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氪金种田》 第1章 氪金系统 “夜九，你以为你真的能够脱离组织，这次的特别任务根本不是解救人质，而是诛杀你，你是实验室的实验品，想要做个普通人，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那就一起死吧，这肮脏的世界我早就腻了。” 夜九疯狂的笑了起来，压在身上的人不由皱眉，为了防止意外，他们已经将实验九号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难不成还有后手。 “滴滴滴~不好，九号实验体篡改了身体里的芯片数据，为什么不及时发现。” 实验室的警报响起，而一声巨响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死了真好。” “系统申请绑定，宿主请确认。” “绑定？不，谁都别想再操控我的人生，毁灭吧！” 躺在柔软的草坑里，夜九看着蔚蓝的天空，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什么狗屁系统，自己不是拒绝绑定了吗。 “亲亲，我们不是狗屁系统，是福利系统哦！商城里有各式各样的好东西，只要亲亲能够赚取到银子就可以兑换抽奖，升级之后还有大惊喜，系统空间可以存放物品，升级越高，空间越大哦！” “就是你这个氪金系统带我来这里的？” “亲亲，再次纠正，我是福利系统，不是氪金系统，主脑根据匹配将您送到这里，只要亲亲努力赚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所以还不是氪金系统是什么。”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重活一趟，夜九也不打算就这么浪费了，屏蔽了氪金破系统，夜九爬了起来。 十岁的身体瘦巴巴的如同七岁的孩子，手上全是青紫，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脑海里的记忆少得可怜，不是干活就是挨打受饿。 旁边还有一个装着猪草的箩筐，镰刀落在了地上，原身就是饿死得，家里的猪吃得都比她好。 “九丫头你怎么还在这，你家里出大事了，快家去吧。”一大婶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瘦弱的孩子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没办法，这年头一家人不饿死就不容易了，别说帮衬了。 夜九将背篓背起来，手拿镰刀按着记忆回家，院子外已经围满了人。 眼尖的人看到了夜九稍稍让开了路，院子里正哭天喊地的老妇人抬眼正好看到要进院子的夜九，冲上前拿起扫帚就对着夜九一顿打。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老头子怎么可能会出事，你克死了你爹娘不够，还要来克我们，你怎么不去死，你还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老妇人一边打一边说，连哭带嚎，周围的人闻言又后退了一步，院子里躺着的正是原身的爷爷，大腿上鲜血淋漓，过桥的时候桥断了，被木头扎入了大腿。 “大夫来了，老王家的，孩子打够了没，老王的命还要不要了。” 村长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身边正是请来的大夫，小村里是没有大夫的，一般头疼脑热熬一熬就过去了，实在是老王伤得厉害，这才让人赶了牛车去请大夫。 夜九就这样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不过对于原身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夜九默默的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撬开了一块泥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木匣子。 里面是有一枚玉佩，一张房契以及夜九的户籍，户主的名字赫然就是夜九本人，夜九将玉佩收入系统空间，拿着户籍房契走了出去。 外边的王老爷子已经被抬回了屋里，大夫给清理了伤口止了血。 “流血过多，好在没伤到骨头，好好养着，坚持换药就能够恢复如初了。” 王婆子听着话总算安心了，只要能恢复就行，拿了钱给大夫，让自己小儿子跟着去抓药。 大夫一走，王婆子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夜九就来气，当家的没事了，随手拿起一根棍子就准备继续打夜九。 村长见状皱眉：“老王家的，你干什么呢。” 看着摇摇晃晃的夜九，村长都怕人被王婆子打死了。 “诶呦，村长还在呢，这丧门星，老婆子就是打死了也是替天行道，不过既然村长开口了，老婆子自然不会再动手，不过这个丧门星老婆子是不养了，村长正好做个证，谁爱养谁带走。” 瘦巴巴的浑身是病不说，脸上还有一大块胎记，养大了嫁入都换不回一袋粮食，王婆子早就不想养了，原想着还能干点活，给点刷锅水喝喝就行，哪知还克得自己当家的受了伤，这不知得花多少粮食才能养得起来，还不如赶出去，任由她自生自灭。 村长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老王家的，这是你们家老二的孩子，如今老二两口子都没了，他们的赔偿也都给了你们，连这屋子都让你们占着了，你要将这孩子赶出去？” 王婆子：“谁知道这是不是老二的孩子，他出去两年，带了一个女人抱了个孩子回来，而且他们两口子早早去了，这些年这丧门星吃的喝的不要粮食，那点赔偿早就没了。” “你……” 村长看着王婆子这行径不知该怎么说，就是可怜了九丫头这个孩子。 “村长爷爷，我愿意搬出去，我不想再因为我害了爷爷奶奶，爹娘去得早，就盖了这么一座院子，就留给爷爷奶奶当孝敬了，我搬去村口那间破屋子就能住。” “哎~”村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真的不想再管九丫头了？” 虽然一直说话的都是王老婆子，但是王家的儿子媳妇都在院子里，对于这个院子他们早就觉得是自己的了，怎么可能让出来。 “管什么管，再管下去是让这丧门星克死老婆子我吗？不行，得写断亲书，这样才能断得干干净净的。” 王婆子突然想到，哪怕自己将人赶出去了，但是丧门星命格在那，他们之间就还有联系，克到自己怎么办。 “你……” 村长再度无语。 “村长爷爷，您就同意了吧，我不能代爹娘尽孝，以后就离得远远的，这是房契，算是九儿能做的最后一点孝敬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哎，多好的孩子。” 虽然不知道房契为什么会在九丫头手里，但是九丫头没有藏起来，而是拿了出来，可以看出是个好的，可惜了这命格。 第2章 怪力少女 “既然如此，我便叫族亲一起前来将这断亲书写了，将来不论九丫头富贵还是落魄，与你们王家再无瓜葛，不过村口的那间破房实在太破了，你们占了这院子，得给九丫头将房子修好，起码不能雨天漏水，还有干活做饭的家伙式也要分九丫头。” “凭什么？”王婆子看到房契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但是一听还要给丧门星修屋子分东西，立刻就不愿意了。 “凭什么，就凭这房契，就凭你们现在住的这院子，别说九丫头吃了多少用了多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要断就断，不断拉倒。” 村长一怒，王婆子也不再说话了。 很快，族亲请来了，断亲书写得明明白白，新屋大院连房契归了王家，王家分了一把镰刀、一个锄头、一个箩筐、两副碗筷、一口瓦锅以及十斤粮食，以后就是两姓人家，年礼时节王家都不得找夜九要东西。 说是修房子，其实也就是用泥砖和了黄泥补一补，重新用茅草将屋顶盖一遍，连床被褥都没有，好在已经五月的天了。 王家分给夜九的东西实在是少，不过村里人还是淳朴的，将多得东西一家一点的给夜九凑了个齐全，虽然都是旧东西，不过都还实用。 “谢谢各位叔伯婶子了，九儿没有什么东西报答各位，就熬了点稀粥，叔伯婶子们喝上一口算作感谢了。” 夜九熬了一锅粥，数量不多，不过大家伙都没有嫌弃，反倒是觉得夜九这个孩子不错。 “婶子明天来给你将菜地弄好，你一个人，多少种点东西，到了冬日里也饿不着。” “对对，这屋子小了些，不过后面前面的地都挺大，明日一天就能弄好。” 同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附言。 村长十分满意自己村的村民，对早早就走了的王家人有些看不上。 “九丫头也别破费了，你那点粮食还是省着些，能帮你的不多，晚点让你婶子拿套翠兰小时候的衣裳，也有个换洗的。” 村长一发话，大家都热闹的离开了。 夜九终于有机会独自躺在木板床上思考。 脱离了原生家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菜要种的，粮食也要种，还得为过冬做储备，得赚钱。 “亲亲，你总算意识到赚钱的重要性了吧，只要赚了钱，想要换什么有什么。” “所以，连个新手大礼包都没有的氪金系统，要你何用？” 夜九看过商城里的东西，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贵，要银子，当然，金子也可以，可是在原身的记忆里，连铜板都少见，所以，这就是个辣鸡系统。 屏蔽系统，夜九睡了个好觉，不用整日担心时刻防备，这是夜九活到现在最安心的一觉了。 生物钟醒来，夜九没什么收拾的，提着水桶到河边打水，村口离小河不远，打水可以说很是方便，整个村喝的都是河水。 这具身体看着瘦弱，但是力气却不小，也不知为什么被人打得那么惨。 明明是个怪力少女啊！ 打了一桶水放岸边，夜九摘了不少野菜，河边的野菜鲜嫩嫩的，平日里不管是孩子还是妇人都喜欢来采摘。 夜九也不讲究什么口味不口味的，就一个瓦罐，煮了一大锅野菜粥，野菜比粮食多。 来帮忙的两个婶子看到夜九已经煮好了早饭，心中舒畅了许多。 不怕帮人，就怕帮了人，人自己不上进，那还不如不帮，免得白费苦心。 夜九没种过地，不过却十分向往这样平淡的生活，两个婶子看夜九学得认真，便也竭尽所能的教。 夜九也不是光站一边看，拿着锄头一起挖地，因着一身蛮力，早上吃得饱，速度上也没慢下多少，只一个上午，前后两块地都挖好了。 “这一前一后有小半亩地了，这个时候能种些豆子，倭瓜，收到冬天都是粮食，明年早一些就能赶上种粮食，平日里多挖些野菜晒干了，秋天的时候再去找些山货，日子慢慢就过来了，实在不行，婶子给你找户人家如何？” 来帮忙的婶子越想越觉得可行。 夜九吓了一跳，这话跳跃的跨度有点大啊！ “不用不用，谢谢婶子好意，我这身体只会拖累人，而且我还小，爹娘去了还不到三年。” “哎，也是，不过三年也不差多少了，日后你一个人过，多注意着些身体，会好的。” 夜九在王家过得什么日子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但是毕竟不是自家孩子，开始的时候还说一两句，但是王婆子实在是胡搅蛮缠，动不动就说将孩子放你家养，大家也就只能当看不见了。 有时候给的救济原身都没来得及吃就让王家的孩子给抢走了，还挨一顿打，所以也不怪村里人不管。 “谢谢婶子，我知道了。” 两人见夜九干活十分的麻利，菜也帮忙种下去了，便各回各家了，能够抽出一个上午来帮忙已经十分不易。 靠着一身蛮力，夜九干完了活收拾好了家里，拿着镰刀上山了。 家里的那点吃食肯定是不够的，但是附近小河边的野菜也时常被人挖着，想要挖到更多的野菜就只能往山里走，而且夜九也准备去碰碰运气。 果然，越往山里走，野菜也就越来越多，夜九也不是盲目的走，而是顺着山沟有水源的地方，这样也更容易碰上野物。 五月的山里野菜还是不少，蘑菇却很难见，应该是雨水少得缘故，但是进了山里，对于夜九来说，能吃的东西便太多了。 夜九几乎雁过拔毛式，只要碰上了全都摘了挖了放空间里，如今的系统空间只有十个立方米，但是对于夜九来说已经够用了，野菜什么的占不了多大的位置，主要是柴火。 想要冬天过得好，柴火一定不能少，虽然现在还没有火炕床，但是自己可以做一个，这样冬天就没那么难熬了。 作为基因实验体，上辈子不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被开发得十分的完善，重活一世，身体虽然不是原来的身体了，但是大脑还在，所有学习过的东西都存在记忆中，夜九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日后的生活。 第3章 赚钱 听到有动静，夜九停下了挖野菜的动作，手里拿起一块石头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一只野鸡突然飞了出来，夜九抄起石块狠狠的砸了出去，直接命中脑袋。 血糊糊的野鸡夜九半点都没嫌弃直接收到了空间里，这具身体需要营养，要是能够找到野鸡蛋就更好了，这样野鸡就能拿去换钱了，没有盐实在是难受。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日头渐渐西落，夜九收获了一大堆的野菜跟两只野鸡都没发现野鸡蛋，只能下山。 赶在夜幕降下的最后一刻夜九回到了自己家。 黑灯瞎火的，夜九也懒得烧水烫鸡毛，直接剥了鸡皮清理干净放瓦罐里炖。 没有铁锅烧水，夜九将白天晒在院子里的水直接拿来冲洗，这具身体太弱，要不然夜九都想去河里洗了，现在只能将就。 一锅野鸡汤，夜九又放了不少野菜进去，这具身体的饭量其实很大，但是在王家一直被克制着，平日里基本靠喝水活着，难怪饿得昏死过去。 野鸡不像养殖鸡，个头教小，肉质却十分紧实美味，虽然没有盐，但是鸡汤本身带着的甜味让野菜也变得好吃了许多。 至于被拔下来的鸡皮鸡毛夜九也没扔，准备第二天挖陷阱当诱饵用。 吃了一半留了一半，第二天一早，夜九就将剩下的热一热给吃了个干净，今天没有人来打扰，夜九去河边打水浇了菜又继续进山。 检查了一下之前做的陷阱，没有收获，夜九也不气馁，将带着血腥气的鸡皮鸡肠分别放到陷阱里，然后又继续往山里走。 今天比昨天走得更远了一些，夜九没有急着挖野菜，而是准备来摘草药忍冬，其实也就是金银花，昨天离开的时候发现的，今天特意赶早来采摘，好方便中午的时候赶去镇上的药房看看收不收。 空间已经清理了出来，夜九一边摘一边放入空间中，这样可以让花保持鲜活，品相更好。 至于炮制，太费时间了，夜九等不起。 太阳渐渐高升，花蕊绽放，夜九也就收了手，感觉摘了应该有满满一大筐，心满意足的朝镇上赶。 原身也不太记得路，不过没关系，大致方向不错就行。 不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人不算很多，却也不少。 夜九将忍冬悄悄的渡到背篓里，然后进入小镇，就一条街，不用问，直直往前走就是了。 “小姑娘来看病还是请大夫？”柜台上，药童正在打扫，看到走进来的夜九立刻招呼。 “都不是，你们这收药材吗？”夜九仰头看向药童，没办法，身材太矮吃的亏。 “你要卖药材？我看看是什么，我们药房有专门送药的，一般的草药若是不好都不会收，先跟你说清楚。” 药童放下抹布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看看行不行，我一大早天不亮就去摘了，急急忙忙赶了来。” 夜九将背篓放下，然后先开上面盖着的树叶。 “是忍冬花，你等等，我去将我师父找来。”药童看着品相不错的忍冬丢下一句话就跑后堂去了。 “如此急躁做什么，可是来了病人？” 顾大夫正在后堂晾晒草药，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训斥了一句。 “徒儿错了，师父，有个小姑娘背了一篓子的忍冬花来，我看着品相不错，咱们药堂忍冬花也没多少了，所以才有些激动。” “哦，那就将人喊进来吧。” 顾大夫也来了兴致，忍冬花不算难找，但是采摘麻烦，一般老百姓也不知道，但是常用到，药堂的存量也确实不多了。 “师父，我将人带过来了。” “顾大夫好。” 夜九背着背篓，看着留着胡子的顾大夫，第一印象还不错，这个大夫自己见过，原身爷爷受伤那天请的就是这个大夫。 “就是小姑娘你要卖草药，老夫检查一番，若是好的，便都收了。” 顾大夫也认出了夜九，不过两人也就一面之交，连话都没说一句，不过小姑娘倒是真可怜。 夜九将背篓放下，将上面的树叶拿走，顾大夫弯腰小心的检查起来。 “不错不错，花蕾上部膨大，长成棒状，青白色，是上品。小丫头摘这么多不容易，一斤十文，若是愿意，便拿去过称。” “愿意的，谢谢顾大夫。” 十文一斤，价格算是不错了，毕竟是鲜花，这一背篓有十斤多些，顾大夫给直接算了十一斤。 “小丫头，这么多钱你可放好，你身体不太好，若是可以，尽量多吃些，若是还有这样的忍冬花可以继续送来，那半开的也可以，不过价钱不同，只能算六文钱，全开了的，便只能算三文了，不过雨天沾了露水的不行。” 既然小丫头能够找到这么多得忍冬花，那么必定是知道了地方，忍冬花花期长，可以采摘挺长时间。 “谢谢顾大夫。” 夜九将铜钱包起来放到了背篓里，又用树叶野菜盖了起来。 出了药堂，夜九一路朝着来时看到的杂货铺走去。 粮食上面都插了木牌画着数量的铜板做标签，一目了然，但是却没有看到盐。 粮食也都不是细粮，带壳的稻谷，藜麦还有高粱豆类，价格也各不相同，豆类最便宜，三文到五文一升，稻谷八文，藜麦高粱七文。 夜九算了算手里的钱，想要买好的粮食买不上多少，先挑便宜的豆类买一些，现在主要还是盐。 “小二，可有盐卖？” “有，三十五文一升，要多少？” 夜九微楞，这个价钱还真不便宜，自己手里的钱最多也就买三升盐，所以腌咸菜什么的是不可能了，老老实实晒菜干吧。 “我要一升盐，十升三文的饭豆，五升藜麦。” 夜九算了一下自己的钱，最多也就只能买这么多了。 “可以，带了袋子吗？” 店小二到也热情，没嫌夜九买的少。 夜九这才想起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自带的布袋麻袋装粮食，自己还真没有。 “这样，盐是油纸包的，不用袋，饭豆跟藜麦你可以装一起，买一个袋子，这个能装二十升，只要十文钱，还能反复用。” 店小二从柜台旁取了个袋子出来，灰扑扑的颜色，不过胜在结实耐用。 第4章 大蟒 原本以为还能剩十文钱看看买点什么，现在看来是剩不了了。 “那就麻烦小二哥帮我装起来。” 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铜板就这么给了出去，背着粮食，出了小镇夜九就将东西放到空间里，虽然原身是个怪力少女，但是还小呢，本就比一般人矮了，再压长不高怎么办。 天色还早，夜九又去挖了些野菜，一直摘忍冬手指可受不了，挖了些野菜便准备去检查陷阱。 前两个陷阱都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朝着第三个陷阱走去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条大蟒慵懒的横在陷阱上，腹部隆起，应该是刚进食没多久。 夜九悄悄的咽了下口水，自己之前运气还真好，居然没有碰上这大蟒蛇。 “亲亲，赚钱的机会来了哦，看看这大蛇，蛇胆入药，蛇皮制鞭，蛇肉还能卖。” “狗系统，你这是怂恿我去死好换个宿主是不是。” “亲亲，没有哦，我说的是真的哦，这一条蛇能卖的价钱绝对比你摘草药来得多得多。” “我手无寸铁，一把破镰刀能干什么用。” 夜九已经准备撤离，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都不再来，想要赚钱也得先有命再说。 “亲亲可以使用租借功能哦，商城里有各式各样的武器，租借的时间不同，价格也不同哦！” “租借功能就不要钱了吗？” “当然要的哦，亲亲，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宿主第一次使用租借功能可以先借后还，等亲亲赚了钱还上就可以啦！” “我信你个鬼。” “亲亲，不用白不用哦，要不你先看看再说，很划算的，绝对物超所值。” 系统租用界面立即显示在了夜九脑海中。 有冷兵器，也有热武器，价格不一而同，短租三天，长租半年，还可以购买永久，就是这个价格也是吓人得很。 “亲亲你看，这个匕首怎么样，三天只需要一钱银子哦！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我怕我死在大蟒口中。” “亲亲别怕，高风险意味着高报酬，而且匕首能用三天，亲亲还是赚了的呢。” “我觉得你现在就像传销贩子。” “那亲亲要不要试试？按期还款无利息哦！” 想一想一升盐要三十五文，夜九咬牙，这要是还要买过冬的棉被棉袄，那得多少钱，拼一拼，单车变摩托。 “匕首给我。” “好的呢亲亲，欢迎下次光临。” 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出现在了夜九的手中，夜九悄悄靠近。 蛇是热感动物，吃饱之后的蛇因为要消化，所以基本不会动，实在是这蛇太大，还没看到蛇头在哪，蛇身的部分快赶上夜九现在的腰粗了，那隆起的腹部更不用说。 有了明显的标志，夜九十分轻易的找到了蛇心脏的位置，举起匕首，狠狠的扎了下去，顺势跑开。 中刀的蟒蛇剧烈的扭动起来，周边的草木都被掀翻，好在夜九跑得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横扫过来的蛇尾被树木挡住。 空间出品，必属精品，那么好的刀配上夜九的怪力，直接没到把手处。 巨蟒翻滚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停下劲?，确定蛇死透透了，夜九才上前。 这么大的蛇自己要怎么弄走，装空间不是不可以，但是怎么拿出来？ 夜九上前将匕首拔了出来，用草将匕首擦干净。 “看来还得去一趟镇上。” 想了想，夜九决定将蛇卖给顾大夫，好在这蛇刚进食，到时候自己也有个说辞。 等夜九再赶到镇上的时候，药堂正准备关门。 “小哥哥等等。” 夜九急忙出声。 “怎么是你呀，这么晚了，难不成家里人病了？” 能这个时候找到药堂来的，不是家里急病就是受了重伤，药童习惯性的开口问道。 “不是，顾大夫可还在，我有事情跟顾大夫说。” “师父在后堂打理草药，你直接进去就好，我将门板按上，一会你走后门便行。” “好，谢谢小哥哥。” 一路跑来，夜九也喘着大气，这身体虽有一把力气，但是还是太差了。 “慢慢走，叫我苏叶。” 一直被喊小哥哥苏叶还挺不习惯的。 “谢谢苏叶，我叫夜九。” “去吧，师父在后堂。” 夜九，还真是奇怪的名字。 “顾大夫。” “小丫头怎么来了？”顾大夫转身，一看是夜九。 “我今天在山上杀了一条蛇，这么大，听说蛇胆能够入药，但是我自己弄不动，顾大夫又是个好人，所以我就想着将蛇卖给您，您要不要去看看？” 夜九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这么大的蛇岂不成精了？” 看着小丫头的比划顾大夫有些不信，不过也只当时孩子吓到了。 “真的，那蛇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腹部鼓鼓的，我见一动不动，于是就用这匕首扎了下去，后来蛇滚动起来，我就跑大树后面藏起来，直到蛇不动了，这才拔了匕首，您去看了就知道了，我骗谁也不能骗您啊。” 顾大夫看了一眼夜九拿出来的匕首，确实锋利无比，是好东西。 “既然如此，便去看看，可远？” “还好还好，不过最好多叫两个人，不然抬不动。” 顾大夫闻言，让苏叶将平日里打杂的仆人叫上，然后赶着牛车跟着夜九走，到了山脚下，车子便上不了上了。 “那个，不如让苏叶哥哥在这里看着牛车，顾大夫您跟着我走，这个地方是离那大蛇最近的位置了，其他地方都要绕远路。” 从这里翻过半边山然后过个山坳很快就能到，大蛇会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离水源比较近潮湿的原因。 “天啊，这这……”仆人看到大蟒的时候吓了一跳，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 居然真有如此大的蛇，顾大夫也是惊奇，不过却不像仆人那样大惊小怪。 蛇不动了，顾大夫上前检查，确实只有一个致命伤口，伤口吻合夜九手里的匕首，应该是小丫头杀的，也是小丫头幸运，这蛇刚进食，正是怠慢懒得动的时候。 “小丫头，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找大人，太危险了。” 顾大夫看了下四周，大蛇翻滚的痕迹十分的明显，好在小丫头激灵躲大树后面了。 第5章 系统不做人 “这是花纹大蟒，足有二十七尺长，罕见罕见，丫头想好了，这蛇就这么卖给老夫？你若是去县里说不得还能找到出价更高的人家。” 顾大夫看向夜九，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 “我相信顾大夫，今天那忍冬，明明不够十一斤，要是换成别家，估计就按十斤算了，但是您给了十一斤的价格，所以我愿意卖给您，我一个孤女，去县里只怕没拿到钱还会被人给卖了，不是人人都像顾大夫这样正直。” 夜九认真的看着顾大夫的眼，吐字清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好，既然如此，我便让人将这大蟒搬走，钱我出门的时候也未多带，一会你跟老夫一并回去，我取了银钱给你，你再带一次路。” 天气渐热，大蟒必须连夜搬走，还要送往别处，所以很快顾大夫就带着人来将大蟒带走了。 夜九回到家中也没点火，路上的时候吃了两个烧饼，苏叶给的，倒是省了顿晚饭。 三百两银子，不得不说真的不少了。 在这个普通人家一年二三两银子就足够花销了的时代，这相当是一笔巨款。 “亲亲，怎么样，是不是赚大了呀！有了这么多得钱，亲亲可以开启大转盘了哦，想要什么类型的物品，转盘会自动更新，然后看亲亲运气，普通抽奖一两银子一次，高级抽奖五两银子一次，亲亲也可以选着升级，只要五十两，转盘上的东西会更好哦！同时还有升级大礼包呢！储物空间也会变大哦！升级之后租借东西价格可以打折哦！” 匕首夜九没有还，反正都要那么多得钱，等到期了还就是了，不过这钱得有个由头才能拿出来花。 “亲亲，抽奖哦！抽奖有好东西哦！” 夜九继续无视系统，钱暂存系统空间里，只要夜九不用，系统也不能自动充值。 第二日一早，夜九就赶去了镇上，结果药堂关了门，夜九只能先将之前的打算压下，在小镇上闲逛了一圈，也差不多弄清楚了这个时代的物价。 东西不多，但是都不便宜，很多东西只有大集的时候才有，而且大多都是以物换物，会用到银钱的地方真的很少。 布庄只卖布，想要买棉花，那得去县里，而且价格不菲，数量还不多，镇上的布庄卖的都是麻布粗布，想要棉布丝绸都要去县里。 铁是有限制的，不是想买就能买，需要登记，夜九想要买铁锅的愿望只能落空了。 “亲亲想要的棉花铁锅系统商城都有哦！您真的不抽奖试试吗？” 看了一眼大转盘，棉花按斤算，最好的也才五斤，自己还要找人做。 “亲亲觉得少了吗，可以看看高级大转盘哦！” 画面一转，倒是不用自己做了，三斤到八斤的棉被，还有一个谢谢惠顾，但是十两银子啊！ “亲亲要不要看看种子，可以考虑自己种植哦！” 转盘画面再度一转。 “他喵的，你家种子按颗卖，我一两银子也就换那么几颗棉种，能够干什么用！你说，能够干什么用！” “亲亲不气哦！只要升级商城，转盘抽奖的数额就会提高哦，要不亲亲先升个级?，转盘收取的费用还是一样的，但是东西却要好上很多。” “我严重怀疑，你就是想要忽悠我升级，忽悠我的钱。” “亲亲不是的哦！升级之后种子可以直接换成种苗，还节省了亲亲育苗的时间呢，数量也会翻倍，亲亲真的不升级吗？” “升。” 夜九咬牙切齿，现在已经五月了，若是买了种子再育苗，估计收成也好不到哪里去，冬天没有棉衣棉被会冻死的，虽然自己已经打算修火炕了，但是总不能一个冬天不出门。 “升级成功，亲亲可以重新查看大转盘了，祝您生活愉快！” 还真是迅速，一点都不给人反悔的机会，如同当初这破系统将自己带到这里来一样。 “亲亲，智能提供，已经为您筛选好了商品。” 转盘果然比之前要丰富了，有棉花苗子，还有肥料，还有打虫药，这是逼着人氪金。 一咬牙，夜九冲了十两银子，直接十连抽，至于十两银子一次的还是算了，抽不起。 “恭喜亲亲，获得棉花苗六十株，肥料两包，杀虫剂两瓶，系统还给您赠送了棉花种植指南，祝您生活愉快！” 夜九能怎么样，只能咬牙将棉花种到后院的地里，为了不让他人看见，还专门去砍了竹子回来围栅栏。 “九丫头是个过日子的，都知道砍竹子围栅栏了，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夜九也只能笑笑，不过想到之前村民们的帮助，夜九准备将忍冬花采摘的事情说出去，这样自己以后再拿出点什么东西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药堂关了两天又重新开了，顾大夫满面春风，看到背着忍冬花来的夜九很是高兴。 “九丫头来了，那忍冬就让苏叶拿去称了，我给你把把脉，你这身体得好好调养调养。” “谢谢顾大夫，是这样，我想着把钱拿出来花，到时候就跟村里人说我摘忍冬的时候侥幸抓了一条蛇卖给您，您看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不过这蛇的大小却不能说出去。” 夜九连忙点头。 “顾大夫，我从家里脱离出来，村里人帮了不少的忙，山上的忍冬挺多的，我一个人也摘不完，想着让村里人也一起摘，您看您还收不收？” “好丫头，知恩图报，只要品相可以自然是收的，只是价格上没有之前给你的那么多，各地的忍冬也下来了，价格就比给你的少一文，按品级不同收。” “那就太谢谢顾大夫您了。” 得了准话，结算了银钱，夜九兴致勃勃的路过肉摊的时候买了两斤肉还有一副大骨头。 看到提着肉跟大骨头的夜九，村里爱热闹的人开了嘴。 “九丫头这是捡钱了，买这么多得肉？” 夜九笑了笑，脸上的胎记依旧明显，但是却因为夜九的阳气，反倒不显得那么难看吓人了。 “可不就是捡钱了，我还要去村长家，晚点再告诉您。” 夜九高高兴兴的去了村长家，村长也正好在家歇息，乘着闲空将装粮食的席子编一编补一补。 第6章 好事 “村长爷爷，我来看您了。” 这么欢快的声音让村长一时想不起是谁，直到看到提着肉走进来的夜九，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丫头，来就来，怎么不把东西先放家里。” 村长将竹篾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灰。 “村长爷爷，我这不是有事找您吗，这肉是要麻烦您找人帮我垒个火炕用的，现在多存些柴火，冬天就不怕冷了。” “火炕是什么东西？还有，丫头，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村长没有接过肉，反倒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夜九。 “这肉是我卖药材买的，我在山里发现了忍冬，当然，卖忍冬得的钱肯定不够，但是侥幸抓到了一条蛇卖给了镇上的药堂，这才有钱来找您帮忙。” 夜九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概括了。 “你这丫头，那山里多危险，算了，如今你一个人，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去那深山里。” “谢谢村长爷爷，这肉您收下，火炕的事情还得麻烦您，同时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您商量。” 夜九将肉挂到了厨房里，这一次村长没有再推拒。 “什么事啊丫头？” “我刚刚不是跟您说我在山上发现了忍冬吗，很大一片，我自己也摘不过来，从王家离开，村子里的叔伯婶子们没少帮我忙，我想着让大家伙也赚这个钱，我问了顾大夫，他的药堂还收，好的九文，一般的五文，再差的两文一斤，多多少少能够补贴一下家用，您看行不行？” “这是好事，怎么不行，就是丫头你真舍得？自己闷声发财不就好了，你一个人，需要添置的东西还多着呢，身体也不好，处处要花钱。” 说着，村长又看了看挂在厨房里的肉，这丫头可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一个人也摘不完，留着不就浪费了，今年开过了明年还有，只要大家不破坏藤蔓。” 其实也就是手里有钱了，夜九想要将人际关系弄好。 “好好好，你跟我说说这忍冬花在哪，情况如何，我也好告诉大家伙，若是不多，也省的后边闹矛盾。” “挺多的，好大一片，我感觉村里的妇人孩子都去了也够摘，就是跑得有点远，快翻过这半边山了。” 确实是多，不过那是夜九后来发现的，砍竹子的时候追竹鼠，追着追着就看到了那一大片的忍冬花海。 手里有了钱，夜九不打算一直去摘草药，得将家里收拾起来才行，何况自己后院还种了棉花。 “要不我带您去看看？时间也还早，赶着些回来也才晌午。” “行，这就走。”村长是说走就走，拿起柴刀就准备关院子。 夜九路过家门的时候将骨头放到了屋里，这次是专门去看地方的，所以夜九也没带什么东西。 当村长看到那一片花海的时候也是震撼了，别说村里的妇孺了，就是壮汉跟着一起来都有一阵子摘。 “您看，这是将开未开的，像这样的属于上品，早上露水干透了之后采摘最为合适，这是开了一半的，这个是开败了的，也就是两文钱一斤的，大家伙摘的时候区分开来，也能卖上价。” 回到村里的村长那个激动劲，直接就去敲响了村口的锣，在地里忙活的人都听见了，纷纷聚集到了晒场上。 夜九不想出风头，便先回了家将大骨头炖上，估摸着村长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晚点再去说火炕的事情。 村长也确确实实给忘了，激动的将忍冬花可以赚钱的事情说了出去，同时不忘带上夜九。 “这也是九丫头心中感激大家伙的帮忙，将这事情告诉了我，还亲自带我去看了那花，大片大片的，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是宁愿捂死也不说，大家伙心里记着些，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明日里都做好准备，到时候一起出发。“ 滔滔不绝说了那么久，村长也有些受不了了，回到家里看到还挂着的那刀肉，顿时想起九丫头找自己还有一件事来着。 可惜老胳膊老腿的，上山下山太激动了，这会是不想动了。 “老二，老二，你去把九丫头请来。” 村长大喊，才进门的李二虎连忙跑了过去，一听自己爹的吩咐，应声扭头又出去了。 “九丫头，在家吗？我爹喊你过去一趟。” 李二虎站在门外大声的喊，如今夜九一人住，男女有别，李二虎没有直接进去，毕竟前院还没围起来，直愣愣的对着两间房。 夜九开门出来，一看李二虎有点印象。 “好，我这就去。” 顺手把门关了起来，前院的菜苗已经长出来了，夜九施了点薄肥，长势十分的好。 这个时候村里人大多还是淳朴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像水缸这些就是直接放在房檐的走廊下，不过为了不让别人总往家里看，大家都会将院墙垒起来或者用木头竹子围栅栏。 到了村长家，村长的大儿媳正在做饭，村长娘子这会也在厨房监督，毕竟那么大一块肉呢，可不兴直接那么吃了。 “九丫头来了，屋里坐去，一会就留下吃饭，明个一早一起去山里摘那什么花。” “李奶奶，我家里也煮上了，明早我在家等着，您路过了喊我一声，咱们一块去，我去看看村长爷爷找我什么事。” 夜九甜甜的回话，实在是原身的嗓音如此，不过夜九已经习惯了。 “九丫头来了，你今天说的那个火炕是怎么回事？” “村长爷爷，这个火炕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在离我们这里还要远的北方，那边天气实在太寒冷，哪里的人为了度过冬天，会烧火炕，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这样也就熬过来了。” “哦，那你可知道怎么做？” 村长也关注了起来，要知道每年冬天，不少老人孩子都因为扛不住冷冻死了，还不提大雪压塌房梁这样的事情没少发生。 “我好奇，就悄悄靠近听了来，那人说的也详细，不过我也没见过，但是想着距离冬天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是真的能行，我也就不怕自己冻死了。” “好丫头，记住了多少，咱们试试，要是真的成了，把事情报去里长那，说不定还有赏钱。” 第7章 败家系统 “这火炕分炕床还有炕灶两部分，就像咱们现在用的大灶，连接着同样用土坯修的炕床，炕床分上下两部分，下面是想通的，炕灶烧火可以正常做饭，热气随着通口进入到床底，然后渗透到床面上，就是比较费柴火，最好就是贴着大灶后头修，这样热得快还能省些柴火，当然，这是我自己觉得的。” 夜九微微不好意思。 “九丫头这个想法是对的，听着确实可行。” 村长点了点头，像了一下自家的位置。 “是这样，我就两间屋子，厨房吃饭杂物的放一块了，另外一间就是睡觉的地方，我就想着让村长爷爷您找人帮我修个大灶还有炕床，两个屋子本就是相通的，倒也省了我再开个门，就是我没有土坯，还得跟村里人买。” “土坯家里有，这样，明日一早你先带着人去那林子，然后就回来，我带着人将土坯搬到你那，先给你把大灶跟炕床修了，然后再烧火试试，就是这夏天烧火会不会太热？” 村长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事的，中间可以做个活动的地方，不想烧炕床的时候用砖堵上，等要烧的时候拿开用黏土黄泥在包起来，一年也就麻烦两次，再说，天要实在热，不睡炕床还能睡地上，冬天太冷了，去年我以为自己都熬不过来了，我害怕……” “丫头聪明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也是，算了，那些都过去了，丫头留下来吃饭，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敲定了炕床的事，村长就准备留人下来吃饭，不管怎么说，这丫头不仅带了肉来还带了条赚钱的路子，如果这个火炕真的成了，自己家就多了一条向上爬的门路，也是赚钱的手艺。 “不了不了，我家里也煮上了。” 夜九连忙拒绝。 “当家的，我想着九丫头面薄，直接给丫头装了碗饭菜，丫头带回去吃就行，碗得空了再还回来。” 不由分说，李奶奶直接塞到了夜九手上，夜九只能端着饭菜回家。 配着大骨汤，夜九将一大碗饭菜都吃了下去，还从空间里取了一个再镇上买的烧饼。 只有一个小灶，用瓦罐煮个东西还行，烧水什么的太麻烦，等有了大灶之后再让村长给个证明就能买铁锅了，到时候就能好好烧水洗澡了。 吃饱喝足，夜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亲亲，想要成为一代大侠吗，我们有各式各样的武功秘籍哦！包教包会！童叟无欺！” 系统页面直接拉了出来，夜九不想看也看到了。 什么灭魂无极八卦腿、开天霹雳掌、半秒走天涯、轮回傲决、混元天星劲、醉梦红尘心法、天行录……价格上面一串九，夜九直接跳过。 直到页面最底部，锻体术，二百两，赠药浴药包。 “所以，这次不是抽奖，而是要购买，狗系统，还说你不是氪金系统。” “亲亲，由于商品价位相差太大，自然是不能参加抽奖的哦！我们是福利系统，不是败家系统哦亲！” 夜九还是咬牙点选了锻体术，其他那些都太夸张了，钱包一下哗啦啦的缩水，夜九有些心痛。 “亲亲，商品已经发放到系统空间，请查收，祝您生活愉快！” 空间里多了三个药包还有一块玉佩，夜九伸手拿出玉佩，玉佩直接化作青烟呈现在夜九脑海中。 果然包教包会，直接装脑子里了，不过分为三个等级，入门级，中级，高级。 每一级都要靠宿主自己修炼，先泡药汤，之后的修炼才会顺利。 “所以就是，现在我还不能用，要等到大灶修好之后。” 夜九有些无语，不过现在的夜九每日里也都有在锻炼，前世的本事是不能丢的，只可惜了这具身体不完美，但是如果修炼了锻体术就不同了，可以淬炼身体，让身体达到一定的强度，夜九觉得正好适合自己。 从富婆一夜跌至平民，想想就心痛，夜九将自己摊在床上。 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一夜无梦，早晨醒来，夜九给自己熬了一锅饭豆粥，就着烧饼吃了起来。 然后打水浇地，两手一手一桶，别人都是用挑的，夜九却用手提着，也算是一种锻炼，从最开始大半桶到现在一桶，进步很快。 浇完了地，又给棉花除除草，村里人也都聚集起来了。 毕竟是进山里，还是大家平日都去不到的地方，加上夜九说抓到了蛇，村里刨开了五岁以下的孩子跟六十岁的老人，青壮年们全都一起出发。 一个个背着背篓手拿镰刀，腰间挂着几个袋子。 夜九也不拖拉，带着队伍走在了前头。 “李奶奶，咱们村这么多人采摘，只怕顾大夫那里一下放不下那么多新鲜的忍冬，您看要不要派个人去问问，将忍冬花晒干之后再送去，这样价格应该也会更好一些，又不耽误大家地里的活，各家各户都有席子簸箕，晒起来也方便。” 夜九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突然走到了村长娘子跟前。 “丫头说的对，这样，你一会不是回去，让你二虎叔赶牛车跑一趟，等我们摘完回来也就收到消息了。” “好。” 都是干惯农活的人，爬个山，还有青壮年在前边开路，有说有笑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到了地方。 大家伙看到一片花海也是震撼。 “李奶奶，我就先回去了，这花就按照这样三种分开放就好。” “好好好，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小心。” 嘱咐了一句，村长娘子又对着大家伙喊了起来。 “摘的时候可注意些，别把苗子给扯坏了，往后还能来摘的。” 大伙纷纷应好。 一户户的不用说，自己找了位置就开始采摘了起来。 夜九下山的速度十分的快，还没到山脚就看到了往自己家拉土坯的李二虎。 “二虎叔，拉了这么多得土坯啊！” “你这没有大灶，又得修炕床，多拉点，用不完再拉回去就是了，一会你大虎伯伯，三虎四虎两个叔叔也会来，咱们四个人修得快，今天一天给你修好，晾上两天，干了就能够试试了。” 第8章 试火 夜九也没闲着，帮忙推车，虽然有老牛拉着，不过坡有点陡。 两人一起将土坯搬到屋檐下，村长也带着自己其他几个儿子来了。 “丫头还小，这土坯还是让你几个叔伯来搬就行。” 夜九一一喊人，几人笑着回应。 “我能搬得动，这不是一会二虎叔还得去镇上，我帮忙能够快一点。” “二虎去镇上干嘛？” 李大虎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弟弟。 “这不是大家伙都去摘忍冬花了吗，一下摘太多，顾大夫的药堂也晒不下，所以我跟李奶奶说能不能问问顾大夫晒干了行不行，李奶奶就让我回来跟二虎叔说，让二虎叔赶着牛车去问问。” “这是大事，那你们快点将土坯都搬下来，二虎赶着牛车早去早回。” 村长一发话，几个儿子哪敢不应，立即上前帮忙搬土坯。 李二虎赶着牛车去镇上，村长就带着三个儿子给夜九修大灶。 “你这丫头屋子也太空了，不过柴火堆了不少，是个勤快的。” 村长忍不住啊夸赞一句。 “我自己一个人过，东西少些好收拾，李爷爷、李大伯，两位叔叔都先喝口水，家里没有糖，我放了些盐。” “你这丫头不用这么破费。” 糖贵，盐也不便宜，都是稀罕东西。 “我这也做不了饭的，也就只能冲点盐水，李爷爷要是不喝，我可就伤心了，下次哪里还敢找您帮忙。” “好好好，你们都喝一口，这是好事，丫头不用想那么多，地方干净，去地里挑些泥回来就成。” 喝了水，说干就干。 夜九帮着打下手，一个灶早上就弄好了，李二虎赶牛车回来还给带了烧饼。 “顾大夫说可以，还交代了我一些晾晒的细节，我想着中午娘赶不回来给做饭，买了些烧饼。” “好事，丫头，来一起吃。” 村长笑眯眯的样子可以说心情十分不错。 “李爷爷，你们等一等，我昨日炖的大骨头汤还有，我热一热，配着烧饼吃。” 夜九说着，已经点燃了火，也不差那么一会，大家便等着。 没有还回去的碗，刚好够几人装骨头汤。 夜九将烧饼掰了放汤里，大家觉得不错，也学着。 “这法子好，不用怕噎着，吃着还香，又饱腹，行了，吃饱了继续干活，现在这步关键了。” 夜九已经在地上画好了线，怎么样才能让热气更快的流通到各个地方，然后最后回到烟囱排出去。 李家四兄弟都是机灵的，很快就看出了门道。 四人配合，搭个炕床十分的快，上层也给仔细的铺好抹平，没等村里人从山上回来，炕床就已经搭建好了。 “这床瓷实，等回去，让你大虎伯伯给你编两床草席放上面，你到时候再垫些稻草，冬天睡着就舒坦了。” 还没用，村长就已经能够想象到火炕的好处了。 “那我就谢谢李爷爷跟李大伯了。” “丫头这前院还是得围起来，山上时不时下来野物会霍霍了庄家，外边再搭个棚子放柴火，真要烧火炕，需要的柴火可不少，还有，丫头你最好还是买点地，自己种不了可以请人种，土地才是咱们老百姓的根本。” 村长算是彻底看出来了，小丫头是个有成算的，或许跟那王家还真没关系，要不然立了女户为何连姓都不跟王家姓。 不过没关系，小丫头心眼好，知恩图报，村长相信自己的眼光。 “时间还早，先把这前院给围起来。” 亲爹发话，几个儿子立即行动。 夜九也从屋里拿出了五两银子。 “李爷爷，我现在就这么多银子了，我确实需要一块地，哪怕种些粮食自己吃，这地不用太好，离我家近些就成。” “行，这事爷爷给你办了，这修火炕的事情成了，爷爷欠你一个人情，别的不敢说，要是村里人谁欺负你了，你只管来告诉爷爷。” 钱财易得，人情难还，村长的话让夜九心动。 “那就谢谢李爷爷了。” 县官不如现管，夜九深知想要过得好，自己与村长家的关系必须好。 空间里那块玉佩，还有自己那身世不明的身份，夜九没打算去找，但是不表示会坐以待毙。 她从前一直想要的就是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离开村庄是夜九没有想过的，出去闯荡一番大事业更是没有，种种田，打打猎，悠闲的乡村生活它不香吗？ 傍晚，村里人浩浩荡荡的回来了，大家脸上都是笑容，可想而知收获不错。 路过夜九新修好的院子，大伙也是笑着跟夜九打招呼，倒是李奶奶有些着急，看到自己儿子连忙喊了一声。 “二虎过来，事情问得如何了？” 大伙一听也忍不住竖起耳朵。 “能行，娘，你摘了这么多呀，都给我吧。” 李二虎连忙上前想要帮忙将背篓接过来。 “不用，不用，你好好给九丫头修院子，大伙走，咱们回去晒花，明天再一起赶早。” 大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那点子疲惫如同消失了一般。 回到家，将草席簸箕全都拿了出来，花品级不同要分开了晾，还得小心雾水，不过只要只想到能换钱，一个个都激动不已，只要勤奋，这一季下来能存不少银钱了。 青壮年跟着去了两天，确保没有危险了，这才不再跟着，花因为不停的采摘，也没有原来那么多了，不过还是够村里的妇人们摘好一会的。 都是钱，没人舍得放弃。 晾了两天，村长是天天带着李二虎到夜九这看那火炕，不过也没闲着，给夜九搭了个大草棚子，堆柴火用。 地也买好了，离夜九家很近，不过土质不太好，村里人感激夜九的无私，三两银子一亩的地，算成二两半，五两银子买了两亩。 不过地现在还是别人种着，得收了这一茬粮食夜九才能用。 村庄偏北，土地贫瘠，一年种不了两茬粮食，大家都是春耕种粮，秋收种萝卜菘菜，一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已经干透了，丫头你要的大铁锅也给你捎回来了，这钱你等手头宽裕了再给，咱们今天先试试火。” 大锅安到灶上刚刚好，不偏不倚的，另外一边可以烧瓦罐。 夜九手里有钱，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拿出来，毕竟自己买地的时候才说那是自己最后的家当了，只能等过两天再找理由把钱还上了。 第9章 要钱不要命 既然试火，夜九就准备蒸一锅馍馍，早早就起来发面了。 抽了整整五两银子才抽到的酵母以及面点制作教程。 火烧起，夜九将放了野菜发好的面团成团放在蒸架上，盖上了盖子。 李家父子不太关注，家家吃得都差不多，这样的吃法也属正常，就是发出来的面没有九丫头发的好。 “热了！热了！爹，这真的热了！” 李四虎年纪最小，也最是跳脱，从烧火开始就不停的摸着炕床，当温度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激动了起来。 “急什么，再看看，什么时候热度传到了炕头再说。” 屋子就那么大，夜九就是想要打多大的炕床也不可能，所以很快，温度就传到了炕头，厨房与卧式是相通的，一开始有些烟，那都是烧火的时候起的，这会烟顺着烟囱飘了出去，屋子里也不呛人。 “好好好，一会歇了火再看看。” 热乎乎还烫手的炕，村长坐在上面一点都不嫌弃，反倒是有些爱不释手的摸着、 这到了冬天能够救活多少人啊，只要勤快一些多存些柴火。 想到自己死在大雪天的爹娘，村长忍不住老泪纵横。 “爹，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烟熏的，你去看看丫头蒸的馍馍怎么样了，要是好了就歇火，我看看能维持多久。” “就快好了！” 夜九大声的喊着，往里添了两把柴。 野草馍馍刚出锅香得很，夜九还往里添了些盐，有滋有味的。 李家父子二人一人吃了一个，再多也不要了，就这么等着炕凉。 足足一个时辰，炕上的温度才下去。 “这个好，这个实在是太好了。” 村长十分的激动。 “丫头，我们就先走了，这炕晚点让你大伯来给你封上，冬天了你再通上。” 父子二人激动的走了，夜九将馍馍收进了空间，这样拿出来还是新鲜的。 窗户开开门开开，好在围了院子，不然这么将屋门打开夜九还不习惯。 天越来越热，夜九也准备今晚熬草药水，没有浴缸只能先用水缸顶上了。 而回到家中的李家父子却聚在了一起。 树大分枝，他们家人多，住不开，所以在李四虎成了亲之后就各住各的院子，不过都留了门，相通到老宅。 “这火炕是好东西，一家修一个，老宅修大一些，到时候用帘子遮住，冬天男女分开谁。” “爹，我觉得就老宅修一个大大的炕床就好，咱们一家人挤一挤，不然那么多人，得烧多少柴火，到时候咱们真的去给人修火炕了，一天到晚不着家的，家里的地还得人收拾，那里弄得了那么多柴火，不如就修一个大炕。” 原本还有些别扭的媳妇们一听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晚上还得添柴火，一大家子一起，轮着来也不用总是受冻。 “我觉得三虎说的对，炕床修大一些，不过得修两，咱们家人太多，孩子一个个都大了，睡觉都得要地方，男女分开正好，再建个大灶的事，来年有钱了，抓两头猪回来养，也有个煮潲水的地方。” 李奶奶一发话，儿媳们纷纷点头，可不是，一大家子人躺不下。 这边李家商量好了事情，立即安排好了活。 去摘花的摘花，弄土坯的弄土坯，收拾家里的收拾家里。 而夜九这里泡在缸里疼得生不如死，要不是上一世习惯了，夜九都想要撞缸自尽了。 足足一个小时，疼痛消减，但是恶臭袭来，家里也没水了，水缸都让自己给占着了，夜九觉得这水缸自己再也不能直视它了，坚决不再装喝的水。 将水倒掉，夜九摸黑去了河边，一身的污臭洗了个干净这才回家。 散了这么久的味，院子里已经没那么臭了，不过夜九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了，又跑河边打水冲洗屋子。 等忙完天已经微微亮了。 一夜未睡，夜九却觉得自己精神很好，甚至想要去打猎。 不去摘忍冬花的一天，夜九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打猎去，实在是太想吃肉了。 “亲亲，我们有打猎的工具可租用哦！” “没有转盘吗？” “亲亲，商品价值太高，无法使用大转盘哦！” 夜九认真的看了一番，最便宜的弓箭都要九十九两，还不如去打铁铺去买呢。 “亲亲可以选着租借功能，非常划算的哦，上次的匕首一钱银子三天，这弓箭也是一样哦！” 买不起，氪不起！ 算了，只能租用。 将弓箭租了下来，匕首就算了，夜九带了柴刀。 往深山走去，野鸡野兔变多。 箭只有十只，夜九射出去还要捡回来。 猎到的兔子野鸡全都存放到空间里。 升级之后的空间是原来的两倍大，而且有了自动分类的功能，不担心东西混交在一起。 五十两银子花的还算挺值。 一头野猪出现在了夜九眼前，如果前面的兔子野鸡是小菜，那么野猪就是大菜，有了这头野猪，天天吃，大半年也都有肉吃。 拉弓，瞄准，放箭。 命中目标，野猪嚎叫了一声倒地不起。 夜九上去将野猪收进空间，今天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不过一想到使用弓箭还得给租金，夜九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能碰上一只落单的野猪，那么附近应该有野猪群。 夜九不可能天天进山，田地需要打理，而且总是进山太招人眼，存些银钱买粮，就该努力准备过冬的东西了。 果然，循着野猪的踪迹，很快夜九就找到了野猪群。 感受了一下弓的耐受力，夜九三箭齐发，连发三次，没有给野猪反应的机会。 中箭倒地的野猪，没断气的夜九都会补一刀然后收入空间中，至于跑了的小猪，总得留点才是。 收获了五头大野猪，夜九只打算卖一头，一头的钱已经足够生活了，剩下的四头夜九另有安排。 夜九将自己弄得狼狈一些，扛着野猪弄得一身血呼啦哈的就往镇上走。 野猪肚是好东西，镇上没有酒楼，要是顾大夫不收，那就只能往县里赶了。 当看到扛着野猪一身狼狈的夜九，顾大夫差点没认出来，吓了一大跳。 “你这丫头真是胆大，之前是蛇，这回又是野猪，要钱不要命了都，不是已经有那么多钱了吗，怎么还进山？” 第10章 好消息 夜九可不敢说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只能咧着嘴笑。 “行了，不说你了，你这野猪也别送去县里了，我做主收了，不过只能给你一两七钱，也就是我熟知猪肚的妙用，别人还不定能给你这个价。” 从这里运到县里也是要花费人工的，再找买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 一两七钱呢，村里摘忍冬赚的肯定没那么多，但是在村民眼里，夜九就是拿命去博，心里也就不会不平衡了。 拿着钱回家，被村民看到夜九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听到夜九打了头野猪也都没有心动。 夜九就住村口，回家一番洗漱换了衣裳就去村长家。 村长家正忙着修火炕呢，家中时刻有人。 “李爷爷，我来了，今天把铁锅的钱给您，还有那屋子我也买下来。。” “你这丫头，不是说等你手头松快了再给，怎么就这么急的拿来了，屋子也是，先住着吧。” 正在指挥儿子干活的村长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我这不是打了头野猪换的钱，想着先还给您心里踏实，日后我也不总进山了，多打些柴火过冬，挖挖陷阱，能有就有，没有就算，等秋收后那地空出来了还得种菜，那会了事情也就多了。” “哎，都是日子逼的，那爷就收下了，你赶紧家去休息吧，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莽撞了。” 村长接过了钱，也没数，直接拿着。 夜九笑了笑，转身回家去了。 确实是累，为了这幅狼狈的模样，夜九是实实在在的扛着猪从山上到镇里，哪怕原身怪力女也挡不住累。 好在最近吃得好，又泡了药汤，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支撑下来。 回到家中，夜九也没休息，按照锻体术上的姿势开始练习。 一直到身体酸痛受不了了才停下，烧了锅热水泡了泡，这才趟床上休息。 住村口有一好处，村里村外有点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白天夜九上山打柴，晚上就烧火收拾空间里的野猪，现在天气热，肯定是不能腌肉，收拾好了存在空间里也不占地方，等天凉了再拿出来腌。 不进深山，但是打柴的时候也会碰上野鸡野兔，夜九的收获也不小，全都存放再空间里。 偶尔炖煮的时候飘出来的香气，大家经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多就感叹一句夜九离开了王家日子越过越好了。 王婆子想要上门来闹，一次两次进不得门，后来村里人看到了，大家都得了夜九的实惠，自然是不会让王婆子闹起来的。 尤其是村长，拿着断亲书就差贴王婆子脑门上让王婆子记清楚两家断了关系了的。 王家人同样也去摘了花，但是就是不满足，凭什么一个丧门星日子越过越好，还能吃上肉，原本破烂的小屋，如今也修得像模像样的。 但是有村民无时无刻的监督，还有村长的震慑，王婆子最终只能忍气吞声的回了家，为此还病了一场。 棉花越长越好，按照种植指南，夜九给棉花打了尖施了肥，不过棉花豆子都容易生虫，夜九又找了李奶奶换了几只鸡苗回来养着。 最近系统倒是停老实，毕竟有个咸鱼宿主，又不能强制要求宿主赚钱，也就只能如此了。 时间缓缓流过，山里的忍冬大家都摘得差不多了，地里的活儿也耽误不得。 将晒干的花送到镇上，药堂全都收了下来。 算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赚了小一两，家里勤快人多的，还赚了一两多，算是一笔大收入了。 大家对夜九的好感更是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的高度。 夜九可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忙得很，这个时代粮食产量那么低，想要吃上一顿纯白米饭或者纯白面馒头可不是件容易事。 系统商城里面是有，不过夜九不打算一直依靠系统，所以这段时间夜九一直在学习粮食的杂交方法以及耕种技能。 杂交种子有，但是你一上来就七八百斤的大跳跃，是嫌活得太容易吗？ 到时候连个出处都没有。 只是没想到这次氪金这么贵，居然只有高级转盘才有，兜里的三十两银子一下去了二十两，这才将自己心仪的两本书买了下来。 剩下的钱是要买粮食的，夜九没有乱动，等到秋收后再进山挣一笔，这个冬天就不发愁了。 热热闹闹的秋收，这是大家一年到头最期盼的时刻。 村里先祭了天，在村长的带领下，这才开始收割。 夜九没有地，自然也就不用参加秋收，但是后院的棉花却已经开始结棉桃了。 在夜九的精心照料下，棉桃的数量十分可观，等到这一批棉下来，明年夜九准备自己的两亩地都种棉花，后院改成实验田，研究粮食杂交改良。 村里人都没去过夜九家的后院，后院围得也高，也就无人知道夜九种了棉。 棉花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就是产量低，不好种，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所以老百姓们也就极少种植。 修炼了这么久，夜九的锻体术还没升级，不过夜九也不着急，身体的柔韧性明显的强了，这让夜九很满意，肉也变得紧实。 王家与夜九同住一个村，但是照面的机会实在太少，村里人有意无意的隔开了两家的接触。 秋收结束，夜九还在忙着摘棉桃剥棉花。 “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今年过冬有望了，只要修了火炕，家里人勤快一些存柴火，冬天就再也不怕冷了，这件事情里长也已经知道，我准备让四虎他们四个从村里人中挑选一些踏实肯干的人，四处去给人盘火炕，当然，最先还是给咱们村自己人先盘上，至于火炕是什么，晚点大家可以到我家中去看看。” 众人一听纷纷激动了起来。 村长在准备公布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先找了夜九，夜九不想要这份功劳，村长想了想，不能让夜九吃亏，人情归人情。 于是将自己几个儿子儿媳都叫在一起，商量了这件事，功劳最后落到了他们李家头上，但是一家出十两银子，连着老宅一起五十两，将这事情揽下，算是给夜九的补偿。 提议全票通过，夜九拿着钱也不推辞，所以今天夜九也就没来，在家收拾自己的棉桃。 第11章 下雪了 当大家看到火炕的时候都是稀奇得很，不过亲自体验了一把，那叫一个暖和，纷纷想要加入。 这个时候的手艺是不会轻易外传的，所以四虎四个掌握了手艺，他们这些人能够跟着就是不给钱也要抢名额。 里长也上报了县里，县令听了对此大加鼓励，赏了五十两银子，数额不多，不过却划分了区域，李家父子教导里长安排的人如何盘火炕，而从镇里到县里很大一片都分给了李家，由李家的人带队去给盘，其他人只能到其他的县镇去。 一个火炕一天就能完成，五人一个小队，多得十人一个小队，一次可以盘两家，一个村子至少十户，一户五百文，一天就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只包工不包料。 扣掉人工也不少赚。 争着抢着要报，最后连村长都带了一支队伍，先将自己村给盘了，再去附近的村子，太远的不行，村里还需要村长打理。 村里热热闹闹盘火炕，夜九正在跟棉花做抗争。 其他的都行，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女红就跟不开窍一样。 粗布铺到床上，夜九只能将棉花点一点的铺布上，然后拿着针线一顿扎，保证棉花被固定住了就行。 粗布外边再裹一层粗布做被套，这就不怕脏了。 脚指头都戳了好几个口子，一床被子才算做好，想到还要做一床垫的，夜九想要罢工。 六十株棉花收了不少，一床盖的一床垫的，还能做好几身棉衣。 做衣服夜九是放弃了，买了布，找了李奶奶给自己做，最后塞上棉花就好。 都是村里妇人熟悉的活，李奶奶直接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媳，怕夜色个子长得快，还给留了余地，到时候拆线放开就行。 交了税，菘菜萝卜就该下地了，男人们出村去盘炕了，女人们在家伺候着田地打柴火。 知道冬天有了火炕不怕冻了，连三岁的孩子都跟着去山脚捡柴火去了。 王家人落了选，没能跟着去，不过还是咬牙花钱盘了炕，不然冬天真得冻死。 有了李家送来的五十两银子，夜九就歇了进山的想法。 家里两亩地得伺候，柴火好在有空间，每天挑上一些明面上的，暗中再从空间取出一些，不知不觉草棚就装满了，连厨房里都是摆放着劈好的木柴。 为了劈柴，夜九还租借了一把斧头，连觉都没睡，一连劈了三天两夜，锻体术也顺利的升级了。 这个时候天也渐渐冷了下来。 夜九家里不知不觉添置了不少东西，来走动的李家人看到挂着的腊肉也不稀奇，反倒是问了方法，也学着用烟熏了起来挂在房梁上。 今年男人们出去没少挣，尤其是李家四兄弟，为了过个好年买了一头猪。 夜九托着李家也买到了不少的粮食，等冬日里没事了，就天天磨面做吃的。 闲暇下来了的夜九有了新的追求，之前氪金的那本面点得好好学习，这个冬天也不怕无聊了。 山里人家总是不闲的，秋天了山里野果蘑菇也都多了，夜九也时常进山去采摘蘑菇收集山货，丰富自己冬天的储备。 为了防止冬天生病，夜九还是去了趟镇上。 “顾大夫，你给我配一些常用的药吧，眼看天越来越冷，要是什么时候下雪了，出门都不方便。” “小丫头心思挺细，最近没有进山吧？” 顾大夫一边说着，手上却麻利的写着药方，苏叶接过药方抓药。 “之前去摘了些山货，不过手头有钱，就留着自己吃，给您带了一些，还有一块我熏制的腊肉，擦洗干净煎炒烹炸都行，最简单的就是蒸透切片吃。” 夜九将东西提了提，让人看到袋子，却没有放到桌面上。 “好，苏叶，把东西拿去厨房。” “这是治外伤的，这是治内伤的，这是止血的，这是退热的，这是治风寒的，再多的你也用不上，小丫头冬天下雪千万别出门，山里的狼群就喜欢冬天下山。” 顾大夫想起这事突然嘱咐了一声，夜九没多想，不过却也记心上，原来山里有狼，难怪一般人不进山。 “对了，您住的地方盘了火炕了吗？” “还没，之前一直忙，而且盘火炕的人不好找。” “这样啊，您还是盘一个，我给您找人，你花些钱多买点柴火。” 夜九没经历过这里的冷，但是原是的记忆，差点没冻死在三九天里，那段时间村里跑进来了一只野狗，原是是抱着那野狗睡草窝里才挨过了冬天。 “行。”顾大夫也确实想要盘一个。 夜九拿着东西回了村里，去了一趟村长家，得知顾大夫想要盘个火炕，也没叫其他人，家里四兄弟一块去了。 大雪如期而至，霜打的白菜萝卜更甜，村里人全都收回来藏到了地窖里。 “师父，还好九姑娘给叫人帮盘了炕，不然都起不来了，这才第一场雪就这么大，要是往后还下可怎么办？” 苏叶有些杞人忧天的看着窗外。 “今年已经比往年好了，风调雨顺，县令大人还推广了火炕，只要勤快的人家都不怕没柴火，就是扫雪的时候得注意，快起吧，屋顶的雪还是要清理的，这么大的雪应该也没人出门。” 村里人家也都早早醒来了，火炕实在是暖和，就是费柴。 “天冷，能不动的就别动，家里的壮汉上屋顶去扫雪，饭少做一些，冬日不下地，少吃也不饿。” 几乎家家都是一样的话。 村长家也醒了，有些担心夜九，不过李二虎上了屋顶一看，夜九住的屋子屋顶干干净净的，人家早就扫过了，村长一家才安心。 夜九确实起得早，这锻体术除了身体柔韧性的淬炼，到了中级，还得接受大自然的淬炼。 扛着风雪，夜九将院子清理干净，然后风停了才上的屋顶。 家里的火炕一直烧着，夜九也不觉得冷，就是在外边顶着风雪清理也没穿棉衣。 这要是让别人家看到了不得吓一跳。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大雪阻碍了人们的出行，夜九再也不担心有人来串门了，修炼玩之后一个人洗洗涮涮，从空间里取了不少食材出来捣弄。 今天的目标素菜丸子。 第12章 顾瑾 素菜丸子没有太多的技术，就是费油，当然，也可以选着蒸的，不过夜九现在锻体之后饭量增长，油水不足总觉得饿。 之前的野猪油熬了有两个木桶，夜九也不怕费油。 丸子炸好了放入空间，方便自己随时取用。 炸完了丸子，油重新放回桶里。夜九也不浪费，摊了饼子将锅里的油吸干净。 也就早上的时候风雪停了停，到了中午，天色变得越发的暗，示意着一场大风雪的来袭。 寒意更浓，不过也最是淬炼人的身体跟意志。 夜九不缺坚强的意志，但是这具身体需要足够的淬炼，中级的锻体方法比初级的难太多，一年四季，大自然的侵袭都是对身体的淬炼。 寒风大雪中，一抹人影在小院里舞动，似舞非舞。 因为怕太冷，夜九穿上了棉衣，接过一番练完，大汗淋漓，棉衣都被汗水打透了，只能脱下来洗干净放炕上烘干。 夜九十分喜欢睡踏实觉的干净，躺到暖暖的被窝里，火炕已经填上了柴火，晚上不用再填。 只是睡到半夜，隐约听到了狼哮声，不过太远了，夜九翻了个姿势又睡了下去。 从这天起，夜九总能时不时的听到狼哮声，不过却从未看到过狼的踪迹。 每天早晚两次的锻炼，屋顶上不会堆积太多的雪，竹子扎的院墙却被雪给覆盖得严严实实的。 要不是烟囱里冒着的炊烟，村子就如同一个空村一般。 这个时候随便一个风寒都能死人，路被封了，想要找大夫都找不了。 狼哮声持续了三天三夜，雪一会大一会小不停的在下。 夜九在家蒸馒头发豆芽种小菜。 炕床有两米，宽一米五，夜九这个身板睡不了那么多得地方，索性的就种些菜，屋子里暖和。 养的鸡早就杀了放空间里两只，剩下的腌了，挖了一盆韭菜在屋里种着，这个时候依旧绿油油的，十分喜人。 正准备入睡，噗通一声，有东西掉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夜九起身打开了房门。 一道人影躺在院子的地上，已经昏了过去。 夜九上前，闻到浓重的血腥气，还有一股狼的气息，突然想着这几天的狼哮声，好像从早上就不怎么听见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完全停了。 将人拖进屋里，烛光下，夜九看清的男子的脸。 大概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是伤，反倒是脸挺干净，想到自己脸上的胎记，夜九有点讨厌地上的男人。 不过捡都捡了，夜九还是给人上了药，怕人半夜发热，先熬了一碗药给灌下去。 两张草席铺在地上，手一翻，男子滚到了炕床边上，夜九爬上床睡觉去了。 大半夜还要劳心劳力真不容易。 早上起来，夜九摸了摸男子的额头，没有发热，呼吸还在，看来是死不了了。 出门锻炼扫雪，天色亮了之后，夜九确定男子来时的痕迹已经让雪给完全覆盖住了。 家里多了一个人，夜九不想人知道系统的存在，将一些东西拿了出来埋到院子里的大雪下，这个天足够冷不怕东西坏了。 这三天夜九准备的东西可不少，锅上熬了粥，将之前整好的馍馍还有炸的丸子放到上面加热，食物的香气唤醒了昏睡的男子。 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男子十分的警惕，但是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想来这里的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自己当初为了争一口气，毅然留书离家出走，猎不到雪狼绝不归家。 一路寻寻觅觅，雪狼没碰到，但是却遇到了狼群，与狼群周旋了三天三夜，才将狼群给全部诛杀。 狼是记仇的动物，闻着味就会寻来，所以只有铲草除根。 又冷又饿，看到了炊烟，想着一定有人家，于是顺着炊烟的方向便走了来，最后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 “醒了，吃饭，记得把药钱还有伙食费还我。” 听到动静，夜九从厨房走了过来，对着还坐在地上的人说了一句，转身又回了厨房。 男子起身，这就两间房，明明白白的门，走过去就是厨房。 厨房的桌子上已经摆了饭菜，刚才叫自己的小姑娘正坐在桌前吃饭。 男子也饿，但是没看到家里的大人，便没有直接坐下去吃。 “我叫顾瑾，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男子拱手行礼。 “我家就我一个人，有什么事先吃饭，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 夜九板着脸，没办法，扫雪的时候往外看去一片白茫茫，根本就出不去，这人莫名其妙掉自己院子里，估计一时半会是走不了，自己还得搭粮食养着，昨天已经检查过了，除了一枚玉佩，一个铜板都没有。 顾瑾见状，只得坐下先吃饭。 一顿饭吃完，确实没有其他人来，顾瑾好奇的出去看了一眼，除了院子里比较干净，只有刚落下的雪，其他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偶见炊烟，这里如同与世隔绝的一番小天地。 顾瑾打了个寒颤，太冷了，立即转身回屋，还是屋里暖和，之前出来的时候没感觉，站了一会立马有了对比。 顾瑾看着火炕很好奇，不过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在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个恩情顾瑾记住了，夜九也没躲开。 按照昨天顾瑾的状态，再多一个小时，不是冷死就是失血过多而亡，自己只要当没看到，谁又能说什么。 “既然你认，那么我们就好好谈一谈，在能够离开之前，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是，床是我的，你只能睡地上，想要暖和，可以自己搬些柴火铺上稻草。 一天三顿饭，你要负责烧火洗碗，我煮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能有意见。一天的伙食费算你五十文，住宿费一两银子，住到你可以离开。” 夜九可是打算这个冬天好好养养膘的，伙食上肯定不委屈自己，五十文没多收。 “还有药钱，昨天给你用了止血药，还熬了一包退热的，你要是有内伤什么的，我那还有点药，你自己熬了喝，到时候一并算给我。” “好，我与百草堂的顾大夫认识，不知你认不认得百草堂，到时候我必定将钱给姑娘补上。” 第13章 任重道远 夜九倒是没想到这人与顾大夫认识。 “百草堂谁人不认得，既然这样，你就住下吧。” 夜九也不想再多说，自己还要进入意识空间里学习，至于怕不怕顾瑾乱来，只要顾瑾敢，夜九直接从空间里拿出匕首杀了他。 一钱银子而已，够顾瑾死很多很多回了。 顾瑾只觉一股寒意，但是再细细体会好像又没有。 夜九的大炕床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不过夜九没打算让地方。 而顾瑾原本与个小姑娘共处一室就已经不对，又怎么能够睡人家姑娘的床上，虽然小姑娘年纪还小，但是教养告诉顾瑾这是不对的。 对于被安排睡地上，顾瑾也没有怨言，自己从厨房搬了木柴搭了个简易的床，没有睡夜九的卧式，而是在厨房里睡。 厨房里时刻烧着火，倒是也暖和，夜九也就没有再去管。 顾瑾拿了药，看到上面百草堂的印记，想来离得不会太远，只要路能够走，自己便离开，到时候多给些银钱给小姑娘。 熬了药，顾瑾喝了下去，三天三夜没睡觉，昏迷之后醒来填饱了肚子，又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顾瑾躺倒木柴搭的床上一睡不起，完全不觉得硌得慌。 中午那一餐顾瑾直接睡过去了，到了晚上醒来，直接被一股浓郁的肉香吸引。 好在之前收冬菜的时候李家给修了个地窖，不然好多东西还不好拿出来。 杂粮饭、捞米汤、饭上面有白菜萝卜，铺了切成薄片的腊肉，为了更香，夜九还放了些猪油，猪油渗透米粒到锅底，锅巴的香气弥漫，夜九一开盖，香味扑面而来。 再加上李奶奶给的大酱，完美！ “开饭。” 丢下两个字，夜九已经舀好了自己的饭端到桌上，至于伺候伤患，那是不存在的。 顾瑾起来，有些怪不好意思，不过却也没客气，饭菜实在是太香了，最后连着锅巴顾瑾都没放过。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顾瑾发现夜九的饭量居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自己从小习武，饭量一直很大，但是家中也有妹妹，都如同猫仔一般，只吃一点点就饱了。 “看什么，吃饱了刷锅洗碗。” 夜九自己的饭量大自己不介意，不过不表示乐意给别人当猴子看。 顾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 “抱歉，我这就去洗。” 顾瑾洗干净了锅碗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洗澡了，身上实在太脏。 想着去找夜九，哪知屋里居然没有夜九的身影，拉开门一看，夜九正在风雪中锻炼。 似舞非舞，又带着凌厉的气劲，顾瑾保证，这绝对不是舞，而是武，只是自己从未听过见过这样的武。 人身体的柔韧性居然能够对折扭曲到这样的程度，就是自己那个以一舞出名的妹妹也做不到。 夜九才懒得管顾瑾，想学，除非顾瑾重新投胎，不然都不可能，更何况还要配上洗精伐髓的药汤。 顾瑾看得入迷，连寒风都顾不上了，直到夜九最后一个收势，顾瑾才感觉自己要冻坏了。 “你出去找我干嘛？” 夜九看着锅里续上的热水难得的给了顾瑾一个好脸。 每次练完都是一身汗，热水擦擦能够舒服得多。 “我想梳洗一下换身衣裳。” 顾瑾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你等会，我先擦洗一下，没有合适你大小的衣裳，不过有布料，你自己缝吧，我也不会，能穿上不漏就行。” 嗅觉灵敏的夜九也是不太喜欢顾瑾身上的味道。 顾瑾呆在厨房一动都不敢动，夜九的动作却很快，换了身干净的里衣，顺手将满是汗的衣裳洗了烘干。 “这是布料，这是棉花，等你清理干净了，我再给你重新拿床被子，草席你翻一下，别把被子弄脏了。” 夜九将东西一股脑塞给了顾瑾，至于会不会就不关她的事了。 躺倒床上，进入意识空间学习，种植是门大科学，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是夜九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内容。 看到手里的棉花，原本还想多问的顾瑾见人已经扭头回去了，只能先将东西放到自己临时床位上。 还能怎么样，叫醒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给自己缝制衣裳，顾瑾是做不到，尤其对方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而且经过刚才，顾瑾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够打过对方。 尤其还是在内外一身伤的情况下，自己就是被小姑娘弄死了，丢大雪地里毁尸灭迹都没人知道。 躺到床上的夜九突然响起，对方要是梳洗也没换的，连床被子都不给，好像不太好，还是先把被子给了吧，脏了最多把外边的脱下来洗了就是。 “那个，被子给你，你没脱吧，你把被子放床上，洗漱之后躲到被子里再慢慢缝。” 夜九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尝试穿针的顾瑾直接扎手指里了，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多谢。” 有了被子，顾瑾也就放弃了先做衣服的想法，迅速的洗了澡，然后裹着被子才忙活起来。 之前的衣裳里里外外都被狼抓得不像样子了，不过还是能够进行比对。 也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顾瑾缝制出了人生第一件衣裳，左右有些长短不一，肩膀的地方也有点不太合适，不过没关系，能够将身子遮盖住了，就是两手有些惨不忍睹。 不过只是一件单衣。 “不错，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多了，继续努力，你还得再做一层才能把棉花缝进去。” 夜九的突然出现，吓得顾瑾直接钻被窝里。 男女授受不亲，老天，这是不是搞反了，为什么小丫头一脸自然，反倒是自己一个十八的大男人羞得无地自容。 “我做饭，你那衣裳可以洗干净了然后撘到管道上的架子上烘干，不过最好把水拧干一些，这样屋里不潮湿还干得快。” 夜九说完也不看顾瑾，自顾自的忙活起来，给灶里填柴火，然后放上蒸屉，将菜馍放进去，便出去进行早上的锻炼。 屋里的顾瑾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刚才夜九的话，再看了看手里的衣裳，任重道远啊~ 第14章 该走了 夜九练武扫屋顶花费了不少时间，顾瑾趁着这段时间先把单衣穿上，然后将自己之前的衣裳洗干净拧干放到了夜九说的烘干架上，见夜九还没回来，就又开始进行裁剪。 屋里生着火，穿着单衣也没多冷，顾瑾倒是没有窝到被子里去。 两人默默无言的吃完早饭，顾瑾记得夜九说过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一直等到吃完这才开口。 “你这棉花哪来的，居然比上供的棉花还要好？” 民间取暖多是用杨柳絮与鲁花，好一些的可用羊皮狗皮，再好一些的就是动物毛绒，再再好的就是丝绵锦裘。 “自己种的，别问那么多，好奇心害死猫，刷锅洗碗去，中午不吃了，你好好做你的衣裳。” 丢下一句话，夜九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顾瑾见状也不好再追着问。 不过要是真能种出这样的好棉，那也是十分了不起的。 有了夜九的话，顾瑾倒是安安心心的缝了一天的衣裳。 舍不得浪费棉花，顾瑾又看了看布料，索性做了一件短衫，又做了条棉裤，熟能生巧，这次裤子做得倒是十分的平整了。 长飘飘的单衣就穿在外面，腰带一扎，还挺像那么回事。 反正顾瑾自己是十分满意了，至于针脚大得能够塞下手指什么的完全不在意，反正外边还有单衣遮着呢。 夜九倒是夸赞了顾瑾一句，毕竟真让夜九做，还不一定有顾瑾做的好，自己身上这衣裳都是麻烦李家人给做的，说是怕浪费了布料。 得了一句夸，顾瑾也就不别扭了。 晚饭很丰富，两个人一起配合做的，夜九拿出了一只兔子，剥干净的，不过有冰碴子，应该是从外边拿回来的，顾瑾也不觉得奇怪。 有那武艺的人会打个猎有啥好稀奇的。 白菜萝卜炖兔肉，冬天也就这些菜了。 休养了三天，顾瑾已经习惯了与夜九的相处，外边的风雪也总算是停了。 不过也只是停了而已，不代表能够出行。 院子外的雪覆盖了大半个院墙，夜九要是站在外边直接就盖顶了。 出不去，闲不住，顾瑾对夜九就越发的好奇。 “夜九，你几岁开始习武？” “不记得了。” 蹲在灶前烤豆子，日子是有那么些无聊，以前的时候都不觉得，好在还来了个人陪自己，所以夜九才愿意搭理顾瑾的问话。 “那好，你现在几岁？” 顾瑾又换了个问题。 “十岁，翻了年就十一了。”顾瑾按照原身的记忆，想来是错不了。 “十岁？你确定，我怎么看着你最多八岁。” 顾瑾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习武的人身材都要高大一些，怎么到了夜九这里反倒相反了呢。 夜九懒得解释。 “我看你还像二十多了呢，要不是你总问那么幼稚的问题，我都不相信你十八，而且，按照你这个年纪，你不是都该当爹了吗，还到处乱跑。” 顾瑾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算是家中的老幺了，除了一个妹妹，那还是姨娘生的，从小被娇惯得厉害，要不是一心喜欢练武坚持了下来，估计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 这次与人打赌负气离家也让他见识了太多的黑暗，这个时候才知道家中到底谁才是真的对自己好，谁只是想要捧杀自己罢了。 只是少年傲气，不愿这么没有颜面的回去，死撑着找寻雪狼，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离家三月，一路上被人坑蒙拐骗，见识到了各式各样的人，想想就一把辛酸泪。 等不到顾瑾回话，夜九扭头看了过去，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 “你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这么大了还玩这一招！” 夜九的话顿时刺破了顾瑾这段时日的伪装。 “你……你……” 越想越憋屈，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夜九一头黑线，好吧，这还是个中二的孩子。 顾瑾哭够了，好好发泄了一通，反倒是更通透了，吸着鼻子，吃着夜九塞手里的豆子，咬得咯嘣咯嘣的，反倒开始将起了自己离家出走碰到的种种人种种事。 “嗯，确实怪惨的，一手好牌就被你这榆木脑袋打得稀巴烂，好在经历了一番社会的毒打幡然醒悟，不然最后估计就是亲者恨仇者快。” 顾瑾一边说，夜九一边评论，最后给出了这么一番结论，气得顾瑾差点没咬豆子把牙蹦了。 “那你呢？” 顾瑾转移话题。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跟你两个世界的人，从前过往都是云烟，现在的生活还有以后的未来才是我想要的。” 说自己还是说原身，从前都太过诡异，说了这人也不信，原身就太过简单，与现在的自己完全不同，还不如留有空间任人猜想。 “有时候真觉得你不像八岁，不，不像十岁，跟八十岁一样。” “某人还不像十八，像三岁呢，刚才谁哭鼻子来着。” 夜九好笑的看向顾瑾，顾瑾不好意思的扭头。 “雪停了，如果不再下，过几天你就能离开了，你的伤到时候到顾大夫那里也能有更好的医治，别忘了付报酬给我。” 夜九将手里的木棍丢进了灶膛里，手里的豆子已经全都烤完了。 顾瑾闻言看着灶膛里燃起的木棍，突然间有些舍不得回去。 “雪狼不是那么好找的，你的目标还是找雪狼中的银狼，回去认个错，没有人会觉得你不行，到时候将你山上猎杀的狼头带回去，当然，如果还在的话，我相信可以震慑住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你不是没有本事杀狼，只是没有让你遇上。” 夜九拍拍手起身。 “今天吃饺子，好久没吃过了，挺怀念的。” 当然，纯面没有，不过不影响夜九吃饺子的心。 杂粮面磨得细腻，揉出来的面也十分的劲道。 白菜猪肉馅，韭菜鸡蛋馅，夜九将养着舍不得割的韭菜都割了。 果然，雪已经不下了，太阳出来三天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地面，虽然湿哒哒的，但是想要出行也拦不住。 “快走吧，赶在年前说不得能够到家，报酬我到时候去顾大夫那里取，就不送你了，院子里满是泥泞还要收拾。” 一大早，夜九就开始赶人，之前的衣裳顾瑾已经缝补好了，能够穿在身上，可是顾瑾就喜欢自己做的那一身衣裳。 第15章 顾瑾归家 顾瑾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只是有些不舍，出了院门一步三回头，最终朝山上奔了去。 没错，顾瑾要去将自己猎杀的狼头带走。 好在大雪掩盖了一切，狼并没有被其他野兽吃了或者拖走。 顾瑾将狼头割下，整整二十三个狼头，带着狼头顾瑾到了百草堂。 “是来看病还是请医？” 苏叶习惯性的招呼，顾大夫闻到血腥气回头，一眼就认出了顾瑾。 “小少爷怎么跑这里来了，快快快，先去屋里暖和暖和，苏叶，把门关了，今天先休息，非急诊明日再来。” 顾大夫也不嫌脏，拉着顾瑾就往后面住人的地方领。 “顾叔不急，这些狼头还得麻烦您给炮制一下，免得坏了，我身上只是有些湿，你让人给我买套衣裳，我梳洗一下就好。” “这个容易，这小镇偏僻，没有成衣铺子，要不你先穿我的，我们身量相仿，盘了火炕热水时刻都有，赶紧洗洗，我去给你熬碗驱寒的姜汤喝。” 顾大夫将人安排好，见顾瑾自己能够打水洗漱也只是微微一楞，不用自己招呼，顾大夫转身从箱笼里取了一套自己的衣裳放到屋里给顾瑾替换，然后熬姜汤去了。 苏叶不认识顾瑾，但是听到小少爷这个称呼，就想起了前阵子没下雪的时候主家来的信，当时就是让他们注意这位小少爷是否来了这边。 只可惜后来大雪至，便没有机会去打听，没想到人自己来了。 苏叶看着熬姜汤的师父，主动的去准备饭食。 顾瑾洗了澡，换了衣裳看到熟悉的火炕，将湿透了的衣裳洗净拧干放到烘干架上。 “洗好了，赶紧把姜汤喝了，饭食还要等一会，要是困了就先躺到床上休息会。” 顾瑾拿来的那些狼头要及时处理，所以顾大夫也不得闲空。 一口气将姜汤喝了，躺在了火炕上，原来火炕这么暖和。 夜九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不应该说一直很平静，只是现在的平静显得有些孤独了，想了想，夜九觉得自己该养条狗才行。 不过村里人穷，人吃饭都还吃不上呢，哪里来的狗，所以还得去镇上找，不过看到外边的泥泞，没有水鞋夜九也不想出门。 习惯性的做两个人的饭，吃的时候才想起人走了，不过相处了一个星期，居然已经习惯了。 这里的人种植的主要粮食就是类似小米的藜麦还有高粱，水稻极少种植，虽然好吃，但是产量极低，所以百姓几乎放弃种植水稻。 高产的红薯土豆在这里居然是没有的，不过有叫倭瓜的南瓜，也是充当主食用。 没有了闲杂人存在，夜九投入到了高粱藜麦的杂交栽培中。 本地高粱杆细易被风刮倒，产量却还算可以，听闻陵县，也就是隔壁最近的县，高粱秆子粗壮，但是穗短产量不高。 两者结合说不得能够有效果，陵县的高粱夜九自然没买，不过现在还不着急，后面的地就那么大，就她一个人，也不打算弄太多土地。 明年先把那两亩地种棉花，后年实验的杂交高粱跟藜麦就能进行第一批试种，一亩地高粱一亩地藜麦也正好。 做实验就得有长远的计划，夜九一点都不怕时间长。 写好了计划书，年都还没到，开春就更远了，夜九决定继续做好吃的。 油炸撒子、杂粮锅巴、杂粮煎饼，夜九都放在了日程上。 另外一边，顾瑾带着炮制好的狼头离开了。 离家出走的时候到这里整整花费了三个月，但是回去的路不过五天，站在熟悉的大门前，顾瑾还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响起夜九的话，又振作了起来。 提起狼头回了家。 看门的小厮换了新人，但是看着顾瑾熟悉，一时半会不敢动，看着面容与老爷大公子十分相像的脸，小厮灵机一动，这不会就是出门游历的小少爷吧。 一个小厮上前，悄声的开口询问。 “您可是小少爷，小的是刚换上来的，还没见过您。” “眼光不错，本少爷回府了，让人准备准备。” 顾瑾挑眉，拿了一个银角子打赏小厮，然后大步的朝着侯府往里走。 看门的小厮因为打赏，一路跟着顾瑾，顾瑾见人机灵，将手里的狼头交给了小厮。 “你叫什么名字，东西拿好了，以后就到本公子身边伺候。” “小的叫四喜。” “不错，这个名字我喜欢，我先去祠堂跪拜列祖列宗，你把东西放到我房里，松竹苑知道怎么走吧？” “知道，小的这就去。” 顾瑾大步朝前去了祠堂，镇北侯府的小少爷回来的消息顿时四下传开了。 顾老爷，顾瑾的亲爹，如今的镇北侯，得知小儿子归来的消息，先喜后气。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真是惯得无法无天了，那小子去哪了？” “回侯爷，下人们看着是去了祠堂的方向。” 管家立即回话。 顾侯爷闻言放下手里的公案，大步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里，顾瑾已经给先辈们上了香，磕头认错，同时请了家法，知道自己亲爹只要在家绝对会第一时间过来。 果然，顾瑾请了家法，仆人们也不敢拦，顾侯爷已经踏入祠堂。 “孩儿不孝，出远门不告知，让爹娘兄长担心了，自请家法，请爹行刑。” 顾侯爷看到跪在面前的儿子，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自己这个小儿从小顽劣，唯一坚持的事情便是习武，自己疼爱他不假，但是父不抱子，不然威严何存。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一副严厉的神态，但是那都是为了小儿好，偏偏父子见间隙越来越大，眼看儿子扭不过来了，接过还来个离家出走，顾侯爷如何受得住。 嫡妻去得早，但是两人感情深厚，大儿子从小就踏实沉稳，到了小儿子这里，却全都相反了。 如今出门一趟，居然知道回来认错了，顾侯爷反倒有些舍不得打孩子，但是家法已经请了，有那么多人看着，顾侯爷也只能伸手将家法拿到手中。 “即知此举不孝，今后不得再犯，这一鞭就算是给你的警训，以后谨记于心。” 第16章 种棉 “孩儿定当谨记于心，今后好好上进。”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了顾瑾的身上，打破了衣裳露出狰狞的伤口。 急忙赶来的顾老太君都没来得及出声，嫡亲小孙儿就已经被打了。 “你这个，你，你怎么舍得下手，快快快，去请大夫，来人，将小少爷抬回松竹苑，动作都给我慢着些轻着点。” 老太君颤颤巍巍的说着话，顾侯爷感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儿子也不是自己想打的，打完了自己还心疼呢，可是打都打了，现在做好人的活儿还被自己亲娘抢了，顾侯爷也不敢说啥。 顾瑾抬头，给了顾侯爷一个笑：“爹，我不怨你，是孩儿自己的错，等孩儿好些了，再去给您请安。” 顾瑾就这么被抬走了。 老太君是一阵心疼，对着顾瑾嘘寒问暖。 “瘦了瘦了，这是遭了多大的罪，你爹也真是，你也别怨你爹，他有他的难处。”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君看着自己儿子跟孙子间关系不好也着急。 “奶奶，孙儿知道了，这次出去孙儿看清了很多东西，您放心，孙儿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顾瑾笑着跟自己奶奶说话，看着顾老太君一阵心酸。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君拍着顾瑾的手，也感受到了这个孩子的变化。 “你大哥在外领兵打仗，自己拼出了自己的一番地位，我和你爹没想过要你有多大本事，就等着你定性了，去给你请封，将来你也过个富贵日子就行。” 这话顾老太君从来没给顾瑾透露过，但是与顾瑾的大哥，顾嗣却是开诚公布的谈过的，而世子的位置也是顾嗣率先提出留给自己弟弟顾瑾的，不然顾老太君也不能点这个头，更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 “奶奶，孙儿真的懂了，家里有大哥一个已经出尽风头，功高盖主，我就当个小纨绔就好，不过可不能再逼我成亲了。” 是的，顾瑾离家出走打雪狼一是为了赌注，二就是家里逼的太急，加上有人煽风点火，也就照成了今日的局面。 “奶奶，我之前的那个小厮不要了，今日进门的时候，守门的四喜不错，我就要他了，以后由他做我的贴身小厮。” 顾瑾乘机提要求。 “行行行，只要你好好的，奶奶都依你，不过是个小厮而已，好好养伤，这段时间可得好好补补，将掉下去的肉补回来。” 顾老太君宽慰的同时也心疼。 小山村里 大雪停了几天，又开始飘雪花，不过今年的冬天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发的豆芽菜，夜九一个人吃都吃不完，放空间里又占地方，索性趁着天好给村长家送去了一些。 冬日里难得吃个新鲜菜，更何况是豆芽这样的稀罕菜，见都没见过。 “九丫头这段日子是不是长高了，还是那么瘦，不过面色红润了。” “李奶奶说的，我一个人在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屯了那么多得柴火，可不就养起来了吗。” “哈哈哈，你这豆芽菜好，若是能够拉去镇上，不，拉去县里，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屋子里一群女人跟孩子，男人们趁着天好赶紧检查检查屋顶去了，免得后头还有雪的时候房子出问题。 “我可没那功夫，我一个人，搬着那些个豆芽菜，去了卖不卖得成不说，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夜九说着笑，大家伙也跟着乐呵。 “可不就是，把咱们的小九丫头拐走了怎么办，不过这豆芽菜确实是个生意，丫头怎么就不心动？” 李家大嫂开口说话了。 “李大娘，这豆芽菜其实很容易弄的，别人家不行，但是咱们可以，咱们有火炕，屋里暖和，这豆芽菜放簸箕里，洒上水，用湿布盖着，几天就长出来了。” 李家的人没想到夜九直接将生豆芽的法子给说了出来。 “你这丫头，咋就不知道藏着点掖着点。” 李奶奶抓了把山核桃塞夜九手里，喃怪的说了夜九一句。 “我说真的，要是婶婶们想弄，那就弄好了，我家里现在多了两亩地，明年还打算养十来只鸡，还想寻摸一条狗，这样我住着也安全一些。” 夜九将自己想要养狗的话透出来，自己一个人去找估计不容易，但是作为村长一家人就不一样了，说不得能有好消息，而且生豆芽赚钱什么的不是夜九的志向。 种种田，偶尔赚个小钱就够了。 明年两亩地的棉花能给自己带来的收成绝对不小，棉花还是小头，大头是棉种还有棉花的种植方法。 夜九是十分满足现在的生活了的。 “九丫头，你再说下去，婶子们可就真的心动了，你想要养狗，倒是不错，我娘家有户猎户，就养了狗，特别能够看家，凶猛得很，但是见人还乖顺。” 李三嫂心动不已啊！老四头脑机灵，老大成熟稳重，老二有公爹提携，虽然自家老三也不错，但是多少有些木讷，不过对自己是真的好。 老人偏心是正常的，自己这也不算过分，但是随着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落地，李三嫂也想多份收入添补家用。 “婶子心动不如行动，想做就做，我肯定不做，顾大夫说可以种棉花，朝廷有鼓励，我准备明年种两亩棉花，家里的地就种高粱藜麦，前院小一些，拿来种菜，够我吃用了。” 听了夜九的话，李家婆媳几人对了眼，这事情可行，不过不急。 “那婶子们就真做了，你想要那狗，婶子帮你寻摸，绝对是好的才给你送来，不过这种棉……” 李三嫂说着，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家婆婆身上。 “种棉朝廷确实有鼓励，但是咱们老百姓想要弄到棉籽不易，而且棉产量低，还不如种粮食，丫头，你可想好了？” 李奶奶作为村长娘子，这些消息还是灵通的。 “想好了，我想试试，反正家里种粮食也够吃，与其想其他的赚钱法子，我不如种棉，顾大夫说可以帮我弄到棉籽，奶奶婶婶不用替我担心，倒是那狗真得替我留意才是。” 夜九态度坚决，李家婆媳也就不再劝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说不得就让九丫头行通了呢。 第17章 已收到，勿念 这下，夜九种棉的消息也在小范围流传了出去，不过随着之后的风雪，大家也就没有再去在意了。 新年如期而至，夜九也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炮竹声是没有的，也就意思意思守个夜。 春年花开，大地复苏。 有了火炕，今年受雪灾的人家大大的减少了，就是有那压塌的，也基本没人住，都搬到有火炕的亲近人家住去了，伤亡十分的少。 夜九早早的去了山里，掏了腐殖土，又弄了淤泥伴一起，然后弄到地里又拌上草木灰，先将基肥翻入土壤中。 夜九准备种春棉，这样结棉桃的时候不容易碰上雨水。 去年的时候有些棉桃都沾了水，十分可惜。 大家都在忙，夜九的动作看到了大伙也都没多问，知道夜九要种棉，想着与他们不一样，应该是上面人教的方法。 地都翻好了，夜九才想起来自己该去一趟镇里，不然种子的事情没个接口，反正顾家的少爷欠自己一份人情，自己的动作又小影响不了什么。 夜九去了镇上，大家也觉得正常，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李家婆媳这段时间却是小赚了一笔，所以夜九去镇上还搭了李家的顺风车。 到了镇上，夜九直奔百草堂，主要还是得跟顾大夫通个气。 “九丫头，你怎么才来镇上，我还想着你要是再不来就奔你家去了。” 顾大夫刚好从后堂掀布帘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还没进门的夜九。 “呵呵，开春了，地里忙，好一顿收拾这不才得闲空。” “走走走，咱们去后堂。” 顾大夫连忙将人招呼到后堂去，自打小少爷离开已经快三个月的时间了，还以为这丫头会早早的来找自己，哪知一直都没来，小少爷还写了两封信，又派人送了礼，明面上是给自己的，暗地里却另外有嘱咐东西给小丫头的。 不过救命之恩，这些东西也算不了什么。 夜九倒是没想到顾大夫这样热情，跟着去了后堂。 “小少爷给你寄了两封书信，也不知你识不识字，要是不识字，我可以给你念念，要是识字最好，对了，还有一些东西，也是小少爷让人送来的，说多亏了你的照顾。” 后堂里，顾瑾给夜九的东西都放在一起，用布盖着，一打开看真不少，不过顾瑾经历了那么些事，送来的都是夜九现在最适用的东西，不显眼不张扬。 然后就是实实在在的银钱。 夜九打开信，看了一眼，字都认识。 “我都认识，谢谢您，不过我没有纸笔，需不需要回信？” 夜九展开信件，一目十行，信很快就看完了，没有太特殊的内容，相互的问号，还有报平安，还说都送了什么东西。 “能回信自是最好。” 小少爷一连来了两封信，估计心中也等得着急。 顾大夫亲自拿了纸笔，还想着一张纸够不够。 结果夜九直接写了几个字。 已收到，勿念。 就是没有看到小少爷写的内容，但是从墨迹来看，小少爷两封信也都写得满满的，顾大夫都愣住了。 夜九抬头一看，顾大夫的神情有些特别。 “是不是少了点，那我再添一句。” 说着，夜九又下笔写了一句。 平安珍重 完了，连个姓名都没落款。 “是不是很多字不会写？要不我帮九丫头你写？” 顾大夫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不用，这就行了。” 多出的那四个字夜九都不想写，要不是看顾大夫脸色不对，她才懒得多写那四个字。 “行吧，九丫头这是专门来拿东西的还是？” “是这样，我想您给我打个掩护，我想要种棉，但是害怕村里人担心，我们村的人都挺好的，我就跟他们说从你这里拿了棉种，这样大家也都放心一些。”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丫头，你可真的想好要种棉？” “我就小打小闹，山里危险，我总不能一直进山，说不得我就真种出了好棉呢。” 夜九一脸真诚。 顾大夫见状也不再说什么。 “那你找到棉种了吗？我还真有办法给你弄些棉种来。” “有了，您放心，只是让您给打个掩护，对了去年的忍冬会不会太多？今年可还收？” 来的路上李家婶子特意悄悄的让夜九帮忙问问，大家也好早些做准备。 “品相不错，也没有人以次充好，若是还像去年那样，可以送来的，百草堂有很多据点，需要用的草药特别多。” 能不多吗，大少爷在前线打仗，药材送都送不及，忍冬这样常用的草药需求量更大。 “那就好，我到时候回去跟村里的人说，还是让大家晒干了给您送来。” “行，这么多东西可背得回去？” “完全没问题，就是得麻烦您用布给我包起来，背篓装不下。” 顾大夫还以为什么呢，当即让苏叶给将东西包起来，夜九也没多停留，提着东西，路过卖烧饼的铺子又买了不少烧饼，出了镇子后才在无人的地方收到空间里。 面上只显示了一点东西，不招人眼，也不怕人问。 夜九想要的陵县的藜麦高粱种子，李家去县里送豆芽的时候也顺便带了回来，所以夜九也是抽了空出来的。 小狗没那么快，不过已经配上了，就等着大狗将小狗生下来断奶之后送来。 若是生的多，夜九就想要两只，若是少，多多少少给自己留一只。 回到家里，夜九才将顾瑾送的东西拿出来细看。 东西面上都不显眼，但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一把短匕，一把弓弩，还有一些纸墨笔砚，这些都是夜九家中没有的，但是又需要的，还专门给配了二十个箭矢，只要安上即可用。 剩下的就是付的报酬还有赔给夜九的布匹了，这才是为什么背篓装不下的原因。 家里蒸的馍馍吃腻了，但是没有人家烧饼专用的火炉，这不路过的时候被那香气吸引，特意买了两炉，加下来的日子忙不过来的时候都省得做饭了。 春雨贵如油。 夜九将藜麦与高粱种下，便冒雨种棉花。 原本的炕床变成了育苗床，为了赶上春棉，夜九早早就开始育苗了，因为用的是空间的种子，所以品相十分的好。 第18章 礼物 春雨带着些许黏腻，打落在人的身上仿佛会附着一般，让人浑身不适。 但是夜九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顶着春雨种下两亩地的棉苗，连件蓑衣都不穿。 雨水打落到身上恍若滚珠，瞬间滑落在地，若不是身上的衣裳与头发湿透，真看不出夜九是淋过雨的人?。 睡着锻体的修炼，夜九也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更好了，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修炼成金刚芭比，反倒像是修仙中的团胎换骨。 夜九的身高眼见的拔高，衣服已经露出了大半截手腕脚腕。 等到春耕结束，夜九再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差点让人没认出来。 有肉了，但是不是胖，肤色白皙透亮，头发也变得乌黑，不过脸上的胎记依旧在，要不然真就认不出来了。 “好家伙，藏了一个冬，又过了一个春种，九丫头大变样了，女大十八变果然是不同。” 大家纷纷夸奖，尤其是知道今年百草堂依旧收忍冬花，心中对夜九的好感就越发的高。 唯独人群中的王家，尤其王老婆子，看夜九的眼神分外恶毒，恨不得夜九去死。 奈何自家人也要去摘那忍冬花，只能忍下来。 收到回信的顾瑾看到只有那么曲曲两句话，落款都没有，不满失落的同时又觉得这就是夜九的性子。 如今的顾瑾已经成了镇北侯世子，镇北侯亲自请旨册封的，皇帝当场就允了。 在外人眼里，顾瑾依旧是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但是出门一趟乖顺了许多，起码青楼画舫这样的地方是不去了，传言是出门被女人给骗了，所以才如此。 然而，只有顾家人自己知道，顾瑾变了，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依旧爱闹爱玩。 顾瑾的卧室里，挂着二十三个狼头，很是狰狞吓人，可是顾瑾却十分喜欢这装饰。 他没有拿出去显摆，而是默默的放在了自己房中。 认清现实的代价有点大，但是好在遇到了她。 想到夜九应该在忙着春耕，顾瑾没有写信，琢磨着差不多端午了，先给准备上了雄黄酒，后来想想，夜九再强，那也是女孩子，所以酒还是算了，另外给准备了一些东西，还有放得住的吃食。 清明，原身的爹娘过世三年，守孝也算结束了，可惜王家不许夜九去烧香上坟。 村里人好说歹说，王婆子咬定一句夜九不是王家人，村长对此也没有办法。 夜九只好关门闭户一月。 在外人看来，夜九是伤心了，不过实际上夜九正一头扎在后院的作物上。 观察着作物的生长状态，认真的记录起来。 除草施肥，一样都怠慢不得，棉苗可以半夜的时候偷偷去掐尖，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就这样，等夜九打开门户的时候依旧五月初四了，第二天就初五了，李三婶特意来找了夜九，五月五有大集，到时候一起去赶集。 豆芽菜如今还算是秘密，虽然各种菜满满上来了，但是豆芽菜的需求还是不少，也算一笔小收入，所以李家时刻的记着夜九的好。 而且，过了五月五，就该进山摘忍冬花了，这次大集自然是好好的准备一番才行。 夜九来了这么久，还真没赶过大集，家里虽然不缺什么，不过盐也该买了，顺便就去一趟。 五月五大集，顾大夫也不能关门，就想着要是白天集的时候夜九还不来，那就傍晚让苏叶送去，好在小村不远。 赶集就得趁早，集会上有专门卖牲畜的地方，想要挑好苗子，就得下手快。 到了镇上，夜九想了下，自己先去百草堂，自己要买的东西，少，鸡苗子也都托了李奶奶给帮忙挑选了。 猪是不可能养的，哪怕缺肥也不养，家里就那么大点，哪里收拾得出来地方。 李三婶倒是想要买的东西不少，所以到了镇子口，大家就分开了。 一大早，百草堂倒是没有病人。 夜九到的时候就苏叶在打扫卫生。 “咦，九姑娘终于来了，师父都盼你好几天了，师父，九姑娘来了。” 被人丫头姑娘的喊习惯了，夜九也不觉得有什么。 “九丫头来了，太好了，东西放这我都怕坏了。” 顾大夫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什么东西？” 夜九难得好奇。 “小少爷送的，想着今天大集你怎么都该来镇上，不来傍晚我就让苏叶给你送去了。” “又给我送东西了？可是我都没东西送他。” 夜九以为之前送了两次东西他们也算两清了，倒是没想到顾瑾那家伙还能给自己送东西。 打开一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收下也无妨。 而顾瑾写了一封信，描述了他们三月踏青打马球的事情，顾瑾拿了头名，将那蹴鞠作为奖励送给了夜九，让夜九没事也可以玩一玩。 “东西我就拿走了，等我下次准备了东西再给他回信，麻烦您了。” 夜九笑了笑，看到扎着红绸的蹴鞠，就跟绣球一样，不过还是放到了背篓里。 “好，那你去逛大集吧，东西要是多，可以先放我这，回去的时候再拿。” 听到夜九要给小少爷准备回礼，顾大夫也就不催着让夜九回信了。 “不用不用，家里东西都齐全，我就随便去看看。” 夜九说着，人就往外跑了。 说随便看看就是真的看看，一路上除了吃的一样都没买。 之前顾瑾给送的布匹，夜九已经让李家几位媳妇帮忙给做了新衣裳，长得快，衣服不做不行。 还好都做好了，不然还真没有出门的衣裳了。 大家的背篓几乎都是装得满满的，夜九的背篓都是些吃食，当然，盐少不了。 村里的人都还没那么快回去，夜九惦记家里的东西，还要想给顾瑾回礼，便打了招呼先回了村里。 回了家，夜九想了想，还是进山一趟，可以先去之前的陷阱看看，收拾收拾，然后去那片忍冬花海，就当提前给大家伙探路了。 山里空气清新，去往忍冬花海的路好像已经有人探过，想来是村里人去看花海为准备摘花做的准备，既然如此，夜九就换了一条路，去之前发现野猪的地方。 第19章 亏了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倒是野兔野鸡打了不少，或许是因为狼群被顾瑾给杀了的原因，今年的野兔野鸡数量剧增。 突然，一声尖啸声响起，夜九抬头，从茂密的树林里往天空看去，一只苍鹰翱翔天际。 就它了！ “亲亲，你手中的弓弩可捕捉不到苍鹰哦，您可以从系统租借专门的网枪，自带定位系统哦！要不要试试？” 狗系统，但凡要花钱的时候绝不手软，马上就能出现。 自己不是不能蹲守这只苍鹰，但是地里的庄家自己还要去打理，如果花费大量的时间，还真不行。 一看商城里网枪的价格租赁时间一天就五十两。 “你确定不是抢钱？” “亲亲，百发百中哦！怎么可能是抢钱呢。” 五十两，顾瑾那家伙给了自己五百两做报酬，拿出十分之一给那家伙准备礼物也不是不行，不过除了这只鸟，自己还得赚回本才行。 忍痛氪了五十两，拿起网枪，顾瑾就对着天上的苍鹰标记，然后发射。 苍鹰察觉不对，网枪已经飞上天空，自带定位功能，苍鹰想躲都躲不了，不过掉落的地方有些远。 百发百中没错，但是得亲自去将猎物取了，才能打下一网，因为只有一张网。 按照定位，夜九迅速的往红点的位置跑去，足足跑了大半个小时，这才到目的地，苍鹰正挂在树上。 仰头看着大树，不愧是未经开发人迹罕见的丛林，高，非常高，也因为高，苍鹰没有被其他野兽吃掉。 不过夜九还是感叹了一句，这网子真结实，不论鹰啄还是用爪子扯，都完好无损。 将东西存入空间，夜九拿出两支顾瑾给配备的箭矢，用力扎入树干中，然后开始往上爬。 等爬上了树，夜九才想到，空间不能装活物啊，自己这是要将这苍鹰放哪里？ “亲亲，大转盘有各式各样的鸟笼铁链哦！您可以去看看，十两银子一次，最差都是精钢打造的，关只苍鹰绝对没有问题呢亲亲。” 所以，这既是你跳过一两银子一次的抽奖，直接给我上十两银子一次的理由吗？ 看着大转盘，夜九想了又想，铁笼得要，铁链也得要，不然不好送人，运送都是问题。 “就没有次一点的铁笼铁链？” “没有哦亲亲，系统出品必须精品。” 要是抽到重复的，夜九觉得自己就亏大了。 闭眼，投了二十两银子。 转盘迅速转动。 “恭喜亲亲，获得精钢铁链两条，带头套哦！您的运气真好。” 听到声音，夜九睁眼，面无表情的又投了一次。 “恭喜亲亲，获得精美玄铁鸟笼一个，物品已发放到空间，亲亲请查收。” 将鸟装进笼子里拴上铁链绑上头套，夜九提着笼子满山的走。 打猎的心情都没有了，好在让自己碰到了两窝野猪，公的全包，母的留下。 收获了六头野猪，但是还是亏本买卖。 鸟放不进空间，又不能让村里人看到，夜九索性朝着镇上走，赶紧送走，眼不见为净。 大集渐渐散去，天色已然不早。 夜九提着一个遮着黑布的鸟笼在街上走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 苏叶如同往常一样在关门板，看到夜九便停了下来。 “九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镇上？” “回去又来了，顾大夫可还在？” “在的，我把门板卸一块，不然你这进不来。” 鸟笼还挺大，苏叶麻利的抽掉了一块门板，夜九回以微笑。 后堂的顾大夫也听到了声音，此时也从后面走了进来。 “九丫头这是提的什么东西？” 一眼就看到黑布蒙着的一大坨。 “这是回礼，刚抓到的，路上快一些应该饿不死，我给喂了些生肉，能不能驯服就看顾瑾自己了。” 夜九将黑布掀开，顾大夫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将黑布盖了起来。 “我得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您先忙。” 夜九不打算解释，所以将东西放到台面上就走了。 夜九速度很快，顾大夫见状也没去追。 “还好是只苍鹰，这要是海东青老夫都不敢送上去，不过品相如此好的苍鹰实属难见，苍鹰不好捕捉，这只苍鹰身上除了有些许羽毛凌乱，居然一丝伤口也无。” 顾大夫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然后又遮盖了起来。 “这次的东西只怕得老夫亲自去一趟了，药堂交给你看着，实在不行便关门，路过县里我会让人来坐堂。” 顾大夫一声交代，也顾不上多收拾东西，现在赶着还能在晚上之前到县里，住上一晚第二天及早出发。 想要伸手提起笼子，发现居然还不轻，叫来了车夫，车夫会武，这次提起鸟笼就轻松了许多。 上了马车，顾大夫看着鸟笼，突然想起，这一路过来，九丫头是怎么提来的，力气属实不小。 回到家，还有几大头猪要收拾，结束修炼之后，夜九只能认命的熬夜烧水杀猪。 今晚不杀，明日起村民们开始上山采摘忍冬，来来往往的，就没那么方便动手了。 猪杀完了，为了掩盖痕迹，夜九又动手将野鸡也收拾出来，看到漂亮的野鸡毛，想到了羽扇，便将羽毛先收集起来，不要的堆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还没上上，夜九先拿着一兜子鸡毛去了村长家。 “李奶奶，各位婶婶都在家呢？” “九丫头来了，都在都在，来找你李爷爷他们了？他们下地去了。” 正在院子里喂鸡的李奶奶笑着将鸡食撒在地上让小鸡自己吃。 “不是，我来拿鸡苗，顺便给您带了些东西，您跟婶婶之前帮我做衣裳，都不收我钱，我就想着看看这些野鸡毛你们有没有用，我见过有人拿锦鸡的羽毛做扇子，毛茸茸十分好看，想着您和婶婶们手巧，就给你们带来了，要是你们不用，我再拿去处理了。” 夜九将桶里的野鸡毛往前提了一下，方便李奶奶看到。 “九丫头抓到了锦鸡？” “是啊，上山的陷阱我又重新弄好了，有好几只，然后我力气大，仗着胆肥有往山里去了去，用石头砸死了几只，就凑了这么多” 第20章 带点颜色 “这看着可不少，今年山里的野鸡那么多？” 李大婶走了过来。 “是不少，足足八只，我全弄出来了，准备晾干水了熏出来，这样也能吃得久一些。不过婶婶们进山的话得小心蛇虫鼠蚁，我这次看到了好几条蛇，那忍冬花有解毒的功效，要是不小心碰上了，可以先多吃一些，然后扎住伤口靠上的位置，赶紧去镇上找大夫。” “九丫头提醒的是，你们去带上些雄黄，刚过端午，雄黄家家应该都有，也去提醒提醒。” 李奶奶忍不住点头。 “行，娘我这就去。”李大婶闻声立马行动。 李思婶也从自己院子走了来。 “娘，九丫头来了，这是拿的什么？” “一些野鸡毛，想着婶婶们手巧，说不定还能换个钱，免得我扔了糟蹋了。” 夜九笑着说。 “野鸡毛，我看看，要是好看还真能换个钱。” 李四婶快步的走了过来，看到桶里的鸡毛有些高兴。 “老四家的，这鸡毛你真知道有什么妙用？” “我娘家村子不是有猎户吗，他们每次杀野鸡都会将毛留着卖，说是绣楼什么的会挑选好的做羽扇，那一把羽扇得卖好几两银子呢，要是配得好看，扇柄用好的木头或者是玉，价值千金都行。” “我要这些也没用，四婶婶既然知道一些，不如拿去试试，不过最好还是想办法去掉异味，这样应该会有人要，好看也可以送去县里的绣楼啊。” 夜九看李四婶十分心动的样子，将木桶放到了地上。 “老四既然知道，那就先收着，若是真成了，到时候给九丫头买点东西去。” “那就谢谢娘跟九丫头了，我这正愁呢，不能去摘花。” 夜九有些迷茫，看向李四婶，这不是好端端的吗，看着还胖了呢。 “你怀了身子，虽然坐稳了胎，但是那山上是好去的吗，就老老实实在家吧，这是四虎的第一个孩子，多注意点总没错。” 李奶奶的话让夜九恍然大悟。 实在是李四婶身段只是稍微有肉了些，还真看不出有肚子。 “那可恭喜四婶婶了，这些鸡毛你拿去，在我这也是要扔的东西，真赚了钱，多买些好吃的，给肚里的小宝宝吃。” 李奶奶跟李四婶听着都十分高兴。 “老四家的，你把鸡毛腾出来，我给九丫头挑鸡苗。” “好嘞。”李四婶高兴的提着木桶走了。 “你说要二十只，我想着多些下蛋鸡好，怕养不大的多，就做主给你挑了二十五只，你看看，有五只公的，其他都是母的。” 李奶奶将两群鸡苗分开用竹篾编的席子围了起来，刚才正是在给这两群小鸡苗喂食。 “谢谢李奶奶，都很精神，我光提着捅来了，好像放不下那么多鸡苗。” 夜九没想到这鸡苗也那么大，还以为去年买的时候晚了，鸡苗才大一些。 “没事，有竹笼子，也差不多吃完了，我给你装起来，回去喂点水，现在还小，鸡食要剁碎一些，大了他们就能自己吃了。” 说着，李奶奶已经拿过了笼子开始动手。 夜九带着小鸡回家，将小鸡安顿好，又去了地里，捉虫除草悄悄施肥。 傍晚众人归来，夜九家已经燃起了炊烟。 天还未亮，夜九已经起来，收拾了一套衣裳，又准备了吃食，给小鸡们放上食物，然后出门一路往山里去了。 昨天抓鸟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十分适合锻体。 水冲击的声音远远便能听到，夜九到了瀑布旁天色已经微亮。 “亲亲，建议您购买驱逐用品哦，水里有蛇，为了宿主安全，亲亲购买驱逐用品绝对实用，不论平日干活还是爬山蛇虫鼠蚁都会在靠近您两米外不再接近，全都有效哦！” 水泽是蛇类最喜欢的地方，夜九自然也发现了潜藏在水里的蛇。 大转盘出现，确实有效，不过还有时效，一两银子一次的抽奖，从三天到半年不等。 “亲亲，驱逐手环是佩戴开启算时效，很划算的哦！” 十两银子投下去，直接十连抽，夜九也确实不喜欢蛇虫鼠蚁靠近。 “恭喜亲亲，累计获得了两年八个月零九天的驱逐手环哦！物品已发放空间，请查收。” 夜九将手环取出，是可变色的防水材质，戴在手上，可以随夜九需要转换颜色，十分的贴合，无缝衔接。 夜九选择了随肤色变化，点击开启，这才发现没有关闭功能。 “所以，这东西开启就开始算时间，是这个意思？呵呵，狗系统。” “亲亲不可以侮辱统身哦！系统明明白白说的佩戴开启算时效。” 很好，夜九继续屏蔽系统，果然，原本想要靠近的蛇在两米的地方无视夜九的存在游走开了。 活动筋骨，夜九跃入水中，周围的生物自动避开，夜九的夜视能力十分的好，何况如今天色微亮。 游到瀑布下，寻找一块大石，夜九爬了上去。 水拍打在身上的冲击力很强，夜九咬牙坚持，爬上大石后先是盘膝而坐，让身体习惯水的冲刷。 半个小时下来，被打弯的脊背满满伸直，疼痛依旧，却已经在可以曾受范围。 再半个小时，夜九浑身放松，顺着水流滑下水潭，然后一个翻身，如鱼般游到水潭边，起身将坏了的衣服脱下清洗，还好特意准备了一身衣裳。 “下次再来，绝对不能穿着衣裳站瀑布下边，不然衣服不知得坏多少。” “亲亲，可以抽取专用泳衣哦！贴身柔软，耐磨耐用，款式多样，这样的冲击，重复使用一百次都没问题哦！” 大转盘出现在夜九脑海中，确实款式多样，但是太暴露，若是在现代，夜九都能接受，在这里，还是注意些的好。 “亲亲，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体还在发育哦！泳衣需求得看身材哦！” “所以，你不单狗，你还色。” 嗯，与狗系统斗嘴的日子好像也不错，不再显得那么古代，或许可以少屏蔽一些。 “亲亲，不可以这么污蔑统身的，我是好系统！” “咦，居然不是哦哦怪了，统是好统，就是带点颜色。” 五连抽，多了也不需要，深山老林谁看得见，看见了在说。 第21章 瀑布 “对了，水里的鱼不错，这个手环没法关闭，我岂不是抓不到鱼？” 夜九看着水里的鱼忍不住有些馋，这里的鱼群比较多，鱼也大，不像日常打水的地方，或许是人来人往多，鱼儿有，但是大鱼少，而且也不方便抓。 “亲亲可以设定需要驱除的生物，如同设定颜色一样，十分方便的哦！” 夜九用手触碰，设定页面立即滑了出来，设定好了之后，光屏消失，手环也重新隐藏。 将洗干净的湿衣裳丢空间，取了根麻绳，夜九再度游入水中，没多久又游回岸边，站起来将麻绳一提，四条大鱼孵出水面。 就地生火，将湿衣裳取出来挂树上吹。 许久没吃烤鱼了，特别想念那个味道。 “氪金系统，来抽调料，要齐全一点的，调料大礼包最好。” 第一次，夜九主动召唤系统。 “亲亲，来了，大礼包送上！烧烤大礼包、火锅底料大礼包、烘焙大礼包、卤料大礼包、家常调味大礼包、汤料大礼包！亲亲尽情抽奖吧！” 夜九看了一下都挺喜欢，每一份的数量不多，但是东西齐全，之前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抽这个，冬天没有火锅简直就是遗憾啊！ 头一次觉得氪金也不是那么肉疼了。 十两银子下去，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烧烤大礼包。 “恭喜亲亲，获得烧烤大礼包两份，火锅底料大礼包一份，烘焙大礼包三份，汤料大礼包三份，卤料大礼包一份，物品以发放到空间，亲亲可以查收哦！” 所以，只有一份卤料礼包，自己空间里还有那么多野猪肉，直接卤了多方便。 想了想，夜九再次十连抽。 “恭喜亲亲，获得烧烤大礼包一份，火锅底料大礼包两份，家常调味大礼包两份，汤料大礼包一份，卤料大礼包三份，烘焙大礼包一份，物品以发放到空间，亲亲可以查收哦！” 夜九心满意足，先存着放空间。 四五斤大的鱼直接杀了两条架火上烤，为了不被打扰，夜九修改了一下驱逐所有对象。 吃一条，存一条，剩下两条回去做酸菜鱼，配上豆芽菜那叫一个香。 吃饱喝足收拾干净，将火用水浇灭盖好。夜九顺道弄了一颗枯树，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着一节树干，剩下的全扔空间里。 下山的时候刚好遇到上山走到半路的村民们。 “九丫头居然这么早，力气挺大，这还是颗枯树，不错不错。” 领头的李二虎眼尖，两人相熟，开口便夸。 “是二虎叔跟各位叔叔伯伯还有婶婶们啊，我之前就看到了这棵树，想着这段时间地里没那么忙，赶紧的囤积冬天要用的柴火，我一个人也是烧火炕，柴少不了，你们忙，我赶紧把木头背回去，家里还有小鸡呢。”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这丫头是个会过日子的。” 李二虎忍不住又夸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三言两语的搭上了话，无不是夸夜九。 有力气，又勤快，还知理，唯独可惜了那脸。 王家人脸色有些不太好，却也没有吭声。 村民们到了地方，自顾自去了自己采摘的区域，然后开始忙活。 李二虎也没停，今天他负责带队，提醒了一句大家小心，也开始了采摘，村里来的男人不多，不过半大的小子全都跟了来，能赚一点是一点，这已经是家里来钱的大收入了。 王婆子，一边摘着花，一边嘀咕，心中不平，夜九那个丧门星就是故意的，以前在王家装模作样偷懒，那么大的力气干那么些活还累死了不成，居然敢闹断亲，要是不断，如今这些好东西，夜九身上的衣裳，全都是王家的。 王婆子的大媳妇听到了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脑子里想得更多一些。 就那丧门星居然长得还挺好看，如果忽略了那脸上的胎记，力气大，是个干活的料，又勤快，还能赚钱，没有亲族，要是给自家侄子牵线，不用花半分钱就能白得个媳妇还有两间屋子，好处还真是不少。 不听话，打几顿就好了，之前还不是一样好拿捏，可惜婆婆执意将人撵出去。 王老大家的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心里默默的盘算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条花斑蛇正匍匐在草丛中。 两脚不停的活动，对于蛇来说如同挑衅，蛇飞速蹿起咬在了王老大家的腿上。 一股剧痛，王老大家的尖叫出声，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蛇，一看，扬手一扔，正好甩在了自家婆婆身上。 王老大本就靠近自家老娘跟媳妇，一见自家老娘身上爬着一条蛇，虽然害怕却又愚孝，直接冲了上去。 蛇落到王婆子身上，王婆子也是惊叫出声，抬手就要拍打，吓得蛇又一口咬在了王婆子手上。 王老大冲过来抓起蛇狠狠的摔在石头上，一顿蒙踩，蛇被踩死。 死蛇正好在跌倒的王老大家旁边。 王家大媳妇觉得头晕，但是看到了蛇，求生的欲望激起了王家大媳妇，捡起蛇，迅速的从已经破了口子的蛇腹中取了蛇胆直接吞了下去。 李二虎听到声音就已经快速跑过来了，目睹了王家大媳妇的举动，都来不及说什么。 “快，将伤口上边的位置用布条扎紧。” 王家老三此时也跑到了王婆子身边，一听李二虎的话，连忙扯自己的衣袖，大嫂那边肯定是不能去帮忙的，所以挤开了自家大哥，然后给王婆子将手臂上部分扎紧。 “大哥，你快去看大嫂。” 王老大也及时反应过来，自己媳妇被咬伤的是腿，确实不合适其他人帮忙，袖子不能扯，将汗巾取下撕开给媳妇扎住了大腿上。 “蛇、蛇胆。”王婆子有了儿子在身边，总算是稍稍镇定了下来，颤抖的指着地上的蛇。 “娘，蛇胆让大嫂吃了。”王老三也恰好看到了自家大嫂剥开蛇腹吃蛇胆的过程。 “快，吃花，这花有解毒功效，能吃多少吃多少，将毒血挤出来，然后赶紧送到镇里。” 李二虎还记得自家老娘媳妇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夜九给李家婆媳说了，婆媳几人都对自家男人千叮万嘱。 第22章 自作孽 王家老大闻言赶紧给自己媳妇喂花，然后去挤伤口上的血。 村里之前有人被蛇咬，另外一个人帮着用嘴吸毒，结果两个人都死了，王家人可不敢上嘴。 王婆子被咬的是手，王家老三及时给绑住了手臂，不用儿子给自己塞花，自己就动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王老三帮着挤毒血，看着黑乎乎的血挤出来赶紧背着人就往山下跑。 王老大见状，自家媳妇已经动不了了，黑血也挤不完，直接背着人就跟了上去，李二虎也赶忙跑下山。 其他人心有余悸，想着还要不要继续，但是一想家里的困境，纷纷寻了木棍先进行敲打，然后才继续采摘。 王家人跟着下山了，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咦，王家的人怎么都没带雄黄啊？” “别说，我离他们家近，来摘了两天花了，他们家好像真没带个香包啥的。” 其他几个离得近的人家也都纷纷点头。 可不是吗，村长媳妇都挨家挨户的说了，大家都带了，怎么就王家点背，估计就是他们没带雄黄，这不打草的时候也没看到有蛇窜出来，反倒打了两只野鸡。 李家大媳妇这一听，顿时对王家人怨怼了起来，这家人，自己那么嫌弃他们家都亲自上门去说了，居然不听，连点雄黄都舍不得带，到时候岂不是还要赖他们李家，不行，自己得干忙跟去，免得二叔子傻，让王家给赖上了。 “大伙都小心些，我这心里不得劲，我跟着去瞧瞧。” 众人一听，连忙让村长家儿媳妇走。 李家大媳妇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弟妹，悄悄说了一句。 “我去看着些，我怕王家赖上咱们，二叔子实诚，我叫上当家的跟公公一起去。” 李二虎媳妇一听，快手快脚的接过东西。 “大嫂快去。” 李家大媳妇脚快，王家还要背个人，到了山脚的时候总算是追上了。 李二虎急急忙忙的赶着牛车来了，李大嫂一看，果然就二叔子，连忙往家跑。 “婆婆，婆婆，赶紧让公公跟老大一起跟着去。” 还没进门李大嫂就叫了起来。 前脚，儿子急匆匆回来赶牛车，说王家人让蛇咬了，都没来得及细说就拉着牛车跑了。 李氏正急呢，将当家的跟老大叫了回来，还没开口说事，大儿媳的叫声就又传来了。 “公公，当家的，都在呢，快，边走边说，那王家人上山连个雄黄的香包都不带，这不让蛇给咬了，我怕二叔子被王家赖上，赶紧跑了回来，他们人多，咱们赶紧跟上，到时候也好有个说法。” 不怪李大嫂这么想，实在是王家人的品性不咋样，从连个孤女都容不下就能够看出来。 村长一听，还真怕，连忙拉着儿子就出门，李大嫂追上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细细的说给二人听。 牛车拉着人，跑不了多快，等三人追上牛车的时候，还没到镇上。 那么大一帮人进镇，牛车上还躺了两个，一个面色都发黑了，吓得路人都纷纷躲开。 师父一走，县里调了一位坐堂大夫来，人很严肃，苏叶一整天都战战兢兢的。 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喊救人，于是跑了出去，人都挺面熟，那赶牛车的不是九姑娘一个村的吗，好像叫李二虎。 “张大夫，外边好像出事了。” 坐堂的大夫刚给人扎完针。 医者仁心，便起身往外走。 牛车正好停在了门前，车上其他人快速的跳了下来，两个躺在车板上的人就露在了张大夫面前。 一看两人面色就知是中毒了，不过一个症状很轻，还能不停的说话，一个脸色都黑了。 “大夫，这两人都中了蛇毒，对了，这是那条咬人的蛇，我捡了来了。” 李二虎连忙掏出死相惨烈的蛇给大夫看。 “这是蝮蛇，又叫花斑，剧毒。” 张大夫一眼就认出了什么蛇。 也不叫人将人搬下来了，直接上前诊脉。 “这个还有救，搬屋里。” 王老婆子年纪大，又正好距离张大夫最近，张大夫先看了王老婆子，丢下一句话，连忙去看另外一人。 王老三闻言，立即扛起自己老娘就往屋里走，苏叶连忙将人带到诊疗室。 “这个没得救了，中毒太深，做法是对的，只是不够狠心，伤口要是划开将毒血挤尽还有可能。” 张大夫摇了摇头，略感可惜。 王老大没想到会这样：“可是，我媳妇她吃了蛇胆了啊！” 张大夫闻言大怒：“糊涂，蛇胆确实是难得的药材，但是谁告诉你们能解蛇毒，要知道蛇胆也是含有毒性的，这真是自作孽。” 这个没救了，张大夫也不想多言浪费时间，转身进了药堂去看那个还有救的。 好事者围观，大多人都以为蛇胆能解蛇毒，不然为什么那么贵，如今得知蛇胆居然根本不能解蛇毒，还有毒，纷纷后怕，不过也将这事谨记心上。 王老大瘫坐在地，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王家其他人却心思各异，王老头因为在家，所以这个时候不在。 李家人却全都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见大夫进去看王婆子了，连忙跟了进去。 “想要活，这条手便不能要，再喝两幅药将残毒清了，人也就好了，若是想要保住这条手，最终也是一条废手，你们看怎么办吧。” 张大夫写了清理残毒的药方让苏叶抓药。 村长闻言，扭头让自己儿子去将王家老大叫进来，只有王老三在这里肯定不能做决定。 李大虎迅速走了出去。 “王老大，你还在这里哭什么，里面大夫问话了，王大娘要活，手留还是不留。” 可惜王老大正伤心自责不已，完全没听进去。 人群后被孙子通知的王老头总算到了，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就听到了这话。 “王大爷，你来的正好，快，大娘还等着你做决定呢。” 李大虎看到王老头哪里还去管王老大。 王老头看已经断气了的儿媳手忍不住颤抖，但是一听李大虎的话，想起老妻，连忙跟着进了药堂。 王老三见亲爹来了，立即走了过去，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般。 第23章 断手吐了 “爹，大夫说娘能救，但是这手要不了了，是去了，还是留着？您看怎么办？” 王老三一脸的担忧。 张大夫见主事的来了，也不急着让苏叶抓药。 “大夫，这留跟不留会怎样？还有这要多少药钱？我就是个种地的，一年到头也存不下什么钱，您看能不能……” 王老头上来就卖惨，救肯定是要救的，但是得看最后结果怎么样。 “中毒之人处理及时，不过还是留有余毒，时间也不短了，这手留跟不留都是废了的，不留的后果就是去掉，喝两幅祛毒的汤药，毒也就解了，伤口的话照顾好，不恶化，满满调养也就恢复了，汤药加上伤药，大概五两银子。” 张大夫说着停顿了一下，五两银子，对于普通农家来说一下拿出来不容易，但是也不是拿不出来。 “留，这手依旧是废的，但是手上的余毒最多，汤药就必须多喝几幅，但是看起来比没有手好一些，药钱十两银子，你们自己选吧，我好让药童去熬药。” 王家其他人，除了王老大一家，自然舍不得花十两银子，哪怕家里有，为了个好看，多花一倍的钱，差不多两年的收成呢。 “对了，伤口要是照顾不好，同样还是要再花钱的，所以你们想清楚了，手没了之后，伤者醒来会十分的痛苦，情绪太大，乱动都会影响伤口的恢复。” 张大夫又补了一句，王老头一下也犹豫了。 “当家的，手、手、手不要。” 五两银子，开什么玩笑，王婆子自己就不乐意了。 家里的钱都是自己在管，这些年下来，几个儿子娶媳妇生孩子，拢共也就攒了十五两，还准备买地呢。 王老头看着自己的老妻，老泪纵横。 “大夫，劳烦了，就听我家老婆子的吧，老婆子，你受苦了。” “苏叶，去熬药，行了，多余的人出去，留两个壮汉将人手脚固定住。” 王老头年纪大了，被排除在了外头，李家作为村长，将力气大的李二虎留了下来，王家王老三也在屋里。 绳子将王婆子绑住，免得一会动刀的时候王婆子乱动，李二虎压住病榻，王老三负责按住自己的娘。 苏叶很快将汤药熬了来，给王婆子灌了下去，张大夫拿起银针就将王婆子手臂上的血脉全都封了起来。 “扶住这条断手。” 张大夫对着苏叶说了一句，苏叶立即上前扶住了王婆子被蛇咬伤得手。 王婆子的手被绑得时间太久了，本就没了什么知觉，又喝了药，迷迷糊糊的。 张大夫拿着一把细刀，直接从关节处切开，十分有技巧的切断经络，将下半截的手取了下来，这个时候王婆子依旧没有什么感觉。 反倒是李二虎跟王老三差点吐了出来，李二虎连忙闭眼扭头，王老三就没那么好了，因为负责按着肩膀，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记得这里是药堂，直接就吐了，强忍着呕吐的感觉。 苏叶作为学徒，对这样的场面早就习惯了，跟张大夫一样一脸镇定，该干嘛干嘛。 苏叶将断手放置到专门的位置，然后端了一盆药水过来，负责清理伤口，张大夫继续清理着王婆子的手臂，又用针线封了起来，最后由苏叶上药包裹，这才将之前王老三绑着的布条解开扔到垃圾筐中。 “好了，再过一会，再喝一副药就可以离开了，苏叶，收钱抓药。” 张大夫说完，转身去了后堂。 王家可不敢赊欠药堂的钱，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需要看大夫。 王老头出门的时候拿了钱了，颤颤巍巍的掏钱，数了又数才舍得放到桌面上。 苏叶按规矩将银子放到称上，数量足够，这才放到柜子中，然后迅速的抓药熬药。 说是熬药，其实就是将药送到专门熬药的药房，不忙的时候苏叶会亲自熬药，忙得时候苏叶会交代专门看火的人熬。 李二虎熬过了难受的那一阵，呕吐的感觉就已经压了下去，哪知王老三得知没事了，直接冲了出去，扶着柱子大声的呕吐了起来。 “呕呕~” 李二虎顿感反胃，也跟着冲了出去，不过跑得比王老三远，干呕了几下总算是舒坦了。 李大虎追了上去，虽然不知道自家兄弟是怎么了，不过还是关心的上前帮忙拍了拍。 “没事，哥，我在这呆一会就好，一会王老三那里收拾干净了你再来叫我。” 李二虎一手扶墙，一手摆了摆，示意自己不用照顾。 “那行，你注意些，要是实在难受，托个路人到药堂传个话。” “知道了哥。” “二虎没事吧？”村长也担心二儿子，但是这里还不能离开人，所以只能继续坐镇。 “没事爹，二弟说等王老三收拾干净了就能回来了，我怕他太难受，让他回不来就让路人带个话告诉咱们。” “那就好，一会大夫出来了，你去问问，原本还想二虎出来了问他，现在看只能等大夫了。” 王家人进去看王婆子了，村长一个大老爷们自然是不方便进去，不过儿媳看牛车去了，也没个人，只能这样了。 苏叶稍稍洗漱了一下就出来了，张大夫还得等一会，李大虎也是跟苏叶打过交道的，见大夫还没来，先去问了苏叶。 “苏小大夫，那王大娘，也就是伤者，怎么样了？” “是李大哥啊，已经没事了，命保住了，切了半只手，再喝两副药，只要照顾好，以后没什么大碍。” “那就多谢苏小大夫了。” 李大虎的心放下了。 药钱收了五两，这个大家都听到了。 苏叶见李大虎没什么要问的了，手脚麻利的抓药，一幅幅的药抓好，然后用麻绳系在了一起。 “伤者家人呢？” “来了，小大夫。” 王老三已经吐完，刚准备收拾就听到叫人，立即跑了过来。 一股浓郁的酸腐味，苏叶微微皱眉。 “这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分三次喝，两次的药渣也别扔，混在一起，还是一样三碗水熬成一碗，喝完就完了，这是撒在伤口上的药粉，每天换一次药，一开始可能会流血，不怕，别太用力撕扯伤口就行，结巴就好了。” 第24章 邪门 “对了，门口外边清理干净，去后堂打水冲洗了。” 苏叶最后还交代了一句，王老三脸红了红。 “那个，我先打水将外边弄干净，一会再来拿药。” 苏叶点了点头：“可以。” 王老三收拾干净了，李二虎见状也不等兄长来叫自己，自己就走回了药堂。 村长一听无事了，也松了口气，见王家没有闹，也就不再关注。 “老大，你跟你媳妇在这里等着，一会将王家人拉回去，我跟二虎先回去，让二虎也上山报个信，你娘他们在家想来也着急。” “好的，爹，您跟二弟回去吧，娘他们也吓得不清。” 让自己媳妇跟公爹一起走确实不好，二弟刚才那副模样不太好，跟爹回去他也能放心。 王家人心思各异，但是这里是药堂，还是镇上唯一的药堂，无人敢在这里闹，而且王家大嫂死了，大哥的状态也不太好，李家现在还不能得罪，不然连人都没办法弄回去。 “老三，去弄些草席，将你大嫂盖起来，再弄些干草，将牛车垫厚一点，老婆子的伤禁不起颠簸。” 老大现在是靠不住了，王老头只能吩咐老三去跑腿。 “好嘞，爹，但是我手里没钱。” 不说编好的草席，就是那干草也是要花钱的，何况自家还是这样晦气的事情。 王老头拿了钱给王老三。 “也别去乱问人，直接去棺材铺子买。” 王老头还算理智清醒，特意交代了儿子一句。 有了方向，王老三拿钱也不乱跑，镇上做棺材的就一家，很好找。 王老头知道村长要走，又听到了村长的安排，走了出来。 “多谢村长搭手。” “无事，都是一个村的人。” 王老三家的听着话，后脚就跟上了自家男人一起出去。 离开了药堂的范围，王老三媳妇开口说话了。 “当家的，这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村长家牵的头，咱们家才去得山里摘花，如今娘跟大嫂出了事，村长一家就这么一句话都不给，娘花了五两银子不说，还得给大嫂办丧事，家里少了个赚钱的人，将来大哥家三个男娃子成家，咱们这个小家得吃多少亏。” 王老三也皱起了眉头：“村长一家是不能得罪的，本来关系就不太好了，村长还年轻力状不说，去年火炕的事情李家在里长那都挂了名了，到时候村长不是在李家老大头上就是老二。” 王老三媳妇一想，还真不能得罪村长家。 “要怪，还得怪那丧门星，去年那么长的时间，都没碰上蛇，就今天，路上碰上了，娘跟大嫂就出了事，十有八九，不，就是拿丧门星克的，都断了亲了，还克咱们家，得找她去，这钱必须她掏。” 王老三话锋转头就直指夜九，王老三媳妇也是连连点头认可。 “对，都是那丧门星的错，就说怎么会那么奇怪，我在大嫂边上的时候，就听到大嫂跟娘说那丧门星不好，偏偏就奇了，被咬的人是大嫂，大嫂被咬了之后，把蛇一扔，居然扔到了娘身上，当家的，不会那么邪门吧？” 王老三媳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说，王老三心里也打了个盹。 “这事肯定是那丧门星克的，一会找机会将爹拉去一边，让爹去找个大师，不能让那丧门星一直克着咱家。不过事情也不能那么绝，先让那丧门星掏钱，要是那丧门星不掏钱，咱们再去找大师。” “听当家的，要到铺子了，当家的。” 两人停下了话语。 王老三速度很快，棺材铺的人做的就是这门生意，拿钱给东西。 王老三抱着东西回来，将草席塞到自家大哥手上。 “大哥，哭也哭够了，总不能让大嫂这样暴晒在太阳下，你给大嫂盖上，一会咱们还要把娘接回去，日子还得过。 人也死了，王老大发泄了一通，看着手里的草席，又看了一眼已经断了气得媳妇，爬了起来，用草席将人盖住。 王老三到底是男人，胆子大一些，将稻草铺好。 “哥，你跟我一起进去看看，要是娘好了，咱们就将娘抬出来。” 李大嫂听了，让自己在外边看个死人，才不干，但是牛车是自家的，也不能走，于是扬起嗓门喊。 “当家的，王家兄弟进去了。” 李大虎一听，知道自己媳妇这是害怕，别看媳妇长得粗壮，平日里吵架也十分在行，但是胆子却不大，立刻走了出来。 王家兄弟二人果然同行走了进去。 “大哥，你去拿药，我进去帮爹。” 王老大听话的拿药，王老三借机将自家老爹叫去了一边。 嘀嘀咕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王老头也是怒极，怨上心头，连连点头。 “那爹，回去我就带着大房几个儿子去找那丧门星，娘应该没事了，我跟大哥将人抬到牛车上。” “行，刚才大夫来看过了，药也灌了，可以带走了，这不是等你回来。” 两人都没注意到帘子后面张大夫将二人的谈话全都听到了耳中。 王家人抬着王婆子上牛车，然后走了，张大夫让苏叶进来收拾。 “人心不古，那王家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张大夫感慨了一句。 苏叶在外边听了一会，渐渐琢磨出了些事情，这王家就是那将九姑娘赶出家门的人家啊。 “不奇怪，他们连个孤女都不放过，九姑娘多好的人啊，被他们说是丧门星，不给吃饭，还拼命让人干活，后来嫌弃，还将九姑娘赶出家门断了亲，让九姑娘成了没有根的人，好在小村的村民们品性不错，容纳了九姑娘。” 苏叶顺嘴说了一句，张大夫扭头看向苏叶。 “听着，你跟这个九姑娘关系不错啊，对她很有好感。” “张大夫，我跟你说，九姑娘是个真真好的姑娘，今年才十一岁，我第一次见九姑娘的时候，九姑娘瘦的皮包骨，面上还有一块胎记，吓人得很，裸露在外的皮肤包括脸上，都是各种伤疤淤痕。 但是啊，九姑娘得知忍冬花能换银钱，不仅没有私藏，还将自己发现的一大片忍冬花告诉了村里人，那王家人我都见过，他们也背了忍冬花来卖。” “若是这样，那你得去给小姑娘提个醒，这王家人想要找个大师陷害她，将损失从那姑娘身上讨回来。” 第25章 别闹 苏叶闻言有些目瞪口呆，亲都断了，还能如此恶毒，实属罕见。 苏叶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离开药堂跑去小村估计赶不上，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 突然，苏叶灵机一动。 “张大夫，我去去就回。” 说完，人就已经跑出去了。 牛车拉着人，伤口那么厉害，李大虎赶车的速度很慢，所以并未走出去多远。 “李家大嫂，有件事忘交代了，关于忍冬花的，师父走之前让我跟你们说，但是刚才忙，你过来一下。” 苏叶的声音响起，李大嫂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一看是苏小大夫，连忙停下脚步。 “当家的，我去听听，关乎一村人的事情呢。” “去吧，这是大事，牛车走得慢。” 李大虎点头，李大嫂连忙迎着苏叶走了去。 王家人沉浸在悲苦中，又满门心思，自然也就没关注。 “苏小大夫，是什么事？难不成花不收了？” 李大嫂有些担心。 苏叶看牛车往前走了，距离拉开，又怕李大嫂突然咋呼，将人带去了一边。 “不是，忍冬花还是收的，只要大家像之前一样，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是关于小九姑娘的。” “九丫头？九丫头怎么了？” 听到这话李大嫂的担忧也没减轻，尤其是苏叶还一脸的严肃。 “那王家，应该是小九姑娘之前的家人吧。” “对对。”李大嫂连连点头。 “刚才在药堂里，王家人偷偷商量，要找个大师，说小九姑娘命格克制他们，要将损失从小九姑娘身上讨回来，小九姑娘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将这忍冬花赚钱的法子告诉你们，所以我特意过来给你提醒一句，小九姑娘时常提起你们的好，想来关系不错，麻烦李大嫂给小九姑娘传个话。” “天杀的，这都什么人，明明就是他们自己连个香囊都不带，漫山的人，大家都带了雄黄，谁都没咬，就咬他们了，可不就是他们活该，九丫头还特意嘱咐了，苏小大夫放心，我寻着机会了就告诉九丫头，绝不让九丫头吃亏，我看他们找的也不是什么大师，想要找个骗子故意欺负九丫头的，谢谢苏小大夫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李大嫂一拍大腿，很是气愤，要不是王家死了人，非得上去一番理论。 “行，那李大嫂你就赶紧走吧，药堂也忙，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都不耽搁，转身就走。 “回来了，苏小大夫交代了啥？” 李大虎十分自然的询问。 “苏小大夫说，顾大夫出门前交代，这花绝对不能以次充好，否则明年就不收了，尤其是被雨水打湿的。” 李大嫂随便找了个理由，心里想着的是一会怎么找机会先王家人一步将事情告诉夜九。 “那指定不行，一会回去了，你再去山上提醒提醒，免得大家伙被钱冲昏了头脑，断了来年的财路，看来去年是有人悄悄的背着咱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不然也不能特意交代。” 李大虎有些生气。 而王家人闻言有些心虚，但是却都没开口说话。 “那这样，我先回去，这牛车走得比人走得都慢，我也惦记家里，老四家的有了，家里事情也多。” 李大嫂立即想到了法子。 “行，回吧。” 赶个牛车而已，要不是为了看住牛，自家老爹又是村长，谁愿意干这事，顶多就是一村人，都不是同一个姓。 李大虎这会也是越想越晦气，好好的赚钱营生，让王家搞的，自家媳妇之前还特意上门提醒了。 这一来一去的折腾，李大嫂赶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九丫头，还在地里忙呢，王家出事了。” 带着小鸡在地里抓虫的夜九一脸茫然，王家出事了关自己啥事。 李大嫂那是真的急啊，过田埂都差点绊倒。 “李大娘您慢点。” 夜九速度快，上前扶了一把，地上还有小鸡苗呢。 “差点差点，还好小鸡跟苗子都没事，对对对，?这都不是急事，大婶来给你提个醒，王家人在山上被蛇咬了，王家老大的媳妇没了，王婆子虽然命保住了，但是没了半条手，王家人合计着算计你呢，要从你身上将钱掏回去不说，还想要找个假大师来害你，你可上点心。” 所以，王家是要上赶着找死吗？ “亲亲，商城有各种毁尸灭迹的商品哦，也有让人悄无声息的商品，亲要看看吗？” 说的问句，但是大转盘却已经呈现在夜九的脑海中。 “别闹，你当个氪金系统就好。” 夜九差点没笑出声，好在忍住了，王家人出事，自己这个外人看着与王家有亲密关系的人这个时候要是真笑了，那才麻烦。 “你这丫头，哎，王家心狠了些，你也别太难受，到时候，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夜九想了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吧，不是很痛，眼泪有点流不出来。 “亲亲，商城有催泪剂哦，想要什么效果都能够达到，无需抽奖，只要一两银子！” “行吧，来一个。” 夜九决定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吧。 “物品已经存放到空间，催泪手环，亲亲请查收。” 夜九悄悄背着手将手环带上，就是一根红绳，往眼睛下一过，想要什么效果就有什么效果。 “大娘，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从王家断亲，起身我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王家的孩子，这是我偷偷听到的，家里的青砖瓦房，是我娘出的钱盖的，所以房契才写的我的名字，我也早早就立了女户，但是我一直觉得王家是我家，所以我……” 话不能说得太清楚，留了遐想空间，才能让人不断的去填补画面。 “难怪，当初断亲的时候，王婆子可不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当时还以为，哎，可怜的孩子，苦尽甘来，好日子还在后头，这事我回去跟你李奶奶他们商量商量，你自己也得有个准备。” 李大嫂叹气，听到山里传来动静，村里人居然提前回来了。 “九丫头，大娘不能多呆了，你也赶紧回家去吧。” 说完，李大嫂就赶紧迎着村里人快步走了去。 第26章 找上门 王家人出事，到底还是影响到大家摘花的心情，时间越久，大家越是提不起劲，后来李二虎上山，跟大家说王家大媳妇没了，众人议论纷纷之后便收拾着准备下山。 虽然关系不太好，但是到底是一个村的人，有的还是当初一起被安置到小村的。 是的，小村不是一个大姓村，没有宗族，是逃荒后重新安置的一个村子，一开始人不多，就取了小村这么一个名字。 所以村里没有读书人，没有大夫，大家都是难民，有先来的，也有后到的，王家就是后到的，李家先来，加之李家人多，所以被推选成了村长。 但是十年前，王家的二儿子从外带了个媳妇回来，不久王家盖起了青砖瓦房，成了村里的独一户，王婆子拿捏着婆婆的架子还有孝道将二房压得死死的。 王家人气焰渐渐嚣张了起来，原本还算和睦的邻里关系越发的差。 直到王老二夫妇突然去世，王家迅速的败落，大手大脚的王家人才开始收敛。 “今天摘得怎么样？” 李大嫂问弟媳。 “花没摘多少，王家的事一闹，大家心思都没在摘花上，后来不是别家打了两只野鸡吗，摘着摘着，孩子捅了一窝兔子，兔子一段乱窜，那都是花藤缠缠绕绕的，兔子给缠住了，孩子们起劲了，抓兔子去了，抓兔子又看到了野鸡窝，得了不少鸡蛋。” 李大嫂仔细一看，还真是，除了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应该是王家的事影响的，孩子们倒是挺高兴的。 “二虎一来，说了王家的事，野鸡也抓了，兔子也得着了，鸡蛋也捡完了，索性就下山了，大家还说，应该是这野鸡蛋把蛇引来了，但是就王家没带雄黄遭了罪，不然该是收获满满的一天，现在花期好，之后还得因为王家的事情影响。” 李二嫂也是不高兴，因为自家娃手慢，就捡了两鸡蛋，完了花没摘多少，损失多大啊，自家老大眼看十二了，现在就可以寻摸媳妇了，哪哪都得花钱。 “别说了，我这一天都耽误了，王家人私下可是说都是九丫头克的。” 李大嫂灵机一动，王家人要害夜九的事情不能直说，但是这话锋可以透露出去啊，现在的情形明显对九丫头有利。 “啥，关人九丫头什么事！” 张家大娘不愿意了，自家今天收获最大了，而且去年因为这摘花攒了些钱，自家大孙子的亲事有望，今年加把劲，二孙子也能定下，那可是能将两个孙媳妇娶进门了。 “就是就是。” 大家纷纷附和起来。 要是单单出现蛇，还能说些什么，那地里又是野鸡又是野兔的，哪能不招蛇啊，连个孩子都知道带雄黄，那么一大家子人一个都不带。 “哎，别说了，王家也是倒霉，大家伙也早点回去收拾收拾，王家的事还得办，怎么说都是一个村里的。” 李大嫂连忙打断，话不能说太多，合适就好。 大家伙说话的功夫，王家人已经进村了，而且明显有些气势滔滔的感觉。 夜九回家，将小鸡关好，然后将好东西值钱的都收起来，屋檐下的风干鸡想了想，留了两只，现在除了堆得满满的柴火，其他也不太显眼了。 王家人要找上门肯定不会拖太久，夜九想了想，将之前冬天剩下的药包拿了一包出来，点燃小灶放上药罐，慢慢的一股草药特有的味道就开始弥漫出来。 至于脸色，本来就一大块粉色胎记，不需要遮掩，做好了一切，夜九坐在小灶前拿着蒲扇扇火。 李大虎原本是想要将牛车直接赶到王家的，但是王家的人突然就往夜九家去，除了王老大，老人加孩子一个都没落下。 对于自己家人的举动，王老大没有太大的反映，若不是老娘媳妇还躺在牛车上，王老大也想冲上去，如今只能一脸怨气的盯着坡上的院子。 李大虎一看，心中不满了，这是在怨谁一看就知道。 路上王家人就没少嘀咕，王老三媳妇不是个能够管得住嘴的，除了要找大师打压夜九的话没说，从早上碰到夜九的事情是连比带画，各种诋毁。 李大虎想着王家死了人，便忍了。 “王老大，你们家人这是要做什么？” 李大虎出声。 “做什么，不过是找个丧门星而已，她大伯娘死了，奶奶受了伤，难不成她还想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 王老大的话脱口而出，怨气浓浓。 “你们王家已经跟九丫头断了亲了，而且这是意外，关九丫头什么事。” “意外，谁信，李大虎，你家是村长，你可不能偏袒，我媳妇死了，老娘也没了半只手，只是让那丧门星尽孝道，难道不应该吗？” 王老大的眼神由怨转恨。 自己才三十多，成了个鳏夫，三个儿子一个都没成亲，还要守孝三年，自己跟谁说理去。 李大虎想要去夜九家，但是被王老大拦住了去路。 王老大家的虽然对夜九这个孤女不好，但是人家对自己三个儿子好啊，但凡有口好吃的，绝对先给丈夫儿子留着，家里家外一把手，没让自己男人跟孩子邋遢受罪过，所以王老大是极其喜欢的，至于媳妇的那些算计，不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家好。 夜九的院门没有关，只是虚掩，院子里的菜长得十分的不错，为了不让鸡祸害了菜，夜九还专门砍了竹子回来围着，倒是拦住了王家人祸害。 “丧门星，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弄吃的，你大伯娘死了，你奶奶伤了，你都不知道的吗，你还是人吗！” 王老头看到夜九当即喷了起来，站在了制高点，居高临下的看着夜九，要不是那炉子呲呲冒火，王老头绝对一脚踢过去。 这个时代老百姓都是穿草鞋，还露着脚趾，踢火炉子这种事情可不敢干，脚烫伤了多麻烦。 “就是，丧门星，除了吃，你还会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王家大孙子一块石头砸了过去，夜九躲开了。 王家其他孩子见着了，也想要拿石头砸人，但是夜九的院子收拾得十分干净，除了王家大孙子自带的那块石头，还这么找不到趁手的石块，于是纷纷跑了出去。 第27章 旧事 原本就快走到夜九家的村民一听声音，顿觉坏了。 “快快，王家人打上门了，九丫头就一个人在家，这要是伤着了咋办，那群孩子在干嘛？捡那么多石头干嘛？” 王家孩子捡了石头就往院子里跑，站得高的村民们一下就看到王家的孩子将石头砸在夜九身上。 “丧门星，丧门星……” 王家的孩子一边砸一边喊，石头砸完还不够，又跑了出去。 “亲亲，需不需要卖惨神器！有假伤口，自带流血特效，十分逼真，搭配催泪手环使用，效果翻倍哦！” “咋就不能做个正经系统呢，不过，这个好，来一个。” “亲亲，十两银子一个，可重复使用哦！” 夜九的脸色瞬间就垮了，奈何，自己身体的强度这些孩子还真砸不伤，但是石头不能白挨。 “十两就十两。” 一咬牙，十两银子没了。 系统暗自高兴，总算是摸到了让宿主花钱的好办法，让你不让我升级！ “亲亲，物品已发放到空间，请查收，祝您生活愉快。” 村民们着急的冲下山，王家的孩子见状，捡了石头就往院子里跑，对着夜九就是一顿乱砸。 一块石头直直飞到了夜九额头上，夜九抬手去挡，再放下手，村民们正好赶到门口。 额头上一块婴儿拳头大的伤口，鲜血正涌涌流出，夜九整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小灶上的药罐被石头砸坏，已经煮滚了的汤药溢出，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开。 这还不够，王家大孙子看到挂在屋檐下的风干鸡，上去就给薅了下来，一个不留。 “你们王家这是要上门杀人吗，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大嫂没想到自己特意通知了还是止不住王家重伤夜九。 那血跟不要钱似的已经留了大半张脸了。 夜九这个时候仿佛才感觉到头上的伤，抬手将伤口捂住，血还是透过指缝渗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不用手挡着万一来人靠近了看露馅了咋办。 这不，说着李大嫂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护住夜九。 “傻丫头，你怎么就不知道躲。” 那血看着实在是吓人，王家人被蛇咬，伤口不大，所以流血不多，李大嫂也就没觉得有多可怕，但是亲眼看着夜九脑袋上流的血，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村民们看了也是气愤。 “她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了二叔二婶，还害得爷爷奶奶受伤，连我娘都死了，她该死，我要拿石头砸死她。” 说着，王家大孙子蹲下就想要捡石头继续砸，被进来的村民给困住了。 “大娘~”夜九的声音有些颤抖，抬头看向李大嫂的眼神满是孺慕。 但是再看向王家人却一脸的哀伤。 “我不知道怎么了，你们冲进来对我一顿打骂，大伯娘死了，奶奶伤了，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骂我，没了爹娘我也难过，可是你们连祭拜都不让我去，你们说我命硬，克人，我离你们远远的，就呆在这个院子里，也不往王家的方向走，我能够离多远就离多远了，知道你们会去摘花，我便再也没去过，呜呜……” 说着，夜九的突然落泪，身体晃了一下，一旁的李大嫂连忙将人扶住。 “九丫头，先别哭，快把伤口止住血。” “对对对，快带九丫头去把血止住。” “大娘~” 夜九又继续用那孺慕的眼神看向李大嫂。 “我扶你去，家里可有伤药？” 李大嫂那个心疼，自家就三个儿子，当年有个闺女，可惜长不大，看到夜九这模样实在是难受得慌。 “有，我自己能行，大娘，我怕。” 夜九的眼看向王家人，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懂。 “不怕不怕，你先回去把伤口包好，不行咱们去镇上，大娘给你守着门。” “谢谢大娘。” 夜九这才转身回屋里包扎伤口，将战场留给王家跟村民们。 夜九特意找了个白布条，一圈一圈的缠着，假伤口的血恰到好处的晕染到最外层，然后就停下了。 院子里，地方就那么大，不能所有人都挤进去，不过几个积极的已经将王家人困住了，而李二嫂早就让自己大儿子跑回家叫公公婆婆来。 王家人见人多，这会气焰反倒没那么嚣张了，除了大房三个孩子还想要打砸东西，其他孩子都躲到了王老三家身边。 “大家伙这是做什么，我王家教训一个孩子，难不成都得大家伙同意？” 王老头到底年纪大见过些事，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话。 张大娘站了出来，这群人里张大娘嘴皮最利索，年纪也跟王老头差不多。 “王家兄弟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们家跟九丫头断了亲了的，而且，这事本就是个意外，九丫头断了亲都还惦记着你们说过的话，要多远走多远了，我说呢，怎么摘花这么好的事情九丫头就头一天带了路之后从来没去过， 村子那么大，除了村长家，九丫头从不串门，一个小丫头，天天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不是打柴就是下地，为了赚钱，宁愿拿命去打野猪，你们王家可真不地道，也不怕招天谴。” 话说完，张大娘灵光一闪，这王家不会就是遭了天谴了吧。 村民们一想，可不就是，刚才九丫头说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觉得九丫头太惨了，但是这会再听张大娘一说，好家伙，王家可真真不地道了，将人逼到这种境地。 “那又如何，贱丫头再苦也是该的，一个丧门星，作为晚辈，连孝道都不懂，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婆婆伤了病了，她就该拿钱照顾，一个赔钱货，居然住这么大的屋子，还吃那么好，长辈都吃不上一口肉，她还能挂两只鸡在那风干。” 公公都站出来了，王老三媳妇自然不肯退缩，她可不觉得自家有什么不对的。 “别拿什么孝道去压九丫头，你们王家的那些事，本想替你们瞒着盖着，既然你们这般不要脸，我也懒得再做好人。” 村长的声音从人后传来，大家伙一听，顿时好奇了起来，王家还有什么事，他们居然不知道。 王老头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之前断亲的时候村长也没说什么，怎么现在却要将旧事翻出来。 第28章 好大的瓜 “九丫头根本就不是你们王家的孩子。” 村长的话如同炸弹将村民们给炸开了花。 大家不是没怀疑过，但是王老二对九丫头是真的好，没见过哪家闺女能骑亲爹肩膀上的，九丫头村里独一份。 “当年你家老二将人带回来，你这个当爹的是知道的，孩子是老二媳妇姐姐的，为了让你接纳这个孩子，老二媳妇还给了你们一笔钱，又盖了那青砖瓦房，九丫头自打来就立了女户，根本没上你王家的户籍，连房契都是在九丫头名下。” 屋里磨蹭了一会正准备出来的夜九听得清清楚楚，难怪当初村长对户籍上写的自己的名字没有一点惊奇，从头到尾也没说给自己另办户籍，原来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啊。 李家其他人也是一样震惊，这事他们都不知道。 “结果老二两口子一走，你们占了屋子不说，还虐待九丫头，原想着九丫头小，好歹你们能够照看一下，结果你王家还要将人赶出家门。” 村民们都是不可思议的看向王家人。 “九丫头念恩情，也不知自己身世，将房子让给了你们不说，自己找到了挣钱的门路不忘村里人，从未说过你王家人一句不是，知你王家人去摘花，九丫头就不去，一个十岁大的小丫头，挖陷阱，从野猪嘴下逃生，自己买了这房子，一点一滴都是九丫头自己赚来的，凭什么孝敬你王家人！。” 众人纷纷点头，可不就是，哪怕养恩也是王老二夫妇，这王家已经得了实惠。 而李大嫂却不一样，因为她知道九丫头知道自己不是王家人，居然在知道自己不是王家人的情况下居然还愿意将屋子让出，还给了房契，这就不一样了啊！ 这丫头心咋就这么软，刚才还让人给砸成那样都一句不吭。 “你们看不得一个孤女好，还四下说九丫头命格硬，克制你们王家，怎么就没想过自作孽天不容。” 村长的话顿时让周围的人看王家的眼神十分的唾弃了。 “那我老婆子就白受伤少了半条手，我那大儿媳就这么白白死了？” 王老头索性耍横。 “你王家人可真有脸说，你们自己看看，从大人到孩子，你王家可有一人带了雄黄，再看看其他同样进山的人，那个身上不挂了雄黄，这事情还是九丫头特意提醒的，我家大儿媳专门挨家挨户的提醒了，只你王家人当耳旁风。” 之前还怕自己说王家人没带香包的妇人这下松了口气，他们王家人可不就是没带吗。 王老头脸都黑了，哪想到自家人会这么倒霉，那么多人一起，两个人被蛇咬，还都是咬的他们王家人。 “而且，你那儿媳是怎么死得，人大夫说了，毒血没有第一时间清理干净，然后又吞了蛇胆，这才连药堂的门都没进就断气了，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我家老二第一时间就让你们将毒血挤了然后再送镇上，是你家老大着急，直接背着人就跑，难不成别人还能强拽着你家老大将人背走？” 夜九走了出来，两眼泪汪汪的，面色惨白，脸是洗干净了，但是衣裳上的血迹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额头上缠的那一圈那叫一个厚实。 “这也是你们王家干的？” 村长怎么都没想到来晚了一步，还是让王家人伤了夜九。 “村长爷爷。” 夜九喊人。 “九丫头回屋休息去，这里村长爷爷会给你打理好，该赔的让他们王家赔给你，拿了的让他们还上。” 这是把一个小姑娘给欺负成啥样了。 “村长爷爷，不用了，爹娘走了之后我一直在王家，好歹给了我一个容身的地方，那些我不要了，我只希望以后王家人不要再打扰我了，我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至于这伤，我的脸本来就难看，再多个疤也没什么的，您就让他们走吧。” 在场的妇人们都忍不住心酸。 “哎，九丫头，这亏你就吃大了。” “没事的，我头有些晕，我想休息了，大家也都忙了一天了，谢谢你们。” 好不容易突破王老大跑来的李大虎听到了自家老爹的话，又将夜九的态度看了个清清楚楚，扭头就给追上来的王老大一拳。 “这就是你们王家人，真恶心，走，赶紧将你们家的人从我李家的牛车上搬走，我还要赶着去将牛车洗干净。” 李大虎说完，看都不看王老大，蹭蹭蹭的就往牛车那奔去。 王老大见状真害怕李大虎直接将自己老娘跟媳妇扔地上，他们两差不多同岁，一起长大，小时候没少被李大虎打。 “既然九丫头都这么说了，大家伙都散了吧，把王家人拉出去，给九丫头将院子关好，老大家的，帮九丫头收拾一下院子，一会再看看那丫头，要是不行，赶紧送镇上。” 村长一发话，村民们就立刻上前将王家人，连拖带拽拉了出去，李大嫂将院门一关，然后开始收拾起来。 人都到了院子外，大部分都背着东西往家走，拽着王家的几人怕王家人继续闹事，这才没敢离开。 “还在这干什么，今后不许你们王家再来这里，否则作为村长，将你们驱逐出这个村子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王家人见状，只能扶着王老头离开。 村长看到王老大脸上红了一块，知道是自家大儿子打得，见大儿子一脸气愤于是开口。 “将人给他们王家送门口，然后赶紧把牛车拉去洗洗。” 不愧是父子，说的话都那么雷同，李大虎臭着张脸赶牛车，只是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完全不顾牛车上的人会怎么样。 到了王家，王家人才把人抬下牛车，李大虎面无表情的用牛鞭将上面的稻草扫到地上，赶着牛车就走了。 夜九家。 “九丫头，院子给你收拾好了，火熄灭了，那罐子坏了，大娘给你扔了啊，你怎么样，不行咱们去镇上？” 李大嫂坐到了炕边上。 “谢谢大娘了，我没事，只是有点晕，应该是血流多了些，换了身衣裳躺会，家里有饭菜，大娘回家去吧，要是您担心，可以明早再来看我。” 第29章 回礼送到 李大嫂见夜九精神还不错，额头上的血晕也没有再扩大，这才离开。 李大嫂一走，夜九立即生龙活虎。 心情美好，起来做饭，还有两条鱼没弄呢，酸菜鱼火锅走起。 大吃大喝一顿，夜九将早上弄回来的大树弄出来，在院子里劈柴。 系统不是没有利器，不过夜九不打算总是依靠系统，而且，这也是锻炼。 “亲亲，友情提醒，您的作物要施肥了哦！” 说曹操曹操到。 大转盘出现，抽肥料。 没办法，夜九有轻微的洁癖，自制有机肥对她来说太难了，不是技术上的困难，是心理上的，但是将来夜九并不介意将有机肥的做法公之于众。 又到了氪金的时刻，好在这肥料还算可以，最低的一包都是五十公斤。 棉花前期不能施肥太多，之前剩的肥料刚好够用，加上又施了基肥。 一两银子一次，肥料占地方，不用多存。 抽了三次，需要的数量就足够了，但是手里的存银还剩四百零一两，只要不经常氪金，足够花销了，夜九不打算那么拼命挣钱，打猎只为能够吃肉自由。 天黑，众人都陷入了沉睡，王家人却依旧点着烛火。 夜九正推着专门的独轮篓子在地里施肥，两亩地，来来去去一小时不到就解决了，这篓子花了十两银子，但是用来播种施肥简直不要太方便，太过先进的东西可不适用在这个时代，而且体型不大，收在空间里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王家 “爹，现在怎么办，娘还躺着，大嫂的丧事办不办？” 王老三蹲坐在木墩上，看着炕上的亲爹。 “凭什么不办？老三，你是什么意思？” 王老大先不乐意了，王家大房的三个儿子最小的都九岁了，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家三叔。 “大哥这话怎么说的，娘伤了，花了五两银子，大嫂要是办丧事，又得掏钱，咱们家得罪了村里人，到时候连个上礼的人都没有，大嫂娘家那只进不出的劲，不从咱们家抠钱就不错了。” 王老三的心思灵活，夫妻二人又十分相投，自然是同仇敌忾。 “大哥，不是我这个做弟媳的说，你看，你们大房三个小子都不小了，在家是连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主，咱们家用钱的地方那么多，那都是公中的钱，我们这一房可也有三个小子呢，将来讨媳妇不要花钱的吗？而且……” 王老三媳妇眼睛看向了躺在炕上的低声呼疼的婆婆，人是能医好，但是没了半条手，干活肯定是不行了，家里一下又少了个人赚钱补贴家用。 王老大闻言狠狠的踢了一脚自己之前坐的木墩。 “老三，你这什么态度，给你认错。”王老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 钱其实还是有的，当年老二为了让人进门，偷偷给了王老头一笔钱，数量不多，但是王老头这些年一直藏起来，连自己的老妻都不知道。 王老三就是不认错，王老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丧事还是要办的，但是现在村里人都看不上咱们王家，就不摆席了。” 说完，王老头拿了五百文给大儿子，意思很明显，王老大盯着钱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接过了钱。 王家老大媳妇的丧事就这么草草的办了，想要找人打压夜九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京城 顾大夫没有直接带着苍鹰去镇北侯府，而是另找了地方落脚，然后传信给顾瑾。 顾瑾收到了信，深夜悄悄离府，到了顾大夫落脚的地方。 “顾叔，什么事让你亲自前来？” “给世子请安，世子看，这是九姑娘送您的回礼，实在是珍贵，我怕下边的人出错，所以亲自来了。” 顾瑾上前掀开了黑布，一只苍鹰赫然出现在眼前，眼中的惊喜与喜欢溢于言表。 “九儿送的回礼果然得我心。” “九姑娘说，这鹰就看世子如何驯服了，我一路急赶，走了四天，这鹰还是四天前九姑娘喂过的。” “辛苦顾叔了，这鹰我带走了，早点休息，明日不要急着走，再给九儿带些东西回去。” 带着鹰回了府，四喜正在焦急的等着呢。 “世子，你可算回来了。” 四喜连忙迎了上去，想要帮忙接过东西，接过被顾瑾躲开了。 “去给弄壶温水来，就用浇花的壶，还有，让人去切一盘新鲜的羊肉来，切成筷子大小的细条。” 顾瑾自己提着笼子，然后吩咐四喜。 四喜见状快速的往厨房去。 热水是时刻准备着的，让人取来了浇花的水壶，四喜将水罐了进去。 四喜将东西端了进来，顾瑾就让人都退下去。 顾瑾将鹰从笼子里取了出来，饿了四天的鹰只是轻微的挣扎，然后乖乖的站在了盆里。 顾瑾拿着浇花的壶小心的给鹰背浇水，一开始老鹰还不愿意，满满的喜欢上了淋水的感觉，之后开始自己给自己清理羽毛。 顾瑾全程没有出声，默默的淋着水，苍鹰洗干净甩了甩羽毛，仰起头开始饮水。 顾瑾就这么将苍鹰放在挂帕子的架子上，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切好的肉丝。 苍鹰站在架子上并没有选择进食，顾瑾也不急，离开了屋子，将门关严实。 “今晚你就在这守着，谁也不许进去，知道了吗？” “是。” 四喜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但是却知道东西一定对世子十分重要。 第二天一早，顾瑾又独自走了进去，看着只动了些许的羊肉，嘴角挂着笑，将茶几上的肉换下，重新放了一盘新鲜还带着血迹的羊肉，之后坐到自己的书桌前，随意的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不再去关注苍鹰的一举一动。 没有被人盯着的感觉，苍鹰来来回回走动了一下，又看了看，见顾瑾依旧没动，跳下了架子，低头开始进食。 顾瑾等苍鹰进食结束，这才过来将肉碟端走，然后去给顾大夫送东西，自己准备给夜九的礼物。 这次的东西依旧不多，但是都是些有趣的东西，一个面人，一个陶瓷的套娃，还有一罐姜汁糖以及一个纯色的半边脸面具。 第30章 蹊跷 顾瑾一连三天早晚都让厨房准备新鲜羊肉，还是生的，引起了注意。 “奴婢给姨娘请安。” “起来吧，没记错，你老子娘应该是在厨房做事的，有何事？” 林姨娘端起桌上的汤羹一下一下的拨动着。 “回姨娘的话，奴婢今天一早去厨房领点心，奴婢就被老娘拉到了一边，跟奴婢说了个消息，说世子爷已经接连三天早晚都让四喜到厨房领一份新鲜的羊肉，而且还是生的，不过奴婢老娘在厨房也忙，世子爷身边的四喜嘴又严，并未透出一点消息，奴婢也觉得蹊跷，所以特来禀报姨娘。” 林姨娘拿着汤匙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汤羹。 “翠环，这几日世子都去过什么地方？” “姨娘，世子前日出去过一趟，之后一直都在府中，具体去了哪里不知，因为连四喜都被世子留在了府里。” 来报信的丫鬟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眼一亮。 “姨娘，奴婢老娘说，三天前的夜晚四喜是第一次让厨房准备生羊肉，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奴婢老娘正好值夜，都睡着了让四喜叫醒的。” 林姨娘把玩着刚染了凤仙花的指甲，半夜吗，世子会武，半夜避开府里的人出去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当初离家出走也不会那么顺利。 “这个赏你，你叫花枝是吧，让你老子娘平日里多注意一些，下去吧。” 林姨娘从手上摘了一个细细的银指环，一旁的翠环连忙上前接住，然后递给了来报信的花枝。 花枝高兴的收下离开。 松枝苑 “世子，王家公子递了帖子，邀您去春江湖游玩。” 四喜将大红的帖子放到桌面上，顾瑾撇了一眼，连动都未动。 “不去，让他们自己去，就说爷得了好东西，等什么时候爷得空了再与他们出门。” 说完，顾瑾一手拿起水壶，一手拿着毛刷，准备给白溪洗澡，也就是夜九送的苍鹰。 四喜见状，只得再次拿起帖子往外走。 “四喜小哥，世子爷可说了什么时辰出发？” 王家的小厮见四喜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帖子收回去吧，我家世子爷说最近没空。” “怎么会，不是，四喜小哥，你给个话儿，我也好回去给我家公子回话。” 王家小厮连忙递了个荷包给四喜，四喜笑眯眯的接了。 “我家世子爷得了样好东西，这段时间正稀罕着呢，等过些时日，我家世子爷稀罕够了，自然就愿意出门了。” “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能够让你家世子爷这般稀罕？” 王家小厮连忙追问。 “这个不能说，就这样了，我还得回去伺候着。” 四喜摇头，然后转身走了，王家小厮见状只得带着帖子回府。 松枝苑 “白溪啊白溪，这三天的日子好过了吧，等我将你训练好了，就让你帮我跟九儿传信。” 养了三天，白溪的状态已经十分不错了，接下来是熬鹰，所以顾瑾特意推掉各种帖子，为的就是有充足的时间与白溪护熬，降服白溪。 这三天顾瑾不出去，也是为了让自己保持一个最佳的状态，熬鹰可是持久战。 “世子爷，已经推掉了，从今天起都不接帖子了是吗？” “嗯，不接，收拾东西，我们去大国寺，我去跟父亲说一声，你麻利的收拾，这一去大概七天。” 顾瑾估摸着，七天差不多了，大国寺这段时日不是礼佛的日子，正好安静，地方也够大，适合熬鹰，府里人太多，总有糟心事。 大书房 “你要去大国寺？” “是的爹爹，孩儿得了一只苍鹰，准备去大国寺躲僻静，等鹰训练好了，孩儿将白溪带来给你看看。” “出门在外，多带些东西，我给你调两个暗卫陪着，熬鹰讲究的就是坚持不懈，你比它强，它自然而然就会服你，去吧，也当散散心。” 镇北侯拍了拍顾瑾的肩膀，自从小儿子回来，整个人就变了许多，真的懂事了。 这边林姨娘还没来得及安排人打探消息，顾瑾就出了侯府，得知侯爷同意的，林姨娘只能作罢，同时也心有不甘。 “姨娘这是怎么了？谁招惹您了。” 说话的是林姨娘的大儿子顾衡，镇北侯府的二少爷，今年二十一岁，刚从外边回来。 “姨娘没事，倒是你，回来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人脉虽重要，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今年八月就秋闱了，姨娘想让你去拜见一下王大学士，若是能得他指导，今年秋闱我儿定然高中。” 林姨娘有些心疼儿子，明明自己儿子要学识有学识，一表人才，还十分有能力，若是世子之位落在大公子头上便不说了，毕竟大公子战功赫赫，接替侯爷的位置理所当然。 但是大公子在战场上，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没了，将来侯府顶替门庭还不得靠自己儿子，偏偏侯爷偏心顾瑾，我儿不就差在不是嫡出吗。 林家乃书香世家，林姨娘虽不是家中嫡女，但是自小也熟读诗书，是个有名的才女。 当年顾宗生，也就是如今的镇北侯，大胜忽尔赫凯旋而归，一身银甲英俊不凡，骑着高头大马在御街上游行，被还未出格的林姨娘一眼看中，非君不嫁。 当时的顾宗生已经娶妻，妻子只是个普通大族的女儿，自小与顾宗生订的亲，还怀了身孕。 林姨娘亲眼见过顾宗生搀扶妻子木琳琅下马车，并且十分温柔的陪着木琳琅逛街，心中认定就要嫁给顾宗生。 林家的背景比木家强太多，但是又比镇北侯府差不少，林家见林姨娘一心要嫁顾宗生，有些无奈却又十分心动。 恰巧，木琳琅有孕，顾宗生陪同皇帝游湖，林家也在其中，当天遇到行刺，林姨娘受皇帝牵连掉入湖中，顾宗生奉命下水救人。 大庭广众，两人有了肌肤之亲，皇帝便做主让顾宗生纳了林姨娘为妾。 皇命不可违，木琳琅在家得知夫君纳妾，虽然是皇帝下的旨，但是对于一直恩爱的木琳琅来说打击还是太大。 本就临近生产的木琳琅动了胎气，疼了足足两天一夜才生下大儿子顾嗣。 顾宗生愧疚，但是碍于皇命还有林家，不得不碰林姨娘。 第31章 镇北侯府 林姨娘进了侯府，只一夜便怀上了孩子，也就是现在的顾衡。 木琳琅再受打击，心思郁结，身体渐渐变差，索性不再打理家事，一门心思带儿子。 但是林姨娘却不甘愿只做一个姨娘，尤其是自己生的儿子不受重视，从有孕到孩子出世，侯爷也就只来过两次，一次让自己好好照顾身子，一次便是说让自己好好照顾孩子。 顾宗生被妻子冷落，心中知妻子为何，但是自己却也满腹无奈，不停的讨好却得不到原谅，时间长了，不免觉得心累，妻子为何不能理解自己。 林姨娘的琴声吸引了心生郁闷的顾宗生，林姨娘一番小意奉承，生的娇媚，两人便又成了好事。 顾宗生醒来原本的那点怨气消散不见，反倒重新激起了对妻子的愧疚，怀念当初恩爱的日子。 人心都是肉做的，木琳琅其实已经心软，渐渐的想开了，那庶子只是意外，丈夫也是不得已，而且丈夫对那妾室从不理睬，尤其是看到儿子与丈夫在一起其乐融融高兴不已的模样，木琳琅决定与顾宗生和好。 妻子的软化，顾宗生很快就感觉到了，渐渐的，夫妻二人又如同以前一般如胶似漆的恩爱。 木琳琅再度怀孕了，顾宗生高兴不已，十分的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 另一边，林姨娘同样有了身孕，但是这一次，林姨娘却一直瞒着。 当家夫人怀孕，而且本就不怎么管事，顾宗生念着林姨娘那天的小意，便将后宅的管家权交给了林姨娘。 林姨娘不吵不闹，事事妥帖，还从不到主院来，渐渐的，顾宗生觉得林姨娘还是不错的，可惜自己爱的是夫人，只能私下多照顾一些林姨娘算是补偿了。 林姨娘强忍着孕育的难受，将家里上上下下打理得渐渐有条，直到要生产了，顾宗生这才收到消息。 “侯爷，妾身真的不想破坏您与夫人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是侯爷的孩子，妾身仰慕侯爷，舍不得将孩子打掉，私自将孩子留了下来，妾身是不是很自私，但是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妾身不想再瞒着侯爷了，想要侯爷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不为别的，这是侯爷的血脉，侯爷有权利知道。” 产房里，林姨娘疼得大汗淋漓，但是依旧忍着没有躺到床上，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宗生。 顾宗生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是算算时间，这个孩子确确实实是自己的，两次都是一样，一碰既中。 “侯爷，妾身不求您什么，如今夫人也快要生产，妾身怀孕生产的消息不能让夫人知道，夫人的身体不好，等夫人顺利生下孩子，您就派人送妾身跟孩子去别苑，等夫人身体好了，若是夫人跟侯爷不嫌弃，可以让人将妾身叫回来伺候。” “哎，你好好生产，其他的，等孩子顺利出来再说，夫人哪里不会知道的。” 不得不说，林姨娘的话说到了顾宗生心坎上，他确实不希望这个节骨眼林姨娘有孕又生产的消息传到妻子耳中，好在妻子单纯不爱管事，平日里也不爱出门，消息还是瞒得住的。 林姨娘顺利产子，生下了二子顾笙。 林姨娘刚出月子没多久，木琳琅发动了，但是这一次顾宗生没能及时的回来，在宫中参加宫宴。 等顾宗生赶回来的时候，家中全是大夫，木琳琅难产，生下孩子之后大出血，最终香消玉殒。 突然丧失爱妻，顾宗生很是难受，刚出生的孩子无人照看，好在林姨娘第一时间接手，奶娘是一早就找好了的，林姨娘也没有换人，依旧让奶娘照顾孩子。 等顾宗生将爱妻丧事办好，这才想起自己的孩子。 看到被养得白净圆润的儿子，顾宗生心中觉得愧疚。 顾老太君原本一直在老家静养身体，跟着大儿子，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儿媳的丧事已经办完。 听到孙子居然养在妾室那里，如何愿意，但是儿子一直说林姨娘是个守礼的人，顾老太君最终只抱回了嫡孙，庶出的孩子交由林姨娘自己管。 从此以后，顾瑾就养在了老太太身边，而顾嗣已经启蒙，跟着顾宗生一起。 顾瑾越长大越像妻子，顾宗生难免纵容，加上有大儿子在前，侯府的责任与重担有沉稳踏实的大儿子挑着，对小儿子便没了对大儿子那么多得要求。 顾老太君更是觉得小孙子可怜，于是顾瑾便养得有些骄纵。 但是顾瑾从小喜欢学武，身体不太好，学武可以锻炼身体，顾宗生便专门给顾瑾找了位武先生，不求儿子武艺多高强，能强身健体便行。 又见小儿子在习武之上一直坚持，顾宗生便没有多去管顾瑾，直到顾瑾在外的名声越来越差，在两个庶出儿子的对比下，顾宗生才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实在是太过骄纵了，便想要管束顾瑾。 但是一直被骄纵习惯了的顾瑾如何受得了顾宗生突然的严厉管教，于是起了反叛心理，父子二人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感情生疏了起来。 顾嗣对弟弟同样很是疼爱，又知父亲确实是为了弟弟好，自己却在战场没有那么多得时间管教弟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变差。 原本还听自己话的弟弟见自己向着父亲，也跟自己闹起了脾气。 顾老太君看眼里那叫一个心疼无奈，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给顾瑾找个媳妇，顾瑾都十八了，以前一直觉得小，这下再看，年纪可不小了。 有了媳妇说不得就收心了，将来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就能好了。 顾瑾哪里愿意，家里管着自己的人本就多了，现在还要再找一个，而且好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带着闷气出门，然后又碰上了右相之子，两人平日里就喜欢斗气。 于是乎就有了赌约，顾瑾悄悄留下书信负气离家，等家里人见顾瑾已经三顿饭都没有来吃的时候，顾瑾早就出了京城了。 第32章 收到礼物 顾大夫回到了小镇，苏叶说着王家的事，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几天，??九丫头就有麻烦了，也不知道事情解决了没。 “正好，今天不怎么忙，你给九姑娘送些东西，早去早回，看看九姑娘的麻烦解决了没。 苏叶这些天也惦记着呢，闻言高兴的拿着东西就走了。 夜九这几天过得十分的自在，除了白天的时候不太好四处走动，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受伤人士，得有个受伤人士的样子。 晚上的时候却跟老黄牛一样在地里忙活。 没办法，棉苗准备打花苞了，而后院的藜麦跟高粱也都陆陆续续的抽穗，为了产量高，得人工帮助授粉。 山里的忍冬花也进入了盛放期，王家简单的办了丧事，村里人碍于情面，简单的悼念了一下过个场，然后该忙什么的忙什么去了。 今年赶早，应该能够比去年多赚一倍还多得银钱，所以没人舍得浪费。 王家人办完丧事头七是不能乱走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摘花。 没错，王家人还惦记着摘花的事情呢，不仅如此，要不是王家大嫂刚死，王老三还想分家。 这几日媳妇总在耳边念叨，加上大房三个儿子总用仇视的眼神看自己，王老三觉得再在一起，那岂不是要自己花钱养白眼狼，要是再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王老头也看出了家里的不和睦，这个家是不分不行了，但是要分，也要等老妻好了之后，不然自己可照顾不过来。 王婆子自打过了药劲就感觉疼，但是又不敢乱动，每次也只能换药的时候大骂儿媳。 同时还心疼钱，五两银子的药钱，还有损失了一个儿媳妇，老大家的虽然心眼小，但是能干活啊！ 然后就是摘花也给耽误了，所以整个人肉疼心也疼。 小院里 夜九将小鸡放到藜麦地里，小鸡在里面走动的时候晃动苗子，就形成了自然授粉，夜九则全身包裹严实在高粱地里穿梭。 这几日都没有雨水，这是让夜九最高兴的事情了，因为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授粉的几率。 忙完了授粉，夜九让小鸡继续在后院里玩耍，可以给作物抓虫，减低虫害。 这个时候的人是没有吃午饭的习惯的，只有耕种收获的时候因为体力的大量消耗，才会加餐。 但是夜九现在想要做的就是个一日三餐，作息规律的平常人，美食怎么可以辜负，不吃中餐是不可能的。 四五斤重的大鱼两条，清理干净，整鱼脱骨去皮，然后开始捶打成鱼泥，顺着方向加入蛋清搅打上劲。 今天准备吃鱼丸。 鱼头鱼骨熬汤，熬好的汤过滤出来，避免有刺，然后一手拿木勺，一手抓鱼泥，手一挤，勺子一刮，圆润的鱼丸就出来了，放入鱼塘中，鱼丸受热，满满漂浮起来。 夜九动作很快，没多久大锅里便浮了满满一片白乎乎胖嘟嘟的鱼肉丸子。 煮熟调味，先装一大盆放入空间，然后和好的杂粮面团用刀削成面片落入鱼汤中，一大锅鱼丸汤杂粮刀削面就完成了，最后点缀上小葱。 苏叶记得夜九说过她现在住在村口，村口就她一家，于是苏叶到门前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鱼汤香气。 “九姑娘，九姑娘？” 夜九拿着碗刚准备给自己捞面，听到声音连忙放下了碗。 “是苏叶哥哥呀，快进来，正好吃午饭，尝尝我的手艺，你来找我可是顾大夫回来了？” “是呀，师父让我来给你送东西，顺便看看你的麻烦解决了没，你的头？” 苏叶看到了夜九头上缠着的白布忍不住担心的开口询问。 “谢谢苏叶哥哥，先进来，我头上没事，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的了两条鱼，做了些鱼丸，忙了一早上，肚子都饿了，咱们先吃午饭，一会再说。” 夜九不想耽误吃饭时间，杂粮面不像纯白面那么劲道，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苏叶见状跟了进去，看到一大锅鱼丸面的时候有些惊讶。 夜九给苏叶拿了一个碗，直接给装了一大碗，然后放到桌面上。 苏叶见装都装了，于是也不客气的坐下，还好自己来的时候给九姑娘带了些点心，不算白吃人家的。 鱼丸面出乎意外的好吃，紧实弹牙的肉丸苏叶还是第一次吃到。 不过这样满满一大碗，苏叶吃完都差点撑了，而夜九却将锅里的面全都吃了个干净，让苏叶震惊了一番，再三确认夜九没撑到，这才放下心来。 “九姑娘，你受了伤怎么也不来药堂？” “之前有拿伤药，而且这伤起身已经好了，我就是不想王家人来找麻烦，所以才一直缠着，你看，一点都不疼。” 说着，夜九用手戳了戳额头，里面根本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夜九也不敢将白布解开给苏叶看。 “别，哪有伤口不疼了的，别乱动，要是伤口已经结痂了，我师父做的玉肤膏不错，普通的伤疤涂上一段时间渐渐就变淡了，坚持用，伤疤慢慢就看不清楚了，九姑娘要是不得空去药堂，我下次抽空给你送来。” “不用不用，真的是很小的伤口，自己就能够治愈。” 自己根本没有伤，去了药堂还不得被发现，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而且最近我种的棉花打花苞了，我要忙地里的事情，等忙过这段时间再去镇上看你跟顾大夫。” 夜九将苏叶给送出了小院，这才得空打开看是什么东西。 一个面人，捏的跟顾瑾那家伙还真像，尤其是额前翘起的那一戳头发，很有那家伙的气质。 陶瓷的套娃，挺可爱的，用布包裹得很严实，一点都没磕碰到，夜九继续放回盒子里。 拿起那纯色的面具，嘴角挂起了笑，这家伙，都给送的什么东西，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这脸上的印记，不过心意收下了。 倒是那罐子姜糖，夜九拿了一颗放到嘴里，有些辣，浓浓的姜汁味，但是辣劲之后有些甜，除了微微粘牙，夜九觉得很是喜欢，做为零食十分不错。 第33章 熬鹰 王婆子躺在床上，疼得难受就骂夜九，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夜里王婆子被瓦片上掉下来的百足虫咬了嘴，肿起来别说说话了，喝水都艰难。 乡下土方，被百足虫咬了用鸡屎抹一抹，这下可把王婆子折腾了个够。 李大嫂来看夜九的时候当笑话说给了夜九听，夜九差点没被水噎到。 村民们晒的第一批忍冬花已经能够卖了，家里能够晒的地方有限，所以都是一边晒一边卖，李大嫂去镇上的时候苏叶就托李大嫂给夜九送玉肤膏。 后院里的两种不同的藜麦因为种得特别近，对比十分的明显，一种根系比较粗壮，一种苗株要细长一些。 高粱是夜九种来准备酿酒用的，而且没有寻找到比较好的对比对象，所以高粱只能先将就着。 看着地里的藜麦，夜九推算着，这一批藜麦的产量不会太高，也就正常水平，按照科学计算，今年收的种子明年再种下去，产量最多也就能够达到陵县藜麦的水平，这远远不够，解决了抗倒伏，还需要找到产量更高的藜麦种子才行。 等到将种子一代代的优化下去直到出现产量翻倍又抗倒伏的至少也需要三年，这里属于北方，作物一年一轮，结合着先进的方法，三年是最快的了。 除了藜麦，夜九下一个目标是水稻，但是这里几乎不种水稻，所以夜九没买到稻种。 或许，自己可以让顾瑾那家伙帮忙，不过南稻北种本身就具备一定的困难，还是先将眼前的藜麦研究好。 夜九的日子过得清闲，地里的棉花越长越好，打了花顶，再人工授粉，地里套种的豆子还有十天就能够收割了。 为了遮掩额头，夜九拿剪刀自己剪了个刘海，总算是摆脱了脑门缠白布的烦恼。 京城大国寺 一人一鹰足足熬了五天五夜，顾瑾觉得自己都要成斗鸡眼了，总算是将白溪给熬倒下了。 顾瑾就跟被那啥给吸干了一样，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而白溪是羽毛都蓬松起来了，前几天养的那点肉全都掉了。 一人一鹰站在大国寺后山的凉亭上看风景，此时的白溪脚上并没有套铁链。 顾瑾拿着帕子将白溪嘴上的血迹擦干净，白溪刚刚捕捉了一只锦鸡进食完。 白溪现在认人了，除了顾瑾，谁喂食都不会搭理，饿了自己也能出去捕捉猎物，有时候会带回来，有时候吃完了才回来。 “走吧，回去沐浴，你爪子有点脏，九儿喜欢干净。” 一人一鹰施施然的下山去了。 四喜激动不已，总算能够回侯府了，吃了七天的斋饭，四喜现在特别想念侯府的伙食。 大国寺的斋饭其实很出名，但是那样好的斋饭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到的，所以四喜这个小厮吃了七天的清汤寡水。 这还好是香客，四喜能够自己做饭，不然按照大国寺僧侣们过午不食的习性，四喜得饿死。 来的时候是坐马车，回去的时候顾瑾却是骑着高头大马，肩上是栓了铁链的白溪。 不是怕白溪跑了，而是怕进了城人多吵闹，将白溪惊到伤人。 镇北侯世子带着一只苍鹰在大街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等顾瑾回到侯府，就带着白溪去见了自己父亲，然后回了松枝苑换了身衣裳才去给顾老太君请安。 “所以，顾瑾他得到的好东西就是那苍鹰了，难怪不接帖子出来玩，不过京中养鹰的除了太子，好像就只有顾瑾了，其他家的公子不是没想过养鹰跟风，但是这老鹰想要活捉不是容易的事情，更别提驯服，看来这顾瑾还是有些本事的。” 王公子从花船上下来便收到了消息，今年有秋闱，各家都十分忙碌，但是像王公子他们这些文不成武不就的的富贵公子哥，家中又有兄长继承家业的，自然也就只能游手好闲，成了一个个纨绔子弟，只要不闹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基本家里也就是随他们玩闹。 但是纨绔子弟也有他们的小团体，相互之间也有看不上眼的，或者是相互看不上的。 例如顾瑾与右相家的次子张生，与顾瑾差不多，都是家中的嫡子，但是上头都有个能干的大哥，不过镇北侯府属于武将一派，而右相属于文臣，所以顾瑾与张生自幼便不对付。 王旭杰是王大学士的嫡孙，父亲是太子太傅，王旭杰是嫡幼子，但是王家对孩子都十分的公允，奈何王旭杰自幼体弱，一读书就头疼。 等王旭杰身体好一些的时候，已经是十岁了，再进族学时常被人暗中笑话。 王旭杰有一次被人堵在巷子里言语讽刺，忍不住与人打了起来，但是体弱的王旭杰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对手，被路过的顾瑾碰上，将他解救了下来，两人就成了好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瑾性子还是十分不错的，对朋友仗义，但是冲动。 王旭杰虽然真的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并不表示王旭杰笨，相反，王旭杰还是个人精。 顾瑾曾多次邀请王旭杰到家中玩，顾衡与顾笙两人屡次向王旭杰示好。 但是两人面上讨好，眼中确实不屑，那样的眼神王旭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于是去侯府的次数少了，随着年纪增长，王旭杰都是单独邀请顾瑾出门相聚。 顾瑾离家出走太突然，王旭杰都没来得及劝好友。 “回去将之前的帖子翻出来再送去。” “是，少爷。” 王旭杰除了文采差一些，没有武力值，但是有一张极具杀伤力的脸，逛花船姑娘都愿意倒贴的那种。 镇北侯府 “瑾儿都瘦了，让人送些世子爱吃的点心来，吩咐厨房加几个菜，今晚瑾儿就在奶奶这里用饭。” 顾老太君拍了拍顾瑾的手，曾孙儿都不在家中，顾老太君虽然也疼爱曾孙，但是自己养大的更心疼。 “好呀，奶奶，孙儿跟你说，白溪可厉害了，我跟它足足熬了五天，要不是怕白溪伤到奶奶，孙儿就将白溪带来给您看了。” 顾瑾在顾老太君面前是最自在的了。 第34章 什么好兄弟 祖孙两辈和乐融融的吃了晚饭，顾瑾才回松枝苑。 “世子，王公子又给您送了帖子来，小的按您之前的吩咐，已经定好了时间，明日晌午，玉溪阁竹字号包间。” “行，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第二天，顾瑾带着白溪按时赴约。 “出门都带着，看来是心头好，怎么突然想要养鹰？” 顾瑾一进门，王旭杰已经在包厢里了。 “它叫白溪，我给取的名字，这是别人送我的，倒是你，听闻王夫人已经给你挑选了未来妻子的人选，这个月底不是就要过礼了吗？怎么还如此有闲空，三番两次来找我。” 顾瑾坐下，白溪依旧稳稳的站在顾瑾肩膀上，看到桌面上的饭菜却并没有动。 “娶妻娶贤，只要是个贤妻就行，想要找个比我还好看的太难，所以没什么好挑的。” 王旭杰手里的扇子唰的一下打开，十分的自恋。 “这送鹰的人应该十分特别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上心，出门前连见我一面的空都抽不出来。” 眉目一挑，眼神定定的看着顾瑾。 “确实很特别，要不是她，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想到夜九，顾瑾嘴角的笑十分的柔和。 “是个女子？” 王旭杰收起了扇子微微靠近。 “嗯，很特别很特别，不过你打听那么仔细干嘛，你都是要成家的人了。” 顾瑾往后退了退。 要说当初救王旭杰那都是个意外。 当初路过，正好一撇看到了这张惊为天人的脸，自己还以为是个好看的女子被欺负了呢，直接冲了上去，等到后来发现是男子还有些不相信。 王旭杰因为这张脸没少惹事，顾瑾本就是喜欢乱跑的年纪，总那么巧碰上，一来二去的，慢慢就成了好友了。 “既然是这么特别的女子，怎么不带回来，难不成对方家世特别？若是那样，上门求娶便是，你堂堂镇北侯世子，还能娶不了心仪的女子？” “不是，她还是个小姑娘呢，而且，她对我也没那种，反正，别多想了。” 说到这，顾瑾有些恼羞成怒，但是不怪夜九，是自己，人家才十岁，自己都十八了，想想就有些畜生，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多小？” “十岁。”顾瑾顺嘴的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友一副你还是人吗的眼神。 “那你这样的希望不大，如今你也十八了，等对方及笄，你都二十有三了，镇北侯还有顾老太君绝对不会同意的。” 到底是好友，王旭杰又开了口。 “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那你是想要纳她为妾吗？”王旭杰又甩出来一句。 “怎么可能，就是我想，她也不肯愿意，而且，我并不想纳妾，能得她一人足矣，而且，以她的武功，我要是敢有让她为妾的想法，她能直接削死我。” 顾瑾光是说说就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王旭杰忍不住笑了出来。 “居然还有你害怕的人，看来真是一个奇女子了，对方可知你心意？” “九儿还小呢，我是我，她是她，她现在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怕我提出来，她能直接把关系断绝了。” “你确定，非她不娶？” “当然，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你的娶妻之路任重而道远了，光是你父亲还有顾老太君那里就过不去。” 王旭杰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能够这般喜欢却不往外透露，那么这个女子的身份一定不高，否则年龄绝对不是问题，还会武，说不得是个江湖女子，江湖与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面上看着平和，但是都相互提防。 但是好友的性子，只怕是真的要栽在这个女子身上。 “那你可清楚这个九儿的身世背景？” “九儿不是你叫的，我允许你叫她九姑娘。” “行，你这位九姑娘，你可知对方身世背景？” “我自是知道，九儿家中没有其他人了，就她自己，她是女户。” 顾瑾对此完全没有介意的意思，王旭杰却皱起了眉头。 “顾瑾，婚姻不是儿戏，你确定以你们家的门楣能够接受这样一个女子成为未来的侯夫人，而且哪怕你如了意，这位九姑娘能够适应京城里高门大户的生活？” 好友不切实际的想法让王旭杰忍不住头疼，还以为离家出走的这几个月好友太过单纯的性子有所收敛，现在看来比之前还要天真了。 “王旭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也就是真朋友，我才会跟你提九儿，别人我根本就不会透露九儿的信息，我现在还太弱，没那个资格说保护九儿，所以我从来不提九儿，连九儿救我的事情我都未透露过给任何人听，但是，总有一天我能够强大到保护她，我才会对她表明心意。” 王旭杰倒是没想到顾瑾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这一次离家出走的教训还是有的，好友确实变了许多，知道如何去保护一个人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要知道你的身份地位，若是你太过凸出，上边那位只怕也不会同意。”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在朝堂上表现，我想要赚钱，赚多多的钱，钱这个东西不是万能的，但是很多时候，有了钱，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再加上我镇北侯府的权势，只是护住我的妻子还是足够了的。”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连皇帝都心动。 “你准备怎么挣钱？” 好友能够想到这些还真不容易。 “不知道啊，这不我来找你了吗，我手里这些年攒了些钱，平日花钱多了些，攒的不多，就五千两，这还是我凑的整，你看看，拿来做什么赚钱。” 王旭杰差点没爆粗口，这是什么好兄弟。 “这么些年，你一个堂堂镇北侯府最受宠的公子才攒了五千，居然敢夸海口挣许多许多的钱，你不如让你兄弟我拿脸去给你赚钱算了。” “嘻嘻，好兄弟，五千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咱们从小做起，钱总会越滚越多的，你脑袋最聪明了，绝对能够想到办法。” 第35章 借钱 不得不说，两人是好兄弟，顾瑾也是足够了解王旭杰的。 王家那才叫真真的书香礼传世家，所以对商贾之事十分的看轻，偏偏王旭杰读书不行，赚钱的点子却多得很，奈何家里人管着，王旭杰也只能小打小闹。 “五千两太少了，将你以前败的那些玩意都拿出来，我给你置换成钱财，我手头有三万两，到时候我们一起合股弄艘船，船运赚钱，之前我只是租的人家半艘船，一个来回下来也能赚上千两。” “三万两，你小子一个月的月例不是才三十两吗，比我还少二十两，你小子居然闷不吭声赚大钱也不叫上我。” 要知道，顾瑾自己败家有亲哥亲奶奶还有一个林姨娘补贴，说是五十两一个月，实际上那个月不得二三百两，有时候看上了某样东西，更是提前去账房支钱，如今自己当了世子，月例是提升了，但是真真花钱的地方却也增加了。 但是王旭杰不一样，这位人物月例中上，但是喜好游花船还有各种风雅场所几乎都能看到王旭杰，按理花钱应该比自己多才是。 “我是没说过吗？” 王旭杰刚准备送到嘴边的茶盏又挪开了。 顾瑾闻言，想了一会，别说，好像王旭杰是跟自己说过赚钱的事情，当时自己怎么说的来着，家中有银钱，不缺自己那几个，现在想想，错万了啊！ “那行，我去将那些东西收拾收拾，反正现在看着也不咋滴了，放在那还浪费地方。” 买船不是买衣裳，钱还是多一些的好，有了船还得养人，还得置办货物，这么一想，顾瑾觉得自己或许该去找自己老爹支援一些。 “行了，具体的事情等钱筹到再说，我回去收拾东西。” 顾瑾也不想再多坐了，每多呆一会就赶紧浪费了赚钱的时间。 王旭杰也不再留顾瑾，买船是零时起意不错，但是这个想法是真可行的，以前自己觉得赚些钱就好，如今看来，钱还是越多越好。 买船大概需要四万两，还要找水手，这个不是说就有的，还得熟悉路线，还要会来事，不然遇上了收渡船钱的，钱没赚到不说还要损失货物，还得要有打手，越想事情越多。 回了侯府，顾瑾直接带着白溪去找自己亲爹。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赴王公子的约了吗？” “已经结束了，我是有事来找您。” “什么事？” 镇北侯放下练字的笔，自从从战场退下来，镇北侯便多了个练字的习惯。 “您借我些钱吧。” “借钱？” 镇北侯有些诧异，以前小儿子跟自己关系好的时候，倒是没少伸手朝自己要钱，后来闹别扭了，就自己去账房支钱，这借钱头一回遇上。 “你要借多少？做什么用？准备何时换？借钱可是要算利钱的。” 曾经做过三军统帅的人，这点条理还是有的，林姨娘虽然得了管家权，但是账目镇北侯也是要过目的。 “嗯，利钱肯定给您算，您有多少能够借给我？” 来的时候顾瑾就想好了，不直接要钱为的就是这份船运他不想与侯府的产业混在一起，毕竟是与好兄弟一起合股，而且还不能摆在明面上。 “你想借多少？” 镇北侯反问。 “三万两，我分三年还给您，一年还一万一千两，一千两作为利钱，您看行不行，至于做什么，我就不跟您细说了，但是，这个钱我是拿着与王旭杰一起合股做生意的，您放心，没有乱花。” “行，三万两，我写个借据，一会你签字，帐不走公中，是爹的个人钱财，这样，我允许你三年后一并还，到时候连本带息三万五千两，你看如何？” “好，就按爹说的，您快写，我一会还要去收拾东西让王旭杰给我置换成现银，加上我自己存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顾瑾有些激动，有了本钱，赚钱的第一步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镇北侯偷偷笑了笑，不过很快又压下了嘴角，听到儿子的话也没说要再多给一些，将之前脸的字放到一旁，然后开始写借据。 借据写好，镇北侯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锦盒，数了数三万两的银票，将锦盒锁上放回了书架上。 “这是三万两，签字吧。” 顾瑾高兴的签了字，然后数了数银票，三万两不多不少，仔细的贴身放好。 “谢谢爹，那孩儿先走了。” “走吧走吧，别打扰我练字。” 儿子能够想要做事，哪怕是行商，镇北侯也不觉得丢人。 顾瑾有自己的小库房，让四喜搬了个大箱子，然后将东西全都放到了箱子里，连自己那多宝架上的东西也都装了起来，最后足足收拾了三大箱东西。 也没避着人，顾瑾直接让人抬着装上马车拉走了。 “你说世子将之前的心爱之物全都装箱送出了侯府，可看到去了什么地方？” “小的已经派人跟上了，只是先来给姨娘禀报消息。” “那行，有什么消息及时报上来，下去吧，事情办得好，我将你调到二少爷的院子当差。” 报信的下人十分高兴，然后迅速的走了出去。 这边，王旭杰才到家没多久，就听下人来传信说顾瑾来找自己，只得转身再度出门。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看是搬到你府里还是怎么样。” “我让你收拾，你也不用如此着急吧，不过搬都搬来了，也不用卸了，先等等，我让人去传个信，你先跟我去我那。” 王旭杰有些无奈。 顾瑾到了王旭杰的院子，一点都没客气的自己给自己倒茶。 “我跟你说，我回去连口茶水都没顾上喝，收拾了东西就来了，而且，你看，这是什么！” 顾瑾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 “你那弄来这么多银票？” 王旭杰很是诧异，之前说自己只有五千两还是凑整了的，这会居然变出了这么多银票。 “无奈跟我爹借的，三万两，三年后还，连本带息三万五千两，怎么样？” “好兄弟，这下我总算能够放开手脚去准备了，我们五五分账，你给我寻摸一些人，要身手好的，我家都是文人，你家找方便。” 第36章 求棉 “好。” 两人一拍即合，风声放了出去，顾瑾之前那些东西准备出手，一下吸引了不少人。 三大箱子的东西，最后折算成了八千七百两现银，虽然没有买的时候那么多，但是能够把玩了一段时日再转手，也算是十分不错了。 “所以，你自己看，你的钱都花哪去了。” 再次感觉自己错万的顾瑾心痛不已。 要弄运船的事情顾瑾也没打算瞒着夜九，给夜九写的信里将事情说了进去。 夜九收到信，正愁该怎么处理两亩地的棉花呢，这不就瞌睡有人送枕头了吗。 自己种的棉花品质绝对有保证，若是作为商品绝对能够赚钱，让顾瑾找人来将棉花运走，只要市价低三成的价格便行，能够剩自己不少的事情。 这两亩地估计得差不多六百斤的籽棉，棉种夜九准备匀一些给小村的村民们，只有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自己才不会太过凸显，一个孤女太过冒尖不是好事，有了村民们给自己打掩护，外边的人也不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剩下的棉籽也卖给顾瑾，经过自己种植之后的棉籽品质绝对要比外边的好，再配合上科学的耕种方法，产量不会低到哪里去。 要说，这么多棉籽给村里人肯定吃不下，而且全都种棉并不保收，到时候施恩不成反倒容易招来祸事。 自己有空间供应的肥料，村民们可没有，有机肥需要大量的粪便，牲畜的饲养对普通百姓来说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所以，交给顾瑾吧，也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于是夜九连忙写了书信，说了卖棉的事情，还有让顾瑾找个可以信赖的人来将棉籽以及耕种之法带走。 书信送到顾瑾手里的时候已经五月底了，此时船已经买了下来，买船容易，但是人手还差一些。 而小村里，忍冬花的采摘进入了休息期，地里也需要忙活，这个时候，大家发现了夜九那两亩棉花变化极大。 眼热啊！羡慕！花已经凋谢，剩下的是一个个翠绿的棉桃，长得十分的壮实，光想像这些棉桃到时候全都变成白花花的棉花，那数量简直不要太多了，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的棉花。 但是大家心里惦记着夜九的，没有人搞破坏，不过却都十分心动，想着村长一家与夜九关系最好，纷纷找上了门，想要托村长家帮忙拉关系，从夜九那弄些棉种，来年自家也能种上一些。 作为一村之长，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夜九种的那两亩棉花，没想到还真让九丫头寻摸出了种棉的方法。 大伙嘴里是说的想要棉种，实际上想要的还是怎么种棉的方法，毕竟棉花他们家也是种过的，苗子倒是长得十分的茂盛，可是一株上面拢共才长几朵，剩下的花开了不少却全都掉了。 “你们想的我都知道，但是，九丫头对大家伙如何，大家心里也有数，你们能够先来找我这个村长，那么想来也清楚我的为人，事情我可以去问，但是，若是九丫头不愿意，大家伙也不能心里记恨，而且，这毕竟是九丫头自己琢磨出来的，不能空口白牙张嘴白要人家的，若是九丫头同意，你们想好了要拿什么东西去换了吗？” 村长的话让大家伙安静了下来。 确实，要是自己掌握了这么一门技术，可舍不得往外透露，也就是九丫头一直表现得十分大方，大家伙才想着让村长出头帮着讨要些种子。 棉花难买，棉籽自然也不便宜，九丫头的棉籽是托顾大夫才寻到的，他们大家伙都知道，但是要说钱，他们手里还真没有多少，而且，他们想要的不单是棉籽，这个该怎么换？用什么换？ “村长，我们人笨，不然您给个主意。” 到底有那机灵的开口提议，其他人纷纷附和。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这事情还得看九丫头，当初九丫头从顾大夫那里托人找关系寻来的东西，若是这些棉花以及让人给?定了，你们再想换也换不了，该忙什么的忙什么去，我豁开老脸去问问，行不行得九丫头说了算，但是东西绝对不能白拿。” “行，我们都听村长的。” 等人都散了，村长看着自家的几个儿子儿媳，心里想的更多。 “你们几个说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村长敲了敲桌子，让自己几个儿子说说自己的想法。 四兄弟互看了一眼，最终最为老大的大虎先开了口。 “爹，我觉得这事情本身是件好事，九丫头是真有本事。” “这话用你说，说其他的。” 村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大儿子。 “爹，这事情要是上报，对咱们家应该会有很大的益处，但是功劳是九丫头的，若是推九丫头出去，是福是祸便说不定了，不然像之前一样，我们跟九丫头说一下，由我们家出头，然后再补偿九丫头？” 李三虎忍不住插了嘴。 “这怎么可以。” 李二虎连忙不赞同的出声，李四虎却是一直盯着自己老爹，四兄弟再次噤声，过了好一会，村长才开始说话。 “这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容易，这与火炕完全不一样，棉花那是什么东西，那可是能够上贡的玩意，到九丫头身上不知是福是祸，到了咱们李家头上也依旧如此。” 村长的话狠狠的敲击在了四个儿子心上，上贡的玩意啊！他们全都忘了。 “爹，那这可怎么办？” 李二虎再次出声。 “这事得找九丫头一起来说，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九丫头的棉种是托了关系拿到手的，若是那边有门路，只怕没咱们什么事，若是能够学得一点种棉的法子，得些棉籽，那都得烧高香了，眼光要学会放得远一些，不要光看眼前那点利益，还有，贪多嚼不烂，小心被噎死。” 村长继续敲打着几个儿子，没办法，年纪摆在那了，总得将位置让出去，所以必须让儿子们清楚其中的利害才行。 第37章 想办法 今年县太爷因为火炕的事情应该是能够牵升了，但是谁知道新来的县太爷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村长得到了消息之后也不得不做好准备，县官不如现管。 李家人商量好后，村长带着四个儿子还有老大媳妇一起去了夜九家。 夜九正在家里打黄豆呢，院门开着，一眼就看到来人了。 “九丫头种的豆子可真好，一看就是吃种地这碗饭的，那地里的棉花虽然还没收，但是看着也绝对差不了，让人羡慕啊！。” 村长一进来，夸奖的话就上来了。 “李爷爷坐，叔伯婶子也不要客气，我给你们倒些水。” 夜九放下扁担站了起来，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事上门。 “不用忙，不用忙，爷爷今天来啊，其实也是有事找你，带着你几个叔伯婶子也是为了让你安心，你也坐下，我们慢慢说。” 夜九依言坐了下来。 “李爷爷说吧，我听着。” “那爷爷不跟你拐弯抹角的，你那两亩地的棉花实在是太好了，就连爷爷长到这把年纪都从未见过这样好的，你小小年纪就自己琢磨出了好方法将棉花种成这样，实属难得，村里人也都想跟着种一些，但是这棉花不比其他，爷爷没有替你做主同意，这次来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事的。” 夜九闻言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如常。 “李爷爷这么说，那么看来大家都觉得我种的好，我也挺高兴的，不过这棉花当初是托了顾大夫的线弄来的，也说好了种好的棉花棉籽什么的顾大夫那边有权先挑走，所以最后能够剩多少我也并不清楚，而且当初也确实没想到能够种好。” 夜九的话得到了李家人的点头认同，夜九将李家人的态度都看在了眼里，这才继续说。 “棉籽我倒是能够想办法给大家伙留下一些，种棉的方法不是我不想告诉大家，而是我跟人签了协议，若是能够种出好棉，他们会给我一笔钱当做报酬，也就是说，这种棉的方法其实相当于不能外传。” 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不是虚的。 村长闻言心中也知希望不大。 “不过，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我去问问，若是只在村里种，不透露出去，大家种的棉花除了自用，剩下的也都让那主家收走，看那边主家会不会愿意，若是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若是如此真的是太谢谢九丫头了，放心，到时候若是谁敢将种棉的事情透露出去，我这个村长决不轻饶。” “我当然是相信李爷爷的，这样，我明日就去镇上一趟，等得了回信我就告诉李爷爷，您看如何？” “行，太行了，这事也不让你白做，棉籽到时候让大家伙按正常价格给你，还有学了方法的，一家，一家出二百文，九丫头看如何？” 二百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要掏棉籽的钱。 “也行，要是没钱可以换成等价的粮食。” “九丫头心善，那李爷爷也就不打扰你了，这豆子可打算做豆腐，你李奶奶做豆腐特别有一手，想要嫩的还是想要干的都行。” 看着地上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的豆子，想要提议让儿子帮忙的话便收了回去。 “真的？那太好了，我还真想做些豆腐，等我从镇上回来，就拿豆子去让李奶奶帮我做两盘。” 夜九可是十分馋各种豆制品呢，但是豆子才刚收，所以还没来得及动手。 别问为什么不直接从系统买，要问，那就一个字，贵！ “亲亲，不带这样统身攻击的哦！” “这就叫攻击了，一两银子的豆腐，我能把自己吃腻了。” 很好很强大，某统不等宿主屏蔽自动隐秘起来。 夜九确实是要去镇上一趟，算算时间，顾瑾应该回信了，自己种的本就是早春棉，收了棉花之后还打算再种一季豆子呢。 京城 收到信的顾瑾高兴的带着信就去找王旭杰，刚出侯府大门，手扶着马车又转身走了回去。 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包裹得严实的包袱，可见顾瑾对这个包袱的重视。 手里抱着包袱这次才顺利的出了门，直接去了之前顾大夫住的那个小院，这里被顾瑾与王旭杰拿来给船运工人落脚用了，当然，也是两人商量事情的地方。 这段时间林姨娘可没功夫去管顾瑾，派去跟踪的人都让镇北侯给顾瑾的暗卫给处理了，想要再找合适的人也腾不出手。 原本只以为大儿子今年参加秋闱，哪知小儿子居然背着自己跑回了顾家户籍地参加了乡试，还通过了，于是乎今年两兄弟一起都要参加秋闱，这下子原本以为自己一直高高在上的顾衡有些不情愿，两兄弟起了隔阂。 更别说，想要拜在王大学士门下的机会，林姨娘那是左右为难。 这不，被儿子闹腾完了不说，女儿也跟着闹出了事情，居然想要嫁给三皇子，不仅想，还与三皇子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就私相授受吧，结果也就只有自己那傻女儿送出了贴身物品，三皇子根本没给任何信物，想要找机会都找不了。 自己都已经给女儿相看好了夫家，这下全都黄了，林姨娘一下病倒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 王旭杰手里拿着扇子不停的给自己扇风，天气可真是越来越热了，之前自己租船，自然准备不了多少货物，而且不是每次都能够租上，现在自己有船了，准备货物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了。 所以需要找到好货还低价，就要不停的打听，还得拉关系，每日都忙得很。 “咱们的船不是货物还没准备齐全吗，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顾瑾说着，将包袱打开，王旭杰一开始也是有些期盼，接过一看是件粗布衣裳，粗布就不说了，那针脚，连自家下人穿的都比这强。 “顾瑾，你是专门来逗我玩的？” “怎么可能，你看什么呢，我是让你看这衣服里填充的棉花。” 针脚本就大，顾瑾十分轻松的将里面的棉花取了出来，只穿了那么几天，又没沾过水，棉花保存得十分的好。 第38章 取笑 “这么好的棉花你哪来的？” 王旭杰拿过棉花有些激动，细细的揉搓，色白，又软，絮状明显。 “你就说行不行。” “当然行，但是有多少，而且这棉花可是比上贡的棉花都不差，你从何弄来的？” 王旭杰有些担心好兄弟为了赚钱昏了头脑。 “想什么，这是九儿种的，而且，九儿说了，以市价还低三成的价格卖给我们，然后，还有棉籽一批，以及棉花高产的种植方法。” 顾瑾十分的自豪，同时心里暖洋洋的，九儿有好事第一个想到了自己，看来自己在九儿心里还是有地位，并且可靠的。 “你说什么，棉花高产的方法？” 王旭杰有些不敢相信。 “对啊，九儿说，按她的种植之法，一亩地大约能收三百斤籽棉，她种了两亩地，到时候种子绝对不少，我想着弄个庄子专门种棉。” “所以，兄弟，你这不地道，运船的事情合股了，种棉你居然想要抛下我，不行，去收棉我也要跟着去，这事情不能假手他人。” 王旭杰扇子也不扇了，棉花啊！可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若是真的成了，还能纺线织布，哪怕不防线织布，单卖纯棉，这里面的利益都不会小。 现在最好的种棉地产量也不过是一百五六十斤，这直接翻了一倍，而且还是这样优等的棉花。 “能够确保都像这样吗？” “想要知道，不如一起去看看，我这边刚好能够找借口脱身，不过一来一去至少半月，你能否抽出时间？” 早就想要去看看九儿了，还有白溪，现在已经能够帮忙送信了，自然要带去认认路的。 “没有问题，说了什么时候能够收棉了没？” 半个月而已，这件事自己是不能再像运船一样瞒着家里，所以还要跟家里商量，不过王旭杰有把握，自己的父亲还有爷爷绝对会支持自己。 “信上说六月中旬就可以开始采棉了，采棉大概十天便可以完成。” 顾瑾打开信认真的查看起来。 “要是这样，半月绝对不够，一个月，五天后出发，这几天抓紧着准备货物，直接将运船开过去。” 王旭杰果断的下了决定。 “行。” 顾瑾果断同意了，原本还以为刨去路上的时间只能短暂的相处几天，这下总算是能够多呆几日了， 反正运船还有一部分空的地方，九儿让自己帮忙收集的种子这几天也得给准备好，再多给九儿带些东西。 顾瑾盘算着给夜九带东西，王旭杰却是忙得脚不沾地，原本预计的取货时间一下提前了，可不得上上下下的跑关系吗。 王家 “你确定这种棉一事是真的？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王太傅有些不信，但是自己这个儿子混账是混账，却从不说假话，还十分的机灵。 “事情是不是真的，儿子需要亲自去看，但是这棉花，您也看到了，与上贡的相比可是半分不差，而且，这还是去年的旧棉，从衣服里掏出来的，衣裳您可不能弄坏了，我还得还人家，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您就别问了。” 王旭杰看到自己老爹那粗鲁的动作实在是害怕啊，要知道自己将这衣服拿回来不知给顾瑾那家伙做了多少保证才拿到手，要是真坏了，那家伙绝对敢甩下自己然后自己去。 “本就没多好的衣裳，浪费这样的好棉，不知这人咋想的，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能不同意吗，老爷子都同意了，对小儿子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又不是坏事，要是真如儿子所说的那样，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等明年试种出来成了，再禀报给圣上。 王旭杰连忙将衣裳拿回来，然后把棉花再塞回去包好。 镇北侯府 听了王旭杰的建议，顾瑾决定，这事还是不瞒着自己老爹的好，连钱老爹都能借给自己了，自己好像干什么都瞒着自己老爹也不太好。 “所以，你不仅连救命之恩没跟爹说，让爹当了那忘恩负义之人，如今连这么大的事情你爹我还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镇北侯联想到儿子的种种，突然怀疑那白溪不会也是人家姑娘送的吧。 “我说了您能同意，而且，我只想想要保护好九儿，要不是您借银子给我，我才不会跟您说这些呢。” “你个臭小子，出门一趟回来还长脾气会藏事了。” 想了想，镇北侯还是没有拿书砸儿子。 “人家姑娘救你，你就给了五百两银子？” “爹，你关注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奇怪。” 顾瑾突然觉得自己老爹到底是怎么当上三军统帅的。 “奇怪，为父看你才奇怪，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准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种棉之事镇北侯确实也关注，大儿子在前线，吃苦受冻的，若真是有好棉花，还能提高棉花的产量，那自然是大事，但是这事它急不来啊，而且也跑不了，但是自己儿子一直不愿意成亲，这就不一样了。 顾瑾被自家老爹一句话给噎住了。自己倒是想要以身相许，奈何没被看上，想到这，顾瑾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带王旭杰那家伙去，以那家伙的脸，万一迷惑了九儿怎么办。 于是乎父子两纷纷歪楼了。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自己狗嫌人厌了，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哈哈哈。” 镇北侯突然觉得这些年的郁气一下消散了，尤其是看到儿子被气得想要跳脚的模样，多久了，父子之间没有这般自在过了。 “要不爹帮你去看看，以示重视，说不得人家姑娘就愿意了。” “爹，笑够了就行了，九儿不是普通的姑娘，您去了，我怕我连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自家老爹这样的，顾瑾觉得还是别让爹添乱了。 “确实不普通，按照你说的，这个姑娘才十岁，虚岁也不过十二，有那样一身功夫，如今又能够种出高产的棉花，绝对不是一般农家能够养出来的，你还是好好查查小姑娘的身世，说不得小姑娘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第39章 前线 镇北侯有这样的猜想也不奇怪，这样的事情在高门大户里经常会发生，京城里每隔一段时间都得闹上这么一出闹剧，是真是假便不知了。 顾瑾瞪大了眼，还能有这样的？ 不过再仔细想想，说不得还真是，之前听着顾大夫说九儿家的情况就特别可怜，哪有那样狠心的人家。 顾瑾没想到的是，顾大夫因为太忙，忘了跟他说夜九确实不是王家的孩子的事情。 因为前线又开始乱了，需要大量的药材，如今天热，忍冬花的需求变得格外的大，顾大夫为了让大家采摘的积极性提高，一斤花干多给了两文钱。 夜九也是来拿回信得到的消息。 “对了那棉花收了你也别想着卖哪去，为父按市价高一成收了，钱从那三万两里扣，棉花让人制成棉衣送到你大哥那里，钱好赚，御寒的棉花却不好得，今年的棉花收了，还得等一年才有，朝廷能够拨给将士们的棉衣有限。” 儿子不用自己插手，镇北侯也不打算多管，如今小儿子这样已经十分不错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福，再说了，自己也是当爷爷的人了。 “爹，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不用高一成，就原价，孩儿保证这些棉花全都用到将士们的身上。” 顾瑾心中也是惦记着自家大哥的，之前光想着赚钱了，这会有了父亲的提醒，顾瑾哪里还能不先紧着自己人。 “对了，你才跟为父借了钱，手里有钱买庄子种棉？” 镇北侯瞄了一眼自己儿子，顾瑾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手头有些紧，不，不是有些，是特别的紧。 “为父有个庄子，大约三百亩地，种棉应该是完全足够了，可以直接给你，不过有一个要求，棉花收成的三分之二要紧着你大哥那，剩下的三分之一你想要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 “行。” 白得一个庄子，三分之二的棉花，就是自己老爹不说，自己也不会舍不得。 不等顾瑾找理由，镇北侯直接帮顾瑾找了理由，说去给大儿子送东西，然后打发出门了，反正都是往北走，顺路，路上耽搁几天不稀奇。 王旭杰本就是个喜欢出门游玩的，直接借着顾瑾要去前线的话头，说去看看不一样的风光，全京城都知道他俩关系好，于是两人顺顺利利就这么乘船离京了。 夜九这边还在想着前线战乱的事情，要是这样自己得提前存些粮食才行，不然粮价上涨不说，就怕到时候想买都买不了。 若是前线战事顺利还好，若是不顺，从前线到这里，急行军都用不上五天。 这也是百草堂为何在这样偏僻的小镇上也开设药堂的原因，一边收集药材，一边往前线送，若是战事紧张，大夫还会随时抽调去前线。 夜九想着就去了杂货铺，一出手就是三百斤粮食，让人给送到镇子外，说会有牛车来接，杂货铺也没多想，给送了去。 看着没人，夜九将两袋粮食放到空间里，然后背着一袋走了回去，路上还遇到了同村的人。 村长也盼着消息，不过没有去村口等着，而是让自己小孙子去，这不，夜九刚回来村长就立刻知道了。 “九儿妹妹背了那么大一袋粮食，刚刚回来。” 村长的小孙子用手比划了一下。 九丫头怎么突然买粮食，不会是那边主家没同意吧，想着，村长心情也不由的低落了起来，但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呢，于是拍了拍身上的灰，村长朝着夜九家走了去。 夜九将粮食放好，拿了个布袋准备装豆子，反正都要去说事情，正好把豆子拿去，麻烦李奶奶给弄两板豆腐。 结果豆子才刚装好，就听到了村长的声音。 “李爷爷，你怎么来了，我刚准备去您那呢。” “这不是小宝在村头抓蚂蚱看到你回来了，我就顺道过来了。” 夜九一听，这哪是顺道啊，这是专门等着呢。 “九丫头，事情怎么样了，要是那边主家不同意就算了，往年大家不也一样没种棉花。” 等不上夜九说，村长自己就把话带上了。 “那边主家同意了，不过这事必须保密，主家那边是当官的，咱们小老百姓，主家也仁心，就是消息不能往外透露，到时候除了自家地里留点棉籽还有需要的棉花，剩下的主家那边都会派人来全都收走。” 夜九的话让村长有些喜出望外。 “那太好了，谁家要是敢把这事透露出去，我就将他赶出咱们小村。” 原来那边的主家是当官的啊，难怪能够弄到种子，民不与官斗，村里人肯定是不敢透露的。 “那小宝说你背了一大袋粮食回来，家中没粮了？” “倒也不是，我听顾大夫，前线战事又紧了，这不是害怕吗，对了，顾大夫让我给大家伙带个话，花干一斤长了两文，大伙要是不忙，可以多去摘一些。” “前线战事又紧了？”村长听了也不由紧张。 “我也是听顾大夫说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行，今天我就跟大伙说，最近日头不错，晒得也快，对了，这手里拿的什么，是黄豆？” 村长没错过夜九手里提着的袋子。 “是啊，这不是想要李奶奶给做两板豆腐吗，我想要一板紧实一些的一板水嫩的，您看豆子可够？” “够了够了，这样，我给你带回去，今天是来不及了，晚上让你李奶奶给你泡上豆子，明天就能做出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抓了几条鱼，您带一条回去，四婶婶不是已经不吐了吗，吃点鱼补补。” 磨豆腐可是个辛苦活，所以一早，夜九就多抓了几条鱼回来，四五斤重的鱼，送一条也够一家人吃了。 “那李爷爷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家里的桃子再过不久就熟了，到时候让大宝叫你去摘桃子，平日里也不用总在家里，多出来走动走动。” “知道了，谢谢李爷爷，您家的桃子可好吃了，我去年吃过之后就一直惦记着呢。” 夜九笑眯眯的将人送出了门。 第40章 好官 没什么紧急的大事，村口的锣是不能随便敲的，所以到了傍晚下工，?村长就等在了村口，上山采花家家都出了人手，不用再特意召集了。 “大伙先别急着走，有两件事情跟你们说一下，一件也就是大家关心的种棉的事，九丫头费了老劲，主家那边同意了，不过那边主家是当官的，有要求，种棉的事情只能在村里，不得透露到外头，到时候各家留下自用的，籽棉全都会按价收走，若是谁做不到将嘴闭严实了，那还不如不种，免得连累了村里人。” 大家伙一听，相互看了看，有些犹豫起来。 “这棉也是不能多种的，粮食最要紧，家家户户都勒紧着裤腰带呢，也就这两年风调雨顺，又多了一份收入才好了一些，你们想好了，在九丫头收棉之前决定，现在说第二件事。” 没人站出来，村长一点都不在意，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毛毛躁躁的出来说种还是不种，那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二件事就是前线又要开始打仗了，之前只是小打小闹，这一次动作有点大，大家伙也别舍不得钱，家里秋收还要交税，现在手里的钱最好是能买点粮食买一点存着，等秋收之后，粮食也都尽量别卖，不过想要买粮就悄悄的，别闹出大动静了，事情也别往外说。” 大家闻言心情不由有些低落，这眼看着日子有点好起色，怎么又打仗。 “对了，差点忘了另外一件事了，顾大夫那说花干一斤加了两文钱，无事的，可以多去摘一些，地里的活早上忙完了下午也能去，赶在秋收前这段时间，能够多赚一文是一文。”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大家伙心中盘算着怎么安排好家里的事情。 前线 “顾将军，这兀哈就跟饿狼一样，如今在关外烧杀掳掠不说，集结了大军压线，现在停在那不前不后的，是想要等什么？” 武将大多勇猛，但是脑子灵活的不多，军中又无军师，事事都要靠顾嗣这个大将军下决定。 “他们在等我们的百姓秋收呢，此时距离秋收还有三月，而兀哈国内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具体天灾还是人祸还不知，前去的探子已经晚了足足三天没有送信回来。” 顾嗣看着沙盘，眉头紧皱，三天了，轻骑这段时日在关外损失惨重，兀哈国的情况只怕比想象的要紧张，否则也不会如此恶狠狠。 不过休养生息了两年，顾嗣也不怕兀哈，将士们已经满满适应了这里的寒冷与酷暑，只是人员少了许多，刚补充的新兵还不到能够上战场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不是夜九能够管的事情，此时，一辆马车正欢快的跑在小道上，朝着小村的方向走。 “先说好，把你这张脸给我遮掩起来，否则兄弟都没得做。” 顾瑾到现在还是郁闷得很，特意让人准备了两顶帷帽。 “知道了，重色轻友。” 王旭杰有些无奈，四天了，这家伙足足念叨了自己四天，那劲头有种想要拿被子捂住自己脸的感觉。 马车有些颠簸，奈何顾瑾着急啊，所以并未减速。 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夜九的存在，顾瑾亲自驾马车，原本坐车里的王旭杰因为太过颠簸，索性跟顾瑾一起坐在了前面。 “到了，你把帽子带上，我把马车栓村口这，马车上不去。” 顾瑾说着，拉紧了缰绳，停在了大槐树下，槐树十分的大，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遮阳地，马儿在树下也不怕热。 “在这停，那车里那么多东西岂不是要徒手搬上去。” 王旭杰看着那陡坡上的小院，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难不成你还想让一个小女子来帮你搬？” “本公子觉得，可以花钱顾两个人帮忙搬上去，这样更省事一些，你难得不想给人留个好印象？搬东西弄得一身汗流浃背的，你出门前那番梳洗岂不是白费了。” 顾瑾一想还真是。 “那你去找人，我带着白溪先去看看九儿在不在家。” 说完，也不管王旭杰了，拿起脖子上的竹哨吹响，很快一直苍鹰落到了顾瑾的肩膀上站好。 “白溪，现在可认得路了，以后你就帮着我送信，走，带你去见九儿。” 一辆马车突然来了村里，还停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下，很快村里就有人聚集了过来。 “老朽是小村的村长，姓李，这位公子来此是游玩还是有什么要事？” 为了减少麻烦，王旭杰还是带上了帷帽，不过一身青衣，一看便知是个公子哥。 “这位李大爷好，本公子是来收棉的，此行出门并未多带下人，马车里的东西需要搬到夜家，劳烦李大爷给叫两个人忙吧搬一下，本公子会给一百文作为报酬。” 村长闻言，心下立即有了计较，看来九丫头说的都是实话，这位公子一看便非富即贵，举手投足间的气势连自己见过的县太爷都比不上。 王旭杰并没有带太多的贵重物品，手里一把玉扇，腰间挂的玉佩，头上也只用了银冠束发。 村长直接点了两个老实本分又有力气的上前帮忙，王旭杰将钱给到村长手里，转身走在了前面，一点都不担心车里的东西是否有人会贪墨。 越是凑近，村长越发的肯定来人富贵，那手上干干净净，指头尖尖，白皙得能够泛光。 不过应该是好人，因为从头到尾并没有半点嫌弃的他们这些人身上破烂沾了泥土，县太爷家的公子小姐，每次去得时候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好像他们身上有病一样，要不是县太爷人还不错，真不愿意贴近。 村民们没多想什么，刚好他们在家里打理田地，只是帮忙搬东西就能赚个钱，自然是乐意不已，没去成的，看看这马车也是稀奇。 反倒是村长，种棉的事情大家伙现在都还没能下定决心，村长见过了王旭杰之后，反倒觉得可行，若是这家人为官，那也定然是个好官，村民们只要守住了嘴，便不会有什么事。 第41章 好香 “九儿？” 院门没有锁，顾瑾一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院子里瓜果瓢香，一片生机勃勃，与冬日里大雪覆盖完全不同的景象。 夜九正在后院里，她有些头疼，当初种的时候只想着后院不容易被打扰，却疏忽的日晒的问题，好在肥料供应足了，长得还行，现在看来，书读进了脑子里还远远不够，还是得靠实践出真理。 突然听到声音，夜九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里的泥土，抬头看到一只苍鹰在屋顶上盯着自己。 “九儿，好久不见，你在忙呢，看到白溪了吗？” 顾瑾走到后院，看到夜九十分熟稔的打招呼。 “你说的是它吗？” 夜九指了指屋顶上的鹰。 “对，白溪快下来，来认认人。” 顾瑾朝白溪喊话，白溪顺从的落到了顾瑾的肩膀上。 “训练得不错，你怎么亲自来了，就你一人吗？” 夜九夸赞了一句。 “别人来我不放心，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我的好兄弟，就是信里跟你说的那个王旭杰。” “哦，走吧，时间差不多该做午饭了，还没吃吧。” “没呢，自从离开，格外的怀念九儿的手艺。” 也不是说侯府厨娘们做的饭菜不好吃，而是夜九做的饭菜对顾瑾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粗粮也能让你吃出怀念来，看来是不容易。” “我给你带了细粮，还有你要的种子，我还让人去弄了皇庄的种子，据说皇庄的种子产量高，皇庄一年种两季，两季收下来的种子我都让人给准备了，全都标记好了，那个地方的，什么时候收的，一会应该就有人送上来了。” “这么快，太好了，既然带了细粮，今天就做个腊味再来个酸菜鱼，能不能吃辣？” “辣？” 顾瑾有些疑惑。 “算了，我到时候做成两份，一份不辣的，一份微辣的，你们几个人？” “就两个，不想给你带太多麻烦来，不用特别招呼。” 顾瑾连忙出声。 “好，那个带着帽子的就是王公子吧，一会你先招待，我去地窖取东西，把细粮单独拿出来，我好焖饭。” “没问题，” 顾瑾十分高兴分开了这么久夜九没有跟自己生分。 “东西就放到廊下就行。” 见人抬着东西进来了，顾瑾连忙出声，他可不想别人随随便便进夜九的屋子，要知道里面就是九儿的闺房了。 “李大爷，这位姓顾，我们就是一起的，大家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我们还有事与夜姑娘商量。” 夜九刚好从地窖出来，其实是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条腊肉还有熏制的野鸡野兔。 “李爷爷，您怎么也来了，这两位就是主家了，棉花最后都会由他们收走，您中午要不要留下吃饭？” 村长看着夜九手里提着的肉，这招待可算是丰富。 “不了不了，你先好好招待两位公子，等晚些，若是两位公子有空，可以到老朽家中来坐坐，定然准备上好酒好菜。” “多谢李村长平日照顾九儿，这样，明日，今日有些仓促了，明日再到您家去拜访。” 顾瑾上前行了个礼，吓得村长差点没站住，好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这位公子不对劲，不会是看上了九丫头吧，可是九丫头的身份，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村长有些担心。 人一走，顾瑾就变了态度。 “王旭杰，你自己找地方呆着，我跟九儿去做饭。” 王旭杰差点想要割袍断义，这还是好兄弟吗，自己连个自我介绍都没说，这人还对自己恶语相对，嫌自己碍事。 夜九直接笑了出来，不愧是十八还能闹离家出走的大男孩，看来王公子的脾性实在是好，不然哪里受得了这气。 “在下王旭杰，夜姑娘好。” 直接无视好友，王旭杰自我介绍。 “王公子好，你随意，屋子有些小，厨房一会做饭也热，做饭需要的时间也挺长，你可以四处看看。” 夜九也不会这边的礼仪，颔首已经算是礼貌的打招呼了，大大方方的紧了厨房，厨房有两个门，一个可以从正门直接进，一个就是与卧式联通的。 看着黑黢黢的肉，王旭杰没说什么，反正顾瑾都能吃得下，那自己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出去什么的，那就算了，王旭杰跟着进了厨房，热不热的，自己有扇子。 王旭杰自己提了个竹凳子坐到不碍事的地方，然后看着顾瑾堂堂一个世子爷十分熟练的点火刷锅烧水。 虽然是有点热，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样的场面可没那么容易见到。 水热，夜九舀了些热水出来泡洗熏肉，然后将淘好的米下锅，顾瑾看火，夜九拿起竹片开始刮洗肉表面那层黑色。 刮洗干净之后切薄片，野兔继续泡着晚上吃，野鸡剁成了小块，然后去院子里摘了些菜回来。 “你来洗菜，我弄饭。” 夜九对着顾瑾说一句，然后拿过洗干净的蒸笼将米全都捞了出来放在蒸屉里，米汤也舀了出来，锅上重新烧水，将米放上去蒸，之前切好的熏肉也放到了碗中一起放到了蒸屉里。 拿出一个小铁锅将瓦罐换下来，然后锅里倒油，放入姜葱蒜爆香，又将剁好的鸡块放进去一起煸炒，又放入了一大勺水盖了起来。 “看着火，我去杀鱼。” 夜九与顾瑾两人默契的配合着。 捞起桶里的鱼，夜九利落的杀鱼片鱼片，然后又去了一趟地窖，拿了一碗酸菜上来。 “米饭应该可以了。” 夜九说着，将蒸屉整个端了起来，然后锅里的水弄了干净。 王旭杰这个时候悄悄的凑了过来。 原以为也就那样的饭菜，这会还没弄好呢，香气就已经那么吸引人了，别的不敢说，这蒸屉里，一层是米饭，对于王旭杰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还有一层就是那一块黑黢黢的肉，自己亲眼看着的，连一点调料都没有放，可是那种香味却一直勾着。 另外一个小铁锅里焖的鸡肉，那个从爆香的时候香味就已经有了，但是相互之间居然那么的和谐，谁都没有掩盖住谁的香气。 第42章 撑了 然而这还不够，夜九将酸菜酱料下锅炒香，然后放入鱼骨倒了一大瓢的水烧开，酸菜跟鱼经热水沸腾之后一股酸爽的气息弥漫，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然人唾液迅速的分泌。 多炖煮了一会，夜九又将焖好的野鸡勾芡后出锅，红润的酱汁挂满在鸡肉上，熏制后的肉棕红带着独特的香气。 赶紧锅里的酸菜鱼汤炖的差不多了，夜九将鱼骨捞了出来分成两份，然后下入鱼片，轻轻拨动了一下，鱼片散开，迅速变白，盛出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入切好的辣椒全部盛出。 “好了，将菜端到外边瓜棚下，有风凉快，我再把青菜炒了就行。” 这一次，王旭杰也不干等着了，帮忙端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瓜棚了，竹子弄得顶，瓜苗沿着竹竿往上爬，将顶全部盖了起来，起到了很好的遮阳作用。 青菜下锅翻一下就熟透了，夜九又是个舍得放油的，没办法，好几头大野猪的油，自己一个人吃总是消耗的慢。 夜九习惯将做饭的器具洗刷干净才吃饭，所以顾瑾拿了碗筷负责摆放。 王旭杰看到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碗，再看顾瑾还有空着的位置上摆放的大碗，突然感觉自己被歧视了。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吃饭总不能一直带着帽子，于是王旭杰已经摘下挂到了竹架上。 “你饭量小，这个完合适了，我跟九儿都习武，饭量大，一次次添饭麻烦，而且你不是特别讲究的吗，这个小碗最合适你不过了，你若是想要再小的，那可真不好找。” 顾瑾十分认真的解释，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有点嫌弃王旭杰这个兄弟。 “不行，你给我换大的，哪怕我只吃一碗，给个小碗算什么，入乡随俗懂不懂？” 都是纨绔，虽然王旭杰披了一张绝美的脸，气质出尘，但是该置气的时候绝对不会憋着。 “没了，就这个，爱用不用。” 顾瑾才懒得伺候王旭杰，下巴一仰。 “我自己去拿。”说着，王旭杰拿着小碗就回了厨房，他可是看到从哪里拿碗了的。 确实没有跟顾瑾拿的那两个同样大小的碗了，但是王旭杰还是换了一个大一些的，这才跟着夜九一起走出去。 “吃多少自己添。” 看到碗里已经装好了的饭，夜九也没说什么。 夜九客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端起了碗，对于王旭杰的脸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只是记下了人。 顾瑾在一旁十分的高兴，哈哈，王旭杰这张脸在九儿面前没有影响，简直不要太好。 夜九夹了一片熏肉，最近鱼吃得有点多，所以没有先动鱼。 主家动筷子了，客人也就可以随意了。 没有被人盯着自己的脸看，王旭杰对这种感觉十分的喜欢，学着夜九的模样也夹了一块熏肉。 切得薄薄的熏肉在阳光下还能透着光，吃到嘴里油而不腻，自带咸香，难怪没有放调料。 喜欢！ 没有下人布菜，不知不觉的，王旭杰就吃多了，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撑了，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拿大碗，拿了大碗不说，还要汤泡饭。 躺在摇椅上，一手揉着肚子，两眼看着竹子做的瓜棚顶。 顾瑾屁颠屁颠的洗碗去了，夜九拿了一把晒干的山楂叶子煮水，比起山楂泡水，那个太酸了，夜九更喜欢山楂叶泡出来的茶水，消食解暑。 “把茶水端出去吧，不那么烫了再喝，我去将东西收拾好。” 搬上来的东西还在廊下呢，自然不能一直放在那。 好在东西是装在木箱里的，可以摞在一块，减少了占据的地方。 王旭杰听到动静扭头看去，就见夜九轻松的搬起箱子就进了屋，来回两趟，脸不红气不喘，好像那箱子是空的一般。 但是先不说箱子里的东西多重，这两口箱子都不是普通的箱子，黄花梨木的，分量本身就不轻，反正换成自己搬，空箱子还行，放了东西就算了。 白溪自己去猎食去了，这里本就是它熟悉的地方。 “这茶不错，怎么从来没喝过？” 作为一个品茶高手，王旭杰没想到这乡下地方居然还有自己没喝过的茶。 “喜欢啊，到时候我帮你问问看九儿还有没有多的。” “行，不如去看看棉花，总这么躺着也消化不到哪里去。” “好，棉花地就在西边，出去一眼就能够看到，走吧。” 整个村子也就夜九种了棉花，想要看到那还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两人到了棉花地里，看着半人高的棉花，上面的棉桃个个饱满，眼看着这两天应该就要绽开了。 “这么多棉花，只怕夜姑娘一个人是摘不完。” “那是你小看九儿，不过摘棉花应该很辛苦，若是能够一直不下雨就好，否则棉花的品质也会受到影响。” 没有亲眼看到的时候，想的都比较轻松，等到亲眼看到这样的壮观，不由的担忧起来。 “我王家也有种棉，曾经好奇去看过，棉树倒是不比这差，只是棉桃远比不上夜姑娘种的，难怪夜姑娘还特意提了棉种之事。” “走吧，太阳这么大，现在也还不能摘，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还要去给我大哥送东西，最多就停留一个晚上。 “嗯，走吧，别说夜姑娘做饭那是真好吃，那个辣椒不知是哪里来的，居然从未见过，但是味道实在刺激，让人吃了欲罢不能，若是多，将它贩卖到南边，那边潮湿阴冷，肯定十分受用，在北方也不错，到了冬天的时候，吃上一口浑身冒热气。” “一会回去问问，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不能白拿。” 顾瑾第一时间不忘给夜九争取利益。 夜九知道两人出去了，也没去找，不用想都知道两人干嘛去了。 “回来了，过来坐吧，正好谈谈棉花的事情，原本是想着等你回信，没想到你亲自来了，棉花地你们也去看了，预估的数量只会比实收的少。” 第43章 摘棉了 “棉花我不想去担什么功劳名声，五千两买断，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推广出去，光靠你们种，根本种不了多少，垄断在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村里人明年也想要种棉花，不过他们种不了多少，到时候你们跟村民立个契约，让他们保密种植，然后回收，这也算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们觉得如何？” “没问题，这本就不该一直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当家也推广过，可惜百姓们并不是十分愿意，加之棉种不多，也就在权贵中流转，作为上贡之用，棉花的事情便这么定了，摘棉的话，可以直接雇佣村里的农妇进行帮忙，我们能够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还要去前线送东西。” 王旭杰抢先出口，省的顾瑾被女色冲昏了头脑。 “摘棉的事情不用你们担心，你们来得早，最早也要两天才能采摘，而且棉桃不是一次就开完的，算了下时间，你们可以先去送东西，送完了回来正好，要是这样，就不留你们了，给你们带点东西，看你们挺喜欢熏肉的。” 夜九想都不想，起身就准备拿东西将两人打发走。 “不急不急，还有件事情想要跟夜姑娘谈，晚上赶着些就能够赶上了。” 辣椒的事情还没谈呢，王旭杰连忙出声。 “还有什么事？” “中午的时候，姑娘那酸菜鱼里放的辣椒可还有多，此物驱寒发汗的效果十分的好。” “想要多还真没有，我也是意外发现的，就种了那么十来颗，喏，就在那，有红有绿的那就是了。” “就这些？” 王旭杰忍不住心痛，这些够干嘛的，自己吃都舍不得吃啊！ “对，不过里面的种子很多，要是全都熟透了晒干，种子留下，干燥的外皮依旧可以做菜使用，当然，不晒干也能，只要把种子弄出来。” “这样，夜姑娘，这些辣椒我们都要了，我算五百两，你看如何？” “不如何，钱不是问题，种子可以给你留，但是我自己做菜还是要用的，而且，这辣椒驱寒效果是好，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而且十分上火，身体太虚弱的人吃了也受不了，你所感受到的辣不是味觉，而是痛觉，吃多了，下泄的时候就悲剧了，它跟姜完全不一样。” 这十五棵辣椒苗其实只花了一两银子，因为夜九喜欢吃辣，所以还特意挑选的指天椒，所以没吃过辣的人轻易不能尝试，要也是一点点的适应。 “痛觉？可是吃到嘴里明明就是一个味道啊。” 王旭杰有些诧异。 “这样，我让你体会一把，别的调料皮肤接触会不会有感觉？” “没有。” 王旭杰与顾瑾同时摇头。 夜九直接从地里摘了一个红了半截的辣椒，掰开成两半，给二人手上分别涂抹了几下，然后将辣椒放到了一边。 “嘶~火辣辣的感觉，有些发热，还疼。” “是吧，这就是痛觉，吃了辣椒，嘴里的皮肤接触，产生了痛感，所以十分的刺激，少量吃没什么问题，多了却不合适，当然，慢慢习惯了也没什么了。” “九儿，下次不能再这样随便试吃东西，万一有毒该怎么办？” 切身体会之后，顾瑾十分不赞同的看着夜九。 “额，我没有随便试吃，我知道，算了，反正能吃，你们要是想要拿来卖，光靠种辣椒收益太慢，不如拿来开酒楼，南方天气暖和，秋天也能够种，最好就是种在温棚暖房里，它喜热，打理起来并不麻烦。” “若是开酒楼，只靠这辣椒只怕是不容易，而且像你说的，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 王旭杰倒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可以做成火锅，十分方便又不怕人偷配方，不过需要的辣椒数量极多。” 夜九顺嘴就提了主意。 “火锅是何物？” 顾瑾也忍不住好奇。 “火锅只是一种吃法，现在没办法弄，等你们从前线回来的时候我再弄给你们尝试一下你们就知道了，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还有事，我去给你们拿东西，熏肉的做法简单，刷洗干净直接蒸、炒，或者拿来炖菜都可以。” 果然，人类的好奇心是无限的。 于是乎，才来半天，原本还想着去村长家的顾瑾二人直接就这么被夜九打发走了，等走到了半路上才想起这件事。 “钱也没给，生意也还没谈成，我们这一趟去就是看了看棉花，吃了顿饭？” 王旭杰有些自我怀疑起来，什么时候自己连个重点都抓不到了。 船停在了县里的码头，货物卖出去了一部分，又补充了一部分，因为这次是往北走，准备的大多都是实用的东西，还有京中已经不时兴在别的地方却还没出现的女人用的脂粉簪花等物。 同时，空着的半条船全都装上了药材，这些都是要送往前线的。 摘棉的事情夜九早就跟李家的几个婶婶说好了，除了李奶奶还有身怀有孕的李家四嫂，剩下的三位全都答应了来帮忙。 夜九编了几个草帽，又弄了几块布头，草帽轻便遮阳，不像大家用惯的斗笠，太重了，而且焖，布头是拿来遮脸用的，爆开了的棉花会产生飞扬的棉絮，吸入鼻腔中会令人不舒服。 “这个草帽可真好，九丫头的脑袋瓜子到底怎么长得，总是能够想到这么好的方法。” 李三嫂第一个开了口。 “其实很容易的，跟编草席一样，我还是看了李奶奶编草席才想到的方法，婶婶们仔细看看，是不是很熟悉。” 夜九的话落，三人还真认真看了起来，这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应该是变成了绳子然后再缠绕起来，最后用针线缝合。 “草席没少编，但是能够联想到草帽还弄出来，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九丫头就是太过谦虚，走走走，这么好的东西都拿手里了，一会谁不好好干活，我就拧谁。” 李大嫂打趣的看着几个妯娌，大家相视一笑，立马带上帽子，背着篓子出发了。 第44章 系统它要求升级 一开始李家妯娌三个还不太熟悉摘棉桃，速度没有夜九快，渐渐的，三人速度赶上了夜九，等到日头高照的时候，四人齐头并进，晌午过了没多久，两亩地开的籽棉就收完了。 “几位婶婶先喝点绿豆汤消消暑，一会就能吃饭了，吃了饭咱们把棉花摘出来，这样只要晒四五天就能够干透了。” 绿豆汤是一早就熬好了的，放在水里晾着，夜九放了些糖，喝着十分的舒服。 “九丫头可真舍得放糖，不过喝着真舒服。” 李二嫂喝了一口就忍不住感叹了，李大嫂还算镇定，没说什么，不过也点了点头。 自家虽然是村长，但是糖也不是想吃就舍得吃的，那都是拿来招待客人用的。 “那是我进山的时候发现的野蜂蜜，就收集了起来，还有两大罐呢，都是运气好，劳婶婶们来帮忙，怎么能那么抠门。” 夜九笑着将饭菜端了出来，杂粮馒头，清蒸倭瓜，还有风干兔肉丁焖豆角，以及一个小碗里装了几块自制的豆腐乳。 “这些都认识，这一碟子看着像豆腐又不是豆腐的是什么东西，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李三嫂十分的好奇。 “那是豆腐乳，有点咸，但是下饭，没有煮米汤，几位婶婶就着绿豆汤来吃吧。” “九丫头，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做点就行了。” 李大嫂看着满桌的菜，那堆起来的肉，就她们几个人，实在是有些多了。 “大娘，我饭量大，一会您看了就知道了，而且都是自己种的菜，不多不多。” 李大嫂是怎么都不信，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能有多大的饭量啊。 端起碗开吃，夜九给开的工价一天五十文，包一顿饭，早上摘棉，摘完下午就掏棉花。 离家近，又不用上山下山的跑，十天一个人就是五百文，还一人两斤籽棉，别看五百文好像没有摘忍冬花多，但是有这两斤籽棉就不一样了。 六斤籽棉，刨去壳还有棉籽至少也有三斤多的棉花，然后再掏些钱买两斤，就能弄一床棉被了，今年过冬就不怕把孩子老人给冻着了。 棉籽也有了，来年足够他们家种了，种出来的棉花自家留一些，剩下的也不怕，有人收，虽然要占用一亩地，但是地里还能套种黄豆，也算是补贴了粮食，算下来不比种粮食差多少。 是的，村里人全都商量好了，家里地多的，人多的可以种一亩，但是最多也就一亩，不然粮食收上来交了税吃什么，拿钱买粮那都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夜九做饭实在，一手一个的大馒头，等李家三妯娌吃完了一个馒头，夜九已经吃下去三个了，饭菜下去的速度可真不慢，但是吃相好看。 等李家三妯娌吃饱了，夜九还吃了一个，这才停下，桌面上的菜已经吃完，篮子里的馒头剩下两个。 “九丫头，你是饭量一直这么大吗？” 李大嫂有些担心，这么吃人不会撑坏了吗。 “嗯，也可能是从前饿得狠了，我看过大夫，顾大夫说没事，我吃得多也长力气，有了力气才能种地赚钱买粮，而且我是女户，将来不用看婆婆眼色，总不能饿着自己。” 夜九十分不在意的收拾碗筷。 吃了饭，四人也不歇着，直接开始掏棉花，掏出来的棉花夜九全都弄到了屋顶上去晒，向阳，也是家里最宽的地方了，走廊上还得放置刚摘回来的棉花，所以不能晒棉。 草席铺在屋顶上，然后棉花均匀的摊在草席上，夜九上下梯子的动作十分的麻利，看得李家三妯娌连连惊叹。 掏棉花不难，小心别扎手就行，村里上山摘忍冬的村民们还没下山，她们四人就忙完了，回家还能做不少事情，夜九也不多挽留。 坐在院子里想着火锅的事情，红油火锅是经典代表，但是红油火锅要用牛油才是最好的，自己空间里的火锅底料就绝对不能够拿出来。 这里的香料也并不齐全，可是自己都开了嘴了，只能试试。 将所有能够集齐的香料都翻了出来，然后就是猪油，以及干辣椒。 没有郫县豆瓣酱，但是这里有大酱，李奶奶家做的大酱味道十分的好，夜九拿豆腐的时候品尝到了，所以又拿了豆子托李奶奶给自己做一坛子。 本身就有做菜底子，又舍得放油，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炒了一瓦罐的底料，将底料放在一旁放凉，夜九从空间里取出高汤倒入锅里，香气顿起。 尝了尝，还可以，晚上就用这个汤底烫菜吃。 至于更精细的，当然是谁想要开酒楼谁琢磨啊，自己只要将火锅弄出来就行，很好的搭配了辣椒，滴了几滴麻油，直接就成了麻辣烫。 吃饱喝足，夜九将棉花收了回来。 “亲亲，系统建议您租用烘干机，这样可以大大的减少时间哦！而且，亲亲要是舍得升级，就能够租用实验室，想要学习科学的耕种技巧，您肯定会需要使用实验室的，您确定不升级吗？” “呵，上次升级坑了我五百两，结果更新之后，你将热武器都弄出来了，我要热武器有何用？有何用？” 其实嘛，这个实验室夜九还是有点点心动的。 “亲亲，您上次不升级，下次也是要升级的，趁着手里有钱，为何不升级呢？” “你这话说的就像我早上要吃饭，中午要吃饭，晚上也要吃饭，为什么不一次吃饱一个样。” “亲亲，您这样理解是错误的哦！再次升级，实验室具有模拟功能，可以将种子放入模拟器中，数据会自行模拟作物生长，然后不用长期的等待种植结果，更好的为您做出判断哦！” “您想一想，那么多的种子，您需要全都种植一遍，但是种的太多，杂交出来的结果就越不稳定，也就不好做出结论，但有了实验室就不一样了，您可以一次将不同的种子放进去，然后数据自行匹配，节省了土地，得出最优的结果之后选择性培育，所以超值的哦！” “我发现，你话多了。” 第45章 大雨 为什么会有这么难伺候的宿主！若不是绑定之后不能更换，直到宿主走到生命尽头才可以脱离小世界，统它想要换宿主。 “这次升级不会是要五千两吧？” 夜九微微眯眼，第一次五十，第二次就五百，这家伙升级后面都加个零。 “亲亲太聪明了，恭喜宿主答对了。” 夜九顿时面无表情。 自己将种棉的方法卖了才五千两，这狗屁系统就要坑自己五千两，如今自己手里不到十两银子，说出去谁信。 “没钱。” “亲亲是骗不过统的哦！再过不久宿主就会有钱了，只是升个级，完全没有问题。” “不，你没问题我有，我赚个钱自己没花什么，全贴你身上去了，我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九也不由的反问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这氪金氪的，若不是自己有一身怪力，岂不是连肉都吃不上，除了一个装东西十分不错的空间，自己赶紧怎么那么亏呢。 烘干肯定是要烘干的，不过不是现在，狗系统想要坑自己的钱，等全都收得差不多了在说，万一有雨呢，一次一两银子，自己卖棉花还不知能够赚多少呢。 屏蔽掉狗系统，夜九将家里锁好，然后开启驱逐手环，朝着山上狂奔。 早上要赶早摘棉花，所以锻体的时间夜九改成了晚上，村里人可没什么夜生活，蜡烛都舍不得点，油灯也不便宜，自然是天黑早点睡。 站在水流冲击最强的地方，夜九一遍一遍的练习着锻体决，从刚开始手脚抬不动，到如今在水流冲击下动作行云流水，夜九觉得自己或许再过不久，再在这里练习效果便不大了。 夜九不敢说自己现在的身体刀枪不入，但是，要是拿棍子打，手麻肉疼的还指不定是谁。 下山路上顺便抓了两只野鸡，李家四嫂还真琢磨出了羽扇，一把羽扇用上山里的红杉木做扇柄，能够卖二百文，就是野鸡不好得，李四虎也去下了套子，一个月都不定能抓两三只。 所以夜九成了给李家供应野鸡毛的第一人，一只野鸡的鸡毛三十文。 当然，这个是李家给夜九的价格，因为夜九还给了一个小提议，这剩下的鸡毛可以做弹灰的鸡毛掸子，绒毛攒着也能充当棉花用，大人的衣服需要棉花多，小孩的不用啊，又暖和。 反正都是剩下的边角料，家里的鸡毛也能用，不一定非要野鸡毛。 于是李家放出了收鸡毛的消息，一斤鸡毛两文钱，平日里都是扔的东西，突然能换钱了，大家也愿意将鸡毛存起来，反正鸡也是要掉毛的，等到杀鸡的时候凑凑，一斤也就差不多了，不用大人操心，家里的孩子自己就收集了起来。 雨说来就来，天色一下就变得阴沉了起来，还差三天棉桃就全部开完了。 “九丫头，这可怎么办？” “摘，全都摘下来，虽然难剥一些，但是这雨一下，不知会怎么样，看着那天边还黑漆漆的，只怕是还有大雨，不过要麻烦大娘帮多叫几个人，一个人给十文，一个不留全都摘了。” “行，我这就去叫人。” 只有两亩地，不用挑着摘，李大娘叫来了五个人，大家伙都戴上了自家的篓子。 话不多说，上来一人一趟就开始摘。 人多力量大，将将赶在雨水低落前摘完。 “谢谢大家了，说好的工钱，大家也别推辞，拿了钱趁着雨还不大快些家去，别着了凉。” 大家本想推回去，结果夜九那力气，连个成年的男人都推不动，最后只能收了赶紧家去。 “系统，烘干机。” 租赁页面直接呈现了出来，租了烘干机只能在空间里使用，不是不能用火炕，但是鲜棉容易变黄，而且炕床就那么大，放不完全部的棉桃。 将棉桃收入空间放进烘干机里，只要三个小时，棉桃就能够炸开，这样再将棉花掏出来放进去，只需一天就能干透。 三天的时间，刚刚好将所有的棉花都弄干。 雨来得很急，而且迅速变大，打在瓦上噼啪作响，将棉桃放进了烘干机，夜九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就积水了。 冒雨夜九将排水沟挖好，免得水漫进屋子里，连夜九这样的身体，雨打在身上都能够感觉到轻微的疼，可见雨之大，倾盆不是说说而已。 院子里的排水沟挖好了，夜九又连忙去后院，这个时候水居然已经有了想要漫上来的迹象。 迅速的将排水沟挖好，好在粪坑是在院子外边，而且地势偏低，就是慢了也不会漫进院子里。 山上回来的村民们也差点让雨给淋了，但是进了家放好东西，又不得不穿上蓑衣扛着锄头去地里。 雨一连下了三天，河水暴涨，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十分的浑浊，靠近河水两岸的田地全都被河水覆盖，看不到一点影子。 “完了，完了，全都没了，呜呜呜~” 好几个妇人瘫坐在田埂上痛苦起来，而这些女人的男人们虽然没大哭大闹，但是神色都十分的哀沉，仿佛瞬间沧桑了许多。 “行了，哭有什么用，这么大的雨，才刚刚抽穗，就是提前割了，它也没收成，与其哭，不如等水退了抓紧时间再种些东西，之前让你们买粮都买了没，要是没买的，抓紧时间去买。” 村长脸色也十分不好，岸上离得远的，靠村子里的确实没有这河滩下面看着那么惨，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是开花授粉的时间，雨那么大，全都打了下去，减产是肯定的了，能收多少真不一定。 村里人闻言，哪里还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钱再重要，能够有命重要，没了粮食，冬天要饿死。 村长看着村民们焦急的赶去镇上，眼中的担忧更深，有一句话一直压在舌根下不敢说出来。 这次再去，只怕粮食已经涨价了。 自家还好，提前分多次买了粮囤起来，这个冬绝对是没问题的。 大雨将屋顶上的瓦都打烂了，停了雨大家第一时间是出来看地，这会地也就只能这样了，家里的瓦却不能不管。 第46章 地动 夜九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好，后院的地被滑坡下来的泥土盖了一半，实在是雨水太大了，泥土松软便塌了下来。 已经结穗的藜麦跟高粱清理出来之后夜九洗干净放进空间里用烘干机烘干。 将泥土全都清理干净，夜九又冒险去砍了大量的竹子回来，沿着山体砸下去，一连砸了三排，后院顿时缩小了四分之一。 但是在乎这四份之一地跟房子被滑坡的泥土覆盖，这点损失算不上什么。 这里夜九住得还算舒服，而且村里的人比较好相处，夜九没有要换地方居住的打算。 竹子打下去，夜九又往中间填了石块与泥土，这样才能够更好的阻挡滑坡或者泥石流的袭击，哪怕万一，也能够给自己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 村长这几天也顾不上夜九这边，夜九足足忙了两天，才弄好后院，天色只是暂时的放晴，夜九才弄好后院，后半夜雷公作响，躺在炕床上好像都感觉到了震动。 不，是真的动了。 夜九连忙爬了起来，打开手电筒，地上居然爬满了各种虫子，只是没敢靠近夜九所在的地方。 她本就住在山脚，蛇虫鼠蚁肯定要比村里多，加上大雨将之前撒的雄黄全都冲刷干净了，蛇虫鼠蚁们自然也就不害怕进来了。 地动了，自己能够如此明显的感觉到，这些蛇虫鼠蚁也这么害怕，那么地动最严重的地方距离这里一定不会太远，到底是哪里呢？ 村里不少人都感觉到了，因为粮食的问题，这两天大家伙心情不好，自然也就睡不好。 “这是天公发怒了？” 李奶奶有些害怕的看着自己当家的。 村长起身披上衣裳。 “别怕，先将孩子们叫起来。” 他们都是老人了，天公发怒的后果他们见识过，因为见识过，所以更加警醒。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很快，李家人全都聚集到了老宅，孩子们被安排睡在了大炕上，男人们检查房子是否有问题，女人们忙着将粮食搬进来，总感觉粮食在，心也能更安定一些。 “爹，要不要去通知村里人？” “现在不适合出去，全都呆在一个屋里，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说，动静这么大，这几天大家心情都不好，应该不会睡死。” 孩子们害怕，李大嫂几个搬好了粮食全都哄孩子去了，李四嫂有孕在身，李四虎也被自己老娘给打发到了媳妇身边。 如今李四嫂已经有孕七个多月了，挺着个大肚子，因为地动，有些动了胎气，但是看大家伙状态都不太好，李四嫂便一直忍着。 等家里的男人们都忙完了提着油灯回来，李四虎立即发现了自己媳妇的不对劲。 “娘，我媳妇脸色有些不对。” 李奶奶几个立即放下孩子走了过来，都是生过的，一眼便看出是动了胎气。 “快，将褥子铺好，扶你媳妇躺着休息，你们谁家有红糖，赶紧泼碗红糖水让老四家的喝下去。” 几个妯娌一听，纷纷摇头，红糖本就是稀罕东西，过年的时候抢都没抢到，这会怎么会有。 “这可怎么办。”李奶奶不由拍大腿。 “娘，九丫头那说不定会有，就是没有红糖，还有蜂蜜。” 李二嫂到底脑子转得快一些。 “我去，娘，您帮我照顾我媳妇。” 李四虎也顾不上地动的事，这可是媳妇给自己怀的第一胎啊！两人感情本就好，相看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对方。 看见小儿子跑了出去，李奶奶担心，却也知拦不得，儿媳跟孙子同样重要。 “九丫头！九丫头！快开开门，家里可有红糖，有急用。” 李四虎喊第一声夜九就听到了，拉开门走了出来。 “四虎叔，怎么了，这么着急？” “你四婶动了胎气，需要红糖，家里全都没有了，二嫂说你这可能有，所以……” “有，四虎叔你等一下。” 夜九连忙回屋，从空间里取了红糖，然后又拿了十个鸡蛋，一并放到了篮子里，然后快步走了出来。 “四虎叔，你拿着赶紧家去。” “谢谢，谢谢。” 李四虎接过，也没注意到重量不对，然后转身往回跑，好在路干了两天，没有那么打滑了。 “娘，红糖来了。” “老大家的，去泼个红糖水。”李奶奶当即吩咐。 李四虎连忙扭头将篮子递给李大嫂。 为了烧火炕，老宅的厨房是改过了的，就贴着，李大嫂拿着篮子就去了厨房。 掀开篮子一看，不仅有一大包红糖，还有十个鸡蛋。 想了想，直接泼了个红糖鸡蛋水端了回去。 “家里不是没鸡蛋了吗？” 李奶奶看到大儿媳端上来的红糖鸡蛋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是九丫头给的，给了十个，儿媳自作主张煮了两个，希望娘别怪媳妇没跟您先说就做了。” 李大嫂连忙解释。 “你是个好的，娘怎么会怪你，老四家的，起来将这红糖鸡蛋水喝了，放宽一些心，没事的。” 甜丝丝热乎乎的红糖鸡蛋水下肚，暖洋洋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红糖水真的起了效果，李四嫂觉得好像真没那么难受了。 “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到时候再给你泼一碗。” 其他人也不眼馋，该干嘛干嘛。 孕妇本就嗜睡，身体舒缓一些了，很快就睡了下去。 “娘，您看看，这是九丫头给的，这红糖起码得有一斤。” 哪怕李大嫂咬牙狠心放了两大勺，油纸包里的红糖分量依旧很多。 “咱们家欠九丫头的人情多了，四虎，到时候孩子出生了，红鸡蛋得翻倍的给九丫头送去。” “诶，娘，儿子知道了。” 李四虎也没想到夜九会这么贴心，不仅给了红糖，还给放了鸡蛋，明天得亲自去谢谢人家。 快天亮的时候，又动了一次，不过这一次比较轻，几个没睡的大男人们感觉到了，床上睡着了的孩子还有女人们都没有醒来。 村里没有水井，河水浑浊，这些天喝的用的都是天上下来的雨水，早上，雨又开始飘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大，但是也绵绵不绝的。 第47章 坍塌 “二虎四虎，你们两个去九丫头家看看，要是屋顶没弄好还是哪里裂了，赶紧帮忙修补修补，大虎三虎，你们去村里挨家挨户的通知，让他们把粮食放好，一顿将两天的煮出来，不要总开火，平日里也别睡死了。” 天都没亮，一直灰蒙蒙的。 地动最厉害的地方在距离小村最近的县里，镇上的感觉要比小村明显得多，药堂的药柜都倒在了地上，顾大夫带着人正在收拾。 而县里，原本的青石路面裂开了大口子，最深的地方足足五米，房屋塌的更是数不过来，逃出来的老百姓们一边哭，一边挖着自家倒塌的房子。 从晚上到白天，一连两次地动，有的好不容易从家里逃了出来，却一脚踏进了裂开的地缝里，被砖石砸伤。 县衙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明镜高悬的牌匾都砸在了案桌上。 就差那么几个月了，上面的调令都快下来了，这地动一下就将所有的事情打得稀乱，县太爷一边要忙着救灾，一边还得感叹自己倒霉。 药堂里的大夫们都冒雨在收拾药材，没有药材给人看诊都是问题。 为了不让自己太另类，夜九带了个斗笠准备去观看河水的情况，毕竟自己住的地方距离河边都不超百米，地势上若是多了个陡坡拔高了五六米，那么距离河面现在的高度差都不到二十米。 “九丫头，你这是要出门？” 李二虎、四虎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夜九。 “嗯，昨晚地动有些不放心，我想去河边看看，这雨又下了，我家离河不算远，我怕河边有情况。” 李二虎一听，也有些担心，这两天都忙，天晴后就去看了一次，之后修补屋顶就没去注意了。 “两位叔叔来找我的？有什么事？” “是，昨晚的事情实在是要多谢九丫头了，爹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屋顶还有房子有没有事，要是哪里不对劲，赶紧修补修补。” 李四虎连忙出声。 “没事，就是后院滑坡落了些泥土，已经弄好了，之前修火炕家里也加固过，昨晚的地动没有照成什么影响。” “那我们一起去河边看看，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李二虎出声，不去看看心里总是害怕。 九丫头的房子说是离河最近没错，但是地势上算是比较高的，村里的地势比这的低了许多。 距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夜九就立即出声让人停下。 “怎么了？这距离河边不是还挺远的吗？” 刚走到大路上呢，前两天来看水都走到了高坡那，如今河水也还没漫过高坡。 “不能再往前走了，往后退一退，前面不对劲。” 夜九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然上辈子也不能躲过那么多的追杀。 两人见夜九已经往后退了，总不能丢下夜九，只得跟着后退。 突然，面前的地往下陷，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足足下陷了一人多高，而就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往前不到五米全都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若不是刚才往后退了退，那么现在他们岂不是要顺着那路面一起滑下去。 想着，身体本能的又往后退了退。 “九丫头，你是怎么知道会……” “我不知道，只是站在那里心悸得厉害，跟当娘爹娘走了一样，所以我想要退，我觉得，我们现在站得地方也不太安全，去镇上的路只怕是走不了了。” 夜九看着坍塌下去的地面，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吧，自己练了锻体决，但是再刚才那一刻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昨晚地动，下面的泥土松动了，河里的水暴涨，不停的冲刷，下面的地没能撑住，应该是这样才会塌陷下去，不过这里塌了，雨又没停，这河上面也不知来自哪里，希望上面没有水坝，否则大坝坍塌，我们这里只怕会成汪洋大海。” 夜九不是危言耸听，这个年代治水主要靠堵，一决堤就不是小事。 “不会不会，上面没有水坝，反倒是往下，十几年前修过水坝，我们这里才开始有水的，之前的时候水流小得很。” 李二虎想起自己老爹说过的话，因为要俢运河码头，所以在隔壁县俢了水坝，他们这里只是一个分支，还是上游，之前水很小，他们县里也有码头，那条河才是主干。 “九丫头，你赶紧家去，要是不安全害怕，就到咱们家来，家里时刻有人，这事情二叔要赶紧回去跟你李爷爷说，就不送你回去了。” “好。” 李二虎两人迅速的跑了回去，因为路面坍塌了，抄了另外一条道。 夜九回了家，立即开始动手烧火做饭，反正自己有空间，多做一些有备无患。 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夜九还专门将火炕都烧了起来，接连下雨，土坯建盖的房子十分的潮湿，让人不舒服。 地面莫名其妙的坍塌消失，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若不是李二虎两人亲眼看见，他们也不小心能够这么悄无声息。 村长披上蓑衣跟着两个儿子去看，村子里三分之一的田地随着这坍塌已经消失在了河水中，河水还在冲刷着泥土，这样下去不知还不会又冲刷掉一大片。 “回吧，挨家挨户的去通知，再多做几天的饭菜，万一，不行就进山，只怕外边还没有咱们小村来得好。” 村长的腰比之前又弯了不少。 村里人收到消息都忍不住想要亲自去看看，孩子跟妇人被留在了家里，男人们三五成群渐渐聚集到了一起，远远就能够看到原本应该是田地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水泽，往日孩子们喜欢嬉闹的高坡消失不见，平日里走人的大路也少了半边。 悲凉顿时占满了心头，几天前，大家都还在热热闹闹的想着赚了些钱给家里添置什么东西，现在却是什么都没了。 但是能如何，日子还要过，再看下去也就那样了，还不如回去让家里的妇人多做些耐放的食物，要是万一…… 中午雨又大了一些，李二虎顶着雨又去看了一眼大河，才半天的功夫，整条路都坍塌了，虽然还没全被河水覆盖吞噬，但是谁又知道需要多久。 第48章 屋顶没了 一锅接一锅的食物被夜九收进空间，院子里的菜也全都采摘了个干净，辣椒被夜九挖起来用木盆装着搬到了屋里。 镇上，县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顾瑾一行人顺利的到达了前线，船上多了不少的粮食药材，当然不是顾瑾两人掏钱，都是镇北侯私下给的，大张旗鼓的准备会损伤皇帝的脸面，毕竟连自己的军队都养不起。 所以只能让顾瑾沿路收集，然后悄悄送给大儿子顾嗣。 来的时候顺利，想走却没能轻易离开。 “我军的探子已经十一天都没有消息了，只怕是凶多吉少，四弟带着能够传信的苍鹰，又是生面孔，刚好你们又有那么大一船的货，假装商贩最为合适，大哥也不想你冒险，但是事关我们顾家军那么多战士，为兄……” 顾嗣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这个时候来，又惊又喜，却也十分矛盾。 “哥，说什么呢，都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这事情我一定要去的，而且是我自愿的，不过王旭杰那家伙就得托哥帮忙照顾。” “说什么呢，还是不是好兄弟，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假扮商人，你有我像？你懂得经商之道吗？别没混进去，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了。” 王旭杰摇着扇子，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这个兄弟，你一脸的正气，说是商人，还在这个特殊时候，谁信。 自己确实不太想要蹚浑水，但是好兄弟这个时候没忘护着自己，为了这份兄弟情也不能将人抛下。 而且，这也是个机会，兀哈穷没错，但是他们那边有上好的皮草，还有冬虫夏草与玛瑙，这些东西不论是运回京城还是往南边，都能够卖上好价钱。 而他们的船上有布，还有瓷器、茶叶以及华衣饰品，若是卖到那边，这一趟就能够赚不少，一来一去，要是搭上了线，以后还用愁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王旭杰就是那种面上不显，胆子贼大的。 顾嗣给两人找了向导，负责给两人带路的同时还有教他们兀哈那边的语言以及一些机会，跟他们讲解那边的一些情况。 因为要耽误回去的时间，顾瑾写了信，让人送去给顾大夫，顾大夫会代为转交，白溪要带出关外，所以这个时候不能让白溪去送信。 而这几天顾瑾还要训练白溪熟悉顾嗣，确保准确的将信送到顾嗣手中。 顾嗣对顾瑾手里的白溪那叫一个喜欢，恨不能据为己有，可惜鹰认主。 “大哥喜欢怎么不自己抓一只回来训，这样多方便。” “真要那么容易就好了，幼鹰若是学不会翱翔就会被扼杀掉，能够学会了翱翔的鹰岂是那么容易被抓到的，而且还不能损伤到，否则抓到也无用，鹰在兀哈有着特殊的地位，不然只是传信，为兄不一定舍得让你去，有白溪在，你的小命为兄也能够放心一些。” 兀哈信奉图腾，鹰与狼都是王者，就连兀哈崇尚强者为王也不是人人有那本事训鹰的。 小村 雨还在下，村外的路已经被河水给淹没覆盖，夜九站在自家院门外往外看，仿佛只要一个冲刺，自己一下就能够冲到河里。 家里的东西被夜九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遍，没敢放地窖，全都收进了空间，养的鸡因为喂得好，已经快三斤重了，想了想，夜九决定将鸡都杀了，这雨下得鸡的精神都不太好了，夜九怕鸡生病闹鸡瘟。 于是乎烧水杀鸡拔毛，二十来只鸡全都洗白白已经到了晚上。 稍微洗漱一下，夜九刚准备躺下，外边刮起了狂风，屋顶上的瓦片都被吹动了。 夜九起身准备去将廊下的东西收一下，不然风刮得乱跑。 结果才抽起门栓，门就被风吹得想要自己打开，要不是夜九还扶着门，估计门都要吹得啪啪作响。 打开门，外面已经被风刮得乱成了一团，草木的叶子，瓜棚上的瓜苗，还有柴棚上的茅草，唰的一下就这么在夜九面前刮飞了。 夜九收回脚，将门关了起来，听着门上的动静，夜九转身将那三个大木箱搬了过来抵在门后，然后去了厨房。 将水缸搬到门后，又将桌子搬起来盖在水缸上，然后灶上的锅塞到桌子下面，屋子里但凡容易碎的东西全都搬到箱子里装了起来，然后用锁将木箱锁好。 屋顶的瓦片噼啪噼啪的被吹开，紧接着掀开了下面的泥土跟茅草，雨水迅速的渗透下来。 “啪”的一声，屋顶上开了一个海碗大的口，紧接着，如同多米诺效应一般，风借着破开的口，一成一成的将整个屋顶给带走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间屋子就成了露天的，好在锅跟水缸藏到了桌子下，不然要被啪啪落下的泥瓦打烂。 从屋顶破开第一口子的时候，夜九就将辣椒收进了空间，夜九闪身站到了最先露天的墙角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好好的屋顶没了，又是黑灯瞎火的，夜九倒是不害怕被砸，但是不想一身泥泞，头顶大木盆十分无奈。 “亲亲，你看，若是你积极赚钱，这个时候升了级，就可以购买防护罩了，不用头顶木盆，又狼狈又辛苦，所以，亲亲要努力赚钱升级哦，下次就是龙卷风来了都不用这么麻烦了。” “我严重怀疑你在幸灾乐祸，并且诅咒我。” “亲亲，怎么会呢，我可是希望你越来越好，我们可是合作共赢的好伙伴。” 夜九不想说话，看着落满泥瓦的火炕，好在自己及时收起了被子，只剩了一张草席。 自己这里如此，只怕村里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偏偏风还没有停的趋势，雨反倒越来越大了。 村长一家这个时候也十分不好，好在家里男人多，大家又特意搬回来一起住在老宅。 几个孩子跟有身孕的李四嫂全都被护得好好的，身披蓑衣头顶木盆或者躲在桌下挡雨。 李奶奶因为动作慢被掉下的瓦片砸了一下脚，好在没出血，李家的男人们多多少少为了保护家人遭了些罪，粮食也被第一时间用木箱装了起来。 第49章 狗窝 而王家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青砖瓦房没错，但是王家人这一年闹的，根本没有好好检查屋顶的情况，一开始风大大家都觉得没什么，该睡觉继续睡，哪知风掀开了一个口子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 王家的瓦比村里人用的泥瓦要厚重，所以砸到人身上的杀伤力也要比泥瓦强得多，王家人躺着，瓦片哗啦啦的落，砸得那叫一个瓷实，头破血流。 被惊吓醒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顺着瓦没被掀开的地方跑，简直一个不落的被砸伤了，直到撞倒墙上才停歇。 粮食没有第一时间收起来，等瓦片落完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全都泡了水了。 风刮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停歇，雨却一直在下，夜九不由感叹，好在自己先把鸡杀了，不然被瓦砸死了还没办法烧火烫鸡毛了。 家里就剩一些不怕坏不怕淋的东西了，夜九想起自己空间里有一匹油伞布，准备是准备冬天弄大棚用的，去年的时候没想起来，今年提前准备了，还没到用的时候。 村长一家人对自己不错，家里还有老人孕妇跟孩子，夜九将油伞布拿了出来，也懒得开门了，反正屋顶也没了，直接翻墙出去。 院子的栅栏全都东倒西歪的了，踩着一地狼藉，夜九往村长家赶去。 李奶奶是一边脚疼一边着急，眼看老四媳妇胎像稳一点，又受惊吓，这大雨的天也不能一直蹲在桌子下，淋雨那就更是不行了。 这会就是有红糖也没法煮了。 夜九夜视能力很好，虽然黑乎乎的一片，但是走近了，村里人家的屋子也同样十分的狼藉。 蜡烛油灯都点不了，一家老小在雨中一起挤在屋角，多少能够避点风。 “李爷爷，李奶奶，你们可还好？我是九丫头，我来看看你们，给你们送点东西。” “九丫头，外边这么黑，你怎么来了，你有没有受伤，可是害怕？” 李大嫂率先开口，自从上一次夜九脑袋破了口，李大嫂想起自己那没立住的女儿，对夜九就多了份心疼，刚才家里乱成一团一时顾不起来。 “我没事，我来给你们送油伞布，这个防水，先拉着躲躲雨。” 夜九说着，李大嫂已经过来开门了。 “你这丫头，怎么还特意来送东西，这，这么大一匹布都是？” 油伞布这东西一般人可舍不得买，当然也有那疼女儿的，专门给买一把油伞放嫁妆里，就伞那么大一块的油伞布都不便宜。 “对，让几位叔伯给赶紧拉一下，屋顶反正都吹没了，先当个屋顶用，应该不会再来那么大的风了，斜着拉，雨水顺着就往外流了，屋里可能还会漏一些，但是比没有强。” “真是谢谢九丫头了，这关头过了，奶奶让你叔伯婶子们还你。” “奶奶就别客气了，李爷爷，我上屋顶，我身轻动作快，您让叔伯们帮我搭把手，拉住就行。”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去给九丫头帮忙，一会弄好，将家里收拾一下，然后让村里五岁以下的孩子，五十以上的老人以及有孕的妇人都来避雨，不愿意的也可以不来。” 作为一村之长，李爷爷不能只想着自己，但是雨布就那么大，能够照顾到孩子跟老人已经十分不易了。 “好。” 夜九将布匹往上一扔，给了一头给李家兄弟，然后自己抱着布一拉，迅速的上了屋顶。 夜九负责将油伞布顺着房梁铺开，李家四兄弟负责将油伞布两端固定，油伞布边缘相互重贴减少缝隙，绷紧。 李家这老宅堂屋本就大，不然也不能修两个大炕床。 整个堂屋铺完，油伞布用去了五分之四。 “李爷爷要将村里的孩子老人们接过来，剩下的布将厨房盖起来吧，多多少少能够烧个热水。” “行。” 夜九的提议，李家四兄弟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么多都用了，还差那点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厨房能用最好。 有了顶，屋子里都暖和了许多，夜九铺得好，四兄弟也拉得紧，一时半会没有出现漏水的情况，屋子下的人也渐渐的松缓了心情。 “一会九丫头他们将厨房盖上，你们就去把火炕烧起来，不然满屋子都是水，孩子也别闲着，屋里那么多水，全都舀出去，不然来人也没地方站脚。” 李奶奶也顾不上脚疼了，对着几个媳妇就吩咐了起来。 “还剩最后一块了，那边肯定是不能盖完了，不过用麻绳扎住四个角拉起来，在下面烧个火还是可以的。” 这一来一去的忙活，夜九悄悄的看了一下手环上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好在李家的柴火及时用油毡盖了起来，虽然后面被吹开了一角，但是其他的还是干的，先用干的起火，然后把湿的放进去一边烤一边烧。 李家几兄弟去村里叫人去了，夜九忙了那么久，自己不觉得多累，便也一起去帮忙。 老人跟孩子大多都被照顾得不错，壮年们将孩子老人送了来，自己穿着斗笠或是扛着木盆回家去了，家里还是要守着的。 夜九不会去王家，而王家住的青砖瓦房，天黑黑的，院子又关着，喊了一声，李家兄弟也就没在意了。 天发亮了，一场大风雨之后，雨势变小，雾气蒙蒙，离得远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情况。 村里人陆陆续续来了李家，夜九找了理由回了自己家。 白天看着，院子跟屋里更狼藉，不过雨水冲刷，炕床上反倒干净了。 借着雨水，夜九将东西清理干净全都收进空间，然后看着屋顶愣神。 现在想要请人给自己盖屋顶都盖不了，只能自己动手了，稀泥不用操心，后院多得很，顶上的房梁框架都在，缺茅草还有瓦片。 “亲亲，系统商城可以提供油布跟茅草哦！”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最终，夜九花了二两银子从系统商城里准备了茅草跟油布，至于瓦片，呵呵，村里路都断了，自己去哪里弄瓦片。 第50章 借住 将围院子的竹子全都弄了下来铺在了屋顶上，然后铺上油布，再放上茅草铺泥，一连铺了四五层，然后再次覆盖上一张油布盖上厚厚的茅草做遮掩。 好在有空间，不用来来回回准备材料，上了屋顶就能够一直工作，现在雨势小，茅草是干的，会自动吸收稀泥里多余的水分，有油布遮盖，上面的雨水也不会渗透进来。 屋顶收拾好了，房间还潮着呢。 架上锅，把火炕烧了起来，柴火在空间里十分的干爽，一点就燃。 有水雾的遮挡，没有人看到夜九的小屋已经收拾好了，除了院子没了，后面的高粱以及荞麦全倒了。 收回来放到火炕上烘干。 没办法，手里拢共就剩几两银子了，就这，氪金系统它都还想怂恿夜九花掉。 这一场雨下了足足六天才停。 李家的柴火差点给烧了个干净，两个火炕不敢停，村里受凉的人实在太多，最后连李家厨房都站满了人，没有药，能够喝上一口热水就十分不错了，好在还是夏天，若是冬天，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雨停了，夜九看河水的涨势也变慢了下来，整个村子的土地已经少了五分之二，河水退去之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夜九倒是想要去镇上看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家这些天乱的，没有一个人抽得出空来，终于不下雨了，大家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自家的屋子，李家的人才得以喘口气。 “四虎，你去看看九丫头。” 村长在村民走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小儿子去看夜九的情况。 李四虎得了吩咐脚下不敢停，但是走着走着，心思却看向了河边，高坡上自家也有三亩地，现在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地。 水位也不过就差那么一个人高就泡上来了，这要是泡上来，村里一大半的地可就都没了。 再看到坡上的夜九家，原本好好的小院没了，就剩下光秃秃的两间屋子，不过屋顶已经盖好，虽然只是茅草，但是起码能够遮风挡雨，李四虎突然有个想法。 不下雨了，夜九就准备去砍竹子，高粱跟藜麦不能一直放炕床上，需要弄架子搭起来晒，院子也要搭起来。 刚出门就看到了李四虎。 “四虎叔，你怎么来了，家里还好吗？” “还好，九丫头，叔想要求你一件事，你四婶她接连动了胎气，家里还没收拾出来，能不能先让你四婶到你这里借住几天，我给你送一袋粮食过来。” 夜九院子里放柴火的草棚已经重新盖了起来，本来就是整个掀开的，重新盖上绑好就行。 “行，要是别人开口，我就拒绝了，我屋子就那么大，但是李爷爷李奶奶还有叔伯婶子对我都很好，四婶现在身体情况特殊，不过我现在要去山里砍竹子，四虎叔要是要送四婶婶来，那就赶紧的。” “行，我马上回去。” 来的时候用走的，回去直接跑了起来。 夜九回屋，将一些东西收了起来，又将一些东西摆到了面上，看着差不多了，将炕床重新铺了铺，她不太喜欢跟人贴一起，好在炕床够大，夜九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边，空出的一边只铺了草席留给李四婶。 “跑这么急，九丫头那是不是出事了？” 站在院子里正指挥儿子干活的村长听到声音扭头就看到了自己小儿子。 “不是不是，九丫头屋顶已经修好了，就是院子没了，我想着家里这些天要收拾，我媳妇现在的身体在家里不太方便，就问了九丫头，能不能将人送去她那住几天，我给九丫头抗包粮食过去，九丫头同意了。” “也行，让你娘给你装粮食，路上小心一点。” “诶，谢谢爹。” 屋里正在收拾的李家婆媳们都听到了，三个嫂子有些羡慕弟媳，能够得丈夫这么贴心。 “娘。”李四虎进门。 “听到了，你帮你媳妇收拾东西，老大家的，取个袋子跟我去装粮，不过，老四，这粮食记你们四房的帐，你有没有意见。” 家里四个儿媳，李奶奶心疼小儿媳归心疼，但是不能寒别的儿媳的心，水得端平。 “应该的，麻烦娘跟嫂子们了。” 四虎麻利的给媳妇收拾东西，没有多带，雨一停，天气就渐渐热乎了起来。 李四虎扛着粮食提着东西，他媳妇就拿了一个小包袱慢慢的走着，地面还是泥泞，不小心容易滑倒。 “媳妇，我先将东西送过去，然后来接你，你小心着些。” “行，我会注意。” 两人也怕夜九等急了。 “四虎叔来了，四婶婶呢，粮食不着急，你快去接四婶，她一个人不安全。” 夜九往村里一看，一下就看到了李四婶，自家这还有一段上坡呢，连忙接过李四虎手里的东西，让人去接人。 夜九将草席给铺好，然后出门等着，看到两人平安上来松了口气。 “这要是路面不干，我都不敢让四婶婶回去了。” 夜九忍不住说笑， “要麻烦九丫头。” “不麻烦，正好我这将家里养的鸡全都收拾了，四婶婶可以继续做东西不怕无聊。” 人来了，总不能丢人自己在屋里没事做，夜九想到了那一堆鸡毛。 “行呀，正好给你也扎一个鸡毛掸子，拿来扫炕特别好用。” 李四嫂觉得夜九这的味道要比家里好太多了，心情自然而然的跟着也好了不少。 “四婶婶进屋里坐吧，地方你都熟悉，我把床分了半边，我睡觉不老实，免得碰着你。” 夜九这么说也是不想让人尴尬。 李四虎将人送到了，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见媳妇脸色好了许多，也跟着高兴，这下才看到晾在地上还没完全成熟的藜麦跟高粱穗子。 “九丫头，你将后院的高粱跟藜麦收了？居然比村里的早收这么早，虽然还不够饱满，但是已经有粮了。” “不收不行，后院被泥盖了一半，然后大风又刮倒了剩下的，与其泡水了，还不如都收了，之前一直放火炕上烤干，今天才收拾出去，这不正想要去砍竹子回来弄架子挂起来干得更快一些。” 第51章 凄惨的顾大夫 将人留在了夜家，李四虎放心的回去了，他们家要俢的屋子太多了，现在弄不了泥瓦，但是茅草一定要先盖上。 男人们负责修缮屋子，女人们洗洗刷刷将东西拿出来晒干。 王家人挤到了之前让夜九住的小柴房里，因为这间屋子背风略矮，反倒保全了下来，因为大雨，他们全都没有听到李家兄弟在院子外喊门的声音，自然也就没有回应。 小小一间柴房，因为王家人懒，只堆了不到半间的柴火，但是耐不住东西多，王家人怕雨水将东西都淋坏了，所以全都搬到了柴房里。 王老三受伤比较厉害，劈头盖脸挨了一身瓦片，如今躺在柴火上什么都干不了，其他人虽然没那么严重，但是也都见了血。 吃喝拉撒都在屋里，那个气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但是王家人忍下来了，直到天晴。 看到村里家家户户都差不多，王老头心里才好受不少，拉着大儿子开始修屋顶。 后院有剩的瓦片，那是原本想要再盖一间绣房用的，王老二夫妇没了，瓦就留在那了，再从碎瓦里挑挑拣拣，全部盖起来肯定是不能的了，茅草都没那么多。 厨房跟火炕必需先盖好，否则吃饭过冬都是麻烦事，至于其他的房间，等有材料了在说。 接连两天没下雨，河水往下退了不少，看天，应该不会再下。 前后院都让夜九给围了起来。 “还好九丫头先把这后院给弄起来了，不然，这屋子岂不是得被泥盖住，别说还能收这些粮食了。” 李四婶亲眼看到后院的情况忍不住心悸。 那一堵竹墙后面又塌满了泥，泥都将茅坑给盖起来了。 想想要是换成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天灾，她觉得自己绝对做不到夜九这样。 “四婶婶，明天我想要去镇上看看，家里留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不行我去跟李奶奶说一声。” “没事，我就在家里，这一堆鸡毛我都忙不完，回去也是添乱，再叫个人来照顾我耽误事情，你就放心去，路上要小心。” 夜九也是个不委屈自己的，李四婶虽然没在夜九这吃过饭，但是三个嫂子都吃过，跟自己闲聊的时候说了九丫头的饭量。 才两天，李四婶感觉自己都吃胖了，自己借住别人的地方不说，还吃别人家的鸡。 夜九杀了二十只鸡，要是李四婶不来，当然可以放在空间里慢慢消耗，现在借着地窖的名义腌起来能够多放几天，所以天天吃，换着法子吃。 夜九养的鸡肥，锅里不用放油，爆炒煮汤还是清蒸滋味都不错。 今天去镇上，夜九说装几只去给顾大夫，免得天热坏了，李四婶也没有半点起疑的。 原本的路肯定是不能走了，夜九按照自己之前走过的山路往镇上走，但是越走，夜九的心越沉， 当站在小镇口子上，夜九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房屋塌了不少，到处都是带伤的人。 夜九加快速度直奔百草堂，远远就看到在街上晒药材收拾房子的顾大夫跟苏叶，两人都瘦了，而且瘦得十分的利害，顾大夫身上还有伤。 “顾大夫，苏叶哥哥，我来给你们帮忙。” 夜九上前，扛起一根梁木就搬到了一边。 “九丫头，你怎么来了？你们村怎么样？” 顾大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实在是左手太疼了，身为大夫，伤了手，这是大忌。 “跟大家差不多，不过我家已经收拾好了，村里有村长在打理，我惦记你们，就专门来了，您嘴皮子怎么这么干，吃早饭了吗？” “吃了。” “我不信，苏叶哥哥，你们吃早饭了吗？” 苏叶看了看自己师父，又看向夜九，最终摇了摇头。 哪里顾得上吃，镇子上的伤员太多了，药堂屋顶没了还塌了半堵墙，药柜都被压在了下面，好在之前收的大部分药都送走了，剩下的要泡了水，索性便宜给了镇上的百姓，一直到今天早上，伤员才处理完。 然后两人也没能停，将一些贵重药材弄出来赶紧晾开来晒，还要收拾药堂，厨房的柴火都被打湿点不燃。 “这样不行，苏叶哥哥，我带了鸡肉来，里面还有蒸好的杂粮馒头，我来收拾，我有经验，顾大夫，你的休息休息，你是大夫，你应该知道再这样下去对你的身体不好。” 苏叶咬牙，接过了背篓，馒头用白布包裹着放在了最上面，中间用木板隔开，下面是两只杀好的鸡。 “师父，我去弄点热水，你先吃点东西。” 顾大夫点了点头，坐到了凳子上，手扶了下头，有点晕。 夜九见人总算是愿意停下休息了，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房梁全都搬到了一起，好在百草堂盖的时候用的青砖，收拾一下还能再用。 等顾大夫师徒二人全都吃好歇了口气缓过来，夜九已经将房梁全都弄下来放好了，正在搬药柜。 本来百草堂有四个人，武功比较好的，地动之后，顾大夫将人派去了县里，负责熬药的婆子是本地的，这不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顾大夫将人放回了家。 于是乎，最后百草堂就剩他们师徒二人。 “九姑娘，我来帮你。” 苏叶将剩下的吃食放好，连忙过来帮忙。 “不用，这柜子是分开的，我搬得动，你去看看能否买到瓦片，抓紧一些，今天将这正堂给你们修好，有个睡觉的地，我晚上还要回去，家里有人，得说一声，明天再来，然后帮你们将剩下的都清理出来修好。” 百草堂正堂是看病的地方，没有太多的杂物，主要就是药柜，而地动导致墙体有了裂缝，暴雨狂风之后墙才会塌了半边。 “好，我知道哪里有瓦卖，我拿上钱这就去买瓦。” 苏叶知道，自己师父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所以休息的地方很重要。 顾大夫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帮忙，想了想，拿了银钱找人买了现成的泥浆，专门用来粘合青砖的。 同样在修缮自家房子的主人见识顾大夫，这才同意了分出一部分泥浆，还帮忙送到了百草堂。 第52章 感染 塌的半堵墙，有了现成的泥浆，夜九迅速的砌好，还用多出来的泥浆将裂开了的缝隙填补了起来。 刚砌好的墙肯定是不能上梁的，夜九动手去收拾其他的屋子，将东西清理出来，这些屋子多多少少也是有塌了些墙，东西还多，夜九只能将所有的房梁都先搬到院子里。 今天的日头不小，试了试砌好的墙，能够承重了，夜九开始往上放梁。 苏叶去买瓦，因为地动，不少瓦都坏了，挑选了许久才装够需要的数量，这才往回运，刚好赶上铺瓦。 夜九用绳子吊了个箩筐，瓦放在里面，然后夜九往上拉，拉上去就开始铺。 等正堂的瓦全都盖上了，天色已经不早了。 “九丫头，不行就在镇上住一晚。” “不用，顾大夫，你好好休息，修缮的事情不用操心，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发高热了，面色有些潮红。” “应该是这几天着凉了，苏叶已经熬药了，我喝了就好，既然要回去，就抓紧时间，免得天完全黑了，咳咳。” “那我走了。” 夜九迅速的离开，顾大夫这个模样可不太好，自己空间里虽然有东西，但是不好直接拿出来，回去一趟正好能让李四婶给自己看房子几天，然后又能有理由从空间里取东西出来用。 “九丫头，怎么这么晚？” 李四婶做好了饭一直等不到夜九回来，忍不住担心的坐到了院子里等。 “镇上的情况比咱们村要严重，走在街上还能看到地裂，我帮顾大夫收拾东西一下就忙晚了，顾大夫受了伤，我又怕你在家等不到我回来担心，特意回来跟四婶婶你说一声，这几天我可能都在镇里不回来，一会我去跟四虎叔说一声，不能单独留你一个在这里，让李奶奶来陪你也行。” “你还要赶着去镇上？” 李四婶一听，忍不住有些担心。 “嗯，四婶婶不用担心，我的力气大着呢，人又灵活，好了，我去跟四虎叔说一声，也好早点赶去镇上。” 将事情交代完，夜九就又往镇上跑，路上碰到两只飞起的野鸡直接顺手抓了一并带走。 到了镇子口，从空间里取了鸡蛋还有馒头跟大饼放到背篓里，都是自己之前准备存在空间里的东西，想了想，又拿一罐豆腐乳，还有一大捆蔬菜，用一个篮子装了起来。 这几天在镇上自己也是要吃饭的，没点菜怎么行。 作为实验体，她除了代号还有任务，感受到的全是冰冷，对于对自己释放善意温暖的人，夜九总愿意多回报几分。 进了镇子天都黑了，但是百姓们点起了火把依旧在忙碌不停。 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 “是我。” “九姑娘，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你等等，我给你开门。” 苏叶连忙抽起门板，将夜九放了进去。 “师父发了高热，我虽然灌了药，但是药材被泡了水，效果不太好，偏偏烈酒也没了。” 苏叶领着夜九到了顾大夫面前，很是担忧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师父。 “我带了壶酒来，就是怕顾大夫发热，你等等，我翻出来，你给顾大夫将衣物脱了，然后用酒擦拭身体。” 夜九转身假装翻找背篓，实际从空间里将酒偷渡了出来，然后转身递给苏叶。 苏叶顿时激动了起来，顾不得许多，立即给自己师父解掉衣裳。 夜九没什么感觉，在一旁搭手帮忙，不然才十三岁的苏叶可搬不动自己师父。 当夜九看到顾大夫手臂上的伤口时，突然感觉或许顾大夫发热不单单只是因为着凉了的问题，伤口明显有溃烂的迹象，应该是感染了。 “先别急，苏叶哥哥，你看顾大夫手臂上的伤，是不是烂了。” “怎么会这样，两天前师父的伤还没这么严重。” 苏叶也是惊住了。 “之前应该是天凉，伤口泡了水，然后天气突然转热，让伤口加速了溃烂，这必须要清理掉才行。” 作为一个经常受伤得人来说，这样的外伤处理再熟悉不过。 “是的，九姑娘，你帮我按住师父，我用酒给师父清理伤口然后刮去上面的腐肉，只是止血的伤药都没有了，这该怎么办？” 苏叶这个时候恨自己平日里学得太慢，金针止血到现在还不能学会。 “我带了呀，等等，我翻出来，苏叶哥哥看看哪个是哪个。” 空间里，之前让顾大夫给准备的一些常用药一下拿了出来，这个时候的苏叶也没有细想，那么多东西究竟是怎么放在篓子里的，一心只盼着需要的药材都有。 苏叶一看，原封不动的药包，还是自己亲自给包的，全都是现在紧缺的，而且半点都没被水泡过。 “太好了，这是三七粉，止血的，我们先将伤口清理了，然后我去熬药，就麻烦九姑娘帮忙照顾我师父一下。” “没问题。” 顾大夫本就病倒了没劲，两人用布条先将顾大夫身体固定住，然后夜九抓住了顾大夫的手，苏叶咬咬牙，将酒坛子打开，先清理伤口。 顾大夫挣扎了一下，神志微微恢复，多少猜到了两人在做什么，但是很快又迷糊了过去。 没有麻沸散，没有银针封穴，只能生挖，为了减少自己师父受罪的时间，苏叶下手狠了一些，但是如此也依旧割了八刀才将所有腐肉割干净，然后再次用酒冲洗。 疼得昏迷的顾大夫浑身抽搐，这还没有完，要将伤口缝起来，否则这么大的伤口好得慢还容易再次感染。 没有准备药水，全程都是用酒清洗，顾大夫痛醒了两次又昏了过去。 等三七粉敷上，苏叶自己都满头的大汗，然后跌坐在地上。 虽然师父昏死了过去，但是苏叶知道师父一定能醒，但是自己还是太紧张了，谁让这是在师父身上动刀子。 “要不然还是我去熬药吧？” 夜九觉得，照顾人自己好像不太在行。 “那就麻烦九姑娘了，上面第二包，三碗水熬成一碗。” 苏叶现在确实有些起不来，夜九拿起药包就忙去了，十分熟练的将药倒进药罐里放水点火。 第53章 人型金字招牌 第二天顾大夫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手臂上疼痛，不过看到重新包扎的伤口，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还好，影响不大，好好养着就行。 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少了些皮肉。 “苏叶哥哥，你去看看顾大夫醒了没，别他一会起来了动不了，这些大件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了，中午去弄泥浆来重新砌上，不用三天就能盖好，到时候再把东西收拾屋里就好了。” “行，我去看看师父，你下来的时候慢一点。” 苏叶对着站在墙头上的夜九喊道。 “师父，你醒了，我给您将绳子解开，早上见您没醒，又怕您醒了翻身压到伤口，所以才没给您解开。” 解开了绳子，苏叶还贴心的送上夜壶，然后才打水来给自己师父洗漱。 “锅上炖了鸡汤粥，我给您盛一碗，您喝了再休息休息，这段时间您都累坏了。” 说着，苏叶就往小厨房跑了去，不下雨，厨房没盖顶就没盖顶了，瓦片定了，让人挑选好了就给送来。 谁都怕生病，自然是不敢坑顾大夫，苏叶给了定钱就赶忙回来帮忙收拾。 别说，要是光靠他们师徒二人，就是两个人都累倒了不一定能够收拾好，更别说师父还瘦了伤。 九姑娘一个顶三，难怪能够那么快将自己家收拾好前来帮忙，现在镇上的人家谁不是在忙收拾自家屋子。 “师父，粥还烫，放了些青菜，这样吃起来就不会油腻了，这是豆腐乳，怕您胃口不好，徒儿尝过，有点咸，但是味道不错，要不，徒儿喂您吧？” 刚准备送到自己师父手里的粥又被苏叶往回收了。 “为师伤得是左手，不用你喂，把炕桌搬过来，你要是不饿，赶紧收拾去，让一个小姑娘帮着收拾已经是不对了，你还不快去。” 行吧，师父不让喂，苏叶只好去将炕桌搬了过来。 喝了两天鸡汤粥，顾大夫的气色要好了很多，身体也有了力气起来看夜九跟苏叶铺瓦。 看到院子里还绑着两只野鸡，顾大夫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 屋顶上夜九忙着铺瓦，屋子里，苏叶忙着装瓦，一开始苏叶还想着自己已经养回来了一些，可以在下面帮忙拉瓦上去，这样夜九再屋顶上也能轻松些，接过被打脸了。 那一筐瓦自己在下面拉还费老大劲，但是屋顶上的夜九一下就提上去了，最后，苏叶老老实实的负责装瓦，两个篮子来回替换，不耽误时间。 屋顶上的夜九不停，下面的苏叶也要不停的装瓦才能供得上，难怪连厨房一起六间房，夜九说只要一天就能够盖完了。 躺了两天，顾大夫也无聊，看了看两人忙活，完全不需要自己，便准备出去看看。 前脚刚准备踏出药堂，就看到了徒步回来的车夫。 “顾大夫，您受伤了？” “无事，已经处理了，你走回来的？县里情况如何？” 顾大夫也急着知道情况，收回脚不再往外出去了。 “县里情况很严重，除了县衙，几乎全都要重建，主路上有一道一人宽的裂缝不说，大大小小的裂缝数不胜数，伤员无数，连咱们百草堂也是如此，店里的草药县太爷安排人帮忙弄了出来，然后搬到了县衙，损失比我们惨重，不过，镇上怎么家家户户的屋顶都没了？” 走得时候大多都还好好的，回来一趟，感觉没比镇上好多少。 “只怕咱们药堂还不如县里，县里的药堂药材大多都抢救出来了，咱们药堂的草药全都泡了水，刮了一场大风，瓦全都没了，墙头都塌了，还是九丫头帮忙修的，不然你回来估计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 顾大夫不由苦笑。 车夫没想到会这样。 “马车在去得路上掉进了地缝里，马儿没了，车便让我放弃了，回来的时候车还在那卡着，原本还想着找人去将马车弄回来呢。” “算了，现在去哪都不方便，今年粮食只怕是收不上来了，你找机会多买些粮食回来，哪怕去得远一些，悄悄的运回来。” 此时，顾瑾还不知道信根本没送到顾大夫手里，这边还受了灾。 他们十分顺利的换了马车装扮成商队进入了兀哈，不过并不是从边城进去的，而是多花了六天的时间，从另外一座城进的兀哈，到了兀哈的国都。 兀哈属于游牧，除了一些特别大的府都，其他的地方都比较荒凉。 顾瑾一行人到了大同府都并没有随便打听消息，而是跟正常商贩一样，先去了商行，拿到了通行证，然后开始摆卖自己的东西。 精美的瓷器与首饰，还有艳丽的衣裳很快吸引来了，很快吸引了众多人围观，而身穿当地衣裳的王旭杰简直如同金字招牌一样闪亮。 大姑娘小媳妇甚至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们都凑了上前，听着王旭杰讲述手里的东西，争着抢着要买，甚至连男子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王旭杰站在高台上，顾瑾板着一张脸，白溪站在肩膀上，近距离的保护着王旭杰，免得这家伙出来一趟把自己留在这里了。 两人没有一点探子的模样，一门心思好像只为赚钱换取货物。 然后真真负责收集消息的是那些守在货物边上负责搬搬运运的车夫奴隶们，左一耳朵右一耳朵的记下听到的话，晚上的时候再跟向导仔细比对。 卖东西收集东西全程只用了三天，他们一行人没有多停留，利落的就走了，上面暗中观察的人悄悄撤回，看来真的只是商贩。 而出了大同府都，顾瑾就将信息全部绑到了白溪的脚上，将白溪放飞。 车队则慢悠悠的按着来时的路返回。 “怎么样，还好本公子陪你来了，不然就你这样，哪能如此顺利。” 王旭杰扇着扇子，妩媚一笑。 “也不知道谁差点被人金屋藏娇抢走，不是我及时拦下，估计能够留在兀哈了。” “我这是为了谁，你还好意思说，让我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那身衣裳我都让人拿去烧了。” 第54章 白溪不见了 事情是这样，王旭杰这块金字招牌闪亮亮的招人啊，很快就被人盯上了，于是乎一直跟踪着王旭杰等人的行踪，刚好顾瑾去上厕所，王旭杰落了单。 好家伙，一下涌出了三方人马，目标一致，扛起王旭杰就想要跑，另外两方如何愿意，上去就抢，又不敢伤了王旭杰，动起手来难免有些麻烦。 顾瑾出来正好看到昏迷被人扛在肩头的王旭杰，趁人不注意，将人抢了回来立即就跑，总算是平安回了住的地方。 王旭杰醒来，原本还想再多呆一天看看还能不能碰上好东西的王旭杰立即让人收拾装车，走，马上就走，这地方太他娘的粗蛮了。 因为抢他的人里，一帮为首是女的，剩下两帮都是男的。 因为动手的那一瞬间，那句小美人让王旭杰听了个明明白白，恶心到吐。 除此之外，可是说是十分的顺利。 原来兀哈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寒潮，导致全国的一半以上的元麦都被冻死，大量的牛羊也没熬住，所以兀哈王想要靠战争夺取物资。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兀哈内部紧张，但是却还没用进攻的原因。 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人，要是打得早了，消耗过大，抽不出人手收粮，宁愿晚一点，粮食快要收下来又来不及运走的情况下，攻进去，哪怕只有一只队伍撕开了口子都可以。 冬虫夏草没收到多少，但是玛瑙跟皮草却是很多，这一趟也算是赚到了。 回程，特意绕去了一些小村落，收集了不少的冬虫夏草。 顾嗣这边收到了消息，兀哈内部粮草枯竭，到时候打起来，势必不死不休，与其与对方硬拼，不如请君入瓮，暗中埋伏，然后再瓮中捉鳖。 白溪被锁在了大帅营帐里，每日有专人给白溪送吃食。 但是就在顾嗣与将领一同商议事情的时候，送食的小兵因为好奇，解开了链子，白溪直接托着脚链就飞走了。 小兵意识到事情坏了，但是追出去白溪已经只剩个影子了。 同样守在营帐前面的两个士兵也愣住了，一道灰色的影子一闪而出，两人想要伸手抓住速度却不够快，只揪下了一根鸟羽。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不报的。 一个人压住了给鸟送食的小兵，一人前去给顾嗣报信。 于是，顾瑾回来只得到了一根鸟毛，然后自己的鹰不见了，还不见了三天了！ 吹响竹哨，等了又等，吹了又吹，顾瑾都没能等到白溪回来，等了两天，顾瑾决定不等了，他们本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耽误下去，就要秋收了，这里战事也进入了紧张期，不适合他们在这里停留。 顾嗣觉得很对不起弟弟，好不容易训的鹰就被自己的小兵给放跑了，脚上还带着脚链呢，这要是落在树上或者捕食的时候被缠住，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夜九帮忙收拾好了百草堂，见会武的车夫也回来了，便放心的离开了。 回到小村，村民们已经将自己的家都收拾好了，河水退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窝坑，坑里留下了很多的鱼。 夜九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村民们来看鱼。 鱼是真的多，但是却不能当粮食吃啊！ “是九丫头。” 有一个人出声，其他人都下意识的看去。 “九丫头回来了，镇上怎么样？” “各位叔伯爷爷们好，镇上的情况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县里的情况就更糟糕了，大家在这是干嘛呢？” 夜九如实叙述，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这边，也好奇的来看看。 “看鱼呢，这留了个大坑，要是不填起来只怕是种不了地了。” 夜九凑上前，还真是大坑，密密麻麻的鱼，这个地方应该是水回旋区，所以形成了大坑，要是填坑，那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夜九没有多言，而是看向了村长。 “坑还是要填的，不然将来村子就不能住了，其他的地方收拾收拾，来年还能继续种，只是位置低了很多，河滩宽出来了一大片，若是河水不涨，到也算是一片好地。” 村长的话大家纷纷点头，当初为了方便浇地，家家都想抢河边上的地，虽然现在心有余悸，但是要说地里收成，河边的地还是要比村里靠山的地收成高。 “雨停了，水退了，明日来抓鱼，鱼抓完之后再分，河滩有地的多分一条，地在这坑里的多分三条，除了大坑，其他的小坑你们就自己去摸吧，小心淤泥，等后日，田地该补种的补种，哪怕种豆子，能多一点口粮算一点。” 地没了又能怎么办，村长家也一样，村长不也没吭声，大家只能认了。 而且九丫头也说了，镇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县里比这更糟。 “九丫头，有件事李爷爷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人群散去，村长专门叫了夜九留下?。 “什么事呀李爷爷？” “走，一边家去一边说，你出门几天，应该也想家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相差半步。 “你四虎叔说，你种的藜麦跟高粱能够提前一个半月收，我也去看了，若不是天灾，现在收应该就差不多了，李爷爷想着，若是村里人都能像你一样，将藜麦高粱提前一个半月收，不久能再种一季，这样就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夜九看着后背都弯了的老村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不用饿肚子，那真的太好了，我还没想到能够种两季，李爷爷就想到了，其实做法很简单的，一开春，我就用水将种子泡了放火炕旁边，等种子发芽了，然后才一行行的种到了地里，也可能是我后院比较暖和，苗子长得快，但要是真的种到地里，李爷爷还是找一块地试试，这样比较稳妥。” 夜九没说的是，自己有空间肥料作弊，在没有良种的情况下就试图种两季口粮，对于村民来说考验有些大。 不过，作为一村之长，能够想要开拓新的方法种植让村民吃饱饭，这是好事，自己不担名头却可以引导大家自己摸索。 第55章 陷淤泥里 “李爷爷，这样，明年我要种之前先跟您打个招呼，您可以亲自看看，我这么说，总是会有遗漏的地方。” “那太好了，九丫头，李爷爷身为一村之长，要考虑太多，不论是种棉还是这种粮一事，爷爷知道大家伙都占了你的便宜，爷爷老了，一辈子盼的就是让全家人都能吃饱饭不受冻，天灾人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降临，你是个有本事的丫头，李爷爷为了子孙后代只能厚着脸皮开口。” “李爷爷，我知道的，而且，我是真的不在意这些，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村民们现在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大家能吃饱饭是好事，我只是怕现在的平静生活被打乱，毕竟我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夜九不觉得自己是多高尚的人，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对新生活的热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自己又不是真的是那个死了的原身，刚来的时候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突兀，而且自身也弱小。 “李爷爷知道，明日抓鱼，九丫头别忘了带木桶。” 两人站在地头说完话，各自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离开。 鱼虽然不能当粮食吃，但是比起什么都没有，它也算是正儿八经的肉，所以村民们都十分的重视。 第二天一早，天灰蒙蒙的亮，家家户户都提着工具跟桶到了水坑边。 “大老爷们全都下去摸鱼，女人们都在上面负责接鱼，孩子不许下深坑，都听到了没？” “听到了！” “好，下坑吧！” 李大虎负责今天抓鱼的安排，夜九发现村长并没有来，不过也没太在意。 她也属于孩子，而且也没想要下深坑凑热闹，跟着村里的孩子们去别的浅水坑里摸鱼去，反正自己有空间可以偷渡，多存点，现在手里没钱，而且道路阻断的，也不知什么时候顾瑾才会来给自己送钱。 夜九跟村里的女孩玩不到一起，男孩子们又有自己的群体，所以夜九自己找了个靠河边的水坑就开始摸鱼。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才下水，脚下就踩了一只王八，将手探下去，摸到王八就收空间里，进去就死了，不用特意打死。 除了王八，还发现有许多的河蚌，但是好像都没人捡，夜九悄悄收了，来者不拒，比较大的鱼也收空间里，小一些的丢进木桶中。 淤泥之下藏了不少好东西，夜九手脚并用的摸索，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难怪小孩子都爱玩泥。 从未有过的体验，耳边是其他孩子们高兴吵闹的声音。 “哈哈哈，我抓到了，抓到了！快看！啊~” “抓住，抓住，别让鱼跑了！” 脚陷在淤泥之中，每一步的移动其实都十分不容易，尤其是越往深处走，夜九不知不觉得运转起了锻体决，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就在夜九快要抓住那一丝奇妙的感觉的时候，孩子们的惊叫声响起。 “不好了，狗娃子陷泥里去了，快来人啊！爹！娘！狗娃子陷泥里了！” “快，快拉住，啊！不行，要陷下去了，我也要陷下去了，呜呜呜~娘~娘~” 夜九望去，只看到四个孩子拉在一起，其他的孩子不敢靠近，而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陷得深，最后能够看到的那一个淤泥都覆盖住了胸口。 “不要乱动！” 夜九立即大喊，奈何害怕的孩子们根本听不到夜九的声音。 陷在淤泥里的孩子因为害怕，不停的动，还死死的拉着前面的人，但是越动，陷得越深，陷下去的速度也更快。 夜九见状，抽起手脚，整个人趴在了泥面上然后朝孩子游过去，越是靠近，夜九看得越清楚。 孩子不是四个，而是五个，其中一个只剩下一只手伸在上面。 夜九游到几个孩子身边，停在了几个孩子摸不到自己的地方。 “不要哭了，那边的孩子，把木桶扔过来，去找大人，让大人找绳子木板来。” 离得近了，夜九的声音如同在耳边响起，孩子们一下忘了哭，较大的孩子听到夜九让扔木桶，连忙将桶里的鱼倒了朝这边扔了过来。 “别哭，我救你们，不要再乱动，看到那个捅了没有，就你，你最大，伸手抓住捅拉过来，对，会不会游水？像我这个姿势，往岸边游，你就当自己在水里。” “我，我，我会，桶怎么办？” “你陷得浅，能把脚慢慢的抽起来，你后边那个陷得深，你把桶给他，对，拿到桶了，把桶倒过来往下压，借着劲往上爬，然后也游过去，一个接一个，不要害怕，那边的孩子，有木桶的也扔过来，我把狗娃子给挖出来，不然他会憋死，听到了吗？” 夜九对他们没什么影像，但是这些孩子对夜九却很熟悉，因为夜九将摘忍冬花的事情告诉了村里人，孩子们也跟着进山摘花，得来的铜板能够买糖吃。 之前第一个扔木桶的男孩连忙又去拿了个木桶扔过来，这次扔得比较远，夜九伸手过去拉了过来，然后划到了那个胸口都被淤泥覆盖得孩子身边，用力将木桶倒扣下去。 “来，别怕，你后面的狗娃被泥盖住太久了不好，你先扒这这个桶，不会往下再陷了，你看，大人们很快就会来的。” 小孩满脸都是泥，但是双眼湿润润的，下意识的听话松开了前面的人的衣裳，然后抱住了木桶露在面上的那一届，果然不再往下沉。 夜九只看了一眼第一个孩子已经趴在了泥面上，第二个孩子也按着自己的方法在做，第三个孩子现在情况还好，最差的就是完全陷入了泥里的狗娃子。 夜九趴在泥面上，用手开始刨泥，淤泥是软的，对于夜九来说很容易刨开，没多久就将狗娃子的脸刨了出来，只是狗娃子的状态并不太好，已经昏了过去。 悄悄的从空间渡了水，用手给狗娃子将口鼻清理干净，然后一边挖一边把人向后躺着。 第56章 多抓一条是一条 大人们已经跑了过来，只是冲在最前面的刚靠近，两条大腿都陷进了泥里，想动都动不了，后面的人这才纷纷停下脚。 “快，绳子，拉住绳子，然后递给孩子，我们从岸上把你们拉上来。” 李大虎此时已经带着绳子过来了，将麻绳的一头扔到男子身边，男子连忙抓住，然后朝着孩子扔了过去。 最开始的那个大孩子此时已经完全爬在了泥面上，看了看距离自己很近的麻绳，又看了看后面的几个弟弟堂弟?，游了过去抓住麻绳，然后重新游了回来，朝着最后一个弟弟游过去。 “九儿姐姐，麻绳。” 孩子游过来，身子泡在了淤泥里，只有手和脑袋露在了面上。 “好，你让他们都拉住麻绳。” 夜九接过了绳子。 “大虎伯伯，不要着急拉，狗娃子得挖出来才行，不然会拉伤的。” 夜九对着岸上的李大虎喊到。 “好好好，九丫头，你也小心一些，将绳子绑身上。” 夜九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绑好，几个孩子都抓住了麻绳，见自己一动就会影响夜九挖狗娃子，连忙都乖乖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乱动。 夜九将孩子挖出来立即抱在自己身上仰躺着喘了口气，然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 “像我这样，把狗娃子抱在身前，我把他也挖出来，不然就这样硬拉，很容易伤到。” 夜九将昏过去的狗娃子放到了大男孩身上，男孩立即一只手抱住孩子。 “谢谢九儿姐姐。” 这一次比之前的动作还要快，夜九将麻绳从孩子的腋下传过去扎好，那后开挖，等将大半个身体都挖了出来，直接用手一抽，孩子的脚就抽了出来。 “大虎伯伯，能拉了！” 众人立马用力，没用多长时间就将人拉了出来，这个时候才发现夜九并没有在绳子上绑着，立即朝河滩看去，夜九已经自己游了出来。 “狗娃~狗娃~你快睁睁眼，娘的狗娃啊！” 狗娃娘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然后将狗娃抱到了怀里，但是狗娃却一动不动。 村民们纷纷不忍，其他妇人连忙将自家孩子叫了回来，鱼哪有孩子的命重要。 “先别哭，把孩子放平，我听顾大夫说过一个渡气救人的方法，你试试，孩子应该只是暂时昏死过去了，不是真的断气了。” 村里连个赤脚大夫都没有，狗娃娘一听，连忙朝夜九看了过去。 夜九上前，将孩子放平。 “捏住孩子的鼻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气从孩子的嘴渡过去，不要停，没气了就立刻换气。” 救儿心切的狗娃娘立即动了起来，也不管是否真的有用，只要还有一线机会，她就愿意去做。 狗娃娘来来回回渡了十次气，心也渐渐沉了下来，但是还抱有一丝希望，而其他的人却觉得狗娃子应该是救不回来了。 又渡了三口气，一直盯着弟弟的狗剩看到弟弟的眼皮子动了动。 “娘，娘，狗娃刚才动了，动了！” 其他人刚想说狗剩看错了，哪知狗娃娘再渡了一口气，狗娃睁开了眼。 “老天，居然救活了，还能有这样的救人方法。” 其实也就是人工呼吸，夜九在将狗娃的脸挖出来就给清理赶紧了口鼻，不然还真不敢让狗娃娘给渡气，那样要是口鼻有异物，渡气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人没事了，夜九就功成身退了，她还要找刚才那种感觉，而且自己的木桶还在河边呢。 听说出事了，村长也急匆匆的赶了来，好在有惊无险，没有闹出人命。 这下，孩子们都被勒令不让去摸鱼了。 而下水坑的男人们也都栓上了麻绳，以防意外。 除了深坑，河滩上就只有夜九一个人摸鱼了，因为只有夜九胆子大不害怕。 岸上的孩子们看着夜九在淤泥里畅所欲游的样子羡慕不已。 不过夜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提着木桶上来，然后跟村里的孩子借木桶，让孩子们看着鱼。 来来回回的在淤泥里走动，夜九发现了新的锻炼方法，捉鱼什么的就成了接口了。 “九丫头，怎么你不会陷下去？” 李二虎看了夜九好大一会，见人上来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刚才他可是看了，被陷进去的李大柱站得那个位置也到夜九腰高了，但是夜九走到那的时候不仅没有动不了，还跟鱼一样能游。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比较轻。” 说完夜九又走了，李二虎再要问也只能等着了。 真的只是九丫头比较轻吗？那狗娃不是更轻，还不是陷了下去。 被倒扣在淤泥里的两个桶夜九也帮忙弄了出来。 “九丫头，别急着走，帮大伯一个忙，看看这淤泥到底多深，其他人没办法进去，只能让你帮忙了。” 李大虎背了一捆细竹条过来，都是家里种豆角用的，够细够长。 村里人，尤其是地在河滩里的人家，都在害怕淤泥要是太深，岂不是没办法补种了。 “好。” 夜九接过了竹子，走到自己觉得差不多的位置开始往下扎竹条，从大概半米深，到整根竹条全都陷入泥里就停下了手往回游。 大概每隔半米的距离一根，一共才扎了六根，淤泥的深度居然就超过了一人高。 几个孩子刚才陷着的地方就在第三跟竹条那，要是人再往前一点，岂不是捞不回来了。 这地可怎么种，村长眉头紧皱，其他村民们也是一脸忧愁。 深坑还好，有水，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是到男子腰上，还能活动，可这河滩全是泥。 “看来只能等泥干了才行。” “等泥干了？那岂不是都晚了，这要什么时候才干得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 说着说着，三十好几的大汉就这么哭了起来，周围的女人们也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抓鱼的汉子们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眶发红，但是看着坑里的鱼，粮食种不了了，难不成还要错过这些鱼吗？ 有了第一个弯腰抓鱼的，其他的人又纷纷弯下了腰，能多抓一条算一条，忍着难受继续干活。 第57章 沤肥 一开始夜九不停的往空间里丢河蚌，丢着丢着想了一下自己还得过明路才行，于是摸出来放到了泥面上堆在一起。 “九丫头，你捡这些河贝干啥，又不好吃又没什么肉，还难弄。”有那好奇的大娘忍不住开口。 “那也是肉，我准备用水烫了，然后挖出来晒干，冬天的时候拿来炖菜吃，我饭量大，不吃点肉总觉得没劲，这东西满河滩都是，不捡白不捡。” 听夜九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心动，可不就是吗，远的摸不着，这近的地方堆成堆，好不好吃不重要，能填肚子就行。 孩子是不让下河滩了，但是妇人可以，让孩子们去帮忙接鱼，她们回家拿了篓子就开始下泥里捡。 一天下来，家家户户都捡了一大堆河贝，学着夜九说的法子用开水烫，肉很容易就剥了出来。 之前晒忍冬花的晾架簸箕全都拿了出来，将烫煮过的河贝肉放上去晒。 家家户户分得鱼也舍不得吃，全都杀了晒鱼干。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全都忙着地里补种豆子去了，河滩上种不了的，也都到山脚附近开片荒地出来先种上些豆子。 夜九一大早站在深坑旁，脑子里想着一个计划，从昨天其实就已经有了想法的计划，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一早就又站到了深坑旁。 家里有四个壮丁不说，大房二房三房的几个孙子最小都五岁了，完全能够下地帮忙，不需要村长去，于是村长吃了早饭，又晃悠的来到了河滩，正好看到蹲在深坑前的夜九。 “九丫头，今天不补种豆子？怎么来这蹲着，那河蚌晚两天也还在，先把粮食种上。” “李爷爷，院子修好后我就种上了，种的藜麦，还点了豆子，但是家里之前沤的拿来种棉的肥没有了，全让水冲走了又被泥给埋了，我就想着要不要来弄些淤泥回去，跟我去年一样沤起来。” 夜九一脸十分苦恼的模样，而村长却注意到了话里的重点。 “沤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九丫头你种棉好跟这肥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啊，就像那金疙瘩一样，不过又不太一样，去年的时候家里就养了几只鸡，没攒下多少，后来我想了想，去山里弄了不少树叶枯草回来烧了丢粪坑里，然后见河边有淤泥的地方水草都长得特别好，就又弄了不少淤泥回去放粪坑里一起。” 村长听得十分的认真。 “然后呢？” “然后我见太臭长蛆，就放了些石灰，用木棍搅和盖上了青草，放了一段时间看到气泡了，又搅和了一遍，开春之后拿来种地，发现不论是棉花还是藜麦高粱都长得特别的好，连我那菜园子里的菜都是用的那些肥，原本以为坑里的肥够用了，结果没了，这不我看着这个大坑就想我那粪坑了。” 村长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李爷爷，我跟你说，您看这个坑，是不是特别像专门准备拿来沤肥的，沤上这一坑的肥，咱们整个村都不怕没肥上地了。” 夜九用手比划了起来，村长忍不住憧憬起来。 “您看，这么多淤泥，挖一层倒进去，然后山里枯枝落叶什么的那么多，丢一层进去，家里的灶灰啊，各种能够肥地的东西统统放到里面，包括那地里弄出来的杂草，晒干用火一烧，茅坑里的黄汤往里一到，到了明年春天，翻地的时候从这里挑些肥往地里放，还能怕庄家长不好？” “而且，一坑够全村用一年的，平日里往里倒积少成多，秋收之后集中人力再堆满池，开春又能用，就是这地不知道是谁家的，全村人一块用的话，大家按分配补偿也行，这样淤泥也能清理出来了，肥也有了，就是得加固那边那个口子，不过也正好可以利用那个口子修个石阶，方便挑粪，这个坑距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紧挨着大路。” 谁家的，当然是村长家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来这看了，整个坑占了大半亩地，这一片三亩地连着都是村长家的，之前只觉得这个深坑不知该怎么填，这会却觉得完全不用填了，沤肥简直不要太合适。 金疙瘩那是什么东西，家家户户都少得很，但是若是按照九丫头说的，再加上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在一起，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今村里的藜麦能够收多少还说不定，但是九丫头那提前收下来的藜麦却是有数的，绝对不少。 所以这肥肯定是有用的，还有那棉花，他也确实见过九丫头往地里埋肥，去山里挖土烧树叶什么的，那时候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想，说不得就是这些大家都没在意的事情才导致了九丫头种东西种得那么的好。 不过这个村子不单他们李家一个姓氏，九丫头的想法是好的，就是人还小，不知人心贪婪，这事情要办，想要办好，还得吊着些，免得都觉得上赶的便宜没好货。 “我的粪坑都挖出来了，昨天的河贝壳都让我给砸碎了扔坑里了，我一会来挑泥，李爷爷，我走了啊。” 夜九仿佛只是畅想了一下，然后回归了现实盖干嘛又干嘛去了。 村长站在坑边寻摸着事情该怎么办，果然，没多久夜九就挑了箩筐来挖泥了。 不仅往粪坑里挑，夜九还专门挑了不少泥去地里，顺着地沟放，忙活了整整一天，村里自然也少不了人好奇。 村长回了家，没多说什么，地里的藜麦肯定是不能割，能收多少算多少，所以一天下来，该补的也都补完了。 “明天，家里的男人全都跟着我一起去河滩，将地里的淤泥全都弄到深坑里去，女人去弄干草枯叶回来，直接装牛车往河滩的地头拉，咱们家那深坑一时半会肯定是填不上了，就用来沤肥，来年地里不缺肥也能多收粮。” “是。” 家里的事婆婆说了算，地里的活却是公爹说了算，他们做儿子儿媳的只要听话就行，所以所有人没有异议，该干嘛的就干嘛去了，没事的就开始收拾第二天要用到的东西。 第58章 卖鱼 村长家全家出动弄河滩的地了，其他人家也都没闲着，自家的地也得收拾，但是那么多淤泥要收拾去哪啊！ 眼尖的一眼就看到村长一家人将淤泥倒到了深坑里，于是也动了心思。 “村长，你看，这么多淤泥，也不知弄哪去，你家这地里都倒深坑里了，大家伙却不知该怎么办，您给想个法子？” “这深坑我自家这三亩地的淤泥放进去都不一定装得下，你们可以学学九丫头，将泥挑地里，据说能够壮地，再多的，挑山脚去，总之不能倒回河里，不然孩子下河陷下去算谁家的，不行你们也学着挖个坑，这泥既然能够肥地，那存起来来年也能用，不是年年发大水。” “这泥真能肥地？” 有好事者忍不住质疑。 “不能肥地河边的草长那么好？九丫头家的棉花你们是亲眼见了，但是九丫头种的藜麦你们估计是没见着，比咱们的早一个多月就已经结穗了，若不是大雨闹的，这会肯定沉甸甸的了，虽然是青穗，但是那分量也实在了，可见这淤泥也是好东西。” 村长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让村民们很是动心，有那积极的，已经朝着夜九的地跑去了，一看，可不就是，满地都铺了淤泥，而且，夜九地里种的藜麦跟豆子全都发芽了，长势十分的好。 “大家快去看看，九丫头居然种了藜麦，这个时候再种，若是到了秋收，不，秋收之后真能结出实穗，岂不是咱们以后都不怕却粮了？” 没有人尝试过这个时候再种粮食，但是夜九能够种出棉花，说不定真的能够种出粮食，村里人都忍不住期待起来，当然，也有那觉得不可行的，觉得夜九在浪费种子，不过地里还种了豆子，多多少少都能够收些，就夜九自己一个人，怎么都饿不死。 要是换成他们，他们肯定是不敢这么做的。 淤泥一下成了好东西，河滩没有地的人家找了关系好的人家，说是帮忙弄淤泥，其实也是接利给自己地里也弄上一些。 当中午的时候又见村长家的女人们连挑带拉那么多的干草枯叶回来，堆在地头点燃，然后整个下午陆陆续续的赶了好几趟牛车，堆了五六个火堆，烧出来的草木灰居然全都倒进了深坑中。 “村长，你们家这么大动静是准备做什么？” “哎，家里人多了，想着多沤些肥，将这深坑填满了，然后多开几片荒地出来，将来孙子大了也能有地种，这淤泥水分太大，放些草木灰能吸吸水，平日里灶灰都能留着沤肥，所以这草木灰放进去也一样，谁让我家这地里摊上了这么个大坑，行了，该干啥干啥去。” 村长也没再细说，直接赶人，扭头继续忙去了，一边挖淤泥，碰到了河蚌什么的就丢到箩筐里，晚上女人们会收拾。 夜九摸了不少王八，自己反正是吃不了那么多，还不如拿去镇上卖了，空间里的河蚌全弄出来整整剥下来了两个大水缸的河蚌肉，加上那么多的鱼，不得不租用烘干器进行烘干，自己一个人可没那么多时间放到外边一点点的翻晒。 但是这租用烘干器，手里剩下的钱就不多了，而且这么久了，按说顾瑾应该回来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消息，只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还是得赚些钱在手里才踏实。 一大早夜九就挑着东西往镇上走了，比起小村，镇上百姓的日子还算不错，就是那种地的，也没像小村一样被河水给冲沉了那么多的地，减产归减产，不至于颗粒无收。 挑着东西，夜九先去了百草堂。 “九姑娘，你挑的什么东西，闻着一股腥气？” “可不就腥，都是鱼，我还摸了好几个王八，还活着，你去问问，顾大夫要不要，要是顾大夫要，先让你们挑，然后我再挑去外边卖。” 夜九也没直接挑进去，就停在了外边，省得把地方弄脏了。 夜九从小镇门口挑着两个大箩筐一路到百草堂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箩筐是漏水的，鱼腥气浓重，对于本就少吃荤腥的人来说一下就能够闻出来了，只是夜九走路速度不慢，还没有人来得及上前问。 “好，我去后堂叫师父。” 百草堂重新修建好了之后因为药材缺少，所以这段时间顾大夫没少带着人去寻摸草药，当然，他手受伤自然不能亲自上阵，但是却教导村民们那些草药可以采摘，让村民们采摘之后送来百草堂。 所以现在一直在后院忙着打理这两天弄回来的草药。 “王八，好东西，龟壳还可入药，这里还忙，你直接让九丫头将王八都留下，再要几条鱼，从柜上支钱，我就不出去了，等晚点让九丫头卖完东西再来一趟。” 顾大夫手里正在炮制着一味药，现在不能离手。 “好的，师父。” 苏叶从厨房提了个桶出去。 “师父说王八都要了，再抓几条鱼，要四条就行。” “好。” 夜九掀开竹盖，五只王八趴在一起，直接抓起龟壳丢到了木桶里，然后扒开草叶，下面露出了一条条的鱼。 “要大的还是小的，有乌鱼有鲤鱼还有鲢鱼、鲶鱼、鲫鱼，泥鳅什么的太小了，我就没带。” “啊，这样的话，一样一条吧，鲫鱼不大，要两条，养缸里应该能够多活几天。” 一开始苏叶还以为就一种鱼，这一看，鱼还真多。 “行，我先给你抓，钱晚点再算，我把其他的都卖了再说。” “行，师父也留了话说让你卖了鱼再来一趟。” “姑娘是卖鱼？要不，去那大树下面，这百草堂前面聚集太多人不好，大家伙都想要买鱼。” 一个大叔走了过来，看到夜九一条条的将鱼抓到苏叶的木桶里，很是心动。 “好啊，大叔等一会。” 夜九将最后一条鱼放进了木桶里，然后重新盖上竹盖一把挑起往大树下面走去。 “姑娘这鱼咋卖？” 大家伙相互争着开口，小镇距离河有些远，平日里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吃到鱼，而且这些天掏力气修屋子，人都瘦了。 第59章 被坑了 没有称，夜九直接按大小来卖，两筐鱼，卖了差不多五百文，筐低垫了草撒了水能够保持湿润，所以鱼都还是活的。 五百文其实不算少了，若不是有系统商城这个吞金兽，夜九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当个富婆，可惜，现在钱还没赚到手，该怎么花却已经计划好了。 “顾大夫，你找我有什么事？” 钱苏叶已经算好给夜九装好了，王八这东西吃的人不多，但是却不便宜，所以一共给了十一两。 “我给你装一些草药，你拿回去，让你们村的人看看，这些草药是这边比较常见的，大雨之后药堂急缺药材，可以让他们摘了送来，也不用等晒干，我怕有认错的，毕竟有的长得比较像，晒干之后没那么好辨认，价格都一样，一文钱两斤，这个比忍冬花要好弄，价格也就没忍冬花高。” “行，我这就带回去，要不，您再给我弄一本珍贵草药的画册，我进深山里说不定能够碰上。” 种地要花钱，没办法，只能想法子赚钱，不然地种不下去了。 “一本就别想了，不过画册可以给你几张，这边的山林比较容易碰上的珍贵草药，苏叶，去挑几张采药用的画册给九丫头，你也别太冒险，这些药可遇不可求，碰上是运气。” “知道，要不我看到了稀奇的草木也给您挖了带来，到时候您看看是否有用，我也能跟村里人说，碰见了给您挖来。” “哪来那么多稀奇的东西，其实能够入药的草木很多，只是不是人人能够认得，而且有的不常用，便也就没人知道，不过你说的也行，反正如今是什么药材都缺，其他地方一时半会是调不过来这么多药材。” “好，那顾大夫，我就回去了。” 夜九将画册放好，挑起担子离开。 回到村里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弄淤泥，孩子们不能下河滩，但是挖上来的淤泥却可以在自家地里玩，一边把泥均匀的弄地里，一边捡河贝抓泥鳅。 村里人用木头板子放在泥面上，然后用麻绳绑住木板，两个人负责挖泥，岸边跟地里用木头往地上打桩子，拴上麻绳，淤泥一箩筐一箩筐的放到木板上，放好了，地边的人就用力一拉，木板顺着泥面就拉了过来。 然后将泥倒进坑里或者挑去山脚，这边的人将空的箩筐放上去，那边负责挖淤泥的人又用力一拉，木板顺势又滑了回去。 夜九想要趁着下午有空进山，去挖草药，穷，那个实验室自己实在是太想要了，按照狗系统的惯例，升级花钱不说，租用东西也是要花钱的，一个烘干机三天就要自己一两银子，使用大型实验室，需要的代价绝对不低。 所以，赚钱吧！不然连地都种不起了。 其实夜九还真知道不少珍贵药材，不过之前觉得没有必要，自然也就没有采摘。 有了顾瑾的帮忙，自己得到了大量的种子，现在氪金系统它又放出了实验室这个鱼饵来吊自己。 何首乌、茯苓、人参、灵芝、铁皮石斛这些夜九都在山里见到过，除了这些，还有很多记不清楚名字的药材，以及，山里最常见的各种毒蛇以及蝎子，都是入药的好东西。 还不到采挖的时节，夜九也就没动手，但是毒蛇蝎子，这些什么时候都能用的，夜九一个都没放过。 “亲亲，商城有捕蛇神器哦！您要不要试试？” “不用，老实呆着，想要升级就不要说话。” 夜九不想什么都依靠系统，上辈子学的技能夜九并没有遗弃，这一辈子又练习了锻体决。 蛇喜欢潮湿的地方，夜九直接就往瀑布走去，也不知经过大雨之后，瀑布如今的情况如何。 还没走到，夜九已经发现了好几条毒蛇了，一条都没有放过，一根竹棍在手，一挑一掐，蛇就被夜九拿捏得死死的，然后套头装进了布袋里扎紧丢进背篓。 等走到瀑布的时候，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周围的树木居然被冲刷出好大一块空地，很七竖八一人环抱的树木倒在一旁堆积起来，水流从树木下流淌而过。 而树上缠绕着不同的蛇，大大小小，原本的水潭现在都成了蛇窟。 “亲亲，建议您租用防护服哦！蛇蛇数量太多，要是被咬伤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夜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三两银子一天，就那么一身消防款式的防护服！ “狗系统，你还敢说你不氪金不坑人，还没升级就涨价了，要是升了级，我岂不是连租金都付不起。” “亲亲，不可以统身攻击哦！这些东西系统商城是根据利益生成的价格，不是随便定价的呢。” “不租，这钱老娘不赚了。” 说着，夜九转身就走。 “亲亲，只怕是晚了哦！蛇蛇是热感感应，你一出现就被顶住了哦！” “艹（一种植物）！” 三两银子不花也花了，站在蛇堆里，夜九认命的抓蛇，挑挑拣拣，原本一条蛇一个布袋，最后是能塞下就塞，还从空间里取了麻袋出来用。 十个小布袋装满不说，三个大麻袋也满了，这还不算那些自行溜走的，被夜九挑拣扔了的。 自然界里的生物存在就有它们的意义，夜九没想过要赶尽杀绝，哪怕是一条剧毒的毒蛇。 等看着不停蠕动的麻袋，夜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明明可以开启驱逐手环，为什么要让狗系统坑自己三两银子。 “亲亲，三两银子而已，你看，这不就赚回来了吗，这里绝对不止三两银子哦！” 突然，一声鹰啸声响起，夜九抬头，一只苍鹰直直朝自己俯冲而来。 “那不是顾瑾的白溪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白溪俯冲直下，抓了一条肥美的蛇吞下腹中，然后死死的盯了夜九一会，最后飞了起来站到了夜九的肩膀上。 有那一瞬间差点没站稳，好在勾住了衣裳。 不过这衣裳的质量有点差，被白溪勾破了，但是只是破了一点点，并不影响。 “你不跟着你的主人，带着脚链跑这里来干嘛？” 第60章 蛇跟大树 夜九伸手提着白溪的翅膀就抓了下来，一鹰一人面对面。 脚上干干净净，肯定不是送信来的，受了点伤，不过并不厉害，夜九看着那脚链碍事，动手将脚链的环扣掰开，顺手扔进了空间里。 白溪没说话，也没办法说话，夜九将白溪放回了肩膀上，然后认命的挑起装蛇的麻袋往镇上走。 反正让自己将这些蛇带家里去养着那是不可能的，至于怎么解释，不说就行了，反正也没人能够逼自己。 白溪也就站了一会，然后就老老实实的自己飞了起来，一直跟着夜九?。 “九姑娘，你怎么又来了，这只鹰不是……” 苏叶看着夜九肩膀上刚刚落下的白溪，很是眼熟。 “嗯，是白溪，我带了些东西来，先去后堂，不合适在外边拿出来。” 苏叶连忙让开位置。 “师父，九姑娘又来了。” “知道了，让人进来吧。” 顾大夫的声音在后堂响起。 “九姑娘，你自己进去吧，我这里还有事要忙。” 夜九点头挑着东西往后堂走，苏叶继续在检查村民送来的草药。 “九丫头，你这挑的什么东西？老夫怎么感觉那么像蛇？” 顾大夫看到那麻袋的蠕动忍不住脱口而出。 “嗯，就是蛇，您有没有办法让它们都不动，这些蛇都是有毒的，抓紧去的时候容易，这放出来有些麻烦。” “你捅了蛇窝了？等着，我去拿药。” 别说，还真有这样的药，很快，顾大夫拿了一个用红泥封得严实的罐子出来。 “还好封的严实，没有损坏，你把这些都放到那个木桶中，我把药撒进去，等一刻钟就能打开袋子。” 夜九迅速的将袋子丢进木桶里，顾大夫往里倒了药粉，两人等了好一会，这才解开袋子。 哗啦啦倒出来，半人多高的浴桶差点没能装下。 “您收不收？” 夜九朝顾大夫看去。 “收，就是，太多了。” 顾大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您收不下那么多？不行那就能要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剥了皮当肉吃。” 乡下人虽然怕蛇，但是敢吃蛇肉的还真不少，据说越毒的蛇越鲜美。 “想什么，这些蛇让你当肉吃了岂不是浪费。” 顾大夫着急了，没好气的瞪了夜九一眼。 “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吃了咋能说是浪费呢。” 夜九不服气。 “不是说你吃了事浪费，是说着蛇吃了是浪费，都是剧毒的蛇，全身可入药，平日里都不好抓，好不容易一下得了这么多，吃了不是浪费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一下也没办法都炮制出来，不是说不收。” 想了一下，顾大夫决定还是去县里请人来一起收拾，只怕这几天都得忙着处理这些蛇了。 “阿宽，你去县里一趟，将百草堂的人能带来多少带多少来，跟他们说，得了一批毒蛇，需要立即处理。” “那个，顾大夫，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会杀蛇，您是不是想要取蛇胆？” “若只是单单取蛇胆，自然是不需要那么多外援，这些也不好跟你解释，这些蛇都有用处，这样，蛇先放这里，三天后你再来，到时候钱一并算给你，九丫头，你看行不行。” “行，三天太赶了，我也还有事情要做，钱可以先放您这，我有空来的时候再取。” “行，丫头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我信您，对了，顾大夫，顾瑾可有来信，您看，白溪都飞我这来了，但是脚上只有脚链没有信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大夫这才注意到夜九肩膀上的白溪。 “还真没有收到过主子的信，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白溪若是不自己飞走，九丫头就麻烦你先照顾着，白溪能飞这里来，想来主子也不用多久就能赶来了。” “那行，您先忙吧，我就走了。” “对了，让村民摘草药的事情晚几天，这蛇处理需要时间，到时候怕腾不出人手来。” “好的，那我过五天再跟村里人说，正好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我们村被河水冲塌了不少的田地，都还没弄出来呢。” “行。” 夜九走着山道回到了瀑布旁，这次直接开启了驱逐手环，果然没有蛇虫赶来打扰了。 三两银子都花了，夜九也就不在乎再多花一两银子租电锯。 将这水潭周围的树木全都弄回去。 电锯的声音响起，但是有瀑布声的遮掩，山下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除了那些一人抱不过的大树，夜九清理完了上面的，在水下发现了一棵更大的，起码要两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环抱起来。 其他的树木被拦在这个地方，应该就是这颗大树照成的，参差不齐的树枝都有一人环抱那么粗，将其他的树木给拦在了这个地方。 夜九仔细的查看，发现这极有可能是红豆杉，想了想，没有像其他树那样随意的处理了，而是打理好一节节的锯开收入了空间里，其他不重要的树，树干留下，树枝树杈全都变成了柴火。 等全都收拾好，天色已经黑了，要不是有电锯在，还真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但是，那颗疑是红豆杉的巨大主树干夜九没能顺利收入空间。 “亲亲，友情提示，树木过于庞大，系统空间无法储存，除非您弄成四段，或者选择升级系统，都是很好的选择哦！” 夜九面目表情的看着树根还在水里的红豆杉，九十九步都做了，现在你告诉我放不进去。 夜九能怎么样，锯了？开什么玩笑，那么大的树，是那么好锯的，虽然有电锯在，而且就这么锯了，还不知道要干什么用，锯坏了怎么办。 这要是活生生的一棵这么大的树，让自己砍自己都舍不得，好不容易碰上一棵被水冲下来还保存得不错的，肯定不能就这么丢了。 收拾东西，转身回家，明天继续进山，至于这棵大树干，那肯定是不能动的，但是电锯都借了，必须一次性弄足够多的柴火才行，家里都是细柴多，而且这些大树干明显还有其他用。 第61章 锯子 原本以为顾瑾不久应该就回来了，哪知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秋收都结束了。 那一堆毒蛇卖了一千三百两，别看当初那大蛇才卖三百两，一条蛇的价值百分之六七十都在蛇胆上，蛇的大小对蛇胆的影响还真不大，就是因为那蛇特别大才得了三百两的价，何况还是死蛇。 而这一次夜九抓的这一堆蛇数量极多，都是剧毒，蛇胆蛇毒蛇肉，价钱一下就上去了。 不过一千三百两还是远远不够系统升级，夜九也只能望着那棵大树什么都干不了。 三天的时间，夜九满山的找干枯的树木锯了，好的树干统统留着，也不往山下搬，就堆在山上，其余的全都扎成了捆，弄到了比较靠近家里又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到时候慢慢搬，等系统升级了，再把树干收进空间里。 等村里人发现夜九消失好长一段时间的时候，秋收已经结束了。 除了被河滩淹没的那一片，地里的收成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九丫头，最近怎么都没见你，你去哪了？” 村里一大娘突然看到在地里忙活的夜九，连忙张嘴问了出来。 “是大娘啊，我这段日子进山弄柴火去了，也没搬家里，先捆好了放山上，等着一起往回背，一次将过冬的柴火都准备上。” “真是个勤快的丫头，你这地里的苗子长得真好，要是种得密一些就好了，冬天前真的能收粮食，不知得收多少。” “那可不敢想，我就是怕颗粒无收，这样种又种些豆子，冬天掺着吃也就熬过去了，对了，我昨天刚从镇上回来，弄了些柴火去镇上卖，顾大夫说要收草药，我还想着一会去村长家跟村长爷爷说说，大家伙也忙完秋收了，正好可以挖草药赚些钱。” “真的，还有这好事，丫头不急，大娘回去跟村里人都说一声，也省得村长一会敲锣喊人。” “那行，我这很快就要拔完草了，一会就去。” 大娘风风火火的走了，夜九继续拔草，卖柴火自然是假的，不过昨天确实是去镇上了，去拿钱，南边洪涝，草药送不来，而且同样缺草药缺得厉害，如今草药的价格又涨了。 夜九这一次拿回来的草药样本更多了，而且这一次去，又卖了不少的药材，锯树的时候发现的茯苓，人参年份太小没舍得挖，还有何首乌跟灵芝，当然，最好的肯定是给自己留着了，夜九还特意问了如何炮制。 这些卖了也就赚了六百多两，距离升级还是差很大一部分。 不过已经十分不错了，更别提这段时间收获的大量猎物，这个冬天完全不怕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村长家的牛，喂得好好的，被一颗大树突然砸下来砸死了。 于是，夜九还没来得及送消息去，先收到了消息，牛是当场死得，没救了，那树之前下雨冲刷已经歪一半了，接过刮风，突然就砸下来了，刚好放牛的李二宝放水去了，不然连人带牛都得出事。 “九丫头，草药的事情晚点说，这牛得先上报，现在要把牛给弄出来。” 村长一把年纪了，忍着心痛，安排自家老二去报信，牛虽然是李家买的，但是，杀牛却要经过官府的同意，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那个，李爷爷，我那有一把锯，您等等，我去给您拿过来，用锯会更快一些。” 这树还挺大，不分解了还搬不开。 夜九动作很快，拿了一把新打出来的木锯，可以双人拉锯的那种，夜九画的图，还找村长给了条子才让铁匠铺给自己打出来的，官府里也登记了。 不过打铁匠是不知道这个东西做什么用的，而夜九带回来的时候也没人知道，官府也只当一般的铁具登记了起来。 “这么薄的锯真的有用？” 已经抗了斧头来的李三虎忍不住疑惑。 “有用的，要不三虎叔你跟我一起试试，用这个不仅方便还省力气，我这些天再山里就是用的这个锯的柴火。” 李三虎跃跃欲试，一开始有些卡顿，配合得不是很好。 “三虎叔，你不用着急，找找感觉，慢慢加速，对，顺畅了就快了。” 渐渐的，李三虎发现这锯子确实是好用，而且，切开的地方很平整，不想用斧头，需要浪费很大一节木材，还费劲。 “有了这东西，岂不是能够锯木板了！” “让我试试，让我也试试。” “老四，你先一边去，我先来。” “大哥，咱们别争，让九丫头跟三哥都停下来，咱两一起试试手。” “对，老三，你让开。” “说什么呢，老四，一边去等着，我跟你大哥一起试试。” 村长一开口，李四虎只能委委屈屈的把地方让出来了，没办法，那是亲爹，那是长兄，自己最小，只能认命。 看了一会，大概也知道该怎么弄了，而且已经锯开了口子，下面就更简单了。 “李爷爷，这树最好还是架着一些，我家里还两个专门架木头用的架子，刚才没想起来，现在去拿也不迟。” “行，老三老四，你们两个跟九丫头回去拿，速度快点。” 对着两个儿子就是发话，李三虎跟李四虎两人只好跟着夜九去拿架子去了。 其实也就是特别简单的东西，两个木头打叉放着，中间再穿一个木头过去固定住，然后放在地上将木头抬上木头叉子中间就架住了。 这边李家父子两试了一下，这木锯果然好用，就是越往下，发现锯子越紧，想起夜九说的架起来会好一些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果然，众人一起帮忙将树稍稍抬起架到架子上，这下锯片就要顺畅了许多。 “九丫头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好，以后再也不用找镇上的木匠给弄木板了，有了这锯子，费些时间，大家伙在村子里也能够锯板子用了。” 村里人激动啊！而村长想的却更多。 “锯板子的事情先不急，不是想要开荒吗，之前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有了这锯子，那些树就变得好解决了，砍下来的树也不会浪费。” 第62章 开荒难 村长不愧是村长，要不然怎么不是别人来当这个村长呢。 开荒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时间，不然河滩上那些地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被水泡了，却还一直有人种，只是今年要比从前要严重太多，及时这样，也没有人站出来了地不要了，因为开荒不易。 这个时代不同于被大量开采挖掘过的现代，拥有大批量现代化便利的工具，草木茂密，人与其他生物相并存在，各据一方。 人类想要一块居住生活的地方就要跟山林的野兽争抢，开辟土地，能够农耕桑作，野兽占据丛林，进入深处的人们没有足够的实力，那就如同送上门的食物一般的存在。 所以，在这个时代，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也都更艰难。 等树锯开了，里长也来到了，仔细看了情况，确实是意外，写了条子，现在只要拿去县里盖了章，那就能够分杀了，所以，这牛现在也只能先弄回李家，还不能动，等批条下来了，才能去找屠夫来帮忙杀牛，屠夫手里的杀猪刀那都是官府备案的。 里长眼神特别好，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树干断开的地方不一样，奈何小村的人全都守口如瓶，村长更是第一时间让李三虎把东西给藏了起来。 里长也不能说啥，小村如今的情况比其他几个村要严重得多，没找他诉苦就不错了，这个时候可不敢上赶着开口。 里长一走，李二虎又被撵着去县里去了，只要速度快，晚上摸黑还能回来，明天也就能杀牛了。 不相干的人一走，村民们双眼放亮的看着那被藏起来的锯子，那可是他们开荒的希望。 “九丫头，你来，这锯子是你的，打个锯子不是难事，但是能够想出这么个东西就不一样，大伙的意思，肯定是想要借你这锯子用，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 村长将夜九叫了过来。 “没有，不过一个锯子肯定不够用，而且，我这个锯子小了一点，这树是自己倒了的，锯开容易，那大树立着的，锯片要是太薄了不行，容易压断，而且，最好是两边换着来，我试过了，一边锯一些，然后用拉的，这样不容易伤到人。” “九丫头说的不错，这段日子你都在山里锯柴火？” “对呀，地里活就这会不忙，抓紧一些屯柴火，冬天也好过，多了也能卖钱，现在火炕多了，谁家不得多准备一些，镇上县里都少不了要柴火的。” 众人一度无话可说，因为这个不忙也就只有九丫头能够说出来了但是接下来除了豆子跟冬菜，地里也确实没什么忙头了，往年，村里有出去打短工的，今年，有了这木锯的出现，大家伙都动了开荒的心思。 一亩地开出来头三年不用纳税不说，还不用像买地那样交钱，三年后就能够拿到田契，一亩地最差的都要三两银子，当初夜九的情况特殊，所以两亩地才收了五两。 可是就算如此，一年到头一家人都攒不下一亩地的钱，开荒是累，但是如今有了盼头就不一样了啊，尤其是河滩被冲走了大半的地之后，现在还有不少地没清理出来呢，用水都十分的不方便，还是用竹子搭了一条竹桥到河边才好一些。 “主要就是这铁不容易，一个木锯打下来倒是没花多少钱，而且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要是多几把，大家可以轮着来，速度能够快很多，而且顾大夫那现在收草药，价格特别不错，现在到入冬前应该还能够摘一段时间，先赚些钱。” “九丫头说的不错，刚才都忘了这件事情了，家里的女人要打理家事还有冬菜，出去打短工现在只怕也不好找，九丫头说说，这草药百草堂是怎么收的。” “之前都是一文钱两斤，现在两文钱三斤，不用晒干，挖了当天就能够送去，鲜草药占分量，一天挖个十来二十斤绝对没有问题，顾大夫给了好多种草药，可以对照着挖，我都放在家里了，一会送去村长爷爷家。” 在场的人全都激动了，这可比打短工抗货物赚钱啊！而且不用离家，那么就方便开荒了，之前家里的钱全都拿去买粮了，按照今年的情况，再过几天就该来收税了，家里没有银钱抵税，真交粮食谁都舍不得。 “快，把牛给村长搬回去，去看看都能挖哪些草药，抓紧一些，说不得等到收税的时候，咱们就攒够钱了，然后再安心开荒，明年就能够种上了。” 众人也不贪心，想着自家一家人能够开出一亩地就心满意足了。 村长想的比较多，一个村，每家每户铁的数量是有限的，不是批了条子就行的。 而且，一次性大量的用铁，上面也是要下来查的，之前将锯子藏起来那是下意识的行为，如今这仔细一想，要是真的要做那么多的锯子，只怕还要走上面的关系才行。 孩子跟女人全都被男人们留在了村长家里学习辨认草药了，男人们则是去体验那锯子到底有多好用。 你一下我一下的，一棵高十多米的大树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锯成了一米多长一段段的躺在了地上，枝枝干干的也都被锯了下来，连手腕粗的都没放过，不少半大的孩子也想要试试，结果被大人直接给打发了，该干嘛干嘛去。 “你们看，一个时辰不到，这都锯了这么多了，要是换成一棵棵的树，一亩地下来，两个人十天都用不上，树就全部放到了，要是再多一把，或者再多几把，今年家家户户多抽些人出来，一家一亩地说不得真的能够行得通。” 这一片地方是平日里村里人最喜欢来打柴摘野菜的地方，有一片宽阔地，可惜有大树遮挡，还经常有野物下山霍霍，所以才没开耕出来。 小村一共也才二十六户人家，连老带小不到三百人，地却只有七十一亩，这七十一亩地要养差不多二百四十多人，属于刚刚好，但是也只是饿不死的情况。 第63章 顾瑾归来 一个人连三分地都分不到，像夜九这样一个人占两亩地的，真是少之又少，村长家也才四亩多地，三亩在河滩，不然也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各家还有一点自己开出来的菜地，那都是不算在其中的，因为没有田契，不用交税的范围，但是最大也不能超过四分地，不然也是要弄地契交税的。 夜九可管不了那么多，将草药怎么识别告诉了村里的妇人们，很多都是他们见过的，只是从来不知道有什么用，当成杂草一般的存在，如今居然都是能够换钱的东西。 确定自己记住了，拉着家里的孩子拿了背篓就开始行动，能挖多少挖多少，有了钱交税，粮食就能留下过冬了，如今镇上都没有粮食卖了，想要买粮都买不着，而南边洪涝，还等着朝廷发粮赈灾呢，轮也轮不到他们，所以只能自救。 免税是不可能免得，除非颗粒无收，但是，假如只有你这么一个小村子颗粒无收，那可就不关上边的事情了，只能自认倒霉。 女人们挖草药赚钱，男人们圈地开荒，村长最终找了里长，将木锯贡献了出来，得到了十斤铁块的批条。 十斤铁块，能够打四把大锯两把跟夜九手里一样的小锯，这个数已经是最大的了，村里人又凑合了一些，多打了一把大锯出来。 开荒正式摆上了日程，二十六户，扣掉夜九，刚好二十五户，王家这次占便宜的事情同样还是站了出来，没办法。 再不干，真的就要饿死了，他们家之前的地都在河滩最靠近河的地方，也就是丢失掉的那一片地，除非修河堤把地重新填起来，否则别想了。 当初有多贪图地离河滩近方便，如今就有多后悔。 五把大锯轮流上，一家的地轮一天，不管你割了多少树，三把小锯按租金算，夜九的占一把，村长一家占两把，那都是私人的，谁家要用可以，一文钱一天，坏了掏钱修。 一文钱不多，挖两斤草药就赚回来了，人多的人家都恨不能抢着租，太大的树锯不了，不是还有那碗口粗的吗，也能够省老大劲了，而且锯下来的树还得分割下来，留着将来盖房子打家具用。 好在这是无主的山，所以只要圈好了地，谁弄下来的就是谁家的。 村里人为了开荒顺利，还特将牛头留着用来祭天祈祷。 至于牛肉，三分之二都让夜九给买了下来，连牛下水全都没有放过。 就在夜九要忘了顾瑾这个人的时候，顾瑾总算是出现了，不算很狼狈，就是瘦了很多，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还好，你没事，白溪也还在。” 这是顾瑾看到夜九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弄成这样，先回家。” 王旭杰也没好到哪里去，路上遇到了难民，这才知道有地方被洪水冲了，颗粒无收不说，还死伤无数，距离夜九所在的小镇还不算很远，勉强也能算是隔壁县，也就得当初夜九所担心的堤坝被冲塌了。 往南不能走，只能往北走，可不就碰上了王旭杰跟顾瑾。 河水的突然暴涨，船走不了了，只能停靠好，等恢复正常再走，而顾瑾跟王旭杰担心棉花，所以骑马先行出发，哪知遇上难民，要不是马儿跑得快，两人狠心一咬牙冲了出来，只怕不单身上的包袱被抢走，只怕连马都要让难民给拉住杀吃了。 结果，还没走到县里，就发现了不对劲，听人一说，不久前发生了地动，两人快马加鞭到了县里，看到那还在重建的情形，道路上一人宽的裂口，心都紧紧的提到了嗓子眼。 于是都没停下来休息，喝了点水，一路狂奔，路过小镇的时候都没有进去，直接就往小村赶来了，看到夜九的那一刻，顾瑾才松懈下了那口气。 白溪端正的站在夜九的肩膀上，看到主人那是半点都不激动，相反还带着嫌弃，依旧稳稳的站在夜九的肩头。 “你们洗一洗，我去做饭，你们的包袱呢？” 天还没冷，洗冷水完全没有问题。 “包袱被难民抢了，不过钱都还在。” 顾瑾连忙出声。 “安全回来就行，我去给你们拿两套衣裳，可能不太合身，将就着穿吧。” 夜九特意让李家人帮忙做的两套男装，因为比女装方便，不过还没来得及穿上身，又是暴雨又是地动的，一直压箱底了。 “喏，那边是新建的浴室，衣服还没上过身，不过过了水，你们自己打水去洗吧。” 夜九将衣服拿了出来给了顾瑾，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考虑两人一路劳顿，夜九直接熬了一锅鱼片粥，最后切些青菜放进去调味就好。 两人也确实是有些饿得受不了，喝了粥，双眼犯困。 “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再说，后院有个竹屋，放了张竹床，里面堆了些驱蚊的草药，没有蚊虫，你们就去那里睡吧。” 竹屋是夜九这段时间盖的，柴火早就弄够了，想着家里屋子太少，夜九就专门弄了一间大竹屋，后院经历了滑坡事件，夜九也不打算再种东西了，竹屋睡着凉快，所以夜九又弄了一张大竹床。 李四婶早就回了自家家如今真在做月子，再过十来天就该出月子了，孩子虽然还是早产了，但是却也养到了差不九月。 前院这三分地留一部分种菜，圈了个鸡圈，盖了一间洗澡房，原本的柴房也扩大了，刚刚好。 竹制的屋顶也用茅草盖严实了，不担心漏雨问题。 两人也实在是困，到了竹屋，躺下就睡着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夜九去了一趟村长家，今天是交税的日子。 女户其实也可以不交税，但是，这样的女户及笄之后会由官府另行安排。 但是，女户也可以选择正常纳税，然后在十八岁之前成了家，也就不会被要求缴纳罚金了，只是，女户将来的孩子还是女户，除非有特殊情况，例如家里出了秀才举人，那便能够改换门楣。 第64章 火锅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并不算特别严苛，不过，不嫁人那是有罪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罚金会越来越重，所以大多情况下，女子还未及笄都被安排嫁人了。 按照两亩地，夜九拿了钱，村长还有负责收税的官吏在户籍上盖了章，就算完成了。 小村的情况上面也知道，能顺利收到钱就十分不错了，隔壁县有的村子人都没了，别说收了，现在都还没处理清楚呢。 收了钱，该干嘛的干嘛去，村里开荒的事情大家知道今天交税，等官吏走了，这才开始动手。 夜九交完了税回来，顾瑾两人总算是醒了，正坐在厨房吃早饭。 两人是饿醒的，顾瑾十分的自来熟，带着王旭杰就到厨房，果然，饭菜都给他们留着了，那碗就开吃。 “九儿，你去干什么了一大早的？” 顾瑾大口的把粥喝下肚，连忙开口问。 “交税，你回来了，自己把自己的宠物养好，别整天在我这里混吃混喝。” 夜九一巴掌把肩膀上的白溪给拍了下去，好在白溪反应快，飞到了桌面上站好。 “呵呵，这不是它的家吗，我还以为它回京了呢，结果飞这来了，我之前有事将它放在我哥那一段时间，结果出了意外，带着脚链就飞走了，你看到它的时候，脚链可还在？” “我解下来了，到时候一起给你，棉花就在竹屋里，用油伞布捆起来了，你们有没有看到？” “啊，还真没注意，一起来实在是太饿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行吧，一会你们自己去看，钱我要现银，当然，黄金也可以，你们弄来了就把种棉的法子带走，除了种棉的方法，还有一个沤肥的方法，棉花种得好不好，肥也是关键，而且，这个肥不单棉花能用，其他的种粮种菜种果树都能够用。” 五千两的现银要求是高了一些，两人来的时候身上轻飘飘的，可想而知带的一定是银票，偏偏狗系统这次升级，不，应该说以后升级，都是要现银或者黄金才行，夜九也只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顾瑾跟王旭杰相互对视了一眼。 “行，不过得需要一点时间，大概十天。” “对了，你之前说的火锅，如今怎么样了？” 王旭杰可是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呢。 “要说，也是你们运气好，村长家的牛前几天被大树砸死了，养得正壮实的牛，可惜了，我买了不少，做成了牛肉干，又弄了些牛肉丸，牛油都熬出来了，用来做火锅最合适不过，辣椒也刚好都摘下来了，有一大包，种子我已经弄出来了，今天给你们弄一个微辣的牛油火锅，不过中午再吃一顿清淡点的养养胃，不然我怕你们晚上熬不住。” 有借口光明正大的吃火锅，夜九最高兴不过了，这段时间又从山里发现了不少香料，加上之前在百草堂买的，差不多凑齐了，却了的那一两味就算了。 中午吃的鸡汤面片，夜九熬了一大锅的高汤，一只野鸡配两根猪大骨一起熬的。 然后又弄了不少的菜还有蘑菇，同时上桌的还有各式下水，牛百叶、鸡肠、牛心牛舌等东西，最正常的应该就是五花肉片、鱼丸跟鱼片了。 “这些东西也能吃？” 王旭杰有些难以下筷，全是生的，几乎保持着原样。 “不敢吃你可以选择不吃，不过我不会迁就你们的。” 夜九也懒得去管王旭杰的嫌弃，食材准备好了，高汤也有了，起锅开始炒火锅底料。 三大碗的牛油下锅，纯正的牛油啊，在锅里很快就化开了，夜九将准备好的材料有条不紊的放入锅中，等最后的辣椒下锅，又呛又香得味道实在是太独特了。 但是王旭杰看着一大锅红彤彤的火锅底料严重怀疑是否能吃，那辣椒他尝过的，一点点就让人受不了，这里面还放了这么多，香是香，但是太过浓郁让人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而且全是油。 夜九可不去管这些，将熬好的火锅底料用竹筒装了起来，一个竹筒正好是一锅的分量，然后放到一旁去晾凉，这些够自己冬天吃很久了，剩下的牛油继续存着，想办法弄到花椒以后再拿出来用。 就着锅里剩的那点底子，夜九倒进去了一大锅的高汤，香气顿时变得不一样了起来，随着高汤不断的沸腾，香气到达了顶端。 “没有铜锅，就这么用瓦罐将就着吃吧。” 夜九说着，将汤舀到了瓦罐里，然后将灶里的炭火弄了出来放到了小炉中。 “吃火锅不要先烫青菜，不然菜的味道就将汤的味道改变了，先烫肉，你们可以先从猪肉开始，我只给你们示范一次，不同的食材烫煮的时间也不一样，吃一次之后你们也就差不多能够记住了。” 不想自己吃火锅的兴致被破坏，夜九先拿了五花肉做示范。 “这肉是野猪肉，比较老了，虽然切了薄片，但是得煮熟，所以稍微烫久一点，嗯……这样就差不多了，火锅底料也够辣了，就调了一个腐乳蘸水，其实蘸水有很多，不过麻烦，我就算了。” 夜九说着，示范了一下怎么吃，舀了点汤夹了半块豆腐乳，然后搅开，肉片沾了一点就放入嘴中。 “你们试试，可以先不用蘸水，就吃原汤，鱼肉就比较简单，烫到变色就行了，鱼丸牛肉丸可以多煮一会入味。” 夜九往里倒了些鱼丸牛肉丸进去，然后烫了点鱼片。 王旭杰见夜九没有往里放奇怪的东西，也拿起筷子学着夜九的模样烫起了肉片。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辣，但是辣味之后就是一种让人上瘾的味道，很新奇，明明这么热的天，这样滚烫的锅子怎么可能吃得下，但是就是觉得现在自己能够吃下特别特别多的东西。 夜九等两人都吃了点东西之后，直接夹起了牛百叶放锅里，这东西可禁不起煮，但是耐不住就是好吃啊！ 王旭杰吓得不敢再下筷子，顾瑾有些犹豫，而夜九才懒得管这两个人呢，这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凑齐的，自己舍得拿一份出来给他们试吃就不错了。 第65章 丢大脸了 夜九吃了几筷子牛百叶，又开始往锅里下其他的东西，其实鸭肠最好，可惜没有，这些鸡肠都是自己积攒下来的。 然后更是按照自己喜欢，蘑菇鸡心什么都统统下锅，反正熟的时间不一样。 夜九吃得那叫一个高兴，顾瑾看了看，直接甩下王旭杰，然后学着夜九之前的模样，夹起了一筷子的牛百叶放入锅里烫。 闭着眼睛吃进嘴里，那脆爽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了，看到锅里随着汤汁翻滚的菜，顾瑾学着夜九捞起来放嘴里吃，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王旭杰看着迅速减少的菜盘，最终拿起了筷子抢了一块放入嘴里。 那奇妙的口感，搭配着香辣的滋味，王旭杰顿时也加入了抢菜中，一开始还一筷子一筷子的下锅，之后直接整盘下锅都不够吃，三人拼起了手速，最后连青菜叶子全都没放过，全都吃了干净。 “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些，要不再弄些菜？那什么鸡肠鸡心的我都不嫌弃还有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王旭杰还是手慢，吃得没有顾瑾跟夜九多。 “想得美，没了，想吃，外边菜地自己摘菜去，鱼还有，自己杀，我要干活去了，吃饱你们赶紧走，我那放着的火锅底料你们不能动，刚才不知谁那么嫌弃。” “别，别啊！咱们不是还要合伙开酒楼吗，这个火锅肯定能行。” “行也不是现在，棉花你们不需要拉走吗？辣椒可没多少，就这些已经去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我还得留着做菜，种子能给你带走就不错了，钱给我带来，然后再说火锅方子跟棉花种植之法的事情。” 夜九当着两人的面，将火锅底料给搬到了自己屋里然后上锁，只留下了两个竹筒的底料在那。 “你们一人一个，回去自己准备菜品让人试吃，时间不早了，休息了明天你们就走吧。” “锅里还有那么多汤呢。”王旭杰不甘心啊！ “我也没拦着不让你们吃，要动手就自己准备。” 夜九懒得管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开始了锻炼。 与以前的空手不同，夜九手里拿着两个特质的哑铃，看起来不显眼，但是真的拿在手里才知道重量不轻。 这两玩意花了夜九五两银子，不过物超所值，夜九还是十分满意的，锻炼效果十分的好。 往榔头使用也完全没问题，暗器的话不说一击毙命，绝对重伤倒地。 厨房里，最终好兄弟两人自己动了手杀鱼，不会煮没关系，清理干净就行，切鱼片太麻烦了，整鱼下锅，四五斤重的鱼，在大铁锅里炖着，两人出来看夜九在干吗。 至于为什么不用瓦罐，瓦罐小不是重点，汤没了才是关键。 夜九行云流水的动作，王旭杰用手肘捅了捅顾瑾。 “你觉得你打得过吗？” 顾瑾摇头：“她比之前又强了，我怀疑，再过两年，我哥都打不过她。” 王旭杰点了点头，对夜九手里的东西好奇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从未见过。” “那你知道夜姑娘的师父是谁吗？” 顾瑾摇头，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也没有从九儿嘴里听过只言片语。 “那我觉得，你想要娶夜姑娘很难，而且，夜姑娘不是王家的人，那个所谓的王家二媳妇已逝的姐姐只怕更难查，而且说不得也是一个谎言。” “别乱说话，九儿听力很好。” 王旭杰只能闭上嘴。 夜九沉溺在练习中，自然没有注意二人。 两人估摸差不多了，回去给鱼翻了个身，然后又继续看。 夜九练完随意的将两个哑铃丢到草垫子上。 “你们这是吃好了？” “还没，鱼应该炖好了，想着你还能吃一些，而且你在院子里，我们有点不敢去摘菜。” “哦，行吧，我顺手给你们摘了，免得你们把菜给我霍霍了。” 夜九转身去摘菜去了。 顾瑾跟王旭杰都好奇的看向那哑铃，两人一人一个，顾瑾一用劲，虽然顺利的拿了起来，但是可以感觉到要是自己像夜九那样肯定做不到。 而王旭杰别说顺利拿起来了，差点没砸脚，哑铃就这么差一点点砸脚面。 感觉丢了个大脸了。 顾瑾将手里的哑铃放下，然后捡起落在地上的哑铃放回草垫上。 夜九也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摘菜。 “行了，这么多够吃了。” 夜九打水洗菜，动作迅速的弄好了。 火锅汤炖大鱼，吃起来又是一番别样的滋味，虽然没有鱼片烫着吃起来那么爽，但是滋味依旧不错。 顾瑾跟夜九依旧是主力，不过王旭杰这下也是吃饱了。 夜九泡了一大壶的忍冬花茶。 “都喝一些，下火气的，不然我怕你们明天脸上长痘。” 十七八的年纪在这里是孩子爹了，但是在现代，那还是青少年呢，冒痘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再常见了，而且，喝了上厕所也少受点罪。 顾瑾跟王旭杰可不知道，不过两人也确实需要些茶水。 第二天一早，顾瑾跟王旭杰离开了，两人来村里的事情夜九也一早跟村长说了，不然两匹高头大马村里人早就惊奇了。 两人没有将棉花辣椒带走，倒是将那火锅底料给带上了，准备回去跟家人共享，至于分出去品尝什么的，那还是等辣椒种出来再说吧。 白溪被带走，夜九的日子依旧如常。 村民们可没那么多功夫去关注夜家的事情，开荒不累吗？ 大锯要轮流用，树根也要挖，草也要清理，而且不是很大的树直接用刀就砍了，女人们也不再专门挖草药，家中大量的挖了一段时间，村子附近已经不再那么好找了。 但是可以到自家圈的地里帮忙，树枝什么的砍好放一堆晾晒，这就是冬天的柴火了，半大的孩子还能割草，顺便挖一些草药，还能捡蘑菇。 等顾瑾再次带钱来的时候，村里勤快的人家都将自己家圈出来的地里能够清理的都清理出来了，就剩那需要大锯锯倒的大树跟树根没挖了，人多的人家甚至开始圈第二亩地。 第66章 好方法 夜九没有开荒计划，现在也就等着顾瑾给自己送钱，琢磨起了水稻种植。 之前的实验算是彻底失败了，连饱满的种子都没有，如何做对比，所以第二年得从新来过。 这次升级之后，夜九已经做好了计划，藜麦与水稻各进行一次模拟种植实验，按照科学给出的数据来进行种植，减少走弯路的时间。 不过水田不是灌水就能够成为水田的，想要土壤将水分锁住，需要做很多准备。 如今自己的地里还种着一季粮食，按照时间上算，再有两个月多一些就能够收了，到那个时候才能够整理田地。 藜麦连种会容易产生虫害，正好可以与水稻换着来，不过水稻不能缺水，藜麦又不喜水，夜九就有些烦恼了。 她喜欢吃大米，藜麦却是这个时代这个区域产量最高的粮食作物了。 鱼跟熊掌不可兼得啊！ 蹲在地头，夜九很是烦恼。 “九儿姐姐！九儿姐姐！” 李三宝看到夜九的身影就大声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跑，没一会就跑到了夜九身边。 “三宝啊，找我这么着急有什么事？” “我奶奶让我来跟九儿姐姐说，三天后六宝满月，到时候叫你去坐席，九儿姐姐，你再这里干嘛？看你家的藜麦吗？” 三宝忍不住好奇。 “对啊，可是一直种藜麦容易长虫害，我在想该怎么办。” 夜九看着地里的藜麦，也没想三宝会说出什么，就是一个人想得头疼了，说出来舒服一些。 “那九儿姐姐可以种高粱啊！高粱也好吃，尤其是拿来烤着吃，可惜我娘说那是浪费粮食。” 高粱？高粱？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光想着水稻跟藜麦换着种，却忘了，不一定要平均分啊。 自己喜欢吃大米，那就种一亩水稻，正好两块地高低不一样，地的那块拿来改成水田，高的种藜麦与高粱，这样就解决了藜麦不喜水的问题。 高粱与藜麦各种一边，来年再换，这样就不怕虫害问题了，高粱与藜麦的产量相差不多，而且高粱酿酒要比藜麦好，都是旱地种植的作物。 “三宝真聪明，给你，拿去磨牙，三天后办席我一定到。” 夜九高高兴兴的从空间偷渡了一根牛肉干出来。 手指粗的牛肉干经过卤制再烘干，香气十足，三宝双眼发亮的接过，用力的吸了一口牛肉干的香气。 “谢谢九儿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他是非常非常的想吃，不过家里还有其他兄弟，所以先收着回去悄悄吃。 “去吧。” 有了思路，夜九回去写计划书。 花费了两天时间，计划书总算是写好了，还将一些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标注了起来，夜九满意的将计划书收好。 明天要去坐席，拿钱不太合适，夜九想着提一只野鸡去。 之前村子里没有狗，夜九想要养狗的计划也因为暴雨给耽误了，狗没了，也就更不好找了，暴雨之后，村里是连只鸡都没了，唯独李家养的那头猪还在。 想要吃个鸡蛋都没有，镇上都难寻，好在镇上没有酒楼，不然得亏死。 空间里的猎物都是让自己处理过了的，所以还是得去趟山里，最好能够抓到母的野鸡，剪了翅膀养一养说不定还能下蛋。 背着背篓进山，一路上但凡遇上能吃的夜九全都没放过，为了冬日里过得丰富一些，各种蘑菇蕨菜野果子，能摘就摘，反正空间有保鲜功能。 油布一铺，对着山核桃树就是连踢带打，然后迅速撤离，哗啦啦的核桃落到了油布上，一拉一收，全部进了空间。 松子比较麻烦，打下来的松果还得回去剥，不过好吃啊！ 早早的，夜九就惦记上了这片松林，而且这个地方最容易发现野鸡了！ “亲亲，若是你早日升级，还可以使用红外线探测仪哦！” “不用推销，没钱。” 狗系统，为了升级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恨不能时刻提醒自己。 夜九来的正是时候，野鸡咕咕咕的叫声。 将背篓拿了下来，夜九脚步悄悄的走过去，透过草丛的间隙，果然看到一只灰扑扑的母鸡，不过鸡窝被母鸡挡住了，夜九迅速扣下背篓，母鸡被扣在了背篓里。 害怕母鸡把鸡蛋给弄坏了，夜九伸手将母鸡抓了起来。 但是母鸡不仅没动，还啄了一口夜九的手，夜九将母鸡抓了起来，发现下面满满的一窝蛋，数了一下，居然有十九个。 “这母鸡不会是在抱窝吧？” 摸了摸炸毛的母鸡，夜九将鸡窝搬进了背篓里，然后将母鸡也塞了进去，扣上竹盖，这样母鸡也就飞不出来了。 看了看树上的松果，夜九决定，明天再继续，这鸡要是真的抱窝了，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背着鸡，夜九一路朝着李家走去，村里人现在都还在忙着开荒，所以一路上夜九是半个人都没见着。 “李奶奶在家吗？” “是九丫头吗？你李奶奶去帮忙开荒去了，有什么事儿？” 李四婶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四婶婶，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孩子睡得正香，我也是准备做饭。” “四婶婶，你不是明天出月子吗？” “月子早就出了，农家哪有坐满月的，能做十天就已经不错了，何况我还坐了十五天，月子出来也没下地，最多也就做做饭，村子里也就咱们家的媳妇能这样，九丫头找你李奶奶可是有急事？” 李四婶笑眯眯的摘着菜，菜是大嫂早上摘回来的，自己也就是整理一下，一会好下锅。 “那倒没有，我不是想着明天就是六宝的满月吗，李奶奶让三宝通知了，我就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做满月礼，碰巧发现了一个鸡窝，就是这个鸡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抱窝了，不过有不少鸡蛋，我一起都弄回来了，鸡的话翅膀我剪了一截，这样应该就不会飞了。” “我看看。”李四婶连忙放下菜走了过来。 夜九将背篓放下打开了竹盖，母鸡伸出脑袋就想要啄人。 第67章 再次升级 “这鸡是抱窝了，蛋还真不少，看着应该也抱了一段时间了，想来不需要多久就能够孵出小鸡了。” “可是我不会养啊，我都没养过下蛋的鸡，更不知道怎么养抱窝的鸡了，而且小鸡孵出来了又要怎么办，而且，我是想着给六宝找满月礼的，不然这些四婶婶就都收下吧。” 夜九可不想照顾一只鸡孵小鸡，吃鸡肉自己空间里多着呢，养鸡太麻烦了。 “这怎么行，这可是一只母鸡，小鸡孵出来养大了，那都是能换钱的，做个席哪里需要这么大的礼，快带回去。” 李四婶连忙要给夜九将竹盖盖起来。 “可是这鸡我就是准备给六宝的啊，这鸡蛋都是意外，要不，这鸡跟鸡蛋都放这，能不能养活还不知道，要是真孵出来了也是运气，四婶婶不如再帮我寻摸一只狗，鸡我是不想养了。” “你还想养狗啊？” 李四婶还以为小狗没了夜九就不养了呢。 “想啊，这不是找不着吗。” “小狗确实是找不到，不过那个生小狗的大狗，猎户准备卖了，要换粮食，现在也不知道卖没卖掉，要是没卖掉，你要不要？那狗也才养了三年，你要是还想要，过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离得不算远。” 李四婶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卖掉，毕竟这个时候谁舍得拿粮食出来买一条狗啊，养狗还得给吃的呢。 “好啊。” 虽然说狗从小养比较好，但是并不是说已经大了的狗养不熟。 镇上都没碰到养狗的，所以这条狗夜九还是十分在意的。 “那行，这鸡先关进鸡窝里，晚点你李奶奶回来了，我再跟你李奶奶说。” 夜九闻言高兴的把鸡给搬了出来，李四婶端着下面的鸡窝连蛋一起放进了旧鸡窝里，然后才把母鸡放进去，母鸡进去自己就跳到了窝里趴着不动了。 说是酒席，但是也没特别请人来帮厨，李家自家几个媳妇，各家送来的东西，凑合一起加上之前捞的鱼，席面也就这样弄出来了。 李奶奶看到那鸡的时候还说了夜九好几句，这么好的鸡怎么就不自己养着，不会能来问啊，可是最后还是没舍得将鸡送回去，现在想要找一只鸡养都不容易，何况这样已经抱窝了的鸡，心里只能记着夜九的好。 吃席要中午，夜九一大早就进山去打松果了，打下来的松果回去晒干就可以敲松子了，松果还能用来点火，十分易燃。 打了一早上的松果，估摸得有一两百斤松子，一年到头也不怕没零嘴了。 这年头想当个吃瓜群众都不容易，西瓜没有，倭瓜还行，但是那点瓜子存下来过年还得留着招待客人用，平日里都舍不得吃。 所以夜九是一点都不想放过这些松子。 不过一年的分量已经足够了，又有山核桃，还能去打板栗，山里还有野果子，指头大的猕猴桃，野梨、野柿子、山楂、野葡萄的，夜九统统不放过。 不知不觉存了一大堆。 再远的地方夜九不准备去了，够自己吃就行。 果然，八九月份正丰收。 坐席夜九也没敢放开吃，吃个半饱也就差不多了，村里人吃了席也都赶着干活，要为一个冬天做准备，还要开荒，没有人在饭桌上耽误。 第八天的傍晚，顾瑾也王旭杰同时来了，赶着一辆马车。 “你们两个出门不带护卫的吗？” 夜九能够感知到除了顾瑾跟王旭杰就没有别人了。 “带的人多容易泄露你的消息，而且一辆马车足够将东西装下了。” 王旭杰开口解释。 “行吧，别耽误，你们停留太久也容易被人发现。” 除了正常交易，夜九也不打算有太多的交集，不然也不会全是一锤子买卖，身份地位不相等，而且好不容易成为自由人，夜九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 “棉花跟种植方法还有沤肥的方法我全写在了这里面，你们回去自己看，看不懂找种田的老把式，再不懂，让白溪传信给我，火锅的话，熬制的方法也写了，这是辣椒籽，怎么种也写了，这东西怕旱怕涝，在注意事项里也标注了，牛油这东西就你们自己想办法了，一共六千三百两，诚惠。” 夜九的干脆利落完全出乎王旭杰的意料，不过顾瑾却觉得有点伤心啊！九儿怎么就跟自己这么生分呢。 “其实，九儿你选择分红更好，每年都有盈利，这个钱一年都不需要就能够赚回来了。” 顾瑾觉得自己还是多建议建议，这实在是太让九儿吃亏了。 “不用，太麻烦，我给你装了两斤松子还有一些核桃，都是山里的东西，味道不错，路上当零嘴吃，走吧，别一会天都黑了。” 亲疏立见，顾瑾心情一下就好了。 “好，那我们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得了东西，顾瑾也不再拖拖拉拉舍不得走了。 将人打发，夜九高高兴兴的将银子收进了空间，虽然一下消失了五千两，不过自己目前还剩三千多两，足够花销了。 系统升级十分的迅速，空间扩展得非常的大，两个篮球场那么宽，对于夜九来说绝对的够用了，再升级是不可能了，自己又没有争霸天下的宏图伟志。 而且，狗系统下次升级直接成了五万黄金，五万黄金啊！什么概念！粮食便宜的时候七文一斤杂粮能够果腹了，这得买多少粮食了。 夜九最先查看实验室租用费用，一百两一次，还好还好，一次使用时间为三天，足够做一次模拟实验了。 直接花费了二百两，将藜麦以及水稻种子全都放了进去，然后实验室会自行进行模拟匹配第一阶段。 一年种一轮，那么就需要做一次模拟实验，得到了新种子之后再进行下一次模拟匹配，一年下来的话，花销还是能够接受的。 然而，此时的夜九还不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一个无比巨大的坑。 “亲亲，实验数据三天后会出来，请耐心等待哦！” 无事一身轻，夜九翻出一匹布料，准备找李奶奶给自己做衣裳，这一年足足长高了十公分，看着跟同龄的孩子差不多了，甚至还高出了那么一点点，之前预留的长度也就短了。 第68章 旺财 而且夜九总往山里跑，衣服费得快，这个冬天，夜九还准备去山里，院子已经不能够满足她炼体了。 夜九到了李家，还是只有李四婶一个人在。 “四婶婶，我来了，原本以为够早了，没想到李奶奶更早，还想着麻烦李奶奶给做衣裳的呢。” 夜九手里抱着布，李四婶一眼就知道夜九要干嘛了。 “给我吧，六宝太小，不能带出去，家里也就我闲着了，我让三宝帮忙先看会孩子，我们快去快回，然后我再给你量一下，你这一年没少长，还以为去年留的褶子放开够穿两三年呢，结果一年就长这个高了。” 李四婶笑着接过了布料。 “那可就麻烦四婶婶了，三宝给，这是山里的柿子，我跟四婶婶很快就回来。” 夜九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兜子柿子递给了三宝，李家除了最小的六宝不能吃，刚好一人一个，全是熟透了的柿子，软绵绵的，个头不大却十分的甜。 李四婶娘家不远，两人走得也急，不到半小时就走到了，猎户家就住村口。 “大叔在家吗？” “在呢在呢，快进来，怎么这个时候回村了，孩子呢？” “孩子在家呢，之前您不是想要将狗卖了换粮吗，我给你带人来了，家里孩子还小，时间不多，您把旺财叫回来，若是合适了，咱们也好早点回去。” “好好好，我去叫。” 大叔站在门口大喊了几声，很快一条浑身漆黑的狗跑了回来，个头是真不小。 夜九看着十分的满意，也不废话，直接给了粮食，也就是家里之前收的藜麦跟高粱。 “大叔，这藜麦高粱虽然瘪了一些，但是都是好的，我多放了三斤，你看行不行？” “行，旺财是条好狗，若不是家里实在是没有粮食了，我也舍不得，希望你好好待它。” 大叔又交代了一些事，跟旺财说了些话，然后动手将旺财抱了起来放到夜九手里。 旺财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乱动，但是恋恋不舍的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原来的家了，这才耷拉着脑袋靠在了夜九怀里。 夜九先将狗送回了自己家，放了一碗大骨头汤在旺财面前，这才锁上门。 刚好李四婶把孩子给喂饱了给夜九量尺寸。 “四婶婶，我特别费衣裳，不用留太长，到时候还是费布料。” “行，你进山也是，东西要是足够了，别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再过几年就及笄了，成大姑娘了，可想好真的要聘夫？” 李四婶这一下成了人母，不自觉的问题考虑得多了起来。 “聘夫挺好的，我力气大，现在还不想领一个回来，过两年，钱存得多一些了，将来要是生了女儿，还得给她交税，攒嫁妆，生儿子，那也要攒钱娶媳妇，所以现在多赚一些，少点拖累，多好。” “别说，要是换成别人还真不行，?但是九丫头你不一样，多攒点钱是对的，你那屋子也小了一些，现在看着住合适，但是以后真成家，少不了再添两间屋子，明年你真不种棉花了？” “不种了，我就两亩地，之前那不是没办法吗，而且也是签了契约给别人种的，还好已经收了，完好的交了，今年这大雨下的，我心里害怕，还是种粮食吧，钱能够慢慢赚，现在外边都没有粮食卖，自己种粮心里踏实。” “也是，那心开出来的地你觉得种什么好？” “啊，四婶婶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 夜九有点不可思议。 “就是觉得九丫头种东西好像特别厉害。” “那李爷爷没说种什么吗？” 夜九也有些好奇。 “你李爷爷说拿来种棉，新开出来的地种粮食产量不高，若是只能开一亩，那就种一亩的棉花，棉花锄草方便，还能点豆子，若是开出两亩，那么就再种一亩的豆子，种上一年养一养，来年就能种藜麦了。” 夜九连连点头，种豆子是对的，种棉也不错，比直接拿种粮的地出来种棉要好。 “可是村里之前不是不少人都决定不种棉了吗？” 棉籽都让顾瑾他们带走，剩下的棉种夜九也没留着自己手里，之前谁家要种的就已经领走了。 “是啊，现在不少人又后悔了，可是知道你家的棉籽以及被人带走了，连你自己都没有棉籽了，就全都放弃了，想着让我们明年给他们留点种子。” “那还是得主家说了算，你们都签了契约了。” “可不就是，好了，都记下了，这么多的布，做三身冬衣，三身外衣足够了，咦，怎么还有块白布。” “这是拿来做冬衣里衬的，我想多做几条裤子。” “行，多的都给你做成裤子，真的不做裙子？” “不做，裙子费布，而且容易被勾破，再给我做三条裤子就行，剩下的给小六宝做个包衣，也当我给四婶婶的手工钱了，您看行不行？” “行，只怕这剩下的不止一件包衣。” “那也是四婶婶厉害，一点不浪费，那四婶婶我回去了，刚把旺财带回来，我怕它跑了。” 其实像夜九这样，冬衣一做做三套的几乎没有，就是李家，身为一村之长，那也是大的穿不下了给小的穿。 夜九回去，旺财一件将骨头汤喝完了，老老实实的窝在草垫子上。 “真乖，再等几天，等你熟悉了这里我再把你解开。” 狗是恋家的动物，夜九虽然自信自己能够再抓回来，但是并不打算弄这些麻烦事。 以前熬高汤大骨头吃了都扔了，现在多了旺财，夜九就又多了个存骨头的毛病。 不能老进山，地里的草又长出来了，要锄草，还要施肥，而且得了闲空还得编草席，竹席夜九是不会，不过看了几次也就会了，竹席的作用很多，藜麦收下来之后不能直接晒地上，这个时候可没有水泥地。 藜麦颗粒小，很容易融入泥土中，所以就需要放到竹席上晾晒，脱粒的话，村里人都是直接用手揉搓，比较费时费力。 夜九准备弄个方斗，弄方斗就要弄木板，有了方斗，来年水稻也好脱粒了。 方斗的构造很简单，像被切去顶端的倒放着的金字塔，中间还有一根木棍横着。 第69章 暖房种菜 夜九进山，将木头收进了空间。 “亲亲，福利商城有各种板材切割机器哦，甚至能够一体成型，直接将木材制作成成品，您不试试吗？” 页面瞬间出现在了夜九的意识脑海中。 高科技的夜九直接略过，太贵了，而且对于她来说不需要，挑选了一个切割打磨一体的，五两银子三天，不过需要人工操作，夜九觉得正好。 自带发电系统，为了遮掩声音，夜九直接在瀑布边的空地操作起来。 三天时间，夜九也没打算将空间里的木材全都冲成板材，留着一些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其余一般般的直接上机床。 剥皮，切割，打磨，将木材搬到对应的地方，然后设置系统就能够进行工作，不过搬出来还是要人自己来。 三天的时间，切出来打磨好的板材堆积在一起足足有二十四个立方米，都是三米长的木板，边角料弄成了方条，数量也不少，剩下的全都收空间里准备当柴火用，木糠都没浪费。 全部放进空间，夜九这才开始准备制作方斗。 方斗其实很简单，夜九挑选出需要的板材画上线，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切割出来，回去再拼凑就行了。 村里人忙着开荒，谁都没发现夜九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旺财都被带到了山里一起。 进了山林旺财特别激动，不过被拴着，旺财只能老老实实的，不过这三天吃得却特别的好，好得旺财都要遗忘旧主人家了。 家里的大锅都带来了，夜九不打算浪费，每到夜晚的时候就开始大锅卤肉，空间里积攒的肉食有点多，不过在村里不方便煮，像这样卤制更是不可能，全村孩子都能爬院墙上守着。 不能将大量的时间浪费在做饭上，所以夜九一次性都会多做一些，存在空间里也不会坏，自然是越多越好。 一大缸一大缸的装起来放空间里。 回到家，夜九动手打扫卫生，将旺财解开了，旺财跑出去转了一圈，圈了地盘就又跑回来了，趴在草垫上看新主人干活。 京城里，南方洪涝，又是地动，好在地动死得人不算很多，起码跟洪涝比起来算是轻的了，但是暴雨导致的减收甚至颗粒无收，折子如同雪花一样，就是没半点实际的东西，皇帝看得头疼上火，满朝文武也不好受。 王旭杰跟顾瑾两个人暗中将运回来的东西放到京郊外的一个庄子里，风风火火的让人忙了起来，京中的事情仿佛就跟两人无关一般。 京城外也流窜了不少的难民，王旭杰跟顾瑾两人乔庄打扮，带着庄子的老桩头来挑人来了。 原本只是种棉，人手还算足够，但是多了辣椒之后，两个人的计划就有了改变。 要开酒楼，不能光靠别人送菜，最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方便，所以需要人，大量的人。 但是又不能明着买，所以就去难民里挑，价钱便宜，买回来让人检查一下就能开始干活。 “这一趟不亏，要不是南边洪涝，现在还不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换钱，这一趟赚大了，尤其是夜姑娘给的这些东西，换成其他人，我们不知得付出多少代价。” “该给的分红一点不能少，不过这事情先不要告诉九儿，免得九儿有压力，到时候不跟我们来往。” “嗯，九姑娘手里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就是太淡泊名利了。” 王旭杰点了点头。 “不过这样也好，盛名之下总有太多阴暗，九姑娘看得开，心胸豁达。” 种棉两家长辈都知道，也十分关注，见两人这般积极，便也放下了心，将心思放到了朝堂上，哪知两人最在意的东西可不单单只是棉花。 “就是现在手头有点紧，你那边怎么样？” 王旭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好辣椒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找酒楼也不迟，但是现在，货物压在手里，他们的钱又给到了夜九手中，又是买人的，两人账上还剩不到一千两了，看着多，但是一用起来很快就没了。 “别说了，我爹的私房钱肯定是不会再拿出来给我了，他都贴钱买布让人做棉衣去了，侯府面上看着不错，账面上却没多少钱，倒是我奶奶私下又补贴了我二百两，我都差点没好意思收，你给我挑两块皮草，这二百两冲到账里。” 顾瑾会看账，但是却不喜欢管账，所以账本一直都是王旭杰在管。 “行，你有老太君宠爱，我那最近日子不太好过，饭菜都被缩减了。” 这个时候谁敢去触霉头啊，越低调越好。 王家枝叶繁茂，花钱的地方多，主要还是靠田产收入，顾家是武将，人口上比不上王家，自然也就宽裕一些。 顾瑾拿着皮草回去送给了老太君，老太君高兴不已，连连夸顾瑾孝顺，?拿过自己的妆匣又准备补贴孙子。 “奶奶，可不能再收您的钱了，孙儿还得去给您置换。” 顾瑾连忙推拒。 “置换就置换，奶奶知道你悄摸摸的在干什么，你给奶奶置换挑些好东西，奶奶就是放着也不亏，将来你讨媳妇?了，奶奶还能拿出来打赏新孙媳妇，拿着，以后多孝敬着奶奶一些就好，奶奶还等着抱你的儿子呢。” 顾老太君不由分说的塞到了顾瑾手中。 “行了，奶奶也累了，小歇一会。” 顾瑾只能拿着钱走了。 “你怎么又来了？” “我还不能来不成，喏，我家老太君给的，以后有好东西得先给我家老太君留着，不然好兄弟没法做。” “雪中送炭啊！一万两，看不出来，放心，你奶奶也是我奶奶。” 王旭杰立即入账，这钱绝对不能留在顾瑾手里，万一这小子又变成从前的德行，看上就买，岂不是亏大了。 “我想要弄暖房种菜，这样来钱能够快一些，不然等到货能够出手还不知要什么时候，耽误了买酒楼岂不是又耽误了赚钱。” 顾瑾突然出声，吓得王旭杰差点没把墨点滴帐上。 “你刚才说什么？弄暖房种菜？那能种多少，赔进去都赚不回来，又不是种花，挑珍稀品种。” 第70章 书 “我说的暖房种菜跟你想的那种不一样，我之前不是被九儿救了在九儿家住了一段时间吗，那时候大雪将村子都给盖起来了，但是冬日里，还能够吃到青菜，虽然跟我们平日里吃的青菜有些不一样，但是我确定是青菜。” “你是说九姑娘有办法冬日种菜，而且不用专门建盖暖房？” “不是，还是暖房，但是跟种花的暖房不一样，而且他们那边的村子几乎家家都有那样的火炕，不过具体要怎么弄，我得给九儿去信问问，你把钱准备出来。” “行，要是真的能够大量种，那这钱就不动，你赶紧让白溪送信。” 若是换别人，王旭杰还不一定相信，若是夜九的话，那还是可以一试的。 夜九收到信，倒是没想到顾瑾这家伙脑子转得还挺快。 想了想，夜九花了十两银子从空间商城买，不，是抽了一本关于大棚种植、暖房建盖，火龙保温发展进程带图纸的书。 又花了十两银子将书转换成这个时代的书籍样式。 自己没打算弄大棚，但是不影响让别人去弄，这些东西在现代，只要有网络，手机上随便都能够查找到，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就显得特别珍贵了。 所以，夜九只写了一个让顾瑾准备三千两银子的条子，东西会交由顾大夫这边安排人送过去。 厚厚的一大堆书本，白溪肯定是带不走。 回了信，夜九就将旺财留家里，自己背着书送镇上，顺便的带了些家里的瓜果蔬菜还有两只野鸡野兔，不空手，顺便弄点常用药回来，跟大夫拉好关系是十分重要的，何况还是个医术十分不错的大夫。 “九姑娘，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苏叶高兴的喊人。 “我来看看顾大夫还有你，这都是我在山里套陷阱套的，我吃不了那么多，想着你们在镇上有钱也不是那么好买到，就给带来了，还有一些家里种的瓜果青菜山里弄的山货。” “九丫头来了，不错，都是好东西。” “顾大夫，我们去后堂把，顺便把东西拿下来。” “行，兔子给我，苏叶你继续看着前堂。” “正缺兔子呢，之前试药的兔子没了，最近也没有猎户往镇上送猎物。” “我想着给你们送来当肉吃呢，对了，有些东西，是书，给顾瑾的，你安排人送去吧，都在背篓里。” 夜九顺手将鸡给关进了笼子里，这才卸下背篓。 背篓上面是蔬菜，下面才是书本，看得顾大夫眼都大了。 “丫头，这书哪怕是最简单的启蒙用的，一般人都是爱惜得不得了，你居然把青菜放上面，要是把书给弄坏了怎么办？” “不会，我用油伞布包起来了，而且，书放上面菜都压坏了，那才是真的把书弄坏了。” 顾大夫仔细一看，还真是油伞布，不过还是小心的收了起来。 “没什么事了，我就想着弄点常用药，如今药材可足够？” “给你留了，你去找苏叶，让他拿给你，我先安排人将这些书送走。” 白溪送信两天就到了，看到书信，王旭杰将钱准备好用箱子装了起来。 两人都在期盼着夜九让人送来的东西，第四天傍晚，东西总算送到了。 “这个箱子可不轻啊！”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顾瑾动手打开，满满一箱子的书，两人对视一眼。 王旭杰虽不爱读书，但是比顾瑾好，动手拿了一本起来。 “《大棚种植要点》这不会是农书吧？” 王旭杰将书打开，第一页就写着什么是大棚种植，王旭杰，慢慢往下读，介绍很详细，但是却不累赘，而且关于大棚建盖还有专门的册子，王旭杰连忙从箱子里找了出来。 打开一看，图文并茂，非常的详细，这一次王旭杰没有再细看，而是每一本都将书名看一遍，足足三十八册书，还标注了序号，每一册书都有一指厚。 “九姑娘是让准备的三千两白银？是不是我们会错意了，应该是三千两黄金？” 夜九只写了三千两，还真没标注黄金白银的。 “这些书若是放到外边，不知会引来多少人争抢，突然感觉运船可以不做了，种地停不错。” “想什么呢，钱都投进去了，路都铺好了，又不用我们跟着，不过倒是可以将重心放到这上面来。” 一听之前的钱要打水漂，顾瑾怎么可能愿意。 “我就随便说说，不过，这些书的价值绝对不止三千两白银，现在怎么办？” 三千两黄金他们也拿不出来。 “还好你我二人都识字，上面说的也十分清楚，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行。” 王旭杰翻书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先准备三千两白银，这些书只怕九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弄来的，想来之前的棉花也是有高人指点了，不过却不愿意露面。然后再弄一份分红契约，现在咱们拿不出来，以后慢慢给。” 给自己媳妇争取福利的机会，顾瑾是半点都不放过。 “行，只怕这钱咱们是不能亲自送去了，之前准备的是白银，换成黄金吧，装箱子也不那么显眼，这么多书，我们分工，赶在冬日前将暖棚弄起来。” 从来都是看书头疼，一看就困的两人突然头悬梁锥刺股熬夜呆书房里学习起来，两家大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还是没时间管。 因为赈灾的事情安排下来了，王家作为太傅，明面上不站队，但是对于别的皇子来说，那就是太子党的，而镇北侯府，前线打仗呢，要赈灾，就要掏钱掏粮。 国库的东西都是固定的，赈灾挪用了，那么军队就缩减了，所以，两家大人哪里有空管他们两个臭小子，都是没成家的人，当孩子看就行，家里也不会饿着他们。 “图纸是现成的，我列出来了需要的材料清单，你让人采购，你看得怎么样了？” 顾瑾拿了一张清单过来。 “这个大棚好处实在太多，我准备什么都种一些，看那些更耐寒，还有辣椒，也匀一些出来试试，说不得还能提前将酒楼开起来。” 第71章 阁楼 王旭杰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但是双眼却如同看到金子般发亮，从来不知农耕如此有趣，所以，当初自己看不进去书不是因为身体的问题，完全就是那书跟自己不合适，现在熬夜看，一边看还一边记，自己怎么就不觉得头疼难受。 夜九可不知道还有比自己更勤奋的两人熬夜看书学习农耕。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找几个老把式，看跟实际还是有差距。” “行。” “运船的事情我交给了下边的人去弄了，现在闲着可以帮人运货，其他的先不管，这个大棚不适合种粮食，咱们把重心全都放在种菜上面就好，有了菜，冬天的时候再利用船送出去，只赚不赔。” 夜九万万没想到，只是偷了个懒，还让王旭杰跟顾瑾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收了钱，夜九直接放到空间里，自己的方斗已经打好了，夜九准备趁着还没收割之前把屋子再翻修一遍，还有地窖，以前没有木板，现在有了木板，可以把地窖挖宽一些，然后用木板支撑住。 这墙也是很久以前的了，虽然不漏风，但是风化也比较厉害，虽然有重新涂抹泥浆，但是下雨冲刷下来也更快。 夜九要重新盖房子，也不拆旧房子，不然没地方住，将旁边的三分地给买了下来，准备盖两间青砖房，不过旧屋子的屋顶也要重修。 木材木板都有，钱也有，人就更简单了。 “也行，你只盖两间，三分地再圈个院子出来，能够放柴火再种点菜，两间青砖房大概要三十两银子，手头可够？” 村长喝着米汤，认真的给夜九计划起来。 “够的，上次四婶婶说我将要要聘夫房子还是要多两间好，我想着钱放着还害怕丢了，不如先盖房子，村子里的地就那么多，大家也舍不得卖，远了的，我买下来一个人也招呼不过来，等过两年好一些了再买田地也行。” “行，这件事叫给你大虎伯伯去弄，你觉得行不行？” “当然可以啊，我找您就是想要您帮忙的，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了，这个工钱要怎么算？” “现在大工一天也就十五文钱，小工给八文就行了，不包饭的话多给三文钱。” 李大虎也坐到了一旁。 “还是包饭吧，我想快点修好，不然人来来去去的吃法都要耽误不少时间，让李奶奶帮忙您看行不行？” 有好处夜九还是想着李家的人。 “那当然行。”村长率先答应了下来。 自己老妻一把年纪总跟着进山开荒，早晚寒气大，身体受不了，做饭在灶膛前热乎，也累，不过却不会那么难受。 “粮食我出，每天的菜我也准备上，盖房子的青砖跟瓦我让人给送来，木头……” “木头九丫头不用麻烦，如今家家户户都开荒砍树，直接从村里人手里买，便宜又方便，都是打理好了的。” 李大虎立即出主意。 “好。” 夜九也就不说自己准备了，不差这点钱，房子盖也就是为了住得舒服的。 “那还要再修一个火炕，这个大虎伯伯很熟了。” “行。” 最后全都商量好了，除了木料，其他全都由夜九准备，知道夜九跟镇上的顾大夫熟悉，有顾大夫牵线，比他们去开口要便宜，李大虎也就没抢这份活。 只盖两间房，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夜九花了三天就准备齐全了材料。 厨房让了出来给李奶奶，菜就在院子里，之前晒的鱼，还有河贝肉，一罐子荤油，一袋子的粮食，怎么做就看李奶奶了。 “李奶奶，不求多好，让人吃饱，您看着做。” “你这丫头说的，这么些好东西了，还让人吃饱，那有不满足的，放心吧，你那地里可是要抽穗了，去忙吧，这里有你四婶子给我搭把手呢。” 村里人开荒，能够抽出人手的人家不多，索性不患寡而患不均，李大虎直接找了家里几个妯娌的娘家人来，一家出两个人，一个大工一个小工，一下就八个人了，加上李大虎，九个大男人。 说是小工，同样干大工的活，为的就是吃饱饭，一个家里少两个大男人，就能省下不少口粮，虽然少几个铜板，但是那都不算什么。 尤其是吃到了第一餐饭菜的时候，有鱼有肉，还油汪汪的，盐味十足，碗大的杂粮馍馍，又软又香。 夜九特意给准备的酵母，让李奶奶给弄成发面。 说是让吃饱，可是男人们都舍不得吃，吃了七分饱，剩下的全都留着准备晚上带回去。 李奶奶没说什么，最后给煮了一锅青菜汤，大家一人灌了一大碗，放下碗就继续干活了。 原以为是开工第一天吃那么好，结果后面每一天都不差，大伙为了对得起自己吃的饭，原本要十天干完的活硬生生七天干完了。 新房子上梁很快，夜九从外边拉了一车木板回来，其实是空间里取出来的，不过借用了百草堂的牛车。 没办法，马死了，没那么容易寻到马，买了一头牛，夜九都谈好了，等百草堂换了马，这牛卖给自己。 还是一头母牛呢！ “这么好的木板铺到上面去？” “对，这样就不担心漏泥了，青砖房都盖了，不差这些木板，不单顶上，盖这么高我就准备弄个小阁楼，然后弄个木梯搭着就能够上去了，晒好的粮食干货放上面都不怕回潮了，所以顶上一定要铺好。” 之前的油伞布收了回来，知道顾瑾弄大棚了，夜九索性就不弄大棚了，这油伞布就准备拿来盖屋顶。 夜九还让顾瑾给自己另外准备几张大的油伞布，不像这种专门做油伞的布，长够长，就是窄了一些。 到时候晒东西万一下雨直接盖起来就好，自己去找地方定做这样的油布不容易，但是顾瑾就不一样了，有便利的时候还是要用的。 “九丫头这主意好啊，光想着挖地窖了，没想到这房子盖高一些还能弄阁楼，家里现在也有木头，等有时间了弄成木板，把屋顶上重新弄一弄。” 李大虎光想着就觉得十分的好，家里地方小的，上面还能住人呢。 第72章 买牛 于是乎，新屋又弄了两天，然后修旧屋子，想要墙皮不容易掉，还是得熬些米汤混入泥里，干了之后结板不容易脱落。 前前后后半个月，小院变大院，变化也特别的明显，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夜九一个小丫头还真有钱，家里东西那是真多，村里同样大的孩子没一个有夜九这样勤快往家里搬东西的。 “那么肯干的一个人，脑子又灵活，家里殷实也不奇怪，你们看看，这一大片山开出来，一家能多多少田地，与其眼热，还不如好好干，要不是九丫头，你们不知干多久才能买得起地，一年开一亩，三年下来，也都差不多能盖一个那样的院子了，不说用青砖，就是那土坯的都让人羡慕。” 众人一想还真是，立马干劲十足，多开一分是一分，只要他们肯干，还愁盖不起房子吗。 而且每年还能采摘草药赚钱，以前那草药也在那，可谁认识了，还不是人家九丫头给牵的线搭的桥。 越想越觉得，九丫头过得好了，自己不也是受益的吗。 村里人的小官司夜九不知道，不过地里藜麦已经抽穗了，就盼着这几天不下雨让花顺顺利利的授粉，每天夜九都要来来回回的去进行人工授粉。 “九丫头，你这是在干吗？”李四婶来给夜九送鸡苗子，鸡全都敷出来了，坏了两个，剩下的全成了。 “最近没有风，我怕授粉不好，所以就帮帮忙，来回走走晃动晃动。” “这样有什么用？” “怎么说呢，这样吧，那倭瓜来比，倭瓜开了花，看到下面有个小瓜，但是最后还是掉了，为什么呢，因为没有授粉，只要摘一朵没有小瓜的花，倒扣在有小瓜的花上，上面的花粉落了进去，这个瓜就绝对不会掉了，这就是授粉。” “不过藜麦的花太小，分不出来，可以通过晃动，花粉很轻，自己就飘起来了，四处散落，这样就能够成功授粉了。” 太过专业的说辞说了也听不懂，夜九干脆找了个比较接近的说法。 “还有这样的？” 难怪九丫头家那几颗倭瓜结的瓜格外多，自家一颗苗子也就四五个瓜，九丫头家能结十几个，还以为是种子不一样呢。 “这方法好，我得回去跟你李奶奶他们说，不然我自己会给忘了，对了，之前你说没地方养，现在又盖了个院子，你李奶奶让我把小鸡给你送来，你看放哪去？” “啊，怎么还送回来了呢，四婶婶，你带回去，我不养鸡，我准备养牛，顾大夫那牛车要换成马车了，我跟顾大夫商量了，到时候牛卖给我，所以鸡我不养，牛棚我都搭建好了。” 夜九把手往身后一收，不接。 李四婶一听买牛，双眼都亮了起来。 “真买牛了？你李爷爷自从牛没了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总是看着那牛棚难受，又舍不得拆。” “嗯，还是母牛，我已经打听好，让人给配上，说不定明年我还能再得一头小牛呢。” 夜九很是兴奋，没办法，虽然自己有力气，但是耕地还是个辛苦活，但是有了牛就不一样了，自己再让人打个曲辕犁出来，省时省力啊。 而且自己要种水田，要犁要耙田的，所以，养牛是必须的。 “九丫头，要是真配上了，小牛犊给留着，你李爷爷肯定要买，咱们两家关系那么好，家里还存了不少干草呢，到时候全给你弄来，要是你不会伺候，你李爷爷绝对能够教你。” 开什么玩笑，既然知道了，肯定得先定下，小牛犊可不好碰上，不管是公是母，比买大牛便宜，虽然要养几年，但是能省很多钱啊！ 而且自家现在又开荒的，按照当家的说的，今年，至少能开两亩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年两亩，开三年，家里就能多六亩地，到时候加上之前的，家里就十亩地了，到时候牛犊大了正好顶上用啊！ “行，那小鸡四婶婶就带回去吧，养大了能吃肉了再送一只给我，那时候我肯定伸手拿，你抢都抢不回去。” “哈哈哈，你这丫头可真是个活宝。” 李四婶抱着小鸡又回去了，脚步欢快得很。 这段时间跟着婆婆给夜九盖房子帮忙，自己吃得好，奶水好，六宝长得也特别好，完全看不出是个早产的孩子。 “咋又抱回来了？” 李奶奶正在给母鸡修剪翅膀，这是野鸡，翅膀长了得飞，好不容易得来的，哪怕以后不能孵小鸡，但是多少能下蛋啊，冬天有火炕了，也不怕把鸡给冻死了。 “九丫头不养鸡，要养牛了，还是母牛，就是之前给拉木板的那一头，看着可好了。” “那不是百草堂的牛吗？” “是啊，百草堂准备换马车了，九丫头先下了手，让顾大夫到时候卖给她，九丫头还特别聪明，让人给配了，说不定明年就能有小牛犊了。” “真的？” 李奶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虽然不是自家买牛，但是都是一个村的啊，买牛就是件好事，九丫头又盖了新房子，上梁的时候没办，这次要是买牛了，那得去提个醒，一起办了。 “真的真的，而且要是真下了小牛犊，我都给咱们家先跟九丫头定下了，九丫头在那旧院子里都盖好了新牛棚，特别不错，就是没干草，娘，你看，咱们家的干草这么多，不如送些去给九丫头？” “送，怎么能不送，可说了什么时候牛送来？不行，我亲自去一趟，你看好六宝。” 李奶奶顿时风风火火的起身朝夜九家去了。 “诶，娘……” 李四婶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话没说呢，婆婆就着急的走了，算了，六宝现在也大些了，自己带着六宝去开荒那里看看，把事情给公爹说说也行。 李四婶可真的怕自己带着孩子等婆婆回来之后给忘记了。 夜九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割了一大捆豆子回去，准备煮毛豆吃，这一块地里的豆子夜九准备晚上的时候全收了，放到空间里，这样想吃毛豆的时候随时都有，又不耽误藜麦后续的长势。 第73章 牛回来了 夜九提着毛豆刚准备走就看到了急匆匆走来的李奶奶。 “李奶奶，您慢点。” “诶，这是准备回家了？” “是，您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来。” 夜九说着大步朝前没一会就走到了路上。 “哎呦，这毛豆长得真好，这是准备拿来煮着吃？” “是啊，李奶奶也拿一些回去煮吧，我割的多，您怎么来了？” “不用不用，家里种的豆子也快长好了，就是没你这豆子豆荚这么好，来年给奶奶也留一些你的豆种，你四婶婶说你要买牛，真的？” “嗯，钱都给了，大概再过几天就能把牛牵回来了。” “九丫头，你这盖了房子上梁的时候着急，房子盖好了又忙着修屋子，村里人也忙，奶奶也就没多嘴，你这要买牛了，不是，是已经买牛了，还是得办两桌，一是给新屋添添人气，二呢，也是让大家伙凑一起拉近拉近关系，以后你在村里做些什么方便。” “哎呀，李奶奶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您看这事情什么时候办，该怎么办？” 夜九不是忘了，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如今李奶奶一说，夜九顿时反应过来，确实要办的。 “不用办太大，等把牛拉回来了再办，就在新院子里办，这样牛在旧院子里也不怕被人吓到，村里人知根知底的，不用办太丰盛，燎锅底就行，要烫饼，再炖个大锅菜就好。” “饼要提前烫好，大锅菜简单，有什么放什么炖一起就行了，如今村里人跟你关系都不错，应该都会来，嗯，王家可能也会来，这是热闹事，到时候估摸村子一半的人都来，菜得熬好几锅，直接上大盆装就行，座椅碗筷各家凑一起就足够了。” “好，不过还是得麻烦您给我帮帮忙，我东西倒是好准备，就是通知人什么的，借东西这些，我不好意思开口。” 夜九微微低头。 “行行行，牛拉回来了再通知，不迟。奶奶就是来提醒你的，事情到时候我让你大虎伯伯两口子来给你弄。” “好，我菜种的早，现在长得正好，菜不缺，倭瓜也多，现在豆子也能吃了，再配上鱼干河贝肉，跟之前一样，您看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这会谁家还能吃那么好。” 既然都行，那也就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了。 李奶奶来得快走的也快，回家没看到儿媳妇也没想什么，收拾了一下东西也下地去了。 夜九将毛豆煮上，就在院子里给竹子打孔，准备从山上往家里地里接水。 泉眼的位置都找好了，接到家里大概三百多米，再接到地里也不过四百米。 一根竹子八米到十米，需要差不多四十五根竹子，不过多准备几根还是要方便些。 不过要将每一根竹子从中间穿孔过去并不容易，夜九全都弄成了四五米长一根，这样就比较方便穿孔了。 到时候哪里出了问题，挖出来更换也方便。 白天给竹子打孔，下午的时候趁着太阳不大了就开始收割豆子。 反正也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藜麦地里的豆子收割完，夜九半夜给藜麦放了最后一次肥，剩下的就是时间的等待了。 夜九到镇上牵牛，顾大夫一直知道夜九盖新房子了，但是就是没听夜九提要办席面，东西早就准备上了。 “我还以为送不出去了呢，就两匹布，很厚实又耐脏，当时给你温房了。” “行，那我不客气了，新鲜的毛豆，用盐水煮煮味道就十分不错。” “也就你舍得这么吃，谁家不是尝个鲜就好了，你一下割这么多。” “我种的多啊，就我一个人吃。” “你种的有多少？要是多，给我送些来，如今粮食不好买，听说你还种了藜麦。” “嗯，这您都听说了，收成应该不错，我到时候晒干了都给您送一些过来，太多也没有，我饭量大。” “有一点是一点，你自己也多留点，等到明年粮食下来时间还长着呢。” “知道了。” 夜九拉着牛赶着牛车走了，顾大夫直接连牛车都给了夜九。 顾大夫不担心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在京城，粮食虽贵，但是能够买到，而自己到底离得远一些，有备无患。 “师父，这毛豆怎么办？” “剥了放些藜麦一起蒸着吃。” 放点盐煮煮是香，但是不挡饥，还是得配藜麦。 苏叶老老实实的剥豆子去了。 牛真的拉回来了，今天村长直接将活丢给了大儿子，老两口都等着看牛呢。 “不错不错，是好牛，应该不超五年。” 村长摸了摸牛头，然后又仔细的检查着牛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 “九丫头运气真好，刚赶回来，得先喂些青草。” “青草没割，豆荚成吗？” 夜九抱了一捆豆荚出来。 “你这丫头，还这么嫩呢，怎么就割了，算了算了，能行，让牛吃了再喝点水。” “额，那个，李爷爷，这牛就先拜托您照顾，我跟李奶奶去看面怎么样了，还要烫饼。” 夜九觉得自己还是先溜为敬，等老人家稀罕够了就好了。 面是一早发上了的，夜九不喜欢吃死面疙瘩，虽然有一股香气，但是放久了不好吃，吃不动。 发好的面揉掉气泡，然后裹上一些荤油小葱放点盐，再卷起来摊成薄饼放锅里烫，切开一层一层的，又软又香。 “这样的饼还是第一次见，闻着就好吃。” “得多摊点，我怕不够。” 颜色有点暗，但是不影响杂粮的香气，实实在在的粮食。 摊了厚厚一大摞饼，就是怪力女夜九也有些受不了。 饼要来回的翻，这样才能均匀的烫熟，李奶奶烧火很厉害，温度控制得刚刚好。 “这些饼够了，明天再借两口大锅来，连着你这两口，一次就能够炖够了。” “李奶奶，你带一张回去吃，辛苦了大半天了。” “明天吃，揉面摊饼发面的都是你自己，我就给你烧了个火，哪里来的辛苦，明天早点起，吃饭的时间早一点，大家吃好了也好去干活。” “好，都听李奶奶的。” 第74章 曲辕犁 说早点吃还真的是早点吃，夜九提前一晚将菜都准备好了，早上起来洗干净全切成了块，等李奶奶带着两个儿媳来的时候就差下锅了。 “这么早？” “李奶奶不是说早点吗，我想反正都早点了，不如再早一点，吃好了去干活一天都不耽误，开荒是大事，谁家都耽搁不起。” 夜九笑着将泡好的鱼干河贝肉捞起来。 “好丫头，老大老二家的，你们去通知村里人，说九丫头做早，热闹了好干活，也别集中拿碗了，各家带各家的碗，回去一起吃就行。” 李奶奶直接出了主意。 李家两个妯娌一听，哪有不愿意的，她们最近看着自家地里的树都锯下来了，不吃饭心里都有劲，当家的说了，等冬日里地冻上了，自家有锯子，到时候弄些木板出来，家里能做些箱笼，开春儿子成亲了就能用上。 是的，相看好的亲事定下了，大宝三宝是大房的，二宝五宝是二房的，四宝是三房的，如今四房跟三房一样，就一个孩子，六宝。 大宝二宝都相看好了人家，原本是想要定再这个冬日的，但是因为大雨粮食欠收，之前的姑娘就改定了，只好再相看，日子就定到了明年春。 两个定了亲的大小伙子也是浑身的干劲，多开出一分地，等他们媳妇娶进门就能多一口粮食吃。 “不开席了？九丫头还真是心好，好好好，原本还想着一家子留谁在家等着呢，现在看来也别等了，都一块去热闹一下，然后领了就去地里。” 锅里放油，姜葱蒜爆香，倒入提前泡好的鱼干河贝还有笋干煸炒，然后倒了倭瓜豆子放水烧开炖煮一会，最后才下各种容易煮熟的蔬菜，倒入大酱放上盐，盖上盖子焖软就行了。 这边村民们直接以家为单位的来了，带着一个盆，盆里放着礼。 村长带着李大虎负责记账，那边李奶奶跟大媳妇两个负责给装菜放饼，上了礼就按一份给。 夜九还弄了些炒豆子，来的孩子用小竹杯给一杯子，小孩们高兴的转了一圈就出去跟朋友炫耀去了。 大伙看了看房子，又对着夜九说了不少喜话，然后就回去了。 等最后来上礼的人都端着饭菜走了，夜九松了一口气，锅里还剩下大半锅的菜，夜九做的分量很足。 不摆席，家里除了有点灰，基本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夜九心里也高兴，热闹也热闹过了。 “李奶奶，这些你可不能再推了啊，一早上的你们老两口还带着叔伯婶子们来给我帮忙。” 夜九给装了一大盆，她其实不太喜欢大锅乱炖，口味偏南方，自己留下一些尝鲜就足够了，这些日子下来，自己的手艺也是越发的好了。 “行，不跟你客气，东西也收拾好了，就剩这一口锅了，那奶奶就走了。” 李奶奶接过了菜盆，夜九笑着将人送出了门。 夜九准备的油水足，原本以为要在一个大盆里抢，各看本事，如今家家按礼分了菜，不沾别人口水，还能一家子分，女人们都舍不得吃，全给干活的男人带去了，等中午饿了，这饼子就着菜吃，刚好补补身体。 舍不得吃，但是多弄些饼子沾汤也是可以的，自家又添了些菜进去又炖了顿，味道十足。 王家也来上礼了，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是看到别家分到的饭菜，最后拿了一把菜叶子来顶数，让看到的人家都忍不住鄙夷。 豆子要比藜麦先收，收回来的豆子晒干夜九就立即敲打出来然后收起来。 看着天，夜九有些担心。 “亲亲，推荐你购买天气预报器哦，方便准确还小巧，只要五十两！是不是特别便宜？” “买。” 手里有钱，夜九也不抠门，能够提前预知天气是个好事，十分方便。 虽然自己也能够根据空气变化还有大自然的一些改变大概猜测，但是还是有不准确的时候。 三天后有雨，夜九决定，明天就进行收割，只一亩地，一个人一天轻松能够收完，要是被雨水打了那才是麻烦。 割回来晒一天，然后就能够用方斗打下来了，不晒一晒怕沾在杆子上的太多，毕竟藜麦颗粒太小了。 夜九地里的藜麦收干净了，村里人才发现，还以为还得等一两天呢。 “九丫头怎么不多等两天，看着日头还不错，还能长结实点。” 村长作为一直关注着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就来问了。 “已经差不多了，您看看，我怕万一下雨，这天都晴了很久了。” 夜九将割下的藜麦递了一把到村长手里。 村长用手一捏，确实结实了，颗粒感觉要比往常的粗一些，穗子沉甸甸的。 “丫头这藜麦少收不了，等搓下来就知道有多少了，要不然，让你大娘他们来给你搓了，两天应该就能够搓下来了。” 村长非常想要知道这一亩地到底收了多少。 “啊，不用不用，我就明天再晒一天，然后直接用方斗打下来就行。” 夜九连忙拒绝，她还想要试试方斗好不好用呢，不好用就留着打水稻。 “方斗？那又是什么东西？” 村长立马好奇了起来。 “在屋里，我带您去看看，一点都不难，要不等后头早上您来试试，我也是试试看，万一好用，还能省时间，不好用，拿来装粮食也可以，地上少沾一些地方就少受点潮。” 一个大斗子摆在了原本夜九的卧室中间。 村长上下四周全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很简单的东西，就是村里的男人只要有板材就能够弄好的东西。 “行，后天来看看，这收都收了，晚上别放外边，露水重。” “好的。” 村里也就夜九一个人补种了藜麦，其他人都是种的豆子，比夜九要晚了十天，所以还没到收的时候。 一大早，夜九将藜麦摆出来晒好，犁还没做好呢，找的镇上的木工，毕竟业术有专攻，夜九就不去琢磨这个了，花二两银子让木匠去给自己弄，好过花几十两租用系统商城的工具。 “其实亲亲可以直接购买的呢。” “呵呵，直接购买，不过是个曲辕犁，你把它当艺术品卖，卖一百两，我是脑子有坑还是钱多没地方花？” 第75章 隔火带 二两银子能够解决的问题，人家还得按照自己的意思弄得尽善尽美，对自己还笑脸相迎，这钱花起来心里舒坦，更何况，还不一定要花二两那么多呢。 系统默默闭嘴，没办法，这个宿主太会精打细算了，想要宿主掏钱不容易啊！ 托顾大夫给弄的铁，让铁匠给自己打了犁头，还有铁耙，这些都还需要几天才能够拿回来。 所以，夜九决定去看看开荒的情况，村里人开荒那么久了，跟自己住的地方一南一北的，从来没去看过。 最近顾瑾也没让白溪跑来送信，想来也是忙，毕竟已经十月了，再不着急着点就赶不上今年的大棚蔬菜了。 夜九拿了一包炒豆子去了李家，决定跟着李家人去看看。 李奶奶直接安排了跟夜九差不多大的三宝一起，反正也不是让去干活的，就是去玩。 “三宝，这一块地都是你们家的吗？” “是啊，九儿姐姐，我要帮忙拔草，你要是想要到处走走，我再陪你？” “不用，这些草都要干了，这么拔不辛苦吗？还不如直接用火烧了，反正这一片也都清理出来没大树了，一把火又快又好，明年被烧过的草籽也不容易长起来，烧过的草木灰还能肥地，然后再挖草根不是要更方便吗？” “啊，可是这样火烧到山上怎么办？” “可以修一条隔火带啊。” 夜九看着这缓慢的开荒速度，咳咳，只是夜九觉得缓慢而已，大家都觉得十分的快了。 “什么事隔火带？” “这样，我们来做个小实验，刚好我带了火折子。” 三宝也不拔草了，蹲到了夜九身边。 “假如，这一块是地，沿着这一块地周边，把周围清理干净出来，所有易燃的东西都弄走，现在这一圈就是隔火带了，然后我们将周围点燃。” 三宝亲眼看着隔火带中间的地方烧了个干干净净，而周围只需要清理出那么一点点地方就好。 “可是九儿姐姐，这个火小，要是这么一大片点燃，火太大了怎么办？” “这个也简单，把隔火带修宽一点，然后四周都让人看着点，准备上一些生的树枝，要大一点的，要是有火星子飞出去了，就赶紧扑灭，注意着风向，风往那边吹，火星子才会顺着风飞不是，这个时候多几个人看着点就好了。” “天啊！九儿姐姐你太聪明了，我要去告诉爷爷跟爹爹他们。”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也挺无聊的，你跟你爷爷他们说可以让相连的几户人家一起烧，这样人多也能够看得更仔细一些，也少挖不少隔火带，省事。” “嗯嗯。” 三宝连连点头，他也不小了，自然知道这样做更好。 夜九回去翻了翻藜麦，然后继续打竹孔，今天应该能全部打好了，明天摔藜麦，等雨后就可以准备去埋水管子了。 牛棚旁边堆满了干草，还有豆秸，夜九进山也没少割草存空间里，要不然到了冬日里没青草，光吃干草的话，夜九怕牛营养不够，母牛已经确认配上了。 有青草喂，夜九也就没带牛出去放，准备等这几天忙完，到时候去埋水管再带着牛一起去。 “九丫头是真厉害，若是早一点知道这个方法，哪里还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去，让各家来一个人，商量看怎么弄这个隔火带，眼看十月了，地里又该收豆子了，再耽误下去，这树根赶不上挖明年就得耽误了，树可以冬天再割，现在清理出来的不能再拖了。” 其实这段时间大家也都抓紧着清理地里的杂草，只是速度不快，有的草根扎根太深，草籽也长了出来，只要一动，全都撒在了地上，明年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清理才行。 所以开荒三年不收税也是有道理的。 各家各户派来的不是当家的人就是家里的长子，一听这主意，立马激动了起来，哪怕不能全部烧死，烧死一半，明年都能省下很多功夫。 最终决定，沿着山边开一道隔离带，然后等风停的时候就点火，每五米站一个人，手拿大树枝随时准备着。 这一商量好，全村人动手，不用一天就挖好了，天色暗了下来，没有风，村长一点火，其他人看到了火芯子也都动起了手，很快，火势熊熊燃起。 夜九也来帮忙了，用点燃的弓箭射入火圈中间，这样火燃烧的速度会更快，而且最后照成火灾的几率也要小一些。 烧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村民们见火熄灭了，便开始仔细检查拍打起来，绝对不能让风将火再次点燃。 全都扑灭了村长依旧不放心，安排了人轮流守夜，万一有情况及时通知村里人。 第二天一早，村民都迫不及待的往地里跑，只见开出来的土地便得黑乎乎的，但是没有了纷乱的杂草，怎么看都觉得十分的喜人。 “太好了，现在只要挖树根草根搬石头，地就清理出来了。” 村民们开始挖树根，先将主根挖出来，来年就不会再长树苗了，其他的翻地的时候能够慢慢清理。 夜九这边，开始摔藜麦了。 “这个要怎么用？” 村长拿起了一把藜麦。 夜九站在方斗旁边，然后将手里的藜麦狠狠的摔打再方斗的边上，藜麦受力脱落，哗啦啦的落到了方斗中，因为口子宽，渐起来的藜麦也没跑到外边就落了下来，顺着斗子滑倒了底部。 一连摔打了好几下，感觉没有藜麦再落下了，夜九就停了下来，将位置让出来。 还是挺好用的，夜九觉得，起码比用手用脚去搓要方便，还不伤手。 村长一连试了好几把，然后仔细的检查了起来，确实没有什么遗落的，十分的干净，就是手臂费些力气，但是速度快啊。 这样下来，一亩地一个人一天不用就能够摔完了，其他人完全可以下去去负责割，留一个人负责送回去，家里一个人专门负责打。 不，完全可以将方斗抬到地头，直接将脱下来的藜麦挑回去晒，岂不是人也轻松了，晒干也要快很多，而且割下来之后就摔还不怕藜麦爆开落地里捡不起来。 第76章 抢活干 方斗的事情村长记在了心里，现在还不急。 等夜九将所有的藜麦脱粒晾晒干，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村里的村民们也要忙着收豆子了。 夜九将曲辕犁给搬了回来，水已经接到了地头，不过夜九没有急着往地里灌水，而是给牛套上了曲辕犁开始耕地。 “九丫头，你这又是什么稀奇东西？翻地用的？怎么跟别的犁不一样啊？” “天啊，居然能够转弯！” “九丫头九丫头，让我试试，让我试试。” 夜九才刚试着走一圈，地边就围满了人，豆子也不急着收了，一个个搓手搓脚的想要尝试一下。 “这个是曲辕犁，比之前的犁要省力一些，不过我就这一亩地，大家不是还要收豆子吗，等我用完了大家可以借去试试，只要不弄坏就行。” “能省力？九丫头，这犁没了牛也拉不动啊。” “能拉得动的，我就是一个人，所以才买的牛来拉犁。” 夜九笑着解释。 “真的？九丫头，你把牛解开，老大过来，老二老三老四继续去割豆子去。” 村长此时也从后面走到了前面。 “啊，李爷爷，您也要试试啊？” 夜九是没想到会这么多人想要尝试一把，原本还想着大家正好收豆子呢，自己这个时候犁地也不招人眼，等大伙收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就弄好了。 “试试，牛九丫头先牵一边让它吃草，老大，你过来负责拉，我负责扶。” 被喊来充当牛使唤的李大虎也没有意见，当然，亲爹发话，有意见也得憋着。 夜九只能将绳子解开，然后李大虎自己套在了身上，好在夜九舍不得牛受伤，给弄了一块牛皮宽肩带，之前村长家的牛身上的。 “爹，您扶好了吗？我要开始走了啊。” “行，走吧。” 村长觉得自己已经扶好了，又不是第一次扶犁，虽然这个犁有些不一样，但还不是犁吗。 哪知，李大虎以为会需要特别大的力气，于是一使劲，跑快了，村长一下没扶住，犁被带跑了，不过好在犁插在泥里，还好生生的。 “臭小子，多大了还这么虎，不能慢一点。” 村长感觉有些丢老脸，只能骂儿子。 而李大虎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不过再看到还插在地里的犁，有些激动。 “爹，实在是我以为会很费劲，所以劲使大了，我的错，我的错，咱们从新来过。” 有了儿子给的台阶，村长走了两步上前从新扶住犁。 “行了，慢一点。” 这一次，李大虎知道了，一点点的试探着用劲，犁开始走起来，而村长也扶着犁跟上，感觉手里轻轻的，把控好方向就行了。 “你再快一点点，没吃饭吗？” 感觉走得有点慢，村长又凶了一句前边的儿子。 李大虎默默加速，没一会就走过了一圈，感觉都没费多大劲，正准备继续往下走呢，被拦下来了。 “大虎子，你跟你爹休息休息，让你二叔我跟你堂弟也试试。” “二弟你干啥，我这才走一圈，手都还没熟呢，你再等一会。” 村长先不乐意了。 “哎呀，大哥，你就让弟弟试试，这田还这么大呢，一会你还能走，弟弟我就试一试，然后就去收豆子去。” 村长看到不停朝自己做辑的侄子，最后还是松了手。 “就一圈，回来你就收你的豆子去，一把年纪了还什么都好奇。” “知道了哥，我都当爷爷的人了，你还训我。” 抓住了犁，李二爷就像抓住了心爱的东西一样，摸了又摸。 “套好了没，别磨磨叽叽。” 不愧是兄弟，教训儿子都那么像。 “好了好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像大堂哥那样，您扶好了。” 有了村长父子两的先例，这两人倒是开头十分顺利，不过走出去没多久，老爷子又喊话了。 “没吃饭，走快点。” 作为儿子只好默默加速。 一圈很快走完，李二爷还意犹未尽呢，结果自己那个傻儿子居然停了，然后还傻乎乎的把位置给让了出去。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李二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儿子。 “行了，收你的豆子去。老大来扶犁，我试试拉起来到底费多大劲。” “别啊，哥，你让我跟大侄子来试试，一会弟弟告诉你费不费劲。” “你一边去，老大过来。” 直接将李二爷挤开，然后让儿子扶犁。 “爹，要不然还是我来拉吧？” 虽然不费多大劲，但是自己身为儿子扶犁，让老爹拉总感觉不好。 “让你扶就扶，废什么话。” 被怼了一句，李大虎也只好扶犁。 亲自拉了一圈，村长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个犁的好处。 “村长村长，让我也试试，这牛是买不起了，但是要是真那么轻松，一家子咬咬牙，怎么也要弄这么一个犁出来，新开出来的地明年就不怕种不上了。” 此话一出，周边围的一圈人都跃跃欲试起来。 “不行，这么多人，地里的豆子不收了？一家最多留一个人，然后你们自己选跟谁一起试试。” 然后，年纪大的把年纪小的给打发，辈分长得又把辈分小的给打发了，一群老头子相互组了个队，很快就安排好了顺序。 “那个，诸位爷爷，这地就这么大，你们一人一圈，我地就没了。” 夜九不得不站出来说个话。 “没事，不是还有一亩地吗。” “额，我都拿来种了菜了，您看，都发芽了。” 夜九指了指地里冒芽的菜苗子。 “一人半圈，谁都别想多占。” “那不行，你排前面，你们两个人一圈下来，我排后面一圈都没你们半圈长。” 夜九默默的牵着牛在一旁看着，感情这些老爷子们还怕干少了。 “九丫头啊，你带牛去河边吃点草，那里的草嫩，这里有李爷爷给你看着呢，坏不了啊。” “李爷爷，我感觉你是想要撵我走。” 村长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 “没有，牛不是有孕了吗，趁着还有青草，让它多吃点，快去吧啊。” 夜九最终只能默默拉着牛去放牛了。 第77章 换种子 夜九带着牛去喝了些水回来，地都翻好了，还有那不嫌麻烦的老爷子又重新翻了一遍。 “九丫头，你这个犁是真好用，不用牛就能拉，而且耕得也深，要是套上牛，牛也省劲了，不然你也去开两亩荒地？” 村长忍不住建议到。 “还是别了，您就放过我吧，我现在都忙不过来，地都劳烦大爷们给我翻了，大家辛苦了。” “没事，小丫头地少了点，这犁哪里做的，可还有多？” “这个曲形的架子是在镇上的木匠那定做的，犁头是找的铁匠给打的，不过托了顾大夫的关系才得的铁块。” “难怪，今年咱们村是没有铁块了，可惜了。” 村长心里难受，这么好的东西，被铁给限制住了。 “那个，我今天用了下次得收冬菜的时候才用，李爷爷，我可以把犁借出来，不过不能人为损毁了，嗯，就让人给我割些青草当租金，可以多给牛备一些过冬吃的。” “好丫头。” “李爷爷，这个得小心碰上树根跟石头，不要硬拉，要是卷边了，可以找铁匠给修理修理。” “卷边不怕，那个下地的不会磨个锄头的，都能自己磨，不用专门去找铁匠。” “那行，这犁李爷爷是准备现在带走还是我先拿回去？” “我跟你大伯伯直接带走去翻地，不然后边人多了挤在一起谁都用不了，明天起，我让三宝每天给你送几筐草来。” “不用不用，我那的干草还都是爷爷家的呢，那能让您再专门安排三宝给我割草。” “要的，还得借你的牛车使，这段时间牛就让三宝负责放。” “那行吧，不过大后天我用牛，这地还得耙。” “嗯，到时候给你牵回来。” 借牛可不是给把草吃就行了的，借牛的人家还得给牛喂豆渣，让牛吃饱，若是牛借你家回来肚子瘪了，今后也就别想再借了，而且牛是庄稼汉的另一条命，平日里就是赶那也舍不得用力打。 夜九扒开了堵住竹管的塞子，水劲还不小，按这速度，大后天应该就能全浸湿了，浸湿之后的地反复的用犁耙耙，让泥变成泥浆，泥浆再下沉会堵住下面的缝隙，多次反复之后，土地的蓄水性就能够变强。 之前夜九就用淤泥搭建了田埂，淤泥锁水效果好，形成的田埂也结实，不容易渗水，给如今的蓄水做好了准备。 夜九的这个小动作没人注意到，水流到地里，很快就没了影子，直到一天一夜之后，整块地才有了湿润的感觉，不过还是没有存住水。 夜九也不着急，顺着田埂将湿润的泥土踩结实，然后再等了一天一夜，地里总算是见了一点点水了。 第二天一早，夜九给牛装上犁耙，然后开始耙地，一遍又一遍，大块的泥土变成泥浆，夜九依旧不厌其烦的继续，直到晚上，田里有了少许积水，泥浆成了泥汤。 水不断，从一开始的三天一次，然后到五天一次，到小雪这一天，夜九最后一次耙地，从山里封住了下水的管子，天已经凉了再继续下去，水在管子里冻上，会爆管的。 冬菜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不过经过大雪之后再收，菜才放得住。 白溪送来了信，大棚搭建很顺利，他们弄了地龙，这个烧火用柴最少，占地也最少，不过因为急，一开始只盖了五个，其他的还在修建中，不过这五个大棚，大部分的菜都长出了芽，现在就等着看以后的情况了。 好在京城收集金疙瘩金汤方便，他们沤肥也早，等到菜长出来之后能够赶上用。 顾瑾还写了他们准备养牲畜，开酒楼除了菜，肉也少不了，种棉花粮食都需要肥，所以养牲畜很有必要。 有了暖棚种菜，暖棚养牲畜他们觉得同样可行。 能够举一反三，夜九觉得古人的智慧其实一点都不低，只是因为思维太过固化，才导致了时代进步比较缓慢。 小村 有了淤泥沤肥，种冬菜的时候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肥料的作用，菜长得都比往年的好。 于是乎大家越发积极的照顾自家挖的肥坑，挖得小了沤得少了的人家后悔啊，可是现在再沤也来不及了，要上冻了，不由纷纷羡慕起了村长家。 人家一家人开出了三亩地，又有那么大一池子的肥，来年还怕庄稼好不了？ 一家十六口，十四口上阵，又得了先机，地是最先弄好的。 能开三亩地的也就两户，但是一户一亩地跑不了，基本都一亩多两亩地，谁不激动啊！ 夜九一下成了村里的大功臣，村里人早就遗忘了夜九脸上的那块胎记，从前觉得那块胎记是影响，是夜九嫁不出去的阻碍，如今却成了没人遗忘的存在。 实力，利益战胜所有的一切，要不是夜九还小，都想要将自家孩子送去倒插门好了。 开荒已经接近了尾声，大家要为过冬做准备。 之前锯下来的柴火已经晒干，要搬回家中，方便到时候取用，冬菜也要准备上，今年的粮食少了些，但是家家户户都有了盼头。 夜家的藜麦一亩地居然有三百斤，比丰年都多收了四五十斤，夜家的豆子那也是一样三百二十多斤，同样高了四五十斤。 这下村里全都跟约好了一样找夜九换种子。 藜麦大豆，能换的都换了，先下手为强。 夜九倒是没有将这个写信里。 只是多了几十斤，自己放了多少肥料，而且按照科学的种植方法，这几十斤再夜九眼中真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对于村里人来说，夜九一亩地才种多少种子啊，每年少种的这些种子，然后加上多出来的部分，又能多出不少的口粮了。 再次打开实验室，夜九之前忘了自己补种上的藜麦算在其中了，如今只能再次重新进行实验，好在一次实验的种子需要的数量并不多，而顾瑾给准备的数量又十分的充足。 经过科学种植又给足了肥的种子确实不一样，整体数据上升了许多。 夜九没有挑选产量最高的先进行培育，而是准备先培育植株产量最稳，病害最少又比较抗倒伏的品种。 第78章 心中有人 大雪节气来临，村里的妇人们抓紧着时间腌制晾晒干菜。 白溪带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封书信。 顾瑾准备了年礼让人悄悄的给夜九送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说着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夜九想了想，到底是给自己送钱又送礼的小伙伴，回个礼还是得有的。 空间里翻了一圈，自制的卤肉腊肉干货杂七杂八居然凑了一大箱。 一式两份，还有火锅底料也放了进去，至于怎么吃就不管了，东西都给了，难不成还不会吃。 估摸着东西送到的时间，夜九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年礼肯定是不单单只给顾瑾跟王旭杰准备，顾大夫那一份也是不能少的，还有粮食也一并送了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赶到，都还没卸车呢，东西在后院，让人直接给你搬车上。” “好，我也给准备了年礼，还有您的，这一趟出来下次再来就是年后的事情了，您多注意身体。” “下次确实要年后才能再见了，原本是要留在这里过年的，突然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带着苏叶一起走，快的话十五应该就回来了，若是久，估计要到二月二了。” 顾大夫突然要离开，前线战事，虽然我军诱敌成功绞杀了大量敌军，但是兀哈那边情势严峻，如同饿狼一般撕咬，还结盟了其他几个部落，军中军医有限，顾大夫接到信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那您一路保重，我给您准备的东西里都是比较耐放的干货，您路上带着。” “嗯，百草堂还是留了人的，到时候你若是遇上麻烦，可以来百草堂。” 顾大夫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夜九看到已经收拾好行囊连药材都打包了的苏叶，看来要去的地方并不太好，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 赶着牛车晃悠着回家，天色有点暗，赶在雨滴飘落前进了家门。 冬至带着雪花如期而至，村里人开始了正式的猫冬生活。 京城 “你怎么也在？” 顾瑾算着时间，今天专门等着人回来。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年礼我也准备了一份给九姑娘，这回礼自然也是有我一份，你不会是想要独吞吧？” 王旭杰没好气的看着顾瑾，这都是什么好兄弟。 东西一式两份，全是吃食，一打开，那香气就弥漫出来了。 “香菇、核桃、栗子、松仁、炒豆子，这个是什么肉，带着腥气，这是鱼干，熏鸡、腊肉、风干兔，这一包是熟食，猪蹄、肘子、大肠、猪肝、猪心，这还有牛肉干，这不会是火锅底料吧，有两个竹筒，咦，不对，这个听着怎么那么像水声，居然是酒。” 王旭杰一边将东西取出来，一边数着，打开竹筒，一股带着果子清香又满是酒气的味道扑面而至，紫红色的液体，王旭杰尝了一口，双眼忍不住发亮。 “这酒太奇特了，味道像果酒，但是又不普通的果酒浓郁香醇，就是装竹筒里感觉怎么都不对劲，而且，就这么小小一个竹筒，最多也就一斤吧。” “有就不错了，你要是觉得少，给我。” “想得美，我没开口问你要你那份就不错了。” “不过啊，九儿姑娘是真手巧，这么些好东西，我得回去藏好了，尤其这酒。” 王旭杰心里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好好的享用这些东西，顾瑾却是仔细的收了起来。 一大箱子东西看着多，一分为二，看着也不算少，但是带回家里家里那么多人，一下就显得少得可怜了。 顾瑾没有将东西先搬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顾老太君那。 “奶奶，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你可不能分别人哦，我就这么一点点呢。” “哦，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么巴巴地送来啊？” 顾老太君一把年纪了，这几天收到了宗族那边来的信，想着要不要回去一趟。 “都是些吃食，您等着，孙儿去小厨房弄出来我们一起品尝品尝。” “行行行，老了老了没想到还能吃上孙子亲手做的饭菜。” “您才不老呢。” 顾瑾冲着顾老太君撒娇，然后将箱子留在了顾老太君这里，自己拿了卤肉就去了厨房。 “咳咳。” 顾瑾一走，顾老太君突然咳了起来，一旁伺候的嬷嬷立即帮着顺气，丫鬟送上梨汤。 “老太君，您这样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您的身体……。” “好了，老毛病了，如今家里好不容易好了起来，瑾儿也懂事了，我这心里也就能够放下了，可惜瑾儿还不愿成家，我怕只怕他将来不能有个贴心人，他性子犟，家里还有林姨娘那么个人在，再等等，过了这个年。” “您啊，身体为重，老奴瞧着，世子爷应该是心里有人了，但是却一直不说，只怕这个姑娘家事与咱们家相差太多。” 嬷嬷的眼神看向了那箱子东西，她们一大把年纪了，都是过来人，哪里又会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 “家事差些也不怕，咱们家这样的，太高的门第反而不好，只要这个姑娘品性好就行，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顾老太君喝了口梨汤，嗓子舒服了许多，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婢女们小心的将东西抬了过来，然后嬷嬷上前，一样样的拿出来给老太君过眼。 “都是些吃食，不贵重，不冒头，也不失礼，只怕人家姑娘对咱们家世子是没那个意思。” 嬷嬷看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又有些不平，自家小世子不论人品相貌还是权势那都是一顶一的，怎么就有女子不中意呢，实在是没有眼光。 “应该是个自重的姑娘，这样也挺好。” 顾老太君倒是看得比较开，若是那种想要攀附权贵的，或者满心算计的，那么自己才真的是放心不下。 顾瑾让厨娘将卤肉切片，然后上锅蒸。 “世子，最近老太君饭用得不多，这肉会不会太油大了？” 厨子忍不住多嘴提了一句。 “奶奶最近都吃得不多吗？” 顾瑾闻言立即关心了起来。 “回世子，每年这个时候老太君的胃口都不太好，加上冬日里青菜什么的少，老太君就吃得也少，今年比去年又严重了许多，每日也就能喝下一碗汤羹，再多也就只动一下筷子就不动了。” 第79章 爬雪山 “再等三日就好，快了，对了，我那得了些栗子，一会让人送来，剥了做栗子糕，祖母爱吃，少放些糖，缀些葡萄干在里面。” 顾瑾亲自动手拿了个萝卜洗净切细丝，配上火腿做了一个清淡的萝卜丝汤，这才让下人帮着将饭菜送到寿松苑。 卤肉很香，尤其是猪头肉，乎得十分的软乎，特别适合老人吃，配上清淡的萝卜汤，老太君多用了小半碗饭。 “这卤肉是真不错，瑾儿做饭的手艺也好，尤其这萝卜汤开胃。” “那是奶奶看我好，所以我做什么都觉得好。” 祖孙二人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家常饭。 小村 大雪落下?，家家户户烧起了火炕，夜九又开始了制作美食。 让李奶奶给做了十板豆腐，有干的有嫩的有老的，各有用途，连豆渣夜九都留着了，一部分给家里的老牛，一部分准备拿来炸丸子。 李家不收钱，夜九用布料换的，镇上不好买到布，夜九手里又刚好有，自己也用不上那么多，所以就当走人情了。 雪一下，村里人就闲下来了，不过却也只是不下地了，李家做起了木匠活，割板子。 夜九家的方斗村长一直惦记着，不过之前忙着开荒，如今正好闲了下来，还有那曲辕犁，李家老大去学过一段时间，可惜师父防得严实，最后李大虎学了皮毛就回来了。 有了样本在，李家几个兄弟也齐心，在老宅的空房里天天琢磨着怎么弄。 曲辕犁进展比较慢，不过方斗除了自家的一个，村里还有两家也定了，曲辕犁想订的有，但是现在还没做出来，不过想要做木箱的不少，都是家里孩子大了要讨媳妇的。 往年有余粮也没那个钱让木匠做，如今木头是现成的，村里有了锯子，李家兄弟最先琢磨出了怎么弄木板，各家花些钱让李家兄弟帮忙弄木板，有手艺的，自己就拼凑起来了，没手艺的，多花几个钱的事。 就这，也比去镇上省得多得多，男人不管这些事，女人却是觉得买了就是赚了，得抓紧这个机会，不然一开春，人家也忙了，花钱都不给你做。 唯独只有王家与村里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开荒紧赶慢赶才开了一亩出来，要不是自家的地就在开荒的中间，烧草的时候估计村里人能把自己排除在外边。 但是家里伤的伤，残的残，粮食欠收，柴火存的也不多，明明住的青砖瓦房，却过得比村里的张寡妇都惨。 自从大儿媳死了，老大一家跟老三一家明显不和，若不是只烧得起一个火炕，只怕要闹着分家了。 “都是那个丧门星，若不是她克咱们王家，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村里人眼都瞎了，居然护着那丧门星，难道就没办法收拾那丧门星了。” 王婆子依旧管不住怨天骂地的嘴，王老大一家有些怨毒的附和点头，恨不得夜九去死，将夜家的东西全都搬，不，全都收到自家来，连那房子也一起。 “生来就是克父克母的，什么狗屁遗孤，就是个灾星，不然怎么会交给老二家那个贱人带到咱们家来，连她自己的族人都不要的人，当初就应该溺死这丧门星。” 王老三听了自家老娘的话，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但是一时半会却抓不住。 “能种棉了不起，盖了房子了不起，无情无义的贱人，若不是我王家收留，在就饿死她了，居然敢断亲，还想关上门过好日子，我咒她……” 王婆子不停的咒骂着，王老三总算是摸到了思路。 “娘，或许真有办法治治那个丧门星，而且我们说不得还能得些好处。” 王老三媳妇立即看向了自家男人，王婆子也不骂了。 王家大房的几个孩子听着王老三的话，心中的怨恨犹如熊熊烈火，想要毁灭掉夜九。 “就按老三说的，我要亲眼看着这个丧门星不得好过，我得不了好，别人也休想占了便宜。” 王家人窃窃私语外人不知，冰天雪地，王家越发的期盼了起来。 大雪将村里的道路都覆盖住了，谁也没有办法出门，夜九却在这个时候悄然的离开了小村。 租了一个智能机器人，一百两银子一个月，负责每日烧火，照顾老牛跟旺财，免得让村里人起疑。 锻体决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怎么都突破不了，所以夜九准备进山，进行一次历练，为时一个月，若是能够突破自然好，若是不能，也当一次体验。 吃食各种东西全都收进了空间里，夜九徒步开始往深山走，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沿着山脉朝着更冷的地方前进。 狂风暴雪拍打在身上，夜九一次次的滑倒又一次次的站起，除了正常的进食，还有维持生命所需的休息，夜九几乎不做停留。 每一次赶紧手脚冻得要僵硬的时候，夜九就运转锻体决活动手脚，赶紧身上不冷了，又继续前进。 皑皑白雪仿佛没有尽头。 一脚踏空掉落深坑，夜九艰难的爬起来，她的目标已经出现，那便是不远处那座高耸的雪山。 在延绵的山脉里，它仿佛那翘起的龙尾，也不知山脉的另外一头可是高昂的龙头。 登顶，征服它！ 心中一道执念不停的响起。 夜九给家里的机器人又补充了租赁费用，这才抬脚往上攀登。 风雪停的时候，整座山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磨炼着人的精神意志。 没有人声，没有生物的痕迹，除了雪白也再无他色。 若不是带了黑色纱布遮眼，夜九觉得自己得眼盲了。 抬头看了看山顶，大概还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准备继续往上，结果脚下踩着的石头松动，夜九微微向后倾倒，地势陡峭，最后还是没能站稳，顺着雪滚了下去。 第一时间护住了头，不知滚了多久，最后被一颗大树给拦住了，夜九脸朝下的趴在地上，不行了，实在太累了，休息一会，就一会。 按照时间跟滚动速度计算，今天早上算是白爬了，歇口气，一会吃了饭再继续。 第80章 糖饺子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若不是离得太近，夜九都不会注意到，危险靠近，夜九猛的抬头。 一只幼崽大的雪豹出现在眼前不过三秒，然后一蹦自己蹿着滚下了雪山。 夜九就这么看着傻愣愣的雪豹从自己面前消失。 夜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掀开遮住视线的黑纱，然后朝山下看去?，那雪豹幼崽比自己要惨，摔在了山崖的石头上，腿明显断了。 因为站不起来了，想了想，夜九还是下去把雪豹捞了起来。 上山艰难下山易，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夜九就到了雪豹旁边。 雪豹幼崽嗷呜的叫着，腿上的伤口往外渗血，因为天气寒冷，血流得并不快。 从空间里取了伤药还有小木板，夜九将雪豹受伤的后腿固定包扎起来，然后抱在怀里坐在石崖边上吃东西。 雪豹闻着香气，又不停的嗷嗷。 夜九从空间里取了一块巴掌大的生肉出来放地上，将雪豹也放到了地上。 幼崽自己嗅了嗅，然后两爪压住肉撕咬起来。 “小瘸腿，你说你叫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把你家长叫来？” 看着吃完还托着断腿往自己身上蹭的雪豹，夜九伸手戳了一下雪豹的脑袋。 “嗷嗷~” 摸了摸雪豹依旧瘪瘪的肚子，夜九又拿了一块肉出来，这次吃完，雪豹幼崽没有再叫唤，紧紧的挨着夜九。 夜九看了看，拿出一个背篓，将雪豹幼崽装了进去，又给盖了张兔皮，然后给自己打了个气，继续往山上爬。 等爬到自己掉落的地方的时候，夜九四下看了看，总算是找到了小雪豹的脚印，顺着脚印找了去，并没有太远，发现了一个凸起的平台，平台下凹进去了一块，应该就是雪豹的窝了。 爬下去弯腰往里看，里面躺着一只已经断气的大雪豹，腹部受的伤，应该是羚羊一类的动物用角戳伤的。 尸体已经僵硬，死了应该有三四天了，夜九动手将雪豹收进了空间里。 “既然碰上了，那就是有缘，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夜九微微看向身后的背篓，也就是这样一个侧眼，夜九发现了新的东西。 雪地里绽开的花，如同冰晶一样，若不是花叶中间带着淡淡的嫩绿色，真的一下就错过了。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不过就凭这长相，夜九也准备收进空间里。 原本准备送回去的雪豹幼崽是不能丢下了，夜九又给背篓里垫了几张兔皮，山顶是自己这一次的目的地，绝对不能放弃。 手拿勾铁，夜九借住着钩子的力量用力向上一番，花费了足足七天七夜，总算是站到了雪山之巅。 这就像一个露天的大游泳池，若不是登上了山顶，你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山顶之上有温泉，更不可能知道，这居然是一座火山。 火山里有稀有矿石，夜九只简单的收集了一些放空间里，然后目光就聚集在了温泉池中。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原以为越高的地方越冷，可谁又能想到，这雪山顶上居然有一温泉。 温度有些烫，大概得有五十六七度，不过没关系，夜九耐得住。 小瘸腿，啊不，对，就叫啊不，夜九将啊不放了出来，又给了吃食，然后就下了温泉里。 全身浸泡在温泉中，这些日子的疲惫一下全部释放了出来，闭上双眼，身体运行起锻体决。 要进阶了，夜九也没想到自己泡个温泉居然感觉到了瓶颈的松动。 掏出浴桶，直接在温泉里打水，然后将药泡在浴桶中。 三天三夜，夜九睁开了眼，将浴桶里的药汤倒到温泉外，然后重新打水清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身体像硬生生被拔高拉长了一样，虽疼，却也能够忍受，果然，换上了衣裳，袖子跟脚踝明显能够看出自己是抽条了。 时间差不多了，年是赶不上了，不过年后雪就化了，到时候要是串门看到家里的机器人就不好了。 收拾东西，夜九将啊不放到背篓里，然后拿出了滑雪板，准备从山顶直接滑下山。 此时的京城，鲜菜铺早早就挤满了人，队伍排得长长的，就为了抢菜。 鲜菜有限，而且为了这个年有面子，就是贵，那也都咬牙掏了钱置办。 “这光一天的收益就已经达到了八千七百三十一两，算一下咱们棚里的菜，全都卖了至少进账二十万两，等过了春日虽然少一些，但是到时候也能赶上种瓜，早瓜下来了，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一开始投进去的成本是大，但是回本也快。” “嗯，你看着办，我最近可能都没办法来铺子里，庄子那边也得辛苦你了，暖棚都盖好了，下边的人也知道怎么弄，我去不去都行。” 顾瑾看着进账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致，王旭杰心中知晓，原本就是想要借此让好友能够分散一下心情，看来效果不怎么样。 “放心吧，这里有我呢，你好好陪陪老太君，等春日暖和了就好了。” 顾瑾没说什么，心中虽然也希望能如此，但是连宫里的太医都说了，顾瑾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 “瑾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才开业一天吗，怎么不多盯着点？” 顾老太君刚刚喝了粥，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连太医都来过了，老人家心里也有了准备。 “明儿就是除夕了，我想陪着奶奶，还记得小时候，奶奶除夕都会给我做糖饺子吃，后来牙掉了，就再也没吃过了，奶奶做的糖饺子最好吃了。” “还说呢，好吃也不能贪嘴，都八岁了，居然还藏糖饺子吃，把牙给吃坏了，害得奶奶担心都不敢再给你做了，奶奶让人去准备东西，再给你包一些糖饺子，然后让厨房炸出来，这次可不能再藏了，都能成家的年纪了，再吃糖坏了牙可得让人笑话了。” 祖孙二人说着笑，下人们很快将东西准备了来。 顾瑾陪着顾老太君，两人一起动手包糖饺子。 其实就是细面放油揉成面团，然后弄成饺子一半大小的剂子擀成皮，包入各种糖陷，桂花糖，花生糖等等，经过油炸，特别酥香。 第81章 对比 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就一老一少祖孙二人，说着儿时的趣事。 “瑾儿，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个怎么样的小姑娘？奶奶总想看上那么一眼，咱们家也不需要傍姻亲的势力，只要品性端正，四肢健全就好，你虽然一直不说，但是哪里能够瞒得住奶奶。” “就知道瞒不住您，九儿是个好姑娘，可是你孙子不讨人喜欢，而且她太小，孙子都快二十的人了，感觉有点太哪个，所以才不敢跟您说。” 顾瑾没有再藏着掖着，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是多小啊？” 孙儿愿意与自己敞开心扉，顾老太君特别的高兴，手里的动作虽然慢，却还稳当当的。 “今年才十二，孙儿比她大八岁，就是我离家的时候遇到的，奶奶还记得我那屋里的狼头吗？那都是孙儿自己杀的，不过差点没累死，然后晕倒在了九儿家的院子里，大雪天的，是九儿把我救了，除了让我给住宿费医药费，都没提要求，很好很独特的一个姑娘，就是身世有些不同。” “哦？小姑娘的身世？” 顾老太君继续问。 “据说她出生父母遇难死了，托孤给了姨母，这个姨母嫁了远嫁了王家，结果在九儿七岁的时候也出意外死了，王家人心性不好，欺负九儿一个孤女，霸占了九儿的房子，还断了亲，九儿单独分了出来，应该是遇到了个高人师父，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孙儿种的菜都是九儿给的法子，不过还是只拿钱，孙儿虽喜欢她，但是她对孙儿却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老太君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多稀奇，人年纪在那，见得多了，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顾瑾絮絮叨叨的说着关于夜九的事情，顾老太君就这么听着，是不是发笑。 “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 顾老太君的一声感慨，顾瑾记在了心上。 让白溪送了一回信，但是白溪原模原样的将信带了回来，顾瑾忍不住担心，不过现在奶奶的身体看着还好，又是年里的，顾瑾只能再次让白溪送信。 夜九回到家，家里的机器人还有八天的租期，退租不退钱，索性夜九就让机器人干活，这一趟出去，空间里的食物消耗了大半，让机器人给自己打下手。 两个人干活果然比一个人要快得多。 此时京城里，王老三在一户人家的客院住着，吃香喝辣的，好不快活，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丫鬟伺候。 来京城混迹了差不多一个月，王老三都快跟乞丐混成一帮了，直到鲜菜铺开业那天看到了王旭杰跟顾瑾，王老三摸清了两人的身份，这才想到了办法找到了合适的合作对象。 淑贵妃的娘家，右相府张家。 张生与顾瑾不合，不单单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右相一派与镇北侯府本就不合。 高产棉，顾瑾跟王旭杰都插了手，而且时间上也兑上了，张生不由就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是要让人去查证的，于是王老三被安排在了客院住下。 小村 “嗷嗷~” 夜九从屋里走了出来，就看到啊不对着老屋的屋顶一顿叫唤。 夜九抬眼看去，白溪已经朝着这边飞了过来，轻轻的落在了夜九的肩膀上。 “别叫了，回去趴着。” 夜九一边说着啊不，一边伸手将白溪脚上的信筒取了下来。 啊不老老实实的窝回了旺财怀里，旺财给啊不舔了舔毛，啊不老老实实的趴着，如同母子一般。 如果不是啊不只吃生肉的话，旺财每次都会把自己的狗碗推给啊不。 顾瑾邀请自己进京去玩，说是看看春日盛会，夜九有些心动。 自从出了一次院门，再出一次远门好像也不难了。 八月秋闱，顾家两个庶子都过了，虽然名次不是很高，不过却也狠狠出了一次风头，毕竟镇北侯府的世子虽然承袭了爵位，但是却文不成武不就。 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连个庶子都不如，如今还做起了商人行当。 秋闱一过，就要准备二月的会试，林姨娘狠狠出了一趟风头之后为了平衡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也是煞费苦心，都没了精力去算计顾瑾了。 名次一般，但是两人都想会试再拼一把，反正家里有钱，不用考虑太多，若是这会试过了，以镇北侯府的势力，他们走上仕途便轻而易举了，所以，哪怕有一线机会，两人都不会放过。 林家自然也是出钱出力的，毕竟不论是名声上还是其他，与林家而言都是好事。 他们家连个庶出的女儿的孩子都能够高中，何等的好名声啊！若是两个孩子还能入朝为官，那就更好了。 春试，各地的学子都会积极前来，京中自然热闹非凡，顾瑾以此邀约夜九进京游玩也就不显突然了。 夜九回了信，接受了邀约，正好这次雪山之行收获不小，上山的时候一心上山了，下山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动物的踪迹，收获了很多的肉食。 还有几头漂亮的雪狼！ 要说也是这狼自己倒霉，夜九收获了一大波肉食，心情极度美好，划着雪橇就准备走，结果雪狼跑出来把夜九拦住了，然后，五头狼全都进了空间里。 没办法，这玩意记仇，不收都不行。 雪已经开始化掉了，夜九没什么可收拾的，回了信，趁着机器人租期没结束，又弄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这才拿着钥匙去了李家。 “李爷爷李奶奶新年好。” “都好都好，九丫头又高了啊！” 村长一眼就看出不一样了，这年都还没过完呢，小丫头就长这么快了。 “是啊，猫冬不干活，可不就吃的全长个了，我来是想要将家里托付给您二老帮我照顾一段时间，我有事要去一趟京都，长则一月，短则半月就回来了，家里的旺财还有牛不好带出门，虽然可以赶牛车，但是想想还是留在家里好，只能来找您二位了。” “这没什么，就是你独自一人去京都，会不会太危险？” 村长有些担心。 “不会的，我力气大，而且，我想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我爹娘的消息，春耕前肯定要回来的。” 村长对此也只能点头。 第82章 孤老 顾瑾收到信就立即让人准备了起来，但是想来想去，却发现，夜九还真不一定会愿意住在镇北侯府，而且这府里有些人顾瑾并不想让他们接触到夜九。 “怎么了？昨天还高高兴兴的，今天就失落了？” 顾瑾过来请安，哪怕面上遮掩了，但是还是没能瞒过老人家的眼。 “九儿答应来京都了，不过我跟她说二月有春试，京都会聚集很多好玩稀奇的东西，原本想要让人收拾客院出来，如今想想，只怕就是收拾了，九儿也不会住下的。” “所以小丫头是真同意来了？大概什么时候，不住家里没什么，外边找个好的客栈也行，春日居不错，那里的饭菜也好，到时候奶奶跟你一起去看看。” “可是奶奶您……” “奶奶的身体还没到那个地步呢，马车轿子遮严实些，抱上暖炉就好，而且当今也让太医每隔五日上门来诊一次平安脉，若是到时候身体不宜出门，再在家里摆上一桌也是行的。” 顾瑾闻言只能点点头。 当今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这个时候前线战事紧，当今得知了兀哈的情况，又动了开疆扩土的心思，自然不希望这个时候顾老太君有事。 镇北侯失了一条臂膀，虽是左手，但是在战场上也容易动摇军心，所以退居后位让顾嗣上了位置，顾嗣站稳之后，镇北侯才真正的退下来。 四方都要镇守，武将本就不多，能为将着就更少了，所以皇帝虽然顾忌顾家，但是又要用顾家。 若是镇北侯府的爵位落到了顾嗣头上，与顾嗣而言权势上的增加不言而喻，但是对于皇帝而言，就成了大隐患，给了顾瑾就又不一样了，顾瑾迟迟未婚，又没什么成就，虽出自同脉，但是到底分化了镇北侯的势力。 至于从商，顾瑾又不上朝为官，顾家虽有官位，但是不是文人科举出来的，该纳税还是要纳税，所以皇帝不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为了口福，还让人采购了一大批的菜做宫宴。 赏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是更好的东西是不可能往外流的，毕竟，人都怕死，尤其站在了高位上。 顾瑾也在寻摸，但是钱没那么多，人手也不足，从前的自己太过天真，如今虽然学会抓东西看人心了，但是进展太慢，能续命的好东西都是有市无价的，还得看你权势人脉关系，否则光有钱也没用。 夜九这边坐着牛车到了县里，然后乘船往京都。 “大虎伯伯，您回去吧，船就在码头。” “行，路上小心。” 李大虎看着夜九上了船，这才赶着牛车离开。 一路顺风顺水，因为积雪融化，水流速度也要快了不少，第四日一早，夜九就到了京都。 没人的时候夜九回将啊不抱出来透透气，有人的时候就放进背篓里，倒也没人发觉。 一只雪豹肯定是不能养在村子里的，啊不也能吃生食了，夜九准备将雪豹托付给顾瑾，以顾瑾的身份，养只雪豹完全没有问题。 那家伙连白溪都养得膘肥体壮的，还训练得这么好，多一只雪豹而已。 夜九十分想当然，不过为了将这雪豹送出去，夜九还给准备了厚礼，也就是那朵奇怪又好看的花，不像自己认识的雪莲花，但是是什么也不清楚，反正是捡雪豹白得的，自己得了机遇突破到了高阶，夜九觉得已经心满意足了。 徒手拦火车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拦个牛车马车没毛病，夜九做了测试，如今自己一拳足有千斤之力，实实在在的千斤，且拳头毫发无损，哪怕是作为实验体的时候，最高也才四百斤，而这具身体现在才十二岁，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下了船，京都的码头十分的热闹，还有很多挑着吃食的人在卖东西。 花了几文钱，觉得好吃的夜九都买了不少，然后悄摸的放空间里。 晃晃荡荡的走到了关口，拿着户籍排队，交了十文钱，夜九顺利的进了内城。 先找到了百草堂，然后将顾瑾给的信物给了百草堂的人，夜九就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坐在百草堂的后院等着。 掏出自制的肉干，给了一根给啊不，夜九慢悠悠的吃了起来，一人一宠喝着清茶磨牙。 顾瑾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来了，人生地不熟的，我带了不少东西，怕被人惦记，你先让人将东西带走，都是给你的，然后再去找个客栈。” 也不知为何，或许是见过顾瑾最狼狈的一幕，夜九那些弯弯绕绕从不在顾瑾面前呈现，人情世故也就只剩来回回礼了。 “邀你来玩，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一路上岂不是辛苦？” 顾瑾也没想到夜九回大包小包的带。 “本来是没准备带多少，但想着还得上你家门，手里不带点礼物不好，一收拾东西就多了，对了，还有一个小家伙要交给你，啊不，就是它，我不好养在村里，不过我给你带了东西。” “这应该是豹子吧？” “对，雪豹，我去雪山的时候发现的，大豹子重伤不治死了，就剩这个小家伙，我还发现了样东西，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发现它的时候看到的，一并给你了。” 夜九说着，提了一个包裹严实的食盒出来。 “什么东西需要包裹这般严实？” “雪山上发现的，一株植物，我怕下山后天气太暖和死了，就在冰山上挖了块冰弄了个冰盒。” 夜九将食盒打开，一个冰盒出现，也不怕冻手，夜九徒手将冰盒取了出来，里面赫然是一株冰雕一般的植物，若不是有一抹绿色在，还以为是冰雕或是玉。 “等等，我去将孤老叫来，先放回去，不不不，盖起来就好。” 顾瑾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样东西，但是自己却没办法确定，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跑了，夜九就看了个背影，无奈将东西放回了盒子里。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夜九先看到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人家，然后才在老人家身后看到气喘吁吁的顾瑾。 第83章 邀请 “东西在哪？小丫头，是你吧，你那个冰盒呢？” 夜九将食盒打开，没办法，京都如今已经回暖，就这么会的功夫，冰盒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 不等夜九上手，孤老自己动手打开食盒将冰盒抱了出来。 “是它，就是它，居然真的有人能够将冰玉莲活生生的带下雪山，太神奇了，有了它，再配上千年人参，百年紫芝，其他的药材药房都有，一颗就能老夫人延寿一年，可惜一人一生也就只能吃三颗，不过一颗都万金难求了。” 孤老激动不已，但是眉头随即又皱了起来。 冰玉莲要鲜活入药，还差两味药没有，若是没这两味药配合，药效大打折扣，起不来延寿之效。 “人参是这个吗？还有紫芝是不是紫灵芝？” 夜九又从包袱里翻了两个布包出来，借着没人看见，收了两样东西进空间又换了这两样出来。 一块红布包裹着跟萝卜一样的东西，另一个深色粗布包的布团。 孤老没多想，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双手都颤抖了，差点没掉地上。 “你个小丫头，有人这么包人参的吗？再穷还能穷得连个木匣子都没有？” 夜九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棒槌不是要用红布包吗，而且专门弄个木匣子太麻烦了，又占地方，这么放包袱里别人也看不出来。” “这上面的参须怎么还少了？” 孤老看得那叫一个仔细。 “哦，听说人参炖鸡汤特别补，我就弄了一点炖鸡，确实是有点补，差点流鼻血了，好在我身体比较强壮，喝完了汤跟火烧一样，所以我想着放着太浪费，准备让顾瑾给我换成钱。” 火山口炖人参灵芝鸡汤，滋味确实不错，进阶之后好好的补了一顿才下的山，鸡骨头给啊不吃了嗷嗷叫了好久，不过腿恢复得挺快的，现在都不瘸了。 “暴殄天物！去，取个匣子来，好在炮制的方法没错，否则老夫能哭给你看。” 孤老说着，又将人参小心的包好，然后去看那紫灵芝，人脸大的灵芝缺了个口。 “不要告诉我也炖鸡汤喝了？” 夜九点点头。 “人参灵芝鸡汤。” 孤老深吸一口气，不行，再来一次，还是不行，再来一次，总算感觉能开口说话了。 “哪来的败家丫头，你这一锅鸡汤得千两白银了，就这么给喝了，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你当萝卜蘑菇吗？” “咳，那个，老人家，其实萝卜蘑菇要比人参灵芝好吃，要不是那鸡是我在雪山抓到的，口感甜香，我怕我都喝不完一锅汤。” 夜九实话实说，灵芝是苦的，人参又有一股浓郁的味道，不过这些是好东西，夜九也十分的清楚，不过听着是要给顾瑾奶奶拿来救命的，夜九也就不觉得拿出来可惜了。 顾瑾人不错，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便利，而且，金钱交换，自己并不亏。 人生在世，虽然夜九想要过自由人的生活，但是却没想过要为金钱烦恼，或者委屈自己，所以，钱还是需要赚的，不过多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它就只是一个数字了。 顾瑾激动的同时又感动。 “谢谢你九儿，我，我……” “别我了，到时候算成钱给我，现在没有就慢慢还，老人家，这要是练成药丸能有多少？多的话，给我留一些，就直接从药钱里扣，剩下的再让他给我，您的辛苦费也找他。” 夜九直接甩锅顾瑾，顾瑾所有的话一下不知该怎么说了。 “还以为你这小丫头只认钱呢，原来还是惜命的啊，老夫的规矩，制药收三成，不过这药太稀有，便只收两成就好，剩下的五成小丫头自己收着，三成算他的，不然他也还不起。” 孤老撇了一眼顾瑾，也不知这臭小子拿来的运气，或许傻人有傻福。 “该您的三成就是您的，我也就提供了这三味药，剩下的还得您补上，我就要三成就好了，剩下算他的，反正我花钱也不急。” 夜九倒是没想要那么多，能熬出多少药丸不说，反正听着意思应该少不了十颗，自己有三颗就够了，一辈子一个人也就能吃三颗，万一自己特别长寿，药丢那不得过期了。 也不对，自己有空间，还真过期不了。 “小丫头倒是不贪心，行了，东西老夫都带走了，臭小子，十日后来取药。” 东西装好，孤老抱着就走了，手里的东西仿佛轻飘飘的一般，当然，也确实没多重。 不过老爷子身子板正，有种仙风道骨的气质，如果不开口怼自己的话，夜九摸了摸鼻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怼。 顾瑾此时整个人跟飘着一般，孤老轻易不出手，要不是那朵冰玉莲，顾瑾都不敢上门去请。 自家奶奶的身体孤老也是看过的，只说有太医足矣，再多也是无功之事，如今却主动揽下的制药的活。 三年，若是这三年能够将身体好好调养起来，再多两年也是可以的。 顾瑾不求多，大哥在外，两个侄儿还小，奶奶若是这个时候真的出了事，侯府上下都要乱，出了某些唯恐不乱的人，众人都希望顾老太君多活几年。 从前的时候不觉得家有一老如此重要，等真正明白的时候差点晚矣。 “九儿，你还是去我家住吧，怕麻烦可以直接住我奶奶的院子，我奶奶人特别好，府里其他人都不敢去打扰，外边还是诸多不方便，我也没有什么事，平日也能陪你一起逛京都，若是你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可以拿着我的令牌直接出入。” “那你还不如给我安排到客院，影响老人家休息不好，我晨起早，晚睡迟，老人家身体不好，多我一个动静太大。” “不会不会，我儿时都是住奶奶的院子，长大了，也不过是搬到了隔壁，奶奶院子大，还有练武场，我不爱去我爹的练武场，奶奶就在院子里给我修了一个小的，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我奶奶，然后再决定住哪里？不行我在春日居给你定个小院，也算僻静，但是还是会有其他人。” 第84章 做客 “可是啊不怎么办？” 再小它也是野兽，带去见老人家不好。 “这样，我先带你去我那，你一路上也不好洗漱，先洗漱一番，我把啊不给安置好，然后我再带你去看奶奶？” “也行。” 要不是天冷，做几天船一身早就酸臭了，就这，也是有些嫌弃的。 顾瑾带了个姑娘回来，看着得有十四五岁，消息一下传遍了侯府，松竹苑跟寿松苑紧挨着，老太君很快就知道了，立即派了身边的嬷嬷去帮忙招呼。 顾瑾还算脑子清醒，将人先领到客院去洗漱，带着啊不安置到了松竹苑，让四喜照顾，这才去给奶奶请安报信。 “等你来报信那都迟了，我已经让嬷嬷去招呼了。不是说准备在春日居定个小院吗？” 顾老太君知道人这两天就到，精神头一直不错。 “原本是想这样的，但是，九儿带了些特殊的东西来，我请了孤老掌眼，东西对您的身体有用，而且十分难得，我想了想，九儿这算是对我们侯府有恩，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什么东西？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好东西还不如给你们存着。” 老太君也是看得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冰玉莲，千年人参还有紫灵芝。” “什么？居然是这等难得之物，瑾儿，咱们不能平白拿人小姑娘的东西啊。” 顾老太君有些害怕孙儿为了自己误入歧途，本来喜欢人家小姑娘没什么问题，要是为了自己一个老人家骗人家小姑娘，将来岂不是成怨偶。 “没有没有，九儿说了，让孤老制成药，孤老按例取三成，她留三成，剩下的才算我们顾家的，折合成银钱以后有了给，不过这个人情是欠下了。” 顾瑾说着，心里却不知该怎么办，如今真的是走一步算一步，从小就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人，哪怕逼着自己，也还是没办法一下子得心顺手。 “何止欠人情了，按照你说了，孤老的那三成算谁的？直接从药里扣了，药可是人家小姑娘的，咱们顾家还是占了便宜，便宜占大了。” 看着自家单纯的孙儿，顾老太君突然觉得，自己还得再多活几年才行，孙儿开的那点窍哪里斗得过人。 顾瑾这下也反应了过来，当时只觉得好，然后就剩下激动了，结果都没想到这些。 顾瑾突然有些沮丧了。 “好了，人家小姑娘还愿意来家里做客，说明没在意这些，你让厨房好好准备饭菜。” “是，奶奶，一会再来看您。” 顾瑾这个时候才想起夜九还给自己带了一大包东西。 吩咐厨房做饭容易，还得去跟老爹汇报。 “所以，你请了人家姑娘来，不往家里请居然还打算将人送客栈？” 镇北侯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不是生的时候脑子给忘带了，不说小姑娘给带来的药，光是从邀请别人来，就该早早安排好院子。 “让厨房准备饭菜了吗？” “准备了。” 对于亲爹的眼神，顾瑾当没看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遭嫌弃。 “让人去通知你几个兄妹，你姨娘不上桌，有你奶奶做镇，你那些庶兄来认一认人，免得小姑娘在府上被冲撞了，也是礼数。” “贸贸然将人请来了，也不提前跟你爹我说一声。” 又瞪了一眼自己儿子，镇北侯起身去库房翻找见面礼去了。 那可是未来儿媳妇，就算儿子不争气，那也是他们顾家的恩人，总之是不能怠慢的。 撇开已知的身份不谈，能够这样轻易的拿出那三样药材来，还能保存良好的带到京城，那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自家儿子果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库房里翻了又翻，镇北侯都没能找到满意的见面礼，最后，拿了一把从匈奴王手里抢来的宝石匕首装匣子里。 好看又实用，就是有点太显眼，没办法，一个大老爷们的库房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合适给小姑娘当见面礼的了。 顾老太君却是早早就准备好了，三份礼，不同的情况给不同的礼。 如今看来，哪怕是给最贵重的，那也都不算什么了。 当顾瑾的两个庶出兄长还有妹妹听到要摆宴席的消息，都忍不住揣测起来。 他们去了林姨娘的院子，得知姨娘不能上桌，只他们也不过是去走个过场。 “不是说来的姑娘穿着一般吗？难不成消息有误？” “消息应该不会有误，世子确实只带了一个姑娘进门，这里面应该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你们去了注意一些，嫣儿，对方也是姑娘，你可以多打探一下消息，你们年纪相仿，应该能够说到一起去。” 林姨娘将目光放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好的姨娘。” 夜九沐浴之后准备换衣裳，发现自己的衣裳被叠的好好的放置在了一旁，原本放衣裳的地方又多了一套颜色鲜艳的裙装。 “夜姑娘，这里是京城，您的衣裳虽干净整洁，但是要入乡随俗，世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老奴自作主张让人给您拿了套新衣裙，您试试看，若是不习惯，再换回自己的衣裳，然后请人来重新做可行？” 嬷嬷的态度十分的好，夜九也能够看出这位嬷嬷确实没有要看低自己或者嘲讽的意思。 “行，不过我不会穿这样繁琐的衣裙，只怕是要麻烦嬷嬷了。” “应当的，老奴伺候您穿衣。” 嬷嬷上前，一件件的将衣裳取来给夜九穿上，一层一层，确实繁琐，没有扣子，都是系带。 屋子里还烧着炭盆，并不冷。 头发在婢女的擦拭下已经干透。 这么繁琐的衣裳都穿了，丫鬟给梳个发型什么的，夜九也懒得磨嘴皮子，任由婢女们动手。 嬷嬷提前知道夜九还没及笄，让婢女给梳了双丫髻，点缀上珠花，夜九肤色极好，唇红齿白，若不是有一大块嫣红的胎记在脸上，这明眸大眼配红唇，绝对是个没人胚子，于是只涂了香脂润脸。 大小合适的绣花鞋，可见伺候的人心细。 粉色的裙装，婢女又拿来了鹅黄色的比甲给夜九穿上，滚了毛边的比甲让夜九显得年龄又小了一些。 夜九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度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脸上的瑕疵，不过那种浅薄只会以貌取人的人自然就不一样了。 第85章 分账 衣裳很好看，不过不太适合日常穿。 夜九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面色如常，这边夜九装扮好了，顾瑾也紧赶慢赶的走来了。 “你穿裙装真好看，跟之前看着不太一样，我让人来给你多做几套，这样你日常也能换着穿。” “不用那么麻烦，日常下地进山都不方便，好看是真好看。” 给予了肯定，同时也委婉的拒绝了。 “那就不下地的时候穿，反正你最少也要等到那药好了才走，这段日子总要换的，布料家里有，之前想着你在小村也不方便，这才没给你送这些艳丽的布料。” “嗯，东西看了吗，得早一点处理，虽然天还冷，但是到底死了一段时间了，放久不好。” “什么东西？” 顾瑾一头雾水。 “我让你拿回去的东西，有两头雪狼，挺漂亮的，还有几块矿石，都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你要不要抽空去处理一下？” 夜九真心的建议。 “你打了雪狼？” 顾瑾心中还是有这个坎在。 “嗯，自己送上门的，要是换成你，算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亲自去一趟也行。” 穿着裙装半点都不影响夜九行动，姿态端正，挺拔如松，不同于普通女子。 虽然不像大家闺秀那样姿态优美，但是却也别有一番感觉，让人看了十分的舒服。 “那个，我先送你去奶奶的院子。” “那你一会将另一个包袱里的蓝色布包也取来，是给老人的礼物，对了，狼分王旭杰一头，到底是合作伙伴，你挑剩了就给他就行。” 亲属关系立显。 “那我先回去一趟，顺便帮你把礼物取来，嬷嬷一会帮我跟奶奶说一声。” 顾瑾哪里还顾忌得那么多，脚下生风，一下就不见了。 “很久没见世子爷这么活力的样子了，姑娘真本事，连狼都打得。” 嬷嬷是真心的夸赞。 夜九但笑不语，跟着嬷嬷继续往寿松苑走。 顾瑾看到两头完好的狼，仔细一抹，腰部应该是断了，不过皮毛半点都没有受损，于是左挑右挑挑了许久才选出最心仪的。 若不是夜九开了口要分王旭杰，顾瑾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东西昧下，好兄弟什么的，有用的时候拿出来，没用的时候先放一边。 挑完了狼，顾瑾这才注意到那几块黑黝黝的石头，之前进门就让下人给搬着进来了，所以顾瑾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重量。 拿起一块，这个重量让顾瑾想起了夜九锻炼用的哑铃。 想都没想，抱着就跑去找亲爹去了。 “顾老太君安好，晚辈夜九。” “好姑娘，不用这么多礼，来来来，坐奶奶身边来，你跟瑾儿一样叫我奶奶就行，奶奶还得谢谢你。” 顾老太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火炕是顾瑾从夜九家回去之后就让人给顾老太君修的，这不今年就用上了。 夜九顺势走了过去，被顾老太君拉着坐到了身旁。 “来，奶奶给个见面礼，礼轻情意重，太多的东西奶奶现在给你你也不方便拿，等你回去的时候，奶奶让人给你装上，要不然，直接留在京城住吧？” 老太太的热情吓了夜九一跳，就是关系特别好了李奶奶也没这样过。 “别害怕，奶奶看你就喜欢，瑾儿的事奶奶也是要谢你的。” 感受到手里小姑娘的手有点僵硬，顾老太君拍了拍，满眼的慈爱。 “顾奶奶。” 夜九顺从的叫了一声奶奶，虽然多了个顾字，但是顾老太君依旧十分高兴。 “嗳。” 没有经历过情感问题的夜九不知道有个词叫见家长，虽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一老一少左一句右一句的聊着天，老人家见多识广，夜九也听得津津有味，顾老太君还夹杂这一些顾瑾儿时的趣事一起说着。 顾瑾七岁那年为了出去玩，偷偷爬树想要翻墙，结果上了树看到了一窝鸟，看得入迷了，就睡着了，全府上上下下都找了，但是就是没找着，直到镇北侯半夜归来，亲自找。 树上睡着的顾瑾听到了声音，睁开眼忘了自己在树上，翻身的时候直接摔了下来，好在镇北侯就在附近，动作迅速的将人给接住了，才避免了摔断腿脚的可能。 不过因为全府上上下下为了找顾瑾，闹得沸沸扬扬的，镇北侯气急之下，抽了顾瑾一顿，顾瑾气得三天没吃饭。 夜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论是她还是原身，童年好像都很黑暗，这样生动有趣的体验从来没经历过，忍不住一直听了下去。 而另外一边，父子二人抱着石头不停的看。 “这是矿石绝对无疑，有点像玄铁，但是好像又比玄铁好一些，还未经过淬炼，若是淬炼出来，用来打造武器，绝对是神兵利器，就是有点少。” “应该不少，我那里还有三块，不过，应该不能全都用了吧？” 顾瑾突然觉得失策了，自己为什么要抱过来。 “真的？走，看看够不够给你大哥打一把剑，若是足够，剩下的再打一副护心镜，这矿石看着大，但是淬炼之后就会变少，也不知硬度如何，一把不成还要回炉重来。” “爹，这是九儿给我的礼物。” “你不是有一头雪狼了吗？”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儿子，最终顾瑾败下阵来，没办法，亲哥比自己更需要，想要将九儿家那对铁哑铃拐回来怎么办。 “不对，这四块石头都不是同一种矿石，也不知到底有何作用，放你这里也没什么用，为夫都带走了，要是有剩的，再让人给你打一把软剑，若是太少，就弄一把匕首，要是没了，你就认命吧。” 等父子二人分账完毕，这才想起来时间耽误久了，连忙收拾了朝寿松苑赶去。 这边夜九正听得入迷，顾衡带着弟妹都来了。 “孙儿（孙女），给祖母请安。” 三人一起行礼，顾老太君也收回了之前那灵动的神情。 “都起来吧，九儿，这是瑾儿的庶兄，行二，叫顾衡，这也是瑾儿的庶兄，行三，叫顾笙，这是侯府唯一的姑娘，庶出姐儿，叫嫣然，这是咱们家的客人，你们叫一声夜姑娘即可。” 第86章 劝说 以自己小孙子的脾性，要是这两个庶出的孙儿真叫人家九儿妹妹，估计得醋好久，还得给两人找麻烦，虽然说自己不喜林姨娘，但是这庶出到底也是顾家的血脉。 “九儿姐姐，嫣然能这么叫你吗？” 顾嫣然上前一步，虽是庶女，但是到底是镇北侯府唯一的姑娘，平日里很受宠爱，长得娇娇弱弱的，身姿柔软，摆动间若柳扶风。 夜九微微皱眉。 “嫣然说什么呢，你再有几个月就及笄了，九儿只是长得高挑了些，姐姐妹妹不好称呼，直呼名字即可。” 顾老太君也有些不满，夜九才豆蔻之年，而嫣然却已经相看了，若不是两个庶出的孙子秋闱都中了，只怕现在就定下了，张开上来就称呼人为姐姐，这是大大的不妥。 “顾姑娘就跟两位公子一样称呼我为夜姑娘即可。” 夜九淡淡的说一句，从老太君身边站了起来，两相对比，顾嫣然明显就要矮了三指，气质上远不如夜九。 顾嫣然就这么被尬在那里了，顾衡兄弟二人有些生气，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又响起了声音。 “孩儿给爹爹请安。” 顾衡几人立即行礼。 “都起来吧。” 一进来，镇北侯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儿子给母亲请安，这是九儿姑娘吧，来，这是伯父给的见面礼，礼轻情意重，先收着，以后伯父再看到好东西给你再补上。” “谢谢顾伯伯。” 夜九双手接过，没有打开去看是什么东西。 “可饿了，饭菜都好了，让人摆饭吧。” 镇北侯的话落，下人就立即退了下去。 顾瑾这个时候凑了上来。 “奶奶，这是九儿给您准备的礼物，孙儿刚才急着去找爹爹了，就没及时给您送来。” “好好，九儿太客气了，嬷嬷帮我收好，可千万别放丢了。” “老奴定给您收好，等您吃了饭再细细看。” 嬷嬷上前笑着伸手将东西收了下来。 顾衡几个虽然好奇，但是却都收回了视线。 顾嫣然好不容易有了台阶下，这会也不敢上前撒娇卖萌的探问，只能收下好奇心以及怒气。 “不是多稀奇的东西，只是野生的黄精，可以泡酒，或者做药膳用。” “哎呦，九姑娘，黄精虽不是十分难得，但也是上等的药材，您有心了。” 嬷嬷立即站出来夸奖。 “可不就是，黄精乃滋补佳品，九儿莫谦虚。” 顾老太君直接拉住了夜九的手，准备带夜九一起入席。 夜九随着顾老太君入席，坐在了老太君右边，老太君左边是镇北侯，顾瑾顺势坐到了夜九身边，其他三人只能按照位置坐了下去。 十菜一汤，十分丰盛，自从洪涝灾害之后，镇北侯府就一直很节俭，就连过年，也不过是弄了九菜一汤，如今只是来了个身份不明的姑娘来做客，居然上了十菜一汤，食材还不是普通货。 说实话，夜九都没吃饱，不过在别人家做客也就这样了，自己空间有存货，晚点自己的时候再吃一些。 饭菜撤了下去，顾老太君直接将庶出的几个打发走了，夜九准备顺势离开，给顾瑾打了个眼色，结果顾瑾偷偷的按压了一下夜九的手。 夜九微微皱眉。 估摸着人走远了，顾瑾朝门口的四喜招了招手，四喜立即快速的跑了出去。 “你一定没吃饱，刚才那都是为了礼数，我让人给另外准备了，马上就送来，奶奶喜欢热闹，我们陪着奶奶还能多吃一些。” “对对，看得怪心疼的，奶奶刚才跟你聊得太开心了，都忘了跟你说了，瑾儿另外还准备了那什么火锅，再吃一顿，当自己家，今天也就这一顿一起吃，明天他们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镇北侯看着自家一老一少，很好，自己这个亲儿子亲爹被排除在外了，有事情把自己撇到一边。 “那火锅底料你还留着？” 夜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一个人吃总觉得差点什么，所以一直留着，奶奶又吃不得辣，我让人熬了菌汤，用你给的那些山菌，这样分两个锅子，奶奶也能吃一些。” “所以，你小子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没有，最多就是还有一小桶酒，就一个竹筒那么多。” 顾瑾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什么酒？” 镇北侯也忍不住好奇。 “我也不知道，九儿给的。” “那是葡萄酒，用的野葡萄酿的，数量不多，这次来东西有点多，也就没带，剩了不到十斤，等今年葡萄下来了再酿一些。” “只有野葡萄能酿吗？那酒味道十分不错，若是能够大批量酿造就好了。” “不是，只是村里人家都不种葡萄，越好的葡萄酿出来的酒越好，若是有葡萄园，倒是可以专门酿葡萄酒。” “哦，那还真巧，奶奶手里有个庄子，种了不少的葡萄还有其他的果树，到时候让人给你送去，想怎么酿就怎么酿，要奶奶说，你还是搬京城来好，这里什么都方便，为何一定要在那小村里，若是喜欢僻静，京郊外买个庄子就行。” 顾老太君的话一下打动了顾瑾。 “对啊对啊，九儿，你来京城吧，你想要种地，自己买个庄子，想怎么弄怎么弄，庄子里的人签了卖身契，绝对不敢泄露半句。” “倒是没想过这么多，村里人都挺好的，我一个人也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姑娘家可不能这么想，你将来不嫁人也总要聘夫吧，有句话虽然难听，但是也是有道理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你是个有本事的姑娘，难不成愿意找个什么都不如人意的人为夫君？人生那么长，日子过得可就没有意义了。” 先把人哄到京城再说，不然隔了这么远，如何相处出感情，尤其是现在就自家孙子剃头担子一头热。 姑娘是个好姑娘，还有本事，将来自己走了，这是个能镇得住的，孙儿又真心喜欢，日后的日子指定和和美美。 不得不说，夜九还真没考虑那么多，虽然对村里人总是将自己是要聘夫的这句话挂嘴边，但是那都是为了避免麻烦的。 第87章 打三顿 看到下边人端着炭盆进来，顾老太君将话收了收。 “不着急，慢慢想，先吃饭，吃饱饭了再想也不迟，而且九儿还要住一段时日，说不得四处逛逛，觉得京城不错，自己就想要在这里定居了呢。” 两个铜炉，一红一白两锅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就是各式生的菜端了上来，可比夜九之前准备的齐全，当然，肯定没开小灶来得多。 “得了一块牛肉，你不是说火锅烫牛肉也好吃吗，我特意让人留意的。” 顾瑾邀功，夜九给了个夸赞的笑。 红油火锅，镇北侯第一见，特殊浓郁的香气还没吃就觉得有馋虫在肚里勾着。 顾瑾先给老太君烫了些好入口的菜，然后倒了一小杯的葡萄酒给老太君，这才动手开始吃。 下人接过了竹筒给镇北侯道上酒。 确实没吃饱的夜九，人家都特意再上了一次饭菜，夜九也不会委屈自己挨饿。 动手烫菜，配着白米饭，夜九开吃。 “嘶，呼~这有点像茱萸，味道又比茱萸要霸道，不过，好吃。” 本就喜欢重口味的镇北侯，自从伤了手之后口味就强迫吃淡了。 侯府的厨子就以为主子爱吃清淡的，加上顾老太君身体不适合吃重口的，于是侯府的饭菜就一直清淡。 配着酒吃着菜，各种下水镇北侯是一点不惧，在战场上的时候，生吃肉都是常有的事。 不知不觉吃撑了的镇北侯，而老太君看着吃得欢快的儿子孙子，胃口也好了许多，不过比较克制，吃得差不多也就停了筷子。 夜九一个人吃了父子两加一块那么多的饭菜，顾老太君看着十分满意，能放开吃才好。 酒足饭饱，顾老太君的精神头也差不多了，让顾瑾带着夜九下去安置好，早点休息。 其实时间还不算很晚，只是老人习惯了早睡。 “爹，我带九儿去客院，你就回去休息吧。” 说完，撇下亲爹，顾瑾带着夜九就走了，说是去客院，直接就进了自己的园子。 “这是我的松竹苑，虽然我成了世子，不过还是没有搬到新院子，啊不被安置在了西厢房，白溪虽然能进屋，不过也只是在外屋，我怕啊不跟白溪不合，所以没有直接放进屋里。” “嗯，它们之间好像确实不太和谐，你慢慢教，啊不也是野兽，只是跟白溪不是一个领域的，但是还是不要让它失去本性才好，不然还不如放归山林。 “嗯，我会好好驯养的。” “九儿，要不然我带你去看看外边的夜市吧？” “嗯，也好，刚吃饱睡不下。” 至少还要住十天，想要买东西不着急。 “要不要换身衣裳？” 顾瑾突然出声，夜九地头看一眼，衣服是干净的，但是刚吃完火锅，味道确实是有些重。 “时间还早，洗漱一下再去逛夜市都不晚。” “好，那我先回客院，路我认得。” “我送你，你认得是你认得，我身为主人家，不能连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顾瑾坚持，夜九也懒得再说，两人步伐都不小，很快就到了客院。 “行了，你也快点收拾去。” “嗯，为了一会出门方便，我让人给你送男子的衣饰过来，你看行不行？” 其实女装也好看，但是顾瑾不想让人这么看到夜九，而且也害怕有人乱说，万一伤了夜九的心。 “没问题。” 夜九也觉得男装要方便一些。 顾瑾高高兴兴的去翻了自己的衣柜，将自己小了的衣裳翻出来，让人给夜九送去，又找了一件颜色款式相同的换上。 夜九可不知道这么多，衣服是干净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竹叶香，穿在身上刚好合适，不拖拖拉拉的。 头发被分成了上下两部分，用发带扎了个髻，婢女手巧的梳了些碎发放下来在额前，夜九没有修剪过的眉浓淡适宜，就是稍微细了一点，丫鬟用螺子黛稍稍描补了一下，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出现。 对于女子来说有碍容颜的胎记反倒多了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男子装扮顿时显得夜九年纪更小了，与身高完全相符，那走路的姿态看不出半点女气。 京中女扮男装出来逛街的女子不少，但是总能看出端疑来，而夜九耳洞没打，眉没修过，手指骨节清晰十指修长，年纪尚小，没有喉结便也不稀奇，往人群里一放，绝对认不出是女子。 四喜今天被丢下了，顾瑾独自带着夜九出门，出了镇北侯府，没多久就到了热热闹闹的大街上。 街上不少书生装扮的男子在走动，姑娘大多遮着面，不过用的都是面纱，大多已婚的女子都是发髻挽起露出面容，只有少数头带帷帽的，想来身份应该不一般。 男子就要随意得很，夜九逛了一圈下来，吃了不少好吃的，只是沿街逛了逛。 “哟，这不是镇北侯府的小世子吗，怎么，也出来逛夜市了，要不要去花船上坐坐，今日可是卿卿姑娘挂牌呢，也是世子曾经的红颜知己呢，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去光顾光顾啊？” 一群人嬉笑起来。 顾瑾闻言激动得差点提起拳头就要打人，但是响起夜九在身边，收敛下怒气。 “休要胡言乱语，本世子何时有过什么红颜知己，张生，你最好收敛一些。” 顾瑾出声警告。 张生，很熟悉的名字，对了，不就是中二少年当初打赌的对象吗，看着就是酒囊饭袋一个，怎么就中了这样的人的圈套。 “哟，自打你出去一趟回来，连花船都不敢上了，不会是受了哪个女子的骗，从此害怕女人了吧？哈哈哈~” “张生，你若再敢挑衅本世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瑾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行行行，世子爷，我们惹不起，走啰，去给卿卿姑娘捧场去啰。” 张生扭头带着人走了，然后登上了河边送客的小船，朝着湖中心赶去。 “那个……” 顾瑾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没事了？这种人背地里找机会套上麻袋打一顿就好，一顿不行打三顿，不用这般憋气难受。” 第88章 不配合 “啊，是，等我找人背地里套他麻袋。” 顾瑾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用找人，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下船吗？有仇就要当场报，隔夜了那都难受，我们回去休息，然后到他必经之路堵上，先打一顿。” 这样贱嗖嗖的人，夜九觉得打一顿黑棍很应该。 “我派人盯着，我知道一个地方是张生回右相府的必经之路，两边也是大宅院，除了打更的晚上几乎无人从那条路路过，毕竟往前就是右相府了。” “没问题，回去休养生息，还得换身衣裳，制造不在场证明。” 花船上，歌舞升平，那叫卿卿的美人双眼如电搬勾着张生，张生一把将手里的酒喂到卿卿嘴里。 “怎么，不惦念你那小世子了，如今这般勾着本公子。” “公子可误会奴家了，奴家从头到尾都是公子的人。” 纤细柔嫩的手攀附上了张生的衣襟上。 一群寻欢作乐的公子哥识趣的拥着看中的姑娘离开。 深夜，繁华的闹市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湖面上偶有靡靡之音。 “夜如此深了，公子不留下吗？” 卿卿不舍的勾住了张生的手指，张生顺势捏了一把。 “本公子还有事，有空再来看你。” 花船不知不觉中已经靠岸，各家的小厮都在岸边等着。 张生下了船，坐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驶入最后的巷子，前面不到两百米就是右相府了，张生从未觉得这段路会有危险，车夫跟小厮也是如此。 直到车夫跟小厮被人捂住口鼻拖下马车丢在地上，马车缓缓的停下。 帘子被掀开，张生刚准备睁开眼训斥一句，接过兜头照过来一个编织密实的大麻袋。 没来得及喊呢，就被人点了哑穴，然后就是一顿乱打，疼得张生想叫叫不出，只能尽量卷曲着身体。 最后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拿走了，两车夫跟小厮都没放过。 “九儿，咱们不差这点钱。” 顾瑾想要将抢来的东西扔了。 “不差钱归不差钱，但是这种不义之财应该拿来做善事，找个善堂，我把它们都捏了，扔进去。” “行，都听九儿的。” 带有识别性的玉佩只能毁尸灭迹了，夜九有点可惜，不过这种东西给了别人那也容易招来祸事，还是毁了方便。 夜九回去倒头就睡了，顾瑾却是兴奋了一晚上，早上都起晚了。 得知顾瑾还没起，夜九结束了晨练就去看望老太君了。 “怎么不多睡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贪觉的，你看瑾儿就是，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怎么叫都叫不醒，天天拖着不愿去学堂，唯一能叫他起来的也就只有练武师父了。” “顾奶奶，我从小习武习惯了早起，庄户人家农耕的时候起得更早，我就是来看看您，然后想要去外边看看。” “那奶奶叫人将瑾儿喊起来陪你。”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要去看看早市都有什么好吃的，您就容我尝尝鲜，我中午回来陪您一起吃饭可好？” “行行行，来，带些银钱，女孩子家出门不带钱可不行。” 不由分说，顾老太君拿了一个荷包就塞夜九手里，夜九只能收下。 为了出门，夜九换回了自己的衣裳，低调。 不愧是京都，早市上十分的热闹，各种早点一溜街都是，不过大多都是仆人负责排队买，夜九站在队伍后面慢慢朝前走，发现居然还有送外卖的。 买了一碗甑糕，又买了两个馅饼，配上一碗浓稠的豆浆，夜九就坐到了位置上吃了起来，听着这些人说八卦。 “听说昨晚上右相府的公子被人抢劫了，就在家门口，还是旁边刘家守角门的婆子听到动静打开门发现的，还以为是送菜的人来早了，结果一看，居然是右相府的马车停在巷子里呢。”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大姨妈的小姨子的表侄女的婆婆就是在刘家干活的，据说那张公子被打得可惨了，脸都破相了。” “不会吧？有人敢在右相府门口闹事，还打了右相府的公子，小心误传了招来祸事。” 有那谨慎的连忙开口。 “真的，连京卫指挥使都出动了，如今还在右相府上呢。” “据说应该是江湖流匪流窜到了京都，下手快准狠，还用了迷药。” 夜九差点没让豆浆给呛到嗓子，越听越离谱，索性加快速度，吃饱喝足换地方继续走一走。 张生一顿暴打之后又被冻了一个时辰，等送回右相府的时候已经冻病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办法配合京卫指挥使的询查，而车夫跟小厮被药迷晕了，身上的钱没了，又因主家受了罪，被狠狠的打了一顿，也问不出任何消息。 一路询查下来，找到了昨晚与张生在一起的那一群人，他们都摇头表示不知情，不过有人想到了顾瑾，于是将话头引到了顾瑾身上。 等京卫指挥使到镇北侯府的时候顾瑾正跟夜九陪着老太君一起用膳。 京卫指挥使可不敢跟审问其他家公子那样闯进去，顾老太君的身体健康当今都记挂在嘴边呢，要是因为他们惊扰了顾老太君休养，万死难辞其。 不敢直接找顾瑾，只能先找镇北侯了。 “侯爷，卑职也是例行公事，昨夜右相家的公子在家门口受了伤，被人暴打一顿又抢了银钱，其他陪同的人说昨晚小世子曾与张公子有过话语上的冲突，您看能否请小世子出来说明一下情况？” “哼，他右相好大的官威，他儿子当初做的好事我镇北侯府还没找他们麻烦，如今反倒是倒打一耙了，昨日府中来了客人，饭后确实让小儿陪着人出门看看京都的夜市了，不过很早就回来了，全府上下都能够证明我儿昨晚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出去。” 请人来，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自家老娘用得下饭了，现在谁说都不算，更何况是右相。 “谁不知道我镇北侯府跟右相府历来政见上就不太和，若是不能拿出实据来，本候就进宫跟陛下申诉去。” 第89章 碰见 京卫指挥使还能怎么办，圣上是顾忌镇北侯府，但是也用着人家呢，而且两家也确实是老矛盾了，按照镇北侯世子的狗脾气，暗中套麻袋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哪次不是直面刚，不然名声怎么连张生都不如。 人家张生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顾瑾还没成婚呢，不，连个相看的对象都还没有呢。 最后，京卫指挥使抓了个江洋大盗给顶替了罪名，也算是全了右相这边的面子。 张生烧了三天三夜才渐渐恢复正常。 张生这一趟生病闹的，客院里的王老三就让人给遗忘了，好在之前得了打赏的银钱，王老三准备出去逛逛，前门肯定不能走，角门的人却认得王老三，于是顺利的出了右相府。 夜九跟着王旭杰还有顾瑾去看了大棚，弄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好，每一个大棚种着不同的蔬菜，割一茬就会立即翻耕补上肥料再重新种上。 “你们哪里收集了那么多金汤的？” 仔细一数，大约二十个棚子，占据了五十亩地，数量是真不少。 “宫里送出来的，还得花钱请人清理，我们花钱请了人免费收，然后统一运出来，花了点钱盖了不少茅厕，不收钱，每月五百文专门请了人负责，加上新盖了饲养牲畜的庄子，数量就上来了。” “聪明，要是再能种蘑菇就好了，那东西稀罕。” 夜九随口给了建议。 “蘑菇也能种？可是从未看到过种子啊？” 王旭杰连忙站了出来。 “能种吧，不过蘑菇长的地方特殊，需要足够的湿度，还不喜阳光，你们让人将蘑菇连土一起带回来，说不定能成，我也只是猜测的，不过山里自然生长的蘑菇数量不多，应该是肥不够，你们可以考虑用木屑腐土肥料拌匀，然后高温蒸透，这样不会自己长出有毒的蘑菇，等凉透了再放进去弄回来的土，说不定就能种出想要的蘑菇了。” 夜九嘴上用着不肯定的语气说着可执行的方法方向，王旭杰跟顾瑾连忙记下，现在是种不了，可是每年都有冬天，等他们火锅店开起来了，蘑菇菌汤不就有了吗。 “这大棚确实是不错，就是太费钱，光种菜还不够，我们准备再种些水果，里面的温度高，说不定能够像暖房里的花一样提前开花，然后早些结果。” “想法不错，但是，没有蜜蜂授粉，开了花也没办法结果啊，而且，果树与菜不一样，需要几年的种植，为什么向阳的地方树叶都要长得大一些，背阴的地方树叶都要小一些，同样的道理，果树一直在大棚里，结出来的果子会不会不好吃？” 不是夜九想要打击两人的积极性，但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囫囵吞枣的后果只会功败垂成。 “不过你们可以考虑种些花，富贵人家喜欢簪花，也喜欢赏花，但是自己养养花匠多少有些供应不上，你们又有门路，还有船，南北通运多方便。” “而且，花的作用还很多，你们可以自己想，我那两亩地自己刚好忙得过来，对了，一会回去给你们看一个好东西，不过只有图纸，样品在家没搬来，耕地用的，特别方便。” 差点都忘了曲辕犁的事情了。 只要是夜九拿出来，就没有不好的东西，两人也不追问，如今又有了新方向，得继续加油。 “行，先带你去看看船，今天应该回来了，之前运了一船的菜去其他地方卖，顺便再带点货回来，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夜九没反对，最近这些天还是掏到了不少的东西，例如孜然跟花椒，有了花椒，麻辣火锅串串香的灵魂就有了，有了孜然，烤羊肉吃起来再也不怕膻味重了。 “真晦气。”刚从赌坊走出来的王老三朝路边吐了口口水。 赌坊是个好地方，上次来，王老三还赚了二两银子，在村里，那得一家子赚一年呢。 今天出来，王老三就是为了赌来的，但是最后一个铜板都输了个精光。 肚子饿了，口袋空空，王老三也只能先回张家，路上走着，看到镇北侯府门前有马车，下意识的好奇靠近想要看一看。 “那个贱丫头怎么也来了，不行，我得去给张公子报信。” 王老三一眼就认出了夜九，哪怕变化挺大，但是在王老三的眼中，夜九再变也是那个丧门星，活该让他们踩在脚底。 不过这也让王老三越发肯定夜九跟镇北侯府有什么关系，棉花，村里出现的锯子，还有补种却高收的藜麦，王老三越想越激动。 看着人进了镇北侯府，王老三急忙往张家走。 “你给二公子传个信，就说我有要是禀报，关于镇北侯世子的。” 丫鬟只能悄悄去送信。 躺在床上的张生总觉得自己这一顿打冤屈，但是也确实不太像顾瑾的作风。 “王老三说有关于顾瑾的消息？让人将他带来，对了，让人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种棉的事情倒是没有看到眉目，不过镇北侯世子确实跟王家公子有合作，两人弄了暖棚种菜，不过具体里面如何却没办法混进去看。” 王老三很快就被带了来。 “说吧。” “今日小的闲来无事便想着出去走走，回来的路上就看到镇北侯府面前停了辆马车，马车上下来的除了镇北侯世子跟王家公子，居然还有我那个侄女，三人关系看起来不一般，而且，来之前，除了那高产的棉花，我那个侄女还弄出来了两样东西，一个叫锯子，可以快速的将大树锯开，还有一个是曲辕犁，不用牛就能够用的犁耙，我总觉得，我那个侄女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 王老三倒是想要像之前那样夸大了去说，可惜挨了一顿板子之后，就知道跟面前这位公子说话只能有话直说，因为这位公子讨厌动脑子去想琐碎的事情。 “你确定看到的是你那个侄女？” “确定，她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特别好认。” 若是张生被打那天那个小厮也在屋里，肯定能够想起其实已经见过了这么一个人，不过张生眼里当时只看到了顾瑾。 第90章 长得像谁 张生给王老三打赏了五两银子。 “去，将我爹请来。” 父子二人一番细谈。 “所以说，王家跟镇北侯都知道了这高产棉的事情，并且准备先行试种然后再上报陛下，倒是没想到这两家运气这般的好。” 右相微微眯眼，想着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直接捅出去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个孤女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你好好休养身体，这件事情为父来办，那个王老三继续让人看住，这段时间先别放出去，免得坏了计划。” 右相去了书房，想着该如何安排这整件事情，既能倒打一耙镇北侯府，还有王家，又能将夜九这个孤女掌控到自己手中。 王家出了个皇后，自家出了个淑贵妃，两家注定不能成一派，只是没想到王家居然与镇北侯走到了一起。 皇后有二子一女，分别是二皇子四皇子跟九公主，皇帝的的子女都是一起排排行的，九公主虽排第九，却是当今的嫡长公主。 生了嫡长公主之后，皇后伤了身体，便再没生育过。 而淑贵妃出自右相府，乃右相嫡女，育有两子，如今的三皇子跟十皇子。 大皇子原是皇帝未登基之前的身为侧妃的德妃所出，七岁的时候出天花没熬住去了，后来德妃生了五皇子跟七皇子，八皇子出自贤妃的肚子，后面还有十一十三两位皇子，年岁最小才三岁，同一年出声，母妃位份都不高。 要说当今能够顺利上位，膝下这么多儿子也是助力。 那么多的皇子就出了一位公主，这位公主可谓受尽宠爱，天真娇蛮。 右相还在想着怎么给夜九这个孤女安排身份，王旭杰这边正在邀请夜九去王家做客。 “九儿姑娘都在你镇北侯府住了七天了，不过是去我王家做客一天，晚上还回镇北侯府住，你不至于不让吧？” “你家兄弟太多，整一个大家族在一起，不像我家人口简单，规矩也简单。” “兄弟，我爹亲自让我来请人，就吃一顿晚饭，还邀请了你一起，又有我在，你还怕九儿姑娘被欺负？” “那得问九儿是否愿意。” 夜九其实并不太想过门做客，但是看王旭杰诚心相邀，夜九也只能点头答应。 去别人家做客就得准备伴手礼，夜九有些头疼，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是有数的，虽然空间里好东西还有，但是夜九却不能直接拿出来。 “除了这张曲辕犁，我发现我没有合适的伴手礼。” 夜九拿着简笔画的图纸两手一摊，王旭杰的心随着图纸一上一下的。 “姑奶奶，这图纸能不能先放下，带什么伴手礼，就你出手的这些东西吃顿家常饭而已。” “九儿，我让人去准备，我记得我爹那有一个茶饼，王大学士喜欢喝茶，将那茶饼拿去就行了，反正我爹喝茶也就那样，留着也是浪费。” 顾瑾立即站了出来表示自己解决。 “不太好吧，伯父既然能够留存起来，那么必定是好东西。” 夜九微微皱眉，这也是自己不太想在京都落脚的原因，人情往来太麻烦。 “我爹惦记你带来的那几块矿石呢，若是还能有，到时候你给我爹留两块。” “行，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去，那地方太危险了，能将那几块带回来已经不易。” “没事，就是不带我爹也不能怎么样，走，我带你去拿茶叶。” “行。” 敲定好了礼物，傍晚，夜九跟顾瑾两人去了王家，确实是家常便饭，不过夜九觉得王家两位长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吃了饭，也没多留，带着礼物走了。 王家的大书房里，祖孙三代齐聚。 “爷爷，爹，大哥，你们怎么都在？” 王旭杰只以为是自己爷爷叫自己，哪知一过来，连亲大哥都在。 “旭杰，那位夜姑娘的身世到底什么情况？” “九儿姑娘吗？爷爷，还有爹，之前你们看到九儿姑娘的时候为什么神情那么奇怪？” 王旭杰率先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旭杰先坐下，这事由你爹跟你说。” 王旭杰老老实实的坐着，等着亲爹说话。 “你看九儿姑娘不觉得眼熟吗？” 王太傅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的眼神产生了浓重的怀疑。 “眼熟？” 王旭杰不知这话从何而来，倒是一旁的王旭升点了点头。 “像娘，也像大姐，娘走的时候旭杰年纪还不大，大姐又早早的嫁给了当今，旭杰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王旭杰闻言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意思？ “爹，这，这……” 王旭杰突然不知要说什么了。 “若不是脸上多了一块胎记，那么与二皇子四皇子相对比，相似程度就更大了。” 王旭杰自动的代入其中，像，真的像，老天，这是开什么玩笑，要是真的，九儿姑娘岂不是自己的侄女。 王旭杰突然打了个颤抖。 之前自己猜测是不是老爹给自己生的妹妹，如今妹妹摇身一变可能成了侄女，这个就可怕了。 “爹，大哥，你们会不会猜错了，只是有些像，而且大姐生的女儿不是九公主吗？” “你可见过九公主来过几次王家？而皇后娘娘对九公主的要求严苛到什么程度，众人都说陛下疼爱嫡女没错，按理皇后不该对公主这么严苛才是，但是却恰恰相反。” 王旭升看向自己的幼弟，王旭杰有点如遭雷击的感觉，缓不过神来。 “九公主虽与陛下有几分相似，却无一分像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当初回家省亲，曾说九公主与她之间仿佛有隔阂一般，梦里也总是梦到一些画面，直到一次在淑贵妃的宫殿看到了一位嬷嬷，与九公主有七分相似，让人悄悄的送信来了家里，这事情只有爷爷爹爹与我三人知道。” “当年皇后生产，淑贵妃把持后宫内务，皇后难产生下公主之后昏迷，淑贵妃最后处决了那接生的嬷嬷还有伺候的人，我们也查不到太多的消息，宫里宫外也不好传信，而且时间离得也久了。” “那就没有能够证明九姑娘身份的东西吗？” 王旭杰连忙追问。 第91章 被遗忘的信物 “当年陛下在外出征，宫廷被淑贵妃把持，皇后娘娘虽熬过了那一关，却也失去了左膀右臂，直到陛下凯旋归来，所以有没有信物也无人得知。” “不行，我要去问问九儿，若是真的有……” 若是真的有又如何，连皇后娘娘自己都不能确定，圣上那里…… “不对，皇后娘娘不是说在淑贵妃的宫里看到的那个嬷嬷，要是能够从她嘴里摸出真相，岂不是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话是如此，但是我王家是外臣，公中皇后与淑贵妃各占一方，想要在对方眼皮子地下将人带走并审问，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从前从未见到过夜姑娘，如今或许可行，不过，只怕是不能再瞒着九姑娘的功绩了，只有先将她推到圣上面前，当面的人才会露出马脚来。” 王家人的心中，多多少少已经认定了夜九的身份。 王旭杰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当初王家老二就是进京干活然后带回的妻女，时间上正好对上了，当初并没有深想回与自家有关，王旭杰后悔没让人问得再仔细一些。 躺在床上，王旭杰认真的想着，突然反应过来，要是夜九真是自己的侄女，那自己的好兄弟岂不是老牛吃嫩草，龌龊，太龌龊了，按辈分，顾瑾都是当叔叔的人了。 头一次，王旭杰觉得好友有些入不了眼。 夜九可不知道一觉醒来多了个小舅舅，更可怕的是，出门没看黄历，一个疯癫的女子突然冲了出来抱着自己就又哭又喊的说自己是她的女儿。 夜九就这么站在人群中，也不知这女子怎么回事，认定了自己一般，死死的将自己缠住，虽然自己不疼，但是那种劲道怎么感觉也不像是母亲失去女儿失而复得应该有的，而且指甲都戳自己肉里了，虽然没扎破。 夜九将人甩开，女子又扑了过来，而且很快周围围上来了一群人。 “夫人，夫人您快松手，您是不是又认错了，这已经是您认错的第六个小姐了，小姐丢了不是您的错，都是那恶人小妾做的乱，您快起来，这对您的身体不好。” 一个上年纪的嬷嬷上前一把搀扶住了女子，神情焦急，又劝又哄，但是女子就是不松手。 “不，她就是我的女儿，我记得，这脸上的胎记不会错，就是她，我可怜的女儿啊，娘总算是找到你了，呜呜呜~” 女子一抬头，夜九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女子在哭，但是那张脸跟自己半点都不像。 至于自己脸上的胎记，这么明显的东西，一眼就能够看到。 “这位姑娘，不，您，小姐，您真的是小姐，老天有眼，真的让夫人找到了，我可怜的小小姐啊，您这些年都流落到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夫人想您找您都病了。” 那嬷嬷抬眼看了夜九一眼，就如同认定了一般，跟着女子一起哭了起来。 夜九觉得不对，原本只以为围过来的是好事的人群，但是看到越来越小的圈子，这些人穿着一样的衣裳。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好像是李府的夫人，只听说好像是丢了女儿很多年了，如今这是找到了？” “李府？哪个李府？” “就是娶了右相嫡次女的那个李府。” “别说，还真像，难不成真的是？” 不，这些人绝对是碰瓷来的，夜九毫不犹豫的将扒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跟那嬷嬷甩开。 “你们是什么人，饭可以乱吃，人却不能乱认。” “哎呦，小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夫人寻了你多年，您怎么能够这般对待夫人，不过小姐流落在外多年，也情有可原，夫人身体不好，小姐您就跟着一起先回府，什么事情我们回去之后再说。” 那嬷嬷立即使眼色，仆妇下人全都围了过来，想要直接将人拥走。 夜九直接一脚将最靠近自己的婆子踢了出去。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走开。” 这些人越是积极，夜九越觉得反常。 王旭杰早早就赶了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当街强抢民女吗，还有没有王法了，九儿过来，我爹有事找你。” 王旭杰的样貌京中谁人不知，想要动手的人全都疑迟了一下。 夜九也不管是不是真有事找自己，一跃上了王旭杰的马车，车夫立即掉头，等李家人反应过来要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总感觉他们是故意的，你可认得那什么李家人？” 夜九对着王旭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王旭杰却十分认真的观察着夜九的脸，看了又看，还抬手将夜九有胎记的半边脸遮住仔细的看。 像，真像，而且与自己都有那么几分像，为什么从前从未觉得呢？ “你干嘛呢？” “九儿，你从来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吗？” 王旭杰突然出声。 “身世？也不是不好奇，不过不强求，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夜九有些不明所以。 “那万一你的爹娘还在，而且十分的疼爱你呢？” “你这话就有矛盾了，若是在，怎么可能连我丢了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疼爱，而且我娘，不对，叫姨吧，早早给我立了女户，又姓夜，想来也是有些特殊的，跑到小村那样的穷乡僻壤里，还努力给我盖房子，记忆里对我也是十分疼爱的，所以我肯定不是被她偷出来的，至于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不不不，很重要，你姨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物，或者跟你说过什么？你仔细想一想。” 信物？王旭杰不提，自己还真忘了一件东西，自己到王家第一天，也就是断亲的那一天，确实收了那么一块玉佩在空间里，不过后来空间里东西越来越多，早就给忘记了，居然没让自己拿来换钱，还真不容易。 “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夜九假装从怀里取出玉佩，上面的络子已经褪色旧了，但是样式一眼就看出是出自宫里的。 但是玉佩却是出自他们王家，因为上面有他们王家的徽记，每个王家嫡出子嗣都有这样一个玉佩 第92章 亲子鉴定 “我要是说，我是你小舅舅，你信不信？” 王旭杰有点小心翼翼的开口。 “刚才那个疯女人想当我娘，你现在开口就想要当我小舅舅，你觉得我信不信？我怎么感觉今天这么多人想要占我便宜。” 夜九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诡异，但是，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王旭杰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话说得干巴巴的。 “这个是我们王家才有的徽记，只有嫡系才会有这样的玉佩。” “只是一个玉佩不能说明什么，而且，要是你是我舅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半点都看不出来？” 王旭杰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从小自己样貌就出众，更是直接夺得了京都第一美人之称，于是乎看人也就没有再去仔细看过，就只有顺眼跟不顺眼的说法。 “那个，回家之后，让我爹他们跟你仔细说说，你可记得你那个姨长什么模样，或者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夜九认真的翻找原身的记忆，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模样也都有些模糊了。 “我只记得好像我爹，就是王老二，一直称呼她为秀娘，她常年不离身的好像就一个手镯，我也只记得大概，具体长什么样，模糊了。” 为什么那个手镯记忆那么深，大概是因为那只手总是柔柔的抚摸原身的脸，所以才会那么深刻吧。 一个手镯，一个连姓都没有的称呼，但是为夜九保留了姓氏跟排行，这个人还对夜九十分的疼爱，王旭杰也不由头疼起来。 若是当真这样疼爱，又知晓当年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没将孩子送到王家来呢，而是北去到了小村落户呢，当年王老二又是在京都哪里打工的？ 夜九画着手镯的样式，脑子里突然闪过特别的一幕。 “王老二好像有点不一样肤色比一般男子白一些，声音也有点尖，我好像看到过他贴假胡子。” 王旭杰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那你可还记得王老二长什么模样？” “跟王老三长得很像，不过比王老三好看，脾气也好。” 看着镯子大概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夜九停下了笔。 王旭杰是见过王老三的，特意想要看看王家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专门观察了一下。 拿起笔，闭目仔细回想，然后动手画了起来。 “是这样吗？”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王旭杰才停下笔。 “脸要再好看一点，笔给我，我来。” 有了王旭杰画的王老三样图，夜九努力回忆记忆里的人长什么样子，然后动手修改起来，直到感觉八九不离十了，这才停下手来。 “就这样，去掉胡子就是了。” “等我重新画一副。” 王旭杰重新拿过纸笔画了起来。 “对，就是这个模样。” 夜九连连点头，这个神韵实在是太像了，不过越看越觉得别扭呢。 “这应该是个阉人，一会爹下朝了，让爹跟大哥他们都看看，说不定见过。” “阉人？” 夜九有点不可置信，但是越想，好像越像，记忆里那些别扭的地方好像一下就理顺了。 这趟浑水好像有点大，夜九不由皱眉。 王旭杰将画像又多描了两幅。 “我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只能将我知道的先告诉你，让你有个心里准备，而且，你只怕是藏不住了，刚才那个李家跟右相家关系匪浅，右相又牵扯到淑贵妃，事情从后宫就又牵扯到了前朝。” 这是要准备上演宫斗大戏？ 还没等到王太傅回来，顾瑾先跑来了。 “你急匆匆的把人接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街上的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顾瑾直奔王旭杰的书房，看到完好无损的夜九才松下一口气。 王旭杰第一次觉得好友有点碍眼。 “你都说了是传言了，现在事情怎么样还不清楚，不过关乎我王家机密，九儿先在王家住两天，一会我爹下朝就回来要见九儿，你先回去，你现在不回去，一会我爹来了也要赶你走的。” 王旭杰说话十分不客气，顾瑾倒是没想那么多。 “你王家的机密跟九儿有什么关系？” “就是跟九儿有关系，而且关系十分重大，这才将人留下，放心吧，你不是还有白溪吗，又没拦着你写信，你有功夫在这里跟我掰扯，不如去查查那传言还有李家。” 顾瑾闻言点了点头：“行，事情我去办，不过人你给我照顾好了，不然我可不管兄弟不兄弟的。” “走吧走吧，对了，最好还是查一查右相府。”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顾瑾还是将话放在了心上。 顾瑾不仅派人去查，还亲自溜进了右相府，然后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京都的人，要不是天黑，巡逻的士兵因为之前张生被打的事情比之前更严了，顾瑾肯定要再去仔细确认一下。 王太傅看到那玉佩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那是自己大女儿的玉佩，自入宫之后就再也没戴过，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等皇后娘娘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许久了，身边得用的人不在，东西自然也就找不回来了。 当年皇后难产，惠妃倒台，淑贵妃得势，具体发生了什么，王家也没办法细查。 “亲亲，商城可以进行亲子鉴定哦！” 差点忘了系统商城的存在，亲子鉴定倒是个简单的方法。 “要不然，我们先来个滴血认亲？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光靠个玉佩，我觉得还是不靠谱，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可能是皇后的女儿，那这个关系就更可怕了。” 除了王旭杰，其余祖孙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取了水杯来往里滴血。 夜九割破手指，也将血滴了进去，顺便悄悄的让系统收取一些血液做亲子鉴定。 血液居然全都相融，夜九都觉得神奇。 “亲亲，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你们五人确实有亲属关系，按照基因匹配，王旭杰是您的亲舅舅哦！你们都是o型血。” 所以，血型一致，那难怪都能够相融了，就自己这个血型，谁来试那不都是一样。 第93章 九公主 “现在怎么打算？按照你们的说法，宫里可是还有位九公主存在的，?而我并不喜欢太麻烦的事情。” 夜九微微皱眉，成为公主荣享富贵什么的，夜九根本不在意，有句话，在其位担其责，享受的越多，付出就越多。 “九儿，你必须站在圣上面前，还有你的能力，淑贵妃若是知道了你的消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只有站在人前，才能最好的防止暗中的黑手作乱。” 王太傅看着唯一的外孙女，想要亲近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嗯，需要我做什么？” 麻烦都来了，挡也挡不掉。 “暂时不需要九儿做什么，右相府那边既然有了动作，我们借机将你推出去，当今对农耕之事十分看重，到时候你一切如常即可，我让你大伯娘将你娘之前的院子收拾一下，你先住进去。” 王太傅下意识的安排了起来。 “这个不急，就是要住，我也要先回一趟小村，而且，你们不是还要调查吗，我顺便去将事情处理了再回京，这段时间我就不露面了。” “也好，春试在即，那让旭杰陪你一起回去，我怕右相府的人会下黑手。” “对，我跟着，正好去查一查那王老二的事情。” 王旭杰立即站了出来。 夜九却在考虑春耕的事情，其他的都好处理，自己新盖的房子有点可惜了，而且还有自己的水田。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用那么着急，春试之后还有殿试，上面那位估计忙得很，而且高产棉的事情没有实物作证，现在估计他们也还没想到我的身份有问题，你们不如再仔细探查探查，我回去还要进行春耕，春耕种下去之后肯定还得收成。” 怎么可能不急，若不是不好向后宫传消息，他们都想要皇后娘娘出来跟夜九亲自见上一面了。 “九儿，你想种地，家里不缺地，你要是不习惯，那我给你找个小庄子，现在才一月末，抓紧一些完全不会耽误春耕。” 王旭杰可不想刚认回来的小侄女不见了。 “这不是重点，我要种的地有点特殊，我准备种水稻，除非能够买到水田，不然从新收拾起来根本赶不上。” 夜九摇头。 “水田确实不好找，不过有专门种藕的泥塘，你看可否适用？” 王旭杰这一会脑子十分好用。 “泥塘种藕本身就有淤泥，也能存水，又有水源，更适合你种水稻，庄子放在你名下，庄子里的人卖身契也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弄都方便，比起小村，这里气候更好不是吗？” 夜九不得不承认京都的气候是要比小村好，这里已经有了春色，而小村还光秃秃的，但是在小村，自己去哪里都方便，在京都，只怕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 “先让我考虑考虑，小村我还是要回去的，我有太多的东西在小村。” 王旭杰将夜九送去休息，祖孙几人脸色都不太好。 “九儿并不是很相信我们，而且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世。” 王旭杰的话沉重的落在了在场的人的心里。 他们之前背着王旭杰还想过若是夜九品性不好，在这样大的诱惑之下要是做出什么猖狂的举动或者贪图什么，他们要怎么办，偏偏没有，人家其实比较想要当做不认识他们。 一大早顾瑾就赶着来王家了。 “我在右相府看到了王老三，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好兄弟两人凑在一起。 “王老三进京了？难怪右相府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行，必须将王老三弄出右相府，要是能够找到当初暗打张生的人就好了，绝对有办法将人弄出来。” 王旭杰手里的扇子无节奏的快速扇动，愁得不知该怎么办。 顾瑾却有些奇怪的看着王旭杰。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王老三跟右相府又是怎么一回事？没头没脑的，我让人去查也不知道该怎么个查法。” “九儿应该是我侄女，当今皇后的九公主。” 一个惊雷落地，顾瑾久久不能接受，连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都忘了，原本是准备将夜九接走的，也想不起来。 失魂落魄的顾瑾看着窗前的一鸟一兽，四喜来叫了几次都得不到回应。 夜九在王家住了三天，顾瑾没有出现，只让人将孤老制作好的药丸送了来。 夜九本来就将所有东西收在空间里，留下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人给顾瑾送了书信，与王旭杰一起坐船离开了京都。 王家派人盯着右相府，找了机会将那镯子的画像还有王老二的肖像画一并送到了皇后手中。 看到那手镯的时候，皇后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镯子皇后认识，是自己做主赏给了一个小宫女的，当时看着那小宫女可怜，自己又身怀有孕，太医断定是个女孩，不知怎么起了恻隐之心，看着被欺负的小宫女，让身边的嬷嬷上去将宫女救了下来，赏了东西留在了自己宫里做个扫洒宫女，之后便不再在意。 只是看到王老二的画像却有些对不上是谁。 当年自己身边得用的人都没了，惠妃顶了陛下的怒火，淑贵妃撇的一干二净，宫里少了一些人，又还上了不少人，像王老二这样的，不见了也不稀奇。 秀娘，秀娘，宫里应该不能这样取名，那么到底叫什么来着那个小宫女。 “娘娘，九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嬷嬷的声音响起，皇后立即将东西压到垫子下面，神情收敛。 “儿臣给母后请安。” 九公主屈膝行礼。 “起来吧，今日这般早就下课了？” 看着跟自己没有一点相像的女儿，皇后的心忍不住被刺痛了一下。 “听闻母后身体不适，儿臣特意来探望，夫子说儿臣功课很好，并未留有课业。” “身为一国公主，你必须别别的女子强，夫子虽未留课业，你自己却不能松懈，本宫无事，你就回去吧，春日里风凉。” “是，儿臣告退。” 九公主进退有度，礼仪周全退出了皇后的寝宫，只是一脚踏出宫门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就变了一个样。 第94章 顾瑾躲避 从小，九公主就觉得自己母后对自己就有一种疏离感，一开始只以为是母后对自己严厉，毕竟母后对皇兄们也很严厉，但是随着长大，这种严厉越来越过分，九公主确定，母后就是不喜欢自己。 但是她却不明白，她想要讨好母后，于是越发刻苦学习，不论是礼仪还是女红诗书，她处处要强。 身为唯一的嫡公主，她能够跟皇兄们一起在国子监念书，能够练习骑射，但是，总有失落难过的时候。 直到那天晚上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嬷嬷，她一番逼问下，才清楚为什么。 自己是公主，却又不是公主，准确来说，自己应该是十公主，而不是九公主。 同样是公主，但是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样。 九公主乃当今皇后所出，是皇上唯一的嫡长公主，而十公主，不过是个连位份都没有的洗脚宫女所出。 一个洗脚的宫女，一夜龙宠有了身孕，为了活命，连位份都不敢要求，被掌控在别人手中，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很熟套，却很成功。 知道真相，九公主躲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享受着嫡长公主的荣耀，她不甘心恢复原来的身份，也害怕失去宠爱地位。 她曾想过出手解决了自己那个生母，但是最终想了想，留着，将来或许有用，自己只当不知情便可，日子便又恢复如常。 只是比起以前得不到母后宠爱会失落的九公主，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毕竟自己还需要皇后来为自己筹谋将来。 右相可不知这些，只以为王家是想要将人笼在自己旗下。 这一出闹都闹了，自然不能再放过，酝酿了三天，流言放了出去，李家便派人登门王家了。 夜九与王旭杰在城门一开的瞬间就出了京城，自然是没有被李家人堵到。 李家说理不成，想要闹是不可能闹的。 “岳父，这事情该怎么办？” 李女婿看向右相。 “既然京城里闹不起来，那就去乡下堵着，不是说回乡了吗，让那王老三给你们带路，能否再进一步，就看你们事情办得如何了。” 小村 “九丫头回来了，太好了，走走走，正好捞了两条鱼。” 李四虎提着鱼一眼就看到了刚进村的夜九。 “四虎叔捞鱼去了啊，还停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还是村里自在，夜九笑着跟着李四虎走。 “客气啥客气，这一去大半个月的，京城好不好玩？” 李四虎有些向往。 “不好玩，处处花钱厉害着呢，而且天上掉个馅饼下来都能砸中一个官，不过人很多，东西也很多。” “那么多官的吗？不会是忽悠你四虎叔的吧。” “怎么会，是真的，二月春试，应该就是后天就开始了，满大街碰上一个那都是秀才，等到四月的时候，碰上的就是举人了，一个烧饼三文钱，咱们这三文钱能买四个大烧饼了。” “三文钱一个烧饼，里面是放了肉还是放了糖？” “都没有，就咱们镇上卖的那烧饼，稍微白一点，有点盐味。” “那也不用三文钱一个吧！那这要是住客栈什么的，岂不是更贵？” “可不就是，咱们这三文钱两个鸡蛋，京城里的鸡蛋也没什么特别的，那都是三文钱一个，四虎叔要是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到了县里坐船去要二钱银子，您不住客栈，那也要找个地方落脚，晚上是要巡查的，一晚上至少十文。” 夜九也是真心不觉得京城有多好，又怕自己一个小姑娘都能去京城了，李四虎动什么心思，李家对自己不错，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吧，如今村里的日子挺有盼头的。 “那还是算了，对了，不是说你去找亲人去了吗？可有消息？” “嗯，找到了，就是情况有些复杂，我以后可能就不能在村子里了，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收拾东西。” 夜九倒是没有藏着掖着。 “哎，挺舍不得的，不过能够找到亲人是好事，要是，要是在那边过得不好，咱们小村随时欢迎你回来，你是女户，想走就能走。” “对，而且我不准备把房子卖了，回来是想要让李爷爷李奶奶给我继续照顾着，但是田地还有老牛旺财还是要安置好的。” 夜九的话一出，李四虎也想到了牛的事情，不过已经要走到家门口了，这个时候也不方便问。 “爹娘，九丫头回来了！捞了两条鱼，让大嫂给炖了呗？” “九丫头回来了！你把鱼拿去厨房，你大嫂会弄，该干嘛干嘛去。” 李四虎被亲爹嫌弃了。 “李爷爷李奶奶好，我回来了。”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一段时间不见，怪想的，又长高了啊。” “哪有，您二老的身体才是好呢。” 两老一少进了屋，李大嫂送了些炒豆子进来又冲了碗糖水，该干嘛又干嘛去了。 “李爷爷李奶奶，我找到家人了，当年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然后再进京的，不过房子我不准备卖，还是想要托付给您二老帮我打理，老牛就不带走了，您给照顾着，平日里用就当是给我照顾牛看屋子的酬劳了，您看如何？” “你这丫头，找到亲人了是好事，家里情况如何？房子不卖就不卖了，牛不一样，到哪里都不好买，那边可有人陪你一起回来？” 李爷爷忍不住有些担心。 “有的，我小舅舅陪我一起回来的，不过他还有事要处理，我就先回来了，那边情况挺好，家中富裕，我就是挺舍不得你们，还有家里的两亩地，我养得挺好的，一亩灌了水就能够种水稻了，您可以试试，要是种不惯，您就把水放了，继续种藜麦，我从山上接了竹管下来，用水很方便，不用去挑水。” 时间不多，要赶春耕，夜九只能早些交代好收拾东西离开。 “您将地契改一改，当初我花了五两银子买的，您给我五两银子，这地您得空了去县衙让人修改一下就好。” 第95章 春耕忙 “那不行，这是占了你便宜了，你刚回去，手里还是得自己留点钱，地是好地，你几个叔伯也赚了点钱，十两银子，你又费心接了水到地头，种水稻比种藜麦挣钱，老婆子，去拿钱。” 李奶奶转身去取了个荷包走了出来放到了夜九手里。 “九丫头，你在外得多个心眼，钱自己好生收着莫要拿出来让人知道，有了家人，你不用聘夫了，但是也是要嫁人的，女子不同男子，你给自己留个防身钱可记住了？” 夜九忍着泪点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眼睛发酸得难受。 夜九在李家吃了饭，王旭杰也让人将马车赶来了，专门给夜九装东西用的。 方斗拆开不占多少地方，然后夜九多拿了两把曲辕犁，加上自己的一共三把，没有犁头没关系，到了京城再让人打就行。 锯子夜九也给留下了，七七八八的东西一收拾，主要还是夜九从空间里取了自己常用的东西出来，不然到时候不好拿出来用，一辆马车差点装不下。 将钥匙给到李爷爷手里。 “这里就拜托您时常来打扫了，我把旺财带走，前院后院的，要是几个婶婶不介意，可以拿来种菜，也多些人气。” “庄户人家最舍不得浪费地了，你一路保重，照顾好自己。” 夜九走了，还给留了一包水稻种子。 等到王老三带人紧赶慢赶回到村里的时候，夜九一行人早就离开了。 东西有点多，来的时候是坐的小船，回去的时候直接走的陆路，于是等王老三又带着人赶回京城的时候，又错过了。 没有直接回王家，夜九去了那个种藕的庄子。 “真不住家里吗？” “不了，春耕耽误不得，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而且你们有事要忙，不用整天往这里跑，这样别人也找不到我的存在，等棉花种出来之后再说。” 摆手送人，这里没有火炕，自己还要先泡种子育苗，藜麦好说，四月末的时候种植更好，其实这里还适合种一季冬小麦，不过今年赶不上了，先这样。 之前只弄一亩地，现在有现成的地，夜九决定种四亩地的水稻，让人给留了两亩地出来种藜麦，谁让自己喜欢吃大米呢，所以藜麦少种点。 夜九亲自赶着牛耙田，看得一庄子的汉子们都震惊了，这可是他们现在的东家啊！ “使不得使不得，东家您想要干啥，您说，这都是老把式了，绝对能够按照您的要求给你弄好。” 庄头立即站了出来。 “行吧，其实也不难，就是赶着牛，用这个耙来回的走几圈，地里的泥全都成泥浆没有大块的土块就行，注意着一点深浅，不用太深。” 看着一群大老爷们就差给自己跪下了，夜九只好松手。 庄头松了一口气，下边的人不用庄头喊，自己就上去扶住了耙，赶着牛，很快就上手了。 夜九看了好一会，又下了地，用脚在地里来回走了两圈，确定了可行。 “差不多了，等两个时辰之后放掉一部分水，只留浅浅的一点就行，其他的地你们可以先用犁进行翻耕，这个犁用起来也很简单，只是跟以前的犁有点不一样，还有两个犁头需要两天才能送来，到时候按上就能用。” 夜九交代了两句，庄头娘子已经打了水过来给夜九清洗。 之前要送去的油布没送，夜九全让王旭杰给送庄子上来了，让人准备了竹片，要将育苗地给盖起来。 育苗是个细活，跟藜麦不一样，水稻是要移栽的，而藜麦直接播种下去就好。 夜九选了庄头娘子还有她的女儿一起下地。 被分成一块一块的育苗地，要先用木板推平，保证泥浆的浓稠，然后已经发芽了的水稻种子要均匀的撒在地里，然后用细竹枝扎的扫帚轻轻拍打下去，最后插上竹条弄成拱门形状，用油布覆盖起来，保证温度。 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麻烦，四亩地的秧苗三个人弄了一天。 上好的油伞布就这么用到了地里，庄头娘子跟那小姑娘都很心疼，但是人家是东家，他们只能照做。 “行了，又不是掏你的钱，东家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忘了东家的背景，不是我们能够开罪得起的。” 比起自己婆娘心疼那油布，庄头想的却是那曲辕犁，实在是好用，之前耙地的时候感觉不大，等用到了旱地上犁地的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东家说过两天还有两把犁可以用，这样下来，春耕能够剩下不少的时间，而大伙也不用那么累了。 还有东家让弄的沤肥的池子，还是第一次有东家舍得专门拿一块地出来沤肥，还给了银钱让自己去盖个养牲畜的地方，虽然现在一样样都还没弄起来，但是日子听着就有盼头。 夜九倒是没想那么多，本就是种藕的庄子，田里能放养一些鱼，自己种粮需要肥，以前的时候自己能够用空间里的肥料那是不会被人发现，现在却不行，所以沤肥是必须的。 好在整个庄子不算很大，弄成一个生态种植园就行，除了自己要研究的作物，其他的完全能够放手给下面的人去做，钱自己不缺，有钱有人好办事，所以夜九给了钱给了要求就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王旭杰这边为了早日让夜九的身份公之于众，拉着顾瑾两个人埋头种棉花去了。 顾瑾失魂落魄了许久，但是想要对夜九好的心怎么都压不下去，收拾收拾了自己狼狈的心情，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种棉中，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好了。 而且，抛开自己的私人感情，顾家欠夜九的，所以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后退。 夜九可没心思去管这些。 经过模拟实验室的耕种，夜九有了一定的经验，什么时候要灌水，什么时候要掀开通风，每天都很忙碌。 除了自己这几亩地，其他的都是庄头在打理，时常庄头也会过来请示一番，夜九也能够迅速的给出方法解决。 整整一个月，顾瑾强忍着没有给夜九写过一封信，也不敢问王旭杰关于夜九的任何一丝消息，王旭杰看出不对劲，但是也不能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 第96章 拦不住 张家找不到夜九，王老三被暴打了一顿赶出了右相府，还没出巷子就被套了麻袋带走了。 皇宫之中，皇后费尽心思才查到当年报死亡的名单里有个叫秀云的小宫女，这个小宫女有个对食对象，入宫前姓王，进宫之后没有背景被安排收恭桶，之后就再也没人看到过。 王家人推测，孩子就是这个叫秀云的小宫女以及王二带出的宫，秀云念及皇后曾经给的恩情，没有伤害孩子，而当时也没办法将孩子送回王家，两人又无法生育，于是将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而两人意外身亡也是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有可能是想要报信的。 又是一年的五月五，夜九看着茁壮成长的水稻很是高兴，突然响起，好像很久没有顾瑾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小侄女，我来接你回家过端午。” 王旭杰从马车上走下来。 “行，等我收拾一下，你跟顾瑾最近都在忙什么？” “一直在忙种棉的事情，棉花如今长得十分的不错，眼看就要结花苞了。” “哦，小舅舅，你不是该成亲了吗？难不成我错过了你的婚礼？” 夜九突然想起这么一件事。 “周家老太君突然没了，婚事推迟了，正好这几年也忙，我还想着再弄几条船，之前的船能装的东西太少了，还要跟别人的船队走。” 所以自己忙了两个多月外边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船啊，为什么不自己做，只是走内陆水运东西有限的，小舅舅这几年既然不成婚，想不想去海的另一边看看，我在京都的码头也有看到过外邦人，他们能够将他们的东西运送过来，我们也可以将我们的东西运送过去。” 其实嘛，夜九在打另外一个主意，很多物种都是从海外流入内陆的，像红薯、土豆、玉米这些，在这里都没有，这些产量高又饱腹的东西若是能够引进来多好，还有很多像番茄胡萝卜洋葱这一类的菜蔬也是如此。 自己倒是可以直接从空间里弄出来，但是怎么解释它们的出现？太麻烦，还不如给了引子让人去探索，也可以推动社会的发展不是。 “外邦人都长得高高大大的，他们的主食又是什么，吃的什么东西，小舅舅不好奇？” 怎么可能不好奇，今年殿试之后的盛会上，外邦人贡献了一个千里眼，站在宫墙上都能够看到城门口，自家老爹是太傅，有幸体验了一番。 还有万花筒，小小一个，透过镜孔往里看，各种不同的花样，色彩斑斓，看得人眼都花，还有那琉璃杯，色彩绚丽。 “我们的船出不了海，连水军的船也……” 王旭杰摸了摸鼻子，造船方面不如意所以才弄的小船，一次赚个几千两就差不多了。 “那人家外邦人来这边就没有人去看船？偷学不就好了，外部结构多看看，然后找能工巧匠勾勒出来，船底找会水的下去摸，内部的话找理由，不管什么理由都行，进去走一圈，下不去最关键的地方，其他地方能看多少是多少，回来之后琢磨琢磨，小船能造，大船一次不行两次，多试试不就好了，跟种地一样。” “还能这样？” 王旭杰有些傻在原地。 “怎么不能，还可以用钱买啊，不买新船，就买他们的旧船，买回来拆解开不也一样能够学习到。” 所以，水军的船不如人家不是工匠不行，而且舍不得花钱吗？ “钱要是还不行，那肯定还有其他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不然是什么让他们漂洋过海来这里？” 突然感觉到一扇神奇的大门被打开了。 夜九想到自己空间里的那棵大树，一颗大树造船肯定不够，不过能够这么完整的弄下一颗那么大的树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船不同的部位所用的木材也不一样，自己空间里的材料倒是足够造一艏载重三百石的中等船支了，而自己在码头所能看到的，最大也不过一百石，想来这里所能制造出来的大船，承重应该再二百石以内。 二百石以内相当于普通的货车，三百石差不多一辆小型挂车。 若是使用的铁不一样，出来的效果或许还能更好一些，若是这样，还得去一趟雪山顶去找矿石回来。 “小舅舅，我去给你找材料，你负责找人，我们秘密打一条大船你看如何？还有顾瑾那家伙，工事上面我发现他挺有天赋的，你们两一文一武，倒是好搭档。” “你找材料？打多大的船？” 王旭杰又凑近了一点。 “至少能够承重三百石吧。” “三百石！我的好侄女，水师的船最好的也才一百五十石，你小舅舅我那船都是费了老大劲托了人情从水师弄回来的，花了三万多两银子，杂七杂八修整什么的四万两整，吃重也不过六十石，能出近海了。” 夜九有些傻眼了，这么低的吗。 “大船要包铁皮，看着不小，但是吃水重，装不了多少东西，出远海铁皮厚度不足，撞礁石上容易破，要不然，咱们目标定小一点？” 不能打击小侄女的积极性，算一算手头的钱，打一艏新船承重六十石的还是足够的。 “不行，那还费劲做什么船，木材我出，我有办法弄到海边去，但是你们要找个偏僻的地方研究，不能让人偷学了去了，然后包裹的铁皮不能用普通的铁皮，加入其他的矿石一起，得找专门的铁匠去打，人手的事情你们解决，大船的结构图我去弄，人工费场地费你们出，以后盈利我们三人平均分。” 夜九直接做主敲定下来。 “那外邦的船队可还停在码头？” “还在，每年过了龙舟会才会走，今年又是大年，比往年要热闹。” “那行，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明天才是端午，我今晚去摸船，明晚我自己会回去。”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王旭杰想都没想就拒绝。 “小舅舅觉得能够拦得住我？” 好吧，拦不住。有个武艺高强力大如牛的侄女，当舅舅的也只能乖乖听话。 第97章 什么鬼 “要不我再给你找两个人一起？” “不用，人多还容易引起麻烦，你要是不放心，找一条船等着我，我摸完了就上船。” “行，我去弄条花船，动静大一点，可以帮你吸引注意力。”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准备，等我摸清楚了，明日就画出来。” 这下两人一拍即合。 王旭杰想的更多，若是真能做出载重三百石的巨船，对王家，不，是对整个王朝来说，那都是意义重大的存在，而王家出了个皇后，皇后膝下还有两位皇子。 高产棉，冬日的菜蔬，以及新的耕具和耕种方法，这些都能够让夜九这个真公主站稳脚跟，还能够提升两位皇子的重要性，若是巨船成功，那么未来的皇位几乎就等于内定了，所以，这件事情不是他能够私下包揽的。 王家祖孙几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九儿真要做如此大的动作？要知道，以九儿如今的本事，完全可以不用冒这个险。” 王太傅忍不住担心。 “爹，或许可行，而且，我们王家既然已经出了位皇后，皇后膝下又有皇子，不想争也必须要争，不成也就是钱没了的事情，万一成了，便是千秋万代的好事。” 王旭升如今在翰林院任职，比起父亲王太傅的求稳，王旭升胆子要更大一些。 “爷爷，您怎么看？” 王旭杰看向了王大学士，比起兄长父亲，王旭杰更期盼与自家爷爷的意见。 “此事可行，但是担子不能压在九儿一人身上，她是女子，本该由你们这些叔公伯舅照顾，如今却站在了王家的前面，哪怕九儿未想过太多，你们却不得不认这个事实。” 几个大男人不由低了头。 “还有，这事情还是要与皇后娘娘那边透个气，现在不急，明日端午找机会让皇后与九儿见上一面，皇后娘娘来了信了，到时候会安排人来接九儿，今晚上，旭升跟旭杰一起给九儿放风。” 端午龙舟会当今会与民同庆，这个时候皇后以及受宠的嫔妃跟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是可以一起前去观看的。 夜幕降临，码头的另一边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明天的龙舟会做准备，各式的花船也都在忙碌的装饰着。 一道人影从花船的船尾悄然跃入水中，然后摸到了一艏大船的船底。 “亲亲，商城有一体成像的透视绘图机哦！只需轻轻按下拍照功能，绘图机会自动收集照片里物品的结构图，方便快捷还准确。” “租金一小时五十两，我怀疑我的钱都让你吞了只升级空间，说好的越升级折扣越多呢？” “亲亲，已经是折扣价了哦！一体成像技术可是很珍贵的，五十两银子您将整艘船结构都能够拍得一清二楚，换算成这个时代的物价，您都赚大便宜了，这还是亲亲有了主动赚钱的意识，福利商城特意提供的呢。” “防不防水？” “亲亲，防水的哦！亲亲可以直接在水底全方位的拍摄，透视距离范围是五米，所以亲亲还想要看内部结构的话，还得潜入船里面才行，亲亲要不要考虑隐身功能？” 一看价格，果断放弃。 按分钟计算！这叫什么收费，还不如自己靠近点多拍点，然后慢慢拼凑描绘呢。 “亲亲，明明你还有那么多的钱，你怎么能这么吝啬呢。” 屏蔽系统，夜九开始忙碌起来，开什么玩笑，一分钟差不多一两银子呢，怎么能够浪费时间呢。 夜九在水中忙碌了整整一个小时，时而上浮，时而下沉，围着大船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从夜九离开，船上的王旭杰跟王旭升两人就一直无心船上的歌舞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两人总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了，但是迟迟未见人来报，若不是不远处的船没有任何不对的动静，两人都想要探身出去看了。 水里的夜九只感觉每一分钟都过去得太快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饶是夜九体力惊人，还是差一些没能拍完，不得不再花钱租了一个小时。 水下能拍的都拍了，相机有距离，上层船板上的结构图根本拍不到，必须要摸到船上去拍。 将夜行衣脱了收入空间里，穿着潜水服爬上了船板，一跃上了桅杆，利用船帆遮掩住了身体，然后迅速的抓拍起来。 咔咔咔，就差最后一点了，巡逻的船员突然发现了船板上的水迹，沿着水迹走到了桅杆下，抬头正好对上一个黑影。 “哇哇哇~” 船员一番叽里呱啦的乱叫，别人听不听得懂，夜九是听懂了。 什么叫见鬼了，会不会说话，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不如跳下去抓紧再拍几张。 夜九一跃而下，照着关键地方一顿拍，听到了脚步声，转手将相机收入空间，一跃入水中，迅速消失在了外邦人眼中。 但是外邦船队突然混乱起来，一下引起了周围船只看热闹，王旭杰跟王旭升二人差点没急得想要冲出去帮忙。 夜九一跃入水里就深潜，然后直奔岸边无人的地方游去，上了岸，找了个地方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又把头发弄干，带上了帷帽租了一条小船往王家的船划去。 “小舅舅，让人把船板搭过来让我上船。” 王旭杰听到声音差点没吓得掉船下。 “去，给小小姐把船板放下去。” 王旭升率先反应过来，让人放船板下去。 “这是船钱，船夫收好。” 王旭升的心腹立即递了银钱过去给船夫，船夫这才撑着船走了。 “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从岸上过来了？” “这样更安全不是吗，一会肯定有人来查，我一个刚从岸边坐小船过来的女子，肯定不会是那什么黑衣人，饿了，有没有准备吃的？” 在水下游来游去可不是个轻松活。 “有有有，现在就让人送来，还给你带了粽子，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我觉得你还是让人都拿来吧，我实在是饿得厉害了，回去还要赶着将图纸画出来，明天还要去看龙舟会，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第98章 挑女婿 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只一夜的时间，大船的构造图就全部整理好了，不过按照夜九的想法，这样的船还是小了一些，将自己所设想的另外弄了一个小册子，匠人们或许看不懂，但是这个册子也不是给工匠准备的。 点到即止，到时候王旭杰跟顾瑾二人在大船建造的过程中自然会摸索出来。 码头边上的混乱只不过是一时，找不到人，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一早，夜九穿了一身书童装扮跟在了王旭杰身边。 顾瑾今日作为镇北侯府的世子带队参加龙舟赛，所以好兄弟二人没有碰头。 只是人群里，顾瑾一眼认出了王旭杰身边的夜九，目光忍不住追随，但是看到王旭杰将人带去的方向，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那边是皇家休息的地方，如若没有猜错，王家应该是带九儿却见皇后娘娘。 往常，九公主都会被留下见过王家人之后才会离开，今天却早早的让皇后娘娘支了出去。 新科状元一榜三进士全都在场，九公主按例可以挑选驸马了，不然就要再等三年。 成了婚就可以搬出皇宫，身为嫡公主，她可以拥有公主府，本就不喜欢皇宫中约束的气氛，所以九公主没有放过这个挑选驸马的机会，早早去了皇帝身边。 北苑里，皇后坐在凉亭中，双眼看着月亮门，伺候的婢女都被安排得远远的，王家人来的时候，宫女上了茶水又退了下去。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爹，您请起。” 皇后娘娘伸手也只能虚虚的放在王太傅身前，王太傅自行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这是九儿。” 王旭杰将身旁的夜九让了出来。 “夜九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不用，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皇后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但是远处还有宫女在，只是虚虚的伸了一下手又收了回来，双眼定定的看着夜九。 夜九抬头，殷红的胎记入眼，但是眉眼中与自己八分相像是如何都抹不去的，皇后差点没忍住落泪。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微微颤抖的声线。 “挺好的，你，照顾好自己。” 夜九没有太多的感觉，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而且自己又不是真的原主，不过看到对方神情动容，面色有些憔悴，哪怕盖了脂粉，也掩盖不住，便多说了一句。 “娘娘照顾好凤体，今日端午，还需娘娘照顾大局，我等先行告退。” 能见上一面已是不易，很多话也不合适现在说。 “好好好，你们也是照顾好身体，本宫让人准备了东西，一会送到王家。” 皇后娘娘不舍的盯着夜九看，直到夜九一行人退出月亮门，这才收回了目光。 龙舟赛事热闹非凡，夜九坐在王家的位置上，能够最近距离的观看到龙舟赛的情况。 一身紫袍的顾瑾站在龙舟的前端，手拿鼓槌敲着大鼓，龙舟上的男儿们奋力划桨，船在水中迅速前进，路过王家所在的位置的时候，顾瑾双眼控制不住的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夜九的眼眸。 夜九回以一笑，顾瑾的心突然急速的跳动，但是脑子里立即浮出了刚才夜九跟王家离开的背影，心骤然一紧，等收回目光之时，落后半船的龙舟迅速超了过去，比镇北侯府的龙舟快了一个船头夺下第一。 “好好好，不愧是新科状元，镇北侯世子也不错，赏。” 皇帝龙颜大悦。 “父皇，儿臣听说新科状元出自江南李柯一族，江南也是水乡，不知江南可有这样的龙舟盛会？” 九公主天真娇俏的对着皇帝询问，双眼却要看又不敢看的朝新科状元李文峰看去。 “嗯，李文峰，九公主这一问，朕也想听听看江南一带是如何过端午的。” 对于自己宝贝女儿的意思皇帝哪里看不出来，原本还想要多留几年，不过李文峰确实不错，配自己女儿也不可惜。 李文峰恭敬的行礼，他虽然是新科状元，但是却还未授官，九公主的意思，他如何看不出来，原本以为九公主还年幼，至少要等三年，所以自己才参加了这一届的科考。 江南李柯一族，说起来好听，当年确实名声在外，但是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如今两代帝王更替，他们李家才敢出来，全族将希望压在了自己身上，若是…… “江南富庶，不过到底不比京都，像这样热闹的龙舟赛倒是也会举行，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百姓们忙碌与耕种，五月去五毒，过桥走病，还有庙会，祈求风雨平顺，五谷丰登，倒也别有一番民趣。” “江南多桑蚕，都说江南女儿多巧手，不知状元郎家中女眷是否也是如此？” 九公主一脸好奇的发问，李文峰脸色未变，但是袖中的手却紧了紧。 “家中琐事都是主母打理，男女七岁不同席，倒是未曾过多关注。” 族里想要靠自己进入仕途，自然没有那么早定下婚约，免得乱了心思无法静心科考，如今想想，当初还不如先定下一门婚事。 “洁身自好是好事，皇后……” 皇帝刚准备将话头交给皇后，却发现自己的皇后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上面，双眼看着王家的方向，不过有点远，看不清看的什么。 “陛下，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回过了神来。 “皇后刚才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没看什么，许久未见家中人，刚才见了一面，说到王大学士身体有些不好，未能来看龙舟，臣妾有些担心罢了。” “一会让太医去一趟王家，皇后不用这么担心，你看新科状元如何？” 李文峰刚才借机退下了，九公主也跟着过去，那边还有几位皇子一起，倒也不显得突兀。 “陛下选出来的自然都是好的，您想要给九公主挑夫婿？” “朕的嫡公主自然是尚驸马的，难得小九自己看中，不然朕还舍不得呢。” “陛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九公主年岁还小，江南李柯一族是有才能的，若是尚驸马，只怕不好。” 皇后娘娘看了看那边的场景，又收回了视线。 第99章 瘟疫 自己的女儿受了苦，凭什么这个不知哪来的占据了自己女儿的位置不说，还想要挑一个好夫婿，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就惦记着要嫁人。 该是九儿的，皇后半点都不会让出去，哪怕九儿不想要，那也不是别人能碰的。 “陛下，李柯一族擅长治水，这李文峰不也是因为一篇治水之道让您点为状元的吗，去年，禹州地动，河堤崩塌，水道改路，冲毁了不少村庄，正是需要治水人才的时候，九公主年纪还小，我这个做母妃的也想要将她再多留几年，少年慕艾，相信九公主也是一时懵懂，并没有太深的情感。” 皇后的话让皇帝心里舒坦，他确实疼爱女儿，不然也不会将最好的状元郎想要给她做夫婿。不过皇后的话也提醒了皇帝，自己现在缺人，有皇后在中间，到时候女儿也不会怨自己，人自己也留下了。 “那皇后可得多劝着小九一些。” 端午就这样过去了，李文峰忐忑了几日，授官的文书下来，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不在京城没关系，只要不是尚驸马，那么自己就有机会，何况落到自己头上的还是实差，不好办，但是办好了，那么就是他们这一族再次站起的机会。 拿到文书，李文峰当天就收拾东西赶着去禹州上任去了，等九公主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除了跺脚，九公主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李文峰不行，九公主将目光放到了别的地方。 自己今年十二，再等三年完全等得起，但是不是每一年的状元郎都会像李文峰一样背景不错，所以九公主将目光锁在了京中的公子哥身上。 要说若不是王旭杰是自己舅舅，九公主其实特别喜欢长相俊美的王旭杰，以前知道那是不对的，便只是观赏，后来再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后，九公主心中惦念，却更不敢贴近了，而一眼看中李文峰，其实也是有愿因的。 李文峰的样貌十分不错，不过文人温雅的气质更多一些，王旭杰却有种放荡不羁的感觉，但是耐不住好看啊！ 两人双眼眼型十分的像，所以九公主才会将目光放在李文峰身上。 夜九站在地头，看着抽穗的稻子，忍不住头疼，近百亩地的庄子，能够堆积的有机肥数量实在是有限，为了尽量减少使用系统作弊产生依赖，夜九没有像之前的棉花那样使用化肥，如今看着秧苗长得不错，但是稻穗却跟模拟实验的出来的数据相差有些大。 没有红薯没有玉米这些高产的作物，牲畜那都不是你想养就能养的。 庄子养了十头猪，瘦巴巴的还不如野猪呢，就这，吃的还不比人差。 长叹一口气，种田不易。 棉花还有一个月就能收了，王家人一直激动的等着。 前线却突然传来噩耗，大批将士感染瘟疫，连坐镇的顾嗣也没能逃脱一难，而且为了安定人心，顾嗣一直强撑着，不许人离开宣府，除了传信官，关门紧闭，进出都不行。 兀哈大量百姓病死，等上位者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连军营都感染了，我活不了，也不让你好过，于是兀哈一次次的进攻挑衅，明明是送死，但是却一个个带着诡异的笑，等顾嗣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封闭城门是目前能够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传信官连京都的城门都没能进，信件送到宫中，正值午膳时间，皇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召集了满朝文武。 宣府瘟疫，而且十分的严重，兀哈连城门都放弃了防守，情况十分的严重。 镇北侯急匆匆的赶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上。 “陛下，臣请旨前往宣府，请您让人准备药材与大夫。” 皇帝于心不忍，但是宣府必须有人去。 “不行陛下，此次瘟疫疫情严重，兀哈已经因为瘟疫几乎灭国，若是不慎，岂不误国！不如火烧宣城，将一切隔绝在宣城。” “荒唐，宣府还有几十万大军，岂能火烧宣城，顾大将军已经封城，及时送去药材还有大夫，找出办法医治瘟疫才是重点。” “若是这样好医治，兀哈怎么会灭国，与其等蔓延到京都，还不如先下手。” 意见不同的争论不断，而中立者沉默不语。 “陛下，臣请旨前往宣府，请您让人准备药材与大夫，若是万不得已，臣愿以身殉国，决计将瘟疫阻断在宣府不外泄。” 镇北侯再次高声请旨，满朝文武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帝看着缺了一条手的镇北侯，不知该如何说。 “陛下，镇北侯世子求见。” “宣。” 顾瑾穿着一身公服上朝，直挺挺的跪到了自己父亲身边。 “臣请旨前往宣府，药材大夫都已经准备好了，望陛下准许，后续请陛下继续派送药材，若瘟疫不可解，臣与家兄绝不让瘟疫蔓延出宣府。” “瑾儿。” 镇北侯下意识的吼了一句儿子，但是看到小儿子眼中的执着，再想起这是大殿，皇帝还在，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准，镇北侯世子顾瑾为钦差大臣，赐尚方宝剑，药十车，御医十人，粮食五十车，后再继续送药材，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出了大殿，镇北侯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但是看向儿子，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爹，侯府还需要您，两位庶兄虽然心思不太正，但是却也不是大恶之人，儿去了宣府，还要您在背后支持。” “瑾儿，你，爹已经这把年纪了，死不死无所谓，你却还年轻。” “爹说什么呢，奶奶还需要您呢，儿子身体健壮，到了疫区也更能够扛得住，而且兄嫂还有两个侄子都在宣府，儿子去了，找机会将侄子跟嫂子送出来，还需您在外接应，比起别人，相信大哥跟大嫂都更信任您能够照顾好两个孩子，而且，我有白溪，更好传信?需要什么您也能第一时间给我们准备不是吗？” 小儿子的话镇北侯无法反驳，陛下也下了旨，事已成定局。 第100章 以命相托 “你怎么想的，这么危险的事情，算了，我去给你准备东西，一路平安。” 王旭杰收到消息，立即跑到了镇北侯府。 “你来的正好，白溪我要带走，但是啊不却只能还给九儿了，九儿之前也是说先养在我这里，四喜清楚怎么照顾啊不，连四喜一起，你帮我都送到九儿那去吧。” “你，若是你真放不下九儿，为何不亲自对九儿说，此去生死不知，你不会遗憾吗？” 王旭杰心中有些不忍。 “如何不会，正因为生死不知才更不能说出口，万一九儿原本对我无意，因我这么一说，突然介意了，到时候我没了，岂不是害了九儿，还是现在这样好。” 顾瑾故作放松的耸了一下肩膀。 “??你想的简单，啊不可是雪豹，四喜虽然能够投喂，但是不见得单独能够将啊不送到京郊的庄子，你还不如顺道送过去，相信不会有人说什么。” 废话，送死的活，是个人都想能拖一秒是一秒，顾瑾不过顺道送个东西，所谓即日，再拖也拖不过今晚子时，谁会介意。 王旭杰这么一说，顾瑾还真是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你先准备着，也不用你专门跑一趟庄子，我跟九儿说一声，到了十里铺等一会。” 王旭杰转身丢下好友，骑着马儿就往郊外赶。 夜九正在地里巡视呢，听到马蹄声抬头就看到了王旭杰，如此着急的模样，于是上了田埂洗净手脚穿上鞋。 “九儿，顾瑾要去宣府了。” 王旭杰翻身下马第一句话就是这。 “去宣府，他兄长不是在那吗，战事有变还是？” “宣府爆发瘟疫，顾瑾请旨前去，此去九死一生，若是不能控制住瘟疫找到解决之法，只怕是要火烧宣府，所有人都回不来。” 夜九点了点头，瘟疫确实是件麻烦事。 “兀哈瘟疫肆虐，已经相当于灭国了，顾瑾的大哥顾大将军反应迅速，封锁了宣府，这才将瘟疫锁在了宣府，但是情况十分的严峻，九儿你……” “小舅舅，你等等，我去准备点东西，你给顾瑾送去，对他应该有用。” 夜九说着，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脑子里却在跟系统沟通。 “治疗瘟疫的药方，还有关于瘟疫的各种处理方法，病患的安置，紧急情况的处理，相关的书籍全都要，换成这个时代的纸张，还有口罩酒精。” 王旭杰的速度追上夜九的时候只看到关着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夜九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堆了不少东西。 “小舅舅，你去准备马车啊，你们不是好兄弟吗？这个时候磨叽什么呢。” “额，我这就让人准备。” 王旭杰转身走了出去，抓了一个人交代下去就又转身走了回来。 “九儿，你准备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怎么还有酒？” “连百草堂的大夫都知道可以用酒降温，这些都是特地提纯出来的酒精，具有杀灭病菌的效果，就是除秽，不过数量现在只有这么多，小舅舅可以再找人买酒提纯送去，这个很重要， 然后这个是口罩，多少能够起到一定的庇护效果，可以让人仿制送去，很容易做，这个是关于瘟疫的一些册子，让顾瑾看，不懂的给大夫看，这个本子是给顾瑾的，必须按照上面的做，为什么不要问那么多。” 夜九手指随意的指着地上的东西，吧嗒吧嗒的说了一通，王旭杰倒是听懂了，就是有点懵，小九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小舅舅，你记住了没？” “啊，记记住了，你不去送送顾瑾吗？而且，顾瑾走了，啊不没人照顾，还得给你送过来，我跟顾瑾说，让他送到十里铺，我们去哪里接啊不。” “啊，对哦，还有那只雪豹，麻烦，早知道就不带回来了，那去接回来吧，等今年秋收结束了，我再把它送回山林去。” 养一只宠物不容易，养一只野兽做宠物更不容易，若不是一时心软，也就没这么多麻烦，而且光种地就让自己忙不过来了，所以，还是送回去比较好，顺便去带些矿石回来。 十里铺，夜九跟王旭杰来的不早不晚，只等了一小会，顾瑾带着队伍就来了。 “九儿，啊不还给你。” “嗯，东西你让人搬你车上，这里有几本册子，这三本主要是给大夫看的，这本是给你的，你摘抄一下重要的，先让白溪去给你大哥送信去，可以提前做些准备，个人建议，简装出发，剩下的东西再让人加急送，瘟疫不等人，还有，平安回来。” 有些闹情绪的啊不被夜九一巴掌按在头上，瞬间老实了。 “会的。” 顾瑾将册子抱在怀里，有些话终究没说出口。 “那我带啊不走了，地里的活还忙，你路上保重。” 说完，夜九拍了一下啊不的脑袋，啊不老老实实的跟着跳上了马车，吓得马儿差点不敢动，直到啊不进了车里这才缓缓行动起来。 看着远去的马车，顾瑾坐在亭子里将册子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人还没到齐，顾瑾自己的队伍是快，因为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就准备上了，宫里安排的却还要等一等，太医院的太医们也需要收拾东西，还要跟家人告别，能够在子时顺利出发就不错了。 顾瑾越看，双眼就忍不住发亮，要不是随行的大夫还没来，顾瑾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不行，不能这样干等着，马儿给我，我回京，不，我去找王旭杰，找他快一点。” 顾瑾只留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就朝刚才夜九二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马车拉人速度终究没那么快，刚到庄子口，顾瑾就追了上来。 “王旭杰，你帮我准备这三样东西，不管花多少钱，速度越快越好，三天时间，能做多少算多少，然后让我爹安排人给我送来，兄弟能不能好好过着一关就看你的了。” 王旭杰一脸懵的被顾瑾塞了东西在怀里，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人翻身上马跑了。 扭头看向自己的小侄女。 “这小子反应够快，居然这么快就看出这三样东西的重要性，小舅舅加油，你的好兄弟可是连命都托付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第101章 有福气 口罩、酒精以及油布。 口罩跟油布都好说，前者简单，会点针线的都能够做，油布因为建盖大棚，还有不少存货，酒精却比较麻烦，王旭杰自己肯定忙不过来，原本还想问问九儿对顾瑾是什么感觉，如今只能先把好友的事情给办了再说。 不用多好的酒，只要经过蒸馏提纯就行，王旭杰还特意传信给了镇北侯府帮忙收集酒水，大锅蒸馏，原本说三天，镇北侯硬是多压了一天才将东西安排人送往宣府。 不过送去了这第一批，镇北侯也没停下，继续找人收集酒水，皇帝这边也没闲，开什么玩笑，要命的事情，哪里敢闲啊！ 太医院派去的御医急匆匆上报急需的药材，已经送去了一批，后边还要继续收集陆续送去，那宣府可是有自己几十万的雄狮呢，要是打仗没了还好说，因为瘟疫要放火烧死，自己这个皇帝真的也坐不下去了。 为了安抚民心，到时候自己就得学前朝皇帝下罪己诏，然后让位。 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皇帝，怎么可能愿意。 夜九给的册子里一共记载了十七种瘟疫，从症状，引起原因，处理办法，防御，医治全都有记载，但是药方也多，十七种瘟疫情况又有好几种症状十分相似，而每一种救治所用的药方也有好几种，这就需要不停的认证到底是什么瘟疫。 这些天，太医们都在努力研读册子，里面的药方只有药名并未记载药量，他们都需要斟酌，不过好歹有方向，比刚接到圣旨的时候，太医们的心也渐渐的沉稳了下来。 做好了，将来他们名流千古，哪怕不名流千古，那也能留下一命，总比送死强。 顾瑾这边半路收到了第一封顾嗣的回信，情况确实严重，不过好在处理及时，顾嗣直接以军队镇压，生病的被安置到了训练营，还未出现症状的，继续留在城里，不过全都不能出城，重症与疑是的也都有分开。 顾瑾的去信提醒了顾嗣要好好处理尸体，然后让人四处喷洒石灰水，点燃驱虫草熏灭蚊虫，大夫们也在焦急的寻找医治的办法。 顾大夫跟苏叶也在宣城，不过住在将军府，负责照顾没有染上瘟疫的百姓，每日检查安全区里的人是否有发热症状，若是有，先送往中间区，喝了药之后若是不能退热，还陷入了昏迷，会被继续送完训练营，而只是普通头脑发热的，到时候回让其到等待区，也是不能直接归家的。 顾瑾带着人，半个月的路硬生生十二天日夜兼程的赶到了，一进城，人就被分成了三波，然后深入到不同的地方去。 看到完好的两个侄子跟嫂子，顾瑾的心稍稍安定。 “嫂子，你照顾好两个侄子，我要去帮大哥了，他的身体一直熬着不行，病了就该好好养着，嫂嫂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转交给大哥的？” “有，小叔子，实在是，实在是麻烦你了。” 顾大嫂不知该怎么说，快一个月了，她心中仿徨不安，但是为了两个孩子一直硬撑着，自己的相公不能回来，除了只言片语，很多时候，有些消息她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顾瑾带着一大包的东西上了马车，亲自赶着马车进了训练营。 来的御医已经聚集在了一起研究病症，最终确定为鼠疫。 鼠疫除了被老鼠啃咬会传染，主要还是通过鼠蚤叮咬感染，少数可因直接接触患者的痰液、脓液或病兽的皮、血、肉经破损皮肤或黏膜受染。 兀哈因为天灾颗粒无收，百姓饿得抓鼠充饥，于是染上鼠疫，没有雨水也就无法洗澡，身上携带鼠蚤，于是大面积的传播开。 虽然已经用石灰水四处扫洒了，但是还不够，大夫们连夜制作了跳蚤粉，熬住药汤，军营里身体还好的将士挖了巨大的坑用来销毁逝者，避免鼠类兽类啃咬再度传染。 整整十天，宣府的情况就控制了下来，但是关外却让人十分的头疼，若是不处理，那么依旧会祸及关内，必须放火烧毁所有的城池山林。 兀哈灭国了，零星的一些人逃到了山里，周边的国家可不管你那么多，为了自己国家的安危，直接安排人放火去了，反正烧干净了的地方将来算自己的，一时半会不敢住人不怕，充当流放罪犯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曾经一个强盛蛮横的种族便这样消失了，这一片也成了流放之地。 王旭杰有些可惜，曾经得到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玛瑙如今价格高涨，虫草也能了稀罕的货物，不过现在也无人敢去采挖，焦黑一片的国土已经四分五裂。 没有了一个心头大患，鼠疫也得到了控制，不过皇帝也不敢直接这么放人回来，万一有没发现的呢，所以，今年这些人是都别想回京了。 来的十位太医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嘉奖什么的有了，脱离了皇宫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虽然不能再进宫当差，但是家中的日子却能够过得更好，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应该是最年轻就能够告老还乡的御医了吧。” 有位三十出头的御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你有福气，孙子刚出生，你就能养老看孙子了，我们倒是真的老骨头一把，难得清闲了，到时候开个医馆也不错，多年离乡，都记不得家中是何模样了。” 一群人相互对视，仿佛在太医院的那些勾心斗角一下远离了他们，弯惯了的腰都挺直了不少。 来的时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被逼的，他们其中其实有不少都是自愿来的，皇宫里经历了太多，但是却也得不到机会脱离，家中老老小小的，为了一家人的安全，只能继续当差，来的时候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能够全须全尾的活着，当然是最大的幸事了。 顾瑾躺在屋顶上，看着翱翔的白溪，想着京城里的夜九，其实他想要回去自然是能回的，不过却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 双眼看到那大朵大朵的白云，这个时候，棉花应该可以收了吧。 第102章 宠物 王家突然贡献了几朵棉花，朝堂之上，只有右相眼神暗了暗。 “去年，臣幼子与镇北侯世子出游偶然得知禹州一村子种出了高产棉，但是那个时候棉花已经收下，只一村人之言，微臣等人不敢进献，今年特意将人请来再种一季，如今棉花接了桃，正是可采摘之期，臣与镇北侯特意进献，恭请陛下亲临。” 王太傅站了出来，镇北侯因鼠疫一事情绪大起大落，如今卧床休息，本来应该两人共同出面的，最后只能王太傅一人站了出来，不过王太傅并没有将功劳全都揽在王家身上。 “哦，这高产棉可一亩可产多少？” 这么多的坏消息，虽然鼠疫控制住了是好消息，但是还是得再多些喜气的事冲一冲晦气才行，皇帝立马来了精神。 “虽然还未开摘，但是一亩绝不少于三百斤，恳请陛下亲临，亲眼所见为实。” “好好好，这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地方可远？” “不远，就在京郊，一去一回也只需一个时辰，陛下可放心。” “众爱卿若无事，便也一同前去看看，棉花推广了这么多年，一直不如桑蚕，百姓冬日取暖都是问题，朕忧心多年，总算是有人解决了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嘉奖一番。” 皇帝出行自然不是说走就能走的，等一切安排好了，已经快用午膳了，不过皇帝心切，让人简单的备了些吃食吃下，就赶着去京郊外看棉花了。 原本棉花应该一大早摘的，不过为了等皇帝亲眼看过再摘，便一直没有动手。 皇帝一来，看到满目的雪白心中十分振奋，亲自上手摘了好几朵，每一朵都雪白饱满，大手一挥，让人立即开始采摘。 一排一个人，三十个人同时出动，不到半个时辰三亩地的炸开的棉花摘了下来，虽然没干透，但是皇帝还是让人过了称。 “好，太好了，按照这个数，若是百姓都种棉，我朝何愁再无军队无棉衣，百姓被冻死，王爱卿，这种棉之法是何人发现的，居然能够将产量提高如此之多？朕要好好嘉奖此人，封他一个农官做。” 王太傅不由苦笑：“陛下，只怕不妥，对方是个女子，而且，容颜有碍。” 是啊，堂堂嫡出公主，又自小在宫外长大，还容颜有碍，陛下就算看出了不对，又是否真的会认下？王太傅心中也打起了鼓，之前想的再多，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忐忑的。 倒是夜九，早就在人群后将皇帝看了个一清二楚。 长得，也就那样吧，难怪当初王旭杰没看出自己跟他有相像的地方，实在是这个脸型跟皇帝如出一辙，还有这丰厚的唇。 而不论是王旭杰还是皇后娘娘，那都是薄唇，极具魅力。 就因为这两分像了皇帝，让夜九的容貌魅力很容易被忽视。 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怎么样，需要细看才能越看越有滋味，不过脸上还有一块胎记，这就更让人无法接受了。 所以哪里还会去细看啊！ “哦，世间还有这样的奇女子，无碍，让朕看看，不能封官，却也能另行赏赐。” 皇帝做好了心里准备，王太傅这才让人去将夜九请来。 一身朴素的衣裳，夜九将头发全都扎在了头上，干净利索。 “民女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让朕好好看看。” 夜九微微低头，加上身高的缘故，皇帝还真没看到夜九长什么模样，不过光从身姿，看着年纪应该不大，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够种出这样好的棉花，不免让皇帝更加好奇了起来。 夜九抬头，目光坦荡，脸上没有一丝怯懦。 皇帝一早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第一时间看到红色的胎记并没有被惊吓到，胎记确实有碍，但是越看，皇帝的心就赶紧越不对，为何会从这个女子身上看到皇后的影子，还有一丝熟悉之感。 “你叫何名字，哪里人，你爹娘呢？” “民女姓夜，黑夜的夜，名九，排行第九的九，禹州富水县小村人，爹娘不知，养父母在民女七岁的时候便去了，民女如今是女户。” 夜乃皇姓，不是没有百姓姓夜，但是极少极少，有的也是世族。 “再上前三步，让朕仔细看看。” 夜九上前，在距离皇帝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如此仔细的看，皇帝眼中，夜九脸上那殷红的胎记褪去，明明就是皇后与自己的模样，比起小九与自己的相像，面前的少女，不但像自己，还像极了皇后。 “倒是没想到民间有如此奇特的女子，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十二了，腊月初七生。” 皇帝双眸骤然一缩，看向了王太傅，却只见王太傅低着头，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倒是有缘，与朕的九公主同年同日生，既然如此，就随朕进宫，等棉花都收了，到时候再另行赏赐，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想要什么，就是封个公主也是可以的。” 皇帝的话让跟来的大臣们都有些心惊，而夜九却只是笑了笑。 “多谢陛下厚爱，夜九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平日里也就喜欢种种地打打猎，这样的日子足矣。” 想要试探自己，呵，自己又不是上赶着要当什么公主，惹恼了，换个地方继续生活。 “不用急着回答，摆驾回宫。” “陛下且慢，民女养了一宠物，留在庄子上只怕不安全，不知可否带着一起入宫，若是不便，民女也确实没什么想要的，陛下赏点银钱就行了。” “带上吧，宫里有专门饲养牲畜的地方，会照顾好的。” “既然陛下答应了，那民女便将宠物带上了。” 皇帝先行上了撵车，等侍卫看到夜九所说的宠物的时候，全都吓了一跳，这，这怎么能够带入宫中！这是宠物吗？这是野兽好吗！ “夜姑娘，只怕这雪豹是不能带。” “陛下不是说了吗，有专人喂养，能带。” 夜九直接搬出皇帝的话。 “那是，那是陛下不知姑娘口中的宠物是雪豹，在下要去禀报一声，请姑娘稍等。” 第103章 赐字 “陛下，有点事，关于那夜姑娘的。” “什么事？”皇帝敲着撵车上的茶几，双眼微眯看向了车窗外。 “夜姑娘养的宠物是一头雪豹，只怕是不合适带入宫中。” 皇帝的手微微停顿：“你是说那小丫头养了一头雪豹？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回陛下，确确实实是雪豹，而且，并未困在笼中，十分危险。” 而此时，夜九已经抱着雪豹走了过来。 “陛下，您不是说能够带宠物吗？啊不虽然大了一点，不过很听民女的话，庄子上的人都不敢喂养，若是将啊不放任在庄子上，我怕它伤人。” 试探老娘，膈应死你。 “能，让人，算了，你就抱着它吧，不过若是这雪豹伤了人，朕只能让人将它处置了。” “是，陛下，若是有人故意挑衅呢？这总不能算是民女宠物的错吧？” 很好，自己从未被人如此追问过。 “不算，但是若你故意让雪豹伤人，那就另当别论。” “是，民女定当管好雪豹。” 皇帝出宫一趟，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后宫，至于女子带了一头宠物的事情直接让后宫的女子们给淡忘到了脑后。 而伺候夜九的太监宫女们却是两股颤颤。 送了饭菜还有热水来，啊不就老老实实的守在了门口，宫女太监一个都不敢靠近。 夜九洗漱完毕吃了饭这才将啊不叫了进去，宫女太监立即进来将东西收拾走，期间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少女卧在榻上看书，而雪豹爬在少女脚下充当毛毯。 “对了，让人送两只鸡来，记得放了血，把毛跟内脏清理了，不然啊不饿了就只能自己找食物了。” 夜九淡淡的声音，吓得宫女差点没端稳碟子。 “是，奴婢这就让人送来。” “嗯，去吧，用盆装了放院子里就行，你们把门关上就能够休息了。” 晚上，宫女太监们站在门外，将门从外边关得死死的，半点都不敢瞌睡，听到里面的动静也都老老实实的站着，至于那些来打探消息的，碍于里面的主，伺候的宫女太监一句都没敢漏出去。 皇后寝宫。 “皇后，今天朕看到了一个十分奇特的女子，跟你长得有八分相像，你说有缘不有缘？” “哦，可是陛下今日带回来的少女？” “朕都没说那女子多大，皇后就能说出对方是少女，说来更奇特的，朕居然觉得那女子与朕也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你说奇特不奇特？” 皇帝双眼直直的看着给自己宽衣的皇后。 “奇特，臣妾也总是做着一个梦，梦里总看到一个孩子过得不好，臣妾心里难受，总想去靠近那个孩子，可惜每每想要伸手的时候就从梦中醒来，一直不知缘由，直到某一天，在淑贵妃的宫中看到了一位嬷嬷，再次做梦，才窥得一二，陛下可还记得当初臣妾怀九儿的时候，还曾宠幸过一名洗脚的宫女。” 皇帝的脸顿时一僵，脑子里遗忘了许久的记忆再次被翻了出来，然后记忆里一张老去却还保留了一些痕迹的容貌再度浮现出来相互融合。 “看来陛下想起来了，或许是血脉相连，臣妾时常做着一个相同的梦，只与父亲说过几句，当时一直吃太医院的药都好不了，家中人宽慰却也记在了心里，直到今年春，机缘巧合，一个与臣妾十分相似的少女出现，臣妾的父亲想起臣妾说的话，一番查询，得知那少女父母身份有异，不然臣妾或许就生生错过了。” 皇后的手不停，给皇帝还上舒适的衣裳又解开了发冠。 “端午那天，你见过了那个叫夜九的丫头。” “是。” “为何不早点说？” “陛下让臣妾如何说，若不是家中里发现了她，臣妾都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当初您为了收回兵权，亲自领兵出征，右相把控朝政，淑贵妃把持后宫，就连那个被陛下宠幸的洗脚婢有了身孕臣妾都被人蒙在鼓里。” 说着，皇后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无声的落下。 皇帝一扭头看到美人落泪，心中就忍不住的疼惜。 皇帝当初是实实在在的喜欢皇后的，加上皇后的家世背景干净，王家出学士，但是一直以教书育人为本，后被先帝三请入宫给皇子传授学识，这才为的官。 皇后当年美貌与贤名并存，追求者数不胜数，皇帝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人娶到了手，还不用担心后戚干政，但是为了皇权巩固，皇帝又纳了不少妃嫔，其中右相之女淑贵妃便是其一。 “陛下什么都别说了，九儿并不愿认我这个母后，而九公主却还算陛下的血脉，你让我们母女多见几面，相处一段时间，日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皇后将泪水一抹，转身背对着皇帝，皇帝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梓童说什么气话，那是你与朕的女儿，是朕嫡出的血脉，是我朝的嫡长公主，如何能够流落在外，你放心，朕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皇帝一番哄劝，皇后总算是软下了身躯，已经许久未感受过皇后如此温软的态度，皇帝有些激动…… 这边淑贵妃也对新进宫的女子好奇不已，尤其是一大早就听到宫人来报，陛下赏赐了许多好东西，连番邦进贡的那琉璃杯都送了过去，淑贵妃坐不住了。 坐着轿辇，晃晃悠悠的朝着夜九所住的宫殿走去。 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带了几个人来，悄悄的弄走了一个嬷嬷。 皇帝看着面前与九公主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一脚踢了过去。 “好一条淑贵妃右相府的走狗，两皇家子嗣都敢偷换，让朕的嫡女流落在外，来人，带下去刺字。” 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辩解的嬷嬷顿时着急了起来。 “不，不，陛下，您让奴婢说话，当年，当年的事情奴婢也是被迫的，是淑贵妃指示的，奴婢还特意给皇后娘娘的人传了信，但是奴婢一家人都握在淑贵妃手里，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奴婢愿意一尺白绫了断了，绝不往外透露半句。” 第104章 父女对话 一尺白绫，一杯毒酒，那都是能够体面的死去，但是刺字，那是一种屈辱，而且还要受千针万刺的折磨，在宫里这么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有多受罪，连咬舌自尽都不能。 “哼，话倒是说的挺快，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否则，一个洗脚婢生的，你以为朕会稀罕。” 嬷嬷眼中大惊，为何，为何会这样。 但是皇帝眼中的冷血却让嬷嬷知道这话绝对不是假的。 倒豆子一般，嬷嬷半点不敢瞒的将当年的事情吐露了出来。 “怎么，本宫想要见一个小小的民女都见不得了？” 淑贵妃挑着金色缠花的护甲，双眼蔑视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 “不是的，贵妃娘娘，实在是内有恶兽，婢女们不敢轻易开门，若是伤到了您，婢女万死难辞其就。” “哼，恶兽，若真有恶兽，怎么可能不关到万兽园中，开门，本宫就不信了，来人，将这几个不长眼的拖下去。” “贵妃娘娘，真的，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可惜，那婢女的嘴很快就被人捂住了，身上被人有一块没一块的使劲掐，疼得眼泪哗啦啦直流。 宫门被打开的瞬间，一道白影蹿了出来，吓得抬轿辇的宫人摔倒在地，轿辇上的淑贵妃也被摔得不轻。 “不是说了不要开宫门吗，啊不回来。” 啊不闻言立即停下了想要攻击人的动作，不过却好玩一般踩着地上的宫人慢悠悠的往回走，时不时回头一副不舍的模样，走到夜九身边的时候还被夜九拍了一巴掌，这才老实。 “贵妃娘娘，您怎么样？” “给本宫抓住里面的贱人，打死那孽畜。” 淑贵妃气急败坏，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宫人们好不容易爬起来，听到命令，看到里面少女身边的雪豹，心中胆怯，但是退也是死，进也是死，进，最多一死百了，若是退，还会牵连到他们的家人，所以只能咬牙往前进。 “你们最好还是退出去，否则我不能保证啊不不伤人。” 夜九淡淡的说了一句，至于外面面容扭曲的老女人关自己什么事。 被咬伤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宫人全都闭上眼冲了上去，雪豹不敢直接动手，抓住那少女也行。 如果说，这些宫人只是朝着雪豹去，夜九不会出手的，当然，也不会让啊不把人咬死，但是偏偏这些宫人觉得自己好欺负，全都朝着自己来，夜九只好将人全都踢飞出去。 “反了天了，来人，人都死哪去了，给本宫打死这个贱人，有一身武艺进宫，莫不是想要行刺。” 这边动静不小，早就吸引了巡逻的御林军，一听淑贵妃的话，立即重视了起来，一看一个少女身边带着一只凶兽，而地上的宫人明显受了重伤，立即抽出了刀冲了过去。 夜九差点没对天翻白眼，这些人的智商都吃肚子里去了吗？什么情况都不问，上来就拔刀。 没办法，夜九只能来一个踢翻一个，啊不在一旁时不时补一爪子，于是夜九毫发未损，而来的人却个个挂了彩。 等皇帝带人来的时候，就看到倒了一地的御林军，还有自己那喋喋不休咒骂的妃子，往日里贵妃的架子早就不见踪影，一身狼狈。 “皇上驾到！” 淑贵妃不敢动手，只能张嘴骂，骂得太入迷，一时没注意到皇帝来了，直到太监的声音响起，淑贵妃这才慌慌张张的想要收拾自己的仪容。 “成何体统，淑贵妃，这就是你的礼仪，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来人，将淑贵妃送回去，禁足一个月，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出来。” 皇帝一句话将过错牢牢的钉在了淑贵妃的身上。 “陛下，臣妾……” “朕有眼睛看，将贵妃送回去。” 皇帝脸一沉，宫人不敢怠慢，立即带着淑贵妃走了。 御林军连忙爬了起来，全都护住了皇帝。 “您来了，不是民女想要找麻烦，实在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这些人也是，什么都不问，上来就听那个老女人的，我就只能还手了，不过我有注意分寸，只是轻伤。” 夜九一脸无辜，而皇帝则是满头无奈，好气又好笑。 “连个小小的女子都打不过，朕要你们何用，不明是非，今日是谁负责的，罚俸三月，一人去领十棍。” 皇帝的话，御林军只能默认，至于小小的女子都打不过这话，他们没法辩驳，因为他们连群殴都没法靠近人家。 “可有伤到？” 皇帝态度十分的温和，越看夜九越觉得满意。 “没有，就是有点饿了，这皇宫的饭菜分量太少。” “让人去准备些饭菜送来。” 皇帝张嘴，不是饭点那也必须要有。 看着夜九给雪豹顺毛，皇帝朝前又走了几步，见雪豹没动，又走了几步，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夜九拍了拍啊不的头，啊不自己一跃上了一旁的大树上休息去了。 “它很听你的话。” 皇帝看了一眼树上的雪豹，又看向夜九。 “嗯，他是我捡回来的，不过我没养多久，接回来也不过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就能训练成这样？” “它打不过我，自然只能臣服。” 强者为王的法则。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无名。” 系统出品确实无名。 “你知道你的身世。” “嗯，知道一些。” “那你还这样跟我说话？” “那我该如何说？诚惶诚恐？还是欣喜若狂？还是泪流满面？还是怨声怨气？” 夜九直视皇帝。 “我说了，我的日子过得很好，或许以前不好，但是那是以前了，如今的我，自己可以做自己的主，吃得饱穿得暖，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用被人指手画脚，乐意就做，不乐意可以直接甩手。” “不怨吗？若是你没有被换，应该是尊荣的嫡长公主，吃喝有人伺候，不用为生计奔波。” “你觉得一只金丝雀会开心吗？也不一定，人各有志，但是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一切已经足够了，高处不胜寒，享受的越多，需要付出的就越多不是吗？” 第105章 见面礼 “你比你两个哥哥要想得通透，叫声父皇？” 皇帝有些期盼，不过对上夜九那双眼，久久等不到一句父皇。 “我觉得还是验明正身之后再叫吧，要是弄出什么乌龙来太麻烦。” “行，很快的，这个宫殿要是住得不舒服，你可以找你母后，一会你母后应该就过来了，朕还要去处理朝政。” “您慢走。” 说是处理朝政，其实拉着王太傅一直打听夜九的事情。 王太傅也并未隐瞒，从棉花到大棚蔬菜，再到夜九想要造船全都说了出来，同时还将夜九给王旭杰跟顾瑾的农书一并送进了宫。 “陛下可以看看，关于造船九儿……” 王太傅抬头看看看皇帝，见皇帝没有反对这个称呼，这才继续。 “九儿她已经摸清了外邦船的构造，不过却还想要弄更大一些的，所以目前还未动工，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王家擅长教书育人，但是这工匠之法却是远不如工部。” “给王太傅赐座，太傅先让朕看看这图纸。” 一指厚的画册，线条清晰，全船图样有，每个地方的结构细图也有，甚至标明了尺寸，哪怕不建造更大的船，只是仿照这画册上的船，也能够让水师的战力更上一层，漂洋出海。 “九儿居然有如此才能，这位无名大师只怕是世外高人，可惜不愿出面，九儿才十二岁便能有此成就，九儿她……” 皇帝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九儿心思单纯，一心只想种地，这样的大船建造出来也只是为了方便出海，寻找外邦的粮种回来，当初将九儿接回来，九儿连王家都不愿意住，一直在庄子里忙于耕种，还改良了犁耙，可以不用耕牛人力拖拉使用。” 皇帝将手里的画册用手压住，仔细的听着王太傅说着关于夜九的一切。 另一边，皇后亲自坐着凤辇将夜九接到了自己宫中，连啊不都坐上了凤辇，可见皇后对夜九的宠爱直达溺爱的程度。 九公主看到送到自己寝宫的嬷嬷，双眼惊惧，偏偏来人什么也不说，将宫女太监全都压了下去，只余御林军把守住宫殿。 “公主，公主，陛下他都知道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你走开，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我是九公主，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人呢，我要找父皇，我要找父皇。” 九公主直接推开嬷嬷想要冲出去，却被嬷嬷一把抱住了双腿。 “不行，您不能去，陛下说了，只要我们好好配合，您还是公主，奴婢一家也能活着，所以您不能，绝对不能去。” 嬷嬷跟疯了一样，死死的抱住九公主的脚，任凭九公主如何动手都不松开。 九公主到底年幼，最后累倒趴在了嬷嬷身上，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越害怕，事情就越发生了呢。 好在虽然被看守了起来，但是饭菜还是送了的。 淑贵妃被关，九公主的寝宫也被御林军把守了起来，后宫的妃嫔们一下都老实了，原本还想去找麻烦的立马卸了妆容该保养的保养，实在静不下心的抄写经书。 “九儿以后不如住母后的宫中，喜欢那里，母后让人收拾出来给你。” 皇后拉着夜九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我不住宫里，宫里没办法种地，我还在研究水稻的种植，不过我可以每隔五天进宫住一天，随便留个位置能休息就行。” 就皇帝皇后这个架势，自己就是想不认都难。 “真的不住宫里吗，五天回来住一天是不是太久了，要不然三天回来住一天，或者五天回来住两天？” 自己女儿会武功，连御林军都抓不住，皇后就知道肯定拦住不住女儿在宫里。 “太麻烦，而且春耕秋收都是需要抢时间的，那个时候可能一整个月都回不来，而且，我冬天还要出去，快则一月，慢的话，两个月三个月也有可能，赶在春耕前回来已经不错了，所以不能一直住宫里。” 皇后愣住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不能跟自己一起住，还得一消失好几个月，这怎么算？ 这算下来，一年母女两见面的次数凑起来连两个月都不到。 “要不然，母后跟着你住？” “母后，您不能有了女儿忘了儿子啊！” 太子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自己多了，不对，是自己的亲妹妹找回来了，母后这是没准备让他们兄妹相认，还打算抛弃他们兄弟二人跟妹妹过去。 自从二皇子成了太子，每日的功课就多了很多，今日要不是太傅，也就是自己的外公被父皇叫了去，自己还抽不出空来。 太子已经成婚，不过太子住东宫，不用搬出皇宫，而四皇子还未成亲，自然也是住宫中，不过一样需要上学，兄弟二人从王太傅口中知道了消息，这才得了空立马赶了过来。 “母后，您这就不对了，妹妹的事情居然一直瞒着我们。” 兄弟二人进来，太子先看向了夜九，而四皇子却看到了夜九脚边的啊不。 “母后，雪、雪豹！” “不要大惊小怪，那是你们妹妹养的宠物，叫啊不，很听话的，都过来见见你们的妹妹，九儿，这是你两个皇兄，二皇兄夜昊麒，四皇兄夜昊麟。” 夜九起身，只简单的行了礼。 “两位兄长好。” “妹妹好。” 老四有些别扭，这个妹妹跟原本的妹妹相差太大了，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看到那雪豹，老四又总想凑上前去。 “这是给妹妹的见面礼，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不过却是皇兄贴身长带的东西。” “多谢兄长，不过我没准备什么东西，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太子大大方方的给，夜九就大大方方的收，一旁的四皇子想了想，皇兄已经将贴身玉佩给了出去，自己再给好像不太合适。 “皇妹，皇兄来得急，也没带东西，你可有什么喜欢的？要不然，皇兄带你去看看我的私库，你自己挑选几样？” 第106章 混吃等死 “那不着急，下次我备好了礼物，兄长再送也不迟，我一会还要出宫，等过几日再回来。” 打从一开始，夜九就没准备在皇宫多住几天，水稻已经开始发黄了，不用等棉花摘完，就该收割了，而且夜九还准备种双季稻，京都比禹州要晚一个月才冷，提前育苗，那么移栽之后时间也能够赶得上。 两季轮种，培育出来的稻种再进行培育，这样可以减少很多的时间，不然单一季，六七年才能看到比较满意的结果，虽然自己有时间，但是时间也不能这样浪费。 “九儿一会就要出宫？” 皇后顿时不舍了，这连顿饭都还没吃上呢。 “嗯，需要培育下一季的种苗，下次，七天后，七天后我能抽出两天的时间。” “吃了午饭再走可行？母后让人去跟你父皇说一声，我们一家人吃一餐团圆饭？” 夜九盘算了一下时间，若只是午饭，那应该还不算耽误。 “行。” 皇帝这边听得正入迷，哪知皇后就派人来说自己才认回来的宝贝女儿要出宫。 等听了缘由之后，皇帝有些不敢置信，为了种地，所以自己的小公主不愿意住宫里，还嫌宫里麻烦。 皇帝看了一眼王太傅，好吧，王家也是这么被嫌弃的，难怪，昨天进宫除了一个小包袱跟一头宠物，其他什么都没带，虽然宫里也不缺，但是不想住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饭菜上齐，宫人全都被遣散了下去。 皇帝跟皇后动了筷子，夜九也就不再多管，该怎么吃怎么吃。 “九儿的胃口一直如此之好？” 皇帝最终还是没忍住。 “嗯，主食还是少了一些，不过没关系，一会路上我再买点街边小吃，许久没吃了。” 夜九半点都没打算遮掩自己的饭量，第一餐没吃饱就算了，这正餐要是都吃不饱，以后正当了公主难不成特意跑御膳房去花钱让人准备，那还不如自己在外边的时候自在呢，一次多做点还能存空间里。 “九儿吃，母后已经让人将你父皇还有两位皇兄的份例也让人送来了，你外公跟母后说过，母后都记着呢，还让人给你准备了点心，一会路上要是饿了还能吃，母后给你安排两个人伺候的，一个给你做饭，一个给你洗衣服收拾，你想做什么也方便，要不是怕你嫌人多麻烦，母后还想再给你安排些人。” “够了，小舅舅也安排了人，顾瑾也给安排了人专门照顾啊不，等他回来，要是他没时间养啊不，我就把啊不送回雪山去。” “皇妹认识镇北侯世子？” 四皇子忍不住出声。 “嗯，他跟小舅舅不是好友吗，认识应该不奇怪吧，而且他驯兽挺厉害的，跟小舅舅一起，两个人正好互补。” 至于救过顾瑾的事情，收了钱，那就算两清了，不需再提。 吃了饭，皇后亲自送夜九出了宫门，很是不舍，但是宫里的事情还要处理，自己的女儿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所以现在还不能跟着女儿离开。 太子回东宫，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正妃，准备去给父皇请安，就碰上了背着包袱的四皇子。 “老四，你这是干嘛？” “皇兄，我准备去找皇妹玩，已经跟父皇请示过了，父皇准了，这是我给皇妹带的见面礼，皇兄这是要去给父皇请安吗？那你赶紧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人一下就从太子眼前消失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嗯，老四刚走，你怎么也来了？” “儿臣也想去看看皇妹，望父皇准许。” 皇帝抬眼，自己还想去看女儿呢，老四是个小滑头，正事不干的主，去就去了，老二居然也想乘机去刷好感。 “身为太子，需要学习的还很多，而且你皇妹的事情还未解决，你作为皇兄的，理当先将事情处理妥当再行其他。” 于是乎，太子只能留在宫中。 四皇子屁颠屁颠的到了夜九所在的庄子，雪豹怕热，已经进了山林里自己觅食去了。 “皇妹，啊不呢？” 四下都看了一遍，四皇子就是没看到雪豹的身影。 “啊不带四喜进山了，晚上才回来，兄长不需要上课吗？” 十四五的年纪，不好好念书跑自己这里来干嘛？ “我跟外公请了假了，父皇也准许了，来这里住几天，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宫。” “你很无聊？没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吗？” 农庄有什么好住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穿着丝绸站田埂上还差点没站稳，能干啥。 “啊，是挺无聊的，喜欢做的事情？我喜欢玩。” 四皇子认真的想了一下，自己还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有皇兄在，只要皇兄顺利登上皇位，自己也就能够当个闲散的亲王过着富贵的日子，身为皇子，自己也不用科考，习武又太过艰辛，所以四皇子除了简单的拳脚功夫，再多也是不会了。 “你的人生是准备混吃等死吗？” 夜九头也不抬，检查完最后一个水口，确保水位不会太高又至于一下就干了，这就扛着锄头准备离开。 好在这里原本是种莲藕的，用水方便，若是换个地方，还是需要修建水渠才行。 “皇妹，你要去哪？” 四皇子连忙追了上去。 “我还要挑选种子，你若是无聊，多叫几个人陪着，别走丢了。” 照顾小孩子什么的，夜九表示不擅长，没看到啊不都自己去猎食去了吗。 夜九将稻种拿出来仔细的挑选了一番，然后拿出了一个大木盆，往里加入了硫磺粉与石灰粉，再倒入水进行搅拌，最后放入了种子进去浸泡。 “皇妹为何要在水里加入这两样东西？” “我是不是来晚了？四皇子也在啊。” “小舅舅。” “没晚多少，种子已经泡了，硫磺粉与石灰粉三比七，加入十倍的水稀释浸泡一个时辰，然后再重新换水，保证种子湿润又不被泡。” “嗯，好，我这就记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王旭杰直接无视四皇子，毕竟自己不缺侄子。 第107章 礼物很合心 “小舅舅，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记录，你没事一边玩去，再过两年就该成婚的人了，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王旭杰丢下一句话，亲自动手试了试水盆中液体的感觉，要等上一个时辰，王旭杰也没有浪费时间，拿出了另外一本册子跟夜九讨论了起来。 “之前你说买地还要看当地近几十年的天气情况，我将王家的地，还有皇后娘娘的地都翻看了一遍，发现了不少的问题，你说有的天灾是可以提前做好防控准备的，需要因地制宜，我又让人绘制了地图出来，你看看该怎么解决。” “小舅舅，解决的办法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缺水的，兴修水利，建造水库，容易洪涝的地方，同样需要开挖水渠，另外拓宽河道，修建蓄水池，这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了，因地制宜，是要在合适的地方挖，合适的地方修，使用合适的方法修。” “那什么地方是合适的，又有哪些方法进行修？” 很像甩对方一套百科全书怎么办。 奈何王旭杰太执着，夜九只能接过资料，然后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一片庄子没有水渠，但是紧靠河水，河岸容易被泡，五年泡三次，田地使用情况不太好，可以将河岸加高，从上游这个地方开渠，借着山与山之间的沟壑，填高一边，或者深挖蓄水。 还要从下游再挖一条水路将水引流开，这下方还有一条支流，可以扩宽河道，平日用不上，但是洪水来的时候开闸，就不用担心洪流太大冲毁河岸还有下面的村庄。 这个水库的位置也有讲究，不能在村子的正上方，万一水库太满冲下来，就容易直接将村子冲没了，又不能离地太远，不然不方便灌溉，最好能够惠及周边一大片的田地，保证旱年田地能够有水灌溉。 为什么选择山与山之间的沟壑，因为草木虽然吸收水分，但是也保存水分，有大树遮阳，可以让水分不至于快速的蒸发掉。” 夜九啪啪啪一顿说，四皇子都没听明白呢，王旭杰就已经手拿炭笔迅速的记录了起来。 “这也不是一个人想做就能做的，你可以跟皇帝上个折子什么的，跟专门治水的部门，还有农官，负责徭役赋税的都联合起来，多方合作，共惠共利。” “我怎么感觉，皇妹比皇兄懂的都多。” 四皇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知道就好，没事多学点东西，九儿，这个合作又应该怎么合作？户部舍不得掏钱，司农又没有什么人手，还有这徭役赋税又怎么参与到其中？” “你先看看泡了这么久，种子现在的情况，我去喝点水，一会再说。” 王旭杰闻言，立即将小册子收了起来，撩起袍子就蹲到了水盆前仔细的观察。 这边，皇后派来的宫女已经送上茶水点心，甚至还端了盆温水给夜九净手。 洗了手，夜九拿起点心吃了起来，要说合作，夜九其实也不太清楚，主要还是对这个时代朝廷官员负责的部分不清晰。 王旭杰不单看，还上手捞起来仔细的感受，最后才洗手擦干继续记录。 “九儿，可想好了怎么合作了吗？” “我也只能说一个大概的方向，兴修水利本应该是那个部管的？” “工部负责修，户部拨钱，工部主要分成工部营缮清吏司、虞衡清吏司、都水清吏司、屯田清吏司四个司，其中，都水司掌稽核、估销河道、海塘、江防、沟渠、水利、桥梁、道路工程经费; 各省修造战船、渡船及其他各种船只并核销河防官兵俸饷;修制祭器、乐器;征收船、货税及一部分木税。隶属机构有皇差销算处(负责核销皇帝出巡时各地所用维修桥梁、道路等费用);冰窑(负责收发藏冰);彩绸库(负责收发制帛、诰轴、彩绸、驾衣、宝砂、棕丝、藤竹)。” “小舅舅跟他们有打过交道？” 夜九抬头看向王旭杰，王旭杰点头。 “到时候修建船只也需要经过户部，私人是不允许修建渡船以上的船支的。” 夜九这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之前想要偷偷造船的想法根本就行不通啊。 自己倒是不怕，但是对于普通百姓匠人来说，私自造船那就是犯罪，要被抓的，有点想当然了。 “其实修水利，你们可以自己将连接到村子或者庄子上的水渠自己花钱找人挖了，工部也有整理河道的任务，可以相互合作，他们在哪一段修，你们借机开个口子留到庄子里，而且对方的人比较专业，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人工方面你们也都清楚了，花钱，花粮都能够请到人，人力不缺，行了，自己想吧，我还要去弄育苗地，不聊了。” 得知想要造船这么麻烦，夜九心情有点不好，还不如继续种地。 王旭杰可不清楚夜九想的什么，脑子还在想着该怎么让自己兄长写奏折请求修水利呢。 宫里，皇帝已经拿着造船的图纸是看了又看，若不是多年身居高位，皇帝都想要立即下令让人开始修建新船了。 顾瑾在宣府，看着碗里的麦饭，想到喜欢收集粮种的夜九，最终没忍住，让人准备了十斤上好的种子送去给夜九。 夜九收到种子的时候还是十分惊喜的，顾瑾送来的居然是小麦，有了小麦，就能够做很多很多的面食了，之前自己用的藜麦都有点太黏，做出来的面食虽然也不耽误吃，但是口感上终究是不如小麦，而且小麦颜色也更好看一些，做面条更劲道。 有了小麦，夜九直接将冬小麦给安排上了日程。 费钱检测了一番，这个小麦的产量若是肥供应上了，产量一亩也能够有差不多三石多，与藜麦相比并不差。 宣府的百姓吃小麦都是不脱壳，提前浸泡了上锅蒸煮，吃起来口感不太好，但是却很饱腹，若是不经过浸泡煮了吃，就会产生吃金针菇的效果。 收到了合心的礼物，夜九也不吝啬的掏了掏空间的存货，让人给顾瑾送去，还把小麦可以越冬种植的方法也写在了里面，算一算时间，应该是能够赶上的。 第108章 船的事 整整一百亩的棉花采收完，夜九的水稻也全都收割晒干了。 有方斗在，水稻直接在田里就能脱粒，脱粒之后再晾晒就方便了很多，不占地方，晒的也快。 百亩的棉花，均产超过了三石一亩，还能再种一批豆子，皇帝如何不激动，满朝文武都激动了啊，户部兵部全都在争抢这一批棉花。 只是没等户部跟兵部扯皮，皇帝当朝宣布了夜九的身份，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右相跌坐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 淑贵妃偷换皇室血脉，削为庶人，右相也因教女无方，官降六级，流放到宣府为官。 “陛下，长公主容颜有碍，不得赐封号啊！” 礼部最终站了出来。 夜九站在大殿中央，看向站出来的礼部侍郎。 “九儿，你怎么说？” 皇帝将主权交给了夜九，夜九微微拱手行礼，然后走到了礼部侍郎面前，礼部侍郎连忙弯腰行礼。 “我且问你，我是不是长公主？是不是皇家的血脉，是不是嫡出公主？” “回公主，您自然是。” 礼部侍郎的头更低了。 “很好，历来嫡长公主都号太平，可有错处？” “没有。” “礼制上记载容颜有碍肢体不全不得为帝，可有记载容颜有碍不得为公主？” “这，这，这……” “有还是无？” “无。” “很好，容颜有碍，那么我种出来的棉花是不是像你这样的迂腐就不应该穿？亦或者将来我种出来的粮你不应该吃，对了，去年冬日的青菜可好吃，那也是我这个容颜有碍之人想的法子，不如这样，我将那棉种都毁了吧，你觉得如何？” 容貌歧视，老娘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知道女子容颜不得挂与嘴边评判吗。 “啊，对了，我看你这幅老态也觉得有碍，要不然你脱了这身官服回家种地吧，你这样懂礼之人，应该能种出懂礼的粮食来，到时候再吃也不迟。” 夜九煞有其事的说着，每说一句，礼部侍郎的头就低一点，最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臣愚昧迂腐，请陛下为长公主封号。” “请陛下为长公主封号！” 满朝文武跪了下来，皇帝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一旁的太监总管立即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拿了出来宣读。 不单册封了封号，还赏赐了公主府，还可随意进出宫门，这番宠爱比之前的九公主，不，现在要叫十公主了，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未成婚就赏赐了公主府，这意味着长公主有绝对的权利尚驸马，不需和亲。 皇后直接以为公主修缮长公主府为由出了宫，将凤印丢给了贤妃打理后宫。 而夜九就像参加了一个简单的仪式一般，早上接了旨，下午就又跑回了庄子上继续忙去了，秧苗已经可以移栽了，夜九带着人小心的拔苗插秧，这几亩地可是自己的实验田，必须亲力亲为。 而冬小麦就比较简单了，等秋收过后再交给下面的人种就是了，只有十斤的麦种，最多种半亩地，而且种下去之后，冒头有一指多长就可以灌一次水，然后等要上冻了再灌一次水就足以，剩下的就是等到第二年春天的事了，到那个时候，自己也该回来了。 大船打不打的，修炼不能落下。 “九儿啊，你看父皇好不容易抽出空出宫来公主府，我们父女好好谈谈？” “父皇想要谈什么？” 夜九也奇怪，这个亲爹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还跑出宫来了。 “咳咳，你之前不是想要修船吗？怎么这么久了又没什么动静了，你那水稻也种下去一段时间了，是不是也该筹备起来了。” 皇帝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开了口。 “私人不是不能造船吗？” “是啊，可是你现在是公主了啊，而且，你这要造的船也有些不一样，父皇还是很期待的，可是缺人手还是什么？父皇让人给你寻去。” “哦~，木材工匠都好找，就是缺了主要的矿石，这个是船身打造好之后要覆盖在船外面用的，远航或者作战的时候能够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铁好找，但是稀缺矿石不好找，而且一般人根本没办法从火山深处运出来。” “什么火山？在什么地方？” 皇帝闻言忍不住好奇起来。 “那是我在禹州的时候，从九峦山一直顺着山脉往北走，?大雪封山的时候，路程大概一个多月能到，最高的那座雪山就是了，啊不就是在那里发现的，不过山顶常年积雪十分寒冷，哪怕是习武之人都不一定能够攀上山顶，所以更不用说挖矿了。” “禹州九峦山往北，很高很高的山？小九，你不会是去了雪国了吧，雪国根本进不去，若不是雪国人每年要下山购买大量的粮食，根本无人能够找到雪国的踪迹。” “那我不知道，我现在每年都要爬到那山顶之上修炼，直到再次突破为止，我一次能够带回来的矿石也有限，按照计划，三年应该就能够攒够一艏大船需要的量了。” 雪国是个很神秘的国家，皇帝一想到夜九那位无名大师，又突然觉得没什么不可能，或许那位大师就是雪国人。 “到时候父皇排一队人跟着你如何？” “如果能够跟得上的话，我是不会停下来等人的，要是误了时间，会影响春耕。” 皇帝闻言差点没暴起！稀有矿石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如一个春耕。 可是又能怎么样，女儿答应了，能不能坐到就只能看自己派去的人能力如何了。 “大雪封山的时候开始走，父皇就提前做好准备吧，要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最好不要勉强，冬日里不比平日的威胁小，雪崩什么的都会有可能。” 夜九并不想太劳财伤民，雪山之巅连自己这样的攀登上去还要借着空间作弊携带大量的食物热水，而普通人根本就没办法携带那么多的东西，但是要是不让皇帝死心，只会派去更多的人探险，还不如自己带着呢。 明显感觉到了女儿对自己的嫌弃，皇帝敛了敛神情，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走了。 第109章 带队进山 作为帝皇又如何可能没有野心。 顾瑾收到了夜九的来信还有一大箱子的东西，不贵重，但是满满的都是心意，封在竹筒里的火锅底料，一块块腊肉熏干，甚至小到炒豆子都有。 展开书信，看到上面关于越冬小麦的种植，顾瑾激动了起来，他原本是准备在这里种大棚蔬菜的，但是油布竹子运送过来的成本不低，土地也比不得京城的肥沃，建盖好的大棚也只能少量的供应给军队用。 能种一季越冬小麦，还不影响下一季小麦耕种，顾瑾忍不住激动起来，不单只是越冬小麦的种植，还有小麦磨面后的一些吃法，夜九还给准备了一罐子的酵母，将留老肥的方法也写在了里面，看起来絮絮叨叨的，但是顾瑾却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 东一句西一句，不是围绕小麦的种植就是小麦如何吃，但是顾瑾看得还是很开心。 “哥，将士们如今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种小麦吧，九儿来信了，说可以种越冬小麦，还有小麦可以用来磨面，制成其他耐存放又方便的吃食。” “就跟你弄的那个大棚一样？” “不是不是，就直接种地里，军营这么多将士，金汤沤肥，来年就能用上，这么多将士也能不能回去，甚至可能终身要留在这里，他们都是军户，若是能够通过耕种养活一家人，到时候不就能够将家人一起接来了吗？” “与其这样默默的等着朝廷发放粮饷，还不如自己动手，而且脱下军服耕地也不是个例，宣府几乎都是军户，他们都有耕地，但是其他很多的将士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应征而来，却回不去，总不能跟家人就这样一直分隔开吧。” 顾嗣沉默了一会，最终点头，因为与其老死在宣府，还不如想办让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另谋出路，离开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经过鼠疫死了那么多的人，空出了那么多的房子跟地，完全可以将家属接到这边来，现在只要解决了粮食的问题，那么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说种就种，顾嗣让人将土地房屋全都统计了出来，收集上来的农具不够，就让人现打。 整个军营分成了三波人马，看守军营的看守军营，下地的下地，修缮房屋的修缮房屋。 宣府寒冷，顾瑾将火炕的盘法也贡献了出来，给整个宣府的百姓修火炕，让大伙能够安然度过冬天。 百姓们也不停，既然将士给自己修缮房屋盘火炕，那么他们就扛着家伙式帮忙耕地，死气沉沉的宣府仿佛一下恢复了生气。 当第一场大雪下下来，顾瑾看着外边迅速变白的田地，又想起了与夜九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坐在火炕上，顾瑾给自己缝制着棉袄。 将士们都害怕大雪把麦苗冻死了，但是天天看，早晚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哪怕地都冻硬了，麦苗虽然不长，但是也没有要死的意思，直到大雪盖得太厚了，将士们出去也怕冻伤，聚集在了营房里猫冬取暖。 比起往常的冬天，这个冬天过得格外的暖和，还吃上了青菜汤，虽然菜不多，但是能够喝上一碗汤那也是极其不错的享受了。 京城 “真的要去，不去不行吗？” 皇后依依不舍的抓着夜九的手。 “要去的，您放心，我的身手绝对能够平安回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果然，人多就是麻烦，自己为了准备出门的食物，还得找理由将人打发了自己动手，不行，以后每天都让厨房多准备一些送来，然后存空间里，积少成多，省得为了出门麻烦成这样。 夜九骑着快马直奔禹州，回到小村，看到自己干净整洁的屋子很是满意。 “李爷爷李奶奶，看到你们身体还这么健康真好。” “这是我家里人派来保护我的，日常可能需要你们给提供一些方便，他们只留下三人住在我那院子里，我还有事带人离开一段时间。” “这般着急的吗？” “家里今年的大酱十分不错，还有那水稻，真的种成了，给你留了五十斤呢，还想着等你回来吃。” “真的，太好了，那您可得给我留着。” 与李家人欢笑的吃了一顿饭，夜九带着人稍作修整，一人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跟着夜九进山了。 其实还未大雪封山，但是考虑到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夜九提前出发了，这个时候山林里大多数野兽都已经开始准备冬眠，所以一连走了三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是冷。 “今晚会有大风暴加雨雪，找个山洞，多收集一些柴火，这场雪至少三天才会停，我也只会等你们这一次，之后的路，若是跟不上，你们就自行往回走，做好标记，我不负责你们的安全。” 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共十五人，留了三人在小村，剩下十二人全都跟在了夜九身边，一开始他们都觉得夜九不过是个女子，再强能够强到哪里，可是这三天的行走，他们渐渐看出了差距。 夜九前进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只走了三天，但是几乎每天休息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加上吃饭，不会超过三个时辰，然后继续前行。 同样沉甸甸的包袱，在夜九的背上仿佛不存在一般，每天没少吃，但是却又会补充进去，有时候是一只野兔，有时候会是好几只野鸡，总之能够碰上的野物都会被夜九抓了烤制出来放到背包里填补吃掉的那一部分，现在连背包外都挂着吃食。 天黑沉沉的，总算是找到了一出很好的庇护所，夜九从自己后背将大锅取了出来，让人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版的灶台。 “多捡些柴火，至少要够烧三天，日夜不能断，然后，将这些冷冻了的食物全都炖了，不然后面不一定有机会开火。” 若不是带着人，夜九早就不管外边下风雪还是下刀子，绝对继续赶路，可是皇帝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人，就这么甩下不太好，总得让吃了苦头再回去。 第110章 胎记淡了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洞口都被堵上了，好在夜九用竹筒弄了几个透气的孔，不过原本准备三天三夜都烧着火的，在雪将洞口全都覆盖住之后，为了保证山洞里的养气，夜九果断让人将火熄灭，掏出一个荧光石放在山洞里作为照明用。 一群大老爷们挤在一起取暖，夜九却舒服的躺在铺好的睡袋里睡觉，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 风雪停了，夜九也睡足了觉，起来一下就将洞口的雪给弄开了。 “你们现在点火将锅里的汤烧开，然后全都吃了，准备赶路。” 夜九出去，很快又猎了不少的动物，收了一部分放空间，手里提着几只回了山洞。 “你们自己剥了，将皮拿出去用雪清理干净包住脚跟膝盖。” 丢下话，夜九自己打了一大碗的肉汤喝了起来，等人收拾好了，立即赶路。 气象预报，最多二十四小时，风雪还会继续，夜九却不准备再等了。 带着人迅速的前进，这次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没有山洞，只有一块凸起的大石保留了那么一点点能够躲避风雪的地方，十三个人贴着石壁勉强能够避免被风雪盖住卷走的可能。 夜九只是默默的拿出东西吃了起来，等吃完，将面罩一拉，跨入了风雪中。 “公主，不可，万万不可。” 护卫队首领立即追了上去，差点被风刮倒。 “你们若是要跟，最好用绳子将人都连在一起，否则一会掉了，谁都找不到只能认命。” 一行人连忙想到自己之前被要求拴在腰上的锁扣，迅速的接连起来，然后跟上夜九的脚步。 夜九在风雪中走得十分的轻松，而他们却屡屡栽倒，最后还是夜九看不下去扔了一根绳子让他们拉住。 在风雪中艰难的行走，看着前面小小的背影，他们感觉到了挫败，被拉着走的第三天，所有人的食物已经消耗了一大半，若不是还有夜九不停的打猎给他们补充食物，只怕他们连这里都走不到。 “公主，属下决定带队回去，不再拖您的后腿，希望您一路保重，属下等人会在小村等您。” “决定了？” 护卫长郑重的点头。 “那就修整一下，我给你们再补充一些食物，不然你们回不到小村，若是实在太冷，遇到雪暴，可以找有庇护的地方挖个雪洞，等风雪过去在爬出来，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说完，夜九就已经转身离开了，说是去补充食物，实际上就是走了一段路，看不见了，从空间里取了三头山羊出来，省着点，完全够他们吃了。 拖着猎物放到了山洞前，夜九又将背包里一些干粮拿了出来。 “行了，你们收拾好就自己回去，我还要赶路。” 护卫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带着一个人去送夜九，反正杀羊什么的还需要一些时间。 哪知跟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夜九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只能默默的回去，看来，这些天他们真的严重的拖延了长公主的进程。 “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羊都还没处理完。” “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用，长公主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快点收拾，与其在山里久呆，不如早点回去。” 一行人默默的地下头，沉默中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没有了人拖后腿，夜九只花了五天就走到了雪山脚下。 好好补充了体力，夜九拍了拍存在感很低的啊不。 “你要回家了，这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啊不看到熟悉的地方，很是欢腾，天性让啊不十分喜欢雪山的环境。 夜九上山，不被约束的啊不也往山里直奔，没多久就给夜九拖了一头鹿回来，夜九收到了空间里。 然后继续前进，直到第四天，夜九带着啊不来到了当初遇到啊不的地方。 “当初将你娘的尸体带走，现在回来还给你，你给我打的猎物就当给我的报酬了，以后好好生活。” 夜九从空间里取出了那只死去的雪豹的尸体放回了山洞里，啊不闻到熟悉的味道，一下一下用头蹭着。 夜九转身离开，却被阿布咬住了裤子。 “你不能再跟我走了，哪怕你能够站到那雪山之巅，但是之后呢？我要回到人群里，而你，还是要找到自己的种族才对。” 拍了拍啊不，将裤子抽了出来，夜九头也不回的走了，啊布仰天长啸，夜九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人生聚散常有时，夜九的目光放到了那雪山之巅。 一步一步坚定的往上爬。 啊不的吼叫声吸引来了它的同族，对于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同族，它们好奇又存在满满的试探，每个族群只能有一个王，除非你单独过，所以一场打斗少不了。 登上了雪山之巅，夜九全身心放松的躺在了温泉湖中任由身体漂浮，半山腰上的打斗夜九一无所知。 “亲亲，你有没有感觉你脸上的胎记颜色变淡了？系统有神奇美颜膏哦！只要一瓶，就能够解决所有肌肤问题！” “不需要，想要升级就老老实实的，钱都花了，你的升级就等到天荒地老吧。” 系统顿时卡了一下，然后默默的销声匿迹，这个宿主惹不起啊！惹不起！ 其实脸上的胎记范围一直在缩小，只是变淡得不明显，但是经过上一次的洗精伐髓，夜九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夜九突然想到了火山泥，看着身下的温泉池，夜九突然往下潜，朝着湖底最深处游去，从空间取出一个大罐子，差点没因为浮力问题一下飘起来。 农家腌冬菜的大摊子，至少能装百斤，往湖底压下去，足足装了慢慢一大坛子这才收手放入空间中。 想了想这温泉池的水，夜九也收了不少进去，不过这次花钱买了个巨大的储水袋，一个能够装一百立方米的水。 自己肯定不能一直泡在这温泉湖里，但是却能够将水带回去，每隔几天泡一次，解乏又排毒，长期坚持，说不定胎记自己便能够消退。 每日挖挖矿石，然后吃饱喝足，直接泡温泉里休息，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夜九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准备下山。 第111章 夜九刚滑下山就被一群雪豹围了起来，若不是这些雪豹没有进攻的意思，夜九就准备动手收了吃肉了。 雪豹突然吼叫了起来，没过多久，夜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不，怎么是你啊。” “吼吼~” 啊不朝着夜九叫了两声，明明才分开一个多月，啊不的声音都变得跟之前很不一样了。 啊不上前咬了咬夜九的裤脚，然后松开朝前走，?夜九将滑板收了起来跟了过去。 走了快半个小时，啊不停了下来，夜九看到了啊不跟前的冰玉莲，跟去年一样，这个时候冰玉莲正是盛开的时候。 “你要将它送给我？” 啊不上前咬着夜九的裤脚示意夜九去采摘，夜九看了看，最后只挖了盛开的那一株，用冰块弄成冰匣连土壤一起装了起来收入空间中。 “好了，谢谢你的礼物，我要走了，我明年还会来，希望到时候还能看到你，山下的生活不适合你，你应该是自由的。” 啊不吼了两声，这次没有看着夜九走，而是带着其他的雪豹一起，一跃下了山崖，然后融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消失不见。 夜九取出了滑雪板，也朝着山下离开。 等啊不再回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只留下一道滑雪板划过的痕迹。 上雪山难，下山快，夜九走到了自家后山这才将背包里的东西收入空间，只放了一背包的矿石，然后才往家走。 “是公、小姐，小姐回来了！” 一直守在山脚的人激动得差点喊错话，好在及时管住了嘴。 “大呼小叫什么，走吧，人都平安回来了吗？” 夜九瞪了一眼，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都回来了，路上遇到了雪崩，两人受了重伤，不过带来的药都管用，现在已经能够下地了，还要多谢小姐给准备的食物，不然……” “行了，既然能下地了，若是不能骑马，就去弄辆马车，我还需要准备不少东西带回去，有马车也方便。” “是，属下这就去。” 夜九回了小院，一群大老爷们全都窝在旧院子里，夜九将矿石丢给了他们，然后自己去了新院子休息。 一行人将背包背起来试了试，最后默默的放下，两人合力将背包抗进了屋里。 “所以，不如公主是真的，陛下想要派人去开采矿石根本就不可能，不说怎么进入雪山，光是从雪山上将这么重的东西搬下来都十分困难。” “或许能够从别的地方走到雪山脚下，公主走的这条路太难走了。” “回去禀报了陛下，开春之后，我们再走一趟，公主说顺着山脉往北一直走，最高的那座便是了。” 没有人怀疑夜九会说谎。 收拾了东西，准备了三辆马车，全都是双马拉车。 光是村里人给夜九准备的东西就装了足足一辆马车。 “九丫头，小牛犊如今已经可以吃草了，虽然还要养两年才能用，但是这样带走也方便，你真的不带走吗？” “不了，您也看到了，我如今连马儿都能用上了，牛您继续给养着，帮我把院子照顾好，明年我还得回来的。” “好好好。” 夜九坐着马车离开了，小村的人目送着夜九离开村子才散去。 路过镇上，得知顾大夫还未回来，夜九留下书信就离开了。 还得赶着回去忙春耕的事情。 夜九回京，只进宫不到半天就出宫了，一连忙了整整一个月才抽出时间再次进宫。 “小九啊，这造船之事何时动工啊？” “父皇，这事情应该不用我一个公主操心吧，有那么多皇兄在呢，您抓谁不是抓，矿石也给您弄回来了，我还给您画了路线图，您找人想办法怎么样都行，去不了的话，我每年也只能去那么一趟，您造船除了矿石，不是还需要做很多其他的事情呢吗？” 自己种地这边都忙不过来，船弄出来又不能私人用，自己才懒得插手。 “这个，小九，你几个皇兄对着方面也不熟。” “父皇，要不然这样，你让小舅舅跟顾瑾去工部吧，顾瑾简直大棚的时候，脑子特别好用，再加上小舅舅，一文一武给你造船，又没成家不怕拖家带口的，正好适用，年轻人脑子灵活，加上老匠人的手艺，说不定就成了，女儿实在是忙，您就别再找女儿了，母后还等着儿臣呢，我就先走了。” 连礼也不行了，夜九麻溜的闪人。 皇帝看着敞开的门，连个影子都不见了，扭头听到太子在笑，直接瞪了过去。 “要不是你们不中用，朕至于给小九这么大压力，现在连跟我这个父皇多说两句话都不说了，去，传旨让顾瑾回来，总呆在宣府干嘛，让王旭杰也去工部，还有老四，一天天的只知道招猫逗狗。” “咳咳。” 太子被自己的笑声给呛到了，一连咳了两声。 “父皇，顾瑾或许能召回来，小舅舅他，估计更想要进司农，而且也更适合去司农。” “怎么回事？” 皇帝起了兴致。 “小舅舅自从接触了种棉之后，就对农事特别感兴趣，之前大舅舅上书兴修农渠的事情就有小舅舅一份功劳，如今更是一头扎在农事上。 整日跟着九妹学习农耕之法，与九妹不同，九妹一门心思就在那几亩地上，小舅舅却是将学到的法子大面积的推广开，直接用了两个庄子进行试种，九妹那留出来的种子都让小舅舅给收了去。” “京城第一美人种地？” 太子点头，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自己亲眼所见，小舅舅一个有洁癖的人居然光脚下地了，还站在粪池边上恍若没了嗅觉一般，对着一池子金汤评头论足的。 “朕还真想亲眼看看。” “您若是真想看，还真能看到，最近就是插秧的时候了，小舅舅会亲自下地，庄子离皇妹的庄子不远，您还能顺便去看看皇妹，不然下一次再见皇妹，估计又要一个月了。” 相对于之前算计的时间，皇后发现，别说两个月了，凑一起能看一个月都不容易了。 不知不觉的，女儿的生辰都错过了，皇后惦记了许久才将人平安盼回来。 第112章 想出海 王旭杰进了司农，但是几乎不上值，每日打个卡，有时候打卡都不打，忙着跟在夜九身边。 经过头一年的种植，稻种明显的饱满了，虽然产量提高的不多，但是稻种的使用却减少了一大半，就是缺肥这个问题，王旭杰愁了许久。 “顾瑾不是进工部了吗，虽然他负责造船，但是开拓河道修建水渠少不了挖淤泥，让人把淤泥堆积起来，跟小村一样，建造沤肥坑不就好了，粮食产量上不去，想养猪都养不了，所以还是先种粮。” 王旭杰深以为然，找了顾瑾，又去工部混了一顿饭，总算是解决了淤泥的事情。 顾瑾原本想要等冬小麦收获了再回来，哪知圣旨突如其来的宣自己回京，还给自己安排了活，顾瑾只能收拾行囊离开。 好在以及开了春，一个冬天过去，小麦没有被冻死，随着天气变暖，居然迅速的长了起来，顾嗣接手了顾瑾手里的事情，继续关注着越冬小麦的生长情况。 而顾瑾虽然进了工部，但是每个月都会与顾嗣有书信来往，及时的沟通小麦生长的情况。 关外被火烧了个干净，但是春天一来，草木重新发芽，又是一片生机勃勃，顾嗣带着人去开耕土地，兀哈已经被分割，所以关外如今也归入了顾嗣的管辖范围。 顾瑾回京不到半月就被调去了山岛，山岛临海，地域广阔，适合造船。 才去第一个月，顾瑾就给夜九送了不少海产回来，夜九大方的将空间里的板材给弄了出来，然后让王旭杰用船给拉去给顾瑾。 至于那颗相思树，夜九也找了借口弄了出来给皇后，结果让皇上看上了，他的大船正缺好材料呢，于是一颗大树费了老大劲送到山岛，早知道夜九直接让人一起送山岛去得了。 这一下，空间腾出了不少地方。 “突然感觉不想升级了，空间挺大的。” “亲亲，您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哦！系统继续升级，您说不定还能穿越时空黑洞回去看看呢。” “去看看我炸得粉碎的肉块？还是看看炸得稀烂的实验室？” 系统再度噤声，这个宿主不好惹。 “亲亲，升级之后您身上的驱逐手环以及加载的天气预报功能都会升级哦！天气预报从原来的实时预报，可以提前预报未来一周的天气变化！还有模拟实验室，功能更加齐全，开放病虫害处理实验室！” “那你升级吧，我要睡一觉。” 原本是不想再升级了的，奈何手头钱来得太容易，不知不觉中，钱居然就够了。 五万两黄金，系统激动的升级去了，这一次空间的变化反倒不大，但是商城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一觉醒来，看到再次升级需要五十万两黄金，夜九默默决定，绝不再升级了，有五十万两黄金，自己都心动不想种田了，狗系统，吞金升级，到底是谁设定的，这是要逼自己挖金矿吗？ 系统知道宿主心声都要哭了，谁能够想到主脑检测到你那狠辣的决心让本系统绑定之后，你一心只想种地，换别人，别说挖金矿了，利用系统道具就是挖海底都挖穿了。 不敢吭声，免得宿主消极怠工，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宿主这一生结束，自己一定要申请主脑给自己换个有上进心的宿主。 互相嫌弃的双方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两年半过去，夜九站在金灿灿的水稻旁，看着沉甸甸勾头的稻穗很是满意，虽然只有四亩地的稻种，但是已经能够达到亩产六百斤，将产量翻了一倍。 植株壮硕不易倒伏，没有明显杂交后病株的产生，就是有一个缺点，若是百姓自己留种，第一年还好，第二年产量就会有明显的跟不上，第三年病株就会十分的明显，第四年也就无法结出饱满的稻穗了，所以要不停的培养稻种。 “九儿，这太好了，要是陛下大寿的时候能够奉上，绝对是最好的寿礼了。” “可以，今年这些留作粮种，这些最多只能种两年，所以还要继续再培育，明年父皇生辰的时候正好赶上收割，我之前让小舅舅你留的二代稻种可保存好了？” “一直存着，没有让人动。” “那就好，将二代稻种最为基稻，它是最稳定的稻种了，然后与三代稻种一起混种，就能够得到这高产稻了，要记得，二代稻种一定要专门用一个庄子进行种植保留稻种，每年要留存一部分，三年一更替。” “九儿交代这般清楚，可是有什么计划？” “我准备出海去玩玩，大船不是要造好了吗，母后说今年及笄礼，无论如何让我留在京中，大船需要的矿石也足够了，今年我就不准备去了，过了及笄礼，来年开了春，这些就交给小舅舅你来弄了，我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寻找新物种回来。” 王旭杰被吓到了。 “你要出海？陛下跟皇后娘娘不可能会同意的，大船明年确实能够试水了，但是从来没有出过海，海上风险未知，你……” “小舅舅觉得我想做的事情有人能够拦得住？” 夜九打断了王旭杰的话，一连认真的看着王旭杰，王旭杰顿时哑然。 是啊，谁能拦得住夜九，这两年多以来，陛下派了那么多的人想要进入雪山挖矿石，最后能够上半山腰就已经十分不易，折损了那么多人，最终只能退居山脚，然后由夜九将矿石搬运下来再送往山岛。 一开春，山里各种野兽横行，别说上雪山了，能否通过丛林都不知道，只有大雪封山的时候才能进入，一年也就只有那么三个月的时间，刨开路上花费的时间，能够运回来的矿石都是有限的，所以皇帝也只能打消了开采的念头。 不过现在堆积的矿石已经足够再打造一艏大船了，就是大船打造也需要时间。 “小舅舅好好干，粮食上来了，就能够养牲畜了，有了牲畜，就不怕缺肥了，等我弄回来新的作物，我们再继续研究，如今农渠修建也见了成效，以后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第113章 选驸马 “皇后在忙什么呢？” 皇帝难得沐修一日，准备找皇后一起出宫。 “陛下来了，小弟婚期定下了，我给收拾些东西当做赏赐，都二十三了，别人家孩子都能上学堂了，催催他早点要个孩子，一头扎那地里都不愿意起来了都。” 皇后嘴上抱怨，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 “皇后这话就不对了，旭杰他如今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若是朕的农官都有这般上进的心思，何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不过却是是好事，朕让人赏赐一柄玉如意，到时候皇后替朕出面主婚，也回娘家住上两日。” “臣妾多谢陛下，要说，臣妾这心里还有一件事，按说不该劳陛下操心的，但是臣妾也做不了主拿不定主意。” “哦？还有皇后做不了主的，说说看。” 皇帝也不急了，坐到了主位上，宫女们立即送上茶点退了出去。 “九儿今年就十五了，但是一直忙地里的事情，之前相处时间少，又怕九儿不愿意，想着多留两年再挑选驸马，但是如今，九儿却没有一点少女怀春的模样，满朝上下适龄的公子那都是早早就定了亲了的，想小弟那样的，也是十六定了亲，因为特殊原因这才拖到了二十三才成婚，我啊，因为这事好几天都睡不着，不知该怎么办。” 皇后是真愁，过年的时候好不容易盼人回来了，回来没多久又下庄子去了，这最近见了两面，皇后还特意让太子安排了一些长相俊朗的小公子在宫里游走，结果夜九从头到尾都没看别人一眼，该吃吃，该喝喝，完了心里还是惦记着那地里的活。 皇帝也当场愣住了，还真是，自己女儿已经可以挑选驸马了，自己怎么就没把这事放心上，春日的赏花宴都过去了，连被降成庶公主的十公主都给定了亲事，虽然不是尚驸马，但是嫁的也是勋贵人家，自己怎么就忘了嫡出的小九了呢。 夫妻二人有点面面相觑，随后投入到了热烈的讨论中。 “这驸马的人选皇后可有了意向，不如我们好好讨论一番？还有九儿，以九儿的能力，只怕太差的看不上眼，也不知九儿喜欢柔弱一些的还是英武的。” “这还真挺难的，之前我让人去收集了各家未成婚的公子的画像，这段时间陆续有定亲的，臣妾让人给剃掉了，从十三岁到二十岁，臣妾让人送来，陛下也跟着一起挑选看看？” “好。” 皇帝一口答应了下来，给小九挑夫婿必须亲手过目才行，自己这位公主可不同其他。 “臣妾旁敲侧击过，近亲九儿绝对不愿意，所以王家五服内的，臣妾一个都没放进去，倒是父亲推荐了不少的学生，品行样貌都不错，就是大多不是京中的。” “哪的都不怕，谁还敢欺负咱们小九不成，这个不行，脸上有痣，这个眼睛是不行小了一点，这个是李将军的儿子？不行，听闻李将军幼子性子鲁莽，以小九怕麻烦的程度，只怕会一巴掌拍死，李将军还是很合用的，就算了吧。” “陛下，哪有你这么说小九的，不过臣妾也觉得不合适，你看这个如何，吏部左侍郎刘大人的嫡幼子，与九儿同岁，样貌不错，刘大人素来对孩子要求严厉，这个幼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品性却不错，不沾花惹草的，是个乖顺听话的孩子。” “嗯，先留着，再看看，这个也不错，理国公的孙子，行五，今年十六，比九儿大一岁，擅长书法绘画。” “那就留着，光这么看还不行，最好还是让九儿亲眼看看，端午也过了，这样，贤妃不是准备三十的寿辰到了吗，平日本宫不在宫中，贤妃治理后宫也辛苦了，正好大办一场，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也都可以选妃了，老四不在京中，我这个做母后的可以做主，这事得跟德妃贤妃谈一谈，陛下觉得如何？” “皇后费心了，咱们先挑，到时候重点关注，不过贤妃生辰九儿能不能抽出空来？” 其实皇帝也不记得贤妃到底哪天生辰了。 “能，不能也得能，陛下放心，就是九儿的脸……” “哼，朕的女儿是他们能够挑剔的吗，皇后不用多想，九儿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也不急着捅破，先让九儿看看，万一遇上了心动的，到时候再说。” 挑驸马是要提上日程了，不过成婚皇帝不准备那么早，自己的公主还要做大事呢，成婚之后不得要孩子，到时候就不一定能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帝后两人看了大半天的画像，对着画像里的人评头论足了一番，剔除掉了不少的人，然后才拟定下了贤妃生辰上要邀请什么人。 皇后带着名单找了德妃一起去了贤妃的宫里，三个女人好一番讨论，总算是在天黑的时候定下了章程。 皇帝掏钱让大办寿辰贤妃怎么不高兴，自己就一个皇子，不用看都知道皇位没自己儿子的份，将来还不如娶了媳妇挑了封地出去住，等皇帝那天心情好了，自己还能让儿子上个折子将自己领出宫去封地上当个悠闲的太妃。 万一皇帝那天提早没了，自己还有大把美好的日子没见识过呢，才不想留宫里陪葬。 德妃跟贤妃是一个心思，她们进宫是无法避免的，也早早想好了对策，好在皇后是个真大度的人，所以她们才能平安剩下子嗣，但是没想到淑贵妃来了这么一招，居然妄想那个位置，如今落得了这么个下场，只能说活该。 后宫佳丽三千人那是连宫女全都算在了其内，要知道国库紧张，皇帝自登基以来十八年间就进行了三次大采，主要为的还是填补宫女的空缺，将老宫女放出宫去。 每一次花钱，皇帝都要心疼好久，平日里赏东西，真金白银几乎极少出现，都是一些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想要拿去换钱都换不了。 有时候皇帝将自己用过的扇子作为赏赐，反正来年还得换新的，至于那些名贵的，自然是收藏起来了，不过这一招到了夜九那就不行了。 第114章 丑女 不是真金白银取悦不了他的小公主，皇帝觉得他的小公主小金库肯定存了不少的钱，但是公主府的账面上钱少得可怜，最后想想那些进了自己私库的好东西，皇帝也就不再管钱去哪了。 “贤妃娘娘寿辰？行吧，母后，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今年秋收后，我就不去雪山了，会一直留在京中，不过明年开春，我准备出海。” 皇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好，听到后半句整个人都愣住了。 “出海？去海边玩吗？” “不是，大船不是要造好了吗，明年开春不是就能试水了，试水成功船不能就那么丢着吧，肯定是要出海的，外邦带来了那么多我们没有的东西，又从我们这里将特别的东西带走去他们的国家，我想要去看看，寻找一些新的作物回来。” “不行，若你只是想要去海边玩玩，母后都能同意，但是出海，每年外邦人来，来去就要花费掉大半年的时间，海上风险重重，又没有航海图，这些事情自有男儿去做。” 夜九没有去辩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皇后，没有人能够阻拦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她愿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关心疼爱自己的人，给与他们时间去慢慢的接受。 “九儿，先不说出海的事，你贤母妃的生辰你一定不要忘了，等你及笄礼办了，今年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团员年，有什么，明年再说可好？” 夜九不说，皇后也不准备咬着这个话题不放，她不想引起女儿的反感，而且，到时候给女儿寻了合心意的驸马，女儿自然而然就会放弃出海了，所以，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挑选驸马重要。 母女二人一起吃了午饭，夜九出了宫，皇后娘娘写信传回王家，这一次贤妃娘娘的寿宴要大办，但凡适龄未婚的，品性好的，皇后娘娘准备全都邀请。 一早各宫嫔妃来请安，皇后娘娘就放出风声给九公主选驸马，不到一天的时间，各家夫人都知道了九公主要选夫的消息，除了当事人夜九自己不知情。 各府后院 “这九公主要选夫，你们是怎么想的？” “九公主是陛下的嫡长公主，功绩不小，深的陛下宠爱，但是九公主的面容，而且九公主自小是在乡下长大，回来之后又未经过正经的宫规学习，还时常不在京中，媳妇怕……” 礼部侍郎李夫人一看自家婆婆虽然问的是大家，眼神却看的自己，一下想起了自己那还未成婚的小儿子。 要说，公主身份是贵重，但是尚驸马又不是个轻松的事情，自家已经到了侍郎的位置了，自己大儿也有出息，将来必定能走得比自己夫君要长远，如何舍得让小儿子去当这驸马。 更别说，小儿子自小就喜好赏心悦目的东西，就是身边的小厮婢女那都个个模样秀美。 “婆婆，我娘家倒是有三个适龄的儿郎，品性样貌都不错，就是不是嫡出，不过都养在了正房名下，如今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您觉得能不能行？” 比起大嫂，李二夫人倒是十分想要攀上公主府这个高枝，奈何自己儿子都成了亲了，娘家那边大嫂就生了一个女儿还伤了身体，就剩那庶出的了。 “你是说你娘家王寺正的那三个庶子？” “是的婆婆。” 李二嫂出自王家，长兄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寺左寺寺正，正六品官。 李家如今是大房为官，正三品礼部侍郎，李大夫人的长子同在礼部，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也是正六品。 李家二房老爷就是个秀才，一直没能考中进士，之后便放弃了，娶了王家女嫡三女王慧兰。 “你们家品阶太低了，三个孩子倒是不错，但是想要尚驸马，除非今年秋能中进士，不过到时候也能带去，机会给了，能不能抓住就只能看天意了。” 李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媳妇哪里不知她想什么，不过老大不愿意，那么也只能这样了。 左相府 “爹想要让小六去做驸马？” “九公主跟其他的公主不同，太子如今如日中天，为父一直是保皇党，但是陛下明年便要四十大寿了，如今太子在六部已经有了名声，而四皇子又去了工部，可见陛下心思，若是再能与九公主牵上线……” “可是小六的性子，只怕不愿乖乖听话。” “由不得他，而且，九公主能否看上他都还不一定呢。” 孙彦正好来找自己的父兄，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气愤的冲了进来。 “我才不管她愿不愿意，一个丑八怪，一点女子的模样都没有，爹要是非逼着我去当这什么驸马，我直接出家当和尚去。” 说完，扭头又跑了。 至于原本是要来做什么的，孙小六早就给忘了，怒气冲冲的去赴好友的约去了。 聚欢楼上，一群小公子哥们也在讨论着九公主要选夫的事情，看到怒气冲冲而来的孙小六，连忙让出主位上前献殷勤。 “这是谁惹了我们的六公子啊，来喝杯茶，降降火气。” 狗腿一号连忙将茶端了过来。 “不喝，给本公子倒酒，我都快气死了。” 狗腿二号连忙给倒上酒送来。 一连喝了三杯，孙小六才开始说话。 “那什么九公主选夫，你们可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六公子也听说了，我们正在讨论呢。” 狗腿子三号连忙出声。 “你们可见过那九公主？” 孙小六的话一出，一群人纷纷摇头。 “我们什么身份，九公主又几乎从不出现在宫宴上，自是从未见过的，听六公子这话，六公子见过，可否说出来让大家伙长长见识，也免得到时候冲撞了。” 狗腿一号立即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凑了上来，同时不忘给孙小六将酒倒满。 包厢的门已经被关上，孙小六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才开口。 “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你们想要见也容易，不用去别的地方，就在这聚欢楼，就这个包间，你们有时间，就守着，看到一个骑马脸上有红色印记的丑女，不对，估计男女都难辨的人，那个就是九公主。” 第115章 死定了 包厢里的公子哥闻言吓得纷纷看向外边，他们可不是孙小六，有个当左相的亲爹，这样的言论让人听见了告发上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就是不掉脑袋，那也得脱层皮。 “喝酒喝酒，六公子是不是认错了，不论是太子还是四皇子，那都是一顶一的好样貌，这话在这说说就过了，以后……” 狗腿三号连忙劝酒。 孙小六又是一饮而尽，然后抢过了酒壶，怒视狗腿三号。 “你不信本公子的话，本公子带你亲眼看看，走。” 说着，就拉着狗腿三号站到了窗边看向大街四处寻找了起来。 “今天就在这蹲着，今天蹲不到，明天继续，本公子非要让你们亲眼看看。” “那个，六公子，就是有这么一个人，也不能说她就是九公主不是？” 狗腿二号小心翼翼的上前劝，看着提壶喝酒的孙小六，实在是有些担心。 不过不是替孙小六担心，而是担心这孙小六喝多的不知天高地厚，再吐出什么狂言来。 不过啊，这人就是不能念叨，再喝了三壶酒之后，两眼有点犯晕的孙小六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帮狗腿子拼命的灌孙小六酒，就是知道孙小六酒量不太好，早点将人灌醉了送回左相府去，这样他们就安全了。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结果孙小六一把拉过狗腿三号，手直指下面人群里的一个地方。 “看，那就是九公主，男不男女不女，脸上还有那么大一块胎记，都不知道遮一遮就出来吓人。” 孙小六的声音可不小，大街下的人或许听不清楚，但是包厢里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而同样耳力惊人的夜九自然也是听到了的，那一句九公主引起了夜九的主意，再到后面的描述，然后顺势看去，就看到了聚欢楼上的几人。 夜九许久没有好好逛过街了，庄子也交给了王旭杰这个小舅舅打理，难得放松，便准备出来走走逛逛，吃点街边小吃什么的，身上穿的是绣娘特意缝制的衣裳，颜色耐脏又大气，款式简洁又方便行动，不是名贵的布料，但是胜在舒服，所以夜九出门都喜欢这么穿。 落在了孙小六等人的眼里那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六公子，你应该是认错了，咱们回去喝酒好不好？” 狗腿们看了一眼，确实不合他们的眼，那一身装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人，身边也没个小厮丫鬟什么的，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不信？走，跟本公子下去，本公子亲自去问她证明给你们看。” 孙小六丢下酒壶，一下冲了出去，其他人拦都没拦住，到后来想想也许是个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也没再拦，跟着孙小六一起下了聚欢楼，免得喝多了的孙小六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左相怪罪下来他们承担不起。 一群公子哥从聚欢楼冲出来，尤其带头的那叫一个气势滔滔，路上的人连忙散开让路。 也有眼尖的认出了孙小六等人，不由好奇的往前凑。 夜九掏钱付了银子，手里拿过素烙饼正准备吃，听到动静停下了动作，看着孙小六直冲自己面前拦住自己的去路。 “让开。” 夜九淡淡的出声。 “不让，你就是九公主，我问你，你敢不敢认。” 孙小六的话一下脱口而出，周围的人闻言都愣住了。 “滚。” 问自己就要答吗，而且，素烙饼要是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你先认，你是九公主我就让开。” 在夜九拿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孙小六有点怂，不过还是坚持住了。 “是，可以滚了吗？” “你们听，她承认了，我就说她是九公主，光这张脸，见过了还能忘？我爹居然想要我去当驸马，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孙小六一听，夜九居然认了，一下就忘了自己之前说的认了就让，扭头就对着一帮狗腿们喊。 只是孙小六的牢骚还没说完，一群人纷纷跪了下来。 “给九公主请安，请九公主恕罪，六公子只是喝多了，我们，我们没拦住……” “你们干嘛？” 孙小六还没反应过来，牢骚发了得不到认同怎么行。 夜九抬脚一脚将孙小六给踢倒落到了那帮狗腿子身上，大步离开，转身进了一个巷子，无人，这才开始吃素烙饼。 孙小六被这一脚给弄懵了啊！ “是谁，谁敢踢老子，给老子站出来！” 孙小六的小厮脸色顿时煞白，想也不想的上去捂住了孙小六的嘴。 “少爷别喊，别喊了，闯大祸了，呜呜~小的这回死定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敢当街认下公主名号的，而且就在皇城脚下，那肯定就是真的了，之前孙小六口口声声说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信，为什么不顺着孙小六的话点头，这下，不仅得罪了九公主，左相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且这大街之上，想要封口都封不住，相信很快连陛下都会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行人如丧考妣一般将孙小六送回了左相府，连忙回家请罪去。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几家人，连忙将自家孩子暴打了一顿，然后捆了荆条送到宫门前让跪着，接着急匆匆的往宫里去找皇帝认错去。 左相听完小厮的话，上前一巴掌打在了一句醉倒的孙彦脸上。 “给我将他衣裳脱了用荆条绑起来拖去宫门口，用拖的，谁敢给我放水，打死不论。” “爹……”孙彬也没想到自己六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要说了，一会为父进宫，你就在宫门外看着那不孝子，用荆条抽，用冷水把他泼醒。” “夫人，夫人，老爷吩咐了，您不能进去。”从后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老爷，老爷，你救救小六，小六他只是喝多了，你救救他。” 左相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如同烂泥一般倒在地上的小儿子，下人来通报的时候，左相夫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地去，一路急急忙忙的跑来，结果被拦在了门外，横冲直撞的好不容易挤了进来，来不及心疼，对着左相就跪下抱住了左相的脚。 第116章 左相府的傻子 “救他，他都要把一家子人都送上断头台了，你让我如何救？若是以他一人的命能够救下全家，我现在就能打死他，来人，将夫人带回去看好，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让夫人出来。” 左相正头疼呢，现在去请罪比什么都重要，这妇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大局为重。 “没听到老爷说的吗，将夫人扶回去，彬儿，按你父亲说的去做，我一会会带你母亲去给九公主赔罪。” 孙老太君此时也赶了过来，看到不成器的大儿媳是恨铁不成钢。 “娘，您怎么来了。”左相连忙想要上前搀扶。 “我要是再不来，你什么时候才能赶去请罪，去吧，孙家的命运如何救看你的了。” 左相此时也知道不是拖拉的时候，立即换了官服让人拖着孙小六往宫里去。 当街阻拦公主，不知礼仪尊卑，口出恶言，被公主教训还张口闭口老子，这话那么多人听在了耳中，左相府根本逃脱不了罪行。 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左相也没想到自己一时起意为了家族考虑，小儿子却这样拖后腿不说，还断送了整个家族的命运。 左相身着官服却只敢将官帽抱在手中，与其他几位大人一起跪在了乾清宫前。 七月流火，正值午时，太阳最是热烈的时候。 皇帝坐在案桌前看着奏折，仿佛遗忘了外边跪着的人，让人去请自己的小公主进宫。 等左相一走，孙老太君一巴掌打在了左相夫人的脸上，左相夫人不敢言怒，捂住脸准备再度跪下。 “你跪，一会到了公主府面前，就是跪死你也给我跪好了，来人，将夫人这一身华衣给换了，头面全部去掉，你若是想要整个孙家都陪葬，就继续你那副作态，别忘了，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而老身也不是只有那么一个孙子。” 丢下话，孙老太君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身上的饰品全都摘了下来，只裹了一个头巾，然后带着已经换好衣裳洗净脸的左相夫人一起徒步走到了公主府前，好在路途不算远，否则以孙老太君的身体，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孙老太君一把年纪，带着左相夫人直接在公主府前跪了下来。 公主府门前是不能停留的，百姓也只敢远远的看着。 “老身孙氏，携儿媳孙杨氏来给太平公主请罪，请公主责罚，是老身管教不力，让孙家小儿不知尊卑口出狂言……” 孙老太君一席话，将来意说了个清楚，公主府门前的侍卫相互对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公主出去了，而且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他们倒是?不担心公主的安危问题，但是公主不在，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等管家出来的时候，皇帝派来的人也来到了。 “是来福公公啊，您怎么来了？” “陛下让奴才来请公主殿下进宫，不知公主殿下可在府上？” 两人说上话，跪着的孙老太君也在仔细的听着。 “公主吃过早饭吃去之后还未回来，出门前特意留了话儿，说中午就不回来用膳了，奴才这不也是正头疼，又不知该怎么去寻公主。” 宫里来人了，那可太好了，管家连忙将孙老太君两人的事情甩包袱一般的甩给来福公公。 “哟，刚才来的急，都没注意到您二位，奴才给孙老太君请安了，您这身子骨，还是回去等消息吧，九公主平日里不常在府上，就是陛下跟娘娘也都是先派人来问，然后等九公主回来后自行进宫的。” “对对对，来福公公，您先回去，公主一回来，奴才就立即禀报公主，孙老太君，您也回吧。” 来福公公来得快，走得也快，比较连皇上都管不了的公主，他们做奴才的，老老实实负责传信就好。 “既然如此，老身等人就等着，等公主回来进了宫再出来。” 来都来了，人不在又能如何，这个时候走了，别人要怎么看。 好在公主府的管家让人给送了一个蒲团还有遮阳的扇来给孙老太君，至于左相夫人，品阶不够，年龄也不够。 孙老太君刚过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自然是有特殊待遇的。 来福公公回宫立即就禀报了消息，皇帝这才放下手里的奏折。 “公主出门去了，留了话不在公主府用午膳，宫门前，左相府的小公子还有其他几位大人的公子全都打了一顿，背着荆条，已经昏过去三个了，又都用水给泼醒了。” “既然如此，就让人进来吧，宫门口那几个，先提溜到一边去，免得脏了宫门前的路，一会小九回来的时候该看着不高兴了。” “是，奴才这就去。” 宫外，本来想要低调吃个饭的，但是最终夜九买了顶帷帽带在头上，然后悄悄的回了公主府，没走正门，免得又让人给看到了。 “公主您回来了？不是说您不回来用午膳吗？您可用过午膳了？” “没有，你让人去准备吧，这是给你带的吃食，我去睡一会，饭送来了叫我。” 夜九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小宫女，小宫女连忙借住。 “公主公主，您等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夜九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这是皇后给夜九特意挑选的一批小宫女，年纪都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想着到时候正好合适夜九用，还养了一批七八岁的，等这一批升了上来那一批小的也能用了。 “陛下让来福公公来请您入宫。” “哦，行，那我进宫去吃，不用准备了。” 夜九换了个方向准备走。 “公主公主。” “还有事？” “嗯，孙老太君还有左相夫人在正门前等着您呢。” “她们等我干嘛？”夜九有些疑惑，这下也不急着走了。 “啊，您不知道？外边说是孙家的小公子当街将您拦下，还口出狂言。” 难不成是假的？不应该啊。 “哦，那个傻子是左相府的啊，挺倒霉的，生了这个个傻子，不过，她们来就来了，在门口等着干嘛？” “跪着等您给您赔罪。” “这么大的太阳，那老太君多少岁了？” 第117章 催婚 夜九抬头看了看天，天气预报可是说有三十六度的高温呢。 “刚过七十大寿，不过管家有让人送伞跟蒲团。” “哦，你让管家将她们劝回去吧，我先进宫，等我从宫里出来再说，孩子不懂事打一顿就好，不用这么折腾老人家。” 而且，驸马是什么意思？自己还真得好好问问。 怎么劝人就不关夜九的事情了，不过路过宫门的时候，看到鲜血淋漓的几个人要不是眼里好，夜九差点没认出来，看来教训得挺惨的。 在皇权至上的年代，这孙小六犯的确实是大罪，不过夜九倒是没有多大感觉，踢也踢了，如今看着也被教训得挺惨的，这个左相倒是个挺不错的官，估计做官太敬业了，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 夜九进宫了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这里。 左相等人头垂在地上，乌纱帽放置在一旁，连褪下官袍回乡种地的话都出来了，认错态度可以说是极其的好。 “儿臣给父皇请安，不知您让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九儿过来坐。” “儿臣就不坐了，您有事说事，儿臣还准备去母后那里用午膳。” “行行行，今日你在宫外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父皇说的是左相府小公子拦路的事情吗？不是什么大事，孩子犯错了，多打两顿就好，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弄得儿臣原本想要在外边用午膳的，只能回公主府了，结果您又叫儿臣进宫，若是没其他的事，儿臣赶着去跟母后用膳去了。” “去吧去吧，让御膳房给九公主多做几道菜送去。” 父慈女孝，夜九一走，皇帝也收回了慈爱的神情。 “爱卿也听到了，朕的公主心胸宽广，不过犬子是该好好教育教育，就按公主说的，打两顿就行了，罚俸一年，都下去吧，朕的公主难得进宫。” 左相等人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了，一年的俸禄算什么，就是三年的俸禄都舍得。 皇帝乐滋滋的去皇后的寝宫要不是左相等人来请罪，这个时候饭都吃过了，耽搁了现在正好一块吃。 “母后，选驸马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吃完了饭，夜九将疑问说了出来。 帝后二人的手都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皇后你来跟九儿说，朕还有很多奏折未批阅完，就继续去忙去了。” 皇帝找了个借口开溜，独留皇后自己应对夜九。 “九儿啊，你今年就及笄了，连小十都出嫁了，你小舅舅这棵老树都要成婚了，这好男儿若是不早点定下，那就被别人家订走了，母后舍不得你啊，但是为了你的将来，所以想着先给你挑选驸马，这驸马也不是那么好挑的，等挑好了，再看看，合适了，就成婚，一来二去，至少也要一年半年的，现在不挑，以后再挑就迟了。” 皇后苦口婆心的说着谁家谁家儿郎谁家谁家姑娘，多大了，若不是下手快，最后好夫郎都成别人家的了，谁家儿郎姑娘因为什么耽误了，结果最后不是继室就是当了二房。 “母后也不是要你一下就决定，咱们先看着，你贤母妃寿辰，你几个皇兄都能成家了，正好一起挑选挑选，你也跟着看看，若是有心仪的，先试试，若没看中的，秋闱结束了有新科举人，来年春试的时候还有新科进士，明年文武双科举，九儿可以慢慢挑选，但是不能不挑，否则母后直接让你父皇给你办一个比武招亲。” 看着女儿油盐不进，皇后直接撂下话。 “行吧，先看看，不过不能强迫，母后可还有什么事？没有我就先回公主府了。” “回公主府做什么，今晚就住宫里，正好各家适龄的儿郎画像都有，先挑选看看，你父皇跟母后已经给你挑选了一番，那品性不好的，样貌不行的，都给剔除了，年龄都是正合适的。” “母后，儿臣就不看了，反正贤母妃生产的时候真人都会来，到时候再看也不迟，不行您到时候安排个嬷嬷跟着，儿臣要是真看上哪个，嬷嬷也能认得出来，您好好休息。” 成亲，开什么玩笑，根本不在自己的日程计划上，能拖就拖，等自己出了海，天高任鸟飞。 为了减少被催婚的次数，夜九能不进宫就不进宫，不过依旧没能躲过就是了。 七月初一，宜宴会，安床，嫁娶，出行。 王旭杰娶妻衍圣公嫡孙女孔蓝溪。 高头大马俊俏郎，红花铺地迎娇娘。 夜九作为侄女自然是要来参加的，两个亲兄长一个在山岛呢，于是太子来了，在男宾客那边，夜九被皇后娘娘给抓住了。 “今日也来了不少的小郎君，一会你去找你太子哥哥，我让玉环跟着你，你先看看有没有顺眼的，也不用你久呆，去晃一圈就好，对了，这个面纱带上。” 皇后立即将准备好的面纱拿了出来想要给夜九带上。 “不用那么麻烦，要是连我脸上的胎记都接受不了，一辈子还怎么过，与其相看两相厌，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始过，母后，您就好好在这休息，我去看看小舅舅将小舅母迎回来了没有。” 夜九出了后院前往正厅，今日倒是穿了一身正儿八经的宫装，挽起的发髻露出明亮的额头，未施粉黛。 “九妹怎么来了，母后不拉着你话家常？” 太子一眼就看到了夜九，没办法，自从左相幼子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夜九一下出名了，原本去哪都低调的人，现在是怎么都躲不过人眼，更何况今天还是喜宴，人更多，想躲都没地方。 “嗯，母后拉着我就为了催婚，我还不急，接亲的队伍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夜九起身对这位年芳二十了的小舅母挺感兴趣的，让王旭杰这位京城第一美的人能够两次为其推迟婚期，并且不忘给送礼物的奇女子。 夜九一次都没见过，但是却没少听王旭杰说起这位孔蓝溪，每次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对方留一份，冬日里暖棚的菜下来了，也让人专门送一份，夏日西瓜可以摘了，也让人先送一份去。 第118章 贤妃生辰 “已经到了，正在大门前呢，不然你以为为兄现在为什么能够在这里。” “皇兄去接亲了？” “去了，新娘子应该很快就能够进门了，母后来了。” 太子提醒了一句，夜九扭头看去，还真是。 皇后坐到了主坐上，新婚夫妇朝着皇后跪拜，然后起身又朝王太傅进行跪拜，接着面对面，新娘手里的扇子被喜婆接了过去，换成了同心酒。 夫妻二人各饮一半再换盏饮尽，礼数就算是成了。 光是看身姿，夜九就觉得这个孔蓝溪十分不错，娉婷二字都是量身搭配的。 当扇子被喜婆拿走露出面容。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容貌居然完全不下京都第一美人之称的小舅舅。 “皇兄，小舅舅占大便宜了，将来生的孩子还不知道要好看成什么模样。” 太子也是轻微点了点头，要知道衍圣公这位嫡孙女一只是以温柔贤淑孝心淳淳闻名，样貌却从未有过流传，大家都以为其长相端庄，也就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而已，如今看来，衍圣公远见。 女子长成这般模样，盛名在外不知要吸引来多少狂蜂浪蝶。 “还是九妹这样的好。” 太子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皇兄这含沙射影过分了。” 夜九默默抬脚给了太子一下，太子差点没忍住出声。 “嘶，皇妹高抬贵脚，皇兄错了。” 夜九闻言将脚移开，然后默默等着开席。 夜九自然是要跟皇后坐一块的，而皇后自然是要另外设一桌的，加上夜九的饭量，最后皇后带着夜九在未出阁之前的院子里摆了一桌。 “让你看看可有心仪顺眼的男子，你倒好，与你皇兄小动作不停，别以为母后我没看着。” “母后，小舅母那么好看，儿臣哪里还顾得上看别人啊。” 皇后闻言也不再念叨了，毕竟夜九说的是实话，就连她，看惯了自家兄弟那盛世容颜的人，在看到孔蓝溪的时候也都忍不住惊艳。 吃饱喝足，夜九开溜了，皇后难得回娘家，还得了陛下的允许住两天，自然是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的。 山岛 得知好友要成婚了，大船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顾瑾走不开，不过却让人送了贺礼回去，一匣子的珍珠，还有一对红珊瑚，不过看到好友的回信，顾瑾坐在礁石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从怀里摸出了一支簪子。 当年的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自己如何不知，及笄礼的簪子自己都准备好了，从画图找材料到让人打造出来，放在身上足足有半年了，可是自己该如何送出去。 帝后要给九儿选驸马，自己不可能会出现在人选中，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原以为离得远了，忙起来就能够淡忘了，可是恰恰相反，那人早就印刻在了心里，深不可拔，距离只会让思念加剧。 若是…… 海水拍打在礁石上溅起阵阵水花。 “小侯爷，要涨潮了，您赶紧上船吧，不然一会海水就上来了！” 顾瑾起身，一跃上了赶来的小船离开了乱石滩。 “让大家伙抓紧一些，千万要仔细，不能出一丁点的错，哪里发现不对，立即修改，不然下了水就没机会了。” 顾瑾在工厂里来回的巡视，大船的框架已经全部完成，如今正在铺设防护的铁皮，船底已经完全包裹，就差船身跟船尾的位置还没弄完。 “顾大哥，你来了，你看看，风帆这一块的桅杆是不是有点不太牢固，还有这个长度好像差了一点，有没有关系？” 四皇子在大船的甲板上正忙碌，扭头就看到了顾瑾。 按说，顾瑾与王旭杰是好友，四皇子可以喊一声顾小叔，不过顾瑾坚持，让四皇子叫自己一声顾大哥就好，平日里称呼也方便。 “嗯，确实不太牢固，差多少？” 顾瑾用手推了推桅杆，感觉确实有松动。 “差了一尺半。” “让人换了，相差太多，风帆扬起的时候受力不足会影响带动船身的能力。” “好，我这就让人换。” 四皇子转身就吩咐身边的人去弄，自从来了山岛，四皇子渐渐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原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如今一天绕着大船跑几十圈都不觉得累。 “顾大哥，按照现在的进度，冬月的时候船就能够下水了。” “嗯，我也是要赶在那个时候下水，正好可以试试看船身破冰的能力如何，若是不行，依旧无法出海，据威尼尔说，他们行船的时候时常能够遇上大冰块，航海来去时间很长，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四皇子闻言也是点头。 “等冬日船顺利下海，再慢慢布置内里也不迟，顺便测试一下能够载重多少，顾大哥从威尼尔嘴里问出航海图了吗？” “已经画了一半了，但是很多地方还是不太清楚。” “没事，到时候将人带上船，除非他不想活，到时候我们再将航海图填补起来就完善了。” 京都 七月二十七，贤妃娘娘三十岁寿辰，在皇家别苑举办的寿宴，六品以上的官宦皆可携家眷亲人一同赴宴。 因为这次来的人会很多，夜九提了个小意见，弄成自助型的流水席。 场地很大，有六个不同的园子可以观赏，还搭建了舞台，各家要给贤妃娘娘贺寿表演的可以派人去报名，然后会给安排上场。 宴会的流程也跟以往有些许不同。 拿着帖子就能进宴会，先是进门过一道游廊，有假山流水，分左右两边，男女各走一边，然后穿过中门去往和颐殿，和颐殿外有休息等候的地方，等通报了就可以进入和颐殿献礼。 当然，也不是什么品阶的都能亲自进去献礼的，三品以上的官员可由家眷进去送礼，三品以下的直接做个登记就会被带去休息的园子。 过了和颐殿后面有花园，杜英荷花睡莲开得正好，还有不少的奇花异草。 中间一条流水将园子分成了东西两岸，中间有三座小桥可以通过走到对面。 过了桥往前走就是庆和宫，也就是宴会的主要场所了，摆放了长长的桌子，会有宫女在这里负责接待，还有介绍宴席流程。 第119章 有孕了 夜九被强压着换了身粉色的宫装，按皇后的说法，看着像花一样，显得温柔可爱。 偏偏夜九个子高挑，这几年年年都在往上长，不过月事却还没来，皇后为这件事都快急坏了，奈何太医给检查都说夜九身体健壮，没有任何毛病，只是时间问题，有的人来的就是晚一些。 前后一个模样，粉嫩的宫装穿上，若不是脸上稚嫩，还真是让人看着不太和谐。 就这，宫装还特意让巧手的绣娘给在前边的位置做了小手段，看着才好一些。 “母后，你确定要我这么穿？” 夜九看着这一身，实在是别扭，还不如穿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呢。 “母后知道你不习惯，多穿两次就好，你穿一身大红宫装气场太强，今日是你贤母妃生辰，还有你几个皇兄选妃，你就忍一忍。” “其实也可以换一身绿的蓝的都行，为什么一定要粉的？” “乖，母后特意让人做的，还专门做了十二破，这上面的花样现在最时兴了，仙气飘飘的，是个男子看了都会忍不住再看一眼。” “母后，若真如此，这样的男子只怕要不得，您不怕是那贪花好色之徒？” “说什么呢，世人皆爱美，有的是欣赏，如何就都成了贪花好色之徒了，别给母后耍心眼。” 无法抗拒，那就顺从吧。 为了让宝贝女儿好好挑选，皇后将贴身嬷嬷安排到了夜九身边，夜九想躲也躲不了。 “公主，娘娘吩咐了，让老奴先带您去兰居看看，您逛一圈，然后咱们再去竹园。” “等等，我觉得我自己一个人这样走不合适，我去找小舅娘一起，嬷嬷看如何？有个长辈在身边，走动的时候遇到人也好有借口。” 嬷嬷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多个人什么的不是不行，但是九公主口中的小舅娘不就是刚进门的王小夫人吗，有王小夫人在，男子的目光只怕都要落到了王小夫人身上。 “嬷嬷这是为难，这样，我们一起去找母后，我跟母后说说，母后同意了，我们再去找小舅娘。” 转身，夜九又走了回去找皇后。 “母后，儿臣自己这样带着嬷嬷在园子里逛也不是那么回事，让人看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刚好小舅母成亲没多久，也许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了，儿臣想着跟小舅娘一起逛园子。” 对于女儿的要求，皇后直接点头同意了。 夜九找到了正在应酬的孔蓝溪，看到被人群围着的小舅娘上前将人给直接带走。 别看王旭杰如今只是个农官，但是深的陛下宠信，每月至少被陛下宣进宫三次，之前王旭杰一直未成婚，后宅夫人们也不好交流感情，如今孔蓝溪嫁入了王家，自然是要联络感情的。 “小舅母应付那么多人不觉得累吗？” 闲游在小道上，夜九随意的提起一个话题。 “累的，不过习惯就好，其实除了妇人间这样的联络，就是闺阁中的少女也会相互扎堆联络感情交流信息。” “嗯，小舅舅说小舅母做的一手好点心，不知什么时候有幸尝尝？” “公主何时有空，我何时都有空给公主做。” “好呀，等后日，小舅舅应该也能抽出空来，小舅母不妨跟小舅舅去我那庄子上玩玩，有一棵早开的桂花，这个时候瓜果成熟，莲子也饱满了，小舅母看看都能做些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挑嘴。” “早就听夫君说公主的小别庄物产丰富，景色也十分不错，那我就跟夫君提一提，让夫君安排。” “小舅舅肯定愿意，不仅可以顺便去庄子上查看，还能陪小舅母，又能吃到小舅母亲手准备的吃食。” 夜九的话落，孔蓝溪脸颊微红，没有回应，但是心中却感觉很是暖心。 突然，一个绣球朝这边飞来，目标直正孔蓝溪的脸，夜九反手将绣球打了回去，一手搂住了受惊吓向后倒的孔蓝溪。 “小舅母可有事？” 夜九将人扶正，一时不敢松手。 而孔蓝溪也双手抓着夜九的手臂有些回不过深。 “夫人……” 孔蓝溪的贴身丫鬟回过神来的时候立马焦急上前，双眼怒视扔绣球的少女。 “我无事，就是脚好像崴了。” 孔蓝溪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她娇弱，实在是她跟平常人不一样，泪腺发达，一丁点的疼眼泪就忍不住掉。 “我送小舅母去看御医，嬷嬷，您处理一下剩下的事情。” 夜九说着，一下将孔蓝溪打横抱起，大步就朝着太医等候的地方走了去。 嬷嬷也只能留下先处理事情，毕竟受伤的可是皇后娘娘的弟媳妇。 孔蓝溪虽然比夜九年长些，但是身高却比夜九矮半个头，明明已经是女子中的身高的翘楚了，却还是比夜九差了那么些。 孔蓝溪突然被抱起来，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等回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医堂，太医连忙让女医官过来给做检查孔蓝溪的脚踝。 “王夫人只是轻微的扭伤，不碍事，奴婢给您用药酒推一推。” 医女小心的将裙摆放下，等着太医给孔蓝溪把脉。 太医也是例行公事，小心无大错，但是才上手，太医的神情就变了。 “劳烦夫人换一只手。” 孔蓝溪闻言心中有些紧张，自己不会身体有什么问题自己不知道吧，连忙换了一只手。 “夫人身体很好，不过脉象里又有滑立之象，恐怕是有了身孕，只是日子尚浅，尚不能肯定，这药酒就先不用了，夫人少动多休息，让下人用微热的帕子敷一敷即可。” 太医的话让刚收到消息赶来的皇后顿时喜上眉梢。 “皇后娘娘驾到！”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啦啦跪了一群，孔蓝溪起身想要行礼，被皇后给抓住了手。 “好好坐着休息，这可是好事，一会旭杰就该收到消息过来了，今日让他陪着你，身体要紧，刚才的事情，嬷嬷已经去查了，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要说不着急小弟的子嗣问题是不可能的，不过两人才刚新魂，皇后也没想过要这个时候催促，但是好事直接送来了，自然是激动的。 第120章 传言 嬷嬷这边很快就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几家姑娘不对付，相互之间起了矛盾，尤其今天，知道几位皇子都要选妃，相互之间少不了勾心斗角的，于是乎孔蓝溪被殃及池鱼了。 皇后下令，不管是那动手的还是被害的，但凡参与了的全都遣送回府了。 看似不打不骂的，却让这些姑娘以及家人都害怕到了极致。 宴会还没开始就被送走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们已经完全被剔除出了选妃的人选，同时还被皇后与诸位娘娘心里记了一笔，日后只怕是不好过了。 因为喜事，皇后娘娘一时忘了催促夜九出去看看，直到开席了才想起来，不过皇帝也来了，皇后这个时候也不好离开让人给夜九传话。 五位皇子选妃呢，所以在场的闺秀使出了浑身解数展现自己，有了之前被遣送回家的几家人做榜样，存小心的人也只能先收敛了心思，免得不小心将自己也拖下了水。 皇帝倒是瞧见了皇后看夜九的眼神，案桌下拍了拍皇后的手以示安抚。 宴会热热闹闹的结束了，皇帝亲自给几个儿子指了婚，老四虽然不在场，不过没关系。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自由恋爱的说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金口御令。 夜九就跟看热闹一般，一晚上的才艺表演，夜九比男子看得还尽兴。 “公主这么喜欢歌舞，不如在公主府养一些歌姬，相看的时候随时能看。” 夜九的大宫女诚心提议，公主府实在是太无聊了，以前是没发现公主有什么喜好，但是进过了今晚，她突然发现，公主视乎很爱看美人，尤其是美人载歌载舞的时候。 “行，你让人去弄，平日府里是太安静了一些。” 夜九点头同意了，自打系统再次升级之后，没再闹腾了，没有新作物，夜九纯属将系统当储物空间用。 夜里，皇后跟皇上说着自己的担心。 “皇后不急，眼看要秋闱了，来年二月还有春闱，京中没有合适的，春闱的时候全国的才俊都会聚集到京都，到时候再挑也不迟，咱们的公主还未定性呢。” 皇帝宽慰着自己的皇后，没办法，自己又不能以父皇的身份去压迫女儿尚驸马，总得给个时间去适应不是。 奈何，第二天满京城悄然流传起了嫡长公主喜好女色的传言。 贤妃寿宴上，亲眼目睹夜九将孔蓝溪公主抱送医堂的人可不少，男男女女的，总有那心思不纯的。 有了长公主横抱王小夫人一事，再到宴会之上，长公主对一众青年才俊视若无睹，唯独看各家女眷献艺之时沉迷其中，然后第二天一早又传出长公主府挑选歌姬。 不仅有宫里的，还有民间各大楼里的，长相无一不是美人一列，才艺双全。 八月初一，夜九亲自登门王家接孔蓝溪去小别庄，明明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在孔蓝溪在小别庄住了三天后被夜九亲自送回王家，流言从私底下传入了宫中。 皇后闻言气得直接摔了一套御贡的茶盏，让人去请夜九进宫。 夜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往常一样，随意的收拾了一下，也未穿正装，就这么独自进宫了。 一路上倒也好还好，直到走到皇后的椒房殿，夜九感觉今天的宫女们好像比平常要更畏惧自己一些。 人就是这样，越紧张越容易犯错，两名宫女正端着水盆子从椒房殿里出来，见到夜九想要退后行礼，结果两人撞在了一起，眼见要摔，夜九一手扶住水盆，一手拉住宫女腰间的宫绦将人稳住。 “小心一些。” 夜九见宫女将水盆抓得很紧，于是松开了手，将人扶正，这才留下一句话继续朝里走。 这外边的小动作很快就传到了皇后耳中，皇后突然忍不住有些怀疑起来。 等夜九一进来，皇后就眼神示意所有人离开。 “母后这是有什么要事跟儿臣说？” 不然怎么把人都赶出去了。 “那个，九儿，母后问你一件事，额，就是你小舅母，你觉得你小舅母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想了想，皇后还是决定换个方法试探试探，不然直接那么说，万一不是，岂不是伤了女儿的心。 “小舅母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夜九笑着将话说了出来，皇后听了心咯噔一下越发的沉。 自己问的是孔蓝溪是个怎样的女子，女儿却开口便是赞其容貌，还如此细致的夸赞。 “小舅舅是真有福气，娶到小舅母这样的女子共度此生，让我一个女子都忍不住羡慕。” 夜九继续说着。 羡慕？为何羡慕，还专门点出自己女子的身份。 皇后的心越想越难受。 “听闻九儿让人寻了不少歌姬回公主府，怎么突然想要养歌姬了？” “嗯，儿臣身边的大宫女办的事情，府里太安静了，之前住得少倒是没注意，那天贤母妃生辰，看着各家女眷献艺，别有一番滋味，便让她去操办了，如今已经小有成果了，等那日母后有空去儿臣那，儿臣让人给母后表演一二。” 皇后感觉自己的火气快要控制不住了。 “所以，本宫让你好好看看在场的青年才俊挑选驸马，你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看女眷上，那是给你几位皇兄选妃，你看那么入迷是想要做什么？” “母后这是怎么了？” 夜九不由皱眉，这还是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皇后第一次语气这么急躁还带火气。 “本宫……” “回公主，皇后娘娘最近有些休息不好，语气稍重了些，您多多体谅。” 嬷嬷连忙站了出来给皇后解围，皇后也顺势收敛了怒气。 “母后没事，许是秋干物躁了，人也变得暴躁了些，最近操心的事情有点多，睡得不太好，这样，母后也不逼你那么着急挑驸马，等春试之后，你再仔细看看，你一天不成婚，母后也不放心，等你成婚了，母后就允你出海，你看如何？” 皇后想了想，以退为进，既然自己的公主不愿挑驸马，那就换一种方法。 第121章 剥皮案 夜九闻言，认真的考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自己母后怎么突然开窍了，拿出海作为条件，不过也不是不可行。 “儿臣知道了，会上心的，不知母后还有什么事情交代？” “无了，就是你堂堂一个公主，太过沉迷看歌舞也不太好，歌姬养着就养着吧。” 夜九走了，路上不过是随意的多看了一名宫女一眼，就发现对方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 出了宫门，夜九想了想，往大街上走去。 自己这张脸满京城都知道，而且平日里皇子们也会出来游走，夜九在大街上闲逛倒也不显突兀。 逛个街，零零散散的，夜九也大概摸清楚什么情况了。 所以，自己好女色的事情自己居然是最晚知道的。 夜九不否认自己对美好的事物有一定的宽容心，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王旭杰是自己小舅舅的事实。 不过，这应该扯不上好女色这件事上吧。 夜九进了聚欢楼，要了个包间点了两桌子的菜，菜刚上一半，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丑女好女色？本公子觉得不可能，本公子怀疑，她是不是练了什么邪术，或者想要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的面皮，不然什么时候不传出这样的流言，偏偏这个时候，而且，京郊外出现了两起女子剥皮案，但是到现在都没个说法，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孙彦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是包厢里的人安静啊，一下就凸显了出来。 “六公子，您可别再乱想了，这要是让人知道，您这才好的身体只怕又得受罪了。” “本公子才不怕她，而且只要这些话不出这个包厢，谁知道。” 孙小六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让夜九微微挑眉，看来有的人教训还得太清了，不过这剥皮案又是怎么回事。 夜九耐着性子继续听。 店小二送来的菜，夜九吃一份收一份，在外人眼中，那就是夜九的饭量有这么大。 “六爷，小的叫您爷了成不成，我这屁股还疼着呢，来了到现在连凳子都没敢坐，咱们不说九公主，说说那剥皮案可好？” “看你这样，算了，本公子大发慈悲，就跟你们说说这剥皮案。” 其实孙彦屁股也疼，不过用的好药，加上垫子够厚够软，这才能安然的坐着，自打能坐起来，孙小六就想出门，但是因为之前犯的错，被一直关在了家里，直到贤妃娘娘寿辰才解的禁。 “看在你们被本公子连累的份上，本公子跟你们好好说说这剥皮案，要不是本公子人脉广，你们还真不一定能够知晓。” 孙彦还不忘自夸一番，这才旭旭道来。 其实早在几天前，剥皮案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就在京郊外的望山村，望山村有一条河，与护城河相通，村民平日用水都是到河边打水。 突然一天早上，一个农夫起早想要去下个笼子看能不能有鱼获，结果拨开芦苇荡，一具女尸趴着一半在芦苇荡里，一半在水中，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等叫了官府的人去，将尸体一翻过来，女子脸上没了面皮，血淋淋十分吓人，通过衣服对比，发现是京城里一个小商贩的闺女，今年十四岁，才订下人家，却惨遭毒害了。 时间正是八月初一，女子去京郊外的观音庙上香，同去的还有两家邻里家的姑娘，到了观音庙后，女子突然说腹痛，结果一去不回了。 无独有偶，三天后，京郊外的陈家祠义庄多了一具女尸，同样是面皮被剥下，身体上没有太多的痕迹，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不巧的是，这三天夜九正好都不在京城。 顺天府将案件转交给了大理寺去查，为了不引起动乱，并没有大肆宣扬。 两件案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商贩家的女儿，样貌出众，正值妙龄，同样去过观音庙上香，也都是在观音庙消失不见的，而观音庙又离夜九的小别庄很近，陈家祠义庄还有望山村两条路都能从观音庙路过小别庄，距离相差不远。 各种揣测都有，但是像孙小六这样敢往夜九身上想，并且还脱口而出的就这一个了。 夜九听完，饭菜也吃了一半了，将剩下的全都收进空间里，起身走了出去，先下楼结了帐，叫上了掌柜的跟自己一起，一脚踢开了包厢的门。 “看来左相大人果然爱子如命，两顿打下来，孙六公子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既然左相大人下不了手，还是本公主亲自来吧。” 夜九抽出腰间的皮鞭，皇帝赏的。 其他人吓得一下跪了下来，就孙小六站着十分的显眼，夜九鞭子一甩，直接落到了孙小六的身上。 本就大伤才痊愈的孙小六直接摔在了地上，餐桌直接裂开，鞭尾打在孙小六的肩膀上，差那么一点就破相。 “让人去通知左相大人来领人。” 夜九看了一眼跪得最近的人吓得那人一哆嗦，但是听到夜九的话又连忙爬了起来。 “小的这就去。” 孙小六摔地上了，屁股上才好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夜九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孙小六，有一就有二，原以为受了一次教训能改，看来是自己太宽宏大量了，让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丑女不提，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自己身上泼。 桌子裂开，餐具散落一地一点都不妨碍夜九直直的踏过去，对着孙小六就是三鞭，直接将人抽得见血见骨。 “可感受清楚了，若是本公主出手，你觉得需要那么麻烦，还要将人偷走，直接作案便是了，让人挖坑就埋了当肥料，谁敢不听话？” 掌柜十分有眼色的搬了椅子来给夜九坐下，开玩笑，这煞神谁敢热。 一鞭下去，自己那黄花木的大圆桌就裂了，只是一个鞭尾就让人摔倒在地，然后每一下都见血见骨。 要是落到自己身上，估计三鞭子得要了老命了，要是也是聚欢楼点背，这左相府的小公子怎么就喜欢在自己这聚欢楼里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刚才只是在门口听了那么一耳朵，差点没吓得自己直接给九公主跪下了都。 第122章 看榜 夜九悠闲的喝着香茶吃着掌柜让人送来的免费点心。 “掌柜忙去吧，本公主让你上来也不过是见证一下都损毁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你让人拿着物价单子上公主府找管家，会给你报账的。” 掌柜闻言，心下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公主没有牵罪聚欢楼，东西其实还好，不过九公主都开了口了，自然是该报的报，不过报多少就不定了。 左相因为政事被皇帝留在了宫里，左相大公子正好在府里，听到来人报信，恨不能直接清理门户，为什么以前看着都还好的小六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当初说尚驸马也不过是一时之想，之后的发生的事情哪怕没脑子也知道成不了，怎么小六就跟九公主杠上了呢。 孙大公子也来不及换衣裳，直接急匆匆的去了聚欢楼，聚欢楼大厅依旧十分热闹，二楼却被人看守着，孙大公子一看，居然是大理寺的人?。 不仅大理寺，很快进了包厢，孙大公子就看到了左都御史也在，忍不住头大。 “微臣给九公主请安。” “嗯，既然孙大人来了，那么大理寺卿，你将事情与孙大人说说吧，本公主就在一旁听着。” 大理寺卿上前，吧嗒吧嗒的将剥皮案还有孙小六的言论一并说了出来，原本只知晓孙小六招惹了九公主，哪知其中还有这番缘故，当即跪了下来。 “微臣有罪，管教弟弟不严，请公主责罚。” “罚不罚让大理寺卿说了算，御史大人可记录好了，本公主还有事，就不多呆了。” “已经记下，公主请慢走。” 御史大人满心激动，之前公主大事化了，还以为没机会参左相一本了，如今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不过这左相之子真是坑爹，一次不够还二次。 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自家的孩子，要是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别等别人发落了，直接打死算了，免得拖累整个家族。 等左相出了宫门，听到下人的禀报，差点没气绝晕倒。 孙小六被送大牢里住去了，等什么时候剥皮案查清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左相大人知道了结果，还没进府就病倒了，皇帝感叹了一句，让太医去了左相府，等人醒来了，左相中风了，只能暂停职务。 整个孙家气势低迷，孙大公子去了一趟大牢，虽然很想打死这个亲弟弟，但是最终还是给带了大夫给包扎了一番。 “父亲让你气得中风瘫倒在床，太医说，治好至少需要三个月，不能再动气，否则再无站起来的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 丢下这句话，孙大公子就走了。 原本还浑身疼痛不已神志都快不清的孙小六一下清明了，整个人呆愣的坐着稻草上。 他敢这般放肆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上面有父亲有兄长，如今如同大树一般的父亲倒了，兄长虽未被剥削职位，但是也停职在家照顾父亲。 老鼠从孙小六的脚面跑了过去，若是以往，孙小六绝对要大喊大叫一番，如今却静静的看着那老鼠，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压着的剥皮案因为此事一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人心惶惶，观音庙的香火顿时冷清了。 就在这一番折腾下，秋闱进入了尾声，这中间没有再发生过任何一起与剥皮案相关的事情。 大理寺到现在也还没找到什么相关的信息，两个少女莫名其妙的的被带走，也没有与人结怨，若不是有那么多相通的点，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孙小六继续关押在天牢里，每十日左相府会派人给孙小六送一回东西。 中秋这一天应该是磕家团园的日子，一早，左相府来了人给孙小六送东西，一床被褥，太多的东西不好送进来，而且孙小六又是得罪的九公主，能给一床被褥已经是不易了。 孙小六坐在铺着稻草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今天送来的被子。 被子外边看着灰扑扑的，但是却很是暖和，可想而知，里面肯定是好棉。 透过大牢狭小的窗户，孙小六看到了外边的月光，悔恨的泪水留了下来。 将头蒙进被子里，闷声哭了许久。 剥皮案没有线索又不能停，中秋宴之后，就是放榜的日子了。 每年考生最多的便是顺天府，所以看榜的人也少不了，还有那榜下捉婿的，连皇后都蠢蠢欲动，虽然说不是春闱，但是能够从秋闱崭露头角的，那也是极其有能耐的人物，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的。 皇后不能亲自来，但是可以让嬷嬷将夜九压着来看榜。 所以一大早，夜九就坐到了聚欢楼最好的包厢里了，没办法，聚欢楼就是这么出名，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看皇榜都能看着。 掌柜一听说九公主要看榜，原本想要订这个包间的老熟人掌柜直接给换到了隔壁，差点是差点，但是跟九公主比起来，这就不算什么了，老熟人听闻是给九公主让地方，也欣然同意了。 不同意不行，连皇子都不敢当街这么打人，但是九公主可以，还是手持御鞭，打了谁谁自认倒霉，皇帝肯定不会责怪九公主。 “九公主，这是外邦进贡的千里眼，皇后娘娘特意让奴婢给您带来的，方便您观察，这聚欢楼跟斜对面的状元楼都是容易出举人榜首的地方，不过一个开的是茶楼一个是饭庄，大多时候，这些学子都会亲自去看榜，不过也有留下住址在客栈等着的，您一会好好看看。” 夜九只能点头，将那千里眼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可是陛下专门留给皇后娘娘的，外邦一共进贡了三个，一个给了镇北侯府的大公子，也就是如今的威远将军，一个在陛下手里，除了重大节日的时候，轻易不会拿出来。” “嗯，这东西原理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没有玻璃工坊，如果建造一个玻璃工坊，这样的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 夜九随意的说了一句，也没太当会事，而嬷嬷也是听了就过，对这些不太敏感，倒是双眼时刻注意着下面什么时候张榜。 第123章 赵黎生 皇榜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中总算是被送了出来。 “榜首赵黎生可在？” 头名赵黎生三字大大的贴在了告示上，众人激动起来。 “赵黎生，我知道，我知道，他在状元楼！” 一道声音响起，大家热烈的议论起来，想要去一堵榜首风采的人自然也朝着状元楼蜂拥而去，剩下的人也有不着急的，准备看完头三名，其他的都是考生。 “果不其然，之前就说少年出英雄，这赵黎生今年才十六，已经连中三小元了，长相还十分俊美，不知要被哪家抢了去。” 夜九听着差点笑出生，不过也确确实实看到了有带媒婆家丁的大户人家带着轿子候在了状元府附近，随时等着人出现就抢走。 “哎呀，老奴真是年纪大了，怎么就忘了安排人了，这要是……” 嬷嬷差点急得有失礼仪的想拍大腿，但是看着夜九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模样，也只能继续观望，希望这个榜首能够争口气，别那么轻易让人给抢上了轿子。 赵黎生站出来接喜报，果然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待人接物也十分的温和有礼。 不过夜九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而站在状元楼前的赵黎生抬头仿佛无意识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对上夜九的眼神的时候也只是微微一愣，点了下头又继续与身边的人寒暄。 放完榜，榜首头三除了赵黎生，全都三十了，孩子都打酱油的了，自然被剔除在了被抢的行列。 倒是排行第七第八的两位举人被抢了去，年龄稍大，不过却未成家，样貌也好，属于乘龙快婿一列的。 投资投资，来年春试说不定还能进一步，再运作运作，以后的日子就不愁了。 “公主觉得那赵黎生如何？” 嬷嬷连忙出声询问。 “还行吧，现在不过是个举人，再看看，若是能够成为进士再说。” “诶，公主说的事，那老奴就回宫禀了皇后娘娘了，您可要一起去看看皇后娘娘。” “我就算了，昨天宫宴才结束，让母后也好好休息休息，我让庄子上多送些瓜果进宫给母后，母后不是喜食螃蟹吗，刚好让人酿了桂花酿，可要用来配着蟹吃驱寒。” “公主有心了，那老奴先行告退。” 嬷嬷带着望远镜走了，夜九让掌柜的送上两桌饭菜，都是时令的，吃一桌收一桌，反正空间足够大，酒楼?有专门的食盒，下次再送回来就好，一个食盒能够装四五个菜，两个食盒就刚好装完一桌。 夜九往往都是留两三个菜在食盒里回去做做样子，也无人认真去关注过这事情。 而聚欢楼的掌柜在见识过夜九的武力之后，觉得吃再多也不奇怪了，他作为一个饭庄的掌柜，五湖四海的客人没少接待，那习武之人吃的就是要比一般人多。 吃完饭，夜九提着食盒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逛，看到喜欢的都会多买两份，反正食盒都提了，多放点东西也不浪费地方。 逛完准备回公主府，路过状元楼的时候下意识的朝里看了一眼，然后什么东西从二楼摔了出来，夜九一个闪身，一个酒盏摔在了夜九之前站的地方。 很快，急匆匆的脚步声从状元楼里传了出来。 “草民给九公主请安，惊扰了九公主，草民罪过，请公主责罚。” 为首的赫然就是赵黎生，说话间，带着淡淡的酒气，夜九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碎了的酒盏没有出声。 “公主，刚才之事实属意外，我等恭贺黎生高中，推搡中无意将黎生的酒杯给撞飞出来，请公主责罚，莫怪黎生。” 很好，好几个眼熟的人，都是自己母后给自己列举的驸马对象。 “既是茶楼，就不要做那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 夜九只看了一眼状元楼的掌柜，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掌柜悄悄的抹了一把汗，好在只是被训斥了一句。 “实在不好意思，诸位不如移步去聚欢楼，九公主说的对，老朽一时贪图便利了。” “不不不，是我们的错，掌柜不要多心。” 赵黎生看着远去的夜九，默默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躬身向状元楼的掌柜道歉，自己还需要在这里住到春试，若是春试通过，还要住到殿试，所以相互之间还要多体谅一点的好。 “既然公主说了还行，那就让人多注意注意这个赵黎生，当然，也不单单只是这个赵黎生，这一次进京赶考的哪一个不是各府的翘楚，到时候都让公主见见，然后看着还行的，都仔细的将关系查清楚了。” “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选驸马的事情总算是有点希望了，皇后吃饭都多喝了半碗汤羹。 而且长公主好女色的事情已经渐渐压了下去，大家都在议论秋闱一事，甚至开始展望春试了。 夜九没将状元楼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中秋已过，距离自己的生辰也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小别庄的事情已经全部落到了王旭杰身上，一年两季种植已经开始了全面试种，不过用的大部分还是二代基础稻种，为的就是先储备好足够的粮种。 稻种不是说今年收了就能用的，还要放置一年，等来年的时候才能进行种植。 夜九既然有了要出海的心思，那么就开始为自己出海做准备，药材好说，夜九如今身为公主，让太医院给制作一些药丸药膏的十分的方便，代价嘛，之前那株冰玉莲已经到了皇帝手上了。 为了收集东西，夜九没事就喜欢逛集市，吃的用的，好玩的有趣的，几乎什么都不放过，有的送进了宫，有的送去了王家给已经确定身孕的孔蓝溪，说是给未来小家伙的礼物。 但是夜九这三天两头逛集市发现自己总能无意间看到赵黎生。 有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路过，有的时候确实赵黎生在做好事。 扶摔倒的老人，给百姓写信，又或者给穷人家的孩子念书，甚至还有给小乞丐送馒头。 倒是让京都不少女子为之倾倒，哪怕委身做妾。 第124章 户部哭穷 当你频繁的碰到一个人，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那么三次四次甚至七八次呢？ 夜九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不过并没有让人去查这个赵黎生，既然在京城中总能碰见，那么夜九准备离开到附近走走，去山里看看顺便收些山货。 这几年忙的，连打松子都没机会去打，正好借这个机会充实一下自己的空间。 “父皇，儿臣去猎场玩一段时间，给您猎两头野物回来换换口味。”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猎场了？” 皇帝放下折子，今年秋闱，所以皇帝没有去猎场，就连今年的巡视都是安排了太子带老五老六一起去，回来刚好赶上老五老六大婚。 “整日无所事事太无聊了，儿臣又不喜跟那些娇滴滴的闺秀一起玩，还是去猎场舒服，又是父皇的地盘，没有外人打扰。” “行吧，不过也别去太久，如今已经九月了，距离你的生辰越来越近，过了瘾就回来。” 这一段时日关于自己小公主的各种流言又开始往外冒了，皇帝想了想，让夜九去猎场也挺好,省得听了糟心。 于是乎夜九当天就一骑快马带着两个护卫一起出了京城，大约半日的功夫就到达了猎场。 猎场里有现成的宫殿供居住，夜九也只是稍作整顿，第二天丢下护卫自己进了林子。 每天出来都收获满满，小到蘑菇，大到野鹿，夜九自己留一些，剩下的都让人送京城去。 实际上，夜九的空间里那是好好囤了一番东西。 猎场很大，平日里又有巡逻的士兵检查，所以没有人敢进去捡山货，全都便宜了夜九。 至于带出去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极少的一部分而已，为了掩人耳目。 夜九进入了猎场的深处，将发现的几处野猪群几乎一网打尽，不管吃草的还是吃肉的，杂七杂八将空间的一角给填满，然后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将自己空间里的大锅拿了出来。 一场浩荡的炖肉进行中。 一锅接着一锅，连远处的山民都隐约的闻到了肉香，不过对深山的敬畏，无人敢入。 喜欢柴火做饭的香气，所以夜九只从系统购买了大型的锅具，并没有购买智能灶。 靠着水源就在大山里，不缺水不缺柴火，就是多费些时间。 几口大锅，之前的老卤又添了香料，不同的肉卤制出来的味道也不同。 打猎花了六天，炖肉却花了七天，全部收拾进空间，一张张的皮毛全部处理好了囤放起来。 炖肉的时候都不忘收集各种山货，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夜九准备回京。 航海最怕长期吃不到新鲜果蔬缺少维生素c，夜九让人收了大量的橘子，冷风干充当维生素c用。 一艏大船需要不少的船工，加上护卫七七八八至少一百五十人，每人三天一个橘子，需要的数量都不会小，更何况远航期限不定，又不好补充供给。 自打知道暖棚种菜有自己的份子，夜九今年有了要出海的决定后就开始让人制作脱水蔬菜干，还有各种可以长期保存的肉食，自己有空间补给，别人可没有，所以要做的准备不少。 夜九的动作不算悄悄的，不过知道夜九在为出海做准备的也就只有王旭杰跟顾瑾两人，连夜九身边的大宫女都不清楚。 这个时候还没有火器的出现，夜九也就没在大船上设置火炮的位置，不过却弄了三台投石车与五架弩车在甲板上，作为远程攻击重武器使用。 虽然大船还没进行试水，但是水军仿照的图纸制作的战船却已经成功下水了，每一艏船载重都达到了一百五十石，不论防御还是攻击都比之前大大的提升了好几倍，船与船之间搭上板扣在一起，对水师的人来说如履平地，大大增加了作战的便利。 这算是秋闱后的再一次喜讯，水师如今一下增加了十艏大船，用时也不过是顾瑾如今制作航海船的三分之二。 算下来，加紧一点，不出十年，水师整体实力就能够提升到与北伐大军一样，不再空有其名了。 就是国库有点吃紧，皇帝听着户部侍郎报账哭穷，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自家小公主说的出海能赚大钱的事情。 “陛下，您看，虽然今年风调雨顺，但是花钱的地方是一处都没少，还有礼部上报的九公主的及笄礼，今年冬的碳禄，来年的春试，会试，万寿宴，那一笔都是不小的支出，臣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皇帝撇了一眼哭穷的户部侍郎，很好，为了钱，不惜拿自己跟妇人比。 “朕知晓了，爱卿辛苦了，先下去吧，宣太子觐见。” 户部侍郎听着没让自己拨钱出来，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有点钱，得节俭！ 户部侍郎走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太子，行了礼告退。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看到户部侍郎了吧，说说看，如何给国库增收，明年朕还准备造船，水师一直是我朝弱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能错过。”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也认为造船不能停，水运是极其容易来钱的路子，今年，暖棚扩建了二百亩，水师换下来的船可以将这些菜运往南边，江浙一代富庶，又是大码头，水运被曹帮掌控着，之前是没有办法介入，如今却不一样了。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介入，一可削弱曹帮水运，二可以给国库增收，三可顺势采购减少国库支出，四，水路成熟之后，父皇也可每年去江南避避暑，在江南建造一所避暑山庄，既方便了了解民情，又可以震慑江浙一带财阀世族。” 皇帝闻言微微点头，这个太子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又是嫡子，比其他儿子要花费的心思多多了，好在成长得十分不错，再过两年独掌大局应该也没有问题了。 为什么说再过两年，因为皇帝也想有生之年出海去看看，顺便一扬国威，死后也对得起江山社稷跟诸位先祖了。 先帝去得早，当今十六岁就被扶上了这个位置，先帝也只多活了两年，所以皇帝独自执掌朝政算下来已经二十一年，几乎被困死在这座皇城中，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为了收回兵权亲自出征那一年。 第125章 又长高了 “有人举报江南织造局贪污，这件事情就交给太子去办吧，顺便把避暑山庄的事情敲定，户部没有钱，太子自己动动脑子，不过不可劳民伤财。” 皇帝轻巧的丢了一本密折给太子，太子打开一看，脸色有点黑。 “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江南织造局总督与太子关系匪浅，自家的侧妃之一就是江南织造总督嫡次女，若是真贪污了，那又是借的谁的名义？ 好在父皇对自己信任，将这差事直接交给了自己去办，而不是给其他的人去。 太子如今有一正一侧两贵妾，太子妃所出两个小皇女，唯一的儿子出自侧妃的肚子，两个贵妾目前还未生下孩子，因为太子想先要嫡子，不过侧妃运气好，一举得了男，占了长子的位置。 可也因此助长了野心。 因为太子兄弟多，以前只以为只有一个妹妹，如今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庶出的妹妹，加起来才两，所以对自家的两个小皇女还是十分看重的，并没有苛责太子妃，如今太子妃又有了身孕，不过还未足三月，太子不好跟皇上说。 太子回了府，让心腹去细查一些东西。 这边夜九回京，已然十月初一，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换了一身正装，夜九又从空间里挑选了一张漂亮的红色皮毛出来，这个时候动物为了过冬做准备，皮毛又厚又软，还水光滑顺。 夜九一来，皇后立即将闲杂人等都打发走了，几位妃位的娘娘也十分识趣的，在夜九给她们请了安后回了自己宫中。 “母后，儿臣亲手猎的，您让人做一个围脖，下雪的时候带上一定暖和，宫殿太大，也就主殿修了火墙，其他地方还是冷的。” “好好好，去猎场这些天都瘦了。” “母后，您这是在跟儿臣开玩笑，您仔细看看，明明长肉了，这猎场里的野物可真多，今天中午让人送锅子来，儿臣带了不少食材，秋冬进补，母后也多吃一些，还挖了几株山参，让太医院给母后全都做成养荣丸吃。” “好，瞧着怎么又长高了？” 皇后仔细的看了又看，还让夜九转了个圈。 “公主可不就长高了，这是今年入秋才送去公主府的衣裳，您亲自点的布料，如今袖口还有裙摆都短了一指，入夏的时候才给公主量的尺寸，这小半年的时间，公主居然又长高了。” 嬷嬷到底更心细一些，上前对着袖口跟裙摆比对了起来。 “是吗，儿臣还真没太注意，只是一点点而已。”夜九低头看了看。 “让尚服局来，给公主重新量尺寸，若是及笄礼上衣裳不合适，岂不是要让人看笑话。” 皇后的话顿时警醒了在场所有人，宫女立即去尚服局叫人。 及笄礼可是要换三套衣裳的，尺寸不合，可不就得闹笑话。 尚服局的嬷嬷一听，九公主又长个子了，连忙让人停手，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往椒房殿。 一番忙碌，总算是将所有的尺寸都重新量了一遍记录下来。 “启禀娘娘，公主不仅身高长了，胸前也开始有了起伏，若是估算不错，在大礼之前，只怕是还要长。” 皇后娘娘一听，脸上多了一抹奇异的笑。 “好，每隔七天，尚服局派人给公主重新量一次尺寸，衣裳必须合身。” 唯独夜九还不知所以。 “母后，是不是太麻烦了，尺寸放宽一些就好，儿臣还想赶在生辰前去一趟山岛，弄些鲜活的海产回来呢。” “你这是心有多大，想吃山岛的海产，让你四哥派人给你送，飞鸽传书也用不了两天，你来来去去的跑，不累吗？” 夜九无奈，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许是有高兴的事，皇后娘娘这一餐没少用，宫里食材多，夜九也吃了个畅快。 回了公主休息不过一日，夜九又开始倒腾起来，让人准备了大量的食材，然后让厨子打下手将东西处理干净，制作了一大堆的东西，然后分装起来让人送去给宫里的贵人，剩下的一部分被夜九悄悄收进了空间。 这一倒腾就是好几天，把厨房的厨子都累着了，夜九给放了一天假，不单厨房，整个公主府想要出去的都能出去转转，两班轮流，不影响公主府正常运作就好，连府里养的歌姬们都拿了月钱在护卫的陪同下出去挑选胭脂水粉去了。 每日雷打不动的锻炼，一结束，夜九就赶紧到身体的不对劲。 让人送了热水来，进了浴室，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夜九也没当什么重要的事情，柜子里早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哪怕夜九不用，宫女也会定时更换，方便取用。 东西还是经过夜九建议进行了修改的，吸水性更好，还不怕漏。 穿好衣服还上东西，夜九继续该干嘛的干嘛。 等宫女进来收拾干净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直到将衣裳送去浣洗，浣洗处的嬷嬷一检查，上面红色的印记自然没有错过。 “公主她，她来月事了，快，快将消息传去给娘娘，公主呢？让厨房准备上汤品。” 嬷嬷她高兴啊！自打到了公主府，那日子比宫里好了不知多少倍，公主虽然平日话不多，但是对他们这些奴才态度却很好，给的月例打赏也多，极其好伺候，所以都盼着主子好，他们的日子才能更好。 “什么，公主来月事了！”那宫女也连忙上前仔细查看，这还不够，急匆匆的跑了回去，一查柜子里的东西确实少了一个，但是公主出府了，一个下人都没带，今天又给一半的人放了假。 消息迅速的传回了宫，皇后高兴不已，立即让人送了大量的补品到公主府，还派人去将夜九找回来，也不用进宫，就是回公主府好好的休息，等过了这几日，爱怎么蹦跶怎么蹦跶。 夜九就这么走在路上，突然一道身影朝自己摔过来，想也不想，夜九直接就闪开了，但是男子不知怎么的，还是抓住了夜九的衣裳。 为防衣裳被抓掉，夜九还是伸手将人给抓住了。 巷子里，一群蒙面人见男子被人扶住，对视一眼立即消失不见。 第126章 及笄礼 “多谢九公主出手相助，草民赵黎生无以为报，适才唐突了九公主，若是九公主怪罪，草民愿受责罚。” 男子站定，一看巷子里的人没了，这才转身朝夜九行礼。 夜九拍了拍刚才被抓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的看了一眼弯腰行礼的赵黎生。 “本公主没有想要救你。” 说完，夜九转身要离开，赵黎生却突然出手想要拉夜九，却让夜九躲开了。 赵黎生收回手，一副举止失措，又黯然失神的模样，夜九还没什么感觉呢，周围认识赵黎生的女子就怜惜上了。 “九公主这是作何，赵公子想要感激与你，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如此冷眼相待赵公子吧。” 女子怒气冲冲的站了出来，对着夜九不仅不行礼，还直言责备。 “你又是谁？” 夜九垂眸看去，没办法，谁让自己比一般女子高半头，偏偏这出头的少女个子又矮，不垂眼怕看不见。 “你，我是理国公府二房的慧敏县君。” “小小一个县君，见到本公主居然不行礼，这就是你的教养？” 少女闻言还想说什么，就被身边的丫鬟给拉住了袖子。 “县君，那是长公主。” 夜九排行第九没错，称呼九公主也只是因为帝后二人习惯，但讲究起来，是该称呼夜九一声长公主的，若是地位再低下一些的，该称呼夜九为太平长公主殿下。 “慧敏给长公主请安。” 少女撅着嘴，最终还是服软的屈膝行礼。 “本公主会让人去给理国公老夫人传信，家里的女子该好好教养了，免得在外丢了人，害得整个国公府丢人。” 夜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少女脸都白了。 “长公主，是草民的错，要打要罚草民都认，但是这恩情，草民也会铭记在心。” 夜九只是轻扫了一眼赵黎生，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为何。 “既然如此，那就自行去顺天府领十个板子。” 转身离开，夜九已经能够肯定，这个赵黎生绝对有问题，刚才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撞的，自己明明已经躲开，但是还是让他抓到了衣服，那样的冲力，那样的反应速度，绝非一个普通的书生能有，所以，这个赵黎生绝对会武。 十个板子而已，就看这人需要多久恢复了。 夜九转身回公主府，正好碰上来找自己的宫人，交代了宫人一番，宫人连忙点头然后朝着顺天府赶去。 皇后连贴身嬷嬷都派来了。 “公主您怎么还往外跑，这个时候您该好好的休息，如今都十月了，要是受了凉该如何是好。” “无事，嬷嬷怎么来了？” “自然是皇后娘娘让老奴来的，您赶紧回去休息，这府里的人怎么少了那么多？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嬷嬷不满的说了一句，双眼却是看向管家。 “是我给放的假，眼看要到年了，到时候更忙，肯定不合适放他们回去探望亲人，正好现在无事，轮班休息一天，缺什么的也可以去采买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公主哟，这还不是大事，这可是关乎子嗣的事情，娘娘还派了女医官来给您把脉。”、 医官在夜九的主院里等着，见夜九回来了，这才跟随着进了内间。 “公主的身体十分健康，但是女子月事，该忌讳的，也请公主多忌讳两分，您身体安康，皇后娘娘才能安心。” 医女收回了手，屈膝行礼。 “行了，嬷嬷也回去复命吧，我这里无事。” 嬷嬷前脚走，后脚去接夜九的那宫人也回来了。 “禀公主，奴亲眼看着那赵公子去挨了板子，因为他举人的身份，顺天府尹让人打完了又亲自派人送回了状元楼，状元楼的店小二帮忙去请了大夫，据说伤得挺重，奴才又返回了顺天府尹问了负责下手的人，实打实的板子打的，虽然没往死里打，但是也确实下了功夫。” “行，让人去大夫那里仔细探探话，然后让大夫勤快一点，隔三日去给检查一番。” 宫人立即又出了公主府办事去。 “公主既然让人打了那赵公子，怎么又如此关心赵公子的伤势？” 大宫女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人我总觉得不对劲，不过具体那里不对说不出来，那个赵公子会武，而且武艺还不低，看人不能单看脸。” 夜九说着，打趣了一句，大宫女瞬间红了脸。 之前她确实觉得那赵公子挺好的，如今再一听长公主的话，顿时收了心思。 “公主，这件事要不要禀报皇后娘娘？” “先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怎么没出去？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外边看看吗？” “奴婢去了，后来碰上找您的宫人，奴婢听着消息就立马回来了，反正外边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公主府要什么没有。” “公主府可没有街边的白糖糯米糕，可没有烧炉烤麻饼，这样，下次出去带你一起，就当补休假。” “真的？奴婢多谢公主。” 之前还一脸不在意的大宫女脸上立即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这个赵黎生经过了一顿打之后倒是安生了，时间一晃而过，夜九的及笄礼近在眼前。 还好尚服局每七天来量一次尺寸，不然衣服就真的不合身了。 只是来了一趟月事，夜九就跟突然长开了一样，又拔高了两指高，身段不再平平，连脸上的印记好像都浅了一分。 而夜九自己最直观的感觉就是锻体决运转起来速度比之前快了。 “公主，您真的越来越白了，在阳光下，就像一颗珍珠一样。” 宫女好生羡慕，尤其是那触感，可惜不敢僭越，也就是借着今日及笄礼一大早沐浴更衣，才得了机会沾手。 有的人在阳光下仿佛浑身带光，夜九如今就是这样，若不是这个时代的衣裳保守，到哪不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不过也因为这白，显得脸上的胎记越发的显眼，仿佛缺失了一块。 迎宾自然是由钦天监跟礼部来，天台上已经摆好了案桌供奉的东西，正宾是衍圣公老夫人。 第127章 下水 一般人还请不来，要知道衍圣公老夫人今年已经八十有一了，不仅德才兼备，还长寿，一辈子顺遂，得夫家信重，夫妻和睦，子孙贤孝，家中五代同堂，子嗣繁荣。 不然孔蓝溪也不会守孝一直到二十才出嫁。 夜九穿好了采衣采履坐在东房，一头青丝柔顺浓厚。 “公主，外边礼乐响了。” 夜九可没什么好友姐妹，皇后从女官中挑选了一人从旁协助夜九完成整个礼节。 礼乐响起，帝后二人站在天台前迎接今天的正宾衍圣公老夫人，相互做辑行礼，然后一同入场。 正宾落座，观礼的宾客才能落座，等人都坐下了，帝后二人作为今天的主人，才坐到了上位上。 礼部仪制郎中启声奏道：“帝姬行及笄礼。” 笙乐随即大作，在女官的引导下，散发垂肩的夜九缓步步入了天台，皇后步下主坐，亲自给夜九梳发总髻，然后将夜九送到天台正中。 乐声稍歇，宫人唱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祝词唱毕，宗人令夫人为夜九加了一银制钗冠，施以首饰，然后夜九再次由女官引入东房，伺候的宫女上前为其着裙背。 执事者端来礼酒，夜九轻酌一口，将酒杯放了回去，然后宫女又取来大袖长衫给夜九穿上，执事者又送上酒杯，夜九再饮，然后由女官引回天台。 宗人令夫人抬手为其将之前的钗冠解下，放到有司端着的托盘中，然后作为压轴的衍圣公老夫人起身，含笑将帝姬的正式钗冠四凤冠给夜九带上。 礼还没结束，衍圣公老夫人又从一旁有司所托的盘上缓缓取过一支支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到夜九的头上。 随后，执事者奉褕翟之衣进殿，请夜九着衣，并再酌一杯酒，然后请衍圣公老夫人亲执。 祝词再响“旨酒嘉荐，有飶其香。咸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祝词毕，衍圣公老夫人赐酒，夜九轻酌一口，张口吃下执事者所奉馔食。 量身而制的冠服，夜九着身娉婷而立站在天台中，耀眼夺目。 礼部仪制郎中再次启声：“礼成。” 女官再次引导更换好冠服的夜九前行，走到了帝后的主位前。 夜九朝着皇帝下拜，皇帝笑着让夜九起身，夜九依礼谢恩再拜，这才平身。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这位宝贝公主要不耐烦了，皇帝也不废话，直接宣训。 夜九顺势再拜。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皇帝点头，女官将夜九又引到了衍圣公老夫人面前，夜九再三拜谢，整个礼节才算真正结束。 累倒是不算很累，就是太繁琐，一遍又一遍。 从今日起，夜九就算是正式脱离了孩童时代成为了少女。 衍圣公老夫人被妥善的送回了孔家，连着厚礼。 及笄礼一过，顺天府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花纷飞，与小村那铺天盖地的大雪不同，顺天府的雪更柔和，不知不觉中将一片红砖绿瓦覆盖了起来。 山岛 “确定了今天要下水吗？” 四皇子忍不住忐忑，要知道这下水可没上报，之前报的是要到开春才能下水。 “就今日，趁着水还未冻上，出海一天，然后再返回。” 三千将士，全数站到了海岸线上，大船被从工厂运到了这里。 水性好的全数站在了最前端。 “嘿哈！” “嘿哈！” “嘿哈！” 全部依靠着人力，将大船拖入海中，前面有五艘战船继续拉着大船往海里去，大船后面壮丁们正在推着船前进。 船能不能立起来，没有人敢打包票，推船有没有风险？肯定有的，若是船向一边倾倒，下面的人跑不及，生死便不知了。 可是没有人后悔拉船，这是历史的一刻。 船缓缓如水，一点一点的往海里去，渐渐的，再也无法用人力去推，船依旧稳健的立着，虽然慢，但是眼见的在移动。 一丈，两丈，三丈，船身晃动了一下，将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四丈，五丈！船浮起来了！、 “船浮起来了！船浮起来了！” “成功了！成功了！” 海岸线上一阵欢呼，更有甚者直接冲进了海里，朝着大船游去。 “浮了！真的浮了！水下有半丈深！没有任何的问题！” 最先下去的一批人浮出了水面，寒冷的海水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与激动。 仔细的检查了自己所负责的部位，没有渗水，没有气泡，没有炸开，全都完好。 “行船一天再回航！” 顾瑾高声宣布，船员们也激动无比。 试航啊！他们是第一批能够试航的人，多荣幸！ 山岛码头的高崖上修建了一座高塔，塔的顶端是个三平方米的平台，充当灯塔使用。 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围了起来用作烧火，剩下的地方放置干柴还有站人，塔的阶梯在外面，内部分两层，最底部能够住人，中间放置耐烧的干柴，顶部就是烧火的地方。 海船走的是直线，是附近渔民常走的航线，顾瑾并不担心出什么问题。 有风的时候，顾瑾让人扬帆，巨大的船在风力的带动下迅速的前进着，往常渔民走一天才到的小岛，如今半天不到就到了。 顾瑾仔细的标记了起来。 “这个岛不算很大，但是足矣修建一个灯塔，再安排上十人看守住，由专人送供给完全不是问题，若是起大雾的时候，这个灯塔便十分的重要了。” “顾大哥说的是，就是不知这个岛涨潮之后还能剩多大的地方，得选定地方再修建。” “既然如此，今天就在这个岛上休息，天色要黑了，将船靠过去，扔船锚。” “不走了吗？” 四皇子看向顾瑾。 “不走了，原本预定就是到这个岛附近，速度上比我们预想的快太多，再往前，天色完全黑下来，又找不到合适停下的地方就麻烦了。” “好，听顾大哥的。” 第128章 燕窝 深夜，海面上升腾起了雾气，顾瑾出去看了看，可见度不高，这还只是试航，还未走远，那么外邦人是如何漂洋过来来到这边的，大海里又存在着怎样的危险。 摸了摸胸口的玉簪，顾瑾带着一身寒气回了船舱中。 船里有足够的食物，寒气重，顾瑾让人熬了姜汤送去甲板上让守夜的将士都喝一碗。 顾瑾一夜未睡，看着沙漏，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又登上了甲板，外面的雾气果然变淡了， 站在船头，看着东方。 地平线亮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光球冒出一点点脑袋，柔和的光四散开。 此时的海面平静极了，若不是一缕海风拂过，仿若一块镜面。 随着小光球一点一点的向上爬，眼看就要越出海面，一群海鸟飞过，海面上突然飞起了一阵鱼群，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鱼群与海鸟吸引住了。 海鸟迅速的扎入海中，然后又从海里冲出来，抓着不比自己身躯小的鱼飞远而去。 等众人回神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天上。 “顾大哥，这应该是我此生到现在见过的最壮丽的景观了。” “那你要不要赋诗一首？” 顾瑾回过神，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四皇子来了一句。 “那还是算了，好不容易逃脱了上书房跟父皇的考核，作诗什么的，太为难人了。” 四皇子连忙摇头。 “走，放下甲板，下小岛去看看。” 顾瑾一发话，船工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工作。 顾瑾与四皇子带着三十人下了船，剩下的人依旧呆在船上。 还没走到岸上，熟悉海潮规律的渔民就出声了。 “两位大人，水开始涨潮了，我们是退回船上还是继续上岛？” 顾瑾跟四皇子朝海面看去，之间波浪滚滚朝岸边涌来，很是壮观。 “四皇子，你回船上，我带人继续上岸。” “为什么？” “我们两个人最好不要同时离开船，之前只想着下来看看，但是碰巧遇到涨潮，涨潮需要不少时间才会退去，所以必须有一人在大船上坐镇，我武艺比你高，带人去探岛最合适。” 四皇子看了看明显上涨了的海水，转身回了大船。 顾瑾这边分了三人送四皇子回船上，然后带着人迅速上岸。 “这海水涨上来大概什么时候能够退下去？” 顾瑾上岸后就开始询问渔民。 “现在开始涨，大约三个时辰后海水就能够退下去，海水推下去之后，沙滩上会留有很多的东西，等到下一次涨大概又是三个时辰。” “既然如此，我们先往岛中间去，看看是否存在什么危险，然后穿过岛到达另外一边看看，等退潮的时候再走回来，正好接四皇子下来，就在这岛上生火做饭，吃饱之后返航。” 顾瑾计算了一下时间，在船上看不到小岛的另一边，但是估算着不会很大，不然也不叫小岛了。 如今已经进入十一月，海岛上倒是没有看到蛇，不过却也看到了许多内陆看不到的虫蚁。 穿过丛林，一路上除了发现一些与内陆不太相同的植物和虫蚁外，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危险，算是顺利的穿过了小岛。 到了岛的另外一边，顾瑾等人却有了不一样的发现，石崖峭壁缝隙间居然有大量的燕窝，中上品的白燕，极品的血燕，就这么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燕窝乃上贡之物，普通百姓还真不认识，至于渔民，冬季不出海，夏季海岛上有蛇虫，除了不得已在海边点篝火停留，几乎都不会在岛上乱走，自然也就没发现这岛的另一边有这好东西。 “大人，看来这一趟收获不菲啊！” 认识燕窝的人是一名工部的官员，跟着一起来造船的。 “是啊，这还只是试航，只走了这么点距离，那么海的另一边呢？海中间是不是还有这样类似的小岛，这些岛上又是否有人居住？” 顾瑾也不由感叹，运气还真是好。 “不急着采集，回去，让船上的人准备准备，一会下船之后抓紧时间采集，说好的回航时间不能太晚，否则该着急了，知道了地方，何愁以后不能再来。” 顾瑾嘴角扬起了笑，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够少了自己心中的姑娘。 顾瑾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如何拉四皇子一起下水，贡献上去肯定是要贡献的，至于贡献多少，如何贡献，还有怎样安抚下面的人，这些都要仔细规划才行。 顾瑾将大部分人留了下来，带着五人穿了回去。 让人放下小船将四皇子坐船上了岛。 “怎么这么着急？” 四皇子一上岸就忍不住开口。 “发现了好东西，你们都退去一边。” 顾瑾一抬手，人就散开了。 “什么好东西需要将人都遣散开？” “燕窝，大量的燕窝，就是宫里的贵人都吃也不怕不够。将人遣散开不是东西不能说，而是有事跟你商量。” 两人低声叽里呱啦了差不多两刻钟，然后达成了协议。 经过两年多的淬炼，四皇子也不再那么单纯不知事了，以前觉得有父皇有母后，还有一个身为太子的皇兄，自己怎么都不会缺钱花，现在不一样了，别人给的哪有自己赚的钱花起来自在，所以，存私房钱就是必须的了。 之前是想不到怎么赚钱，如今赚钱的门路送到了眼前，四皇子眉眼都是弯的。 这几年跟顾瑾在一起，深刻的体验到了对方的抠门还有攒钱能力，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四皇子也觉得顾瑾这么做没什么不对。 每次看着对方花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但是也没收刮民脂民膏，一匣子一匣子的让人给九妹送去，而自己想要送点什么好东西，却捉襟见肘，离得远了，父皇母后还有皇兄的补贴少了，花钱的地方却没少什么，口袋自然就瘪了。 尤其是休息的时候，顾瑾那一口攒钱养家的理念，已经深入四皇子内心。 自己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翻年就要娶正妃了，光靠着那么点皇子俸禄能够干啥，总不能想要给媳妇送个头面还找父皇母后要钱。 第129章 归程 除了船工，剩下的人被带走了一半，将近七十个人，两人一组，一个负责挖，一个负责背，免得将采收下来的燕盏弄坏了，背篓有限，各种框框盆盆全都被拿出来用了。 时间有限，全都捡着好的大的采摘，还得留下一些吸引金丝燕再筑巢，不过即便如此，收获都不小。 留在船上的另一半人也没闲着，退潮了，海边遗落了不少好东西，全都捡了搬上船去。 有渔民指导，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大家都清清楚楚。 顾瑾与四皇子带着人，赶在了潮水涨起前上了船，也不休息，直接抽起船锚往回走。 回航的时候天虽然黑了，但是大家都不怕，船走了两个时辰，他们就在黑夜中看到了火光。 方向没有错，船头也点燃了灯笼。 灯塔上的人站得高，隐约见看到海上有光点，但是却不太确定，于是一直盯着海上看，直到光点越来越大，高塔上的人顿时激动了起来。 “回航了！回航了！” 声音远远的传开，很快队伍就聚集在了码头上，沿着海岸点燃了一排火把，引导着海上的船支归来。 差不多一个时辰，船稳稳的靠在了码头，船锚扔下了海，绳子长长的拉在了岸上拴住。 放下甲板搭到了码头之上，顾瑾与四皇子先后下了船。 “此次试航顺利，大家将船检查一番就可以各归各位了，明日休息一天，后天开始继续忙碌，争取新年之际给陛下送去这份大礼。” 顾瑾的话激励了人心，随行来的工部人员们也很是激动，要知道已经快三年了，他们除了一些家书，家里的老人孩子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了。 而且这份成就，他们也想让世人快一点知道。 第二日说好的休息，但是谁都没有停下，为了能够赶在除夕回到京都，所有人都加班加点的忙碌起来。 “为了防止因为海面结冰影响行程，我们需要提前五天出发，按照海航图，从山岛到顺天府码头只要七天，我们早一点，宁早勿晚。” “好，船体内部已经基本完成，现在就差准备的各式货物了，新鲜的海货倒是简单，我们直接下网，如今天寒地冻，网上来也不怕坏了，这大船可真能装，之前九妹预计的三百石完全没有问题。” “是啊，她就是这么厉害，只要她想做的，就没有她做不成的，对了，路上网上来的东西不管能不能吃，分门别类放好，到时候给她看看，说不定就有她看上的。” “好啊。” 四皇子点头，随即反映过来不对，之前自己一直忙，倒是没有太过注意顾瑾与自己九妹的关系，现在怎么听着越听越不对劲。 人就是这样，只要念头一起，越想越多，很多原本遗漏的细枝末节全都会被翻出来。 “顾瑾，你不会是喜欢我九妹吧？” 顾大哥都不喊了，四皇子直勾勾的盯着顾瑾。 “我以为我表现得十分明显不是吗？” 是的，喜欢啊，喜欢了很久很久很久，那种心悦已经镌刻在了心底。 男未婚女未嫁，自己为什么不争取，之前总想着镇北侯府已经功高盖主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以前自己最多就是个空有爵位的闲散世子爷，但现在，有了这大船，自己在陛下面前也算是出了头。 而且，九儿想要出海，若是其他男子只会困住九儿翱翔的羽翼，自己却不一样，所以，为了自己，为了九儿，顾瑾决定争一把。 四喜这个小内奸还在公主府呢，那什么赵黎生，居然想要用各种手段引起九儿的注意，还好九儿慧眼，一下就看穿了。 不过到了春试就不一样了，所以顾瑾要抓紧时间，早点回京，将所有的野男人排挤开。 “你，你从一开始让我叫你顾大哥就……” 顾瑾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你仔细想想，以九儿的脾气，这世间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能够让着她，能够陪着她，能够随她心意还处处将她记挂在心上，不以世俗去约束她，不会对她的容貌指指点点，也不用担心联姻要受制？” 四皇子不由随着顾瑾的话去想，这越想，怎么感觉好像顾瑾越合适。 “但是，九妹她对你好像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想了想，不能让对方太得意，虽然自己也觉得顾瑾确实比较合适九皇妹。 “而且，你足足大了九皇妹八岁！比我这个皇兄还大四岁！” 老男人想吃嫩草，而且算算时间，这家伙早几年就开始惦记自家的九皇妹了，这是什么鬼畜！ 顾瑾撇了一眼四皇子恼羞成怒故意戳人痛脚的脸，这若不是个未来的大舅兄，顾瑾指定上前将人打一顿。 “心悦是无法控制的，我知道九儿小，所以才一直等到如今，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我的家书中可出现过一次催婚的字眼。” 四皇子简直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瑾，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二十三的老男人了，居然不被催婚，而且喜欢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居然还征得了长辈的同意。 四皇子想破了天都想不明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瑾早就忙去了。 十二月十五，近海岸的地方都结冰了，大船上装了不少货物，船工加士兵还有工部的官员足足五百人一起登船准备返京。 船头的尖角被厚厚的铁皮包裹，还安上了破冰神器。 破开冰面，船顺利出了码头。 顺水而下，海面上的冰层被船头的破冰器破开，随着船身的冲击，海面自然空出了一道水路，大船顺利通行。 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船身坚固，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若是遇到有冰山，调转位置绕开。 若是遇到那不大不小的，距离不远不近，顾瑾直接让士兵练习船上使用投石机，可以减轻船体的负重，又能很好的训练准头。 “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大概还要三天就能到达顺天府，到时候大概就是腊月二十八，还能赶上宫宴，也不知京中现在怎么样了。” 四皇子对照着航海图做上标记。 第130章 想吃面 “腊月二十八吗，刚好过生辰，也不知能不能吃上一碗长寿面。” “我看你不是想吃长寿面，你是想吃我九皇妹煮的面条。” “有何不可？” 顾瑾嘴角扬了起来，回屋，写了一封信，然后挂在白溪的脚上。 “去吧，将信送到九儿手上，到时候不用急着回来，你就在九儿府上先住着。” 顾瑾给白溪顺了顺毛，自从到了山岛，白溪的伙食一下提升了不少，白溪不挑食，鱼类都吃，顾瑾忙起来的时候，白溪都是自己解决吃喝。 夜九刚准备入睡，窗台就听到了一阵动静，然后就是一阵熟悉的啄木声。 起身，夜九掀开重重纱帐走了出去将窗台打开，身上还带着雪花的白溪一下跳了进来，直奔自己的专属位置。 