝多了,我还跟他谈个p啊! “要不,我跟着你们去吧!我跟赵恒在停车场等着,或许你让赵恒先回去也行,我开车送你,咱们两顺便在路上简单讨论喜爱这个项目。”我提议,一脸客套的看贺森。 我话落,贺森看着我愣神了下,忽而笑出声,“这个样子的你,我还没见过。” 我,“……” 最终,贺森还是答应了我,让我跟着他们去ktv。 原本,我是准备开着车在停车场等着,但贺森执意让我直接去包厢等。 别看平时这些总裁级别的人物在公司里雷厉风行,看起来冷漠、高傲,但是在自己这个圈子里的时候,就会完全放飞了自我。 那位齐总,从进包厢开始就一直在一个人捧着话筒唱歌,宛如自己是一个麦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坐在一进包厢门的位置,如坐针毡,但是想到今晚自己的目的,伸手从果盘里拿了块西瓜,埋头吃瓜。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包厢门被从外推开,七八个穿着性感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带头的娇滴滴的喊了声‘齐总’,随即给身后的小姐们使眼色,示意她们都有点眼力劲。 第165章 我想要的,你该懂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这七八个小姑娘,我瞬间就觉得自己手里的这块西瓜不甜了,把嘴里的西瓜子吐到地上,把西瓜皮随手扔进了跟前的垃圾桶。 等我这一系列动作做完,转头看向贺森的位置,发现他身边围着四个女孩,各个都标志水灵。 包厢里的男人我细数了下八个,这群小姑娘我细数了下也是八个,但是这八个小姑娘在进门后,其中四个就直奔贺森去了,让其他几位男士委实有些尴尬。 但尴尬归尴尬,都是见过场面的主,也不可能因为几个陪酒的抚了面子。 “贺总的魅力就是大,同样都是男人,瞧瞧,小姑娘进来就都直奔贺总去了。” “谁说不是呢!贺总,您可不鞥吃独食啊!您选择一个,剩下的给我们几个人分分。” 其实都是玩笑话,但就算是玩笑话,我听着也有几分不自然。 我默默的起身,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打开包厢门溜了出去。 包厢里的那几位看起来是真的把我当成贺森的司机了,所以在找陪酒的时候丝毫不在乎我在场。 我在楼道里走了一圈,顺便走进洗手间解决了下生理问题,在出来洗手时,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拍脸,自言自语的嘀咕,“都瞎了狗眼了吧?有长相这么娇媚的司机吗?” 我话落,自嘲的笑,一转身,对上了贺森似笑非笑的眸子。 “贺总。”我先是愕然了下,但只有仅仅几秒,便很快回神,冲口而出。 “怎么出来了?”贺森低睨着我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薄唇间,点燃,深吸一口,吐半口烟卷。 “没什么,就是想上洗手间,你出来抽烟?”我纯粹属于没话题找话题,尬聊。 “不是,出来找你。”贺森回话,看向我。 我抿唇,莞尔,疏离的说:“谢谢啊!其实你不出来找我也可以的,我自己可以找到回包厢的路。” 我话毕,贺森转身,把刚点燃的香烟扔在脚底踩灭,递回一只手,低沉着声音说:“回包厢。” 我看着贺森递过来的手迟疑了下,脑子一瞬间空白,正想着该如何拒绝,就听到贺森说了句,“我不想被那些女人灌酒。” 我闻言,将手递出。 贺森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无从考究,但是他这个理由很真实,让人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 我跟贺森走回包厢。 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包厢里的人齐齐侧目,在看到我们俩紧牵着的手时,那位正在唱歌的齐总不淡定了,放下话筒,关掉音乐,上前,“这位是?” “白洛。”贺森做介绍,浅笑。 我的长相大家或许没记住,但是蓉城的人都众所周知,贺森的前妻叫白洛。 听到‘白洛’两个字,齐总一个激灵,抬手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嫂夫人,今天这件事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关系,大家都是出来玩嘛!图的就是一个开心。”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撇清我跟贺森的关系,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句‘嫂夫人’。 在接下来的时间段里,因为有我知道了我的‘身份’,明显这群人就开始放不开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唱歌,那几位原本贴着贺森而坐的小姑娘,此刻也是尴尬到不行,偶尔跟我对视,脸上满是歉意的笑。 我知道这些姑娘都只是简单的陪酒,都是出来打工的,我从没觉得任何工种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在她们冲着我笑的时候,我也会回以一记微笑,当作礼貌回应。 从ktv出来,贺森跟我走在前,那位高管走在后。 “不是听说贺总离婚了吗?这是?” “哎,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听说,贺总特别宠着他这位太太。” “对,我也听说了,据说贺氏在成都的那个项目,自己掏钱,却跟白氏均分利润。” “那两人离婚的理由是……” 我一直都以为,八卦是女人的专长,没想到,男也有这个癖好。 走到停车场后,贺森坐上我的车,我打转方向盘,载他离开,在途径其他几位高管的车辆时,按响喇叭,算是打招呼。 车开出一段距离,贺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了过去。 我侧头看他一眼,无奈的小声吁气——得,今天晚上算是白等了! 抵达小区,我把车停好之后,开始伸出手拍了拍贺森的肩膀,“贺总,到家了。” 贺森迷迷糊糊的睁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看向我,“白洛,你刚才叫我什么?” “贺总啊!”我回答,笑靥如花。 我不想再跟贺森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是我现在有事求他,我也希望他能够明白,我们俩之间再没有可能回到从前。 我话落,贺森点头轻笑,打开车门下车。 眼看贺森离去的背影,我深吸气,下车,锁车门跟上。 “贺总,贺氏北区地皮找合作方的事情,您能不能优先考虑下白氏?” “白氏在蓉城也是多年有根基的老企业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可以让企划部加班做企划案,尽快把方案呈现在您面前。” 我紧跟在后,殷勤的说。 贺森脚下的步子停下,回过头看我,眼神说不出的冷淡,“白副总,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一直追着我讨论公事,你难道不觉得不合适吗?” 我,“???” 刚才不是你让我跟着你去ktv的吗?而且我还帮你挡了烂桃花,而且还开车送你回来,我所做的这些种种,不就是为了跟你能优先说上几句话吗? 我心底不悦,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陪着笑,“贺总,您不妨考虑下白氏,在昨天,您不是也有意愿跟白氏合作吗?” 我话毕,贺森低头看向我,手一伸,扣住我腰窝往怀里带,夹杂着酒味的热气扑撒在我脸上,“我为什么想跟白氏合作,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第166章 男人之间的挑衅 夜深人静,最容易暧昧徒升。 我看着贺森半眯着的醉意的眸子,头微微侧了下,“贺总,以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花落,贺森睨向我,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 是啊,确实是我先招惹他的,但最后我不也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说起我们俩之间的爱恨情仇,谁对不起谁更多一点,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争辩这些还有什么用? 再者说,我们俩谁都不是青春懵懂期的小青年,就算是争辩出了谁对谁错还能怎样?难道谁还能站出来低头道个歉?写份道歉悔过书? 别逗了,大家都过了那个稚嫩的时候。 就在我跟贺森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远光灯突然打在了我们两身上,我顺势挣脱,紧接着就听到裴亦儒雅的声音——“白总。” 放眼整个偌大的白氏,所有人都称呼我为白副总,只有裴亦,一直在喊我白总。 我应声,抬手不自然的把自己脸颊的碎发挽在耳后,上前几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家里煲了汤,所以想着给你送过来点,我给你打过电话了,不过你没接。”裴亦回话,伸手,把手里的保温桶递到我面前。 这要是换作平时,我根本不会多加考虑就接了,但是此刻我身后有贺森那尊大神在,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我如果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接了,凭着贺森的性子,他一定会怀疑我跟裴亦之间有什么。 “白总?”裴亦见我迟疑,再次开口提醒我。 “好,好的。”我硬着头皮接过,回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你完全没有必须这么做的。” “你一个人独身在外,而且听老白总说,你不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很难让人放心。”裴亦接话,向我身后看了一眼,在看到贺森之后,丝毫没感到意外,而是礼貌的问好,“贺总。” 贺森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直接把自己的本性暴露了出来,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我站在两人之间,明明跟这两个男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但莫名的,就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裴亦,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把保温桶洗干净还你。”我强挤出一抹笑,看向裴亦。 “好。”裴亦回应,在跟贺森道别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裴亦的眼里似乎有挑衅的味道。 挑衅? 裴亦挑衅贺森? 裴亦话落,又叮嘱了我几句待会儿一定要趁热喝汤,转身,只可惜,他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去,贺森冷嘲热讽的声音就已经响起,“白氏的助理都这么贴心吗?大半夜给自己的顶头上司送汤?” 贺森说完,裴亦转过身,“不是所有的助理都这么贴心。” “哦?那意思就是只有裴助理这么贴心喽?那不如,我出高价,裴助理到我身边给我当助理吧,我经常有酒局应酬,正好缺一个煮醒酒汤的。”贺森语气像是淬了冰,说话间,人已经跟我并肩站着。 “实在抱歉贺总,我目前没有跳槽的打算。”裴亦脸上依旧保持着儒雅的笑,但是眼底却渐渐泛起了冷意。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我提提唇,斜看贺森一眼,薄怒,“你做什么?” 贺森低睨向我,“我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做什么?” 老实说,我没想过跟贺森离婚之后还会跟他发生争吵,即便是我想到了我们俩再见面也许会吵架,也一直想着应该是我愤愤不平,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局面。 我深汲一口气,没接贺森的话,而是看向裴亦,神情淡了几分,“你回去吧!” 裴亦闻声,看看贺森,又看看我,“白总,你确定没事吗?” “没事。”我回话,勉强笑了下。 我这个人一向都比较爱面子,尤其是我刚入职白氏,就算我跟裴亦目前关系还算处的不错,我也不想把自己的私人生活暴露在他的眼前。 裴亦向来都是懂得进退的人,在看出我为难之后,道别离开。 待裴亦一离开,我转身上楼,贺森疾步跟上。 电梯里,我跟贺森谁都一言没发,就在我以为他是酒意清醒了些时,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发现他正双眼阴翳的盯着我手里的保温桶。 我,“……” 随着电梯‘滴’的一声,我快步下电梯,走至门前,掏出钥匙。 我把钥匙插进门锁,本能的回头看了眼贺森,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自己活活吓死,他居然一动不动的站在我身后,盯着我开门的手。 “贺森,你今天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我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好脾气的说。 “开门。”贺森冷冽的声音接话。 “这里是我家,对面才是你家,我开门不代表……”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贺森蛮横伸手,落在我手上,带动钥匙转动,房门倏地打开。 房门打开后,贺森更是不请自进,抬手烦躁的扯了扯自己脖间的领带,脱下西服随意扔在门厅柜上。 “贺森,你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你神志不算不清楚,你进我家到底想做什么?”我站在玄关处换鞋,看着贺森那副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彻底怒了。 “喝汤。”贺森回话,声音没有刚才的冷,但视线却依然落在我手里的保温桶上。 “喝汤?这个?”我抬了抬手里的保温桶。 贺森不置可否,转身径直走到了餐桌前,随即落座。 我自问不是个小气的人,贺森说想喝点汤,我不至于拒绝,我汲气,走进厨房,打开保温桶,给他倒了一碗,走出客厅递到他面前,“喝吧,看样子像是鱼汤。” 贺森低睨了一眼碗里的汤,拿起,只喝了一口,紧接着吐回碗里,“什么破玩意,真难喝!” 我,“!!!” “贺森,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我压制了一晚上的怒火彻底被他点燃。 第167章 粒粒皆辛苦 打小我们学习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凭裴亦的心细程度,我绝对不会相信他会送我一保温桶难以下咽的鱼汤,所以贺森这副神情,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找茬。 看着一碗鱼汤白白被浪费,我强压的小火苗倏地燃起。 贺森见我温怒,身子向座椅里嵌入,露出一脸的痞气,“白洛,你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没少带你吃好东西,就这么一碗破鱼汤,就把你收买了?” “贺森,你有病吧?什么收买?裴亦给我送鱼汤,完全是看在我是他顶头上司的份上,他收买我做什么?”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碍于男女体力的悬殊太大,我现在一定冲上去把贺森暴揍一顿,好让他清醒几分。 我话落,贺森乐了,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被我的话气的,“白洛,你说这话是骗我呢?还是骗你自己呢?他给你送鱼汤是因为你是他的顶头上司?” “当然!”我笃定回答。 见我这么笃定,贺森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没点燃,而是在手里把玩,打开合上,乐不思疲,“裴亦在白氏工作那么多年,光做助理最起码做了四五年,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说他对哪位上司这么殷勤,给上司煲汤呢?” 贺森这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裴亦今晚这个举动,确实是有些出格,但我知道我们家老白私下跟他说过,让他多照顾我几分,所以我也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当然,这些话我没法跟贺森说。 一来,我就算是说了,他也会找其他话怼我,二来,我觉得就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我没有义务跟他解释什么。 我跟贺森四目相对,彼此眼底都是不悦。 对视几秒后,我率先撇过头开口,“汤你也好了,回去休息吧!” “白洛,你不会是想跟裴亦在一起吧?”贺森蓦地发问,一双墨色的眸子锐利的盯向我。 “贺森,我看起来有那么无聊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上写着没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我温怒发问。 贺森薄唇抿起,没回话。 其实在吼出这句话之前,我已经在心里暗示了自己多遍千万别生气,跟一个酒鬼吵架,第二天他酒醒都忘了,但是却够气的我一晚上睡不着觉,不值得。 可惜,在我暗示了多遍后,最终结果还是没取得成功,我还是怒了。 客厅里的气氛一瞬间降至了冰点,突然,一条简讯‘滴’的声音传入,在这个时候格外的突兀。 我把手伸进兜里掏手机,刚掏出扫了眼手机屏上面‘裴亦’两个字,还没来得及按下打开,手机已经被骤然而起的贺森一把夺去。 “贺森!”我彻底怒了,上前抢手机。 贺森仗着身高把手机举起,按下打开,裴亦发来的简讯显示在了手机屏上——白总,我到家了,有一件事这两天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对你,有好感。 在看到简讯的霎那,我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脸绯红。 裴亦这条简讯虽然发的很委婉,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读懂这条简讯的意思。 我脸红,并不是因为裴亦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是因为这条简讯被贺森看到了,我觉得莫名的羞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森在看到简讯后,丝毫不觉得意外,低睨我一眼,嘴角斜了斜,劣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收手,纤腰挺直几分,“我跟裴亦男未婚、女未嫁,他对我表达一下好感怎么了?” 闻言,贺森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面无表情的把裴亦拉进了黑名单。 “贺森,你有病吧?裴亦是我的助理,你把他拉进黑名单做什么?”我愤懑。 贺森一言不发,看着我踮着脚抢手机,伸手把我半抱进怀里,随后又落下那只拿着手机的手,把我紧紧的圈在怀里。 “我知道错了。”贺森闷声闷气的说。 “给我手机。”我今晚已经把我二十五年来最好的素养都表现出来了。 “手机给你可以,但是你得保证,要马上给裴亦发拒绝的信息。”贺森语气低落,没有痞气、也没有蛮横。 我,“……” 如果贺森是跟我来硬的,就我这德行,或许我还真就死咬着不松口,但是他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顿时就觉得心乱了。 “我,我没说要跟他在一起。”我长叹气,声音放轻几许,夹杂着几许无奈,“贺森,我不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想跟你说,我白洛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即便是我们白家没有你们贺家有权有势,可我白洛也是有感情的,懂得难过,懂得悲伤, 我不说,只是因为我自尊心强,不代表我没有被伤到。” 我说完这些话,从贺森怀里挣脱,站直身子,摊开手到他面前,“把手机给我,裴亦是我的助理,就算是我不喜欢他,我也不能把他拉倒黑名单。” 我话落,贺森看我一眼,把手机交出,我接过手机,把裴亦从黑名单移了出来,手指动动,编辑了一条简讯按下发送——好好工作,回头遇到合适的姑娘,我帮你当媒人! 简讯发完,我当心贺森没完没了,把手机屏递到他面前,等他看过之后,我收回手机,“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贺森垂眼看我,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复存在,倒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巨型恶犬。 “你刚才不是说白氏想跟贺氏合作北区的那块地皮吗?还想不想谈谈了?”贺森看着我问。 想啊!我当然想!如果我不想,那我今天跑了一晚上是在做什么?难道我是在为这个世界做公益事业?就算我做,我也做不到他贺森身上吧? 我侧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我们俩折腾了大半天,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我抬手捏了捏疲倦的眉心,“要不,明天谈?” 第168章 小道消息 我试探的话问出口,贺森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眼时间,直接回话,“就今天。” 甲方爸爸都发话了,我一个乙方闺女还有什么反驳的话可说。 就算是再累,冲杯咖啡我都得挺住。 原本,我以为贺森只是为了留在我这随便找借口搪塞我,但是等真的坐在沙发前开始聊天时,我才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 贺森手里没有任何文件,但是说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晰,包括占地面子、包括一些细微的数据分析。 “北区那块地皮,就近的几块炒家已经炒到了八万一平,我决定把价格定在八万五。”贺森双手自然交叉搭在膝盖前,身子微微前倾。 “八万五一平,在我们这样的城市,会不会有些太贵了?”我秀眉蹙了下,虚心求教。 “精装修。”贺森回应,削薄的唇弯起,“以前贺氏跟白氏做的大部分都是毛坯,这次我们可以着手做精装修。” 市区,一套精装修的房八万一平,实话实说,不算贵。 “如果是精装修的话,那价格就不算贵,但是在那块地皮的周边还有几个其他开发商的楼盘,我们把价格压在这个价位上,会不会惹怒他们?”我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们自己的楼盘,定价多少,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在这个圈子里做事,如果总是前怕狼、后怕虎,那恐怕这辈子都做不成大事了。”贺森回话,看向我,声音恢复了几许平日里的高冷,“白洛,跟着我,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 我闻言,红唇扯了下,客套又疏离的道谢,“谢谢贺总提点。” 这一晚,我跟贺森聊到差不多凌晨三点,最后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只能自己起身回卧室,留贺森在客厅,我打着哈欠说:“贺总,你如果想在我家睡沙发,我也不拦着,如果你想回家睡,麻烦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我说完,径直走进卧室,连脸都懒得洗,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房门被从外敲响。 我艰难的睁了睁眼,回想起昨晚贺森似乎没走,迷迷糊糊下地,打开房门,“有事?” “时间不早了,喊你上班。”贺森回话,探头看了眼我房间,“装修风格不错。” “不是我的眼光,放在是裴亦帮我找的。”我如实说,转身进浴室刷牙洗脸。 贺森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脸色铁青,但是按捺着没发作,直到我从洗手间出来,才一脸正色的问了我句,“你对那个裴亦,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我对你也没感觉了。”我接话,唇角提提,“贺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初是你选择了你的白月光,放弃了我,你不能太欺负人,我们给彼此点面子,让对方都好过些。” 我话毕,贺森先是怔了下,随后冷着调调问,“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们两之间的关系恐怕就真的要走到头了。”我笑靥如花的说。 贺森低头,我抬头,我们俩僵持数秒,贺森眯眼,“好,我答应你。” 贺森到底是真的答应我,真心愿意跟我维持这种商业圈的朋友关系,还是假意妥协,我分辨不清,我现在甚至都分辨不清,他至今缠着我,到底是因为寂寞空虚,还是因为真心喜欢我。 以前我在一个地方看过一个段子,那个段子是这样说的——让我最难过的,其实不是背叛本身,而是在背叛背后那些我对你的那些信任,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对你的信任土崩瓦解,而且在我们和好之后,你就算是站在我面前看我,我也总感觉疏离又莫名,总在怀疑,你是在透过我看别人。 这句话不算什么名人名言,但却很实在,让我记忆深刻。 早上,我跟贺森难得一团和气坐在一起吃了早餐,还顺带着评价了下附近哪家早餐店味道比较好。 饭后,我们俩各自上班。 贺森别看年纪轻轻,实际上却是个老狐狸,昨晚就北区地皮的事,虽然跟我聊了很多,但并没有给出什么实际的口头承诺。 我开车抵达工地后,盘算着要不要给白鹤堂打通电话,让他重新在白氏找个人接洽,正盘算着,手机铃声响起,我扫了眼手机屏上赵恒的来电,按下接听。 “赵助理,哪股风把你吹来了?”我揶揄,调侃。 “白洛,你大清早的忘记喝药了?”赵恒回话,丝毫没买我的账。 我昨天跟贺森聊了大半宿,今早又被他吵醒,此刻迷糊的很,虽然在思考问题,但也时不时短路,原本想跟赵恒调侃几句提神,却被赵恒怼的哑口无言。 赵恒话落后见我没回话,清了清嗓子,“不会这么小气生气了吧?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给你送情报的。” “我哪会小气到因为一句开玩笑的话就生气,我是正瞌睡着,脑袋短路,说吧,给我打电话是为了给我送什么情报?”我戏笑着反问。 赵恒这个人,深交下来之后我发现确实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你昨天不是说想跟贺氏合作北区那块地皮吗?今天晚上八点,富贵园,贺总跟几个合作商一起吃饭。”赵恒压低声音说。 “跟几个合作商一起吃饭?北区那块地皮已经有了合作对象?”我诧异发问,昨晚贺森跟我聊的时候,可没说已经有了合作对象。 “目前还没,但是贺总选择了几家觉得还算看得上眼的,想着今晚把那几家都约在一起吃顿饭,综合考量下跟谁家合作更为合适。”赵恒回话,为我解惑。 “呵,你们贺总可真是老狐狸,我昨晚鞍前马后一晚上,他居然半个字没给我透露。”我在电话这头轻呲的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工地运动服打扮,继续应声,“行了,我知道了,今晚我会准时到,这事谢谢你了,回头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就算了,只要你今晚别把我供出来就行,你就说是偶遇。”赵恒打趣的说。 第169章 考验演技 我闻言乐出声,回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晚上,八点,富贵园。 我开车抵达停车场,刚好贺森的车就停在我旁边。 我打开车门下车,嘴角噙笑上前打招呼,贺森在降下车窗的时候锐利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 “贺总,真巧,你晚上也在这儿吃饭啊!” “嗯。” “您一个人吗?我一个人,要不,一起?” “我还有几个朋友,白副总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贺森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明显眼底染了玩味的笑意。 在一阵寒暄后,贺森下车往酒店走,我故意落后一步,跟赵恒并肩。 “我表现的怎么样?”我压低声音嘟囔的问赵恒。 “太假了。”赵恒一脸惆怅的摇摇头。 假吗? 我觉得我刚才表现的很真实啊! 为了不让贺森多心,我在跟赵恒小声闲聊了几句话,紧走几步,追上了他的步子。 进包厢门的时候,我为了彰显自己跟贺森关系亲密,故意佯装歪了下脚,趁着他伸手扶我顺势挽上了他的手臂,“脚有点疼。” 贺森低睨我,没作声,往包厢里迈步。 包厢里的人,最少有三分之二我是不认识的,不过虽然不认识,但一阵‘虚伪’的寒暄还是少不了的。 有眼力劲的,见我是挽着贺森的手臂进来的,在落座的时候,刻意在贺森身边留了我的位置。 入座,一桌子人都比较有默契的谁也没提北区地皮的事,只一心讨论这家酒店的菜品。 直到酒过三巡,有按耐不住的率先开口,“贺总,北区那块地皮,不知道贺氏有合适的合作对象了吗?” “目前,还没有。”贺森回答,在说‘还没有’三个字时,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脊背不由得直了下,伸出手拿过酒瓶,给贺森添酒。 “不喝了,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贺森拒绝了我的添酒,跟那位寻问他地皮的高管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一包厢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就是为了贺氏北区那块地皮来的,所以,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屏着呼吸,静默的听贺森说话。 “贺森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我今天叫各位来的意思,就算我不明说,各位也应该都明白,我不妨直说,我想在各位里面选三位,跟贺氏合作。”贺森开诚布公的说,说完,招呼服务生上了壶茶水。 这要是换作平时的饭局,贺森喊着上茶水,一定会有没眼色的站出来劝酒,但是这会儿,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能跟贺氏合作上,别说劝酒了,一个个都想直接开口劝贺森千万别喝酒,因为担心他喝多了之后记不住今晚所说的话。 服务生上茶水后,有几位高管殷勤的站起身想帮贺森倒水,被贺森摆手拒绝,随后伸手,从那位高管手里接过茶水壶,自顾自的给自己斟茶。 贺森品茶的时候特别有范,一看就是打小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公子。 接下来的时间,包厢里再也没有人讨论菜品,也没有人调侃说别的,而是各自都在夸赞自己的公司实力,希望能够入得了贺森的眼。 这种感觉,颇有一种古代相亲征婚打擂台的感觉。 平时看着都是高高在上的公司高管,但是这个时候,却一个个丝毫不谦让,还时不时说两句让对方釜底抽薪的话。 几番谈论下来后,贺森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抬手,把自己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水喝完,薄唇挑起,“各位,时间不早了,我今天回去会好好考虑下,明天早上,我会让我的助理找合适的公司谈下一步。” 在蓉城所有的公司里,我估计贺氏应该是最牛掰的,谈合作,直接把一众高管都聚集在一起,到最后,没给任何人确切消息,只让他们都回家等消息。 今晚,我想估计会有一众人辗转难眠。 贺森起身离开,我也紧跟着起身,走出包厢,我疾步跟上,“贺总,白氏……” “嗯?哦,我都差点忘了你。”贺森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我,“今天晚上在包厢发言讨论的时候,你一言不发,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我没有! 谁说我放弃了?那么一群人都在说话,就算是我说了,他也未必能听到。 在我心里,贺森说这几句话明显就是在给我难堪。 贺森话落,薄唇提起,“时间不早了,白副总也回家早些休息吧!” “贺总!”我匆忙喊了一声,在贺森回头的时候脸上堆着笑,“咱们俩顺路,要不,我开车载您?我没喝酒。” “嗯~”贺森没直接回答我,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贺总,白氏是真的非常想跟贺氏合作。”刚才在包厢里的时候我没表现好,此刻我刚忙抓住机会,积极表态。 “行吧!”贺森低头看了眼手晚间的表,“从这里到小区,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时间,我就给你二十分钟,如果你能说动我,我可以当下拍板,定下跟白氏合作。” “好。”我应答,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压力山大。 电视里演的那些女强人侃侃而谈,是真的,但是我这个赶鸭子上架的职场小白,显然跟那样的女强人还不挂钩。 对于工地的事,我可以拍着胸口说基本是一清二楚,但是对于地皮竞标,优势劣势这种事,我还真有些词穷,唯一能表达的就是白氏想跟贺氏合作的强烈意愿,还有,白氏在蓉城房地产方面的建树。 “贺总,选择我们白氏,我觉得您一定不会后悔。”我边开始边笑吟吟的说。 “白氏在蓉城房地产方面,确实根基很深,但是众所周知,白氏在管理方面一直比较古板,多年来在设计方面没有创新,选择白氏,我还不如选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这样,至少在谈利润方面,贺氏还能占据主导地位。”贺森坐在副驾驶,三言两语,把我怼的哑口无言。 第170章 一个吻换合同 不得不承认,贺森说的这些话非常对。 这些年,白氏在老白的管理下,墨守成规,确实不论是管理还是设计上,都太过没创新,选择白氏,权衡利弊,的确是没有选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合作。 如果是普通的公司,一定会选择白氏,不选择小公司,因为怕被坑。 但贺氏就不一样了,在蓉城这个地方,还没有哪个公司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坑他们,哪怕是皮包公司。 说话间,车抵达小区,我一脚踩下刹车。 虽然停下了车,但我却没开启车门,因为担心,车门一开,贺森就走了,过了今晚,这次合作就算是泡汤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跟贺森在车里僵持了许久,贺森轻笑了下开口,“白副总,你不会是想着一直把我困在这里吧?” 贺森话落,我垂下头,“贺总,我对工地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贺氏答应跟白氏合作,工地监工的活,我做。” 我说这句话,完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贺氏是什么地方,人才辈出,还会缺一个小小的监工? “晚上有时间吗?如果有的话,我们俩喝两杯,然后坐下来慢慢谈。”贺森薄唇挑开,看向我。 我,“……”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还外加酒精作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我内心纠结,但脸上却没敢太表现出来,硬着头皮回了句‘好’。 刚搬家那会,我因为心情不算太好,所以买了一堆的好酒收藏在酒柜,今晚算是派上用场了。 没下酒的菜,贺森就当场下厨炒了两碟小菜,我们俩坐在餐桌前,边喝酒边谈合作。 “今晚那几位,不知道贺总看上谁家了?”我抿着酒杯了的酒,状似随意的问。 贺森手里摇曳着半杯红酒,剔向我,“白副总,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练练白手否定,“我就是好奇而已,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工地,能入得了贺总您的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森就算是心里想跟我发怒,在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当场发怒了。 就这样,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又闲聊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贺森捏着红酒杯的手松开几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沿,“白洛,咱们两演戏演了一晚上了,时间不早了,真诚点。” 我,“……” 见我愣神不说话,贺森笑出声,“白氏在今晚的众多公司里,并不占优势,我觉得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想要什么,我想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们彼此坦诚些,也痛快些。” 在贺森跟我说这句话时,其实我都已经有些微醉了,但是当他说完后,我突然间那点酒意就醒了。 “贺总,这一晚上我都在很真诚的希望可以促成白氏跟贺氏的合作,如果贺总实在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勉强,只能说明白氏跟贺氏没有这个缘分。”我淡着脸笑笑。 我是很想促成这次合作,我们家老白喜欢这块地皮,都惦记了很久了。 但我心里也更清楚,如果这次我选择了妥协,那我今后跟贺森的关系,怕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贺森没想到我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挑眉,拿起桌上的红酒一口喝尽,站起身,脸上染着笑意,笑意却不及眼底,“白洛,好样的。” 贺森话毕,阔步离开。 我坐在餐桌前,深吸气,没看贺森离去的背影,拿起手里的红酒,跟贺森一样的行为,一口喝尽。 我刚喝完,准备放下酒杯再给自己到点,离开的贺森忽然去而复返,伸出一只手捏起我的下巴,用另一只手粗粝的在上面摩擦了下,咬牙切齿的说:“贺氏同意跟白氏合作,条件是你必须做工地监工。” “好。”我一口答应,仰头对上贺森的眸子。 贺森呼吸一窒,蓦地低头,在我唇上狠狠蹂躏了一番,转过身离开,“算是我收取的文案利息,明天早上九点半,准时在我办公室签合同。” 贺森说罢,转身离开。 看着贺森快速离去的背影,我一时间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刚才,他,亲了我? 贺森走后,我给自己接连灌了一整瓶红酒,最后昏昏沉沉的抱着空酒瓶在床上睡去。 次日。 前一晚喝得有多爽,第二天醒来就有多头疼。 我睁眼后,在床上躺着光揉捏发疼的太阳穴就足足揉了有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赵恒给我打电话,我险些再次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祖宗,你不会是还没醒吧?现在几点了,你没看时间?”赵恒在电话那头为我犯愁。 “几点?”我说话口齿不清的问。 “八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你就得穿着得体的出现在我们贺总办公室签合同了,你居然还没起床?”赵恒一句话叹了好几口气。 八点半? 卧槽! 我把手机挪到眼前,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倏地坐起身,也顾不上是不是宿醉头疼,“赵恒,谢了啊,你放心,我回头一定请你吃大餐,挂了。” 这个早上,注定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早上。 我洗漱收拾完之后,眼看时间已经九点过五分,跑到楼下开车,一路上急速行驶。 我终于能明白某年春节晚会上那句小品台词——你那是开的太快吗?你那是飞的太低啊! 我抵达贺氏后,小跑上电梯,直接按下贺森所在的楼层。 下电梯,赵恒正好抱着一摞文件准备进贺森的办公室签字,转头看到气喘吁吁的我,嘴角扯动了下,扯出一抹笑,“白洛,前段时间我还夸你巾帼不让须眉,这才坚持了几天,怎么就掉链子了?” “大哥,真不是我掉链子啊!昨天晚上确实喝的有点多。”我小声嘀咕。 赵恒轻笑,“昨晚你跟贺总回家之后继续喝了?” 我重重点头,“你以为呢?不然我凭什么换下这次的签约。” 我话毕,赵恒笑的暧昧,“了解。” 第171章 合同做了手脚 我看着赵恒的神情,心莫名堵了下——不,你不了解! 我觉得赵恒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我以前在贺氏的时候确实没少做这种事。 见赵恒用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着我,我动动唇角,原本想解释,赵恒却率先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别,别跟我说,千万别跟我说,领导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命活的越长。” 赵恒边跟我说,边抬手敲响了贺森的办公室房门。 “进。”贺森温凉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赵恒看我一眼,伸手推门。 我跟在赵恒身后走进,贺森没抬头,正低头在翻看一个文件。 赵恒上前,汇报工作,在汇报完之后,小声提醒道,“贺总,白副总过来了。” “嗯。”贺森回应,抬头,看向我,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一旁放着的一个合同,“过来,签字。” 闻声,我迈步上前,倾着身子从贺森办公桌上取过合同,打开,简单翻看了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在乙方签下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完,贺森抬手冲着赵恒摆了摆,赵恒识趣的离开。 待办公室里只剩下我跟贺森后,我唇角抿了下,递出一只手,强挤出一抹笑,“贺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贺森跟我回握,握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才缓缓松开。 办公室里的气氛尴尬,十分的尴尬,尤其是在昨晚贺森那记莫名其妙的吻之后。 他前一天才跟我说的桥归桥、路归路,但是昨天就破坏了定下的规矩,真是让人觉得糟心。 我僵站了会儿,笑笑,“贺总,合同也签了,我工地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说完,贺森玩味的回笑,直挺的身子嵌入座椅里,“白副总,刚才让你签的合同,你是没看清吗?” “看清什么?”我一头雾水,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二页,第三项,第二条。”贺森一字一句开口,像是生怕我听不清。 我汲气,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按着贺森所说,打开手里的合同,第三十二页,第三项,第二条——白氏的副总白洛,在白氏跟贺氏合作期间,借调到贺氏工作,直至双方结束合作为止。 我,“!!!” 我攥着合同的手紧了又紧,贺森一只手搭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白副总刚才签合同的时候是没看清吗?但是这会儿你说没看清也晚了,合同已经签了。” “贺森,你卑鄙。”我突然有些恼火。 听到我的话,贺森不怒反笑,“白洛,在这个圈子里,合同上动手脚的事情比比皆是,我的那点小手脚,真不算什么,况且,这也算是给你上了很好的一课,我相信,你以后签合同的时候,一定会再三确定清楚合同的内容。” “那我还真是谢谢贺总。”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贺森薄唇弯起,“不客气,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是我应该做的。” 贺森的卑鄙,是光明正大的,光明正大到你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骂他,只能怪自己没脑子。 我隔着办公桌跟贺森对视,心底的温怒强压了多次,才勉强压下,“贺总,我在贺氏上下班打卡可以,贺氏跟白氏的工程开始后,我经常跑工地也可以,但是有一点我希望贺总可以体谅我下,那就是我现在手里还负责着一个工地,这是我到白氏负责的第一个工地,我想做事有始有终。” 我话毕,贺森看着我思忖,几秒后,爽快答应。 从贺森办公室走出,我愤怒的踢飞了他办公室门口的垃圾桶。 贺森的秘书就在门外,看了我一眼,冲我笑笑,没吱声。 我跟贺森之间的爱恨情仇,别人不知道,但是贺氏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现在这个样子,传出去,大家也只会当我是又回来给贺森当舔狗了。 我看着贺森的秘书回笑,说了句抱歉的话,走进赵恒的办公室。 看到我,赵恒起身给我倒水,调笑,“怎么了?看样子似乎心情不好,跟贺总吵架了?” “我会跟他吵架?呵呵。”我皮笑肉不笑的应,接过赵恒递过来的水杯,“我真的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人,真的是活久见了,他居然在合同上动手脚,把我借调到贺氏工作。” 闻言,赵恒笑出声,“正常的,如果把我换成贺总那个角色,我也会这么做,我听说,你手下那个助理裴亦,在追你?” “你怎么知道?”我挑眉。 这件事除了我跟裴亦当事人之外,只有贺森知道,难道是贺森说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嘴巴? 我满腹的不悦,一瞬不瞬的看向赵恒。 赵恒瞧着我的神情笑出声,“你别这样,搞得我们之间的气氛太紧张,是贺总昨天的时候莫名其妙跟我打听裴亦,我自己猜的,不过看你刚才的神情我觉得我应该是猜对了。” “嗯,是啊,你猜对了,你怎么就猜的这么对呢!像赵助理这样的人才,应该去天桥算卦去啊!在贺氏真的是屈才了。”我刚才在贺森办公室受了憋屈气,这会儿就只能在赵恒身上稍微发泄发泄了。 我说完,长吁气,赵恒轻笑,“行了,你也别生气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不如就既来之、则安之,贺总在工作上,是绝对不会给你穿小鞋的,这点你放心,只要你不被他抓到什么工作上的把柄,他一定不会没事找事。” 赵恒话落,我提唇,正想反驳,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掏出,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白灵焦急的声音,“洛洛,你现在人在哪儿呢?赶快来医院一趟。” “怎么了?你出事了?”我蹙眉,紧张的问。 “你快别问了,不是我,是咱爸!”白灵语气里带了哭腔。 我闻言,脑袋里嗡的一下,一阵眩晕,险些站不稳摔倒,好在赵恒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没事吧?” 第172章 都有各自的生活 在我离经叛道的那几年,白灵就曾不下数十次的跟我说过,我们家老白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那几年,我深陷在爱情的漩涡里爬不起来,以为白灵跟我说这些话,不过是想哄骗我回家,直到这通电话,我才恍惚间回神,觉得,或许,那些年,白灵说的都是真的。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抵达医院的,反正,等我跟白灵碰头时,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白灵看到我,眼眶红了几分,但却倔强着没流泪。 “老白呢?”我发问,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抢救室,心梗。”白灵回答,侧头看了面前的抢救室一眼,转过头,闭上眼长叹一口气,“爸其实早该退休了,但是因为咱们两都不够争气,所以一直没办法回家养老。” 白灵话落,一脸的疲惫。 我闻言,没吭声,伸出手把她搀扶到医院楼道的长椅上坐下。 如果说白灵这样算是不争气的话,那我这样就更加算是不争气了。 白灵这些年好歹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在外打拼才无暇顾及白氏的事,但是我呢?为了一个根本不爱我、把我当作垫脚石的男人,离家出走。 现在想想,啧,还真是傻逼。 我跟白领在楼道里坐了整整两个小时,抢救室的灯才暗了下去,一个小护士率先从里面出来,在看到白灵后,迈步上前,“白小姐,手术很成功,您不用担心。” 白灵回以感激的笑,伸手从兜里掏出两个大红包,往小护士手里塞。 小护士看了眼白灵手里的红包,往后退了几步,“白小姐,您千万别,我们不让收红包的,您这是让我犯错误呢!” 小护士说完,冲着白灵笑笑,转身离开。 “小护士人还挺好。”我看着小护士离去的背影,一颗悬着的心落地,小声嘟囔了句。 “这次的医生护士都是贺子聪帮忙找的,回头,你请他吃一顿饭吧!”白灵起身,边说,边往抢救室前走。 贺子聪帮忙找的医护人员? 我挑了下眉,心下了然几分。 真是没想到,看起来跟‘靠谱’两个字丝毫不沾边的贺子聪,居然还能做出这么靠谱的事。 老白在抢救室观察半个小时后,被推到了病房。 我跟白灵守在床边,对视一眼,我提唇发问,“你是不是还没跟咱妈说这件事?” “咱妈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觉得我敢说吗?回头你给咱妈打个电话,就说咱爸出差了。”白灵出谋划策,怂恿我去打这通‘欺骗’电话。 老实说,我内心挺犯怵的,姜女士向来心细如丝,我又不是特别会撒谎的人,万一我露馅被姜女士抓住蛛丝马迹,那可就完了。 “姐,咱们两能不能商量下,由你打这通电话?” “不行,我跟咱爸又不在一个公司,我打电话,妈肯定会怀疑。” 我撇撇嘴,“我打电话妈倒是不会怀疑,但是万一我露馅……” 我正碎念着说,白灵斜眼睨向我,“让白鹤堂打。” “这个主意好!”我双手赞成。 最后,在我跟白灵的合计之下,把这个锅甩给了白鹤堂。 白鹤堂比我们俩好不到哪里去,当晚奔赴医院,当着我们俩的面打电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结巴了好几次才说完。 白鹤堂前脚说完,后脚姜女士就冷声来了句,“老白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没有,没有,婶子,您千万别多心,我这边太忙了,没办法给您细解释,回头我跟您好好说。”白鹤堂说完,倏地挂断电话,随后开始摸着的自己的胸口大喘气。 “真怂!”我吧嗒着嘴说。 “你胆大,你怎么不打这通电话?”白鹤堂回怼我。 “我那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我厚着脸皮的回答。 “今天晚上你们俩回家休息,我在医院伺候。”白鹤堂自告奋勇,让我跟白灵回家。 “算了,还是我在吧!”白灵回话,伸出手握住老白的手,低声说:“平时我工作最忙,都没时间跟我爸培养感情,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培养培养。” 白灵话毕,我在她身后推攘她一下,“还是我来吧,你白天公司还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你那个公司,你可是顶梁柱,你万一要是掉链子,不出一周,你那个公司就得黄。” 我说完,白灵抬头看我,强忍笑意,“白洛,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行了,你们俩都别争了,今天晚上我在最合适,晚上叔叔醒来之后万一要上厕所什么的,你们俩谁能帮得上忙?”白鹤堂轻笑一声,冲我给白灵摆手,“你们俩赶快走,我都累一天了,刚好在这儿能安安静静睡个觉。” 白鹤堂说着,给我跟白灵一个劲使眼色。 白鹤堂打小在我们家长大,老白平时都把他当亲儿子看待,所以,他提出要留在医院照顾,我跟白灵都没反对。 夜晚,我跟白灵走出医院,白灵忧心忡忡。 “怎么了?有心事?”我看着白灵笑。 “爸生病了,白氏那边的重担都落在了鹤堂身上。”白灵苦笑了下说道。 “嗯,是啊,不过,这些年,他都应该已经习惯了。”我回笑,往停车场走。 “你恐怕不知道,鹤堂从去年开始,就开始筹办自己的公司,他的心,其实已经不在白氏了。”白灵停下脚步,看向我,脸上再无笑意,“你能听懂姐在说什么吗?” “能听懂,但是为什么他要筹办自己的公司,在白氏他已经是总经理了,是对这个位置不满意?”我挑眉,心底说不出的堵得慌。 “不是,是因为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白氏对他再好,也始终是我们家的公司。”白灵一字一句的说,说完,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臂,“其实很正常的,鹤堂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比我强。” 我抿唇,点头,“确实,打小你就独立,我又一天到晚犯二,相比而言,他倒更像是老白的亲儿子。” 第173章 吃人嘴软 人有时候得知足,得记着别人的好,这样的人生,才会越活越有意义。 当天晚上,我回家之后,趴在沙发上长叹气,想着现在白氏的情况,有些烦躁。 白灵有自己的公司,是绝对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公司不管,回白氏主持大局的,白鹤堂现在也已经开始筹办自己的公司,离开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我们家老白年龄又摆在那,白氏这个重担貌似要压在我身上啊! 我愁容万千,把头趴在抱枕里,长长吁一口气。 就在我快要把自己捂到窒息时,门铃被从外按响。 我几乎不用起身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如果这要是换成在昨天之前,我一定不会起身开门,但是现在,贺森已经成了我的甲方爸爸,对于‘爸爸’该有的尊重,我还是该保持的。 我起身,开门,贺森站在门外,低睨看向我,“家里没事吧?” “你知道了?”我发问,问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赵恒对他那么忠心不二,肯定会跟他说。 “知道了。”贺森大方承认。 我垂眼看了眼地面,嘴角扯出一抹笑,“贺总,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千万不要没事找事,因为我已经够烦了,你……” 我正说着,贺森手一伸,把我一把抱进怀里,紧接着,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白洛,你还有我。” 我,“……” 在你感觉全身疲惫的时候,有一个人能陪在身边,那种感觉是真的好。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我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其实我内心慌的一逼。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老白一直都身强体壮,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脸色苍白如纸,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我被贺森抱了足足十分钟,最后,我从他怀里挣开,站直身子,提唇扬笑道,“谢谢啊!” “吃晚饭了吗?”贺森看着我问。 “没吃。”我如实回答,浅笑,“我不饿。” “不饿多少也得吃点,家里有什么食材吗?”贺森发问。 “好像没什么食材,我的厨艺你懂得。”我莞尔,调笑。 贺森闻言轻笑,道了句‘等我’,转身回了自己家,不多会儿,拎着一个便利店的食材出现在我面前,“走,进去,我帮你做饭。” 贺森说完,也不顾我愿意还是不愿意,直接进门。 贺森进门之后没在客厅逗留,径直进了厨房,我站在门口发愣般的站了会儿,提唇,返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贺森在做饭的时候很专注,没跟我说话,身上系着一条跟身材不符合的黑色做饭围裙。 我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看他,莫名的觉得心里一暖。 像贺森这样要颜值有颜值,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男人,不论是哪个女人,相处时间久了,都会动心吧,尤其是他居然还会给你洗手作羹汤。 我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就在想,当年,就算是没有厉荣那档子事,我如果先遇到的人是贺森,我想,我也会爱上他。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贺森端着做好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两菜一汤,做的有模有样。 “吃饭。”贺森磁性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我心尖被撩拨了下,站起身,清嗓子 ,“谢谢啊!” 贺森的厨艺很好,我接连吃了两碗米饭,还喝了一碗汤。 饭后,贺森收拾残羹剩饭去厨房洗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厨房门口,“贺森,要不我来吧,让你做饭,又让你帮忙洗碗,我觉得心里怪怪的。” 闻言,贺森回头,戏谑的笑,“白洛,你不会是被我感动了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忙不迭解释,不想再产生什么误会。 瞧见我的神情,贺森薄唇弯了弯,转回头专注洗碗,“你放心,我做这些事,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看你可怜,不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嗯,那就好,不过,我这个人身上也没什么是看得上的,要钱你比我有钱,要权你比我有权。”我揶揄,调节气氛。 我话落,贺森把洗好的碗筷摆放好,洗了把手,转身走到门框口,居高临下的看我,“你身上有我看得上的东西,只不过你不想给罢了!” 贺森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莫名蛊惑,我半仰着头,吞咽口唾沫,“贺,贺……” “等爸病好之后,咱们两的事情再说。”贺森伸出手在我头上颇为宠溺的揉了一把,提步往客厅走。 爸? 都离婚了还叫这么亲密做什么? “咳咳,那个,贺总,我想你恐怕是误会了,那是我爸,不是你爸,现在我们来都已经离婚了。”我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说。 我话毕,贺森坐在沙发仰头看我,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双腿微微敞开几分,看起来恣意慵懒,“白洛,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是个过河拆桥的好手,刚才吃着我给你做的饭,喊我贺森,现在见我把碗筷也洗完了,开始喊我贺总了。” 贺森说的我脸色一燥,我偏过头,不去看他,小声嘀咕,“我,我才没有。” 俗话说的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想我前两天的时候在贺森面前多硬气啊,现在因为贪便宜跟人家签了合同,又贪吃吃了人家做的饭,导致我连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 我尴尬的在客厅站着,贺森一直侧着头坐在沙发上看我,如果不是被一通电话打断,我怀疑他能一直这样看我一晚上。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客厅里突兀的响起,贺森眉峰皱了下,掏出手机,按下接听,声音微冷的说:“你最好真的有什么事情汇报。”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跟贺森说了什么,只见贺森脸色难堪,余光瞧了我一眼,承应,“我知道了,她现在就在我身边,把人扣着,我待会儿带她过去。” 贺森说完,挂断电话,落眼在我身上,眉峰皱出一个浅‘川’,“白氏那边出了点事。” 第174章 勾心斗角 原本应该暧昧丛生的夜幕下,贺森一句话,让我整个人宛如至于数九寒冬。 “什……什么?”我提唇,声音稍微有些发颤。 “白氏那边出了点事。”贺森再次重复,走到我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自己唇边点燃,取下,递到我唇边,“咬着。” 现在的我,有几分麻木,按着贺森的话叼住烟,没敢抽,反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缓过神来了吗?缓过来的话,就走吧!”贺森冲我笑了下,“该面对的事情,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在前往白氏的路上,贺森将大致情况跟我说了一遍。 我们家老白今天在公司晕倒之后,有几个一直虎视眈眈白氏总裁位置的高管就开始了猫腻动作,趁着下班时间,跟财务合伙挪走了一大批公款。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坐在副驾驶上,心惊的看向贺森。 “今天赵恒跟我说爸住院后,我就派人去白氏那边盯着了。”贺森回话,打转方向盘,“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必太过当回事,主要现在我们俩已经离婚了,如果没离的话,这点小事,我根本就不会通知你。” 贺森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这些话听在我耳朵里,还是蛮震撼的。 说实话,白氏在蓉城这个地方,虽说也是有一定根基的公司,但规模着实算不上大,跟贺氏这样的公司比起来,如果贺氏被称作是普通公司的话,那白氏最多只能算作是街边摊了。 所以,贺氏有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我觉得是正常,但是白氏,我真真没想到,居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白色现在的几位高管,都是曾经跟我们家老白并肩作战的兄弟,一路称兄道弟,在公司虽然看着有上下级之分,但是私下里一直都是很好的兄弟。 好兄弟在我们家老白住院的后一秒就捅了刀子,这种事,我一时半会还真接受不了。 不论我是不是能接受,二十分钟后,贺森的车开到了白色办公楼下。 “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吗?”贺森转过头看着我问。 “不用。”我回话,深吸一口气,“我脸皮薄,这是我们白氏的家事,我丢不起人。” 我话落,打开车门下车,一路走进白氏。 原本应该已经熄灯的办公楼,现在灯火通明。 见到我,前台一脸慌张的同我打招呼,“白副总。” “幸苦了,这么大晚上的还加班。 ”我提提唇,应声。 前台额头沁出些薄汗,没敢吭声。 我坐在电梯一直到了最顶层会议室,此刻,会议室里坐着差不多十多位高管,有几位因为觉得羞愧面红耳赤,还有几位破罐子破摔,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白总。” 我一进门,裴亦率先迎上前,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接过,没看,看一眼裴亦,“你怎么来了?” “贺总的助理给我打了电话,说您会用的到我。”裴亦回答,走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基本情况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给你的那份文件上详细记录了他们做过的所有事。” 我闻言,应了声‘嗯’,走到往常老白所做的总裁位置,把手里的文件往会议桌上一扔,冷笑一声,“各位大半夜不在家好好休息,在公司加班呢?” 我话音落,距离我最近的高管抬手抹了把自己额头的汗,头垂的极低。 “在座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我都应该称呼一声叔叔伯伯,我记得前两天我入职的时候,各位叔叔伯伯还给我开欢迎会来着,现在想想,那个欢迎会里面的情分,恐怕得有一大半是掺了水吧?”我嘲弄似的说。 “白洛,你想怎么处理我们,直接说就行,不必用这些话让我们脸上难堪。”有胆大的开口。 “这些话让你们脸上难堪了? 我不过才简单说了两句而已,这就受不住了?”我讥笑,拿起手里的文件,蓦地砸到那位开口的高管身上,“这两句p话你就受不住,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爸现在正医院抢救,如果他知道,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们趁着他重病把公司掏空了,会是什么感觉?” 我厉声,高管脸色窘迫似乎要滴出血来。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跟我爸一路打拼过来的,还有少数是我爸亲手提拔的人才,你们一个个的就是这么报答我爸的?”我讪笑,满是嘲讽。 我话落,在场的谁都没吭声。 大半晌,一位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高管李文博开了口,“白副总,实话跟你说,我们并不是想给白总釜底抽薪,主要是我们现在在白氏身上真的看不到一点希望,白总如果身体健康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白总的情况……” “李叔叔,我喊您一声叔叔,是看在您打小看着我长大的份上,我爸虽然倒下了,但是还有我,白氏还没到要破产清算的时候,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我咬着牙说。 “你?”李文博嘲笑了下,“白副总,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些太过自信了?如果这话是白鹤堂说,或者是白灵说,或许还有几分分量,但是你一个刚入行的人说这种话,呵!” 李文博话里话外轻蔑的意味明显,显然就是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 其实,也不怪李文博不信任我,我从小到大,确实没有经手过白氏的管理工作。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份上,我自然也不能露怯掉了身价,攥紧手,接话,“我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时间会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在场的各位,你们放心,这次我不会开除你们,但是你们的名字,我都会一一记下,等我爸恢复健康后,我会一个一个的把你们踢出白氏。” 我话落,李博文脸色一变,“你凭什么把我们剔出白氏?” “就凭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我蔑笑,“李叔叔,您今天的这些做法,可是会坐牢的,我今天没报警,不是因为念旧情,是不想我爸在这个时候生气。” 第175章 人心难测 人活一世,最看不透的,便是人心。 俗话说的好,人心这种东西,不可言,不可研,不可验。 我话落,李博文怒憎的看我一眼,身子跌坐进座椅里,十分豪横的回了句,“到时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点就不劳李叔叔操心了,你放心,一定有。”我声音犹如淬冰,说完,一只手在会议室桌面上轻敲了几下,看向裴亦,“裴助理,今天在场的几位高管,拟一份名单给我,还有,财务跟供应的总监全部换掉,回头如果白总问起缘由,就说两位总监被别的公司高价挖墙角了。” “好的,白总。”裴亦回答,恪守尽职的开始登记名单,每当他登记到谁,那位高管必然是低着头,额头冒着冷汗。 这个时候知道羞愧难当了? 早干嘛去了? 早一秒之前,良知跟做人的底限都被狗吃了? 我眼看着裴亦登记完,站起身往门外走,临近走到房门前,我回过头扫了眼会议室里的所有高管,“当初我来白氏的时候,高估了你们。” 从白氏出来,我径直走向停车场,刚走近几步,就看到贺森倚站在车门前抽烟,身上脱去了西服外套,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衬衣领口解开两颗,露出了性感的喉结,衣袖也稍稍挽起了几分,看起来矜贵又帅气。 “完事了?”贺森率先开口,把手里夹着的半根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嗯。”我回答,回神,往副驾驶车前走。 “比我预计的时间要快很多。”贺森看着我浅笑了下,伸出手打开驾驶位车门,俯身坐进去。 贺森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等他开车离开白氏办公楼后,我看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说了句,“贺森,坐到你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不是很难相信别人?” 我说完,贺森半晌没回应,薄唇提起几许,“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世人都说怕鬼,但其实鬼有什么可怕的,走,我带你去看看人心。” 贺森这句话让我窒息,我佝偻着背看车窗外的风景,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在这个圈子里混太难了,像我这样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根本没办法生存。 贺森开车开的很慢,而且还伸手打开音响,放了一首低沉又柔和的音乐。 车抵达小区,贺森停下车,没急着催促我下车,而是将车窗降下几许,让车窗外的风吹进来些。 “贺森。”我提提唇,声音有些干哑。 “别说想放弃的话,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你不负担起这个重担,那你最亲近的人就得帮你承担,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你负重前行罢了!”贺森说话的声音磁性又沉缓,不像是平时在工作时那么冷冽,也不像是在挑逗我时玩味,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 贺森话落,我脑海里闪过我们家老白的脸,这些年,我能够无所畏惧、肆意妄为,还不是因为他一直支撑着,我虽然嘴上说着不跟家里要一分生活费,但其实我内心深处底气是十足的,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肯退一步,我身后就有我最爱的老爸接着我,任由我倚靠。 如今老白倒下了,白灵跟白鹤堂又各有各的公司要管理,如果这个时候我掉链子,那白氏估计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我跟贺森在车里足足坐了一个小时,我打开车门下车,抻了个懒腰,“明天去工地!” 贺森关上车门,双手插兜,“白副总,我很期待跟你合作。” “以后在工作中,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希望贺总能够提点我。”我莞尔一笑,落眼在贺森身上。 “好。”贺森应声,薄唇扬起。 这是我跟贺森自离婚以来,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就像是阔别多年的老友。 我们俩并肩上楼,在走到房门口时,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贺森像是察觉到我的眸光,蓦然回头,玩味的笑,“怎么?白副总晚上一个人睡不着?” 我闻言,脸倏地一红,“贺总晚安。” 我话毕,忙不迭打开房门,一溜烟跑进门,脊背紧贴着门板,长吁气。 贺森这个人真的是该死的魅力无处安放,一天到晚,只要稍微给他个空闲时间,他就会像一只迫不得己开屏的孔雀似的,可劲的得瑟。 这一晚,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觉,但是躺下之后却发现,我睡的出奇的香甜。 次日。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洗漱完,就接到了裴亦的电话,说是李博文带着人在公司闹事,势要去医院找我们家老白理论。 “白总,以李总为首的那几位高管,不好对付。”裴亦在电话了压低声音跟我说。 “好,裴亦,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我声音清冷的应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我双手撑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捧了把凉水扑在脸上。 看来我还是太轻敌了,我还以为在经过昨天的事情后,李博文那边就此消停了,没想到。 我内心复杂,画了个淡妆出门,在电梯门口等电梯时,我突然间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如果这件事落在贺森身上,他会怎么做? 我沉思了会儿,转身走到贺森门前,抬手敲响房门。 约莫过了几秒,贺森从内打开房门,在看到我的时候,神情没有太过惊讶,把自己有些松垮的睡饱稍稍拢紧几分,倚在门口上低睨着我问,“找我有事?” “昨晚在我给了那几位高管下马威之后,我原本因为他们就此消停了,没想到,今天早上他们却变本加厉了,我想知道,如果你换成我,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你会怎么处理?”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贺森,是真心实意的虚心讨教。 贺森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冰冷,“斩草除根!” 第176章 斩草除根 贺森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跟他对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隐藏我的为难,“他们大多跟我爸私下都是好友,我这么做,会不会让我爸难过?” “不会,爸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次趁他重病出来整幺蛾子的人,他应该心里早有数,他一直不动这几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可能是顾念旧情,应该是怕动摇人心。”贺森一字一句的给我解惑。 贺森说得对,老白那个角色,开除谁,抓住谁的把柄,是挺难做的,都是跟他一起出来创业的兄弟,就算是心知肚明知道对方现在有狼子野心,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因为他担心,会动摇人心。 如果老白整顿这些老人,只会让现在刚入职白氏还没摸清楚情况的新人、人心惶惶,会让他们觉得,这几位的下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这样的话,还有谁会甘心情愿为白氏效力。 我思忖几分钟,仰头看贺森,“那你说,我如果今天去动了他们,会不会动摇人心。” “不会。”贺森轻笑,伸出手在我头顶宠溺的摸了摸,“不仅不会动摇人心,而且还会激励人心,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上位了,你现在身边正是缺少心腹的时候,公司的那些有能力没资历的员工,一定会挤破脑袋在你面前表现,如果你把握得当,还能收买几个自己的心腹。” 经过贺森指点后的我,宛如茅塞顿开。 我唇角弯起,红唇潋潋,“谢谢贺总。” 我话毕,冲着贺森九十度鞠躬,以表感激。 我开车前往白氏,抵达办公楼,还没大门,就听到大厅里一阵喧嚣。 李博文带着一众老狐狸看来是准备豁出去这种老脸不要了,都不在会议室讨论,直接在大厅吵嚷了起来。 “我们在白氏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最后却要眼看着白氏断送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哼!” “我现在就准备去医院问问白总,现在的白氏,到底是谁说了算!” “我为白氏付出了大半辈子的青春跟心血,白副总的这些管理制度,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这几个老狐狸对于自己私挪公款的事情决口不提,故意断章取义,把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我闻声迈步,走进,抬手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打断了一众年过半白高管的惺惺作态。 “各位叔叔伯伯,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没让你们长心啊!”我皮笑肉不笑的走进,把手里的挎包随意放在了前台上。 “白副总,现在白氏还不是你当家,你昨天说要开除财务总监跟供应部总监,我们不同意!”李博文跟刺头似的,在我话落后,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我。 “我身为白氏的副总,我想开除一个人,还需要得到谁的首肯吗?”我讥笑,“各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白氏是我爸个人注资的公司,不是合股,各位不是股东,无权发表任何决策。” “你……”李博文脸红了下,看看左,右看看右,愤懑的说:“平时白总在的时候,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跟我们几位高管商量,你才代管理多久,你这样……” “李总,我爸跟你商量,那是他跟你私下的情分,跟公司的管理制度无关,你要是如果以后还想跟我爸继续讨论,那你现在就得乖乖听我的话,等我爸回来,不然,万一我一个激动把你开除了,回头你连跟我爸继续讨论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莞尔一笑。 李博文今天敢这么带着人闹腾,原因无非只有两个,第一,昨天我虽然逮住了他们,但是公款并没有挪出去,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确实做了,第二,他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我们家老白的身体,也知道现在老白不能生气,所以故意扬言要去医院找老白理论,想借此吓唬住我。 可惜,他低估了我。 我跟李博文争执,其他几位高管只是看着,谁都没敢多说一句话。 差不多过了有十分钟左右,李博文看向身侧的一个高管,伸手拽过他的衣袖,往我面前推了一把,“赵总,你刚才不是说有话想跟白副总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被推过来的赵总没李博文胆子大,单单跟我对视,就抖了好几下身子。 “赵总。”我挑唇,笑笑,“你想跟我说什么?” 赵总心虚的吞咽一口唾沫,“白副总,我,我想说,你,你……” “好了赵总,余下的话你不必说了,你被开除了,回头,你去人事部结算下工资。”我盈盈一笑,看起来十分有礼貌。 听到我的话,赵总愕然了下,“白副总,我,我什么话都没说,为什么开除我?” “我觉得赵总不适合在白氏做下去,这个理由合适吗?”我脸上笑意敛起,神情冷淡,话落,挺了挺脊背,扫过在场的众人,“昨晚在会议室里出现过、今天在这儿也出现过的,一律开除,如果哪位有任何异议的话,随时可以去医院找白总理论。” 我话毕,一众高管纷纷互相看对方一眼,窃窃私语。 “她这是什么意思?说开除就开除?” “我们怎么说也是白氏的开国元老,她居然敢这样做!” …… 一众人喋喋不休的说,我神情冷漠,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转身拿起前台上的手包,径直上电梯,留下一众高管,凌乱在原地。 我回到办公室之后,裴亦紧随着进门,“白总,不好意思,我刚才路上堵车,没来得及赶到。” “没关系,待会儿召集所有部门的人开会,总监被开除的,就经理顶上,经理被开除的,就副经理,副经理被开除的,组长顶上,以此类推。”我看向裴亦,说完,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好了,你出去吧,我得给白总打个电话,跟他大致说一下公司的情况,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第177章旧貌换新颜 整顿白氏高管,这估计是我活了二十五年,做的最牛逼的一件事。 裴亦点头退出我办公室后,我拨通了我们家老白的手机号码。 彩铃响了数秒,电话那头被接起,老白的声音有几分疲惫,“洛洛。” “爸,公司这边……”我简单把公司的事情跟老白说了一遍,因为一时间拿捏不准老白的意思,话落后,我屏住呼吸,静等着老白回话。 我话毕,老白在电话那头愣怔了几秒,随即笑出声,“你把那几个老东西都开除了?” “开除了。”我如实回答。 “好,好样的,不愧是我白青山的女儿,有前途!”老白在电话了抑制不住的欣喜情绪,“你在公司放手干,那些老东西如果不肯听你的,你就让他们来医院找我。” “您放心,他们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脸去医院找您。”我回笑,叮嘱了老白几句让他好好照顾身体,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后,白氏会议室。 全部都是崭新的面孔,看到我进门,纷纷怯生生的看向我。 我唇角噙笑,落坐,跟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判若两人。 “嗯,不错,这看着才像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我率先开口,双手交叉在办公桌面上,“几位现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召集你们开会,首先,我先恭喜下各位,都升职了。” 我话落,会议室里的众人开始小声嘀咕。 “什么意思?什么升职?” “难道李总他们被开除都是真的?” “不可能吧?一下开除这么多高管?白总出院之后会同意吗?” 我入职白氏的时间不算长,虽然表面看着顶着一个白氏副总的称号,但其实大部分人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关于这点,我一点都不介意,很正常,我入职不久,资历、阅历、包括年龄都摆在那儿,确实很难令人信服。 我给了他们十多分钟时间让他们尽情的交换小道消息,等他们差不多都禁声了,我浅笑开口,“现在轮到我说话了吗?” 一众人不吭声,有胆大的接话,“白副总,您说。” “好,那我就先说一下目前这个情况,我没准备对你们隐瞒,就在昨晚的时候,各部门的高管,在李总李博文的唆使下,一同在财务科,逼迫财务与其合作,转移公司的财产,因为有人及时通知了我,才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 在昨晚我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气愤,但是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因为各部门的高管大部分在白氏都是举足轻重的,我不想撕破脸,太难看,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的退步,却导致出现了今天早上大厅的那一幕。”我缓缓说着,神情有些悲愤。 瞧着我的神情,在场新上任的几位高管紧跟着蹙眉。 管理公司嘛,我是个女人,不是贺森,手腕学不会他的杀伐,就得学会打感情牌,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可控范围内,我愿意打感情牌。 我说完,长叹口气,“公司这边所发生的情况,白总在医院那边已经知道了,各位的升职,也是得到白总首肯的,所以,各位不必太担心。” 在简单交流一番后,在场的众人纷纷面面相顾,看得出,是还有什么顾虑。 “我们今天算是第一次碰头,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你们可以直接给我说,我比较喜欢直爽的,你们跟我藏着掖着,分心眼儿,我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恐怕猜不出你们心底的想法。”我戏谑的说。 “白副总,我们这算是直接升职了,还是待定,会不会在我们上任一段时间后,部门步入了正轨,就又有空降领导来商人了?”有人发问。 我朝发问的人看了一眼,唇角噙笑,“这点各位大可放心,我今天在这里完全可以给大家做出一个承诺,只要各位是一心一意的为了白氏,你们今天的升职就是永久的,我这个人不喜欢空降部门领导,除非你爸是董事长,但是目前很显然,白总只有我跟我姐两个女儿。” 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会议室里哄然大笑。 没有人不喜欢升官,如贺森所料,那些为了在我能留个好印象的部门新上任高管,不住的吹我的彩虹屁。 我虽然很喜欢人吹捧我,但我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会对这些话十成十的相信。 散会,从会议室出来,一家欢喜、一家忧,会议室走出来几位新上任的贺氏高管,一个个挺胸抬头,用雄纠纠气昂昂来形容也毫不为过,但是会议室外,站着十多个以李博文为首的高管,一个个耸拉着脑袋,那模样,像极了霜打了的茄子。 “白副总!”李博文喊住我。 我驻足,跟在我身后的一众新上任高管也停下了脚步。 新旧高管碰面,除了尴尬外,还有莫名的战斗火星。 “李叔叔喊我有事?”我提唇笑问。 “白副总,你真的准备这么瞎折腾吗?你不会以为给这群乌合之众升了官,就能跟我们几个老人抗衡吧?我们手里可是有很多重要客户的资料、人脉。”李博文看起来也是走投无路了,居然用手里的人脉来跟我谈条件。 商人最讲究的就是利益,说实在的,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曾考虑过李博文问的这个问题,但就在刚才,我突然间意识到,就算是他们再有人脉,人败落了,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还会有谁把他们当回事。 “李总,您那些人脉平时都是我在帮您维系的,每一个节日送上门礼物,我想我比您更清楚。”原先李博文手下的一名经理先我一句接话。 李博文闻言,脸红一阵白一阵,“你,你,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平时我亏待你了吗?” “没亏待,但是也不曾厚待,你平时还经常把我手里的创意文案占为己有,跟白总汇报的时候说是您一手创作的。”经理讪笑,脸上满是嘲讽。 李博文语塞,估计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挽回的余地,直直冲向我,双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第178章 儒雅的小人 李博文这一掐,实在是有失身份,我闪躲不及,为了挣脱,只能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眼看李博文踉跄倒地,几个新升职的高管忙上前控制住他,把他死死的压在地上。 “白洛,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让你进白氏。”李博文梗着脖子看我,破口大骂。 我闻言,稍微往前走了一步,半蹲下身子看他,轻笑,“李叔叔,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说什么胡话呢?这个公司姓白,不是姓李,是什么让你有了你能在白氏做了主的错觉?” 我嘲弄的笑笑,伸出手,帮李博文整了整衣领,揶揄,“李叔叔,您年纪也不小了,监狱那个地方,估计会有些潮湿,您记得让家里帮您多准备点驱寒除湿的东西。” 我话毕,站起身,伸出手拉扯了下微皱的衣服,提步离开。 李博文被几个新任高管按在地上,不住的对我破口大骂。 “白洛,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黄毛丫头,你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你还嫩了点。” “你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关系有多错综复杂吗?你一定会吃大亏!” 李博文歇斯底里的咒骂,我人已经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长吁了一口气。 今天这个装逼,我装的是真心虚,就我这样的阅历,管理工地属于对口勉勉强强还算凑合,但是让我在白氏管理这些老狐狸,我是真不行。 我到现在都在想,如果没有今早贺森的提点,我现在还指不定会被那群老狐狸折腾成什么样子。 我在办公室里坐着思忖今天早上发生的这些事,正惆怅,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 “进。” “白总。” 裴亦从办公室外进来,往我面前走了几步,冲我儒雅一笑,“警察已经把李总带走了,剩下的几个高管看到这样的情况,没敢再说什么,直接去人事部办了离职手续。” “嗯。”我应声,抿唇角,开口,“给他们每个人多发三个月的工资,毕竟都是公司的老员工,我不想被传出白氏苛待员工的谣言。” “好的,白总。”裴亦规矩回话。 自从那天裴亦跟我发过那条暧昧不明的简讯后,我们俩其实就再也没有单独正面聊过天,今天刚好遇到了,我组织了下语言,索性把话挑明。 “裴亦,你现在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说一下那天简讯的事情。”我落落大方的开口。 裴亦闻言,素来冷静自持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松动,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紧,,眸光认真的落眼在我身上,“白总,这是我第一次跟女性表白,您能不能稍微给我一个机会,不要这么果断拒绝我,不然,我会觉得深受打击。” 裴亦话落,我闻言不自觉的愣了下。 实话实说,我活这么大,因为长相还算过得去,没少收到各种表白,但是在我表白之后,能把对白说的这么有水准的,裴亦还是第一人,让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合适。 “裴亦,我觉得感情这种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我漾笑,开口。 “我知道了。”裴亦身侧攥着的手一松,转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裴亦在转身的瞬间,眸底的光变得非常阴翳,让人莫名感觉到身上一阵恶寒。 解决了李博文这群老狐狸的事情之后,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为了表达对贺森的感谢,我第一时间给他编了一条感谢简讯。 简讯发出,贺森回信息的速度极快——白副总如果有时间的话,晚上可以请我吃饭。 看着贺森的消息,我思考了半晌,按理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但是转念一想,贺氏跟白氏现在处于合作期间,在今后的日子里也避免不了会碰面,与其制造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氛围,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相处,就当是商业场上的朋友。 人不是常说吗?在商业场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盯着手机屏,手指动动,敲打出一条回复信息——晚上七点半,你定地方,我请客。 因为白氏刚整顿的缘故,我一下午都在公司,时不时接待下新上任的高管,顺便在谈话间打探他们对这次李博文他们开除的看法。 下班时间。 一整天下来,我几乎是累的身心疲惫,走出办公室,想着晚上跟贺森还有饭局,抬手捏了捏眉心,考虑要不要先回家洗个澡,洗去这一身的疲惫。 我正思忖,贺森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按下接听,贺森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缓缓传来,“下班了?” “嗯,想好地方了吗?”我边问,边出公司大门。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出来吧,上车讨论。”贺森回应。 我闻言,应了句‘好’,切断了电话。 我走出白氏办公楼大门时,贺森已经把车停在了正门外,路过的几个女职员,在看到他之后,相互推攘着窃窃私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少女怀春。 “你看那个男人好帅啊!” “好像是贺氏的那个贺总!” “啊啊啊,就是白副总的那个前夫吗?真的好帅啊,如果我能跟这样的男人谈一场恋爱,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听着几个女职员的讨论,我人站在台阶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往贺森车前走,生怕会让她们的幻想破灭。 ——“白副总!” 贺森一句话,让我的‘善良’瞬间变成了泡影。 几个女职员回看我,满脸的尴尬,“白,白副总。” “嗯,没关系,贺总现在是单身,大家都有机会,他来找我,不过是因为公事。”我淡然处之的看着她们说。 几个女职员面红耳赤,“不是的,白副总,我们对贺总没那种想法。” 我见她们是真的被我吓住了,戏谑的笑笑,调侃打趣,“嗯,了解,毕竟你们都是花一样的小姑娘,他已经是二婚了!” 第179章 肆意撩拨 我话落,几个女职员先是愣神,随后齐笑出声。 我上车后,贺森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车璃上,“白副总,为了讨好你的女职员,在背后诋毁我,这样的行为,不太合适吧?” “贺总,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回笑,边说,边低头系安全带。 我跟贺森自从离婚后,这是第一次我们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我系好安全带,转过头看他,“想好去哪里吃饭了吗?” “回家吧!”贺森回话,眉峰不自觉的浅蹙了下,“今天累了一天,不想再去外面吃了。” 听到贺森的话,我脸色犯难,“贺总,其实你去哪里吃,我都支持你,回家吃饭,我也没意见,只是我的厨艺,你懂吧?” 我话落,贺森脊背嵌入座椅里,玩味的看向我,“白副总,你请我吃饭,不会是还想让我下厨吧?” “不敢,不敢。”我扯扯嘴角,回笑。 最终,贺森还是落得亲自下厨的下场,不过买菜的钱,却是我掏的。 我们俩从超市买菜回家,上楼,在电梯里讨论去哪边做饭比较合适。 “去我那儿吧,我那边食材比较全。”贺森提议。 “好啊!我没意见。”我爽快答应。 我平时一个人在家,基本都是外卖跟泡面之间做选择,不会做,也懒得琢磨。 从下班,到购物,再到坐进电梯,我们俩聊天的气氛都很随意,像是阔别许久的熟识老友,但是在走进贺森家里的那一瞬,尴尬感,油然而生。 贺森站在玄关处换鞋,脱外套,把衬衣领解开几颗扣,还顺势把腰间的腰带解开…… “停!”我看着贺森正解腰带的手,忙不迭开口,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只手按住他正解腰带的手。 贺森被我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眼我的手,玩味的笑了下,靠近几分,“洛洛,你帮我解吗?” 我脸一热,脸皮红的都能滴出血来,“贺,贺森,你如果再这样开玩笑的话,我,我可就回去了。” 我结结巴巴,半天才好不容易说全一句话。 贺森这个翻转实在是有些太大,明明在没进家门以前,还是一副君子做派。 我话落,贺森不仅没我往后退一步,反而越靠越近,最后,把我抵在房门上,用极尽蛊惑的磁性声音说:“洛洛,这么久了,你就没有点生理需求?” 我,“!!!” 你尝试过被男人撩拨头皮发麻的感觉吗? 我有!! 贺森在说完这句话后,故意有意无意的在我耳边吹热气,我脸越来越红,不仅脸红,就连脑袋都感觉嗡嗡一阵,还有一种眩晕感。 “贺,贺……”我艰难咽一口唾沫,话还没说全,贺森一记吻突然落下。 我手里拎着的几罐饮料,应声落地。 刚才在超市购物的时候我就在想,千万不能喝酒,我们俩孤男寡女,再喝点酒,天雷勾地火的,万一发生点什么,那以后还怎么划清界限。 就因为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我没买酒,而是买了几罐可乐,谁曾想…… 这记吻,热烈又漫长,直到贺森跟我分开,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贺森。”我深吸气,调节自己的情绪,尽量压制自己的小暴脾气,“咱们两已经离婚了,你这样,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也不想贺氏跟白氏的合作受到影响吧?” 我说完,唇角抿紧几分,抬头看贺森。 贺森眼底满是笑意,削薄的唇弯着,“我无所谓,白氏跟贺氏的合作,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是白氏在占贺氏的便宜,如果白副总高风亮节,讲究节操,不想占贺氏这个便宜,想退出,我同意。” 我,“……” 特么的,我真是处处在下风! 英雄气短,估计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内心是豪情壮志,志在四方,但其实,连方圆几里地之内的东西都搞不定。 瞧着我默了声,贺森头稍稍低了些,“吓到你了?” 我,“……” “当初你追求我的时候,比我现在的手法吓人多了。”贺森劣笑。 我郁结,怒气直冲脑门,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回怼的话。 “饭不吃了,菜送给贺总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我喘匀气后,一字一句的开口,说完,转身往门外走。 “白洛。”贺森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轻笑出声,“不逗你了,你去沙发上休息会儿,想泡澡的话我里面新安装了冲浪浴缸,你可以去试试。” “贺森,你刚才的那些举动是在逗我吗?你觉得这样逗我好玩吗?”我深汲气,薄怒的看向贺森。 “喜欢你是真的,想吻你也是真的,但我也清楚你现在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接受我,你还不能允许我稍微尝点腥吗?”贺森脸上的笑意敛起,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楚楚可怜’。 瞧着贺森这副模样,我心底的怒火突然就没骨气的灭了一半,甩开他握着我的手,提步往客厅走,“去做饭,再有下次,我就算是豁出去不跟你们贺氏合作了,也绝对不受你这憋屈气。” 我话毕,贺森没应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菜,进了厨房。 我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时不时往厨房看一眼,细捋了下我们俩从下班到进家门的片段,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啊,怎么就…… 越是想,我就越是烦躁。 老实说,我也是个正常的成年女性,在某些方面也会有某些需求,被一个自己依旧有好感的异性这样撩拨,我没感觉就见了鬼! 贺森做好饭出来之后,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穿了一身睡袍出来。 贺森做菜是真的好吃,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吃饱喝足,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吃饱了,我先回去了,谢谢贺总的款待。” “白副总。”贺森狭长的眸子里沁着笑意,抬起一只手,抵在下巴上,“人都说,温饱思淫欲,我看你吃了不少,吃饱后,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闻言,脸骤红,刚平复下去的燥火再次燃起。 第180章 身体力行的贺二爷 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不是圣人,我也不例外。 很久之前,我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篇文章,说xing爱,能解决人的心理及精神压力。 我一天的身心疲惫,面对贺森这样不节余力的撩拨,一颗死寂了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是,你只需要一个眼神的转换,他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到最后我虽然是从贺森家里落荒而逃,但是晚上在我沐浴更衣后,贺森依旧拿着一瓶昂贵的红酒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站在门口,跟贺森对视,因为冲了个澡,让我比刚才更加理智几分。 “喝酒吗?一个法国人送的,味道不错。”贺森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说话时,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贺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深汲气,把贺森挡在门外。 “我的意图不是很明显吗?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贺森薄唇噙笑,眸色锐利,看着我的眼神,像极了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我看着贺森漾笑的脸,垂眸,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贺森,我不可能会跟你和好了,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我懂,那你现在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吗?”贺森不怒反笑,一副了然的神情。 “没有,以后也……”我原本准备说以后也不可能,但是话到嘴前,一想,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万一以后我生命中真的就出现了一位真命天子。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我们先考虑下现在,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论哪方面都非常契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你跟我一时半会儿谁也找不到合适的伴侣,为什么不尝试下保持以前那种关系?就像我们结婚之前的那种关系。”贺森低睨着我说。 我不吭声,心底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在说:答应他啊,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而且贺森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一流的,怎么说都是你占了便宜。 另一个小人嘀咕:还是别了吧,你如果答应他的话,显得你多水性杨花啊! 一个小人继续说:什么水性杨花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成年人解决下自己的生理需求,你也不是背叛了谁,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 我脑子乱成一锅粥,脸上的神情也是复杂又纠结。 贺森趁机挤进门,把手里的红酒瓶放在门厅柜上,靠近我几分,伸出手,扣住我的手腕,把我禁锢在墙壁上,“我最近学了不少新技巧,你就不想试试?” “贺森,你松手。”我涨红着一张脸,仅存的理智闪躲。 “我再承诺你一条,从今往后,贺氏跟白氏都会一直保持合作关系。”贺森贴近我的脸,说话间,薄唇已经印在我唇上厮磨。 “那,那如果我喜欢上别人呢?你能保证绝对不会纠缠我吗?”我话落,贺森扣着我的手骤然收紧,声音冷了几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在这种半推半就的情况下,我被贺森反压在房门口,抵死缠绵。 从房门,到沙发,再到卧室,贺森像是发了疯,想要在这个房间的每一处都留下他的痕迹。 事后,贺森将我拥在怀里,浅吻在我额头,一脸的满足。 我在他怀里动动,有些尴尬窘迫,“你回去睡觉。” “懒得动。”贺森回话,将我抱得更紧。 “我一点没看出来你累。”我呢喃出口。 贺森低沉着声音笑,“我能当你是在夸我吗?” 我,“……” 这一晚,我睡的很安稳,第二天清早,如果不是一阵阵急促的门铃声,我估计自己能直接睡到闹钟响铃。 “你去。”我迷迷糊糊的说,本能的伸手去推贺森。 “亲我一口,我去。”贺森把脸凑到我脸前几分。 我靠近,亲了一口,转身继续睡。 贺森笑出声,起身,往门外走去。 在贺森关闭房门的刹那,我突然间清醒了,倏地坐起身,灵魂三联问:我在哪里?我刚才做了什么?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门外响起的对话声,渐渐拉回了我的思绪。 “贺二,真有你的,这么快就得手了?”贺子聪调侃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有什么话直说。”贺森语气波浪不惊,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没什么话想跟你说,就是想请你帮个忙。”贺子聪戏笑,“你知道最近白灵的公司需要一批钢材,刚好我手里有,我想你帮我转交给她。”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这么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贺森嘲弄回话。 “没办法啊!那性子,执拗的很,她要是知道这批钢材是我给她的,她肯定不要。”贺子聪接话,说完,轻嗤着笑了笑,“你说她是不是傻子?那些男人明摆着就是在骗她,她却对人家坚信不疑,我真心实意、掏心掏肺的对她,她却一天到晚提防着我。” 贺子聪话落,长吁短叹,贺森没应声。 我坐在床上,起身下地,刚走到门口,贺子聪的声音再次响起,“贺二,你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样三番五次搞定白洛的?我一直觉得白洛也是个非常难搞定的主。” “身体力行。”贺森简简单单四个字,轻笑。 贺子聪闻言,一掌拍在贺森肩膀上,“贺二,真有你的!不愧是爷爷选中继承人!” 我站在门内,脸燥红。 贺子聪走后,贺森阔步回卧室,一开门,就跟我撞了个正着,我脸依旧绯红,仰着头看他,“身体不错,很骄傲?” 我话落,贺森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低头,弯唇,“很骄傲,不然,怎么能让你还惦记着我的好。” 我见过脸皮厚的人,就没见过贺森这么脸皮厚的人,我深吸几口气,准备说几句刻薄的话,贺森伸出手柔情蜜意的在我头顶摸了摸,“今晚贺家有个饭局,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没兴趣,贺森,容我再次提醒你一遍,咱们两现在已经离婚了。”我咬牙切齿的回话。 第181章 P友还是原配的好 我跟贺森复合这件事告诉我,p友还是原配的好。 在早上分开之后,我当天上午,就收到了赵恒打来的电话,说是贺氏最近准备竞标一个地皮,问我白氏有没有兴趣。 “如果白氏那边有兴趣的话,贺总的意思是,出资方面,贺氏出七,白氏出三,利润方面……”赵恒正说着,话还没说完,我笑着接话,“五五分?” 我话一出口,赵恒直接选择了默声,大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回答我,“白副总,看在我们俩一直以来都相熟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做个人吧!” “我怎么不做人了?”我手里转着一支签字笔,笑应。 “老实说,我们贺氏能跟你们白氏合作,那完全就是因为我们贺总沉迷女色不可自拔,利润比例跟投资比例成正比,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对你们很优待了,你居然要求五五分?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们贺氏疯了?”赵恒在电话里毫不留情的说。 说到底,赵恒终究是贺氏的人,在这种利益至上的关键时刻,就瞧出他偏向着谁了。 不过,就像赵恒说的,贺氏能跟白氏合作,已经算是很给白氏面子了,出资比例跟利润比例成正比,也确确实实是白氏占了便宜,本来,贺氏完全可以在划分后期利润时,把白氏的利润压到百分之二十,或者是十五。 跟赵恒挂断电话,我转头就给我们家老白打了一个。 老白在听到我的汇报之后,久久没作声,良久,才道了句,“洛洛,你跟爸说实话,你跟贺森,是不是复合了?” 我在电话这头,攥着手机的手紧了下,“没有,您瞎想什么呢?” “没有就好,我跟你说,男人这种物种,在偷腥这方面,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绝对不可能只有一次。”老白在电话里对我苦口婆心的教导。 其实我们家老白很少会跟我说起男女感情方面的事,估计是因为他是父亲,觉得这方面的教育还是由我们家姜女士来比较合适。 这还是第一次,老白站在一个老爸的角度上,跟我说一个男人的心态。 “爸,您放心吧,我们俩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会复合的。”我笃定的回复老白。 老白放心的‘嗯’了一声,开始跟我谈起跟贺氏的合作。 “跟贺氏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说白了,以白氏的资质能跟贺氏合作,是我们高攀了他们,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那就是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因为这些利益问题委屈了自己,不然,我宁肯不要这些合作。”老白斩钉截铁的跟我说。 “我明白,那贺氏那边我就先应下了,合同的话,等你出院了再签。”我接话,说完,声音放柔几分,“爸,你一定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争取早日出院。” “傻姑娘,爸不会有事的。”老白在电话里轻笑。 跟老白切断电话后,我盯着手机发呆,收到了贺森的简讯——晚上我回一趟贺宅,估计八点左右到家,到时候给你做牛排吃。 我看着屏幕上的简讯,挑挑眉:什么意思?他不会是觉得我们俩这就算是和好了吧? 就在我准备回怼他一句,让他认清楚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时,另一条简讯传来——想吃意大利面吗?咖喱味的?还是黑胡椒的? 我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句——咖喱的! 贺森回复——好,晚上等我。 我,“……” 我看着贺森给我发的这几条简讯,我深深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人与人之间,多一点信任不好吗? 为什么要这么多套路呢? 我磨牙,心底恨的牙痒痒,正想着要不要再回一条拒绝的信息,办公室外,江盛灰头土脸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白洛姐!” “怎么了?” “纪队跟人打起来了。” 纪凡在工地跟人打起来了? 真是天大的新闻! 纪凡这个人,别看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是在工地工作期间,向来都是最遵守规矩的,他会跟人在这个时间点打架? “到底什么情况?你慢慢说。”我不急不躁,坐在老板椅上,伸出手拧开办公桌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 “白洛姐,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你要再晚过去几分钟,恐怕就要出人命了!”江盛急得跳脚。 我刚入口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倏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要出人命了,您别问了,快去看看吧!”江盛顾不上解释,直接上前拽着我的手腕离开。 我原本以为,纪凡在工地跟人打架,不过也就是普通工人跟工人之间那种小矛盾打架,说白了,在工地这种地方,打架斗殴是最常见的。 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工作,而且还是这种苦力活,心情不顺再外加遇到点别的事情,动手打架,再正常不过。 不过,闹出人命这种,一般鲜有。 我被江盛连拖带拽的扯出办公室,跑到正施工的地方,果然见纪凡正跟一个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纪凡把男人压在身下,一拳一拳的砸在男人的脸上,嘴里碎念咒骂。 “你特么还是个人吗?这种缺德事你都敢做,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纪凡,用得着你管吗?你还真以为工地是你家啊!” “我特么就是瞧不上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这几天工地的损失,你如果不赔偿,我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祖宗!” 从两人的争吵中能够听得出,被纪凡压在身下的那个男人应该是犯了什么事。 我皱眉,上前几步,推开围观的人群,“纪凡,松开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瞧瞧你把人打的,他脸上还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吗?” “这种货色,打死也是活该!”纪凡骂骂嚷嚷,手下的动作停下,冲着男人的脸啐了口唾沫。 “纪凡,我槽你大爷!”纪凡身下的男人赤红着眼反抗,两人再次动手。 第182章 风波再起 两个女人打架,除了专业人士之外,无非就是好头发,挠脸,扯衣服。 但是男人不一样,一拳一拳,那是真揍啊! 眼看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看着被纪凡压着的男人鼻子口出血,担心纪凡失手犯错,我给江盛使一记眼色,“一个个愣着做什么呢?把人都给我拉开,都看热闹呢?我跟你们说,如果今天出了什么问题,围观看热闹的所有人,每个人罚款五百!” 听到要罚钱,几个工人对视一眼后蜂拥而上,把纪凡跟那个男人拽扯开。 我初见纪凡的时候便觉得他身手不错,今天一见,果然不错。 他跟男人打了半天,男人眼眶泛青、眼角肿胀,嘴角跟鼻子全部出血,而他,不过是脸上擦破点皮。 “妈的,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这种猫腻,你看老子不整死你!”纪凡被拉开之后,继续咒骂。 挨打的男人此刻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吁气,“你有本事就弄死我,想让我赔钱,不可能!” 看着男人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视线在两人之间环顾了一圈,“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懒得说他那点破事!”纪凡斜看男人一眼,眼底满是鄙夷。 男人在听到我的话后,则是耸拉着脑袋不说话,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瞬时都消减了几分。 “好,看来你们两个人是都不想说,那其他人呢?有知道的吗?”我冷笑了下,扫过众人。 被我扫过的众人皆低头不语,只有江盛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这段时间一直自以为我跟你们关系处的不错,看来,在你们眼里,压根没把我当自己人啊!行,没关系,既然你们把我当外人,那咱们今天就公事公办!”我扯了扯嘴角,看向一个叫不上你名字的工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工人没吱声,而是看了眼挨揍的男人,小声叹了口。 “不说是吧?好,今天所有上工的工人,罚款两千,而且我刚才还听说似乎有人是做出了对工地有害的事,待会儿我就会向总公司那边汇报,到时候让上面派人来调查。”我冷着声音说。 我话落,江盛冲出来,“白洛姐,您别让总公司派人来查,我说,我说,是大老王,他趁晚上大家睡觉不注意,把工地里几捆钢材暗搓搓换成了次品。” 大老王,就是刚才被纪凡压在身下打的那个男人。 我闻声,剔向坐在地上的大老王,“他说的是真的?” 我话毕,大老王抬头看向我,不敢跟我对视,视线飘忽不定,“白副总,我,我其实是……” 大老王说话半截,还没说完,被我直接一脚踹到在地。 随着大老王倒地,一众哗然。 “白副总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白副总来工地这么久,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完了,大老王这下要完蛋了!” 周围几个工人窃窃私语,大老王倒在地上,原本就受伤不轻,这下可好,连起身都没办法起身了。 “偷换钢材?以次充好?”我唇角提了提,继续往老大王前面走,“你知道如果出事,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 “我,我就换了一点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大老王见我步步紧逼,缩着身子往后退缩。 “不会有什么问题?万一要是有了呢?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建筑的房子,是给别人一家老小居住的,你建的是房子,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家啊!”我声音犹如淬了冰。 大老王不敢再应声,向周边围观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奈何,根本没人敢上前劝阻。 “如果这个工地,其中有一套房间,就是用你替换后的钢材建的,最后因为承重不够,导致房屋坍塌,你考虑过后果吗?”我身子蹲下,看着大老王往后退缩的身子,伸出手,一把按在他脚踝上。 大老王身子哆嗦了下,声音颤抖,“白副总,我不敢了,我绝对不敢了,这些钢材其实我不过是刚刚替换,只用了两面墙而已,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我把我偷换钢材的钱全部都给您,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 人总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把他逼入绝境,他才会开始自我反思、忏悔。 “三天之内,把所有的损失补回来,我不管你偷换了多少,待会儿我会把这件事交代给纪凡调查,只要是工地损失的钱,全部由你个人出,顺便,去人事部办理离职,今后,只要是白氏的工地,都不允许你入职工作。”我站起身,一字一句的开口,说完,转身看向纪凡,“先去处理伤口,然后盯着他!” “好。”纪凡回看我,眉峰蹙了下,“新建起来的这三面墙要如何处理?” “拆了!”我不加思考的回答,回看了眼建立起来的地基跟基本轮廓,“地基有问题吗?如果有,全部拆了重建,我们要建的是家,不是房子,如果这些房子建完之后,连你们自己都不敢入住,那还建它做什么?传出去,让人笑话。” 老大王这件事,让我着实头疼了一阵子,我原本以为只要严格把控进工地的材料就可以,没想到,在材料进工地之后,还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回到办公室,心烦气躁,打开抽屉,想出里面摸出烟抽一根,被门外怯生生探头的江盛打断。 “白洛姐,还在生气呢?” “进来吧!” 我话落,江盛进门,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前落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白洛姐,这次这件事确实是大老王的错,但是您能不能别开除他,您不知道,他家里困难的很,家里三个孩子,一个在念高中,两个在念初中,都是正需要大量花钱的时候,您开除他,这不是明摆着断他生路吗?” 江盛喃喃的说,边说边观察我的脸色,我红唇弯了下,说出了我接管工地以来最刻薄的话,“我们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第183章 众人皆知 江盛在我对面愣神,抿紧唇,垂头没吭声。 就在我们俩正聊着时,工地外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有人跳楼了!” “大老王跳楼了!” “出事了,大老王跳楼了!” 几乎是一瞬,我跟江盛对视,齐齐起身,跑出办公室。 大老王确实跳楼了,因为白氏工地刚开始建地基,底层的墙壁都没建立起来,他为了寻死,直接跑到了对面工地新建立起来的大楼上往下跳。 为了寻思,也真是难为了他。 我赶过去的时候,大老王的四周已经挤满了人群,也不知道该说他命好,还是他根本就没选择太高的楼层条,小命还在,瘸了一条腿。 ——“卧槽,又是白氏,你们这是碰瓷?” 一声不悦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恰好看到了那次在修理场争吵的几个人。 “这里是贺氏的工地?”我不禁发问,心底默念:千万别是贺氏的工地! 什么叫无巧不成书?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人要是点背喝口凉水都塞牙? 我这种就是! “白副总,我真的是怕了您了,不过就是上次一点小矛盾,我们该道的歉不是已经道过了吗?您怎么还指挥您手下的人在外面新盖的楼层跳楼呢?我们这盖的可是别墅区,他这么一跳,这不是纯粹给我们找晦气吗?”带头的男人满是无奈的说。 我听着男人的话,秀眉皱的更加厉害,转头看向江盛,“先给120打电话。” 江盛点点头,一脸的慌张,掏出手机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 约莫二十分钟后,急救中心的车把已经昏迷的老大王拉走,为了第一时间掌握他的情况,我叮嘱纪凡跟着。 “那工地这边?”纪凡临上车,不放心的看向我。 “我来处理,你去吧,别人跟着去我不放心。”我摆摆手,示意纪凡离开。 在工地上,虽然我最近一段时间熟识的人不少,但是最能说得上话的,也不过就是纪凡跟江盛。 再加上江盛就是个毛头小子,这种事他根本不擅长处理,所以我只能派纪凡跟着去。 目送120离开,贺氏工地的带头人双手环胸看向我,“白副总,这件事,您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找谁给我一个解释。 我此刻都还是一头雾水,明明是处理了一个犯了错的工人,到最后倒险些成了是我的错,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因为贺氏这边工地建的别墅楼层不算高,如果刚才大老王跳下来的时候丢了性命…… 真的是哔了狗! 贺氏工地的带头人跟我对持,我心乱如麻,从兜里掏出手机,原本准备给赵恒拨一通电话,让他过来帮忙解决,谁知道,赵恒电话拨打了几次都是占线。 “白副总,您不会是想就这样直接离开吧?我们确实只是一般的工人没错,但你欺负人欺负的是不是也有点太过明目张胆了?”带头人讥讽,看向我的手机,“您这是又在联系贺氏哪位高管?赵助理?” 老实说,我比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场面,面对男人的咄咄相逼,我剔他一眼,低头拨通了贺森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心烦气躁的按下了免提,本意原本是想着让贺森跟贺氏工地的带头人说几句,我先回去处理老大王的事,他们的事情之后再解决,谁知道,电话刚一接通,贺森低沉骚气的声音就让一众人大跌眼镜。 “怎么了?想我了?” ——不,我不想! “不是说好晚上回去给你做牛排吗?是不是又想到想吃其他的东西?” ——不,大哥,我不想吃,我什么都不想吃。 “你……”贺森再次开口,被我一阵轻咳声打断,“贺总,我有公事跟你说。” 听到我语气这么严肃,贺森停顿了下,声音总算恢复正常,“怎么了?” “我们有一个工人在你们工地跳楼了。”我一五一十回答,说完,深吸一口气,“您看,您能不能先跟您工地下面的人说一声,我先去处理那位跳楼工人的事?” “行,我知道了,你把电话给他。”贺森声音骤然变得清冷。 我转过头,将手机递到那个工头面前,工头脸上闪过一抹怯意的尴尬,接起,都没等贺森开口,工头便狗腿的主动开口,“是,是,贺总,我现在就让白副总离开。” 工头说完,陪着笑把手机递还给我,嘴角抽了抽,“白副总,我,我刚才那就是跟您开玩笑,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嗯。”我淡着声音应了一句,应完,看一眼工头,“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白氏的问题,你放心,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说完,转身离开。 我前脚转身,后脚身后贺氏工地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白副总跟我们贺总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你们没听说贺氏现在很多竞标成功的地皮都跟白氏合作了吗?平白无故,谁会拿自己到嘴的肉去分开别人吃。” “卧槽,那这个白副总不会给咱们几个穿小鞋吧?”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早说?” 后续,一众人还在嘟囔着说什么,我已经迈步离开。 “白洛姐,你跟那个贺氏的贺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刚才在电话里为什么跟你那么说话?”江盛是个藏不住话的,觉得好奇,追在我身后直言不讳的问。 “他是我前夫。”我停下脚步,回答。 江盛满脸惊讶,嘴巴长得几乎都能塞下一颗鸡蛋,“白洛姐,你以前结过婚啊!跟贺氏那个贺总?” 我,“……” 我跟贺总结婚的事,在蓉城难道不是众所周知吗? 见我不说话,江盛一脸失望的说:“那看来纪队是没希望了,爱过贺总那样的精英男,还怎么会再喜欢我们这样的大老粗。” “你以前不知道我跟贺森的关系?不看娱乐头条?”我弯唇,觉得好笑。 江盛摇头,诚恳道,“不知道啊!我不关注那些,哎,可怜的纪队。” 第184章 让你知道社会险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得知贺森是我前夫后,江盛显得萎靡不振,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样。 江盛耸拉着脑袋回答完我的话,见我走到停车的地方去开车,跟我到车前,“白洛姐,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啊!” “上车。”我浅笑,抬下颌,示意他上副驾驶的位置。 开车前往医院,一路上,江盛无言的趴在车窗上,安静的出奇。 “江盛,吓到了?”我提提唇,头侧了下,看着江盛炸毛的头发,笑着问。 江盛没回头,闷声闷气的回了句,“有点。” 江盛回答完,默声几秒,随后叹口气,“白洛姐,对于你们有钱人而言,是不是根本就不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生命当作生命?” “江盛。”我闻言接话,“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不论他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不论他是聪明的还是愚笨的,而且,很多时候,并不是别人不把你的生命当生命,而是你自己,没把自己的生命当作生命, 就比如今天的大老王,我只是开除他,他却去跳楼,你说这件事怪谁?” “可是白洛姐,大老王他们家家庭情况真的很差,你开除他,其实跟逼他去跳楼没什么区别。”江盛回过头,看向我,神情里满是对大老王的同情。 “区别大了。”我嘴角弯了下,伸出手,从车载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叼在红唇间,点燃,吁半口烟雾,“他跳楼的导火线,归根结底,是他现在工地做了错事,如果他没犯错,我就不会开除他,家庭条件不好,不是做坏事的理由。 在这个世界上,穷人总比富人多,而且我记得大老王因为是公司老员工,工资那些要比你们都要高出许多,你试想下,如果每个人都有我没钱这个借口在工地‘偷梁换柱’,那我这工地还怎么干?” 我一字一句的说,希望江盛能听懂。 江盛听完我的话,头越发的低,抿紧唇,“可是很多人,真的是被逼无奈。” “我知道,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被逼无奈的,可是,被逼无奈,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比如前段时间一个新闻,一个男人为了给自己心爱的晚期癌症女友买一套婚纱,所以杀了婚纱店的一个女店员,被判了死刑, 很多人在看了这条新闻之后,都在感慨这个男人有情有义,还有一部分人感慨这个男人不该判死刑, 但是江盛,咱们抛开那个男人的女友是癌症晚期不谈,那个被杀死的女店员何其无辜?那个女店员也是某个家庭的女儿,某个男人的爱人,甚至还会是某个孩子的妈妈, 那个男人对他爱人的有情有义,让人感动,但是他不应该把这份情谊建立在残害别人生命的基础上,你懂吗?”我语气沉重的说。 我说完,江盛缓缓点了点头,“白洛姐,我懂了。” “傻小子。”我伸出手在他头顶抹了一把。 谈话间,车抵达医院,我跟江盛一前一后下车。 手术室里,手术还在进行,纪凡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到我,眼皮掀了下,很快有落下看向地面,“今天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我平时多注意检查,老大王就不会有胆子做这种事,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我轻笑,走到纪凡身侧落座,“别把责任都揽到你自己身上。”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里的护士推着大老王走了出来,简单叮嘱了下,把他推到了普通病房。 摔断了一条腿,轻微脑震荡,护士说得在医院差不多住一个半月。 大老王被推进病房后,没用了十分钟就睁开了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眼珠子在眼睛里滴溜乱转。 我原本以为,大老王这一跳,一定是悔悟了,也想好这次的医药费什么的都由我自掏腰包,甚至都在想,如果真如江盛所说他家庭条件这么差,即便他从工地离职,我也可以帮他调节到其他部门,给他个小小的警告处分就好。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太阴狠,太斩草除根的事,我做不出来。 但事实是,你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之后,总会有人告诉你,你的善良像个笑话。 我挑开红唇正准备说话,大老王先我一句开口,语气牛掰plus,表情狰狞得意,“怕了吧?我告诉你,你如果不给我个三五百万,这件事没完!” 我,“……” 江盛,“……” 纪凡,“……” 瞧见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大老王以为是他的话震慑到了我们三,已经被揍的像猪头一样的脸讥讽似的笑了笑,“对于你们白氏而言,我要三五百万不算多吧?如果你们想息事宁人,最好就按照我的方法做,不然,哼,我明天就找娱乐媒体曝光你们,让你们被大众的唾沫星子淹死。” 大老王说完,斜看着我,暗暗观察我的神情,我嘴角扯了下,讪笑,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随你。” 我话落,转身往病房外走,大老王一脸愕然的想要挣扎起身,在我身后喊,“价格可以再谈的,可以再谈。” “王哥,你真的让我对你太失望了!”江盛看着大老王丢下一句话,跑出病房。 我跟江盛上电梯,纪凡久久没跟出来。 “白洛姐,纪队没出来,不会是被大老王气疯了,两人又动手了吧?”江盛转头看向我,眼底满是对大老王的失望。 “走,去看看。”我叹口气,下电梯,再次回到病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纪凡慵懒讥讽的声音,“老王,你跟了我多久了?” 大老王没回话,我往门口稍稍走近些,看到纪凡面对着他,拎了把椅子敞开着腿坐着,脸上的神情看不到,但是光听语气也能想象到,这个时候他的神情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沉默了会儿,纪凡再次开口,声音阴恻恻的,“三五百万,一条腿不值这个价,两条腿,这钱我出了。” 第185章 耍横的怕不要命的 纪凡说话的语调很随意,就像是在讨论今天菜市场的葱卖多少钱。 纪凡话落,大老王瞪大了双眼,显然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惧意上头,连带着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纪,纪凡,你说什么?” “不是喜欢钱吗?我给你,三五百万你如果觉得少,这样吧,八百万,我抄家底了,买你两条腿,怎么样?”纪凡说着,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工服,又把里面穿着的半袖t恤脱下,宽窄有型的身材暴露在空气里。 我正诧异他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就见纪凡举起病床旁的铁皮柜床头柜,作势就要砸在大老王那条完好无损的腿上。 “救命啊!” “卧槽!” 我跟老大王几乎是同时出口,我在慌忙中推了江盛一把,江盛冲进门,抱着纪凡的身子往后拖。 我从没见过纪凡这么暴躁的一面,一时间,也有些看着失了神。 等到我回神,纪凡手里的铁皮柜早就扔到了大老王的病床上,不过好在大老王闪躲的及时,跳下了床,人没受伤,就是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模样。 “纪,纪凡,你特么疯了!”大老王在地上嘶吼。 纪凡满脸的讥笑,“我看是你特么疯了,在工地偷换建材、以次充好,为了讹公司钱居然还跳楼,呵,咱们两认识这么久,隐藏够深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德行呢?” 江盛在纪凡身后死死抱着他,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嘴里不停的碎念,“纪队,纪哥,你稍微冷静些,稍微冷静些。”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纪凡的暴怒,大老王的恐惧,江盛的左右为难。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良久,江盛求救似的看向我,“白洛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回工地,活那么多,在这扯什么皮。”我往病房里扫一眼,转身往外走,跨出一步,回过头看纪凡,“走啊,你还真想为了这么一个烂人花八百万?留着这八百万娶媳妇不好吗?” 我话落,纪凡耸了下肩膀,从江盛手里挣脱,看摔在地上的大老王一眼,轻嗤,阔步往外走。 江盛低着头在后,盯着大老王看了会儿,似乎是在掂量到底要不要把他搀扶起来,后来咬了咬牙,拔腿跟上我跟纪凡。 走进电梯,纪凡伸出手在身上摸索,像是在掏烟,一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腱子肉,嘴里咒骂一句,“槽,衣服忘穿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抬下颚,“回去取吗?这天可不算暖和。” “我特么就是冻死,都不会回去再看那个孙子半眼。”纪凡倔强,话落,低睨向我,“有烟没?给我一根。” “没有啊,我哪有那种东西,我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抽烟。”我说起这种话脸不红心不跳,说完,上下打量纪凡,揶揄,“纪队,身材不错。” 纪凡闻言,脸一红,转身抓住江盛,把他的外套扒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神情不自然的拢紧几分。 “纪哥,我的衣服你穿不合适,你……” “闭嘴!” 回到工地,留守着的工人已经开始复工,见我们三人回来,停下手里的活簇拥了上来。 “纪队,大老王没事吧?” “白副总,您就别跟大老王计较了,那孙子就是穷疯了,我们已经把那几面墙都拆了,我们免费干两天,您别罚他钱了。” “是啊,白副总,那孙子也挺不容易的,这事办的是不要脸了点,但您就念在这么多年他在白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 几个平时跟大老王相处不错的工人替他求情,我看着这群人,突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个时候我如果说出大老王在医院里说的那几句话,他们该作何感想? 我沉默不语,纪凡嘴里叼着一根已经灭了的烟蒂,低头,啐在地上,开口,“这次大老王的事情,谁都不准求情,谁要是求情,就跟着他一起收拾行李滚蛋!” 纪凡话落,一众人哗然。 纪凡平时在工地上,对工人们虽然都严苛了些,但是他们不论是谁有事,他都会第一个冲在前面,这次他说出这样的话,让这些人都大吃一惊。 纪凡说完,没做任何解释,转身离开。 我在原地站了会儿,看向江盛,“给兄弟们解释下,别让大家误会了纪队!” 我话毕,也提步离开,往办公室走。 江盛耸拉着脑袋解释,在给大家说完真实情况后,一众人都义愤填膺。 “平时真没看出来,大老王这事做的真特么孙子!” “平时纪队待咱们多好啊,再说白副总,从来了之后也挺照顾咱们的,他这么做,这是吃多了撑的吗?” “大老王这下算完了,纪队是个爱憎分明的!多年的兄弟情分算是断了!” 我随风听了几句窃窃私语,走进办公室,关上房门后,把一众人的声音也隔绝在了门外。 大老王的事,一时半会儿怕是处理不明白了,他现在一口咬住想让我赔钱,我偏偏还就是不吃威胁的这一套,这件事算是将在这里了。 大老王的事情没处理明白,贺氏那边还没给个交代,真是让人烦躁的很。 我在办公椅上坐了会儿,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给贺森打一通电话,协商一下处理的事,思忖几秒,按下接听。 贺森接起电话,声音磁性低沉,让人听了莫名觉得有一种心安的感觉,“怎么样?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还没,跳楼的那个工人准备讹钱,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谈谈对你们工地赔偿的事,毕竟是我的工人从你们工地跳下来的,这件事理应我给个说法。”我边说,便抬手捏发疼的眉心。 “工人在我工地上跳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需要一个说法,但是这个说法不应该是你给我,我随后会让律师联系那个跳楼的工人。”贺森在电话里接话,话落后轻笑。 第186章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贺森的话让我一愣,我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方法。 但是不得不说,我觉得贺森处理问题的这个方法确实很棒,而且还让我觉得暗搓搓的爽。 贺森话落,我在电话沉默了会儿,吁口气,无意识的说了句,“好累啊!” “累的话就休息休息,想不想旅游?我帮你安排。”贺森放缓声音问。 “不用。”我回绝,手抽了一巴掌自己的嘴——一点都不把门,怎么什么都乱说。 “今天晚上我准备不去贺宅了,早点回家给你做牛排。”贺森语气轻快的说。 “贺森,咱们两已经离婚了,虽然我们两个人现在恢复了那种关系,但仅仅是那种关系,你别乱想,我们俩已经没有复合的可能了。”我喃喃的说,说完,深吸气,静等着贺森回答。 我话落,半晌,贺森笑出声,“白洛,我们能不能以最舒服的方式相处,我想对你好,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你也可以心血来潮对我好,也可以因为不爽跟我吵架,但是能不能不要总绷着那个精神,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也提醒你,我们俩只是p友关系。” 我,“……” 贺森总是有这样的本事,每次说出一段话,让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抿唇默声几秒,回应,“好啊,那你待会儿下班来接我吧,我今天简直是身心俱疲。” “等着。”贺森简简单单两个字,说完,切断了电话。 我用刚才短短几分钟时间,思忖了下我跟贺森的关系,确实如此,如果我总是这样时时刻刻提醒我们彼此只是p友的关系,我们俩都会活得很累,倒不如大方点、坦然点,反正谁都不吃亏。 等到下班时间,贺森开车在工地外等着,我出门,几个工人见到我调侃,“白副总,这是您男朋友啊!长得真帅。” “不是,是贺氏的贺总。”我嘴角噙笑,一脸真诚的回答。 听到我的话,几个工人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啊,白副总,我们开玩笑的。” “没事。”我微笑回话。 我朝贺森的车走去,上车,贺森冲我笑了下,提醒我系安全带,打转方向盘。 “今天晚上除了牛排,还想吃什么?”贺森侧头看我一眼,伸出手正在我头顶揉了一把,“瞧着你这么累,我突然间还是想让你回来给我做前台。” “呵,给你做前台的那段日子,我连一瓶粉底液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我轻笑,蹬掉脚下的高跟鞋,抻了抻腿,搭在挡风玻璃前。 贺森转过头扫了眼我的脚,没作声,薄唇挑开,“为什么不舍得?没钱?我不是给了你一张黑卡吗?” “的确是给了我一张黑卡,但是我敢花吗?我哪儿知道花了之后会是什么结果。”我轻哼,闭上眼,长吁短叹,“人生好难啊!” 贺森闻声,弯唇角,默声开车。 抵达小区,贺森跟我一起下车,并肩上电梯。 “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会儿。”贺森低睨我,抬起右手在自己的左肩膀上拍了拍。 我转头看向他的肩膀,又转回头,“不了,我还是站一会儿吧,现代女性嘛,就要懂得独立。” 做饭这种事,还是在贺森的家里进行,今天我没再矜持,直接从贺森衣柜里找了件睡衣,享受了下他的冲浪浴缸。 别看贺森一个大男人,家里泡澡的东西倒是不少,玫瑰花、泡泡浴、彩虹浴、各种,应有尽有。 我泡完澡,正好贺森也做完了晚餐,十分有情调的点了蜡烛,货真价实的烛光晚餐。 一顿饭,我吃的还算愉快,吃饱喝足,跟贺森边闲聊边喝红酒。 “你说如果我绝对不妥协的话,那个跳楼的工人会怎么做?真的会去找记者吗?” “说不准,一般情况下,能做出这一步的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我觉得你还是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比较好。” “真是没想到,工地都有这么多破事,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一开始以为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后来发现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 我跟贺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看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我抽过桌上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的衣服我明天还你。” 我说完,提步往房门处走,途径贺森身边,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带进怀里。 “白洛,你真把我当你的司机跟大厨?”贺森狭长的眸子半眯,看着我的时候里面满是危险的味道。 “没有啊,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放松些跟你相处。”我回答,抬着头看他。 “嗯,我说的。”贺森应声,声音里带着蛊惑,头低下,落吻在我唇边。 我们俩今晚都喝了酒,唇齿相依,满是浓郁的葡萄酒味。 最后,我被贺森抱上床,我半推半就,看着贺森满是情欲的对着我的身子一寸寸虔诚的膜拜,最后的矜持土崩瓦解。 事后,我挪动身子想要离开,贺森一只手搭在我细腰上,戏谑的问,“你现在难道还有体力起身吗?” “有啊!”我倏地坐起身,虽然感到腰酸背痛,但是想着我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梗了梗脖子,拎起地上散落的衬衣,作势就要离开。 我一只脚刚踩在地上,贺森一把扳过我的肩膀,将我压在身下,如墨的眸子里满是山雨欲来袭的警告。 “贺森。” “白洛,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在床上要懂得示弱?” 我,“……” 谁没事教我这玩意儿? 因为我的‘死要面子’,导致我接下来的后半夜都在‘痛并快乐着’。 凌晨四点,贺森在我耳边吹热气,声音撩人心弦,“还回去吗?” “贺总,睡吧,麻烦你把手放在我后腰上揉揉,我腰好酸。”我嘴里嘟嘟喃喃的说着,因为太过疲惫,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我前脚话音落,后脚倦意来袭睡了过去,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腰间一只温暖的大手,一整晚都在不急不缓的揉捏着。 第187章 女人当家 次日清早,我还没睁眼,就被一通电话吵醒。 半睡半醒间朦朦胧胧的接起电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只听到电话那头江盛扯着嗓子,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白洛姐,我们工地被围堵了,他们还砸我们的东西,纪队新买的一辆车都被砸了。” “什么?”我闻言脑子瞬间清明,坐起身,抬手揉捏了几下自己的眉心,“谁堵了咱们的工地?” “不认识啊!不过,我好像站在那群人里看到了大老王的小舅子。”江盛焦急着说。 江盛话落,我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哼的尖叫,紧接着,电话被挂断。 我闻声,在电话这头愣神半秒,跳下床,腿软了下,蹙眉,拖着酸疼的身子往浴室走。 在简单洗漱过后,我身上系了条浴巾,返身回到卧室,贺森已经醒来,正坐在床头不知道跟谁打电话。 “嗯,三十个人就够,要训练有素的。” “二十分钟后集合,我给你发地址过去。” 贺森话毕,抬眼看向我,见我强撑着身子站着,薄唇不自觉的弯了下,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行了,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贺森起床下地,几步走到我跟前,低睨向我,额头抵在我额头上,低沉蛊惑的声音恣意懒散而起,“累吗?” 我磨牙,倔强回应,“不累!” 贺森闻声挑了下眉,站直身子,伸出一只手落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今晚继续。” 我涨红着一张脸,冲口而出,“我今晚要加班,忙的很,你以为都像你这么闲!” 我话落,贺森站在浴室门口,回看我,笑容讳莫如深,“你会同意的!” 看着贺森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气的不轻,嘴角抽了抽,但到底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只能蹦跶的回到自己家里换衣服。 待我换好衣服出门,贺森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房门口,手指间正转动着手机玩。 “在等我?”我狐疑的看贺森一眼,猜想他是在等我。 “嗯,我跟你一起过去,白氏工地的事情我听说了,好歹我们俩现在也是‘朋友’关系,我理应帮帮忙的。”贺森薄唇浅提,如果不是跟他认识时间太久,我差点就要相信他这番鬼话。 我跟贺森对视了会儿,眼底满是提防,贺森低头看手腕间的表,“距离你挂断电话已经半个小时,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时间拖下去?” 我抿抿唇,“你真的是想帮我?” 贺森不置可否的笑,“白洛,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提防我?” 呵,跟狐狸一样的男人打交道,可不得处处提防吗?虽说我们俩之间有那一层关系,虽然白氏跟贺森近期也有很多合作,但是从某些利益方面来讲,白氏跟贺氏还是竞争的关系,提防着点,是应该的。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森看,这种提防心态没超过五分钟,再次被江盛一通电话打断——“白洛姐,有七八个工人被打伤了!” 我闻言,皱眉,“等着。” 挂断电话,我转过头看贺森一眼,“走吧,不是说帮我吗?” 我跟贺森开车抵达工地时,工地一片狼藉,双方还在对持着,工地大门外,是一群看起来颇有社会范儿的社会大哥。 “痛快点赔钱,不然你们今天谁都别想从这个地方走出去。” “赔什么钱?大老王自己在工地做不要脸的事,还想让公司赔钱?呸!” “我不妨告诉你们,我们今天在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多家媒体公司,你们要是不乖乖赔钱,后果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喽啰能承受得起的,给你们管事的打电话。” 两方你一言我一语,我坐在车里,大致看了下情况,工地那边只有江盛带着几个工人在负隅顽抗,纪凡不在,看得出,江盛几个人根本就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 “下去吗?”贺森侧头看我,说话间,把我的小拇指勾进手里揉捏。 我现在正是闹心的时候,贺森这点小动作无形中激怒了我。 我斜瞪他,甩开手臂,“贺森,你发情能不能注意时间地点?” 贺森把不置可否的看我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正揉捏我的手一松,低头浅笑了下,那抹笑,让人看着莫名心慌。 这会的我一心都扑在工地上,哪有心思跟他撩骚,倏地打开车门,踩着脚下的高跟鞋往工地大门走去。 看到我,江盛一脸的激动,一手拿着一根铁棍,另一只手不停的朝着我摇晃,“白洛姐,白洛姐。” 对方的人看到江盛这副模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我,带头的人一看到我,乐了下,“这不会就是你们工地管事的吧?你们公司男人都死绝了?居然让一个女人当家做主。” “呸!管好你那张破嘴!”江盛闻言气的不轻,作势就想上前跟男人大打出手。 斜睨男人一眼,没有过多的情绪外露,上前阻止江盛,“去给我搬一把椅子过来。” “啊?”江盛一顿,迷茫着一张脸看我,那模样好像是在说:大姐,这都什么情况了,您还有心情找椅子坐呢? 我回看江盛,莞尔,“没听懂。” 江盛脸上忽呈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我懂,我们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我也不懂江盛这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他蹦跑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让江盛去搬一把椅子,其实一来是因为我脚下穿着高跟鞋,不利于久站,二来,我确实今天身体不适,多站一分钟,都觉得两条腿酸胀的疼。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江盛不多会儿搬了把椅子过来,我落座,看着公司门外一脸懵逼的社会大哥,红唇提起,“听说你们打伤了我的人?” “槽,不会吧?这地方真的是一个女人当家做主?”男人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嫌弃。 “是不是女人当家做主没所谓,能解决问题就行,你不也是女人生出来的吗?怎么鄙视女人呢?”我唇角轻提,笑靥如花。 第188章 社会我大哥,人狠话不多 我话音落,我身后一众工人跟着大笑。 “就是,你特么不是女人生的吗?女人怎么了?” “尊重女人,就是尊重你妈,懂吗?你不会连你妈都不尊重吧?逆子啊!” 社会大哥被工地几个人的话嘲讽的面红耳赤,最后脸色一冷,“我不跟你们打嘴仗,五百万,现在给我写支票,我立马走人,看在你是个女人的面子上,我不跟你动手。” “跟我动手,你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我笑,媚眼如丝的低头摆弄自己手上的尾戒。 这戒指是我前阵子买的,纯银,不值什么钱,但是花纹好看,重点在于我喜欢。 我话毕,我面前的男人闻言讥笑,“年龄不大,口气挺大啊,你跟我打?你确定?” 要不人都说这男人只要四肢发达,就必定头脑简单,我不过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他马上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跟我打架上,要不是他身后有人小声提醒,保不住这个男人还真就跟我大打出手了。 “大哥,我们是来要钱的。”站在男人身后一个矮个子男人小声嘀咕。 “白洛姐,那个矮子就是大老王的小舅子。”江盛站在我身侧,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 “你叫谁矮子呢?”矮个子一听就不乐意了,当下急了眼。 “叫你,就叫你矮子怎么了?长得矮还不准人说吗?”江盛比矮个子要高出一大截,回怼的时候故意往起踮了下脚尖,低睨向矮个子。 鄙视男人个子矮,跟鄙视男人那方面不行意思其实差不多,是个正常男人就受不了这种窝囊气。 矮个子气势汹汹就往江盛面前走,在距离江盛还有一段距离时,被我抬脚,用脚下的高跟鞋抵住,“你是大老王的小舅子?你这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我还在这儿呢,你就跟我的人动手。” “我特么管你是……啊!”矮个子话没说完,我站起身,一脚踹在他后膝窝处,顺势向后压住他手臂,让他整个人都半跪在地上。 矮个子疼的呲牙咧嘴,我低头看着他边笑边夸赞,“四肢柔软度不错啊,你回头去练习瑜伽,一定会有前途。” 矮个子挨了揍,站在我对面带头的男人愣了神,估计是没想到我一个女人真的会跟男人动手,重点是,我还赢了。 我没真把矮个子怎么样,在看到他脸色泛白后,手一松,把人踹到了带头男人面前。 “我姐花钱雇你来是做什么的?你刚才没看到那个女人对我动手吗?你怎么不上?”矮个子扑在地上,身上脸上满是土,梗着脖子愤然的盯着带头的男人说。 男人鄙夷的看他一眼,“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得老子救你?你姐是让我来要钱的,又没说让我来护你这个怂蛋!” 两人争吵几句后,矮个子从地上起身,深吸一口气,“要钱,麻溜的要钱,要钱走人!” 男人虽瞧不上矮个子,但是这句话他却没反驳,皱眉落眼在我身上,“你叫白洛是吧?我挺佩服你的,不过,这工人在你们工地上出的事,你们这总得负责吧?一条腿,五百万,不多,你们白氏在蓉城也是有根基的老公司,赔个大几百万,算不上什么。” 听着男人的话,我不免觉得想笑,白氏到底是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土豪错觉,才会让他们觉得白氏损失大几百万不算什么。 我微微一笑,正准备反驳,突然,工地外停下六七辆商务车,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二三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 老大王为了要钱,看来真是下了血本,这是花了多少钱雇佣的? 我正狐疑,只见在车里坐着的贺森下车,手指间夹着一根燃至半截的香烟,单手撑着车门,散漫又猖狂的开口,“打,别打死!” 贺森话毕,站在我对面带头的男人一头雾水的看向矮个子,“你们还找了别的人?” “没有啊!”矮个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两人正说着,其中一个训练有素的男人直接拎起带头的男人,一个过肩摔,重重摔在了地上。 不过短短十分钟,所有堵在工地门口的人全部搞定,我欣喜之余有些惊愕,贺森阔步走到我面前,把指间的烟丢在地上,用他脚上穿着的手工皮鞋拧了两下,低睨着我笑,“打就完了,你还跟他们聊那么久,讲大道理要是有用,他们也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贺森的话说的没错,但我刚才其实是在拖延时间,纪凡不在,江盛一看就不是个能打架的,万一要是动手打起来,我们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我就是想着说点废话,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什么弱点。 今天这件事如果没有贺森帮忙,还真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候,半个小时后,在工地闹事的一众人被扭送到了警局。 作为‘受害方’,我也的跟着来到了警局录口供。 我们几个人刚到警局,警察叔叔还没来得及给我们几个录口供,警局大门便被十多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女堵了路,带头的,是老大王的老婆。 “官官相护啊!我们穷苦老百姓没法活了!” “我们家老王,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医院,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没气了,你们居然连基本的赔偿都不愿意。” “没天理了,大家都来看啊!警察明目张胆袒护有钱人啊!” 大老王不过只是断了一条腿,而且还是自己摔断的,但是到了他老婆嘴里,他倒像是会随时咽气一样。 难怪老人常说,泼妇这种物种,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彪悍。 别看这位是个女人,她可不像是那位社会大哥那么好对付,几个警察同志多次出去对她好言相劝,她始终就是撒泼耍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垂着地面,还时不时抬头抹两下眼泪,让我莫名想起了著名的淮剧——《小寡妇上坟》! 第189章 找白洛?我就是 前前后后出去六七个警察,每一个都是失败而归,最后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起身,走出大厅。 大老王的老婆哭的那叫一个凄厉,不知情的,还以为大老王不是断了一条腿,而是人此刻已经躺在太平间了。 “呸,你们谁劝我都没用,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今天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今天就在你们警局门口不离开。”女人横声横气的说,眼瞧着看热闹的人越理越多,越发的撒泼耍横,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我踩着高跟鞋走到女人跟前,看着她哭,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咬在红唇间,点燃。 瞧见我淡定如常的抽烟,女人愣了愣神,抬头看向我,“你是谁?你是白氏的人?还是警察局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你继续叫骂,我出来不过就是想抽根烟透透气而已。”我低睨女人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抽烟,时不时吐半口烟卷。 女人盯着我看了会儿,确定我没有要劝说她的意思,挪动了下身子,跟我拉开几分距离,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家大老王,在白氏兢兢业业的工作,任劳任怨,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如今……” 女人正哭着,我伸出白皙的手指弹烟灰。 我手里夹着的这根烟质量算不上好,是上一次跟江盛他们出去撸串的时候,不知道谁给我塞包里的,时间太久,一来二去就忘了,今天刚好平日里抽的烟没了,刚好拿来解乏。 烟质量不好,烟灰就很容易散,风一吹,飘的哪里都是。 烟灰恰好散落在女人头顶,女人哭丧的脸一顿,有些不悦,梗着脖子看我,“你有病吧?没看到我在这里哭吗?你抽烟能不能躲远点?”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阿姨,这里是公共场所。”我潋笑。 听到我的话,女人倏地起身,像是憋了一肚子气,正在找发泄口,一脸愤然的走到我跟前,作势就要跟我大打出手。 我见状,深吸一口手指间的烟,一把擒住女人的后脖子,将人往警局里拎。 “你,你……”女人挣扎几下,吃痛,变成了哭腔,“你给我松开手,这里是警局,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报警!” “想报警啊!报啊!”我松开女人,往前推了一把,女人跌跌撞撞直接扑进一个小警察怀里。 刚才在外面见识过这个女人撒泼的本事,小警察担心她碰瓷,忙不迭往后退了几步,确定两人是在安全距离后,尴尬开口,“那个,你想要报警的话,得走一下正规的报警流程。” 女人闻言,怒瞪小警察一眼,转过头看向我,伸出一根粗糙肥胖的手指、指着我说:“我告诉你,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就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气焰嚣张,我随手拎了把椅子坐下,纤细的腰往椅子靠背上倚了倚,“你是在找白洛吧?我就是!” 第190章 十佳好市民 随着我话毕,坐在我对面的女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怎么?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怎么看到我了,又不肯说话了?”我轻笑,恣意的笑,从兜里摸出烟盒,递到女人面前,“抽吗?” 闻言,女人的脸色越发的难堪,往地上啐一口唾沫,“呸,正经人家的女人,谁抽烟。” “哦?”我提提唇,笑靥如花,“那正经人家的女人都在做什么?想着怎么坑蒙拐骗?” 我话落,女人脸色越发的难堪,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四周的警察,双手叉腰,“我告诉你,我们家大老王现在人可是在医院,现在的娱乐媒体最喜欢这种搞工程的新闻,你要是识相的,就痛快点给我们一笔赔偿,我保证,等我们拿到赔偿之后,绝对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女人这个动作外加她这个身材,让她此刻看起来非常像一个茶壶,我忍俊不禁,“你说话,有可信度吗?” “当然有,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给你立字据!”女人以为我是妥协,燥怒的气焰消减几分,一本正经的说。 我跟女人谈判似的交流,我余光往警局外看了一眼,见十多个警察已经把门外闹事的那帮人拘押了起来,斜看她一眼,站起身,没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这里是警局,不是白氏,我不过是以‘受害者’的身份来录口供,能帮警察叔叔们将这个女人拎进来,不至于让她影响市容市貌,已经算是做了好人好事,就以她这撒泼的劲,跟她说再多,也是废话。 见我要离开,女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疾步上前就想拽我的手臂,被一旁站着的小警察拦下,“女士,你跟白氏之间有什么,你们可以私下协商,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能瞎闹的地方,你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按照妨碍公务处理你了。” 小警察言语上虽给出了警告,但是肢体上还是尽量逼着女人,生怕她万一来个撒泼耍横,最后讹他一笔。 听到小警察的话,女人盯着我的背影焦急的说:“喂,白洛,咱们两还没说完呢!”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刚才跟你多说了两句废话,不过是为了方便警察同志们多调派些人手处理你门外雇来的那些人。”我轻嗤,冲着门外挑了下眉。 闻言,女人往门外看了一眼,见自己的‘亲友团’已经消失不见,又急又气,开始撒泼耍混。 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我简单做了一份笔录,刚做完笔录准备离开,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江盛两个字,按下接听。 “喂,江盛。” “白洛姐,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配合警察做完笔录了,正准备回去。” “白洛姐,大老王那边出事了,纪队,纪队把大老王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卧槽! 我心里瞬间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等着,我马上过去!” 第191章 意难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疾步走出警局,贺森正倚站在车前抽烟,一身裁剪得体的西服,将他宽窄有型的身材衬托的越发挺拔修长。 看到我神色匆匆,贺森脸上没太多意外,掐灭手里的烟,阔步上前,“去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意外的看贺森。 贺森没应声,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上车吧!” 我一步三回头的看贺森,皱着眉上车,在系好安全带,看到贺森上车后,侧头问他,“你不会是监听了我的电话吧?” 贺森打转方向盘,闻言乐了下,“白洛,没看出来,你还挺少女心的。” “这跟我少女心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悦。 “监听手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难道还不算有少女心?”贺森戏谑的说,一脚踩下油门。 我语塞,脸略绯红,将头转过车窗外。 贺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好听点,就是我想多了,难听点,那就是我不自量力。 车抵达医院,贺森冲我扬下颌,“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了。”我回话,拎起手包打开车门下车,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小跑回来,俯身,隔着车窗看贺森,神情不太自然的说:“那个,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我说完,贺森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冲我勾了勾。 我见状,狐疑,没能理解他的意思,靠近几分,“什么?” 我话音刚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贺森伸出车窗外的手一把扣住我后脑勺、将我拉进车里几分,削薄的唇紧接着贴了上来。 我原本从警局出来之后就感觉脑袋里像是灌了浆糊,现在被贺森这一吻,更是搅的心乱如麻。 “你……”我脸蓦地涨红,一把将贺森推开,由于身子收的太急,后脑勺磕在了车窗框上,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去吧,你如果再去晚点,恐怕你手下那个纪凡会大闹急诊室。”贺森一脸淡然的冲着我笑。 我闻言秀眉微蹙,没作声,意难平的瞪了贺森一眼,转身离开。 走进医院后,我直奔电梯,按下手术室楼层。 跟贺森猜想的差不多,如果我再晚到几秒,估计纪凡就准备大闹急诊室了。 “你们都给老子松手!妈的,那孙子不是想要钱吗?六百万够不够?” “纪队,你冷静下,稍微冷静下。” “我冷静个p!” 几个工地的工友拦着纪凡,纪凡脸色难堪,嘴角还有细微刮蹭的血迹。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动静,一众人齐齐转头,在看到我之后,纪凡率先沉了脸,“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我是工地监工,大老王在我的地盘出了事,我能不来吗?”我回应,看了眼手术室亮着的灯,剔向纪凡,“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用自己多年打拼的心血,换一个人渣的一条腿?” 我话落,纪凡往地上啐口唾沫,没回答,转身走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满脸的温怒愤然。 第192章 吓尿了 蓉城这个季节,不算冷,但是也不算热,医院楼道的窗户敞开着,时不时有过堂风吹过。 纪凡自打坐在长椅上之后,就再没说过话,我在一旁站着,盯着亮着灯的手术室看,其他工友面面相顾,皆是沉默。 随着手术室灯灭,在场的全都松了一口气,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算不上好看,面带疲惫,“还好,没伤到要害,接好了,但是近半年恐怕是没办法恢复正常了,慢慢做康复治疗吧!” 医生说完,目光在纪凡身上停留了会儿,摇着头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太冲动,你知道你刚才要是万一那做法,万一要是伤到他的要害,你下半辈子就算是砸锅卖铁都负担不起。” “呵。”纪凡闻声掀起眼皮,阴恻恻的笑,“砸锅卖铁?真要是弄他个半身不遂,我就直接要了他的命,谈赔偿的时候还能便宜些。” 纪凡话落,医生目瞪口呆,久久说不上话来,最后甩脸子转身离开。 医生一走,我忍不住乐了,“纪凡,你嘴这么欠儿,打小是怎么安全长大的?” 纪凡剔我一眼,没吱声,看向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担架车。 大老王现在还没彻底清醒,但是已经睁眼,只是眸光有些游离。 “妈的,命真大!”纪凡在看到大老王的刹那,站起身,冷着声音开口。 人的防范意识,那都是与生俱来的,在看到纪凡的那一刻,大老王游离的眸光倏地收紧,眼底满是惊愕,“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要钱了……” 几个工友担心纪凡会跟大老王再次动手,并排站着,挡在两人中间。 眼看大老王被小护士推回病房,纪凡快步追上,按住一个小护士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姑娘,你们推着他多累啊,我来帮你们推啊!” “不,不用,这是我们的工作,比他重的我们都推过,习惯了。”纪凡揍大老王的事情,医院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个小护士敢把担架车上的大老王交给他。 纪凡闻言,像是没听到,不分由说,手按在担架车上,“我喜欢助人为乐!” 见纪凡跟小护士僵持,几个工友忙上前做调解。 “纪队,纪队,你别这样,你为难小护士们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咱们回病房说。” “就是,纪队,您别这样,白副总还在一旁看着呢!” 在几个工友的劝说下,纪凡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看着担架车上颤抖成一团的大老王,伸手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待会儿我们回病房聊。” 大老王闻声,带着哭腔接话,“纪队,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纪凡没作声,直起身子,示意小护士推着大老王离开。 在大老王离开后,担架车驶过的地方留下一溜水渍,其中一个工友一脸尴尬的回头,小声嘀咕着说:“大老王是真怕了,尿了!” 我低睨了眼地上的尿液,淡黄色,挺……恶心! 随着大老王离开,几个工友在劝说了纪凡几句后,纷纷往大老王的病房走,待楼道里只剩下我们俩,我提步上前,浅笑,“这样吓唬他,有意思吗?” “没意思。”纪凡回话,低头,手插入兜里摸烟盒。 “医院不准抽烟。”我察觉到他的举动,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看墙壁上的宣传标语。 纪凡悻悻的将手掏出来,吁口气看向我,“白副总,这件事你别管,我来处理,我有自己的打算。” “你准备怎么处理?”我提唇,发问。 听到我的问话,纪凡有些烦躁,“反正不会让他好过。” “破财免灾吧!你没听医生说吗?他最少得恢复半年,也算是罪有应得,为了他把你下半辈子赔进去,不值得,你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我回看着纪凡说,说完,冲他笑了下,“放心吧,我这个人的性子睚眦必报,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话落,纪凡皱眉。 瞧见纪凡一副不甘愿的样子,我红唇提了提,“这事发生在工地上,不是你个人的事,在工地,我是你的上司!” 我说完,给了纪凡一记安抚的眼神,“回去休息吧,我这一天已经被折腾的够累了!你要是真想帮点忙,就去找大老王的老婆,让她别再作妖,现在这件事最好别再发酵,不然我们白氏在蓉城算是彻底名誉扫地了。” 我话毕,不等纪凡回话,转身往大老王病房走,抵达门口,推门,病床上的大老王抖了几抖,脸上老泪纵横,“白副总。” 第193章 悔悟太晚 大老王脸上这眼泪,也不知道是幡然醒悟,还是被吓怂了胆。 我提步走进,大老王挣扎了几下,想强撑起身,我睨看他一眼,嘴角噙笑,“能起得来吗?” 面对我的发问,大老王涨红着一张老脸,“白副总,这次这件事。” “谈谈价格吧!三五百万不可能,你说个诚信点的数。”我走到病床边,随手拎了把椅子坐下,身子往椅子靠背后嵌了嵌,翘起二郎腿,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前,点燃。 医院不准抽烟,病房里更不准,我知道,但是没办法,我现在看到大老王就忍不住想上去抽他,我如果不抽根烟让尼古丁稀释下我暴躁的情绪,我担心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 我缓缓抽着烟,大老王用惊愕的眼神看向我,“白副总,你,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没听懂?还是我的话很难理解?”我轻嗤一声,嘲弄的笑,“你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就是需要钱吗?说吧,想要多少钱,现实点说,别开口就喊三五百万,说实话,打个折,你都不值那个价!” 我言词刻薄,大老王的脸色像被热气蒸过,红的能滴出血来,羞赧垂眼。 眼看大老王这副模样,我葱白似的手指捻着烟蒂玩,“我耐心有限,你最好能够快点给我一个答案。” “二,二……”大老王缩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我,我想,如果现在地上有个缝,他估计都能直接钻到地缝里去。 “二百万?”见他结结巴巴,我懒得再听他继续结巴下去,直接开口接上他的话。 二百万,伤了两条腿,医生说恢复期需要半年,这就意味着他半年之内估计是再也没办法出去打工维持生计,据说他老婆是家庭主妇,上有老、下有小,孩子还在念书,得,我忍个肝疼,同意了。 这笔钱肯定不可能会从白氏财务出,我们家老白也不是傻子,发生这样的事,他不去找金牌律师起诉让闹事者赔偿名誉损失就不错了,怎么还可能会给大老王赔偿,只能我自己强忍肝疼,自掏腰包。 我思忖几分钟,权衡利弊,开口应下,“行,我答应你,回头你给你老婆打个电话让她别闹了,等你恢复些后,我会召开一次记者会,到时候该怎么说,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话落,大老王涨红着一张脸摇头,“不是,白副总,我不是要二百万,二十万,我只要二十万。” 大老王话落,我不由得挑了下眉,“你是做手术麻药劲还没散?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大老王情绪激动,咳嗽了几声,像是扯动到了手术刀口,疼的呲牙咧嘴,平缓了一会儿情绪后,深吸气说:“白副总,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要二十万,十万块用于康复治疗,十万块用于家里接下来半年的日常开销。” 我闻声,红唇潋笑,将指间的烟掐灭,“大老王,你这是干吗呢?打感情牌呢?都折腾到这份上了,这会儿才想起打感情牌,会不会有点晚了?” 第194章 为子孙后代考虑 小时候,我们词不达意。 长大了,我们言不由衷。 我话落,大老王面露尴尬,涩然的笑,忍着疼、咬着牙说:“白副总,我知道您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我也知道自己这些所作所为不值得人瞧得起,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只要二十万。” 一开始的时候狮子大开口要三五百万,后来纪凡揍了他,甚至主动把价格提高到了八百万,现在他却自降到二十万,呵,有意思。 见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接话,大老王抬起身侧的手,冲着自己的脸狠抽了一巴掌,脸颊顿时红肿起一道五指印。 我挑眉,有些意外,大老王往地上啐了口血水,“白副总,我知道我不是个东西,您就当可怜我,给我二十万。” “一百万!”瞧着大老王的神情不似作假,我抿唇,脸上笑意收起。 “白,白副总。”大老王愕然看向我,结结巴巴喊我。 我起身,整了整自己身上微皱的西服套装,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下,“记得给你老婆打电话,好好养病,伤好了之后如果找不到工作,就来找我。” “白副总。”大老王声音哽咽。 我背对着他抬手摆了摆,“不用跟我打感情牌 ,我跟你没那么深厚的感情,就当是看在纪凡跟江盛的面子上。” “白副总,您待我向纪队道个歉。”大老王说着,已经开始掩面痛哭。 “想道歉自己去,你不过是伤了腿,过段时间就能下地了,半年之内不能做重力活,又不是不能走动,你要真有那份心想跟纪凡说,就自己亲自去找他,让我代替你去,我这个人腹黑,还指不定会说你什么坏话。”我放下手,脊背挺直,走出病房。 从病房出来后,我直接给财务打了通电话,询问大老王的账户,然后给他转了一百万进去。 男人到了他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活脱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半年之内没办法工作,那就意味着他半年内不会有任何收入,他倒下了,那这个家也就算是完了。 一百万对于我而言很肝疼,但还不至于让我山穷水尽。 算了,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说不准还能为子孙后代积福。 想到子孙后代这件事,我忽然间想起我跟贺森昨天晚上没带小雨伞,而我事后也忘了吃药。 我心下一惊,快步走进电梯。 待电梯门打开,我疾步往门外走,想着医院外似乎有几家药店——那玩意儿时三十六小时还是七十二小时有效来着? 我匆匆走着,压根没看到贺森开车等在门外,直到他接连按了两声喇叭,我才后知后觉的回头。 在看到贺森的刹那,我宛如看到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板着脸上前,打开副驾驶门入座。 “怎么?跟你那位跳楼的工人谈崩了?” “去药店!” “去药店做什么?” “我去药店做什么,你难道心里没点abcd数吗?” 我愤然,贺森突然发笑,笑的蛊惑人心,“昨晚?” 第195章 那种生意 看着贺森的笑脸,再联想到因为他昨晚的失误有搞出一条‘人命’的可能,我恨不得脱下脚下的高跟鞋直接怼到他脸上。 “开车。”我低头系安全带,担心自己真的会一时冲动脱下高跟鞋怼他,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瞧见我真的怒了,贺森伸出手在我头顶揉了一把,打转方向盘开车。 医院出来后这条街,几乎是每个百步就有一个药店,贺森将车停在一个名叫‘汇仁堂’的药店前。 “是你自己去?还是我去?”贺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问我,薄唇间弧度微扬。 “我自己去!”我瞪他一眼,捏着手包下车,愤然走进药店,脚下的高跟鞋被我踩出‘咯咯咯’的声响。 走进药店后,我先是环顾了一周,随后睨了捏手里的手包,走到柜台前,声音压低几许说:“我要……事后药。” 卖药的是个四十开外的女人,听到我这句话,脸上没表现出多少惊讶,这份淡然让我心里多多少少舒坦不少。 说实话,我从成年之后,就很少生病,就算是偶尔一次生病,也从来没自己来过药店,谁曾想多年不来,一来就是买这种东西,即使我心理素质再好,还是会觉得脸臊。 我正心里窃喜这位售货员不是个多嘴多舌的,谁曾想她手里拿了几个药盒丢到我面前,态度不算冷淡,但也绝对说不上和善。 “选选吧,需要哪种。” “这种东西,还有这么多选择吗?” 我看着面前柜台上摆放着的一堆眼花缭乱的药盒,伸出手翻看了下,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啊!事前的,事后的,事后二十四小时的,事后三十六小时的,最久的那个时候四十八小时,但是具体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女人回答,身子往柜台上靠了靠,四下看看其他几个售货员,声音压低些,“你是不是做那种生意的?如果是,我建议你去戴个节育环之类的,总吃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瞧你这样,是晚上还得去做生意吧?” 闻言,我脸色骤然变冷,“谁告诉你、我是做那种生意的?” “啧啧,还用得着说吗?”女人身子直了直,抬下颌,指向门外贺森的车,“你刚刚不就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吗?我刚才都看到了,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女孩子,能坐得起这样的车,不是亲爹有钱,就是干爹有钱。” 我原本在进药店前心里就很忐忑,这会儿被这么一说,更是气的不轻,伴随着我脸涨红,看起来我还真的就像是被说准了心思,所以恼羞成怒。 见我不作声,女人不依不饶,“这有什么可害臊的,自古以来不一直都有一句话吗?——‘笑贫不笑娼’,你能做这个生意,至少证明你在长相方面还过的去啊!” 听着女人不堪入耳的话,我心底薄怒的小火苗越烧越旺,倏地转身,迈步离开。 女人见状,从柜台后追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盒药,“你这姑娘,就算是生气该买的药也还得买啊,我这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女人边说,边拽住我的手,把药强塞进我手里。 我停下脚步,低头睨了眼手里的药,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沉住气想想,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这药买也就买了。 我正动了心思准备掏钱,谁知,女人在我耳边神补刀,“其实吧,你不喝这药也不错,给自己多一个选择,我瞧着车里那个小伙子挺帅的,至少比那些五六十岁秃头的老男人强,你要是能一举得男,说不准还能母凭子贵嫁入豪门,到时候……” “我不买了!”我将手里的药推进女人怀里,脚下的步子疾步迈开,任凭女人说什么,都不回头。 我火冒三丈的回到车里,贺森不知道正跟谁打电话,笑的如沐春风。 “是,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你了。” “对于你是小事,对于我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回头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嗯,回聊!” 贺森挂断电话,转过头看我,看着我两手空空,挑了下眉峰,“怎么?没买到?” “贺森,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我咬牙切齿,这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 “瞧得出来,估计我早惨死在你的眼神下了。”贺森闻声不怒反笑,越过我肩膀看我身后的药店,“被欺负了?” 我不作声,咬碎了牙槽,“你说呢?” 贺森倾身,抱了抱我,声音磁性,极为绅士风度的说:“我去。” 第196章 全蓉城都知道我们离婚了 车距离药店不过只有百米的距离。 我目送贺森下车,得体的西服将他宽窄有型的腰身衬得越发的挺拔。 药店的女人还在门口站着,看到贺森亲自下车,先是眉峰蹙了蹙,但是在不知道听到贺森说了什么之后,脸上马上堆起了笑意,最后在走前带着贺森进了药店。 不多会儿,贺森手里拿了一个药盒出来,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先是敲打车窗将手里的药片递给我,随后自己走到后备箱取矿泉水。 药片? 嗯,没错,是药片!光秃秃的,一个丝毫没有包装盒的白色小药片。 贺森拿着矿泉水上车,我用拇指跟食指捏着药片在他眼前晃了晃,“贺总,你确定这是你买的药?这么廉价感吗?” 贺森低头拧矿泉水瓶,冲着我笑,“不是,主要是这一片我刚才看了下都没垃圾桶,索性就在药店里面拆了药盒,总不能你上车喝了药之后把药盒丢在我车上吧?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指不定会在背后怎样诋毁我的人品。” 呵呵,你居然还有人品? 我从来没喝过这种东西,自然也不会怀疑有它,从贺森手里接过矿泉水瓶,将药品丢进嘴里,温吞的喝一口水,服下。 喝完药之后,我跟贺森陷入了僵局,这个时间点,说早不早,说完不晚,这个点回工地,恐怕呆不了多久就该下工了,最主要的是现在工地人心惶惶,我回去,他们估计是更加焦虑不安。 但是现在如果回家?凭着贺森的德性,说不准又会让我去他家里吃饭,吃到夜深人静,孤男孤女,到时候那些男欢女爱的事情水到渠成。 我抿抿唇,内心纠结的很,贺森像是会读心术,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两下,声音磁性带笑,“想吃西餐吗?” “不想。”我几乎是冲口而出,直接否决。 贺森挑挑眉,不置可否,调整了下坐姿,打转方向盘,“丘霖最近买了套新房,听说从澳洲空运过来一些帝王蟹和稀有的海鲜,准备今晚在家里搞一个海鲜派对,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让我带你去,去吗?” “他不知道我们俩离婚了?”我明知故问。 “现在放眼整个蓉城还有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人吗?”贺森嘲弄的笑。 “那我跟你同时出现在派对上不是很奇怪?”我不置可否的抿唇,手搭在降下来的车窗玻璃上,“我还是回家吧,祝你们玩的愉快。” 我话落,贺森没作声,一脚踩下油门。 一开始,我以为贺森是不高兴,但是后来在观察了绷紧却微微扬笑的侧脸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难得,贺森不仅没发火还当真帮我送回了小区。 车停下,我下车,贺森也紧跟着我走下车,手里拎着一串车钥匙,挂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 “你不去了?”我狐疑的问,贺森没答话,往前迈步。 我不解的看着他,直到我们俩一起走进电梯,他手指按下十五楼的那刻,我嘴角抽了抽,“你别告诉我,丘霖现在住在我们楼下?” 第197章 群魔乱舞 我话音落,随着电梯门打开,贺森看着我戏谑的笑,“你猜。” 完全不需要猜,因为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丘霖带着一众小年轻手拿烟冷花,冲我们俩来了个迎接礼。 “小,小嫂子。”丘霖结结巴巴,拿着冷烟花的手颤了颤。 我剔向他,再扫过他身边的众人,实话实说,就这哥几个的装扮,相当于是群魔乱舞。 “你不是说今晚让我带白洛来吃海鲜大餐吗?人我带来了。”贺森说的一脸的淡然,伸出宽厚的手掌在我后腰上推了下,我一个没提防住,踉跄身子下了电梯。 “呵呵,好久不见。”下电梯,我勉强稳住身子,强扯出一抹笑跟丘霖打招呼。 丘霖嘴角扯了几下,神情比我还尴尬,“好,好久不见。” 瞧着丘霖见到我的样子,真不像是贺森口中所言——丘霖让我带你一起去! 如果这要是放在平时,我一定装傻充愣,但是今天,我原本也没想着留下来,索性直接拆穿,“丘少,贺总说你让他邀请我一起吃海鲜,但是我看你这副神情,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话落,丘霖闻声看向贺森。 贺森八风不动的站着,喜怒不表于色,“怎么?难道不是吗?” “呵呵呵,是,是。”丘霖硬着头皮点头。 丘霖话毕,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我进门,又给四周的几个人拼命使眼色,一众人纷纷摇头,皆一副像是要上刑场的模样。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只能顺其自然,提步往房门口走。 我走在前,丘霖在后压低声音跟贺森嘟嘟喃喃。 “森哥,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今天我原本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单身派对,这下全完了。” “什么?” “二哥哥,待会儿我嫂子要是生气,你可千万别把怒气都撒在我头上,你要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丘霖,你是不是整了什么幺蛾子?” 贺森话音刚落,我推门而入,人还没进门,就看到一群穿着比基尼,各种头戴兔子耳朵,屁股上还插着五颜六色鸡毛的美女们集体搔首弄姿的大喊,“ surprise!” 我挑眉,看着面前的一众美女,又回头看了看跟在我身后身着奇装异服群魔乱舞的男人们,红唇潋笑,“确实挺surprise!” 我面前的一众美女惊愕不已,其中带头的美女有些不满的说:“你们不是说都是帅哥吗?怎么还叫了女人来?我们姐妹的取向都正常的很,不玩蕾丝。” 我身后的一众男人各个涨红着老脸,低头,显然是羞愤难当。 看着眼前的一幕,贺森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转过头看丘霖,磨着牙槽问,“不是说海鲜大餐吗?” “是海鲜大餐啊!这,这些都是餐前的开胃菜。”丘霖底气不足,说完,瞪了带头的女人一眼,“你特么瞎说什么?这是我嫂子!” 丘霖话毕,带头的女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身后跟着的几个女人紧随着笑,“我们懂,好玩不过嫂子嘛!” 好玩不过嫂子? 呵呵,这句话倒是莫名让我想到了当初我的身份刚被拆穿的时候,贺森似乎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女人话音落,贺森狭长的眸子眯起,直接一脚踹在了丘霖的屁股上,丘霖朝前冲了两步,勉强扶着墙站住,一脸的委屈,“哥,这件事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你会带小嫂子来啊,我还以为你们俩,你们俩情分到头了呢!” 丘霖可怜兮兮的说,我扬了下嘴角,环顾四周,在看到一个个惹火的面具后,戏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这样吧,丘少要是有心的话,直接给我打包点海鲜让我拎回去吧,聚餐我就算了,我这人玩不开,怕会影响你们的雅兴。” 我调笑,丘霖耸拉着脑袋回看我,“小嫂子,你,你想吃什么,直接去厨房拿,都做好了的,这次对不住啊,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来,我要是早知道你会来,我就算是再孙子,我也不能做这种事啊!” “没事!”我落落大方的回应,在众目睽睽下,面带微笑,当真去厨房打包了一堆海鲜,都是熟食,直接用塑料袋拎着就行。 厨房里海鲜种类齐全,而且量看着也不少,我直接打包了三人份,走出厨房,挥着手跟一群看愣神的男男女女再见。 我前脚迈步离开,后脚有女人悄声寻问,“那个女人是谁啊?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完了,我的小命今天算是交待在这儿了!”丘霖仰天长叹。 从丘霖家里走出来,我按电梯回家,贺森并没有追出来。 待我冲了个澡,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再把海鲜拿一个盆盛着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准备大吃二喝,门铃被从外按响。 用脚趾头也能猜想到门外的人是谁,我充耳不闻,启开啤酒,又从铝盆里拿了一只虾剥壳塞进嘴里,身子嵌进沙发里,优哉游哉的一口海鲜、一口啤酒。 贺森在门外按了会儿门铃,估计是不耐烦了,没了声。 没有了噪音干扰,我心情大好的找了部喜剧片观赏,在沙发上盘腿而坐,笑的前仰后翻。 正在我全身心每个细胞都写满愉悦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了开锁声——‘咔’! 我倏地回头,赫然看到贺森带着开锁公司的人撬开了我的房门。 “贺森,你!”我温怒,从沙发上站起身,手里拎着一只被吃了半个的螃蟹气冲冲的走到贺森跟前。 见我我怒火中烧,开锁小哥看我一眼,挡在贺森面前,摇摇头,颇有训教意味的说:“小情侣闹矛盾归闹矛盾,也不能不让自己男朋友进门啊!小姑娘,你这脾气得收敛些,现在像这位先生这种懂得主动低头认错的男人不多了,你要学会珍惜才是。” 我珍惜他? 我现在恨不得拍死他! ——“洛洛,我错了!” 第198章 奥斯卡小金人 贺森如果不当总裁了,完全可以去演艺圈发展,凭着他的颜值,他的身材,再加上他的演技,绝对能获得新一届的奥斯卡小金人! 开锁小哥在用‘不识好歹’的眼神上下打量我n遍后,冲着贺森满是同情的摇了摇头,转身给我重新换了把锁,结账离开。 待开锁小哥一走,贺森原形毕露,嘴角噙着浅笑,“生气了?” “呵呵,贺总,您这话问的真有艺术水平,如果换作是我叫了个开锁公司去把你们家房门撬了,你会不会生气?”我将手里的半个螃蟹随手扔在门厅柜上,拍了拍手,双手环胸,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贺森。 我话落,一瞬不瞬的看向贺森,等待他的回答。 没想到,贺森半句话没答我,竟然一言不发径直走了进来,跟我擦肩而过,直接大阔步走到沙发前,落座,挽起几分衣袖,拎了一只皮皮虾慢条斯理的剥虾壳。 “贺总,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站在茶几前,俯身,伸手撑在茶几面上,将一盆海鲜悄然无息的护在怀里。 贺森抬头,目光风流却不下流的顺着海鲜盆一路往上,直到视线落在我胸前,薄唇扬笑挑开,“白副总,怎么说我今天也算是帮了你不少忙,请我吃一顿免费的海鲜,应该不算为难你吧?” 我闻言心有温怒却没办法发作,汲气,直起身子,不耐烦的点点头,“不算为难!贺总请便吧!” 今天在工地的事情上,贺森确实帮了我不少忙,我这个时候如果态度太过强硬,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 就这样,贺森在我这里混了一顿海鲜,我还外搭了几瓶啤酒,吃饱喝足,恣意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眼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时间越来越晚,在收拾完茶几上的残羹剩饭后,忍不住开口下逐客令,“贺总,时间不早了,你看,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白副总,昨天我们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在彼此有生理问题的时候互相解决下。”贺森闻声合上手机,顺势将手机揣入兜内,直了直身子,看向我。 我脸骤红,结巴,“谁,谁跟你说好了?这些话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我根本没答应!” 我话落,转身几步走到房门口,将房门打开,“贺总,请。” 贺森见状起身,双手插兜走到我面前,没离开,而是低头用额头抵着我,声音磁性蛊惑的说:“你确定让我走?天气预报今晚降温,你不是最怕冷吗?我走了,谁给你暖床?” 这要是换作以前,我此刻或许早就被贺森撩的春心荡漾了,但今天我刚被那位药店大姐泼了一盆冷水,一点那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我掀眼皮看着贺森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呢喃软语,“贺总,你现在也不算年轻了,得懂得节制,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少年不知jing子贵,老年望某处空流泪……” 我话说完,瞅准话落的时间,攀着贺森脖子的手一松,顺势将他推了出去,‘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第199章 清晨别挑衅男人 一门之隔,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以为贺森会再次敲门,但是他没有,随着渐行渐远的步子,随即响起的是对门的房门开启声。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哼着不成曲的调调在浴室里冲澡,刚洗至半截,扔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睨看一眼,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江盛两个字后,无奈的关掉淋浴,走上前按下接听。 “喂,江盛。” “白洛姐,大老王跟他老婆离婚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听说是大老王主动跟她离婚的,她现在正在我们工地撒泼呢,说一定是工地上有狐狸精勾搭了大老王,您说说咱这工地除了您,哪里有女人啊!” “江盛,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臭小子一点都不会说话,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跟大老王有点什么似的。 我话落,江盛赔笑,“白洛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比较犯愁,您说这该怎么处理?她一直赖着不走啊!” 江盛语气郁结,不像开玩笑,像是真的在犯愁。 “给她扔一顶安全帽,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如果她实在闹腾的厉害,你就报警,让警察叔叔请她去喝茶,不要跟她试图讲大道理,当然,也别试图跟她动粗。”我在电话这头叮嘱警告。 “好嘞,我听您的,白洛姐,你今天来工地吗?”江盛紧接着又问。 “不确定,白氏最近跟贺氏最近有合作,需要我督促跟进,我估计得去贺氏那边的工地一趟。”我回话,停顿数秒,看了眼镜子里皮肤泛红的自己,媚眼如丝,小模样还挺娇俏。 我正欣赏自己的美,江盛颇为失落的‘哦’了一声,“好吧,我还想着晚上喊你一起去撸串,那下次吧!” “下次我请你!”不忍听江盛这个小青年满是失望的语气,我忙补了句。 听到我的话,江盛激动应声说‘好’,又跟我客套了几句让我工作之余也多注意休息,最后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恋恋不舍? 江盛这小子跟我打电话恋恋不舍个什么劲? 切断电话后,我看着全身几乎已经自然风干的水渍,索性也就懒得再冲洗,直接随手扯过浴巾裹在身上,走出了浴室。 我前脚迈出浴室,还没站稳脚步,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翻看我床头杂志的贺森。 卧槽!他怎么在这儿?重点是,他怎么进来的? 贺森背对着窗户而坐,阳光斜斜从窗户外洒落进来,在身后为他镀上一层金黄,他姿势优雅的坐着,气氛烘托刚好,让他像极了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 我出神片刻,贺森闻声抬头,“怎么洗了这么久?” 我倏地回神,那些鬼迷心窍的心思收起,落眼在他腰间的一串钥匙上,赫然发现有我家里那一把,“你怎么会有我的家门钥匙?” “昨天晚上我随手从门厅柜上拿的。”贺森回答的坦然,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合适。 我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彻底折服了,点着头上前,猝不及防的伸手抢夺他挂在腰间的钥匙,试图夺下,不想,被贺森一把扣住手腕,一个翻身压在了床上。 ——“白洛,没有人告诉过你,清晨不能随便挑衅男人吗?” 第200章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四目相对,我脸颊的温度徒然升高,大清早,这种床第大戏,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上头。 “贺,贺森……” “白副总,我们来谈谈关于工作的事情,你说好吗?” “好,好。”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这样的情形下,我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白副总,你们公司工地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你现在是不是能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我们合作的工地了?”贺森低睨着我看,一只手撑在头侧,另一只手勾着我的湿漉漉的头发丝把玩。 “我,我也正有这个打算,贺总,你看,我们俩既然要谈公事,是不是坐起来,去客厅来杯咖啡比较合适?”我试探着说,手抵在贺森胸口。 贺森低睨着我不置可否的扬唇角,戏谑的笑,“我觉得现在这样似乎更能深入贴近的探讨。” 我终于能理解那句话——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我跟贺森僵持对视,就在我以为这个清晨我会被当成开胃菜时,贺森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长舒一口气,贺森劣笑的看了我一眼,翻身,倒在床上,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赵恒,怎么了?” 电话是赵恒打来的,在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贺森脸色不算太好看,倏地坐起身,“你再重说一遍。” 随着赵恒的重复,贺森在电话这头的脸色越发的难堪,“我知道了,通知副总以上的高管,半个小时后,会议室见。” 挂断电话,贺森起身,神情冷峻,这下没顾得上再跟我调侃,站在地上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装,“你先陪我去趟公司,帮我个小忙,十点左右我跟你一起去工地。” 帮他个小忙?去贺氏?我? 内心小结:我去贺氏能帮得上他什么忙? 见我用狐疑的眼神看他,贺森往我面前走几步,伸出手在我头顶摸了摸,薄唇弯起抹弧度,“白副总,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我昨天帮了你那么多忙,我今天有个小忙需要你帮忙,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会! 我拒绝的话就在嗓子眼,但是在看到贺森眸子半眯发出危险的警告时,开口前,话锋一转,“呵呵,当然不会!”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跟贺森一起出了门,乘坐着他的车抵达贺氏,一前一后下车,并肩往大厅走。 “贺总,你能不能提前跟我透露下,我今天来是帮你什么忙?”站在电梯前,我压低声音问贺森。 现在正值上班打卡高峰期,来来往往的职员在看到我跟贺森时,都纷纷流露出八卦的目光,有的甚至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八卦心情,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白主管吗?怎么跟贺总在一起?” “嘘,人家现在是白氏的副总,什么白主管,两人是不是复合了啊?” “算不算白……姐对贺总死缠烂打啊?” “说不准,贺总跟那个谁前阵子不是都谈婚论嫁了吗?后来突然爆出分开了,我看估计八成是白姐的问题……” 两个女职员交头接耳,边说,还边朝我投来颇为敬佩的注目礼。 要不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时间能倒退几年,我一定一巴掌呼醒那个时候的自己,说什么都不让自己那么高调!当年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做出那种离经叛道的事。 随着电梯门打开,我跟贺森跨步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紧接着电梯门关闭,一众人的八卦目光被阻挡在门外。 我吁口气,转过头看贺森,“贺总,就算是让我奔赴战场,是不是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 “别说这种话,当初你坑我,也没让我明明白白入坑。”贺森说着,修长的手指略过我脸颊的碎发,帮我挽至而后。 看着他突如其来温柔到能掐出水来的动作,我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 贺森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蓦地伸出,环在我腰间,将我拥进怀里,头微微低了低,靠近我耳边,“别乱动,有监控。” 我,“???” 有监控难道不是更应该保持距离吗? 万一被监控室的那几位小年轻看到乱说一通…… 我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慌张,总觉得贺森正在带着我踏入一个巨坑。 电梯‘滴’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贺森站直身子,跟我分开几分,拽过我的手挽在他手臂上,又用手在我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任重且道远的说:“好好演,缺不了你的好处。” 第201章 孕妈这个角色,挺难演 好处到底是什么,贺森没说,但是当我们俩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我知晓了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孕妇!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我投来注目礼,尤其是赵恒表现得尤为的殷勤,一开口,险些让我惊坐在地上。 ——“白副总,您慢点,慢点,小心孩子!” 我,“!!!” 孩子?卧槽!哪里来的孩子! 我双腿闻声僵住,赵恒动作敏捷的转身拉开一把就近的椅子,椅子上放了绵软的靠垫跟坐垫,“我打小就听我奶奶说,这女人初怀孕的时候是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必须得好好养着,这也就是您,标准的事业型女人,这要是换作别的豪门太太,那绝对得在家里好好休养。” 听着赵恒的话,我感觉我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按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今天各位叔叔伯伯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直接说,不必藏着掖着,今天迟到是我失礼,没办法,我太太刚怀孕不久,吃饭挑剔,只肯吃我做的早餐。”贺森修长的腿迈开,走到会议桌前,拎开一把椅子落座,冷峻着脸,一只手搭在会议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叩两下。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众人紧屏着呼吸,不作声。 “不是说贺总跟白洛已经离婚了吗?到底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是不是又秘密复婚了?” “今天有好戏看了,贺家那位小少爷呢?” “谁知道呢,是不是被吓跑了?” 有几个站在后排的高管切切私语,说几句之后,看着贺森清冷的脸,悄悄默了声。 以前我就知道贺森的手长得好看,十指修长,指腹非常有质感,不是干粗活留下的那种粗糙,而是那种男人独有的纹理感,我侧头看着贺森轻敲在桌面的手指,忽地想起他经常性的一个动作,擒住我腰窝摩挲,脸一燥,将都偏过别处。 “要不要来杯谁?”赵恒站在我身侧,低头,小声问。 我摇摇头,“不用,不渴。” “你不用紧张,凡事有贺总呢!瞧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赵恒压低声音嘀咕着说。 闻言,我扯动了下唇角,扯出一抹笑,“嗯。” 实话实说,我现在一点都不紧张,我以前在贺氏‘卧薪尝胆’那么久,贺森的手腕跟本事我是知道的,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是紧张,而是懵圈,懵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议室里安静的出奇,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陈以云温柔的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怀孕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跟家里人说呢?哎,这件事主要怪我,我这个当长辈的没做到位。” 陈以云跟一个看起来年龄五十岁出头并肩走着,边走边说。 走到门前,陈以云停顿了下,在看到我时,红潋潋的唇提了下,“洛洛。” 我脊背僵硬,头皮发麻接话,“云姨。” 瞧瞧我们俩这亲密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私下里关系多好。 陈以云踩着高跟鞋进门,扫了眼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最后把视线落在贺森身上,埋怨道,“贺森,你要是早跟云姨说,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云姨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别人不懂,你是最应该懂的,我为的不过就是逼你一把,希望你能早点为咱们贺家开枝散叶。” 陈以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手绢,擦了擦眼角压根没有的眼泪。 “我懂,云姨,坐。”贺森挑开唇际,冲着赵恒抬下颌。 赵恒会意,忙不迭给陈以云搬了把椅子过去。 陈以云没坐,唇角动动,转身对着身后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医生。” 中年男人应声走到前面,陈以云端正了下站姿,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是贺氏元老级别的,王医生大家应该都熟悉,贺家的家庭医生,贺老爷子当年最为追崇中医,对西医向来戳之以鼻,王医生的医术不用我说,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望闻问切这种最入门的东西,王医生的医术……” 陈以云说着,笑了笑,没继续往下说,提提唇角,“今天我请了王医生来,主要也是为了宽大家的心,大家知道我们贺家的规矩,男人三十岁就得成家延绵子嗣,眼看贺森……” 陈以云正喃喃的说,贺森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王医生,麻烦你了。” 贺森话落,陈以云愣了下,像是没想到贺森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间有些无措,约莫过了一分钟,陈以云看向中年男人,“王医生,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原本就是贺家的家庭医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中年男人回话,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脉枕放到我身旁的会议桌上,“贺太太。” 对于贺太太这三个字,我颇为敏感的打了个机灵,随后转头看向贺森。 大哥,这是玩的什么套路啊?我面前这位王大爷你是买通还是没买通啊?别我这纤纤玉手一放,然后就露馅了啊! 我眨巴着眼看贺森,贺森弯着薄唇宠溺的回看我,“别害怕,不过就是把脉而已,王医生是贺家的家庭医生,行医多年了,不会出偏差的。” 听着贺森的话,我迟疑的将手伸出,放在脉枕上,嘴角强挤出一抹笑,“王医生,麻烦你了。” 我话落,中年男人冲我微微点头,随后开始帮我诊脉,几分钟后,中年男人皱眉开口,“肝郁气滞引起的气血虚,贺太太平时应该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还有就是注意少生气、尽量别发怒……” 肝郁气滞是什么我听不懂,我的关注点在后面,万一他要是说出一句我没怀孕,在这么多位高管的关注下,那可是太刺激了。 就在我一度紧张到快要昏厥时,中年男人再次沉稳开口,“胎儿各方面发育都不错,多注意休息。” 第202章 肚子里没崽 心事是很难隐藏的,你捂住嘴巴,它就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中年医生话落,我愕然僵住,好半晌,才缓缓回了句,“谢谢您啊,王医生。” “贺太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中年男人礼貌回话,规规矩矩收回手,顺便收起自己的脉枕,拎着医药箱走到陈以云跟前,“贺夫人,我门诊那边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中年男人说完,不等陈以云回话,转过身子冲着贺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直接迈步离开。 中年男人离开后,陈以云站在原地好半晌没缓过神来,最后还是在赵恒的‘好心’提醒下,她才失态的说了句,“怎么可能呢?他们俩明明……” 我认识陈以云以来,还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失态过,这是第一次。 陈以云自言自语的喃喃了几句,又倏地回过神来,尴尬的看向贺森,“贺森,孩子的事。” ——“贺森,我坐着有些腰累,先去你办公室休息下!” 我突兀的打断陈以云的话,也不顾及会议室里的人看我的眼神,直接拎起手包离开。 从会议室里出来,我径直走进贺森办公室,将手包随手摔在沙发上,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咕咚咕咚接连喝了好几口,一颗动荡不安的心才平缓下来。 太吓人了,差一点我就露馅了。 倒不是我心态不够好,主要是我活了这么大,别说自己怀孕了,就算是把我周围认识的人都算上,我也没见过几个孕妇,我对这类型人群,一直都是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但是每每见到都是会选择敬而远之的。 因为我生怕万一不小心磕碰到她们,会酿成大祸。 一杯水喝了大半杯,我站在饮水机前长吁气,想到会议室现在的情况,陈以云这次估计算是彻底栽了,不仅丢了里子、面子,就连她多年苦心敬意的贤良淑德继母形象也毁了个彻底。 思及此,我轻呲的笑,心想:跟贺森那样的狐狸斗,不栽就怪了! 我正思忖,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贺淮直直冲了进来,在看到我之后,抬手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你哭了?”我挑眉,冲口而出。 “没有。”贺淮执拗回答,说完,还傲娇的将头偏过一侧。 我见状,将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放下,提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捏着他的下颌将脸扳正,戏谑,“瞧瞧这眼睛都红成兔子了,还说自己没哭呢?你这样如果叫没哭,那哭得是什么样啊?” “不要你管!”贺淮抬手,一把将我的手推开,抿了会儿唇角,最后怯怯的看了我一眼,小声问,“二哥今天是不是特生气?” “你在问我呢?”我用纤细的手指指自己,转过身子往沙发前走,落座,翘起二郎腿,笑笑,“刚才不是还说不用我管吗?现在你又来问我做什么?” “我说不要你管,是不让你管我的闲事,我,我问你,是,是……”贺淮结结巴巴,一时间也给自己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贺淮这个人,我太了解他,这小子心无城府,心里想什么,脸上都写的一清二楚。 贺淮嘟嘟喃喃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索性破罐子破摔,垂头丧气的说:“我说今天不来,我妈非得让我来,我根本就不想跟二哥争贺氏,我根本就不是经商的料,我想当科学家,想研究东西,或者当药剂师,我……” “行了。”我打断贺淮的话,见他抬头看我,冲他招了招手,拍了拍身侧的沙发,“过来,坐下。” 贺淮闻言,盯着我看了会儿,挪动着步子上前,落座,双手掩面,“我觉得我二哥这次一定会讨厌我,怎么办,我从小到大最尊敬、崇拜的人就是我二哥,我不想被他讨厌。” 看着贺淮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没办法想象,在贺氏这样的家庭里,而且母亲还是陈以云那样精于算计的女人,他居然‘出淤泥而不染’被养成了这副样子。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嘲笑我?”贺淮放下手,直直看向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摇头回答,轻咳两声,调整情绪跟面部表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严肃些,“贺淮,你放心吧,你二哥又不是傻子,你是什么人,他心里明白。” “我准备跟二哥提要去国外念书,我实在是没办法再跟我妈在一起了,她今天能做出这样的事,以后还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贺淮耸拉着脑袋说,说完,剔我一眼,落眼在我小腹上,“只是,我要是现在走了,就看不到我侄子出生了。” 第203章 呵,男人! 看着贺淮那副悲戚戚的样子,我实在有些不忍告诉他真相。 贺淮话落,再次垂下眼角,“嫂,嫂子,你能不能替我在二哥面子说两句好话?” “可以啊!”我一口答应,瞧着贺淮的模样,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我们家养的一条小金毛,下意识的伸出手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我刚把手落在贺淮头上,办公室的门突然咯吱一声,从外被推开,贺森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看向我们俩,身后紧跟着投来‘自求多福’眼神的赵恒。 ——“你们俩在做什么?” 贺森盯着我们俩看了有四五秒,冷声开口。 我闻声,身上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收手,坐直身子,神情不太自然的回应,“贺淮担心你生气,在跟我说……” “出去!”贺森目光如炬,声音犹如淬了冰。 我余下的话被生生噎在了嗓子里,脸微微涨红。 出去? 这话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贺淮? 我坐着未动,贺淮神情比我还要尴尬几分,怯怯的看一眼贺森,又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我,低声说:“嫂子。” 贺淮求救的目光太过灼热,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想忽略都难。 我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贺森,那个贺淮他……” “贺淮,出去!”贺森冷冽着声音再次开口,棱角分明的脸此刻看起来有些渗人。 贺淮闻声,神情一僵,脸骤红,肩膀颤了颤,站起身,径直往房门口走,在走到贺森跟前时,停顿了下,小声说道,“二哥,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我真不是自愿来的。” 贺淮说完,也不等贺森回话,低着头快步离开。 等贺淮离开后,赵恒识趣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个,贺总,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出去吧!”贺森沉声承应。 闻言,赵恒如蒙大赦,转身倏地消失不见。 两人一走,刚才我还觉得逼仄的空间忽然间显得空旷起来,我抬头看贺森一眼,见他脸色依旧阴沉难看,提提唇,“要不,我也走?” “你什么时候跟贺淮这么亲密了?”贺森狭长的眸子盯着我看,眸底是风雨欲来袭的汹涌情绪。 我跟贺森认识这么久,怎么会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我不懂的,是他这句问话的意思。 我跟贺淮何时亲密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贺森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阔步逼近我,俯身,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我圈进他两手臂之间,“白洛,好玩吗?” “什么?”我一脸的迷茫。 “跟我还不够?还要勾引贺淮?”贺森说出这句话时,脸色越发的阴沉。 勾引?贺淮? 听到贺森的话,我先是惊愕,随即抿唇,“贺森,你是不是有病?” 贺森头微微低了下,额头抵住我额头,“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就这么喜欢跟自己的小叔子纠缠不休?” 我闻言,脸涨红,伸手一把推在贺森胸口,“你精神方面不正常,应该去医院看医生,而不是一天到晚将脑子里那点龌龊的勾当强加在别人身上。” 我手虽用尽全力推在贺森胸前,但男女之间毕竟力量悬殊,我这点力气对于贺森跟隔靴挠痒似的,丝毫没起到半分作用。 “让开!”我薄怒,怒瞪向贺森。 “白洛,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敢跟贺淮搞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贺森低头看着我,丝毫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我自知自己挣脱不开,深吸一口气,“贺森,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你弟弟贺淮一点兴趣都没有,哦,不仅是你弟弟,就连你我也没有性趣,你们贺家的所有男人都让我倒足了胃口,如果时间能倒退,我希望从来没认识你们贺家任何一个男人!” 我话落,贺森蹙了下眉,良久,开口,“你对贺淮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我愤然,嗓子眼那句‘人尽可夫’在理智的强压下,终究是没说出口。 算了,跟他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可说的,他骨子里狂妄又自大,容不得别人半分质疑,他认定的事,跟他解释再多也是废话。 就在我以为贺森还会说些什么刻薄难听的话时,贺森忽然直起身子,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服,转过身,恢复了常态,“去工地一趟吧!今天听说开始做地基了,这方面,你比我懂。” 我轻嗤笑,站起身,“难得,贺总居然还有承认别人比你强的时候。” 我话毕,贺森回过头,双手插兜,狭长的眸子半眯,“刚才从会议室出来后,陈以云跟我说了一件事,让我特别生气,你猜是什么?” “贺总,不好意思,对于你们家的家事,我没兴趣知道。”我讥讽的笑了笑。 瞧着我这副样子,贺森也不恼,反而笑了笑,“她跟我说,贺淮告诉她,你经常去学校找他,而且,贺淮在私人日记本上写着,他很喜欢你。” 我,“……” 贺森话落,我脑子里闪过几句话。 第一:贺家的男人都有病,得远离! 第二:我什么时候经常去学校找他了?那几次不都是有事所致吗?而且还是他主动联系的我! 第三: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写日子?厉荣是这样,贺淮也是这样,怎么?那颗直男的心除了写日记就无处宣泄是吗? 见我不作声,贺森薄唇挑开,“对此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 “没有,我觉得你们贺家的男人都挺自恋的,冒昧问一句,你们兄弟几个打小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是转基因调和油吃多了吗?把脑子吃坏了?”我似笑非笑的问。 我觉得我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挺有素质的,因为我内心现在的真实旁白其实是:你们兄弟三个大小都吃s吃多了吧?女人多看你们两眼就是喜欢你们?大肠杆菌把你们的脑子腐蚀了? 我讥笑,贺森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了会儿,唇角弯了弯,“最好是这样。” 第204章 记吃不记打 跟一个阴晴不定又善变的男人相处,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自己的修养,因为,他总是有能力让你引以为傲的良好修养分分钟崩盘。 贺森话落,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文件夹,翻看几页,剔向我,“你们白氏那边有没有好的钢材供应商?” “贺氏这么大个公司,难道还没有自己的钢材供应商?”我轻嗤一声,语气不悦。 “有。”贺森肯定回应,削薄的唇挑起,“但是值得信赖、长期合作的没有,你那边如果有靠谱的,可以推荐给我,做贺氏的中间人,对你没坏处。” 我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贺森,一分钟之前还对我说着威胁的话,但是一眨眼的时间,忽然间就像之前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 贺森话落,我沉默了会儿,没直接拒绝,而是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我帮你留意下,如果有合适的,我推荐给你。” 正如贺森所说,做贺氏的中间人,对我百利而无一害,像贺氏这样的大公司,那些钢材供应商做梦消尖了脑袋都想跟他们合作,如果我能帮某家钢材供应商搭上贺氏这条大船,好处,绝对少不了我的。 我说完,贺森将手里的文件夹潇洒扔在办公桌上,“走吧,去工地看看。” 贺森话毕,率先往门外走,我抿唇,盯着他的背影看数秒,深吸好几口气,在心底宽慰自己,“不生气,眼光放长远一点。” 我提步赶上贺森的步子,受万众瞩目走出公司,上车。 我跟贺森上车后,赵恒从后视镜里接连看了我好几眼,冲着镜面对我挤眉弄眼。 我在镜子里看赵恒一眼,偏过头看车窗外的风景,佯装没看到,刚刚经历过贺淮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招惹麻烦。 瞧见我没兴趣跟他打哑谜,赵恒自觉无趣,抬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专心开车。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车抵达工地,在市中心北区,这个地方,远在前几年就应该被开放,但是因为有几家钉子户一直在坚挺着,所以导致拖到了现在。 车停下,我跟贺森一左一右从车后排下车,他走在前,我走在后。 难怪我们家老白会一直惦记着这块地皮,东临蓉城新医院选址,西面是一家刚入住的外资引入商场,南面还有一处旅游风景区,这个地方,随随便便几栋小区,想不发财都难。 要不说贺氏有手腕,抢夺这块地皮的所有权,无疑是从老虎嘴里拔牙,虽说是政府公开竞标,但有头有脸有后台的公司有的是,偏偏就贺氏拔得头筹,手腕可想而知。 我思绪乱飞的想,停好车的赵恒小跑着跟了上来,跟我并肩,小声说:“你走路可小心点,都怀孕了怎么还穿着高跟鞋到处溜达,我跟你说,这女人千万不能一时的爱美而……” 赵恒话没说完,我转过头横他一眼,“刚才在办公室里,贺淮的那个教训,忘了?” 第205章 母凭子贵 我话落,赵恒脚下的步子一顿,落了我半拍,我唇角弯了弯,提步。 “白洛,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想当初你跟贺总闹矛盾的时候,我可没少帮你的忙。”赵恒回过神来,心里顾忌着我刚才说 的话,没敢直接追上来,落我几步,在我身后小声碎念。 我佯装没听到,淡定迈步。 走进工地,地基已经基本完本,初见轮廓。 ——“贺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们三人刚走进工地大门,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跑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工地的经理或者监工。 “刚好路过,进度挺快,我还以为你们最近刚开始建地基。”贺森冷淡着一张脸,挑开唇际开口。 “哪能啊!您手续批下来之后,我就催促他们开工了,多耽误一天是一天的钱。”男人回应,转过头冲着不远处一个正走着的工人喊,“小王,去拿三顶安全帽过来。” 男人说完,回头冲着贺森讨好的笑,“贺总,在工地这个地方,您三位还是戴着安全帽比较好些,这地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掉个高空坠物下来。” 男人话落,他喊过的那位工人恰好拎了三顶安全帽小跑过来,男人接过,递给我们三人一人一顶。 “贺总,初建地基,还看不出什么效果,您入眼能瞧见的,就是……”男人话还没说完,贺森抬了下手,打断他的话,“李经理,今后这个工地就由白副总负责了,来,我帮你引荐下,这位是白氏的副总,白洛。” 贺森话毕,男人顿了下,眼底一闪的不悦一闪而过,不过,这种情绪转瞬即逝,陪着笑脸对着我伸出手,“白副总,以后多多关照,在今后合作的过程中,我要是哪里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地方,还需要您多多担待,咱们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我……” 男人话说至半截,贺森冷着眼斜看他一眼,再次打断,“不存在担待这种事,以后这个工地,白副总说了算,你听从她的安排就行。” 男人闻言,脸上的神情彻底僵住,老脸有些挂不住,涨得通红,冲我尴尬一笑,悻悻的收回手。 “李经理,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贺森再次开口,声音冰冷的犹如淬了冰。 “听到了,听到了,白副总一瞧就是科班出身,不像我这种粗人,以后我全听白副总的安排。”男人回话,脸上堆满了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像这种从底层干上来的人,最瞧不上眼的就是像我这种专科出身的,说白了,我这样的学术派,在他们眼里,一瞧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听到男人的回话,贺森阔步往工地里面走,男人慢半步跟赵恒并肩,悄声问,“赵助理,您给我提个醒,这位是哪位空降的神仙?” “贺总孩子的母亲。”赵恒小声回应,往男人身边凑了凑,“李新明,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位肚子里现在可是怀有龙种的,悠着点伺候。” 第206章 小baby的魔力 工地空旷,风犹如钝刀般吹在人脸上。 赵恒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如数落进我耳朵里,我脚下步子一顿,回头,“赵助理?” 赵恒脸上瞬间堆起笑,“白副总有何吩咐?您说。” 我,“……” 赵恒见风驶舵的本事百分之九十的人一辈子都学不会,例如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原本是想警告赵恒别乱说话,但是瞧着他这副俨然已经把我当作‘老板娘’的态度,所有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即便我现在说出警告的话,即便现在赵恒点头哈腰的否定了我跟贺森的关系,这一番互动看在李新明眼里,那也绝对是坐实了我跟贺森的关系。 我无语转回头,李新明抬手抹了把额头沁出来的冷汗,“赵助理,多谢你的提醒啊!” “谢什么,都是同事。”赵恒卖好人设。 在工地溜达了一圈后,我内心由衷的感慨,贺氏在管理方面确实比白氏严苛的不是一点半点,虽然工地没任何监工,但是在用材方面,没有丝毫偷工减料的迹象。 “我知道你白氏那边还有工地需要忙,你不需要每天都呆在这边,一周来个两三次就可以。”贺森侧头看着我说。 “好。”我一口答应。 刚好我正犯愁要怎么开这个口兼顾白氏那边的工地,他开了口,我正好顺水推舟。 “溜达了一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贺森挑眉,询问。 “没有,目前而言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如实回答,转着头扫视了一圈,诚然道,“比起白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森闻言薄唇微扬几分,“第一次听你夸我。” 我,“……” 贺总,我这是在夸赞贺氏的管理好吗?跟你个人有什么关系? 我内心一番心理动态,但是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贺森话落,见我没回答也没深究,挑开唇际说:“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吧,记住,每天早上都得先到贺氏打卡报道。” “如果我当天是要去白氏那边的工地,清早也需要到贺氏打卡报道?”我狐疑的问。 “嗯。”贺森回应,迈步走在前,走出工地。 我盯着贺森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子,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赵恒凑上前推攘我,我差点都忘了迈步。 “白洛,贺总这话里的话外之音你难道还没听出来吗?他这是想每天都见到你,直男不好意思开口。”赵恒小声说道,一副为上司排忧解难的做派。 “赵恒,前几天的时候我还一直以为咱们两交心了呢!草率了!”我提提唇,迈步。 赵恒顿了下,快步追上,“可不是交心了吗?白洛,你不能因为自己现在跟贺总复合了就忘了我当初的好啊!如果没有我,你们俩能这么快复合吗?” “你以为我想跟你们贺总复合呢?”我脚下步子停下,似笑非笑的看向赵恒。 赵恒一愣,脸上大写的惊愕,先是艰难转头看了眼贺森的方向,紧接着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压低的不能再低,“难道这个孩子,是贺总……用强?” 第207章 猫抓老鼠的游戏我腻了 我被赵恒的话震惊的不轻,颇有一种凌乱在风中的感觉。 见我不说话,赵恒继续低声开口,“别难过,这不是也恰好侧面证明了贺总有多爱你吗?” 我,“……” 爱你妈! 我没接赵恒的话,转身提步往停车的地方走,走到车后排位置,准备打开车门上车,贺森脸色少许阴沉,“你们两在聊什么?” “贺总,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得去医院及时治疗知道吗?拖着不是事儿!”我抬头跟贺森对视,终于将自己忍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 闻言,贺森脸上阴翳散去,削薄的唇忽然若有似无的弯了下,“上车。” 我觉得我今天完全被贺森一系莫名其妙的操作搞到崩溃,扫了眼四周,认清局势除了面前这辆车根本打不到出租车后,深汲一口气,打开车门上了车。 在回程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跟贺森说,偶尔赵恒跟贺森谈论两句公司的事,我靠窗而坐,恨不得自己隐身透明。 我原以为贺森会回公司,谁知道赵恒把车开回了我们居住的小区,停下车,转头温馨提醒,“贺总,到家了。” “好。”贺森应声,打开车门下车。 我坐在车内半天没动,直到贺森打开了我的车门,“还不下车?今天我给你放一天假!” 贺森,我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我内心腹语咒骂,但嘴上却没敢说,下车,待赵恒开车离开才忍不住怒意说了句,“贺森,你到底想做什么?咱们两不是说好了只做p友吗?” 我把话说的直白,说完之后,自己都不自觉的脸红了几度。 贺森低头看着我笑,“是啊,p友!” “那你今天在公司,包括刚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你不觉得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吗?”我捏紧手里的提包,怒火中烧。 我话落,贺森双手插兜,倾身靠近我,“白副总,就算是p友,我也有权赶走你身边其他异性吧?万一你把持不住同时跟别人也发展成p友关系,我岂不是很吃亏?而且,我这个人有洁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看你就是有病,我前两天就不应该相信你那些保证!”我温怒冲口而出,转身上楼。 那个时候跟我说的天花乱坠,说什么大家只是成年人互相帮对方解决生理问题,还跟我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到对方的私生活,这就是所谓的不影响对方私生活? 我生着闷气走到电梯前,按下电梯,等待电梯下降。 不多会儿,电梯门打开,丘霖搂着一个二十出头身材高挑的女孩走了出来,看到我,丘霖搭在女孩腰间的手一松,结结巴巴的开口,“嫂,嫂子。” 站在一旁的女孩见状,窃笑,“丘少,见到你嫂子至于这么紧张吗?吓得我还以为是见到你老婆了呢!” “闭嘴!”丘霖瞪女孩一眼,转头陪着笑看向我,“嫂子,你一个人啊?我哥没陪你一起回来?我也是今天看群消息才知道你怀孕的事,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别生气,我跟你解释……” 不等丘霖说完,我挑唇打断他的话,“丘少,咱们两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好女色呢?怎么?这是人成长了?还是花花世界迷人眼,跟着你森哥学坏了?” 我话毕,丘霖一噎,抬手窘迫的挠头发,“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单纯的跟她们玩玩,打个牌、唱个歌什么的,绝对没乱来。” 见丘霖解释,站在他身边的女孩不乐意了,伸手推了丘霖一把,“丘少,咱们什么关系你至于跟她解释吗?她不过就是贺总的一个玩物罢了,等过一段日子贺总玩腻了,到时候……” ——啪! 女孩话音未落,丘霖扬手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这个举动别说是女孩,就算是我都有些愕然。 “丘少,你,你居然为了她打我!她算什么东西啊!她跟我比起来,还没我高贵呢,我至少是卖笑不卖昌,但是她呢?圈子里谁不知道她跟贺总……”女孩说着说着,忽然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默了声。 “继续说,怎么不说了?”我红唇潋潋,直直看向她。 原本刚才丘霖抽她那一巴掌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内疚的,毕竟我的本意只是想挖苦下丘霖,并没有想着祸及到她身上,但是一听她这几句话,我那点内疚瞬间就淡然无存了,而且还来了兴趣,忽然很想知道,在贺森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到底是怎么评价我。 我问话,女孩不作声,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后。 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的出现让她这么恐慌,浅笑了下,“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放心吧,贺总很懂得怜香惜玉的,不会因为你说错话就对你做什么。” 女孩闻声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小声结结巴巴赔礼道歉,“白,白洛姐,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刚才就是信口胡说,您,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了。”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好奇,在你们的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轻笑,边说,边侧身看向贺森,“贺总,咱们两都离婚了,你圈子里的人还经常私下讨论我,可真够关心我的。” 我跟贺森今天的关系原本就有些僵,这个时候越发的僵持。 贺森迈步上前,扫了眼低着头全身发抖的女孩,看向丘霖,“以后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回领,再有一次,就搬出这个小区。” 贺森说完,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进电梯。 我不满挣扎,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贺森攥住我的双手举过头顶,将我抵在电梯壁上,“白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跟你玩了这么久猫抓老鼠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 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么久以来我们俩之间的矛盾在他眼里就是一场游戏? 第208章 伪善的马甲掉了 电梯间里的气氛随着贺森跟我的对视变得灼热、剑拔弩张又夹杂着些许暧昧。 狭窄的电梯间,随着电梯徐徐上升,我怒瞪向贺森,“贺总,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咱们两离婚的原因?需要我跟你再复述一遍吗?让你温故知新?” “不需要!”贺森低头靠近我,鼻尖抵在我鼻尖上,每说一句话,热气都扑撒在我脸上,“归根结底,当初都是你先招惹的我,如果你当初不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撩拨我,咱们两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局面,撩完我,你想跑?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无耻!”我看着贺森阴翳下来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多谢夸奖!”贺森轻嗤,厚颜无耻的说道。 我们俩温怒对视僵持不下,电梯门恰好在这个时候‘滴’的一声打开。 ——“洛洛!”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转头看向电梯外,对上我们家姜女士的视线,四目相对,从姜女士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震惊。 “妈!” “妈!” 我跟贺森瞬时分开,同时开口。 姜女士的神情有些复杂,看看我又看看贺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待我们俩下电梯,姜女士皱着秀眉说了句,“回家再说吧,一直在楼道里站着算怎么一回事。” 我掏出钥匙开家门,贺森站在我身后,紧跟着脚步,八风不动。 “你不会准备跟我回家吧?”房门‘啪’的打开,我侧身让姜女士进门,堵在房门口看向贺森。 如果这里只有我跟贺森两个人,我绝对不会多此一举问这句话,他的‘厚颜无耻’我领教颇深。 但是现在这里还有我们家姜女士,这局面就完全不同了,我太了解贺森,明明腹黑的要命,但是在长辈面前偏偏装的人五人六,恨不得将‘十佳好女婿’五个大字贴在脑门上。 我话音落,贺森低睨向我,用仅我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白洛,你是不是嫌你们白氏近几年发展太顺利?” “你如果敢在背后给我们白氏使绊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咬牙切齿的接话。 贺森闻言,削薄的唇染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倒是希望你不放过我,最好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放心,我不会在背后给你们白氏使绊子,我会……明着来!” ‘明着来’三个字被贺森咬字极重,如果不是碍于姜女士在客厅,我此刻绝对会冲上去拎住贺森的衣领问问他,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让他这么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反复无常的欺负我! 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指甲掐入掌心。 ——“洛洛,小贺,你们俩都进来,我有话跟你们俩说!” 姜女士一句话打断了我跟贺森的针锋相对。 贺森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我,挑开唇际,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洛洛,妈喊咱们两进去。” 我仰头,看向贺森那张棱角分明伪善的脸,深汲气,转身提步跨入房门。 第209章 主啊,保佑我! 客厅里,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姜女士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不苟言笑。 我站在茶几对面,低眉顺眼的看姜女士,小声开口,“妈,喝饮料还是喝水?” “你觉得我现在能喝得下什么?”姜女士抬头看向我,眼底的温怒显而易见。 “妈,要不你还是喝点温水吧!”我抿了下唇角,转身往饮水机前走。 我这一走,客厅里就剩下了姜女士跟贺森,两人一言不发,大半晌,姜女士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贺总,我很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妈。”贺森彬彬有礼的喊,身子微微弯几分,单单瞧着表面,二十四孝女婿无疑了。 “贺总已经跟洛洛离婚了,你这声妈我承受不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们俩人离婚也是你先提出来的,怎么?现在这是后悔了?”姜女士冷着一张脸看向贺森,言词犀利。 “妈,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一句两句目前没办法跟您解释清楚。”贺森淡然回应。 我站在饮水机前,听着两人的对话,用余光扫了眼贺森,想看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什么表情,奈何他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脸。 我端着一杯温水走到沙发前,将水杯递给姜女士,落坐在她身边,“妈,那些娱乐八卦媒体的新文你别信,我跟贺森现在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们白氏最近跟贺氏有几个合作项目,所以我们俩近期接触才会频繁了些。” 我话落,姜女士将手里的水杯放下,看了我一眼,脸色比刚才进门时更加难看,“洛洛,你是不是觉得妈在家相夫教子太多年,所以智商也跟着退化了?” 我,“……” 见我不作声,姜女士调整了下坐姿,再次看向贺森,“贺总,在商业场上我是不如你,但我是个女人,而且比你年长,对于感情中的那些事,我比你懂,我知道你在洛洛对面买了套房子,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接近洛洛。” 姜女士话毕,看向贺森。 贺森回看,站在茶几对面,没反驳,诚然接话,“是,妈您猜的没错。” 姜女士闻言,深吸气,“贺总,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今天来是想表明我的态度,我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觉得你是女婿的不错人选,但是现在,我却不那么认为了,洛洛性子倔强,你也是好强的人,你们俩在一起过日子,谁都不让着谁,后半辈子只会把日子过的鸡飞狗跳。” 姜女士说完,看向我,厉声,“你呢?表态。” “我……”作为姜女士的女儿二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姜女士这么强势,一时间竟然还有些心慌慌。 我正准备发誓祈愿的说几句保证的话,就听到贺森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但是妈,洛洛怀孕了。” 姜女士,“!!!” 我,“……” 主啊,我是清白的,我是无辜的,阿门,保佑我不被姜女士活活打死! 第210章 难以解释 贺森的话犹如平地惊雷,惊的姜女士半晌没说出话来。 “妈,其实……” “你给我回卧室休息!” 原本我是想开口跟姜女士解释,谁曾想姜女士怒瞪了我一眼,逐我回卧室。 “不是,妈,你误会了,我跟您说……”我话还没说完,只见贺森迈步上前,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只手抚上我的小腹,“洛洛,乖,既然妈咪让你回卧室休息,你就乖乖回去休息好了。” “贺森,你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我想跟贺森大声争执,但又担心会刺激到姜女士,只能一味地咬着牙隐忍。 “嘘!”贺森根本没理会我的话,直接把我推回了卧室。 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闭,隔断了我跟外界的所有联系。 客厅里贺森跟姜女士在谈论什么,我半句话都听不清,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心乱如麻,脑子里想到贺森那个人,只飘过四个大字:厚颜无耻! 约莫在两个小时后,我已经从坐着的姿势变成躺着,又从躺着的姿势变成趴着,昏昏欲睡,卧室门‘咔’的一声,从外扭转打开。 我闻声,倏地坐起身子,在看到进门的人是贺森后,那点仅存的睡意瞬间淡然无存。 “我妈呢?”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不善。 “回家了,妈说,让你安心养胎。”贺森一脸淡然的回答。 “贺森,我真的觉得你病的不轻,编造我怀孕这种假话,偏偏你们公司的人跟你们贺家的人也就算了,你居然现在连我们白家的人都骗,等到几个月之后,我的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你知道到时候会有多麻烦吗?”我一口气将心里的顾虑全部说了出来,心烦气躁。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贺森是个做事特别稳妥的人,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留问题,但是今天我忽然发现,我以前真是高看了他。 见我怒瞪向他,贺森双手插兜,俯身,低头凑近我几分,神情揶揄的说:“谁说几个月之后你的肚子不会有半点动静?” “怎么可能会有动静?”我反驳轻嗤一声,无奈叹气。 贺森一脸的淡定,伸出手在我头顶摸了摸,“好好休息。” 贺森说完,在我一脸懵圈的注视下离开。 我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脑子越发的浑浆,向后重重一倒,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 经过这兵荒马乱的一天,我倒在床上后不久便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等到凌晨一点,被饥肠辘辘的肚子扰醒。 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像今晚这样饥饿,我起身打开冰箱翻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出几瓶没打开的酸奶。 这玩意是助消化的,我几瓶下肚,还不得越发的饿? 我盯着冰箱里的几瓶酸奶看了半天,吁气,合上冰箱门,拢了拢身上的睡衣,打开房间门走出。 这个时间点,小区门口倒是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但就我这个胆子而言,实话实说,我真没这个胆子! 我站在楼道里纠结再三,最终走到贺森房间门外,抬手按下门铃。 第211章 不妨好好考虑 在门铃按响的刹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刚刷了一部灵异剧,站在空旷的楼道里,感觉到头皮发麻。 我屏着呼吸心情紧张,一时间竟也有些忘了饥饿,约莫一分钟左右,贺森姗姗来迟开门。 几乎是在他打开房门的刹那,我一溜烟挤了进去,深吸两口气,抬手囫囵的拍自己的胸口。 “怕黑?”贺森挑眉,松松垮垮的睡袍穿在身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腰间的腰带松了几分。 “没有!”我一口否定,放下拍胸口的手,直起脊背。 “那是?”贺森稀松睡意的眉眼染了笑。 “饿了!”我挺直脊背回答,说完,肚子非常合事宜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我顺势唇角微微扯了扯,“听到了吧?我没骗你。” 我说完,贺森转身,我忍着饿意蹙眉,“贺森,我说话你听到没?” 我话音落,只见贺森迈步走到冰箱前,随手打开,从里面取出两块牛排和半朵西兰花,回过头看我,“听到了,吃意大利面跟牛排可以吗?” 我闻言,想着这两样食物,没出息的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唇,“可,可以。” “不必勉强,如果想吃别的,我这里倒是也有其他食材。”贺森看着我再三确定。 “牛排跟意大利面就可以。”我笃定回答,提步,走到沙发前,蹬掉脚上的拖鞋,盘腿坐上,一把将沙发上的抱枕抱进怀里。 瞧着我的态度,贺森确定我是真心想吃这两样东西,转身进了厨房。 很久之前,我曾听人说过一句话,说男人最有魅力的两个时候,一个是他工作的时候,另一个就是他做饭的时候。 以前我并未注意,但是今晚,或许是饿极了,迫不及待的想吃到嘴,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瞟过厨房,在看到贺森挺直的腰、打宽的肩还有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煎牛排、煮面动作时,我忽然看得出了神。 ——“在看什么?” 如果不是贺森蓦地回头开口,我险些就沉浸在他的背影里。 我倏地回神,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许惊慌未定的失措,“没,没什么。” 我的回答不知道让贺森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皱起眉盯着我看了数秒,转身将牛排翻到另一面,用夹子夹着放入碟子里,再次抬头间,眉峰已经舒展开。 贺森端着牛排跟意大利面走到餐厅,用眼神示意我上前。 我盯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吞咽口唾沫,跳下地,快步上前。 “味道如何?” 看着我紧急吃了一口意大利面,贺森坐在我餐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合十抵在薄唇边,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问。 “味道不错。”我回应,转手去切牛排。 我手刚伸到牛排刀前,贺森修长的手已经提前我一步拿起牛排刀,顺势将我手跟前的牛排也拿了过去,开始慢条斯理的切,动作优雅。 “ 白洛,你不妨认真考虑下跟我在一起,对于你而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贺森说着,将切好的牛排推到我面前。 第212章 不能反悔,就得学会享受 我看着面前切好的牛排,刚才那股子饥饿感忽然消散大半,仿佛摆在我面前的不是牛排,而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自己。 见我不动刀叉,贺森起身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打开,通过醒酒器倒入酒杯。 “怎么不吃?刚才不是还喊饿?”贺森将一杯红酒放在餐桌上,顺着桌面推到我面前。 见状,我拿起红酒,一口气喝了大半,打了个酒嗝,将手里的红酒杯重重放下,顺势用手背毫无形象的抹了把嘴角的红酒渍,“贺森,你是想跟我过日子?还是想睡我?” 我话落,贺森狭长的眸子眯起,“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如实说,说完,轻笑,“如果是想跟我过日子,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如果是想睡我,那就得按照p友的原则来,不能随便干涉我的私生活。” 我话毕,贺森摇晃了下手里的酒杯,剔我一眼,“白洛,哪个p友会在大半夜给你做夜宵?” 我,“……”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在这个时候便形象生动逼真的演绎出了这句话的效果。 我抿了抿唇角,身子僵硬的直了直,“我一开始压根也没想着让你跟我做饭,我刚才敲门只是想让你陪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而已。” 听到我的话,贺森好笑的挑眉,“白洛,试问哪个p友会大半夜陪你去便利店买东西?你是不是活了这么大只有我这一个p友,恰好我又对你太好,导致你对p友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会?” 贺森说完,站起身,双手撑在餐桌上,前倾着身子到我耳边,热气扑撒,一字一句的说:“白洛,p友的关系,只停留在床上,下了床,便是陌生人。” 贺森靠的太近,说话间,削薄的唇时不时碰触到我的耳垂,我下意识的向后一缩,倏地嵌入椅子靠背,涨红着脸回应,“陌,陌生人就陌生人!” “你确定?”贺森收回身子,唇角噙笑,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如果是陌生人,白氏最近从贺氏分到的那几杯羹,恐怕我就要收回了。” 拿人手软…… 我抿唇,饥饿难忍,却半块都吃不下,贺森看我一眼,淡然的继续往嘴里送牛排,“吃吧,吃不吃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你能决定的,白洛,顺气自然,小时候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生活就像qj,你既然不能反抗他,就要学会享受!” 贺森这话切实有效,他前脚说完,我后脚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吃饱喝足,我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看他,“贺总,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新工地那块,你是不是得再让几分利出来?” “几分恐怕是不行。”贺森拿过餐桌上的纸巾优雅擦拭嘴角,恣意懒散的伸出一只手在桌面敲了敲,“我让你个人一成利,干股,不需要投资,纯分利润!” 不得不承认,贺森对待女人是真大方,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蓦地冲口而出,“你对别的女人也这么大方?” 第213章 小生命报喜 我跟贺森的关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保持着,他步步为营,我装傻充愣。 正如贺森所说,我在这段关系中既然没办法反抗,那我就只能学会享受,至少,顶着贺森的名头,在蓉城可以任我横行,顺风顺水。 自从那晚之后,我接连两个月都没见到贺森,因为我手里的工作也比较繁重,一来二去,没有了他的打扰,我正好落得清闲。 直到两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我站在工地食堂吐的直不起腰,江盛戴着安全帽小跑到我跟前,一边帮我轻拍后背,一边给我递矿泉水,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洛姐,你不会是怀孕了吧?吐的这么厉害!” 我闻言,身子一颤,险些站不稳。 怀孕? 如果不是江盛提及,我差点就忘了,我这两月似乎大姨妈没来拜访。 见我怔住,江盛磕磕巴巴,“白洛姐,你不会……” 不等江盛把话说完,我直起身子,摆了摆手,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猛喝两口,“没事,走了,吃饭,吃完下午还有工作。” 我叮嘱江盛回去吃饭,但是自己却再也咽不下半口,转身提步离开了食堂。 走出食堂,我直接开车到了医院,挂号排队在妇产科前,看着楼道里一个个小腹隆起一脸幸福的女人们,心情忐忑。 我‘大姨妈’向来很准,两个月没来,也是我自己粗心大意了。 十有八九是怀孕,万一真的是有了…… 余下的事情我不敢想,只要一想,就觉得脑袋疼。 ——“白洛!” 小护士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喊我的名字,我抿紧唇角,应了声‘嗯’,毫不夸张的说,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毛细胞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白洛是吧?两个月没来例假,有没有做过验孕检查?结婚了吗?”办公室里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女医生,笑的温和。 “没。”我回应,一语双关。 女医生戴着一副金色的边框眼镜,闻声,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脸上笑意收敛,变得严肃,“那你先做个验孕检查吧,小李护士,帮她拿一个试纸,告诉她怎么用。” “好。”一旁的小护士上前,带着我取了个试纸,指着上面的使用说明给我讲使用方法。 我从小在学习方面自喻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不仅学的快,而且学以致用的也快,但是这一刻,我却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小护士把我推进洗手间,耳朵边嗡嗡听到一句话,“两杠是怀孕,一杠是没怀孕。” 走进洗手间隔间里,我听着护士的话做尿检,一杠是没怀孕,两杠是怀孕——两杠…… 我脑袋空白一片,手里拿着的尿检盒一颤,盒子掉落在地。 我手忙脚乱,一股恶习的感觉再次从胃里开始向嗓子眼处涌。 “呕,呕~” 我是怎么从洗手间出来的,完全麻痹不记得了,待我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双手十指叠交在办公桌上,一脸认真,“你跟你男朋友最近有结婚的打算吗?这是你第一次怀孕吧?我们往往不建议头胎做流产,次数多了,会导致子宫壁变薄,以后要是再想怀孕,可就难了。” 第214章 敢不敢试试? 医生坐在我对面善意提醒,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处于一个深洞里,看得到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也能听懂她说的每一个字,但是神奇的,把她所说的每一个字连在一起,我好像完全根本听不懂。 “白小姐?白小姐?”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白洛?” 我倏地回神,小护士站在我身侧正拍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蓦地起身,一脸的尴尬,连医生手里正书写的那张病历单都没来得及接过,直接迈步离开。 等我走出医院大门,站在停车场,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怀孕了? 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明明每一次都做好了完全的善后准备,怎么可能会怀孕? 一阵深呼吸后,我站直身子,正准备掏出钥匙开车门,就看到贺森双手插兜站在我面前,一件黑色的毛呢外套、内搭一件浅咖色系的薄衫,周身写满了禁欲。 几乎是一瞬的,我飞扑上前,猛的冲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贺森的嘴角顿时见了血迹,但是他不怒反笑,抬手用拇指跟食指抹了下,低睨看了一眼,讪笑,“怀上了?” “王八蛋!你设计我!”我嘶吼而出,在喊道最后那个‘我’字时,都破了音。 “回家。”贺森丝毫没生气,似乎丝毫不在乎我骂什么,心情极好,上前扣住我手腕,“走,回家。” “跟你回家?呵,贺森,你特么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给了我白氏那么一丁点的好处,你居然奢望这点好处让我给你生儿育女?”我挣扎开他的手,再次扬起,原本准备再抽他一巴掌,不想却被他直接遏制住了手臂,“白洛,过了。” 过了? 我们俩到底谁过了? 贺森落在我手臂的手滑向手腕,不顾我的反抗,几步走到他车前,把我强塞进副驾驶。 “贺森!” “嘘,别闹!” 贺森心情是真的好,坐上车,体贴的给我开了暖风,我拢紧身上的外套,忽然安静,将头转过车窗外,看着一排排树木向后飞逝,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贺森没把车开回小区,而是开到了东苑,车开入地下停车场,他下车,一脸淡然的牵着我的手乘坐电梯。 电梯徐徐上升,打开时,已经是大厅,一个佣人上前,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跟随手拎着的一些东西,宛如没有看到我,规规矩矩退下。 “从今天开始,搬到东苑住吧,这边的佣人都是贺家老人,照顾人比较妥帖。”贺森带着我在沙发前坐下,半蹲在我面前,自言自语的说,说完,见我不作声,抬手去撩我散落在耳边的碎发。 “贺森,好玩吗?”我低睨向他,冷着脸,咬牙切齿的问。 “我没玩,很认真。”贺森起身,在我头顶揉了一把,转身去脱外套,脱下后,拎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自我嫌弃的扔到一旁,“这段时间在外出差,我一颗心都是悬着的,生怕你会发现然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他越是表现的淡定,我就越是愤然,仿佛,在这件事情当中,手足无措的人只有我。 贺森话落,转过身落眼在我身上,盯着我看了数秒,薄唇挑开,“瘦了,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回头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你目前这个情况,不适合太过劳累。” “你做梦!”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倾身,拿起茶几上的紫砂杯摔砸在地上,杯子顿时四分五裂。 瞧见碎裂在脚边的杯子,贺森脸上笑意瞬时收起,声音冷了几分,“那你想怎么样?流产?” “最好不过。”我汲气,隐忍,接话。 听到我的话,贺森脸色瞬间阴沉,跨步到我面前,双手撑在我身侧,将我禁锢在他怀里,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白洛,要不要试试?你只要敢流产,我就敢让白氏彻底消失!” 第215章 死而复生的人 如果不是房思雅的一通电话,我估计会跟贺森一直僵持,到最后会大打出手也不置可否。 听着手机铃声大作,我敛起视线,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房思雅的电话号码,蹙眉按下接听,“喂。” “白洛,我就当是报答你,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房思雅在电话那头声音压的极低。 “报答什么?”我听的一头雾水。 “厉荣回来了。”房思雅继续说,我脑袋嗡的一阵,突然感觉有些眩晕,甚至比我怀孕这个消息还令我震惊。 厉荣回来了? 他不是死了吗? 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尸体?我想起来了,我赶去医院的时候,压根没看到他的尸体。 我整个人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白洛,白洛,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今天他联系我的时候,也是把我吓了一跳,你跟贺森现在……”房思雅还在电话那头碎碎念的说,贺森半眯着眼一把从我手里夺下手机,冲着电话冷声,“知道了!” 房思雅,“……” 直到挂断电话,我都还没回过神来,大半晌,我抬头看贺森,说话有些结巴,“房,房思雅说厉、厉荣回来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贺森声音犹如淬了冰,说完,一把将我抱起,向卧室走去。 我任由贺森抱着,没有挣扎,双手下意识的攀上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他,他不是死了吗?” “白洛,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一定把你从落地窗扔下去。”贺森咬牙切齿。 我沉默了会儿,不作声,忽地,笑了,“你们豪门大户的秘密还真是多!” 我这句话戳中了贺森的痛处,只见他神情冷傲的把我放在床上,不等我起身,直接倾身而上,“白洛,你不会到现在还想着跟厉荣旧情复燃吧?你别忘了,厉荣压根喜欢的根本不是你,你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替身!!” “我知道。”我落落大方的应声,看着贺森讥笑,“我在他眼里,跟你在我眼里,都一样,都只不过是替身。” “白洛!”贺森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蔑笑,将脖子伸的更加倾长些,“掐啊!有本事你掐死我!” 我话落,贺森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倏地起身,往浴室走去,走至半截,停下脚步,“我联系了人明天办复婚手续。” “你做梦!”我温怒,冲口而出。 “你去不去都没关系!”贺森嘴角弯了下,像是嘲讽,走进浴室,顺手关上门。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我心底的怒意渐增,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下地,冲进浴室。 浴室里满是雾气,我刚进门就迷了眼,紧接着,是淋浴被调小的声音。 “贺森,我要回……”我嘴里那个‘家’字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一双手拽过去,直接压在了墙壁上,铺面而来的热气跟身后冰冷的瓷砖形成了鲜明的刺激,我打了个冷颤,贺森修长的手指捏起我下颌,声音低沉沙哑,“我洗澡,你跑进来做什么?嗯?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洗澡?” 我,“……” 难道不是因为出差太久,身上都…… 我没来得及进一步深想,贺森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下,一双手禁锢着我的身子,从浅尝到深入。 “贺森。”我趁着喘息的空档,低喃。 “不吵不闹,我们好好谈谈。”贺森低头看向我,刘海的水落一滴进我眼里。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开始在知道怀孕的消息时,确实没办法接受,但是冷静下来后想想,总得解决,吵吵闹闹,到最后p都解决不了。 “好。”我深汲一口气,贺森漾笑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凑到我唇边浅嘬。 我跟贺森的关系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我骗不了自己,我并不讨厌他的靠近,但是对于他那些步步为营的算计,我又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从浴室里走出,贺森背对着我穿睡袍,系上腰带,转回头,“流产不可能,你可以想一些对你或者对你们白氏有利的事情,比如,新的工程,我可以让利百分之五十。” “贺森,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从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俩就再也没有复合的机会了。”我尽量使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为什么没有?”贺森挑眉,“白洛,我很难懂,你到底在执拗什么?按理说,你不应该是一个执拗的人才对?” “在生活中我确实不是个执拗的人,但是在感情里,贺森,我很难不执拗。”我仰着头看他,说完这句,低下头,语气里带了些落寞,“我承认,我对你动了心,也想过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甚至还在脑海里幻想过三年抱两,但是,贺森,我其实在感情里是个特别胆小的人,当然,你如果说我懦弱,我也不会否认,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两次。” 我话落,贺森眼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迈步走到我跟前,一把将我抱紧,“白洛,我道歉,好不好?以前是我的错,现在孩子都有了,你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吧?” 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孩子会出生。 见我不作声,贺森猜透了我的想法,抱着我的手未松,声音里满是无奈,“到底怎样才能让你放弃流产?” “贺森,我想自由。”我语气轻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我跟贺森,不光男女力量悬殊,就连社会势力也悬殊太大,所以,不论我想怎样挣脱,都没办法挣脱开,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主动放开我,还我自由。 贺森拥着我站了大半天,最后开口,“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再坚持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当好贺太太,当好孩子的母亲,一个月之后,你是想流产,还是想离开我,我都同意。” 第216章 诈尸了吧 我跟贺森达成了协议,为了避免他事后反悔,我们俩还签了一份协议。 当天,我们俩就去民政局补办了结婚证,看着照片上笑的虚伪的两个人,我捏紧结婚证揣入兜。 从民政局出来,我坐在车里,贺森站在车外打电话,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烟蒂,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年去哪儿了?” “今晚一起吃饭?怕是不合适,洛洛刚检查出来怀孕。” “哦,大哥认识,白洛。” 隔着车窗,从贺森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我差不多可以判断出跟他打电话的人是谁,虽然在此之前我已经千万次告诉自己,自己已经跟那个男人半分关系都没有,但是此刻,还是会觉得没来由的紧张。 贺森挂断电话,将手里的烟扔到脚下,用脚拧了两下,脸色阴沉。 上车,贺森系好安全带打转方向盘,侧头看我一眼,“厉荣今天晚上邀请咱们两晚餐,去吗?” “随你,不是说好这一个月我完全配合你吗?”我淡然回应,说完,身子像座椅里嵌了嵌,“这个月之后,我们之间那种关系也结束吧!” “哪种?”贺森转过头,明知故问,劣笑。 “p友!”我神情无恙,落落大方接话。 闻言,贺森没应声,笑着转回头,继续开车。 车抵达一家酒店外停下,我跟贺森一前一后下车,他走到我跟前,目光看着酒店方向,戏谑的问,“白副总,采访下,再见自己的前男友,什么心情?” “见一个诈尸的人,能有什么心情?没心情。”我淡然回答,迈步。 听到我的话,贺森大笑。 我跟贺森刚走进大厅,一道揶揄的声音响起,“呦,二哥,二嫂。” 我闻声回头,看到贺子聪从门外走进,几步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脸的顽劣,“二嫂,真怀孕了?进度够快的啊!” “你怎么也在?”我回话,耸了下肩膀,将他搭在肩膀的手推开。 “四兄弟聚餐,我在不是很正常吗?老大死而复生,多值得庆祝。”贺子聪玩世不恭的应声,说完,剔看向贺森,“二哥,合作吗?” “合作。”贺森冷声接话,上前一步,直接把我揽进怀里,“想合作,就拿出点合作的诚意。” “啧,二哥,以后我可是要迎娶白灵的,咱们两怎么说都是亲戚,我肯定偏向着你。”贺子聪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说着,压低声音,“听说,厉荣前半个月就回来了,一直在私下联系贺氏那些股东,老家伙们都不是傻子,当然都没表态,不过也有几个子承父业的傻子,已经开始站队了。” “哦?战队?”贺森脸上满是轻蔑。 两人边聊边往包厢走,贺森手始终揽着我的肩膀,临进包厢前,骤然收紧,靠近我耳朵,“白洛,记住,你现在可是贺太太,你肚子里还有我闺女。” “你怎么就知道是闺女?”我头一歪,冲口而出。 “只要是你生的,都行,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不在乎。”贺森嘴角噙笑,顺势推开了包厢门。 贺森确实是个精于算计的好商人,刚才最后那句话算好了推门的时间,恰好一字不落的被包厢里的人听到。 包厢门推开,里面的人站起身,落眼在我跟贺森身上,眸底是一闪而过的苦痛。 苦痛? 呵,我莫不是瞎了眼。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贺子聪是最先出声的人,笑着上前,给了厉荣一个大大的拥抱。 “刚回来没几天,怕吓到你们,所以就没提前通知。”厉荣温润回应。 多年不见,厉荣身上那股子温润如玉的劲丝毫没变,不仅没变,而且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变得更加沉稳、吸引人注目。 厉荣话落,松开贺子聪,转头看向贺森,“阿森,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贺森温凉回应,说完‘好久不见’停顿几秒,才又补了句,“哥!” 厉荣似乎没想到贺森会对他这么疏离,脸色有些尴尬,不过这种神色也仅仅数秒,他开始招呼着我们几个人入座。 贺淮是最后进门的,怯怯的看了眼贺森,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厉荣一声‘大哥’,走到我身边的空位置,一屁股坐下。 “才放学?”瞧着贺淮不自然,我轻声跟他攀谈。 “我都开始实习了。”贺淮接话,站起身拿了个橘子,剥开递进我手里,“二嫂,多吃橘子好,补充维生素, 宝宝出生之后聪明。” “vc不是管变白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管变聪明了?”我莞尔。 “我,我听家里佣人这么说的……”贺淮被我一质问,面红耳赤,本想着反驳我,却在对上贺森的视线后缩回了脑袋。 我转头去看贺森,在桌下踢他一脚,小声警告,“你能不能别对贺淮这样?” 这要是换作以往,贺森肯定会不愿意,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倏然一笑,像是故意让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到似的,“好,我知道了,以后不训这小子了,我对他严厉也是为了他好。” 贺森说完,伸出手拍了拍贺淮的肩膀,“臭小子,有你二嫂撑腰,不怕二哥了是吧?” 贺淮闻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二哥,你不生我气了?” 贺森挑眉,“这个得具体看你以后的表现,不能因为仗着你二嫂偏袒你,就无法无天。” “嗯。”贺淮激动点头,为了讨好我,接连又给我剥了两个橘子。 今天这个饭局,完全就是鸿门宴,除了贺淮,傻乎乎的埋头吃东西,还时不时的给我夹一筷子菜,剩下的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字字珠玑。 “大哥,那日你跟舅舅不是出车祸了吗?尸体都被运到了医院,你这是……”贺子聪手持着半杯白酒,似笑非笑的问。 “哦,那天车祸,车都自燃了,车里坐着的人起身不是我,是我爸跟一个外地商客。”厉荣淡定回话,说完,转了下桌子,把一道蒜蓉西兰花转到我面前,儒雅体贴,“洛洛,你最爱吃的。” 第217章 梦里什么都有 要说虚伪,厉荣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看着转过来的那盘绿油油的西兰花,甚至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面前这个人这么虚伪。 “洛洛?” 见我不为所动,厉荣再次开口。 “大哥,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喜欢吃西兰花。”我礼貌回应,客气的笑了笑。 闻言,厉荣落在餐桌转盘上的手顿了下,随后转了下,“抱歉,我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 厉荣这话一语双关,他话音落,贺森捏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揶揄的笑,“大哥,你离开都这么久了,人都是会变得。” “是啊!”厉荣颇为感慨的应了一声,收回手,拿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的不太平,吃到最后,就连一直埋头吃饭的贺淮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艰难的吞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排骨,看向我,“二嫂,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没事,你要是吃完就早点回家,免得家里担心。”我笑着承应。 贺淮闻声,看看包厢里的一众人,又看看我,“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回去吧!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别掺和。”我提红唇,笑靥如花。 我话落,贺淮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坐着的贺子聪斜了下身子,一只手慵懒的搭在扶手上,戏笑,“老三,你是不是又皮痒了?你就不怕你二哥吃醋?” 一提贺森吃醋,贺淮脸煞白,倏地站起身,“大哥,二哥,表哥,我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先走了。” 贺淮说完,低睨了我一眼,跟我视线相撞,像是看到了什么难对付的妖怪,拔腿就跑。 随着贺淮离开,包厢里的几个人开始原形毕露,尤其是贺子聪,嘴里咬着一根牙签,揶揄,“厉荣,继续刚才的话题呗,那日你不是跟舅舅一起上的车吗?怎么到最后就成了商客了?那商客是什么时候上的车?”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那天其实也出了一场车祸,昏迷了半年多,等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被一个好心人救了。”厉荣依旧冷静自持,说着,看向贺森,“阿森,我醒来之后第一人间原本是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得知你刚接手贺氏,肯定会力不从心,所以……” 厉荣把话说的婉转,处处透露着兄弟情深。 如果他的那本日记没曝光?如果他的狼子野心没被众人发现,或许,这个场面真真能感动到在场的几个人。 厉荣话毕,贺森轻嗤了一声,脊背慵懒的靠近座椅里,“大哥,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说说以后,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这些年来贺氏一直都是你在主持大局,我这次回来,想留下来帮你。”厉荣开口,站起身,主动示好给贺森倒了杯茶醒酒。 贺森剔眼跟前的茶杯一眼,没饮,冷笑,“帮我?” “厉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虚伪的劲,怎么还是一点都没改变?”贺子聪在一旁冷嘲。 厉荣神情不变,稍稍沉了沉,“阿森,你这些年,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在怪我这么多年没联系你?” “没有,怎么会!”贺森忽地一笑,“大哥如果有意回贺氏的话,明天就去报道吧!副总的位置,我一直都给你留着。” “好。”厉荣应声,拿起面前的茶杯浅抿一口。 从酒店出来,贺子聪嘴角叼着一根烟,一脸的不悦,“我说贺二,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明知道他这个时候出现没安好心,你居然还让他回贺氏?你就不怕他搞出点什么幺蛾子?” “不怕!”贺森脸上大写着不屑,手一伸,取下贺子聪嘴角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以后对着她,少抽烟!” “得,我看你现在就是被爱情迷昏了头。”贺子聪摇着接话,说完,摆了摆手,朝着马路走去,“我打车回家,反正贺氏也是你们哥两的,愿意怎么闹腾,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事。” “刚才不是还说要合作吗?这么快就反悔了?”贺森看着贺子聪的背影调笑。 “谁说我反悔了?放心,回头啊,我一定送一份大礼给你。”贺子聪边说,边优哉游哉的上了辆出租车。 夜景璀璨,刚入夜,四下霓虹闪烁。 “走吧,我们也回去。”贺森说着,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往停车场方向走。 “你刚才都喝了酒,怎么开车?”我蹙眉,从他手里夺下钥匙,提步往车前走去,“我开好了,我没喝酒。” 我话毕,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贺森忽然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担心我?还是心疼?” “贺森,你自我感觉未免也太好了些,我心疼你做什么?咱们在来的路上我说的那些话,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等这个月过去……”我喃喃的说,就听到贺森在我耳边说:“厉荣在马路对面。” 我抿唇,闭嘴,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攀上贺森的腰身。 “白洛,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个月之后,你重新爱上了我,舍不得离开。”贺森拥着我,语调恣意懒散。 “以前没瞧出来,贺总原来这么天真无邪。”我回话,假意幸福的笑堆满脸。 我话落,贺森蓦地松手,低睨向我,“啧,真残忍,你说,如果当初替身的事没拆穿,咱们两现在是什么样子?” “应该也走到尽头了。”我如实回答,坐进车里,发动引擎,“上车吧贺总,天晚了,这个时候回家多盖一层被子,你所肖想的都能梦到。” “好啊!”贺森绕过车身,坐到副驾驶上,边系安全带边看向我,“白副总,不知道今晚我有没有荣幸邀请你一起如梦!” 我没回答,嘴角弯起,一脚踩下油门。 车疾驰在夜幕里,贺森头轻靠在车窗上,半眯着眼看我,眸底的情绪起起伏伏,让人揣摩不透。 车抵达东苑,我准备下车,被贺森扣住手腕,“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一起住,我可以搬走。” 第218章 没事,有我在 贺森说话神情难得的认真,我回看向他,提唇浅笑,“贺总,还是算了,你这个人,阴晴不定,这会儿说的好听,明天或许就变卦了。” 我话落,贺森松手,做了个挑眉的动作,没接话。 夜晚,我睡的是贺森的主卧,他睡了客卧。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总觉得整个房间都是贺森的味道。 我闹腾到差不多凌晨,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我伸手拿过,发现是一条好友申请——洛洛,是我。 这个时间点,再结合今天我所见的人,不难猜出这条好友申请的主人是谁。 我迟疑数秒,没搭理,就在我准备把手机扔回床头时,一通陌生手机号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你好,哪位?” “洛洛,是我,我给你发好友申请,你没理我。” “哦,我没看手机,大哥有事吗?” 我话落,电话那头的厉荣沉默。 我自觉自己这句话没任何出格的地方,有礼有貌,不论被哪一个旁人听了,都得夸我一句懂事。 “大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时间太晚了。”半晌听不到厉荣回应,我直接开口。 “洛洛,阿森不在你身边吗?”厉荣没接我的话,直接给我抛了另一个问题。 “大哥,你……”我正准备回答,忽然听到卧室的门轻启的声音,落眼在房门上,贺森一身睡袍倚站在房门口,声音磁性低沉,“这么晚在跟谁打电话?” “哦,是大哥,大概是找你?”我对答如流,唇角弯弯。 闻言,贺森阔步走进,坐到床边,从我手里接过手机,“喂,大哥。” 电话那头的厉荣不知道说了什么,贺森削薄的唇满是讥讽,一言不发,只在最后说了四个字,“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贺森伸手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靠向床头,“这么晚不睡觉,跟老情人打电话?” “你哪只眼看到电话是我打出去的?”我反驳。 “他打过来,你接也不行!”贺森低睨看向我。 “我怎么知道那个陌生号是他的电话?”我倏地坐起身,怒瞪向贺森,“你大半夜来我房间找事是不是?” “啧,怀孕之后,你脾气似乎变得更差。”贺森应声,伸了个懒腰,躺下。 我,“???” “你不是说睡隔壁吗?”我冲口而出。 “你也说了,我这个人阴晴不定。”贺森回应,伸出手关掉床头灯,“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贺森话落,我气得不轻,脑海里组织了一万句话准备跟他争辩,谁曾想,还没开口,就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响起。 我想起来了,他说最近一直在出差,一直都没好好休息。 要不说人不能太过善良,如果我不是太善良,这个时候绝对已经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吊打八遍! 次日。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嘈杂声,蹙眉不悦睁眼,咬牙切齿,“贺森,我要从你这里搬走!!” 我话落,贺森睡的也有几分发懵,睁开眼,“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大早上这么吵,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我烦躁开口。 “我下去看看。”贺森坐起身,伸手抓了两下杂乱的头发,下地,往门外走去。 贺森下楼后,嘈杂声是小了,但他却久久没上来。 我重新躺在床上,本以为能再睡个囫囵觉,谁曾想,却是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我翻腾了一通后,肚子发出了饥肠辘辘的抗议声,我索性起身,简单洗漱了一番,下楼。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看着客厅里坐着的老白跟姜女士,我嘴角抽了抽,拼命按下关门键。 姜女士,“洛洛?” 我,“呵呵。” 我硬着头皮下电梯,在三人的注目下走到一个单人沙发前坐下。 “怀孕复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如果不是今天早上你妈看八卦头条,都不知道你们两复婚的事!”老白显然是被气的不轻,怒言。 我抿抿唇,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呵呵,爸,您别这样,这件事……” ——我还真不知道该跟您怎么说! 我语塞,下意识的去看贺森。 贺森接收到我的求救眼神,装作没看见,淡然的伸手去倒茶水,大半晌,才嘴角噙笑起身,递给老白一杯茶,“爸,这件事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洛洛全是被我蛊惑的。” 贺森说完,待老白接过茶水后,不忘转身揉了把我的头发,用温柔的能掐得出来水的语气说:“没事,有我在!” 第219章 最爱的人 贺森的话让我不由得抖了下,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察觉出我的恶寒,贺森收手,紧挨着我坐下,温热的大手落在我手背上,“爸,洛洛现在有孕在身,不能情绪激动,您要是想发火,冲我来。” 要不说贺森看着年纪轻轻其实是个老狐狸呢,四两拨千斤,表面看着是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了他身上,其实是无形中在老白跟姜女士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估计是看着贺森一脸的真诚,老白温怒的气焰下去不少,视线扫过我们俩紧握的手,带着残留的怒气将头偏过一侧。 眼见老白这样,我心里忽然拧巴的有些难受,脑海里闪过一些细碎的我小时候的画面,老白抱着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嘴里还逗趣的说:“我们家洛洛啊,是爸爸手心里的宝,以后就算是嫁人,对方也必须把我的洛洛捧在手心。” 我出神,也不知怎么,豆大的眼泪扑簌的从眼眶里掉落。 “你瞧瞧,洛洛都掉眼泪了,咱们来的路上是怎么说的?不是都说好了吗?来了要好好说话,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让你来了。”姜女士见我落泪,忙不迭抽了张纸巾递给我,脸上大写的心疼,“洛洛,乖,不哭了,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姜女士喃喃地说,老白也有些促狭的转过头,结结巴巴,“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 平时我们家老白也是白氏的一把手,但是这个时候,看着手忙脚乱的像个孩子。 “妈,我没有怪我爸,就是突然觉得心里难受。”我实话实说,从姜女士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 听到我的话,姜女士长舒一口气,浅笑了下,“怀孕的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我当初怀你跟你姐的时候也是这样,不仅如此,我那个时候脾气还特别暴躁,砸碎了咱们家好几个花瓶呢!” 姜女士话落,坐在她身侧的老白轻哼了一声,拆台,“你那是砸碎了几个花瓶吗?那几个我从拍卖会买回来的青花瓷?” 老白说完,故意抬手囫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不能说,说起来我至今都能感觉到心疼。” 这些年,老白向来严肃惯了,突然间这么诙谐幽默一下,让人既觉得搞笑又觉得心酸。 我深知老白会这样说话完全是为了调节缓和气氛,想让我能心里舒服些,但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感觉越是难过。 老白话毕后,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口水,轻咳着看向贺森,“贺……” 老白刚喊了一个字‘贺’,蓦然停住,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贺森什么合适。 “爸,您直接喊我名字就行。”贺森顺势起身,礼貌客套,“爸,我们去书房谈,让我妈跟洛洛聊会天。” “好。”老白正有此意,一口答应。 待老白跟贺森迈步离开,姜女士起身坐到我跟前,先是疼惜的摸了摸我的头,随后小声说:“听说,厉荣回来了?” 第220章 好久不见 客厅里的气氛随着姜女士的话陷入了僵局,我抿唇没吱声,姜女士叹口气,“行了,看你这副神情我已经知道了,厉荣那个孩子,老实说,是挺不错的,但是你现在既然已经跟贺森在一起了,你们两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姜女士说的委婉,我点了点头,闷声应了句,“哦。” 接下来的时间里,姜女士开始跟我讲述一些怀孕注意事项,时不时用手抚摸过我的肚子,“我终于盼到下一代了。” 看着姜女士满眼期盼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悄然无息的叹口气,内心满是惆怅。 约莫在两个小时后,老白跟贺森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两个人神情皆有些尴尬。 “哎?你们两个人脸怎么了?”姜女士恰好面对着两人,惊愕出声。 我闻声回头,看着老白眼底的淤青跟贺森嘴角的血迹,一时间脑壳卡顿,没反应过来。 “你们两这是?”我迟疑,挑眉。 “没什么,呵呵,活动活动筋骨。”老白接话,转过头拍了拍贺森的肩膀,“身体素质不错,有机会咱们爷俩再切磋。” 老白说完,看向沙发上的姜女士,“走吧,我公司那边还有事。” 听到老白的话,姜女士深深看了我一眼,“有时间回家吃饭,别一天到晚忙工作,实在不行,手头的工作……” “妈,您还是让我工作吧,怀胎十月呢!您如果一直让我在家里呆着,我会憋坏的。”我撒娇,扯着姜女士的衣袖晃了两下。 “行吧,行吧,但是咱们可提前说好,觉得累就要休息,千万不能一直扛着,不能累坏我外孙。”姜女士再三叮嘱。 “好,您就放心吧!”我笑着应声。 跟我碎念了几句后,姜女士挽着老白的手臂离开,就快走出大门,姜女士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贺森打架了?” “哼,教训了教训那个小子。”老白挺直腰杆,鼻翼里轻哼一声。 “你教训贺森?我怎么看着好像你受伤比较严重?”姜女士忍俊不禁。 “你懂什么?我这是皮外伤,他,他受的那都是内伤!”老白强词狡辩。 姜女士嘴角含笑,没拆穿老白的话,两人一起消失在门外。 眼看两人走的没了影子,我转过头看贺森,“你跟我爸打架了?” “嗯。”贺森淡然回话,双手插兜,用舌尖抵了下受伤的嘴角,紧接着又说:“老爷子先动的手,替你报仇呢!” 贺森说完,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怀里带了带,“白洛,你其实活的挺幸福的!” “是啊!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你们贺家人。”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扫了眼贺森嘴角的伤,耸了下肩膀,将他搭在我肩膀的手推了下去。 老白跟贺森动手这件事,给我的冲击挺大的,那种感觉,很幸福,也很酸涩。 再次接到厉荣的电话,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晒太阳,放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大作,我斜瞟了一眼,在看到是厉荣的来电提醒后,半眯眼,懒得接听。 “白副总,您的电话。” 在铃声响起第三遍时,一个佣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起我手机,递到我耳边。 我睁眼,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的小姑娘,伸手拿过手机,浅笑,“谢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龄,应话的时候一脸的欢喜。 我接过手机,按下接听,吐一口浊气,“喂。” “洛洛,我可以见你一面吗?”电话接通,厉荣没有说任何光面堂皇的铺垫,直接切入主题。 “可以。”我一口答应,“东苑?还是你定地方?” “定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吧!”厉荣声音很低沉,听起来有些失落。 “以前常去的那家奶茶店?”我提唇反问,红唇弯了弯,充满了嘲讽,“哦,你恐怕还不知道,那家奶茶店倒闭很久了。” 我说完,厉荣在电话那头久久没作声。 我不知道厉荣到底是天真还是太过自信,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我说话时的这种胸有成竹的语气,让我产生一种假象,似乎,他只要勾勾手指,我就会屁颠屁颠的重新回到他身边。 半晌,厉荣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沙哑,“洛洛,我们之间,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厉荣,你爱过我吗?哪怕一星半点儿?”我反问,声音冷清。 “当然!”厉荣在电话里冲口而出,“你怎么会这么问?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感情,在你眼里难道都是假的吗?” “厉荣,你……”我想质问日记本的事,但是话到嘴前,又噎了回去,太幼稚了,在这个时候,问这些问题,简直就跟打王者的时候去不怕死的送人头一样。 我如果质问厉荣把我当替身的事,那不就是相当于间接告诉他贺森发现了他那些小九九吗? “什么?”厉荣见我话说至半截没继续,追问。 “没什么。”我隐忍,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去白氏楼下那家快餐店吧,刚好这个点我饿了。” 我话落,厉荣在电话那头接话,“好。” 半个小时后,我跟厉荣在白氏楼下的快餐店,我踩着高跟鞋收钥匙,他落眼在我的小腹上,“几个月了?” “有什么想吃的吗?今天我请客。”我答非所问,提步往快餐店走。 白氏楼下这家快餐店开好多年了,量多味道好,最主要的是价格实惠。 我前脚迈入快餐店,厉荣紧随其后,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落座,坐下后,十指交叉在餐桌上,“洛洛,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我扬笑,“不至于。” 我话落,不等厉荣再说什么,抬手招呼服务生,“两份海鲜炒粉,外加两份果汁。” 点完菜,我身子往卡座里稍微靠了靠,潋笑,“厉荣,好久不见。” 第221章 猝不及防 这是我跟厉荣再见面以来,第一次正式打招呼,他身子一怔,神情微僵,“好久不见。” 都说旧情人见面,大多数的场面都是情难自抑亦或者义愤填膺,我也曾一度以为,我再见到厉荣,一定会蚀骨剜心,至少,也应该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但是此刻,我突然发现,我以前那些想法全落空了,老实说,我现在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似乎坐在我对面的,不过就是大学某个校友。 “你跟阿森,是怎么在一起的?”厉荣开口,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餐桌上,问话后,手不自觉的收紧。 “时间太久,忘了。”我浅笑应声,厉荣还想追问,恰好服务生端了炒饭上来,打断了他的话。 两份炒饭,我埋头吃,厉荣久久没动筷子。 直到我吃完,厉荣都没任何动静。 我吃饱喝足,伸手拿过桌上的纸巾擦拭嘴角,唇角提几许,“厉荣,你今天叫我出来,不是为了跟我叙旧吧?”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觉得我该给你一个解释。”厉荣抬手推了下自己的银质边框眼镜,“毕竟那个时候,我们那么好……” 那个时候、我们那么好? 讲真,这两句话听在我耳朵里,莫名嘲讽。 那个时候我们的好,不都是我一个人杜撰出来的吗?他何时真的参与了? 我闻声身后向后微微靠了靠,唇角提起,“解释吧!” “洛洛,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跟你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厉荣说着低下头,咬了咬牙,“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阿森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你自己注意点。” 才刚刚步入交谈的正题,就已经迫不及待往贺森身上泼脏水了吗? 我噙笑,好整以暇的看向厉荣,“然后呢?还有吗?” “洛洛,当年我之所以会出车祸,我怀疑是阿森……”厉荣倏地抬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严肃且认真。 厉荣说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我回看他,将手抽出,嘲弄的笑,“厉荣,这是你们家的家世,你没有必要说给我听,你怀疑贺森,你大可去直接报警,我们蓉城的警察还挺能干的,我相信你这点小案子,难不住他们。” 我话落,厉荣顿了下,苦涩的收手,低声道了句,“洛洛,你变了。” 以前上大学的那会儿,我也痴迷过一段时间青春偶像剧,那里面最长出现的台词就是——“你变了!” 那个时候我听着这句台词,总会觉得没来由的心酸,但是现在听着,只想笑,而且是嘲笑。 那会我还是个大学生,现在我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了,可不是变了吗? 厉荣说完,我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唇角弯起,“厉荣,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来见你,就当是成全了我们俩之前的情谊,以后,我们俩还是少联系比较好。” 我话毕,起身,揶揄,“咱们两现在的关系还挺敏感的,让有心人看到,免不了会大做文章。” “洛洛 ,你喜欢上阿森了,是吗?”见我站起,厉荣也紧跟着起身。 “喜欢?”我刚迈出的步子停住,回头,“厉荣,这句话我刚好想问你,那日我见到了房小姐,长得给我有几分相像,你喜欢吗?” 我的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厉荣却瞬时秒懂,皱紧了眉。 我戏笑,转身往门外走,潋笑,“厉荣,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走出快餐店,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想想自己当初为了这段感情所做的那些无厘头的事,仿佛就是个笑话。 我前脚走出快餐店,后脚就收到了贺森的电话。 “喂?贺总,查岗啊!”我揶揄,调侃。 “你去见厉荣了?”贺森发问,语气里满是笃定。 “是啊!在家闲着无聊,正好他给我打电话,我就出来了。”我大大方方承应,丝毫没有藏着掖着。 贺森之所以会问出这句话,那必然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我没必要画蛇添足、瞎编乱造一堆有的、没的。 “相谈甚欢?”贺森隔着电话轻嗤了一声。 “贺总吃醋?”我戏谑。 “想想怎么赔偿吧!你们白氏介绍过来的建材供应商,东西超标了。”贺森轻笑出声,说不出是在嘲讽我的话,还是在嘲讽我这个‘自信’的想法。 闻言,我一顿,秀眉皱起,“建材超标?” 第222章 假意劝和 贺森这通电话让我瞬间把所有风花雪月的事情都抛诸在了脑后,心情不悦。 我开车赶到工地时,赵恒正站在两拨人中间受唾沫星子的暴击,他紧蹙着眉,平时做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做惯了,面对工地上男人的这种‘泼妇骂街’,明显插不上话。 “我说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到底是你们懂还是我们懂?喊什么专家检查,我看你们就是没事找事。” “老贾,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用这样的钢材,现在一时半会儿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时间久了呢?出了问题谁负责?” “呸,你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不就是看着赵助理下来了,想在他面前表现吗?想举报我,坐我的位置?” “谁想做你的位置,我……” 两个大男人吵得不可开交,身后站着的是他们各自的拥护者。 两人吵到最后,估计是实在吵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就看今天谁敢进工地,谁要是敢进,我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下意识的把手伸到兜里想摸根烟抽,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不抽根烟真的是浪费了。 刚把手伸入兜里,我忽然间想到自己现在是一枚孕妇,又暗搓搓的把抽出的烟塞进烟盒里。 “白副总!”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一只手还在兜里插着,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侧,见状,红唇提起几许,“继续啊!不用把我放在眼里。” 我话落,带头的吵架的两个人面如酱色,尴尬又难看。 瞧见我,赵恒忙不迭迈步走到我面前,小声嘀咕,“祖宗呦!你怎么才来?” “来晚了吗?我怎么觉得我有点来早了?我看他们还都在兴头上啊!我如果再来早点,岂不是破坏了大家的气氛?”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边说,视线边扫过众人。 ——“那女的是谁?” 人群里忽然有些插嘴问。 “闭嘴!”贾明刚斜瞪了眼身后的男人,咬着牙低头。 今天吵架的这两人我认识,两个队长,一个叫贾明刚,一个叫武林伟。 这两人从我来工地的第一天开始就在互掐,没有一天消停的。 如果说李新明是城北区工地的老油条,他们俩就是城北区工地的搅屎棍,这三人掺和在一起,半天消停日子都没有。 “白副总,您可算来了,老贾搞了一批超标的钢材,非得说是您的授意,您瞧瞧他这阵仗,都卡着赵助理不让进工地大门。”武林伟跟在赵恒身后上前,打小报告。 我闻言,轻嗤了一声,应话,“老武啊!说起来你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你一天不乱嚼舌头、挤兑工友,你就能死是不是?” 我说完,武林伟脸色一僵,被噎的脸通红。 贾明刚在一旁闻言,磨着牙开口,“谁说不是?老武,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你能不能心胸稍微宽阔些,一天到晚挤兑工友,你也不怕传出去笑话。” 贾明刚看热闹似的说,我悠悠的转过头看向他,讥笑,“老贾,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你比他能好到哪儿去似的?” 我话毕,在场的一众人哄然大笑。 赵恒闻声,也忍俊不禁,低声吹彩虹p,“白副总,别说,工地上这群老爷们,就得你这样的泼妇……哦,不,你这样的美女来治他们,我来了大半天,嘴巴都说干了,愣是没劝得住他们。” 赵恒说的低声,我却没他的好脾气,我劣笑着将提起几许,“你劝他们做什么?都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又不是没脑子,他们想折腾,想作死,你就放任他们去呗!” 我说完,贾明刚跟武林伟对视一眼,皆没吭声。 “赵助理,劳烦您往一侧站站。”我没搭理两人,浅笑着跟赵恒说话。 “嗯?”赵恒一脸的懵圈,没听懂我这句话的意思。 “刚才贾队长不是说了吗?谁要是敢进工地,就让那个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现在准备要进去了,我怕我待会儿横着走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溅你一身血。”我讥讽,嘲弄。 赵恒强忍笑意,往后退了一步,给我让出一条路来,我提步往前走。 “白副总,您……”瞧见我上前,贾明刚慌忙上前挡住我的去路,敞开着双臂。 “怎么了?贾队长?我这人还没进去呢,你这就准备让我横着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现在可是怀着身孕呢!你们贺总的种,我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你用脑子想想,你们贺总会不会扒了你的皮。”我发了狠的说。 贾明刚听到我的话,敞开着的双臂颤了颤,进退两难。 “白副总,这,这钢材真的没问题。”贾明刚喃喃的说,一眼不眨的盯着我,额头开始往外沁薄汗。 蓉城的秋,不能说冰冷刺骨,那也是冷风阵阵,在这种气温下能出汗,不是心虚是什么?难道是体虚? 我闻言,眼睛眯了眯,“钢材有没有问题,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会看,不需要你告诉我。” “白副总!!”贾明刚见我继续迈步,大喊一声。 我眸色瞬时冷了下来,“贾明刚,你知道什么叫给脸不要脸吗?” 贾明刚身子一怔,没吱声。 “平时你们在工地互相挤兑,互相找茬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没看到,今天出了这种问题,你还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冷笑,“贾明刚,你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呢?还是压根就不想给我这个监工脸呢?” “不是的白副总,那个钢材……”贾明刚说半句噎半句,似乎是难以启齿。 瞧着他这副样子,我也没心急,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半晌,人群后窜出来一个人,赫然是这两天不知道跑哪里去的李新明,他脸上堆着笑,走近我,“白副总,您别上火,这不是什么大事,消消气、消消气。” 第223章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李新明一向都是笑面虎,心里装着一万句mmp,脸上也能给你表现出笑嘻嘻的模样。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剔向贾明刚,“继续说!” 贾明刚闻声,抬头看向我,略带干裂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白副总,我跟您说实话,那批钢材,没什么大问题,没超标,不过就是焊芯有点生锈,焊剂受潮结块。” “不过就是??”我红唇弯起,脸凑到贾明刚面前,“你做工程多久了?一天?还是两天?一年?还是半载?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都是大忌讳吗?” 我说完,贾明刚咬了咬牙,抬手将头顶的安全帽摘下摔在了低声,‘哎呀’了一声,蹲下身子,双手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说:“白副总,我跟您说实话吧,这批货在检查的时候压根没检查出问题来,您也知道,我们检查标准是按量抽查1%,且≥10包,我检查那会儿……” 贾明刚说着,一脸的悔恨,狠狠的用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我早知道当初就该一个一个检查,我怎么就知道能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贾明刚的话,我稍稍愣了几秒,问话,“你的意思是,在你检查的时候,抽到的那几包,刚好都是没问题的,但是余下没检查的,恰好就都是有问题的?” 贾明刚点头,“谁说不是呢!我在工地做了这么久,从来也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就跟好像有人故意给我设的陷阱似的!” 如果事情真如贾明刚所说,那可真是邪了门。 我默不吭声,贾明刚也是一脸的懊恼,站在一旁沉默了一阵子的武林伟忽然开了口,“白副总。” “嗯?”我挑眉看向他。 “这件事,我能替老贾作证,他这个人,虽然平时嘴是欠了点,但是我们在一起公事这么久,他真没在这些事情上搞过猫腻。”武林伟喃喃的说。 武林伟话落,我调侃出声,“难得,你们两还有不互掐的时候。” 闻声,武林伟脸一红,有些窘迫的应声,“白副总,我们俩平时那就是普通吵架,没有进化到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对于武林伟和贾明刚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其实没什么心情探究,一个工地的工友,在一起公事久了,摩擦难免的。 武林伟说完,蹲在地上的贾明刚嘴角扯了扯,“老武,老子今天记你的好!” “老子轮得着你记我的好!回头等你这件事调查清楚了,我还特么跟你吵,不是我说你,你这次这事也是活该!如果不是你平时得得瑟瑟,检查向来都只检查第一排,会让有心人着了道?”武林伟蹙眉骂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提提唇,“你说老贾平时检查向来都只检查第一排?” “是啊!”武林伟应声。 “他这个习惯,在这个工地上,有多少人知道?”我继续追问。 “知道的也不算多吧,主要大家一般情况也不注意这些,一群糙老爷们,我,李经理,还有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武林伟毫无心机的回应。 “哦,这件事李经理也知道啊?”我莞尔一笑,转头去看站在身侧的李新明。 “有这事吗?老贾还有这个习惯?”李新明‘呵呵’两声,回看我,“白副总,我这人您也知道,平时大大咧咧的,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今天如果不是老武说,我都不知道老贾还有这个习惯。” 李新明话毕,见我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脸上的笑越发的加深几分,“白副总,您不会是怀疑我吧?” “李经理,瞧你这话说的,我一句话没说,你怎么联想出这么多东西,你这样忽然让我想到一个成语。”我淡着脸笑。 “什么成语?”李新明脸上的笑容渐渐发僵。 “做贼心虚。”我回话,嘴角噙笑,“李经理,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呵呵,白副总真会开玩笑。”李新明接话,下意识的咽一口唾沫,看向围观的众人,“你们谁还知道贾队长有这个习惯?” 在场的一众人不吭声,良久,人群里有人蹦出来一句,“白副总,要不咱直接报警得了,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贾队长!” 说话的人话音落,我弯了弯唇角,附和赞赏,“嗯,你这个想法不错,在这种时候,还是要依赖人民警察比较好些,毕竟我们私下调查这种事,也确实不太好,就算是抓住了那个偷奸取巧的人,也没办法处罚。” 我说完,看向赵恒,“赵助理,那就劳烦您动动手指,报个警?” 听到我的话,赵恒没迟疑,直接报了警。 见赵恒报警,在场的众人窃窃私语。 “这都是什么事,都是在一个工地干活的,拿个辛苦钱得了,干这些违法犯纪的事情做什么?” “谁说不是?听说前阵子白氏工地那边就有一个搞猫腻的,似乎把腿都打折了。” “啧啧,这白副总还真是个狠人。” “能不狠吗?不狠能坐到这个位置?” 四下议论纷纷,我看着蹲在地上的贾明刚,提唇角,“行了,不是你做的,就把腰杆给我挺直了,一个大老爷们,遇到点事情就慌张成这样,回头传出去,让人笑话。” 听到我的话,贾明刚站起身,看我一眼,垂头丧气的说:“白副总,我刚才还以为您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处罚我呢!”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近人情?”我戏谑。 “不是。”贾明刚挠挠头,“就是,就是,您一个女人家,我总觉得您心眼……” “心眼小?”我轻笑出声,“我心眼确实挺小的,你今天这件事啊!我算是记下了,回头罚款个二百、五百,你肯定是逃不脱。” “呵呵,我不怕您罚款!”贾明刚笑的有几分憨厚。 从报警开始,李新明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我跟贾明刚在这边闲聊,他清了清嗓子,小声说:“白副总,报警恐怕不太合适吧?我们工地才开建不久,这样是不是容易引起流言蜚语啊!” 第224章 顶包 自打我接手城北区工地开始,还是第一次听到李新明说这么识大体的话,不由得笑了下,“李经理,贺总如果听到你这番话,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我话落,李新明僵了僵,干巴巴的笑,“应该的,应该的,我能走到现在,全靠贺总平日的关照,如果不是贺总,也就没有我的现在,我……” 李新明嘴里叨叨咕咕的说,我半句话都懒得听,双手插兜,看向别处的风景。 见我神情恣意懒散,李新明脸色越发的僵硬,半晌没吱声。 贾明刚站起身之后不久,便又开始跟武林伟争吵,两人越吵越厉害,贾明刚甚至扬言,就是武林伟给他设的局。 “呸,白眼狼,我就知道你一点都不能可怜,亏我刚才还为你说好话。” “用得着你替我说好话吗?我看你就是怕怀疑到你头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在我耳朵里,我不由得发笑。 这两人还真是,就没半刻消停的! 城北区这块出警要比市区那边稍微晚个几分钟,警车抵达工地,附近那些开小餐馆的,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这是怎么了?犯事了?怎么还惊动警察了?” “是不是拖欠了农民工的工资啊!现在这种农民工纠纷特多。” ——“你们谁打电话报的警?” 人群七嘴八舌,带头的警察率先开口。 闻声,赵恒迈步上前,“警察同志,我报的警。” 赵恒把工地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警察看了眼不远处放着的建材,沉脸、不悦,“这东西能偷工减料吗?这是建房子的东西,那房子里是要住人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警察话落,四周鸦雀无声,没多久,看热闹的几个人开始吵闹成一团。 “这工地的建材有问题?” “不是听说是贺氏的产业吗?这么大的企业都搞猫腻?” “哪个大企业不是黑了心肝的!” 听着周围人的话,我不由得蹙起眉——没想到,还会引发这样的社会舆论! 贺氏建房的建材有问题,这也就间接的说明是贺氏的房子有问题,万一在场的有那么一两个把这件事‘名不符实’的发表到某些能引起社会舆论的平台上,城北区的房子就算是建起来,想销售出去都难。 我思忖几秒,插话,“我们就是因为发现了建材有问题,所以才报的警,因为我们很确定,我们贺氏工地的建材是没问题的,我们怀疑是有人暗中搞鬼。” 我话落,带头的警察看向我,“是这么一回事?那这些建材用了吗?” “没用!”我一口咬定。 在这个时候,别说是真的没用,就算是用了,我也只能咬定没用,不然,那后续会引发的事情就更麻烦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破事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 听到我的话,带头的警察没多作声,开始要求调取监控。 贾明刚自告奋勇带着几个警察去调取监控,在时间倒退到建材进工地那天时,突然出现了黑屏。 几个警察,“……” 贾明刚,“……” 看着傻了眼的几个人,我没吭声。 老实说,我对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到意外,实在再正常不过。 试问哪个犯罪的傻子会留下监控这么明显的东西? “监控被恶意删除了,那证明那个人就是你们工地内部的人嘛!”带头的警察铁青着脸说。 “怎么会这样呢?谁没事会来删除监控视频啊!”贾明刚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是那个动了手脚的人!”武林伟在一旁插话,走到贾明刚跟前,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别心里难过,我跟你说,没事,工地上的兄弟跟白副总都相信你。” “不行!我必须得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阴我!”贾明刚薄怒。 因为监控被删除的问题,在场的人更是炸开了锅。 能够删除监控视频的人没几个,我、李新明、再加上两个队长,再有,就是监控室的那几个人。 圈子不算大,但是却不能确定出哪个就是删除视频的人。 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冤枉了谁都不好。 饶是我现在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人选,但我依旧不吱声,不想节外生枝惹麻烦。 “白副总,您看,这视频都被删除了,要不,咱们内部解决了,工地外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这要是回头被传得沸沸扬扬,恐怕……”李新明跟在我身侧,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 “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不想沸沸扬扬也已经沸沸扬扬了,彻查吧!不彻查没办法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剔李新明一眼,眼神有些冷,“李经理,不如我们都交待下那天的行踪吧,各自说说,我们那天都做了什么,有什么人可以作证。” “这个……”李新明迟疑几分。 “我那天哪里都没去,就一直在工地呆着,建材进工地那天,我检查完就跟工地的几个兄弟一起去喝酒去了。”贾明刚从中插话。 见贾明刚开了口,一旁站着的武林伟也跟着说:“我那天身体不舒服,没来工地。” “没来工地?”我浅笑了下。 武林伟点头,说完,估计是担心我怀疑他,把自己的衣领扯开些,露出里面的挠痕,“那天刚好我儿子开学,想要个钢琴,我觉得买那玩意儿没用,就不想给他买,这是被家里婆娘挠的,那个钢琴店的老板可以作证。” 武林伟说完,在场的人大笑,有人起哄,“武队长,你直接答应嫂子不就好了吗?还非得被挠了之后才松口,你这就是摆明了皮痒啊!” “去去去!一个个都是毛头小子,懂什么?我们这是夫妻情趣!”武林伟老脸涨红,摆手,不让这群小年轻看热闹。 有了武林伟跟贾明刚做表率,几个监控室的人也纷纷站出来说自己那天的行踪,在最后一个人站出来时,言辞闪烁,结结巴巴,“我,我那天在工地,刚好是我值班,但,但我绝对没有删除视频。” 第225章 乌龙事件 一个看管监控视频的人说他没有删除,这句话听起来的可信度着实不算高,尤其是那天还是他当值。 男人话落,我唇角噙笑看向他,“那天你跟谁当值?” “那天我……我……”男人结结巴巴,半天没能说下个长短。 “白副总,那天原本应该是我跟他当值的,但他突然跟我说下个班要休息,然后这个班就让他一个人上了。”刚才已经汇报过行踪的一个监控室工作人员回应。 “白副总,我,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是,是……”听到同事的话,男人瞬间慌了神,就在他差点说出些什么的时候,李新明开了口,“白副总,这件事是我做的,但跟建材有问题没什么关系,主要是……” 李新明欲言又止,我挑挑眉,“李经理,有什么话,你大可直接说,警察同志还在这儿呢,你这种说话方式,会让大家以为你是在故意隐藏些什么。” “这个,恐怕是不好说。”李新明笑的拘谨,往前走几步,到我跟前,“白副总,您也知道男人那些事,我删除的,是为贺总……” 李新明提了一句‘贺森’,余下的话没说,给我留足了无尽的遐想空间。 贺森? 李新明删除的是关于贺森的视频? 我莞尔,“你确定?” “白副总,您看,这个我能不确定吗?”李新明漾笑,从兜里掏出手机,“那日我留了个心眼,就担心这视频删除后万一有什么问题,所以就拷贝了一份。” 看着李新明掏出手机,点开递到我面前,我接过,低睨。 视频画面很模糊,是一个男人站在工地门外拥着一个女人,看得出是在搞暧昧,单单从背影看,是跟贺森有几分相似。 “你从哪里瞧出视频里的人是你们贺总?”我没继续看,合上手机,递还到李新明手里。 “白副总,我们是当下属的,对于自己老总的身形样貌,再熟悉不过。”李新明笑,笑容里满是嘲弄。 贺森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在公司加班,追溯到前几天,我也记不清他这个点到底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打野食。 不过这都不重要,我想知道真相,大可直接给贺森打通电话问问。 我斜看李新明一眼,掏出手机,拨通了贺森的电话。 见状,李新明脸色一僵,“白副总,您这是?”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得问问你们贺总吗?”我轻嗤,揶揄,“于公于私,我都应该问问啊!”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打这通电话,李新明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电话接通,贺森那头像是在开会,声音压得有些低沉,“解决了?” “贺总,你给我戴绿帽子了吗?”我直言不讳的问,没刻意压低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咂舌。 “白洛,犯病了?”贺森回话的声音很平静,但让人听起来却像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小情侣打情骂俏? 我们俩? 呵呵呵! 我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我跟贺森身上。 “我没犯病,是李经理说他替你删除了一段不雅视频,要不,你跟李经理说?”我说完,不等贺森回话,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李新明。 贺森说了什么我没听到,但李新明的神情我看的一清二楚,红一阵、白一阵,好看的很。 不多会儿,李新明挂断电话,双手将我的手机递还给我,一脸的尴尬,“白副总,贺总说,他最近根本就没有在工地附近出现过。” “嗯。”我轻应声,“看这意思,咱们这是陷入了死胡同啊!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唯一一个承认删除的,还打着维护领导的名义。” 今天这事,看着没漏洞,其实漏洞百出,我话落,站在一旁的警察皱眉,“有关人员先跟我们回警局做下笔录。” 我不算是有关人员,但我算是直属领导,所以,我也很跟着的被迫跑了趟警局。 做完笔录出来,赵恒跟我面对面站着,愁眉苦脸,“这下该怎么办?一点线索都没有。” “线索慢慢调查呗!”我提唇,漾笑,一脸的无所谓。 “白洛。”赵恒深深看我一眼,若有所思。 “怎么了?突然发现我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调侃。 “不是。”赵恒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我忽然发现,你这个人藏的是真深,当初你刚入公司那会儿,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奔着贺总来的,没想到……” 赵恒说着,笑笑,“不过,你跟贺总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跟贺森之间的关系,跟有情人三个字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但是碍于赵恒是贺森的助理,我也不好抚了他的面子,只能应笑着说:“嗯,是啊!” ——可真特娘的幸福! 赵恒因为工地的事情愁的不轻,坐我的车回公司,一唉三叹。 “你说我这回去怎么跟贺总交待?” “贺总今天可是在大会上点名把这件事交给我了,哎!” 我闻言,打转方向盘,轻笑,“怕什么?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这艘破窗,恐怕是直不了了。”赵恒长吁一口气。 车抵达贺氏,赵恒赖在我车上死活不下车,我噙笑,“赵恒,你就算是今天住在我车上,也改变不了任何现实,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我话落,赵恒侧身双手合十面对我,“白洛,看在咱们两老同事一场的份上,这次你就帮帮我。” “帮你什么?怎么帮?”我好整以暇的看向他,看着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模样,忍不住笑。 “待会儿进去之后,你帮我跟贺总多说两句好话。”赵恒双眼期翼的看着我,拜了拜手,等待我应声。 闻声,我打开车门下车,莞尔,“走了!” “你答应了?”赵恒一脸笑意下车,“以前我真没白对你好!” “呵呵,我记得你以前可没少挤兑我。”我毫不留情的揭短。 我跟赵恒乘电梯抵达贺森办公室,抬手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 第226章 假夫妻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我挑眉,看向赵恒,发现他也正好在看我,而且正用口型跟我说:“好像是厉总在里面。” 我,“???” 厉总? 厉荣? 这么快就入职了? 刚才还跟我在快餐店见面,动作可够快的。 “看这情况,我似乎进去不太合适啊!要不,我先离开?反正现在工地那边也乱成了一团,我恰好回去瞧瞧,安抚下那些工友的情绪。”我侧头看着赵恒,盈盈一笑。 “别啊!白洛!”赵恒瞬间哭丧脸,“我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如果你不帮我,我今天肯定过不了贺总这关。” 赵恒边说,边开始冲着我作揖。 讲真,我挺佩服赵恒的,真的是能屈能伸,别看平时在其他人面前一副高冷的精英模样,但是在遇到求人的时候,态度丝毫不含糊,如果现在给他跟前扔一个草垫,我想他都能直接跪下。 “赵助理,这件事吧!”我故作迟疑,其实就是为了开玩笑。 “白洛,白洛姐,小祖宗!”赵恒拼命又向我作揖两下。 我强忍笑意,抬手,轻敲办公室门。 听到房门敲响,里面的人的争执声戛然而止,几秒后,贺森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进。” 闻声,我推门而入,赵恒紧随其后。 瞧见我们两进门,贺森的脸色阴沉几分,“工地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 “贺,贺总,那个……”赵恒应声,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边说,边用求救似的眼神看向我。 ——“贺总,您看到你怀孕的老婆,都不知道先问问你老婆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居然先问工作?” 我抢过赵恒的话。 我话落,赵恒在仅我们俩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默默给我竖起一根大拇指。 我忍笑,转而看向贺森,发现他正在宛如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我,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想问什么——“白洛,你又犯病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我迈步走到贺森跟前,挽住他手臂,将大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吐气如兰的说:“我想吃辣鸭头。” “嗯?”贺森低睨向我,冷冽的脸染了笑意,“医生不是说不能吃辣吗?” 医生什么时候说不能吃辣了? 眼看贺森在演戏,我虽内心极度想反驳,但也只能堆起笑脸陪他演戏,“医生只是说不能多吃而已,什么时候说一口都不能吃了?” 我边说,边摇晃贺森的手臂,明摆着就是在撒娇。 我的行为无疑是取悦了贺森,只见他一脸宠溺的抬手刮蹭了下我的鼻尖,“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娇气。” 闻言,我心倏地紧了下,似乎真的莫名感到一种为人母的喜悦。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我莫名出神,贺森蹙眉。 “不是。”我摇摇头,莞尔,“我就是忽然间想到,其实吃油焖大虾也不错,加辣的那种,最好是特辣!” “自从怀孕之后,我发现你特别喜欢吃辛辣的东西。”贺森忍俊不禁。 “以前我也喜欢。”我仰了仰脖子,回应。 我跟贺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站在一旁的赵恒暗搓搓的松了一口气,等他缓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故作尽责的说:“贺总,工地那边……” “工地那边原本就是在我管辖范围之内,赵助理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不然,容易让我被外界所闲话,还都以为我这是因为怀孕退居二线了呢!”我故意娇嗔。 我跟赵恒在演戏,贺森也不是傻子,眯着眼看了我几秒,应声,“好啊!” 闻言,赵恒彻底如蒙大赦。 ——“如果贺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我们三个人正聊着,厉荣突然插话。 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一紧,“哥,眼看也快到下班时间了,晚上一起吃顿便饭吧!” “不了,我晚上已经约了人。”厉荣直接拒绝。 “哥,你是约了李总吗?听说他在两个小时直接坐飞机去美国了。”贺森削薄的唇勾起,眼底满是嘲讽。 闻声,厉荣身子一怔,脸色有些难堪,“我并没有约李总吃饭,阿森,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现在洛洛正是怀孕期间,你那些花边新闻,能减少就减少,不然,洛洛会难过的。” 贺森的花边新闻? 似乎很久没有了! 厉荣话落,素来儒雅的模样忽然变得戾气起来,迈步离开。 待厉荣离开后,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一松,抬手去解自己脖子间的领带,一脸烦躁的解开,将深蓝色的领带随手扔到办公桌上,神情阴翳。 “贺总,您没事吧?”赵恒上前,低声问。 “厉荣联系了几个高管,想上演逼宫的戏码,我怀疑他跟陈以云那边达成了某些协议。”贺森应声,看向赵恒,“最近你找人盯紧厉荣,他只要有什么动作,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贺总。”赵恒接话。 贺森的脸色始终阴沉的厉害,瞧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差劲的很。 “贺总,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眼看到下班时间了。”我轻笑着开口,边说,边低头看手腕间的表。 贺森闻声,剔我一眼,似笑非笑,“白洛,在自己老公一筹莫展、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心疼,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贺总。”我轻挑红唇,靠近贺森,“戏演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火,太过火,我可就不陪你玩了。” 我话毕,贺森眸子一紧,扬笑,“好。” 我前脚走出贺森的办公室,后脚赵恒跟了出来,紧跑几步追上我,脸上大写着‘受伤’两个字。 “呦,赵助理这是怎么了?”我侧目,调侃。 “你猜刚才贺总跟我说什么?”赵恒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一瞬不瞬的看向我。 “这个我哪儿知道?你们贺总那么bt,他的想法,谁都猜不透。”我讥讽。 我话落,赵恒冲着我竖起一根大拇指,“白洛,我现在谁都不服,就服你,真的。” 第227章 家有凶奴 赵恒是真惨,据说,贺森把他派遣到非洲考察半个月。 在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赵恒险些要哭出来,低睨的看向我,“白洛,我怀疑贺总是故意的,他肯定是知道了在工地那件事上你对我有所包庇。” “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我回笑,一本正经的说。 我话落,赵恒神情一僵,半晌,摇着头说:“草率了,贺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瞧不出我们在搞猫腻。” “不不不。”我冲着赵恒竖起食指在空气中晃了晃,“不是我们,是你。” 我说完,迈步离开,赵恒在我身后痛苦的哀嚎了两声。 在开车前往回东苑的路上,我给纪凡打了通电话,电话接通,纪凡懒洋洋的调调在电话那头响起,“呦,白总,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听说你最近不是在安胎吗?” “得了,别阴阳怪气的,我找你有事。”我浅笑了下,打转方向盘。 “什么事?”纪凡一秒严肃。 “城北区贺氏工地那个李经理你认识吗?”我没弯弯绕绕,直接发问。 “李新明?”纪凡反问。 “嗯,熟悉吗?”我继续问。 “谁跟那个狗东西熟悉!”纪凡讪笑,“城北区那边的事情我也简单听说了点,八九不离十是那孙子干的,以前手脚就不干净。” “帮我个忙,盯紧这孙子。”我挑唇,掀眼皮看了眼十字路口的指示路灯。 “要证据?”纪凡揶揄,“要我说,对付这种孙子,直接拎住打一顿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别,屈打成招可不行。”我回话,说完,故意拿捏着调调笑了笑,“我现在可是怀着身孕呢,不为我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不是?” 我话落,纪凡在电话里轻嗤一声,没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纪凡虽然没直面回答,但我知道,他这是应下了。 开车抵达东苑,我刚进门,一个年纪大些的佣人就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白小姐,您今天什么时候出门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正站在玄关处低头准备换鞋,听到她这句话,抬头,冷笑,“我出门,通知你?” “那是自然,白小姐,贺家有贺家的规矩,您现在既然也是贺家的一分子,那自然得遵守贺家的家规。”佣人端着范儿,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贺家的当家祖母。 “我搬进来有几天了,怎么没见过你?”我站在没动,身子稍稍往门厅柜上倚靠几分。 “前段日子我回贺家主宅了,白小姐自然没见过我,我是东苑这边的管家,在贺家差不多有三十多年了,就连贺总都喊我一声梅姨。”佣人抬下颌,眼底满是轻蔑。 “梅姨是吧?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我轻笑,站直身子,踢开脚下的高跟鞋,迈步往客厅走。 我话落,梅姨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追上来,我已经一脸惬意的坐在了沙发上。 “你……你说什么?”梅姨横眉怒目的站在我对面,中间隔着一个茶几。 “我说你被开除了,怎么?听不懂吗?还需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我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你,你凭什么开除我?我是贺家老宅派过来的。”梅姨情绪激动,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提高了好几分贝。 我来东苑也有一段时间了,说实话,这边的佣人还挺得我心的,每一个都不多言、不多语,而且还有眼力劲,第一次冒出来这么一个刺头,让我既觉得有意思,又深深觉得反感。 梅姨说话的声音惊扰到了大厅跟厨房的几个佣人,几人纷纷探头瞧了瞧,又缩回头继续忙碌手上的工作。 “你可以喊得声音再大点。”我身子嵌进沙发里,目光扫到早上一脸讨好的那个小姑娘,提唇,“给我切点水果,有点饿。” 小姑娘闻言,眼睛提溜的转,带着笑回应,“白副总,厨房里有刚卤好的凤爪,一丢丢辣,味道还不错,您要吃吗?” “要啊!”我回笑,调整了下坐姿,顿时感觉味觉大增。 “好嘞!”小姑娘应声,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抹布,洗手,跑进了厨房。 瞧着小姑娘的勤快劲,再看看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梅姨,啧啧,真是鲜明的对比。 不多会儿,小姑娘一手端着卤凤爪、一手端着水果盘走过来,放到茶几上,从身上的围裙里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递给我,“您戴上这个吃,不沾手。” “你叫什么?”我莞尔,接过手套戴在手上。 “小卉。”小姑娘应声,蹲下身子,自己也戴了一双手套,开始帮我剔除凤爪上的指甲。 “小卉,嗯,好名字。”我漾笑,拿起一个鸡爪咬了一口,唇齿留香,肉松软、入口既烂。 “这是谁做得?味道真好。”我由衷的感慨。 “是王姨。”小卉指了指厨房正探头跟我微笑的中年女人,“那位就是王姨,王姨厨房特别好吃,家里一般情况下做菜都是她,中西餐都会,各种零食小吃也都会。” “是吗?那看来,我有口福了。”我提唇漾着笑说。 我说完,在厨房忙碌的王姨探头,“您别听小卉那丫头乱说,我也就是会做点家常便饭,只要您跟贺总喜欢,我就感觉到很高兴了。” 啧啧啧,王姨跟这位梅姨瞧着年龄都差不多,但是这做人的差距,是真不小,听听人家这话说的,让人听着极为顺耳,如沐春风。 见我跟王姨和小卉交谈甚欢,站在对面的梅姨站不住了,愤然,“一个个小贱人,你们这是瞧着东苑有女主人了,忙着巴结吧?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工资可都是贺家老宅那边发放的,回头我跟夫人说,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梅姨刚说完,房门外传来门锁开启的声音,梅姨狠狠的瞪我一眼,忽然撒泼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混。 “我在贺家工作三十多年了,尽职尽责,从来都没敢有半点疏忽,说开除就开除……” 第228章 实力坑队友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目光所及,蹲在地上的小卉满眼的嫌弃。 “这是怎么了?”贺森进门,脸色阴翳。 “贺总,我……”梅姨回过头,看到贺森,抬手在自己脸上就狠狠抽了一巴掌,“不关白小姐的事,是我,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惹白小姐生气。” 闻言,贺森蹙眉,越过梅姨视线落在我身上。 “嗯,我把她辞了,我不喜欢这个人。”我淡然回话,伸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前两天我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让我注意保持心情愉快。” 我说完,起身,径直走到贺森跟前,伸出手去扯他得到领带,眨巴眼,“一天到晚看着自己不喜欢的人,我还怎么保持心情愉快?” 我话落,贺森锐利的眸子紧了下,“不喜欢?” “不喜欢。”我坚定不移的开口。 “那就辞了吧!”贺森淡着声音回应。 贺森话毕,跪坐在地上的梅姨身子怔了下,一脸的不可置信跟惊愕,“什么?贺总,我可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 “梅姨。”贺森开口,将领带从我手里拽住,几步走到梅姨面前,伸出一只手,“您是贺家的老人了,您这样跪着,我于心不忍。” 贺森说完,梅姨脸上的神清稍稍松了松,把自己的手放在贺森手心,站了起来。 “贺总,虽然我一直都在喊你贺总,但其实,我最应该喊你的是少爷……”梅姨说着,开始抹眼泪,“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我……” “没关系梅姨,从我这里离开,你还可以回贺家老宅那边,这些年以来,你跟云姨关系处的也不错,我想,她应该不会看你流落街头。”贺森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薄笑,但在场的谁都能看得出,贺森眼底满是冷意。 “贺总!”梅姨焦急喊出口,上前去拽贺森的衣袖。 “送梅姨出去。”贺森声音骤冷,直接甩开梅姨,迈步离开。 有了贺森放话,客厅里的几个佣人蜂拥而上,推攘着梅姨赶了出去。 见状,我不由得挑眉,“这个梅姨在东苑这么不得人心啊!” “是啊!白副总!”小卉回应,站起身,“梅姨仗着自己是贺家的老人,一天到晚欺负我们,平时贺总在的时候还好,贺总一走,她就跟是这个家的主子一样。” 我闻言轻笑,“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喊贺森贺总?在家里,难道不应该喊少爷?或者是其他亲近一些的称呼?” “其实我们以前是喊少爷的,后来……”小卉天真无邪的应声,正说着,王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呵斥,“小卉!闭嘴!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能随便乱嚼舌头的?” 王姨看着一脸的慈爱,但是板着脸的时候让人看起来也着实有几分害怕,小卉吐了下舌头乖乖闭了嘴。 “王姨,没关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什么主子、下人的,我们不过就是分工不同而已。”我回笑,弯了弯唇角,“王姨,梅姨不在了,以后你就是东苑的管家了,哦,对了,以后喊贺森少爷,喊我……” “少奶奶!”小卉嬉笑接话。 “调皮!”我伸手指点她的额头,“要喊我白小姐。” “为什么要喊白小姐啊!还有,贺总那边喊少爷他会不会不高兴啊?”小卉看着年龄也就是二十出头,问问题跟连珠炮似的,宛如是自带十万个为什么。 “喊白小姐显得年轻啊!至于贺总会不会不高兴……”我若有所思几秒,靠近小卉耳边,“他要是不高兴,那我岂不是要高兴坏了?” “啊?”小卉惊讶,嘴巴长大能塞得下一颗鸡蛋。 我说完,笑靥如花,一旁站着的王姨应声,“听白小姐的。” 晚饭时分,王姨做了几个拿手小菜,看得出我喜辣,每道菜都或多或少放了点辣椒。 “您现在是处于怀孕期间,还是要少吃辛辣刺激的,尤其是临盆的时候,吃太多辣的会引起宫缩,说不准会引发早产。”王姨站在餐桌旁,边布菜,边说,说完,又给我倒了杯果汁,“新鲜水果榨的,多喝点,生出来宝宝皮肤好。” 如果我跟贺森是真的结婚怀孕,这个场景,我一定会感觉到很幸福,但是此刻,我面带微笑,心里却隐隐泛堵。 我肚子里真真是有一个小生命啊!跟我每天同吃同住。 想到再过一个月,会将他从我身体里剥离,我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白小姐,您没事吧?您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饭菜哪里不可口?”王姨贴心的问。 我闻声,回神,摇摇头,“没有,饭菜味道很好,很可口。” 听到我的话,王姨放心的吁了口气,转身去给贺森倒果汁,“少爷,您也喝一杯,味道不错,多喝鲜榨果汁能增加人体抵抗力。” “少爷?”贺森闻言挑眉。 “白小姐说在家里不要喊贺总,会显得没有人情味。”王姨抿着唇笑。 “喊我少爷,为什么喊她白小姐?”贺森接过王姨手里的果汁,薄唇提起。 “白小姐说,这样喊她,会显得年轻。”王姨接话,脸上堆笑,“少爷,其实我觉得白小姐说得的很对,在家里喊贺总,是会显得家里没什么人情味。” 王姨话毕,贺森难得脸色不再严肃,带了几分笑,“行,你们随意,想喊什么都行,这家里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 王姨含笑,退了下去。 我跟贺森吃饭,相顾两无言,我吃了一碗米饭后开始喝汤,百无聊赖,提提唇,闲聊天,“你为什么派赵恒去非洲半个月?你不知道,他都要哭死了。” “他跟你诉苦了?”贺森手里也端着一碗汤,优雅劲十足的时不时用勺子往嘴里送一口。 “嗯。”我如实应声,没想太多。 我话落,贺森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一通电话,接通,对方赫然是赵恒。 “贺总,您是不是回心转意了?不派我去非洲了?” “再加半个月,考查一个月再回来。” 第229章 痛心疾首 我觉得我是个十足的坑货,看着贺森挂断电话,忙埋头喝汤,没再敢多说半句话。 饭后,我回到主卧休息,贺森进了书房。 我坐在床头闲暇的刷了会儿某博头条,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上跳动着的纪凡两个字,我指腹划过,按下接听。 “喂,纪凡。” “逮着了。” “李新明?” 纪凡说话不喜欢啰嗦,简简单单三个字,我足以猜得到他想说的话。 我话落,纪凡在电话里停顿几秒,听到‘啪’的一声的声音,像是点燃了一根烟。 “白副总,关于你那些感情的事,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略有耳闻,你跟贺家几兄弟……”纪凡吐烟卷,停顿。 我跟贺家几兄弟? 这话怎么听着我好像挺风流? 我身子倚在床头,耐心十足的等纪凡回话,数秒后,纪凡再次开口,“跟李新明合伙的人是贺淮,贺淮是谁,我想不需要我解释,您也应该知道。” 贺淮? 我闻言,蹙眉。 我想过李新明做这件事的n种可能,可能是为了私欲,也可能是幕后有某个人在指挥他,对于他幕后的人,我也想了很多,几乎把商业场上所有仇敌都想遍了,甚至连贺子聪都想到了,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贺淮! 在我眼里,贺淮就是个半天的偏执孩子,他崇拜贺森,一心以他为榜样,他对贺森的崇拜从来都不加掩饰,怎么可能会是他? 我想不通! 见我不作声,纪凡在电话里轻笑,“自古英雄难过没人关,白副总,贺家那几个男人被你耍的团团转。” “纪凡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悦,发问。 “没什么意思,我听人说,您最开始是跟贺家老大厉荣在一起的,后来又跟了贺总,再后来还跟他们家的一位旁系贺子聪不清不楚,现在又来了个贺淮,白副总,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您花边新闻这么多呢?”纪凡冷嘲热讽。 “纪队长,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原来这么八卦!”我气得不轻,挂断电话。 不论是在哪一个行当里,女人都是最难的,你做的不好,大家会嘲讽,你做的好,大家会冷嘲热讽。 切断电话之后,我只负气了几分钟,很快便调节好情绪,毕竟,有些事,要比我生气重要的多。 贺淮,贺淮。 我嘴里念叨了几句贺淮的名字,按下贺淮的电话。 电话彩铃响起不久,电话被接通,我第一时间冷着声音质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嫂,嫂子,你,您这么晚还没睡觉呢?”贺淮回应的结结巴巴,听得出,他人在外面,手机那头满是呼啸的风声。 “你人在哪里?不要再让我问你第三遍。”我声音犹如淬了冰,我说完,贺淮沉默。 “我,我在外面跟朋友们一起玩,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联系吧!”贺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张。 “贺淮,我不管你在哪里,一个小时之内,我要你出现在东苑,不然,我就让你二哥去找你。”我声音清冷,说完,根本没给贺淮反驳的余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约莫半个小时后,东苑门铃被按响,我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客厅里,贺淮耸拉着脑袋站在一进门的位置,一脸的怯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哎呦,小少爷,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王姨看着冻得脸色铁青的贺淮,心疼的问。 “王姨,我,我……”贺淮结结巴巴的应,边说,边看向我这边。 我提步下楼梯,几步走到贺淮面前,贺淮下意识的往王姨身后闪躲了下。 见状,王姨心里七七八八有了数,脸上掀起一抹慈爱的笑,“小少爷,你是不是做错什么惹白小姐生气了?” “没,没。”贺淮应声,低若蚊吟。 客厅里的动静,引起了贺森的注意,他一身深蓝色睡袍从卧室出来,扫了眼客厅里的几个人,沉声发问,“这么晚了,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找贺淮有点事。”我回应,看向贺淮,“跟我进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嫂子。”贺淮祈求似的看向我。 “或者,让你二哥跟你说?”我声音冷了几个度。 贺淮缩着脖子看了眼贺森,没敢应,灰溜溜的跟在我身后进了书房。 我跟贺淮前脚迈入书房,房门还没关,就听到王姨担忧的小声问贺森,“少爷,白小姐跟小少爷没事吧?” “没事。”贺森剔了书房一眼,淡着声音回答。 走进书房后,贺淮瞬间就怂了,哭丧着脸,“嫂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贺淮,我记得初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你现在怎么了?”我一瞬不瞬的看向贺淮,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我,我……”贺淮刚磕巴的说了两个字,忽然哭了起来。 我蹙眉,“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 “嫂子,我真的是迫于无奈的,是我妈,我妈让我这么做的。”贺淮哽咽,双手掩面,“我也不想这么做,你对我那么好,二哥对我那么好,但是我妈,我妈这次像是发了疯一样,非得逼着我这么做, 嫂子,我不是傻子,其实今天有人跟踪李新明,我早发现了,我就是故意让对方发现我的,因为觉得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些。” 瞧着贺淮的样子,我实在是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有些同情他,但又有些恨铁不成钢,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天到晚总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明明我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挺阳光,而且还有点小傲娇的男孩啊! 贺淮说完,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怔怔的看向我,“嫂子,你这次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贺淮,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劣质的建材是会出人命的?豪门世家里的勾心斗角我可以理解,但是这种缺德事,你让我怎么理解你?你不是个愚蠢的人,难道这些问题,你都没考虑过吗?”我颇为痛心疾首的问。 第230章 发现小秘密 书房里的气氛安静如斯,静到只能听得到贺淮的抽噎声。 我话落后,贺淮久久没作声,半晌,说了句,“嫂子,我怀疑这次的事情跟大哥有关系,在此之前,他曾回过家找过我妈,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闻言,我吃惊,“什么?这件事跟厉荣有关?” “我只是怀疑。”贺淮喃喃的说,吸了吸鼻子,“不过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因为我妈虽然一直想让我跟二哥抢贺氏总裁的位置,却也只是盯着二哥的位置,从来都没有插手过工地那边的事,我了解我妈,她不会有那份心机在工地做手脚的。” 陈以云是什么样的人,老实说,我并不了解,但是我相信贺淮没说谎,他志不在贺氏,我了解。 贺淮说完,看向我,“嫂子,你相信我吗?” “今天这件事,你不准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妈,包括你二哥,如果他们说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就说是为了你在学校早恋的事。”我抿唇,秀眉紧锁。 “可是,可是我没早恋啊!”贺淮脸涨红。 “花芹呢?”我秀眉舒展,抿着的唇弯了弯。 “我们,我们只是同学。”贺淮脸越发涨得通红。 在叮嘱了贺淮几句后,我送他出书房,在客厅里跟贺森撞了个正着,贺淮拘谨的喊了声‘二哥’,我摆了摆手,他心领神会,都没等贺森应声,一溜烟跑着离开。 “贺淮来做什么?”贺森对贺淮的行为并不在意,转头看向我。 “我喊来的,在学校跟女朋友吵架了,女朋友都打电话到我手机上了,我作为他的嫂子,不得调教他两句吗?”我说的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我话毕,贺森身子嵌入沙发里,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拿着半杯清茶品,高冷矜贵范十足,“白洛,我见过不少人在我面前说谎,但总是没说几句就被我拆穿了,你是唯一一个在我面前说谎脸不红、心不跳、滴水不漏的。” 贺森这话说的特别有深意,对我是又贬又夸。 暗搓搓的告诉我,你在说谎,我已经看出来了,但是我不想拆穿你。 我闻言,顿感几分尴尬,轻咳两声,“贺总,这个属于我跟贺淮之间的秘密,就不跟你说了吧?” “嗯。”贺森沉声应了一句,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看向我,“过来。” 我,“???” 看着贺森讳莫如深的神情,我提步往他跟前走了几步,“有事?” “白洛。”贺森身子倏地前倾,一只手环上我的腰。 “贺总,您这是?”我双手抵着他的肩膀,身子微微向后仰。 “别动,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让我稍微抱抱。”贺森眉眼一敛,神情满是疲惫。 我平日里见过了贺森意气风发的模样,突然见他这样,有些于心不忍,身体的抗拒渐渐减少,抿了抿唇角,“你这是怎么了?公司那边有什么烦心事?” “你还喜欢厉荣吗?”贺森头轻贴在我小腹上,低声问。 “嗯?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我低睨向贺森,提唇,“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最为小心眼,别人伤害我一次,那我一定会记一辈子,所以,你猜,我还喜欢厉荣吗?” 贺森闻言,轻嗤笑出声,松开环着我的手,站起身,在我额头落了一吻,“晚安,早点休息。” 我被贺森的一波操作搞懵圈了,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顿了会儿,窘迫的跟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王姨对视,清嗓子,“王姨,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最近这段时间,我有些超乎异常的嗜睡,不管有多少烦心事,几乎都是挨着枕头就呼呼大睡。 次日清早。 我还在睡梦中,被小卉喊醒,她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蹲在床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喊我的名字。 说实话,还好这是白天,如果这要是晚上,我一定会被她活活吓死。 我在半惊愕半迷糊中被小卉叫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待看清面前的人后,才长吁一口气。 “小卉同学,大清早的,你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是想把我活活吓死吗?”我边说,边坐起身,用手轻拍自己的胸口。 “当然不是。”小卉嬉皮笑脸,“白小姐,王姨说,你现在处于怀孕期间,一定要多喝牛奶,补钙,最好是早上一杯,晚上一杯,不然,等你怀孕后期,你会因为缺钙出现抽筋的现象。” 不得不说,王姨是真的很贴心,只是,孕后期这种事……似乎不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 “白小姐?” 见我出神,小卉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回神,戏笑,“你这丫头,怎么一天到晚看起来都好像经历很充沛的样子?” “不是好像精力很充沛哦,是真的精力很充沛哦!”小卉笑着应声,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打开,张开双臂,“白小姐,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拥抱阳光的感觉很舒服吗?” 看着小卉满足的笑,我不由得被感染,“确实,很舒服。” 我拿起小卉放在床头的牛奶喝,正喝着,忽然发现小卉正歪着脑袋盯着的身上的睡衣看。 “怎么了?我这套睡衣有什么问题吗?”我被她专注的眼神逗乐了,笑着发问。 “白小姐,你可以把这件睡衣送给我吗?好漂亮啊!”小卉神情认真的说,说完,还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很珍惜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小卉说话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我正思忖,王姨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见小卉盯着我看,忙上前抽了她一下手臂,“让你过来给白小姐送牛奶,你送完怎么不回去?” “王姨,我喜欢白小姐身上的睡衣。”小卉嘟囔着说,刚说至半截,被王姨捂着嘴连拖带拽的走了出去。 随即,楼道里响起一阵低骂声。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你妈的?你不是说在东苑会听我的话吗?” “你再这样,我就让人把你送回老家。” 第231章 难得的柔情 王姨不悦的低声碎念了几句,拖拽着小卉离开。 我坐在卧室,心泛狐疑。 刚才小卉的表现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但是从我认识她到现在,除了今天早上的表现,其他时间她都看起来很正常啊! 我正思忖,贺森从外推开了房门,看样子应该也是刚起床洗漱完,正在低头扣衬衣的纽扣。 “醒了?” “贺森,那个小卉?” 我欲言又止,忽然间有些词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问出这句话。 我问小卉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不行,这样太没礼貌! 但如果问的太委婉,估计贺森压根听不懂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纠结难以启齿,贺森几步走进来,双手插兜,低睨向我,“白洛,就是你想的那样,小卉那丫头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脑子不太好使,有些笨。” 贺森说完,直了直身子,浅笑,“你如果不喜欢她,可以让她走,原本招她进来就是看在王姨的面子上。” “为什么不喜欢她?”我蓦地反驳,跳下地,跑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套跟我身上类似的未拆封的新睡衣,瞪贺森一眼,“我在东苑看你最不顺眼,你会搬走吗?” 我话落,贺森往身侧的墙壁上靠了靠,“这个,恐怕不能满足你。” 我闻言,嘲弄的‘哼唧’了一声,往客厅走去。 我走到客厅找了一圈,没见到小卉的身影,最后在厨房看到了蹲在地上正摘菜叶的她。 “小卉?”我探头,轻笑。 小卉闻声回头,一脸的欢喜,“白小姐,你起床了啊!你喝牛奶了吗?牛奶对身体很好哦!” “喝完了。”我笑着应,提步走到她跟前。 看到我,小卉站起身,有些脏兮兮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红着脸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王姨说,我早上跟你要睡衣是不对的,嘿嘿,我就是瞧着你穿着好看。” “你穿也好看。”我说着,拿起手里的睡衣,“这件跟我身上的差不多款式,全新的,你要不要试试?” “给我的吗?”小卉一脸的欣喜。 “是啊!”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小卉兴高采烈的从我手里接过睡衣,一蹦两跳的离开,跑出一米开外后,又转身跑了回来,不太好意思的看向我,“白小姐,可是现在是工作时间啊!王姨说,工作时间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没关系,去吧,如果王姨问起来,就说是我允许的。”我冲她笑笑。 小卉嬉笑,小跑着离开。 不多会儿,换了睡衣的小卉跑了回来,高兴的在我面前转圈,“白小姐,好看吗?” “好看。”我承应,发自真心的夸赞。 我终于能明白我为什么会觉得小卉纯真,是因为她的眼睛,丝毫不掺有任何杂质,像水晶,闪着光。 小卉正在我面前转圈,王姨拎着菜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小卉,情急下忙扔下手里的菜跑了进来,一把抓住小卉就去打她的后背,“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 “王姨。”我疾步,上前阻止。 “白小姐,实在是对不起,这孩子,这孩子……”王姨满脸的紧张,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是我送给小卉的。”我放轻声音说。 王姨,“……” “王姨,真的是白小姐送给我的,白小姐还夸我漂亮呢!”小卉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的回答。 后来王姨跟我说起小卉的事,一脸的不好意思。 小卉是王姨闺蜜的女儿,在小时候一场高烧后,家里一直不及时,烧坏了脑子。 王姨瞧着她可怜,就把她带到了东苑,好在小卉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话少又听话,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她有问题,尤其是贺森一天到晚忙碌,对于家里某个佣人什么样,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就这样,小卉在东苑已经安然无事的度过了五年。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您来了之后,这丫头的视线就总是追着你。”王姨说着叹口气,“我早就知道,这件事终究有一天会曝光,哎,少爷肯定会生气,也是怪我……” “王姨。”我伸手宽慰的在王姨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小卉的事情,贺森早就知道了,他只是一直都没说而已。” 我话落,王姨愣了下,“什么?” “刚才就是贺森跟我说的小卉的情况。”我如实说,莞尔,“以后您不需要让小卉再藏着掖着了,让她做自己就可以,没有必要非得行为举止跟正常人一模一样,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您越是这样调教她,她其实越是会变现的怪异。” 王姨闻言,一下子红了眼眶。 我没想到,贺森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因为这件事,我总觉得看他顺眼了很多。 清早,我跟贺森一起出门,到车库取车,我不吝啬的夸赞,“贺总,以前没发现,你还挺有人情味的。” 贺森站在车前,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前,“你没发现的优点还很多,别着急,慢慢发现。” 说完,贺森狭长的眸子里染了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看着贺森远去的车身,我弯了弯唇,上车。 因为建材出现问题的事,城北区的工地进程暂停,清早我开车前往城北区溜达了一圈,掉头去了白氏的工地。 白氏这边,基本已经初见完成,按照清水毛坯的进展,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竣工。 我开车抵达,江盛最先跑到我跟前,一脸纠结的看向我,从头打量到脚,“白洛姐,你真的怀孕了?他们说你跟贺总复婚了。” “嗯。”我悠悠的应,唇角提了提,“挺关心姐的私生活嘛!” “不是。”江盛腼腆的挠头,“是,是,大家都说贺总那个人特别高冷难相处,我怕你受委屈、” 江盛的话让我心头一暖,我正准备说点什么,不远处纪凡轻嗤,“我倒是挺同情贺总,自古红颜多祸水。” 第232章 深沉的父爱 我自问跟纪凡没结过什么梁子,但最近他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疯,只要见到我,必定句句针对我。 我细腰直了直,看向纪凡,“纪队长,你莫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纪凡吊儿郎当,皮笑肉不笑,“白副总,你真是没少给贺总惹麻烦。” “什么意思?”我闻言,秀眉倏然收紧。 纪凡没立即回应,而是踢了江盛一眼,“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去!大人说话,小孩看什么热闹?” 江盛一脸不乐意,小声嘀咕,“我觉得这里就挺凉快的,眼看都要深秋了,哪里都凉快。” “臭小子!”纪凡‘啧’了一声,抬脚去踹江盛。 江盛匆忙向后蹦哒了几步,堆笑,“没踹到。” “滚一边去!”纪凡板起脸,抬下颌。 瞧出纪凡是真的不痛快,江盛抬手抓了抓自己杂乱的头发,扣好安全帽,一溜烟跑着离开。 待江盛跑远,纪凡落眼在我的小腹上,挑了下眉,“真怀了?” “说正题吧!贺森怎么了?”我没接纪凡的话,我想他也并不是真的关心我有没有怀孕,直接切入主题。 “哦,也没什么,就是腹背受敌。”纪凡蔫坏的笑。 “你怎么知道?”我心倏地紧了下。 最近贺森确实比平时看起来要忙碌,但具体因为什么,我本以为是他公司又增加了什么新项目,可是现在听纪凡这么一说,似乎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见我蹙眉,纪凡戏笑,“贺森那边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 “没。”我如实回答,看向纪凡。 我跟纪凡相处时间虽不长,但也不算短,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他今天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十有八九是想提醒我。 “白洛。”听到我的回答,纪凡脸上顽劣的神情瞬间敛起,站直身子,一脸正色,“我从开始自己承包工程,就加入了白氏,这些年,白氏待我不薄,我也可以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也是在尽职尽责的在为白氏工作,看在老东家一场的面子上,你听我一句,回去劝劝白总,别受人挑拨跟贺氏对着干,对白氏没什么好处。” 我,“……” 白氏跟贺氏对着干? 我听的一头雾水,心犹如处于在煎锅上,备受煎熬。 纪凡说完,瞧着我的神情,往后退了几步,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几口,“这个工程做完之后,我就会带着整个工程队辞职。” 闻言,我秀眉皱的更加厉害,“为什么?” “白副总,说是在的,我们干苦力活的,无非就是想凭着一身的干劲,讨碗饭吃,我们不想掺和进你们商场上那些内斗中。”纪凡落落大方的说,说完,涩然的笑了下,“当年白总对我有恩,在白氏工作这么多年,我一直拿得都是业界最低工资,也算是还了那份恩情。” “纪凡,如果是因为工资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我心底满是疑惑,面上尽量稳住情绪,提唇开口。 “不是工资的事,白总早在三年前就说要给我涨工资,是我自己一直拒绝。”纪凡接话,丢掉手里的香烟,踩在地上拧了拧,“这段时间,我对你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但说实在的,我确实瞧不上你,不仅因为你是个女人,更因为你不自知,在无形中惹了大麻烦,自己还不知道。” 纪凡说完,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晃悠着离开。 我惹了麻烦? 而且还是大麻烦?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七上八下,最后,开车从工地离开。 从工地离开后,我开车直奔白氏,抵达老白办公室门口时,我平稳了下情绪,深呼吸两口气。 咚咚咚! 我敲门,听到里面一声低沉的‘进’,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老白坐在总裁位置上,对面坐着的是白鹤堂,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感,老白脸色铁青,白鹤堂面红耳赤。 “我进来之前,你们在吵架?”我走进几步,直言不讳的问。 “没有。”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说完,互看彼此一眼,又纷纷将头偏过了别处。 白鹤堂从小是在白家长大的,一直都以我们家老白马首是瞻,他会跟老白发生争执,那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在沉默半晌后,老白看着我发问。 “爸,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挑唆,在跟贺氏对着干?”我抿唇,没弯弯绕绕,直接质问。 我话落,老白脸色一沉,“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您不需要知道是谁跟我说的,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我看着老白的神情,心下其实已经了然。 纪凡说的是真的! 老白真的再跟贺氏对着干! 我脑子里忽然又想到前阵子两人在书房动手,颤抖着声音发问,“爸,您这么做,是为了我吗?” 听到我的话,老白年迈的脸僵了僵,“你负责好你手里的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少管!” “爸!你怎么这么糊涂!”我匆匆上前几步,低睨向老白,看着他已经斑白的两鬓,忽然有些心疼,放轻了语气,“爸,我跟贺森是情感纠葛,您掺和什么?我们白氏的实力如何,就算是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跟贺氏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您,太冲动了。” 我说不出太多指责老白的话,我知道,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会以身犯险,全都是因为心疼我。 但我一直以来都没在老白面前说过贺森的坏话,也一直都尽量在老白面前表现得跟贺森两情相悦,老白怎么会…… 我话毕,老白一言不发,坐在一旁的白鹤堂倏然起身,“您怎么就是不听劝呢?那个厉荣到底给您下了什么迷魂药?” 厉荣? 听到白鹤堂的话,我侧目,“哥,你刚才说什么?我爸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受到了厉荣的挑唆?” 白鹤堂抿紧唇,没应,良久,看着老白说了句,“您到底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老白长吁一口气,闭上眼,“晚了,已经晚了,我已经把白氏的全部股份都抵押给银行了。” 第233章 越来越乱 老白的话,让我跟白鹤堂俱是一怔,久久没回过神来。 等到回过神来后,我跟白鹤堂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是双双沉默。 老白受了厉荣的挑唆,说我是受到了贺森的要挟所以才跟他复婚,所以,他想跟厉荣合伙搞垮贺森,为此,不惜抵押出了白氏的全部股份。 我听着老白的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老白的话,我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一直以来,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老白都是那种特别睿智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我无力指责,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沉默。 老白闭着眼深呼吸,睁眼,“贺森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白氏最近的股票被打压的很厉害,不仅如此,就连几个准备合作的项目,也全部被打压了。” “爸,您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我终是没忍住,开口。 “我以为厉荣说的是真的,而且,你们两以前感情那么好,我以为你们两还有心思复合。”老白回话,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您现在听我的,收手,我去找贺森。”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说着,往门外走去。 “洛洛!”老白出声喊住我。 “爸,您听我的就好,贺森那边,我会搞定。”我回过头,看着老白,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 “洛洛,爸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老白瑟缩了下唇角。 “没有。”我轻笑,莞尔,“爸,您被厉荣骗了,我跟贺森感情其实挺好的,您想想,像贺森那样优秀的男人,要颜值有颜值,要事业有事业,我们俩朝夕相处,我怎么可能不动心?前阵子我之所以会拒绝他的追求,不过就是想吊着他,这样和好后他才会懂得珍惜我,女孩家的心思,您一个大男人乱猜什么?” 我话落,老白蹙眉,“你说真的?” “爸,这种事情,我骗您做什么?”我回笑。 老白闻言,冲我摆了摆手,一脸疲倦的靠近座椅里。 我见状,捏着手包的手攥紧,提步走出办公室。 从老白办公室出来,我直奔停车场,坐进车里,抬手捏发疼的眉心。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最近我跟贺森的关系好不不容易缓和几分,这下…… 我在车里坐着犯愁,白鹤堂敲响了车窗,隔着玻璃冲我笑,“开门。” 我按下开门键,瞧着白鹤堂坐进来,苦笑了下,“哥。” “傻丫头。”白鹤堂伸出手在我头顶揉了一把,“是不是让你难做了?” “呼!”我长舒一口气,“我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贺森那样的人,精于算计,步步为营。”白鹤堂看我一眼,也是一脸愁容,“不得不说,这次我们白氏做的事,确实猜到了他的底线。” “这段时间,他在家里难道就没表现出什么?”白鹤堂狐疑。 我摇摇头,“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跟我的关系还难得的和谐。” 我话落,白鹤堂没言语,过了几分钟,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件事也只能你出面处理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贺森或许会放过白氏。” 看在我的面子上,贺森或许真的会放过白氏,但是,如此一来,贺森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也许在他心里,我们家老白这么做,正中他下怀。 我默声不语,白鹤堂开口,“你跟贺森之间的感情,到底怎么样?你跟哥说实话。” “不怎么样,我们原本约定好等这段风波过去之后,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我实话实说。 这些话,这些秘密,我一直以来都压在心底,在这一刻,忽然发酵,除了跟白鹤堂说,我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 听到我的话,白鹤堂脸色一变,“那孩子呢?假的?” “真的。”我回话,不由得用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只不过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胡闹!”白鹤堂厉声。 我跟贺森这场交易,是挺荒唐,白鹤堂怒视着我看了几分钟,咬牙,“你还喜欢贺森吗?你别跟我说你没喜欢过他,我不是你爸妈,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太了解你,如果你不喜欢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纠缠不休。” 白鹤堂是真了解我,短短几句话,就戳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抿唇,既没承认,也没昧着良心否认。 我是喜欢贺森,现在也依旧喜欢,但我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当初离婚那个坎,当初他说会爱护我一辈子,可是最后竟然会为了那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荒唐至极的怀孕事件跟我离婚,这件事就像是块疤在我胸口,哪怕是表面看着无异,可仔细观察,还是能瞧得出曾经受伤的纹路。 “哎,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会离婚?难道就因为那个女人说怀了贺森的孩子?”白鹤堂笑,有些嘲弄。 我斜看他一眼,板着脸,“哥,这个时候你不厚道的笑,你觉得合适吗?” “不是笑,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只是我很好奇,聪明如你跟贺森,怎么就会着了那个女人的道。”白鹤堂看着我问。 这件事说起来,我后来也思考过,起初没想通,后来就明白了。 贺森跟我在一起的那几年,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异性,哪怕有女人刻意靠近,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划清关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在他身边的,除了我,连养的狗都是同性。 所以,那个女人突然冒出来说怀了他的孩子,再加上精子库的石锤,他自然就信了。 说到底,最愚蠢的人是我,稀里糊涂就离了婚,到现在走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想着,我抬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哥,好烦啊!” “别觉得烦,烦也没用,白氏的全部股份还在银行抵押着呢!”白鹤堂看着我无奈的笑,顿了顿,又问,“你跟哥说实话,还喜欢贺森吗?” 第234章 垫脚石 喜欢这个词,总质问一个成年人,没有几个成年人能够果敢的回答上来,毕竟,喜欢一个人不足以支撑起一个成年人的整个世界。 谁都不是靠着露水生存的小仙女,我们还得吃饭、还得喝水,需要钱,需要面对人情往来。 我坐在驾驶位上,身子向后倾靠,长吁气,“喜欢这东西,最不值钱了。” 我说完,白鹤堂了然于心,临下车时拍了拍我的肩膀,“放松点,谈不拢也没关系,不过,哥希望你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面子有时候看着重要,但其实,一文不值,为了某个大订单你都能抛得下面子,更何况是为了一个陪你过一辈子的人,低一次头跟自己和解,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白鹤堂下车离开,我郁结。 开车回到东苑的时候,我心里七上八下,一进门,正准备换鞋,就看到小卉从厨房飞奔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碟虾尾。 “白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王姨做了好多虾尾,是腌制的那种哦!微辣哦!” 小卉脸上漾着欢喜的笑,我见状,不想抚了她的面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徒手抓了一只放进嘴里,嚼两口,夸赞,“嗯,味道真好。” “是吧?我也觉得王姨做的虾尾味道很好,嘿嘿,我一猜白小姐就会很喜欢。”小卉脸上的笑越发的浓。 从玄关处进来,小卉一路跟着我,双手喷着虾尾,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这么瞧着我,让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抿唇,打趣的笑。 “没有东西啊!我就是瞧着白小姐长得漂亮,所以看着喜欢。”小卉仰着头跟我对视。 我跟小卉正在客厅聊天,王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小卉这幅样子,叹口气,“这孩子,怎么看到白小姐就跟丢了魂似的,白小姐上班一天已经很累了,你要是真心疼她,你就让她回卧室休息。” 闻言,小卉恋恋不舍的看我一眼,“白小姐,你累吗?” “还好。”我回笑。 “你要是累就去休息吧,等晚些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玩儿。”小卉看着我喃喃的说。 “好啊!”我应声,往卧室方向走,走了几步,我停下脚步,看向王姨,“王姨,今天贺森回来吃晚饭吗?” “回来的,刚才少爷打过电话回来的。”王姨笑吟吟的看向我。 我点点头,微笑。 回到卧室之后,我坐在床头,心里七上八下,总想着,贺森待会儿回来之后,我该如何跟他开口,直接切入主题?还是应该温婉几分? 越是想,心里就越是烦闷,最后我索性向后一趟,深吸两口气,闭上了眼。 我正闭眼躺着,脑子里思忖着n种解决办法,忽然卧室门被从外推开。 我闻声倏地睁眼,看到贺森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手臂上挂着刚脱下来的外套。 “你回来了?”我匆忙坐起身,边问,边用手抓自己蓬乱的头发。 “听说你找我?”贺森嘴角噙笑,发问。 “那个……”我张嘴,却开不了口。 见我支支吾吾,贺森挑了下眉,乐了,“白副总,居然还有你难以启齿的时候?怎么?给我戴了绿帽子?” “贺森!”我语气严肃,起身,打断贺森的调侃戏谑。 见状,贺森脸上的笑收敛几分,伸手去帮我挽脸颊的碎发去耳后,声音低沉,“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严肃?” “贺森,我爸跟厉荣合伙对付你的事,你知道吗?”我咬着牙,虽然觉得难以开口,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知道。”贺森淡然的应,轻笑了下,“你爸抵押股份的银行科长,正好跟我是朋友。” 我,“……” 这么说来,从老白去银行办理抵押开始,贺森就是知情的,他知情,却什么都没说,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作声,仰着头看贺森,红唇咬了又咬。 贺森见状,伸出手,擒住我下巴,笑,“白洛,你这么蹂躏自己,是想让我心疼你?” “不是。”我抿唇,汲气,“贺森,我知道白氏在你眼里不算什么,我们家老白不过是爱女心切所以被厉荣厉荣了,你能不能原谅他这一次?” “能啊!”贺森大大方方的应,忽地凑近我,“好处呢?你知道我是商人,从来都不做赔本买卖。” 我闻言,呼吸一窒,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心里的那层防线因为他的靠近,四分五裂。 “贺森,我,我……”我结结巴巴,正说着,贺森贴近,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自从我们俩签署协议之后,便都一直在遵从协议上的约定,这一次跨界意味着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一吻落,贺森直起身子用手摩挲我的唇角,不轻不重,耐心十足,“白洛,现在让你爸收手,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损失。” “好。”我艰难回应,说完,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其他呢?你有没有其他要求?” 我话落,贺森收手看向我,眸子里满是揶揄,“没有,在这个时候提要求逼一个女人就范,有失男人风度。” 贺森话毕,转身潇洒离开。 贺森走远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老白打了一通电话。 在电话里,我把贺森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老白听,老白略有迟疑,“洛洛,你确定贺森的话可信吗?你要知道,现在如果我们收手,无疑是将自己亲手推入了绝境。” “爸,哪怕您现在不收手,不也只是负隅顽抗吗?贺氏跟白氏的实力悬殊,您比我明白,即便有厉荣在一旁协助,也不过只是多拖延几天而已。”我一口气说完,有些疲惫,“爸,厉荣不过只是在拿白手做垫脚石,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您跟贺氏明面上对着干,让贺氏全力针对白氏,他好有时间去想把贺森拉下马的办法。” “爸知道了。”老白应声,苦涩的碎念,“老了,不中用了,当了年轻人的垫脚石。” 第235章 酒吧风波 挂断电话之后,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难过出神。 如果不是为了我,老白也不会这么冲动,谁不知道,老白做事是最稳妥的人。 这一晚我没吃晚饭,也没休息好,睡的浑浑噩噩。 第二天清早,我还在半睡半醒间,被一通电话吵醒。 电话是贺子聪打来的,惯有的浪荡子口吻。 “还没起床?我可是为了你的事昨一晚上没休息。” “呵呵,贺子聪,我劝你一句话之内表达你今天打电话的中心思想,不然,我就挂了。” “李新明搞定了!” 贺子聪果然是一句话点明了中心思想,我听着,一个激灵,浑浆的脑子瞬间清明。 “什么?李新明搞定了?”我坐起身,有些激动。 “是啊!就在昨晚!要不要过来验收一下成果?”贺子聪在电话那头戏笑,“咱们先说好,你要是准备过来的话,必须得帮我带一份早餐,我跟你说,我为了帮你搞定那孙子,空腹喝了一晚上酒,到现在胃还难受。” 贺子聪什么德行,我再了解不过,他说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剩下的两句,一句真假参半,另一句也有待考究。 “报地址。”我起床下地,径直往浴室走。 “待会儿给你发位置共享,记得我的早餐啊!”贺子聪在电话里再三提醒我。 进浴室洗漱完之后,我穿了一件西服套装,开车前往贺子聪发来的地方。 抵达,我看着紧闭的酒吧大门,掏出手机拨通了贺子聪的电话。 “喂,白洛。”贺子聪慵懒应声。 “贺子聪,你不会是昨晚喝多没钱结账,所以喊我来结账吧?”我满心怀疑,坐在车上,熄火,但没下车。 “呸!”贺子聪隔着手机往地上啐唾沫,“白洛,在你心里就这么想我?这么久的感情白处了。” 贺子聪话落,我轻笑,“别这么说,咱们关系其实真不算好。” “得,那就当我自作多情吧!”贺子聪冷哼的一声,听着就要挂断电话。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酒吧门关着呢!”我担心贺子聪真的会因为负气挂断电话,忙把话题绕了回来,一本正经道。 “小门开着呢!”贺子聪应声。 “好嘞,等着我给你送早餐。”我笑吟吟的挂断电话。 开车这一路,我早把给贺子聪买早餐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还好这家酒吧马路对面有一家煎饼果子店。 我买了两份煎饼果子外加一杯豆浆,走到酒吧门口,从那个仅有一米多高的小门俯身进去,站直身子,入眼的就是贺子聪吊儿郎当的坐姿。 “白洛,你这动作也太慢了。”贺子聪开口,冲我伸手。 白天的酒吧处于歇业状态,贺子聪在一把椅子上大刺刺的坐着,周边还坐着几个跟他同样吊儿郎当的青年。 “几天不见,升官了?”我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煎饼豆浆递给他。 “什么官?”贺子聪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白洛,不是我说,你这也有点太敷衍了事,这一路那么多早餐店,你居然给我买对面的煎饼果子。” 贺子聪话落,周围坐着的青年哄然大笑。 “你懂什么?百年老店,味道好着呢!”我应声,随手拎了把椅子坐下。 “哼!”贺子聪把煎饼果子在手里掂了掂,打开外包装,“能把自己懒惰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你也是个人才!” 贺子聪一口接着一口吃,吃完两个之后,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豆浆,打了个饱嗝,抻懒腰,“饿死了,这会儿总算恢复几分阳气。” “贺少,您既然恢复了阳气,那是不是能让我见见我们那位李经理了?”我提提唇,揶揄。 “当然可以。”贺子聪说着,转头向身侧的小年轻使了记眼色。 小年轻会意,起身离开。 不多会儿,小年轻把五花大绑的李新明扔在我脚下,“喏,还没醒酒呢!”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醒!”贺子聪伸出腿踹了李新明一脚,随手拿起身旁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冲着李新明的头浇了下去。 水刚浇下去,李新明哼唧着醒来,睁了睁眼,想起身,但奈何身上有绳子捆着,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挣开。 李新明缓了几分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轻嗤的笑了笑,看了看我,又转头看向贺子聪,“真是没想到,原来贺少也是白副总的裙下之臣,呵呵。” “放你娘的p!”贺子聪一抬脚,将李新明踹出一米多外。 第236章 不肯招供 贺子聪一看就是练家子,这一脚踢得凶狠,李新明当场就吐了两口鲜血。 “咳咳咳!” 李新明匍匐在地上不停的咳,贺子聪给身侧的小年轻使了记眼色,“把人给我拎过来!” 小年轻跨步上前,一把扯住李新明的衣领,直接将人拖到贺子聪跟前。 “李新明,现在能好好说话吗?”贺子聪俯身,一只脚踩在李新明肩膀上。 “贺,贺少,咱们俩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您这是……”李新明依旧在咳嗽,连带着话都说不太清楚。 “咱们俩确实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但是你在我们贺家的工地上犯浑,而且还惹到了我嫂子,你说说,这笔账,我身为贺家人,是不是该找你清算清算。”贺子聪劣笑。 李新明闻言,眸色一紧,“贺少,放眼整个蓉城谁不知道您跟贺总不和,您今日为贺总出头,这要是传出去,不得不引人遐想。” “传出去?”贺子聪轻嗤的笑了笑,“放心吧,绝对不会传出去的,我竟然决定要收拾你,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这种事不用你替我担心。” 贺子聪话落,李新明哆嗦了两下身子,转头看向我,“白副总,这个局里面你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李经理,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说什么都轮不到你来问我,这个局,难道不是你们设计好的?”我冷笑。 李新明闻言,忽地一笑,强撑着身子,仰着头看贺子聪,“贺少,您直接说吧,想从我嘴里面得到什么!” “没想到李经理还是个痛快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在你身后的人是谁?”贺子聪目光如炬。 “贺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身后的人?我身后什么人都没有。”李新明闷哼的笑了一声,承受不住贺子聪脚踩在他身上的力量,倏地趴在了地上。 “李经理,不肯说实话是吧?”贺子聪脚下的力道再次加重几分。 李新明被踩的喘不上来气,咬着牙趴在地上,不作声。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贺子聪忽地收脚,瞧了李新明一眼,“不错,厉荣养了一条好狗。” 贺子聪说着,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一只手落在我肩膀上,“小洛洛,陪我去吃早餐吧!” 我蹙眉,狐疑看向贺子聪,“就这样?” “谁说就这样就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贺子聪笑,“只是你在这儿,有些手段,没法使!” 贺子聪说完,笑笑,“走吧,就算是他招不出正主,我也绝对给你交一只替罪羊出来。” “可是……”我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孕妇,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了孩子想想不是?”贺子聪戏笑,七分认真三分调侃的说。 我闻声,深吸一口气,“好,听你的。” 我跟贺子聪走出酒吧,开车找了家肯德基吃早餐。 我着实佩服贺子聪的饭量,刚才在酒吧吃了两张煎饼果子,还喝了一份豆浆,现在还能狼吞虎咽的吃下一份照烧猪排饭。 从进肯德基开始,贺子聪就再也没说过第二句话,直到吃饱喝足,拿过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身子后倾在卡座里。 “厉荣那孙子,这是想把贺二往局子里送啊!”贺子聪嘲弄的笑。 我不语,放在桌下的手微微紧了紧。 贺子聪没说谎,厉荣这招确实挺毒,如果真的被验收工程质检部检查出建材有问题,那贺森绝对逃不脱官司。 贺子聪话毕,轻笑了下,“听说厉荣那小子还借白家做跳板?够黑的!” 我,“……” 贺子聪字字诛心,说完,摇了摇头,“哎,你们三个人的爱恨情仇啊!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还是我们家白灵好,清纯的像个小百合。” “呵呵,我姐是很优秀,可惜,我姐瞧不上你。”我莞尔,贺子聪吃瘪,脸瞬间变得难堪。 贺子聪追求白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可惜,半分进展都没有,据说有一段时间甚至都登堂入室了,只不过,他入室之后也只是帮忙洗衣做饭收拾家,宛如一个保姆,感情方面,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我戳到了贺子聪的痛处,所以导致他久久没作声,半晌,一通电话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局。 “喂?什么?人晕过去了?槽!身体素质真特么差!” “行了,我知道了!” “把昨晚的录像交给警察,送他进局子里呆着吧!” 贺子聪手拿电话冷声说,说完,‘啪’的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了桌面上。 “怎么?李新明什么都没说?”我提提唇问。 贺子聪扯动嘴角应声,“真是没瞧出来,居然还特么是个硬骨头,揍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说。” “正常。”我回答,垂下眼,端起面前的热果汁抿了一口,喃喃的说:“厉荣那个人,行事作风我就了解,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敢做出这种事,那就是已经把一切后路都铺好了,他手里肯定抓住李新明鲜为人知的秘密。” “你怎么就知道是鲜为人知的秘密?而不是他收了厉荣一大笔钱?”贺子聪好奇的问,修长的手指敲打在餐桌上。 “刚才在我们走之后,你手下那群人应该揍的李新明不轻吧?”我调笑,“这是什么年代?没几个人会真的做到守口如瓶,而且如果李新明是为了钱的话,大可这个时候开口跟我们谈钱, 为了扳倒厉荣,耗费个几十万乃至几百万,我想贺森应该脸眨眼都不会眨,李新明不是傻子,他也深知这个道理,他之所以没松口,并不是他骨头硬,而是他只要开口之后,处境会比现在更加艰难。” 我一口气把我的想法说完,贺子聪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分析的好有道理,竟然让我无法反驳。” “我去找厉荣当面谈谈吧!”我抿唇,双手放到餐桌上,交叉合十。 第237章 命运转折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鬼使神差,你就像是着了魔,非得要走出那一步才甘心。 贺子聪不赞同我找厉荣,极力劝阻,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劝得住我。 我走出肯德基,拨通了厉荣的电话,厉荣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接起,声音温温润润,“洛洛,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 我闻声,心倏地一紧,莫名有些反感,“厉荣,你在那儿?我想跟你谈谈。” “我在你对面的咖啡屋,你往前看。”厉荣带着笑回应。 在我对面的咖啡屋?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 我不由得身上打了个寒颤。 我手握着手机,听厉荣的话往前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他坐在对面咖啡屋靠近窗户的位置,正在笑着跟我挥手。 厉荣越是笑,我就越是觉得毛骨悚然,我第一次发现,这个人,是真的恐怖。 我穿过马路走进咖啡屋,厉荣已经帮我点了杯热牛奶,看到我,浅笑了下,“洛洛。” “厉荣,你让我觉得害怕。”我落座,低睨了眼面前的牛奶,开口。 “是吗?”厉荣笑,用勺子搅拌自己的咖啡,顺便随手放了两块放糖进去,“那只能说明,你还没真正了解我,等你真正了解我之后,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厉荣说完,掀起眼皮看我,见我不作声,勾起唇角。 我,“……” 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厉荣,我不禁问自己,当年我到底是看上了他什么? 果然是年少无知,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我居然会觉得他温文儒雅。 我沉默,厉荣端起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看向我,“洛洛,你今天来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 “你跟贺森之间的矛盾,我不想管,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拉我们白氏做垫背。”我咬着牙质问。 “这个啊!”厉荣缓缓放下咖啡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几秒后,说了句,“洛洛,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局很好玩吗?我们三个人这么有缘,我们俩之间斗的这么激烈,怎么能不让你参与呢?” 厉荣话落,我胸口一堵,“我觉得你心里有问题,你应该去看医生。” 我话落,厉荣轻笑,“其实我刚开始回来的那几天,真的想跟你和好来着,洛洛,你不知道,你现在要比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有魅力的多,只是可惜,你没给我这个机会,你如果肯给我这个机会,咱们两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有一种人是很可怕的,那就是不论他生命中发生什么过错,他都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的那种人。 他自负、自傲,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在他眼里,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我已经通知我爸收手了,厉荣,你斗不过贺森的,看在以前也算是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去自首。”我声音犹如淬了冰。 我说完,厉荣大笑,“洛洛,你的到底在说什么?自首?我做错了什么需要自首?” “厉荣,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请你不要拉上我们白氏做垫背,我们白氏不欠你什么,我更不欠你什么,当初我们俩之间,一直都是你欺骗我,你当初诈死,我好几年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我……”我说着,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对于当年青春稚嫩的那段感情,说一丁点都无感,那是假的,如果真的无感,那几年我就不会行尸走肉。 我身心疲惫,满脸的倦意。 听到我的话,厉荣脸上的笑敛起,严肃,“洛洛,我知道,我们两之间,一直都是我对不住你,没办法,我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从出生开始每天被灌输的都是要报仇。” 厉荣说完,苦笑,“你跟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厉荣每一次的情绪反转,都让我觉得猝不及防。 明明刚才他都已经跟我撕破了脸,但是这一刻,他的神情又像是在忏悔。 这个人变化太快,让我对他已经完全产生不了任何信任。 “厉荣,如果你心里有那么一丢丢觉得你对不住我,那我请你以后能离我远一些,离白氏远一些,我爸年纪大了,这些年他跟上我没少操心,我不想再对不起他。”我紧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说。 我的这番话,厉荣能听进去几句,我不得而知,我只是想做最后的挣扎,想让他能放过白氏。 我话毕,起身,作势准备离开,厉荣突然喊住我,“洛洛,你以为只要我放过白氏,白氏就会安然无恙吗?你还是不够了解阿森,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次白氏跟我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不论白氏现在会不会收拾,他都不会允许白氏存在了,我承认,在这次这件事上,我确实把白氏作为了垫脚石,我向你道歉。” “不会的,他已经答应我,会放过白氏。”我回看厉荣,深吸气,“你们贺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要连累别人。” 我说完,提步离开。 从咖啡屋出来,我站在台阶上出神了许久,心底五味杂陈。 等我缓过神来后,看着行人指示灯,迈步穿马路。 我刚走到马路中央,视线正看着前方,忽然,一侧冲出来一辆黑色大众轿车,紧接着,就是我身体被重重撞击的声音。 我被车撞飞一米开外,四周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就在我感到小腹拧巴的疼,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厉荣站在咖啡屋的落地窗前,用口型跟我说:“洛洛,对不起。” 我,“……” 再次苏醒,扑鼻的福尔马林味呛的我皱眉,睁开眼,入眼的是四下白刷刷的墙壁,还有头顶吊着的玻璃药瓶。 “洛洛,你醒了?你总算是醒了。” 我还在神游,姜女士忽然在我耳边哭喊起来,不多会儿,她又手忙脚乱的跑出病房,在楼道里大喊,“医生,我女儿醒了,医生……” 姜女士向来都是温柔的典范,平时连说话声音都柔声细语,这会儿,却扯着嗓子快要哭出来。 第238章 牺牲品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医生进来给我做了个全身检查,我也始终一眼不眨,只盯着天花板看。 “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差不多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在做完检查后,看着姜女士说道。 姜女士眼含热泪,送医生出门,回头看到我,哽咽。 “洛洛,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疼?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姜女士坐在床边,双手握着我的手,嘴里不停的碎念。 我没回应,目光斜了下,看向姜女士,“妈,孩子……”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还这么年轻,其实你刚开始怀孕那会我就想着你先别生……”姜女士眼眶泛红,低声说,说着说着便开始抽噎。 姜女士是最喜欢小孩子的,别说是我生的,就连邻居家的那些小朋友,她都喜欢的不得了。 虽然她一直都没说,但是我知道,从我怀孕开始,她就开始不停的逛那些孕婴店,希望能在宝宝出生的那一刻给宝宝最好的。 姜女士一开始只是低声抽噎,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趴在病床旁,嚎啕大哭。 我没作声,闭上眼,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小腹。 在怀孕的这一月里,我没什么感觉,但是就在这一刻,我分明感觉到我身体里某一样东西被生生剥离了。 半个月后。 在我住院的半个月,贺森没露过一次面,贺家的任何人,包括贺淮、贺子聪,也从没探望过我一次。 我出院那天,深秋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姜女士陪在我身边,白灵开车,全程不停的讲笑话给我听。 “洛洛。” “洛洛,我刚才说什么,你听到了吗?” 白灵双手紧握方向盘,侧头看我。 我轻‘嗯’了一声,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哎。”白灵叹口气,“洛洛,姐记得你当年最想学的其实不是建筑对不对?完全是因为爸,你才报考的这个专业。” “姐,你已经铺垫了一路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回看白灵,唇角提提,淡笑。 “姐,姐觉得你现在年龄其实还小,一天到晚总在工地上跑来跑去,也不是个事,想送你去国外深造,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好像是设计,你……”白灵碎念着说,边说,边给姜女士使眼色。 姜女士会意,忙附和,“是啊!妈也觉得你姐说的对,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在工地上跑来跑去的好。” 我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卖力演出,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盯着两人看了会儿,提唇,“好啊!” “你答应了?”白灵激动。 “嗯。”我轻飘飘的应,“既然你们都希望我出国深造,那我就出去学习一段时间。” 我说完,白灵拼命点了两下头,“你听姐的,总没错。” 从我出事开始,姜女士跟白灵就换班陪同我,对于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到底是谁造成的,彼此心知肚明,却谁都没说。 不单单没提我车祸的事,就连贺森的事,姜女士和白灵都很有默契的没提,似乎,在我的生命中,压根就没有贺森这个人的出现。 车抵达一处陌生的小区,白灵停下车,姜女士开车门率先下车。 “姐,这是?”我看了眼窗外,好奇的问。 “新房新气象,这不是为了给你接风吗?所以爸妈专门新买了一套大复式。”白灵笑着回话,说完,视线闪躲,开门下车。 以前家里住的是别墅,现在买了套复试? 这个差距,可想而知。 我抿唇,虽然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但却没说,只是默默的跟在白灵跟姜女士身后。 我们三个人刚拎着行李箱走进楼宇门,还没进电梯,大厅里忽然冲过来一群人,各个手拿着话筒,肩看着摄像机。 “白洛小姐,请问对于您这次的车祸,您觉得是意外呢?还是人为?” “白洛小姐,贺总在跟您高调宣布离婚之后,马上就迎娶了怀胎七月的万小姐进门,您对此作何感想?” “白洛小姐,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看着眼前不停按下快门键的摄像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黑压压的人群,眼前不停闪烁的刺眼白炽灯,耳边充斥着的各种质疑声。 “呕~” 我突然蹲下身子开始呕吐,感觉胃里一股股泛着恶心的东西在翻腾。 “你们都是哪家杂志社的?我劝你们赶快离开,不然,回头我会让律师给你们挨个发律师函。”白灵蹙眉挡在我面前,把我护在身后。 白灵话落,跟她相对而站的那些记者压根就没把她当一回事,往前拥挤了几步,几个男记者伸手把她推到了一旁。 “你们做什么?” 白灵在人群外喊叫。 我蹲着身子,感觉自己苦胆都要吐出来了,两个话筒突然杵在了我嘴前。 “白洛小姐,您对此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听说您是贺家几位少爷抢夺贺氏的牺牲品,是吗?” 闻言,我深吸气,勉强起身,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诸位,谁能给我一瓶矿泉水漱漱口?” 我说完,站在最前面的几个记者面面相顾,谁都没能拿出一瓶水,最后,人群外,有一个年轻小记者喊了一声,“我有水!” 小记者的水不是矿泉水,而是一个装在保温杯里的水,保温杯外面还有一个卡通外套,看样子应该是家里人帮忙用毛线织的。 水杯经过众人递到我面前,我拧开喝了两口,温暖的水入喉,胃里的不适稍稍好了些。 我道谢,扣好水杯,捏在手里,讪笑,“各位,我在医院里住院半个月,对于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几位如果想知道些什么,不妨去采访贺总或者厉总,至于你们刚才问的,我是不是贺家几位少爷争夺贺氏的牺牲品,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很显然,是的。” 我话毕,抬手将散落的碎发挽至耳后,“我刚出院,能回答的问题也就这么多,谢谢。” 第239章 恻隐之心 我话毕,对着这一众完全陌生的面孔深深鞠躬。 在场的记者纷纷站着不动,见我鞠躬,有几个良心发现的记者面露难色,“白洛小姐,我们也只是想要据实报道,并不是想……” “没关系。”我莞尔,“大家各司其职。” 我说完,有几个记者尴尬着脸离开。 有记者带头离开之后,其他的记者见从我这儿也打问不出什么,小声嘀咕了几句,也转身离开。 待所有记者都散去,姜女士跟白灵跑上前搀扶住我。 “洛洛,你没事吧?” “没事。” “这个小区的保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那么多记者进来。” “姐,回家吧!我累了。” 如果说在住院那段时间我是身心疲惫的话,那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我可谓是精疲力竭。 新买的复试六带七,平米数不算小,虽然跟以前的房子相比起来差的远,但是比起一般家庭而言,已经算是很好了。 回到家后,我直接回了姜女士给我安排的卧室休息,正躺着,听到姜女士跟白灵在楼道里窃窃私语。 “刚才那群记者这么一闹,恐怕再想瞒是瞒不住了。” “妈,我早就跟您说过,这种事压根就瞒不住,您也不想想,现在都是信息时代,洛洛只要上手机随便查查,什么不知道?” “哎,我这不是怕她会伤心吗?” “我去跟她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她一定会明白的。” 白灵话音落,紧接着,我卧室的房门被从外敲响。 “洛洛,睡了吗?” “没有,姐,你进来吧!” 我说完,白灵推门而入,在看到我坐在床头后,抿唇,“我跟妈在门外的对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你跟妈说话声音那么高,我就算是想假装没听到,都难。”我轻笑,伸手拍了拍床边,“坐下说吧!” 白灵落座,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在你住院的第二天,贺森就让赵恒送来了离婚协议,妈没让通知你,直接代签了。” “嗯。”我应声,点头,情绪没有多大欺负。 “贺森真是个王八蛋!前脚跟你离婚,后脚就娶了他那个初恋万宁!”白灵咬牙切齿,恨到不行。 “哦。”我浅笑了下,眸底闪过一抹嘲讽。 “洛洛,你跟姐说实话,你跟贺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到底是……”见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白灵情急。 “姐,没事,我们俩之间原本就是协议结婚,孩子只是个意外。”我回答,眺望向窗外——阳光真好! 听到我的话,白灵唇角动了动,不知道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洛洛,你现在,难过吗?”白灵看着我叹气。 我莞尔,笑笑,“姐,我没觉得多难过,自从大学谈了那场恋爱之后,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过的有些浑浑噩噩,就在刚才,我忽然觉得自己重生了,不难过,很透彻。” 我说完,白灵没作声,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养身体,别多想。” 三个月后。 数九寒冬,腊月飘雪。 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整日窝在家里,没事就刷刷电视剧,难得清闲。 白灵临近年关忙碌的很,她自己的公司越做越好,最近在筹备上市。 至于白氏,被厉荣利用之后,一蹶不振,贺森并没有按照当初答应我的承诺,保白氏毫发无损,而是趁机出手吞并白氏,虽然,给出的价格还算美丽中肯,但我们家老白并没有接受。 用来白自己的话说,宁愿低价兜售,也绝对不会把白氏卖给贺森。 我私下里问过老白,有没有后悔那日跟厉荣合作。 老白看的通透,说人活一辈子,凡事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还说他前半辈子一直忙忙碌碌,后半辈子正好在家陪姜女士,反正手里钱够花,不至于降低生活品质。 我夸老白活得明白,老白说我还是太年轻。 我已经定下去瑞士深造,至于深造什么,还没决定。 说白了,不过就是家人给我安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头,什么深造?光面堂皇又可笑。 一日,我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放在一旁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我扫了眼手机屏,在看到贺淮两个字后,意外的挑挑眉。 贺淮? 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迟疑了几秒,拿过手机,按下接听。 “喂,贺淮。” “白洛姐,都是假的,爸爸不是亲的,二哥不是亲的,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什么?” “白洛姐,白洛姐。” 贺淮隔着手机,一声接着一声的喊我的名字,喊完,便大哭不止。 “贺淮,你稍微冷静些,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从认识贺淮以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虽然我现在跟贺森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但是对于贺淮,我依旧忍不住把他当弟弟看待。 “白洛姐,我在南阳街的奶茶店,你来找我好不好?现在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跟谁联系,他们都骗我,他们都骗我……”贺淮哭的歇斯底里,上气不接下气。 我闻言,下意识的接话,“好,你等我,别乱跑。” 挂断电话,我跑回卧室洗漱换衣服。 最近三个月我根本没出门,也没置办什么新衣服,里面穿了件蓝色棉麻套裙,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羽绒服。 从卧室走出来,姜女士端着一碗银耳莲子汤堵住我,蹙眉,“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妈,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得出去一趟。”我回话,低头焦急的看了眼手腕的表,迈步。 “不准去!”姜女士脸色难堪,“你别以为我没听到,我都听到了,你刚才接电话喊得是贺淮的名字,贺家人有事,你去做什么?我们家跟贺家,以后再也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妈,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跟贺家有任何关系。”我再三保证,“但是妈,贺淮还是个孩子,在贺家那会儿,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那小子平时皮硬实的很,但刚才打电话一直在哭,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第240章 贺家丑闻 不管我说什么,姜女士始终板着脸瞪我,不让我出门。 “妈,我最爱您,我知道您是最善良的人。”我说着,凑到姜女士的脸前吧嗒亲了一口,小跑着离开。 姜女士气得不轻,在身后骂了我几句。 出门,马路上积着厚厚的雪,我从地下停车场好不容易把车开出来,一路艰难行驶。 抵达贺淮指定的奶茶店,我停好车,进门。 一进店门,我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位置的贺淮,不是他位置显眼,实在是他那副样子实在太惹人瞩目。 原本一张高冷男神的脸,现在哭红了眼,看起来像个小奶包。 “贺淮。”我走近,落座。 看到我,贺淮眼睛里的眼泪像是开了闸,扑簌的往下掉,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哽咽,“白洛姐。” “你这是怎么了?一个男孩子家,居然哭成这样,羞不羞?”我说着,抽了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 贺淮吸了吸鼻子,接过纸巾擦眼泪。 “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你妈吵架了?还是惹你哪个哥哥生气了?”我提唇,莞尔。 这段时间,其实我一直都很少笑,实在是笑不出来,在家的时候也强颜欢笑过,被老白呵斥了一顿,告诉我在家不是上戏台,不需要演戏。 所以到最后,我索性也就懒得假装了,衰就是衰,就懒洋洋的在沙发里窝着。 今天见到贺淮,我发自内心的笑,主要他这副样子,不想笑都难。 我话落,贺淮摇头,“不是,我没跟任何人生气,白洛姐,你知道吗?我压根就不是贺家人!” 我,“……” 这事我从哪里知道去? 贺淮话毕,又开始哭,我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汲气,“你先别急,慢慢说,你这样一直哭,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怎么安慰你。” 贺淮闻声哽咽,“我是私生子,不是贺家的少爷,是我妈跟别的男人生的野……” 不等贺淮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贺淮,不论你的身世到底如何,你都不能妄自菲薄。”我微微皱眉。 贺淮深吸气,哭的更凶。 从我进门开始,贺淮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冷静下来,耸拉着脑袋,开始跟我说他的遭遇。 贺淮原本最近放寒假呆在家,连实习都没去,恰好碰到了厉荣回家。 原本贺淮就不喜欢厉荣,尤其是最近每次厉荣回家后,他都会发现他妈总偷偷的哭。 所以在厉荣跟他妈聊天在书房聊天时,他就悄悄躲在门外偷听。 真的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自从厉荣回来之后,我妈消停了很多,也不给我灌输让我抢夺贺氏的思想了,也不逼着我学习企业管理了,我还以为是她想开了,没想到,没想到,我压根就不是我爸的儿子。”贺淮咬着牙说。 “你听厉荣说的?”我抿紧唇问。 贺淮点头,“是,我听到他用我的身世威胁我妈,让我妈把她名下的股份转移到他的头上,还说如果我妈不答应的话,他就要召开记者会揭穿我的身世。” 卑鄙! 我放在桌面上的手蓦地收紧。 “白洛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妈,但是我妈,我妈是真的很爱我,从小到大,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跟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她……”贺淮说着,难过,再也说不下去。 “贺淮,你是个男孩子,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论你的身世是什么,我觉得你目前首要的,是承担起一个儿子该承担的责任,你妈现在肯定慌张无措,你应该留在她身边安慰她。”我语气平静的说。 “我怎么安慰她?我现在自己都一团乱麻。”贺淮回应。 到底是年轻,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听到贺淮的话,我怔怔的看他,伸出双手,拉过他一只手攥住,“贺淮,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争夺贺氏总裁的位置吗?” 贺淮闻声摇头,“当然不想。” “那贺氏谁做总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浅笑。 “我内心还是希望二哥做贺氏总裁的,但……”贺淮说着,估计是察觉到提到了我的伤心事,抿了抿唇,没再吱声。 “贺淮,现在贺森已经不是你二哥了,厉荣也不是你大哥,他们俩之间就算要斗个你死我活,也跟你没任何关系,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保护好你妈。”我一本正经的说。 我说完,见贺淮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提提唇,“你妈手里的股份,是你爸当年留下来的,即便你不是你爸的儿子,你妈依旧是贺家的前任总裁夫人,这点是不会改变、也无容置疑的,所以,你妈手里的股份,即便你的身世被拆穿,也没有人有权收回。 你想站队你二哥也可以,去找你二哥谈判,你跟你妈退出贺氏股东抉择劝,只按年度或季度拿分红,你二哥一直都很疼你,而且还能少了你妈那个大麻烦,我想他一定会愿意。” 我把自己想表述的话都说完,贺淮先是一脸惊愕,随后问,“那厉荣那边,如果他真的将我的身世公布出去。” “让他公布就是,没所谓,老贺总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就算是闹翻了天,也掀不起多大浪,而且我了解贺森,他向来最重视贺家的颜面,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宽慰贺淮。 “白洛姐,真的吗?”贺淮怔怔的看着我问,想从我嘴里得到肯定答案。 “当然是真的。”我应声接话。 “那,那我妈能同意吗?”贺淮担忧。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回去就跟你妈说,弃车保帅,不然,到最后什么都捞不下,你妈的股份,等到她老的那天,是可以当做遗产留给你的,那点股份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当个闲散富二代也绰绰有余。” 听完我一番话,贺淮感激的看向我,“白洛姐,谢谢你。” “没事,傻小子。”我回笑。 我话落,贺淮抿着唇看我,半晌,问了句,“白洛姐,你最近,过的好吗?” 第241章 新春佳节 最近,过的好吗? 我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我没回答,笑看贺淮,“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回家跟你妈说这件事,不然,万一你妈在厉荣的怂恿下把手里的股份转出去了,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话落,贺淮脸上闪过一抹慌张,跟我匆匆道别,拔腿离开。 目送贺淮离开后,我坐在卡座里四下观察了下这家奶茶店的装修风格,整体以粉色系为主,看起来很温馨。 “老板,来杯奶茶。”我提唇,招呼老板。 “好嘞,姑娘要什么奶茶?”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隔着吧台回应我。 “原味珍珠奶茶就可以。”我浅笑,应声。 “好嘞!”老板热情承应。 约莫几分钟,老板端着一杯珍珠奶茶递到我面前,还额外赠送了一小份薯条。 “老板,这奶茶原本就没多少钱,你还额外送薯条,这岂不是要做赔本买卖。”我打趣,掏出手机扫二维码时多付了薯条钱。 听着手机的到账提醒,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抓自己的头发,“我,我这薯条是榨多了,免费送的,不是想收你的钱。” “没关系,刚好我也确实想吃。”我盈盈一笑。 在以前的时候,我还是挺喜欢吃这些零食的,自从出院之后,也不知怎么,口味大变。 薯条跟奶茶皆是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为了避免浪费粮食,只得跟老板要了个塑料袋打包。 开车回家,一路上我故意将车窗下降几分,去看窗外的雪,雪花纷飞,景色好看。 回到家,我站在玄关处换鞋,姜女士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见我进门,‘哼’了一声,没作声。 “妈,我回来了。”我笑着打招呼。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姜女士不悦的扫我一眼。 “妈,瞧您说的,这是我家,我不会这儿,还能去哪儿?”我说着,换好鞋,走到沙发前,紧挨着姜女士坐下,把头靠在姜女士肩头,“您就别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贺家人害你害的难道还不够吗?你居然还……”姜女士愤然的看向我,深呼几口气。 “妈,我知道您是担心我,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跟贺家的人再有什么牵连了,过了春节我就离开了,到时候手机号码一换,谁还能联系得到我。”我轻笑,冲着姜女士一个劲眨巴眼。 姜女士心疼我,我知道,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心里难受。 晚饭期间,姜女士再三叮嘱我再也不准跟贺家人联系,而且还点名,哪怕是贺淮也不行。 我埋头吃饭,嚼着一口排骨,含糊不清的接话,“放心,放心。” 当天晚上,贺淮给我发消息,说陈以云接受了他的建议,还让他跟我道谢。 我回了个笑脸,按下退出。 今年这个春节,注定过的不太平,贺氏那边贺森跟厉荣斗的如火如荼,白氏这边最终还是被一家外企收购,收购资金老白很满意。 “洛洛,要不,我跟你妈去瑞士陪你吧!你一个人身在异乡,难免会想家。” 我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老白戴着新买的老花镜坐到我身侧,语重心长地说。 我身子向后欠了欠,扬笑,“爸,还是别了吧?您跟我妈会说外语吗?你们两如果去,我还不得一天到晚操心你们两。” 我话毕,老白不悦的瞪我一眼,“不会可以学吗?再说了,谁说我不会的?我跟你说,你爸当年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像我们那个年代,你知道大学生有多稀缺吗?” 老白开始跟我吹嘘当年自己的学习成绩,说自己当年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我坐在一旁,双腿抱膝,边听边笑,时不时拆台接两句话。 “爸,您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看着老白挤眉弄眼。 老白闻言,板起脸,“我……” “洛洛!”白灵手拿着半杯红酒走上前,坐到一侧沙发扶手上,揶揄,“你这是怎么跟爸说话呢?” 老白一听白灵的话,一脸欣慰的笑笑,“你瞧瞧你姐,再看看你,还是我大女儿贴心。” 老白话落,白灵戏谑,“咱爸当年又不是好汉,你跟咱爸说这句话,不是明摆着戳咱爸的心窝吗?” 白灵说完,老白刚刚浮现几分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负气起身,径直往厨房走,边走边说:“姜燕,你瞧瞧你生的那两个好闺女,气死我了!”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多晦气,呸呸呸,感觉吐口唾沫。”姜女士迷信的瞪老白一眼。 老白两边吃瘪,往地上虚啐了一口,默了声。 这几年,老白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一天到晚起早贪黑不着家,甚至有时候过年,都在外面跑订单。 今年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是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温馨过年。 吃完饭之后,白灵钻进我房间,非得跟我挤着睡,我们俩边看电视边闲聊,谈工作,谈生活,谈爱情。 “我是不是耽误了你的姻缘?如果不是我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跟贺子聪……”我有些替白灵惋惜。 白灵双手枕在脑袋后,弯了弯唇角,“我们俩有缘无份,就算是没有你,我们俩也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贺子聪对你挺真心的。”我衷心的说。 “真心有什么用?他长得就是一副四处留情的样,就算现在是真心,以后日久年初,也保不齐会变心。”白灵漾着笑说,说完,侧头看我一眼,“就像当初贺森对你,你敢说,他对你一丁点真心都没有吗?” 贺森对我? 应该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只是这个时候谈论起这几分真心,着实有些嘲讽。 我扯了扯嘴角,自嘲,白灵伸出手一把将我揽紧怀里,“在这个现实的社会,爱情这种东西太奢侈,你权衡利弊之后会发现,爱情其实没那么重要。” 我倾佩白灵的豁达,莞尔一笑。 凌晨,窗外烟花璀璨,我躺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下,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贺森’两个字。 第242章 离开前夕 ——新年快乐!万事顺遂! 我剔了眼手机屏,内心无波无澜,转头看向窗外的烟花雨,唇角扬了扬。 “洛洛,新年快乐!” “姐,新年快乐!” 春节之后,白氏办理了交接,我开车到白氏楼下接老白,老白挺直着腰杆从办公楼出来。 “爸!”我倚站在车门外,手里捏着一瓶口香糖,刚倒出两颗准备往嘴里送。 “你来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是不是你妈让你来的?一天到晚婆婆妈妈的!”老白冷哼一声,迈步走到我车前,打开车门上车。 “今天我请客,出去撮一顿?”我坐在驾驶位,边系安全带边说。 老白闻言,剔我一眼,“你妈现在肯定很难过,撮什么撮?” 老白话毕,我唇角提了提,“啧啧,爸,您这可就误会我妈了,我妈今天心情好的很,还出去做了头发呢!” 我说完,老白不可置信的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没事骗你做什么?”我莞尔一笑。 车抵达小区,我给姜女士打电话,让她下楼,姜女士在电话里笑吟吟的应。 挂断电话不多会儿,姜女士出现在小区院里,一身素色紫花的旗袍,看起来奢华又典雅。 瞧见姜女士,老白的眼睛瞬间都直了,“那是你妈?” “是啊!我妈,您老婆!”我戏笑,接话。 今天姜女士是精心打扮过的,画了淡妆,穿了新旗袍。 姜女士上车,老白殷勤的夸了几句漂亮,姜女士侧头看了他一眼,像是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穿这个会不会不太好看?里面是加绒的,是不是有些臃肿?” “没有!很好看!”老白一把抓过姜女士的手,攥在手里,颇为感慨的说:“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外面忙碌,都没顾得上好好照顾你,好好照顾家里,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弥补。” 老白说完,姜女士红着眼点头。 中午,我们一家子在外面酒店‘庆祝老白提前退休’,我,白灵,白鹤堂,老白,姜女士。 饭桌上,老白一杯酒接着一杯的喝,几杯酒下肚,如鲠在喉。 “爸,您少喝点。”白灵劝阻。 “没事,没事,爸今天高兴,真的,特别高兴!”老白站起身,摆摆手,端起酒杯,“我活到这把年纪才明白,一个人最大的财富,其实是家人,旁的,都是假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一家人相依相守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姜女士今天也是感性,不论老白说什么,她总是低着头一个劲抹眼泪。 “高高兴兴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白灵开口,声音哽咽,多少也是有些伤怀。 “正因为高兴才更要说,我其实觉得很欣慰,在自己年轻力壮的时候创办了白氏,现在老了,破产就当是退休了,手里还落了点现金,做个小买卖,跟你妈生活到老,没问题,至于你们三个,鹤堂跟白灵现在有自己的公司忙碌,洛洛出国深造,挺好的,挺好。” 这一天中午,老白喝了不少酒,最后是被白鹤堂抬出酒店的。 回到家,姜女士去卧室照顾老白,我们三个小年轻在客厅里坐着。 “爸其实心里挺难受的,白氏那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企业,贺森那个卑鄙小人。” “正常的,商场如战场,说句实话,这件事真不能怪在贺森头上,如果不是我们着了厉荣的道。” “白鹤堂!贺森是不是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 “我这是以实为实。” 白灵跟白鹤堂争吵,我双手抱着一个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洛洛!”白灵横我一眼,“你觉得白氏的事跟贺森有没有关系?” “这个话题我就不参与了吧?白氏跟我共存亡,我也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啊!”我故意撇了下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听到我的话,白灵噎了下,清了清嗓子,“贺森那样的男人,错过才好,跟他过日子,你还得熟读孙子兵法,不然可斗不过他。” “我这人吃饱喝足就犯困,你们两先聊着,我回去睡会儿。”我没接白灵的话,伸出手抻了个懒腰,下地,往卧室走。 我离开,白鹤堂瞪白灵,“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明知道洛洛不愿意听到贺森两个字。”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提醒她,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瞧着最近那个贺森又总是给洛洛发简讯,他把我们家洛洛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白灵不悦,声音都冷了几分。 “你们女人就是感情用事,为什么非得把事业和感情混为一谈?”白鹤堂叹口气,惆怅。 “我们女人向来如此,没你们男人理智!”白灵回怼。 白鹤堂被怼的没话可说,只能沉默。 我脊背紧贴着门板听着两人的对话,涩然的笑。 这段日子以来,我也曾多次考虑我跟贺森之间的关系,多番思忖,发现真真切切是不合适。 我性子打小恣意懒散惯了,他做事却总是有许多的条条框框,性格相差太大。 转眼,就到了蓉城三月初。 蓉城的三月,已经染了绿意,春意盎然。 距离我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姜女士准备了一堆东西让我带走。 我看着房间角落整整山大行李箱的东西,犯愁,“妈,我是出国学习,不是去旅游,而且,您让我带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出门,这么多东西怎么带?” “行李箱托运就可以了,又不需要你扛着,怎么就不能带了?”姜女士不悦我的拒绝。 “妈,我真拿不了这么多。”我上前,做了下示范,“您瞧见没?一手最多拿一个,三个会很累赘啊!”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姜女士最终松口,“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我精心准备的啊!我觉得你少带哪个都不合适。” “妈,您就听我的吧!不然,我恐怕连国门都出不去了。”我揶揄。 姜女士皱着眉看我,良久,百般不悦的迟疑点头。 第243章 他乡遇故知 我出国的那天,没人来送我,姜女士说怕难受,老白说要陪着姜女士,白灵跟白鹤堂倒是扬言说要是送我,被我直接拒绝了,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太矫情。 抵达机场,我到柜台办理托运,随后安检前往候机大厅。 我刚入座,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白洛姐!!” 我闻声看去,江盛跟纪凡并排站在,一人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 江盛攥着机票的手冲我拼命摇晃,偌大的机场,他的样子有几分滑稽。 我,“???” 我正满心狐疑出神,江盛跟纪凡已经走了过来,江盛激动的松开行李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白洛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你也要去瑞士?” “你们这是?”我被江盛勒的喘不过气,一只手无奈的在他后背拍了拍,示意他松手。 江盛反应迟钝,压根没能理解我的意思,整个人还沉浸在‘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中,把我抱得更紧。 “江盛,我要被你勒死了。”见江盛实在是没觉悟,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话落,江盛抱着我的手一松,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呵呵,白洛姐,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到你有些实在太高兴了,你别生气啊!” “不生气,你们这是也去瑞士?”我好奇的问。 江盛闻言得意的梗了梗脖子,“是啊!纪队要带着我去学习半年,等回来,我们就要自己开公司了,到时候就能赚大钱!” “是吗?恭喜啊!”我回笑,衷心祝福。 我说完,看了眼纪凡,有些尴尬,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瞧出我跟纪凡的‘生疏’,江盛靠近我几分,压低声音说:“白洛姐,你还生纪队的气呢?纪队那天跟你说完那番话之后,其实挺后悔的,你不知道,我跟了他这么久,就没见他那么难过的时候,接连喝了好多天酒呢!” 江盛话落,我不由得转身看纪凡,纪凡一手插兜,一手拎着行李箱,神情淡然的很,“我为那天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 “真没想到,纪队长也会跟人道歉,难得。”我轻笑,既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其实,我心里并不记恨纪凡,相比贺森跟厉荣而言,他所做的那些事,着实算不上什么。 后来一起等在候机室我才从聒噪的江盛口中得知,他们俩居然跟我去的是一个地方。 “白洛姐,那咱们去了之后,岂不是就能相互照拂了?”江盛一脸欣喜的看向我。 我干巴巴的‘呵呵’笑两声,有些不太情愿的应,“嗯。” 上飞机后,我坐的是头等舱,江盛跟纪凡坐的是经济舱,落座还没起飞,江盛往我这边跑了好几次,吧嗒着嘴,满是羡慕,“白洛姐,你这个头等舱空间真大,你瞧瞧我们后面,挤的要命,连腿都伸不开。” 江盛话落,我瞧着他满脸羡慕的模样,浅笑提唇,“我帮你升舱?” 听到我的话,江盛忙不迭连连摆手,“白洛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江盛结结巴巴的解释,难为情的面红耳赤。 我低笑,冲着他勾了勾手指,等他靠近,低声说:“免费的,不要钱。” “真的?”江盛惊讶。 我冲他眨巴眼,“当然是真的,回头我教你个坐飞机的省钱攻略。” “好,好啊!”江盛憨厚老实的笑。 我用自己的航空公里数给江盛升了舱,原本想着顺便给纪凡一起升了,但是江盛摇着头阻止了我。 “我劝您还是别这么做,纪队肯定不愿意这么做,您要是这么做,他回头一准得生气。”江盛笃定的说。 听到江盛的话,我也懒得给自己找晦气,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 从飞机起飞到落地,江盛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一声趣事,后来提到我跟贺森的事,江盛挪动身子往我身边靠了靠,“白洛姐,你也别太难过,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爱,你以后要是再选男人,就选,选我们纪队那样的!” 我闻言莞尔,“我发现,你特别崇拜你们纪队。” “嘿嘿,也不是特别崇拜吧!就一般崇拜,白洛姐,我跟你说,我们纪队对自己的女朋友可好了,我们纪队的前女友,是个大学生,当初就是为了供她读书,我们纪队才到工地打工的,不然就我们纪队的学习成绩,那就是妥妥一枚研究生!”江盛仰着头,伸出一根大拇指向后指,那模样,别提多嘚瑟。 “是吗?说来听听。”长路漫漫,为了消遣解闷,我也八卦了一把。 听江盛说,纪凡跟他那位前任,是高中同学,纪凡的家庭条件要比女孩家好的多,女孩家不仅穷,而且重男轻女,纪凡原本是劝说家里出钱供女孩念书,但他家里根本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纪凡为了帮助女孩完成学业,便半工半读,到后来考研时,他精力实在是跟不上了,只能放弃了学业。 “没看出来,你们纪队还是个痴情种子。”我打趣。 江盛骄傲应声,“那是,白洛姐,我跟你说,谁要是能做我们纪队的女朋友,那绝对是祖宗八辈积老德了!” 我闻言扑哧笑出声,“那后来呢?你们纪队跟那个女孩为什么分手了?” 我话毕,江盛一脸惊愕的看向我,“白洛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俩分开了?” “有那么吃惊吗?听你的话外音也听出来了,如果他们俩没分手,你也不至于这么卖力气帮你们纪队做推销了。”我揶揄。 江盛撇撇嘴,“那女的忘恩负义,考研参加工作后,傍上一个富二代,哼!” “把你们纪队甩了啊?”我忍俊不禁,想象不出纪凡那个暴脾气在被甩之后是什么模样。 “她就算不跟我们纪队提分手,我们纪队也绝对不会要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江盛替纪凡争面,说完,怔怔的看了看我,抿唇,“有一次我们正在工地干活,那女的拿着一张银行卡来找纪队,说里面是还纪队的钱,那张脸别提多虚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纪队不知道忘没忘,我反正是没忘,不,我死都不会忘。” 第244章 不一样的纪队 江盛说的愤慨,我为了表现出跟他是站在统一战线的,神情严肃的点头附和。 自打听了纪凡的爱恨情仇后,我对他有了个全新的认识,傲娇归傲娇,但心还是挺柔软的。 江盛说完,看着我说:“白洛姐,不瞒你说,我要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绝对让她嫁给我们纪队。” “感情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两情相悦吗?你难道不应该征求下你们纪队的意见?”我挑眉。 “没必要吧?我长这么帅,我姐姐、妹妹也肯定长得差不了,纪队肯定喜欢。”江盛自信心十足的说。 我忍俊不禁,“你对自己的长相还真是有自信。” “必须有啊!”江盛拍胸口,“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追求我的女孩子可多了,也就是我那个时候太单纯了,不懂把握机会,现在想想,后悔晚矣。” 我跟江盛闲聊了一路,中午在飞机上次了顿午餐,吃饱喝足,我忍不住犯困,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等到我再次醒来,已经抵达瑞士,窗外是漆黑的夜,江盛伸长着脖子往窗外看,“白洛姐,到了呢!你要是再不醒来的话,我都准备要喊你了。” 我闻言莞尔,把头转向车窗外,忽地问了句,“你说国外的月亮,会比国内的圆吗?” “不能吧?咱小的时候不是学过吗?哪里的月亮都是一样的。”江盛极为认真的说。 飞机在苏黎世降落,下飞机,看着华灯璀璨的机场,江盛拿出手机狂派照片。 拍了好一阵之后,后知后觉的转头问我,“白洛姐,纪队呢?” 我闻言,四下环顾一圈,正准备回答说没看到,纪凡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扬手拍在江盛的后脑勺。 “谁啊?”江盛吃痛,蓦地回头,在看到是纪凡后,嬉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纪队,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 江盛说完,落眼在我身上,又补了句,“白洛姐也是,找了你大半天呢!” 纪凡闻声看向我,挑了下眉,“白副总也找我了?” 我,“……” 这话该让我怎么接? 说我没找?似乎不够给他面子。 说我找了?似乎又有点谄媚。 见我不作声,纪凡转头看向江盛,再次扬手,这次没拍他后脑勺,而是蜷曲手指弹在了他脑门上,“靠你小子找我,我早丢八百回了。” 江盛往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脑门争辩,“我刚才一出来就注意到你没在了,我这,我这不是对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吗?” 瞧着两人打闹,我莞尔,忽然觉得能在异国他乡有熟人,也不错。 “白洛姐,你有住的地方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江盛笑看着我问。 “不必了,我姐在这边有一套公寓,我去那边住。”我如实回答,说完,江盛满脸羡慕的看向我,“有钱是真好啊!谁说钱不能买得到快乐?我觉得完全可以买到啊!” 听着江盛的话,我忍俊不禁,忽地,纪凡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嘴前,看着我说:“白副总,要不,我们俩跟你一起住?” 第245章 室友是故人 机场大厅这个点有些空旷,毕竟是凌晨,即便是有候机的人,也都在打瞌睡,我闻言挑挑眉,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 “出门在外,遇到国人不容易,更何况还是熟人,住在一起,可以彼此照顾。”纪凡继续说,吐半口烟卷,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纪队,你不会是跟我说真的吧?”我戏笑,语气认真。 纪凡没理会我的话,而是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江盛,抬下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帮白副总拎行李箱?借住在人家家里,就要有点眼力劲,懂吗?” 江盛闻言,两眼冒精光,一脸的欣喜,忙不迭从我手里抢过行李箱,漾着笑说:“白洛姐,我帮您拎行李。” 我,“……” 我刚才有同意他们俩借住吗? 我僵站着不动,纪凡侧目,“白副总,你应该会英语吧?我记得以前听说过,你是高材生。” “我是高材生不假,我会说英语也不假,但是这里是瑞士,你知道瑞士说什么语言吗?”我提唇漾笑。 纪凡没作声,一瞬不瞬的看向我,倒是站在我身侧的江盛撑不住气,好奇的问,“瑞士说什么语言?” “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及拉丁罗曼语。”我回应,双手插兜,跨步往外走。 我在前面走,纪凡跟江盛紧跟在后,纪凡半眯着眼盯着我看,江盛则是一脸愁容,嘴里不停的叨咕。 “这可怎么办?我别说什么德语、法语了,我连说普通话都带着严重的方言味。” “完了完了,看来我恐怕是要被遣送回国了。” 江盛嘀嘀咕咕的说,我走到马路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等上车后,用流利的英语报上白灵的公寓住所。 我话落,江盛挠着头看向纪凡,“纪队,刚才白洛姐说的是英语吧?” “嗯。”纪凡应声,说完,落眼在我身上,嘴角噙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白副总,你不是瑞士是说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及拉丁罗曼语的吗?” “是啊!”我点着头回答,一脸的淡然,“但是英语流通也很广泛啊!” 纪凡,“……” 江盛,“纪队,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两好像是被白洛姐玩了?” 纪凡闻言没作声,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他的神情似笑非笑。 我坐在副驾驶座,看着纪凡的神情,不由得将身上的衣服拢紧几分,突如其来感觉到一股寒意。 车抵达公寓,我们三人一起下车,我走在最前,纪凡紧随其后,江盛一人拖着三个行李箱走在最后,边走边碎念,“纪队,你带我来不是为了让我深造吧?是不是你缺个跑腿的小跟班?” 江盛话落,纪凡脚下步子一顿,“回头你学习的费用自己出吧,不多,折合人民币也就二十五万!” 纪凡说完,江盛拖着行李箱紧跑几步上前,哭丧着一张脸,“纪队,别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江盛碎碎念,说着,看向我,“白洛姐,你倒是帮我说两句好话。” “房子租金一人五千。”我回过头,红唇潋笑。 江盛,“!!!” 第246章 意外收获 搬进公寓的当晚,我给老白跟姜女士发视频,汇报这边已经安全落地。 在视频里,姜女士拿着一块小手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红着眼告诉我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看着姜女士的模样,我心头也是一酸。 “你啊!从小到大一点都不听话,前几年因为那个……”姜女士正嘟囔着说,一旁坐着的老白用膝盖磕了她一下,“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到老白的话,姜女士脸上的神情蓦地僵了下,看着视频里的我,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神情。 “洛洛。”好半晌,姜女士哽咽开口。 “妈,都过去了,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不在你们身边,您跟我爸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我浅笑着说。 我知道姜女士心疼我,她心里难过。 我正跟姜女士视频聊天,纪凡忽然身穿一件睡衣走了过来,身前的扣子没扣全,在这样的夜色里,看起来格外暧昧。 “洛洛!”姜女士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后知后觉,“嗯?妈,怎么了?” “那个,那个男孩子是谁?你不是住在你姐的公寓吗?我看那个男孩子好像是中国人。”姜女士说这着,侧头去推攘老白。 老白原本是在看杂志,被姜女士这么一说,将头转了过来,在看到坐在我身侧的纪凡时,脸上同样闪过一抹震惊,“纪凡?” “白总!”纪凡摇晃着手打招呼。 老白蹙眉,“你们两……” “爸,您跟我妈误会了,我……”我漾笑,知道老白跟姜女士误会了我跟纪凡的关系,开口解释。 我话刚说至半截,纪凡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白总,我正在追求洛洛,只不过她还没答应。” 我,“……” 老白,姜女士,“……” 纪凡这波操作,完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老实说,在这件事没发生之前,我宁愿相信江盛会站出来说这样的话,也不相信这话会出自他的口。 同样跟我一样怔住的还有老白跟姜女士,尤其是姜女士表现得格外的慌张,“洛,洛洛啊!那个,那个、这个……” 姜女士已经完全被惊的说不全一句话,好在老白够淡定,一把抢过姜女士的手机,义正言辞,“洛洛,你跟纪凡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爸,我们俩没关系,没在一起,您误会了。”我忙不迭解释,原本想把纪凡借住在这里的事说出来,可纪凡根本没等我开口,边抢话说:“白总,我只是在追求洛洛,比起贺森,我要靠谱的多。” 纪凡话毕,老白眉间的皱纹更深,好半晌,说了句,“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就不要匆匆谈恋爱,不然,到最后吃亏的也是你自己!” 老白说完,‘啪’的切断了视频。 看着手机上的视频中断,我脸色一变,倏地起身,“纪凡,你有病吧?” 我话落,纪凡身子前倾了下,摸过茶几上的烟盒,弹出一根烟叼在唇边点燃,又将身子嵌入沙发里,笑的有几分邪性,“白副总,我还是雏呢,你跟我传绯闻,不吃亏!” 我,“……” 我怀疑纪凡脑子进了水! 纪凡话音刚落,身后,江盛手里的水杯‘咣当’落地,玻璃杯四分五裂。 我跟纪凡几乎同时回头,江盛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纪队,原来你早就觊觎白洛姐已久。” 纪凡闻言嘴角抽了抽,没作声。 要说纪凡对我有点意思,打死我都不信,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就算表面再掩饰的再好,细节也是掩饰不了的,可纪凡跟我从认识到现在,不论是细节还是表面,他都在表现得很清楚,压根对我没有半点意思。 江盛说完,走几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几近愤然的盯着纪凡看,“难怪那会白洛姐刚到咱们工地的时候,我说喜欢她,你警告我别妄想,原来,哼!” “回你卧室睡觉去!别添乱!”纪凡斜看江盛一眼,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腿上。 “我偏不回去,纪队,你为人实在太阴险了,我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江盛双手环胸,瞪纪凡。 纪凡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拎起江盛往卧室方向走,将人推进去之后,顺势把门从外反锁。 待纪凡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回头,我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潋笑,“纪凡,你是跟贺森有仇?还是跟厉荣有仇?” 第247章 出事 我话落,纪凡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我轻笑,淡然回应,“想不出还其他可能。” 我说完,纪凡身子嵌在沙发里笑了笑,在笑容敛起的那一刻,直言不讳的回答,“是厉荣!” “哦。”我应声,没继续问,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两瓶啤酒,自己打开一瓶,递给纪凡一瓶。 纪凡接过,薄唇弯了下,“什么意思?” “合作愉快!”我俯身,跟纪凡撞酒瓶,笑靥如花。 我不是个大度的人,自从那场车祸之后,我虽然一直什么都没说,但并不代表我已经忘了。 我对厉荣的恨,已经是刻入到骨子里的,有人愿意跟我一起报复他,我很乐意。 纪凡手捏酒瓶,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不由得挑了下眉,见我仰头咕咚咕咚喝啤酒,才缓缓拿起自己手里的啤酒喝了两口,笑着说:“有意思。” 一瓶啤酒喝完,我跟纪凡算是达成了战略同盟,他把手里的酒瓶捏扁,看向我,“你就不想问问我跟厉荣有什么仇恨?”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轻嗤,站起身,往卧室走,“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我说着,走到卧室前,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听到纪凡说:“白洛,我跟人合作,喜欢光明磊落,厉荣欠我一条命。” 纪凡话毕,起身,一瞬不瞬的看向我,“前几年,我家里出现过一场变故,厉荣现在之所以能跟贺森抗衡,全是因为他在几年前他使手段坑了我们家的公司,为此,我爸自杀了。” “自杀?”我蹙眉。 “对。”纪凡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我闻言,脑子出现一瞬间的卡顿,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厉荣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模样,但是这次见面,让我对他的印象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罢休! 我深吸一口气,抿唇,“纪凡,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纪凡看着我忽地一笑,没应声。 就这样,我跟纪凡还有江盛开始了一段长达半年的同居生活,原本我是想着要进修艺术类的课程,到最后,在两人的洗脑下,进修了工程。 我们三人每天早出晚归,自从跟纪凡达成合作之后,他对我格外照顾,有几次晚饭后江盛忍不住悄悄问我——“白洛姐,纪队是不是在追求你?” “你要不自己去问问?”我挑眉,轻笑。 江盛闻言缩脖子,“还是别了,我可没那个胆子,回头你们两要是真成了,千万要记得让我当伴郎啊!” 每每听到江盛的话,我只当是开玩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种平静的生活,直到半年后的有一天,戛然而止。 那天,我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简讯:白灵因为偷税漏税,进了局子! 看着这条简讯,我心里七上八下,蹙眉看着发简讯的号码,按下回拨。 第248章 归国 我在沙发上紧握着手机坐着,以为对方会有人接听,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的号码是空号! 我,“……” 怎么会是空号?明明这个电话号码刚刚才给我发过简讯。 我抿着唇不作声,在合上手机时,整个人几乎都是颤抖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忘了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直到纪凡把一瓶冰镇可乐放到我脸上,我才打了个激灵,蓦地回神。 “在想什么?”纪凡大刺刺的坐在我对面,微敞开着双腿,打开他手里的可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我姐公司出事了。”我如实回答,脸色难看。 我跟纪凡在一起共事的这半年,关系已经从处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听到我的话,纪凡蹙眉,“你确定?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给我发了简讯。”我说着,打开手机简讯,递到纪凡面前。 纪凡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又递还给我,“你给你姐打电话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苦笑,“我姐的性子我最了解,就算是她公司真的出了问题,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会说实话。” 白灵打小性格就好强,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我再了解不过。 我话落,纪凡沉默几秒,把手里的可乐瓶重放在茶几上,从兜里掏出他自己的手机,“行了,既然担心,就回去看看,正好我们这边的课程也学的差不多了。” 纪凡说完,打开某个app定了三张机票。 我看着他讪笑,“回国之后,你就成了我名义上的男朋友。” 纪凡轻嗤一声,起身,走到我身侧坐下,伸出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白副总要是有需要的话,把我变成真正的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我闻言,耸了下肩膀,一把推开他,调侃,“还没到深夜,你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次日。 第二天一早,我跟纪凡、江盛坐上了回蓉城的飞机。 在飞机上,江盛完全是一脸的懵逼,几次动动唇角想跟纪凡说话,但又几次噎了回去,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往我身边靠了靠,小声嘀咕着问,“白洛姐,我们为什么要突然间回去啊?” “因为已经学习完了啊!”我回答的理所当然。 “不是。”江盛挠挠头,“咱们那会不是说好,就算是学完了,也要再多呆两个月,好好放松旅游一下吗?” “啊,这个啊!”我歪着头看江盛,反手指了指闭着眼的纪凡,“回去的事是你们纪队决定的,你要是有意见的话,要不,问问他?” 我话毕,江盛一噎,缩脖子,再没吱声。 江盛不再说话,我噙笑闭上眼小憩。 别看我表面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我这会儿心里烦躁的很,我不知道白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到底什么情况。 飞机抵达机场,我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因为抵达的时候已经到深夜,我打车回家,跟纪凡江盛分道扬镳。 纪凡原本是准备跟我坐一辆车,想跟我回家看看情况,我委婉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目前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得而知,让纪凡跟着去,不太合适。 坐上回家的出租车,我将头转向车窗外,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离开半年,这座城市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 “小姐,你是从外面刚旅游回来?” 出租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司机看着后视镜跟我闲聊。 “算是吧!”我回答,“离开这儿半年,这次回来,发现跟以前似乎没什么区别。” “城市是没什么区别,但是别的可就区别大喽。”司机边开车,边跟我八卦,“你知道那个贺氏吗?” 贺氏? 在蓉城这个地方,只有一个贺氏! 我抿唇,浅笑,“知道,怎么了?” “兄弟反目!”司机开口,像是觉得好笑似的,摇了摇头,“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是真看不懂人家那些豪门大户之间的恩怨,你说贺氏那么有钱,你们兄弟俩就算是均分,这辈子都吃不完,何必争来争去?” 司机话落,在后视镜里冲我笑笑,“小姐,您说是不?” “是!”我倏地一笑,“如果他们都像您这样豁达,那估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一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像这位司机师傅说的,依着贺氏的产业,就算是贺森跟厉荣均分,这辈子都花不完,但是他们偏偏要斗个你死我活。 想到贺森,我心拧巴的疼了下。 出租车司机后来还说了什么,我没细听,偏着头看向车窗外,司机见我没聊天的欲望,在自言自语了几句后,便也沉默没吱声。 车抵达小区,我看着家里落地窗亮着的灯光,深吸一口气——回来了! 我掏出钱包付钱下车,上楼,在按响门铃之后,不多会儿,姜女士打开房门。 在打开房门的刹那,姜女士先是愣了下,随后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眼含热泪,“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也不说跟家里说一声,你这个丫头,从小到大就没一刻让我省心的。” 姜女士嘴里虽然谁看着说,但是抱着我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我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回抱住她,挑开唇际,“妈,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姜女士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姜女士说完,松开抱着我的手,弯腰去给我拿行李箱,边往客厅走,边冲着卧室方向喊,“老白,快出来,你看看谁回来了!” 老白不耐烦的从卧室走出,“大晚上的,你喊什么?谁回来了?” 半年不见,老白已经戴起了老花镜,在看到我的时候还刻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脸上强装着淡定,“闺女回自己家,这不是正常吗?这也值当你大喊大叫。” 姜女士见状,笑着推攘我一下,低声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爸一天到晚的叨咕,说想你,这会儿见到你,他开始装淡定了。” 第249章 他们一家三口过的很幸福 从我进门开始,姜女士就拉着我碎念一些我离开半年所发生的趣事听,她讲的越是好笑,我就越是心下觉得不安。 待姜女士碎念着说了一通后,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提唇角,“妈,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女士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白,或许换句话说,姜女士压根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问,先是愣怔了下,随后抬手不自然的去挽自己脸颊的碎发到耳后,“洛洛,你在说什么?呵呵,妈都没听懂。” 姜女士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就像她不擅长讲笑话。 她一直以来都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模样,除了我怀孕那次,从小到大,我几乎都没有见她发过什么火,她很温柔,但话很少。 姜女士话落,见我一直盯着她看,有几分慌乱的站起身,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给你切点水果,这么晚到家,你吃饭了吗?” “妈!”我看着姜女士的背影喊了一句。 姜女士没吱声,捂着嘴往厨房走。 姜女士进厨房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我跟老白,我们两大眼瞪小眼,我倏然一笑,“爸,难道您也准备什么都不跟我说嘛?” 听到我的话,老白叹口气,“你这孩子,你妈不想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你怎么就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爸,白灵是我姐!她出事,我能冷眼旁观吗?”我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口而出。 我话音刚落,厨房里就传出姜女士的哽咽声,我长吁一口气,压低声音,看向老白,“爸,我妈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她一辈子都被您保护的太好,她经不起大风大浪。” 我说完,老白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伸出手取下自己的老花镜,揉捏了下眉心,哀叹了一声,“这件事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既然你都回来了,就像您说的,你跟白灵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姐姐出了事,你作为妹妹的,是应该出面帮忙。” 老白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调整情绪,好半晌,才说了句,“我怀疑是贺森做的。” “什么?”我平放在腿上的手倏地收紧。 贺森? 相隔半年,我对这个名字的感觉陌生又熟悉,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已经从我的世界里离开了,但是现实又总会狠狠的打我的脸,把他的消息一条又一条送到我面前。 见我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老白蹙眉,“洛洛,你跟爸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贺森?” “没有。”我回话,攥着的手松开,佯装淡定的笑,“爸,我已经答应纪凡跟他在一起了,改天纪凡来看您,您这话可别当着他的面说。” 我话毕,老白紧蹙的眉并没有舒展,而是又说了句,“那个女人给贺森生了个儿子,一家三口,过的很幸福。” 老白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意思很明显,让我趁早死了那份想‘复合’的心。 我抿唇,这下再也笑不出来,“爸,我没那么犯贱。” 第250章 终究会相见 我说这句话原本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立场坚定。 谁知,知女莫过父,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老白眉峰皱的更加厉害。 “爸,时间不早了,我坐飞机累了一天,先去休息了。”我担心自己在老白的视线下溃不成军,有几分慌乱的起身,往卧室走。 我前脚回到房间,后脚听到姜女士跟老白争吵。 “你跟她说那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万一到时候她去找他们俩怎么办?”姜女士带着哭腔说。 “你既然知道她的性子,你就应该知道就算我瞒着她也没用,她是傻子吗?她自己在蓉城没有人脉吗?这些消息,她只要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老白横声横气的说,显然也是气的不轻。 姜女士继续哭,“灵灵已经出事了,如果洛洛也出事,那我,那我就不活了。” “你说这些丧气的话做什么?”老白呵斥。 接下来两人还说了什么,我脊背贴着卧室门站着,没细听,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在国外,我不是没想过回来之后还会跟贺森碰面,只是我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原本,我只是想着报复厉荣,至于贺森,说实话,我连他的面都不想见。 作为他感情上的跳板,在外人眼中我无疑就是个笑话,但比起厉荣害我失去孩子而言,我不恨贺森,真的,一点都不恨,我们俩不过是感情牵绊,我被玩了,那是我自己愚蠢,半点怨不得别人。 这一晚,我睡的浑浑噩噩。 睡梦中,我梦到了贺森,也梦到了厉荣,梦到自己倒在血泊中,冲着他们俩不停的求救,但是两人冷眼旁观,没一个人上前。 我后半夜在睡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睁眼,长吁着气坐在床头,点了根烟,哆哆嗦嗦的抽完。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睡过了头,被纪凡一通电话吵醒。 我迷迷糊糊按下接听,纪凡在电话里不耐烦的说:“你不会还没起床吧?给你十分钟时间,赶快起床,我带着你去买衣服做造型。” “做什么?”我懒洋洋的问。 “今晚荣达公司那边有一场大型宴会,厉荣在被邀请名单,我们去会会他。”纪凡没藏着掖着,直言不讳的说。 “嗯。”我应声,残留的睡意消失殆尽,只剩下了咬牙切齿的恨。 “白洛。”纪凡在电话里的声音忽然沉了下。 “怎么了?”我起床,下地,往洗手间走。 我话落,纪凡在电话那头吁一口气,“我不想瞒你,也瞒不住,今晚贺森也会来,你,没问题吧?” 认识纪凡这么久,他向来大大咧咧,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话这么委婉。 “嗯,没问题。”我应了一声,攥着手机的手收紧。 “你要是觉得还没调整好,今晚就……”纪凡许是同情我,他刚开口,就被我打断,“放心吧,没问题的,我既然都已经回来了,碰面就是难免的,蓉城就这么大,我总不能躲他一辈子。” 第251章 万人瞩目 挂断电话,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抿紧唇角,内心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释然。 有时候想想,命运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东西,总是在你满怀期翼的时候遏制住你的喉咙,又在你即将窒息的时候让你松一口气。 我思忖几秒,自嘲的笑笑,起身下地,往浴室走去。 简单洗漱后,我画了个淡妆下楼,等我走到楼下,纪凡已经在小区门口候着,嘴角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出个门拖拖拉拉这么久。”见到我,纪凡吐掉嘴里的烟,转身上车。 我轻笑迈步,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入座。 “怎么样?心情还平静吗?”纪凡斜看我一眼,边问,边发动引擎。 “没什么不平静的。”我回话,莞尔。 纪凡闻言,转回头,开车,打转方向盘,视线看着正前方的挡风玻璃,“你如果心里不痛快,你就直接跟我说,咱们两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性子,我还是了解的。” “你还不够了解我。”我提唇,转头看向车窗外。 听到我的话,纪凡抿了下唇角,长吁一口气,“哎,还好我没有谈恋爱,我现在看着你们这些痴男怨女就觉得烦。” 我闻若未闻,佯装没听见。 车抵达市中心的一个大型商场,纪凡带着我下车,先是买了一套晚礼服,又带着我去做造型。 “二位,想要什么风格的造型?”造型师站在我身后,时不时上下打量我,夸赞,“啧,我做造型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架子了,身材真好。” 造型师话落,纪凡上前,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女朋友难道只有身材好?长得就不好?” “好,当然也好。”造型师笑,往前走了几步,讨好的笑着问我,“美女,你走过性感路线吗?” “没有。”我实话实说。 我长这么大,其实对于衣着打扮是最不放在心上的,觉得只要得体,穿什么都无所谓。 我说完,造型师转过头去看纪凡,“帅哥,你介意你女朋友走性感路线吗?咱们可事先说好,你女朋友如果走性感路线,那是一定会受万人瞩目,你如果醋性大的话,我就换个内敛些的。” 造型师话毕,纪凡顿了顿,看向我,“你自己拿主意?” “做吧!”我回话,落座。 我今晚去,不就是想要被万人瞩目吗?如果不被万人瞩目,我还怎么能吸引那两个人的眼球。 老白说,怀疑白灵的事是贺森做的,但是苦于手里没有证据,所以也没办法出面指证。 至于厉荣,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发出骨节摩擦的声音——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坐在化妆镜前,任由造型师帮我化妆做造型,花费了整整四个小时,造型师站在我跟前拍了拍手,脸上难掩得意,“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回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平日里的自己简直是千差万别,娇媚又蛊惑人心。 第252章 好久不见 如果不是纪凡上前拍我的肩膀,我还出神发呆。 从造型室出来,纪凡忍不住调侃,“果然是女人全靠化妆啊!整体气质都不同了。”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斜看他一眼,“你难道不应该觉得荣幸吗?可以带着这么漂亮的美女出席晚宴。” 纪凡但笑不语,好半晌,打转方向盘说了句,“是否荣幸,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可以肯定,面对贺家那兄弟俩,我今天晚上拉仇恨是肯定拉定了。” 提到贺森跟厉荣,我默声,没回话。 这两人,无论面对哪一个,都足够让我添堵的。 车抵达举办宴会的酒店,纪凡去停车,我等在酒店门口。 看着来来往往,或面熟、或生疏的面孔,我真切的感受到,我确实回来了,我再次回到了蓉城这个勾心斗角的圈子里。 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故意选择了一处背灯光的地方站着,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越是怕什么,他偏偏越是来什么。 ——“白洛?” 一声熟悉的惊叫声,让一束束好奇的目光同时落在我身上。 我顺着声音看去,看到房思瑜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好久不见。”既然已经被看到了,想装鸵鸟也没办法继续了,我索性踩着高跟鞋落落大方走到房思瑜面前。 房思瑜惊愕的嘴巴长大的能塞得下一颗鸡蛋,半天才合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不是去国外了吗?你这个女人,消失了这么久,居然不跟任何一个人联系,前段时间我姐还问起你,说很担心你。” “我很好。”我淡着神情应话。 “你……”房思瑜张张嘴,准备跟我说什么,发现周围时不时有人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双手叉腰,怒喊,“一个个看什么呢?闲的无聊是不是?” 房思瑜还是跟以前几个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在她一嗓子之后,再没人敢好奇驻足。 不过,细碎的议论声并没有停止。 “是那个白洛吧?就是以前的贺太太。” “就是她,听说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回来了?” “听说那会儿她出车祸后,贺总连医院都没去看一眼,转头就娶了自己的初恋。” “真的假的?这女人也太可怜了。” 半年时间,还不足以让众人忘记我的过往,我脊背挺直的听着,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此刻身子有多僵硬。 或许是看出我神情不对,也或许是出于同情,房思瑜撇了撇嘴,于心不忍,上前抓住我的手,“白洛,你别听他们乱嚼舌根,我知道……” “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扯动红唇,承认。 闻言,房思瑜怔了下,“什么?” “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当初流产之后,贺森确实没去医院看过我,一眼都没有,而且,他也确实转头就娶了他那位初恋。”我一字一句的说,浅笑嫣然。 与其任由别人碎念着提醒自己曾经受过多少伤,倒不如我自己大方扒开那个伤口。 我话落,众人一阵唏嘘,人群里不知道谁低声说了句,“贺总来了。” 房思瑜抓着我的手,向我后背的方向看去,小声嘀咕着说:“完了,全被听到了。” 贺森就站在我身后,我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房思瑜扯了扯我的手腕,压低声音,“白洛,你是在等人吗?我们要不先进去吧?” “我在等我男朋友。”我掷地有声的说。 听到我的话,房思瑜嘴角抽了抽,“白洛,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跟二哥才分开半年时间,你……” 房思瑜正说着,纪凡痞气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亲爱的,不是让你在停车场出来的地方等我吗?” 纪凡阔步上前,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往怀里带,我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但并没反抗,相反,还冲他温柔的笑了笑,“那个地方都没有灯光,我怕黑。” 纪凡闻声亲昵的用手揉我的头发,“是我考虑不周。” 房思瑜瞧着我们俩的互动,愣怔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纪凡跟我说完话,转过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贺森,伸出手客套打招呼,“贺总,好久不见,有半年时间了。” “好久不见。”贺森伸手回握,视线却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视若无睹,脸上挂着疏远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纪凡做人最懂得察言观色,见贺森一直注视着我,落在我肩膀的手捏了下,“洛洛,我们先进去吧,待会儿宴会就开始了。” “好。”我温顺承应,纪凡冲着贺森点了下头示意,“贺总,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我跟纪凡并肩进宴会厅,他在我耳边关切的小声问,“胆怯没?” 我脚下高跟鞋踩出匀速的声响,嘲弄的笑,“胆怯是孙子!” 今天来参加这场宴会,原本就是为了让圈子里的人知道我回来了,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时间,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关于人际交往这方面,我挺佩服纪凡,明明是面对一群根本不相熟的人,他却跟谁都能闲聊两句。 我跟服务生拿了杯香槟喝,因为嫌大厅太嘈杂,走到了阳台躲清静。 我刚躲到阳台不久,正抿着手里的香槟,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回头,厉荣正半眯着一双眼打量我。 “洛洛,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人。” 厉荣神情伪装的依旧温润如玉,我握着香槟杯的手紧了紧,唇角漾笑,“是吗?是不是被吓到了?” 闻言,厉荣倏然笑出声,“我怎么会被你吓到?你离开半年,我惦记了半年,思念还思念不过来。” 厉荣话落,我莞尔,“厉总,不过才短短半年没见,你怎么说话油腻成这个样子?” 我说完,提步,往外走,在经过厉荣身边时,道了句,“油腻到让人恶心,厉总没事可以多学学贺总,虽半年没见,但再见,依旧让人心猿意马。” 我这番话原本是为了刺激厉荣,谁知,刚走出阳台,就看到了倚着墙壁而站的贺森。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第253章 你走后,他疯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再见面,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贺森有所交集。 贺森清冷的眸子瞥向我,我视若无睹,往大厅走。 我前脚迈步,后脚厉荣在我身后轻呲出声,“老二,她刚才那番话你不会信了吧?在她眼里,你跟我一样,都是伤害过她的人,我欠她一条命,你欠她感情债。” 厉荣话落,贺森声音冰冷的犹如淬了冰,“你不仅欠她一条命,也欠我一条命,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听起来真像是个笑话。 听到贺森的话,我脊背挺直,脚下步子加快。 回到大厅,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颗动荡不安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 “洛洛。” 我刚站住脚步,纪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我身侧,贴心的递给我一杯果汁,换走了我手里的香槟。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看着纪凡蹙眉问。 “去谈了笔大买卖。”纪凡承应,举着手里的酒杯给我指了下人群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地中海发型的那位,瞧见没?亨运公司的老总,最近刚竞标成功两块地皮,不是什么大公司,但跟咱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合作,绰绰有余。” 我闻言,挑眉,“咱们?公司?” 我话落,纪凡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端着酒杯撞我手里的果汁,“在我们从国外回来的前半个月,我已经托人注册了一家工程公司,不做别的,只承包别人的工程,算是二道贩子,叫包工头也可以。” 听着纪凡的计划,我微微蹙眉,“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现在听说也来得及。”纪凡笑,为了宽慰我,落在我肩膀上的手轻拍了两下,“放心吧,绝对不能坑你,我就算是坑自己,都绝不会坑你。” 纪凡说完,我轻‘呵’了一声,“这点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我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可被坑的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跟纪凡退场,走出酒店,我等在门口,纪凡去停车场取车。 ——“白洛。” 夜晚的风很清冷,就如同现在贺森喊我的声音。 我抿唇,紧咬了下唇角,深吸气,在转头的一瞬,嘴角噙笑,“贺总,好久不见。” 贺森听到我对他的称呼,眉峰不自觉的皱了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白灵的事,是我做的。” 我没想到贺森会这么直白,闻声,心底咯噔一下。 见我不作声,贺森丢掉手里的烟,上前,伸出手将我脸颊的碎发挽至耳后,“明天上午十点,我在东苑等你。” “贺森。”我仰头,讥讽的笑,“这半年以来,你心里有没有一时半刻觉得对不起我。” “有。”贺森表现的十分淡然,“不仅仅是一时半刻,一天二十四小时,我没有一秒钟放过我自己。” 小时候常听有女人跟自家老公吵架,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个时候太小,只觉得好玩有趣,等到自己真的成年了,体会到了,才知道在说出这句话时,那个女人心里有多绝望。 贺森是个好演员,可我不是。 我虽然已经在尽量伪装的淡然,但面对贺森,我心底的那份怨愤,还是忍不住想要宣泄。 我说过,我不恨他,但我没说我不怨他。 贺森低睨着我,像是瞧不出我眼底的怨念,薄唇涩然的弯了下,“白灵是无辜的,你放心,明天一过,我就会让人提供证据放她出来。” “那条简讯,是你让人发的?”我抿唇,咬着牙问。 “是我自己发的。”贺森回答,看着我的眼神近似乎有些病态,“洛洛,我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知道你的手机号。” 我闻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他恐怖,贺森不悦皱眉,眸底森然。 “贺总!”纪凡将我后退的身子抵住,环住我腰身,“好久不见。” 贺森冷眼扫过纪凡环着我的手,没说话,阔步离开。 贺森离开后,纪凡松手,长吁一口气,“差点没吓死。” “你怕他?”我轻笑,转身下台阶。 纪凡紧走几步,追上我,语气难得认真,“你以后如非必要,还是别再接触贺森了。”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侧头。 纪凡掏出车钥匙,开门,单手撑着车门,回答,“我刚才听人说,他最近半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阴翳的很,而且手段……残忍。” 我心倏地一紧,“什么手段残忍?” “哎,上车,上车跟你说。”纪凡冲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上车。 我迈步,绕过车身,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说吧,贺森怎么了?” “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他?”纪凡转过头剔我一眼,神情严肃,发问。 “没有。”我回话,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垂下眼,“我姐的事情是他做的,他刚才亲口承认的。” 我说完,纪凡发动引擎,打转方向盘,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疯了,现在整个蓉城的人都在说,贺森疯了,心狠手辣,疯狂的在红线边缘试探。” 纪凡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我沉默,一言不发。 我没有把贺森约我去东苑的事情说给纪凡听,我有我的私心,我希望白灵能够尽快完好无损、安安全全的从局子里出来。 一路上,纪凡跟我说了一些贺森近半年来做的事,确实手段狠厉了些,就连贺淮跟陈以云他都没放过,他直接把他们母子送到了国外,美其名曰,是让那个陈以云颐养天年。 说出来惹人笑,陈以云那个年龄,哪里需要颐养天年? 车抵达蓝天庭院,纪凡停下车,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长叹口气,“贺森那边,少联系吧,一个疯子,谁都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嗯。”我应声,轻声道了句谢,下车。 我目送纪凡开车离开后,才回家,进家门不久,正跟姜女士聊天,接到了纪凡的电话,我原以为是他的到家报平安电话,不想,却听到纪凡咬着牙的咒骂声,“槽,真特么是疯子,贺森找人撞了我的车!” 第254章 搬过来,一起住 纪凡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回话,紧接着又听到一阵巨响,像是车玻璃杯砸碎的声音。 “纪凡?”我惊愕出声。 纪凡那头没了回应,‘咣咣’几声后,我听到纪凡咒骂,“贺森,你特么果然现在是个疯子!” “纪凡?纪凡?” “纪凡你没事吧?” 我接连问了好几句,最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呼吸声,“洛洛。” 我闻声,心倏地一紧! 是贺森! “你想做什么?”为了防止被姜女士听到,我起身,往卧室走。 我话落,电话那头沉默了约莫几秒,贺森开口,声音略带沙哑,“我不想等明天了,你今天过来吧!” “贺森!”我薄怒。 贺森浅吁气,“纪凡抱你腰的那只手,我想废了。” “贺森,你敢!”我怒不可遏。 “洛洛,你知道的,我敢。”贺森隔着电话劣笑。 我,“……” 二十分钟后,我打车出现在东苑门口,刚进客厅,就听到纪凡骂骂咧咧的声音。 “贺森,你特么有病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你把我绑来做什么?” “你想用我威胁白洛?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纪凡一声接着一声的咒骂,但贺森却八风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喝茶,身子前倾,似乎耐心十足。 我站在落地窗的门外看了会儿,咬了咬牙,提步走进。 见我进门,贺森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反倒是纪凡怒瞪了我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回去!你忘了我在车上跟你说了什么?” 纪凡说完,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看向贺森,“我人来了,你是不是可以放纪凡离开了?” “你在意他?”贺森掀起眼皮,眸色肃冷。 “没有。”我深汲气,回应,“你应该调查过我跟纪凡的关系,我们俩对外宣称男女朋友,只是合作。” “白洛!”纪凡蹙眉。 贺森清冷的脸上掀起一抹笑,“真的?” “真的。”我咬着牙槽回答,“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把人放了。”贺森抬了抬手,一旁站着的保镖上前,给纪凡松绑。 纪凡被放开后,第一反应就是护在我身前,贺森阴冷的眸子眯了眯,一侧的保镖作势准备对纪凡动手,我见状,伸手推开纪凡,“你先回去吧,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 “可是……”纪凡担忧的看向我。 “没事。”我摇头,拒绝纪凡继续说下去。 纪凡跟我对视,深深看了我一眼,紧蹙着眉说:“白洛,你如果是为了救我,大可不必,就像你说的,咱们两只是合作关系,你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步,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纪凡。”我汲气,“别让我为难,给我留点面子,走吧!” 听到我的话,纪凡沉默了会儿,提步离开。 待纪凡离开后,客厅里的保镖也识趣的撤了下去,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跟贺森。 “喝茶吗?”贺森动作优雅的沏茶,沏完,拿起一杯放到一旁的单人沙发茶几跟前。 我满心愤然,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走进,隐忍,落座,拿起面前的茶杯浅抿了一口,重重放下,“贺总,茶喝完了,我姐什么时候可以被放出来?”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贺森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的说着,拿过我喝过的茶递到他自己唇边,用薄唇摩挲杯沿。 搬过来一起住? 他怎么能把这句话说的这么自然? 我一瞬不瞬的看贺森,红唇染了嘲弄的笑,“贺总,您邀请我登堂入室,您太太知道吗?就算您太太管不住您,您的儿子呢?你想让他小小年纪就……” 我话还没说完,贺森握着茶杯的手一紧,茶杯顿时在他手里四分五裂。 “你……”我下意识情急喊出口。 贺森挑眉看了我一眼,无所谓的把扎入手掌的玻璃渣一点点取出,削薄的唇弯了下,“你心疼我?” 我抿紧唇,没吱声。 我们俩之间,用‘心疼’这两个字,实在是显得有些荒唐可笑,再见面没成为愤然想直接致对方于死地的仇人,已经是万幸了! 见我不说话,贺森也没继续追问,似乎我现在的态度根本不在乎,起身,自己去柜子里取出医药箱,边帮自己清创边说:“我跟万宁不住在一起。” “所以呢?”我讥笑,“贺总这是想让我当小三?” 贺森闻言,剔向我,手里拿着得棉花球狠狠压在自己的伤口上,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白洛,你可以折磨我,但我不允许你说自己半句不是。” 第255章 嘲弄 如果不是我们前面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单单他这副神情,我恐怕还以为他对我用情至深。 贺森话落,见我不作声,削薄的唇再次挑开,“今晚就搬过来?还是明天?” “贺森,如果我说不呢?”我咬牙,一句话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说完,贺森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迈步走到我跟前,跟我对视,温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白洛,你不会拒绝的,你忘了,白灵还在监狱呢!” 我,“……” 卑鄙! 贺森低睨着我看了一会儿,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微敞开着腿,恣意懒散,“今晚你回去吧,跟叔叔阿姨说一声,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不用你接,我自己会来。”我汲气,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转身往门外走。 我提步,全身气到颤抖,即将走到房门口时,贺森在我身后低沉着声音说了句,“白洛,欢迎你回家!” 我脚下步子一顿,嘴角掀起一抹嘲讽。 欢迎,回家? 呵,这算是我哪门子家? 从东苑出来,我上车,发动引擎,一脚踩下油门,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满腹憋屈。 开车回到家,我刚进门,姜女士就匆匆迎了上来,一脸的担忧,“洛洛,你去哪儿了?怎么打电话你都不接?” 电话? 我闻言,手伸入兜里,摸到手机,拿出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调节成了静音。 “妈,手机静音了。”我笑笑,把手机屏递到姜女士面前。 姜女士低头,叹口气,“你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粗心大意的。” “妈,对不起。”我嘴角扯动,浅笑了下,伸出手一把抱住姜女士。 都说知女莫如母,姜女士对我是真的了解,手在我后背轻拍了几下,干哑着声音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妈说?” “妈,明天我姐就能回家了。”我嘴角挤出一抹笑,推开姜女士,站直身子。 “那你呢?”姜女士闻声颤颤巍巍的说。 “我,我没事啊!”我应声,磕磕巴巴,半天,那句要搬去贺森东苑的话都没说出来。 我话毕,姜女士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摸在我脸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以前,我一直都觉得姜女士就是个温婉一无所知的家庭妇女,觉得她被我们家老白保护的很好,但是此刻我才发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一直不肯说。 “妈,我没事的,贺森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让我搬过去跟他同住。”我提提唇,到底还是把贺森的要求说了出来。 听到我的话,姜女士哭的更厉害,“这还不叫过分的要求吗?整个蓉城的人都知道他已经结婚生子了,他却让你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他这是想做什么?想让全蓉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被他包养的金丝雀吗?” 姜女士这几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口的,我抿了抿唇角,开口,“妈。” “我不管,你不能去,你跟你姐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儿为救另一个女儿跳进火坑,我做不到!”姜女士痛哭出声。 我今天原本就已经心乱如麻,如今看姜女士这么一哭,心情更加复杂。 “妈,您别哭了,这是目前能救出我姐最快的办法,其他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我安抚姜女士,手轻抚在她手背上。 今晚的夜很静,姜女士坐在客厅哭了大半夜。 老白从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卧室没出来,直到我第二天早上拎着行李箱离开,老白都没出来看一眼。 姜女士红肿着一双眼送我出门,嘴里碎念着一些叮嘱我的话。 “洛洛,呆不下去你就回来,你姐不会怪你的,爸妈也不会怪你。” “贺森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一定不要惹怒他,他现在就是个疯子。” 姜女士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我唇角弯起,“妈,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原本以为,贺森会派手下的人来接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亲自开车过来。 当车停在小区门口时,姜女士脸色一变,抬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强装冷漠淡定。 “阿姨。”贺森下车,走到我跟前,伸出手帮我拎行李,跟姜女士打招呼,那样子像极了他当初登门认丈母娘的样子。 姜女士怒瞪着他,眼底满是愤然,“别叫我阿姨,我承受不起。” 姜女士话落,贺森不以为然的回笑,落眼在我身上,“能走了吗?” “嗯。”我清冷着声音应答,伸出手抱了抱姜女士,“妈,您别担心,我有时间就回来看您。” “嗯。”姜女士眼眶一红,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摆摆手,“走吧,走吧,妈没事。” 姜女士说完,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迈步离开。 看着姜女士远去的身影,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往车前走,走到车后排,准备开车门,被贺森从身后伸手抵住,“坐副驾驶。” 我抿唇,冷着脸,没反驳。 上车后,贺森开车,他不说话,我也不吱声。 直到车抵达东苑,他下车帮我拎行李箱,我双手插在兜里走在最前面。 “我住哪儿?”走进大厅,我转过头看贺森,嘲弄的笑。 “主卧。”贺森回应,拎着我行李箱上二楼,进主卧。 我紧跟在他身后,在走进主卧后,反手关上房门,后背抵在房门上,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贺森正打开我行李箱里面的衣物放入衣柜,等他抬头,我已经脱的只剩一套衣不蔽体的内衣。 “贺总。”我讥笑。 贺森拎着我单衣的手蓦地收紧,顿数秒,将手里的单衣扔到我身上,自己阔步往门外走,“让开。” “让开?”我嘲弄的笑,“贺总让我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些事吗?半年没见,您不想……” 我话还没说,贺森冷声打断我的话,“白洛,你是想让你全家都进局子里蹲着吗?” 第256章 偏宠 贺森话音落,我心倏地一紧,垂在身侧的手微攥成拳。 “让开。”贺森再次开口。 我贴着房门的身子未动,唇角提了提,“贺总,您让我搬过来,不是为了那个,难道是准备把我当祖宗供着?” 贺森蹙眉,神情隐忍,没回答我的话,修长的手指落在我肩膀上,一把将我推开,打开房门走出门外。 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上,我吁气,一颗悬着的心落地。 我没那么下贱,没想着真的跟贺森发生什么,我就是故意恶心他,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避免某些事的发生。 看着敞开的行李箱,我紧抿唇角,上前,把衣柜里刚才贺森挂进去的衣服拿出,重新放入行李箱,然后把行李箱放到靠近房门口随手能拎的位置。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从来没有把自己衣物放入别人家衣柜的习惯。 贺森走后,我就在床边坐了会儿,掏出手机,拨通了纪凡的电话。 电话接通,纪凡在电话那头轻嗤的笑了笑,“顺利吗?” “顺利。”我应答,起身,走到窗户前,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咬在红唇边,点燃。 “还是你了解他,如果不是你提前打招呼,我昨晚十有八九得露馅。”纪凡七分真三分打趣的说道。 “嗯。”我在电话这头应声,没太大的兴致聊下去。 听出我的语气,纪凡在电话里笑意收敛,“自己留心着点,现在的贺森,要比以前有城府的多。” “知道了,你着手去操办公司的事情吧,想要顺利扳倒厉荣,我们还需要一个跳板。”我冲着玻璃窗吐半口烟卷说。 “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纪凡说完,挂断电话。 是,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局,在没回国之前设计好的局。 我当初跟纪凡在策划这些事的时候,设想了n种情况,每一种情况,我们都提前想好了对策。 比如,回国后,如果贺森放过我,那我也放过他,我跟纪凡就会成为名义上的男女朋友。 但如果贺森不放过我,依着我跟纪凡现在的实力也没办法抗衡,我就依附着贺森,再按照事态的发展,一步步筹划后面的事。 纪凡劝说我远离贺森是真的,因为现在的贺森,确实是个疯子。 但我没办法接受纪凡的劝说,我太了解贺森,他如果盯上了什么,就会像匹狼,不死不休的咬住不放。 自从我搬到东苑后,除了第一天,接下来差不多半个月时间,我再也没见到贺森。 东苑里的佣人也全部换了新人,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佣人一个个谨小慎微,除了喊我吃饭,按时按点给我准备甜品水果,根本不跟我进行交流,哪怕我想旁敲侧击的从她们嘴里打听点什么,她们也都会缄口不言,宛如哑巴。 看来,贺森这半年变化是真不小,就连选佣人,都谨慎成了这样。 “白小姐,您中午想吃什么?” “随意吧!” 佣人唯唯诺诺的走到我跟前问,我歪在沙发里看电视,百无聊赖的回答。 半个月以来,电视机的遥控器都要被我按坏了,经常是一天下来,都找不到一个入眼的频道。 我正伸着手胡乱更换频道,忽然,一个采访节目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被采访的人,正是消失了半个月的贺森。 “贺总,听说您休息了十多天,是为了陪您太太去看北极光是吗?”记者浅笑着问,手里的话筒递到贺森薄唇边。 “嗯,我太太喜欢,没办法。”贺森笑的一脸宠溺。 “贺总,您跟您太太结婚半年,还是跟热恋期的男女一样,请问是有什么保鲜的秘诀吗?”记者八卦。 “这个……”贺森削薄的唇弯起,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没什么秘诀,对于我太太,我一向都只是偏宠。” 偏宠? 这个词让人听着真……幸福! 被采访的贺森,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温润了许多,哪里还能看出平日里的半分偏激。 佣人端着水果拼盘到我面前时,我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机看,佣人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吓,忙不迭上前关掉了电视机。 “你做什么?”我秀眉蹙起,不悦。 “白,白小姐,您吃点水果。”佣人涨红着脸说话,把手里的果盘递到我面前。 我身子向后倚了下,半眯着眼剔向眼跟前的佣人,“为什么关我电视?” 佣人看我一眼,垂下头,小声嘟囔着回答,“白,白小姐,您看刚才那个电视台,贺总会生气的。” 佣人话落,我嗤笑出声,“贺森现在连我看哪个电台都要过问了?” 听到我的话,佣人默声,低着头没吭声。 说实在的,跟一个没招我、没惹我,不过只是听贺森话的佣人斤斤计较,是我有些刻薄了,但是没办法,我有自己想从中得到的好处,只能这样。 佣人伫立着站在我跟前不懂,半晌,一个年纪大些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瞪了佣人一眼,讨好的笑着说:“白小姐,您住进来这么久,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姓李,您喊我李阿姨就行,是家里的管家,年轻人不会说话,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阿姨说完,用目光催促年轻些的佣人离开。 待年轻的佣人离开,李阿姨走到电视前把电视打开,回看我,“白小姐,贺总刚才那些话您别放在心上,他……” 不等李阿姨说完,我挑唇,“李阿姨,你打个电话让贺森回来吧,就说我有事找他。” 我话毕,李阿姨面露难色,迟疑良久,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贺森的电话。 电视里,贺森的专访已经结束,电话接通,李阿姨用余光尴尬的扫着我说:“贺总,白小姐让您回来一趟,说是有事找您。” 李阿姨话音落,电话那头的贺森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声音压低了些,“贺总,刚才白小姐看到了您在电视上的专访,脸色不是很好看,看样子,像是生气了。” 第257章 我娶你 我坐在沙发里窝着,听着李阿姨的话,忍不住想笑。 我生气? 这话听起来像是我在吃醋。 不多会儿,李阿姨挂断电话,迈步走到我跟前,“白小姐,贺总说他很快就回来。” “嗯。”我应声,光脚下地,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盒酸奶吃。 李阿姨寸步不离的紧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光着的脚,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因为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 约莫二十分钟后,我正惬意的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晒太阳,贺森从门外风尘仆仆的回来,阴沉着一张脸。 “贺总。”李阿姨见状,忙不迭上前,帮接过衣服,又弯腰帮拿拖鞋。 贺森脸色难堪,声音犹如淬了冰,“我昨天不是打过电话回来不让她今天看电视吗?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做事的?” “贺总,是年轻些的不懂事,我今天早上都已经警告过多次了。”李阿姨战战兢兢的说,时不时看我这边一眼,“您不知道,平日里白小姐就只喜欢看电视,我们如果太过强硬的今天不让她看,怕,怕……” 李阿姨说着,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侧头看了他们一眼,悠悠的开口,“贺总,你就别怪李阿姨了。”、 听到我的话,贺森默声,瞥向我这边,阔步。 “没穿鞋?”贺森落眼在我的脚上,不自觉的蹙眉。 “懒得穿。”我伸了个懒腰,把手里吃空了的酸奶盒递给贺森,“帮我扔了吧!” 我说完,一旁站着的李阿姨一脸的惊愕,慌忙上前,“白,白小姐,我……” “我就用他。”我避开李阿姨伸过来的手,歪着脑袋看向贺森。 闻言,李阿姨一脸的尴尬,胆怯的看向贺森,“贺总。” “我来,你去吧!”贺森冷着声音开口,从我手里接过酸奶盒,转身扔进客厅的垃圾桶。 我从后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忽然想到了我们俩当初热恋的那段时间,回想下,对比现在,讽刺的厉害。 我思绪乱飞,贺森返身回来,低头看了我会儿,俯身,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径直抱着走向沙发。 我抿着唇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弯唇,“贺总,我想跟你谈件事。” “说。”贺森肃冷应声。 “我想出去工作。”我嘴角噙笑。 “跟纪凡一起开公司?”贺森冷嗤了一声。 我闻言,环着贺森脖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你调查我?” “是。”贺森大方承认。 我深汲气,“……” 把我放到沙发上之后,贺森抬手将自己脖子间的纽扣解开两颗,喉结滚动,“今天那个专访……” “我想出去工作,跟纪凡一起开公司。”我温凉着声音开口,打断贺森的话。 贺森眉峰皱出一个浅‘川’,“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我是个人,又不是个玩物?下半辈子还很长,你总不能圈养我一辈子。”我仰着头跟贺森对视,眼底满是倔强。 “如果我不同意呢?”贺森低睨向我,声音犹如淬了冰。 “贺总,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而已。”我从沙发上起身,走近贺森。 瞧出我的执拗,贺森脸色越发的难堪,最终,在跟我僵持了几分钟后,憋着气说了句,“穿鞋!” 我收敛眉眼,嘴角染笑,“好啊!” 我知道,贺森这是妥协了,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的脾性,我再了解不过。 谈话落,我跟贺森默契的谁也没再说话,两人坐在沙发两端,他半眯着眼小憩,我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中午。 餐厅,四菜一汤。 我正伸手夹排骨,贺森冷着声音对李阿姨开口,“今天当值的全部开除,明天我会选新人过来。” “是。”李阿姨接话,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我闻声,佯装没听到,吃的淡然。 贺森这个人,真的是疯了,不过就是因为我无意间看到了他的采访而已,他居然就要把今天当值的人全部开除。 吃过午饭,我回卧室休息,贺森紧随其后,走到房门外,我停下脚步,回看他,“贺总,你确定你要进去?” “我只是午休。”贺森淡着声音回答,说完,伸手推开房门,进门。 进卧室后,贺森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我倚站在门框口盯着他看了会儿,抿唇,提步上前。 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老实说,心情挺复杂的。 我侧身躺着,背对着贺森,看向窗外的风景,绿树成荫。 “白洛。”贺森在我身后蓦地开口,一只手落在我腰间,骤然收紧,将我带进他怀里。 我呼吸一窒,没回应。 “我知道你恨我。”贺森下颌抵在我肩膀上,削薄的唇在我耳后扑撒着热气。 我,“……” 见我不作声,贺森再次开口,“白洛,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贺森的声音无力又夹杂着痛苦,我身子稍稍动了动,找了个自己觉得舒适的位置,打了个哈欠,揶揄接话,“贺总,如果你真有这份心,离了婚娶我吧,给我一个见光的名份,也省的我出门被人戳脊梁骨。” 我话落,贺森久久没作声,就在我以为他肯定会否决时,不想,他却应了一句,“好。” 我愣住,失语。 姜女士说,贺森现在一家三口过的很幸福,还说,这些年,贺森对外一直营造的都是顾家好男人的形象,人虽是比以前城府了许多,但对家庭,他是真的好。 是姜女士的消息有误? 还是贺森这半年的顾家好男人形象不过只是他经营的一个虚假人设而已? 思忖间,我不自觉的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贺森从后抱紧我,长吁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给我一周时间,我娶你。” “贺森,你疯了吧?”我翻身,冲口而出。 我话毕,贺森看着我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捏在我下巴上,“白洛,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对我用激将法,但是没关系,我娶。” 疯了,贺森真的是疯了。 第258章 物是人非 这一晚,我睡的不是很安稳。 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睡梦中,我像是掉入了一个深潭中,窒息。 次日。 一早醒来,贺森已经没了踪影,我简单洗漱后到餐厅吃饭,被李阿姨告知,从今天开始我可以自由出入东苑。 “白小姐,贺总说,您从今天开始,可以自由出入东苑。”李阿姨陪着笑脸开口,说完,又小声补了句,“不过您需要每天晚上都回家,您可千万记得。” “嗯。”我轻飘飘的应,低头开始吃早餐。 见我态度冷漠,李阿姨在我身侧站着久久不动,半晌,支支吾吾的开口说:“白小姐,以前是我忽略了您,您以后要是在生活上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那群没眼力见的都已经被辞退了,待会儿新人们就到。” “好。”我闻言,唇角提了下,扯出一抹笑。 瞧见我笑,李阿姨放松的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那您先吃,我去给您切个果盘。” 看到李阿姨转身去忙碌的身影,我心底不由得想笑,看来,前刚入住那会他们都不跟我说话,并不是贺森家规森严,而是这群人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包括佣人都是,看人下菜碟。 吃过早餐,又吃了两口水果,我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在车上,拨通了纪凡的电话。 电话接通,纪凡在电话那头笑,“被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我应笑,打转方向盘,“你人在哪儿?” “在城西区这边,你过来吧,我给你发定位。”纪凡接话,说完,给我发了个位置共享过来。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切断电话。 我开车按着纪凡给我发过来的位置共享开车过去,见他正站在一个店面门外指挥装修。 “这是?”我停下车,上前,提唇。 纪凡闻声回头,在看到我之后,自然的伸出手,搭在我肩膀上,指指正装修的店面,“怎么样?上下一共三层,还不错吧?”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我狐疑的看着纪凡问。 当初说好一起出资,但是这阵子我被贺森当金丝雀在家里养着,根本没给他出钱,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话落,纪凡收回手,神情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闻言脸色一顿,直觉告诉我这笔钱来的不正常。 “说吧,我生不生气钱你也收了。”我淡着声音说。 我说完,纪凡靠近我,“说出来你也许可能不信,这钱是贺森给我的,就在一周前,他让他身边的助理送过来的。” 我,“……” 一周前? 贺森早就知道我会跟纪凡一起创业? 我心倏地一紧,说不出的拧巴。 “白洛,你没事吧?”见我久久没回应,纪凡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事。”我接话,汲气,“挺好的,帮我们省了不少钱。” “谁说不是。”纪凡戏谑的笑,“我原本还担心你会生气,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没什么可生气的,有人主动送钱上门,我又不是傻子,哪有拒绝的道理。”我轻笑,扫了一眼正在装修的公司,开口问,“其他手续都办完了吗?” “都办完了,就等着装修完,正式开业。”纪凡双手插兜,脸上满是笑意。 我站在他身侧,‘嗯’了一声,抿唇,“纪凡,你说,我们多久才能扳倒厉荣那个王八蛋。” “快。”纪凡简简单单一个字,顺着我的话说:“那个王八蛋挺不了多久,据说最近贺淮也回来了,你见到人了吗?” “他不是去国外了吗?回来做什么?”我诧异的问。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纪凡说着,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仅仅半年时间,变化真大。” 纪凡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直到我见到了贺淮。 我跟贺淮的碰面,纯属是个意外,我闲来无事随意找了个咖啡屋喝咖啡,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贺淮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扬着笑,“白洛姐。” 我抬头,在看到贺淮的时候微微惊愕了下,“贺淮?” “白洛姐,我可以坐下吗?”贺淮看了眼我对面的空位置,冲我挑眉。 “坐。”我莞尔,招呼来服务生帮他点了杯咖啡。 半年时间没见,贺淮确实变化很大,以前稚嫩的脸现在变得棱角分明,帅气有型的短发变成了极具阳刚的板寸。 贺淮落座,优雅的搅拌咖啡,“白洛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回来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你呢?”我微笑问。 “差不多。”贺淮应声,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抿了一口,剔看向我,“白洛姐,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搞垮厉荣?” 贺淮问的直白,我险些以为他是探了我的底,有备而来。 我没直接回话,身子倚在靠背上,红唇潋笑,“你一个大学生,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瞎琢磨些什么?” “白洛姐。”贺淮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双手捧着,“我妈去世了。” 我闻言,心下一惊,蹙眉,“什么?” “我妈去世了,两个月以前。”贺淮苦笑,目光直视着我,“自从被厉荣威胁之后,她就每天寝食难安,后来,就患了急性淋巴癌,短短两个月时间,人就去了。” 贺淮的话让我怔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待我回神,贺淮已经伸手握住了我一只手,“白洛姐,我知道你也想厉荣报仇,我们一起吧!” 我,“……” 我终于能明白纪凡那句话——变化挺大的! 半年时间,物是人非,往前推半年,贺淮还只是个在我面前哭鼻子、稚气未脱的男孩,现在,虽然看起来依旧如从前,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阴沉了许多。 我沉默半晌,提唇,“贺淮,你还小,你不应该沉陷在仇恨里,知道吗?” “白洛姐,你帮我跟二哥说一声,我想进贺氏任职。”贺淮根本不听我的话,直接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第259章 给我砸 贺淮说话的神情认真且执拗,伸出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道红痕。 “贺淮……”我提唇,欲言又止。 “白洛姐,我只是想替我妈报仇。”贺淮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你难道不想为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报仇吗?” 我闻言秀眉微蹙,没吱声。 我确实没办法开口劝阻贺淮,我自己的心结都过不去,又怎么能劝他?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贺淮话落,我沉默数秒,回了句,“我帮你跟贺森说一声,但是他到底会不会同意,这个……” “只要你肯开口,二哥就肯定会同意的。”贺淮笃定的说。 瞧着贺淮的样子,我唇角提了提,“希望如此吧!” 跟贺淮一起走出咖啡,我目送他开车离开,揣在兜里的双手不由得攥紧。 短短半年时间而已,真的是物是人非。 我站在咖啡屋门口出神,忽然,几辆商务车在马路边停下,从车上下来十多个记者模样的人,举着话筒、摄像机冲到我面前。 “白小姐,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白小姐,你当初跟贺总离婚,是您提出来的,还是贺总呢?” “白小姐,贺总两个小时前官宣了跟太太离婚,请问这件事您知道吗?” 瞧着眼前这个阵仗,我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倒不是被他们吓到,只是,不喜欢话筒距离我太近。 见我不作声,站在前排的一个女记者再次开口,“白小姐,有人目睹您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搬进了贺总的东苑,请问是真的吗?您跟贺总是属于旧情复燃?还是……” “还是什么?”我嘴角弯起一抹笑。 “还是,您故意设计报复插足贺总跟他太太的婚姻?毕竟,当初在您跟贺总婚姻存续期间,他现在的太太就是靠着怀孕上位的,您半年前远走国外,应该心里面是有恨的吧?”女记者咄咄逼人的问。 “你肖想能力不错,不去当个编剧真是可惜了。”我回话,目光里染着笑扫了眼站在我对面的十多个记者,提唇,笑意加深,“几位既然这么想知道我跟贺总的关系,为什么不去亲自问贺总?问我,你们是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我话毕,十多个记者微愣,有人冲口而出,“白小姐,请您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身为记者,有责任把真相公诸于世。” “责任?”我听到记者的话笑出声,“我的个人隐私,凭什么告诉你们?” 发问的记者面色涨红,被噎的不轻。 这些娱记,我太了解他们的德行,既想掌握第一手的爆炸性娱乐新闻,但又不敢得罪贺森,所以只能来问我。 但是问我,他们也不敢逼得太紧,生怕我真的是贺森捧在心尖上的人。 我说完,瞥了一眼跟前的记者,见他们面面相顾,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贺森的电话。 彩铃响了数秒,接通,我淡着声音开口,“我被一群记者堵在了一家咖啡屋门口,你要来接我吗?” 我话落,贺森那边回应的声音犹如淬了冰,“地址。” 我挂断电话,发起了位置共享,摆弄完手机,抬头,“各位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等着吧,贺总会来亲自告诉你们真相的。” 随着我话音毕,十多个记者先是惊愕,随后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办?要不我们先撤吧?” “怕什么?贺总不可能真的来,她肯定是在吓唬我们。” “万一是真的,那我们几个以后……” 最后一个人还没把话说话,一辆黑色的宾利已经在马路边停下,宾利后还跟着三辆帕萨特。 车门打开,贺森阴郁着一张脸从宾利车上走了下来,紧随其后的三辆车下来十多个保镖。 “砸!” 贺森简简单单一句话,十多个保镖冲上来,一众记者一个个面露惊恐,一瞬间,尖叫声、嘈杂声,乱成了一团。 我站在咖啡屋的台阶上,背后,是咖啡屋内看热闹的人群,对面人群外,是低头点燃烟的贺森。 贺森是真的变了,冷厉,让人看着不由得心生畏惧。 等一众记者的采访设备都被砸毁,贺森丢下指间的烟,脚踩上拧灭,阔步走到我面前。 “没事吧?”贺森声音温凉。 “没事。”我浅笑回应,提步下台阶。 我离开,贺森在我身后冷着声音开口,“你们留下问出他们是哪家娱乐杂志的人,让他们老板联系我。” “是,贺总。”带头的保镖回应。 贺森打开车门时,我正随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半仰着头喝,见他上车,拧住瓶盖,“解决完了?你官宣你离婚,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这些记者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 我还没说完,贺森侧身,忽然伸出手,扣住我后脑勺,将我压向他。 我身子僵住,贺森落吻在我唇上厮磨。 赵恒在前面开车,见状,识趣的放下了车厢内的挡板。 车徐徐的开,贺森好半晌才松开我,在我唇角上很轻的浅吻了两下,“吓到没?” 我脸泛红,本能的抬手背在唇瓣上抹了一把,转身去看窗外的风景,抿唇,回应,“没吓到。” 贺森的车上贴了茶色的车窗纸,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从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 我心绪难平的盯着车窗外看,车璃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坐在我身后贺森的模样,眼神里,悔恨中又带着几分痴迷。 车抵达东苑,停下,下车,贺森脱下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跟我并肩进门,“离婚的手续已经办完了,你如果想复婚的话,随时都可以。” 我闻声,脚下的步子停住,垂眼看了会儿地面,抬头间,眼底满是嘲弄的笑,“贺总,在你眼里,女人都是玩物吗?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前一秒还被你捧在手心里宠溺,下一秒就弃之如敝履。” 我话毕,贺森盯着我看,眸底情绪复杂,良久,汲气,“下午去领结婚证吧!婚礼订在一个月后。” 第260章 草草结婚 贺森话落,我怔了下,讥笑,“如果我不想领呢?” “由不得你。”贺森转身,声音犹如淬了冰。 我,“……” 当天下午,我跟贺森去了民政局,到拍结婚证照片环节,两人脸上均无笑意。 “二位,能稍微笑笑吗?”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看向我们俩。 “就这么拍!”贺森肃冷回应。 瞧着贺森的脸色,工作人员身子不由得抖了下,没敢再说第二句话。 从民政局领完结婚证出来,我把手里的那份结婚证递给贺森,“领完了。” 贺森从我手里接过结婚证,神情冷着,盯着我看了数秒后,问了句,“选婚戒吗?” 贺森如果没问我这句话,我或许还能收着点情绪,但就在他问出这句后,不知怎么,我一个没忍住讥讽,“贺森,我实在是很好奇,你对我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又或者说,你对我们这段已经支离破碎的感情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难不成还想着咱们两能破镜重圆?” 我说完,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看着我漾笑的脸,贺森脸色阴郁,转身往车前走去。 我见状,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神情波澜不惊。 眼看贺森就要上车,我忽然脑海里闪过贺淮求我的事,脚下步子加快,拽住他手臂,“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贺森回答,眉眼间满是冷意。 “你能不能让贺淮去你公司上班?”我脑海里思忖了半天该如何说出这句话,思来想去,选择了直接开口。 我话落,贺森沉着脸低睨看向我,半天,说了句,“他找过你?” “嗯。”我如实回答,松开拽着他手臂的手。 “你想让他去贺氏上班?”贺森冷着脸继续问。 “我想,你就会让他去?”在这样的僵持下,我被贺森气笑。 “想,还是不想?”贺森执拗。 “想。”我回笑。 讲真,我不相信贺森会因为我给贺淮开这个后门,但还是冲口而出回了一句。 “让他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去贺氏报道。”贺森冰冷着声音接话。 我闻言,顿了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森。 见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贺森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转身上了车。 直到贺森的车行驶出我视线外,我都没回过神来。 好半晌,才回神,掏出手机拨通了贺淮的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我开口,贺淮就直言不讳的问,“白洛姐,是不是我二哥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我轻笑。 “只要你开口,我二哥肯定会答应啊!”贺淮在电话那头笑着回应,一如半年前的稚嫩少年。 我提唇,一时心软,原本想跟贺淮说几句贴己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内心忍不住自嘲——自己都这副德行了,还多嘴插手别人的私事。 挂断贺淮的电话,我停顿几秒,转而给纪凡打了通电话,电话接通,我提唇开口,“公司那边都筹备好了吗?我跟贺森领了结婚证,今天晚上备个局吧!” 第261章 贺总,你想离婚? 我话落,纪凡在电话那头应了句‘好’,我迟疑几秒,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晚上的局,纪凡安排在金子轩,请了不少商界圈子里的人。 我开车抵达,人刚进酒店大厅,就被江盛拦了下来,拽到一旁角落,小声嘀咕,“人来了不少,但看着都不像是来吃饭的。” “都是来吃瓜的?”我轻嗤的笑。 听到我的话,江盛一脸认真的点头,“真的都像是来吃瓜的。” 我嘴角噙笑,低头摆弄了下手腕间的表,“走吧,进包厢。” 闻言,江盛一脸不太高兴的神情,“白洛姐,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看那几位……” “好了,走吧,不然纪凡他们该等急了。”我开口打断江盛的话,脚下的步子迈开。 江盛在我身后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 走到包厢门口,我正准备伸手推房门,江盛先我一步,上前帮我把门推开。 一时间,包厢里的众人皆把目光投了过来。 其中,有打量的,有揶揄的,把人心复杂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总,来。”纪凡率先开口,几步走到我跟前,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句‘你跟贺森结婚的事,我已经放出去风声了’。 我莞尔,随着纪凡话落,随他走到酒桌前。 “白总,大家应该都认识才对。”纪凡乐呵呵的做介绍,圆滑又城府。 纪凡说完,酒桌上有人接话,起身,自顾自的手里拿着一杯酒,“听说白总今天刚跟贺总领结婚证,祝福,祝福啊!” “谢谢。”我浅笑,伸手拿过酒桌上的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今天大家能赏光,我白洛万分感谢。” 就如江盛所说,今天来的这群人,没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大部分都是看在了贺森的面子上。 别说,贺太太这个名头,是真真切切的好用。 趁着这个酒局,当下就签了七八份合同,酒过三巡,纪凡给我暗搓搓的使眼色,让我先行离开。 我会意,起身借故去洗手间,溜了出来。 走出包厢,我长吁了口气,边往洗手间走,边伸手入兜掏了根烟出来咬在红唇间,还没来得及点燃,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洛洛。” 我手里的打火机一颤,火苗没燃。 我握着打火机的手收紧,调整情绪,转回头,“厉总。” 厉荣身穿一身休闲服站在我身后,眼角有些红,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我话毕,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俯身,点燃火苗,递到我唇边。 我仰着头媚笑,顺势吸了一口烟蒂,烟点燃。 “一个人?”厉荣收回打火机,淡着声音问。 “没,请了几个朋友。”我回话,吸一口唇角的烟,吐了半口烟卷出来。 “朋友?”厉荣挑眉,头又低了几许,“洛洛,你在蓉城还有朋友呢?” “是啊!还挺多呢!”我嘲弄的笑,看着厉荣靠近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厉总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闻声,厉荣眸子一紧,没再靠近,道了句,“是,必须是。” 是你妈b! 我心底忍不住咒骂脏话,但是脸上却挂着盈盈笑意。 我跟厉荣僵持数秒,他蓦地站直,双手插在兜里,低睨的看向我,“听说,你跟贺森结婚了?” “我跟贺总怎么能叫结婚呢?我们两那叫复婚。”我脸上是明媚的笑,但笑意并不及眼底。 厉荣戏谑的笑,“复婚?” “可不是吗?”我轻笑着回话。 看着我漾笑的脸,厉荣突然伸手捏在我腰间,“想结婚,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呢?” 我脸上的笑意越发加深,指间的烟靠近厉荣的手背,轻轻灼了他一下,说:“考虑厉总什么?厉荣难道忘了?对于我而言,您可是个杀人犯啊!” 厉荣受疼,向后退半步,蹙眉。 就在我犯愁该怎么摆脱厉荣的时候,纪凡从包厢走了出来,迈步到我身边,冲着厉荣客套伸手,“厉总,久仰啊!” “久仰我?”厉荣扫过纪凡伸出的手,讥笑,并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纪凡悻悻的收回手,神情自然,“是啊,早就听说厉总儒雅君子范,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纪凡笑着说完,见厉荣不表态,又说了句,“厉总,要一起喝酒吗?我们就在隔壁包厢。” “不必了。”厉荣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落眼在我身上,“洛洛,你身边倒是从来不缺守护者。” 我但笑不语,佯装没听到。 厉荣离开后,我深吸一口气,身子踉跄了下,好在纪凡眼疾手快的将我搀扶住。 “怎么样?没事吧?”纪凡低声问。 我摇头,“没事,真是冤家路窄。” “贺家这三兄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以后看到他们躲着点。”纪凡叮嘱。 我敛笑意,“你觉得能躲得开吗?” 纪凡叹口气,“那就尽量别起正面冲突,想报复,走其他路子。” 我沉默不语,微微点了下头,“你回去吧,我没事。” “真没事?”纪凡放心不下。 “真没事。”我笑笑,用手拍了拍纪凡手臂。 从酒店出来,我在酒店外的台阶上站了会儿,掏出手机准备网约车,刚掏出手机,就见一辆车停在了我跟前,驾驶位车窗下降,赵恒探出头,“白,白总,上车。” 瞧见赵恒,我挑了下眉,不用猜都是车后排坐的是谁。 我收起手机,踩着高跟鞋走到后驾驶位,打开车门,弯腰钻了进去。 “喝酒了?”贺森原本小憩的眼睁开,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我朝他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这个点,霓虹闪烁,真正的夜生活其实才刚刚开始。 见我不作声,贺森在我背后隐忍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白洛,我在问你话。” 听出贺森语气不好,我慢悠悠的转回头,对上他淬冰的眸子,提唇,“贺总,刚领了结婚证,你这语气,是想离婚?” 第262章 他得了焦躁症 车厢里的气氛随着我话音落,瞬时凝固。 贺森回看我,眼底的情绪明显是想要发作,但生生又被他压了下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不是就好。”我要笑不笑的接话,继续将头偏向窗外,淡着声音说:“我还以为贺总又想跟我离婚,离得次数多了,贺总别是养成了习惯。” 贺森在我身后攥紧手,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原本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贺森肯定会发火,没想到,他最终只是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车抵达东苑,我率先打开车门下车,贺森在车上坐着缓了大半晌,修长的腿才从车内迈出。 进门后,我直接回了卧室,听到客厅里贺森摔砸东西的声音,脊背贴在门板上,紧咬下唇。 老实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贺森。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还在睡梦中,被客厅里的一阵训斥声吵醒。 我翻了个身,原本想继续睡,谁知道,客厅的训斥声一句高过一句。 我伸出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起身,简单洗了把脸,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客厅里站着的几个人齐齐抬头,我低睨,发现几个人脚边扔着几个七零八落的文件夹。 “醒了?”看到我,贺森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我手摸着楼梯扶手往下走,看向贺森,声音清冷,“被你吵醒了。” 我话落,贺森眉峰微皱了下,没吱声。 下楼后,我径直走到餐厅,李阿姨殷勤的端着一碗银耳汤从厨房走出来,“白小姐,我新炖的,您尝尝。” “嗯。”我接过,多少还是有些没睡醒的困倦,搅动勺子,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我在餐厅这边吃东西,客厅里贺森训教下属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偶尔实在压不住脾气声音提高,也会侧头往我这边看一眼,观察我的反应。 “如果再有下次,全部都收拾铺盖卷滚蛋!” “贺氏不养闲人!” 听着贺森的话,一众人战战兢兢。 我一碗银耳羹眼看见底,回过头看贺森一眼,用指腹抹了下唇角,提唇,“贺总,吃早餐吗?” 我话毕,贺森先是顿了下,随后起身走到餐桌前,落座在我对面。 ——“那位是?” ——“好像是贺总新娶的太太。” ——“什么新娶的,那是贺总第一任太太,你们来的晚不知道,嘘,别说了。” 客厅里的几个人低声议论,贺森蹙眉看向我,我一副没听到的模样,慢条斯理吃了几口,喊李阿姨又给我添了一碗。 “还有葱油饼,白小姐要吃吗?”李阿姨笑吟吟的问。 “大清早不想吃油腻的东西。”我浅笑回话。 闻言,李阿姨冲我点点头,“那要来点面包片吗?” “好啊!”我笑着接话。 吃过早餐,我随手抽过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回卧室。 我前脚进门,刚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后脚房门被从外推开,我转头,贺森双手插兜出现在房门口,“你今天有时间吗?” “有事?”我挑眉。 “贺氏这边有几个工程,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谈谈。”贺森声音肃冷。 “好!”钱送上门,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我应声,“我今天会让纪凡过去。” “你亲自到贺氏谈,不然免谈。”贺森冷着声音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看着贺森离开的背影,我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他。 他对我这种忽远忽近,忽好忽坏的态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到底是想和好,还是为了男人那点私欲? 等我换好衣服下楼后,客厅里的人已经都离开,李阿姨拿着一个餐盒笑着走到我跟前,“白小姐,我做的水果捞,你要不要带一份?” “不必了,谢谢。”我礼貌又疏远的回笑,迈步离开。 开车出门,我掏出手机给纪凡打了通电话,把贺森早上跟我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纪凡在电话里‘啧’了一声,“贺森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我打转方向盘,隔着蓝牙如实说:“老实说,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贺森,昨天说领结婚证,对我冷漠施压,但是在看到我不高兴后,又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那还不好理解?”纪凡讪笑,“站在男人的角度上给你分析分析,贺森现在必然还爱着你,你只要不提跟他分开,不往他心上撒盐,你不论怎么作死,他都一定会宠着你。” 闻言,我轻笑,“纪凡,你昨晚不是还让我跟贺家的人划清关系吗?” “我这是就事论事。”纪凡隔着电话听筒长吁口气。 “不跟你贫了,开车呢!”我笑笑,作势想要挂断电话。 “嗯。”纪凡应声,停顿几秒,就在我快要挂断电话时说了句,“厉荣那边最近有点不正常举动。” 我正准备按下蓝牙挂断的手收回,“他那边怎么了?” 最近我一直忙于跟贺森周旋,厉荣那边的事都是纪凡在调查,我还以为我们回国时间较短,还没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没想到…… 我话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纪凡压低声音接话,“听说他最近在到处融资贷款。” “他公司新签了什么大单?”我好奇的问。 “没有。”纪凡承应。 “那他做融资是?”我不解。 “目前还不太清楚,我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他如果有什么行动,我第一时间通知你。”纪凡宽慰我,让我放宽心。 “嗯。”我回应一句,切断电话。 我开车抵达贺氏的时候,贺森正在开会,赵恒把我带到他会议室等着,帮我倒了杯咖啡后,便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抬头看赵恒,“想说什么便说,不过半年不见,咱们两不至于生疏成这个样子吧?” 我话落,赵恒往我跟前走了几步,神情颇为纠结,“贺总脾气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近半年他性情大变。” “听说了。”我神色淡然应声。 “他得了焦躁症。”赵恒盯着我说。 第263章 表面的平和 焦躁症?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几分,微微蹙眉。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瞧见我不说话,赵恒垂下眼角苦涩的笑了下,“也是,那样一个天之骄子,谁会相信他得了这种病。” 赵恒说完,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往门外走。 “赵恒。”我看着赵恒的背影冲口而出。 “嗯?”赵恒回头。 “什么时候的事?”我挑开唇际,艰难开口。 “就是你失去孩子那个阶段,因为一些原因,他不能去医院看你,就是那个时候,他得了焦躁症。”赵恒看着我说。 我闻言,深吸一口气,“跟我有关系?” “不然呢?”赵恒轻嗤。 在赵恒的注视下,我没再说话,拿起手里的再次抿了口咖啡,好半晌,回了句,“我知道了。” 赵恒离开后,我双手捧着咖啡杯坐了足足半个小时,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堵,又有点涩。 ——“贺总,临时更换合作商确实是我的错,但是我真没想到对方会是个皮包公司。” ——“我发誓,我真的亲自去看过,求您看着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面子上,别开除我行吗?” 楼道里的乞求声让我回神,我浅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端正坐姿。 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贺森阴郁着一张脸从外走进来,在看到我之后脸色稍稍缓和了几许,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让赵恒通知我。” “就在你刚才开会的时候。”我回话,唇角提了提,勉强挤出一抹笑。 看到我脸上的笑,贺森神情明显愣了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瞧着贺森的反应,我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有些太过和气,笑意收敛。 从我回国之后,就没给过贺森好脸色,哪怕是表面看起来在对着他笑,但笑意也从来都不及眼底。 贺森不是傻子,怎么会分辨不出我脸上的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好在,贺森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太过关注我。 跟着贺森进门的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我认识,销售部的副总,一身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原本应该是儒雅的模样,但此刻一脸的颓败。 “贺总。”男人站在贺森办公桌前,再次开口。 “滚出去!”贺森声音犹如淬了冰。 男人张张嘴,还想为自己辩解,我提唇打断他的话,“周总,能先让我跟贺总谈谈合作的事吗?” 我说完,冲着男人抱歉的笑笑,“您看,您呆会儿进来行吗?” 男人顿了下,抬手抹了把额头的薄汗,点点头,退了出去。 待男人离开后,贺森转头落眼在我身上,皱眉,“你这是想替他求情?” “周总跟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你就这样因为一点小事开除他,会寒了老员工们的心。”我看着贺森回应。 我话落,贺森突然笑了下,剔向我,“白洛,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平放在腿上的手轻颤了下,神情坦然,“贺总,我们俩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打破?” 第264章 是你疯了,还是我听力有问题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时僵住,我红唇扯动,转移话题,“贺总,谈谈公事吧!” 听到我的话,贺森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淡着声音应了句, “好。” 说是谈论公事,其实后续贺森跟我说的合同内容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时不时点头,佯装自己听的认真。 “你对这份合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贺森修长的手指点在合同页面上。 我倏地回神,本能的回了句,“再让两成利润吧!” 我话毕,贺森微微蹙眉,约莫过了个三五秒,承应,“好,我让赵恒去重新打印合同。” 讲真,直到签完合同,我都不知道合同内容到底是什么,只是凭着直觉,觉得贺森应该不会坑我。 签完合同,我从贺氏出来,开车前往新成立的公司。 开车抵达,我拎着合同直接进了纪凡的办公室。 进门时,纪凡不知道正在跟谁打电话,瞧见我,用眼神示意我坐下稍等片刻,跟电话里的人继续说话。 “行,放心,我们在工程这块,绝对不会让贵公司失望!” 纪凡话毕,切断电话,长吁一口气,“什么玩意儿,以前都是追在白氏身后上赶着要求签合同的小公司,现在居然摆起了大爷的谱。” “正常,这个圈子里,各个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我们现在是个新公司,对方信不过很正常。”我回话。 纪凡摇着头叹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纪凡说完,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给我倒了杯水,走到我跟前递给我,睨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合同,问,“刚从贺氏签的合同?” “嗯。”我回应,拿起茶几上的合同递给纪凡。 纪凡接过,翻看了两页,眉峰皱起,“白洛,这个合同你看了吗?” “怎么了?有问题?”我一颗心向下坠,握着水杯的手收紧。 “有问题。”纪凡点头,把合同摊开在我面前,俯身,用手指点了几处,“贺氏这一份合同下来,最起码会倒贴七百多万。” 我,“……” 见我不作声,纪凡站直身子,“你签合同的时候,贺森就没说什么?” “没。”我接话,心虚的拿起水杯抿了口杯子里的水。 我终于明白在我说出要求再让出‘两成利润’的时候,贺森为什么会皱眉。 那是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利润值压到了最低,我提出的要求,根本就是非分要求。 “啧~”纪凡吧嗒了下嘴,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个合同,还算数吗?” “不算。”我汲气,从纪凡手里夺下合同,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晚上回去跟他重新签订一份合同。” 我话落,纪凡看着我笑,低头,双手撑在茶几上,“白洛,你是不是还喜欢贺森?” 我掀眼皮,看向纪凡,用手里的合同敲了下他的头,“喜欢个p!” 我说完,深觉自己表现得太过心虚,又补了句,“我只是不想占他的便宜。” “哦~”纪凡拉长着调调,转身往办公桌前走,边走边说:“说句实话,你如果跟贺森复合,我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毕竟,当初伤害你的人也不是他,而且就他现在的态度来看,明摆着就是对你余情未了。” “纪凡。”我身子稍稍坐直几许,假笑,“对于你们男人而言,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没出手亲自伤害,就有复合的可能?” “嗯?”纪凡有几分迷茫的看向我。 “对于我们而言不一样,对于我们女人而言,在我们最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你不在,那你以后也就不需要再存在了。”我唇角噙笑,一字一句的说。 纪凡愣怔了下,没吭声。 我跟纪凡正聊着,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 “喂?” “嗯,是我。”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纪凡脸色阴沉难看。 挂断电话,我看向他发问,“怎么了?” “我原本还以为人家总会给咱们点时间,没想到,刚起来就准备赶尽杀绝啊!”纪凡阴郁的脸上掀起一抹嘲弄的笑。 我,“厉荣?” 纪凡轻笑,“八九不离十,在蓉城这个地方,我还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至于公司刚开业就被人穿小鞋。” “发生了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忐忑不安。 “新接王总的那个工程,被查出来我们的建材合作商有问题。”纪凡接话,说着,拎起自己的西服外套往门外走,“我开车过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我随之起身。 “小问题,我一个人去就行。”纪凡宽慰我,伸出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你能瞒得过别人,可你瞒不过我,我知道你最近情绪还没调整好。” “情绪调整是我的私事,现在需要处理的是公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走吧!”我提提唇,扯笑。 见我执拗,纪凡也没再劝,笑着说了句,“行吧,你愿意去就去,正好我这暴脾气,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你可以拉着点我。” 我闻言,但笑不语。 我当然知道纪凡这几句话是在给我台阶下,我有时候甚至很庆幸,在我最难的时候能遇到纪凡这个合作伙伴。 我坐纪凡的车前往工地,一路上,纪凡电话不断。 眼看就要抵达工地,纪凡电话结束了,我揣在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瞧见是个陌生电话,按下接听,“喂,你好,哪位?” “洛洛,你现在是在前往工地的路上吗?求求我,我帮你搞定。”电话那头传来厉荣的声音。 我闻声,先是呼吸一窒,随后嘲弄的笑笑,“厉总,又是你给我下得套啊!” “不是下套。”厉荣一本正经的回话,声音低了低,继续说:“洛洛,如果我说,想跟你复合,你会答应我吗?” “厉总。”我浅笑嫣然。 “嗯?”厉荣回应。 “是你疯了?还是我听力出了问题。”我讥笑。 第265章 结交朋友 想复合? 多讥讽? 我说完,没等厉荣说第二句话,直接切断了通话。 我挂断电话后,纪凡瞧见我脸色难看,侧头看向我,“谁的电话?” “厉荣。”我如实回答。 “厉荣?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纪凡轻嗤。 “说问我要不要跟他复合。”我嘲讽应声。 闻言,纪凡挑了下眉,打转手下的方向盘,“你说我是该夸你魅力大呢?还是该说厉荣那个男人恬不知耻呢?” “都可。”我转头看向车窗外,脸上嘲弄的笑收起。 车抵达工地,纪凡刚停稳车,就有几个工人小跑了过来,站在他车跟前,围成了一个小半圈。 纪凡往车外瞄了一眼,没急着下车,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抽了几口,对我说:“看着不像是我们公司的人。” 我狐疑的往窗外剔一眼,“这个工地的施工队,承包给了外面的人?” “没有。”纪凡承应,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倏地打开车门下了车,转身按下了锁车键。 听到车落锁的声音,我心倏地一紧,紧接着伸手去拍车窗,“纪凡!” 纪凡回头看了我一眼,没作声,不知道跟围着他的工人们说了些什么,几个工人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工地。 见状,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江盛的电话,正准备往出拨号,忽然想到刚才厉荣那通电话。 江盛根本不是厉荣的对手! 我指腹在手机屏幕上稍稍停顿,从通讯录里翻出贺森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号码拨出去之后,彩铃响了数秒,接通。 “喂?”贺森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你能到城北郊区王总那个工地来一趟吗?”我语气焦急。 “出事了?”贺森发问。 “嗯。”我抿着唇应,心里思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我话音落,贺森倏地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那头反馈过来的盲音,我虚叹口气,心里七上八下。 约莫二十分钟后,一辆宾利一个急刹车停靠在路年,紧接着车门打开,贺森从车后排走了下来。 我抿唇,眼看着贺森走近,伸手拍了拍车窗。 听到响动,贺森剔了一眼锁着的车门,走到车窗跟前,隔着车璃蹙眉,“白洛,你在里面?” “是!”我承应,想到纪凡这辆车贴了车模,一阵无语。 “纪凡人呢?”贺森站在车外发问。 “纪凡跟着几个工人进工地了,他把我锁在了车里,你帮我把车门想办法打开,我跟你一起进去。”我提唇开口。 我话落,贺森沉默了会儿,淡着声音回了句,“你在车里等着。” “贺森,你帮我打开车门,这是我们公司的事,你……”不等我把话说完,贺森已经转身迈步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忽然揪了起来,比刚才看到纪凡离开的时候更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莫一个小时后,贺森搀扶着遍体鳞伤的纪凡走了回来。 纪凡踉跄着步子,其中一条腿似乎是受了重伤。 “车钥匙。”走到车跟前,贺森低睨向纪凡。 纪凡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兜里。” 贺森一手搀扶着纪凡,另一只手从他兜里掏出车钥匙开车门。 在车锁开启的刹那,我跳下车,匆匆走到两人跟前,“怎么回事?” “上车,回去再说。”贺森落眼在我身上,搀扶着纪凡走到车后排,打开车门,将人搀扶进去,随后走到驾驶位的位置,“我开车。” 我闻言,顿了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贺森阴郁着一张脸冲我挑眉,“还不上车?你要再耽误下去,纪凡那条右腿怕是保不住了。” 贺森话毕,我忙不迭伸手打开副驾驶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贺森开车,我侧头看了眼马路边停着的宾利,“你的车……” “赵恒会开回去。”贺森回应,一双眼波澜不惊的注视着挡风玻璃外。 差不多半个小时,车抵达东苑,贺森走到车后排搀扶纪凡,冷声问,“还能走吗?不能走别硬撑着,我可以背你。” “不用。”纪凡紧抿着唇应声,说完,还冲着贺森笑笑,“贺总今天能出手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纪凡话落,贺森搀扶住他一条手臂,把人扶进客厅。 进客厅,安顿纪凡落座后,贺森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安排好一切,看了我一眼,没作声,从兜里点了一根烟走到落地窗前抽。 我僵站在客厅中间,好半晌,才汲气看向纪凡,“怎么回事?” “被厉荣摆了一道。”纪凡紧咬着牙关,说完,剔看向贺森,低声说:“贺森手臂也受了伤。” 我顺着纪凡的话看贺森一眼,果然,看到他左手臂向下不自然的垂着。 “愣着做什么?去看看啊!”纪凡半开玩笑道。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站着没动。 见状,纪凡叹口气,“哎,怎么说人家也是因为你才受的伤,你好歹也问一句。” 我,“……” 客厅里,气氛尴尬又安静。 直到家庭医生的到来,才打破僵局。 经过检查,纪凡的腿没事,不过伤到了骨头,得暂时修整一段时日。 医生检查完,收拾好医疗箱,作势就要道别离开,我心下做了数秒的斗争,看向贺森,“你手臂不是也受伤了吗?让医生帮你瞧瞧。” “不碍事。”贺森掐灭指间的香烟,神情冷淡。 “贺森。”我语气染了几分不悦。 听到我语气不悦,贺森掐烟的动作顿了下,忽而一笑,迈开步子走到沙发前,脱下外套,看向一旁站着的医生,“帮我检查下。” 医生闻言上前,帮贺森检查手臂。 “医生,怎么样?”瞧着医生不停的揉捏贺森受伤的手臂,我不由得秀眉蹙起。 “不是什么大……”医生正说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纪凡突然轻咳两声,“医生,是不是特别严重?最近没办法自己照顾自己饮食起居了吧?” 医生怔了下,回过头看贺森一眼,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我说:“啊,是,是,贺总手臂伤的很严重,尤其是不能碰水,洗澡什么的,最好是能有人帮忙。” 第266章 朋友都没得做 我看着三人蹩脚的演技,浅吸一口气,没作声。 家庭医生离开的时候,‘顺路’把纪凡捎了回去。 到底是不是真的‘顺路’,不知道,反正,医生还没开口说他自己的住址,纪凡就一口咬定他们俩一定顺路。 两人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我跟贺森,四目相对,异常尴尬。 “你的手臂……”我落眼在贺森受伤的手臂上,率先打破僵局。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乱说的。”贺森回话,说完,一只手拎起自己的外套,往二楼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隐忍几番,最终还是没能忍得住,提唇,“贺森,我们俩能不能坐下谈谈。” 我话落,贺森刚迈上台阶的腿顿了下,回头,“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我今天有点累。” “今天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我抿唇。 我不是矫情,是真的恐怕没机会了,因为我怕自己以后再提不起像今天这样的勇气。 见我一脸认真,贺森微微皱了下眉,返身回到客厅,没坐,就那样淡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有什么话,说吧!” “能坐下说吗?”我回看贺森,。 贺森盯着我看,削薄的唇接近于平行,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坐下说吧,我想说的话很多。”瞧着贺森站着不动,我再次开口。 我说完,许久,贺森终于挪动步子,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腿微微敞开着,身子潜入沙发靠背里。 我俯身,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贺森倒了杯茶,双手捧着到他面前,“喝吗?” 贺森剔看向我,接过,浅嘬了一口,“茶我喝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嗯。”我闻声落座,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交织平放在双腿前,“首先,今天的事,很感谢你。” “然后?”贺森好整以暇的看向我。 “你做这么多,是想跟我复合吗?”我看他一眼,又垂下睫毛,涩然的笑。 贺森没回应,整张脸变得紧绷。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不是傻子,从我回来到现在,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如果没有合同的事,我或许还能‘捂着耳朵偷钟’,自己欺骗自己,但是现在,我根本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听到我的话,贺森嵌在沙发里的身子稍稍直了直,“你继续说,想复合如何?不想复合又如何?” “贺森。”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叹气,“我想活得轻松一点,至少,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想活得轻松一点,我不欠你什么,当然,归根结底的说,你也不欠我什么,我们俩从一开始在一起就是错误,一步错、步步错。” 我话落,贺森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紧,半握成拳状,“白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俩一路走来,其实都挺难的,我们都给过彼此机会,也曾尝试着想一起走到白头,但是现实,我不说你也看到了。”我掀起眼皮,直视贺森的眼睛。 如果说刚才贺森已经淡着一张脸看我,那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淬了冰,冷的很。 我们两对视半晌,贺森没作声,拎着自己的外套起身,“你说完了吗?” “贺森,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说的话,我不是个大度的人,当初孩子的事,虽然不是你的责任,但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在我身边,单凭这点,已经足够我记恨一辈子了。”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贺森,一字一句说出口。 闻言,贺森脸色一沉。 我跟贺森,回不到以前了。 我对这个‘结果’,认知的很明白。 即便贺森付出再多,我那颗冰封的心,也不可能会再动摇。 我话毕后,贺森没接话,我也没再挑起任何话题,我们俩就这样沉默着在客厅对立似的站了足足十多分钟,贺森拎着西服外套的手收紧,“好,我知道了。” 贺森说完,转身往二楼走去。 我头随着他侧了下,心想着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横了横心,索性开口,“贺森,我连朋友都不想跟做。” 贺森正迈上台阶的步子顿了下,落在楼梯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知道了。” 目送贺森艰难迈步离开,我深吁了一口气——好了,到此终止就好了。 第267章 醉酒 从那天起,差不多一周时间,我再也没见过贺森。 他没再回东苑,也没再给我发过任何简讯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刚好我一天到晚在忙公司的事,也算是落得清闲。 “白洛,你跟贺森……”纪凡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枸杞泡红枣,看起来颇有几分老干部的模样。 我坐在老板椅上,稍稍转动了下老板椅,从一摞文件里抬头,“你想说什么?” “工地那边的事情被压下来处理了。”纪凡开口,瞧着我脸色无异常,低头抿了口保温杯里的水,继续说:“我就算是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是谁帮忙压下来的。” 闻言,我握着签字笔的手紧了几分,“纪凡,如果不是我们俩认识时间久,我还以为你是贺森派到我身边的间谍。” “不至于,不至于。”纪凡‘呵呵’干笑两声,拧上保温杯盖,看向我,“白洛,我真不是帮贺森说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贺家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只是几次接触下来,我觉得贺森这个人,人品还行。” 纪凡话落,我瞥了他一眼,没回话,低头继续翻看文件。 见状,纪凡身子往沙发靠背后一倾了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没别的意思,你可别殃及池鱼,把对贺森的怒意牵扯到我身上。” “我对他没怒意。”我合上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侧头看向纪凡,“纪凡,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提起贺森,我们俩不可能了。” 纪凡,“……” 话说到这份上,关于贺森的话题算是终止了。 纪凡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见纪凡神情尴尬,我又接了一杯水,提步走到他跟前,递出,浅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跟贺森之间的事,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的,何况,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扳倒厉荣。” 纪凡伸手,从我手里接过水杯,了然的点点头,“也是,我的错,贺森那天救了我,我就一直记在心里,男人看男人,很准的,我看他是真心在乎你,所以……” 所以什么,纪凡怕我心烦,没继续说。 纪凡原本就自带着保温杯,虽然从我手里接过了水杯,但也没喝,只在手里拿了会儿,就放在了茶几上,掀起眼皮看向我,“听说厉荣最近很关注一块地皮,私下跑了很多关系,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地皮?”我返身走回到办公桌前,双手环胸,倚在办公桌面上。 “是。”纪凡点头,“那块地皮确实不错,听说好多家上市公司都在抢。” “贺氏呢?”我紧接着问。 纪凡闻言倏地一笑,“那自然也是要抢的,只是,贺氏那边除了提交了一份竞标文案后,并没有其他什么行动。” 最近半年,贺氏跟厉荣那边一直都站在对立面,放眼整个蓉城的人都知道,贺家这兄弟俩,水火不容。 我沉默,思忖,纪凡轻咳两声开口,“竞标地皮这种事,我们就不要想了,一来,我们没那么多资金,二来,两个上市公司斗法,咱们这样的小公司,去了也是炮灰。” “那你跟我提这件事是?”我轻嗤的笑。 “厉荣看中的那块地皮,不是个小项目,他如果把所有的钱都砸在了这个项目上,那他后续的资金必然就不会跟得上。”纪凡边说,边对着我挤眉弄眼。 我瞬间心领神会,“那他后续再有其他项目,手里必然会缺钱。” 我话落,纪凡但笑不语。 我跟纪凡正闲聊着,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纪凡从沙发上起身,“晚上一起约个饭局?最近江盛那小子都叨咕好几次了,说想跟你一起吃顿饭。” “好,地方你们选,我……”我正说着,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看了眼手机屏上的陌生号码,迟疑了几秒,按下接听,“喂,你好。” “白小姐,是你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低了的女声,听起来柔柔弱弱。 “你是?”我反问。 “我是万宁。”电话里的人回应,说完,声音又压低几分,“我给你发地址,你能过来一趟吗?贺森在我这里喝多了。” 我,“……” 万宁话落,听不到我回话,自顾自的说:“我给你发地址,你可一定要过来,孩子正在睡觉,他这么可劲的闹腾,我担心会吓到孩子。” 万宁说完,也不等我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就是一条位置分享发了过来。 看着万宁发过来的信息,我秀眉不自觉的皱起。 “怎么了?”纪凡看着我问。 “万宁的电话,让我去她那边接贺森。”我皱着眉如实说。 “万宁?”纪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懵圈。 “嗯,就是贺森那个前妻。”我接话。 纪凡‘哦’了一声,问,“那你是?” 刚才万宁在电话里说,孩子正在睡觉,听她的意思是贺森喝多了酒,在耍酒疯? 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转身走到一旁的衣挂前拿起我的包,“今晚怕是不能陪你们吃饭了,你跟江盛说一声,回头约个时间,我请客。” “去吧,去吧,江盛那小子没事。”纪凡冲我摆摆手,没再多问。 从公司出来,我开车按着万宁给我发来的地址找过去,车停在郊区一处别墅外。 车停在门口,我开门下车按响门铃,不多会儿,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女人跑了出来,看到我,冲着我恭敬的笑笑,“白小姐,您终于来了,万小姐等您好久了。” “嗯。”我淡着一张脸应声。 许是见我没个笑脸,女人也没多说话,带着我往里面走,穿过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抵达主宅,进大厅,女人还没开口,听到动静的万宁就从客厅小跑了过来,看到我,都没容我换鞋,一把拽住我的手,“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268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攥着我手的万宁,我手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下。 万宁感受到,脸色一囧,不好意思的看我一眼,“白小姐,不好意思,我就是太心急了。” “没事。”我温凉着声音回应,“贺森呢?” 万宁对待我的态度,太过热情,着实不像是一个前妻对待男人现任妻子的态度。 当然,我也不是说,每一个离异男人的前任跟现任都必须成为仇人才正常,但是,也委实不该死万宁这个神情表现。 我话落,万宁伸手指指一楼的一间卧室,“在里面,浴缸里躺着呢!” 浴缸里躺着? 闻言,我不自觉的挑了下眉。 万宁见状,担心我会误会,忙不迭开口解释,“喝多了,说自己手臂受伤后好久没洗澡了,来了之后就直接进了客卧,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我本想阻止来着,但是……” 万宁说着,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听到万宁的话,我挑开抿唇,“我进去看看。” “好,好,你进去看看。”万宁脸上掀起一抹欣喜,快走几步,带我走到客卧门口,帮我打开房门。 我提步走进,迈出几步后,发现万宁站在房门外并没跟进来,回头,万宁颇为尴尬的看向我,“白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我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往卧室走。 客卧是个套房,从卧室进去是衣帽间,穿过衣帽间是一间浴室。 就如万宁所说,贺森给自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整个人在浴缸里浸泡着,闭着眼,看起来一脸的倦容。 “贺森?”我提步走进,轻声开口。 贺森眼皮动动,并没睁眼,而是自嘲的说了句,“都开始产生幻听了。” 闻言,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下,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再次开口,“贺森。” 这次我话落,贺森睁开了眼,侧头看了我一眼,眸底一片清冷,声音干哑,“你怎么来了?” “万宁给我打的电话。”我实话实说,剔了眼他泡在浴缸里的身子,发现他居然是穿着衣服在里面泡着,心倏地一紧,“你现在能自己起来吗?” “能。”贺森回应,说完,便双手撑着浴缸两侧的扶手起身。 我注视着他,见他踉踉跄跄,下意识的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他的身子。 “我,不用你扶,我没事。”贺森醉意阑珊的开口。 刚才距离太远我没看太清,走近才发现,他双眼赤红,一看就是熬夜又醉酒所致。 “别说话了,你先从浴缸里出来。”我抬头看向他,小心翼翼的将人往浴缸外搀扶。 贺森虽然嘴上说着拒绝,但到底是喝多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我身上,将我身上的外套都染湿了大半。 折腾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总算是将人搀扶回了卧室,贺森坐在床上,我睨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居高临下的看他。 “我想喝水。”贺森开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蹙眉走到饮水机前给他接了一杯,递给他。 贺森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双手紧握着水杯目光无焦距的盯着地面看。 “你来做什么?” 贺森盯着地面看了大半晌,忽地开口。 “接你回去。”我提唇应声。 老实说,我并没有想把贺森接回去,我甚至都不想去猜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宁的别墅。 但他问了,我只能这样回答。 听到我的话,贺森戏谑的笑了笑,蓦地抬头,“白洛,你知道吗?我也希望你这句话说的是真心话,但我知道,这不是。” 我,“……” 醉酒的贺森,跟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 该怎么形容? 看起来有些孤寂。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儿?”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随口问了一句。 贺森也不知道是醒酒还是没醒酒,蹒跚着站起身,往衣柜前走,打开衣柜,一手撑着衣柜门,一手去翻找干净衣服,“嗯,一直在这儿,没地方可去。” 我默声。 抛开我内心那一丁点不悦,讲真,我不觉得贺森出现在这儿有什么不对,毕竟,他跟万宁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老人不是常说吗?孩子是维系一个家庭的纽带。 我心里胡乱想着,贺森从衣柜里拎出一套干净衣服,反手扔在床上,开始低头解自己衬衣的纽扣。 到底是醉了,贺森手落在衣扣上捣鼓了半天都没解开。 我见状,上前一步,“我帮你吧!” 闻声,贺森身子往衣柜上靠了靠,眼睛半眯,“你帮我?” 我瞧着他行为举动颠三倒四的模样,没应声,直接伸手帮他解纽扣,在解开最后一颗后,我手落在他裤子的腰带上,仰头,“我帮你解开腰带,能自己脱吗?” “能。”贺森答话,带着酒味的热气扑在我脸上。 我心神一晃,脸一瞬间有些燥热。 ‘咔’。 伴随着一声腰带卡扣的打开声,我脸颊绯红的转过身,“好了,你可以自己脱了,等你都穿上后,我再帮你系纽扣。” 我话音落,身后传来贺森听起来发闷的‘嗯’声。 贺森窸窸窣窣的脱衣服,明明不过短短几分钟,我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你换好了吗?”我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不由得发问。 我话毕,贺森没应声。 我等了数秒,听不到贺森回应,转回身。 谁知,我刚一转身,贺森就一把环在我腰间将我抵在了衣柜门板上。 “贺森,松手!”我涨红着一张脸挣扎。 “我喝醉了。”贺森压着我不动,低头,额头抵在我额头上。 “你喝醉了也得松手。”我板起脸,一条腿屈膝,准备反抗,被贺森洞察,一条腿挤进我两腿间,将我完全压制住,下巴搭在我肩膀上,“白洛,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都说我喝醉了。” 我,“……” 我一时间僵住不动,分不清贺森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如果这个人是假醉,好歹还能讲讲道理,但如果他是真醉,我就算是说破天,他也听不懂半句。 我们俩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我抬头,“贺森,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269章 不是他的孩子 我话音落,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收紧,湿热的唇靠近我耳边,“你猜。” 我心为之一颤,下意识的向后想避开,不想,身后已经避无可避。 “贺森。”我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抵在他胸口,试图想将人推开,但低估了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不仅没将人推开,反倒还被激怒的贺森越发压近几分。 “你为什么总想推开我?”贺森眉峰皱出一个浅‘川’,看起来十分的不悦。 “我不是想将你推开,你喝醉了,你如果想跟我说什么,等你酒醒之后再说。”我紧抿着唇角开口。 “不行。”贺森一口否决,执拗,“我如果现在松开手,以后肯定就抱不到你了。” 贺森说完,我正准备反驳,就听到他在我耳边细碎的说:“白洛,我知道你恨我。” 我,“……” 察觉到我不再挣扎,贺森在我耳边吁一口气,“洛洛,对不起,在你最难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我闻言,抿唇不语,抬头看向天花板。 曾经我听说过一句话,迟来的抱歉,比草都轻贱。 以前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如今,算是懂了,而且还是切身体会的懂了。 “贺森。”我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红唇挑起,嘴角含笑,“我不恨你了,真的,你帮了我那么多,说实话,让我恨你,还挺难得,更何况,一开始,是我主动招惹的你,后续的种种,就当是对我的报应吧!” 我一口气将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说完,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颤了下,艰难的问,“我们俩,真的,没可能了吗?” “没可能了。”我笃定答话。 我话毕,本以为贺森会说点什么,不曾想,他整个人往我身上压了过来,我拼劲全力才勉强站住,再侧头看倒在我身上的人,已经睡着。 我,“……” 因为贺森酒后睡了过去的缘故,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带他离开,只能将人搀扶到床上,安顿好,关上门走出客房。 “白小姐。” 见我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的万宁起身,客套打招呼。 “万小姐。”我回应,唇角扯动,弯出一抹弧度。 “贺森……”万宁一脸担忧的看向紧闭的客房门。 “睡着了。”我答话,说完,回看一眼客卧,“我今天怕是没办法带他离开了。” “没关系,没关系。”万宁闻言连连摆手,“你们俩住在这儿也可以,反正我这儿也没有旁人,只要你在就行,不然,我担心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万宁话落,我提唇,正想说我今晚不会住在这儿,恰好一个佣人抱着哭闹不止的宝宝走了过来,为难的说:“万小姐,孩子一直哭闹,怕是饿了。” “没事儿,我来。”万宁浅笑着应声,从佣人手里接过孩子,走到沙发前解开衣服扣开始哺乳。 万宁从见到孩子的那刻开始,就全身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完全遗忘了我的存在,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一脸歉意的抬头,“白小姐,不好意思啊,光顾着给孩子喂奶了,你坐。” “没关系。”我从愣神中回神,走到沙发前落座。 孩子。 贺森跟万宁的孩子。 听说,好像是个儿子。 我对万宁没有敌意,对贺森也放下了期翼,但是在此刻,我胸口的一颗心还是像被人蹂躏了一把似的酸胀又泛疼。 “白小姐。” “白小姐?” 万宁不知道喊了我几声,等到我意识到她在喊我,平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抱歉,刚才走神了,这是你的孩子?” “嗯。”提到孩子,万宁脸上染了笑,亲昵的用唇贴了贴孩子的额头,“是啊,我的孩子。” “取名字了吗?”我揪着一颗心问。 “取了,万涛。”万宁满是爱意的盯着怀里的孩子承应。 万涛? 孩子没随贺森的姓? 我诧异挑眉,万宁抬头看了我一眼,瞧出了我的想法,伸出一只手拍了下她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然是一点都不假。” 万宁说着,在我的好奇注视下笑着开口,“你不会以为这孩子是我跟贺森的吧?” “难道不是吗?”我心里越发的惊愕。 “当然不是。”万宁回答,苦笑了下,把睡着的孩子交给佣人,转头端正坐姿,一脸正色的看向我,“别人不清楚这个孩子,难道你也忘了?那个男人找到贺森门上大闹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吗?” 第270章 捅破窗户纸 万宁的话让我随之一愣,回忆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万宁说完,见我不作声,身子稍稍往前倾靠几分,“白小姐?” 我倏然回神,“孩子是你跟那个男人的?那当初……” 我心里一团乱麻,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现。 面对我的发问,万宁双手交织在身前,先是收紧,又紧接着放松,叹口气,“我一直以来都不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但他总是缠着我不放,你出事之后,赵恒就联系到了我,说让我假装怀了贺森的孩子。” 万宁说着,看向我,一脸的歉意,“那个时候我急于摆脱孩子的生父,就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实在是抱歉啊,这半年来,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句对不起,今天总算是有机会了。” 万宁话落,起身,郑重其事的向我深鞠一躬,“白洛,对不起。” 我,“……” 无论如何我都没想到画风会变成这样。 我紧抿着唇角不回话,万宁道歉后,直起身子,视线落在我身上,“我跟贺森结婚之后一直都是分居的状态,你放心,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秀恩爱只是做给贺家其他人看的。” “你,喜欢他?”我掀起眼皮,发问。 万宁身子僵了下,随即笑笑,“感情这种事,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并不是一方喜欢另一方,另一方就会妥协。” 在这一刻,我挺佩服万宁,一般女人在遇到这种事,一定不会像她这样豁达,为了想让男人留在她身边,说不准还会用些小手段,但她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爱,而且还开诚布公的跟我道出真相。 万宁话毕,见我沉默着,唇角漾笑,“贺森是真的喜欢你,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为了谁这样。” 喜欢? 如果这句话我早半年听到,或许,心境会跟现在截然不同。 “白小姐?”万宁笑着喊我。 “没事,你继续。”我笑应。 闻言,万宁一瞬不瞬的看向我,神情真挚且认真,“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俩能够在一起。” “谢谢。”我回笑。 瞧出我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万宁浅吁了口气,“反正我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只要你们两的心结不在我身上便好,不然,我肯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谢谢你跟我说出真相。”我唇角弯了下,接话。 “应该的。”万宁应笑,起身,“现在对于我而言,没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万宁碎念着说了几句,转回头告诉我晚上想吃什么就跟佣人说,自己提步上了楼。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宿。 晚上简单吃过晚餐,在万宁暧昧眼神的注视下回了客卧。 进房门,我身子贴在门板上剔向双人床方向,长吁一口气。 贺森因为醉酒的关系睡的安稳,我盯着他看了半晌,迈步走到床边,低睨着他,不由得伸出手顺着他眉眼间的轮廓轻轻描绘。 如果我们当初认识的时候动机单纯一些,会不会现在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这一晚,我在床边坐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天空泛起鱼白都没入睡。 次日。 清早,贺森身子动动,我警惕又疲倦的看向他,见他睁眼,主动打招呼,“醒了?” “嗯。”贺森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眉心,闻声看向我这边,“你怎么在这儿?” “昨天你喝多了,万宁给我打的电话。”我回话,起身下地,往浴室走。 一晚上没睡,我现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进浴室后捧了一把凉水洗脸,清醒几分,返身回到卧室,“你现在好点了吗?” “嗯。”贺森答话,作势准备下床,在掀开被子的刹那看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平角裤,皱眉。 见状,我以为他误会了什么,忙开口解释,“昨晚你喝多了泡澡,是我把你搀扶出来的,原本想给你换身干净衣服,但是你醉的实在太厉害……” 我解释的颠三倒四,贺森抬头看了我一眼,蹙眉问,“我喝多了酒,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我应声,说完,心虚的将身侧的手攥紧,指甲掐入掌心。 听到我的回答,贺森明显松一口气。 “昨晚谢谢你。”贺森落眼在我身上,话落,轻咳,“你能不能转个身?我穿衣服 。” “好。”我涨红着脸接话。 我转身后,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心突突的跳个不停。 几分钟后,贺森站在我身后开口,“穿好了。” 我闻声回头,贺森双手插兜看向我,淡着一张脸,“我以后会跟万宁说清楚,不会让她再给你打电话。” “我觉得你以后最好也不要再来她这边。”我抬头看他,不卑不亢,“你应该能感觉到,万宁喜欢你,你如果对她没那份心思,就别总来打扰她的生活,当然,如果你对她有那份心思的话,就当我没说。” 我话落,贺森低头看向我,“万宁跟你说了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我答话。 贺森,“……” 我话毕后,我们俩四目相对,谁都没再找到任何可以继续的话题,我抿了下唇角,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公司那边,先走了。” “白洛。”贺森在我身后开口。 “嗯?”我回头,挑眉。 “白洛,赵恒有跟你说我的病吧?”贺森笑的苦涩。 “有。”我回答,深汲一口气,“不过是一点小毛病,会好的,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 “我会尽量控制自己远离你,这半年时间,你就当帮帮我,医生说,留你在身边,会对我病情康复有效。”贺森一眼不瞬的看着我说,说完,或许是担心我会不信,又补了一句,“最多半年时间,不论我的病会不会好,我都会放你走。” “好。”我承应。 “谢谢。”贺森笑的自嘲,低着头看地面,“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第271章 离去 从万宁的别墅出来,我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心烦意乱。 一根烟抽完,正准备开车,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掏出看了一眼,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白灵的来电提醒后,意外的挑了下眉。 白灵? 从她出狱后,我还没见过她。 我盯着手机屏看了数秒,没做迟疑,直接按下接听,“喂,姐。” “你人在哪儿呢?”白灵在手机里轻柔着声音问。 “在外面,怎么了?”我没说地方,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有时间吗?来我这儿一趟。”白灵笑着说。 “我……”我抿唇,稍停顿,“有的。” “好,那就等你过来再说。”白灵浅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说实话,我昨天刚从万宁嘴里得知孩子的真相,一晚上没休息,今天脑子真有些不太灵光。 如果不是白灵给我打电话,我原本是准备回家去补觉的。 切断电话,我开车前往白灵的住址,将车停在楼下,乘电梯上楼。 我站在门外按响门铃,听着房门内响起的脚步声,嘴角强扯出一抹笑,随着房门打开,我嘴角的笑僵住。 贺子聪? “啧,回来这么久也不说跟我们联系,怎么着?想跟我们两直接断绝关系?”贺子聪倚站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神态是一惯的吊儿郎当。 “你怎么在这儿?”我语气不算和善。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贺子聪剔我一眼,见我沉着脸,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身边带,厚颜无耻的说:“按理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夫,但看在咱们两关系不错的份上,这称呼我就给你免了。” 贺子聪话毕,我脸色越发的难堪。 贺子聪喜欢白灵,我是知道的,但是在白灵出事后,他却没出手相救,我还以为他们俩早就桥归桥、路归路,可就目前这个情况看,一点都不像我猜想的那样。 我跟贺子聪在门口僵站着,白灵一身浴袍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我,唇角噙笑,“洛洛。” “姐。”我回应,想笑,却怎么都挤不出。 白灵打小是跟我一起长大的,瞧着我的反应自然猜得出我心里的想法,提步到我跟前,伸手拍在贺子聪搭在我肩膀的手背上,“松手。” 贺子聪悻悻收手,嘴里欠儿欠儿的叨咕,“吃醋了?” 白灵瞥他一眼没作声,而是挽住我手臂,将我往沙发前带。 “姐,你跟贺子聪……”我刚落座到沙发上,就忍不住开口问。 白灵倾身拿过茶几上一早准备好的水杯递到我面前,“你先喝口水,吃早餐了吗?” 我接过水杯,小抿一口,“没胃口。” 见状,白灵轻笑出声,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一点都不懂藏着掖着。” 白灵说完,无奈的轻叹口气,“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想问我跟贺子聪的事?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俩现在算怎么一回事,就是你看到的,他赖在我这儿不走,我报警都没办法。” “那你入狱后,他怎么不出手救你?”我蹙眉。 我话落,白灵挑开唇际,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贺子聪抢了先,“那能怪我吗?还不得怪你们家贺森?故意派我出差,我根本不知道蓉城这边发生了什么,等我知道的时候,你都已经回国了。” 我,“……” 我倒不是相信贺子聪,主要是我觉得贺森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无话可说,白灵讪笑,“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看向白灵,满是内疚。 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被贺森算计,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跟你没关系,说起来,跟贺森也没关系,是我身边被人安插了小人,背着我做了一些违法犯纪的事,好在调查清楚了。”白灵笑应。 我有时候真的佩服白灵,不论遇到上面事,她总是这么气定神闲。 我们俩一起长大,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她惊慌失措。 跟白灵闲聊了一阵子后,白灵神情有些不舍的看向我,“洛洛,今天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我提唇问。 “我准备离开蓉城。”白灵承应,说完,坐在沙发上的身子直了直,“从大学毕业后,我就一直在打拼事业,到头来跟镜花水月似的一场空,我忽然间觉得有些累了,想换一个城市,换一种活法。” “姐,就算不换城市你也可以换一种活法啊!”我蹙眉,心拧巴的难受。 白灵摇头,“那怎么能行?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么好强的性子,在这个大家都熟知的城市,注定柔软不下来。” “换一个城市就可以吗?”我问。 “嗯。”白灵笑,“换一个城市,都不认识我,到时候我可以开一个客栈,或者开一个茶庄,悠闲的过下半辈子。” 白灵话落,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翼,“我都已经想好了,爸妈也到了退休的年龄,等我那边安顿好了,就接爸妈过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放心大胆的去做,爸妈有我照顾着,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等你把这边的事情都解决完了,你就过来跟我们团聚。” “姐。”我胸口泛酸。 白灵伸出手将我抱进怀里,“原本我是想留下来帮你的,但贺子聪说,贺森会护着你,我留下来只会是你的负累。” 我窝在百灵怀里,闷不作声。 白灵一只手在我后背上不轻不重的拍打,在我耳边低声说:“贺森是对你一往情深,但你们俩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姐拦不住你找厉荣报仇,但是报仇后,姐不希望你跟贺森还有任何瓜葛。” “我懂。”我点头,眼眶里蕴起雾气。 听到我的回答,白灵轻‘嗯’了一声,“洛洛,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跟白灵拥抱告别,贺子聪站在我们俩身侧抬手摸鼻尖,打趣,“要不,咱们三一起抱一个?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儿,太特么可怜了。” 第272章 没有后悔可言 贺子聪说罢,上前一步,作势准备跟我和白灵抱成一团。 白灵转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悻悻向后退半步,仰着头看天花板,继续用手摸自己的鼻尖。 我在白灵这儿呆了一整天,吃过晚饭才离开。 我离开的时候贺子聪送我出门,趁着我上车前,跟我闲聊了几句。 “你跟贺二真的没可能了?”贺子聪低睨着我问。 “你觉得你跟我姐有可能吗?”我戏谑的笑。 “必须有可能啊!”贺子聪笃定回答,连带着脖子都梗直了几分。 看着贺子聪笃定的脸,我没立即反驳,而是问了句,“你觉得我姐跟你的事业,哪一个在你心里更重要些?” “当然是你姐!”贺子聪一副‘那还用说’的模样,说完,看向我,反应过来,吁气,“白洛,贺森跟我不一样,我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贺森,他的一举一动关系到整个贺氏,他必然……” 他必然什么?我没兴趣听。 我在这一刻一点都不想体谅贺森的难处。 贺子聪正说着,瞧见我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下,默了声。 关于贺森的话题就此终止,我提唇浅笑,“我姐准备去外省,你呢?” “我当然是陪着她。”贺子聪回应,笑笑,“我已经准备好了,回头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下,然后就辞职陪你姐去外省。” 我轻笑着点头,“没看出来,你对我姐居然这么执着。” 闻言,贺子聪难得笑的不自然,“我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会这么喜欢一个女人。” 贺子聪话落,我忍俊不禁笑出声。 我最终还是没能狠得下心,在上车前单手撑在车门上,剔看着贺子聪祝他跟白灵百年好合。 “好好对我姐,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她,绝对没你好果子吃。”我扬笑。 “放心,别说欺负她,她跟我在一起只要有一点不愉快,我都自己抽自己大嘴巴。”贺子聪说着,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吊儿郎当。 闻言,我笑着上车,消失在夜幕里。 贺子聪对白灵的好,是直接大大方方写在脸上的,让人羡慕。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百灵跟我说她要离开的画面,莫名的心慌,又莫名的心里发堵。 白灵离开是在两天后,我跟老白去帮她收拾的行李。 “爸,等我安顿好之后就来接你跟我妈。”白灵站在车前和老白拥抱。 老白眼眶泛红,却始终板着脸,“你先照顾你自己,别管我们俩,我们还有洛洛。” 白灵闻言把行李箱扔进后备箱,故意揶揄,“爸,果然啊,从小到大,只有洛洛才是你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 白灵话落,老白动动唇角,想说点什么,最终抬手挥了挥道别,什么都没说。 n年后,我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就会忍不住思忖,如果老白知道白灵这一走就是近似乎永别,他会不会多说两句发自肺腑疼惜白灵的话。 可惜啊,人这一辈子,千帆过尽,从来就没有后悔可言。 第273章 被算计 我跟老白目送白灵离开。 老白的脊背瞬时弯弓了许多,像是一下子苍老了七八岁。 “爸,放心吧,以我姐的能力,在哪里都不会吃亏。”我挽住老白的手臂宽慰。 “嗯。”老白点点头,没作声。 我了解老白的性子,表面看着刚强,其实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打小是表现得宠溺我多一些,但是对白灵,他其实也是付诸了一样的情感,只不过,他不善于表达,而白灵又不是个爱撒娇的,所以他们俩的父女情看起来就比我跟老白的要浅薄一些。 直到白灵的车渐行渐远不见踪影,老白转过头看我一眼,“我先回去了,你妈还等着我回家汇报情况。” “好。”我甜甜的笑。 瞧见我笑,老白眉峰皱了下,“洛洛。” “嗯?”我应声,深知老白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释怀的就释怀吧!”老白长吁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好。”我脸上笑容依旧,回话。 老白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我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话落,老白站在马路边打了辆出租,上车,隔着车窗看我,“你们姐妹都长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爸妈眼里,你们姐妹始终都只是孩子。” 我闻言,如鲠在喉,胸口一阵酸涩。 随着出租车离开,我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车尾,久久没能回神。 是啊,在父母眼里,你不论多大,都是孩子一般的存在。 我开车回到公司时,江盛正戴着安全帽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吵架。 两人吵得激烈,谁都没注意到我。 “在吵什么?”我踩着高跟鞋上前,秀眉不自觉的微蹙。 闻声,江盛跟男人同时回头,在看到我后,两人脸色皆难看的要命。 “白洛姐。”江盛看着我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 我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剔向他,“大清早,吵什么?” “他不经过我同意就私自给工地的建材换厂家。”肉眼可见,江盛脸上满是怒意。 工程进行中更换建材厂家,一向都是大忌,也不怪江盛会如此生气。 江盛话毕,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反驳,“你懂什么?建材向来都是我们销售这边把控的,我说质量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跟江盛争执的男人我不认识,从公司创办至今,我只顾着跟贺森斗智斗勇了,公司这边的人事一直都是纪凡在负责。 男人说完,顾忌着我在场,声音压低了些,“白总,不是我想私自更换建材,我也知道这是大忌,但原先供应我们建材的那家宁愿违反合同给我们三倍赔偿都不再供应给我们建材,我也没办法啊!” 听到男人的话,我秀眉皱的越发的厉害,开口,“你们两到我办公室说。” 我话落,率先提步。 走进办公室,江盛熟稔的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他自己留了一杯。 我挑眉看他,江盛心不甘情不愿的嘀咕,“他这样的人还喝水?一点职业责任感都没有。” 江盛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男人闻言回怼,“你说谁没责任感?” “我说谁,谁自己心里有数。”江盛继续说。 听着两人争吵,又看着两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我顿感一阵惆怅,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话毕,两人齐齐默声。 “江盛,去倒杯水。”我看向江盛。 江盛闻言直撇嘴,但见我冷了脸,也没敢反驳。 江盛给男人倒了杯水,递到男人面前,男人接过,没喝,双手紧握着看向我,“白总,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问题,我已经跟原先的建材公司协商了十多天了,但他们就是不肯松口。” “你是销售部的?”我发问。 “嗯。”男人应声,“我姓赵,叫赵峰,是销售部的经理。” “赵峰?”我重复了一遍男人的名字,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峰站在我办公桌前,伸手将水杯放到桌面上,深吸一口气,“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在半个月前,原先合作的建材公司突然停止了对我们公司的供应,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资金的问题,因为我们公司在最初只给他们打了百分之二十的首付款,可后来我往他们公司跑了几趟,发现根本就不是资金的问题,是他们从断供建材开始,就已经不准备跟我们继续合作了。” 赵峰年龄约莫三十七八岁,长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看得出平时也是个沉稳的人,估计刚才也是被江盛逼急了,所以两人才发生了争执。 俗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赵峰跟江盛站在一起,赵峰就是秀才,江盛就是那个兵。 江盛性子又急又燥,才不管更换建材的原因是什么,听到更换了建材直接火冒三丈来找事。 赵峰把原因说完,我葱白似的手指落在办公桌面上轻敲了两下,“确定没有迂回的可能?” “没有。”赵峰笃定回应。 “目前他们公司给我们供应了多少建材?我们付款多少?他们如果赔偿的话,能够给我们赔偿多少?”我收手,身子嵌入老板椅里。 “供应了差不多有个五百万左右,我们付款一百万,如果赔偿的话,应该是在一千五百万左右。”赵峰回答。 “一千五百万便宜了他们。”我抿紧唇,舌尖抵过牙齿,“把跟他们公司的合同拿过来我瞧瞧。” “您准备?”赵峰好奇。 我剔向他,淡笑不语。 赵峰秒会意,笑,“白总,您等着,我去给您拿合同。” 赵峰走后,江盛一脸不惑的看向我,“白洛姐,你让赵峰拿合同做什么?” “你现在去帮我联系一名律师,记住,一定要靠谱的那种金牌律师。”我看着江盛浅笑。 江盛抬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金牌律师,这个恐怕不好找啊!” “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我揶揄,指了指看向腕间的手表,示意我已经开始计时。 第274章 深陷绝境 我话音落,江盛一溜烟小跑着离开。 赵峰拿着合同回来时,我正坐在老板椅上喝着江盛刚才给我倒的那杯水。 我浅抿着,赵峰将合同递到我面前,“白总。” 我接过,随手翻了两页,放在桌面上,抬下颌示意他,“坐。” “白总,这次的事情是我处理的不到位,您……”赵峰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说,我抬手冲他摆了摆,“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我话落,赵峰愣了下,“冲您?” “嗯。”我应声,没细说。 我跟赵峰之间,实在说不上是熟稔,所以,有些话,也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 显然,赵峰也不是个傻子,见我没准备细说,他也没再问,而是朝着我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赵峰刚入座,江盛就带着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从外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将男人往我办公桌前一推,说:“白洛姐,律师,金牌的,在蓉城打过不少官司,特别出名。” 我抬眼,看着面前的律师,总觉得几分熟悉,微微蹙眉。 “白总,好久不见。”男人主动伸手。 “鄙人姓王。”男人浅笑。 我闻言,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男人的信息,是白灵的心腹,曾经帮我起拟过离婚协议的那个律师。 “王律师。”我站起身,隔着办公桌跟男人握手。 “我的律所就开在贵公司隔壁。”男人儒雅的笑笑。 这个王律师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当初白灵帮我举荐他,还说他是她的心腹,那一定是个靠得住的人。 寒暄几句后,我把放在办公桌上的合同递给他,噙笑,“王律师,既然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我也没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份合同有没有什么漏洞,对我们公司有利的漏洞。” 我说完,男人拿起合同,仔细翻看。 差不多用时半个小时,男人把合同放到办公桌上,顺着桌面推到我面前,用手指点了点,“这儿,赔偿三倍,并未标明是他们供货的三倍,还是贵公司损失的三倍。” 我闻言,嘴角笑意加深,“谢谢。” “不客气,我跟你姐关系一直都很好,能帮到你,我很荣幸。”男人礼貌回笑,“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到我律所找我。” “好。”我应声,亲自送男人离开。 送男人离开后,我返身回到办公室,倚在办公桌前,看向赵峰跟江盛,“刚才王律师的话你们俩都听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知道了吗?” 我话落,赵峰脸上难掩喜悦,反观江盛,迷茫中透露着傻气。 瞧着江盛的反应,我就能猜得出他根本没能理解我在说什么,我笑了笑,也没追问他,直接落眼在赵峰身上,“这件事,你去处理?” 赵峰闻言点头如捣蒜,“没问题,白总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 赵峰说完,兴冲冲的离开,留下江盛挠着头发看向我,“白洛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江盛啊!”我语重心长的开口。 “啊?”江盛接话。 “我有时候真挺羡慕你。”我由衷的说。 “羡慕我什么?”江盛不明所以,面露狐疑。 “当然是羡慕你单纯。”我漾笑。 江盛,“……” 最近纪凡去了外地出差开拓市场,经常不在公司,公司这边就成了我一人管辖。 在公司呆了一天,临近下班时间,我正准备离开,江盛小跑到我跟前拦住我,“白洛姐,赵峰出事了。” “嗯?”我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江盛。 “被打了,伤得不轻,被送到医院了。”江盛弯着身子,双手拄在膝盖上,不停的大口喘气。 “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我身子动动,调整站姿,面对着江盛。 我话落,江盛又继续喘了几口气,站直身子,“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在刚才,跟着赵峰一起去的助理给我打电话,说赵峰挨揍了,还被送到了医院。” 我,皱眉,“……” 我站着沉默了数秒,脚下步子迈开,往门外走,江盛紧跟在我身后,“白洛姐,你去哪里?” “去医院,还能去哪里。”我回话,吁气。 今天这件事本该是我去才对,是我失策了。 我踩着高跟鞋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江盛眼疾手快,钻进了副驾驶。 “嗯?”我看着他挑眉。 “我陪你去。”江盛一脸笃定的看向我。 我讪笑,没反驳,“系好安全带。” 开车抵达医院,赵峰已经被包扎好转移到了住院部病房。 我跟江盛前脚进门,后脚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冲上前,怒容,“你们就是我哥公司的老板?” “是。”我如实回应,剔向病床方向。 “我哥就是个销售部经理,你去讨债大可去雇佣点那种身手敏捷的人,你让我个去,你这不是明摆着在欺负人吗?”女人怒气冲冲的看向我。 “实在抱歉,这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诚心道歉,鞠躬。 真不怪女人这种态度,如今的赵峰躺在病床上,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一看就伤的不轻。 他要是我的家属,我的态度估计还不如面前的女人。 许是见我认错态度良好,女人唇角动动,板着一张脸转头,“我哥被打了麻药,还得一会儿才能醒。” “没事,我们等等。”我放轻柔声音开口。 “你们俩坐吧!”女人哼唧一声。 “谢谢。”我道谢,给江盛使眼色,找了个两把椅子在靠近房门口的方向坐下。 落座后,江盛不满的小声抱怨,“白洛姐,你惯着她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明明就是赵峰自己自告奋勇。” “是我的错,我是老板,我开口安排他去,他自然不好拒绝。”我低声回应,示意江盛闭嘴。 “白洛姐,要我说,就是你太过好心。”江盛继续嘟囔。 “你……”我提提唇,正准备说什么,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担心影响到赵峰休息,边往病房外走,边按下接听。 第275章 惩罚 ——“喂,你好,哪位?” ——“请问是白小姐吗?白灵女士是您什么人?” ——“是我姐。” ——“她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目前正在医院抢救。” 我,“……” 手机里对面的人话音落,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如果不是靠着墙壁站着,险些就要直接瘫软在地。 白灵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 怎么可能? 她的车技一向很好,而且她开车向来都很稳,从来不会跟旁的车抢路、飙车。 我脑袋嗡嗡作响,单手撑着墙壁,后面电话那头的人还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 如果不是江盛出来,我恐怕还不知道要在楼道里失神多久。 江盛伸手轻拍在我肩膀,“白洛姐?” 我回神,身子不由得抖了下。 “白洛姐,你怎么了?没事吧?”瞧见我脸色苍白,江盛担忧的看向我。 “没事。”我勉强站直身子,冲江盛摆了摆手,“你在医院守着,我有点事需要离开,随时电话联系。” 走出医院,我几乎是踉跄着走到停车场,手伸到兜里掏车钥匙,哆嗦了好几次都没掏出。 这是流产后,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我正颤颤巍巍的掏出车钥匙准备开车门,忽然,头顶被压下一片阴影,我本能的转头,贺森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我身侧。 “出什么事了?”贺森声音清冷。 我唇角瑟缩,想开口,但是话到嗓子眼,却哽咽。 见状,贺森眉峰皱出一个浅‘川’,“白洛?” “帮帮我。”我哆嗦着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贺森,“去y城的市医院。” 或许是我的模样看起来太过楚楚可怜,贺森眼底虽然写满了抗拒,但行为上却没拒绝,从我手里接过钥匙,转身打开车门,冷着声音开口,“上车。” 我蹒跚走了几步上车,单单系个安全带就颤抖了多次没系上,最后还是贺森实在看不过去了,俯身帮我搭了把手。 “谢谢。”我声若蚊蝇。 “嗯。”贺森从鼻腔里轻‘嗯’出声,打转方向盘。 车开出一段距离,贺森转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拿过一旁的一瓶矿泉水递给我,“喝点,脸色很难看。” 我唇间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无焦距的看着车窗外,轻摇头。 贺森举着矿泉水在空气中约莫几秒钟,见我确实没有要喝的想法,收回手,拧开,自顾自的喝了两口,问,“出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贺森话落,我身子僵住,许久,才转过头说了句,“贺森,你说是报应吗?” 闻言,贺森蹙眉,“什么?” “一定是老天爷看我以前活的太过娇纵,所以才来惩罚我,带走我的孩子,折磨我身边所有至亲至爱的人……”我哽咽的说,声音轻飘在车厢里。 听到我的话,贺森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收紧,数秒,松开,伸出一只手落在我头顶揉了一把,“别乱想。” 贺森话毕,收回手,专注开车——“或许,老天爷想要惩罚的是我吧!” 第276章 放心,有我在 车厢里的气氛,随着贺森话落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到我们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我没心情去计较贺森这句话的深意,整个人窝在副驾驶角落,紧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车抵达y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我打开车门神色匆匆离开,紧走了几步,忽然想到贺森还在车里,回头,发现他正埋头点烟。 察觉到我看他,贺森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没作声,只是冲着我摆了摆手。 我抿唇,没考虑太多,朝着医院急救中心跑去。 白灵的情况,要比我想象中糟糕的多,我本以为,她最多是追尾或者撞车,也就是普通的受伤,至多也不过是骨折,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昏迷不醒。 “白小姐,我们等了您一天,您看,您是不是先把住院手续办一下。”值夜班的小护士满是为难的看向我。 “好。”我应声,去办理手续。 等我办完一切手续回来,小护士又让我签了几份手术文件,“这些都是白小姐今天做的急救手术,因为没有家人朋友在场,我们只能事后补签字了。” 小护士把话说的明白,似乎是怕我找麻烦。 我接过她手里的笔颤颤巍巍的签字,提唇,“谢谢。” 现在医患纠纷的确很严重,愿意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承担责任先抢救病人,我真心心存感激。 等我把小护士交代的事情都办完,小护士满是同情的看向我,“白小姐,您姐姐的事情不容乐观,我希望您能做好心里准备。” “什么?”我抬头,落眼在小护士脸上。 老实说,刚才小护士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懂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一种失聪的感觉,脑袋嗡嗡作响,白茫茫、空荡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护士见我失神,轻咳了两声,眼底满是怜悯,“白小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自己家人出了这样的事,任何人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您也别太难过,我只是把最坏的结果说给你听。” “我姐……”我磕磕巴巴。 “从手术后昏迷到现在,主治医师说,如果今天晚上还不醒的话,恐怕很难再苏醒了。”小护士回应。 我,“……” 什么叫很难再苏醒? 我站在护理站,身子不由得向后踉跄几步,好在小护士眼疾手快,把我搀扶住,“白小姐,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呆,植物人康复的病例也大有人在,您别……” 小护士没说完,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再说不下去。 植物人,植物人。 白灵怎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她那样坚韧傲娇的性子,她打小做任何事都势必争第一,她怎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直到被小护士搀扶进白灵的病房,我都还没回过神来,最后小护士见我这副样子实在放心不下,小声说了句,“白小姐,需要护工吗?我们这边护工很便宜的。” “好。”我艰难应声接话。 闻言,小护士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小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我跟白灵。 我蹲在病床边伸手去摸她的手,攥紧,用温热的唇角贴上。 “姐~” “姐,我是洛洛啊!” “姐,出车祸的时候你身上疼吗?是不是很疼?” “你睁开眼看看我。” 姐,求求你,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原先只是蹲着,到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头埋进白灵的手心里,哭的不可自遏。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门被从外推开,有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我身后,伸手轻拍在我肩膀。 我身子抖了下,深吸一口气,以为是小护士找来的护工,吸了吸鼻子提唇,“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半夜还……” 我说着,抬头,在看到贺森冷峻的脸后,默了声。 贺森显然听懂了我的话,反手拎了把椅子到床边,搀扶起我坐到椅子上,削薄的唇挑开,“小护士刚才说,护工得明天早上才能过来,夜里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帮你。” 贺森话落,我怔怔的看向他,许久没作声,直到他走到另一侧病床坐下,我才沙哑着嗓子开口,“贺森,你能抱抱我吗?” 贺森闻言,正从兜里掏手机的手顿住,数秒,起身,几步走到我跟前,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贺森,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把头埋在他胸口,眼泪像决堤一般从眼眶里涌出来。 “没事,有我在。”贺森一只手紧抱着我,另一只手在我后背不轻不重的拍着。 这一个晚上,我过的浑浑噩噩,最后到底是累的睡着,还是哭晕过去的,自己都不清楚。 次日。 清早,我还没睁眼,就被护士查房吵醒。 看着几个护士簇拥着一个医生进门,走到白灵病床旁,做了一系列检查后,轻轻摇了摇头 。 “医生,我姐的情况怎么样?”我从休息的床位上倏地起身,发问。 医生回头,对上我满是赤红的眼,回答,“小姑娘,你做好心里准备,你姐醒来的几率很小,后半辈子很可能会在一直昏迷的状态度过,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我呼吸一窒,“……” 昨晚在听到小护士说的时候我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但如今听到医生的话,我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都破灭了。 “还有其他家属吗?”医生瞧我一眼,问。 “没……”我回应,刚说出口,病房门口贺森恰好拎着早餐回来,“有。” “好,那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医生转头看向贺森,对他说话示意。 贺森点头,走到我跟前,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轻轻抱了我一下,薄唇贴在我头顶说:“我去去就回来,你别害怕。” 我整个人完全是木讷的,抬头看着贺森心一抽一抽的疼。 贺森话落,跟着医生离开,我走到白灵病床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眼眶再一次泛红。 就在我险些痛哭出声时,病房门被从外推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我,其中一个率先开口,“你好,请问是病人的家属吗?病人的车祸我们怀疑不是意外。” 第277章 蓄意 不是意外? 难道是蓄意? “你好,请问你是病人什么人?” 见我不作声,开口询问的警察声音提高了些。 “妹妹。”我如实回答。 “好。”警察点点头,“我非常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目前我们需要你配合做个调查。” “可以。”我咬牙承应。 瞧见我如此配合,警察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但很快又将情绪收敛,“你坐,我只询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没关系,我站着就可以。”我深汲气,应声。 见我执意,询问的警察也没再说什么,从身上掏出一个记录本,开始做笔录。 “你的姓名,病人的姓名。” “我叫白洛,病人是我姐姐,叫白灵。” “白灵平时有跟什么人结怨吗?” “应该没有。” …… 几番简短的询问后,我一瞬不瞬的看向做笔录的警察,“你好,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判定我姐的交通事故不是意外吗?” 我问话落,两个警察面面相顾,最后,做笔录的警察开口,“你姐的车被人做了手脚。” 我闻声抿唇,了然。 白灵的车被人做了手脚,我记得,她的车在前几天被送到车行刚被整修过。 警察话毕,跟我友好的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会继续跟进调查,如果发现新的线索,会随时跟你联系。” 警察说完后,转身离开。 目送两个警察走远,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纪凡的电话。 电话彩铃响了几秒,纪凡接起,声音懒散,“喂。” “纪凡,你帮我调查一下‘锐利’车行。”我直接开口,切入主题。 “嗯?”听声音纪凡像是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 “我姐出了车祸,警察说她的车被动了手脚。”我如实相告。 我话落,纪凡那点睡意瞬间荡然无存,惊愕出声,“什么?你姐出车祸了?严重吗?” “严重。”我接话。 隔着手机,纪凡咒骂了几句脏话,“你等着,我这就去调查,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谢谢你,纪凡。”我道谢。 “咱们两之间这么见外做什么?”纪凡接话,说完,宽慰我,“你好好照顾自己,人这一辈子,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纪凡话毕,又叮嘱了我几句,挂断电话。 切断电话后,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心绪复杂。 白灵在蓉城经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肯定是有,但是得罪到要置她于死地的,我怎么都猜不出会是谁。 我在病房里出神思忖,贺森从病房外推门走进,迈步走到我跟前,声音低沉,“白洛。” “嗯?”我回神,情绪已经差不多调整好。 见我没有清早起来那般失魂落魄,贺森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口,“医生说你姐这种情况最好是长期住院观察,他们这里毕竟距离蓉城太远,你看,我们需要转院吗?” 贺森发问,问完,不等我回答,又一脸诚恳的说:“我个人建议你转院,这种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康复的,或者需要一个月两个月,或者需要一年半载,再或者……” 再或者什么,贺森没继续说,但我也不是傻子,对于他后续想说的话心知肚明。 再或者,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了。 “好。”我承应,“我同意转院。” 白灵转院那天,天气很好,贺森帮忙联系了蓉城那边的急救车接人,我坐在他的车上,紧随其后。 一路上,我们俩谁都没说话。 长达数小时,车抵达蓉城,贺森忙前忙后帮忙把白灵安置在了vip病房。 等一系列住院手续办完,贺森把入院账单递到我手中,我接过攥紧,提唇,“谢谢。” “嗯。”贺森声音温凉回应。 自从上次之后,我跟贺森之间的关系就生疏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次白灵出事,我们俩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发生这种亲密交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等时间一到,然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我,“这段时间……” 贺森,“你要不要……” 我跟贺森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默声,互看一眼,我率先笑出声,“你先说。” “你要不要回家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瞧见我笑,贺森脸上也难得染了笑意。 “嗯,安排好护工后,我就先回家洗澡换身干净衣服。”我点点头,接话,话毕,看向贺森,“这段时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恐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话落,贺森没应声,偏过头看向窗外,转移话题,“白灵的事,你准备怎么跟家里人说?” 我闻言摇摇头,苦笑,“还没想好。” 我何止是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我甚至都没想好要怎么跟贺子聪说。 白灵昏迷的这段时间,贺子聪不下百次打电话发简讯,好在,平日里白灵对他一向爱答不理,所以他也没多生疑。 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终究有一天,贺子聪会发现。 见我一脸愁容,贺森伸出手,原本想拥抱我,但双手落在我肩膀,又收了回去,“你不用太过担心,叔叔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被击垮的,至于阿姨,她年龄在那儿,阅历比你深的多,你都能挺的过来,她自然也可以。” 不得不说,贺森是真的很会安慰人。 而且,一针见血安慰到了点子上。 听到贺森的话,我心里多少有些放松,安排好护工,跟贺森一道回东苑。 回家后,我直接钻进了浴室,泡了个热水澡,全身疲乏困意席卷而来。 这段时间在医院陪着白灵,我衣不解带、也没睡多少觉,经过了各种心境,现在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现实。 人生就是这样,不论遇到什么,只要没死,就得继续往下走。 泡完澡,我从浴缸里起身,拎过浴巾系在胸前,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正吹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拿过,看着手机屏幕上纪凡的来电提醒,心倏地收紧,按下接听,“喂,纪凡,是我姐的事有消息了吗?” 第278章 打探真相 我问话落,纪凡在电话那头轻‘嗯’了一声,回话,“厉荣做的。” 我,“!!!” 厉荣!!又是他!! 我紧握着手机,手背上微细的青筋紧绷。 纪凡说完,见我没应声,浅吸一口气,“白洛,我理解你这个时候的心情,但是目前我们手里也没有切实的证据,就算是你报警,警察也没办法把他逮捕归案。” “难道就这么放任他逍遥法外?”我恨到极致。 “白洛,我知道我现在不论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从长计议吧!厉荣那个人阴险的很,他既然都放手去做了,那就一定不会留下把柄。”纪凡在电话那头劝我。 “你从谁嘴里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我没接纪凡的话。 “锐利老板那儿!”纪凡承应。 “我知道了。”我咬牙,话毕,直接挂断电话。 锐利老板既然知情,我就不信,他手里没有一点厉荣的把柄!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转身打开衣柜找衣服,手机躺在床上,震动个不停。 我当然知道是谁在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忽略,从衣柜里拎出一身套装。 手机震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我正准备穿衣服,房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贺森一身浴袍推开房门,利落的短发滴着水珠。 “你?”我狐疑。 贺森蹙眉,手里还握着手机,视线落在我身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知道了,她还在家。” 贺森挂断电话,我仰着脖子看他,“纪凡给你打电话了?” “嗯。”贺森合上手机,迈步往我跟前走,在走到距离我半米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向我,“纪凡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白灵的事是厉荣做的,是吗?” “是。”我答话。 “你现在是准备去找厉荣?还是去找锐利的老板?”贺森剔向我。 “锐利的老板。”我紧抿着唇回话。 我现在就算是去找厉荣,厉荣也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准,还会讥讽我一顿。 我去找锐利的老板,他既然知道白灵的车是谁动的手脚,那他肯定多少知道些内幕,我不信我不能从中找出厉荣的把柄端倪。 听到我的回答,贺森一瞬不顺的看向我,“必须去?” “必须去。”我笃定又执拗。 “好,换衣服,我陪你去。”贺森说着,转身往门外走。 我看着贺森的背影,先是微愣,随后开口,“贺森。” 闻言,贺森回头,“怎么了?” “我自己去就可以。”我提唇。 “锐利的老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贺森转回头,跨步往门外走,“纪凡能从他嘴里打探出消息实属不易。” 我,“……” 目送贺森消失在房门口,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指甲掐入掌心。 我恼怒自己能力不够! 更换好衣服后,贺森开车载我前往锐利,路上,他边开车边叮嘱我,“去了之后你别吭声,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贺森,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你就算做的再多,我也……”我抿唇,觉得此刻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过不近人情且残忍。 “我知道。”贺森打断我余下的话,“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知道你不会跟我复合,你不必对我所做的事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你就当我是在为了以前赎罪吧!” “贺森。”我闻言吁气,“不论你信不信,我怨过你,但是从来都没恨过。” 贺森,“……” 车抵达锐利,贺森跟我一前一后下车。 走进大厅,几个正维修车的工人看到贺森,显然是认识,赔着笑脸打过招呼,问,“贺总,您是找我们老板?不巧,我们老板出去了,您的车要是有需要维修的地方,您跟我说,我帮您修。” “你恐怕修不了。”贺森声音冷的宛如淬了冰,话毕,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燃,深吸了一口,说:“去联系你们老板,我不管他是真的不在,还是故意避着我不见,我给他半个小时时间,不然,他这个修理车今天在蓉城就算开到头了。” 贺森话落,站在他对面的工人紧抿着唇角,一脸的为难,“贺总,您看,我就是个打工的,您这样……” 工人正说着,贺森侧头厉色看了他一眼,他咬了下舌尖,默了声,转头乖乖去打电话。 眼看着工人转身去打电话,贺森也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待电话接通,只听到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赵恒,给我找几个人道锐利修理场这边。” 贺森挂断电话,不多会儿,赵恒率先带着人赶到。 修理场的工人一看到这阵仗,一个个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角落,生怕惹麻烦上身。 “贺总。”赵恒上前跟贺森说话,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药瓶递给他。 贺森扫了一眼,并未接过。 赵恒脸上肉眼可见的着急,“贺总,您还是……” “赵恒!”贺森声音冰冷。 赵恒闻言收回手,再没吭声。 约莫在半个小时后,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从外走了进来,剃了一个光头,一身休闲服,手臂上搭着脱下的外套,手腕处还有一处不轻不浅的深蓝色纹身。 “贺总。”男人笑呵呵的开口。 “老辛,咱们两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知道,你原来是在为厉荣做事。”贺森讪笑。 听到贺森的话,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脸色煞白,强装镇定,“贺总,您这话是听谁说的?这不是冤枉我吗?我一个开修理场的,跟厉总能有什么往来,而且我跟您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您不喜欢厉总,我……” 男人喋喋不休的跟自己辨别,贺森二话没说,上前几步,一脚踹向对方的小腹,将人踹倒在地。 男人倒地后,贺森并没有放过他,而是蹲在他跟前,伸出手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强迫他抬头跟自己对视,“老辛,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如实说,你到底有没有替厉荣做事。” 第279章 犯病 贺森说话的时候眼睛半眯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 男人被他攥着衣领被迫抬头,整个人不停的颤抖。 “贺总,我,我真的没,我跟您认识这么久,您要相信我啊!是谁在您耳边乱说话,您告诉我,我愿意跟那个人当面对质。”男人显然是怕贺森怕的紧,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打颤。 “你想知道是谁跟我说的?”贺森冷笑。 男人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嗯。” ——“是我!” 我看着贺森眼底满是危险的信号,再加上想起他的病情,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接过话茬。 闻声,男人转头看向我,盯着我看了数秒,开口,“你是?” “我叫白洛,你动手脚的那个车主,是我姐。”我淡着脸看向面前的男人,想到白灵就是因为他才出的车祸,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他剥皮抽筋。 “白洛,白灵。”男人细碎着念了两句我跟白灵的名字,忽然恍然大悟,抖着身子眼看向贺森,“贺总,我真不知道那个白灵是白小姐的亲姐姐,我要是知道,您就是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这么做啊!” 男人大喊,贺森攥着他衣领的手一松,直起身子。 瞧见贺森站直身子,男人趴在地上也没干起身,而是调整了下姿势,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在地上。 “贺总,我真的不知道白小姐跟白灵的关系。” “以前那个白灵也是我的老主顾,我这么做的时候心里原本就觉得有愧,所以也没下狠手,不过就是在刹车上少动了点手脚。” 男人跪地求饶,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此刻慌张的像个毛头小子。 男人求饶半晌,喊的嗓子都哑了,我转头看向贺森,“我想让他出面指证厉荣。” 我话音落,男人怔住,冲口而出,“不可能!” 男人前脚说完,后脚匍匐趴在地上,“贺总,我上有老下有小,厉荣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清楚,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您是想揍我一顿还是想送我进警局,我都绝无二话,但是您让我去指证厉荣,我真的没那个胆子,您就放过我吧!” 提到厉荣两个字,男人吓得不轻,趴在地上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见状,贺森讥笑,“什么时候开始,厉荣有这么大的震慑力了?” 闻言,男人知道他的话碰触到了贺森的逆鳞,接连又磕了十多个头,把额头都磕出了血迹,“贺总,我真的不是有意跟您对着干,实在是厉荣绑架了我儿子,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话啊!” 男人说完,继续哭着磕头。 听着男人的话,我全身上下泛起冷意。 绑架?威胁?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厉荣做不出来的! 男人的哭诉求饶声飘荡在修理场的空气中,吵得人脑仁疼。 男人求饶十多分钟后,见贺森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抬头看了我一眼,爬到我身侧,伸出手抓住我的裤脚,“白小姐,我知道这件事自己做错了,您想要多少钱作为补偿,您开个价,我一定不还价,或者,您把我送警局,这件事我背锅,给我判个十年八年都行。” 男人话落,瞧见我不吭声,咬了咬牙,“白小姐,我当初真的不知道您跟白灵的关系,您的名讳我听过,也知道您是贺总心尖上的人,您今天放我一马,帮我向贺总求个情,我保证,这份人情,我一定记一辈子。” 男人说完,我秀眉皱起,正准备说点什么,男人突然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我脖子上,“白小姐,这可是您逼我的!” 我,“……” 老实说,在男人没拿匕首抵在我脖子上前一秒,我脑海里还真有那么一瞬想要放过他。 不是我圣母心,而是我懂生活在这个阶层人的不易。 有些事情,他真心不想做,但他却没办法不得不做,因为比起良知,自己儿子的命,要重要的多。 人嘛,都是自私的,在面临危机关头,任何人都会选择伤害他人,保护自己至亲的人,谁都不是圣人,这点谁都不用假装深明大义。 男人反击的行为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乃至守在我身侧的那么多保镖都没反应过来。 “贺总,算我求你,这件事到此为止,您就别追究了,行吗?”男人前脚给我放完狠话,后脚又开始向贺森求情,自我矛盾。 “老辛,把她放开。”贺森眸底宛如淬了冰,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下降了几个度。 “贺总,我可以不伤害白小姐,您能不能……”男人正说着,忽然身侧一个保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了他一脚,男人一个踉跄,匕首在我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向男人踉跄的相反方向躲开,从男人手里挣脱。 “白洛!”贺森疾步上前,搀扶住我。 我反手摸了下脖子,伤口不算太深,轻摇了摇头,“没事。” 我话落,贺森眼眸里瞬间染了猩红,转身几步走到男人面前,一拳将男人揍倒在地,紧接着,拳打脚踢。 “贺总,贺总。” 赵恒见状,慌忙上前劝阻。 事情发生的突然,我站在一旁,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赵恒拽了半天贺森的衣服,都没将人拽开,贺森像是发了疯,把压在身下的人往死打。 赵恒眼底惊慌失措的看向我,焦急,“白洛,阻止贺总,他犯病了!” 犯病? 焦躁症! 据说得了这种病的病人不能被激怒,激怒之后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赵恒话毕,见我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转身跑到我跟前,一把扣住我手腕往贺森身边走,边走边说:“白洛,贺总如果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闻言,收敛情绪,冲着贺森喊话,“贺森,别打了。” 我话落,贺森听若未闻,手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更重,我甩开赵恒的手,从后抱住贺森的腰身,奋力将人往后扯,试图拉开他跟那个叫老辛的距离。 第280章 心乱如麻 我突然想起纪凡刚回来时跟我说的那句话--贺森疯了。 在我抱住贺森的时候,他还在不停的用拳头砸在那个叫老辛男人身上,连带着我都差点被他的蛮劲甩倒在地。 如果不是赵恒站在一旁一遍遍的喊‘贺总,您看看抱着您的人是谁,是白洛,是白洛啊!’,还不知道贺森会癫狂到什么程度。 贺森回神后,弯着腰身,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的大口喘气,赵恒上前,拿出最开始递给过他的白色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粒小药片塞进他嘴里,又拧开一片矿泉水递给他。 贺森张嘴接下了赵恒的药片,却没接他的水,紧闭着双眼,满脸痛苦的强压自己的情绪。 “贺森~”我轻颤着声音开口。 “我没事。”贺森艰难回应,好半晌,睁开眼,脸上强挤出一抹笑看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我答话,发抖的声音却出卖了自己。 闻言,贺森笑笑,没拆穿我的谎话。 ——“白洛,你先带着贺总离开吧,这边交给我。” 赵恒一瞬不瞬的看向我,脸色难看,眼底满是忧虑。 听到赵恒的话,我低头看着贺森,低声开口,“你现在能走吗?” “能。”贺森承应,许是怕吓到我,削薄的唇角依旧微弯着,始终保持着笑意。 贺森话落,我冲着赵恒点了点头,无暇再顾及那个叫老辛的男人,搀扶着贺森离开。 走出修理厂,贺森迈步走到驾驶位前,准备伸手开车门,被我拦下,“你别动,我来开。” 我说完,抢先一步打开车门,俯身坐了进去。 见我坐进驾驶位,贺森漾笑,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车门也坐了进去。 一路上,我缓缓开车,时不时用余光扫向贺森,心一抽一抽的疼。 至今我都能记得初见他时的模样,意气风发,天之骄子。 打死我都没料想到,他如今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车抵达东苑,我停下车看向贺森,“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贺森笑看着我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修理厂出来之后,贺森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嘴角扬着的笑始终没落下来过。 “那就好!”我点点头,想要伸手去搀扶贺森,但是在手触碰到他手臂时,微愣了一下。 见状,贺森抬手半握成拳状,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我没事,进去吧!” 贺森话落,我抿唇,“你先走。” 贺森虽然表面看着已经恢复正常,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生怕他会再犯病。 进客厅后,贺森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我走到饮水机旁边还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贺森从我手里接过水杯,双手捧着浅抿了一口,掀起眼皮看向我,“白洛,你是不是担心我?” 我紧抿着唇角没有回答他的话,深吸一口气,剔看向他,“你每次犯病都是这样吗?” “差不多。”贺森回应,身子稍倾,把手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 听到贺森的话,我心拧巴的难受,提唇,“贺森,我这会儿心真的很乱。” 第281章 错的是谁,谁都没错 说实话,我这会儿的心情很复杂,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我甚至想,谈恋爱谈到我们俩这份上,还真是可悲。 我话落,贺森看向我,眼神晦暗,“白洛,我的病是自己造成的,跟你无关。” “当然跟我无关!”我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无名的怒火,回怼,脸上心底皆满是愤然,“贺森,我不会体谅你,也不会可怜你,这辈子都不会。” 闻言,贺森苦笑,“……” 我踩着拖鞋上楼,回到房间,脊背贴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自从我回国以来,我跟贺森之间的关系经历了被迫禁锢、释怀,如今……成了动容跟心疼。 真真是应了‘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从赵恒嘴里得知贺森的病况后,我也曾查过一些资料,但是看资料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不得不承认,刚才贺森的表现,真的吓到我了。 贴着门板站了会儿,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赵恒的电话。 听筒里彩铃响了数秒,赵恒按下接听,“喂,白洛。”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发问,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老辛根本不敢指证厉荣,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做的。”赵恒隔着电话跟我说,说完,叹口气,“白洛,不行就把老辛送局子吧,就算是把他打残了,他恐怕也没那个胆子出面指证厉荣。” “赵恒。”我吁气,感到心累。 听出我语气不对,电话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赵恒故意避开了人群。 “贺总没事吧?”赵恒在电话里问。 “没事。”我回答,抿唇。 “白洛,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赵恒语气严肃。 “什么话?”我反问。 “你知道贺总这次为什么会犯病吗?”赵恒问。 我闻声沉默,赵恒料到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涩然的笑笑,“原本近两个月贺总的病控制的不错,医生说只要按时吃药,别受刺激,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康复。” “是我刺激到了他?”我讥笑,这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赵恒的话,还是在嘲讽我自己。 我话音落,赵恒也不恼,语气平静,“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贺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按时吃药了。” 听到赵恒的话,我蹙眉,“为什么?” “因为他那天本该去医院取药接受复查,却陪你去了y城。”赵恒说。 我,“……” 赵恒后面还说了许多话,大致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我,失去孩子之后,难过的、受伤的,不止是我,贺森也是。 赵恒话毕,在电话里无奈的轻笑了下,“或许我说这些话有些多余了,不过我不后悔,我跟了贺总这么多年,说是上下属关系,其实关系比哥们都要亲近几分。” 我,“……” 赵恒说完,见我不作声,转移话题,回到老辛身上,“老辛你准备怎么处理?是送警局还是?” “放了吧!”我长出一口气,回应。 “嗯?”赵恒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了?” “嗯,放了,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让他举家搬迁离开蓉城吧!别让我在蓉城再见到他,不然,我没办法保证自己下次还会这么大方。”我话毕,没再多说第二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赵恒这通电话,让我原本就复杂的心境变得越发复杂。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见到贺森的场景,那个时候我处于歇斯底里,现在想想,他那天的脸色,似乎的确不太好看。 原来他是去取药复查啊! 他那个时候怎么不说?如果他那天跟我直说,我……我肯定不会让他陪我去。 但他却没拒绝我。 从白灵出事后到今天,我感到身心俱疲,踉跄着走到浴室放水泡了个澡,整个人没在温水里,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溺死在里面。 等我泡完澡出来,正坐在化妆台前吹头发,卧室门被从外敲响。 我身子动了下,回头,开口,“进。” 我话落,房门被从外推开,李阿姨一脸讨好笑的出现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碗,“白小姐,我见你这段时间一天到晚都在忙,炖了乌鸡汤,你尝尝。” “谢谢。”我起身,伸手接过,用勺子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咸淡正好,明明是鸡汤,碗里却一点油花都没有,显然油花被人提前撇干净倒掉了。 听到我说谢谢,李阿姨脸上笑容加深,“应该的,应该的,这些都是我分内该做的。” 李阿姨笑着说完,抬手指了指房门,“白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你喝完之后就把碗放着,我待会儿来收。” “好。”我浅笑承应。 李阿姨转身离开,在她就要走出房门时,我倏地开口,“李阿姨。” “白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李阿姨好奇回头。 “你待会儿出去后也给他送一碗鸡汤。”我提提唇,捏着碗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贺总?”李阿姨挑眉,也不知道是真没理解我口中的‘他’是谁,还是在故意想从我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嗯。”我回应,说完,走到化妆镜前坐下,继续吹头发。 镜子里,李阿姨没眼带笑的走了出去,不多会儿,我关掉吹风机,客厅里传来李阿姨跟贺森的对话声。 “贺总,您喝一碗鸡汤。” “我不喝那种东西。” “可是白小姐让我务必给您送一碗。” 李阿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贺森回答了什么,我没听到,约莫过了几分钟,贺森低沉着声音说:“味道不错。” 当晚,我没有去医院,给护工打了通电话询问白灵的情况,挂断电话后,摆了个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现实总是跟想象中背道而驰,你瞧电视里那些女主受挫归来,哪一个不是打脸装逼一路走上人生巅峰,再瞧瞧我,悲催的紧,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想着想着,我自嘲出声,“到底不是女主角的命,连点女主光环都没有。” 我正自黑,放在身侧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过,看着医院护工给我打过来的电话,按下接听,“喂,赵姐。” ——“白洛!!” 第282章 想以命抵命 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凶神恶煞。 不是护工赵姐,而是贺子聪。 我闻声,长吁一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没想过隐瞒贺子聪一辈子,当然,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一直隐瞒。 “贺子聪。”我隔着电话,轻唤贺子聪的名字。 “你现在马上给我到医院。”贺子聪几乎是咬碎了牙槽对我说。 “好。”我答话。 挂断贺子聪的电话,我抬手捏了捏眉心,有点疼。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将近夜间十一点半,我穿戴整齐下楼,贺森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贺森抬头,“你要出去?” “贺子聪去了医院。”我如实说。 “我陪你。”贺森说着,不等我反驳,转身走到门厅柜上拿自己的西服外套。 见状,我原本准备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 我跟贺森并肩走出东苑,我顾忌着他下午刚刚犯病,执意开车。 路上,我心有余悸的侧头看贺森,“待会儿去了医院之后,不论贺子聪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忍着点。” “嗯。”贺森承应。 贺森的回答虽然听着让人放心,但其实我根本就放不下心来。 “贺森。”我打转方向盘拐进医院大门。 “怎么了?”贺森侧头看向我,神色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两样。 “你要不就在车里等着吧,我自己上去。”我紧抿着唇角说。 闻言,贺森看了我一眼,垂下头,“我是不是不该来?给你添麻烦了是吗?” 我,“……” 贺森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可怜兮兮,凄凄惨惨。 听到他的话,我心倏地一紧,“贺森,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贺子聪说话不管不顾会刺激到你,贺子聪的性子你也知道。” “白洛。”贺森打断我的话,抬头,“我觉得胸口涨得难受,不知道是不是要犯病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我,“……” 看着贺森泛白又难看的脸色,我攥紧身侧的手,“我……” 我话还没说完,贺森身子向前一倾,直接把我拥进了怀里,“就一会儿,五分钟,三分钟也行,哪怕只有一分钟。” 我想,换成谁也一样,面对自己曾经深爱过且如今还放不下的男人,于心不忍。 贺森真的只抱了我一分钟,便松开了手,“我陪你上去吧,我没事的。” “万一你待会儿犯病。”我蹙眉。 “你以后如果再碰到我犯病,你抱紧我就好了,我就算是失去控制,也绝对不会伤害你。”贺森语气笃定的说。 如果换成平时,我说不准还会跟贺森继续掰扯几句,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我只能选择先妥协。 “好吧,那你千万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说完,推开车门下车。 夜间,医院楼道里没什么人,所以一下电梯,我就看到了蹲在病房门口双手抱头的贺子聪。 听到脚步声,贺子聪抬头,看到来人是我,站起身直接冲了过来,拎住我的衣领,一个翻身将我抵在了墙壁上。 “她怎么会出车祸?” “谁做的?厉荣?是不是?” “厉荣明明想要针对的是你,为什么会让人在你姐的车上动手脚?” “白洛,你在国外呆的好好的,回来做什么?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扫把星吗?” 贺子聪一句比一句说的刻薄,声音却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凉绝望。 贺子聪抵着我的时候,贺森就站在一旁,看得出他真的是在极力忍着,我用眼神制止他,不准他冲动。 “贺子聪。”我提提唇,声音哽咽。 “白洛,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要回来!”贺子聪双手拎着我的衣领前后摇晃我的身子,下手没轻重,我后脑勺跟后背时不时就被他磕在墙壁上,疼的很。 贺子聪不停的咒骂我,足足十多分钟,最后护理站值班的护士上前才制止了他。 “这里是医院,住着的都是病人,现在是休息时间,禁止大吵大闹。” “你们要是想吵闹,就出去吵。” 小护士不满的责怨了两句,见贺子聪松开了攥着我衣领的手,才转身回了护理站。 待小护士离开后,贺子聪跌跌撞撞的靠在墙壁上,哆哆嗦嗦的用手从兜里往出掏烟,半晌,拿了根烟咬在嘴边,点燃。 “抱歉,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你的,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看着贺子聪说。 按理说,我不需要跟贺子聪解释这些,我跟白灵是亲姐妹,他们俩之间,至多只算是追求者跟被追求者的关系。 但我看得出贺子聪对白灵的感情,我没办法做到冷漠面对。 我话落,贺子聪没应声,咬着烟蒂一口接着一口的抽,把薄唇间的烟抽到了一半,抬手取下,说:“白洛,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姐,我追了她这么久,她都没答应我,就在离开的前一天,她说等她开了客栈,让我去当‘老板娘’。” 贺子聪说着,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我知道她性子好强,她说让我当老板娘我都乐意,谁让我就是喜欢她呢,她哪怕说生孩子随她的姓,我都会答应。” 贺子聪喃喃的说,我听的胸口一阵酸涩。 在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贺子聪远比我想象中要喜欢白灵喜欢的多。 我以为,他对白灵仅仅是简单的喜欢,可就在此刻我才发现,他对白灵的感情,是已经深入骨髓的爱啊! 贺子聪话落,双腿一软,身子顺着墙壁滑落,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泪眼婆娑,抬头看我,“白洛,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做,她才能醒过来。” 看着像失了魂魄的样子,我心拧巴的疼,语塞。 到底要怎么做白灵才能醒过来,我也想知道,如果可以,我宁愿出车祸的人是我。 我终于能明白厉荣为什么会选择对白灵下手,因为伤害我身边的人,让我痛苦的活着,远比直接跟我针锋相对让他有成就感的多。 楼道里,寂静的只能听到贺子聪的痛哭声,我僵站着,只敢看,却不敢上前搀扶。 第283章 你没错,知道吗? 说出来有些可笑,我觉得我没资格去搀扶贺子聪。 因为站在他的角度上,我是断送了他爱人健康的元凶。 我们三个人在楼道里呆了差不多足足两个小时,贺森上前,俯身伸手,一把将贺子聪搀扶起,声音冷厉,“有话回家说。” “哥。”贺子聪声音干哑,听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火灾,被灼伤了嗓子。 认识贺子聪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喊贺森哥。 贺森显然也没料到贺子聪会喊他哥,手一颤,“跟哥回家。” 贺子聪完全是被贺森拖拽出医院的,上车,两人坐在车后排,我缓缓开车。 车抵达东苑后,贺森搀扶着贺子聪下车进门,我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向两人,迟疑,久久没动,直到李阿姨来敲车窗,才回过神来。 “白小姐。”李阿姨站在车窗外轻笑。 我闻言回神,伸手按下车窗键,“李阿姨。” “白小姐,贺总让我喊您进去。”李阿姨笑吟吟的说。 “好。”我点头,唇角努力向上弯了弯,扯出了一抹有些牵强都笑。 我话落,李阿姨在车窗外站了会儿,见我没有要立即下车进大厅的意思,冲我笑了笑,独自先离开。 待李阿姨离开后,我约莫在车里又坐了有一分钟左右,稍稍调整了下情绪,才打开车门下车。 在我走进大厅的时候,贺子聪正双手掩面在哭,贺森坐在一旁,单手拿着一杯茶。 两人听到脚步声,齐齐抬头,贺子聪只看了我一眼,又紧接着低下头,贺森则是轻咳两声,冲我招了招手,“过来坐。” “嗯。”我唇角微抿,径直走到贺森身侧的沙发旁坐在。 因为我的出现,贺子聪的脸色稍稍变得有些难看,盯着我看了数秒,作势就要起身。 见状,贺森手一伸,扣住他手腕,将人强按在沙发上,“子聪。” 贺子聪蹙眉,“我去医院看白灵。” “先坐下。”贺森冷着声音开口。 贺子聪一脸的不愿意,横看贺森一眼,满是不甘愿的再次坐下。 “这次的事,你就算要怪,你怪不到白洛头上。”贺森斜着头说,说着,把手里的水杯递了出去。 贺子聪没接贺森手里的水杯,低头看向地面,闷这声音说:“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刚才在医院还说那样的话?”贺森瞪贺子聪。 “我……”贺子聪红着一双眼,倏地抬头,还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嗓子眼。 我原本心里就对贺子聪有愧疚,见他这幅样子,心里的愧疚感越发的严重,伸出脚踢了踢贺森的脚尖。 贺森秒会意,话锋一转,“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贺子聪用舌尖抵侧脸,没应声。 客厅里的气氛,不算尴尬,只是有些悲伤。 随着贺森话落后,安静了一阵子,贺子聪前倾着身子,双手十指交叉在膝盖上,咬着牙问,“确定这件事是厉荣做的吗?” “确定不确定,你心里其实不是很清楚没?”贺森淡着声音接话。 “我知道了。”贺子聪咬碎了牙槽。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现实就摆在眼前,但就是不想承认。 因为现实太过刺裸裸,让人觉得心里堵得慌。 两人对话落,又是一阵沉默,半晌,贺子聪起身,剔看向我,“白洛,刚才在医院里的事,抱歉 。” “没事。”我回话,抿唇。 “我不是故意……”贺子聪说话的时候脸色阴沉,说着说着,住了口,苦笑,“算了,都认识这么久了,不解释了。” “不需要解释的。”我扯动嘴角,笑的涩然。 “我去医院陪白灵。”贺子聪削薄的唇挑开,抬起双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厉荣的事,白洛,我明天到你公司找你再详谈。” “好。”我承应,心揪的难受,一时间找不到该回应些什么。 我话毕,贺子聪没再吭声,埋着头往门外走去。 看着贺子聪离开的背影,我长吁了一口气,低声说:“贺森,我觉得对不起贺子聪。” 我说完,贺森伸出手,攥住我垂在身侧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宽慰,“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话是这么说,但是归根结底……”我说着说着,哽咽,想到这会儿白灵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背佝偻,全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抖。 瞧见我的样子,贺森从沙发上起身,半蹲到我面前,落在我手背上的手抬起,双手捧住我的脸,一脸认真,一字一句的说:“白洛,你看着我,你没错,知道吗?” 第284章 暖意 认识贺森这么久,我很少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 往常,他都是冷峻着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 贺森话落,我盯着他看了数秒,垂下眼,看向泛着光的瓷砖地面,情绪低迷的说:“谢谢。” 这个时候,除了说谢谢,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我说完,贺森松开握着我的手,起身,“时间不早了,累了的话,早点休息。” “嗯,好。”我应声,说着,站起身,径直往卧室走去。 这一晚,是我有生之年睡过最不安稳的一个晚上,起初是无法入眠,入眠后,又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做噩梦。 梦里,我看到白灵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她冲着我不停的爬,嘴里喊着我的名字。 我满脸泪痕想要去拉她的手,画风一转,白灵又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她穿着雪白的裙子,牙牙学语的模样,蹒跚着往我这边走。 ——“妈咪,抱抱。” ——“妈咪,抱抱。” 是夜,我一身薄汗从梦中惊醒,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泛起鱼白的天空,再没入睡。 次日。 天刚亮,听到厨房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做饭声我便起床,先是进浴室冲了个澡,随后踩着拖鞋走到厨房。 我刚走到厨房门口,两个忙碌的佣人惊愕的看向我,“白小姐。” 两个佣人话落,正掌勺的李阿姨回头,神情跟两人同样诧异,“白小姐,你怎么醒这么早?是我们做饭动静太大吵到你了吗?我过两天需要请假回家一趟,所以就想着带带她们两……” 李阿姨喃喃的说,我浅笑,打断她的话,“我不是被你们吵醒的,帮我热杯牛奶吧,今早我就不吃早餐了。” “不吃早餐?那怎么能行?人一天当中早餐是最重要的。”李阿姨碎念,说着说着,见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骤然默了声。 李阿姨面露尴尬的看着我,唇角抿了抿,结结巴巴的说:“白小姐,我这就去帮您热牛奶,你稍等我一下。” 李阿姨话毕,逃也似的转身,迈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倒入杯里,放入微波炉加热。 随着微波炉“滴”的一声,李阿姨双手捧着温热的牛奶走到我跟前,“白小姐,牛奶热好了。” “谢谢。”我道谢,站在厨房门框口没动,仰头将手里的牛奶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所发生的全体佣人辞退事件让李阿姨至今心有余悸,每次只要看到我脸色不好看,李阿姨总会表现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我喝了大半杯牛奶后,缓了缓,将余下的牛奶喝完,看向李阿姨,“我今天提早去公司有事。” “好,好的。”李阿姨战战兢兢,笑的极为不自然,从我手里接过空的牛奶杯。 “李阿姨。”看着李阿姨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 听到我喊她,李阿姨脸色倏地煞白,不等我说话,便主动应声,“今早是我太越外了,白小姐,您别生气。” “李阿姨,刚才我只是想到了公司的事,并不是针对你。”我唇角提了提。 闻言,李阿姨点头哈腰的笑着接话,“没关系,没关系。” 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李阿姨是个特别聪明的人,说话做事有尺有度。 我话落,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我前脚转身,就听到两个年轻佣人的其中一个小声开口,“李阿姨,白小姐都说没事了,您怎么还这么害怕?” “闭嘴。”李阿姨低声训斥。 从东苑出来,我开车前往公司,在路上,我给江盛打了通电话,询问他赵峰的病况。 “早醒了。”江盛在电话里回答,语气颇为不满,“那孙子,仗着自己受了伤,一天到晚让我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 江盛话落,我哼笑了一声,回应,“醒了就好,他那边你继续帮忙照顾着,等赵峰完全康复出院后,你们两再一起来公司。” 我说完,江盛满是不甘愿的‘嗯’了一声,算是承应,停顿了数秒,轻咳两声,“白洛姐,我听说你姐出了事,你没事吧?” “没事。”我答话,心底一股暖流划过。 “没事就好。”江盛在电话那头憨笑两声,又说了几句寒暄了的话,挂断电话。 切断跟江盛的通话,我脸上的笑意收起,转而拨通了贺子聪的手机号码。 贺子聪接电话接的快,彩铃不过刚刚响起,他那头就按下了接听。 “白洛。” 经过一个晚上,贺子聪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沙哑。 “我现在正在去往公司的路上,你几点到?”我简言节语的问。 第285章 得学会心狠手辣 “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贺子聪干哑着嗓子应声。 “好。”我回话。 挂断跟贺子聪的电话,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让我身心俱疲。 开车抵达公司,我把车停好进办公室,前脚进门,后脚赵峰拄着一个拐杖,弹跳着推开我办公室门,行为滑稽,脸上挂着笑意。 “白总,我回来了。” “嗯。” 我应声抬头,上下打量了赵峰一圈,挑开唇际,“看样子还没完全康复好,怎么不再休息一段时间?” “闲不住。”赵峰抬起一只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赤诚的回笑。 “闲不住也得闲,你现在还年轻,落下病根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我唇角噙笑。 “没事。”赵峰单手拄着拐杖往办公桌前挪几步,开口,“白总,原先那个建材供应商……” 赵峰正说着,紧闭的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贺子聪红着一双眼站在房门口,不过只是经过短短一个晚上,满脸的颓废神色,青色胡茬布满下巴。 “过来了。”我弯了弯唇角,开口,说完,剔看向赵峰,“那家建材公司的事,回头再说,我这边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你先出去吧!” 赵峰闻声点点头,退了出去,在经过贺子聪的时候,还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贺子聪一眼。 赵峰离开,反手带上办公室门。 我起身,扯动嘴角,边往饮水机前走,边强挤出一抹笑问,“你认识赵峰?” “不认识。”贺子聪回应,迈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一直盯着你看,我以为你们俩认识。”我说着,用一次性口杯接了大半杯水,走到茶几前,放下。 贺子聪看看我,又看了看茶几上的水杯,伸出手拿过,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把水杯紧攥在手里,“聊聊吧!” “嗯。”我答话,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拎了把椅子过来,隔着茶几,放在贺子聪的正对面。 “你姐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办?”贺子聪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问。 “其实我从回国后就一直在调查厉荣,但是手里的证据太少。”我如实说。 我现在手里七七八八已经掌握了一些厉荣犯罪的证据,但是就目前掌握的这点证据而言,还不足以把厉荣扳倒。 “你手里的证据,足够他判几年?”贺子聪脸色阴沉,语气凉薄。 “三年。”我回看贺子聪,“厉荣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比我懂,只判三年,实在太轻了,况且,他身边还养着不少金牌律师。” “不用三年,半年,我就能把他搞死在里面。”贺子聪咬牙切齿的说。 贺子聪对厉荣的恨意,显然已经入骨,和我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子聪话落,我倾身,双手撑在茶几上,一脸的认真,“不能这么做,为了这么个烂人,赔上你的下半生,不值得。” “不会被发现。”贺子聪讥笑,笑的有几分阴恻恻。 贺子聪说完,盯向我,削薄的唇斜了斜,“白洛,你该相信我的手段。” “我相信你的手段,但我更相信一句老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东窗事发。”我余下的话没说,但想要表达的额态度已经很清楚。 我绝不会同意贺子聪做这种违法犯纪、以身涉险的事。 撇过贺子聪是白灵心尖上的人不说,单单是我跟他往日的情分,我就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听完我的话,贺子聪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咬着牙槽挤出一句话,“白洛,你要我怎么办?你不会是想让我装聋作哑就这么翻篇吧?” 贺子聪话毕,冷笑了一声,“白洛,我了解你,你从国外回来后,肯定是想出手报复的,但你太理性了,太能隐忍,这么久了,你报复了个寂寞。” 贺子聪的话凉薄又刺耳,但不得不承认,句句都戳在了我的心坎上。 确实,我从国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筹划着如何报复厉荣,但实力不足,又有跟贺森感情的事情搅合着,导致时间都过了这么久,计划依旧停滞不前。 贺子聪话落,见我不作声,挑开唇际,“白洛,你难道忘了当初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贺子聪是个诛心的高手,见我神情瞬时凝住,又补了句,“按时间来算,如果你跟贺森的孩子还在,现在是不是该出生了?” ——“贺子聪!” 我声音骤然一冷,打断他的话。 贺子聪闻言看着我笑,“怎么?这就戳到你的痛处了?你既然这么痛苦,你倒是报复啊!你在等什么?难道在等天道轮回?等厉荣良心发现自己去认罪伏法?” “贺子聪。”我又喊了声贺子聪的名字,眉眼已经彻底冷了下去。 见状,贺子聪轻笑出声,“这个状态才对。” 我眼底满是冷意,嘴角噙了抹嘲讽,“怎么说你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对自己的表哥下这种狠手,你下得去吗?” “白洛,我怕下不去手的人是你,众所周知,当年你深爱厉荣。”贺子聪温凉着声音笑。 众所周知,我当年深爱厉荣,但是无人知道,最撩拨我心弦,让我爱入骨髓的是贺森。 罢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满是坎坷,满是荆棘,从来不会按照人预期中的发展。 在贺子聪说完这句话后,我低睨着他看了许久,直起身子,轻笑出声,“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刻薄的话,不就是想逼我就范吗?激将法?” 我挑眉,笑,贺子聪神情顿了下,也跟着笑,“白洛,我初认识你那会儿,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心狠手辣。” 贺子聪脸上满是戏谑,我转身往办公桌前走,走到老板椅跟前落座,剔向他,“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认识你们老贺家的人,我这辈子估计就这么得过且过的过去了,心狠手辣这种词,恐怕是无缘跟我沾边。” “可惜啊!”贺子聪劣笑,拉长着调调说:“你认识了我们老贺家的人。” 第286章 亲情深重 是啊,可惜,我认识了贺家人。 认识了贺森,认识了厉荣,认识了贺子聪。 跟他们每一个人的初识都算得上美好,但是结局,每一个都差强人意。 我心知肚明贺子聪跟我说这番话是在用激将法,但还是着了他的道,不过,是心甘情愿着了他的道,因为在我心底、骨子里,我也想报复,那种蚀骨的恨,已经在我内心深处扎了根、发了芽。 贺子聪话落,见我没立刻回话,挑开薄唇,再次开口,“白洛,合作吗?” “好。”我淡着脸应声,扯动嘴角。 闻言,贺子聪站起身,几步走到我跟前,从兜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根递到我唇边,“抽吗?” 我轻启红唇,咬住烟蒂,贺子聪嗤笑一声,摸出打火机为我点燃。 香烟在唇间点燃,我浅吸了一口,抬手拿下,用食指跟中指夹着,磕了磕烟灰,提唇,“半个月吧,搞垮他。” “好。”贺子聪劣笑,拿过我手里的烟,深吸半口,冲着空气吐烟卷。 贺子聪从我办公室离开后,我坐在办公椅上拿着一支签字笔旋转,出神。 直到赵峰从门外进来喊了一声‘白总’,我才后知后觉的回神。 “白总。” “白总?” 我回神,挑眉,“嗯?” “白总,您在想什么呢?我喊了您好几声,您愣是没听到。”赵峰‘呵呵’笑了两声,见我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笑容收了收,切入正题,“白总,我想跟您谈谈那个建材公司的事。” “伤你的那个建材公司?”我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挪动老板椅,调整了下坐姿。 “对。”提到建材公司,赵峰神情有些激动,“我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说什么都不能便宜了那些孙子。” 赵峰话落,我直直看着他,唇角提了提,“赵峰,你想怎么做?说给我听听。” “白总,他们那次伤了我的受伤证明我还留着呢!我准备去报警。”赵峰说着,从西服里兜里掏出一个折叠的化验单,递到我面前。 我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化验单,没接,身子往后靠了下,嵌入座椅里,“赵峰,那天我去医院看你,在医院里伺候你的人,是你妹妹吗?” “啊?”我话锋转的太快,赵峰被我问的有些懵圈,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啊,是,是我妹妹。” “你妹妹跟你感情应该很好吧?”我浅笑。 “是。”赵峰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爸妈去的早,我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 赵峰说完,忽然顿了下,看向我,“白总,我妹妹那天是不是说话冲撞到您了?她打小被我宠坏了,您千万别生她的气。” “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也有个姐姐,从小一起长大,跟我感情很好。”我嘴角噙笑应声,说完,吁一口清气,“赵峰,我实话跟你说,你上次受伤,其实是因为有人针对我,在给我使绊子,你要真想报仇,恐怕还得受点伤。” 第287章 谢谢你的宽容 我话音落,赵峰愣怔了下,一脸不惑的看向我。 我调整坐姿,神情正色,“那家建材公司背后有人,想一锅端了他们,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赵峰皱眉,陷入沉思。 我能理解赵峰的顾虑,这件事其实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他只不过是想为自己那日受的屈辱报仇,退一万步说,他完全不需要一身犯险,静静的等我出手就可以。 跟赵峰动手的那家建材公司我已经派人去打探过了,厉荣注资,而且在里面投了不少钱,如果能把这个公司搞垮,那相当于是断了厉荣一条手臂,切断了他的一条财路。 单单从合同上找问题,对方不过就是赔偿点钱而已,但是如果他们是犯了事儿,那可就不是赔偿点钱能息事宁人的。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安静如斯,我静静的等赵峰的回答,不急,也不催促。 半晌,赵峰剔看向我,嗓子略有些沙哑,“白总,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我回话,红唇提提。 “会丢小命吗?”赵峰问,脸上带有一丝苦笑。 见状,我放在办公桌上的手蓦地收紧,“赵峰,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去犯险,那家公司,我迟早会想办法出手收拾。” 我终究是心软,不愿意在自己复仇的路上,拉上无辜的人垫背。 我话毕,赵峰没接我的话,依旧执拗的问,“会死吗?” “应该不会,但谁也不能做出保证。”我如实说,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懂了。”赵峰闻言笑笑,抬手花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白总,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我妹妹?” “可以。”我应声,保证。 “成交,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开口就行。”赵峰爽快承应,说完,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在走到房门口时,停下步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白总,你的事我知道,我挺……同情你的。” 我呼吸一窒,没作声。 赵峰从我办公室离开后,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胸口有些堵,有些酸胀。 决定了跟贺子聪合作,我便下定决心要在半个月内搞垮厉荣,时间拖得越久,怕再出什么意外。 当晚,我加班到凌晨回家,一进门就看到贺森坐在客厅抽烟。 客厅的灯亮着,他身子微微前倾,看起来有些落寞。 “怎么还没休息?”我站在玄关处换鞋,提唇,低声问。 “在等你。”贺森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伸手将指间燃着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听到贺森的话,我一顿,侧头,挑眉,“等我?” “是。”贺森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插兜,几步走到我跟前,“听说,你跟贺子聪谈了合作?” “贺子聪跟你说的?”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回笑,“是。” “你既然都能跟贺子聪合作,为什么不肯跟我合作?”贺森蹙眉,伸手扣住我手腕。 我抬头,唇角噙笑,“我跟贺子聪合作,是因为我们俩对厉荣都有相同的恨,你跟厉荣,不过是商业场上的矛盾,犯不着跟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贺森扣着我手腕的手一紧,“白洛,你是不是忘了,你失去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我,“……” 这段时间以来,我跟贺森的关系多多少少得到了缓和,我甚至一度在心里劝告自己,放下对他的介怀,就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如果不是他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我甚至都差点忘了,我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啊! 我心拧巴的难受,贺森扣着我的手没松,低睨向我,声音有些颤抖,“白洛,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一些弥补。” “贺森,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对你没有恨意。”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贺森说,手挣脱开。 “白洛,就当是我求求你,不然,我下半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贺森紧咬着牙关。 我闻言,沉默数秒,提唇 ,“好。” 我话落,贺森脸色并没有因为我的话有所好转,只见他转身上楼,整个人佝偻着背,像是疲惫极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贺森。”我看着他的样子,冲口而出,想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贺森脚下步子顿了下,没回头,开口,“白洛,谢谢你对我的宽容,你放心,等厉荣的事情结束后,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 第288章 酒后重病 贺森话落后上楼,我盯着他的背影,秀眉蹙起。 今天的他,似乎跟平日里不太一样。 昨晚,他还不是这副模样。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刚下楼,准备吃早餐,就听到李阿姨皱着眉在厨房嘀嘀咕咕碎念。 “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这下好了,病倒了。” “昨晚居然喝了那么多的酒,哎!” 李阿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踩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外,提唇,“李阿姨,你在说什么?” 李阿姨根本没注意到我下楼,突然听到我的声音,吓得不轻,手里拿着的刀都抖了两下。 “白小姐。”李阿姨回头,脸上是尴尬的笑。 “你刚才说谁生病了?谁喝了很多酒?”我浅笑着看向她。 闻言,李阿姨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尴尬,“呵呵,没谁,没谁。” “李阿姨,是贺森吗?”我直言不讳的问。 听到我话,李阿姨脸上闪过一抹惧意,纠结了会儿,开口,“白小姐,您就别问了。” “李阿姨?”我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冰冷。 见状,李阿姨满是无奈的回应,“白小姐,不是我有意隐瞒您,实在是贺总不让我说啊!” “他到底怎么了?”我皱眉,不悦。 李阿姨自知拗不过我,盯着我看了会儿,只能坦白。 原来,在我昨晚回来之前,贺森就喝了不少酒,但为了不想引起我的反感,在我回来前他冲了冷水澡,还喝了醒酒汤。 “他昨晚喝了酒?”我狐疑。 昨晚我回来的时候跟他打过照面的,他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啊! “何止是喝了酒,还喝了不少呢!”李阿姨长叹气。 李阿姨说完,看了眼我脸上的表情,把我的想法猜到了七七八八,开口,“白小姐,贺总为了不让您知道他喝了酒,在你进门前嚼了不少口香糖。” 冲了澡,嚼了口香糖,还喝了醒酒汤。 也难怪,我昨晚根本就没发现他喝了酒。 我听赵恒说过,贺森的病,是不能喝酒的,不然,会病情加重。 李阿姨话落,见我不作声,低声说:“白小姐,您千万别说这些话是我告诉你的,不然贺总一定会开除我的。” “嗯。”我轻声应,转头往楼上贺森的卧室方向扫了一眼,纠结再三,提唇,“他喝药了吗?” “没喝,我刚才上去送了碗姜汤,但是被贺总赶出来了。”李阿姨一脸的惆怅,怯怯的看向我,“白小姐,您要不上去看看贺总?” “好,把姜汤给我。”我收回视线,转头开口。 听到我的话,李阿姨忙不迭转身,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姜汤,递到我手里,“白小姐。” 我接过,端着汤碗上楼,走到贺森房门口,浅吁气,抬手,轻敲在房门上。 “别打扰我。” 房间里,贺森的声音沙哑异常,说完话,还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一听就是病的不轻。 贺森话落,我在门口站了会儿,没再敲门,直接拧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第289章 拍卖局 虽然是白天,但贺森的卧室里漆黑一片,窗帘严丝合缝的遮挡着,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 贺森只听到了脚步声,却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抬手不耐烦的搭在自己眼睛前,声音干哑,“出去!” “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把自己喝成这样?”我没接他的话,径直走到窗户前,一伸手,把遮挡着的窗帘拉开。 闻言,贺森呼吸一窒,“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回头,落眼在贺森身上,发现他满脸燥红,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病的不轻。 我盯着贺森看了会儿,见他视线有意回避我,没做他想,提步走到他跟前,把手里的生姜汤递给他,“能自己起来喝吗?” 我话落,贺森看一眼我手里的姜汤,逞强,“能。” 说罢,贺森双手撑在床上,试图起身,但身子不过刚起来一点,忽然手一颤,又重重向后摔了下去。 见状,我不由得蹙眉,“不能起身就是不能起,逞什么强?” 我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俯身,把人小心翼翼的搀扶起身,让他尽量靠在我身上,又把手里的姜汤送到他唇边,“喝两口。” 贺森被我扶起后,整个人都是僵的,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咳的脸都涨红,好半晌,才挑开唇际说了句,“你能不能把姜汤再递过来些,我头晕。” “好。”我回应,唇角不自觉的染了抹笑。 认识贺森这么久,像这样柔弱不堪一击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该怎么说,感觉还不错,比平日里他叱咤风云的样子让人有好感太多了。 喂贺森喝完姜汤,我侧头看向他,准备询问他有没有感觉好点,就见他一脸的隐忍,咬着牙关开口,“白洛,你把我放下吧!” 我,“……” 贺森躺下后,深呼吸了好几口,吐浊气,“谢谢。” “没关系,我们俩现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相互照顾是理所应当的。”我回话回的自然,提提唇,浅笑。 闻声,贺森涩然的笑了下,“嗯,我知道。” 贺森说完,闭上眼,停顿几秒,又低声说了句,“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现在最多也只是个值得可怜的病人。” 贺森说话的是声音有意压低,但卧室就这么大,而且安静如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又耳聪目明,想听不到都难。 小的时候听老人常说,生病的人最容易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以前我没觉得,今天,却是切切实实感觉到了。 贺森话落,我没接话,走到一旁的床头柜前,拿起一个小药瓶,看向他,“这个药还喝吗?” “不喝了,我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贺森答话。 我闻言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腕间的表,“好,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去上班了,你如果感觉到有哪里不舒服,就喊李阿姨。” “嗯。”贺森承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从贺森卧室出来后,我长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就是觉得一个悬着的心放下了。 离开东苑,我开车前往公司,车刚行驶到一半,接到了贺子聪的电话。 我低头扫了眼来电提醒,按下接听,贺子聪在电话那头声音低沉,“今晚有个拍卖会,据说是厉荣母亲的遗物,有兴趣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轻嗤出声,“有。” “下班我去接你。”贺子聪隔着电话继续说。 “好。”我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字,切断蓝牙。 拍卖会? 厉荣母亲的遗物? 谁会这么损? 我心里想着,红唇不由得弯了弯。 以前,我总觉得一个人心狠,是生性就凉薄,今天才悟道,其实很多心狠的人,曾经都是善良的,只不过,承受的伤害太多,把他一点点逼入绝境,让他不得不变得强大,变得心狠。 公司一天如常,等到下班时间,贺子聪提前半小时就等在了公司门外。 卡着下班点,我拎着手包出门,贺子聪倚站在车跟前抽烟,看到我出来,掐灭指间的烟,不走心又纨绔的夸赞,“你今天很漂亮。” 我回笑,“谢谢。” 贺子聪变了,我可以感觉的到。 以往,他虽然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但是我知道,他内心其实心细如尘,比谁都细腻,但此刻,他的纨绔是真的。 在前往拍卖会的路上,贺子聪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取了根烟叼在嘴前,点燃,抽了几口,说,“你猜这次的拍卖会是谁做东?” “能拿到厉荣母亲遗物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你们贺家人吧?”我身子向座椅靠别倾了倾,回答。 我说完,贺子聪笑,“是。” “是谁?”我好奇发问。 “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贺子聪勾勾唇角,皮小肉不笑的应声。 见他故意故弄玄虚,我也没再继续问,反正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很快就能知晓真相。 二十分钟后,贺子聪将车停下,指了指车窗外的酒店,“就是这儿,下车。” 我转头往窗璃外扫了一眼,打开门下车。 这个地方,不算蓉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很平常,从外观上来看,甚至有些破败。 我在蓉城生活这么多年,这家酒店的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 谁会选择在这个地方举办拍卖会? 贺子聪停好车后,拎着钥匙走到我跟前,瞧出我脸上的神情,抬抬下颌,“进去吧!” 我回看他一眼,没回应,直接迈步。 我本以为,贺子聪的意思是酒店里会别有洞天,没想到,酒店里的装修陈设,比起它的外观更加破败不堪。 站在酒店门口,我看着眼跟前的数十排座椅,提唇,“今天这场拍卖会,不会是被咱们两包场了吧?” 我话音落,贺子聪挑唇正准备接话,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白洛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我顺着声源侧头,贺淮? “白洛姐。”贺淮走近,脸上依旧带着亲昵的笑。 我心下瞬间了然,“你的局?” 第290章 贱人的东西得贱卖 我话落,贺淮冲我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没吭声,但是神情算是默认。 我抿唇,想回个微笑,感觉脸上的面部表情组织有些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我打心底,不想让贺淮掺和进这些事情里来,在我心里,希望他依旧是曾经初遇到的那个阳光大男孩。 我心里想着想着,又忍不住自嘲,真是圣母婊。 我原本以为,选择在这样的酒店,来参加的人应该不会多才对,万万没想到,来的人多的很。 在我们进门十多分钟后,三五结伴的人从外进来,在看到我们三人后,脸上的神情一个两个的意味深长。 拍卖会定在半个小时后,起初只是拍了几件普通的拍品,算不上古董,但也是出自当代名家的手笔。 来参加的人,百分之五十以上我都认识,都是商界圈子里总经理以上职位的人。 各个都不吝啬,十分捧场。 拍卖会进行倒一半,贺淮上场,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各位,先打扰你们一下,今天我们还有一件特殊的拍品,是以为女士的手镯,质地还算不错,起价,五十元整。” 贺淮话落,场内一阵唏嘘。 “那个镯子,就是厉荣母亲的镯子?”我跟贺子聪坐在最后一排,无心参与,只当是一场好戏观看。 贺子聪闻言侧头看向我,点了下头,“是。” “你猜厉荣会来吗?”我移开跟贺子聪对视的目光,落向拍卖台。 “会。”贺子聪笃定接话,神清气淡,“他那个人,仅有的良知、感情,怕是都在他母亲身上了。” 贺子聪话毕,我没作声。 贺淮宣布手镯拍卖后,久久没有人出价,贺淮站在拍卖台上嗤笑,“怎么没人拍?怎么?难道大家也都知道这是我爸小三的饰品,担心不吉利?” 厉荣母亲,据说从未进贺家门,被外界说一句小三,倒也不为过。 我坐在台下,看着贺淮手里的镯子浅吸气,出价,“五十一。” 我话落,在场的人都愣了下,包括坐在我身侧的贺子聪。 “你拍?不怕回去之后看着添堵?”贺子聪戏谑。 我神情淡然,挑唇,“嗯。” 如果我早知道这场局是贺淮安排的,我或许不会来。 我虽然已经准备好了要搞垮厉荣,但也只是想在商业上,明面上,没想过用这种办法。 该怎么说,在我心底,总觉得逝者已矣,她曾经做过什么,是对、是错,都不应该再被打扰。 说我愚蠢也好,说我脑子进水也罢,没办法,性格使然,我就是这样性子的人。 有我带头出价后,紧接着有几个男人跟着出价,因为原本起价就低,而且还是故去人的遗物,价格始终都没过百。 贺淮的心态,我也不是不了解,他就是故意把价格压得低,想要以此来贬低厉荣的母亲。 一个镯子,拍卖的时间段比前几件珍品还久,就在贺淮准备拍板定价时,酒店门外忽然响起一辆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闻声,稳坐着没回头,但我不回头都能猜到来人是谁。 “十万!”厉荣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大门处响彻整个大厅。 “十万?”贺淮手里拿着那只被拍卖的镯子,剔看向刚进大厅的厉荣,嘲弄的笑,“厉总,您不会是不识货吧?花十万块,买这么一个破烂东西?” “贺淮,我说了,十万块,把东西给我。”厉荣语气不善,满是温怒。 面对厉荣这样的态度,贺淮不怒反笑,“厉总,您能来参加我的拍卖会,我感到很荣幸,但是您今天是怎么了?情绪这么差劲,似乎是心情不好?” 贺淮明知故问,厉荣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自己的怒意,“贺淮,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动我母亲的东西。” “哦,这东西是您母亲的遗物?”贺淮浅浅一笑,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懒懒散散的笑笑,“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在当初那个没结婚牵手都会被嘲笑的年代,您母亲未婚生子,啧啧,您母亲的思想境界还真是……” “贺淮!”厉荣厉声,“你最好别招惹我!” 厉荣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在场的一个个都不作声,摆明了,这些人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这出大戏的。 厉荣说完,贺淮没吱声,坐在我身侧的贺子聪抬手举着价码牌开了口,“我出价,二十!” “哥,这东西你出二十万?”贺淮站在拍卖台上诧异的看向贺子聪。 “谁说我出的是二十万,我出的是二十块!”贺子聪脸上满是轻蔑的笑,“贱人佩戴过的东西,当然要降价处理。” 贺子聪一句话,彻底惹恼了厉荣,他前脚说完,后脚厉荣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贺子聪,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厉总难道没听清?怎么?缺德事做太多,听力出现了问题?”贺子聪劣笑,伸出手,弹开厉荣扯着他衣领的手,整了整,开口,“厉总,做人不能太双标,你在碰触别人底线伤害别人至亲的人时候,就应该猜想到,也会有人伤害你最在乎的人,即便,你最在乎的已经是个死人,抛尸挖坟这种事,我挺感的。” 厉荣没想到贺子聪会说出这番话,先是愕然,随后隐忍再三,说,“贺子聪,我做的所有事,只是为了针对贺森,跟你无关,如果你是在为了白灵的事情怪我,那我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以为你跟她只是玩玩,没想到你居然是认真的。” 厉荣话毕,贺子聪脸上掀起一抹嘲讽,站起身,做了一个跟刚才厉荣如出一辙的行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脸贴脸的靠近,“厉荣,你不会以为你说这两句话,我就会原谅你吧?你不知道我对白灵是真心还是假意?拿这套说辞搪塞我?你猜我信不信?” 贺子聪说话的时候整张脸都看起来邪性到不行,厉荣挺了挺脖子,跟他对视,说,“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我母亲的东西还给我。” 第291章 卑劣 单单从气势上来说,厉荣不如贺子聪。 厉荣外表一看就是那种白面书生、儒雅君子,但是贺子聪不一样,贺子聪是那种一看就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满身的痞气,打架斗殴的一把好手。 厉荣话音落,贺子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削薄的唇挑开,一字一句的说:“不如,你跪下,我看看,我会不会心软。” 贺子聪说完,在场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以前只是听说,贺家这几位少爷内杠,没想到是真的。” “下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招可够狠的。” “听说,那位贺少时瞧上了白家大小姐,大家都知道的,白家大小姐前阵子不是……” 说话的人是个聪明的,没把话说全,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让身旁跟他攀谈的人自己思忖。 贺子聪话毕,他跟厉荣之间的气氛陷入了僵局,半晌,厉荣咬着牙槽开口,“是不是只要我跪下,你就把我母亲的东西还给我?” “厉总,难道是我刚才说的话不够清楚吗?我说了,你可以试试,至于我到底会不会心软,我暂且不知。”贺子聪接话,笑的张扬。 “贺子聪,从小到大,我自认为对你还算不错,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厉荣挑开唇际,语气沉稳,试图想打感情牌,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子聪一个手势打断,“厉荣,你还记得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你就该了解我,我不吃这套。” 贺子聪说完,厉荣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久久没作声。 就在我以为厉荣会放弃他母亲的镯子时,他忽然双腿一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贺子聪揪着他衣领的手顺势松开,双手插兜,脸上满是嘲讽,“厉总,我还以为,你在做了这么多缺德事之后,早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感情善存。” 贺子聪揶揄,厉荣低着头看向地面,“满意?” 厉荣跪着,全场哗然,贺子聪居高临下的站着,脸上的嘲弄收起,周身散发着冷意,说出的话更是犹如淬了冰,“你觉得我满意吗?” 厉荣闻言,倏地抬头,“你还想怎么样?贺子聪,你别太过分!” 听着厉荣的话,贺子聪转身看了我一眼,落座,斜过头去看贺淮,“老三,来,把镯子还给你大哥。” 贺子聪悠悠的说,眼底满是蔑笑。 贺淮听到贺子聪的话,从拍卖台上下来,手里把玩着那个镯子。 厉荣听到脚步声,抬头紧紧的盯着贺淮,仿佛贺淮每走一步,都揪着他的心。 就在贺淮快要走到厉荣跟前时,厉荣单手撑地,作势想要起身,谁知,他还没站起,就被坐在一旁的贺子聪一脚重新踹着跪倒。 “厉总,不是让你好好跪着吗?这么着急起来做什么?”贺子聪讥笑。 厉荣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碍于他母亲的手镯隐忍不发作。 见状,贺淮讪笑,伸手将手里的镯子递出。 厉荣伸手去接,贺淮松手,就在大家都以为镯子会顺利落到厉荣手里时,贺淮忽然向后退了小半步,镯子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这个状况发生的猝不及防,不说别人,就连我都觉得有些意外。 见镯子摔碎,厉荣倏地起身,双目赤红的瞪向贺淮,贺淮一脸的淡然,“大哥,不过就是个镯子而已,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心底不可言说的伤,不可碰触的人。 我想,在厉荣心底,他母亲就是他的禁地。 事情发生的突然,在场坐着的人看着这个状况,一个个开始如坐针毡。 能在商界圈子里立足的,各个都是人精,他们今天之所以会来,一,无非是想看热闹,二,估计也是卖贺子聪跟贺淮一个面子。 但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单单看看热闹这么简单。 贺淮跟贺子聪的做法,着实是在打厉荣的脸,以现在厉荣记仇的性子,在场的恐怕谁都逃不脱。 ——“那个,贺三少,我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我就先走了。” 有胆小稳不住的,率先起身开口。 一个人开了口,接下来,开口的人络绎不绝。 贺淮瞥了眼说话的几个人,表现得十分淡然,“行,各位叔叔伯伯,谁有事就先去忙。” 听到贺淮松了口,呼啦在场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平日里跟贺氏交好的,八风不动的稳坐着。 厉荣怒瞪着贺淮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伸出手在贺淮的肩膀拍了拍,“老三,我真没想到,你如今居然会有这样的魄力,看样子,你母亲的死,对你打击不轻啊!” 贺淮到底是年轻,只因为这一句话就被彻底激怒,冲上前冲着厉荣的脸就是一拳。 厉荣挨了打,向后踉跄了几步,站稳,抬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蔑笑,“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对付我?” 贺淮闻言,还想上冲上去揍人,被我伸手拽住。 “白洛姐。”贺淮低睨向我,手臂颤抖。 “贺淮,打架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你要是再揍厉总几下,怕是正中了他的下怀。”我轻启红唇,声音轻柔。 我说完,贺淮收回手,深呼吸,“确实。” 厉荣从进门开始,他的关注点就一直都在他母亲的镯子上,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存在,深深看了我一眼,没作声,转身离开了拍卖会。 随着厉荣离开,这个打着羊头卖狗肉的拍卖会也落下了帷幕。 我跟贺子聪、贺淮三人出酒店大门,刚下台阶,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上贺森的来电提醒,按下接听,“喂。” “贺淮跟贺子聪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贺森在电话那头问,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闻言,我侧头扫了眼身侧的两人,如实回答,“是,他们俩跟我在一起,怎么了?” “让他们两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东苑!”贺森温怒。 第292章 成事不足 挂断贺森的电话,我转头看向贺淮跟贺子聪,“贺森说,让你们俩现在立刻、马上,去一趟东苑。” 我话落,贺子聪跟贺淮对视一眼,没反驳。 我们三人回到东苑的时候,贺森正阴沉着一张脸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瞧见我们三人进门,二话没说,直接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冲着贺淮砸了过来,好在贺子聪拽了贺淮一把,才不至于砸伤。 “二哥。”贺淮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谁让你那么做的?”贺森脸色异常难看。 贺淮闻言,本能的有些胆怯,低声回应,“是,是我自己决定的。” “你自己决定的?贺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如果想做什么,一定要跟我商量,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贺森厉声呵斥。 听到贺森的话,贺淮身子抖了下,“不是,我没有把你的话当耳旁风,就是,就是……” “就是你沉不住气,想解心头恨!”不等贺淮说完,贺森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说。 贺森话落,贺淮沉默。 不得不说,贺森的话说到了贺淮的心坎上。 我刚才抵达拍卖会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他太心急了,太想急于宣泄一下自己内心压制已久的恨意。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像是被凝固,原本应该站在客厅候着的佣人,这个时候全部悄然离开。 “二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贺淮一个人,我也有责任,他在做这件事之前跟我商量过,是我同意的。”担心贺森会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贺淮头上,贺子聪忙站出来帮腔。 “贺子聪,贺淮年龄小,还能说是涉世未深,你呢?”贺森伸出手,戳在贺子聪脑门上,“做事之前,你能不能先动动脑子。” 贺森话毕,贺子聪跟贺淮皆低着头,谁也没敢吱声。 我在一旁站着,见状,轻咳两声,打破僵局,“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我话落,贺淮怯怯的看我一眼,嘴角稍稍弯了弯,像是想对我感激的笑,但是碍于贺森在场,他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瞧见贺淮的眼神,我就当没注意,继续说:“今天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脚踝都疼。” 我说完,贺森语气依旧冰冷,开口,“都坐下吧!” 听到贺森发话,贺淮长舒一口气。 四个人落座在客厅沙发上,贺森坐在正中间,贺子聪紧挨着他坐下,贺淮生怕还会挨骂,坐到了贵妃榻上,我则是选了一个单人沙发。 “二哥,你就别生气了,我只是想错错他的锐气,也没想太多。”落座后,贺淮率先开口。 “对于厉荣那样的人,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激起他的斗志,百害无一利。”贺森肃冷着声音说。 “可是……”贺淮一听,有些激动,想说点什么,被贺森一记冷眼呵止,“从现在开始,你安安稳稳的上班,厉荣的事情你不准再插手。” “二哥!”贺淮不甘心。 “按照我的话去做!”贺森声音犹如淬了冰,不容反驳。 最后,贺淮是被贺子聪送出门的。 到底是年轻气盛,临走的时候脸上大写的不甘愿。 送周贺淮,贺子聪从外返身回来,走进客厅,看了贺森一眼,转身走到冰箱前,自己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说,“我知道你是为贺淮好,但他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他该面对的,还是得学会面对。” 贺子聪话落,贺森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接话,“当初他母亲的死,我心里是有愧疚的,如果当初我把他们留在我身边,或许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贺子聪无奈的笑笑。 晚上,贺子聪留宿在了东苑,两人要了点下酒菜,坐在客厅边闲谈边对饮。 我在一旁作陪,看着贺森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往嘴里送,不由得蹙眉。 “你少喝点。”我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贺森正在跟贺子聪说最近公司竞标的事,闻言,手里端着的酒杯颤了下,看向我,“嗯?什么?” “生病的人,少喝酒。”我提唇,说完,起身离开。 我前脚起身,身后贺子聪戏谑着打趣,“你们俩真真是一种人,都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软。” 面对贺子聪的打趣,贺森没说什么,只是低沉着声音笑了笑,随后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了茶几上。 贺子聪,“真不喝了?” “生病的人要少喝酒。”贺森回话。 闻言,贺子聪‘啧’了一声,没了下文。 第293章 落入陷境 自从贺淮闹了那一出后,为了保护他,贺森派了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除了工作、回家,两点一线,哪里都不准他去。 贺淮几度要被贺森逼疯,偷偷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诉苦。 “白洛姐,你能不能跟二哥说一声,别每天让那些保镖跟着我,你不知道,那些保镖实在太尽责,连我去洗手间都跟着。”贺淮惆怅。 听得出,贺淮是真的苦恼。 隔着电话,我一边翻看着手里需要签字的文件,一边给贺淮回话,“你二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听话。” 我话落,贺淮嘀咕,“子聪哥也靠不住,当初他可是极力赞同我这么做的,还说,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担着,现在倒好,真的出事了,他连我电话都不接。” 贺淮碎念着抱怨,我也没放在心上,笑着接话,“好了,大家都是为了你好,我这边还忙……” 我话还没说完,贺淮在电话那头又碎念了一句,“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做了,这下好了,给二哥惹了大麻烦,因为拍卖会的事,厉荣肯定是跟我二哥杠上了,子聪哥也是,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二哥带来麻烦,他当初要是能及时阻止我的话,我肯定不会……” 贺淮正说着,我正签字的手一顿,“贺淮,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贺淮没听懂我的话,懵圈。 “你刚才说,拍卖会的事,你是提前跟贺子聪打过招呼的是吧?而且他还大力支持你。”我尽量的放缓语气,一字一句的说,但是一颗心,却因为这几句话不由得揪了起来。 “是啊!”贺淮应声。 “拍卖会的事,你提前多久跟贺子聪说的。”我又问。 “一周吧!”贺淮承应,“白洛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问题大了。 我一直都以为,贺子聪跟我一样,是临时接到了通知。 这样的话,他就算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但真相却是他提前一周就知道了贺淮的计划,按照他的脑子,怎么可能会猜不到贺淮这么做之后的结果。 贺淮年龄小,虽然从小在贺家长大,但一直被保护的都很好,虽然想替他母亲报仇,但没什么计划,只有一腔年少的热血,所以,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可贺子聪就不一样了,他心细如尘,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城府颇深,什么事是他料想不到的。 他既然能猜到结果还这么做,那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我沉默着,办公室里的空调暖气明明开的足,我却像是身处在数九寒冬中。 “白洛姐?” 久久听不到我说话,贺淮隔着电话喊了我一声。 “嗯,我在。”我回话,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开口,“贺淮,你听我说,近期,你不要再跟贺子聪联系了,如果他主动联系你,不论他说什么,你都别听,不论让你做什么,你都别做。” 我话毕,贺淮呼吸变得急促,“白洛姐,子聪哥他……” “你别问,你只要知道我是对你好就行了,记住,千万要听我的话,如果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语气认真的说。 “我,我知道了。”贺淮结巴回应。 我了解贺淮,他是个聪明的,他这会儿估计已经反应过来七七八八。 我担心他会一时冲动去找贺子聪理论,轻声说:“贺淮,你二哥如今的处境已经够难了,别再给他添麻烦了。” 我说完,贺淮‘嗯’了一声,又问,“白洛姐,你还是关心我二哥的,对吗?你们俩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会复合?” 复合? 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猝不及防的听到,让我忽然觉得心都为之一颤。 “白洛姐?”贺淮轻咳。 “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回话,吁气,“贺淮,你千万要谨记我的话,不论贺子聪跟你说什么,你都别听。” “放心吧,白洛姐,我一定会听你的。”贺淮笃定的说。 挂断跟贺淮的电话后,我掏出手机,从通讯录上找到贺子聪的电话,想拨出去,但是思忖了几秒,往上划了一栏,拨通了贺森的电话。 彩铃响起数秒后,电话接通,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压低声音人说,“白洛,贺总正在开会。” 接电话的人是赵恒,我抿了抿唇,问,“他大约几点能从会议室出来?” “差不多还得半个小时,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只不过刚进去,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赵恒电话,说完,停顿了几秒,“你找贺总有重要的事?要不我去喊贺总一声?” “不用,我过去一趟。”我回应。 “好。”见我不想说,赵恒也没再追问,挂了电话。 切断电话后,我起身拎了手包走出办公室,往停车场走去。 开车前往贺氏的路上,我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心中的猜想说给贺森听。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贺子聪的做法,未免有些太伤他的心。 我了解贺森,别看他表面上对谁都好像很严厉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内心特别注重感情,对贺淮是,对贺子聪也是。 当年他那样敬重厉荣,没想到得到的确实厉荣的算计,如今贺子聪又利用贺淮越发挑起他跟厉荣之间的战火,他如果知道,心里该有多难受。 车抵达贺氏,我停好车后没急着下车,而是坐在车上抽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了些,才打开车门下车。 我踩着高跟鞋走进贺氏,赵恒提前已经等在大厅,看到我,匆匆走过来,低声说,“贺总已经从会议室出来了,我说你要过来,他让我下来接你。” “谢谢。”我道谢,跟着赵恒进电梯。 电梯徐徐上升,赵恒侧头看向我,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的笑,“白洛,你今天不该来的。” 第294章 各有难处 “什么?” 我没听懂赵恒的话,转头看向他,谁知,我刚一转头,赵恒就拿着一块手帕冲着我口鼻捂了过来。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挣扎,数秒,昏厥。 等我再次醒来,人处一个分不清是地下室或者地下仓库的地方,光线昏黄,还隐隐有些潮湿。 我躺在地上,没被绑着,迷药的后劲没过,脑袋昏昏沉沉。 约莫十分钟后,我从地上爬起身,四周环顾了一圈,抬头冲着一个亮着红灯的监控器开口。 “赵恒,你把我关起来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想用我威胁贺森?” 我话落,无人回应,但我知道,此刻赵恒一定就在监控器后面看着我。 “赵恒,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原来隐藏的这么深,贺森这些年对你不薄,你这么背叛他,良心上过的去吗?”我讥笑。 我说完后,本以为赵恒依旧不会回应,没想到,监控器里却传出了他的声音,“白洛,我知道你此刻心里一定很瞧不起我,但我也有自己的难处。” “难处?”我鄙夷,“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需要你绑架我?” 我话毕,赵恒沉默,久久没回话,半晌,艰难开口,“我曾经受过贺子聪的恩惠。” 我,“……”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多,只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足以让人明白。 赵恒曾经受到过贺子聪的恩惠,所以,他不能让我去贺森面前揭露贺子聪,他把我绑架起来,说不准还会借此去骗贺森,告诉他是厉荣绑架了我。 人性这种东西,真的是经不起半分考验。 “赵恒,你怎么会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绑架我?”我沉默了会儿,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把贺子聪的事告诉贺森,但这些我没泄露过半分,赵恒怎么会知道? 换句话说,贺子聪怎么会知道? 面对我的问题,我以为赵恒会不说话,没想到,他却开口回了句,“贺子聪监听了你的手机。” 我,“……” 赵恒话毕,在监控器那头长吁了一口气,说,“白洛,对不起,我只能暂时把你关在这里,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你绝对不会受到伤害,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就来放你出去。” “赵恒……”我提提唇,想说点什么,最终,涩然的笑了下,道,“算了。” 算了,他既然已经选择迈出这一步,那他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现在就算说的再多,都是徒劳。 我跟赵恒认识时间不算短,虽然关系谈不上多亲密无间,但对彼此的脾性还是了解的,我能判断出他的计划,他自然也能猜出我的想法。 我欲言又止没继续说,赵恒哑着嗓音接话,“白洛,我对不起贺总,回头,你帮我跟他说声抱歉。” 我抿唇,没作声,许久,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开口,“赵恒,你把我关在这里,我没意见,当然,就算是我有意见也没用,但你能不能好歹给我一把椅子,或者给我一张床,你总不能让我耗死在这里吧?” 第295章 还爱他 我声音清冷,话音落,监控器那头赵恒久久沉默不语。 就在我以为赵恒不会答应我的要求时,他忽然开口,“好。” 约莫十多分钟后,仓库房门打开,赵恒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弹簧床过来,艰难拖拽着往门内走。 我瞧他一眼,身侧的手暗搓搓的攥进,心想着,到底能不能出去,就在此一举了。 我用舌尖抵了下牙齿,趁着赵恒不注意,猝不及防的跑到他身侧,伸手拿起一旁已经落了灰的灭火器,试图想砸往他头上砸。 就在我以为自己目的能达成时,赵恒忽然回头,扔下手里的弹簧床,倏地将身后的房门关上,向后倒退了几步,巧妙的避开了我手里的灭火器。 随着灭火器咣当一声落地,我跟赵恒四目相对,他眼底满是惊慌,我则满是嘲弄。 “赵恒,你命够大的。”我轻嗤。 赵恒深呼吸了几口气,剔看向我,“白洛,你何必呢!” 我何必?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 赵恒话毕,见我没作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到房门前,用进全力扳动门锁。 “你在做什么?”我看着赵恒的动作,不由得蹙起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话音刚落,老旧的门锁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赵恒回过头看向我,“这下安生了,咱们两谁都出不去了。” 我闻言,愤然,“赵恒,你疯了?” “疯了,不止我疯了,所有的人都疯了,这件事早就该落下帷幕了,拖到现在,导致那么多人受伤害……”赵恒说话颠三倒四。 “你在说什么?”我看着赵恒,秀眉皱着。 “白洛,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谁让你命不好,偏偏要搅合在贺家这几个男人中间。”赵恒苦笑,笑着笑着,蹲下身子,双手抱头盯着地面,嘴里碎念,“我也命不好,我明明是个局外人,我为什么要趟这趟混水。” 赵恒说完,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我,“五天,白洛,只需要五天,这件事就会被解决了。” 仓库里,四面密不透风,举架差不多有三米多高,仅有的两扇窗户,在接近房顶边缘的位置,想来,当初修建的时候是故意建的那么高,是为了防止有人进来偷东西。 我四下环顾一圈,深汲一口气,提步走到赵恒刚才搬进来的弹簧床前,打开床,一屁股坐上去,从兜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根,点燃,“赵恒,你当初受过贺子聪什么恩惠?” 我问话,赵恒眼皮耸拉,“当初我在念大学的时候,家里出了事,我妈需要做一个手术,需要很多钱,那些钱,是贺子聪帮我出的。” “依着你跟贺森的关系,你缺钱为什么不跟他说?我不信贺森会是个小气的,看着你出事,却不出手帮你。”我边吐烟卷,边剔看向赵恒。 此时的赵恒,已经完全不顾平日里的精英形象坐在了地上,唇角紧抿着,整个人紧绷又隐忍,“白洛,你有朋友吗?” 朋友? 我有吗? 如果说浅交的话,梁如烟跟温雯算是吧! 特别感情真挚的,似乎并没有。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挺可悲,原来,在我生命中,连一个挚交都没有。 我脑子里胡乱思忖,赵恒继续说,“你或许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你越是把他当成兄弟、当成朋友,你就越是没办法开口跟他说你的难事。” “怕丢面子?”我提唇问。 赵恒看着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是面子的事,而是怕他也为难。” “不过一个做手术的钱,几十万总够了吧?就算你们当初念大学,凭贺森的条件而言,几十万对于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我开口。 “是,几十万对于那个时候的贺森而言确实不算什么问题,问题在我这里,我就是个出生在普通人家的孩子,我爸妈一年到头工资待遇加起来也不过六七万,我……”赵恒说着,哽咽。 我懂了。 那个时候的赵恒根本想不到,和他一样同是大学生的贺森,能够拿得出几十万。 赵恒话梅说完,但是我们俩却都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指责赵恒,想来,他也没什么话想跟我继续说。 我们俩沉默着坐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挑挑唇,主动开口,“赵恒,你知道贺子聪的计划吗?” 我问话,赵恒回看我,“白洛,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到的。” 我,“……” 我确实能猜得到,但是却不敢置信。 贺子聪让赵恒绑架我,应该是为了给贺森一个假象,一个我是被厉荣绑架的假象,这样,贺森为了救我,就会拼劲全力对付厉荣。 以贺子聪现在的能力,想要扳倒厉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如果有贺森出手的话,那局面就不一样了。 我双手抱膝坐在弹簧床上,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感觉,胸口有些堵,有些酸,脑海里还时不时闪过我跟贺森初见时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意气风发。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去招惹他,或许,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安静的坐了会人,突然起身,冲到赵恒跟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赵恒,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钥匙呢?或者手机?你手机在不在你身上?” 我说着,一只手拎着赵恒的衣领,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衣服兜,赵恒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回看我,“白洛,没有钥匙,在我进来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你会对我下手,我已经把钥匙扔了,至于手机,呵呵,你觉得我像是做事考虑不周全的人吗?” 赵恒破罐子破摔一般的笑,我拎着他衣领的手一松,一拳砸在他脸上。 “赵恒,如果贺森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怒瞪着赵恒咬牙切齿的说。 “你还爱他,是吗?你还爱着贺森。”赵恒身子向后摔倒在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将身子撑起些,冲着我嗤笑。 第296章 一切都结束了 我还爱着贺森。 赵恒戳破了我内心最后一道防线,我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没接话。 五天。 整整五天。 我跟赵恒在仓库里被关了整整五天。 除了他提前扔进来的矿泉水,连一口干粮都没有。 起初的前两天,我还会跟他时不时大吵大闹,到最后几天,我基本就不说话了,整个人蜷缩在弹簧床上,脑海里想着外面将会发生的事。 第五天,仓库门打开,贺子聪站在房门口,一脸的憔悴,指间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跟赵恒俱是一抖,我还没反应过来,赵恒已经踉跄着冲出门外,一把抓住贺子聪的手臂问,“贺总呢?贺总怎么样了?” “入狱了。”贺子聪回话,指间的烟随风散落些许烟灰。 “入狱了?怎么会入狱呢?贺子聪,你当初不是答应我,只是借助贺总的手扳倒厉荣吗?为什么贺总会入狱?”赵恒声音沙哑,声嘶力竭,一声接着一声的逼问。 贺子聪没推开他,也没跟他说话,而是剔看向我,“我没想到他会情绪那么激动,直接抄了厉荣的老底,那些老底,足以让厉荣下半生都在监狱呆着,厉荣为了反咬他一口,直接从公司的窗户跳了下去。” 厉荣死了,跳楼死了,据说满地的血,连脑浆都溅的到处都是。 贺森逼死了厉荣,按照法律法规,被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 贺子聪把所有的话说完,我从弹簧床起身,蹒跚着步子往门外走。 在途经贺子聪身边时,贺子聪伸出手扣住我手腕,“白洛,我……” “贺子聪,你的目的都达成了,恭喜你。”我没吵也没闹,很淡然的推开贺子聪的手,走出仓库门。 在这个地方被关了五天,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现在出来才看到,原来是郊区。 确实够僻静的,一般人找不到这个地方。 看来,为了能把我藏起来,不让贺森找到,他们动了不少脑子。 我从仓库一路走着上了高速,最后还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看到了,担心我出什么意外,帮我联系了一辆顺风车将我送回了市区。 回到市区后,我没回东苑,我不敢回,也没脸回。 我直接让司机把我送到了老白那儿。 老白跟姜女士还不知道白灵的事,我准备索性今天全部老实坦白交待。 我饿了五天,虚弱的很,站在房门口按门铃,不多会儿,房门打开,老白出现在房门口,在看到我的刹那,我还没开口,老白就一把将我抱进了怀里。 “爸。”我声音干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白伸出手轻拍我后背,说完,低睨向我,“洛洛,你……” 老白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头晕目眩,一头栽进老白怀里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躺着,姜女士泪眼婆娑的坐在床边,瞧见我睁眼,满是激动的朝着门外喊,“老白,老白,洛洛醒了。” 姜女士话落,转过头看向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妈。”我提唇,眼眶里蕴起雾气,“我姐……” “妈知道,妈都知道。”姜女士手里握着一块手帕抹眼泪,看得出她应该是已经哭了许久,连眼睛都哭红了。 “妈,你知道?”我惊愕。 “知道。”姜女士哽咽,扑在我身上,“母女连心,你们两都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俩有没有出事,别人不知道,妈还能不知道吗?你姐以前最多两天就会给我打一通电话,但是自从离开蓉城后,就再也没给我打过一通电话,起初我以为她是忙,但是后来,当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姜女士说完,起身,双手紧紧的攥住我的手,“我已经去医院探望过你姐了,洛洛,你姐已经出事了,我跟你爸不希望你再发生什么意外。” 我,“……” 我没脸回应姜女士的话,在我心底,白灵的事情根本就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厉荣根本就不会对付白灵。 老白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参汤,见我不作声,又看了眼正在抹眼泪的姜女士,瞪姜女士一眼,“咱们两不是说好的不在洛洛面前哭吗?你这个人还有没有点诚信?” 我们家老白一辈子经商,张口闭口就是‘诚信’。 姜女士回过头瞪他一眼,没应声。 “来,洛洛,喝汤,爸专门熬的乌鸡汤,里面还放了红枣、枸杞……”老白走上前坐在床边上,舀了勺鸡汤,递到我嘴前。 我红着眼张口,只抿了一小口,眼泪扑簌的往下掉。 “不哭,洛洛,都过去了,不哭。”老白心疼的伸手擦我脸上的眼泪,我唇角颤了颤,开口,“爸,我心里难受。” “知道,爸都知道。”老白接话,“傻孩子,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你怎么一个人撑着?就算爸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但你还是能跟爸说,爸至少可以帮你分担啊!” 人在遭遇绝望之后,才会知道,家才是唯一的港湾。 出于对我的心疼,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老白跟姜女士对于所有事情都绝口没提。 没询问我白灵是怎么出的意外,也没问我贺森跟厉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偶尔去医院探望白灵,两人都是悄悄去的,生怕我知道了会勾起我的难过。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炒菜的姜女士探出头,“老白,帮我去买瓶料酒,待会儿炖鱼要用。” “妈,我去吧!”我闻言,从沙发上起身。 见状,姜女士忙不迭关掉炒菜的火,匆匆走出来,“你去能行吗?你爸人呢?” “我爸跟楼下张叔叔下棋去了。”我回应,浅笑,“妈,都三个月了,我已经没事了,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家里呆着不是?” 第297章 求你去看看他 听到我的话,姜女士一脸纠结的看向我,思忖半晌,依旧迟疑,“洛洛,要不然还是等你爸回来去买吧,你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 姜女士担心的是什么,我心里很清楚,无非是担心我会遇到以前的熟人,但就像我说的,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家里呆着。 “妈,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没接姜女士的话,转身走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拿了钱包,往门外走。 我站在玄关处换鞋,姜女士系着围裙走到我跟前,双手不停的在围裙上搓来搓去,“洛洛,妈还是觉得你……” “妈。”我换好鞋,直起身子看向姜女士,弯起唇角笑,“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见我执拗,姜女士抿唇,脸色难看,没再多说阻拦的话,只叮嘱我出门注意安全,买完料酒就马上回来。 “好。”我承应,踩着高跟鞋离开。 自从搬到这边之后,我还从来没有出门逛过超市,这才是第一次。 小区楼下的这家超市,不算大也不算小,日常生活的一些必需品在这里都可以采买到。 我走到调料区,挑选了一瓶料酒,转身正准备去结账,一回头,却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贺淮。 “白洛姐。” 贺淮开口,声音低沉。 三个月不见,贺淮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不少,下巴上满是青色胡茬,看得出,他这三个月过的也不是很顺心。 “在这里守个挺长时间吧?”我浅笑,想尽量表现得释然,可拿着料酒的手还是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我在你家楼下差不多已经守了半个多月。”贺淮回话,落眼在我手里的料酒上,“下来帮阿姨买料酒啊!” “嗯,是。”我回话,抿了抿唇角。 如果换做以前,我这个时候一定会跟贺淮客套的说一句让他去家里吃饭,但是现在,原谅我真的说不出口。 好在,贺淮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看地面。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开口,提步往收银台走。 我在前面走,贺淮紧随在我身后,待收银员扫了料酒的价格,我拿出钱包正准备付钱,贺淮先我一步把手里的银行卡递了出去,“刷我的卡。” 我侧头看他,贺淮脸红了几分,“白洛姐,就用我的吧!” 收银员看了贺淮一眼,又看向我,“女士?” “就用他的吧!”我回话,莞尔。 从超市出来,贺淮手里拎着那瓶料酒,一直跟着我,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贺淮。” “白洛姐。”贺淮回看我,将手里的料酒递给我。 我接过,没作声,吐一口浊气,“回去吧,以后也别再过来了,我不是每天都会出来,如果今天不是我爸去下棋,这种买东西的活根本轮不到我。” “白洛姐。”贺淮拽着便利店的另一端不放,满是为难的看向我,“白洛姐,你,你能不能去看看我二哥。” 我闻声,脑袋里嗡的一声,三个月以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里建树,轰然倒塌。 “白洛姐,我知道我不应该跟你说这种话,我也知道你没有责任和义务去看我二哥,就算我求求你,你能不能看在咱们几个人认识一场的份上,就去看看他。”贺淮说着,双膝一屈,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贺淮。”我见状,情急开口,下意识伸手去搀扶贺淮。 贺淮跪着不起,“白洛姐,怎么说我二哥入狱也是因为你。” 贺淮哽咽,说完,又担心这句话会得罪到我,慌忙改口,“当然,这件事不怪您,都是我二哥自愿的,我只是想求你去看看他,我托了人打探他的消息,据说,他在里面意志消沉,不吃也不喝,我担心他如果一直在这样下去,三年刑期还没到,人就死在里面了。” 我,“……” 面对贺淮的苦苦哀求,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让我直接回绝他,老实说我做不到,但是让我去探望贺森,此刻的我也做不到。 就在我思忖该如何回答贺淮这个问题时,突然一声咒骂,老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了出来,一把拎起贺淮的衣领,将人推倒在地。 “我早就发现你小子鬼鬼祟祟在我们小区外转悠,原本我不想对你动手,没想到你居然还敢缠着我女儿,你想做什么?”老白呵斥咒骂。 贺淮没提防住老白的突然出现,人摔倒在地上,强撑着起身,没怒也没生气,拍了拍身上的土,俯身鞠躬,“白总,对不起,我知道您看到我一定很生气,我也知道我们贺家人不配出现在您面前,但是我真的心疼我二哥,他……” “贺森怎么样,那是他的事,跟我们家无关!”老白扬手打断贺淮的话,将人推着逐赶,“走,以后再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今天的事情我看在以前你对洛洛还算不错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是以后你如果再敢出现在我们家小区外,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把年纪的老白,说出的话其实一定震慑力都没有。 年纪六十开外,脊背佝偻、两鬓斑白,权势在前几年也没了,他放出的狠话,有谁会当真,别说贺淮了,连我都不会。 老白话落,贺淮紧抿着唇看向我,没跟老白顶撞,只说了句,“白洛姐,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先走了,过两天我再过来找你。” 贺淮话毕,转身,老白朝着他的背影叫骂,“你过两天敢来试试,我们白家跟你们贺家,老死不相往来!” 老白骂骂咧咧的骂了好一阵子,气喘吁吁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转头蹙眉看向我,“谁让你下来买东西的,以后这种东西,我下来买就行,你……” 老白碎碎念念说了一路,我却一个字没听进去,回到家后,老白担心姜女士担心,对于贺淮的事情只字未提。 晚饭后,姜女士在厨房洗碗,老白端了一杯清茶到我跟前,递给我,问,“今天贺淮那小子拦住你跟你说什么?” 第298章 搬家 我抬头,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从老白手里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回话,“没什么。” 听到我的回答,老白冷着一张脸做到我身侧的单人沙发上,横声横气,却极力压低声音,“你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他想让你娶看贺森对不对?” 老白话落,看我,见我依旧不作声,伸手狠拍在桌子上,“我告诉你,不准去!听到没?你要是敢去……” “您也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不等老白说完,我笑吟吟的接他的话。 “你这个丫头……”老白板着脸,低头,用手指戳向我脑门。 我没躲也没避,仰着头对上老白担忧的目光,浅笑,“爸,你放心吧,我不会去看他的。” 老白闻言,收回手,脸色有些尴尬,“最好是这样。” 老白说完,落座,“你如果实在是觉得内疚的话,我可以替你去看看他,怎么说,他这次也是为了你,我们白家人也不是没良心的,你……” “爸,不用去看他。”我提提唇,站起身,拢了下自己的头发,“他这么做,都是他自己自愿的,他之所以会入狱,也是他自己做事太冲动。” 我话毕,老白看着我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抿唇,迈步回卧室。 我前脚回卧室,后脚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姜女士跟老白对话的声音,两人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但依旧听的清楚。 “刚才洛洛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什么人了?”姜女士问。 “没有。”老白语气强硬。 “我跟你过了半辈子,你还想骗我?从你们父女俩刚才回来我就注意到不对了,你们两……”姜女士喋喋不休,不等她说完,老白冷着声音打断,“跟你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还有完没完?” 老白咬牙切齿的说完,姜女士不甘示弱,“白青山,你现在居然都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我从二十出头就嫁给你……” “你能不能消停点,我告诉你,告诉你行了吧,是贺淮!”老白语气里满是无奈,冲口而出。 老白话落,姜女士沉默没了声音。 我站在卧室里听了一阵子,听见没了声音,涩然的笑着走向浴室洗漱。 次日,清早。 我正在睡梦中,被床头的手机彩铃惊醒,我伸出手拿过,在看到手机屏上面纪凡的来电提醒时,迟疑了几秒,按下接听,“喂,纪凡。” 自从我出事之后,这还是纪凡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明明平日里相处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但这会儿开口,却有一种奇怪的生疏感。 “嗯,是我,最近身体好些了吗?”纪凡在电话那头问。 “好多了。”我回应。 “既然好了就来公司上班啊!一天到晚旷工,怎么?想提前退休啊!”纪凡说话的时候故意语气轻松,试图调节气氛。 “纪凡,”我沙哑着嗓音喊了一声纪凡的名字,他隔着电话轻‘嗯’了声算是回应,我继续说,“我不会再去公司了。” “什么?”纪凡接话。 “我说,我不准备再回公司上班了,我目前这个精神状态,已经不适合再去商业场上打拼了,而且,当初咱们两之所以会创办公司,不就是为了想扳倒厉荣吗?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话音落,纪凡久久没回话,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才回了句,“白洛,厉荣的事情已经翻篇了,虽然不是我们俩亲自手刃仇人,但他终究是死了,做人,得往前看,你应该……” “纪凡。”不等纪凡说完,我打断他的话,“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想调节一段时间,想在家里陪陪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白灵出了那样的事,我又遭遇了这些,我不想让他们俩后半辈子再担惊受怕。” “可你也不能一辈子在家里呆着!”纪凡说。 “我知道。”我莞尔,回应,“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们楼下小区,开一个花店,前阵子楼下开了个超市,我爸的便利店都关闭了,现在改行做了咖啡屋,别说,还挺受小区里小年轻的欢迎。” 我笑着跟纪凡讲述我对未来的规划,纪凡叹息,“白洛,你在商业场上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不是毁了自己的前途吗?” “纪凡,谢谢你,我已经决定了。”我没再解释,一句话,切断了纪凡余下的所有话。 纪凡是个聪明人,我们俩并肩作战这么久,他了解我只要做了决定就绝不回头的性子。 临挂断电话前,纪凡吁气,“公司的股份我给你留着,分红一分不会少你的,至于你的花店,你想开就开着吧,回头我帮你做做宣传,现在哪个公司为了公司形象还不摆点花花草草。” 纪凡话落,我道谢,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骗了纪凡,我没准备在我们小区的楼下开花店,而是准备搬走。 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能够彻底跟这边所有的人跟物切断联系。 早餐时间,我在餐桌上提出了想要搬离这里的想法。 老白跟姜女士互看一眼,谁都没立即回话。 “我想搬到郊区,医生说我姐可以回家休养,把这套房子卖掉后,填点钱,可以去郊区买个不大不小的别墅,到时候我们一家子搬进去,你们俩也年纪大了,就别再工作了,倒是我准备开个小饭馆之类的。”我说着自己的规划,边说,边伸长手臂用筷子夹菜吃。 我话毕,姜女士剔向我,小心翼翼的开口,“你都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回头我准备把手机号码也换掉,您跟我爸也换了吧,我瞧着你们俩也没有特别靠谱的朋友。”我轻笑,打趣。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靠谱的朋友?”老白反驳,“楼下跟我下象棋的那几个叔叔,都特别靠谱。” “行,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那等您换号码后,再通知他们一声,行了吧?”我笑着附和。 第299章 不想见证的幸福 老小孩,老小孩,这人要是年级大了,就跟小孩子没两样。 老白就是嘴硬,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他在商业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那群人,都现实势力的很,你要是有权势在手,他们一个两个都跟你称兄道地,但你但凡出事落马,那些人第一时间就会跟你划清界限,恨不得去登报申明。 反倒是搬到这里之后那几个棋友,跟老白切切实实是真朋友,除了在偶尔下棋的时候会因为老白棋技太丑跟他发生争执,但到底,还是会天天跟他下几盘。 老白话落,坐在一旁的姜女士伸出手去推他,“你闭嘴,我倒是觉得洛洛的想法挺好的,我早就想搬离市区了,买个别墅,到时候在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我前阵子看到一种蓝色玫瑰,特别喜欢。” “你要是喜欢你就种,那玩意儿,种了也没用,还不如种点蔬菜来的实在。”老白哼唧,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没情趣!”姜女士瞪他一眼,一脸的不高兴,说完,转过头看向我,“洛洛,你觉得妈妈在院子里种玫瑰花好不好?” “好,只要您喜欢,怎么都行。”我笑着应声。 市区的房子极为好出手,在决定把这套房子卖出后,我打电话联系了一家中介,房子挂牌不过一周时间,就有十多个有意买房的人来看房,最后敲定了出价最高的一位。 办妥房屋过户手续,我开车载着姜女士跟老白到了郊区,搬进了一早选好的别墅里。 这套别墅虽然是在郊区,但位置不是很偏僻,周围生活设施齐全,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房子有些老旧。 不过,这个老旧的程度也在可就受范围之内,找个装修公司低价翻新下,用时短还能焕然一新。 老白跟姜女士对这套别墅十分满意,进去之后就开始忙忙碌碌的打整收拾。 “妈,我待会儿去医院一趟,问一下我姐的主治医生,她如果想回家休养,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我看着正擦电视柜的姜女士说。 我话落,姜女士点点头,直起身子看向我,“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然让你爸陪你去吧,听说那个贺子聪每天都在医院守着,我担心他会为难你。” “没事的,妈,放心吧,他不会为难我。”我回看姜女士,胸有成竹的说。 姜女士抿抿唇,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转头去看老白,老白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去吧,该心虚的是他,又不是你。” 老白话毕,姜女士伸出手推攘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我讪笑,拎了车钥匙,转身往门外走。 郊区到市区的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走普通的路需要一个小时,高速仅需要二十分钟。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开车抵达医院,停好车前往住院处,刚进白灵的病房,就看到了正在为她擦脸的贺子聪。 听到脚步声,贺子聪转头,在看到是我后,嘴角扯了扯,“来了。” “嗯。”我不冷不热的回应,算是接话。 贺子聪给白灵擦完脸,起身,走到我跟前,止步,“我们俩能出来聊聊吗?” 我侧头看一眼脸色红润的白灵,转身提步往门外走。 不得不承认,白灵气色能保持的这么好,全靠贺子聪悉心照料,虽然他是在我背后捅了刀子,但他对白灵的那颗真心,我得承认。 走到楼道里,我驻足回头,贺子聪低着头站在我面前,“白洛,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 “谈不上。”我冷淡回话。 贺子聪皱眉,“我说了你或许不信,从小到大,我虽然表面看着总跟贺森作对,但我打心底是真的把他当哥,我承认,我这次确实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跟你道歉,跟我哥道歉,你……” 贺子聪喃喃的说,我冷眼瞥过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洛,你能不能不要把你姐接走。”贺子聪艰难开口。 我闻言,轻嗤,“贺子聪,你凭什么会觉得,在你做出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之后,我还会可怜你?” “不是可怜我。”贺子聪反驳,“是可怜你姐,她是爱我的,她想跟我在一起。” “你还真是自信。”我揶揄。 人跟人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神奇,就比如现在,我跟白灵才是骨肉亲情,但贺子聪却站出来说,白灵想跟他在一起。 重点是,我觉得贺子聪说的是真的。 我话落,贺子聪没作声,垂眼看向地面,“白洛,要我怎么做,你才能让白灵留下来?” “你如果真的想让白灵留下来,就去跟我爸妈谈吧,跟我说,没用。”我温凉着声音回应。 我确实做不了这个主,白灵毕竟没跟贺子聪结婚,我不可能把白灵留下来,除非老白跟姜女士点头答应。 “如果白总他们同意,你就同意?”贺子聪闻言,激动的看向我。 “我爸妈都同意了,我为什么不同意?”我斜看贺子聪,肃冷接话。 “你难道……”贺子聪动动唇角,想说什么,最终薄唇抿紧,没作声。 我知道贺子聪想说什么,他想说,难道我不会阻挠? 讲真,我真不会,不过,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白灵。 我跟白灵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她,她虽然一直以来嘴上没说接受贺子聪,但其实她心底是接受了的,不然,就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贺子聪死皮赖脸纠缠她这么久。 一时间我跟贺子聪皆沉默,半晌,我提唇角开口,“走吧!我们现在搬了家,我带你去。” 我开车载贺子聪回家,一路上谁都没开口说话,抵达别墅后,我在车里坐着,抬下颌,示意他下车。 “你不进去?”贺子聪下车,隔着车窗问我。 我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摆摆手,没吭声。 瞧见我恣意慵懒的模样,贺子聪顿了下,转身进门。 我没跟进去,但贺子聪要跟老白和姜女士说什么,我能猜到十之八九,我也猜得到,老白跟姜女士一定会答应他。 我不想进去,不想见证这种玻璃渣里捡糖吃的幸福。 第300章 再次倒下 足足两个小时后,贺子聪从别墅里出来,虽然面上满是泪痕,但看得出他内心的意气风发。 他迈步走到车跟前,停下脚步,伸出手轻敲车窗。 我侧头看他一眼,将车窗降下。 “白洛,谢谢你。”贺子聪俯身道谢。 “不必跟我道谢,我什么都没做。”我冷着声音回应。 贺子聪落在车窗上的手收紧,“我前两天去监狱探望了二哥。” 我闻言没作声,剔看向贺子聪,半眯着眼,等待他说下文。 “白洛,二哥入狱后,你去看过他吗?”贺子聪站在车窗外,一瞬不瞬的看向我。 我觉得贺子聪这番话有些明知故问。 我有没有看过贺森,他难道心里没数? 二哥? 呵,多讥讽,当初他陷害他入狱的时候,怎么没喊他一声二哥? 我能成全贺子聪跟白灵是一回事,能做到内心原谅他,释然,又是另一回事。 贺子聪话落,见我久久没回话,叹口气,“你还在怨我,是吗?” “贺子聪,从今天开始,咱们两之间,还是少联系为好。”我轻嗤的笑,眼底满是冷意。 “白洛,我已经解释过了,我那个时候真的就是被气糊涂了,我……”贺子聪语气颇为焦急的解释。 “你那个时候到底是被气糊涂了,还是别的,我一点都不在乎,也不想知道。”我回话,身子向后靠在座椅靠背上,剔看向车窗外,“你们贺家的那些恩恩怨怨,是从祖上八辈就开始积怨到现在的,谁想弄死谁,我都不觉得意外,只是,贺子聪,我是个外人,我不想看戏,也不想陪你们演戏。” 贺子聪,“……” 贺子聪的母亲素来不喜欢贺森,但贺子聪偏偏在某个时间段却跟贺森交好到不行,老实说,挺细思极恐的。 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死的死了,入狱的入狱了,也没什么能再可折腾的了。 我话毕,贺子聪默声,我推开车门下车,斜看他一眼,提步进别墅大门。 “白洛。” 我脚下步子刚走出几步,贺子聪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闻声,我脚下步子未停,贺子聪突然在我身后喊,“白洛,你又比我能好到哪里去?从一开始你就在吊着贺森,不喜欢的时候吊着,喜欢的时候也吊着,到最后你们俩都分开了,你还是吊着他,占尽了他的便宜。” 贺子聪吼的声嘶力竭,我脚下的步子始终未停,直到走进客厅,走到玄关处换鞋,我才佝偻着背蹲在地上,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 “洛洛,你怎么了?” 姜女士从房间里出来,瞧见我这副样子,担忧的蹲下身子看我。 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胃,一只手撑地,摇了摇头,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妈,我没事。” “真的没事?”姜女士满是不信的看向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流了这么多汗,还说没事?” 姜女士蹙眉,转过头就去喊老白,“老白,你快过来,看看洛洛怎么了?” 姜女士话落,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想笑,正笑着笑着,蓦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没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姜女士守在床边,见我醒来,忙探着头问,“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妈,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回看姜女士,唇角动动。 听到我的话,姜女士没作声,从一侧拿过来一面镜子,递到我面前,“你瞧瞧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还说没事。” 姜女士说着说着,开始哽咽,“妈也失去了你姐,不能再失去你了,明白吗?你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妈说。” 姜女士这两句话听的我心都拧巴着疼,我抿着唇点点头,应声,“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姜女士去楼下帮我买午餐,老白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坐着,几次向我这边看过来,像是想说什么话,又生生噎了回去。 “爸,您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在老白第n次转头时,我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老白没想到我会突然出声,愣了下,随后轻咳两声,“那个,你刚才晕倒,是不是因为贺子聪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浅笑回答,“我晕倒估计是因为我身子还没有彻底复原吧!” 我话落,老白唇角动动,明显是不信,“洛洛,你跟爸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让你姐跟贺子聪在一起?” “没。”我闻言笑出声,“爸,您怎么会这么想?我就算是再不懂事,也不会胡搅蛮缠,我知道我姐喜欢他。” 我说完,老白长叹口气,“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瞧着你姐喜欢他,所以才成全了他们俩。” 老白话毕,我莞尔,没接话。 老白说完话后,从座椅上起身,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向我,“洛洛,你是不是想去看贺森?你如果真的想去看看的话,爸不会阻挠的。” “爸。”我开口,胸口忽然觉得堵的难受。 “你跟你姐都是爸的孩子,你们两个人脑子里再想什么,爸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平日里不说,是因为我觉得身为父亲,不应该那么多废话,但是事情既然都到了这份上,洛洛,遵循自己的内心吧!”老白睨着我看,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爸,我没想过跟他继续有什么牵扯。”我提提唇角,接话。 老白点头,“爸知道,你只是觉得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觉得他入狱跟你脱不了干系,对不对?” 听着老白的话,我眼眶一红,点头。 老白是真的了解我,他明白我心中所想,知道我放不下的到底是什么。 瞧着我泛红的眼眶,老白坐在床边,攥住我的手,笑笑,“傻丫头,你以为你的这些小心思只有我能猜得出?你妈又不是傻子,她早猜到了,只不过她啊,恨不得让贺森那个人再也不要出现在你生命了,所以才一直什么都不说。” “爸,我想去看看他。”我咬着唇角说。 第301章 探望 我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整,出院的那天,我没让老白跟姜女士来接我,直接开车去了监狱。 我想看贺森,想看看他最近过的好不好,想跟他道声谢,也想跟他说句抱歉。 在狱警的安排下,我在探监室里等着,等了约莫几分钟,狱警返身回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请问你是白小姐吗?” “是,怎么了?”我点头,反问。 “贺先生说他不想见你。”狱警承应。 我“……” 这种情况,不在我的预料之内,我想过凭着贺森的性子,他跟我见面或许会安慰我,让我好好活着,又或者,他会跟我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跟我无关,让我别内疚。 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不见我。 见我坐着不动,狱警再次开口,“白小姐,你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 “麻烦你去跟他说,我在这里等他。”我回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指甲掐入掌心。 狱警闻言蹙了下眉,“白小姐,探监这种事,是需要服刑人员同意的,您这样……” “麻烦您了,我哥白鹤堂跟你们狱长的关系很好。”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说。 狱警愣了下,回话,“好吧,我再帮你去通传一声。” 在以前,我是最瞧不起那些靠着关系走后门的人,如今,我也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群的一份子。 狱警再次回了,是在二十多分钟后,脸上已经明显浮现出了不耐烦,“白小姐,该带的话我已经带到了,实在是爱莫能助,贺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也别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紧绷,后背挺直,比被人直接在脸上抽了一巴掌更加尴尬难堪。 “最近来看他的人多吗?”我看着面前的狱警问。 “挺多的。”狱警回答,说完,估计是为了让我死心,又补了句,“除了您之外,贺先生都见了。” 哦,这就是独独不想见我,是吧? 我心里苦笑,面子上也表露了出来,小狱警估计是瞧着我可怜,又说了一句,“白小姐,既然贺先生不想见您,您以后也就别来了,您放心,他在这儿过的挺好的,有人已经关照过了。” “嗯。”我应声,站起身,道了句‘谢’,往门外走去。 走出监狱,我没急着上车,站在监狱门口的树荫下抽了一根烟。 我正抽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白洛姐。” 我回头,贺淮我身后走过来,脸上带着笑,“白洛姐,你来看我二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贺淮说的笃定,脸上的笑意遮掩都遮掩不住。 我莞尔,将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上的小羊皮高跟鞋踩了踩,说,“是,我是来见你二哥的,可惜,你二哥不想见我。” 我话落,贺淮一脸的惊愕,“什么?” “怎么?很吃惊吗?”我笑,重复,“我说,你二哥不想见我,我刚才进去根本没有见到人。” “怎么可能?”贺淮不信,“我每次来看我二哥,他都会问到你,怎么可能会不见你。” “他真的不见我。”我轻笑,“我没有必要拿这件事诓你。” 我说完,贺淮抿唇不语,半晌,回了句,“我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我好笑的看向贺淮。 “我太了解我二哥的性子,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不想拖累你,他觉得自己现在都是阶下囚了,也没有能力保护你,也没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就想着跟你断了关系。”贺淮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贺淮话毕,我嘴角笑意加深,“贺淮,如果不是咱们俩认识太久,我还以为你个文艺工作者,你这番话挺煽情的。” “白洛姐,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说真的。”贺淮脸上的神情变得执拗。 我垂下眼角看地面,这个季节树木全部都枯死了,地上落下的几个枯枝,配合着此时此刻这个意境,还挺应景。 “白洛姐,我现在准备进去探望我二哥,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贺淮落眼在我身上,发问。 “你就不担心我陪你进去之后,他连你也不见?”我戏谑。 “不怕。”贺淮一本正经的说,“白洛姐,我知道我二哥心里其实是想见你的,他就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我沉默,许久,抬头,“好。” 贺淮闻言脸上绽开一抹笑,“走,白洛姐。” 我跟在贺淮身后再次返回监狱,狱警在看到我后愣了下,开口,“白小姐,我刚才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贺先生说他不想见你,你这样,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狱警话落,贺淮上前拉着狱警到了墙根,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狱警为难的看向贺淮,“这样能行吗?如果让贺先生知道我们骗他,那……” “你就听我的话去做,放心吧,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担着。”贺淮拍着胸口保证。 见贺淮态度这么笃定,狱警没再坚持,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帮你们这一次。” 狱警离开后几分钟,探监室的门推开,我神经立马变得紧绷,剔看向门板。 贺森在狱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段时间没见,他脸上早已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双目无光,走路的时候有些蹒跚。 “二哥。”贺淮高兴摆手。 贺森抬头,在看到我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贺淮见状忙不迭开口,“二哥,白洛姐是专程来看你的,她前两天晕倒了,今天刚出院,你别气她。” 贺淮话落,贺森正向门外迈着的步子收了回来,转回头,看向我,没作声,迈步走到我跟前,跟我相对而坐。 “你就这么想见我?”贺森声音沙哑,看向我的时候眼底满是嘲讽。 我被他的眼神看的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唇角抿了抿,提唇,“这段时间,你过的还好吗?” 我问话,贺森脸上的不屑加深,“你说呢?” 第302章 半夜求助 贺森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刺。 我僵在原地不动,贺淮在一旁开口,“二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明明前阵子还跟我打探白洛姐的情况,你心里明明是担心白洛姐的,你……” “是谁跟你说,我打探她,就是关心她?”贺森揶揄。 贺淮怔住,不可思议的看向贺森,“二哥,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贺淮话落,贺森看向站在一旁的狱警,“有烟吗?” 狱警闻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他,又递给他一个打火机。 贺森接过两样东西,把香烟叼在唇角边,点燃,深吸了一口,同狱警道了句谢,看向贺淮,“是谁说,我打探她是关心她?我只是好奇一个女人到底狼心狗肺到什么程度,才会在我入狱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一眼。” 贺森的话句句戳心,我呼吸一窒,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白洛,我自认是对你还算不错吧?你就这么对我?”贺森蔑笑。 我,“……” “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动勾引的我,把我勾引上钩了,你又故意用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吊着我。”贺森说,说完,轻嗤,“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没所谓,反正这些年我早烦透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个时候刚好休息休息。” 贺森话毕,把唇角的香烟取下来,弹了弹烟灰,看向我,继续说,“你来看我做什么?你想看我现在混的多惨?” 我,“……” 贺森冷笑,眸子里犹如淬了冰,“白洛,咱俩两清了,就算我以前有过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打这件事开始,我也不再欠你什么了。” “二哥!” 贺淮觉得贺森这番话有些残忍,出口打断贺森的话。 贺森转头看向他,“你以后如果跟这个女人再有往来,就别认我这个二哥。” 贺淮,“……” 如果说刚才没见到贺森是失落,那我现在可以说是死心了。 两不相欠,挺好的。 再次从监狱出来,贺淮跟在我身后,走了几步,开口,“白洛姐,我二哥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心上,他就是突然间进了局子,心里不舒服。” “嗯。”我回应。 贺淮双手插兜,见我回答的冷冷清清,紧走几步到我跟前,跟我并肩,“白洛姐,我二哥把贺氏交给我了,让我管理,也跟高层的那几个董事打过招呼,那几个董事说会照顾我。” “嗯,挺好。”我应声。 我话落,贺淮蹙眉,伸出手拽住我手腕,“白洛姐,贺氏那群老狐狸是什么样子,我不说你也知道,你觉得他们会真心帮我吗?” “他们一定会真心帮你,贺森入狱是三年,又不是终身,他们没那个胆子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造反,就算他们有,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面对三年后出狱的贺森。”我帮贺淮刨析贺氏的局势,说完,轻笑,“放心吧,你这个小贺总的位置,一定会坐的稳。” “可是……”贺淮脸色难堪的看向我,“我什么都不懂啊!”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慢慢学。”我说着,将贺淮拽着我的手抽出,顺势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好了,好好工作。” “白洛姐,你不会真的以后跟我断了关系吧?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家人了。”贺淮直直看向我,眼眶泛红。 我见状,心有不忍,“不会的,放心吧!” 跟贺淮说完话,我转身离开上车,回家的路上,哭了一路。 我说不出到底是哪里难过,总之,就是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想被揉碎了一样。 回到家,老白跟姜女士心照不宣的什么都没问,我吃过晚餐,回到卧室连脸都没洗,倒头就睡。 一周后,凌晨两点。 我正在睡梦中,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睁眼,伸出手拿过手机,在看到手机屏幕上贺淮的来电提醒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按下接听,“喂,贺淮。” “白洛姐,你在家吗?”贺淮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怎么了?”我闻言秀眉皱起,那点睡意顿时消失。 “白洛姐,你能不能到贺氏来一趟,刚才财务给我打电话,说公司那个赵总,转移了公司账面上一大笔钱。”贺淮回话,声音发颤。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跳下床,走到衣柜前开始翻找衣服。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我现在人在贺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赵总直接转移了账面上两个亿啊!”贺淮说。 我隔着电话都能听出贺淮现在的害怕,我深吸一口气,安抚,“贺淮,你听我说,现在,你首先给财务部总监打电话,让他们财务部所有人,包括他,马上去公司,至于赵总那边,你别管了,我处理。” “白洛姐,你现在能来贺氏一趟吗?”贺淮再次询问。 “我现在已经在穿衣服了,你挂电话,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到。”我说完,把手机随手扔到一旁,从衣柜里拎出一套米色系的套装穿上。 等我换完衣服再拿起手机,贺淮已经挂断电话。 我打开通讯录,找到纪凡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在彩铃响了数秒后,电话那头接起,纪凡睡的迷迷糊糊,“喂,白洛,大半夜打电话发生了什么事?” “你帮我查一下贺氏的那个赵总,全名叫赵行军,你查一下他近期有没有定去哪里的机票、火车票。”我快速回答,边说,边往门外走。 “为什么突然查他?”纪凡不解。 “那老东西转移了贺氏账户上两个亿,现在贺氏归贺淮管,年少不懂事,因为这件事被吓得不轻,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求助。”我如实说,走到地下车库,发动引擎。 纪凡听到声音,诧异,“这么晚,你要娶贺氏?” “嗯,怕贺淮那小子被吓死。”我半打趣半真实的说。 纪凡长吁一口气,笑,“行吧,你还真是个十佳好前任,我现在起来帮你查,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第303章 棘手的事 挂断纪凡的电话,我开车前往贺氏,好在郊区距离市区有一条高速路,所以用时能缩短不少,不然等我抵达贺氏,怕是天都亮了。 约莫在半个小时后,我抵达贺氏,打开车门下车,发现整个贺氏办公楼灯火通明。 我踩着高跟鞋进公司,刚进门赵恒就迎了上来,看到我,神情有些尴尬,“小贺总让我下来接你。” “我没离职?”我轻笑,嘲讽。 “贺总让我留下来帮小贺总管理公司。”赵恒回答。 贺森不愧是经商的人,哪怕是遭遇到了这种背叛,都率先把利益放到首位。 现在他人入狱了,让赵恒留下来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没有人比赵恒更了解贺氏。 而且,此时的赵恒怼贺森内心充满了愧疚感,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贺淮。 我跟赵恒乘坐电梯上楼,临走出电梯时,赵恒看向我,“白洛,那件事我很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形同陌路,以后见面少说话就可以了。”我冷淡着声音回应。 我话落,走出电梯,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我掏出手机,发现是纪凡发过来的简讯——赵行军买了去美国的机票,我已经把人找到扣下了。 我唇角提提,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回复——知道了,待会儿联系。 心里有了底,在走进财务部的时候人也有了底气。 我将手机揣回兜,刚走到财务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小贺总,现在公司是您负责,您怎么能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呢?您这样可是会让我寒心的啊!” “李总监,我上任之后,千叮咛万嘱咐,从你这儿走的每一笔款项,都必须我亲自过目签字,你这次为什么没找我?” “小贺总,这些事情以前贺总在的时候从来不过问,我都习惯了,一时间忘了。” 贺淮跟财务总监吵得不可开交,看得出,那位财务总监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贺淮头上。 贺淮急的面红耳赤,跟财务总监对质,吵了几句后,开口大骂,“姓李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赵行军能从财务划走那么一大笔钱,肯定是跟你串通好的。” 贺淮口无遮拦,财务总监回过头看他一眼,一脸的漫不经心,“小贺总,东西能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您说这种话,让我听到就算了,毕竟我是贺总的心腹,可以体谅你现在心里着急,但是如果被旁人听到……” “旁人听到怎么了?”我站在房门口,冷着声音接话。 听到我的话,财务部里面众人将视线都齐刷刷看向我这边。 我在贺氏工作多年,公司里的人几乎全部都认识我。 瞧见我出现在房门口,一群人唏嘘不已,唯有贺淮,匆匆走到我跟前,“白洛姐,现在怎么办?有处理的办法了吗?” “没事了。”我回话,看贺淮一眼,吐半口浊气,“你现在是要回办公室休息会儿,还是要陪我留下来一起处理?” “一起处理。”贺淮笃定回答。 闻言,我笑了笑,还不错,没有怂到退缩。 财务部的总监李先,前两年才从别的公司挖过来的,跟我算不上熟悉,倒也算不上多陌生。 见到我,李先笑了笑,背着手走到我跟前,明明就是四十岁出头的年龄,偏偏佯装出一副老气横生的摸样。 “白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总监,我刚才听到你说当初贺总在的时候,你做事就没有经过他手的习惯,我很好奇,你这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个亿,你私自说转账就转账,胆子挺大。” 我说着,轻嗤的笑。 李先脸色沉了沉,开口,“这种事是我们公司内部机密,跟白总说,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跟你们贺总好歹做了那么多年夫妻,而且,你们家小贺总现在还认我这个嫂嫂,我来贺氏主持公道,再合适不过了。”我说完,脸上满是轻蔑。 我话落,李先半晌没回话,许久,回了句,“白总,您应该也知道,赵总是咱们公司的老员工了,而且还是公司的股东,他让我给他账面上转两个亿,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你没办法拒绝,就应该找一个能拒绝的人面对他,你找了吗?”我冷笑。 “白总,赵总是大半夜通知的我转账,我……”李先狡辩。 “李总监都能大半夜起来帮赵总转账了,难道还怕多此一举通知一下小贺总?”我戏谑。 李先闻声咬咬牙,“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最后我不是也让手下的人通知小贺总了吗?” “确实通知了,中间前前后后相差了三个半小时,有这三个半小时,如果赵总是个有脑子的人,买机票都能逃到国外了。”我温凉着说话。 听到我说‘逃到国外’四个字,李先脸色明显变了变,“白总,赵总是逃到国外,还是逃到了哪里,您跟我说有什么用?不行咱们就报警吧!” 李先话毕,作势从兜里掏出手机就要报警,但忙活了半天,那个报警电话就是没按下去。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抬了抬下颌,“报啊,怎么不报了?需要我帮忙吗?” “我……”李先张张嘴,话锋一转,“我觉得这个电话不应该我来打,还是小贺总来打比较合适。” 其实我最开始来的时候,并没有怀疑李先掺和在其中,我以为只是赵行军买通了他手下某个小职员,最多也不过是财务部组长、部长之类的人,但是瞧着他现在这个态度,让我不得不多想。 我正思忖怀疑,放在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下,我掏出,是纪凡发来的简讯——赵行军交代,跟他合作的是财务总监李先,手里还有给李先转账的证据。 简讯下面,是附带的一张转账截图照片。 我看完这条简讯,失笑,剔看向李先,“李总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贺总的心腹?” 第304章 逮住元凶 我轻笑着问,眼底满是嘲讽。 李先闻声顿了下,心虚,结结巴巴的回应,“是,是,贺总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初他将我从别的公司高薪聘请过来,我……” 或许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以前在听到这些虚伪的话时,我好歹还能强忍着听一听,但是这会儿,竟是一句都听不下去。 “李总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自己觉得恶心吗?”我揶揄。 李先脸色一白,“你,你什么意思?” 我剔看李先一眼,把手里的手机递给赵恒,示意他拿给李先看。 李先皱着眉接过,只看了一眼,双腿发软,身子向后踉跄了下,手里拿着的手机掉落在地。 “李总监,您这是做什么?淡定点,我这手机可是新买的,很贵的。”我戏谑的笑。 赵恒俯身从地上帮我捡起手机,递还给我,我接过扫了眼,挑眉:没摔坏,还挺耐用。 我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李先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白总,这件事跟我无关,那个赵总,他栽赃陷害我,他一定是故意给我账户转钱,他就是故意的,对,他就是故意的。” 李先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我看了眼财务部被紧急召回的职员,提唇开口,“都下班回家休息吧,今天放假一天,都在家里好好补个觉。” 我话落,在座的职员都不动,有些胆大的看向赵恒,又看向李先,像是在等待着他们发话。 赵恒蹙眉,挑开唇际,“白总说让你们下班,你们就下班,白总说让你们放假休息,你们就放假休息。” 赵恒话一出口,整个办公室的职员纷纷起身离开,似乎早已如坐针毡,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待所有职员都离开,李先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嘴里碎碎念,“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 “没事,李总监,反正今天你们财务部也放假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我莞尔,拿出手机拨通了纪凡的电话,电话接通,我直接开口,“把赵行军带到贺氏财务部。” “好。”纪凡回话,挂断电话。 听到我的这通电话,李先彻底瘫软,面如死灰,犹如霜打了的茄子。 “李总监,你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我听着,等待会让赵总来了,你恐怕就没多少时间说了,听我朋友说,赵总挺怂 的,他应该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我满是讥讽的说。 我话落,李先紧抿着唇不作声,双目无神的看向地面。 “白洛姐,真的是他做的?”贺淮走到我身侧,小声嘀咕着问。 我回看贺淮,“你刚才不就猜到了吗?怎么这会儿还来问我?” “我刚才是瞎说的,谁让他跟我顶嘴。”贺淮接话,说完,不好意思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闻言,我唇角提了下,没接话。 十多分钟后,纪凡带着赵行军抵达财务部,赵行军满身是土,身上还批了一件绿色的破旧军大衣,整个人看起来跟商界精英两个字丝毫不搭边。 李先跟我不熟悉,但赵行军却跟我熟悉的很,当初我在公司的时候,业务方面有往来,而且,他待人接物很有一套,有那么一阵子,我还私下佩服过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纪凡将拎着赵行军的衣领一把将人扔进财务部,赵行军踉跄几下,摔倒在地。 “赵总,好久不见了。”我微笑,看向赵行军,递出一只手到他面前。 赵行军回看我,没握我的手,自己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脱掉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西服套装,脸色紧绷着,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赵总?”我再次开口。 “我知道,今天落到你们手里,我肯定得被送去警局。”赵军行开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钱已经被我花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赵总,您这句话说的真豪气。”我嗤笑出声,剔了眼还在地上瘫坐着的李先,“李总监,我原本还以为赵总来了之后应该很怂,很快就能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现在看来,倒是我低估赵总了。” 我说着,停顿了下,继续说,“李总监,要不然我给你个机会,你交代一下你们俩的挪用公款经过?” 我话毕,李先没接我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赵行军,“赵总,您……” 赵行军闻声,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因为紧张,整个人都抖了几抖。 在我的印象里,赵行军胆子不大,这次所做的事远远超出了我对他的认知。 当然,人嘛,在商业场上混的久了,难免人心不足蛇吞象,做出某些越外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李先话说至半截,没继续往下说,赵行军长出一口气,“事情是我做的。” “说说吧!”我轻笑,经过大半个晚上的折腾,人已经疲惫,随手拎了把椅子过来坐下,看向贺淮,“叫人去帮我买份早餐吧!” 贺淮点头,回笑,“我亲自去。” 贺淮说完,转身离开,赵行军开始交代他跟李先的事情。 这件事的主使人是赵行军,这点让我大跌眼镜,起因,是赵行军因为被人下了套子,赌博输了一笔钱,想挪用一笔公款补上,后来,有了第一次之后就开始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越来越多,久而久之,赌博的欠款还不上了,公司这边的窟窿也堵不上了。 所以,他跟帮他挪用公款的李先一商量,就想出了这个对策,赵行军挪用两个亿公款跑路,给李先一笔钱作为报答,然后他自己扛下所有的过错。 赵行军把事情始末交待完,我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另一个一直扶手上轻敲,“嗯,计划不错,按你们的计划,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在前几个小时就坐飞机去国外了吧?怎么拖了这么久没走?还有,为什么直接给李先的账户转钱?我不信你会这么愚蠢,会做这么容易被人查到的事。” 第305章 依旧是家人 财务部里面的气氛随着我发问,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身子倾靠在座椅里,耐心十足的看着赵行军,等待他的回答。 约莫在过了五六分钟后,我没急,瘫坐在地上的李先率先急了,直接冲过来,一把拎住赵行军的衣领,“赵总,我自问待你不薄吧?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这么对我,如果你没有给我账户转账,他们根本就不会查到我头上。” 面对李先的质问,赵行军脸色难堪,两人僵持了会儿,赵行军一把将李先推开,“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李先不信。 “是我老婆。”赵行军回答,一脸的无奈,“我让她给你账户转账,我原本是给了她一个新账户的,谁知道她嫌麻烦,前几次给你转钱她那里有你的卡号,所以就直接转给你了。” 李先,“……” 我闻言,轻笑出声。 赵恒站在我身侧,也是憋足了笑。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真的是特别滑稽可笑。 谁能想到,一个这么周全的计划,最后居然会毁在一个转账上面。 如果赵行军真的买机票及时跑路了,而且他也没直接给李先这个账户转钱,这件事到最后,恐怕只能是查无实据,然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你为什么没及时逃走?也是您太太的问题?”我似笑非笑的问。 赵行军脸色铁青,应声,“是。” 我闻言忍俊不禁。 下一秒,贺淮从外面拎了早餐回来,递给我,“白洛姐,馄饨,这个点只有这个,别的没有。” “好。”我接过,看向赵恒,“等天一亮就报警,其余的事情交给警察解决。” “是。”赵恒承应。 我说完,起身,拎着早餐往门外走。 见状,贺淮追上来,“白洛姐,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折腾了一晚上了,难道我还留下来陪你吃午饭?”我轻笑,调侃。 听到我的话,贺淮有些不好意思,跟我并肩往出走,边走边说,“白洛姐,今天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贺淮。”我捏紧手里的早餐,停下脚步,去看贺淮。 贺淮身子一怔,回看我,“嗯?” “其实,今天的事情你完全没必要通知我,赵恒在,这种小事,他处理起来得心应手,还有郭建邺郭副总,他是你哥的朋友,遇到事情,你也可以求助他,我相信,他不会不管你的。”我一脸正色的看着贺淮说。 贺淮闻言,低头沉默不说话。 瞧见贺淮的样子,我伸出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好了,我说这些话也不是嫌你给我打电话,我只是觉得,贺氏的事情,还是贺氏关起门来自己处理比较合适,虽然外界不知道我跟贺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我替他管理公司,他也会生气的。” “不会的。”贺淮无比笃定的说,“白洛姐,我哥如果知道你替他管理公司,他只会高兴。” 如果我前几天没见过贺森,贺淮这番话我肯定会当真,但事实是,我见过贺森,我知道他现在对我有多反感。 贺淮话落,见我不作声,知道我想到了什么,蹙眉说,“白洛姐,我哥上次肯定是在说气话,他对你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不重要了。”我打断贺淮的话,浅笑。 贺淮抿唇,闭了嘴,又停顿几秒,开口,“白洛姐,你到总裁办吃了早餐再走吧,不然,这点馄饨拎回去都凉了。” “也行。”我一声,提步跟着贺淮往总裁办走。 我原本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自觉这段时间该想开的也都想开了,但是就在我走进总裁办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就在这间办公室,我曾跟贺森拥抱,亲吻,甚至还做过一些更亲密的事。 我脚停在办公室门口,贺淮走进半晌,人已经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人没进去,转过头看向我,“白洛姐,你怎么不进来?” 我拎着馄饨的手一紧,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 有些时候,有些话,真的说不出口,因为除了面子问题,还有各种百感交集的情绪在里面。 我深汲气,迈步走进,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面前的馄饨吃,吃了几口,突然眼泪控制不住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白洛姐,喝水。”贺淮将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 我掀起眼皮,贺淮一顿,“嫂子,你是不是想我二哥了。” 第306章 求留下 这段时间以来,贺淮一直都没敢喊我嫂子。 这声嫂子喊出口,我们俩心里都挺难受。 “贺淮,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起身往门外走。 贺淮看着我的背影,冲口而出,“白洛姐,我二哥对你的感情……” 没等贺淮说完,我已经快步走出了总裁办,对于他后面的话,半个字没听到。 贺森对我的感情如何,我心里有数,他对我的爱,他对我的恨,他对我的怨…… 走出贺氏,我提步往停车场走,还没走到自己车跟前,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赵恒站在我身后,大口喘气。 “有事?”我挑眉,率先开口。 “你不准备留下来帮小贺总吗?”赵恒直直看着我问。 “我留下来帮贺淮?”我好笑的反问,“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帮贺淮?我有什么立场留下来帮他?” “白洛,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特别瞧不起我,但是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有立场说的,是,我确实对不住贺总,这点我承认,而且我已经准备好用后半生赎罪了,那你呢?你就敢拍着胸脯说,你没有一点对不起他吗?”赵恒说着,一瞬不瞬的看向我,目光犀利,似乎是想直接窥探到我内心的想法。 我,“……” 赵恒话落,深汲一口气,“现在财务总监跟赵总的位置都空闲了下来,你真的不准备留下来帮小贺总吗?” 赵恒说完,见我依旧不作声,继续说,“你以为现在全公司上下只有一个李总监,只有一个赵总吗?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小贺总,他现在……” 赵恒话说至半截,我没接话,转身打开车门直接上车。 “白洛!”赵恒追上来,用手拉住车门。 “松手。”我冷漠开口,剔看想赵恒。 “白洛,不管怎么说,贺总也是因为你才入狱的,你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吗?”赵恒咬着牙说。 我闻言,眼底的眸色越发的冷,“赵恒,你这是想道德绑架吗?” 听到我的话,赵恒默声,我‘啪’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脚油门,开车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车开出一段路,纪凡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按下蓝牙接听,纪凡在电话那头笑,“白洛,你别说你现在已经离开贺氏了。” “我确实已经离开了,怎么了?”我好奇,迟疑。 我话毕,纪凡隔着电话无奈的笑,“姐姐,我大半夜被你折腾醒到现在,你难道好歹不应该请我吃一顿早餐?” “你现在人在哪儿?”我忍俊不禁。 “我还在贺氏啊!你刚才也没说你要走,所以我还在贺氏呆着看热闹。”纪凡回应。 “下次吧!我已经开车上高速了。”我莞尔,假话张口就来。 其实我这个时候不过刚开出距离贺氏不远的位置,只是现在我本来就心乱如麻,实在懒得再返回去了。 我话音落,纪凡没作声,倒是我车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按喇叭的声音。 我侧头在倒车镜里看了一眼,笑出声,“纪凡,你现在可够鸡贼的,明明就跟在我身后,却跟我说你在贺氏。” “我这不是想试验一下你到底诚实不诚实吗?没想到啊,你居然一点都不诚实。”纪凡在电话里故意用夸张的调调说。 事情既然都已经到这份上了,那这顿早餐肯定是要请的,我讪笑,“行了,说吧,想吃谁家的早餐?” “放心吧,我不吃特别贵的,徐记家的就行。”纪凡回应。 闻言,我轻嗤,“纪总,放眼整个蓉城,还有谁家的早餐价格能高的过徐家?” 纪凡笑,调侃,“怎么?舍不得 ?” “舍得,怎么舍不得,虽说我现在是挺穷,但也不缺你这份早餐的钱。”我笑着接话,调转车头,带路往徐记走。 抵达徐记,我跟纪凡一前一后停好车,下车,并肩往徐记走。 “钱带的够吗?我现在可是饿的厉害。”纪凡打趣。 “不够的话就把你压在这儿刷碗。”我戏笑。 开玩笑归开玩笑,落座后,纪凡也只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就点一碗粥?”我好笑的问。 “是啊,必定你已经开口了,如果我点的太多,可是会把我留下来刷碗的。”纪凡笑着接话。 我轻嗤,“行了,想吃什么就点,放心吧,我钱够。” 我说完,纪凡摆了摆手,“不了,大早上的,什么都吃不进去,吃一碗粥就行。” 纪凡话落,看向我,“你不来点?刚才那碗馄饨,您没吃多少吧?” “嗯,确实没吃多少。”我如实回答,看向服务生,“两碗皮蛋瘦肉粥。” 服务生应声离开,我跟纪凡对视,一时间相顾两无言。 瞧着我的样子,纪凡笑笑,伸出手拎起餐桌上的水壶给我倒了杯水,说,“怎么了?怎么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没什么。”我回话,拿起面前的水杯浅抿了一口,一早上的口干舌燥终于得到了缓解。 我说‘没什么’,纪凡却不信,挑了下眉,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看向我,“是不是赵恒跟贺淮想让你回贺氏帮忙?” “你怎么知道?”我回看纪凡,潋唇。 “瞎猜的,不过也不算难猜。”纪凡恣意懒散的说,身子直了直,抻了个懒腰,“现在的贺氏犹如一盘散沙,虽然说所有人都顾忌着贺森三年后会出狱不敢太造次,但总有那么几个胆大的想借机撑起自己的一片天,贺淮什么都不懂,势必会被他们为难。” “还有赵恒,赵恒在贺氏多年,应付那些人不算难事。”我中肯分析评价。 “话虽是这么说,但赵恒毕竟只是个助理,他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使不出多大劲,你想想,赵恒以前在公司连总经理都会给几分面子,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看在贺森的面子上,赵恒是贺森眼跟前的红人,可现在,赵恒成了贺淮的马前卒。”纪凡说着,低头又呷了一口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07章 心结释然 纪凡话落,我没立即应声,但心里不得不承认,他分析的很对。 这顿早餐,我跟纪凡吃的各怀心思。 饭后,我去前台结账,纪凡先我一步递出了银行卡。 “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吗?这顿早餐我请。”我笑着看向纪凡。 纪凡一只手搭在收银台前,一只手插兜,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痞气,“我可没让女士请客的习惯。” 我莞尔,故意打趣,“在国外的时候,你也没少让我请客。” 听到我揭他老底,纪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给自己找台阶下,“那不是在国外吗?咱们回国之后还是要入乡随俗的。” 纪凡话落,正好收银员已经帮他刷完卡,我们俩并肩走出早餐店。 早餐吃完了,耗了一晚上,确实精神也有些疲倦。 我跟纪凡在早餐店外道别,我开车往郊区方向走。 回到家,我刚把车听到别墅院子里,就听到姜女士跟老白在争吵,一声接着一声,听起来像是动了很大的怒气。 “人呢?昨晚睡觉之前还好好在卧室里呆着,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没人了?” “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你不是在客厅看球赛吗?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我看球赛的时候她就在卧室呆着啊!后来我看完球赛就去睡觉了。” “我看您就是越老越不中用。” “姜燕女士,你这话说的可是有点伤害咱们老夫妻情分了啊!” 两人一人一句的在客厅里吵架,我在院子里听着,忍不住想笑。 锁好车门,我拿着车钥匙进门,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转头,在看到我之后,两人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我,我去浇花。”老白轻咳开口。 “我去做早餐。”姜女士也咳嗽了两声转身进了厨房。 有些情绪,真的是心照不宣的,两人不想过多干涉我的私生活,觉得我只要健健康康、高高兴兴的生活,比什么都强。 我站在玄关处换拖鞋,边换边主动开口,“我昨晚去了贺氏,贺淮给我打的电话,被公司两个高管使了阴招,我去贺氏帮他处理了下。” 我说完,老白没作声,姜女士从厨房板着脸探头,“谁让你去的?他们贺氏出了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女士话落,老白剔看她一眼,“妇道人家懂什么?不懂就少说话。” 老白话毕,推了推戴着的老花镜,“怎么回事?处理完了吗?” “处理倒是处理完了,不过贺淮到底是年轻,在处理问题时候考虑不到位,而且,贺氏上上下下很多高管看起来都不太信服他。”我如实说,提步走进客厅,径直走到茶几旁,拿起水果盘里的苹果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那是必然的,贺淮一直以来都没在贺氏任职过,而且对于商业圈子又不熟悉,那些个老狐狸肯定不会把他放在心上。”老白摇着头说。 “嗯,所以他提出想让我去贺氏帮他。”我嘴里咬着苹果咯吱直响,看向老白。 闻言,老白愣了下,没吭声。 老白虽然没吭声,但是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姜女士却开了口,“不帮,凭什么帮他们家?他们家害咱们家难道还不够惨吗?看看你姐,再看看你,虽说贺森跟贺淮没什么对不住咱们家的地方,但厉荣毕竟是他们贺家人。” 以前的姜女士,说话做事总是温温柔柔,哪怕是吵架,都从来没有大声过,但是自从家里屡次遭受重创,她如今性格脾性变了好多。 不过,我十分能理解姜女士,因为,毕竟就算连我,都无法接受现状。 姜女士话音落,老白皱着眉久久没作声,半晌,迈步走到我跟前,落座在沙发中间,“你是怎么想的?” “目前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实话实说,回看我们家老白,“爸,我跟贺淮关系还算不错,看他现在深陷在这种处境中,我挺心疼的,但是就像我妈说的,我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我如实说,老白伸出手拍我肩膀,浅笑,“爸能理解你,这段时间以来,爸其实想了很多,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聊聊,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时间,正好,今天有时间,那我们就来聊聊。 厉荣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害过你,害过你姐,但是现在他人已经去世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至于贺森跟贺淮,他们两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咱们家的事,而且他们俩跟厉荣之间的仇恨也不算深,贺森还是为了你才入的监狱,所以爸对他们俩没恨意, 你如果想帮贺淮,或者您是想时不时去监狱探望贺森,爸都没意见。” “爸。”我惊讶出声。 我一直都以为,老白心里是希望我跟贺家划清关系的。 瞧出我脸上的惊讶,老白笑了笑,“我都认下了贺子聪那个女婿,贺森跟贺淮又有什么不能接纳的。” 我,“……” 老白将话说完,起身,长吁一口气,“这人啊,不能永远都活在过去的世界里,得往前看,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我看着老白的背影,顿时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停顿几秒,转头看向姜女士,“妈。” “哼,好人都让他做了,他倒是大方的很。”姜女士脸色依旧难看,但听得出语气已经有所缓和。 “妈,您要是不愿意让我跟贺家人接触,我就不跟他们接触。”我站起身走到姜女士跟前,伸出手抱住她的肩膀。 姜女士抬头看我,“就像你爸说的,贺子聪不也是贺家人吗?” 姜女士伸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提唇,“说起来,今早贺子聪打电话过来,说今早医生查房的时候你姐手指动了动,是好的征兆。” 我闻言,欣喜,“真的?” “真的。”姜女士脸上也随之染了笑。 跟姜女士在客厅里聊了会儿,我转身回卧室,进卧室门,深汲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贺淮的电话——“我同意去贺氏帮忙。” 第308章 三年后 我说完,贺淮在电话那头激动不已,“白洛姐,那你顶替赵总的位置好不好。” “听你安排。”我莞尔应声。 对于我而言,坐什么位置,其实并不重要,我只是单纯的想帮贺淮一把,全当是成全了我们认识一场的情分,也当是我报答了贺森。 在贺淮的安排下,我成了贺氏的总经理。 最开始在我入职的时候还有几个高管站出来反对,但是因为有郭建邺、赵恒护着,外加上现在梁如烟和温雯现在也成了气候,鼎力相助,慢慢的找事的几个高管也渐渐不再找茬。 原本,我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只想做个一年半载,想着等贺淮能在贺氏完全站得住脚之后,我就辞职。 谁知道,时间如梭,这一做就是三年。 三年后。 清早照常例会,贺淮最近去了国外,例会便由我来主持。 开完晨会,等会议室里人都散了,郭建邺双手插兜走到我跟前,低睨向我,“最近心情如何?” “还不错。”我回话,抬头看向郭建邺,“怎么了?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贺森要回来了。”郭建邺笑着说,眼睛一瞬不瞬的观察我的神情。 这三年来,该放下的我早放下了,该释然的,我也已经释然了。 这会儿听到郭建邺的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起伏,但到底,是没了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哦。”我应声,整了整会议桌上的文件,起身,“郭副总,我瞧着你最近的工作似乎有些太过清闲,要不,我回头跟贺总说一声,给你多安排点工作。” 我话落,郭建邺直接身子,轻咳两声,笑笑,“白总,咱们两公事这么多年了,没有友情还有同事情,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狠?” “没有觉得。”我回话,红唇噙笑,“相反,我觉得我这就是同事情啊,这是一种对郭副总你能力的赞赏与认同。” 我话毕,郭建邺嘴角抽了抽,没作声。 贺森要出狱了,时间就在下周三,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跟郭建邺调侃两句后,我回到自己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双手环胸,思绪复杂。 “白总。” 身后小助理喊我,我回头,小助理一脸的尴尬,“白总,我刚才敲过门了,敲了很多声,不过您都没听到。” “嗯,没事。”我转身,提步走到办公椅前坐下,抬头,“怎么了?” 小助理将手里抱着的一摞文件递给我,打开上面的两本,开口,“这两本是跟纪总他们公司的合作,纪总那边要求咱们公司近期内尽快打款。” “没钱,拖着吧!”我承应,拿起跟纪凡的两份合同扔到了一旁。 “白总,这个恐怕不合适吧?您不知道,听说前阵子李经理去工地验工的时候,都被江经理骂出来了。”小助理窘迫的说。 这小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跟了我有两年了,名叫谢夏,年龄二十有四,做事小心谨慎,挺得我心。 谢夏话落,见我不作声,再次开口,“白总,您看纪总那边……” “好了,我知道了,我给他打个电话。”我说着,拿起办公桌上放着的手机,拨通了纪凡的电话。 电话接通,都没等我开口,纪凡就率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调侃,“白总,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是为了拖延我们的工程款吧?我跟你说,不可能,你最好想都别想,最多给你们一周时间,如果一周之内打不过来,我就找律师起诉你们。” 纪凡说完,我隔着手机‘扑哧’笑出声,“纪总,你也别等一周以后起诉我们了,现在就起诉吧,要钱肯定是没有,你要是能再容我们一段时间,你这份人情,我肯定是会记着的。” 我话毕,纪凡隔着电话冲我吐吐沫,“白洛,你是真杀熟啊!别人家的工程款都结算了,偏偏就是拖着我的,说起来我这小公司也有你的股份,你就不担心拖下去破产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公事还是该公办。 在打趣了几句后,我浅笑着说,“真不是不愿意给你结算,最近外地的分公司刚投了一笔钱,你放心,最多十天,拖欠的工程款肯定到位。” 这些年来,贺氏跟纪凡那边一直都有合作,彼此心里都有数,一开始不过就是开玩笑,这会儿也就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纪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处理。”我隔着电话轻笑。 纪凡没立即回应,过了几秒,问,“听说贺森要回来了?” “嗯。”我答话,另一只空闲的手拿起签字笔在手里转了个圈。 我面对纪凡,要比面对郭建邺情绪外露的多,一来,当年我跟贺森之间的事情他都清楚,二来,这些年相处下来,我们俩已经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听到我的回话,纪凡没多说,只回了句,“如果贺氏那边呆不下去了,就回来,咱们公司虽然小,但今年年底也是准备要上市的,回来当总经理,不丢面。” “行,知道了,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一定要接着我,千万别让圈子里那些老东西看了我的笑话。”我揶揄。 “你把心放肚子里,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给你兜底。”纪凡回应。 挂断纪凡的电话,我抬手睨了捏发疼的眉心,长吁一口清气。 谢夏见状,走到饮水机旁给我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我,“白总,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您需不需要休息下?” “不需要。”我承应,接过水杯,浅抿一口。 我喝完水,将水杯放下,抬头看向谢夏,“这些文件你中午过来取。” “好的白总。”谢夏点头,人却站着没动。 “怎么了?还有事?”我浅浅一笑,挑眉。 听到我的发问,谢夏脸色绯红,神情有些不自然,双手交织在身前,纠结半晌,才支支吾吾开口,“白总,我听说以前的贺总要回来了是吗?您见过贺总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309章 再见,陌生人 贺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夏话落,满眼期翼的盯着我看,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没回答。 见我久久不作声,谢夏脸色难看,“白总,对不起,我就是一时间有些好奇,他们说你是公司的老人了,你肯定知道,所以我就想问问你。” “谁跟你说的,我肯定知道?”我轻笑。 “就是销售部的那些人。”谢夏回答。 销售部现在的人,大多都是贺氏以前的老员工,关于我跟贺森的关系,他们皆心知肚明。 一个个都是人精,很显然,这是给谢夏刨了个坑,让她来触我霉头。 谢夏窘迫的盯着我看,我抿了抿唇角,一只手摩挲在跟前的水杯上,“贺总是我前夫。” 谢夏,“……” “白总,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们说……”谢夏愣了几秒,忙不迭开口解释。 我唇角噙笑,没接话,冲她摆了摆手,“没事,出去吧!” 谢夏涨红着一张脸离开,我长吁一口气,身子靠入座椅里,闭上眼。 一周后。 贺森出狱的那天,贺氏上下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从早上我进公司开始,再到开例会,时不时就有人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几句。 “听说贺总今天出狱。” “当年贺总跟白总的事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清楚,据说一开始是白总追求的贺总,后来是贺总一直在追求白总,两人光婚就结了两次。” “啧,你们说贺总出狱后,白总还会继续在贺氏工作吗?” 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我觉得今天的他们似乎比我更加的躁动。 早上开完例会,我回到办公室,贺淮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贺淮。”我接起电话开口。 “白洛姐,今天我哥差不多十一点出狱,我这边恐怕是回不去了,你帮我去接一下他。”贺淮在电话那头说。 闻言,我吐口浊气,“贺淮,我今天还有两个会要开,赵恒不是没跟你去吗?你要不然让赵恒去?” “别啊姐,你去吧,赵恒当初对我哥做了那样的事,我哥肯定不想出狱第一眼就看到他,多添堵啊!”贺淮在电话里给我做思想工作。 “你怎么就知道他会愿意看到我?我觉得他看到我才会更加添堵 。”我揶揄。 “好了好了,白洛姐,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你聊天了,挂了,记得十一点啊!”贺淮说完,也不等我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拿离耳朵,看了眼黑掉的手机屏,心烦气躁。 我在办公椅上发呆坐了约莫半个小时,眼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快到十点半,起身,拎起打在座椅靠背上的外套,往门外走去。 走出办公室,谢夏从一堆文件里抬头,“白总,您要出去吗?” “是,我去接贺总。”我回话,看谢夏一眼,“如果有事找我,让他们下午再来。” “哦,哦,好的。”谢夏回应。 自从知道了我跟贺森的关系,谢夏在我面前就一直回避着有关贺森的话题,生怕哪句话说不对会惹我生气。 从公司走出,我开车前往监狱。 抵达之时,时间也不过十点五十。 我下车,在监狱门口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一辆法拉利倏地停在我跟前。 车门打开,丘霖戴着一个墨镜从车里走了下来。 最近几年,我跟丘霖一直都没有联系,贺淮倒是跟他偶有来往,听说自己创办了一家传媒公司,混的风生水起。 丘霖似乎也没想到会遇到我,抬手把太阳镜往下扒拉了下,剔看向我,动动唇角,似乎是想打招呼,但话到嘴前,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一脸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我跟贺森之间的事,尤其是他为我入狱的事,别人不知道,但是丘霖却是知道的。 凭他跟贺森的兄弟情义,他讨厌我很正常。 我正出神,监狱厚重的铁门‘咣当’一声打开,贺森一身白色休闲服出现在门口。 “森哥!”丘霖上前,直接给了贺森一个大大的拥抱。 贺森抬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笑,“臭小子,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贺淮呢?” “贺淮在外地,我给他打的电话,他说喊了小嫂……不是,喊了白总来接你。”丘霖说着,侧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转回头。 丘霖话落,贺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我一眼,眼神冷漠。 “今天准备好怎么给我接风了吗?”贺森仅看了我一眼,便很快收回目光去看丘霖。 见贺森故意转移话题,丘霖忙接话,“准备好了,不仅喊来了以前的兄弟,还喊来了几个小明星,都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那叫一个水灵。” 丘霖戏笑着说,贺森点了点头,阔步往法拉利车前走。 贺森开车门,丘霖默默看了我一眼,没吱声,也跟着上了车。 看着骚包黄的法拉利一骑绝尘般的消失在街头,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转身上车。 我上车后,在车厢内放了一首比较舒缓的音乐,开车回公司,就在快要抵达公司时,接到了贺淮的电话。 “白洛姐,接到我哥了吗?” “他被丘霖接走了。” “什么?被丘霖哥接走了?” “嗯。” “那你现在是?” “我现在在回公司的路上,准备回去上班。” 我在跟贺淮说话的时候情绪很稳定,也不知道怎么,这样稳定的情绪听在贺淮耳朵里就成了落寞。 贺淮叹着气安慰我,“白洛姐,你别太难过,我二哥那人就那德行,对了,待会儿我就回去了,今晚准备给我二哥半个接风宴,你来吗?” “我就不去了。”我回话,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我今天准备回郊区那边看看我爸妈。” “去吧!”贺淮劝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准备把总裁的位置交接了,像我这样的,能在下面分公司当个老总就不错了,现在着实是为难了我,白洛姐,就当给我哥面子,或许今晚就是我的践行宴也说不准。” 我,“……” 第310章 两不相欠 见我不说话,贺淮在电话里一直软磨硬泡。 “白洛姐,我知道你跟我二哥已经没可能了,但是大家至少还是朋友不是吗?” “上月你都跟贺子聪在一起吃饭了,我二哥也没做错什么啊!” 我手握着方向盘,被贺淮吵的脑袋疼,略带烦躁,“好,我知道了。” “白洛姐,你这是答应了?那我下班坐你车,你在公司等我!”贺淮隔着电话笑。 “嗯。”我回应,说完,又聊了几句公司内部的事,挂断了电话。 切断电话,我摘下蓝牙耳机扔到一旁,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收紧,脑海里闪过刚才贺森冷若冰霜的脸。 他应该并不想在接风宴上看到我。 烦躁,前所未有的烦躁。 开车回答公司,一下午我都无心办公,喝了几壶茶水,跑了七八通洗手间,最后谢夏都以为我是不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 “白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然,我给您去买点药?”谢夏担忧的看向我。 “没有,喝水喝多了。”我如实说,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难堪。 闻言,谢夏‘哦’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但到底也没再继续追问。 临近下班,我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窗外的风景,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 我道了声‘进’,贺淮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 “白洛姐。”贺淮进门,笑着打过招呼,轻车熟路的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喘匀了气,开口,“累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分公司那个采购部的经理,简直就是个人精,处处给我使绊子。” “跟你说了多少次?对于这种小角色,你完全没必要亲自出面应付。”我浅笑接话。 这三年来,贺淮成长不少,当初的少年稚气,现在已经脱变的能够独挡一面,只是打小被保护的太好,所以导致在处理一些问题上手腕、力度还是不够。 我话落,贺淮笑笑,端着水杯走近我,“白洛姐,你还好吧?” “怎么这么问?”我明知故问。 “就是……”贺淮抬手抓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尴尬,“我就是担心你今天没接到我二哥心里会难受。” “不至于。”我笑着承应。 听到我的话,贺淮干笑两声,没作声。 我剔看向他的表情,想从中瞧出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但这小子三年来商场上的那套没少学,竟然一时间让我有些瞧不出。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贺淮开口,“白洛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公司的时候喊我白总,我喊你小贺总。”我脸上笑意收敛,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闻言,贺淮满不在乎的笑笑,“办公室就我们俩,也没有旁人,怕什么?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都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 “这都是习惯。”我淡着声音回了句,别再说其他。 贺淮一心都在我没接到贺森这件事上,也没跟我多说废话,见我往沙发前走,紧跟在我身后。 我落座,贺淮也紧跟着落座。 “白洛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今天是不是心里特别难受?”贺淮眼巴巴看着我说。 我歪着头看贺淮,突然觉得他这个模样特别像一种动物——狗!而且还是那种憨憨的狗! “贺淮,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心里没有难受,真的。”我回看贺淮,一句一句的说,“我跟贺森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俩现在两不相欠,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向人事部递交辞呈。” “为什么?”贺淮皱眉看向我。 “傻小子。”我伸出手去摸贺淮的头发,就像是一个姐姐在摸自己的弟弟,莞尔,“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我跟贺森现在两不相欠了,也不代表我们俩就能够好好相处,贺氏终归是他的,我不想跟他共事。” 我说的清楚,贺淮抿唇,没再多说。 晚上八点,我跟贺淮开车抵达为贺森办庆功宴的地方,原本我以为会是一处酒店或者餐厅,没想到却是一家酒吧。 车停下,贺淮探出头看酒吧的名字,蹙眉,“怎么定在这种地方?” “既然来都来了,下车吧!”我开口,不等贺淮说话,已经先他一步打开车门下车。 贺淮紧随我其后,关上车门,跟我并肩往里走。 走到包厢门口,贺淮上前一步推门,他刚跨入半步,脸色一变,又瞬间退了回来,连带着将房门也随手关上。 “贺淮,怎么了?”我狐疑。 “白洛姐,你要不回去吧!”贺淮神情为难。 第311章 惩罚 贺淮话落,我跟他对视几秒,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但脸上却挂着微笑,“好,那你们玩,我就先回去了。” 我说完转身,贺淮在我身后释然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我脚下步子迈开准备离开时,身后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贺森低沉戏谑的声音传来,“白总,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 贺淮,“二哥!” 我背对着两人没回头,身子有些僵直,深吸一口气,顿几秒,回头,“贺总,好久不见。”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没有回头。 贺森怀里揽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站在包厢门口,小姑娘一脸的娇笑,“贺总,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 “这是我弟弟。”贺森看一眼贺淮,伸出手摸了下他的脑袋,笑,“臭小子,三年不见长大了。” 介绍完贺淮,贺森转过头看向我,眸底满是讥笑,“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贺总,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居然是女人呀!”女孩故作惊讶,“我一直都以为做到总经理位置的一般都是男人。” “我们白总跟一般女人不一样。”贺森笑着回应,语气里说不出到底是真的在夸赞,还是嘲讽。 贺森话落,身子侧了下,示意让我跟贺淮进门。 贺淮脸色铁青,站着不动。 “贺淮?”贺森剔看开口。 贺淮侧头看我一眼,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二哥,我今天跟白洛姐过来,原本是想替你接风洗尘的,但你这既然这么多人,那我们就改天再给你单独举办接风宴。” 贺淮说完,转过身子拽住我手腕就要带我离开,贺森在我们两身后冷声开口,“接风宴还有后补的?” 贺淮一顿,扣着我手腕的手紧了紧。 “贺淮,留下来。”我提唇,轻声开口。 闻言,贺淮转过头看我,我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听话。” 我说完,率先转身回头,“贺总说的对,接风宴哪有后补的,贺淮刚才是在开玩笑。” 我话毕,贺淮也跟着我转过身,脸色依旧难看,低着头大阔步走进了包厢。 我跟贺淮的出现,让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俩身上,有几个熟识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这不是二哥那位前妻吗?” “整个女人怎么跟贺淮在一起?” “听说那个女人以前就跟厉荣不清不楚的。” 四周各种流言蜚语想起,我大大方方落座在沙发上,拿起一瓶打开的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见状,贺淮伸出手阻拦我,“白洛姐。” “我没事。”我回应,拿着手里的酒瓶站起身,“今天是贺总出狱,我跟贺淮来晚了,贺淮是贺总的弟弟就算了,我一个下属来晚了,该罚,我先自罚三瓶。” 我说着,将手里剩下的半瓶啤酒喝完,又继续伸手拿起茶几上打开的两瓶啤酒,咕咚咕咚喝光。 三瓶啤酒下肚,因为喝得太急,而且还是空腹,我脑袋已经多多少少有些迷糊。 “白洛姐,你没事吧?”见我坐下,贺淮低声问,忙拧开一瓶饮料递给我。 我接过,抿了两口,小声回应,“我没事。” 我话音落,视线看向黑色的茶几面,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层冷光。 “白总,你来的这么晚,不会以为喝了三瓶啤酒就没事了吧?” 我还没缓过劲,贺森调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闻言,我抬头,恰好撞上贺森满是玩味的眸子。 我微愣,忽然想起我们刚碰面那会,他似乎就是这副样子,全身散发着慵懒,仿佛任何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胸口堵的难受,深汲气,“贺总,那您想如何?” “把桌上这几瓶酒都干了吧,我记得白总以前酒量不错。”贺森轻呲。 闻声,我咬紧牙关,起身,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好,今天是为贺总办的接风宴,理应听贺总的安排。” 茶几上差不多有三十多瓶啤酒,这些啤酒下肚,别说是会不会喝多,光撑估计都能把我撑个半死。 我话音落,贺淮跟坐在一旁的丘霖同时起身开口。 “二哥!” “森哥!” 贺森闻言肃冷着眸子瞥过两人,“怎么了?你们俩人有意见?要不,你们俩替喝?” 贺淮,“……” 丘霖,“……” 没有人敢跟贺森顶嘴,两人能站起来说这一声,我已经心存感激。 我俯身,拿起茶几上的一瓶啤酒,仰头喝完,接连几瓶下来,我开始头晕眼花,在不知道喝到第几瓶时,我突然胃里一阵难受,放下酒瓶凭着仅存的意识跑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吐的厉害,包厢里,所有人一言不发,安静如斯。 几分钟后,贺淮最先开口,“二哥,你要是不喜欢白洛姐出现在这儿,等她待会儿出来我就带她走,你没必要这么撂她的面子。” 贺淮话落,丘霖出面做和事佬,“森哥,何必呢!小嫂子,呸,不是,白总就算有哪里对不住你的地方,咱是大男人,都三年了,得过且过算了,况且,她这些年过的也不是很好,她为了你那个公司可谓是操碎了心。” 两人一前一后说完,贺森半晌没作声,闻声是点燃了一根烟,许久,温凉回应,“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俩插嘴了?怎么?这三年来我不在,你们俩跟她关系都不错。” 贺淮语塞,丘霖忙解释,“森哥,这您可不能冤枉我,这几年我跟白总是半点联系都没有,我就是单纯觉得她也不容易。” 丘霖话毕,包厢里突然响起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这下,偌大的包厢彻底没了声儿。 等到我出来,包厢里的人几乎都散了,只剩下贺森、贺淮跟丘霖。 吐完后,我胃里虽然还有些难受,但脑袋清醒不少,我单手撑着墙壁看向三人,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漱了漱口,提唇,“今天要不到此就散了吧,贺总如果还想罚我,改天有时间再罚。” 第312章 报复 我话音落,包厢里没人作声,我抿着唇提步走到沙发前,拿起自己的手包,转身离开。 从酒吧出来,我在马路边站了许久,待胃里舒服了些,才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车抵达我在市区新买的公寓,我付钱下车,踩着高跟鞋往公寓走。 刚进小区门,我正准备低头掏钥匙,就看到了倚靠着墙壁站着的贺森。 我掏钥匙的动作一顿,手攥紧手包,强装淡定,“贺总,有事?” “白总不请我进去喝杯茶?”贺森冷眼剔看向我,指间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 “时间有些晚,怕是不太合适。”我回应,抿唇。 我话落,贺森挑眉,劣笑,“怎么?白总这是瞧不起我?还是觉得我有案底在身,嫌弃我?” “没有。”我接话,浅吸气,“贺总如果想上来喝杯茶的话,就上来吧!” 我说完,踩着高跟鞋率先进楼道。 我现在住的这套公寓是三年前新建的,小区安保措施特别好,我买下这里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有安全感。 发生了那么多事后,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我内心终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乘电梯上楼,贺森双手插兜站在电梯的一个角落,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我整个人紧绷着,站在跟他对立的地方,一言不发,目光盯着一直上升的电梯键。 随着电梯‘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迫不及待的迈步走出电梯。 贺森双手插兜跟在我身后,我在用钥匙开门时,手颤了好几下,都没将门打开。 “白总,紧张什么?我帮你。”贺森不知道何时贴在了我身后,宽厚温热的手落在我手上,带动着我的手打开了门锁。 “谢谢。”房门打开,我道谢,将手从贺森手里倏地抽出。 进门后,我站在玄关处换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扔在贺森脚下,“喝水吗?还是喝茶?或者,你想喝什么饮料?” 我边说,边去更换脚下的高跟鞋,话落,没听到回答,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贺森。 不看还好,这一看,才发现他双眼冷着低睨着地上的男士拖鞋看,察觉到我看他,抬头,“你男朋友的鞋?还是你老公的?” 都不是。 我没接他的话,提步往客厅走,几步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拿了几样不同的水果走进厨房做水果拼盘。 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虽然吐过后舒服了不少,但到底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难受,而且,刚才在酒吧贺森也喝了挺多…… 我思及此,思绪戛然而止。 怎么想到了他? 我在厨房做水果拼盘,贺森在客厅里踱步,几步把整个公寓的格局都欣赏了个遍。 我用余光瞥他一眼,没吭声,端着做好的水果拼盘从厨房出来。 “要吃点吗?”我提唇,问。 贺森没作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径直往主卧的方向走。 我买的这套公寓是一套两居室,九十平米,一间是卧室,一间被我装修成了书房。 眼看贺森往卧室走,我蹙眉,紧跟着迈步,“贺总,这里是我家,你这样直接进主人的卧室,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我话音落,贺森人已经站在卧室,他四下环顾了一圈,走到衣柜前,修长的手指落在衣柜把手上。 “贺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温怒开口。 贺森侧头看我一眼,眉眼清冷,手下的动作未停,‘咔’的一声,将衣柜门打开。 看到里面摆放的衣物后,贺森薄唇提了下,“这三年来,你一直单身一个人?” 我,“……” 听到贺森这句话,我突然间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打开衣柜瞧,因为如果我是两个人的话,衣柜里必然会有男人的衣服。 我紧抿着唇不作声,残余的那点酒劲突然间就散了。 见我不说话,贺森迈步往客厅走,坐在沙发前,双腿微微敞开坐着,拿起茶几上的水果拼盘,用牙签扎了一块,递进嘴里。 “这三年来,你过的好吗?”贺森边嚼嘴里的东西,边剔看向我。 我脸色难看,言不由衷的回应,“挺好的。” “挺好?”贺森闻言挑眉,眼底满是讥讽,笑笑,“是吗?” “是。”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回应。 我话落,贺森脸上的笑容越发放大,“可我这三年来过的并不好,怎么办?”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贺森会跟我说这样的话,垂在身侧的手一瞬间攥紧,指间掐入掌心,生生抠下来一块肉。 “贺总,关于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那件事归根结底,你应该去找贺子聪,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提唇说,说完,刚觉自己心脏砰砰直跳,似乎要从包裹着它的胸腔里跳出来。 我话毕,贺森看着我的眸子半眯了起来,“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 有的。 对于贺森,我虽然嘴上一直都说的是两不相欠,但是我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对他有所亏欠的。 不然,我这三年来也不可能留在贺氏工作。 见我不作声,贺森嗤笑,“看来,你还算是有点良知,还是觉得对不起我,是吗?” 我,“……” 我一直不开口,贺森起身,几步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的看向我,“白洛,三年了,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说句对不起?” “我……”我提提唇,如鲠在喉,那句‘对不起’就如同一根鱼刺卡在了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僵站着不动,心底下意识的想往后退,贺森察觉到我的小动作,手一伸,扣在我腰间,将我带进他怀里,低睨向我,“白洛,在里面的三年,我过的简直是生不如死,我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你知道案底对于我而言算什么吗? 那就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 贺森话落,我一颗心全部都拧巴在了一起,我抬眼,想说点什么,他另一只手摩挲在我唇角上,“三年时间,我都没有碰过女人。” 第313章 警告 贺森说完,我下意识的从他手里挣脱,向后推了一大步。 贺森剔向我,眼底满是嘲讽,“你至于这么害怕我吗?” “贺森,当年的事情,对不起。”我深吸气,艰难开口。 闻言,贺森大笑,“白洛,你就这么怕我碰你?害怕到连让你说道歉的话你都愿意?” 我咬牙,“不是,这句对不起是我欠你的,这三年来,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就说了。” 我话毕,长吁气,贺森迈着步子往我跟前走,“白洛,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个问题,我说你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你只要一说谎,你的眼睛就会不停的眨。” “没有!”我冲口而出,抬头,贺森在我抬头的一瞬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对着我笑,“白洛,既然你心里也觉得对不起我,那不妨,你付出点什么,弥补我下。” “你想要我付出什么?”我回看贺森,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就像要陷入深渊。 “我想要你付出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贺森说着,用另一只手探入我西服外套的衣角,“三年里,你有男人吗?” “贺森!”我一把抓住他四处撩拨的手,呼吸一窒,“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贺森戏谑的笑,“你刚才不是还说觉得对不起我吗?怎么?难道你的对不起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贺森。”我咬紧牙槽,“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气,我也可以给你补偿,除了这个,我可以在贺氏为你无偿工作。” 我将自己的底线说出来,贺森在我衣角的手一抽,脸上满是痞笑,“白洛,你觉得我需要你为我贺氏无偿服务吗?想要为贺氏服务的人大有人在。”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看向他,笃定的说,“除了那方面。” 我话落,贺森嗤笑了一声,转身往沙发前走,落座,“白总,我该说你点什么好,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都三十岁的女人了,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对你还抱有那种想法,我又不缺女人。” 贺森说完,拿起茶几上的果盘继续吃,边吃,边一副恣意懒散模样的看向我。 我站在客厅中央,像极了任人宰割的牛羊。 贺森盯着我看了会儿,开口,“白洛,不如你白天在贺氏依旧做你的总经理,晚上给我当保姆?” 我,“……” 贺森话落,见我不作声,身子向后靠了下,双手懒洋洋的搭在沙发扶手上,“怎么?不愿意?” “没什么不愿意的。”我吸气,“我同意。” 我答应,贺森脸上的嘲讽味道更加的浓,“放心,我只需要你为我服务一年,到时候咱们两就两清了。” 贺森讥讽着说完,从沙发上起身,往卧室走,走到卧室门口,回过头看我,“从今天起,我就在这儿住下了,你是睡沙发?还是收拾下隔壁,又或者你想进来跟我睡一张床,你随意。” 我,“我睡沙发,明天收拾书房。” 我话音落,贺森转回头,声音里满是戏谑,“你随意。” 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闭,我长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险些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 贺森怎么会住到我这里! 我迈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心乱如麻。 我正在沙发上坐着出神,贺淮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回神,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贺淮的来电提醒,按下接听,“喂,贺淮。” “白洛姐,你没事吧?”贺淮在电话里问,语气里满是担忧。 “没事。”我回答,浅笑。 “白洛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今晚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如果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去的。”贺淮在电话那头道歉解释。 “我知道。”我承应。 “白洛姐,你喝了那么多酒,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现在正开车往你那边走,我给你买了解酒药,还让家里的厨子给你熬了点解酒汤。”贺淮说。 听到贺淮的话,我本能的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忙拒接,“不用了,贺淮,我现在已经醒酒了。” “白洛姐,我都已经开车在路上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了。”贺淮笑着开口。 在我眼里,一直都把贺淮当弟弟看,相处这么多年,说实话,面对他的好意,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贺淮话落,没听到我回话,又说,“白洛姐,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顺便给你带过去。”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如果你饿的花,你就自己买点。”我笑着接话。 “好嘞。”贺淮笑应。 跟贺淮闲聊了几句,切断电话,我双手紧握着手机盯着主卧的房门看。 讲真,我不想让贺淮知道贺森住在我这里,我担心会引起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前几年跟贺森的关系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好不容易现在我们俩都妥协 ,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我想着,起身,提步走到主卧门口,抬手轻敲了两下房门。 卧室门打开,贺森只穿着一条休闲裤,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单手撑在房门口看向我,语气里满是不悦,“怎么了?” “待会儿贺淮要来。”我如实说。 “所以呢?”贺森眼底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我不想让贺淮知道你住在我这里,所以……”我喃喃的说。 我正说着,话还没说完,贺森脸色一变,脸上满是嘲讽,“白洛,不会真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贺淮跟你也有那种关系吧?怎么?就这么喜欢我们贺家的男人?” “贺森!”我温怒。 贺森抬手,单手钳住我下颌,收紧,“白洛,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跟贺淮有什么,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你放心,我只把贺淮当弟弟看。”我回应,抬手,一把推开贺森钳制着我的手。 贺森脸色依旧冷着,“最好是这样。” 第314章 误会 出狱后的贺森,相比以前,越发的阴晴不定。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害的他入狱三年,但是深想下,我又想不出他为什么会这么恨我,毕竟,当年他那么爱我,爱我爱到连自己的生命都能放弃。 贺森话落,双手插兜,冷着声音开口,“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呆在卧室里别出来,或者,你出去,等贺淮走了之后你再回来。”我回答,脸色的神情也同样难看。 我说完,贺森没应声,往后退了半步,‘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算是给出了我答案。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难熬的日子,恐怕还在后面。 我在卧室门口站了会儿,转身,正准备往客厅走,门铃被从外按响。 我深汲一口气,调整情绪,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提步往房门口走,开门。 “白洛姐。” 房门一打开,就看到了贺淮漾笑的脸。 他手里拎着一大袋的东西,递到我面前,“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零食。” “谢谢。”我接过,目光看向他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保温桶,“那个也是给我的?” “嗯,解酒汤。”贺淮笑笑,低着头从鞋柜里找拖鞋,找了半天,没找到男士的,抬头狐疑的看向我,“白洛姐,我的拖鞋呢?” 我面不改色,“哦,那天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不小心扔了,回头我再给你买一双。” 我说完,贺淮脸上的神情缓和几分,光着脚往客厅走,“没事,回头我自己到楼下便利店再买一双就行。” 贺淮说完,走到茶几前打开保温桶,倒了一杯递给我,“趁热喝,我们家做法的阿姨说了,她这个解酒汤是独门秘诀,喝了之后第二天肯定不会脑袋疼。” “是吗?回去帮我谢谢阿姨。”我回话,接过贺淮手里的汤,浅抿了一口。 我坐在沙发上端着解酒汤喝,贺淮掏出手机在沙发上把玩。 我看他一眼,笑笑,“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玩手机?” “当然不是。”贺淮抬头,“我这是在点外卖,你今天晚上不也不吃饭吗?” 我,“……” 点外卖,送过来,再吃完,那得多长时间,保不齐主卧里那位大爷会生气。 但是看着贺淮孩子气的脸,我又实在没办法说什么。 贺淮见我脸色不好看,只当我是喝多了酒不舒服,一个劲叮嘱我多喝两口醒酒汤。 约莫半个小时后,外卖送了过来,贺淮点的是一大份的海鲜,都是我平日里喜欢吃的。 我看着他热情的样子,心底紧绷的情绪慢慢释然,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贺森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至于太不懂事给我难堪。 我跟贺淮围着茶几边吃东西边闲聊,一开始只是聊工作,聊到最后,话题就又到了我跟贺森身上。 “白洛姐,你还喜欢我二哥吗?”贺淮手里剥着虾壳,问我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没敢抬。 “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别问了,再问,就不准你再来我这儿。”我佯装生气。 闻言,贺淮将手里剥开的虾仁递给我,苦涩的笑,“我这不是还对你们俩抱有一丝希望,你不知道,我心里一直都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家人,我有时候半夜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想,如果哪一天你嫁给了别人,成为了别人家的人,我会怎么样,说实话,我想都不敢想。” “放心吧,我一时半会儿还没这个想法。”我轻笑。 “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啊,我总得面对。”贺淮说着,长叹口气,“白洛姐,你真的就不能再考虑考虑我二哥吗?” “吃东西都塞不住您的嘴。”我板着脸将手里一根螃蟹腿塞进贺淮嘴里。 贺淮一噎,拿下螃蟹腿,吸了吸里面的肉,回看我,“白洛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但是说了之后又怕你生气,你能不能保证, 不生气?” “如果是想撮合我跟你二哥的事,就别说了。”我莞尔,低着头拧饮料瓶。 “不撮合你跟我二哥。”贺淮说。 我点点头,拿起饮料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别说,海鲜搭配饮料,这个味道确实也挺不错。 我饮料刚入口,还想着感慨几句这个口感,谁知道,贺淮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说,“白洛姐,你如果确定不喜欢我二哥的话,能考虑考虑我吗?” 我,“噗,咳咳咳……” 入口的一大口饮料,我喷出来大半口,剩下的呛进了嗓子眼,咳的我脸都通红。 “白洛姐,你没事吧?” 见状,贺淮忙起身伸手帮我拍后背。 我一个劲咳,眼睛里都挤出来几滴眼泪,“臭小子,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我边咳嗽边说,贺淮帮我拍了两下后背坐下,“白洛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都已经习惯了我们是一家人了,我根本没办法想象以后你成为别人家人的样子,你反正也不跟我二哥在一起了,考虑考虑我,不也一样吗?” 贺淮说完,小声嘀咕,“反正这几年外界都在传咱们两不清不白。” 贺淮这个臭小子,今天简直就是想把我活活气死。 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种话,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挑在今天说。 不对,呸,他哪天都不应该跟我说这种话。 我咳了一阵子后,调整呼吸,侧头看向贺淮,“臭小子,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我现在在蓉城的风评都成什么样了?你这是想让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正好,你可以嫁给我。”贺淮碎念。 我闻言,伸出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对我的感情,那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那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那点小心思,你不过就是担心我结婚之后不要你这个弟弟了。” 或许是因为家里这几年总出事的缘故,这三年来,我能明显感觉到贺淮对我的依赖。 但是那种依赖跟男女之间的感情丝毫不挂钩! 我说完,贺淮抬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我,“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你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对你东西……” ——嘭! 第315章 弄巧成拙 没等贺淮说完,卧室里就传来一阵‘嘭’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砸毁。 我闻声,心倏地一紧,差点忘了卧室里贺森的存在。 “白洛姐,谁在卧室?”贺淮诧异的转过头看着我问 “是……是……”我吱吱唔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我正结结巴巴的说,卧室门‘咔’的一声打开,贺森依旧是刚才的穿着站在房门口,满眼都是戾气,看向贺淮,“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二,二哥。”贺淮囫囵。 我坐在一旁汲气,开口给贺淮找台阶下,“贺淮,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 “好,好好。”贺淮起身,提步往门外走。 贺森阴沉着脸一直盯着他看,“贺淮,有什么话,今天索性说明白吧!” 贺淮人已经走到房门口,准备换鞋,闻言,停下脚步,看看我,又看向贺森,“二哥,你既然跟白洛姐都已经没可能了,我追求她,难道不行吗?” 贺淮说完,贺森阴翳的脸上忽然展开一抹笑,抬手拍了拍,往门口处走,“不错,长大了,知道喜欢女人了,知道谈恋爱了。” 贺森说着,人走到贺淮跟前,腿一抬,一脚踹到了贺淮肚子上。 贺淮弯弓腰倒地,我见状,慌忙上前。 “贺淮!”我低头察看贺淮的伤势,抬头看向贺森,“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你就冲着我来,你拿贺淮撒什么火?你也不动动脑子,他怎么会喜欢我?只不过是这几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所以他才对我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情绪罢了。” 我说完,贺森剔看向贺淮,“她说的对吗?” 贺森那一脚下了狠劲,贺淮疼的脸憋得通红,额头沁着薄汗,“不对。” 贺淮话落,贺森讪笑,我心一紧,不等贺森再动手,打开房门,一把将贺淮推了出去。 等我关门回头,贺森满眼戏谑的落眼在我身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贺森,你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幼稚吗?”我提唇,“贺淮长这么大,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对于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他根本不懂,他对我根本就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我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贺森盯着我步步上前,将我抵在房门板上,“白洛,你要是觉得寂寞,你可以找我,但是你不能再祸害我弟弟,知道吗?” “我没有!”我反驳,薄怒。 我跟贺森正对持,门外突然传来了贺淮狠拍房门的声音,“二哥,二哥,你有什么冲着我来,白洛姐不喜欢我的,是我喜欢她!” 我,“……” 听到贺淮这话,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不是现在贺森扣着我的手在门板上,我都想打开房门问问贺淮,他到底是想我今天死,还是想让我活! 贺淮一声接着一声的拍房门,贺森头低了些,凑到我脸跟前,“白洛,我们贺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贺森,我……”我话还没说完,贺森倏地靠近,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我心下一惊,眼睛蓦地睁大,贺森也没闭眼,一直盯着我看,眼底满是似笑非笑的冷意。 贺森的行为猝不及防,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奋力反抗,贺森双手环在我腰上,将我带进怀里,“白洛,贺淮就在门外,你只要付出声音,他就会听的一清二楚。” 我闻声,双手捶打在他胸口,却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纠缠到最后,我身子软着贴在门板上,如果不是有贺森托着,我都容易顺着门板滑落到地上。 “你混蛋!”我嘴里咒骂。 贺森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整理自己腰间的皮带,看着我笑,“你逼我的。” “无耻。”我脸涨红,想到刚才那些纠缠的画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话音落,贺森没回答,打横抱起我,往卧室走。 “你放开我!”我挣扎。 贺森脚下步子未停,走进房门,用脚带上房门,将我不轻不重的扔在了床上,随即倾身压上。 见状,我后退,“你做什么?” “白洛,你猜一个三年没开荤的男人,开了荤之后,会做什么?”贺森戏笑。 “贺森,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报警!”我低吼。 贺森点着头表示无所谓,“嗯,可以,反正在里面呆着我都有些习惯了。” 我,“……”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睁眼,全身上下犹如被车碾压过的疼。 我动动身子,想起身,却被搭在腰间的一条手臂揽进怀里。 “再睡会儿。”贺森低沉着声音在我身后开口。 “我去报警!”我咬牙切齿的说。 闻言,贺森扑哧笑出声,“你要怎么去报警,你别跟我说,昨晚你没享受。” 我脸绯红,温怒,推开他跳下床,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贺森原本是闭着眼的,听到声响,睁开眼,在看到地上的我之后,笑出声,“要吃早餐?还是要洗澡?” “跟你没关系。”我咬牙。 贺森起身,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裤子穿上,走到我跟前,俯身将我抱起,放到床上,双手撑在我身侧,低头看向我,“如果想吃早餐,我现在去做,如果想洗澡,恐怕你得再等等,等你休息好了之后,自己去,不然,我带你去,我怕你今天走不出浴室。” “贺森!你还能再厚颜无耻点吗?”我怒瞪着他开口。 “能!你想见识下吗?”贺森劣笑。 我,“……” 瞧见我被噎的不作声,贺森直起身子往门外走,不多会儿,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做早餐的声音。 我坐在卧室的床上,双手抱膝,听着厨房里熟悉的声音,一瞬间红了眼眶,那种感觉,就像是贺森从未离开 ,我们两一直都是如胶似漆的情侣。 约莫二十分钟后,贺森推开房门走进卧室,剔看向我,“出来吃早餐。” 第316章 推波助澜 贺森话毕,注意到我泛红的眼眶,迟疑了下,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俩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僵局。 贺森出去不久,我简单洗漱了下,也走了出去。 早餐贺森简单的做了牛奶面包,外加煎鸡蛋。 我们俩相对而坐,谁都没说话,各自埋头吃早餐。 吃完,我伸出手抽了一张纸巾擦嘴角,准备起身,贺森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开口,“今天找个时间去跟贺淮说清楚。” “嗯。”我懒得跟他对骂,直接应声。 贺森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轻笑了下,讽刺,“怎么?不高兴了?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就答应贺淮了?” “贺森,你是不是有病!”我回看他,眼底满是怨愤。 贺森也同样看向我,身子靠在椅子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两口,薄唇间噙着笑意,“可不就是有病,我如果没病,能爱了你那么久?明知道你一开始只是把我当成了替身,还一直爱着你。” 我,“……” 我差点就忘了,贺森是个商人,谈判桌上的奇才,诛人心的一把好手。 贺森话落,见我不作声,神情淡然,“昨晚的事,是我太过冲动,我像你道歉,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别去招惹贺淮。” “你放心!”我回话,磨着牙槽说,“我一定不会再招惹你们贺家任何一个,一年时间,我就当我是赎你为我坐牢三年的罪,一年过后,咱们俩就是陌路人。” 贺森低着头抽烟,唇角的香烟颤了颤,回应,“嗯。” 跟贺森说完话,我走进浴室里简单洗漱了下,拎着手包离开。 走出房门,我开车前往贺氏,在路上,接到了贺淮的电话。 我低睨了眼他的来电提醒,没接,直接按下了挂断。 差不多十点分钟后,我开车抵达贺氏,刚进办公室门,谢夏就紧随其后跑了进来,看到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白,白总,小贺总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嗯,知道了,先去准备开会的东西。”我看谢夏一眼,倒了杯咖啡,坐到办公椅上喝咖啡。 见我坐着没有要动的意思,谢夏喘匀气吞咽口唾沫,“白总,小贺总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您确定不先去看看吗?” “去准备开会的东西!”我声音微凉。 闻言,谢夏尴尬点头,匆匆走了出去。 贺淮找我,无非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现在我还不想跟他说这件事,等待会儿开完早会,我情绪冷却下再说。 贺氏每天早上准时八点半开会。 我卡着时间点进会议室,贺淮坐在总裁的位置上,怯怯的看我一眼,几次想开口,都碍于有众人在场没敢说话。 开完早会,会议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贺淮磨磨蹭蹭走在最后,等只剩我们俩后,迈步走到我跟前,“白洛姐,你没事吧?” “你瞧着我像是有事,还是像没事?”我红唇噙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我话落,贺淮唇角动动,“你昨晚跟我二哥……” “贺淮,我跟你二哥的事,是我们两之间的事,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个成人了,我不能再用‘大人的事小孩别管’这套说词来应付你, 但是,贺淮,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私事。”我一字一句的看着贺淮说。 听到我的话,贺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是窘迫,“白洛姐,我只是想让你们俩好,我没有别的意思。” 贺淮这小子,这几年别的本事没见长进多少,这撒娇的本事,倒是精进不少。 我瞧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没了脾气,长叹气,“好,这件事就先不说了,我们俩来说说你跟我的事,贺淮,你真的喜欢我?” 贺淮闻言,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白洛姐,我昨天晚上其实好好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觉得我对你就是家人的依赖。” 我,“……” 不是,这小子的话锋怎么转的这么快? 我没想到贺淮会这么好说话,我本以为,我得好好跟他说教半天,他才能反应过来。 见我顿足,贺淮低睨看向我,“白洛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回应,总觉得贺淮不知道哪里有点奇怪。 我话落,起身,提唇,“以后再也不准说类似于昨晚那种话,听到没?” “嗯。”贺淮应声。 瞧着贺淮听话的样子,我忍不住笑笑,“你说你,我初见你那个时候,你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总是装成熟,现在真的该成熟了,又偏偏表现得跟个孩子似的。” 我说完,贺淮冲着我腼腆的笑笑,“白洛姐,其实我没有别的坏心思,我只是想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我知道。”我闻言忍不住心软,“你放心,即便以后我嫁人了,我依旧是你的家人。” 我话落,贺淮抿了抿唇角,开口,“白洛姐,我能抱抱你吗?” 我微愣,但到底没拒绝,主动伸出手抱住贺淮,并用手轻拍他后背,“你以后啊,一定要找一个比你年龄大的,瞧瞧你现在都成了……” 我话还没说完,一道冷厉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打断了我的话,“你们在做什么?” 我闻言,身子一颤,下意识就想松手,谁知,贺淮却抬手抱住了我,“白洛姐,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 用一脸懵逼已经完全不能形容出我现在的状态。 前一秒还跟我说已经醒悟的贺淮,这一秒又对我说喜欢。 我整个人僵站在原地,一时间都忘了到底是该先推开他,还是该先说拒绝他的话。 我正愣着,贺森已经阔步进门,一把将贺淮跟我分开,怒瞪向贺淮,“我昨晚跟你说的话,还不够明白,是吗?” “二哥,你都不喜欢白洛姐了,为什么不能让我追求她?”贺淮一脸执拗的看着贺森, 贺森眼眸半眯,周身散发着冷意,伸手拽住我手腕,直接将我拽到他跟前,“谁跟你说我不喜欢她?” 第317章 诽谤 贺森话音落,贺淮看向他,“二哥,那你的意思是喜欢?” 贺森,“……” 两人对话的时候我一直站在贺森身侧,将两人的神情都看的一清二楚,我总觉得贺淮是给贺森下套。 我本想提醒贺森一句,但是他捏着我手腕的手劲太狠,疼的厉害。 两人对持,门外来来往往职员纷纷侧着头往会议室看,好在赵恒在门口守着,他们才不至于太过明目张胆。 贺淮话落,没听到贺森的回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转移话题,“二哥,你看你都回来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坐着这个代理总裁的位置了。” 贺森阴沉着脸没说话,半晌,开口,“到办公室说。” 贺森说完,松开我的手,率先迈步离开,贺淮转头朝我戏笑了下,意味深长。 贺森喊贺淮到办公室里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临近中午时,我从谢夏口中得知,贺淮被调走了,调到了隔壁市的分公司,到那边做了总经理。 “白总,小贺总这是被挤兑走了吗?”谢夏站在我办公桌对面,小心谨慎的问。 我抬头看她,总觉得这姑娘这阵子总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以前总是多做事少说话,最近虽然事情没少做,但是话也着实多了不少,而且句句都是让人不舒服触霉头的话。 谢夏话落,看向不做声的我,“白总?” “小谢,你最近怎么了?”我浅笑开口。 “嗯?”谢夏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一脸不解的看向我。 “我觉得你最近似乎特别热衷于打探贺总跟小贺总的事。”我提唇直接说。 谢夏脸一红,轻咬下唇,“没有,白总,我就是好奇,他们说最近高层动荡,恐怕会裁员。” 谢夏这话如果是前一阵子说,我或许就真的是信了,但是现在,我半句都不信。 “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又是销售部那些人?谢夏,你什么时候开始跟销售部的人关系这么好了?”我落眼在谢夏身上,脸上笑意收敛。 听到我的话,谢夏僵站着不动,垂着眼盯着地面没回答。 见她不作声,我也懒得再跟她计较,开口,“出去吧,以后在公司,好好工作,少数闲言碎语。” “是,白总,我知道了。”谢夏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二十岁出头的年龄,在提到一个男人的时候会脸红,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 她不是喜欢贺淮,就是中意贺森。 贺森? 应该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俩都没见过,况且,她跟贺淮的年龄更相仿些。 公司总裁的更换,并没有给贺氏带来任何动荡,相反,好像比贺淮在的时候更让人觉的踏实。 也是,现在贺氏的这些高管,十有八九都是贺森一手提携的人,相比于较稚气的贺淮,他们当然是更加相信贺森的能力。 在公司里呆了一天,临近下班,我接收到了梁如烟的简讯,约我一起去撸串。 我几乎是思考都没思考,就回复了一个字——‘好’。 眼看时间六点半,梁如烟卡着时间敲开我办公室门,脚踩着高跟鞋,已经换了身变装,几步走到我办公桌前,撩拨了下她刚烫的新发型,“怎么样?好看吗?” “嗯。”我回应,实际上连看都没看。 见我不走心,梁如烟伸手在我办公桌上敲了敲,板着脸开口,“白洛,你能不能稍微给我点面子?抬头看我一眼再给我评价行吗?” 闻言,我抬头,故作出一副好好打量的样子,盯着梁如烟看了几秒,一本正经的说,“真的好看。” 梁如烟回看我,嘴角抽了抽,没作声。 调侃归调侃,在公司累了一天,眼看到了下班时间,心情还是比较好的。 我跟梁如烟一起走出办公室,边往外走,边聊起温雯最近的情况。 “别说了,温雯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梁如烟无奈的摇着头笑,说着,还没说到重点,瞥了眼一旁的洗手间,“等我下,我去解决下生理问题。” 梁如烟说完,我点了点头,打趣,“你这是不是就叫做懒什么上磨。” “去你的。”梁如烟回话,小跑进洗手间。 梁如烟进洗手间后,我百无聊赖的在楼道里站着,掏出手机把玩,正刷看微博,赵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总,下班了。” “嗯。”我回应,闻声抬头,内心正诧异赵恒怎么会跟我打招呼,就看到了赵恒前面站着的贺森。 我懂了,这不是赵恒想跟我打招呼,是看在贺森的面子上,不得不跟我打这个招呼。 估计他是看到今早在会议室的那一幕,误会了我跟贺森现在的关系。 “贺总好。”我提提唇角,笑着开口。 “嗯。”贺森冷漠回答,算是回应。 我不以为然,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我又玩了会儿,发现面前的两个人居然站着没走,掀起眼皮,“贺总跟赵助理找我有事?” 赵恒一脸无辜,“……” 贺森眉峰清楚,“贺淮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小贺总连一条简讯都没给我发。”我如实回答,说完,担心贺森不信,主动将手里的手机递出,“贺总,你要不检查下?” 我话音落,贺森还没回话,就听到洗手间里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翅膀硬了是吧?平时你们白总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在背后这样乱嚼她舌根。” “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呵,是,跟我没关系,你们白总就在门口,你敢不敢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当着她的面说。” 争吵的两个人还没走出来,我就已经听出两人是梁如烟和谢夏。 听着两人的争吵声,我不由得秀眉皱了下,收回手机,提步往里走。 我刚走到洗手间门口还没进门,谢夏已经被梁如烟拎着衣领走了出来,梁如烟气的不轻,指着她的鼻子骂,“白洛,瞧见你没,这就是你养的白眼狼,在背后说你还惦记着贺总,还说你昨天就爬上了贺总的床。” 第318章 惹是生非 说我昨晚就爬上了贺总的床? 消息挺灵通啊! 梁如烟话落,一回头,看到了站在一旁冷着脸的贺森,语塞,满脸的尴尬,“贺总。” 谢夏从被梁如烟揪着衣领出来开始,就一直梗着脖子脸颊涨红,这会儿注意到有贺森在场,脸红的越发厉害,结结巴巴开口,“贺,贺总。” 两人话落,贺森始终阴翳着脸没开口,我清了清嗓子,提红唇,“贺总,不好意思,让你刚回来就看了笑话,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我说完,贺森温凉着一双眼看向我,我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不安,生怕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抚了我的面子。 但这个念头刚一起来,我又很快释然了,其实是没所谓的事,反正在公司他是总裁,我不过就是个挂名的总经理,就算刻薄说我两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在我以为贺森会训教我两句时,站在一旁的赵恒低声开口,“贺总,您晚上还有个饭局,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您看……” “走吧!”贺森瞥看赵恒一眼,转身迈步离开。 随着贺森离开,我和梁如烟同时松了一口气,倒是一直楚楚可怜样的谢夏,此刻看起来满眼的失望。 “走了。”我看向梁如烟,开口。 梁如烟一脸错愕的回看我,“不处理?” “处理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我给梁如烟使眼色。 梁如烟不甘心的睨谢夏一眼,嘴里碎念,“倒是平时小瞧了你。” 谢夏不作声,脸上大写着执拗,站在原地不动,眼眶泛红,任由着下班的员工看她。 我拉着梁如烟的手离开,走到停车场,梁如烟气的一脚踹在了自己的轿车轮胎上,嘴里骂骂咧咧,“平时看着挺乖巧的,没想到背后嘴巴那么恶毒。” “行了,你是初入职场的新人吗?这不是同事之间的常态?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不以为然的笑笑,“说吧,开你的车,还是开我的车。” “喝酒吗?喝的话就都不开了。”梁如烟气鼓鼓的说。 “那就不开了。”我伸手挽住梁如烟的手臂,走到马路边打车。 梁如烟是真的被谢夏气的不轻,碎念着骂了一路,替我打抱不平。 “你至于吗?被骂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戏笑。 梁如烟转过头瞪我,伸出手在我腰间狠掐了一把,“我是心疼你,就你跟贺总之间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们俩走到现在这样,多让人意难平,他们都知道个p,居然在背后乱嚼舌根。” 梁如烟话落,我胸口一堵,没说上来话。 自从得知贺森出狱开始,所有的人都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一直都抓不住自己的心态,明明都是想开想放弃了,但是心底还是纠结着不舒坦。 在听到梁如烟这句话后,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一直存在的那个情绪叫‘意难平’。 见我不作声,梁如烟以为提到了我的伤心处,用手揽着我的肩膀拍了拍,“没关系的,一个贺总倒下去,还有千千万万个贺总站起来,” 梁如烟话毕,我‘扑哧’一声笑出声,“你这玩的是克隆人游戏啊!” 我们俩闲聊着打趣开玩笑,最后让司机在一处烧烤店门口停下车。 或许是跟纪凡和江盛在工地呆久了,我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口味,撸串的时候配点啤酒,这个感觉真的是,啧,舒坦! 我跟梁如烟一起走进烧烤店,各种烤串点了些,又点了两份下酒的小菜,要了六瓶啤酒,边吃边闲聊。 “白洛,我要是开口,你可别骂我。”梁如烟咬着肉串说。 “既然知道我会骂你,那你就最好别开口。”我剔看她,红唇漾笑。 梁如烟哼笑,“那不行,我该说还是要说的,你瞧你,身边也没什么知心的闺蜜朋友,我自认为咱们两相处了这么多年,闺蜜的情分,多多少少是处出来了些, 所以,有些话,我不说,就没人跟说了。” “这么严肃?”我轻笑,揶揄。 瞧见我一副开玩笑的模样,梁如烟放下手里的肉串,双手环在胸前,一脸严肃的看向我,“白洛,我是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 我闻言,掀起眼皮看梁如烟一眼,笑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真的不想听,这段时间以来,关于贺森的话题我都已经听的够多了,有劝我释怀的,有劝我和好的,说实话,我们俩之间,我觉得当陌路人挺好的。” 我说完,梁如烟神情没变,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惋惜,“你们俩真的没可能了?” “挺累的。”我如实回话。 我一句话,梁如烟吁口气,没再作声。 烧烤店里人多嘈杂,这个点来的,男人占了百分之八十,猜拳声、吹牛声,调侃声,声声入耳。 在这个的环境中有一个好处,就是很容易让你忘了烦心事,因为太乱了,吵得想烦心事都不容易连贯起来。 终止了贺森的话题后,我跟梁如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别的,正聊到某个品牌最新出品的化妆品,我揣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笑着从包里拿出手机,在看到手机屏幕上赵恒的电话后,迟疑数秒,按下接听,“喂,赵恒。” “白洛,你现在是在家?还是在外面。”赵恒在电话里语气焦急的问。 “我在外面,怎么了?”我好奇反问。 “你赶紧到城西这边的左岸酒吧一趟,贺总跟人打起来了。”赵恒低声说。 我,“……” 怎么刚出狱就跟人打起来了? 我皱眉,挂断电话后从包里掏出几百块钱,放在餐桌上,开口,“这顿我请,不能跟我客气,我还有点事,你先吃着。” “嗯?”梁如烟懵圈,“不是,你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吃?” 我来不及解释,伸手在梁如烟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踩着高跟鞋小跑出来,走到马路边打车,好在这个点不是下班高峰期,车不算难打。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挑开红唇,“师傅,城西的左岸酒吧。” 第319章 只是熟悉的陌路人 车抵达目的地,我付钱下车,前脚刚进酒吧门,就听到几个人窃窃私语。 “那男的听说还是一个公司的总裁,啧,下手真重。” “下手重怕什么?人家可是总裁,有的是钱赔偿。” 这个社会从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我蹙眉扫过几个人,正想着要不要上去询问,就见赵恒从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小跑到我跟前,低声说,“在包厢。” “嗯。”我应声,跟着赵恒往包厢走。 走到包厢门口,赵恒停下脚步,转过头看我,“你有个心理准备,里面……” 不等赵恒说完,我已经伸手推开房门,在看到包厢里的场景后,忍不住皱眉。 满地的狼藉,到处都是酒瓶碎片,贺森微微敞开着腿坐在沙发上,在看到我后,眉峰挑了下,没吱声。 我迈步往里面走,几步走到贺森跟前,低头,“能自己走吗?” 贺森眸子里满是厉色,伸出一只手到我面前,原本是想摸我的脸,但是手忽然一转,扣在我后脖子上,直接将我按下,按在了他唇上。 我身子一顿,原本想挣扎,但脑海里突然闪过他入狱前的病,身子软了软,没反抗。 吻落,贺森松手,长一口气,站起身,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吧!” 贺森说完,率先起身离开,我下意识的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紧跟在他身后。 走出包厢,贺森阴翳着眼神看赵恒一眼,开口,“你去把事情处理下。” “放心吧,贺总。”赵恒承应。 听到赵恒的回应,贺森迈步离开,我紧随其后,走出酒吧,贺森站在台阶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叼在嘴前。 “是赵恒让你来的?”贺森抽着烟,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昏黄路灯。 “嗯。”我如实回应。 闻言,贺森叼着烟轻嗤的笑了一声。 这种事,说谎根本没用,因为真相太过显而易见,如果不是赵恒告诉我,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贺森在这里。 贺森笑完,将指间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你开车?” “我也喝了酒,打车吧,或者叫代驾。”我接话,侧头看向他。 “打车吧!”贺森承应,双手插兜,往马路边走去。 贺森今晚是因为什么打架,我不清楚,他没说,我也没多管闲事问。 我们俩在马路边差不多站了有七八分钟才打到车,上车后,司机询问去哪儿,贺森直接报了我的住址。 司机是个年龄约莫五十左右岁的男人,性格热情,见我们俩都板着脸不说话,主动开口,“小情侣这是吵架了?” 贺森闭着眼小憩,宛如没听到,我斜看他一眼,不好意思抚了司机的好意,浅笑回应,“您误会了,不是情侣,这位是我上司。” “哦哦,是吗?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们俩是那种关系。”司机颇为尴尬的从后视镜里看我,说完,笑了笑,“丫头,你跟你们上司长得还挺有夫妻相。” 司机话落,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提提唇,正准备一笑而过,就听到贺森冷着声音开口,“司机师傅,您当出租车司机真是浪费人才,您应该去婚介所,或者去天桥摆摊。” 贺森话毕,司机一噎,默了声。 我没想到贺森会突然间这么说话,秀眉不由得蹙起。 车抵达公寓,贺森率先下车,我在付钱的时候低声跟司机师傅道了声抱歉。 司机师傅回笑,低声说,“你们那个上司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 我闻言微笑,没回话。 回到公寓,贺森一进门就脱下了身上的西服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扶手上,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易拉罐啤酒,打开,喝了两口,倚在冰箱上看向我,“生气了?” “没有。”我承应,平淡着声音开口,“吃晚饭吗?或者,需不需要来点水果之类的东西?” “白洛。”贺森一瞬不瞬的看向我,捏着啤酒瓶的手紧了紧,酒瓶瞬间扁了些。 “贺总有事?”我笑的官方。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特别虚伪。”贺森揶揄。 “有。”我大大方方承认,皮笑肉不笑的说,“贺总您现在不就正在说吗?” 我话落,贺森戏谑大笑,“嗯,不错,白总虽然别的地方不够优秀,但是在自知之明这方面,一直挺有觉悟。” 贺森说完,跨步往卧室走,我转头看向他的背影,声音温凉的说,“贺总,我只答应了照顾您饮食起居,您的其他事情,我希望您尽量少麻烦我。” 我话毕,贺森回头,声音比我更薄凉,“白总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第320章 被广为人知 自从那天开始,我跟贺森就很少再有正面交流。 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就算擦身而过,也总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在不知道从谁嘴里得知我们俩同居后,姜女士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姜女士语气不算太好,“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才放出来吗?你们俩怎么就同居了?” “嗯。”我回应,手里把玩着一把水果刀,正准备切水果。 “嗯是什么意思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姜女士在电话那头急的哭出了声。 “妈。”我开口,被姜女士的哭声搅的脑仁有点疼,“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难道他一个堂堂贺氏总裁,还能没住的地方?”姜女士气呼呼的问。 “不是。”我叹口气,“是他现在身边缺一个照顾他的人?” “缺一个照顾他的人可以去找保姆啊!他赖着你算怎么回事?”姜女士依旧不悦,“白洛,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他在一起,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姜女士说完,没再听我后续解释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想说,我就是他找的那个保姆啊!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我长吁一口气,按下回拨。 电话里彩铃响了几声,没人接,我再打,接电话的人变成了我们家老白。 老白在电话那头一团和气的笑了两声,不等我开口,自己就率先说,“不是什么大事,他想在你那住着,就住着,我觉得贺森不是个坏人,至于别的,你自己掂量。” “爸,我跟贺森不是你跟我妈想的那样。”我无奈提提唇,解释,“我只是觉得他入狱三年怎么说也跟我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想着,照顾他一年生活起居,就当是回报了。” “嗯。”老白回应,应声完,轻咳两声,“洛洛,你们俩是不是还喜欢对方?” “爸!”我隔着电话无奈的喊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哄你妈,你妈现在可正在气头上。”老白转移话题,挂了电话。 切断电话,我看着案板上的苹果,再也没有了切的欲望,将水果刀随手一扔,转身出了厨房。 我转身低着头往外走,走了几步,一双穿着男士拖鞋的叫印入眼帘,我抬头,贺森淡着一张脸站在我面前。 “贺总有事?”我掀起眼皮看他。 “叔叔阿姨知道我们俩住在一起的事情了?”贺森蹙眉问。 “嗯。”我如实回答,说完,担心贺森会误会什么,又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解释过了,我爸妈不会误会的。” “如果你担心叔叔阿姨生气的话,我也可以搬出去。”贺森穿着一件棉质的睡衣回看我,不知道是不是穿着比较居家,看起来都没有了平日里的戾气。 “你要搬出去?”我挑眉,颇为意外。 前两天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绝对不要肖想他会搬出去吗? 这怎么突然间又要搬出去了? 就在我狐疑的时候,贺森开口说了一句话,将我内心刚升起来对他有几分好感的小火苗全部扑灭。 ——“只要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跟贺淮联系,我马上就可以搬出去。” 贺森这句话说完,我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戏谑,忍不住嘲讽,“贺总,我会不会跟小贺总联系,应该是我的个人自由吧?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话落,贺森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白洛,你这三年跟贺淮……” “贺森!”我厉声打断他的话,声音温凉,“你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我说完,转身往卧室方向走,贺森伸手扣住我手腕,神情难看的厉害,“白洛,你要跟谁恋爱,我都管不着,除了贺淮。” 你到底哪只眼看到我跟贺淮要谈恋爱? 我内心愤然,但嘴上却忍不住讥讽,“贺总,那您就在我这里好好住着吧,好好看着我。” 我话毕,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提步走进卧室,‘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今天是周末,我原本心情颇好,还准备下厨炒几个拿手菜,但被贺森这么一气,我真的是什么心思都没了。 我躺在床上玩手机,玩了一阵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床头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伸手拿过看了一眼,看到是梁如烟的电话,按下接听。 “喂。”我提唇开口。 “这都几点了,你居然还在睡觉?”梁如烟在电话那头满是惊愕的说。 “嗯,困的厉害。”我回应,打了个哈欠,“你要有什么事就快说。” “麻溜的开门,我拎了一大堆鸭货过来,咱们两一起欢度周末。”梁如烟满是兴奋的说。 “你现在人在哪儿?”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梁如烟还不知道贺森在我这儿,这要是被她知道,我想着想着,发现知道似乎也没关系,就是解释起来会麻烦点。 我话落,梁如烟没立即回答,倒是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按响门铃的声音,紧接着,电话里响起梁如烟戏笑的声音,“这下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哪儿了?” 梁如烟话毕,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开门啊!” “如烟啊!有件事我必须有跟你说一下,我……”我正说着,听到电话里传来房门‘咔’的一声,随后,是梁如烟受惊不浅的声音,“贺,贺总。” “嗯。”贺森肃冷着声音接话。 听到梁如烟那头没了声音,我忙不迭翻身下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便往门外跑。 等我走出次卧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房门口战战兢兢不敢进门的梁如烟,还有坐在单人沙发上正拿着半罐啤酒翻看平板的贺森。 “白,白洛。”梁如烟结结巴巴开口,干笑两声,“我,我进来方便吗?” “进来吧!”看着梁如烟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从鞋柜里取了一双拖鞋递给她,随后转身走到贺森跟前,用脚尖踢了他一脚,“你先回卧室。” 第321章 不能公开的爱情 我话落,贺森抬头看我,手里的平板转个了圈,落放在茶几上。 我见贺森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压低声音,“给我个面子。” 贺森眉峰一挑,起身,扫了梁如烟一眼,开口,“你们俩坐着,我回卧室休息会儿。” “贺总,您休息,您休息,不用管我。”梁如烟笑的狗腿,目送贺森回卧室后,抬手囫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我说,“白洛,吓死我了,贺总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调侃,轻笑。 “那你就长话短说。”梁如烟咽了口唾沫,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我如实把我和贺森之间发生的事跟梁如烟说了一遍。 梁如烟伸手从便利店里拿出一瓶自带的啤酒,打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接话,“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闻言,我抬头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戏笑,“p!” 梁如烟跟着笑,“不是,我就纳闷,贺总怎么怀疑你跟小贺总?” “脑子有病吧!”我回答,瞥了眼贺森的房门。 “那你们俩这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就没发生点什么?”梁如烟一脸八卦的看向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没有。”我承应,身子向后靠了靠,倚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我这话说的不完全是假话,因为除了第一天之外,我跟贺森真的没再发生过什么。 听到我的话,梁如烟脸上大写着不信,“哼,你骗谁啊!你们俩都是成年男人,干柴烈火的,况且,你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男朋友,贺总这么一个优质男放在你跟前,你能控制得住?” “我是饿狼?”我忍不住笑。 梁如烟没个正经的跟我调侃,“人不常说吗?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那你看我如狼还是似虎?”我轻嗤。 闻言,梁如烟靠近我几分,压低声音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没。”我笑应。 听到我的回应后,梁如烟‘啧啧’了两声,“你也太不争气了,你知道咱们现在公司多少女孩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贺总吗?就包括你那个小助理,都喜欢贺总喜欢的不得了。” “是吗?”我笑笑,想到那日梁如烟跟谢夏在洗手间动手的事,问,“那天谢夏在洗手间到底说了什么?把你气成那样。”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梁如烟回话,说完,拿起手里的啤酒又喝了一口,说,“除了我跟你说的,那丫头还说了些恬不知耻的话,说如果贺总要是潜她,她肯定二百个愿意,平日里看起来多文静的一个丫头,谁能想到她居然能说出那种话。” “确实想不到。”我莞尔,伸手把茶几上的鸭货打开。 见我打开鸭货,梁如烟转头看贺森的卧室一眼,回过头问我,“能行吗?咱们两在客厅吃东西,贺总会不会生气?” “这里是我家,又不是他家,他不过就是暂时借住在我这里而已。”我信誓旦旦的说。 这个点正好我也饿了,梁如烟拎来的这些东西正合我意。 从下午到晚上,我跟梁如烟边喝酒边闲聊,从工作聊到生活,从生活聊到感情。 “说起来,你这几年为什么没谈恋爱?”我好奇的看向梁如烟。 “谁说我没谈?”梁如烟双手抱着酒瓶摩挲。 “你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越发好奇。 “就是,就是对方不让说。”梁如烟低着头,盯着手里的酒瓶看了会儿,抬头看向我,“不过现在已经分开了,不会在一起了。” 我,“……” 一段还没公诸于世就凋零的爱情? “如烟,对方不会有家庭吧?”我抿抿唇,有些话本不该文问,但因为我已经把梁如烟当作自己的知己闺蜜,又不得不问。 因为我不想让她走错路。 人这一辈子,有时候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话落,梁如烟郁结的脸色更加郁结,“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我怎么会跟有妇之夫在一起。” 听到梁如烟的话,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你们俩在恋爱期间为什么不公开?对方是什么公众人物?还是某个公司的高管,不愿意公开。” 在现在这个恋爱自由的社会,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缘由,能阻碍两个相恋的人公布关系。 “白洛,你就别问了。”梁如烟神情晦暗。 瞧得出,梁如烟心里是真的难过。 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没继续追问,低叹口气,“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是想追问你隐私,我只是想你说出来心里能舒服些。” “是郭总。”梁如烟声若蚊蝇。 我刚入口的啤酒‘噗’的一声如数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梁如烟,“什么?郭总?咱们公司的郭总?郭建邺?” 这个答案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平日里在公司碰面,这两人可是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什么时候开始谈的恋爱? “你们俩什么时候有的交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满是惊愕。 梁如烟涨红着一张脸看我,“就那次喝多酒,他把我带回家之后,一开始我也没想着跟他有什么,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 “你那会不是还嘲讽人家,家里的装修风格特别女性化吗?都是粉色。”我调侃。 梁如烟放下手里的酒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嗯,都是粉色,因为他女儿喜欢。” “女儿?”我愕然,今天这个瓜怎么越吃越大。 我在贺氏呆了时间不算短,跟郭建邺的关系虽然说不能算很好,但也不算差,他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嗯。”梁如烟应声,吐口浊气,“算了,不想再提了,反正就是最后他在女儿跟我之间,选择了他女儿。” “你跟他女儿关系不和?”我不惑的询问。 梁如烟摇摇头,“不是,那小丫头还挺讨人喜欢的,一两句话说不清,言而总之就是,小丫头的亲生母亲回来了,两人想和好。” 第322章 我们不一样 感情这种事,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据梁如烟说,郭建邺也是喜欢她的,两人也曾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而且梁如烟为了爱情头脑发热,甚至都想去做结扎,好一心一意的待郭建邺跟前任的孩子。 “姑娘,你脑子没病吧?”我蹙眉。 梁如烟摇摇头,“没病,好的很,我只是担心自己在有了自己的宝宝后,会厚此薄彼,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 我,“……” 送梁如烟离开的时候,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拧巴的疼。 多好一个姑娘,怎么就遇到了这种糟心事。 目送梁如烟进电梯,我返身进门,看到贺森从卧室里出来正站在厨房里给自己煮泡面,迟疑几秒,上前,“贺总,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问。”贺森低着头忙碌着手下的动作,回应。 “郭建邺郭总,结过婚?”我发问。 贺森将锅里的方便面翻了下,侧头看向我,“没结过。” “那他怎么有一个女儿?”我诧异。 “他跟前女友的。”贺森回答,讪笑,“是谁跟你说,只有结婚才会有孩子?” 贺森话落,我脸色变得难看了些,脑海里闪过万宁的身影。 见我神情突变,贺森没继续说,转头把锅里的方便面盛入碗里,迈步走出厨房,走到餐桌旁,边吃饭边说,“郭建邺大学只谈过那么一个女朋友,原本也是奔着结婚去的,谁知道,那个女人在大学毕业后选择了留学,两人就这样分开了。” “那孩子……”我心里虽觉得堵得慌,但是因为事关梁如烟,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个时候老郭都跟着我开始进贺氏了,那个女人突然回国,还带了个女孩,说是老郭的孩子。”贺森嚼着方便面,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没做亲子鉴定?郭建邺就这么认了?”我问。 “没做,做什么亲子鉴定,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第一次,单纯的很,而且,那孩子的出生日期对得上。”贺森回话,说着说着,停顿了下,看向我,“老郭跟梁如烟的事情,我知道,他们俩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我不悦。 “老郭是个老成的性子,梁如烟太过活泼,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会感觉到不舒服。”贺森分析。 听到贺森的话,我忍不住讥笑,“既然明知道不合适,当初为什么还选择在一起?怎么?你们男人就是如此,在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时候,性格不同就是互补,玩腻了,性格不同就是性格不合?” 我说完,贺森放下手里的筷子,薄唇勾笑,“说老郭你就说老郭,这么怒目而视的看着我做什么?就好像玩弄梁如烟感情的人是我。” “呵,你终于承认郭建邺是玩弄如烟了?”我愤然。 贺森,“……” 永远不要试图跟生气的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永远都会比男人有道理。 虽然我是个女人,但是这点,我非常认同,并且我十分认同,我们女性同胞是对的。 我跟贺森对视,我眼底满是怒气,贺森眸底一片平静。 对视半晌,贺森起身,双手插兜走到我跟前,“白洛,你当初答应我照顾我一年的生活起居,但你摸着良心说,自从咱们两在一起之后,你有没有给我做过一顿饭?” 我一噎,“……” 贺森话落,见我不作声,又说,“你不会就准备这样跟我耗一年吧?” 我,“……” 贺森说完,从我身边走过,走到沙发前,双腿叠加,双手恣意懒散的搭在沙发扶手上,转过头看向我,“白洛,身为我的生活保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来点饭后水果?” 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就会僵在这儿,而且我明明刚才还是气势汹汹占理的那方,现在却落了下风。 我紧抿着唇角不开口,脚下的步子也没动,贺森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半眯上眼,“白洛,你是不是想延长期限?不如,再增加半年?” 我闻言,倏地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水果拼盘,遇到需要用到切的水果,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以此来表达我内心的不满。 水果拼盘做完,我端着水果盘递给贺森,他伸手接过,吃了一块,开口,“明天我需要去a市一趟,到时候你陪我去。” “我去做什么?”我蹙眉,有些不愿。 “参加一个竞标活动,要求需要带女伴。”贺森剔看向我,“除了你,你觉得我现在身边还有其他女性吗?” 有! 还挺多! 那晚在包厢怀里抱着的那位就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梁如烟的感染,我突然开始变得拧巴起来。 贺森话落,见我不作声,挑开唇际,“不愿意?” “愿意。”我咬牙切齿的应声,转身回了卧室。 次日。 清早,我跟贺森前往公司开了个早会,便订了机票,飞往a市。 在飞机上,贺森单独一个位置,我跟赵恒紧挨着。 这三年下来,我跟赵恒的关系缓和不少,虽然说话不多,但是偶尔碰面,也不会剑拔弩张。 成人的世界里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你连生气、恼怒,都觉得没了力气。 飞机刚刚起飞,我侧头看窗外的白云,赵恒低声开口,“听说这次的竞标发起人是贺总的亲戚。” “是吗?”我漫不经心的回应,没多大好奇。 听出我语气里的冷淡,赵恒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听说是贺总的小姨。” “嗯?”我回过头。 “贺总母亲的妹妹。”赵恒又说。 “哦。”我承应,抿唇,“那我去是不是不合适?” 我虽然没见过贺森的笑意,但是我们俩的关系,毕竟是众所周知的,在他小姨的心理,应该不愿意见到我吧? 我话落,赵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洛,你跟贺总,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下属,跟你和贺总的关系一样。”我承认接话。 赵恒闻言,收回身子低声自言自语,“咱们两怎么会一样。” 第323章 他的维护 如果赵恒没跟我说这些话,我不知道真相,这件事或许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哪怕碰到了贺森那位小姨,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至于觉得尴尬。 但听赵恒这么一说,我瞬间一颗心就悬着,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感觉整个人都神经紧绷。 飞机抵达a市,我表面看着淡定,但内心紧张的要命,走在两人最后,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拖拉。 一开始,贺森还没察觉到什么,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贺森回头看了眼差了约莫两米距离的我,蹙眉,“白洛,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回应,匆匆赶了几步,淡定的问,“酒店定在了哪里?” “没定酒店,住家里。”贺森回看着我说。 我,“……” 就算我是个傻子都能明白贺森话里的意思。 住家里。 自然而然就是要住他小姨家。 贺森说完,见我丝毫不感到意外,看向赵恒,“你跟她说了?” “嗯,我就随口一说,没多说其他。”赵恒忙回应解释。 贺森轻笑,迈步走到我跟前,低头到我耳边,“白洛,你不是一直都说是我对不起你吗?你现在心虚什么?” “谁说我心虚?”我抬头,脸色微窘。 “嗯,最好你不会心虚。”贺森轻呲,转身往机场外走。 走出机场,已经有车等在停车场,司机下来帮忙开车门,贺森俯身坐进车后排。 我跟赵恒站在车外,我走到副驾驶前开车门,赵恒伸手扯住我衣角,冲我使眼色。 “嗯?”我明知故问。 赵恒低声开口,“我坐前面,哪有助理跟老板坐一起的。” 我,“……” “二位上车吧,我们家夫人一早就准备好了饭菜,都等大半天了。”司机礼貌笑着催促。 “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赵恒笑着回应,催我上车。 我面无表情,走到车后排上车,落座后,车偏过头看向窗外。 车缓缓开出一段路,我心绪复杂,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下车去住酒店,垂在身侧的手就被牵了起来。 我侧头,贺森半眯着眼小憩,我动动被他牵着的手,谁知道他反手一扣,攥的更紧。 我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最后索性也懒得再动,再次转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车在一处别院停下,司机下车开车门,我们三人一前一后下车。 下车后,赵恒去后备箱拎行李箱,贺森站在我身侧,低声开口,“我小姨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我们俩结过两次婚,然后离婚了,而且知道是我对不住你。” 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回过头看贺森,发现他已经迈步往里走去。 看着贺森的背影,我站在原地没动,赵恒拎着行李箱走过来,小声问,“你跟贺总在说什么?” “你说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秀眉蹙起。 “什么?”赵恒没听清我说了什么,靠近我几分。 我摇摇头,浅笑提唇,“没什么,走吧!” 出狱后的贺森,我确实琢磨不透,说他不恨我,但是他对我说话时句句刻薄,如果说他恨我,但在遇到某些让我难处的事情时,他又总会给我一种护着我的错觉。 走进别苑客厅,很快便有一个穿着一身旗袍装扮的女人走了过来,瞧见我,转回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贺森,“这就是洛洛?” “嗯。”贺森淡着声音回应。 “快进来。”女人一脸笑意,拉住我的手往沙发前走,安排我坐下后,顺势坐在了我身侧的沙发扶手上,“你们俩结婚那会,刚好你小姨夫身体不好,我也就没时间去看望你们,况且贺家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想见。” 女人说完,见我不接话,用手去拍我的手背,“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死心眼,他说跟你离婚,你就离?如果换成我,拖也拖死他。” 我回笑,“我们俩现在……” 我还没说完,贺森开口打断我的话,“小姨,白洛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跟我已经离婚了,你就别再为难她了。” “为难她?我怎么会为难她?我一见到洛洛就喜欢的紧。”女人瞪贺森一眼,低头看我,“洛洛,我叫厉冉,贺森的小姨,你要是愿意喊我一声小姨,就喊我小姨,如果不愿意,直接喊我名字也行。” “小姨。”我乖巧回应。 厉冉年龄约莫在五十岁左右,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是三十七八的样子,这样的长辈,我就算是跟贺森离婚了,也断然是不能直接喊人家名字的,所以这声小姨,我肯定得喊。 不过我不知道的是,我喊完这声‘小姨’后,在厉冉心里变了味,她以为我是还惦念着跟贺森的旧情,对贺森念念不忘。 “多好的孩子。”厉冉伸出手摸我的头,“放心,有小姨在,再也不会让你受欺负了。” 我,“……” 餐桌上,厉冉提起厉荣的事,眼底满是鄙夷,“我当年就说别让他进门,你妈非得不听我的话,而且居然还让随厉家的姓,呵。” 厉冉话落,见贺森没接话,知道他不愿意提起这件事,轻咳了几声,转移话题,“你这次过来,是为了竞标的事?” “嗯。”贺森应声,伸长手臂夹了一筷子西兰花。 厉冉闻言轻笑,“咱们可事先说好,我可不会给你开后门。” “我也没想着让你给我开后门。”贺森戏笑。 听到贺森的话,厉冉脸上有几分不悦,转过头看我,“他平时跟你说话就这副德行?” 我正埋着头扒拉碗里的米饭,本意是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被厉冉这么一问,不得不抬头,“还好。” 厉冉冲着我无奈的笑了笑,潋笑,“都说这丫头娇纵,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谁说她娇纵?”贺森顿了下,看向厉冉。 “小蓓呗!连洛洛的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话,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厉冉哼笑着说。 厉冉话毕,贺森侧头瞥我一眼,“回头碰到小蓓,你离她远点。” 第324章 贬低 贺森话落,我挑眉,一脸错愕。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小蓓是厉冉的女儿,全名叫邢蓓蓓,是个从小被娇惯出来的二世祖,虽然是个姑娘,但比男孩都调皮。 “小蓓现在不在家住?”贺森询问。 厉冉摇摇头,“早搬出去了,差不多念高中那会儿,就搬出去了,说是嫌家里影响她学习,那会我还真以为她是为了学习,后来才知道,就是为了跟她那群狐朋狗友玩的时候方便些。” “她的性子随了谁?”贺森轻嗤。 厉冉脸色瞬间变了变,“别提了。” 邢蓓蓓这个话题,聊到这儿,便没了下文,接下来我发现,厉冉的脸色再也没高兴起来。 一直到吃过晚饭要休息,厉冉才将贺森拉到一旁,小声嘀咕着问。 “晚上安排你们俩在一个房间,还是两个?” “小姨,您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帮你。” “我们俩……” 贺森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串细碎铃铛碰撞的声音,再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满脑袋编着五颜六色小辫的姑娘。 “二哥!”小姑娘进来直奔贺森,直接给了贺森一个大大的拥抱。 贺森站着不动,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双手插在西服裤兜,“小姨说你不是一般不回来吗?怎么回来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回来看你嘛!”小姑娘歪着脑袋笑。 从小姑娘跟贺森的对话中,不难猜出小姑娘的身份——邢蓓蓓!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厉冉蹙着秀眉打断两人的话,“阿森,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 “听到了,一间。”贺森淡着声音回应。 厉冉闻言,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臭小子,刚才还跟我装矜持。” 别苑的大厅太过空旷,这姑侄两在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忽略了我的存在,全程只是稍稍压低了一点声音。 三个人接着又闲聊了几句,厉冉带着邢蓓蓓走到我跟前,笑着介绍,“小蓓,这是你二嫂,嗯,不对,是你洛洛姐。” 厉冉话落,邢蓓蓓一瞬不瞬的看向我,眼底闪过一抹嫌弃,但仅仅一闪而过,速度快到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洛洛姐好,我知道你。” “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邢蓓蓓对我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我正跟邢蓓蓓对视,贺森肃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明天早上还有事,回房间休息。” 我回头,看贺森一眼,动动唇角,想单独要一个房间,贺森察觉到我的意图,快步走到我跟前,拽住我的手臂,“有话跟你说。” 我,“……” 我被贺森拽着走回房间,进房门,我从他手里挣脱,“你做什么?” 贺森低睨我一眼,上下打量我一眼,“白总,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我闻言脸燥红,“我觉得还是让小姨帮我单独安排一个房间比较好,不然如果传出去的话,对我们俩的名声都不好。” 我说着,转身去开门,贺森站在我身后解衬衣纽扣,“白洛,你放心,不会传出去的,就算是传出去,大家也不会信,我没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 贺森说完,走进房间里自带的浴室,随后浴室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我被贺森的话气的不清,在原地站了许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人已经进了浴室。 约莫二十分钟后,贺森腰间系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边擦拭头发边往床边走,我迈步走到他跟前,温怒提唇,“贺总,你刚才说你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对吧?那麻烦您解释下,您出狱的第一天,对我做的那些事,算什么?” 我一口气将心底的怒气说完。 前脚说完,后脚自己率先红了脸。 卧槽!我提这些做什么? 我觉得我这三年来练就的定力,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贺森抬着头看我,眸子里满是戏谑,“白总,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我承认你很有魅力?还是想让我承认自己确实是饥不择食。” 我,“……” 我哪一个都不想。 我觉得我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餐桌上喝了几杯果酒的缘故,思路不够清晰,连吵架这种事都没理没据,丝毫不占上风。 贺森话落,见我不作声,薄唇挑开,“你睡哪儿?床上?还是打地铺?” 我脸上红晕未消,抱起床上的一床被褥,扔到地上,转头看向贺森,“你去打地铺。” 听到我的话,贺森起身,将手里擦拭头发的毛巾扔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的看我,“白洛,这里是我小姨家,你想让我打地铺,是不是也该跟我好好说话?比如,撒个娇?” “贺总,你刚才洗澡的时候脑子是不是进了水?”我脸泛红,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以保持镇定。 我话毕,贺森低头,在脸距离我仅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白洛,你放心,那晚是我三年没碰过女人,太饥渴了,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我,“……” 我内心感谢他八辈祖宗!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半晌没睡着,也不知道是被贺森气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睡的迷迷糊糊,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二哥,你醒了吗?” “二哥?” 邢蓓蓓在门外喊了两声,没听到回答,开始拧动门锁。 我看了眼地上已经睁开眼的贺森,一脸迷茫。 就在我开口准备想说点什么事,贺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我脚踝,直接将我拽进了他怀里。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跌坐在贺森身上,他向后躺下,双手扣在我腰窝处,薄唇噙着蛊惑人心的笑。 “你们在做什么?” 邢蓓蓓站在房门口,脸上满是愤然。 我涨红着脸抬头,双手撑在贺森身侧,恼羞成怒,狠掐向他手臂。 贺森含笑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开口的声音却犹如淬了冰,“小蓓,出去!” 第325章 有问题的竞标 随着贺森话落,房门咣当一声关上。 我起身,薄怒间用脚狠踹向贺森小腿。 “嘶~” 贺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蜷曲小腿,侧头看向我,似笑非笑。 “贺森,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搬出去。”我紧抿唇角,不悦开口。 闻言,贺森不以为然的看我一眼,没作声,起身,往浴室走去。 贺森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小腿处有一块淤青,我低睨了一眼,故意装作没看见。 贺森斜看向我,拎了衣服去浴室换。 待贺森换好衣服出来,径直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向我,“白洛,在这儿的这段时间,你最好跟紧我。” “你放心,我会公私分明。”我以为贺森说的是工作的事,温凉着声音回应。 听到我的话,贺森削薄的唇勾了勾,“白洛,有时候我觉得你是真聪明,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是真蠢。” 蠢,这个字听起来绝对不会是夸赞。 我剔看向贺森,脸色不算好看,“有什么话,贺总不妨直说,不然我听不懂。” 我话毕,贺森返身走到我跟前,俯身,薄唇贴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小蓓一直都很喜欢厉荣,非常喜欢,最痴迷的时候,不惜给厉荣下、药。” 贺森说完,我身子一僵,他收回身子站直,低睨看我,“不要总把我想的那么坏,大部分时候,我还是为了你好的。” 我,“……” 早餐时间。 厉冉嘴里咬着一块涂抹了果酱的面包片,跟贺森碎碎念念的说着工作上的事。 贺森神情冷淡,最多时不时点下头,算是回应。 厉冉在说了几句话,见贺森兴致不高,将手里的面包片放下,似笑非笑的说,“贺总,我现在怎么数也算是你半个金主吧,你对待金主就是这态度?” 厉冉话音落,贺森拿着半杯咖啡,身子往身后的椅子里靠了靠,“小姨,这是在家里。” 家里两个字,明显取悦了厉冉,她唇角弯弯,喜笑颜开。 相比于厉冉跟贺森的和睦气氛,我和邢蓓蓓这边就要僵持的多。 我们俩面对面坐着,她在嚼面包片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给我一种她嘴里嚼着的不是面包片,而是我的错觉。 吃过早餐,贺森提出要去厉冉这次竞标的那块地皮看一眼。 厉冉欣然答应,笑吟吟的看着我说,“洛洛,你今年要不就在家吧,那边又脏又乱,你如果觉得在家无聊,就让小蓓陪你去逛逛街。” 厉冉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邢蓓蓓,给她使眼色。 邢蓓蓓面无表情,歪着脑袋看向我这边,“行啊,只要白洛姐不嫌弃我,我就带她去逛逛。” 如果早上贺森没跟我说那几句话,我这会儿或许心情不会这么压抑紧张。 我回看邢蓓蓓,提提唇,想拒绝,正想开口,就听到贺森肃冷着声音插话,“我带她来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让她公费旅游。” 贺森这话说的薄凉,厉冉瞪他一眼,“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 不等厉冉说完,贺森开口打断她的话,“小姨,我这次来是为了工作。” 厉冉,“……” 厉冉是个事业型的女人,这会儿听到贺森这么说,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事后,为了安慰我,帮我拉到一旁小声嘀咕,“洛洛,你别生气,那臭小子就那个德行,等你回头工作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带你到处逛逛。” “谢谢小姨。”我温和回笑。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厉冉攥着我的手慈爱的说。 安慰完我之后,厉冉提出在a市的这段时间,她派个司机专门给贺森开车,方便我们出行。 “小姨,你借我一辆车就行,赵恒可以开车。”贺森接话。 昨晚我们抵达别苑后,赵恒便去了附近酒店居住,距离这不算远。 听到贺森的话,厉冉没反对,一口答应,打趣,“行,这样更好,还省的用我的人。” 约莫上午十点,赵恒开车载我和贺森前往需要竞标的土地进行实地勘察。 抵达后,看着一片空旷的地皮,贺森双手插兜,没作声。 “贺总,这个地方如果要开发的话,恐怕不是很好开发,四周都太空旷,生活设施各方面……”赵恒站在一侧分析。 贺森脸色冷着,“如果四周生活设施都一应俱全,还需要我们开发?” 赵恒一噎,顿了几秒,又说了句,“但是这个地方距离市区未免也太远了,别说市区,距离郊区都有一段距离。” 赵恒话毕,贺森薄唇挑起,“远的话,就开发成农家乐,正好给每天忙于工作的那些白领解压。” 赵恒,“……” 不得不承认,贺森在投资方面,确实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老实说,就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会选择在这儿竞标开发,因为一个拿捏不准,投资进去的钱就很容易打水漂。 看完地皮后,返程,在车上,贺森半眯着眼小憩,一言不发。 车抵达别苑,贺森让赵恒开车回酒店,他冷淡着一张脸迈步进别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从看完那块地皮之后,贺森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说不上来的阴翳。 进别苑,贺森没在客厅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卧室,我紧跟在他身后,动动唇角,想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话到嘴前,又无从开口。 似乎察觉到我想问什么,贺森在脱下西服外套后,转过头看向我,挑眉,“有话就说。” “你不是说那块地皮很适合开发吗?怎么看着你不是很高兴。”我直言不讳。 “谁告诉你那块地皮适合开发?”贺森将西服外套随手扔在床上,嘲弄的笑。 “你刚才自己说……”我说着说着,住了口,迟疑,“你说那些话是故意给赵恒听的?” “不算是。”贺森走到床头,拿起烟盒,弹出一根叼在嘴前,点燃,浅吸一口,看向窗外,“那块地皮什么都做不了,我那样说,也不是故意说给赵恒听,只是不想他多嘴。” 第326章 恐吓 人跟人之间的信任,一旦被破坏,就很难修复。 我原本以为贺森跟赵恒已经和好,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两人早已走成了陌路。 见我不说话,贺森打开窗户往外轻磕了两下烟灰,“白洛,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 我,“……” 我注视着贺森的背影,不知怎么,在这一刻,我突然很想上去抱抱他,因为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孤独又落寞。 乃至很多年后,我想到这一幕,仍会觉得难过。 试想下,一个人,全凭一己之力撑起家族企业,庇佑着整个家族的人,但是最后却被自己最亲近的人陷害入狱,他得多坚强,才能表现得一脸淡然。 贺森站在窗前抽完烟,转回头,在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看后,薄唇扬起,“白洛,你不会是同情我吧?” “没有。”我回答的笃定,敛起眉眼,往浴室走。 我走进浴室,刚反手关上房门,就听到贺森在门外讥笑着开口,“白洛,你千万别同情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闻言,心下倏地一紧,没回话。 老实说,我至今都没想通贺森禁锢我在身边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想让我补偿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在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淋浴,等我出来时,贺森已经不在。 我走到床头坐下拿起手机把玩,正玩着,卧室门被从外敲响。 我,“?” 我狐疑门外的人是谁,没立即应声,正思忖,房门已经被从外拧开。 随着房门推开,我在看到门外的人之后,秀眉不由得蹙起——是邢蓓蓓! “你人在房间啊!那我敲门你不吭声?”邢蓓蓓一脸不悦,双手环胸。 “正准备开口,你人就已经进来了。”我回话,眉眼冷着。 瞧见我有些冷漠,邢蓓蓓轻哼了一声,“你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不是我妈,没那么愚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二哥根本就是在演戏。”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轻嗤,坐在床边,侧头看她,“你凭什么笃定我们是在演戏?” 我话落,邢蓓蓓提步走近我,语气愤然,“我二哥当初就是因为你才入狱的,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我二哥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还喜欢你?而且我都听说了,当初在我二哥入狱的时候你还去探望过他,但被他拒之门外,呵,要说你也真够不要脸的,我二哥都对你这样了,你居然还死皮赖脸缠着他。” 邢蓓蓓说完,伸手夺下我的手机,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礼貌,我在跟你说话,你居然在玩手机。” 我抬眼,眼底满是冷漠,“邢小姐,我不懂礼貌,难道你抢别人的手机就是懂礼貌的作为?” 邢蓓蓓闻言脸色难看,“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二哥远点,我二哥现在之所以护着你,完全是担心我会因为冲动做傻事。” 邢蓓蓓说着说着,阴沉着的脸扬起一抹洋洋得意,“白洛,你信不信,就算我对你做什么,我二哥也不会偏向着你,说不准,就算我杀了你,我二哥也会想办法帮我隐瞒。” “你大可一试。”我轻笑,接话。 听到我的话,邢蓓蓓脸色再次变得阴翳,“试试就试试,我就怕你到时候会后悔。” 邢蓓蓓今年不过是二十出头,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整个人都嚣张到不行,而且说话做事,惹人厌烦。 邢蓓蓓在对我撂下狠话后,将我手机砸在床上,转身离开,她脚下的步子走的急,跟从外走进来的贺森撞了个正着。 “嘶!”邢蓓蓓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撇着嘴动动唇角,“二哥。” “你来这儿做什么?”贺森低睨向邢蓓蓓,问完,又抬眼看向我。 我回看贺森,神情淡然,邢蓓蓓满脸的怒气,“我就是警告她,别太得意,白莲花!” 邢蓓蓓说完,跟贺森擦肩而过。 我见状,唇角扯动了下,挑唇,“我没招惹她。” “我知道。”贺森说着,从门外走进来,边挽自己的衬衣袖口,边问,“小蓓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想杀了我。”我如实回答,说完,漾笑,“她还说,就算是她做出这种事,你也一定会偏向着她,帮她隐瞒。” 我将邢蓓蓓的话如实说完,贺森眉峰皱了下,“以后看到她躲着点。” “难道那小丫头还真敢杀了我?”我戏谑。 贺森回过头看我,一脸认真,笃定的说,“她敢!” 我,“……” 贺森话落,见我不说话,冷厉的脸上掀起一抹笑,“怕了?” “怕,谁不怕死?我就这一条命。”我回应,站起身,走到贺森跟前,“贺总,我挺惜命的,不然我先回蓉城?我觉得a市这边似乎也没用得着我的地方。” 我说完,贺森居高临下的看我,声音里带了笑意,“真要怕,就求求我,说不准,我会护着你。” 贺森话毕,我脸色稍稍变了变,一本正经,“贺森,你把我留在你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真的觉得我欠你的,想让我偿还,还是变向的想保护我,又或者,是担心我勾引贺淮?” 我一口气将自己心里的疑虑都问出,贺森僵了下,转身往窗户前走,背对着我,淡着声音说,“只是觉得你欠我的,应该偿还,而且,我觉得你这个女人水性杨花,担心你在祸害了我跟厉荣后,再去祸害贺淮。”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下,将唇角抿起,没再吭声。 第二天。 竞标的时间定在当天早上十点,贺森在出门的时候拿着竞标书在手里翻看了两页,随手扔在了车后排座椅上。 我见状,帮忙收起,贺森侧头看我一眼,一只手撑在窗璃上往外看,“不用担心,今天其他公司都只是陪跑,这块地皮,肯定归贺氏。” 我闻言,心下想起他那天的话,说这次竞标的地皮根本不适合开发,握着竞标书的手一紧,想询问,但碍于赵恒在场,没办法开口。 第327章 离别 结果跟贺森预料的完全一样。 竞标地皮归贺氏所有,其他公司全程陪跑。 竞标结束,贺森前往厉冉的公司签合同,在抵达厉冉办公楼下时,贺森肃冷着声音开口,“我上去就行,你们俩在下面呆着。” 我,“……” 赵恒,“……” 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签约合同,一个公司的代表只有总裁一人。 贺森话落,打开车门下车。 等他关上门离开,赵恒坐在驾驶位上冲着后视镜里的我苦涩的笑了下,“贺总在提防我。” 我,“……” 这话说的多扎心,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难过。 见我不作声,赵恒把车窗降下些,透气,长吁一口气,“我其实能看出这次竞标有猫腻,但是贺总防着我,我也不好意思问,白洛,不论你信不信,我对贺总都没有旁的心思,三年前的事,已经足够我愧疚至今。” 赵恒的话,我信,但是我没法接。 我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赵恒说完,扯动唇角,还准备说点什么,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赵恒伸手入兜,掏出,按下接听,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脸色一变,“你说什么?确定?” 赵恒边打电话,边转头看向我,过了几分钟,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行,我知道 。” 赵恒切断电话,剔看向我这边,“白洛,这次的竞标确实有问题,而且我担心贺总不一定知道真相。” “刚才是谁给你打的电话?”我心下一惊,发问。 “贺子聪。”赵恒如实回答,说完,神情认真的盯着我看,“我敢向你保证,贺子聪跟我这次都没有任何坏心思,我现在上去不合适,你能不能去打断贺总签约。” 赵恒话毕,眼底满是担忧。 我看他一眼,迟疑几秒,打开车门,小跑着往对面的办公楼跑。 等我找到会议室的时候,贺森正在签约,厉冉脸上带着笑,但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焦虑。 “贺总!”我气喘吁吁进门,深呼吸了几口气,冲着里面的人抱歉鞠躬,看向贺森。 看到我出现,贺森侧头,冷声,“有事?” “抱歉,贺总,打断您一下,公司那边出现点问题,需要跟您通话,您能出来一趟吗?”我微笑,保持镇定。 听到我的话,贺森不疑有他,起身,阔步走到我跟前,“谁的电话?” “郭总的电话,他说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所以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我回笑,拽过他的手臂往会议室外走去。 走出会议室,我抿唇角看向贺森,没过多弯弯绕绕,直接问,“这块地皮有问题,你知道吗?” “你叫我出来就是因为这件事?”贺森双手插兜。 “是。”我回应,深吸气,“刚才贺子聪给赵恒打电话,让提醒你这次竞标的土地有问题。” “你还信他们俩?”贺森闻声讥笑。 “我之所以会听信他们的话,不代表我信任他们俩,我只是不想你这边出问题。”我实话实说。 贺森轻笑了下,没接我的话,转移话题,“去楼下车里等我。” “贺森,这不是开玩笑,你知道这块地皮竞标需要花费多少钱吗?六千万,不是小数目,我知道这笔钱对于贺氏来说不算很多,但是也不算少,有些时候,你不能因为意气用事,你……”我碎碎念的说。 贺森削薄的唇勾了下,伸出手落在我肩膀上,头微微倾靠,靠近我耳朵,“白洛,你如果再继续说,我会怀疑你是在担心我,对我余情未了。” 我闻言,还有一堆准备说出口的话噎在了嗓子眼。 我愣住,缓了缓,不悦,“贺森,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贺森应声,眼底带着意味深长的情绪,“听话,到楼下等我,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等待会儿我签约结束后告诉你。” 贺森是个城府颇深并精于算计的商人,关于这点,我十分清楚。 这会儿见他说话这么笃定,我也没再说其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我回到车里,赵恒满是担心的看向我,“怎么样?合同签了吗?” “签了。”我承应,抿唇。 赵恒脸上肉眼可见的满是苦痛,“贺总到底是不相信我了。” 我,“……” 这么多年了,我在安慰人这方面,依旧没有长进。 三年时间,物是人非,当初的人都还在,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贺森拿着签约好的竞标书出来后,我跟赵恒谁都没再说半句话。 车抵达厉冉的别苑,我率先打开车门下车,贺森坐在车里看向赵恒,淡着声音开口,“赵恒,我准备把你留在a市,你有什么意见吗?” 赵恒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完全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双唇紧抿着,好半晌,回了句,“没意思,接受公司调动。” 贺森点了点头,从另一侧车门下车。 贺森下车后,径直往别苑走,我僵站着门口看赵恒,他脸色苍白,坐在车里久久没发动引擎。 “赵恒。”到底是相识多年,多多少少有些于心不忍。 赵恒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的难看,“没事,其实这样挺好的,原本当初我留下来也是为了帮小贺总,如今贺总没直接开除我,还给我安排了新的工作,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你能想开就好。”我回话,脸上挤出一抹笑。 “白洛。”赵恒讪笑。 “嗯?”我应声。 “三年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代我跟贺总说一声对不起。”赵恒涩然的说,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冲着我深深鞠了一躬,“这几年来,我也一直欠你一句郑重其事的道歉,白洛,对不起。” 我潋笑,提唇,“赵恒,我原谅你了。” 我目送赵恒开车离开,有那么一瞬间,胸口处有些涨的酸涩。 想当年初见的时候,赵恒是贺森身边的左膀右臂,意气风发,两人名义上是上下属,其实关系堪比朋友兄弟。 第328章 还能做朋友 看着赵恒开车渐行渐远,我提步进别苑。 进客厅,贺森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听到动静,贺森抬头,“赵恒走了?” “走了。”我回话,在玄关处换鞋后走到贺森身侧的单人沙发前坐下。 我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倒水喝,贺森合上文件看向我,“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我问你就会如实回答?”我问,浅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 “你可以试试。”贺森承应,薄唇噙笑。 我,“……” 我跟贺森现在的关系,我真不知道有些话该问还是不该问。 我双手握着茶杯摩挲,数秒后,提唇,“竞标的土地有问题,是吗?” “是。”贺森大大方方回应,脊背靠在沙发里,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抬起松了松自己脖子间的领带。 “你知道有问题还竞标,你就不怕赔钱?”我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压低声音说。 贺森起身,笑笑,“要不我们回卧室说。” “好。”我脸色沉着,紧跟着站起身。 我和贺森一前一后上楼梯,回到房间,他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自己的睡衣更换,我脸微微泛红,转身背对着他开口,“我有点好奇,你既然知道那块地皮有问题,为什么还竞标。” 我话落,贺森半晌没回应,身后隐约传来窸窸窣窣更换衣服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贺森边系睡衣纽扣,边迈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问,“白洛,我们俩认识时间也不算短,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森问话,我抬头,一时间无言。 贺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至今在我心里都没有一个确切答案,在商业场上,他城府,杀伐果断,冷漠,但是站在爱人的立场上,不得不说,他又是个极为霸道又专情的人。 见我沉默不作声,贺森浅笑了下,“问这个问题,为难你了?” 我,“……” “那块地皮,是我小姨去年入手的,被人下了套,赔了五千万进去,我小姨夫前年去世,小姨接手公司,她原本是想着借着这块地皮翻翻,让公司那群老狐狸刮目相看,但是没想到……”贺森没继续往后说,嘲弄的笑了笑。 但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算贺森不继续往下说,我也能听懂他的话外音。 贺森话毕,落眼在我身上,“我妈这边,我只剩下我小姨这么一个亲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群老狐狸赶出公司。” “所以说,你是明知道会赔钱,但你依然这么做。”我接话。 穿了睡衣的贺森,远比平时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多,我问话,他笑着笃定回答,“你觉得我在经商方面,看着像是会赔钱的人吗?” “不像。”我诚实承应。 “这块地皮我已经想好了如何规划,放心吧,不会赔钱。”贺森答话。 今天算是贺森出狱以来,我们俩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谈话,老实说,感觉不错。 比争锋相对强。 贺森估计跟我想法一样,低睨向我,薄唇勾了勾,“你说我们俩还能做朋友吗?” “看你。”我浅笑。 见我笑,贺森也跟着笑,“应该能。” “嗯。”我应声,一直郁结的心,豁然开朗。 就像我们家老白所说,我跟贺森的关系,真没必要搞得那么僵,说到底,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大家都是受害者。 我们俩现在算是和好吧? 我站着不动,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贺森突然手一伸,将我拥进怀里,“白洛,其实我挺烦你的,你如果今天没跑到会议室阻拦我,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有交集了。” 我闻言,深吸气,如实说,“那你估计感谢错人了,你应该感谢的人是赵恒和贺子聪,如果不是他们两,我都不知道那个地皮有问题。” 我说完,贺森在我头顶轻‘嗯’了一声。 “贺森,其实赵恒对你一直心有愧疚,他刚才临走的时候还让我代他跟你说句对不起。”我提唇角说。 听到我的话,贺森松开抱着我的手,“我知道。” 见贺森脸色不算好看,我忙不迭又补了句,“我说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偏向着他们两,我只是……” 我喃喃的说,贺森伸手在我头发上揉了一把,笑,“白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我,“……” 我跟贺森在a市呆了三天,准备返程的那天,赵恒来送别。 为了给两人点私人空间,我借口去了机场里的星巴克买咖啡,远远的看着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贺森不知道跟赵恒说了什么,赵恒一米八几的男人红了眼眶。 见两人聊得差不多,我拎着三杯咖啡走进,递给两人一人一杯,赵恒接过道谢,看向贺森,“贺总,我真的还能回去吗?” 贺森笑笑,“你跟在我身边有什么好?在这边好好当个总经理不比呆在我身边强。” “这么多年,我在您身边都已经习惯了。”赵恒回话,或许是碍于我在场,窘迫的笑,“没您一天到晚数落我,我估计会全身不自在。” “贱皮子!”贺森戏谑。 上了飞机我才知道,原来赵恒被留下来是为了开发那块地皮。 那块地皮最后被定下成了墓地,地理位置各方面综合下来,全部销售出去后,还能稳赚一笔。 飞机上,我跟贺森紧挨着,时不时闲聊几句,气氛比出发时好了许多。 回到蓉城,刚下飞机,我就接到了姜女士的电话,问我回来没有,说是帮我煲了汤。 “刚下飞机,呆会儿回去。”我在电话里笑着接话。 我话落,姜女士在电话那头声音压低了几分问,“你是不是跟贺森在一起?” “妈!”我开口打断。 “我就是随口问问,又没有其他意思,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姜女士在电话里不悦的说,说完,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八成是要重蹈覆辙。” 第329章 替他说话 姜女士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想提醒我跟贺森要划清关系。 碍于贺森在场,我真的不好意思说什么,更何况,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刚刚得到缓和,这会儿要是再发生点什么矛盾,那之前的和好不就没意义了吗? 姜女士话落,见我沉默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了句让待会儿回家,就挂了电话。 我切断电话,无奈的长吁一口气,贺森双手插兜走到我身侧,“阿姨电话?” 我点了点头,没隐瞒,“是,让我回家一趟。” “是不是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不高兴了?”贺森戏谑的笑。 我莞尔,“贺总猜的挺准。”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成年人自己的规则,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不拆穿,不直白的摆在台面上,无非,是为了维护彼此的面子。 在机场跟贺森道别,我直接打车回了家。 出租车刚停在别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吵骂声,我边付钱,边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自从我跟白灵接二连三出事之后,姜女士就开始变得暴躁,经常会找茬跟老白争吵。 我平时回来,十次里面最少能碰到八次。 最初的时候,老白还会为自己争辩几句,随着两人争吵的频率越来越高,老白彻底学聪明了,只有沉默,才能更快的结束争吵。 “你就不该跟她说那些话,现在好了,两个人都一起出差了。”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怪白氏破产倒闭了,有你这样的总裁,白氏不破产才怪。” “老白我告诉你,如果白洛跟贺森继续在一起,我,我就跟你离婚。” 我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听着两人的争吵,想笑,又不敢笑。 姜女士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刁钻刻薄了,连白氏破产这种老白最扎心的事都能这样坦然的说出来。 我正专心的听两人争吵,忽然,争吵声一听,老白开口,“洛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抬眼回神,发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跟前,我提提唇角,漾笑,“我刚回来,听到您跟我妈在吵架,就没敢进去。” “哼,我看你不是不敢进来,是不愿意进来听我唠叨!”姜女士还在气头上,叨咕了两句,气鼓鼓的往厨房走去。 我跟老白对视,我笑笑,低声说,“爸,您又怎么招惹我妈了?” “我哪敢招惹人家,从刚才跟你打完电话,知道你跟贺森在一起之后,就一个劲骂我骂个不停,非得说是我撮合你们俩。”老白惆怅一笑,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压低声音,“我怀疑你妈现在是更年期,回头找个医生去帮她瞧瞧。” 我闻言,但笑不语,没接话。 现在姜女士正在气头上,我要是现在去问她是不是更年期,我觉得姜女士估计十有八九会扒我一层皮。 我跟着老白走进客厅,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老白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帮我削了一个,递到我面前,“你最近联系过你姐吗?” “没。”我如实回答。 说是联系白灵,其实就是跟贺子聪通话。 经过三年的时间蹉跎,有些恨意是消散了不少,但心结在那儿,我原本也不是个大方的人,让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讲真,我做不到。 听到我的回答,老白也没感到意外,冲我笑笑,“听说你姐现在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子聪说,他现在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哭。” “嗯。”我应声,咬一口手里的苹果,“好事。” 老白跟姜女士对贺子聪的称呼已经从全称变成了‘子聪’,足以证明,贺子聪在他们俩心里的分量。 不过,对此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得不承认,贺子聪这几年确实把白灵照顾的挺好,我曾去过医院两趟,连医院的小护士都说,从来没见过像贺子聪这样深情的男人。 见我说话冷冷淡淡,老白挪动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洛洛,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看,我跟你妈都释然了,你怎么就不能释然,我知道,你是记恨贺子聪当初陷害贺森入狱,如今贺森都出狱了……” 老白碎念着说,我拿着苹果的手攥紧几分,“爸,你觉得贺森可怜吗?” 