夜九关窗，然后走到架子前取下白溪脚上的信件，也不叫人进来伺候，直接从空间里取了一块鲜肉出来，然后用匕首切成细丝放碟子里任由白溪自己啄食。 九儿，许久未见，我给你准备了不少年礼，有你喜欢的海鲜，信送到不久就该是腊月二十八了，特别想要吃一碗长寿面，酸菜鱼汤打底的那种，你的及笄礼我精心准备了，再次见面的时候送给你。 不是多长的一段话，夜九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人吃长寿面还点名要酸菜鱼汤的，这是在海边吃鱼还没吃腻呢，不过，要是有机会，一碗面也不是不能满足。 时间不早了，夜九也不急着回信，将信压好，白溪都来了，年货应该也不远了，让人送去的蔬菜也不知道够不够他们吃过年。 躺下睡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架子上的白溪夜九忍不住嘴角扬起了笑。 今天二十六，皇帝一早就封笔封玺了，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天能休息的。 二十八要办宫宴，满朝文武大臣一起共度新年，然后休息一天，除夕是家宴，皇帝带嫔妃皇子皇女们一起度过。 到了正月初一的大典上重新“开笔”、“开玺”，所以说，当皇帝也是辛苦活。 大宫女进来的时候看到白溪也没被吓一跳，这两年没少看到白溪突然出现，已经习惯了，虽然是只鸟，但是也是有专门给打造了休息的位置的。 “给白溪准备些吃食。”夜九自己动手洗了脸，只留下了一句话，就大步去了演武堂晨练。 为了这一场宫宴，从二十五就开始准备了，二十八这天，更是从早就开始忙。 宫宴开始的时间是下午，会一直进行到晚上。 中午的时候，顺天府的码头突然来了一个庞然大物，惊动了整个码头的人，然后一骑快马直奔皇城。 “陛下，宫外传信来了，请您过目。” 皇帝一看，上面落款是自家老四，将信拿了过来，上面的墨迹都还新鲜，等将信的内容看完，皇帝顿时兴奋了起来。 “好！太好了，准备銮驾，京城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随行，前往码头，宫宴推迟一个时辰，让御膳房多添一些菜，至少再准备五桌。” 皇帝丢下话，兴冲冲的换上了朝服，皇后也收到了消息。 老四回来了，不声不吭的，如今已经到了顺天府的码头。 夜九这边自然也有人去通知了。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三品以上的大员们就全都整装聚集在了一起，然后皇帝的銮驾在中间，车队快速的前往码头赶去。 顾瑾跟四皇子已经下了船让人将东西一趟趟的装上车，新鲜的海产因为冰块的保存大部分都还活着，现在加急运进宫，今晚宫宴都还能吃上。 至于不着急的东西可以后边慢慢运，有四皇子的令牌，也不怕半路上被拦下。 速度快一些也能很好的错开皇帝的队伍。 都差不多了，顾瑾跟四皇子回了大船换了一身，然后带着工部的人前去等候。 为了看海船，皇帝下了令加快速度，銮驾是不可能出现颠簸的情况的，至于其他的大人，那就完全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内了。 皇后要在宫里主持大局，所以并未前来，至于其他的皇子，那是不用喊就追上来等着了。 夜九收到消息不由的好笑，只让人去厨房吩咐了一句备上面粉跟酸菜还有鱼。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瑾率领工部所有官员跪下行礼。 四皇子虽不用下跪，但是却也行了大礼。 “好好好，都起来都起来，你们有功了，一路上辛苦，先看看船，一会回宫修整后再闲话家常。” 皇帝看到不远处的海船，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水师的船，自己只能在折子上看个消息，但是如今这大船却不一样，明晃晃的停在了顺天府的码头上。 从前觉得不小的船在对比下显得那么的小，挤在一起就如同鸡群一般。 皇帝在四皇子跟顾瑾的陪同下上了大船，上下三层，连船底都去看了一眼。 “好，甚好，全都有赏。” 皇帝站在船的最底层，对着一众船工朗声说到。 船工们齐刷刷的跪下磕头叩谢。 “起来吧，各司其职，走，回宫，等过几日，再仔细看看这海船。” 自家的好东西，已经停在了码头上了，跑不了，皇帝率领百官回宫了，特许顾瑾跟工部的人回去洗漱，然后进宫参加宫宴。 四皇子还没成亲，虽然已经分了府了，但是从未去住过，自然是跟着皇帝一起进宫。 顾瑾远远就看到了等在家门前的顾老太君，直接翻身下马冲了过去。 “孙儿不孝，离家三年才归家。” “快起来，快起来，你是去做正事的，又不是跟以前那样，黑了，不过也壮实了，走走走，回去，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先去梳洗一番，奶奶跟你爹一会在祠堂等你，给祖宗上个香，你这也算衣锦归来。” 顾老太君拍着顾瑾的手，这三年靠着那药续命，一直仔细将养着，好药吃着，顾老太君的身体健朗了许多，太医来看，只要保持，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顾老太君现如今就一个念想，顾瑾回来了，那么，等顾瑾成了亲，自己也就安心了。 第131章 神助攻 原本还发愁的御厨看到了送来的新鲜海鲜，顿时有了主意，往后推了一个时辰完全足够了，海鲜都还鲜活，不需要长时间的烹调。 加上长公主提议的宫宴上菜制度，一边上一边吃，尽量减少了浪费，又能很好的保持菜的口感。 今晚的宫宴，夜九作为嫡长公主自然是要出席的，平日里夜九走着进宫就走着了，如今却不可。 一直停放在公主府从未用过的公主架辇被弄了出来好一番收拾。 这架辇四周是不封死的，用纱帐锦缎装饰遮掩。 四条柱子撑起一个防雨的顶，约莫两个平方米的面积，中间放置了一把大椅子固定住，下面铺了毛毯四周有雕花的挡板围起来，约莫半米高。 差不多到时间了，夜九换上了华丽的宫装，头上带着象征着公主身份的四凤金冠，点缀着两对花簪，发髻挽起，额前的刘海轻轻晃动。 坐上架辇，马车就缓缓的往皇宫走去。 镇北侯府。 “姨娘，孩儿还是不甘心，今日的风头，全都要落在了顾瑾身上，以父亲跟祖母对顾瑾的看重，将来分了家，哪里还有我们什么东西，我与二哥都中了进士，但是父亲不仅没有帮我们一点忙，还不许我们利用镇北侯府的关系，只捡了那么一个从八品的官，连宰相府门前看门的都不如。” 顾笙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十分的烦躁，避开了人，直接找到了林姨娘这里。 “都是姨娘的错，?若是当初姨娘不……” 林姨娘看着不得志的儿子，如何不心疼，老二与自己离了心，老四聪明机智，但从小就不爱说话，主意很大，这是儿子第一次找自己述说心事。 “姨娘，错不在你，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姨娘帮忙。” 顾笙抬头，一脸依赖的看着林姨娘。 “笙儿?，你，你说说，若是姨娘能够帮，绝对不会推辞。” 看到儿子眼中那有些癫狂的神色，林姨娘的心忍不住抖了一下。 “让顾瑾尚驸马，只要他成了驸马，镇北侯府的权势就绝对不会落到他身上，别人不知道，儿子却窥得一二，顾瑾他喜欢那九公主，可惜当今没有想要将顾瑾放在驸马名单里，我们帮他，将他推到公主身边，顾嗣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继承镇北侯府了，只要顾瑾成了驸马，父亲就是再不愿，最后还是得靠我们兄弟。” 顾瑾正泡在热水里，可不知道免费的神助攻已经产生了。 “这，这如何能行，老太君她……” “娘，老太君年纪在那摆着了，若是顾瑾一意孤行，又或者长公主看中了，老太君想反对都反对不了，您帮帮儿子可好？” 这一声娘，将林姨娘的担忧全都瓦解了，恨不能一颗心掏出来给儿子。 “让姨娘好好想想，这事情不可操之过急。” “姨娘，不能不急，皇后以及在给公主挑选驸马人选了，就今天，从镇北侯府进宫，路上会与长公主府的公主架辇相遇，如果抓住了机会，让长公主与顾瑾产生一些关系，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再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把，放出一些流言……” 顾笙的话让林姨娘忍不住思考起可能性来。 进宫赴宴是有顺序的，不然马车轿子全堵路上了，岂不是麻烦，而且地位高低不一样，进宫的时间也不一样。 官位低的，不能抢太早了，进宫赴宴见的那都是贵人，谁有空招呼你，地位品阶特别高的，也不会太早，无事的话，去早了干坐吗，所以就有了旧例，大概什么时间什么人走，各个府邸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品阶相差不多的争口气的事情，不过都是小摩擦。 镇北侯府有爵位，而且顾嗣在驻军，有实权，今天顾瑾带着功绩回来，那么指定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晚一点出门，制造一些意外，再动些手脚，碰上长公主的车架完全是可行的。 作为妾室，林姨娘自然是无法进宫的，两个儿子的品阶也都太低，而且又不是在重要的部门，也没资格参加宫宴，今天能够进宫的就只有三人。 镇北侯，顾瑾，还有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所以今年不会去参加宫宴，现在要想的就是如何将镇北侯与顾瑾分开，不让两人同时出门共乘一架马车。 “笙儿，你先回去，姨娘去找你爹，事情姨娘会准备，你就安心的等着。” 林姨娘唤人进来给自己换了身衣裳，然后急匆匆的朝镇北侯的院子赶去，刚好碰上准备出门的镇北侯。 “妾身给侯爷请安，侯爷这是准备进宫了？” “嗯，这么急切是有什么急事？” 到底是给自己生养了三个孩子，镇北侯虽不喜欢林姨娘的小动作，但是面子该给的还是会给，不然自己两个儿子心里不好过。 “妾身想着世子回来了，老太君是不是也要去参加宫宴，特意来请问侯爷，也好早点做准备。” “不用，陛下准了世子晚点入宫，让人准备马车就行。” 镇北侯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那妾身告退，侯爷慢走。” 事情比自己想的顺利，看着镇北侯的背影，林姨娘对着身边的嬷嬷说了几句话，嬷嬷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林姨娘带着丫鬟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笙并没有离开，依旧等在了林姨娘的院子里，见林姨娘这么快就回来了，连忙走了上去。 “不急，先回屋里，外边天寒地冻的，怎么就这么不知爱惜身体。” 顾笙点了点头，跟着林姨娘进了屋。 “姨娘，怎么样了？” 顾笙有些迫不及待。 “成了，侯爷正好准备进宫，没有浪费口舌，剩下的已经让刘嬷嬷去办了，她大孙子就是管马车的，再挑个可靠的车夫就行，姨娘已经让人去盯着长公主府的车架什么时候出动了，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顾笙闻言，脸上的神情总算变得柔和了起来。 “那姨娘先休息，晚点儿子带芳娘过来跟您一块用饭。” 第132章 共乘 “世子！世子！小的回来了！” 四喜的声音欢快的响起，已经换好衣裳的顾瑾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四喜带着白溪一同回来。 “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顾瑾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原本清瘦的小厮怎么成了个胖墩了。 四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厚的样子实在是与从前机灵聪敏大不相同。 “公主府的伙食特别好，小的跟公主府厨房里的一个宫女看对了眼，求到公主面前，公主允了，然后白菜一有好吃的都给我留，不知不觉就吃成这样了，不过这样正好，跟白菜在一起别人都说我们有夫妻相，十分福气。” “所以你都快忘了我这个前主子了。” 顾瑾没好气的瞪了四喜一眼，不过四喜成婚了，自己还是该补一份礼的，到底是从自己身边出去的，还一直给自己当着小卧底。 “冤枉啊！每次传信都不容易，小的想着这点小事就没跟您禀报，而且公主给了二十两银子给小的办婚事，小的可没少给您在公主面前说好话，这次还是小的特意来给您传递消息的。” 很好，总算是看到了些许当初的影子了。 “说说。” “公主让人准备了酸菜跟鱼，沐浴更衣前还特意去了厨房和面了，小的一想，今天不就是世子爷您的生辰吗，要是公主自己吃，那肯定是准备一大桌，而之前，公主一直都没有显示过任何一点要吃酸菜鱼的意思，更别说今晚宫宴了，还亲手和了面要做面条，而且还是收到了您回来的消息才吩咐的。” 顾瑾闻言，心情顿时大好。 “等着，爷给拿点东西回去哄你的白菜。” 顾瑾高兴的转身回屋，他的东西依旧全部送了来，进屋，打开一个匣子，大手下去直接抓了一把，然后盖好转身走了出来。 “手。” 四喜连忙伸出双手成碗状借住。 顾瑾一松手，一颗颗黄豆大小的珍珠落到了四喜的手上，估摸着得有上百颗。 这样的珍珠不够饱满，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买得起的，随便取两颗打一副耳坠，那也得二钱银子。 “谢世子爷赏。” “可还有什么消息没说完的？” “有有有，公主说，要是你今晚赶得上，就去吃碗面，赶不上，就让人给您送来。” “有你的，看来不单肉长了，胆子也长了。” 顾瑾没好气的踢了一脚四喜，没用什么力，四喜也嬉笑的受了。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公主没吩咐之前，小的就猜到了，这不说出来让您高兴高兴，公主亲自开了口，那就又不一样了。” “行了，继续回公主府当你差去吧。” 四喜将珍珠全都收到了白菜给亲手缝制的荷包里，荷包上赫然绣着一颗大白菜。 真好，这么多，可以给白菜打几幅耳坠，再串个项链，绝对够了。 “世子先喝碗甜汤，宫宴上也不好吃东西，填填肚子。” 林姨娘亲自将甜汤送了来，顾瑾看了一眼林姨娘又看向那碗甜汤。 “那就多谢姨娘好意了。” 顾瑾伸手接过了甜汤，一口一口的喝完。 “时间不早了，就不陪林姨娘了。” 顾瑾放下碗，大步走了出去。 甜汤很正常，没有多放任何东西，林姨娘这么做，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顾瑾走出大门，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前。 坐上马车，顾瑾闭目养神。 车夫一直注意着速度，突然看到巷子口出现了一个人，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开始加速。 “怎么回事？” 顾瑾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睁开了眼。 “世子爷，马儿有些不对劲，小的正在努力控制马车。” 顾瑾掀开帘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了巷子口对面的车架。 “世子爷，不好了，对面是长公主的车架，马车要撞上了。 车子眼看就要冲出巷子口，马车突然倾斜，一个车轮不知怎么的脱离开了。 而车夫也刚好控制住了马，顾瑾惯性的朝前摔。 夜九一早就注意到了对面的马车不对劲，然后就看到了马车上镇北侯府的徽记，紧接着就看到了探头出来的顾瑾。 要说这人也倒霉，夜九在心底都还没感叹完呢，就见顾瑾要摔出马车，明显没有防备的模样。 于是乎夜九一跃而起，一脚踏到了镇北侯府拉车的马背上，一手捞住了顾瑾，马儿受惊扬起前半身，夜九借力搂着顾瑾就越回了自己的车架上。 护卫此时已经冲了过去，很快将受惊的马给控制住了。 “你怎么才回来就碰到这样的事？” 夜九松手，顾瑾顺势站稳然后直接坐了下来坐在毛毯上，夜九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谁知道，还要多谢你出手，不然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伤。” “无事，大船弄得不错。” “你满意就好。” 顾瑾笑着回话，仿佛之前的事故没有发生过一般。 “公主殿下，马已经控制下来，应该是病了，镇北侯府的马车彻底坏了，不过已经移到了一边。” 侍卫立即过来禀报。 “嗯，不挡道就行，留两个人彻查具体原因，走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夜九只不过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很快就将视线放到了顾瑾身上。 周围的百姓也是吓得够呛，那可是公主的车架啊！要是撞上了，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那船载重应该不止三百石吧？破冰效果如何？” 比起那马车，夜九现在对海船的信息更感兴趣。 宫女侍卫见夜九没有让顾瑾下马车的意思，只能默默的继续往宫里走。 车架上，顾瑾对夜九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时不时的两人还发出不小的笑声，相谈甚欢，直到车子到了宫门口。 “等晚点再聊。” 顾瑾率先结束了话题，夜九点了点头。 顾瑾从长公主车架上下来，众目睽睽，大家看了个真切，忍不住相互八卦起来，而身为主人公之一的夜九却是直接进了宫，没有在宫门过多的停留。 “这镇北侯府世子怎么会从长公主殿下的车架上下来？看两人的关系，好像还十分密切。” 第133章 长肉的舞姬 “不会是长公主看上了镇北侯世子吧？” “你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看上有什么奇怪的，镇北侯世子以前确实是纨绔了一些，但是如今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以镇北侯世子的身份，再怎么样也不会做驸马。” “也是，男儿心中有大业，若是尚了驸马，哪里还有一展宏图的机会，大好的前程呢。” “走走走，人都进宫了，得快一点，迟了就不好了。” 说话的两人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队伍。 宫宴上，夜九坐在距离皇后最近的地方，而顾瑾作为大功臣，也让皇帝给安排坐到了四皇子身边。 “你怎么跟九皇妹前后脚进的宫？” 四皇子如今对顾瑾跟夜九之间十分的敏感，尤其是身边的人刚才进来的神情与今天早上的时候天差地别，自己可没错过刚才九皇妹落座的时候，顾瑾那一直追随着九皇妹的目光，两人还对看了一眼。 不会吧，他们两这才分开多久，两人之间就擦出了火花？ 之前信誓旦旦说夜九对顾瑾没有那方面感觉的四皇子动摇了起来。 “路上出了点事，马车坏了，差点摔下去，九儿出手救的我，然后我们共乘了一路，到了宫门前才分开的。” 顾瑾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那赤果果的炫耀却怎么都掩饰不了，而且，很明显，顾瑾根本就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一会父皇要是说赏赐，问你要什么，你会不会乘机……” “今晚不是个合适的机会，放心吧。” 顾瑾对着四皇子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桌面上的酒水茶点，拿起了一块点心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 很快，人基本到齐了，皇帝跟皇后才姗姗而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随着皇帝的话，所有人缓缓直腰然后落座。 “天佑我朝，今天四皇子与顾卿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有了海船，以后不再只是外邦人能够漂洋过来我朝参观贸易，我们也能够去海的那边，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天朝的国威。” 皇帝高兴的说了一番话，宫女们默默的送上了菜肴。 很快，桌面上就摆上了六道菜。 “众位爱卿好好尝尝，这芙蓉蛤蜊羹还多亏了四皇子跟顾卿从海上带回来，之后还有更多的菜肴，今日君臣共欢，不用拘谨。” 皇帝话落，很快乐声响起，舞姬们穿着华丽飘逸的彩衣如同彩蝶一般进入了大殿中开始起舞。 已经封笔封玺了，赏赐嘉奖什么的，自然是要等开笔开玺的时候，今天高兴，只管吃喝玩乐。 难得的，皇帝兴致如此高涨，与皇后一起津津有味的吃着佳肴，共品美食。 上面帝后一片和乐，下面的百官跟官眷们也都悄悄的松了口气，将心神放到了菜肴上。 白灼的大虾，一个个都有巴掌那么长，实属罕见，有宫女在一旁伺候帮忙剥开，沾上酱汁，入口鲜掉眉毛，肉质紧实，带着自然的甜香，搭配上酱汁的咸鲜，实属是一种享受。 海参小米粥，滋润滋补，暖洋洋的，在这冬日里喝上一碗，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 再看着大殿中央的歌舞美人，参加了这么多年的宫宴，这是最舒坦的一次了。 顾瑾每样尝了尝，酒也并未多喝，他可是还急着留肚子吃面。 夜九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她饭量大，酒量好，而宫宴用的酒，度数极低，除非一坛子一坛子的喝，不然对夜九还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新鲜的海鲜很是对夜九的胃口，吃着美食看着美人跳舞，差点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原本神情自得一直关注着夜九的顾瑾就不太好了。 这叫怎么一回事，会什么九儿看个歌舞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像极了那贪欢好色的公子哥在青楼里看歌舞的模样。 心下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想起了关于夜九好女色的传言。 什么叫传言，无风不起浪，难不成…… 顾瑾不敢想，但是又控制不住去想。 四皇子端起酒杯，打定主意今天要将顾瑾灌醉，哪知自己酒杯都端起了，喊了对方好几声，对方却一直呆愣愣的盯着自己九皇妹，而且这神情怎么那么怪异。 最终，四皇子放下了酒杯，撞了一下顾瑾。 “顾大哥，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虽然知道顾瑾是在看夜九，但是身后到底还有伺候的宫人，四皇子没有直接捅破了说。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关于九儿的传说，不知你可还记得？” 四皇子楞了一下，传说？什么传说？四皇子下意识的朝夜九看去，这一看，脑子也忍不住浮现出自己看过的关于九皇妹的一些消息。 然后下意识的朝自己母后看去，结果也看到了自己母后不知何时停下了与父皇之间美好的探讨，直勾勾的看向了九皇妹。 放在桌子上还拿着酒杯的手差点没把酒杯给弄倒了。 “咳咳，应该是假的，喝酒，喝酒。” 四皇子连忙端起酒杯想要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 “九儿已经肯了很久了，一开始还顾得上吃东西，然后就是端着酒杯，由着宫女添酒，一边喝一边看。” 四皇子不知该怎么说，这家伙怎么就盯得这般仔细，而且皇妹她…… “这不是宫宴就这么些节目，不看歌舞还能看什么，要是，要是将视线都看下面的男子了，你才该担心。” 说完，四皇子再看夜九，心中也不由有点虚，端起酒喝一口饮尽。 作为夜九的贴身大宫女，深深清楚自家公主的酒量以及饭量，只要酒杯不放下，该怎么倒酒怎么倒酒，至于看歌舞，嗯，确实比公主府的舞姬们跳得要好一些，早知道就将人带进来让她们好好看看，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仅脸上长肉，连腰上都长了。 夜九这边主仆二人时不时的闲话几句，大宫女调侃公主府的舞姬的话逗乐了夜九，夜九笑起来头上的凤冠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公主，奴婢说的是真的，您不信回去看看，都能掐下来一把肉了。” 第134章 吐蕃美人 “哈哈哈，行，回去看看，也督促督促她们好好排舞，别光顾着吃，这小嘴，都撅着能挂条鱼了，今天的海鲜十分不错，去让御膳房看看还有没有，给留一些带回去你们也尝尝。” “那您把令牌给奴婢，奴婢这就去御膳房。” 自打跟在了九公主身边，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喜欢吃，她们也渐渐的放开了天性，化身小吃货。 夜九将腰佩取下放到了宫女手上，十分正常的一个动作，皇后盯了夜九一会之后就收回了视线，大庭广众的，给自己的公主留脸面。 而在顾瑾还有四皇子的眼中那就不一样了。 夜九与宫女嬉笑不说，不仅将腰佩拿了出来，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摸了那宫女的手，再细看那宫女的装扮，虽然穿的还是宫女服饰，但是身上的饰品明显比一般的宫女用的好，就是一些普通官员家里的闺秀都不一定用得起。 四皇子这个时候哪里还想得起来作为贴身的大宫女代表着主子的脸面，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不能着装太差的。 夜九手头又宽裕，身边的人伺候得好，打赏自然也就舍得。 宫女很快拿着腰佩走了，四皇子稍稍松了一口气，拉着顾瑾喝酒，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扎顾瑾的痛脚了。 “来，喝，好不容易回来，忙了这么久，已经许久没能敞开的喝了，这可是御酿的酒。” 顾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若不是怕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被人发现，顾瑾估计都不会收敛眉眼地头。 两人酒过三巡，中间舞姬又换了一批，夜九身边的大宫女回来了，一脸的喜气。 “回公主，有呢，御膳房的掌勺说，都是今天四皇子跟顾世子从海上打回来的，大多都还鲜活的，不仅给留了一份做好的，还给准备了不少鲜活的，晚点就让人给送去公主府，您看，奴婢还给您带了一碟松子酥回来，奴婢喂您吃。” 宫女高兴的都忘了这是宫里而不是公主府了，习惯性的拿了一块松子酥送到夜九嘴边，夜九张嘴就吃进了嘴里。 皇后眼角不小心扫到，最终只能哀怨的看了皇帝一眼。 好吧，女儿好女色就好女色吧，找个好拿捏的驸马，然后再让女儿稍微收敛一点，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公主。 旁敲侧击的，皇后发现夜九对女子容忍度确实要高一些，尤其是身边的人，原本在宫里都是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的宫女，到了公主府，不出一年，性子都变得跳脱了。 好在做事还算心细，忠心耿耿，否则皇后真怕自己下令直接将这些人给换了。 另一边，中书省右丞章大人的幼女章月蓉目光痴迷的看着斜对面的顾瑾，刚听完母亲的话让婢女去给自己报个节目的章月华侧身想要让幼妹给自己作伴，却发现幼妹双眼直直的看着四皇子的方向。 脑海突然想起幼妹出门之际一连挑选了数套衣裙，明明早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的衣裙怎么都不满意，难不成…… 看着比自己只小了一岁半的幼妹，抛开才德，妹妹不论是在容貌上还是身段上，都要比自己这个姐姐强，若不是皇后娘娘看中了自己，而自己又是姐姐，一直以来的好名声，这才被选为四皇子妃。 妹妹从小就比自己受宠，但凡好东西，长姐未出嫁前，都是长姐先挑，然后第二的绝对是幼妹，后来长姐出嫁，但凡好的，全都是幼妹挑选了才会轮到她。 贤妃寿诞的时候，妹妹因为着了凉才没参加，若是…… “妹妹，在看什么呢，这般入迷，娘亲让你我二人一起给陛下还有娘娘献个艺，丫鬟已经去登记了，妹妹可有什么主意？” 章月蓉收回了视线。 “姐姐献艺那是为了给四皇子看的，而且姐姐擅长书法字画，我可不喜欢这些，小莲，去将我的舞裙取来，我要跳一曲红梅。” 章月华桌子下的手忍不住悄悄握紧。 “原来妹妹练习了这么久的红梅，还特意排了舞，就是为了今晚的宫宴啊，不如这样，妹妹负责跳舞，姐姐正好做一副踏雪寻梅图，你我二人合作，定能夺得头名。” 章月蓉沉思了好一会，这才点头。 “那姐姐速度可要快一些，否则做不完，便不美了。” 一旁一直注意着姐妹二人谈话的章夫人心中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很快一起下去准备了起来。 大殿中间的一少女正弹着箜篌，一身月白广袖纱裙，纤细洁白的晧腕，纤纤玉手在琴弦上翻飞。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夜九不自觉间将李贺所写的李凭箜篌引念了出来。 这少女的箜篌弹奏已经能够称一声大家了，也不知是那个府邸的千金，上次贤母妃的寿诞都未见过这少女。 少女一曲箜篌毕，大殿上的人似乎还沉浸在那箜篌的意境中未醒来。 “这少女是谁？” 夜九开口，并未压低声音，宫女立即回了神。 “这是吐蕃送来的美人。” “父皇的女人？” 老牛吃嫩草啊。 “不是，陛下还未宠幸这位美人，公主您不会是想……” “嗯，很好听不是吗？而且看起来也赏心悦目，放宫里太可惜了，你去，找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将我的意思告诉母后。” 宫女又多看了一眼弹箜篌的少女，悄声退下找人去了。 帝后两人坐在一起呢，找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皇后收到了消息，等同于陛下也收到了消息。 皇后闻言倒是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了皇帝。 皇帝刚才可不单听得入迷，看得也挺入迷的。 “九儿喜欢，那就送去公主府吧。” 皇帝确实是被这位吐蕃美人惊艳到了，不过比起美人，海船给皇帝带来的冲击更大，而这大船可是九儿提议又提供了不少帮助才建成的，所以，一个美人而已，可没有自己的九公主重要。 第135章 赐婚 吐蕃美人一曲箜篌结束，很快就来了人将台子给搬了下去换新的，一张大大的画布被宫女们缓缓拉进了殿中，烛光被移走了不少，一道曲线优美的身影出现在了画布后，手拿一直梅花，仿佛在嗅着花香，遗世而独立。 女子突然舞动了起来，脚步时轻时重的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与乐声相融合，画布旋转至后方，这才让人看到女子原来是站在鼓上起舞。 原本的画布突然被人从后面泼了墨，与这重重的鼓声相融，然后画布后也再次出现了一道倩影，手拿狼毫在画布上指点江山。 章家姐妹这样的表演还真是独树一帜，之前还沉迷在箜篌声中的众人收回了心神还没多吃两口菜，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鼓上，少女灵动的身姿，一身华丽的红纱舞裙，银丝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手中的红梅仿佛伸展的枝丫，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生长，缓缓绽放。 四皇子一开始倒是多看了两眼跳舞的章月蓉，毕竟美人总是吸引人眼球的，但是听到宫女悄悄在耳边说的话，四皇子又将目光放到了后面的画布上。 皇后特意让宫女来传的话，章月华是自己看上的儿媳，但是儿子却还没认真看过，正好对方愿意展示一下，皇后自然是要只会一声的。 顾瑾却是全程双眼都看着夜九，因为那吐蕃美人不知何时居然坐到了夜九身边，两人倒是没说什么，但是那美人却接下了给夜九倒酒的活。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的劲敌会是京都中的世家子弟，再不然也是那新科进士们，如今看来，自己是小瞧了对手了。 之前还脸带哀怨的弹奏箜篌的少女，如今却笑脸盈盈一脸奉承的扒着九儿。 咳咳，当然，这都是顾瑾自己觉得的。 而吐蕃美人在得知自己被赐给了九公主，不用伺候那比自己爹也只小了两岁的皇帝，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而前来谢恩的时候又感受到了夜九没有轻视看低自己，心下自然而然就放松了。 从小就被教授着要好好伺候人，所以很是顺手的接过了倒酒夹菜的活。 至于夜九的大宫女，见新来的吐蕃美人伺候周到，于是乎高高兴兴的去御膳房打包去了。 章月蓉的媚眼心意都抛给了个瞎子看，而四皇子因为皇后的交待，注意力也放在了作画人的身上，若隐若现的身姿，可以看出是个窈窕淑女，作画也不慌不忙的，急中有序。 章月蓉倒是想要将手里的花枝给扔顾瑾身上，但是奈何她人在鼓上，距离有些远，又不好跳下去，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一曲舞毕，章月华的画也恰好收笔，宫人们将画转了过来，一副踏雪寻梅图正好与之对应。 “不错不错，章爱卿家中女儿才德兼备，朕记得皇后给老四定了章爱卿家的大女儿，可是作画的那一位？” 皇帝的话一出，皇后笑着看了一眼下面的章月华。 “可不就是，月华上前一步来，老四爷过来，如今回来了，让钦天监挑选了日子，择日完婚，许久都没听到孩子热闹的声音了，你们也早点给本宫添个金孙。” 四皇子走了出来站到了章月华身边，两人看着也是十分的登对。 “儿臣谨听母命。” 四皇子拱手谢恩，章月华羞红了脸，跟着一起行礼。 “皇后说的是，宫里许久都没有出生的新儿了，太子这两年也是忙于政务，朕看章家二小姐也不错，不如就赐给太子吧，正好太子还有一侧妃未立。” 皇帝的话一出，站在大殿中央的章月蓉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太子起身朝皇帝行礼。 “多谢父皇赐婚，儿臣领旨。” 太子的声音一下惊醒了章月蓉，章月蓉连忙跪下。 “臣女领旨谢恩。” 心中苦涩，但是却不能出口，磕头谢恩，章月蓉忍住泪，努力撑起笑容。 自己苦恋了这么多年顾瑾，一直记着当年的少年郎的救命之恩，别人都说顾瑾纨绔，文武不能。 但是当年，自己与姐妹们同游，姐姐一门心思念书，几个庶出的姐妹对自己明着奉承，暗中却是算计挤兑，在相国寺的放生池，要不是少年的顾瑾伸手拉了自己一把，自己就要被人挤入那放生池中。 那年自己七岁，放生池的水可不浅，绝对能够没过自己的头顶，哪怕最后人没事，但是相国寺人不少，尤其放生池附近，名声肯定就坏了。 原以为等自己长大，别人都不愿意嫁给顾瑾，那么嫁给顾瑾的那个人便非己莫属。 哪知，原本自己是想要在今晚借这个机会向顾瑾表达自己的心意，对方却一直没有看自己，被陛下留下，原以为还能有机会，借机开口请求赐婚，却被赐给了太子。 太子不是不好，将来能够登顶的人，多少人眼热，但是自己心中有人，而且那人已经存在心里那么那么的深了，别人再好，却都不是他。 章大人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小女儿早就跟夫人透露过与镇北侯世子有意，镇北侯府也算可以，章大人也就没有反对，不过奈何镇北侯世子自己不愿成亲，而且顾家也没开这个口，身为女方自然是不好上赶着的。 章夫人害怕女儿殿前失仪，好在女儿没有辜负自己多年来的教养。 在章夫人看来，太子确实要比镇北侯世子强，而且大女儿嫁给四皇子做正妃，将来女儿虽然是太子侧妃，但是以后的地位不会太差，两姐妹还能相互扶持。 宫宴也几乎接近了尾声，章月蓉自打回了位置就没有再说话，倒是章月华沉浸在一股喜悦中。 脱离了稚气的四皇子，模样随着皇后，很是俊朗，而妹妹赐婚给了太子，那么便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皇后亲自许诺了让钦天监挑日子，婚事便是定了，自己接下来只要好好学习规矩，然后绣制嫁衣待嫁即可。 有人欢喜有人愁，帝后二人差不多就退场了，下面的人也渐渐散去。 第136章 麻辣火锅 来时公主车架上坐陪的是顾瑾，离开的时候却成了吐蕃美人，收到消息的顾笙顿时恨顾瑾没用，连个女子都不如。 不过这样更好，只要顾瑾过得不好，他才痛快。 顾笙越想，嘴角的笑越发的诡异。 出宫的路上，四皇子跟顾瑾共行，毕竟是有府邸的皇子了。 “送我去公主府。” 顾瑾直接上了四皇子的马车，没办法，自己的马车坏了，完了某人一心就惦记着美人，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 “咦，堂堂镇北侯府的世子，居然连辆马车都坐不起了，要蹭车？” 四皇子忍不住揶揄一句。 顾瑾略带幽怨的盯着四皇子一小会。 “嗯，你的好妹妹带了个美人回去，我也只能蹭你的车去吃面了。” 四皇子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你确定你能吃上一碗长寿面？不然还是我请你，正好看看我府邸的厨子手艺如何？” 突然觉得，当九妹的驸马也是停可怜的，尤其这人还一脑门的认死了非九妹不可。 “去公主府，反正顺路。” 顾瑾别过头看向外边的街道，街道上高挂的灯笼火红一片。 “行吧，你要是一会进不了门，我带你进去，怎么也得让你把这碗面吃了。” 四皇子拍着胸口打包票，车夫听了吩咐，缓缓的驱动马车。 夜九离开得早，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而四皇子还要等着皇帝吩咐了才得以出宫，于是到了公主府门前的时候，一派安静。 门后下房，四喜跟白菜正在烤栗子吃。 天气寒冷，夜九特意让人加了炭盆，夜九名下有一个炭窑，特意让人建盖的，这个时候棉花可还没多到百姓都能享受的时候，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蹲家里火炕上不下地，所以炭的需求还是十分高的，价格也不低，自己修建炭窑既能够赚钱，还能省钱。 这几年，除了研究种地，王旭杰跟顾瑾两人的船运还有酒楼都没少给夜九送钱，钱放着也是放着，夜九就弄了些小副业。 但凡天灾的时候，夜九就带头捐钱捐物，皇帝还有户部都十分的激动，比起从前，现在赈灾筹集银粮简直轻松太多了。 就因为这，国库难得的富裕了起来，皇帝要在江南建避暑行宫的意思才得以执行。 “外边好像有动静。” 守在门后没有进下房的侍卫对着下房的两人说了一句，然后侍卫才走了出去查看。 四喜连忙将剥好的栗子递给白菜，白菜麻溜的给四喜把手擦干净，然后两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爷！四皇子！小的给二位请安。” 四喜一出门就看到了先下马车的顾瑾，刚喊完就看到了四皇子。 两个侍卫也跟着行礼。 “免礼。” “既然有人候着了，那本皇子就先回府去了。” 四皇子也不过是探了个身，见有人等门呢，看来这碗面是有了，自己就不凑热闹了。 “四皇子您慢走。” 四喜等人闻言再度行礼，等马车离开，四喜就激动的对着顾瑾说话。 “爷可算来了，公主让我在这里候着您了，这是白菜，白菜过来，珍珠就是世子爷赏的。” 顾瑾看了一眼白菜，果然是个喜气的丫鬟，跟四喜十分的搭配。 “奴婢白菜见过世子爷，多谢世子爷赏赐，奴婢这就去禀报公主世子爷来了，由四喜给您带路先去小厅，这是公主交代的。” 顾瑾被四喜带着去了小厅，这是距离厨房最近的一个客厅了，夜九平日里自己动手弄东西的时候就喜欢在这个小厅休息吃东西，也不会给下人带来压力感。 “公主，顾世子来了，已经由四喜引去小厅了。” “嗯，我这就去。” 已经换下宫装的夜九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闻言起身，大宫女连忙拿了一件厚外衣给夜九穿上，将头发简单的编了辫子用发带扎紧。 “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夜九出门前，丢下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大宫女将东西归置好，这才去了小屋休息。 夜九直接去了厨房，东西厨子一早就准备好了，酸菜鱼面简单，夜九准备再吃一顿，宫宴吃的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将厨子打发去休息，夜九从空间取了一大堆食材出来，洗洗切切，厨房时刻熬着高汤，拿出火锅底料炒香倒入高汤，汤底就成了，顾瑾也是个能吃辣的，夜九就完全随着自己的喜好，同时还放了花椒。 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让人给自己寻来的，今年才刚种下，手里的这些数量不多，要是出海，只怕不够吃，等明年的时候只怕自己人都在海上了，而且，种下去的花椒得几年才能长起来。 所以，哪怕是作为合作伙伴，顾瑾跟王旭杰打理的酒楼到现在也没有麻辣火锅。 之前的辣椒只供火锅，到了去年，辣椒才出了各式各样的菜品，正式进入到了家家户户的餐桌上。 火锅底料熬制了几大锅，一个口味的一锅，夜九让人装竹筒里然后全部收空间里去了。 夜九最近已经开始研究耐放的食物，方便出海，海上吃鱼容易，但是其他的食物就不一样了。 新鲜蔬菜不耐烦，干菜口感上总有缺陷，虽然自己让人弄了烤窑做蔬果脆，但是依旧不能满足。 夜九想起了曾经风靡到海外的某妈辣酱，刚好今年新收的辣椒干特别的多。 这不，吃火锅都准备了好几个口味的辣酱当蘸酱用，让顾瑾也尝尝，毕竟到时候出海也有顾瑾一份。 两人可是书信约好了，去海的另一边去看看，至于为什么没有四皇子，呵呵，当然是四皇子还得留下来造船啊！ 要是海上遇到了问题怎么办，而且还是去探索从未去过的地方，自然要有人先行去探路才行，皇后可是连女儿都舍不得，虽然说有两个儿子没错，但是也不多好不好，肯定是舍不得人去的。 顾瑾坐在小厅里等着，也不无聊，四喜的嘴就没停过。 白菜送了不少好吃的点心干果来小厅，还有一些小食，咸甜酸辣俱全，配上清茶正好解腻。 第137章 眼热 这些除了一部分是早就准备好的，一部分都是白菜在小厨房里现做的，要不是有太多的话要给主子爷说，四喜都想要去小厨房陪白菜了。 夜九占着大厨房的时候，要是需要弄些什么东西，下人厨子就会去小厨房里忙活，日常茶水点心什么的，也是小厨房在管着，毕竟大厨房还要做其他的，都挤在一起不太好。 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夜九拉了拉铃，很快白菜就带着四喜过来了，连顾瑾也跟在了后边。 “刚好，也不去小厅了，就直接去隔壁，这个时候也没有下人在吃饭，能吃个热乎，还方便添汤。” 大晚上的，下人早就吃过了，要是顾瑾没过来，夜九还准备着去小厅，人都过来了，哪里还有那些麻烦事。 “好，我来端锅子。” 顾瑾立即上前去将夜九手里的锅端走，之间微微触碰，顾瑾差点没借住。 “有些烫，不行还是我来。” “没事没事，刚才一下没注意。” 顾瑾连忙接住，然后大步的朝着只隔了一道门的隔壁食堂。 四喜跟白菜两人帮忙端菜，夜九揭开锅，水刚好烧开，将拉好的面放入锅里烫熟捞出，放进盛了酸菜鱼的汤碗中，一碗面就做好了。 顾瑾看着面，不等夜九动手，自己端着面就朝隔壁走。 “白菜，你跟四喜就在厨房吃吧。” 白菜高兴的点头，也不怕羞，拉着四喜就自己动手。 “生辰快乐。” 夜九意思意思的祝贺一句。 “嗯，我就惦记这一碗面，你要不要也吃一点？我看你宫宴上喝了不少酒。” 顾瑾拿着筷子却还没下手。 “不用，宫宴上那都是果酒，喝不醉人，我酿了梨花酿，这个酒好喝，陪着这个麻辣火锅正好，你是寿星，等你动了筷子，我就烫菜吃，准备了这么多呢，还有你带回来的海鲜，我都准备了一些。” 这两年多快三年的忙碌，顾瑾的饭量也长了不少，宫宴上光顾着看夜九了，一碗面下肚，感觉刚刚开胃，于是乎也挑选着喜欢的菜放入了火锅中。 涮毛肚，好吃不占地方。 七上八下，自己动手其乐无穷。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辣，然后就是麻，顾瑾下意识的拿起一旁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入口凌冽，酒香浓郁，不过全都被嘴里的麻给遮盖住了。 “你慢一点，第一次吃麻辣火锅是有点不习惯，你慢慢吃，一会就感觉适应了。” 夜九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悠然自得的给自己还有顾瑾重新添上酒。 “你先喝一口梨汁，不然嗓子明天说不了话，一会觉得好点了再尝试。” 夜九又从一旁取了梨汁过来，玉白的碗中冰冰凉凉的冻梨黑乎乎的已经化开。 顾瑾结果喝了一口含在嘴中，觉得舒服一点了，又继续喝了起来。 “这犁黑乎乎的，但是吃起来还挺不错。” 顾瑾用勺子舀了一勺梨肉。 “那当然，这可是花盖梨，上贡的，我让人去产地直接拉了几大车，专门冻起来，吃辣火锅的时候配着吃，降火气。” 夜九对于吃，十分的自得，尤其是得了白菜这么一个小吃家之后，虽然不能总带在身边，但是平日里一有什么新点子，白菜都能很快的上手。 夜九没少让白菜做菜，大厨房晚上停了，夜九就让白菜练习，一个菜能够炒一晚上，多的时候五六十盘，少的时候也有二三十盘，还不算各种汤品甜点。 而白菜从来不问那些菜去哪了，每次都会总结完然后默默的收拾干净厨房，夜九满意得简直不要太满意。 就是空间里碗盘买了一套又一套。 没办法，瓷器这种靠人工制作的东西，消耗太大的话，会跟不上，然后不能总换新器具，夜九只能动用空间了。 饭菜要一份份装好，空间也不是万能的，取用的时候也方便。 “喜欢明天让人给你送一箩筐，感觉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 将一个冻梨连汁水带果肉吃完，顾瑾总算是觉得嗓子舒服多了，嘴里也恢复了正常。 “那你再试试，这麻辣火锅我可是第三次做，除了公主府里的人，外边还没谁吃到过。” 顾瑾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块毛肚，这东西真的是吃过爱上就断不了，满桌子的菜你就觉得它最好。 七上八下的烫好，这一次顾瑾没着急放嘴里，而是在碗里滴了滴油，然后微凉了，这才放入嘴里。 又麻又辣，但是那种感觉很新奇，毛肚依旧爽口香脆，顾瑾再重新烫了一筷子，借着一次又一次，停不下来的感觉，甚至有种都等不上菜凉一下再入嘴。 “别光顾着吃毛肚，其他的东西也一样好吃。” 夜九十分满意顾瑾的反应，两人渐渐的开始抢菜，添了三次烫，连最后一根青菜都吃干净了，两人才放下筷子。 四喜跟白菜走了进来将桌子给收拾干净，然后送了消食的茶汤进来。 “我觉得，我得吃个冻梨，这山楂茶不适合我，太酸了。” 顾瑾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消食的山楂茶。 “没有了，冻梨要解冻了才合适吃，这个时候解冻还得等一两个时辰，明日让人给你送去，你想吃提前让人给你端屋里放着，剩下的继续放冰窖里，现在的天，放外边也合适，不过万一回暖了容易坏，想要吃久一些冰窖更放心。” 顾瑾闻言，也只能端起那碗山楂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了，你是坐马车还是自己走回去？” 吃饱喝足，自然是要沐浴休息拉，所以先赶人。 “我走回去，只喝了两杯酒，吃这么多，不消化消化，我怕晚上睡不下去，明日也不用上朝，陛下说初二的时候再看船，这段时间先休息。” “那行，四喜，你送送，明天再回来，我走了。” 夜九起身，都是老熟人了，送客就不必要了。 顾瑾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跟着四喜慢悠悠的走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菜追了上来，给四喜手里塞了一包东西，然后扭头又跑了回去。 顾瑾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有点眼热就是了。 第138章 胳膊肘往外拐 自然不是眼热那点东西，就是眼热四喜都有人送东西心心念念的惦记，而自己，好吧，剃头担子一头热，不过不热不行。 夜九一番沐浴将身上的火锅味洗去，这才想起辣酱都没好好试吃，光是那麻辣火锅本身就已经够味了，算了，反正味道经过整个公主府的人的认可，已经十分不错了。 顾瑾回了镇北侯府，院子一直有人在打扫，所以不用担心干不干净，还有顾老太君惦记呢，所以回到了自己的松竹苑，一起还是跟从前一样。 顾瑾去造船没有带小厮，用的都是皇帝派来的人，所以四喜也不用跑下人房去挤，直接住回了自己之前的屋子。 至于白溪，还在公主府里住着呢，飞了一趟回来，没有熟悉的人，白溪又飞回公主府去了。 一夜好眠，顾瑾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过只是片刻，很快回了神，而四喜也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 “爷，已经让人去准备洗漱的东西了，您怎么起得这般早？” 要知道从前自家这位爷起床可不容易，而且身为主子，起得本就比下人要晚一个时辰，如今居然是自己听到了动静才连忙爬起来，进来的时候自家这位爷除了没洗漱，都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 “习惯了，今日还是晚了一点，一会正好赶早去给奶奶请安，你收拾了等我请安回来，再送你回公主府，有些东西正好一并送去。” 原本还想着赶早了能回公主府吃早饭，现在看来只能留下来了，四喜忍不住垂着个脑袋，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里暖着的小食，果然，还是我的白菜惦记我。 “出息，又不是不让你回去，要不然爷去开口，把你要回来？” 顾瑾没好气的瞪了四喜一眼，有人惦记了不起。 “爷，您可不能这样，小的可是得了消息，陛下准备给公主举办招亲大会。” “所以，你昨晚不说，回来了一个晚上，就为了那么点时间，这会倒是说出来了。” 顾瑾觉得，这小子绝对胳膊肘往外拐了，原本是自己安插的一个小奸细，如今被人给逆反了。 “小的没，是白菜昨晚上说的，然后吃着吃着小的就给忘了，这不一早上就想起来了吗。” “所以，昨晚上走了一路你都想不起来。” 顾瑾没好气的踢了四喜一脚，四喜笑嘻嘻的受了，哄得主子开心才能早点回去跟白菜相聚不是。 “这招亲大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瑾收脚，也没真踢，就是逗趣的。 “啊，是这样，公主一直没特别看中的，但是春试在即，又不能耽误春试，皇后娘娘与陛下便决定给公主办个招亲大会，只要适龄，无不良嗜好，品貌端正着皆可参与，分文试武试，不过公主还不知晓，是白菜在宫里的关系给透出来的话。” “你这个白菜倒是不简单啊。” 顾瑾也没想到这消息夜九都还不知道。 “那是，白菜有四个姐姐，家里穷，全都进了宫，白菜自小就喜欢做饭，进宫之后托了关系进了御膳房学习，四个姐姐两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女官，剩下两位，一位照顾皇子染了病没了，一位在尚衣局当嬷嬷。” “所以，你小子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托我这个主子的福把你送公主府去，你能碰上那么好的姑娘，老老实实办差，午饭前就送你回去。” 听到外边的动静，顾瑾也不再跟四喜闲话。 洗漱好，顾瑾自己去了顾老太君的院子，老人起得都早，顾瑾到的时候，顾老太君也已经洗漱完了。 “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会？” 顾老太君看到顾瑾很是高兴，不过却也心疼。 “孙儿给奶奶请安，习惯了，这几年赶工的时候，尤其夏天，那起得比现在还早呢。 “辛苦了，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一会在奶奶这里用了早饭再出去？” 顾老太君开口询问，顾瑾连忙点头。 “那当然，孙儿还给您准备了礼物呢，这次试航的时候发现的好东西，其中一部分由四皇子上贡给陛下跟皇后了，这是孙儿特意给您留的，您打开看看？” 顾瑾话起，四喜就将锦盒给送了过来交到顾瑾手中，然后由顾瑾亲自送到顾老太君面前。 “什么好东西，奶奶好好看看。” 顾老太君笑着伸手打开盒子，其实不管顾瑾送什么，人平平安安回来，那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不过当看到锦盒里叠放整齐紧紧挨在一块的燕盏，顾老太君还是忍不住惊奇了一把。 “怎么这么多燕盏，还有血燕。” 顾老太君用手轻轻的数了数，那血燕居然有二十余盏，更别提其他堆叠在一起的白盏了。 “这是孙儿与四皇子试航出海的时候发现的，整个峭壁上都是，这是挑选了好的分了出来几份，剩下的全都在四皇子手里了。” “这东西是好东西，老婆子年纪大了，不用吃这些美容养颜的，给那小姑娘吃才是正经，收好，你看着送人。” 顾老太君连忙盖上盖子要推回去。 “奶奶，这是孙儿孝敬您的，你只管吃，孙儿送人的另有准备，您不吃，孙儿也没其他人要给了，还不如您吃了呢，大嫂那边都让人给送去了。” “真有这般多？” 顾老太君凝神仔细的看着顾瑾，生怕顾瑾说话哄自己。 “当然，孙儿那里会拿这些话儿哄您。” 顾老太君见顾瑾斩钉截铁的态度，稍稍信了，不过也舍不得就这么吃了，让人拿来了锦盒，分出一部分，让人拿了一盏下去处理，剩下的都收了起来。 吃过早饭，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闲话，顾瑾这才起身去看自己亲爹。 书房里，镇北侯一只手练字，知道儿子去陪老人了，镇北侯也没去打扰。 “来了，怎么不多陪陪你奶奶说话？” 镇北侯收起了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奶奶精神太振奋了，该休息，说了一会子话，将人哄睡了，儿子这才过来的，这些年不在家，您身体可好？” 第139章 要求 “有孤老的药，又仔细将养着，自是不错，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你的婚事可是你奶奶心中最大的惦记了。” “爹准备什么时候将侄子接回来，最大的十岁了，最小的也满三岁了，这镇北侯府还是得有人才行。” 顾瑾左右而言其他。 “所以，你是认定了，除了九公主，谁也不娶？” “瞧爹说的，九公主也不是孩儿想娶能娶的。” “倒也是，老子生个儿子娶不了媳妇还得嫁人家家，算了算了，好在还有孙子，已经写过书信了，三月开始启程，?你自求多福吧，老子给你准备的聘礼居然要换成嫁妆，早知这样，该生个女儿。” “您又不是没有女儿，不过没关系，嫂子又有身孕了，到时候说不定能给您生个孙女，就是大哥，最多也只能将嫂子跟侄子们送回来停留一个月。” 顾瑾对此也觉得遗憾。 “他有他的责任，等我跟你奶奶仙逝了，这个家便是你大嫂做主了，早点将长宏锻炼出来，也能早点支撑起侯府的门庭。” 顾瑾虽然不喜欢听这话，但是又无法反驳，自己为什么急着回来，一是因为九儿，二就是奶奶跟父亲的身体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了，自己若是不能完婚，于孝道而言便是不孝。 “人的寿数如此，这几年也算享福了，没有病痛的，比旁人好了，行了，老子还能撑到你从海外回来，你抓紧的，别尚驸马你都赶不上，快走快走，老子一把年纪看你这脸，还不如以前顺心呢。” 父子温情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太合适，镇北侯撵人，字练得还是不行啊。 顾瑾就这么只呆了一会就被赶走了，将准备好的东西，带上马车，前往公主府，这一次，马车倒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顺利的到了公主府门前，侍卫一看镇北侯府的徽记，就往里面传了话。 “公主被皇后娘娘宣入宫中了，您看您可要晚点再来拜访？” 顾瑾也没想到会这么不巧，不过突然想起一早四喜说的话。 “不了，只是给公主送些东西，让人带进去即可。” 东西跟人都送了，顾瑾却没能见上夜九一面，见不到人，自然也就没有进公主府的想法了。 四喜倒是没多想，一进门就看到了正走出来接自己的白菜，高兴的加快了速度，大宫女见状也不过是一笑，两人就跟活宝一样，公主都乐意这么看着二人，她作为一个大宫女，自然也不会多管。 顾瑾想了想，让人驱车去四皇子的府邸。 宫里 “左挑右选，眼都看花了，也不见有你心仪的，今天给母后一个实在话，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尚驸马？” 原本还没那么着急的皇后，不过才一个晚上，心态就不一样了。 一大早的，十公主就让人传了话回来，怀上了，到底养了多年，皇后派了个太医去给诊脉，已经两月有余了。 自己生的公主，又不用出嫁的，生育可以不着急，但是，好人选要是不早点挑，那岂不都被别人定了去。 “儿臣没有，只是真没有合眼的，而且，选了驸马，儿臣总不能将人丢公主府不管，所以要求自然就高了一些，总得能够带出去不是。” 皇后多少是松了口气，不过又忍不住叹气。 “你非要出海？” “母后不是也同意了吗，而且父皇都同意了，大船都已经试航成功，若不是现在是冬季，儿臣准备也还不够充足，还得挑驸马的。” “行行行，这样，既然你自己挑不出来，就由我跟你父皇给你挑，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让女官记下，然后过了十五举办招亲大会，给你挑选合心意的驸马。” “母后，不至于这般着急吧？” “如何不至于，你都急着出海了，母后不能跟着你去，自然要找个贴心的人照顾你。” “那行吧，不能太弱的，风吹就倒的别船都没上就要送回来了，不能太丑，得会些缝缝补补，得会一些简单的生火做饭技能，五谷杂粮得认识，要能吃苦，还不晕船，对了，最好还是会水性，有自救能力。” “你你你，你这是选驸马吗？你这是学人家农户人家挑选媳妇。” 皇后听了要求差点没晕倒。 “就是那农户人家的男子也没有会缝缝补补的，其他的都好说，找个会武的就行，做饭不是有厨子吗，衣裳有绣娘，怎么都不至于让一个大男人会这些。” “母后，您可不能这么想，您看，海上风险重重，万一遇到什么大风浪的，儿臣武艺再高，那也只能救一个不是，您看，若是流落到荒岛上，衣服破了，没有火石，没有食物，这个时候儿臣怎么办？第一时间是救厨娘还是救绣娘？” “当然是救驸马。” 皇后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夜九的额头。 “您看吧，所以驸马不是得全能一些才行，这还是好的，儿臣能够救一个，万一分开了呢，驸马自己独自在海上漂流有幸上了岛，但是什么都不会，这该怎么办？儿臣再换一个驸马？” 皇后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女官强忍着颤抖，努力让自己认真的思考起来，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就你这样的要求，也别弄什么招亲大会了，直接让那附和条件的报名再内选算了。” “母后可以把条件放出去，大船要准备货物，还要修整，父皇要挑选一同出海的官员，还要让人学习外语，这些人多少也要学习水性，只要也要大半年的时间，儿臣就是想要出海也不可能立即就走。” 虽然，之前夜九想的想走就走，但是经过昨晚跟顾瑾二人闲聊，这海肯定是要出的，但是快的话半年，慢的话，明年还能不能出海都不一定。 皇后一听，还真是，自己之前光着急了，这算下来，时间还挺充裕，不行，还得再去跟陛下商量商量，这些要求之前看着是有些过分，现在再想想，好像也没多过分，还有那些安排去的人，要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起不是白白的占用了名额，还不如一个带刀侍卫呢。 第140章 莫名其妙的女子 夜九高高兴兴的去御膳房打包了一大堆的吃食，然后出宫，也不急着回公主府了，沿街去吃新年小吃去，今天都二十九了，街上正热闹。 在宫里吃了不少，出来夜九也不准备去哪个酒楼吃，就是想要收集一些小吃。 每次买了什么，夜九转角就收一部分进空间，然后再继续，等最后满手大包小包的，别人也看不出什么了。 顺着街，夜九看到了鲜蔬铺子，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不少人排队购买。 鲜蔬铺子旁边就是火锅店了，这个时候人正多，因为马上就要用午饭了。 夜九看了一眼，转身准备往回走，结果就让人撞上了。 还是一名女子，眼眶发红，泪珠子一下就掉了下来，还是从对面的铺子跑出来的。 夜九一看，对面是个卖点心的铺子，心中正想着要不要买一点，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给抱住了。 “我说姑娘，大庭广众，你这样不妥吧？” 夜九动手要将人拉开，但是因为怕误伤，所以没有硬使劲，反倒是低估了这女子抱紧自己的力气。 “呜呜呜~你让我哭一会，就一会。” 女子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放声哭了一会，夜九突然看到站在点心铺子门前的赵黎生，只见对方面部神情有些诡异，不过自己现在的情况更诡异，便没放在心上。 夜九的身量要比搂着自己的女子高一头，女子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隐约间夜九看到了女子后颈上有一颗朱砂痣。 女子也果然如其言，哭了一会后松开了手，低头朝着火锅店旁边的巷子走了进去，然后消失。 什么都不知道，夜九就这样被人抱着哭了一顿，多少觉得不太对劲。 “草民给九公主请安，未想到在此遇到九公主。” “你挺闲，有时间不如好好看书。” 这人不对劲，不过跟自己没关系，夜九已经发现，只要自己不出公主府，这人也靠不到自己身边，之前的时候总能碰上，自从自己去了一趟猎场再回来，这人就不再总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丢下一句话，夜九也不记得询问女子的信息了，转身回了公主府。 只是谁也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年初一的时候，居然会照成那么大的影响。 夜九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叫进宫，所以出门前忘了交代人给顾瑾送冻梨了，又错过了顾瑾上门，听大宫女跟自己说顾瑾送来了一堆的东西，这才想起。 “让人去弄一筐冻梨给顾世子送去，连着咱们府里为过年准备的吃食也送一些，可都打开看了送了什么东西？” 夜九一边说着，一边换衣裳。 “东西不少，吃食一类的已经让人送去放好了，里面有三个匣子，奴婢做主给留下等您过目之后再放起来。” “都什么东西？” “一匣子的珍珠，个头都不小，还有一匣子的海贝，色彩也极其好看，剩下一匣子是燕盏，您可要亲自过目？” 原本是想要让宫女直接收起来的，不知为何，又停顿了一下。 “拿来看看。” 大宫女立即让人端了进来，夜九一盒盒的仔细看完，然后让人收了起来，紧接着遣散了侍女，一个人坐到了沙发上静想一个问题。 从状态的匣子上取出了一个账本，里面登记的是别人给自己送的礼，夜九一页页的翻看了起来，然后发现，几乎所有的节日，自己都能收到顾瑾的礼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知不觉，一天悄悄过去。 四皇子跟顾瑾二人吃了一顿火锅，在包厢里一边吃一边查账。 顾瑾倒是不想查，奈何王旭杰不乐意啊！ 好不容易这家伙回来了，明明当初说好的两人合伙，虽然中间多了一个夜九，但是夜九是主意事物全不管，只拿红利的。 不过这事情王旭杰跟顾瑾二人自己认同的，自然没有任何争议。 但是自打顾瑾去造船，王旭杰不单要忙着学习农耕水利，完了还要打理这些私产。 倒是想过交给妻子，奈何怀有身孕，还是双胎，王旭杰只能继续自己管着。 包厢里，四皇子跟王旭杰在吃，顾瑾在看账，偏偏人总跑神，估计那账本能看进去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你想什么呢？” “九儿招亲的事。” 顾瑾无意识的说了出来，饭桌前的两人都停了筷子。 这事情他们都有些震惊，因为他们都不知道。 “你从哪听说的？” “四喜传的信，今天一早，九儿被宣入宫中。” “也不奇怪，一般来说，女子都是及笄之前就定下亲事，除非特殊情况，而九儿身为帝姬，等及笄礼毕挑选驸马也是常例，就是这驸马人选迟迟不定，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说着，二人都看了顾瑾一眼，然后继续烫菜吃菜。 “但是，皇后跟陛下的挑选名单里独独没有我，整个京都未婚的男子，包括有些订婚了的男子都上了册子，而我这么大个人居然被排除在外了。” 说到这里，顾瑾也忍不住幽怨了，皇帝以前不重用镇北侯府想要削弱镇北侯府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如今却将自己丢到了脑后，要不是自己带着船回来了，只怕皇帝都要忘了自己这么个人了。 “咳咳~” 王旭杰跟四皇子纷纷被呛了一下，吃着红汤底料的火锅，嗓子顿时就受不了了，连连喝水，这下是想吃也只能等会了。 “那什么，要说，你是没成亲也未订婚没错，但是你这个年纪，皇后娘娘能够接受大九儿五岁的男子已经十分不易了，就这，还没少念叨，我都不敢开口说你的事，就怕你人在外，然后莫名其妙被安排了媳妇。” 王旭杰有些艰难的开口，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之前只王旭杰一个外男自然是不好见到皇后的，但是成了亲了就不一样了，而且自打自己成亲后，皇后将目光全部转移到了九儿身上，没少念叨这些话儿，还让王家孔家挑选一些人推荐上去。 王旭杰不是没想过在名单里夹杂顾瑾的画像信息，但是经过妻子一提，自己与顾瑾相好，在外人看来就是兄弟，贸然加了进去，皇后就算是亲姐也得找自己算账不可。 第141章 针对 “所以？我跟你不是亲兄弟，好兄弟要为对方幸福着想，不过你肯定没有，在京城这么久，差不多天天都能见到九儿，还不如四喜给我传的消息多。” 额，王旭杰顿时无话可说，自己也不是不顾及好兄弟，这不是新东西越学越入迷，然后太忙了吗。 “可不能说天天能见，九儿几乎不出农庄，一年还有三个月不在京中，而且我还要下田地看水渠水库修建，除了农耕忙的那几个月里见得多，平日里也就好几天才能见一次。” “好了好了，顾大哥你赶紧把帐看完，一会一起吃好了，我去找母后给你探探话，这样总行了吧。” 顾瑾这才将精神放到了账本上，不过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了。 王旭杰的小厮。 “主子，刚才外边九公主被一个女子抱住了，这会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小的去确认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公主的背影，那女子也不见踪迹了。” 顾瑾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等听到夜九已经走了，又重新坐了回去。 “什么情况，可问清楚了？” 小厮顿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但是主子问话不能不答，想了一会，小厮才慢慢说来。 “小的问了几人，说是看到的时候只见那少女在九公主怀里，然后哭得伤心欲绝，九公主拉了一下没拉开，后来不知说了什么，人又哭了一会，然后掩面从巷子离开了，不过对面点心铺子说那女子是从他们店里出去的，具体的，小的着急禀报，就没再打探，不过回来的路上，下面的客人已经议论了起来，说九公主，九公主她好女色，还翻出了之前的事情议论纷纷。” “去跟掌柜说，让他派人仔细盯着大堂里的人，看看都有什么人，都说了些什么。” 王旭杰皱起了眉头，包厢里的其他二人脸色也都不好。 之前夜九好女色的传闻不知哪里冒出来，好在很快就被其他事情给淹没了，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但是如今，这个莫名其妙的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这会不会是一场针对九儿的阴谋？” 顾瑾率先出口，四皇子也仔细的思考起来。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皇妹就是个公主，也不用下嫁，而上面，父皇跟母后极其的宠爱皇妹，其他的皇兄也都各自封了府，皇兄跟我如今的地位，要针对，那也该是我们两兄弟。” 王旭杰也忍不住推测起来，不过比起二人，王旭杰想的更多，因为跟着夜九，他比二人更清楚夜九手里那些东西的价值，还有夜九这个人本身的价值。 能够让百姓都填饱肚子的能力，就是君王都不得不忌惮，会不会，应该不可能，陛下对九儿是真心实意的，而且九儿的作态，根本就没有那意思，这么些年，用的都是陛下跟皇后给的人。 那么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发现了九儿的本事，又或者九儿身边的人，接触过的人传了些什么消息出去，引来了毒蛇。 三人想不通，不过饭也吃不下去了，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掌柜的亲自来了包间，将收集到的消息告诉了三人。 “大堂里几乎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商，昨晚公主带回了一个舞姬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之前剥皮案的事情又被人翻了出来，率先提起这话头的是上林苑监的右监副，先是说了公主与左相之子的事情，然后就牵扯出了剥皮案，后来同桌的另一人突然说有事离席，这才散了。” 王旭杰闻言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唐林三，正是掌柜嘴里的上林苑监右监副。 之前大棚蔬菜还有早熟瓜果的事情，这个唐林三都有出面过，不过自己对这个人仅限于那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之后一直都是别人在负责，不过这人是有可能将九儿的一些消息传递出去。 “我让人去查查这个人，你们也都该干嘛干嘛去，明天就年三十了，你们好不容易回来，都没好好休息休息。” 二人点头，顾瑾账册也不看了，王旭杰这次倒是没说什么，让人将账本收了起来。 四皇子倒是没忘了自己答应的事情，回府换了身衣裳，然后进宫去了，不过先去了太子的东宫，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猜测还是要先跟太子说，要说京都里的势力，查一个官员的底细，自然是太子的人脉最快。 东宫 “还以为你今天要好好休息呢，怎么进宫来了？” “有件事要跟皇兄你说，我们去书房吧？” 太子点了点头，两人并行去了书房。 宫女将茶水换上退了出去，四皇子才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原本以为自己这个皇弟是来跟自己说大船的事情的，没想到说的居然是九皇妹，太子听完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之前剥皮案，左相府公子现在还关在天牢里，左相也瘫倒在床，如今左相大公子也停了职在家，按说不会这个时候冒头，但是有人非要将事情牵扯在一起，里面只怕图谋不小。” “你先去母后那，这件事情先别跟母后说，明晚家宴，让母后也清闲一把，为兄会让人去探查仔细，一般人想要谋害九皇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风言风语伤不到九妹，抓住背后的人才是重点。” 四皇子点了点头，然后跟太子告别去了皇后那。 “怎么也不多休息一天，明晚就是家宴了，昨天回来都没好好休息。” 皇后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儿子，昨天不好上手，今天却是无人，能够好好看看。 “瘦了，不过长高了，也长结实了，也要成家了，不再是那个整天跟在太子身后的小尾巴了。” “瞧母后说的，孩儿可没瘦，就是晒太阳多了一些，看着显瘦，这几年儿子的拳脚功夫都比之前好了，还会水了呢，海边不同京中，孩儿跟顾世子时不时还会自己生火做饭，工厂里忙得很，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几乎同吃同住。” 四皇子说的轻松，但是皇后听了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心酸，但是儿子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心中又安慰得紧。 第142章 大年初一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出生本就显贵，能与民共苦可见不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府里住着可习惯？” 四皇子的府邸是后来才给安排的，所以都是皇后让人去修整的，不过也是按照着儿子的喜好来的。 “习惯，母后费心了，就连那厨子做的饭都十分的合口。” “等你成了亲，就有女主人打理了，母后将你的奶嬷嬷也放在府上了，有她带着，也不怕乱了套。” 四皇子点头，确实，自己从未去过，但是一进府，处处妥帖，连床上的被褥也都是新晒的，柜子里，摆放得齐齐整整的衣裳，很是合身。 “母后早上将九皇妹叫宫里来了？” 见母后不提，四皇子主动开口。 “是啊，你怎么得知的？” “孩儿早上的时候原本想要去给皇妹送礼物的，不过去的时候人不在，说是让您给招宫里来了，一大早的，昨日才见过，母后就又想念皇妹了？” 四皇子作怪一般往前靠了靠，皇后笑着伸手拍了一下四皇子的胳膊。 “多大的人了，连妹妹的醋都吃，还不是挑驸马的事情，母后可真是头疼死了，你皇妹一早的，说了一大通的要求，比那婆婆挑选儿媳要求还多还细，让我这去哪里给她找这么一个驸马。” “哦？母后说说看，万一儿臣有对得上的人呢，儿子这几年在外边没少见识。” 皇后倒是没怎么当回事，不过却也一一的说了出来，四皇子听完了一大串的要求，也不由叹气。 “母后，儿臣觉得皇妹不是想要驸马，这个想要一个万事通，就儿臣认识的人里，能够达到皇妹一大半要求的，估计就只有一人，要不是亲眼见过，我都不敢相信，居然有男子还能拿起针线缝补衣裳的，不过不会水，武艺倒是不错，人长得也可以。” “还真有？” 皇后笑着端起了参茶喝了一口。 “母后肯定认识。” “别，要是母后真认识，也就不至于愁成这样了。” “不，母后肯定认识，就是镇北侯府世子，顾瑾，他跟儿臣一起去造船的，不然一般人儿臣也不会提，身份地位不合适，皇妹可是咱们的掌中宝，普普通通一个人就想当驸马，岂不是异想天开。” 四皇子的话让皇后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说的人会是镇北侯世子，别说，还真就从未想起过这么个人。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虽然你皇妹身份尊贵，从前的顾世子也就算了，但是如今，有了造船这一门本事，你父皇可是准备将人提拔了上来用，而且，顾世子已经有了爵位，又如何可能当驸马，让你父皇以权势压人就更行不通了，要知道顾家在我朝的名声可不低。” 四皇子一听，果然，父皇母后压根没想过顾瑾这个人的可能性。 想了又想，四皇子没有提前将顾瑾的心思说出来。 “但是按照九皇妹的要求，除了年纪大了些，不会水，其他的方方面面，顾世子是儿臣见过最合适的人选了，而且，父皇的意思是想要让顾世子代表王朝出海，造船厂的事情大部分都落到了儿臣身上，九皇妹想要出海，而顾世子也是要出海的，船上身份地位相合适的也就顾世子了，当然，也就是儿臣自己这样想的，男未婚女未嫁，没什么不可能不是。” 四皇子说完，拿起了一块点心吃了一口。 “这点心还真奇特，从未在宫里吃过，那个厨子想出来的新点子？” “都不是，是你九皇妹想到的，用的大米做的，不粘牙又不干，放入了果酱，还能做纯的，咸口的，喜欢一会让御膳房给你现做一些。” “好啊，咸口的也做一些。” 四皇子点头。 母子二人闲聊了许久，四皇子挑着海边的趣事跟皇后说，等御膳房来人说已经做好了，索性就在宫里吃了再带走一份。 大年三十，说是家宴，但是家宴的同时，宫里的其他人却并不得闲，皇帝也不过就是有个吃饭的功夫。 尚宝司在奉天殿设置皇帝御座，安排人摆放香案，准备各种初一需要的东西。 御座跟香案的摆放都十分有讲究，所以当皇帝在吃家宴团圆饭的时候，尚宝司正忙得脚不沾地，而且为了不出错，从下午提前用过饭之后，他们就要一直呆在奉天殿忙。 宝案与御座之东，是要放玉玺跟皇帝用的朱砂笔还有奏折的，开笔开玺之用。 然后是香案，香案要于丹陛之南，用以烧香祭天之用。 然后教司坊还要设中和韶乐于奉天殿内东西，这些陈设也都要按照坐南朝北摆放。 家宴结束就是守岁，今晚会与民同乐，说是与民同乐，也不过还在皇城城墙之上，看百姓膜拜，还有烟花盛宴。 皇城外热闹非凡，皇宫里也歌舞不断，直到子时更响，烟火被一起点燃，那炫丽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皇城。 守岁在烟火落下后结束了，妃嫔们回了各自的宫殿，御膳房会送去饺子，已成婚了的皇子们就能够带着自己的妻妾回府了，稍作休息之后，又要整装起来。 因为初一皇帝要在整点接受百官朝贺，所以自然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不过官员们晚上能够在家休息，除了值班的还有尚宝司跟教司坊。 初一拂晓时分，锦衣卫开始陈设卤簿、仪仗与丹陛及丹墀，设明扇与殿内，列车辂于丹墀。 仪式上还有鸣鞭者四人，左右各二，均面向北而立。 教司坊的乐队们也都这个时候入场检查准备好。 礼仪司的人也就位，金吾卫也都四下检查完毕镇守在殿内。 从正殿丹墀到午门之外全都是身着进价的大汉将军，而锦衣卫则蛇将军与丹陛至奉天门外，皇帝的龙旗沿路排列，东西各设一列，迎风飘展。 不单如此，典牧还要将平时豢养的骏马、犀牛和大象排列在文武楼周围，按照一定的方位有专人看顾，排场十分的大，程序还多，不过一年初始，自然是郑重再郑重。 第143章 求公道 天刚灰蒙蒙亮，皇帝也不过休息了半个时辰就起来沐浴更衣换上隆重的龙袍。 夜九直接睡在了皇后的宫里，反正时间的时间就那么多，与其浪费在来来去去的路上，还不如住宫里。 头通鼓响起，仪式正式开始，教司坊的乐手手拿棒槌敲击奉先门侧的大鼓，先击鼓框一声，再用双锤连续敲击鼓芯，一重拍，一轻拍，接走由慢转快，十分密集，随后又渐渐由快转慢，鼓声强弱也是这样的节奏。 紧接着，又领一名教坊司乐手重击奉先门侧的大钟一声结束。 在外等候着的百官听到鼓声初严的时候就开始列队与午门之外等候。 二通鼓响起，与之前的节奏相通，只是敲击鼓框改为两声，传递的意思就是通知午门外等候的人员端肃。 钟声响，鼓声再起，百官就开始从左右掖门开始进入，来到丹墀东西，朝北肃立。 等鼓声三严，执事官才去请在华盖殿的皇帝，皇帝起驾，教司坊开始演奏“中和韶乐”，尚宝司的官员手捧玉玺走在前，再前世导驾官。 皇帝这边忙，皇后那边也不闲空，在坤宁宫中举行群臣贺仪，有品阶的没品阶的，三品以上的臣妇全都要参加。 皇帝上面没有祖母也没有母亲，倒是省去了问安这一步。 帝后二人忙完了群臣贺仪，还要以家人礼祭典先祖，等都忙完了，帝后都累得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今年是大年，往年皇后倒是可以免了群臣贺仪，今年却不能。 夜九作为帝姬，自然也是要帮着上下忙活的，不过除了繁琐一些，夜九倒是身体健壮没有一点疲累的感觉。 皇后宫中。 “母后，你要不躺着，儿臣给你按一按，虽然有点疼，但是按完之后就舒服了。” 皇后还没开口答应，一旁的嬷嬷就先站了出来。 “公主也辛苦了，宫中有女医官，不行老奴的手艺也不错，太医院也让人专门抓了药熬制沐浴的药汤，泡一泡就松快了。” 夜九闻言，最后收回了手，好吧，自己忘了自己一身怪力了，虽然自己有把握，但是不表示别人能够承受。 “也好，从未见过母后这般疲累，嬷嬷用心伺候，我就先回公主府了，等过两日母后休息过来了，我再来陪陪母后。” 夜九走了之后，皇后才开口。 “其实无妨的，九儿有分寸。” “是奴婢多嘴了，但是小心无大错，您身子不同，若是真的损伤了，公主该难过了，还不如老奴出来认这个错，奴给您捏捏，一会女医官就送浴汤来了，再让医官给您按一按。” 皇后点了点头。 宫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但是宫外，一起剥皮案明晃晃的发生在了京都城内，尸体还被放到了天桥上，发现的时候，吓得路人差点摔桥下。 顺天府很快来了人，尸体被带走了，刚好有人来报案找人，两厢对上，死者就是报案要找的人。 被剥皮杀害的女子叫张芸，今年十六岁，生得娇小，但是脸十分的娇媚，家中父亲是个举人，小有田产，母亲是锦绣阁的东家。 按说，这样一个少女怎么样都不应该在除夕夜不见踪迹，然后还不被发现的被人杀害。 而且被杀害了不说，还如此光明正大的将尸体摆放与天桥之上，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人群里，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又将夜九给牵扯了进来，不仅如此，还突然有一个声音，二十九那天张芸还曾与九公主当街抱在了一起，当时张芸很是伤心。 话头一起，众说芸芸，接着人们就开始猜测会不会是跟传言的那般，真的是面如恶鬼的九公主因为嫉妒，又或者想要换皮，这才动的手。 不过这些话也只敢在背后说，只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百姓们议论纷纷的话题。 当然也有反驳的，毕竟赈灾的时候九公主可是带头捐钱捐物，只是这样的话，在人们传来传去之间变了味道。 等百官下了朝，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时候，已经完全抑制不住了，而那张家夫妇更是跪在了夜九的车驾前，求一个公道。 夜九就这么坐在车驾上，看着外边跪着的夫妇二人，等着顺天府的人来。 顺天府的人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急得跑断腿，不过大理寺却先了一步，将人给压走了。 但是就这样，张家夫妇二人也在车驾前跪了不短的时间，满京城的人都亲眼看到了。 夜九不需要自证清白，更别说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 回了公主府，夜九将宫女遣散，然后整儿自己泡进了浴池中，将池水全都换成了雪山顶的温泉水，连脑袋都沉入了水下。 有人故意针对自己，若是之前只是左相府的公子脑子不灵光，那么现在，就是有人故意的。 但是为的什么？只为了摸黑自己的名声？拿无辜女子的生命作践。 吾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夜九不是没动手杀过人，但是却是第一次这么难受，而且人还不是自己杀的。 公主府上下都很气愤，九公主有多好，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剥皮换脸，那根本就是虚构的。 大理寺都出动了，自然也就惊动了皇帝，除了皇帝，太子、四皇子、王家还有顾瑾也都纷纷的皱了眉，然后聚在了一起。 按理，顾瑾是不该出现的，但是皇帝正好有事要问顾瑾，顾瑾就被留了下来，大理寺来传话的时候，顾瑾也没离开。 “朕好好的帝姬，就是让你们这么摸黑的?吗，九公主昨夜一夜都是在宫里不说，不过是个长相好的女子而已，几两银子就能买一个长相好的女童，再多的，就是那瘦马也不过万两，这就是有人故意泼脏水，一个案子查了那么久，顺天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要是查不出来，你们都给朕将位置让出来，给有能力的人坐。” 皇帝怒摔茶盏，顺天府跟大理寺的官员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陛下，只怕这事情不是简单的剥皮杀人案，会不会还有他国的细作在里面，九公主的存在意义非凡，之前一直捂住自然没什么，但是这两年，九公主的名声越来越大，有心人难免会查到什么。” 第144章 巫蛊之术 皇帝要忙的事情太多，虽然一直都有关注夜九，但是对夜九种的那几亩实验田的情况并不太清楚，尤其是这三年下来，产量已经达到了一个定数，皇帝已经觉得十分满意了。 往年夜九埋头地里根本就没时间参加这个那个的宫宴庆典，今年却是自秋收之后再没有往庄子里蹲着，没少露面，皇帝便也觉得这地再怎么种也就这样了。 毕竟人一生能够达到这样一个成就已经十分不易，上百年来，地里粮食的产量就那样，如今已经翻了一倍，只待粮种足够，何愁国库不丰百姓受饿。 皇帝闻言忍不住沉思了起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兀哈突然灭国，被其他几国瓜分了三分之二的土地，壮大了不少的势力。 之前的时候或许不敢进入那一片区域，但是三年时间过去，草木都生长了起来，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就是最好的生存之地，经过三年各国往里流放的人口剧增，俨然形成了一片三不管区域，斗争自然也就是少不了的。 平静了三年，看来又要乱了。 “剥皮案从发现到现在已经第三起了，足足五个月的时间，就没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沉下气的皇帝开口询问案情。 “回陛下，除了手法相通，死者情况相同，死者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们也没有相熟的人，平日里表现也十分正常，之前两个死者倒是都是从观音庙失踪的，经过排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唯独……” 皇帝等人死死的盯着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后背冷汗津津，最终话没敢说出来。 “所有进京人员都排查了？藏着这么一个危险存在京都，锦衣卫呢，让他们查，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联手都查不出，全都革职查办。” 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一具尸体摆放到天桥上，绝对不可能是一般的江湖术士能够办到的，而若只是想要杀人，也不用弄出这么大动静，之前两个案子都是在京郊外，如今却刺果果的摆到了京城中，就是一种挑衅。 “太子负责督查，朕就要看看，这人都敢在京城内杀人了，是不是还敢进宫里来。” 进宫里自然是不可能，但是进公主府。 夜九坐在床上，看着将自己围成一圈的毒虫，都多久了，久得自己都要忘了驱逐器的存在了，还是这些小虫子提醒了自己。 平日里只专注于天气预报了，驱逐器又是隐形的存在，升级之后夜九就一直没有去设置过。 白天才被人当街阻拦，晚上就放毒虫来想要弄死自己，又或者是恐吓？ “亲亲，商城有诱捕器哦！可以将这些小东西一网打尽，安全无害，捕捉到的小东西还可以再次利用呢。” 系统总算是又有机会出来刷存在感了，宿主太强大，有一颗坚定而又节俭的心，统生艰难啊！ 一百两银子一个的诱捕器，夜九眼都不眨的将系统关闭了，掏出空间里的杀虫剂，一顿狂喷，一两银子一箱的杀虫剂它不香吗？ 一堆被人驯养过的毒虫，留着干嘛？爆炒还是油炸。 不到十分钟，毒虫全都倒地不起了，夜九起身，也不叫人，自己拿了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开窗透气。 这个屋子得让人用水冲洗过才行，不然谁知道这些玩意爬过的地方会不会存留什么，不行，不单是这个屋子，整个公主府都要好好清理一遍。 “系统，杀虫药来一箱，要大箱的。” 系统很是不想搭理宿主，自打宿主摸索清楚了商城之后，比外边便宜的，就挑系统下手，除了各种实验室还有空间升级外，宿主就是个抠门精。 五两银子一大箱，三年都用不完的那种，系统连句好话都懒得说了，扣钱给东西，然后继续默默沉睡。 夜九自己将药粉拆开到坛子里，然后放到屋角上，等第二天再让人收拾，去了隔壁睡觉去了。 一直久等在公主府高阁之上的某人受着冻，不停的吹着无声的哨笛，可是等了许久，没有听到一声尖叫声，也没看到自己想要看的画面，并且，召唤了许久，自己养的虫子居然不回来了。 看着下面一圈圈巡逻的侍卫，某人只能先行离开。 回到住处，今天一晚就损失了自己那么多的宝贝，要知道这样的天气将宝贝们唤醒有多不容易，结果全军覆没了，某人气得想杀人。 天一亮，大宫女进来没看到夜九，正准备去找人询问，就听到了隔壁偏房有动静，然后外边又响起了惊叫声。 大宫女连忙跑了出去，就见扫洒的宫女跌坐在了地上，而箩筐扫帚都倒在地上，死掉的毒虫从箩筐里撒落了出来，很是吓人。 夜九听到声音的时候一拍脑袋，收拾完忘了倒了，这吓到人了。 “先起来，昨夜有人使巫蛊之术，我将这些全都清理忘了倒了，没想到你们今天起得这么早，里面屋角有个坛子，放的杀虫粉，一两兑上一百斤水，将公主府上下都喷洒一遍，然后屋里的地板用水冲刷干净，尤其是床周围那一圈，让大理寺来个人，将那证据给带走，吓到了的回去休息，害怕让大夫熬个安神汤喝。” 有夜九坐镇，婢女们立即忙碌了起来，听到了惊叫声，侍卫也迅速的赶来了，将那一箩筐毒虫带走，然后与大理寺的人交接。 夜九淡定的吃了早饭，公主府的奴才们却是半点不闲，那么多的毒虫，大冬天的出现，不是巫蛊之术是什么，别说公主的屋子要用水冲了，但凡地面就没放过一寸，就连那假山都给冲洗了一遍。 天寒地冻的，硬是做卫生做出了满身大汗。 好在厨房一直供应着热水，公主府下人房都烧了火炕，大伙也不担心生病，冲洗之后火炕一烧，屋子不怕干不了。 夜九进宫的时候，皇帝才下早朝，收到消息的时候急忙往皇后的寝宫赶去，见女儿好得很，一点惊吓的模样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父皇来了，儿臣还想着等您下朝之后再去找您呢。” 第145章 当街拥抱 “不然不住公主府？等查出凶手之后再回去，先住宫里。” 皇后忍不住担忧，这一次没成，那二次呢？ “不了，公主府挺好，要是在宫里才麻烦，人那么多，万一误伤了就不好，父皇，你可知都有什么人会使用御虫这样的巫蛊之术？” 皇帝闻言，先看了一眼夜九，这才开始说。 “巫蛊之术，最擅长的要数雪国的祭司，但是雪国人极少会出没在天朝，除非采购需要的物品，他们生存在雪山里，几乎找不到踪迹，就是找到了，一般人也惹不起，加之雪国人不挑起战争，所以从来无人在意过，只要不招惹就行，父皇一直以为，你的一身本事是在雪国拜了师。” 夜九摇头。 “雪国从来不参与战乱，若是真的是他们，只怕九儿的安危很难保证。” 皇后闻言，抓着夜九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父皇母后不用这么担心，我是要出海的人，雪国既然生存在雪山里，想要追去海上只怕不容易，而且雪山的环境，想要生存太多的人也不可能，要担心的反倒是他们想要下山生存，若是能够招安还好，若是不能，天朝的国土也不是谁想占就占的。” 皇帝闻言，也顿时反应了过来。 若是雪国人真有这样的心思呢，或许不是最近才有的，要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潜伏了…… 皇帝想到了太子说过的那上林苑监，唐家，突然的，皇帝的疑心越发的浓，也坐不下去了，他需要叫太子来将这满朝文武都好好的查一遍。 皇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夜九倒是跟皇后又多说了一会话。 “突然觉得，你出海或许也是件好事，不然那外邦人每年都要来回一趟，也不见有那么多的风险，船越大越安全，你皇兄跟顾世子建的船可比那外邦人建的还大还牢固，若是不行，九儿你就出海避避。” 话说到这里，皇后又偷偷的看了夜九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九儿，听说你跟你小舅舅还有顾世子有合伙开酒楼，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每个月都能分个八九百两，母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也就无事关心一下，怕你手头钱不够，你不是要出海，还要准备不少东西，银钱充足些总没错，对了，从前的人都说顾世子是个纨绔，如今倒是变了一番模样，不过都二十三的人了，居然还未成婚，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啊，应该没有吧，而且才二十三，正好的年纪，母后怎么操心起别人的事情来了。” “这不是顾世子又立了大功，顾老太君年纪大了，心里就这么一件事放心不下，作为皇后，母后要考虑的事情不得不多，得安这些夫人的心，才能让那些臣子好好替你父皇办事。” “哦，顾瑾这个人挺不错的，顾老太君准备给他求娶哪位大家闺秀？” 下意识的，夜九觉得老人家应该是想要给顾瑾求娶媳妇，毕竟自己看顾瑾年纪正好，而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顾瑾已经属于大龄剩男了，当然，像顾瑾这样的身份，年纪不是什么问题。 “这个倒是没说，这茶点不错，你皇兄也喜欢吃呢。” 皇后连忙转移话题，女儿这个模样倒是不像有意思，不过却也不嫌弃顾瑾年纪大。 皇后心里的小算盘啪啪啪的响。 镇北侯府 顾笙气得又摔了一套茶具，自己原本想要散播顾瑾跟九公主的传言，哪知剥皮案被人给翻了出来，九公主倒是给搅进去了，顾瑾却一点关系都没沾到，之前宫宴的设计就成了白费了。 现下外边议论的都是剥皮案，自己让人传的那些话都没法起头就被带歪了。 剥不剥皮的，顾笙可不像左相府家的那个傻子一样，九公主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所以顾瑾跟九公主之间，自己还要继续找机会将两人凑一起。 剥皮案闹得人心惶惶，结果才隔一晚，又传出巫蛊之术，这次受害人还是九公主，虽然人没事，可是谁又知道呢。 就连之前敢当街拦截公主座驾的张家夫妇也不由的害怕了起来。 巫蛊啊！可以不知不觉的将人弄死，甚至操控人心。 皇帝对着太子一番交待，太子扭头拉着四皇子还有王旭杰顾瑾四人没天没夜的核对起来，三品以下的官员是一个都不放过，而那唐林三接触过的人更是细查。 等四人查完圈出可疑的目标的时候，已经七天过去了。 明明是新年，但是外边的热闹却远不如往年，有妙龄女子的人家全都将女子圈在了家中，有条件的，那更是连夜里睡觉都安排着人陪着，大街上几乎看不到妙龄少女。 夜九走在大街上，周围的男子倒是还好，偶尔有不得不外出的女子全都躲了起来。 顾瑾忙了几天，总算是能够抽空回府洗个澡，为了能够尽快找到凶手，顾瑾是最努力的了，从前被逼着念书都没这么努力过，现在走路都打飘。 恍惚间，顾瑾看到了路中间出现了夜九的身影，下意识的走过去。 夜九也自然是看到了顾瑾的，而且明显这人不对劲，走在大街上身体都晃悠了，还没人跟着，不知道危险的吗？ “九儿。” “嗯，怎么就你一人？” 夜九站稳，顾瑾也不知怎么的，得到了夜九的回应之后，身体向前一到，还好夜九伸手快，将人拉住了，不过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就是夜九将顾瑾抱住了，两手圈着顾瑾的腰。 顾瑾的头垂在了夜九的肩上。 “怎了了？” 夜九想要将人拉起来扶正，却听到了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声。 闻到了心安的味道，顾瑾两眼一闭，秒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大街之上，而且浑身因为七天没洗澡弄得皱巴巴的。 夜九叹了口气，然后将人像麻袋一样的抗了起来，转身朝镇北侯府走去，不过百米的距离，夜九扛着个大活人仿若无物一般将人抗到了镇北侯府门前。 镇北侯府的侍卫第一眼还真没认出被当麻袋抗的那人是自家世子，不过却认出了九公主，实在是最近对夜九的传言太多了。 第146章 老少谈话 “你们是自己将你们家世子送回去休息，还是我亲自给送进去？” 夜九的话一出，还没来得及行礼的两个侍卫都愣住了，世子？世子在哪呢？ 两人突然想起夜九肩膀上扛着的人，再仔细一看那衣服，可不就是世子被太子召走的时候穿的那件吗，连忙上前接人。 “末将二人将世子送回去，多谢公主将世子送回来，不知我家世子这是怎么了？” 两人到底不敢像夜九那样扛着人，于是一人架一个胳膊，将人扶住，这功夫已经完全确认就是他们消失了七天的世子。 “不知道，路上碰上了，这是去干什么了，走路都打飘，要不是我遇上，岂不是要倒在大街上，以后身边还是要跟个人，最好找大夫看看，一脸发黄还有黑眼圈的，你们赶紧先将人送回去吧。” 夜九倒是没有直接走，跟着进了府，到底是多年的熟识了，虽然外人不知。 府里就有大夫，顾瑾前脚送到了松竹苑，后脚大夫就跟着来了，而夜九半路上让人带自己去找顾老太君去了。 “什么，你说九公主亲自登门，还将世子送回来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顾老太君差点没坐住，丫鬟急匆匆的赶来报信，但是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顾老太君见状，也不再问，九公主来了，再担心孙子，那也要先迎接了九公主再说。 夜九脚程快，前脚丫鬟禀报完，夜九就已经到院子门口了。 顾老太君这边整理好仪容，夜九已经到了正厅门口，顾老夫人往前迎了上去。 “臣妇给九公主请安。” 顾老太君话说完，准备屈膝，夜九一把将人给扶住了。 “该晚辈给您请安，突然造访打扰了，您身体可好？” 夜九十分熟稔的跟顾老太君说话，毕竟顾瑾没少跟夜九说起自己的奶奶，夜九从前也是有给准备礼物的，更何况还有那冰玉莲之恩。 “托您的福，都好都好。” 顾老太君看着如同晚辈一般挽着自己手的夜九，心里很是高兴。 “您身体好就好，今天大街上，碰到顾瑾了，也不知他忙什么，把自己都给累倒了，晚辈恰好碰上，就把人给送回来了，怕您着急，过来与您一块过去看看。” 连帝后二人都不知道夜九跟顾家的关系十分的好，哪怕几乎不见面，但是感情没有浅，恩情也一直铭记于心。 “好好好，老身真是要多谢公主了。” 一老一少，夜九特意放慢了步子将人扶着去了顾瑾的松竹苑。 别说，夜九还真知道松竹苑怎么走，因为顾瑾这人将镇北侯府的地图都画了一张给夜九，特意用朱砂把自己的院子给标记出来。 顾老太君心里急，倒是没注意这个细节。 等到了的时候，大夫已经写好了方子，就差抓药了。 “怎样样？瑾儿的身体可有大碍？” 顾老太君一看府医连忙开口。 府医弯腰行礼：“老太君安好，世子爷并无大碍，就是连夜劳累未曾休息好，吃也没注意，老夫给开了个安神养气的药膳，好好睡一觉，吃上两顿就过来了。” “所以瑾儿只是睡着了？不是昏过去了？” “是的，能好好睡一觉就好，老太君只管放心。” 顾老太君松了口气，带着夜九一起，进去看了一眼，见人果然是睡熟了，还打着小呼，面色虽然差了一点，不过没关系。 想到好孙子给自己带回来的燕盏，回去就让人取两盏血燕出来炖了给瑾儿补起来。 顾老太君给掖了掖被角，这才轻轻的起身，将人带走，让顾瑾好好睡。 “老太君，既然顾瑾没事，那么我就先走了，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出了松竹苑，夜九就准备告辞，却被顾老太君抓住了手。 “不急不急，难得九公主来一趟侯府，用了午膳再走也不迟，还是公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 “那倒没有。” “那不就是，老身年纪大了，能见九公主一面少一面，不如陪老身说说话，让人去准备午膳，公主喜欢吃辣，添些辣菜，分量做足。” 顾老太君的手从头到尾没放开过夜九，交代完身边的人，这才在夜九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被人将自己的喜好一直记挂住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茶水点心很快送了来，一直伺候顾老太君的嬷嬷十分有眼色的将所有人都带了出去，习惯了安静的夜九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来，尝尝侯府的点心，没想到一晃，九公主就这么大了，当初瑾儿得了九公主亲手做的卤肉，还特意亲手下厨做了一顿饭给老身吃，当时心里那个美啊。” 夜九闻言，拿着点心也没往嘴里放，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中二少年的模样，当初的顾瑾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您吃着感觉如何？” “好吃啊，可惜后来身体不好，连肉都少吃了，等托公主的福，身体好了，瑾儿又忙了，也就再也没能吃过了，当时就想，那卤肉放了一路过来没坏味道都这么好，要是现做的，滋味肯定更好，尤其是那猪头肉，也不知怎么做的，又软又香。” 也就看到如同老顽童一样的顾老太君，脑子里又想到了当初刚救起顾瑾的模样，自己那时候的手艺可远不如后来，只不过是占着东西好罢了，可是顾瑾吃饭就是吃得香。 “那晚辈再给您做一些让人送来趁热吃，那老卤子还有，现在可比以前还香，您也别多吃，尝个味就好。” 夜九笑着许诺。 “那老身可就记下了，公主可不能忽悠老身，要是吃不上，老身就让顾瑾跑公主府去求。” “哈哈，您别，明日就给您做来，不用求，我觉得，顾瑾像您，听顾瑾说，他从小就是您带大的。” “可不是，瑾儿小时候可讨人喜欢了，虽然好动了些，但是小小年纪就知道记挂人，但凡好吃的，都会给老身留一份，还记得瑾儿小时候第一次跟他兄长出去玩，大冬天的，有那卖糖葫芦的，你猜怎么着？” 第147章 小秘密 顾老太君拍了拍夜九的手，夜九也忍不住猜想起来。 “他肯定会给您带。” “可不就是，偏偏小时候瑾儿?虽然黏他兄长，却也怕他，只给买了一串糖葫芦，瑾儿自己吃了两个就舍不得吃了，想要给我这个奶奶带回来，就把糖葫芦直接给收衣服里了。 而他兄长也是个心大的，没注意，等到了两人回来，大的被叫走了，小的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想要献宝。 一直念叨着，奶奶奶奶，我给你留了好吃的糖葫芦，结果当着我的面把衣服拉开，糖葫芦都给暖化了，糖全沾衣服上了，哇一下就哭了，看得我是又欣慰又心疼。” 夜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缩小版的顾瑾，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忍不住想要听更多。 顾老太君也是难得精神如此的好，与夜九说着顾瑾小时候的事情，平日里最多也就只能跟嬷嬷怀念怀念，好不容易有个人听自己回忆，感觉挺好的。 顾老太君说了两三件顾瑾儿时的趣事，又说到顾瑾的纨绔之名以及顾瑾离家出走那一次，话题不知不觉间就变了。 “要说，瑾儿其实算是幸运的，遇到了你，才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才能有我们这后面这些年的好日子，我也能在闭眼前看着他出息，唯独差的，就是他不愿成家。” “为什么？难不成是当初他离家出走被一个女子骗了钱财的事情还留有阴影？” 夜九在跟老人家闲聊了那么多之后，也回忆起了不少东西。 “自是不是。” 顾老太君定定的看了夜九一会。 “他啊，心中有个喜欢的人，但是却一直不敢说，原本是已经想要了要怎么做，从小村回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会上进了，也懂事了。” 夜九楞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开口，而是默默的等着顾老太君继续说。 “镇北侯府地位尴尬，有实权，陛下也重用，但是又怕功高盖主，所以同时还要避其锋芒，所以顾瑾从小便没有被强压着学习太多的东西，我们一家人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事事顺心即可，所以他上不上进并不重要。” 夜九点了点头。 “但是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以前的他还是在别人的庇护下长大，他必须走出庇护圈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人，官途不能走，便想到了赚钱，只要多赚钱，有侯府作为庇护，以后想做什么能够做什么。” 顾老太君的话，让夜九想起了当初说要买船的顾瑾。 “一切原本都顺顺利利的，我们一家人也都十分的赞同他找一个心意相合的人共度此生，哪知事情突变，那女孩从一个普通人成了一国公主，瑾儿失魂落魄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当时也是不看好，虽然没有言明让他放弃，但是却也闭口不再提及，直到他毅然决然的去了宣府治瘟疫。” 后边的话，顾老太君没有再说，而是端起了参茶微微润了一下嗓子。 夜九就这么坐在火炕上，脑子里全是顾瑾，若说之前自己只是怀疑，顾老太君的话无疑是将所有的事情实锤，只是夜九还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有那么一个人，喜欢自己，而且一喜欢就是五年，甚至因为一个不可能，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后来还躲去了那么远，不对，这家伙回来了，而且按照后来的那些举动，夜九觉得，顾瑾应该是又想通了。 可是为的什么呢？ 虽然夜九自己不觉得自己丑，但是在外人看来，自己的脸确实不好看，而且五年前自己那时候还瘦巴巴的，好像对顾瑾的态度也不怎么样，说是救命之恩，但是自己也收了回报了，之后也一直如此。 一直以来，若不是那天晚上突然意识到不对，夜九一直觉得自己都是将顾瑾当做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兼没有性别界限的好朋友，熟人，很熟的人。 “那您现在呢？您真的顾瑾他现在的意思还是那样吗？” 夜九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他连生死都不在乎了，那时候确实有些怨，不过不怨人，只怨老天要这样安排捉弄人，然后一心盼着他平安，毕竟宣府还有我另外一个孙子一家呢，手心手背都是肉。 等他被宣召回来又躲去了山岛，原以为时间能够淡化一切，哪知却像酒一样，越是沉淀越是浓厚，也不知他怎地相通了，其实也挺好，本来他就欠着公主一条命，我们顾家也欠公主的，只要他好好的，上不上驸马我们都不在意，一切也不过是看公主您的意思，您觉得呢？” 顾老太君眼里带笑，很是慈爱，没有强迫，只是陈述着一家人的心意，对顾瑾，对夜九，真心实意，不计后果，也带着些许孤注一掷，想要给顾瑾博一个机会，看能不能点醒夜九那根一直不在线的神经。 夜九取了一块点心放入嘴里，很香，脆口的，有点像桃酥。 “这点心您是专门让人给我准备的吧，很好吃，顾瑾也很好，谢谢您，我会好好的想一想，只要你们不觉得顾瑾尚驸马不好就行，不过这话，您可不能像跟我说顾瑾小时候的趣事那样给说给第三人听哦，不然我可不给您做那猪头肉送来了，就是让顾瑾求，我也不送。” 顾老太君闻言，哈哈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铁定不说，这是你我二人的小秘密，喜不喜欢？瑾儿说你最喜欢各种干果了，闲暇的时候打发时间，可惜那松子油性太大，还是这桃酥最合适，不仅有核桃，还放了焙香的甜杏仁。” “喜欢，您让人给我装些带走吧，时不时吃点。” “好好好，奶奶一会吃午饭的时候就让人给你做，然后给你送去，现做的好吃，什么时候想吃，就说，让厨房随时给你准备上。” 顾老太君高兴，还亲自捏了一块塞夜九手里，夜九笑着拿起就吃，一点也扭捏。 虽然听不到屋子里的两位主子说了什么，但是时不时传出的笑声让外边的人安下了心，时不时的派人去厨房看看，要是差不多了，也好提醒屋里的两位主子。 第148章 太子的锅 “所以说，九公主真的送世子回来了，还是亲自将人，当着满大街众目睽睽之下？” 顾笙再次跟人确认，下人连连点头。 可不就是真的，外边满大街都开始议论了，不过风向有点不对就是了。 “九公主现在还在府上？” 下人点头。 “让人关注，看九公主何时离开。” 顾笙挥手，让人下去，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惊喜，当街拥抱，还一路扛着回来，这要是换成女子，为了名声也必须要嫁，虽然顾瑾是男的，但是九公主身份特殊啊！ 很快，下人又跑了回来。 “公子，大厨房说九公主中午会在老太君那用午膳，而且已经去了一段时间了，应该会用了午膳才离开。” 顾笙双眼发亮，所以说，这是天赐的机会。 顾笙将贴身小厮叫了进来，两人一番耳语，然后小厮换了一身衣裳从角门急匆匆的出去了，进了一座茶楼，又去了一趟赌场，等回来之后将事情禀报给顾笙听，顾笙高兴的给了打赏。 顾笙让人去传了什么？ 顾笙让人去传，九公主看上了镇北侯府的世子，今日当街将人抱走不说，还在镇北侯府吃了午饭，然后又将之前宫宴路上夜九救顾瑾共乘的事情又美化了一番，说早之前，九公主就看上了顾瑾，不然怎么会一直没有敲定驸马人选。 顾瑾正在睡大觉，完全不知两大助攻上线，还放大招，一个替他表明心意，一个替他制造机会。 外边的风声很快就变了，之前还议论纷纷剥皮案，最终牵扯到了巫蛊，有些吓人，聊八卦不好吗？ “你们说，这不会是真的吧？九公主跟镇北侯世子，别说，镇北侯世子从前是纨绔了点，但人家现在真本事啊，想想那码头前的大船，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能不能成不说，不过真的，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从东街到镇北侯府挺长一段距离呢，看到的人还不少，应该是那顾世子见了九公主想要行礼，结果被九公主给直接当街抗走了，可还记得之前左相府六公子的事，一脚将人踢飞了，那力气，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啊！” “你们这消息可没我知道的多，九公主不单把人当街抗走了，还直接上了镇北侯府，应该就是去表明心意去的，呆了可是很久，还记得大船靠岸那天吗？” “记得记得，那么大的事呢，不过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你们知道的少吧，那天顾世子跟四皇子一起下船，九公主不是去了吗，这事情，按说平日里宫宴都极少出面的九公主居然特意去了，当天晚上宫宴路上，还与镇北侯府的马车发生了碰撞，你们说巧不巧？” “还有这事？” 茶也不喝了，全都伸长了耳朵听了过去。 “可不就是，公主的车驾那多结实，镇北侯府的马车也肯定不差，可是就是这不差的马车他就是坏了，然后顾世子就被公主给拉车上一起进的宫，要说，车子坏了就坏了，完全可以再等一会不是，那么大的镇北侯府还能差一辆马车？” 剩下的话，人不说了，其他想听的人心痒痒，可是人家端起茶水慢悠悠的品茶吃点心，也不能硬撬，尤其还不是一个桌子上的。 太子这边一边带人查资料，一边还要督查剥皮案的事情，完全不知顾瑾昏倒的事，只收到了消息，说公主当街绑走了顾世子，想要顾世子做驸马，话传到这已经变成了这样。 宫里，太子都知道消息了，皇后皇帝二人离知道还会远吗？ “所以，公主到底有没有绑人，顾世子又到底如何了？” 皇后突然有些后悔，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话，让九儿突然开窍了还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当街抢人啊！ “朕的公主怎么又跟顾世子牵扯在了一起，京都的人都这么闲空了吗，没事做整日里盯着一个公主的一举一动。” 皇帝有些头疼。 “去，让九公主进宫来见朕。” 与其听着别人说，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清楚。 至于为什么不叫顾瑾，万一真的是自家公主做的好事，安抚都来不及，哪里会这个时候挑刺。 夜九可不知道自己前脚刚回公主府，后脚就被宣进宫。 而太子这边的人也从镇北侯府回来了。 得知顾瑾因为身体太累居然当街睡着了，太子也是无奈，可是这事还偏偏让皇妹给撞上了，正是热门人物，自然少不了话题，以讹传讹也就是这样了，不过倒是没有人怀疑这件事背后有推手，毕竟实打实做了的事情。 而且要是换个人，估计宁愿睡死街头也不要被个女子这样当麻袋扛着在大街上走一路，还弄得人尽皆知，捂脸都没机会。 想一想，还挺对不住顾瑾的，奈何自己皇妹实力彪悍，惹不起。 “说说，外边的传言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扯上了顾世子，说你当街抢人了，要顾瑾当驸马。” 很好，已经许久没连名带姓的喊顾瑾大名了，可见皇帝气急。 “您都说是传言了，关于儿臣的传言还少吗，要说这事，您得问皇兄，我就是个路人，不小心被牵累进去的，可是又是熟人，总不能不管，一时习惯，就把人当货物给抗回去送镇北侯府了，实在是距离不远，然后忘了叫人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说，儿臣那也是助人为乐。” 虽然说相通了不少事情，不过夜九却没打算就这样让顾瑾直接当驸马，成亲可不是小事，两辈子都没经历过，都说恋爱是甜甜的，婚姻是坟墓，得先体验恋爱再谈婚姻，而且，要是顾瑾有了新的想法呢。 人只要强大了，就会想要更强大，顾瑾以前是纨绔，现在却不一样了，驸马这个职位注定了要远离很多的事情，不然历代驸马怎么都是一些闲职或者文雅的职位，没有半点实权。 “这又关太子何事？你皇兄最近忙得连后院都顾不上了，可别想推你皇兄出来背黑锅。” 皇帝有些不相信，太子是真忙，就住东宫，有个风吹草动的皇帝都知道。 ” 第149章 榆木疙瘩 这边太子知道夜九被皇帝叫进宫了，也连忙赶了过去。 “陛下，太子求见。” “既然太子也来了，那就进来吧，刚好你们兄妹二人好好说说。” 太子进来行了礼，皇帝直接将刚才夜九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事，也确实与儿臣有关，这几日又是查档案又是查剥皮案，儿臣分身乏术，便让老四跟小舅舅二人帮忙，二人又推荐了顾世子，顾世子建造海船又立了大功，而且顾家是跟着先帝爷爷一起打江山，根底可信，所以儿臣就将人叫了一起。” 太子倒是没有推脱责任，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嗯，顾家是好的，但是这又有何关系？” 皇帝点头。 “三品以下的官员档案十分的多，为了找点找出可疑之人，不得不加班加点的翻阅，然后顾世子一连熬了七个日夜，资料总算是查阅得差不多了，儿臣立即让顾世子回去，却忘了安排人照顾，于是顾世子在回去的路上犯困，当街昏睡过去，恰巧了，皇妹路过，一番热心，将人送回了镇北侯府，就是这送的方法有些奇特，于是就有了流言。” 皇帝闻言，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女儿，好像女儿现在越来越有人气了，也不是说以前不像人，就是对什么都淡淡的，一门心思种地，如今不仅想要出海，当然还是为了种地，但是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少见。 “算了，既然如此，太子自己掏东西安抚一下顾世子，小九回去吧。” 夜九如同一个工具人，需要就来，不需要就走，也没有怨气，今天心情不错。 至于流言，呵呵，真刀真家伙都不怕，何惧，也没人敢闹自己面前来。 不过没等出宫，夜九又被接去了皇后寝宫。 夜九将事情又说了一遍，皇后闻言，只是误会，不过再看女儿一副没开窍的模样，又忍不住着急。 “听说你还在镇北侯府吃了饭。” “嗯，顾老太君人很好，镇北侯府的酥点也不错。” 夜九这两句话把皇后给打击到了，谁真的问你吃好没吃好，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 “所以，你不仅扛着人家世子回去，还蹭了一顿饭，然后外边传言你绑了顾世子要做驸马，你就只记得点心不错？” “不然呢？” 夜九一脸天真，皇后都想伸手捂住夜九的脸，免得气死。 “无事，挺好，就是顾世子脸丢大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顾瑾这人不会计较的，您放心。” “你又不是人家顾世子，你又知道人家不计较？” 皇后突然觉得还有机会。 “母后，你觉得顾瑾醒来就算计较还能如何？” 夜九一脸认真，皇后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有机会，谁给自己那么天真的想法，生了个榆木疙瘩。 “算了，你回公主府吧，别整日出去晃，每次都能发生点什么，我跟你父皇年纪虽然不是说特别大，但也受不住。” “谨遵母命，儿臣就对外放话，说您让儿臣禁足了，三天如何？” “三天那算哪门子禁足，你还不如呆到春试呢。” “行，那儿臣告退。” 夜九走之前还不忘去一趟御膳房，只要夜九进宫，御膳房的大厨就会接到消息，然后多做不少的菜，为的就是方便夜九打包带走。 皇后只当这话是母女之间闲聊打趣的，哪知夜九回去还真就这么跟大宫女说，然后让人出去放话，于是乎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九公主被皇后禁足了。 等皇帝亲自到了皇后寝宫问起，皇后都楞了好一会。 夜九悠哉悠哉的让人准备食材，自打发现家猪养不大之后，夜九左思右想，直到某天突然听到一个小太监说起净身房，夜九灵光一闪。 金口一开，让人去净身房找了熟手将小猪苗的祸害给祛除了，这下，猪很快就暴躁不起来了，有吃有喝，努力长肉，吃多喝多，自然有肥。 让人挑选了最肥的猪杀了一头，然后清理干净送厨房，夜九亲自下厨，从空间里弄了老卤汤出来，这可是好东西，卤汤准备好了，夜九就让白菜跟了进来。 “这是老卤，再添水配上新卤料熬开，然后放入肉，猪肉鸡肉鸭肉能够放到同一锅卤子里，但是像海菜豆干下水这一类都要分开，还有牛肉鹿肉，最好都是另外起锅。 老卤子每次用完，将渣滓过滤干净，然后再熬开一刻钟，自然放凉收好，冬天还好，其他的时候最好都放到冰窖中，卤下水跟素菜的卤汤用过之后就不能再保存了，只有这卤肉的汤能够做老卤，我这卤子也才放了四年，放得越久越香。” 当然，在空间里，怎么放都不怕，一次又一次的大锅卤肉，不香才怪，就跟浓缩了一样。 就连白菜也对那老卤很是眼馋。 “公主，这卤完了，我能不能也装上一些存着，当传家宝用，将来要是后辈过不下去了，就这一手卤猪肉就能养活一家子，还不用学刀工什么的，没天赋都不怕。” 白菜的话刚说完，夜九就笑了出声。 “哈哈哈，这传家宝有听说金的银的还有玉的，要不然就是各种秘籍的，到了你这就是一坛老卤了，这老卤也不能一直放，会坏的，就是不卤肉，每个月都要拿出来烧开两次再存放，烧着烧着不都烧干了？” 白菜闻言还是有些不罢休。 “那不当传家宝也行，奴婢就装一坛子。” “哈哈，你也别装一坛子了，先养着这锅卤子，等你要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再搬一坛走，每次卤子都分成两坛子装，就当给你的嫁妆，如何？” “奴婢叩谢公主。” 说话间，卤汤已经完全烧开了，夜九将准备好的肉让白菜慢慢放入坛中，这可是特制的大坛子，能装至少二百斤肉，坛口小，肚子大，密封性好，导热性强，还保温。 白菜一脸虔诚的看着坛子里弥漫着香味的卤汤，等肉全部下坛子，盖上盖。 比较耐卤制的猪蹄都放在了最下面，一共十对猪蹄，然后往上是猪头肉，再往上是腱子肉，再往上是五花肉，最上面是三只鸡，将坛子装了一个严实。 第150章 互送吃食 猪头肉各个部位夜九都装了一份，让人送去镇北侯府给顾老太君，点名给顾老太君，但是每一盘子都装得满满的，还有一只整鸡呢。 顺便的，将自己禁足的消息给顾老太君传过去，不用担心自己，就是嫌事情多，还不如跟白菜一起折腾吃的。 顾老太君看到桌面上的几个食盒，哪里会不知什么意思，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当然，老人家也没有要遮的意思，不过顾瑾现在得养胃，好吃的也要等两天，倒是那鸡肉，问了府医，能少吃一些，让厨房给弄了一些送去。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快中午才起来。 一部分是睡饱了，一部分就是饿醒的。 下人很快就送了饭食过来，一碗血燕羹，一碗滋补汤，一碗碧梗米清粥，然后就一个鸡腿。 血燕羹滋补汤还有粥顾瑾全都看不上，唯独对那鸡腿情有独钟，奈何鸡腿太小，吃不饱，一旁还有人盯着，必须先把前面三样都吃得差不多了才让吃鸡腿。 “这鸡腿可还有？” 一吃完，顾瑾就忍不住开口。 “还有，这是一只鸡上面切下来的一个腿，剩下的都留着呢，不过老太君说了，等侯爷回来，要分一半送去，您的这一半鸡腿已经吃了，另一只鸡腿是侯爷的了。” 仿佛听到了噩耗。 “我去看看父亲，你们不用跟着了。” “世子，您就别想去侯爷那蹭吃了，老太君交代，只能让你吃这么多，等晚上的时候就好了，能正经吃饭，至少还有半只鸡不是？您要是去了，那半只鸡也没了。” 顾瑾有些生无可恋。 “那我还是去床上躺着吧，这点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 “您好好休息，再过一个时辰厨房还会给您送一些膳食来。” 伺候的下人不接话，麻溜的收拾东西走人。 顾瑾也没想到下人会这样，奈何，府里只要奶奶发话了，就是亲爹那也不敢去反驳。 躺在床上，顾瑾突然想起，自己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九儿，然后自己就记不得了。 缺的觉太多，虽然没吃饱，但是腹中不再空落落的，顾瑾没一会又眯着眼睡着了。 而镇北侯这边难得吃到一餐这么顺口的饭菜，倒也不是说镇北侯府的厨子不行，实在是这卤肉香，已经凉了的猪蹄弹牙又不硬，完全能够咬得动，而且一点都不腻人，那猪耳朵凉的脆口，猪头肉热的绵软，鸡肉也自带不同的香气。 自打冬天不缺菜，厨子为了府里的主子养生，孤老说的，谁都得听，于是饭菜做得也就清淡了，顾老太君倒是不觉得如何，她的胃口本就淡，但是作为一个武将，镇北侯却是喜欢那大鱼大肉的感觉，吃着实在。 再加上，府里的三个主子，老夫人虽然吃的不多，但是还有顾瑾呢，这肉又能放，还是九公主特意做的，能分一份给镇北侯那都是看着是亲儿子的份上了。 种类看着多，耐不住厨子刀工好啊，这么一摆，再用大量的蔬菜承托，实际上肉没多少，还是素菜多，夜九还专门让人装了一坛子的卤汁，可以加热用，也可以浇汤炖菜。 五花肉下面是萝卜，切成了薄片用水烫一下，捞出来摆上切好的五花肉，然后浇汁盖严实上锅蒸一下，萝卜入味，五花肉也软和。 “晚上照着再上一份。” 镇北侯发话，一片伺候的却有些为难。 “侯爷，这是九公主府送过来给老太君的，这老太君从自己份例上匀过来的，只怕晚上是吃不上了。” “九公主府送来的？” 镇北侯微微眯了一下眼。 “是的，昨日里九公主将世子送回来，然后跟老太君相谈甚欢，两人互送了吃食。” “行吧，既然如此，便不强求，再添半碗饭，汤汁浪费了不好。” 作为一个带过兵吃过树皮饿过肚子的人来说，浪费是可耻的，何况这汤汁很香啊！有这一次还不知道下一次有没有呢。 “那个，侯爷，您不能再多吃了，汤汁还有，九公主让人送了一罐，做菜应该用去了一部分，但是肯定还有。” 镇北侯看了又看，然后点头同意了。 “让厨子别浪费了，试试往里再放些肉能不能炖出这个味来。” 别说，不单镇北侯这么想，大厨也是盯着那大半罐子卤汁想了许久，里面的放了香料，但是自己能够吃出来的并不齐全，而且肉香浓郁，很难分辨。 等人来说了镇北侯的要求，大厨留下一大概一碗的卤汁，剩下的全都倒进了瓦罐里，然后挑选了一块好肉进去。 等厨房里弥漫着越来越香的味道，路过的下人都挤到了门口舍不得走。 等顾老太君睡了个午觉起来，听到下人说的话笑出了声，让人给自己准备了花帖，然后给夜九写信，倒是也没说家里的趣事，只说东西很好吃，家里人都喜欢。 等夜九收到精致的花帖的时候还挺稀奇的，可以当做收藏。 夜九想了想，没回信，让白菜又准备了一些吃食送去，这次是鸡蛋糕，还有枣花糕，鸡蛋糕没什么特别，但是营养好消化，没有牙口的老人都能吃，枣花糕就是捏的造型，有可爱的，有精致的，放到蒸屉上蒸，又变得松软。 新鲜蔬菜什么的，镇北侯府不会缺。 东西不用一次送太多，时间长着呢，有来有往慢慢走。 顾老太君收到东西就尝了一块，鸡蛋糕不错，很合胃口，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能吃的东西就不多了。 等到晚上，镇北侯又心满意足的吃了一顿卤肉，至于儿子，那自然是等得闲的时候再去看，一点都不知道分寸，当街睡着，好在九公主大气不计较，不然外边那些话传的，是个人都要气死了。 又睡了一个好觉，顾瑾这一次总算是清醒了，早上的花糕味道还不错，捏的牛头的模样，还用红豆做的眼睛，顾瑾就是属牛的。 吃了两个花糕，又喝了两大碗粥跟一碗燕窝，顾瑾这才开始询问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第151章 人要会表现 “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不过也不算什么事，因为九公主不计较，还跟老太君十分聊得来，昨天两人就开始互送吃食，您昨天吃的鸡肉就是九公主送的。” 顾瑾突然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两觉，怎么外边跟变天了一样。 “什么事情，说具体的。” 小厮悄悄的看了一眼顾瑾，这才地下头开始说话。 “您前日回来路上碰到了九公主，不知您可还记得？” 顾瑾一楞，自己原来不是做梦啊，是真的碰上了，那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继续说。” “好的，您路上碰到了九公主，然后跟九公主打招呼，结果因为身体太疲劳，然后直接昏睡过去，是九公主接住了您，然后将您，将您扛着送回了府上，因为大街上，公主接住您的姿势，然后传出了不少流言，不过，九公主没有计较。” 听到自己是被九儿送回来了，顾瑾顿时心里都美了，不过一听流言，又皱起了眉头。 “都什么流言，支支吾吾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外边都说，是九公主当街强抢了您，想要您做驸马，说九公主男女通吃。” 顾瑾闻言，要是真的就好了，自己愿意被强抢，奈何九儿都还未开窍。 “九公主跟奶奶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之前九儿虽然一直在京中，却也从未拜访过府里，自己连侯府的地图都画了，但是却没用上。 “九公主将您送了回来，不太放心，但是又不好进松竹苑，就去看望了老太君，两人听了府医的话，您只是累得睡着了，之后便放了心，然后老太君与九公主一起闲聊，从了忘年交，互送起了吃食，之前的鸡腿，还有今早的花糕都是九公主让人送来的。” 小厮又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顾瑾的反应，很好，被扛着走了一路的事情世子没放心上。 “对了，厨房那边原本老太君给您留的卤肉全让侯爷拿走了，说是当您孝敬的。” 趁着主子心情还行，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得赶紧说。 顾瑾闻言刚想要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我爹不会一大早就要吃肉吧？让厨房给分成两份，量少一些也行。” “对不住了，侯爷一早吃了才出门，并且让您好好练武，别荒废了。” 至于那一句，一个大老爷们晕倒在大街上丢人的话，下人可不敢说。 顾瑾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丢脸丢到九儿面前了，九儿不会误会自己身体差吧，之前造船的时候自己都没这样过，这不是当时看到九儿，眼里就只有九儿了，哪里还记得其他，一下就睡了过去没起来。 “让人准备准备，我去给九公主道谢。” 顾瑾想了想，还是得亲自解释一下才行，九儿本身就强，自己虽然努力了，奈何资质如此，只能从其他的地方找补了，可不能落下个动不动就晕倒的名声。 “九公主被皇后禁足了，说是要到春试前才解禁，算下来要禁足一个月。” “不会是因为流言的事情吧？” 顾瑾立即联想起来，小厮点头。 “那给我拿朝服，我去找太子。” “您还是别去了，陛下皇后还有太子都给您赏赐了东西，让您好好休息，而且金口玉言，虽然九公主被禁足不能出公主府，但是其他人却没有任何事，不然也不能给老太君送吃食。” 顾瑾闻言，也不知该如何了，想了想，先去给奶奶请安，自己睡了两天，奶奶也担心了许久。 于是乎顾瑾去了老太君的院子。 而老太君这个时候正在品尝公主府送来的鸡茸豆花，就一碗，还专门用小炭炉一路温着送来的。 “瑾儿来了，刚好公主府送了一样特殊的吃食来，奶奶吃了觉得特别好，不过早饭没少用，你也尝一尝。” 顾瑾也没客气，早上虽然比昨天吃得多了一些，可是还是没吃饱。 接过碗，舀了一勺子豆花放嘴里，吃起来是豆花的口感，但是味道却是鸡肉味，汤水看着很清，但是味道却一点不差，有着淡淡的竹笋炖鸡汤的味。 不过碗就那么大，顾老太君又吃了一些，也就几口就没了，感觉就吃了个味。 “奶奶，你怎么突然跟九儿关系这么好了，还相互送起吃食了，昨天送，今天也送。” “这是秘密，怎么样，好吃吧，这可是出自九公主身边的白菜的手艺，听说，还跟你原来的小厮四喜凑了一对，连个小厮都能够找到这么本事的姑娘做伴，你呢，到底怎么想的？” 不得不说，老太君的话对顾瑾打击有点大。 “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孙儿已经在努力了，就是九儿还没开窍，我怕贸贸然的说吓到九儿，万一……” “那你不会不要那么贸贸然的去说？把动作做得再大一点，诚意不要总算默默的付出，付出要说出来，让人看到，那才有意义。” 顾瑾一下傻了，还能这样的。 “你不说，谁知道你做了什么，就像从前，你带了那么多的狼头回来，闷不吭声的放卧式里，又有谁知道你有猎狼的本事？” “既然九公主不开窍，那你就多表现表现，暗地里谁能察觉，你要是在人前，就像你前日大街上睡着了，正好与九公主碰到一起，两人的关系不就拉近了，从前九公主可没有来过咱们侯府，如今不仅来了，还和咱们走上了关系。” 顾瑾总觉得有什么新的东西在脑子里生根发芽，但是一时半会还没理清楚。 “行了行了，年轻人与其在我这个老婆子面前晃悠，不如去九公主面前，再不济，太子或者四皇子那也不错，还能有机会在陛下面前露露脸，多留一些好印象，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顾瑾就这么被顾老太君打发走了，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没抓住，顾瑾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从新趟回了床上，嘴里一遍遍的重复这自己奶娘说过的话。 人要会表现，要怎么表现？还有表现为什么还要注意时机？什么是合适的时机？准备，自己又要做什么准备？ 第152章 明年到你家吗 外边的流言夜九不在意，但是顾瑾却不同，虽然他很想流言成真，但是却没准备放过这散布流言之人，于是让人去仔细查，能将之前宫宴马车坏了的事情都牵扯了出来，还是很容易查的，更何况，顾瑾心中也有猜测。 而宫中 “外边既然已经传得风言风语了，顺便将公主挑选驸马的要求传出去，让那些人都有些自知之明。” 皇后手执银勺轻轻拨动着碗里的燕窝羹。 皇后上面没有长辈压着，在宫里可以说过得十分顺畅，但是却没想到宫外的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夜九的太过特殊引来了一些老派臣子们的不满，加上宗族那边说夜九身为公主，不以身作则，为天下女子做表率，有失女德，败坏天家名誉。 一大早，宗妇就递帖子求见，完了将宗族里年级最大的两个老妇人全都给带了来。 皇后虽是一国之母，但是对宗族也是要敬畏的，毕竟是皇帝的宗族，或许没有很高的权势，但是却有着一定的地位，皇后也不能随意的拒见。 “皇后娘娘，您身为一国之母，一直都是母仪天下的仪表，之前十公主也被您教养得十分不错，但是九公主，到底还是流落民间太久，回归之后又一直久居别庄，没有经过正统的宫廷礼仪教养。 老身知道您跟陛下对九公主十分疼惜，但是越是如此，要求应该越严苛，公主还未成婚就给了公主府独居已是不合规制，如今既然已经及笄，那么就该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模样，否则如何挑选驸马。 说到这，就是普通女子都知道男女大别，公主居然当街与男子搂搂抱抱，还传出那样的流言，实在是有碍天家颜面，皇后只是让九公主禁足一月，惩罚太清了些，老身看不如再派几个嬷嬷，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公主好好学习学习礼仪，也免得将来继续丢天家的脸面。” 皇后忍着怒气听完，要不是涵养好，她非要用手里的茶盏将这自以为是的老婆子砸死。 想到那一车车送去宗族的果蔬粮食，还有各种东西，真是糟践了。 皇帝都没说什么呢，你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婆子端着辈分的架子过来对着自家女儿就是一顿数落，还派几个嬷嬷去管教管教，当时你家小媳妇，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 皇后不接话，两个老婆子对看一眼，然后换一个继续说。 “皇后疼爱女儿没大错，但是别忘了还有太子跟四皇子，若是因为公主的这些举动，让那些跟随的人寒了心，让朝臣们不服，将来吃苦的就不单单是九公主，皇后好好想想，兹母多败儿，九公主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太子一向名声极好，因为九公主之事，已经热了不少人热议，弄得人心动摇。” 所以，本宫疼爱女儿没大错的意思是还是有错不成，爱管闲事的老婆子，本宫自己的儿子都没说什么呢，需要你们出来打抱不平，还要本宫好好想想。 皇后重重的将茶水放到了桌面上。 “这些话不如让陛下跟太子也来听听，去，请陛下跟太子来。” 皇后冷着脸吩咐，看都不看宗族来的三人。 “这些事情如何能够惊扰陛下跟太子，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又是母仪天下之人，教导公主应当应分，若是天下女子都如九公主这般肆意，那如何是好？” 最先开口的老妇人直接站了起来。 “朕倒是不知道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的女儿居然连肆意一些都不行了，当初太祖爷爷也是庄稼汉，年过三十才起义最后打下了这江山，一辈辈传到朕手中，历朝历代，出了多少公主，桑珠长公主，豢养男宠，当时始帝怎么说，天家儿女，只要不以压榨民脂民膏为乐有害社稷，皆可肆意。” 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屋子里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皇后微微屈膝，两个仗着年纪大辈分大的老婆子也同样要行大礼。 “陛下，桑珠公主与九公主不同，桑珠公主乃始帝亲妹，为了扶持始帝年纪轻轻丧夫，这才开始豢养男宠，始帝为了让桑珠公主能够走出丧夫之痛才有了这番话。” “有何不同，不说朕的公主并未与任何男子订婚，你们冬日能够吃好穿暖，难不成以为凭借的就是你们身份的特殊，若不是九儿种出了高产棉，推广的火炕取暖，提高了藜麦水稻产量，还有那冬季的小麦，每年大雪之际，就是皇族都有冻死饿死的。” 皇帝的话也不假，再有权势也扛不住有几个穷亲戚，更何况天灾人祸的事情谁能拦。 皇帝对于宗族其实也是越发的不满意了，自己娶的皇后都没有外戚干政，反倒是同出一脉的宗族想方设法要从自己身上搜罗好处。 好吃好喝的照顾，真的是养大了某些人的野心，真的以为皇帝轮流坐，明年到你家吗？ 几个皇子选妃宗族就想要插手，奈何其他朝臣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宗族世家，皇子妃的位置抢手着呢，如今却又想要插手公主尚驸马的事情，还指责自己的公主没教养好，什么玩意。 皇帝发火，就是辈分再高，那也不敢啃声了，谁让不管是太后还是太妃都死得早，皇帝自己又娶了个好媳妇，早早的独自当政了，真要是热闹了皇帝，最后算计不成反热一身麻烦。 等宗族的人走了，皇帝又匆匆离开了，因为南吴居然派了人这个时候过来，说是交好，但是因为剥皮案还有牵扯到夜九的事情，皇帝虽然心中怀疑雪国，但是不表示对其他国家就放松了警戒之心，尤其在这个节骨眼。 皇帝一走，皇后就下了这么一个命令，传出去怎么传，自然是有专门的官员负责打理这些事情的，不然皇子娶亲那么多程序谁来办。 于是乎，这外边还在热论纷纷镇北侯世子与九公主的花边事迹的时候，官方放话出来了，九公主挑选驸马要求上除了没有年龄限制，然后一条条明文罗列的苛刻要求，击倒了一大片心有不轨之人。 第153章 奇葩 “别的不说，就这一条，要会女红，什么叫女红，那就是女子才会的东西，所以叫女红，还有，还得会厨艺，这都叫什么事，要能在去年武状元下过三招，去年的武状元如今不是在御前做带刀侍卫吗？” “三招倒也容易，硬抗就行，前面做饭，这不是找大厨吗，女红？确定这是找驸马？” “不会九公主真喜欢女子吧？” “说不定呢，能有这特殊要求，难不成找个江湖女子？那也不能这般贴告示出来，上面还说了什么？” “还有还有，别挤，挤得人都没办法看清楚字了。” “快说快说。” “没有要求身份，只要不是成过婚的，身体有残缺的，平民百姓也可一试，年龄居然也没有写，难不成不要求年纪？要是这样，岂不是有不少人想要尝试一番。” 别说，还真有，不要求身份，不限制年纪，只要未婚，而且随时可以报名一试，通过了留下画像，万一被公主选中了呢，虽然是尚驸马，但是吃喝不愁啊！还能给家族带来不少好处。 女红不会厨艺不会怎么办？可以学，也没说女红跟厨艺要做到什么地步，字，只要能写五百字就算识字了，背，死记硬背，只要有那么些许机会。 当然也是有不少有先天优势的，虽然不完全，但是没关系，比什么都不会的人强， “爹，难不成还要让儿子去学那什么女红厨艺，这哪里是招驸马，明明就是招下人，不对，招下人都没这么多要求。” “不情愿你也给我好好练习，字你会了，以后多锻炼锻炼身体，然后让你姨娘教你女红厨艺，公主府再怎样样也不会缺了厨子跟绣娘，顶多就是添个乐趣，你一个庶出的，能够攀上公主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长相不错，为父完全可以挑选其他人，有的是愿意的，到时候别怪为父不帮扶你。” 少年郎整个人傻了，因为姨娘一直得宠，他虽样样不能，但是却没少被父亲夸奖，可以说是除了嫡兄外最受宠的儿子了，但是如今，父亲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透心凉。 “老爷别气，奴会好好跟文集说，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您先去忙。” 少年的姨娘立即上前去哄男人，然后恭恭敬敬的将人送出了自己的院子，回来就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啪~” 少年茫然的看向自己姨娘，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挨打。 “你父亲让你去做驸马是为了我们一家好，你不过是个庶出，我也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小妾，你舅舅一家全都靠着老爷如今才能吃饱穿暖，而你，也是因为我这个姨娘才能过个富家公子的好日子，你不去看看那些面朝黄土的人吃的都是什么，就为了这么些小事惹你爹生气，若不是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真想换个人。” 从前有多苦，如今就有多舍不得这样的好日子，若不是自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又十分的懂得取舍，老爷如何会疼爱自己这么久，而夫人又如何会容得自己成为这最受宠的姨娘一直活着。 自家是什么地位，随便来个人都能一脚碾死的人，奴隶！ 他国的奴隶，被人贩卖过来的，原本该一辈子贱籍，生的子女也是如此，但是却入了老爷的眼，跟着老爷夫人一起，看着唐家商队越做越大，最后能得以扎根在这京城中，过上如今的好日子。 老爷要做什么，她从不问缘由，夫人的吩咐，她拿命去完成。 才十三四岁的少年整个人都傻了，但是自小就害怕自己姨娘，姨娘平日里对自己是很不错，但是偶尔自己犯错，姨娘露出的狠劲都会让他想要颤抖，比面对父亲还要让人害怕。 打完了人，又训了一顿，女子没忘记重要的事情，既然要学女红，那么现在就开始，不需要挑日子，直接取了自己的针线筐子出来，屋子里一个下人都没留，就她亲自教导儿子。 但凡学不会，手里的针毫不客气的扎了过去，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十天之后已经能够缝制一个荷包，虽然说还绣不出什么花纹来，但是针脚平整密实，走线流畅，女子这才满意，没有再用针扎人，开始教如何缝制衣裳。 唐老爷亲自来看的时候，很是满意这个进度，赏了姨娘不少东西，又住了一个晚上。 镇北侯府 “怎么能够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千算万算，如今却棋差一招。” 顾笙顿时恼怒，机会制造了，流言也传了，结果官方给弄出了一个驸马要求。 而顾瑾却很是高兴，悄摸摸的高兴，怎么办，条件都符合，若不是还未确定何时可以报名，顾瑾都想要去报名了。 至于顾笙的小动作，顾瑾让管家断了顾笙的月例，一个空有举人之名没有官职的举人有什么用，若不是靠着侯府，真以为自己多大的本事了。 剥皮案追查下去又翻出了官员户籍作假一事，原本说的一个月破案，又继续往后拖，但是再拖，春试该来还是来了。 不单南吴来了使臣，大船的消息不知怎么的透露那么快，西唐也派来了使臣，而且，不止如此，两国交好，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而且需要巩固关系，于是乎就牵扯出了联姻。 “我西唐使臣代表我朝陛下向贵朝的公主求亲，以三千头羊，一千只猪，以及二百头牛作为聘礼，以贵妃之外为聘以示诚意。” 所以，你西唐来就来了，还想娶走一个公主，朝堂之上，顾瑾、太子还有四皇子都看西唐使者十分不顺眼。 皇帝轻蔑的看了一眼西唐使者，你就拿这么些东西就想换朕的公主，除了那二百头牛比较实际，其他的都是杀了吃肉的，吃完就没了，自家公主那是宝藏一般的存在。 “我天朝只有两位公主，嫡公主已经封了府，享皇子待遇，招赘驸马，另一位也已经成婚，使者还是再想其他的吧。” 顾瑾没忍住，站了出来。 如今他也是有实职的官了，皇帝的意思，到时候还得封个大使做代表出海的，上朝多看看这些文臣武将们斗嘴，将来出去才不受欺负，虽然还是要另派人辅佐，但是自己强大才是真强大不是，于是顾瑾就上朝来了。 第154章 不和亲 按理，他的官职还不能站这么靠前的，不过受宠的人有偏爱。 “这不是公主还未成婚吗，招赘的驸马又如何能够与我朝陛下相提并论，要知道我西唐陛下如今也才二十九岁，正值壮年，还十分年轻，公主嫁过去直接便是贵妃，在皇后一人之下，地位尊崇，若是再生育下皇嗣，那就更是不同了，还能拉进两国和睦的关系，互通有无。” 朝廷上不是没有心动的大臣。 “陛下，西唐来使带着诚意而来，不过我朝公主身份尊贵，虽然西唐皇帝地位也崇高，但是这聘礼却有些太欠齐全了。” 皇帝心下暗暗记了一笔，开口说话的是没长脑子，居然想要卖朕的公主，谁给的狗胆。 “原来是周大人啊，难怪能够说出这般的话来了，您家的女儿嫁得还真是不错啊，嫡女都能给人做妾。” “你你你……这里是大殿，顾世子，别以为你是世子就了不起，若是按官职，你还得称呼微臣一声大人呢。” “可不就是称呼您周大人吗，要不然我叫你一声周老头？一把年纪还想着卖女秋荣，那是嫡长公主，历来嫡长公主都是尚驸马的，何曾有过和亲的。” 顾瑾怒瞪站出来的周大人。 皇帝不出声，任由顾瑾出头。 “话是如此，但是那都是历朝公主数量不少，自然是不需要嫡长公主去承担这责任，但是如今情况不一样，陛下只有这么一位公主未成婚，也无其他公主，两国交好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该落到九公主肩上。” “你既然都知道陛下只有这么一位公主，还是嫡长公主，这样的话就不该说出口，历来册封公主和亲都是惯例，何须让嫡长公主出面，西唐国力是不错，但是我天朝何惧，如今是他们前来求好，我泱泱大国，愿与之交好那是气度，不需娇贵的公主去承担什么责任，要说无用，那也是像周大人这样的人，不知道想方设法强盛我朝，还以卖女求荣洋洋自得。” “你，你，你强词夺理。” “哎，连话都说不清，周大人还是早些告老还乡退位让贤的好。” “咳咳，西唐使者还在呢，世子给周大人留点面子，丢人都丢到西唐去了多不好。” 王旭杰听着差不多了，立即站了出来发声，上边的皇帝就好像才听到动静一样。 “嗯，王爱卿说的是，先安排西唐使者休息，有事明日早朝再议，春试在即，诸位爱卿将心思放到春试上。” 等先到的南吴使臣收到消息暗自唾弃了一句西唐卑鄙，居然想到了这个法子，还好没同意。 不过这个确实是个好方法，他提前来了十天，倒是打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位嫡长公主的消息，关于招赘驸马的事情也是清楚的。 和亲嘛，既然别人家舍不得公主，那么多的是方法，不过这位公主如此受宠，那么肯定是不能就这么错过的。 南吴多的是好男儿，不是要招驸马吗，送些人来，再挑选几个美人来，送给太子，太子送不了，就送给皇帝，人家公主舍不得嫁，就将自家公主嫁进来也行。 南吴立即传信回国，离得不远，来来去去再做准备，一个月肯定能够赶到。 这边传了信，那边使臣就去宫里求见皇帝。 “尊敬的天朝陛下，我朝有意与贵朝交好，之前的条约依旧可行，此次来，是有一个请求想要陛下应允。” 皇帝目前对南吴的印象还行。 “哦，是什么请求，使臣先说。” “贵国公主招赘驸马，我南吴儿郎也十分不错，既然都是要挑选好儿郎，也请陛下允许我南吴送来十人参选，只是路途上需要一些时间，希望陛下能够将给公主挑选人选的大会延迟一月。” 皇帝倒是没想到南吴求的是这件事，不过只是加十个人选，也无不可，不过要是南吴有那想要借助驸马掌控自家公主的心思，纯属白瞎。 “可，既然如此，便让人去给皇后传话，将时间延后。” 皇帝算了算时间，这使臣一来，再谈交好，至少都要三个月，这还只是先头使，真正的队伍还在后面呢，一来二去，至少也要半年，也是扬国威的好时候，正好大船已经建成，可以举办宴会。 上船那是不可能的，在码头观望观望就好了。 西唐得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气死，这南吴的人怎么如此没有骨气，还要将自己国家的男儿送上门给人当赘婿，哪怕是驸马，那也是赘婿。 但是，再一想，南吴人狡猾，不行，对方都能塞人，自己为什么不行，不过是十个男儿郎而已，于是乎西唐的使者又去了。 可惜，没见到皇帝，等了许久，又渴又饿，不过最后得到了准可，多少也算是把事情办了。 夜九就差这么两天就解禁了，其实禁不禁的，完全看夜九自己，谁又会拦啊，不过夜九就是这么老老实实的呆公主府里了。 听到皇帝让人来跟自己说的消息差点跟被雷劈了一样。 这些人是脑子有病，专门盯着自己不放，算了，还是继续禁足吧，一点都不想出门，尤其是知道出海又要延迟了，夜九将目光放到了公主府的后园。 整个公主府面积是真的不小，还有流动的水源，前面是府，后面其实还圈了不小的一个林子，不过全都被围了起来，修整得挺好看的，适合游玩用。 “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夜九拿着石灰粉划线，圈出了一块大概一亩的地，距离小湖不远不近的，方便灌溉。 “拿来种瓜，一种你们没吃过的瓜，特别好吃。” 夜九准备种西瓜，这几年夏天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西瓜了，可是除了倭瓜香瓜就是没见过西瓜。 原本是想着这才出海再找机会弄回来，现在看来，自己西瓜种出来了都不一定能出海，还不如现在折腾了种，要是六月份了，能出海，西瓜刚好能够带海上去，保存妥当了，能放一个多月，比其他的水果方便，而且季节也合适。 风干的果干维生素到底还是没有新鲜的水果含量高。 第155章 美人喂食 “公主，您这样会不会无聊？要不然奴婢去叫之前那?吐蕃美人来给您演奏一曲？” 干活对于夜九来说就跟锻炼一样，并不难，也不累，不过宫女的提议还是让夜九觉得挺心动。 “那就一起叫来吧，前面有亭子，就让她们在那亭子里演奏，我就听个声，让她们穿暖和一点，冻病了还要请大夫，再让厨房给准备炉子菜品，这个天可以烫炉子吃。” “那奴婢将白菜叫来，今日午膳就在后园吃，您觉得如何？” 夜九点了点头：“行，去吧，这里用不上你们。” 大宫女兴致勃勃的找白菜去了，白菜闻言，立即动手挑选了一大堆的食材，然后让人搬东西，还是第一次不在厨房做饭，白菜也特别激动。 大宫女先去了那吐蕃美人的院子。 “公主说今日想要听弹曲，不过是去后园的亭子，会准备午膳，不用特意换舞裙，穿厚实一些。” “奴婢知道了。” 吐蕃美人点头，等人一走，悄悄的摸了摸肚子上的肉肉，不行，才到公主府一个月，自己就长了这么多肉，要不是公主要听曲，自己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还好今天不穿舞裙，不然都不知道还穿不穿得上。 然而比吐蕃美人更绝望的是另一个小院里的十人，当初经过一番精心挑选才被选进来，如今却是一言难尽。 公主府的伙食太好了，呜呜呜~ 吃得好，穿得暖，睡得舒服，还不用天天应酬，除了练习，又无人打骂，肉肉疯狂的长，虽然还是匀称，但是却不纤细了，尤其是那位因跳舞跳得好被选进来的美人。 “呜呜呜~怎么办，我感觉我都跳不出以前那种轻盈感了，要是公主看了生气，将我退回去怎么办？” “别说了，我手指都胖了，以前的指套都带不进去了，呜呜，要是被赶出去，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饭菜，再也碰不上这么好的主子，我该怎么办？” 大宫女去而复返，通知了人说公主要看表演，然后一心惦记白菜都准备了什么，往了交待公主只听曲了，让人穿厚一点，于是转身回来，站在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门开着，屋里的人又一心想着万一没表现好怎么办，谁都没注意大宫女回来了。 “咳咳，公主交代，今天只听曲，拿出你们吹拉弹唱的本事就好，穿厚一点，还有，今天的午膳是炉子，就在后园吃，所以穿什么衣裳你们自己看着办，还有，公主是个大度的人，你们既然知道自己不好，管不住嘴，那就多练习，别真太胖了，万一公主府宴客，你们如何给公主做脸面。” “啊，多谢姐姐提醒，我们一定会好好减肥，好好练习，绝对不丢公主的脸。” 最先反应过来的美人立即点头，对，既然管不住嘴，那就使劲迈开腿。 不过，一会吃锅子，太白的不能穿，万一弄脏了多不好，对，最好外面套一件比甲，不行，得挑一挑，一群人开始忙碌起来。 夜九倒是没管太多，一亩地而已，犁公主府还真没有，锄头却是不缺的。 等东西都摆置好了，夜九已经翻了不小一块地了，这地不是沙土地，不过不影响，系统商城出产的种子，质量还是有保证的，不过为了这一亩地的种子，花了五十两。 夜九觉得，系统升级之后，东西更贵了，说好的折扣反正没看见，开价多少都是系统自己说了算，奈何这里没有。 等到美人们就位，白菜这边也将火炉子升起来了。 穿着厚实的美人，双眼盯着白菜那边的锅看了好一会才艰难的收回目光。 “诸位姐妹，谁先？” “不如让玉美人先，她的箜篌需要地方大，而且就摆在中间，又是新来的，表现的机会先让给玉美人，玉美人你看如何？” 手拿琵琶的美人先开了口。 来自吐蕃的玉美人默默的看了一眼被摆在正中央的自己的箜篌，这绝对是故意的，不过，第一就第一吧。 “那奴就不客气了。” 玉美人将手里的暖炉递给了侍女，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先是试音。 一开始有些刺耳，不过很快就好了，空灵的声音响动，大家也渐渐进入了其中。 嗯，有美相伴是感觉不一样，这个美不单是指美人，各种美好的事物，包括音乐，都是能够让人心情好的。 夜九感觉手里的锄头都挥舞得更快了，很快，食物的香气也飘散开来。 夜九倒是不急，但是其他的美人们就不一样了，她们还没演奏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先结束的玉美人朝美食，不，是白菜走过去。 原本挑选了拿手的曲子，还有那想要多展现展现的，一下选了时长最短的，就连那弹古筝的手速都要快了不少。 顾瑾跟四皇子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夜九被一群美人伺候着喂食。 虽然天还不热，但是距离二月就还差一天，二月二龙抬头还要举行祭天庆典呢，之后才开始春试。 说着事情感觉挺多，其实就这两三天。 天气已经回暖了，只是乍暖还寒，白菜却不想放过这样在外制作美食的机会，除了炉子，烤肉一定要准备上。 习惯性的将美食贡献给主子品尝请求意见，白菜见夜九拿着锄头，就动手喂到了夜九嘴里，夜九吃了一口烤鱼肉，味道不错，点了点头。 “手艺进步了，这样再外边是不是又有新的感觉？” 白菜立即激动的点头，烤鱼不是没有上过桌，但是那都是烤炉里烤出来的，等送到主子餐桌上的时候，味道就不比刚出锅的时候了，而且一直的高温，肉质受热程度一样，口感也就跟现在这样不停动手翻烤暴露在空气中的不一样，少了一种野趣的感觉。 这边大宫女是觉得自己是烤不了肉食这样的大菜，不过却能够烤小馍馍。 厨房做的奶香馍馍，平日里用取暖的小炉子烤了吃都特比香，不是什么新做法了，大宫女烤了一串，上面也就三个，小心的看着翻面。 第156章 大灯泡 烤奶香馒头就更快了，颜色金灿灿的，有点焦黄，大宫女高兴的去跟主子分享，夜九也不拒绝，有人投食挺不错，很香，外焦内软，可惜没有炼乳沙拉酱，或许能够让白菜试着做一做。 有了白菜跟大宫女起头，玉美人胆子也大，吐蕃人哪有不会烤肉的，直接上手片了羊肉然后串起来放火上烤。 宰的是羔羊，肉质鲜嫩，烤得太焦反而不适宜，不过又考虑到天朝人不喜生食，玉美人在确认烤熟了第一时间就拿了起来，香料她很熟悉，不用白菜帮忙弄，自己就撒了香料然后往夜九的方向走去。 “公主，您尝一尝奴烤的羊肉，若是您觉得可以，奴再给您烤制一条羊腿给您品尝。” “长了些肉更好看了，嗯，好吃，烤吧，我等着你的烤羊腿。” 夜九夸了一句，吃了一串烤羊肉，肉质很嫩，烤的刚刚好，没想到这玉美人还会烤肉。 玉美人高兴的拿着空了的竹签走回去，白菜已经切了羊肉串了几串。 “我觉得你烤的羊肉很特别，能不能让我再看一次？” 玉美人点头：“可以，不过其实我还用了自己带的香料，原本是因为担心远离家乡再也吃不到家乡的味道特意带来的，平日里还能做香料用，你可以看看，我相信有了这香料，你也能烤出这么好的羊肉。” 玉美人半点都没有藏私，直接将自己带的香料拿了出来，果然是小小一包的，味道很浓郁。 白菜闻了闻，又打开看了看，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香料，里面不是一种东西，应该是两种，甚至三种香料混合在一起制成的，再配上自己准备的那些香料，难怪能够有那样的奇香。 “你知道配方吗？或者有没有办法弄到更多，种子也行。” “知道，我们吐蕃有商队，每年都会来天朝，外人的话不一定能够弄到种子，到时候我可以让人弄一些出来。” “那太好了，嗯，我跟公主说，这样的香料很不错，公主肯定会同意，你准备烤羊腿？” 谈到吃，白菜一下跟玉美人拉进了距离。 “倒是没想到皇妹如此享受，难为皇兄我跟顾大哥还担心你烦心呢，特意来看你。” 四皇子一出声，夜九笑着停下了动作。 “有什么好烦心的，就是送一百个，那也要我乐意才行，唯独烦的就是出海又要延迟了，我正翻地，准备种西瓜，等收成的时候让人分你们。” “西瓜是什么瓜，不如我也来帮忙。” 顾瑾说着就已经看到了放在一堆的农具，脱下外袍就这么走到了夜九身边要动手。 “不用你，来做客正好，府里的人在弄吃食，别有一番趣味。” 夜九也不觉得是多大的活，开口拒绝。 顾瑾却没真的就这么走了，奶奶说过的话他可是牢记心里。 “多个人快一些，然后还能一起好好说说话吃个饭，商量出海的事情，虽然说估计要推迟，但是影响不大，本来也要准备挺长的时间，水军的训练也在抓紧。” “还有我呢，我也试试。” 四皇子十分好奇。 “皇兄还是算了吧，你没下过地，挖到脚指头就不好了。” 四皇子被嫌弃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挖到脚。” “皇兄还是别强尝试，要是万一，接下来可就丢人了。” “嗯，我当初也是差一点，好在反应快，才幸免。” 顾瑾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还一脸的认真，仿佛说的跟真的一样。 好不容易能够二人亲近一点，谁想要多你这么大个大灯泡搁旁边，该哪去哪去。 原本拿着美食想要上前送殷勤的美人们之后默默的收回了脚，然后该表演的继续表演。 四皇子十分没有眼色的跟在了两人身边喋喋不休。 “皇妹，你这要种的什么瓜来着？” “西瓜，一种可以当水果吃的瓜。” 夜九一边忙，一边回答，顾瑾像模像样的追着，两人速度不相上下。 “不错，居然进步了这么多。” “那当然。” 顾瑾有些高兴。 “而且我不单会翻地，我还会用犁耙，可惜这里没有，嗯，我除了不会水，也不知怎么的，勉强能够狗刨两下，在山岛的时候还不如个孩童，衣服也能自己缝补了。” 顾瑾低着头，悄摸摸的自荐。 “没想到，三年你变化还挺大，不会水也没什么，哪有人什么都会的，快差不多了，今天也没准备一下弄完，时间充足，就是弄着打发时间用的，走吧，去洗漱一下，许久没一起吃火锅了，今天吃火锅，府里的这些美人吃不了麻辣，刚好你作陪，让她们玩自己的。” 夜九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神情自然的将锄头放好，然后大宫女立即过来帮忙，听到夜九的吩咐，便也没再跟着，而是与各位美人说一声，不用继续演奏了。 “可是我的羊腿已经考上了。”玉美人有些不甘心。 “没事，一会烤好了让人送去，公主胃口好，不会吃不下，我们继续。” 其他美人一听，公主不跟她们一起用膳了，心里微微失落，不过不用面对四皇子跟顾世子也挺不错，不用拘谨，而且难得有这样的活动，公主也没说让她们走，只是让她们不用演奏了，还可以继续吃东西。 “皇妹，你府里这些美人不行啊，一个个都胖了，还能跳得起舞吗？” 四皇子习惯性的来了一句，顾瑾暗中记下一笔账，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事，反正养得起，她们性情都不错，而且体态丰韵一些更好看，皇兄还未成婚，不懂。” 感觉九儿在开车，并且有证据。 四皇子顾瑾二人眼神有些诡异，然后四皇子咳了一下，跳开话题。 “啊，皇妹，你说的麻辣火锅是什么？” “一种新口味的火锅，嗯，第一次吃或许不习惯，习惯了就喜欢了。” 顾瑾暗搓搓的没开口说四皇子不太能吃辣，不是不吃，而是以九儿的口味，四皇子吃辣就显得有些无能了。 “那一定要好好尝尝，火锅楼的火锅我都吃了个遍了。” 第157章 关于出海 “冻梨可还有，家里的都吃完了，我奶奶也喜欢。” “有，让人给你再送一筐，不过这次送完下次就不多了，也不能多吃，容易拉肚子，一会让人准备。” 虽然自己的自荐九儿没听出来，不过没关系，自己多表现一些，等九儿挑选的时候下意识就能想到自己，那么就成了。 果然，当锅子端上来的时候，四皇子脸色都变了。 “皇妹，没有不那么辣的吗？” “皇兄不是说火锅楼的锅子都吃过了吗，我以为皇兄很能吃辣呢。” 要知道为了增添人们的兴趣，火锅楼还有特辣挑战锅。 “额，除了微辣锅，其他再辣的都没吃。” 四皇子看着那香气迷人的火锅底汤，奈何自己真受不了，吃得太辣的下场，太医给开药都要难受几天。 “嗯，忘了说了，你皇兄确实不太能吃辣，让人给他弄个微辣或者清汤都行，再配个蘸水。” 顾瑾这下才开口，四皇子还觉得顾瑾真好。 “那这样，让人给皇兄弄个菌汤清锅吧，多弄几个口味的蘸酱，刚好可以试吃之前让人熬的酱。” “太好了。” 很快，锅底就送来了，一个小铜炉，十分精致，适合一个人涮火锅吃。 于是乎，顾瑾跟夜九一桌，四皇子自己一桌。 看到顾瑾跟夜九两个人吃得那么香，四皇子无数次想要尝一尝，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次点特辣锅的下场又望而却步。 “皇兄若是实在想要尝一尝，不如让人送两碗水涮着吃，那样就没那么辣了，然后再吃一个冻梨也能降火气。” “真的？那就赶紧。” 以前觉得菌汤也十分好吃，如今却觉得寡淡得很。 很快就有宫女送来了水，然后还有一小盆化冻了的冻梨，宫女动手弄了三碗放到桌上，然后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四皇子看到黑乎乎的冻梨有些不敢吃，但是看到顾瑾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勺，感觉应该不错，这才动手。 吃第一口感觉不大，不过梨的味道很浓，再吃一口，越吃越觉得好吃。 “皇妹，为什么这东西你给顾大哥送了一筐，却一个都没给我送，我也是开了府的人了。” “啊，忘了，没事，不单你，父皇太子皇兄他们也没吃过。” 四皇子闻言，突然觉得自己的待遇也不算太差。 “那让人也给我府上送一筐。” 夜九闻言点点头，至于筐子大小，那肯定是自己说了算。 一个冻梨吃完，四皇子觉得不够，又自己动手舀了一个放碗里，这下不急着吃了，看了看面前的锅，学着二人的模样挑选自己喜欢的菜放进去，捞出来的时候过了两遍水，也不沾蘸料了，就这么放嘴里吃。 虽然已经过了两遍水，但是那又麻又辣的感觉依旧还在，只是没有那边霸道了而已，让不太能吃辣的四皇子也能接受起来。 越吃越上瘾，直到面前两碗涮菜的水都飘满了红油。 一边吸着气，四皇子让人给自己重新换水，不行，还要继续吃，不吃干净更辣，吃着好像还好。 不知不觉吃撑了的四皇子，最后还硬塞了一个冻梨，一顿火锅，吃了三个冻梨。 夜九看着实在是有些无语，让人去请了大夫来，与其等事后难受，还不如事情大事化小。 最后，大夫给开了一剂药，又让人扶着四皇子转了两圈公主府，这才舒坦许多。 大夫给开的暖胃消食方，避免了腹泻的尴尬，除了吃撑有些丢人，四皇子觉得这一顿挺值的。 “皇妹，太子皇兄让我问问，如果要出海，我们应该带什么货物比较合适，这次为了安全，会带不少人，需要带的物资也不会少，所以货物要精简，一直到现在都还未确定下来要带什么。” “瓷器、茶叶、绸缎，这些都是不容易坏的东西又耐放，精美的成衣虽然好看，但是不一定合适，布料就不一样，想要做什么样做多大多小都可以，还有香料，胭脂水粉这些，女人的钱不论在那里都是好赚的。” 瓷器茶叶绸缎这三样是大头，太子跟皇帝也是同样的意思，不过胭脂水粉还真没想到。 瓷器的话现在开始烧制完全没有问题，配上茶叶正好，好茶具才能承托出茶品的高雅不是。 “还有很多例如竹制的艺术品，根雕木雕，扇子，绣品，耐放，不是很大件，也不是很重。” 四皇子越听，越觉得茅塞顿开。 “这些怎么大多都是女子喜欢的东西？” 夜九没好气的白了四皇子一眼。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只要讨好了这个女人，还愁搞不定这个男人吗？外交是什么，男人的面子，女人的里子，实惠要给到女人手里，有句话叫枕边风，可知道？” 顾瑾深深的点头，牢牢的将话记在了心里。 “太子皇兄收集到了几份航海路线，都是沿海附近的岛民们祖辈绘制的，父皇的意思，跨越太平洋太过于劳财伤民，而且风险未知，不如顺着洋流南下，船虽然从山岛顺利到了京都的码头，但是海面太宽广，若是去得太远，迷失在海上就得不偿失了。” 夜九点了点头，很多物种其实都是从非洲印度阿拉伯传进来的，比直接将目光放到太平洋另一边的北美，皇帝的决定深谋远虑，不愧是帝王。 “嗯，父皇远见，可以先从京都码头顺海南下，到福州进行一次补给，然后出海去吕宋，吕宋属于比较熟悉的海岛国了，虽然不如我朝地大物博，但是也有不少珍奇之物，可以多准备一些皮草，海上海风大，棉虽然也保暖，但是不如皮草抗风，海岛大多眼热，没有那么多的带毛动物可以猎杀的。” 从福州到吕宋，只要顺洋流直下，眼睛不瞎一定能够看到，除非遇到超级台风，不然不会出现航线偏离。 夜九为了出海也是做了准备。 “父皇也是这个意思，想要将吕宋收为附属国，海民田地少，十分缺粮，若是成为附属国，那么每年会送一批粮食过去，再从那边征收盐矿。” 第158章 糖豆 “之前的时候吕宋就没少用盐来换粮，不过没有大船，风险高，历代帝皇都觉得吕宋如同鸡肋，便一直置之不理，如今我们有了海船，将吕宋作为一个据点，会产生很多便利。” 说到正事，四皇子态度都变了很多，只有顾瑾一副神游的模样。 夜九笑着点了点头，政事那都有人操心，自己听一耳朵就好，从空间悄悄渡出一把糖豆子放到桌面的小碟上，然后用帕子擦了擦手。 四皇子说得正专注，太子皇兄最近要忙着招待使臣还有处理朝政的事情，父皇将出海的适宜全都交给了自己。 钦天监已经挑选好了日子，大婚定再了二月十八，正妃入门，三月二十，两位侧妃进门。 按照父皇的意思，让自己早点留下子嗣，大婚到出海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可以准备，三个总得有一个能有的，太医院已经派人去给三位准皇子妃看了身体开了调理的药方，养到大婚的时候正好。 不横渡大海，皇后也松了口，只要老四留下个孩子，那就能够出海。 要说造船怎么办，造船的师父可都还在呢，换个人去督管就好，正好让太子也去历练历练。 因为自己的公主一心种地，外交工作不能全靠大臣，而且，皇后对顾瑾，嗯，大家知道的，所以枕边风，慢慢的将顾瑾脱离了实权权利中心，这样才有可能，也是想要看看顾瑾舍不舍得放手。 四皇子想出海，之前没可能，如今父皇母后双双松口，肯定要抓住。 正妃自己喜欢，其实若是可以，四皇子更想将人带着一起出海，与其被困在王府后宅那一片狭小的天空中，还不如出去见识见识广阔的天地。 “父皇母后同意皇兄你也出海了？” 夜九听着听着就听出了不对，之前的时候四皇兄提起出海可没这么积极，如今都谈到了外交了。 “嗯，父皇母后都同意了，让我早点大婚。” “哦，难怪母后一下又给你找了两位侧妃，不过你既然要出海，到时候你的妻妾怎么办？” 夜九突然好奇，手却将那一小碟糖豆推到顾瑾面前。 顾瑾虽然神游，但是夜九的动作不遮不掩的，玉白的手推动小碟，与棕红色的糖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九推了过去什么都没说，而是继续看着四皇子，等着答案。 顾瑾嘴角却扬起了笑，拿起豆子一颗一颗的吃了起来，香香甜甜还脆脆的。 晒干的黄豆稍微泡泡水再炸干，然后熬烫再将凉透的豆子倒进去过上糖衣，趁热用手分开成一颗颗的，再用簸箕滚一滚，晒去多余的糖渣就成了。 顾瑾吃得开心，四皇子这边也被夜九给问倒了。 “我其实挺喜欢母后给定下的正妃的，想要带她一起出海，但是又怕她太过娇弱，而且，王府也要人打理，若是正妃有了身孕，那也是不能跟着一起出海的，海上风险重重，我也想不清楚要怎么办。” “那就不要有身孕不就好了，要是真出海，归期就真的不定了，不过这事情，是不是应该跟未来皇嫂商量，看看她是如何想的。” 夜九觉得都不是什么问题，首先得别人愿意跟你去，出海又不是享受，不是人人都像自己，又或者四皇兄这样想要去看外面广阔的天空的。 “皇兄，大船出去一趟，若是轻易就回来了，就失去了远航的意义，若是船没有问题，自然是能走多远走多远，短则一年，长的三年五年都不定，到时候回来，京都也都大变样了，你出去之后，见识了更广阔的的天地，现在看着很好的人，到了那个时候再看又或许觉得也就这样了，皇兄娶了三位女子，那么就应该对她们都负责。” 一夫多妻制是这个时代的常规，夜九从没想过要去改变，但是既然是自己的皇兄，多提醒一句也无妨。 “她们能否承受出海的辛苦，能否适应各种艰苦的生活，是否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还有家人，根深蒂固的理念，还有对大海的畏惧，三位皇嫂，你是否都要好好了解了解？” “对了，还有，不能轻易要孩子，孩子对于已经嫁人了的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细说，皇兄也能清楚，你想要带谁走，其实根本不难，跟母后父皇说一声，想要个贴身伺候的人，就是再娇弱也必须跟着你走，但是皇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顾瑾听得认真，看着夜九说话一脸认真的模样，小嘴一开一合，想起了之前一群美人给夜九喂食的场景，无意识的拿起了糖豆递到了夜九嘴边。 等看到自己的手真的那么做了，就差那么一指的距离，自己的手就能够碰到那娇嫩的唇，顾瑾有些心慌想要收回手，却感觉指尖碰到了一处柔软，虽然一闪即逝，但是如同触电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手收回了自己面前，顾瑾感觉两耳已经听不到外边的声音。 夜九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顾瑾的模样，嘴角悄悄扬起一点，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陷入沉思的四皇子。 顾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四皇子从公主府带走的，直到自己跟着下了马车才被四皇子给问醒。 “顾大哥，你还有事？不回镇北侯府？” “啊，你说什么？” “我都喊你很久了，到镇北侯府门口了，不进去吗？” “哦，那个，刚才，算了，不问了，我先回去，有什么明日再说。” 顾瑾扭头回了府，晚饭也不吃了，将自己关在屋里，躺在床上抱着手笑得十分猥、琐。 白溪带着信从宣府又飞了回来，原本预计三月出发回京的，但是三不管地带出了些问题，所以为了安全，只能暂时延后。 顾瑾想了想，将京中的情况写了信件，让白溪休息了一天，才继续送信。 有了白溪，以前一封信来回要折腾一个月，如今一个来回六天足矣。 消息传递起来就方便了很多。 三不管地带出了问题，顾嗣就没有时间互送家人回京，经过几年，三不管地带聚集了不少人，要是动乱，还真不是小事。 第159章 人不能闲 二月二龙抬头，皇帝要率领百官祭拜龙神，还要带领百官亲耕，这个仪式自然是不能在宫里进行的。 距离京都码头还有十里地的龙王庙，有专门祭祀的地方，然后皇家在这一片也有大量的土地，最适合进行二月二的仪式。 今日既是春耕日，也是百花节，男子们要祭龙神亲耕，女子们也要提前一天准备好祭祀需要的各种东西，因为今天是不能扫洒也不能动针线的。 所以会在这一天去踏青，当然，富贵人家叫踏青，平民百姓人家就是摘野菜，不能搅动井水。 二月初一晚，家家户户都会挑水将水缸蓄满，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当家的起床忌言，以灶膛灰撒灰线，经水缸周围，至门外，再到井堰，绕井一周，在井堰上撒灰或者黄土。 口中默祷：“青龙去，黄龙来。” 然后再引至水缸后，将余灰撒至居室四周，这叫“引钱龙”，因为龙可以保佑一年内的风调雨顺，五谷丰收，引完钱龙回家，庄稼户就争先恐后的去挑水引龙到地头，抢得头筹的人家总认为这样自家的庄稼就能长得最好。 小孩子今天也有专属的活动“敲财”。吃过了晚饭，各家的小孩就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木棍，去敲击门框门枕，或者其他的物件，边敲边唱。 “二月二，敲门枕，金子银子往家滚。二月二，敲门框，金子银子往家扛。” 小孩子之间还会跑到胡同大街上比，看看谁敲的、唱的花样儿多。 大人们今天也不会计较孩子们的闹腾。 男人们在祭拜了龙神之后，就会去剃头，就连皇帝也一样。 夜九带着白菜一起去采摘野菜，今天的午餐要准备龙牙、龙须面、龙鳞还有龙蛋。 龙牙其实就是面食捏成了月牙的形状，普通百姓人家就用蒸的，有钱人家可以选择用油炸，龙须面其实就是面做的汤饼，龙鳞则是银白色的焖子切成扁块状，两面煎至今黄色，排列起来看着像龙鳞。 龙蛋就更简单了，踏青所摘的野菜烫水之后切碎捏成菜团，放少许面混在里面，然后上锅蒸，可以沾酱吃，也能当主食。 夜九跟白菜动手摘了不少野菜，不同的野菜做出来的龙蛋味道也不一样，混合在一起又是奇特的味道，夜九食量大，白菜又不嫌麻烦，十分喜欢做饭，所以各种野菜都摘了。 混了白面上锅蒸，夜九还突发奇想的想到了炸素丸子，不也是蛋状吗。 白菜觉得主意不错，立即动手，大厨房要准备整个公主府的饭食，小厨房让主仆二人给占据了。 “突然感觉，要是出海把你留府里，你主子我要少吃很多美食。” 夜九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那主子带上奴婢就好了，奴婢也想尝试新的菜式，虽然距离码头很近，但是想要做海鱼还是没那么容易，很多东西奴婢都没见识过呢。” 白菜不觉得这有什么。 “小白菜呀，你是不是忘了你都已经是成婚了的人了，不打算要孩子吗？” 白菜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四喜他身体有问题，我们应该不会有孩子，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了，到时候挑个好苗子养着当儿子，将这一身本事传给他，不过四喜有些想不通，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他居然闹着要和离，奴婢没搭理他。” 夜九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自己不知道。 “在外边找的大夫看的？” “不是，是之前主子特意让御医给府里人检查身体的时候，那御医奴婢认识，然后透露给了奴婢，奴婢原本打算当不知道，结果四喜闹着要和离，然后自己又将事情说了出来。” “难怪平日里见你们形影不离，最近却总是你一人，我还以为是他旧主子回来了，他忙那边的事情去了。” “不是，他现在都是公主府的人了，怎么能够二心，主子放心，要是他敢二心，奴婢亲手解决他。” 说着，白菜还扬了扬手里的刀，可见心中确实很气。 “你不介意吗？以后真的没有自己的孩子。” 夜九觉得四喜还是不错的，并没有瞒着，而且没有想过以此死死的抓住白菜，而是让白菜和离。 和离的意义与休妻完全不同，女子再嫁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夫家会退回嫁妆，虽然白菜只是一个宫女，但是却是良籍，上面的姐姐对她极好，夜九也给了一份嫁妆，东西是真不少，再嫁也要吸引不少人。 “有什么好介意的，当初进宫的时候，奴婢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就好了，有机会出了宫，奴婢就想着，要是能够掌厨就好了，如今公主又说想要带奴婢出海，奴婢就更激动了，海里那么多东西，可以研究多少菜谱啊！” 夜九没想到白菜还有这样的志向，嗯，跟自己想要种地一样，虽然不去海外种，但是能够从海外找回不少种子回来研究。 “奴婢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要是怀孕了，岂不是还要远离厨房，将来孩子出生不也要带，奴婢还不愿意呢，不如过几年，奴婢能够完全出师了，自成一派，再收上三两个徒弟，将来还不是一样要将我跟四喜当爹娘孝顺养老送终，但是四喜就是听不进去。”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吓吓他，看他是真能放下，还是自是一时自卑，自卑的话走出来就好，只要他还愿意为你拼命，到时候好好敲打一番。” 夜九脑子里突然有了个想法，不种地的日子太无聊了，西瓜地已经处理好了，西瓜苗还在培育，所以人又闲了。 “主子真的有法子逼那个呆子？” “也不一定能行，他既然想要给你放妻书，那么肯定是希望你找个好的重新过日子，若是这个时候有那痞子混混想要欺负你呢，若是他看到了都不站出来，我觉得小白菜你索性也就不再惦念了，若是他出来护你，那么心中对你肯定放不下，你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是他还是这样，你就说你嫁给那混混，看他从不从。” 第160章 木头四喜 白菜居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奴婢觉得可行，奴婢有个干哥哥，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在外边人看着不太好，其实人并不坏，只是他们那行必须那样，外人看他害怕，奴婢却知道他人多仗义，而且他喜欢的是我三姐，奈何三姐走得早，没等到出宫的那一天。” “而且，四喜认得奴婢这位干哥哥，当初还让奴婢离他远一些，奴婢当时忙，就没跟他说干哥哥的事情，正好可以请他帮忙。” 白菜重新燃起了斗志。 “谢谢主子。” 夜九哭笑不得的接了这个谢，突然想到了顾瑾，有其主必有其仆。 自从上次之后，那人就没了消息一样，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兄长那边出了情况，这事还是老夫人与夜九说的，两人没少传信。 东西全都准备齐全了，夜九让白菜装了一食盒送去镇北侯府给顾老太君。 白菜提着食盒，已经小半个月没搭理四喜了，走到半道上正好看到人，对方还想转身就走，白菜喊出了声。 “躲什么，主子有吩咐，让你去给镇北侯府老太君送吃食，?我有事走不开，也懒得换个人跑腿了。” 白菜走过去，有点恶狠狠的将食盒塞四喜手里，四喜只能地头接过食盒。 然后低声的开口：“放妻书我找人写好了，今天没带，你什么时候有空，我……” “你走，不想听你说话。” 白菜转身就走，不过没有回厨房，而是朝着角门的方向去了，四喜送吃食可以走正门旁边的小门，角门是在厨房后面。 择日不如撞日，白菜脚程十分的快，很快找到了自己干哥哥上值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这里鱼龙混杂的，走，我带你出去换个地方说话。” 正好碰上干哥哥走出来，白菜听话的跟上，两人进了一个小茶馆，专门招待他们这些身份不高，但是也有闲钱的人。 “怎么突然来找哥哥，平日里不是都让人送信的吗，哥哥倒是没什么，如今你成婚了，让人看到对你不好。” 一听到干哥哥的话，白菜差点就掉眼泪了。 “怎么，那小子欺负你了，别怕，干哥哥找人悄悄教训他一顿给你出气，都成亲的人了，不能动不动就哭，拿出你在御膳房庖丁解牛的那个气劲来，谁还敢欺负你，你直接动刀子，只要不死，哥哥都给你摆平。” “没有，是这样，他身体出了些问题，不想拖累我，一直说要给我放妻书，我不愿，偏偏他又是个木头疙瘩一样，怎么说都不听，所以我才来找哥哥，想要哥哥帮个忙。” 白菜没将什么问题说出来，男子也不追问。 “什么忙，你说，只要哥哥能办到，绝对不说半句废话。” 白菜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男子听了直皱眉。 “不行，怎么能拿名声开玩笑，若是真让外人误会了，或者让他误会心里产生了疙瘩，到时候岂不是对你你们之间更不好。” “哥哥，你就帮帮妹妹吧，若是有其他办法又或者劝得动，妹妹都不至于来找您。” 男子沉思了一番，最终艰难的点头。 “事情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必须跟那小子说清楚，再带他去给你姐上柱香，免得给以后留有后患，知不知道？” 白菜点头。 这事情最好是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于是二人等在了四喜回来必经的道路上，今天二月二，早上忙完，中午都在家食龙蛋龙须面呢，街道上人也不多。 尤其四喜喜欢走一条小道，可以更快的回公主府，平日里也不怎么有人走着条道，白菜都清楚四喜的所有小习惯。 说是等，自然不是那么硬生生的在巷子里干等。 白菜提了个篮子假装买了东西回公主府，男子跟在其后进了巷子，既要让四喜看到，又不能离得太近做得太明显。 白菜一眼就看到了四喜，然后就装没看见开始走，估摸着四喜的脚程，肯定能够看到自己。 当然，要是没看到也没什么，确定了四喜走这条巷子就完全没问题了。 “小娘子，我已经看上你许久了，长得如此有福气，不如随了我，我王五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是养个美娇娘还是可以的，你也别嫌我王五少了些东西，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若不是……“ “你在干什么。” 四喜冲了进来，正好看到白菜被人堵在墙上，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手里的食盒狠狠的朝着王五的脑袋上摔。 王五见状，拉着白菜闪开。 “你……” 王五没想到自己才开始说话，四喜就冲进来了，还没来得及庆幸四喜进来得快，不然自己说那些话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 但是人来得快没错，咋就这么莽呢，那一食盒可是实木做的，砸到自己没什么，要是砸到了妹子怎么办。 刚准备开口训斥呢，话又被打断了。 “快放开白菜，否则就是拼死我也要咬下你一块肉。” 食盒摔了，里面的菜自己也摔了，可是四喜完全顾不上那食盒的事情。 说着，四喜就已经冲了上来。 王五倒是防着四喜了，奈何往了身后的白菜，白菜可不是个弱女子，拉开了王五，正好被四喜撞了个满怀，两人一起摔地上去了，那声音听着就疼。 王五又准备开口说话，结果就见自家妹子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地上，自己翻坐上来。 “还疯不疯？” 白菜的声音顿时怒吼了起来，王五见状，默默的摇头，然后走到路口把风去了。 “白，白菜，你？” 四喜还懵着呢，自己怎么就撞的是白菜呢，明明是看到了那王五撞的啊。 “看着我，都能为了我拼命，为什么还要给我那狗屁放妻书，你当我白菜是什么，想娶就娶，想扔就扔？” “不是，白菜，你明明知道，知道我……” 四喜这下也想不起王五的事了。 “狗屁，我姐妹几个就是因为一个狗屁男娃送进的宫，孩子不孩子的，有那么重要吗？与其想那本来就没存在过的，还不如好好过好我们二人的生活。” 第161章 王五 “白菜，你还不懂，女人怎么能没有孩子呢，将来你老了……” “我说了，我不需要也不想要生孩子，而且不是你的孩子，生来干嘛，我有一身本事，还有公主可以依靠，将来挑选几个能够继承我手艺的徒弟，还能不孝敬我这个师父，你作为他们的师公，他们也必须为我们养老送终。” 王五听到两人的讨论，一下懂了四喜问题出在哪了，不过，四喜能够做到这样，王五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而且，看两人这个情形，明显就是自己妹子不愿意分。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若是……算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若是，都是命。 “算了，既然你如此在意孩子的事情，那么放妻书拿来吧，反正我已经决定追随公主出海，海上谁知道能不能回来，我也累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突然间想泄了气的皮球，四喜还没从白菜的话里反应过来，就见白菜两眼一闭往下摔，连忙伸手接住人。 好在人本来就是坐在自己身上，四喜反应及时。 “白菜，白菜，你别吓我，我再也不提放妻书的事情了，你醒醒。” 四喜不敢晃动白菜，但是自己都这么说了，白菜却还算耷拉着脑袋紧闭着眼，把四喜吓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四喜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当年娘跟人跑了，自己都没哭，怎么就哭了呢。 王五听到听到声音发现不对，立即冲了过来。 “哭什么哭，应该是刚才摔的那一下，快，送去看大夫，不，送回公主府，公主府的大夫比外边的强，白菜一直说九公主人好，若是真的有事，去求九公主。” “对，对，送回去，?府里有大夫，公主肯定会让御医救白菜的。” 四喜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抗了起来，王五怕四喜再把人摔了，上前帮忙。 “一起，不能再把人摔了，有什么事等白菜看过了大夫再说。” 若是之前想不到，这会四喜也知道王五肯定不是坏人，两人一起扛着白菜回公主府，守门的侍卫一看，连忙给搬了东西将白菜抬回去，然后请大夫。 大夫来得很快，夜九也来了。 “怎么回事，四喜你说。” 夜九直接提着四喜出去，免得影响大夫看诊，至于里面的王五，夜九差不多能够想到是谁了。 “公主，都是小的错，若不是我莽撞将白菜撞倒磕了头，白菜也不会这样，呜呜呜~” 四喜说着说着就哭得不能自己了，夜九万分嫌弃，奈何白菜喜欢。 “你去外边哭，让所有人都以为白菜没了就好了。” 四喜一听，一口气噎着，但是却也真不敢哭了，连忙抹眼泪。 “公主，那白菜她……” “我不是大夫，等大夫来说，只是摔了一下吗，还有没有其他的？” 四喜摇了摇头。 “伤到脑子了，问题可大可小，扎了针，等醒来之后要小心，病人估计会有呕吐的情况，头疼是肯定的了，多注意一点，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若是呕吐可以再来请，没有最好，明日我再来。” 药自然会有人送来。 果然，四喜进去没多久，白菜就醒了，头晕头疼，还想要呕吐，但是看到四喜，一下就扭了脸。 “别，别，大夫交代，你不能能有大动作，尤其是脑袋，我错了，我再也不提放妻书那些屁话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好好的。” 白菜听了差点没忍住哭了，慢慢的扭头看向四喜。 “你说的真的？都听我的？” “嗯嗯，都听你的，你好好休息，我不说浑话了，有你就够了，我都这样了你不嫌弃，我为什么还要闹腾，早知道会伤了你，我就……“ “我头好痛。” 白菜可真是怕了这人的榆木疙瘩劲，立即转移话题。 “好好好，咱都别想那么多了，你休息，我就守着你。” 有情人重归于好，就是代价有点大，夜九看了一眼王五，王五立即跟着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四喜跟白菜。 “你应该就是白菜说的那个干哥哥了吧。” “奴才见过九公主，公主殿下万安，奴才王五，确实认的白菜做干妹妹。” “嗯，白菜说你人不错，不知你有什么能力？” “小的擅长口技。” 夜九闻言，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王五。 “可否展示一番？” “请公主允许奴才准备片刻，让人再弄个屏风遮挡。” 夜九点头：“你需要什么，可以让人去准备，不急。” 夜九让大宫女带王五下去准备，至于表演，那肯定是不能在这里听的，里面的小白菜还要静养呢。 屏风里，先是响起了蟋蟀的声音，像夏天的夜晚，然后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突然，响起了动静，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谁，在哪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子的声音。 一阵动静，好像在藏东西。 “奴婢是浣洗处的小宫女，掉了东西，出来找找看，已经找到了。” “东西拿出来，否则……” “奴婢真的就只是捡了掉的耳坠。” 只听男子拔剑出鞘的声音，女子吓的尖叫，仿佛剑架在了脖子上。 “只是耳坠，需要如此鬼鬼祟祟，我看你是想要掩藏什么东西才是真的。” 男子的声音才落，突然又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听着动静，男子将女子打晕，然后拖到了黑暗处。 “仔细找找，刚才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翻找声。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走，再继续往前走。” 脚步声远离，还能听到武器与铁架撞击的声音。 突然啾啾声响起，一阵金戈铁马的声音由远及近。 “杀，犯我国威者，虽远必诛。” “贼子，尔敢！” “老贼，纳命来！” 刀枪箭雨交错的声音，长枪，狠狠的扎入敌人的腹中，马儿扬蹄，仿佛被重伤。 声音渐渐消散，一场淋漓的大雨声响起，夹杂着雷鸣闪电。 渐渐雨声变弱，然后雨停，树叶上的雨水话落，滴到地上的水洼中，发出淡淡的声音。 蝉鸣鸟语，仿佛太阳出来了，一切恢复平静。 第162章 身份暴露 夜九满意的点点头，身边的大宫女已经震惊透了，若不是自己亲手帮忙布置的地方，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自己也清清楚楚，大宫女绝对不信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么厉害。 “大材小用了，我送你去太子皇兄身边，你看如何？” 这样的人居然会从宫里出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禀公主，奴才不想去太子府，若是可以，能否跟随您出海？” 要是换个贵人，王五不一定敢提要求，但是看到之前九公主对白菜的态度，王五觉得自己能够争取一番。 “为何？” “奴才费劲千辛万苦才从宫中出来，宫里下层人的生活全都是阴私，勾心斗角，争也是错，不争也是错，白菜的姐姐就是因为不争，结果死了，奴才争了，却最终连个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所以奴才不想再进宫，而跟着公主您不一样，看白菜就知道。” “那你现在不也自由了吗，跟了我还不是一样又成了奴才？” “又哪里有真正的自由，也不过是替他人做事伏低做小，还要做违心之事，奴也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哪怕做那耕地的老农也好，只可惜奴的身份，完全遮掩不了。” “跟我出海又有什么好的？” “像白菜说的，能够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而且，也替心里的人守护白菜的干净纯粹，而且您是个难得的明主，哪怕是下人，在外边腰杆也要比一般人挺得直。” 王五的实话实说让夜九满意。 “既然如此，那便收拾了进府吧，你自己去管家那报道，不过要出海，还是要学会水性才行。” “奴才会水，从小就是在鱼乡长大的，在水下一口气能憋一刻钟，每日都有在练习。” “好，可会拳脚功夫？” “奴才会些许，不过未经过专门的训练。” “嗯，不错，我让人送你去训练营吧，可以学习拳脚，然后找份事情先做着，去了也别怕与旁人不同，我公主府的人，不是谁想欺就欺的。” 好苗子啊，能憋气那么久，难怪模拟那么多声音口技的时候不见喘气破声。 有的东西是靠天赋的，夜九自问学不会。 “亲亲，系统商城有声音模拟器，不需要学习哦！” 系统突然出声，夜九想起了一样东西，不过现在不着急，得先将人安排好。 “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处理好事情，有需要可以去找管家，就说我说的。” “谢主子，奴才没什么收拾的，不过也需要回去交接一番，今日就能进府。” 王五强压着激动，扣头谢恩。 “那行，明天让人送你去训练营。” 夜九没再说什么，王五识趣的退出去。 “系统，给我弄个大司南出来，必须要稳，必须要准，就那炕桌那么大的。” 没办法，在这个朝代还没发现磁铁那玩意，夜九也懒得再费心费力去找。 到了海上，靠看太阳辨别方向有些难，还是需要指南针做指引，这样一路南下就不用担心出现偏航的问题了。 扣钱出货，老规矩，果然，大转盘那都是吸引新手用的，升级之后就几乎没出现过。 夜九也不着急拿出来，继续该干嘛干嘛。 第二天一早，二月初三，春试入场，一大早天未亮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剥皮案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赵黎生顺利的进了场，一共考三场，一场考三天，全都需要在考场里度过。 别的人都有人送，唯独赵黎生是独自一人。 第一场考试顺利的进行了，三天一换位。 第二场考试天气也不错，老天赏脸一般，虽然偶有天气阴沉，却未下雨。 夜九听着天气预报，明日有雨，天气还真是恶劣呢，居然还刮风带雷电。 “今天让人仔细检查屋顶的砖瓦，高挂的东西如果不固定的，全都固定一番，多打些水存着，要下雨了。” 大宫女闻言，迅速的下去吩咐，至于会不会下雨，整个公主府无一人怀疑。 每年收割的时候，日子都是公主订下的，让几天收完就几天收完，然后都顺顺利利的避开了雨水。 是夜，风呼呼的刮了起来，没多久滴答滴答的下起了雨，考场里高挂的灯笼都被吹灭了好几盏，甚至刮落到地上，巡逻的士兵立即上前处理。 这第二场才结束，刚换的场子，怎么天就变了呢，还好还未发考卷。 不单主考官松了口气，就连考生们也是一顿急忙中将东西收拾起来，然后卷曲在案桌上，案桌白天考试当桌子用，晚上睡觉当床用，虽然不大，但是也能容一人小歇。 电闪雷鸣，大雨下下来了，没有人注意到雨前地上一群群黑色褐色的虫子朝着一个方向聚集而去。 当赵黎生听到熟悉的声音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是谁进了自己的房间动了自己的东西，看来，这个身份是不能要了。 借着风雨夜色的遮掩，一盏大红的灯笼落到了地上，但是雨势太大，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状元楼 进屋打扫的小二吓得尖叫。 跟往常一样打扫屋子，已经好几次注意到赵举人屋里的那个坛子了，也不是没有人专门带个坛子住客栈的，但是多少通过味道能够赶紧出装的什么吃食。 但是赵举人屋子里的这个坛子很不一样，没有用水将口子封死，然后好几次都看到坛子的盖子好像动了，小二以为自己眼花，但是等再次看到盖子动了，店小二壮着胆子上前，伸手打开了盖子。 黑乎乎的虫子在罐子里涌动，小二直接吓得摔了盖子跌倒在地，脚不小心踢翻了坛子，虫子四散而出。 外边风驰电闪，小二的惊叫声吸引了不少还未入睡的人爬了起来。 动作的快的，自然是看到了那跑出了屋子黑乎乎的虫子。 “咦，怎么会这么多的虫子，就是下雨也不至于爬出来这么多吧，状元楼这是怎么回事。” “虫子？哪呢？不对，刚才好像有人尖叫，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虫子有什么好在意的，男子一下就转移了注意力，想起了自己跑出来的目的。 第163章 夜袭公主府 “声音好像是从南边传过来的，走，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凑在了一起，掌柜也带人人赶了上来，然后打头走在前面，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走前面先遮掩一下也是好的。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扇开着的门。 “咦，这不是之前赵举人住的屋子吗？他不是进了考场了吗，怎么会开着门。” “小四，是小四，小四说白日里忙，今晚上他再上来打扫。” 跟着掌柜一起的店小二已经往前冲了去，自己好不容易将弟弟弄来，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不好，小四，你醒醒，你醒醒，掌柜的，怎么办，小四晕过去了，除了一个倒下的坛子，就是一个摔碎的坛盖，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四就是来打扫的，掌柜的，您一定要救救小四啊！” “先去请大夫，大呼小叫什么，大家都先回去，应该是伙计犯了什么病，一切等等大夫来了再说。” 掌柜的瞪了一眼小二，然后立即转身准备将客人哄回去。 “掌柜，有，有蝎子！还是白色的！” 店小二突然颤抖的开口，原本准备退去的客人们听了差点跳脚，不用掌柜的哄，纷纷后退。 掌柜的闻言，立即察觉事情不对。 能当上掌柜的又有几个是简单的，一下联想起了之前公主府发生的巫蛊事件。 “快，都散开。去请官府的人来，还有大夫。” 这下掌柜的也急了。 屋子里，小二看到白色的蝎子从自家小四身上跑出来掉地上，一开始是害怕的，后来再一想，小四是不是让这蝎子咬了，不行，不能让蝎子跑了，要是跑了，小四说不定真的没救了。 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茶具，拿起公道杯，直接将那蝎子扣住，然后死死的压着。 “掌柜的，小四让蝎子咬了，我将蝎子给扣住了。” “好，很好，压住了，已经让人去请官府跟大夫了。” 掌柜原本还有些胆怯，准备咬牙进去看看，刚抬脚就听到了小二的话，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小子还算有用，今天的事情就不记在这小子头上了。 状元楼本就在考场不远，巡逻的士兵很快就赶了来，接替了小二的位置，将蝎子给抓了起来。 大夫来得也不慢，奈何小四命不好，没等到大夫来，已经断了气。 “这蝎子是人专门驯养的，本就有剧毒，再加上后天的饲养，毒性更强，就是第一时间发现了，等不上熬好药，人也没救了，节哀吧。” 大夫见惯了生死，淡淡的收回了手，对于贫苦百姓人家来说，就算还有一口气，那高昂的药钱也拿不出来，还不如这样走得干脆，家里人也不用犹豫不决得难为。 小二闻言眼泪吧嗒吧嗒得掉了下来，但是能怎么样，这样得事情谁也想不到。 “这是和人住得屋子，可清楚坛子是谁得？” 官爷来了，开口就是询问。 “回官爷，这间房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是赵黎生赵举人在住，如今赵举人在考场中，也未退房，所以东西应该是赵举人的。” “糟了！” 突然一男子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 “何人喧哗。” 官爷一下看向的说话的男子。 “小的，小的刚才看到了一大群虫子没在意，突然想起刚刚大夫说的话，要是那些虫子也有毒，它们会不会跑出去咬人，而且，小的弟弟也在考场里，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举动，请官爷见谅。” 男子连忙解释，心中着急，但是着急也没办法。 官爷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外边已经是狂风暴雨了，而且贡院这个时候也不好直接进去查案，除非去请旨。 嫌疑人在考场里，官爷立即招来了身边人，然后不知说了什么，那人迅速的跑进了雨夜中。 巫蛊之事已经证实为真，那么哪怕是深夜，该上报还是要上报，否则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人了。 公主府，因为雷雨，夜九早早就让人收拾妥当了回去休息。 听到动静的时候，夜九迅速的翻身滚到了内侧，躲过了那带着寒光的银针。 “九公主还真是机警，连在自己的公主府都睡得如此不踏实吗？” 微带嘶哑的声音，男子穿着一件斗篷站在了床帐外。 “你是谁？” 夜九盯着纱帐外的黑衣人。 “等我将你带走，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夜九真想给男子一刀，之前那气势，明明就是想要自己死，这会说什么带走，当自己傻子。 手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还是你留下比较好，本公主不喜欢随便跟人走。” 夜九的话落，黑衣人突然动了起来。 “这可由不得你。” 黑衣人冲了上前，之前为什么用银针，因为身上的宝贝儿们不知为什么居然十分抗拒靠近九公主的大床，所以黑衣人用了银针。 但是就是因为身上的宝贝儿们的抗拒，黑衣人更要弄清楚为什么，既然九公主躲在床上，那么他亲自去抓人。 黑衣人的手才触碰到床纱，只听见一声“嘭”，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夜九手里的东西，然后扶住伤口想要继续。 一直坐着的夜九突然起身一脚将黑衣人踢飞撞到柱子上。 这还不够，追了上去，四肢全废，掏出杀虫剂一顿狂喷，在听到有人要来的时候，夜九迅速的收起了杀虫剂。 身中一枪，又被断了四肢，内脏也不好受，先是挨了一脚，然后又装到了柱子上，脊骨断裂，黑衣人瘫倒在地上，身上的虫子纷纷掉落。 “别进来，去将顺天府尹的人叫来。” 夜九突然出声，正准备踏进来的大宫女连忙又退了出去，也顾不上有回廊，只接冲进雨幕中。 “你说你，为什么就偏偏盯上我，上一次失手了就该老老实实的收回自己的爪子，赵黎生，或许说，又不是，三番两次的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还真是够坚持的。” 夜九看了几眼黑衣人，虽然脸完全变了，但是身形还是那么的像，尤其是身上的味道，对于嗅觉灵敏的夜九来说，真的是想要忽视都难。 第164章 凶残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躺在地上的赵黎生瞪大了双眼，不甘，但是身上的宝贝儿们都死了，就是还没死的，也撑不了多久，而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四肢皆断，连动都动不得，自救都无法。 “你身上有令人厌恶的味道，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但是却瞒不过我，之前的时候让人盯着你，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越是如此，越让人怀疑，剥皮案是你做的吧，我实在是想不通，我与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你为何要盯着我不放？” “哼，想知道？偏偏不告诉你。” 夜九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死鸭子嘴硬。 “亲亲，商城有诚实药丸哦！一颗吃下去，问什么说什么。” 系统跳了出来。 夜九看了一眼价格，默默的取出了痒痒粉。 “宿主，不带您这样的。” 统想哭。 夜九直接无视，然后将痒痒粉洒在了黑衣人身上，接着转身去拿外衣穿上。 虽然里衣也遮盖得严严实实，但是不好出现在人前，一会还有人要来呢。 黑衣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粉洒自己一身，但是却做不了任何反抗。 一开始没有什么感觉，黑衣人等着死亡，但是渐渐的，痒，好像从身体的内处痒到了外边，可是自己没办法挠，不，连扭动都扭动不了，但是自己还活着，那痒得钻心的感觉，黑衣人一开始咬着咬，之后忍不住喊了起来。 夜九穿好了衣裳，默默的用棉花塞住耳朵，然后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等顺天府尹还有锦衣卫的人赶来的时候，大雨声都遮盖不住那凄惨的求饶声。 一群铁铮铮的汉子看到黑衣人的下场的时候，都浑身发凉。 做好了记录，剥皮案总算是水落石出了，而那黑衣人，不堪重负，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求着让锦衣卫等人给他一个痛快。 人被抬走了，都不用再过刑堂了。 第二天，告示就出来了，而黑衣人虽然没气了，但是还被挂起来做那杀鸡儆猴的鸡来用。 要说怕不怕反扑，其实还真不怕，没点大动静那才怕，最好能够因此让人自乱手脚。 黑衣人是谁？ 确实是雪国人，不过却是叛徒，背叛了雪族的信仰，然后被驱逐出雪国的。 一个有野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被剥夺了能力，但是可以再修炼，黑衣人昏迷的时候被路过的赵黎生救起，然后带着回了自己家，赵家也算是小富之家了，还是望族，黑衣人渐渐摸索清楚了赵黎生的习惯，然后潜伏了一段时间，直到赵黎生参加科考。 黑衣人自荐，然后陪同赵黎生离开了家乡，直到进京前一天，取而代之，无人知晓。 他本身才学不低，加上在赵黎生身边的学习，顺利的中了举，给赵家去了信，赵家人激动的同时表示理解，让人送来了银钱，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一开始，赵黎生的打算是考中状元，然后到皇帝身边，最后渐渐的取代皇帝，但是却发现了夜九的能力。 于是升起了一个自立王国的念头，要将夜九弄走，但是直接掳走，引起的反应绝对不小，到时候大批人搜索，他也无法逃脱。 他养的宝贝儿是要进食的，而且自己要保持着赵黎生的面皮，也需要材料，哪知第一次进食，就碰巧了，左相府的六公子不知怎么就能够将事情牵扯到了夜九身上，让他有了新想法。 之前夜九一直在小别庄上忙，他没办法知道太多关于夜九的消息，知道夜九突然停留在京城的时间变多了。 他一开始想要夜九倾心与自己，这样自己也就好掌控人了，结果越是接触，越发现，夜九的不同，产生了征服了兴趣，然后有了一次次的试探。 若不是突然间，发生了意外，让自己不得不舍弃赵黎生的身份，他也不会想要借着浑水将人弄走，结果将自己亏了进去，连死都是一种解脱。 皇帝这边才收到消息，嫌疑人可能在贡院，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贡院抓人，这边公主府就出事了。 皇帝被弄得一惊一乍的，出宫是不可能出宫的，皇帝想那也不行，只能在宫里等消息。 好在顺天府还有锦衣卫的人自己也机灵，两件事很快联系到了一起，没有瞎跑，贡院也检查了赵黎生的位置确实无人了，让人悄悄收拾了一番，不影响其他学子考试。 皇帝听完人禀报，得知不是雪国有了那意思，只是一个叛徒，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潜伏在朝堂里的奸细却不能放过，若不是这个叛徒，还真发现不了，皇帝让人给了那黑衣人一个干脆。 不过，外边关于夜九的新流言又出来了。 九公主武艺高强不说，手段还十分狠辣，看看那黑衣人。 一开始只是锦衣卫跟顺天府内部的人说一说，也不是要特意表达什么，只是相互之间提醒一番，不要轻易招惹九公主，哪知最后却传了出去。 锦衣卫的人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流言怎么突然的就流传了起来，最后查啊查，查到了自己人头上，不过顺天府的人也传了这样的话，不是单他们，虽然心惊胆战的，但是还有垫背的。 “要不然我们主动去公主府请罪？” “我觉得还是不要去，本来公主不在意的，万一，你们想想，之前那么多流言，公主都不曾说什么，要不是人撞公主手里，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咱们这段时间小心一点，那左相府的六公子都放出去了，也没听公主府有什么动静，所以还是不要去。” “我也觉得别去，咱们自己，把嘴闭严实些，就当，就当是外边的人看到那黑衣人自己瞎猜的，老老实实该干嘛干嘛去。” 男子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一群人顿时点头，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至于被挂在外边淋雨的尸体，反正受罪的不是他们。 夜九倒是没想那么多，要不是下雨，夜九都想要再次冲洗一遍自己的卧房，不过下人们也没少用抹布一遍遍的擦。 “公主不如先住暖阁，这里就先留着，等下人再重新收拾一番再回来住。” 第165章 老惯例 夜九就这么搬去了从没住过的暖阁。 暖阁没有火炕，其实就是最向阳的地方建的一座三层的小阁楼，一楼是花厅，可以待客用，二楼是卧式，阳光好，离开了地面，又不沾屋顶。 三楼是休闲的地方，可以品茶可以作画也可以赏景。 挂了三天就取下来了，现在天冷还好，天热得臭的，一连下了两天雨，考生们出来的时候状态都不好，也没顾及太多，就被人给接走了回去休息。 至于状元楼，生意一下冷清了，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便宜了对面的聚欢楼。 小四的死，就是二十两银子解决了，人命如草芥，若不是状元楼的掌柜还算大义，能给五两就不错了。 小二也做不下去了，弟弟就这么没了，爹娘难受，家中就他们兄弟二人，便回了家，置办了几亩地。 顾老太君收到消息的时候很是担心，还想亲自去看看，自己去不了，就想要赶顾瑾去，奈何这两天因为大雨的原因，顾瑾跟四皇子两人都在码头上检查大船，都没有收到京里的消息。 好在夜九第二天准时让人给顾老太君送去了吃食，顾老太君一番询问，得知夜九一点事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春雨贵如油，夜九也坐不下去了，虽然说将庄子的事情交了出去，但是自己可是要种西瓜的人，西瓜地边上也不能浪费啊，带着人去点了些豆子，长起来了可以吃毛豆。 一亩地，就种个地边，不用一个时辰就忙完了。 等回去洗漱，发现大姨妈又来了。 脸上的胎记又淡了一些，从殷红变成了桃红，之前红中带黑，后来黑色慢慢淡去，只余红，如今红色也开始变淡，将来应该还会满满变成浅红，淡红，粉色，也许最后还会完全消失。 虽然说对容颜夜九并不介意，但是能有个完美的脸，还有人会嫌弃不成。 从牢里出来的孙彦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有些蜡黄，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变了很多。 站在牢房的大门前，孙彦看着滴答的雨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想什么？先上马车，回去好好洗漱一番，爹娘还在等着呢。” “大哥，你怎么来了？” 孙彦听到声音，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大哥已经撑着伞等着自己了。 “爹娘让我来接你，昨天陛下就让人来传话了，剥皮案以破，能把你接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后还要禁足三个月，这样也好，等风头过了，也就无人再记得这事了。” 左相休养了快半年，身体逐渐好了起来，皇帝查了一番，左相这个位置十分的重要，自然要给信得过的人，虽然孙小六脑子蠢了些坑爹，但是这一趟出来应该能改了，所以皇帝发话让左相上朝，孙大公子也在一个多月前回了岗位上值。 皇帝没有因此厌恶孙家，左相一家对皇帝自然是更忠心了，再加上看到了那剥皮案真凶的下场，自家小六口出狂言只是被关大牢里还让探视，已经十分不错了，自然不敢记恨夜九。 回了左相府，看到相府的牌匾依旧跟从前一样，孙彦那么大个男人眼泪珠子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再看到已经准备好的火盆还有柚子水，孙彦老老实实的跨了过去，然后任由柚子树枝拍打在自己身上，一切完毕，再也忍不住的孙夫人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小儿子。 都说小儿子命、根、子，那是半点没错，这个小儿子可是孙夫人一把年纪拼死生下来的，小时候跟猫一样，自然惯着一些，哪知后来会闯出那样的大祸。 “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就，怎么就，瘦了，都捏不到肉了，娘的心肝啊，你真的是让娘心疼坏了。” 孙彦看着从前总觉得高高在上的母亲大人，如今只不过到自己胸口高，以前总将自己打理得纹丝不乱的发髻，如今只用一把木梳别着，鬓角上的白发都遮掩不住了。 噗通一下，孙彦跪了袭来，双手撑地，狠狠的磕了一个头。 “娘，孩儿不孝，孩儿知错了，以后定从新做人。” 孙夫人眼里含泪，没有将儿子拉起来，受了这个大礼，眼角却瞥到了自己丈夫的影子，过了好一会，看到人离开，这才伸手将儿子扶起来。 “起来，走，去洗漱洗漱，一会给你祖母还有你爹磕头请安，也是娘的错，若是娘当初，哎~” 孙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多年富贵迷花了眼，自己忘了当年相公爬到这个位置的艰苦，如今掌家的事情交给了大儿媳，孙夫人无事便学着孙老夫人在佛堂礼佛，为一家人祈福。 从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宽松了许多，孙彦紧了紧腰带，等亲眼看到父亲的时候，孙彦恨不能打自己两巴掌，当初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 还不到五十的左相花白了大半个头，仿佛老了二十岁，一直挺直的腰杆脊背有些弯曲。 “以后谨言慎行。” 受了儿子的磕头认错，左相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让孙彦回去休息去了，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呆了许久，直到大儿子过来才打破一屋子的寂静。 “爹，别想那么多，小六经过了这一次，整个人也变成熟了，与左相府也算是件好事，如今陛下又重用我们孙家，而且陛下的意思，是想要让儿子跟着四皇子出海，这段时日儿子学习也忙，您一定要照顾好身体。” 左相点了点头。 “出海是大事，好好学，还好从小你就有习武，虽然不能跟那些江湖高手比拼，却也算是身手不错，多了一份保障，爹再给你找一个武艺高强的侍从。” 说到正事，左相的情绪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暮气沉沉。 “还是爹心思周密，如今春试已经结束，爹也要做好准备才是，接下来又是国宴又是殿试，儿子这边要跟四皇子，爹爹就一个人在朝堂上了。” “这些都不用担心，老惯例了，又出了这事，想要浑水摸鱼的也不敢这个时候下手。” 第166章 好机会 “额，爹爹，来的几国使臣想要求娶九公主不成，便准备送人来给九公主挑选做驸马。” 孙大公子想了想，这事情还是要透露给自己父亲，不然到时候弄得父亲措手不及。 “这只听过送公主和亲的，何时还有给公主送驸马的，这不是乱了套了吗，礼部那些人呢？没有一个出来反对的？” “父亲的意思是想要让陛下送九公主去和亲？” 还好这里就他们父子二人，不然孙大公子觉得这句话自己肯定不敢说出来。 “说什么胡话，九公主乃嫡出的帝姬，怎么能够和亲，我天朝脸面隔哪，驸马人选，我天朝人才济济，还能缺个驸马不成，更何况……” 左相没说，孙大公子却也清楚自己老爹话后边的意思。 “公主的要求挺多的，想来几国急匆匆的安排人也入不了九公主的眼，而且……” 孙大公子想到外边的流言还有自己的猜测，总觉得各国的打算最后都会落空。 “而且什么？” “儿子查到一些消息，当初公主流落民间的时候，曾与镇北侯府世子有过接触，之后，虽然两人之间并未传出什么，但是自从镇北侯世子从山岛归京，九公主与镇北侯府的关系突然亲近了起来。” “你是说？” 孙大公子点点头。 “若是如此，倒也不错，镇北侯府一家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若不是，这样一来，倒是能够很好的缓和了关系，等到将来，太子亲政，又将是一番盛世，爹的年纪身体摆在那，要看的终究是你们兄弟。” “儿子知道。” “公主，今日想要吃什么？” 天晴了，夜九检查了一遍种子的发芽情况，还不错，一早不让人打扰，自己动手给打理了一番。 “学游泳学得如何了？” 白菜既然确定了要跟着出海，学游泳就是必须的了，好在公主府虽然没有专门的泳池，但是有媲美泳池的大浴池，加之有温泉水，虽然是二月的天，但是学习游泳完全没问题。 “奴婢如今能够往前游了，不过浴池到底跟外边的水不一样，奴婢想着，若是能够找到机会，还是要出去练习，我身体强壮，就是冷水也没关系。” 夜九想了想，反正最近也没事，不如就带着人去好好学习游泳，泳池确实比较受限。 “让人收拾东西，我们去看看大船，就住船上，你们也能适应适应，然后习惯船上的生活，晚上住大船，白天撑小船出去，去远一点的地方练习。” 白菜眼前一亮，就连一旁的大宫女翠环也很是激动。 整个公主府，夜九就只选了三个人带去，除了白菜跟四喜，另一个就是翠环。 大船到时候会配备专门的火头军跟厨子做饭，能够用士兵的，就不会选择普通人，尤其是女子，绝不会多带，宫里会由皇后挑选二十名宫女特训，到时候安排到船上，要是有女客接待，也方便。 粗使也会安排十人，算下来就已经不少了，船上还有船工，还要存放货物以及粮食，所以人跟货物各占一半，大概一艏船最多只能安置三百人。 这三百人高矮胖瘦不等，所以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人员要精简，使臣除了为主的四皇子、顾瑾、夜九三人，还要配七人，这七人一人带一名小厮，那就已经十四个人了。 船工六十名，这是不能删减的，老船工有他们自己的本事，然后还要抽出四十人下底层帮忙，轮替。 十个做饭的，剩下的一分，几乎就没多少人了，所以伺候的人不能太多，若是到时候上船，人多了，第一删减的就是那些宫女。 因为会武的女子不多，而且船上还得配备大夫，日常琐事几乎就是每个人都要自己打理好自己的行头。 船上还要储备大量的淡水，一减再减，对货物的要求就要更仔细。 所以，一艏船太少了，皇帝原本是想要将四皇子留下的，最后还是同意了，又抽调了三艏水军的船跟上，加上顾瑾跟王旭杰合伙的船，倒是一下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船队。 大船还在继续建造，这是第一次正式试航，建立邦交，从京城出发，到了两广之后再挑选三艘船跟随，就出了天朝的海域了。 所以这次出行意义重大，原本的计划就被一推再推，准备就不得不一增再增。 后来想想，交给太子也不错，自己还在壮年，太子这些年可以去多做一些实事，将来也不会被人糊弄，等磨炼够了，自己也合适退位了。 顾瑾这边跟四皇子二人正在操练，停靠在码头，船工自然也不需要整日呆在下层，所以要跟着一起操练，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充当士兵用。 船工离船太久容易失去手感，所以长居船上还是比较好一些的。 夜九要去住大船，谁敢拦，不过夜九还是让人先去准备，自己进了宫。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正好皇帝也在皇后这里，夜九省得再跑一趟。 “怎么突然想起进宫了？” 皇帝笑着打趣，不过自家这位小公主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父皇真懂儿臣的心，儿臣准备去大船上住一段时间，熟悉熟悉，顺便来将母后给调教的人也带去，有那晕船正好给剔除了，大概半个月，到时候儿臣就回来了，再将人送回来给母后继续帮忙调教。” 皇帝闻言没有第一时间点头，而是思索了起来，自己挑选的人选里是不是也有那晕船的，平日里没注意，而且做小船跟大船不同，是不是也该安排着去试试，还有，自己的小公主都要上大船住住，是不是自己也能带皇后去住住，不过现在还真不是合适的时候。 “行，去吧，住到琼林宴前回来就成，也当散散心，剥皮案的事情查清楚了，人也解决了，外边没什么危险。” “谢父皇。” “去就去，不过还是注意一些，让人多准备些东西，如今才二月，看着暖和了，但是早晚起风依旧冷。” 皇后作为母亲，到底担心多一些，不过再一想，镇北侯世子跟老四都在大船上，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第167章 司南 夜九虽然带了一群宫女一起出宫，但是动作却不慢，宫女们一人背着一个小包，然后就上了马车，没有年龄太小的，最小的也十三岁了，最大的二十岁，全都是未婚女子，粗使也跟着一并出发，公主府连主子才四人，一架马车，而宫女却安排了三驾马车。 四喜赶马车，白菜高兴的跟四喜并排坐。 后面的三驾马车也都是粗使在负责。 公主的令牌一亮，马车顺利通过，等士兵将消息传到四皇子跟顾瑾面前的时候，夜九已经下了马车自己登上了大船。 大宫女跟四喜二人要负责宫女粗使的一切事宜安排，白菜屁颠屁颠的抛下四喜追着夜九的背影去了。 翠环看了一眼被抛下的四喜偷偷的笑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了正常。 宫女跟粗使们都下了马车，马车被人牵走安置，翠环让人分两列站好，然后与四喜并排，走在了前面带着人上船。 虽然没上过这样的大船，但是游湖的船还是上过的，加上有夜九给他们坐镇呢，放开胆子往上走，半丝不怯。 夜九一上来，顾瑾的眼神就被吸引了过去。 “操练结束。” 丢下一句话，顾瑾都忘了四皇子，直接大步朝着夜九走了过去。 “怎么来了，也不多穿一件，水面上风大。” “无碍，这风还没雪山上的大，操练得如何？” 夜九仔细的看了一圈，已经收拾得十分不错了。 “我带人来住一段时间，熟悉熟悉在大船上的感觉，还带了一样东西，让人安置在船舵旁，可以用作辨认方向。” 夜九这次来，特意将司南给带来了。 “多大的东西？需不需要弄个架子？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你说，我让人马上去弄。” 顾瑾站到了夜九身边，然后两人并行。 “皇妹专程送东西来，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四皇子此时也走了过来。 “是司南，确实很重要，有了它，我们顺海一路南下就不用担心偏离航线回不来了。” “什么是司南？” 四皇子发问，此时四喜等人已经登上了甲板。 “皇兄可以自己去看，已经搬上来了。” 指南针这东西自己说再多还不如亲眼看过来得容易理解。 四皇子闻言，视线果然转到了四喜一行人身上，只见四喜手里端着一个大方盘，难不成就是那方盘？不过用东西遮盖着，让人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 “奴才（奴婢），给四皇子请安。” “都起来吧，你们主子说的司南是何物，拿出来让我看看。” 四皇子有些雀跃，每次九皇妹都能折腾出一些稀奇的东西，让人惊喜重重。 这边，白菜跟上了船，一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不过白菜倒是没有直接上前去打招呼，准备先跟着自家主子，然后再抽时间去看看。 不过同样看到白菜的王五却主动的走了过来。 “妹子来了，我带你去厨房熟悉熟悉，主子现在不需要人伺候，大船上也安全。” 作为从宫里出来的人精，王五一下就看出了端仪，连四皇子都被支开了，自己这位傻妹妹还傻楞的跟上。 “好，哥，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也在这大船上？” 干兄妹二人就这么离开了，四喜看到了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做手上的事情。 “你看安置在这个位置如何？” 顾瑾站到了船舵下方的左前方，这一片正好空着，刚才看了一眼四喜那边已经摆放好的司南，大小的话这个位置最合适。 “可以，让人弄一个中空的架子，将司南安在里面，就是船在海上遇到风暴晃动，它也不会被甩掉地上，四周要设置流水的地方，雨水落下不会将其浸泡起来。” “嗯，这都容易，听，听奶奶说，剥皮案已经水落石出了，你有没有受伤？” 顾老太君是不能将孙子直接拉回去，但是信却没落下让人给顾瑾送，顾瑾也就知道了京中的传闻。 “还伤不了我，就是那些虫子让人有些不舒服，三番两次的，重新换了个院子住到暖阁去了。” “那就好，嗯，你，你吃早膳了吗？” 顾瑾刚说完就有点想要打嘴，尤其是看到夜九看自己的那眼神。 夜九强忍着笑，点了点头。 “我要在大船上住一段时间，顺便让人准备了一艏小船，我带人去训练，你呢？” “我，我训练。” “挺好，你们继续，我去船舱内看看。” 夜九说着就已经转身，十分无情的模样。 “我陪你。” 顾瑾总算是憋出了一句想说的话，结果，四皇子兴冲冲的大步走了过来，直接将要跟上去的顾瑾给挤开。 “皇妹，快给我说说这个司南，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四皇子试过，不论怎么拨动针勺，勺柄都会回归到同一个地方，无论转换什么方向也是如此。 “用了磁，至于磁是什么，以后皇兄就会知道了，你们先将司南安装好，我还有事。” 撩了人，之后该干嘛继续干嘛去。 不敢抓自己皇妹，四皇子抓住了要跟上去的顾瑾。 “别跟了，皇妹要住大半个月呢，有的是时间见，快，有了这个司南，咱们的航海图就不用担心出错了，我们重新修订一下，今天就将这司南给安好，不行，还得派专人负责司南。” 好不容易说出的话让四皇子给搅了，这会还阻拦他跟九儿的相处时间，顾瑾默默的给四皇子记下一笔。 不过正事也确实不能落下，顾瑾仔细的观察起司南来，从外表看，司南的结构并不难，底座是黄铜打造的，中间是一块玉石，十分的光滑，黄铜底座上标刻了方位。 神奇的是那个黑色的勺子，拿在手中，十分的沉手，似铁非铁。 “也不知皇妹去哪弄的这个东西，要是就这么一个勺子，打碎了该怎么办。” 四皇子也不是傻的，自然也能够看出勺子是关键，其他的都好办，唯独这勺子的材质哪里能够找到。 反倒是顾瑾，突然沉思了下来。 第168章 报复 “顾大哥你在想什么？” “我曾经见过这样的矿石，不过却没在意，只是一时好奇从别人手里买了过来，之后一直丢在侯府落灰。” 顾瑾拿着勺，突然抬头。 “真的见过？石头在哪？可还在侯府，我们去看看，是不是一样的，要是，说不定还能再做一个备用的，不对，从哪买的，要是能够找到矿石的产地，将所有的船都安上一个这样的司南，出海就再也不怕了，尤其是渔民们，大海辽阔，不敢出远海捕鱼不是因为去不了，而是去了容易密实方向回不来，有了这东西就再也不怕了。” 顾瑾想到的更多，海上辽阔，草原之上也是一样，山林里还好辨别方向，但是草原上就不一样了。 能够用的地方很多，而且这矿石有这样的特性，是不是还能有其他的作用。 从前只知道玩乐的少年如今长成，思考起问题来也不再跟从前一般。 顾瑾看向了船舱的位置，舍不得离那人远了，但是又不得不先忙正事，自己要有能力才能将人抓住，否则…… 顾老太君得知夜九要去大船上，高兴不已，这样两人不就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了吗，只要瑾儿好生表现。 想着，顾老太君就让人准备了不少东西，又亲自写信，准备好好交代一番孙子，结果，信上的墨迹都还未干呢，就有人来报说自己那小孙子回来了。 “瑾儿怎么突然回来了？” “禀老太君，小世子是同四皇子一起回来的，好像找什么东西，但是不见了，正满府的翻找呢，外边乱，奴才再去打听，有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去吧去吧。” 顾老太君看着外边，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要这样大动干戈的寻找。 等了一会，没等到下人来报话，倒是顾瑾带着四皇子一起过来了。 “孙儿给祖母请安。” “顾老太君安。” “四皇子与瑾儿这是在找什么？” 顾老太君属于超一品诰命，加上已经年过七十，就是见皇帝都不用行大礼，加上四皇子与自己孙儿关系好，顾老太君也只是起身微微回了一礼。 “奶奶，我在找一块石头，就是孙儿十五岁那年买了一把宝剑顺带的那块石头，松竹苑找了一圈没找着，孙儿就想着会不会在您的院子里。” 顾老太君闻言先看向了身边的嬷嬷，那么久远的事情了，还只是一块石头，别说自己孙儿年少的时候买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这几年改了许多，也没少添置。 嬷嬷也楞了一下，一块石头还真不好找，其他的东西小少爷房里会有专门记账的丫鬟小厮登记，又不是奇石什么的，连主子都不在意的东西。 “奴婢倒是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块石头，之前被世子爷丢在松竹苑的花坛旁，后来三公子去找世子的时候绊倒了，就让人给搬了扔了出去，奴婢曾经路过马厩的时候有看到那块石头，也不知是不是。” 顾老太君身边原来的婢女芳竹如今已经梳了头成了娘子，比顾瑾大十岁，可以说是跟在顾老太君身边看着顾瑾长大的。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 四皇子闻言立即出声，芳竹见状，看了看老太君，见老太君点头，然后走在了前边带路。 镇北侯府是从马背上得来的功勋，自然养了不少马儿，还没靠近呢就能够听到马蹄声。 芳竹走在前边，一眼看去记忆中的位置，见果然有块石头，稍稍松了口气，而原本走在后面的两位主子却快人一步的走了过去，也顾不上地上脏，两人一同蹲下将石头给弄了出来。 石头不小，有三分之一给埋土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身就长那的。 翻出来，两人那铁器一试，果然，铁器被石头吸附住了。 “这么大，一个大勺绝对没问题，这石头是从哪弄来的？” 四皇子有些激动。 “这个要找你小舅舅问一下才清楚，因为当时我一心光顾着看宝剑了。” 确定了是磁铁矿，顾瑾就准备将事情丢给四皇子，得给这人找点事情做，免得整日里破坏自己跟九儿相处的时间。 “啊，你居然不知道。” 四皇子有些不敢相信，连这块石头的存在都能想起来的人，居然说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要你你信吗？ “嗯，时候不早了，四皇子想要早点弄清楚，还是去找你小舅舅吧，我就不陪了。” 说完，顾瑾连送都不送四皇子，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 打开柜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挑选起了衣裳。 “这套好像有点太显眼了，自己没有从前白，会不会穿着不好看，算了，这套不要了，这套不错，对，九儿今天穿的衣裳就是这个颜色的，带上带上，看看，还有什么。” 挑挑拣拣，若不是这几年长个了，顾瑾都想将从前的衣裳也翻出来。 从衣服到配饰，连发冠都没放过，顾瑾一一挑选，可是能够选出的也不过是四五套，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该做新衣裳了，不行，要让四喜去探探，两个人要是天天穿一样颜色的衣裳，是不是也会…… 顾瑾看了看摆了一床的衣裳，让人进来收拾，然后坐着马车去了成衣店。 四皇子可不知道某人丢下自己然后去买衣裳去了，如今正苦巴巴的站在地头帮忙。 开春了，身为一个农官，王旭杰很忙的，有空闲的时间还要打理产业陪伴娇妻。 结果还来了个大外甥非要自己去回想八九年前一块破石头的事情，这人就是不能太闲，王旭杰让四皇子下地帮忙，等什么时候忙完了，自己什么时候就能有时间想起来了。 以身份压人，四皇子可没那个胆子，别看小舅舅官不大，但是鬼点子特别多，自己可不想被小舅舅给报复了，所以，脱了外衣挽起裤脚下地。 脏活累活不需要技术的，王旭杰全都交给四皇子做。 王旭杰是农官，不过不只是一门心思负责记载的，还亲自动手去尝试，九儿一个小姑娘，为了种出好的粮种，都经历了那么多年的亲自耕作，自己也一样可以。 第169章 对赌 定了一堆衣裳，顾瑾重新回了码头，反正陛下给的活就是整理大船，大船一切进展顺利，陛下想要南巡，需要做的准备就更多。 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亲亲，要不要看看系统的娱乐商城，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哦！” 宿主抠门，统身艰难。 娱乐啊，别说，夜九突然想起了自己府里的那些美人，好像是有些无聊，还有宫里的母后跟娘娘们，可以看看。 还有出海的日子也会无聊，有些消遣的东西也好。 首当其冲的，国民娱乐麻将！ 还十分贴心的配备了麻将玩法说明书。 夜九一眼就看中了，要说，两世以来，这东西自己听过见过就是从未碰过，宫里有叶子牌，赌坊有牌九各种赌具，但是唯独麻将是个奇迹，还有专门的赛事，禁赌不禁打麻将。 扑克牌夜九倒是接触过，没有太在意，毕竟这个时代还有叶子牌呢。 意识一动，五幅麻将到手，配着五本玩法大全，不差这点钱。 等人慢慢制作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五副麻将，皇后身为亲娘肯定得有，自己府里送一份去，顾老太君那里也送一份去，自己留一份，皇帝整日里忙得很，送不送都行，还剩下一份让人送去刻印。 到时候就摆到茶楼里卖，反正是公主府的产业，就当增加副业了，茶楼生意一般，若是多了麻将桌也能热闹一些，专门设置几间麻将房。 船上什么都没有，夜九一行人来的时候也是轻装出发，因为离得近，缺什么可以看过之后再回去准备，反正也要常住一段时间。 白菜去了做饭的地方，也将自己需要的记录了下来，然后与翠环二人碰头来找夜九禀报。 “行，你们二人就带人去采购，弄一张桌子来，晚点教你们玩一样东西，等你们学会了，再去教别人。” 至于为什么是晚点，因为夜九也不会呀！ 顾瑾过来敲门的时候，夜九正在琢磨着怎么玩，长城已经建起了，看着手里的规则准备摸牌。 “九儿，我带了唐记的点心，卢记的烤鹅还有城门口的脆香烧饼，要不要出来吃一点？” 顾瑾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后若无其事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好，进来吧，正好缺个人跟我一起研究。” 一人分饰四角不容易，但是还有二人麻将的玩法，这个简单。 顾瑾闻言自己动手推开了门，进去就看到了在桌子面前翻看书籍的夜九，桌面上叠放齐整的翠绿色长城。 “九儿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玉石了，还这么多，大小一致。” “不是玉石，是跟牌九差不多的娱乐用的，叫麻将，来，我已经看过了玩法，你也看看，一会我们玩几把，烧鹅真香，配城门口的烧饼是一绝，你还真懂我。” 夜九极其自然的接过吃食，然后将手里的书递给顾瑾。 两人的手指短暂的接触，顾瑾只觉得整个人都麻了一下，而夜九却神色如常的开始吃东西。 顾瑾见状有点微微失落，但是想到九儿不排斥与自己接触，两人如今共处一室，机会比别人多多了，得把握。 于是坐下认真的看起了玩法，越看越有意思，麻将包含了字牌、序牌及花牌三大类，字牌28张、序牌108张、花牌8张，共144张，玩法多样，精简的可以去除花牌或者字牌进行游戏，二人麻将就属于精简玩法，可以?用了108张又或者不要花牌。 夜九吃东西速度不慢，顾瑾将牌都认了一遍，然后重新弄好，夜九也吃好了。 “可以开始了，不过干打没有意思，一人拿一两银子出来，按照番数，一个番十文钱，玩二十圈，最后赢的人可以提一个要求，你看怎么样？” 夜九一边说，一边转身进去利用遮掩从空间中将钱取了出来，匣子一打开，一串串的铜钱。 顾瑾老老实实的拿了一两银子换了铜钱，毕竟正常人不会带这么多铜钱在身上。 骰子这东西作为曾经的纨绔怎么可能不认识，礼让女士，夜九先做庄。 摸了牌，夜九仔细的看了一眼，手指无意识的感受着牌上的字，十分迅速的排放好，将自己需要的牌默默的记了下来。 超强的记忆让夜九第一把就拿到了清一色，顾瑾放炮，夜九胡了。 清一色自摸两番 叮叮当当的响声，顾瑾将钱点了放到夜九的匣子里，两人继续。 胡了一把清一色，夜九就不再特意去记牌了，两人靠运气玩了起来。 “三万。” “碰。” “五条。” “二条。” “碰。” 夜九好笑的继续打，眼看顾瑾手里就只剩一张牌了，心中也知道大概要胡哪一张了。 刨开牌面上的一张，自己手里有一张，那么最后一张就在还剩的十六张牌里，自己手里的牌也是听胡的状态，两人等的同一张牌，就看运气了。 “二饼。” “七万” “白板” …… 两人盯着最后的五张牌，鹿死谁手就看在此一举了。 “胡了！九万！” 顾瑾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个要怎么算？” 顾瑾有些傻眼了，夜九看了一眼那玩法大全没出声，顾瑾自己动手翻了起来。 “碰碰胡，自摸，海底捞月，暗杠四番。” 顾瑾仔细的对了一遍，没想到自己一下赢了这么多。 “继续继续。” 顾瑾现在十分喜欢这个游戏，两人搓麻将，手指总有不小心碰到的时候，还能一直听到九儿的声音，若是自己能赢，是不是还能…… 顾瑾越想越美，完全没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身为纨绔的那点小基因冒了出来，顾瑾渐渐摸熟了麻将的规则，跟夜九两人几乎属于平手，不过番数总是差那么一些，哪怕五次赢三次，但是牌面都是小。 不知不觉间，二十圈就只剩三圈了，夜九看了一眼自己的匣子，然后默默的换了一张牌。 “九万。” “等，等等，我看看。” 顾瑾有些不敢置信?，仔细的数了又数自己手里的牌。 “清一色，我胡了。” 夜九默默的数钱，然后两人再次推牌。 第170章 教教规矩 又一局，顾瑾输了，看了看自己的筐子，里面用红绳帮着未动的铜板有九串是未动的，剩下散放着的，八十枚，除非自己能杠一下，或者自摸，否则都不保底，顾瑾有些紧张。 夜九神色如常，默默的摸牌。 一来一去，桌面上的牌只剩一半不到了，顾瑾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手气这么差，到现在都还未听牌。 突然，船廊外传来了声音，顾瑾一听，是四喜。 “今天又能吃到好吃的了，娘子，这东西真的那么好吃？” “我也是听公主说过，之前只见过干的，也是运气好，居然碰上了，爆炒炙烤都极其美味。” 白菜激动的看着桶里的八爪鱼，这个天气，居然有渔民冒死出海打捞，还让他们碰上了新鲜了，可不就是不容易吗。 “那准备怎么做？” 四喜也忍不住嘴馋起来。 “得问公主，看公主想怎么吃，数量不多，不过没关系，以后出了海，绝对有吃不完的海产。” 才第一天，白菜已经激动的想到了以后了。 “公主。” 白菜看着敞开的门，没想到顾世子也在。 “奴婢给世子请安。” 顾瑾看了过去，四喜一手牵着白菜，要不是白菜要行礼将手抽了回来，估计这小子都舍不得松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牵着九儿。 “不用多礼，起来吧。” 顾瑾出声。 而白菜起身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但是一看自己主子那模样，立即闭上了嘴，倒是四喜下意识的要开口，被白菜掐了一下，差点尖叫出声。 “公主，今日去买菜得了些八爪鱼，您看怎么吃？” 白菜抢先开口，夜九笑了笑。 “你看着发挥，四喜最近跟在顾世子身边，白菜多交待几句，明日我们乘船出去，都是女子，不便带四喜。” 夜九丢下一句话，又继续看向了牌桌，顾瑾闻言，原本想要跟着夜九一起的心思只能落空了。 “该你摸牌了。” 夜九出声提醒，顾瑾回过神来，伸手摸牌。 牌一上手，顾瑾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夜九打了一张出来，顾瑾立即碰牌。 然后再一上手，居然是同一张牌，杠有了！ 将牌放好，然后继续摸，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上来了，居然成功听牌了。 又是两圈，仿佛送牌一般，顾瑾摸到了自己想要的牌。 “胡了，自摸，一杠，三番。” “倒是你运气好，说吧，什么要求。” 夜九将牌一推，拿了铜板递过去。 “许久没吃过九儿做的饭菜了，等九儿有空，给做上一道，不用多，就焖饭，太久没吃了，实在是想念得很，尤其是那焖饭下面的锅巴。” 顾瑾想了许久，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焖饭锅巴，夜九嘴角扬起了笑。 “行，过几日，等厨房收拾妥当了，我让人从公主府送些东西来，焖饭要有腊味才香，刚才白菜也说了，得了八爪鱼，一会一起用膳。” “那我们再玩一会？” 顾瑾有些舍不得离开。 “先不玩了，一会用了午膳，四人麻将才好玩，再让几个宫女一起过来，等学会了让她们教教母后她们玩，也省得整日无聊，有点事情打发时间。” 顾瑾闻言，也只得先回自己的屋子休息等着一会吃饭。 厨房里，白菜认真的准备着饭菜，她只需要做主子的饭，下人自有人负责。 “白菜，刚才明明，你怎么……” 四喜地头烧火，厨房里人不少，虽然各司其职，但是四喜还是收敛了话。 “我们都是公主府的人，公主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事要顺其自然，人要会看清趋势，就跟做菜一样，菘菜炖粉条，粉条炖菘菜，虽然叫法不同，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都是一个菜，不用太较真，咱们做下人的，主子好才能好。” 白菜手上不停，一块姜削皮切片再切丝，声音随着案板上的节奏，四喜听了个一清二楚，想了一些，整个人有些震惊。 “白菜，你是说，是说……，我懂了，还是娘子聪慧。” “别贫，好好烧火。” 白菜喃怪的看了一眼四喜，又继续手里的动作。 四喜傻笑一番，老老实实烧火，不用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真好，不过嘴得更严实一些。 夜九饭量大，不过却不喜欢铺张，白菜做了四菜一汤，分量足，荤素搭配，装好饭菜准备送去。 既然是在码头，自然少不了鱼，八爪鱼白菜拿来爆炒了，口感清脆，配上辣椒，激发人的味蕾。 红烧鱼，鲜虾蛋羹，翡翠白菜汤，素炒，齐活。 四喜去请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旧主子穿的衣裳跟现主子是同一个颜色的，而且早上的时候还不是穿的这套，明眼能看出里里外外都换过了。 “世子爷，公主让小的过来请您过去一同用膳。” “嗯，我记得你小子会水性，你媳妇你怎么不亲自教？” 顾瑾打牌的时候没少说话，得知这才夜九来还有专门训练水性一事，不过自己帮不上忙，自己那狗爬的水性，算了，还不如够呢，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谁让这是事实。 “白菜的水性还不错，已经会水了，就是白菜总想亲自下水抓鱼，所以特意跟着来了。” 顾瑾闻言噎了一下，还能这样的。 顾瑾一来，白菜就带着四喜下去了，吃饭归吃饭，该守的规矩要守。 “听四喜说，白菜为了抓鱼苦练水性？” 夜九点点头。 “没什么不好，当初为了抓鱼，我也一样学会了水性，在京都许久，正好借这个机会出来锻炼锻炼。” 开始吃饭，两人便默默无语，吃了饭，很快就有人过来收拾了，一张新桌子搬了过来。 麻将再次摆上了桌，这次白菜跟四喜一起，翠环作为大宫女，带着人在一旁伺候着，同时记录规则。 麻将不难，看着看着就会了，而且还有很多玩法可以慢慢摸索，又有专门的册子。 “可学会了，你们来打两圈，确定会了，就带着东西进宫，明日午饭前赶回来即可。” 第171章 牌子 轮流试了一番，翠环挑出了十二人送麻将，刚好送三家，三个陪玩一个负责教，明天赶回来不急。 “我们继续，一番一个铜板，没点奖惩多没意思。” 顾瑾发现了四人麻将的乐趣，比二人的还好玩，不过二人麻将也有独特的地方。 夜九点了点头，陪着玩了许久，中间累了就换翠环。 其实也不是累了，就是一直坐着也不舒坦，起来活动活动。 不过也没能玩太久，天黑了，也该休息了。 “喜欢让四喜给你抱去玩，我带着人出去，中午不回来，白天都是无人玩。” 顾瑾是今晚的大赢家，虽然只是几十个铜板，但是耐不住乐趣无穷。 顾瑾闻言有些略微不好意思，但是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四喜一看，哪里还能不知道，动手收拾起来装好。 京城中 宫里 得到女儿让人特意送来的东西，皇后娘娘哪里还能闲得住，立即打开看了，然后有宫女专门进行解说。 “这麻将最好是四个人一起玩，皇后娘娘不如多叫几个人来一起，等学会了，奴婢们也好早点回去公主身边伺候。” 皇后一听，平日里宫女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这叫人，肯定是叫宫里的主子们，直接让人去请了贤妃等人来，贤妃等人一听，九公主送来的玩意，于是带着相好的一起来了皇后的椒房殿。 等几位妃子一起到了椒房殿，凑合了七个人，皇后十分满意的点头。 “都来了，快，来一起学学，九儿让人送来给本宫解闷的，一个人还不好玩，人多才热闹，最合适打发时间了。” “那可得好好看看。” 贤妃率先凑了上前，然后坐到了皇后娘娘的左手边，其他的娘娘们按分位，相继坐好，宫女重新解说了一番，桌面上的麻将一字排开面朝上，让人一眼就认了个清楚。 能够入宫为妃的贵人怎么可能大字不识，加上这图文并茂的麻将并不难认，很快就记了下来。 “来来来，听得再多，不如亲自上手。” 皇后的话一出，宫女们立即分四方站好开始推牌搭建长城。 皇后娘娘最尊贵，自然是庄，伺候的宫女拿起骰子掷下，然后开始捡麻将，很快，贵人的面前已经摆放好了牌。 一开始娘娘们都不太清楚怎么玩，但是三五圈下来，贤妃率先开口了。 “给本宫将护甲取了，你们动作太慢，皇后娘娘，不如咱们自己动手，这样更有乐趣，让宫女们在一旁负责计数，看不懂的时候再开口。” 皇后闻言颔首：“可，让人去给将本宫的绿头牌取了，今日好好休息一番。” 贤妃闻言，也跟着开口：“那就顺便也将本宫的绿头牌取了吧，本宫陪着皇后娘娘一起，这叫麻将的牌还真是好玩。” 别说，其他的妃子们也很是想要上手体验一番，纷纷让人去将自己的绿头牌撤了下来。 麻将触手有些许凉，但是滑润的感觉让人很是喜欢，麻将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也不觉得嘈杂。 护甲取了下来，平日里保养得宜的手这个时候就展现无意了。 “贤妃娘娘的手还真是好看，臣妾一直以为自己的手保养得不错，哪知贤妃姐姐更胜一筹。” “本宫的手自幼就开始用羊乳浸泡，你们也可以试试。” 贤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开口就说了出来。 叶子牌早就打腻了，如今难得有新奇的玩意，贤妃正兴头上，亲自上手，更加乐趣无穷。 娘娘们出手大方，直接将银瓜子拿了出来做奖惩。 皇后一连打了二十圈，若不是嬷嬷过来说有事，皇后都不想下桌。 “来，韩贵人先替替本宫，本宫先去忙些事情。” “好嘞，皇后娘娘放心，臣妾带足了银瓜子。” 摩拳擦掌，她已经等了许久了。 皇后娘娘移驾，开春了，内务府需要大量的采购，尤其是之后九公主选驸马之事涉及邦交，更不能怠慢，皇后要操心的事情不少。 “诸位姐姐可要让让妹妹，妹妹第一次上手。” 韩贵人上来先来了一句，虽然韩贵人位份低，但是家世好啊，若不是进宫时间短，又未生育子嗣，不好再提位份。 真摸上了手，韩贵人觉得自己舍不得将位置还回去了。 “这样一副玉牌实在是太少了，就皇后娘娘这里有，若是再多几幅就好了。” 韩贵人忍不住开口。 “诸位妹妹如此喜欢，那就让内务府的人再打造两幅，再多只怕是不行了。”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娘娘您来了。” 韩贵人有些不舍的站起来。 “继续玩吧，本宫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贤妃妹妹们也别一直坐着，让她们也上上手，不然到时候忙了凑不齐人可就不好玩了。” 贤妃闻言，这才不舍的让开了位置，为了长久发展，还是先让让。 贤妃都站了起来，其他两位妃子也一起起了身，做到了榻上，宫女们送来温水给三位净手，又送来燕窝甜汤。 “本宫得自掏腰包让人再做一副，平日在自己宫里也能玩玩。” “贤妃姐姐这话说的，跟宫女有什么好玩的，我们一起凑钱弄一副好些的，平日里也能一块玩，皇后娘娘让人再弄两幅，算下来宫里就有四副麻将了，怎么也是够了。” “对，这个比叶子牌好玩，就是有点废手。” “让宫女给你好好揉揉，以后常玩就不觉得了。” 宫里的日子多无聊啊，难得有有趣的事情可以打发时间。 晚膳几位娘娘们全都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用膳，这还是平日里极少会发生的事情，不过御膳房的厨子们将饭菜做好，其他的就不归他们管了。 皇帝这边，用了晚上喝茶漱口，太监就端来了绿头牌，皇帝一看，都是些分位地的小主，别说妃位了，就是贵人都没有。 “今日怎么一位娘娘的牌子都没有？” 后宫的女人们不是没有特殊的时候，撤掉牌子都是正常的，但是贵人以上的女人们全都那啥也不可能，但是今天牌子就是一个都没有。 第172章 越演越烈的流言 “回陛下，今天娘娘们都派了人来说身体不适，不能侍寝，这才撤了牌子。” 太监立即跪了下来，不能说娘娘们有错，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 “可传了御医？”皇帝将视线看向总管太监。 “陛下，娘娘们好像都聚到了皇后娘娘的椒房殿，说是九公主送了一样东西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人去请了几位娘娘，娘娘们带着贵人们前去，所以这才……” 都被皇后叫去了，皇帝闻言也就熄了火，摆了摆手。 “都下去吧，朕今晚就在养心殿休息，不宣妃子了。” 难得休息不用安抚后宫的女人，皇帝也是需要休息的，挥手，将案桌上的折子全都处理了，然后沐浴休息。 一夜好眠，皇帝觉得这感觉真不错，若是能够一直如此就好了，自打登基之后，昨晚是睡得最自在的一晚了。 然而，宫里的几位娘娘们熬了一整夜，这才回自己的寝宫休息。 “娘娘可不能这么熬了，要是让太子跟四皇子知道了，该多心疼。” “无事，昨日是特殊，以后白日里玩玩就好，今日的事情都往后推一推。” 皇后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今日后宫里的主子变得格外的好伺候，宫女奴才们脚步轻轻的。 而九公主府，一群美人们轮流玩，困了的去休息，不困的立马顶上，自从摸索清楚了麻将的玩法，一群人就没让麻将停过。 又是一晚不熟悉的绿头牌，皇帝继续一个人睡，一连五天，等皇帝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后宫已经兴起了一股麻将风。 要不是皇后还有各种宫务要打理，时不时的要给皇帝禀报一番。 平日里不是这个娘娘送汤就是那位娘娘送点心，如今白日里上书房外安安静静的，晚上也安安静静的，去御花园走一圈，也没看到美人们的身影。 码头大船 “所以，将我一人丢京城里找那卖矿石的人，受苦受难，你在大船上玩起了麻将，你、你、你……” 四皇子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这几天，自己东跑西跑的，虽然在宫里看到了麻将，但是却因为心里记挂了事情，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被母后给赶了出来，好不容易将事情忙完回来，才发现顾瑾居然独享了一副麻将。 “要不要玩一把？” 顾瑾看了一眼四喜，四喜立马站了起来将位置让了出来，四皇子见状，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但是耐不住好奇心，最终坐了下来。 下人送上茶水，四皇子端起喝了一口，然后听着四喜给自己说规则，一边说，一边教自己堆牌。 四皇子听了两遍，然后再四喜的指导下，很快就摸熟了麻将的规则，头一把居然赢了，很是激动。 顾瑾只是微微挑眉，然后继续。 距离码头大概一里地的地方，周围被围了起来，夜九的船就停靠在岸边，一群妙龄少女穿着单薄的在水中游动。 暖阳也止不住水里的寒冷，但是来回的游动，让少女们感觉不到太多的寒意，她们当中，除了翠环跟白菜是真的不会武的，其余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底子，在水中适应得很快，不然也不会被专门挑选出来。 白菜又比翠环好一些，因为自小学厨，为了能够颠起大锅，白菜也没少锻炼身体。 夜九在水中犹如一尾鱼儿般来去自如，时不时还能有收获，同时护住翠环，只要觉得翠环力气不足了，就将人送回船上换衣裳。 每个人的耐力不同，夜九并不统一要求所有人能够达到相同的程度，而且，等人在生死关头，自如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夜九现在做的，是让她们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五天了，大家渐渐习惯了水的寒冷，流动的水跟死水中的练习果然不同，水底会有水草，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越往外，水越深，危险就变了，沾不到地，深处看不清楚，十分的考验人。 有被水草缠住脚的，有上去帮忙也被缠住了的，慌张下差点就溺水了，若不是夜九发现得及时赶了过来。 还有那在水里因为水太冷抽筋的，一时慌张，不仅没游回去，还差点拖累来带自己的人。 这几天的训练状况百出，却也让她们学到了很多紧急情况的处理方法以及如何保持良好冷静的心态。 夜九看着迅速成长起来的一群少女很是满意。 “公主，不如今年的龙舟赛咱们也组一个队伍，大家抓紧了训练，说不定还能拿一个名次呢。” 翠环喝了碗姜茶，准备一会再继续下水。 女子龙舟前朝就有，到了本朝逐渐落寞，前朝时期战乱频繁，男子急剧减少，女子也身着武装，龙舟这样的盛典自然也少不了女子的身影，后来女子龙舟就成了陪衬，龙舟变花船，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若是你们想，那就组建一个，多练习也好。” 夜九也不阻拦，除了水性，夜九还让人学划船，求升技能一样不少的教授着。 “听说了吗，九公主追着镇北侯世子都追到了大船上去了，以当今对九公主的宠爱，你们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成事？” 坐着船回去，夜九也没想到还能听到有人议论自己跟顾瑾。 船上的女子们怒气冲冲准备跳过去找对面的船上的人算账，夜九抬手拦住了。 “何止听说了，还亲眼看到了呢，要说这顾世子还真是倒霉，虽然九公主要权势有权势，要财富有财富，但是，凶名在外，面容有碍不说，但凡有心上进的男子都不愿做驸马，顾世子可是能造大船的人，这事估计陛下不会同意，不然早就定下驸马人选了。” 夜九闻言挑了下眉，突然感觉手里的茶不香了。 “听闻几国来使准备要进京了，还带了不少男子一起，要给九公主做驸马，你们说，哪一国的胜算会大一些？” “哪一国也都别想，虽然驸马没有实权，但是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你们也乱猜测，小心祸从口出。” “那行，那说说这些来使，这总能说了吧。” 第173章 吃吗 船渐行渐远 “公主，刚才那些人奴婢都记下了。” 翠环突然开口，眼里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夜九笑了笑：“让他们吃些苦头就好。” “奴婢有个更好的主意。” 突然，一少女站了出来。 “这些人这个时候出来游湖，肯定要黑了才回去，奴婢摸黑的时候去凿他们的船。” 少女的话一落，夜九发现自己身边伺候的这些人居然默契的纷纷点头。 “是要让他们在水里好好清醒清醒。” “哈哈哈~” 夜九突然笑出了声，自己一直懒得去澄清也不过只是因为懒而已，不表示喜欢听到人乱说。 “不用这么麻烦，既然恶名在外，为何不用，将船划过去，让人直接泡水里就好，什么时候脑子泡清醒了，什么时候再捞起来，反正也没什么急事，我们就在船上烤鱼吃，许久未放松了，让人乘小船去弄些饭菜来。” 本来是准备回去用膳的，这些人非要撞上来，只能自认倒霉。 赶着回去的时候船走的都不快，如今去教训人，速度快了一倍，没一会就追上了之前的船。 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换了身衣裳，又收拾了一下，气势顿时就出来了。 一船的人一开始没有注意夜九一行人的船，毕竟船虽然不小，但是也没挂着徽记，等船气势汹汹的撞了过来，一船人这才抓紧船栏免得掉下水。 是的，就是故意的，看到无人掉下水，翠环等人还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掉，一会也要自己跳，不跳也没关系，她们会出手帮忙让他们下水。 “你们什么人，不长眼睛吗，这么大的船都能撞上，知不知道船上都有什么人。” 有那气急激动的站起来就往前要算账，翠环素手一抬，手里亮出一块金牌，男子走得急，还没看清就被一脚踢在了膝盖上跪了下去。 两艘船被很快的固定在了一起，翠环等人如履平地的走了下来。 “九、九公主。” 噗通一下，船上的人全跪了，这下哪里还有不清楚的。 “看来都知道怎么回事，虽然父皇治国广纳谏言，但是不是让你们闲言碎语议论皇家之事的，既然吃饱撑着了，那就好好消消食清醒清醒。” 夜九的声音响起，虽然未出现在人前，但是无人敢说不是。 怎么清醒？大家相互对看一眼，之间之前冲在最前面的男子被人一脚踢到了水里，半点不敢反抗，若不是怕死抓住了船边，见没再被踢，这才老老实实泡水里不敢动。 其余人纷纷跳了下去，老老实实的扒着船边，原本船夫们也要跳下去的，被拦了下来。 “都下水了，谁来管船，你们都给盯好了，小惩大诫，只是略做惩罚，省得下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翠环说完，转身带着人走了。 水里泡着七个人，四个主子三个仆人，唯独没下水的那一个仆人还是他主子开的口，免去了一罚。 这些人说了什么翠环等人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哪个嘴最臭，哪个泡得最久。 白菜将炉子搬了出来，点燃炭火开始烤鱼，让泡在水里的人更觉得水里冰冷了。 泡了足足半个时辰，一个个冻得嘴皮子都紫了，这才让捞了起来，之前那小厮立即送了姜汤被褥过来将人裹住，然后帮忙照顾其他的几个人。 “只泡了半个时辰太便宜他们了，不过他们身体也太差了，才半个时辰就坚持不住了，难怪一天天闲的只会碎嘴。” 夜九也不揪着人不放，允了人捞起来，自然也放了船走。 这个插曲并没有给夜九带来什么影响，出来训练人，能够跟顾瑾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回到大船上，夜九很快就休息去了，白菜将事情告诉了四喜，四喜又将事情告诉了顾瑾。 顾瑾站在门前许久，想了又想，拿着一坛子酒去了甲板上独饮。 之前的传言九儿都没有出来解释过，为何独独这一次，虽然也未解释什么，但是那样的惩戒不也代表着对流言的不满吗，而且这些日子…… 顾瑾一个人喝着喝醉，风一吹，就有些醉了，心里怀揣着事，不知不觉的天色黑了，烛火摇曳，脚下有些打飘。 四喜有些担心，跟白菜说了，白菜又传话到了夜九面前，夜九起身，朝着甲板走去，一眼就能够看到在船头上喝酒的人。 靠在船围上，顾瑾被风一吹，差点没站住，只觉有人一拉自己的衣裳，整个人被勒了一下，但是好在没摔出去。 “这么想不开准备投河？” 夜九戏谑的声音响起，顾瑾转身，有些哀怨的看着夜九。 “九儿怎么来了？我那只是不小心。” “嗯，不小心，那么现在能站稳了吗？” 夜九松手，没有反驳。 顾瑾扶住船围，点了下头，虽然好像更晕了，但是绝对不能倒。 “稳了。” “还喝吗？我让人准备些下酒菜，去船舱里喝如何？” 夜九看了看地上的酒瓶子，三瓶，味道闻着应该是烧刀子。 “好，喝。” 顾瑾顺着夜九的话点头，然后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夜九身后，虽然有些晃，不过还能走。 没了风吹，进了船舱好像舒服了不少，夜九也没让人来伺候，进了一趟厨房很快就端了东西出来，还有酒。 一盘卤味，一盘烤鱼，一碟子炒糖豆子，还有夜九自己用雪山水酿制的酒，不多，就取了一小坛。 “来，坐下吧，尝尝我酿的酒。” “九儿都会酿酒了，那一定要尝尝。” 顾瑾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口感凌冽带点冰凉，不过不辣嗓子，很是奇特。 “这酒，好喝。” 四个字，顾瑾迟钝了许久。 “好喝就好，吃点菜，否则该难受了。” 夜九说着，给顾瑾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碗里，顾瑾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抬头。 “九儿这是关心吗？” “那你吃吗？” 夜九笑着反问。 顾瑾又看了看，然后点头，差点没一头磕桌子上。 “吃，就是毒药也吃。” 说完，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来，要不是这鱼没有刺，不然指定扎到。 第174章 皇后病倒 于是乎，夜九不停的给顾瑾夹菜，顾瑾还真的抱着个碗一直吃，来者不拒，只不过，吃着吃着，酒劲困劲一起上来了，这个人脑袋扎碗里了，逗得夜九笑出了声。 “没见过有人这么傻的，要是真下毒了，白送别人一条命。” 夜九摇了摇，见真睡下去了，将东西收进空间，然后一把将人抱起送回了顾瑾的屋子，四喜见状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伺候好你主子，今晚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丢下一句话，夜九给人盖好被子离开了，四喜守在窗前傻楞了许久。 看着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旧主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宫里，皇后突然病倒，夜九急匆匆的下了船赶回去。 一群太医轮着给皇后把脉，皇帝坐在一旁，看着突然昏倒不醒的皇后，心中焦急，在太医一个个诊脉之后说不出所以然来，更是直接摔了一套茶具，但是人还躺在床上，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里了。 原本想要去请孤老，奈何孤老远游去了，当初炼制的药，虽然能够延长寿命，但是却不能药到病除，皇后的突然昏迷，太医们也不敢轻易下手。 好在皇后虽然昏迷，但是气息还在。 夜九来的时候，太医跪了一地。 “父皇，您先让人下去，屋子里人太多，不利于母后的身体。” 皇帝闻言，立即摆手让人退下。 “九儿，你可能看出你母后的身体怎么了？” “等儿臣先看了再说，您也先出去休息一下。” 夜九的话一出，皇帝只迟疑了片刻，便将所有人都带了出去，静静的等着消息。 “系统，有没有办法？” “有的哦亲亲！全身扫描仪，任何地方有病变都能够查出来，不过亲不能租借，因为活体不能进入空间。” “换。” “诚惠，三千两黄金，扫描仪已经发放到空间，亲亲请取用。” 不断升级的系统话语越发丰富了。 夜九取出扫描仪，腕表大小。 从头到脚，夜九仔细的给皇后扫描了一遍，好在钱不是白花的，不到三十秒，数据就出来了，皇后的大脑里有一条血管堵住了，所以才会突然的昏迷。 问题是检查出来了，但是该怎么处理。 “让太医院院长进来。” 夜九的话一落，皇帝就一眼看向太医院院长，院长麻溜的走了进来。 “母后的头上有一处血脉被堵住了，院长可有办法解决？” 院长一愣，但是很快的思索了起来。 诊脉的时候确实发现了血脉淤堵的现象，但是在胸口施针却未见效果，原来淤堵的地方在头颅里。 在头颅上施针可不是小事，更何况是皇后。 “公主可能确定淤堵的位置？臣仔细检查过，未见皇后头上有痕迹。” “能，不是外物所致的淤堵，看不出来很正常。” 夜九动手，将淤堵的地方指了出来。 院长一看，心下一抖，怎么就在百会穴的正下方，这个地方实在是危险。 “施针是最快的方法，但是这个位置危险太大，娘娘的身体一向不错，可以选择活血化瘀的汤药……” 夜九直接开口打断了院子的话。 “施针，母后等不了药起作用，先施针将人救醒，然后再喝药调养。” “听九公主的。” 皇帝走了进来，丢下一句话，然后坐到了皇后的床榻边，手微微颤抖的将皇后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太子被自己调去了山岛，老四也跟着去了，如今皇后膝下就剩九儿在。 皇帝知道自己在这里会给太医很大的压力，给皇后又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 “你母后就交给你了，父皇还有事要忙。” 夜九点点头。 “父皇放心，母后会好起来的。” 太医们聚集在了一起，商定了施针的办法，然后又定了汤药跟药浴。 太医院院长为此特意含了一块参片，让自己能够足够聚精会神免得出错。 因为要在头部施针，所以皇后必须坐着，一个人扶住皇后的身体，一个人固定住皇后的头部。 夜九站在不影响太医院院长施针的位置，两手扶住了皇后的头部，身体可以两个人换着扶，头部却不行，十分考验人的耐力，为了安全，夜九接了这个任务。 太医开始施针，十七根针足足花了半小时才扎完，然后太医们轮流把脉，发现确实有效，总算是松了口气，院长休息了一会，喝了一杯参茶，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过来收针。 收完针，皇后虽然没有醒，但是脉象已经恢复，不出一个时辰一定能够醒来，醒来之后再进行药浴。 宫女们动作迅速的将皇后放下盖好被子，夜九再次扫描了一遍，堵住的地方确实已经散开，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以后需要注意，能堵上，那就说明这血管细了，狭窄了。 “嬷嬷，母后这段时日都在忙什么？没有休息好吗？” “禀公主，皇后娘娘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后宫的大小事务，还有四皇子的大婚，为您挑选驸马，陛下的万寿宴，殿试后的琼林宴，各国来使召开的国宴，还有陛下三年一度的大选，上一次陛下推了，这一次却不能再推，宫里的宫女们年纪也大了，要换一批，事情便多了很多，就连您送来的麻将，娘娘也只摸过三次，就忙得顾不上了。” 夜九闻言叹了口气，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母后的身体不能再这样累着了，等母后醒了，您帮着多劝劝，可以让太子妃协助，四皇兄不是要成亲了吗，下个月大婚，正好在殿试前，等四皇兄成亲了，又多一个人帮母后，各种宫宴什么的，让母后分配下去，宫里还有那么多的娘娘呢，一人负责一块，哪里出现了问题，直接找最大的那个就行了，母后不用那么辛苦，事事亲躬。” 想一想，皇后都还没四十呢，看着享受荣华富贵的，实际上累人累心的，后宫各项开支数目繁多，之前国库紧张更是艰难，如今虽然宽裕了一些，但是开支也多，还要添新人，哪能不累。 第175章 壮丁 太子妃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太医已经结束了诊治。 她也没想到，今天回去省亲皇后回突然病倒，等自己收到消息急忙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那么多。 “九皇妹，母后的身体如何？” “皇嫂先坐下来歇口气，母后身体已无大碍，就是还没醒。” “那母后什么时候能醒？” 太子妃忍不住焦急，要不得夜九在这，太子妃都要冲进去了。 “太医院院长说一个时辰内会醒，我们先坐着等等。” “那就，太，太，太好了。” 太子妃话才说完，突然昏倒，吓得伺候的婢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准备去接，好在夜九动作快，将太子妃接住了，然后抱着放到了贵妃榻上。 太医们还没回到太医院又被叫了回来。 太子妃的婢女紧紧的守在跟前，夜九也不好用扫描仪，只好等着太医过来。 一事不劳二主，太医院院长亲自把脉。 “太子妃这是有喜了，不过月份尚浅，情绪起伏太大，需要好好休息，并无大碍。” “那皇嫂多久能醒？” “再过一刻钟应该就能醒了。” 夜九点了一下头。 虽然又昏了一个，但是总算是好事一件，不过这样，母后醒了，皇嫂也帮不上忙。 太子妃到底年轻，很快就醒了。 “皇嫂可不能再这么着急了，恭喜皇嫂了，你有喜了。” 太子妃刚开始还有些迷茫，等听完夜九的话，楞了好一会，然后激动的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手有些不可置信的放到了小腹上。 “皇妹说的是真的？” “这事情又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太医院院长亲自把的脉，皇嫂情绪不要太激动，不然一会又晕过去，对身体不好，让人去弄了燕窝，一会皇嫂喝上一盅，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一盅燕窝吃下肚，太子妃都还觉得有点不真实，那么多年无孕，她以为自己不能再生了，若不是太子对自己一直保持着正妻的敬重，太子妃都想要自请下堂了，这些年没少给太子纳良妾。 但是那些都是妾，不具备自己养孩子的权利，可是皇帝却给太子赐了个侧妃，侧妃虽说不是正妃，但是可以自己养孩子，太子妃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章侧妃的身段，腰细臀肥，一看便是宜男相。 摸着小腹，太子妃的情绪久久不得平静，这个孩子，哪怕还是个女儿，那也证明了自己还能生，只要能生，自己就不害怕，若是个男儿，自己就圆满了。 午膳准时送了过来，皇后娘娘也醒了来。 “九公主，太子妃，皇后娘娘醒了！” 伺候的嬷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皇后娘娘醒来，激动的叫了出声。 夜九跟太子妃一起放下了筷子走了进去。 “母后醒了，让太医进来给母后把脉。” 太子妃站在一旁，看着醒来的皇后婆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太子妃也不急着往前冲了，自己现在怀了身孕，万事都要小心。 太医本就候着，很快就走了进来给皇后把脉。 “皇后身体已无大碍，就是这段时日还是需要好生休养，不可太过操劳，药浴每三日一次，汤药先喝三天，臣每日会过来给皇后请平安脉。” 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皇后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情，自己突然昏倒，没想到把女儿也叫进了宫。 “母后，您将手里的事情都分出去一些，不行，不行儿臣来给您打下手，身体重要。” 夜九想了想，最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无事，九儿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说，不是还有你皇嫂在。” 皇后倒是没想要借此将女儿圈在自己身边。 “那母后要失望了，皇嫂有了身孕，因为太过担心您，刚才都晕了过去，不然都不知道呢。” “太子妃有孕了？好事。” 皇后一下就听到了重点，有些激动的想要坐起来，夜九连忙动手帮忙，太子妃等皇后坐稳了，这才站了上前准备行礼。 “不用多礼，身子重要，可还难受，你这孩子，自己有孕了都不知道，一会让人去库房拿些燕窝回去。” 皇后连忙出声阻止。 “多谢母后体谅，儿媳无碍。” “你有孕在身确实不好帮忙打理宫务，这样，九儿给母后打下手，太子妃虽然有孕，但是也该学着如何打理宫务了，就跟在一旁看着，也别累着了。” 大儿媳有孕是好事，小儿媳还未进门，就是进了门也不好直接让小儿媳上手，仔细一想，还真没有比九儿更合适的了。 夜九就这么被抓壮丁了，皇帝听到皇后醒了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得知太子妃有孕，又是一波奖赏。 本来预计半个月的行程提前了几天，夜九让人去传话，让翠环等人先行回公主府。 “母后，你身体有恙，先休息几日，让贤妃娘娘带儿臣先忙眼下的事情，您看眼下那些事比较着急的，您再让嬷嬷跟在儿臣身边，大多事情都是有旧例可循的，等过几日，您身体完全好了，您再接手过去。” “好，以往你贤母妃就会躲闲，这下看她还怎么躲，你是不知道，母后都羡慕你贤母妃有时间打麻将，麻将实在是好玩，母后都抽不出时间去玩，还要伺候你父皇。” 太子妃已经回东宫休息了，皇后寝宫里就剩母女二人闲话。 “母后想玩麻将那还不容易，不过也不能玩得太久，每日里玩一个两个时辰就足够了，不过再想玩，也休息三天先。” 谁能想到一朝皇后还要熬夜看账的呢，不累才怪。 贤妃被抓了壮丁，之前因为担心皇后而散了的麻将小团队们也组队过来探望皇后了，纷纷庆幸被抓壮丁的不是自己，没看皇后都累倒了吗。 “皇后，您不能得着臣妾这一只羊差使，今年的事情这么多，不如让德妃姐姐也一起，德妃姐姐一向稳重，肯定比臣妾办得好。” 小团队里的德妃顿时无语了，好不容易孩子成亲了，封了府，自己难得清闲摸到喜欢的事情，贤妃居然这个时候拉自己下水。 我的麻将啊！这得少多少时间摸麻将，手感生疏了可怎么办！ 第176章 帐有问题 顾瑾一觉醒来，摸着头有些难受，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四喜连忙递了帕子过来。 “爷，您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顾瑾捏了一下头，摆了摆手。 “什么时辰了？” “爷，已经日禺了，皇后突然病倒，公主回皇城了，白菜她们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您昨晚喝多了，小的被留下来跟在您身边。” 舍不得媳妇，奈何媳妇心里主子最重要，所以，自己只能听从安排。 “皇后娘娘病了？” 顾瑾一下醒神，不再去回想昨晚的事情。 “是的。” “你回去，这里不需要你，有事给我传消息，白溪认得公主府。” “爷自己真的没问题？” 四喜有些不放心。 “爷不缺你一个伺候的，快，收拾东西跟你媳妇回去，有事第一时间传信给我，把白溪一并带回去。” 白溪如今是顾瑾去哪它去哪，但是九公主府对于白溪来说又是它另外一个重要的落脚点，夜九对于白溪的震慑，也能轻易带走白溪。 喝了醒酒汤，顾瑾坐在凳子上整理脑子里的事情，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偏偏这个时候四皇子随着太子一起去了山岛，要月余才能回来，自己现在轻易不能离开大船，免得有人趁虚而入，只能靠人去打听了。 镇北侯府 顾笙又摔了一套茶具，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结果这次九公主居然出面澄清了，顾瑾怎么就这么没用，连个女人都哄不住。 皇后突然病倒，各界的视线又转移了方向。 宫里，皇后见德妃贤妃跟夜九三人将所有的管事的都叫了来一顿询问，然后再一顿安排，事情有条有理的进行着，三人安排完事情就开始查账。 夜九的算术能力极强，旁人要看三四天的帐，到了夜九手里，不出一天便能够看完了。 “母后，这些帐有问题，两位母妃可看出来了？” 夜九将帐摆开，数目上是对上了，但是这些数目却不对，其他的不说，就采购这部分，虽然皇家用的东西品质好，但是价格却虚高了，高了还不是一星半点的。 宫女太监们的服饰布料，宫里有专门的制衣局，按理布料大批量的买，不该花费这么多，年年都进新货，宫里上下就这么多人，哪怕再添置一些，一年八套衣裳一个人，那也用不完这么多的布料，剩下的布料去哪了呢？ 原本是没有这么多帐的，但是皇后见夜九看账算账速度惊人，便起了个想法，让夜九将以往的帐也拿出来对一对，于是乎嬷嬷取了近三年的账册过来，几大箱。 德妃贤妃二人见状立即将算账的事情大部分转移给了夜九，然后抓其他的事情去了，但是二人也不是傻的，这细细一听，也听出了不对。 未出嫁前谁不是苦练女红，制作一身衣裳需要多少布料还是清楚的。 食材的价格她们确实不清楚，但是夜九清楚啊，一个鸡蛋才三文钱，要的多，五文钱两个完全没问题，那么这十文钱一个的鸡蛋高价出自哪里？整个皇宫天天吃鸡蛋吗，一天消耗竟然需要三万个，而且天天如此。 一个月里，光是采购鸡蛋就花费了差不多万两。 夜九觉得，这些人比自己会赚钱多了， 哪怕实实在在的买三万个鸡蛋一天，一个月也花不到三千两，更何况是否真的有这三万个鸡蛋还难说，这个时候的养殖能力哪里能够喂养出那么多的鸡蛋天天这样的供应。 偏偏鸡蛋这东西在宫里不显眼，再有其他的山珍海味在前挡着，很容易就让人给忽视了过去。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查，我看是谁敢这样蛇吞象，也不怕撑死。” 皇后差点就气倒了，这不算不知道，算下来，一年贪污能达到百万两，这是什么概念，去年年景好，税收上来也才七百多万两，陛下登基至今，最差的一年勉强才三百万两，正常的也不过是五百万两。 年年户部哭穷，工部要钱，兵部要钱，皇帝时常头疼睡不着觉，身为枕边人，皇后也没少操心，为此一直缩衣节食，哪知后宫还是出了大蛀虫。 夜九查账快，账册会经什么人的手很容易就知道，但是要抓住这些人的把柄，摸清钱的去处就需要花费上不少的时间，而且这么多的钱肯定不是一个人想贪就贪的，照着账本看，应该是已经形成了一个链接，要将这一串人都抓出来才行。 皇后见女儿能干，索性全都丢给夜九去办，德妃贤妃二人甩手掌柜当习惯了，事情有旧例，又有了夜九在，忙了三天之后居然闲下来了。 然后与皇后一起开启了搓麻将的悠闲生活。 “皇后姐姐，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提一个妃子上来，不然打麻将都少一个人。” 皇后想了想还真是。 “你们说谁合适？” “王嫔吧，她也就差一步妃位了，一直没有生育，麻将也打得不错，手里钱财也富裕。” “对，王嫔不错。” “行，不过得让陛下去一趟，这样才好有理由册封，一会让人将王嫔的绿头牌给挂上，要不再顺便提几个，平日里凑一起也热闹，免得新人进来了，我们这些老人无事可做。” “皇后姐姐所言极是，六饼。” “胡了，多谢德妃姐姐了。” 贤妃高兴的捡牌。 “贤妃妹妹今日手气极好啊。” “哪里哪里，都是姐姐们承让了，继续继续。” 于是乎，一场麻将，决定了一个妃位，两个嫔位又添了两位贵人。 皇帝挑了谁的牌子，第二天位份提升的旨意就会传到宫里，弄得皇帝有些不适应，但是皇后确实有这个权利，皇帝也干涉不了。 夜九一边忙着查账，一边还要调查这些钱财的去处，皇帝也插了一脚，安排了人手给夜九帮忙的同时将国库的帐也给夜九送了去。 只是后宫的账册夜九就能发现那么多问题了，那么国库还有税收的帐要是也有问题，是不是也能看出来，正好清理一把，修建行宫哪里都要钱，刚好又是大选，一次解决。 第177章 又富裕了一把 于是夜九沦落成了查账机器，顾瑾收到消息，只能叮嘱四喜让夜九身边的人多注意一些，别饿着累着夜九了。 帐确实有问题，但是做账的人做得十分的完美，如果不是夜九对数字十分的敏感，或许都看不出来。 水至清则无鱼，朝廷的管理也一直是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些人做的确实是过分了，但是好在，国库的帐问题不大，税收上还算对得上，只要下面的人没有瞒着搞七七八八乱立税目，那么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皇帝也是发过火气查过一次了的。 得知没有什么大问题，皇帝舒了一口气，小毛病敲打敲打就好。 不过后宫的蛀虫属实厉害，居然在太后时期就已经开始了，算下来，贪污近千万，那么多的钱都去了哪里？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最终的指向居然是仙逝了的太后的母族，也就是皇帝名义上的嫡母一族。 这盘根错节的，从太监查到太后再查到太后母族，又迁出了一个密辛，后宫嫔妃与太监总管的女、干、情。 皇帝看到真相，想到已经入土的先皇，这估计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证据全都掌握了，要说也是这些人心大了，没藏好尾巴，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查了出来。 直接派兵围捕，狡兔有三窟，出动了整整五千兵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皇帝亲眼看到太后母族私自修建的行宫，居然不比皇城的宫殿差，脸色顿时不好了。 这是想要取而代之不成，直接下旨抄家斩首流放。 等事情尘埃落幕，各国来使们也纷纷到达了。 夜九在这一次抄家中再次扬名。 可惜，顾笙已经陷入一种疯狂中，他一定要顾瑾成为驸马，九公主的名声越差，顾瑾就更应该与她再一起。 各国使臣也没想到，一来就收到这样的消息，原本还有意想要将人娶回去的纷纷打消了想法。 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迎回国内就等于请神容易送神难。 突然间，觉得九公主看不看得上自己国内带来的男子也无所谓了。 皇帝大选的消息让使臣们很是激动，?因为他们都特意挑选了不少美人带来，之前的时候一直以为皇帝不选妃了，如今却透出了要大选的意思，哪能不激动。 一个公主再重要，那也比不上皇帝，尤其皇帝还正壮年。 夜九倒是不清楚无意间给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 “咦，皇后娘娘，九公主脸上的印记是不是淡了？” 整日一块打牌，时常能见，眼尖的贤妃很快就发现了夜九脸上的变化。 夜九倒是没想到贤妃连这些都注意到了，皇后停下了手里的牌，仔细的看了起来。 “九儿过来，你的脸……” 皇后伸手，没有脂粉遮掩，那这是真的淡了。 “嗯，自从来了月事，每月都有在变淡，或许某一天就能够消失了。” 夜九大大方方的，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皇后却激动得手有些颤抖。 女儿面容有碍，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虽然平日里从不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一直记挂着，奈何太医说那是先天的，若是刚出生之时说不定还能去除一二，如今已经长成，这么多年已经是无法解决了的。 “难不成九儿你的身体里……” 皇后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中了某种查不出来的毒才照成这样的，但是太医们却无一人诊治出来。 “母后别想那么多，从前儿臣都不介意，以后更不会，儿臣的身体很好，您不用替儿臣操心那么多。” 夜九倒是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应该是自己练的锻体决的缘故。 抄了太后母族，七七八八的，现银居然都将近一千万两，这还不算各种田地之类了，可见除了宫中的贪污，其他也做了不少坏事。 树倒猢狲散，之前一直有怨不敢言的百姓站了出来状告太后母族，把顺天府给忙坏了。 皇帝突然富裕了一把，心情完全不一样。 作为功臣，夜九也得了嘉奖。 到手的银钱倒是将自己用掉的给补了回来。 太后母族一党在京中占据了不少的官位，这一次根除，一下有了不少空缺，其中不乏重要位置。 “小九啊，这批进士中，你真的一个都没看中的？要是有，父皇给你留着。” 皇帝亲自带着女儿看殿试挑选驸马。 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就是个福星，值得好的。 夜九看了一圈，摇了下头。 “父皇还是留着自己用吧，那么多空位呢，这些人勉强够用，儿臣可是提过要求的，他们当官行，当驸马不行。” 皇帝刚端起茶水准备喝，还好动作慢了一点，不然非得呛到。 这段时间光高兴了，完全就忘了这么一回事了，别说，大殿里这些肯定是不能达到自家小九的要求。 “九儿，这要求会不会，其实不用卡这么死的。” “儿臣不觉得要求太多，不卡死也行，但是至少也要能达成一半，您不是还要举办狩猎会吗，到时候放一起看就能挑出来了。” 大殿里，眼尖的自然也看到了夜九的身影，手下的笔差点将墨滴在纸上，心下忐忑，要是被公主挑中了，岂不是雄鹰折翅。 原本是还要举办琼林宴的，夜九见宴会那么多，铺张不说，人手还不住，不如放到一起，文武状元的宴会跟招待他国来使的国宴放到一起，在宫里举办一场，然后一起出发去猎场，可以切磋可以展示，还省下两场麻烦事。 皇帝听了建议也觉得不错，一场接一场的办，之后还有端午龙舟赛，四国来使的意思还要举办什么交流大会，这样下去国库都要穷了，至于自己的小私库，当然还有别的用途。 今年风调雨顺，四国来使还带动了其他的部落小国递国书，这要是一一招待，一年到头都忙不完。 宫里还要挑选新人，都要赶在端午前结束，哪有那么多功夫办宴会。 贤妃与德妃包揽了新人挑选的活，宫宴只需要举办一场，剩下的由礼部接手，殿试结束之后前往皇家猎场举办，两边分开。 第178章 胜之不武 “这次狩猎大会陛下要不要将镇北侯世子也算在其中？” 今日十五，按例，皇帝要宿在皇后的宫中。 “镇北侯世子倒是不错，皇后不提，朕差点就忘了，明日让人去传旨意，让镇北侯世子伴驾，宫里交给贤妃跟德妃，你也清闲清闲，去猎场散散心，若是实在舍不得那麻将，就让人给你带去，听闻顾老夫人此次也会去，到时候你让人多照顾一些。” 皇后闻言心里有了打算。 第二天一早，车马全都准备齐全，顾瑾被紧急召回来，远远的就看到了公主的车驾。 夜九坐在车上，自然也看到了顾瑾。 “翠环，让白菜准备一些方便的吃食给四喜，然后让四喜送去给顾世子。” 这么一大早从外边赶回来，估计还没吃早饭。 翠环立即下去跟白菜说，白菜想了想，弄了一个肉夹馍给四喜，让四喜送去，别的东西要不太干要不汤汤水水的也不方便吃，肉夹馍分量足，一个吃下去能撑得久，绝对能够赶在出发前找到机会解决了。 四喜接过油纸包，弯腰悄摸的往后走，很快就找到了顾瑾。 “爷，这是公主让给你准备的，怕您没吃早饭，小的就先回去了。” 顾瑾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一点都不怕被人夹私了。 “咳，本世子去个恭房，你们先守好了。” 也不管自己才到，转身就找了个角落揭开油纸吃了起来。 一个肉夹馍硬是让顾瑾吃出了绝世美味的感觉，看得放风的侍卫都好奇的瞄了好几眼。 这种赶早吃不上早饭的事情时有发生，大家都不奇怪，避着点就好，别让主子们看到了。 皇帝姗姗来迟，这才开始出行。 文武状元也在这次随行的人中，与顾瑾同行。 顾瑾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看到挂在自己马匹上的水袋心里美得很。 文武状元二人也都看了顾瑾一眼，实在是外边关于顾世子还有九公主的流言传得太厉害了，刚才来送吃食挂水囊的时候，两人都注意到，那明显就是公主府的人，而顾世子不仅欣然接受了，还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疏离的态度。 所以，有时候流言不仅仅只是流言。 不过，两人突然体会到了当初柳大人的心酸了，柳大人是直接治水去了，他们却还要经历一番折磨，因为陛下好像并不知情。 知情也不会将九公主带去大殿挑驸马了。 赶在中午到达了猎场，帐篷已经支好了，四月中旬的天，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 食材也提前送到了猎场，厨子们开始忙，夜九这边有白菜，公主府带的人不多，但是东西十分齐全，做饭的速度要比御厨们快很多。 “让人送一份去给父皇母后，再送一份去给顾老夫人。” 为了出行，白菜一早就准备了不少半成品的东西，分量也多。 白菜闻言，动作迅速的装好食盒，翠环负责给皇帝这边送去，四喜给镇北侯府送去。 其余的人只能吃些点心先垫肚子了。 顾瑾这边巡视了一圈，确认了安全，这才告退回了镇北侯府的帐篷。 “瑾儿回来了，正好四喜送了饭菜来，过来一起吃一些。” 顾瑾一听，再看到桌面上的饭菜，自己老爹已经筷子不停的在吃着了。 一顿饭吃完，镇北侯喝着茶水看向顾瑾。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一把年纪了连个媳妇都娶不回来，哎，这就不说了，你长得差强人意也怪你爹我，但是，你看看，连顿好饭你都让人吃不上，还是九公主心细，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顾瑾不说话，自己老爹这是最近摸索出来的新趣味，专门以打压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为乐。 “瑾儿，最近可辛苦？” 到底是老夫人心疼孙子，瞪了一眼儿子，开口关心。 “奶奶，孙儿不辛苦。” “哦，既然不辛苦，怎么都抽不出时间好好在公主面前表现一番，这样可不行，你奶奶我年纪大了，心里啊就惦记这么一件事了，你得抓把劲，今天可是连那文武状元都来了，各国使者带来的男子也都长相俊美，形形色色都具备了。” 顾瑾突然觉得心塞，怎么连奶奶也这么说，自己倒是有努力，不是效果不明显吗。 “行了，饭也吃了，别整天呆帐篷里，多去看看公主那边有什么需要，嫁妆都准备好了，别到时候送不出去。” 于是乎，双重打击下，顾瑾被撵出了营帐。 这边，夜九已经换了一身骑装，准备去狩猎，鱼吃多了也腻了，带着白菜一起，不为填充空间，就是去个新鲜。 “公主这是要去做什么？” 顾瑾正好碰上准备出发的夜九，人前不好直呼九儿，便称呼公主。 “去林子里看看，你这是？” “陛下让我随行，刚回营帐吃了饭，多谢公主让四喜送饭菜，不如一同前行？” “也好，那先去跟父皇母后说一声。” 夜九点头，身后的白菜接收到了主子的示意，拉住了四喜。 “我们不跟着去伺候吗？” 四喜一脸懵懂的看向自己媳妇。 “呆子，从前的机灵劲都吃肚子里去了，主子不需要咱们去伺候，你跟我去挖些野菜，看能不能碰到一些新鲜的食材。” 四喜闻言，一拍脑袋，然后欢喜的跟上了自家媳妇的脚步。 “我来提我来提，我们去挖什么野菜？” “再带根竹竿，这个时候榆钱也长出来了，若是能够碰上，摘一些回来。” “好啊。” 这边，皇帝不知去哪了，只剩皇后自己在营帐中。 “母后，儿臣准备去林子逛一逛。” “去吧，你父皇也兴起吃了饭就出去了，估计一会不少人会去林子里，注意安全。” 果然，这边夜九与顾瑾到了猎场的空地的时候，一大群人都已经整装好了。 “朕的公主来了，正好，年轻人精力旺盛，都想要去比试一番，九儿不如也参加进去？” “儿臣还是算了，容易胜之不武。” 不是夜九小看这些人，实力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决定了高度。 第179章 误伤 但是总有人是不服输的。 “九公主女中豪杰，但是也别小看我朝壮士，不如来场比赛，各国出一支队伍，狩猎时间从今天到明天这个时候，天朝陛下觉得如何？” 夜九没出声，看向皇帝。 皇帝一脸正经：“使臣的提议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朕这位公主可不是一般壮士可比，诸位不如再好好想想，我天朝没有以强欺弱的待客之道。” “天朝陛下不必如此，若是连个女子都比不过，那才是真丢脸，更何况也让陛下看看我等的实力。” 夜九什么都没说，默默的骑马朝前走，直到距离栅栏不足两米的时候才停下来，用腰间取下鞭子，看也不看的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破空响，碗口粗的栅栏被柔软的皮鞭打断。 在场的男子除了见识过夜九厉害的，具是感觉心肝一颤，尤其是被挑选来尚驸马的那些男子。 “使臣们也看到了，这样，由镇北侯世子带队，九公主的猎物就不算在其中了，时间就按使臣提议的，从现在到明日的这个时辰为限。” 皇帝心中十分的满意，虽然太子没跟来，但是自己还有公主呢。 哈图鲁王子却因为夜九这一鞭，反而对夜九产生了浓郁的兴致。 “这个公主本王子看上了，王子跟公主不正是应了天朝的话，天生一对。” 队伍很快就分好了，夜九打马在前，第一个冲进了林子，顾瑾紧跟其后。 哈图鲁王子也追了上去，部落勇士们也紧跟着。 进入林子深处，夜九停了下来。 “不用跟着我，你们去那边，晚上再回这里集合。” “公主，这样会不会不好？” 顾瑾看了一眼紧追而来的哈图鲁。 “既然如此，你们出一个人跟着我即可，别耽误了打猎。” “那不如让顾世子跟着九公主，顾世子身手好，让我们这些人也展现一番，不知顾世子觉得如何？” 状元郎突然开口说话，原本想要自请跟随的侍卫们都歇了心思。 顾瑾看了一眼状元郎，倒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么一个提议。 状元郎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朝着顾瑾行了一个礼。 “好，那就就此分离，时候也不早了，留两到三个人在此处收拾地方晚上停留。” 顾瑾立即安排了起来，然后骑着马儿站到了夜九身边。 “公主这样可不安全，不如哈图鲁带着勇士们一起照顾九公主。” 夜九连个眼色都懒得给，一拽缰绳调转方向，将屏蔽器开到最大，然后与顾瑾并排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那有野果，已经熟透了，已经熟透了，我去给你摘一些。” 顾瑾一眼就看到了一丛野莓子，红黑的颜色长得十分的好。 不等夜九说什么，顾瑾已经翻身下马，几个健步就走到了野莓子旁动手摘了起来，大树叶子一叠成了小碗状，装野莓子正好。 夜九坐在马上也不急着走，就这么等着。 “不过是几个破野果，九公主这样的，哈图鲁给你猎一只狐狸做围脖。” 夜九突然一甩手，然后才看过去。 “与其在这里说大话，不如猎到了再开口。” 说完，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双眼继续看向摘野莓子的顾瑾。 哈图鲁的近卫靠了过去，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话，哈图鲁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展开了。 “哈哈哈，九公主所言极是，走。” 哈图鲁打马离开，夜九身姿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的变化。 摘野莓子的顾瑾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挑选又黑又大的野莓子，这样的野莓子味道更好，摘够了一捧顾瑾才停手。 “尝尝，有没有小村的野莓子甜。” 夜九直接弯腰，嘴一张，就着顾瑾捧着的手吃了一口。 “嗯，不错，比小村的甜，小村的野莓子不等长熟透就让孩子都给摘了，我平日里不进深山都吃不到，可惜没带白菜来，不然能够多摘一些，也没个东西装的。” 夜九说完，又吃了两口，野莓子看着一捧挺多，真吃起来也就那么几口就没了。 “剩下的你吃吧，我们再继续逛逛，我之前来的时候发现有枇杷树，去摘一些带回去，让人给母后熬成枇杷蜜吃。” “好，我也摘一些回去给奶奶，不过得麻烦九儿让人一起熬制了。” 没了外人，顾瑾又恢复了以往的称呼，手里剩下的野莓子吃到嘴里甜到了心里。 两人骑马在林子里穿梭，很快就到了枇杷林，七八颗野枇杷树，上面的果子已经金灿灿的了，不少都被野鸟给啄食了。 枇杷不像野莓子不禁压，夜九从马身上抽出了一个大麻袋，然后开始摘果子。 这样的独处，顾瑾一边摘着果子一边不停的朝夜九看去，到嘴边的话总觉得这个场景不太合适说。 突然，一只狐狸冲了出来，原本是朝着夜九的方向直奔的，却突然拐了弯，一下扎到了顾瑾手上，要不是顾瑾手快一把擒拿住了那狐狸，估计脸上都要挂彩了。 但是一支箭却没有因为狐狸的调转方向而调转，继续按照原本的轨迹疾驰着朝着夜九的方向奔去。 顾瑾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自己根本来不及赶过去拦截。 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箭朝夜九射去。 狩猎用的箭可不是演习场用的假箭，为了防止猎物再逃，还专门弄了倒刺。 听到破空声，夜九侧身抬手将箭抓住，直接扔到了地上，继续摘果子。 顾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体差点一软掉树下。 担心则乱，差点忘了九儿武力比自己强的事情了，不过九儿懒得去管那箭矢的事情，顾瑾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手里的狐狸一扔，这也是个罪魁祸首。 见识到夜九身手的人纷纷愣住了，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拉弓放箭的女子。 太子侧妃章月蓉。 “原来九公主在此啊，堂堂一个公主，怎么还爬树，本妃刚才都未曾注意到，差点就误伤了九公主。” 误伤？夜九微微挑眉，本不打算理会，偏偏这人自己撞上门来，手提袋子一跃而下。 第180章 熊皮实 “过来个人，给本公主将果子送回营帐。” 原本准备站出来的顾瑾见夜九已经从树上下来准备亲自出手的模样，默默的站到了一边，不过心里却没准备就这样放过这个太子侧妃。 章月蓉一直都有关注着顾瑾，原本见对方要朝自己走过来，章月蓉忍不住紧张了一下下，但是一见顾瑾因为夜九又停下了脚步不说，还站到了夜九身后如同一个随从一般，心中又酸又痛，一股嫉妒怎么都遮掩不住。 章月蓉的眼神在顾瑾看来，那就是想要吃了夜九，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不许去，九公主自己不会带下人，居然开口就使唤东宫的人，只怕是不好吧。” 章月蓉手一拦，侍卫们纷纷为难。 夜九抽出腰间的鞭子一甩出去，直直打在了太子侧妃面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打到身上了。 啪的一声响收回鞭子。 “别说你一个侧妃，就是皇嫂带着人，本公主想要差遣一个侍卫也是轻易能差遣的，不过太子侧妃的规矩还真不怎么样，放心，我会回去跟父皇母后好好说说。” 皇帝御赐的鞭子都出来了，章月蓉被吓得花容失色，这个时候才有些害怕。 奈何夜九懒得再听章月蓉废话，侍卫出来立即将袋子给弄好，然后送回营帐。 翻身上马，夜九就准备离开，章月蓉气得咬牙，但是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夜九离开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顾瑾，有些生气，想着想着，夜九加快了速度，将屏蔽给关闭，直冲一个方向而去。 一头正在掏蜂蜜吃的黑熊遭了罪，被夜九直接抓住当沙包摔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 顾瑾原本还担心蜂巢里的野蜂会伤人，但是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根本就没有野蜂在，很是奇怪，但是这小小的奇怪在顾瑾有点心惊胆战的看着夜九暴打黑熊后完全给遗忘到了脑后。 不敢开口不敢问，但是可以感觉出来九儿现在火气很大，尤其是时不时的看自己两眼后，手里的力道就更重了。 顾瑾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终选择了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看着，两匹马儿也分外乖巧的自己吃草不乱跑。 章月蓉气得摔了弓箭，准备回程，反正她也不在比赛的队伍里，一开始是追着白狐追进来的，要不是那狐狸长得特别好看，也不会碰上夜九二人，更不会一时冲动射出那弓箭。 才离开没多久，就听到了叽里呱啦的呼叫声，马蹄声凌乱，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章月蓉刚想让人一探究竟，就已经看到了快马疾驰而来的哈图鲁王子一行人。 “走，快互送侧妃离开，是马蜂！” 侍卫眼尖，发现不对之后立即大叫出声。 章月蓉闻言血色顿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调头就跑，完全不去管方向，也没注意身边的侍卫婢女是否跟了上来。 哈图鲁一行人原本以为看到了人能够帮他们分散掉一部分马蜂，自然不会舍得放弃，追了上去。 路上也不知怎么了，一开始好好的，直到路过了一个蜂窝，蜂窝里的马蜂就跟疯了一样飞了出来，然后追着他们一行人不放，他们原本就准备避着马蜂走，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捅马蜂窝。 但是马蜂就是不放过他们，快要进入五月，穿得没有那么厚，马蜂蛰人一蛰一个准，而且一路上也不知是不是倒霉，一个蜂群还不够，又碰上一个。 章月蓉跑得快，但是奈何马儿不给力，很快就让哈图鲁给追了上来，于是章月蓉也不能幸免的被马蜂给追着蛰，但是比哈图鲁要好，也是命好，居然让章月蓉给带对了方向，发现了河流。 哈图鲁顾不上许多，直接跳入水中，而章月蓉是被马儿给甩入水里的。 而被马蜂蛰得发狂的马儿带着马蜂继续狂奔，在水下挣扎了一会的章月蓉被哈图鲁给抱住强压在水下捂住了口鼻。 后面跟来的侍从们也纷纷跳入水中自救。 马儿一下全没了，不过也将马蜂带走了一干二净的。 哈图鲁被章月蓉给捅了好几次伤口后总算是松开了手，两人一起浮出水面。 哈图鲁疼得都睁不开眼，被蛰的面部已经肿胀起来，在水中的时候还好一些，出了水面就又有些受不了了。 章月蓉此时又惊又怕，哪里还顾得上疼，想要跳离哈图鲁远一些，但是被马甩下背伤了腿，没了哈图鲁做支撑，一下又倒入了水里，差点溺死。 哈图鲁到底是男人，嫌弃的同时还是伸手将章月蓉给拉了起来。 死亡的感觉让章月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随行的侍从们看到这一幕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但是现在，他们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马蜂虽然走了，但是他们的马也没了，路上弓箭也掉了。 马蜂带来的疼痛，如果不能及时处理，还会致死。 但是每年都会有专人检查，今年怎么就这么倒霉的碰上了呢。 现在还有更可怕的，太子侧妃虽然不算与外男独处，但是，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他们亲眼看到了。 可要是轮责任，他们只怕人头不保。 哈图鲁现在可想不了这么多，整个脸都肿了，说话都不能好好说，要不是有帽子将头顶遮住，只怕如今已经躺下了。 侍卫想了想，放出了信号，被马蜂蛰不是小事，时间也不早了，光靠双腿走出去只怕不容易，只能等人来救援。 信号放完，受伤轻的已经开始搜寻柴火准备生火。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穿着一身湿衣裳没什么，太子侧妃却不行。 章月蓉忍着疼在火边烤衣裳，她现在还不能晕，否则就真的说不清了，要晕也要等到救援的人来了才行。 在林子里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看到信号烟火的，但是林子外的人却不一样。 夜九倒是看到了，却不准备搭理，自己不是救世主。 而且，自己面前还有一头熊要处理呢。 “九儿，这熊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得不说，这熊是真皮实，还喘着气呢。 第181章 一家之主 “带回去送给父皇吧。” 夜九将马身上的绳子取了下来将熊栓好，黑熊不敢有一点反抗。 五花大绑，夜九将绳子一头牵着，然后割了一块蜂蜜带走。 等走到说好的过夜的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文武状元二人再次看到夜九的时候相互对看了一眼，那黑熊就这么一拉一提被绑到树上，换成他们二人，无福消受啊！ 接着又纷纷看向顾瑾，还好还好，总有那想不通的人，低头行礼，该干嘛继续干嘛，平日里喜好对月作诗的文状元吃了饭就老老实实的躲了起来，武状元也难得的没表现自己。 火堆前，夜九慢悠悠的转动着手里的棍子，上面的野兔已经烤得出油了，刷上一层蜂蜜继续翻烤。 最后洒上玉美人跟白菜二人弄出来的烧烤料洒上，香味一下飘出十里，躲起来的文武状元二人对看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这边，章月蓉哈图鲁全都发了高热，侍从里也有几个受不住的病倒了，剩下清醒的人焦急的等着救援。 天色渐黑，林子里也越发的危险，那么多人都病倒了，他们就算想要分人出去都分不了。 总算在几人想要以死谢罪的时候救援来了，还带了御医。 御医一一诊脉，先塞了解毒丸，退热的汤药现在也熬不了，必须尽快回营帐才行。 “最好还是派人找到那蜂巢取蜂蛹。” 御医忍不住摇了摇头，带来的药只能先紧着太子侧妃跟哈图鲁王子用，被马蜂蛰的人有二十来人，除了四个比较轻的，只蛰了两三下又及时吸出了蜂刺的，其他的人全陷入了昏迷。 “御医，蜂巢在何处我们根本不知，一开始是哈图鲁王子被野蜂追赶，然后碰上了我们，我们护着太子侧妃逃跑?都没能跑过。” 林子里马蜂蛰人的事情一出，自然不能再让各位主子在林子里面逗留，皇帝立马派人连夜去将人全都请回来。 “九公主，几位主子，林子出现了大量的马蜂，已经伤了哈图鲁王子跟太子侧妃，陛下让人撤离林子回营地。” 顾瑾闻言，立即想到了今天那个没有蜂群的蜂巢，不会这么巧吧，不过有些运气还真是倒霉。 “嗯，我今日正巧抓了一头黑熊，黑熊当时就在吃蜂巢，去的时候剩得不多了，就挑了些，里面有些蜂蛹，你让人立即送回去，看看是否有用。” 顾瑾没说话，默默的看向那头黑熊，其实剩的也不少，但是九儿说不多了，那就不多了。 来人见还有一头黑熊，猎物真不少，确实需要一个人专门送蜂巢才行，也没想过公主的话也能有假的。 夜九现在的心情十分的好，看顾瑾也顺眼了许多，要说这人是呆子，老牛吃嫩草的心思记挂了这么多年，虽然自己也算不上一颗真嫩草，但是，嘴却跟死鸭子一样，硬是不会说，还不知自己招蜂引蝶拉仇恨。 回了营帐，那黑熊自然有人处理，翠环不亏是贴心大宫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沐浴用。 沐浴更衣，一夜好眠。 白日里，皇帝闲游去了，镇北侯虽然少了一条手臂，但是骑马闲游半点不影响，跟在了皇帝身边。 皇后想了想，换了身便装去了顾老太君的营帐。 “老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您快起来，中午可休息好，陛下嘱咐让本宫来看看您。” “多谢陛下跟娘娘的关心，老身一切都好，娘娘请坐。” 皇后娘娘坐下，很快就有人送来了茶水。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第一次见顾老太君的时候本宫都还未嫁给陛下，在刚赐的镇北侯府设宴，您那时候还一头黑发，如今本宫都老了开始长白发了。” 皇后仿佛回忆一般与顾老太君说起往事。 “记得记得，皇后娘娘可不能说自己老了，不然老身这把年纪都成了那什么了。” 顾老太君连忙自嘲。 “哪里不老，孙子孙女都有了，如今太子妃又有了身孕，老四也要成亲了，就差九儿了。” 顾老太君闻言，心中一动。 “这是喜事，九公主的亲事皇后娘娘也不用着急，公主的品性，您想要挑个什么样的驸马都行，哪像老身那孙儿，从前文不成武不就的时候，谁家都不愿意将好女儿嫁进来，如今虽然有了些出息，但是我与他父亲只盼他能够有个合心的人相伴一生就好，可惜那小子心里有人，却又傻乎乎的不知争取，这话啊，本不该说与娘娘听的，巧了，娘娘说到九公主，老身忍不住想要说几句。” 皇后闻言，顾瑾居然有心上人，老太君这话不会是拒绝吧，哎，可惜了，难怪顾瑾一直不成婚。 “瞧您说的，不知顾世子看上了谁家的姑娘，您也不是那看重家世的，怎么一直未定亲？” “可不就是如您说的一般，我们确确实实是不看重家世的，但是那姑娘家世不一般。” “还有您都不敢提的家世？” 皇后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开始猜想是哪一家。 “不怕娘娘笑话，那小子啊，看上的是您的公主，但九公主可是皇家嫡出的长公主，还有那样的一身本事，瑾儿虽然模样品性不错，但是年纪上相差太多，只怕是入不了公主的眼，老身也不敢厚着这个脸皮去提。” 顾老太君说完，仔细的观察起皇后娘娘的神奇。 皇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在想会不会是孔家的姑娘，结果却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怎么就又说到了九儿了呢。 “您看，您听了是不是也觉得不合适，要不是瑾儿喜欢公主已经很多年，情根深种，老身也不敢说这话，怕污了娘娘的耳朵。” 顾老太君继续自贬。 “您可不能这么说，顾世子也是不错的，九儿年纪小了些，主意大，一般的男子只怕是受不了。” 皇后觉得有可能，哪里会让顾老太君这样一直自贬下去。 “怎么会，九公主那是主意正，当家做主的女子，那个不是如此，那软绵绵的如何做得了一家之主。” 第182章 倒霉的哈图鲁 皇后听到一家之主四个字眼睛一亮。 “老太君想得如此之开，这一家之主可不一般呢。” “有何想不开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小的过得好，自己愿意，我这做长辈的还有孩子他爹都乐意，奈何瑾儿自己不争气，公主看不上他也是正常。” 顾老太君只将错压在顾瑾身上，至于之前与夜九之间的谈话，哪怕是皇后娘娘也未透露半句。 “可不就是如此，九儿那孩子对感情方面是不如其他开窍，不过顾世子这样好的男子，年纪大些会疼人，让孩子们多相处相处，感情不就是处出来的吗。” 想到女儿那不开窍的脑袋皇后也是头疼，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有一方主动不是，顾世子对九儿倾心，连家中长辈都未瞒着，可见真心，若是真的成了，上无婆母需要伺候，下无小姑子，有那也不是嫡亲的，还出嫁了，不用记挂。 公公跟长辈都同意了的，自不会为难与九儿，九儿不用处理乱七八糟的家事，还得人真心照顾，皇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娘娘果然一片爱女之心，老身跟瑾儿他爹也都想好了，若是九公主能够看上瑾儿，当初准备的聘礼就冲成嫁妆，就是一些大件不太好弄，公主府的陈设得按着公主的喜好来，所以我们就给瑾儿多准备一些银钱田地，公主不是喜欢种地吗，瑾儿从小习武，有力气，妇唱夫随正好。” 皇后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在。 “不用不用，这些都有，倒是我们，若是两人真成了，也不知该怎么……” 要是别的人家还好，加官进爵都可以，自己如今是要人家承袭爵位的世子尚驸马，镇北侯府的大公子官位已经不低，而且是实权，不好加官。 “娘娘不用多想，老身老了，只盼着闭眼前看到一家团团圆圆的就好，儿孙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我们去干涉。” 皇后娘娘闻言眼前一亮。 顾老太君确实年纪大了，还能不能再熬三年都不确定，到时候顾世子真的成了女婿，又要陪着女儿一起出海，身边连个嫡亲的孙儿都没有怎么成。 不过这事情还需要与陛下商量，将人调回来，哪怕不能在京中，那也可以调去更近一些的地方，将子女留在京中，然后顾大公子继续镇守住边境，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立即赶回来。 又聊了一会，宫女来传话，陛下回来了，皇后起身离开。 顾老太君这里高兴的多吃了半碗汤羹，皇后娘娘有意，那么事情就已经算是定了，就看那傻小子能不能过公主那一关了。 皇帝回来了，因为林子里有人放了信号弹，担心意外，所以全都回了营地，结果回来皇后不在营帐，所以才让宫女去将人找回来。 好在只有一处放了信号弹，帝后在大帐里等了许久，晚膳都吃了，才急匆匆的有人来报信。 “陛下，太子侧妃与哈图鲁王子遇到了蜂群，两队人马共二十三人，只有四人清醒，其余全都陷入昏迷。” “怎么会如此严重，猎场的守卫官呢，平日里不派人巡查的吗？” “陛下先不着急，让御医先行准备好，一会伤员回来立即诊治，如今春日刚过，百花盛放，林子那么大，总会有遗漏的地方，与其追究守卫官的责任，不如先安排好救治。” 皇后到底要冷静得多，不过太子侧妃怎么会与哈图鲁王子同行，皇后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又松开。 “将事情仔细的说清楚。” 皇帝压下怒火。 报信之人立即将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关于跳水那一段却被跳了过去，因为还清醒的四人都不约而同的隐瞒了那一段。 “所以，太子侧妃是被哈图鲁王子所累？” “回陛下，是的。” 没过多久，伤员也一一送了回来，御医们一个不闲的忙了起来。 蜂刺必须取出来，但是已经肿胀了的伤口上想要取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人都已经昏迷了，怎么摆弄都行。 蜂蛹送回来的时候，哈图鲁身上的蜂刺都还未取完。 好在猎场的行宫有储存冰块，不然一下子那么多人发高热，不及时退热的话后果很严重，而且凉气有助于止痛，就是一群人被分成了两拨安置。 太子侧妃因为被保护得挺好，其实没有被蛰几口，但是又摔马又泡水，一惊一吓之下就发了高热陷入昏迷。 其他的人却是实实在在让马蜂给蛰得陷入昏迷的。 又是挑刺又是敷药，忙碌了大半个晚上也还不能休息。 光外敷还不行，熬了汤药，哈图鲁一行人最惨了，嘴肿了好几个，硬生生灌下去的汤药，不喝不行。 不过好在第二天一早起来有了效果。 完全消肿肯定是没那么快的，不过肉眼可见的消了不少，昏迷的也醒了好几个，其他人的脉搏也强了不少。 等侍从们全都醒了，哈图鲁才醒过来，到底还是伺候的人身体要强健一些，而太子侧妃却一直反复的发热，太子妃因为有孕，所以并未跟来，太子也不在，营帐里章夫人一直守着小女儿。 马蜂蛰了章月蓉的脸三下，还有一下是在脖子，疼得章月蓉昏迷中都不停的呻吟。 章夫人担心章月蓉会因此留下疤痕，章月蓉与太子成婚还不足半年呢，连子嗣都还未有，要是就这样被太子厌恶了，那可如何是好。 突然间，章夫人觉得女儿嫁给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事了，若是嫁给人做正妻，以章家的权势，哪里需要担心被男子厌恶了日子过不下去。 章大人来过一次，不过只站在营帐外，然后将章夫人自己留在了这里就回去了。 皇后这边得知女儿无事，便与陛下一同休息去了。 因为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皇后见状，坐起身。 “皇后怎么不睡？” “看陛下睡不下去，臣妾给陛下揉按一下。” 说着，皇后伸手，纤细的手指落到了皇帝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的揉按起来。 第183章 出题 “陛下，关于驸马人选，臣妾心中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不过还需要看陛下的意思。” “哦，皇后看中了哪家的公子？” 皇帝闭着眼，淡淡的开口。 “镇北侯府的世子，顾瑾。” 皇帝闻言缓缓的睁开了眼。 “顾瑾？皇后确定？” 皇后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之前的时候确实没想过，但是自从外边的流言越演越烈，臣妾也不由的注意起来，发现顾世子除了年纪大了些，其他方面都不错，文采方面差了些，但是不是个沾花惹草的，而且与九儿走得也近，臣妾今日也从顾老太君那里探了话，顾家的态度还是十分不错的。” “顾瑾倒是不错，不过……” 皇帝再次闭上了眼，脑子却不停的转动着。 “顾老太君的身体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是到底已经年迈，太医院首的话，只怕熬不过三年，顾世子自请出海做使臣，一旦出海，什么时候回来便说不定了，若是有个急事，只怕是赶不上，总需要子孙就近些才好。” “皇后让朕想想，总归还是要九儿自己愿意才行。” 皇后闻言没有再说，继续给皇帝揉按，直到手被皇帝抓住。 “皇后也休息吧，朕好多了。” 第二天 伤了一位王子又伤了一位太子侧妃，狩猎只能结束，原本安排的行程只能更改。 林子里不安全，便只能在猎场的草原上玩，主子们不去打猎了，但是能够赛马做其他的活动。 重新调整了一番，布置好场地，进行比赛。 “为时三天，第一天是马球，各国出一个队伍，赢者可得一柄玉如意赏银千金。第二日是相扑，给勇者们一个展现的机会，赢者同样奖励银千金，玉珊瑚一座。第三日是文试，各国可以出六道题，然后看哪国解出来最多，赢者可向陛下提一个要求，不关国事皆可答应。” 众人十分振奋，不关国事能提的要求也不少。 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哈图鲁没办法参加前两日的比拼，但是却不准备放过第三天的文试。 连同小部落一共七国，一个国家出六道题，就是四十二道题，扣掉自己国家出的题目，就是三十六道题。 哈图鲁强忍着疼，让人去打探消息，还好这次进林子没有将智者也带进去，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顾瑾悄摸摸的找上了好友。 “你怎么来了，我这正忙呢？” “事关兄弟终身大事，我认识的人里就你脑子最好使，不找你找谁。” 顾瑾蹲在地头，非要磨得王旭杰从地里抽出身来。 “你的终身大事？你不在九儿身边献殷勤，跑这来能有用？” “陛下许诺，文试谁解出来的题最多，可以提一个要求，只要不关国事。” “那你别想了，一国公主挑选驸马不单单是皇家的家事，尤其是九儿这样的，你有时间在这里磨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去该干嘛干嘛。” “我不是要陛下赐婚，我想要让我大哥回来探亲，九儿我肯定会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王旭杰突然沉默，一方守将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调动的，尤其是三不管地带的动乱。 “你可知若是陛下答应了，顾大哥就要交出兵权。” “我知道，哪怕现在不交，迟早也是要交的，我父亲跟奶奶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顾家必须有人回来支撑门户，两个庶兄心思狭隘，若是将镇北侯府交给他们打理，只会断送了顾家。” “顾老太君的身体……” “三年前若不是九儿，奶奶早就，如今无痛无灾的，已经是幸运了，陛下是明君，将来太子也会是一位明君，我顾家只是暂时管理兵权，保家卫国。” “多年兄弟，我去替你探探话，不过最终能不能成不一定。” “有你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顾家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行了，你让白溪带个话不就好了，还亲自跑一趟。” “那我先走了。” 顾瑾可是借着采购的机会出来的，虽然已经要五月了，但是很多瓜果只有大棚才有，其他的都还没开花呢，自然需要来庄子上采摘。 皇帝的大帐 “父皇，谁给出的文试的主意，您就不怕让别人歪打正着抢了第一？” “我泱泱大国岂会害怕让人夺了第一，倒是你，怎么还没挑选好驸马的人选？” “父皇还不如关心国事呢，儿臣还不着急。” “如何不急，公主大婚又不是说办就办的，走完流程都要几个月。” “那父皇是有人选？” 夜九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你都不急，父皇急什么，胃口这么好？” 皇帝一看就察觉出不对劲，没有顺着女儿的话说下去。 啊，父皇居然不接话头，夜九心里微微感叹了一句。 “昨天可是给您猎了一头黑熊呢，能放到您的百兽园里。” “嗯，那黑熊据说被你打得现在都还见人颤抖呢。” 夜九摸了摸鼻子。 “那熊胆子太小了，下次给父皇带其他的凶兽，狮子您看如何？等儿臣出海一定给您抓一只回来。” “头一回听说熊胆子小的，狮子就算了，小命要紧，关于文试，你可有什么想法？” “儿臣能有什么想法，儿臣要什么父皇还能舍不得给儿臣不成，还是给其他人一个机会展现自己。” “你倒是会贫嘴，身为公主，这种时候你两个皇兄都不在，该出力的时候别藏着掖着，王大学士作为这场出题的负责人，你也去听听，多准备一些题目，到时候别撞题了。” “父皇这是又抓儿臣当壮丁用。” “知道还在这里坐，快走快走，看到你就头疼，驸马人选早点定下来。” 父女二人相互嫌弃。 “知道了，那儿臣告退。” 王大学士的营帐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热议该如何出题的事情了。 一甲进士三人全都在，翰林院的几位大人也都聚集在了这里。 “这出题与科考不同，答案不能太繁琐，千古奇对也不合适，有欺负番蛮之嫌，最好是通俗一些，我朝百姓能懂，而他人不懂的。” 第184章 分享 “参见九公主。” “诸位不必多礼，父皇让我来旁听，诸位继续。” 夜九坐到位置上，喝着茶水吃点心，果然不出声，默默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听着一群文人如同说书一般的讨论，夜九招手，让侍女过来耳语了一番，很快侍女退了出去。 “白菜姐姐，公主让奴婢过来跟你交代一件事，诸位大人在王大人的营帐内探讨问题，让姐姐你准备些吃食茶水给诸位大人们，免得讨论入迷容易起火。” “行，你去回公主的话，这里半个时辰后开始往营帐送东西。” 白菜立即查看起食材来。 消暑解热清火气，白菜将采摘的槐叶槐花拿了出来浸泡挑选。 槐叶可做冷淘，制作起来也不麻烦，将槐叶捣成汁，用布包裹过滤，然后取汁水和面，面团光滑盖上湿布醒半小时，这期间可以准备浇头，浇头可咸可甜还能做酸辣，白菜将三种口味全都准备好。 熬制一锅酸梅汤，又煮了一锅绿豆陈皮汤。 槐花捞出来沥水，剁肉馅放入槐花打入一个鸡蛋作为馅料，再取面粉烫熟制作成皮，将馅料放入面皮中包裹，做成福袋的模样上锅蒸。 槐叶制作好的面擀成皮切成细面，先烧开水烫煮捞出放入冰水中，碧绿的面变得更为劲道，看着也喜人。 芝麻放锅中炒香，然后盛出放入小石磨中碾压成酱，带着特殊的香气放入小坛子中保存。 捞起面条盘旋放入碗中，点缀上几朵槐花洒上些许未碾压的熟芝麻，这样就可以端去了，之前调好的三款浇汁可随个人喜好添加，喜欢麻酱的也可以自取。 槐花福袋、槐叶冷淘，再搭配两款甜汤，分量不多，却也能充饥消暑。 都是小食，又是时鲜，送来之后立即缓解了有些紧张的气氛，原本午饭都不准备吃了的众人吃了些小食又继续讨论了起来。 花费了一天，各方各面的凑足了三十道题，涉及范围十分的广，到时候直接从其中随机抽取即可。 其他的国家也派了使者过来打探，得知了这样的做法也纷纷效仿，毕竟三十道题里抽六道，不仅可以混交试听，还能够增加难度，不怕被人偷窃了答案。 那么多答案，就是偷了也不一定能够记住，更何况，除了天朝这边先定好了题目，其他的国家都准备到最后时刻才订下来。 夜九让白菜给准备了两顿饭菜，王大学士这样上了年纪的口腹之欲也被仔细的考虑在内了，吃好喝好的，心情舒畅，自然事情也解决得更快。 “九儿啊，你可有心仪的驸马人选？” 王大学士等所有人都走了，独留下了夜九，对于这个曾外孙女是既心疼又骄傲。 士农工商，虽说农在士之后，但是王大学士却深知农的重要性，而自己这个曾外孙女品行好不说，一心为民，种的一手好地，如今若不是突然各国来使，只怕已经一颗心奔往海外寻找新作物了。 从前，一亩地最高也不过三石的产量，如今却已经能够稳定在四石，若是肥力充足，五石没有任何问题。 百姓大多都是佃农，否则靠自己开荒种地的产出交了税都不够一家人吃的，每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土地大多都掌控在了世族权贵手中，对于陛下来说，这并不是件好事，与朝政来说，也是弊大于利。 但没办法，田地产量低，良种又被控制着，开荒又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百姓买不起田地，只能成为佃农。 如今，良种掌控在了朝廷手中，贪官污吏又重新整治了一番，良种能够最大程度的落实到百姓手里，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国家的日子才能安稳。 有了粮食才能兵强马壮，所以，农之关键重要不是三两句能够说清的。 夜九要出海，最想要阻拦的其实就只有皇后，因为危险不可预测，在陛下眼里，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 挑选驸马的事情王家不能过多的插手，哪怕现在陛下看着不在意，但是伴君如伴虎，就像顾家那样，雷霆雨露均是天恩，只能受着。 “嗯，有人选了，不过还不着急，想要再看看人怎么样，毕竟要过一辈子。” 夜九大方的承认了，不同于在皇帝面前还留心眼，天家父子先是君臣后是亲，夜九作为一个现代人过来，不会傻乎乎的就这么以为自己是黄金人人都爱。 “哦，说给曾外祖听听，看看是什么人入了我们九儿的眼，曾外祖不跟别人说，就当我们之间的秘密。” 人老成精，本就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到了这把年纪就更不用说了。 “曾外祖也认得，顾瑾，镇北侯府的世子，不过那就是个呆子，九儿不想那么轻易就让他成了驸马。” 王大学士摸了摸胡子。 “原来是那小子啊，从前倒是有些顽劣，如今尚可，九儿喜欢便成，确实不能那么轻易的让他成了驸马，不过，顾家老太君身体已经到了末路，九儿若是真选中了，合适的时机该办的还是要办，不然匆匆忙忙的可不好。” “嗯，九儿知道，谢谢曾外祖。” “曾外祖那留了不少的字画，奈何你这丫头一心耕种，让你小舅舅给你装上两箱，将来可传给子孙后代。” “九儿多谢曾外祖。” 能让王大学士收藏的字画绝对差不了，别人能得一张字或者一幅画就已经不错了，开口就是两箱，可见对夜九的宠爱。 又多了一位长辈知晓，夜九笑着让白菜这段时日多给自己曾外祖准备一些膳食，聊表心意，有种小秘密有人分享的感觉。 顾瑾这边报了马球，不过场次在下午，虽然日头大了一些，但是完全没有影响众人的积极性，只不过三场马球打下来，顾瑾都未能看到夜九的身影，有些许失落。 “公主呢？怎么下午没来看马球？” “爷，公主她不是下午没来，是一天都没来，您找公主有事？小的给你传个话去？” 四喜如今吃胖了的脸一脸憨厚相。 第185章 叶瘟 “小子皮痒了，连主子爷都敢逗乐了。” 四喜闻言嬉皮笑脸收了起来。 “公主被陛下安排去听王大学士等人商量题目了，不过虽然公主很忙，但是还是让白菜给世子爷留了饭菜，这不是中午的时候小的没看见您，午饭就错过了。” “所以，午饭呢？” “午饭，午饭自然是不能浪费，毕竟是小的媳妇的手艺，小的都给吃了，不过，世子之前喝的甜汤也是公主交代准备的，说不得一会还有晚膳。” “四喜，你已经够胖了，虽然是你媳妇做的饭菜，但是那是公主吩咐你媳妇做了送给爷的饭菜，下次就是剩在那也不许再动爷的饭菜。” “爷，您连这都要计较，会不会太……” 四喜话没说完，得了顾瑾一个威胁的眼神，默默的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主子爷说啥就是啥。 王旭杰这边还没找到机会帮好友呢，就遇到了问题，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皇庄去检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叶瘟，眼看着就要抽穗了，这个时候发生叶瘟，今年的献礼，不，献礼都是小事，将册子取来，是谁负责这一片田地的。” 王旭杰看到面前一大片田地的禾苗，忍不住心痛。 这可是高产稻种啊！那四亩地的粮种还好分了两个庄子进行试种，也不知另一个庄子现在怎么样了。 叶片上形成了暗绿色近圆形椭圆形的病斑，叶片的两面都产生了褐色的霉层，可见厉害。 “迅速派人去另外一个庄子检查，看可否有发生相同的事情。” 王旭杰立马下达命令，一边拖鞋下地，仔细的检查起来。 越是检查王旭杰就越发现不对劲，有的禾苗上干干净净的一个斑点都没有，有的禾苗半株有半株没有，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王旭杰将禾苗拔了一些起来让人装好。 负责人很快来了，带着记录日志。 “先上马车，去往猎场，路上将事情一一说清楚。” 负责人有些害怕，但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人能够控制的，于是老实的跟在了王旭杰身后。 “昨日都还一切正常，为何就一夜的功夫，禾苗就变成了这样？” “大人，小的昨日检查之时确实未发现什么大问题，叶面出现斑点往年也是有的事情，小的就没太在意，哪知就一夜的时间，田里，田里就这样了。” “哼，一夜之间，身上的酒味都还未散去，你当本官是傻子吗，玩忽职守，若是这禾苗没办法救了，你就是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王旭杰现在是恨不得能杀人，但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仔细的看起记录，让自己不要去管那人。 那负责人跪在车厢里，听了王旭杰的话，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随后悄悄看了王旭杰几眼，见王旭杰一直认真的看着记录。 手摸到了荷包上，不知不觉的摸出了几个银锭子，然后手往嘴上一捂，仰头吞了下去，银锭子死死的卡在了嗓子眼上。 王旭杰听到动静放下册子吓了一跳。 “快停下马车，这人要自杀。” 王旭杰的话一出，车夫迅速的停下了马车，但是那人已经被银子噎死断气了。 “还好还好，大人可有受伤？” 车夫忍不住庆幸，这人没想伤害大人，而是选择了自杀的方式，虽然同样吓人，但是好歹没牵累自己。 “本官没事，将马解下来，你立即回去找顺天府或者锦衣卫的人，还有，让人将皇庄里的人都看住，只许进不许出，拿着令牌去吧。” 王旭杰将自己的腰牌取了下来交给车夫，然后自己带着病株翻身上马朝猎场赶去。 今日相扑比赛，夜九没有什么兴趣，昨天错过了马球，今天却不能不出席，于是乎坐在位置上翻看书籍。 “来者何人，速速停下。” 锦衣卫横刀拦截，王旭杰急忙拉住缰绳翻身下马。 “本官乃司农王旭杰，有要事找九公主。” “原来是王大人，今日正在进行相扑比赛，没有指令也不能放大人您进去，不知大人有何急事，小的也好去通传。” “皇庄的水稻出现了叶瘟，十分厉害，如今各国来使在不好惊动陛下，所以才找九公主，麻烦速去通报。” “王大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公主。” 虽然不清楚叶瘟是什么，但是带个瘟字听着就渗人，还好不用惊动陛下，锦衣卫不敢耽误，拉过一匹马翻身而上，一路避开人快跑报信。 来到大赛场外，锦衣卫将马交给旁人牵住，然后走了进去立即拉住了一个侍女。 “去给九公主通报一声，说王大人有急事找来，如今等候在猎场外。” 侍女一见锦衣卫一脸焦急，也不敢耽误，踩着小碎步迅速的进入亭子。 “九公主，有锦衣卫前来说王大人有急事找来，现在正在猎场外等候。” 夜九放下了书，小舅舅找自己，那应该是稻田出了问题。 “去，跟母后说一声，本公主有事先行离开。” 丢下一句话，夜九已经大步走了出去，翠环立即放下纱帘，然后从后方朝皇后的方向走去。 “麻烦姐姐通报一声，公主有急事突然离场。” 夜九这边已经上马朝猎场外狂奔。 “九儿！九儿！这里！” 王旭杰一直往里看，一见夜九的身影立马挥手示意。 夜九稳稳的将马停住一跃而下。 “小舅舅，可是稻田出了问题？” “对，发生了叶瘟，但是有些奇怪，可是我一时半会又想不出问题出现在那里，你来看看。” 两人都顾不上寒暄，王旭杰将那还带着泥土的禾苗就地铺开。 夜九一撩裙摆也蹲了下去，将植株拿在了手里。 “系统进行检测。” 意识里，实验室立即闪现了出来，植株就这么拿在夜九手中就可以进行检测。 金子不是白花的，自然要物尽其用。 只是检测，不需要模拟生长，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小舅舅，这不是同一批种子，这带病株的，应该本身就是病种，被混在了良种里一起种到了地里，没有特效的处理办法，最简单的就是立即拔除病株。” 第186章 拜访 “免得感染了还未生病的禾苗，而且，这一批稻种只怕是不能用作推广了，避免病株掺杂。” 夜九一脸严肃，数据上显示，植株间已经产生了影响，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是持续下去，产量会骤减，并且没有办法再繁育，所以不能流出去作为粮种。 “所以，好好的一个皇庄的稻种就这样作废了？” 王旭杰突然觉得之前的人死有余辜，这关系到多少百姓的生死。 “必须作废，全收了当粮食，不能流落到咱们百姓手中作为粮种，否则会产生颗粒无收的情况，那才是真正的祸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病种，若是两个庄子的都是这样的情况，就只能再等一年了。”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的那种心情，夜九也十分的难受，虽然还留有种子，但是数量还是少的，再重来一年，不知多少百姓要饿死。 “小舅舅，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出海继续寻找高产的作物，多年的耕种，粮种因为各种原因病变，低产，减产，甚至是绝收，如果不能多重保障，依旧会有人饿死。” 如今的粮食作物品类稀少，主要以小麦、稻谷、藜麦以及豆类为主，玉米、土豆、红薯这几类高产的高淀粉碳水化合物至今未被发现，曾经出现过的菰也因为病变消失在了粮食列表中。 就像现在的糖，其实是麦芽所制作的饴糖，价格并不便宜，好的就是天然的蜂糖，也就是蜂蜜，甘蔗与甜菜在这个时代同样的没有出现。 “九儿，我先回去让人将病株全部清除销毁，这批稻子收了放干土地烧一遍，晒干之后全部磨皮，绝不留种。” “嗯，小舅舅去忙吧，这边我会去禀报给父皇，最好查清楚病种的来源，是不是哪里出现了这样大面积的稻种病变，若是有，也尽早处理，免得百姓受苦，宁愿先种植其他的也不要再种下去。” “对，还好有九儿提醒，陛下那边就辛苦九儿了，我现在立即回去，越早查出来才好。” 夜九看着远去的王旭杰，其实系统能够购买到治疗叶瘟的药剂，但是拿出来又该如何解释？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法则，自己干预的已经足够多了，去寻找新的物种进行驯化，再交给后人继续研究下去。 夜九提着王旭杰带来的禾苗直接去了皇帝的大帐，让人悄悄的去传话。 “陛下，公主在您的大帐里等候着，说有急事禀报，之前，王司农王大人急匆匆的来了一趟，然后又离开了。” 皇帝闻言，微微眯眼。 “还有几场？什么时候到用膳休息的时间？” “陛下，还剩三场了，应该用不上半个时辰，正好可以摆膳休息。” 皇帝抬头看了看天。 “诸位爱卿，今日日头有些大，剩下的比试下午再进行。” 皇帝说完，自有人传话，起身离开。 大帐里，夜九已经将所有的植株都检查了一遍，得出来的结果就是不用两年，这样的稻种种下去叶瘟不说，还会起霉瘟，结出来的稻穗没有米全是膨胀开的霉菌团，不具备食用价值还会感染其他的作物。 “儿臣给父皇请安。” “九儿不用多礼，这是？” “父皇，皇庄的禾苗出现了叶瘟，已经让小舅舅去处理了，不过儿臣担心叶瘟不单单出现在皇庄，带有叶瘟的病株是被混进去的种子，这个需要父皇排人去细查，若是病种来自其他的省府，只怕麻烦不小。” “这个叶瘟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如同两百年前消失的菰米一般。” 皇帝闻言双眼狠狠的看向地上的禾苗。 “你小舅舅可有说什么？” “小舅舅本要将负责人一并带来，结果刚出皇庄，人就吞金自杀了，小舅舅急于叶瘟的事情，先行来了猎场，让人去报了顺天府还有锦衣卫。” “九儿，父皇将锦衣卫的令牌交于你，你带人去处理这件失去，最大程度的减低伤害，查出真凶。” 如今正是国会，身为一国之主的他自然是不能离开，但是夜九可以，而且这方面皇帝更相信夜九。 “儿臣尽力而为。” 夜九接过令牌，连衣裳都未换，带着人直接就走了，出大帐的时候只给翠环留了两句话。 查案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夜九出手的，拿着令牌只为方便，放手让锦衣卫跟顺天府去查，夜九换了衣裳就下地去了。 “小舅舅，情况如何？” “九儿，你怎么来了？” “父皇让我来的，确实有些眼中，混入的病种数量不少。” “嗯，皇庄的人已经全部控制住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好几个管事的全都被杀，现在顺天府的人正在查。” “另一个庄子的情况如何？” “还好，没有发现有叶瘟的情况，应该是奸细没能插手到那个庄子，又或许是没想到我们回将种子分成两部分。” 情况比预计的要好，夜九松了一口气。 “调取人手过来，必须在抽花前全部铲除，连根拔起，让人挖坑，全部烧毁。” 高产粮的稻种只够种一百五十亩地，分成了两个庄子进行种植，所以要在三天内将七十五亩地全部清理一遍，任务量不轻。 没有什么轮流制，厨房做了便携带的干粮，所有人将自己的食物带在身上，天黑了就点火把，晚上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然后起来继续下地。 有人负责挖有人负责搬运，到了田埂头上有推车等着，然后全部拉去销毁。 宁愿挖错也不能放过。 夜九跟王旭杰两人鞋子都走烂了，仔细的巡查完每一块田地进行登记，确保病株完全清除。 等到忙完的时候，皇帝已经率众人回京。 顾瑾这边得知皇庄的稻田出了事，心中虽然有些焦急，但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便又静下心来。 皇庄出问题，王旭杰肯定没有空再给自己帮忙，顾瑾铤而走险，前去拜访王大学士。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穿着，确认头发没有问题，衣着没有问题，这才忐忑的带着一块砚台前去拜访。 第187章 人心 不过还未走到王大学士的营帐，顾瑾就碰上了状元郎。 “顾世子安。” “?原来是文状元，请起请起，不用这么多礼。” 顾瑾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营帐，文状元正是从那里刚刚走出来，那里就是王大学士的营帐，而文状元又是王大学士的门生，顾瑾突然灵光一闪。 “正好，刚准备找文状元就碰上了，走走走，去我那，我得了一块上好的徽砚，一起鉴赏鉴赏。” 说着，不由分说的直接将手搭在了文状元的肩膀上，不走也得走。 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文状元就这么被顾瑾拉到了自己的营帐。 “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去，准备些吃食，爷跟文状元一起赏砚。” 顾瑾的话让四喜一愣，世子爷什么时候有了赏砚的爱好了，而且，那砚台不是之前包好准备送去给王大学士的吗？世子爷这是玩的哪一招。 多少知道一些内幕的文状元最后在一块徽砚的吸引下，答应了给顾瑾帮忙，顾瑾高兴的又让四喜给打包了不少吃食，殷勤的将人送出了营帐。 跟着锦衣卫一起巡逻的武状元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凑到了文状元身边，两人毕竟是好友。 “怎么突然跟顾世子走得那么近，还有，你手里那是什么？” “如此八卦可不是男子所为，我就答应了顾世子一件小事，给他捉刀。” “你一个堂堂状元郎给人捉刀？” 武状元怎么都不太相信。 “顾世子想要争明日的第一，给你透露个消息，今日恩师与我探讨的时候聊到了顾世子。” “嘶，你的意思是，我懂，放心，晚点的时候我将收集到的消息都给你送过去。” 这未来的驸马爷十有八九定下了，九公主的分量那是能够让陛下将金牌锦衣卫调动权都给出去的。 讨好一个驸马爷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也要看是谁的驸马爷。 文试当天，各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题目随机，顺序随机，但是答题却人人皆可参与。 各国派使者抽出题目投入箱笼中，然后晃动将题目混淆在一起，随机抽取，想到答案的可以自行取纸条将答案写下统一上交再公布。 问题真的是千奇百怪，抽出题目念出来，然后就会有使臣上来等候，等下面的人都作答完，使臣再写下答案，这样就避免了作弊的可能。 还有更奇特的，只出了题目没有答案了，看谁能够解答出来，并且最符合题意者获胜。 于是乎就出现了连六题都拿不到答案的小部落。 而他们提出的问题大多都十分的实际，却也存着自己的小心机。 例如如何能够烧制出坚固的砖石，什么样的泥土能够烧瓷。 题目出来的时候，众人手里的笔都停了下来。 其他的国家一脸看热闹的看着皇帝，皇帝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这题目便不答了，有欺负友国之嫌，诸位若是有知道的，可以作答，毕竟烧窑不是谁都会的，若是有哪国使者能够答出来，朕赏赐一套青瓷器具。” 青瓷器具十窑能出一窑就十分不错了，所以价值十分的昂贵，平日里都是用作观赏用。 当然，也作为赏赐之物。 探秘不成，小部落只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奈何，问题是早就放进去了的。 “天朝的新式耕犁有何好处？” 再一道题念出来，连唱词的太监都想要打哆嗦了，这些人咋就这么敢问。 “看来诸位对我朝的好物了解得还真不少，既然如此，也满足满足诸位使臣的猎奇之心，这道题就……” 皇帝往下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挑选，手指一抬，指向了顾瑾。 “在场的顾爱卿接触曲辕犁最多了，就由顾爱卿给使臣们解答一番，展现我大国的风采。” 顾瑾也没想到皇帝会点自己，不过这样的机会顾瑾也不打算放弃，陛下就是不点自己，顾瑾也准备自荐一番，如今倒是省了自己绞尽脑汁自荐。 顾卿起身行礼，站在了人群中。 一开口，从曲辕犁的构造到使用的好处一一讲述了出来，不过，说的自然是一代曲辕犁，新式曲辕犁已经投入使用，不过只有在皇庄才有，而顾瑾嘴中说的一代，就是普及到百姓手中所使用的木制版的。 皇帝看着讲述得慷慨激昂的顾瑾，还好这小子还有脑子，没有错悟自己的意思。 顾瑾说完退下，心中计算了一下自己答对了多少题，原本是与文状元一样的，因为陛下的钦点，顾瑾目前抢先了一题领先。 按总题数而言，获胜的自然不会是来朝拜的使臣。 席下，文武状元相互对视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要求自然是不能当众提的，不过皇帝一诺千金，自然也不会说忘了这么件事。 猎场的活动结束，自然是要回京了，使臣们前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联姻，九公主突然离开，这个话题被压了下去，挑选驸马的日子倒是在猎场活动结束后定了下来。 六月十八，大吉大利的日子，至于说中间这么长的时间使臣们该怎么办，都忙着呢，来一趟不单单只是为了联姻的，要是真就光这么比拼比拼，完了就原路返回，那来一趟那么费劲做什么。 天朝的瓷器茶叶丝绸不管到哪里都是紧俏的东西，需要进行交易，有的小部落还会采购盐与粮食，这里面盐跟瓷器是比较麻烦的，需要官府盖印章，但是其他的东西可以从商贩手里采购。 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中间还要过一个端午，端午的时候就会有大量的商队聚集京都，这个时候就是最佳的谈生意的时候了。 自己国家内部流通手续简单，要运送出过的东西确定了买家卖家之后，还要到官府进行备案的，这样有了文书才能出关。 所以，走流程也要花费时间，还要卸货装货，一个半月的时间看着多，用起来就觉得紧巴巴的，恨不能长八条腿来回奔走。 锦衣卫跟顺天府合作，总算是寻找到了病种的来源。 人心贪婪，都是为了钱财。 第188章 麻袋 几个管事联合了外边的商户，高价从皇庄弄了粮种出去，这些商户多少又与世族沾关系受庇护，两个大省府的田地都出现了叶瘟的情况，头一年还好，只是减产，第二年出现了严重的霉变，这个时候正好探到消息皇庄出了新粮种。 他们试过从其他地方弄来粮种，但是种下去还是一样的情况，一亩地收上来不足两石，纳了税，连个佃农都养不活，这地种着还有何意义。 于是将主意打到了皇庄的粮种上，尤其是得知产量那么高，更是蠢蠢欲动，奈何，这次的粮种并不对外出售，明面上的关系都不能拿到种子，于是乎就起了小心思。 偷梁换柱，没有银子使唤不动的小鬼。 有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世族原本是想着换出好粮种来自己种，哪知下面的人以次充好，让人从病种里挑选了一番充当其他地方买回来的种子放了进去，于是乎照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皇帝本来就讨厌这些世族，一有事就不配合，还总想占据好处，于是借着机会狠狠的打压了一番。 损失了七十多亩地的粮种，皇帝吃了这些世族的心都有。 抄家流放，从前没有理由，如今这些人自己将把柄塞到了手里，怎么有不用的道理。 夜九带人亲自去检查，两个府，上千亩地全都遭了最，从佃农嘴中得知，一开始并没有那么严重，也有人曾反应过，但是却被镇压住了，还打死了好几个人。 稻草的用处极大，百姓根本舍不得扔，更别提烧毁了，于是夜九在大量的干稻草上发现病菌的情况已经到了绝产的地步，植株传染性极强，难怪这些世族打上了皇庄的主意。 “必须全部烧毁，否则将来再种地还是会这样，烧毁之后改种豆子，先种两季，将土壤养回来，然后等朝廷给你们发放新的稻种再进行耕种。” 一亩地的产量高的才一百五十斤，普遍才八十斤，夜九看着无奈又心疼，而王旭杰是真恨，世族一手这天，当地的父母官也不作为，一封奏折上去，皇帝下旨将两府官员从头撸到尾。 赶在端午，夜九回了京城。 今年的龙舟盛会格外的热闹。 不仅多了几条别国的船队，还多了一条女子船队，夜九作为主人，自然不能缺席。 “都准备好了吗？” 夜九看着英姿飒爽的姑娘们心情就是不一样，两府凄惨的情况让夜九郁闷了许久，这下也舒缓开了。 “都准备好了，还有公主殿下给我们准备的衣裳，就是落水也不怕。” “诸位姐姐妹妹们加油，我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席面，等你们归来共享！” 白菜因为不会武，被排除在了龙舟队外，而翠环作为统管，也是不上龙舟的。 夜九从空间里换了二十套泳衣出来，淡绿色的衣裳外边再套上衣裙，不会有任何影响，万一落水，外衣解开只穿泳衣也不尴尬，在水中还能减少阻力，训练的时候经常穿，好处就体会到了。 上一次端午，夜九是与王家在一起，这一次却是有了自己专属的位置。 草原来的汉子确实不怎么会水，但是却可以请人，进过几天的学习，他们不缺力气，又不缺勇气，很快就学会了划船。 上一次龙舟赛只有十一支队伍，这一次却有足足二十三支队伍，两岸挤满了人，若不是有卫兵拦着，不知多少人要挤入水中。 “这么多船队同时比赛，很容易发生意外，翠环，你让人去准备准备，随时捞人还有救治。” 这一次的比赛需要穿过三条桥最后才能到达终点，桥下分别有三个桥洞，一次最多只能容纳六条船同时通过，这是最多的情况，但是正常来说，中间的桥孔过两条船，旁边的桥孔各过一条船，所以都是需要抢位置的。 “四喜过来，这一次不是没有镇北侯府的船队吗，怎么你家世子还出现在龙舟上？” 夜九一眼就看到了登上比赛龙舟的顾瑾。 “是陛下钦点的，陛下说，只要世子爷能够夺得第一，就再允他一个请求。” 夜九闻言不由皱眉，这湖水虽然不是很深，但是这么多的船，跟往年可不一样，要是撞船了，挤到一起，就顾瑾的水性，很容易出事。 顾瑾上船，坐着热身运动，划船自己没问题，只要不落水，比起敲鼓，顾瑾这次更想要划船，因为这个第一他争定了。 “哟，顾世子这是在做什么？” 哈图鲁有意挑衅，第一眼看到顾瑾他就分外不喜欢，因为顾瑾与镇北侯十分的相像，而哈图鲁的部落曾经就败落在镇北侯的手下。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比较好。” 丢下一句话，顾瑾继续自己该做的，等热好了身，顾瑾抓住船桨坐稳不再乱动。 哈图鲁看着顾瑾心中却有一个阴暗的想法，老天既然将自己安排在了顾瑾身边，要是不做点什么，那才是真的对不起老天的安排。 哈图鲁重新跳上了岸，然后与自己的几个心腹一阵叽里呱啦，时不时的看向顾瑾，顾瑾置之不理，心里却提防了起来。 哈图鲁一行人重新上龙舟坐稳，还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要是从前，顾瑾绝对跳过去跟哈图鲁打起来，如今淡淡的看了一眼，默默的记在心里。 找机会一定压给这人套麻袋。 夜九一直关注着这边，手里的茶水还未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看来有的人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居然一点都不长记性。 许久没有亲自动过手了，麻袋都放落灰了，也该拿出来用一用。 “四喜，去挑选一个大一点的麻袋，要厚实一些的。” “公主要装什么用？大概多大的？” 四喜连忙站了过来。 “喏，能将你家主子旁边那个黑熊套住的就行。对，多准备两个。” 万一不落单有点麻烦，所以多带两个以防万一。 四喜闻言，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下去准备。 麻袋这东西很好找，不过要套住那么大个人，四喜还真是费了些功夫，将那装马粪干的麻袋都翻了出来，后来再想一想，让人去拿了新的。 第189章 受伤 帝后落座，一道道声音传下去，鼓声一响，一艏艏龙舟飞速前进。 顾瑾的船与哈图鲁的船同时冲进了第一个桥洞，抢占了第一的优势。 公主府的船队也顺利的挤入了左侧的桥孔穿过，跟在了第四位。 一艏女子的船队都挤在了第四，男子们如何服气，拼命的划着船桨。 而不幸运的有三艏船连第一个桥洞都没能穿过就撞在一起翻了船，船翻了，也就失去了机会，只能拉着船游到岸边上岸。 岸上的加油声，当龙舟进入第二个桥洞的时候，上面的女子们将早早准备好的鲜花荷包撒了下去。 没有经历过龙舟赛的哈图鲁等人被鲜花呛了一下，花瓣落到眼上出现了一时的停顿。 顾瑾这边都是老手了，闭着眼睛加快手里的动作，迅速的穿过了桥洞，比哈图鲁的船快了大半个船身，拉开了距离。 这边公主府的船虽然是新手，但是有翠环这个统管，早就将所有的环节摸索清楚了，虽然被赶超了上来，但是也顺利的通过了桥洞，落后到了第五的位置。 在第二座桥与第三座桥中间拉着一条挂了绣球的绳子，龙舟要取下绳上的一个绣球才行，这就考验了手速还有配合，一个不稳或者太快就会造成翻船或者没能拿到绣球。 在这个环节给了哈图鲁追上来的机会，哈图鲁坐在船头，直接用刀将绣球上的红绳割断，绣球直接落到了船上。 顾瑾这边也解下了绣球，两只龙舟又处在了同一个线上。 第三个桥洞下挂着一个彩头，彩头只有一个，就在中间的桥洞上。 两条龙舟谁也不让谁，眼看就要进入第三个桥的桥洞，哈图鲁的船突然靠近了顾瑾的船，看着就像两船相争要进入桥洞一般。 紧追上来的第三条龙舟也不准备放弃机会，撞了过来，突然间，三艏船就这样一起发生了侧翻，船体打横，以至于后面追来的两艏船没办法停下撞了上去一起翻入了水中。 水下，顾瑾感觉到有人踩了自己一下，抬手挡去，接住了第二下，但是也因此沉得更深了一些，顾瑾憋着的那口气呛了一口水。 “快，先往岸边游，都往岸边游！” 岸边的人立即出声，这一下跟下饺子一样，不能全部都去拉船，还不如先上岸再用竹勾拉回来。 按理，敢上龙舟的人不可能不会水，但是顾瑾就是那个特例。 哈图鲁几人是看准了的对顾瑾出手，水下的顾瑾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呛水，那种在一次面临生死的感觉。 顾瑾的身体下沉，他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心里话迟迟没能说出口，若是自己这么没了，会遗憾一辈子的。 奈何想要挣扎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住。 夜九的脸顿时一黑，伸手一把将外衣的衣带扯断，外衣瞬间脱下，整个人一跃而下，如鱼般潜入水中。 翠环都来不及反应，只见一到光影从眼前过，公主就这么从自己眼前消失进入到了水中。 倒是不担心公主出事，就是，这大庭广众的，到时候不知又要传出多少流言。 顾瑾受伤了，夜九看到了水里不一样的颜色，伸手拉住了顾瑾挣扎的手，将人一把拉入自己的怀中。 顾瑾以为自己要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九儿来救自己了呢。 当柔润的唇贴近，顾瑾沉溺其中，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夜九给顾瑾渡气，打开了扫描器给顾瑾检查身体。 肋骨断了一根，内脏受损，肺里还灌了水。 看着怀里昏了过去的人，夜九托着人游出水面，踩着石头跃上了亭子。 “去传御医，准备热水衣裳。” 夜九将顾瑾平躺放地上，先将肺里的水挤压出来，又给重新渡气，直到感觉顾瑾气息恢复这才停下。 夜九再次将人抱起直奔屏风后的睡榻，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夜九将位置让给了四喜。 “给你主子换衣裳。” 这边翠环拿着外衣走了进来给夜九披上。 “公主，御医来了，您不如先去换身衣裳。” 夜九点头，什么都没说，跟着翠环去将身上的衣裳换了，再过来的时候，御医已经开始给顾瑾扎针诊治。 夜九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御医从匣子里取出药丸给顾瑾喂下。 “公主，顾世子不知怎的有内伤，不过已经喂了药丸，下官去熬汤药让人送来，最好不要轻易挪动顾世子，世子断了一根肋骨，轻易移动怕肋骨扎入肺叶中。” “嗯，去吧。” 夜九挥手，大步走了过来，看着还未醒的人，伸手摸了摸顾瑾的脸，再次用扫描器检查了一遍，内部出血已经止住了，情况稳定，怕顾瑾出现炎症，夜九从系统里买了药给顾瑾喂了下去。 “去镇北侯府传个信，晚点世子醒了就送回去。” 出了这样的事故，皇帝自然也是要关心一番的，派了身边的大总管过来。 “公主，世子如何？” “有些内伤又呛了水，御医已经诊治过了，等醒了就让人送回镇北侯府，让父皇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老奴就回去给陛下回话了，这里就有劳公主了。” 大总管仔细的看了又看，这才退了出去，然后大步离开。 “如何？” 皇帝放下茶盏。 “回陛下，顾世子受了内伤又呛了水，脸色有些不好，还未从昏迷中醒来，御医说现在还不方便移动，要等人醒了才行。” “去朕的私库拿一支人参出来送去镇北侯府，留着给顾瑾进补用。” 皇帝的眼朝哈图鲁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收回了视线。 到了别人的地方都不知收敛，看来自己这个主人还是太过仁慈了。 因为前面的事故，公主府的龙舟因祸得福拿下了第一名，让头一次参见的姑娘们激动不已。 厚厚的赏赐端在手里，一群姑娘激动的想要跟夜九报喜，被急忙走来的翠环拦住了。 “公主这会有些事情，你们先回府里，公主说了，这些事你们自己赢来的，让你们自己分了就好。” 第190章 报应 虽然没能拿到名次，但是哈图鲁还是忍不住的高兴，回了休息的地方，叫了两个美人伺候。 夜九手拿麻袋，丢了一颗迷烟进屋子里，然后如同提死猪一样将人给拉到了无人的地窖里，四周黑漆漆的，夜九将人弄醒。 不说话，哈图鲁被堵着嘴也说不了话，但是身上如同石头般砸下来的拳头一下不偏的全都落在了身上，肋骨断了三根，虽然夜九很想直接断他十根肋骨，但是使臣若是死在了京都不太好。 打了人，也懒得再浪费迷药，直接一个手刀打晕，然后喂了一颗药，夜九重新将人丢了回去。 夜九提着人来来去去仿佛进入无人之境般，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劲。 而哈图鲁自己迷糊中醒来，只觉浑身燥热难忍，之前挨的打好像遗忘了一般，抓起身边的女子就运动起来。 凄惨的叫声，哈图鲁只觉哪里不对，但是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哎，哈图鲁王子这是纵情过度，太过激动，这种情况只能等王子自己舒缓下来，血已经给止住了，其他的便没办法了。” 御医摇了摇头，收拾了自己的药箱，手洗了又洗。 哈图鲁一行人也是有带药师的，药师一番检查之后摇了摇头，叽里呱啦了一番，众人看哈图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哈图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但是却忘了自己为什么会疼成这样，只记得昨天自己太过高兴，喝了不少酒，又叫了人来作陪。 “王子醒了，您好好休息，现在切不可乱动，否则伤口再次崩开后果会很严重?。” 药师一脸严肃的将想要起身的哈图鲁压了下去，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崩开。 转身继续去研究药材了，这是那御医开的药，与他们的药不一样，引起了药师浓烈的兴趣，若不是收拾的人是王子，药师都想要试试两种不同的药吃下去会有什么效果。 哈图鲁的贴身侍卫走了过来，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哈图鲁听完，目赤欲裂。 “那两个贱人呢？” “已经被王子你给弄、弄死了。一下弄出两条人命，若不是……” 哈图鲁遮羞的白布突然晕染出一片红晕。 侍卫的话说了一半见状又停了下来。 “药师，王子的伤口又崩开了。” 药师立即扭头，十分不满的瞪了侍卫一眼。 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揭开布料重新上药，但是厚厚的一层药粉都盖不住汹涌而出的鲜血。 药师顿时着急，对着侍卫又是一通吼，侍卫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刚重新沐浴干净的御医一看来敲门的侍卫就头疼，但是又不得不收拾了东西跟着去。 伤口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不。 “快，去取冰块来，否则人都保不住，血这么流，怎么就不知道想办法止血。” 御医见状也是气急，这都要流一地了。 还好是天热，降温的冰块很快送了来。 “将冰块敲碎，然后包起来敷在伤处。” 御医实在是不想动手了，直接开口吩咐。 那侍卫立即动手，冰块砸碎包起来压在了伤处，过了一会，血果然渐渐的止住了，并且患处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着。 “这是止血药，若是伤处再这样，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处理，不过，留了这么多血，伤的又是这么一个地方，以后只怕……” 御医的话没说完，但是是个男人都懂。 而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哈图鲁迷糊间并未听清。 哈图鲁的事情自然也是传到了宫里，皇帝闻言，拿着茶盏的手差点没拿住，咳了咳嗓子。 “咳咳，既然御医看过了，那就这样吧，让哈图鲁王子好生休息，那两个女子既然没了，就让人埋了吧。” 顾瑾这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自己居然得救了，但是一看四下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的人，有一瞬间的失落。 “世子爷醒了，太好了，公主先行回去了，让小的在这里陪着，等您醒了让御医再检查一下，然后让人送您回府。” “是谁救的我？” 顾瑾想要起来，但是感觉到了疼痛又老实的躺了回去。 “当然是公主啊，您好好的躺着吧，小的去将御医叫来，一会好送您回府。” 四喜上前将被角掖好，然后快步走了出去，没多久御医救来了。 “嗯，世子能够醒来便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内里受了伤还是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尤其世子还断了一条肋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肋骨在内里不像手骨腿骨那样方便捆绑定位，所以要靠世子爷自己休养好才行。” 说完，御医收拾东西走人。 顾瑾躺在榻上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一百天，九儿的选婿大会就还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所以，百天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不行，得让人给自己弄个轮椅，哪怕被推着出门，顾瑾也不要错过了机会。 第二天哈图鲁受伤的消息就传到了顾瑾的耳朵里，四喜说得好像自己亲眼见证了一般。 不过顾瑾听了确实十分解气，吃着四喜媳妇，不对，吃着九儿吩咐四喜媳妇做的饭菜，顾瑾又多吃了半碗饭，一点没比平时少吃。 御医中午的时候又来了，检查了一番，看到顾瑾吃的药膳便没有再开药，只叮嘱了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顾瑾在家一连躺了十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发霉了，迎来了四皇子大婚。 四皇子娶正妃自然跟太子纳侧妃不一样，红绸挂满了四皇子府，不对，现在该改口叫贤王府了。 成婚了，那就彻彻底底是个大人了，成亲的前一天，陛下亲笔的贤王府的牌匾就让人送了来挂上。 原本因为妹妹章月蓉的事情心中忐忑的章月华在听到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然后被兄长背着出了章府坐上了花轿。 外边敲敲打打的喜乐让章月华有些迷茫又怀着期待。 之前四皇子，现在要叫贤王了，自己未来的夫君，私下与自己说了关于出海的事情，那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来说，真的是想都没有想过，去还是不去，到了这一刻章月华都没能下定主意。 第191章 施恩 顾瑾坐着轮椅来参加的喜宴，已经十天没见过九儿了，今天贤王大婚，身为妹妹的九儿绝对会出现。 哈图鲁到现在还下不了地，别说坐轮椅了，于是今天的喜宴自然是不会出现。 自打夜九进来的那一刻，顾瑾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不过过了回廊，夜九就去了女席。 才十天没见，顾瑾发现夜九的变化越来越大了，九儿脸上的胎记怎么像水洗了一般，不细看都看不出来了。 同样注意到的不止顾瑾一人。 “有没有发现，九公主脸上的斑变淡了？” “会不会是盖了粉？” 男子们自然是不敢议论，但是不妨碍女子们低声的探讨，尤其是夜九高坐上席，下面的女子们总时不时的偷看几眼。 “我看着不像是粉，要是粉，再远也能看出一二来，会不会是吃了什么良方，有特殊的养颜之法，那么深的斑都能淡化，若是能够知道，我小妹她是不是也能过……” “要不去问问？听闻九公主对女子的态度都十分的好，你诚心为妹妹求药，公主应该不会拒绝。” “今日是贤王大婚，只怕不好，等我，等我与娘亲商量然后递上拜帖，成不成也不能得罪了九公主。” “对。” 两名少女的窃窃私语夜九听在了耳里，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九公主刚才是不是看了我们一眼？公主的眼睛真好看。” 少女忍不住有些沉迷，眼神杀有没有，那高傲的侧脸淡淡的眉眼，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想要膜拜！ “应该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我怎么觉得公主越来越像王大人了呢，不对，若不是那脸上的印记，比王大人还要好看。” 亲儿子结婚，皇后自然也是到场了。 “女大十八变，九儿本就高挑，如今身段起伏，脸上的胎记也渐渐淡去，你小舅舅那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得换人了。” 想到当初那嘲讽自己宝贝女儿的流言，皇后就觉得难受。 “小舅舅早就不是京都第一美人了，舅母才是，那书卷气，儿臣觉得站在舅母身边都能沾染两分。” “你小舅母快出月子了，可准备好了礼物？” “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不用一直在母后这呆着。” “母后这是嫌弃儿臣了？” “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不过，你也别惫懒，驸马人选心里可有准备，别到时候挑出来的驸马不合心意了。” 又是催婚的一天，夜九笑着溜了，路上碰到了之前的那对小姐妹。 “臣女给公主请安。” “都起来吧，可是要归席？” “是。” “那就一起走吧，本公主平日不怎么参加宴席，倒是不知二位是谁家的小姐。” “臣女是卢参知政事嫡长女卢若兰。” “臣女贺参议嫡长女贺佩云。” “嗯，名字都很好听，听闻卢大人家的厨子有一绝，我府上的厨娘一直惦记，那日让他们切磋切磋。” “想不到九公主居然连这都知道，卢姐姐府上的厨子做的八宝鸭是一绝，怎么吃都不腻，其实卢夫人做点心才是真的一绝，若不是臣女与卢姐姐自幼交好，都不知道呢。” “哦，那本公主可是一定要去一趟才行，不过得有劳卢夫人亲自下厨，倒是不好意思，这样，本公主手里有一罐火山泥，美容养颜的，只需要敷在面部两刻钟再清洗干净即可，三到五日做一次。” 夜九身后的贺佩云激动的拉着小姐妹的袖子，让她快点点头。 “臣女多谢公主，回去便于母亲说，扫榻相迎，随时恭候公主驾临。” “不用多礼，走吧，马上就要开席了。” 卢家，不说还对不上人，一说，夜九就想起是谁了，他家的小女儿脸上有班，后天长出来的，火山泥清洁的作用是不错，不过淡斑还谈不上，但是不妨碍夜九往里面添加东西，达到效果就好。 参知政事位同副相，起到削弱相权的作用，加大皇权控政，相当于保皇党。 贤王大婚一过，叶瘟的事情也彻底的解决了，但是因为容貌，夜九发现不少适婚男子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 卢家 “母亲，女儿有一事要与您说。” 卢若兰与自己母亲一同从妹妹房间里出来，拉着母亲就往自己屋里走。 “何事还要避开你妹妹？” 卢母跟着大女儿到了闺房这才开口。 “母亲今日可注意到九公主脸上的胎记？” 一开始卢母还未反应过来，夜九气场那般强大，而卢家也没有尚驸马的意思，卢母自然是没有去注意。 “母亲，今日我与佩云去更衣回来的时候与九公主同行了一路，九公主脸上未施粉黛，但是之前九公主脸上的胎记是殷红色，如今居然成了淡薄的粉色，不细看都看不出来，只以为是打了胭脂。” 卢母闻言，有些激动的抓住了大女儿的手，小女儿的脸已经成了她的心病，大女儿此话一出，卢母哪里能联想不到。 “若兰，你真的看仔细了，公主她脸上不是脂粉遮盖的？” “女儿看得一清二楚，一点粉黛都没有，公主问了姓名之后提了咱们府上的厨子，后来佩云又说了母亲做点心的手艺，公主便说一定要带厨娘来府上，应该就是这两日，公主还特意提了一个火山泥，说了美容养颜的功效，别的都没说，特意的说了这个东西还说了功效，娘，你说……” “太好了，公主她这是知道你妹妹的情况，吃食之事先不论真假，单这份心意，若兰，不管是否真的有用，这份心意咱们要记住，娘这就去安排人准备起来，这件事先别告诉你妹妹，免得她……” 卢母十分的激动，此时恨不能好好去看一眼九公主脸上的胎记是不是真的淡了。 “女儿知道，所以才将您拉到这里来说这事，女儿明日跟您一起，给您打下手。” 母女二人才谈完话就有门房来传话，说公主府送来了拜帖。 卢母焦急的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写着的时间，定在了明日的下午，给足了卢家准备的时间，又善解人意的挑选了最近的日子，不让人等得焦急。 第192章 老实呆着 夜九带着白菜登门卢家，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品尝美食，两个厨子相互之间切磋了一番，夜九吃到了卢夫人亲手做的点心，还带走了一份。 “九公主若是得闲，可以去尝尝相国寺的素斋，也是一绝，时节不同相国寺推出来的素斋也不同，每日都是限量，不提倡浪费，所以不单限定分量，还会限定菜品，一人一天最多四菜一汤，分量都是刚好一人食。” 卢夫人真心的提议，夜九记了下来，肉食吃多了，人也是会想念素食的，而白菜更是蠢蠢欲动想要去品尝一番，那么多的菜系里，素斋是她的短板。 离开了卢家，白菜就忍不住开口了。 “公主，咱们去相国寺吃素斋吧，这段时间正是蔬果丰盛的时候，吃素斋就得这个时候去吃才好。” “行，回去就收拾东西，让人送些新鲜蔬菜再添些香油钱，等相国寺的菜都吃过了就回府。” 趁着现在多吃点素，出海之后才不会吃鱼那么快吃腻。 贤王婚礼才过两天，府里收到的各式各样的请帖都快堆满了。 此时不走何时走。 相国寺在京郊外，东西收拾了，一大早就出发。 刚过十五，相国寺这会十分的安静，让人觉得舒服。 “阿弥陀佛，恭迎九公主驾临，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公主可以稍作休息，也可四处看看或听早课。” “多谢大师，大师只管去忙，让小沙弥带路即可。” 和尚有过午不食的规矩，但是香客可以自行烹煮晚膳，只要不杀生不煮荤，会有专门的小厨房。 早膳是赶不上了，不过午膳还是可以。 小沙弥带路，白菜跟在夜九身后，这次出门连翠环都没有带。 夜九除了吃斋饭，还准备体会一下清修的生活，带的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两位施主，这个小院就是二位休息的厢房了，施主是准备先行休息一会还是想要去何处看看？” “小师傅，不知可否去厨房观看大师们做饭？” 白菜立马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小僧需要去请示一下。” “麻烦小师傅了，我们先在此稍作休息，一会小师傅得了答复我们再继续。” 小沙弥行礼离开，很快找到了住持。 “让那位施主去吧，这两位施主身份不同，若有需求，尽量满足。” 住持说完继续进行早课。 小沙弥回来白菜跟夜九已经整理好了东西。 “麻烦小师傅带路了。” 白菜朝小沙弥行礼，然后跟着小沙弥往厨房走，夜九独自一人往相国寺的后山走了去，哪怕离得有些远，夜九还是听到了山后瀑布的声音。 站在瀑布前，夜九又想起了小村，突然有种想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小屋的念头。 不知不觉，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就要六年了，现代的一切若不得有系统的存在，可能都要遗忘到了脑后。 “宿主想要回那个时代看看吗？只要再升一级，宿主就可以体验一次哦！” “回去看我炸成碎肉的尸体？只怕都喂海鱼了吧。” 这个系统脑子有问题，自己要是对那个时代有眷恋哪里会能安于在这个时代埋头研究种粮。 “宿主，不可以进行统身攻击哦！” “哦哦怪，你会不会某一天突然消失？” 夜九突然有些担心自己空间里的财产，好家伙，自己花了那么多钱扩展的空间，存了那么多东西，万一狗系统携款潜逃了自己怎么办。 “宿主，我们是有合约精神的系统，一旦签订合约，除非宿主死亡，否则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的消失。” “行吧，升级就算了，你再升级我就该挖金矿去了。” “宿主，这个想法完全可以的，系统有金矿探测仪哦！价格便宜，终生保修！” “老实呆着。” 给系统丢下一句话，夜九准备下山，该到午饭时间了。 夜九来相国寺的消息也不是秘密，不过寺庙这样的地方约束多，倒是熄灭了不少人狂热的心思，去一次两次可以，天天去，相国寺的住持虽然吃素，但是却不是想招惹就能招惹的。 第二天，夜九早早的起来，做完了自己日常的锻炼，然后便与寺庙的僧人一起做早课。 佛音在大殿里萦绕，淡淡的檀香味，整个人都跟着沉静了下来。 镇北侯府 “姨娘，先夫人的忌日是不是要到了？” 顾笙最近越发的疯狂了，只要关于顾瑾还有九公主的事情一丝半点都不放过。 “算算日子确实快到了。” “姨娘，儿子要是没记错，先夫人的长明灯是点在的相国寺。” “没错，每年侯爷都会让人去打理香火，笙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姨娘不由疑惑，自己儿子怎么突然就关心起了这件事情。 “姨娘，您想个办法，让顾瑾去相国寺给先夫人诵经上香。” “笙儿，你又有什么打算？” 林姨娘有些担心，事情并不难办，但是就怕儿子做错了事情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九公主为了救顾瑾能够跳水救人，那么顾瑾成为驸马的可能已经十拿九稳，但是儿子并不想两人真的过得好，儿子有一个计策，可以离间二人的感情。” 顾笙与林姨娘一番商议，最终决定了如何动手。 晚上，林姨娘亲自动手做了汤羹伺候镇北侯用膳。 “老爷，夫人的忌日又快到了，往年都是请人做法事，从前世子年少顽劣，后来又去了山岛几年，如今带着一身功绩回来，是不是应该让世子去给夫人好好的上个香，让夫人也知道世子的长进。” “嗯，你上心了，这件事情我自会去与瑾儿说，今年就交由瑾儿去办，从公中出银子。” “是。” 镇北侯吃了饭，先去了顾老太君那才走进儿子的院子。 “爹怎么来了？” “继续靠着吧，你娘的忌日要到了，从前你顽劣就一直让人打理着你娘的长明灯，你一去造船就是三年，老大又远在宣府，如今你也不用上值，今年就由你去给你母亲点长明灯办理法事。” “是，那儿子明日就去相国寺与住持商量。” 第193章 抄经书 从前大哥还未去宣府的时候，每年到了娘亲忌日都是兄长带着自己去，娘亲离世的时候，自己都还是襁褓里的孩子，所以娘亲在自己脑海里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从小自己就是由林姨娘还有奶娘照顾长大，但是奶娘在自己六岁的时候也走了，后来渐渐的，自己在林姨娘的挑唆下与父兄吵闹，渐渐的成为了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一心以为事事顺从自己的姨娘是真的对自己好。 哪知后宅的手段里还有捧杀二字，随着兄长上了战场，自己就如同那放飞的小鸟，越发的混账起来，若不是当初的离家出走，至今只怕都看不清楚这所有的一切。 顾瑾让人给自己收拾东西，只带了四喜与白溪一起，自己身上有伤，还是需要人照顾。 坐着马车到了相国寺，这次顾瑾没有坐轮椅，而是缓慢的登上了相国寺的山门。 “住持可在？” “顾施主，住持正在上早课，需要稍等片刻，小僧先带您去厢房休息。” 每年这个时候镇北侯府都会来人，一看到马车上的徽记，山门前的扫地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顾瑾随着僧人走，四喜在后面拿东西，每天三顿药，这次得住好几天，直到法事结束，所以一下拿了不少的药带来。 住持下了早课过来，顾瑾起身接待。 “顾施主不用多礼，身体重要，法事的事情还是如同往年一般又或者施主有什么想法？” “法事与往年一样即可，我想要抄写一些经书供奉佛前然后再烧给我母亲。” “顾施主一片孝心自是可行，一会老衲让人送经书过来给施主，施主可以在厢房内抄写。” “多谢大师。” 顾瑾双手合十行礼，住持离开，很快就有僧人送来经书与笔墨纸砚。 自己是前来祭拜的，顾瑾虽知道夜九就在相国寺，但是却没有去打扰，净手更衣便开始抄写。 “白菜，就知道你会在大厨房。” “你怎么来了？” 白菜正在帮僧人切菜，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四喜，转头将手里的菜切完。 “你先忙，我就是来看你一眼，等你忙完了我再跟你细说。” 白菜闻言点了下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四喜就单纯的过来看一眼自己媳妇，然后搬了些柴火回小厨房，点燃小炉子开始熬药。 庙里的僧人做菜都很快，白菜觉得不能白学人家的菜式，所以自发自动的帮忙洗菜切菜。 僧人们的饭菜比较简单，所以很快就没什么事了。 白菜将午膳送到厢房，夜九正在练字。 “公主，顾世子也来相国寺了，刚才四喜去厨房找我。” “有说是什么事吗？” “还没来得及问。” “将饭菜送一份过去，你跟四喜好好说说话。” “是。” 白菜直接将还未端出来的饭菜拿了一份，然后匆忙的去找四喜了。 “吃了饭了没？” 这是白菜过来的第一句话。 “还没，应该很快就送来了，你怎么不吃了再过来，还把饭菜提着。” “公主想着你们来得突然，厨房没有准备专门的素斋，所以就让我将这份带过来了，一会你先给世子送去，我跟你吃一样的。” “好，我去送饭，等我，很快就回来。” 四喜拿着食盒就往厢房里走，白菜拿起地上的蒲扇继续看着火炉。 送饭的僧人果然跟四喜说的一样，很快就端着饭菜来了。 “给我吧，谢谢小师傅。” 四喜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僧人看了去，见四喜点头，松开了手让白菜接过了食盒。 “世子爷的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可以端下来放放，一会饭后再送进去。” 四喜一边说一边动手，白菜搬了个小桌子过来将饭菜摆好。 两人坐下一起吃饭，四喜将碗里的豆腐分了一些到白菜碗里。 “世子这次来事为了给侯夫人点长明灯办法事的，侯夫人的忌日就在五日后，世子正在厢房里抄写经书。” 白菜点了点头，给四喜分了一筷子干煸豆子。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一起吃完了饭然后才开始闲话。 等要送药了，白菜才提着食盒离开。 “公主，世子爷是来给仙逝的侯夫人点长明灯的，侯夫人的忌日在五日后，两天后开始举办法事。” 夜九停下了练字的笔。 “这几日世子也要茹素，不过他还有伤在身，你就多费点心，去问问，世子爷抄的什么经书，准备一本来，既然这么巧，那我也抄一本送过去。” 白菜点头收拾好退了出去，找了四喜问了经书的名字然后就去借了一本来。 夜九按照规矩净手更衣然后开始抄写，经书字并不多，但是十分的繁琐，夜九抄写的速度并不快，要确保每一个字正确又不晕染了纸张。 两天的时间，抄写了十本，夜九亲自送去给住持放到佛前供奉，同时也看到了顾瑾，这是两人在相国寺见到的第一面。 “身体可好些了？” “好很多了，住持大师也给把了脉，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习武之人没有那么脆弱。” “嗯，那就好。我也顺便抄写了几份经书，到时候一起烧了给伯母。” 夜九看了一眼佛台前的经书。 “九儿有心了，母亲收到一定很高兴。” “你，抄写了两天的佛经也好好休息一下，这是益气养生的药丸，不会影响你吃的药，每日一粒。” 夜九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直接塞到了顾瑾手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顾瑾看着手里的瓷瓶呆愣了好一会，然后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动手将瓷瓶上的塞子打开，倒出一粒药丸直接放入了嘴中，有人参的气味。 法事一开始，顾瑾就要一直守在大殿里，亲手点燃了长明灯，然后跪在蒲团上听着僧人们做法事。 夜九又如同往日一般跟着僧人们修行，法事要到最后一天才能去上香。 这两天都是亲人悼念的时间，而顾嗣不在，顾瑾就需要一个人坚持完这场法事。 到了第二天下午，顾瑾可以起身沐浴，因为第三天会有来客，而且林姨娘等人今天下午也到了寺庙。 第194章 纸条 厢房里，一股淡淡的檀香，顾瑾脱下衣物一脚踏进了浴桶中，闭上双眼感受着温水带来的舒适。 突然，窗子响起了动静，有什么东西砸了进来落到了屋子的地面上。 