老白,“……” “我以前有一段时间,也曾恨过贺森,但是自从他入狱的那一刻,我便不恨了,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可怜,很可悲?他身边至亲的人给他下套送他进监狱,而且还联手他最得力的助手,你说,他在被抓的那一霎那,内心该有多绝望,多无助。”我侧头看着老白,一字一句的说。 老白抿唇,“洛洛,这件事贺森确实是受害者,爸也明白,爸……” 不等老白说完,我打断他的话,“爸,我跟贺森和好了,不能做爱人,还能做朋友。” 老白不言语,我又说,“我挺心疼他的,我觉得他活的比我可悲多了,他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好像什么都拥有,但是细想想,他什么都没有。” 闻言,老白轻咳,接不上话,半晌,回了句,“挺好,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跟你妈不反对的。” 我吁气,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姜女士,提唇,“爸,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您跟我妈说一声,让她别再记恨贺森了,当初流产,是厉荣造成的,错不在他,他唯一的错,就是在我当初最难过的时候没陪在我身边,但他也为了我入狱三年,算扯平了。” 我一口气说完,起身离开,老白蹙眉开口,“你都回来了,吃完饭再走吧,你妈正在给你煲汤。” 我伸手拎行李箱,脸上强挤出一抹笑,“爸,我这会儿心情有点糟,我担心待会儿会跟我妈吵嘴,您帮我说几句好话,就说我公司那边有事。” 老白看着我,叹气,“唉,我知道了,去吧!” 送我出门外,老白扯动唇角,“有时间的话,带贺森回来吃顿便饭。” “谢谢爸!”我回笑。 第330章 飞来横祸 老白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心里难过的点在哪儿。 从别墅出来,我沿着小路走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好不容易打到车。 坐车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待车抵达,我拎着行李箱下车上楼,刚走到房门口,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谁知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我抬头,贺森手里拿着一桶泡面,跟我对视,他挑眉笑了下,“怎么?吵架了?阿姨没留你吃饭?” “你中午就只吃泡面?”我回笑,红唇弯起。 “不然呢?”贺森讪笑。 “吃饱没?”我侧身进门,边往卧室走,边问。 贺森跟在我身后,半倚在门框上,“我要说我没吃饱,你会给我亲自下厨?” 我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笃定回应,“会。” 贺森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颇为诧异的挑了下眉,“白总,这是怎么了?突然间这么好说话?” “突然间变贤惠了。”我轻笑,收拾好行李箱,挽袖子进浴室洗了把手,探头,笑问,“想吃什么?我下厨。” 我话落,贺森往房间里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泡面桶放在我的化妆台上,低睨向我,目光深邃,“白洛,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我抬头,对视,漾笑,“被我冷眼相对惯了?突然间和平共处,不习惯?” 闻言,贺森顿了下,突然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和好了。” 我推开贺森,径直往厨房走,调侃,“贺总,你要是不习惯和平共处的话,跟我说一声,放心,横眉冷对我对拿手,肯定满足你。” 我话毕,贺森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遥控器开电视,“别,你还是对我好点吧,毕竟我也只能享受一年这种待遇。” 贺森话落,我正拎排骨的手顿了下,提唇,“贺森。” “嗯?”贺森回头。 “我想跟你做朋友,那便是一辈子的朋友,即使是一年后,你如果想到我这儿来蹭饭,我也是欢迎的。”我一本正经的说。 贺森愣怔了下,削薄的唇弯起,“你欢迎,你男朋友呢?” “暂时还没有。”我承应。 贺森笑,“总有一天会有。” 我,“……” 贺森真的是个非常现实的人,我有些明白他在遭受了至亲的人背叛后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因为他在此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所有事情最坏的结果。 我没接贺森的话,在厨房里忙碌,不多会儿,做好了三菜一汤。 贺森闻着香味走到厨房,戏笑,“当初我们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啧啧,进步真快!” “人总是会磨砺长大的。”我接话,指挥贺森,“把那几盘菜都端出去。” “好嘞,白大厨。”贺森调侃。 这顿饭吃的还算不错,贺森对我的厨艺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饭后,贺森提出他洗碗,我嘴角噙笑,“贺总,你洗碗不用付工钱吧?” 贺森扬笑,起身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往厨房走,在他途径我跟前时,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腿一身,勾在他脚踝处。 我原本的想法是想看他踉跄倒地,开个玩笑,但贺森却突然停下了步子,低睨向我,玩味,“白总?”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我脚一收,脸绯红,“开个玩笑。” 我说完,没去看贺森的神情,起身跑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我脊背贴在房门上,吁一口气,抬手拍自己脑门——在想什么?就算是和好了,但还是男女有别,抽什么疯,没事开什么玩笑! 心里碎念着骂了自己几句后,我迈步走到床边,张开双臂,面对着床直直栽了下去。 次日。 清早,我还在睡梦中,梁如烟冒冒失失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我睨看了眼手机屏,按下接听,顺势按下免提,“喂,大清早,怎么了?” “白洛,你怎么还在睡觉,公司群里面的消息,你难道没瞧见?”梁如烟在电话那头语气焦急的说。 “什么消息?”我一头雾水。 “你手里负责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梁如烟担忧的回话。 “我手里负责的项目很多,哪个项目?”我徒然清醒,坐起身,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就是你最新接管的那个,开发游戏软件的那个。”梁如烟提醒我,说着说着,压低声音,“我们的死对头op公司,今早凌晨发了一篇通告,是介绍他们最新款游戏的,跟你手里负责的那个一模一样,就连人物小传、技能都一样。” 我,“……” 贺氏最近新投资了一个游戏公司,发展前景良好,虽然刚开业还不到半年,但给公司收益颇丰。 原本我对游戏这块是毫无经验的,但公司这边实在没有人手负责,总得有一个高管接受,我便成了临危受命的那一个。 我在电话这头沉默,梁如烟在电话里着急的问,“你昨晚凌晨在做什么?” “睡觉。”我如实回答。 这问题问的,凌晨,我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有谁能够证明吗?”梁如烟又问。 我,讪笑,“姐姐,凌晨我睡觉,你说谁能帮我证明?” “贺总啊!贺总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你让贺总帮您证明!”梁如烟在电话里帮我出谋划策,“我跟你说,这次的事情不是小事,op那边已经发表了声明,我们这款游戏就没办法继续开发了,公司那些股东肯定不会放过你……” 梁如烟口中的担忧,我懂,她让我找贺森帮我证明,我也懂。 op那边选择凌晨发声明,证明他们在昨天白天的时候还没掌握那款游戏的具体资料,凌晨这个时间段,能暗搓搓给他们资料的,除了开发游戏的研发团队策划人,就只能是我了。 而且,相比于研发团队的人而言,显然我更像是那个会出卖游戏资料的人。 梁如烟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说,我在这头长吁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太着急,按平时的正常时间上班就行,去早了反而显得心虚。” 第331章 给难堪 挂断梁如烟的电话,我躺下后再没睡着。 是谁给我下了这个套? 看着时间约莫快七点,我起床下地走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画了个淡妆,出门。 我走出房门,恰好贺森也正站在玄关处系领带,看到我,薄唇勾了勾,“公司群消息看到了?” “没有。”我如实回话,弯腰换高跟鞋,“我没看到,梁如烟给我打了电话。” “op那边应该是在昨天晚上拿到的游戏资料。”贺森站在一旁剔看着我说。 我直起身子,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猜想的。” “你昨晚有没联系他们公司的证据。”贺森又说。 我轻笑,“贺总,你是在说你这个人证吗?” “不准备发挥一下我的作用?”贺森戏谑。 “暂时还是算了,我还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有贺总这个靠山。”我打趣,跟贺森擦肩而过。 开车前往贺氏的路上,我想了许多,先是思考了下都有些谁能接触到游戏资料,又思考了下谁最有可能。 脑海里把所有人都思索了一圈,愣是没锁定出最大嫌疑人。 车抵达公司,我将车停到停车场,下车往公司走,一路人,上班高峰期的贺氏员工纷纷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 在公司就是这样,同事中很少有正在的朋友,捧高踩低更是常态。 我推门进办公室,梁如烟已经拎着馄饨坐在沙发上等着,见我进门,匆匆起身,“到底怎么回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无辜回应,脱下外套,走到茶几前,打开馄饨盒,开始狼吞虎咽。 “不是,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吃得下去?”梁如烟急的跳脚。 我抬头,揶揄,“梁经理,你买馄饨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吃?而是为我让我望梅止渴?” “不是,我是担心你在家吃不下饭,我这不是想着……”梁如烟解释,说着说着,斜瞪我一眼,“谁跟你讨论这些,这该怎么办,待会儿开会的时候那几个老狐狸肯定会揪着你这件事不放。” “错在我,揪着就揪着吧!”我回应,又吃了几口,余光扫到梁如烟在瞪我,笑笑,“你就让我吃吧,待会儿肯定是一场硬站,如果我现在不吃饱,待会儿被那几个老东西气晕过去,可就有意思了。” 听到我的话,梁如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愁容,看起来比我都着急。 卡着点吃完馄饨,正好到了开会时间,我跟梁如烟并肩往会议室走,她不死心的又问,“你真的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想到?” “没有。”我老实回答。 “完了,待会儿进去之后……”梁如烟正碎念着跟我说,在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贺森和郭建邺后,闭了嘴,不情不愿的开口喊人,“贺总,郭总。” “嗯。”贺森承应,郭建邺微微点下头。 “贺总,郭总。”我微笑打招呼。 贺森低睨看我,“想到应对的办法了吗?” “没。”我回答,笑了笑,说,“您这个问题梁经理一早上问了我n遍。” 我们四人在会议室门口闲聊,眼看会议室里高管越来越多,贺森带头进门。 落座后,梁如烟挪着身下的椅子凑到我跟前,小声嘀咕,“你跟贺总和好了?” “嗯。”我诚然回应。 闻言,梁如烟兴奋的掐了下我后腰,“难怪你这么淡定,原来是跟贺总旧情复燃了,知道贺总会给你兜底。” “你想多了。”我推开梁如烟的手,低声说,“我跟贺总只是冰释前嫌和好了,普通朋友,不是旧情复燃,而且今天早上我也跟他说了,不需要他为我兜底。” 梁如烟,“……” 看着梁如烟铁青的脸,我唇角弯了弯,“没事,放心吧,现在虽然我没办法证明我的清白,但他们也同样没办法证明那些资料是我泄露出去的不是?” 我话落,梁如烟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呵,你等着待会儿的口水战吧!” 会议开始不久,就有一位新来的高管将战火引到了我身上,满脸温怒,“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昨晚凌晨发生的事,这件事给公司带来了很大的损失,我希望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白总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男人话落,见我不回应,声音又提高了些,“白总?” 我抬头,一只手轻敲在会议桌上,淡定的说,“我给不了大家交代。” 男人脸色一变,“白总,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态度?如果每一个项目负责人都像白总你这样,那咱们贺氏岂不是成了一团散沙?” 我近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有些大了,记忆里很差,我盯着面前说话的男人看了许久,愣是没想他的名字,只知道似乎是项目部的人。 “吴总,事情才刚刚发生,白总早上到公司才知道的消息,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怎么处理?”梁如烟帮我说话,说完,在会议桌下用手拽了下我的衣角,压低声音说,“ 吴兴,项目部的经理,平时就很事b。” 听着梁如烟说的简介,我心下了然,接着梁如烟的话说,“吴经理,事情发生的太猝不及防,我确实没有想好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不如,给我个时间,让我调查调查 ?” “怎么给你时间调查?我们那款游戏原本是定下要在这月中旬上线的,被你这么一搞,到时候怎么跟客户群交代。”吴兴满是怒意的说。 吴兴话落,我提唇角浅笑,“吴经理,你刚才说的话有病句,我帮你纠正下,你说被我这么一搞,不是被我,具体是谁,我目前也不清楚,我只能说,我是被人陷害,背了个黑锅。” 我话毕,吴兴哑然,喘几口粗气,继续说,“白总,论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这件事还是交由贺总评判吧!” 吴兴说完,刺啦一声,推开身后的座椅,坐了下来。 众所周知,贺森回来后就跟我不对付,这个吴兴,是在故意给我难堪。 第332章 调查如大海捞针 会议室里的气氛,随着吴兴话落陷入了僵局。 一时间,众人唏嘘,有人替我暗搓搓捏一把冷汗,有人坐等看我的笑话。 “白总,吴经理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确实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是啊,白总,您可是公司的老人了,得给大家起到一个表率作用啊!” 吴兴落座,有人紧接着接话,我冷眼扫过几个说话的人,没吭声。 几个人见我不说话,纷纷去看贺森,贺森一脸的淡然,手里攥着的签字笔转了个圈,开口,“那就听从大家的意见,给白总一个时间,让白总调查清楚后,给大家各交代。” 贺森话落,众人脸色一变,各有千秋。 吴兴,“贺总,大家不是这个意思,大家的意思是让白总现在就给出一个交代啊!” 贺森闻言挑眉,“是吗?大家是这个意思?难道是我意会错了?” 贺森说完,吴兴紧接着又说,“贺总,您不是……” 不等吴兴把话说完,坐在他身侧的人便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住口。 吴兴顿住,反应过来,不甘心的咽一口唾沫,“全听贺总的安排。” 散会,三三两两的人从会议室离开,梁如烟挽着我手臂,长松一口气,“刚才好险,如果不是贺总的话,你恐怕得舌战群儒!” “那显得我多厉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记得用手机拍个视频给我。”我应声,嘴角噙笑。 我跟梁如烟边说边往门外走,吴兴跟几个高管突然快走了几步挡在了我跟前。 吴兴气的不轻,怒瞪向我,“白洛,你别以为有贺总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一周之后,如果你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到时候,就算贺总帮着你,你也会被逐出贺氏。” 吴兴话毕,站在他身侧的人劝他,“行了,少说两句。” 那人说完话,又尴尬的看向我,“白总,实在抱歉,他就是一时着急,您别生气,也别放在心上。” 我站在不动,红唇提了提,漾笑,“看着吴经理的样子,不像是一时着急,倒像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冒昧问一句,吴经理,咱们两之前见过吗?或者说,在工作当中,我是不是得罪过你?” 我话落,吴兴不作声,愤然的盯着我看了几秒,转身离开。 看着吴兴离开的背影,我挑了挑眉,“如烟,我是不是得罪过他?” “自从你做到了总经理这个位置上,得罪的人不少。”梁如烟轻笑着应。 我无奈耸肩,讪笑。 在这个位置上,确实容易得罪人,签字,卡合同,盯项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妨碍了谁的利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跟什么人结怨。 见我不作声,梁如烟用手肘撞了我下,低声说,“喂,你有没有怀疑的人?需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肯定是需要,只不过我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调查方向。”我如实说,悠悠的叹口气。 “游戏开发这么绝密的资料,除了你还会经过谁的手?”梁如烟自言自语。 我摇摇头,猜想不到。 经手的人太多,但是每一个环节的人我都想遍了,差不多都是公司的骨干,实在想不到他们会倒卖的理由。 我跟梁如烟边说边往我办公室走,刚走到门口,一旁助理室传出一阵讥讽。 “我听说了,贺总在会议上护着她,呵,真没瞧出来,手腕居然那么高,出差一趟居然把贺总搞定了。” “贺总喜欢她?我看也就是玩玩罢了。” “贺总那是没尝过其他女人的味道,她今年都三十出头了,啧~” 人前人后两副嘴脸,这样的话用来形容谢夏再合适不过。 在那天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她是个挺乖巧的小姑娘,着实没想到她能在背后这样议论我。 自恋些,我曾有一段时间,还以为她挺欣赏敬重我。 助理办,谢夏拿着手机不知道跟谁在煲电话粥,我跟梁如烟就站在门口,我一脸淡然,梁如烟气的不轻,推开我作势就要往里面冲,被我伸手拦住。 “行了,你就算现在进去揍他一顿,又有什么用?”我压低声音说,拽着梁如烟的手腕往办公室走。 进办公室,梁如烟气鼓鼓的走到沙发前落座,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要不是你拦着我,我绝对进去揍那个谢夏一顿,她也不想想,她到底是怎么有的今天,如果不是当初你瞧得上她,她现在还是个公司前台。” “跟那样的人,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我笑笑,走到饮水机前帮梁如烟接了一辈子,走到她跟前递给她,“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人,什么时候收拾都行,现在我一个电话都能开除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到底是谁出卖的游戏资料。”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谢夏。”梁如烟喝一口杯内的水,板着脸说。 梁如烟话毕,我顿了下,没说话。 瞧见我的反应,梁如烟脸色一变,调整坐姿,身子倾了倾,“不会真的被我猜对了吧?真的是她?” “不好说,没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她。”我回话,思忖,“但是她也能接触到游戏资料。” 我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就一直在想能接触到第一手游戏资料的人,但是只考虑了公司的高管,并没有考虑到像谢夏这样的助理。 是啊,跟在高管身边的小助理也能接触到第一手游戏资料。 我想着想着,叹气提唇,“能接触到游戏资料的人有点多啊!这要怎么调查!” “查监控?”梁如烟给我想办法。 我轻笑摇头,“太low了,谁会留下这么显眼的把柄。” 我回话,停顿数秒,继续说,“倒是有一个快捷的办法,那就是去op调查下,看看他们是从谁手里拿到的资料。” 梁如烟闻声愕然,“对方能告诉你?” “不能!”我戏笑,转头看向梁如烟,“但是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尝试用点非常手段。” 第333章 人情冷暖 “非常手段?” 梁如烟重复我的话,诧异的看向我。 我点点头,“嗯。” “绑架?”梁如烟大胆猜测。 我睨看她一眼,俯身,双手撑在茶几上,意味深长的笑,“梁经理,我觉得你这个建议非常不错,不然,这件事就由你去做吧!” 我话落,梁如烟倏地将后背靠近沙发里,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行,我肯定不行,我胆子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 “我是让你去绑架,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我打趣。 梁如烟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开玩笑归开玩笑,我没真的想让梁如烟去绑架谁。 况且,对方负责这个项目的是个男人,据说还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如果真的让梁如烟去绑架他,到最后说不准到底是谁绑架谁。 梁如烟话落,见我陷入沉思,知道自己是被我耍了,起身伸手掐我,“白洛,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我这么担心你,你居然玩我。” 我笑笑,轻咳两声,“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帮我去调查下op公司的负责人,看看他的背景,还有他近期接触的人。” 瞧见我一本正经的模样,梁如烟也没再调笑,‘嗯’了一声,“一周时间,虽说不算短,但也不算长,你确定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没办法。”我无奈回话。 我跟梁如烟正说着,办公室门被从外敲响,我道了声‘进’,房门推开,谢夏抱着一堆文件进门,看到我跟梁如烟,先是一副乖巧模样喊了我一声‘白总’,随后撇着嘴不甘愿的喊了一声‘梁经理’。 我没吭声,提步走到办公桌前,示意她将文件放下,落座,翻看需要签字的文件。 我认真翻看文件,梁如烟迈步走到谢夏跟前,双手环在胸前,上下打量她一眼,开口,“谢助理,我有一个问题特别想请教你。” “梁经理还会有问题请教我这种小助理?”谢夏哼笑。 “有啊!”梁如烟接话,靠近她几分,“我很好奇,你年纪轻轻,到底是怎么做到两面三刀的?对了,你这么不节余力的在背后说你们家白总的坏话,是为了什么?不会是想踩她下去,好自己上位吧?” “你,你胡说什么?”谢夏脸红,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白总的坏话?” “啧啧啧。”梁如烟摇头,“别看我年龄比你大几岁,但是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我跟你简直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自愧不如啊!” 谢夏被梁如烟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我见状,用手里的签字笔敲了敲办公桌面,“梁如烟,没事你就回你们部门,一天到晚呆在我这儿算怎么一回事?” 我说完,梁如烟转头看我,我挑眉,“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事?” 梁如烟秒会意,“记得,白总交待给我的事,我怎么会不记得。” 梁如烟话毕,转身离开,临出办公室前,转回头看谢夏,“我一定会紧紧盯着你,在白总手下做事,你最好本分些!” 梁如烟说完,迈步离开,谢夏涨红着一张脸看我,“白总,我真的没在背后说您什么,我就是跟着他们说了说您跟贺总的事,我只是单纯的好奇,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嗯。”我淡着声音回应,低头在文件上签字。 瞧见我的态度,谢夏心虚,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白总,我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对您,我一直都心存感激,我一直都想跟着您好好工作,如果您不信我的话,我可以马上提交辞呈。” 谢夏话落,我正好签完字,抬头,双手十指交叉置于办公桌面上,冷眼看向她,“谢夏,你跟了我多久了?” “两,两年。”谢夏结巴回应。 我点点头,继续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就应该了解我的性格,你不需要对我说这些话,我也不是受人拿捏的性子,你要是想辞职,待会儿走出这间办公室你就可以去,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提前说明白,记得做好交接工作。” 谢夏,“……” 职场有职场的规则。 在职场上,大家都是成年人,理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刚才没让梁如烟对她大打出手,并不是心疼她,而是因为我不想因为她掉了我的身价,让公司的人凭空看了笑话。 我话落后,谢夏站在我对面久久没动,半晌,开口,“白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辞职。” “既然不想辞职,那就好好干。”我接话,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文件,“去吧!” 谢夏涨红着脸上前抱走文件,没再说话。 看着谢夏离开的背影,我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她这样的胆子,应该不会做出贩卖资料的事。 在办公室呆到下班,我拎着手包起身准备离开,接到了梁如烟的电话。 “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调查清楚了。” “见面说?” “行,我在停车场等你。” 挂断电话,我提步往停车场走,刚走近,就看到了冲着我摆手的梁如烟。 我莞尔,脚下步子加快,就在我快要走到梁如烟身边时,身侧忽然冲出来一个女人,比我脚步更快,飞速冲到梁如烟面前,一把扯住梁如烟的头发就往地上扑。 见状,我顿了下,忙不迭跑上前拉架。 女人压着梁如烟不放,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梁如烟的脸上、头上。 “让你勾引我老公,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贱呢!都说了我们要复婚了,你怎么还跟我老公联系。” “我告诉你,我这次只是在停车场堵你,如果还有下次,我会直接去你们公司找你,让你在你们公司呆不下去。” 女人如果没说这些话,我还不敢动手,但是在听到这些话后,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女人的身份,将手里的手包一扔,拎起女人的衣领推到一旁。 女人摔跌在地,抬头横我一眼,“谁让你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小三?” 第334章 闲言碎语 ‘小三’这个词,用在女人身上,绝对是一种侮辱。 倒在地的女人满眼的戾气,我转身将梁如烟搀扶起来,检查了下她身上的伤势,皱眉,“没事吧?” “我没事,她是郭建邺的前女友。”梁如烟小声说,眼眶泛红。 “我知道。”我回应,脸色难堪。 看着梁如烟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我深吸一口气,心底蕴着隐隐怒意。 “你们俩是朋友是吧?一看就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梁如烟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给你一个警告,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跟我老公有联系,我……” 不等女人说完,我转身扬手在女人脸上落下一巴掌。 我下手下的狠,巴掌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听起来格外清脆。 “你!”女人抬手捂着自己的一侧脸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这里是贺氏,你要是撒泼,麻烦你回家撒,还有,据我所知,郭建邺并没有跟你结婚吧?你这一口一句老公的叫着,不觉得丢人?”我冷嗤,说完,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女人跟前,眼底满是轻蔑,“你来找梁如烟的茬,郭建邺不知道吧?要不要我帮你告诉他?” 我话落,女人怔在原地,半晌,愤懑的看向我,“你知道什么?原本我跟建邺已经准备结婚了,是这个女人一直缠着他不放!我们都已经有女儿了,你为什么还要拆散我们!” 女人大声嘶吼,像是恨不得把下班的人都吸引过来。 如她所愿,确实有十多个贺氏的员工被她的大吵大闹吸引了过来。 我见状,转头看向梁如烟,“回车上去。” “那你怎么办?”梁如烟低声哽咽。 “我没事,一个人丢脸,好过两个人都站在这里丢脸。”我回话,将车钥匙塞进梁如烟手里,顺势还捏了下她的手腕。 闻言,梁如烟僵站着不动,见我瞪她,才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我话还没说完,她还没给我保证,她去做什么?”女人像个泼妇一样冲上来,作势就要朝着梁如烟的方向追去。 女人脚下步子刚迈开,就被我拎着衣领一把拽了回来,我冷眼看向她,声音温凉,“有什么话,你跟我说。” “我跟你说,你能解决吗?”女人撒泼耍横,说着,扫了眼四周看热闹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哭闹。 我看着女人作妖的样子,忍不住眯起眼。 郭建邺那样一个商业精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就这样的女人,据说当年还甩了郭建邺? 我盯着女人看了会儿,不为所动,女人用余光看我几眼,开始哭喊,“没天理了,这个社会小三横行,勾引别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 女人话落,四周看热闹不知所以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胡乱猜测。 “那不是咱们白总吗?她勾引谁了?” “白总不是跟贺总那什么吗?” “嘘,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心甘情愿为他付出的女人,但是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一定有一堆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的男人。” 在工作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其实我对这些流言蜚语早已产生了免疫力。 说实话,就这些话,根本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 女人听到周遭的议论声,脸上掀起一抹得意的笑,我剔看向她,蔑笑了下,实在觉得无聊,掏出手机拨通了郭建邺的电话。 电话接通,郭建邺在电话那头调侃,“白总,这都下班了,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 “郭总,你们家后院起火了。”我揶揄。 听到我的话,郭建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随即语气严肃的说,“怎么了?” “你那位前女友在停车场这边闹腾。”我如实说,轻笑,“您要是再不过来,恐怕明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咱们两有一腿了。” 我话毕,郭建邺倏地挂断了电话。 女人只顾着卖惨,直到我挂断电话,她才满是愤慨的说了句,“打电话叫保安是吧?我告诉你,你今天别说是叫保安,你就算是把警察叫过来都没用。” 女人牙尖嘴利的说,我将手机揣回兜里,没回话,冷眼低睨着她,宛如看一场笑话。 一个女人活到这份上,着实有些可悲,想靠着撒泼打混留住一个男人,不知道这种拙略的手段只会让男人离她越来越远。 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不多会儿,四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人越多,女人越是撒泼,就在她声泪俱下哭诉的正起劲时,郭建邺肃冷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郭建邺话毕,女人一顿,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闻声,自觉的给郭建邺让出一条路。 郭建邺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将其拽起,女人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索性转身抱住了郭建邺。 “建邺,我们结婚吧!” “你就当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你心疼心疼她,她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啊!” 女人痛哭,郭建邺皱眉,显然是女人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见状,我唇角提了提,戏谑,“现在想到女儿可怜了?那之前你离开她的时候,你怎么不可怜可怜她?” 我话落,女人脸色一僵,狠狠剜了我一眼,“你懂什么?我当初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现在的人都活得这么没有底线了吗?仅仅四个字,就给自己的无耻和不负责任找到了完美的借口?”我讥讽,浅笑,“郭总,你在工作上挺精明的一个人,没想到你在感情生活中这么糊涂。” 郭建邺眉峰皱的更加厉害,没作声。 四周看热闹的人还在,在看到郭建邺出现后,简直是大跌眼镜。 “不会吧?白总跟郭总?” “郭总跟贺总不是好朋友吗?” “白总的手腕还真是高啊!难怪她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事都能全身而退。” 人群里叽叽喳喳,正八卦在兴头上,人群外,贺森淬了冰的声音响起,“都很闲?下班不想回家,是想加班?” 第335章 馊主意 贺森话毕,围着的人群瞬时散去。 见人都散了,贺森阔步上前,停在我面前,薄唇弯了下,“怎么回事?” “没什么,郭总的家事。”我回话,偏过头看了眼车里的梁如烟,又说,“既然郭总过来了,我就不呆着了。” 我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贺森倏地伸手,扣住我手腕,“我坐你的车?” “你的呢?”我回头。 “懒得开。”贺森回答的淡然。 贺森话毕,见我不作声,挑眉,“不是说是朋友吗?” 我,“上车。” 我带着贺森走到车跟前,我打开驾驶位车门上车,他上了车后排,梁如烟坐在副驾驶上,原本正哭的梨花带雨,这会儿看到了贺森,打了个嗝,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安全带,整个人战战兢兢。 “贺,贺总。”梁如烟结巴打招呼。 贺森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梁如烟原本就觉得憋屈,现在被贺森这么冷漠的态度一对待,嘴吧一扁,低声跟我说,“白洛,要不我还是下车吧!车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我怕我自己溺死!” “我开车送你到隔壁街打车。”我没拒绝,一脚踩下油门。 郭建邺跟他那位‘十佳好前任’还在,让我在这儿放下梁如烟,我担心她会出事。 车开到隔壁街,我停下,侧头看梁如烟,“你确定自己现在这个精神状态能行?不行别硬撑着。” “能行。”梁如烟回话,向后怯怯的看了贺森一眼,“不瞒你说,我在看到贺总后,突然觉得郭建邺的前任一点都不可怕。” 梁如烟说完,匆匆打开车门跳下车。 梁如烟下车后,我一直在车窗里盯着她看,直到她打到车离开,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回家?”我从后视镜里看贺森一眼,开口发文,发动引擎。 “等下。”贺森说着,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副驾驶,开门俯身坐进来。 见状,我挑了下眉,“贺总,老板不都喜欢坐后面吗?” “前面视野好。”贺森回应。 我潋笑,没拆穿他,打转方向盘。 一路上,我想着梁如烟的事,一直没说话,车开出一段路,贺森主动开口,“在想什么?” “想梁如烟跟郭建邺的事。”我如实回答,说完,讪笑了下,“我原本以为郭建邺的初恋会是个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再不济,也应该是那种才女或者普通白领,真是没想到,今日一见,让我长见识了。” “当初,是她主动追求的建邺。”贺森轻笑。 “那郭建邺也未免有些太过饥不择食。”我冷哼。 “男人在年少时总是不太懂事,而且,那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做错事,难免的。”贺森戏谑着说。 闻言,我偏过头看贺森,“贺总,你们男人都这么擅长给自己找借口吗?” 瞧出我的不悦,贺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接话,“我们是在说郭建邺的事,你别殃及池鱼,跟我没关系。” 听到贺森的话,我瞥了瞥嘴,没吱声。 不得不承认,我今天是真的被气到了,如果今天不是有我在场,那梁如烟的名声,恐怕打今儿起是保不住了。 车抵达公寓,停下,我熄火下车,揣在兜里的手里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看到手机屏上面梁如烟的来电提醒,按下接听。 “喂,如烟,怎么了?” “我刚才只顾着哭,差点把正事忘了,对了,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都调查好了,待会儿我给你把调查的资料发到邮箱,你看下。” “嗯,行。” 我说完,汲一口气,“你现在心情稍微好些没?” “好多了,我没事。”隔着手机听筒,梁如烟故作轻松的笑,“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了,那女的这两天一直在给我发威胁短信,说要来公司闹,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沉不住气,我还以为她会再过几天才来,我都想好下月开始要休年假了。” 梁如烟的语气让人听着心疼,我抿了抿唇,开口,“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是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就跟我说,陪你聊聊天,吃吃喝喝,我还是可以的。” 我话落,梁如烟‘嗯’了一声,回话,“白洛,我想自己冷静下。” “好。”我闻言,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切断梁如烟的电话,我踩着脚下的高跟鞋往公寓迈步,贺森走在我身侧,问,“梁如烟的电话?她没事吧?” “没事,都是成年人了,她懂得如何自我调节。”我承应。 乘电梯抵达楼层,我们俩并肩下电梯,开门,贺森在玄关处换鞋,我直接穿着高跟鞋回了卧室。 见状,贺森在我身后调侃开口,“被气糊涂了?拖鞋都不换?” “有点事。”我应声,走进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邮箱。 梁如烟将op的那位负责人的背景资料调查的很仔细,高寒,年龄五十三岁,有一儿一女,都在国外读书,老婆是个全职家庭主妇,资料显示,高寒在外面花边新闻不少,但她老婆从来不敢过问,因为他有家暴倾向。 我把高寒的资料大致看了一遍,差不多得出一个结论,高寒好色,但不贪财,人脉圈子广,但是在圈子里口碑一般。 好色啊! 我用舌尖抵了抵牙齿,思忖。 我想问题想的太专注,乃至于贺森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我都没察觉到。 “你不会是想自己去色诱高寒吧?” 贺森在我身后突然出声。 闻言,我惊了一下,回头,“你走路都没有声音?” “我有,只是你没听到。”贺森无辜回话,倾身,压在我后背上,挪动鼠标,关闭邮件,“有关于se诱那种蠢办法,你最好别用。” “为什么?”我秀眉微蹙问。 “你以为高寒是傻子?他既然都这么做了,肯定已经把你的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你去,他定然不会上钩。”贺森低头看着我说,因为姿势暧昧,我脸泛红,伸手抵在他胸口,微窘,“有话你直起身子好好说。” 第336章 特别的姑娘 我话落,贺森明知故问的挑眉,“我这难道没有好好说?” 我,“……” 一时间,房间内气氛暧昧丛生,我头微微偏过一侧,贺森笑了笑,直起身子,“高寒是私生活不检点,但他也不是傻子,他刚撬了贺氏的墙角,你身为贺氏总经理就找上了门,动机太明显。” 贺森说完,我唇角紧抿,没吱声。 贺森分析的不错,但是除了这个办法,目前我也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 晚上,我没心情吃饭,简单吃了两口,便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清早,我开车载贺森去公司,临下车,贺森再三叮嘱我,“不要想任何馊主意,如果实在没办法,就交给我来做。” “嗯。”我回话,嘴上承应,心里却背道而驰。 这个项目毕竟是在我手上出的问题,我如果让贺森出面帮我,让别人知道,恐怕他日后也会难做。 我脑子里胡乱想着,拎着手包进公司。 我进公司后,并没有直接前往我办公室,而是去了梁如烟那边。 梁如烟上班向来比较早,今天也不例外,见我推门而入,抬头笑笑,“我还以为你呆会儿才能来,我自己做的豆浆油条,尝尝。” 梁如烟抬下颌示意让我吃茶几上的东西,她则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打键盘。 “你在做什么?”我径直走到茶几上,随手捏了一根油条,酥脆不腻,“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的很。”梁如烟抬头冲着我笑。 梁如烟话落,起身,走到茶几前,跟我并肩而坐,也伸手拿起一根油条,吃了两口,一脸淡然的说,“白洛,我准备辞职了。” “嗯?”我顿足,正嚼着的油条卡在了嗓子眼。 梁如烟回头头看我,笑靥如花,“不用怀疑,你的耳朵没有出现问题,我确实说的是我准备辞职了,刚才我把辞职信都打好了。” 梁如烟说完,嘴角噙笑,“你别说,以前的时候,总觉得上班是一件很烦人的事,今天准备要辞职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 梁如烟为什么会选择辞职,我心知肚明。 昨天郭建邺那位前任那么一闹,她跟郭建邺的事,大家陆续肯定会都知道。 就算现在大家不知情,以为是我跟郭建邺有一腿,但是时间久了之后,总会被有心人察觉到。 我将嘴里的油条咽下,提唇,“你考虑好了?你觉得这样值得吗?在蓉城来说,贺氏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况且,您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容易,你要是就这么辞职,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我知道。”梁如烟回话,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坚定的说,“但是我不后悔。” 我闻言,抿唇,“如烟,辞职不是一件小事,我觉得你还是考虑清楚比较好,爱情没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了工作,在现在这个社会,爱情就是个奢侈品,可有可无,但工作没了,你恐怕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我喃喃的说,梁如烟侧头看向我,调侃,“是谁说你不会安慰人?这不是挺会安慰的吗?” 我,“……” 讲真,我在这个时候真笑不出来,也不想跟梁如烟逗趣。 见我不作声,梁如烟放下手里的豆浆油条,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一把抱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对不对,你放心,就算是我离开了公司,咱们两依旧是好闺蜜,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个电话,我保证马上到。” 听到梁如烟的话,我吁一口气,没再说劝阻的话,只说了句,“我还是劝你考虑好,辞职不是儿戏 。” 我话毕,梁如烟点点头,转移话题,“对了,高寒的事情你怎么计划的。” 提到高寒,我就想到了贺森的叮嘱,顿觉一阵脑仁疼。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梁如烟狐疑的看向我。 “你周围有没有那种比较靠谱的女孩,愿意帮忙接近高寒的?”我发问。 梁如烟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完全不需要,你随便找个酒吧夜店,这类型的女孩,一抓一大把,到时候你花点钱,那些小姑娘都现实的很,只要你肯花钱,愿意帮忙的人多的很。” “确定?”我挑眉。 梁如烟戏笑,“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带你去那些地方找,别看现在是白天,酒吧夜店那些服务生肯定有这类型女孩的联系方式。” 瞧见梁如烟说的如此笃定,我站起身,当下做决定,“走,请假一天。” 事实证明,梁如烟说的没错,很快就有一个叫姗姗的女孩接了我们的活,收费不算高,五千。 女孩看年龄约莫二十出头,长得漂亮,画着一脸的浓妆。 看到我,红唇漾笑,“我认识你,你是贺氏的总经理,是不是?” “你认识我?”我稍稍错愕,同时脑海里思忖半晌,愣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面前的女孩。 女孩一看就是整天在人堆里打混的人,别看年龄不大,但是特别有眼力劲,看出我在思忖她是谁,笑着接话,“你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我有一个朋友,特别喜欢你们贺总,但是听说你跟你们贺总有一腿,她没插的进去,有一次她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还放话说要搞你。” 现在小姑娘说话都这么吓人? 女孩话落,我淡笑了下,没接她的话,“五千块,你帮我接近高总,但是记得,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话毕,女孩诧异的看我一眼,随即笑的前仰后翻,“你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居然还顾及我的安全,哈哈哈,我做这行这么久,收人钱办事也不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 我,“……”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对于这样年纪轻轻就出来靠美色赚钱的姑娘,我不予评价,如果能过安安稳稳的好日子,如果能在家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谁出来做这行。 第337章 情况有变 女孩见我不说话,把手里的钱揣入包里,挑开红唇笑,“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随时手机联系。” 目送女孩离开,我跟梁如烟回到车里,我透过车窗看女孩的背影,一时间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在想什么?” 见我出神,梁如烟用手推攘了我一下,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开口说,“放心吧,很靠谱的,我还留了她的身份信息,如果她不把事情办好,到时候咱们就去找她,钱不会白损失的。” “不是钱的事。”我敛唇,神情严肃。 “那是?”梁如烟看向我,提唇,“同情?” 我,“……” 也不能说是同情,就是觉得怜悯。 这样年纪的姑娘,原本应该在大学里享受美好生活,可她却为了生活东奔西走。 瞧见我不说话,梁如烟知道她的话是戳在了我心坎上,叹口气说,“别想了,现在像姗姗这种女孩,多的是,你拎出哪一个都有极其悲惨的家庭,管不过来的。” 梁如烟说的是真相,但我听在耳朵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痛快。 为了蹲高寒,我跟梁如烟一直在车里坐着,就连午饭都是随便买了点面包矿泉水果腹。 差不多到晚上八点半左右,我放在车挡风玻璃前的手机震动了下,我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是姗姗发来的简讯——搞定,半个小时候到酒吧。 合上手机,我转头看向梁如烟,“搞定了。” 梁如烟嘴里正嚼着一块口香糖,闻言,吧嗒了几下嘴,“这小姑娘牛掰啊!不过才大半天的时间久搞定了,我还以为最起码得个三五天,难怪那丫头让咱们两在酒吧门口守着。” 梁如烟话落,我笑了笑,视线落在酒吧门口。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辆看不清车牌的私家车在酒吧门口停下,姗姗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人并肩往酒吧走,走几步,姗姗回头,故意往我停车的地方看了眼。 按照提前约定好的,等到高寒被灌醉后,姗姗帮我们套话,就算是到最后套不出什么,姗姗也会全身而退,然后把高寒交到我的手上。 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铤而走险,像高寒这种男人,内心深处其实怂逼的很,在逼迫威胁下,肯定会说实话。 看着两人进酒吧,我跟梁如烟开始看着手表卡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差不多足足四个小时后,我看着手腕间的表已经到凌晨,皱眉,“如烟,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的啊!”梁如烟大大咧咧的回答。 “都这么久了,姗姗不是说她自己酒量很好吗?”我边思忖边说。 “高寒是销售部的高管,酒量肯定也不错,喝的时间久点,应该算是正常吧!”梁如烟解释。 我抿唇,没吱声,但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小时,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姗姗的电话,电话能打通,但是一直处于无人接听。 “下车,怕是出事了。”我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往酒吧走。 梁如烟紧跟在我身后,“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们俩进去也没用,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这是咱们下的套,报警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我蹙眉,说完,停下脚步,看向梁茹烟,“你别进去,你打电话搬救兵。” “我喊谁啊!”梁如烟闻声有些害怕。 我抿了下唇角,“贺森。” 我话毕,快速走进酒吧。 最开始在我的计划中,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贺森,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拉他下水。 因为包厢号码姗姗在给我发的简讯中提到过,所以,我很快便找到了包厢。 刚走到包厢门口,我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哭泣求饶声。 “高总,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会出人命的。” 是姗姗的声音! 姗姗话落,紧接着,高寒劣笑,“收了对方的钱是吧?好,我给你双份,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喊她来包厢。” “高总,我没有对方电话,她们只是给了我钱,让我从你嘴里套话,没给我留电话啊!”姗姗哭着回话。 “没给你留电话?你特么以为我是傻子?”高寒冷哼。 我站在门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红唇提了下,推门而入。 听到房门这边有响动,包厢里的人纷纷侧头,在看清是我后,高寒笑着拍了拍手,“白总,啧,真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您。” 高寒话落,我提步走到姗姗跟前,看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她,汲气,“喝了多少?还能起来吗?” “你是傻子吗?你进来做什么?”姗姗脸色苍白,一只手落在我手臂上,狠狠掐了我一把,“你别管我,快走,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姗姗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带了醉意,眼神涣散,声音都没刻意压低。 站在一旁的高寒听到姗姗的话,扑哧笑出声,“白总,你收买人心的手腕可够高的啊!这丫头人都这样了,还在为你考虑,你这是给了她多少钱,让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高寒这番话明摆着就是给我难堪,本意是想告诉我,我安排姗姗勾搭他的事,他已经知晓。 破罐子破摔,反正事情都走到这步了,我说再多解释的话都无补于事。 我站直身子,转身看向高寒,礼貌伸手,“高总,实在抱歉,以这种方式跟您见面。” 我话毕,高寒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不轻不重的摩挲揉捏,“听他们说,贺总曾非常喜欢白总,怎么白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贺总也不知道关照关照。” “高总,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你看,先让我这位朋友离开如何?”我没接高寒的话,浅笑,为姗姗找台阶下。 闻言,高寒眼眸半眯,调笑,“可以,白总既然都开口了,我当然会答应,只不过,刚才您这位朋友要了足足一百瓶啤酒,这才喝了不到三十瓶,这剩下的……” 第338章 醉眼朦胧 ——“我喝!” 我斩钉截铁的打断高寒的话。 闻言,高寒脸上掀起一抹嘲弄的笑,“白总,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您这样值得吗?” “高总,今天这件事,错在我。”我淡然承认错误,几步走到茶几前,拿起一瓶启开未喝的酒,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瓶。 见状,高寒眼底笑意加深,“看在白总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放了她也行,这姑娘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出来做酒托。” 高寒说着,朝着他身侧站着的两个人保镖模样的人摆了摆手。 两个男人会意,提步走到姗姗跟前,拽起她的手臂将人拖拽了出去。 “高总。”我蹙眉,担忧。 “白总放心,我只是让两个人送她去大堂,她在这儿做兼职,相信她的同事不会亏待了她。”高寒回应,担心我不放心,又补了句,“白总,我是op的销售副总,混到这份上不容易,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听到高寒这么说,我一颗悬着的心多多少少放下些。 等包厢内只剩下我们俩,高寒迈步走到我身边,一只咸猪手落在我腰间,“白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女人嘛,在这个圈子里打混,身后没个男人给撑着,是不容易,只要你愿意……” 高寒说着,头从后凑到我头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猥琐至极。 我身子往一侧偏了偏,面无表情,“高总,是谁给我下的这个套?” “这个,现在我没法说。”高寒故弄玄虚,“对方将资料卖给我,也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如果转头就把对方的底细告诉你,这以后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以后又有谁还敢卖给我资料。” “高总,op这么大个公司,不会是靠盗窃发家的吧?”我戏笑。 高寒听到我的话,脸色的笑沉了沉,“白总,你不用拖延时间,出卖公司资料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你以前还得罪过贺总……” 高寒喃喃的说,我挑眉,“高总,是您跟您谁我得罪过贺总?您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下狠手,不会就是因为觉得贺总不会出面帮我吧?” 我话落,高寒横我一眼,嘲弄的笑,“演,接着演。” 高寒说完,扫了眼茶几上的啤酒,“白总,剩下的酒,不继续喝?你要是想我无偿放过你也行,把茶几上的酒都喝光,我就放过你。” 我,“……” 从我进包厢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多分钟,一直这么靠贫嘴撑下去,显然是不行。 我掂量了会儿,红唇弯了弯,走到茶几上,拿起上面的啤酒开始喝。 几瓶酒下肚,我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瞧出我脸色难看,高寒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看我,“白总,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只要跟我服个软,我……” 高寒说着,目光停留在脸上,吞咽口唾沫,眼底呈现几分迫不及待,“白总,实话跟你说,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只不过一直碍于贺总的面子,不好接近你,你现在跟贺总都离婚了……” 高寒越说越起劲,最后,直接伸手一把抱住了我。 我脸色一变,用尽全力推了他一把,高寒没提防住,向后退了两步,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西服,“不识抬举啊!” 我没想到高寒会突然动手,有些后悔喝了这么酒,这会头重脚轻就像踩在棉花上,连跟他对抗的体力都没有。 我紧咬下唇,脚下步子蹒跚,直直看着高寒,生怕他会直接扑过来。 见状,高寒咧开嘴笑了笑,抬手摸了把自己的嘴角,步步紧逼,“白洛,听话些,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会比贺总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高寒,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我跟贺森根本没有闹翻,不妨告诉你,他现在正往这边走,如果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会后悔。”我说完,后背已经抵在墙壁上,避无可避。 高寒自认为潇洒帅气的给我来了个壁咚,正准备靠近我,包厢门突然‘咣当’一声,从外被踹开。 高寒闻声脸色一变,不悦的转头,在看到来人是贺森后,抵在墙壁上的手一松,脸上流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贺,贺总。” 贺森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戾气,阔步进门,一脚踹在高寒的小腹上。 高寒向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地,看看我,又看看贺森,没敢吭声。 “高寒,我劝你一句,连夜买好离开蓉城的机票,打今天起,这座城市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贺森阴狠的说,说完,转身走到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搀扶住我,“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喝了几瓶啤酒。”我回话,头晕目眩,跌进贺森怀里。 贺森顺势把我抱起,转身往包厢外走。 高寒哆哆嗦嗦的跪着,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敢说。 走出包厢,梁如烟忙不迭冲了上来,看了眼贺森怀里的我,焦急的问,“没事吧?高寒那个王八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我回应,趁着头脑还清醒,询问姗姗的情况,“你见到姗姗没?她现在怎么样?” “没事,就是喝多了。”梁如烟回应,“刚才那两保镖把她丢出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大厅,就把那丫头送回了她寝室。” 梁如烟说完,低声自言自语的碎念了句,“那丫头也真是倒霉,听说是被自己的朋友出卖了,所以才被高寒识破的。” 我被贺森抱在怀里,整个人昏昏沉沉,梁如烟说的话我能听得到,但已经做不出任何回应。 约莫半个小时后,贺森开车把我载回了公寓,下车,贺森抱我上楼。 等贺森把我抱进卧室,我迷迷糊糊睁眼,身上、脸上燥热的难受,边伸手解自己身上的衣扣,边囫囵的说,“渴,帮我倒杯水。” 我话落,贺森转身离开,我半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迷离。 第339章 到底谁招惹谁 约莫几分钟后,贺森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回来,我仰着头看他,似笑非笑。 贺森蹙眉走近,脸色不算好看,“能起的来吗?” “你喂我。”我歪着脑袋看贺森,伸手,本想拽他的衣袖,手一抖,落在了他腰间的皮带卡扣上。 贺森一顿,俯身,“醉了?还认得我是谁吗?” “认得。”我手指轻敲在皮带卡扣上,醉意朦胧的说,“我解开过。” “什么?”贺森声音沙哑。 “水。”我没接他的话,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水杯,口干舌燥的开口。 闻言,贺森用舌尖抵了抵侧脸颊,坐到床边,将我扶起身,让我依在他怀里,边喂我水,边说,“白洛,别再招惹我,听到没?嗯?” 我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抬头回看他,打嗝,“明明是你总招惹我。” 我话落,贺森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把我小心翼翼放倒,我舔了舔下唇,伸出手攀上他脖子,呢喃,“贺森,是你招惹我,每一次都是,我都要把你忘了,你就冒出来招惹我,你,是个坏人。” 贺森脸色冷峻、发僵,“……” 次日。 第二天清早,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床头手机的震动声一声接着一声。 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住了,伸手拿过,看都没看手机屏,按下接听,“喂。” “白洛,你醒了?”电话那头是梁如烟的声音。 我‘嗯’了一声,翻身,头微微泛疼,我倒吸一口凉气,前一晚所发生的事如电影片段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当我回忆到自己跟贺森说的那些话时,‘嘶’了一声,感觉头疼的更厉害。 “白洛,你没事把?”梁如烟闻声,担忧的问。 “没什么,就是喝多了酒,头疼。”我回话,抿了抿唇问,“姗姗那姑娘醒了吗?” “何止是醒了。”梁如烟隔着电话叹息,“我原本也是担心她,所以起了个大早去了她们的员工宿舍,谁知,她的宿舍的人说这丫头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据说,还辞职了。” 我,“……” 辞职? 那丫头看起来像是很缺钱的样子,怎么会平白无故辞职? 而且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意气用事的人,就算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凭她做事的圆滑劲,她也应该能继续在那家酒吧做下去。 我正思忖着,房门外,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我吁一口气,提唇,“待会儿再说,家里来了人,我去开门。” 我说完,梁如烟‘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起身下地,强忍着宿醉的不适走出卧室,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了拎着行李箱出现在房门口的姗姗,门内,是脸色铁青的贺森。 “姗姗?”我错愕。 姗姗嘴里嚼着口香糖,典型的小混混模样,冲着贺森翻了记白眼,拎着行李箱落落大方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今天起,我就住你这儿了。” 我,“……” 见我不作声,姗姗身子嵌入沙发里,双手插兜看向我,“白洛,你不会吧?我昨晚为了保你差点连小命都没了,你这么没人情味?连让我借住下都不肯?” 姗姗话落,瞧着我还是不接话,脸上嚣张的气焰消减几分,开始打感情牌,“白洛姐,不瞒你说,我其实是被酒吧开除了,他们说我接私活,得罪了大人物。” 如果梁如烟没在她前面给我打那通电话,我此刻或许就信了。 姗姗可怜巴巴的盯着我看,我掀起眼皮看贺森一眼,挑唇,“你去洗漱,我处理。” 听到我的话,贺森没吭声,阔步走回卧室。 待贺森回卧室后,我走到姗姗跟前,在她对面的茶几上坐下,看向她,“刚才在你进门前我刚接了一通电话,说你辞职了,而且还搬离了员工宿舍。” 闻言,姗姗惊讶,随后不满的碎念,“谁这么大嘴巴!” “说说吧,为什么辞职?”我面无表情,淡着声音问。 老实说,我对姗姗这个丫头的印象不算差。 不说别的,就单单昨晚在高寒那样威胁她的情况下,她都没把我供出来,就这一点,就值得我高看她一眼。 我话落,姗姗撇嘴,“我会在那里工作完全就是因为没办法,我大学刚毕业,还是外乡人,除了那儿,也找不到其他包吃包住还高薪的工作。” “然后呢?”我继续问。 “然后我现在不是认识你了吗?他们说你是贺氏的总经理,你难道还不能帮我安排个工作吗?”姗姗仰头看着我说。 “你想进贺氏?”我挑眉。 姗姗没应声,抬下颌,用下巴指了指紧闭的卧室门,“那个男人是你们贺氏的总裁吧?我看过他的照片,长得真带劲。” 姗姗说完,见我脸色闪过一抹不悦,嬉笑,“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评价一下,我对他那样的不感兴趣,我喜欢那种长相说话都温文儒雅的男人。” “你真名叫什么?”我剔看向姗姗,没管她满嘴跑火车,提唇问。 “姗姗啊!于珊珊!”姗姗应声,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神情温怒,“你不会以为我这名字是假的吧?” 我确实没以为‘姗姗’是个真名。 我一直都以为,像她们这种常年在夜店酒吧混生活的小姑娘,用的都是假名。 看出我的真实想法,姗姗哼笑了一声,“怎么?像我们这样的人,难道连用自己的真实名字也不配吗?我原本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没什么区别。” 姗姗话毕,脸色难看,从我身边走过,走到行李箱前,拎起行李箱作势就要往门外走。 走了几步,她回头,“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解释的?” 我从茶几上起身,往次卧走,“想跟着我可以,把你身上那身衣服换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去贺氏报道,但是有一点,你不能住在这儿。” 我说完,走进次卧,姗姗脸色比翻书还快,扔下行李箱,冲进我卧室,一把将我从后抱住,“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第340章 精英也有恶习 年轻小姑娘,总是别样热情。 我于姗姗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抱,踉跄两步,险些摔倒。 “白洛姐,你就让我住在你这儿呗!反正你这也有两个房间,你跟那位贺总住一间,剩下的一间空着也是空着,就让我住呗,我给你付房租。” “不行。”我严词拒绝。 “为什么?”于姗姗一脸不悦。 “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没地方住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公司的员工宿舍,再或者,我可以先帮你垫付租一套房子,等你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再还给我。”我回看于姗姗。 于姗姗撇嘴,扫了一眼房间的陈设,惊愕的看向我,“不,不会吧,你跟那位贺总是分开住的?”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莞尔,“我们俩只是普通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分开住不是很正常?” 我话落,于姗姗脸上大写的不信,吧嗒两下嘴,“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只是普通朋友?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这话说出来,确实没人会信,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于姗姗说完,见我不作声,瞪大了眼看我,“不会吧?真的是这样?” “给你一分钟时间从我房间离开,去客厅等着,不然,你想入职贺氏的想法就泡汤了。”我没接于姗姗的话,剔看向她,似笑非笑。 我话毕,于姗姗噎住,盯着我看了会儿,见我不像说假话,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一溜烟离开。 待于姗姗离开后,我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吁了一口气。 于姗姗想入职贺氏的事,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也没必要跟贺森知会。 但因为她今天就这么横冲直撞闯了进来,我思忖了会儿,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贺森说一声。 我简单洗漱画了个淡妆出门,于姗姗坐在沙发里摆弄手机,看到我,兴高采烈的冲我挥了挥手。 我回笑,轻点了下头,往主卧迈步。 我提步走到主卧门口,抬手,轻敲房门。 “进。” 卧室里,贺森低沉磁性的声音回应。 我闻言,手落在门把手上,推门而入。 “有事?”贺森问话,人站在衣柜前换衣服,衬衣刚穿上,纽扣还没来得及系上,上半身就这样映入我眼底。 “那个……”我脸颊一红,忙转身,背对着他而站,“刚才那个丫头叫姗姗,就是昨天晚上帮我对付高寒的那个姑娘,我觉得人还不错,想留她在我身边做事。” “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不必通知我。”贺森接话,阔步走到我面前,低头,像是调侃,“白总,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不会都忘了吧?” 不提昨天晚上还好,一提到昨天晚上,我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脸涨红,说话结结巴巴,顾左右而言他,“贺,贺总,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说完,慌忙往外走去。 “白洛。”贺森在我身后开口。 “嗯?”我停下步子,回头。 贺森双手插在裤兜里,削薄的唇弯起,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警告,“我们俩做朋友挺好的,谁都别越界。” 我,“……” 没想到贺森会跟我说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状,贺森爽朗一笑,“上班吧,时间不早了。” 从贺森房间出来,我抿唇,走路姿势滑稽,同手同脚。 于姗姗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我,“白洛姐,你没事了吧?” “没,没事。”我回答,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拎着你的行李箱跟我走。” 闻言,于姗姗吐了下舌头,满是不甘愿的拎起自己的行李箱,边往玄关处走,还不忘跟我最后撒娇打诨,“白洛姐,你真的要让我出去走啊!我一个小姑娘家,你就不怕我出去不足不安全吗?要不然我就跟你挤挤一个房间呗。” “放心,你这样的小姑娘出去住绝对安全,就算单身居住真的有什么不安全隐患,这种情况也绝对不会发生在你身上。”我七分调侃三分认真的说。 听到我的话,于姗姗翻了记白眼,自觉自己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哼唧了一声,“走就走呗,你给我出钱租房子,咱们事先说好,必须是那种白领住的公寓,不能给我安排地下室。” 于姗姗碎碎念的说,我们俩一起走出公寓。 走到停车场,我打开后备箱把于姗姗的行李箱放进去,后知后觉的问,“你以前住的是地下室?” “是啊!”于姗姗回应,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前,“是啊,怎么?同情我还是瞧不起我?” 于姗姗话落,又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正准备点烟,我睨看她一眼,伸手夺下她嘴角的烟,咬在自己唇边,“以后跟着我工作,这些坏毛病都得戒掉,知道吗?” “啊,知道,上班白领都不抽烟。”于姗姗笑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我轻笑,把头往她跟前凑了凑,“火。” 于姗姗诧异,“白洛姐,你抽烟?” “抽!”我应笑,就着于姗姗手里的打火机点燃红唇间的烟,深吸一口,吐半口烟卷,自嘲,“只要不违法,恶习我都有。” 我说完,打开出门上车,于姗姗紧跟在我身后,走到副驾驶前坐进去,一脸崇拜的看向我,“白洛姐,人家不都说精英没恶习吗?你怎么有?还有,你抽烟,你就不怕被别人瞧见以为你是坏女人吗?” “谁跟你说精英没恶习?”我侧头看于姗姗一眼,发动引擎,“越是精英,压力越大,恶习越多。” 我话毕,停顿几秒,又说,“谁跟你说抽烟就是坏女人?这个世道上好人坏人有时候真的是很难说得清,你看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小四,一个个娇滴滴、说话呢喃细语,不抽烟不喝酒,你能说她们是好人?” 我一番话说完,于姗姗对于我的理论给我竖起一根大拇指,“白洛姐,我真是没瞧错你,那你说,像你们贺总那样的,他有什么恶习?” 第341章 喂不熟的白眼狼 贺森的恶习? 于姗姗话落,我咬在唇角的香烟颤了下,“没,他没有。” 我说完,于姗姗‘哦’了一声,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颇为稚气的说,“白洛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我跟你说,我虽然来了蓉城好多年了,但是还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 “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好好看看了,想去哪里,跟我说,我带你去。”我嘴角噙笑,说的心不在焉。 车缓缓的开,于姗姗脸贴在车窗上笑靥如花,我神情专注的开车,脑海里再次闪过于姗姗刚才的问题——贺森的恶习。 其实贺森是有恶习的,但是不能说。 因为贺森的恶习不在别的地方,而是在床上。 他喜欢看我哭。 车抵达贺氏,我打开车门下车,于姗姗紧随其后,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套装,看向我,“白洛姐,我穿这身行吗?会不会有点low?” 别看于姗姗平时冒冒失失,但是这个时候,她却表现得异常紧张。 为了缓解她的压力,我将手里的手包递给她,漾笑,“放平心态,跟你以前工作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你就只当是换了个工作场所。” 于姗姗点头,走了几步,小声嘀咕,“白洛姐,我很好奇,你刚才不是说抽烟没事吗?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抽烟?” “因为你还年轻。”我回应,踩着高跟鞋进贺氏。 这个点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从我走进贺氏开始,便不停的有人跟我打招呼。 “白总,早。” “早。” “白总,早。” “嗯。” 于姗姗紧跟在我身后,在进入高层专用电梯后,她松一口气,满脸钦佩的看向我,“白洛姐,你刚才进公司的样子感觉好飒啊!” “我只当你是在夸我。”我浅笑。 下电梯,我带着于姗姗进我办公室,我按照往常习惯打开电脑看最新的财经播报,剔看向她,“随便坐,如果渴的话就自己倒水喝,我待会儿让人带你办理入职。” 听到我的话,于姗姗‘哦’了一声,在办公室里四下溜达,看看这儿,摸摸那儿。 我看完财经播报,拨通内线电话把谢夏叫了进来,抬下颌,“带她去人事办理入职。” “白总,办理什么职位?”谢夏看着我问。 “助理。”我回应,翻看办公桌上的文件。 “谁的助理?”谢夏狐疑的看向我。 “我的。”我不耐烦的接话,挑眉,“去办。” 谢夏,“……” 见我不悦,谢夏没敢再继续问,带着于姗姗往办公室外走。 不多会儿,我正忙着签字,办公室门被从外倏地推开,一个陌生面孔的小职员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门口,涨红着脸看向我,“白,白总,您,您的两个助理在人事部打起来了,梁部长让您过去一趟。” 我蹙眉,放下手里的签字笔起身。 我冷着脸抵达人事部,刚进门,就瞧见了已经被挠花脸的谢夏,还有站在一旁满脸温怒的于姗姗。 “白总。”谢夏开口,眼泪从脸颊扑簌的往下掉。 我扫她一眼,没作声,看向于姗姗,“怎么回事?” 于姗姗回看我,撇撇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呗,我们俩打架了。” 于姗姗话音落,谢夏忙不迭抢过她的话,“白总,我帮她办理入职,就询问了她一下什么学历,她说本科,然后我就随口说了句在我们这儿副总助理以上的都是研究生,她就动手打我。” 谢夏说完,掩面抽抽搭搭的哭。 听到谢夏的话,于姗姗嘴角抽了抽,上前一步,一把拎住她的衣领,“不是,我说你还能再恶心点吗?你叫谢夏是吧?你念大学那会学的是表演系吧?这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你刚才可不是这副嘴脸啊!” 谢夏大学毕业就入职贺氏,一开始做前台,被我提拔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因为被我重视的缘故,身价水涨船高,平日里其他职员没少吹捧她。 许是见惯了四周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突然来了一个像于姗姗这样的角色,让她心生不悦。 “你做什么!”谢夏挣扎推攘,“这里是贺氏,你以为这里是你工作的夜店?三流野鸡大学毕业的人也能入职贺氏,传出去……” 谢夏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转过头看向我,“白,白总。” “姗姗,松手。”我声音温凉开口。 “不行!”于姗姗倔强,“我不是因为她骂我生气,你不知道,她刚才一直在说你坏话,她说……” “姗姗!”我厉声,呵斥。 于姗姗一惊,不甘心的松手,用手指就着空气点了点谢夏的额头,“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 职员跟职员之间发生争执,这种事在贺氏不是没有,公司大,人多,难免有磕磕碰碰,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像谢夏跟于姗姗这样大大出手的,着实不算多。 别的部门我不清楚,在我手下的,她们俩算是独一份。 于姗姗碎念了几句后,一脸不高兴的站到了一旁,我剔向谢夏,“你怎么知道她以前在夜店工作?” 谢夏紧张,“不,白总,我不知道她以前在哪儿工作,我就是胡乱瞎猜的。” “瞎猜?能猜的这么准?”我挑眉。 谢夏吞咽口唾沫,看了看四下围堵着看热闹的人群,支支吾吾,“白总,我真的就是瞎猜,我就是觉得像她这样大学毕业的人,不可能会找到什么好工作。” 看着谢夏窘迫的样子,我抿了抿唇,开口,“你是自己辞职,还是需要我出一份开除你的书面通知。” “白总。”谢夏瑟缩着肩膀喊我。 我没看她,转身,“你们梁部长呢?” 我话落,刚才去通知我的小职员上前,小声回应,“白总,梁部长到楼下喝咖啡了,她说这两人都是您的手下,她不好插手。” “去叫她上来,让她亲自给谢夏办理离职手续。”我冷声,说完,转身离开。 我前脚迈步,后脚谢夏在我身后低吼,“你凭什么开除我?平时你手里的工作都是我在做,如果不是贺总跟小贺总偏袒你,你以为你能在这个公司混得下去?” 第342章 开除 被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白眼狼咬一口是什么感受? 我此刻算是深有体会。 谢夏话落,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阵唏嘘声,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谢夏怎么这样说话啊!平时白总多照顾她啊!” “可不是,不说别的,就单单说她住宿的事,听说白总一个月还会额外给她补贴一千块。” “你看同级别的助理里面,谁有她这个待遇啊!她还一天到晚好像不满意。”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狼心狗肺吗?” 一众人话落,我回过头看谢夏,她面红耳赤站着,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抖。 “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我挑开红唇,说着,从兜里掏出烟盒,咬了一根烟在唇间。 我很少在公司抽烟,一来,因为总觉得是公众场合,二来,我并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知道我抽烟。 虽说当今社会很开放,但是对于抽烟喝酒的女人,大家还是会用有色眼镜看待。 见我抽烟,谢夏愣了下,抿唇,结巴,“我,我说的是事实。” “嗯。”我承应,白皙纤细的手指夹住香烟。 听到我没反驳,谢夏紧抿唇角,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看着我说,“白总,我承认您确实对我不错,但您摸着良心说,我对您是不是也很好,您交代给我的工作,哪一样我不是恪尽职守完成,有时候我甚至都会无偿加班。” 谢夏涨红着脸说,我落眼在她身上,指间的香烟轻咳了下烟灰。 “谢夏,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教过你很多东西,今天我再教你一个。”我一字一句的说,故意停顿,“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谢夏跟我的时候,大学刚毕业没多久,我觉得她单纯,做事谨慎,所以也愿意教她一些真本事。 说句实话,我虽然表面看着冷漠,但对她,真心不错。 我话毕,谢夏吞咽唾沫,顶嘴,“我做人哪里没有自知之明了?” “谢夏,你说你对我好,但是你刚才举的那些例子,实在有些站不住脚,我交代给你的工作你恪尽职守,这不是你的本职?至于你说的无偿加班,我承认,你确实有,但你到底为什么会无偿加班,心里没数?”我轻蔑的笑,“别的助理一天能完成的工作,你三天完成不了,这种加班,难道还需要有偿?” 我说完,谢夏脸红的就差滴出血来,唇角瑟缩。 我冷眼剔向她,懒得再说什么,挑开唇际,“来个人,帮她办理离职手续。” “白总。”谢夏冲口而出,伸出手作势想要拉住我,我侧身避开,“谢夏,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谢夏,“……” 我转身从人事部出来,刚走到楼道,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梁如烟,梁如烟单手握着一杯奶茶在喝,看到我,挑了下眉,笑,“呦,白总,这么快,我以为你还得有一阵才会出来。” 梁如烟戏笑着说,说完,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挤眉弄眼递给我一杯未开封的奶茶,“来,喝点甜的,心情好。” 我接过,斜看梁如烟,“给我下套?” “不不,不是我。”梁如烟闻言连连摆手,凑近我几分,“贺总在他办公室等你。” 第343章 他只想做朋友 梁如烟说完,冲我戏笑了下,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自己提步往人事部走去。 贺森找我? 我狐疑数秒,到底还是拿着奶茶杯乘电梯前往总裁办。 咚咚咚。 我抬手扣响房门,办公室内传来一声‘进’,我手落在门把手,推门而入。 “贺总,你找我?” 我进门开口。 闻言,贺森挑眉看我一眼,冲我抬抬下颌,示意我坐下。 我不解看他,发现他原来正在打电话。 “嗯,高寒的事情就那样处理吧!” “至于赔偿方面,到底是高寒自己出这部分前,还是op那边出,就让他们自己协商吧!” 贺森说完,挂断电话。 瞧见贺森挂断电话,我再次提唇开口,“贺总,找我有事?” 我话落,贺森迈步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转身走到我身边递给我,戏谑的笑,“就咱们俩,至于这么喊得这么官方?” “这里是公司。”我浅笑,接过贺森手里的水杯,“还是公司分明比较好。” 听到我的话,贺森笑了下,没反驳,“op那边给出了回应,承认是高寒的问题,过几天他们会开一个记者会,解释说明这件事的情况。” “好。”我回应,说完,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贺森点头,趁我喝水的空档,坐在了我对面的茶几上,两条修长的腿微微敞开,“明天晚上有一个晚宴,能不能陪我参加?” “必须带女伴?”我抬头,发问。 我跟贺森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我不是不想跟他一起去,只是不想被众人再说闲言碎语。 更何况,他今天早上还说了那样的话,我心底越发抵触。 我话落,贺森双手撑在身侧,身子稍往我的方向倾了倾,“不愿意去?” “不是。”我回答,握着水杯的手收紧。 瞧见我的反应,贺森原本就倾着的身子靠近我几分,说,“白洛,你不是说要跟我做朋友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如果今天是纪凡邀请你去,你也会迟疑吗?” 当然不会! 我跟纪凡指间清清白白,可我跟他…… 我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但嘴上却没法说,挑唇勉强扯出一抹笑,“你要真的需要女伴,我就陪你去。” “好。”贺森承应,笑而不语。 从贺森办公室出来,我揉着发疼的眉心往自己办公室走,刚走到助理办门口,就看到了咬着一根拇指饼干的于姗姗。 见到我,于姗姗忙不迭将嘴里叼着的饼干几口吞进去嚼碎,囫囵咽下去,剔看向我,“白洛姐,哦,不,白总,贺总那边啊没为难你吧?” “为难我做什么?”我听的云里雾里。 “我刚才听人说你被贺总叫走了,还以为他是不高兴你让我入职。”于姗姗一脸尴尬的抓着自己头发说。 我轻嗤的笑,往办公司迈步,“没有,跟你没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于姗姗拍着自己胸口说,紧跟在我身后,“白总,那个谢夏没跟我交接就走了,我一窍不通怎么办啊?” “勤能补拙,我会抽时间带你。”我回话,落座,心情有些烦躁。 “哦。”于姗姗应声,蹦跶着走到我办公桌前,双手托腮看向我,“白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如果没事可做,可以去翻看下谢夏以前做的工作笔记。”我低睨向于姗姗,抿唇。 于姗姗闻言撇嘴,起身离开,在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转回头,“白总,你放心吧,我虽然学历不如那些人,但我保证我的工作能力一定会比那些人强。” “好。”我莞尔,“我相信你。” 于姗姗从办公室离开,我长吁口气。 我今天心情确实不算好,先是因为前一晚的事情,有些心烦气躁,担心会被贺森误会,再有,谢夏的事,更是让我心里发堵。 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这事要是在圈子里传开,恐怕是十有八九得被人看笑话。 次日。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我一觉睡到中午,起床简单洗漱走出房门。 贺森在沙发上恣意懒散的坐着,听到动静,回过头,“现在才醒?” 我轻‘嗯’一声,径直往厨房走。 见状,贺森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厨房门口,依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白洛,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着我?” “没。”我反驳,从橱柜里拿出一盒桶面,拆开,用烧开的热水泡上。 “吃泡面?”贺森剔看向我。 我点点头,没吭声。 昨晚下班回来后,我就没吃饭,这个时候饿的前胸贴后背。 在公司是没有办法,我跟贺森必须得维持表面的和谐,而且我前阵子还自己说了要当朋友,可我现在,讲真,我确实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贺森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我揣在睡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贺淮的来电提醒,下意识的偏过头看向贺森。 “谁的电话?”贺森问。 我抿唇,如实回答,“贺淮。” 我话落,贺森没作声,我盯着手机屏迟疑了数秒,按下接听,“喂,贺淮。” “白洛姐,你在做什么?”贺淮在电话那头笑着询问。 我看着手跟前的泡面,将手机夹在脖子跟肩膀处,端起泡面往餐厅走,“准备吃饭,怎么了?” “在吃什么?我去蹭饭好不好?”贺淮兴冲冲的问。 “吃泡面。”我淡着声音回答,说完,担心贺淮真的会来,又说,“贺淮,你二哥在我这儿。” 我话毕,贺淮沉默了会儿,倏地挂断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我拿过手机看了眼,黑屏,显示对方已挂断。 “贺淮说什么?” 我正准备放下手机,贺淮双手撑在餐桌上,低睨向我。 我搅拌桌上的泡面,没抬头,说,“他说他想来蹭饭,但听到说你在,他直接挂了电话,我想,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我话毕,贺森轻笑,正准备说什么,房门外,门铃被按响。 我抬头,“……” 贺森,“??” 第344章 情商太低 听到房门响,我和贺森对视僵持数秒,我抿唇作势准备起身,被他压着肩膀坐下——“我去。” 我,“……” 房门打开,贺淮嬉皮笑脸出现在门外,看到开门的人是贺森,一脸淡定的打招呼,“二哥,吃午饭了吗?” 贺森脸色不算好看,挡在房门口,“没吃。” “那我给你做。”贺淮说着,抬起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向贺森展示了下他手里拎着的菜,“菜跟肉都有,我还买了排骨!待会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贺淮话落,贺森冷着脸挑眉,“我什么时候喜欢吃糖醋排骨了?” 听到贺森的话,贺淮故作愣了下,随后看向我这边,“呵呵,二哥,不是你,是白洛姐,你瞧我这个记性。” 贺淮不是个擅长演戏的人,演的太假。 我坐在椅子上嚼着泡面看向他,唇角提了提,“我也不喜欢吃。” 贺淮,“……” 糖醋排骨其实我是喜欢的,但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又惹怒贺森。 我说完,低头看了眼自己跟前的泡面,忽然间没了胃口,伸手拿过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迈步回卧室。 “白洛姐,我做好午饭喊你!”贺淮冲着我的背影喊。 我嘴角抽了抽,昧着良心说,“我不饿。” 贺淮,“别啊,白洛姐,我买这些菜就是为了做给你吃的,如果你不吃,我还买他们做什么。” 贺淮在我身后喋喋不休的说,我进卧室,‘咣当’一声将房门关上。 门外,贺淮还在碎念着说,我脊背贴在门板上,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我似乎知道了贺淮的打算,他十有八九是想以激将法刺激贺森,让我们俩和好。 我吁一口气,提步走到床前落座,颇为心烦气躁。 我正在床边坐着,没过几分钟,房门被从外敲响。 我拧眉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在看到门外站着的贺森后嘘叹口气,“有事?” 贺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默不吭声,半晌,挑开薄唇说了句,“进去说。” 贺森话落,我探头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贺淮,身子侧了下,让开一条路。 贺森跟我擦肩而过,待他进房门后,我反手关上房门,往里走了几步,再次开口,“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贺森双手插兜走到床边落座,掀起眼皮看向我,眸子里说不出是清冷还是疏远,反正有些凉薄,“这几年贺淮跟你的关系好像特别好。” 我抿唇,“还好。” 贺森挑眉,薄唇勾笑,“还好?我还没见他这么殷勤的给谁做过饭。” 贺森话落,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一瞬不瞬的看他,挑唇,索性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语气嘲弄,“贺总,我特别好奇,你到底是真的没看出贺淮的想法,还是在拿我寻开心。” 贺森脸色一变,声音低沉,“你说什么?” 我原本没想跟贺森翻脸,但事情到了这份上,想不翻脸都难,我往近走了两步,红唇翕动,“贺淮那是在变向撮合咱们俩呢,你情商这么差?难道没看出来?” 第345章 讳莫如深 我话落,贺森怔了下,眉峰紧蹙。 我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倏地一笑,“原来你是真没看明白。” 聪明如贺森,居然也有这种糊涂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贺淮,他关心则乱。 我说完,见贺森不作声,长吁一口气,“贺总,你昨天跟我说的话我好好考虑了下,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们俩之间,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贺森闻言,双手插兜剔我,没吭声。 我舌尖抵了抵贝齿,一时间也觉得气氛有些僵,转身往门外走。 我手刚落在门把上,贺森在我身后开口,“白洛,你确定你对贺淮没别的想法?” 我背对着贺森红唇提提,没回头,“贺总,如果我正对贺淮有其他想法的话,我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喊你二哥了。” 我话毕,打开房门离开。 我刚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迈步,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贺淮一个踉跄险些直直摔进来。 我手本能的搀扶住他,贺淮在慌乱中抓住我手臂直起身子,长吁一口气,“好险。” 我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在做什么?” 贺淮轻咳两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顾左右而言他的说,“白洛姐,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耗子进了你的房间,我这不是放心不下吗?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贺淮这个蹩脚的理由找的,也真的是没谁了。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红唇提起几分,“那你进去好好找。” 我把房门让开,让他跟贺森得以对视,然后迈步往沙发前走去,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贺淮打小就怕贺森,这会儿跟贺森对视,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干笑两声,“呵呵,二哥,我,我给白洛姐去做饭。” 贺淮话落,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近几年来贺淮一直过着单身生活,别的虽然没什么大的长进,但是在厨艺方面却是长进不少。 贺淮进厨房不到四十分钟,两菜一汤,做的色香味俱全。 端到餐桌上招呼我跟贺森吃饭时,我们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多说话。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当然,主要功劳还是因为贺淮饭菜做的好吃。 饭后,贺淮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机,坐在我身侧看我刷剧。 看了会儿,扫一眼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贺森,压低声音问我,“白洛姐,你跟我二哥现在是住一间房?还是住两间房?” 我知道贺淮想问什么,抿了抿唇,回答,“两间。” 闻言,贺淮嘴角抽了抽,又问,“是你不愿意?还是我二哥不愿意?” 我在手机屏幕上按下暂停键,侧头看贺淮,“我们俩都不愿意,贺淮,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我问的直白,贺淮尴尬笑笑,双手平放在两条腿上直搓,“呵呵,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不就是想咱们一家人能整整齐齐的吗?现在我身边也就只剩下你们俩个人了。” 贺淮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苦涩,我抬头揉他头发,“一天到晚乱想什么?即便我们俩不在一起,也依旧都是你的家人。” 我话音落,正准备收手,掀眼皮,对上贺森讳莫如深的眼神。 第346章 神助攻 我跟贺淮说话的声音不算高,依着贺森站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所以,他只看到了我在很亲昵的摸贺淮的头。 我手下动作一顿,倒吸一口凉气,收回手。 贺淮见状,嬉皮笑脸压低声音说,“白洛姐,我二哥还是挺在乎你的。” 我,“……” 有些话,我确实没办法跟贺淮直接说。 比如,我跟贺森再也回不到过去,再比如,贺森几乎是晨昏定省的在提醒我,要跟我保持距离。 贺淮是铁了心要撮合我跟贺森,整个下午都跟我窝在沙发里刷剧,等到晚上,主动起身去厨房做饭。 等到晚饭时间,他边扒拉碗里的米饭边跟我和贺森说,“今晚我就不回去了,白洛姐,我晚上在你房间打地铺行吗?” 我,“不行。” 贺淮,“为什么?” 贺淮话落,不等我再次开口,贺森已经在一旁接了话,“你晚上跟我睡。” 贺淮当下反驳,“不行,二哥,我跟你在一起睡不着。” 贺淮说完,清了清嗓子,试探的问,“二哥,要不,您晚上去白洛姐房间打地铺?” 贺森闻言脸色一沉,“我睡沙发,你睡我房间。” 贺淮,“那半夜我要是出来上洗手间……” 贺淮这些年来其实锻炼的已经能独挡一面了,但是在贺森面前,他总是会不经意流露出年轻人的稚气面。 贺淮目的性太明显,这会儿就算是贺森,也瞧出了他的意思。 贺森半眯着眼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淮咬着筷子尖看贺森,“二哥,您跟白洛姐……” 贺淮刚说至半截,我起身拿着空了的碗筷进厨房。 我不想听贺淮开诚布公的说我跟贺森的事,心烦。 我走进厨房故意拧开水龙头手洗碗筷,听着水流冲刷的声音,一颗烦躁的心才渐渐平静几分。 我原本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屏蔽餐厅里两人的谈话。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耳聪目明,越是想避开,就越是听得一清二楚。 贺淮紧蹙着眉质问贺森,“二哥,我不信你现在对白洛姐一点感觉都没有。” 贺森冷声,“你管好自己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 贺淮情绪激动,“二哥,我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我想看到你幸福。” 贺淮话毕,贺森放下手里的筷子,身子嵌入座椅里,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两口,半晌,笑道,“臭小子,长大了,居然开始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了。” 贺淮隔着餐桌倾身拉住贺森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二哥,你如果不想跟白洛姐在一起也没关系,你不结婚,我这辈子也不结婚。” 贺森看贺淮一眼,抽出手起身打他后脑勺,“臭小子,在说什么荤话?” 贺淮,“我认真的!” 贺森咬着烟蒂看他,语气认真,“我跟你白洛姐已经互相不喜欢彼此了。” 贺淮,“我不信!” 贺森被气笑,“说吧,你要怎么才会信?” 贺淮一脸正色,“除非你们俩能在一个房间清清白白住一个月,这样我就信!” 第347章 不眠夜 贺淮话音落,我手里的碗不小心滑落在了洗碗池里。 一声脆响,摔成了两瓣。 随着这声脆响,餐厅里的对话戛然而止。 半晌,贺森低沉着嗓音回话,“知道了。” 贺淮激动,“二哥,你答应我了?” 贺森没作声,我站在客厅里瞧不见他的神情,不明所以。 等到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餐厅里贺淮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了边抽香烟边翻看手机的贺森。 我脚下步子顿了下,不由得发问,“贺淮呢?” 贺森抬头,“睡了。” 我闻言,朝两个房间看了眼,发现贺森的房间房门紧闭,心下了然。 “你睡沙发?需要我帮你拿条薄毯吗?” 贺森剔看我一眼,没作声。 他既然不吭声,我也没再多管闲事,迈步回了卧室。 我回房间后,径直进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放松。 待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开门的刹那,怔在了原地。 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餐厅转移到了我卧室,此刻正坐在床头翻看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杂志。 听到响动,贺森侧头,扫了我一眼,再次低头,“这一个月,我在你这边借住。” 我,“……” 见我站着不动,贺森再次开口,“你放心,我打地铺就行,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我闻言,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作声。 我其实是想质问贺森几句的。 比如,他凭什么进我房间。 再比如,我凭什么配合他表演。 但最终,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条薄毯,又踩着椅子从柜子顶取下来床褥子。 这床褥子还是前一阵子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家姜女士给我的,据说是姜女士亲手做的,还没来得及用,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见我主动在地上打地铺,贺森从床上起身,阔步走到我跟前。 “我睡地上。” 我撑了个懒腰席地而坐,提唇,“不用,怎么说这也是我家,贺总就当我是在尽地主之谊吧!” 我话落,连头发都懒得吹干,直接躺了下来。 贺森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我,薄唇挑动,“忍一个月吧,这样对谁都好,不然,依着贺淮的性子,他一定会不停的给我们俩找麻烦。” 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道,“贺总,麻烦你把床上的枕头扔一个给我。” 贺森闻言,走到床边,伸手拿了个枕头送到了我面前。 我接过,道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早点休息。” 这一晚,注定难熬。 我拿着手机差不多玩到凌晨两点,实在是眼皮打架睁不开眼才睡着。 梦里,我好像被人腾空抱起,放在了一团绵软的棉花里,舒服又温暖。 第二天清早。 我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听到响动,我还来得及睁眼,耳边就传来了贺淮是玩味揶揄的声音,“二哥,你不是说对白洛姐没兴趣了吗?没兴趣怎么睡一张床上?” 第348章 出谋划策 随着贺淮话落,我心下一惊,倏地睁眼。 在看到眼前贺森放大的俊脸时,我浑浆的脑子瞬间变得清明。 相比于我的错愕,贺森要淡定的多,抽出被我枕着的手臂,活动了两下,坐起身,穿着一条平角裤背对着我落落大方的穿西服裤。 我脸蓦的一红,把头偏过一侧。 贺森穿完西服裤,走到房门口,一把捏住贺淮的后脖子往门外推。 应该是下了狠手,贺淮疼的直叫唤。 “二哥,疼疼疼,你下手轻点。” “二哥,二哥,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走出门外,贺森肃冷着声音开口,“说,你错哪儿了?” 贺淮一边用手揉自己的后脖子,一边歪着脑袋冲着卧室里的我挤眉弄眼,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不该大早上打扰二哥跟二嫂休息。” 我脸涨红,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贺森抬脚踹向贺淮,“还不知道错?” 贺淮手脚灵活的往后蹦跶半步,“二哥,除了这个,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贺森从兜里摸了根烟咬在薄唇间,没点,冷声道,“你错在不该乱说话。” 贺淮撇着嘴摸鼻尖,不服气的低声说,“我都亲眼看到你们睡在一起了。” 贺森没搭理他,走进洗手间洗漱后,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打开,剔看向贺淮,“去,加热下。” 贺淮迈步上前,从贺森手里接过牛奶,“二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牛奶了?你以前不都一直不喜欢喝这东西吗?” 贺森扫了眼卧室这边,刚好跟我对视,收敛视线冷漠开口,“给你白洛姐热的。” 闻言,贺淮脸上绽开一抹笑,拿着牛奶往厨房走,边走边碎念,“嘴硬心软,明明心里还惦记着人家,非得说不喜欢了。” 贺淮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我躺在卧室床上听着,闭上了眼,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我起床的时候,贺森已经不知去向,贺淮端着温热的牛奶递到我跟前,嬉皮笑脸,“白洛姐,在找我二哥?” 我接过牛奶杯,回看他,嘴角噙笑,“早上被你二哥打的还不够?还敢乱说话?” 贺淮跨步走到一侧的单人沙发前坐下,身子靠进沙发里,哼唧一声,“我哪儿乱说话了?我跟我二哥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他了,他明明就是心里有你。” 我闻言,握着牛奶杯的手收紧,垂眼默声。 贺淮话落,见我不作声,身子往前倾了倾,“白洛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对我二哥,是不是也还有感觉?” 我掀眼皮看向贺淮,红唇翕动,想回话,最终却只是端起牛奶杯浅抿了一口。 有感觉? 还是没感觉? 重要吗? 我脑子里闪过贺森那天跟我说的话,心一点点往下沉。 瞧见我半晌都不吭声,贺淮叹口气,“白洛姐,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对我二哥还有感情,不然,你这些年也不能陪我守着贺氏。” 贺淮话落,身子往前挪了挪,一瞬不瞬的看向我,“白洛姐,我二哥既然不主动,你就主动点呗,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出手,我二哥肯定分分钟就得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第349章 应战 “隔层纱?你说的是铁丝防盗窗纱吗?” 我嗤笑一声,放下玻璃杯,晲了他一眼。 “年轻人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报表做完了吗?下周例会材料审了吗?” 贺淮目瞪口呆,我拍拍他肩膀,起身,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合适的外套。 “你要出门?” 贺森伫在身后,看着我踩上高跟鞋。 “op的事还没完,不去公司,等着那些人把我吃干抹净?” 我去拧门把手,手背忽然被一只手盖住。 “我和你一起去。” 贺森神色薄凉,手心的温度却是热的。 那热度让我有一瞬间失神,转眼却又提唇漾笑。 “贺总,我们公司作风可是公私分明。” 我瞟了一眼贺森身后,“所以,没必要觉得睡在一张床上,就有什么补偿我的心理。” 我的语气有几分调侃。 贺森的脸色愈发冷。 他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厨房,半晌,厨房传来哗啦水声。 我勾起车钥匙,在贺淮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嫣然一笑,转身去楼下开车。 红绿灯的间隙,我下意识伸出手,盖住被贺森碰过的手背,忍不住长叹。 明明年轻时候也是被万千小男生猛追的人,怎么遇到贺森,就总是把持不住。 难不成真是炮友当多了,都有肉体记忆了? 要不是刚才掐了自己一把,估计这会儿贺森已经坐在车上了。 一脚油门,车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早啊,白洛姐。” 于珊珊看我来了,把半个三明治塞进嘴里。 “你熬夜了?” 注意到于珊珊眼下两道青黑,我随口一问。 “这么明显?” 于珊珊呲牙咧嘴把三明治咽下去,“就是看看谢夏留下来的工作日志,她写的那玩意儿……” 于珊珊嫌弃地停顿,“不怎么样。” “给你个机会,做的比她好,下个月给你涨工资。”我轻瞥她一眼,提提唇角。 “走吧,开会。” op虽然同意开道歉会,但是对贺氏造成的损失却实打实。 “白总,这个游戏项目算上赔偿,我们也损失了四千万的前期投入,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你监管不到位,不然资料也不能泄露,你总得给公司个说法吧!” “好啊,周经理,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双手一摊,淡笑。 贺森被我故意一激,估计今天都不会出现。 我就是故意的。 瞥着那个空的位置,我又是一瞬恍然。 我还喜欢贺森吗? 如果放到三年前,我会坚定的承认,不是喜欢,而是爱。 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至于现在? 太纠结。 隔着三年时光,这两个字模糊了一些,却从未消失。 “白洛姐!” 于珊珊戳我后背,回过神,才发现对方已经说完了,目光不善地盯着我。 “周经理,账没有这么算的,难道公司以后每一笔亏损都要由项目负责人承担?” 我摊手,淡笑,“要是亏损归我,那我经手的项目要是盈利了,也干脆直接把钱打我账户上?” “白洛,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微微勾起唇,上下打量他一眼。 贺森不在,这些人失去掣肘,巴不得直接把我摁到泥里。 “我按周经理的逻辑讲话,怎么就变成我不讲理了?” “四千万我不想赔,不过要是我能把这个游戏项目盘活,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揉了揉太阳穴,绝对不承认这一瞬间的疲倦是因为想到了和贺森的那些往事。 “咳咳!” 对面一直没吭声的梁如烟咳嗽了两声。 “白总,你要是能盘活,当然是你的本事。”周经理扯着皮肉尬笑。 “那我这笔买卖做的太不划算。”我淡笑,“只有周经理的一句夸奖,不如这样,我要是能重新做起来,周总理就自降等级,从文员干起吧。” “赌还是不赌?” “白洛,你也太冒险了。” 会议开完,梁如烟把我堵在办公室。 “这些人都是跟着贺森多年的老将,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贺森一回来,就急着给我下战书,我还能一直不接?” 我往后一仰,靠在办公椅上,“没了这次,也有下次,早解决早省事。” “不至于吧,你要是真被为难,贺总难道还会眼睁睁……” 梁如烟话说到一半,谨慎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两个是普通朋友。”我哂笑。 “普通朋友?” 梁如烟指了指我的衣领,无语地撇嘴,“你脖子上的草莓印,昨天还没有。” “什么草莓印?” 拉着衣领,我顿时愣住。 对着玻璃反光,脖颈那还真有个印子,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白洛,其实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和贺总一直较劲。” 梁如烟觑一眼我,“其实我觉得贺总肯定对你还有意思。” “我和他较劲?”我直起身。 和我较劲的人,应该是贺森才对。 “哎,你们两个人,算了,我不管了,你还是想想你那项目怎么办吧。” 梁如烟把文件扔到桌面上。 “你看看,op剽窃的是我们全部成果,就算拿回来,这些数据也被公开过,现在我们手里的这些数据的价值就是0。” “那就直接从头做起。”我挑眉。 “从头做起?白洛,可是现在这个项目我们已经亏损四千万,公司不会再批给你预算了!”梁如烟捂着胸口,倒抽一口冷气。 梁如烟说的是实话。 大话是自己说的,还得自己圆。 从天亮熬到公司熄灯,我才下楼。 看到贺森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温度透骨,他倚在车边,脚底还扔着两个烟头。 “上车。” 贺森拉开车门,斜晲我一眼。 “贺总怎么这么有时间?” 我的手擦过他胳膊,一股凉气窜进来,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你不是住家保姆吗?”贺森语气极淡,“信誓旦旦说要给我做饭,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 我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又忍不住扫他一眼。 那张俊颜没什么愠色,仿佛今天早上无事发生。 一时看的入神,我猝不及防踩到什么,直接倒了下去。 “贺森。” 我咬牙,“你为什么在车里放这种东西!” 第350章 小奶狗 “小心。” 贺森揽住我的腰,哂笑,“你坐稳,别摔了。” “没这堆东西我也摔不了!” 我无语,拿起一个番茄扔进袋子里。 贺森不知道搞什么,好好的跑车座位上摆着一堆蔬菜。 “贺总什么时候这么缺钱,还得买菜养家?” “白洛,是你说好要给我做饭的。”贺森嗤笑,鼻息擦过耳畔,“你是不是全都忘记了?” 这堆菜给我准备的? 质问到了嘴边直接打折,我闭嘴,看着贺森转身关门,上车。 “贺总,我记得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我们两个还在冷战,你就不怕我在菜里下毒?” “你敢。” 贺森从后视镜斜晲一眼。 “怎么不敢,贺总,你不在,贺氏就是我独揽大权,我乐不得啊。”我淡笑,把包甩在后座。 “你舍得吗?”贺森回看我一眼。 不得不说,贺森这双眼真是绝了。 他的十分美色,这双眼要占七分功劳。 “冲着贺总的皮囊,我也不舍得。”我把高跟鞋一踢,咔嚓咔嚓咬苹果。 嘎嘣脆,爽掉渣了。 “皮囊。” 贺森牙狠狠一磨这两个字,我回过劲。 本来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冷了。 贺森买的苹果也不香了,能把人噎死。 自从贺森回来,我们两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氛围中。 表面上其乐融融,其实随便一句话,就能把这层纱戳破。 我和贺森都心照不宣,仿佛三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实际上,过去是一根刺,扎在我和贺森的脚面。 不走,似乎是心痒痒,又好像意难平。 走了,连肉带血的拔出来,痛的让人一哆嗦。 太多的禁忌词。 孩子,厉荣,贺子聪……等等。 什么都回不去。 看着贺森把饭摆到桌面上,我才后知后觉。 “贺淮呢?” “你还惦记他?”贺森语气微凉。 “他走了好,我耳根清净。”我叹气。 自从贺淮那个烂演技被看穿,他装都懒得装了,一心就想着撮合我和贺森。 牛不喝水强摁头。 要是真能摁了,我早八百年前就和贺森和解,大家和和美美假装无事发生,还用现在在这儿尬着。 “最好别惦记。” 贺森脸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且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只把贺淮当弟弟。” “你的话不算数。”贺森剔我一眼。 我闭上嘴。 刚才车里的番茄差点没把我的腿摔折。 晚饭还是贺森做的。 算了,吃人家的嘴短。 吃完饭,贺森去刷碗,我瘫在沙发里翻项目书。 越看越棘手。 等到我睡着,也没有什么办法。 记忆越来越模糊,最后只能感觉贺森把我抱到了床上。 一夜乱七八糟的梦,越睡越窒息。 直到醒透了,才发现贺森胳膊横在我脖子上。 看着他睡的还挺香,我倒是恍然。 刚和贺森结婚那段,我上天入地,被贺森惯的没脾气。 不爽了,三脚两脚把他踹下床,也是有的事。 只不过这次,还没等我要蹬贺森,贺森就醒了。 不过没过两分钟,他就被电话叫走。 留下我对着天花板发呆,最后还是梁如烟把我薅起来。 “洛洛,你真的对贺森一点感觉都没有?” 梁如烟窥着我脸色,暴风吸入奶茶。 “感觉还是有点,就是对美色的心动,你懂吗?”我语重心长。 “呵呵。”梁如烟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洛洛,我觉得你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死鸭子嘴硬。” “我这叫冷静分析现有事实。”我漾笑。 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我和贺森应该理所应当的重新在一起。 只有自己才知道,这种事情,强扭的瓜不甜。 “白洛姐,我能进来吗?” 于珊珊在外面敲门,我抬眉,“进来。” 她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 “白洛姐,我打了电话,对方愿意接受贺氏的注资,接手项目。” “你在说什么?”我蹙眉。 我什么时候让于珊珊打过电话? “白洛姐,这电话不是你写的吗?”于珊珊瞪大眼,把项目书放在桌上。 一串数字列在纸上,笔锋透纸。 “这是贺总的字。”梁如烟手快,捞起文件。 “我不知道啊。”于珊珊茫然道。 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她来贺氏几天功夫,没见过贺森几次。 我揉了揉太阳穴。 估计项目书昨天晚上带回家的时候就被贺森顺走了。 昨天他根本没有出现在公司里,却什么都知道。 “洛洛,我们去不去?”梁如烟哧溜哧溜吸着奶茶的珍珠,眼珠子乱走。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起身,拎包,“送上门的机遇,我是那种不吃的人?” 也不知道贺森是怎么联系上的这么一伙人。 这群愿意承接游戏项目的人,居然还是一群大学生。 蓉城s大的大学生。 “就是你们愿意接手贺氏的这个项目?” 贺氏这么多年风生水起,谈生意不是在咖啡厅,就是米其林三星餐厅。 坐在s大的食堂里,还挺新鲜。 周围的学生来来往往,穿的青春洋溢,衬得我这个三十岁格外突出。 “您就是白总?” 坐在对面的三个大学生一脸紧张,上下打量着我。 “怎么,有什么疑问吗?”我摘下墨镜,挑唇。 “没什么,应该是我听错了。”中间的大学生叫陈风,是小团体的头儿,他上下打量我一眼,耳朵涨红。 “是我听错了,白总,你电话里的声音,还,还挺中性的哈。” “咳咳!”我一僵。 靠。 用脚丫子想都知道,给陈风打电话的一定是贺森。 “我声音确实比较有特点。”我指尖转着墨镜,微笑。 “听说你们愿意承包贺氏的这个项目?” “是,只不过我们还需要注资。”陈风长得还挺清秀,小奶狗类型,还是那种一说话就脸红的小奶狗。 “你们要多少?”我坐直,打量陈风道。 “五百万,可以吗?”陈风憋足了劲道。 “五百万?”我剔向梁如烟。 “是不是太多了?”陈风脸色刷的白了。 “成交!” 我和梁如烟异口同声。 亏?这买卖赚大了! 第351章 注资 没想到我和梁如烟答应的这么痛快,陈风的脸因为激动更红了。 “那个,白总,这是我们几个人做的规划书,您……” 接过陈风的文件夹,我翻了几页,和梁如烟对了个眼神。 稳了! “白总和我对你们都很满意,钱很快就可以打给你。” 梁如烟眼睛冒光。 陈风估计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 “如果你们有需要,还可以和我提出资金申请。” 我勾唇,把名片推到陈风面前,“这是公司电话。” “谢谢白总,我们一定不会辜负白总的期望的。” 陈风连鞠躬带点头的撤了,梁如烟怼了我一下。 “洛洛,这项目确实挺好的,但是咱们公司现在账上挤出来五百万给你都极限了,而且项目也不是没有失败的风险,根本没办法再拨资金了!” “是吗?”我漾笑,敲敲计划书封面,“我倒是觉得这个项目稳赚不赔!” “就算稳赚,你现在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梁如烟直翻白眼。 “我贴上自己的小金库,还不够?” “洛洛,你这可真是下了血本啊。”梁如烟瞪眼。 我笑而不语。 在贺氏打拼这么多年,从一个前台混到现在这位置,中间起起伏伏,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贺森出狱后态度阴晴不定,该给我的,却一次没少过。 “洛洛,你是不是因为这是贺总推荐的人,所以才这么大方投资?”梁如烟八卦道。 “我这是慧眼识珠。” 我一脚油门踩到公司楼下,打开车门,“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叫陈风的长得还不错,还挺对我胃口的。” 梁如烟瞪眼,捂住嘴。 “白洛,你说谁长得不错?” 我脊背一紧。 贺森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声音薄凉。 “洛洛,我肚子疼,我先去个洗手间!” 梁如烟对我挤眉弄眼,推门一溜烟蒸发。 “白洛,看不出来啊,出去一天,你胆子见长。” 贺森倚在门边,唇齿冷冷挤出几个字。 “贺总,你今天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吗?” 贺森的瞳孔漆黑,半晌慢慢勾唇,“白洛,我如果不在,不是错过一出大戏?” 贺森边说走,靠到我面前,在我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危险啊。 我背后冒了一片汗。 我和梁如烟那闺蜜情用一句话形容,那叫钢铁一般的坚硬,无话不谈。 我俩私下口嗨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 口嗨的最爽的是哪回不清楚,最尴尬的肯定是这回! “陈风是吧?”贺森似笑非笑道,“长得不错,有多不错?白洛,有时间也让我见识见识?” “贺总,你推荐的人,你肯定比我还清楚。”我伸出手,“咱们堵在公司门口怪不方便,进去聊?” 贺森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半晌,转身。 “二哥,你怎么又进来了?” 贺森脚还没进门,贺淮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不是去开会吗?” “二嫂?” 贺淮看到我,愣了一下。 “这里是公司,叫我白总。”我无奈道。 “二哥,你是不是找白洛姐有事?我先走了。”贺淮眼珠子乱转。 “走什么?” 贺森一把摁住贺淮,声音冷的淬冰。 “可是二哥……” 贺淮欠欠的要张嘴,直接被贺森薅着领子拖走。 我抿唇。 贺森应该是真的有事,下午的例会他没露面。 “白总,公司的游戏项目跳票,玩家意见很大,您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直接报项目亏损得了。” “周经理怎么知道我没有揽的本事?”我忍着不耐,抬眼。 自从贺森回来,这群公司元老的态度就急转直下。 “一个月之内,我会给出一个交代。” 我扯扯唇,冷笑一声,“周经理,我是公司的副总,你隔三差五质问我,什么意思?” “我这不叫质问,叫为公司下半年的财报担心!”周成兴振振有词。 “行啊,你要是真为贺氏担心,就先管好你手下的人。”我忽然一拍桌子,“周成兴,你的部门本季度一谈了三个项目就崩了三个,好大的本事啊!” “你……”周成兴脸皮一抖。 全场寂静。 我摁了摁太阳穴,剔向他,“项目没谈成,部门的申请经费倒涨了百分之二十,周成兴,到底是谁在拖贺氏的后腿?” 看着他身体抖动,我嗤笑,转头扫视,“你们还有谁有意见?” “我白洛跟着贺总,从前台干起,到现在的位置,找茬,可以啊。” “那你就先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扳下来!” 周成兴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 我缓缓坐下,接过于珊珊泡的咖啡,勾着笑扫视一圈,一字一顿,“还有谁想挑事?一起来吧,看看到底是我走,还是你们辞退,被踢出贺氏!” “洛洛,你今天够硬气的啊。” 梁如烟窝在沙发里对我竖大拇指。 “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我冷笑。 “就你还兔子。”梁如烟无语,“他们就是看贺总回来,急着和贺总表态,才会踩你脑袋上。” 我轻笑。 贺森不在的日子,贺淮毕竟年轻,不够服众。 虽然有我,但是渐渐的底下的人确实起什么心思的都有了。 现在贺森回来,看上去对我又不感冒,人性就是这么可悲。 捧高踩低,见风使舵,这些手段被这群蠢人当成向贺森投诚表立场的礼物。 倒是不想想,这几年他们私底下做了多少烂事儿,如果被贺森发现,一收拾一个准。 目光短浅,连最大的威胁都看不清楚。 “珊珊,干的不错。” 我拍拍于珊珊的肩膀。 “白总,我就是看那姓周的眼熟,没想到在ktv看见的真是他。” 于珊珊不屑道,“这群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和op那个狗东西一个货色。” 水至清则无鱼,底下人的小猫腻,我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成兴故意触霉头,刚好于珊珊又在ktv见过他。 和高寒不同,周成兴不爱色。 他爱的是钱。 于珊珊撞见他的时候,周成兴正在和贺氏的客户推杯换盏。 不过不是现客户,而是前客户。 第352章 难题 “这群蛀虫,以为自己是公司老人,越来越嚣张了。”梁如烟冷着脸。 “人不都是这样吗?”我淡笑,“时间越久,越没有界限。” 周成兴只是一个小喽啰,就敢这么嚣张,剩下的那些跟着贺森的元老,也有不少起了别的心思。 “到底是谁把游戏项目泄给op还不知道呢。”我冷笑。 我之前不动这些人,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觉得没必要。 只不过我高估了人性的得寸进尺。 “行了,收拾收拾,给陈风他们打款吧。” 我手指一弹,桌面上碍眼的纸团被扫进垃圾桶。 我本来预计陈风至少也要两个月才能出结果,没想到半个月后,于珊珊就收到了陈风的团队制作的游戏pv。 “效果精良,做的不错。” 我坐在电脑前端详片刻,点点头。 我半路接手这个贺氏所有人都不熟悉的领域,为此做了很多功课。 “什么不错?” 贺森的身后从我背后传来,我懒洋洋往后一靠,点了点屏幕,“多谢贺总给我推荐的人。” 陈风团队的资金当然比不上国内几家知名大厂。 所以他很聪明,没有全部使用3d建模,而是2d转3d,做出的游戏建模在保证立体的前提下表情反而更灵动。 贺森的眼光时隔经年,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起来吃饭。” 贺森没接话,按着椅子一转,我的目光瞬间离开屏幕。 餐桌上三菜一汤,我心不在焉地嚼着黑椒牛柳,心里还在盘算。 “你还在想游戏?” 筷子被贺森拦住,贺森语气不咸不淡。 “没有啊。” 我脸上带着笑,慢悠悠地给贺森夹菜,“贺总,您手艺这么好,我怎么能分神呢?” “白洛,我不吃辣椒。” 贺森的直勾勾地盯着我,声音冷如冰。 “……” 我这才发现,我给贺森夹的是一块红通通,油汪汪,作为炒菜佐料的辣椒。 “没想?”贺森冷笑。 “确实没想。”我后背炸起一溜汗,面上笑吟吟的,重新给贺森夹了一块排骨,“贺总,多吃辣椒对身体好,活气补血啊。” 贺森嗤笑,放筷,“你在想那个陈风?” 陈风? 贺森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贺总记名字记得比我还熟啊。”我喝了口水。 一股微妙的情绪冒了出来。 贺森不会是在吃醋吧? “算了,你想谁,和我都没关系。”贺森忽然道。 他推开眼前的盘子,起身离开。 看到他消失,我抿了抿唇。 估计只是我想多了。 以前的贺森,在那个还满眼是我的时候,看到我和别的男性有接触,总会皱眉,那个时候吃醋打闹都是情趣。 现在不一样。 不过刚才贺森说的没错,我的确在想游戏。 陈风的pv制作很精良,我们缺缺少一个推广游戏的渠道。 “游戏是贺氏很少涉足的领域,我们该怎么办?找明星做宣传吗?” 第二天到公司,我刚把这个顾虑和梁如烟提起,梁如烟便道。 “我们现在预算,哪里来钱请明星?”我无语道,“梁总,我小金库都拿来贴补了,还明星呢。” 现在这年头请个明星没有千八百万能下得来? “白总,那不然你和贺总说说?”于珊珊期待道。 “什么事都要求贺总,我这个副总迟早被辞退。”我扫她一眼。 贺森在这件事情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欠他的,不管是公的还是私的。 放在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很巧,贺森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 “白洛,今天晚上和我出来一趟。” “什么事?”我下意识反问。 “小姨想你了。”贺森淡声道。 厉冉想我了? “我知道了。”我轻声应道。 我不打算推辞这件事情,第一,因为贺森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第二,虽然我只见过厉冉一次,但是我对她很有好感。 下班时,贺森的车如约停在楼下,我开车,下意识低头。 “没有别的东西。”贺森在前座嗤笑一声。 “我这不是怕你埋伏我一手吗?”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后座打开电脑。 上次被贺森丢在后座的西红柿暗算我还记得,毕竟脚隐隐作痛了两天。 贺森的车技很好,我抱着电脑浏览着娱乐新闻,看着屏幕上的小鲜肉。 明星硬照在屏幕上一张张滑过,在我的眼里却都是一串串惊心动魄的数字。 哪个数字我都付不起。 到了厉冉家,厉冉似乎是为了表示对我的郑重,早就在门口等着。 她穿了一条碧水色旗袍,刚见面便上来挽我的胳膊。 “洛洛,你看看你这孩子,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这脸看着都瘦了两圈。” “她瘦?” 我还没接话,贺森倒凉笑道,“她一天到晚三顿加夜宵,奶茶炸鸡样样不少,她没胖就不错了!” 灯光下,贺森的手随意插兜,整个人的侧影流畅俊逸。 我却在磨牙。 “贺总知不知道什么叫女人三十一枝花?”我扫了他一眼,慢悠悠笑开。 得亏我当初是对贺森见色起意,要不然根本忍不了他这张气死人的嘴。 “你怎么说话的!”厉冉也瞪了贺森一眼。 她替我拉开一张椅子,摁着我坐下,“洛洛啊,这是新做的鲥鱼,你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餐桌上的鲥鱼盛在白瓷汤盘里,肉绵密细软,我拿起筷子,目光轻扫。 餐桌的四把椅子空了一把,邢蓓蓓不在。 想到上次邢蓓蓓对我的敌意,我蹙眉。 分神时,舌尖马上传来刺痛。 “扎刺了?”见我皱眉,贺森暗下目光。 细细的鱼刺比针还要命,我咬着牙吐了,“没事。” 贺森蹙眉,直接把那道清炖鲥鱼从我的面前换掉。 “不能吃别逞强。” “贺森,你说什么呢。”厉冉瞪了他一眼,然后拍拍我的手背,“洛洛,他就是这个样子,从小到大讲话都不好听,你别介意。” “小姨,我没事。” 我抽一张纸巾摁摁嘴角,淡笑。 讲话不好听? 我和贺森在一起的那些年,他全心全意都是我的时候我见过,后来形同陌路我也见过。 讲话好不好听,我不在意。 第353章 就业 “这不是白洛姐吗?” 我捂着纸巾咳嗽,邢蓓蓓懒洋洋地从楼上走下来。 估计是因为今天在家,她那头五颜六色的小辫子都拆开了,但是她整个人并没有看上去更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又染了靛蓝色的挂耳染,两缕蓝幽幽的头发格外醒目。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下来?”厉冉皱着眉让人拿来餐具。 “我这不是才睡醒吗?”邢蓓蓓撇了我一眼,往椅子上一靠。 “蓓蓓,你这都快毕业了,得有点正事做啊。”厉冉无奈地叹气。 “我有的是正事干,妈,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唠叨?”邢蓓蓓啪的一声把筷子扔到桌面上。 我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邢蓓蓓和厉冉两人之间徘徊。 厉冉温柔如水,但是邢蓓蓓的性格跟她完全不一样。 贺森之前也提过,厉冉婚姻不如意,离婚之后更是受到不少为难,也不知道邢蓓蓓这性格到底是后天环境造成的,还是随了厉冉那个已经离婚的丈夫。 虽然如此,厉冉对邢蓓蓓的态度却明显很纵容。 我心不在焉地嚼着炖花胶。 如果这要是我家的姜女士,估计早就已经拎着我的耳朵把我臭骂一顿了。 “咳。” 贺森轻咳一声,邢蓓蓓才扭过头。 “蓓蓓,你忘了我和你说什么了吗?”厉冉似乎想提醒邢蓓蓓,但是邢蓓蓓根本不买账。 “我自己能找到工作,用不着你管我。”邢蓓蓓一推椅子,“我吃饱了。” 看到她转身跑了,厉冉终于忍不住了,她苦笑道,“贺森,洛洛,今天请你们两个过来,我也是有私心。” “小姨,你想让我帮忙解决蓓蓓的就业问题?”贺森一语道破。 “是。”厉冉没打算隐瞒。 “洛洛,你可能不知道,蓓蓓这孩子从小叛逆,是因为我的原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是我失于管教,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不知道? 看到厉冉失落的表情,我在心里叹口气。 就邢蓓蓓这行事作风,我还真觉得和厉冉的教育没有多大关系。 能闯进我的房间摁着我威胁我,之前还试图给厉荣下春药,这怎么看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得多失于管教,干的事儿桩桩件件都往违法上面奔? “蓓蓓这几年上大学都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现在毕业了,我问她想干什么,她也不说。”厉冉长叹一口气。 “贺森,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求你,小姨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在为难你。”厉冉面色难堪。 我微微蹙眉。 我和厉冉接触的不多。 但是能果断离婚,带着一个孩子打拼到现在的女人,要是内外一致,永远都温柔如水,早就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厉冉外柔内刚,性格要强,能求到贺森头上,估计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拉下脸。 “小姨,你不用求我。”贺森淡声开口,“蓓蓓是我的妹妹,我肯定会帮她。” 闻言,我倒是没什么意外。 之前贺森宁愿顶着众人的非议也要冒亏损的风险拍下那块地,我就知道贺森虽然表面不说,但是他对厉冉还是非常在意。 想到这,我勾了勾唇,温言,“小姨,虽然你是为了蓓蓓好,不过我看蓓蓓看上去不那么情愿,她真的会接受你的安排吗?” “洛洛,这个你放心,我都求到你们两个头上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让蓓蓓去公司准时上班的。” 厉冉斩钉截铁。 她这么笃定,我倒是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贺森的家事。 我垂眼,戳着盘子里解腻的柠檬片。 没有邢蓓蓓,这顿饭吃的和谐不少。 我和贺森都没喝酒,但是贺森还是自然而然上了驾驶位。 “白洛,你在想什么?” 贺森看似目视前方,却冷不丁抛出一句。 “贺总,你打算把邢蓓蓓安排到公司的什么职位?”被贺森发现,我索性直接挑明。 “你觉得什么位置合适。”贺森反问道。 “贺总,这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太适合说吧!”我支着车窗,一边吹风,一边懒洋洋地晲向他。 “你这时候想起来这是家事了?”贺森嗤笑,“白洛,我看你刚才吃菜吃的挺香,也没不适应啊。” “贺总,是你邀请我去的,我这叫履行承诺。”我理直气壮。 “白洛,这件事情在你眼里只算履行承诺?”贺森转头,目光微凉。 车子刚好停在红绿灯路口。 厉冉住在别墅区,附近荒凉,整条马路上只有我和贺森的这一辆车。 “贺总,我的答案要是不让你满意,你是不是还得把我杀人灭口,抛尸荒野?” 我的心忽然扭了一下,那感觉跟被人掐了一把,拧着劲儿的痛。 以前我和贺森在一起斗嘴,两个人你来我往,说话不经大脑,爽就完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每一次对话好像都能踩到对方的雷区。 接着就是沉默,漫长的沉默。 “履行承诺也好。”夜晚的光线忽明忽暗,贺森忽然薄笑,他忽然侧过身,影子压在我的身上,声音暗哑,“白洛,你这么守信用,那如果我说,现在要你吻我呢?” 车里的车载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狭小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贺森注视着我的那双眼睛。 贺森挺拔的鼻梁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近的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神使鬼差,我忽然凑过去。 我刚碰上他的唇,贺森的手就迫不及待地揽住我。 他的掌心温度灼热,烫的我的心突突直跳,一脑子浆糊。 “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汽笛声偏偏在此刻响起。 我和贺森猝然分开。 我降下车窗,回头一望。 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一辆轿车,车满脸不耐烦。 我这才发现红绿灯早就变绿了。 贺森在我的身后哼笑一声,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风瞬间拍我脸上,把我今天卷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 “贺森!” 我瞪他,恶狠狠磨牙。 他绝对是故意的! 第354章 转机 “哎,我听说咱们公司要来一个关系户啊,据说是贺总的情人。” “不是吧,那她要是来了,估计肯定是贺总的助理啊,贴身的那种!” 我蹙眉,推开洗手间的门。 “白总好。” 那两个员工看到我出来,笑容顿时凝固了。 “很闲?”我掏出口红补妆,从镜子里扫她们一眼,“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年底绩效是不是发的太多了?” 放平时我估计不会搭理这两个人。 只不过没想到流言这么离谱。 邢蓓蓓这个正经八百的表妹,都传成了贺森的情人。 这群人想真是闲的没事干。 对着镜子抿唇,我摁了摁隐隐作痛的眉心。 邢蓓蓓虽然不怎么样,甚至之前还和厉荣关系匪浅,但是毕竟是贺森母亲那边的亲戚。 一年见不着几回。 可是厉冉的一个请求,直接就把邢蓓蓓这个带刺的烫手山芋塞到了贺氏。 “白洛姐,白洛姐?” 于珊珊伸手,在我面前晃晃。 “干什么?”我回神。 “这是我整理的明星信息,还有各种渠道,都是和游戏相关的。”于珊珊把一个厚文件夹放到我面前。 “这么多?”我翻开,讶异。 “这都是我熬夜整理的。”于珊珊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语气自豪,“白洛姐,你随便挑!” 我扫了于珊珊一眼,若有所思。 第一次见到于珊珊,她还在ktv陪酒,画着大浓妆。 这段时间她却迅速取代了谢夏的位置。 于珊珊做事没有谢夏熟练,那是因为谢夏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是公司的老人。 但是她胜在勤勤恳恳,工作用心。 “我知道了。”合上文件夹,我淡笑。 现在选择权根本不在我手上。 项目资金紧张,这文件夹里面只有几个咖位一般的明星,我还可以试着联系一下。 其他的一线,我想都别想。 我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 我打了几个电话,直接带着于珊珊出门。 离贺氏最近的是升星娱乐。 升星娱乐是最近两年刚起来的娱乐公司,培养不少奶油小生,圈子内名气算响亮。 “白总是吧?子豪还在练习室,等会儿就来。”经纪人端上咖啡。 “白洛姐,这人怎么还没来?”等了一个多小时,于珊珊忍不住道。 我呷一口咖啡,打量周围挂的明星海报,“再等等,不着急。” 升星娱乐最近出了一个势头挺火的小鲜肉,林子豪。 林子豪选秀出身,年纪小,公开说过自己喜欢打游戏,和项目的要求挺吻合。 咖位又不高,价格也好搞定。 “我早就说了,我不接这种野鸡代言,你办事能不能上点心?” 一道声音隔门远远传来,我挑眉。 “你们就是来谈合作的?”林子豪拧开门,上下打量我一眼,皱眉。 “幸会。”我浅笑,伸手。 林子豪看了我一眼,没伸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们代言费能给多少钱?” 林子豪开门见山,于珊珊愣了一下才把手中的ipad递过去。 “林先生,我们初步和你的经纪人协商,代言费可以先付一百万定金,后续的,看游戏合作效果。” “一百万,你们打发叫花子呢?”林子豪嗤笑。 “林先生,我们的定金虽然付的少,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你会是我们官方指定代言人,还会推出你的专属联名礼包,分成也会算在代言费里。”我的手指滑过ipad,淡声道。 形势所迫,现在现金流紧张,这也是我和梁如烟商量出的对策。 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转移代言费的眼里,虽然后期可能会付出更多资金,但是起码眼下能减轻资金紧张的压力。 “谁知道你们游戏能不能卖出去?”林子豪不屑,“我听说你们贺氏这游戏之前可跳票好久了,有没有人买账还不一定呢!” “你!”于珊珊被气的瞪眼。 “林先生,之前是意外,现在我们已经重新更换团队。”我按住要发作的于珊珊,皮笑肉不笑,“我以公司副总的身份保证,这一次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林子豪斜我道。 “……” 我忽然觉得,林子豪不应该来当明星。 他这么能杠,应该去工地抬杠才对。 “我等会儿还有个通告,我走了。”林子豪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你以后能不能别什么人都让我见?” 人走了,声音还在,于珊珊气的咬牙,“白洛姐,他也太过分了!” “手拿稳,你那ipad是公司宝贵财产,摔坏了得赔啊。”我调侃道。 “白洛姐,你难道一点都不会生气吗?”于珊珊不解。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我起身。 商场不就是这样? 有意气风发,也有落魄潦倒的时候,都是常事。 “白洛姐,那我们接着去下一家?”于珊珊收起ipad和资料。 “不用去了。”我披上外套,走出升星娱乐,“我们直接回公司。” “白洛姐,那代言人……”于珊珊欲言又止。 “我心里有数。”我笑,拉开车门。 “洛洛,你这样能行吗?” 回到公司,梁如烟听完我的设想,皱眉。 “不管行不行,试试再说。”我漾笑。 公司资金紧张,如果强撑着请流量明星,只会雪上加霜。 倒不如放手一搏。 只不过这事儿,估计还得再找一个人。 “贺淮!” 我扬声,叫住走廊上飘过的贺淮。 “二,白洛姐,你不是不在公司吗!”贺淮看到是我,噌的钻进办公室。 “有点事想找你帮忙。”我浅笑,把手机推到他面前,“你能帮我联系上这个人吗?” “我试试。”贺淮点点头。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很多。 十天之后,游戏pv在全网投送宣传。 而代言人也在网上掀起一阵巨浪。 游戏测试服刚开服,玩家注册就突破了五千万。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人数涨的越来越快,居然被顶上了媒体热搜。 看着报告上的坚挺数据,我微微勾唇。 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这个项目亏损的资金不仅能回笼,还能翻至少五倍! 第355章 热卖 事情确实不出我所料。 陈风用实力证明贺森的选择没错,游戏的数据在短时间内一翻再翻,甚至创下了记录,连续几周时间在多国的日活榜登顶第一。 “本季度白总手里的这个游戏项目实现了创收奇迹,恭喜白总。” 例会上掌声如雷,我的目光却懒洋洋地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周经理,你要去干什么?”梁如烟及时喊住周成兴。 “我……”周成兴面色难堪。 “我还记得周经理说过,如果我能扭转项目的亏损,你就愿意降级,从文员开始干,对吗?”我勾起红唇,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桌面敲了敲。 周成兴脸变成猪肝色,看我,又瞥了一眼贺森。 这次例会贺森终于出现了。 只不过,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周经理 你是贺氏的老人,不会不知道公司一直诚信经营,对吧?”我漾笑,扫视一圈。 和我对视的人有些目光炯炯,但是还有些人心虚低头。 “贺总……”周成兴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贺森,“贺总,我一开始提出异议,是为了公司的财报着想啊。” 找贺森当靠山? 我冷笑。 扯着虎皮当大旗,挺有一套。 我剔向贺森,“贺总,你怎么看?” “梁如烟,去人事开单子。”贺森双手交叠,淡声。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尤其周成兴,脸色灰败。 “还有谁有异议吗?”扫视整个会议室,我不紧不慢。 空气寂静,我的目光落在几个脸色格外难看的人身上,嗤笑,“我白洛行得正坐的端,经得起所有质疑,所以各位,有异议,你们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不是想挑衅吗? 一个一个太烦,干脆一起来? 接触到我的目光,有人缩了缩脖子,但是始终没人说话。 我笑意加深,对周成兴一伸手,“周经理,请。” 梁如烟真是个狠人。 说好周成兴降级去当文员,她直接把人塞到了最清闲的部门。 不仅是最清闲的部门,工作还只有一个。 守着打印机复印文件。 “爽不爽?” 我斜向于珊珊,于珊珊对我比了个大拇指,“白洛姐,你太厉害了!” “对付这种人,没必要和他讲道理。”我拉开百叶窗,看着走廊尽头守在打印机旁的周成兴,笑。 只需要拿事实啪啪打他的脸就行了。 “还是梁如烟狠啊。”我感叹。 我都没想到这么搞。 “我好心帮你办事,你说我狠?”梁如烟拍我的肩膀。 “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被她吓一跳。 “你自己聋了,怪我?”梁如烟伸懒腰,把请柬放到我的桌面。 “陈风送来的,说游戏开服有活动,邀请你参加。” 自从陈风接手项目,我直接当了甩手掌柜,除了打钱,剩下的事都是陈风那个团队做决定。 我正要看请柬写的时间地点,一只手忽然把请柬抽走。 贺森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 “十九日,诚邀白总莅临。”贺森一字一句念着请柬的内容,抬眼看我。 我被他念出一身鸡皮疙瘩。 “陈风?”贺森夹着请柬,嗤笑。 “贺总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借坡下驴。 “贺总好像没收到请柬。”梁如烟小声提醒我道。 陈风只给我送请柬? 我顿时明白为什么贺森这个表情。 我从贺森的手中抽过请柬,抬眼,“贺总,我忽然想起来那天还有个会要开。” “你十九日的日程表和我的一模一样,我没有会,你有什么会要开?”贺森不留情面,一句戳穿。 我无语,“贺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大家给个面子,差不多就行了,非要下不来台。 “你手里的这个项目是目前贺氏周期最短,盈利最快的项目,为什么不去?” 我试图从贺森的脸上找出生气的痕迹。 但是他面沉如水,什么都看不出来。 “贺总说得对。”我赔笑。 “我和你一起去。”贺森放下请柬,转身走出办公室。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要跟着我一起去,我愣住。 这是个访谈节目,还邀请了部分游戏玩家做观众。 贺森一身西装,我穿的比较随意。 陈风提前说了不需要我上场,旁观就行,我穿了一条长裙,没穿礼服。 坐在观众席前排,我扫视一圈,居然还看到熟人。 林子豪。 没想到他也出现在这里,我蹙眉。 我多打量了他几眼,贺森的声音却冷不丁响起,“白洛,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下意识反驳。 “你在说谎。”贺森直视着我,我顿时心虚。 好在灯光暗下,节目开始录制。 这档节目访谈为主,偶尔做几个小游戏,很快,下一名嘉宾登场,观众席传来阵阵欢呼声。 “shy!shy!” 我旁边的粉丝大声呼喊,还不停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我微微勾唇。 被林子豪拒绝之后,我直接让贺淮帮忙,想办法联系游戏职业选手。 贺淮相当给力,不仅搭上了线,还拉到了游戏电竞的传奇选手shy当代言人。 相比于明星,电竞选手不仅代言费更少,而且还最能激起玩家共鸣。 游戏开服数据就暴涨,和代言人的选择也密不可分。 和shy一起登台的正是林子豪,林子豪的呼声就没那么高。 林子豪也觉得掉面子,脸色铁青。 主持人问了好几个问题,他都敷衍了事,现场的气氛冷的要命。 “成事不足。”我扫了一眼台下,看到林子豪的经纪人急的团团转,轻笑。 主持人匆匆问了几个问题,才结束这段尴尬的对话。 我心情舒畅,下意识伸手去拉贺森示意他和我走,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贺森反手将我的手一把握住,拉着我离开观众席。 我本来想挣开他的手,贺森不松手,我只能作罢。 我们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不就是一个破游戏吗,丢了就丢了,我代言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 我和贺森对视一眼。 林子豪的声音很大,站在他对面的经纪人几次想说话,都被他堵回去。 第356章 警告 “贺氏算什么大公司,我不在乎!” 林子豪歇斯底里,我犹豫片刻,笑吟吟地走出门。 “林先生,好巧啊。” 林子豪经纪人脸色青红,满脸难堪。 我端详着林子豪,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林子豪怒吼。 “林先生,躁郁症是病,得治。”我揣手,闲闲道,“买卖不成仁义在,贺氏虽然没有和你达成合作,但是我自认为也算好聚好散,没必要这么诋毁我们贺氏吧。” 上次谈合作,林子豪态度倨傲,我也没发作。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觉得,和这种人计较不值得。 如今游戏开服,财源滚滚,光是媒体的报道就足够林子豪后悔。 他怎么想的其实也并不重要,但是当着我和贺森的面评价贺氏,口无遮拦,一点脑子都没有。 我往身后一瞥。 贺森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站在我身后,和黑暗融为一体。 “我说了,怎么样?”林子豪哼了一声,“白洛,你别得意,我手里的代言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 “我好像从始至终也没说过我很得意啊。”我摊手,挑眉。 “正好相反。”看着林子豪难看的脸色,我徐徐道,“在我看来,贺氏取得这样的成绩,我们更应该脚踏实地。” “对了,林先生,我们和shy签约,但是推出的联名礼包,这个月流水就有五千万。”我盯着林子豪,声音愉悦,“都是五五分成。” 林子豪额头青筋直跳,“白洛,你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从今往后,贺氏的所有项目,都不会和升星娱乐有任何合作。”贺森声音薄凉。 没想到贺森会为我出头,我愣住,旋即挑眉,转向林子豪,“林先生,祝你事业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装逼要快准狠,说完这句话,我挽着贺森转身就走,只给林子豪留下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谢谢贺总给我撑面子。”直到走远了,我才抬眼,对着贺森笑。 贺森淡淡道,“既然知道,怎么谢我?” “贺总,我这叫维护公司颜面。”我加重语气。 公司又不是我开的。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贺森嗤笑一声。 灯光下,他嘴角微微弯起,看得我出神。 我这才想起来,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贺森笑过。 项目顺利进行,按照梁如烟的话,已经变成了下蛋的金母鸡 只不过我还没乐呵两天,就笑不出来了。 “白洛姐,里面有人等你。” 于珊珊表情古怪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我走进门,蹙眉。 邢蓓蓓坐在我的办公椅上,穿着马丁靴的脚架在桌边,嘴里有滋有味,噼里啪啦的嚼泡泡糖。 “这不是白总吗?” 看到我,邢蓓蓓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把嘴里的泡泡糖叭的吹破。 “怎么回事?”我转向于珊珊。 “白洛姐,这是贺总安排的,他说从今往后邢蓓蓓就是你的助理了。”于珊珊低声道。 贺森想干什么? 看着用我的电脑追综艺的邢蓓蓓,我脑袋里嗡嗡的。 贺森居然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了。 “蓓蓓,贺总既然这么安排,我先带你去你的办公室。”我伸出手摁了摁太阳穴,无力道。 “办公室?我觉得这间办公室就挺好的啊!” 邢蓓蓓往椅子上一仰,马丁靴蹬着实木办公桌,看的我眼皮直跳。 “这办公室采光又好,面积有大,电脑配置也不错,不用换了。” “这是白总的办公室。”于珊珊看不下去。 “你想用这间办公室,可以啊。”我爽快答应。 “你愿意?”邢蓓蓓坐直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挑衅我? “当然没问题。”我微笑,走到她面前道,“没想到你这么热爱工作,这办公室对面就是贺总办公室,贺总经常来视察工作,你得加油干啊!” “二哥办公室在对面?”邢蓓蓓噌的一下坐直了。 “当然了。”我直接刷的一声拉开百叶窗,露出玻璃外金光锃亮的总裁办公室几个大字。 “邢小姐,实不相瞒,坐在这里,你二哥进来,你做什么,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微笑着指着玻璃外面。 邢蓓蓓的脸色扭曲了一下。 “珊珊,帮邢小姐把她要用的东西都搬进来,从今往后,这就是邢小姐的办公室了!”我拍了拍手,招呼于珊珊。 “等一下!” 于珊珊不情不愿地喊住我,“我觉得这采光也不是很好,算了,我要换一间。” 我在内心冷笑。 邢蓓蓓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她挑我刺的打算。 我要是连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都治不住,那我也不用在贺氏混了。 “邢小姐,办公室倒是还有一间,就是条件稍微差了点。”我轻笑,“你和珊珊一间办公室,正好你们两个都是助理。” “没有别的办公室了?”邢蓓蓓瞪我一眼。 “邢小姐,贺氏今年的入职新人早就分配完了,真的一间多余的办公室都没有了。”我保持微笑。 “行。” 邢蓓蓓一摔鼠标,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我对于珊珊使眼神,她会意,把邢蓓蓓领了出去。 看着电脑上还在播放的综艺,我直接摁了电脑电源。 邢蓓蓓虽然脾气嚣张,但是跟贺森关系却不错,而且看上去她也怕贺森。 不然我刚才暗示贺森会随时来监督她的时候,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妥协。 虽然如此,贺森依旧是给我递了个烫手山芋。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重新坐下。 贺氏最近正在计划开盘一个大型度假山庄,各部门都在准备收购的事情。 因为占地面积大,资金投入多,贺森已经亲自看好了蓉城郊外的一块地皮。 只要签完合同,就会马上动工。 难怪贺森这两天回家格外晚。 下班之前,我特意去了助理办公室,不出所料,邢蓓蓓的座位是空的。 于珊珊无奈道,“白洛姐,还没等下班她就走了。” “不用管她。”我扫一眼桌面道,“你直接把她看成空气,就当不存在。” 第357章 关系户 “当关系户也太爽了。”于珊珊嘟囔道。 我轻笑,扫她一眼道,“你也是我招进来的关系户。” 于珊珊顿时讪讪地闭上嘴。 说起很好笑,谢夏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人,公司其他员工该有的待遇,我一点都没有少给她,甚至更多。 最后换来的是这个白眼狼反咬我一口。 而于珊珊,我当初是为了搭上高寒,才用了她,最开始就是利益关系。 结果到现在,于珊珊工作勤恳,很快就接替了谢夏的位置,甚至比谢夏做的更好。 “我不指望邢蓓蓓能干什么,她别给我惹祸就行。”我敲敲桌面,“你不用管她。” 邢蓓蓓明面上被贺森分给我做私人助理,实际上我真的敢用她吗? 邢蓓蓓性格极端,想一出是一出,我虽然不怕她,但是得顾忌厉冉的面子。 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疼。 回家的时候,我这股火直接扔到了贺森身上。 “你回来了?吃饭。” 贺森把饭菜端到餐桌上,腰上还系着一条围裙。 他这幅模样看着格外的“贤良淑德”,我的火却噌地冒出。 “贺总还有闲心做饭啊。”我在餐桌边坐下,踢开拖鞋。 “我把邢蓓蓓调给你当私人助理,你不满意吗?”贺森瞥我,唇角勾起。 “请神容易送神难,贺总,你给我请了这么一尊大佛,你说我满不满意。” 我咬牙切齿地嚼着鱼肉,就像在嚼贺森一样。 “白洛,你自己同意一年时间用来照顾我,你反悔了?”贺森高大的身躯朝我倾斜。 他凑近我,调侃道,“其实我也不介意你反悔。” 他的手卡住我的下巴,手指摩挲,激起阵阵酥麻的感觉。 “我没有反悔。” 有片刻,我的身子都软了下来,随即又恢复理智,向后一挪,躲开贺森的手指。 “我答应照顾你的生活,邢蓓蓓不算你生活的一部分吧?”我叹口气。 如果把邢蓓蓓放在贺森身边,有何森在,还能压制这混世魔王一二。 放在我身边,邢蓓蓓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不和我作对,我就烧高香了。 “怎么不算。” 被我躲开,贺森倒是看不出什么恼怒的情绪。 他拉开椅子坐下,施施然道,“你经管小蓓,我放心,我能腾出更多精力管理公司,这也算照顾我。” 我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只能咬了咬牙,“贺总,邢蓓蓓留在我这里,你也不怕出什么事?” “我相信你。”贺森双腿交叠,微笑。 相信个鬼啊。 我无声捂了捂胸口。 这时候说相信我,刚出狱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可是看着眼前的贺森,我忍忍,把话又咽了回去。 “明天陪我参加一场晚宴。”贺森敲了敲桌面,示意我回神。 “什么晚宴?”我下意识道。 “和贺氏最近要收购的那块地皮有关。”贺森言简意赅。 我蹙眉,点点头。 贺氏最近收购的过程不如想象顺利。 晚宴定在一家酒店,我和贺森不早,刚进门,贺森就被人缠住寒暄。 我手里捏着水晶高脚杯打量四周。 这家酒店是最近两年新盖的,在蓉城也算有名。 不过是以装修土气逼人,金光闪闪文明。 “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大家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 人到的差不多,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在台上握着麦克风高声招呼。 “王福和?” 我认出和文件照片中相差无几的照片。 贺森想投资的地皮,就在这个叫王福和的地产商手里。 我转动酒杯,心中思索。 王福和的发家历史在蓉城称得上一句奇葩。 他父母都是农民,过世又早,王福年轻时活的贫困潦倒,还是靠着祖屋拆迁的拆迁款拿到了一笔钱。 不知道是不是被命运偏爱,他大字不识几个,被人欺骗,钱全都拿去买了几块实际上一文不值的地皮。 然而这几块地皮居然最后都拆迁了,凭借着到手的拆迁款,王福和的生意居然越做越大。 因为他以拆迁发家,所以人送外号,“王拆迁”。 王福和放下话筒下台,刚好扫到站在台阶上的贺森和我。 “这不是贺总吗,幸会幸会!” 王福和眼睛一亮,大步走过来,自来熟地拉着贺森的手左右摇晃,“贺总光临我们寒舍,那个,蓬荜,啊,辉煌啊!” “……” 看到贺森表情暗沉,被王福和抓着手来回晃,我差点没笑出声。 “白洛。” 贺森警告地看我一眼,我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才严肃道,“贺总,怎么了?” 贺森目光冷冷地盯着我,半晌薄唇微动,“没事。” “哎呦,这位是不是就是贺总的老婆啊?”王福和又要伸手,估计终于发现不太好,又缩回去。 “王总好。”我挽着贺森的手,点点头浅笑,“我叫白洛,贺总夫人还谈不上,我只不过是贺氏的员工而已。” 话音未落,我感受到贺森挽着我的胳膊一紧。 我抬眼看他。 贺森的唇抿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白小姐是吧?都一回事,都一回事!”王福和显然误会了,对贺森挤眉弄眼,“那我就等着喝贺总的喜酒了,哈哈哈哈!” 贺森周身温度冷了几度,我扫了王福和一眼。 “王总,没想到你对我们贺总的事情这么上心。”我漾笑,“我相信以王总的热心肠,我们贺氏这次和你一定能合作愉快。” “啊哈哈哈,这,这不着急,再说,再说吧”王福和干笑着搓手,手上的四五个金戒指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瞎。 “老油条。” 贺森冷笑一声。 我扫了一眼王福和远去的背影。 贺氏这块地皮收购,我作为公司的副总,一直跟着贺森全程跟进。 王福和的态度一开始很好,过程顺利。 但是就在前段时间要签合同的时候,王福和忽然玩儿起失踪。 贺氏打过去的电话不是失联,就是被敷衍过去。 贺森带我来晚宴,估计就是为了摸清楚王福和到底想干什么。 “贺总,贺氏的墙角,估计被人撬了。”我抬眼,对着贺森笑。 第358章 生日宴 “白洛,我带你出来,不是让你当花瓶的。”贺森冷哼。 “贺总,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我能成为公司副总,都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我撩发,对着他漾笑,“公司有难题,我肯定是竭尽所能,为贺总分忧啊!” “白洛,你最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贺森凉凉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辩解,正好台上灯光又暗下,一个穿着小礼服的女孩坐在准备好的钢琴前开始弹奏。 优美的音符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这首曲子声情并茂,水平不错。 我眯眼,欣赏完,才看到王福和再次走上台,握着话筒道,“我特意让小女上台表演一曲,谢谢各位捧场。” “这是王福和的女儿?”我愣住,目光缓缓在那女孩身上扫视一圈。 王福和穿着一身大红色西装,脖子和手上带着大金链和金戒指,一副暴发户做派。 那个女孩穿着白色小纱裙,身材纤细,表情一脸不情愿。 我又仔细端详,才从女孩的眉眼看出和王福和的一点相似。 就算这样,这差距也够大的。 “这两个人也不是一个画风啊。”我端着香槟晃晃,怀疑人生。 “少喝酒。”贺森轻飘飘把酒杯从我的手中拿走。 “贺总,又不是我开车。”我暂时把念头抛到脑后,伸出手,撞了贺森一下。 “白洛,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路边,让你走回去?”贺森目光下移,冷笑。 “我知道了。”我默默抽手。 王福和已经把女儿拉到台下,和其他人介绍。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钢琴弹得好,学习也好。” “王总,你真是好福气啊!” 王福和的大嗓门隔着半个大厅都能听到。 “白洛,注意他对面那个人。”贺森忽然道。 王福和对面站着个中年男人,我扫了一眼,皱眉,“振祥集团的?” “李志。” 贺森声音很冷。 我目光动了动,轻声,“贺氏的竞争对手。” 最近这段时间时间,这张脸总在蓉城的房地产杂志上出现。 振祥本来主要做轻工业,这两年转变战略计划,开始准备进军房地产。 “振祥还没买下几块地皮,就已经觉得自己是这一行的龙头老大。”贺森目光如冰。 我赞同点头。 李志干什么都喜欢搞的声势浩大,振祥宣布进军房地产不过几个月,报纸,新媒体,杂志都传开了。 “振祥原来把主意打到了贺氏的头上。”贺森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 几乎同时,李志转头,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我和贺森身上。 接着走过来。 “贺总,好巧啊,这都多久不见了,是不是有三年了?” 李志在“三”字上咬的很重。 贺森目光一冷,我安抚地搭上贺森手背,转头,笑开,“李总是吗?” “你是?” “我是贺氏副总,白洛。” 我伸出手,李志和我握了握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白总,早就听闻大名,听说贺总坐牢这三年,都是白总为贺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没完了是吧? 我轻笑,“李总,我是贺氏的员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贺氏在房地产这一块,是蓉城第一。” 李志的脸扭曲了一下,我撩撩头发,盯着他含笑,一字一顿。 “而且,就算贺总不在,贺氏的房地产板块仍然是第一,没有人超越。” “哈哈,白总口才不错。”李志干笑两声。 “都是贺总带的好。”我挽上贺森的手,,瞥向王福和,“王总和我们贺氏谈合作,也是因为贺氏的实力,是吧?” 王福和估计没想到火烧到他身上,愣了两秒才尴尬道,“哈哈,是,是。” 他目光闪避,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极其尴尬。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他拽着的女儿甩开他的手,转身跑了。 “哎,嘉嘉,你去哪儿!” 王福和头上都冒汗了,颠着啤酒肚追着走了。 “李总,听说你进军房地产,我们以后就是同行了。”贺森伸出手,淡声道。 “我们振祥哪儿敢和贺氏相提并论。” 我冷笑,手都伸到鼻子底下,还不相提并论? “都是同行,以后互相关照。”贺森凉声,盯着李志,半晌,忽然讽刺地笑,“振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贺氏一定出手相助。” 我看的很清楚。 贺森话中有话,李志却不敢接茬,贺森说的振祥要和贺氏对着干,就算没证据,也八九不离十。 宴会结束回家,贺森就连着打了几个电话。 第二天我到公司,就发现贺森的桌面上摆着一沓照片。 照片的主人公都是王福和和李志。 “他们两个勾搭得倒挺快的。”我拿起一张照片晃了晃。 照片里的王福和笑容满面,我皱眉,“李志一定没少给王福和好处。” “振祥把这块地的价格提了百分之十。”贺森双手交叠,看着我道。 我蹙眉,在心里计算了一下。 贺森之前和王福和已经商定好价格,用八千万拿下这片地。 振祥居然又多加了百分之十,八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来振祥这是打定主意要撬贺氏的墙角。 “白洛,你准备一下,开个会。”贺森目光冷淡。 他没有表情,我却知道,他情绪绝对不对。 以我对贺森性格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不说别的,李志在宴会上对贺森出狱的事情含沙射影,贺森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转身出门。 会议上,地皮被人截胡的消息刚放出来,贺淮就一拍桌子站起身。 “二哥,他们这也太过分了!”贺淮脸色难看,“我们所有围绕这块地皮的策划案都做好了,王福和现在反悔,我们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确实。” 事关重大,赵恒也被拽回总公司,他脸色同样不好看。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我看一眼沉默的贺森,开口道。 “合同都拟定了,就差签字,我们可以追责,起诉王福和!”贺淮咬着牙。 第359章 难题 “就算真的追究责任,要求赔偿贺氏合作期间的损失,也买不下这块地皮。”赵恒皱眉。 贺淮也反应过来。 “我们可以看看有没有能替代的地皮。”梁如烟也插话道。 我握着笔,蹙眉。 梁如烟的方法不是不行,但是损失太大。 第一,贺氏现有的一系列策划案都是围绕这块地方展开的,如果搬到新的地方,很多方案都要因地制宜,推翻重来。 第二,贺森选中的地方确实优势独到,虽然现在还是蓉城城郊,但是在蓉城的经济规划里,未来两年,这里会兴建机场,有很大做大的空间。 “白洛,你怎么想?” 会议室一脸沉默,贺森缓缓道。 “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试着和振祥竞价。”我思索,中性笔在文件上画出一条线,“振祥虽然涨了百分之十的报价,但是我们贺氏放在这个项目的预算还很多,可以竞价。” 房地产是贺氏的大头,预算批的最多。 “那如果振祥再次加价呢?”贺森直直盯着我。 “超过原价百分之三十,我们就换地方。”我的笔在文件上画了一个圈,“我评估过这个项目的收益,超过百分之三十九就太不划算了。” “照你说的做。”贺森点头,站起身。 看到他消失,剩下的人才凑过来。 “白总,没想到贺总这么信任你,你刚提出建议,贺总就采纳了啊。” “是啊,白总,咱们公司的老人,还得是你最受贺总重视。” 我扫视这群人一圈,唇角勾起,“大家误会了,贺总同意我的建议,可能只是因为我想的和他一样,没有呵别的意思。” 这群人大概没想到贺森这么干脆地支持我,要不也不可能这么快转变风向。 我踩着高跟鞋走过走廊,淡淡撇了一眼走廊尽头。 上一个找我麻烦的前车之鉴还在文员的位置上呆着呢。 “珊珊,把最近两年振祥收购方面的相关资料全都整理出来。” 我推开助理办公室的门,顿时皱眉。 邢蓓蓓正架着腿半躺在椅子上。 她的头发又换了个颜色,头顶染成一片黄,正拿着个游戏手柄对着电脑打游戏。 “这不是白总吗?” 看到我出现在门口,邢蓓蓓拉长声音,把游戏机往桌面上一摔,“怎么,来监督我工作了?” “我没有那个时间。”我淡声。 于珊珊不在座位上,我正要找,却看见她从外面端着一杯咖啡回来。 “我都说了这咖啡不要糖,你听不懂吗!”邢蓓蓓拿着杯子尝了一口,马上把杯子摔在桌面。 于珊珊默默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皱眉,冷冷地扫邢蓓蓓一眼。 “算了,你去楼下买两罐啤酒上来,你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啊?”邢蓓蓓看都没看我,还窝在椅子上打游戏。 我冷笑一声,直接伸手把电脑电源关了。 “哎,白洛,你干什么!” 电脑黑屏,邢蓓蓓愣了一下,马上跳起来,骂了句脏话,“白洛,你有毛病吧!” “于珊珊是我的助理,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冷着脸。 “白洛姐,我没事。”于珊珊在后面拽我。 我瞪她一眼,“于珊珊,你平时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怂什么?” 于珊珊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顿时愣住。 “她就是我二哥手下的一个小员工,我想开除她就能开除她,我使唤她怎么了?” 邢蓓蓓噌的冲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白洛,你也就是个臭打工的,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和她一起滚蛋!” “好啊,你可以试试。”我抱着胳膊,嗤笑,“给你个机会,现在贺总就在办公室,你可以去找他,看看能不能把我和于珊珊一起开除。” “开除什么?” 我一惊,转身。 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好。 “二哥!” 于珊珊冲过去拽着贺森的袖子道,“她们两个合起来欺负我!” 贺森任由她扯着袖子,我看在眼里,抱着胳膊轻笑。 “邢蓓蓓,你知道这间办公室有监控吗?” “贺总,于珊珊是我的助理,不是邢蓓蓓的,这点小事,我相信贺总应该清楚。”我懒得多说。 “小蓓,给白洛道歉。” 贺森深深地注视着我,半晌,冷声开口。 “二哥?”邢蓓蓓估计是第一次在贺森那受挫,瞪着眼睛看贺森。 “邢小姐,这里是贺氏,不是你自己家。”我把于珊珊拉到身后,看着她淡声道。 “我坐在副总这个位置上,靠我自己的能力,拿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应得的。” 我目光在邢蓓蓓的身上流连,勾唇,“而邢小姐,你是走后门进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贺氏的总裁是你哥,你有什么资本进贺氏的大门?” “二哥,你看她!”邢蓓蓓张牙舞爪。 估计是因为贺森还在这儿,不然我一点都不怀疑,她会像之前那样扑过来掐我喉咙。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森。 邢蓓蓓没有贺森撑腰,面子挂不住,直接从办公室跑了出去,狠狠摔上门。 “贺总怎么在这里?” 我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邢蓓蓓这个大麻烦是他扔到我这里的,他虽然没有为邢蓓蓓撑腰,但是也没管她。 “振祥又提价了。”贺森淡淡道。 我对邢蓓蓓的不满瞬间被扔到脑后。 我盯着ipad思索。 振祥又把价格提了百分之十,虽然还没超出贺氏的预算,我却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 “振祥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贺氏竞争。”贺森一语道破我心中的想法。 “那我们还要再加价吗?”我犹豫,敲了敲屏幕。 “现在加价,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贺森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眉间闪过一丝戾气。 “王福和既然不合作,贺氏还可以找别人。” 我点了点头。 王福和这也算触到贺森的底线。 贺森最讨厌的,就是背叛约定的人。 王福和算把贺森得罪了。 “我重新整理策划案,做b计划。”我拿起ipad,手却忽然被贺森按住。 “邢蓓蓓的事情,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 第360章 软肋 “贺总,不是我管不管。”我收起笑容,看着贺森道。 如果邢蓓蓓不是厉冉的女儿,她连贺氏的门槛都摸不到。 我忍她,因为厉冉,也是因为贺森。 “贺总,我发作,是因为她欺负我的人,我身为贺氏的副总,如果连自己手下的人都罩不住,那我还怎么服众?” 我看着贺森,语气很认真。 他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当初刚认识于珊珊,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高寒折磨。 现在更不可能。 “小姨她对我很好。”贺森目光沉沉,缓缓道,“小蓓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是小姨的婚姻不幸福,她才会变成这个性格。” 贺森的声音很平淡,只是在描述事实,我的心却忽然软了一下。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贺森暗哑。 “算了,贺总的人情我可不敢欠。” 我刚才高涨的火气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熄灭了,我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样? 就当一尊佛供着呗。 “但是如果她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也不会忍她。”我强调道。 “我明天把她调到别的部门。”贺森少见的无奈。 我点点头。 这结果我还能接受。 贺森倒是守信用,不过第二天邢蓓蓓又出了新情况。 “白洛姐,她根本没来。”于珊珊坐在办公室里,和我大眼瞪小眼。 “随她去。”我没精力再管她,皱眉,“珊珊,以后再遇到被人欺负的事儿,你硬气点,你和人拼酒的劲儿呢?” “白洛姐,我这不是怕给你惹事吗!”于珊珊顿时叫屈,半晌又吞吞吐吐,“我要是得罪她,她肯定会给你找麻烦。” “我还怕这点麻烦?”我晲她一眼,笑骂,“记好了,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动。” 我真的挺喜欢这小丫头片子的。 或许是因为从她的身上,我能找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敢闯敢拼,无所畏惧,而且又重情重义。 “白洛姐,我知道了。”于珊珊笑逐颜开,直接往我身上跳,“谢谢你!” “下去!” 我把她扒下去,“我要的资料呢?” “都在这。”于珊珊把文件夹给我。 我翻了翻,皱眉。 振祥的过去两三年的收购,风格都非常鲜明,只要盯上目标,就不惜代价,花血本也拿下来。 我若有所思。 以振祥的做事风格,打价格战估计是行不通。 “洛洛,你再薅头发,你头发都要被薅秃了。”梁如烟拍我的肩膀,“我约了spa,咱们两个出去浪一圈?” “还有这么多工作呢,要浪,你去。”我没好气。 振祥不依不饶,估计大部分策划案都得推翻重做,我哪儿有时间出去浪? “洛洛,你变了。”梁如烟满脸沉痛,“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你得对自己好点啊,别到时候人老珠黄,贺总不要你了。” “行行,我跟着你去。”我揉了揉太阳穴。 梁如烟带着我去的spa是会员制,服务细致周到,做完出来,我整个人都舒爽了。 梁如烟又提议去街边撸个串,我干脆点了一打啤酒。 就一个字,爽。 “哎,洛洛,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白影?”梁如烟一边灌啤酒一边啃鸭脖,忽然迷糊道。 “你能不能别吓人?” 我的酒意被她吓走一半,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 “你轻点!”我今天穿的高跟鞋,梁如烟眼泪都要出来了,“有没有点良心啊洛洛,我好心带你出来浪,你想把我的腿踢残废!” “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伸出手晃道,“这是几?” “我没喝多,哎呦你看那真有个影子!”梁如烟还不放弃。 我被她说的汗毛都竖直了,转过头。 这家烧烤店后面就是一条小巷子,我转过头,还真看到个人影,在垃圾箱后面。 “你们放开我!” 我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下。 “小丫头,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啊?” “哈哈哈,来陪哥几个乐呵乐呵?” 几个声音由远及近,我和梁如烟对视一眼,梁如烟悄悄拿出手机,对我晃了一下。 我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小巷,蹙眉,然后就拿起桌上的酒瓶。 “洛洛,你要干什么?”梁如烟被我吓了一跳,死命拉我,“你先别去,我打电话!” “没事。”我拍了拍她肩膀,转身摸进巷子里。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手拎包一手拍了拍女孩肩膀,看到她的脸的时候顿时噎住了。 真没想到,发善心还救了个熟人。 这熟悉的清纯校花少女装扮,不是王福和的女儿吗? 这人还真必须得保了。 “你是她姐?” 我横在小巷中间,为首的混子上下打量我,语气怀疑道。 “嘉嘉,我不是让你下课就回家吗?你怎么在这儿。” 我伸手把王嘉拉到我的身后,对着对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几位,我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我赔礼道歉。” “道歉?” 为首的混子冷笑两声,打量我两眼,“知道我们是谁吗,你妹妹撞到我们龙哥身上了,赔礼道歉有什么用!” “都是我妹妹不好,这样,我赔医疗费。” 我微笑,假装低头找包,借着夜色直接抽出酒瓶,对着对方脸上砸了过去! “快跑!” 我拽着王嘉的手玩儿命往外跑,脚底生风。 “你耍老子!” 估计是我扔的不狠,没过两秒,后面就响起一阵嚎。 我抓着王嘉往人多的地方钻,一辆轿车却忽然停在我们面前。 “上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和吃了定心丸一样,噌跳上车。 “白洛,你本事挺大啊。” 贺森在前座冷笑,我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倒在后座,看着贺森一脚油门,汇入滚滚车流。 “贺森,你怎么来了?” 难道是梁如烟给他打的电话? 我一下坐直,“我把她忘在烧烤店门口了!” 贺森讽刺地瞥我一眼,调转车头回到烧烤店门口把梁如烟接上车。 那几个小混混不知道哪儿去了,我瘫在后座上,松了一口气。 “你给贺森打的电话?”我转头,盯着梁如烟低声道。 第361章 你是傻子 “我……我倒是打电话了,但是我才打了一分钟啊。” 梁如烟结巴,开车的贺森忽然嗤笑,“白洛,你是傻子吗?” 我头疼。 确实,就是瞬移也没有这么快,贺森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你没接我的电话。”贺森淡淡道。 我被他声音里的凉意激得马上从包里掏出手机,发现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手机上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号码都很熟悉,全部一模一样,来自贺森。 我赫然想到,自己今天好像答应了贺森会早点回去吃饭。 我的额头无声无息地冒汗。 “记起来了?” 贺森从玻璃的反光里瞥见我哑口无言的脸色,冷笑。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迟疑,然后缓缓道。 贺森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神秘身份,比如算命的道士之类的? “白洛,你那点出息。”贺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眼前一个红绿灯,他一脚刹车狠狠踩到底,我的脸差点没撞到前面的车座上。 “你还能去哪儿?你喜欢购物,最喜欢去的是蓉城的sk商场,你喜欢吃烧烤,而且最喜欢的烧烤就是城西这家,因为它家鸭脖烤的地道。” 贺森如数家珍,样样道来。 我身边的梁如烟不安地动了一下,高跟鞋正好刮过我的脚背,疼的我呲牙咧嘴。 “梁如烟,老实讲,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森森道。 她一定是在报复我刚才用高跟鞋踹她。 “洛洛,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梁如烟缩肩膀,很小声。 我顿时没气了。 不用梁如烟提醒,我自己都感觉现在车里的气氛很诡异。 贺森正带着冷笑看我,梁如烟动都不敢动,王嘉抱着个包缩在角落,低着头,脑袋上顶着写着我不存在几个大字。 我从来没觉得贺森的这辆六人座豪车这么拥挤过。 “白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贺森不疾不徐地转动方向盘拐弯。 “咳咳,谢谢贺总英雄救美。”我扯嘴角,尬笑。 “白洛,只有口头感谢?”贺森斜我。 “贺总,您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我总觉得这天越聊就越危险,连忙道,“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先把王嘉送回去。” 我掉头看向王嘉。 这倒霉的小姑娘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尬的,脸色苍白。 看到我用眼神鼓励她,她才小声地说了个地名。 是蓉城的一个挺有名的别墅区。 贺森没有再讲话,车子开过去。 半个小时后,贺森的车停在别墅区一栋金碧辉煌别墅前。 我开车门,拉了王嘉一把,在心里感叹。 连门牌号都不用对,一看就是王福和的装修风格。 一对镀金的大狮子站在大门两边,别墅却是欧式的,门口还有一张牌匾,写着和气生财四个大字。 豪爽,金光闪闪。 通俗地来讲,叫做俗。 “谢谢你。” 王嘉抱着包,红着脸对我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跑。 “洛洛,我也该走了。” 梁如烟从车里钻出来,尬笑。 “你走什么?坐回去。”我盯着梁如烟,微笑,“能让贺总送你回家多荣幸啊。” “不用不用。”梁如烟压低声音,颤抖道,“我怕我多坐一分钟折寿。” “而且我也不能这么不识好歹,当你和贺总的电灯泡啊。”梁如烟眼睛放光,又精神了,“你看看贺总多关心你啊,你不接他电话,他还亲自来找你。” “那是意外。”我抿唇。 梁如烟说什么都不坐贺森的车回去,我只能和贺森一起回家。 车子停到楼下,贺森开门下车,大步走上楼。 我跟在他身后,眼看贺森打开门,然后当着我的面把门关上了。 我无奈,拿出钥匙重新开门。 贺森已经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我站在门口,自己换了拖鞋,走到餐厅,愣住。 餐桌上摆着已经冷了的饭菜,还面对面摆着两只碗和两双筷子,放的整整齐齐。 我握紧手。 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自从贺森住进来,家里的饭菜大部分时间一直都是他做,我嘴上说着自己来,实际上除了切过那么两次水果,剩下什么都没干。 想想手机上那三个未接电话,我顿了一下,握住卧室门把手。 门没锁,我打开门,发现贺森背对着我躺在床上。 “贺森。” 我喊了他一声,贺森一点动静都没有。 睡着了? 我走过去,探身。 贺森却忽然转身,拽住我的手腕,我身体直接倒在他身上。 我的下巴磕在贺森的胸膛上,贺森倒吸一口凉气。 “白洛,你骨头怎么这么硬?” 贺森的手搭在我肩膀,咬着牙。 “我这叫一身正气。”我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贺森不气反笑,卡着我的下巴,“白洛,你长本事了啊,确实是一身正气,都敢替别人出头了,你知道多危险吗?” 我默默闭嘴。 “你救人的时候不是挺硬气吗,说话啊!”贺森低下头直视我。 我的脸不争气地发热。 贺森和我贴在一起,紧得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 “白洛,你总是这样。” 贺森的牙里狠狠地咬着字,“做错事,顾左右而言他,要不然就装傻,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没有接话,整个人在贺森的身上缩成一只鹌鹑。 “我要是不去找你,你现在是不是就被人摁住……” 贺森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打转,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诚恳道,“贺森,我知道我错了。” 贺森的眼神好像能把我从头到脚刮一遍,他冷笑,“你还能知道错……” 话音未落,我猛地往他身上一扑,用自己的唇封住他的。 贺森剩下的话都被我堵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个滚到床上,他按住我,加深了这个吻。 天气好像变热了,我和贺森的身上都冒了汗。 “白洛,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啥什么?” 分开的时候,我和贺森都已经气喘吁吁。 贺森的声音暗哑,握着我掉了一半肩带的肩膀,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第362章 突破口 “白洛姐,工厂那边打来电话,说货单出了问题,需要你去一趟。” 于珊珊把咖啡放在我面前,我被她吓一抖,不自然道,“行,我知道了。” “白洛姐,你怎么了?” 于珊珊不仅没走,还伸出手在我面前晃晃,“白洛姐,你是不是发烧了,我看你脸好像有点红。” “我没事。” 我扯出笑,伸个懒腰。 今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贺森怀里。 至于怎么睡着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检查了一遍。 贺森倒没动我,但是该看的不该看的,估计都被他看过了。 丢脸。 我揉了揉太阳穴,叹气。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昨天一定是因为不小心摸到了贺森腹肌,才会失去智商。 但是不得不说,贺森那腹肌的手感,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啧啧,就那流畅的线条纹理,还有那充满弹性的手感。 “白洛姐!” 于珊珊又喊了我两声,我回神,“出货单有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就换人。” 贺氏前些年收购过一家制衣厂,前几年经营的不错,最近这两年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时不时就会出点问题。 把于珊珊打发走,我才拎包,走出公司。 我径直打车到王福和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点了一杯拿铁。 很凑巧,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李志从公司大门出来,上车离开。 李志的车开远,我才慢悠悠地拎包付账,走进大楼。 “这是我的名片,我找王总。” 把一张名片拍到前台面前,前台低头看了眼名字,笑吟吟地抬头道,“原来是贺氏的白总,不好意思,我们王总不在。” 我挑眉,淡笑,“我本来想和你们王总谈点私事,那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 我把一本书放在前台,前台狐疑盯着我,然后拿着书走了。 我也不着急。 很快,前台就回来了。 “白总,王总在顶楼等您。” 前台笑的客气,我扫她一眼,拎包上楼。 “白总,您怎么来了?” 王福和笑的眼睛见缝,我剔他一眼,不咸不淡,“王总不是不在公司吗?” “刚回来,刚回来。” 王福和搓着手,干巴巴地笑。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半天才狐疑道,“不知道我家嘉嘉的琴谱怎么在白总这里?” 我瞥他一眼。 说到王嘉,王福和的眼神才真切了几分。 这只老狐狸! “王总,琴谱怎么到我手里的不重要。”我坐在王福和对面,似笑非笑,“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王总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什么消息?”王福和瞪眼看着我。 “我听说王总想把你女儿送到国外留学,可是却一直被s国的音乐学院拒绝。”我落下墨镜,挑眉,“我说的对吗?” 王福和的脸色扭曲了一下。 看他脸色,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琴谱是王嘉昨天晚上落在车上的。 我找了几个私家侦探,很快就打听出来王家的内幕。 王福和靠拆迁发家,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希望全都放在王嘉身上。 好在王嘉争气,从小学钢琴,努力还有天赋。 王福和一直以这个宝贝女儿为骄傲,指着她为王嘉翻身改命,提升逼格。 没想到最后卡在出国上。 “s国的音乐学院,那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我勾唇,不疾不徐。 王福和彻底哑巴。 我把他反应收入眼底。 王家有钱,但是王福和白手起家,什么底蕴都没有。 “王总,想进s国的学院,砸钱还不够,得动脑子,没有校董的推荐信,进去比登天还难。” 我含笑,陈述事实。 “白总,你来找我,不是说这些的吧!”王福和看我一眼。 “王总是个聪明人。”我微笑,“我们做一笔生意,我帮你把王嘉送进s国的音乐学院,贺氏收购你的地皮,怎么样?” “你真能把嘉嘉送出国?”王福和挤吧眼睛。 “王总,我白洛不是不讲信用的人。”我意有所指。 “呵呵,白总说笑了。”王福和听出我的含沙射影,尬笑。 “你女儿的未来,就掌握在你手里。”我笑,直视着王福和。 如果不是王嘉,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好的突破口。 王福和利欲熏心,唯一的软肋,估计就是这个女儿。 “白总,如果你真能帮我,这地我打八折卖给贺总!”王福和咬牙。 “王总这么爽快,成交。”我掏出一份打印好的合同放在他面前。 看着王福和签完合同,我松口气。 我直接开车回了趟家。 “洛洛,你怎么回来了?”姜燕女士看到我眼睛都瞪圆了。 “妈,你找什么呢?”看到姜女士朝我背后张望,我明知故问。 “我……算了!”姜女士欲言又止,走过来拍了我一巴掌,“你还知道回家啊,你这都多久没踏进家门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贴到姜女士身上讨好,“我爸呢?” “在书房,你是不是有事?”姜女士没好气地看我一眼。 我干笑,不愧是亲妈,一眼就能戳破我的小心思。 “算了,你也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心思都在外面。”姜女士侧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 “妈,你去干什么?”我看她打算出门,喊住她。 “还能干什么,买你爱吃的菜呗。”姜女士白我一眼,摔门出去了。 我抿了抿唇,心口发热。 姜女士真是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踮脚摸进书房,果然看到老白坐在桌前看报纸。 “爸。” 我坐到他身边,无意扫了报纸一眼。 巧了,正是振祥和贺氏的报道。 “你还知道有个家?” 我语塞,低头。 老白和姜女士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问句都一样的。 “爸,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茶叶。”我赔笑。 “贿赂我?”老白不紧不慢地抬眼,“说吧,是不是贺氏有什么事情?” “哪有,哪有。”我假笑,“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 “爸,我想往s国的音乐学院里塞个人,你有没有办法?” 第363章 偏心 “你要干什么?”老白瞪我一眼。 “爸,你就说你帮不帮这忙吧。”我企图糊弄过去,挽住他的胳膊道。 “说来说去,你是不是还是为了贺森啊。”老白放下报纸,哼道。 我讪笑。 “行了行了,女儿大了,偏心都偏到外人哪儿去了。”老白没再说什么。 但是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老白办事速度靠谱,很快,我就拿到了介绍信,王福和喜出望外,态度更加配合。 “洛洛,你可真有本事啊。”合同签完,梁如烟不敢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我联系王福和好几次,这老狐狸救赎装死不见我,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痛痛快快点头?” “秘密。”我装高冷。 “得了吧你。”梁如烟看不惯我装模作样,“行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件事总算结束了,我可得给自己好好放个假!” “放什么假啊?”我拉住她,似笑非笑,“梁总,你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的鬼,这还有这么多策划案等着你写,你跑什么?” 梁如烟惨叫一声,挣脱我的手,“洛洛,你这也太狠了!” 看到她一溜烟没影,我转头,差点撞到贺森的身上。 “秘密?” 贺森斜晲我,“白洛,你有什么秘密不能对我讲?” “贺总,没什么,工厂那边出了点事,我先去看看。”我干笑,想绕着贺森走,却被他伸手拦住。 “我听说王福和的女儿王嘉,前两天接到了s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贺森只用一句话就让我停步。 真是什么都没瞒过他。 “白洛,为什么?” 贺森向前一步,呼吸扑在我的脸上,让我抬不起眼。 我的心脏忽然极速地跳动,我压下砰砰作响的心跳,抬头,淡笑。 “贺总,我是贺氏的老员工,为贺氏鞠躬尽瘁,贺氏有难题,我做这些,都是为贺氏着想,都是应当的。”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贺森,“贺总不用想太多。” 贺森低笑,他忽然伸出手,把我抵到墙边,“白洛,谁告诉你我想太多的?” 贺森的衣领擦着我的鼻尖,让我差点喘不过来气。 “白洛,你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你欠我的。”贺森的手指在我的脖颈间流连,抬起我的下巴。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任由他低下头。 贺森却忽然放开手,嘲讽地笑了一声。 “白洛,你看,自作多情的人不是我。” 贺森的语气到了最后,竟然有一丝恼怒。 他转身大步离去,我靠着墙发呆,半晌,直起身。 “谁在那里!” 我忽然看到走廊尽头的玻璃上隐约有一个人影闪过,顿时皱眉。 等我追过去,对方早就消失了。 我理了理衣领,闭眼。 虽然早就知道贺森可能不会领我的这份情,但是真看到贺森的反应,我的心里还是拧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涩,又带着苦味。 只不过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白洛姐,这是工厂送来的。” 我翻了几页文件,终于忍无可忍,爸文件摔在桌面。 “百分之五十的亏损?” 这是把我当傻子? 我冷笑,目光在报表上扫过。 这家贺氏的工厂主做装潢设计,这几年交上来的报表一年比一年狼狈。 “前年亏损百分之二十,去年亏损百分之三十,今年就百分之五十了。”我摁着眉心,冷笑。 “是不是明年就百分之百了?” “白洛姐,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于珊珊道。 我嗤笑。 连于珊珊这个初出茅庐的晓助理都发现不对劲,这报表却被明目张胆地送到我的桌子上。 “走,我们去看看。” 我起身,下楼开车。 这家工厂不在蓉城,而在蓉城隔壁。 “这工厂的门怎么是关着的?” 我下车,扫视一圈。 “你们谁啊,这不许进来!” 我和于珊珊刚想进门,工厂保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你们连白总都不认识?”于珊珊拦在我面前。 “什么白总,我们这只认张总。”保安挥手,“这下班了,你们赶紧走!” “珊珊,我们先走。” 我拉住于珊珊,抬手看表。 时针才指向二。 下午两点就下班的工厂,不亏损就怪了。 “白总,我们不再去进去看看?”于珊珊还不甘心。 “进,怎么不进?”我瞥她一眼,“跟着我走。” 我和于珊珊绕到工厂后院,我一推门,后门锁着。 “白洛姐,我来。”于珊珊犹豫了一下,忽然道。 她从头上拔了个发夹,在锁上捅几下,锁马上就开了。 “可以啊。”我对她竖大拇指。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这一手。 工厂里静悄悄,我和于珊珊摸进办公室,从抽屉里抽出几个文件袋。 “行了,走吧。”看着手里的文件袋,我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想笑。 工厂的账本连锁都没上,居然这么轻松就被我拿到手。 我和于珊珊原路返回,回蓉城的车上,我翻着账本,蹙眉。 到了公司,我直奔贺森办公室,推开门,却发现贺淮也在。 “二嫂!” 贺淮看见我,眼睛都变凉了。 “贺淮。” 我用眼神警告他,他又蔫了,“白洛姐。” “贺总,我有事找你。”我开门见山,把文件袋放在贺森面前。 “哈哈,白洛姐,你和我二哥慢慢聊。”贺淮知趣地走了。 “贺氏名下的这个工厂,有问题。”我把那些账本抽出来,“这家工厂做假账,工厂的投入和产出根本不成正比。” “所以呢?”贺森静静地听我说完道。 “现在已经给贺氏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必须要整顿才行。”我盯着贺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贺森的态度太平静了。 “我知道了。”贺森淡淡点头。 我顿时愣住。 贺森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我下意识地反问,“贺总,什么时候处理?” “我没准备处理。”贺森双手交叠,淡声。 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贺总,造假账这件事很严重,如果不遏制,一定会造成巨大影响。”我咬着牙。 第364章 疑虑 我回蓉城的路上看了那些账本,如果不及时处理,这个工厂的窟窿只能越来越大。 到时候给贺氏造成的经济损失不是几十几百万能解决的。 “白洛,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贺森声音淡淡。 “贺森,你什么意思?”我被他问的愣住。 我着急?如果不是为了贺氏的财务着想,我为什么要提醒贺森? “白洛,你越界了。”贺森面无表情,目光暗沉地看着我,“我才是贺氏的总裁,我说不处理,就是不处理。” 迎着他的眼神,我浑身上下的血液忽然从头凉到了脚底。 “贺总说得对,决定权在你手里。”我扯着嘴角。 不用镜子,我都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笑的多难看。 “是我多嘴。”我收起文件袋,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 “白洛姐。” 我刚走出几步,就被贺淮叫住。 贺淮张了张嘴,犹豫道,“白洛姐,我二哥他就是嘴硬心软,你别和他计较。” “你都都听到了?”我看着他。 “我真不是故意偷听。”贺淮一个劲摆手,“我就是怕你们两个吵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没事。” 隔着贺淮身后的玻璃,我看到自己的脸色,抿唇,清醒过来。 “公司的事当然得听贺总的。” 我刚才是在气头上不清醒,现在醒了,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白洛啊白洛,你和贺森较什么劲? 我压下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份请柬。 “振祥的剪彩仪式?”我拆开请柬。 “王福和的地皮都卖给贺氏了,他剪什么彩啊?”于珊珊好奇道。 “振祥又多花一倍价钱,在蓉城的新开发区收购了一块地皮。” 贺森的声音响起,“白洛,跟我去一趟。” 我抬眼,目光怪异地打量他。 想都不用想,李志肯定会在这个什么剪彩仪式上搞幺蛾子。 贺森居然主动往里跳,为什么? “我知道了。”奇怪归奇怪,一想到贺森昨天晚上的态度,我没问。 振祥的剪彩仪式高调张扬,李志邀请了不少蓉城的名流。 我和贺森到的时候,振祥准备的十万响鞭炮已经吊在起重机上,等着剪彩一结束,就马上点燃讨彩头。 “这不是贺总和白总吗?” 李志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笑呵呵走过来。 “二位来,真是我们振祥的荣幸。”李志连声打招呼。 我客套了两句,贺森一句话都没说。 李志也没生气,转身去招呼其他人。 时间一到,振祥的工作人员扯下绸布,露出挂的金色丝带,工作人员用托盘端着剪刀。 “谢谢各位亲自来参加我们振祥的剪彩仪式,在这里,我尤其要感谢贺总。” 李志握着话筒,忽然伸出手指向贺森和我的方向。 “从今年起,振祥正式进军房地产行业,如果不是贺总相助,我还拿不下这块地皮,在这里,我要感谢贺总的鼎力相助!” 我淡淡扫了一眼围观的人。 站在这里的人都是蓉城的名流,都知道贺氏这次和振祥的明争暗斗是振祥落下风。 李志这么一说,倒让人觉得是振祥占便宜了。 “为了感谢贺总的关照,我诚挚邀请贺总和我一起上台,为了蓉城房地产行业的未来剪彩!”李志慷慨激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贺森身上。 “让贺总上台,是不是不太好啊。” 人群里传出一个犹豫的声音。 “剪彩讲究的是吉利,贺森可刚出来。” “就是啊。” 我握紧手,目光在人群里扫视,想找出到底是谁在嘀咕。 但人头和乌云一样,我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只有那些恶意的话铺天盖地。 我下意识转头看贺森,他的面色平静。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比冰还冷。 李志招手,一个工作人员端着剪刀,走到贺森面前。 “贺总大人大量,怎么会计较这么点小事,英雄不问出处,是不是啊?”李志阴阳怪气,每一句话都在内涵贺森。 “李总说得对。”贺森忽然笑了。 我瞪大眼,看见贺森拿起那把剪刀。 “我就知道贺总不介意。”李志笑呵呵的。 我亲眼看到贺森唇角的讥笑。 他握着剪刀走到金色的彩带中间,手起,剪落。 彩带断裂。 “我不介意赏光给振祥剪彩,但是我介意站在有人和我肩并肩,想抢我的东西。” 贺森把剪刀扔进托盘,只剩下李志握着还没用上的剪刀,张大嘴的表情格外滑稽。 “走吧。” 贺森走过我身边,淡淡留下一句。 我跟在贺森的身后,没回头。 贺森的背影被风吹出了一道凌厉的弧线,我有些出神。 他出狱那天,好像也是这样。 沉默寡言。 贺森为振祥剪彩的消息很快就见报了。 整个蓉城都暗流涌动的时候,我正坐在白灵面前。 贺聪正耐心地替昏迷的白灵修剪着指甲,我合上报道振祥和贺氏纠纷的报纸。 振祥花高价买下的开发区地皮也要建度假山庄,振祥和贺氏已经正式宣战。 我看着白洛安静的眉眼,有些出神。 我以前总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 现在我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好像片刻安宁都不会多给。 “你说什么?” 我看完白灵,回到办公室,就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我说我二哥已经把设计图纸交给工厂,度假村很快就能动工了。”贺淮茫然道,“白洛姐,怎么了?” 我盯着他道,“哪个工厂?” 贺淮说了一个名字,我背后顿时冒出冷汗。 “白洛姐,你怎么了?”贺淮看出我的不对劲。 我的眉心突突直跳,强忍道,“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这是度假村的平面设计图,最迟三个月,度假村就可以完工。” 第二天例会,规划部的技术人员在上面讲,我的注意力却全都在贺森身上。 “度假村的装潢设计部分全都交给贺氏工厂负责。” “我有异议。”我打断会议。 “白总,你有什么意见?”设计师愣了一下。 第365章 有风险 “我觉得把所有的设计都交给一家工厂做有风险。” 我的目光在贺森身上转一圈,“贺氏旗下同类的工厂有好几个,没必要只交给一家负责,贺总,你觉得呢?” 我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贺森。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贺森抬眼,淡声,“这家工厂离度假村最近,最方便,白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探究的,嘲讽的,不满的。 “贺总说得对,是我没想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唇角扯出笑容,“我没有问题了,继续吧。” 台上技术人员还在讲解,我放下笔,狠狠灌了一口咖啡。 咖啡放的太久,透心的凉劲儿扎的我太阳穴直跳。 “白洛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站在我身后的于珊珊低声问我。 “我没事。”我揉了揉胃,坐直。 贺氏所有部门合作,方案计划都做的十分完美,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我却始终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对。 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贺森谈谈,但是每次都扑空。 “白洛姐,你也来找二哥啊?” 贺森没见着,倒是看见了贺淮,我摇头,“没事,我就过来看看。” 要不是看到贺淮也找不到贺森,我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贺森在躲着我。 “白洛姐,你有时间多来我二哥办公室看看啊。”贺淮跟在我身后,拼命暗示道,“我二哥办公室这么大,一个人在这儿多寂寞!” “贺淮,你是不是闲得慌?”我被他唠叨得头疼,磨牙,“你要是没事干,我这儿有两个单子,你拿去做,磨练一下?” “姐,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贺淮马上摇头。 打发走贺淮,我拎着车钥匙下楼。 车子刚开出一段,就被红绿灯拦住。 我下意识扫了一眼后视镜,忽然看到个熟悉的人影。 邢蓓蓓? 我顺手把车停路边。 站在酒吧门口的人还真是邢蓓蓓,如果不是她那头闪亮的头发,我还真没认出来。 邢蓓蓓挽着一个男生的手,靠在对方肩膀上闭着眼睛,那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剩下的人都哄堂大笑。 “闲哥,你这药真管用?” “肯定的,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哈哈哈,玩这么多女的,还没尝过大小姐是什么滋味!” 一群人有说有笑,飘进我的耳朵里。 看到他们几个人架着邢蓓蓓快走远了,我拉开车门,几步走过去,横在他们面前。 “把人给我?” 我打量着这群小男生。 “你谁啊?” 搂着邢蓓蓓的那个男生上下打量我,嗤笑道。 “我是邢蓓蓓的姐姐。”我转动车钥匙,微笑。 三叉戟的车标随着我的动作闪闪发光,为首男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点,还是斜着我道,“你是蓓蓓的姐姐?我们以前可没听说蓓蓓有个姐姐啊!” “以前没听说,现在不是听说了吗?”我笑,淡淡在他们身上扫过一圈,“我是邢蓓蓓的堂姐,你们想带她去哪儿?” 我自问自己不是个圣人,当然,邢蓓蓓之前的所作所为也绝对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 不是看在厉冉的面子上,我不会管邢蓓蓓死活。 我目光锁定在那个叫陈闲的男生身上。 他从头到脚一身潮牌,脖子上挂着项链给,鼻子上打着鼻钉。 “原来你是蓓蓓的堂姐啊。” 陈闲斜勾着嘴角,拉长声音,“我们几个是蓓蓓的朋友,这不是蓓蓓喝多了,我们几个送她回去吗?” “送一个女生回家,需要一群男人?”我笑,目光剔向陈闲,“现在的小男生也不行啊,一个女孩都搬不动,要一群人架着?” “我们这不是担心蓓蓓的人身安全吗?”陈闲估计终于意识到我没那么好说话,警惕看我。 “是啊是啊。”剩下的人一起附和。 “好啊,没想到你们这么关心蓓蓓。”我笑,抬眼,“那你们几个知道下药会在牢里蹲几年吗?” “你什么意思?”陈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们,这附近都有监控,你们干什么了,监控看的一清二楚。”我抱着胳膊,冷笑。 这人渣还真不分年龄。 今天晚上我要是没碰见邢蓓蓓,她估计骨头渣子都不剩。 “把人给我。”我伸手,淡声。 “切。” 陈闲沉着脸,把邢蓓蓓推给我。 “你们几个离她远点。”我扛着邢蓓蓓冷笑道,“以我们家的背景,收拾你们几个,比玩儿还轻松。” 反正一群人渣,说瞎话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醒醒!”我把邢蓓蓓扔进车后座,拍了她一巴掌。 她喝多了比死猪还沉,我踩着高跟靴走了十来米,差点儿没累断老腰。 “真睡死了?” 我伸手摸邢蓓蓓的脸,顿时一愣。 我一开始还以为邢蓓蓓打的腮红太浓,上手才发现她脸跟烧炭似的烫。 我开门上车,跟着导航往医院里开。 蓉城有好几家医院,我找了家最近的。 “患者过敏,需要住院。”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给邢蓓蓓交完住院费,我靠在走廊上,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彻底失去意识。 医院走廊开着窗户,风一阵比一阵冷,我睡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梦里都在拼命裹紧大衣。 昏昏沉沉的时候,温暖的感觉忽然如同云朵一样把我整个包住。 绷紧的神经一松,马上失去警惕性,我还以为是在床上,下意识地找枕头。 没想到还真有枕头,我顺手把碰到的东西扯到手里,摁着就睡。 这一睡睡到天光大亮,我才被哭声吵醒。 我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在医院的走廊上。 只不过身上披着毛毯,手里还抱着一条胳膊。 “睡醒了?” 我下意识点头,对方冷笑一声,“白洛,睡觉还要抱着东西,你这是什么臭毛病?” 我转头,然后僵住。 贺森一脸郁色,坐在我身边阴森森地瞪我,手还在我怀里。 第366章 大事故 “贺森,你怎么在这?” 我愣住,贺森把胳膊抽走,“白洛,你脑子进水了吗?” 我活动活动身体坐直,想起昨天自己累死累活把邢蓓蓓拖到医院之后好像确实给贺森打了电话。 至于贺森来的时候,估计我早就睡熟了。 “邢蓓蓓怎么样了?”我对着窗户的玻璃,把头发捋到脑后。 坐着睡了一晚上,我的口红眼线花了一片,整个人跟鬼一样。 “小姨来了。” 贺森只淡淡说了四个字,我了然,难怪刚才病房里声音那么大。 “我们进去看看?” 我的目光落在贺森身上。 他身上那套手工西装上全都是我睡出来的褶子,直接从高定变成地摊货。 “白洛,回去熨衣服。”贺森的脸冷的滴水,他大步走进病房。 我跟在他身后,看到厉冉脸色憔悴地坐在邢蓓蓓的床前。 “洛洛,你醒了?”厉冉的眼睛有点肿,我假装没看见,任由厉冉拉着我的手,“洛洛,谢谢你照顾小蓓,你这一晚上受罪了。” “我不需要她照顾!”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邢蓓蓓噌地坐直,嗓门洪亮。 我打量她,发现她面色红润嗓音洪亮,整个人中气十足。 而我,贺森还有厉冉,三个人脸色灰败,加在一起都没有她能打。 好像酒吧买醉的人是我们三个。 “小蓓,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厉冉皱眉训斥她。 “我就是不用她管!”邢蓓蓓用力瞪我,“假惺惺!” “小蓓,你胡说什么?”大概是之前邢蓓蓓多少还装一下,现在看到她本性暴露,厉冉脸都白了。 “小姨,我看小蓓还需要休息,你先照顾她吧。”看到厉冉尴尬的目光,我不忍,叹气。 “洛洛,这次谢谢你。”厉冉勉强对我笑了一下。 看到气氛越来越尴尬,我默默从病房退出去。 走廊的风一吹,我又想打喷嚏,刚缩肩膀,肩上就盖了一件西装。 我抬眼看贺森,贺森却大步从我身边走过,一个正眼都没给我,“回家。” “不去公司?”我挑眉,乖乖跟在他身后。 “白洛,平时没看出你去公司这么积极,怎么,现在想起来为公司做贡献了?”贺森停脚。 我差点儿撞他身上。 他手疾眼快环住我,我的脸被他结结实实摁在胸口。 一股木质男士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次我真没忍住。 “阿嚏——!” 贺森的脸都黑了。 我的口水和鼻涕直接在他的白衬衫上开花。 “白,洛!” 贺森铁青着脸,我忍笑抽出纸巾帮他擦,“贺总,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话的时候,贺森身上那股气息又撩得我鼻子瘙痒,我顶着贺森杀人的目光,痛痛快快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洗,这一周的所有衣服都我洗!”我赶在贺森开口前补救。 “白洛,你就是故意的。”贺森被我气的磨牙。 他大步流星往外走,我却愣住。 刚刚贺森转身的时候,我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笑意。 我说到做到,说洗衣服,回家就把那件外套扔进水里泡上。 “贺总,您身上这件?” 看到贺森黑着脸站在我身后,我隔着镜子对他挑眉。 贺森冷冷看我,开始解扣子。 随着贺森的动作,我目不转睛,欣赏贺森肌理流畅的胸膛线条,还有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 以前我总觉得,肌肉这种东西千篇一律,长在谁身上都一样。 现在我觉得,贺森的和别人的就是不同。 不管过多久,都能让我流着哈喇子没出息地往上扑。 “看够了吗?”贺森斜晲我,把衬衫甩到我怀里。 等我洗完,贺森已经做好饭。 他穿了一件宽松的家居服,整个人气质柔和不少。 “如果你觉得小蓓给你添麻烦了,我可以把她调走。”贺森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贺森,你能把她调到哪儿去?”我叉起黄油煎蛋,送进嘴里。 我一直觉得邢蓓蓓是一块烫手山芋,但是对贺森又何尝不是? “我好歹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一个小丫头我能对付得了。” 此时此刻,我忽然非常想来一支烟。 就是那种夹在手指上,吸一口,然后把所有郁闷都一口吐出去的那种。 说是看厉冉的面子,但是其实我知道,如果邢蓓蓓不在我手下,就得跟着贺森。 邢蓓蓓性格极端,贺森管着整个贺氏,根本没那么多时间盯着她。 不仅管不住邢蓓蓓,还会给贺森增加负担。 我忽然想起了振祥剪彩那天的贺森。 我以前一直觉得,贺森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 可是三年的时光,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一段黑历史,一个抹不掉的污点。 他承担的压力并不少。 “遭了。” 我忽然起身,飞奔到卫生间。 贺森的衣服洗完直接被我扔洗衣机里甩干,这都半个多小时了。 “白洛,这就是你说的好好洗衣服?”贺森眼睁睁看着我从洗衣机里捞出一堆咸菜干。 “意外,这是意外。”我目光晃动。 被甩干了半个小时,贺森这几件西装早报废了。 “白洛,西装的钱从你工资里扣。”贺森冷冷扫我一眼。 “全从我工资里扣?”我顿时麻了。 贺森这两件衣服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全都是s国手工定制的,一套好几十万。 这不是玩儿我吗? “贺总,你就不能打个折?” 我去追贺森,脚踩上卫生间地面的水,直接飞起来。 “白洛,你这么急着投怀送抱?”贺森反身把我捞住,在我耳边笑,“你要是听话,我给你打个折。” “十万?” 我伸出一只手,和他讨价还价。 “五万。”贺森自己杀价,打横把我抱起来,吻上我的唇。 我被他吻的全身发热,贺森却忽然摁住我蠢蠢欲动的手。 “白洛,你发烧了。” 贺森皱眉,把手放到我额头上。 “我怎么没感觉?” 我还在嘴硬,眼前却一个劲儿转圈。 “你是傻子吗?”贺森被我气的咬牙,把我扔到卧室床上,抽出被,把我卷成一个卷饼。 第367章 倒霉 “阿嚏!” 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才觉得不对劲。 “白洛,你倒是会舍己为人。” 贺森熬了一碗姜汤端进来,坐在我旁边。 “这要不是你妹妹,我才不管她死活。”我一边抽纸擦鼻子,一边吐槽道。 不知道是不是病的不清醒,我自己都感觉自己胆子变大。 要是放之前,这话我绝对不敢说出口。 “喝了。”贺森替我掖好被角,冷冷道。 “你把我裹成粽子我怎么喝?”我从被里伸出头,语气很无辜。 贺森被我噎得没话讲,沉着脸拿起勺子,开始一勺勺喂我喝姜汤。 “贺森,你到底放了多少姜啊?”贺森喂的速度很快,一勺借着一勺,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尖蔓延,逼到我的脸上。 “喝的多好得快。”贺森冷冷瞥我一眼,手上却放慢速度。 等到喝完,我满头满脸都是汗。 “有糖吗?” 我剔向贺森,咬了咬嘴唇。 和姜汤接触的地方都热辣辣的,好像着火一样,我甚至怀疑贺森是故意的。 “没有。” 贺森看我喝完了,端着空碗走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关上房门,才感觉头重脚轻。 估计邢蓓蓓这会都活蹦乱跳了,我在心里呸自己一口。 救人一命,邢蓓蓓不承认我的付出,倒是把我自居搭进去了。 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男人啊,就是无情。” 我脑袋靠在床头上感叹,困得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 “白洛,你说谁无情?” 贺森的声音又冷又硬地插进我的耳膜,我被他吓出一身汗。 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 “张嘴。” 贺森剥了一颗糖塞进我嘴里,我嚼几下,被辣的呲牙咧嘴。 “贺森,你故意整我你就直说!” 姜汤火辣辣的感觉还没结束,贺森又塞了一颗薄荷糖,那味道简直了。 一股凉风直冲脑门,提神醒脑,就差没直接把我天灵盖掀开了。 “吐出来。”贺森脸阴的滴水。 “我吃完了。”我皱着眉把糖嚼碎了全咽了。 “我不是故意的。”贺森拎着袋子,我瞥一眼。 一袋混合水果糖,什么口味都有,不知道是贺森太倒霉还是我太倒霉,随便摸出来的居然是薄荷的。 “贺总,要不然你还是去忙吧,我真的挺好的,我没事。”我真诚道。 我觉得要是再让贺森照顾我,估计只会加重我的病情。 “白洛,你赶我走?”贺森挑眉,直接坐在我身边。 “哪有,贺总,我这不是怕我传染给你,耽误您进行资本事业吗?”我咳嗽两声。 “我不怕。”贺森低头,声音讽刺,“白洛,我要真被你传染了造成损失,钱就全都从你奖金里扣。” “……” 在贺森嘲笑的眼神里,我认命地闭眼,往被子里一缩。 说来奇怪,刚才和贺森斗嘴的时候我还精神百倍,一碰到枕头,我整个人瞬间失去意识。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贺森对我伸出手,把掌心贴在我额头上。 贺森的掌心微凉,感觉格外安心,我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我睡的格外的踏实,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我才发现贺森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他长手长脚全都压在我身上,闭着眼睡的正香。 我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下抽出,晃晃脖子,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神清气爽。 “醒了?” 贺森缓缓睁眼,看到我下床准备换衣服,他伸出手盖在我额头上,“烧退了。” “我昨天晚上发烧了?”我挑眉。 “白洛,你不止发烧,你还在一直踢被子。”贺森冷笑,“每次我给你盖上被子,三秒钟不到你就能全掀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儿?” 我语塞,这才看到贺森眼下有一片明显的乌青。 “对了,你一边踢被子,还一边说胡话。”贺森抱着胳膊,斜靠在门边看我刷牙。 “我说什么了?”我莫名心虚。 “你说你想喝啤酒,还想吃鸭货,要加麻加辣的。”贺森幽幽地盯着我。 “我……”我咬着牙刷,思考。 不能这么丢脸吧,我难道真烧糊涂了,胡言乱语? “白洛,你还真什么都信。”贺森冷笑。 我差点被牙膏呛住。 骗我? 看到我咬着牙瞪他,贺森忽然挑起嘴角。 他本来就长的英朗,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不羁又恣意。 我看得呆住,嘴里的水都忘记吐。 贺森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么轻松的表情。 “快点出来,一会儿早饭凉了。”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我的眼神,贺森收起笑,转身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把牙刷完,对着镜子发呆。 岁月如梭,刚跟着贺森的时候,我还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前台,能拎着保温杯锤爆贱男的头,也能跟着梁如烟出去,从天亮浪到天黑。 那个时候的我,满脸的胶原蛋白,无所畏惧。 至于现在? 大几千的晚霜涂着,时不时还得去高级会所做个全身精油spa,熬夜就担心长细纹。 在医院走廊睡了五个小时,就一病不起,被贺森几句话忽悠的团团转。 我对着镜子把头发撩起来,涂完口红,出门。 餐桌上摆着贺森煎的鸡蛋和牛柳,贺森却不在。 我坐在桌子前吃完,难得良心发现,把碗洗干净才去公司。 “洛洛,你怎么才来?” 我刚进办公室,梁如烟就拦在我面前。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摘墨镜,对梁如烟眨眼。 “什么和什么啊,洛洛,公司负责度假区装修设计的工厂出事了!”梁如烟满脸疲倦。 “什么事?”我的心跳了一下,但是没多大的反应。 这件事情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家工厂本来就管理混乱,还存在做假账的情况,不是这次爆雷,也早晚有兜不住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是最坏的情况。 这种时候爆发,肯定会对贺氏造成极大影响。 “工厂的负责人卷款走了,还带走了度假村的设局图纸。”梁如烟眼角眉梢都写着烦躁。 第368章 人去楼空 “这跑的还真够快的。” 我踢了一脚地面上的废纸,把办公桌上的名牌扔进垃圾桶里。 这家工厂的负责人叫赵响,上次我和于珊珊翻墙进来之后,停在工厂空地上的那几辆跑车就是他的。 那个时候我就看出不对劲了。 一家正在经营中的工厂,两点钟就下班了,工厂的生产线大门紧闭,看锁上落的灰就知道很久没生产了。 至于账目,我这个不是专业会计出身的人都一眼看出来漏洞百出。 只不过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越是关键时刻,这种垃圾工厂爆雷越快。 “白洛姐,我把整个工厂的所有办公室都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于珊珊满头大汗,推门进来。 “赵响想走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让我们抓到证据。”我冷笑,踩着满地的废纸走出门,“行了,不用看了,我们回去。” 贺森之所以选择赵响负责的这家工厂,就是因为它离蓉城最近,我和于珊珊一来一回,外加把工厂翻了一遍,回公司也才下午。 正好赶上公司的例会结束。 “洛洛,怎么样?” 梁如烟抱着文件出来,看到我风尘仆仆站在门口,马上跟过来。 “不乐观。”我摇头,把手机递给她,“这是我拍的照片,赵响估计早就想反水了,他不仅卷走了设计图,还把所有能带走的文件都带走了,就连大型设施都被他拆走了一部分。” “他这是直接把整个工厂搬空了啊!”贺淮看到我和梁如烟站在一起,把脑袋凑过来,“他怎么不直接把工厂的地都卖了?” “要是土地所有权在他手里,你以为他不敢?”我收起手机,冷笑。 贺氏家底雄厚,这家工厂虽然近几年持续亏损,但是那些专业设施加起来也有上千万。 就是当废铁卖了,也够赵响肥起来,更别提这些年他肯定没少贪污。 “他未经许可私自倒卖贺氏的资产,还泄露度假村的设计图纸,只要二哥起诉,他能把牢底坐穿。”贺淮咬牙切齿。 “那你能找到他现在在哪儿吗?”我轻描淡写,贺淮却直接蔫了。 一股低压在我们几个人的头上堆成乌云。 “这次度假村的设计图是贺氏请了s国一个著名设计师画的,短期内根本就没办法再拿出一份相同水平的图纸。”我一针见血。 梁如烟和贺淮同时沉默下来。 我说的是事实。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前期筹备工作只要有一环出现问题,整个工程都要停摆。 更何况是丢失图纸这样的核心失误。 工厂跑路,贺氏家大业大,手底下的相同类型的工厂又不止这一家。 但是图纸没了,所有计划都直接停止,拖延的每一天都会造成巨额损失。 “再想想办法吧,贺淮,你先联系贺氏其他几家工厂,让他们做好施工准备。”我叹气,抬头。 办公室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影子,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室出来了,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转身,还没开口,贺森已经淡淡道,“白洛,你病没好跑公司来干什么?” “贺森,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抿唇道。 他早就知道设计图纸被赵响带走了,但是他几天早上什么都没说。 我要是没来公司,他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这件事情我会解决。”贺森朝我走近一步,“白洛,你回去养病。” “贺森,你打算怎么解决?”我深吸一口气,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白洛,你不相信我?”贺森周围的温度渐渐冷下来。 梁如烟和贺淮见势不对,早就溜了,偌大的走廊只剩下我和贺森两个人。 “贺森,不是我不信任你。”无力感从心中冒头,我眼前发黑,扶着门框才站稳,“现在图纸被拿走,还不知道谁在背后支使,贺氏的处境很尴尬。” 我盯贺森,努力挺直脊背。 “白洛,我没必要和你解释,公司的总裁是我,不是你。”贺森的声音薄凉。 我的后背一颤,一股寒流涌上心头。 贺森看着我的那个眼神,和他出来那天太像了。 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都是对我不信任。 “好,贺总,那我就谢谢你给我批的带薪病假了。”我想说两句,又收回对他笑。 我脚踩棉花一样往办公室走,梁如烟不知道从哪儿苟出来,架着我的胳膊。 “洛洛,你真的身体不舒服?” “梁总,你那个手麻烦扶稳点。”我往梁如烟的身上一靠,有气无力,“你要是把我摔了,就等着签医院病危通知书吧。” “这么严重?”梁如烟被我吓得上下摸我,“我先送你去医院?” “没事,我回去吃两片感冒药就好了。”我吓唬完梁如烟,心情总算好点。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贺森早没影了。 狗男人。 我扶着梁如烟胳膊一边装虚弱一边吐槽贺森。 昨天晚上同床共枕,今天就装高冷,贺森是不是有什么演员梦想? 我被梁如烟拖回公寓,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贺森没回来,我掏出个平板开始追剧。 八点档的言情剧恶俗又狗血,我看到男主和女主互扇耳光的时候,门锁响了一声。 我把平板往被子里一塞,假装自己睡着,贺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卧室门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真要睡着了,贺森才开门进来。 空气中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浓卤味,我马上精神了。 “白洛,起床。” 贺森的声音就在我背后,我勾着被子,假装自己睡死,卤鸭货的味道却一个劲往我鼻子里钻。 胃里咕噜一声,我清楚地听到贺森的冷笑声。 “白洛,是我把你拎起来,还是你自己起来?” 我尴尬地掀开被子,和贺森四目相对,“贺总,我没睡醒,你刚才说什么?” “卤鸭脖,你只能吃一半。”贺森嗤笑,在我面前晃了晃袋子。 我的眼神跟着贺森的动作来回转,贺森刚打开盖子,我就扑到桌子上。 第369章 幕后主谋 “我要喝水。” 我一边啃鸭脖一边追剧,贺森倒了一杯水放在我手边。 “吃够了吗?”没过多久,贺森直接把装着鸭货的盒子从我面前拿走,“擦擦你嘴上的油。” 估计是因为我感冒,贺森买的鸭脖都是不辣的,但是我还是啃的有滋有味。 白嫖的鸭脖怎么都香,更何况我现在鼻子堵着,其实吃不出来什么味道。 “吃完睡觉。” 贺森打开感冒药的包装倒了两粒给我,我盯着那两片圆圆的白色药片,半晌笑,“贺总,没想到还能迟到你亲手递的药,真荣幸。” 我忽然间发现,在公司和在家里的贺森简直是两个人。 在公司的贺森独断冷漠,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恨不得贴上大大的生人勿近四个字。 回到家之后却好像换了个人,围着我团团转特别像最近网上说的那种二十四孝好老公。 呸呸,就我俩现在这尴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白洛,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看到贺森手里的药片。 “吃吧,毒不死你。”贺森不耐道。 我就着温水把感冒药吃了,对着贺森笑,“贺总,就是你真要毒死我,这药我也敢吃。” “是吗?”贺森定定地看着我,半晌,忽然冷笑,“白洛,以你的性格,真有那么一天,你只会连药带瓶子扔我脸上。” “贺总,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感冒药下肚,药效发作,我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贺森的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睡着。 我恢复的速度让来看望我的梁如烟啧啧称奇。 “白洛,你上辈子是不是孙悟空转世,这才几天,你就活蹦乱跳了?”梁如烟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打趣。 “这叫金钱的威力。”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梁如烟的劳动成果,一边看狗血言情剧,“我那些燕窝花胶白吃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梁如烟翻了个白眼。 “万恶的资本主义在厨房里,我就是个替资本主义打工的可怜女人。”我抬下巴,示意梁如烟转头。 厨房很应景地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一阵海鲜粥的味道飘进来。 “白洛,你何德何能啊。”梁如烟表情痛心疾首。 “你想要?送你。”我盯着ipad屏幕里耀武扬威的女二号,头都没抬。 “我不敢。”梁如烟静悄悄地抖了一下,“你知道你不在公司这几天,公司气氛有多恐怖吗?” “恐怖?”我差点没笑出来,“公司里不是有不少人看我不顺眼吗,我不去公司上班,他们应该开心才对啊。” “算了吧。”梁如烟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贺总每天都沉着脸,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我若有所思,把电视剧调成二倍速,看着女二二倍速扇女主耳光,“他们希望我回去,是因为缺个人替他们背锅。” 谁都不想直面贺森的怒火,平时恨不得我连人带东西全都滚出贺氏,这会儿倒想起来把我拖回去背锅。 “我不去公司,带薪休假多爽,干点什么不好?”我抻懒腰,在床上拧成一条蛇。 “白洛,吃饭。”贺森敲门。 “洛洛,你这不用上班,还吃喝不愁,不爽就怪了。”梁如烟压低声音,“贺总在你面前和在公司就是两个人啊。” “你也觉得他精神分裂,咱们两个真实志同道合啊。”我赞许道。 “你说什么?”梁如烟紧张地看看门,又看看我。 我没再说话。 贺森好像有表演人格,在公司拉着死鱼脸,回家虽然嘴上对我冷嘲热讽,但是该做的全都做了。 我和梁如烟说的不是玩笑话。 说的好听点,我是贺氏的副总,放在以前,就是皇帝手下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 说的不好听点,我就是个高级打工人,只要贺森不满意,我就可以被扫地出门。 在床上躺了两天,我也想清楚了。 贺氏家大业大,资产雄厚,我又不是不知道,真就败这一个项目又能怎么样,又不是贺氏明天就倒闭。 吐槽归吐槽,等我彻底活蹦乱跳,我还是去了公司。 “白洛姐,你可算回来了!”贺淮这段时间估计也在公司,看到我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贺淮,你离我远点。”我后退两步,和贺淮保持安全距离,以免他想不开扑过来。 “白洛姐,你和我二哥都同居这么久了,你知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贺淮委屈巴巴地盯着我。 “贺淮,这里是公司,而且我和贺森不是同居。”我毫不客气,拎着文件夹敲贺淮脑袋。 “行行行。”贺淮捂着脑袋道,“白洛姐,你帮我去劝劝我二哥吧,这两天他天天把我赶到工地监工,还让我写策划案,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废了。” “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我语重心长道,“你不锻炼,将来怎么挑贺氏的大梁?” “我本来也不想干。”贺淮垮着脸道,“白洛姐,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得帮我求情啊!” 我打量贺淮。 贺森估计真下手折腾他了,贺淮整个人垂头丧气,脸色憔悴。 我去找贺森时,贺森并不在办公室。 他的桌面上放着几张照片,我拿起,顿时皱眉。 照片里的人很眼熟,另外一个人我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是能猜出来是谁。 “李志和赵响,难怪。”我捏着照片,没多少意外。 照片里的两个人神色轻松,相谈甚欢,和乐融融。 “李志打上贺氏设计图的主意,直接高薪挖走赵响。”贺森的声音淡淡响起。 看着照片,我深吸一口气,转身。 “白洛,你要去干什么?”贺森喊住我。 “我去找赵响谈谈。”我抿唇。 李志铁了心要和贺氏作对,和他谈判没有用只能从赵响的身上找突破口。 “李志不会让你见到赵响的。”贺森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讽刺。 “他说见不到就见不到?”我笑,拎着包走出门。 第370章 证据 “白洛姐,我们都蹲了两天了,人怎么还没出来?” 我和于珊珊坐在车里,于珊珊困得打哈欠。 “赵响自己也知道他干的是违法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门的。”我不疾不徐。 我找了个私家侦探,拿到了赵响的住址,不过这两天时间,赵响一直没有出门。 我的目光扫过紧闭的别墅大门。 赵响估计没少在贺氏捞钱,住的别墅在富人区最好的位置,没有身份证明,我和于珊珊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变黑,我才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从别墅区开出来。 我拍了拍于珊珊,“走,人出来了。” 之前去工厂的时候,我顺手记了赵响那几辆豪车的车牌号。 赵响很谨慎,车窗玻璃都是单面的,根本看不清楚里面,但是凭直觉,里面开车的人肯定是他。 我开车跟在赵响身后,没过多久就看到他的车拐弯,进了一家高级购物广场的停车场。 我眯着眼,看着赵响和一个女人下车。 “白洛姐,我们不跟着吗?”于珊珊一脸八卦,从后座伸出个脑袋,“那女的肯定是赵响的情人!” 我目光淡淡地扫过那女人的穿着打扮,了然。 赵响已婚,资料上,他老婆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穿着平凡,眼角还有细密的鱼尾纹。 赵响搂着的女人却很年轻,珠光宝气,娇滴滴的靠在赵响肩膀上。 两个人的很快就进了商场一层。 我按兵不动,坐在车里等着,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回来了。 女人的手上拎了好几个购物袋,正靠在赵响身边撒娇。 我淡定地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把焦距调到最大,对着两个人咔嚓咔嚓连着拍了几张照片。 “行了,收工回家。” 我放大照片,确定把两个人的脸拍的很清楚,这才收起手机。 “白洛姐,你为什么不下车抓现行啊?”于珊珊没想到我这么淡定。 “抓他有什么用?”我笑,缓缓启动车子,“赵响卷走贺氏重大机密,要是起诉他,够他在里面蹲个十年八年的,他还差再多个出轨?” “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些照片我留着有别的用去,回去吧。”我打方向盘,把车开回公司。 接下来的几天,我连着跟了赵响和他的小娇妻好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放松警惕,赵响越来越肆无忌惮,好几次我亲眼看见他和小娇妻公共场所热吻拥抱。 我把这些照片全部压缩打包,然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把压缩包发到赵响正房的邮箱里。 “白洛姐,你快看新闻!” 我刚按下发送键,贺淮冲到我的办公室。 刚好手机跳出一条推送,我打开图片,眼角一跳。 ——图片里的度假山庄,赫然和贺氏的设计图一模一样。 我眼神扫过标题,原来是振祥度假山庄开业。 “我就知道是振祥搞的鬼。”贺淮愤怒道。 我点点头,把报道从头翻到尾。 振祥的设计图不仅是百分之百盗用贺氏,甚至还打出了度假山庄是f国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噱头,宣称一周之后就会开业。 “贺氏的心血被他们全部照搬。”贺淮咬着牙。 我握着手机,蹙眉。 说实话,振祥的动作快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短短的一个多月,他们居然把整个项目赶工完成。 新闻还刊登着一张李志的照片,他表情意气风发,满面红光。 “贺总什么反应?”我放下手机,淡淡道。 “二哥不在公司。”贺淮迟疑,“我还没找他呢。” 贺森不在公司?那他能去哪儿? 我皱眉。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等我下班的时候,贺森却出现在公司楼下。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贺森降下车窗,淡淡道。 不清楚贺森卖什么关子,我上车,贺森一句话没说,直接启动了车子。 等贺森停车,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贺氏度假山庄的工地。 “贺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夜晚的风有些冷,我看着挂着停止施工的工地大门牌子,“贺森,你知不知道振祥……” “你觉得贺氏会输给振祥?” 贺森冷声,把他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到我身上。 “我没有。” 我沉默,转头看着贺森。 路灯下,他侧脸硬朗流畅,手工剪裁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衬得他眉间的不羁更加明显。 “贺森,我联系了赵响的妻子,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赵响那里打开突破口。”我抿唇道。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没底。 从我发邮件到现在,对方一直没有回复我,原本的自信变成了惴惴不安。 可是看着贺森沉淀着自信的眉眼,我又忽然淡定。 贺森都不慌,我慌什么? “白洛,那如果我真的败给振祥,你会怎么做?”贺森转头,声音低沉。 “贺总,原来你大晚上的把我拉到工地,就是为了测试我对贺氏是不是忠心耿耿啊?”我笑,拉紧他给我披上的外套。 “就冲贺总每天给我安排三菜一汤,还有下班接送服务,那我也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啊!” “还算你有良心。”贺森冷笑。 我转头,看他嘴角的弧度。 他笑的舒畅又恣意,有那么一瞬,我恍惚一下。 好像站在我面前的是从前那个爱我入骨 全心全意的贺森。 “回去吧。” 贺森站起身,淡淡道。 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笔挺的后背,意气风发。 几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我甚至怀疑贺森那天真的只是吃饱了撑的,带我去溜了个弯的时候,贺氏的度假山庄却忽然毫无预兆的营业。 和振祥同一天。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白洛姐,小心!” 于珊珊一个飞扑,把杯子挪走,“这杯子这么贵,摔碎了多可惜啊!” “于珊珊!” 我连名带姓地喊她。 这丫头跟我熟了,又开始觉得她行了,一天到晚活蹦乱跳,没个正形。 “洛洛,贺总说让你去他办公室。”梁如烟进来敲门道。 第371章 正式营业 我走进贺森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打领带,看到我,贺森自然地伸出手。 我帮他把袖子上的那对黑宝石袖扣扣好,贺森才指着桌面上的盒子道,“换上。” 我拎着盒子到更衣间打开,里面一条酒红色的丝绸裙,一双黑底高跟鞋。 “走吧。” 我穿好出来,贺森在前面带路,等我坐着他的车,才发现目的地很熟悉。 就是前几天我们刚去过的工地。 车子停在路边,我却愣住。 工地的高墙全都拆除,里面是茵茵草地,喷泉,铺着大理石的别墅度假山庄。 大理石地面铺着红毯,还有请来的媒体拍照。 贺森对我伸出手,我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过红毯。 “贺总,贺氏的度假山庄和振祥的度假山庄在同一天营业,您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请问有什么用意吗?” 走过红毯,记者蜂拥而至。 “贺氏规划的度假山庄的设计全部出自f国的jean设计师,图纸是贺氏机密。”贺森淡声道,“在营业之前,一切都高度保密,不会对外泄露。” 闻言,我抬头看向贺森。 度假山庄的图纸确实是jean设计的,但是不是已经被赵响卷走了吗? 贺森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贺总,可是振祥的度假山庄也宣称是jean设计的。”记者尴尬道。 “jean最鲜明的设计风格就是建筑特殊的穹顶弧线和鲜明的色彩。”贺森冷冷挑眉,目光嘲讽,“你确定你真的认识jean的设计?” 我站得最近,清楚看见记者的脑门冒汗,“这个,这个……” 我猛然抬头,扫视四周。 度假山庄的图纸,我之前就看见过,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应该说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一切,和振祥的宣传照片,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你还不相信,可以问问jean本人。”贺森笑,淡声道,“他今天受到邀请,会来剪彩。” 人群哗然。 我拉了拉贺森的手,低声,“贺总,你说真的?” 这要是装的,那可装大了啊! “白洛,你不信我?”贺森黑沉沉的瞳孔盯着我。 “没有,贺总英明神武,说什么我都信。”我干笑。 我觉得好像咂摸出事情的真相,但是当着这么多摄像头和聚光灯,我又不敢问贺森。 十分钟后,我就真香了。 杂志上那个白发老头真实出现在现场,给贺氏剪彩的时候,我差点儿没晕过去。 “白洛,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贺森抓着我的手扶着我,调侃。 “是jean啊,活的,活的!”我脸上装的高贵又冷艳,实际上一直在贺森的耳朵边低声嚎。 “死的jean不会给贺氏画设计图,白洛,你能不能把嘴闭上?”贺森的语气很冷,但是我清楚看见他眼角在笑。 “贺森,其实赵响根本就没有成功拿走设计图,他带走的是假的是不是?” 我咬着牙道。 就是傻子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嗯。”贺森淡然道。 “没了?” 我还等着贺森的解释,他却和没事人一样盯着前方,不理我。 “贺森,你在公司让我下不来台,都是演的。” 我主动抓着贺森的胳膊,磨牙。 “我以为你能看出来。”贺森轻嗤。 我脑子嗡嗡的,特别想把高跟鞋脱下来砸贺森脑袋上,但是求生欲又让我按下这个念头。 难怪贺森前段时间跟得了精神分裂一样,在公司冷面阎王,恨不得剁了我做菜,回家又嘘寒问暖,好像暖男人设。 渣男! “白洛,你是不是在骂我?”贺森忽然回头。 我收住嘴型,摇头,对着贺森漾笑,“贺总,没有。” 哎,记得以前,都是我对贺森呼来喝去,把天捅个窟窿,贺森也能补上。 风水轮流转,现在变成我跟在贺森的身后态度卑微。 这是报应吗? “白洛。” 贺森忽然低下头,呼吸在我耳边擦过。 “你自己分不清别人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能怪你自己。” 贺森的呼吸是热的,擦的我耳朵变烫。 我有那么几秒钟想问问他,他到底哪件事情是真情,哪件事情是假意,想想还是忍住了。 一阵欢呼声把我和贺森淹没,jean剪完彩了。 “贺总,白小姐。” jean走到我面前,我还觉得一切不够真实。 贺森把一个礼炮筒塞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还在发呆。 看我愣着,贺森索性直接握住我的手,拉着引信,引爆礼花筒。 铺天盖地的彩纸撒了我一身,面对闪烁的聚光灯,我恍惚。 记忆好像回到了我和贺森举办婚礼的时候。 那时我们也是肩并肩站着,现在他的身份却是我的前夫。 我和贺森回到公司时,脚底下还踩着棉花。 走一步飘一步那种。 “别动。” 贺森忽然开口,弯腰。 我的脸发热,贺森却伸手摘下我头上的纸片。 “白洛,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贺森好像猜出我在想什么,低笑。 我被他笑的往后退,身后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 “二哥,你们两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贺淮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贺森两个人就差脸贴脸,噌的蹦出去。 “贺淮,你给我回来!”我喊他。 “没事,白洛姐,我懂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很正常!”贺淮嗷嗷叫。 “什么没看到,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气急败坏。 平时忙正事贺淮不靠谱,怎么这种时候他总能出现,他故意的吧! “我去和贺淮说,让他不要到处乱说。”贺森撩开长腿,走远。 我站着,看着贺淮的背影。 也对,贺森并不打算和我再有任何关系,他反应倒是挺及时。 我把彩纸片揉皱,扔进垃圾桶里。 不得不说,贺森这招瞒天过海用的漂亮。 贺氏的度假山庄一鸣惊人,jean的出现更是直接抢走振祥宣传了很久也没营造出来的风头。 短短一周时间,贺氏的度假山庄人满为患,生意火爆。 反观振祥,除了最开始几天,人流量越来越少,打折做宣传都没用。 第372章 正房 “洛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贺总的计划了?” 贺氏的度假山庄生意火爆,我和梁如烟给自己放了大假,梁如烟一边享受spa的按摩一边道。 “我真不知道。”我喝了一口茶道。 “不可能。”梁如烟抬起头,疑惑地打量我,“你和贺总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他一点都没和你透露。” “我们两个就是清白的合租关系。”我纠正道,“更何况工作分工作,生活分生活。” 话虽然这么说,我的心却跳了一下。 贺森从头到尾都把我瞒得很好,他的演技让我几乎没有看出破绽。 我转动着手中的骨瓷茶杯,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也就是说,贺森其实并不信任我,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里,也许他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 “洛洛,别想那么多。”梁如烟似乎看出点什么,伸手拉我,“现在度假山庄的生意蒸蒸日上,年底咱们两个能暴富啊。” “你说得对,暴富比男人靠谱。”我迎合她的话笑。 贺森不仅打出了jean这块金字招牌,引得大批顾客前往光顾,他从王福和手中买下的这块地皮底下还有温泉。 不俗的设计加上温泉这个天然优势,度假山庄连所谓的经营淡季都没有,生意火爆。 “倒是便宜那个赵响,卷走贺氏那么多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他接受制裁。”梁如烟靠在沙发床上。 “他逃不过。”我淡声。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打开手机,发现有人要添加我为好友。 看到那个眼熟的头像,我笑。 “洛洛,你笑什么,贺总给你发消息了?”梁如烟脸上敷着的面膜都挡不住她燃烧的八卦心。 “是一个我等了很久的人。”我笑,把握着手机,从沙发床上起身,“我有点事,先走一趟。” “你要去哪儿?”梁如烟瞪圆眼。 “见个人。”我握着手机,翘起嘴角。 半个小时后,按照约定,我出现在商场顶楼西餐厅里。 很快,我就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朝我走来。 “张女士。” 我带着得体的笑,替她拉开椅子。 张蓉,也就是赵响的正房。 我本来以为那些照片石沉大海,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张蓉居然忽然决定和我见面。 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白总?” 张蓉的脸色苍白又憔悴,眼角还带着细密的皱纹,和陪在赵响身边的小三对比鲜明。 “张女士,你这就太客气了。”我漾笑,“你叫我白洛就好。” “白小姐。”张蓉定定地看着我,半晌,忽然苦笑,“没想到我的家丑最后居然是别人告诉我的。” 我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张蓉的身上。 她打扮的普通,浑身上下一件名牌都没有,举手投足却很有气质,看得出曾经是个美女。 “张女士,人生总有意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我找到张蓉的目的也不纯粹,看到张蓉憔悴的表情,我叹气。 “意外?”这个词估计是触动张蓉,她笑的格外苍白,“白小姐,据我了解,你是赵响的上司,前段时间赵响携款潜逃,你找我,就是想从我这里拿到赵响犯罪的证据吧?” “没错。”这是事实,我坦诚点头。 “白小姐,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呢?”张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张女士,我当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切着牛排,轻笑。 “你和赵响已经是十几年的夫妻,肯定有感情。” “没错,我们两个当初结婚,就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彼此的初恋。”张蓉的手攥着刀叉,语气坦白,“所以我不可能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我抬眼,目光扫过张蓉的脸,她表情强硬地盯着我。 “张女士,可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什么怨气都没有,你就应该装作没看到我发的那些照片,而不是来见我。” 我淡声,刀叉划过牛肉,留下一道血痕,三分熟的牛肉外表看起来诱人,切开里面都是血气。 我不喜欢。 “白小姐,你还真聪明。” 张蓉瞪着我,过了几秒,她苦笑,收起脸上的表情。 明明是我猜对了,但是看到张蓉一脸疲倦,我又有些于心不忍。 “白小姐,你也不用觉得内疚。”张蓉一眼看破我的想法,倒是让我有点惊讶。 “其实我早就发现不对劲。”张蓉目光暗淡,“只不过我一直自欺欺人,你只是戳破了我自己的谎话。” “白小姐,你背的包是不是l家的最新款?” 没想到张蓉话题转变的这么快,我点头。 贺氏的度假山庄生意火爆,我和梁如烟年底的绩效奖金肯定少不了,我们两个人直接浪了一波。 什么看电影,吃烧烤,做spa,还去商场血拼。 这包我和梁如烟人手一个,闺蜜包。 “我没嫁给他之前,也是你这样。”张蓉轻笑。 “可是自从嫁给他,我什么牌子货都没买过,还辞掉工作,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照顾他父母。” 张蓉的眼神疲惫又绝望,“白小姐,女人都爱美,可是我当时剖腹产,肚皮缝了十二针,现在还有一道疤。” “我的身材走形,连贵的身体乳都舍不得买,他在干什么?” 张蓉在笑,我却觉得她还不如哭。 “他带着小三去高级购物商场,二十万的限量包当场刷卡,眼睛都不眨,小三脖子上带的钻石项链比他给我半年的生活费还多。” “白小姐,你说对了,我就是不甘心啊。”张蓉的目光灼灼。 我被她盯得居然有些发毛,但是又无比理解她。 遇见这种渣男,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从大学陪他一路,他还是小职员的时候我拿着上万的月薪,窝在出租屋和他吃一碗泡面,他说要创业,我把所有积蓄都借给他,他承诺对我好,这就是对我好?” 张蓉的声音尖锐,我静静地看着她气喘吁吁地发泄完,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 “白小姐,你想要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 第373章 重生 “白洛,你在看什么?” 贺森把晚饭端上桌,剔向我。 “没什么。” 我躺在沙发上,举起信封,餐厅灯光下,信封里的照片和u盘露出一角轮廓。 不远处,贺森目光沉沉地瞥过来,我把信封放到茶几上,走到餐桌边。 “贺森,你真是……贤惠。” 我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发自内心地赞美。 相比张蓉,我和贺森至少以前曾经有过那么全心全意的时光。 我撒泼打滚,贺森也会宠着我,有时候想想,那个时候他满眼是我,就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估计都能给我摘下来。 “白洛,你不觉得你说这种话很无耻吗?”贺森凉凉道。 “其实我也没那么无耻。”我厚着脸皮,把藏在椅子下面的礼盒拿上来,“贺总,笑纳。” “什么东西?”贺森瞥我一眼,打开礼盒。 “高奢西装,手工刺绣定制版,我下血本了。”我振振有词。 我上次把贺森的西装外套洗成咸菜干,一直没时间赔他。 嗯,其实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贵,舍不得。 “你和梁如烟逛买包满减的赠品?”贺森剔我一眼,凉笑。 “贺总,你看你这话说的多不合适,这能是赠品吗,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刷卡签单啊!”我语重心长道。 八万块的西装啊,绣了金边吗这么贵! “白洛,你知道什么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吗?”贺森又看了一眼,合上盖子,“拿着我发给你的奖金给我买西装,你有诚意吗?” “我就这么一份收入,是你要求太高。”我清楚看到贺森眼底荡起一丝笑意,然后沉没,“贺总,你总不能让我去餐厅里端盘子凑钱吧?” “便宜你了。”贺森斜我一眼。 “哪儿的话。”我肃然,“不便宜,一点不便宜,奖金全花了。” 百分八十买包,剩下百分之二十买西装。 不过贺森也没深究,我当然不能解释。 没想到居然能这么顺利从张蓉收里拿到证据,我也挺意外。 第二天到公司,我和梁如烟围观张蓉的铁证,才发现这女人到底有多狠。 信封里厚厚一沓照片全都是赵响和客户私底下吃提成的聊天记录截图,u盘里还有录音,张蓉诱导赵响几乎说出了所有他干过的事。 估计赵响也没有想到张蓉这么能忍,又这么狠,把他老底全掀干净了。 “牛啊,这女人真不能得罪。”梁如烟对着录音啧啧称奇,“这些证据够赵响牢底坐穿。” 我对着电脑滑动鼠标。 录音,视频,文件样样俱全,能看出张蓉真下了狠手。 之前发给张蓉的消息石沉大海,我一直以为没希望,现在想想,张蓉哪是要装聋作哑,忍气吞声。 她这是养精蓄锐,图的是一击即中! 我把所有文件拖进压缩站打包,发给贺氏的律师。 张蓉给力,事情很快就有结果。 赵响侵犯公司隐私,盗取公司机密,造成巨额经济损失。 贺氏的律师据理力争,在冻结赵响所有个人资产的情况下还免费附送他一副玫瑰金手铐,还有二十五年包吃包住免费食宿。 开庭的当天,我也去了。 张蓉穿着一条鹅黄色的长裙,驼色大衣,还化了妆,看上去明媚又坚定。她作为证人侃侃而谈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和赵响形成鲜明对比。 唯一的意外,就是赵响被拷走的时候当庭撒泼。 “张蓉,你这个贱货,你背叛我,把我搞进去,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赵响一直在挣扎,差点儿没冲到张蓉面前。 我下意识上前两步,张蓉却一点都不慌张,她冷冷地等着赵响,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先背叛的人不是她,是你。”我走到赵响面前,冷冷道,“赵响,你伪造公账,偷走公司设计图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呸,白洛,你来充什么正义!”赵响脸色扭曲,往我脚下啐一口,“你也不是好东西,不就是想把我送进去吗?” “对,我就说想把你送进去啊。”我眯眼,笑,“而且赵响,我还做到了,你气不气啊?” “二十五年的时间,够你在里面把缝纫机踩到冒烟,熬着吧。”我后退一步,挑眉,“再见。” “白洛,你等着!”赵响气急败坏地在喊,“你也不过是跟贺森勾搭上了,你以为贺森会喜欢你这种老女人吗?你早晚得被他一脚踹了!” “你能不能活着看到那天还是问题。”我轻笑,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出法庭。 阳光明媚,我看到张蓉蹲在马路边。 我走到她身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谢谢。” 张蓉红着眼眶看我,最后还是哭了。 “为这种狗男人,不值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骨头瘦的硌人,一抖一抖。 “是不值得。”张蓉吸了吸鼻子,对我笑,“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搭上二十多年,其中还有十年在骗自己。” “从今天开始,就算一无所有,我也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我看着张蓉站起身,把面巾纸扔进垃圾桶。 “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来试试吗?”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我喊住她。 “我还不至于要别人开后门,才能拿一份薪水。”张蓉的脊背挺的笔直,对我挥挥手。 看到她渐渐消失,我站在原地,忽然被人拉了一把。 “贺森?” 贺森的脸近在咫尺,我差点没被他吓死。 “白洛,你是白痴吗?” 一辆车擦着我开走,贺森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 “你怎么在这里?”我抬眼,看着他。 “来看看。”贺森松开手,轻描淡写。 我抿唇,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以贺森的那些经历,他根本不愿意,也不可能会主动来。 “走吧。” 贺森拉着我,脚步忽然顿住,抬头,冷冷看着不远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马路对面停了一辆车。 就在贺森站住的同时,车子缓缓启动,很快就开远。 贺森冷笑一声,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拉开车门。 第374章 路人甲 “贺总,对于贺氏度假山庄的爆火,您想说点什么?” “听说贺氏和振祥之前就有过节,你们现在是竞争关系吗?” 我坐在沙发椅上,看着杂志社的记者不停对贺森提问。 半个过去,振祥和贺氏的斗法高下立见,振祥门可罗雀,营业额一路下滑,李志根本就没有在媒体面前再露过面。 反观贺森,蓉城的每一家报纸都挤破脑袋邀请他接受采访,想挖出更多劲爆有价值的猛料。 我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圆珠笔,放在包里的手机却忽然跳出来电提醒。 “喂?陈风?” 我看了贺森一眼,握着手机走到走廊上,“什么事,你说。” “白总,下周游戏会举办一个线下见面会,您有时间吗?”陈风的声音犹豫,“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游戏影视化的事。” “什么时候?”我在走廊上踱步。 “下周三,下午。”陈风道。 “没问题,在哪里?”我翻手机备忘录,确定自己没行程。 陈风团队开发的这款游戏已经在游戏排行榜上高居榜首好几个月了。 这么斐然的成绩,资金就和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贺氏的账目上淌。 之前连个代言人都请不起,现在明星们打破了脑袋也要挤进来。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刚接手这个烂摊子的时候,被人刁难,现在牌面大了,合作联名来了,影视化也来了。 “星汉艺术展馆?我知道了。”我刷刷打字地点。 我打算转身回去看看贺森采访完没有,却差点撞到路人身上。 “抱歉。” 我揉着肩膀和对方点头道歉,目光卡在对方的脸上。 这个路人,长的多少让人印象深刻。 纯黑衬衫,西裤衬着一双长腿,头发略长,全都向后拢,鼻梁高挺,浓眉下压着一双烟灰色的眼睛。 “没关系。”对方扫我一眼,蹲下,捡起我被碰掉的手机。 看到他眼神在我的手机屏幕上停着,我微微蹙眉。 “你的手机屏幕,好像被我摔坏了。”我正要开口,对方却慢慢道。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横着一道裂纹。 “没事。”我对他摇头。 隔着玻璃,我看到贺森已经起身,看动作,应该是在找我。 “你有急事?”看到我的动作,对方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赔偿可以打这个电话。” 我接名片,对他点头,转身推开门走向贺森。 “白总。”旁边的记者看见我,语气遗憾,“白总还是不打算接受我们采访吗?” “贺氏的总裁只有一个。”我对记者礼貌点头,声音淡淡。 贺森不在的那三年,我一直很低调,基本上不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贺森回来,我更是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 也许真的是长了几岁,心境不一样。 我听到贺森在我身后笑,我剔他一眼,贺森反而笑意更加明显。 “白洛,你要是想当,这个总裁的位置,我可以让给你。” “贺总这是要套牢我?”我内心毫无波澜。 “套牢你?白洛,我没有这个本事。”贺森的声音薄凉,讥讽之意明显,“你的心思那么活,不管在哪儿,都能如鱼得水。” 我扫了一眼旁边的记者,对方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写我什么都没听到。 “贺总,等会儿还有个项目要谈,快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这要是换在以前,我也许还会和贺森争辩几句,但是看着贺森冷着一张脸,我忽然失去这个兴致。 “白洛,你这是被我说中,不打算辩解了?”贺森的眼眸又冷又沉。 我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贺森给我的感觉,特别像肥皂剧里演的那种不讲理的女人。 我说什么都不对。 “贺总,我确实欠着你的情,这点我认。”我叹息,对上贺森的眼,“但是我自认为不管什么时候,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贺氏的任何事。” 我忽然觉得很疲倦。 似乎从贺森回来到现在,他从来没真正信任过我,哪怕一次。 我想着,哪怕回不到以前,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也好。但是我和贺森之间的状态,别说是朋友,贺森都快把我当成敌人了。 “白洛,你对得起贺氏。”贺森低笑,影子压在我的身上,“那你对得起我吗?” “你到底是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要补偿我,还是因为对我亏欠,才要补偿我?” “贺森,这有什么区别吗?”我压着声音,怕外人听见。 “怎么没有区别?”贺森冷厉地迫近我,一字一顿,“白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 贺森背后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我朝门口望去,刚才那个路人正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杂志社总编。 “贺总,不好意思,这……”总编结巴一下,看看我,又看看贺森。 我反应过来,估计对方是哪个明星来接受杂志采访。 “走吧。” 我跟在贺森身后,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回头,刚才那个路人已经坐在摄影棚里,估计是哪个大腕。 自从贺森接手,贺氏现在蒸蒸日上,贺森的经商天赋强的可怕,贺氏的盈利连着翻了两倍。 我跟着贺森去谈的这个项目,就是贺森亲自接手的。 蓉城开发区要建一栋地标性大楼,拨款丰厚,好几家实力雄厚的公司都在竞标。 所以在现场看到李志的时候,我并没有意外。 一段时间不见,李志脸上标志性的假笑都挂不住了,气息阴鸷。 看到我和贺森出现,他才挑动面皮,“贺总,好久不见啊。” 我看着他,内心多少有点复杂。 就在之前,李志还试图在振祥的剪彩仪式上当众给贺森难堪。结果现在,振祥的度假山庄门可罗雀,笑到最后的人变成了贺森。 “好久不见?”贺森笑,目光如刀,划过脸色难看的李志,“振祥对贺氏的动态这么关注,还雇了人跟踪,照片天天都摆在你的办公桌上吧?” 我悚然,盯着李志,忽然想起那天从法院出来,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车子。 第375章 打击报复 “贺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李志脸上的笑容非常难看。 “偷拍,跟踪,还和赵响勾结,刺探贺氏商业机密。”贺森面无表情,“李志,你就这么想和赵响一起进去?” 李志的脸沉的滴水,我心中了然。 贺森说的都是真的,难怪我最近总觉得怪怪的,看来我和贺森的身后都跟着尾巴。 “赵响是自作自受,和我们振祥有什么关系?”李志用力挤出这句话。 “到底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贺森不屑,目光斜晲李志,嗤声道,“振祥,我不会放在眼里,你还没资格当我的对手。” “贺森,你别太嚣张!”李志好像被人踩到痛脚一样跳起来,歇斯底里,“你不过就是……” 哗啦! 李志被冰饮浇了一头一脸,忍不住恼怒的情绪瞪着我,“白洛,你什么意思!” “让李总清醒清醒。” 我晃着空荡荡的水晶杯,对他笑,“李总,这里是工程的竞标现场,你真打算在这里发疯?” 他发疯倒也不要紧。 重点是不能让他在说出触贺森逆鳞的话。 那三年对贺森来说是一道明晃晃的伤疤,我和贺森心照不宣,并不会提起,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周围的人早就投过来各异的目光,我神色如常,又端起一杯冰饮和贺森走到贺氏的座位上。 会场前后左右都是老熟人,我目光缓缓扫了一圈,心中有底。 贺森要是真想争,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除非振祥想狗急跳墙。 我一直瞟着李志,但是没想到从开始到结尾,李志一直目光阴沉,一动不动地坐在远处。 竞标会结束,我已经知道贺森胜券在握。 “哈哈哈,恭喜贺总,这下贺氏的功劳簿上又要再添一笔了。” “还是贺氏家大业大,我们没办法比啊。” 会刚结束,人群一拥而上,我淡淡扫过这群攀关系的,目光落在大厅后面,看到了一脸微笑的厉冉。 “小姨。” 我快步走过去,厉冉伸出手和我相握,笑容很欣慰,“祝贺你们两个成功竞标。” “都是贺总的功劳,我就是陪他来走个过场。”我微笑,松开厉冉的手。 “洛洛呀,你和贺森也住在一起,我听说你们两个还住在公寓里,是不是太寒酸了一点呀?” 厉冉斟酌着,瞥我一眼,“贺家还有好几处地产,你们两个不要太委屈自己。” 厉冉的话很委婉,但是我马上明白她绝对是误会了。 “小姨,其实我我和贺森我们两个人……在公寓里住的挺好的。” 我挤出几个字,僵笑。 “这怎么行,你们就是太会将就了。”厉冉嗔怪。 这个误会眼看有越来越深的趋势,贺森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贺森啊,你也真是的,洛洛不说,你就委屈她住那么小的房子。” 我想了想我的高级公寓,再想想厉冉家的大别墅,沉默了。 对厉冉来说,可能我确实挺寒酸,挺委屈的。 我抬眼看贺森,希望他能解释一下,贺森却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小姨。” 我暗中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贺森却直接顺势把我的手臂揽住。 “贺森,你干什么?”我小声喊他。 “怎么,在贺氏这么委屈你,跑去和小姨抱怨?”贺淮目不斜视,薄唇微动。 “我没有。”我怕再用力会被其他人看出不对劲,压低声音道,“是小姨误会我们……” “你不想让小姨误会?”贺森居高临下地看我,语气森然。 我不知道又是触动了他哪根神经,“我当然不想让小姨误会。” 我和贺森已经结束了婚姻关系,甚至,我们两个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难道贺森? “白洛,你别想太多。”贺森冷笑,把我拉的离他更近,“你不是说想补偿我吗,那你在公共场合正好可以负责帮我当桃花,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贺森,你可以找别人。” 我的胸口莫名地跳起怒意,磨牙道,“你要是有要求,我替你找,工资我付。” “白洛,谁能比你还合适?”贺森悠悠,在众目睽睽下带我走出大厅,“换别人来,我看不顺眼。” 我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抬起我的高跟鞋踩贺森一脚。 但是我怂。 不,我不是怂,我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 所以我忍气吞声,跟着贺森走出门。 躺在公寓的床上的时候,我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 憋屈几个晚上没睡好,见到我顶了两个大黑眼圈,梁如烟惊了。 “白洛,你这几天到底都干什么了?”梁如烟凑到我脸上,神秘兮兮,“我知道,你该不会是和贺总……” “梁如烟,你能不能把嘴闭上。”我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 被贺森昨天一刺激,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太阳穴跟被烙铁烙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洛洛,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要不然请个假?” 发现我是真的难受,梁如烟收起玩笑。 “没事。”我摁着眉心。 “白洛姐,你今天下午还要出去吗?”于珊珊从门口探头道。 “去。” 我又缓了一会儿,起身。 前两天和陈风约好了,现在反悔不是我的风格。 星汉艺术展馆是蓉城最大的会馆,没想到陈风居然能租到手。 我的车开到展馆前一个马路口就堵住了,马路上密密麻麻都是车,根本开不进去。 我只能找个地方停好车。 刚下车,我就看到一群抱着游戏海报的大学生路过。 又走了十分钟,我才到展馆门口。 展馆里到处都放着一人多高的游戏海报和各种游戏周边,工作人员把我领到展馆后面的办公室。 “白总。” 陈风穿着一身西装,和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恭喜你,上个月的流水破亿。”我淡笑,对他伸出手。 “白总,如果没有你的赏识,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实现我的梦想。”陈风语气郑重。 我本来想告诉陈风,是贺森给我的联系方式,但是看到他一脸坚定,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第376章 合约 “游戏影视改编的剧本我们请了现在圈内最有名的编剧改写,只不过游戏的男主和女主还没有定人选。” 陈风把一沓文件递给我,我翻了翻。 我能在这个项目上这么省心,不需要一直跟进,就是因为陈风不仅是一个出色的游戏开发者,还是一个优秀的运营。 他做的策划案有条有理,流程清晰,根本不需要我提什么意见。 我重新打量一下陈风,由衷赞叹贺森真的是给我挖到了一个宝。 “白总,是不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陈风紧张道。 “没有,你做的很好,我在想要不要给你开双倍工资。”我微笑。 这种人才,麻烦贺森多给我来几个,越来越好。 “白总,你赏识我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陈风连连摆手,脸色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就按照你计划的来,至于男女主的人选,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坐在沙发上,顺手从果盘里捻了一颗樱桃吃。 “白总,其实现在游戏的知名度很高,我们的预算又十分充足,可选的人很多。”陈风把ipad递给我,我往下一滑,出现了好几张照片和介绍。 照片个个都是俊男靓女,跟选后宫似的。 真是世事无常。 不久前,还是我跟着于珊珊卑微的一家家跑经纪公司,现在角色调换,变成我选妃了。 “我看这几个都可以。”我用笔圈出来。 剧本陈风早就给我看过了,女主的定位青春可爱,陈风给我发的有好几个条件相符。 我的手指往下滑,忽然一顿。 “白总,这是影帝祝彦。”陈风站在我身边,大概以为我不知道是谁,介绍了一下。 我蹙眉,把照片放大。 照片上的人长得很眼熟,这不是我和贺森在杂志社遇到的那个吗? “预计片酬八千万?”看到下面那一串零,我抬眼。 “白总,其实祝彦我们没联系过,祝彦的片酬虽然高,也符合我们的定位,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接过片子了。” 我端详着屏幕里的脸,觉得祝彦确实很符合角色定位。 “八千万的预算太高了,而且对方也不一定有这个意向,算了。”我上滑屏幕,照片消失在ipad里。 这种能拿到影帝称号的演员都特别爱惜羽毛,挑剧本挑咖位,相比后续收益,我更在乎是麻烦。 如果再遇到明星耍大牌,别说电影效果,还可能对贺氏的风评造成影响。 太不值得。 “我知道了,白总。”陈风看上去多少有点遗憾,只不过他很快整理表情,收拾起文件道,“白总,这次展会为你预留了贵宾席,你……”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笑,打断他的话。 贺森成功拿下蓉城地标大厦竞标,贺氏的这个大项目还需要我跟进。 陆续和陈风敲定了几处影视化改编的细节,我拎着包离开会场,直奔蓉城的开发区。 “白洛姐!” 车刚停到路边,我就看到贺淮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脸狼狈。 “贺淮,你这是怎么了?”我上下打量贺淮。 他身上的西装全都是灰,发型都乱了,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白洛姐,你别说了。”贺淮痛苦地皱眉,“二哥说要锻炼我,把我扔到这来监督拆迁,结果碰上了一群钉子户,拆迁根本进行不下去!” “怎么回事?”我蹙眉,“拆迁款不是早就谈好了吗,这里的居民都已经搬走了,哪儿来的钉子户?” 蓉城开发新区之前是城中村,鱼龙混杂,治安和管理混乱。 为了能让拆迁进行,贺氏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力,顺利和所有居民签了补偿合同。 哪儿来的钉子户? “有几家住户说贺氏补偿款不合理,一样的面积给的补偿款金额不同,现在举着条幅在工地示威。”贺淮气急败坏。 我关上车门,跟着贺淮一起往工地走。 “黑心开发商,赔我拆迁款!” “拆迁有内幕,你们贺氏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就是,把你们的负责人叫出来,别想糊弄我们老百姓!” 工地上人声鼎沸,隔着几十米我就看到一群人举着横幅和大字报站在施工队前。 “白洛姐,要不然你还是先别过去了。”贺淮拉着我犹豫道,“这群人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事。” “没事,你放心。”我按住贺淮的手,踩着满地碎砖走了过去。 “我就是项目负责人,你们对贺氏签的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你是谁啊?” 为首的中年妇女瞪着我,中气十足,“我们要见带头的人!” “需不需要我把工作证名拿出来?”我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打转,笑,“我就是贺氏的副总裁,大厦的项目我是主要负责人,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和我提,能满足的我会尽量满足。” “我们要加钱,你也能做主?” “可以,不过你们要提前说明,为什么要加钱。”贺淮在后面拽着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我安抚性地拍了拍他胳膊,示意他没事。 “一样的房子,为什么我们的拆迁款少了一半!” “一样的房子?”我蹙眉。 贺氏的拆迁款发放有具体规定,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贺淮在我的耳边低语几句,我才反应过来。 “贺氏有规定,一楼商铺和上层居民楼评估标准不同,拆迁款决定也不同,就算是同一栋楼,肯定金额也不一样。” 贺氏的这些规定都是业界内约定俗成的,尤其贺氏很多开发房地产的项目我都跟过,对这些规定更是滚瓜烂熟。 “那我不管,你们这就是糊弄我们老百姓,这肯定是你们搞的猫腻,今天要是不把钱补回来,我们绝对不走!” “你们这根本是在无理取闹!” 贺淮毕竟年轻气盛,拔高了声音。 “贺淮。” 我喊住贺淮,上前两步,微笑,“就算要解决问题,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以贺氏副总裁的名义向你们保证,三天之后,贺氏一定给出满意的答复。” 第377章 钉子户 “洛洛,你没事吧?” 我和贺淮刚回公司,梁如烟直接推门进来,把我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放心吧,一个零件都没少。”看到她神经绷紧,我漾笑。 “你也太冲动了,要是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和贺总交代啊?”梁如烟发现我是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分寸。”我提唇,想到了什么,又皱眉。 把梁如烟三言两语打发走,我转到贺森办公室门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贺森正坐在桌前,我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贺总,工地抗议这件事我觉得不对劲。”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贺森掀起眼皮,不咸不淡扫我一眼。 “这次抗议不是意外,应该是背后有人指使,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合同签了这么久之后才出来闹事。”我直视贺森道。 刚才在工地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从签完合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如果真的发现自己利益受损,大可以在这段时间内直接和贺氏协商。 为什么偏偏要在施工队动工的第一天,拉着横幅来抗议? “你倒是聪明。”贺森推开椅子,劣笑,“振祥的手段,也就这点雕虫小技。” “原来是他们。” 被贺森揭破,我居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难怪之前在竞标会上李志那么安静,原来是在这里埋伏了一手。”我沉吟道。 以李志的性格,贺森在度假山庄的项目上给了他一记重击,他肯定要报复回来才行。 只不过这种手段太无耻。 “振祥派来闹事的这些人,一大半是混混。”贺森嗤笑,把一沓照片扔到桌子上。 我一眼扫到照片,上面的人赫然是我和那群闹事的人对峙的画面。 “贺总,你这是跟踪我吗?”我夹着薄薄的相片,心头一动。 “白洛,你太把自己当回事。”贺森的语气讽刺,从我的手中抽走照片,“这个项目李志肯定会有动作,我盯紧他,是为了贺氏,不是为了你。” 贺森的目光薄凉,勾在我的心上,居然让我难得觉得有点难受。 “那我也要谢谢贺总,跟着项目的时候,顺带还送了我几张写真照。”我语气调侃,心却拧巴得滴水。 也就只有贺森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说的话,做的事,能在我心上时不时地戳个洞。 疼吗? 其实也不疼,只不过是凉飕飕。 贺森这个人,他对你有情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 但是他无情的时候,整个世界的风雨也都劈头盖脸地往你身上砸。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项目,你少参与。”贺森声音淡淡。 “我知道了。”我忽的不想再看到他,转身推门走了。 可惜世界上好事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坏事却会,我刚进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邢蓓蓓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身后的茶几上还放着几个空的易拉罐,浑身上下一股难闻的酒味儿。 “白洛,你回来了?”看到我出现,邢蓓蓓打了个酒嗝,斜着我,“听说最近我哥不待见你啊。” “邢蓓蓓,要耍酒疯,去别的地方。”我走到办公桌前开电脑。 “怎么,白洛,你恼羞成怒了?”邢蓓蓓醉醺醺起身,转到我面前,“呵,我早就说过,你这种货色,迟早得被我哥赶出公……” 哗啦! “说够了吗,邢小姐?” 我把一整杯冰水泼到邢蓓蓓的脸上。 “白洛,你干什么!” 邢蓓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疯了一样往我身上扑。 只不过她的手还没等碰到我,于珊珊已经连拖带拽,把她拉出去一段。 “邢蓓蓓,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起身,冷冷盯着她,“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救过你一次,拉过你一把。” “谁要你管我!”邢蓓蓓的眼角扭曲,要不是于珊珊按着,我怀疑下一秒她就能冲到我脸上来把我撕碎,“你懂什么!是你自己坏了我的事,你还要我感激你,开什么玩笑!” “我坏了你的事?” 我忽然觉得非常疲倦,“珊珊,放开她。” 于珊珊刚松手,邢蓓蓓就迫不及待地往我的身上扑,只不过她喝得太多,直接被地毯绊倒在地面。 “邢蓓蓓,我要是没坏你的事你知道你现在会怎么样吗?”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一字一顿,“你第二天就会出现在蓉城的八卦小报头条,可能还会带着几张让你身败名裂的照片。” “我和陈闲,情投意合。”邢蓓蓓眼底都是红血丝,死死盯着我,好像我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哪个情投意合的人会给你下药?”我冷笑,“邢蓓蓓,陈闲不是好人,而你到底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你管我怎么想的!”邢蓓蓓估计又被我刺激到了,挣扎着想从地面起来。 “你想从陈闲的身上找到别人的影子,是吧?”我盯着她,一字一顿。 这句话比一剂强心剂还好用,邢蓓蓓简直是在咆哮,“白洛,都是你的错!” “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笑,站起身。 我那天看到陈闲的时候,光线昏暗,夜色朦胧。 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能准确地一眼认出来,陈闲长得和厉荣有五分相似。 不太多,但是也绝对不少,甚至于,在某些特定的角度,偶尔那么瞟一眼,我居然会觉得是厉荣还魂了。 贺森早就说过,邢蓓蓓对厉荣有着无与伦比的执念,也难怪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她会栽在陈闲手上。 一个长得这么神似的替身,多么大的诱惑力啊。 “都是你害死了厉荣,都是你!”邢蓓蓓张牙舞爪的起来想攻击我。 我直接看准她的动作,轻轻松松又把她绊倒在地面,邢蓓蓓这下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邢蓓蓓,厉荣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我笑,忽然觉得很讽刺。 不得不说,厉荣在演戏这方面,我拍马都赶不上,这辈子都望尘莫及。 第378章 难言之隐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欠厉荣一个奥斯卡奖,他的演戏天分无人能及,精彩到应该刻在墓碑上。 “你懂什么,白洛,你什么都不懂,你享受他的温柔,最后还辜负他,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 邢蓓蓓眼睛血红地盯着,我觉得要不是她的腿快被我绊折了,她可能都恨不得起来咬我一口。 “温柔?威胁我算温柔?还是把手伸到我家人头上算温柔?” 我凉笑,“邢蓓蓓,你要是觉得这叫温柔,这温柔给你,你要不要啊?” 我承认,最开始和厉荣认识的时候,我确实是被他的温柔吸引了。 但是后来发生的种种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厉荣的温柔只是他粘在脸上的一层画皮。 扒开这层人皮,他比谁都要手段狠辣,心思莫测。 “白洛,你这是诋毁,你在乱说什么?”邢蓓蓓咬着牙道。 “诋毁?”我觉得好笑。 也对,面对邢蓓蓓这种看上去神经质,实际上思维简单的,厉荣骗她和玩儿似的。 “邢蓓蓓,亏你还是小姨的女儿。”我叹气,不为别的,就为她的这个蠢劲,“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话,你可以自己去调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珊珊,找两个保安,把她带走。”我重新在办公桌前坐下,懒得再看邢蓓蓓。 就算看在厉冉的面子,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办公室很快恢复清净,我清空邮箱里的邮件,后仰,松了口气。 陈风刚刚发来邮件,确定电影的女主角是最近当红的清纯小花林曦,男主角则是个经验丰富的明星,张晓。 陈风的选角眼光不错,两个人都很符合人设。 张晓肯定比不上祝彦,但是他在圈子里口碑不错,演技尚可,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 把文件收进抽屉,我出了公司,开车。 最近天气不错,我看到白灵的时候,发现她虽然闭着眼,面色红润不少。 我换了花瓶里的花,拎着干枯的花枝走到走廊上,忽然听到一阵争吵声。 “患者现在情况很差,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就算一直用最贵的药,也治标不治本。” “怎么能呢,这才几个月的时间?” 我本来打算走,瞥见病人家属,又停住脚。 对方太眼熟,过了几秒,我已经想起居然就是在工地上带头闹事的那个中年妇女。 只不过在主治医生面前,她倒是没那么咄咄逼人,反而满脸哀求。 “说这些也没有用,你们还是趁早想想办法吧。”医生被她纠缠的不耐烦,耐着性子说了两句,转身走回办公室。 我侧身,靠在拐角,看着对方从我旁边走过,才转身进了办公室。 蓉城的这家医院设施医疗顶尖,因为白灵常年住院,我对这里比对自己家还熟悉。 三句两句,我该了解的就了解的差不多,甚至还看到了病情报告。 白血病,难怪需要移植骨髓。 我趁着医生不注意,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传给贺淮。 贺淮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发了一堆资料。 “这个带头闹事的女人叫王香,有个十六岁的儿子,就在贺氏的拆迁款下来的时候得了白血病。” “这笔拆迁款应该都被她拿来治病了吧?”我沉吟,指尖在桌面上扣了扣。 “对。”贺淮点头,“她来贺氏的工地闹事,估计就是为了多赔点钱。” “不止这些。”我蹙眉,“我查过公司的账,王香的那套住房按照规定,赔付了四十万,她这段时间的花不止这些。” 医院的账单是贺淮想办法拿到的,我刚扫了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王香这段时间花了六七十万,明显和拆迁款对不上,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支持她。 “贺淮,你联系一下蓉城的医院,想想办法,能不能找到同类型的骨髓匹配。” “白洛姐,你难道是要帮她?”贺淮瞪眼,“这两天王香又扯着条幅来工地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没打算帮她。”知道贺淮不理解,我叹气,“我有别的打算。” 没错,王香的确有苦衷,但是人活在世上,谁没有苦衷和难处?这不是她昧着良心来找贺氏麻烦的理由。 更何况,贺氏该给她的钱一分都没少,可是的工程进度一停,每天造成的损失都肉眼可见。 “我知道了,白洛姐。” 贺淮显然没被我说服,但是还是点点头,看到我皱着眉坐在桌子前,他忽然眼巴巴地凑过来,“白洛姐,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你可以找二哥帮忙啊。” 看到贺淮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又起了心思。 “贺总平时日理万机,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麻烦他。”我合上文件夹,淡淡道,“而且贺总这两天都在出差,我联系不上他。” “白洛,你说谁出差?” 我话音未落,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 贺森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二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贺淮站起来就溜,跑的比兔子还快。 “白洛,你对我的日程很熟啊?”贺淮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双手撑桌,看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都能替我安排出差的行程了?” 我一时无话可说。 贺森这两天确实都不在公司,要不然我也没那么大的底气信嘴胡诌。 谁知道我的运气就那么差,刚好赶上这煞星回来? 扫把星都没我倒霉,贺森就是天生来克我的。 “还不能打扰我,白洛,编起理由来你可真是冠冕堂皇,一套又一套,现在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贺森盯着我,劣笑。 “我就是……惊讶。”我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好和贺森杠,选择明智保命,“没想到贺总这么有效率,已经回来了。” “白洛,别避重就轻。”贺森冷笑,从我的手底抽走照片和报告,“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我嚣张? 我太阳穴跳了跳,差点儿没跳起来打人,又默默忍住。 不生气,不能生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379章 舆论 这就是贺森,换成任何人,我都不可能这么忍着,说到底,我和贺森之间,就是分开,也有情分,只不过这情分在贺森眼里估计不值一提。 “调查个配型骨髓,你还需要找贺淮?”贺森捏着报告,垂眼,冷笑,“白洛,你还真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能想起他来。” 不知怎的,我似乎从贺森的话里听出了隐隐的怒意。 “我这不是不想麻烦贺总你吗。”我扯了扯嘴角,强笑。 “白洛,你麻烦我的事多了去了,怎么这时候又故作清高了?”贺森轻飘飘瞟我一眼。 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桌面上所有东西都收走,在我面前晃了晃,“白洛,这件事情的后续不需要你过问。” 我眼睁睁地看着贺森前脚高贵冷艳地转身出门,后脚梁如烟就狗狗嗖嗖的摸了进来。 “洛洛,你是不是又跟贺总吵架了?” “我怎么敢?”我心灰意冷,瘫在椅子上,把事情经过和梁如烟说了一遍。 “洛洛,我怎么觉得,贺总是在怪你。”梁如烟凑到我身边,犹豫道。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觉得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什么都不满意。”我活动一下酸疼的脖子,双目无神。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如烟得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你有没有想过,贺总是怪你什么都不和他说,不找他求助?” “梁如烟,你是不是收了贺森的好处?”我从椅子上翻身起来,摸梁如烟的额头。 “洛洛,你没良心啊!”梁如烟对我瞪眼,“我这叫仗义执言,我觉得贺总就是想让你别那么要强,有事找他,我这个人铁骨铮铮,从不向金钱屈服!” “哪个铁骨铮铮的人和供货商压价的时候会拍桌子?”我都懒得拆穿她。 “我那是为了公司做贡献,表现的太忘我了。”梁如烟不服气,“但是洛洛,我觉得你可以和贺总示示弱。” “算了吧,我觉得你只会出馊主意。”我长叹。 我和贺森示弱? 以贺森现在的性格,他估计只会嘲讽我又是逢场作戏。 出来之后的贺森心思神秘莫测,和天气预报一样,十分钟前还是晴天,十分钟之后就乌云压顶。 以前我为所欲为,现在贺森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只能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资料都被贺森拿走了,我有点惆怅,干脆跟着梁如烟出去撸串。 上次那家店不敢去了,我们换了一家新开的烧烤店,味道还挺正。 我一边吃肉串一边和梁如烟拼啤酒,忽然被烧烤店外的广告牌吸引。 “洛洛,你在看什么?”梁如烟把闹到伸过来,“这不是祝彦吗?” “嗯,怎么,你也认识?”我点头。 “这谁不认识?”梁如烟戳着玻璃,“三金影帝啊,拿奖拿到手软,听说最近还有风声说他要接一部新电影呢。” “什么新电影?”我一手举竹签,一手握啤酒。 “我想想……”梁如烟靠在我身上,忽然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好像叫《纵横》。” “你说什么?”我缓缓转头,看梁如烟。 “我这小道消息啊。”梁如烟估计以为我在怀疑她,“我就说随口说说。” “《纵横》是我手下游戏改编的电影项目。”我盯着梁如烟,“你看我像有钱请祝彦的样子吗?” “你的项目?”梁如烟弹了起来,又坐下。 “你到底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这种电影开拍前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虽然电影确定主演了,但是陈风和张晓片酬还没谈完,还没签合同。 “我想想。” 梁如烟晃悠着杯子,忽然把手机打开,推到我面前。 “我记得祝彦工作室前两天发了条微博,配图是祝彦打游戏的背影,然后这个风声就传出来了。” 我点进祝彦微博。 真的和梁如烟说的一样,祝彦工作室的账号很少营业,三天前却发了一张祝彦打游戏的照片。 手机屏幕上的游戏赫然就是我手下的这个项目。 “祝大也玩同款游戏吗?” “听说这游戏最近要改编电影,祝大该不会……” 一条评论高高挂在最顶端,最重要的是,祝彦工作室居然还回复了三颗心。 我深吸一口气。 祝彦工作室的这个回复态度这么模糊,不承认也不否认,难怪有风言风语。 果然,点开微博,里面都是祝彦要重出江湖的讨论。 “洛洛,你干什么?”看到我飞速打开手机,梁如烟道。 “让陈风发消息澄清。”我低头打字。 陈风秒回我的消息,没过两分钟,我就看到游戏官方发了一条声明,我这才松了口气。 “洛洛,你这也太敬业了。”梁如烟跟我碰了杯,“你这是走到哪儿都心系工作啊。” “要是让舆论发酵,贺氏就会骑虎难下。”我喝口冰啤酒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用祝彦,不早点澄清,难免显得有蹭热度的嫌疑,到时候对电影声誉的影响太不利。 贺氏不是没投资过电影,以我的经验来看,舆论就是一把双刃剑,能不碰,还是不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我还没睁眼,就被梁如烟的电话震醒了。 “洛洛,你快看微博!” 我挂了梁如烟的电话,打开微博,顿时清醒了。 昨天还安安静静的游戏官方账号,今天就沦陷了。 评论清一色全都是骂游戏蹭祝彦热度的,看着都牙疼。 更绝的还在后面。 我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贺氏客服的投诉。 “白洛姐,他们这也太缺德了!”于珊珊气的在办公室里举着手机跳脚。 不知道祝彦的哪个粉丝神通广大,居然查到了贺氏的客服电话,还公布在网上。 骚扰电话直接打爆了贺氏的客服。 “他们都没长脑子吗,是祝彦先发的打游戏的照片,又不是我们主动要蹭热度!”于珊珊上蹿下跳,恨不得找人干一架的模样,“白洛姐,我们干脆雇一群水军骂回去得了!” “你想火上浇油吗?”我喝着冰咖啡,一条条翻微博评论。 祝彦的粉丝骂的太难听,游戏粉丝也忍不住开始还击,偶尔有几个理智的声音也被直接淹没。 第380章 胁迫 “白洛姐,这你都能忍吗?”于珊珊语气暴躁,就差打人了。 “教你个道理,不要和傻子讲道理。”我放下咖啡杯道。 现在祝彦的粉丝一副恨不得把贺氏生吞活剥的模样,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火上浇油。而且祝彦粉丝群体那么庞大,哪是雇一批水军能解决的? “就算是花钱消灾,找人压热度,恐怕只会适得其反,真的让所有人觉得是贺氏做贼心虚,做实蹭热度的嫌疑。” 我敲键盘,看到账号下的评论数量已经达到了上万条,骂什么的都有。 “白洛姐,可是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于珊珊不甘心道。 “当然不能。”我退出微博界面,盯着祝彦的微博头像看了几秒,笑,“冤有头债有主,找人得找对。” 我从钱包里抽出祝彦的名片,打了个电话过去。 祝彦给我的是工作室助理的电话,听到我报上名字,助理的态度还挺客气。 “白总,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发声明的权力,这件事情要经过祝总同意,我可以把祝总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本来以为工作室可以直接发声明,没想到居然还要经过祝彦同意,不过对方态度客气,我也没多想。 和助理加了个微信,对方直接推了祝彦的微信号码。 祝彦的头像是一张风景照,我点了添加,以为还要等,没想到祝彦倒很快就通过了我的申请。 看到跳出来的好友通过提醒,我蹙眉。 其实一开始冒出这场舆论风波,我总觉得很奇怪。 祝彦这个人我打听过,在娱乐圈内是谨言慎行,爱惜招牌的典范,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零差评的三金影帝。 他这么谨慎,工作室怎么会用暧昧的态度故意误导粉丝,让粉丝以为他接了《纵横》的片约? 可是看祝彦的态度,似乎又十分正常。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我把事情经过和要求编辑一条消息发给祝彦,没过两分钟,屏幕就跳出一条语音。 “我在拍戏,你可以来影视基地。” 语音背景音嘈杂,我把听筒贴近耳朵,才听清祝彦的声音。 蓉城的影视基地在郊区,开车出门之前,我还特意在脑袋上扣了顶棒球帽,戴上口罩。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祝彦的粉丝虽然很疯狂,但是还没人敢摸到贺氏的公司门口闹。 蓉城的郊区的拍摄基地这两年刚建起来,是个知名导演投资。 刚进剧组,我就直接被人挡在门口。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我来找祝彦。”看到对方身上挂着工作证,我淡淡道。 “找祝总?你是祝彦的粉丝?剧组不欢迎粉丝来探班,你赶紧走!” “我不是粉丝。”我皱眉,对方却嫌弃地开始伸手推人。 到这时候,就是没火也被逼出了三分火气。 这烂摊子本来就是因为祝彦才冒出来的,祝彦倒是轻松,现在还没见到人。 “祝彦,你到底在哪里?”我压着火,打通祝彦电话。 两分钟后,我就看到祝彦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古风戏服,袖口绣着金线,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吸睛。 “祝总真是日理万机,让人好找啊。”我从牙缝里磨出几个字,笑吟吟地看着他。 “白洛,我们又见面了。”祝彦的眼睛天生带灰,看上去显得格外冷漠,笑起来自带冷意,“上次摔坏你的手机,我还没赔你。” “祝总,你要是真想赔我手机,就把声明发了。”我提唇,对他晃手机冷笑,“我们贺氏被搅进这趟浑水里,损失的钱够买一车新手机。” 是人都有脾气,换成以前,我估计早就把手机扔祝彦脸上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想当初,我天不怕地不怕,上蹿下跳,恨不得把天捅出窟窿。现在却什么都能忍忍,真是进步。 “我可以发声明,不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祝彦轻勾唇角,忽然靠近我。 我下意识后退,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纵横》,为什么不选我?”祝彦盯着我的眼,笑。 “你怎么知道的?”我的脊背发紧。 选角这事,是公司的机密,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全权负责,除了陈风和几个负责人,没人知道。 “白洛,我很好奇,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张晓?” 我愣了一下,顿时感觉十分荒谬。 祝彦……这是在质问我? 这也太离谱了,难道他故意给贺氏使绊子,引导舆论,就是因为这个? “祝总,我觉得你可能有误会。”我压下情绪,皮笑肉不笑,“我选张晓,是因为资金预算不够,和祝总你的专业程度没关系。” “那要是我的片酬可以谈呢?”祝彦朝我靠近,他唇角微挑,拉长声音。 “祝总,贺氏和张晓已经签了合同。”我站得笔直,抬眼道,“我觉得,你没必要纠结。” 我又想起梁如烟说的话,她说祝彦不苟言笑,为人高冷,但眼前的祝彦和这两个词一点都不搭边。 他不但不高冷,倒是更像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老奸巨猾。 “白洛,你在撒谎。”祝彦摇头。 我被他噎住,解释堵在喉咙里,后背发凉。 “白总,我对《纵横》很有兴趣。”祝彦意味深长道,“如果你考虑我,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零片酬? 我差点怀疑自己听错,祝彦笃定的眼神直接告诉我,是真的。 “不好意思,祝总,我觉得你和我们电影的调性不符合。”我端着假笑。 什么是客套话? 找不出理由,就说调性不符,至于具体哪里?抱歉,说不出来。 主要是看你不顺眼。 “祝总,如果我得罪你,你可以和我直说,而不是迁怒贺氏。”我挂着假笑,压着要爆炸的努力。 “白洛,我没有迁怒贺氏。”祝彦淡淡瞥我,“贺氏,我还不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 我蹙眉,打量祝彦。 梁如烟给过我祝彦的资料,祝彦在娱乐圈就是个神话。 祝彦年少成名,签过霸王合同,后来凭借自己的手段翻盘,反而收购了原来的经纪公司。 第381章 火上浇油 祝彦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都称呼祝彦为贺祝总,是因为工作室本来就是祝彦开的。 据说祝彦能在圈子里出淤泥而不染,也是因为出道这么多年,他打下了一片江山,在各个行业都有投资,财大气粗。 不过他的口气也太狂。 “祝总,你怎么评价贺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为贺氏打工的人。”我笑,放下手机,“我目前只关心怎么撤销这些对贺氏的负面评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果放任舆论这么发酵下去,有什么事情都说不准,但是看祝彦的态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从头到尾,他就是在故意为难我。 “如果不撤销,你会被开除吗?”祝彦挑眉,看我。 他穿着黑金色的戏服,站在台阶上和现代的建筑格格不入。 虽然没有打光和美颜,却硬生生地靠着他的颜值撑起了一片气势。 “祝总,我陪公司风风雨雨也过了这么多年,你要是希望我因为这点风波就被开除,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我提唇,对着祝彦疏离地笑,“既然祝总不愿意解决,那我也不强求。” 能让祝彦自己主动发声明,当然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祝彦要是想凭借舆论拿捏我,那他是想错了。 我到了什么时候,都绝对不是受人胁迫的脾气。 谁都不行。 在影视基地折腾一趟,再回公寓,天黑透了。 我把车停在楼下,揉了揉酸痛的眼,才起身,开车门上楼。 公寓的灯只亮着餐厅的一盏,贺森坐在灯下,看我进门,目光黑沉,落在我身上。 “白洛,你还好意思回来?” “贺总,我不是处理公事吗?”我自己心虚,打个哈哈,坐在餐桌前。 “公事?”贺森冷笑,抱着胳膊坐在我对面,“白洛,你和别人玩暧昧,也叫公事?” “贺森,你说什么?”我蹙眉,认真打量贺森,发现他满脸戾气。 “装傻?”贺森勾唇,眼底没有温度,“我本来以为有协议,你能安静两天,我还真想多了。” “贺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沉声。 眼前贺森脸上执拗的表情让我直接回到他出来的时候就。 无比陌生,对我视若无物。 “白洛,你对我,永远都摆出这幅表情。”贺森低笑,越过餐桌,俯身看我,“你说你处理公事,好啊,你有什么工作,是要去和别的男人调情搞暧昧?” 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冷了,我忽然反应过来。 今天我见过的男人只有祝彦一个人,但是贺森又怎么知道的? “贺森,你派人盯着我?”想到之前李志的所作所为,我的心往下沉。 “白洛,你以为你有多重要,值得我这么做?”贺森好像听到好笑的笑话,轻嗤。“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我找祝彦是因为公事。”我按下隐隐作痛的感觉道,“是因为贺氏……” “贺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能让你恨不得贴到祝彦身上?”贺森打断我的话,唇角的弧度嘲讽,“白洛,你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洁身自好,背地里对祝彦倒是很主动,没看出来啊,你喜欢这种类型?” “贺森,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被贺森的连珠炮说的脑子嗡嗡直响。 “这是个误会,我只是想找祝彦澄清关于谣言。” “贺氏就是真的遇到舆论风波,也用不着你对着别人卖笑脸!”贺森声音如冰,一字一顿。 “贺森,为什么你一遇到这些问题就会这么不冷静?”我的心脏狠狠揪着,酸辣苦涩。 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可是贺森本来就性格高傲,现在更是往偏激的方向走。 项目出问题,闹出这么大的负面影响,不是我这个负责人上,还能是谁上? 贺森平时处理公司的事比谁都冷静,现在根本听都不听我的解释 “白洛,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我不信你。”贺森压着声音,“祝彦到底是哪里好,能把你迷的这么神魂颠倒?” “我和祝彦之前根本就不认识。”灯光下,我看着贺森的眼底冷得淬冰。 “不认识?”贺森嘲讽地拉起嘴角,“我记得,之前在杂志社录采访的时候,你还在外面和他聊的热火朝天。” 我脑子过电,抬眼惊诧地看着贺森。 我和祝彦确实说过几句话,我早就忘了这件事,贺森当时也坐在摄影棚里接受采访,我以为他根本就没看见我。 原来他早就看到我和祝彦在说话。 “贺森,到底我怎么解释,你能相信我?” 我扶着桌子,桌角硌得我手心疼。 “白洛,是你先违约。”贺森的身体向我靠近,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我的身体绷紧,贺森察觉到我的动作,讽刺地笑了一声,放开手。 “你看,白洛,你对我怎么就是这么委屈?” “我没有。” 我心里涌上无力感。 贺森现在简直就是杠精转世,杠上开花,我说什么,他都能有理有据的把我堵回来。 他这天赋当贺氏的总裁未免太可惜了,他应该去工地抬杠才能发挥他的光和热。 “你这幅表情实在是太让人扫兴。”贺森放下手,目光嘲讽,“怎么,面对我演都演不出来?” 看到他抽身要走,我被气的磨牙。 “贺总,你不是要演的吗?” 我噌地起身,抓住贺森的衬衫领口,踮着脚对他狠狠吻上去。 我没控制住力道,唇差点磕在贺森的下巴上,贺森却从善如流,瞬间低下头,和我贴紧。 空气焦灼,贺森松开我的时候,我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卧室门口。 “白洛,你不后悔?”贺森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掌心灼热。 “贺总,你不是说我演吗?”我彻底自暴自弃,对着他勾唇浅笑,一字一顿。 “那你管我真心还是不真心,贺总,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连这点都玩不起吧?” 我眼睁睁看着贺森的眸色陡然加深。 “白洛,这是你自己说的。” 第382章 暧昧的援助 “白洛姐,你也太厉害了,没想到祝彦这么快就发澄清声明了。” 一大早上,我顶着黑眼圈躺在沙发上冰敷,于珊珊在我身后转来转去。 “你说什么?”我捕捉到最后一句话,把冰袋从眼睛上拿下来。 “我说祝彦发澄清声明了啊。”于珊珊给我换了个新冰袋,贴心道。 “什么时候的事?把手机拿过来给我看看。”我从沙发上一骨碌翻起来,摸自己的手机。 祝彦还真发声明了。 并且用的不是工作室的官方账号,而是他自己的私人微博账号。 祝彦的澄清声明非常官方,挑不出来什么错,如果下面关联微博不是狗仔偷拍的照片的话。 “……这是什么?” 我被冰袋冰过的脑子嗡嗡的,半晌,才颤抖着手往下扒拉。 这角度,这两个人,这姿势…… 照片里,昏暗的光线下,祝彦和我面对面站着,祝彦对着我笑,姿态亲密又放松。 这表情和姿势,就差没直接在脑门上写上明晃晃的情侣两个大字。 我木着脸往下划拉,果然看到效果还挺好的,祝彦的粉丝现在没有一个质疑游戏蹭热度的。 这群人全都在评论区疯狂找我是谁,礼貌用语刷了一屏幕。 “白洛姐!” 我正翻评论,贺淮一头撞进来,“你是不是和我二哥分手了啊!” 我脑门上顶着的冰袋差点儿没让他吓掉。 “贺淮,我和你哥就没开始过,好吗?”我顺手把冰袋往桌子上一撇,心平气和道。 现在也用不上这东西了,光看一眼祝彦微博下面的评论区,就能让我心跟着冒凉气儿。 效果非常好,特别提神。 “白洛姐,是不是我二哥最近又和你吵架了,你们两个要是有矛盾一定要先冷静啊,没必要和我二哥分手吧。”贺淮垮着脸道。 “贺淮,你聋了吗?”我特别想把水杯砸贺淮脑门上,忍了又忍道,“我和贺森,舍友,懂?” “睡在……睡在一张床上的舍友?”贺淮小心翼翼地眨眼,盯着我揣测道。 “贺淮,这里是公司,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公司喷泉里喂鱼。”我语气和蔼。 “白洛姐,你不要再说了。”贺淮受到威胁,表情悲愤地咬牙,“今天我就是被你送去当鱼食我也得劝劝你,绯闻我都看到了,那个叫祝彦的小白脸到底哪里比我二哥强啊!” “贺淮,我和祝彦什么关系都没有,那照片是个误会。” 我越想越头疼。 也是我没想到,以祝彦的影响力,怎么可能没有狗仔随时随地跟在他后面偷拍八卦? 我忽然意识到,昨天晚上确实是我错怪贺森,他估计早就看见照片了,所以昨天晚上才情绪失控。 反而是我,还在质问他。 “白洛姐,你想什么呢?” 我走神短短两秒钟,贺淮脸上已经露出怀疑的表情。 “这照片是个巧合,只是角度凑巧而已。”我叹气。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祝彦被狗仔跟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可能被狗仔偷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非他是故意的。 我噌地坐直,打开手机找到照片放大。 为了低调,我见祝彦的时候特意带了口罩和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狗仔的高清镜头也就拍到一双眼睛。 祝彦评论区的骂声此起彼伏,但是没有一个人成功扒出我是谁。 热搜沸沸扬扬,舆论轰动,祝彦却除了那条声明以外若无其事,一个字都没多说。 梁如烟和我说过,以祝彦的魅力,倒追他的女明星不计其数,更别提狂热粉丝。 但是祝彦这么多年连绯闻都没传过,每次一出现疑似绯闻,祝彦的工作室就会马上迅速澄清。 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两个账号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把贺淮打发走,摩挲着手机外壳。 过了许久,我还是打开微信界面,给祝彦发了一条消息。 把我和祝彦扯上关系,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娱乐圈的女明星,不会对祝彦的热度做任何贡献,还很有可能毁掉他这么多年来的人设地位。 他图什么? 我盯着祝彦的头像还没有五秒钟,祝彦发了一条语音。 祝彦的声音带着笑,我几乎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白小姐,你想多了,只是那天碰巧有个狗仔拍到而已。” “好,既然是个巧合,祝总,麻烦你澄清一下这件事。”我在屏幕上打字道。 “你没被狗仔拍到脸,没有人知道你你是谁,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需要澄清。”祝彦回我一条语音,“过一段时间,热度就会渐渐消失。” 祝彦的声音淡定,我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祝彦的聊天界面沉寂下来,我盯着祝彦的头像看了几秒,把他的对话框从界面里删掉。 “白洛姐,这是审批表,刚送来。”于珊珊看到我无力地倒在椅子里,把文件放到我桌上。 “开发区的项目动工了?”看到文件夹上的标签,我打起精神。 之前工地闹事,本来就拖慢了施工进度,贺森又拦着我,没让我再插手。 我干脆原地养老了。 不知道贺森到底用什么办法解决王香这个钉子户,但是能顺利动工就是最好的。 就算我好奇,我也不能现在去问贺森。 想到昨天晚上,我多少是有点心虚,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贺森已经走了。 “珊珊,你去联系几个自媒体。”我沉吟片刻道,“你让他们想办法把网上的消息压一压。” 我要是全都信了祝彦的鬼话,那我才是真的傻,以祝彦的影响力,绯闻只会越炒越热。 夜长梦多,不是好事。 我习惯性打开手机,想再看一眼,手机屏幕却忽然闪过一阵乱码。 “怎么回事?”我晃着手机,屏幕一点反应都没有,全都黑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次摔出的裂纹磨牙。 人倒霉了喝水都能塞牙缝,遇见祝彦算我倒了八辈子霉。 绯闻是他搅和的,手机是他摔坏的。 还娱乐圈清流,说他是娱乐圈泥石流还差不多! 第383章 临阵反悔 “白洛姐,今天是《纵横》开机仪式,你什么时候去?”于珊珊从门边探出头,看着我道。 “我马上。” 我摁了几次开机键,手机还是黑着屏幕,估计是彻底没用了。 《纵横》开机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临时买手机也来不及,我顺手把手机扔到包里,拿上车钥匙出门。 因为网上关于祝彦接拍的舆论风波,《纵横》的开机仪式没有大力宣传。 但是就算这样,开机现场也来了不少粉丝,隔着保安都能听到热情的欢呼声。 “这些都是林曦的粉丝。”陈风跟在我身后,看我好奇,笑着解释。 我目光扫过那些粉丝,顿时了然。 被保安拦住的这些粉丝大部分都是男性,手中不是举着灯牌就是举着荧光棒,有些还在大声喊林曦的名字。 看来林曦清纯小花的名头确实不是白来的,积累了一批忠实粉丝。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啊,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们要用自己的妆发造型师!” 我和陈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化妆间里的争吵声。 “林小姐,你虽然之前提过这个要求,但是剧组也没有答应啊。” 化妆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和陈风对视一眼,陈风率先拧开化妆间的门。 “怎么回事?” 看到陈风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我倒是很意外。 陈风在我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很温和,甚至是腼腆,没想到他在外人面前还挺有气势。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是个可塑之才,贺森的眼光确实毒辣。 “陈总,这……林小姐临时说要换他们自己的化妆师。”剧组的工作人员低声在陈风耳边说了两句话。 我扫了坐在化妆镜前的林曦一眼。 林曦穿着一条白色露肩裙坐在椅子上,柳叶眉皱着,脸上都是不耐烦的表情。 “林小姐,化妆师由我们剧组提供,是写在我们的合同里的。”陈风客气地对着林曦笑,提醒她道,“当时签合同的时候,你也同意签字了。” “我是签字了,但是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化妆师这么不专业。”林曦啪的一声把口红拍在桌面,“我化妆,必须要老牌秀场化妆师,你拿一个新人来糊弄我,算怎么回事啊?” “陈化妆师虽然不是老人,但是在这一行也做了好几年,经验很丰富,不会让白小姐你失望的。”陈风不卑不亢道。 我目光淡淡扫过陈风的左手边的化妆师。 陈风不是个敷衍的人,他办事谨慎,化妆师虽然外表年轻,但是看着并不是不可靠的人。 “白小姐,你还没有试妆,怎么知道化妆师技术不好?”我提唇,缓声。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林曦侧身,目光审视,又转头看向陈风,语气高傲,“我的化妆间是谁都能来的吗?” 陈风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他正要张嘴说话,看到我的眼神,又默默闭上嘴。 “林小姐,做人要有契约精神,我相信陈总的选择,剧组的造型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你带来的化妆师也不一定能这么快适应拍摄风格。” 我对林曦的了解不多,不过看到她这模样,也知道是人设归人设,本人归本人。 只有矫情找事的明星才会在开机仪式这么关键的档口突然发难,想着要拿捏剧组。毕竟开机仪式在即,如果林曦不出现,开机仪式也没办法进行。 “这就不用你们管了,我的化妆师我心里有数,你们直接把这个黄毛丫头换掉就行了。” 林曦冷笑,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 我眼看着化妆师脸色白了,顿时蹙眉。 林曦的这张嘴,太毒,一句话就把人得罪透。 “林小姐,你的化妆师你心里有数,那你看考虑过剧组的整体拍摄风格吗?”我的语气变冷,“还是说林小姐,你就是想一枝独秀,突出自己的特别?” “你!”林曦的脸色青红变换,一副快被我怼背过气的模样转向陈风,“谁让她进来的!” 陈风早就看出我的脸色不对劲,直接变成锯嘴的葫芦,一句话没说,眼底都是冷色。 “我投资的项目,我签的影视改编合同,林小姐,你说我是谁?”我不怒反笑,一字一顿。 “你是白洛?”林曦的脸色终于变了。 “没想到林小姐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我笑,“我本来是来参加开机仪式的,没想到倒是看了一出大戏。” 如果今天我没来,估计林曦能把化妆间的棚顶都掀了。 明星耍大牌的我听说过不少,但是临阵拿捏,是件让人太恶心的事儿。 “白小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你换化妆师,我换你。” 我似笑非笑,林曦的表情直接冻在脸上。 “你敢换我?宣传海报已经发出去了!”林曦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气的,身体都在抖。 “林小姐,你知道什么是资本吗?”我笑,顺手从化妆台上摸起一只口红把玩,“如果我不顺眼,你就能随时被替代,因为如果不好用,我有的是资本可以换个更愿意合作的人来。” “现在临门一脚,你能选谁?”林曦咬着牙瞪我。 “林小姐,你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了,怎么不懂呢?”我淡笑,把口红扔回桌子上。 “只要我出足够的价格,愿意顶替你的人前赴后继,络绎不绝。” 我摸出包里的手机,在面色铁青的林曦面前晃晃,“林小姐,你要不要让我现在试试看?” 化妆间一片寂静,林曦的俏脸扭曲,阴沉得滴水。 反倒是陈风,看着我的目光十分热切,要是目光有温度,陈风的眼神都能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林曦被我逼的差不多,我把手机扔回包里,“林小姐,我还给你第二个选择。” “你现在坐下,把该画的妆画完,出去参加开机仪式,我们之间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风平浪静,既往不咎。” “看你自己怎么想吧。” 第384章 开机仪式 “你等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化妆间的气氛僵住,过了两分钟,林曦咬着牙坐下,喊化妆师。 站在陈风身边的化妆师小心翼翼挪过去,开始给林曦化妆。 “白总,这边是张晓的化妆间。”陈风看到林曦坐下,松口气,对我投来敬佩的眼神。 和林曦相比,张晓倒是挺好说话,整个人不说多性格温和,至少表面上看着彬彬有礼。 要是和林曦那脾气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总,没想到你还有备选方案,林曦出错,你还能补别人。”陈风带我巡视一圈,语气钦佩。 “什么备选方案?”跟陈风说话我当然不用见外,语气无奈道,“我根本没有所谓的备选方案,只不过吓吓林曦而已。” 不说别的,我那破手机都死机了,林曦要是等着我打电话,那可就真翻车了。 林曦确实会选时候,如果只有经验不足的陈风在场,估计真就被她拿捏住了。 “现在马上就要开拍,临时换演员什么都要重走一遍,而且还会对贺氏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只不过是在赌,我的态度够硬,林曦才会觉得我是有后手的。” 我浏览着走廊上的定妆海报,淡声。 林曦这种人欺软怕硬,但她的咖位又不够她真的闹翻天。 如果换成祝彦,以祝彦的知名度和地位,别说换化妆师,他就是要把对手女主给换了,导演估计都不敢吱声。 林曦不同。 我选人的时候看了不少于珊珊整理的资料,林曦虽然靠清纯玉女形象走红,但是因为演技和眼光都有瑕疵,始终离真正的一线差一口气。 《纵横》是她接手的第一部改编电影,她还指着靠出演《纵横》提升风评,不可能真的翻脸,不过就是在试探底线。 “对这种人要硬气。”我提唇,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身上的礼服裙摆,“让一次,以后她就会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我知道了,白总。”陈风沉声点头。 林曦果然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等开机仪式开始,聚光灯下,她俨然又变回了那个清纯小花形象,穿着脆弱美丽的真丝纱裙,看上去楚楚动人。 台下林曦男粉的喊声一波接着一波,请来的主持人例行询问了几个问题,就端着水果上来,准备宣布开机。 我和陈风并排站立,脸上挂着官方营业的假笑,正要跟着主持人的指挥摆姿势,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大步走来。 “……贺森?” 我的笑卡在脸上,半晌惊诧道。 贺森穿着纯黑西装,步履如风上台,停在我面前。 “白洛,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贺森的目光冰冷,直视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贺森,这是开机仪式,我等下再和你解释。”我低声道。 贺森的气息愈发地沉,反而是主持人反应速度很快,“这位是……” “贺总。”我对主持人微笑。 “没想到贺总居然也来了我们现场,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主持人经验丰富,马上开始打圆场,“相信大家也看出了贺氏对这一次《纵横》的重视,我们一起祝《纵横》开机顺利,长红大卖!” 话音刚落,摆在红毯两边的礼花被点燃,彩纸喷了满天。 “白洛,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和贺森一前一后两个人刚回摄影棚,贺森直接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带进房间里。 “我的手机摔坏了。”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无奈道。 我本来打算参加完《纵横》的开机仪式就去买新手机,万万没想到贺森居然会因为打不通我的电话直接找过来。 “贺总,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千里迢迢赶过来?” 看到贺森周围凝成实质的冷气,我无奈地提了提唇角。 “……”贺森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腕,还没松开。 半晌,他才蓦然放松,放开我的手。 “我还以为你……”贺森的薄唇微动,又将话硬生生咽下去,“我还以为你玩忽职守。” “贺总,你就为了抓我偷懒,开着车跑了半个蓉城?”我的心一动,嘴上仍然调侃道。 “不可以吗?”贺森站直,整理自己的领带,恢复成无懈可击的模样,“白洛,你拿的是贺氏的薪水,我想什么时候找你是我的自由。” “是,贺总您是金主,说什么做什么都有道理。”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门外却忽然传来推门的声音。 “怎么回事,谁把门锁上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我还没说话,贺森已经反手打开门。 林曦满脸愠色站在门口,看见贺森,顿时愣住。 “……贺,贺总?”林曦脸上的怒气瞬间蒸发,咬着唇轻声道。 我扫过房间的化妆台,才发现这里之所以眼熟,是因为就是林曦的化妆间。 “贺总,你怎么在这里?” 不得不说,林曦长的确实好看。 那双眼睛汪着水,看人的时候无辜又撩人。 “让开。” 贺森握着门把手,沉声。 “贺总,你说什么?”林曦茫然道。 “我说,让你让开。”贺森的耐心估计用完了,直接擦过林曦身边,走出化妆间。 林曦被贺森的肩膀碰到,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 “白总。” 陈风跟在林曦后面,看到我站在门内抱着胳膊看戏,马上解围,“制片说内场灯光布置出问题了,白总要过去看看吗?” 我点头,在林曦混合着震惊不解的眼神里出门。 “白总,你怎么和贺总在林曦的化妆间里?”陈风在前面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道。 “意外而已。”我轻描淡写。 贺森拉我进去的时候估计也没看是什么地方。 “白总。” 陈风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轻笑,“林曦估计还会闹事,你小心点。” “我知道了。”陈风犹豫,点头。 我知道陈风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和贺森两个人,纠纠缠缠,磕磕绊绊走到今天,没有好的结局,反而渐行渐远。 好像两个人只要碰到一起,真话也变假话,假话也成了真的。 在外人眼中看着暧昧,实际上却隔着一层冰。 第385章 破冰 陈风办事谨慎可靠,剧组拍摄的进度安排井井有条,我大致看了一圈,和陈风确定写小细节,就打算走。 手机被摔坏,不买也不是办法。 我本来以为贺森已经走了,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他斜斜靠在黑色的迈巴赫车边,脚下扔着个烟头。 “上车。” 贺森淡淡瞥我一眼,拉开车门。 “贺总,现在贺氏接送员工的班车都这么高级了吗?” 贺森轻嗤,“白洛,你以为我想过来?”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车内的空间里味道格外清晰。 一阵铃声传来,我下意识伸手拿手机,才反应过来是贺森的电话响了。 “喂,二哥,你找到白洛姐了吗?” 贺森就坐在我旁边,手机听筒里贺淮的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啊?”贺淮等了两秒钟,发现贺森没理他,自顾自道,“李志那老东西还来阴的,他也配动二哥你的人,等我找到他,一定把他手都剁下来!” 贺淮义愤填膺,话和连珠炮一样往外蹦。 我清晰看见贺森的手背上青筋直跳,想打断贺淮的演讲几次都没有成功。 “贺淮。” 我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 “哎,二哥,你身边怎么有别的女人?谁啊?”贺淮瞬间警惕起来。 “我,你白洛姐。”我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 “白……白洛姐?”贺淮结巴道,“你……” “她活的好好的,活蹦乱跳。”贺森声音跟淬了冰一样的冷。 听他那语气,我觉得我虽然没事,但是贺淮估计要出问题,不知道还能不能就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哈哈,白洛姐没事就好,那个,二哥,我先挂了哈。”贺淮干笑几声,手机那边马上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李志到底怎么了?”车里重新变安静,我皱眉,开口。 虽然贺淮的电话已经告诉我很多可能,但是我还是想从贺森的嘴里听到答案。 “他想从你身上下手。”贺森手握方向盘,半晌忽然冷笑,“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那我还得谢谢贺总,对我这么在意。” 我坐在副驾驶,偏头看着贺森漾笑。 都说专注的男人最帅,贺森的侧脸廓线硬朗,那鼻梁要是做滑梯,能一滑到底。 “那张照片是因为,我不知道有人偷拍。”我斟酌着开口。 难怪贺森昨天晚上反应会那么大,那张照片实在是太惹人遐思。 “白洛,要是知道有人偷拍,你就会和祝彦保持距离?”红灯结束,贺森猛然提速。 我后脑勺差点儿没磕靠椅上。 贺森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贺总,你这说的好像我和祝彦偷情一样。”我牢牢护着自己的后脑勺,磨牙。 “白洛,难道不是吗?”贺森的车越开越快,语气森然。 “贺总,我就是喜欢,也不喜欢祝彦那个类型。” 贺森这个车速和拐弯角度,我觉得我的胃快被甩出来了。 “白洛,你还真有找别人的心思?”贺森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下车!” “贺森,你说什么?”我瞪眼。 什么叫我真有找别人的心思? 蓉城的影视基地离城区很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怎么回去? 别说出租车了,这大马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贺森这也太小心眼了! “我再说一遍,下车!”贺森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 车门锁咔哒一声响,格外应景。 看样子,贺森这是铁了心要把我轰走。 “好,我下去。”看到贺森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微笑,拎着包迈出一条腿。 我脚还没落地,胳膊被贺森一拉,又重新跌回座位里。 “贺总,你不是让我下车吗?”贺森的脸离我只有几寸,我抬眼,对着他漾笑。 “白洛,求我一句,你能死?”贺森带着烟草气息的吐息呼在我耳边,搔得人心痒。 我毫不犹豫地刚要点头,贺森的唇已经覆上来。 车里没开空调,贺森的温度依旧灼热,动作缓慢而又不容置疑,扫过所有地方。 “贺森!” 我被他逼的气喘吁吁,直到后面传来喇叭声,贺森才松开我。 “这是车费。”贺森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一圈,才重新开车。 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没有手机,我窝在车里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贺森下车,我才惊醒。 贺森直接把车停在商场楼下,带我买了部手机。 有人买单,我没客气,咣咣敲了贺森一笔竹杠。 手机买的最新款,顶配加新色,销售的服务员眼睛笑的都看不见,鞠躬把我和贺森送出门。 “手机的钱从你工资账上扣。”我还没开心两秒半,贺森面无表情道。 “贺总,你是不是变了?”我笑容瞬间消失。 “让我花钱?可以啊。”贺森扫我一眼。 灯光下,贺森倾身过来,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黑影。 “你想让我怎么花钱?”贺森揽住我的腰,似笑非笑。 “我觉得扣工资我也能接受。”我正色,后退。 贺森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 他放开我的腰,大步走出去,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还是第二天才从贺淮那里听说,李志试图要挟贺森,放狠话。 “白洛姐,你都不知道,李志匿名给二哥发短信,说你在他手上,二哥打不通你的电话,当时就把我扔在工地,自己开车去找你了。” 贺淮绘声绘色,我觉得不去当说书的都可惜了他的天赋。 “当时二哥那脸啊,刷的一下就白了你知道吗?” 贺淮手脚并用,对着空气无实物表演。 “洛洛,你看看,贺总多在意你。”梁如烟一边吃瓜,一边开始给我洗脑,“就贺总这种好男人,你还犹豫什么,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对不对?” “梁如烟,你到底是哪儿边的?”我一边嗑瓜子,一边薅梁如烟的衣领。 “哎呦呦你轻点大姐,我这是限量版的真丝衬衣,配了好几万的货才拿到的!”梁如烟心疼的一个劲倒抽冷气。 “你再给贺淮当捧哏,我就把你们两个一起轰出去。”我冷笑,指着门。 第386章 林曦的心思 “我这叫为贺总仗义执言。”梁如烟一边从我手里抢救她那件衬衣,一边胡说八道。 “算了吧。”我冷笑,“你是那种人?” “我怎么不是?”梁如烟瞪眼,“洛洛,我可不像你,一天到晚掉进钱眼里,眼里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我下班生活丰富多彩着呢。” “哪种丰富多彩?” 我戳她肺管子,“婚姻大事现在还没着落的那种丰富多彩?” “洛洛,咱们两个这么多年钢铁般的闺蜜情谊现在已经蒸发了。”梁如烟吐槽我。 看到她生龙活虎,我倒是没那么开心。 我和梁如烟也真是天生一对要当姐妹,两个人的感情之路都太坎坷。 我至少还曾经拥有过,可是她从头到尾都在为别人的无理取闹妥协。 命中带桃花,但是这桃花只开花,不结果。 虽然嘴上吐槽梁如烟,但是对贺森的反应,我很意外,难怪他那天在开机仪式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着急找我。 从贺氏开车一路到影视基地,最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难怪他的脸那么臭。 “洛洛,你这手机是最新款啊。” 梁如烟拎着手机惊叹,“你原来的手机呢?” “摔坏了。”提起这事我就上火。 要不是当时做杂志采访的时候遇见祝彦,也不会惹出这么一堆破事。 我和祝彦的那张照片在网上掀起一阵波澜,我花了大价钱雇水军洗地。 要是换成女明星,估计巴不得和祝彦炒个绯闻,蹭蹭热度。 但是我要是被扒出来真实身份,贺氏可扛不住祝彦的那群脑残粉丝,这群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贺氏的大门淹了。 到时候贺森要是找我算账,我岂不是彻底凉凉。 这笔雇水军的私房钱拿的我肉疼,好在还挺有效果,这几天过去,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再讨论这件事。 为了低调,我这两天天天出门都带着口罩,生怕被人抓住曝光。 “哎,洛洛,你的电话。” 梁如烟还在摆弄我的手机,看到屏幕来电,把手机递给我。 “陈风?”我接过手机道。 “白总,郑导说要辞职。”我刚把手机放到耳边,陈风就隔着电话直接给我扔了个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 我从沙发上坐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了能顺利打响贺氏影视改编的第一个项目,我三顾茅庐,才请到圈内有名的导演郑为执导《纵横》。 郑为是圈内有名的敬业导演,信誉很好,近几年执导的作品在业界不说热度多高,口碑部部都是实打实的。 “怎么回事?”我皱眉。 “白总,林曦和郑导吵起来了。”陈风的语气疲倦。 “你先稳住。” 我交代陈风两句,开车出门。 等我赶到,陈风正在连连对郑为鞠躬道歉。 “不管怎么样,这片子我现在是拍不下去了,既然你们贺氏家大业大,那就换人吧!” 郑为啪的一声把剧本摔在桌面。 郑为刚四十出头,鬓角就全是白发,眉眼刚硬,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郑导,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走上前,不着痕迹地把陈风挡在身后。 “白总,你们请来的女明星,架子挺大啊!”看到是我,郑为的脸色缓和,转头又挂上冷脸。 “郑导,你消消气,演员的事是我们没沟通好。”我笑,端起茶壶,给郑为倒茶,“郑导,这样,我做个主,今天先停半天工,大家也都辛苦了,我叫了下午茶过来,都歇歇吧。” 我对着陈风使眼色,陈风会意,把等在外面拎着外卖的工作人员喊进来。 郑为盯我看一眼,大概是想起来我态度还算诚恳,抄起桌面上的剧本掉头走了。 “陈风,怎么回事?” 看到郑为走远了,我示意跟在后面的于珊珊把那些点心和咖啡发下去。 “今天林曦拍戏的时候迟到了。”陈风脸上就差没直接写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今天的戏本来预计上午九点开拍,但是她下午一点才来,郑导和所有剧组工作人员等了她整整四个小时。” “她为什么迟到?”我坐在椅子上,拆开一块三明治道。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陈风脸上的表情这么绝望,估计这几天林曦没少搞别的幺蛾子,他是真被林曦折腾爆炸了。 “她说她要减肥,只能喝零糖可乐,这荒郊野岭的,工作人员没买到,她干脆直接放了所有人鸽子。” “她倒是挺精致的。” 我笑,咬了一口三明治里的芝士火腿。 知道郑为被惹冒火,我连滚带爬,时速飙到一百八,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 林曦倒好,估计美容觉敷面膜一样都没落下。 “白总,我们现在怎么办?”陈风看看我,欲言又止。 “怎么办?” 我把吃空的袋子捏成一团,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当然不能让她舒服,等她来。” 我和陈风在摄影棚里又坐了半个小时,才看到林曦的保姆车姗姗来迟,停在门口。 “这不是白总吗?” 林曦婷婷袅袅地走进来,摘下墨镜,瞥我一眼,“真巧啊。” “不巧,林小姐,我是专门在这儿等你的。”我笑,起身站直。 “白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忙的,要拍戏好吗?”林曦嗤笑道。 “拍戏的事先不着急,我是来找林小姐算账的。”我站在林曦面前,似笑非笑。 “白洛,你什么意思?”林曦的脸色顿时变了。 “林小姐,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这么心虚?”我噙笑,“字面意思,就是单纯算算账,珊珊,把账单拿过来。” “这是什么?”林曦脸色难看道。 “你今天的误工损失账单。”我把笔和纸拍到林曦面前,“灯光师工资,制片工资,租借场地费用,以及所有开支的账单,一共五十万,林小姐,签个字?” “你要让我赔钱?” 林曦的脸忽青忽白,半晌咬着牙尖声,“白洛,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金主。”我截住林曦的话头,对她徐徐微笑。 “签过合同,付你工资,违约要赔一大笔违约费的那种金主,林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第387章 耍大牌 “林小姐,你应该觉得庆幸,我不会对你潜规则。” 我在林曦扭曲的目光里微笑,“合同里写的清清楚楚,因为你的过失造成的误工费,需要你来承担。” “白洛,你就是在狐假虎威!”林曦抓过纸和笔,扔在地面,“你口气倒是挺大,可惜贺氏的总裁不是你,是贺森!” “没想到白小姐还知道贺总呢?”想到那天开机仪式的时候贺森也在,我了然。 得了,人家现在这是觉得我是个高级打工仔,不服气。 “你就是让我赔,也得贺总来说。”林曦咬着牙瞪我。 不得不说,她这样子一点都不清纯可人,不像隔壁高校的美丽校花,比较像我之前看的那部肥皂剧里的恶毒女二。 “我对这个项目有百分之百的决策权。”我笑,弯腰把地面上的纸和笔捡起来,“林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哦,我忘了,林小姐初中毕业就出来吃了娱乐圈这碗饭,可能听不懂。” 我把纸和笔塞给站在身后的林珊珊。 “百之百决策权的意思是说,这个项目的所有决定,都是我来做,用林小姐能理解的词来解释,我一手遮天,懂了吗?” 我眼看着站在我旁边的陈风表情精彩,要不是林曦和她的经纪人还站在对面,陈风估计都能站起来为我大力鼓掌。 我之前虽然敲打过林曦,但是因为电影已经宣发,我不好临时换人选。 但是林曦充分作死,一再往我的雷区上蹦。 明星耍大牌本来就是拍摄时的大忌,她居然还想着越过我和贺森交接。 这叫文盲不可怕,谁蠢谁尴尬。 “林小姐,我劝你好自为之,这次我可以收回账单,但是下次,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出现在这里。” 我拍拍手,拎着包大步越过林曦身边。 “白洛姐,你真是这个啊。” 于珊珊跟在我身后,悄悄对我比大拇指,“霸气侧漏!” 话音未落,我听见后面摄影棚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觉得她好像把她那个限量的鳄鱼皮手包摔地上了。”于珊珊在我耳朵边幸灾乐祸。 “我猜是她墨镜。” 我面不改色,转着车钥匙朝台阶下的车走去。 林曦这种人也就这点能耐,柿子捡软的捏,捏不动我这硬茬,就找别的撒气。 我晃着钥匙往下走两步,忽然站住。 贺森正站在车前,目光深深地盯着我。 “贺总。” 于珊珊天不怕地不怕,在我面前上蹿下跳的,但是多少有那么点怂贺森,马上转身道,“白洛姐,我好像把手机落摄影棚里了,我回去拿一下。” 于珊珊跑的快,眨眼就剩下我和贺森两个人。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贺森皱眉,打量我。 一阵风适时吹过,我才感觉冷。 怕郑为一怒之下直接收拾东西走人,我恨不得长翅膀飞过来,外套估计落办公室里了。 我眼睁睁看着贺森伸手去解自己西装的扣子。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我还没转身,就看到林曦正好一个柔弱姿势,跌在贺森脚边。 “白洛姐,我没推她!” 跟在后面出来的于珊珊吓得把手都举起来了道,“她,她自己掉下去的啊!” “林曦!” 林曦经纪人脸唰的白了,大呼小叫去扶林曦。 “我没事,可能刚才她过来的时候回没注意,撞了我一下,我才没站稳的。”林曦的目光在贺森身上来回打转,眼底汪着泪花。 “我真没有!”于珊珊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林曦,“我就是回去拿我手机,我推她干什么?” “你说你拿手机,那你的手机呢?” 林曦在地面坐了半天,贺森却毫无反应,最后她还是被经纪人拉起来了。 “我……”于珊珊语塞,最后求助地看着我。 我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于珊珊刚才其实是因为不想当我和贺森中间的电灯泡才回去,拿手机就是个借口。 “白总,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没必要让你助理这么做吧。” 林曦一瘸一拐地起来,语气委屈。 “你怎么还讹人?”于珊珊被气的跳脚。 于珊珊的声音越大,林曦越不说话,抿着唇,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林小姐,你在片场的演技如果能有现在一半好,我就应该给你涨片酬。”我鼓掌,微笑。 “白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说是你的助理推的我啊。”林曦皱着眉,表情可怜。 “林小姐,沏茶的功夫还得看你这种演艺圈老人,真实茶香四溢。” 看到贺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看戏的姿态,我嘴角勾着个冷冷的弧度。 贺森可以看戏,但是我不能。 于珊珊是我亲手捞出来的人,她什么性格我最清楚,别说推林曦,她看不起林曦这种人,碰都不会碰。 林曦这是登月碰瓷,看似说于珊珊,实际上是给我扣黑锅。 “林小姐,你想说是我指使于珊珊的就直说。”我笑,“不用拐弯抹角。” “我真没这个意思,贺总,白总是不是误会我了?”林曦撑着经纪人的胳膊往贺森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脚就软了。 我眼睁睁看她往贺森的怀里倒,看到贺淮伸手,眼睛亮的藏不住。 就差一点,贺淮侧身,然后解开西装扣子,把外套扔给我。 “穿上。” 林曦扑空,估计这次是真扭脚了,额头上冒出一圈汗。 “贺总?” 林曦都忘记演戏了,脸色苍白,盯着贺森。 “白洛,我给你开薪水,不是让你天天跑这么远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贺森拉开车门,不耐烦道,“上车。” “珊珊,走。” 贺森当着我面关上车门,我拽着于珊珊坐在后座。 “白洛姐,那个……”于珊珊欲言又止。 “走吧。”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手。 林曦就真摔着了,十分里面也有七分是演的,更何况账单都没让她签,摔个跟头算轻的。 我倒是没看出来,她对贺森有这么大的热情。 贺森走到哪里,都魅力不减。 第388章 吃醋? 于珊珊估计是怕当十万瓦的电灯泡,车开到地方,马上就跳车跑路了。 只剩下我和贺森坐在车里。 “白洛,最近这段时间,别乱跑。”贺森握手方向盘,忽然沉沉吐出一句。 我内心忽然一动道,“贺森,李志是不是又说什么了?” 我本来以为贺森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现在想想,他就是来接我的。 “一个宵小之徒,成不了什么气候。”贺森嗤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他的态度无疑就是默认。 一想到李志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耍阴招确实就是这种人最爱干的事。 “我知道了。”我看着坐在前面的贺森,点头。 躲着这种小人,不是因为我害怕,只是因为不值得,李志这种人毫无底线,什么手段都敢用,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只不过我没想到,最先添堵的人不是李志,而是林曦。 被贺森提醒,我尽量低调,很多出差的事情不是塞给梁如烟,就是让于珊珊处理,现在于珊珊在我手下带了这么久,也成了个能独挡一面的人。 工作被分担,我顿时清闲了,天天在办公室堂而皇之地摸鱼。 “白洛姐,你这也太悠闲了。” 贺淮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椅子上带着蒸汽眼罩打盹。 “你来的正好,开发区那个项目怎么样了?”我摘了眼罩,抻懒腰。 “白洛姐,我二哥办事,你还不放心?”贺淮拍胸脯,“没人闹事之后,这个项目特别顺利,估计再有个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完工了。” 这个项目干系重大,本来我还打算亲自蹲到工地上同甘共苦。 结果贺森这段时间直接有意无意地把所有东西都接走了。 我天天在办公室里蹲着,差点发霉。 “这都快下班了,珊珊怎么还没回来?”我抬手看表,皱眉。 “哎,还真是。”贺淮在我办公室里转了两圈道。 我从抽屉里摸出手机,想给于珊珊打个电话,电话对面却是一阵阵忙音。 “梁如烟,你看见珊珊了吗?”我拎着手机出门,推开梁如烟的办公室。 “没啊,洛洛,怎么了,不是你让她去陈风那里送文件的吗?” “她还没回来。”我靠着门框,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到下班时间,公司的灯都灭了一大半,人走的差不多了。 “她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梁如烟拎着包凑过来,“你等一下,洛洛,我也给她打个电话。” 于珊珊的性格我很了解,她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办事靠谱。 她要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一定会给我打电话,而且从她出门到现在,一条消息都没给我发。 “洛洛,你看手机新闻!”我还在出神,梁如烟差点没跳起来,猛拍我肩膀,“影视基地出事了!” “怎么了?”我寒毛竖起道。 “林曦的粉丝和影视基地工作人员发生冲突,现在影视基地的门口被围死了。”梁如烟咬着牙,把手机递过来。 “走。” 看到手机上刷新出来的图片,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咬唇。 “洛洛,你这么过去,是不是太冒险了?”梁如烟劝道。 梁如烟的话提醒了我,我转头看贺森的办公室,心凉半截。 贺森办公室的灯关着。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从包里掏出车钥匙,大步流星,下楼开车。 我本来以为小报记者夸大其词,真到了蓉城影视基地,我才发现事情比我和梁如烟想象的都严重。 影视基地门口堵的水泄不通,林曦的粉丝举着横幅和大幅照片,把大门围的严严实实的。 “无良公司,霸凌艺人!” “守护最好的曦曦,正义不会迟到!” 车外抗议声和潮水一样洪亮,一波接着一波,我回头,和梁如烟四目相对。 “这都是什么弱智发言?”梁如烟气的一巴掌拍在车门上,“这个林曦也太能惹事了!” 于珊珊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梁如烟打了陈风电话半天才接通。 昨天林曦诬陷于珊珊不成功,干脆直接把自己受伤的膝盖拍个照片,上传了微博,还配了一段茶香四溢的发言。 “还努力熬过全世界的恶意?” 梁如烟恨恨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她在这儿装什么无辜呢?洛洛,这种绿茶婊,你直接开了她吧。” “我就是现在和林曦解除合同,这些粉丝也不会走。” 我冷笑,降下车窗。 林曦摆明了就是想给贺氏找麻烦,故意卖惨博同情。 “走,咱们先想办法进去。” 蓉城的影视基地很大,我和梁如烟换了个位置停车,打算坐地下停车场电梯。 “洛洛,你小心点。” 蓉城影视基地的地下停车场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我扶着方向盘倒车,把车停进车位。 来蓉城影视基地拍摄的不是明星就是大导演,停车场都是豪车。 “洛洛,我怎么看着那辆车那么眼熟啊?”梁如烟忽然道。 “什么车?”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 “贺森有一辆差不多的。”我随意打量一眼,转头道。 贺氏家大业大,贺森名下的豪车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就是他常开的只有那几辆。 “啊,那可能是吧。”梁如烟也没再纠结,和我上楼。 “白总,你来了。” 看到只有陈风出现,我蹙眉,“珊珊呢?” “于助理受伤了。”陈风的眼神躲避,居然有些不敢直视我。 “你说什么?”我脑子嗡地一声,“她人在哪儿?” “在楼上的化妆间里。”陈风脸色难看道,“白总,今天于助理来送文件的时候,正好被林曦的粉丝看到,他们就起了冲突……” “带我过去。”我咬牙,火气瞬间冒了出来。 我本来以为于珊珊不接我电话,是因为林曦的粉丝闹事。 但是等见到于珊珊,我却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我推开化妆间的门,看到于珊珊坐在椅子上,一只脚上还放着冰袋。 “白洛姐,你怎么来了?”于珊珊看到我出现,眼睛顿时亮了。 第389章 动我的人 “珊珊,你脸怎么回事?” 于珊珊侧头,我清楚看到她脸上划了一道伤痕,还在往外渗血。 “就是小伤,白洛姐,我没事。” 于珊珊一脸不在乎,我的心却变成被拧成一团的湿衣服,又酸又涩,夹杂着怒火。 “这叫没事?”我走到她面前,拿着桌面上摆的碘酒给她消毒。 “真没事啊白洛姐!”于珊珊倔强地仰着头,“这就是流了点血,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那你的脚呢?”我被她气的要命,压着火道。 “你说这个啊。”于珊珊对着我没心没肺地笑道,“林曦那个傻逼粉丝要打我,我直接把用高跟鞋把他脑袋砸开花了,就是用力太猛,把脚给崴了。” “你还挺自豪是吧?”我本来一肚子火,听她这么一说,又被她搞的哭笑不得。 我眼睁睁看着陈风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陈风在电话里也没和我说这事,看他那三观崩塌的脸色,我就知道他也没想到于珊珊平时规规矩矩跟在我身后,关键时刻居然这么彪。 “白洛姐,你放心,我没给你丢脸,那人脸都被我砸开花了,伤的比我重,我没亏!”于珊珊还在侃侃而谈。 “于珊珊,你给我闭嘴!”我忍无可忍,手下用了点力气。 “哎白洛姐你轻点!”于珊珊倒抽冷气,嗷嗷叫。 “这时候知道疼了?你不是说你没亏吗?”我凉笑,把搁在她脚腕上的冰袋换了,“谁让你这么冲动的?” “我那不是因为他们说你坏话吗,我忍不了。”于珊珊呲牙咧嘴。 “于珊珊,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见机行事?”我嘴上接着数落,心却动了一下。 从我认识于珊珊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朝气,又讲义气。 我一开始在ktv救她,是因为和我有关 我不能不管她,后来把她带回贺氏,是因为看中她性格直率,没心眼。 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丫头实打实的把我当成自己人,受伤也是为了给我出气。 “我挨两句骂又不能掉块肉。”看着于珊珊还在那儿傻呵呵对我笑,我眼眶有点酸,深吸一口气,“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先跑。” “我跑了啊,打完我就跑了,这不是跑的太快,崴脚了吗?”于珊珊语气无辜。 我把她浑身上下扫了一遍,确定她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我回头,对陈风使了个眼色,陈风会意,跟在我身后出门。 “林曦在哪里?”我强压怒火,淡声道。 “她一直在自己房间里,说自己腿受伤,这两天都拍不了戏。”陈风脸色难看,“白总,我们……”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脸色冷下来,“你先告诉基地的保安看着外面,别闹出太大动静。” “白总,你要干什么?” 看到我风风火火拎着包要走,陈风迟疑,喊我。 “算账。”我嗤笑。 “林曦,开门。” 林曦的房间在五楼,我敲了几下,林曦才不耐烦地开门。 “哎呦,这不是白总吗,你怎么来了啊?”林曦上下扫我一眼。 她瞄着精致的眼线,嘴唇涂着淡淡唇膏,一张小脸柔弱动人。 “当然是找你有事。”我提唇,轻笑,“进去说吧,林小姐。” “我凭什么让你进我的房间?”林曦语气不屑。 “林小姐,这由不得你。”我冷笑,伸手一推,直接把林曦推回房间,自己也跟进去。 “白洛,你要干什么!” 林曦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瞪大眼。 “现在才发现不对劲,晚了!”我站在门口,把拎着的包往地下一扔,摘下腕表和项链,踢掉脚上高跟鞋。 “白洛,你别过来!”林曦一脸见鬼的表情,疯狂往后退。 回应她的,是我轮圆胳膊的一记耳光。 啪! “你疯了白洛!”林曦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尖叫。 “林曦,这第一个耳光是替珊珊送给你的。”我凉笑,活动手腕。 “她推我摔倒,那是她的问题!”林曦尖叫。 “第二个耳光,是因为你诬陷珊珊。”我没留手,林曦脸上印着两个鲜明的巴掌印。 “白洛,我和你拼了!” 林曦估计活了二十几年都没见过这阵仗,才反应过来,尖叫着往我身上扑。 我横腿一扫,直接把她绊倒,拎着她的衣领,又甩了她一个耳光。 “第三个耳光,是因为你给贺氏造成巨额经济损失。”我拎着林曦的领子,在她哆嗦的目光里靠近她,微笑。 “林曦,等着贺氏的解约和天价赔偿金吧!” “我要告你!” 我甩开林曦,林曦捂着自己的脸,“你打了我,就等着吃牢饭吧!” “林小姐,谁说我打你了?”我冷笑,“没有录音,没有监控,我看你是想诬陷我吧?” “你!” 林曦差点没背过气。 “林小姐,最后劝你一句。” 我重新把项链和腕表带上,踩上高跟鞋对林曦微笑。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动我手底下的人,再有下一次,我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花样等你!” 我整理好衬衫,弯腰拎包,出门。 只不过刚出门,我就停下脚步。 ——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窗前,深深地看着我。 “祝彦?” 我拎着包,蹙眉。 “没想到白小姐平时不声不响,打架倒是雷厉风行。” 祝彦弹掉手中香烟的烟灰,转头看我,嘴角勾起薄薄一层笑。 “祝总,偷窥别人的私事不是什么好习惯。”我站住,不带感情。 经历之前的事,我现在很难对祝彦有什么好感,他这个人看着彬彬有礼,实际上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还是少打交道好。 “我这不是偷窥,而是偶然路过,无意听见。”祝彦把手中的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徐徐吐出最后一口雾气。 我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另外一只手。 祝彦的手指修长,和专业手膜相比都毫不逊色。 此时此刻,他的手指间玩弄着一个小小的黑色长方体,不注意看,大概会以为那是个打火机。 第390章 两个人的秘密 “祝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祝彦指间的微型录音笔来回转动,我绷紧,面上却轻笑。 谁能想到我今天居然这么倒霉,被祝彦当场抓住把柄,不,或者说,每次我遇到祝彦就没有过什么好事。 “林曦,这第一个耳光,是我替珊珊送给你的。” 祝彦当着我的面摁下录音笔播放键,声音从里面放出,正是刚才我和林曦在酒店房间里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够清晰,但是仍然能听清所有内容。 “白小姐觉得我会怎么做?” 祝彦的手指摩挲录音笔光滑的表面,抬眼,对我慢条斯理地笑。 不得不承认,祝彦能跻身娱乐圈超一线,他这张脸占的功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分。 他发丝和瞳孔颜色都偏淡,反而让人对视的时候觉得格外锐利。 偏偏他又总是弯起唇角,做出一副漫不经心微笑的表情。 “祝总,如果你打算公开录音的话,请便。” 我扣好手腕上松开的宝石手链,微笑,“我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的话,那你为什么要留在林曦的房间里,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动手?”祝彦玩味地看着我。 “祝总在这个圈子呆了这么久,已经是人精了,还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我笑,抱着胳膊,挺胸与他对视,“我虽然觉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真被别人发现,我白洛,也从来不是怕事的人。” 我承认,收拾林曦这件事我做的有点冲动,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白灵出车祸的那天,我忘不了贺子聪对我说的那些话。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可以。 但是伤害我的人,不行。 给林曦的这场教训,我只怕给的还不够狠,不够让她记得更清楚,更印象深刻。 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无所谓。 因为我就是怕,很害怕,怕我周围的这些朋友和亲人再受到我的连累。 “祝总和林曦有交情?”我提唇,漾笑,“如果祝总是打着为林曦出一口气的打算的话,请自便。” “白洛,你从哪里看出我和林曦有交情?”祝彦的目光波动,忽然笑了。 “祝总,如果你和林曦没关系,那我可不可以把你趴在别人酒店房间门口录音的这个行为称为变态?”我冷笑。 哪个正经人趴门上录音? 这也就是没人发现祝彦,我要是路过的正义群众,看到他在别人房间门口鬼鬼祟祟,我第一个伸张正义打电话报警。 “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祝彦轻笑。 “站别人门口不走的那种路过?”我斜晲他,嗤笑。 “白洛,我发现你对我的敌意很大。”祝彦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步朝我走来。 “是祝总对我的敌意太大。”我掀起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祝总,我们以前认识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祝彦停脚,深深看我。 “我在想,如果不是我八百年前欠过你一笔血债,你也不至于每次见面都为难我。”我转动手上的腕表,垂眼,“祝总,我自认我也没得罪过你,但是如果你想为难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你可以把录音发到网上,我手里也有林曦耍大牌的证据,到时候就是我不能脱身,我和林曦也是鱼死网破,她绝对摘不出去。” 林曦在剧组耍大牌的时候,剧组的摄像机还在工作,正好全都录下来。 高清画质,3d音效,要是放出去,林曦那个清纯小花的人设估计是荡然无存。 以她的演技,到时候能不能成功转型,接着吃演艺圈的这碗饭还说不准。 “你觉得我会帮林曦?”祝彦失笑。 录音不是为了帮林曦还是干什么? 我疑惑抬头,打量祝彦。 “我今天只是路过这里,至于这个,”祝彦抛了抛自己手里的录音笔,“我不会发出去,白洛,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秘密? 我正想反问祝彦,他竖起手指,对我比了个噤声手势,转身离开。 收拾完林曦,我回化妆间,于珊珊脸上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就是那道伤还是看着怪触目惊心。 “陈风,今天影视基地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来拍戏?”我沉吟,转头看陈风道。 “别人的人?”陈风想了想,“白总,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其实就是想知道和《纵横》同期拍摄的电影都有哪几部,这不是知己知彼吗?”我勾唇,轻松地开玩笑。 蓉城打完影视基地当时投资过亿,占地面积庞大,几个剧组同时在这里拍摄是很常见的事。 “白总,你稍等一下。”陈风显然被我说服,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白总,今天和《纵横》一起拍摄的只有一个剧组,拍的是什么不清楚,不过好像是祝彦主演的电影。”陈风速度很快,放下手机道。 “哎,洛洛,我想起来了!” 正在帮于珊珊换冰袋的梁如烟也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才从停车场上来的时候见到的那辆迈巴赫?” “我就说觉得眼熟,那是祝彦的车!” “梁如烟,你知道什么叫事后诸葛亮吗?”我僵硬地笑。 祝彦估计和我八字不合,每次见到祝彦肯定没好事,谁能想到这么巧合,祝彦的剧组居然和《纵横》在同一天拍摄。 要是知道这煞星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今天搞事情。 “陈风,你联系一下林曦的经纪人。”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丢给陈风道,“把u盘里面的东西发给她,让她抓紧时间让这些堵在外面的粉丝走。” u盘里是林曦耍大牌的视频,我之所以那么自信去找林曦,也是因为留了这么个后手。 只要林曦敢再闹事,这份视频我会直接找几个营销号发出去,到时候林曦肯定讨不了好处。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林曦出现在影视基地的门口。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那些情绪激动的粉丝开始陆续消失。 我和梁如烟找了架轮椅,推着林珊珊出了大门。 第391章 奋不顾身 “白洛姐,我觉得我自己还没那么脆弱,不就是脚腕脱臼吗?”于珊珊估计是缓过劲,又开始和我贫。 “行啊,你不脆弱,你多坚强啊。”我冷笑,斜晲她一眼,“来,看见门口那块大空地了吗,你站起来跑个二百米,我就相信你坚强。” “算了。”于珊珊怏怏缩在轮椅上,“我能不能不去医院?” “珊珊,不是我说你,这多好的旷工机会啊。”梁如烟看不下去,一巴掌拍轮椅扶手上,“洛洛给你报销医药费,你就安心在医院养两天,还不用上班,多好!” “我,我这不是怕打针吃药吗。”于珊珊哭丧着脸。 “你和人家正面硬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啊?”我笑,手上加了把劲,“快走。” 陈风帮我提前把车开出来停在门口,我把轮椅停在车边打算开门,忽然听到了梁如烟的喊声。 “洛洛,小心!” 梁如烟话音未落,一辆红色的轿车直接奔着我冲了过来! “洛洛,快跑!” 梁如烟的声音撕裂,我下意识的抬腿,却忽然意识到不对。 我能走,于珊珊还坐在轮椅上! “洛洛,快走啊!” 车声越来越近,我横下心,手腕用力,直接把于珊珊的轮椅甩到旁边!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小轿车冲着我冲来,就在这时,一阵巨响,另外一辆车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直接用车头别住小轿车。 哗啦——! 两辆车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那辆红色的小轿车擦着我身旁冲了过去,直接撞在马路对面的树上! “洛洛,你怎么不跑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如烟颤抖着一把拉住,“你有没有事,你不知道你自己刚才差点儿没命了!” 梁如烟的声音越来越高,我耳朵都跟着嗡嗡的疼。 “洛洛,你流血了!”梁如烟又一声惊叫,抱着我的胳膊道。 车里的陈风,包括轮椅上的于珊珊都挣扎着挪到我身边,还是陈风先发现不对劲。 “那不是贺总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贺森从那辆一半车身报废的车子翻出来。 我眼睁睁看着他目光狠戾,伸手把红色轿车里的司机拖出车窗。 “贺森,你要干什么!”我浑身上下顿时一个激灵,刚才被吓软的脚都恢复知觉了,“你别冲动!” 我踩着高跟鞋,挣开梁如烟,脚底呼呼生风,赶在贺森开打前摁住他的手。 红色小轿车刚才直接撞在树上,车头全瘪,我扫一眼躺在地上的司机,把心放回肚子里。 人虽然满脸是血昏迷不醒,但是还有呼吸,估计没凉透。 “他是故意的。” 贺森周身温度结冰,眼底带着瘆人的暗红色。 “贺森,我没事。” 我按着贺森的胳膊,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贺森的温度炽热,此时此刻,我却觉得我握到了一手冰凉的汗。 “他要是故意的,我们可以现在报警,为这种人动手不值得。”我手都在抖,死死拽着贺森的袖子,生怕他想不开再上去踹人家肇事司机两脚。 “陈风!” 我一边拉着贺森,一边疯狂用眼神暗示陈风和梁如烟。 这人现在还没死,一会儿贺森要是想不开再补两脚就难说了。 不用观察我都能感觉出来贺森现在的状态不对劲,要是没人拦着他,直觉告诉我,贺森估计什么都敢做。 陈风和梁如烟两个人连拖带拽,把地上的人弄走,我拽着贺森的胳膊才放开。 我的手刚从贺森手里抽走,就被贺森反手握住。 “白洛,你是不是傻?” 我被贺森问的晕头转向,贺森的手紧紧勒着我的手腕,“白洛,你刚才为什么不跑?” “珊珊还在,我跑了,她怎么办?”我抿唇,直视贺森的双眼。 贺森的眼底跳动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是怨恨,似是愤怒,让人心惊肉跳。 “所以你就站在那里,等着送死是吗?”贺森声音冷沉,“白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爱心?你自己的命不是命,可以随便挥霍是吗!” “贺森,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我喉咙干涩。 “我不可能放着珊珊不管。” 车开来的时候,如果我走,如果贺森没有开车把对面撞偏,于珊珊行动不便,只能等死。 在ktv我没办法看着于珊珊搭进去,现在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贺森,我后悔过,为什么白灵出车祸的时候,我不在场。” 我直视着贺森,压着胸口的酸涩道,“那场车祸之后,我一直在做噩梦,梦见我站在医院走廊里,想跑都跑不掉。” 贺森握着我的手骤然缩紧。 “后来我又梦到我就在车祸现场,看着那辆车撞上白灵,把她摔出去,梦见满地都是血,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贺森,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我想笑,又觉得眼眶发热,“贺森,每当这种时候,我都恨我自己是个废物,一个只能旁观的废物。” 白灵出事的时候,贺子聪几乎疯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我也快疯了。 自责和愧疚就像吞噬人心的怪物,把我抓的遍体鳞伤,咬的体无完肤。 直到现在,我总是会在梦里惊醒,盯着天花板,说什么都睡不着。 尘埃落定,我生活自以为恢复原样,实际上留下的痕迹却根本消失不了。 “我恨我当时不在场,甚至巴不得出事的人是我,你让我怎么放弃珊珊?”我的声音发抖道。 “贺森,如果我丢下珊珊,和之前有什么区别?我这辈子都会受良心谴责。” “所以我做不到,就是时光倒流,再来一回,贺森,我也绝对不会后悔。”我咬着牙。 别说今天在我后面的人是于珊珊,就是一个陌生人,我都会做出这个选择。 “白洛,你的心真是够狠的。”贺森的眼神凉飕飕,眼底跳动着暗光。 “白洛,你难道就没想过我……” 贺森俯身在我耳边,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见贺森在喊我的名字。 第392章 争执 “她什么时候能醒?” 我身体发沉,不知道躺了多久,才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讲话,我试着抬手,抬了几次没抬起来,睁开眼。 “洛洛,你醒了!” 梁如烟差点儿扑到我身上,又克制住激动的情绪道,“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你喝不喝水?” 她喋喋不休在我耳朵边说话,我恍惚,半晌才发现病房的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是贺森。 他被梁如烟惊动,扭过头,看到我睁着眼看着他,不耐的表情僵在脸上。 我试着张了张嘴,喉咙跟被烙铁烫过一样火辣辣的,梁如烟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杯插着吸管的水送到我嘴边。 我吸了两口,才缓过那种喉咙裂开的感觉,正要起身,梁如烟慌张把我摁住。 “洛洛,你胳膊还裹着呢,别乱动。” 顺着梁如烟手指的方向,我低头,果然看到自己的胳膊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看上去比平时粗了两倍。 “我这是……怎么了?”我蠕动嘴唇,半天说出一句嘶哑的话。 “擦伤,没什么大事。”贺森靠在门框上,冷冷道,“白洛,本来我还以为你脑子被撞出问题了,你倒是命大。” “……贺森,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病号?”贺森的话夹枪带棒,我有气无力道。 逐渐清醒,我浑身上下的骨头散架,关节和关节之间生锈一样,动动手指都觉得呲牙咧嘴的疼。 “白洛,我尊重你,你尊重你自己的生命了吗?”贺森嗤笑,靠在门边,斜晲我。 “哦,是我忘了,你博爱,普度众生。”缓了缓,贺森补充,面色阴沉。 这天真是没法聊了。 眼看着贺森杠上开花,我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仰头望天花板。 之前和贺森争执的时候,我都佩服我自己,在贺森情绪那么极端的时候和他杠,他居然没掐死我。 结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眼看着贺森潇洒转身,才缓缓转头看梁如烟,“我睡了多久?” 梁如烟伸出手在我面前比了个二。 “两个小时?”我猜道。 “两天啊,洛洛。”梁如烟被我搞的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当时都要吓死我了,半个身子都是血,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不行了?”我善意替她补充完后半句,“你放心,我命大,死不了,我还有银行卡里的巨额存款没花完,还有限量的那个秀场包没买,我就是死也不能甘心啊。” 梁如烟被我逗的噗嗤一笑,“嗯,你命大,但是你不知道,当时你晕倒的时候,贺总脸上的那个表情啊,跟要杀人一样!” “那他杀人了吗?”我脑子一抽,反问。 “没有。”梁如烟无语地看我。 “那就行。” 我松了一口气,重新把自己的脑袋搁回枕头上。 贺森当时的那个状态实在是太吓人了,再结合他之前本来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我是真的怕他因为我一时冲动。 “洛洛,你在想什么,担心贺总吗?”梁如烟凑过来,八卦道。 “……是。”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确定贺森还没回来,承认了。 这两天我虽然一直晕着,但是潜意识里,确实是在担心贺森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也许就是凭借着这么一口气吊着,我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毕竟我失去意识之前贺森的状态太让人担忧了。 “这么坦率?”梁如烟也被我惊到,“洛洛,我就知道你对贺总还有感情。” “没有的事,别瞎说。”我嘴硬,心里却莫名的难受。 那辆红色小轿车快撞到我的时候,贺森奋不顾身,开车撞开小轿车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 “搭进去我一个就够了,没必要再多一个。”我笑,自言自语。 贺森赤红着眼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承认,那一刻,我辛苦建造起来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 就算我真的动容,可是贺森呢? 感情这条路上,我已经拖累过他一程,亏欠过他一程。 相同的事情还要再来一次吗? “确实,当时贺总那表情看着太吓人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梁如烟直接把我的话理解歪了。 “洛洛,你知不知道这两天都是贺总照顾你?” “贺森照顾我?” 我侧头,看到梁如烟一脸真诚地拉着我还算完好的另外一只手。 “我是被拉来凑数的。”梁如烟看出我的疑惑,真诚解释,“真的,这两天贺总衣不解带,吃不下睡不着,坐在你的病床边,真的是无微不至,我觉得他都可以去评选感动蓉城十大人物了!” 我努力回想,这才回忆起刚才贺森刚才看到我醒了,虽然语气和表情都很嘲讽,但是下巴下长着一片青色的胡茬。 估计确实得两天没刮胡子。 “那公司的工作呢?” “贺总把小贺总拎回总部当苦力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从梁如烟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小贺总现在天天嚷嚷着说他要辞职。” “随他去吧。”我下意识想抬手扶额,却发现自己一只手裹着纱布不能动,另外一只手还被梁如烟深情款款地握着。 我太了解贺淮,他说要辞职,最多也就是口嗨一下,让他过过嘴瘾无所谓。 “洛洛,你还喝不喝水?”梁如烟不撒手,盯着我真诚发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喊医生?” “倒不用喊医生,我就是饿了。”我蹙眉,肚子咕噜一声。 “对,你都躺了两天,得先吃饭。”梁如烟总算舍得松开我的手,掏出手机。 “你在干什么?”我疑惑道。 “给你点外卖啊。”梁如烟理直气壮,“这医院的食堂我替你踩过雷了,巨难吃,我看看,我记得这医院附近有家粥铺还不错,我给你点份粥,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表情。”我欲言又止,最终沉重道,“我就是没想到,你还挺贴心的。” “那当然。”梁如烟很得意,晃晃手机,“这就是医院没厨房,不然我就给你露一手我的厨艺。” 第393章 专业陪护 “算了吧。” 我被梁如烟吓清醒。 梁如烟业务能力有多牛,她厨艺就有多差劲,我还想多活两年。 “洛洛,你喝什么粥,皮蛋瘦肉粥?还是牛肉粥?”梁如烟兴致勃勃翻手机道。 “她什么都不喝。” 贺森的声音在梁如烟背后响起,梁如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出去。”贺森轻描淡写两个字,梁如烟就直接松开我的手溜出病房。 贺森接替她的位置坐在我床边,放下一个保温桶。 我目光扫过他的脸,发现他已经把下巴上那片青色的胡茬刮的干干净净,身上的西装也换成新的。 要不是他眼下还带着两片深青的阴影,根本看不出来梁如烟说的陪我两天。 贺森拧开保温桶的盖子,一股温暖的香气徐徐飘散,无孔不入,钻进我的鼻子里。 “饿了?” 我偷偷咽口水,正好被贺森逮了个正着,他挑眉看我,我点点头。 我眼睁睁看着贺森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只白瓷碗,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 贺森还没把碗端过来,我就已经伸手去接,贺森嫌弃皱眉,轻轻打开我的手,用勺子盛了一勺,放到我的嘴边。 鲜美的鸡汤上飘着一颗枸杞,入口柔和,香气扑鼻。 “慢点喝。”贺森看我喝的太快,提醒我,手上动作不停。 他一身严肃的西装,五指并拢,轻轻捧着那只印着粉花的白瓷碗,居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我上一勺鸡汤刚咽下去,贺森就把下一勺送到我嘴边,动作极其默契。 我和贺森都一句话没说,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贺森喂我喝了一整碗鸡汤,才收起保温桶。 我眼巴巴地盯着贺森的动作。 “没喝够?”贺森瞥我一眼,“白洛,两天没吃东西,再喝你也不怕撑死。” 看贺森把碗收好,一点心软的打算都没有,我认命了。 “这是贺总的手艺?”我咂巴咂巴嘴,感觉那股诱人的香味还没散。 “我给你煲汤?”贺森冷笑,“白洛,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这是小姨煲的。” 是厉冉煲的? 我回想起白瓷碗上的印花,隐约有点印象。 我好像确实在厉冉家吃饭时看过类似的餐具。 “小姨知道你出了车祸,担心得不得了,连夜煲鸡汤,生怕把你饿着。”贺森漫不经心道。 难怪贺森刚才不在,估计就是下楼去拿鸡汤去了。 盯着收好的保温桶,我的内心蓦然涌上复杂的感觉。 邢蓓蓓有多不明事理,胡搅蛮缠,厉冉对我就有多关心。 第一次见厉冉,是碍着贺森的面子,但是厉冉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式却实实在在打动了我。 她是真心实意把我当成自己家的小辈疼爱,她这辈子估计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邢蓓蓓教导好。 “白洛,你是不是不舒服?”贺森皱眉道。 我被他的话惊醒,这会儿居然真觉得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 不仅疼,还痒的要命,半条胳膊都带着被扒了皮的痛感。 “贺森……”我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痛苦呻吟。 “怎么了?”贺森表情嘲讽,“白洛,你不是还要当救死扶伤的英雄吗?现在觉得难受了?” “有没有止痛药?”我被折磨的有气无力。 “没有。”贺森阴森森冷笑,“你的脑子本来就不聪明,再打止疼药,我怕你傻了。” 我连跟他抬杠的力气都没有了,抬眼瞪他。 “你瞪我也没有用,没有就是没有。”贺森嗤笑,“看你那点出息。” ……要不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我现在真的很想打死贺森。 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望着天花板,鼻子却灵敏地嗅到了一阵微甜的清香。 我躺在床上装死尸,架不住那股清甜的味道越来越诱人,没过一会儿,贺森伸手,用牙签举着一块切好的苹果在我眼前晃了晃。 本来刚才就没吃饱,我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苹果上,跟着它晃来晃去。 “吃吗?” 贺森的声音如恶魔低语,我咽了一口口水,伸手去拿,贺森却忽然把手拿走。 “贺森!” 我被他气的伤口都不疼了,翻身起来瞪他。 “不装死了?”贺森挑眉。 我被贺森折磨的没脾气,认命地要再躺下,贺森却把苹果送到我的嘴角。 我怀疑地盯着他,确定贺森不会再把手挪走,才咬了一口苹果。 苹果汁又甜又润,我垂眼,嚼了半天,才珍惜地咽下去。 “珊珊怎么样了?”我暗暗瞥了一眼贺森。 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这个问题。 “她比你好多了。”不出我所料,贺森的脸瞬间晴转多云。 “她脚就是脱臼了,到医院就接回去了,至于脸上的伤,都是皮肉伤,等着自己愈合就行。”贺森脸色肉眼可见的差,“现在活蹦乱跳的是她,躺在床上的是你。” “那个肇事司机呢?”我追问。 “他也在医院里。”贺森的脸色更差,周身温度结冰。 我还想接着再问,贺森却起身道,“白洛,我看你伤的还不够重,还有心思问这些。” 我被他扫了一眼,顿时默默闭嘴。 形势所迫,我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忍了。 如果之前梁如烟没有和我说贺森照顾了我两天,我根本看不出来。 贺森现在和我说话的态度好像和我有仇一样,风凉话层出不穷。 可是一看到他眼下的青色,我的心就放的软的不能再软。 从贺森的嘴里套不出话,我正无聊,晚上贺淮就哭天抢地的来探病。 不知道是贺森有意还是无意,他为了处理贺氏的工作,时不时就会离开病房。 但是只要他一离开,医院的护士或者其他人就会准时出现。我直接变成了动物园的珍惜保护动物,一举一动都被严密关注。 车祸虽然伤了我一条胳膊,但是除了疼和失血过多,所幸没有别的问题。 要不是贺森开车撞的那一下,我现在躺的就不是医院病房,而是太平间了。 挡在于珊珊面前时,我没有多想,身体下意识做了本能反应,可是事后,我还是觉得后怕。 第394章 车祸真相 “白洛姐,你终于醒了,我觉得你要是再不醒,二哥估计都把医院掀翻了。” 贺淮一边坐在我病床边扒橘子,一边絮絮叨叨,“你都不知道,二哥当时抱着你冲到医院里,浑身全都是血,眼睛都红了。” “贺淮,你当时应该不在场吧?”我越听越不对劲。 “虽然我不在,但是我是听梁如烟说的啊。”贺淮特别自然地往自己嘴里塞橘子瓣。 “你那不是给我的?”我瞪他。 “忘记了,这不是忘记了吗?”贺淮干笑,重新拿起一个橘子,“二哥那两天就差住在医院走廊里了,我看见他的时候真吓了一跳,下巴上全都是胡茬,黑圆圈比大熊猫还重。” 贺淮一边说,一边夸张地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那那个肇事司机呢?”我没有心思看他的表演。 我早就问过贺森,但是只要我提起这个话题,贺森的脸就瞬间变冷。 “哼,那个人渣,还躺在医院重症病房里。”贺淮的脸色也没比贺森好看到哪儿去,“当时二哥别开他的车之后,他估计本来想踩刹车的,车速太快没刹住,直接撞上树,车头报废,车窗碎片扎进颅骨里了。” 我眉头一跳。 当时车速有多快我知道,对方坐在车里居然还伤成这样,如果那辆车真的从我的身上碾过,我现在估计已经变成一摊肉泥。 “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我来的?”我捏着掌心的橘子皮。 是李志吗?毕竟他早就威胁过贺森。 “不是。”出乎我的意料,贺淮摇头,“是林曦那个蠢女人的粉丝。” 我蓦然想起我甩在林曦脸上的那三个耳光。 我还没来得及问,贺淮已经脸色阴沉道,“于珊珊之前就是和这个人起了争执。”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我的脊背,我沉默几秒,不敢置信道,“所以他就要开车撞死于珊珊?” 那种速度和力度,没有人能活下来。 “是。” 贺淮收敛笑意,咬牙切齿,“他现在颅骨被玻璃穿透,重度昏迷,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变成植物人,他这是活该。” 确实活该,这点贺淮没说错,这种人就是疯子。 “二哥本来想把他送进去蹲到死,但是他倒是挺命大,现在无知无觉,别说是进去,就是起诉他都没办法。”贺淮把手里的橘子皮恨恨砸进垃圾桶里。 “恶人自有天收,现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报应。”我沉默,半晌开口。 我当初晕倒,第一是惊吓过度,第二是因为失血过多。 在医院老老实实躺了一周,直到拆掉纱布,我才获准出院。 虽然胳膊上伤口止血结痂,但留下一片刺目的伤痕,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洛洛,你真的不疼了吗?” 梁如烟围在我身边,小心翼翼伸手碰我的胳膊道。 “没事,就是看着吓人。”我笑,把挽起来的衬衫放下,遮住胳膊。 “我没那么脆弱,放心吧,我要是真的觉得难受就不会来公司了,在家带薪休假多爽啊。” “你和于珊珊真是天生一对。”梁如烟支着下巴感叹,“她也是,还没好就来上班,我拦都拦不住。” “这么多事情要处理,我躺的不安心啊。”我无奈地提唇。 我和于珊珊虽然都没出大事,但是我来了公司之后才知道,《纵横》的拍摄因此停摆。 贺森据说是大发雷霆,直接宣布贺氏和林曦单方面终止合约。 “林曦居然想和贺氏索赔。”梁如烟不屑地冷笑,“洛洛,她的粉丝差点要了你的命,她还敢蹦跶。” “被人捧得那么高,她早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我抚摸着文件夹的封面,轻笑。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林曦煽动粉丝去影视基地抗议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自己会被反噬。 “她被终止影视合约还不算,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她煽动粉丝,差点闹出人命。”梁如烟从手机里翻出几张截图,递给我。 屏幕上的林曦戴着口罩,妆容黯淡,在经纪人的护送下躲避着狗仔镜头。 “她现在信誉全毁,没有人敢再用她。”我目光扫过照片。 资本贪财,但是不会盲目冒着这么巨大的风险再把赌注压到林曦的身上。 林曦现在就是一颗不稳定的定时炸弹,毕竟谁也不知道,如果和林曦合作,她的粉丝会不会再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罪行。 “可惜《纵横》现在停摆,演员得大换血了。”我摁着眉心,叹气。 剧组闹出这么大的事,林曦肯定要走人,张晓估计也是因为觉得《纵横》会因此受影响,也提出了解约。 “珊珊,你打个电话告诉陈风,就说同意他解约,贺氏这方面也愿意适当给予他补偿。”我喊于珊珊进来。 毕竟事情也算是我们这边的问题,张晓这种选择,我能理解。 “白洛姐,解约就解约,你为什么还答应补偿张晓?这可是他主动提出解约的。”于珊珊举着手机好奇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翻开文件夹,淡淡道,“贺氏的影视项目不止这一个,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合作?” 就算这次合作不成功,也留个好印象。 “洛洛,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高了!”梁如烟竖起大拇指。 “我这叫形势所迫。”我一页页翻动文件,太阳穴突突直跳。 其实我知道,林曦和张晓一走,我喝陈风前期在《纵横》做的努力喝投入的资金大部分都会付诸东流。 最好的选择,就是现在宣布《纵横》流产,还能及时止损。 可是我舍不得。 这个项目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陪它经历贺氏高层的质疑,为了《纵横》剧本改编,踏破编剧门槛。 我自己坐在办公室翻明星资料,从白天翻到晚上,差点倒在文件堆里睡着。 结果合适的一个都没有。 要不是贺森出现,我估计还能趴桌子上再睡一觉。 “白洛。” 贺森声音冷清,我直起身,发现公司的灯都黑了。 第395章 怀孕 “贺森,你怎么来了?”我抬头,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是酸的。 “白洛,不是你说今天要去小姨家吗?”贺森站在背光处,神色莫名,看着我。 “……对。”我晃脑袋,清醒过来,“走吧。” 厉冉真心把我当成后辈疼爱,住院的一周时间,天天都送亲手煲的靓汤和饭菜。 在病床上躺一周时间,我没瘦,反而在汤水滋润下胖了一圈。 我拎着特意准备的礼物和贺森去了厉冉家,刚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 别墅灯火通明,厉冉和邢蓓蓓坐在沙发的两头,地面一片狼藉。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我是个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做主!”邢蓓蓓死死瞪着厉冉。 我目光停在厉冉身上,心头一惊。 一段时间不见,厉冉苍老了很多,乌黑的鬓角居然在灯光下泛起丝丝银光。 虽然穿着得体的旗袍,她的身形却微微佝偻,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小蓓,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厉冉眼眶浮肿,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小蓓,好好和小姨说话。”贺森看不下去,冷声开口。 “这个家我就是不想呆了,妈,你不是说你爱我,为我好吗?那怎么我做什么你都不同意?” 邢蓓蓓噌地起身,一头漂染的蓝色头发在水晶灯下花里胡哨地反光。 “说到底,你就是自私,就是不想让我去追求我自己的幸福!” 厉冉脸色惨白,要不是贺森撑着,我怀疑她已经晕过去了。 “小姨,怎么回事?”看到厉冉这副模样,我蹙眉。 “我……小蓓她……”厉冉红着眼圈,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妈不想告诉你,没关系,我说!”邢蓓蓓叉着腰冷笑,“我怀孕了!” “小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森沉着脸,目光如刀,扫过邢蓓蓓。 “是陈闲的?”我没有贺森那么意外,淡声道。 “是又怎么样?”估计没想到我能这么淡定,邢蓓蓓冷笑。 “你这样是对自己不负责。”虽然不意外,但是我真没想到,邢蓓蓓这么豁得出去。 “负责?我对自己负责,谁对我负过责?”邢蓓蓓拔高声音,“从小到大,这个家里除了吵架就是吵架,谁关心过我,除了给我钱,你们还能做什么?” 我眼看着厉冉眼眶里蓄满泪水,捂住嘴。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邢蓓蓓会喜欢厉荣了。 就像年少时候的我,也觉得厉荣温柔体贴,翩翩君子,和他在一起,只有舒服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实际上呢? 那张温和的画皮下面是一摊烂泥,只不过我再贺森的帮助下最后看破,跳了出来。 而邢蓓蓓却沦陷其中不能自拔,厉荣的死不仅掩盖了她知道真相的可能,也给她心里厉荣的形象披上了一层完美的光辉。 我不像邢蓓蓓,至少老白和姜燕女士都很爱我,而厉冉的感情却一路波折。 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再加上厉荣绝佳的演戏天赋,邢蓓蓓才会跳进这个陷阱里无法自拔。 “所以你就跟了陈闲,最后怀孕?”我走到邢蓓蓓面前,“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邢蓓蓓,我从大街伤把你拖回来,不是让你再重新跳进坑里的!” “白洛,你以为你是谁!”邢蓓蓓估计是又被我踩到痛处,“不就是仗着我二哥喜欢你吗!” “那你想多了。”我笑,眼角余光瞥见贺森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我现在多管闲事,只是因为小姨把我当小辈疼爱,邢蓓蓓,我说到底只是一个外人,这段时间住院,小姨都能为我忙前忙后,你是她的亲生女儿,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 “我不信。”我盯着邢蓓蓓的眼睛,一字一顿,“你到底是真的觉得小姨不爱你,还是仗着她太爱你,把所有胡作非为的过错都推到她头上?” “她只顾着挣钱,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要的根本不是钱!”邢蓓蓓眼底都是血丝。 “小姨离婚之后,有多少人打你们的主意,小蓓,你一点都不知道?” 贺森站在我身后冷冷开口。 没想到贺森居然主动站出来说话,我挑眉。 “小蓓,我给你两个选择。”贺森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 “第一个选择,打掉孩子,第二个选择,如果你走出别墅的大门,从今往后就不是我妹妹。” 我愕然回头,看着贺森。 我在贺森身边这么多年,其实清楚贺森不是个很温情的人,可是他对邢蓓蓓却足够耐心。 之前我和邢蓓蓓起冲突,他也没有训斥邢蓓蓓,今天却忽然放下这种重话。 “二哥?” 邢蓓蓓估计也没想到贺森忽然这么绝情。 “陈闲不是什么好人,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客厅气氛凝重,我蹙眉,淡声道,“你难道觉得他会对你负责吗?” “他说了之前那是个意外,而且他会改!”要是目光有实质,我估计已经被邢蓓蓓里外撕了两百遍。 “会改?”我连笑都懒得笑了。 老实说,这就是顾忌厉冉的面子,如果这时我妹妹,我恨不得直接给邢蓓蓓两个耳光让她清醒一下。 不知道到底是厉冉的愧疚让她对邢蓓蓓太纵容,还是邢蓓蓓就是叛逆,现在她这脑回路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小蓓,你就这么讨厌妈妈吗?”厉冉白着脸,撑着沙发扶手。 “你选哪条路?”相比厉冉,贺森目光幽深,面无表情。 我清晰地看到邢蓓蓓眼神晃动一下,然后忽然抓起手边的包转身跑出了别墅大门。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厉冉已经在佣人的惊呼声里晕倒。 “快拿速效救心丸!”我一手摁着厉冉的人中,一边回身喊人。 我早就听贺森说过,厉冉的身体不好,这些年她和邢蓓蓓母女二人讨生活,为了躲那些无孔不入的算计,厉冉殚精竭虑,底子都掏空了。 外表看着光鲜,内里却中药不断,调养身体。 我把药塞进厉冉嘴里,贺森拦腰抱起厉冉,开着车就往医院跑。 第396章 再遇故人 “小姨会不会有事?” 我靠在医院走廊里,掌心冰凉,“贺森,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说那么重的话?” 如果不是我和邢蓓蓓吵起来,邢蓓蓓也许不会跑出去,厉冉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 “不是你的错。” 冷风隔着门缝飕飕吹进来,贺森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沉声,“不要怪自己,是我先逼小蓓的。” 我抬眼看着贺森,我清晰看到它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只不过很快就沉了下去,变成一片黑色。 我这才意识到,贺森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沉着。邢蓓蓓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厉冉对他又视如己出,他的内疚只会比我更多。 “病人家属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推门出来。 “我在。”贺森松开我的手,站直。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天,这是住院单。” 贺森签完字,护士才提醒道,“病人的心脏不好,尽量不要刺激她,避免太大的情绪起伏。” “我们知道了。” 护士一走,我和贺森就进了病房,厉冉双眼紧闭,静静躺在床上。 “贺森,如果不把邢蓓蓓找回来,小姨一定会担心她。”我看着厉冉手背上插着的输液针抿唇道。 “她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跟着她了。”贺森的声音微冷。 “什么时候的事?”我一惊,掉头看着他道。 “我清楚小蓓的性格,早就让人跟着她避免出事,只是我没想到,她真这么倔。”贺森走到厉冉的身边,声音忽然有些疲惫。 我心中了然。 换成是我,如果是我的妹妹忽然怀孕离家出走,我的反应估计还不如贺森。 “贺森,你回去吧,这里我守着。”我走到贺森身边,“你去找小蓓,只要她回来,小姨也能安心了。” “我没打算让她回来。”贺森淡声。 “你说什么?”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如果不打算把邢蓓蓓找回来,那派人跟着邢蓓蓓干什么? “她现在铁了心要和家里对着干,我就算把她绑回来,她也只会伤小姨的心。” 贺森从西装里摸出烟,目光扫过厉冉,又放回去,嗤笑一声,“既然这样,就让她受点教训。” “你的意思是……”我隐约猜到贺森想干什么。 “我已经让人停了她的所有信用卡。”贺森声音冰冷,“她不要独立吗?那就彻底独立,不要依靠贺家的任何一丝帮助,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贺森,狠还是你狠。”我愣几秒,对他由衷竖起大拇指。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贺森会这么做,他对邢蓓蓓一直纵容,结果出手居然这么雷厉风行。 “可是如果小姨知道的话……”我目光扫过厉冉,欲言又止。 厉冉舍不得邢蓓蓓受一点委屈,要不然也不会把邢蓓蓓养出这种性格。 “我有说过要告诉小姨吗?”贺森掀起眼皮,扫我一眼。 ……够狠,是贺森的做事风格。 确实,就像贺森说的,以他的手段,他要是真想瞒着厉冉,肯定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邢蓓蓓能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仗着没人能治的了她,现在贺森不站在她这边,估计她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好过。 只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关注她的动向,毕竟光是《纵横》可能流产的这个坏消息就足够让我头疼。 虽然林曦爆雷造成了剧组无人可用,依旧有不少明星投来橄榄枝。 陈风筛选了几个合格的人选,我却都不满意。 最尴尬的是,几个真正适合角色定位的演员都有没有档期,不是接了电影就是接了电视剧。 “洛洛,实在不行,要不然就算了?”梁如烟陪我挑了几个白天的照片,现在看见俊男美女就打怵。 “明天有个慈善晚宴,我再去试试。”我收起摊在桌面上的照片,咬牙。 这个项目流产我是真的不甘心,就算知道可能没有机会,我也打算试一试。 这场慈善晚宴表面上是蓉城权贵聚会,实际上就是明星们争奇斗艳的场所,每年慈善晚宴的明星look都会被顶上热搜,我的目标是最近的新晋小生谢振豪。 慈善晚宴在蓉城一片著名海滩花园,厉冉还没醒,这段时间除了护工,就是贺森在医院。 “白洛姐,你看,那不是那个天后,叫木什么……木……” “木清欢。”我降下车窗,正好瞥见木清欢摇曳裙角走进贵宾通道,留给我一个背影。 “没想到这慈善晚宴的牌面这么大。”于珊珊咋舌,“我刚才看到好几个当红明星了。” “正常,毕竟大家都想艳压红毯。”我和于珊珊一起下车,给保安出示请柬进了会场。 “帮我找找谢振豪在哪儿。”我打量四周。 衣香鬓影,到处都是美艳的女星,不管大腕小明星都打扮的光鲜亮丽,乍一看去全都是乌压压的人头,能晃瞎人的眼睛。 我还没来得及锁定目标,忽然被人喊住,“白小姐?” “你是?”我转头,看见个优雅知性的女人站在我面前。 “白小姐不认识我了吗?”对方笑笑,对我伸出手,“我是张蓉。” “你是张蓉?”我讶然。 眼前的张蓉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一身西装,围着印花丝巾,领口还夹着珍珠胸针。 一副职业又优雅的扮相,脸上还带着精致的淡妆。 “……你变化很大。” 我对她微笑,回握她的手,“看来你现在过的很好。” 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她,她眼神干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表情憔悴。 但是也是她雷霆手段,搜集了赵响所有经济犯罪的证据,把他送了进去。 “是啊,还要多谢白小姐,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被赵响心安理得的吸血。” 张蓉从桌上拿起一杯香槟,对我举杯,“白小姐,这一杯算我敬你。” “希望你能过的越来越幸福。”我笑着和张蓉碰杯。 她现在虽然和我当初遇到她的时候比起来瘦了,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飒爽,也许这就是所谓焕发新生。 第397章 难堪 “我现在应该可以称呼你为张小姐了,对不对?”我放下酒杯,对张蓉挑眉,笑道,“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你完全有能力靠自己拼出一片天。” “但是最开始给我这个念头的人是你。”张蓉微笑,凝视我道,“白小姐,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厉害,你的吸引力太强了。” “我有什么吸引力?”我失笑。 “你的身上有光,那种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不会消失的光。”张蓉转动酒杯,杯子里的冰块在金黄色酒液里闪闪发亮,“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总是这么从容淡定,我很羡慕你。” “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从刚才开始到现在,这里已经有很多人注意你了。” “张小姐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笑,抬头喝酒。 只不过我忽然想起了贺森,未免觉得自嘲。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果断的人,也不会现在和贺森还是纠缠不清。 如果真的有前世的话,我有理由相信,我和贺森前世一定是一段孽缘。 打个比方,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两丛坚硬的荆棘丛,靠在一起会受伤 但是真的分开,根还在地下死死纠缠。 我还在感叹,会场门口通道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周围的保安都靠了过去。 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不是林曦?” 于珊珊迟疑地替我问出口,说话的功夫,人群里的那个疑似林曦的人已经闯进来。 “凭什么不让我进来,我有请柬,你们什么意思!” 还真是林曦。 只不过她换了身打扮,没走我常见的清纯路线,穿了一条领口很低的晚礼裙,头发烫成大波浪,配脸上的浓妆怎么看怎么怪异。 “白小姐,你认识这个人?”张蓉走到我身边。 “算认识。”我点头。 林曦现在形象可以说改头换面,从前的小白花气质荡然无存。 “她手里那张是普通请柬,却想走vip贵宾通道。”张蓉直接点破,“她这样会被直接赶出去的。” 张蓉说的确实没错,没过一会儿,林曦就被几个保安拖着胳膊架走了。 我没有再多看,收回目光。 看围观这场闹剧的那些明星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有不少人认出林曦。 可是那又怎么样? 娱乐圈就是这样,捧高踩低。 一个明星风光的时候,世界都会围着你转,到处都是鲜花和掌声,可是如果你身败名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曾经看得上你和看不上你的人,都会借着这个机会踩上一脚。 “活该。”于珊珊恨不得对着林曦背影吐唾沫。 “走吧。” 我掉头,刚好看见谢振豪出现在视线里。 我眼睛放光,对于珊珊招手,蹑手蹑脚往谢振豪的身边摸。 “这不是白小姐吗,好巧。” 眼看着我就要靠近谢振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木着脸转头。 呵呵,果然是祝彦。 “祝总,我觉得一点都不巧啊。”我皮笑肉不笑,扯起嘴角,“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这海滩花园放眼望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平,展台这边更是人头攒动,祝彦鼻子是属狗的? gps定位都没他准! “我这是直觉。”祝彦今天把头发全都后梳,露出得天独厚的俊挺曲线,穿了一套墨绿丝绒西装,整个人都在发光。 “祝总,我还有事,不奉陪。”我和祝彦你来我往几回,我没沾过便宜,反而还略有小亏。 我现在只想着能离祝彦多远有多远。 “等一下。” 我假装没听到祝彦的话,埋头走。 “我把录音笔带来了。”祝彦下一句话让我成功刹车。 “祝总,威胁人的把戏用太多次,就没意思了。”我转身,语气淡淡。 我确实不喜欢祝彦,但是不代表我真的怕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只要有用,就百用不厌。”祝彦举着酒杯,含义不明打量我,“听说那天在影视基地门外出了车祸。” “祝总,你的消息还真是一直这么灵通。”我敷衍地笑。 那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如果祝彦说自己完全不知情,我反而会觉得奇怪。 “听说是贺氏的员工受伤了。”祝彦的目光犀利,凝聚在我身上,“不知道是哪个员工?” “不管是谁,都已经得到了贺氏的赔偿,还有带薪休假。”我忽然有种荒唐的感觉。 我居然觉得祝彦是在打听受伤的人是不是我。 “这是我们贺氏内部的私事,不麻烦祝总费心。”我掀起眼皮,不咸不淡。 我眼看着祝彦来回打量我,把手放下,袖口落下,盖住最后一点伤痕。 车祸之后我胳膊擦伤一大片,虽然已经结痂,但是还不能沾水,洗澡都麻烦。 今天来慈善晚宴,我特意选了一条七分袖的礼服,正好把胳膊上的伤疤挡个七七八八。 不把我袖子撸起来,什么都看不出来。 被祝彦一搅和,谢振豪人早跑没了,我倒是不着急,我敢来慈善晚宴堵谢振豪,那自然还准备了后手。 慈善晚宴的座位表都是有说道的,我特意花了大价钱买通内部人员,选了谢振豪身边的座位。 “白洛姐,我们真坐这啊?” 我带着于珊珊摸到第二排,于珊珊不确定道,“这个是我们的座位吗?这也太靠前了吧。” “放心,我这花了大价钱,不坐血亏。”我拍拍座位,内心在滴血。 为了和谢振豪套近乎,买座位就花了我十万。要是再勾搭不上谢振豪,那我真要被气死。 整整十万,那可是一个普配铂金包的价啊。 灯光暗下之前,我前后都陆续坐了人。 第一排是留给顶流大咖坐的,谢振豪还够不上这个资格,所以才坐在第二排。 我在心中默默盘算谢振豪的情报。 谢振豪这个人属于大器晚成的类型,他二十五岁才进娱乐圈,在年龄上本来很吃亏。 不过他走的是成熟稳重的熟男绝色,再加上运气不错,两部好剧加持,反而一炮而红,立住脚跟,从形象到演技都可圈可点。 这也是我为什么选中他的原因。 第398章 搅局 主持人上台前两分钟,我等的人终于到了。谢振豪在我身边坐下,灯光变暗,晚宴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台主持。 这种慈善晚宴表面上打着慈善的名号,实际上就是明星出风头的时机。 有些要面子的,象征性捐个几万,有些没底线的,一毛不拔,最后还要上台合影蹭红毯,所以晚宴虽然声势浩大,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接下来就由我公布本次慈善晚宴捐赠者名单和捐赠数额。” 我耳朵听着台上主持人的表演,实际上注意力全都放在坐在我左手边的谢振豪身上。 “木清欢,三十万,张晓,十万……” 主持人举着主持卡念名单,灯光师配合把灯光依次打到每一个念到名字的明星身上。 “借过。” 就在这时,有人在我耳边低笑。 “祝彦?” 借着昏暗的光,我眼睁睁看着祝彦微微弯腰,我下意识收腿,祝彦直接自然而然坐在了我右手边那个空着的座位上。 我:“……” “祝总,你的座位是不是应该在前面?”我皮笑肉不笑,恨不得用高跟鞋蹬他一脚。 祝彦这咖位坐第二排,开什么玩笑呢? “前面没我的位置。”我以前还真没发现祝彦的腿这么长,这么宽敞的位置忽然都显得拥挤,他把两条长腿一摆,施施然道。 我目光往前一扫,发现前排还真没有空位。 这种重要位置桌子上都摆着名签,没有人会坐错,除非这个人确实不在这一排。 “晚宴给我发了请柬,不过被我拒绝了。”祝彦估计看出我的疑问,解释道。 拒绝了还来? 我懒得吐槽祝彦,台上主持人还在念名单,算着时间,我坐直。 “贺氏集团,白总,捐款一百万!” 灯光打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谢振豪也在看我。 “这是谁啊?” “不知道。” 前后都有讨论的声音,我脸上带着官方微笑,静静等着主持人的下一句话。 “白总指定这一百万将会全部用于救助贫困大学生慈善基金,请大家鼓掌!”主持人在台上热情洋溢。 台下轰动,我甚至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木清欢都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诧异。 “以上就是全部捐赠者名单,接下来是合影环节,请捐赠者上台。” 看到周围的明星陆续起身,我站起身,走到吧台重新拿了一杯红酒。 “白总,你这也太大气了。” 张蓉揶揄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对她举了举酒杯,“我这叫经营公司良好形象。” 我这句话半真半假,来慈善晚宴,本来我就打算捐款。 毕竟贺氏每年在各种慈善基金都没少捐赠,这是贺氏的一贯传统,只不过贺森作风低调。然而这一次,我故意出风头,就是奔着谢振豪去的。 我和张蓉没聊两句,就看到谢振豪朝这边走来,张蓉识趣地和我点点头,端着举杯转身离开。 “你就是贺氏的白总?” 谢振豪确实很符合他成熟暖男的人设,嘴角挂着笑容。 “谢先生,久仰大名。”我嘴角挂上自然的笑,和他握手。 “我就是个小人物,对我不用这么客气。”谢振豪的表情复杂,看着我犹豫半晌,又开口,“白总,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资助贫困大学生吗?” “资助贫困大学生,是因为我上大学的时候看到有些同学学习成绩优异,但是生活窘迫,而且贺氏这些年一直都致力于慈善事业,所以才做出这种决定。” 我侃侃而谈,眼看着谢振豪眼底露出松动的神色。 看他表情没有之前那么客套,我又加了一把火,“不知道谢先生知不知道,现在贺氏旗下最火的项目的负责人,曾经就是一名大四创业生。” 我说的是事实,贺森把陈风推荐给我的时候,陈风还在大学念书。 “贺氏真是惜才。”谢振豪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和缓,一看就是有戏。 我松了口气。 把谢振豪当成目标,我做了不少功课,谢振豪家庭贫困,成绩优异,考上大学后因为家境半途辍学,后来被星探发觉才成为明星。 这种人心里最柔软,最容易被打动的地方是什么? 因为自己经受过风雨,所以就会对相同经历的同类人格外在意。我有意无意点出贺氏做慈善,资助贫困大学生,其实就是在对当初的谢振豪释放善意。 谢振豪年少辍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平常的手段他都能一眼看破,也不会被我打动。 我这一招是隔山打牛,既能展示贺氏的良好信誉和社会影响力,又能旁敲侧击,让他放下戒心,愿意和贺氏合作。 “贺氏这些年做了很多慈善项目,只不过贺总为人比较低调,一直没有宣传。”我端着酒杯轻轻晃动,嘴角勾笑,“我听说谢先生你这些年也致力慈善,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啊。” “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个机会。”谢振豪连声附和。 “这不是白总吗?怎么,有了贺森还不够,还要在这儿勾搭别人啊?” 我正打算趁热打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林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表情扭曲。 “林小姐,好久不见。”我掀起眼皮,上下打量她,嗤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小姐,半个小时之前你就被赶出会场了,能见到你真是让人觉得意外啊,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有请柬的人,白洛,你别想血口喷人!” 林曦的脸色一下就青了,咬牙瞪我。 “难道是我认错了?会场里到处都是监控,不应该啊,不然把监控调出来看看被架走的人到底是谁,你觉得怎么样?” 换成别的任何时间或者地点,我都不会这么暴躁,可惜林曦非要挑我合作的关键时刻来。 这不是欠怼是什么? “林小姐,你到底是怎么进来,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放下酒杯,懒洋洋瞥她一眼,似笑非笑,“还是说林小姐,你想再被赶出去一次?” “白洛,你这幅嘴脸,贺森知道吗?”林曦死死地盯着我,半晌忽然冷笑。 第399章 意外落水 “林曦,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双面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表面上装纯又装乖,背地里煽动粉丝,闹出人命。”我笑,眼角挂着冷意。 林曦这种人可悲就可悲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输了,因为从一开始她走的路就是错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装出来的天真无辜,不能保持一辈子。 面具揭下来的那一天,以前得到的,总会统统被上天收回。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命运赠予你的礼物,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天道好轮回。 “贺森为什么要在意我是什么样的人?林曦,我不是你,我不靠人设立足,我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足够拼。” “我不会在意外人的眼光,当然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看见每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都要像菟丝花一样攀附。” 我压低声音,不疾不徐,缓缓道来,看着林曦的脸色越来越扭曲难堪。 “你自作多情,在贺森的心里,你是真的不值一提,你引以为傲的美貌没有任何作用,他不会动心。” 一张床上滚过的人,曾经拥有过最亲密的距离,我太了解贺森,就像他太了解我一样。 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徒有美貌的草包? 更何况按照林曦现在的打扮来看,她恐怕连美貌上的优势都没有了。 “林曦,劝你一句,趁着你的演艺路还没完全被毁掉之前,及时收敛,不然你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我整理衣袖,转身,刚好看着于珊珊朝我这边走来。 今天的合作和谢振豪虽然被林曦搅黄,但是我相信,贺氏已经成功给谢振豪留下一个百分印象。 只要后续跟进,稍微花点时间,我有把握和谢振豪签下合约。 “白洛姐,小心!” 于珊珊忽然喊了一声。 电光火石,我下意识一偏头,正好躲过了背后林曦泼过来的红酒。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眼睁睁看着林曦动作太大,意外踩住自己的礼服裙摆,身体一歪,朝我倒了过来! 估计是为了保持平衡,林曦下意识地抓上我的手臂,一阵钻心的疼席卷全身,我一个激灵,下意识要把她甩开。 结果林曦的手就跟八爪章鱼一样黏在我胳膊上。 “白洛姐!” 我眼睁睁看着于珊珊冲过来,慢了那么两秒钟,我和林曦直接从看台上摔了下去。 这片看台下面是海滩花园的浅海区,我砸进海浪里,海水立刻没过我的下巴。 模糊的视线里,我隐约看见于珊珊甩了脚上的高跟鞋就要往下跳,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有人比她更快跳了下来。 我被对方轻而易举抱着腰托出海面,马上开始咳嗽。 “白洛姐,你没事吧!” 于珊珊脸都吓白了,直接用袖子擦我脸上的海水。 “咳咳,我没事,就是呛了两口水。”我咳嗽两声。 这里是浅海,水最多也就是一人深,不是真的游泳区,要不然还真的说不准。 “哎呀,糟了,白洛姐,你的伤口不能沾水的!”于珊珊一声惨叫,手忙脚乱撩我的袖子。 我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果然,下一秒,我就听到祝彦的声音低沉地响起,“白洛,为什么你的胳膊上有伤?” 刚才把我从海里捞上来的人就是祝彦,他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看着却没有我这么惨烈。 就算祝彦为人不怎么样,我也得诚心诚意赞叹,颜值真是个好东西,一样在水里泡一遭,我和落汤鸡一样,祝彦已经闪闪发光,有种要去拍泳装照的即视感。 人比人气死人,这影帝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祝彦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我有点冷了,珊珊,我们先去休息室吧。”我避而不答,转头看于珊珊。 “白洛,我问你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祝彦提高音量,声音居然有一丝愠怒。 他似乎要去拉我,但是又硬生生把手收回来。 “祝总,你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人是你。”我垂眼,接过于珊珊递来的毛巾,把胳膊上的水擦干净。 “回答我的问题。”祝彦死死盯着我,这次我是真从他深灰色的眼睛里看到恼怒的情绪。 浸过海水的伤口泛起一阵痒痛,我把水擦了个大概,淡淡道,“还能怎么来的?擦伤,几天就会好,珊珊,我们走。” 这次祝彦终于识趣地闭上嘴,只不过我也没兴趣再看他的反应。 “白洛姐,你觉不觉得冷?” 海滩花园本来就有酒店,明星临时化妆也在酒店里。 于珊珊不知道从哪儿端来的姜糖水,小心翼翼地吹散热度再放到我手边。 “没事,我还没那么脆弱。”我喝了一口,糖水滚过喉咙,带着暖意。 “你是没那么脆弱,你就是傻而已。” 酒店的门忽然被推开,贺森站在门口,我吓了一跳。 “贺森,你怎么进来的!”我吓得从床上蹦起来,差点把糖水泼于珊珊身上。 “你自己没关门,怨我?”贺森冷笑。 我和于珊珊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尴尬。 “那你哪儿来的房间号?”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那个,白洛姐,是我给贺总打电话,告诉他来的。”于珊珊弱弱开口,眼神在我和贺森之间来回打转。 贺森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拿着水壶噌噌跑了。 “白洛,你现在这样子也太狼狈。”贺森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 “我更狼狈的时候贺总不是也看过吗?”我懒得理他,垂眼。 两秒后,一大张软乎乎的毛巾直接盖在我脑袋上,我眼前全都是白色。 “不想再住院就别乱动。” 贺森一句话摁住我,然后开始给我擦头发。 他擦的很仔细,每一次动作都从发根擦到发梢,接着又把我身上的海水重新清理一遍。 隔着一层毛巾,我都能感受到贺森指尖的温度,等到他整个把我擦了一遍,才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个袋子扔到床上。 “赶紧换上,我们回去。” 第400章 退出娱乐圈 “你怎么还不换?” 贺森和我大眼瞪小眼,发现我一直不动,不耐烦道。 “你先出去。”我拎着袋子,理直气壮道。 “白洛,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贺森差点没被我气笑了。 “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关系。”我一本正经,裹着毛巾坐在床上。 “白洛,你刚才浑身上下什么地方没被我摸过?”贺森斜晲我,嗤笑。 他嘴上不饶人,身体很诚实,退到外面关门,我才打开袋子,把袋子里的衬衫和牛仔裤换好,然后把湿透的晚礼服塞到袋子里。 于珊珊找的房间在酒店四楼,下去需要坐电梯,我和贺森刚走到电梯口,就看到了祝彦。 祝彦应该也回房间换衣服了,他换了一套黑色的丝绸西装,发型也重新打理过,整个又恢复到熠熠生辉的状态。 “白洛,好巧。” 祝彦斜斜靠在电梯边,看见我出现并没有十分吃惊,抬手把一个半透明纸袋伸到我面前。 “我助理多买了一杯姜糖水。” 祝彦修长的指间挂着一杯晃晃悠悠,包装印着卡通动物的姜糖水。 给我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贺森手臂横档,拦在我面前。 “她不需要。” 贺森严严实实把我挡在身后,声音冷淡。 “你是谁?”祝彦收起脸上的笑,站直。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贺森声音都在往冒冷气,“别人不要的东西,她也不会要,区区一杯糖水,你自己留着吧。” “你是贺森?” 祝彦扫了贺森一眼,忽然笑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贺总,还真是久仰大名。” 贺森面沉如水,拉着我要走,祝彦却忽然似笑非笑地开口,“贺总,你什么都替白洛做决定,你问过她的意见吗?” 贺森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转头瞥一眼祝彦。 我还真没想到,祝彦这挑拨离间的功夫也是一流。 “白洛也是你能叫的?”贺森停脚,冷冷。 没等祝彦回答,电梯门开了,贺森拉着我进了电梯,祝彦停在门口没有进来,深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电梯门刚合上,我就觉得周围的温度一秒比一秒冷。 贺森全程只留给我一个沉默的背影,电梯降到一楼,刚开门我就看到于珊珊等在门外。 “珊珊,林曦现在在哪儿?”看到于珊珊我才想起来,当时祝彦只把我捞了上来,至于林曦,直接被所有人忘到了脑后。 “哼,她啊。” 于珊珊脸上明晃晃写着鄙夷,“白洛姐,你关心她干什么,祝总把你捞出来之后没管她,她在水里泡了半天,最后是自己爬上来的,就是活该。” “是他把你捞出来的?”贺森在我背后幽幽道。 贺森的目光有如实质,我背后瞬间炸起一层寒毛,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嘴欠啊,我闲的没事干问林曦干什么? “白洛,你可以啊,就算我不在,也有人英雄救美。”贺森语气讥讽,斜晲我。 “那是意外。”我干咳,示意于珊珊闭嘴,“我们先回去。” 闹出这么大的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前门蹲着一群狗仔,我们几个人从酒店地下停车场直接开车走了。 不过第二天新闻还是炸了。 现场不知道怎么混进了狗仔,一张林曦孤零零站在海里的照片放在八卦杂志的c位,第二页是林曦宣布退出娱乐圈的公告。 “一个小绿茶,还觉得自己有多聪明,敢推你下去。” 梁如烟指尖挑着薄薄的杂志内页,嗤笑一声,“她是咎由自取,但是洛洛,你的项目怎么办?” “我已经联系了别的艺人,人选应该不用愁。”我拿下蒸汽眼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次参加慈善晚宴,我在谢振豪心里的印象分不敢说有一百,起码也有八十,男主的人选应该不用愁了。 “要不是这个项目盈利不少,还真不能给我这么大的容错机会。”享受着spa力道恰当的头部按摩,我舒服地叹气。 “哎,洛洛,你看,这条报道好像是和你和贺总有关系。” 梁如烟陷在沙发里翻杂志,忽然咦了一声,把杂志抛给我,“你看看。” 我翻开梁如烟折上的书页,目光定格在一幅报道上。 “贺总新欢出没,疑似酒店幽会?”我动唇,念出劲爆的标题。 报道配图是我和贺森从酒店走出的那一刻,只不过贺森严严实实挡住我,一点脸都没有露出,只露出小半边身子。 和林曦即将退出娱乐圈的新闻相比,这条报道的热度就小多了,估计就是哪个狗仔无意中撞见,顺手拍下来。 “花点钱,想办法让杂志别继续跟进贺总的这条新闻。”我想了想,打了个电话。 虽然后续应该不会有多大的热度,但是谨慎点不会错,贺森在这方面又一向非常低调。 和梁如烟做完spa,我回家煲了个汤,做了两道拿手的小菜,去了医院。 厉冉昨天已经醒了,我正好看见贺森推着厉冉的轮椅在楼下散步。 贺森还没看见我,今天天气正好,阳光落在他的肩头,柔和了他的眉眼。不知道厉冉抬头和他说了什么,贺森把腰弯的很低,耐心地侧着头,和厉冉交谈。 我已经很少看见贺森有这么安宁的时刻了。 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贺森把厉冉的轮椅推到另一个方向,拎着保温桶回了病房。 没过多久,贺森也带着厉冉回来了。 “洛洛,你怎么来了?”厉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公司的工作忙不忙?你这孩子真是,跑来跑去的别把你累着。” “小姨,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笑,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要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累倒了,贺总直接把我开除得了。” “他敢。”厉冉回头嗔望贺森,又把手覆在我手背上,“洛洛,贺森要是欺负你,你就辞职来小姨这里,小姨养你,不受他的气。” “好。”我笑着点头,抬眼看贺森。 他脸上罕见地涌现一抹无奈,伸出手把和厉冉扶到病床上。 第401章 撞南墙 厉冉自从上次心脏病发作晕倒之后,就一直在医院静养,我和贺森两个人达成了默契,轮流陪在她身边。 其实想想这样也好,如果厉冉真的回家,看到邢蓓蓓的房间空着,肯定会触景伤情,还不如换个新的环境,暂时养身。 贺森准备的病房是整个医院环境最好的位置,舒服又安静,装修和普通病房也不一样,和五星级酒店差不多。 “小姨,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拧开保温桶盖子,盛了一碗花胶鸡放在厉冉手边。 我隐隐听到贺森在我身后轻哼,回头却发现贺森神色如常,正坐在沙发里翻文件。 “洛洛,你每天这么忙,这些东西让家里佣人来做就行。”厉冉看着我,目光怜爱。 “小姨,就是几道小菜,有什么费事的?”我避开厉冉的目光,替她倒水。 人心都是肉长的,之前我生病住院,厉冉忙前忙后,一天恨不得张罗十八道菜摆在病房,住院一周,我没瘦,还胖了四斤,连于珊珊都说我脸圆了。 现在厉冉孤立无援,我肯定投桃报李,竭尽所能。 “这些花胶都是提前泡好的,和鸡放在砂锅里炖一晚上就行,不费事。”我盛了一块鸡肉放到厉冉碗里。 厉冉看我一眼,犹豫片刻,才道,“洛洛,你们找到蓓蓓了吗?” 我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下意识转头看贺森。 “已经找到了。”贺森从文件中抬起头,淡声。 “真的吗?”厉冉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从病床上起身,“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回家,有没有吃饱,受没受委屈?” 看到厉冉苍白的脸上泛起阵阵潮红,贺森放下文件淡淡道,“人找到了,只不过她不愿意跟我回来。” 听到贺森的话,厉冉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血色褪去。 “她肯定是还在怪我那天说话太难听。”厉冉失神地捂住脸,“都是我不好,明明我知道她这么敏感,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厉冉一阵哽咽,我抽了张纸巾,放在她手边。 天下父母心,我本来以为,有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姜燕女士已经够操心了。 但是邢蓓蓓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在厉冉心上捅刀子,这些天厉冉吃不下睡不着,邢蓓蓓却毫无音讯,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小姨,你放心,就算她不想回来我也会一直派人跟着她,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贺森沉声。 “我知道,贺森,麻烦你了,蓓蓓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要你费心。” 厉冉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个笑。 等厉冉情绪平复睡着,我才起身,悄悄走到走廊上。 “贺森,实在不行,你还是想办法把邢蓓蓓找回来吧。”我拧眉,看着贺森。 现在邢蓓蓓这三个字,我根本不敢在厉冉面前提,只要一说,厉冉总会以泪洗面,情绪消沉。 我知道,以贺森的手段,他要是真想让邢蓓蓓回来,就是架也能把她架回来。 “沉不住气了?”贺森瞥我,目光淡定。 “我就是觉得再这么拖下去,对小姨影响太大了。”我叹口气。 邢蓓蓓一天不回来,厉冉就一天吃不下睡不着。 “让她回来,她能干什么?”贺森勾唇,泄出一声冷笑,“蓓蓓现在太叛逆了,长痛不如短痛,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了,她自然就回头了。” “可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心头无奈。 我觉得贺森比我淡定多了,厉冉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一边顾着厉冉一边工作,没有丝毫焦虑的模样。 “快了。” 贺森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昨天她动了贺氏发的工资,把卡里的钱全都提走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事。 邢蓓蓓来贺氏工作,按照规定需要报银行卡号,如果不报,也可以建一个新的银行账户打钱。 邢蓓蓓的职位是助理,每个月那点工资不过几千块钱,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账户里根本没有多少钱。 现在这点钱都被她提走了,估计真撑不了多久了。工资这事早就被我忘了,没想到贺森心里清清楚楚。 “白洛,你那是什么眼神?”贺森掀起眼皮,斜晲我。 “我这是崇拜贺总你的眼神。”我对他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那种,“您英明神武啊!” “白洛,你夸人能不能走点心?”贺森吐出一口烟雾,指尖碾着香烟,“对我,你也就会动动嘴皮子。” “哪儿的话啊贺总,我也有实际行动。”我讪讪。 “什么实际行动?让八卦小报记者撤绯闻?”贺森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沉沉扫我,“白洛,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被贺森这兴师问罪的口气搞的愣住。 “贺森,这是维护你的名誉。”我一头雾水。 “那你和祝彦抱在一起,被狗仔偷拍的时候,想过我的名誉吗?”贺森眯眼,声音刀子一样钉过来。 “我……”我顿时语塞。 “你该不会以为那天没人拍到你们两个吧!”贺森冷冷挑眉,目光嘲讽,“白洛,你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怎么在祝彦面前这么柔弱啊?” “那叫意外。”我脑子嗡嗡直响,脱口而出,“贺森,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吃醋?”贺森冷笑,眼底神色更冷,“白洛,我这是在维护贺氏的名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人买下照片!” 他声音越来越怒,把一个信封摔到我面前,“白洛,你自己看看,如果不是我,这些照片今天就应该出现在新闻头版头条!” 信封没封口,几张照片滑到地面,照片上祝彦的手放在我腰间,抱着我站在海水里。 “白洛,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贺森冷笑。 ……造孽啊。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看着贺森越走越远,才做贼似的把那些照片收拾起来。 我正弯腰捡照片,于珊珊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白洛姐,那个……”于珊珊在电话那边吞吞吐吐,“我,我好像把合作谈砸了!” 第402章 罪魁祸首 “谢振豪拒绝了我们的合作?” 我坐在办公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于珊珊小心翼翼站在旁边看我。 “白洛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一定是我哪句话说错了。” 于珊珊眼底都是内疚,看出来是真的觉得难受。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太自责。”我摇头,蹙眉道。 经过上次在慈善晚宴上的接触,我确实觉得有把握打动谢振豪,让他答应接下《纵横》男主的片约。 但是这世界上的事情哪来的百分之百的把握?这和于珊珊没有关系,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于珊珊早就独当一面了,不可能出披露。 所以只有可能是谢振豪不愿意,不想要。 “白洛姐,你为了拿到这个片约费了这么多心思,结果被我毁了。”于珊珊还是在钻牛角尖道。 “别瞎想。”我无奈地扫了她一眼,“这事真的不怪你,而且我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走,我们去谢振豪的公司一趟。” 为了拿个好剧本,我还能三顾茅庐,现在当然也可以为了《纵横》男主角的归属再试一次。 谢振豪的娱乐公司和他一样低调,埋在商业街的一栋小写字楼里。据说是因为谢振豪所属的这家娱乐公司只是集团的子公司之一。 我开了一辆低调的商务车,把车停在门口,我和于珊珊上楼。 公司人很少,前台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停业了。 我之所以敢来,也是因为听于珊珊的描述感觉谢振豪经纪人态度并没有那么果断,才想再试试。 “白总,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有失远迎啊。”谢振豪的经纪人等在办公室门口,见面还算热情。 “王哥说笑了。”我点头,唇角漾开一个笑,“我这不是求贤若渴,三顾茅庐吗。” 我意有所指,却看到对面的王样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表情。 “王哥,实际上我这次来,还是希望能和你们合作,共同拍摄《纵横》。”王样脸上的尴尬来的快去的也快,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当务之急是赶快敲定片约。 “白总,咳咳,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们贺氏有更好的选择,也没必要再和我们接触了。”王样估计是看出我不识趣,表情更加不自然,咳嗽了两声。 “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我根本没听懂他说什么,下意识反问,转头看向旁边的于珊珊。 于珊珊表情和我一样茫然,显然根本不知道王样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要是有更好的选择,还需要蹲点去慈善晚宴上煞费心机的勾搭谢振豪? 还不是因为林曦作死,导致《纵横》风评受损,无人靠近。 “王哥,大家都是明白人,有话我就直说了。”我心念电转,整理笑容道,“我们贺氏是带着诚意想要和你们合作的,也没有接触过第二个选择。” 大概是看出我言之凿凿,没有说谎,王样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他皱眉,半晌才道,“可是白总,振豪明明前两天还告诉我,说他在酒会上遇到了祝先生,祝先生说,他已经和贺氏签了合约。” “……祝先生?哪个祝先生?”我手指收紧,脸差点绷不住。 是我想的那个? “祝彦,祝影帝。”王样看着的我眼神更加奇怪,补充道。 ……我就知道! 我木着脸,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 “虽然振豪他很欣赏贺氏,也很欣赏白总,不过……”王样欲言又止。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语无伦次,半晌才硬扯出个假笑,和王样客套两句。 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写字楼的。 “那个,白洛姐,你没事吧。”于珊珊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偷偷瞄我。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虎虎生风,想象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祝彦的头盖骨上。 之前解释不通的,现在全都明白了。 难怪之前谢振豪对贺氏印象那么好,最后却忽然婉拒。 原来是祝彦作梗,我早就应该想到! 我坐在车里,手指颤抖,往下划联系人列表,终于把祝彦扒拉出来。 “白洛,别来无恙。” 电话很快接通,祝彦的声音隔着听筒,带着酥酥的笑意。 “为什么告诉谢振豪你和贺氏签合同了?”我语调很冷,磨着后槽牙道。 “因为我确实和贺氏签合同了。”祝彦停顿一下,意味深长地笑。 “你说什么?”我握着手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祝彦却已经挂了电话。 我想再打过去,屏幕上却跳动着一个新的来电提醒。 是陈风的。 听着陈风的汇报,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掉。 祝彦还真没说错,就在今天,他和陈风签了合同,答应出演《纵横》的男主角。 “白总,这件事情我没和你商量,是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我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 陈风还在解释,我心里一沉。 “你做的没错,祝彦确实是最适合我们角色的人选。”我压着自己的无奈道。 陈风确实什么也没做错,剧组经历这么多风波,现在可以说是人人避之不及。 这种情况下,祝彦以影帝的身份抛出橄榄枝,没有人会不心动,肯定会抓住机会。 祝彦也确实很符合角色定位,可问题偏偏在于,他是祝彦。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为了避免被更多人知道我和祝彦的过节,这些事情我一点都没和陈风提起过。 祝彦就是抓住这一点,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他的心机实在是太深,我不得不承认,我根本不是祝彦的对手,他就是故意的。 “白总,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陈风还沉浸在喜悦里,根本没察觉我情绪有什么不对劲。 “木清欢的经纪人说,她愿意试试出演《纵横》的女主角!” “你说什么?”我握着手机,云里雾里。 这三个字太熟悉了,就在慈善晚宴上,我还刚见过木清欢。 年纪轻轻,就拿了三次金鸡奖的影后,木清欢。 第403章 意外之喜 第二天木清欢来试镜的时候,我还在怀疑是不是真的。 木清欢能成为三金影后,靠的当然不是林曦的半吊子演技,她只看了半个小时剧本,就把女主角的清纯又不柔弱的形象诠释的非常完美,林曦靠脸,她则是全靠演技。 直到木清欢施施然坐下,我才缓过神,微笑道,“木小姐,你的演技很厉害。” “不用这么客气,喊我清欢就行。”不得不承认,木清欢长得不仅仅是好看,她长得很有故事感,既能一眼风情万种,也能一眼天真无辜。 影后这个名号,实至名归。 只不过外界一直传闻木清欢人很高冷,很少和其他圈子里的人来往。 可是坐在我面前的木清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也没有任何架子,完全不像外界说的那样。 “清欢,你能来试镜,是我们剧组的荣幸,只不过我们可能没办法开那么高的片酬。”我斟酌一下,开口。 木清欢的演技很惊艳固然是事实,但是剧组的资金预算就那些也是事实。 “你给了林曦多少片酬?”木清欢不疾不徐,抬眼扫我。 她这个人就算坐在椅子上没有什么大动作,一举一动却都是风情。 我就算不是个男人,也总觉得心跳加速。 “四百万。”我报了个数字,木清欢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直接道,“你给林曦多少片酬,就给我多少。” 我顿时愣住,半晌,才惊讶道,“这……” “我拍戏呢,就是图个开心。”木清欢嘴角挑着笑,不疾不徐地摸出一只女士香烟,衔在嘴角。 “我和白小姐投缘,拍这部电影,就当交个朋友。”木清欢给烟点上火,一股清凉里带着辛辣的烟雾徐徐飘散。 和我投缘? 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我多少是有点想笑。 我和木清欢,到现在也就只见了两面。 第一次在慈善晚宴上,她也许就是隔着人群扫过我一眼,第二次就是现在。 除了刚才的几句话,我们哪里还有别的交流? “清欢,你这样讲,好像一见钟情。”我斜斜晲她一眼,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是对木清欢的试探,木清欢却夹着烟,笑着吐出一口细细的烟雾,“白小姐,如果我真是这么觉得的呢?” 靠……木清欢是同? 我顿时瞳孔扩张,默默往后挪了挪屁股。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脾气性格都和我合得来。”木清欢吐出一口烟雾,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准时来的。” 直到木清欢袅袅婷婷离开,我都没缓过神。 “白总,怎么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在外面的陈风进来,试探道。 “还能怎么样,成功了。”我目光呆滞。 现在我就一个感觉,那就是不真实,极度的不真实。 “陈风,你看我,帅吗?”我喃喃自语道。 “……帅?” 陈风表情怪异,我改口道,“就是我有魅力吗?” 陈风的脸一下红了,结巴道,“白总,这,这?” “算了,你走吧。”我挥挥手,放过陈风,也放过自己。 至少现在项目黄不了,也算是好事。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带着煲好的汤去医院。 我刚进病房,里面的贺森就皱眉道,“白洛,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我茫然,低头闻自己衣领。 “白洛,你刚才和谁在一起?”贺森目光炯炯,朝我逼近,“和哪个男人?” “我没有啊。”我被贺森搞的一头雾水。 “那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烟味?”贺森逼近我,目光在我身上上下巡视。 我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我去剧组面试,估计是对方抽烟,烟味沾到我身上了。” 我真心实意地觉得,贺森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敏。 “女明星,不是男明星。”看到贺森愈发深沉的目光,我补充道。 补充完之后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澄清?显得自己心虚有什么事一样。 我刚用目光无声谴责贺森,坐在病床上的厉冉却笑着对我招手,“洛洛,来,陪我看看这块地方。” 我走到病床边坐下,看到厉冉枕头下还压着几份文件,忍不住笑道,“小姨,你别把自己累着。” “我一天到晚坐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会累着?”厉冉滑动ipad上的文件,“倒是你们两个啊,敢拼敢闯,我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贺森手里这个项目在圈子里评价很高呢!” 我顺着厉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想起是贺森手里那个蓉城地标性大厦完工了。 自从贺森说我把项目交给他,他真的抗住所有压力,成功交工。 我的目光恍惚一瞬,很快又打起精神,陪着厉冉看了几块合适的地皮。从医院出来的时候 不知不觉都到了晚上。 “困了?” 贺森看我走路直打晃,手搭上我的胳膊。 “是有点。”我上下眼皮被胶水沾上了一样,睁不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和牛皮糖一样粘在了贺森怀里。他挡住了所有寒冷的晚风,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抱起来,放进车里。 车子启动,我干脆彻底闭上眼,睡了过去。 恍惚间,我听到贺森的电话响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贺森把车停在路边,在我耳边低声道。 “你先睡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我还没张嘴答应,贺森已经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转身下车。 我抱着贺森的外套懒洋洋翻了个身,没有越睡越沉,时间越久反而越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睁开眼,转头瞥向驾驶位,位置还是空着的,贺森还没回来。 再往窗外一瞅,天色漆黑,也不是回家的路。 我窝在车上等了半天,最终慢腾腾挪了挪尊贵的屁股,开门下车。 手机没电了,想打贺森的电话都打不了,我顺着路灯走,才发现这里是个普通居民小区。 估计楼都有点年头了,有的单元门锁都被卸了,拐角还堆着垃圾,看上去格外落魄。 第404章 叛逆期 “二哥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摸黑穿过几栋楼,看见贺森背对着我,站在邢蓓蓓面前。 “蓓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看不见贺森的脸,只能听到他声音冷的和结冰一样。 “二哥,你为什么不信我,陈闲说了,他一直在努力,以后会给我更好的生活。” 一段时间不见,邢蓓蓓脸瘦了,眼睛嵌在眼眶里,大的吓人。 “给你更好的生活?”贺森怒极反笑,声音结冰,“这就是你说的更好的生活吗,蓓蓓,你这段时间透支了你所有能用的信用卡,住在这种地方,这叫更好的生活?” “这一切只是暂时的,陈闲和我说过,他现在在努力挣钱,很快就能带我搬走的!”邢蓓蓓扯着嗓子,不服气地瞪贺森,“而且我也不需要你们怜悯我!” 贺森身形一震,我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却感受到他身上带着努力。 “邢蓓蓓,如果贺总不是你哥,你以为他会管你吗?” 天寒露重,我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贺森扭头,皱眉。 “刚睡醒,发现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车里。”我勾了勾贺森的衣角,揶揄道,“我这不是担心贺总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地里不管我了吗。” “你总有道理。” 贺森不置可否地轻哼,周身的温度倒是肉眼可见地缓和。 “我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任何人来管我!”邢蓓蓓跟炸了毛的刺猬似的对我怒吼。 “还有你,白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害死了厉荣,现在又来勾搭我二哥,你就是图贺家的荣华富贵!” “蓓蓓!”贺森侧身,挡在我面前。 “嗯,我确实水性杨花,见异思迁。”我拽了拽贺森的袖子,示意他给我让个地。 “不过你说我是贪图富贵,我不承认。”我抱着胳膊,淡淡道。 “不知道你的好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跟他的时候,我们两个还是学生,那时候他还没认祖归宗,没什么背景身份。” “我上大学时候还会兼职打工,给他买礼物,怎么也和你说的贪图荣华富贵搭不上边吧?” 天气太冷了,我下意识往贺森的身上蹭。 贺森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我慢吞吞地接着道,“后来我确实和贺森在一起过。” 话音未落,我手腕一紧,我不用抬头看贺森,都能猜出他现在什么表情。 “不过我和贺森在一起的时候,他刚创业,我也就是他公司的一个小前台。”我拍了拍贺森的手,示意他别用那么大劲。 现在想起那段日子,我不觉得苦,倒是挺开心的。那个时候年轻,没有隔夜的爱恨情仇,吵架都是情趣。 哪像后来,好像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别扭。 “我和贺森同甘共苦,一起创业一起蹲在屋檐下淋雨吃泡面,你没见过的世面我都见过。”我笑,撑着贺森的胳膊道,“但是我和你最不一样的一点是,我现在是贺氏的白总。” 当初所有人都好奇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跟着贺森,那个时候确实是因为厉荣。 可是如果贺森这个人除了这一点以外一无是处,我不会这么选择。我是白家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哪儿就那么轻易弯腰了? “陈闲很有才华,他现在在建自己的乐队,我相信他。”邢蓓蓓发狠地瞪着我,“你不是也陪二哥熬过来了吗?” “可是我和贺森在一起的时候,我要什么就有什么,他给了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东西,你的那个小男朋友呢?” 我叹口气,目光扫过她脚边的垃圾袋里的泡面盒,“一个连一顿热饭都不肯给你做的人,你还奢求他未来能给你一日三餐四季。” 人家都说有情饮水饱,那是屁话。 人真到了要饿死的份儿,还想什么爱情不爱情? “真喜欢你的人,就是穷,也不会让你过的这么难堪,贺森在我身边的时候,他没让我吃过一碗泡面。”我淡淡道。 刚觉得这么半天风吹的手冷,贺森的手就贴心地靠过来,握住我的指尖。 贺森有多骄傲,我心知肚明,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骄傲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肯低下身来,在一间小公寓的厨房里为我做一餐热饭,在我冷的时候给我披一件外套。 这跟钱不钱的没任何关系。 月光下,我看见邢蓓蓓脸煞白,不知道是路灯照的,还是被我气的。 “走吧。” 我拽着贺森往来时的方向拉,冷不丁用力过猛,贺森撞在我身上。 “白洛,看不出你这么有口才啊。”贺森停脚,站在车前,对我意味深长的笑。 “我这不是为了拉你妹妹出火坑吗?”我理直气壮。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真情实感的时候。”贺森凑近我,“那么多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想要再续旧情?” 我心里咯噔一声。 贺森离我太近了,这个距离很危险,他颜值对我简直就是暴击。 没办法,我就是能这么不争气,只要长得好看,我就没原则。 真丢份,问题是吧,还死活改不了。 “我想再续旧情,贺总不是也看不上我吗?”我面上对着贺森笑,却忽然想起三年后刚见他时他的那个眼神。 凉飕飕的,隔着这么久还跟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扎的我心口漏风。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你?” 贺森往前逼了两步,把我压在车边,动弹不了。 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这么冷的晚上,我披着外套还打哆嗦,他掌心却热的火一样。 “我仔细想想,我身边的女人,长得好看的,没你会狡辩,会狡辩的,没你长得好看。” 贺森的手指一路沿着我的领口和下巴描摹,带起心跳的温度。 “贺总,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冷的,只有贺森的那只手是热的,恶作剧一样的到处点火,撩的我心烦意乱,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而且你这到底是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第405章 找证据 “夸你。” 贺森把我压在车门上,低头吻住我。 不得不说,贺森的肺活量是真的强,我被他压迫的喘不过气,眼神迷离。 “你怎么对厉荣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贺森好不容易放开我,在我耳边低声道。 “贺森,你这是在吃醋吗?”贺森的手不轻不重,摁着我的腰,我喘了口气,“你怎么不说我后面夸你?” “白洛,你什么时候夸我了?”贺森手上加力道,威胁似的在我耳边笑,“你那是在夸我?” “怎么不算?”我被贺森压的喘不过气,伸手想把他推开,他反而抱的更紧。 两个人各怀心思,暗暗较劲,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我跟触电一样从贺森身边弹开,眼角瞥到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从身后经过。 “现在的年轻人啊!” 路过就算了,对方还摇头晃脑大声感叹一句。 我眼瞅着贺森额头上青筋暴起,赶紧拉着他道,“邢蓓蓓的事儿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先回去吧。” 提到邢蓓蓓,贺森的脸色又冷了。了,他转身,开门上车,我默默跟上。 我后来才知道贺森为什么心情这么不好。 邢蓓蓓离家出走之后,直接和陈闲住到一起,日子过的十分狼狈。偏偏邢蓓蓓跟被洗了脑一样,乐在其中,不肯回来。 “爱情啊,真是魔药。” 第二天在公司,梁如烟听我八卦完评价道。 “我不是让你来吃瓜的。”我抄起文件夹往梁如烟的脑袋上扔,“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能让邢蓓蓓回头是岸。” “你问我?” 梁如烟指着自己,语气无辜道,“白洛,你清醒一点,你看我像情感咨询师吗?” “而且啊洛洛,我想不明白,邢蓓蓓跟你不对付,你还这么盼她的好。”梁如烟无师自通,摸出我藏的薯片开始吃。 “她毕竟是贺森的妹妹。”我叹气道,“不看贺森的面,我也得看厉冉的面子。” 厉冉对我和对亲女儿一样,我要是再不知道感恩,厉冉做的那些好吃的真喂狗肚子里去了。 梁如烟和我一起陷入沉默。 “白洛姐,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劝她?”半晌,于珊珊开口道,“我觉得也不一定非要在邢蓓蓓身上下功夫。” “珊珊,你什么意思?”我听出不对,坐直看着于珊珊。 “白洛姐,我之前干什么的,你也知道。”于珊珊大大方方道,“你知道我在ktv见过最多的是什么吗?” “什么?”我蹙眉。 “捉奸现场。”于珊珊瞥瞥嘴道,“就那些男人,到这种地方,无非就是为了那点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肯定有露馅的时候。” “珊珊,你想说什么?”我感觉我好像摸到了头绪,但是还不确定。 “那个邢蓓蓓现在有八十米的恋爱滤镜,白洛姐你们谁劝都没有用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找人跟踪一下她那个男朋友。”于珊珊分析道,“那个男的肯定不干净。” “你说的有道理。” 我和梁如烟对视一眼,齐刷刷对于珊珊竖大拇指。 我确实思维局限了,于珊珊说得对,在邢蓓蓓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不是还有个陈闲吗? 以陈闲那德行,还愁挖不到他的黑料? “珊珊,我觉得我应该给你加奖金。”我真心实意道。 说干就干,我马上找贺淮联系了两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洛洛啊,要是这个陈闲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呢?”看我放下手机,梁如烟好奇道。 “不可能。”我冷笑,转着手机。 如果真的有面相这一说,陈闲就是那种长相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人。他长得确实和厉荣相似,可是厉荣在外对人那种彬彬有礼,如玉春风的感觉他一点都没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得知我的想法,陈闲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什么消息都没有。 而《纵横》重新开拍,虽然大换血,却进展顺利,让人觉得意外。 拍摄顺利,我舍得下血本,让于珊珊订了蓉城一家有名的下午茶送到剧组。 再来剧组,没有林曦耍大牌,所有人都秩序井然,两个灯光师对着正在演对手戏的木清欢和祝彦。 不得不说,影帝和影后搭戏就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女主角跳崖,男主角相救,没用替身,看着就刺激。 祝彦跳的时候估计有点没掌握好力度,手被石头擦破一块,发现他手上,卸下威亚之后工作人员马上一窝蜂围了过去,上药的上药,扇风的扇风。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刚要转身走,祝彦的目光却穿过重重人群锁定在我身上。 “白洛。” 祝彦起身,他腿长,三步两步就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我。 “看来贺氏最近工作很多,不然你也不会连来剧组探班的时间都没有。” “祝总搞错了吧,不管有没有工作,我手上也不止这一个项目,当然不能总来。”我笑,语气官方。 “那如果我希望你总来呢?”祝彦靠近我,一片阴影罩在我头上。 我的手暗中握紧,不着痕迹后退,“我就当祝总这句话开玩笑。” 祝彦的目光陡然沉下来。 “祝彦,导演喊你回去对戏。” 他还想再说什么,披着毛巾的木清欢忽然出现。 木清欢的目光在我和祝彦身上来回打转,半晌,拉住祝彦,“走吧。” 祝彦居然也没有反抗,跟着木清欢走了。 我刚松口气,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白洛姐,你让我差的那小子还真有问题!”贺淮的声音从听筒里透过来,“我把照片发到你手机里了。” 贺淮发了个压缩包,我打开一看,挑眉。 照片上的陈闲左拥右抱,从一个酒吧里走出来,接下来的照片一张比一张刺激,比如什么当街接吻,带着别的女人进酒店,照片数量加在一起都够出一本写真集了。 名字就叫那些年我约过的炮。 “白洛姐,你不把照片发给邢蓓蓓?”于珊珊探头,跟着我看那些照片。 “既然想让她清醒,那就得狠点。”我收起手机,淡淡道。 第406章 圈套 “你在看什么?” 我窝在沙发里,把信封里的照片一张张拿出来看,贺森走到我身边坐下。 瞥见我手中的照片,贺森皱眉,整个人的气压肉眼可见地低了。 “这些都是我这段时间让私家侦探搜集到的证据。”我把照片递给他道 “贺森,你想怎么办?” 我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让人接着跟着陈闲,不仅排了很多照片,甚至还想办法拿到了陈闲和别的女人的开房记录。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让贺森做决定,毕竟邢蓓蓓是他的妹妹。 “你怎么想?” 贺森捏着一张照片,半晌语气沉沉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越快解决越好。”我摩挲照片表面,沉吟,“毕竟她怀孕了,我觉得应该想个办法,让她真的死心。” 和邢蓓蓓打交道几次,我也清楚她什么脾气,这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必须得让她头破血流才行。 “你想让她亲眼看见陈闲出轨?”贺森一语道破我心中的想法。 “贺总聪明啊。”我点点头,下意识拿贺森当抱枕,往他身边靠。 “这件事情我解决。”贺森淡淡,手放在我肩膀上,按揉的力道不轻不重。 我侧着头,很快就被他揉的昏昏欲睡。 这两天贺氏旗下的化妆公司研发新品,我天天蹲在实验室监督,看那些口红色号看的眼花缭乱。 “白洛姐,这是秋季新品的宣传方案。”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刚到公司,于珊珊就抱过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我翻了两页,蹙眉。 这一季上新的化妆品主要以口红为主,宣传方案自然也围绕着口红为主题展开。 文件夹里的策划案基本上都设定了请女明星或者女模特做宣传,海报颜色也温暖娇艳,非常柔和。 “白落姐,这些方案你是不是不满意?”看我半晌没说话,于珊珊试探道。 “也不是不满意。”我又翻了两页,沉吟 “只不过我觉得,太平平无奇。” 好像每次宣传都已经形成了共识,变成套路,不是不好,只不过让人很难提起兴致。 “这……我现在就告诉他们改。”于珊珊马上要把文件夹抽走。 “等等。” 我按住文件夹,松了松眉头道,“再让他们改,也没什么效果,这样吧,珊珊,你通知那边,我一会儿过去开会。” 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设计理念和套路,一时半会改得了? 分公司离总部只有半个小时车程,我和于珊珊进会议室的时候,设计总监和设计师已经到了。 “白总好。” 几个人齐刷刷站起来,我扫了一眼,淡淡点头,落座。 “今天把大家喊过来,主要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这一季口红新品的宣发。” 我扫一眼于珊珊,后者会意,打开投影仪。 “公司以往的套路都是邀请女明星来拍宣发,这个套路不是不可以,不过太常见了。” “白总,大家都在请明星代言,而且设计风格都这样。” 话未落,设计总监何一鸣一脸为难,“不瞒你说,白总,这几版方案我们都来回改了好多次了,大家都是这个流程,不请女明星,难道要请男明星?” “我觉得可以。”我微微一笑,点头。 “啊?” 何一鸣瞪眼,连连摇头,“白总,你别开玩笑了,男明星就是出于形象考虑,都不会接美妆广告啊。” “为什么不行?”我不置可否,“我倒是觉得,我们这一季所有口红的颜色都非常有气场,由男性来演绎很合适。” 想要拿出亮点,就要先打破偏见。 为什么男性就不可以代言美妆?这本身就是一种偏见。 “这……” 何一鸣和身后的几个设计师对视,陷入沉默。 “按我说的来,把气质锋利的男明星作为选定条件,设计风格也重新改成暗色系,走高级风。” 我直接拍板,“有问题,我买单。” “……我明白了。”何一鸣犹豫许久,点头。 何一鸣办事效率高,没两天就把新的设计方案发了过来。 “洛洛,你这日子过得可以啊,这是哪儿找来的小鲜肉?” 梁如烟走过路过,正好瞥见我电脑屏幕,直接双眼放光挤到我桌子前。 “什么小鲜肉,这是公司口红代言备选的明星。”我笑,慢悠悠移动鼠标。 “洛洛,要我说还是女人懂女人。”梁如烟对我比大拇指,“你这宣发够带劲,这谁看了不心动。” 屏幕上一群帅哥一字排开,各种pose,腿长逆天,看上去视觉冲击力满分。 “我觉得这个最合适。”梁如烟就差把脸贴屏幕上了,“这个腿最长。” “腿长就合适?那这个还有八块腹肌呢。”我翻白眼。 “除了八块腹肌,还有什么条件?” “条件多着呢,还得鼻梁高,必须一米八……” 我掰着手指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僵硬回头,看见贺森站在我身后。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贺森双手插兜,嗤笑。 “洛洛,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五十份报告没写,我先走了哈。”梁如烟噌地蹦起来,没影了。 “白洛,你的要求还挺多啊。”贺森一步步逼近,俯身看我。 我在电脑屏幕反光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姿势。 弱小,无助,又可怜。 “这都是……工作需要。”我往后缩,干笑。 “白洛,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贺森语气越来越冷,“现在挑照片,以后是不是直接准备包养一个?” “绝对没有。”我举手,发誓。 我真的顶多就是饱饱眼福,毕竟有那贼心没贼胆。谁知道这么倒霉,被贺森抓了个现行,我都怀疑贺森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我怎么一做心虚的事儿就能被他当场逮捕,跟玄学似的! “还八块腹肌,白洛,你最近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贺森直接无视我的动作,伸手,卡着我下巴。 “还有什么想要的,都说出来,我都满足你。”贺森声音咬牙切齿,“白洛,在我身边,你还有心思找别人?” 第407章 上市 我被贺森逼到角落里,贺森离我越来越近。 “贺森,这是办公室。” 我眼看着贺森松了松自己的领带,顿时绷不住了。虽然我脸皮厚,但是真接受不了玩这么大尺度啊! “白洛,你现在才知道后悔?”贺森慢条斯理靠近我,贴在我耳边。 ……其实也不是很后悔。 我盯着贺森的脸,有点想流口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和贺森相比,背后电脑照片里的那些小鲜肉全被完虐。 “白洛姐,我听说你要换彩妆的宣发……”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办公室门忽然被贺淮推开,他话说到一半,直接卡在嗓子眼里。 “滚出去。” 贺森背对着贺淮,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好嘞哥,我这就滚!” 贺淮一百八十度鞠躬,连滚带爬往后退,还没忘记贴心地关上办公室的门。 我:“……” 贺森的手握着我的手腕,带着我按在他的腹部。隔着西装衬衫,我都能感受到织物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白洛,你不是要八块腹肌吗?”贺森吐息喷在我耳边,烧的我半边脸通红。 “贺森,等会儿会有人过来的!”我脑子里想的是把手从贺森身上拿开,身体却不听使唤,那手就和在贺森身上生了根一样。 没办法,这快乐也太朴实无华了,毕竟贺森的身材是真的绝啊! “你害怕?” 贺森低头,细细碾压着我的唇角,轻笑,“我看你倒是摸的挺开心的。” 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找一个最了解我色狼属性的人,一定是贺森。 我被他戳中软肋,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在贺森的美色面前丢盔弃甲。 “白洛姐,你怎么了?” 贺森走后没多久,于珊珊大大咧咧推门进来,看到我有气无力地倒在椅子里,吓了一跳。 “没什么。” 我咬着后槽牙,想起贺森走之前那一脸餮足的表情,还是觉得有点冷。 “宣传方案是不是改完了?” 于珊珊点了点头,把文件夹放到我办公桌上。“白洛姐,你看看还没有没有问题。” 我翻了两页,点头。 何一鸣大约是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新方案色彩以黑灰为主。 但是恰恰是这样,反而衬得口红的红色更加明艳大气,视觉冲击力十足,让人耳目一新。 定下宣发方案,何一鸣效率很高,很快就签了新晋的男团小生作为宣传大使。 海报拍摄就在分公司的摄影棚内,何一鸣约了圈子里的知名摄影师,我只需要坐镇监督就行。 “白总,你看这几个妆造哪个合适?” 何一鸣把存着样片和妆造手稿的ipad递给我。 “第三个吧。”我滑动屏幕,衡量道,扫了一眼站在聚光灯下的林启。 何一鸣选人眼光不错,高清镜头的林启仍然颜值抗打,举着口红摆出各种让人心动的pose。 拍摄刚开始半个小时,我就听到周围那些年轻的小女生说了无数次好帅。 反倒是我这种老油条没什么感觉,说起来,可能这就是阅尽千帆,不为所动。 林启不是不帅,只不过也许是因为太年轻,他藏不住锋芒,也不懂怎么藏住。 我更喜欢贺森这种内敛的感觉。 何一鸣把照片传过来的时候,我才吓了一跳,我居然又想到了贺森身上。 “这几组照片都可以,进行下一组造型吧。”拍摄时间太长,我昏昏欲睡,灌了两口冰美式提神,又摇头,“算了,先让大家歇一会儿。” 马不停蹄拍了半个上午,再不歇歇马都能累死。 我让于珊珊点了奶茶犒劳工作人员,没过一会儿,我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却忽然骚动。 “白总,出事了。” 何一鸣脸色煞白,我心顿时沉了沉,“怎么了?” “我们借来拍摄的高定珠宝失踪了。”何一鸣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你说什么?” 我还没发话,于珊珊噌地站起来。 为了这次海报杂志拍摄效果,公司出面租借了一整套高级珠宝,估价一千两百万。 要是不是贺氏财大气粗,时尚资源在手,还真没这么大的面子能这么快拿到手。 “珠宝借来的时候连着保险箱一起,有密码的只有我和你,怎么会失踪?”我放下杯子,拧眉。 “这……东西不是在保险箱里失踪的啊!”何一鸣哭丧着脸。 “是我的责任。”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何一鸣,一个淡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林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一字一顿。 “是我拍摄的时候把珠宝拿了下来,才会弄丢。” 林启站得笔直,跟一杆标枪一样。 “你在说谎。” 我目光扫过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半晌,不咸不淡地提起唇角。 我话落,林启一愣,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马上出现裂纹,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我没有说谎。” “珠宝不是你弄丢的。”看他还在死鸭子嘴硬,我掀起眼皮,不疾不徐,“你刚才一直在拍摄,三四个镜头围着你,你就是把东西放下了,其他人也会注意到,怎么可能失踪?” 林启一时语塞,空气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你这么大义凛然地帮别人背锅,是怕我让对方担责任?”我垂眼,漫不经心翻看ipad里的成片。 “我……”林启欲言又止。 但是我清清楚楚看见他脸上写着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何总监,你从哪儿找来的人?”我还没出声,于珊珊先冷笑一声,“贺氏家大业大,难道还差这一条半条首饰?” 有前途啊! 我盯着于珊珊气场爆棚的背影想发自内心的想给她点个赞。 这小丫头在我身边不到半年,却混的比公司的老油条还要机灵。 我这出戏锣还没敲,她已经驾轻就熟的唱起来了。 果然,于珊珊话音未落,林启的脸色已经无比难堪,估计要不是自尊心支撑着,他已经站不住了。 “珊珊。” 我喊住于珊珊,温良地抬眼,对着林启微笑。 “贺氏不是不讲道理的公司,而且现在也不确定东西真丢了,你现在把事情经过说出来,说不定还来得及补救。” 第408章 水落石出 林启神色变幻,脸上表情终于从宁死不屈变成了有所动摇。 “是我弄丢的,白总。” 还没等他张嘴,他身后冒出了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脸憋的通红,眼泪汪汪的。 “这谁?” 我低声问于珊珊,于珊珊提醒我,“林启的经纪人,许薇。” “哦。” 我恍然大悟,我对这小姑娘还挺脸熟的,之前她一直跟在林启身边忙前忙后的,我还以为她是林启的私人助理。没想到这个经纪人居然这么年轻,估计是刚毕业不久,满脸青涩。 “珊珊,你说我是不是脸上写着资本家三个大字?”我看许薇要哭不哭,揉了揉太阳穴。 我还没把这两个人怎么呢,这怎么一个个哭丧着脸,好像我要把他们告上法庭一样? “白总威武!”于珊珊对我递了个肯定的眼色。 要不是时候不对,我很想对她翻白眼。 就这么眉来眼去的功夫,许薇已经开始掉眼泪,显得我更像个恶人。 我:“……去调摄影棚的监控。” 贺氏的所有公司都有监控,摄影棚这种地方根本没有监控死角。我坐在原处,冷眼看着林启手足无措地给许薇拿纸巾,低声哄她。 我不是敏感,不过看林启那表情,许薇和他的关系可不像是普通明星和经纪人。 当然,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会说。 “珊珊,再帮我拿杯咖啡,双倍加冰。”摄影棚通风不好,我坐没到两分钟,困劲儿又上头,我往椅子上有气无力地一靠,却靠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又喝冰的,白洛,你还想半夜胃疼得打滚?” 贺森声音幽幽,炸的我弹了一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我转头,没起身,顺势勾着他衣角漾笑,“贺总,来视察工作?” “看你是不是又来勾搭别人。” 贺森瞥我一眼,又淡淡扫向林启和许薇,“怎么回事?” 何一鸣把来龙去脉和贺森一说,贺森点了点头,在我身边坐下。 “你不是来视察工作吗?怎么一个字都不说。”我在桌子下悄悄用脚推了推贺森。 “你不是去调监控了吗?”贺森反问我,正好于珊珊端着冰美式回来,我刚要伸手去拿,贺森直接把杯子端走了。 我使劲儿瞪他,贺森却不动如山。我掉头,发现何一鸣已经回来了。 “白总,贺总,东西找到了!” 何一鸣一路小跑,笑容灿烂的和中奖一样。 “找到了?”我起身,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我支使何一鸣去调监控,只是想着能不能从监控里找到什么线索。 