顾瑾起身套上衣物，地上明晃晃的一个包裹着石头的纸团，外边扔纸团的人已经离开，顾瑾捡起纸团打开，将石头随手放在了桌面上。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顾瑾却黑了脸，眼神恨不能透穿纸背，拿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 穿好衣物，顾瑾孤身前往后山，不过留了个心眼，将白溪带上了。 走了快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后山的亭子，亭子被纱帐遮挡了起来，这是平日里女子休息的地方，顾瑾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昏迷的女子。 想要退出去，但是身体却出了问题，脑子顿时变得昏沉沉的，身体也失去了力气，手抓着纱帐身体还是站不住的滑落在地上。 顾瑾拿出匕首扎了自己一下，顺势滚出了亭子，白溪从高空飞了下来。 顾瑾咬牙，将怀里一直藏着的帕子扎在白溪脚上。 “去找九儿。” 顾瑾强撑着最后的一点意志滚进草丛里。 那个女子是陷阱，但是到底是谁设计的这一切，还有那字条上的字。 身上没有什么劲，但是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汹涌而来，伤口疼，肋骨也疼，肩膀上的口子也疼，血还在留，顾瑾顾不上止血，手紧紧的捂着匕首。 亭子里的女子突然醒了过来，嘴里嘤咛声不断，顾瑾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亭子里的女子声音却越来越不可描述。 白溪这两天没少跑夜九那吃食，速度极快的飞了回来直接从窗户飞到了夜九面前。 “天啊，这是。” 白菜正好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被白溪身上的血腥气吓了一跳。 夜九动手将帕子解开，这是自己的帕子，上面还有血手印。 “我跟白溪出去一趟，你去找四喜，走人多的地方，不过不要慌张。” 白菜立即点头，不清楚事情的时候消息最好还是先瞒着。 夜九直接翻身从窗子跃了出去，白溪立即飞在前方带路。 夜九看了看方向，是后山的位置，快速的追了上去。 天色已经变暗，但是对于夜九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尤其是那山上的亭子还点了烛灯。 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夜九加快着速度，很快就听到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掀开帘子进去，只有一个女子躺在那应该是中了药，夜九没有去管，拿着烛火开始查看，很快就找到了亭子外的血迹，顺着血迹找到了顾瑾。 听到声音的顾瑾一直防备着，来人一路都没有出声，不知是谁。 烛火渐渐照了过来，顾瑾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夜九总算是开口了。 “还活着吱声。” 顾瑾手里的匕首再也握不住，嘴里做了个吱的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出声，整个人就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夜九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过来一看，不是顾瑾还能是谁，怎么就这么倒霉，弄得满身的伤。 从空间里取出人参丸塞到顾瑾嘴里，夜九动手给顾瑾先止血，不然命都要没了。 扫描仪一扫，哪里受伤一下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刚准备好的肋骨又有了裂痕，不得不说这人倒霉。 白菜走着人多的地方想要找四喜，先让四喜给找来了。 四喜刚准备说话，就看到周围还有不少人，拉了一下白菜的袖子准备到无人的地方再说。 “白菜，公主呢，我又急事找公主，世子爷可能要遇到危险。” 四喜没想到自己就是去熬了个药回来，原本好端端沐浴的世子就不见了。 一开始四喜是以为世子爷自己出去了，毕竟屋子里整整齐齐的，一眼就能看完，但是转头桌面上那突然出现的石头就让四喜意识到了不对。 世子爷可不像从前那样了，没事捡什么石头，还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再仔细看了一遍，就发现了窗子上破了个洞。 敞开的门，那么世子爷肯定是自己走出去的，但是去了哪里，那石头应该是包裹纸条用的，肯定是有用递了什么消息将世子爷给引走了。 也不知道世子爷走了多久，侯府来的人都是林姨娘的人，侯爷要明日一早才到，四喜便立即过来找夜九了。 “刚才白溪浑身沾血的送了一条帕子过来，主子已经跟着白溪去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先回去仔细检查一番，别落了什么，先装作不知道，能拖一会是一会。” 白菜没少从四喜嘴里知道关于镇北侯府的事情，从宫里出来的人，那个不是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 但是不等白菜与四喜拖延，林姨娘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四喜，世子爷呢，你是如何做下人的，连个主子都看不好，来人，将四喜抓起来，继续去找，世子爷身上有伤，要是出了意外，有你们好受的。” 林姨娘一开口就将锅盖在了四喜头上，?还让人过来抓人。 “慢着，谁允许你们硬闯进来的，这里是九公主休息的厢房，哪怕没有侍卫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妾室能够带入硬闯的，还有，四喜是下人不错，却不是你们侯府的下人，由不得你们处置，这是公主令牌，我看谁敢动手。” 白菜拿出令牌就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相国寺的僧人们也走了进来，立即护住了白菜二人。 “不过是个小小的厨娘也敢口出狂言，镇北侯世子的命是你能够耽搁的，就是九公主在这，那也不能纵容你一个厨娘如此，住持大师既然来了，那也该听说了，我们侯府来的人不多，还需要大师您安排人手帮忙寻找我们世子，若是世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个做姨娘的如何与侯爷交代。” 说着，林姨娘就手捏帕子抹泪，一把年纪却保养得不错的林姨娘，这哭相倒是惹人怜爱得很，奈何这里是寺庙，林姨娘这幅模样就像弹琴给牛听。 住持大师：“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不要着急，寺里的武僧已经去找了，此处乃他人休息的厢房，请施主先行离开。” 第195章 平安 夜九看了一眼山下，寺庙里的人都点燃了火把开始四处搜寻。 夜九将人背起看了一下路线，扭头翻山去小别庄。 “什么人！” 巡视的士兵看见一道黑影立即出声呵斥。 小别庄自从夜九开始研究水稻就被太子安排了重兵把守。 “是我，去将大夫叫到我的院子。” 夜九出声，虽然已经许久没来过小别庄了，但是巡逻的士兵还是一下就听出了夜九的声音。 “公主，您怎么这么晚了独自出行，这是？是顾世子！” 带头的士兵走进这才看出夜九手里抱着一个人。 “去，请大夫。” 头领对着后面的人吩咐，伸手想要接过夜九手里的顾瑾。 “不用，他身上有伤，我来就行，让人准备热水衣裳。” 夜九说着，已经大步朝前走，士兵立即安排了起来，然后小跑去安排。 有士兵在前带路，夜九速度极快的将人安置到了屋里。 大夫还没来，夜九直接用刀将顾瑾身上的脏衣服给拆了，明明失血过多，怎么这人的身体还这么热，难不成发烧了？ 夜九用扫描仪一扫，全身温度都偏高。 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寒冰放在了桌上，手掌一拍，坚硬的寒冰碎了一角，用布一包然后放到了顾瑾的头上。 大夫走进来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气，入目就是桌面上缺了一角的寒冰。 夜九看到大夫立即让开了位置。 “病人被人下了药，失血过多，公主放置冰块的做法是对的，伤口也处理得很好，之前治内伤的药继续吃没有问题，多吃些补品就补回来了。” “中了什么药？” 夜九之前以为是毒，但是扫描仪显示出来有点类似兴奋剂。 “秦楼楚馆常用的熏香，只要不长期用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还有软筋散，大部分的药已经随着血的流失流出了身体，少部分也不需要在喝解药，免得与治疗内伤的药相冲了。” 夜九点了一下头，难怪浑身发热。 “都下去吧，一会准备一辆马车，大概一个时辰后用，派个人去相国寺，就说顾世子护送本公主到小别庄一趟，法事开始前就回。” “是，属下这就去。” 夜九将门关上，从空间里取了一套衣裳换上。 “系统，一套输血工具。” “亲亲，物品已经发放至空间，请自行取用。” 顾瑾什么血型夜九还真不知道，但是自己是o型血，输血完全没问题。 比起食物慢慢的补血，输血才是补血最快的方法，毕竟顾瑾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先将针头扎在自己的手上固定好，然后放血，确保管子里没有空气，夜九将顾瑾的手拉了出来扎针固定。 按下开关，血液开始流动，直接设置了六百毫升，夜九抓住顾瑾的手闭眼休息。 六百毫升的血对夜九来说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对顾瑾来说也能缓解身体所需，而且，经过炼体，夜九的血液与一般人都有着不同。 鲜血流入到顾瑾的身体中，冲淡了仅剩的那些药效。 顾瑾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靠在床边睡着了的夜九。 “醒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自己起来将衣裳穿好，不要耽误了事情，马车准备好了，会有人送你回相国寺。” 人没事了，夜九也不准备回相国寺了，吃了七八天的素菜，再好吃也是菜味。 顾瑾掀开被子一看，自己连个裤头都没了，忍不住有些头晕，上次落水好歹还留了个裤头，这才…… 为什么总是丢人丢到心上人面前。 顾瑾起身，虽然还是有点虚，但是到底能够自己站好换衣裳。 顾瑾在屏风后换衣裳，夜九在屏风外说话。 “这件事情应该跟那位林姨娘有关系，你失踪，她带着人闯进了我暂住的院子，你自己小心一些。” 顾瑾原本还在为夜九坐在屏风的那一边等自己换好衣裳觉得羞涩的时候，这话一出立即收敛了心神。 “嗯，我回去会好好查，又欠了你一条命，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要不，要不我以身相许？” 夜九偷偷的笑了一下，屏风后的人穿好了衣裳慢慢走出来，夜九又收敛了神情。 “你是准备赖账吗？以身相许不仅不用还账了，还成了驸马，每个月还得给你发月例？” 顾瑾有些傻，还能这么算的吗？不对，自己有钱。 “那个，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先走了。” 顾瑾有些灰溜溜的逃了，以身相许这样的话自己都说了，九儿不开窍，还嫌养自己费钱，太难了。 顾瑾躺在铺得厚实的马车上，脑子又想起了那张纸条，从怀里摸出沾了血迹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自己认不出来，应该是代写的又或者不是用右手写的，纸是寺庙里的纸，墨是普通的墨。 顾瑾回到相国寺的时候，镇北侯已经来了，看到平安的儿子，镇北侯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儿子走近，那淡淡的血腥气，镇北侯又皱了一下眉头。 “父亲，我们先进去吧，有什么等母亲的法事结束之后再说。” 自己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想要抹去痕迹的也早就抹去了，而没有时间抹的，法事做完之前也不会再有机会去抹，所以，不着急。 有些事情已经时隔了那么多年，再急也急不来这一会。 父子二人一起走近了大殿，僧人过来问了一句，法事开始。 夜九补了一个觉，原本是不想再回相国寺了的，但是想到今天是顾瑾母亲的忌日，又骑马回了相国寺，至少也要上一炷香。 白菜看到一身齐整的主子松了口气，昨天实在是吓死了。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夜九上了一炷香就带着白菜离开，家丑不可外扬，剩下的事情顾瑾自己能够解决。 白菜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相国寺，白菜才开口说话。 “公主，昨天您离开没多久四喜就找来了，我们都还没想好怎么做，那侯府的林姨娘就带了一群人想要以多欺少将四喜带走，您昨天没有受伤吧？” “没有，你跟四喜可有事？若是有，你主子我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第196章 荷花宴 “没事没事，相国寺的住持很快也赶了来，我怕那林姨娘再派人抓四喜，就没有让四喜再出去，只听说僧人们抓到了一个女子，其余的就没有了，好在您让人来送了话，这才消停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去小别庄，但是只要主子没事，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公主，我们现在是回府吗？” “不回去，去小别庄住两天，已经有荷花开了，让人摘些藕带来吃，还可以做荷花宴，比在皇城里自在，里面还有河虾可以吃。” “太好了，最喜欢去小别庄了！我给主子做荷花宴，荷叶鸡，荷叶粥，还有好多好多的吃食。” 素斋果然吃几顿就好，天天吃再好吃也受不住，尤其是对于厨子来说，每一样食材都是天赐的礼物，怎么可以辜负呢。 一进入小别庄，白菜就如同鱼儿入了水。 弄了一条小船，白菜去荷塘里摸藕带摘荷叶下鱼篓了，夜九看白菜玩得开心便也不管，去看了看自己那四亩地，水稻已经抽穗，因为肥力充足，稻穗压弯了头，时不时还能看到鱼儿游动撞到禾苗发出的动静。 被荷塘包围起来的稻田完全不用担心被其他的稻种污染，流动的水流因为荷塘里养鱼，肥力十足。 时不时还有鸭子从田里游出来站田埂上晒太阳梳理羽毛。 生机勃勃一派祥和，夜九觉得这几个月在京都里被熏染的身心都舒畅了，果然，还是种地让自己最痛快。 看着满园的荷叶，夜九想到了藕干藕脆还有藕粉。 今年是已经无法出海了，但是时间变长给了自己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东西。 藕粉比较麻烦，不过没关系，最不缺的就是人工了。 现在还没有藕，等莲子成熟之后藕才会长大。 想到了藕粉，夜九发现自己又遗忘了山药，除了山药还有葛根，这些都是本土的作物，不过山药与葛根还没有人进行人工种植，自己也没有这个世间，不过不影响小舅舅去研究如何种植这两种植物。 山药葛根自己可以进山去找一些回来，距离挑选驸马还有挺长的时间，而且某人应该也挺忙，自己正好可以进山去看看。 想一出是一出，夜九写了书信就让人送去宫里。 皇后看到书信的时候都不由捂额。 “陛下，你看看，九儿这是又坐不住了。” 皇帝接过信看了一遍放下。 “皇后也不用担心，九儿本就不是受拘束的人，这半年来差不多都在京中，比之前几年相处的时间都长了，她喜欢就让她去吧。” “陛下说的轻巧，如今多见几面，等九儿成了亲，明年大船出海，又不知多久能见上一面。” “成了亲了，女子本就归家少，就当九儿出嫁了就好，你就爱多想，朕让人给你打了一匣子的金瓜子，你无事就打打麻将，养好身体，过几年航海图描绘好了，朕退位带你也出海去看看。” “那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哄臣妾玩。” “皇后这些年辛苦了，若不是有你，朕……” 皇后伸手轻轻的压在了皇帝的嘴上，将皇帝要出口的话给压下，然后要收回手却被皇帝给一把抓在了手里。 “陛下，我们是夫妻，那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皇帝笑而不语，两人心意相照。 白菜摸了不少好东西，有藕带，有虾，还有泥鳅黄鳝，鱼篓里也进了几条鱼，摘了几朵荷花，又摘了几个熟得早的莲蓬跟荷叶，高高兴兴的回去换了身衣裳下厨房。 挑选了一只鸡宰杀干净，用花雕酒涂抹了全身又抹盐，姜葱放入鸡肚中，用荷叶包裹扎紧，又裹上黄泥，然后放入烤炉中，转头就去处理鳝鱼。 泥鳅要放在水中吐一晚的泥，黄鳝就不用那么麻烦。 手指粗的黄鳝用尖刺刺穿头部固定在案板上，然后剖腹去骨，准备做一道脆鳝。 脆鳝需要将宰杀好的鳝鱼放入开水中氽煮片刻，捞出之后用清水洗净切丝，然后放入葱姜汁、料酒、淀粉腌制。 鳝丝进过两次油锅，外观酱褐色，乌黑发亮，口味甜中带咸，松脆适口，既是保存几天口感依旧脆爽，因此得名脆鳝。 凉拌藕带，河虾豆腐羹，香煎荷花鱼，莲子剥出来直接生吃，清甜带着微微的苦味，消除掉一身的暑气。 除了脆鳝比较麻烦，其他的都很简单。 米淘洗先浸泡在一旁，荷叶洗净放入烧开的水中烫一下，水染上了淡淡的绿色，将米倒进去煮一会，另外一边架起蒸笼，用烫过的荷叶代替笼布，然后用笊篱将米捞起来放到荷叶上铺开上锅蒸。 这样蒸出来的米饭不仅带着淡淡的绿色，还有荷香。 米汤也不会浪费，一条大草鱼宰杀干净切鱼片，米汤烧开，将鱼片放入滚烫的米汤中，然后进行调味，盛出在白瓷大碗中，放上一朵荷花做点缀。 这些都做好了，烤炉里的荷叶鸡也出来了，不用敲开直接端上桌，吃的那一刻再打开才真美味。 白菜仔细检查了一遍膳食，然后叫人跟自己上菜。 鱼汤淡绿中带透着白色的鱼肉，虾仁豆腐羹则是白中带着淡粉，相得益彰。 一桌子菜摆好，夜九动了筷子先尝了米汤鱼肉，口感爽滑，鱼腥气被很好的遮盖住了，带着淡雅的感觉。 “不错，连米汤都运用上了，对不喜欢重口味的人来说这道鱼汤就非常不错，回头带上食材给母后也做一顿荷花宴，母后口味清淡，宫里也不见有过这道菜。” “公主喜欢就好，奴婢也是突发奇想，鱼肉粥里的鱼肉放入粥中的口感就比一般的做法要更嫩滑，于是奴婢就挑选了肉质肥厚的草鱼切片放入其中，出锅的时候还担心这样的鱼汤会不合您口味。” “不会，很好吃，你也别站着了，一起吃吧。” 白菜高兴的坐到了末位，然后动手将荷叶鸡给敲开。 “这味道不错，纯正天然的香气。” 夜九都还没尝到就开口夸赞了。 自己做饭好吃那是有华夏几千年的累积才会的，而白菜是真的靠天赋做菜。 第197章 葛根粉 “奴婢为了保存食物本身的味道，没有放太多的香料，只用了花雕酒与盐涂抹鸡身，然后在鸡肚中放姜葱。” 一谈到做菜，白菜就能够滔滔不绝的讲述。 夜九在小别院住了三天，然后让人将白菜送回公主府，自己进了山。 空间里的肉食囤积了不少了，以夜九自己的饭量，吃三年完全没有问题，所以这次进山夜九就是奔着草药还有山药粉葛去的。 好的药材多准备一些绝对不会有错。 相国寺 法事结束，顾瑾让人将那女子给一并带走了。 林姨娘暗中揪着帕子，自己带去的人动作慢了一步，让相国寺的武僧将人控制住了，之后被相国寺的人给看押住，没能下手斩草除根。 一路上，顾瑾与父亲坐在同一辆马车。 “瑾儿，身上的伤如何？” “无大碍，好在九公主及时赶来才避免了奸人算计，这个父亲先看一下。” 顾瑾将染血的字条拿了出来递到了镇北侯面前，镇北侯伸手接过，看到上面的字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爹，娘当年到底是如何去了的？” “你娘当年生了你身体就一直不好，我因为战事紧急被叫走，战事刚告捷就传来了噩耗，我一路紧赶慢赶也只赶在了你娘出殡那天回到，天气热，你娘已经停尸七天了，我也只来得及看一眼，你娘就下葬了。” “那当年给娘看病的大夫呢？有人能写出这样的字条，儿不得不怀疑娘亲的死是不是真的有阴谋，爹不能时刻在娘身边，当年大哥也还小，奶奶也不在府里，娘就是一个普通农妇一跃成了侯夫人，身边没有什么心腹，都是后面才买的人，这些人如今又去了哪里？” 顾瑾的话让镇北侯不由沉思了起来，自己常年征战沙场，夫人去世之后也没能过多停留，府里就一直是林姨娘在打理，府里伺候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那些老人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后来母亲不辞辛苦从长兄那进京帮自己照顾孩子，自己才松下一口气，然后一心打仗，直到手废了，大儿子顶上自己的位置，这个时候发现小儿子已经被惯坏了。 好在只是争强好胜花钱大手大脚了一些，没有染上其他的恶习。 “这件事你想查就查吧，最后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我已经老了。” 镇北侯闭上了双眼，顾瑾看了许久收回了视线。 这件事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若是人为，身为人子为母报仇应当应分。 那女子嘴里没有问出多少东西，她就是收钱做事，连她自己都是被人给迷晕了放那亭子里的，自然不清楚事情经过。 自己被人算计一事顾瑾不查都有怀疑的对象，他要查的事情是当年自己母亲之死的事实，如果只是为了算计自己而写的字条，那么看在父亲的份上，自己能够放他们一马，但如果当年母亲之死有问题，那就别怪自己狠心。 顾瑾不知当年都有哪些老人，但是兄长肯定知道，于是顾瑾让白溪送信。 远在宣府的顾嗣收到信的时候也沉思了许久，然后开始回想。 山里，夜九利用动植物鉴定仪开始进行扫荡。 这一趟收获不小，夜九都有些乐不思蜀了，还好空间足够大，还具备了自动分类收纳的功能。 就差连地皮都收刮一遍了，不过还真发现了地下的好东西，茯苓。 茯苓没有植株在地面上，若不是无意扫到，还就这么错过了。 算了下时间，夜九开始往回走，然后在山脚下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大堆的东西，点燃了一枚烟火等着。 过了没多久就有马车赶了过来。 “东西有点多，再去弄一辆车子来将东西全部带回去。” 来人将车子卸下，骑着马快速的回去叫人。 东西直接就拉回了公主府，夜九亲自将东西分了几份。 宫里要有一份，王家要有一份，镇北侯府要有一份，东宫也要一份，贤王府也要一份，然后派人送去。 “主子，这么多的山药跟葛根要怎么处理？” “山药晒干磨粉，葛根我们来弄葛根粉，削皮切块然后捣烂在用水清洗过滤杂质，剩下的水沉浸，第二天倒去上面的清水，将下面的粉掏出来晒干再碾碎就是葛根粉了，用开水冲泡放糖就能吃，与莲子羹一样。” “葛根居然还能这么吃，一直都是用来制作药膳的。” 白菜忍不住稀奇，跃跃欲试，让人将葛根全都搬到了厨房然后动手清洗削皮。 夜九也来帮忙，拿起白菜去了皮的葛根直接手动榨汁，看得一旁的众人都害怕。 “主子，你太厉害了！要是我也有您这本事该多好，能剩很多时间做很多事情。” 两大筐的葛根，夜九充当榨汁机，不用两个时辰就全部弄出来了，剩下就是时间的等待。 漫山遍野的，能够找到这两大筐的葛根也是不容易。 “这东西漫山的找不好找，最好还是人工自己种一片，今年是赶不上了，不过可以让人去收集种子，来年开始种，种上几年就不怕没种子了。” “主子说能种那就一定能种，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葛根粉到底会是什么味道的了。” 白菜有些眼巴巴的盯着沉浸葛根粉的水盆。 “至少要等三天才能吃到，明天将水倒了，还要晒干，现在的天气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明日会有雨，后天大后天晒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夜九看了一下天气。 “要下雨了？那赶紧让府里的人准备准备。” “雨不会很大，不晒东西就好。” 白菜闻言点了点头。 话很快就传遍了公主府，大家例行检查收拾东西。 宫里收到东西的皇后很是高兴，哪怕一颗草那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 里面有不少的草药，让人送去太医院炮制。 皇帝过来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羡慕了一番。 “九儿这心里就只有你这个母后，麻将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每次出去回来，哪怕是一块石头，那也是只有皇后的分，完全忘了我这个父皇了。” 第198章 万寿宴 “陛下连这个都酸，九儿为陛下做的可不比给我这个母后的少。” 皇后不由打趣，那建造大船用的特殊矿石，那高产的粮种，还有赈灾需要的钱粮药，夜九没少自掏腰包。 “那不一样，那是九儿心存百姓，但是对皇后那是一片纯孝心。” 皇帝继续酸。 “那不然，臣妾将东西分一半给您，又或者让九儿给您再准备一份？” 皇后拿起帕子捂嘴偷笑，皇帝见状哪里不知皇后笑什么。 “女债母偿，朕觉得，皇后替九儿补偿补偿朕才是真的。” 皇帝捏了捏皇后的手，自从后宫兴起了麻将之风，争风吃醋的妃子们都要忘了皇帝这么个人的存在了。 皇帝这段日子可以说是修身养性到了极致，?身体状态好了不少，皇后因为病倒将事情交给夜九，夜九将权利职责分化之后，后宫的打理省事了特别多，吃好喝好睡好心情好，人都年轻了，看得皇帝心痒痒。 红烛帐暖，月色羞人。 六月悄然而至，皇帝的万寿宴也即将到来，今年可是皇帝四十的整寿，能够活到四十岁的皇帝可不多，所以必须大办，活动从六月初六开始，一直到六月十八，持续十二天。 从去年就已经开始筹备了，之前几国使臣前来其实也是有意想要参加这次的万寿节。 京都前所未有的热闹，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日子也富裕了起来，而且皇帝大寿会大赦天下，万寿宴结束之后，宫里还会放出一批宫女，这也是恩赐。 万寿宴声势浩大，从宫里到民间，百姓们穿衣戴彩，庆贺皇帝寿辰的同时也在庆贺今年的丰收，虽然还没到开收的日子，但是势头已经完全定了下来。 十六府，除了被瞒报的两府因为叶瘟造成了歉收，但是及时处理种上了豆子，也算挽回了不少损失。 六月初六，皇帝开始接受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外国使臣、宗教首领、少数民族首领的祝福。 这样的大事，太子等人自然是要赶回来的。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对宗教的首领还有少数民族的首领们还进行了一个封赏。 “今日是朕四十大寿，君臣同欢，与民同乐。” 皇帝的话一落，乐声响起，大家按照位置坐好，开始观看节目。 宫宴会持续三天，然后在转到避暑山庄继续，毕竟皇城里办个宴席还行，要是举办游园活动，自然还是要另外准备地方。 避暑山庄从去年就一直在筹备万寿宴的事情，从扬州寻来的班子一直在山庄里练习，确保每一出表演都不会出错。 各种宴席的菜式也都全是提前就定好了的，中间删删减减又不断添加，在万寿宴前三个月敲定下最终的单子。 庞大的队伍要转移到避暑山庄就要花费掉整整一天，这一天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过了的。 什么叫与民同乐，自然是还要参与到百姓当众去。 皇帝的御驾从宫门出来，经过御街，接受百姓的朝拜，从宫门到城门这一段路都是提前就演练好了的，沿路的商铺酒楼也都早早的驻扎了军队保障安全，直到车马顺利通过出城然后再撤离。 皇帝的万寿节看起来铺张浪费，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促进经济发展的一种手段，笼络臣民，不过最终还要看国库是否有钱，要是穷得叮当响了还这么铺张，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皇帝过生日，最凄惨的是太子，作为儿子，老子过寿辰难得放松肆意，奏折安保什么的自然就落到了太子的肩上。 皇帝在前面观赏节目与臣共欢，太子陪玩不说，还要加班熬夜看奏折，时不时的发生一些小意外也要紧急处理好。 于是作为亲近，贤王、顾瑾二人都没能逃过当壮丁的命。 “还是皇妹最舒坦了，母后一直陪着父皇，皇妹可以在宴会是肆意吃喝看节目，无事了到处走走休息，还不用彩衣娱亲。” “父皇也没让你彩衣娱亲。” 太子眼都没抬，继续批阅奏折。 “我又不像皇兄手里宽裕，刚娶了王妃，之后还有两个侧妃要养，拿不出钱准备寿礼，只能彩衣娱亲了。” 贤王一脸哀怨的盯着太子。 “盯着我也没用，我花钱的地方比你还多，父皇的寿辰早早就应该准备了，你却给忘了。” “那我不是一心造船了吗，早知道就再拖延一下工期，又能剩一笔钱还能剩一份礼物，现在绞尽脑汁只能想到一个彩衣娱亲的法子。” “快干活，别想借机偷懒。” 对于废话连篇的亲兄弟太子丢过去一本折子，然后继续。 顾瑾默默的将事情做完，因为身体原因，太子并没有安排太繁累的事情给顾瑾。 抓紧着处理完事情，晚上就是万寿节最关键的一个程序了。 献礼！ “也不知皇妹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贤王最后嘀咕了一句，然后老实干活。 大部分的寿礼其实在前三天就已经献过了，但是一些珍奇的寿礼自然是要展现一番的，所以万寿宴设置了专门献礼的环节。 作为子女自然是要展现自己的一番孝心的，所以不能像一般的臣子还有民族首领提前献礼只做一个登记就完了。 作为一个才封了封号的王爷，贤王准备与自己的王妃一起给父皇画一副山海万寿图，为此夫妇二人没少准备，要新奇又要表达孝义，还要省钱！ 从前不知钱为何物的四皇子，自打跟顾瑾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养成了节俭（抠门）的习惯，王妃进府，夫妻二人深度交流之后，再翻看账册，发现确实挺紧的，现银没多少，赏赐的东西大多都是御赐之物，不能换钱，当然更不能作为寿礼再送回去给陛下。 于是贤王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之前自己王妃与妻妹的表演，两人一合计，就定下了山海万寿图的决定。 山海图万寿图分开都好画，但是要将两个画融合到一起，并且让人看着就应该是一副图，两人没少熬夜花心思该如何描绘，而且还要控制时间，太长了不行，画幅也不能太小，不然作为现场献礼就不合适了。 第199章 献礼 不是流传的名画佳作，也不是绣品，所以不能提前做好，那样显得不够诚意，而且不能满足一个展现的意义。 贤王也不是没有问过夜九准备了什么礼物，奈何皇妹每次出手都是奇珍异宝，连日常送个东西都比他们送的稀罕，所以肯定是望尘莫及了，只能另辟蹊径。 晚宴开始，随着徽班的戏子们唱了起来，大家开始落座。 几首歌舞过后，唱官开始喊献礼，太子作为嫡子，自然是第一个献礼之人。 太子身穿蟒袍走在前方，后面跟着两个随从抬着一个架子，架子上的东西被红布遮盖，不过从形状上看个头不小。 “儿臣祝父皇年年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是儿臣给父皇寻来的寿礼，希望父皇能够喜欢。” 太子说完，亲自动手将红布掀开，一个巨大的贝壳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成年男子手臂环抱大小，世间少有，起码皇帝现在的私库里就没有，当然，国库就更不可能有了。 “居然是砗磲！如此大的砗磲，内里不知会不会有明珠。”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唯独贤王瞪大了眼，然后看向顾瑾。 这东西不就是在山岛的时候顾瑾发现的吗，为了这玩意顾瑾那家伙差点脚都废了，要不是反应快用石头将贝口卡住抽出了脚，还不知后果如何呢。 后来顾瑾费了一天的功夫，烧水烫贝，然后动手取珠，确实有明珠，但是按照顾瑾的脾性，指定是送给了九皇妹。 “就是没有明珠，光这砗磲就已经十分珍贵了。” “儿臣获得此物的时候内里确实已经空了，不过这砗磲保存完好，又有安神之效，儿臣觉得特别适合父皇，便选了其作为寿礼。” 很好，贤王不经意的点头，绝对是顾瑾那家伙当初弄回来的那个大贝壳，看来没少赚，自己还是学得不够，否则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下海去摸一个回来给父皇做礼物，哪怕小一点，送不了父皇还能送母后。 顾瑾对贤王的眼神视若无睹，他现在还泡在醋缸里出不来。 上面夜九坐在那，身边环绕的全是美人，各色各样，如此便算了，这几日下来，美人不断的增加，几乎到了每日都会更换的地步。 比如现在，别人都端坐着看献礼，唯独夜九坐那左边是美人喂酒，右边是美人喂菜，仿佛两只手不存在一般，身后都还站着一位美人给捏肩。 这些都是各部贡献上来的美人，皇帝虽然小金库富裕了，不过经过一段修身养性之后又从医书上看到修身养性利于寿数，于是更不愿增添美人了。 毕竟添进后宫，情况好的，能跟皇后打打牌，情况不好的，三天两头想着法子折腾事情，皇帝看多了也头疼，一次两次是乐趣，五次六次，换谁都烦。 而且这些美人还不是每一个都符合皇帝的审美。 加上这些美人自己的意愿，居然纷纷选择了进公主府，皇帝顺势就全扔给了夜九。 都是以色侍人，皇帝明显不乐意再纳妃子，几个皇子也是一脸避嫌，唯独其中最符合她们审美的就剩下一位公主，来之前都是打听了的，传闻这位公主喜好美色，只要是美色就行，她们觉得她们也可以。 尤其是亲自体验过公主府的生活之后，哪怕只是短短的几日，但是公主府的生活简直太幸福了。 听说公主府有不少美人，她们到的第一天还想着如何占据上风，哪知引来了一场欢迎会。 美食！麻将！宽敞的屋子，充足的冰块，每个月还有月钱，还能出门，而且，只要守住公主府的规矩，想要嫁人还给准备嫁妆！ 当听完大宫女翠环的训话，她们都傻了，还能有这样的！纷纷觉得自己运气好。 当然，也有那不相信的，却又心存念想，于是直接站了出来。 “只要我守了这公主府的规矩，是不是真的能够正常婚嫁？” “当然可以，我们公主最是仁厚，你若是真有心上人，可以直说，若是对方也愿意，公主自会放你离开。” “我不走，离开只会再被送走，我愿为奴为婢，只求公主帮我讨要一个人，我可以贡献我一身的本事。” 翠环上下大量了少女一眼，这是一个小部落送来的，五官确实精致，但是肤色有些黑，天朝男子都喜肤色白净的女子，所以除了一部分自愿来公主府的，还有就是被塞进来的，这就是其中的一位。 “你可以随我去见公主，王美人，这里就交给你了。” “翠环姐姐只管放心。” 王美人抬起手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这是自己新学的。 自打与白菜混熟了，王美人就成了她们的粉头子，所有事情都以王美人为首。 粉的自然就是她们的公主殿下啦。 “来来来，诸位姐妹们，欢迎会正式开始，进了公主府的美人，今后就是一家人，想要在公主府过得好，麻将不能少，今天先来的姐妹们会传授你们麻将的玩法，刚好新到了两幅麻将，以后一起玩牌的人就更多了，这段时间大家比较闲，过段日子忙起来了，姐妹们可就没那么多时间玩麻将了。” 那小部落的黑美人原来是被部落挑选出来献礼的，有心上人，但是为了心上人与一家人的安全，不得不牺牲自己，为了让黑美人老实，部落将黑美人的心上人一起带来了，不过却被关了起来，若是黑美人表现不好，那心上人就会挨一顿打。 “那你有什么本事？” 讨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会织锦，这是我自己织的帕子，公主可以看看，这样的锦缎花纹我自信外边找不到，而我还能织出更好的花纹，我织锦的机子都是我自己弄的，只要公主替我将人讨来，我愿意贡献出织锦机子的图纸还有织锦的方法。” “翠环你去看看。” 锦缎这些东西不在夜九的必修课里，所以还是交给专人去看吧。 翠环将那一方帕子拿到手中，光是触感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不同。 第200章 醋缸 “奴婢确实没见过这样的锦缎，比宫里进贡的锦缎不差。” 翠环仔细的看完，将帕子送到了夜九面前，夜九拿起来两面翻看了一遍，手感色泽花纹确实都十分的不错。 “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受限与人，而且所求一个男子，你又确定他能真心待你，为何不为你的家人求一求？” 家人二字一场，黑美人垂下了眼。 “我被部落选中就已经是对他们的报答了，阿满他不会负我，我与他之间有同心蛊，我能够感受到他对我的心意。” 同心蛊三字一出，翠环立即挡在了黑美人与夜九之间，自己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稳稳的站到了中间护住自己的主子。 “翠环，无碍，蛊虫伤不了我，同心蛊是情蛊，不过与情蛊又有些许不同，一个是两个有情人之间心甘情愿种下的，一个是为了控制一个人对自己的情感。” “公主博闻，前者是白蛊，制蛊是为了治病救人，后者是黑蛊，不过养蛊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与阿满都不会制蛊，蛊虫是我们求蛊医求来的，阿满替蛊医抓了三十九种毒虫，我为蛊医织了一匹布，不过只是蓝布，不是这样的织锦。” 翠环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没能完全放松警惕，要知道之前公主府已经闹过两次蛊虫的事情了，要不是公主警惕，还不知会如何呢。 “公主，要不然还是将她送走吧，之前……” “无事，她既然敢说出来，那么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人可以讨回来，不过日后你们如何便不关公主府的事，而你，签下契书，十五年为期，负责织布机的建造修缮还有改进，以及织布工艺的传授，我会让人创办一个织造坊，你做管事，每个月会给你发放月例，十五年后放你自由，你可想好？” “黑娘已经想好了，现在就签契书。” “既然如此，翠环，你让人去将人要过来，准备契书吧。”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不仅契书签了，人也讨要了过来，多了个男子自然就不能放到公主府的后院了，不过下人的厢房多得是，收拾出来即可，更何况，这位已经定下来将来会成为公主府织造坊的管事。 只要银钱到位，其他的事情自然不用夜九去管，得知种棉之法出自自己女儿之手，皇帝的赏赐里就有一座桑蚕园。 如今不过是在这个桑蚕园旁再建一座织造坊，难度不大。 不过也因此，让这些美人们深深的认定公主府是个好去处。 于是越发多的美人想要借机进入公主府，不求大富大贵，起码能够堂堂正正做人。 不过却也不是所有美人想要进公主府都能够进的。 美人天天在府里打麻将也太过无所事事，想要找个如意郎君都不容易。 原本夜九是想要将麻将放到茶楼里，但是茶楼多是文人雅士进出。 专门开个麻将馆也不好，容易形成不良之风，后院的美人们想了一个办法，办一个女子会所，休闲娱乐品茶美容一体的那种。 女子嘛，不用像男子那样出去奔波，后宅女人除了教养孩子打点家事，空闲的时间就多了，尤其是富贵人家，孩子有下人照顾，家事吩咐下去，每月查账还有账房，只要将这些人管好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一群女人一起，一边打麻将一边商量，什么鬼点子都有，这一翻商量，还真商量出来了那么个好主意。 不用抛头露面，买些小丫鬟调教一番招呼客人，而她们就周旋在这些夫人小姐之间，打理店铺玩玩麻将，不仅有玩有吃还有收入。 翠环上报的时候夜九就觉得主意不错，店铺自己有，未住进公主府之前，自己也是买了宅子的，那宅子位置还不错，也能拿来用，于是支了一笔钱做前期投入，又从御医那里弄了不少宫廷秘方出来让这一群美人们自己研究，看看到底要弄成什么模样。 弄好之后，盈利的三成归公主府所有，剩下的就由美人们自己支配，但凡还有想法的，夜九也鼓励，只要能够拿出具体的方案出来，可行的，夜九都鼓励。 身边环绕的美人都是来讨主意的，自然殷勤不已。 奈何顾瑾只能看到一群美人围绕在夜九身边殷勤伺候，听不到美人窃窃私语的祈求内容，否则也不会将自己泡醋坛子里爬不出来。 最近挺忙，所以夜九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听这些美人们说她们的计划，便给了机会将人带在身边，一边参加万寿宴，一边听，时不时给出一些意见。 太子献礼完毕就该轮到贤王了。 “儿臣与王妃共同献礼，父皇先请观赏一会舞曲。” 有太子的砗磲压阵，皇帝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后面再贡献什么只要真心实意，那就比什么都强。 歌舞上来，贤王与王妃二人开始共同作画。 扬州不仅有好的戏班子，还有一独特的产物，瘦马。 瘦马之间也是有比拼的，所以个个有着一副才艺，样貌身段更是翘楚。 纤柳腰，莹水眸，素手芊芊，娇韵柔柔，一举一动都甚是勾人。 夜九盯着看了许久，舞姿歌喉都十分不错，就是可惜了，这些美人不长寿，都是从小就培育出来讨人欢心的软藤，不如自己府里的这些美人。 美人的歌舞结束，贤王夫妇二人的画却还未画完。 正准备换一波表演，顾瑾站了出来。 “陛下也知臣无什么长物，今日寿宴，臣给陛下表演一个剑舞，恭祝陛下青松永驻，开疆扩土。” 四喜刚才一下没将人拉住，这会恨不能从大殿中间将顾瑾拉回来，可惜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刚才世子爷也不知怎么滴，一个人喝闷酒一样，一杯接一杯，因为有外国使臣，这用的就不是女子常喝的果酒，只希望世子爷一番表演别出了错，安安稳稳的演完回来。 夜九倒是没想到顾瑾会站出来，不过也想要看一看顾瑾表演的剑舞，还从未见过。 第201章 自己来 贤王这里因为顾瑾突然站出来差点没一笔画错，好在及时收敛了心神。 心中却在想着，果然不愧是顾瑾本人，这个贺礼那真是一文钱不花，自己与王妃还费了那么多心思准备，这人张口就来，还不能让人挑错。 为了能够让皇帝看得清楚，大殿的舞台离上面就近一些，自然而然的，也就距离夜九很近。 乐声响起，顾瑾手拿宫人送来表演用的剑，伸手就是一个挽花，不同于宫人表演的剑舞，顾瑾的剑不带寒气，但是也独有的凌厉，让人看着别有一番滋味。 直男的刚毅，一收一放都干脆利落，若不是脸上因为醉酒带着红晕，倒是一枚冷面侠客。 不过顾瑾的双眸看的不是手中的剑，而是台子不远处的夜九，此时，夜九身边的美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夜九身后，只余大宫女翠环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应当是准备好的寿礼。 顾瑾的每一步都在朝着夜九靠近，当着满朝文武还有使臣的面，没有一丝遮掩自己的意图。 四喜双手捂脸，完了，世子爷这是醉得彻底了，连现在是什么场合都忘了。 本就喝多了，一番活动，顾瑾脚下的步子就没有之前站得那般的稳，尤其是双眼印满了一人，再也想不起其他。 贤王正好结束作画，看到顾瑾那副模样，立即站到大殿中央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儿臣与王妃已经完成了作画，请父皇过目。” 贤王话落，宫人已经拿稳了画作跟着贤王妃走过来。 “是山海图，景象倒是十分别致，贤王夫妇的画确实不错。” 下边的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不对，你们换个方向看，这山海图竖过来是不是像个寿字。” “这是儿臣与王妃共同所作，山海万寿图，献给父皇。” “好好好！赏，皇后，这个儿媳挑得不错，老四这刚成婚，作画进步不小。” 因为贤王的打断，顾瑾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清醒，收了剑站稳，宫人见状，悄悄的过来准备将剑取走，虽然说是表演所用，但是到底还是剑。 然而意外总是出现得这么突如其来，不然也不能称之为意外。 贤王夫妇的画作展现完，宫人准备将画安置，与来取剑的宫人撞在了一起。 刚好顾瑾将剑松手，宫人朝顾瑾摔过来，手不自觉的一推，顾瑾站在台子的边缘，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倒去。 没有预感的疼痛，大殿之上也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顾瑾稳稳的落入了夜九的怀里。 “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夜九将人扶住，一脚踏在台子上，一脚踩着案桌。 “既然皇兄都献了礼了，那么也该轮到我了。” 说着，夜九一把将顾瑾打横抱在了怀里，两人身高相差只有半头，看起来并不显突兀。 翠环此时已经绕过案桌跟着走上了献礼的台子。 “儿臣祝父皇金满银满国库满，您跟母后总让儿臣挑选驸马，如今儿臣看中了顾世子，他又正好主动投怀，从今往后，他便是儿臣的驸马，翠环，将礼送上，请父皇恩准。” 满朝文武顿时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想要站出来谏言。 若是换成男子这样作为，他们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女子，哪怕公主身份尊贵，但是这样有失体统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合乎礼制了，若是天下女子都学成这般该如何管教。 翠环身为大宫女，哪怕当着满朝文武还有众多来使的面依旧沉稳的端着礼盒走了上前。 礼盒没有当众打开，皇帝身边的总管亲自走了下来，轻轻推开了木匣露出一角，然后恭敬的双手接过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将木匣完全推开，引入眼眸的金灿灿的东西让皇帝激动得差点站了起来。 “看来父皇十分喜欢这份礼物，儿臣就先带未来的准驸马下去休息了。” 夜九的声音再度响起，皇帝收回了视线，脸上却带着笑。 “准，既然已经挑中了驸马，那就早点将婚事办了，让钦天监早点挑选好日子，礼部操办起来，下去休息吧。” 皇帝那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所有人都好奇那匣子里的寿礼到底是何物。 偏偏，皇帝亲手接过之后就放在了自己面前，除了皇后看到了，其他人只能看到一个木匣。 “今日寿宴，有什么事情，明日早朝爱卿们再谏言。” 皇帝一句话，已经站起来的大臣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 皇帝都开口了，这个时候再说就是触霉头了。 夜九抱着顾瑾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从头到尾，顾瑾都觉得自己像飘在云里雾里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香，好安心的味道，九儿的脸离自己好近，近得自己连上面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寝宫里，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夜九想要将顾瑾放到了床榻之上，却被顾瑾给抓住了衣领。 “你果然又要离开，为何那些女子能够与你贴那么近你都不拒绝，而我，我觉得我心悦你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你都看不到。” 浓浓的酸味，夜九差点没笑出来。 “我是女子，她们也是女子，女子之间亲近一些不是正常，你心悦我？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亲口说过？” 夜九动手一把就将顾瑾的手拉了下来，然后将人扔到榻上，本来就弯着腰，距离床的位置不会很高，就是扔也不会担心伤到。 “哪里正常了。” 顾瑾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随后就是满脸爆红。 夜九脱下宫装的外袍，随手一扔，然后上床，两手一撑，将顾瑾困在了双手之间，紧盯着顾瑾的双眼。 “怎么？还想不到怎么回答我的话？你的心悦就如此说不出口？” 猫捉老鼠的把戏夜九也懒得再玩了，这人明明满心满眼就是自己，偏偏跟个死鸭子一样嘴硬，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既然如此，那就自己来。 “今天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欠我的，你说以身相许，我同意了，从今往后不可再沾花惹草，还有，别乱吃醋，酸得牙都要倒了。” 第202章 做梦 顾瑾双耳仿佛失聪了一般，双眼盯着那张小嘴，脑子里混混沌沌，身体的本能比脑子反应要更直接，抬手，一把搂住了夜九的腰，贴了上去。 夜九没想到这人喝了酒居然是这幅模样，下次是真不能让这人在外喝酒了，不过支撑着的双臂却放软下来。 香甜的滋味让顾瑾欲罢不能，然后…… 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陷入了美梦中。 夜九没好气的起身，伸手掐了一把某人腰上的软肉，然后放下了纱帐离开。 捡起地上的宫袍穿上，夜九大步的走了出去。 “继续照顾你主子。” 夜九出来，四喜已经守在了门外。 “是。” 四喜老老实实的走了进去，掀开帘子看到主子爷睡得香甜，动手将发冠给取了，免得误伤，然后退了下去。 皇后从宫女口中得知夜九并未与顾瑾同睡一屋松了口气，虽然说这个女婿自己看中了，但是毕竟还未成婚呢。 万寿宴就这样结束了，朝堂之上，早早聚集在一起的百官们议论纷纷，奈何皇帝迟迟未来，当然，也是他们来得早了。 “王大人，你身为太子太傅，九公主虽未经你教导，但是却也是流了你王家的血脉，如此有失体统不合礼制的事情绝对不能容忍，这让天下女子学了去，还如何管教。” 王太傅斜眼看了一眼言官。 “这话张大人与本官说不如等陛下来了与陛下说，君臣有别，虽说九公主殿下确实与王家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是皇女，还轮不到本官管教。” 言官被噎了一嘴。 至于同样上朝了的小王大人王旭杰，一个夏收黑成了炭，不过依旧不影响其俊美。 这些人都是吃太饱撑了的，一会有这些人打脸的时候。 左相对此也是忧心忡忡，但是却没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一看王家的态度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还是先观望。 位同副相的参知政事卢大人也稳稳的站着没有表态，但凡有过来拉拢的，都以一句“陛下心中有数，等待陛下定夺为准。”打发了。 大佬们一个二个不开口，三四品这些不大不小的官员们却拉帮结派，但是意思几乎都是一个意思，九公主行径荒唐，不可放任这股荒唐之风。 皇帝不紧不慢的走进来落座，之前那位张言官就准备站出来。 皇帝一抬手阻止了众人的脚步。 “昨日九公主送给朕的寿礼实在是让朕激动不已，今日也让各位爱卿亲眼看看，德贵，拿下去让诸位大人鉴赏一番。” 皇帝话落，德贵总管从后边的小太监手里的托盘上将匣子打开，然后双手捧着匣子走了下来，按照品阶，从每一位大人面前缓缓走过。 左相看到那匣子里的东西眼中闪过震惊，随后又是了然，微微颔首以示看过。 当大殿里每一位官员都亲眼目睹了匣子里的东西，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德贵双手捧着匣子又走了回去，将匣子送到了陛下面前。 皇帝伸手将匣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把沉甸甸金灿灿的稻穗。 “小王爱卿出来说说吧，让大家伙也听一听。” “是。” 王旭杰站了出来，朝皇帝行了礼，然后侧身面向大臣。 “这是九公主历时四年研究出来的高产稳定水稻，起初只有四亩地的稻种，但是不能确定推广之后能否达到预定的产量，于是今年春，将这四亩地的种子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进行耕种，结果喜人，每一线稻穗基本能够保持三十粒到五十粒之间，一等田地亩产能达到六石，二等田地能查到五石半，三等地也能保证四石半的产量。” 无人敢质疑，那稻穗沉甸甸的，能有手指张开一扎长，颗粒饱满，只会比王旭杰口中说的更多而不会少了。 “这样的良种，只需要三年便可种满天朝的土地，让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而良种只有从朝廷购买的才能达到这样的产量，自行留种，三年后产量也会下降。” 刚起歪心思的人被这话给震惊到了，还能有这样的！岂不是种子就被控制在了陛下手中。 皇帝对于这个结果万分的满意，世族想要借此牟利，但是只要百姓知晓了这个弊端，那么就会信服与朝廷，只要粮种销售这条线管好了，别人就没办法插手，会牢牢的被皇室控制住，等同于掌控住了民心。 民以食为天，皇室的名声越大，世族的势力就会在无形中被削弱。 所以，九公主挑选了一个心仪的驸马，且镇北侯这个做父亲的都未站出来说话，他们这些闲杂人等就更没有资格多嘴多言，与百姓看来，这就是一桩风流事，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他们心里也只会觉得九公主应享受的。 无人敢站出来提异议，德贵拿过一早准备好的圣旨宣读了起来。 “夫妇之道，人之大伦，婚姻以时，礼之所重，帝女下嫁，必择勋旧为期，此古今通义也，朕今命尔顾瑾为驸马都尉，尔当坚夫道，毋宠，毋慢，永肃其家，以称亲亲之意，恪遵朕言，勿怠。” 从早上起来就一团迷糊的顾瑾被自己父亲一脚踢了出去。 顾瑾跪在中间，就这么傻傻的接过了圣旨。 “驸马还不赶紧谢恩，大婚一事礼部已经开始操办，您只管安心做驸马爷。” 德贵离近了低声说了一句，顾瑾拿着圣旨扣头谢恩。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还能说什么，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计，结果尘埃落定，老老实实缩头做人。 顾瑾双手抱着圣旨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站在宫门前，差点又要往回跑，被镇北侯又是一脚，差点一个踉跄又扑地上。 “臭小子，你今天腿就这么软，老子踢你两脚才用多大力，你这是想要让你老子我背个脚踹驸马的罪名？” “爹，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我怎么感觉你踢的都不疼，要不您再提两脚？” 镇北侯没好气的又给了一脚，但到底亲儿子，也体谅儿子这不真实的心情，没下死劲。 第203章 圣旨 奈何，某人犯二起来找抽。 “爹，您是不是早上没吃饭，一点都不疼，我肯定是在做梦，不行，就算是梦，我也要继续做下去。” 肯定是梦，不然自己早上怎么会从公主的寝宫醒来，四喜给伺候的更衣上朝，然后迷迷糊糊的，陛下居然赐婚了，不过这圣旨的手感还真真实。 “臭小子。” 镇北侯闻言哪里还受得住，上去就又是一脚，顾瑾这次是真觉得疼了，一下没站住，单膝跪地，还未走远的官员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随后交头接耳说了起来。 “看看，哪有真愿意的，镇北侯都气疯了，早朝的时候不敢吭声，这出了宫门，老子教训儿子，陛下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行了，不愿意圣旨都下来了，陛下现在正高兴，别去触霉头。” “爹，居然是真的，我要去找九儿。” 想一出是一出，顾瑾站起来裤腿都忘了拍一下。 “去什么去，先把圣旨带回去供奉起来，这样的好事不得先告诉你奶奶，再给你娘亲上香，钦天监礼部到时候都会到府上来，圣旨都下了，公主还能跑了不成。” 镇北侯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转身朝马车走去，顾瑾总算是稍微冷静了一点，捧着圣旨跟着上了马车回镇北侯府。 路上，顾瑾才想起来四喜被自己给忘了。 “爹，昨晚……” “你还好意思开口说，丢脸丢到使臣面前去了。” 好在结局是好的，镇北侯闭目养神懒得再搭理儿子。 顾瑾一行人还未回到镇北侯府，但是陛下下旨赐婚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府上，顾老太君激动的站在了大门前等候。 直到马车上的顾瑾下来，手里拿着明黄的圣旨，顾老太君激动得泪水都掉了下来。 “好好好，先将圣旨供奉起来。” 心里最后一件事也落了下来，顾老太君觉得脚步都要轻快了不少，将激动的泪水抹了，然后让人去开祠堂。 好事者看来，顾老太君这是在心疼好好的孙子成了驸马，这才掉了泪水。 不管外边怎么猜怎么说，顾府的三位主子现在正高高兴兴的在祠堂上香。 第一道圣旨刚刚摆放好，祠堂都还没离开，第二道圣旨就来了。 顾嗣被调到了福州镇守，全家迁回京都，即日即可启程。 福州距离京都，走水路只需要一天即可到达，与宣府一个月漫长的路程来说，近了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大嫂还有侄子们回京居住，镇北侯府就有了管事的人了。 水路来回也就一天一夜的功夫，每月可以休五日，届时顾瑾跟着出海，家中也就无需再担心没了主事的人。 顾嗣被调了回来，官职虽然降了一级，负责训练新水师，但是福州乃富庶之地，明降暗升，而顾嗣的妻子娘家就在福州。 夫妻二人之间也不怕因距离生疏了，只是顾嗣不能再带兵作战，宣府的兵权完全交出，如今的宣府变化可不小，最大的问题就是三不管地带，顶替顾嗣的人可以说捡了个不小的便宜。 不过顾家不在意这些。 顾嗣收到白溪送来的书信的时候，整个人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怀有身孕的妻子。 “锦娘，我们终于能够回去了，先回京都，等吃了瑾弟的喜酒，我再带你回一趟娘家。” “真的？能够回去了？谁来接替夫君的位置？” “先由副将暂时管理，陛下已经派了人前来，主要就是我们一家回去，带上五十个亲兵，其余人都继续留在这里。” “这样也足够了，东西一早就收拾好了，只是没想到夫君也能一同回去，既然全家都要走，那么奴仆什么的也要安排好，我们再多准备一些特产带回去。” “好，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有身孕，我将事情交接完就回来安排，你不要累到自己。” “累不到，还有安儿帮忙呢。” 夫妻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军务交接倒是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到底在宣府住了好几年，一番收拾先来，东西真不少。 一再的删减，最终还是有七架马车，再加上坐人，又多了三架。 得知顾嗣要离开，百姓们自发自动的来相送，最后连亲兵们的马上都挂满了，不得不再弄两架马车同行。 路上碰上了来交接兵权的武状元，有圣旨金牌为证，顾嗣将虎符交了出来。 “告辞。” “保重。” 两个男人虽然没有过交集，但是这一面却也惺惺相惜。 看着离开的队伍消失在视线里，顾嗣难得的没有骑马，坐上了马车。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慢慢前行了，瑾弟的大日子定下了，八月十六，你有身孕，我们可以慢慢的走，反正上任的日子未定下，回去也能休息一段时日。” “夫君，我想早日回去，我现在的身体好着呢，不用特意放慢行程。” 哪里会不知丈夫是为了照顾自己，但是自己也归心似箭，多少年，自从随了夫君一起到宣府，就再也没有见过爹娘还有兄长他们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到底如何。 一封家书抵万金，一年到头，书信每两个月才收到一封，大哥的三个儿子成亲自己都没能到席，爹娘身体有恙从不与自己说。 她很想去看看爹娘看看兄嫂还有几个侄子侄女们。 “身体重要，爹娘不会怪罪的。” 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孩子们自己一辆马车，整日看着外边的一切稀奇得很。 卸下了军务，不陪妻子的时候，顾嗣就带着孩子打猎，天气逐渐炎热，肉食无法存放，所以还是要现抓。 孩子十分的高兴，平日里爹爹总是忙，好不容易有时间也是督促他们学习，这样纯粹的亲子之乐让漫长的行程也变得不再枯燥起来。 钦天监定下了日子，顾瑾万分的激动，原以为能够正大光明与九儿在一起了，哪知，因为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见面。 婚期一定，皇后就将夜九叫进了宫里，每个公主成婚都是有规制的，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规矩，在皇家长大的公主自然是知晓，但是夜九虽然回来几年，但并没有接受皇家规矩的约束，自然就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第204章 西瓜 “九儿，试婚的宫女母后已经替你挑选好了，你来看看可合眼缘。” 一名宫女缓缓的走了过来双膝跪下。 “奴婢叩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九微微敛眉，并未看向那跪着的宫女。 “母后，试婚是何意？” 皇后伸手如同往常一般拉住了夜九的手。 “待九儿出降前由试婚宫女先行与额驸同床试婚，以查验额驸有无隐疾等情况，这样将来也免得九儿与驸马之间婚后不渝。” 夜九抽回了手。 “不必，母后将人撤了吧，儿臣的驸马若是沾了别的女人，还不如不要，娶妻都讲究一个完璧之身，难不成儿臣枕边人要用他人用过的，母后若是担心，不如派遣太医去侯府给世子做检查，何须弄一个试婚宫女在其中。” 夜九神色淡淡，但是那种疏离感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皇后楞了一下，还是贴身嬷嬷过来将宫女叫走，只余下母女二人。 “九儿，母后，母后……” 皇后回过神来觉得有些酸涩，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夜九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了，这个时代如此，并不是说皇后这个做母亲的要如何。 “母后，刚才是儿臣一时想差，只是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夫婿只属于自己一人，那些公规礼仪与儿臣来说如同陋习，只会束缚得人难受，儿臣本就与一般女子不同，希望母后能够理解?。” 女儿递了台阶，皇后也顺势而下，并且感同身受的想了一番，自己曾经不也是如此渴望的，奈何皇帝的身份，自己只不过是奢望，既然如今女儿能够如此，自己为何还要用那规矩横插一脚令女儿不痛快。 “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要九儿过得好，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夜九从宫里离开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愧疚，想了想，骑马直奔京郊外的山林，运气好的抓到了一只红狐狸幼崽，亲自动手将狐狸洗干净驱虫，然后让人送去给皇后当宠物。 皇后收到的时候，心口酸涩的感觉顿时消退。 让人给准备的狐狸幼崽能吃的食物亲自喂养。 肉乎乎的爪子指甲被剪了个干净，毛茸茸的身上套上了一件小衣裳，脖子上还挂了个铃铛，很是可爱。 铃铛是一对的，一只在皇后手上，一只挂在小狐狸手里，夜九专门从系统购买的，类似与宠物认主的东西。 铃铛摇一摇，狐狸跑得再远也会自己跑回来。 女人天生对这样毛茸茸可爱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 夜九种的西瓜也陆续成熟了，一亩地的西瓜夜九挨个数着，一共五百六十七个，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生怕少了。 看着拇指大小的瓜长到十来斤重，平日里就是碰都小心翼翼的。 夜九站在瓜田里，随手挑选了一个，手指一弹，“嘭”的一声，瓜就这样裂开了，露出了里面鲜红的瓜瓤。 拿刀随意的切开，然后分发给跟着自己来的美人们。 “都尝尝，其实放井水里泡一泡更好吃，籽留着，来年再种。” “好甜，好好吃！” 王美人第一个出声，其实，她看到这个瓜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瓜长得有点像她们那沙漠里的毒瓜，但是亲眼看到这鲜红带着诱人香气的西瓜瓤，她确定这不是毒瓜，于是第一个张口就咬了一口。 那甜滋滋沙沙的口感简直不要太爱了！瓜子吐出来放在手心里，就差连西瓜皮都要啃干净了。 “一会将熟了的都摘下来，送一些进宫里，送一些给驸马，再送一些相熟的人，让他们把种子都留着，这西瓜皮清理好也能做菜吃。” 今年是出不了海了，西瓜自然也不能留，可惜空间无法种植，里面是静止的空间。 “公主，不知这西瓜能够存放多久，若是能够放到中秋，可以留一些到您婚宴上用，瓜子弄出来，果肉弄成汁，然后浇在刨冰上，在放上一些干果浇上一点蜂蜜，味道一定十分不错。” 夜九看了看一亩地的瓜，距离大婚还有一个半月，倒是可行。 “可以，到时候挑选好了放入地窖中，不过不能太熟的瓜，否则存放不久。” 一群美人看着手里的西瓜皮没舍得扔，西瓜这么好吃，这西瓜皮弄出来应该也不差。 “来来来，把瓜皮给我，回去我好好清理一下，看如何制成菜肴。” 白菜直接就行动了起来，拿过一个篮子让人将瓜皮给放了进去。 嫌弃是不可能嫌弃的，拢共就这么些瓜，连皇后娘娘都还没吃到她们就尝了鲜了，分下去还不知能剩多少，然后再留一些到公主的大婚上用，所以，瓜皮也是稀罕货。 一颗颗的种子放到白玉碟中，四喜亲自清洗干净然后让人守着晾晒，绝不让小雀叼走一粒种子。 这第一天就挑出了二十一个瓜成熟了的，宫里送去了五个，驸马府送去了三个，王家、太子、贤王府也都是三个，公主府也就剩了四个，不算这试吃的一个。 三个泡到了井里，一个切了弄成了西瓜刨冰，果然如同想象中的一般，十分的好吃又解暑。 “这瓜要是拿到外边卖，至少也要十两银子，不，说不定还要更贵。” 一群美人们人手一碗西瓜刨冰，小口小口的吃着，这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了。 “我觉得我都不想离开公主府了。” “你居然还想过要离开公主府，我生是公主府的人，死也是公主府的鬼，与其嫁个男子伺候大爷一般，还不一定讨好?，还不如现在这样，将来在挑两个徒弟给我养老送终。” “谁说不是，公主仁心，我们却也要知恩，姐妹们，好好赚钱，可惜了这西瓜数量稀少，否则放到芙蓉阁里绝对供不应求。” “就是没这西瓜，芙蓉阁如今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那些贵人们体验了一次就没有不回头的，若不是公主订下的，每月沐修两日，不知得多赚多少银钱。” 芙蓉阁就是这群美人们弄出来的大型集美容娱乐疗养一体的休闲阁。 第205章 总算大婚了 八月十六 宜嫁娶、宜安床、宜出行。 因顾瑾身份特殊，又征得镇北侯等人的认同，不另设驸马府。 小两口主要以住公主府为主，平日也可住在镇北侯府。 婚礼的时间是在黄昏，不过主人公却不能等到下午才开始准备。 一大早，天色微亮，嬷嬷就已经带着一队人马请夜九起床沐浴。 好在夜九习惯了早起锻炼，嬷嬷一行人的到来也阻挡不了夜九将晨练做完。 温泉池的水被重新更换了一遍，嬷嬷带着人一样一样的往池子里放东西，每样东西都有着特殊的含义。 夜九泡在池子中，嬷嬷一挥手，宫婢们退了下去，然后又端了几个匣子上来。 “公主，老奴今日是您的教习嬷嬷，为您启蒙人伦之事，待洞房花烛之时与驸马共行周公之礼。” 匣子一个接一个的打开，夜九看到那匣子里陶制的小人时差点没滑水底。 偏偏嬷嬷一脸认真的进行讲解，夜九只能板着脸让自己毫无表情，实在是尴尬得不知该作何神情了。 “公主可听清了？若是不解的也不怕，驸马那边也会有专人进行教导，虽然取消了试婚，但是该教导的依旧不会落下。” 夜九面无表情的点头，至于那几个匣子的小人，夜九发誓，一定要让人放库房里落灰。 其实，作为一个亲眼观摩过动作大片的人，羞涩真的不至于，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不成。 但是此时的另一边，镇北侯还真的忘了给儿子讲解这件事，要不是宫里派来了人，镇北侯都想不起来，不过有人代劳，镇北侯也懒得去插手。 于是乎，二十好几了的顾瑾满面通红的听着宫人说着人伦之事，那几个匣子的小人让顾瑾差点没当场跳起来盖住。 “驸马爷可知晓了该如何行事？若是看这陶偶依旧不理解，奴婢可以让人给驸马爷亲自示范一番，今晚就是您与公主大喜的日子，此事关系重大……” “会了会了，不用再细说。” 顾瑾连忙出言打断。 “既然如此，那么奴婢便不再多言，这里还有几本画册，驸马爷可自行观摩，奴婢就先行离去，不耽误您准备。” 顾瑾连连点头，然后亲自将人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看到那桌面上的画册最终没忍住，拿到了手中翻看起来。 掀开一角，还未看清又盖了起来，想了想，再度掀开，不过没一会又盖了起来，不过这次画册里的画面却已经牢牢的印在了脑子里。 手控制不住的翻开了第二页，再度深入的画面如同烫手的山芋，强忍着滚烫，手指又翻了一夜，这一次，顾瑾啪的将画册盖了起来，然后全部包好。 看着桌面上的画册还有几个匣子，顾瑾最后全都装进了红木箱子里。 “小弟，时辰差不多了，你可收拾好了？” 顾嗣过来敲门，迎亲的队伍都检查好了，现在就差新郎官以及新郎官的贴身物品了。 顾瑾打开了门，身上已经换好了衣裳。 “大哥，今天就麻烦你了。” “都是亲兄弟，何须说这些客套话，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精神头不错。” 顾嗣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拍了拍顾瑾的肩膀，从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讨糖吃的小弟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样高大了。 “走吧，去将世子的东西全都抬上。” 一群壮丁迅速走了进去，用扎了红绸的扁担将箱子抬了出来，这些是驸马的私库。 镇北侯府的大堂里，红绸装点得十分的喜庆，镇北侯与顾老太君已经在此等候着了。 镇北侯告诫儿子：“迎娶妇德美好的女人，为宗庙增光添彩。” 顾瑾掀开袍子跪下行跪拜大礼两次。 “谨遵父亲教诲。” 说罢，再行跪拜大礼两次，然后在兄长顾嗣的陪同下出门。 公主府 夜九沐浴更衣坐到了妆台前，礼官在一旁讲述着今天所有的步骤要如何走，嬷嬷也并未闲下来。 先是给夜九脸上上了一层的粉，然后手拿绣线开始给夜九开脸。 绣线拽着脸上的汗毛连根拔起，夜九微微皱了一下眉。 “公主且忍忍，很快就好。” 夜九闭上了眼，默默的运作起锻体决，等一个周天下来，嬷嬷已经结束了手里的工作，宫女递过来温热的帕子敷在了脸上。 “公主的皮肤真好，都不需要上粉，不过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还是要点朱唇上些胭脂描眉，这是东珠，皇后娘娘亲自一颗颗挑选出来的，就等着您大婚的时候用。” 嬷嬷动手将珍珠贴在了夜九的面上，然后带上凤冠，一把团扇放到了夜九的手里。 大红的宫装喜服穿戴齐整，若不是从系统购买了温度调节器，这一层又一层的穿在身上，足足十三件，非得热死。 坐上装饰好的架辇从公主府出发前往宫中。 顾瑾骑马到东华门内下马，礼官导引其就位站立。 司吏官在内东门外陈列公主卤簿、仪仗，时辰一到，夜九会礼官的指引下要登上用羽毛装饰的翟车。 这个时候，礼官会引导顾瑾这个准驸马爷出来，走到内东门外，躬身面向西。 顾瑾的长兄顾嗣亲自将雁授给公主宫里的内谒者，然后内谒者将雁奉给公主。 夜九看了大雁点头，然后顾瑾过来与夜九一起跪拜帝后二人，行大礼，皇帝训诫了两句，礼官高喊吉时，由顾瑾亲自扶着夜九登车。 公主坐上翟车后，顾瑾这个驸马还要行跪拜大礼两次。这样才算是礼毕，然后就可以骑马与公主翟车一起的回公主府。 不过婚礼到这里却还未结束，迎亲的队伍回到了公主府，驸马的贴身箱笼会送到新房里，此时已经快要接近黄昏了，主事之人已将同食礼需要的一切打理妥当。 顾瑾下马，走到了公主乘翟车前恭请夜九下车。 然后在司赞官的引导下作揖请夜九一起进入公主府，等来到寝室门外，顾瑾这个驸马还要再作揖，引导手拿团扇遮面的夜九登台阶，共同进入到室内进行盥洗。 第206章 同食礼 挂满红绸的新房，锦被上撒满了寓意美好的红枣、桂圆、莲子等物。 顾瑾与夜九在主事之人引导下相对而坐。 “请驸马取过团扇。” 主事唱声，顾瑾有些激动的伸手从夜九手中将团扇取过，灯下看美人，明珠柔和的光印在了夜九的脸上，美艳不可方物，顾瑾看得入迷，手里的团扇捏紧。 宫人们也都震惊在了夜九的容颜中，不过身为下人的本分，很快回了神，宫人过来想要取走团扇，一下居然没拿动，微微抬眼看去，驸马爷看公主都看入迷了，想了想，微微用劲，总算是顺利拿走了团扇放到托盘上。 “请驸马与公主饮合卺酒。” 宫人端上托盘，扑了红绸的托盘上，一个匏瓜剖成的两个瓢，用红线连柄，拳头大小，盛放着酒液。 匏瓜又名苦葫芦，味苦不可食，多用来做瓢或盛水的器具。 顾瑾回过神来，今日可是自己大婚呢。 两人共同伸出了手拿起瓢，因为红线连柄，两人低头饮酒的时候几乎额头相抵。 顾瑾看着眼前煽动的睫毛，像一把小羽扇在心头来回的扫过，不知觉的将合卺酒给饮尽了，一旁的宫人微微掩唇轻笑。 对饮三杯，宫人过来将合卺端走，然后屋内所有人齐刷刷对着顾瑾二人行跪拜大礼。 “奴才（奴婢）给驸马爷请安，恭祝公主与驸马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全府上下赏三个月的月钱。” 夜九的话一出，宫人们很是激动，要知道公主府不单伙食好待遇好，月钱也高啊！工作环境还特别的好！ 就连主事都激动了几分，唱声的时候都高昂了不少。 “请公主与驸马同食。” 宫人端上四汤八点，四汤含括了酸咸苦辣四味，八点是八道寓意美好的点心，都是甜口，意味着人生百味，经历心酸之后总有甘甜在后。 每一碗汤只需尝一口，点心也是意思意思咬一口就好。 奈何，顾瑾这位驸马爷与人格外不同，点心一上来，顾瑾亲自动手夹起食物送到了夜九嘴边。 “来，听说新娘子大婚当天都要饿肚子，这里是虽然是公主府，不过从宫门回来到现在也挺久了，我都饿了，九儿肯定也一样。” 夜九笑了笑，张口吃了顾瑾喂过来的点心。 点心做得十分的小巧精致，白菜在这方面没少花心思。 八个碟子的点心，顾瑾都是自己吃一块，然后全都喂到了夜九嘴里。 顾瑾一开始还有些许担心，但是看着九儿每一次都张嘴将点心吃了，心中那激动得差点全都要喂给夜九吃下去，好在还记得这是要同食。 点心吃完，顾瑾还将四汤里的清茶端了过来给夜九喝下去顺口。 这些点心对于夜九来说全吃了也不占什么肚子，不过一天下来的饥饿感确实好受了不少。 “礼成。” 宫人们迅速的将东西撤下。 “都下去吧。” 夜九话落，伺候的人迅速退了出去。 “换一身衣裳，父皇母后都还在等着呢。” 夜九在屏风后大大方方换了衣裳，顾瑾看着屏风上的身影，脑子里却想起了那画册里的画面，连忙倒了两杯茶水喝下去扭头背对着屏风调整气息。 屏风后的夜九嘴角扬起了一抹笑，虽然屏风隔着自己并不能看到顾瑾的神情，但是外边的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那乱了的呼吸声。 厚重的大婚礼服脱了下来，换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绿色宫装。 “好了，去换衣裳吧。” 夜九走了出来，顾瑾转身再次被惊艳到了。 顾瑾快步走了进去，抬手摸了一把鼻子，一抹鲜红赫然印入眼帘。 夜九看了一眼屏风，嘴角忍不住再次上扬，到底还是没出声，走到了妆台前，手拉铃铛，很快进来了两位宫女。 两人将厚重的凤冠小心取下，然后重新给夜九梳理发髻，然后将金冠步摇发簪点缀上，又用朱砂笔在夜九的眉间描花，重新补了胭脂唇膏，又整理好了裙摆，这才退了出去等候。 顾瑾换好了衣裳出来，夜九已经重新装扮好了。 转身，顾瑾再度走到了屏风后，自己的箱笼进过刚才已经大概知道放在了什么位置，上去打开了其中一个，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细长的锦盒走了出来。 “九儿，这是我要送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夜九双手接过打开，一支簪子出现在眼前，蜜蜡黄的猫眼石点缀的簪子，坠着一颗红宝石。 “很好看，我很喜欢，驸马可要亲手替我带上？” 夜九将簪子取了出来送到顾瑾面前，巧笑的模样顾瑾差点没把持住，微微仰头，双手却十分诚实的接过了簪子。 夜九转头，之与乌黑的发髻对着顾瑾。 顾瑾悄悄的松了口气，然后又屏住了气息，双手拿着发簪看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别入发髻中，在金冠的映衬下，猫眼石的发簪十分显眼。 “走吧，去给父皇母后见礼吃宴。” 夜九起身，十分自然的牵住了顾瑾的手。 纤长的手指，柔软得不可思议，顾瑾觉得自己已经沉沦了。 两人十指紧扣，即便是大袖遮掩，但是那亲密状不用眼睛都能够感受出来。 公主府的宫人们全都是一脸的喜气，尤其看到公主牵着驸马前行，纷纷屈膝见礼。 帝后二人看到携手共进的二人也很是满意。 “儿臣携驸马给父皇母后请安。” 走到了跟前，夜九才松开手，宫人很快就端来了茶水。 “臣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请喝茶。” 顾瑾端茶，帝后二人伸手接过，饮了一口这才放下。 “不另设驸马府，不过也不能让驸马委屈了，这是京郊的一个温泉庄园，就给驸马了，以后你们夫妻二人齐心。” 皇帝出手一座庄子，顾瑾毫不推辞的接了过来，这可是岳父大人给的新婚礼。 这个温泉庄园可是皇帝自己的私产，不记录在皇家庄园里的。 “多谢陛下（父皇）。” 给自己驸马的，跟给自己的没差别，而且这也间接说明了父皇与母后对自己驸马的认可。 第207章 执念 公主的喜宴来的人肯定不少，不过却没人会闹事，送上贺礼吃了席，到点差不多了，帝后一走，大家伙也抓紧的离开。 夜九没有让人摆流水席，不过却也将喜宴剩下的饭菜让人分了出去，算是做善事。 都是不喜欢人伺候的主，宴席一散，公主府的宫人们该干嘛的干嘛，至于公主跟驸马爷二人独处，她们没有一个人赘在后面当电灯泡。 再度回到新房，顾瑾变得有些拘束，脑子里又浮起了画册里的画面。 “走吧，去沐浴，这么热的天，虽然换了两身衣裳，不过还是不太舒服，而且大婚，之前不好喝酒，现在独处了，我们再好好吃一顿，明日也不用早起，来到这里这么久，都还没好好喝过一次酒，驸马今晚可要奉陪到底才行。” 听到沐浴二字的时候顾瑾还是一脸懵的，但是再听到喝酒吃东西，顾瑾那波澜的心绪稍稍平稳了许多。 跟随着夜九的脚步穿过回廊就听到了流水声，食物的香气也散发了出来。 “好霸道的香气，是什么？” “一会看到你就知道了，这还是意外发现的，让人准备了不少。” 夜九闻到味道十分的满意。 推门进入屋子，一张特质的桌子摆在了屋子中间。 “这不是红虫吗！” 顾瑾一看到桌面上摆着的食物忍不住惊呼出声。 “对，不过应该叫小龙虾更好听一些，我特意让白菜多做了几个口味，看看哪一个更合你胃口，小龙虾配酒，天长地久。” 原本还在想着这红虫能不能吃的顾瑾因为夜九嘴里的一句天长地久，直接将话吞到了肚子里。 “来，帮我把头上的金冠都摘了。” 夜九将外袍脱下，坐到了屋子里的妆台前，顾瑾走了过来帮忙，两人这一刻如同老夫老妻一般，没有半丝的生疏感。 一身红色的里衣，哪怕没有露半分肌肤，顾瑾也差点不知眼睛往哪里看，不过转念一想，二人已经是夫妻了，就差那最后一步，若是自己连看都不敢看，如何能行。 不对，男人不能说不行。 原本顾瑾想要将所有的发簪都取下来，当手碰到那猫眼石发簪的时候，手被抓住了。 “这个就不用摘了，驸马送的，往后都带着。” “只是一个发簪，以后我继续给九儿送，九儿可是公主，哪能只带一个发簪，摘了舒服一些，你平日里都不爱带这些。” 顾瑾却没有因此停手，欣赏了一番之后摘了下来。 是自己送的没错，花费了很多心思也没错，不过，自己对九儿的爱不是一个簪子能够表达的。 夜九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再阻止。 头上的饰物全都摘了下来确实舒服了不少，活动了一下，夜九起身，然后将顾瑾压在了凳子上坐下，动手三两下就将顾瑾头上的发冠摘了下来。 “走吧，我们去吃小龙虾。” 对于这顿小龙虾的执念来源与一次任务。 执行任务的时候目标在夜市游荡，然后停在了一个夜市摊前，卖的就是小龙虾，那是夜九第一次知道口腹之欲是什么，之后一直想要找机会去尝试，却都没能找到。 来到了这里之后，一开始并未发现，后来也渐渐的忘怀了，直到半个月前，白菜提了一只小龙虾出现，夜九的执念被勾了起来。 不过那小龙虾也是被无意携带过来的，白菜采买的时候看到新奇就买了回来准备研究研究。 为了今天这一顿小龙虾宴，白菜足足准备了十天，不停的练手，才做出了八个让人满意的口味来。 顾瑾也将外袍脱了下来，然后两人面对面坐着，夜九十分豪放的洗手之后直接上手，桌面上摆放的酒坛子已经开了封，不用杯子，直接端坛子饮。 顾瑾看着夜九拿起小龙虾去头，两手拿着虾尾稍微一折，然后放入嘴里一下就将虾肉咬了出来，动作娴熟得不能再娴熟了，虾肉整个的脱了出来。 一连吃了三个，顾瑾才动手剥好一个，放入嘴中，味道出奇的好，虾肉口感紧实，与平日里吃的虾完全不同。 “你这样动作太慢了，学我，不然这么多得吃到什么时候。” 夜九放慢了动作再次演示了一遍，顾瑾仔细看完，慢慢的也摸索出了技巧。 两人吃吃喝喝，不知不觉的，两坛子酒就已经没了。 桌面上的小龙虾也差不多都吃了个干净。 顾瑾的饭量到底不如夜九，后边几乎都是在剥了喂到夜九嘴中。 手指再一次被柔软的双唇包裹，顾瑾痴痴的盯了好一会，然后双眼盯着夜九，脸上已经被酒气熏红。 “我好看吗？” 夜九突然对着顾瑾眨了一下眼，扬唇笑了起来，嘴角还沾着汤汁，双唇红润饱满。 “想不想尝一尝？” 不等顾瑾回答，夜九又来了一句，顾瑾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 夜九起身一把靠近，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想要尝一尝吗？” 魅惑的声音，顾瑾只觉一股柔软，还没来得及细品，那柔软就离开了。 面前的人就像林中自由的精灵，顾瑾下意识的站起来去追寻。 夜九看着喝多了的顾瑾，脸上的笑就未停止过，站在流水处洗手，任由人追到自己面前。 “你这样，也不怕我想要伤害你？” 手指轻点落在了某人的胸膛前。 顾瑾只觉得浑身火热。 “命给你都行。” 脑子里想什么，嘴里就秃噜了，让夜九忍不住再度娇笑，将人拉了过来洗干净手，又用帕子将脸也擦干净。 人是自己选定的，原本想要过平凡人的生活，奈何这具身体的身份不平凡，不过，关于人生，夜九有着自己的规划。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俗语在夜九这里也一样通行。 自己选的驸马，这样可爱憨厚的模样让人如何不心动，伸手一拉，两人一起落入了温泉池中。 不知何时，红衣飘散，烛火噼啪。 涓涓流水细长流。 原本在上的人被翻了过去，主导权移位，不可描述的美好令人窒息。 第208章 拜见公婆 顾瑾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乍一眼看去十分的陌生，刚想要喊人，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成婚了，昨夜的美好一下涌了上来。 被子掀了一角，又刷的盖了起来，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门外，四喜过来敲了敲门。 “爷，起了吗？公主让小的过来叫您一起用早膳。” 顾瑾闻言，迅速的翻身起床，四喜听到动静这才推门而入。 “爷，公主已经在花厅等着了，东西马车也都准备好了，用过了早膳就回镇北侯府。” “什么时辰了？” 顾瑾接过帕子开始洗漱。 “卯正了，小的估摸着爷差不多这个时候起来，所以才过来的，公主平日里寅时便会起来。” 顾瑾点了点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衣架上已经挂好了今日要穿的衣裳。 顾瑾走到花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在给白溪喂食的夜九，今日夜九穿的一身紫色宫装，与自己身上这一身同款，心情大好的加快了脚步。 “来了，正好吃早饭，一会回去给奶奶还有公爹请安。” 夜九转身，顾瑾一脚跨门槛楞在了当场，如果昨日的夜九脸上用脂粉遮盖住了胎记，今日却能够清晰的看到夜九脸上的胎记已经完全消失，素净的一张脸娇艳明媚。 “九儿你，你脸上的胎记……” “嗯，消失了，我也是早上的时候看到的，过来用早膳，别让奶奶他们等急了。” 对于脸上胎记的消失夜九早就有了猜测，所以并未觉得太过惊喜，不过倒是有些许庆幸胎记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消失，而不是在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不然这张脸还真容易招惹祸事。 吃个早饭的功夫，顾瑾已经不知抬头多少次盯着夜九的脸看了。 “有什么话就说，憋着不难受吗？” 夜九有些受不了顾瑾那小眼神，欲言又止的模样，吃个早饭都不好好吃。 “我，那个，那个，我觉得还是九儿之前那样好，如今这样，我，我都想要用东西将九儿的脸遮起来，要不然，以后九儿出门带上帷帽或者面帘？” 还好屋里没有人，否则听到这话不得笑出了声。 “就为了这个？你先把早饭好好吃了。” 夜九实在有些无语，不过自己早上的时候看到干净的一张脸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准备了帷帽与面帘这两样东西。 用完早饭，顾瑾看到翠环送来的帷帽立即殷勤的拿了过来亲手给夜九带上。 “公主，面帘已经让人下去准备了，明日即可做好。” 夜九点了点头，今日只是回镇北侯府敬茶，有帷帽即可。 礼官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了，顾瑾扶着夜九上车，然后自己走了上去，车队朝镇北侯府驶去。 顾老太君与镇北侯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了，为了这一天，他们都盼了许多年，当看着顾瑾与公主携手走进来的时候，两人都不由笑开了颜。 进了大堂，两人才松开手，在女官的引导下，两人先行跪拜在了镇北侯面前，镇北侯站着受了两人的礼。 司赞官将事先准备好的红枣栗子交到夜九手中，夜九再奉送到镇北侯面前，镇北侯伸手接过，司赞官再从镇北侯手中将礼撤走，然后夜九夫妻二人便能够站起来，镇北侯落座。 司赞官再送来沏好的茶水，夜九夫妻二人再次行跪拜礼，夜九将茶水奉送到镇北侯面前，镇北侯接了茶水饮过，礼就成了。 顾瑾生母早逝，镇北侯也没有续娶，只需要去祠堂上香即可。 顾老太君是祖母，夜九夫妇只需要敬茶行晚辈礼。 “好孩子，先去给你们母亲上香，一会一起用膳，瑾儿，你带公主上了香先回松竹苑休息休息，晚点用膳的时候再到花厅来认亲，然后用家宴。” 前半句是对着夜九说的，后半句则是交待顾瑾。 “奶奶，瑾儿知道。” 祠堂这边，顾嗣作为长兄已经在等着了，长嫂因为怀有身孕，所以没有过来，要避开新人，等花厅认亲的时候就会出现。 接过香火跪拜，夜九在牌位前将女官一早教的话说了一遍，又亲自烧了纸，然后在顾瑾的搀扶下站起。 拜见公婆的礼就算是走完了。 顾嗣拍了拍顾瑾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公主与啊瑾先回松竹苑稍作休息，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人即可，臣先行告退。” “这是在家，我既与啊瑾成了亲，以后就是一家人，兄长不必如此生疏，可唤我一声弟妹。” 一家人，夜九并不乐意太疏远了，而且深知顾瑾对自己亲兄长的在意，夜九也愿意亲近。 “好，弟妹，啊瑾，你带弟妹回松竹苑先休息一会。” 顾嗣从善如流，顾瑾在一旁高兴得咧嘴笑，九儿的态度表示了对自己家人的看重，也是对自己的看重。 一回松竹苑，顾瑾就发现自己屋子里多了不少的东西。 “今日在镇北侯府住，明日回公主府，后日再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 看到顾瑾眼里的疑惑，夜九出声解释，翠环此时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好了。 “奴婢给公主驸马请安，公主，给各位主子的礼物都已经弄好了，您亲自过目一遍。” 翠环将桌面上的锦盒一一打开，这不单只是让夜九过目，同时也是向顾瑾这个驸马展现夜九对婆家的在意看重，让顾瑾能够知晓夜九做的这一切。 这些东西都是夜九自己私库里拿出来的，没有一样是顾瑾送的，顾瑾送的那些都被夜九让人另外登记了册子存放了起来。 何首乌、人参、灵芝、冬虫夏草四大仙草装在匣子里摆放齐整，不论是个头还是品相，全都是极品。 蹴鞠大小的翡翠原石，还有三把锋利的匕首，以及一件锁子甲。 大哥大嫂生的三个全是小子，对应那三把匕首，锁子甲肯定是给自己兄长的，若是自己没猜错，那翡翠原石应该就是给大嫂还有未出世的孩子的。 四大仙草不论是谁都合适，这四样要找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品相，每一样都极其的用心珍贵。 第209章 妾室的规矩 “这是一块暖玉，原本想要让人切开看弄成什么，但是想了一下，还不知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而且也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想着就直接这样送嫂子，嫂子想要弄成什么都可以，也就不浪费这么一块玉石了。” “九儿这个想法特别的好，玉匠好找，这样的好玉却难找，不管切不切开，留着传家都可以了，若是嫂子生了个小侄女，将来还能给小侄女当嫁妆，切开了弄成了玉饰，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一定时兴了。” “你想得倒是够远的。” 夜九肩膀微动笑了出声。 “怎么能够不想那么远，我现在都想了，这男孩娶妻要准备厚实的聘礼，女孩子也要从小，不对，从还未出世就该准备嫁妆，遇到好的，一点一点的攒着，可不能让咱们的女儿出嫁后受气。” “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刚当了新郎就想当岳父了。” 不过，好东西确实可以攒起来。 “其实，九儿，咱们生个儿子就够了，多了糟心，生了闺女，我又舍不得，一想到将来她要嫁到别人家，甚至远嫁，我都难受。” 夜九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见影的事情这人都开始杞人忧天了。 顾瑾一看夜九的态度摸了摸鼻子，然后拿起了匣子里的匕首。 “九儿，这匕首居然还未开刃？” “嗯，开刃太危险，等需要的时候再开刃不迟，这是用火山矿打造的，与那锁子甲一样，只要不要用这匕首去砍那锁子甲，一般的刀剑对锁子甲都不会造成伤害，不过，内伤就没办法了。” “这个我知道，能够防止刀剑伤就已经十分好了，战场上最是刀剑无眼，大哥得了这锁子甲，以后嫂子他们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也给你做了一件，材料一共做了三件，其中一件给了太子哥哥，父皇那里去年的时候就送去了，这一件是三个月前才打好的。” “那我不用，九儿你穿。” “你觉得我需要？” 顾瑾闻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真不如九儿。 “出海之后危险未知，你穿着我也能安心一些，从明日起，你跟着我一起练锻体决，第一副药我已经找齐了，第二副药等你练到入门之后，应该也能够集齐，能你入了门，我就不用如此担心你了。” 系统也不是万能的，锻体决这样的东西只出售一次，于是赠送的药浴包也没有购买途径，好在锻体决里有药方，自己可以慢慢收集。 不过即便如此，三服药自己也只集齐了一副，剩下两幅各差好几味，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这个时代的人平均寿命也才四十五年，像顾老太君这样长寿的极其稀少，否则皇帝四十大寿也不会大半半月那么久，先帝只活到了三十五岁，太后倒是活到了四十六岁。 一般百姓人家，三十岁都已经当爷爷奶奶了，以夜九现在的身体状态，不说长命百岁，活到八十寿终正寝完全没问题。 顾瑾本就是难产生下的孩子，若不是后天习武，家境不错，身体也不能如此的好，但是比起夜九还是差很多，好在没有像普通男子那样早早成亲破了阳元，身体比其兄长顾嗣要强很多。 顾嗣如今看着健壮，但是身体因为征战多年早已留下了暗伤，等到年老的时候，问题就显现了。 也是因为如此，夜九准备了不少的药材作为礼物，比起其他的东西，药材会更实用。 所以自打认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夜九就已经开始准备让人收集药材，再配上自己收集的，总算是极其了第一副药浴的药材。 到时候用空间里取的火山温泉水浸泡即可。 “我现在才开始练会不会迟了？” 顾瑾也是亲眼见过夜九练的，心法虽然不知，但是招式却看得出来，自己虽然也习武，但是底子却不比孩童了。 “进度慢一些，只要肯吃苦，坚持下去就好。” “好。” 镇北侯府嫡出的就只有顾嗣与顾瑾二人，庶出的还没有资格让夜九亲自准备礼物，自有翠环这个大宫女按规矩准备好。 时间差不多，顾瑾与夜九二人携手前往花厅，顾瑾拉着夜九的手就舍不得松开，从前一直想要牵而不敢妄动，如今总算能够光明正大的牵着，如何会舍得松开。 翠环跟在两人身后，后面的宫婢们端着礼物跟着。 花厅里，顾嗣带着妻儿，林姨娘也带着自己的孩子孙子们等候着了，连同出嫁了的顾嫣然也带着自己的夫婿还有孩子回门。 夜九与顾瑾走了进来，除了镇北侯与顾老太君，其余人纷纷朝着夜九行君臣之礼。 夜九受了礼，然后才带着顾瑾给镇北侯与老太君行晚辈礼。 “我带了些礼物，这是给公爹还有奶奶的，都是些药材滋补的，希望您二位喜欢。” “好好好，不用这么客气。” 顾老太君笑这拍了拍夜九的手，牵着夜九坐到了自己身边，顾瑾跟着落座到了夜九的边上，其他人这才按着位置坐了下来。 林姨娘想要坐的时候却被人扶住了。 “姨娘，这里坐下的都是主子，您只能站到一旁，否则坏了规矩就不好了。” 同行的女官一出言，除了夜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林姨娘有些哀求的看向镇北侯。 “林氏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顾老太君一句话，林姨娘便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尤其是镇北侯已经随着顾老太君的话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向自己。 “妾身告退。” “林姨娘又僭越了，你既无诰命又不是侯爷的继室平妻，应自称奴婢。” 女官再次出声，这次不单林姨娘尴尬难受，庶出的几人脸色纷纷难堪了起来。 “奴婢告退。” 林姨娘低下头再次行礼，然后离开，这次女官退了下去没有再出声。 “我还给大哥大嫂跟三个侄子准备了礼物，希望你们也能喜欢。” 夜九说完，翠环领着宫女将礼物送上。 匣子当场打开，顾笙几人先入眼的便是那块翡翠原石。 第210章 驸马吃醋 两位长辈这边是夜九亲自将礼物放到两位面前的，顾嗣这边虽然夜九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也是夜九身边的大宫女亲自送上的，而其他几个庶出的，只是宫女送到了面前。 不论是装礼物的锦盒还是盒子里的礼物，档次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连给顾嗣膝下几个孩子的都不如，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出声异议。 这些人里尤其是顾笙，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住，指甲都扎入了肉里。 原本九公主面容有碍又专制，将顾瑾与之凑在一起，顾笙的本意可不是给二人助攻的，可是如今，九公主不单面容上的胎记消失了不说，与顾瑾居然还如此亲密，手牵着手一同步入的花厅，郎情妾意的。 不仅如此，顾嗣居然也得了特赦被召回京，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哪怕顾嗣会被调去福州训练水军，但是大房如今有三个子嗣，他们再无机会。 九月九日重阳日，登高采茱萸，俯视山下田庄金黄一片，百姓安居乐业，??再看天气，未来一周都是晴天，十分适合收割。 “今年不单年景好，高产二号的大面积推广，今年冬天再也不怕百姓饿死了。” 顾瑾感慨了一句，夜九微微点头。 “趁着现在瓜果成熟，父皇高兴，我们提前出海，先去一趟广府，时间上来得及，过年的时候就回来。” “九儿想去哪我就陪着去哪，但是贤王最近好像挺忙。” “不用管四皇兄，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从这里出发到广府大概半月就能到达，现在准备，十天内出发，十月初能到，给父皇母后他们收集一些东西，顺便再看看能否找到熟悉海路跟番语的人，回程会慢一些，十一月初我们就动身回来，然后再等开春之后出发，这段时间多做些准备。” “好，那么等摘了茱萸我们就进宫。” 今日宫里可是设了宴，赏菊吃蟹，年过七十的老人都能够进宫参加，各地也会给七十以上的老人发放一套衣裳。 这也是一种沾福气的事情，皇帝四十了，这些老人如何活到七十的，可以好好探讨探讨日常，而且，人老成精，有些事情老人家知道的更多。 衍圣公老夫人这次也来了，她是这些人里岁数最大，地位也最高的，若是往年，衍圣公老夫人还真不一定会来，但是今年，高产稻的推广，还有设立农学府的事情，老夫人觉得自己必需要来，也见证见证一番盛况。 除了赏菊，还有赏稻，各府送来十束稻谷进行品评，这都是从皇庄送去的种子，看哪里种植得最好，另行嘉奖。 农学府的办理是王旭杰提出的，自从从夜九手里得到了一堆的农书，王旭杰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能死种地，想要种出好粮食好作物，还是需要会认字，这样才能开动脑筋去想去做。 例如农具的改良，从前的自己连秧苗韭菜都分不清楚，如今也是一个种地的好手了，手里又新拿到的关于种植山药葛根的想法，王旭杰想到了更多的东西，这些都需要人去行动去做，但是普通百姓人家有几个识字的，所以农学府就有着存在的必要。 不为科考，只为了开智明理。 农学府要学认字，要学辨别土地，要学会给植物看病，要学开渠修建水道，还分了很多的学科，种粮食的，种水果的，种菜的，还有一个特殊的科目农具研究的。 如今王旭杰已经整理出了三十七本农书，再加上自己编修的三本，一共能有四十本，将来说不得还会再增加，但凡不识字的，那都看不懂。 虽然不是说认字就一定能懂，但是认字带来的好处却是少不了的。 农学府主要招收百姓人家子弟，因为不科举，束脩上自然不能与一般私塾一样，但是到底又是学本事的，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自然不能流落到别的地方去，所以束脩可免，但是要签订契书，服从调遣，三年出师，十五年长契。 不是卖身为奴，又能学一身本事，还包出师之后的工作安排，想要进入农学府的子弟数不胜数，为了这个名额抢破脑袋。 毕竟一个学府能够容纳的学子有限，每年就只收五百人，五岁到十三岁者都可参加入学考试，通过者才能正式进入学府。 王家出了个王大学士，开设了一个书院，但是要说书香世家，孔家绝对占第一。 农学府的事情夜九倒是没有插手过，等知道的时候还惊奇了一把，这不就相当于现代的农科院吗。 太子对于这件事情是十分的支持，从前看不到希望，如今有了高产二号水稻，那么以后就能够有三号四号，何况除了水稻还有很多其他的作物呢，都需要有像九皇妹跟王家小舅舅这样的人去研究去实验才行。 皇帝看了折子，又将太子贤王王旭杰三人叫了来一番讨论，然后直接给拨了一块地建盖农学府，原本也是要叫夜九的，夜九直接让人回了话。 “本公主与驸马新婚燕尔，而且这是政事，我只是一个公主，就不参政了。” 不仅自己不去，还将顾瑾也给撇了出来，皇帝闻言也没有硬召夜九进宫。 夜九既然想出海，自然通知了下去将早就让人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好，随时送上大船出发。 “父皇，您就同意了吧，而且只是去广府，都还没出咱们的地界呢，四皇兄忙着造船，太子皇兄要给父皇打下手处理政事都抽不开身，儿臣去试试船，总不能一直停放在码头，多浪费呀！” “你就是想要出去玩了吧。” 皇帝看着冲自己撒娇的女儿，自打成婚之后，整个人变化不小。 然而变化最大的还是要数顾瑾，好不容易从纨绔变成了个又能之士，结果一成婚，直接就成了妻奴，驸马不可参政是一回事，但是两手一甩，天天跟在女人身后，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实在是让人觉得没眼看。 据说，堂堂驸马爷还跟公主府里养着的歌姬美人吃醋，皇帝当时都有点看不上眼了，偏偏皇后听了乐得花枝乱颤的。 第211章 知错 两人新魂都还未过一月呢，倒是发生了不少的趣事。 因为今年宫里轮换了一班宫女出宫，夜九也顺势将府里到了年纪的，还有想要出府的宫婢们都放了走，然后新安置了一批宫女，免不了有那心比天高的，尤其是看到顾瑾不仅样貌好，面对夜九的时候还一副痴情温柔体贴的模样，看得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宫女身心荡漾。 于是乎，夜九被皇后叫进了宫，小宫女见机爬上了顾瑾的床。 顾瑾沐浴回来就发觉屋里的香味有异，平日里他们夫妻二人就不喜欢人伺候，屋子里也不会熏香，偏偏今日九儿不在的时候，屋子里突然点燃了熏香。 顾瑾退出了屋子，直接走出院子让人进屋将人抓了起来。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宫里，夜九立即出了宫。 翠环此时已经气坏了，那小宫女居然脱光了躺到了公主跟驸马的床上，都是她的疏忽，居然没有发现这个漏洞，让这些心高的钻了空子。 “人直接送庄子上去，将床换了，以后院子调一队人守着。” 夜九回来连看都没看那跪着的宫婢，直接越了过去拉住了顾瑾的手，鼻子皱了一下。 “去洗干净，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其他的味道。” 顾瑾也不喜欢身上的味道，只是之前在等夜九回来，这才没去换洗，于是听话的去浴池重新沐浴。 但是不知为何，这句话就传了出去。 因为已经是深夜，那宫婢只能等到第二日再送去庄子上。 但是得知有人居然敢爬驸马的床，公主府的美人们不干了，驸马不驸马的她们不在意，但是公主的驸马那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公主的男人，什么野花野草的也敢往上凑。 于是乎一群女子气势滔滔的去了关押那宫婢的地方，从前那些手段全都拿出来使了一遍。 “可知错了？” “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诸位美人饶命，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宫婢苦苦哀求，这些美人点子一个比一个古怪，不要命，却让人生不如死。 “这才哪到哪，要不是公主不喜欢见血，你以为你还能这样好生生的，来人压住了，不是喜欢别人碗里的吗，这里这么多的碗，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停。” 托盘上六个碗，盛放这不知名的液体，颜色诡异，味道也诡异。 粗使嬷嬷过来压着那爬床的宫婢，另一个婆子上手，一手掐着宫婢的下巴，一手端过那碗直接灌进了宫婢的嘴里。 宫婢想要不喝都不行，哪怕挣扎中洒了大半，但是味道却也让人作呕。 又酸又咸又苦又辣，还有不知名的怪味。 不等宫婢吐，婆子又是端过一碗灌下去，这一次洒出来的要少了许多。 等六碗灌完，婆子直接如同丢垃圾一样甩开了手里的宫婢，一群美人们捏着帕子捂嘴淡漠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宫婢，然后走了出去。 宫婢只觉手指一疼，想要叫，但是一张嘴先吐了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手被人踩着过去。 一大早，那宫婢就被拖着从角门离开了公主府送去最辛苦的庄子上，不少来送菜的人都亲眼目睹了那宫女的惨状。 随后便传出了流言?九公主善妒，驸马爷身边连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宫婢都容不下。 顾瑾因为宫婢爬床的事情恶心了许久，于是也懒得出门。 但是听到流言，便有顾瑾从前的好友递了帖子来看望顾瑾。 夜九想着顾瑾这两日心情不太好，便让人将人放了进来。 “让厨房准备一桌宴送去驸马爷那。” 顾瑾也确实许久未见过这群人了，于是让人在园子里摆了席。 “公主，王大人送了信来，让您去庄子上看看，您看？” 夜九接过书信打开，是皇庄的棉花生病了。 “我这就去，一会去跟驸马说一声，不要扰了驸马的兴致。” 男人之间的聚会，女人就不参与了，夜九也不准备出现，免得把人弄得拘谨了，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哪知王美人求了过来，也想要去看看。 “公主不是说吐蕃也能够种植棉花吗，我都还没见过棉花长什么模样，能否跟随公主一起前去？” 夜九看了一眼已经换好了衣裳的王美人，吐蕃种棉花一事确实是夜九提出的，吐蕃地广人稀，种粮不易，但是却很适合种植棉花。 加上高产稻的推广，百姓更愿意种粮食，但是棉花的需求同样很大，夜九就与太子提议过在吐蕃种植棉花的事情。 吐蕃是天朝的附属部落，大部分粮食靠从天朝购买，年年进贡美人马匹用以换粮，若是能够签订契书，然后在吐蕃种植棉花，用棉换粮，双方都能受益。 太子对此深思熟虑了一翻之后，才上的折子跟皇帝商量可不可行。 “衣裳都换好了，若是不带你去，你就不去了？” 王美人闻言跺了一下脚。 “好了，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跟上吧。” 异域美人撒娇都带着一股特殊的魅气，让人招架不住。 于是夜九带着王美人行急匆匆的准备出府，路过园子的时候看了一眼过去，正好对上顾瑾的双眼。 不过再看到席上的其余几人，夜九只是微微点头便消失了。 顾瑾忍不住哀怨，然后转头微带怒气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直到四喜过来在顾瑾耳边说了夜九的去向，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这群人什么时候不来，这个时候来，否则自己就能够跟着九儿一起去，而不是那什么美人跟着九儿。 偏偏那美人也是个女子，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顾瑾的哀怨还有怒气在在场的几人眼里表达的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相互之间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即端起了酒杯。 “来来来，顾兄，喝酒，那么久没见了，公主府的酒果然不同，下次再品尝到不知什么时候了，可不能错过了。” “你们想喝？一会让人给你们准备上，带回去慢慢喝。” 顾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现在只想打发这些人赶紧走，自己晚点也能追上去。 第212章 奇玩会帖子 “顾瑾兄，在公主府可觉得闷得慌？不如我们出去游湖如何？” “不去，你们今天来事干嘛的？” 顾瑾直接拒绝，游湖有什么好游的。 “我们来不是担心你闷得慌吗，而且最近，最近外边有流言，所以大家伙这才壮着胆子上门递帖子。” “流言？什么流言？” 顾瑾略有不解，不过也并未太在意。 “额，顾瑾兄不知吗？” 几人相互传递了个眼神，顾瑾摇头。 “跟我有关吗？” 不然这些人跑来干嘛，要不是从前关系一直不错，这几个家伙虽然纨绔，但是却也没做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 “前日，公主府一个宫婢被送去了庄子上，据说被拉出去的时候十分的凄惨狼狈，这事不知是真是假？” 开口之人试探的问道。 顾瑾一下就想到了那爬床的宫婢，忍不住嫌恶的抖了一下。 “不过是个心高的贱婢，处置就处置了。” 顾瑾这一动作在几人看来就是被公主的手段给吓着了，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不过也是，驸马是那么好当的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将人打发去了庄子上，还教训得那般凄惨？” 纨绔嘛，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八卦了，尤其是昔日好友，虽然对方改邪归正了，但是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情。 “你们是不是太闲，要不然我去跟公主讨个恩典，让你们进训练营去？” 真是什么八卦都敢问，顾瑾甩了个眼神，然后动筷子吃菜。 “别别别，我们不就是关心你吗，吃菜吃菜。” “对对对，吃菜，你说你，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也不知多久没一起聚聚了，我们就是来找你聚聚，有些活动不方便叫你，最近有个奇玩会，你要不要去，据说还有西洋来的东西，也不知能不能捡个漏。” 来之前一群人就想好了找什么话题，这不顺势就提了出来。 顾瑾闻言倒是有些心动，不过不是去买东西，而是准备卖东西，有些东西在自己手里没多大用处，九儿又不喜欢，好的也都让自己挑选了一遍了，剩下的那些因为太忙都还没出手呢。 “有帖子吗？” 顾瑾一搭话，立即有人从袖子里掏出了帖子。 “有有有，专门给你准备了，这次奇玩会还是在老宅门办，规矩跟从前一样，日子是八月二十八，为期三天，每晚有一场拍卖会，白天老宅门前街去看看能不能捡漏，晚上再去看看拍卖行都有什么好东西，买不买的，过个眼瘾也行。” “就一张？” 顾瑾扬了扬手里的帖子。 “哎呦喂，顾瑾兄，你这是多久没参加过奇玩会了，现在一张帖子都炒到了五十两银子，虽然只有一张，但是能带两个人呢，足够了，我们几个凑一块才四张帖子，这还抽了一张给你，还不够意思啊！” 老宅门奇玩会的拍卖场入门贴规矩多，还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五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的，一下就过滤掉了那些没有能力购买的人，剩下的，不同的位置价格也不同，还不是有钱就能定到好位置的，都是有规矩的。 而且，老宅门奇玩会一年就办两场，想要得到入门帖有两种办法，第一，就是在老宅门购买过东西，第二就是由老客人带进门，每年两场，若是老客哪一年两场一场都没参加，第二年老宅门就不会再亲自送帖子，只能自己去购买。 从前顾瑾倒是老宅门的常客，但是自打认识了夜九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这些年也就没再收到过帖子。 顾瑾看了看帖子，连个包间都没有，虽然有桌位，但是只能算一般，不过对于这几位来说，能弄到这一般的位置已经是不错了。 “行吧，不过你们几个也别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都是当爹的人了，每个月就靠着那点月例能干嘛用，连个好点的位置都抢不到，吃不了苦就多买些田地庄子，如今有高产水稻高产棉，不管那样种了都吃不了亏，再弄两铺子，妻儿以后的日子都能好过得多。” “哪里那么容易，我们那点子钱看着不少，都不够日常花费的，我们又不像你。” 顾瑾突然脱离纨绔形象他们都震惊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奈何还真没那个野心跟实力，他们这一群没有一个是庶出的，但是家中都有得力的兄长或者兄弟众多的。 不用顶门立户，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大，只要不惹事，家里就管吃管喝管花销，有孩子，多生一个赚一个，反正公中出钱，至于孩子能不能成事，那就看孩子自己的天赋了。 顾瑾对此也是无奈，不过也不强求，该说的自己也说了，再多的就没必要。 帖子到手，等招呼完一群人吃喝，夜九这边也派人回来给顾瑾传话，今晚回来，不在外过夜，于是稍稍喝多了的顾瑾便没有追到皇庄去。 夜九赶到皇庄的时候，王旭杰已经带着一大群人等着了，面前摆着不小的一堆发黑带锈斑的棉桃。 “九公主安。” “都起来吧，我先看看。” 夜九大步走来，然后接过王旭杰递过来的棉桃，用手掰开，里面只有些许棉絮，都还没完全长成。 “一开始的时候都未注意，从摘新花的时候就看到有裂开的，但是随着采摘，发现这些裂开的越来越干，但是裂口是裂口，就是不炸开，等下边的人上报上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一检查，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少数，前几年偶有，但是今年情况最为厉害。” 夜九点了点头，然后将棉桃扔了回去。 “这是烂铃病，早期发现的时候及时摘除掉就不会影响其他的棉桃，发病初期，棉桃表面出现少许锈色结痂，随病情发展结痂不断扩展为大面积锈色结痂，最终形成僵铃，也就失去了价值。” 夜九回想了一下前后一两个月的天气。 “尤其是多阴雨天气，棉田湿度较大，郁闭严重，通风透光较差，适宜病原菌繁衍侵染，病害往往严重，棉花烂铃也比较严重，今年的雨水充沛了些，对于种水稻来说是好事，但是对棉花来说就不太好了。” 第213章 学种地 “哎，难怪你之前一直让往北种棉花。” 王旭杰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的棉桃。 夜九又去地里看了看，虽然自己将沤肥的方法已经公开，但是能够沤足够的肥并不容易，而且不同的农作物需求也不一样，所以增加施肥这方面没办法强求太多。 “往后下雨之后一定要及时排水。尤其是对于地势低洼，排水不畅，积水较重的棉田，应加深排水沟，以便加快排水速度。排除棉田明涝暗渍，能够很好的改善棉花生长发育条件，让棉花多结桃、不早衰，同时减轻铃病危害。 从前多种植桑树，大家习惯了种桑与水稻，沿袭了老思想，植物不能缺水，棉花却是怕涝的，一开始的时候不明显，渐渐的烂铃病的情况就会一年比一年严重，及早防治十分重要。” 夜九一边说，王旭杰就动手记了下来，这棉花的种植自从知道要打杈之后，很多习惯还是按照从前的种法来种的，知道了需要施肥打杈，棉花的产量能够提高，王旭杰今年也是第一年亲自参与棉花种植，并不清楚棉花怕涝的事情。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夜九将王旭杰提出的问题都回答了一遍，又耐心的讲解了一番，棉花今年也就这样了，要试验也要等来年，虽然让人回去传了话，但是能早点回去，夜九也不想再外边多呆。 顾瑾才开始练习锻体决，还需要自己在一旁指导，有自己看着也要更放心一些。 王美人跟在一旁听了一路，对夜九越发的崇拜了。 “公主，您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从来都不知原来种棉花会有这么多的问题，我现在有些担心，吐蕃的百姓们能不能种好棉花，连小王大人这样的农官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里有您可以问，吐蕃到京城来回一趟一个月就没了，遇到了问题都不知该如何解决。” 从前的时候觉得习舞难，但是习惯就好了，后来学天朝的语言觉得难，但是为了能够活下来，咬牙也学了，但是这种地，王美人觉得自己真不一定能学会，语言不通的情况，翻译的人估摸也是没种过地的，这该怎么办。 “你很关心你的乡土。” 夜九说的肯定句，从王美人来到公主府开始，王美人就十分的顺从，而且虽然是个进贡的美人，还是从部落里挑选出来的，跟黑美人一样，但是两人对自己的部落感情完全不同。 “嗯，那里有我的家人，他们虽然过得很艰苦，但是对我很好，我是自愿被挑选的，从小就开始练习跳舞还有各种技艺，阿妈阿爹怕我吃苦，总是让阿哥偷偷给我送东西，阿哥为了我，还参加了商队，这样哪怕我来了天朝，也能给我送些东西，只是没想到我会那么幸运的跟了公主。” “那你可以好好学学怎么种棉，到时候给你封个小女官，然后让你回你的乡土去教他们怎么种。” “公主这是不要奴婢了吗？” 王美人闻言立即着急了起来。 “哈哈，你怎么这么想，我给你封个小女官，你还是要回来的，不过若是你遇到了心爱的人，只怕到时候就舍不得回来了。” “不会，我会把人一起带回来。” 王美人立即斩钉截铁的说到。 公主这么好，自己怎么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过，我真的能够学好种地吗？” 王美人不由担心了起来。 “咱们公主府不就有一块种瓜的地，最后的瓜都摘完了，清理出来能种些菜，你可以体验体验，到时候我让你跟随队伍回吐蕃，你可以传授给你的阿爹阿哥他们，与亲人团聚一番，同时负责翻译。” 吐蕃会汉语的不多，同样天朝会吐蕃语的更少，而且有些话表达不对那就是天差地别，农耕无小事，错了，那就是一年的光景。 “嗯嗯，奴婢一定好好学。” 一回府，王美人就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一群姐妹。 “我要学种地了。” 吓得当时喝茶的几人差点被呛死，不由伸手摸了摸王美人的额头。 “王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种地了，哪怕要种，种花也行啊！” “你们不懂。” 王美人摇头，十分坚决自己的想法。 “哦，我想起来了，姐姐是要学种棉花对不对，不过现在不是收棉的季节吗，要种也要等明年了吧？” 有那记性好的，连忙想起了王美人打麻将时感慨的那句“要是吐蕃真的也能种棉花就好了”。 “是也不是，确实跟棉花有关系，今天我不是跟公主去看棉花了吗，在庄子里，小王大人一路问公主各种各样的问题，然后我发现种种棉原来那么多问题，陛下已经同意了在吐蕃种棉花，但是我怕种地的人不知道怎么种，公主就同意了让我学会了之后跟着队伍一起回吐蕃。” “天呀，王姐姐能够回去探望家人了！” 说到这个，王美人也是激动的点头。 “对，能够回去看看他们，所以我一定要在回去之前知道种地是怎么一回事，亲自体验过了才能说得更清楚，听别人说的时候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王姐姐岂不是要去庄子上？” 一群姐妹纷纷不舍。 “不用不用，公主答应了让我用后园那一亩地学习，先从种菜开始学，公主说她会亲自教我。” 王美人说到这里激动到不行。 其他人闻言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王姐姐，你放心，我们回将你那部分的事情做了的，你安心学种地，我们也去给你帮忙，加油打气送水也行！” 羡慕王姐姐能得公主亲自教导，不过她们认得清自己，种地肯定不是那块料，都是吃不得苦的主，如今的生活她们已经很满足了，不像王美人那样还有家人惦记，公主府就是她们的家。 “那就多谢各位姐妹们了，到时候从吐蕃回来给你们带好东西。” “人回来就好，我们可舍不得你，不过回去看看家人也好。” 第214章 商量个事 新婚燕尔本该如胶似漆，反正顾瑾是这么认为的，并且十分的努力，奈何，自从爬床的事情发生之后，九儿就对他爱理不睬的，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每日除了一早的锻炼，吃了早饭夜九就去后园去了，顾瑾想要沾上去都不行。 “就这一亩地，用不着你，你继续练，累了就在亭子里休息。” 夜九带着王美人都换了身劳作穿的衣裳，地已经清理干净了，只需要用铁犁将土地翻耕即可。 有耕牛在前拉犁，夜九扶着，老牛自己就会往前走，王美人紧跟在一旁认真的观看学习。 “其实耕地并不需要你去学习，了解即可，老把式都会，有了好的耕具，吐蕃不是有牦牛吗，也可做耕牛用，曲辕犁已经普及，这铁犁造价高了一些，所以没能普及那么快，用法几乎是一样的。” 王美人点头：“公主能不能让人帮我打造两具铁犁，我攒了钱足够了，就是这样的铁具不能随便打，我想带回去，我自愿来和亲，阿爹得了百亩地，平日都是阿爹跟大哥二哥在打理，他们都舍不得请人。” “好，府里的西瓜种子到时候也让你带些回去，吐蕃的日头多，土地也多是沙土，种出来的瓜会更甜。” 吐蕃的气候种植瓜果棉花都是十分不错的。 “公主，那太珍贵了！” 王美人心动，但是依旧拒绝了。 夜九没多说什么，只是西瓜而已，种上十来颗，来年就不担心缺种子的事情，而且瓜果并不是谁都舍得吃的，百姓更愿意种粮食与棉花。 顾瑾就这么看着亲亲密密的主仆二人，自己孤零零的在凉亭里练习，四喜如今天天黏糊自己媳妇，都成亲那么久了，两人吃饭那都还是筷子共用，哪里像他。 忍不住一脸哀怨的直勾勾的盯着夜九的背影。 夜九自然也赶紧到了那灼热的视线，不过并未回头，这人自打成婚后就粘得不行，还特别能醋，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 不嫌弃，有时候觉得挺可爱的，不过却不能老这么惯着，现在就醋成这样了，以后岂不是自己都不能单独出门或者与别人靠近了。 第一天翻地，先是犁，然后是耙，紧接着还要整理成一块一块的，哪怕一直坚持练舞的王美人也有些受不住，夜九看着差不多就先停下休息了。 “一会让人去府医那开些药浴泡泡，不然明天起不来，明日教你播种。” 夜九这边刚停手，顾瑾就快步走了过来，亲自拿过帕子给夜九擦汗。 “热了吧，我让人准备了绿豆刨冰，先回去沐浴。” 夜九点了点头，任由顾瑾动手，王美人见状捂唇偷笑，默默的走了，驸马爷还真是个醋缸子，刚才那就是故意想要挤走自己。 夜九一连被王美人霸占了四天，一亩地总算是都种上了冬菜。 看到长出芽的菜籽，王美人高兴的一把抱住了夜九，彻底把顾瑾给酸死了。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菜都出芽，以后自己打理，府里还有花匠，再不济给你调一个老把式过来，九儿这些天也累坏了吧，我们回去休息休息，明日我带你去逛奇玩会，你肯定没去过。” 嘴里说着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的人自己搂住了夜九的腰，然后牵着手将人给带走了，独留王美人一个人傻楞在原地。 自己真的就是一时激动而已，何况自己还是女子，驸马这样是不是太过于拈酸吃醋了。 不过看到地里的小菜芽，王美人又恢复了精神。 顾瑾说到做到，下午人就送来了，直接从大棚调了一位老把式过来。 若不是王美人是女子，顾瑾能够直接将人送去庄子去学习。 浴池里，夜九整个人沉入水中，顾瑾进来正好看到在水中如同鱼儿一般游动的夜九，本来是来送衣裳的，不知怎的管不住自己，将衣裳放好，也一下跃入了水中追上了夜九的身影一把将人搂住。 “九儿，能不能一起洗？” 搂着心爱的人，顾瑾有些急不可耐。 “我若说不行，你都跳水里来了，还能回到跳进来之前的状态吗？” 夜九说着，手指点在了顾瑾胸前，然后手掌贴了过去，整个身体向前倾。 从浴池回到浴室，顾瑾帮夜九擦着头发。 “奇玩会是什么？” 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任由顾瑾帮忙擦干头发。 “跟捡漏差不多，什么都会有卖，是江湖人办的，只要不弄出乱子，朝廷都不会去管，因为有些时候朝廷跟江湖人也是需要合作的。” 夜九闻言点了点头，江湖是什么样的她并不好奇，只要人不犯我即可。 “奇玩会最有看头的是拍卖会，为其三天，我也挑了两样放拍卖会拍卖，剩下的东西跟小舅舅一起用商行的名义在出售，这次奇玩会我们也凑个热闹。” “嗯，可以去看看热闹，我库房里有不少东西，得空你看一看整理一下。” 对于打理财务什么的夜九是真没这个心思，两人成了亲了，总是要相互坦诚的，只是一个库房而已，让顾瑾也清楚清楚，免得着急需要什么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家有。 这些年夜九没少找到一些好东西，除了空间里一些不好拿出来的，大部分都找了由头入了库房，少了的只有金子，所以现银什么的，公主府还真没有太多，奇珍异宝倒是不少。 “九儿，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情？” 看着有些迷糊的人，顾瑾试探的开口。 夜九眯着眼，微微点头：“你说。” “你看，府里的那些美人不是都已经有了安排了吗，放在后院也不是那么回事，不如另外弄个院子给她们，又或者将后院隔开，如今我们成了婚了，虽然我不住后院，但是总的来说，这样不太好。” 一群想要霸占我媳妇的女人，实在是碍眼！ “她们住的院子本就只有一个门，也不路过主院，何况都是女子，贸然移出去并不好。” 夜九起身，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顾瑾只能不舍的松开手，这一头青丝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 第215章 破石头 “那要不然这样，我们找官媒来，给她们挑选夫婿，这样也算是有了依靠，不然整日里在府里也没办法遇见外男，让官媒好好找找家世清白的人品靠谱的，又或者她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 夜九转身，给了顾瑾一个白眼，不过却也认真的考虑起了顾瑾的建议。 自己后院的这一群美人，年纪最大的已经十八，最小的也十五了，全都是适婚年龄，与其等她们自己找到合适的人，还不如交给专业的人来。 顾瑾摸了摸鼻子：“九儿觉得如何？” “行，等明日去逛了奇玩会让人去将官媒请来，不过我府里的美人出嫁都是要备一份嫁妆的。” “这个自然，不管怎么说都是公主府的人，又给九儿管着事的，怎么都不能轻贱了。” 自己只是不想太多人缠着九儿，又不是想要对这些女子赶尽杀绝什么的，一份嫁妆并不过分。 得了夜九的答应，顾瑾不单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神情都变得轻松愉悦了许多，夜九笑笑，然后起身上榻。 一早锻炼完，夜九亲自指导，顾瑾的进步十分的快，虽然身骨已经长硬了，不过到底是练武之人，韧性比普通人强很多，加上药浴配合，不出半年，顾瑾就能踏过入门关了。 踏过入门关，用了第一幅药，剩下的几味药要是找不齐，便只有出海去寻找了。 夜九与顾瑾换了一身低调些的衣裳，然后两人从正门走了出去，准备慢慢走着去奇玩会现场。 夜九带着帷帽，两人穿着相同的款式相同的颜色，手牵着手在大街上走，吸引了无数目光，本来夜九是想要抽回手的，但是顾瑾抓得紧，夜九也就听之任之了。 顾瑾这张脸，认识的自然一下就联想到了带着帷帽的人是谁，大家都默默的避开没有上前打扰。 “九儿，我们先吃碗馄饨，这家店的馄饨我从小吃到大，别看店不大，味道却特别好。” “老板，两大碗肉混沌！放葱放辣子！” “哟，是您呀，马上就好。” 煮混沌的大爷一听声音，扭头一看是熟人，二话不说开始煮，边上是他的老伴，正带着孙女一起在包馄饨。 “刘大爷的儿子当兵去了，只可惜没能回来，儿媳妇生下一个孙女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一直是刘大爷刘大娘两人照顾，这个孩子耳朵不太好，不过手脚快，小小年纪就跟着出摊帮忙了，现在包馄饨都比刘大娘快了。” “你知道的挺清楚啊？” 夜九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女孩抬头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地头包馄饨。 “嗯，刘大爷的儿子是大哥的副手，为了救大哥死了，原本刘大爷一家是在这个铺子前支了个摊子，后来大哥帮忙将摊子后面的铺子给盘了下来，老两口带着孩子有了定所，也能养活自己，将来这个孩子也能找个好点的上门女婿，延续刘家香火。”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典故，夜九没再多问，馄饨已经煮好了，刘大爷亲自送过来的。 “二位慢用。” 夜九看了看碗里分量十足的馄饨，掀开了帷帽的帘子，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味道确实很好，桌面上干干净净的，可想而知这一家人有很勤快的打理好好过日子。 吃完了馄饨，夜九看到顾瑾放下一颗银豆子并未多说，起身跟着离开。 刘大爷过来收拾的时候将银豆子收了起来。 “怎么了老头子？” “没，还好，顾公子与公主看来很幸福，公主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天造地设的一对。” “诶，可不是，好人有好报，老头子也别累着了，欢儿今年要十岁了，嫁妆也攒得差不多了，咱们慢慢相看，以后会更好的。” 自己一辈子就生了那么一个孩子，伤了身子没办法再生，老头子也从未想过再娶，凭着一门手艺撑起了一个家，虽然清贫，但也幸福，若不是老大走得早，不过老大是为了救顾将军，那也是死得其所了。 顾将军为了弥补，又是给他们盘铺子，又是做保护伞的，这些年顾小公子时常带人来光顾，每次出手都十分的大方，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但是他们人微言轻，并不能帮上忙。 好在一切结果都是好的。 吃了馄饨，又去吃夹馍，然后还买了糖人，饴糖做的，枣红色的兔子图案。 看着手里可爱的小兔子，夜九笑了笑。 “跟你很像。” 淡淡的说了一句，夜九一口咬了下去，有些许粘牙，甜中带着清新，不会让人觉得腻。 顾瑾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什么叫跟我很像，而且，那一口下去，岂不是等同吃我。 顾瑾忍不住有些飘，等快走到奇玩会，听到了热闹的吆喝声这才渐渐恢复正常。 夜九手里的小兔子早就吃完了，帷帽自然也盖得严实。 确实热闹，哪怕现在才第一天，这一片的商铺都是卖各种奇玩异宝的，当然，也有那不知名的东西，还有原石。 买卖原石从这个时期就已经开始流行了，有当场开的，也有买了回去自己琢磨的，而且一块原石要开出来可不容易，大块的石头价格高，并且一般都不会当场开，不过不妨碍开小石头的。 夜九也看上了一块，若不是极品夜九就直接走了，奈何只是下意识的一扫，发现了一块紫翡，夜九自己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东西，奈何有个才成亲就跟自己灌输给孩子存嫁妆的驸马，于是乎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就心动了。 那紫翡不算很大，不过个头也不小，大概有十来斤的重量。 “九儿有看中的？” 见夜九停下了脚步，顾瑾靠近了询问。 “你不是要给你未来的闺女存嫁妆吗，右边那一堆石头里有一块不错的，就在那学习打磨的学徒左脚边上那块，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夜九靠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又站好，顾瑾按照夜九说的扫了一眼过去，确实有块石头。 顾瑾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哎呦了一声。 “这什么破石头，怎么这么放，不行，我非得把这块石头买了回去垫脚。” 第216章 先下手为强 此时另一个同样看中了这块石头的男子悔恨不已，自己就慢了一步，结果石头就被人踩脚下叫买了。 买石都是先下手为强，别人摸到手了不能抢，除非又放下。 顾瑾就这么一脚踩着石头付了钱，然后让人送到公主府，这下有想法的男子也只能歇火了。 惹不起，再另看吧。 两人悠闲的逛了一圈，除了一块原石，便也没再看中什么，于是打道回府。 用过了午膳，官媒就来了。 顾瑾派的四喜去请的官媒，官媒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沓册子一并过来。 “奴婢给公主请安，给驸马请安。” “起来吧，给这位媒人赐座。” “多谢公主，多谢驸马爷。” 官媒行了礼这才坐到了凳子上，手里的册子放到了小几上。 “这次让人请王嬷嬷来主要是为了府上的几位美人挑选夫婿，不求达官显贵，但是人品家世需清白，公主府作为她们的娘家，会给她们准备上一份嫁妆，虽然说她们出嫁之后是夫家的人，但是却还在为公主府做事，所以若是那挑剔的人家便不用拿出来了，一会会让她们都过来，王嬷嬷可以听听看她们的意愿。” 夜九放下茶盏，翠环就让人去请人了。 王嬷嬷作为官媒哪里不知，既然公主府专门派人请了自己，那么对这些要出嫁的女子肯定是在意的，否则直接指婚或者随便找个媒婆就行了，何须找官媒上门。 公主府的美人早就名传京都了，毕竟曾有流言九公主好女色。 王嬷嬷这边来之前心里就有了准备，分了高中低三个档次拿了册子过来。 当一群美人款款而来，言行举止上完全看不出是教养的歌姬舞女。 “奴婢给公主请安，给驸马请安。” 美人屈膝行礼，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特色，但都逃不过好看二字。 “九儿，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一大群女子，虽然舍不得媳妇，但是顾瑾还是避嫌去了。 王嬷嬷却没有忽视顾瑾离开之前给自己的那个眼神，想起荷包里驸马爷让人塞的东珠，尽快给这些美人找到好人家。 外边传言公主管驸马爷甚严，但是在她们这样的人眼里，明显就能够感受出驸马爷对公主的独占，谁能想到，驸马爷居然是个醋坛子。 “都坐着吧，今日叫你们来，想必你们也有心里准备了，不是要你们一定要嫁，先看着，有合适的相看相看，不想嫁也可以挑入赘的，到时候另外给你们置办小院。” 王嬷嬷闻言，果然，这事情绝对是驸马爷提议的，否则怎么不是公主身边的人去请自己，而是驸马爷身边的人，还专门嘱咐一定尽快将这些美人们嫁出去，对，就是嫁出去。 “公主殿下，奴婢与美人们介绍时间不定，不若殿下先行去忙，奴婢一定将事情办好，为美人们挑选良婿。” 夜九闻言点头，自己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了什么，于是起身离开，才出院子就看到了等候着的顾瑾。 “怎么在这里等着？” “想着九儿应该也不会呆太久，所以就等着了，我们一起回去小歇一会，晚上去火锅店跟小舅舅他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同行去老宅门。” “小舅舅不忙了？” “再忙也要吃饭的，如今商行虽然是小舅母在打理，但是今晚上有商行拍卖的东西，所以也是要到场的。” “小舅母也去吗？好久没见过小舅母了，小舅母一直照顾孩子，都极少出门。” 夜九忍不住双眼放亮，身为人母之后的孔蓝溪整个人气质又有了质的飞越。 “九儿，我们成婚当天才见过小舅母。” 怎么办，有个喜好看美人的媳妇。 一直以来，只以为男子喜好看美女，哪知女子对于美人的喜欢不比男子低。 “所以，你连这个也要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四喜传的话，我感觉你不是二十三，而是三岁。” 顾瑾闻言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 顾瑾离开之后，夜九的那一番话看似是对美人们说的，其实主要是说给王媒婆听的，免得人心大了，为了一点利益忘了原则。 至于罪魁祸首，自己选的驸马，自然是不能当着面数落。 “走吧，不是说歇会吗。” 夜九伸手，顾瑾立即抓住。 晚上，火锅楼相聚，夜九与孔蓝溪坐在了一起，两人相谈甚欢，顾瑾忍不住又酸了起来，但是想到白日里九儿对自己的警告，又忍了，看得一旁的王旭杰想要捂脸。 “你让人送来的那些护肤品真真不错，我看着有些休闲阁都还未上架，我那些妯娌们都追着我问，想让我帮她们定。” “那些都是府里的美人们弄的，每次出新都给你准备了一份，我也没怎么管过，到时候让翠环派人通知你什么时候有。” “对了，今天听闻官媒去你府上了，这是有什么喜事？” 女人成了婚，忍不住喜欢八卦，更何况关系如此亲近，自然多问两句。 “府里的美人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我又准备出海，不能一直将她们当金丝雀圈养在公主府中，自然是要为她们寻觅良人。” 孔蓝溪微微点头：“倒是九儿心胸宽厚待人以诚，若是一般人家，养就养了，这些美人与鸟雀无异，哪怕仁善的，也不过是随手赐婚。” “都是女子，何苦相互为难，长得美自然是有优待的。” 夜九笑说着。 孔蓝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唯独王旭杰意味不明的看了顾瑾两眼，不过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火锅店本就开在距离老宅门不远的地方，毕竟京都就那么大，好的地方大多都是世家占据着，能在老宅门不远处开火锅楼也是看中这边的人流。 这一次倒是没有徒步前行，而是坐了马车，免得被冲撞了。 车夫递了牌子，然后就会有专人过来带路。 夜九与孔蓝溪二人手挽着手带着帷帽进了包间，这是作为卖家专定的，因为商行还有顾瑾拿出来的东西价值达到了，于是老宅门专门给了这一个大包间。 第217章 委屈 才坐下，茶水就送了上来，很快就又来了一名侍女，手捧着册子，上面记录着今晚拍卖的物件，这侍女也是专门帮忙介绍以及喊价的。 “那个，夫人，九儿，商行那边有点事，我跟顾瑾去处理一下，你们二人先在包间里，看上什么只管拍就行了，我们会尽快回来。” 王旭杰突然站了起来，顾瑾闻言看了过去。 “商行怎么了？” “你跟我走就是了。” 王旭杰过来直接把人拉走。 “夫君，路上小心。” 孔蓝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夫君突然要将九儿的驸马叫走，但是能够肯定的是，商行现在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并不担心。 夜九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又跟孔蓝溪热议起来。 王旭杰二人也确实去了商行，将人打发出去，只余好兄弟二人面对面的坐着。 “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又将人都打发了？” 顾瑾一脸疑惑。 “确实有事，不过不是商行的事，而是你。” 王旭杰一脸的严肃，弄得顾瑾都不知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不知道？” 王旭杰反问，顾瑾依旧满头雾水。 “若是我没猜错，请官媒给公主府那些美人找夫婿应该是你提议的吧，哪怕找官媒这件事不是，但是想要让那些美人出嫁肯定有你的意思。” 顾瑾睁大了眼，这还真是好兄弟，居然连这都猜到了。 “你都这么忙了居然还能猜到这事情？” “事情不是我猜的，之前九儿跟兰儿说话的时候说到的，好端端，突然找官媒，你们成婚都还未满一月呢，从前那些流言你都清楚是流言，为何婚后却变了，我可警告你，若是你敢让九儿受屈，咱们兄弟都没得做，直接拆伙。” 顾瑾这边还是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却必须强调。 “我如何会舍得让九儿受委屈，若是那样，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做驸马，我承认我是醋，那么做也不过是想要九儿少关注别人一些而已。” “所以，你连九儿跟自己小舅母聊天都要醋，那岂不是想要将九儿圈禁起来？” 顾瑾一下没说话，圈禁这个想法忍不住想了一下，若不是九儿那一身本事，自己或许真的会想要将人圈起来，谁也不让看，毕竟九儿那么吸引人，从前的时候有一块胎记遮掩着，九儿又不喜华衣美饰，如今的身份，却少不了需要装扮自己。 哪怕带着帷帽，隐约间那曼妙的身影也是遮挡不住的，而自己深知那遮掩下的躯体是如何令人着迷。 “所以，你沉默就是默认了，若不是一会还要回去，我真恨不得把你打醒。” “小舅舅，先不说兄不兄弟，你脑子也清醒一点，连陛下都不能圈禁九儿，我又如何可能做到，九儿的武力，你居然会去担心这些，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我都不一定能够从九儿手下过三招，而且，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娶到了人，还不兴我热乎热乎。” 顾瑾还觉得委屈了呢，什么狗屁好兄弟，自己娇妻美眷在侧，孩子都有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自己都说了，我与九儿成婚都还没一月呢，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结果才几天，就被你叫了走，然后白日里那什么美人学种地，整日整日的霸占着我媳妇，好不容易说今日一起出来逛逛，原本想象的夫妻恩爱，结果九儿心思全在小舅母身上，我还不能酸了都。” 王旭杰被这话噎得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你，你说你，堂堂一个男子汉，难不成皇后娘娘与九儿亲近你也要醋？又不是那拈酸吃醋的怨妇。” 顾瑾没说话，反正就是觉得你们都想要抢走我媳妇的注意力。 王旭杰一看好友这模样就知道没救了，劝是没办法劝了，再仔细想想，以九儿的武力，自己这好兄弟也翻不了天，就这样吧，日子长了说不定就好了。 然而，事情却没这么容易过去。 来都来了，正好也查一查帐，省得回包厢太早自己还要看着家伙如同怨妇一样吃醋的脸。 王旭杰现在也是挂的上号的官了，自然是不方便去打理商船以及商行，好在娶了个好媳妇，自己只要时不时的震慑一下下面的人即可，再加上商行还有夜九的份额呢。 等两人忙完回去，拍卖会以及要进入压轴阶段了。 “怎么样，可有看中的东西？” 王旭杰走到孔蓝溪身边坐下，十分自然的握住了妻子的手。 “都挺好，不过夫君送的那些更好，府里也不差什么，咱们又有自己的船队，不必花冤枉钱。” 自己夫君虽然是家中老小，不如大伯那样继承家产，但是手里的私房却真的不少，若不是自己进门有孕，夫君体恤，也不会最近才开始打理这些产业。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夫君一个人的私产快抵上真个王家了，手头宽裕，夫妻和顺，自己的日子多少人羡慕不来。 “九儿可拍了什么东西？” 忙活了一阵子，顾瑾现在的心态也收敛了不少。 “拍了一样药材，也算是收获了，之后两天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就不来了，虽然热闹，但也杂乱得很。” 大堂下面鱼龙混杂，夜九五感本就比常人好，所以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景。 “好，本就是想要带你出来看个热闹的，既然已经没有想要拍的东西了，不如我们去逛逛夜市？” “直接回府吧，白菜应该准备好了。” 之前总是买外边的食物就是觉得厨子做饭太单一，但是自从有了白菜，大到御膳房的各系菜肴，小到街边的烧饼，就没有白菜不会的。 “好。” 不去逛夜市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盯着九儿看了。 “那九儿就先回去，最后一件拍品是咱们商会的，晚点还需要处理事后。” “好，辛苦小舅舅了，需不需要我们将小舅母先送回去？” “不用了，我跟你小舅舅一起，孩子在家也有奶嬷嬷照顾，又有马车等着，你们先回。” 第218章 驸马粘人 第二天一早，皇后娘娘就派人来公主府了。 “皇后娘娘说想念公主了，正好也请驸马爷一起进宫，御膳房得了一批秋蟹，让公主跟驸马爷尝个鲜。” 顾瑾与夜九二人都没在意，只以为皇后是真的想念夜九了，不然只是想要让尝个鲜直接派人将蟹送来公主府就好了，何须将人叫进宫。 结果才进宫门，皇帝就派人等着了。 “给驸马爷请安，陛下得知公主与驸马进宫，让老奴在此等候，将驸马爷请去说说话。” “既然这样，那驸马便去吧，我在母后那里等你。” 夜九不耐烦应酬，而且顾瑾都将职务退了下来，现在就是个清闲的驸马爷，父皇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的驸马出气。 夜九这边一进皇后的宫殿就看到了一堆的东西。 “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快看看，可有喜欢的。” 皇后上前拉住了夜九的手，对着那一堆东西挑选起来。 “母后，儿臣不缺东西，您自己好好收着，怎么突然将这些东西翻出来了？” 布料珠宝药材燕窝什么都有。 “好事情，你四皇嫂有孕了，让人收拾了准备给你四皇嫂送去。” “这是好事啊！那母后直接让人给皇嫂送去，儿臣那里不缺，等会儿臣回去也让人准备一份礼物送去贤王府。” “不急不急，还未满三个月呢，你可以先准备着，既然你不挑，那就让人都送去贤王府。” 皇后的话落，立即有人上前收拾，母女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座位上坐下。 “一转眼的，母后的九儿都成了妇人了，婚后感觉如何？驸马与你可同心？” “驸马很好，儿臣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你倒是嘴上这么说，那爬床的贱婢直接让人打死就好了，还宽仁的留一条命让去庄子上。” 皇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见公主府并没有什么动静，而且人来回话，九儿还有心情种地，于是就没有让人去请九儿进宫，不过却也让人传话到了庄子上，一个小小的宫婢，居然敢爬主子的床，不给点教训如何成。 “不过是被富贵迷了眼，母后不是叫儿臣来吃蟹的吗？” 夜九立即岔开话题，早就过去的事情了。 “是，你刚才进来嬷嬷就让人去御膳房传话了，很快就能送来，怎么就只惦记吃，最近宫里又新训练了一些歌姬，你不是喜欢吗，去挑几个平日里解闷用？” “不用了母后，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海，之前那些美人放府里也没时间去听什么歌舞，与其让这些美人关在后院里，还不如留在宫里给母后唱个曲什么的，给母后解闷。” “我看你才不是觉得没时间听歌舞，是驸马爷有意见了吧，还专门请了官媒打发那些美人，虽然母后希望你们夫妻和睦，但是却并不愿看到你为了一个男子放弃自我。” 皇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若不是知晓女儿不喜欢过度的触碰，一定要伸个手指点一点这小脑袋瓜子，将人点醒。 夜九闻言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母后，怎么这事情都传到您耳朵里来了。” “你当只传到了你母后的耳朵里，如今外边不知多少人在传呢，你才成婚，公主府突然找了官媒上门，少不了上门打听的。” 夜九对此是哭笑不得，好吧，自己的驸马吃醋吃得全城皆知了。 “母后，不是驸马的错，本来儿臣也准备让这些美人寻良人成家的，儿臣是要出海的人，府里没个正经主子在家，养着这些美人，既不能当主子，又不能作为普通的宫婢处理，麻烦事也多，何况，她们现在也算是儿臣铺子的管事，成了家更能安心做事。” “若真是你这么吩咐的，需要驸马爷派人给官媒好处？” 夜九闻言呆愣了一会，她确实知道顾瑾在背后做的小动作，不过却没想到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想到了贿赂这一招，堂堂驸马爷，还是镇北侯府的世子，让人去贿赂一个官媒。 “母后，这事情确实不是驸马的错，要说错了，那也只能是驸马对儿臣太过上心，驸马他有些粘人，不过，这也是我们夫妻间的小趣味，您就别担心了，以儿臣的武力，驸马他一颗心也只能落儿臣身上。” 夜九一句驸马粘人，皇后忍不住联想起来，随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倒是没想到驸马是个粘人的，既然这样，就让官媒好好上心些，你也是，听说你陪着那王美人种了好几天的菜，你跟驸马才新婚，总得多顾着驸马一些。” 夜九点了点头，总算是将话头给岔开了。 顾瑾这边就不怎么好了，皇帝叫了人过来，自己在案桌前批阅奏折，顾瑾就这么被凉在一旁，这一凉就两刻钟过去了。 直到宫人重新换了茶水，皇帝这才像是刚看到顾瑾一样。 “驸马什么时候来的？” “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赐座。” 站了两刻钟倒是不累，就是这个心里有些忐忑，仔细想想自己最近好像也没犯错，应该就是老丈人看自己不顺眼。 “听闻公主府请了官媒，不知是给谁相看呀？” 皇帝端起茶水试了试。 顾瑾心下一抖，怎么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传到老丈人耳朵里了，而且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回陛下，是给府里的那些美人，臣既然与公主成了婚，后院里养着美人不太合适，之前又出过贱婢爬床的事情，但是这些美人都很守本分，又替公主做事，所以臣想着给她们找个好归宿，也不枉公主对她们的厚爱。” 顾瑾斟酌再三，然后说出了这番话。 “哦？那朕怎么听说是这些美人碍着驸马的眼了，想当初，曾有流言说九儿喜好美色，驸马不会是心中不满特意而为吧？” “臣没有。” 顾瑾顿时跪在了地上。 自己就是酸了些，但是绝对没有怀疑九儿的意思啊！ 皇帝没有第一时间叫起，对于顾瑾的答案还是满意的，没有跟不敢可是两个意思。 第219章 顾嗣述职 “朕就这么一位嫡公主，从前亏待了，如今只希望她事事顺心如意，顾爱卿是九儿亲自挑选的驸马，理应对九儿一心一意才是。” “臣对公主之心日月可鉴，此生只公主一人，生同衾死同穴。” “驸马记住自己的誓言，如今顾将军也回来数月了，该去福州报到了，如今顾老太君身体还健朗，你与公主也早点要个子嗣。” “臣遵旨。” 皇帝这边敲打得差不多了，皇后那边也正好派人来请驸马过去。 等螃蟹吃完回公主府，顾瑾就收到了自己兄长的消息，述职的文书下来了，最多再停留几天收拾行李就要出发去福州。 “九儿，大哥要去福州了。” 顾瑾有些不舍，难得一家团员，嫂子如今腹中胎儿还有几个月才能生产，也不知大哥到时候能不能赶回来。 “你要是舍不得，咱们回去住几天，福州距离京都并不算远，水路不消一天就到了，若是良驹，快马加鞭的，七个时辰也能赶回来。” 顾瑾一想也是，差点就给忘了，现在兄长已经不是当初在宣府的时候了。 “那好，我们回去住几天，等送了兄长走我们再回来。” 夜九的提议让顾瑾原本有些委屈的情绪一下消散了，立马让人收拾了些东西就回了镇北侯府。 “世子跟公主回来了！” 夜九跟顾瑾刚下马车，小厮就迅速跑回府里传话了。 等夜九跟顾瑾走到大堂的时候，侯府的主子们都聚集在了一起。 “微臣（臣妇）给公主请安。” “大哥大嫂不用多礼，说了，这是在家中，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夜九上前一把扶住了身怀六甲的大嫂，顾瑾也扶住了自己大哥。 今日文书送来了，一家人也正好都在大堂里聚着，说着关于顾嗣去福州的安排。 “孙儿（孙媳）给奶奶请安，给爹爹请安。” “快起快起，都坐，正在商量你大哥的事情，没想到你们夫妇二人就回来了。” 镇北侯眼神看向儿子，让儿子将公主扶好。 夜九与顾瑾坐下，几个孩子现在都还在学堂里念书，最小的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所以都不在。 “大哥让人送了消息，我跟九儿回来住几天，等大哥去福州了，我们就回公主府。” 顾瑾说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从宫里回来再到收拾东西回侯府，一路上都没抽出空喝口茶水。 “也好，你们兄弟可以多相处相处，公主若是需要什么直接让下人置办，瑾儿照顾好公主。” 小儿子能回来住几天也好。 “这次过去，只你大哥一人，福州还有你大哥岳家在，行事上也方便。” 顾瑾闻言点点头，大哥这一次过去也能替大嫂尽尽孝，等嫂子生了，孩子大一些也能回去看看。 再看大哥大嫂紧握的手，顾瑾也抓住了夜九的手。 夜九只是微楞了一下，没有抽回手，任由顾瑾抓着。 顾老太君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眼神还十分的好，看到两个孙儿夫妻间关系都如此密切，心中十分高兴。 “嗣儿的事情已经商量好了，让瑾儿带着公主先回院子，上一次回来就住了一个晚上，屋子都是按着瑾儿从前的习惯收拾的，让人按九儿的喜好重新布置一番，今晚让厨房多加几个菜。” 镇北侯点了一下头，对于分离他们这样的武将早已习惯，如今只是调去福州而已，如此近的距离，自己虽不能随意出京，但是家中的女眷却没有这个禁忌，而且顾嗣这次调度过去是作为训练官的，沐修的时候是能够回京的，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无召不得入京。 虽然顾大奶奶很想回福州探望自己爹娘，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不会任性。 而且回来之后公公就将管家权交到了自己手里，为了夫君跟孩子，她也要好好将这个家管好。 自打成婚后，自己只在侯府住了一年，这一去宣府就是十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尽孝的。 侯府的产业原本不多，但是经过顾瑾的插手，侯府增加了冬季大棚还有几个庄子，自家老爹那三万两银子最终是没还回去，全都换成了田地跟粮种棉花冲到了公中。 所以身怀六甲的顾大奶奶虽然有两位得力的心腹，但是还是忙得不得了，自然也就无法分身去照顾顾嗣了。 顾瑾跟夜九这一住住了四天，这四天也没闲着，顾瑾忙着跟自己大哥跑前跑后的收拾，还有商量一些事情。 夜九闲着，给顾老太君还有镇北侯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夜九又拿出了一批好药让太医制成药丸给两位长辈调养身体用，减缓身体机能衰老的速度。 从前顾瑾不争气，顾嗣又在宣府那样危险的地方任职，老人家整日担忧挂念，身体自然不好，如今顾嗣换了职位，顾瑾也成家了，家中又要添丁，喜事连连，心情好，身体也跟着好。 夜九计算着，有了这些好药的调养，只要不出意外，两位老人再活个四五年完全没有问题，这个时间足够自己寻找到新的作物了，到时候顾瑾也能陪着老人，不至于留下遗憾。 当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宫里的两位也同样收了不少好药材，自然也没有吃味。 为了回程方便，顾嗣带着亲兵骑马前去上任，这些良驹都是陪着他们出生入死的，默契度不是一般的马儿能够比的。 送走了顾嗣，夜九跟顾瑾也收拾了东西回公主府。 这几天，顾瑾跟顾嗣帮着把侯府那些产业的蛀虫给清理了一遍，这样他们二人都不在侯府的时候，拿了管家权的顾大奶奶也能够轻松一些，到了生产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下面出乱子。 夜九回了公主府，立即迎来了一群美人的殷勤围堵。 “公主，您总算是回来了，我们想你想得饭都快吃不下了。” 习惯了公主在府里的日子，突然一段时日见不着，她们心里也没有底，尤其是这段时日官媒总是带着册子来给她们看人，她们都拿不定主意。 第220章 聚会 “大家都先别围着公主了，公主跟驸马爷刚回来，需要休息。” 王美人一看到被冷落在一旁的驸马爷臭着一张脸，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出声喊住热情的姐妹们。 “你们都先回去，晚点我再去看你们。” 夜九一出声，美人们这才纷纷收敛，然后行礼告退。 夜九转身抓住了顾瑾，两人相携回了主院。 沐浴更衣，浴池胡闹了一番，夜九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 “你休息一会，我去看看她们。” “所以九儿一回来就要忘了我这个驸马吗？” 顾瑾略带哀怨的盯着夜九的背影，夜九无奈转身，手一拉，系好了腰带。 “如何会忘了我的好驸马，刚才是谁在我身上作威作福来着？这事情我也只与驸马做，好了，若是太闲了，可以约三两好友出去聚聚，我这几天可能会比较忙。” 夜九的手从顾瑾身前收回，一本正经的转身离开。 顾瑾坐在床边，也不知想了什么，又或许是兄长的离开，起身穿好了衣裳还真去找从前的好友去了。 桌面上挑选了几张帖子，然后递给四喜。 “去，送帖子。” 四喜双手接过帖子就往外走，这种事情轻车熟路的，以前自己是专门跑腿的，现在自己路上随便叫几个人就能帮自己把帖子送去。 收拾齐整，顾瑾先乘车到了茶楼，没多久收到帖子的几人就陆续到了。 “顾瑾兄，怎么突然有闲情请我们一起聚聚？” “不会是在公主那受气了吧？” “瞎说什么。” 顾瑾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 “对对对，别瞎说，听闻顾大将军今日出发去福州了，顾兄应该是为此忧愁。” 连忙有人圆场。 “顾兄，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打完圆场，男子再度开口。 “什么事？” 顾瑾抬手，很快有人进来续茶。 “之前你不是建议我们找点事情做或者买庄子吗，我回去的时候喝多了跟我娘子说了这事，我娘子觉得十分可行，树大分枝，我也不能一辈子靠着我爹他们，我也没那经商的本事，庄子倒是有一个，就是这种子不好弄，想从你这边看能不能走个后门。” “你这家伙还真种地啊？” 其他二人忍不住惊奇。 “我又不像你们两个家中老小，我夹在中间，兄弟姐妹众多，哪怕将来分家也分不到多少东西，总不能靠着娘子嫁妆过日子吧，自然是要找个门路。” “你那庄子多大？” 顾瑾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不大，七八十亩，我娘子有一个陪嫁的庄子，算上旱地五十亩。” 七八十亩的庄子对于他们这样的身份来说确实不算大了。 “那可想好都种什么？” 顾瑾仔细的询问。 “我娘子说，她的庄子旱地多，可以种果树棉花，我那个庄子倒是可以种水稻，旱地没那么多，也就十来亩。” 顾瑾点点头。 “你娘子的提议不错，种粮食卖不了多少钱，你们可以种一部分果树，再搭配上棉花，还得养牲畜，否则粮种给了你们，你们没有足够的肥也不行，你那个大点的庄子最好挖个塘存水，稻田里还能养些鱼，塘里能种藕，上边再盖个棚子养鸭子，若是不懂，后日，后日我让人带你去一个庄子上去看看，不说能大赚，但是丰年保收。” 顾瑾自己名下的庄子除了建大棚的，剩下的全都按照夜九说的，弄成了生态种植园，最大程度的将一个庄子利用起来。 提高产量的同时还能增加收入。 “那太好了，后日早饭后我就到公主府门前等着。” 另外二人对此也就听一听，对此不在意，妻子是家里精挑细选的，自己手头也富裕，不用如此计较。 见顾瑾二人对事情商量完了，二人也喝茶喝够了。 “在这喝茶实在是无聊，那说书的最近都没什么新书，不如去游湖吧，几大花楼联合做了个活动，在湖中间搭建了一座舞台，每晚都热闹得很。” “不去，乌烟瘴气的。” 顾瑾下意识的拒绝。 “去嘛去嘛，我们只是去看表演，又不是要去做什么，放心，公主不会因此追究的，更何况，连十公主的驸马都会去，你也是驸马如何就去不得了？” “是呀，那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就是想要起什么龌龊心思，那也要看地方，就当放松放松，走吧走吧。” “喝茶不如喝酒，正好最近新出了一款金桂酿，一会路过的时候买上几坛，好久没有一起开怀畅饮了，自打成了婚之后就一直被约束着，难得放松，顾瑾兄，你就别犹豫了，听说明年你还要跟公主一起出海，下一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聚一起。” “可不就是，走走走，顾兄要不要让人去给公主报个信？” 虽然说他们不是去瓢女纸，但是总归是要晚归的，报备一声少不了。 被人拉着的顾瑾听到那句不知何时才能再聚，便也不再拒绝，何况确实很久未曾喝酒了，公主府的酒太容易醉人，所以顾瑾喝得极少，之前一直忙于工事，为了保持清醒，顾瑾也是极少沾酒。 到这个时候，天色其实已经不早了，派人去定好了船，几人这才让人回府报备，然后共同出发。 四喜今天被顾瑾落在了公主府，出门并未带小厮，让同行的一位小厮去报的信。 夜九去看望美人们，一群美人将画册拿了出来，然后与夜九讨论。 “公主，我们一群人商量了一番，太艰苦的日子我们是过不了的，再加上如今我们也是有事做的人，姐妹们有几个看中了的，其余的都犹豫着不知怎么选，除了我们几人是不想嫁人的，王姐姐翻了年回吐蕃，所以也还不打算嫁人。” 夜九闻言点了点头。 “不嫁的话可以招赘婿，又或者，府里可有看上了的管事什么的，你们会的手艺，休闲阁也不需要你们亲自出手，将来可以交给下人去做，驸马出自镇北侯府，还有不少有本事的将领单身的，就是大老粗了一些，官媒手里的都是京中的，若不是不想在京中生活的，也可以嫁娶别的地方，你们有手艺，到时候可以再开休闲阁的分店。” 第221章 美人受罪 关于武将的这件事还是顾大奶奶给的意见，妯娌二人这几日无事的时候闲聊，说到公主府请官媒的事情，顾大奶奶就顺嘴说了一句，军营中打光棍的武将不少，那边是艰苦了些，不过这次跟着回来的亲兵中也有好几个被调回来了的，官职低是低了些，但是人品能力都不错。 夜九府里的这些美人或许之前的身份并不太好，但是一个个却都是完璧之身，如今又有本事又有技艺，看着也落落大方的，倒是可以撮合一二。 “也不是非要你们嫁，你们可以先看看，顾大奶奶给帮忙联系了，我带你们去侯府碰碰面，了解一下，你们可愿意？” 一群美人相互对视，然后纷纷点头，不管成不成，公主已经为她们如此上心了，她们就不该拒绝。 “奴婢们愿意。” “好，那就三天后，还有你们这些看中了的，也让官媒找个机会，分别相看一番，省得什么都不了解盲婚哑嫁。” 夜九直接敲定下来，招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夜九愿意麻烦，这些美人们却不愿意，她们要家世没家世，真的招婿又能招个什么样的，她们还不至于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夜九这边一敲定就让人去镇北侯府给顾大奶奶递书信，有事情做也免得这个大嫂因为大哥的离开太过难受，转移一些注意力。 很快，顾大奶奶就回了信，确定了时间三日后，到时候让这些将领们以看望老侯爷的名义上门，夜九提前一个晚上将人带回镇北侯府，除了武将，还有一些留在京都的管事也会叫来，这样人多，选择也多，反正夜九这边的美人也多。 别看只是一些管事，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够帮忙打理产业的管事，日子过得都不错，人也精明，而且还未婚的，可见本事了。 “公主，我就不去了，我看上了咱们府的汪管事，就是，就是不知他能否看上我。” 害羞的低下了头，双手扭着帕子。 夜九闻言想了一下才对上号，整个公主府大大小小的管事有十二个，除了四个女管事，剩下八个都是男管事。 汪管事是负责厨房的，今年二十八了，有过一个妻子，不过妻子身体不好，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就没了，孩子大的都十一了，小的也八岁了，自己好生生的美人怎么就喜欢上一个鳏夫呢。 夜九探索的眼神，美人立马跪了下来。 “其实奴婢还未入宫前就认识汪管事了，就是他可能不记得奴婢了，奴婢受过他一饭之恩，不过那时候汪管事已经有妻子了，还十分恩爱，奴婢又被送进了宫，没想到此生居然还有机会再见，而且他还没了妻子，所以，所以奴婢才想，才想嫁给他。” 所以人生处处充满狗血是吗？ 汪管事是夜九安排进公主府的，原本汪管事在酒楼给人做掌柜，可惜主家犯了事，汪管事没了工作，家中小儿子也突发重病需要人参，夜九巧合的手里有，看到一个大男人抱着孩子跪在药堂面前痛哭哀求，一时心软，就将人参拿了出来。 汪管事为了报恩，自愿为奴，夜九正好也有一堆东西想要送回京城，但是自己又懒得赶马车招呼的，就将人收了，然后汪管事就带着儿子还有车队进了京入了公主府。 因为汪管事之前做过酒楼的掌柜，对食材了解，之后被总管事给安排到了厨房做管事。 “哪怕他大儿子比你也小不了几岁，去当后娘你也愿意？要知道后娘难为。” “奴婢愿意，汪管事的两个儿子奴婢也会视如己出，奴婢本身也不能生孩子，正好合适。” 女子的话一出，有好几个女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们都是被灌了药了的，小腹受过捶打的，为了保持身材，也为了不给贵人造成麻烦，所以虽然依旧是完璧之身，却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也是她们不愿嫁人的原因。 夜九对此还真的不知道，虽然有派人给她们看病，但是却也没过问过，只是生病了该治的治，定期检查。 “都问过大夫了？不能医治吗？” 受过同等遭遇的美人纷纷摇头。 “治不了，若不是我们幸运被送到了公主府，好吃好喝还有大夫给调养，能否活过三十都说不定，如今的日子我们已经十分满足了。” “为何会如此？”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夜九也就不问了，好几个摇头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我们被挑选出来都是喝过绝育汤药又捶打过小腹的，能熬住活下来已经十分不易。” 夜九想到了一种可能，若是只靠喝药，想要完全绝育是不可能的，除非长期坚持服用，那么打击小腹呢，子宫脱垂的话确实会死人，所以…… 夜九不由的替这些美人觉得悲哀，这个时代虽然对女人还算宽容，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如此。 “你们几个一会都趟屋里我给你们检查一番，到时候让太医院看看能都开些汤药调理调理，不求生孩子，起码少受些病痛。” 几个美人轮着进入到了内室躺下，夜九给检查了一番，用扫描仪一扫，确实都存在子宫脱垂的情况，不过也不至于不能受孕，但是这些美人身体里还含有水银，这影响就大了。 水银已经被身体吸收，不要说这个时代，就是自己原本的时代，想要清除掉这样的水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含量还不算很大，不过子宫受到的危害确实不小，能够受孕的几率都达不到千分之一。 “你们来月事的时候是不是都十分痛苦？” 这一次不单受罪的几位美人点头，其余不少美人都跟着点头。 夜九有些头疼，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个功夫去现学医术，不过可以找个女医官，从系统里购买关于这方面的医书让其学习。 “以后寒凉的食物都不要再碰了，注意保暖，我会让医官来给你们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替你们好好调理调理身体。” 第222章 花船行 等夜九这边让太医给一群美人看完诊，就收到了消息，自己的驸马爷跟好友要去游湖看表演。 “公主，可要让人去将驸马请回来？” 管事问得小心翼翼的，夜九看了看外边已经降临的暮色一时没有言语，公主府的下人们也不敢说话，生怕发出动静来让公主注意到自己。 “让人将晚膳摆上来吧，驸马爷可带了随从？” 管事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女，侍女立即下去传膳。 “回公主，驸马今日出门并未带随从。” 夜九闻言微微皱眉，不会水的旱鸭子游湖怎么连个随从都不带。 “让人去准备船，另外派人暗中保护驸马，不要让驸马爷知道。” “是。” “对了，将四喜派去陪着驸马爷，让驸马爷玩得开心一些。” 夜九说完，转身离去。 管事立即下去安排。 还好还好，公主并未生气。 毕竟生气的人可吃不下晚膳。 夜九一点都没少吃，甚至吃完了晚膳，还专门沐浴更换了一套衣裙。 没有带帷帽，夜九带了一个金丝缠珠的面帘，火红的束腰洒金襦裙，纱织的大袖衫披在肩上，带着些许异域风情的装扮，夜九就这样上了马车，马车从公主府内出发。 “不用着急，慢慢走。” 夜九在马车里坐好，淡淡的交代了一句，靠在车壁上，手里拿着一本画册，一颗夜明珠镶嵌在马车顶部照亮着马车内部。 这册子还是夜九无意中发现的。 自己的好驸马有时候总是背着自己不知在房里做什么，以为自己睡着了，偷偷一个人从箱笼里翻出来册子背着自己看，一个人偷着乐呵，每一次那什么之后都是食不知髓的模样，贪婪得像只猫。 今天正好驸马不在，夜九吃完了晚膳，自己在屋子里一个箱笼一个箱笼的打开，除了两套小人，就是这样的册子好几本，不过手里的这一本是翻看痕迹最严重的，成婚都还没一月呢，自己的好驸马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湖面一艏艏的花船上，顾瑾上花船的时候看到还有不相干的女子，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只要人不往自己跟前凑就好，于是冷着脸坐了下来。 等四喜坐着小船追上来的时候，顾瑾心里是很激动的，面上却不显。 “你怎么来了，可是公主叫我回去？” 此时顾瑾已经站起了身想要顺势跟着四喜离开。 “回爷的话，是公主派小的来伺候您的，公主说了，让您玩得开心，花船的钱公主府会付。” 顾瑾刚准备迈出的脚一僵，然后重重的坐了下来。 “那你来干嘛，公主她不忙了？” “公主今日忙了一下午了，小的来的时候还未传晚膳。” 顾瑾闻言有些担心，但是更多的还是酸，能陪着那些美人一下午都不关心自己这个驸马，连自己出来吃花酒居然还包出钱，九儿对自己还不如对那些美人来得在意得多。 偏偏四喜还以为自家主子爷想要知道公主一下午都做了什么，于是事无巨细的将夜九下午给一群美人看诊挑对象，还有专门请了太医来诊治的事情详说了一遍。 “行了，就你话多，去那边跟那些小厮一起呆着去，不用伺候。” 顾瑾脸都黑了，其余三人听着纷纷想起了从前关于夜九的那些传言，看顾瑾的脸色黑得能滴墨，相互之间又对了个眼神，果然，顾瑾兄并不是自愿当这个驸马的，太惨了。 “来来来，顾兄，这菜上齐了，喝酒喝酒，可不能浪费了这上好的金桂酿，让人上来弹奏两曲，怎么能这么没气氛呢。” 若是在四喜没来之前，顾瑾肯定拒绝这样的安排，偏偏这一会堵着气没法出，于是默认了安排，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金桂酿其实就是桂花酿，不过比桂花酿要更淳厚些，也更醉人，不过入口还是带着微甜。 顾瑾一杯下肚，被子刚放下，立即就有人帮忙蓄满。 别人都在欣赏歌舞，顾瑾却是喝闷酒，等船划到定点的位置的时候，顾瑾已经半醉了。 “顾兄顾兄，不能再这么喝了，这样，我们先看看表演，很快就要开始了。” 这会其他三人也着急了，要是顾瑾在花船上真喝得酩酊大醉，回头九公主不得找他们麻烦，主要还是顾瑾现在这喝酒的状态不对。 “是呀，顾兄，吃菜吃菜，酒歇一会再喝，人呢，给驸马爷上一碗解酒汤来。” 四喜这个时候可不管，也不敢管，公主可是说了，由着主子爷爱干嘛干嘛，只要别伤着碰着摔水里就好。 别看主子爷这会人在花船里，别的公子爷身边都有女伴，独独自家主子爷，但凡有女子想要靠前都是直接给冷眼，硬生生将人逼退。 还是自家白菜说的对，主子爷就是大醋缸子，之前自己还没回味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主子爷黑着脸赶了过来，现在要是再回味不过来，那自己这个小厮就太不称职了。 花船外有影卫守着，四喜只要注意着花船内的情况就好。 酒杯被拿走了，顾瑾也不抢，他还保持着半清醒呢，九儿喜欢干净，喝多了九儿该生气的。 桌面上的果子拿起来有一个没一个的吃着，外边的台子上果然开始热闹了起来。 顾瑾只随意看了几眼，他想九儿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靡靡之音，听得人更加提不起精神。 顾瑾是看不上，但是其他几人就不一样了，虽然都成了家了，但是美人美色谁不喜欢看啊！ 何况家花那有野花香，家里那都是端庄的大家闺秀，比不得这些女子风情万种，而且若不是借着顾瑾这个驸马爷的名义，这样好的位置还真不好定。 于是乎，三人一脸沉醉的欣赏着表演，无人管的顾瑾不知怎的又摸到了酒杯，这次倒是不一直闷着喝了，四喜走了过来伺候上，免得那些想要借机上位的姑娘靠近自家主子爷。 也确实有女子想要靠上前来，之前的时候顾瑾神色清明，女子不敢妄动，但是这会顾瑾已经半醉，那慵懒的姿态，让人怦然心动。 第223章 惊世容颜 一艏大船一直停靠在湖边等候着，船的四周停着六条小船，成保护的姿态将大船围绕着。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最终停在了大船面前，船上的人立即放下甲板，将所有灯笼点燃，放下了帘子，挂上了公主府的徽记。 “恭迎公主殿下。” 船上的女子赫然就是之前从宫里调出来培训的宫女们，自从端午之后，夜九就拿钱让人买了这样一艏船，然后将这些女子都安排在了船上，让她们习惯船上的生活，还有不能落下训练。 “都起来吧。” 夜九一身红衣款款而入进入了船舱的上层，观景最好的位置，桌面上很快就送来了茶水点心。 船一共三层，顶层观景最好，二层是休息的地方，底层就是船工所在的位置。 这样一艏大船的出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不过却无人敢靠近，哪怕靠近了的也会被驱逐开。 夜九的船并没有挤尽舞台前面的位置，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落在后方。 坐在顶层，夜九一眼就看到了顾瑾所坐的船，两艏船离得不算远，大概三十米的距离，对于夜九来说，完全能够看清船里的情况。 看了眼自己乖乖的驸马爷，夜九将视线看向了舞台上，确实挺不错，美人是个个都美，还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表演也一个赛一个的精彩，观众也给力，花签不要钱一样的投。 “太吵了，去跟后面的船说一声，我们换换位置。” 顾瑾皱起了眉头，突然对着身边的四喜说到，至于那三位沉迷其中的家伙完全不在顾瑾照顾范围内。 “顾兄，这么好的位置，怎么就要换呢？” 刚刚给自己看中的美人投完签，男子就听到了顾瑾的吩咐。 “都是有家室的人，钱不留着养媳妇，给别的女人花，出息。” 顾瑾没好气的直接怼回去，男子闻言摸了摸鼻子，差点忘了，面前这位可是驸马爷，算了算了，本就是为了给这位爷放松心情的，奈何这位爷不喜欢，换就换吧，台上的看不了，船上的也能看。 要知道今天运气特别好，白梨姑娘居然愿意坐船，不过之前看着这位爷心情不佳，为了不让美人受罪，也就还没让人去请白梨姑娘出来。 “也是，挺吵的，我们换到后面去反正也看不清楚了，索性再往外划一些，请白梨姑娘出来弹奏两曲。” 四喜已经下去让人跟后船说一声要出去，而且远远的就能够看到公主府的船了，于是下去直接吩咐船工划到那大船旁边。 “这，我们这样的小船，只怕是不能靠过去。” 只一眼，船工立即就能看出大船不好惹。 “不用担心，那是公主府的船，已经打过招呼了，只管划过去就是了，能让甲板搭在一起就好。” 已经彻底沦陷成为公主府的人的四喜自然是熟悉那条大船的，毕竟没少往大船上送东西，不过这事情主子爷肯定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还是那副模样。 两船相让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尤其周边都还围着船呢，所以等船顺利的让开划出去，已经过去了两刻钟了。 顾瑾也不管船划到了哪里，只要远离了那靡靡之音，顾瑾都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边，一直等候着的白梨姑娘总算是款款而来。 “奴家见过各位公子，给各位公子请安。” “白梨姑娘客气了，快坐。” 白梨姑娘的眼神特意看向了顾瑾，其余三人哪里不知是何意，奈何，顾瑾现在可是驸马爷，白梨姑娘的一番心意只能落空了。 顾瑾不啃声，白梨姑娘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却也没表现得太过，行了礼，款款坐下，手抱琵琶，一张白色绣花面纱遮住半张脸，露出饱满的额头与一双柔情的大眼。 “各位公子想要听什么？” “白梨姑娘弹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既然如此，小女子献丑了，先给公子们来一曲《浔阳曲》。” 白梨话落，十指纤纤，染着淡粉的指甲让人看着想要把玩一番。 左手扶住琵琶的上端，右手拿着拨片，色彩绚丽的琵琶横抱在怀中，真真应了白居易那首《琵琶行》。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浔阳曲》是一首抒情写意的文曲，旋律雅致优美，倒是与之前的靡靡之音不同，弹奏的人技艺纯熟，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夜九就这么坐在顶层看着对面顾瑾一行人听曲，曲子不错，若是这女子不盯着自己的驸马，曲子里再少些情意，或许更好听。 一曲《浔阳曲》结束，白梨重新调整了一下琵琶，音调斗转，一曲《卜算子》搭配着白梨姑娘独有的腔调唱出来，瞬间迷了人心。 偏偏这些人里白梨不停的用情意绵绵欲语还休的眼神看着顾瑾，顾瑾却如同木头一般毫不触动。 夜九十分肯定，这女子是想要勾搭自己的驸马，一席红衣，夜九轻轻的落在了花船上，影卫顿时从暗处走了出来护在周围。 船上伺候的人想要惊呼，却被那明晃晃的大刀金牌给震慑住了，噗通跪下没敢说话。 夜九款款而入，白梨弹曲的手颤抖了一下，曲音一乱，众人也回过了神来，立即发现了不对。 顾瑾是第一个转身的，一眼就忍住了夜九。 “九儿。” 习惯的称呼瞬间脱口而出，夜九朝着顾瑾微微一笑，顾瑾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中一般，半跪起的姿势忘了要做什么了，眼里心里全都是他的九儿。 他的九儿来接他了，他就知道了，九儿肯定是在意他的。 但是在其余人眼中就不一样了。 其余三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夜九的真容，虽然有缠金面帘遮挡，但是这样更好看有没有！都被惊艳到了，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白梨姑娘却是心中酸涩，凭什么，凭什么！ 不就是命好吗，公主又怎么样，顾公子堂堂一个世子，无奈成了驸马，如今不过是出来放放风，这公主还要追得这么紧，并且看不到顾世子都单膝跪着了吗，连一句起来都不说。 第224章 酒 “奴家给九公主请安，不知九公主大驾，怠慢了，九公主不若先让顾世子起身，女子不论身份地位如何，也不能这样一直让自己的夫婿跪着吧？” 白梨姑娘微微屈身行礼，其余人一听白梨姑娘的话顿时回神。 顾瑾立刻收敛了神情，起身走到了夜九身边，十分自然的拉住了夜九的手。 “九儿，你千万别误会，别听那人胡说八道。” 顾瑾连忙解释，不悦的瞪了一眼白梨。 “九儿，你冷不冷？今天风挺大的，不如披件外衣。” 顾瑾说着，已经动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了夜九的肩上。 夜九微微挑眉看向顾瑾，不过并未说什么，收回了目光。 “草民给公主殿下请安。” 三人回过神来，总算是找到机会请安了，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敢放肆。 “都起来吧，今日驸马与你们玩得也开怀了，本宫就将人接走了，诸位没有异议吧？” “没有没有，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公主殿下都亲自来请了，他们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何阻拦。 此时甲板已经搭好，顾瑾就这么紧紧的抓住夜九的手跟在夜九身后上了大船。 三人见甲板抽走了，立即让船工将船往岸边划。 完全没忽视的白梨气得不得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夜九从头到尾仿佛没看见一般。 “白梨姑娘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别人记不记得刚才白梨挑衅九公主殿下的事情，他们三人可是还记得的，不过到底公主殿下没有发话，他们也不自作主张，只是将人先请下去，以后就不再联系了。 “突然感觉，顾兄或许是自愿的。” 船舱里再无外人，莫名的松了口气忍不住感叹道。 “也许我们都被外边的流言误导了，若是换成我等，家中有此美人，只怕是不愿离开半步，顾兄这是走的什么运气。” “顾兄这是捡到宝了，呸，不对，不能这么说，不过，顾兄还真有福气。” 大船上 “让人准备热水给驸马爷沐浴，今日就不回公主府了。” 夜九淡淡的交代了一句，然后抽了一下自己的手，顾瑾不舍的松开。 “九儿，那你等我，我沐浴很快的！” 夜九撇了顾瑾一眼，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悠然的转身上了顶层。 沾了酒气脂粉的外套上了大船就已经被侍女给拿了下去，顾瑾看着夜九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鼻子，知晓自己今天做得不对，没敢上去缠，老老实实的洗白白去了。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头发丝都没放过，差点没因此溺水了，总算是将身上洗干净了，这才换上衣裳让人给自己将头发擦干。 “身上没有什么味道了吧？” 顾瑾自己闻了又闻，连清茶都喝了两盏了。 “没有了爷，公主在顶层，您只管上去就好，小的就不陪您了。” 四喜确定没遗漏了，立即叫人过来收拾。 顾瑾站在梯子口看了又看，好几次都抬脚了还是没敢往上走。 “在那磨蹭什么？梯子都要被你磨坏了，上来。” 夜九的声音响起，吓得顾瑾差点趴楼梯上，好在抓住了栏杆。 “啊，没，我就是研究研究，马上上来。” 顾瑾地头再次检查自己的衣着，然后快步上了梯子。 夜九一身红衣，露出洁白紧致的肩膀，裙摆就这样撒开落在白色的毯子上，大袖衫不知何时被丢弃在一旁。 “过来坐，四喜说你晚上只顾着喝酒了，这是鱼片粥，喝一些对胃好，再吃些点心，现在的月亮虽不及中秋之时好看，但是今晚的星空不错，一起看看。” “好。” 顾瑾脱了鞋踏上毛毯上，坐到了夜九对面。 桌面上果真放着一小锅的鱼片粥，两个小碗放置在一旁，四盘点心，六道小菜，还有一坛子已经开封了的酒，香气浓郁，是自己从未闻过的味道。 之前自己一身酒气，加上心中忐忑，于是并未注意到九儿身上有酒味，这下总算是注意到，九儿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酒气，香味与那开了封的酒坛子散发出来的香味一致。 “九儿，那是什么酒？味道如此奇特。” “怎么，今天喝的还不够多？这会还想喝？” 夜九笑着手一伸，轻而易举将酒坛子拿在了手里，低头闻了一下，香！要不是今天突然想起，自己还真就忘了这酒的存在了。 “不是不是，这粥也很香，我就是从未见过这酒，随口问问。” 想喝却又胆怯的某人连忙摇头，然后端起了碗舀粥。 “嗯，许久没下厨了，驸马爷将就着喝吧，若是觉得不喜，我就让人端下去。” “不行，这都是我的，别说这里，就是再来三份，我也能喝完。” 顾瑾连忙护食，酒再好也没有九儿好，所以，九儿亲手下厨给自己煮粥，如何能够辜负。 夜九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将另外一个空碗拿了过来，酒坛子倾斜，橙色的酒液带着果香。 酒坛放下，夜九端起碗豪饮，真真是看得顾瑾眼馋。 好酒不易得，九儿居然，居然这般豪饮，真的好想尝尝什么味道。 一共三碗粥，顾瑾粥喝完了，夜九也一连喝了三碗酒，这还不算之前喝了的。 未施粉黛的脸泛起了桃红，美人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双眼就这么盯着顾瑾看。 又是一碗酒下肚，夜九将酒碗至于桌面，然后轻而易举的提起酒坛子单手蓄满，端起酒碗，眼神看了看酒碗又看看顾瑾。 突然的，将酒碗伸到顾瑾面前，又转回到自己面前一饮而尽。 “确实好酒，驸马可想知道这是什么酒？” 放碗提坛蓄酒，动作一气呵成，都不用专门去看。 “想。” 顾瑾这一次一气呵成的点头，非常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并且，不单只是想要尝尝这酒是什么酒，还想要尝一尝面前的美人。 “这是猴儿酒，是我在深山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就是可惜了，这酒数量不多，这一坛喝完，下一次就不知何时能碰上了。” 第225章 钝刀子 顾瑾喉头滚了又滚，感觉面前的有一只诱人的妖精。 酒碗靠近不点而朱的唇，饮上一口，手一伸，直接将顾瑾拉了过来，欺身而上。 纯香的酒带着甜渡入嘴中，顾瑾连眼都忘了动。 夜九松开了手，看到还保持一个姿势的顾瑾笑出了声。 “可好喝？” 美人喂酒岂有不好喝的道理，更何况还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 “刚才太快了，没细品，不如九儿再喂一口？” 顾瑾壮着胆子说到，双眼灼灼的盯着夜九。 “好呀，还剩不少，不如我都喂你？” 夜九端着酒碗靠过来，果然如言一般，一口一口的喂了过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本就是醉人的酒，顾瑾已经觉得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处了。 而伺候的人早就得了交代不上顶层，竹帘纱帐全都被放了下来，只余中间顶部一块空间能够看到星空。 就在顾瑾沉醉其中醉意翻涌的时候，夜九拿出了一本册子，桌面上的东西不知何时收了起来。 “我亲爱的驸马爷，这册子看着可熟悉？” 顾瑾下意识顺从的看了过去，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第二眼整个人爆红成了虾子。 “九、九、九儿，你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自然是我亲爱的驸马爷的箱笼里，驸马总是偷偷背着我不知做什么，今日恰巧驸马有约，我闲来无事便翻开看看，驸马藏得还挺深，用东西包了又包，拿的时候不嫌麻烦吗？” “不、不、不麻烦，不是，那个，九儿，你听我说。” 夜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呀，驸马说，这一本应该是最近才开始翻的，有一本都翻起毛了，看得出来没少翻阅，里面的画面也挺熟悉的。” 顾瑾脸红得都要充血了，偏偏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于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不是，那个，九儿，我，我，是，我看了，还看了不止一次。” 夜九点点头，有点怕把人给逼急了吓坏了。 “难怪驸马技术如此纯熟，不过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这本驸马爷应该还未看完，不如我们一起看，研究研究？” 桌子被夜九一推归到了角落里，画册却稳稳的落在了白色的地毯上，夜九拿起，然后身子一歪，靠在了顾瑾的怀里，仰头，冲顾瑾眨了一下眼。 “好不好嘛？” 向来说话霸气的夜九突然软软的来了一句撒娇，顾瑾觉得整个人都软了，如何拒绝得了，命都能给，何况一起看画册。 “好，都听你的。” 顾瑾感觉嗓子有些干，画册的画面实在是有些，尤其是那肤若凝脂的手指落到画册上指点着。 “这个有些熟悉，这个也挺熟悉，这个好像还没尝试过，不如，我们今日试试？” 顾瑾看着上面的画面，再感受到那不安分的小手，怀中的娇妻美得像妖精，如何还能忍。 化被动为主动，抓住了那指点画册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拥入怀中。 秋波荡漾，沉沦无法自拔。 身心彻底的放纵，顾瑾耐不过酒劲沉睡了过去，即便如此也紧紧的抱着夜九。 夜九也难得染了醉意，不过这样的天，不清洗可睡不下去，直接从空间里取了水，两人一身清爽之后，这才相拥而眠。 顾瑾是从美梦里笑醒的。 夜九也难得的没有晨练，陪着顾瑾一起。 “梦到了什么，笑得这般的开心？” 夜九看到身边的男人眼都没睁开就笑出了声，低语了一句，手指从眉眼处落到了笑起的唇上。 顾瑾睁开了眼，正好四目相对。 “九儿。” “早呀，我的驸马爷，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居然笑着醒来。” 嬉戏的手指可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 顾瑾只觉得那手指仿佛带电一般让人忍不住颤栗，双眼渐渐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然而，当手指落到了痒痒肉上时，夜九突然又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使劲一挠，逗得顾瑾大笑翻滚起来想要躲，可惜如何都躲不过。 