结果东西居然直接找到了! “白总,我刚才调监控发现首饰确实没放回保险箱,而是被许薇随手放到装拍摄道具的箱子里了。” 何一鸣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跑的,脸上都是汗,“我刚才去翻了翻,首饰就在里面。” 何一鸣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是弄丢的那挑项链。 “找到就好,你们两个回去吧。”我扫了林启一眼,发现他脸色缓和,懒声道。 “谢谢贺总。” 许薇脸上的眼泪终于擦干净,抬起头怯怯地看了贺森一眼,又低下头,“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声音很小,但是听上去又甜又软,加上刚才刚哭过,巴掌的小脸红扑扑的,我见犹怜的感觉瞬间就上来了。 “许小姐,我记得刚才是我让人调监控的吧?”我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哦,被林启摆着一张臭脸质疑的人是我,找证据还她一个清白的人也是我,怎么这致谢就到贺森头上了? “白总,我……我……” 许薇一副被人吓到的模样,慌慌张张的结巴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白总,薇薇她有点紧张。” 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林启已经动作迅速的护着许薇,对我鞠躬,“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那就好。” 我目光定格在林启脸上,随意地点点头,“拍摄继续。” 吃了我个软钉子,许薇也没说什么,畏畏缩缩和林启一起走远了,接下来的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只不过气氛就没那么轻松。 ——毕竟贺森和脚下生根一样,打定主意坐在我身边不走。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恨不得绕着贺森走,摄影棚要多安静有多安静,我低着头看了半天文件,眼皮子又沉得厉害。 “你去哪儿?” 贺森看我起身,问道。 “我去个洗手间。”我抬眼,对他笑笑。 我在洗手间掬了把凉水冲脸,刚回摄影棚,就看到一个三分眼熟的背影凑在贺森面前。 “贺总,这是这组造型的样片,你看可以吗?” 许薇眼睛扑闪扑闪,抿着唇角要把ipad递给贺森。 “这个项目是白洛负责,你找我干什么?”贺森正在看手上的文件,眼皮都没掀一下。 “我……” 许薇估计没想到贺森能这么直白地怼她,脸色格外苍白,半晌呐呐道,“贺总,我看白总还没回来,所以我就……” “我在,许小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找我。” 我倚在门边,看够这出独角戏,踩着高跟鞋清脆地进门。 “白总,我,我也没什么想问的。”许薇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杀个回马枪,现在脸上那笑比哭还难看,“只不过想来问问样片能不能通过。” “哦,我还以为许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这种问题来找我,比找设计总监更合适吧?”我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许薇。 这么一看,许薇还挺好看的,虽然不如娱乐圈的女明星,但是胜在气质楚楚可怜,无辜柔弱。 “我……我真不知道。”许薇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 “你不知道?”我提起唇角,笑容讽刺,“许小姐,自己手下艺人的样片要交给谁过目,这不是当经纪人的常识吗?” “许小姐,看来所有拍摄的流程你好像都不太清楚。”我语速不疾不徐,许薇却白了脸,“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当上林启的经纪人的。” “你的专业水准放在贺氏,只会被扫地出门,永不录用。” 第409章 保护 我说的是实话,没有特意针对许薇的意思,贺氏是成熟的集团,和这种经纪公司完全不是一个体量。 “许小姐,第一,刚才弄丢首饰,完全是你粗心导致的。” 我笑吟吟,表情春风和煦,“第二,在接下来的拍摄中,你没有弄清楚,整个海报拍摄流程你需要对接的人是谁。” “虽然我不是你的顶头上司,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在职场中犯专业性错误是大忌,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越说,许薇的脸色越白,最终她又开始擦眼泪。 “薇薇。” 这边动静太大,终于引起林启的注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挤出来,挡在许薇的面前,冷眼瞪我,语气生硬。 “白总,薇薇刚才她就是紧张,她刚当我的经纪人,这些我会跟她沟通的。” 哦,来护犊子了。 我冷眼看着许薇往林启的怀里靠,靠到一半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往贺森的方向瞥了一眼,接着捂着脸哭。 “哭够了吗?” 我还没说话,贺森放下手机,冷冷掀起眼皮,扫过林启和许薇,一字一顿。 “何一鸣,拿合同,解约。” 贺森的话跟地雷一样,炸的许薇一噎,瞪眼看着贺森。 林启的脸色更是煞白,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贺森,半晌才僵硬道,“贺总,你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贺森双手交叉,声音冷沉,“这里是贺氏,不是你们打情骂俏,表演失误的舞台。” “我,我和林启不是那种关系。” 许薇想也没想,直接站得离林启更远,绞着手抽抽噎噎,“贺总,你误会了。” “珊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茶香?”我冷眼看着许薇表演,勾起唇角。 “嗯,好像是。”于珊珊站在我身后煞有介事地点头。 林启估计真涉世不深,看到许薇站远了,他虽然表情难受,但没有说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看的很清楚,许薇对于贺森误会她和林启关系这件事情的紧张程度,可是远远大于林启会被解约的紧张。 这正常吗? 只有心思不在自己艺人身上的经纪人才会这么不过艺人死活,那现在许薇的心思放在哪里? 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 “算了。” 我看林启死撑着的模样,转头看贺森道,“贺总,片子都拍了一半了。” “我这是在给你撑腰。”贺森目光依旧凛冽,声音却似笑非笑,“你不要?” “谢谢贺总替我出气。”看到他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我笑,在桌子下伸手去勾他掌心,“我这不是觉得临时换人麻烦吗?我这也是替你分忧啊。” 我不是可怜许薇,而是可怜林启,娱乐圈这碗饭不是谁都吃得起的。 小男生爬到今天这个一线男团的位子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看林启那表情,不知道还真以为我把许薇吃了。 “你心疼他?” 贺森却用力握住我的手,斜晲我道。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看到贺森目光灼灼,我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替他求情?”贺森刨根问底,冷笑道。 “我就是喜欢也不喜欢这类型的。” 我就差举起一只手发誓了,眼看着贺森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我马上补充,“我比较欣赏贺总你这个类型的。” “主要欣赏哪里?”贺森气定神闲道。 还真问上了? 我目瞪口呆,看贺森直勾勾盯着我,硬着头皮道,“贺总浑身上下完美无缺,我哪儿都喜欢。” 靠,这绝对是我今年说过最肉麻的话,语气假的我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是吗?” 贺森松开我的手,低笑一声,“行,白洛,算你过关。” “接着拍吧。” 贺森淡淡抬眼,扫了一圈周围的工作人员,所有人才如释重负。包括林启,虽然他没说什么,我却看到他眼神一下放松了。 这次宣传海报同时在网上以及线下宣传,然后才会推出宣传视频。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刚发嘞宣传海报,流量就已经出乎意料的好,各种浏览和转发的数据噌噌上涨,甚至还上了一波热搜。 至于预约口红色号的人数更不用说了,水涨船高,破了上一季记录还多一倍。 “这次宣发出乎所有人的想象,我在这里也感谢白总带给我们所有人的锐变。” 何一鸣在开会的时候忽然站起来对我深鞠一躬,滔滔不绝说了一套词。 “我就是提了个建议,真正设计宣传的还是大家,这个功劳不能只算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我笑,转动手中的圆珠笔,“这样吧,这次大家都辛苦了,这季度奖金我自掏腰包给大家加个红包,感谢大家的付出。” “谢谢白总。” 看着何一鸣喜形于色,我提了提唇。 我也知道,这个方案刚提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疑问,不过现在的销量就是最好的回应。 “我这个红包也不是白发的。”扫视这群人一眼,我放慢语速,“趁着这波热度,接下来我打算再趁热打铁,给我们新上线的粉底做一波宣传。” “珊珊。” 我使了个眼神,于珊珊把抱着的文件夹放到桌面上。 因为有新方案,这场会一开就是大半天,快散会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贺淮?” 看到来电,我顺手接了电话。 “白洛姐,你最近和我二哥是不是闹矛盾了?”电话那边的贺淮吞吞吐吐半天道。 “闹矛盾?”我被他搞的满头雾水。 平心而论,我和贺森最近别说是闹矛盾了,我甚至觉得我们俩的关系有所缓和。 贺森最近脾气好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就逮着我冷嘲热讽,我甚至觉得要是贺森能一直维持现状也不错。 “贺淮,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懒得和贺淮兜圈子,开门见山道。 “那,白洛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二哥去哪儿了?”贺淮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道。 “他没在公司?”我反问。 贺森这两天没出差,贺淮这么问,肯定是在公司没找到贺森。 第410章 出轨 “贺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以贺淮直来直去的性格,他绝对是有事,不然不可能这么吞吞吐吐的。 “那个,白洛姐,我要是真说了,你可别生气哈。”果然,贺淮被我一忽悠就直接露馅。 “我,我今天看见二哥好像去酒吧了。”贺淮支支吾吾道。 “那不是挺正常的吗?”我无奈道。 “白洛姐,他去的不是那种,咳咳,正经酒吧。”贺淮声音越来越尴尬,“就是那种能……你懂的。” 我懂什么? 贺淮那语气尴尬的要命,傻子也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 我慢慢抬起眉毛。 贺森这个人,看面相那肯定没得说,不然也不能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一堆小姑娘前赴后继地往他怀里扑。 毕竟他看上去就有那么一点风流薄幸的样子,再加上他总裁的身份往那里一摆,自然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实际上呢? 我都怀疑贺森这个人是个洁癖症患者。 谈生意肯定避免不了应酬,别的不说,我和贺森在一起的时候,贺森对别的异性那是绝对的洁身自好,得道高僧都没有他那么清心寡欲。 “我知道了,他在哪儿?”我回神,淡声道。 “夜乐酒吧。”贺淮忐忑不安道,“白洛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其实我觉得我二哥去这种地方一定是有隐情的,你得相信他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听贺淮在那里语无伦次的替贺森解释,我忍不住好笑道。 我就是真的生气,我能以什么身份生气? 我现在不是贺森的合法夫人,甚至连个恋爱关系都没有。 我和贺森这段时间关系虽然缓和了,但是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谁都没有勇气戳破。 维持现状都够难的了,有时候就这样也挺好的。 “还有别的事吗?”我敛眉,淡淡道,“没有我就挂电话了。” “哎哎,白洛姐——” 贺淮还没说完话,我就挂了。 盯着手机屏幕,我没有来气闷,胸口跟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上不去下不来的,噎得慌。 “白洛姐,那个,是不是贺总有什么事儿?” 于珊珊估计是看出来我脸色不太对劲,小声道。 “他能有什么事?”我把手机扣到桌面上,缓缓扫了一圈。 尤其何一鸣,就差把八卦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接着开会,今天晚上加班。” 我不知道为什么血气上涌,磨了磨牙,“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我们把方案磨出来再走吧。” 话音未落,我眼看着何一鸣的脸瞬间白了。 等我开车回去,天色已经黑透了,我拿钥匙开门,屋里却一片漆黑。 “贺森?”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公寓里冷冷清清,一点声音都没有。 还真没回来? 我站在玄关,拧了拧眉,转身退出去,把门重新锁好。 “去夜乐酒吧。”我坐在车里犹豫半晌,安慰自己。 就当是担心贺森,我真没别的意思。 夜乐酒吧比我想象中的大,在蓉城的繁华地段占了三层的面积。 进门就是个巨大的舞池,几个腰细腿长的女dj在打碟,舞池里群魔乱舞。 到处都是乌压压的人头,我看了两眼就放弃了,这黑灯瞎火的,能找到人就怪了。 不是我太自信,我总感觉来这种地方不是贺森的风格。 “小姐姐,一起喝一杯?” 我胳膊被人撞了一下,转身正好一个扎着一头脏辫的小男生对我咧嘴笑。 “没兴趣。” 离得近了,对方身上那股酒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钻,我逆着人流后退两步,转身要走。 “别走啊,你一个人吗?” 对方嬉皮笑脸地往我身边挤,拦在我面前。 “让不让开?”我停脚,似笑非笑,打量他一眼道。 “交个朋友嘛。” 对方耸耸肩,摊手,手上五六七八个克罗心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 “行啊。” 我提提唇角,对他嫣然一笑,对方愣了一下,还来得及没说话,我一脚狠狠蹬在他脚面上。 “嗷嗷嗷!” 对方抱着自己的腿疼的原地蹦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舞池里群魔乱舞,寸步难行,走了十几米,遇上三个来搭讪的,好在不像之前那个那么出格,我好不容易才挤到墙角。 还没松口气,一只手从后面握住我胳膊,我下意识掉头一巴掌扇过去,看到贺森的脸,又硬生生停住。 “白洛,你怎么在这里?” 贺森声音低沉,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披着黑风衣,颜色素冷,和人群嘈杂的颜色格格不入。 但是他又那么出挑,来来往往纵情乱舞的人群里,他鹤立鸡群,一眼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家里没人,贺淮说你在这里,我才出来的。”我毫不犹豫直接把贺淮卖了。 “白洛,到底是家里没人,还是你想来?”贺森目光在我身上巡游,薄唇微动。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心虚,眼神漂移,眼角余光却瞥见贺森仿佛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 “你有男朋友?” 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那个脏辫小男生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 他嬉皮笑脸,本来想往我身边凑,看到贺森像门神一样堵在面前,又硬生生停脚,挤出一句话。 “滚。” 贺森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冷声吐出一个字,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出舞池。 “去哪儿?” 我跟着贺森的步伐,贺森的手始终护在我左右,这段路走的格外的顺遂。 “白洛,你不是想知道我来这干什么吗?”贺森轻瞥我一眼。 我一时语塞,想不到话搪塞他,贺森已经把我拉到酒吧二楼的包厢。 这酒吧上面的包厢都带窗户的,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楼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 “坐。” 我靠在窗户边的丝绒沙发上,看着贺森坐在我,施施然打开电脑。 我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办公室不坐,来酒吧处理公务? 贺森一声不出,我闲得无聊,从茶几上的水晶盘里摸了一把瓜子,开始盯着下面的人舞动手臂。 没过多久,我就在一楼的卡座里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第411章 案发现场 生怕自己没看清,我贴近玻璃,终于从一堆乌压压的人头中清晰地辨认出陈闲。 他坐在角落的卡座里,身边左拥右抱两个年轻女孩,笑的欢畅。 我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陈闲摇骰子,不知道是输了还是赢了,其中一个女孩直接坐在他大腿上,抱着他亲了上去,两个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我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贺森。 难怪贺森会来酒吧,估计他早就知道陈闲会来。 没过多久,陈闲醉醺醺站起来,拉着其中一个女孩往酒吧门口走。我掉头,看见贺森也站起身,我跟在他身后下楼。 陈闲没走太远,直接扶着人拐进酒吧对面的酒店,他估计也没有想到后面跟着我和贺森,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们不进去吗?”我看贺森没动,掉过头道。 “等着。”贺森丢下两个字,带着我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施施然一站。没等两分钟,我就知道为什么贺森没动静了。 马路对面,邢蓓蓓白着一张脸冲进酒店,我隔着一条马路,正好看见邢蓓蓓不知道和酒店前台说了什么,转身上楼了。 “走吧。”看着邢蓓蓓背影消失在酒店拐角,贺森才一撩腿,带着我也进了酒店。 我和贺森刚上二楼,就听见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我目光扫过去,看见走廊里一扇房门打开,陈闲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一脸不耐,对面站在脸色惨白的邢蓓蓓。 “陈闲,这就是你说的出来谈工作?”邢蓓蓓哑着嗓子,身形摇摇欲坠,“你的谈工作,就是和别人开房?” “蓓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陈闲不自然地皱眉,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 我和贺森站在酒店拐角的地方,挡的严严实实,陈闲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样!”邢蓓蓓眼眶通红,死死瞪着陈闲,半晌忽然往酒店房间里冲,“那个狐狸精呢!” “邢蓓蓓,你闹够了没有!” 陈闲估计也没想到邢蓓蓓反应这么激烈,脸色顿时变了,“她就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邢蓓蓓咬着牙,“普通朋友能和你在酒店开房?” “我都解释了你怎么不信!”陈闲脸色也沉了下来,“酥酥就是我一个一起搞音乐的朋友,她是看我喝多了才送我过来好不好?邢蓓蓓,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看着陈闲狰狞的表情,我忽然有点想笑。 “怎么了?”贺森似有所感,掉头看我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意思。”我抱着胳膊,凉凉道,“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在做出这种事的时候,都是这个理由?” 什么她就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别多想,不要无理取闹。 三言两语就把对方架在道德制高点上,只要对方不原谅,就是不宽容不大度。 “我不会做这种事。”我的手被贺森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皱着眉开口。 “贺总,你这是在跟我保证?”贺森的掌心的温度适宜,恰到好处驱散我心口的冷意,我斜晲贺森。 贺森不咸不淡地扫我一眼,转过头,没理我。 “我无理取闹?” 邢蓓蓓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闲,身体打晃,“陈闲,我离家出走放弃一切跟着你,这也叫无理取闹?” “那是你自己愿意,又不是我逼你的!” 陈闲额头青筋毕露,不耐烦地大吼一声,“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什么叫我愿意,是你说你喜欢我,陈闲,你还记不记得?”邢蓓蓓眼眶通红。 “我是喜欢你,蓓蓓,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陈闲缓和语气,循循善诱,“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前我出去你根本不管我,不会这么无理取闹,而且你看看你现在连妆都不画,你这样让我怎么带你出去见我朋友?” 看着陈闲情深意切的表情,我觉得他不去当个演说家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洗脑的功力真的一绝。 “你就是陈闲的女朋友?” 眼看着邢蓓蓓身体都在发抖,跟着陈闲一起进酒店的女孩从陈闲身后冒出来,瞥了邢蓓蓓一眼道,“陈闲,你女朋友怎么这个样子,和一个疯子一样,你品味也太差了吧。” 邢蓓蓓被她这两句话气的一直在抖,我眼看着她忽然冲了过去,又被陈闲拦住,差点儿摔倒。 我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又被贺森拽住。 我用眼神询问贺森,贺森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只不过他的手紧紧握着,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陈闲,你护着她?护着这个贱人!”邢蓓蓓踉跄两步,扶着墙,不敢置信。 “你说谁呢!” 陈闲还没说话,那个叫酥酥的女孩先抬高声音,“你有病吧,我们这个圈子大家就是玩玩,你这么较真有意思吗?难怪陈闲看不上你,你除了有钱还真是一无是处,也就只配当个提款机。” “你说什么?” 邢蓓蓓脸色煞白,看看酥酥,又看看陈闲。 “你聋了?” 酥酥不耐烦道,“你还以为你自己是大小姐啊,你不是和家里早断绝关系了,要不是陈闲善良收留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呢!” “这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 就算我不喜欢邢蓓蓓,看到这一幕我也有点不忍心。 陈闲不是个好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是邢蓓蓓因为那张和厉荣肖似的脸以及甜言蜜语,才会奋不顾身地陷进去。 但是这个人居然能这么不要脸,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陈闲,这些都是你说的?” 邢蓓蓓脸上血色都被抽干了,她定定地看着陈闲。 陈闲没说话。 空气凝滞,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知道了。”邢蓓蓓表情木然,半晌才咬着牙道,“陈闲,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邢蓓蓓,你什么意思?” 陈闲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个人渣,多看你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懂吗?”邢蓓蓓一字一顿道。 第412章 现实 “邢蓓蓓,你有完没完?” 陈闲脸色骤变,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这巴掌到最后也没落到邢蓓蓓脸上,关键时刻贺森抓住了他的手。 “二哥?”邢蓓蓓大概也没想到贺森居然来了。 “你是邢蓓蓓她哥?” 陈闲慌张两秒,又铁青着脸道,“邢蓓蓓,你什么意思?” 我站在一边,甚至想笑。 没脑子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没脑子,陈闲到这时候还以为是邢蓓蓓把贺森喊来的。 他也不想想,要是一开始邢蓓蓓就没脑子进水,喊贺森撑腰,他还能活到现在?不缺个胳膊少条腿,贺森都没脸回去见厉冉。 “陈闲,邢蓓蓓要不是对你有真心,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站着?”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以我对贺森的了解,贺森没用什么劲,就算这样,陈闲也脸色扭曲,活像胳膊被贺森拧断了一样。 哦,那没事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之前没有,今天陈闲也别想全须全尾地从酒店走出去。 “你干什么!” 酥酥看出陈闲脸色不对劲,一声尖叫,想伸手去拉贺森。 “别动。” 她手还没碰到贺森,我冷笑一声,伸手把她推开。 “你谁啊!”我没留手,酥酥也没防备,被我一巴掌掀到墙边,气的大喊。 “你和陈闲还挺配的,一个渣男一个渣女。”看到她张牙舞爪又要冲过来的模样,我冷冷提起唇角,“你要是还想完完整整回去,就老实站在那别惹事。” “你威胁我?”酥酥眼睛瞪得溜圆,尖声反问。 “对,我就是威胁你。”我抱着胳膊,轻笑,“你和陈闲既然认识,还知道邢蓓蓓是个大小姐,不会不知道她背后撑腰的是贺家吧?” “你要是真不知道也没问题。”我徐徐笑开,“我帮你科普一下,就是那个在报纸和杂志上总是能见到的贺家。” 看着酥酥难看的脸色,我觉得我就是跟贺森混的太久,吓唬人的功力日渐增长。 虽然是装的,对付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生顶用就够了。 “别说你,就是你的这个圈子,在贺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我笑,不疾不徐阐述事实,“你要是想和陈闲共进退,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你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眼看着酥酥往后缩,忍不住想找面镜子照照自己,估计我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像反派。 不然也不能把她吓成鹌鹑,一动不动。 “还不走?”我看着酥酥,好心提醒。 一语点醒梦中人,她一个激灵转身就跑,直接把陈闲扔下了。 陈闲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他张张嘴想说话,贺森拳头已经到了他脸上。陈闲脸瞬间肿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贺森拳头跟着接二连三,直接照着他脸招呼过去。 走廊里全都是陈闲的惨叫声,有几个房间开门,里面的人往这边瞅了一眼,就又迅速缩回去。 我本来以为邢蓓蓓还会劝两句,结果陈闲被揍的鼻青脸肿,邢蓓蓓都没动。 她目光呆滞,站在原地,和之前那个和我抬杠找麻烦的叛逆形象判若两人。 等陈闲倒在地上打滚,我看不下去,拉住贺森的袖口,“走吧。” 再让贺森打下去估计得出人命。 贺森的眼底都是细细密密的血丝,看上去瘆得慌,他没收住劲,我被他带的晃了一下,仍旧拉着他不动。 “走吧,我们先带人回家。”我放软声音,和风细雨哄着贺森。 我看出来贺森现在状态不对劲,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白灵出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灵魂出窍,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现在看着邢蓓蓓被陈闲连哄带骗怀孕私奔,贺森只会更难受。 看着贺森眼底的血色淡了,我伸手把邢蓓蓓拉过来,直接把她推到贺森身边。 “回家吧。”贺森沉默半晌,才看着邢蓓蓓冷声开口,“小姨很想你。” “我……” 邢蓓蓓张了张嘴,半天才忽然哭了出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哽咽得泣不成声,“二哥,我不敢回去,我对不起,对不起她……” “现在知道哭了?”贺森压着声音,我却看见他眼底闪着痛色。 “小蓓,你走了多久,小姨就在医院里住了多久。”贺森握紧手,“你知不知道,你刚走,小姨就被你气出心脏病送到医院了?” “我,我不知道。”邢蓓蓓哭的稀里哗啦的。 “回去吧,不管你做什么,你始终都是小姨的女儿。”看到她表情憔悴,我叹了口气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也许真是在蜜罐里泡了太久,不知道人间疾苦,被现实连扇了十几个耳光,才肯清醒。 虽然代价惨痛,可是总算醒了,就不算太晚。 其实想想,当初的我也是识人不清,不然最后白灵又怎么会躺在医院里,一直不醒。 我付出的代价其实比邢蓓蓓还惨烈无数倍,她还能挽回,可是过了这么久,我和贺森请了那么专家,白灵还是没醒过来。 害怕厉冉情绪激动,贺森第二天才让邢蓓蓓去医院看厉冉。 就算这样,厉冉也差点晕过去。 我站在门外盯着,就差摆个百米冲刺的姿势,只要厉冉一不对劲,我就直接百米赛跑去办公室找医生。 一宿没睡好觉,我下午到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云里雾里。 “白洛姐,你这是怎么了?” 刚踏进公司大门,我就撞上贺淮,贺淮扫我一眼,那表情惊悚得跟见了鬼一样。 “白洛姐,是不是我哥他……他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贺淮声音哆哆嗦嗦,手也跟着抖,一张嘴就开始谴责贺森,“他怎么能这样?” “贺淮,你能不能把嘴闭上?”我脑子被他搅和得嗡嗡的,无力闭眼,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出门。 想当初刚认识贺淮的时候,这孩子也算个风华正茂的总裁潜力股,万千少女暗恋目标。 他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老妈子模样的? 第413章 畅销 “贺淮,你能不能现在从我面前消失?” 我摁着太阳穴,想把贺淮赶走,“你是不是没事干了?一天到晚的就在我这儿八卦?” “我冤枉啊白洛姐,我这叫关心你的心理健康,怎么能叫没事干呢。”贺淮举起双手喊冤,“我这是体贴。” “带着你的体贴马上蒸发。”我截住他话头。 贺淮表情委屈的往后退,差点儿没撞上进来的梁如烟。 “小贺总?” 梁如烟奇怪地扫一眼他,“你不是等会儿要开会吗?” 我眼睁睁看着贺淮夹着尾巴一溜烟跑没影。 “洛洛,你这可以的啊。” 我还没夸赞梁如烟,梁如烟先真心实意地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你这次口红策划做的实在是太成功了,网上营销热度特别高,几个热门色号全都卖断货了,还有很多美妆博主自来水,帮忙宣传。” “小意思。” 我笑,在梁如烟面前,我们两个向来平时吹水聊天,无所顾忌。 “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梁如烟把文件夹放到我桌面上,示意我看,“你又是遥遥领先,真是贺氏的定海神针。” “一般般一般般,不用这么夸我。”我对梁如烟深沉地点点头,“我知道我很能干,你说的都是实话。” “白洛,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梁如烟无语地瞪我,“行了,我不跟你扯了,我过来主要是谈下一步合作的事。” “下一季度新品的设计你不是定了吗,我已经按你的想法找了几家合作商。” 梁如烟对我桌子上的电脑扬扬下巴,“资料我都传你电脑你了,你自己慢慢看。” “谢了,晚上请你吃烧烤。”我滑动鼠标,果然看到梁如烟发来的文件压缩包。 这次口红销量虽然爆炸,但是我没打算止步不前,而是决定趁着这次的热度再和奢侈品牌联名合作,再拉一波热度。 贺氏的彩妆线做了这么久,实力雄厚,梁如烟找的这几家奢侈品都可以谈。 我很快锁定目标,让梁如烟把贺氏市场营销部的人都拉过来开个会。 把消息发到梁如烟手机上,我才转身去了贺森办公室。 “二哥,你是不是最近,咳咳,那个。” 我抬手,刚要敲门,就听到贺淮狗狗祟祟的声音,“你没干什么对不起白洛姐的事儿吧?” 我隔着门缝看见贺淮努力的背影,忍不住想笑,我还以为贺淮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这么坚定,跑贺森这儿来探口风了。 “贺淮,你的策划案交了吗?” 果不其然,我看着贺森冷冷抬眼,扫贺淮一眼,“下个季度你手下公司的报表如果盈利没有上涨……” 贺森话音未落,贺淮已经举手讨饶,“二哥,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工作,为公司发光发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侧身,看着贺淮穿过我连滚带爬地溜了,才转身进屋,提醒他等会儿开会。 这次的品牌联名和以往都不一样,毕竟是贺氏的美妆线首次和奢饰品牌联名,非同小可,贺森这个总裁不在,我也做不了主。 资料都是现成的,于珊珊负责放ppt,我负责讲,我一边说,一边时不时地瞄两眼贺森。 “策划案内容就是这些,这次合作我的计划是和emp联名,大家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白总,我倒是没有别的疑问。” 话音未落,何一鸣犹豫道,“只不过emp是国际上都知名奢侈品大牌,最近几年和emp联名的品牌很少,很多品牌都没有成功合作,足以证明和emp谈合作有多困难。”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有了何一鸣第一个发言,陆续也有几个营销部的人附和他的声音,“白总,emp一向自诩自己的大牌,这个合作要是想谈下来,可能不太容易。” “是啊。” 反对的声音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就在会议室里的人讨论的时候,坐在上首的贺森忽然开口。 “这个方案我赞成。” 贺森一开口,整个会议室顿时静了。 “策划案我已经看过细节,emp不管从品牌定位还是价值取向上,和我们下一季主推的新品都非常吻合。” 贺森双手合拢,淡淡扫视一圈会议室,“贺氏的原则就是精益求精,emp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合作我会亲自谈。” 贺森要自己出马? 我本来走神,一个激灵坐直了。 和emp合作的风险我自己不是没考虑过,至于质疑声,我也能处理。 万万没想到我还没掏解决方案,贺森先替我出头,他亲自出马,就算本来有质疑现在也全部消失。 “贺总,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你?” 散会后,我挡在贺森面前,抬眼,漾笑。 我比谁都清楚贺森的行程,他这段时间手里同时跟着好几个大项目,天天忙的飞起,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给自己多添一笔。 “白洛,你的谢谢,就是口头说说而已?”贺森嗤笑,掏出一根烟点上。 袅袅烟雾在我面前扩散,柔和了他本来冷硬的轮廓,我忽而靠近他道,“贺总,你还想要我怎么谢你?” 这次我是真心实意的,贺森这次就是为了我在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 隔着薄薄的雾气,贺森一把揽住我的腰,低头。 他唇齿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气息,浓烈绵长,让人沉醉,不能自拔。 最后分开的时候,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抬眼对他笑,“贺总,一个吻换你任劳任怨谈合作,好像是我赚了。” “就这一次。”贺森把烟头随手扔进烟灰缸,掀起眼皮扫我一眼,“一个吻是利息,剩下的我慢慢要。” “哪有先要利息,不要本金的?”我失笑,撑着胳膊,替他整理刚才被我扯乱的领带。 “那我现在收本金,白洛,你也敢付?”贺森死死盯着我,忽然朝我靠近。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才发现贺森就是虚晃一枪。他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日理万机,但是没忘了履行承诺。 隔了两天,emp的合同就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第414章 合作 有贺森做后盾,这场合作谈的意料之中顺利,贺氏市场营销部和对方交换合同,很快就拿出了联名合作方案。 梁如烟陪着我来试晚宴穿的礼服,一直在东张西望。 “洛洛,你看,商场挂的海报有一半都是你的杰作。”梁如烟靠在沙发上吸溜柠檬冰水,示意我看墙。 在我授意下,彩妆新宣传线上线下全面发展,商场海报上的林启穿着黑色紧身t恤,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更衬得脸上印的口红鲜明凸出。 “合适吗?” 我挑眉,没回答她的话,抬手让店员把礼服后腰的丝带系好。 “惊为天人,倾国倾城!”梁如烟表情夸张,对我伸出大拇指,“我觉得这件就挺合适。” “白小姐,我们这件礼服是秀场新款,现货只有您身上的这一件,很适合您。” 店员在旁边微笑着附和梁如烟,我侧身,从镜子里照了照。 确实挺不错。 “刷卡吧。” 店员捧着我的卡去后面刷pos机,梁如烟又剁手,买了两个包。 “你这个月奖金是不是都花没了?”看梁如烟那么豪气,我笑。 “不能买包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梁如烟理直气壮,半晌又皱眉道,“哎,洛洛,我怎么看着那边那人有点眼熟啊?” 我顺着梁如烟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到一对情侣。 林启? 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许薇,两个人都戴着口罩,要不是梁如烟提醒,我也没认出来。 “我就是想要这个。” 他们两个离得还挺近,隔着一排衣服,我正好能听到许薇说话。 “好,我知道了。”林启的声音好像有些为难,他们两个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林启刷卡买单,两个人拎着购物袋走了。 “白小姐,您的卡。” 梁如烟抻着脖子还在八卦地看,店员已经把我的卡拿回来了。 “谢谢,我能问一下刚才那两位顾客买的是什么吗?”我把卡扔到钱包里,随口问道。 “当然可以的,没问题,我现在就帮您问。”店员对我殷勤地点头,转身退回去。 “洛洛,那真是林启啊?”梁如烟怼了我一下,“他身边那是他女朋友?我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 “是他经纪人。”我淡淡道,看着许薇靠在林启身上,走出我们两个人的视线。 “白小姐,刚才那两位顾客买的是我们店的一款定制项链,售价一百四十万。” 店员很快就回来了,听到这数字,梁如烟扯着我胳膊倒吸一口冷气。 “我知道了,谢谢。”我点点头。 “洛洛,你问这个干什么?”梁如烟不解道。 “好奇而已。”我笑,一笔带过。 当然不只是好奇,之前我就怀疑许薇和林启的关系,如果许薇老老实实,我什么都不会问,根本不会在乎她这么个人。 但是她很明显不是安分的人。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我真的深究,最重要的原因是林启身份特殊,作为偶像,爆出任何绯闻,不仅对他是巨大的名誉伤害,最重要的是对贺氏的代言也会有影响。 什么叫危机公关? 出现了危机才紧急处理,但是下下策,真正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掐灭在萌芽阶段。 比如现在,许薇和林启肯定不是普通的经纪人和明星的关系,一旦爆雷,连累的是贺氏的代言。 今天的晚宴是emp的时尚之夜,邀请很多明星和时尚达人,作为emp新晋合作商,贺氏也收到了请柬。 我和梁如烟进场的时候,媒体的长枪短炮已经架好,红毯上到处都是靓丽的明星。 “白总,幸会啊。” emp的营销总监方睿拦住我握手,笑的客气,“我还以为贺总会来,没想到你先到了。” “贺总今天还有个项目没有谈完,只能派我这个人闲人出席。”我浅浅提唇,握了握他的手,“没想到方总监这么期待贺总出席。” “哪儿的话,白总我们也欢迎。”方睿寒暄两句,就借口有事走了。 “洛洛,这就是你说的emp那个设计总监?”梁如烟作为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精,顿时皱眉,“我怎么觉得他态度这么差。” “你也看出来了?”我笑,从旁边侍者盘子里端了一杯香槟,“没错,他就是看不起我。” “我早就听说emp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还真是这么回事。”梁如烟沉吟道,“这也太嚣张了。” “emp定位就是高端,怎么会在乎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副总?”我摇晃高脚杯,尝了一口香槟。 合作的合同是签了,但是emp的态度却极其高冷,如果是我对接,emp的工作人员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反之是贺森出马,态度就正常客气许多。 简直恨不得把捧高踩低这四个字刻在身上。换成别人也许会觉得难受,但是我是真的无所谓。 早在最开始和贺森混的时候,我就清楚,商场里面,态度不能当饭吃,只要能创造利润,其他都是浮云。 会场群星云集,目的就是为了展示emp这一季新品。 大牌有大牌的资本,t台上模特穿的设计作品金迷纸醉,一件比一件绚丽夺目。 就是视觉冲击太多也没什么意思。 我心不在焉应付着几个贺氏以前的老合作伙伴,下意识地往会场入口的地方瞥。 “洛洛,你在干什么?”梁如烟怼了怼我,拉长声音,“你不是在等贺总吧?” “没有。”我下意识反驳,却忽然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到红毯尽头。 贺森顶着长枪短炮的闪光灯从车里踏出,身形磊落,大步走上红毯。 我的心在某一刻漏掉半拍,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走来。明明知道他大概率还没看见我,我却下意识挺直后背。 然而下一刻,他却被人拦住。 “洛洛,那是谁?”梁如烟探出头,目光也挪到拦住贺森的女人面前。 “那是emp新任设计总监,程皖莹。” 我回头,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解说对方身份的祝彦。 “看到我这么意外吗?”祝彦耸耸肩,对我笑。 第415章 挑衅 贺森半道被程皖莹截住,两个人停在红毯上,如同一对金童玉女,分外搭配。 红毯两侧记者的摄像机恰在此时咔嚓咔嚓响起,把这和谐的一幕拍下来。 “你还不知道吧,程皖莹虽然是emp的设计总监,但是她还有一个身份。” 祝彦走到我身边,轻笑,“她其实是emp现任总裁的孙女,也有人说,总裁从一开始就属意要把emp交给她。” “祝总,你和我介绍这些有意义吗?”我垂眼,盯着水晶酒杯折射出的影子,淡淡道。 “我还以为你会很想知道。”祝彦玩味看着我,“程皖莹是真正的豪门名媛,尤其是不管从才华还是背景来看,都和贺森很相配。” 哦,来挑拨离间了? 我慢吞吞抬头,看了祝彦一眼,忽然一笑,“祝总,你是红娘吗?你要是这么擅长牵线拉媒,怎么不给自己找个女朋友?” 祝彦要是老老实实站在我身后当个背景板,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他这不是明显欠怼么? “你以为我不想?”祝彦端着酒杯,脸上没有一点不虞,意味深长道,“只不过对方看不上我。” “谁能看不上你?”我扫一眼不远处和贺森和程皖莹,发现两个人聊的还挺欢,“祝总,你条件这么好,肯定有数不清的人等着前赴后继。” “这和我怎么样没关系。”祝彦深深看了我一眼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淡淡提起唇角,“祝总,那程皖莹条件怎么样,和贺总会不会喜欢她有一点关系吗?” 祝彦被我反将一军,罕见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祝总,听人劝吃饱饭,不要多管闲事。”我掀起眼皮,嘴角勾着讽刺的弧度,“你这么三番五次的挑拨离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家专业派来黑我们贺氏的。” “好歹也是个人物,别总是干打小报告这么没品的事儿。” 我把酒杯顺手往桌子上一撂,看都没看祝彦一眼,转身朝贺森的方向走去。 “本来我爷爷不赞同这次合作,不过我觉得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还没走进,就听到程皖莹声音清脆,笑如银铃,“贺总,你真的是我回国以来见过最有魅力风采的男人,我提议为emp和贺氏的合作干一杯。” 祝彦起码有一点说得对,程皖莹长得确实是漂亮,气质外貌都不输明星。就算周围都是吃这一碗饭的人,她也依旧闪闪发光,丝毫不落下风。 我站在香槟塔后面,静静看着贺森和程皖莹碰杯。 “白洛,好久不见。” 我有心想再站一会儿,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张蓉站在我身后,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职业西装,手腕上搭着块粉色钻表。 “恭喜你,贺氏的彩妆这一次真的是大获成功。” 张蓉举杯示意我,我笑着和她碰了个杯,“哪里,也不算成绩。” “这还不算成绩,那什么算成绩?”张蓉对我眨眨眼,“别谦虚了,都说这个季度贺氏赚的盆满钵满,我看要有你一半功劳呢。” “这都是哪儿来的风言风语。”我被张蓉的小动作逗笑,摇头。 “圈子就这么大,消息口口相传,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张蓉无奈道,“你别谦虚了,我听说你们最近要和emp合作,我觉得你肯定会过来,这不我一找就找到了。”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我挑了挑眉。 “你是不不知道,最近这几年emp合作授权卡的越来越紧,能和emp这种眼高于顶的老牌合作,有多少人都盯着代言人这个位置。”张蓉失笑道,“这是提升知名度的好机会,没有经纪人打电话联系你吗?” “难怪。”我恍然。 最近于珊珊确实和我说过,有几个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试探口风。 只不过和emp的合作还没完全确定,我没打算张扬,直接让于珊珊全都婉拒了。 “和emp合作都是贺总处理。”我捏着酒杯,勾了勾唇角,“就算要问什么,也应该找贺总才对。” “找我问什么?” 一个声音冷不丁出现在我身后,我脊背绷紧,深吸一口气,转身果然看见贺森站在我身后。 “白洛,你刚才明明看见我了,为什么不过来?”贺森沉沉地盯着我道。 “我这不是看贺总你正在谈生意吗,不方便打扰。”我转动酒杯,下意识地避开贺森的目光。 “是吗?”就算我挪开眼,我也能感受到贺森的目光如影随形,盯着我。 “贺森,你怎么在这里?” 尴尬中,程皖莹的笑声打破了沉默,“我刚才转头说个话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这位是?” “我叫白洛,是贺氏的副总。”我抬眼,礼貌地对程皖莹笑,“之前和emp对接的负责人就是我。” “哦,原来你是贺森的下属啊。”程皖莹的目光似有若无,从我身上掠过,“不好意思哦,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记不住这些。” 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程皖莹却已经自然而然转身看向贺森,脸上笑意盈盈道,“贺森,我觉得这次合作还有很多细节要确定,不如我们等会儿找个地方详谈,这附近家很棒的f国餐厅,鹅肝和我在f国吃的味道差不多,勉强可以的。” “我还要回公司开会。”贺森的目光终于从我身上挪开,淡声道。 “不是吧,你们公司的事情这么多吗?”程皖莹耸了耸肩,“而且……” 程皖莹的目光终于短暂地在我身后停了一下,“……你的下属不是在这里吗,有什么事,让她回去处理不就行了?” “她叫白洛。”贺森的声音温度微冷。 “啊,白小姐。”程皖莹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对着我微笑,“你说是吧?” 不得不说,程皖莹笑起来很好看,如果她看着我的眼神没那么冷冰冰的话。 “程总监说的有道理。” 我轻轻提了提嘴角,然后拎包,转身就走。 “白洛,你要去哪儿?” 我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贺森沉声开口。 “回去开会啊。”我掉头,轻飘飘扔下几个字。 第416章 鄙视 “我和你一起回去。” 贺森追了上来,和我并肩,留下表情难堪的程皖莹在身后。 “贺总,你不去和程总监吃大餐吗?”我斜晲贺森一眼,嘴角勾起。 “我没答应过她。”贺森定定地看着我,半晌忽然嗤笑,“白洛,你这是吃醋了?” “我怎么配吃贺总的醋?”我撩了撩头发,瞥他道,“贺总,我就是你的一个下属,我们除了工作交集之外还有别的身份吗?” “白洛,你这叫什么?翻脸不认人?”贺森失笑,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是谁睡不着,半夜三更的让我抱?” “我那是说梦话!”我顿时噎住,心虚地往周围看。这要是被人听见了,我原地社死,直接搬到火星上去住得了! 我昨天晚上那是熬夜追剧颈椎疼,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睡不着,碰巧迷迷糊糊的又喊了贺森两声。 谁知道贺森听力那么好,我真不是有意撒娇啊。 “白洛,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这么说,你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偏偏我越快走,贺森越是跟在我的身后,他音量不高,每个字却都让我脸越来越红。 “贺森,你能不能把嘴闭上?”我被贺森气的牙痒痒,回身使劲儿瞪他。 “白洛,是你先说自己没身份没立场。”贺森不紧不慢,反将我一军,“你自己摸着良心讲讲,哪个女人敢在我面前撒泼?” 哦,说的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这句话得加个时间前缀,那就是曾经。 “白洛,如果我给你一个撒娇的身份和立场呢?”贺森停脚,深深地看着我。 水晶灯下,他穿着西装,袖口的黑宝石袖扣流光溢彩,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我张了张嘴,忽然沉默。 大厅里的音乐声和喧哗声都在此刻消失,一切变得静悄悄。 我想说贺森在开玩笑,可是他的表情太认真,盯得我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慌张。 如果答应贺森呢? 我心底悄悄出现一个声音,激得我手脚发烫。 如果回到十八岁,回到我最年轻恣意,无所顾忌的时候,我会眼睛都不眨,说我愿意。 现在呢? 我受过伤,在泥里打过滚,跌跌撞撞摔了好几次。 坦诚的说,我害怕了。 “……我知道了。”贺森的眼神从炙热一点点变成平静,我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贺森,你平时也会走这么快吗?” 沉默的时候,程皖莹已经从后面追上来了,她看了我一眼,带着敌意不屑。 很快她又笑着转头看贺森,“贺总,你的手下不会这么不抗压,开个会而已,还要你亲自过去吧?” 程皖莹刚才脸上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我绝对不会看错。 回想这段时间,emp得很多合作都是贺森在谈,想来他和程皖莹这段时间应该没少见面。 “贺总,我自己可以,没问题。”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笑容。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就自己去。” 贺森定定地看着我半天,声音忽地冷了下来,他扯了扯领带,转身和程皖莹走了。 “白洛,你是不是……?” 张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转头,对她微笑,缓缓放松自己攥紧的手。 “……没什么。”张蓉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吗,赵响好几次提起诉讼,希望能减刑。” “他不会成功的。”我摇了摇头。 赵响给贺氏造成的经济损失数额巨大,贺氏的律师不是吃素的。 “确实,不过白洛,我现在回想过去,其实觉得当时的自己太蠢了。”张蓉自讽道,“当初他说爱我,我信了,他其实不能算说谎。” “只不过在爱时说的话,只在爱时作数而已,你说对不对?”张蓉苦笑了一声,“算了,我也是忽然间想起这些有的没的了,没有让你觉得困扰吧。” “不会。”我摇了摇头,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杯冰酒。 仰头一口喝干,那股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窜下去,好像一下就把上头的热度蒸发了。 “我可能真是被赵响影响到了,净说这些有的没的。”张蓉笑着摇头,“我倒是忘了恭喜你,《纵横》是不是快杀青了?从此之后你的履历上又要再添一笔了。” 如果不是张蓉提醒,我还真有点忘了电影拍摄快结束了。 陈风确实能干又有才华,电影换人之后,他运筹帷幄,在制片人导演和演员之间来回斡旋,电影还没杀青,已经放出了预热短片,现在微博热度非常高。 晚上的这个会就是为了敲定电影宣发流程。 “白总,按照流程,杀青后第二天我们就会开电影发布会和粉丝见面会,到时候会请媒体过来宣传。” “按你说的办,没问题。”我揉了揉太阳穴道。 “白总,你是不是不太舒服?”陈风看出不对劲,担忧道。 “我没事。”我回神,扣了一下自己手心道,“粉丝见面会一定要注意安保,上次影视基地的事不能再发生。” 上次的事情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了,手臂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是还有痕迹,需要定期做皮肤保养。 “这肯定的,我们只邀请了祝彦和木清欢的部分资深粉丝,而且还找了一家业内有名的安保公司,到时候进场还会有金属检测仪,保证不会出安全问题,任何利器都带不进来。” 陈风语气郑重,“上次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那就好。”我点点头。 陈风确实想的周到,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干脆把所有注意事项都对了一遍。 等到散会,天已经黑透了。 我开车到公寓楼下,鬼使神差,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灯是关着的。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拎包,开门下车。 贺森果然没回来,我在厨房转了两圈,冰箱里食材都是生的,什么都没有。 我一脚蹬了高跟鞋,倒在沙发上,开始点外卖。 第417章 毫无关系 “您好,你家的芝士焗大虾麻烦帮我加双份芝士,还有啤酒要冰镇的。”我握着手机,点了一连串菜名道。 离了贺森我就不能活了?那根本就不可能。 我一手啤酒一手鸡腿,面前支着个平板,爽的飞起。 墙上的时针走过一圈又一圈,门口仍然没动静,我拍了拍手,把吃剩的鸡骨头和外卖盒全都扫进垃圾桶,上床睡觉。 床单没问题,枕头也没问题,只不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和烙饼一样,过了两个小时还依旧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靠!” 我烦躁,揉了揉头发,把手机掏出来,看着联系列表里的贺森,发呆了两秒钟。 贺森不发朋友圈,看了也白费,翻翻朋友圈,里面除了几个合作伙伴发的股票之类的商务消息,还有梁如烟发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她手举着酒杯,和对面的人碰杯,对面的手骨节修长,不像是女人。 有情况? 我一激灵,拨通了梁如烟的电话。 “洛洛,怎么了?”梁如烟声音一如既往平静,我却听到电话里隐隐约约的声音。 “梁大部长,你不是说你今天要留在公司加班吗?”我靠在床头,调侃道,“我怎么看朋友圈你不在公司啊,有吃饭这种好事,不带我一个?” “就是和一个生意伙伴谈谈生意,没什么。”梁如烟的声音还算淡定,但是我听她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顿时精神了。 以我对梁如烟多年的了解,她绝对是有情况啊。 “那个,我先不跟你说了,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再给我发消息哈。”梁如烟三言两语挂断电话。 听着听筒那边的嘟嘟声,我的心头倒是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在我心里,梁如烟的地位一直都很重要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我来说,她比我的家人还要亲密和了解我。 在职场她也同样,唯一不顺利的就是她的感情之路。特别是之前和郭建邺的那段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提过这方面的事儿。 不,说实话,她和郭建邺之间连恋情都算不上,梁如烟是我的闺蜜,我也许会偏心,但是在我看来,确实郭建邺根本没有身为男人的担当。 没有哪个真正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女人羞辱是个小三。只不过是梁如烟喜欢,我又怎么可能不支持她的决定。 但是现在她能从以前的阴影里摆脱出来,我肯定是替她高兴,就是有点空落落的。 我靠在床头刷朋友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估计是啤酒喝多了,我又没开空调,越睡越热,等到我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贺森就睡在我旁边。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蹬了蹬被子,贺森还把我裹得挺紧的,居然没挣开。 我冷着脸,一巴掌把贺森推开。 这么大动静,死人都醒了,贺森半睡半醒的当口,我已经从床上翻身起来,开始洗漱。 贺森不说话,我就直接把他当空气,自顾自穿好衣服,再画了个妆,我直接拎包,准备去粉丝见面会。 “白洛。” 我换鞋出门的当口,贺森终于开口,语气沉沉道,“你昨天晚上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我喝多喝少,只要不耽误第二天公司的工作,都和贺总你没有关系吧?” 我轻笑,从门口的装饰盘里拿起手表,扣在手腕上,“贺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说是不是?” “白洛,你这是不满意我昨天和程皖莹出去?”贺森坐在沙发上,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贺总,你和谁出去,去干什么,是你的自由。” 我对着镜子,往自己的耳朵上挂上耳环,“当然,我干什么你也别管太多,你想和谁出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 我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贺森敛笑,良久,勾起嘴角,“白洛,过了这么久,我们两个就是互不干涉的关系?” “也不完全是。” 耳环挂了半天也没挂上,我随手把耳环扔回去,目光在贺森袖口上扫过,然后收回来。 “贺总,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我垂眼,语气淡淡,“我相信你迟早会有自己的生活,到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才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我内心很清楚,现在的现状维持不了多久,或者说只不过是我一直自欺欺人。 感情这东西,说穿了,无非就是新鲜感和刺激感,我和贺森之间的暧昧,说好听的,叫余情未了。 说不好听的,叫不甘心,等什么时候这种不甘心的感觉消失了,我和贺森之间的关系也就直接宣布终结。 “白洛,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贺森死死盯着我,半晌,咬牙切齿道。 “……是。” 我沉默,然后抬头,对着他笑,“贺总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先走了。” “白洛,你走一个试试。”贺森瞳孔浓黑,冷冷挤出几个字。 然后我就直接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纵横》的电影发布会和粉丝见面会在一家高级会馆,就像陈风说的,安保措施做的非常到位。 进场的所有人都带着做了防伪处理的特殊腕带,闲杂人等一概不能入场。 我来的比较早,祝彦他们还没到,倒是有一些祝彦和木清欢的热情粉丝已经来了。 “姐姐,你也是盐粉吗?” 和贺森早上一顿呛,我胸口发闷,靠在窗口透气,一个小姑娘却靠了过来。 “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她的话,下意识反问。 “啊,看来你不是,那你是木清欢的粉丝?”小姑娘大概有点失望,我这才注意她胸前还挂着一部单反相机。 和她聊了两句,我才知道祝彦的粉丝名叫盐粉,今天能来的粉丝都是祝彦的大粉,在圈子里都有一定知名度的那种。 这小姑娘叫陈缤纷,就是其中之一。 “祝彦好多出圈的照片都是我拍的。”陈缤纷看上去年纪不大,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单反,“祝彦也认识我哦!” 第418章 捕风捉影的采访 “你的拍照技术真的很厉害。” 为了给我展示技术,陈缤纷掏出手机,给我看她的微博。 她居然还是祝彦粉丝站的站街,虽然关注人数远远不如祝彦本人的微博,但是也有十几万。 这个关注人数比很多小有名气的微博博主都多,看来祝彦的知名度是实打实的,一点都不掺水分。 “我拍到祝彦的高清美图都会放到微博上,有些还会做成周边,这些都是能扩大祝彦知名度的,有好两次我拍的图片还上了微博热搜。” 陈缤纷一边给我翻那些图片,一边自豪道。 她这么自豪倒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拍的照片除了普通的高清照片,还有动图和视频,确实技术过人。 不夸张的说,这p图技术都赶得上专业杂志摄影师了,甚至有些我见过的摄影师都没她厉害。 “你这图片用的是什么滤镜?”我目光被其中几张照片吸引,开口道。 “哦,你说这组杂志花絮照啊。”陈缤纷摇摇头,干脆道,“这不是什么滤镜 这些都是我调的色,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研究出来的,这样吧,我告诉你用哪个软件。” 陈缤纷显然是那种开朗的性格,她不停嘴跟我分享了半天修图心得,才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忘了,姐姐,我得先进场占个好位置拍照,我先走了哈。” 看着她背着双肩包蹦蹦跳跳地走了,我也转身,进了贵宾通道。 “洛洛,好久不见。” 木清欢先到了,正在让化妆师给她调整发型,看到我进来,笑着对我眨了眨眼。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化妆师往木清欢的头发里编丝带。 “有什么辛苦的。”木清欢对着镜子涂唇釉,看了我一眼,蹙眉道,“洛洛,你怎么不打扮自己一下?” 她确实长得出众,一颦一笑都是风情,静静地坐在那儿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有什么好打扮的。”我支着下巴,坐在那儿看化妆师给她喷定型喷雾。 我今天穿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职业装,耳环还早上没带上,被我甩到家里的钥匙盘里了。 今天的主角是木清欢和祝彦。 我之前不愿意让祝彦出演《纵横》的男主角,是因为害怕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但是这段时间祝彦风平浪静,电影也因此顺利结尾。 再加上木清欢参演,电影热度已经打响,各大院线甚至主动来和贺氏洽谈,申请排片。 用梁如烟的话讲,我现在成了名人,炙手可热,被影院方争相追捧的那种。 木清欢造型来之前就做的差不多了,很快她就拎着裙摆站起身。 今天粉丝见面会第一项就是播放电影预告片,是十五分钟特别加长版,和公开预热的三分钟大众版不同,剪辑了一部分剧情线进去。 我坐在后台,角度正好能看到观众脸上的表情。 荧屏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祝彦和木清欢深情拥吻的瞬间,结束放映时,台下掌声雷动。 接下来是导演和制片人致辞,媒体配合地跟着拍照,然后就是重头戏祝彦和木清欢登场。 “聚光灯跟上。” 我低声嘱咐了一句,两束雪亮的聚光灯打在祝彦和木清欢身上,现场跟着一片欢呼声。 “大家都知道《纵横》顺利杀青,少不了两位的功劳,现场的媒体朋友们应该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接下来是采访环节,请大家开始吧。” 见面会请的主持人是陈风找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经验老道的活跃气氛。 “祝先生,我们都知道一开始电影男主角并不是你,请问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契机接下电影主角的呢?” 主持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夹克衫的记者率先站起身。 “《纵横》的制作班底和导演其实和我都是老熟人,所以我很信赖电影的出品,听说有就这个机会,就想试一试。”祝彦拿着话筒,不紧不慢。 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一侧染着水墨山水图案,和电影古风的主题正好吻合。 “有小道消息说,木小姐也是收到你的邀请才来出演,是这样吗?”穿着夹克衫的记者追问一句。 木清欢是被祝彦邀请来的? 这我倒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侧头,看着台上的木清欢,听到这个问题,她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从容拿起话筒。 “我确实是收到了祝彦的邀请,不过这不是决定因素,我愿意加入《纵横》这个大家庭,也是因为不管从剧本还是制作来说,出品方的条件都非常优越。” 没想到祝彦居然还真的邀请了木清欢,为什么? 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没想出所以然。 木清欢和祝彦显然已经很习惯这种提问的场合,对媒体的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对答如流。 很多尖锐的问题都被他们两个圆滑地避过,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你来我往,居然让人觉得有几分默契,一幅同道中人的模样。 “木小姐,你和祝先生在电影里扮演一对情侣,我们刚才也看到电影里有非常多情感戏,你们两个人又已经相识多年,请问有觉得彼此之间的友情升温,会进一步向爱情转变吗?” 采访将近尾声,后台没空调,我坐在椅子上一边喝冰水,一边听着两个人的采访。 这个问题是另外一个女记者提出的,话音未落,全场一片哗然。 “那个记者是哪家的?”我眯眼,咬着吸管道。 舞台上的灯光太强,我看不清对方手里麦克风上的logo。 “是海浪娱记的记者。” 陈风就在我旁边,低声提醒我。 “我知道了。”我在脑海里搜索一遍,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新媒体平台,主要阵地就在微博,平时就以喜欢搞事炒作闻名,难怪会问出这么捕风捉影的问题。 “这……” 木清欢罕见地迟疑了一下,我顿时蹙了蹙眉。 这对她来说太罕见了,是因为问题太刁钻,没反应过来吗? “不会。” 祝彦的声音斩钉截铁,打断了木清欢的话头。 “祝先生这么肯定吗?”那个女记者不依不饶,握着话筒追问。 第419章 借花献佛 “我们两个确实只是朋友。” 木清欢笑了下,握着话筒道,“我和祝彦彼此间都不适合,还是做朋友比较好,我不是他的理想型。” 我蹙眉,眼神落在木清欢的脸上,心里有了波动。 木清欢那个眼神真的让我觉得很眼熟,也许是聚光灯太闪亮了,把她的情绪都暴露在光线下。 她的眼底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字。 爱而不得。 这种情绪我太熟悉,但是木清欢的落寞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接着就收了起来。 出现在镜头面前的,还是那个风情万种,无懈可击的影后。 “那看来木小姐知道祝先生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呢。”另外一家杂志的记者站起身,哈哈笑道,“能问问祝先生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吗?” “白总,需不需要我提醒主持人接着往下cue流程?”陈风皱眉,转头询问我的意见。 “没事,继续吧。”我摇了摇头。 第一,祝彦和木清欢都有分寸,第二,毕竟人家记者问题都问了,现在硬生生转移话题,不妥当。 以祝彦的话术,我相信对他应付这种采访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无非就是多说两句场面话的事儿。 “我的理想型?” 祝彦勾了勾唇角,露出笑容,握着话筒慢悠悠地开口,“我想想。” “我比较喜欢长头发的女孩。” 台下一片哗然,我看到不少观众都坐直身体,全神贯注地盯着祝彦。 我拧了拧眉,敛笑。 梁如烟以前八卦的时候和我说过,祝彦很少在媒体面前谈感情方面的问题。 台下的记者和观众大概也没想到,有些粉丝干脆把手机开了录像模式,举着手机镜头对准祝彦。 “还有,我喜欢她自信的样子。” 祝彦轻笑一声,“她有点脾气,但是她发脾气的时候也很有魅力,让人心动。特别的让我永远能在人群中第一个找到她。” 台下一片静悄悄,台上的祝彦握着话筒,好像出了神,“她能永远带给我新鲜感,每次看到她,我都会心情变好。” “……祝先生,你这说的是自己的理想型?” 那个举着麦克风的杂志记者呆了呆,才艰难开口道。 这也不像理想型,这更像是在描述自己的暗恋对象啊,这也太具体了吧! “嗯,是我的理想型。”祝彦点了点头。 “这……祝彦是不是有暗恋的对象了?” “不会吧,我可是多年老粉,这是要失恋了吗?” “我觉得祝彦这个表情好微妙啊,他是不是恋爱了?” 我听着麦克风里的议论声,蹙眉道,“陈风,告诉主持人,让他抓紧时间往下cue流程。” 祝彦能接茬这个问题我本身就没想到,结果他不仅接了,还说的这么让人浮想联翩。 这要是再不控一下场子,这场子就收不回来了。 “哈哈哈,大家提问都很踊跃,看来接下来的电影首映式一定会取得成功,接下来麻烦工作人员把蛋糕推上来。” 陈风摁着耳机,低声说了几句,台上的主持人顿时心领神会,开始转移话题。 按照惯例都要切蛋糕开香槟庆祝,这次也不例外,两名工作人员推着银色的小推车上台,停在祝彦和木清欢面前。 庆祝蛋糕足足有五层高,每层都裱着奶油花朵,堆着水果片,最上面还有两个用翻糖做的卡通小人,分别是祝彦和木清欢在电影里的男女主形象。 “麻烦我们的男女主角切蛋糕。” 主持人死死盯着祝彦,好像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 祝彦从盘子里拿起银质餐刀,和木清欢同时切了下去。 蛋糕被一分为二的同时,周围安排好的工作人员适时拉响礼花筒,五颜六色的彩纸屑喷了一整个舞台。 “接下来我们会邀请几名幸运粉丝上台和我们的男女主一起完成几个小游戏。”主持人清清嗓子道。 这也是按计划要给粉丝的小福利,还能活跃现场气氛。 工作人员拿了几样小道具上来,有的小游戏因为木清欢穿着晚礼服,不方便做,剩下的基本上祝彦全都全程参与了。 我还在台上看见了陈缤纷,她运气很好,抽到了和祝彦一起做游戏,全程她的视线一直牢牢地跟着祝彦,就没离开过。 做完游戏就是签名环节,陈风安保确实做的特别好,虽然场子比较小,但是所有签名的粉丝排队都井然有序。 “白总,这边差不多到尾声了,你先去休息吧。”陈风走到我身边轻声提醒我。 我扫了一眼监控,发现确实没什么事,点点头。 这家高级会馆装潢典雅,后台的控制台什么的都是临时搭起来,没有空调。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我身上穿着衬衫背后都湿了一片,穿着高跟鞋站半天,脚也跟着抽筋似的疼。 一瘸一拐走到会馆露台的人造小园林,看周围没人,我一脚踢了高跟鞋,坐在假山的水池边。 场地费确实花的挺值的,水池里还养了一群锦鲤,闲着没事,我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私发给梁如烟。 梁如烟消息回的还挺快,我在微信上全神贯注和她吹水聊天,没注意背后有脚步声。 “吃蛋糕吗?” 祝彦的声音突如其来,我被他吓的一哆嗦,手机差点砸下去喂锦鲤。 祝彦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个小碟子。 “祝总,你是幽灵吗?” 我心惊胆战地把手机踹怀里,怀疑自己刚吹干的后背又湿透了。 凑近了我才发现祝彦手里那蛋糕一点眼熟,再仔细一看裱花,就是刚才他和木清欢切的那个庆祝蛋糕。 “……祝总,你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这什么,借花献佛?”我嘴角抽搐两下,皮笑肉不笑。 这也太抠门了,说穿了蛋糕还是我买的,哦,当然,到时候能找财务报销经费的那种。 “你吃不吃?” 祝彦笑,端着盘子,施施然看着我。 我刚想很有骨气地拒绝他,肚子拆台,咕噜叫了两声,在寂静的夜空里特别响亮。 第420章 传闻中的女人 “……我吃。” 我现在怎么看祝彦脸上的笑怎么觉得欠打,但是站了大半天是真的饿,我掀起眼皮,白了祝彦一眼,把蛋糕接过来。 怎么说都是自己花钱买的,有便宜不占是啥子。 祝彦蛋糕切的还挺整齐的,我叉起一块水果嚼,又吃了几口奶油,才觉得心里有底了。 “慢点吃。” 祝彦不知道从哪儿倒了一杯茶递给我,我狼吞虎咽,茶和蛋糕虽然搭在一起不伦不类,但是也让我就那么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过两天首映仪式,你还来吗?” 祝彦静静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我表演吃播,忽然道。 “看工作安排。”我吃到最后几口,总算觉得有那么个五分饱,慢条斯理的捻起最后一颗樱桃往嘴里送。 “如果我希望你来,那你会来吗?”祝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祝大影帝,你还有用到希望这个词的时候?” 人吃饱了,我脾气也没刚才那么冲了,我斜晲他一眼,似笑非笑。 “怎么没有?”祝彦笑,那双浅灰色瞳孔盯着我,一眨不眨的,“对于你,我总有例外。” 月光太单薄,我总疑心我看错,觉得祝彦脸上居然有深情的错觉,我把蛋糕碟子撂到一边,懒洋洋地笑,“祝彦,你的好演技还是放在电影里面吧。” 祝彦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长得太好,第二个优点则是演技太好,其实这两张牌每张都是王牌,当两个优点同时具备的时候,就变成了王炸。 要是遇见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也许会被祝彦炸的心头小鹿乱撞,怦然心动。 可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老女人,在大风大浪里摸爬滚打过很多回,早就对这些免疫了。 “白洛,如果我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呢?” 祝彦定定地盯着我,唇角挑起。 “如果是真心话,那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我抻了个懒腰,脚尖摸索着去勾地上的高跟鞋。 夜晚的风吹多了就不熟凉爽,总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我这一把骨头还得包养到七十岁留着看小鲜肉蹦迪,可不能现在就驾崩了。 我还没够着,祝彦却抢先一步,弯腰把那双高跟鞋递到我脚边。 他动作温柔款款,每一帧都能拍下来拿去拍那种玛丽苏的电视剧,就是可惜我不信玛丽苏。 只不过他刚弯腰伸手,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突兀响起,把我激得一哆嗦。 “谁!” 祝彦反应比我还快,他直起身刚冲着对面喊了一声,对面花丛就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等着祝彦追过去的时候,早就没人了。 “别找了。” 我穿好鞋站起身,若有所思。 这会馆实行会员制,没哪个会员会闲得无聊偷拍别人隐私,能拍到这一幕的,不是今天来参加粉丝见面会的媒体,就是木清欢或祝彦的粉丝。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祝彦皱眉,声调低沉解释道。 “处理什么?” 我笑,抬眼扫了他一眼,“祝大影帝的绯闻能卖不少钱吧,而且之前不知道是谁,还时不时坑我一把。” 提起这事我就来气,祝彦前几次坑了我那么多件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只要你不愿意。”祝彦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语气坚定道,“我不会让它泄露出去。” “随便你吧。” 之前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不管相信谁,都不能相信祝彦的话,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拎着包离开。 今天我没带于珊珊来,把车停在公寓楼下,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灯。 没亮。 明明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我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沉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在自己心里呸呸了两声。 什么看贺森回没回来,我,独立自主新时代女性,不会有这种年头的! 话是这么说,看着黑暗的窗口,我还是下意识地皱着眉,在车里点了一支烟。 等到抽到只剩烟屁股,我才摁灭,拎包上楼。 打开门后,公寓里果然一片漆黑,我摸索着开灯,却被坐在沙发里的贺森吓了一跳。 “贺森,你在家?” 我被贺森吓得心脏突突直跳,下意识伸手摸了鞋柜上的陶瓷娃娃在手。 “你这是要谋杀我?” 看到我举着陶瓷娃娃的模样,贺森嗤笑一声。 “贺总,虽然电费是我交的,但是你大可以不用这么节俭。”我松口气,把陶瓷娃娃摆回去,抽了抽嘴角。 贺森这都是发什么神经,吓我很好玩?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贺森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挑眉看我。 “贺总,我为你披星戴月,任劳任怨,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我一边走一边把外套扔到沙发上,直接倒在沙发里。 我当打工人,风里来雨里去,贺森呢? 估计香车美女,不亦乐乎。 “白洛,我住在这里,是因为你要照顾我,不是我要照顾你。” 贺森双手交叉,笑一声。 “……”我两眼一闭,直接装死。 确实,提到这事我是理亏,但是我觉得我已经够任劳任怨的了,那总不能两头兼顾吧? 我要是真那么厉害,还不如跳槽出去自己开公司。 不闭眼还好,一闭上眼,我顿时感觉一股困意袭来。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贺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 “粥在砂锅里,自己盛。” 我下意识睁眼,贺森却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看贺森回了自己房间,我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养了半天神,才支楞着往厨房挪。 路过客厅的全身镜,我看到我自己发型乱糟糟的,活像个丧尸。 餐桌上真的放着一个小砂锅,还有一副碗筷,我掀开砂锅盖子一看,里面是一锅海鲜粥,没做多久,粥面还咕嘟咕嘟冒泡,散发出袅袅白气。 我妆都没卸,坐在餐桌边盛了一碗。 我今天晚上就吃了一块小蛋糕,一口粥喝下去,鲜香爽滑,好喝得我想流眼泪。 等我打饱嗝的时候,一锅粥全都没了,锅底比刷过的还干净。 我慢悠悠蹭到厨房把碗洗了,才看到厨房还有一盘水果,切好的那种。 第421章 大小姐 “小姨,你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第二天风和日丽,公司暂时不用我过去,我专门挑了个好时间去看厉冉。 “哎呀,洛洛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唠叨?”厉冉嘴上抱怨,实际上眼底都是细密的笑意,“我肯定按时吃了,你现在真是太爱操心了。” “我这怎么能叫操心?” 看到厉冉的精神尚好,比前段时间恢复了不知道多少,我笑着把手里的那一大束鲜花交给佣人,“小姨,就算你出院了,日常的保养还是得有。” “你说的都有道理,我说不过你。”厉冉笑着拍了拍我的手,“我确实得保重身体,毕竟还等着你和贺森结婚呢。” 看着厉冉殷切的眼神,我笑僵在唇角。 贺森今天一大早就走了,等我醒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 这两天他话很少,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小姨,蓓蓓怎么样了?”我垂眼,挽着厉冉往客厅走。 “……她还是老样子,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提到邢蓓蓓,厉冉脸上的笑消失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客厅窗户的方向喃喃道,“洛洛,你说我这个妈是不是当的太不合格了。” “小姨,这不是你的错。” 我目光触及厉冉,心中酸涩。 厉冉要强,对外一直是女强人的形象,不然也不能在周遭人的虎视眈眈下自己一个人带着邢蓓蓓还能拼出这份家业。 但是她也是人,也会累,从邢蓓蓓离家出走到现在回来,厉冉原本乌黑的鬓角已经夹杂了几道刺眼的白色。 “蓓蓓年纪还小,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以才走错了路。” 我扶着厉冉到客厅落地窗前的躺椅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邢蓓蓓虽然被贺森找回来了,但是她明显受的打击不小,就像厉冉说的那样,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见人。 别说厉冉了,甚至贺森她都没见,要不然厉冉也不可能这么发愁。 “这些日子我没有去工作,也根本没心思工作。”厉冉叹了一口气,眼眶发红,“我一直在家里守着蓓蓓,天天给她做她之前爱吃的饭菜,可是她……” 厉冉话还没说完,两颗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眶滚了出来,“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 看到厉冉难受,我心里也不好过,厉冉大概是这段时间操心太多,过了没多久,居然就这么在躺椅上睡了过去。 “白小姐,这……” 厉家的佣人正好过来,我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别说话,低声开口,“去拿条毯子过来。” 我把毯子盖到厉冉的身上,悄悄起身,正好看见保姆手里拿着托盘。 “这是什么?” 看到对方要往楼上走,我喊住她道。 “这是炖好的鸡汤,是小姐的午饭。”对方被我喊住,马上停脚道。 “给我吧。” 我伸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那个保姆犹豫了一下道,“白小姐,你这是……” “小姨睡着了,我替她送上去,你们静悄悄的,别打扰到小姨休息。” 我淡声开口,从她的手中接过托盘。 邢蓓蓓房间在别墅二楼中间的大卧室,我端着托盘站在门前敲了敲门。 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站在门外等了两分钟,我伸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一股轻微的霉味儿和酒味就冲的我差点没退出去。 房间拉着窗帘,光线昏暗,我差点踩到一个易拉罐。 地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喝空的啤酒罐,我第二步又踢飞一个,才看见邢蓓蓓趴在桌子前。 “我不是不让你们进来吗,出去!”邢蓓蓓头都没抬。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这房间跟个垃圾场似的,我把托盘找个地方放下,拉了把椅子在邢蓓蓓面前坐下。 “……是你?” 邢蓓蓓总算抬头,定定看着我半天,眼神才聚焦。 “认出来我是谁了?”我靠着椅背。 邢蓓蓓脸色浮肿,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裙子,头发跟鸡窝似的,和之前那个嚣张的大小姐判若两人。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她狠狠打了个酒嗝,红着眼眶看我。 “谁说我我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淡声。 “呵呵,不是的话你进来干什么?”邢蓓蓓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半晌又坐下,“白洛,我变成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现在你如愿了,我被人抛弃了,变成了别人不要的垃圾!” “邢蓓蓓,你是不是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我剔她一眼,“我好像从来没做过什么针对你的事,而且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哈哈哈,对,确实是我自找的!”邢蓓蓓呆了一下,又硬生生笑出声,“都是我自己自甘下贱,都是我的错,要不然我也不能被别人钻了空子,让你来嘲笑我!” “怨天尤人,这就是你的风格?” 眼看着邢蓓蓓歇斯底里,我够了够唇角没什么情绪,“邢蓓蓓,我之前见到你的可不是这样的。” “你总觉得周围的人都亏欠你,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邢蓓蓓咬着牙,死死瞪着我。 “好,那我们今天就来算算账。”我冷笑,“你说小姨亏欠你,那这么多年,你身上吃的穿着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我知道,你要说她给了你钱,没给你爱,但是你想过吗,孤儿寡母,周围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她自己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步容易吗?” 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圆满的事情? 又要钱,又要爱,童话故事都没这么写的,十全十美不是不存在,但是怎么可能人人拥有? “小姨就是把你保护的太好,才让你不知道人间疾苦。”我冷笑,一字一顿,磨着后槽牙,“你跟着陈闲连泡面都吃不饱,还没意识到自己之前过的日子有多幸福吗?” “你是大小姐,就算没有父爱,小姨也把能给的全都给了你,可是这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是大小姐!” 第422章 下定决心 “你不是看不起于珊珊吗,对她挥来喝去,但是她至少靠自己双手自食其力,现在工资足够养活自己,小姨从小到大让你上的都是贵族学校,你还不如她。”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生来锦衣玉食,于珊珊确实是我开后门带进来的,但是她够努力。 “还有贺森,他从来不开后门,当初贺淮被他收拾的有多惨你是没看到。” 我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罐啤酒,起开仰头喝了。 “你不是觉得我是特意过来嘲笑你的吗?”我扫了邢蓓蓓一眼,忽然一笑,“那就算为了不让我看笑话,你也得重新振作起来吧?” “我……” 邢蓓蓓盯着我,房间里空气一片寂静。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邢蓓蓓才咬着牙道,“可是我……我现在……” 她的手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担心孩子?”我看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已经想通了,我其实不喜欢陈闲,我只不过是把他当成厉荣的影子,但是我已经怀孕了。”邢蓓蓓手哆嗦了一下道。 “那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模样,我叹口气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后吃亏是女人,男人留下烂摊子也能拍拍屁股走人,女人不行。 “我不知道。” 邢蓓蓓眼眶越来越红,半晌才道,“我一想到陈闲,就觉得恶心,可是要是真的……” “小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厉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含着眼泪看着邢蓓蓓。 “小姨,你怎么醒了?”我下意识站起身道。 我不让佣人吵醒厉冉,就是害怕她听到楼上的动静上来,结果厉冉还是发现了。 “洛洛,谢谢你,我知道小蓓不省心,她之前还一直对你特别没礼貌,你还能这么耐心的劝她。”厉冉伸出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眶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既然都被厉冉发现了,我也没办法再装的那么嚣张,无奈地笑。 对厉冉,我根本狠不起来。 “小蓓,如果你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不管以后怎么样,妈妈都陪你,如果你不想要,那我也绝对不会说什么。” 厉冉握着邢蓓蓓的手,声音颤抖,“只要你能想开,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就行,这么多年妈妈也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是希望你能一直平安快乐,做我的宝贝。” 厉冉话音未落,邢蓓蓓已经哭出声。 看到她们两个抱在一起,我起身,悄悄退出房间外面。 “白小姐,你手机一直在响。” 我还没下楼,厉家的佣人拿着我的手机一脸为难地走过来,“我们不好意思打扰你,这……” “给我吧。” 我蹙眉,拿过手机,刚打开锁屏,就看到密密麻麻跳出一排消息提示。 我还没打开看,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梁如烟的。 “洛洛,你看微博了吗!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啊!” 梁如烟一开口就是噼里啪啦的一串。 “梁大部长,你能慢点吗?”我不小心摁到免提,梁如烟那嗓门吵的我耳膜都要炸了,“我在贺森的小姨家,刚才没看手机。” 这也就二十分钟的时候,怎么就被人信息轰炸了?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慢点,洛洛,你先告诉我,你真的和祝彦在一起了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下意识反驳,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 “你……你不会真的和祝彦在一起了吧,可是洛洛,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在贺森的小姨家?”梁如烟直接风中凌乱。 “不重要,你等会儿。”我当机立断,把梁如烟的电话给掐了。 退出通话界面,我一划拉手机,从新闻推送到微博,齐刷刷全都是一条报道。 祝彦高调示爱理想型,神秘恋爱对象浮出水面。 “这都是什么?” 我连着往下翻了好几条,全都是祝彦相关恋爱绯闻推送,每条报道还跟着同一张照片。 会馆的露天小花园里,祝彦弯腰,手里还拿着我的高跟鞋。 唯一庆幸的是没拍到我的正脸,只拍到一个背影。 就这样,微博热搜都已经炸了,点进去十条里面有八条是祝彦相关。 “洛洛,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梁如烟又打电话过来。 “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我闭了闭眼,无力道。 “……洛洛,我很想相信,但是我觉得我信也不管用。”梁如烟犹豫了一下,语气沉重道。 “现在网上盛传你是祝彦的白月光,祝彦深情苦恋你八年,终于在深情告白之后修成正果。” “这群媒体是不是玛丽苏小说看多了?”我被梁如烟一连串话搞的头皮发麻。 要不是名字是我自己的,这和小说有什么区别,这群无良媒体澄清不行,造谣倒是挺有一套! “洛洛,我建议你最近最好别出门,现在祝彦的粉丝疯狂在网上人肉你,想知道你是谁。”梁如烟谨慎建议道。 “我知道了。” 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标题,我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直跳。 挂断梁如烟的电话,我才发现下面还有两个未接来电,是贺淮打来的。 想了想,我没打回去,接着往下翻。 贺森的头像静悄悄躺在联系列表里,没有一条消息,也没有一个电话。 我摁着自己的脑袋,感觉脑子嗡嗡直响,站在原地想了半天。 “洛洛,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听到厉冉喊我,我才回头。 “小蓓怎么样了?”我收起手机,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 “她说她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厉冉眼底闪过一丝伤感,“我尊重她的决定。” “这也好。”我沉默,然后点点头道。 其实我猜到了,这段经历对邢蓓蓓来说太黑暗了,她被厉冉保护的过好,没见识过,人心还可以这么坏。 邢蓓蓓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让她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和陈闲相比,她就是个乖乖女,根本挡不住陈闲的套路。 第423章 移情别恋 “洛洛,留下来吃饭吧,今天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花胶鸡还有清炖鲥鱼。” 厉冉脸上的脆弱情绪只出现了几秒钟,旋即就轻轻揉了揉眼眶笑了一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正好我好久都没有尝过小姨的手艺了。”看厉冉眼眶红通通的,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我没想到,邢蓓蓓居然也下楼了。 她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把头发梳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因为只有我们三个人,这饭倒是吃的安安静静的,我以前还从来没想过能和邢蓓蓓坐在一张桌子上这么和谐的吃饭。 放在以前,估计邢蓓蓓早和我杠起来了,哪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洛洛,今天贺森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厉冉给我和邢蓓蓓一人盛了一碗汤道。 “他今天出差了。”我夹了一块鱼肉,心不在焉道。 贺森没出差,是我瞎编的。 但是他这几天来无影去无踪,跟失踪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和我置气。 我越想越出神,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两声,是贺淮的电话,我下意识伸手挂了,结果贺淮不依不饶,接着打了过来。 “洛洛,你公司是不是还有事?”注意到我的动作,厉冉轻声道。 “应该是公司的策划案出问题了,小姨,我先走了。” 我一边在心里痛骂贺淮,一边脸上堆笑,站起身。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贺淮找我什么事,他早不打晚不打,怎么非要在餐桌上打电话过来? 我脚底生风,嗖嗖溜出大门,和做贼一样接了贺淮的电话,咬牙切齿道,“贺淮,你要干什么?” “白洛姐,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你现在在哪里?” 这次我有准备,先把手机拿远了,就是这样,贺淮的大嗓门还是震得我耳朵疼。 “我在哪里不重要,有什么事你直说。”我把包扔进车副驾驶,启动车子道。 “白洛姐,虽然我哥之前去酒吧做的不对,但是我觉得你们两个不是没有感情,就是有些误会,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什么祝彦了吗?” 贺淮的语气听上去格外悲惨。 “贺淮,你都在脑补什么没用的?” 这就是贺淮不在我面前,他要是在,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收拾他一顿。 “白洛姐,照片我都看到了,那个祝彦有什么比得过我哥的?”贺淮喋喋不休,我差点想直接挂电话。 我被他折磨的脑子嗡嗡直响,无奈道,“贺淮,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第一,祝彦是影帝,圈内实至名归的那种,拿了三次金奖,第二,人家名下几十家公司,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所以,白洛姐,你是真的喜欢他?” 可怜贺淮被我吓得声音都在哆嗦。 “我要是说真的呢?”我故意沉了声音道。 “……白洛姐。” 贺淮那边半天没动静,我还以为是自己信号不好,我正想问贺淮,贺淮忽然闷闷地开口。 “你知道刚才我二哥就在旁边听着吗?” “你说什么?” 我心忽地一沉,但是电话那边的贺淮却已经挂了。 手机听筒里面只剩下一阵嘟嘟嘟的忙音,我心头狠狠跳了一下,调转车头,往公司的方向开。 “哎,洛洛,你怎么来了?” 我在走廊上正好撞见梁如烟,梁如烟被我吓了一跳。 “贺森在哪儿?”我盯着她,抿唇。 “贺总啊,我记得刚才我还看见他了,这会儿估计应该还在办公室。”梁如烟想了想。 贺森办公室就在走廊对面,我脚底生风,走到门口一推门,门轻飘飘地开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胳膊一僵,转身又往会议室走去。 贺森没在会议室,只有贺淮。 “白洛姐。” 看我出现,贺淮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贺森呢?” 看贺淮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不对劲,还是开口。 “二哥他听完你电话就走了。”贺淮蔫巴巴地哭丧着脸,“白洛姐,你都不知道,我二哥当时那个表情好像要杀人一样。” “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我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啊。”贺淮脸苦的能挤出水,“我当时都怕我开口,他直接把我就地正法了。” “白洛姐,你是不是真的……”估计是看出来我脸色不好,贺淮小心翼翼试探道。 “没有。” 我现在没什么心情理他,干脆道。 我之前只是故意的,本来想逗逗贺淮,谁知道贺森也在。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的?”贺淮唯恐我骗他,两眼期待。 “写你的策划案吧。” 我瞪了他一眼,贺淮又委委屈屈地坐了回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又路过贺森的办公室,只不过这次我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了。 半天时间,网上的舆论没熄灭,还愈演愈烈。 我越看越心浮气躁,翻到祝彦的微博,下面都是在询问他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的粉丝,祝彦虽然没发新微博,但是三个月前发的最近的那条微博点赞和评论都在疯了一样上涨,点赞已经过千万了。 不仅是祝彦自己的个人博,官方工作室的微博也是静悄悄的,除了不停增长的点赞数和评论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退出微博,盯着祝彦的微信头像半天,终于打了电话。 “祝彦,这就是你说的会想办法?” 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听到祝彦的声音,我以为我会愤懑,结果实际上,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对不起。” 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电话对面的祝彦却已经接着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没想到拍到照片的不是媒体,而是我的粉丝。” 祝彦的声音有几分疲惫,他快速和我交代了几句,我才知道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他就已经联系了熟悉的所有媒体,但是在场的媒体都并不知情。 最后第二天爆出照片的,是祝彦的粉丝。 我的手机叮咚一声,是祝彦把对方的微博账号截图发给了我。 第424章 搬走 看到账号截图,我眼角狠狠地一跳,这个账号截图实在是太眼熟了,这不就是上次粉丝见面会陈缤纷给我看的她的微博账号的界面吗?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抓拍到我和祝彦的人居然就是陈缤纷! 难怪祝彦就算找遍认识的媒体记者都不管用,因为陈缤纷是他的大粉,谁都没想到是她爆的料。 “这……祝彦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这女人是谁啊?” “这女人这一身行头不便宜的,她身上那套职业装是larm家的,一身要好几万。” “楼上你就只关注衣服吗?没看到她手上带的那块表吗,那块表是限量定制款,八十七万一块,还有价无市的那种。” 我一条条往下翻微博,越看越心惊,祝彦的粉丝个个神通广大,直接把我身上衣服首饰的牌子全都明码标价扒了一遍。 “博主没拍到对方长相吗?我不相信。” 一条评论突兀地冒出来,我心里跟着狠狠一抖,关键陈缤纷还回复他了。 我慢慢把评论往下拉,陈缤纷的回复赫然映入我眼帘。 “没拍到,但是我见过她。” 陈缤纷的这条回复一石激起千层浪,激得祝彦的粉丝不停追问我长什么样,但是陈缤纷却直接如同石沉大海般消失了。 不管那些人怎么问,诱导她再次出现,她都没有再回复过任何一条评论。 我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陈缤纷当然见过我,虽然她的镜头没有捕捉到我的正脸,但是天底下的事情居然就这么巧合。 我们在粉丝见面会开始之前就已经偶遇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敲击屏幕,给祝彦发了一条消息。 贺氏在影视圈涉猎广泛,别说贺森,就是我手里也跟过好几个影视项目,对舆论这方面,我的认识并不逊于任何人。 粉丝和媒体是不同的,说白了,媒体要的是流量,招黑炒作都叫流量,有流量就能变现,产生可观利润。 粉丝要的是明星对自己有个交代,尤其是这种绯闻,只要处理不当,就会变成公关事故。 “我会想办法联系对方。” 祝彦很快发语音过来,听完语音条,我摁了摁太阳穴,倒在椅子里。 “白洛姐,网上的绯闻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不喜欢贺总了?”我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于珊珊探出个脑袋,试探道。 “没有……”我刚下意识反驳,立刻又反应过来,“珊珊,谁和你说我喜欢贺总的?” “难道没有吗?”于珊珊翻了个白眼道,“白洛姐,你要是不喜欢贺总,怎么反驳我反驳的那么快?” 我被于珊珊噎了一下,半晌才冷笑,“珊珊,和emp的联名宣发企划你写了吗?” “白洛姐,你这是公报私仇!”于珊珊哆嗦了一下道。 “你再说一句,这个月你奖金全扣。”我阴森森道。 成功把于珊珊轰走,我拎着包下楼,开车回家。 家里的灯暗着,贺森还没回来,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整间公寓空荡荡的。 半晌,我才脱了高跟鞋进屋,等进了房间,我才感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更明显,打开衣柜的门,我目光扫过衣架,愣了一下。 贺森的衣服都消失了。 我的心跟着沉了一下,转身去推卧室的门,刚刚开门,我就意识到贺森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贺森搬走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我呆在原地,半天才默默走到床边坐下。 这套公寓不大,贺森刚搬进来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挺碍事,现在他搬走了,我忽然又觉得这套公寓当初买的时候太大了。 我躺在床上呆了半天,才重新走到厨房。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我从橱柜里翻了一桶泡面,烧了一壶热水煮开。 我盘腿坐在椅子上,刚把ipad打开,就看到祝彦绯闻的新闻。 转了一圈发现,不管是哪个软件的新闻,都千篇一律报道祝彦铁树开花,好事将近。 因为陈缤纷在爆料之后始终没有再发什么有用的消息,绯闻女主角众说纷纭,各种我听都没有听过的女明星都被猜过,甚至有好事的人猜测她拍到的人就是木清欢。 我一边嗦面一边吃瓜,很快看到木清欢当天参加粉丝见面会的粉丝放出木清欢当天的妆造,澄清不是木清欢。 我泡面都吃到底了,八卦评论还没翻到底。 越看越困,不知道什么时候倦意上头,我直接倒在桌子上睡倒。 第二天和emp谈判的时候,我脚底下感觉踩了一层棉花,刚进门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洛洛,你是不是感冒了?”梁如烟已经到了,对我投来一个担心的眼神。 “我没事。” 我目光扫了一圈,发现emp对面的这次派来的人居然是程皖莹,贺森的位置空荡荡的,反而没在。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拉开椅子坐下,对程皖莹点点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上次emp的策划案我已经看过了,是关于这次联名口红外包装材质这方面有争议对吗?” “确实,不过白小姐,我觉得现在讨论这种问题还不是时候。” 程皖莹今天穿了一条蕾丝装饰的长裙,一对紫水晶耳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 “我不明白程总监是什么意思。”我敛笑,淡淡看着程皖莹。 “贺总还没来,我觉得这种大事,不是你一个副总能决定的吧?”程皖莹红唇翘起,扫了一眼贺森的位置道。 “程总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贺氏的运营体系,第一,贺总不是每次谈判都会来,主要看他的时间安排,第二,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如果贺总不在,决策都由我来做。” 我整理好面前的文件夹,淡声。 程皖莹从第一次见到我时候的无视还能说是她天生傲慢,那么这一次刁难就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她讨厌我,并且是讨厌我到了一定地步,才会我刚坐下,就开始发难。 我下意识扫了一眼贺森的空位。 她讨厌我是因为贺森? 第425章 针锋相对的谈判 “那你怎么知道贺总不回来?” 程皖莹反将我一军,笑意盈盈,“你也不是他的助手,应该不知道,对不对?” “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会议预定时间本来就是八点钟。”我淡淡抬手,让程皖莹看清楚我手上腕表的时间,“现在已经八点零五分了,如果贺总一直不来的话,程总监,你要选择一直等下去吗?” 其实程皖莹现在是什么心思,我多少能猜到一些,想靠近贺森,对贺森有想法的人很多,我不介意。 只不过公私分明,是我个人的行事原则,程皖莹这分明就是把对我的不满带到了工作里面。 “程总监,贺总的时间表都是比较随性的,会跟着当天的实际情况进行一定调整,其实我们现在开始就可以。” 梁如烟也看出程皖莹的不对劲,从中间调和了一句。 “其实呢,恕我直言,白小姐,梁小姐,你们两个只是公司的副总,我觉得在这个项目上,你们两个的职位没什么太多的话事权。”程皖莹压根不接梁如烟的台阶,似笑非笑。 梁如烟被她说的一皱眉,正要开口,我缓缓把她的手按住。 “程总监,其实从你对我们的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你对我们并不认可。”我表情平静道。 这种关键会议,大家都是互相职务称呼,程皖莹作为未来甚至可能是emp的继承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在这里恶心人。 “我怎么会对你们不认可?” 程皖莹侧了侧头,表情无辜茫然,“白小姐,这点你误会了吧!我从小到大很长一部分时间都在f国长大,而且在f国念了很多年书,还工作过一段时间,f国的习惯就是在职场里称呼所有人为小姐先生的。” “而且我刚才提出的所有质疑,都是出于我的工作素养。” 程皖莹漫不经心地撩拨自己的耳坠,微微一笑,“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们的职级和我不够对等,这样可能会导致我们的后续沟通出现障碍,我这样说有错吗?” “洛洛,闻没闻到一股高级绿茶的清香?”梁如烟眼睛目视前方,嘴角抽动,小声嘀咕道。 我在台面下握了握梁如烟的手,淡声开口,“如果真要说职级不对等,据我所知,程总监,你在emp里的职位只有p6,emp最高职位是p8,对标emp现任总裁,而我和梁副总按照你们emp评级也在p7,不对等的人好像不是我们吧?” 不是要和我们掰职位吗?那就掰。 程皖莹估计没想到我居然这么了解emp的内部职级,顿时愣住。 我眼看着梁如烟在桌子底下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计较。”我冷眼看着程皖莹姣好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微笑,“你觉得对不对,程总监?” 我在总监两个字上微微咬重,满意看到程皖莹脸色发沉。 “……白副总能做到这个位子上,是不是当初贺总就是因为比较相中你的口才?” “程总监真是慧眼如炬。”我挑起唇角,“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辩论赛也就是拿过几次全国金奖,我看程总监的口才也不逊色,应该在f国也拿了不少辩论赛证书吧?” 我懂程皖莹的意思,不就是在说我除了一张嘴之外什么都没有吗? 我眼看着程皖莹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脸色扭曲。 哦,看来还真没有证书。 我甚至听到梁如烟憋不住,小声笑了一声。 场面一时异常寂静,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会议室的门一声响。 是贺森。 我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他却视若无睹,从我身边走过,带着一阵风拉开椅子坐下。 “贺森,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过来的,没想到你对我们这次合作这么重视吗?” 我眼睁睁看着程皖莹活人大变脸,笑意盎然,轻飘飘和贺森打招呼。 贺森对她淡淡点头,程皖莹居然也没有觉得被冷落,脸上什么失望的表情都没有。 “刚才我一直和白副总说,我在f国的职场就是要等你来,我们才好讨论的,当然我觉得没必要非要遵守这种规矩,我只是比较信任你的眼光。”程皖莹声调都上去不少,温温柔柔道。 “洛洛啊,这是刚才那个要吃了咱们两个的女鬼吗?” 梁如烟看的啧啧称奇,压低声音道,“我觉得程皖莹不应该当什么设计总监,她有这种变脸天赋,直接唱戏得了。” “你就不怕她听到?”我忍了忍没笑,警告道。 这会议室不大,万一被程皖莹听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看她现在心思在咱们俩手机身上吗?”梁如烟撇了撇嘴道,“她现在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到贺总身上,洛洛,我看她就是要撬你的墙角啊。” “什么是我的墙角?” 我心里一紧,顾着这么多人,却硬生生提起唇角,笑容不变。 “不是吧洛洛,你这么自信的吗,你是不是和贺总最近感情火热啊?”梁如烟一看我没什么反应,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 “贺总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我垂眼,自顾自翻开文件道。 我说的是实话。 其实我和贺森之前那种关系,不健康。 贺森为了报复我,而我为了选择补偿他,才选择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其实说到底,只不过是各取所需。 分开才是正常的。 以贺森的资质,只要他想通,不愿意在我这么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那喜欢他的女人前赴后继,一抓一大把。 我有什么资格站在贺森身边,用什么身份,难道用贺森前妻的身份吗? 我早就过了那个满腔热血的年纪。 成年人的感情无非就是这样,要知道进退。 你退一步,我自然就懂什么意思,不会再去强求。 何况以前又不是没有强求过,结果却是一地鸡毛,不堪回首。 苦啊。 “我觉得这个方案就比较合适,啊对了,白副总,你觉得呢?” 程皖莹的声音突如其来,我下意识抬头,正撞进贺森的眼神中。 第426章 故意的吧 梁如烟轻轻拽了一下我,我才反应过来,程皖莹在这个问题确实是在问我。 “白副总,你这是走神了吗?” 程皖莹笑盈盈,一抹得意从她眼角一闪而逝,“你不会没听到我和贺总刚才在说什么吧?” 梁如烟悄悄把手机推到我眼角余光处,我扫了一眼,心中了然,从文件夹第五页抽出一份提案道,“程总监是问这次联名口红包装用真皮材质还是环保材质比较好是吗?” 梁如烟的手机正好放在一一摞文件夹后,程皖莹的角度看不见,但是坐在不远处的贺森看的一清二楚。 我眼看着贺森的眼神陡然沉下来,周围的温度低了好几度,甚至剐了梁如烟一眼,只不过梁如烟忙着帮我圆场,没往贺森那边看,自然也就没有发现。 他觉得梁如烟不应该帮我? 我被贺森的态度搞的莫名其妙,但是只是走神了短短一瞬间,便打起精神来应对程皖莹。 “我觉得口红外壳还是采用环保的人造皮革材质比较合适。” “是吗?可是白总你难道不知道吗,emp的所有皮革系列全部采用的是货真价实的名贵皮革,在emp的设计初衷里,就没有人造皮革这四个字。” 程皖莹把面前的文件夹翻了两页,动作优雅地推到我面前,“白总,如果你对emp真的不了解,建议你还是多看看我们提供的图片和文字资料学习一下,好吧?” 我眼角余光扫到梁如烟无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觉得我还不需要。” 看到程皖莹放到我面前的杂志扫描页,我扫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比如图片里的这个包,就是去年emp春夏季花朵系列的最后一款包,设计灵感来自向日葵。” “哦对了,材质是鳄鱼皮材质,做工则是emp一贯的车线编制工艺。” 我越说,程皖莹脸上的笑容就越浅。 “让我想想。”我无视她脸上的表情伸出手,点了点那页纸道,“没记错的话,当时这只包出现在倒数第三位走秀的模特的身上,也是这个系列封笔之作,永远不会再贩。” 程皖莹的脸色铁青,笑容再也挂不住。 我在桌子下踹了梁如烟一脚,示意她笑的不要那么放肆,然后伸手把文件退回去。 “程总监,关于图片上的这只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 程皖莹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面磨出来的一样。 “程总监,如果你还有觉得我的专业水平不足,有想问的问题,就尽管问。” 我微笑,端起咖啡顺了一口。 考我,我这么多年白吃饭的? 这种专业问题要是都答不出来,不用贺森赶我,我直接自己打包行李从贺氏离职。 “白副总,你这话说的,总觉得好像是我在刁难你一样。”程皖莹眨了眨眼,语气无辜。 难道你不是在刁难我? 我在内心冷笑。 程皖莹这种人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得寸进尺,还装无辜。 确实,职场上有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算计,但是那都是正常的交锋。 程皖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干什么? 挑唆我和贺森的上下级关系,当着众人的面试图下我的面子证明我不专业,还试图往我身上泼脏水。 能倒人胃口的事儿她全都做了,一件都没落。 “我没觉得程总监是在为难我,毕竟我们第一次合作,emp不信任贺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贺氏从上到下的专业素养都是公开透明,童叟无欺,这点程总监大可以放心。” 我看了贺森一眼,发现贺森无动于衷,对我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觉得有点窒息。 我这话说的也没毛病,还小小拍了一下贺森的马屁,贺森居然还是摆着一张扑克脸。 “至于我想选择人造皮革作为口红的包材,有很多我经过考虑的原因。” “第一,环保,第二,成本比较低。” 我似笑非笑,扣了扣文件夹道,“程总监,你的提案我看过了,确实非常用心,但是你提议口红管身用24k白金打造,盖子顶端镶嵌粉钻,还要使用鸵鸟皮作为包装材质,是不是太奢华了?” 说实话,程皖莹的设计图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瞎了。 我还特意让于珊珊再三和emp的人确认这确实是程皖莹的设计。 要我说,不是脑子里进了一吨水,根本想不出来这种设计。 因为实在是太脑残了。 这就是emp设计总监的实力? “emp走的就是高端路线,我的设计一点问题都没有。” 程皖莹皱了皱眉,轻蔑扫我一眼。 “好啊,程总监,就算我们现在就采用这个设计,我已经核算过成本,这样一只口红制作下来,要三十二万。” 说实话,说这个数字的时候,我都想给程皖莹一巴掌。 这是阳间人能想出来的事情?谁会花三十二万买一支口红。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到时候我自然会在emp的秀场上进行宣传。”程皖莹挑衅一样盯着我道,“怎么,白副总,你难道还不相信emp秀场得知名度有多广泛吗?” “程总监,知名度是一回事,能不能转化成购买率,是另外一回事。”我挑了挑唇,“我承认,这样对口红的宣传有帮助,但是只会在一个富人圈子里受到追捧,仅此而已。” 我说的是实话。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emp和我们合作的初衷,就是想做市场下沉,接触年轻人,打开更广阔的市场,对不对?” 看到程皖莹闪烁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emp觉得自己是老牌奢侈品,不肯放下身价,却又眼馋年轻市场,希望能抢占份额,不至于固步自封,但是要自己先出手,又自恃身份,不肯先走。 所以才会找贺氏联名,打开在大众市场的知名度。 如果真的按照程皖莹的做法来,那就是把emp推回了老路,没有任何收益,这绝对不是emp高层希望看到的。 程皖莹只顾着和我抬杠打擂台,却忽然这个铁一样的事实。 第427章 打擂台 “程总监,你是设计师出身,不会不知道,就是品牌再大,设计也要考虑市场需求。” 我笑,转动手中的圆珠笔,在文件上打了个勾。 “何况我们这一次的合作就是要下沉市场年轻化,有能力买几十万块钱一只口红的年轻人,程总监,你觉得会有多少?” 什么叫舍本逐末?这就是舍本逐末。 确实,这样一只口红卖出去收益不菲,但是有几个人能买?而好好按照正常思路运营,傻子都知道盈利绝对比这个多。 “白副总,你说的话也许有道理,但是我不完全认同。”程皖莹脸色终于沉下来,“我们emp确实要下沉市场,但是品牌是有调性的,决不能低廉化。” 说到这里,她扫我一眼,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如果你的意见太离谱,我作为emp这次联名合作的代表,有权利终止此次联名。” 说不过来阴的? 看到程皖莹嘴角愈发明晃晃的笑容,我蹙眉。 “贺总,你觉得呢?”程皖莹看我不接话,转头看向贺森,目光波光粼粼。 “洛洛,你看没看到她那个眼神?”梁如烟在桌子下面戳我,后槽牙都磨的咯吱咯吱直响,“她这是在勾搭贺总吗,你还在这儿,她这么不要脸的吗?” “你小点声。”我看梁如烟气的都要失去理智,轻声提醒她道。 “洛洛,你不吃醋吗?”梁如烟瞪眼眼睛。 “现在在开会。”我把她话题岔开道。 “既然你们两个意见不同,那就做样本进行市场测试。” 我和梁如烟在悄悄咬耳朵,贺森冷声道。 “贺森,如果你真的要做样本市场测试,不会偏心白副总吧?” 估计是因为贺森没有直接站在自己这边,程皖莹脸上的笑容有点失落,但是很快她就对着贺森眨了眨眼。 “不会。” 贺森看都没看我,冷声。 “那就好,我自信我的产品不会输给任何人的。”程皖莹目光似有若无,落到我身上。 “程总监,时间会证明一切。”我懒得理程皖莹的挑衅,垂眼淡淡道。 于情于理,贺森做出的这个决定确实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我却有几分恍然。 明明贺森的态度是中立的,我却觉得心口堵得慌。 收拾好东西出会议室,梁如烟马上跟了上来。 “洛洛,这个程皖莹实在是太恶心,她的方案本来就不合理,根本应该直接否决的。” “你没有听出刚才她在暗示什么吗?”我踩着高跟鞋,走出长长的走廊,“如果我们现在就否决她的方案,那她就会在这次联名里想办法作梗,而且把锅扣到我的身上。” “她怎么这么嚣张?”梁如烟憋着气道,“这种人在我们贺氏早就被开除了!” “可能因为她是关系户。”我看了梁如烟一眼道。 “啊?真的假的?”梁如烟顿时八卦了。 “应该是真的,这个消息是贺淮告诉我的。” 我早就觉得程皖莹不会顺利交接工作,提前让贺淮摸了摸底,虽然emp这种大集团很注重个人信息保密,但是贺淮还是窥探出几分不对劲。 emp的职级划分很严格,一般只有经验丰富,而且在国际上拿过有含金量设计大奖的设计师才有可能坐到emp总监这个位置上。 而程皖莹,从国外高调地留学回来一年时间,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程总监,说没鬼是不可能的。 emp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现任emp总裁的孙子孙女一堆,程皖莹这个总裁孙女不是什么值钱的身份,但是因为未知原因,她倒确实是里面最受宠的那个。 这就是程皖莹这么有底气和我对着干的原因。 “走,我请你吃烧烤。”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我对梁如烟笑了笑。 “我……” 梁如烟少见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道,“洛洛,我有事,我先走了。” “等会儿,你去哪儿?” 我手疾眼快,一把把她薅住,“我发现你这段时间不对劲啊,下班之后怎么总有事?” “我最近家里新养了一只狗,我急着回去照顾。”梁如烟眼神躲闪道。 “那正好,我也挺喜欢,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撸狗?”我笑吟吟道。 “改天,改天吧。” 梁如烟脚底和抹了油一样,趁我不注意,拔腿就跑。 看她的动作我就知道有鬼,只不过懒得管她,我拎着包怅然地叹了口气,开车回家。 公寓我是不想回去的,那只能回娘家。 “哎哟呵,这是哪儿的风,把你吹回来了?” 我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姜燕女士马上开始阴阳怪气。 “妈,前段时间我给你买的燕窝你收到了吗?”我腆着脸往姜燕女士的身边凑,“还有我上次专门托人给你代购的美容仪。” “贿赂我?”姜燕女士没好气,使劲儿瞪我一眼,眼角却笑出细纹,“行了,进来吧,你说你发消息说要回来也不能早点发,害得我还得特意让保姆再出去一趟买你爱吃的菜下锅。” “我就知道妈对我最好了。” 看姜燕女士给我张罗来张罗去,窝跟在她身后帮她摆餐具。 “你先收拾,我去喊你爸吃饭。”姜燕女士拍了拍手,转身走了。 我手里拿着她塞的一摞碗,有些发愣。 桌子上摆着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旁边还放了一盘洗的干干净净的水果。 “洛洛,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饿成什么样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还在愣着,姜燕女士转回来,不耐烦地拍了拍我道,“赶紧坐下吃饭。”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的融洽,我听着姜燕女士絮絮叨叨的和我嘱咐这嘱咐那,坐在一边的老白倒是一直沉默着。 “你和那个谁,是不是矛盾了?” 我饭吃的八分饱,老白忽然咳嗽了两声道。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联想起来老白嘴里的那个谁,指的是贺森。 “什么闹矛盾?” 我端着饭碗夹菜,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老白却瞪我一眼,咳嗽一声道,“装什么傻,新闻我和你妈又不是没看见。” 第428章 随心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多和我们说说,不要总憋在心里。” 我心头一跳,目光悄悄落在姜燕女士的鬓角,那里又多了几丝银白,看着格外的刺目。 “爸,妈,你们放心,其实我现在真的已经放下了。”我压着内心的酸涩,夹了一块排骨若无其事的送进嘴里嚼。 “你说真的?”老白怀疑地盯着我道。 “当然是真的,其实这么久我也想开了,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我对这他们两个笑。 姜燕女士炖的排骨烂的脱骨,我嚼了好几下,却始终咽不下去。 其实要瞒谁都容易,可是他们不一样,真要说出自己不在乎这种话,我还是觉得如鲠在喉,难以释怀。 “对了,爸,我最近接手了一个新项目,你帮我参谋参谋。”我垂眼,努力把米饭咽下去,然后才笑着抬头。 “什么项目,你说出来我听听。”老白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一顿饭吃完,我没回公寓,直接在家住了下来。 这么久没在家里住,我的房间仍然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姜燕女士说,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她从来不让家里的保姆打扫,都是她亲自收拾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终于难得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白洛姐,你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啊。” 我到公司的时候,于珊珊都看出来我状态好,她笑着帮我把外套挂起来道,“白洛姐,刚才陈风打电话过来,问你参不参加电影的首映仪式呢。” 被于珊珊一提醒,我才想起来,确实,日子过得太快了,居然今天就是电影首映的时候。 说起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和祝彦被陈缤纷抓拍之后,媒体一番炒作,反而把《纵横》的热度推上了新一轮的高峰。 “……我去。” 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真的要去吗?”于珊珊也没想到我居然答应的这么快,她反而迟疑了一下,“白洛姐,可是现在外面热度还没下去。” “清者自清,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淡淡道,“我总不能因为一段没头没尾,被炒作谣传的绯闻,连工作都不完成。” 走到如今,《纵横》就像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一样,我在这部电影上倾注了这么多心血和感情,我想做的,就是看着它顺利播出。 因为电影热度炙手,陈风早就和国内最大的电影院线通达合作,《纵横》的首映仪式就在蓉城最大的通达影城。 因为是首映仪式,木清欢,祝彦以及一众重要的配角演员都会出席,通达影院为了表示重视,一早做了大幅海报宣传,包括影城门口都竖了很多角色的单幅广告人形立牌。 “白洛姐,我们不进去吧?” 我把车开到影城对面的一家咖啡厅,于珊珊疑惑道。 “不着急。” 我下车,走进咖啡厅点了东西坐下,于珊珊被我搞得一头雾水。 我目光不停在影城门口来回巡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我想找的人。 “珊珊,你帮我个忙。” 我侧身,在于珊珊耳边低声交代了两句,于珊珊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老老实实照着我说的去做了。 没过多久,她就把一个满脸茫然,背着单反相机的女孩带了进来。 “陈小姐,好久不见。” 我摘下自己带着的口罩和帽子,对她微笑。 看到我坐在桌子前,陈缤纷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是你?” 陈缤纷表情复杂地开口,我笑,对她比了个手势,“请坐,这家咖啡厅的慕斯很好吃,尝尝吗?” 从陈缤纷的表情我就能看出,她现在在努力思考我到底想干什么。 “陈小姐,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会用这种方法请你来。” 我不紧不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其实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拍到的照片,不管对我,还是对祝彦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陈缤纷默然,半晌又忽然倔强地抬起头道,“我那天只是偶尔碰到,而且就算我不拍到,也会有别人拍到的,你和祝彦……” “陈小姐,你不要着急,我觉得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需要澄清。” 我笑,淡淡打断她的话,“首先,我和祝彦之间不是你,也不是外界想的那种关系。” “你们没有在谈恋爱吗?”陈缤纷瞪大眼,半晌又坚定的摇摇头道,“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我和祝彦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转动咖啡杯,透过袅袅热气看着她,“而且陈小姐,你是祝彦的粉丝,明星又是公众人物,你拍下他的一举一动很正常,但是我却是素人。” “我有喜欢的人,陈小姐,现在舆论铺天盖地,你让我处在了一个非常难堪的境地。”看着陈缤纷陡然难看的脸色,我叹了口气道。 想到空荡荡的公寓,我忽然内心有些难受。 “你触犯我的隐私还造成了这么大的舆论风波,陈小姐,我其实本可以起诉你。” 听到这句话,到底还是太年轻,陈缤纷的脸色有些发白,抿了抿唇才道,“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我不是有意追责,但是陈小姐,如果我想,我可以像网上那些追根究底想找出我到底是谁的网友一样,轻易把你所有信息都调查干净,然后公布在网上,但是我不打算这么做。” 看到陈缤纷动摇的脸色,我就知道她已经开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质疑。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陈缤纷咬着唇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撤销你在微博上发布的照片,然后在你的微博上道歉。” 我抬眼,看着陈缤纷,“只要你做到这件事情,对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以祝彦的影响力,想要让事情完全被压下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只能尽力缩小影响。 娱乐圈一直健忘,等这一阵风头过去,自然有别的新鲜的八卦让网友去转移注意力。 “……我答应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陈缤纷握着杯子的手颤动了一下,低声开口。 第429章 单向暗恋的对象 “很感谢大家对新电影的支持,接下来请大家填写问卷调查。” 我晚到了太长时间,等进了影院,电影都已经放完了,台上的主持在cue流程。 看到我进来,站在后台的祝彦愣住,半晌,我才看到他目光复杂低笑了笑道,“没想到你来了。” “有点事耽误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祝彦一眼。 祝彦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来? “发照片的那个粉丝我已经见过了。”我有意找祝彦,就是为了提醒他,“他已经承诺会删照片,而且会在网上对偷拍照片这件事情道歉。” “你和她谈过了?”祝彦有些意外道,“我的经纪人之前去找过她,但是她没答应见面。” “做事要讲方法,她不肯见你的经纪人,无非是觉得你隐瞒恋情。”我瞥了祝彦一眼道。 娱乐圈就是这样,有粉丝,粉丝就会把自己对于爱情的所有幻想都寄托在自己喜欢的明星身上。 哪怕是祝彦这种靠实力说话的影帝,也总免不得被粉丝捆绑。 “祝彦,只要你再发个澄清,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说出这句话,我才长舒一口气。 这几天贺森搬家,程皖莹还在处处给我使绊子,说不疲倦是不可能的,这些烦心事,能处理完我就能多松一口气。 “白洛,我可以澄清。” 祝彦定定地看着我,后台光线没那么凉,他一半脸隐在阴影里,灰色的瞳孔却亮的惊人。 “但是贺森是不是和程皖莹在一起了?” 祝彦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我脑袋上,我动作僵了一下,才勉强提起唇角,“祝彦,你什么意思?” 看出我的迟疑,祝彦逼近一步,语气沉沉道,“白洛,我没有贺森联系方式,但是我看到了程皖莹和贺森在一起,就在昨天。” “……贺森和谁在一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心抖了一下,半晌,若无其事的笑。 “白洛,你不是喜欢他吗?”祝彦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晦暗不明道,“就算这样,你还是喜欢他?” “祝彦,我从来没说过我和贺森会在一起。” 祝彦的影子快压在我身上,我挺直脊背,抬眼。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澄清?” 祝彦越走越近,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撞到冰冷的墙面,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这两件事没关系。”我躲开祝彦的目光,鼻尖却清晰地嗅到祝彦身上的檀香味道。 “白洛,贺森有什么好的?”祝彦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不是没有试过,对不对?” “你调查我?”我抬眼,皱眉。 “白洛,你难道你以为,你的事很难查吗?” 祝彦的手抵在墙面,整个人把我虚虚地围住,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试过了,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你和贺森不合适。” 祝彦的话逼的我心脏收紧,我伸手,一把把他推开。 “祝彦,我和贺森之间怎么样,轮不到你评价。”我咬着后槽牙,冷眼道,“我看你今天是喝多了,不清醒。” “白洛,不清醒的人是你还是我?”祝彦自嘲地一笑,“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贺森?” “祝彦,问出这句话你就已经输了。” 我在安全的距离站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感情这种事,如果硬要讲道理,有什么道理? “白总,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从走廊转出来,就迎面撞上了陈风。 “我来干什么?”我平息一下心跳,若无其事道。 “啊,我找不到祝总了,听珊珊说祝总好像在这边。”陈风连忙道,“等会儿有个粉丝签名的环节,祝总不在的话就没办法进行的。” “那你去吧,他就在那边。” 我对着我出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 被祝彦一搅和,我根本没什么心思留下,直接自己开车回了公司。 程皖莹打算和我比较个高低,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这次口红外包装我打算采用人造皮革材质,我和设计部的设计师一起去了工厂,在厂子里蹲了一个下午,才灰头土脸的回公寓。 我连饭都没吃,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自然不知道网上炸开了锅。 第二天早上梁如烟火急火燎地把我从工作里薅出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洛洛,你知不知道祝彦公开表白你啊!” “你说什么?” 我半晌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梁如烟。 梁如烟摁着我絮叨了半天,我才大致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简单来说,就是陈缤纷确实没食言,她回去之后就马上删掉了那条带照片的微博,并且还发了道歉声明,解释我和祝彦没有恋爱关系,只是一场误会。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听到这里,我奇怪地看着梁如烟道。 “洛洛,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梁如烟对着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重点是祝彦接着也发声明了,他说被拍到确实是误会。” “但是,他还说他确实是喜欢你,只不过没有追到手!” 梁如烟的话如同一个惊雷,稀里哗啦的劈在我脑袋上,把我给劈了个外焦里嫩。 我有气无力地把手机掏出来,果然看到祝彦的微博发了条声明,目光扫过,一行大字熠熠生辉。 “我和对方目前只是朋友关系,是我单向暗恋,请大家不要过分关注女方私生活。” 我一字一句,语气颤抖地念出祝彦的话。 这就是祝彦说的澄清,这算哪门子的澄清啊! 果不其然,往下一翻,贺森这话跟重磅炸弹一样,把微博炸翻了。 尤其是评论下面,直接表演一个大型粉丝心碎现场,哭泣的表情包一排接着一排。 “呜呜呜我宣布我当场失恋,我要出家!” “谁抢了我的老公???” “你们是不是都没有发现重点,重点是男神追对方,还没追到手!” “这女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什么来头啊!” 第430章 项链之争 “看声明应该是圈外人士,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我一目十行,把剩下的评论扫了一遍,然后把手机顺手一扔,丢到沙发上。 “洛洛,你现在已经变成了网络红人啊。”偏偏梁如烟还嫌不够,赶着在这时候调侃我道。 “你想当这个网络红人你自己当。”我白了她一眼,“祝彦是不是存心给我添堵?” 我早就知道祝彦不会这么轻易澄清,或者说,他确实是澄清了我们之间不是恋爱关系,但是承认他喜欢我,不是更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行了,不说了,我头疼,我听说设计部的口红设计稿出来了。”我有气无力挥了挥手道。 “洛洛,你一天到晚是不是只知道工作?”梁如烟一边笑话我,一边把文件夹放到我桌子上,“你一天到晚恨不得住在设计部,进度能不快?确实已经出来了,你看看,那种比较合适。” 我翻开文件夹,挑起打印纸打量一番,最终肯定道,“第三张可以。” 设计之前我特意开了个会,交代了这次的主题,没想到设计部消化的很好。 第三张设计稿主要以玫瑰为主题,口红外壳上用水墨技法印染着浅粉色玫瑰图案,看上去不像传统定义的玫瑰那么娇艳,反而多了一丝清新淡雅。 “不用改了?”估计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拍板决定了,梁如烟瞪眼眼睛。 “我又不是挑剔的甲方,有必要为难自己人吗?”我无语,扫一眼梁如烟,“合格了就是合格了,我很满意,就按照这个稿件对我想法来还原制作就可以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梁如烟笑着收起文件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洛洛,今天晚上陪我出去逛街扫货怎么样?” “难得啊梁部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都多久没喊我出去了?” 我挑眉,把刚才梁如烟吐槽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洛洛,我这不是想念我们一起血拼一条街的战友情谊了吗?”梁如烟眼神闪烁,尬笑。 “是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我冷嗤,把梁如烟上下打量一番,拉长声音,“哦,梁部长,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打扮的这么用心?” “哪有,我平时不也这么穿吗?”梁如烟讪笑。 “平时也喷这么甜的香水,还穿细高跟?你不是上班的时候觉得累,都只穿六厘米的高跟鞋的吗?” 我有意要调侃梁如烟。 她最近妆容打扮确实变了不少,少了冷色,多了几分暖色,看上去格外有女人味儿。 或者说,是受到了爱情的滋润。 看梁如烟慌张躲闪,支支吾吾半天,我才笑道,“行了,我知道了,陪你去商场血拼,正好我也能做做市场调研。” 等口红的样品出来了,还要邀请一部分消费者来使用,马虎不得。 “我就知道你得陪我。”看梁如烟眉开眼笑的走了,我笑了笑。 梁如烟肯定是感情有情况,只不过她不想现在说出来,我当然不会追问。 其实我内心还有一个原因。 少了贺森,时间越久,我越是觉得公寓空荡荡的,又总不能一直回家里住。 时间一长,姜燕女士和老白肯定能看出异常,我不想让他们两个担心。 刚下班,我就开车带着梁如烟一溜烟跑了。 蓉城新开了一家skp,大厦灯光人影交织,迎来送往,熠熠生辉。 梁如烟兴致勃勃地带着我转来转去,没过多久我手上就提了好几个袋子。 “梁大小姐,您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我跟在梁如烟身后累的翻白眼,梁如烟却踩着高跟鞋,走的铿锵有力,斗志昂扬。 “你不知道,今天商场打折,消费双倍积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梁如烟恨铁不成钢,拽着我踏进一家珠宝店,“哎,洛洛,我觉得那条项链挺适合你。”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条挂在橱窗里的粉钻项链。 “这么粉嫩的颜色,你当我还是二八少女?”我笑,斜晲她一眼道。 “洛洛,就你这张脸,比小姑娘还嫩还美,怕什么的?”梁如烟笑嘻嘻地挽我的手,“麻烦把那条项链拿出来看看。” 大概是因为看到我们两个手上的购物袋,柜姐立刻带上手套,把项链托了出来。 “这条项链不错,我要了。” 一个耳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侧身,嘴角的笑意僵住。 贺森和程皖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白小姐?这不是巧了吗?”程皖莹拨弄自己的耳坠,对我甩出个笑来,“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这条项链我要了,多少钱?”打完招呼,程皖莹自顾自转头,问柜姐。 “这……” 柜姐打量我一眼,又看了看程皖莹,还没张嘴,又被程皖莹打断。 “算了,不用说了,直接刷卡吧。” 程皖莹抽出一张卡,扔到柜台上。 她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梁如烟都看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差点没被气笑了。 我抢先一步按住她,淡淡开口。 “程总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们先来的。” 话是对程皖莹说的,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贺森。 他和程皖莹一起进来的时候,没有挽着程皖莹的手。 我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这个。 “啊,对不起啊白小姐。”程皖莹掩着嘴,笑眯眯地掉头看我,“因为我看你还没有付钱,我就觉得也许你不是很中意,而且一条项链而已,对不对?” 程皖莹说的轻松,实际上却直接把我架住。 “对,一条项链而已。”我点头,眼看着程皖莹的眼底闪过一抹自得,才不紧不慢道,“我也不是付不起,还是先刷我的卡吧。” 我从钱包里抽出卡递给柜姐,眼看着程皖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贺森,白小姐真是干脆利落,没想到这么果断就买单了,那就只能让给她了。” 程皖莹掉头看向贺森,巧笑倩兮,“那我只能麻烦你跟我去别的地方逛逛,找找有没有心仪的首饰。” 第431章 示威 “啊对了,白小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 程皖莹笑吟吟地看着我,我目光落在贺森的身上,又挪开,淡淡笑道,“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别的事。” “那太可惜了。”程皖莹勾着唇角,转头对贺森道,“贺森,我们走吧。” 看着贺森和程皖莹消失在门口,梁如烟气的皱眉,半晌又转头担忧地看我,“洛洛,你是不是和贺总有什么误会啊,他怎么会和程皖莹在一起?” “没有误会。” 我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说意外吧,也没有。 从贺森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其实我就已经在内心不停的告诉自己,我和贺森,终究不是一路人,不管过了多久,做了多少努力,最后还是会分开。 可是等到我真的看到他和程皖莹在一起,我是真的心里堵得慌。 我之前觉得邢蓓蓓当局者迷,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没想到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丢人。 “洛洛,你真的没事?”梁如烟偷偷瞥我。 “我能有什么事?”我暗暗舒一口气,抬头,换上笑脸。 “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这商场流量不错,如果有可能,我想在这里开一个宣传我们新品的活动。” “好,咱们再看看。”梁如烟还是被我糊弄过去,点了点头道。 商场很大,我和梁如烟转了几圈,梁如烟去买冰淇淋,我坐在椅子上,望着商场的绿植出神。 直到感觉身后有人在凝视我,我才转身。 是贺森。 他不知道在我背后站了多久,我也懒得去想,淡淡道,“贺总好。” 说完,我就直接站起身,准备去找梁如烟。 我刚迈出两步,就被贺森拦住,他皱眉,目光在我身上扫过,“白洛,你不问我为什么和程皖莹在一起?” “贺总,你想多了。”我抬眼,打量贺森。 明明眉眼都熟悉的要命,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隔着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 “贺森,你一开始就对我说过,我们之间,留了一年时间,我补偿你,之后我们两清。” “白洛,你现在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帐已经算完了吗?”贺森笑,语气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咬牙切齿。 “时间还没到,但是贺森,你现在应该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淡淡地看着他。 贺森的眉骨高,下面压着一双漆黑的瞳孔,他专注看着什么的时候,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这样的人,怎么会缺少女人的靠近? “白洛,需要不需要,是你说了算的吗?”贺森不怒反笑,欺身靠近。 “贺森,是你先搬走的。”我在心里叹一口气。 “我先搬走,没错,白洛,我是搬走了,可是你呢,你问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贺森嘲讽地勾起嘴角,“是不是不管我干什么,你都不会问我?从刚才到现在,你甚至都没问一句,我为什么和程皖莹出现在这里。” “贺森,我为什么要问?”我的心拧成一团,有种无力感。 “白洛,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贺森死死盯着我,半晌,忽然露出个讽刺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 “哎,洛洛,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贺森走之后没多久,梁如烟就回来了,她把冰淇淋塞到我手里道,“我给你选了个草莓的,你尝尝。” “我等会儿再吃吧。” 我勉强笑笑,把冰淇淋重新递给她,“我先去个洗手间。” 我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只是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在漫无目的的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差点撞到路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 对方为了躲我,向旁边让了一下,我下意识道。 对方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匆匆地走了,我下意识扫了她一样,才蹙起眉。 是许薇。 神使鬼差,我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她进了刚才我们进过的珠宝店。 隔着玻璃,我眼看着她把一个首饰盒子放到柜台上,和柜姐交谈了几句,脸色很不耐烦。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才停止和柜姐的争执,把首饰盒收回来,走出门。 我躲在商场的绿植后面,看许薇真的走没影了,才走出来,重新进了店里。 “白小姐。” 我刚刚刷过卡,柜姐对我印象打算深刻,打量我两秒钟之后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袋子处,礼貌地微笑,“是不是首饰有问题?” “我来是因为我想问一下,在我前面进来的那名客户,她是不是要来退货?” 我扫了一眼柜姐,微笑道,“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 “刚才那位顾客确实是要退货。”之前帮我结过账的柜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道。 “那她怎么没有退掉?” 我语气自然,微微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在你家购物。” “因为刚才那位客户购买的是定制产品,所以按照规定,我们没办法退换,毕竟也不能卖给别人。”柜姐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语气客气道。 “我知道了,谢谢。”我心里某些推测得到证实,点点头道。 “洛洛,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洗手间,冰淇淋都要化了。” 我回去的时候,梁如烟正对着手机笑盈盈地说着什么,看我回来,她收起手机,把冰淇淋递给我。 “没什么,我不认识,找人问了一下。” 我怀疑许薇的事虽然已经八九不离十,但是既然没确凿证据,我就没打算和梁如烟说,只能随口敷衍过去。 直到第二天,于珊珊把我要的文件夹送了过来。 翻开文件夹,看到我一直在翻看里面的珠宝图片,于珊珊好奇地凑了过来道,“白洛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些都是许薇转卖的珠宝。” 我随手翻了翻后面的,淡淡道,“许薇最近这段时间麦或者是退货了很多珠宝首饰和名牌包。” “她不是林启的经纪人吗?一个经纪人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于珊珊瞪圆眼睛,凑过来道,“这些包和首饰可都是限量款,值不少钱。” 第432章 面和心不和 “她的这些东西,恐怕都是林启付的账。” “白洛姐,你的意思是林启和许薇在谈恋爱?”于珊珊惊讶道。 “是。”我点点头,“如果他和许薇谈恋爱的事曝光,现在是公司新品宣传的关键时期,真掉链子了后果不堪设想。” 林启如果真的有绯闻,和祝彦完全是两个性质。 说句不好听的,祝彦在娱乐圈,靠的是演技,而林启靠的则是人气和粉丝。 偶像和明星说到底不是一回事,如果林启和许薇的恋情曝光,首当其冲损失的就是贺氏的销售额。 我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珊珊,让设计部和宣发部的人抓紧时间来会议室开会。” 我早就觉得许薇不对劲,现在是新品上市的关键时期,我绝对不能让任何环节掉链子。 于珊珊工作效率很高,人很快到齐,乌泱泱坐满了大半个会议室。 “今天让大家过来,是因为前两天设计部的设计稿已经完成,口红样品正在生产。” 我环视一周,语气清淡,“为了保证市场反应,我决定先在蓉城新建的skp商场开一家快闪店,活动期限三天时间,测试消费者对新品的好感度。” “白总,你的这个提议我觉得没问题。” 何一鸣率先发言。 有了何一鸣站队,其余人也都表示了支持。 我用眼神示意于珊珊,于珊珊会意,立刻把方案放到了大屏幕上面。 “这次快闪店主推我们的口红新系列——花信之约,我打算邀请当红明星为顾客试色,作为宣传效果。” “白总,你这个想法我赞同,不过我们要请哪位明星比较合适?”何一鸣率先发问。 “我觉得林启就可以吧,毕竟他是咱们上一次彩妆的代言人,合情合理。” “对,我也觉得,而且上次销售额那么好。” 人群中传来阵阵讨论,我耐心等着声音消失,才浅笑,开口。 “贺氏上一次和林启的合作确实非常成功,不过我个人觉得,美妆品牌需要新鲜感,所以我觉得这次换个人选会更好。” “这……”何一鸣大概也没想倒我要把林启换掉,一时愕然,但很快就道,“白总,我尊重你的意见。” 何一鸣点头,其余的人在讨论了几句之后也跟着表示赞同。 看到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上一个季度美妆畅销,何一鸣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对我的决定都比较支持。 “至于人选,我再考虑考虑,现在大家先把快闪店装修设计的图纸交上来。” 我最后拍板,宣布散会。 和于珊珊抱着文件夹回办公室,我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小姨?” 我接起电话,厉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洛洛,今天晚上我炖了你爱吃的菜,你过来吃个饭吧?” “……小姨,我最近忙着一个项目,恐怕去不了。”我愣了一下,勉强笑道。 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厉冉。 厉冉一直在撮合我和贺森,可是这一次,我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什么项目,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回头得问问贺森,他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压榨你?” 厉冉语气不满,唯恐她真的打电话给贺森,我马上拦着道,“没事,小姨,和贺森没关系,是我自己打算忙完再下班。” “那也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你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万一饿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厉冉仍然不肯妥协。 我这才见识到厉冉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混迹立足的厉害之处,被厉冉三言两语一盘问,再推三阻四,是真的会露馅。 无奈之下,我只能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邢蓓蓓回来,又和厉冉解了心结,这次再看到厉冉,她眉眼间终于有了光彩,刚看到我就笑吟吟地挽住我的手,把我往餐桌前带。 “洛洛,我今天特意让他们炖了瑶柱花胶粥,熬了十来个小时,你一定要尝尝。”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厉冉按到桌子前面。 “小姨,怎么只有我们两个?”我环顾四周,没看到邢蓓蓓。 “哦,你说小蓓啊,她出去散心了,今天晚上回不来。”厉冉面色如常,在我面前摆上碗筷,“今天就咱们两个还有贺森。” “还有贺森?” 我被厉冉这句寻常的话炸的差点儿没从椅子上弹起来。 “洛洛,你怎么了?”厉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拿着筷子,不知道脸上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是我自己忘记了,厉冉怎么可能不让贺森过来。 只不过面对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却忽然没了胃口。 直到贺森进门,我才回过神。 他许是因为看到我也在,眉毛也皱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会直接转身走人。 但是他终究只是看了我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接着脱了外套,大步走到餐桌前。 “贺森,你说你也是,你和洛洛在一个公司,就不能开车接洛洛来?”厉冉无奈地笑。 “——小姨,她一天到晚这么忙,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贺森终于开口,语气硬的却好像浸了冰碴般。 一边说,贺森还一边冷冷斜了我一眼。 我的手指好似被他眉眼的冷意冻僵,可是当着厉冉的面,我还是强牵着嘴角上调,笑得僵硬,尽量不让厉冉看出异样来。 “小姨,我自己也会开车,没这个必要的,还要让贺森多跑一趟。” 贺森刚刚的话,明明就是在暗暗讽刺我。 “这是必不必要的事吗?”厉冉仿佛根本没察觉到我和贺森之间的汹涌暗流,盛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嗔怪地看着我,“洛洛,你就是太要强,才把自己搞的这么累的。” 几乎就在厉冉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听见贺森低低冷笑一声。 “小姨,她确实累,就是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忙什么。” “贺森。” 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厉冉似乎终于察觉到我和贺森之间的气氛不对劲,眉头也皱了起来。 第433章 不信你 “吃饭吧。”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凝重,我主动往贺森的碗里夹菜,勉强笑道,“贺森,明天你不是还要出差吗?早点吃完回去休息。” 贺森慢慢地扫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把我夹到碗里的鱼肉吃完了。 厉冉怀疑的目光有所缓和,我却味同嚼蜡,一顿饭下来都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什么。 “对了,贺森,洛洛,我差点忘记了。”临走前厉冉喊住我和贺森笑道,“我今天喊你们两个过来,也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我自己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这是贵宾卡,你们两个去玩儿吧。” 贺森懒洋洋地扫我一眼,我马上接过卡笑道,“谢谢小姨。” “你们两个虽然事业心重,但是也不能不休息,好好放松放松,别把自己累坏了。” 厉冉关切地拍了拍我的手,又对着贺森板起脸,“洛洛,贺森这孩子从小就脾气差劲,你要是受委屈了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小姨,我受委屈。” 看着贺森神色变化,我唯恐他又要说出什么让厉冉怀疑的话,连忙道,“我们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真的?” 厉冉看样子不太信,但是终究还是点点头,“洛洛,有时间就常来,你就把我这里当成你自己家一样就好。” “嗯,我知道了。” 看到厉冉关切的眼神,我心头微热,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天色黑透了,我和贺森两个人一前一后,气氛沉默。 我摸着黑去开车门,脑后却传来一阵风,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贺森已经握住我的手腕,居高临下。 “今天是你让小姨喊我过来的?” “贺森,你干什么?” 贺森没留力,我手腕被他攥的生疼,挣扎了两下都没放开。 “回答我的问题。”贺森逼近我,气息喷在我的耳边。 “贺森,你发什么疯?”我心头升起气恼的情绪,咬着牙看他,“你觉得我是故意让小姨喊你过来的?我可以告诉你,今天你进门之前,我才知道你要来!”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天知道刚才厉冉说贺森也要来的时候我有多惊讶。 明明是碰巧的事,怎么让贺森一说,好像我别有用心一样? “那你还表现得和我那么亲近?”贺森仍然不肯放手,我被他抓的怒火丛生。 还有完没完了? “贺森,我只是不想再小姨面前跟你吵架。” 我咬着牙,甩开贺森的手,“贺森,小姨现在一天到晚烦心事这么多,我不能不在意她的感受,让她再为我担心,你懂不懂?” 确实,厉冉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可是自从认识以来到现在,她对我的好是实打实的,人心不就是这样吗?你对我好,我当然也会体谅你。 厉冉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我不想再让她操心,不是人之常情吗? “白洛,那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贺森声音里压着愤怒,他伸手,我下意识侧头,他的手摁在我身后的车门上,咚地一声闷响。 “贺森,我真的不知道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想什么。”我心头陡然涌起一股无力感,“如果你真的对我不满,我可以现在辞职,离开贺氏。” 其实这个念头我早就有了,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更强烈而已。 “白洛,你想离开贺氏?”贺森眼底跳动着怒火,压低声音,“谁让你走的,是祝彦?” “这和祝彦又有什么关系?”我简直被贺森气笑了。 “白洛,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贺森冷笑,“前几天你和祝彦在一起,以为我是瞎子吗?” “那是个误会。”我深吸一口气,注视着贺森,“而且我已经让祝彦澄清了!” “澄清?” 贺森的手收紧,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和对方目前只是朋友关系,是我单向暗恋,请大家不要过分关注女方私生活。” 贺森一字一顿,念出这句话,劣笑,“白洛,这就是你说的澄清?” “我没让祝彦这么说,我只是说让他解释那是偷拍,是个误会。”我闭了闭眼,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早就做好贺森会知道一切的准备,但是当听到他这么说,我还是觉得难受。 “白洛,你现在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贺森的瞳孔黑沉,映着星光,一闪一闪。 “这件事我一句假话都没说过。”我苦笑。 “那以前的呢?” 贺森这句话把我钉在原地,看我迟迟没有反应,贺森嗤笑一声,直起身,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忽然听到一声脆响。 “谁?” 我下意识转身,看着后面。 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过了半天,我才看到一只兔子飞快蹿进花园的灌木丛里。 “白洛姐,你想什么呢?” 第二天进公司,我还在发呆,于珊珊拍了我一下。 “你干什么?” 我被她吓得一激灵,于珊珊也被我吓得不轻,往后退了两步,语气无辜道,“白洛姐,我刚才和你说,许薇说要见你,我说了两遍你都没理我,我才拍你的。” “行,我知道了。” 我揉了揉心口,有气无力,“她来干什么?” “你前两天不是让我谈林启解约的事儿吗?”于珊珊撇了撇嘴,“她估计就是因为这来的,坐在公司前台哪儿哭的梨花带雨的,不知道还以为贺氏把她怎么了。” 我前两天确实让于珊珊想办法和林启解约,只不过没想到事情还没谈妥,许薇就已经杀上门来。 “你去告诉她,贺氏打算和林启解约只是因为新一季产品定位和林启人设不符,没有别的原因。” 我敲了敲桌子,蹙眉。 放到平时我可能还会多关注一下,但是现在我真没那个心情。 我接着看设计图纸,没过多久就听到走廊一阵骚动。 我还没等抬头,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响,许薇居然直接冲了进来。 “你干什么,这里是贺氏,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于珊珊气的咬牙切齿,刚要去拉许薇,就看到许薇一眨眼睛,开始掉眼泪。 第434章 道德绑架 “白总,我知道林启之前得罪了你,但是他当时和你吵架都是因为我,你要是真的生气,就对着我来,都是我的错。” 许薇越哭越狠,于珊束手无策,站在她身后,看看她又看看我道,“白洛姐,我本来想拦住她的,没想到她跑的这么快。” “不是你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看到周围已经有不少贺氏的员工投来若有若无的视线,皱眉道,“许小姐,我的助理之前应该也和你说过,贺氏和打算和林启解约,是因为林启的形象和这一季彩妆定位有差异,不存在什么我迁怒林启的事。” “可是当时你明明说会续签合同的!”许薇哭的稀里哗啦的,抬高音量,“白总,我知道,当时林启不应该得罪你的,我替他道歉可不可以?” “许小姐,你作为经纪人难道不知道,一切合作都是以实际签署的合同为准的吗?” 我挑眉,淡淡扫了她一眼,“第一,我当时只是说,如果合作顺利的话会继续合作,第二,你现在这是在道德绑架我?” “我……” 许薇张了张嘴,又是一连串的眼泪滚落下来,“我没有,只是这件事和林启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许小姐,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你是林启的经纪人,你和他是一体的。” 我轻笑,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裙子和手链。 样样价格不菲,样样抵得上她半年的工资。 “而且你口口声声说因为林启得罪了我,贺氏才中断合作,真是这样吗?” 许薇的那点小心思,我懒得计较,是因为我觉得都不打算继续合作了,没那个必要。 但是许薇现在自己上门找茬,我难道还要任由她胡闹公司? “差点弄丢价值昂贵的项链的人是你,惹贺总不快的人也是你,你身为经纪人,做的这么不专业,出于规避风险的角度,不想和你再有接触,是在为贺氏的利益考虑。” 我多说一个字,许薇的脸就白一分。 “许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开公司的,不是做慈善的,你做的不好,自然会有别人顶上,没有人有义务包容你幼稚低级的错误。” 我微微弯腰,凑到许薇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音量开口,说了几句话。 许薇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抖,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两步,越走越快,最后自己跑了。 “都别看了,回去工作。” 我扫视一圈周围或远或近暗戳戳围观的职员,扬声道。 驱散人群之后,于珊珊好奇地凑到我面前,“白洛姐,你刚才和许薇说什么了?她怎么跑的那么快?” “我说她要是再闹下去,我就把她和林启恋爱的证据打包发给八卦杂志。” 我重新坐回椅子里,继续翻设计图纸。 “白洛姐,这你都查到了?”于珊珊一脸不可思议。 “哦,假的。”我面不改色,“我就吓吓她。” “……这也能行?” 于珊珊被我的操作秀了一脸,喃喃自语道。 “兵不厌诈啊,哦,对了,虽然我没有他们两个恋爱的证据,但是今天下午你再去林启的经纪公司一趟,许薇要是还不松口,你就把这信封给她。” 我从抽屉里抽了个信封,丢给于珊珊。 “这是什么?”于珊珊好奇道。 “许薇倒卖首饰和包的发票。”我淡淡道,“这些都是我从买家手里拿到的复印件。” 林启估计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许薇,可惜许薇只是把林启当做移动的人肉提款机,林启在她身上花的钱没有几千万也有几百万。 许薇一边收着林启的昂贵礼物,一边转手倒卖,兑换成现金,这一手玩的熟能生巧,林启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林启估计还以为自己的心上人是一朵纯情小白花,实际上却是个势力的拜金女。 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崩溃。 为了保证自己人设不崩塌,许薇只能乖乖解约,不然一旦林启发现事实,她这种逍遥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白洛姐,你实在是高。”于珊珊敬佩道。 “好了,你先去吧。”我爸于珊珊打发走,摸出手机,给贺淮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是快闪店的设计图纸,一个星期能做完吗?” 贺淮刚到,我就把图纸扔到他面前。 “一个星期,白洛姐,我觉得你是在看不起我。”贺淮拎着图纸扫了一眼,旋即自信道,“给我五天,保证完工。” “对了,白洛姐,你……”贺淮拍完胸脯,又试探道,“你最近是不是和我二哥吵架了?” “你又想问什么?” 我的心一跳,若无其事道。 “他这两天脾气特别大,动不动就发火。”贺淮苦着一张脸,双手合十,“白洛姐,你可千万别和他计较啊,要不然遭殃的是我。” “这叫对你的磨练。”我似笑非笑,“你这么有时间,正好帮我再找个明星参加这次快闪店的活动。” “我知道了你。”贺淮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情愿地点头道。 贺淮吐槽归吐槽,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快闪店很快就装修好,只不过请哪个明星来参加活动还没着落。 我和梁如烟翻了很多照片,我俩都没想到,最后祝彦会毛遂自荐。 看到祝彦发来的消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我如今最不想和祝彦有过多接触,只不过当我打出不行两个字发过去之后,祝彦很快就回复了我。 “为什么不可以?白洛,你这是公报私仇,明明你们的条件我都符合。” 祝彦的声音很有磁性,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不管身高,长相我都挑不出毛病吧?” “我们对这次参加活动的明星要求是具有一定的化妆技术,这次活动内容之一就是会让明星和粉丝互动,给粉丝涂口红。”我无奈,开始有意为难他,“你不会化妆吧?” “白洛,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祝彦的语音很快发过来,“你这是在看不起我?” 第435章 多才多艺 祝彦会化妆? 我拿着手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要是真的会化妆,那画面实在太美,不敢想象。 “怎么,白洛,你还需要我面试吗?”祝彦发了条语音过来,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我犹豫片刻,刚想打字,祝彦又发来了一张图片,我点了现在原图,放大一看,顿时噎住。 “这不是d大美术系的毕业证书吗?”梁如烟好奇地凑过来,瞪大眼睛道,“洛洛,没想到小道消息是真的,祝彦还真是d大的美术系毕业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握着手机,无语地瞪了梁如烟一眼。 “洛洛,这不能怪我,你也没问啊,而且小道消息是小道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对吧?”梁如烟眨了眨眼,语气无辜。 “你真是我的好队友。”我真心实意地拍了拍梁如烟的肩膀。 论抬杠踢到铁板是什么感受? 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论色彩的感知能力,我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你要不要看我的毕业设计作品?我也有照片。” 祝彦又发来一条消息,后面还跟着三个微笑的表情。 “……我怎么觉得他在嘲讽我?”我把手机举到梁如烟脸上,发出灵魂拷问。 “洛洛,你不用怀疑,他就是在嘲讽你。”梁如烟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认输吧。” 那三个微笑表情简直在明晃晃地打我的脸,我不死心,还想再挣扎一下。 “会画画也不代表会化妆。” 我绞尽脑汁和祝彦抬杠,祝彦终于没声了。 我还以为他打算放弃了,刚要放下手机,祝彦的有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我还在美妆店打过工,你要看照片吗?” 这句话突如其来,我打字的手一时愣住。 也许是我太久没有回应祝彦,他直接发了一张图过来。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他,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照片里,祝彦穿着一身制服,站在柜台前,只有一个侧脸,仍然能看出眉眼里的青涩。 这是祝彦? 明明脸一模一样,但是气质截然不同。 “如烟,祝彦不是很有钱吗?”我转头,问问梁如烟。 “是啊,怎么了?”梁如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垂眼,敲击屏幕,打出了可以两个字。 快闪店如期开业,只不过我没有提前宣传来的明星嘉宾是谁,而是在当天才揭晓。 就算这样,当祝彦出现的那一刻,快闪店门口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排起了长队。 场面一度非常壮观,不少路人都掏出手机开始拍照片和录视频。 祝彦今天没穿西装外套,上身一件烟灰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头发全部后捋,露出精致的额头曲线。 他手里拿着口红,动作专业地用唇刷蘸取口红上色,还时不时地会和顾客推荐合适的颜色。 “白洛姐,这也太专业了吧。” 于珊珊没见过这种阵仗,震惊地拽了拽我的衣角,“我怎么感觉他比柜哥还熟练啊?” “我也这么觉得。” 我目光环视一圈,发现不仅祝彦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队伍还一直排到了门外十几米的位置。 “祝彦,看这边看这边!” “祝彦,可以摆个pose吗!” 喊声此起彼伏,祝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偶尔营个业,就能换来一片尖叫声。 活动到晚上五点就结束了,人群还迟迟不愿意散去,等着所有工作人员把设备都收拾好,我让于珊珊订了蓉城一家中餐馆的包间,请所有设计部的设计师和祝彦的工作团队吃庆功宴。 “白总,还是你厉害,今天不仅送出去了几千份口红试色卡,还有我们准备的所有口红存货都被抢空了。” 何一鸣喝了酒,脸色通红,站起来举杯道,“白总,我先敬你一杯。” “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大家的功劳,吃完饭之后大家去ktv唱歌,我买单。”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微微一笑。 桌上一片欢呼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对着祝彦道,“也谢谢祝总,愿意来当这次活动的嘉宾。” 我话音未落,这群人鼓掌鼓的更加起劲。 “都是白总策划的功劳。” 祝彦含笑端着杯子,和我轻轻碰了一下,态度自然地一饮而尽。 这酒有点上头,我多喝了两口,就感觉心口烧成一片滚烫的火焰,看何一鸣他们还在激情展望未来美妆市场,越吹越离谱,我揉了揉太阳穴,推门出去吹风。 没过多久,我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祝彦。 “我今天表现的这么好,你也太吝啬了,怎么只有一句谢谢就把我敷衍了?” 祝彦瞟我一眼,似笑非笑。 “不是给你发工资了吗?”酒喝的上头,我说话也没那么克制,语气横得飞起。 “发工资?” 祝彦笑了一下,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感觉还挺奇妙,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再忆苦思甜一回。” “我是真没想过,堂堂影帝,也有打工的时候。”我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去拔餐馆发财树的树叶。 “那时候我还不是影帝,就是个穷学生。”祝彦从怀里摸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揉成一团,扔进烟灰缸里,低笑了一声,“没钱付学费,还要养活自己,艺术专业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 “我听说祝家不是没钱的人家。”我稍微清醒了点,抬头看他。 其实不是听说,我特意让贺淮查了查。 祝家老牌豪门,只不过祝彦这么多年从来没在公众提过,好像他根本不是祝家人一般。 “祝家?” 祝彦嗤笑,“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是灰色的吗?” 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是混血儿。” 祝彦仰头靠在栏杆上,嘴角勾起,“我母亲是f国人,她继承了f国人所有的特质,浪漫至上,视爱情为生命。” “所以她当时奋不顾身,成为了爱情的第三者,我就是那个私生子。” “后来呢?” 我下意识开口,心里却明了。 祝彦从来不说自己祝家人,其实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第436章 缺失的爱 “我小的时候没见过祝应龙,后来我长大了,他变老,想要认回我,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二十一岁,不再是个需要父亲的小孩子。” 祝彦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是否难受。 “如果我还小,我看见他应该很开心,毕竟从小到大,我都被人嘲笑是个孤儿,但是偏偏是等我竭尽全力,从淤泥里挣扎出来的时候,他才出现。” “所以你最后也没回祝家。” 看着祝彦平静的表情,我猜到了事情的后续。 “是,毕竟后来是他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他。”祝彦自嘲地笑了笑,“很奇怪对不对?人就是这么自私,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记不起来有我这么个儿子,等我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又放低姿态,求我回祝家,要把祝家的滔天权势双手奉上。”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不就是人的本性? 贺淮调查的那些零星的碎片在此时此刻串联起来,勾勒出祝彦一开始的样子。 难怪他身为祝家的继承者却这么低调,因为他从来就不认可这个身份。 也难怪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提过自己的任何亲人,因为实际上他也没有亲人。 缺失的父亲,从小到大可有可无的母亲,这样的家庭,他居然能挣扎着从泥潭脱身。 “现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找不到安慰祝彦的话,对他笑了笑。 “还没过去。”祝彦自嘲地勾起嘴角,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也没必要和你说,回去吧。” 我看着祝彦挥了挥手,消失在走廊尽头,头一次从他的背影里品味出几分萧瑟。 “哎,白总,祝总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我重新回包间的时候,这群人已经喝的七七八八,酒酣耳热。 何一鸣脸色通红,抬起脑袋往我背后看,“他说他要去洗手间,没回来吗?” “他应该还有事,先走了。”我心不在焉,笑了笑,“走吧,去ktv。” 这一次活动有祝彦的加持,效果好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口红还没正式发售,已经在网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热度。 尤其是祝彦的现场活动照片,直接被顶上了热搜。 “这就是影帝的颜值吗!这也太绝了姐妹们,我觉得我又恋爱了。” “谢邀,人在机场刚下飞机,没去这次活动我能后悔八辈子,我错过了一个能和我男神亲密接触的大好机会,心碎现场。” 梁如烟坐在我对面念评论,笑出鹅叫声,我不堪其扰,一个抱枕扔到她脑袋上。 “梁如烟,你是不是没事干!” “我这不是让你听听你的丰功伟绩吗!”梁如烟笑的前仰后合,忽然又停了下来,“等会儿,你听听这条评论。”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贺氏什么背景吗,男神这段时间又接他们的电影又接通告,我觉得有诈,坏了,男神该不会被潜规则了吧!” “噗嗤!” 梁如烟话音未落,我一口咖啡结结实实喷在键盘上。 “哎呦我去!我的限量键盘!” 我手忙脚乱抽纸巾去擦,梁如烟还在幸灾乐祸,接着往下念道,“洛洛,你别说,这群人真的挺能搞事,他们还把贺森和祝彦拉郎配了!” “你说什么?” 我差点儿被自己呛死,一边咳嗽,伸手去拿梁如烟的手机。 真有好事网友把贺森和祝彦的照片拼在一起,下面还有回复的。 “这是贺氏总裁吗,居然有点帅啊。” “这还有一条。” 梁如烟笑的直不起腰,不顾我拼命眨眼,绘声绘色地念了出来,“不知道贺总喜不喜欢男人?” 我五雷轰顶,脑子轰隆一声巨响。 “谁说的?” 与此同时,贺森声音淡淡响起。 梁如烟表情凝固,我默默闭嘴,用眼神示意她自求多福。 我刚才又不是没提醒她,谁让她没看到? “梁如烟,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贺森面无表情,冷冷扔出几个字。 我眼睁睁看着梁如烟光速消失在门口,只留下我尴尬的拿着手机站在原地。 “白洛,你很有本事啊,策划做的这么厉害。” 贺森薄唇一勾,目光割在我身上。 看到他周身的冷气都要实体化了,我恨不得原地躺下当尸体装死。 “也是,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祝彦三番五次打破自己一年只接三个通告的原则,帮你圆场?” 贺森身上的冷气愈发浓郁,几乎把我冻成一尊冰雕。 “贺总,程总监才华横溢,我相信她肯定比我做的更好。” 我顶着贺森的灼灼目光,漾笑。 “她?” 贺森轻嗤一声,不知道是在笑我还在笑程皖莹,“白洛,别转移话题。” “祝彦和我没有任何朋友,我们最多只能算朋友。” 转移话题不成,我在心中感叹一声,开口道。 “白洛,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贺森沉了脸,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你之前还说你和祝彦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就变成朋友了?那以后会变成什么?” “我们两个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以后也是!” 手腕被贺森攥的生疼,我抿唇,想把手抽出来,“而且贺森,你不是已经搬走了吗?” “白洛,你的意思是我搬走了,就没有权利过问你的事了?”贺森怒极反笑,咬着牙道。 “那你和程皖莹呢?” 我抬眼,敛笑,“贺森笑我可以补偿你,可是你不能把我当傻子。” 他先是一声不吭的搬走,然后又和程皖莹走在一起,他的所有行为都让我觉得这段时间纠结的我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白洛,你还没资格过问我的事。”贺森甩开我的手。 “贺总,还有一个月时间就要到一年了。”我心口发冷,淡淡地提醒他,“从你搬走之后,这段协议就应该结束了,我们就算两不相欠。”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恍惚。 我本来以为一年时间会很长,可是谁知道眨眼间已经只剩一个月。 而短短十一个月的时间,我和贺森就又变成了现在这幅针锋相对的模样。 第437章 我们要订婚了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年,是我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也许还是心存幻想,但是最终我还是失败了。 一直骗自己,觉得我和贺森之间或许还有可能,到了现在,我骗不下去了。 “白洛,你想走吗?” 贺森眸色冷凝,我分不清那里有什么情绪,也不想分清楚,垂下眼。 “贺森,我跟着贺氏这么多年,看他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的地步,这是我人生中最成功的事业,如果有可能,我想一直留在这里。” 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这里的每一张面孔和桌子椅子,都变成了我深刻的回忆。 我看到贺森收紧的眉头稍微松懈几分。 “但是我要是真的呆不下去,也不会委屈自己。”我的下一句话让贺森身上重新累积了惊人的气势。 我没有管贺森阴沉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贺森,未来总有一天,贺氏会有女主人,那个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我自问我自己已经足够通达,但是只要我想到贺森和其他女人站在一起结婚的画面,我绝对接受不了。 这是我留给我自己的最后底线,不能跨过。 “白洛,我真没想到,你能想的这么长远。”贺森咬着牙,半晌终于笑了出来,“你是不是一早就做好准备,要从我身边离开?” “贺森,我不是傻子,也不会被动接受所有事。”我的心紧紧地团成一团,如同针扎,但仍旧坚定的抬起头,“而且如果你真的结婚,难道对方容得下我?” “白洛,你什么时候变得口才这么好了?”贺森怒极反笑,一字一顿道,“你既然这么想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好啊,我就给你这条退路!” 他咣当一声摔门走了,卷起冷冷的风,穿过我的身边。 “白洛姐,你怎么了?” 没过多久,于珊珊蹦蹦跳跳的进来,看出我表情不对,疑惑道,“我刚才看到贺总出去了,是不是他发火了?” “没有的事,你要说什么?”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笑道。 “啊,对对对,我是想说,程皖莹做出来的那个口红,试营业销售额还不如我们的三分之一。” 于珊珊幸灾乐祸地撇嘴,“她现在肯定都要气疯了。” 说实话,程皖莹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内。 她忙着和我抬杠,以她的傲慢性格,不会在产品上用多少心思,再加上本来她做的东西就不接地气,翻车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好好干,过两天产品应该就要正式上市了,到时候给你发奖金。”我目光扫过反光玻璃的,愣了一下才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脸上没了多少笑意。 “好啊,白洛姐,对了,我想问你个事。”于珊珊忽然表情有点不自然道。 “什么事,你说吧。” 我还难得能在大大咧咧的于珊珊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我其实刚买了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于珊珊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羞涩,“白洛姐,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请你来做客啊?” “这是好事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已经买房子了?”我愣住,又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只付了首付,还得还贷款。”于珊珊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样我也挺开心的,以前我根本不敢想,我还有买房子的这一天,白洛姐,谢谢你。” “你谢我干什么?”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是靠自己的努力挣钱买的,和我没关系。” “可是如果不是你让我来贺氏工作,我现在应该还在ktv里卖唱。” 于珊珊真心实意道,“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我做的饭还不错,到时候一定来我家吃饭啊。” “好,我肯定会过去。”看到于珊珊笑的那么开心,我的心终于松动了不少,笑着点头。 被于珊珊一说,我心里堵得慌的感觉终于消散不少,第二天梁如烟都看出我心情不错。 “洛洛,程皖莹怎么现在还没来,她都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她不是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吗?”梁如烟学着程皖莹之前的语气,阴阳怪气,“这是比不过你,要直接鸽了今天的会?” “梁大部长,你的表情能不能别那么放肆,收收行吗?”我想笑又忍住,在下面捅了梁如烟一下。 “不行,我忍不了,我一想到她脸上的表情就觉得解气。” 梁如烟啧啧称奇,“她脸上恨不得明晃晃写着我是上等人几个字,天天鼻孔朝天还绿茶是,看她吃瘪我就是开心!” 我无奈地扫她一眼。 也难怪她忍不住,emp虽然签了合作的合同,但是姿态高的离谱,这段时间梁如烟没少受气,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再忍下去以她的修为可以原地出家了。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我抬手看表,环视一周。 见程皖莹左等右等不来,emp的人也没什么异议,点了点头。 我刚翻开报表,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程皖莹满脸春风,推门走进来。 她穿着打扮一向走华丽风,今天穿了一条紫晶色丝绸长裙,脖子上套着钻石项链,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程总监,你来的有点太晚了吧?”梁如烟皮笑肉不笑,看着程皖莹道。 “梁副总,我是emp的总监,工作很多,你不会不知道吧?” 梁如烟话里带刺,程皖莹却居然罕见的没有立刻针锋相对,挂着明晃晃的笑做到桌子前,“不过今天确实是有点急事,大家见谅哦。” 她把自己手里那个鳄鱼皮的坤包大大方方放到桌面上,从里面拿出一叠酒红色的请柬。 “好事要和大家一起分享,你说是吧,白副总?” 程皖莹把请柬递给我,对我挑衅地笑开,“欢迎你,下星期来参加我和贺森的订婚宴。” “你说什么?” 我的脑子轰隆隆响成一片,梁如烟已经先我一步,不敢置信反问。 “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我和贺森好事将近,到时候一定要来喝我们的喜酒。”程皖莹施施然起身,环视四周,“订婚很麻烦,我还要筹备现场的,先走了。” 第438章 借酒消愁 “洛洛,她说什么?” 梁如烟目瞪口呆,目送程皖莹施施然走出门,才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道,“她要和谁订婚?” “和贺森。” 相比于梁如烟,我反而更平静。 “洛洛,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我早就说程皖莹不是什么好人,她果然是奔着贺总去的!”梁如烟抬高音量。 “先开会。” 我警示地扫了她一眼,梁如烟脸上的表情十分不甘心,却还是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看到她不再做声,我垂眼,语气淡淡道,“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是新品即将上市,我们会在国内的所有专柜铺开新品,这事策划案,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机械地说完这段话,我默默翻着自己面前的文件。 我的目光还停在文件上,实际上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看懂。 这就是贺森对我的报复吗? 我把他亲手推开,他就真的随了我的意,去找别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凉。 剩下的会议漫长琐碎,我整个人如同漂浮在云端,时不时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每当灵魂出窍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去看摆在手边的请柬,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刺了一下。 “新品上市的广告mv我会请之前贺氏熟悉的摄影团队来合作,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我终于把策划案翻到最后一页,抬起头道。 “白总,我们没问题,一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何一鸣和设计部的设计师们率先表态,乌压压一片赞同声。 “……我们也没问题。” 大概是因为程皖莹不在,emp剩下的人互相对视,也点了点头。 “因为是合作款,我们会严格把控质量。”我最后强调了一遍,就当是给emp的人吃一颗定心丸,“今天会议到这里结束吧,散会。” 人前脚刚三三两两散开,梁如烟就迫不及待地跳到我面前,“洛洛,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贺总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他会和程皖莹订婚?” “去喝酒吗?” 我没回答梁如烟的问题,抬眼看她。 梁如烟被我问的愣住,随即又坚定地点了点头,“走!” 只不过大概真实点背,我们两个披荆斩棘,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常去的烧烤店却关门了。 “这真是人时运不济,喝水都塞牙缝。”我站在店门前,笑了笑。 “什么时运不济,洛洛,你是上过大学的人,能不能别这么唯物主义!”梁如烟骂骂咧咧地把我拽走了,“算了,今天我请你吃点好的,跟我走!” 她直接把我塞回车里,开车换了一条路。 “走吧。” 梁如烟车速开的快,没过多久就把车停在一家安静的餐厅门口。 “这什么地方?” 晚上风大,我裹紧外套,看着餐厅照片上写的静竹轩三个毛笔字。 “吃好东西的地方。” 梁如烟伸手把我从车里薅出来,带我进门。 这餐厅面积不大,位置却很幽静,没什么食客。 梁如烟把我领到靠窗户的位置,抻着脖子喊人,“乔云俞,你人呢?”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白围裙的年轻男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看见梁如烟拖着我,愣了下。 “这是白洛,我之前和我说过。”梁如烟拍了拍我肩膀,“云俞,你把你拿手的招牌菜做两道,再煲个粥。” “要什么粥?” 我慢吞吞地抬头,把梁如烟的手从肩膀上拿下去,转头问乔云俞,“你这儿有酒吗,越烈越好。” “烟烟,这……”乔云俞看看我,又掉头看看梁如烟,表情不知所措。 “给她拿酒。”梁如烟果断道。 “我知道了。” 乔云俞点点头,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出来,把两个酒盅放到我和梁如烟面前,给我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酒,又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欲言又止道。 “这……这酒挺烈的,烟烟,你悠着点。” 乔云俞话音未落,我已经一扬脖子,一口喝干。 乔云俞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说什么,看梁如烟又没张嘴,还是悄悄走了。 乔云俞没骗人,这酒确实够烈的,喝完感觉跟一团火一样一路滚下去,烧的我眼泪汪汪。 “伤心了?” 梁如烟端着酒盅问我。 “什么伤心?就是酒太辣了。” 我梗着脖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干了。 这下不止是整个胃,包括脸都跟着火辣辣的烫。 “洛洛,其实我一直就觉得这段时间你和贺总不对劲。” 梁如烟无奈地想把酒杯从我手里拿走,被我躲开。 “什么不对劲,我和贺森对劲过吗?” 乔云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给我和梁如烟端菜。 炸得金黄酥脆的香辣蟹,还有卤味鸭爪,各种精致的小菜,都能下酒。 我掰着蟹钳,声音带了几分醉意,“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想着补偿贺森,可是现在他既然准备订婚,那我祝福他。” “哦,你祝福他,那你还拉我出来喝酒干什么?” 梁如烟差点儿被我气笑了,“白洛,这话你自己听着假不假?” “不假。” 可能是酒壮英雄胆,我一边扒蟹肉一边抬高音量,“我今天就是想出来喝酒散个心怎么了?” “洛洛,你知不知道死鸭子嘴硬几个字怎么写?”梁如烟对天翻了个大白眼。 “订婚是贺森自己选的,又不是我选的!” 我攥着酒壶不松手,一杯杯倒。 “我怎么不这么觉得?” 梁如烟叹了口气,放弃和我争夺酒壶的控制权,“洛洛,我觉得贺总对程皖莹根本就没意思。” “没意思?” 我刚笑了笑,一股热辣的酒气就顺着喉咙往外冒,堵都堵不住。 这酒太烈,让我眼睛都辣的发烫,看不清坐在对面的梁如烟。 “他请柬都发了,什么叫没意思?” 我从包里抽出那封酒红色的请柬,对着灯光看,请柬封口封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我最后怎么失去意识的不太记得,倒是记住了喝多了之后的梦。 第439章 枯木逢春 梦里是婚礼的场景,我做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贺森穿着西装,和对面的新娘交换戒指,说出誓词。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我甚至能看到贺森脸上的笑容,听到主持人念的誓词内容。 我站在原地,想冲上台,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我眼睁睁看着拿出戒指,套在新娘的手上,然后掀开了新娘的面纱。 ——面纱下的脸,是程皖莹。 我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对我扬起,露出一个讽刺又高高在上的笑容。 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洛洛,你怎么了?” 梁如烟被我吓了一跳,瞬间弹了起来来看我。 “我没事……这是哪里?”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茫然环顾四周。 这里不是静竹轩,也不是我的那间公寓。 “这是我家。” 梁如烟无奈道,“洛洛,你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你家,那他?” 我坐在床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出在门口一晃而过的乔云俞。 “哦,你说他啊,咳咳,昨天晚上是云俞和我一起把你弄回来的。” 梁如烟咳嗽了两声,语气不太自然,“你昨天晚上喝多了之后跟死猪一样的,我根本抬不动,我就找云俞帮忙把你给抬了回来。” “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窗外。 天光大亮,太阳明晃晃地挂在蓝天中间。 “喂,洛洛,你有没有良心?” 梁如烟推了我一把,“你喝多了都凌晨了,我俩好不容易才把你塞进车里扛回来,我还能再让他回去不成?” 梁如烟振振有词,我却敏锐地觉得她眼神没那么坚定,理直气壮中掩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所以说昨天晚上你们两个睡一间房?” 我单刀直入,看到梁如烟的气势瞬间垮了。 我不是没来过梁如烟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共就两间卧室,我睡了一间,只剩下一间。 “你瞎说什么呢?” 梁如烟难得脸色羞涩,“他自己主动要求睡沙发。” “——所以呢?”我手撑着床,继续审问道。 “哎,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不忍心吗?”梁如烟终于装不下去了,自暴自弃道,“我主动劝他的,行了吧!” “嗯,我知道了,是你自愿的。”我深沉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之前和你一起吃晚饭的那个吧?” 之前梁如烟发朋友圈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背景和昨天领我去的静竹轩很像。 “如烟,你这叫枯木逢春?” 我用手肘怼了怼梁如烟,调侃道。 “还没到确认关系那一步。”梁如烟彻底放弃挣扎,坦诚道。 “我看你们俩这气氛,还没确定关系?”我顿时有点惊讶。 “……洛洛,你能不能小声点?”梁如烟耷拉着脸,叹了口气,“我说真的,还没确认关系呢,其实我不想耽误他。” “人家好歹也是风华正茂,虽然说喜欢我,但是也就是一时的冲动,我要是真跟他有点什么,我自己都过不去我自己的坎。” 梁如烟有一搭没一搭的玩抱枕。 “如烟,这可不是你平时的作风。” 看她这么颓唐,我摇了摇头道。 我认识的梁如烟,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一个,做什么事情都是干脆果断。 包括之前和郭建邺分手,我也只看到了她及时止损时候的坦坦荡荡。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畏首畏尾的一面。 “什么叫我平时的作风?”梁如烟瞪我一眼,忽地又软了下来,低声道,“其实上次之后,我也想明白看开了,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执着,不然的话,大家都过不去面子。” “谈恋爱还讲什么面子?”我无奈道。 “难道你就不讲?”梁如烟瞪我一眼,“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喝的那么醉,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贺……” 梁如烟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你要谋杀我吗!” 梁如烟被我捂的喘不过气,半天死鱼一样挣扎开,“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口是心非!” 我们两个在床上滚成一团,忽略了乔云俞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 看到我们两个人嬉笑怒骂,乔云俞不知所措,“那个,饭做好了。” “马上就来。” 梁如烟瞬间变得矜持,从我身上翻下来,笑眯眯地拉我。 乔云俞不愧是开餐厅的,手艺确实了得,清粥小菜也能让他做出百般滋味,我埋头扒拉,忽然心口一热。 曾几何时,我每天早上起床,等待着我的都是贺森的营养早餐。 贺森不肯假手于人,用现成的糊弄,往往我洗漱完坐在桌子前,早餐正好做好。 “洛洛,这个鳝丝挺好吃的,你尝尝?” 梁如烟的话打断我的思绪,我夹了一筷子,忽然意识到什么道,“现在都中午了?” “不然呢?” 梁如烟腮帮子鼓鼓的,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你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我都怀疑你今天起不来。” “算了。” 我搅着碗里的粥,忽然泄气。 “白总,您不用这么要强,少上个一天两天班贺氏不会破产。” 梁如烟嘲笑我,“你这两年挣得还不够多?也太拼了。” 乔云俞及时地给她夹菜,梁如烟终于闭嘴,埋头吃饭。 我一时恍然。 确实,这两年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我干的很拼。 贺森不在的时候,像是要让贺森看到,他不在时的贺氏也很好,贺森在的时候,则是觉得对他亏欠,想要补偿他一样。 我每次颁发优秀员工奖的时候,都深切觉得应该算我一份。 可是现在这种动力忽然消失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只摸到睡衣。 程皖莹给我发的请柬还在包里,不知道在哪儿。 吃完饭后,梁如烟拖着我不让我走,乔云俞也跟着留了下来。 整个下午,他不是在厨房里捣腾点心给我们糟蹋,要么就是在做家务。 梁如烟大大咧咧,也没什么时间管家务,家务都是请家政阿姨定期来做。 乔云俞却在我们两个人追剧的时候默默拿了工具,把梁如烟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 第440章 洗心革面了? “如烟,我觉得你这小奶狗很贤良啊。” 我暗戳戳看梁如烟。 真不是我偏心,说实话,我觉得不管哪方面,乔云俞都比郭建邺强多了。 我一下午时间把乔云俞八卦了一遍,越发觉得他适合梁如烟。 “来,吃水果。” 梁如烟不说话,我厚颜无耻,端着乔云俞切的水果,邀请乔云俞。 “没事,我不累。” 我眼看着乔云俞脸上都出汗了,还腼腆的摇头,内心对他更加欣赏。 “你今天餐厅不开门了?” 闻言,乔云俞乖巧地摇了摇头,“没事,餐厅可以休业,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你手艺这么好,还没人来?”我有些惊讶,看了乔云俞一眼道。 乔云俞笑了笑,没说话,转身拿着拖把又开始拖地。 我若有所思。 乔云俞年纪不大,是梁如烟告诉我的,大学刚毕业没多久。 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男生,在蓉城不错的地段开着一家几百平的餐厅,还不在意营业额,只能说明他家庭条件很好。 长得帅,还年轻,又能干,哪点不比郭建邺强? “把握一下?” 我戳了戳梁如烟,梁如烟正在托着腮帮子看剧,闻言懒洋洋看我一眼,“洛洛,你再多嘴,我就把你赶出去。” 等到晚饭的时候,乔云俞做完晚饭,就贴心告辞,我和梁如烟蹉跎一宿,第二天又等到日上三竿才出门上班。 和emp的联动企划不止是口红,还有随口红一起的包装和配套的赠品,是一个带着emp经典花纹的替换口红外壳。 设计稿是emp提供的,贺氏只负责生产,很多消费者都是奔着赠品和包装来的。 我和梁如烟敲定赠品赠送的细节,才晃着酸痛的颈椎回办公室。 在路过贺森的办公室时,我下意识看了一眼。 贺森不在。 我默然收回目光,却在进自己办公室之前,看到于珊珊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在门口等着我。 “珊珊,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揉了揉自己的脖颈道。 于珊珊没理我,默默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顺着她胳膊的方向望过去,无语凝噎。 邢蓓蓓坐在椅子上,正在嚼泡泡糖,看到我来,她叭的一声,吹破了一个泡泡。 “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疲倦道,只觉得脖子真的是快断掉了。 我好不容易才请走这尊大佛,她怎么又空降了? 邢蓓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吗? “今天早上。” 于珊珊小声回答我,“白洛姐,你今天早上不是没来上班吗?她早上公司一开门就来了,我说你不在,她就说她可以等,一等就等到现在。” 我下意识抬手看表,蹙了蹙眉。 这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她居然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 一段时间没见,邢蓓蓓瘦了不少,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发饰和皮夹克全都失踪了,只不过头发还是姜黄色的,但是梳的挺规矩,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 “我来上班。” 看到我终于进来了,邢蓓蓓站起身,平静道。 “上班?” 我怀疑地扫了她一眼,邢蓓蓓却泰然自若把口香糖吐到垃圾桶里,“对,我来上班,有什么工作,你喊我就行。” 我差点儿怀疑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真不是我有什么偏见,但是我觉得,邢蓓蓓能说出这话,简直比外星人要侵占地球还离谱。 要不是动作语气我都很熟悉,我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珊珊,你带着她,让她把这个季度我负责的策划案都看一遍。” 我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道。 不知道她这是又抽什么风一时兴起,估计很快就会热度消退。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文件,等到下班,我才给于珊珊发了条信息,让她出来。 “她还在里面?” 我对着隔壁办公室使了个眼色道。 “一直没走。” 于珊珊也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而且她真的在看策划案,看到不会的,还来问我。” “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再问你,你就直接告诉她。” 我微微皱眉,旋即淡声道。 难道邢蓓蓓真的转性了? 不仅如此,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刚进办公室,于珊珊都还没来,就看到邢蓓蓓坐在助理的位子上翻策划案。 她的坐姿仍然吊儿郎当的,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文件,没抬头。 连着几天时间,邢蓓蓓都是准时上班准点下班,从来没有迟到过。 最后一天,她带着厚厚一摞策划案放到我面前。 “这些你全都看完了?” 我有几分不敢置信。 “对。”邢蓓蓓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又把另外一个笔记本放到我桌面上,“这是我写的心得体会和做的笔记,你可以看看。” 我随手翻看笔记,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还有用荧光笔做的记号。 邢蓓蓓写的东西虽然能看出来有些稚嫩,但是确实很用心,而且我交给她的那些策划案足足有一千多页,她居然真的从头看到了尾。 “还有没有别的工作?”邢蓓蓓看着我道。 “明天你跟着我一起去个品牌发布会。”我垂眼,淡声道。 从邢蓓蓓这几天表现能看出来,她好像确实有所改变,只不过她能坚持多久,我觉得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二天是贺氏旗下一个服饰子品牌的服装发布会,因为性质和开会不同,一大早上我就提前开车去了现场。 邢蓓蓓居然也在,看到我跟负责这次走秀的何一鸣交谈,她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于助理今天怎么没来?” 何一鸣和我汇报完工作,笑着道,“这位是……?” “邢助理,新招的。” 我看了邢蓓蓓一眼,邢蓓蓓居然也没反驳。 何一鸣的目光在邢蓓蓓姜黄色的头发上微妙地停留了片刻,哈哈笑了两声,“原来是白总新招的助理啊,我还以为是新来的设计师,你好你好。” 这次发布会别出心裁,选在蓉城海边,会场的背景就是白色沙滩和大海,看上格外的清爽。 第441章 暴风雨 何一鸣在后台监督化妆,我和邢蓓蓓监督前面场地的布置。 “这里灯光要调整,射灯不需要对着舞台。” “还有后面的鲜花布景不要那么分散,一定要有视觉中心。” 我边走边说,忽然感觉一滴水打在我的脸上。 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意识伸手一摸,居然真的摸到了凉凉的水痕。 还没等我抬头看天,更多雨滴落下,把握整个人都砸懵了。 什么情况? 我和邢蓓蓓退回到室内,我们两个刚回去,更多的雨滴争前恐后地掉了下来,越下越大。 “何一鸣!” 我顿时沉不住气,“为什么今天会下雨?” 何一鸣一路小跑过来,看着外面开始落下的绵绵细雨也跟着懵了,“这,这……” “你办室外发布会都不看天气的吗?”我压着怒气道。 “白总,我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啊,我已经提前看过天气预报了,今天明明是没雨的!” 何一鸣哭丧者脸,“这,这怎么会下雨,发布会怎么办?” “就算天气和天气预报有出入,难道你一点应急预案都没有?”我冷了脸。 本来户外走秀就因为天气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容易出意外,但是看何一鸣的脸色,我就知道他还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再有三个小时,参加发布会的客人就要过来,何一鸣,你觉得三个小时的时间雨会停吗?”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语气彻底沉了下去。 “白总,对不起,都是我考虑不周,我,我错了。” 何一鸣脑门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对着我鞠躬。 要不是现在时间紧急,我真的恨不得把他原地开除。 发布会的请柬发出去几百份,提前了足足半个月时间,请来的不仅有自媒体,还有业界有名的设计师,各种时尚达人。 现在宣布发布会翻车,原地解散,那不是在打贺氏自己的脸? 我一边想把何一鸣生吞活剥,一边脑子飞快转动,沉吟几秒钟快速开口,“现在马上联系梁总,你自己也出去,找个合适的场地,要求可以适当放宽,但是必须在这附近!” “白总……”何一鸣睁大眼看着我。 “怎么,想现在走人?”我怒极反笑。 何一鸣顿时反应过来,忙不迭一溜烟跑了。 看着他跑远了,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后台,拍了拍手。 “所有人手头工作暂停!” 我扬声,“现在工作人员和助理立刻收拾打包所有设备和发布会的时装,找车装箱,原地待命!” “这什么情况?” “哎,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议论声纷纷,我深吸一口气,“因为天气原因,我们需要更换场地,就在这附近,时间就是效率,现在还剩下三个小时时间,必须尽快换掉场地,大家现在动起来!” 箭在弦上,发布会不能不开,要不然贺氏的信誉得摆在什么地方? 我表面镇定,实际上思绪已经乱成一团。 看着手机里梁如烟一条条发过来的消息,我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时间仓促,梁如烟发过来的几个地方不是太小,要么就是太矮,灯光条件不足。 说要换地方,其实谈何容易? “白总,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大场地,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我急的内心火烧火燎,邢蓓蓓却突然开口道。 “什么地方?” 我下意识掉头看她,邢蓓蓓迟疑片刻,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几张图片给我看。 “我以前追喜欢的乐队的时候,他们在这附近开过演唱会。” 我目光陡然亮起,翻着那几张手机里的照片。 一个大小刚好的会场,估计是因为总开演唱会,甚至连灯架都是现成的。 “就这里!” 我当即拍板,“把地址发给我!” 此时此刻,我觉得只有一句话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天无绝人之路啊! 时间紧迫人手不够,我借了双运动鞋,和工作人员一起搬箱子装卡车。 装灯具和化妆品的箱子比石头还沉,我一边搬一边怀疑自己的腰已经被压折了,却还是咬着牙顶住。 临时场地租赁是梁如烟搞定,布置场地的鲜花重新花高价现订了一批,我顶着雨,连雨衣都顾不上披,跟着搬运的货车来回跑。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还在当苦力,何一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白总,有一箱音响设备搬运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失灵了!” “你说什么?” 大概是我看着何一鸣的眼神凶狠的能吃人,何一鸣弱弱地缩了缩脖子,“白总,雨天路滑,而且时间紧,这,这意外没办法啊!” “何一鸣,你能不能现在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我身上的裙子被雨水泡的凉透心扉,胸口却升起了一团熊熊怒火。 所有设施都就位了,只差最后的音响,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和我过不去。 “白总,这件事我可以想办法。”邢蓓蓓忽然开口。 何一鸣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我甩干手上的雨水,转头看向邢蓓蓓,“这些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专业设备,国内没地方买,摔坏了就是送回原产维修,也要好几个月。” 这些设备买来的时候就花了大价钱,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难受。 “没问题,能把坏的设备单子给我吗?”邢蓓蓓坚持道。 被我这么一说,何一鸣眼底的光也熄灭了,但是碍着我的面子,他还是将信将疑,当着我的面给邢蓓蓓列了个单子。 “给我一个小时。” 邢蓓蓓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我要是回不来,损失我承担。” 还没等我回答,她已经打着伞冲进了雨中。 “设备她承担?这么多,她赔的起吗?”何一鸣还在后面探头探脑。 “何一鸣,为什么换场地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冷笑,转身看他。 “不管她能不能想出办法,这次发布会结束之后,你本年度所有分红和奖金全部扣掉,再有下次,直接收拾行李,从贺氏离职。” 第442章 江湖救急 这么重大的工作失误,如果不是看在何一鸣忠心耿耿,为了贺氏工作多年的情况下他现在就已经被辞退了。 “嘉宾入场的红毯铺好了没有?灯光调整一下,不要暖色调,会场灯光本来就比较暗,换一下。” 我摁着对讲机,一条条调整会场里不足的地方,半晌布置完,才掏出手机,给于珊珊打了个电话。 “珊珊,通知嘉宾走秀的地址变了吗?” “白洛姐,你放心吧,我一个个打电话通知的,还有一部分已经告诉了经纪人,没有漏下的。” 听到于珊珊的汇报,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一点,点了点头,抬手看表。 离开始还有四十分钟时间,邢蓓蓓还没回来。 我根本没心思坐下休息,一直在来回踱步,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看到一辆卡车停在门口,邢蓓蓓从车里跳下来,指挥着工人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音响设备全部卸了下来。 我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白总,这是单子,你看看对不对。” 邢蓓蓓的身上也湿了一片,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没问题。” 看到工人搬下来的那些音响设施,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借来的?” 贺氏的这些设施都是国内最顶级的,很多专业做走秀的模特公司都不一定有全套,可是邢蓓蓓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凑出来了。 “我认识很多玩音乐的朋……人。”邢蓓蓓停顿了一下,才道,“他们都是音乐发烧友,我跑了几家就凑齐了。” 邢蓓蓓的语气轻描淡写,雨水却顺着她的额头一滴滴往下掉。 “谢谢你。” 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我笑了笑,语气郑重。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是你助理吗?” 邢蓓蓓有几分不自然地掉过头,目光闪烁了一下,“我看那些电视剧里的助理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那是电视剧。”我居然被她这句话逗的有点想笑,递给她一条毛巾道,“你快去擦擦,你看看你都湿成什么样了?剩下的我来就行。” 虽然不知道邢蓓蓓为什么大变样,但是她这次确实帮了我很多。 我拧了一把身上的水,指挥着工作人员把音响一组组搬进来,开始组装。 “洛洛!” 我刚试完音响的效果,梁如烟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你要的衣服,哎,你怎么湿成这样了?” 梁如烟一边帮我拿衣服一边唠唠叨叨,“搬东西你让他们搬就行,你这样泡在雨里会感冒的,这样,我回头让云俞给你送点姜茶过来!” “哎,等等!”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梁如烟,她已经给乔云俞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两句。 “如烟,你这总使唤人家不太好吧?”我忍不住道。 “你是不知道,他那个餐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天赖在我家不走,我这叫给他找点事情做,物尽其用。”梁如烟理直气壮。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拿着毛巾擦头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设备都调试好了,接下来就等时间一到,嘉宾进场。 环顾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神经一松懈,我顿时就觉得鼻子痒痒的,又连着打了五六个喷嚏。 “洛洛,你不会感冒吧?” 梁如烟瞪大眼睛,帮我擦头发,“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去吧,这儿我看着。” “那怎么行?” 我抽了张纸,吸了吸鼻子,“这换了新场地,我要是不跟着,出了岔子怎么办?” “可是……” 梁如烟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推了出去,“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去外面迎宾。” 梁如烟被我推走,我才强打精神站起身,让造型师给我重新做造型。 时间紧迫,简单把头发吹了吹,重新化个淡妆,我马上整理好裙子,笑吟吟地走了出去。 “梁总,恭喜恭喜,听说你们贺总好事将近啊。” 会场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梁如烟笑容得体,站在门口和客人寒暄。 听到这句话,我远远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又若无其事地笑道,“什么喜事?贺总的事儿,我们这些当下属的,什么耶不知道啊。” “哦,你不知道吗?”站在梁如烟面前的高管疑惑道,“就是……” “张先生,那边备了酒水,您座位在这边,里面请。” 梁如烟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对他微微一笑。 “洛洛,你真没事?” 远远看到我出来了,梁如烟才低声道,“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外面有我。” “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看着梁如烟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扯起嘴角,笑。 其实我知道梁如烟怕什么,她就是害怕我听到那些话觉得扎心。 但是我还没那么脆弱,确实很难受,但是总不能因为难受,工作就不干,日子就不过了吧。 “谢谢何总赏光。” 我脸上挂着淡笑,头部却传来一阵阵晕眩感,只希望快点走完这个环节。 “没想到贺总的终身大事也有着落了啊,恭喜恭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喜酒?”何总没走,拉着我的手接着寒暄,“到时候我一定封个大大的红包!” “快了,到时候一定通知您。”我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礼貌地笑笑。 梁如烟是白担心了,我现在真的难受。 不是因为贺森和程皖莹订婚,而是因为我浑身针扎一样的疼,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又送走一批人,我伸手扶着栏杆,狠狠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差点儿没流眼泪。 再转过头时,发现祝彦正目光复杂的站在我面前。 “好久不见。” 他伸出手,大庭广众之下,我只能礼貌地和他握了握,然后笑道,“你的位置在会场第一排。” 我等着祝彦走,偏偏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深深地看着我,半晌开口。 “白洛,贺森和程皖莹订婚,你这么难过吗?” 我脑子浑浑噩噩,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第443章 晕倒 “我没有。” 我下意识开口,又反应过来,站直了冷冷道,“祝彦,你是来参加发布会,还是来八卦的?” “我是来看你的,不行吗?” 祝彦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程皖莹给我也发了请柬,邀请我去参加她和贺森的订婚宴。” “那和我没关系。” 我脑子越来越晕,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后面的栏杆。 “我早就说过,贺森会选程皖莹。”祝彦看着我道,“白洛,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祝彦,这里是公共场所,外面那么多记者媒体都在盯着。” 我压着怒火,“你要说什么,以后再说。” “那你会给我以后这个机会吗?” 祝彦盯着我,表情认真。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我看祝彦的脸都是重影的。 如果不是梁如烟来喊我,我不知道要和祝彦僵持多久。 “洛洛,云俞来了,你先进去把姜茶喝了吧。”梁如烟喊我,我看了祝彦一眼,面无表情转身。 乔云俞不仅熬了姜茶,还带了感冒药过来,我接过梁如烟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乔云俞放了太多姜,还是我不能吃姜,我的眼泪忽然顺着眼眶滑了下来。 “哎,洛洛,你怎么哭了?” 梁如烟手足无措,我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姜茶,扯出一个笑容。 “我刚才吃到一大片姜,辣到了。” “那就好。” 梁如烟松了一口气,我听到她转头在小声责怪乔云俞为什么放那么多姜,不多放红糖,眼眶有些发热。 我把姜茶全都喝了,还吃了感冒药,这才觉得自己脑袋清醒了点。 梁如烟还要陪我,被我打发回公司,乔云俞也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前面那么多波折,但是出乎意料,正式开场之后,走秀进行的很顺利,一点都没出问题。 我坐在后台端着一杯热水暖手,静静看着模特一圈圈走过去,嘉宾举着手机和相机拍照。 何一鸣被我骂了一通,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又喝了一口水,才发现水杯空了。 我刚想站起来倒水,一杯热水却递到我手边。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邢蓓蓓。 “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邢蓓蓓面无表情,我却硬生生从里面看出一丝不自然。 “你也淋雨了,你不是也没走?” 我被她硬生生噎了一句,却没有觉得有多生气,反而笑道,“我这不是得留下来给你哥打工吗?我要回去了,出问题,找谁担责?” 我和贺森的事是私事,一码归一码,我不是那种会把感情带到工作里的人。 “我哥订婚,你不难受吗?” 邢蓓蓓站在我身后,忽然道。 “他订婚了,我日子就不过了?”我笑,转动手中的水杯,“那我应该干什么,要死要活的上吊,还是玩个割腕自杀,跪下来求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看到邢蓓蓓沉默了一下,半晌才抿着唇道,“你倒是能看的开。” “不看得开怎么办?人总是要活着的。” 我盯着水杯里自己的倒影,勾了狗唇角。 喝了这么多热水,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暖和,反而觉得胸口像是被塞了一个巨大的冰窖,没有风穿过,也冒着刺骨的冷。 看着走秀接近尾声,主持人上台致辞,我扶着椅子站起来,仍然觉得眼前黑了几秒钟。 我把身上的毛巾被甩在椅子背上,停直后背,对着化妆镜往自己的嘴唇上又涂了一层口红,整理好裙子,才上台。 “接下来欢迎我们本次的设计师和负责人白小姐上台致辞!” 掌声响起,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我微微眯眼。 也许是因为灯光太强烈了,我看不清台下的人脸,只觉得无数道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 那种晕眩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我握紧冰凉的话筒,找回一点理智,微笑着开口。 “谢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莅临,本季度的时装发布会以昆虫为灵感。” 麦克风收音效果很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被扩向四面八方,我牢牢抓着话筒,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嘶哑。 “在这里……” 我刚刚说出几个字,就戛然而止。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我倒下的时候还没回过神。 我只听到嘈杂的人生离我越来越远。 有人冲到台上,抱住我,喊我的名字。 “……贺森。” 我没什么意识,下意识喃喃道。 对方的手僵了一下,又牢牢抱起我,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我这一睡,好像就过了很久很久。 等到渐渐清醒的时候,我闻到了一阵消毒水的味道,才睁眼。 有人靠在我的床头睡着了。 我的手动了动,才发现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 对方被我惊醒,下意识抬头。 不是贺森,而是祝彦。 他面色有点憔悴,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色。 “……你醒了?” 祝彦定定地看着我,忽然起身,“我去喊护士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走了,步伐飞快,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我。 “病人体温还是偏高,应该保证休息,你们这些家属也真是的,都发烧到那个样子了,怎么才送到医院来?” 护士很快就过来了,拿了体温计量完体温才语气不善道,“受凉就应该马上吃药休息,你知不知道拖久了可能会有转化成肺炎的风险的?” “我知道了。” 护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才转身出去,祝彦一句都没有辩驳,默默听着。 等到护士出门,我才回过神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在走秀结束的时候在台上晕倒了。”祝彦目光复杂,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整个人就像木头一样直挺挺倒下去了?” “是吗?” 对上祝彦的目光,我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了,下次晕倒的时候我会努力倒的姿势优雅点。” 还真是不争气,我本来以为撑到活动结束我就直接去医院,没想到这么丢脸。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祝彦的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他猝然握住我的手,“白洛,就因为贺森订婚,你就这么糟蹋自己吗!” 第444章 火花带闪电 “祝彦,你干什么?” 我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我清清楚楚看到祝彦眼底的黯淡。 “我没有糟蹋自己。” 我垂眼,淡淡地开口,“祝总,我不是离开了谁就活不了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 “那你为什么会晕倒?”祝彦追问。 “只是因为临时换场地,淋了一场雨。”我轻描淡写,把这件事揭过去,“祝彦,你不会以为我是搞什么因为失恋,就站在雨里痛苦的戏码吧?我还没有那么闲。” “真的吗?” 祝彦苦笑了一声,“白洛,我不信。” “信不信的随便你。”我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一股疲倦感油然而生。 我已经好久没来过医院了,没想到这次还是这么丢脸,因为晕倒被人送进来的,果然是老了。 以前年轻的时候活蹦乱跳,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现在淋了点雨,就被迫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贺总?” 空气陷入凝滞,就在这时,我听到梁如烟的声音在走廊外面响了起来。 贺森来了? 我下意识起身,带着输液瓶摇晃了一下,祝彦立刻道,“白洛,你干什么!” 我盯着门口,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贺森真的在门口。 “贺森!” 我下意识喊了他一声,却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 “我本来以为你工作敬业,累的被送到医院,白洛,原来你来医院是为了谈情说爱,果然不管到哪儿,你都能活的逍遥自在。” “你说什么?” 看着贺森脸上的笑容,我恍若隔世,喃喃道。 “贺森,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还没有动作,坐在我身边的祝彦先起身。 “你质疑我?”贺森微勾薄唇,不屑地扫了一眼祝彦,“白洛是贺氏的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贺森,原来你还知道白洛是贺氏的员工啊。”祝彦逼近贺森,他们两个人身高相当,一瞬间,整个病房里的气氛火花带闪电,压迫感十足。 “原来贺氏的作风是这样,压榨员工住院还不够,还得老板不远千里的赶来,再冷嘲热讽一顿?” 祝彦忽然对贺森露出一个笑,“这么资本家的企业,我看还是尽快辞职,我手下的公司不说待遇有多好,至少不会让某人三天两头被折磨。” “祝彦,你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贺森的眼底升腾起明显的怒意。 “贺森,我的话是戳到你痛处了?”祝彦笑,挑衅地盯着贺森,“那正好,让白洛看看你是个多冷酷无情的人,以后离你远点正好。” 祝彦话音未落,我眼睁睁看着贺森直接动手,一拳砸在了祝彦的脸上! 祝彦反应快,头一歪,贺森的拳头擦着他脸颊过去,就算这样,祝彦的脸颊也当场红了一片。 “贺森!” 我眼看着贺森猩红着眼,又是一拳砸了过去,我顾不了别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拦在他和祝彦中间。 “这里是医院,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贺森的拳头差点就打到我,我看到他克制地放下手,眼底都是骇人的血丝。 “白洛,你护着祝彦?” 他不敢置信地反问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吼,“你什么意思!” “贺森,我没有,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我觉得脑子嗡嗡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白洛,你是不是喜欢他?” 偏偏贺森还不依不饶,步步紧逼,“你早就对他有意思,对不对!” “就算白洛喜欢我,那又怎么样?” 偏偏祝彦还在煽风点火,冷笑连连,“贺森,你这是急了吗?” “你们两个都闭嘴!” 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我撑着墙,摇晃了一下。 “洛洛,你的手出血了!” 我的腿不听使唤地发软,身体一个劲儿往下滑,梁如烟从门外冲进来架着我。 “我没事。” 我扫了自己的手背一眼,这才想起来刚才跳下床的时候忘了拔针。 针头被我的动作硬生生扯掉,划开手背,现在手背上一连串地往外冒血珠。 祝彦伸出手扶我,却被我推开,我靠在梁如烟的身上,觉得精疲力尽。 “你们两个能不能出去?” 我半闭着眼,从牙里挤出几个字,“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空气凝固,我甚至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过这口气,睁开眼,发现贺森和祝彦都已经消失了。 “洛洛,我去喊医生。” 梁如烟扶着我的手在抖,她把我架到床上,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等到护士给我重新打上点滴,梁如烟才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洛洛,贺总和祝彦都在外面。” 梁如烟替我掖好被角,“我刚才出去看了一眼,他们两个都在楼下等着。” 我睁眼,病房的窗帘没拉,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楼下停车场停着两辆车。 贺森和祝彦两个人泾渭分明,各占一边,势同水火。 “去把窗帘拉上。” 我移开目光,淡淡道,“我想睡觉了。” “好。” 梁如烟忙不迭地点点头,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医院里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我睡的不安稳,潜意识里只记得周围有人来回走动,还有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去,有人拉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安稳熨贴,我才失去意识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我就看到姜燕女士红着眼坐在我身边。 “……妈?” 我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下意识喊了她一声,却直接被她一巴掌拍了过来。 我被她打清醒了,正要喊疼,她眼眶通红地骂出了声,“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要病死在外面才舍得告诉我?” 姜燕女士一发威,我整个人顿时就虚了半截。 “……我这不是觉得,不是什么大病吗?”我缩在被子里,企图蒙混过关。 “什么叫大病,死在外面算大病?你这瘦了这么大一圈,我刚才问了医生,说你差点就烧傻了!” 姜燕女士恨铁不成钢,看她那气势,我觉得要不是我手上现在还插着输液管,她能再给我来一顿狠的。 第445章 神通广大的网友 “妈,我错了。” 我目光躲闪,不敢和姜燕女士对视,老老实实地缩在床上。 “洛洛,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我们本来就不放心。” 姜燕女士叹了一口气,我看到她眼眶湿润,“白灵还……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们两个怎么办?” 这句话是真的往我心窝子里戳。 看到她鬓角隐隐生出来的白发,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以后尽量不让你和爸担心。” “今天听梁如烟打电话过来,你知道我要被吓死了吗?我马上就来了,生怕晚了你出什么意外。” 姜燕女士难得有这种絮絮叨叨的时候,“洛洛,咱们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少不了你的吃的穿的,累了就别硬撑,回家不好吗?” “我知道,我都懂。” 看着她殷切的表情,我鼻头有些发酸。 白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相比普通人家,还是家境殷实,我从小吃穿不愁地长大,到了现在,依旧不是没有退路可走。 只是我始终撑着一口气,守着一个执念,不肯轻易回头。 “妈,还是没起色吗?” 我这句话没有主语,姜燕女士却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也不是……完全没有。”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没什么指望,可是当听到她的这句话,我差点儿没从床上蹦起来。 “你老实点!” 姜燕女士皱着眉把我摁了下去,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这件事情早晚也要和你说,其实贺子聪打听到了a国的有一个医疗团队新发表了一篇论文,或许有唤醒你姐的机会。” “真的吗?” 亲口听到这个消息,我依旧不敢置信。 “哎,只是有机会,但是依旧很渺茫,贺子聪已经在联系那个医疗团队了,谁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成功。” 话音未落,我已经握住姜燕女士的手,语气坚定,“妈,不管机会有多渺茫,都应该试一试,对不对?” “是。” 她点了点头,我从床上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和我说。” 我欠了白灵太多太多,欠她一个圆满的结局,欠她未来美好的人生。 姜燕女士的话带给我的希望,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稻草,不管多么纤细,我都不能放手。 “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 我被她横了一眼,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听她训导,“别到时候你姐还没醒过来,你先把你自己累垮了。” “我知道了。” 我陪着笑脸,看她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提出一个保温桶,变出我爱吃的几样菜和粥。 晚上护士来测体温,发现已经开始下降,我就坚持把她赶了回去,只留下一个保姆守夜。 这一觉睡的还算安稳,第二天一大早,梁如烟就来了。 “看来我这待遇还不错,天天都有人送吃送喝。” 一眼打量打梁如烟手里拎着的东西,我笑道。 “你要是保重自己,也不用我一天到晚送吃送喝。” 梁如烟白了我一眼,自顾自坐下。 “停停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马上打断她的话,“我下次一定不逞强了。” “你知道什么?” 梁如烟表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去拧保温桶的盖子,“你住院不是重点。” “你不心疼我,还给我来送饭?”我笑着靠在枕头上。 “切,要不是云俞说他炖的鸡汤好喝,我才不给你带。”梁如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祝彦的白月光,梦中情人啊?” “你说什么?” 我看梁如烟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 “洛洛啊,你是不是把你的脑袋烧糊涂了?”梁如烟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你那天在台上晕倒的时候台下有多少媒体记者吗,这群人举着相机从头录到结尾,把祝彦冲上台抱你去医院的全过程都拍下来了!” “你说什么,是祝彦把我送到医院的?” “不然是我吗?”梁如烟不敢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我要是能抱得动你,我还去健身房练什么马甲线啊?” 我眼前顿时一黑。 “你自己看看。” 梁如烟唯恐天下不乱,把手机举到我面前,给我看原版视频。 高清镜头,祝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一个公主抱把我抱了起来,下台。 “……还有别的吗?” 我看着视频,心情复杂。 “你还要别的角度?行啊,我这有的是。”梁如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现场请了多少媒体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么多摄像机各种角度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被梁如烟搅和的脑袋疼,捂着额头倒在床上,“我是说你说的白月光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能让祝彦这么失态的女人,在祝彦的职业生涯里只有这一个,祝彦的官方工作室出来发声明,说祝彦上去救你,是因为他心地善良,见义勇为。” “这理由不是挺好的吗?”我喝了一口鸡汤,挑眉。 “是挺好的,那也得粉丝信才行不是?”梁如烟冷笑一声,“洛洛,你清醒一点,高清镜头都看着呢,祝彦脸上那表情像是没有私情的见义勇为吗?” 这我倒是没注意。 我把手机视频的进度条往后拉,扫了一眼祝彦脸上的表情,沉默。 “还有,祝彦的粉丝扒出来你就是上次绯闻照片里的女主角。” 梁如烟火上浇油,在我耳边凉凉道。 “怎么看出来的?” 我甚至都不觉得惊讶,可能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了。 “你上次跟我逛街买的那块表,粉钻的。”梁如烟又给我倒了一碗汤,凉笑。 “上次照片里你带过,这次你手腕上也有,你以为祝彦的粉丝是吃素的?” 我抬了抬手腕,迎着梁如烟明晃晃的嘲讽眼神,想了想又默默放下了。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水都能塞牙缝,走夜路都能撞见鬼,我算是见识了。 梁如烟只是简要地形容了一下,实际上我的照片都被扒出来了。 第446章 没有资格的对手 “白洛,贺氏副总,就是总在报纸和杂志上被采访的那个贺氏,还是真是白富美啊!” “我错了我错了,我还以为姐姐是靠祝彦养着的,没想到实力这么强的吗?” “难怪穿的用的都是名牌,真的有实力。” 我一条条往后翻评论,我本来以为会看到不少不堪入目的话,但是反而出乎我意料之外。 “姐姐这张照片好美,真是御姐范。” 下面还有粉丝在放我接受采访时候的照片,居然还是高清版本。 “这……其实我觉得和明星也没差太多。” “加一。” “我同意楼上的话,绝对人间富贵花。” 我默默放下手机,不想再看,梁如烟却在一边阴阳怪气,开始念评论。 “姐姐的腰不是腰,夺人性命的弯刀,姐姐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祝彦眼光真的可以……” 梁如烟念到一半,被我一个抱枕扔到脸上,消停了。 “不想待就出去。” 我闭着眼睛,在床上躺平,梁如烟屁颠屁颠坐过来,“别啊,洛洛,说真的,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祝彦?”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翻了个身,不想理她,梁如烟又自己在那絮絮叨叨,“也是,你喝多了还在喊贺总的名字,祝彦是真没机会。” “梁如烟!” 我抬高音量,梁如烟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休息吧。” 听到梁如烟真走了,我才重新转过身,两眼放空,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一想到祝彦和贺森剑拔弩张的气氛我就觉得头疼。 我以前确实对祝彦没什么好感,但是那是以前,他虽然之前坑过我几回,但是也帮我救过场。 尤其是上次,听完了他袒露过去的人生,我再怎么也没办法冷脸。 但是那和喜欢不喜欢完全是两码事。 我叹了一口气,翻着微博。 随着时间推移,又有人捋出了一条清晰的时间线,振振有词说从祝彦打破自己的承诺,主动来接贺氏的电影开始,一切就有端倪。 网友们有的没的的说了一堆,有的在哀嚎自己失恋了,有的在搅浑水,还有人提到了木清欢。 我被那条评论吸引走了目光。 “没想到我磕的cp还是散了,我以为祝彦会和木清欢在一起。” 我盯着这条评论看了半天,扣下手机,没有说话。 我在床上无声无息地躺到厉冉来看我,忽然觉得自己这儿好像是个观光景点,人流量还挺大的。 厉冉和我寒暄几句,看着我欲言又止。 “小姨,你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吧。” 我看出她的犹豫,微笑。 “洛洛,你和贺森是不是吵架了?” 厉冉的目光闪动,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没事,小姨,我和贺森一直不是那种关系。” 我挂着笑,“小姨,我和贺森真的不适合。” “谁说的?” 厉冉担心地皱眉,握着我的手,“洛洛,你不要听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小姨,贺森要订婚的消息是真的。” 我不想让厉冉失望,但是我不能撒谎,我笑着对她撒娇,“小姨,难道你不会因为贺森订婚,就不要我了吧?” 我真的很喜欢厉冉,一开始喊她小姨,是因为客气。 现在就是真心实意。 “你这孩子确实是烧糊涂了,说什么傻话呢?” 厉冉嗔怪地瞪我一眼,“小姨就是你的小姨,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说,贺森不识数,我护着你。” “好,谢谢小姨。” 厉冉的手心很温暖,我笑了笑。 这次发烧比我想的厉害,我在病房里蹲了三天时间才出院,两只手的手背扎的全部都是针眼。 “白洛姐,你怎么这么瘦了?” 我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把贺淮给吓了一跳。 “这两天减肥去了,怎么了?” 我气定神闲,摘下帽子和口罩,对他微微一笑。 “啊?” 贺淮愣了下,才觑着我的脸色小心开口,“白洛姐,你是不是因为我哥要和程皖莹订婚才……” “没有。”我打断贺淮的话,“我三天不在,你和emp香水联动策划案做出来了吗?” “……白洛姐,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面前提工作?” 贺淮垂头丧气,心事重重叹了一口气,“白洛姐,我真的后悔和emp合作了,程皖莹最近这段时间天天来贺氏,我看见她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来气。” 程皖莹总来贺氏?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也许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贺淮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白小姐,好久不见啊。” 程皖莹妆容精致,光彩照人,看到我和贺淮站在走廊这边,主动走了过来。 “白小姐,听说你前两天住院了?真是对不起,我工作比较忙,要不然以我们两个的交情,本来应该去看看你的。” 程皖莹摘下墨镜,对我扬起嘴角,语气客气又得意。 “程小姐,我隐约记得,我住院的医院离贺氏只有几百米,步行十分钟时间,好像对程小姐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淡淡开口,看到程皖莹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间。 “要是换成以前,肯定不难的,这不是最近这段时间订婚的事情太多了吗?”程皖莹很快维持住气定神闲的态度,对我挑衅的笑了笑,“我又要工作,又要忙这些,实在是抽不开身。” “贺森本来都已经和我说过,工作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一放,让我不要太累,但是我觉得我也不能太例外,要坚守岗位是不是?” 我眼睁睁看着站在我旁边的贺淮脸色越来越青。 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没少被程皖莹的这套说辞荼毒。 “既然这样,那请你自己自便吧。” 我没那么多耐心听程皖莹的炫耀,抬腿就走。 “哎,这就要走?”程皖莹脸上挂着几分疑惑,快走了两步,拦在我面前。 “白洛,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原来不过如此。” 程皖莹贴的很近,在我耳边得意的笑。 第447章 耀武扬威 “是我太高估你了,我本来还拿你当个对手,其实你在贺森心里的分量也不怎么样啊。” 程皖莹这次终于是笑的真心实意,语气挑衅。 “装不下去了?” 我淡淡停住脚,看着她,“你也挺让我失望的,我还以为你能一直保持着大小姐的人设,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这就是程家的家教吗?” “你!” 程皖莹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又重新得意地勾起唇,“白洛,你现在说这些,只是嫉妒我得到的太多,包括贺森。” “程小姐,我以为你的家世能让你说出来的话更有深度一些,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扫了她一眼,淡声。 “你得到的多,只是因为有程家在,你才能是千金大小姐,这和你本人怎么样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贺森,我们两个曾经在一起过,这点我不否认,但是现在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是自由的,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炫耀。” 程皖莹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眼看着它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我淡然一笑。 “还有程小姐,既然你要在贺森面前立热爱工作,努力向上的人设,建议你先把你那狗屁不通的设计稿改一改,不要让我觉得emp的设计总监水平还不如贺氏设计部里最普通的的实习设计师。” “白洛!” 程皖莹的脸色阴的能挤出水,我莞尔一笑,轻飘飘扔下最后一句话。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看到香水的设计稿和口红一样,瓶子镶钻瓶盖带金,比暴发户还暴发户。” 看到程皖莹想发作,我当着她的面把办公室的门一关,悠悠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白洛姐,你这嘴真厉害啊。” 于珊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站在我背后,衷心夸赞我。 “你又偷听?” 我轻笑,瞥她一眼。 “我这不叫偷听,我这叫随时随地认真学习口才技巧。”于珊珊理直气壮地叉腰,半晌又贼兮兮地往我身边凑,“白洛姐,那个,听说你和祝彦在一起,快结婚了?” “没事儿能不能少看营销号编的八卦?”我翻开报表,无语道。 这群人编起来越来越离谱。 昨天晚上我看还是公布暗恋对象,今天就变成我要和祝彦结婚了。 是不是明天我和祝彦的二胎都生出来了? “我这不是希望你撞桃花运吗?”于珊珊眨巴眨巴眼睛,语气无辜。 “这不叫桃花运,这叫晦气。”我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珊珊,你在这儿站了半天,到底有什么事?” “白洛姐,你和祝彦关系那么好,能不能帮我要张祝彦的签名照?”于珊珊吞吞吐吐。 “你喜欢祝彦?没看出来啊。” 我上下打量一眼于珊珊。 她跟着我见了祝彦那么多次,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啊。 “我才不喜欢,我这是帮一个认识的朋友要的。”于珊珊连忙摇头。 “那你自己不能去找祝彦吗?”我语气不解。 “白洛姐,我又没疯。”于珊珊瞪圆眼睛,“祝彦那么凶,我才不碰这霉头呢!” “祝彦凶?”我抬眼,扫了她一眼。 “他代言词可是高冷,白洛姐,难道你还没发现吗,祝彦只是在你面前不高冷而已!”于珊珊无语道。 这我倒确实没发现,从第一次见祝彦到现在,我顶多是觉得他有时候有点坑人,跟高冷倒没什么搭上边的地方。 “行了,有时间我去给你要。” 看于珊珊眼巴巴的,我点点头。 一张签名照,举手之劳。 “谢谢白总!”于珊珊眉开眼笑的,眼巴巴地凑了过来,“为了表示感谢,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于珊珊前两天就念叨着她搬新家,要请我去参观。 “好。”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我忍不住翘起嘴角,点头。 我们两个连笑带闹,偏偏这个时候,邢蓓蓓出现在门口。 看到她抱着一摞文件夹进来,于珊珊收了笑脸,犹豫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 “白总,这是这个季度贺氏分部彩妆的财报。” 邢蓓蓓脸上没什么表情,把文件放到我面前,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我没说话,于珊珊倒是喊住了她道,“我今天晚上请白洛姐去我家里吃饭,你要不要来?” “……我?” 邢蓓蓓估计也没想到于珊珊会主动问她,表情惊讶,我清晰地看到她眼神晃动了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 看到邢蓓蓓消失在门口,于珊珊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白洛姐,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她居然真答应了?” “不是你邀请的?”我有些觉得好笑。 “我……我那就是客气一下。” 于珊珊有几分颓唐,摊手,“我怎么知道她把客气话当真了,而且看在她昨天帮我做表的份上,多加一双筷子就多加一双吧。” 看着于珊珊在那碎碎念,我憋着笑,翻邢蓓蓓拿过来的报表。 邢蓓蓓重新回来上班,我本来没抱什么希望。 但是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贺森把她塞到我这里的时候,她天天迟到早退,一周能见到一次人影就不错了。 她现在天天按时上班,而且态度认真,居然还能主动帮于珊珊忙。 我甚至好奇她是不是被人穿越了,芯子被人换掉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确实朝着改过自新的方向发展。 于珊珊新买的房子不大,装修却处处都能看出来确实用了心思。 我拎了水果,邢蓓蓓居然还抱了一束鲜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买的。 于珊珊在厨房里忙前忙后,邢蓓蓓甚至还主动过去帮忙。 我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她们两个做菜。 一看邢蓓蓓的动作就知道她不会做菜,就算这样,她还是老老实实站在水池边洗水果。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真实。 换成以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都想不到我和邢蓓蓓居然能和平共处一室。 于珊珊的手艺不错,等我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了。 开车到公寓楼下,我把车停进车位,忽然看到黑暗中有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光。 第448章 嘴硬 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贺森伫立在电线杆下。 他脚下扔着几个烟头,手上还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 我站在原地,晚风吹过下意识裹紧了外套。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贺森把抽了一半的烟扔掉捻灭,忽然皱了皱眉,“白洛,你去喝酒了?”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在于珊珊家里开了两瓶葡萄酒,我喝了几口,度数不高,我也没在意。 没想到贺森的鼻子居然这么好用,隔着几步的距离也能闻出来。 “白洛,我在问你话。” 看我久久没有回答,贺森语气烦躁,“你是不是和祝彦一起出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贺森,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我扫了一眼地面上的那几个烟头,抿唇。 “你只需要回答我就可以了。” 贺森定定地盯着我,眉间一道深深的折痕。 “贺森,我和谁出去不都可以吗?” 贺森目光光始终黏在我身上,我反手甩上车门,淡淡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别耽误我睡美容觉。” 我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就被贺森一把拽住手腕。 贺森不知道在冷风里站了多久,手指都有了冷意。 “贺森,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缓缓开口,“从这里一声不吭搬走的人是你,现在回来问我干什么的人也是你,你不觉得这样没意思吗?” 话音未落,我已经被贺森一把拽进他的怀里。 “白洛,你以为你离开我,就能说话这么嚣张了?” 贺森咬着牙,在我耳边开口。 “贺森,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和猜谜语一样?” 我动了动手,发现贺森抓的还挺紧的,“我现在已经累了,不想猜你到底一天到晚想什么。” “白洛,你是不想猜,还是对我根本不在意?” 贺森的吐息喷在我耳侧,咬牙切齿的感觉,“贺淮告诉我,程皖莹今天去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心里泛冷。 “程皖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说?” 贺森的手在我腰间收紧,有那么几秒钟,我怀疑他就是想勒死我。 “贺森,你是不是喝多了,来错地方了?”我有点想笑,可什么都笑不出来,“程皖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来问我有什么感受,怎么,我如果真受委屈了,你要对程皖莹怎么说?” 抛开以前我和贺森的那些过往,现在我和他的关系算什么? “白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贺森的手用力,我被他掰直身体,强迫面对他那双眼睛里的怒火。 “贺森,你是不是想错了?” 这个角度,贺森笔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他锁在怀里,动也动不了,只能被动承受他身上散发的怒火。 我仍然抬起头,嘴角含着笑,“贺森,你知道的,认识这么多年,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希望我怎么做?暴跳如雷,靠在你怀里楚楚可怜,说程皖莹怎么欺负我?” “认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做不出来。”我直面着贺森,一字一顿。 我以前肆意妄为,说白了,那是因为仗着贺森喜欢我。 现在我有什么立场? “白洛,你还真够狠的。” 贺森的胳膊勒着我的腰,我觉得他要是再用点力气,明天我就能因为肋骨骨折进医院。 “贺森,你订婚,我做我的事业,大家都有安稳生活,不好吗?” 我抬眼看着他,嘴角挂笑。 “凭什么?” 贺森也笑,只不过笑里勾着寒意,“你想过你的安稳日子,就把我推给程皖莹,好自己和祝彦双宿双飞?” “白洛,只要我还在,就是做梦。” “贺森,你不明白,这和祝彦没关系。” 我咬着唇,垂眼。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炸开。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贺森已经顺着我外套口袋摸出我的手机。 “白洛,这就是你说的和祝彦没关系?”贺森手指修长,扣在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明晃晃地闪烁着两个大字。 祝彦。 我伸手想抢回来,贺森直接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到身后。 “贺森!” 我听到一声巨响,想挣开贺森的手,反而被他抓紧手腕,对着我吻了下去。 我拍贺森的后背,想让他放开我,舌尖却被他惩罚意味地咬了一下。 我疼的冒眼泪,却听见贺森的低笑声。 他追逐着我攻城略地,逼的我憋着气,透不过来。 红葡萄酒淡淡的香气在呼吸间交缠,一点本来微不足道的酒意在温度的加持下迅速发酵成了上头的醉,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被贺森推到车边,明明刚才把我咬了一口,偏偏这时候他又伸出手护着我的后背,一幅怕我冷着的贴心模样。 我想推开他,偏偏手往下一滑,又隔着衬衫清晰摸到他线条分明的腹肌线条。 “喜欢吗?” 我要抽手,手指却被贺森牢牢摁住。 “白洛,祝彦到底哪里比我好?” 贺森的声音在我耳边碎碎念,我还从来没发现他有话这么多的时候,我被他逼的喘不过来气,磕磕绊绊开口。 “贺森,这里是外面!” 我压低声音,气急败坏。 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 我被他逼的声音都有些尖锐,贺森的唇懒洋洋地流连一番,动作不痛不痒,却在点火。 最后他舍得放开手的时候,我恨不得给他一脚,却又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酒精蒸发干净了,我反而清醒的不行,会公寓之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还是合不了眼。 手机屏幕被贺森摔碎了,我熬到第二天上班,昏昏沉沉走进办公室,看到桌面上摆着个盒子。 “白洛姐,你买的什么?刚才快递员来过,你不在,我直接帮你签收了。” 于珊珊提醒我一句,我拆开盒子,发现是新手机。 我又好气又好笑,把空盒子扔到一边。 “洛洛,这款昨天才上市,你今天就买了?” 梁如烟来串门,看到我扣在桌面上的新手机,啧啧称奇。 第449章 所有权 “你来干什么?” 看到梁如烟捧着我手机打量,我抻了个懒腰道。 “今天晚上有个温斯顿的品牌珠宝会,公关部把请柬送过来了。” 梁如烟把请柬放到我桌子上,意有所指道,“邀请的是你和贺总。” “我知道了。” 我扫了一眼请柬,继续低头看设计图。 昨天程皖莹被我吐槽设计的狗屁不通,今天emp的设计部就传了一套新的设计图过来。 一看就不是程皖莹的手笔。 “洛洛,你用不用问问贺总去不去?”梁如烟靠过来,神秘兮兮。 “他想去自然会去,和我无关。” 我手指挑过一页设计图,淡声。 想到昨天晚上贺森临走时那个笑,我心里就压不住火。 下班时哦,看到贺森办公室的灯还没熄灭,我流连一眼,没有回头,开车走人。 温斯顿珠宝会在蓉城一家花园公馆,我的车子刚停下,就有带着白手套的侍应生替我开车门。 温斯顿是老牌珠宝世家,贺氏旗下的两家珠宝子公司都和温斯顿有过生意往来,不少国外皇室的首饰都是温斯顿制作的。 我递出请柬,侍应生带着我走到花园里面的一张长桌前坐下,我扫视一圈,发现不少蓉城权贵圈子里面的熟人。 我这一桌不少都是女性,一看打扮就是富家千金和阔太,手上和脖子上带着都是昂贵的宝石和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点心还没上,我端着一杯浅金色的香槟啜饮,目光忽然捕捉到边角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细看,还真的是许薇。 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表情略微有些局促,坐在角落,我听不清她说什么,但是从她窘迫的动作里能看出来,她是想和周围的客人搭话,但是始终没有成功。 “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 一道声音忽然想起,我下意识应答,忽然反应过来,抬眼看向声音的方向。 祝彦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地坐在我身边。 “你怎么来了?” 我盯着他看,他却微微一笑,替我把香槟重新倒了一半,“温斯顿品牌方给我发了邀请函,我就过来了。” “那这座位?” 我怀疑地看着他道。 “都是品牌方安排,白洛,你不知道什么叫巧合吗?” 祝彦今天穿了一套丝绸质地的西装,和他眼睛的颜色倒是挺般配的。 被他认真地盯着,我垂眼,扯出一个笑,“问问还不行?” “可以,那我也想问问你,你怎么没和贺森一起过来?” 祝彦忽然凑在我耳边,低笑。 “你怎么知道贺森也收到邀请函了?”我皱眉。 “因为我刚刚在门口遇见了他。”祝彦语气轻描淡写,我却被他这句话震了一下,下意识抬头。 好巧不巧,我正好看见贺森从门口进来。 我几乎是下意识把酒杯一举,想挡住自己的脸。 “他早就看到你了。” 偏偏祝彦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我旁边笑。 “祝彦,你能不能闭嘴?” 我不耐烦,看到贺森身边站着程皖莹,心里紧了一下,又默默挪开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吃,我胃里泛着苦味儿,香槟喝着都觉得涩口。 “白洛,你这么在乎贺森?” 祝彦偏偏在这时候火上浇油,我看了他一眼,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司康,嚼了两口。 灯光正好在这个时候变暗,主持人登场,开始介绍今天展示的珠宝。 我对这些东西没太大兴趣,意兴阑珊,对着三层茶盘里的点心使劲,手却被祝彦摁住。 “干什么?” 我没好气,斜晲他一眼。 “你喝了这么多酒,还吃点心,等会儿不怕涨的难受?” 祝彦含笑,我却感觉一道针扎一样的目光朝我这边投了过来。 我下意识往刚才贺森落座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他没有在看我这里,程皖莹正好凑到他旁边,在和他说什么。 我垂下眼,把最后一口牛排三明治吃了,然后专心看主持人介绍的珠宝。 “这条祖母绿项链是温斯顿十年前制作的珍品,出自设计大师安泊之手,不管是设计还是祖母绿的材质,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主持人扶着麦克风,用英文流利地讲述一遍,然后让侍应生托着银质托盘展示。 珠宝会一部分珠宝只是展示,还有一部分是可以售卖。 我的目光在托盘里扫了一眼,却忽然听到身边的祝彦沉声。 “这条项链我买了。” 我下意识回头看祝彦,发现他收了一贯的笑容,眼睛都不眨,盯着项链看。 “不好意思,祝先生,这条项链只是用来展示的。” 台上的主持人出言提醒,祝彦却死死盯着那条项链,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我买了,不管多少钱,随便你们开价。”他眼底血红一片,却又隐忍着开口。 “祝先生……” 台上的主持人试着打断他的话,我一把抓住要站起来的祝彦,蹙眉道“祝彦,你干什么,别冲动。” 祝彦的状态看着不对劲,我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拽着他他就会直接冲过去。 “这条项链我买了。” 偏偏就在这时,贺森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贺森,你买了干什么,送给程皖莹?” 祝彦死死地盯着贺森,忽然冷笑。 他这副模样和之前那个总是云淡风轻的作风一点都不想干,处处透着诡异。 “祝彦,我买什么需要你来管?” 贺森稳稳坐在原地,目光冰凉。 演奏乐曲的乐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气氛里透漏着剑拔弩张的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这两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贺先生,祝先生,这条项链真的是非卖品。” 主持人咳嗽一声,脸上带着尴尬的笑,“这条项链是主人送来展示的,我们没有权利决定项链的所有权。” “那它的主人是谁?” 祝彦目光冷冷扫过台上。 “这……” 主持人迟疑了一下才勉强笑了笑,“祝先生,按照规定,我们不能透露我们的客人的隐私。” 第450章 母亲的遗物 “祝彦,你先冷静一下。” 祝彦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周围的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我蹙眉,低声开口。 顶着这么多人的注视,祝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冷静下来,沉着脸缓缓坐下,只不过脸上再也没有轻松淡定的笑意。 剩下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在脑海里回忆刚才出现的项链模样,忍不住皱眉。 说实话,那条项链除了做工精致更精致,造价昂贵之外,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这条项链到底对祝彦有什么意义? 我还在想,背后却忽然冷飕飕的。 我下意识转头,往贺森的方向看,刚好撞到贺森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似乎是因为终于被我逮到,贺森面无表情地转头,接着和程皖莹说话。 我敛笑,默默低头喝了一口香槟。 展览结束,祝彦骤然起身,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刚才在台上主持人的主持人忽然出现,满脸歉意。 “祝先生,项链的主人其实已经来了,他说想见你一面。” 我亲眼看到祝彦的脸色闪过微微诧异,就在这时,主持人又转脸看我,笑得十分客气,“这位是白小姐吧?” “是我。” 没想到对方会转移注意力,我点点头。 “能不能请你也来一趟?”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不变,客客气气。 我靠下意识转头看祝彦,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可以。” 我思考片刻,和祝彦一起跟着对方离开。 花园酒店前面是举行珠宝展示会的花园草地,后面是典雅的酒店建筑。 我和祝彦跟着主持人,看对方走到电梯前,用特制卡片刷卡,电梯升上二十八层顶层。 酒店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到了尽头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 祝彦没有丝毫犹豫,推开门。 等看到里面沙发上坐着的人时,我吃了一惊。 对方长相和祝彦一模一样,除了眼睛颜色不同,整个就是年长几十岁的祝彦翻版。 就这么短短几秒钟,我立刻意识到对方是谁。 祝家的掌权人,祝彦的父亲祝应龙。 “……真是你。” 我还在脑袋里思索,祝彦已经沉沉开口。 就是这语气一点都不像和自己的父亲说话,反而更像是仇人。 “我知道你能猜出来。” 祝应龙的反应也不像个慈祥的父亲,就算看着祝彦说话,也只有上位者的气势。 “刚开始没猜出来,刚才就知道了。”祝彦冷笑,“你这作风一如既往,高高在上,不肯自己露面。” 一共只说了几句话,房间里的气氛却已经剑拔弩张。 “如果我露面,难道你会来见我?” 祝应龙冷哼,从沙发上站起身,“祝彦,你闹了这么久,也应该收收心了,我自问我待你不薄,你也是时候该回报祝家,做点实事。” 我默默往后推了两步。 气氛诡异又尴尬,这对父子不像父子,见面倒像仇人,我这个陌生人浑身上下的每个地方都觉得别扭。 “待我不薄?”祝彦没发现我的动作,嘴唇勾起,笑意嘲讽,“指的是母亲死后把我扔到寄宿学校自生自灭,还是那女人说我一辈子别想进祝家的大门?” “我已经教训过她,只要你回来,你仍然是祝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且除了这条项链,你母亲的其它遗物,我都会想办法买回来,这还不够?” 祝应龙重重一拍扶手。 “我不需要。” 祝彦盯着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拿回来,不需要你我也活到了现在,而且过得很好!” “过得很好,指的就是追女人追不到手,你知道她有什么过去吗?” 祝应龙话头一转,看向我,“一个结过婚又离异的女人,你当个宝贝一样捧着,祝彦,你真是太可笑了!” 怎么火还烧到我身上来了? 真是躺着也能中枪。 “我不介意她的过去,至少比你要强。” 祝彦眼底都是怒气,一字一顿,“当初是谁隐瞒身份,欺骗我母亲,后来又人间蒸发回国,装作若无其事?” “我有苦衷。” 祝应龙脸色不自然了一下,马上又抬高音调,“祝彦,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很奇怪吗?你在别人面前是祝家家主,在我面前不是。” 祝彦冷笑,“祝应龙,别想着用你那一套来压我,我早就说过,我和祝家以前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我们走。” 祝彦一把拽住我,把我拉出了房间。 他步履飞快,我被他拽的绊了一下。 直到下了电梯,祝彦才放开我,我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无奈道,“我这是不是被卷进一出大戏里面?” 这一套接着一套的祝家秘闻真是看的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信息含量巨大。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祝应龙原来是这种人,还真够渣的,这不是纯粹的骗婚吗? “你嫌弃?” 祝彦看着我,我无奈地提起唇,“你想多了,谁家没有一笔烂账。” 比如厉荣,比如贺森。 “我就是单纯觉得,我好像被人误会了。”我斟酌着词句道。 看祝应龙那表情都能猜到,他估计是把我当成攀附祝彦,故作清高,实际上眼睛里面只有钱的女人。 事实是我和祝彦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结果却被祝应龙这么揣测。 难怪祝彦不喜欢他这个血缘上的父亲。 “我也没想到会被你看到这种事。”祝彦沉沉地笑了一声,目光不辨喜悲。 “真讽刺,在外人看来,祝家金碧辉煌,我应该感恩戴德地等着祝应龙一召唤就爬回去,但是祝家只不过是一滩烂泥,我做梦都想逃离这片阴魂不散的影子。” 祝彦顺手从路过的桌子旁边拿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那你母亲的遗物怎么办?” 我提醒他。 “那是我母亲喜欢的项链,是祝应龙送给她的。” 祝彦自嘲地笑了笑,“我母亲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还没祝应龙这么渣,我能一路活下来,是因为她变卖了所有珠宝首饰,换了一笔钱。” 第451章 凤凰和野鸡 “这笔钱虽然不够我活的舒服,但是至少没让我饿死。” 祝彦放下酒杯,看着他萧瑟的眉眼,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一开始认识祝彦,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无坚不摧,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我,只不过我觉得这些事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总想找个人倾诉,但是又不知道该和谁说。”祝彦重新给自己拿了一杯酒道,“白洛,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最喜欢我什么? 祝彦这话题转变的太快,我还没回过神,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远远看过去,我就看到贺森站在人群中,眉眼冷漠,程皖莹皱着眉,不知道在高声说什么。 我下意识加快脚步,往前走了两步,才听清程皖莹的声音。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有数,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保安,把她赶出去!” 程皖莹音调不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许薇面色苍白,瑟瑟地摆手,“程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你只是无意中摔倒了,无意把蛋糕蹭到贺森的身上,无意不小心自己绊倒自己,摔倒了贺森怀里,是不是?” 程皖莹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鄙薄,“勾搭男人的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嘴脸,你有请柬吗,这里是温斯顿的珠宝会,不如查一下记录,你在温斯顿有多少消费金额?” “你认识她?” 祝彦跟了上来,皱眉看我问道。 “嗯,确实认识,那个女孩叫许薇,是圈内一个明星的经纪人,以前合作过一次。” 我点了点头。 听程皖莹这几句话,我就知道刚才大概发生了什么。 “哦,看来是她把主意打到贺森头上了。”祝彦了然,眼含深意,“她这是主动触了程皖莹的霉头,程皖莹不是吃素的。” 祝彦说的确实没错,他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程皖莹已经刻薄了许薇好几句,许薇的脸色越来越惨败,抓着自己的裙子,目光飘忽,根本不敢和程皖莹对视。 “你这样的货色也敢凑过来?” 程皖莹居高临下,打量许薇一眼,忽然傲慢地勾唇,“你身上穿的是emp的礼服,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啊?” 程皖莹的话也提醒了我,我下意识认真打量了一眼许薇身上的礼裙。 好看,但是细节并不精致。 “她身上的裙子是高仿。” 祝彦的声音和程皖莹声音差不多同时响起,只不过程皖莹的尖利许多,“原来还真有人这么没品,觉得自己混进来就能攀上高枝当凤凰,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许薇的脸已经不仅是惨败,我隔的老远都能看到她眼眶里的眼泪打转。 “这才是程皖莹。” 祝彦声音淡淡响起,“白洛,程皖莹看中的东西,谁敢动一下,就得等着她变本加厉的报复。” “你这是提醒我?”我笑,转头看他。 确实,程皖莹这幅姿态就像一只护食的母鸡,我怀疑这还是因为贺森还在一边看着,不然也许她会直接冲过去活撕了许薇也说不准。 “贺森和程皖莹已经订婚了,贺森就算不喜欢程皖莹,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程皖莹。”祝彦缓缓道,“白洛,他都已经放弃你了,你还在纠结什么?” “你这是自我推销吗?” 看祝彦表情这么认真,我敛笑。 祝彦说的是实话,就是难听。 难听的让我觉得冷冰冰的,觉得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把那股突如其来的难受感觉狠狠地摁下去,一口喝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酒店保安已经过来了,直接把许薇带了出去,现场很快又恢复成一派和乐的模样。 “这不是白小姐吗?” 我转身慢了半拍,就听到程皖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她又恢复成那副笑盈盈的模样,端着酒杯窈窕走过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没来,怎么见到我转身就走,不会是不想看见我吧?” “怎么会?” 我重新转过身,疏离地笑,“我是怕打扰了你精彩的发挥。” 确实很精彩,估计能让许薇终身难忘的那种精彩。 “哦,你说的是刚才那个假名媛?”程皖莹侧了侧头,耳边的紫水晶耳坠在灯光下荧荧晃动,“刚才我确实是有点失态,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总有人不识抬举,以为自己插上羽毛,就能从野鸡变凤凰,痴心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程皖莹的笑容明晃晃,盯着我一字一顿,“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不过我肯定会让她们知道,门当户对,天造地设这八个字怎么写。” “贺森,我们走吧,我今天有点累。”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对走过来的贺森笑颜如花,又转头对我骄矜地提醒,“对了,白小姐,还有明天就是我和贺森的订婚仪式,你一定要来参加。” “是吗,恭喜。” 我机械地勾起唇角,目光落在贺森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忽然希望贺森对我说句话。 什么都好。 可是到最后,他眼神却始终没有停留在我身上,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后背停的笔直,目送他远去,指甲却扎在手心里。 反而是祝彦叹了一口气。 “白洛,你这又是何苦?” “什么苦不苦的?” 我表情如常,心里却拧巴着,好像往外泛着苦。 如果不是程皖莹提醒,我还真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这些天我忙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浑浑噩噩地过,时间居然也能这么快。 开车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等到反应过来,车已经被我停在了酒吧门口,居然还是我解救邢蓓蓓的那家酒吧门口。 装修的不错,吧台列着一排排的酒,我随手指了两瓶,自己找了个卡座窝好。 酒上来,我就着冰块喝了两口,从包里掏出ipad看文件。 等到梁如烟把我从酒吧里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眼睛里看到了三个梁如烟,而且还都会说话都会动弹。 第452章 假酒害人 “如烟,你什么时候长得三个头?” 我靠在梁如烟的肩膀上,醉醺醺地打量她。 “洛洛,你到底喝了多少?” 三个梁如烟在我面前转,我抓着她的胳膊不耐烦地皱眉,“你能不能别动了,我头晕。” 真的头晕,还想吐。 “你清醒点,我送你回家。” 我靠着她的肩膀,听见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洛洛啊,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吗,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我就是不在乎贺森,谁说我在乎他了?” 我被梁如烟塞进车里,在副驾驶摊成一张饼。 “我说你在乎谁了吗?你怎么一下子就能想到贺总啊?” 梁如烟瞪大眼,一脚油门,差点没把我送走。 我一半清醒一半迷糊,听她唠叨不知道多久,才把车停了下来。 只不过过了好几分钟,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靠在副驾驶差点睡着,才有人伸手,把我打横抱了出来。 “钥匙。” 我闭着眼,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摸钥匙想塞到梁如烟手里,一边忽然想到梁如烟居然力气这么大,能把我抱在怀里。 我把钥匙丢在对方手中,对方却忽然握住我手腕,掌心的温度炙热。 “真的喝醉了?” 对方在我耳边笑,笑声耳熟。 我想睁开眼,眼皮却和被胶水黏上了一样,只能感觉到对方吐息喷在我的颈侧,痒痒的。 “如烟,你别闹。” 我被他折腾的想捂耳朵,手却还在对方的掌心里动弹不得。 “白洛,我到底是谁?” 我被对方摁着手,一阵温热的湿意印在唇上,汲取空气,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烧的我发烫。 “梁如烟!” 我被作弄厉害,不耐烦地支着身体,想把对方的手打开,却忽然撞进一双黑沉沉的眼底。 “……贺森?” 我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呆呆开口。 “认出我了?” 贺森手里握着钥匙,咔哒一声开锁。 他的手稳定有力,抱着我穿过公寓客厅,把我放到床上。 “什么认出来。” 酒劲儿上头,化成一阵阵晕眩的失重感,我低头靠在他胸前,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人都走了,什么认不认出来的。” 贺森搬走之后,公寓只是有一点空。 我这段时间天天往家里溜,姜燕女士已经从一开始看见我的惊喜变成了嫌弃。 以前还是保护动物,现在都变成流浪猫狗了。 我以为是我的心里话,却忽然听见贺森笑了起来,胸腔振动。 “洛洛,我不在,你过的这么惨吗?” “……嗯。” 贺森的怀里太舒服,我靠着的时候顺便蹭了蹭,闭着眼。 还真是喝多了,做个梦感觉都这么真实,连贺森的触感都能一起模拟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空气寂静良久,我忽然听到贺森低声开口。 “……谁不要你了?” 醉甜的酒意把我舌头都搅得僵直,我闭着眼,叹了口气。 “贺森,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明明是他先推开我,明明是他说不喜欢我,怎么就变成了我的错? “贺森,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凡事不能细想,一细想,就觉得鼻头发酸,眼底发热。 “不是你喜欢程皖莹要和她订婚吗?”我抓着他的衣服,泄愤地扯,“你这个人怎么倒打一耙啊?” “就算我喜欢程皖莹,你不能把我抢回来?” 我应该是真的喝多了,不然怎么连贺森阴森森地磨着后槽牙的声音都能听的这么清楚。 “洛洛,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喜欢我就应该吃醋,和我发脾气,让我和程皖莹不要订婚,懂不懂?” 贺森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十指交叉,密不透风,“可是你就只会看着,还敢和祝彦搅到一起,你知不知掉每次我看到那混蛋都想把他脑袋拧下来?” “谁说我被吃醋?” 我本来就困,还被他搅和的睡不着,想甩开手也没成功 还把自己热出了一身汗。 “你哪里吃醋了?” 我好像听见贺森哭笑不得的声音,又好像没听到。 “你还恭喜我和程皖莹订婚,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现在很确定自己在做梦。 我还从来没见过贺森能这么烦人,絮絮叨叨和个老妈子一样,梁如烟都比现在的他话少! 朦胧中,我看到贺森振振有词,烦的要命,干脆支着胳膊,狠狠吻了上去。 贺森的动作骤然僵住。 不知道哪一刻,他疯了一样回吻我,把我摁倒,我被他折腾的出了一身汗,却始终听见他在我耳边念念有词。 “以后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得生气。” “再让我看到祝彦出现,我就让他消失。” 他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我迷迷糊糊承认了不少,却仍然被他折腾的睡不下去。 梦里还是热,烈火熊熊的热度,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平息下来。 也许真是的是因为喝酒有效果,也许是因为梦见贺森,我结结实实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却仍然觉得有什么沉沉地压在我的身上。 等到理智回笼,我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 我和贺森面对面躺在一张床上。 他闭着眼,凌厉的眉眼线条柔和不少,呼吸均匀,还在睡梦中。 活的贺森? 我心跳到嗓子眼,低头小心翼翼把被子拉起来一个角,又默默盖了回去,狠狠闭了闭眼。 假酒害人! 贺森还没醒,我轻手轻脚地动了动,想从他胳膊下悄悄挪出去。 成功了一半。 正在进行另一半的时候,我身上蓦然传来一阵大力,直接把我连人带被卷了回去。 “……跑什么?” 我被迫和贺森面对面,看到他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分明是在装睡骗我! “你……” 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你怎么在这里?” “你全都忘了?” 我眼睁睁看着贺森堂而皇之地抬手,把我摁在怀里,语气淡然,“你让我把你送进来的。” “……”我昨天晚上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又好像不对劲,“我昨天晚上不是给梁如烟打的电话吗?” 怎么现在变成贺森送我回来? 这不合理啊。 第453章 傲娇 “是你把钥匙给我,让我送你回来,洛洛,你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贺森的手臂横在我身上,语气淡定。 我摁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脑袋嗡嗡的。 昨天我确实喝多了,丢失了部分记忆,但是也不是什么都完全不记得。 送我回家的人明明就是梁如烟,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贺森,而且为什么现在还睡到了一张床上? “你主动的。” 我嘴刚长了一下,贺森立刻预判我的操作,把被子一掀,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我……” 我徒劳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这么主动,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贺森一副兴师问罪,要我负责的态度,这前后转变太快,我脑子直接挂机了。 电光火石间,我一眼瞥见墙上的挂钟,忽然清醒了。 “贺森,今天不是你订婚的日子吗!” 我骤然坐直,从床上弹起来。 这都上午十点钟了,为什么贺森还在我的床上? “洛洛,是你不让我去的。” 贺森施施然把我拦回去,勾着薄唇劣笑。 “我什么时候拦你了?” 贺森的手牢牢困住我,我语气冷下来。 我承认这次是我不清醒。 “洛洛,你总是这么嘴硬。” 贺森深深地注视我,半晌,意味不明地挑起唇。 我被他盯得发毛,翻身想要起来,却又一次被他压住,内心怒火噌噌飘了起来,“贺森,你不是要去订婚吗,别耽误你的时间。” “你就在这里,我要和谁订婚?” 贺森没让我动弹,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巡游,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我被他折腾的差点喘不上来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我,咬着牙在我耳边开口。 “洛洛,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张嘴,什么话都敢说,不怕我伤心?” 我本来是想把他推开的,但是听到这句话,我的手忽然卸了劲。 “我哪儿敢惹你伤心?”我收回手,垂下眼。 “你还不敢?白洛,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贺森伸手卡着我的下巴,别的我不能掉头避开他的视线,听着他咬牙切齿。 “白洛,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贺森有那么一瞬间手劲儿大的我以为他要把下颌骨掐断了,但是紧接着他又松开手,把我裹在怀里,围得密不透风。 “你不是要和别人结婚吗?” 我放弃挣扎,瘫在贺森怀里。 “我是不是真心的,白洛,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贺森狠狠地磨牙,趁我不注意,在我耳边咬了一口,“就算你看不出来,你难道连问都不问我?” 问贺森? 我掉过头,愕然地看着贺森,他的眉骨高挺,底下压着一双怒火沉沉的眼,咬牙切齿的黏着我不放。 “洛洛,我和别人逢场作戏,你就真把我往别人的身边推,是不是?” 贺森的下巴压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震得我耳膜发颤。 “……我没有。” 他的指责一串接着一串,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半天才开口。 是我拧巴,拧巴着和贺森一句话不说,但是我真的害怕。 谁知道真的说出口是什么结果呢?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话音未落,贺森就已经逼到我耳边,抓着我的手腕,呼吸炙热。 “洛洛,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问我。” 他的掌心热的像炭火,我看着他期待的表情,感觉自己眉心忽地一跳。 “贺森,你还喜欢我吗?” 这句话我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带着犹豫和不确定。 “不喜欢。” 我清晰地看着贺森的眼皮抖了抖,干脆利落地开口,又迅速地低下头,在我的唇上狠狠吻了一下。 “我要是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 贺森的声音发闷,“洛洛,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在一起。” 空气泛着让人脸红的热度,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贺森的姿态这么低,这么柔和。 “……好。” 我的心脏好像都被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这么不争气。 只要贺森开口,我就是放不下,就是会答应他所有要求。 算了,不争气也就是对着这么一个人。 “那你解释一下,你和程皖莹怎么回事?” 看到贺森骤然欣喜的眉眼,我冷不丁抛出一句。 “合作关系。” 贺森的回答简洁明了,“洛洛,她在emp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受宠。” 贺森的这句话很简短,信息含量却大的惊人。 程皖莹下午铁青着脸来公司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贺森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我鸽子很有意思吗!” 程皖莹的高跟鞋铿锵作响,刚进办公室就重重摔门。 “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我有多难堪!” 估计是才看到我也在,程皖莹的态度稍微收住了点,却依旧气焰嚣张。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告诉你,我们的合作终止了。” 贺森淡淡抬眼,声音冷静。 昨天晚上? 我看看贺森,又看了看程皖莹。 昨天晚上我喝的不省人事的时候? 我眼看着程皖莹表情凝固在脸上,半晌忽然冷笑,“贺森,难道这么久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程皖莹,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贺森得语气忽然冷下来,“当初说好,我帮你拿到emp的股份,你做了什么?” “我……”程皖莹噎了一下。 “和贺氏合作的时候你处处为难白洛,这点我不计较。” 贺森的声音愈发的冷,“我想知道,祝彦的绯闻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为啥什么记者会知道那么快?” 我下意识抬头看程皖莹,发现她已经维持不住淡定的脸色,身形晃动。 我忽然反应过来。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媒体总能那么快得到风声,我和祝彦的绯闻上了好几次热搜。 听贺森的话,原来是程皖莹搞的鬼,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 “贺森,你就为了白洛,要和我斤斤计较?” 程皖莹的表情难以置信,愕然拔高声音,指着我道。 第454章 表面关系 “贺森,我看你是疯了,你如果真的和我订婚,emp的股份拿到,我就是emp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白洛能带给你什么!” 程皖莹脸色扭曲,我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你处处袒护白洛,她有什么?白家破产,你以为它是大小姐吗!” “你说够了没有?” 我看着贺森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危险,周身温度降了不少。 “我难道说错了?你知不知道拿到emp的股份意味着什么?” 程皖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肉眼可见的扭曲。 “程小姐,按照你这种说法,看来这世界上所有的婚姻都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是感情应该不是交易吧。” 我蹙眉,淡淡道。 原来贺森说的合作,是这种合作。 豪门就是豪门,弯弯绕确实不是外人能一眼看破的。 程皖莹之前那么气焰嚣张,一副未来的emp集团继承人的架势,背地里却还要贺森撑场子,才能得到继承权的青睐。 外人看到的未必是全部的真相,表面风光也不是真的就内里也坦坦荡荡。 “这里有你什么插嘴的地方!” 看来今天贺森没去订婚现场的事儿真把程皖莹气疯了,她想也不想,转头对我怒吼。 我伸手按住要起身的贺森,转身面对程皖莹。 “程小姐,这里是贺氏,不是emp集团的总部大楼,麻烦你看清楚,而且你口口声声说贺森错过了多少,我怎么觉得反而是你错过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机会才会这么愤懑不平?” “白洛,你这话什么意思?”程皖莹拔高音量。 “你自诩是emp的继承人,却要靠贺森才能增加自己的话语权,这不叫合作,这叫单方面的施舍。” 我顶着程皖莹愈发狰狞的脸淡淡开口,“程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觉得emp继承人这个名头光芒四射,要跪舔的。” 第一次和程皖莹见面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不妥。 程皖莹处处趾高气昂,恨不得在自己的脑门上贴上自己是大小姐这三个字。 可惜的是,有一句话讲得好,人越缺什么,就会越炫耀什么。 就是因为她在emp内部争夺股份的勾心斗角中实力和话语权都不足够,所以才会装出自己无懈可击的模样。 “程皖莹,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随时都可以终止合作。” 贺森冷声,“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能针对白洛,你现在可以走了。” “白洛和祝彦勾搭在一起是事实,贺森,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只是在帮你认清现实!” 程皖莹咬着牙,目光恨不得在我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程小姐,你这话说的有问题啊。”我提唇浅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和祝彦有什么超越普通朋友的交情,你这么笃定我和祝彦有不可告人的事,你是兼职八卦记者还是狗仔,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贺森,你不相信我,你会后悔的。”程皖莹的眼神在我和贺森之间转来转去,半晌恶狠狠道。 “程皖莹,你这是在挑衅?” 贺森面色沉沉,目光在程皖莹身上扫过,不辩喜怒。 “一个星期前,emp现任总裁病危,原因是护士操作失误,换错了特效药。” “贺森,你什么意思?” 我看到程皖莹瞳孔缩紧。 我在脑海里搜索,忽然想起了新闻报道。 这件事情在圈内还掀起过一小波八卦,有人觉得是阴谋,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没有掀起太多议论。 现在看来里面确实有蹊跷。 “程皖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贺森眼底浮出嘲讽。 对视不到一秒钟,我已经看到程皖莹神色溃不成军,当场踉踉跄跄退出办公室。 她风风火火来的有多嚣张,走的就有多狼狈。 听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转身靠在贺森的椅子上,似笑非笑,“贺总,你现在这么威风吗?连emp内部的事都了如指掌,不得了啊。” “emp现在内部就是一锅粥,只不过外人暂时还看不出来而已。” 贺森神色自若,看到他这么淡定,我有心想去逗他。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和程皖莹还说过不能对我动手这一类的话?” “我也不记得。” 贺森语气坦荡,当着我的面睁眼说瞎话。 “行,我就当你没说过。” 看到他不为所动,我笑,暂且揭过这件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吃了我和祝彦多少干醋?” “没有。” 贺森干脆利落,一秒都没耽误。 “贺森,你知不知道人回答的越快,说谎的可能就越大?” 我弯腰,打量贺森的表情。 嗯,死鸭子嘴硬估计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刚一走神,腰上忽然一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贺森拉了过去,摁在怀里咬了一口。 “贺森,你这属狗的吗?” 贺森力道不轻,我捂着嘴,眼底泛了一层薄薄的泪花。 “你不是问我吃没吃醋吗?这就是回答。” 贺森逼近我,和我对视,“洛洛,你还要不要别的解释?” 办公室的温度在此刻升温,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正好撞上贺森严阵以待的手。 我可能天生就是被这个人克。 等我昏头涨脑被贺森收拾了一顿之后,我才老实待在贺森怀里,听他整理了事情经过。 emp确实家大业大,但是有继承权的也够多,除了程皖莹自己,也就是还有个十几个吧。 只不过程皖莹的营销技术最好,才让人觉得板上钉钉,风光无限而已。 emp总裁的身体其实早有端倪,只不过是近两年江河日下,撑不住了而已。 emp的股份是一块肥肉,所有人都在打主意,只不过程皖莹另辟蹊径,想到了要抱大腿。 毕竟贺氏本来就资本雄厚,如果成为贺氏的女主人,强强联合,确实能让程皖莹得偿所愿,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贺总,你这么一表人才,当个金龟婿不是挺好的吗?” 我蠢蠢欲动,贺森的眼神暗了下来,放在我腰间的手一紧,“白洛,你是不是活腻了?” 第455章 棒打鸳鸯 “白洛,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想开溜,贺森却牢牢摁着我,我抬头,对着他挑唇笑开,“暂时还没有,贺氏的福利这么好,我还想多干两年。” “是当白总还是当贺氏的女主人?”贺森追着我问下去,我避开他的目光,开始转移话题,“那护士是怎么回事?” “程皖莹大概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连等着人咽气都觉得太麻烦。”我听见贺森的冷笑。 “……还真够狠的。”我愣了两秒,感叹一句。 说她蠢,她能想出试图拉拢贺森的法子,说她聪明,她居然连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敢下手,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只能说钱确实是个好东西,蒙蔽人的双眼,让人什么都看不见。 我回头翻看前段时间的新闻,倒是确实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和贺森说的一样。 就是不知道现在程皖莹打算怎么解决这个烂摊子。 我还在思考,梁如烟已经走了进来。 “如烟,你这什么情况?” 我接过她手里的文件,随意扫她一眼,被吓了一跳。 一天不见,她眼底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比国宝还国宝。 “你先别管这个,洛洛,今天贺总的订婚黄了,你和贺总是不是……?” 梁如烟八卦地盯着我,眼神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辉。 “嗯,复合了。” 我点头,梁如烟表情欣喜,“洛洛,这是好事儿啊,你怎么看着这么淡定!”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现在出去买两挂鞭放放庆祝一下?” 我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那倒也不至于,我就是想象不到你和贺总不在一起时候的样子。”梁如烟皱着眉思考了半天。 “那你这怎么回事?” 我伸手虚指她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还能怎么回事,被棒打鸳鸯了呗。” 梁如烟大大咧咧在我身边坐下,翻我抽屉里的烟。 “你和乔云俞的事?”我心里一紧,看梁如烟把烟盒抽出来。 “嗯。”梁如烟淡淡点头,“乔云俞的爸爸不同意,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追问。 “觉得我年纪大了,乔云俞驾驭不住,又觉得我性格不够贤惠,事事都要乔云俞迁就。” 梁如烟抽了一根烟点上,无所谓地笑,“其实说白了就是没看上我,哪哪儿当然都觉得不满意。” 我沉默,看着梁如烟的脸模糊在一片云雾中,看不清楚表情。 “……那乔云俞呢,他是怎么想的?” “他?” 梁如烟笑,夹着烟咳嗽了一声,“他不愿意分手。” “这不是挺好的?” 我本来以为乔云俞是放弃的那一方,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屈服。 “他是没有放弃我,可是他能坚持多久?”梁如烟又抽了两口,把烟摁灭了,“昨天我才知道,乔云俞确实家底殷实,他开的静竹轩地皮都是乔家自己的。” 蓉城寸土寸金,那么大一个店铺,没有大几百万根本拿不下来,更何况是一整块地皮。 “乔云俞没和我说,可是我知道,他爸爸已经冻结了他所有银行卡。”梁如烟低下头,笑了笑,“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没钱的苦头,其实放弃就是早晚的事,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梁如烟的表情,我吸了一口气。 有时候我觉得,我和梁如烟当闺蜜不仅是性格相投,这倒霉又坎坷的爱情运势也一样。 “算了,我也不亏,好歹是个小奶狗,就当我爽过了。” 我还在思考怎么安慰梁如烟,梁如烟已经揉了揉自己的脸,对着我洒脱地一笑,“洛洛,今天晚上请你吃顿好的,去不去?” “当然去。” 我跟着她笑,心情却无比复杂。 梁如烟今天出手是真大方,安排了一家有名的餐厅,菜单上的每道菜都得三位数起步,松露都是按克卖的。 “你这真是大出血啊。” 我一边切牛排一边调侃梁如烟,被她横了一眼,“能不能很吃饭?” “算了,你请客,你硬气。” 我没和她计较,却眼看着她一杯杯倒红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最后窝在沙发座椅里面不起来。 我下了大力气才把她薅起来和餐厅侍应生一起合力把我塞到车里面。 这时候我才体会到之前梁如烟有多不容易,一天不到,我就遭报应了。 我让导航放了梁如烟家的具体位置,车开到楼下,我刚把梁如烟扶出来,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门前的一个黑影。 “谁?” 我被下了一跳,却看到乔云俞默默从墙角站起身。 “乔云俞,你怎么在这里?” 我身体放松,才有时间打量他。 乔云俞穿着件单薄的连帽衫,手里还握着手机。 “我给如烟打电话,她一直都不接。”乔云俞的语气委屈,看看我,又看看我扶着的梁如烟,“我还以为……以为她出事了,我就过来了。” “她没事。” 我心里微微一动。 大半夜的,外面风凉的透骨,乔云俞却连一件外套都没穿,一只脚的鞋带开了,也没系上。 他落魄的要命,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梁如烟,伸出手要去接。 我顺势把梁如烟递给他,梁如烟却忽然睁了眼,借着我的胳膊站在原地不动。 乔云俞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僵在原地,收也不是伸着也不是。 “乔云俞,我们分手吧。” 梁如烟的手冰凉地搭在我的胳膊上,语气平静。 “……如烟,你说什么?” 我眼看着乔云俞的身体抖了一下,却仍然笑着看梁如烟。 “我说我们分手吧。” 梁如烟的手指用力,抓着我的手腕,语气却格外冷静。 “如烟,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乔云俞的眼眶是真的红了,声音在抖。 “没什么,就是我玩够了不行吗?” 梁如烟捋了一把头发,对着他勾起一个笑,“我这个人没长性,喜新厌旧,我第一天就和你说过,就不耽误你了。” 闻言,我下意识转头看梁如烟。 她的后背停的笔直,下巴抬起,一副骄纵不屑的模样。 “我不分手。” 乔云俞的声音比她还坚定,“如烟,我绝对不会和你分手。” 第456章 矢志不渝 “乔云俞,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 梁如烟轻笑,“那我说的简单一点,我玩腻了,不想和你玩了,行不行?” “如烟,你是不是因为我爸爸说的那些话才要和我分手?” 乔云俞的手握紧,声音一直在抖,“我把静竹轩关了,从家里的房子搬了出来。”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梁如烟勾着唇角看他。 她笑的云淡风轻,搁在我胳膊上的手却一直在抖。 不是冷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知道我没那么成熟,可是如烟,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乔云俞的声音哽咽。 “我不会再靠家里,我已经重新找了工作,在酒店打工,我一定会自己努力,给你一个未来。” 我看到梁如烟的身体一僵。 我缓缓抽开自己的手,把梁如烟一个人留在原地,然后看着乔云俞扑了过来,把她抱在怀里。 “如烟,我不怕别人的阻碍,我只怕一件事,那就是你亲手推开我,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乔云俞是真情实感的哭,我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很硬气的某人慌了手脚,去擦乔云俞脸上的眼泪。 ……这爱情的酸臭味。 我狠狠闭了闭眼,默默退回车里,自己开车跑路,不想再看小情侣你侬我侬。 就是没想到回家还有意外在等我。 我刚开门,贺森坐在公寓的沙发里看文件。 “你去哪儿了?” 贺森神色如常,理直气壮地质问我,“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贺森,你怎么在这儿?” 我差点儿被他吓出心脏病。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贺森皱眉,起身。 “你不是搬出去了吗?”我似笑非笑,抱着胳膊看他道。 “你不想我搬回来?” 贺森反问我,语气危险。 “贺总愿意搬回来,我这破公寓蓬荜生辉。” 我阴阳怪气,看着贺森转头去厨房把饭菜全都端出来。 “吃吧。” 贺森把筷子摆在我面前,我看了一眼饭菜,又看了看他。 和梁如烟胡吃海塞完,现在就算贺森给我端的是龙虾鲍鱼我都心如止水。 这不是折磨我么? 我看着贺森施施然在我对面坐下,“我等着你吃,拿筷子吧。” “贺森,你故意的。” 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他早就知道我和梁如烟吃饭去了,就是在这为难我。 “白洛,我看你是故意的。”贺森冷笑,欺近我,“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我哑然,心虚地避过贺森的目光,刚好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我起身避开贺森走到卧室。 “贺子聪?” 我低声开口,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贺子聪的声音,“白洛,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的贺森,他垂着眼在翻手里的文件,没有抬头。 “白灵的病……或许有机会。” 这个消息我之前已经听姜燕女士透漏过,但是听到贺子聪亲口说出来,我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漏掉了半拍。 “我联系了a国的一个专攻脑神经的医疗团队,他们发了邮件,但是因为排期问题,他们没办法来。” 贺子聪的声音低沉,我握紧手机,“不管多少钱都不行吗?” “白洛,你想得到的,我也能想得到。”贺子聪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管开什么价格都没有用。” “而且你知道他们现在在为谁服务吗?” 贺子聪的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我心里浮出一个不可能的猜测,下一秒就被他验证。 “emp的现任总裁,躺在床上的那个。” 我狠狠闭了闭眼。 原来事实可以这么荒唐,让人不敢置信。 “我去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贺子聪反问我。 “贺子聪,你来找我,不也是因为你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吗?” 我语气平静,“白灵的事情,我只会比你更上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团队带过来,不管怎么做。” 没等贺子聪再说话,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贺森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脑子里百转千回,身体却自发地维持了平静的动作,坐到贺森的身边。 “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 迎着贺森的目光,我的手下意识攥紧,又放开,最终轻描淡写地开口,嘴角挂着笑,“是我妈,她打电话说我都好久没回去看她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被贺森这句话吓了一跳,看到我的反应,贺森一挑眉,“不欢迎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欢迎,我爸我妈欢不欢迎就不一定了。” 我双腿交叉,倒在贺森的怀里看着他道。 如果不出我所料,在他们两个人心中,贺森的形象现在应该和渣男差不多。 “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欢不欢迎?” 我替贺森担心,贺森倒是显得比我淡定许多倍。 “好,那你到时候不受欢迎,我不帮你撑腰。” 我享受着贺森替我按摩的福利,笑道。 我没想过进展这么快,刚宣布复合,就快进到见父母这一步了,但是想了想,我又有几分释然。 我和贺森不一样,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就算这么给自己心里建设,第二天和贺森一起回去的时候,站在门口我还是忐忑不安。 “洛洛,你回来了?” 姜燕女士给我开的门,她脸上本来笑盈盈的,当看到我身后的贺森,顿时变脸。 她下意识想关门,门边却被贺森扶住。 我见缝插针,溜了进来,姜燕女士拗不过贺森的手劲,只能面沉如水地把他放进来。 场面一时无比尴尬。 看到贺森换了拖鞋,坐到桌子前,姜燕女士和老白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表情。 我斜晲一眼贺森,却发现贺森仍然一派云淡风轻的做派。 气氛凝滞,当然也没人说话,我本来清清嗓子,想开口缓和一下逼仄的气氛,贺森却抢在我面前。 “叔叔阿姨,这次上门我是想和洛洛结婚,请你们同意。” 第457章 股权转让 我眼看着姜燕女士和老白脸色僵硬,姜燕女士手里的筷子甚至咔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 老白神色铁青,张嘴好像要说点什么,我见势不妙,伸手夹了一筷子虾仁往他的碗里面放了下去。 “爸,这虾仁不错,你多吃点。” 我一边笑着对老白说话,一边回过头,拼命用眼神示意贺森。 我根本就不知道贺森这次登门居然会这么直接,我尴尬地扫视一圈老白和姜燕女士,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段时间我意志消沉,有的时候会直接就窝在家里,别人不说,他们两个都看在眼里。 贺森这个话题在家里是个不能提的禁忌,我们三个人都不想说,今天贺森登门拜访,我特意关照过,他们两个倒是没说什么。 只有姜燕女士,拉着我欲言又止半晌,最终还是答应贺森登门拜访。 “你想让洛洛嫁给你,你又能给洛洛什么?” 虾仁没堵住老白的嘴,老白筷子重重一撂,生硬地瞪贺森,“洛洛在你手里受了多少罪,你还想我答应你?” 我闭了闭眼,不想看贺森的表情。 就老白哪个脾气,他是因为白家几次变动波折,现在才看开了一些,在家里修身养性了几年时间。 我是他女儿,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他这是动了肝火。 “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 我本来以为两个人又要对峙起来,贺森却放下碗筷,垂下眼道。 他这态度太柔和了,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天晚上说开了话,贺森在我面前虽然没有那么冷脸,但是也没这么顺着。 此时此刻,他在老白面前却乖巧的可以。 这还是我认识的贺森? 我捏着筷子,把他上下打量一遭,贺森却不动如山,“这次我是认真的。” “你哪次不是认真的?” 老白冷笑一声,把桌子拍的噼里啪啦响,“我也不多说,洛洛喜欢你,那是她的事,但是我这里,你别想我同意这婚事!” 老白手劲不减当年,桌子上的碗和碟子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抖,贺森眉头却没动一下,我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在桌子底下怼贺森,贺森却当着我的面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这是贺氏的股权书。” 贺森语气很平静,把文件推向老白。 “怎么,想显示一下你们贺家家大业大?”老白怒发冲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冷笑。 “确实,我白家和你们贺家没办法比,但是我白家的女儿,嫁出去了一次受了委屈,就没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爸,你冷静点。” 老白脸红脖子粗,我还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么激动,姜燕女士也在一边跟着劝。 “我知道,之前是我对洛洛不好。” 老白狂风暴雨,贺森却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这份股权书,是贺家目前名下所有的资金,股份,不动产等等都在里面,我已经签完字了。” 我扫了贺森一眼,贺森甚至还有空对我抬起唇角笑。 我被他的笑噎了下,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特别多余。 “我已经找律师做了公正,签名的地方空着,只要洛洛签字,里面的一半都属于她。” 姜燕女士正好给老白端了一杯茶,我瞬间听到老白咳嗽的惊天动地。 纯粹呛的。 把这顿饭搅得天翻地覆,贺森却还满脸轻松淡定,我默默看了看他,目光又转回静静躺在桌子上的文件。 我在贺氏呆了这么久,知道这么几页纸的分量。 比人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数目还要多。 而这件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不知道贺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拿出来的。 老白已经停下咳嗽,将信将疑地看着贺森,半晌又冷哼一声。 “我们白家的女儿,不是用钱就能娶到手的。” 我看了老白一眼。 明明隔段时间我就会回来,但是他两鬓还是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白色。 看着刺目。 就算这样,他还是硬着腰杆,瞪着贺森。 我鼻头涌上一股酸涩的苦意,挂着笑开口。 “爸,我喜欢贺森,我们两个磨合了这么久,是因为还是觉得合适,才在一起的。” “不争气。” 闻言,老白横着瞪我一眼,把椅子一推,转身就走。 我下意识要去追,姜燕女士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我只能坐回来,对着一桌子的菜呆着,半天才反应过来该问贺森。 “你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做的?” 看我盯着文件,贺森垂眼,勾了勾唇,“怎么,你不喜欢?” “这和喜欢不喜欢没关系。”我听出他话头不对,“贺森,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洛洛,那我还剩什么能让你需要?”贺森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眼底忽然涌出我看不懂的情绪。 “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你没反应,股份你也不想要,洛洛,你真正想要什么?” 贺森的手牢牢扣住我的十指,一根根摩挲着,带着质问的热度。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我去上楼看看。” 我把手从贺森的掌心里抽出来,转身想跑,又被贺森一把扣住。 “洛洛,我已经等了很久,你总要给我一个答复。” 贺森在我耳边留下这么一句话,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放开我的手。 我不敢看他,转身上楼,正好撞见姜燕女士。 “妈,我爸怎么样了?” 我犹豫,开口道。 “被气的不轻呗,还能怎么样?” 姜燕女士嗔怪地看我一眼,“洛洛,你真想好了,要重新和贺森在一起?” “我……” 我刚说了一个字,又被姜燕女士给堵了回去,“哎,洛洛,我没有不赞同你们你们两个的意思。” “我就是……我就是怕你再受委屈。” 姜燕女士的眼眶越说越哄,我愣在原地,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抬手,若无其事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才笑道。 “只要你自己喜欢,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和你爸就知足了。” 第458章 不想等 “妈,我的脾气还不知道?我要是不想让人欺负我,我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我笑,伸手揽住姜燕女士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却赫然发现这个总是精神气十足的小老太太的肩膀已经佝偻下去。 “而且你女儿要是真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就算没感情,那还有钱呢,当个富婆不也挺好的吗?”我幽默了一句。 贺森居然想把一半贺氏让渡给我,这我真没有想到,但是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对这种事早就看淡了。 “算了,从小到大你就比你姐有主意,我是管不了你了。” 姜燕女士一抬下巴,斜了我一眼。 “……我姐怎么样了?” 她忽然提到这个话题,我安静了一瞬,开口道。 “还是老样子。”姜燕女士叹了口气,“但是贺子聪是真的尽心了,他照顾你姐姐照顾的比护工还周到。” “嗯,我知道,要是姐姐知道,她也肯定开心。”我沉默,点了点头道。 换成以前,如果说贺子聪还有这么一面,我不信,我不信他能就这么放下所有,陪白灵到现在。 但是事实证明,他真做到了。 “妈,医疗团队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不用太操心,你看看你,都憔悴了。” 我眼看着刚刚还在伤感的姜燕女士闻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巴掌拍了过来,“谁憔悴了?死丫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会会会。” 我歪头想躲,还是被她撩到,无奈地笑,“妈,我明天给你买的宫燕就到了,你还要什么?” “行,还算你记着。” 姜燕女士白了我一眼,整理好衣服挺直腰杆往厨房的方向走,“我得给你爸熬个阿胶红枣汤补补气血,你走的时候也带点。” 补气血?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最近贺森生龙活虎的样子,觉得她这是纯助纣为虐。 最后还是拗不过,带了一碗回去。 “你这拿的什么?” 贺森上车的时候瞥见我手里拎着的保温桶,随口问了一句。 “……汤。” 我扔给他一个字,靠着座位瘫成一滩泥,却发现贺森没按回公寓的路开。 我下意识直起身,发现贺森越开越远。 “贺森,你要去哪儿?” 我探头看导航,却被贺森斜了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你还怕我把你卖了?” “谁怕?” 我哼了一声,贺森越开越快,一个转弯绕进蓉城别墅区。 “到了,下来。” 贺森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前面,我拎着保温桶下车,打量一圈。 本来黑洞洞一片,我刚下车,灯光一层接着一层亮起来。 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贺森身后的门自动打开,他握住我的手,带我踩着小路进门,我才看到一大片玫瑰田。 “喜欢吗?” 贺森站在我身边,我扫了一眼周围,玫瑰颜色娇艳欲滴,正好把我和贺森包裹在中间。 “洛洛,我不是一时起意。” 贺森的手和我的手十指交叉,他当着我的面,从风衣对我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目光跟着他的动作,看到他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钻戒,一枚心型的钻石嵌在银色的戒身上熠熠生辉。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贺森靠近我,无奈地挑起唇角笑。 “洛洛,我等了很久,我想让你主动走过来靠近我。” “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不想走,那就我主动靠近你。” 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挠的我心头发酸。 “贺森,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我抬头正视他,听见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剧烈的跳动着。 “洛洛,我是个很小气的人,我什么都忍不了,什么都会计较。” 贺森低下头,把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尺码正好。 他抬起我的手,在那枚戒指上吻了一下。 “你是个例外,我想和你算账都算不了。”贺森低声笑,看着我道,“所以把你自己赔给我,行不行?” “好。” 我下意识的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道,“你准备了多久?” 从一开始的股权转让书,到现在的戒指,他没少花心思。 “没多久。” 贺森的指尖摩挲着我手上的戒指,拉着我的手,“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对我新家了,洛洛你不进去看看?” 我一手拎着保温桶,一只手被他拉着进门,这栋别墅的面积比厉冉家的那栋还大,门前门后都是花田。 不知道贺森准备了多久,里面应该有的东西全都有,路过卧室的时候我还看到我的ipad和支架都摆在床头柜伤。 我下意识看了贺森一眼。 今天早上这东西还在公寓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挪了进来。 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贺森却忽然停下脚步要往回走。 “这是干什么的?” 我没动,看着门把手。 “你以后就知道了,洛洛。” 贺森眼底掠过一丝笑,还没等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就消失了。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我站在原地没走,打量着关着的房门。 “你要是真想看也可以,后果我不负责。”贺森语气无辜道。 直觉告诉我贺森绝对没怀好心,我狐疑,盯着他看了一眼,还是转动把手,把门打开了。 刚进去扫了一眼,我就被结结实实镇住了。 里面到处都是粉色,淡粉色的壁纸,奶粉色的小床,还有纱帘和水晶。 “……这什么?” 我扶着门把手,心情复杂。 不知道还以为进了玩具盒子里面。 “洛洛,你看不出来这是宝宝房?”贺森长腿一迈,跟着我后面进来。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的事。 贺森看出我的目光有些黯淡,把手放到了我腰间。 “洛洛,我们的未来还有很多时间。” 他的掌心温暖,贴着我的腹部。 我的心跟着微微一动,一瞬间有些恍然。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没想到贺森还在默默地记着。 看着这间装修的精美的宝宝房,我眼眶有点发酸,半晌又笑着抬头。 “你就这么确定以后会是个女儿?” 第459章 宝宝房 “我也不知道。” 贺森搂着我的腰笑了一声,带着我往里面走。 我才发现纱帘后面还有一扇门,推开了里面是另外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除了一切摆设都是蓝色的之外。 “我准备了两间,所以够用。” 贺森带着我走了一圈,然后站在墙边,给我展示墙上空白的相框。 “以后我们有了宝宝,就可以把他的照片都挂在这里。” 墙上的相框都是空白的,我细看发现都是用钉子钉上去的,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心形。 “这是我做的。” 贺森看我感兴趣,走到我旁边,邀功一样伸出手笑,“这别墅质量还挺好,费了我不少功夫。” 我这才发现他手上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子,难怪刚才摸的时候有点硌人。 “嗯,我很喜欢。” 我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言笑晏晏,“没想到贺大总裁也有亲自干活的一天。” “家里的饭不是我做的,家务不是我收拾的?” 贺森眉毛一挑,反手把我抱起来,“洛洛,你的良心呢?” “被狗吃了。”我大言不惭。 “没良心也行,洛洛,我干了这么多,你总要补偿我。” 贺森低下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笑意加重,“我想让这两间宝宝房快点启用,你不就派上用场了?” 我瞪眼,想蹬腿,被贺森一路抱回了卧室 顿时觉得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别墅其他房间舒不舒服我不知道,至少主卧特别舒服。 第二天中午才能爬起来的那种舒服。 下午搞定工作,正好撞见梁如烟。 “洛洛,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好像红光满面啊。” 梁如烟围着我上下打量一圈,我淡定地把她推开道,“你看错了。” “我觉得我还没瞎。” 梁如烟无语道,“你和贺总就这么蜜里调油?你那脖子上的草莓印都盖不住了。” 我下意识低头看衣领,梁如烟长叹一口气,“行了别看了,什么没有。” “你诓我?” 我这才发现上了梁如烟的当。 我张牙舞爪扑过去,被梁如烟架住,才发现她始终皱着眉。 “你这是怎么了?” 看出她情绪不对劲,我放弃进攻。 “没什么,就是我发现乔云俞好像还没打算放弃。” 梁如烟喃喃自语了一句,又好像回过神来挥了挥手道,“算了,他就算不放弃,又能坚持多久,最后也是要放弃。” “如烟,你是不是对人家动心了?” 看着她眉毛拧在一起,我给她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手边。 “动不动心的重要吗?” 梁如烟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之前也不是没有人说对我动心了,可是结果呢?” “那不一样。” 我坚定地纠正,“如烟,这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不会有两段一模一样的感情。” 我知道之前郭建邺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可是我没想到这阴影这么大,她到现在都介意这件事。 也许就是当局者迷,其实在我看来,乔云俞对待感情比郭建邺认真许多。 我之前并不觉得郭建邺适合梁如烟,只不过因为她喜欢,我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可是现在不一样。 “如烟,你不能因为自己畏首畏尾,就把对方付出的所有都否定了,对不对?” 我叹了口气,“还有,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在乎,你就不觉得这咖啡苦?” 梁如烟茫然地盯了我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洛洛,我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呢,你是不是在我咖啡里下毒了!”梁如烟张牙舞爪往我身上扑。 “没下毒。” 我噌噌往后退,“双份的浓缩,你这么半天都没喝出来,你觉得无所谓?” 梁如烟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惺惺缩回去。 “其实我之前也没想好要不要和贺森在一起。” 看到她又萎靡了,我往她身边一靠,叹了口气,“但是后来我觉得,我不能让自己后悔。” “我和云俞……不一样。” 梁如烟估计是真的才反应过来,苦的嘴角都抽了一下才开口。 “怎么不一样?你不能因为觉得人家年轻就觉得人家对待感情不坚定,没责任心吧?” 我轻飘飘瞥她一眼,“我倒是觉得乔云俞不是那么没有担当的人。” “洛洛,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梁如烟表情明显就是想反驳我,半晌挤出来一句。 “他要是能收买我,不至于来见你还要蹬个自行车。” 我伸手敲了敲玻璃,“你看下面。” 贺氏大楼底下,乔云俞晃晃悠悠骑着自行车停在门口。 我再回头,梁如烟已经人间蒸发了。 我杵在窗户前,没过两分钟就看到梁如烟出现在楼下,乔云俞不知道给了她什么,对梁如烟说了两句话,又旁若无人地亲了梁如烟一口。 ……没眼看。 我在窗户前捂着自己的眼睛,默默退下了。 贺森今天晚上出差,我把工作收尾就拎着车钥匙下楼。 本来要开车自己回去,结果却在门口撞上了回来的梁如烟。 准确来说不止是她,还有郭建邺。 郭建邺横在梁如烟面前不让开,我眼看着她脸上带了怒气。 我刚想抬步过去,就听到郭建邺拔高了音量。 “如烟,你不能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 “我怎么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了?” 梁如烟眉头耸动,“郭部长,我爱和谁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我们两个只是同事关系,你拦着我特意说这种话,是不是太多管闲事?” “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不太合适!” 我站在暗处,头一次看到郭建邺还有这么激动的时候,觉得挺意外。 “如烟,你的条件,适合一个更好的人。” 郭建邺竭力压低声音,反而引得梁如烟好气又好笑地抬头看郭建邺。 “郭部长,说来说去,你无非是觉得云俞不适合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他一穷二白?” 郭建邺没做声。 “云俞确实没什么钱,但是他有一点好。”梁如烟晃了晃手上的袋子。 “他有勇气面对任何难题,敢牵着我的手站在阳光底下,对所有人说他喜欢我。” 第460章 真心换真心 “郭部长,你能做到吗?”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梁如烟态度这么坚决的时候,她脾气一直不错,现在居然能对郭建邺气势这么足,是真被郭建邺的话激怒了。 “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郭建邺站在原地,干涩地挤出几个字。 “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幸福了,云俞现在什么都没有,不代表他以后什么都没有,他愿意奋斗,那我也有耐心有时间等他成长,世间的事无非是这样,真心换真心。” 梁如烟笑了笑,“郭部长,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再站一会儿,我怕云俞给我送的饭凉透了。” “郭部长,已经到时间了,你不下班吗?” 看郭建邺脸色难堪,想仔说点什么,我往前走了两步,开口。 郭建邺才发现我站在身后,表情更难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某人嘴上说无所谓不在乎,怎么还吃人家送来的东西?” 我拧腰,靠近梁如烟,啧啧有声。 “哎呦,看看你这大包小包的,乔云俞没少花心思吧,怎么没留下来和你一起吃饭?” “他说他还要回酒店打工,不能陪我。” 梁如烟叹口气,和我一起拎着便当袋子往回走。 “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些,洛洛,来我办公室?” “这恋爱的酸臭味啊。”我调侃,看着梁如烟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 什么排骨汤,小炒菜,爱心饭团等等,林林总总摆满了一桌子。 我边吃边看手机,正好扫到一条手机新闻推送。 目光碰到感兴趣的字眼,我下意识下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媒体拍的高清照片,照片里的程皖莹裹着风衣行色匆匆从医院里往外走,脸上还带着没干的泪痕。 标题是emp总裁病情恶化,子女轮番陪床。 “难怪程皖莹这几天都没出现。” 梁如烟凑过来看一眼,没怎么在意,又低头伸筷子去夹虾仁。 “她哪有时间。” 我指尖在照片上打了个圈。 新闻讲的挺好,这群继承人个个情真意切,要不是老总裁病的睁不开眼,浑身上下插满管子,这群人估计能彩衣娱亲,在病床前来一段霹雳舞。 可惜老总裁人已经昏迷了,只能哭一哭表达自己的孝心。 “程皖莹的粉底选的不错,哭的这么梨花带雨,还能不化妆。” 我点评一句,把手机扣下,接着喝汤。 前几天我给医疗团队发了邮件,得到的回复和贺子聪的一模一样。 老总裁病危,正是关键时刻,根本没办法抽身。 可是白灵怎么办? 我拿着勺子戳着排骨,眉心打结。 贺子聪说,白灵的肌肉出现了萎缩的前兆。 贺子聪照顾的是好,但是人又不是植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状况只能越变越坏。 而emp这边,争家产的大戏才刚刚敲锣打鼓开场,不知道要唱多久。 难道唱三年,就让白灵等三年? 这件事必须越快解决越好。 “洛洛,洛洛?” 我回神,梁如烟拿着勺子把戳我,“我都喊你好几声了,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低头,捞了一筷子青菜嚼。 “我说,emp提出要和咱们撤销接下来的合约。”梁如烟叹口气。 “撤销?合约不是快签了吗?”我皱眉。 之前程皖莹和贺森走得近,emp那边也放出风声,打算续约合作。 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卦了。 “洛洛,你不知道?” 梁如烟觑了眼我的脸色,不确定道,“贺总没告诉你吗,要不然,你问问贺总?” “嗯,我知道了。” 我垂眼,扒拉两口米饭。 贺森今天不在,我回别墅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人少也冷清,我抱着ipad追了两集电视剧,困意来袭,直接倒在床上。 正是朦胧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热源靠近。 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我睡眼惺忪地想躲,贺森却握住我的手腕,把我连人带被卷过来。 “你喝酒了? 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鼻子。 “嗯。” 贺森从鼻子里发出简短的音节,手不老实,在我身上到处游走点火。 困意被他赶走一大半,我摁着他的手,从眼角斜了他一眼。 “洛洛,你这才努力了一天就不努力了?” 贺森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更放肆,落了一个吻在我颈侧。 “……贺森,你知不知道我起床气很大?”我正式他厚颜无耻的表情片刻,思索道。 “我知道,那你把我踹下去,洛洛?” 贺森的鼻尖蹭过我的脸,笑意嗡嗡的。 “来,照着这踹。” 他拉开自己的衬衫,捉着我的脚踝。 八块线条流利的腹肌隐在薄薄的布料下,我拿着脚尖轻蹬了一下,惺惺收回来。 得了吧,以贺森这体格,受伤的是谁还不知道。 “你不踹我就当你不生气了。” 贺森得寸进尺,我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我,直接堵住了我所有话。 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一宿,我活像煎锅里的鱼,骨头都被炸酥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贺森不在。 主卧在二楼,我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高领雪纺衬衫套在身上,勾过拖鞋,踢踏着下楼找贺森。 贺森果然在厨房,背对着我煎蛋。 “吃吧。” 他一铲子把煎蛋翻到瓷盘里,又动作熟练地挤了个爱心,放在我面前。 “你怎么不请个保姆?” 我咬一口,被里面溏心烫了下。 “洛洛,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过二人世界?” 贺森堂而皇之在我对面落座,把草莓沙拉放到我手边。 “我这不是怕你工作太累?”我叉了一块草莓,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贺总,现在贺氏的股权在我手里,你要是不保证身体健康,我上哪儿坐吃山空?” “洛洛,你这么不盼我的好?” 贺森坐在我对面笑,眼角眉梢带着戏谑。 “对了,emp不续约了,你怎么没和我说?” 我忽然想起昨天梁如烟说的话。 “emp内部现在打的不可开交,不续约对贺氏来说是好事,正好也给了贺氏一个选择的机会。” 贺森轻描淡写,我听出不对劲,“什么选择的机会?” 第461章 倒卖股份 “emp的股权即将变更,现在看的是谁收购的速度更快就更有胜算。” 贺森把牛排切的四四方方,放到我盘子里,唇角勾笑。 “洛洛,提醒你一下,现在emp所有家族成员持有的股权加在一起不到百分之五十。” “贺森,你也想收购股权?” 我的刀尖停在牛排上,心跳跟着顿住,“就算能收购,贺氏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收购百分之五十。” emp就算这两年战略出了问题,也是庞然大物,种种手续加在一起,这根本是个不可能的目标。 “洛洛,你在想什么?我又不想当emp的新总裁。”贺森笑,放下叉子道,“贺氏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渔翁得利。” “你想做什么就做。” 我垂眼,切了一口牛排塞进嘴里。 我觉得我已经隐约猜到贺森想干什么。 “洛洛,我在替你挣彩礼,不高兴吗?”思索的时候,贺森已经起身,从我的肩膀上拿下不知道什么掉的一截线头。 “你这彩礼这么多,不怕我卷款跑路?” 我抬眼,用脚尖蹭了蹭他的腿。 “你的心在我这里,人跑到哪里无所谓。”贺森低头,手掠过我耳后,低声开口。 下午开会之前,我特意把贺淮喊了会来。 贺淮刚一进门就扭扭捏捏,一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的样子。 “行了,坐下吧。” 我抬抬下巴,示意他坐。 “白洛姐,你找我干什么?”贺淮东蹭西蹭,不肯和我对视。 “贺淮,我这也不热啊,你怎么满头汗,用不用我再把空调调低两度?” 我瞥了他一眼,贺淮整个人炸开了一秒,偷偷摸摸看我一眼才道,“没啊。” “行了,别装了。” 我敲了敲桌子,“我刚对了这季度的财务报表,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单是我负责的项目,盈利就有三亿五千万,可是账面上的所有部门流动资金加在一起现在只有一亿八千万,你就能说说钱都去哪儿了吗?” “这……” 贺淮眼珠子转了两圈,我淡然道,“你老实说,你哥知道我问你。” 贺森今天早晚那个态度分明就是在装神秘。 账面资金的事儿我其实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没联合起来往emp股权那方面想而已。 现在想想,贺氏的资金链一向非常健康,账面资金充裕,眼下的流动资金数额虽然不影响公司正常运作,但是肉眼可见少了太多。 这还是表面上的,私底下的呢? 贺森在下一盘大棋,而我现在才发现。 “……我哥还能这么卖人的?” 贺淮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泄了气,“二哥早就让我收购市面上能接触到的所有emp的股权,现在已经收了不少了。” “不少是多少?” 我截住贺淮的话头。 “百分之二十三。” 贺淮苦着脸,我倒是有些意外。 贺森收购的比我想象的要少,这些股权加在一起是一笔巨款,但是还没到能影响emp集团决策的地步。 贺森到底想干什么? “白洛姐,你是不是和我二哥和好了?”贺淮觑着我的脸色。 “嗯。”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和贺淮卖关子,我刚点头,就看到贺淮脸色肉眼可见的兴高采烈。 “太好了,白洛姐,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吃不下睡不着,我还以为我哥真的……”贺淮说了半截,没再说下去,呵呵傻乐。 “算了,你把收购的资料发一份给我,出去吧。” 我觉得我要是放任贺淮站在这儿,他能再傻笑半个小时。 贺淮带上门,我开了电脑,把股票界面调出来。 emp稳稳当当,一切风调雨顺,看上去什么变化都没有。 我盯着屏幕出神,半晌听见一声提示音,是贺淮把资料发过来了。 压缩包里面密密麻麻,什么都有。 我滑动鼠标,耐心地一页页翻看,终于从错综复杂的文件里捋出了点门道。 “珊珊。” 我抬头,喊了一声于珊珊,不过进来的反而是邢蓓蓓。 “珊珊呢?” 没看到于珊珊,我有点意外,邢蓓蓓开口解释。 “她帮梁总整理资料去了。” “那就你来。” 我点点头,“你去把最近三天的业务都整理出来。” 邢蓓蓓现在办事的效率和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很快就整理了一份表格发给我。 我鼠标移动,滑了几页,耳边忽然传来贺森的声音。 “洛洛,你在看什么?” 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我抬眼,问出自己的疑惑。 “贺森,你收购emp的股份,是不是和程皖莹有关?” “嗯。” 贺森点了点头,从我桌面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漫不经心转动,“洛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想把程皖莹从emp的股权争夺战里踢出局,可是这么做对贺氏的风险大过好处啊。” 我真的不懂贺森是怎么想的,他耗费这么多资金趟这趟浑水,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是我眼底的疑惑太明显,贺森翘起嘴角,“洛洛,今天下班后等我。” 贺森开车,动作娴熟,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跟着贺森到顶楼,我赫然发现等着的人是祝应龙。 我的目光在贺森和祝应龙面前打转,贺森什么也没说,带着我坐在祝应龙对面。 看到我出现,祝应龙明显皱眉,但很快又直接无视我,对贺森开口。 “东西你都准备好了?” 闻言,贺森格外淡定,甚至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才开口。 “emp资料已经发到你邮箱了,明天上午十点钟,我们合作愉快。” 话音未落,我看见祝应龙的脸色变了变,一丝怒意闪过,但是最终还是冷哼了一声,点点头。 “没想到贺氏集团的总裁也不过如此,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利益。” 祝应龙的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贺森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他伸手,直接把烟摁灭,挑唇笑的冷淡。 “我到底为什么和祝家合作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让利,是让你管好祝彦,不是贺氏好欺负。” 我皱眉,下意识看祝应龙,果然看到他脸色愈发难看。 第462章 不为人知的旧事 “贺总口才不错。” 祝应龙怒极反笑,“就是太识人不清,留这个女人在身边,纯粹就是祸害。” “祝应龙,你没听懂我刚才在说什么?” 贺森敛笑,语气沉了下来。 “哼。” 祝应龙脸色铁青,重重一放杯子,拂袖而去。 看他走远了,我转头看贺森,却发现贺森没事儿人一样,正在翻菜谱。 “贺森,你和祝家合作,你不怕被祝应龙坑了吗?” 我蹙眉,梳理自己今天看到的那些文件。 我说贺森怎么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收购emp的股份,原来是和祝家合作。 兵分两路,不打草惊蛇,恐怕现在emp还不知道那些流落在外面的股份已经被收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贺氏和祝家加在一起,只怕已经是emp的半个主人了。 “他还没有坑我的资本。” 贺森指尖挑过纸页,未置可否。 “洛洛,他们家的松鼠鳜鱼是招牌,你尝一尝?” 看到他一脸胜券在握,我懒洋洋地往他那边一靠,拿过菜单,喊了一声服务员。 “这个这个,除了这两个,剩下的全都来一份。” “洛洛,你今天怎么这么大胃口?” 贺森眉头一动,掉头问我。 “我这不是怕你破产了,我没得花也没得吃,先挥霍一波?” 我回看他,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腕,啧啧有声,“贺总,你这么拼,万一真的阴沟里翻船,到时候嫁给你受苦受难,我可吃不消。” “洛洛,你放心,短了谁的也不能短了你的。” 贺森合上菜单,反手抓住我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低笑。 “你这双手娇生惯养,我真的破产,第一个就是放你自由,省得被我拖累了。” “贺总有这份心就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明白人。” 我把手从贺森的指间抽走,款款坐直,等着上菜。 祝应龙品味不错,这家酒店的菜一道比一道精致,我举着筷子尝了好几道味道都不错,还和贺森小酌了几杯。 等回别墅的时候,天色都黑透了。 我进门的时候拌了一下,差点摔下去,幸亏贺森手疾眼快,一把捞住我。 “洛洛,你就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贺森在我腰间一扶,似笑非笑。 “是这地毯太厚,绊的。”我倒在贺森的怀里,抬眼,掀起唇对他笑。 “嗯,我明天就让人来把地毯撤了。” 贺森打横抱起我往卧室走,发觉能搭人肉顺风车,我索性伸了胳膊往他脖子上一挂,在他耳边笑。 “别啊,我觉得这地毯挺好的,够厚。” 我伸手,用指尖撩过贺森的耳后,细声轻语,“贺总不喜欢吗?我觉得有的时候换换地方也挺好的。” “洛洛,别点火。” 我明显感觉贺森环在我腰间的手发力,收紧了,嗓子也变得暗哑。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浪。 太浪就容易……自作自受。 血泪经验。 我怀疑贺森就是故意的,第二天我腰酸背疼的醒了,已经中午了。 贺森不在,我一摸身上,整整齐齐,是贺森给我换的新睡衣。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才发现贺森把早餐放床头柜上了。 砂锅炖的海鲜粥,还温乎着。 我嗓子干的难受,先抄起水杯灌了两口,一边喝粥一边看手机,发现微信里祝彦给我发了未读消息。 没发语音,就一句话。 问我能不能见个面。 我想了想,从床上翻身下来,刷牙洗脸换衣服。 祝彦约的地方是个咖啡店,我开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四周一打量,看到杂志社的招牌,我才恍然大悟,上次我和贺森接受杂志采访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和祝彦见面也是这儿。 “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 服务员帮我拉开门,我点了点头,“我找人。” “是24号桌的客人是吧?” 对方脸上挂着殷勤的笑,把我引到祝彦做的桌子面前。 “你来了。” 祝彦今天没穿正式的西装,身上一件休闲款的衬衫,头发随意拢到额后,看着显年轻。 “喝点什么?” 祝彦把菜单推到我面前,我随意点了杯喝的,发现祝彦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对面的杂志社。 “你是不是好奇我在看什么?” 就在我忍不住顺着他的眼神转动的时候,祝彦慢悠悠道,“白洛,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是在这里。” “嗯,你还摔坏了我的手机。”我回忆起来当初这件事。 当时祝彦摔坏了我的手机,还给了我他的名片,只不过我一直没用而已。 “确实,我当时给了你名片,一直等着你来找我,但是你始终没有动静。” 祝彦叹了口气,表情像是回忆起来了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等的多着急,结果消息石沉大海。” 我愕然,打量祝彦,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却发现他表情坦荡,不像是在瞎编。 “祝彦,你该不会说就因为你把我手机摔坏了,你就对我一见钟情吧?” 我笑了笑,用勺子搅动刚端上来的咖啡。 “一见钟情这个词,指的是第一次见面,可惜我对你是蓄谋已久,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祝彦眉毛微微跳动,对我一笑。 “我们早就见过面,只是你不知道。” 我搅咖啡的动作挺住,不确定地皱眉。 平心而论,祝彦的长相这么有辨识度,我怎么可能见过还不认识呢? 这不合理。 “很奇怪对不对?”祝彦把目光从窗边收回,直视我。 “我很久之前就和你说过,我在美妆店打过工,那个时候我还不是祝家的什么人,就是一个穷学生。”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柜台。” 祝彦语气缓缓,“当时我兼职的时候,一个男孩来买口红,说要送给她女朋友,但是又不知道选什么颜色合适,在柜台选了很久,最后付了款。” “我记得很清楚,那只口红的价格是八百块。” 祝彦喝了一口咖啡,“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是那么多,可是第二天,你拉着他来退货了,当时不是我接待,但是我记住了你。” 第463章 我输了 买口红? 我盯着祝彦平静的脸,隐约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和厉荣情投意合,因为一开始就没打算靠家里,我都是偶尔打打工兼职,用这笔自己挣的工资给厉荣买礼物。 厉荣也是一样。 “你站在柜台前,道了歉,不仅退了口红,还对当时站在你身边的男孩说不需要这么贵的口红。” 祝彦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翘起嘴角,“我现在还记得你脸上大方的笑容,你说感情不需要一只口红认证。” “……我还说过这种话?” 我有点头疼地扶住自己额头。 这么中二又牙酸的话居然是我说出来的。 要不是知道祝彦记忆力好,我真心不想承认。 “那个时候我就记住你了,后来再遇到你已经是现在。” 祝彦表情轻松地摊了摊手道,“再次看到你,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认识你。”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的光芒,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用这种话形容别人。” 祝彦略有自嘲地笑笑,“白洛,你在我的心中始终与别人不同,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垂眼,盯着咖啡杯里的倒影出神。 都是往事,里面的有些爱恨情仇都已经随着一个名字埋进墓碑,无人问津。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在多年之后等着我。 “嗯,记得的人最终只有我一个,可惜多年前我是旁观者的身份,多年之后我依旧还是不能参与到你的生活里。” 祝彦轻轻把咖啡杯放到托碟上,“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约你出来吗?” 我发现自己被他带偏了,抬眼,露出明晃晃的疑问。 “因为贺森。” 祝彦看到我这种反应毫不意外,笑了笑,“恭喜他最终赢了,他用和祝家合作作为条件,让祝应龙对我处处使绊,分身乏术。” 我心里咯噔一声,盯着祝彦,却发现他眼底什么都没有。 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 硬要说的话,就是释然。 “白洛,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因为贺森。”祝彦自顾自开口。 “他对你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而我也得承认我的卑劣。” 我抓住他话尾的最后两个字。 “我曾经故意误导暗示贺森,你倾向选择我。”祝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想想,觉得当时我简直失去理智,可能这也是你的魔力之一。” “我想到了。” 我赶在祝彦开口之前道。 很多事,一次两次的发生还能叫偶然,总是发生就是有鬼。 只不过我没有证据,也不想问祝彦,祝彦主动承认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你不恨我?” 祝彦意外道。 “恨什么?” 我反问他,伸出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着咖啡杯精致的小汤匙。 “在意才会恨,有爱才会恨。” 我忽然有点想贺森,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白洛,你说话真的狠。” 祝彦失笑,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所以你恨贺森吗?我的暗示让他对你态度这么冷硬。” “也不恨。” 我笑,往咖啡里加了一勺糖。 “祝彦,其实你不了解我,因为你不是我,我的脾气不好,但是我有例外。” 我掀起眼皮,淡淡的缓慢道,“贺森就是那个我偏心的例外。” “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 咖啡加糖甜的过头,我喝了一口,感觉嗓子眼都渗着甜意,但是没那么反感。 “可是我就是喜欢了这个人,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我喜欢逞强,喜欢口是心非,这些我都认。 但是再多的高姿态,原来只是因为没遇到例外,这个例外来了,一切就土崩瓦解。 “嗯,贺森,你听到了吗?” 祝彦点了点头,忽然道。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却看到祝彦把扣着的手机翻过来,手机显示屏赫然是通话界面。 上面跳动着一串熟悉的号码,没有备注,但是我知道是谁。 “白洛,你看到了最后,我还是卑劣了一把,还在试探你。” 祝彦嘴角挂着苦笑,划掉电话,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输了,这次之后就没有下次。” 我把包打开,从里面挑了挑,抽出一封请柬放到桌面上。 “祝彦,有时间来参加我和贺森的婚礼吧。” 我把请柬推向祝彦。 复婚这件事我不想做的太张扬,但是贺森执意要一切都完美。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设计的请柬,亲手画的图纸,深蓝和白的配色,一朵镂空玫瑰刻在请柬正中间,玫瑰线条是我和贺森的首字母缩写拼接。 我拎着包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回身看祝彦,忽而一笑,开口。 “祝彦,贺森从来不会说什么输了赢了,其实你还是不明白。” 我没打算听祝彦的回答,踩着高跟鞋推门离开咖啡馆。 天色暗了,一轮夕阳沉在橙色的云后头,我踩着台阶往下走,刚站定,一辆车停在我面前。 我开也不看,拉开车门坐进去,斜晲一眼驾驶位的贺森,似笑非笑道。 “贺总,监视我?” 贺森单手扶着方向盘,眉间平展,微微勾起嘴角慢悠悠道,“洛洛,我刚才听到有人和我表白。” “嗯,谁啊?” 我在车里翻水,含糊道。 我觉得祝彦就是故意坑我,哪有现场直播的? 我话音未落,贺森一脚急刹车,把车停了个小角落。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伸手揽过我肩膀,语气诱哄。 “洛洛,乖,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贺森,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我被快速刹车的一点惯性推到他怀里,愠怒抬头。 什么再说一遍? 说一遍都够让我社死的了,哪儿来的第二遍? 要不是这车结实,我现在就能找把铲子挖到地面钻里面不出来。 我反手推贺森,这种时候贺森那八块腹肌真发生作用了,那怀抱和铜墙铁壁一样纹丝不动。 我想撤回手,手又被他手疾眼快一把捞住,指尖正好摁着那枚心形的钻戒。 第464章 厚脸皮 “洛洛,那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贺森估计是觉得诱哄失败,又换了一种问法,“说话。” “……” 我无语地瞪着他,把头扭到一边。 “我知道你喜欢我。” 贺森倒是没有一点不开心的表现,低头亲了我一口,掷地有声的那种。 “贺森,你脸皮能不能别这么厚?” 我受不了他,“你这醋劲还挺大,给祝彦使绊子,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他为什么忽然和祝应龙有了来往。 “没必要告诉你。” 贺森闷着笑,用鼻尖蹭了下我的脸。 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是一只大狼狗,如狼似虎的狼。 “早知道你要给祝彦请柬,我应该亲自手写一份,不能只签个名。” 我居然从贺森的语气里听出了深深的遗憾。 “……贺森,你能不能多少要点脸?” 我被他这句话震惊了,半晌无语道。 他真的成年了吗? 这心态真的和小孩一模一样,我觉得可能还不如小孩子。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给请柬了?” 我努力坐直了。 我记得祝彦最后挂电话了,贺森怎么知道的? “看到的。” 贺森理所当然地黏着我不放手。 “你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视力还真够好的。” 我再一次被他震惊了。 这是千里眼? “洛洛,再给祝彦发一份请柬,我们两个一起手写签字。” 贺森语气循循善诱。 “贺森,你不要脸,我还想做人。” 看到他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得意,我语气客观道。 这种幼稚发言只有贺森一个人干就行了,我拉不下来那脸,真的很丢人。 “我不是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贺森认真脸。 “你怎么不直接买个电视台,一天二十四小时转播婚礼信息?”我被他气笑了。 我现在觉得之前那个装高冷的贺森也挺好。 “我觉得不是不可以。”贺森慢慢朝我靠近,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我想想,真买了的话除了洞房花烛,别的都可以播。” 听着贺森推敲,我觉得我应该快点下车。 毕竟不聪明可能会传染。 “贺总,你再不开车,你未婚妻不用等你买电视台,再过一会儿就能饿成人干。” 我假笑。 谁知道祝彦为什么话那么多,我就喝了一杯咖啡,现在给我一头大象我都能吃进去。 贺森是真的高兴,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他眼角眉梢隐约的笑意。 婚礼请柬还没发,我到公司的时候,正好第一个撞上梁如烟。 “恭喜啊洛洛。” 看到我递过来的请柬,梁如烟笑嘻嘻的搓手,“洛洛,你这结婚这么大阵仗,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蹭饭。” “蹭饭?你想的倒挺美的。” 我打量她一眼,梁如烟被我看的毛骨悚然,后退两步,“洛洛,你什么意思?我随礼的,不是白吃白喝哈。” “不用你封红包,你得来当伴娘。” 我勾着她脖子,把她薅了回来,皮笑肉不笑,“你还以为你跑得了?” “洛洛,当伴娘起的那么早,你能不能换个别人?” 梁如烟惨叫,张牙舞爪地要逃跑。 “放心,换谁你都跑不了?” 我阴森森地笑,“伴娘服我都替你选好了,我还等着你接我的捧花。” “行行行,我倒霉。” 梁如烟认命,无力地靠在我身上,眼底却都是笑意。 “梁总,有人找你。” 我和梁如烟打闹成一团的时候,于珊珊从走廊拐了过来,迟疑道。 “谁?” 于珊珊犹豫,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是个老太太。” 我和梁如烟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底的疑惑。 我先松开手,梁如烟理了理衣领,跟着于珊珊走向电梯。 我和贺森的婚期定在一个半月后,贺森找人算的黄道吉日。 我拍不信这些,贺森也不信,但是似乎是为了让一切都完美,他还花了不少钱,推出了一个据说宜室宜家的黄道吉日。 我盯着日历,用圆珠笔画了个圈,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忽然闯进来。 “白洛姐,你快去看看吧,梁总被人欺负了!” 于珊珊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回事?” 我起身。 “我站的远,也不知道她们两个都说了什么,我就看到说着说着,那个老太太直接把咖啡泼到了梁总脸上。” 于珊珊吸了口气,一股脑道。 “我知道了。” 我衣柜里抽了一件备用的衣服,和于珊珊大步流星出门。 我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人正在窃窃私语。 我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梁如烟。 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白西装,此时此刻却被溅了一身棕色的咖啡污渍。 她头发上还湿漉漉地沾着咖啡,一滴滴往下流。 “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我儿子会这么固执,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不听我的话,现在我懂了,原来是因为有你这么个狐狸精!” 顺着洪亮的声音,我正好看到梁如烟对面那个叉着腰,底气十足的老太太。 梁如烟脸上面无表情,后背挺得笔直。 我拨开人群,站到梁如烟身边,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又给她抽了两张纸巾。 “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出现,梁如烟眼神才动了动。 “你和珊珊先回去换个衣服,这是谁?” 我心里有答案,还是问了一句。 “乔云俞的妈妈,周艳梅。” 梁如烟苦笑了一声,“洛洛,我不走,我走了,这件事更说不清楚。” “正好你们公司的人都在这,得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你是个什么德行,我儿子有未婚妻你还勾搭他,道德败坏就是个小三!” 周艳梅拔高一截音量。 “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吵闹的地方。” 我向前一步,挡在梁如烟面前。 “乔夫人是吧?你来贺氏刚和如烟见面就不分青红皂白泼了她一身咖啡,还说她是小三,你有证据吗?” 我从周艳梅身上扫过。 珍珠项链,翡翠手镯,紫水晶胸针,活脱脱贵太太打扮,就是抹了粉底也盖不住她眉眼的戾气。 说实话,我没看出来她和乔云俞长得半分相似。 第465章 恋爱自由 “保安呢,把她带走,告诉前台加进黑名单,以后不要放进来。” 我扫视一圈,看到几个保安急匆匆赶到,刚伸出手就被周艳梅一把打开。 “你们碰我?” 周艳梅眼角的鱼尾纹抽了抽,瞪着我背后的梁如烟,“好啊,你还挺有本事,找人来给你撑腰,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乔家的门!” “……乔夫人,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现在是古代。” 我把一缕散下来的发丝掖到耳后,平心静气开口。 “……你什么意思?” 周艳梅转头瞪我。 “如烟就算真的要嫁人,嫁的也是乔云俞,我还以为她嫁的是整个乔家,现在法制时代现代社会婚恋自由,就算现在如烟和乔云俞领证,你也没权力干涉。” “我是他妈妈,我怎么没权力干涉,而且云俞有未婚妻,她还来勾搭!” “乔云俞有未婚妻?” 我侧头,低声问梁如烟。 “云俞从来没和我说过他有未婚妻。”梁如烟咬了下唇道。 “如烟不知情就来造谣,乔夫人,您这样不太合适吧?” 我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个人影。 “如烟!” 是乔云俞,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这个时间估计又是来给梁如烟送饭的,毕竟手上还提着保温桶,只是没想到这么巧,正好撞上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如烟,你怎么了?” 乔云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梁如烟身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慢半拍才发现周艳梅。 “……妈,你怎么在这里?” “云俞 你这是干什么?” 周艳梅和他同时开口,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他。 我在乔云俞身上扫过,心里有了计较。 估计是出来的急,他穿着一身工作服,领口还带着酒店的标志,估计是来的着急,脑袋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 “你给这个小妖精送饭?!” 周艳梅一眼叨到乔云俞提着的保温桶,不敢置信,“云俞,今天我让你去见楚楚,你不去,说自己有事,就是为了给她送饭?” 楚楚? 我捕捉到这两个字,目光掠过乔云俞,发现他脸上没有心虚,只有难堪。 “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和韩楚怡订婚,我真正喜欢的人是如烟。” 乔云俞脸上明明白白闪过为难,却仍然挡在梁如烟面前。 “你就为了这么个狐狸精,连你爸妈都不要了吗?” 周艳梅不可思议道。 “如烟不是……” 乔云俞咬了咬牙道,“妈,你可以不喜欢如烟,但是你不能这么诋毁她。” “乔夫人,恋爱自由,你儿子好像也不支持你的决定,贺氏更不是你撒泼的地方,你是乔云俞的母亲,乔云俞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不计较这次,但是应该没有下次。” 我淡淡看了一眼乔云俞,发现他正掏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把梁如烟头上的咖啡一点点擦干净,便收回目光。 周艳梅脸上青白交加,一句话都没挤出来。 “请。” 我掠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对她摆出一个手势,有意放低音量。 “你就是不喜欢如烟,难道要让乔云俞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丑?” 周艳梅脸色悻悻然,瞪了我一眼。 “你等着!” “好,我等着呢。” 迎着她的目光,我微笑着点点头,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乔夫人,这是我的名片,我是贺氏的副总,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洛。” “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哦,不用找如烟。” 我矜持地对她微笑,“大门就在那边,好走不送。” 看着周艳梅那背影和斗败的公鸡一样消失了,我转身。 “你先带如烟回去收拾收拾吧。” 梁如烟浑身都被乔云俞整理一遍,看着比刚才好多了。 “如烟,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今天别来了。” 我皱眉,眼角余光扫过公司里几个晃晃悠悠的人影。 那群来八卦的人早就散了,但是流言没散。 到时候公司里又是一阵风言风语。 “没事。” 梁如烟垂眼,苦笑了一声,“我马上回来,我不回来,公司的这群人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你不用在乎他们。” 我蹙了蹙眉。 “谁让我性格这么要强?” 梁如烟深吸一口气,对我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不就是被泼了一杯咖啡吗?老娘当年签合同什么阵仗没见过?小事!” 我忍不住笑了笑,看着乔云俞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远了。 我抬腿准备往回走,愕然发现二楼站着个人。 是贺森。 “你怎么来了?” 我看看热闹的人都散了,走到他面前,“不放心我?” “嗯,确实不放心。” 贺森居然坦率承认。 他低下头,勾了勾唇,“洛洛,你倒是处理的挺好,不需要我出头。” “我也是如烟的娘家人,肯定硬气啊,而且周艳梅外强中干,我吓唬两句,她就没主意了。” 我笑,跟在他身后,“难道我还能让别人随意欺负她?” 我清楚她那性格,她在工作上确实雷厉风行,硬气。 但是谈到感情就不一样,我知道她是个慎重而且会体贴伴侣的人,之前郭建邺说不想公开,她连我都给瞒过去了,现在眼看着被乔云俞打动了,虽然嘴硬,但是周艳梅挑衅她什么都没干。 “洛洛,我亲耳听到你扯着贺氏的大旗吓唬人,你这还真是越来越熟练。”贺森似笑非笑。 “哦,贺总不爽了?” 周围没什么人,我索性走到和贺森并肩的位置,伸出自己的小指去勾贺森手掌心,对他递了一个潋滟的眼神。 “将来整个贺氏都是你的,洛洛,我不敢不爽。” 贺森反手握住我的手,扣紧。 “只要你想,你在办公室里游泳都行。” “我没这种嗜好行不行?” 我被贺森奇怪的形容逗的啼笑皆非。 “那也说不定。” 贺森轻飘飘地瞟了我一眼,我清晰看见他眼底不怀好意的情绪。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已经凑到我耳边低声轻笑,“我还挺想看你穿泳装的样子,洛洛,改天穿给我看看?” 第466章 比较 “洛洛,你知道emp总裁立继承人的事儿吗?” 周艳梅不知道是被我吓住还是被乔云俞坚定的态度伤到心,来贺氏闹过一回之后人间蒸发,反而是乔云俞越来越频繁地出现。 乔云俞小奶狗的长相,笑起来可可爱爱还有小酒窝,贺氏的前台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在一声声姐姐里直接迷失自我。 一开始乔云俞都是在外面等着梁如烟,到了就给她打电话,现在直接升级到进入公司,不用被太阳暴晒。 “嗯,我知道,怎么了?” 我玩着手里的圆珠笔,一边把策划有问题的部分圈出来,一边抬眼扫了梁如烟一眼。 在爱情和爱心便当双重滋润下,梁如烟最近过的是红光满面,甚至脸都有变圆的趋势。 “那你知道新继承人是程皖莹她哥程万峰么?”梁如烟来了兴趣,靠在我桌子上,脸往前凑。 “嗯,我知道。” 我回想一下,把一张不算熟悉的脸从记忆里扯出来。 程万峰,程皖莹表哥,在emp存在感低的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人。 从长相,身高都平平,不怎么出现在报道里面,曝光度远远没有程皖莹这个天才设计师高。 至于其他的,我没深入了解。 “这两天有八卦记者在程皖莹住处拍到她的照片,据说面色憔悴,和以前判若两人。” 梁如烟捻起我桌面上的琉璃小摆件,放在掌心无聊地一抛一抛。 “你小心点。” 我目光跟着她的动作上下波动,忍不住道。 “你这摆件挺精致的,之前没看见你有,哪儿来的?” 梁如烟来了兴趣,伸出手捏了一下摆件的边缘。 “贺森送的。” 我刚说出这四个字,就看到梁如烟触电一样把摆件放了回去。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好笑看她一眼。 真不是值钱东西,贺森说的。 他前两天去s岛出差,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森养成了出差给我带各种各样小礼物回来的习惯。 有的时候是饼干糖果一类的小零食,有的时候是各种小装饰品。 “这是贵还是便宜的事儿吗?” 梁如烟小心翼翼用手指尖把摆件推回原来的位置,白了我一眼。 “这叫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要是摔碎了我觉得我明天就得被辞退。” “行,你开心就好。” 我举手,示意梁如烟别接着往下唠叨,“你的生命和灵魂那还有一堆,都是你刚吃完的。” “……那些也是?” 梁如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刚才她扔到垃圾桶里的饼干包装纸,目光呆滞。 “要不你吐出来?我帮你还给贺森。” 我摊了摊手,语气无辜。 我一开始也觉得特别意外,但是时间久了已经看淡了。 送第一件的时候我特别开心 所以当天晚上和贺森稍微的……浪了一点。 送第十件的时候我觉得贺森就是故意的。 心机男! 梁如烟脸色恍惚,踉踉跄跄落荒而逃,我把笔扔回笔筒里面,喊邢蓓蓓进来。 “你的策划案我看过了,说实话,做的不错。” 邢蓓蓓安安静静站在我面前,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亮。 “里面有缺陷的地方我都做了标记,有些提了意见,有些你自己应该就能改过来,还有这里的数据不对。” 我把策划案打开,用指尖点了点标红标粗的地方道,“这里的数据是错的。” “我用的是今年的数据。”邢蓓蓓探头过来,茫然道。 “却是是今年的数据,但是是上半年的。”我语气耐心,顺手打开电脑界面敲了几下键盘给她看,“一般来说,时间跨度够用 数据的真实性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家公司上个月上市了,所以应该重新调资料出来。” “我知道了。” 我示意邢蓓蓓看电脑上的数据,她点了点头,态度郑重,“我马上就改。” “不用有太大压力,作为新人你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看到她绷着脸,我笑,把策划案合上递给她。 “今天晚上供货商有个见面,你跟我一起去,刚好让大家看看你的策划案。” “……我知道了。” 邢蓓蓓脸上闪过一抹猝不及防,但是又马上点了点头。 她抱着策划案犹犹豫豫走到门口,半晌缺没有开门,又转了回来。 “怎么了,还有哪儿不懂?”我还以为是我刚才没说明白。 “白总,我知道于珊珊也交了一份策划案,和我的是用一个项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邢蓓蓓轻声道。 “……我觉得,她做的比我好。” “是吗?” 看到她执拗地盯着我,我放下手中的产品册,轻轻笑了笑。 “你觉得于珊珊都哪里做的比你好?” “哪里都好,她的主题比我鲜明,而且整个策划案推进流程很成熟,和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邢蓓蓓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所以为什么选我的,不选她的?” “你说的都有道理。” 我若有所思,果然看到邢蓓蓓目光黯淡下来。 “不过你想没想过,这个项目是化妆品类的,联合了好几个子项目,也许有的时候比起主题,更重要的是子项目的衔接流畅程度?” 我敲了敲文件的封面,笑容温和。 “你这次策划案准备了好几个备选方案,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上次我跟着你去了走秀现场,就是突发意外的那次。” 邢蓓蓓思考了两秒钟道,“我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备案,而且这个项目不止一个供货商,要更加慎重。” “很好,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 我勾起唇角,伸出手拍了拍。 “记住了,做项目不仅要有plana,还要有planb,你想到了,但是珊珊没想到。” “而且,这个项目的完成周期是多久?”我盯着邢蓓蓓的眼睛,循循善诱。 “一年半。” “那一年半的时间会发生多少变化?如果策划案写的那么详细,一定能跟着计划走吗?” 我笑,看着邢蓓蓓表情渐渐亮了,“我从来不偏袒任何人,你的策划案这一次确实比珊珊的好。” 第467章 今时不同往日 “你把小蓓也带过来了?” 晚上贺森看到邢蓓蓓跟在我身后的时候,有几分意外地挑眉。 “二哥,我想好了,我想跟着白总好好学习。”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邢蓓蓓就已经乖巧地站在贺森面前,语气认真道。 “你愿意好好学最好,小姨肯定也很开心。”听到她的话,贺森的目光明显松了松,语气温和道。 我看在眼里,莞尔。 贺森对邢蓓蓓一直是恨铁不成钢,这段时间他工作忙,邢蓓蓓又没在他面前,我还没来得及把邢蓓蓓的变化告诉他。 这么一看,给他个惊喜也挺好的。 到了酒店,邢蓓蓓果然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遇到有客户搭话,我在交谈,她就在旁边老老实实的等着,也不到处乱走。 有的时候遇到熟悉的客户,我也会适当放开手,介绍邢蓓蓓。 “洛洛,没想到小蓓在你手下改变这么大。” 我抱着胳膊,看着邢蓓蓓在和一个外国客户谈生意,居然用的还是英语,虽然不熟练,但是好在她胆子大,客户并没有觉得交流困难。 闻言,我掉头,发现贺森站在我身后,衬衫半挽,整个人身形流畅。 “你也看出来了?” 我笑着瞟了一眼他流理鲜明的肌肉线条,从他的手里接过红酒。 “我还从来没见过小蓓这么……好学。”贺森停顿了一下道。 “上午我给你的策划案,你看了吗?” 看贺森若有所思,我伸出手肘碰碰他。 “怎么了?”贺森不明所以。 “小蓓写的。” 我对邢蓓蓓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本来想告诉你,她不让我说。” “那你还说?”贺森似笑非笑。 “谁说的我们两个得坦诚相待啊?”我斜晲他一眼,勾起唇角,“贺总,你不是没事总念叨我不守信吗?我现在遵守约定,你怎么还翻脸不认人?” “洛洛,你总有道理。” 贺森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内侧摩挲了一下。 “这不叫我总有道理,贺总,我把你妹妹带的这么出色,没奖励?” 我看邢蓓蓓还在和客户交流,掀起眼皮,对他漾笑,“我这带人的优秀水平在贺氏没有第一第二,也有第三第四吧?” “嗯,确实有。” 贺森被我逗笑,“洛洛,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的掌心紧贴着我的手腕,带来一阵炙热的热度,我刚想开口,门口却居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漫不经心抬眼扫过去,忽然蹙眉。 ——站在门口的人是程皖莹。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看到她的脸,居然愣了一下。 我印象中的程皖莹向来趾高气昂,打扮的熠熠生辉,走到哪里都要拿出走红毯的架势。 现在她虽然还穿着华服,脸型却瘦下去了一大圈,颧骨高高隆起,下颌带着尖刻的弧度。 只有眼神没变,还是高高在上。 我眼睁睁看着她扫视一圈,然后在看到我和贺森之后,直奔着我们两个来了。 “贺森,你还真够厉害的。” 我缓缓挺直脊背。 我本来以为程皖莹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她直接奔着贺森而去。 “如果不是你骗我进了程万峰的圈套,emp继承人的位置现在应该是我的!”程皖莹神经质地拔高声音,眼睛死死盯着贺森。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相比程皖莹,贺森纹丝不动。 “装傻?” 程皖莹低声笑了起来,那双眼睛泛着红血丝,几乎滴血。 “贺森,你装的很开心啊,老爷子和我都被你骗过去了,收购emp股份的那个神秘人就是你吧?你真是和程万峰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演了好一出大戏!” 我下意识抬头看贺森。 程万峰的事我有所耳闻,但是没有详细了解,听程皖莹的意思,居然是贺森没少在背后助力。 “商场本来就是如此,你不知道?” 贺森终于给了回应,只不过他这句话对程皖莹来说纯粹是火上浇油。 “本来如此?” 程皖莹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拉高了音调,“贺森,你跟着我明明能顺利继承emp,到时候你要什么没有?跟着程万峰合作,他那个贱种迟早都会背叛你,你难道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我下意识回忆了一下程万峰的脸。 程皖莹一向嚣张跋扈,虽然这番话里对程万峰都是满满当当的怨恨,我倒是品出来了点她色厉内荏的意味。 可惜不管再怎么来回翻自己的记忆,我对程万峰这个人的印象都是不深刻。 沉默寡言,平平无奇,在emp集团内好似没什么建树。 ——但是也从来没有什么丑闻。 我忽然心头一凉,下意识地抬头看贺森,他却仍旧握着我的手,表情漠然如冰,一字一顿地开口。 “程皖莹,我想要的东西,你拿不到。” “你想要emp的继承权?别开玩笑了,就算我得不到,你以为程万峰真的会让一个外人来分一杯羹!” 程皖莹声音恶狠狠的,“贺森,别以为你自己有多聪明,当程万峰的棋子,你被他吃了也就是迟早的事!” 我心头微微一动,贺森明明没看着我,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手上用了点力道,似乎是在示意我安心。 “当程万峰的棋子?程皖莹,emp家的家产争夺战,你输的一点都不冤。”贺森目光寒冷,“而且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我的忍耐有限度。” “贺森,你还真够假惺惺的,你以为能吓到我?” 程皖莹脸色青白,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看她痉挛的手指,我下意识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程皖莹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奇怪。 或者说是不稳定。 “贺森,你迟早会后悔。” 看着程皖莹踉踉跄跄转身走了,我暗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去,贺森已经转头看向我,“洛洛,你在害怕。”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贺总,你要考心理咨询师吗?”我忽然不太想对上他的眼睛,耸了耸肩膀,笑颜如花。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害怕的?” 第468章 关系缓和 “洛洛,你就什么都不想问我?” 贺森压低声音,认真地看着我。 我问了你就能答? 这句话是我在心里说的,贺森却在下一秒握住我的手,笑了一声。 “洛洛,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见了鬼了。 我差点儿以为是自己没管住嘴说出声,却看到贺森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 “好,那你说说你和程万峰怎么回事?” 我放弃治疗,懒洋洋往贺森身上一靠,顿时感觉周围明里暗里有无数目光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投了过来。 我那个买电视台的玩笑贺森差点采纳,我说干唾沫才劝他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只不过请柬他确实没少发,特别的是,没有张扬。 我和贺森的婚礼请柬不少人都收到了,名单贺森给我看过,都是商界里和贺氏合作的熟人。 “合作关系。” 贺森伸手,把我散落的发丝掖回耳后,坦坦荡荡,“我不想要emp的股份,也不想要继承权,只有程家人会把这东西当成宝贝。” 我清晰看到贺森眼底嘲讽的笑。 “emp确实是个庞然大物,可惜太大了,这趟浑水就算最后能趟过去到对岸,也得惹一身麻烦。” 贺森语气轻轻松松,我敏锐抓住我的疑问开口。 “贺森,你既然不想要股份,那你和程万峰合作是为了什么?” 程万峰不是个简单的人。 对自己的存在感把控的恰到好处也是一种本事。 锋芒太过会被人枪打出头鸟,默默无闻估计也爬不到继承人的位置。 贺森的性格我很了解,不管为什么,他绝对不会和废物合作。 “保密。” 贺森心情舒畅地对着我笑,轻描淡写扔出两个字。 “保密?” 我重复一遍,才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削了他一眼,阴森森开口,“你这不是还是我问了你也什么都不说吗?” “洛洛,我也没说你问了我就一定要说啊。” 贺森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那么愉悦,音调都欠揍的往上飘。 “贺森,你今天晚上别回家了。” 我磨着后槽牙,冷笑。 “我不回去。” 贺森掏出手机,在我面前打开通话记录,“洛洛,你到时候可别伤心。” “我妈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我一眼抓到屏幕上熟悉的号码,注意到了另外一个细节。 “贺森,你这备注?!” 姜燕女士的电话号码上面赫然挂着一个明晃晃的“妈”字。 “官方许可,不行吗?” 贺森施施然收起手机,不痛不痒,撇我一眼。 “你什么时候把我妈收买的?”我不敢置信道。 以我对姜燕女士的了解,我和贺森分分合合,她嘴上说支持我,绝对对贺森好感度没那么高。 当初我不管不顾跟着贺森,她差点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这会儿怎么轻飘飘就是适应了贺森的女婿身份? 绝对有诈。 “晚上我回妈家吃饭,洛洛,你独守空房?” 贺森收起手机,表情胜券在握。 “……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闭了闭眼,压下一口老血,开口心平气和,与世无争。 我早就想过,如果老白和姜燕女士不打算接受贺森,以后少带他回去就是了。 想缓和关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总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等到真的到了家,我才发现贺森真是神通广大。 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和贺森,姜燕女士第一个动作不是欢迎我,而是对贺森笑。 我差点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然后就看到姜燕女士亲亲热热,把贺森迎了进来。 “你看看你,回家还带这么多东西,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眼看着姜燕女士亲手给贺森拿拖鞋,笑容和煦,如同看见亲儿子。 “妈?” 我茫然道。 “洛洛,你还在外面愣着干什么?进来啊,自己换鞋。” 姜燕女士一脸才看到我的表情,语气淡定,掉头对上贺森又是春风细雨,“快坐快坐,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多做了几道菜,赶紧进来。” “你对我妈干什么了?” 趁着姜燕女士回头的空档,我审问贺森。 “主要是咱妈看我顺眼。”贺森弯腰,把拖鞋替我拿过来,语气自然而然。 骗鬼呢? 上次还别别扭扭的,这次就大变活人了? 老白估计是刚下楼,已经坐在餐桌边,看到贺森进来,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只不过并没有上次态度冷峻,明显柔和了不少。 我的目光在老白和姜燕女士之间来回打转。 姜燕女士做了一桌子菜,有我爱吃的,也有她的拿手菜,满满当当塞了一张餐桌,还准备了红酒。 “妈,你怎么准备这么多?” 我捻着筷子,打量桌面。 “又不是给你准备的。” 姜燕女士作势轻轻打了一下我的手。 “来,贺森,吃菜。” 话音未落,她已经调头往贺森的碗里夹菜。 贺森倒是淡定,姜燕女士夹什么他吃什么,一幅其乐融融的范围。 我,“……” “你还愣着干什么?吃饭啊。” 估计是看我发呆,姜燕女士毫不留情,一筷子打到我手上,低声开口。 我下意识端碗,听到老白咳嗽了一声端起酒杯。 “白灵的事,谢谢。” 老白语气生硬,贺森却一副了然表情,站起身和老白碰杯,微微一笑。 “我和洛洛是一家人,都是我应该做的。” “白灵是洛洛的姐姐,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贺森似有若无地瞥了我一眼,一饮而尽,放下酒杯。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没开口,姜燕女士却已经红了眼圈,絮絮叨叨。 “我昨天已经看过你姐了,医生说现在她各项数据都在变好,也许真的能醒过来。” “……妈,你说什么?” 我身体僵硬,一个惊雷当头劈下,耳边只能机械地淌过姜燕女士的话。 “你这孩子也是真的是,贺森帮了咱们家这大的忙,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我脑海里忽然豁然开朗,调头看向贺森。 “你……” 我张了张嘴,答案呼之欲出。 “多吃饭。” 贺森把一块糖醋排骨放到我碗里,语气轻飘飘,听不出波动。 第469章 决定手术 第二天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在梦里,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我忽然有些踌躇。 “洛洛,你不进去吗?” 贺森的手揽住我的肩膀,我默默站在原地,还在犹豫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贺子聪端着水杯站在门口,当看到我和贺森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侧身让开了进去的空间。 我的心抖了一下。 明明定期都会来看白灵,可是这一刻我居然退缩了。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被贺子聪布置的很温馨,不像是病房,倒是像是一间安安静静的卧室。 我走到白灵的病床边坐下,看着白灵静静的睡颜。 贺子聪把她照顾的很好,就算已经卧床这么久,白灵的脸上依旧带着微微的红色。 “医生说她现在大脑神经越来越活跃了。” 贺子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了一杯新的水回来,放在白灵的病床床头。 “她醒来过吗?” 我看着贺子聪放的水杯,下意识道。 “……还没有。” 贺子聪目光复杂,弯下腰,把白灵的被角仔细地盖好,“不过我希望她醒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看见我。” 我清晰地看见贺子聪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 “一定可以。” 我轻声道,转头却发现贺森没有跟着我进来,而是站在走廊,只留下一个背影。 “我听说他冒着把整个贺氏拖下水的风险和程万峰合作,换来了让as医疗团队给白灵诊治的机会。” 也许是我的目光在贺森的身上停留了太久,贺子聪直起身,语气淡淡道。 我眼神带了点惊讶,贺子聪却笑了笑。 “一般是你妈妈说的,另外一半是我自己调查的,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是闭门造车,一无所知。” “……我没这个意思。” 我憋了半天,无奈道。 其实我觉得贺子聪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陪伴着白灵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身上的急躁和偶尔的戾气好像却全都已经被打磨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他看着白灵的眼神还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情,我真的觉得他一副与世无争,要出家的状态。 就算现在白灵可能醒过来,我觉得贺子聪的反应也没有特别大。 “我不想谢谢他,虽然为了白灵他冒了很大风险,但是这是应该的。” 贺子聪看了看我,拎着玻璃水壶给我倒了一杯水,淡淡开口。 “对不起。” 我捏着水杯,眼眶发酸。 “不用道歉,该说的话早就已经说过了,过了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有些意外不能避免。” 贺子聪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只不过笑的格外讽刺。 “你有错,我也不无辜,也许就是因为我之前太高调,什么都不珍惜,所以才连累了白灵。”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她真的能醒过来,好好的。” 贺子聪叹息了一声。 “as昨天刚刚开了集体会诊,再过两天白灵的情况稳定,就可以做手术了。” “真的?” 我微微讶然。 虽然昨天从姜燕女士那里得知白灵现在恢复状况不错,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乐观。 只不过我还没能彻底高兴起来,贺子聪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专家说了,手术有风险,如果失败,她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下不了手术台。” 贺子聪的语气里带着苦涩。 我愣在椅子上,一阵冷意席卷全身。 “as不是最好的脑科医疗团队吗?” 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变冷了,我捏着薄薄的玻璃杯,看到里面的水一层层荡漾开。 “她躺了太久了,而且本来当初的伤就很严重,伤到了脑神经。” 贺子聪垂下眼,语气淡然,“我同意了手术。” “那万一手术失败怎么办?” 我狠狠地闭了闭眼道。 “我想了很久,如果不做手术,她的肌肉其实也在渐渐萎缩,醒来的希望几乎就是零,她不会开心。” 贺子聪坐在病床边,伸出手落在白灵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不知道是在对我还是对她说话。 “这样过下去,还不如赌一把。” 闻言,我身体抖了抖,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贺子聪说的有道理。 如果白灵现在真的有意识,她肯定也不愿意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 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我闻到了走廊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贺森手里没烟,我却知道刚才他肯定抽了不止一支,看到我出来了,他没说什么,收起手机,把外套搭在我肩膀上。 “贺森,谢谢你。” 我穿好外套,想了几秒钟,还是开口道。 “洛洛,我们两个之间没有谢谢这个词。” 贺森眸光闪动,牵住我的手。 “这句话是代表我的家人说的。” 我没有放弃,认真重新说了一遍。 难怪程皖莹说他吃力不讨好。 他动用巨额资金,说到底就是为了白灵。 “洛洛,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 贺森笑,伸出手,把我外套的领口拢了拢。 “你早就知道as医疗团队的事了,对不对?” 看着他淡然的表情,我没忍住。 我一直觉得我瞒的挺好的。 “洛洛,你这点太不好。”贺森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句话却已经默认了。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 贺森话音未落,我已经伸手抱住了他。 “洛洛,你只要你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让你输。” 贺森的手落在我头顶,声音低沉。 “没关系。” 我抬眼,对他笑了笑,眼眶发热。 “贺森,这次我赌的心甘情愿,就算输了我也绝不后悔。” 人家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我却被贺森拿捏的死死的。 这个人是我命中的劫数,躲不掉,好在也为我遮风挡雨,许下承诺。 白灵的手术最后定在一个星期之后。 姜燕女士这段时间忙的团团转,我知道她是担心白灵,连平时她感兴趣的跳舞之类的活动都不参加了,恨不得守着白灵一分钟都不走。 手术当天我特意请了假。 第470章 脑死亡 “洛洛,你再这么走下去,走廊地板都被你磨秃一层了。” 贺森语气无奈,我下意识停住脚步,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我和as医疗团队沟通过,他们会诊的时候,我特意旁听了一场。 白灵现在大脑随着时间的推移,活跃度已经越来越低,相对应的就是手术成功的希望只有百分之四十。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是,如果真的手术成功,由于之前贺子聪的精心照料,她肌肉萎缩已经比普通病人好多了,恢复起来会变快。 我脑子里浑浑噩噩,翻来覆去把当时主治医生的话来回嚼了无数遍,直到贺森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在原地转弯。 “……我没事。” 对上贺森投来的目光,我勉强回过神,又伸出手摸兜。 大衣口袋里除了一部手机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没有烟盒。 “贺森,多久了?” 我的手指不甘心的捞了两下,终于放弃,干巴巴地开口。 “三个小时。” 贺森的手在我后颈捏了捏,替我疏松筋骨,我顺着他的力道扬了扬脖子,盯着手术室上方鲜明的红字发呆。 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才转过头,目光扫过坐在椅子上的贺子聪。 和我不同,贺子聪自从白灵进了手术室之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这么久过去,他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座雕像,一句话都没说过。 “贺森,如果手术不成功怎么办?” 我搓了搓自己发凉的指尖,闭了一下干燥的眼睛。 手术是贺子聪主张做的,我虽然被他说服,可是真的事到临头,我还是害怕。 害怕不到一半的手术成功率,害怕门一推开,就宣布这世界上我又少了一个亲人。 手术时间越长,我越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一定会成功。” 贺森的手顺着我的后颈往下揉捏,带着一股安心的暖流。 “吃点东西吧。” 我整个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贺森打开保温桶放在我手边,“小姨听说白灵今天做手术,特意送来的。” 我看着黄澄澄的小米粥,拿起来喝了两口,麻木的口腔根本没有尝出来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却咔哒一声响,我捏着勺子的手抖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医生走了出来。 “白灵怎么样了?” 贺子聪动作比我更快,我还没看清楚他怎么过去的,他已经开始急切地用英文和对方交谈。 我脑子嗡嗡直响,盯着医生郑重的脸色,脑子打了结,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医生说了什么。 “手术成功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我喃喃自语,简直不敢相信。 “洛洛,真的成功了。” 我的肩膀一沉,贺森的手落下安心的温度,重复了一遍答案。 我忽然捂住自己的脸,泪水姗姗而下。 “洛洛,别哭。” 贺森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后背,我拧着劲绷住脸,“我没哭。” 我就是太高兴了。 等了这么久,以为毫无希望,却忽然迎来了云开月明的一天。 “贺森,我也许真的应该谢谢上天,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抓着贺森的衣领,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抹湿了他衬衫的衣领。 “洛洛,你没有罪要赎,当初的事也不能怪你。” 贺森伸出手,耐心地把我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走,我们去看看白灵。” “我知道。” 我点了点头。 刚刚做完手术,白灵还在昏迷状态,贺子聪和主治医生开会去了,我坐在病床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白灵的脸色看上去红润了一丝,总让我觉得她下一刻就能睁眼醒过来。 “姐,对不起。” 我凝视着她的脸,默默道,“我还记得从小到大,你总是包容我,我在前面闯祸,你就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我小的时候不懂事,你说坏事都是你干的,我还觉得你笨死了,可是现在想想,你比妈还疼我。” 我声音颤抖,轻轻握住了白灵的手。 人生磕磕绊绊几十年时间,我曾经以为我前半生坎坷不平,可是现在却觉得我自己其实过得属实是顺风顺水。 爱的人在身边,有人为我遮风挡雨,不至于孤苦伶仃。 “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你知道吗,我和贺森订婚了。” 我一根根数着白灵的手指,想起来小的时候她带着我玩翻花绳,我解不开绳子,她就耐心地一遍遍教给我看。 “梁如烟说她要来当我的伴娘,可是我总不能只有一个伴娘吧?” 我喃喃,“你不来帮我披上婚纱,我要怎么嫁人啊?” “我还等着你送我出嫁,你努力一下好不好?” 我还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么碎碎念念的时候,可是越说我越觉得眼眶发酸。 白灵出事,我不敢哭,她躺在病床上这么久,我每次来,也无言以对。 就是因为知道是自己的错,她再也醒不过来,所以我才不敢面对。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 “洛洛,该走了。” 贺森在背后喊我,我恋恋不舍站起身,跟着贺森要走,却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封我和贺森的婚礼请柬。 我小心翼翼地把请柬放到白灵的枕头下面,才跟着贺森离开。 贺森和程万峰合作,抽调了贺氏大量流动资金,可以说带着整个公司走了一步险棋,才换来了as医疗团队为白灵做手术的机会。 “程万峰愿意放as来诊治白灵,是不是因为……?” 跟着贺森开完例会,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在所有人离开之后脱口而出。 “什么?” 贺森语气漫不经心。 “emp的老总裁已经救不回来了?” 我语气艰难道。 “是,其实他早就已经脑死亡了。”贺森淡淡点了点头,“从精神层面上来讲,他和死人没区别。” “只不过有人不甘心,总觉得如果老总裁能重新醒过来,还能改变什么。” 贺森低笑,语气有几分嘲讽。 第471章 偶遇 “洛洛,你的意思是程万峰和老总裁本来就有仇?” “是,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叹了一口气。 看来哪个豪门世家都有一本烂账,程皖莹曾经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只是为他人做嫁衣,反而是程万峰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闷声发大财。 emp的股票经此一役,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似一切都没有变化,实际上emp的掌权人早已经换成了程万峰。 一将功成万骨枯,输家当然没有好下场。 贺森亲口告诉我,程皖莹被送到了r国,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回来了。 说的好听,是去r国的emp集团分部深造,实际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r国那地方鸟不拉屎,本质就是流放。 程万峰这一招直接把程皖莹踢出了emp的管理层,永远杜绝了她争权夺利的可能性。 “如烟,倒是你,你和乔云俞怎么样了?” 我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掀起眼皮看了梁如烟一眼。 “还能怎么样,我上次跟着他去了乔家,门都没有进去。” 梁如烟满脸郁色,一转头却又卸下了沉重的表情,“我去乔家是主动要求的,本来云俞根本没打算让我去,虽然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可是人性不就是这样?不试试,我总是死不了心。” “云俞说,就算他爸妈不同意他也会和我结婚,他还买了房子。” “买房子?” 我愣了一下,停下搅咖啡的手,“他哪儿来的钱?” 不是我觉得乔云俞不大行,而是他年纪轻轻,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开餐厅的地皮都是爸妈给的,哪儿来的钱买房子? “他扮猪吃老虎。” 梁如烟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他找了一家餐厅打工吗?” 我点点头。 “他就是在误导我,我以为他是苦命搬砖小工,结果餐厅是他朋友开的,他还投了资。” 梁如烟哼了一声,“他上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创业,没少挣钱,打工的餐厅有他一半的股份,后来他是为了拓展新餐厅业务才开了静竹轩。” “……那他也不至于骑电动车来给你送饭吧。”我疑惑道。 “他说那是因为来贺氏的路上总堵车,他怕赶不上我吃饭的时间。” 梁如烟的脸色柔和起来。 “如烟,你下次让我吃狗粮能不能别说的这么委婉?” 我思考了一下,阴森森道。 我还以为她要抱怨一下困难处境,结果她活的顺风顺水,小奶狗在手,纯纯走上人生巅峰。 这不是凡尔赛呢吗? 发现我举着杯子一脸要砸她的表情,梁如烟马上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洛洛,我这不是想和你分享一下人生的喜悦吗!你吃完了没有?吃完了我陪你接着看婚纱!” 我和贺森的婚期越来越近,婚戒是贺森订的,婚纱我打算自己选。 “白小姐是吧,您昨天预约来试婚纱对不对?” 我和梁如烟刚刚进店,店员已经拿着ipad迎了过来,“您预约试的是我们店里这一季的春季新款婚纱,一共三套。” “不是还有一套走秀款的婚纱吗?”梁如烟忽然道。 我顺着梁如烟的话滑了一下ipad屏幕,发现确实没有我上次预约的一套婚纱。 “白小姐,不好意思,这套婚纱今天临时有剧组来预约,但是对方很快就要走了,麻烦您先试前面的三套可以吗?” 店员的笑容僵了一下,马上解释道。 “没问题。” 我合上ipad保护套,点头。 这种小事我无所谓。 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感觉店里人多,原来已经有剧组来试婚纱。 这种事很常见,一般来讲,如果剧组资金充足,演戏的明星咖位又高,很多剧内的服装都非常讲究。 我之前还遇见过来拍戏的明星在剧组服装设计允许的情况下带了自己的私服来搭配的情况。 蓉城的这家婚纱店是s国的一个牌子,以高定系列的重工蕾丝和手钉珠花闻名,能来这里试婚纱打我剧组不会是小制作。 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店员很快把另外三件婚纱推过来,我穿好第一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愣了一下。 没等我多想,帷幕拉开,坐在沙发上的梁如烟已经开始鼓掌。 “洛洛,我觉得你穿这套就很漂亮。” 梁如烟一边吸溜柠檬冰水,一边点头。 “还有三套呢。” 我目光扫过对面镜子里的自己,语气有一瞬间恍惚。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有种自己要和贺森真正结婚,在一起的实感。 “白小姐,第二套婚纱比较适合盘发造型,我们这边有几款发饰,您可以选一下。” 我还在出神,店员已经拿着ipad递到我面前。 “这款吧。” 我滑了几张图片,目标锁定一张图片里面的水晶边夹。 “好的,我这就联系造型师。” 店员收起ipad,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喧哗声丛隔壁传来。 “请问你们二人恋情真的属实吗?对前段时间酒吧的照片有什么看法?” “祝彦,你这次和木清欢一起来婚纱店是不是因为好事将近即将结婚,你能正面回答一下问题吗?” “听说当时你们两个人还一起去了酒店,能不能说一下细节?” 声音越来越大,我和梁如烟对视了一眼,刚好听到一阵脚步声蜂拥而至。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祝彦。 “不好意思,这次来婚纱店是剧组官方行程,和其它事情无关。” 祝彦面色冷淡,他话音未落,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助理就已经心领神会,挡在祝彦和木清欢面前。 我这才发现木清欢也在。 只不过相比之前的明艳动人,她脸色略有憔悴,只不过仍然风情万泽,不可方物。 “真的吗?可是之前有媒体拍到你们二人深夜在酒店门口举止亲密,好像关系非同一般啊!”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人群里冒出来。 “这个问题是隐私,我们拒绝回答。” 祝彦的眼神刚刚扫过去,跟在他身边的助理马上语气疏离道,“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已经是在阻碍祝彦工作,麻烦自行散场。 第472章 八卦记者 “那请问祝彦,听说你之前公布过自己有意中人,对于你和木清欢之间的亲密行为,你又怎么解释,请问是移情别恋了吗?” 那个突兀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我皱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到底是谁在说话。 “是《蓉城小报》的记者。” 梁如烟的声音响起,她也一脸不善,盯着一直拿着麦克风追问的中年男人,“这群人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婚纱店面积不小,这群记者却如同闻到肉腥味的苍蝇一样围着木清欢和祝彦不散,居然把中间围得水泄不通。 本来木清欢和祝彦身边就只跟着两个助理和几个工作人员,面对记者的咄咄相逼更显得单薄。 木清欢差点没被人群挤倒,多亏祝彦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 我清清楚楚看到祝彦脸上浮现出鲜明的怒意,反而是木清欢目光暗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啊,麻烦你回应一下这件事。” “祝彦,看这边!” 喧哗声越来越大,祝彦调头不知道对身边的助理说了什么,紧接着助理就拨开人群,祝彦伸出手护着木清欢要往外走。 “祝彦,你是心虚了吗?” 察觉到祝彦的意图,蓉城小报的记者更是紧追不舍,试图挤到祝彦身边,反而因为体型庞大,直接撞到了别的记者身上。 人群密密麻麻的堵在一起,本来就不可开交,他这一下直接绊倒了别人,产生了连锁反应,几个人直接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了下去,最后一个人撞了木清欢的身上。 木清欢不知道是走神还是没反应过来,直接摔到了地面。 她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连衣裙,被这么用力一刮,从裙摆下面到大腿的位置直接被撕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木清欢的脸色罕见地露出了难堪的表情,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蓉城小报的记者已经举起相机对准木清欢的腿就要按快门。 “洛洛,你要干什么!” 梁如烟惊叫了一声,我一把拎起婚纱裙摆,抓了沙发上的衣服噌噌几步冲到木清欢身边。 “让开!” 我直接把几个碍事的记者推开,把外套扔到木清欢身上盖住她身上那件走光的裙子。 “你干什么?!” 我转身,直接走到那个记者面前,一把把他手里的相机拽了下来。 “王德发是吧?” 我盯着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冷笑。 “你谁啊!” 王德发伸手想抢我手里的相机,我后退两步,冷笑了一声,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里直接把相机狠狠摔到了地面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单反相机的镜头直接变成一堆晶莹的玻璃碎片,连黑色的外壳都被摔的粉碎。 “你有病吧!” 王德发脸色骤变,我撩裙子,一脚把破碎的相机踹到了助理的脚边。 “捡起来。” 我言简意赅,对方会意,马上把相机收起来。 “偷拍他人隐私,你知道要在局子里蹲多久吗?” 我冷冷勾起唇角,盯着王德发。 “关你屁事,把我相机还给我!” 王德发脸色铁青要往我这边冲,关键时刻,祝彦直接横在了我面前。 “你要干什么?” 祝彦的脸冷的和淬了冰一样。 “你……你……” 王德发等着祝彦,气势矮了一大半,眼神在我和祝彦之间徘徊,忽然却仿佛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指着我高声道,“你不就是那个……白洛吗!” 人群中嘘声一片。 我眼看着刚才注意力都在木清欢身上的记者齐刷刷地把相机的镜头对准我,好像看到了一块香喷喷的肥肉一样。 “是我。” 我冷笑,“那又怎么样?你偷拍木清欢隐私,我完全可以调监控,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进去就马上滚!” 这种小报记者我见得多了,工作风格就三个字,没底线。 就算这样,王德发刚才的行为在这群人里也算得上是最败类的了。 木清欢从出道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以实力出名,这种甚至可以当成艳照的东西如果真的放出去,对她影响有多大不言而喻。 “她本来就是明星,有什么隐私?” 王德发脸色扭曲,祝彦站在我面前,他不敢和祝彦对着杠,转而开始找我的茬。 “正常采访和偷拍有什么区别你不会不知道。” 我冷冷盯着他,“你想吃牢饭,我送你一程。” “笑话,你有什么本事……” “那我呢?” 一道声音冷冷打断他的话。 “什么我……” 王德发转身,看到背后的人时候,笑容凝固在脸上。 拥挤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出了一条路,贺森静静站在不远处。 他没有动作,几个保镖已经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直接逼到王德发脸上,把他拖走。 贺森的目光环视一圈四周,空气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他走到我面前,我刚想说什么,他已经单膝跪地,轻轻撩开我盖在脚面上的婚纱裙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把我脚上婚鞋松开的丝带系紧,才站起身。 “你下次再这么冲动绊倒了怎么办?”贺森叹了口气。 “这不是有你吗?” 我站在原地,伸手搭在他伸出的胳膊上,借着力整理好婚纱凌乱的裙摆,“你怎么来了?” “路过。” 贺森伸手,掌心里躺着一枚珍珠耳坠,语气带着调侃的笑意。 “洛洛,你打架怎么还丢三落四?” 我白了他一眼,伸手把珍珠耳坠从他的手里捞走,“贺总,请问您从哪里路过的,能正好路过商场还上坐了十二层电梯拐了三个弯?” 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他。 “从你的心里路过的。” 贺森脸上的笑意加深,“我觉得你需要我,所以我就出现了。” “你这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我原本发沉的心被他带的忍不住轻快地跳动。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贺森嘴角勾着笑,抬头却冷脸,扫视一圈。 在他冷冰冰的注视下,记者鸟作兽散,几秒钟的时间,原本水泄不通的婚纱店只剩下我,贺森,还有祝彦木清欢。 第473章 醋王 “你是来试婚纱的吗?” 祝彦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低沉。 “嗯。” 隔了这么久不见,祝彦好像瘦了一点,但是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听说你接了电视剧,恭喜。” 我对着他笑了笑。 祝彦被称为影帝,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其实只接拍电影,而且工作室和经纪人对本子的要求都非常高。 不然他也不会屡屡斩获影视金奖,曾经有粉丝调侃说祝彦拿过的奖杯加在一起可以开一家餐具店。 “人总是要尝试新的领域。”祝彦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忽然笑了笑。 “你也在尝试新的生活,不是吗?恭喜你结婚。” “谢谢。” 看着他萧瑟的眉眼,我点了点头,对他礼貌地微笑。 这时候我才真正觉得祝彦到底哪里和以前不一样。 他眉间那股傲气渐渐消退,剩下的只是一派平和,甚至让我觉得以前那个祝彦是一种错觉。 “洛洛,谢谢你。” 木清欢被助理扶了起来,她对我点了点头,脸上不见多少喜色。 “没关系,你抓紧换衣服吧。” 我摇了摇头,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一圈,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些记者说的话。 这段时间贺氏忙着清算账目,交割emp收购的股份,我跟着贺森忙,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八卦新闻。 可是看到木清欢的表情,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能感觉出来她绝对没有和祝彦在一起。 不过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祝彦。” 木清欢微微加重语气,祝彦对我微微提起唇角,转头和木清欢一起离开了。 我还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出神,手腕却一紧,顿时回过神。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 看着贺森紧绷的下颌线,我调侃了一句。 “他对你笑什么?” 贺森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阵阵冷气。 “不是吧贺总,这你都看不过去?”我无奈,伸手勾住贺森的衣袖,“人家普普通通笑一下,你怎么就觉得他还对我有意思?” “难道不是吗?” 贺森漠然,扫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在贺森的背后看到了一股浓浓的,犹如实质的深重怨气。 大师都超度不了的那种。 “就算人家针对我有意思,我不是对人家没意思吗?” 我被贺森看的背后汗毛倒竖,立刻找补,“贺森,你的心眼是不是只有针尖那么大?” “差不多。” 我还以为贺森会否认,结果他直接拉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握,一本正经地点头。 ……好不要脸。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触及到贺森拷问的目光,当场戏精附身。 “没事,就算贺总的心眼比针尖还小,我也喜欢。” 我装嗲,抬眼,对着他荡漾出一个潋滟的笑容道,“我就是喜欢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 “还行吧。” 贺森背后那股浓浓的怨念终于有了消失的迹象,我松了口气,却又听到贺森的声音幽幽地在我头顶响起。 “他还看到你穿婚纱了,我没先看到。” “贺森,这你也要争?”我哭笑不得道。 贺森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盯着我看。 “我本来也没想选这套,太累赘了。”我终于在他专注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勾着他的掌心晃了晃。 这套婚纱好看,但是带着长长的拖尾和泡泡袖,说实话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你还要留下看?我本来是想等婚礼的时候给你留个惊喜。”我故意道。 果然,我清晰地看到贺森目光晃动了一下。 “不想要惊喜了?”我加大力度,再接再厉道。 “我先走了。” 贺森看了我一眼,语气有点无奈。 他还真的说走就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我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 “洛洛,我觉得我今天就不应该出现。” 我刚端起柠檬冰水,梁如烟阴魂不散,幽幽出现在我身后。 “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没好气,白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自动退出,不当电灯泡吗?”梁如烟笑,把购物袋扔到我坐的沙发上。 “十分钟的时间,你还能扫这么多货?”我不敢置信地扫了她一眼道。 “这不是十分钟买的,这是我提前预定的行不行?” 梁如烟撇嘴,把购物袋推到我面前,“你打开看看。” “给我买的?”我笑着扫了她一眼,把购物袋里面的盒子拆开,忽然愣住。 盒子里放着一枚金灿灿的锁头,可可爱爱的虎头样式,两只磨砂的铜铃眼睛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 “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你什么。”梁如烟抻了个懒腰,在我身边坐下。 “洛洛,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缺,或者只缺一样东西。” 梁如烟伸出手,拨弄着盒子里的虎头金锁,抬头对我笑了笑,“你可别辜负我的心意,我选了好久呢。” “嗯,我知道。” 我眼眶有点发湿,迎着梁如烟的目光点了点头,忽然笑道,“你也别想着占便宜,将来我要是真有了,你还得再送一份礼,不能省。” “洛洛,你将来要是有了小宝宝,我肯定得当干娘。”梁如烟笑嘻嘻地往我身边凑,“不管男女都得当,我出重金竞标。” “我肯定给你开后门让你成功中标。”我被她逗笑,合上盒盖。 把剩下几套婚纱试完,我跟着梁如烟出门,眼角余光却居然瞥到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是木清欢。 “如烟,你先回去。” 我把梁如烟打发走,坐到木清欢的身边。 她靠着商场休息的摇椅,头上带着一顶棒球帽,压低了帽檐,手里还夹着一只细细的没点燃的女士香烟。 “恭喜你新电影的票房破了记录。” 我坐在木清欢的对面,把点的茶推到她面前。 “有的什么好恭喜的?” 木清欢笑了笑,仍然静静地看着不远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看的是刚才那家婚纱店。 “洛洛,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特别在乎名声,也在乎别人的评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垂下眼笑了笑,“那个时候,我的演艺事业在我心里大过天,直到我遇到了祝彦。” 第474章 退圈 “从认识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木清欢自嘲地笑了笑,“而我被他吸引,像追着光一样在他伸手追了八年时间,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八年,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我一直觉得,就算祝彦不喜欢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喜欢别人,那我就还有机会,直到你出现。” 木清欢低头,我看见那只没点燃的香烟被她揉成一团,扔进了烟灰缸里面。 “我从来没见过祝彦那么在乎一个人,也许你还不清楚,可是祝彦在感情方面真的幼稚得不行,我有时候觉得他追求感情的时候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男孩。” 木清欢缓缓道,“他一开始就用了错误的方式想引起你的主意,却反而让我更好奇你的身上有什么特点能吸引着祝彦。” “所以你主动来剧组,想参演电影。”我想起我和木清欢的第一次见面,下意识道。 难怪她当时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现在想想,那是对我的好奇和探究。 “对,然后我发现,其实祝彦的眼光很好。”木清欢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身上有我没有,但是祝彦又极其需要的东西,那就是温度。” “你是个有温度的人,祝彦一开始那么对你,你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敌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也从来不会一蹶不振,这些我都做不到。” 木清欢端着茶喝了一口,语气幽幽,“你让我想嫉妒你都无法嫉妒,后来祝彦知道你要结婚的时候,他颓废了很久。” “我不知道。”我有些惊讶。 祝彦在我面前根本没表现出来颓废这两个字。 “他那段时间拒绝了所有通告,跑到酒吧买醉,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他那个样子。”木清欢苦笑了一声,“而且说实话,我曾经一直觉得自己很骄傲,可是当我去酒吧找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木清欢。 想起刚才记者说的话,我倒是也意识到所谓的在酒店拍到的照片,估计是真的有什么故事发生。 “其实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我知道你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只不过这些话我在心里憋的太久了,再不找个人倾诉一下,我觉得我迟早会疯的。” 木清欢提起唇角对我笑笑,笑容无比疲惫。 “再过几天,我就会召开发布会,宣布我退出影视圈。” “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比我听到祝彦一蹶不振还让人震惊。 “我想要的东西始终没有得到,在这里留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木清欢叹了口气,站起身,“洛洛,还有件事提醒你。” “据我所知,程皖莹没出国,你最好小心点。” 话音未落,她已经重新压低帽檐,沿着商场的扶梯离开了。 我目光在她背影停留了片刻,才皱起眉。 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贺淮在我办公室门口期期艾艾地晃悠。 “贺淮,你怎么在这儿?贺森不是把你派到e国拓展新业务了吗?” 我冷不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白洛姐!” 贺淮被我拍的一个激灵,回过头才委屈巴巴道,“你和我二哥结婚,我回来参加婚礼还不行?” “还有好几天呢,你这么着急?” 我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他道。 “你就这么不想我回来?”贺淮更委屈,“你看看我都晒黑了。” 看到他撸胳膊挽袖子给我展示晒黑的地方,我忍不住笑,“行了,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这不叫鬼鬼祟祟,我这堂堂正正好吗?”贺淮一脸不服气,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我这不是来给二哥送财务报表,结果他人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就想着看看你在不在。” “东西给我吧。” 我拉开办公室的门,让贺淮进去。 “白洛姐,我听说这次项目结束,我就不用留在e国了,你知不知道是谁去?”贺淮跟在我身后好奇道,“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谁那么有勇气啊?” 贺淮说的倒也没错。 e国这一片贺氏的市场才刚刚起步,属于开荒的状态,贺淮前段时间那是整天在贺森面前絮絮叨叨,把贺森给惹烦了,才被贺森一脚踹到了e国。 “那个很有勇气的人就站在你身后。” 我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看了贺淮一眼。 “什么我身后?” 贺淮一边嘴不停的怀疑我,一边下意识地一转头,正好对上邢蓓蓓面无表情的脸。 “卧……我靠!” 我眼睁睁看着贺淮被邢蓓蓓吓得活蹦乱跳。 “白总,这是化妆品项目的策划书。” 邢蓓蓓压根没理贺淮,直接越过他走到我面前,把文件放到我桌面上,然后又走了出去。 全程没看贺淮一眼。 “白洛姐,这是邢蓓蓓?” 贺淮被她吓得心有余悸,眼看着邢蓓蓓走出好大一段距离,才鬼鬼祟祟跳到我面前低声道。 “你脸盲吗?” 我忙着看邢蓓蓓新做的策划书,头都没抬。 “我知道啊,可是我怎么觉得她变化有点大?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贺淮语气疑惑。 “去e国的事是她自己主动请缨。” 我一边改策划案,一边道,“是她自己主动和贺森提的。” “为什么?” 贺淮瞪大眼,一脑袋扎在我面前,“白洛姐,不是我说,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她人生地不熟,怎么想的?” “她说要历练自己,贺森同意了。” 我翻了翻邢蓓蓓策划书后面的部分,发现没什么需要下笔修改的地方才抬起头道。 这事还真是邢蓓蓓主动和贺森提的,一开始贺森也没同意。 e国条件远远没有国内这么好,虽然市场前景还是一片蓝海,但是其他方面差远了。 只不过贺森虽然没打算放邢蓓蓓走,不知道邢蓓蓓和他了说什么,最后贺森居然答应了。 最神奇的是,邢蓓蓓连厉冉的工作都做完了,厉冉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按常理说根本不会让她受这份苦。 可是厉冉居然也没说什么。 第475章 事故现场 厉冉既然都没说什么,贺森和我当然更没有理由拦着邢蓓蓓,不过她打算等我和贺森的婚礼结束再走。 也算是没那么快,能给厉冉一个接受消化的时间。 “贺淮,你还有事吗?” 我把文件合上,扫了他一眼。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贺淮又开始委屈上。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正要站起身,眼前却忽然眩晕了一下。 “白洛姐,你怎么了?” 贺淮发现我不对劲,冲过来扶住我的胳膊。 “我没事,估计是坐的太久了。”我接着他的力站直了。 刚才那种晕眩的感觉只是一瞬间,来的快去的也快。 估计是今天早上没吃早饭的缘故。 “白洛姐,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我淡定自若,贺淮倒是唠唠叨叨。 “哪有那么娇气?”我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确定自己没什么大碍,“行了,没事你就走吧,我下午还得出去一趟。” 这个季度贺氏旗下的几家服装品类的子公司正好是换季的时候,发布会现场没人盯着我不放心。 贺森出差,我带着邢蓓蓓去了现场。 也许是因为前不久设计部被我敲打过一番,这次发布会倒是没出什么差错,后台井井有条,所有人都各就各位。 “前面的嘉宾进场了吗?” 我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知道为什么,从上午开始晕了一次之后,我就觉得脑袋越来越疲倦。 “嘉宾都已经进场了,走秀马上开始,白总,需不需要我给你倒杯水?” 邢蓓蓓站在我身后道。 “麻烦你了。” 我点点头道。 模特都已经就位,我干脆找了个角落的化妆间靠在椅子上。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这种安静得环境比安眠药还好用,没过几秒钟,我就觉得眼皮开始发沉。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也许是因为太累,明明靠着一把硬的硌人的椅子,我却睡的格外的黑沉。 梦里的一切格外朦胧,我甚至梦到了小时候和白灵在一起的场景。 一切格外真实,却又让人觉得奇怪,我和白灵坐在别墅的台阶上翻花绳。 夏日阳光炎热,晒在我的身上,照射的人手脚发干。 这么热? 我脑子朦朦胧胧闪过这么一个奇怪的疑问,周围的一切都在升温,我整个人好像都坐在一个蒸笼里面一样。 “怎么了?” 年少时候的白灵抬头看着我,我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觉得嗓子传来一阵刺痛。 “咳咳咳!” 我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糊味。 不对劲。 我摇了摇头,支着胳膊抬起头,才发现我居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更要命的是,整个化妆间里弥漫着刺鼻的白色烟雾。 起火了? 我脑海里刚刚冒出这个不可能的念头,就看到一缕细细的火苗顺着化妆间的门窜了起来! 我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 火势还没蔓延,我直接冲到门口一脚踹了过去,却发现门没开。 我拧了拧把手,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锁上了? 浓烟滚滚,我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表情终于凝重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进来之前我根本没有锁门。 谁干的? 我连着踹了几脚,根本没用,只能冲回化妆台边,找了一瓶矿泉水倒在毛巾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次发布会租借的会场贺氏之前就用过,门只能从外面锁死,里面根本不能上锁。 最重要的是为了防止火灾隐患,本身这里就定期严格筛查,甚至不少建筑材料用的都是防火材料。 火至今没变大也算幸运。 但是如果再这么耽误下去就算烧不起来迟早也会出大问题。 绕着化妆间转了两圈我摸到自己的手机,刚要打电话,化妆间外却忽然传来了沉闷的响声。 “白洛姐!” 邢蓓蓓? 我听出邢蓓蓓的声音,冲到了门口,听到她语调尖利地喊我的名字,“白洛姐,你是不是在里面!” “门被锁住了,打不开!” 我提高音量,咬牙踹了一脚门。 “白洛姐,你坚持住,我已经找人开门了!”听到我的声音,邢蓓蓓不知道在干什么,半晌才撑着声音开口,“你先让开!” “蓓蓓,你要干什么?” 房间里开始升温,我撑着不敢倒,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砰! 我还没反应过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整个门框带着燃烧的火星开始变形,疯狂晃动起来! 我下意识后退好几步,没过两秒钟,门锁的位置传来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居然整个掉下来。 “白洛姐,你没事吧!” 我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邢蓓蓓已经一把把我拽出化妆间。 “你……” 我目瞪口呆,看着她手里的三角铁。 她从哪儿搞来的? “你把门锁砸开了?” 我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道。 “我就是想试试。”邢蓓蓓愣了一下,把手里的三角铁扔到一边才道。 “白洛姐,你有没有事?我回来的时候没找到你,我就……” 邢蓓蓓僵硬地抿了抿唇角道。 “谢谢你。” 我叹了口气,语气郑重道。 “没事,我们先走,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联系消防来灭火了。” 邢蓓蓓的眼神晃动了一下,动作自然地伸手把我拉走。 跟着她绕出走廊,站在窗口,我才重重咳嗽了两声。 邢蓓蓓从身上摸出一包湿巾递给我,我才发现自己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呛人的烟灰。 一阵风吹过,我才意识到自己背后全都是冷汗。 如果不是邢蓓蓓发现不对劲,来的及时,我估计现在人都已经没了。 我缓过一口气,伸手扶着墙,精疲力尽地蹲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踩着地板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揽在怀里。 “洛洛。” 贺森的力道太大,我觉得自己肋骨都快被他勒断了,只能提着劲勉强伸出手拍了拍贺森的胳膊。 “贺总,我还没死。”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贺森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 第476章 故意纵火 “贺森,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让我洗个脸换个衣服?”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我轻轻拍了拍贺森的胳膊道。 贺森背后正好是一扇窗户,倒映着我的影子,要不是动作跟我一模一样,我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我。 头发乱七八糟,脸上还沾着一层黑色,好像乞丐一样。 贺森终于舍得放开我的手,我叹了口气,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挡上,埋头找了一间没人的化妆间钻了进去,让邢蓓蓓打电话找人送两件衣服进来。 发布会别的没有就是衣服够多,没过两分钟衣服送过来,我换好,又洗了一把脸才出门。 刚拧开门把手,我就看到贺森背对着我站着,听到声音,他马上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怎么会起火?” 闻言,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摇头,“我不知道,刚才我累了,本来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结果不小心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就起火了。” “白总刚才让我帮她拿水,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她,然后我就闻到这条走廊里有股烟味,我觉得不对劲,就直接过来一间间房间找人,结果发现起火的化妆间门是锁着的。”邢蓓蓓在一边补充道。 “门不是我锁的,而且这里的门只能从外面锁,我记得很清楚我进去的时候只是把门带上了。” 我蹙眉,抽了一张湿纸巾把自己指甲缝里面沁着的灰擦干净。 “会不会是工作人员路过以为没人,所以锁上了?” 邢蓓蓓看了看我又看看贺森试探道。 “恐怕不是。” 缓过一口气,我脑子终于开始转动,品出了几分不对劲,“前面模特的走秀刚开始,随时随地都会回来补妆,怎么可能把化妆间锁上?” “就算都有这个原因,不可能只锁这一间。”贺森声音冷冷响起,“起火的化妆间是哪个模特的化妆间?” “我去查一下。” 邢蓓蓓抿了抿唇,走远了。 “贺森,你也觉得有人针对我?” 看到邢蓓蓓走了,我掀起眼皮,瞟了一眼贺森。 “这事太蹊跷了。”贺森走到我身边,语调冰凉,手却轻轻帮我把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 “在场的这些工作人员都是贺氏的,管理层更不用说,只有这些模特一部分是和贺氏签了合同的,另外一部分是外聘的外模,说实话,我觉得我都没有得罪他们。” 我沉吟片刻,缓缓道。 发布会全程都是我负责的,招了什么人,用了什么人,有什么流程我还能不知道? 不说别的,和贺氏签约的员工不可能干这种事,如果真的暴露,后半辈子都得搭上。 “白总,我把人带过来了。” 我还在思索,邢蓓蓓已经领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模过来。 对方一脸茫然,看到我眼睛才亮起来,用俄语急切地说了几句。 “……白总,她在说什么?” 邢蓓蓓不懂俄语,看了看我又掉头看模特。 “不是她。” 我还没解释,贺森已经淡淡摇头,用俄语回应了几句,把对方放走了。 “二哥!” 我和邢蓓蓓面面相觑的时候,贺淮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我刚才问了消防的人,他们说是化妆间门外的废纸篓着火了,所以才引燃了化妆间。” “废纸篓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起火?”贺森眉间一道深深的折痕,扫了贺淮一眼。 “据说是有人把烟头扔到废纸篓里面了,结果点着了,但是我觉得不对劲,我特意翻了翻纸篓,二哥,你看这个。” 贺淮挠了挠头,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给我和贺森看。 他掌心里放着一团焦黑的东西,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没看出来什么门道。 “这是什么?” 我用手指扒拉了一下,发现这东西还挺轻的。 “是棉花。” 贺淮看我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干脆直接把这团烧干的棉花扯开,“白洛姐,你看这里面还有没烧干净的地方。” 果不其然,贺淮手一撕,我就看到了中心还剩下丝丝缕缕的一点棉絮。 “谁没事往废纸篓里面扔棉花?” 贺淮举了举手,贺森赶在他把棉花塞到我鼻子底下之前把棉花团拿走,刚刚到手,我就看到贺森眉毛一动。 “这棉花被人浸了酒精。” 贺森的脸瞬间沉了,冷笑了一声。 “这东西还有不少,只不过都被烧成灰了。”贺淮把棉花从贺森手里拿回来晃了晃,“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废纸篓里面的废纸没烧干净,后来发现形状不对才捡起来看看,没想到是酒精棉,而且废纸篓底下有不少灰,肯定是被人故意放的。” “我这是和谁有这么大的仇?” 瞟一眼贺淮手里的酒精棉,我叹了口气。 这还多亏是贺淮心细,而且估计是对方攒着劲,恨不得把扔一废纸篓酒精棉,结果没燃烧透,要不然还真找不出来纵火的证据。 就对方这个想要把我活活烧死的狠劲,我严重怀疑她要是能搞来炸弹,估计都敢直接往化妆间里扔炸弹了。 “贺淮,你去调监控。” 贺森声音森然,看他周围寒冷的温度,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动怒了。 化妆间的监控倒是好调,贺淮很快就把监控拿了回来,开始找证据。 我去哪个化妆间休息完全是随机的,不可能是巧合,所以肯定是我先进了化妆间,对方才跟过来作案的。 我在化妆间里也就睡了个半个小时不到,我和贺森几个人紧紧盯着屏幕,生怕放过一个人。 前十几分钟,化妆间外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一切都静悄悄的,直到第十八分钟的时候,走廊上才出现了两个走秀完回来的模特。 我神经骤然绷紧,死死盯着这两个模特,可是这两个人是端着两杯咖啡有说有笑的从门口经过,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 直到二十几分的时候,第三个人才出现在走廊里,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一看衣服就能知道是个来打扫走廊的保洁。 “等等,这段重新回放。” 贺森忽然开口,贺淮马上摁着鼠标把进度条拖了回去。 第477章 嫌疑人 “停,就是这里。” 贺淮往前拉了一段鼠标,贺森忽然开口,“把这里的画面放大。” 这次发布会租借的会场是这两年新建的,包括走廊里的摄像头都是定期维修更换,全部高清像素。 贺淮把镜头放大,贺森的身体微微前倾,专注第盯着屏幕,半晌才冷声,“这个人有问题。” 听到贺森的话,我下意识坐直身体,跟着贺森一起重新看回放。 画面里的保洁穿着一身灰色的制服,手里还拿着清洁工具,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停了一下,把垃圾全都倒进了废纸篓里面。 “这里放大,再放大。” 贺森敲了敲电脑屏幕示意贺淮行动,贺淮滑动鼠标滚轮,很快我就看到了其中一帧画面。 “她刚才倒进去的应该就是酒精棉。” 贺森手指划过屏幕某一处,下结论道。 “我再看看。” 我眼神没有贺森那么好,怀疑他看错,我干脆自己拿过鼠标,果然发现短短两秒钟不到的时间,确实有这个画面。 “这个人不是保洁。” 正当我对着屏幕研究的时候,贺森又语出惊人。 “她这不是穿着制服吗,而且身上还挂着工作牌。”贺淮发表意见。 “她的动作太可疑了。” 贺森淡淡瞟了贺淮一眼,“保洁不是这种动作。” 被贺森启发,我又回放了几遍视频,发现真的和贺森说的一模一样。 虽然身上穿着制服,可是正常保洁雇佣的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这个人走路的步伐不对,明显过于急促。 “她倒完垃圾之后往前走了两步,有个回头的动作。” 贺森认真分析给我听,语气带着微微的讥讽,“正常得保洁哪个在倒完垃圾之后还会回头确认?她很明显是要看看自己做的到底够不够妥当,酒精棉有没有扔进去。” 贺淮往后拉了拉进度条,我背后汗毛竖起,果然看到对方有个回头的动作。 不仅如此,她还擦着化妆间的门边经过,从监控的角度看不到她的手在干什么,但是估计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已经把化妆间的门反锁了。 “看她的手,是个年轻女性。” 贺森提醒我,我目光落在对方的手上,沉吟片刻。 视频放到这么大,其实很多细节都糊成了一片马赛克。 但是贺森说的没错,虽然对方只露出一只手,那手看着确实不像是总干清洁工作的服务从业人员的。 “这怎么连个正脸都没有!” 我还在研究,贺淮已经开始絮絮叨叨,不死心的来回回放视频。 “她是故意的,怎么可能露脸?” 我和贺森对视一眼。 从始至终,这个所谓的“保洁”都用帽子挡住自己的脸,最多也只是露出一个下巴而已,明显不想让人看到。 而且明显她离开没多久之后废纸篓就开始起火,再然后就是邢蓓蓓发现不对劲,冲过来救人。 “贺森,你说这个人有没有可能还在会场里面?” 我盯着屏幕,不确定道。 我已经让人把会场出入的所有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了,她跑不了。 贺森把我的手握在掌心,缓缓揉捏。 我原本冻的发冷的手心被他的动作安慰,终于侵染开暖流。 “我们先回家。” 贺森的拉着我的手,我点了点头,刚刚站起身,却居然觉得眼前一黑,额头磕在了贺森的胸膛上。 “洛洛,你怎么了?” 贺森手疾眼快,一把把我捞住,我抵着他的胸口打起精神勉强道,“我没事,估计是刚才被烟熏着了。” 我一边说一边想支着胳膊从贺森的身上起来,结果发现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洛洛,你别吓我。” 我甚至从贺森的声音里听出一丝颤抖,我有气无力的扶着他的胳膊,掀起眼皮对他笑,“我真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 我这两天不是总想睡觉就是浑身没劲,估计可能是之前受凉感冒了。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我整个人和没骨头一样靠在贺森身上,贺森当机立断,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真没事。” 我靠在贺森怀里,任由贺森把我抱到车里,眼皮却越来越沉。 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到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我才发现我被贺森直接抱进了诊室。 “贺森,你先放我下来。” 一想到这人来人往的,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抱我进来我顿时觉得脸皮发热。 “乖乖看医生。” 贺森小心翼翼把我放下来直接端到椅子上面。 “我又不是小孩。” 看到对面医生口罩上方调侃的眼神,我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 贺森恨不得把全身检查都让我做一遍,检查结果最快也得半个小时时间,我捏着病历在走廊里发愣,忽然想起白灵。 手术做完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她仍然没有醒的迹象。 只不过各项逐渐上升的指标能证明她确实在渐渐好转。 我盯着自己的脚面出神,肩膀却冷不丁被贺森握住。 “你干什么?” 我被贺森吓了一跳,抬眼看他,却发现贺森的眼底跳动着不同寻常的亮光。 “洛洛,你怀孕了。” 贺森单膝跪地,握着我的手。 “……你说什么?” 我慢了半拍,才迟钝道。 洛洛,我们要有自己的宝宝了。” 贺森的瞳孔闪着光,轻轻把手盖在我的腹部,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你说的是真的?” 我愣了几秒钟,跟着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肚子。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和贺森的手重合,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惊喜来的太快,我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忽然间想起来我确实已经两个月没有生理期。 只不过这段时间我为了白灵手术的事情忙的团团转,根本就没有时间注意这种细枝末节。 而且之前我的生理期就不稳定,迟到早退都是常事。 “刚刚两个月。” 贺森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腹部,眼角的弧度格外的柔和。 “是医生说的,你最近不适应才会晕倒。” 第478章 新生命 “我确实,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我忽然间有点心虚,下意识避开贺森的目光。 我自己这段时间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饭没好好吃,觉也没有好好睡,而且贺氏最近这段时间项目太多,到处跑是常有的事。 “孩子健康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语气急切道。 如果是因为我的问题导致孩子受影响怎么办? “很健康。” 对上我的眼神,贺森回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交叠,一遍遍肯定,“医生说宝宝很没问题,只不过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不能再忙。” “健康就好。” 我眼底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涩感觉,忽然觉得有些哽咽。 这么久以来,我不是不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想到之前的那些事,孩子这个词在我心里变成了一块伤疤,一碰就疼。 重新和贺森在一起之后,我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包括贺森准备了宝宝房我也只进去过一次,还是贺森主动介绍。 潜意识里,我总是觉得自己不配。 包括和贺森放纵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能有再一次怀孕的可能性。 可是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了,甚至让我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洛洛,你不开心吗?” 贺森觑着我的脸色,眉眼不安。 “我没有。” 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落了泪,“我就是太高兴了。” “真的?” 贺森还是皱了皱眉,我笑了笑,凑了过去,在他的唇上主动亲了一口。 “我是真的高兴,我就是觉得太意外了。”我把脑袋埋在贺森的肩膀上,想掉眼泪,又觉得自己想笑,“我就是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怕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 贺森把我的脑袋掰过来,擦干净我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 “洛洛,是真的,我们要有自己的宝宝了,再有八个月时间。” “我怕我当不好……” 我看着他认真的脸,欲言又止。 “洛洛,你在我心里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贺森无奈地笑,“他既然来了,就证明他也喜欢你,对不对?” “你现在的语气和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想吐槽贺森郑重其事的说话方式,心口却又像揣着一股暖流,说不出话。 “不哄你你能安心吗?” 贺森笑,不知道从哪儿抽出单子放到我手里。 “见个面?” 我盯着塞到我手里的单子,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拿到阳光下。 “……这也太小了。” 我努力盯了半天。 “这里。” 贺森的手轻轻点在正中间的位置,看着图片里的那一点点,我顿时有种奇异的感觉。 明明就是一张薄薄的报告单外加影片,我却硬生生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如果不是被贺森强制收走,我感觉我能直接抱着睡觉。 “洛洛,你再这么看下去报告单都要被你磨秃了。” “用你管?” 我白了贺森一眼,看贺森伸手,还是不情愿任由他把东西抽走了。 “这都几点了?睡觉。” 贺森端着一杯牛奶坐到床边,“以后不能喝咖啡。” “我知道了。” 我默默把他手里的牛奶接过来,呷了一口,发现贺森还加了糖。 等我刷完牙,贺森已经把我的枕头被子整整齐齐地分了出来。 “干什么,分床睡?” 我瞟了一眼床上的两床被子。 “洛洛,我们两个现在需要保持距离。” 贺森懒洋洋看我一眼,我秒懂,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似笑非笑地看他,“贺总,你不用这么谨慎,我对你没意思。” “……” 贺森的瞳孔缩紧,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洛洛,我对你有意思,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不行。” 我手疾眼快,在贺森往后退之前直接把他的被子掀开,快速靠到他身上,抬眼对他漾笑,“贺总,我不靠着人睡不着啊。” “洛洛。” 贺森压低的声音,警告地喊了我一声。 “我说的是真的。” 我靠语气无辜,使劲往贺森胸口的位置靠,“我做噩梦了怎么办?休息不好怎么办?对孩子不好怎么办?” “白洛,你有完没完?” 贺森沉默良久,然后咬牙切齿喊我。 “没完啊。” 我顺理成章靠着贺森的枕头躺了下来,对贺森眨眼,“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轰隆! 我还在信口胡诌,窗户外面一声沉闷的雷声忽然炸开。 我,“……” “噗嗤。” 没过两秒钟,我听到了贺森哪儿传来诡异的声音。 “贺森,你别以为你憋笑我不知道。”我木然,转头往贺森脸上扔抱枕。 “洛洛,我没笑。” 贺森把我身体掰回来,一本正经。 “贺森,你知道笑的都露牙了吗?”我戳着他的胸口,咬牙切齿,“你把嘴闭上吧!”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走夜路都能撞见鬼。 甚至人在家中坐,雷从天上来。 我木着一张脸死皮赖脸躺在贺森怀里,说什么不动地方,最后的记忆就是贺森也没有动,最后盖的还是一床被子。 甚至还有进步,贺森枕枕头,我枕着贺森的胳膊。 晚上一场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气格外的晴,天空和被刷过一样,泛着湛蓝。 贺森本来打算直接给我放假,在我据理力争下妥协了。 才怀孕两个月时间,我还不想那么快当废物,更何况我和贺森婚礼就在下周,也不差这么几天。 “洛洛,你真的怀孕了?” 梁如烟被这个意外消息震撼了一把,立刻精神高涨道,“果然人家说的送金锁有用是真的。” “如烟,你好歹也是新时代女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封建迷信?” 我伸手想倒咖啡,又默默忍住了。 “管他呢,有用不就行了?” 梁如烟兴奋地围在我四周来回乱转,嘴里念念有词,“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两个月,肯定不知道啊。” 我瞟了她一眼,忽然被她手上的戒指吸引,“你这什么时候戴的?” 第479章 好事将近 “你说这个啊?云俞昨天和我求婚了。” 梁如烟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抹害羞,“我同意了。” “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我顿时来了精神。 “你昨天下午不是也没出现吗。”梁如烟表情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洛洛,你这可不会能怪我。” “那你真的决定要嫁了?”我追问道。 “嗯,我以前总觉得成熟稳重的男人才最靠谱,后来发现其实完全就是我自己的刻板印象。” 梁如烟笑了笑,转着手上的戒指,“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不管什么事都不可能成为借口,洛洛,就像你和贺总一样,不管分开多少次都会走到一起,对不对?” “所以我选择相信云俞,他愿意为了我对抗父母,也努力要实现许诺给我的未来,那我也不能一直瞻前顾后,什么都害怕。” 梁如烟低头笑笑。 “不过我和云俞说了,我要先参加你的婚礼当伴娘,然后才能和他结婚。” “原来我还在阻碍你们两个的感情进展?”我挑了挑眉,笑着调侃了一句。 “这不一样,我这不是先答应你了吗?”梁如烟对我眨眼,“我不能说话不算话,我得亲眼看到你披上婚纱出嫁,我才能安心,对了,洛洛,你姐姐还没醒吗?” “还没有。” 我脸上笑意变淡,摇了摇头。 我不是没有奢望过白灵参加我的婚礼,其实我希望另一个伴娘是她。 可是看来我这个愿望没办法实现了。 更让我觉得意外的是,邢蓓蓓居然主动提出要当我的伴娘。 我同意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木清欢退圈的消息?” 梁如烟估计是觉得我脸色不太好,转移话题道,“她昨天召开记者发布会,说觉得自己还需要学习,要去国外的影视大学留学,这报道还上了微博热搜。” “我知道。” 我点了点头,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出神。 下午的时候,我还是拎着车钥匙开车,去了一趟机场。 机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我径直往我要找的那个登机口走,果然看到了想见的人。 木清欢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上带着鸭舌帽,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不远处。 看到我出现,她似乎没有多意外,只是对我笑了笑。 “你来了?” “来送送你。” 我把怀里的鲜花递给她,她有点意外,但是还是接到手里。 “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她拉着行李箱,我眉毛一动,轻声道。 “没想到我们两个不是最相熟,你却是最了解我的。” “一个借口,就算给大家一个交代,也让我觉得我其实没那么懦弱。” 木清欢低头,忽然做了一个伸手摸兜的动作,又松了手,对我笑笑,“你看,我又忘记了我已经要戒烟了。” “一座城市太容易让人觉得伤心的时候,就会想快点逃离。” 木清欢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这座城市,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人的影子,太让人痛苦了,所以我想去一个自由的地方养伤吹风。” “祝你能过得开心。” 我真心实意开口。 “我会的,以前我总觉得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现在想想也没那么重要,是时候应该开始另外一段人生了。” 木清欢在机场的登机提示广播里对我挥了挥手。 “谢谢你的花。” 我站在机场里,听着广播一遍遍地响,而木清欢再也没有回过头。 我的车停在附近的地下停车场,电梯下降到负一层的时候,我看到了车边站着一个人影。 “程小姐,好久不见。” 我向前走了几步,看清了程皖莹的脸。 一段时间不见,她又瘦了不少,一双眼睛尖刻地挂在凹陷的眼眶里,带着触目惊心的戾气。 “确实好久不见,白洛,你过得够潇洒啊。” 她神经质地抽动嘴角,露出一个笑,“见到我不意外吗?” “还真的不意外。” 我站在原地,语气平静,“贺森说你已经被程万峰送出国了,但是我猜你自己又私自回来,还跟踪我好久了,对不对?” “……” 我清晰地看到程皖莹瞳孔锁紧,什么也没说。 “还有昨天,你装扮成保洁混进发布会现场纵火,可惜失败了。” “你怎么知道!” 程皖莹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 “现在想想,只有你对我有仇,而且木清欢提醒过我,你私自回来了。” 我淡淡扫了她一眼。 她今天穿的格外朴素,完全不是以前的风格。 “而且你曾经是emp的设计师,发布会大同小异,这种地方你比谁都熟悉。” 我眼看着程皖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你知道纵火故意伤人是什么意思吗?” 我垂眼,语气淡然,“程万峰只是想把你送走,是你自己亲手断了你自己的退路。” “白洛,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最恶心的就是你这幅什么都不在乎,最后什么都得到的嘴脸!” “我一直以为这句话应该用来形容你才对。” 我不冷不热。 说实话,我觉得如果程皖莹不作死,她远远不至于到今天的这步田地,可惜没有如果。 “白洛,你去死吧!” 我话音未落,程皖莹已经扑了过来。 只不过她刚冲出去一步,就已经被人死死摁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被拿走。 “是硫酸,真够狠的。” 贺淮示意保镖把程皖莹架走,把瓶子递给贺森。 我眼看着贺森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和录像一起送走,你亲自带着贺氏的律师处理。”贺森的声音淬了冰。 “贺总出现的很及时啊,英雄救美。” 我慢吞吞挪到贺森身边,抬头,满眼笑意。 “有奖励吗?” 贺森脸上的冰雪消退一些,侧头看我。 “我都把我自己奖励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我伸出手,对他晃晃手上的钻戒,“贺总,做人不能太资本家行不行?” “洛洛,对你我觉得我可以得寸进尺。”贺森脸上的笑意加深,低声道。 “给你这个特权,但是要等一下。”我挽住他的手,在贺淮酸了吧唧的目光里轻轻吻了他一下。 第480章 大结局 “洛洛,你吃不吃东西?” 梁如烟围着我身边转悠,举着牛奶和巧克力絮絮叨叨,“你千万别累着,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 “我吃饱了,你去看看贺森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坐在镜子前,有些恍惚。 我从家里出嫁,房间里到处都是红色的喜字和灯笼。 姜燕女士执意说这样才喜庆,拉着老白亲手布置了好几天才算完成,倒是让白色的婚纱显得格外醒目。 有人把铃兰捧花轻轻放在我手边,我抬头一看,发现是邢蓓蓓。 “谢谢。” 我刚拿起捧花,却忽然听到她轻声道。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看到她笑了笑。 “我和二哥说我想出去闯一闯是因为你。” 邢蓓蓓蹲下来替我整理裙摆,低声道,“白洛,你知道吗,我曾经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你,当时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烦,一直在想为什么二哥会喜欢上你。” “可是你做到了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我曾经觉得自己很坚强,但是后来发现我才是错的那个人。” “人总会长大的。” 我笑了笑,看着她直起身,亭亭玉立。 任性的小姑娘也会想起回头,贺森和厉冉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终于趟过了荆棘丛,浴火重生,开始人生的新旅途。 “嗯,所以我想快点长大,想让她不要那么担心我。” 邢蓓蓓笑了笑,“这次我走了,下次回来就不会留在贺氏了,我想试着帮她分担厉家的事,她一个人太累了。” “我知道。” 我有点恍惚,旋即又被梁如烟打断。 “洛洛,你可以下楼了,贺总已经到楼下了。” “我知道,帮我带头纱吧。” 我低头,让梁如烟把长长的头纱披在我的头上。 贺森选了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下楼的时候,我刚刚好看到他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的礼服,别着红宝石领带夹,含笑对我伸出手。 教堂的路上一路都是鲜花,红毯两边都是爱我的人。 老白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贺森面前,我清晰看到他红了眼。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宣誓结束,贺森掀开我的面纱,把我抱在怀里,印下一个吻。 “洛洛,说好了一辈子,不能反悔的。” 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点头,轻轻伸手勾住他的掌心,“不会反悔。” 人潮人海,我还是牵住了这个人的手,以后也不会松开。 台下掌声雀跃,无数只白鸽划过天空,我在所有人的欢呼声里转身,把手捧花抛向天空,任凭花束落下。 听到惊呼声,我才转过身,不欺然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 她坐在轮椅上,人群散开一小片,捧花刚刚好落在她的膝上,被她举起,对我晃了晃。 “姐姐?” 礼花在我和贺森的头顶散开,我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眼眶忽然发热。 “洛洛,你幸福吗?” 贺森在我耳边笑,眼眸灿若星辰。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幸福,而且会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