最后无奈，顾瑾伸手将人一把抱紧，将双手压住。 顾瑾略带狼狈的模样也逗乐了夜九，被控制住了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顺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亲爱的驸马爷，你做了什么美梦还没说呢？” “我的美梦就是九儿，有九儿的梦都是美梦。” 一滚，两人调换了一下姿势，舒服的侧躺在毯子上。 “我的醋包驸马现在还醋吗？” 不是动不了，只是懒得动了，四目相对，夜九戏谑的开口。 “醋，不过我知道，九儿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小醋怡情，大醋伤身，偶尔醋一下就好，想什么直接跟我说，不要都憋在心里瞎想。” 夜九突然十分的认真。 “还好昨日的那几位只是想要带你出来放放风，而不是想要算计你，否则，若是真的闹出什么来，成为了你我二人之间的隔阂，那时候该如何？” 虽说自己的驸马智商见长了，但是不代表其他的一起长，为人处世方面，还有这些勾心斗角的地方，自己的这位驸马爷还是挺中二的，有时候认死理，心又软。 不然林姨娘还有那庶兄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换成一般人早就找机会报复了。 关于之前相国寺的事情，那张纸条，最后调查出来，当年林姨娘确实有过刺激侯夫人，但是侯夫人的死却确实与林姨娘没关系，那条子是顾笙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才写的。 顾瑾虽然生气，但是为了镇北侯府，为了自己的亲爹，顾瑾认下了这些亏。 夜九却没这么大方，所以拜见公婆的那日才会有女官专门挑剔林姨娘的事情发生。 林姨娘被落了面子，顾大奶奶又回了侯府，正好打压林姨娘，落了林姨娘的威信，让顾大奶奶接好管家权。 只要顾大奶奶不傻，为了自己的孩子，庶出的两房将来也得不到什么便利，林姨娘那当家主做的日子不再，习惯了享乐的人，哪里能受得了，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有时候钝刀子割肉才更磨人。 而且，镇北侯早就想好顾瑾成婚之后分家，不过怕皇帝多想，这才一拖二拖。 第226章 相看 “那我以后就不跟他们出来吃酒了，不过昨日答应了的帮忙弄一些稻种，只怕是要九儿帮忙了。” “稻种之事不算什么，并不是不让你与人吃酒，只是你酒量差，容易被人算计，酒多误事。” “嗯，以后在外不喝酒。” 顾瑾完全不反驳辩解，反正九儿说什么就什么，平日里都是自己追着九儿念叨，难得九儿与自己念叨这些。 “嗯什么嗯，快起身了，该用早膳了。” 夜九没好气的伸手戳了一下顾瑾，率先起身，大红的襦裙自是不能再穿，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裙。 架子上还有一套同色的男装，顾瑾起来，感觉周身清爽，一下就想到了什么，双耳通红，强忍着躁动梳洗更衣。 吃过早饭，夜九让人准备了一艏小船，夫妻二人独自划船赏景。 顾瑾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没有别人盯着，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过小船可没有做饭的工具，到了中午，二人将船划到了岸边，直接乘坐了马车回公主府。 “明日我们一起回镇北侯府，将府里的美人一并带去，嫂子联系了不少旧部，年龄普遍稍大一些，你也帮忙看看，到底是咱们府上的人，结亲不是为了结仇的，两厢欢好才重要。” “九儿放心，大嫂的眼光一直不错，而且能够跟着大哥还有爹一起上战场的，品性都不会很差，不过，嫂子应该也跟九儿说了吧，这些人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 “嗯，嫂子让人送了消息来，每个人的特征还有情况都写了，我也让人拿去给府里的美人们看了。” 可见顾大奶奶行动力有多强，管着偌大一个侯府不说，还有侯府的产业，还有这些旧部，两人只是一时闲聊谈及，自己这边才去了书信确定，那边隔天就送来了名单册子。 虽然没有画像，但是凭着册子里的特征，只要看到人一定能够对得上。 夫妻二人经过一夜达成了共识，顾瑾那动不动就酸的劲头总算是过去了。 顾瑾就如同那被喂饱又放风顺了毛的二哈。 约定好的时间，一大早的，一群大老爷们就登门了，先恭恭敬敬的去给镇北侯行了礼，预先就知道了详情的镇北侯也没多问，见了礼就让人领着过去了。 姑娘们自然是不会那么早就过来的，顾瑾得了任务，专门等着这一群来相看的武将。 “末将等人给驸马请安。” “都坐着吧，今日来想必你们也清楚是为何而来的，此事并不强求，也不涉及政见，全凭自愿，不过有三点是要事先说好的，若是做不到的，可以自行回去，若是能够做到又自愿留下的，那就继续。” “驸马请说。” 君子一诺千金，他们这些武将虽说都是大老粗，但是却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的，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 “这第一，我公主府的姑娘是嫁，你们可听清楚了，就是不为妾的意思，若是你们已经有了正妻人选的，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顾瑾说完，看了一圈，没有人站出来。 “这第二，若是你们家中之人并不能接受的，也可以离开了。” 顾瑾又是详细的观察了一圈，有人脸上的神色犹豫了起来，虽然没走，不过顾瑾已经记下了。 “这第三，今日之事，若是不成，不得在外泄露半句关于公主府姑娘的信息，从此以后再见便是陌路人，不得提及今日之事。” 这也是顾家与夜九两人商量出来的，反正他们二人一不图这些美人们帮着拉拢关系，二也不想乱牵线造就怨偶，所以自愿为主。 “末将等人能够做到。” 原本犹豫的几人又定了定心神。 “那你们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今日不单只是让你们来挑挑拣拣的，要是姑娘看不上你们，那也没办法，公主对这些姑娘也是呵护有加的，都给准备了嫁妆，而且她们也都有一技之长，哪怕不成婚，将来梳了头还能收徒弟孝顺一辈子。” “嘿嘿，能娶个婆娘就成，哪里还有挑剔的，原本就我这样的，已经做好打一辈子光棍了，要不是大夫人提及，让我一定来试试，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有那愿意的，我指定把人捧手心里宠着，家当全都归她管。” 这是一个真大老粗，体格大，性子粗，长得有些像野人，别人的头发不说乌黑，但是好歹是顺的，他却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头发还黄，眼睛又大，脸上有一道疤，让本就不好看的脸更不好看了，只怕小儿见了都要吓得哭叫了。 要说，这一群人里身上带伤疤的不少，但是脸上大多长得都还行，独独他最丑，还独特，但是就是这样的人，三番两次的给顾嗣当刀，他没什么智谋，却十分的忠心勇猛。 阿大是孤儿，没有姓，从记事起就被人叫阿大，后来顾嗣给阿大冠上了顾姓，回京都的时候将人给带了回来，出钱给顾大买了一套小三进的宅子，原本还要安排伺候的人的，都被阿大拒绝了，一个人独居，买了一对祖孙给自己看门打扫。 原本这一次阿大也想要跟着去的，但是被顾嗣给划了下来不让去，阿大为救顾嗣三次重伤，已经留下暗疾，水军训练需要下水，长久以此必定影响寿数且年老之后受罪无穷。 加之顾嗣又从妻子口中得知了公主府的事情，于是特意让妻子给开个后门，把顾大给塞到了名单里。 一群人也都以顾大为首，毕竟顾大与顾将军最亲近，不过顾大并不是他们这些人里年级最大的，只是看着胡子拉杂的显老。 此时，屏风后传来了脚步声，众人知道肯定是来人了，他们都是武将，也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来的人大概有多少。 夜九与顾大奶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顾瑾连忙起身，伸手去扶夜九。 “给公主殿下请安。” 双手抱拳，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见驸马他们可以不跪，但是见夜九却不得不行大礼。 第227章 对眼了 “都起来吧，既然驸马爷已经跟你们说了规矩，那么便开始吧，我公主府的姑娘与别的姑娘不同，你们一个个从西边走进去，一个人一盏茶的时间，会有姑娘进去，若是你们看对了眼，那么就一同去赏花，若是没有看对眼，可以再等等，最后再看一次，不过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一位就不确定了。” 夜九说完，顾大奶奶这边已经让人将后面都收拾好了。 “公主、驸马、大夫人，就由我顾大先行进去吧。” 在顾大看来，自己就是来走过场的，虽然早点晚点都一样，但是也别浪费那个时间，早完早了。 顾大奶奶看向夜九，夜九点头。 “去吧，你们自己看着一个一个的进去就是了。” 在场就顾瑾一个男主子，自然是由顾瑾发话。 顾大从西边走进去，丫鬟过来将人引到厢房里，厢房被人收拾得十分干净，隔着一个方桌，左右各放了一个凳子，桌面上摆了茶水点心。 顾大觉得肯定不会有人看得上自己，于是丫鬟下去之后，顾大自己倒了杯茶水准备坐着度过这一盏茶的时间。 哪知茶水刚端起来，就听到了珠帘掀动的声音。 顾大顿时有些手脚僵硬。 女子款款而来，正是当初站出来说话的那位受罪的美人。 “奴婢玲珑，见过顾壮士，奴婢出自公主府，今年十七，擅长横笛，不能生育，不知顾壮士可否有意，若是无意，那奴婢就告退了。” 玲珑屈身行礼，作为第一个站出来的，也是为了给后面的姐妹留更多的机会，反正自己这幅身躯，嫁不嫁都无所谓。 “玲、玲珑姑娘请起。” 顾大连忙站起来要扶人，但是伸出手又有些不敢动，怕自己粗手粗脚把人弄伤了。 玲珑依言起身，然后仰头正视顾大。 顾大一米九的大高个，只有一米五多点的玲珑不仰头真看不清顾大的脸。 顾大也意识到好像身高差距有点大，让一个娇俏的美人仰着头看自己不太好，于是微微屈膝，十分别扭，但是到底矮下来了不少，让玲珑的脖子好受了许多。 玲珑一开始不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人家这是在照顾自己。 “顾壮士不必如此，坐着吧。” 玲珑后退了半步，然后走到了另外一张凳子旁。 “好好好，坐着，玲珑姑娘也坐。” 凳子的高度是一样的，但是两人都坐下身高的差距依旧不小，不过有桌子隔着，这个距离倒是不用像之前那样脖子受罪了。 “刚才奴婢已经说了自己的情况，我是从教司坊出来的，身体从小就伤了，无法生育，顾壮士若是觉得不合适，现在就能够离开去前厅等着。” “玲珑姑娘莫要伤心，不过是无法生育，到处都有孤儿，花钱买一个也可以，养大了一样能够养老送终，倒是我这样的，玲珑姑娘若是只是进来打发的，顾某认了，我们各自出去，就当没发生过，姑娘值得更好的。” 顾大有自知之明，不说生不生育的，自己这样，连个小寡妇都看不上，更何况面前这气质堪比闺秀的美人，终究是高攀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 玲珑突然发问，顾大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点头。 “是，姑娘这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有公主撑腰，就是那秀才公都嫁的，我这样的粗人……” “我问的不是这个，孩子，你真的觉得抱养的跟亲生的一样？我能够接受抱养的，但是若是你要亲生的，那就另娶，不比弄得孩子跟孩子母亲尴尬。” “啊，当当然，其实，我的身体也不太好，不单长得丑脸上有疤，我战场上没少受伤，有暗疾，十有八九也是不能有亲生孩子的，所以，抱养跟亲生的没有差别，而且，我这样，哪里能有人愿意嫁。” “我愿意，一盏茶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花园里继续说，将位置让给后面的人。” 玲珑起身，顾大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但是更多的是惊喜，脚下立即追了上去，只三步就走到了玲珑身边，然后放慢了脚步跟在玲珑身旁。 一盏茶的时间到，没有人出来，那就是看中了，要不是还有十一二个人呢，顾大奶奶一定要去看看是那个姑娘看上了顾大，自己一定要将两人死死的绑到一起去。 夫君的救命之恩，一次都应该涌泉相报了，更何况前前后后四次，每一次都是非死即伤的情况，也就是顾大身体壮硕，命硬熬了过来。 有一就有二，很快，第二对第三对就产生了。 也有第一眼没相中的，后来再换，也凑了八对之多。 被剩下的那几个顾瑾也看了，之前有犹豫的全都在这了。 也不难怪，这些美人可不是空有其表的，不然那么大的一个休闲阁，来的都是贵妇人大家小姐的，没些看人的本事也搞不定。 成了的跟没成的自然不能混一起，所以在午膳前半个时辰，大家就各回各家去了，该准备的准备。 “好弟妹，这次真的是托了公主的福了，顾大与我和夫君有大恩，他的终身大事也是我们夫妻二人心中的一件大事，奈何一直不能给顾大觅到良人，那媒人礼是添了又添都没送出去，这下好了，公主可不能推辞，哪怕拿回去再给玲珑姑娘做添妆也好。” 顾大奶奶谢得真心实意，夜九也不推辞，反正最后还是落到小两口手里，不过自己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居然看上了一个能当门神的，夜九还是震惊了一番，奈何，两人才相处了那么一会，居然就有了情意浓浓的感觉。 棒打鸳鸯这样的事情夜九还是做不出来的。 顾大这边也是，前脚刚回了自己的宅子，后脚又蹦了起来，急匆匆的找官媒去了。 虽说有大夫人还有公主作保，但是请了媒人才算正式，而且自己一个大老粗的，府里连主子带下人就三人，还都是男子，哪里知道这成婚的程序，自然是找媒人来办，揣上钱，什么都不如黄金白银实际。 第228章 着急 顾大拿着银钱去了官媒那，一开口就找到了专门负责公主府的那位王媒婆。 “您就是王嬷嬷吧，我是顾大，一个从五品的行走官，今日来是想要托您帮忙到公主府向玲珑姑娘求婚的，我家中没有长辈，有一座小三进的宅子，在福临巷，手里头有点薄产，积攒了一些银钱，得知公主府托您给府里的姑娘挑选夫婿，一事不劳二主，我就过来找您了。” “顾官人好，公主府确实托了我给姑娘们推荐夫婿，您的条件也不错，您看这样，先坐下来喝个茶，我们好好谈一谈，了解清楚了，这才好登门不是，何况登门也是要准备东西的，您也要做好准备，这求娶求娶，姑娘家为了矜持也不会一下就答应下来，所以先不急，喝点茶。” 王嬷嬷这还一头雾水呢，公主府的姑娘，连名字都叫出来了，不过她可不敢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得先摸清楚了再说。 顾大闻言连连点头，然后坐了下来，茶自然是不喝了，直接开口。 “我就一粗人，玲珑姑娘出自公主府，三书六聘什么的，该有都有，对，还有那大雁，回头我就去抓了来，王嬷嬷，你看该如何走这个流程，钱不是问题。” “这钱确实不是问题，怎么办都有，冒昧问一句，顾官人可是与玲珑姑娘打过交道，又或者？” 王嬷嬷没细说，只要不是傻的，都懂话里的意思。 “顾某从前在顾大将军旗下做事，是跟着顾大将军一起回来的，顾大将军夫妇体恤我们这些下属，特意牵了线。” 顾大真心求娶，自然不会说不利于玲珑的话，王嬷嬷能成为官媒，那也是人精来的，一下就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脸上笑意更加真诚了。 “原来是顾大将军的麾下，这事好办，不过咱们求娶得带着诚意，礼要全，不要怕麻烦，多登门几次，这礼准备起来也是有讲究的，一次要比一次厚，不知官人府上都有些什么人，无长辈的话，可还有其他亲近的族人？” 王嬷嬷开始打探起消息来，第一是方便自己了解情况，第二就是介绍的时候好介绍，虽然说双方已经见过面了，但是请了自己，那么少不了要说些场面话，所以情况还是要弄清楚的。 “某就是一个孤儿，连姓都是顾大将军给的，最亲近的就是顾大将军跟顾大夫人了，不过顾夫人如今身怀六甲，不可操劳，所以诸事还是要麻烦王嬷嬷帮忙操办。” 王嬷嬷闻言点了点头：“自然是要给官人办妥帖的，那府上呢，可有年长的嬷嬷管事一类，丫鬟人数几何，到时候成了，婚事办理也需要不少人手。” 顾大闻言挠头，还有这么多事，自己原本是不想打扰大夫人休养的，看来还得上门去一趟，挑人这事自己还真不会。 “这些暂时没有，府上连某就三人，不过某会请顾夫人帮忙。” “也行，买人不是小事，这样，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三书六聘您是要齐全的，那么我们今天先准备明日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需要的东西，就是您，您明日收拾齐整一些，我们到底是去公主府求娶，多注意一点才能让人舒服不是。” 实在是，顾大这一头炸毛还有那大胡子，加上脸晒得黑，也不知玲珑姑娘是怎么看上的，反正王嬷嬷要不是干这一行久了，习惯笑脸迎人，都不敢细看。 “不能贸贸然登门，顾官人先写帖子让人送去，第一次登门也不用带太厚的礼，这个会给顾官人准备好，然后明日早膳后出发，您府上没有什么人，若是可以，您最好能请一位长辈或者地位比较高的男子陪同一起以示重视。” 顾大点头，用心的记下，商量完了所有事情，顾大这才喝了杯茶水离开。 没有回自己福临巷的家，再次去了镇北侯府。 “夫人，顾大来了。” “去将人请到花厅，他不来，我也准备让人去请他来。” 顾大奶奶放下了手里的笔，上面写的都是准备给顾大拿去下聘用的东西。 “顾大给大夫人请安。” “快起来，怎么这么急的来了？” 顾大奶奶笑着让人上茶。 “嘿嘿，我想早点将玲珑娶回去，今天去找了官媒，才发现我那府上人手太少，之前就我一个人，有那祖孙两一个给做饭一个给看门足够了，现在不一样，所以这不是来求嫂嫂给帮忙的吗。” 顾大略有不好意思。 “现在叫嫂嫂了，开口闭口的大夫人，放心，人手的事情这两日就给你送过去，这是下聘用的聘礼，册子已经给你列好了，你既然去请了官媒，那我就不再请了，我今日与公爹说了，届时让公爹作为长辈陪你去一趟公主府，若不是相公去了福州，该相公陪你去的。” 顾大闻言激动得差点要给顾大奶奶跪下了，不过即便没跪，也站了起来行了大礼。 “多谢嫂嫂如此费心了，也多谢老侯爷愿意为我出面。” “定下哪一日去登门了吗，时间最好是越早越好。” “定下了，就，就明日。” 顾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顾大奶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还真是着急。 “也好，那明日公爹陪你去公主府，我去给你将人手挑选齐全，也将你的宅子再重新修缮一番，之前你就三个人住，不少地方都落了灰。” “那个，嫂嫂，你给我挑就挑一些家丁就好，剩下的，我想要看玲珑挑选合她心意的人，这样用起来也顺手。” 顾大的话才说完，顾大奶奶就笑出了声。 “行行行，这样，反正明日里你也见不着玲珑，我直接让人将玲珑接过来，带着她一起挑选人手，顺便替你教导教导玲珑如何管家，也省得你成婚之后家里添了一堆人不知怎么打理。 “嘿嘿，那就多谢嫂嫂了，嫂嫂也别累着，我那小院不用太多人，能将玲珑伺候好了就行，人养多了还得给月钱。” 夜九这边，一个下午收到了三张帖子，夫妻二人吃了晚饭坐着乘凉。 第229章 抢手 “这下给着手准备嫁妆了，九儿可想好了都给准备些什么？” 顾瑾给夜九剥着葡萄，一个个放到冰鉴上放着。 “驸马爷不是说要添妆的吗，不知驸马爷又准备了什么？” 夜九手拿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我算了一下，府里一共二十一位美人，包括那被安置到了织造坊的，虽然说她已经成了婚了，但是到底给九儿做了贡献，一个美人给白银百两，海珠五十颗，金瓜子五十颗，九儿觉得如何？” “驸马爷还真是大方，那我再添上棉花五十斤，绸缎十匹，兔毛十张，按照她们现在的职位将三年的分红作为红利入股分给她们，再给准备一人一张方子，抽到什么就全靠运气了。” 顾瑾出钱，夜九给物，其他杂七杂八的就直接从公中里出，批量采购也更划算。 于是乎，已经被调走的黑美人收到了迟来的嫁妆，感动得抱着阿满哭了好久，扭头就丢下男人组装纺织机去了，她一定要给公主安装出更多的纺织机。 棉花依旧是贡品，一下想要采购那么多，就是富贵人家也需要时间，不过夜九就不用了，她自己有庄子种有。 说是五十斤棉花，但是弹了八床五斤重的棉被，也就剩下十斤，这十斤棉花就看个人手艺想拿来干嘛就干嘛了。 美人备嫁，嫁衣可以不绣，到时候收个尾参与了就好，但是给自己夫君公婆准备的衣服鞋袜却是要亲手准备的。 夜九从系统里购买了不少技能书，这个时代还未出现的绣技、制香、调粉、糕点、食谱，全都封在红包里，一个红包一个方子，这就是生钱的金鸡蛋，而红利入股那就是生钱的下蛋鸡，能够保证这些美人嫁人之后还能有钱。 至于嫁人之后的日子如何，就需要看她们自己经营了。 头一天登门拜访的顾大争了第一，王嬷嬷也没想到顾大竟然连镇北侯都给请来了，可见重视。 公主府这边，两个主子年纪都不大，而且这样的事情两人都没办过，夜九特意向自己母后借了人来帮忙。 来的三人都是家世清白的，关系也不错，镇北侯也看好，于是乎中午全都留了下来吃饭，几个媒人也凑了一桌，这是她们接过最好办的喜事了，原本还以为是个烫手山芋呢。 吃饱喝足不说，还给打包了礼物让带走，这亲事可以说十拿十稳了，她们呀，得抓紧了帮忙把事情给办妥帖了。 都是武将，怎么可能用水鸭木雁来代替，三人直接约好了一起去抓大雁，以后就都是连襟了，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从前就是好兄弟。 三人乐滋滋的，先将镇北侯送回了侯府，然后回去简单收拾，一同出发去猎大雁去了，早一日抓到，早一日将美娇娘娶进门。 剩下的无人懊恼自己慢了一步，第二日也急吼吼的请了媒人去登门，已经走过一遍形式的夜九二人轻车熟路的将人敲打了一番，然后留下吃了午饭。 五人这次是连家都没回就追赶提前出发的三人去了，而当初相看没成的三人也追了去。 十一个大老爷们蹲芦苇荡里拉网蹲大雁。 “我说，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非要挤一起？” 顾大对于挤过来的兄弟万分嫌弃。 “大雁都扎堆，咱们扎堆说不得一次就抓够了，要是多的，先养着，后边谁需要了，也不至于大雁都飞走了找不着。” “你们三个呢，老大不小了，不去相看咋也跑来了。” 三人面色有些尴尬，不过只要一想到原本相差不多的兄弟都要娶媳妇了，一起去了那么多人，就落下了他们三，其实也不是没看中的，要知道能进入公主府的美人就没一个长得不好的，可是就是太好了，他们总觉得不太真实。 加上他们家里的情况，兄弟娶的都是普通妇道人家，到时候将人娶了回去，两头为难，还怕得罪公主府。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三个小子得后悔，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都敢往前冲，死都不怕，为何回到了家里就成了鳖孙了呢，父母不能愚孝，兄弟都成了家了，若不是靠着你们战场杀敌用命换来的钱，能娶上媳妇过上好日子的能有几个，以后陪你们一辈子的除了你们的身边人，孩子也是会离开的，成了家了，都得有自己的小算盘。” 顾大语重心长的说教一番，然后扭头不再看三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让你们悔恨去吧。 蹲了三天，摸熟了大雁的情况，顾大带着人，晚上夜袭大雁窝。 收获不小，得知玲珑的姐妹里有喜好做吃食的，顾大将多出来的大雁都包了，一人一只，多了三只，顾大提亲纳礼准备用两只，成双成对多好啊！ 剩下的两只就拿去讨好玲珑的姐妹们，让她们给自己多说说好话，同时也是感谢她们一直以来对玲珑的照顾。 其余人可不知到顾大这么个大老粗居然还有这等的心思细腻。 回了家，顾大连忙进行梳洗，准备找媒人再次登门，大雁都抓到了，怎么能够耽搁。 第一登门那叫相看，女方长辈看男方，这第二次登门叫纳彩，有了第一次相看，双方有意了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这一次，需要准备的礼品多达三十种。 若是女方收下了，那么就可以问名了，问名不是说单单问对方的名字，还要知道生辰八字，属相还有母姓，从而了解血缘关系，防止出现一些乱常规的事情。 这一次，八人就跟约好了一样，同时登门，那叫一个热闹，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八人也不怯，这样的场面之后还不会少。 之前也有被问到的人家，现在后悔没及时攀上公主府，去找了媒人，媒人脸上虽然在笑，嘴里却不停的推拒，说公主府一下要出嫁八位姑娘，其他的还不急。 而且，现在也看到了，这上门求亲的，哪怕样貌差了些，但那也是从五品的官，有官身的，随便求娶哪一位不都一下多了八位有官身的连襟，这样的好事哪里求。 一时间，公主府的姑娘成了抢手货了。 第230章 送嫁 提亲的礼都是差不多的，也不让人挑嘴，这媒人之间也透了气了，都是娶的同一个府的姑娘，大家身份也都想当，顾大这边稍厚一些，毕竟当初来的长辈可是镇北侯，驸马爷的亲爹呢，人家带两只大雁上门不过分。 “这家伙，看着粗，居然还知道给未来媳妇争口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弄两只大雁。” 顾瑾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一旁喝茶的夜九差点没笑喷出来，所以，自己的驸马是越来越幼稚了吗，这也要计较。 “只要是你送的，哪怕是只木雁我都开心，好了，笑一笑，不然他们该以为咱们不乐意了，到时候人都留府上了，你又不知得醋到什么时候。” 夜九的声音低低的，除了顾瑾别人都听不到，但是耐不住顾瑾自己耳朵发红。 “咳咳，九儿，有些话咱们私下再说。” 顾瑾咳了两下掩饰自己。 顾瑾跟夜九两人是主子，到场之后自然会有女官帮忙做事，他们二人就喝喝茶，偶尔说两句话就行。 礼一样一样的摆出来，姑娘们都在后面听着。 庚帖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女官也一早就看过，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很快就跟媒人对接好了，媒人这边将庚帖接过。 男方需要将庚帖置于祖先案上或者神灵前请示吉凶，用来测算双方的年庚八字是否相克相冲，一旦确定双方不会相克相冲，男方就会亲自或者请有分位的人帮忙写下聘书，然后将聘书送到女方手中，以表同意这桩婚事，这就是三书的第一书。 聘书送到，纳吉也就完成了，六礼过了一半了，同时进行的就是纳征也称过大礼。 顾大急着娶媳妇，但是又不愿意媳妇委屈，好在东西顾大奶奶都给准备齐全了，加上他自己的，全都填进去，整理好了礼书，然后一并连着东西送到了公主府。 其余几人是咬牙都没追上顾大的速度，于是乎，剩下的七人商量了，一人一天，轮着来，排好了顺序登门。 夜九也是难得的捂额，这人还真是急，照这个速度，重阳未过，这三书六礼就差迎书跟亲迎了。 顾瑾却忍不住感慨，若是当初自己也像顾大这样动作迅速，孩子都能启蒙了。 夜九闻言瞪了顾瑾许久。 “想什么美事，十二三你就敢下手，还是人吗？” 顾瑾撇嘴，自己只是想要把人圈在自己身边，又不是非得、非得那啥，但是不敢反驳，九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公主府是好生热闹了一番，若不是重阳，公主府天天都被百姓围观着。 还有两人没排上提亲，不过成亲的日子都选好了，只等过了重阳就上门送大礼。 成婚的好日子就那么几个，反正他们八人都是一起相看登门的，虽然送大礼的日子不一样，不过不影响其他的准备。 九月十八是个好日子，他们这一群光棍的、二婚的都急着把人娶进家门。 夜九跟顾瑾二人站在高山上，手拿茱萸，商量着出海的事情。 九月十八，正好将这八位美人送出公主府，两个月后回来，给剩下的美人继续相看，然后再嫁出去也就没什么事了，出海之后不用记挂。 顾瑾也想要过二人时光，所以欣然同意。 晚上的宫宴，夜九就公然提出了要出海的想法。 “九儿这个时候出海，到时候海上结冰了，赶不回来怎么办？” 皇帝倒是没想过会出什么意外，毕竟只是去广府，广府的水师不错，每年也会送年礼来，算算时间，再过半月也差不多要从广府出发往京都送了，免得路上起了风雪行走不动。 “那儿臣此去不就正好可以试验一番咱们的大船，之前大船从山岛到京都都能够破开冰层了，广府比京都暖，水不会那么容易冻起来，儿臣去给父皇寻一份特殊的新年礼物回来，当做孝敬，而且船一直泊在码头也是浪费。” “那你府里的那些美人怎么办？不是大礼都走了？” 这件趣事皇帝可没忘记，朝着驸马看了一眼，就见人脸都红了。 夜九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顾瑾，现在好了，吃醋吃的整个朝堂都知道，父皇还总是拿这件事情取笑自己。 “婚期定了，九月十八，一起出门，我们九月二十出发，路上两个月，呆一个月，回来正好。” “既然九儿都计划好了，那便去吧，将几位侍郎也带上。” “儿臣遵旨。” 很好，事情一下就敲定了，虽然多了几个侍郎，不过顾瑾并不在意，因为但凡男子，九儿都不会靠近。 蔬菜瓜果棉被各种物品被送上了大船，顾瑾也忙着检修，确保大船完好，船停泊了那么久，船身上爬了不少的贝类在上面，也需要清理。 麻绳在船上固定住，人绑着绳子，然后沉下水中用铁锹将贝壳刮下来装入麻袋中。 这一袋袋的贝壳送上岸，数量还真是惊人，尤其这个时候贝壳正肥美。 从宫里到五品的臣子全都得了一份作为赏赐。 虽然这贝壳不算珍稀之物，但是它意义不同呀！ 夜九让人赶制了不少冬衣，海上冷起来的时候可比内陆要冷得多，但是甲板上时刻都要有人，船舱里也不合适时刻生火烧炭炉，所以冬衣必须要往厚了做。 夜九早之前让人收集的羊皮派上了大用场，皮子外翻，毛朝里面，可以防水防风，又保暖。 官员可以穿大氅，但是将士却不能，他们需要活动，所以羊皮冬衣更合适。 船工不下水的，在内里可以穿棉衣，保暖轻便。 等东西都准备好了，美人们出嫁的日子也到了。 从大门到美人住的院子一路挂满了红绸，夜九特许美人从公主府侧门出嫁，不用走角门。 左右两侧都有门，八位美人分两边上花轿，聘礼先一步送去夫家。 八支抬嫁妆的队伍，从公主府门前出发，前往八个不同的地方，着实是热闹，七七八八的凑一起，一个美人三十六抬嫁妆，八个就是二百八十八抬，公主府门前都被箱子摆满了。 第231章 嫁妆 然而，令人真正震惊的是那嫁妆，若是只准备一份这样的嫁妆，倒也不出奇，但是同样的嫁妆准备了八份，据说公主府里还有不少待嫁的美人，这样算下来，哪怕有的东西不值钱，但是东拼西凑，也比二品大员嫁女儿了。 然而，虽然只有三十六抬，里面还有不少是美人自己的东西，但是价值却不低，尤其是听到那休闲阁的份子的时候，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休闲阁虽然开业了不到三个月，但是，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平日里不是贵宾都不一定能有位置，那都是提前约好了的，进去一趟消费至少百两，偏偏贵妇人们一个个都喜欢往里扎。 尤其是休闲阁的会员日跟出新产品的时候，贵妇人就跟疯了一下买买买，满朝文武大臣每到这个时候就黑着一张脸。 刚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个休闲阁如何，但是随着一天天时间过去，自家夫人花钱越来越大，他们不由头疼，不仅如此，从前不在意的正室夫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争风吃醋了，变好看了，但是也不让自己靠边挨了，家里从前觉得烦的事情消失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反倒是更多的烦恼。 习惯了深夜夫人让人精心熬制的汤粥，平日里总是嫌弃觉得没有滋味，夫人突然不再送了，小妾们抓紧了时机，争着抢着送各种好吃的，结果没克制，脾胃不适上吐下泻胀气难受，上值的时候还闹笑话。 休闲阁开设了一个vvip休息室，里面放置了不少书籍，方方面面都有，还有专门负责说书的女子，这些书不会外传也不出售，只有消费到了足够的档次才能够进入，目前为止，也只有不到十人成为了超级会员进来享受过。 每月只开放三次，分上午下午两场。 会有牌子，超级会员从牌子里挑选一样，今天就会根据这个牌子讲今日的内容。 一个时辰由说书的女子负责说，说完之后，有两刻钟的时间做解答，然后剩下的大半个时辰可以自行阅读书籍，会有专人送茶水点心进来伺候。 目前为止，休闲阁一共开了七次休息室，第一次的时候只进去了一位夫人，第二次的时候，还是这同一位夫人走了进去，第三次，夫人携带了自己同样成了亲的闺中密友一起，听了两次之后，队伍壮大到了五人，都是十分相熟的，然后又花了大价钱给家中的女儿也办了会员带进来。 本来，每月逢八号开超级会员休息室，今天因为公主府嫁姑娘，于是今日休息，开通了超级会员的几位夫人也都让人准备了贺礼。 八份嫁妆这么一晒，公主府的姑娘们算是出名了。 欢欢喜喜的吃了宴席，第二天一早拜见公婆，有丰厚的嫁妆，又有公主府撑腰，敬茶的流程顺顺利利。 顾大跟玲珑都没有长辈，喜宴一办完，礼数走全了，就剩下夫妻二人在新房里了。 顾大将一串钥匙还有一个匣子全都放到了玲珑手里。 “这是我们家的契书还有银钱，这是钥匙，以后这个家都归你管，我也归你管，印章在里面，每个月的俸禄拿着印章去就能取，你的还是你的，这些还有我，也是你的。” “你真的要交给我管？” 玲珑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更多的还是感动。 “对，都是你的，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丢水里听响也成。” “呆子，好生生的东西为何要丢水里，你说的，连你都是我的，我要做什么都可以，可做真？” “做真，做真。” 顾大连连点头。 “那好，你等一等。” 玲珑说完将东西放在床头起身走了出去拉开房门。 “去送两桶热水来，要烫一些的。” “是，夫人稍等。” 丫鬟立即走了下去。 顾大闻言只觉热血沸腾，要不是脸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你把外袍都脱了，我拿工具。” 玲珑转身回来，对着顾大说了一句，然后去翻自己的箱笼。 顾大手脚麻利的脱了衣裳滚床上，忘了床上全是栗子红枣这些吉祥物，连忙起身，将东西全都团起来用东西包好，重新铺好床躺下。 “你躺床上做什么，过来坐着，我今天给你把胡子给刮了，虽然说你胡子梳得挺好，但是吃东西的时候到底麻烦，而且，想要亲近都不方便，我给你打理打理，你的头发也是，我求了公主，弄了一瓶药水，给你将头发也弄一弄。” 顾大一听，连忙翻身起来，满脸尴尬，原来是自己多想了，不过，刮胡子就刮胡子，怎么还让人打水来。 顾大老老实实的坐好，下人也将水提来了。 下人也贴心的给桶里放了瓢。 “来，我先给你将长的剪了，然后再用热毛巾敷一敷。” 玲珑动手，先打湿了顾大的胡子，然后编成一个个小辫子，用剪子剪下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虽然是胡子，不过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我给你装好，你都还没到三十呢，蓄胡子不好。” 顾大看着眼前白嫩的媳妇，在看了一看那剃刀还有剪子，估摸新婚夜又是动刀又是动剪的，他们应该算是独一对，不过没关系，反正自己就是一个孤儿，将来也不会有亲生孩子，媳妇高兴就好。 顾大就这么老老实实的任由玲珑在自己脸上动剪子刀子。 等大长胡子都剪下来，玲珑发现自己的相公也不是那么难看，然后又把眉毛也给修剪了一番。 眉毛弄好了，玲珑将热毛巾敷在顾大的脸上，然后动手将求来的药水摸在顾大的头发上，用油布紧紧的包裹起来。 热敷得差不多了，玲珑将香膏胰子拿了出来在顾大脸上涂抹打泡，几乎整张脸都是泡泡了，这才拿起剃刀准备动手。 “不用害怕，我练了很久了的，就是那些贵妇人我都敢下手，你闭上眼睛，很快就好。” “为夫不怕，这么一把小刀而已。”顾大有些舍不得闭上眼，虽然说这香喷喷的味道在自己身上不太习惯，但是不出门的，不害怕。 第232章 刮胡子 顾大脸上有疤，玲珑动手十分的小心，顾大毛发旺盛，围着脸一圈都是胡子，连没眉毛都与胡子长到了一起，好在中间的地方是断开的，不然怎么看怎么怪异。 花了快一刻钟，玲珑才将顾大脸上的胡子刮干净，被毛发遮挡住的地方颜色偏白，露出的肌肤又晒得格外黑，看着有些怪异，玲珑忍不住笑出了声。 “相公，你这样去上值，只怕是要被人笑话许久，实在不行，我给你调个脂粉遮盖一番？” 玲珑说完，转身去拿了面镜子过来，顾大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十分的不习惯，不过色差因为烛火的问题，在镜子里并不太能够看出来。 “没事，这几日我多晒晒，晒成一个颜色就好。” “相公还是少晒一些，我觉得相公变得白一些肯定好看，公主曾说过，人晒太阳太多了也不好，以前你是没有条件，现在却不一样了，我给你敷个脸，然后洗头。” 玲珑转身拿了个小碗出来，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最后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碗糊糊，然后就这么抹在了顾大的脸上。 为了那一声相公，顾大觉得让自己干嘛都行，何况还挺舒服的。 玲珑将油布解开，摸了摸顾大的头发，感觉要比之前好了很多，只要这样坚持多用几次，用完这一瓶应该就差不多了，平日自己再多做一些滋养头发的汤粥，给相公抹刨花水，头发慢慢就好了。 玲珑将两桶水都给用完了，顾大的脸也干净了，头发也变得柔顺了很多，虽然还是炸毛，但是不再像之前一样跟枯草似的，用梳子能够梳顺当了。 看着面前的相公，玲珑觉得其实自己相公长得挺好看的，浓眉大眼，个子又高又壮，十分的有安全感，等脸上的肤色均匀了，就更好看了。 “相公，我们就寝吧，后日公主就要去广府了，我们一起去送送。” “好，娘子就寝吧。” 第二天起来，顾大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了胡子还真是有一些不习惯，不过看到身边的媳妇，感觉什么都值了。 昨晚自己折腾了点，不过实在是娘子太娇小了。 顾大起身，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听到声音的丫鬟立即弯腰行礼。 “不要出声，夫人还在睡，让夫人睡到自然醒。” 说完，顾大就朝外边走。 才走出院子，就被端着水盆的丫鬟惊叫声给震得耳聋，也不知有没有吓到娘子，把娘子吵醒了就不好了。 “大呼小叫什么，老爷我是吓人了一些，但是已经这么久了，若是适应不了就去管家那，自己走。” 丫鬟一听声音，连忙反应过来，声音没错，是府里的老爷。 “老爷，老爷，奴婢错了，奴婢刚才，刚才以为是陌生男子，所以才……” 顾大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差别真的这么大？娘子不是说挺好看的吗？难不成娘子是安慰自己的？“ “我这样很吓人？” “没有，是奴婢太过大惊小怪。” 丫鬟连忙摇头，要说吓人，之前那才叫吓人，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了，谁知道新婚夜的老爷会突然把胡子给刮了，脸收拾得那么干净，迎亲之前也不过是上上下下洗了好几遍，这才一个晚上，脸都刮干净了，谁认得出来啊！ “念你初犯，今日就不罚了，下去吧，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免得夫人起来的时候走路沾了鞋。” 地上一大滩的水迹，顾大一下联想到了好几种可能，生怕出意外，于是连忙交代下去。 丫鬟见状，立即捡起盆子，然后叫了人过来将水给收拾干净，还好中间是草皮，青石板上很快就擦干了。 顾大看着下人将水处理干净，这才满意。 “去让府里的人都到后花园等着。” 屋里传来了动静，看来还是将娘子给吵醒了。 顾大自己端了水进去，?果然，玲珑已经起来。 “相公，怎么是你去端的水？外边怎么了？” “出门的时候把一个丫鬟给吓了，也就是夫人，不论我长什么样都能够如此镇定。” “我自己来，相公洗漱了吗？” 玲珑见顾大想要给自己洗脸，连忙伸手。 “还未曾。” 玲珑闻言，将擦过脸的帕子放入水中，洗干净准备晾起来换一盆水，结果帕子刚拧好，顾大就拿了过去自顾自的擦脸。 “咱们用一盆水就好，不用那么麻烦，难不成娘子嫌弃我？也是，我这样的谁不嫌弃” “瞎说什么，你喜欢用我用过的你就用，我只是怕你……” “不怕不怕，我就喜欢，娘子不嫌弃我就成，走，府里的人虽然你也参与了挑选，不过还是要让他们拜见你这个主母，以后他们也归你管。” “想过别急，再怎么样也要先用了早膳。” “对对对，去，将早膳送来。” 顾大一开嗓门，门口的丫鬟就听见了。 早膳已经做好了，丫鬟装好就端了来。 玲珑拉着顾大吃完了早饭，这才姗姗然的走到后花园。 “府里的人全部到齐了吗？” 顾大扶着玲珑坐下，然后对着管事开口。 “回老爷，人都齐了，连看门的小厮也都到了。” “那就好，以后府里的一切都交由夫人打理，有什么事，夫人的话跟我的话一样，谁若是不听夫人调遣，那就直接让人牙子给带走，我这里庙小容不下奴大欺主的。” 顾大说完，然后看向了玲珑，大棒子自己打了，现就该夫人发甜枣了。 “老爷的话你们都听着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我们顾府庙小，但是该有的规矩不能少，不过只要做得好，你们忠心办事，我与老爷也不会亏待你们，这个月我们府上新喜，你们也辛苦了，赏一个月的月钱，一会到管家那里取领，现在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吧。” “多谢老爷夫人赏赐。” 一群人纷纷跪下磕头行礼，管家被留了下来。 作为一个管家，总是要比一般人要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强的，一大早看到老爷那干净的脸，之前就知道夫人的地位不低，现在看来，夫人何止地位不低，不说公主府给撑腰，就这敢在爷们面前将这胡子刮了的本事就非一般人能比。 第233章 去广府 “夫人，您有何吩咐？账册都已经准备好了，昨日送礼的人不少，虽然还未规整，但是都记录了下来。” 管家弯着腰，恭恭敬敬的行礼。 “府里上下就有劳管家了，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账册一会让人送到我房里，午膳过后，我会亲自带人将昨日的礼规整起来，管家到时候也过来，免得东西对不上。” 公主府有一套自己的记账方法，玲珑也是知晓的，毕竟也是每个月要看账的人。 “娘子怎么不休息两日再看，这些账册看着就让人头疼。” “今日事今日毕，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何况明日要去送公主，下一次再见就要过年了。” 若非新婚第二日不好出门，玲珑起身挺想回公主府的。 “好好好，那娘子你看，我在一旁不打扰你。” 玲珑比较忙，毕竟顾大上无父母家中就他一个，这突然添置了那么多人，还有规矩什么的，都需要整理出一个规章出来，一过来就当家做主，一家之主哪里有不忙的。 其余几位都还好，家里有公婆的轮不到自己管，不接手更好，她们将自己手里那份打理好就行，有休闲阁的份子，又给公主做事，婆家也不敢拦着。 而嫁过来当继母的，也不准备拿管家权，孩子都七八岁了，可以学着管了，婚前就说好了。 谁也没想到，不能生育的几个倒是最先出嫁的。 将来自己也不会有孩子，所以管着一个大家庭吃力不讨好，还不如顺水推舟，花的也是男人的钱请先生教导男人的孩子，将来孩子若是对自己孝顺，那么自己就手头松一些，若是不孝顺，自己还能析产自居。 别说什么视若己出，能够做到的极少，并且还得防着有人在中间挑拨离间，与其最后人财两空，不如一开始保留一些。 不管男人的钱财，又尽了妻子的职责，管教孩子方面有先生，自己再多劝着点男人去看孩子，多好！ 夜九这边，就怕人来送麻烦，到了晚上就让人送了书信，他们已经上了船，明日一早出发，让她们都不用来送了，过好自己的日子。 八个美人都失落了好久。 大船果然很早就走了，等玲珑等人到的时候，船的影子都不见了。 船上的船工有序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几位侍郎们围绕着大船仔细观察起来，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司南上。 顾瑾最为最了解大船情况的人，就成了解说员了。 夜九乐得自在，跟白菜一起，主仆二人，手拿超长鱼线杆子钓鱼，能不能钓上来不重要，打发时间用的。 更何况船还在一直走，船尾的地方，夜九坐在固定的钓台上，白菜在一旁帮忙看着鱼线，若是有动静就叫夜九，毕竟这么长的鱼线还是第一次见，放出去就是上百米，这线在其他地方也没见过。 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轻微的动静都不值得提起鱼竿收线。 “动了！公主动了！” 鱼线突然紧绷了起来，鱼竿都被扯了下去，还好是固定在了船围上。 夜九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动手开始拉杆，感觉了一下，鱼应该不小。 夜九没有直接硬拉上来，免得把鱼线弄坏了，于是开始溜鱼。 时而拉紧，时而松开，保持着一定的节奏，足足溜了一炷香的时间，鱼才露头，夜九一个用力拉了上来。 一根线上绑了十八个勾，个头都不小，拉上来就是一串，空了三个，连钩子都没了，剩下的十五个钩居然都带了东西，还有挂到鱼鳍上上来的鱼。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适宜出门，白菜，你带人将鱼都收拾了，想吃鱼烩，船里还有冰，你看着弄，我去休息一下。” “好嘞，主子等着，我还没见过活生生这么大的海鱼。 每一条鱼上来，夜九都用钢针给放了气，一开始白菜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有一条细长银白的鱼上来慢了一些，直接就死了，才出水面一会，都还没从钩子上接下来呢，上水的时候还甩动了好几下，确认是活的，之后就死了。 而那些被扎过放了气的鱼却还好好的。 海鱼做生鱼烩比河鱼好吃，清蒸都不用再添味道。 鱼肉的颜色也多与河鱼不同，让白菜充满了干劲。 鱼肉饺子鱼肉面，煎炒烹炸全都来一遍。 夜九醒来的时候，香味已经弥漫了得到处都是了。 顾瑾这个时候也总算是摆脱了几位侍郎走了回来。 “九儿醒了，四喜过来说白菜已经做好了饭菜了，正好用膳。” “好，事情都忙完了？” “忙完了，还好都不晕船，不然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不晕船是好，不过现在才刚开始走，再过不久就该到福州了，我们的船太大，不适合停靠，你让白溪去给大哥传了信了吗，让他们到海上来，交接一下东西。” 船到了码头一停一动都很麻烦，不像在海上。 “说好了，大哥他们会提前去等着我们不上码头，我们直接去滩外岛，那里方便。” “那就好。” 对于除了种地以外的事情，夜九都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上了船，除了方向还有决策，剩下的事情都是由几位侍郎自己商量。 绘制海图，标注地标，这些顾瑾会帮忙，但是主要的还是这些侍郎动手，毕竟顾瑾只是个驸马爷，不能参政，虽然说现在这不算政事，但是等海图绘制完成了就不同了。 出海第一天就吃上了海鱼，一群侍郎都挺高兴，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那么多的鱼，一天自然是吃不完的，又不能放太久，所以白菜先挑选了最好的，然后会有厨子过来再次挑选，将剩下的鱼肉里好的挑出来做给几位侍郎吃，其余的统一处理，船上开火不方便，所以不能分得太细。 所以，除了夜九这边自己处理伙食，厨房就只做两顿。 滩外岛只停留了一个时辰，东西交接完，船继续前行，有了司南，只要按着方向一路往南就好，不用担心迷失了方向。 第234章 龙吸水 船没日没夜的走，顺风的时候会将船帆高高升起，加速前进。 船走了第五日，一群侍郎们吃海鱼已经有些吃腻了。 厨房的厨子可没有白菜那做菜的十八般武艺，每一道菜精雕细作的，每日换着花样去做。 从前不觉得香的青菜这会觉得味道十分不错，五天了，没有看到一个合适停靠的地方，茫茫大海的，站在船边整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晕眩感。 从前做小船一出行半个多月的也没这样的感觉，好歹两岸的树木景色都有变化，偏偏这海上给人一种风平浪静无穷无尽的感觉。 夜九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天色微亮就已经坐在了船尾的钓台上开始垂钓，钓了好几天了，每天就抽一回线，不论收获多少，夜九都不再钓。 只是今天的海面有些太平静了，一开始还没感觉到什么，但是突然的，夜九起身直冲船舵的方向去。 “让开。” 从船尾狂奔到船头，夜九将人一提，抓住船舵开始迅速的调转方向。 海平面的另一边，一道龙吸水正在狂卷。 夜九双眼看着司南，时不时的看向那接天连海的龙吸水，努力的让船脱离龙吸水卷席而过的路径，远一点，再远一点。 有经验的船手已经迅速的将风帆给将下来。 “快！快！快！若是躲不过，我们都得死，抓紧身边固定的东西，绝对不能让风帆扬起来。” 刚起来准备出来巡视一圈的侍郎们因为船突然转道一个没站稳砸在了墙上。 “这是怎么了？哎呦，我的胳膊。” “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摔得比较请的人已经听到了甲板上忙碌的声音。 “都回去，做好准备。” 夜九大吼了一声，然后死死的掌控住船舵，龙吸水带动着周围的风，船开始受到影响了。 夜九看到跌跌撞撞走过来的白菜还有那要走出来的侍郎们，直接喊了出来，甲板上这个时候是最不安全的。 顾瑾此时从后面冲了出来，船体被风刮得突然倾斜，要不是顾瑾本身身手不错，又抓住了一根麻绳，就得摔得滚到船的另一边。 “回去，我没事，所有人抓紧，不要出来捣乱。” 夜九大喊，龙吸水带动了周围的云彩，天色暗了下来，哗啦啦的落下了雨水。 夜九掌着舵，之前的舵手在见识过夜九掌舵能力之后，已经迅速的将事情安排好了冲到了船的最下层，舵手很重要，但是下面的船工同样很重要，只有配合好了，才能渡过这样的难关。 突然，噼里啪啦有鱼群带着海水落下砸在了甲板上，龙吸水渐渐消失，风迅速的变小，船身慢慢恢复平稳。 顾瑾找到了机会就冲过来抱住了夜九，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哪怕被落下来的鱼砸到身上顾瑾也舍不得松开。 夜九只好单手掌舵，一手将落下的鱼拍开，免得将人砸傻了。 船的波动没那么厉害了，舵手也迅速的跑了上来，结果被天降大鱼差点砸到又退了回去，看到夜九一手掌舵一手拍鱼的轻松写意样就没冲过去。 免得一会驸马爷尴尬。 等鱼雨过去了，海面也亮了，若不是船面上落满的鱼，之前的一切就如同没发生过一般。 “好了，一身湿要抱到什么时候，我们回去吧，这里会有人收拾。” 顾瑾闻言，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不过虽然不能抱了，却还算能够牵着的。 夜九回了船舱，白菜看到完好无损的夜九高兴的将眼泪一抹，扭头就去准备热水去了。 这一场龙吸水，收获了一大船的鱼，重伤七人，轻伤二十多人，好在没有死亡。 重伤的都是被鱼砸的，轻伤的都是没站稳坐稳摔的。 御医带着人全都给处理包扎好。 还好之前九公主让他们将药熬好制成药丸或者药粉，水冲服就好，不用麻烦慢慢熬。 这还只是大海给他们上的第一课，这一课也让一群没出过海的侍郎还有将士们都震惊记忆永存。 因为受伤的人里没有一个是老水手。 衣服换好，夜九与顾瑾再次上到甲板上，甲板上的鱼都已经收拾干净了，用海水冲刷了一遍。 夜九看着海面，突然一道水从海底喷了出来，刚刚经历过龙吸水的人们不由紧张了起来。 有经验的船手们只是将船舵微微换个方向，不去靠近那水柱。 “那是什么？” 顾瑾忍不住发问。 “应该是鲸鱼，它很大，还好距离不算很近，不然我们估计就是在它身上经过了。” 水柱消失，没过多久，一个巨大的头颅露了出来，张开的大嘴带动了水面起了一个漩涡。 “天啊！这、这、这……” 有人被吓到说不出话来，能开口的也半天说不齐整。 鲸鱼嘴张开旋转，动作看着不慢，但是因为体型大，整个过程站在甲板上的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在水里还没完全浮起来的鱼身。 这就是大海吗，若不是他们的船不小，换一艏普通的船，岂不是都不够塞牙缝的。 鲸鱼进食完毕沉入了水底，船手感受了一下风，扬起了风帆加速离开。 “鲸鱼性格温顺，只要不去招惹它，不影响它进食，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但是有些海鱼却不一样，例如鲨鱼，它们有锋利的牙齿，若是在水中闻到了血腥气，哪怕很远都能够追上来，并且，它们的速度很快，所以，落到水中千万不要逗留，尤其是身上有伤口的时候。” 鲨鱼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遇到，不过那么幸运的看到鲸鱼也是夜九的意料之外。 “九儿，你真的一定要横越大海吗？” 顾瑾忍不住担忧。 “想啊，不过，以现在的实力，横渡大海并不容易，我们就顺着洋流走，这只是大海的一面，大海有很多面，不能只看到风险，要知道风险同样带来着机遇，就像船上的鱼一样。” “我只是想要与你天长地久，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放心，我也就只走一趟，等海图完成之后，我们收集到了新的物种，就回京城，搬到庄子上去，我耕地来你浇水。” 第235章 夷洲 这一趟的意思就是顺着洋流走一个轮回，顾瑾也清楚，这一趟一走三年少不了。 “公主殿下，我们刚才因为龙吸水走得有点偏了，打了个转，然后又碰上吞鲸，需要重新调转方向，因此会比预计的晚半天才能找到海边停靠。” “无事，那就让人先准备饭菜。” 夜九看了一眼司南，确实是转了方向。 大海茫茫，夜九原本想要去收些鱼放空间里，结果顾瑾因为之前的事情寸步不离，夜九只能放弃。 方向偏离了，朝着东南走，预计要靠海边的，但是观哨的船手看到了一座岛，面积还不小。 “舵长，发现了一个岛！还不小！而且看着好像有人居住！” “去禀报公主殿下，看外面是绕过这个岛还是要上岛。” 舵手将船舵固定好，也走到了望台上仔细看去。 舵手仔细想了又想，那应该是夷洲，夷洲与天朝关系一直紧张，不过因为相隔一片海域，加之夷洲是部落管理的，信奉巫神，除了两岸百姓之间会偶有交流。 “去禀告公主，那应该是夷洲。” 一群侍郎们也激动了起来，能看到岛了，哪知高兴还不到一会呢，又听到那是夷洲岛。 夜九倒是没想到居然碰巧到了夷洲，这个还真不再计划范围里。 “去停靠，让侍郎们去交涉，我们在夷洲停留三日，正好可以将船上的鱼处理一下。” 夜九的话说完，立即有人去找了侍郎们转达。 面面相觑的侍郎们只能硬着头皮商量一会如何交涉。 “九儿怎么突然想要在夷洲停留三天？” “我想去夷洲岛上看看能否发现新物种，而且听闻夷洲岛盛产水果，可以弄一些种子回去试试，而且我们不是带了稻种出来吗，可以用稻种去换，夷洲岛距离我们天朝并不远，若是能够交好纳入天朝管制，对于天朝来说也是好事。” 顾瑾点点头：“要是贤王在就好了，这事情直接交给贤王去做，不过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知道了大概的方位，明年再出发直接就先奔这里。” “嗯，四皇兄在确实要省事得多，算了，就当给这些侍郎们锻炼锻炼，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先不管，他们商量不下来的时候，你再去提点两句。” 顾瑾点了点头，深知夜九不爱管这些事。 大船靠近，一群土著就拿着武器拦在沙滩上。 很快土著的酋长就走了出来，头上带着彩色羽毛做的帽子，衣服很是捡漏，顾瑾看到的第一眼就下意识的想要遮住夜九的视线。 不过视线很快又看到这些人里，连女子的穿着都清凉得很，顿时扭过了头，准备交涉的几个侍郎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如何开口。 夜九将顾瑾的身子往旁边扯了一下，双眼却看向舵手，舵手立即领会的先站了出来高喊。 “我们是天朝来的，可有听得懂天朝语言的？” 下面的土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站出一人在酋长耳边叽里呱啦了一番，然后酋长点了点头。 可惜舵手喊完也不知要怎么说了，扭头看向夜九，夜九再看了看不中用的一群大老爷们，最后站了出来。 “我来自天朝，是当朝的公主，此次出门游行，路过夷洲，想要看看夷洲的风光，同时停靠休息两日，不用麻烦酋长给我们准备住宿的地方，我们会乘小船只带二十人上岛。” 翻译继续叽里呱啦将了一通，酋长再次点头，然后也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 “尊贵的公主，我们酋长同意了您的大船停靠，但是要如同您说的那样，只能带二十个人。” “本公主一诺千金，自是说什么是什么。” 夜九转身，手指随意一点，十九个人，剩下的一个名额自然是留给白菜的。 “好了，都去收拾一下，将食物还有水带上，帐篷带三顶。” 夜九吩咐下去，就这么站在船头处等着，顾瑾带着四喜去收拾，几个侍郎也是如此。 夜九让人特制的大背包，日常用品俱全，平时不会打开，但是下船的时候或者遇险的时候个人就需要将背包带上。 二十个人，算上夜九二十一个，三艏小船放了下去，船很快就划上了岸边。 大船上的人有条不絮的将船锚扔下，然后固定住船。 夜九带人上岸。 “欢迎尊贵的天朝公主，不知您要在哪里扎营，不如去我们的部落稍作休息，我们晚上会为您举办篝火晚会。” “多谢，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随同你们一起去你们的部落，看一看你们这里与天朝的不同景象，正好，早上的时候遇到了龙吸水，天降了一大群的鱼，你们邀请我们做客，我们也将鱼分一些出来，你们几个，回去装两船鱼。” 夜九抬手，随意的指了六个人，正好能够将两条船划走装鱼。 “天呀！尊贵的天朝公主，你们居然遇到了龙吸水，居然还得到了天赐，简直太幸运了，这件事情一定要与巫神说说。” 酋长叽里呱啦，翻译忙个不停，带着本土腔调的天朝话差点吧夜九给逗笑了。 “是，很幸运，不如我们边走边聊。” 一下少了六个人，酋长见夜九一行人没有一丝怯意就这么说要去部落，多多少少有些震惊，不过一想到那巨大的船，又觉得应该如此，同时也在想，那船上应该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数量多不多。 酋长这一次没有与翻译说，而是转头跟着身边另一个人叽里呱啦的一番，然后那人就带着一大群人离开了。 翻译：“我们的酋长让大家伙去准备今晚的篝火晚会了，也怕人太多会惊扰到尊贵的公主。” 夜九其实能够听得明白，但是却不想表现出来，反正到目前为止，对方确实还没用产生恶意。 反倒是有所求，只要有所求，夜九就不怕，当然，哪怕有恶意夜九也是不惧的，顶多就是那些侍郎受些惊吓而已。 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看了居住的地方，全都是用树木建造的屋子，十分的低矮，人进去还要弯腰。 第236章 用什么换 又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一大片居住的聚集地，中间有一个高台，高台能够看清岛边上的情况，高台下是一大片的空地，不过从中间黑色的那块土地能够看出，这里经常举行篝火晚会，空地周围摆满了石块，应该是坐的地方。 夜九一行人走到空地上的时候，部落的巫师已经等候着了，巫师是部落里唯一一个穿长袍的人，不过出乎意外的，这个巫师年纪并不是很大，起码不想想象中那种白胡子神秘兮兮的老头，而是一个与顾瑾年纪相仿的男子。 “我是部落的巫师高达，欢迎公主驾临我们部落。” “我是天朝的太平公主，这是我的驸马，顾，我们这一次只是路过，不过带了一些种子，是粮食，不过不能够用海水种植，一亩地能够产出三到四石。” “公主希望我们用什么来换取？” 高达的天朝话说得很好，不需要翻译。 “我能够拿出二十斤的种子，足够种植十亩水田，不过要安置我传授给你们的方法进行种植，夷洲岛天气暖和，按照我传授的方法，一年可以种植三季，现在还能够赶得上，巫师可以让人试试，而我想要岛上水果的树苗，不需要多，一样十株。” 二十斤种子还有种植的方法，只需要果树苗十颗，岛上的水果几乎都是野生野长的，高达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酋长这边听着翻译叽里呱啦的说，然后又对着巫师行礼，叽里呱啦的比划。 其余人更听天书一样，夜九却听得清清楚楚。 种子跟种植方法他们都想要，但是二十斤太少了，希望能够得到更多，他们可以多挖一些果树苗，同时他们还想要布料。 “尊贵的公主，种子可否更多一些，我们愿意再付出双倍的果树。” 夜九摇头：“粮食种子只有这么多，你们可以先试种，来年就有足够的种子了，我还带了另外一种种子，可以种出来保暖用的棉花，你们可想要看看？” 酋长与巫师商量。 “要看的。” “我不能够确保夷洲岛是否能够种活，而且，果树我也不需要太多，你们还能够拿出什么东西来换？” 夜九笑着让人去取棉花。 巫师与酋长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不要那么多的果树了，但是拿什么换，海岛上的东西想了一番就只有珍珠珊瑚一类的了。 “我们有漂亮的海珠还有珊瑚。” 夜九摇了摇头：“这些我们天朝的海边同样能够采集到，除非你们采集到的海珠能够发亮，又或者个头能够想我手里这一颗这么大。” 夜九不知何时手里那了一颗荔枝大小的夜明珠出来，掌心向上，莹润的光泽让人沉醉。 高达跟酋长的心都不由一沉，虽然他们的族人擅长闭气水性，但是像这样的海珠，只有供奉在巫神面前那一颗能够比拟，其他的完全比不上。 “不过我带来的种子并不多，那是要送去广府的，你们可以用普通的海珠换取一定的棉花跟布匹，那是我们多准备的，不过也不会太多。” 棉花这东西，天朝也紧张啊！ “那能否让我们看看棉花是什么样的，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保暖吗？” “自然可以。” 夜九摆手，很快有人送来了棉袄还有纯棉花。 高达上前拿起了棉花仔细的观察起来，从形态到手感，甚至撕开又闻了闻，这像云朵一样的东西真的很神奇。 然后又将那棉衣拿起来将手伸进了袖子里，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漫天都是彩霞，海上的风有些寒，但是伸到袖子里的手却暖和无比。 高达将棉衣和棉花都还了回去，然后与酋长叽里呱啦了说了好一会，最终同意了以海珠彩贝换布料棉花。 “既然达成了协议，那么这就让人教授你们如何进行种植，我们只能停留两三日，这两三日，我会让专人给你们讲解，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 高达闻言皱了一下眉。 “尊贵的公主，耕种之事关系重大，若是不能亲自指导，期间出了问题我们又无法找人询问，不知能否留下一人，我们回将他当做贵宾一般照料，您去广府，回程的时候若是不能到岛上来，我们也能派人每日去海上巡视，然后将人送回去。” 夜九闻言倒是没想到这位巫师居然还能想到这个。 “也可，就将那教导你们耕种的人留下，两个月后我们会归来，到时候来将人接走，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学习了。” 高达没想到夜九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还以为对方还会提要求。 三顶帐篷已经支好，部落的人还围观了许久，不过因为有交代，连孩子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伸手去摸的。 篝火晚会，白菜也展现了一番手艺，这个时候正是水果盛产之际，一筐一筐没见过的水果让众人都惊喜不已，不过对于已经吃习惯了的部落族人来说，还不如去看白菜做的烤羊。 他们还没见过羊呢。 烤羊的味道喜欢的人特别喜欢，不喜欢的人躲得远远的。 这羊肉还是放在了船舱的冷库里才得以保存下来的，冷库里的冰块是夜九从雪山上收集来的，替换掉了普通的冰块，能够保存得更久。 除了烤羊肉，还炖了一头猪，用的大铁锅，从船上搬下来的。 让吃了好几天鱼肉的几个侍郎们都吃得很香，差点就忘了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不过土著们做的生鱼烩也让白菜惊艳了一番，没想到生鱼烩还有这样的吃法，土著自制的鱼露，配上鲜果汁还有辣根磨的酱以及一种带着特殊香气的鲜草碎，用切下来的鱼肉沾一下放入嘴中。 入口微咸，然后是呛，接着是果汁的酸，然后是鲜草碎独特的芬芳，彻底掩盖了鱼肉的腥，又激发了鲜，鱼肉微微弹牙，让人欲罢不能。 不仅鱼肉能够这样吃，贝类也可以，不用像平日里烹煮那样用姜葱黄酒去除腥气，原以为会难以下咽，结果却意外的鲜得掉牙。 第237章 到达广府 夜九也没想到运气如此之好，只一个夷洲岛就得到了七种在京都都没有吃到过的水果，虽然不知其他地方是否有，但是目前为止，夜九的果园里是还没收集到的。 树苗是摆在明面上的，夜九暗中收集了不少果子作为种子，白菜也跟人讨要到了那鲜草还有鱼露的做法，不过制作鱼露需要很长的时间，白菜用自己的一件棉衣跟人换了两缸鱼露保存起来。 夜九只陪同了一天下地指导，好在这里的人也有在种植水稻，只可惜收成太低，还要驱赶鸟兽争夺。 “亲爱的宿主，那巫神像下是金矿，可需要开启开采模式？系统会为您提供先进的工具。” 夜九说话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立在村子东边的巫神像?，其实只是一块隐约有人型的石头，不过风吹雨打的侵蚀看不清面容。 只是很轻微的一眼，夜九就收回了视线，没有与系统说话。 “土地一定要整理得细致一些，用水充足的浸泡，不断反复的滚泥浆，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存水分，稻种育苗到可以移栽还有足够的时间，将精力集中在这十亩地里，其他的可以慢慢的来弄，这里的工具比较落后，还好船上带了一个曲辕犁，今天先把育苗地给弄出来。” 夜九一边说，农官就在一旁记录，一开始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带来，还好自己不晕船，突然的被赋予这么重大的任务，他还是挺忐忑的，语言又不通，还好公主殿下没有直接将自己丢下，还亲自过来带自己看土地安排。 “剩下的都是你会的了，不过这三季水稻是第一次种，你没有副手，到时候我也不会在这里一直指导你，所以更多的就需要你结合你之前所学的自行解决，不过也就停留两个月的时间，你尽量教授给他们就是，不用藏私。” 农官连连点头。 “顺便学学他们的语言，以后说不得还有更多的机会来往。” 夜九看农官有些紧张，便岔开了话题。 “好了，你来教导他们如何使用这曲辕犁，我与驸马去岛上四周逛一逛。” 高达作为巫师，又是部落的智者，这个时候是不能离开的，于是酋长与翻译跟了过去。 夜九也不在意，一路上与顾瑾说说笑笑，时不时看到了野果还会开口问能否采摘。 酋长见两人确实只是随意的游玩，便只让那翻译跟着，然后自己回了部落去看置换东西。 除了种子布匹棉花，酋长还用瓜果置换粮食，他们十分的缺乏主食。 酋长想要牲畜幼崽，但是夜九一行人自然是没有带的，不过却也签订下了协议，等夜九一行人的大船过来接人的时候，他们会交付足够的海珠贝壳来换取牲畜。 他们的部落没有大船，哪怕是能够乘坐十人的大船都没有，全是竹排木排，每次出海都是风险重重。 曾经有人乘船来到了夷洲岛，但是却打着霸占夷洲岛奴役夷洲岛岛民的主意，好在被巫师发现了。 那些人被他们丢到了海里，船也砸了，之后再也没有出过夷洲岛。 酋长原本是想要岛上的人过得更好，于是派人带着海珠去换取粮食，奈何在夷洲岛不值钱的海珠到了内陆价值完全不一样，于是有人生了歹念，骗了出岛的岛民跟着来到了夷洲。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土著拿着武器不想让大船登岛的原因，好在夜九如同自己说的那样，从头到尾，哪怕是搬运东西，也没有超出之前说好的人数上岛来。 第三天，船上的淡水木材全都补充了一遍，夜九让人收了帐篷要离开。 岛民带着瓜果欢送，直到大船抽了船锚扬起风帆离开。 “亲爱的宿主，你为什么不开采那金矿？” 被宿主屏蔽了两天，系统又跑了出来。 “不想，也不愿意，若是金矿开出来，那么这些原住民就会成为奴隶，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原样，而且，我也不缺钱。” 系统感慨，有个不求上进不想称王称霸的宿主好难，还好宿主没有抠门到舍不得花钱让自己升级。 夜九到底没有真的只让农官一人留在岛上，还给指派了一个会做简单饭菜的侍卫，留下了足够的粮食衣物跟药品。 别看只是两个月的时间，意外总是无处不在的。 有些可惜的是这一次没能脱离人群去收集药材，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单独走一走。 船再次起航，这一次的目标直指广府。 带着的果树大多在京都是没办法种成的，夜九决定到广府之后买个带山林的庄子来种植，回京都的时候都天寒地冻了，不适合种树，带的果子可以作为种子让人自己去培育，看能否适应京都的气候。 这次起航到广府一路居然顺风顺水，原本中间耽误了三天的时间，居然按时的到达了。 广府都督早就收到了消息等候着，预计着就是这几天，天天让人巡逻码头海岸，等属下真的过来报说看到了挂着旗帜的大船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把。 船比自己想象的大，原以为就跟洋人的船差不多，现在一看，是洋人的船的三倍大，吃水也沉，不知拉了多少东西。 “广府都督接旨，今有太平帝姬护送千斤稻种至广府，大力推广高产水稻种植，都督府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臣接旨。” 陈都督双膝跪下接过圣旨，叩头行礼。 “起来吧，父皇也不在这里，东西让人卸下来先入仓库，等本宫带人巡视完之后再行分发。” 自然不能白来一趟，虽然是公费旅行，先办公事。 这个季节的广府还穿着夏衫，而京都已经是深秋了，要穿袄裙。 夜九身穿襦裙下船，洒金大红的襦裙，金灿灿的头饰，若不是轻纱遮面，只怕不知要吸引多少人瞩目。 “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院子，请公主移驾。” 自打收到了信，陈都督就让人收拾，好在除了都督府，还有一座桃花苑，面积够大，稍微修整修整，房子也够多，不比都督府差，不然他们就该搬出去将地方让出来给公主一行人先住着了。 第238章 巡视 “九儿，我怎么感觉你什么话都听得懂？” 陪着巡视了一天的田地，顾瑾对这生涩难懂的地方语言也是头疼，随行的侍郎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而且，别人巡视那是坐着马车意思意思走一圈就好，夜九却是实实在在的到地里去看。 广府不像京都，田地广阔平坦，这里四处是山，村庄距离并不近，一走好几里地都是正常的，但是就这几里地的距离，方言就变了调，好不容易以为听懂了一些，结果换地方又听不懂了。 陈都督倒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太平公主就是来玩的，居然真的巡视田地去了，并且比自己这个常年习武的人体力还要好。 “你忘了我过目不忘，自然也能过耳不忘，又有陈都督在一旁讲解，很快就记下了。” 夜九一边翻看衙门送来的地志一边做着记录。 速度极快，顾瑾在一旁看着，有近三十年的雨水情况，天灾记录，最后标注了当年的丰收情况。 顾瑾没有再出声，就这么默默的在一旁给夜九打扇子，广府的炎热超过了他的预计，并且这里找不到冰块，大船上的冰块要保存食物，轻易不能动用，还要在这里呆许久。 夜九将所有的资料都记录好，这才将地志合起来。 “休息吧，明天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买个庄子，把果树帮我种下去，我带人继续去巡视。” 顾瑾点头，那些树苗确实要尽早种下去，九儿好像十分喜欢那些水果，不过也是，确实味道不错，可惜广府的荔枝早就过了季节，荔枝干倒是有一些，可以收购。 时间有限，自然是不能天天黏在一起，顾瑾如今是驸马，不好参与政事，所以专门办私事，夜九则带着一群侍郎办公事去了。 有钱好办事，更何况顾瑾直接将陈都督府的管家给借了过来用，谁敢从中捣乱，人家没白要还给了辛苦费，自然是要办得妥妥帖帖的。 反正都是种果树，顾瑾买了一个原本就种果树的庄子，之前主要是种梨子的，可惜那庄子的主人被人骗了，梨子好不容易结果了，又酸又小，根本卖不出去，生意上又出了问题，别说让人砍了再种了，连地都要卖了周转商铺。 价格不贵，连原来打理果树的仆人也一起买了下来。 夜九带人又巡视了不少村庄，田地实在是太少了，平均下来，四个人才一亩地，连房子都盖得小，有空地的地方都拿来种东西了。 “让人回去告诉驸马，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带一个十人小队来，将弓箭带足，明日进山去看看。” 夜九将视线看向了大山，地志上虽然标注出了山的位置，但是山上具体的情况却没有写清楚。 进过两天的巡视，这些村庄夜九也不是随便选的，而是根据地图，特意挑选出来的。 人多地少，若不是山林富足，根本就养不活这么多人，没有天灾还好，若是发生天灾，不知饿死多少人，饿不死进山也要喂了那野兽。 自己肯定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带人开荒做基建，不过可以先探查，探查好了，回去一封奏折给父皇，父皇想要让谁去办就交给谁办。 人闲容易生乱，尤其是在吃不饱的情况下，相信父皇不会置之不理。 “公主不可，这山里狼兽大虫长虫十分的多，且时有瘴气，毒虫无数。” 陈都督闻言连忙站出来阻止，开什么玩笑，种地就种地，您往那山里跑，出了事自己一家老小人头不保。 “无碍，有太医院配置的解毒丹，而且，本公主有自保之力，也不带无用之人。” 陈都督见夜九一副非去不可，不用多言的神情，自知阻拦不了，于是抱拳跪了下来。 “若是公主真要进山，臣自请跟随。” 死就死吧，死自己一个保全全家，万一没事，那就天下太平。 夜九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陈都督微微挑眉。 “要跟就跟着吧，让人去村民家借住一晚，若是有空着的院子更好。” 陈都督立即起身让人去找村长问话，空的院子没有，不过村长一家将自家院子让了出来，全都分散到了关系好的人家里住去了，走之前还不忘将屋子收拾干净。 翠环带着白菜两人先将屋子整理好，然后就去了厨房。 “厨房很干净，足够大了，村长娘子，不知可否去看看你们地里的菜，不白要你们的。” 白菜拿出一颗银瓜子塞到了村长娘子的手上。 作为村长夫人，自然是听得懂官话的，贵人赏的，村长夫人激动的收了，然后热情的带着人去自己地里。 “两位姑娘只管摘，这村子里就没有我家这菜园子没有的菜，我那几个儿媳妇都是勤快人，菜园子打理得特别的好。” 白菜微微颔首，菜确实不错，还有不少在京都都看不到的菜，白菜一边摘一边开口问。 村长夫人介绍得十分的热情，那一颗银瓜子别说这点菜了，三个菜园子的菜都买得完。 另一边，知道了住宿的地方已经弄好，夜九也不准备就这傻等着，从村里的猎户手上借了弓箭准备进山。 “公主，要不然还是等人来了再进山吧，不急这一会。” 陈都督脸都快黑了，但是面前的可是当朝唯一的嫡出公主，他就是有脾气也不敢发啊！ “不用，只是去猎点猎物，既然人还没来，不如陈都督跟本宫去一趟，最多一个时辰便回来。” 四周都是山，村子就被山环绕在中间，进山简直不要太容易。 拒绝的话不能说，陈都督只好领命，原本想要在前面开路的，结果发现自己也只能够跟上公主的脚步而已。 “臣斗胆问一句，公主可是会武？” 若是到现在陈都督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都督就白做了。 “嗯。” 夜九应了一声，突然拉弓放箭，一只野鸡腾飞而起被射中。 只是夜九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迅速的又抽了箭射出去，一条花斑大蛇被扎在了地上拼命挣扎。 蛇足足有成人男子手腕粗，光看颜色就知道有毒。 第239章 兵分两路 有鸡有蛇，夜九又猎了两只野兔便不再出手。 陈都督一个三品大员左手提鸡跟蛇，右手抓兔子，早知道就多叫一个人跟着了。 偏偏有那作死的自己送上门来夜九也是无奈。 这落单的野猪估摸是下山刚吃饱，嘴角都还带着食物残渣呢，听到声音不跑，还直直冲着夜九冲过去。 陈都督提着猎物跟在夜九身后，发现的时候想要出声喊夜九散开，哪知只见夜九抬脚对着野猪脑袋一踢，百来斤重的野猪就这么被踢飞撞树上去了。 野猪倒在地上惨叫，没多久就断气了。 “只怕又要麻烦陈都督了，要不然，我来提着这些？” 夜九转身，双眼看向陈都督手里的猎物。 “不用，臣能够搬得动，您只管先下山。” 开什么玩笑，这都快到山脚了，自己敢让九公主帮忙拿猎物，一会让别人看到参自己一本吗？ 下面可是还有好几位陛下派下来的侍郎呢。 陈都督动手将蛇挂脖子上，鸡兔用藤条扎起来，然后连着野猪一起，一下抗到了背上，差点闪到老腰。 好在陈都督的属下见九公主平安回来没看到自己主子，连忙找了过去，陈都督这才松了口气。 夜九也没太为难人，让人给陈都督送去热水清理。 陈都督提桶就用井水从头冲到脚，透心凉的感觉也让陈都督心静了下来，难怪陛下敢让公主带这么多文官出行，之前公主开口说要进山，那么多人，连公主身边的宫女都没有出声阻拦，就自己急吼吼的。 不过这样也好，公主那一身武艺，自己这条命没什么大碍了，而且一群文官留了下来，进山就更有保障了。 贵人猎了一头野猪，村民们羡慕不已，不过却没人敢过来凑热闹，人家连杀猪都不用叫人，他们去了万一惹恼了贵人怎么办。 夜九让人割了一块肉连弓箭一起送回去给猎户。 白菜早就知道公主回去猎猎物，所以没有花钱从村民手里买。 野鸡野兔还有野猪都自有人收拾，夜九看了看那条花斑大蛇，亲自上手剥皮清理。 “公主，不知这蛇胆可能给臣，臣的母亲有风湿，这蛇胆泡酒有祛湿止痛的功效，不过因为这蛇有剧毒，并不好捕捉，臣花大价钱也没能寻到多少，家中所剩无几，正缺这一味蛇胆。” 陈都督眼馋了好一会，原本没分配下去这蛇给谁清理就是想着自己动手，不然之前也不会愿意挂这么一条蛇在脖子上，没想到公主却自己动手了。 “可以，陈大人只管拿去，本宫要了也无用。” 鉴于陈大人今天的表现不错，夜九并不吝啬，直接将蛇胆递了过去，陈大人双手接过，立即让人拿东西装好送去给大夫，天气还热，放久了影响药效。 “臣多谢公主。” “不客气，若是明日再遇到，陈大人还需要可以提出来，我们要将这一圈的山林都走一遍。” 若是之前，陈都督还真不一定敢开口去问那么多，但是经过刚才蛇胆一事，陈都督觉得自己能多问两句，应该不会得罪公主。 “不知公主为何要进山巡视？”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就是想要去山里玩。” 夜九将处理好的蛇肉交给白菜。 “公主不是那种人。” “田地太少了，容易出乱子，去看看山里的地如何，若是可以，就开耕成梯田，梯田之事早先已经有，不过并未大面积推广，因为灌水蓄水是个问题，不过这些也是能够解决的，就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开荒。” “梯田是何物？” 陈都督忍不住关心。 “我现在说你也不明白，到时候自然会有农官跟你解释，而且能不能成还得看父皇，我只是先探查一番，看可行不可行，山上是否有水源，山石多还是厚泥层。” 光靠百姓自己开荒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安排工匠士兵来，山林多野兽，开荒就意味着跟野兽争夺地盘，需要武力进行保护震慑。 而且百姓手里的工具受铁器管制，若没有朝廷支持，深耕清理根本做不到。 还有水车，曲辕犁，总不能什么都在京都做好了再送过来，所以计划要可行，还要能够打动父皇才行。 不敢保证的事情，夜九也懒得细说。 陈都督闻言便也不再追问。 虽然地方简陋，但是不妨碍白菜展现自己的一番厨艺。 也让不太吃得惯广府菜式的侍郎们松了口气，已经很辛苦了，若是再吃不上一顿合口的饭菜，那就太难了。 顾瑾得知夜九要进山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忧，不过还是亲自挑选了一个小队的人，还将太医给送了过去。 果树要让人种下去，牲畜幼崽也需要收集，毕竟置换海珠这事情是夜九答应下来的，不算在国事里，也不走户部的流程，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要自己去办。 鸡鸭鹅比较容易找，而且也好养，牛羊骡子比较麻烦，顾瑾没找到骡子，只买到了三头驴，好在公母都有，也算是达到了要求了。 牛都是官府有登记的，而且轻易不会出售，但是若是要耕地，牛就特别需要了。 原本顾瑾是想要找黄牛的，毕竟黄牛温顺一些，又没有容易伤人的角，可惜没有，在这里，黄牛是极其抢手的。 最终，顾瑾只买到了一头带崽的大水牛跟一只公牛仔，水牛还没生，预计着时间开春的时候才会下崽。 羊二十只，鸡鸭鹅零零散散的各五十只，半大正好的难找，顾瑾选了快可以下蛋或者正在下蛋的，或者已经长成了的，到时候让它们自行繁衍。 就这些东西，顾瑾花费了不少人手才凑齐的，足足折腾了十天。 夜九这边带着人真的将周围每一座山头都走了个遍，白菜跟一群侍郎最终都被送回了桃花苑，不过这群侍郎可不能闲着，带你们出来见识了，自然是要写折子交上去的。 这十天，陈都督亲眼见证了各种不可能变成可能。 百里穿杨算什么，脚踢野猪算什么，你见过驯服老虎来开路驱赶野兽的吗？就因为嫌猎物太多带不动麻烦。 第240章 十一个 别人进山心惊胆战，九公主进山就如同进入了农家菜园子，乱蹦哒的野物就跟菜园子里不小心跑进去的鸡一样，说逮就逮，想赶就赶。 一天两顿饭，晚上随便找地方就能休息，九公主说会下雨，那就绝对会下雨，没有人会反驳，第一时间寻找避雨的地方拉好帐篷挖排水沟。 每当扎营休息做饭的时候，九公主就会单独离开一会，那老虎拴在树上根本不敢跑。 一开始是真的绑在树上四肢离地的那种，抱着树干，后来实在是可怜，才被允许留一节让老虎能够自己卧在地上。 那大铁链，真不知九公主是怎么想到要带的，跟提前预谋好了一眼，套在老虎身上严丝合缝，想逃都逃不了。 晚上的时候，陈都督也发现九公主独自出行，?他想要跟上去第一天就被发现赶了回来，之后天天晚上如此，不过见九公主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受伤，也就不再多管。 “宿主，这里有个银矿，金矿你不开就不开了，有这个银矿在，你的计划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你有这么好心？” 夜九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外边噼啪的雨声，时不时还有雷鸣电闪，吹得帐篷都呼呼作响。 “宿主，本系统可是福利系统，自然会替宿主着想，你不可以污蔑本系统的哦！” “又要升级了？” 系统顿时卡住了，宿主这么精明的吗？ 它确实想要升级，毕竟统跟统之前也是有比较的，它也是要业绩的！奈何宿主并不太依赖商城里的东西，自己的用处极少，每一次升级都极其卑微。 “看来是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升级？” 夜九闲来无事，突然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系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一个可以更换宿主的系统，突然间这么着急升级，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我可是主脑正儿八经制作出来的统，怎么会有问题，我就是，就是，就是排名掉了，宿主可别小看排名掉了的事情，这可是关乎福利权限的，所以我才让宿主赶紧赚钱升级。” 夜九微微挑眉，套路，都是套路。 “你升级最后的时限是什么时候？” 虽然说，不用系统也没什么，不过自己还要出海，空间作为自己目前最大的作弊利器，最好还是能够一直保持着。 “三个月！” 系统欢快的跳了起来，太好了，宿主这是要上进了吗！ “哦，那时间足够了，只是掉权限而已。” 夜九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系统抓狂，又被屏蔽了，统生艰难！ 五十万两黄金，黄金作为流通货币，大量的流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夜九并不想去打破这个平衡。 生态自有的平衡，系统的存在就是那逆天的存在，过度的使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自己现在只是站在天朝这一块土地上，但谁又知道会不会是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 “明日下山，已经探查得差不多了，今晚好好休息。” 夜九开口说了一句话，然后又恢复了原样。 一行人闻言松了口气，还以为这暴雨过后公主还要继续前行。 第二天天一方亮，除了偶尔滴答的声音，雨已经完全停了。 夜九早就不在帐篷里了，大家习以为常，迅速的收拾东西，然后开始做早饭，早饭做好，果然如同平常一般，夜九准时准点的归来了。 “公主，这老虎怎么办？” 陈都督突然开口，要下山了，这老虎总得有个去向。 “带回去都督府养得起吗？” 夜九突然开口，陈都督楞了一下，再看向那低头吞野鸡的老虎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自己是三品大员没错，但是一家老小哪里不需要花钱，就是自己一家人也不敢说天天吃鸡，这老虎一天就吃三只，谁养得起。 “那就放了，用了这么多天，再杀了不合适。” 夜九说着，人已经走了过去，老虎正进食呢，一感受到夜九的靠近，吃也不敢吃了，趴在地上不敢动。 “咔”的一声，夜九将锁解开了，手抓着老虎的脖子一提，铁环就掉了下来。 随手一松，老虎掉地上，夜九将铁链收了起来。 老虎趴地上没敢走，趴着往前挪，见夜九离开，又继续吃东西。 看得一旁的陈都督等人都无语了，这老虎算是废了，都被放开了居然还不跑。 于是乎也不怕那老虎下山吃人了，一个个将东西背好固定上，然后开始下山。 夜九这一次走在了最后，等队伍离开了好一会，老虎好像才反应过来，居然没有叫它。 站起身看了又看，脚下意识的想要朝那熟悉的气味的方向走去，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头也不回的跑回深山里了。 回到桃花苑已经过了中午了，顾瑾不在，夜九用了午膳后就休息去了，虽然说在山里并不困，但是到底不能好好休息。 顾瑾回来的时候知晓夜九回来了，很是激动，但是一进屋就看到熟睡的人儿，默默的放慢了手脚，脱下了外袍爬了上去将人搂住。 熟悉的味道，夜九稍微活动了一下，找到了舒服的位置继续休息。 等两人都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夜九将夜明珠拿了出来，很快翠环就走了进来，将烛火点燃。 “让人将晚膳送来，你也去休息吧。” 夜九站到铜盆前洗漱。 “是。” 翠环将水盆端了出去。 门外的丫鬟立即伸手接过翠环手里的盆去倒水。 “九儿。” 顾瑾也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夜九的腰，将头放到了夜九的肩膀上。 “醒了，也不怕让人看到，快去洗漱，一会送晚膳的人就到了。” “到了就到了，明明说好的一日不回来，结果一去就是十天，不，应该说是十一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隔了十一个三秋了，还不让我抱一抱。” 顾瑾耍赖，只要一忙耕种的事情，九儿就顾不上自己。 夜九闻言低笑出声，扭头在顾瑾脸上亲了一下。 “不够，一天至少一下。” 夜九无奈，不过却也一下接一下的给补上。 第241章 梨子 顾瑾总算是心满意足，在下人敲门的时候松开了手恢复正行。 吃饱饭，两人坐在一起喝茶水。 “要置换的东西基本已经凑齐了，定了一批生丝，九儿不是开了一个织造坊吗，这里的生丝价格比江苏一带的便宜，品质也不错，你的作坊应该用得上。” “那可就多谢驸马如此替我着想了，确实需要，山货收得如何？” “进度还不错，放了话出去，有多少收多少，只要品质好都收，这里的山货还挺多的，对了，庄子已经买下来了，果树也种了下去。” “那我们明日去看看。” “好，买的原本就是种果树的庄子，原来种的梨子，不过又小又酸的，卖不出去，连鸟都不怎么吃，现在都还挂在树上呢。” “明日去看看，倒是可以用嫁接的方法让果树结的果子变好吃，这个只要找另外一种口感好的梨树，来年发芽的时候将老树锯了，接上新的，跟大棚里种瓜一样的方法，将嫁接的口子包裹好，以后长出来的果子就会好吃了。” “要是这样，我倒是知道一座不错的梨园，可以从他那里弄来枝丫，这果园的果树也是新种的，第一年结果，果农照顾得不错，哪知会是这样的接过，我就把果农给留了下来，到时候再调几个咱们的人过来一起弄，反正明年也是要经过广府的。” 顾瑾立马想到了上贡的金川梨。 “好，那梨树的事情就麻烦驸马了。” “不麻烦，九儿亲我一口，什么都好办。” 顾瑾一脸期待的看着夜九，特意把脸凑了过去。 夜九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这人是越来越皮了，以前都不觉得脸皮如此之厚。 不过却是辛苦了，奖赏一个不过分，总不能让马儿跑还不给吃草。 第二天一早，夜九就跟顾瑾先去了都督府，一群侍郎可不能跟着公主住一起，自然是安排在都督府的。 “这是这几天绘制出来的山形图，你们抓紧的校队将图组合在一起重新绘制一遍，多绘制两张，需要呈交给父皇的。” 每一座山头夜九都仔细的绘制了地形图，标注了水源深洼低谷，不过羊皮纸大小有限，所以并不能在同一张纸上画出来。 陈都督看到那一张张的羊皮纸也不惊奇，让人去取地图来，然后整理沙盘。 夜九交代完事情，小夫妻两个带着人去看果树去了。 果树种下去也七八天了，夜九从商城购买了促生长的药剂倒进水里亲手浇灌了一遍，然后便不再去管。 夜九看着满树的果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对比正常的梨子来说确实是小了，连现代的香梨大小都没有。 动手摘了一个下来用刀削了皮咬一口，真的酸，好在并不涩，不过相对的，没有什么吃头，拿来做罐头梨都不行，削了皮去了核剩不下什么了。 “让人全摘了吧，天再冷一些的时候把树枝都剪了。” “公主，这果子摘了能做什么用？” 白菜也摘了一个尝了尝，确实不咋滴。 “用糖再放上一些药材熬成梨膏，然后装进罐子里密封好，应该能够存放一段时间。” “那要放什么药材？” “润肺止咳益气补血的皆可，梨子本就有生津止咳的作用，虽然小了些味道差了些，但是还是梨，与其浪费了，不如利用起来，还有十来天才走，足够全部摘下来运上船了。” 这里可没办法买到大量的饴糖，而且一下子要那么多的坛坛罐罐的都不好找，还不如运回京城再处理。 白菜一听，自己找果农要了一个箩筐摘了不少，回了桃花苑，又去找太医开了一些药材准备亲自动手试一试。 多的饴糖自然是没有，但是像这样自己熬制一锅两锅的，还真不差这点糖。 不需要加水熬煮，洗干净全部削皮去子捣烂放大锅里，加入药材煮，煮到用手一捏就烂，捞出来用布过滤，剩下的汤汁，然后将汁水倒入锅里继续熬，就是费人费时了一些。 汤汁熬浓稠装起来放凉，冷却后膏状明显，舀两勺冲入大半碗的开水，梨子淡淡的香甜气息，没有什么药味，喝起来甜甜的，带点微酸。 白菜双眼一亮，好喝！可以热饮也可以冷饮，味道都不错，用来代替秋冬的茶水，滋润止咳，比喝汤药要好。 想到那一大片的果树，白菜催促着让人一个不漏的全摘下来，在这里不方便弄，回了公主府，要多少下人有多少下人，不用多久就能够解决了。 能做成膏，白菜就想到了糖块，于是又熬了一次，这次熬煮得比较久一些，微微放凉之后就开始捏糖。 这捏糖的手艺还是白菜专门去学的，宫里没有，都是民间的手艺。 一个个捏成了小粽子的模样，好拿也方便，速度也快，能一锅糖全都捏完，白菜的手一直都是红彤彤的，不过看到满满两个簸箕的成果，又十分的高兴。 捏了一颗放嘴里，滋味特别的好。 全部放凉，白菜找了罐子装好用油纸扎紧。 先送了一罐给夜九，夜九尝了两块，点头夸奖。 “不错，这个特别适合给孩子吃，小巧又好看，可还有多？” “有的，奴婢装了五个罐子，都是这么大的。” “再取一罐过来，剩下的你要怎么安排都可以。” 白菜立即去拿了一罐过来。 等白菜走了，夜九笑着将两罐梨膏糖推到顾瑾面前。 “给你，我也不会做，味道很不错。” 碍于人前，顾瑾一直没有伸手从糖罐里取糖，听九儿让白菜再取一罐，还以为九儿是要拿来给谁的，没想到都是给自己的。 “尝尝，味道是真的不错，比蜜饯要好。” 夜九见顾瑾没动手，亲自捏了一块送到顾瑾嘴边。 顾瑾张嘴将糖含住，淡淡的甜味散开，梨子的味道。 “可喜欢？等回去再让白菜多做一些，我给你放好，能够吃一段时间。” “喜欢，我们再给大嫂送一些。” “可以，奶奶那里送秋梨膏更合适，回京之后现熬了送过去。” 第242章 诚意 “九儿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顾瑾突然感慨了一句，嘴里还含着糖呢。 “人都是我的了，驸马还想要怎么？”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真好。 夜九跟顾瑾四处闲逛了三天，地形图总算是画好了，不过只画好了一张，陈都督特意让人来请夜九过去看看，若是可以，就再复制两张。 夜九看了看，基本没有差错的地方，毕竟是手工绘制，不能太吹毛求疵。 “可以，继续画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等另外两张地形图也画好了，广府已经下了四场雨了。 虽然没有下雪也未结冰，但是那种冷与京都的冷完全不同，冷的时候感觉棉袄都扛不住，但是暖和起来，单衣也能穿。 “是时候该回去了。” 夜九看了看外边的天，东西已经全部搬上了大船，就差一些随身的行礼了。 “九儿不说说要给陛下找一份特殊的礼物吗？” 除了那进山的那几天，剩下的日子两人几乎都是在一起，顾瑾也没发现夜九有什么特殊的收获，至于自己收的那一堆山货肯定不能算在内。 “已经找到了，让人收拾一下，将柴火一类的东西都再次检查一遍，我们后天启程回京。” 在广府已经逗留了二十天了，中间回程还要去一趟夷洲岛，所以要提前几日出发。 众人没有异议，迅速的收拾东西检查。 陈都督松了口气，这位贵人可算是要走了，虽然自己也挺惦记那什么梯田的，不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水稻的种植之法他已经拿到了，稻种也都安排好了，将人送走了，该干嘛干嘛。 船再次起航，有了来时的经验，一群侍郎们很快就找好了位置自行安排好自己的任务，因为上了船，公主根本不会去管船上的事情，驸马更是对公主唯命是从，公主去哪他去哪。 拿驸马爷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来的时候该教的都教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自己摸索去吧。 广府的台风多发在春夏季节，所以一路到达夷洲岛的时候虽然不顺水，但是顺风，比离开的时候多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不过好在顺顺利利也没有偏航。 原本说好的两个月，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半月多的时间，不过却把农官晒得黝黑，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看到已经移栽种下去的水稻，夜九欣慰的点了点头，时间上稍晚了一点，不过通过天气预测来看，还是能够收成的，只要把肥追上。 夜九一行人到的时候，水稻已经移栽下去三天了，原本还担心这样种不活的酋长等人亲眼见证了水稻站立起来，生命变得旺盛，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谁又能知道之后会如何呢。 牲畜置换费了两天的时间，毕竟不能换了就不管了，还得告诉他们这些牲畜要如何养，怕水的不怕水的，各种情况都要交代一番，语言沟通上就慢了。 高达与酋长一起来找夜九，这一次夜九没有下船，于是高达只能与酋长一起上了大船。 “尊贵的公主，我们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够答应。” 夜九让人给巫师和酋长送上茶水。 “你们是想要什么？” “尊贵的公主，水稻种植的事情我们虽然深信不疑，但是到底是第一次进行试种，希望您能够将那位大人留下帮助我们，我们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们。” 夜九直接拒绝，酋长顿时着急了起来，叽里呱啦了说了一大通，夜九仿若没听见一样。 “为何？” 高达等酋长冷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询问。 “他有他的家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派他做什么，若是你们想要请他留下来帮你们，可以先问问他是否愿意，若是他愿意，我可以替你们向我的父皇请求同意，不过也只能将人暂时借你们。” 夜九淡淡的说着，端起茶杯，不再多谈。 高达虽然是部落巫师，但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土著，知晓夜九的意思，默默的带着酋长下了大船，然后亲自去找了那位农官。 一番真诚的请求，打动了农官，农官决定留下，然后上船求见夜九。 “公主殿下，臣愿意留下来帮助他们种植这一季的水稻，臣也想看看这水稻一年三种是否能够成功，臣家中有妻儿老小，不过也有几位兄弟帮忙照顾老人，孩子也进了学堂，没有太多的牵挂，请公主殿下应允。” 夜九点了点头：“你愿意自然是可以，好好做好记录，可有什么需要帮你捎给家中的事物？” 夜九一开始就没有反对的意思，不过却也不准备太过轻易的松口。 “有的，臣稍后写一封家书，还有这些日子得来的东西，都是这里的土著送的，臣拒绝不了就收下了。” 农官有些忐忑，自己这算不算收受贿赂。 “好，好好做事，明年会专门派使臣来夷洲，到时候将你接回去。” 农官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要说，那些土著送的东西在这里不显眼，但是回去之后却价值不菲，自己一个农官平日里能够捞油水的机会不多，家中日子也就一般，能得这些东西送回去，妻儿老小也能过得好一些，自己再多待一段时日，若是三种水稻真的成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够升一升，哪怕升不了官，也能给大儿子谋个去处。 夜九没想到的是，高达居然将那巫神像前供奉的夜明珠给拿了出来作为代价。 “我布农部落愿意与天朝交好，这是我们部落的奉宝，作为诚意，望尊贵的公主替我们亲手送到天朝陛下手里。” 夜九双手接过。 “我代表天朝感谢布农部落的诚意，会亲自将这份诚意送到我们陛下手中。” 布农是夷洲岛上最大的部落，夷洲岛大大小小的部落有十来个，阿美、泰雅、鲁凯属于二等部落，其余都是三等部落，不论人口还是地盘还有权利都不如布农。 布农率先诚服，那么想要收纳其他的部落就更容易了，所以这份诚意十分的郑重。 第243章 礼物 也不知是否真的有巫神保佑，回程一路顺利，原本计划十二月末才能到达京都的，在中旬就回到了。 没有回公主府修整，夜九带着一群侍郎直接进了宫，手里捧着的匣子装的正是那夜明珠。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的顺利归来，并且途中有幸登上了夷洲岛，这是夷洲布农部落贡献的诚意，此夜明珠一直供奉在他们的巫神像面前，意义重大。” 太监总管在皇帝的授意下迅速走下来将匣子接了过去，然后打开奉送到了皇帝面前。 这么大的夜明珠，除了夜九手里有，整个皇城也找不出第二颗了。 能够被挑选出来供奉在巫神面前，那自然也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 “辛苦了，九儿先行去你母后宫中休息，几位侍郎将折子都递上来吧。” 女儿跟下属自然是待遇不同的，至于驸马，呵呵…… 皇后早就惦念了，派人等候在御书房外，直接接了过来。 几个侍郎将一路所见所闻给皇帝慢慢讲解，关于夷洲岛还有那地形图也都统统说了出来。 直到用午膳才放人。 顾瑾将船上的货物全都安排妥当了，紧赶慢赶的赶到了宫里陪同皇帝用午膳。 “驸马一路辛苦了。” “臣不苦，能陪着公主，在哪都一样。” 吃个饭还得敲打一顿，不过顾瑾已经习以为常了。 食不言寝不语，皇帝说了几句，正式开始用膳，顾瑾老老实实的地头吃饭。 用过了午膳，皇帝带着顾瑾一起去了皇后的宫殿，母女二人正在品尝夷洲岛的水果。 “父皇来了，正好也来尝尝，儿臣吃着觉得特别不错，给母后带了一些。” 顾瑾恭恭敬敬的给皇后娘娘行礼，然后站到了夜九身旁。 “你倒是惦念你母后，不是说给父皇找一件新年礼物吗，找的如何？” 皇帝笑着接过了果盘，那银签扎了一块放入嘴中，乳白色的果肉香气浓郁还十分的甜，不过口感软绵，确实不错。 这是释迦果，被宫女切成了小块挑去了黑籽，凤梨生吃不太好，万一把皇帝吃坏了，于是夜九让白菜跟着去处理了，教御膳房如何制作成糕点。 “儿臣当然找到了，不过只说给父皇听。” “哦，真的只说给父皇听，要不然驸马来说？” 皇帝将视线落到了顾瑾身上。 “只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臣还真不知公主给陛下准备的礼物是何物。” 顾瑾连忙起身行礼。 “父皇别问驸马了，这事情不单驸马不知晓，所有同行的人都不知，这是儿臣给父皇的礼物，自然只能父皇自己知道。” “什么礼物这么神秘，驸马不能知晓，那母后呢？” 皇后也跟着打趣。 “母后，您别打听了，儿臣给您准备了礼物，那是父皇的，这一次出行，还从南边带回来了一种可以作为主食的作物，十分饱腹，产量也高，还能做成点心，明日儿臣让人送进宫来给父皇母后品尝。” 在广府发现的芋头，是广府一带代替粮食充饥的主要食物。 还收集到菱角马蹄，不过都是野生的，只有指头大小，一般也就孩子会弄了尝尝鲜，大人根本看不上。 也就收集回来准备让人拿到小别庄去试种。 “九儿这般说，倒是让父皇万分好奇那礼物了，驸马与公主出行归来还未回镇北侯府，顾老夫人应该十分想念驸马，九儿今天先留在宫中，明日再与驸马一同前去镇北侯府。” 皇帝这话一出，顾瑾哪里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臣多谢陛下体恤，明日一早臣再到宫门前接公主同行，臣先行告退。” “去吧。” 皇帝一摆手，顾瑾与夜九对视了一眼默默离开。 “皇后今日也辛苦了，朕带九儿去御书房，皇后好好休息。” “不辛苦，臣妾也与几位妹妹相约好了推牌，陛下与九儿去忙去吧。” 皇后丝毫不介意，简单的行了个礼就起身了。 御书房里，皇帝屏退众人，然后展开了新送来的地形图。 “九儿说要送父皇的礼物在这里面，不过为父怎么都看不出来有何奇特的地方？” 皇帝仔细的看了好几遍。 “那是因为少了一个标记，父皇等一下，儿臣手里还有一副更细致的小图。” 夜九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竹筒，打开竹筒之后是一张羊皮纸。 “儿臣原本是想要给父皇开耕出一片良田，没想到有了意外发现，倒是相得益彰。” 夜九将图纸送上，图纸上标注了红色朱砂的地方画了一个元宝的标记。 “此处是一个矿脉，而且出产银矿，若不是正好碰到雷雨，儿臣还不一定能够发现这处矿脉，儿臣深夜独自一人去做了检查，一连三天才确定下来位置，同行的陈都督都不知儿臣去做了什么。” “此处真有银矿？” 皇帝都忍不住激动，看着夜九的眼神都变得炙热。 “父皇且看。”夜九将荷包取了下来送到皇帝面前，皇帝打开，带着泥土的赤色混含着银。 “好好好！天佑我朝，九儿不愧父皇的福星。” 皇帝激动的拿着地形图，没想到会有如此收获。 “父皇，你看，这些山将村庄环绕其中，又隔绝了周围的村子，但是水流环绕，山体土质层十分的厚，若是全部开耕出来，不仅能够养活一方百姓，同时还能让矿山更顺利的开采控制，深山多野兽，人群活动多，更便于行事。” “关于梯田开耕之事儿臣倒是做了个规划，父皇可以让司农的人去研究，儿臣接下来要为出海继续做准备，这一次海上之行遇到了龙吸水，让儿臣发现做的准备还是不够充足，关于夷洲岛的事情，儿臣自作主张，实在是看他们的日子太过艰辛，希望父皇不要怪罪儿臣。” “你是朕唯一的嫡女，这点决定还是能够做的，夷洲在先祖的时候就曾说过，那原本就是天朝的领土，只是后来疏于管理，又生了分歧才分裂开，父皇会将此事交给你太子皇兄去办，这一趟九儿还收获了什么？” 第244章 喜事 皇帝压下内心的激动，开始询问其他。 “儿臣最大的收获就是得了不少的果苗，在广府买了一个庄子，广府与夷洲岛的天气差不多，应该能够种活，不过儿臣也得了不少的种子，准备让人在京都试种，虽然能够从夷洲岛采购，但是到底不方便，让人先种着，等儿臣出海回来，说不定就结果子了。” 皇帝想听，夜九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等皇帝听够了，夜九就告退。 晚上还有家宴，夜九自然是不能走。 家宴之上，皇帝悄悄的注意着，发现夜九还是如同从前一般，与太子妃等人的关系不远不近，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一句关于那银矿还有梯田的事情，只偶尔说一两件趣事，便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银矿之事仿佛不了了之了，夜九也像忘了一样，每日里看白菜带人熬制秋梨膏梨膏糖，熏得一身都是秋梨膏的味道。 “九儿，你已经很久没陪我了。” 用过午膳，顾瑾死死的抱住夜九。 “所以，晚上与我共枕的不是你是别人？” 这人是又闲了，不然怎么又作怪。 “那不算，明日九儿陪我一起去给母亲上个香吧。” 顾瑾搂着夜九，将脑袋压在了夜九的肩膀上。 “好，我去换身衣裳，让人准备好贡品，明日一早出发，你看可好？” 顾瑾点头，然后才不舍的松开手。 隆冬时节了，京都四处白雪皑皑，马车一早准备好，顾瑾扶着夜九上马车，然后朝相国寺去。 上了香给了香油钱，故地重游，站在亭子上还能看到那被白雪覆盖住曾经顾瑾藏身的地方。 “明明才时隔半年，却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 顾瑾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三番两次被人算计，也不知你是怎么活得这么大的。” 夜九也忍不住感慨，那看似聪明的林姨娘真的是一手好牌自己给自己打烂了，顾瑾这家伙也是运气。 若是当年不是落到了自己院子里，自己耳聪目明，估计换一户人家，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具冻僵的尸体了。 但凡自己再多闲麻烦一点不去管，结局也是一样。 “走吧，看着要下一场暴风雪，今年的天视乎格外的冷。” 顾瑾直接岔开话题。 暴风雪确实是有的，不过没那么快，不然夜九也不会同意上山走走，今年确实要冷许多，不过比起缺衣少食的从前，百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不知夷洲岛会如何了。 “陛下，钦天监来报，恐有暴风雪，今年的宫宴可要取消？” “取消了，多安排一些人手巡逻，确保安全，还有，密切关注城里城外的百姓情况。“ 皇帝也头疼，不光是因为朝政，今天都二十六了，比去年却冷了那么多，各地的折子纷纷抓紧的送了来，皇帝熬夜看了会折子，结果着凉了。 今年算是大丰收，但是没有预计到天会如此之冷，碳火的消耗一下增多了许多，不少人都病倒了，为了不感染，皇后下旨让太医院给熬制了汤药给这些宫女太监们服用。 雪说下就下，夹杂在风暴中打在人脸上还挺疼。 “公主，今天这么冷，我们吃羊肉锅子如何？奴婢去看了，今年送来的羊一个个都十分的有肉。” 白菜总算是带着人将梨全部解决了，这样的天气冲上一杯梨膏水喝简直太舒服了。 “可以，可检查了食材是否充足，接下来只怕很难运送新鲜食材进来了。” 夜九看了看降雪量，只怕今年大棚要受灾了，天灾不是人力可挡的。 “都检查了，驸马昨天就让人送来了大批的菜蔬，奴婢看着入库整理的，而且我们府上也有一个暖房，虽然比不上大棚，但是主子想要吃口新鲜的还是有的。” “那就好，从今日起，休闲阁就闭门修业，直到十五之后再看情况开门。” “奴婢这就让人去通知。” 翠环退了出去，白菜也下去准备饭食。 “九儿，这场雪灾影响会有多大？” 顾瑾看着外边落下的雪花忍不住担忧。 “天灾是人力无法干扰的，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我们出面。” 夜九端着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天家的亲情果然禁不起考验，还是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 顾瑾闻言心中忍不住有些酸涩。 “是我拖累九儿了。” 若不是自己想要与九儿在一起，或许九儿现在也不用这样韬光养晦。 “你我是要共度一生的人，若是我不愿，哪里来的麻烦，既是我自愿，又何来拖累，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胡思乱想?了，不然我给你找点事情做？” 夜九漫不经心的放下茶盏，又捏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九儿要我做什么？” “你去请个大夫来吧。” 夜九咬了一口凤梨酥，微酸的口感很合自己胃口。 “请大夫？九儿想要让人义诊？” 顾瑾的心思还真雪灾上。 “你去请来就是了，从今天起，估计你会忙得顾不上胡思乱想了。” 夜九说完继续吃糕点，不去管顾瑾的疑惑，顾瑾见状只好亲自去请大夫。 一路上各种猜测，可惜没有头绪什么都不敢确定。 因为下雪，路上难免耽搁，等大夫请来的时候，桌面上的点心都吃完了。 “老夫拜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叫老夫过来是要给那位诊脉或是有其他吩咐。” “张大夫起来把，是我有一事不确定，劳烦张大夫给把个脉。” 夜九说着，将袖子一挽，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顾瑾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 “九儿……” “你别说话，等大夫诊完脉再说。” 从前都不觉得这人话多，夜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大夫见状，立即拿出药枕给夜九垫上，然后开始把脉。 先是左手，张大夫原本还担忧是不是公主身体出现了问题，如今脉象看来，倒是好事，眉头不自觉就松了开。 “劳烦公主殿下再换一只手，老夫再确认一番。” 夜九依言换了一条手放过去，张大夫再次认真的把脉，果然，是喜事。 第245章 有孕了 “恭喜公主与驸马，公主身体很健康，腹中胎儿也一切安好，按照脉象，应该已经满四个月了，公主只要跟往常一样保养即可，不用专门进补，就是需要注意，有些太重太危险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免。” 陈大夫将药枕收好，拱手行礼。 “有劳陈大夫了，禁忌麻烦陈大夫写一份交给厨房。” “应该的。” 陈大夫看到一旁完全傻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驸马笑着退了下去，等驸马回过神来，自己那份喜钱怎么都少不了，不过像公主这样身体健康的孕妇还真是不可多见。 “九儿？我是不是在做梦，刚才陈大夫说了什么？我怎么感觉我没听清楚一样？” 陈大夫离开了好一会，夜九看顾瑾魔怔了的样子，偷偷从空间里拿了水果出来吃，之前自己胃口就大，所以并未太在意。 后来出海，一开始只以为鱼吃多了腻了，好在到了广府，又吃上了正常的饭菜，加之广府饭菜口味清淡，多是以原滋原味为主，所以一直都没有在意，直到回程，坐在钓位上钓鱼，鱼拉上来之后那浓郁的腥气让夜九感到不适，这才突然想起不对劲的地方。 用扫描仪确实能够看到小腹里多了一个小小的胚胎，于是夜九再也不去钓鱼，整日无事就在船舱里休养，让顾瑾去忙，自己从空间里取出水果吃食补充营养，恶心的反应就那么一段时间，在海上度过了，于是回京之后就给忘了。 不是突然想起来的，而是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夜九一脚，夜九才想起自己身怀有孕这件事情，看来小家伙都迫不及待了。 “你可以试试看打自己疼不疼。” 夜九的话才说完，啪的一声，顾瑾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肉眼可见的脸肿了，自从炼体之后，顾瑾的力气也在长，虽然不像夜九那样惊人。 “嘶~”顾瑾倒吸一口凉气，随之反应过来便是巨大的惊喜。 “真的！不是做梦！会疼！” “哈哈哈，哈哈哈~” 夜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九儿慢点，慢点笑。” 顾瑾看到笑得花枝乱颤的夜九，连忙慌乱起来。 夜九一下就板正了脸不笑了，翻了个白眼。 “九儿，你难不难受？我听说有孕的人会吐得很厉害，你有没有想要吐的感觉？对，九儿，你想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去让白菜准备。” 顾瑾就这么站在夜九面前弯着腰，双手想要护着夜九，却又不知从哪下手，看着分外别扭。 夜九伸手抓住了顾瑾的一只手，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不要出声，蹲下，仔细感受。” 夜九并不畏寒，哪怕是暴雪，在室外都不会穿太后，何况在室内。 顾瑾傻傻的按照夜九的命令闭紧嘴然后蹲下，手就这么贴在了夜九的小腹上，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下意识的听话。 过了好一会，顾瑾想要开口的时候，感觉到了贴在夜九小腹上的手下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很快，但是却十分的真实。 顾瑾的嘴皮子颤抖了一下，再一次感受到了震动。 “好了。” 夜九松开了自己的手，顾瑾舍不得收回，手掌依旧贴在夜九的小腹上。 “别等了，他还太小，能动两下就不错了，我饿了，你去看看厨房还要多久能弄好，已经四个月了，不会再有孕吐的反应了，只是饭量比之前要大一些。” 顾瑾有些不舍的收回了手。 “九儿真的不难受？要不然让太医来看看？” 顾瑾还是不太放心。 “不难受，外边现在正刮暴风雪，请太医太麻烦，等什么时候雪停了，再让人去侯府还有宫里报个信，我饿了，你去不去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夜九没好气的再次瞪了顾瑾一眼。 顾瑾不气，乐呵呵的站了起来。 “九儿别气，我这就去给你催催，顺便给你拿些点心来先垫肚子。” 从相国寺回来本就过了中午，原本要直接去厨房的顾瑾抬脚换了个方向，将陈大夫给叫了一起去厨房。 “陈大夫看看，这些可有公主不能吃的。” 陈大夫全都看了一遍，摇了摇头。 “公主都能吃，只要公主能吃得下即可，驸马不用如此担忧，白菜姑娘，公主有喜四个月了，身为厨娘，想必你也清楚有什么东西不能送到公主面前，稍后老夫再写个册子给你，平日里公主都是吃你一人做的饭菜，只要你这里不出问题，其他地方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真的！主子有孕了！太好了，您放心，这些奴婢都知道，一会，奴婢带人将整个食材库还有厨房都清点一遍，不该出现的绝对不会出现在厨房里，太好了，驸马，您先回去陪着主子吧，这里奴婢仔细检查之后亲自送过去，很快就好。” 白菜挥舞着勺子喜不自胜，脑子里盘算着下一顿给夜九做什么样的饭菜。 “九儿刚才说饿了，我先给九儿送些点心过去。” “好咧，驸马稍等，奴婢这就去拿。” 白菜闻言立即放下大勺去白案那边看点心，拿了食盒，全部用银针试了一遍，又亲自尝过，然后装碟放入食盒中。 “驸马，您拿去，别让公主等久了。” 夜九这边，翠环将所有事情都吩咐交代下去，回来的时候就之间夜九一人在屋里。 “主子，怎么就您一人在屋里？” “我让驸马去厨房看了看，以后府里的事情，做不了决定的就找驸马，从今日开始，我要养胎，正好也快过年了，今年的情况便不放假了，每人按职位赏半年的月钱，你跟白菜一人再赏一颗海珠，从那檀木匣子里取。” “主子，您，您有孕?！都是奴婢疏忽，怎么就往了您月事未来，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翠环打了自己一下，自己真是的，身为主子身边贴身的大宫女，怎么能将这事情给疏忽了呢。 “好端端的，打自己做什么，已经让大夫诊了脉了，四个月了，一切安好。” 夜九看着一个个对自己有孕都如此激动的觉得暖心。 第246章 镇北侯府之乱 “太好了，咱们府上总算是要添小主子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宫里送信。” “送信不着急，外面正在下暴风雪，晚几日不会耽误什么。” 这个时候，作为一国之主，皇帝想要封笔都封不了。 很快，饭菜送了来，火红的炭炉，热气腾腾的锅子，暴风雪不宜四处走动，夜九让人全都回去休息，不用伺候了。 一顿饭吃下来，外边的雪已经覆盖到了台阶上，天色也完全黑了，若不是有回廊，只怕都没办法行走。 “让厨房时刻准备上姜汤热水，屋顶的雪若是太厚，及时清理。” “九儿放心，我这就去吩咐，你先躺下休息。” 顾瑾亲自给夜九将手脚擦干净，吃锅子的时候，夜九肚里的小宝宝又动了，那种真实的感觉，顾瑾油然而生的一种责任感，恨不能连饭都嚼碎了喂到夜九嘴中，不用夜九动手。 “风雪能够锻体，不过也要注意掌控时间。” “嗯，我会注意的，不会逞强，早日突破第一层，我就能够更好的保护你们了。” 顾瑾看着夜九睡了过去，这才走出房门。 北风呼呼的吹，平日里高挂的灯笼全都取了下来，顾瑾将事情交待下去，独自一人站在了风雪中锻炼起来，脑子里想起了当年与九儿初见的画面，一招一式之间渐渐有了变化。 孕妇总是比较嗜睡的，尤其外边天寒地冻的，夜九也不出去增加麻烦，就在屋子里活动。 顾瑾带着人去清扫积雪，只一个晚上，雪深已经超过了一米，连回廊都被雪给盖了起来。 院子里是不能走了，将回廊的积雪全都铲到院子中，屋顶上的积雪也都清理下来，堆叠在一起都能遮挡住人的视线。 京都大街小巷的门都被压住了，费了不少功夫才出得了门上房顶清理积雪。 这一场雪，西区的房子塌了好几家，好在雪是下午开始下的，因为担心，搬到了更结实的屋子里，这才幸免于难。 百姓出门清理积雪，还没清理出一条能够行走的道路，雪花又飘了起来，咬牙打着冷颤清理出一条可行走的道路，这才折返回去。 昨天冒着暴风雪买粮的今天悄悄的松了口气，而那些没想到的，今天也是咬牙去敲了粮铺的门。 只是一个晚上，粮食的价格就涨了将近一半的价格，但是还是咬牙买了，现在不买，万一之后买不到才更可怕。 顾瑾带着一身寒气都未敢进门，就在门外大声的跟夜九说话。 “九儿，雪又下了，你在屋子里无聊就看看书，千万不要出来，我带着人四处巡视一番，再赶着去一趟侯府。” 夜九闻言，突然想到了顾家大嫂应该快要生了。 “等等，我们一起去，让人多带上一些东西，嫂子应该这几日就要生了。” 夜九有些担心顾家准备不足，毕竟顾侯爷顾老太君都是节俭习惯了的，还有一个林姨娘在。 “九儿，我去就好，你现在的身体，顾好自己最重要，就是，我回去之后可能不能那么快回来。” 顾瑾在门外也突然想起好像是要生了，不过，侯府还有自己奶奶坐镇呢，自己多带些东西回去是真的，若是碰巧，那么就需要停留两日。 “也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将大夫也带过去，以防万一。” 夜九也想起来，若是自己现在这样过去，到时候侯府的下人都不知道要顾那头，还不如顾瑾自己回去。 顾瑾让人将东西装好，带着十人一起，一人一个大背篓背着步行出发，陈大夫的药箱挂在了侍卫身上，自己拿棍子拄着防止划倒。 不过是耽误了那么一会的时间，原本清理出来的道路积雪又盖过脚面了。 此时镇北侯府快乱成一团了，好在顾大奶奶自己的院子还有条不絮的忙着。 昨天突然下雪，顾大奶奶到底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立即让人去将稳婆接到家中来，自己也就这段时间差不多要生了，虽然身边的嬷嬷也懂得接生，但是到底还有几个孩子一大堆的家事要打理，所以早早定好了稳婆。 早上刚吃过早饭，顾大奶奶就觉得自己肚子有些疼，知道应该是到日子了。 “让厨房烧热水，东西收拾好，孩子全都送去老侯爷的院子，让安儿照顾好两个弟弟，家里一切事务交由管家先代管。” 顾大奶奶镇定的安排好所有的一切，然后起身活动，她现在只是疼，距离生还有一会，多活动，方便随时生产。 嬷嬷也是经过事的，立即让人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扶着顾大奶奶去准备好的产房。 还好之前世子爷将侯府改建了一番装了火炕火墙。 “夫人，先换一身衣裳。” 嬷嬷过来亲自帮忙，顾大奶奶忍着疼更换。 衣裳换好了，稳婆也被叫了来，不过一身寒气，自然是不能直接进来的，要在外边散去了寒气才行。 屋里贴身的大丫鬟全都严阵以待各司其职，一个去了厨房，一个检查事物，一个镇守住屋子。 二等丫头紧着皮子，大丫鬟说什么就做什么。 正扶着炕沿走路的顾大奶奶突然一声痛呼，双目瞪圆，满是惊恐。 “夫人！” 嬷嬷也看到了，不过却不敢松手，紧紧的扶着顾大奶奶。 “快，让稳婆进来，孩子，孩子突然打横了。” 忍着疼，顾大奶奶强撑起身体将话说完，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 屋外的稳婆自然也是听到了，心里咯噔一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昨晚来的急，匆忙入住都没能过来看一看，这下可如何是好。 偏偏已经来了，想走都走不了，稳婆咬牙，从火盆旁起身然后掀开一层层的帘子走了进去。 “先扶夫人躺下，待老身仔细检查一番。” 心里打鼓也得上，其实不用躺下，稳婆就已经能够看出来了，不过还是要再确认确认。 “有些疼，夫人一定要忍住，若是真的，老身看能否将孩子推正，最好还是让大夫来候着，夫人也是生过孩子的，虽然疼一些，但是只要正了，很快就能够生下来。” 第247章 顾瑾坐镇 稳婆检查了，虽然距离能生还要一会，但是，将孩子推正也不知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这其中的疼，会加速宫口的打开。 嬷嬷已经将准备好的软木放到了顾大奶奶的嘴里，孩子必须推正，否则不单是孩子，大人也会有危险，大夫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到，前日府医家中出了事，请假回家，至今未归。 “老太君，大奶奶要生了！” “什么，怎么就这个时候，快，去库房将能用得上的全都取出来。” 顾老太君手里的茶盏都摔了，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不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让人去库房取东西。 “不好了，老太君，大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横胎，怎么办，府医也不在。” 送消息的小丫鬟路上摔了一跤，进来的时候狼狈至极，老太君听到消息更是捂住了胸口。 不行，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晕，顾老太君手有些颤抖，常年伺候的丫鬟立即去妆匣取了药过来给老太君喂下去。 “老太君，您别着急，大奶奶都生了三个了，稳婆昨日也接了过来，大奶奶身边的嬷嬷也是会接生的，外边现在还下着风雪，奴婢这就亲自去送人参，您等奴婢去给您看过然后再回来禀报。” 大丫鬟瞪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小丫鬟一眼，这个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不过一时又想不起哪里不对，先给老太君顺着气，免得晕过去。 “好，你快去，若是万不得已，让稳婆保大，嗣儿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不差这一个，对了，孩子呢？若是还在大奶奶院子里，就将孩子都送到这里来，让她安心，” “好，奴婢这就去。” 大丫鬟披上斗篷，从丫鬟手里拿过匣子打开确认了一下，是人参，然后盖了起来抱在怀里直奔松涛苑。 一路快要走到松涛苑大丫鬟才想起哪里不对劲，那小丫鬟不是大奶奶院子里的，自己去过那么多次大奶奶的院子，从未见过那丫鬟，而且，前脚才来人说大奶奶要生了，怎么后脚又那么快来人说大奶奶肚子里是横胎。 已经走到这里了，自然不能回去，必须亲眼去看了才能确认。 “瓶儿姑娘怎么来了，是老太君让你来的，你先屋子里去，奴婢去小厨房。” “妹妹快去。” 瓶儿一看，这是大奶奶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神色还算好，掀开了帘子进屋，所有的丫鬟都在屋里。 “瓶儿姐姐。” “老夫人让我来给大少奶奶送人参，大少奶奶现在情况如何？” “太好了，这人参奴婢就替夫人收下了，夫人横胎，大夫还没来，稳婆跟嬷嬷在里面试着将胎儿转过来，大厨房那边不知怎的，去了人现在还没回来，我也走不开，只能让人先去小厨房给准备上。” “你这样做事对的，我带人去大厨房看看，让管家去催一催大夫，你一定要守好夫人，对了，三位少爷呢？” “夫人午膳就肚子疼了，强忍着疼吩咐人将少爷都送去了老侯爷那，又怕老太君着急，派了人去说要生了。” “那就好，我现在就带人去大厨房。” 这下瓶儿能够肯定有人从中作梗了。 厨房那边只怕是出了问题，就是不知道府医是不是也是如此。 顾瑾这边快要走到镇北侯府，就看到侯府有人急匆匆的赶着出门，立即加快的速度走过去。 “什么事情这般急匆匆的？” 被拦下的人差点摔一跤，实在是路滑。 “世子爷，太好了，大奶奶要生了，小的这是要赶着去请大夫。” 小厮都要哭了，路上的时候被人拦着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了出来。 “走，大夫带了，现在就回府。” 顾瑾没想到来得这么巧。 “府里的人呢？” 一进门，顾瑾就发现不对，哪怕是暴风雪，也不该如此寂静。 “小的也不知道，刚才一群人拦着小的，小的摔了好几跤才趴着摸了空子顺利出门。” 小厮也觉得奇怪，平日里自己也没招谁惹谁，何况，自己是松涛苑的人，怎么今天这样紧急的情况居然被人堵了，那些人自己还一个都不认识。 “侯府里怎么突然多了一群面生的人，平日里巡逻的人都去了哪里？” 按理来说，大嫂管家不该出这样的纰漏才是。 “你们五个带着大夫跟着小厮去松涛苑，你们三个去老太君的院子，你们两个跟我去侯爷的院子。” 大嫂那边比较重要，人手多一些是必须的。 顾瑾带着人直奔自己亲爹的院子，发现院子里一切正常，巡逻的亲兵都在，难不成只有后院出了事？ “爹，三个侄子都在您这里？” 顾瑾焦急的推开门，一下就看到了自己老爹带着三个孩子在看书。 “你怎么回来了？都成了家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阿九让我给家里送些东西，既然爹在教安儿他们几个，那孩儿就告退了，我去找奶奶。” 说完，顾瑾关上门，然后带着人迅速的离开，镇北侯微微皱眉，不过当面对着三个孩子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 “你们三个好好念书，可不能学你们小叔叔那个样子，刚才说到哪里了？” 一出亲爹的院子，顾瑾就让跟着自己的两人去松涛苑。 “若是松涛苑有任何不对，先将人打晕控制起来，一切以大奶奶安全为主。” 进入后院，顾瑾就准备跟人分开，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可是世子爷回来了！” 瓶儿看到顾瑾的身影有些激动，太好了，总算有个主心骨了。 “瓶儿？你这是？” 顾瑾闻声看去，一下认出了是谁。 “老太君那边一切都好，大奶奶那边出了事，有个小丫鬟乱传，也不算乱传，大奶奶横胎，老太君差点晕了过去，也不知哪小丫鬟走了没有，我正要去厨房，世子爷借一个人手给奴婢，厨房那边只怕也出了问题，您先去老太君那，若是人没走，先控制住，一切等大奶奶顺利生产之后再说，天气突然爆冷，老太君的身体不太好。” 第248章 唤醒 “好，大嫂那边我已经让人带着大夫过去了，这两个人你都带走，我的身份不太方便进入松涛苑，一会我安抚好了奶奶就去松涛苑外边镇守着。” 顾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然后大步的进了老太君的院子。 正好看到一个小丫鬟神色诡异的往外走，丫鬟看到顾瑾，想要行礼，被顾瑾一个手刀劈晕，随手丢进了一间屋子里，然后将人绑起来堵住嘴。 “瑾儿来了，这下雪的，怎么不在公主府陪公主，东西让人送回来就行了，还亲自跑一趟，冷不冷？” “不冷，您看，孙儿穿的可是狼皮大氅，里面还是棉的，暖和着呢，才进府，就听闻大嫂要生了，孙儿先来看看您，九儿让我带着东西回来，顺便把大夫也带回来了，大哥不在家，我这个作为亲兄弟的得替他守着这个家，您只管安心等着大嫂给您再生个小曾孙辈的出来，在给您说件好事，九儿有孕了！四个月了！” “真的！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顾瑾的话让老太君顿时激动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真的，所以，奶奶，外边冷，您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刚才孙儿从爹那过来，三个侄子正在念书，所以您别担心，一切事情都有孙儿在呢。” “好好好，你大嫂那，若是真的不行，保大，你大哥已经有三个子嗣了，再多的那是锦上添花，别让三个孩子没了娘，那才是可怜的。” “孙儿知道，您放心，有您这句话，嫂嫂一定会平安的。” 安抚好了老太君，顾瑾出门就黑了脸。 瓶儿到了大厨房，大厨房里一点热水都没了，烧水的锅都砸了，脸黑得不得了。 “干什么呢，不知道大夫人要生了吗，是谁干的？” “瓶儿姑娘，这大夫人要生了，我们三夫人也是要生了，凭什么大夫人的人来了就要水，明明是我们三夫人先要的水，难不成就欺我们三老爷是庶出不成？” 瓶儿闻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发现大夫人这边只有两个三等小丫鬟，大丫鬟金桂不知去了哪里。 “将人放开，你们两个说，金桂呢？” “瓶儿姑娘，快救救金桂姐姐，金桂姐姐被林姨娘带走了。” “怎么一回事？” “那个贱婢将热水泼到了姨娘身上，姨娘让人打她一顿又如何，姨娘可是大夫人的长辈。” “不是的，金桂姐姐只是想要热水，根本没有泼林姨娘，你们那叫污蔑，而且，是你们先动的手，还将锅给砸了。” “哎呦呦，这锅砸了明明就是意外，怎么就成了我们砸的，要知道我们三夫人可是也等着水用呢。” “将人全绑了，厨房的人干什么吃的，锅坏了不会换吗，还有，再多一个锅烧水，不知道两位夫人都等着用热水吗，在这里争论什么，跟我去将金桂带回来，现在大夫人身边正缺人，要打要罚也等过了今日，林姨娘既然是长辈，就更应该懂得轻重缓急，怎么能够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 瓶儿说完，留下了一人，然后带着另外一人去林姨娘的院子。 院子里，金桂正跪在雪地里，被两个婆子压着。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乱用私刑。” 眼看夹子就要夹在金桂的手上，瓶儿连忙出声，吓得两个婆子一阵哆嗦，刑具没拿稳。 “哟，这不是老太君院子里的瓶儿姑娘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奴婢给姨娘请安，奴婢是过来将金桂带走了，大奶奶那边真缺人呢，姨娘这么做，只怕是不合适。” “这样毛手毛脚的丫鬟，真不知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我也是一番好心，既然大奶奶那边如此缺人手，那就麻烦瓶儿姑娘将人带走吧。” “不过，今日是烫着我这个姨娘，改日不知会不会烫到那个小主子，还是好好调教调教的好。” 林姨娘拿着药膏细细的给烫红了的手抹药。 瓶儿没有接话，亲自将金桂扶了起来，发现金桂有些站不住，两手指甲都出血了，上面还有脚印。 出了林姨娘的院子，瓶儿才开口问话。 “怎么样，伤的可重？” “奴婢没什么大事，夫人那怎么样了？” “世子爷回来了，已经派人去了大奶奶的院子，小厨房那边开始烧水了，你这样只怕是不行，一会回去先处理伤口，别留下了毛病。” 瓶儿带着金桂正好与顾瑾同路，于是又碰见了。 “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先去上药，有的人晚点再去教训。” 顾瑾黑着脸说完，然后先一步朝松涛苑走去。 金桂直接被送去了小厨房，小厨房有热水在烧火，大夫也诊完脉亲自过来熬药，顺便给金桂处理一下伤口。 开一剂催产药，再准备一剂补气力的药膳。 顾大奶奶也是硬气，两个婆子硬生生将胎儿给转了过来，疼得顾大奶奶力气都要没了，因为太疼，牙齿都咬软木里深陷下去， 顾瑾让人围着松涛苑，将带来的东西送到小厨房，又从大厨房搬了柴火木炭过来准备上。 “夫人，胎儿正了，世子爷从公主府回来，代替大爷守在了院子外，又送来了不少瓜果蔬菜跟肉食，三个公子爷好好的，在老侯爷那边念书呢。” 大丫鬟努力的说着一切好的消息，不让床上的顾大奶奶睡过去。 “夫人，奴婢给您将软木取下来，您含一片参片，参片是老太君让瓶儿姑娘送来的，大夫说了，含了参片您就有力气了，世子爷还送了鲫鱼来，大冬天的可不好找，在宣府的时候，咱们想要吃条鱼花钱都难买到，现在多好，冬天里都能吃到鲫鱼。” 顾大奶奶听着声音渐渐回了神，轻轻的点头，眼尖的丫鬟一下就注意到了。 “嬷嬷，夫人点头了，奴婢扶着夫人，您来取软木。” 嬷嬷激动的将眼角的泪水抹了去。 “夫人，忍着点，软木不取下来，不方便吃东西，吃了东西就有力气了，三位小主子还有大爷都等着您呢。” 第249章 储物镯 含了参片，又吃了一碗药膳鲫鱼面，最后喝下催产汤，天擦黑的那一刻，新生儿的哭啼声让众人松了口气。 “生了，是个小小姐，五斤七两，健健康康的，夫人您看看。” 嬷嬷熟练的给孩子清理干净包裹起来，然后抱到顾大奶奶面前。 “真好，盼了那么久，总算是盼到了一个女儿。” “夫人不着急，先替您收拾干净换身衣裳，小小姐就放在您看得到的地方。” 宣府贫瘠，想要找好的奶娘不易，所以三个孩子都是顾大奶奶自己亲自喂养的，身体都十分的好，这个孩子她也不准备找奶娘。 “好，让小厨房多准备些汤汤水水。” “您放心，都备着呢，世子爷从公主府带来了不少东西，鸡鸭鱼肉俱全，小厨房都装满了，您只管养好身体，吃好睡好。” “真的是麻烦小叔了，我现在也不方便道谢，嬷嬷帮我跟小叔谢过公主跟他夫妻二人。” 看着平安生下的女儿，顾大奶奶觉得自己这一生圆满了。 松涛苑外 “生了，那太好了，你们继续守在这里，我去给奶奶报信，你们去给我爹报信。” 顾瑾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关于林姨娘的事情，该怎么处理自然是不需要顾瑾出手。 三个孩子知道自己多了个妹妹，全都老老实实的洗漱睡觉去了，镇北侯让人将顾瑾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今天怎么回事？” “大嫂生产，除了您这里还有奶奶那里的人外，其余的下人还有侍卫全都被调走了，大厨房烧水的锅砸了，因为三嫂也要生了，丫鬟抢热水，大嫂的丫鬟让林姨娘带走打了一顿，有人一直盯着大嫂的院子，大嫂横胎的事情并没有派人告诉奶奶，但是却就是有人跑到了奶奶的院子里高呼，奶奶差点晕过去，好在及时吃了药。” 顾瑾只是陈述事实，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了，该听懂的都懂，镇北侯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 “你回院子里休息还是回公主府？” 镇北侯转移话题，这事情牵扯到大儿媳，最终还是要看大儿媳的意思，毕竟将来掌家的人是她。 “今晚先在侯府，明日一早回去，原本九儿也是要来的，不过她现在有孕四个月了，所以我就没让九儿过来，免得被冲撞了。” “公主有孕了？” 镇北侯的手微微颤抖。 “嗯，我就快要当爹了！” 顾瑾十分自豪。 “那你还在侯府做什么，滚回公主府去，你哥那是没办法才只能任由你嫂子一人在家，公主府距离侯府才多远。” 镇北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 “都这个时候了，回去一身寒气，还会闹醒九儿，还不如明早回去呢，还能陪九儿用早膳。” “那你滚吧，这里用不上你。” 眼不见心不烦，镇北侯直接起身离开，懒得看小儿子那嘚瑟的模样。 说了要回府陪夜九吃早饭的人最终没赶上，将侯府上下整治了一遍，忙完都快中午了。 林姨娘被安排到了家庙里诵经给老太君祈福。 镇北侯府原本是没有家庙的，不过不妨碍新立一个，昨天被调去修整的屋子就正好用上，足够偏远，足够宁静，还无法出门。 没有火炕，每日只有那么一些炭，饭食也变成了素菜，伺候的丫鬟全都被调走，每日除了送饭的时候院子的门会被打开，剩下的时候都是锁死的。 公主府 “九儿，咱们就只要这一个孩子就好，不论男女，只要是九儿生的，我都喜欢。” 顾瑾趴在夜九的小腹上，仔细的感受着孩子的动静。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夜九拿着顾瑾的一缕头发把玩着，脑海里却有了猜想。 “大嫂昨日生产着实吓人，咱们府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但是也要防止其他有心之人，听说第一胎生产更为艰难，我不想九儿一次次去受那样的苦，所以一个就足够了。” 夜九微微挑眉：“待我生产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已经在海上了。” 顾瑾闻言，整个人僵住了。 自己怎么就忘了要出海这件事情。 “九儿，生产太危险了，我们能不能……” “不能，出海一事已经一拖再拖，若是等了孩子出生，岂不是还要等孩子满周岁，孩子满周岁，谁又能够保证之后一切顺遂，所以，该出海还是要出海，不过人手的挑选上要增加几人。” “可是，可是若是出海，九儿你该如何坐月子？船上不能时刻有新鲜的蔬菜，到时候……” “嗯，我知道，所以，你看，我给你变个法术。” 夜九说着，手一翻，手心出现了一枚果子，居然是荔枝，而且是新鲜荔枝，这个时候怎么会有？ 顾瑾很是不可思议，仔细的看了又看，还动手摸了摸，夜九手上没有暗袋，当然，有暗袋也不可能出现这样新鲜的荔枝，仿佛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九儿，这，这，这是怎么变出来的？” “我再给你变一个。” 夜九轻轻摸了一下手腕，出现了一个手镯。 “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不记得九儿有这样一个镯子？” “这是储物镯，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滴血即可用，大概这一个屋子大小，里面是静止的，东西放进去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我脱下来，你滴上血也能使用。” 夜九说着就准备脱下来，被顾瑾给拦住了。 “九儿，这件事谁也不要说，你快把它藏起来。” 顾瑾十分的严肃，夜九有些傻眼。 “我只是想要让你试试。” “不用，你说的我都信，但是这东西，九儿，以后除了我，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显现出来，它太独特太神奇，虽然只是一个屋子大小的空间，但是却也能引来腥风血雨。” 顾瑾看了看屋外，屋门紧闭，这个时候丫鬟也都下去休息了，只他们两人。 “九儿，收起来。” 顾瑾盯着，坚持要夜九将镯子收好看不见这才松开了手。 “九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相信我不说你也懂。” 第250章 又是雪灾 “嗯，但是我不觉得有人能够从我手里抢走，除非我自愿。” 夜九十分自信，毕竟自己还有系统这个金手指，空间里的钱够自己氪很久了，不过系统想要升级就没那么充足了。 五十万两黄金，一个国家一年的税收呢。 “人心难测，鸿沟难填，一个人十个人不行，那么百万大军呢？正面不行，那么各种阴谋手段呢？这东西绝对不能在人前用。” “那你为何不心动？” 夜九双眼不错的看着顾瑾，顾瑾突然扬起了一个笑脸。 “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心动的只有你啊！” 夜九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我会收好的，我在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出海之后也不用担心，平日里我让白菜做好了饭菜也都有偷偷收一些放到里面，这样随时可以拿出来吃。” “这倒是个好主意，正好你现在有孕在身，再让白菜多准备一些，我私下里买一些碗碟替代，也不会让人发现，什么都多准备一些，突然感觉，出海也好，你身上的秘密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本来就无人能够发现，而且以我的身手，想要灭口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吗，你真的不要？” 其实这个空间手镯夜九是准备给顾瑾的，就是一个二次元静止空间，拟态变成了手镯，滴血进行dna绑定即可使用。 “我不需要，你带着才方便，饿了在屋子里想吃就吃，也不用担心食物坏了，从现在到出海，每天往里面存放一些东西，不知不觉的，我得让人再多制作一些常用和可能用到的药丸药膏药粉给你放着。” 顾瑾突然觉得，这也是件好事，一个屋子看着不是很大，但是好好整理好，那也能够放不少的东西，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东西，足够九儿还有将来的孩子要用的东西。 “这个镯子其实是可以共用的，就像一个府里能够有两个主子一样，就是这是一个手镯的样式，你带着会不会别扭？” “真的可以共用？” 顾瑾有些不相信。 “不信你试试，我摘下来你滴血。” 夜九将手镯取了下来，共不共用，其实只是权限开放的问题，不过需要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用，距离要是超出两米就没办法了，只不过，夜九并不打算将这个告诉顾瑾，反正自己的空间十分的大，储存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 不由分说，夜九抓过顾瑾的手按在了手镯上，顾瑾只觉得手指好像被蛰了一下，然后血就出来了，紧接着被手镯吸收干净，然后手镯轻而易举的就带在了手上，紧接着消失不见。 “你要是想要它出现，就不停的去冥想，然后就会出现了，习惯之后，冥想一触即发，试试从里面取东西。” 手镯里夜九从空间随便的挑选了些东西放进去，吃的喝的用的，反正乱七八糟的的，大概用了五分之一的空间。 “一开始不要用得太频繁，锻体决要坚持练，这样才能更好的使用这个手镯，否则容易头疼。” 其实就是一个精神力的限制，没有专门淬炼过，精神力的强弱是不一样的。 “要怎么取东西，还有怎么能够确定拿出来的东西是自己想要的？对了，九儿说的共用，你试一下，不会是为了骗我的吧？” 顾瑾可没有忘记之前的话。 夜九凭空又拿出了一颗荔枝。 “看到了没有，我说了可以就是可以，你试着去感受手镯的存在，然后去看里面的东西，一开始有点晕，以后习惯了就好，锻体决修习得越高，越轻松，知道里面有什么，可以直接去想要拿什么。” 顾瑾也没有多想，感受到了手镯的存在，第一想法就是拿个荔枝，然后真的感觉到手里多了一颗荔枝，等再想去细看空间里的东西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晕。 “行了，第一次尝试，不要逞强，所以说这东西不是谁拿到就能够用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夜九伸手打断，然后帮顾瑾安抚躁动的精神力。 “所以，这些应该都是你那无名师父给你留下的吧，难怪叫无名，不知是活了多久修炼得道的高人，早就忘却了名字了。” 夜九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算了算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收东西进去会容易一些，你可以先从收东西开始练习，不过要是感觉到不适，就要立即停下来。” 修仙是不可能修仙的，对于系统这种超级科技来说，科技就是王道，精神力，人的意念这些都是存在的东西。 顾瑾对于新事物陷入了好奇中，不断的摸索，不过却也没忘记照顾夜九。 各种好吃的好喝的，厨房送来就两人在屋里里用，顾瑾就趁机收一份装起来。 大雪接连着下，哪怕日日铲雪清理，最后还是堵得无法出门了。 “今天就大年三十了，雪都堆积了一人厚，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顾瑾每日带人铲雪，外边的道路已经无法行走，今天白天去给侯府送东西，走的还是屋顶，还好带去的一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否则连个东西都送不过去。 公主府里吃的喝的都有，地龙烧得暖，雪被化开，水再融入雪中，这才使得公主府的回廊还能走，积雪没有外边那么厚。 百姓家里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屋子让雪给遮严实了，为了透气捅了洞开个口子，不过倒也让屋子里没那么冷，吃喝拉撒全都在屋子里蹲着，已经不知多久没见过这样大的雪了。 “咱们的大棚算是彻底给压塌了，也不知有没有及时将油布收起来，菜不种就不种了，来年还能再种过。” 顾瑾是真没想到雪灾会这么严重，虽然让人将菜都摘了，不用再下种了，但是关于棚子却没有交代什么。 “没了就没了，哪能别人都遭了灾，就我们什么都好。” 夜九反倒不在意，人在就好，历史长河里，死于天灾的人不知几何，这是无法抗衡的事情。 “我算了一下，这一次能够挤出两百石的粮食出来给父皇拿去赈灾。” 第251章 捐粮 “九儿还是如此的善心，二百石粮食，只怕九儿手里真的就所剩无几了。” “所剩无几就所剩无几，不是还有驸马在吗，难不成驸马打算只吃软饭？” 夜九伸手放在了顾瑾的脸上，手指轻轻滑动。 “怎么可能，哪怕是软饭，还是可以硬吃的。” “放心吧，这些我拿去跟父皇换成金子，绝对能够养得起我的驸马。” 夜九笑着收回了手，不过却被顾瑾抓住贴回了自己脸上。 “九儿喜欢金子，我有呀，你亲我一下，我给你一个金元宝。” “那驸马可要先把装金元宝的箱子搬来让我数着亲了，不然可不算数。” 夜九笑着将脸也贴了过去，就这么轻轻的从唇边划过。 “九儿，你这是在点火，不过，我喜欢，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搬金元宝去。” 顾瑾说动就动，拿着钥匙就去了自己的私库，打开库房，在几个箱子上左挑右选了一番，选中了一个最大的抱了起来。 “九儿，说话可是要算话的哦！” 屋子里，小夫妻二人玩起了你亲我亲的游戏。 老天总算是下够了大雪，给人一个喘气的机会，没有将屋顶都覆盖在白雪下。 大雪停了，太阳出来了，不过依旧冷，百姓不敢出门，若是病了，真不是件小事。 公主府的雪顾瑾让人全都堆到后园去，后园有湖又有大片的空地，虽然同样是白雪覆盖，但是融化之后不用担心水浸到屋子里。 利用滚雪球的方法，顾瑾带着一群侍卫开始忙活，足足忙了两天，雪才全部清理干净，露出公主府的原貌。 “这真是不知不觉都大年初四了，往年街道上热闹得很，如今街道上除了积雪还是积雪。” “弄好了赶紧回侯府，估摸着，明日宫里也打整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去皇城的路就通了，我们就要去给父皇母后拜年了。” 大宴小宴全都取消了，这个时候可无人敢触霉头去折腾宴席。 “好，你在家里注意一些。” 顾瑾亲了亲夜九的额头，然后带着人迅速的往镇北侯府走去，地面肯定是走不了，只能走屋顶了。 各府其实都已经开始收拾了，奈何积雪太多，不知清理到什么地方去，天井都被冻住了。 镇北侯府 林姨娘被发放到了家庙，因为暴雪，厨房直接送了一些耐存放的饭菜跟粮食并一口小锅过去，而林姨娘所出的两个庶子却无一人敢求情，顾衡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个死胎，也就是三夫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憋得太久了，加上脐带绕颈，自然是没能活成。 顾瑾带人过来的正是时候，管家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一时半会都不知该将雪弄哪里去。 挑选了一个闲置的空院子，顾瑾带人滚雪球堆到院子空旷的角落上，一个叠一个，倒是弄出了不少巨大的雪人来，三个孩子激动得不得了，顾瑾见状还给捡了树枝瓦片给把眼睛手弄出来。 一下子，原本闲置的院子也成了一景了，至于其他闲置着的地方，就等积雪自然融化吧，将屋顶给清理清理就好，免得压塌了屋子还要再修建。 皇宫里，积雪被堆积到了指定的地方，被雪覆盖住的花圃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了，只能等来年再看，重新培育花苗种下去。 宫里一整顿好，立即派人将宫门外也清理出来，还有那上朝的大路，协助百姓将门前积雪清理好，否则都无法出城。 公主府是最先将去皇城的道路清理干净的，顾瑾从镇北侯府回来，小夫妻两人第二天就早早进了宫。 今天还不上朝呢，皇帝让京官各自负责一片区域，给了三天的事情清理出来，将情况统计好。 受灾范围那么大，专人专用是不可能的了，自然是物尽其用，就近原则，挨哪里近，那一片就归谁管。 “九儿怎么带着驸马今日就进宫来了，积雪路滑，一路进宫可顺利？” “一路都十分顺利，儿臣今日带驸马进宫，一是为了给父皇母后拜年，二就是想要跟父皇做个交易。” “你这丫头，什么交易值当你巴巴的跑宫里来，还带着驸马？” 皇帝也来了兴致，放下奏折认真的听了起来。 “驸马跟着儿臣，那是因为儿臣怀有身孕了，已经四个多月了，还是下暴雪那天出门回来觉得不舒服才查出来的，所以没能立即让人来禀告父皇母后。” “这是好事啊！赏。” “那儿臣就多谢父皇了。” “你这个小财迷，说吧，什么交易？” “儿臣要将自己食邑上去年收的两百石粮食半价卖给父皇，父皇将钱给儿臣折算成金元宝，儿臣给孩子存着。” “九儿可想清楚了？这可是相当于白给了一百石的粮食，数目可不少？” 皇帝微微眯眼，经常熬夜看奏折，已经成了习惯了。 “能够帮到父皇就好，若不是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其实白送给父皇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你这个小财迷，嘴里说着好听，回头又该说父皇小气了，一会让户部把钱给你送到公主府。” “就知道父皇最好了，去年的食邑全都在仓库里，父皇只管让人去拉，反正户部的人也知道是哪个仓库。” “行了，都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越发孩子起了，都是驸马给你惯的，去给你们母后请安去吧，好好养胎，让你母后给你多准备一些人。” “父皇不说，儿臣也要找母后要人的。” 夜九笑着应了下来，顾瑾在一旁拱手行礼，不过双眼满满的都是对夜九的宠溺，看得皇帝都觉得有点酸。 “驸马也别闲着，船停在码头也不知如何，尽快让人将去码头的路清理出来，这事情就交给驸马去办了，九儿如今有了身孕，你就辛苦一些。” “这都是臣子应当的。” 来了一趟还接了个活，这两百石的粮食果然分量充足。 顾瑾陪着夜九去了皇后的寝宫，皇后得知夜九怀孕了的消息也是一番激动，不等夜九开口，就开始点名挑人了。 第252章 差事 “母后，不急，这才四个多月，您挑好了人直接让送去我府上就好，我今天还要跟驸马回侯府，刚才见父皇，父皇给驸马安排了件差事，赶紧将到码头的道路清理出来，所以明日驸马就要忙了，到时候儿臣再进宫来陪您。” “好好好，母后定给你好好挑选，不过如今四处都是积雪，你还是别到处走动了，等积雪完全化了，路面干净了再进宫来陪母后几日，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还是母后心疼我，儿臣知道。” 顾瑾与夜九并未多呆，用了午膳，然后就出宫回了镇北侯府。 “怎么这个时候带公主出门，外面的地多滑啊，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顾老太君连忙让人去搀扶夜九，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孙子。 “奶奶，自从有了九儿，您就不疼我，事事都是九儿在前。” “你有什么好疼的，都多大的人了，外边这么冷，可冻着了，来，坐到这炕上来，去端一碗燕窝过来给公主吃了暖暖身子。” 被嫌弃的顾瑾摸了摸鼻子。 夜九噗呲的一声笑了起来。 “奶奶，是我要来的，我没事，身体好着呢，夫君领了差事，清理去往码头的道路，检查大船的情况，所以赶着今天一起回来，用了晚膳就回公主府。” “既然领了差事，那就好好做，九儿现在可有什么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说了让厨房去准备，这孕妇口味变化快，一会想吃这个，一会又不想吃了，那都是正常的。” “奶奶，我没什么忌口特别的，就是饭量比之前大了一些。” “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多一些正常，不过也不能太多，胎儿大小合适，生产的时候才不受罪，身形也能更快恢复。” 顾瑾就这么被撇在了一边，想了想，让四喜带着白菜去厨房，然后自己去了自己亲爹那。 “既然是陛下交给你的差事，那你就好好办，公主现在身娇体贵自是要好好休养，公主大义，我们镇北侯府虽然不富庶，但是手头还是有点，让你大嫂以侯府的名义，捐两千两白银。” “父亲想得周到。” 顾大奶奶在做月子，但是不影响吩咐下人去办事情，从公中支出两千两白银，然后让人直接送去户部。 此时街道上到处都是清理积雪的人，镇北侯府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关注，当得知是捐款，机灵的下人立即跑回了府里或者去找自家主子去了。 皇帝这是正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镇北侯府这一捐，其他人还能不效仿不成。 于是第二天早朝，开年以来的第一个早朝，朝廷官员从上到下全都捐了一个遍，最少的，那也是捐了三个月的俸禄，那是真的清贫到不行的人了。 皇帝让人做了登记，然后让户部弄个大石碑，将这些捐款捐物的名字都写上，到时候立到宫外头，让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等要立石碑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不少大臣都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多捐一点，陛下不出宫自然不知道，但是外边的人看了却不傻，万一引起什么流言，到时候真的百口莫辩了。 皇帝可不管这下面的人怎么想，钱有了，粮有了，抓紧的派人办事去，太子作为此次赈灾的重要人物，带着八皇子一起。 这一次雪灾，京郊城外每个村都有被雪压塌的房子冻死的人，光是记录就花费了不少时间，这还没包括那些还没挖开路的村子。 从镇北侯府吃了一顿家宴回公主府，第二天顾瑾就带着人忙去了，一心清理道路，这一次倒是没用滚雪球的方法，直接挖一条两人并行的道，积雪往旁边一扔，留着太阳出来之后慢慢融化。 花费了四天的时间，总是是摸到了码头，茫茫白雪的，要不是因为对道路熟悉，差点找不着。 码头上的情况并不好，风刮出来的冰柱有一米多长，海面都被冻住了，想要上大船还不容易，因为不知下面雪有多深。 顾瑾大声的喊话，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回应。 “船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驸马，人都还好，船上的食物还充足，就是柴火不多了，有三个人病了，船面上到处都是冰。” “你们将绳索扔过来，多扔几根，我让人去弄柴火过来，再找一个大夫来。” 船上的人照办，六根绳索，只有四根顺利扔了过来，顾瑾带人将绳索系好，然后攀上了船，好几次脚底打滑差点又摔下去。 等上到大船上，再看向海面，那真是一个冰雪世界。 进入到了船舱内，顾瑾一行人总算觉得暖和了许多，船上准备了充足的保暖衣物，这才使得船员们极少数的生病，其余人无事。 “驸马，船被这么厚的冰雪覆盖了起来，只怕化冻之后，船上会漏水。” “船底检查了吗？可有出现裂缝的情况？” “目前为止，船舱内能够检查到的地方几乎是没有裂缝的，只是靠近顶端的地方有些许。” 顾瑾点了点头，然后亲自检查了一遍，连角落都没有放过，船身确实被冻住了，不过没有渗水的情况，否则水结冰会造成裂缝，很轻易就能够检查出来，可见大船的密封性做得错。 大船里的姜还有辣椒消耗得极快，也多亏了这两样东西，在最冷的时候给他们驱逐了寒冷，加上厚实的棉衣，这才敢四处走动。 船面上的冰并不能直接敲碎，否则会伤到船身，不过不少地方因为被冰包裹了起来，动都不能动，变得十分的脆弱，只能等着天气的变暖自己化开。 “司南呢？”顾瑾这才发现司南不见了。 “已经收了起来，不出航，那么珍贵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放在甲板上的，不过架子是固定的，所以没有弄下来。” 顾瑾点了点头：“你们做的对，食物确实挺充足，我再让人送些羊肉过来，你们要时刻注意，现在一切都冰冻着看不出什么，但是等化冻的时候，水位上涨，冰块掉下来容易扎到木板里，到时候一定要提前将尖的冰柱敲碎，还有要注意船锚。” 第253章 出发海航 无法过车，但是可以容纳双人通行，靠人力将物资弄到了大船上。 要知道这一船的人可都是千挑万选精心培养的，又有经验，物资送到了，顾瑾带人继续清理道路。 这一次雪灾受灾面积特别的大，若不是高产水稻推广了一年，只怕灾情会更厉害。 房屋塌了，带着粮食还能跟人挤一挤，若是粮食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往年赈灾多多少少都会看到夜九的影子，今年夜九因为身孕没有出府，就连往年有的施粥公主府也没有摆，粮食全都捐给了皇帝，皇帝让太子带人布施巡查。 夜九让白菜去大厨房掌厨去了，独自在小厨房忙活，所有下人不得进入小厨房，每天中午跟晚上的时候就会让人提着自己制作的饭菜送去在外忙碌的顾瑾。 空间里囤积了一大堆的食材，夜九准备趁着现在没有人关注公主府的时候好好整理一番，既然有了身孕，那么少不了要做好各种准备。 奶粉可以直接从系统商城购买，但是辅食什么的，还是自己来制作比较方便。 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夜九夫妻二人感情极好，夜九公主之躯还怀有身孕都每日为在外忙差事的驸马做饭。 实则，每一道菜夜九准备的分量都特别的多，然后存放到空间里，余下一份让人给顾瑾送去。 顺便的将之前之前猎到的猎物也都烹调出来，免得出了海了，也没地方收拾，什么都拦不住夜九要出海的决心。 “公主，您这样身体可吃得消？” 皇后派来的嬷嬷很是担心，没有哪家贵妇人有孕的时候像夜九这样的，不仅没有金尊玉贵的娇养着，每日雷打不动的锻炼，然后还下厨，还看账，还好不熬夜，吃饭也正常，不然她们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无事，每十日就会有太医来请平安脉，倒是几位嬷嬷要多锻炼锻炼身体，否则跟着上了大船，只怕会吃不消，平日里太医来了该看看的看看。” 懂接生懂照顾产妇跟孩子的嬷嬷年纪都不会太小，哪怕是现在教导人手，到时候也容易出差错，还不如直接用这些老人，能在宫里一直呆着的，哪一个不是经历了风雨的人精。 四位嬷嬷自己本身也都是有本事的，这次调派她们都是自己主动请求过来的，否则以她们的本事，在宫中混到养老完全没有问题。 “公主莫怪我等多嘴，您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适当的减少一些大幅度的运动还是有好处的，您身体好，就当放松，厨房每日呆上两个时辰已经很长时间了，剩下的时间您可以听听曲让人念念书。” 夜九闻言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有胎教意识了，虽然没有明着说对胎儿好，但是效果是相通的。 反正空间里的食材已经处理了大半了，减少一部分去厨房的时间也不错。 “那就听嬷嬷的，休闲阁如今也歇业，后院的美人虽然嫁出去了九位，但是还有十位美人，就让她们轮流过来，每日半个时辰，时间就安排在午睡前，这样也正好休息。” 夜九想了想，直接定下了时间。 “公主想得通透，奴几人一定会照顾好您顺利生产。” 夜九果真每天减少了一个时辰在厨房里的时间，然后用来听听书听听曲儿做胎教，几位嬷嬷都松了口气，美人们来念书弹唱嬷嬷们都会亲自把关，但凡有一丝不合适的，全都取消掉，绝对不入夜九的耳朵。 顾瑾忙里偷闲的往家跑，就为了多看看陪陪夜九，回来先是一顿沐浴更衣，然后就粘着夜九那也不去，大掌贴着夜九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动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夜九。 “九儿，为什么别的女人怀孕都会变丑，你却越发的好看了，好看到我都想要将你藏起来带在身边，不给任何人看。” 因为怀孕的原因，夜九的身段越发的成熟，透露出一股韵味让人沉迷不已，别的女子怀孕，肚子还没起来就先挺着腰了，而夜九却一直保持着挺拔的姿态，从后面看都看不出是怀有身孕的女子。 都说怀了身孕的女子容易疲惫，尤其是双脚，越是到了后期越是难受，还会抽筋水肿，顾瑾为了了解这些情况，没少询问，全都一一记在了心上。 本就错过了前面孕育的四个月不知情，皇帝又突然给安排了一个差事，不能日日陪在九儿身边，顾瑾只要回来，先看看孩子的动静，然后就是伺候夜九进食按摩，甚至有时候还会亲自给孩子念书。 大掌贴在如玉紧实的肌肉上，顾瑾不轻不重的给夜九按摩，这还是顾瑾抽了空找嬷嬷学的，一开始不知轻重，拿四喜练习，差点没把四喜的腿给按没了。 如今已经五个多月了，夜九的肚子总算是显怀了，顾瑾的差事也办得差不多了。 大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更换了一些磨损的配件绳索，让人将船再次固定好，防止春季来临后潮水变化将船带走。 “九儿，真的要二月出海，不然再等等，我怕你……” “不等，到时候这一胎正好六个月，还算安稳期，可以更好的适应海上的生活，然后一路到福州要装船，之后到景德也要装船，然后是去夷洲岛，这一次四皇兄会全程跟着我们一起，大船上的事务不用我们打理，就当出门游历，最后直下到广府，到时候我应该就差不多要生了，正好可以在广府停留一些时日坐月子。” 夜九计算着时间，路上不出意外，到达广府的时候就是自己的预产期了，那个时候新鲜蔬菜什么的都不缺，那边的饮食清淡，也适合坐月子。 而且去夷洲不单只是友好往来，还有那三季水稻是否成功也是重点需要关注的，所以行程不能再延后。 这次若是不能跟上，下一次就不知是何时了。 顾瑾见状，只能放弃劝说，继续给夜九按腿。 既然九儿坚持，那么自己再多花一些钱，让人将船上所有危险的地方用羊毛皮子包裹起来就是了。 第254章 有囡囡的人 顾老太君也亲自来了一趟，还将孤老一并请了过来。 “九儿，你要出海，奶奶不拦着，不过身体重要，有什么事情，你就让瑾儿去给你办，虽然你带了随行的御医，但是奶奶还是不太放心，登门求了孤老与你们同行，孤老也同意了，距离出海的日子也不差几天了，奶奶陪着孤老一起过来，一是看看你，二也是托孤老照顾一番。” “九儿多谢奶奶，多谢孤老，劳奶奶费心了，惊动孤老前辈陪同。” 夜九没想到顾老太君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程度。 孤老的身份地位可不一般，不是想请就能请的，何况孤老已经这个年纪了，到哪里不是被人尊捧着。 “老朽也好奇海外的作物，想要看看能否遇到一些新的药材，从前是没有条件，船支要出海十分不易，如今倒是借着九公主的名义蹭了回船，还顺道漂洋过海。” “能得您老跟着一起出海才是我们的幸事。” 等顾瑾从码头回来得知孤老居然会随行，激动得亲自挑选了不少好药材送去给孤老。 “九儿，多了孤老随行，我这颗心又安定了几分，我现在就去让人给孤老准备一间舒适的卧房，今晚只怕是不能陪你了，让翠环进来陪你，给你按摩。” “孤老的卧房最好离药房近一些，也方便孤老随时研究。” “好的，多谢九儿提醒。” 顾瑾环抱着夜九，亲了一下，这才不舍的离开，距离出海的日子越来越近，顾瑾也越发忙碌。 如今朝堂的局势大定，只要太子不出意外，那就是注定的未来新帝，前有九公主这个嫡妹研制出来的高产粮，未来盛世田园的景象可期，后有贤王这个得力助手帮忙出使海域，其他的成年皇子全都封王安置到了属地，无召不得入京。 二月初八宜出行，皇帝率领百官送行，带着一道道旨意，贤王成了大使，手拿尚方宝剑，腰挂御令，带着十二名侍郎威风凛凛的站在大船前行跪拜礼。 “此番出使，儿臣定当将海图完善，不到西洋势不回，扬我天朝国威，礼仪之邦之风范。” “好好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贤王此去，不为攻略，彰显我朝国威礼仪之邦风范为表率也，望尔等一帆风顺，平安归来。” 贤王起身，然后带着队伍上了大船，船锚抽起，大船开始行使，船离开了码头，皇帝看着远行的船队，这才率领百官回城。 大船在最前，左右两侧紧跟两艏战船，后方六艏货船，货船两边也紧跟着四艏战船，总计出行人数高达六百人，队伍不可谓不庞大。 船行到傍晚到达福州，顾嗣已经带着水军恭候，船支停靠，连夜开始装货，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 只休息一晚，所以并不下船，顾嗣带着两个人登上了大船。 “微臣拜见贤王。” “顾都督请起，本王带人去看看装货，你也许久未见家人了，兄弟二人好好闲聊一番，本王就不耽搁你们了。” “多谢王爷体恤，王佐王有，你们兄弟二人跟随王爷一路，王爷，他们二人对此十分熟悉，有什么皆可吩咐。” “属下遵命。” 贤王这边带着人下了船，顾瑾也跟自己大哥坐到了一起。 “弟妹身怀六甲，一路辛苦了。” “多谢大哥关心，我去让人送晚膳过来，你们兄弟二人好好聊聊。” 夜九过来见了礼就下去了，男人跟男人之间总有些话不好当着女人的面谈的，而且船行一天，多少对夜九还是有些影响。 “大哥，这些都是嫂子让给你带的东西，一会你让人搬走。” “嗯，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稳重一些，奶奶跟父亲身体如何？” 顾嗣看着那一堆东西心中暖暖的，雪灾对福州同样也有影响，所以一直未能回去，只等贤王的船队走了之后，自己再亲自回去看看妻女。 那家书上小小的脚印顾嗣一直随身带着，那是天赐给自己的宝贝女儿，跟臭小子可不一样。 “奶奶跟父亲的身体都还硬朗，离开前孤老还亲自给他们二老诊过脉。” “那就好，你嫂子还有侄女的事情作为兄长的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顾大奶奶报喜不报忧，但是顾嗣自己安排的人手却是如实禀报的，对于那林姨娘，顾嗣可没有那么心慈手软，直接让人做了手脚，雪灾死一两个人多正常的事情。 至于那两个庶出的弟弟，顾嗣同样没有要放过的意思，敢伸手，那就不要怕被剁。 林姨娘病逝，顾衡跟顾笙就要丁忧，然后又被抓住了过错，直接被削了职位，林姨娘偷偷移走的那些产业，顾嗣也让人能接手的接手，不能接手的直接处理了。 顾衡与顾笙的仕途之路直接被打断，并且再也没有重返仕途的机会，想要经商，平日里大手大脚习惯了的人，手里那些钱根本不够用。 自打林姨娘被安置去了家庙，顾侯爷就已经写好了分家书，已经在官府备了案，只是没有明面上公布而已，就差一堵墙隔开自成一户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前我还多番胡闹，若不是有兄长在前面顶着后面帮忙收拾，我也不能过得那么悠闲。” “功高震主，如今为兄也卸下了大将军的职务，训练水师，但是按照水师的发展，再过几年不比威猛军差，你如今虽成了驸马，但是公主地位不同，我顾家最好就是做闲散人领个爵位即可，等将来太子上位之后，再看安儿他们自己的能耐了。” “大哥这是……” “是什么，你大哥我现在是有女儿的人了，若是再像从前那样，小囡囡一下大了，我不知要错过多少，她出生我已经错过了，成长的过程我却不想再错过，儿子要穷养，女儿富养，不得多给囡囡攒些东西。” 顾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顾瑾，然后拿筷子吃菜，这火锅在福州可不是想吃就吃的，尤其是那新鲜蔬菜。 第255章 海上雾气 顾瑾闻言摸了摸鼻子，好吧，大哥是有了囡囡的人，而自己是即将有孩子的人，虽然不确定是男是女，不过按照九儿让人准备的东西来看，估摸也是个囡囡。 怎么办，要当爹的那个心啊！自家小囡囡要在船上出生长大，岂不是可怜，不行，等到了景德还有广府自己要再去多采买一些东西，各种玩具什么的都要给准备上。 顾瑾这边正想着呢，顾嗣就开口了。 “我给囡囡准备了不少玩具，这次你们走了之后，我就亲自带回去，这次准备布料，我也给你嫂子还有囡囡买了不少，给你，不是，是未来的侄子侄女也买了一份，都是细软的布料，小孩子长得快，多准备些布料错不了，囡囡上头三个都是臭小子，大的穿了能给小的穿，囡囡不一样，什么都得新缝制。” 炫女狂魔，顾瑾有些咬牙切齿，这是在欺负自己，若是这兄长是亲的，顾瑾非要好好请教一番。 “啊，忘了，你只是快要当爹，这些菜不错，是你那大棚里产的？” 看到弟弟一副吃瘪的模样顾嗣就高兴了。 “不是，是公主府的暖房，大哥少吃一些，得给九儿留着呢。” 顾瑾看着下筷神速的兄长，心中不知该如何表达。 “你少吃一些弟妹就能多吃几口，我这里已经好久没见过素了。” 顾嗣可没有放慢速度的打算，知道妻子在京中有顾瑾夫妻照顾，月子里能吃上新鲜的菜蔬，顾嗣不后悔将妻儿留京中，若是跟着自己在福州，连口青菜都吃不上。 “船上还有豆芽跟蒜黄，这两样比较多，一会让人给你带一些走，生豆芽跟种蒜黄的法子我一会去拿给你，这个豆芽只要几天就长好了，蒜黄虽然慢一点，但是割了还能再长，过了这段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好了。” 原本还想推说不用的顾嗣将话收回了肚子里。 “那为兄就多谢了。” “这不算什么事，也是我疏忽，若是早些时候想起来，也不会这么久都让你吃不上一口素菜。” 顾瑾有些懊恼自己考虑事情不周。 “这里已经比宣府好多了，而且谁能够想到雪灾会那么严重，否则你还能不把大棚里的菜送来？” 顾嗣不以为然，在宣府，一年四季吃青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多的就是菘菜萝卜，其他的菜都不怎么长得起来，吃野菜的几率比吃青菜还多，水都不够拿来浇地的，谁舍得大量的种菜啊，野菜也能吃，晒干还能拿来揣窝窝头。 顾嗣吃饱喝足，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了，手里拿着两张方子。 方子最后送到了顾大奶奶的娘家兄长手里，顾嗣在福州也不过是暂住，三年任期一到，顾嗣还是要回京的，而京城里有大棚，这东西在京城并不稀罕，但是在福州却不一样，别看只是走一日的水路，但是差别还是大得很。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所有的布料全部都装上了船，船队会继续前行，等到达了景德之后，大船会带着一艏货船与两艏战船前往夷洲岛，剩下的船停留在码头继续装货，瓷器陶器一类的东西容易碎，所以装船的时候需要小心，花费的时间相对的也就更多。 冰雪消融，水流比之前要急，同时春季多雨，烟雨蒙蒙，在大海上行使若不是有司南指路，还真的是容易迷失方向。 战船与货船全都拉在了一起，不然很容易迷失在海面上。 货船要是失去了战船的保护，遇到海盗就麻烦了，上一次来回都没有停靠景德，直接去往了夷洲，所以没有碰上海盗，但是景德码头附近时常会有海盗出没。 “越往南天气越暖和，甲板上潮气大，九儿不要总是往甲板上去。” “知道了，让人多熬些姜水分发下去，有备无患。” 夜九看着外边的天，最终关上了窗，自己现在确实不能任性。 “已经吩咐了，我给你念书，可想吃什么？” “来一碟萝卜糕吧。” 夜九坐在铺好的毯子上做瑜伽，甲板潮湿易滑，所以夜九将日常的活动给换成了瑜伽，一开始几个嬷嬷都害怕这么做对胎儿不好，但是有孤老出来说无事，这才没整日盯着。 “等到了景德，我们就下船，让贤王带着人去夷洲。” 顾瑾从储物镯里拿出一碟萝卜糕，顺嘴说到。 “可以，不过不用这么担心，随行的御医每日一早就过来诊脉，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走了四天水路，接下来还有更长的水路要走呢。” 对于顾瑾的焦灼，夜九也不知该如何安抚，或许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了，顾瑾这份焦灼才会消失吧。 肚子里的孩子夜九每个月都有进行一次扫描，如同做四维彩超一般，能够看到肚子里孩子的生长情况。 是一个女宝宝，十分的健康，而夜九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很好，身体本身吸收营养的能力就特别的强，没有妊娠反应，一直吃好喝好，该补的钙什么的，夜九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每次给自己做检查的时候，各项数据指标都十分的好。 既然知道了是个女宝宝，夜九就让人着手准备的都是给女宝宝用的物件，太医也说了，从脉象看，应该也是个囡囡，有这话在，下面准备的人自然也上心。 顾瑾从前念书的时候不积极，如今倒是与从前完全不同，每日里准时准点的给夜九念书，给孩子做胎教，自己不会音律，就把贤王给拉了过来。 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如何，贤王的一正两侧妃全都是进门喜，最终，贤王一个都没带，连婢女都剔除了，只带了亲兵奴才。 像顾瑾与夜九这样的感情是可望不可求的，贤王经历了大婚之后也渐渐看清楚了，世人多欲念，皆为利来利往，若不是自己身份高贵，只怕一辈子碌碌无为，与其强求那不可能的感情，还不如实际一些。 一正两侧妃为了家族，也都舍不得离开京城，尤其是她们都怀上了身孕，爱情她们虽然向往，却远不如权位利益来得诱人。 第256章 气运之人 迷雾蒙蒙的天气下船员们战战兢兢地的行使了三天，总算天空放晴，又花费了三天才达到景德。 船支进行检查，没有漏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九皇妹真的不去夷洲吗？” 贤王亲自过来询问。 “皇兄带人去就好，夷洲岛的植物我都看过了，这个时候去也看不到什么奇特的，我跟着出海主要是为了寻找新作物，其它的可都是皇兄的任务，皇兄别想拖我一起，拉我当壮丁用。” 贤王看夜九一脸的坚决，只得放弃，建立邦交贤王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更多的还是关心那三季水稻，从未有过的壮举，也不知是否成功，若是不成…… 应该不会，九皇妹都说可以，问题应该不大，虽然九皇妹也没有种过，贤王有些忐忑，但是再想到一大船的物资还有船上的装备又安心了不少。 经过两日修整，贤王带着人前往夷洲了，顾瑾屁颠屁颠的探好了路线，然后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带夜九逛街去。 一个车夫两个侍卫，四喜跟白菜顾瑾没有带，若不是九儿怀有身孕顾瑾不放心，连车夫侍卫都不想带。 逛了一些小玩意，几乎都是顾瑾在挑，夜九在看。 “这些小玩意不用买这么多，孩子玩不了多少就长大了。” 夜九看着那挑选的一堆东西很是无奈，同样的拨浪鼓，就是大小花样有些许区别，顾瑾硬是一个不落的都让人拿了。 “没事，到时候让囡囡扔着玩，女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东西，不多拿几个，到时候怎么能够挑出喜欢的。” 顾瑾一副不差钱的模样，店小二高兴坏了，夜九是没眼看。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太多了到时候带不走我可不管。” 自打那晚两兄弟喝了酒说了会话之后，这男人就缠着自己不停的盯着自己的肚子说话，想要确定是男孩女孩，夜九因为犯困，于是肯定的说了一句是女孩，就一个。 然后顾瑾就不得了了，开口闭口就是囡囡，孩子没出生呢，就开始着手想小名了，没办法，大名的署名权不是在自己亲爹手里就是皇帝手里，反正最后落不到自己头上，只能从小名入手了。 只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顾瑾还是没能确定给孩子小名叫什么，一直叫着囡囡。 “东西这么多，马车放不下。” “夫人放心，我们店里能够送货上门，您只管留下地址，我们回安排人给您送到府上。” 别看杂七杂八零零散散的，顾瑾都是往好的挑，一堆东西下来，没少花钱，掌柜的在一旁听着立即出声。 “那我再挑挑，这是什么？” 顾瑾闻言刚歇了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这位老爷好眼力，这是给孩子睡觉用的，别看是竹子编的，都经过老师傅细细打磨的，天热的时候，放上一张薄包被就好，天冷的时候，里面垫上皮草被褥，孩子放里面也软和，这还有可以固定的地方。” 说着，店小二连忙从一旁取了个竹制的东西过来。 “这是个罩子，往上面一盖，还能卡住，不怕孩子翻滚会爬的时候爬出来，而且遮光，不用的时候放一边也能用来放东西，这中间有个提手，天热的时候有蚊虫，上面可以盖个布，透气又防虫，也能在这里吊个铃铛什么的，吸引孩子玩耍。” 顾瑾进来就挑选了一堆孩子的玩具，店小二还以为其他的东西都准备上了，便没有过多推荐，免得惹人烦，现在这位爷自己开口了，店小二自然是要抓紧机会的。 “老爷您上手摸摸看，除了这孩童睡的床，还有推车，一直将孩子抱在手里，天冷的时候都还好，天热了容易起痱子，要是有了这推车就不一样了，孩子往推车里一放，然后推着走，孩子能够看到周围的东西，大人也轻松，而且，这轮子是可以更换的，咱们店里都会给多配一副轮子。” 夜九坐在一旁休息，听着熟悉的推销语气，再细看装修还有售卖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不过却不准备插手。 顾瑾越看越稀奇，一楼看完挑选了一堆不说，上了二楼又是一堆东西。 “东家，您怎么来了，今日来了两位贵客，正在挑选呢。” 掌柜的突然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我今日就是来巡视一番，好好招待客人，不用管我。” 少年，不，应该说是少女，虽然女扮男装，但是对于夜九来说，一眼便看了出来，不过这与自己无关，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少女看了一眼在休息区休息还带着帷帽的夜九没有上去打招呼，抬脚朝二楼走了去。 夜九听着声音微微皱眉，不过想到顾瑾那脾性，也没有起身，继续坐着。 二楼不仅摆放了一些贵重的商品，还有店铺东家专门留的休息间，来查账的时候用。 顾瑾正好挑选完东西出来，差点被人撞了个满怀，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跳，直接踩在了店小二的脚上。 店小二一声惨叫，疼啊！ 同样低头想着事情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先是一个黑影，然后就是店小二的惨叫，要不是自己的手扶着栏杆，估摸要摔下去，不伤也灰头土脸。 “小顺子，你怎么了？” 平复了一下受尽的心脏，身为店铺的东家，秦召灵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开口询问。 “东家，小的无碍，您怎么来了？这位老爷，您没事吧？” 小顺子强忍着疼站好，还好面前这位爷虽然踩了，但是挪开的也快，而且对方好像还是为了躲开自己东家才会不小心踩了自己，只能说自己倒霉。 “我无事，你是这个店铺的东家，下面的掌柜没说楼上有人吗。” 顾瑾有些不满，刚才店小二那一声惊叫也不知有没有吓到九儿。 “这位可观抱歉，这事情是我的错，这样，您在店里购买的东西，我让人都给您打九折。” 原本还有些被眼前的男子气质惊艳到的秦召灵顿时收起了心思，这人一开口就跟那专门找茬的客人一样，自己开门做生意为的可是赚钱，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当钱花。 第257章 溢香居 “让开。” 顾瑾不想废话，打不打折，自己还能差那几个钱，自己要下去看看九儿。 秦召灵脸色微微不好，不过还是忍了。 “这位客官，刚才确实是我这边的失误，我非常抱歉……” “我让你让开。” 顾瑾不想去听废话，偏偏这楼道不算宽，秦召灵还站在中间，让顾瑾没办法下去，顾瑾脸色十分难看。 “对不起客官，都是小人的错，只跟东家说有客人，没告诉东家您在楼上，您可是要去看尊夫人？” 掌柜听到动静就跑上来了，之前东家说话，掌柜不好插嘴，再看顾瑾那模样，立刻想起下面稳坐的贵夫人，从进门开始就能够看出面前这男子对自己夫人的在意，这么着急应该是为了下面的那位夫人了。 秦召灵这下也反应了过来，将路让开，果然，顾瑾什么都没说，急匆匆的下楼去了，直奔休息的地方。 “不用如此着急，我无事。” 虽然帷帽遮住了脸，但是不影响夜九的视线，看到焦急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出声安抚。 “东西我们不买了。” 顾瑾还是生气。 夜九伸手拉住了顾瑾的手。 “你都挑好了，既然这里的东家都说了，打九折，不如再看看，赚钱不容易，省下来的钱还能给囡囡再添置些东西。” 夜九的脑子里，系统正在叫嚣呢，它居然发现了新的统！同类！ 不过不清楚对方底细，系统也只敢在夜九脑子里叫嚣，奈何被嫌烦的夜九给屏蔽了。 能够携带系统穿越的，都是有大气运的人，夜九并不想与这样的人产生矛盾，只要对方不招惹自己，其他的夜九并不在意。 顾瑾这下也渐渐歇了火气，九儿说的对，这东家虽然不咋滴，但是东西却实打实的不错。 秦召灵走下来，原本还想着这次估计要出血才能解决的事情，就下面的女子两句话就解决了，那在自己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到了自己夫人面前，居然软得跟条忠犬一样，不，也不一样。 “打九折，说话可算话？” 顾瑾转身看向已经下楼了的秦召灵跟掌柜二人。 “自然算数，客官只管挑选，刚才实在是抱歉，这样，我让人去旁边的溢香居给尊夫人上两碟点心还有新出的红枣润颜汤过来，都是合适有身孕的女子吃的。” 秦召灵说完，看向掌柜，掌柜立即快步走了出去，顾瑾这下心情总算是完全的好了起来。 溢香居也是秦家的产业，故而秦召灵特意开口提议。 溢香居顾瑾与夜九也是知道的，饭菜确实不错，连白菜都学了好几道新菜式。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买完东西吃了点心，回到暂住的地方，就听下人来报景德第一首富秦家递拜帖求见九公主。 夜九脑海第一反应就想起了今日碰见的那位女扮男装的秦召灵。 没有选择在早上，而是这个午休后的时间点，看来对方也是做了不少准备的。 “不见，逛了那么久才回来，今日已经比往日要晚了，得多休息一会才是。” 顾瑾率先出言拒绝，天大地大，九儿身体最大，该休息绝对不能耽误。 “让人去回了，明日早膳后再见。” 夜九没有反驳顾瑾的话，另外给了时间，然后在顾瑾的相拥下回了寝室休息。 “九儿为什么要见那秦家？” 顾瑾忍不住疑惑。 “闲来无事，看秦家上门求见是为了什么，之前皇兄在的时候秦家都没有递拜帖，而是给我这个公主递，想来应该也是有意思的事情，听一听也无妨。” “那九儿别累着自己，大船的事情有贤王打理呢，咱们家就两艏小船，不用那么费心思。” 夜九但笑不语。 一共才多少艏船，能占两艏比太子皇兄都多了，太子皇兄也才一艏船，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父皇的，这次海航可不单单只是出公务，皇帝也是要用钱的，自然也要想法子赚钱，偏偏明面上又不能经商，避免与民争利。 秦召灵等候在门外，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出来。 “公主驸马今日出行刚回来，略有疲惫，今日不见客，明日早膳后秦公子再来吧。” 侍卫例行公事的将帖子递还，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召灵接回帖子，今日不见客没关系，没有一口拒绝，而是让自己明日再来，那么还是有机会。 虽然没见到人，不过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的，看着人登记收下，秦召灵松了口气。 贤王与九公主同时到景德，二叔一家想要夺权，拜访贤王被拒，让原本同样想要拜访贤王的秦召灵按捺下了动作，然后让人仔细打听一番，这才决定从九公主处下手。 得知九公主身怀六甲，秦召灵今日特意前往自家的店里亲自挑选了一些东西，又让人精细的包装好，又去取了让人抓紧了制作出来的布偶，还有一套自己亲自指导烧制的茶具，不过茶具没能拿出手，还要等亲自见到的时候再送上。 秦家早已分家，自己爹爹就只有自己跟大哥两个孩子，偏偏大哥跟爹爹出门送货遇上的雪灾，归途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若不是秦召灵及时找了可靠的家仆前去寻找，只怕父兄二人全都要丧命雪灾中，不过即便如此，也伤得极重，好几次都差点没能撑过来。 秦家原本做主的两位男主子全都躺到了床上，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半身瘫痪，无法主事，分出去的二房便想要借机上位，却被秦召灵带着老仆拦住了。 为了方便，秦召灵女扮男装打理秦家产业，好在原本之前秦父就有带秦召灵一起到店铺里见过这些人，并且提前得了允许打理自己的嫁妆铺子，能力有目共睹，这才得以顺利的掌管秦家。 但是父兄不醒，二房就一直蠢蠢欲动，尤其是得知贤王会到景德进行采购，更是想要借此搭上贤王的船，让宗族给她们大房施压，趁机夺取掌家权，好在贤王连见都没见就拒绝了，之后更是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 第258章 峰回路转 但是贤王的离开不意味着一切都安全了，只要采购没有停止，二叔拿到了采购权，那么对于大房来说同样是致命的威胁，所以，秦召灵要先一步抢到这个权利，与皇家签订下采购协议，到时候宗族就不能拿自己是女子来说话了。 夜九睡着，顾瑾却脚步轻轻的出了寝室。 “去查一查首富秦家，看秦家这次来拜访究竟是何意。” 顾瑾将事情交给了暗卫，然后才重新回屋子里陪夜九，这越往南，虽然没有京都那么冷了，但是公主府有火炕火墙，冬日里屋里暖和得能够种菜，景德却是没有，还时常会下雨，屋子里总感觉有一股潮气，连大船上都不如。 傍晚的时候，暗卫就将查到的消息送了回来，顾瑾也没让人避开夜九，就这么当着夜九的面儿说了起来。 “秦家作为首富，不过秦家家主上两个月出了意外，秦家如今内里争斗，二房想要取代大房，之前秦家二房曾要拜见贤王殿下，不过贤王并未接见，后来贤王殿下出了海，秦家二房便一直想要找门路签下大船的采购契书，不过采购官并没有接受，大房这边是秦家的嫡女现在管家，昨日就是她递的拜帖，想来也是请求采购的事情。” “采购吗？九儿怎么看？” “大船的采购是皇兄在管，能不能竞争上，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我们不插手，不过咱们自己的两艘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明日看看对方的诚意如何，我们船少，东西贵精不贵多。” 也不知这气运女手里有什么好东西，目前为止，夜九还是挺看好那秦召灵的，说不定有惊喜。 “好，那就等明日看了再说，下去吧。” 得知只是为了采购权，顾瑾就不去管了，自己那两艏船可以慢慢填充。 第二天 夜九用过了早饭，秦召灵果然来了，这一次只等了一刻钟就顺利的进入到了花厅等待。 “民女拜见公主殿下。” 今日，秦召灵换回了女装，一身蓝色袄裙端庄沉稳，与昨日差别还是挺大的。 “起来吧，赐座。” 顾瑾今日出门去打猎去了，因为夜九晚上的一句话，想要吃野味，于是顾瑾就亲自带人去狩猎去了，看能不能猎到狍子或者野猪。 之前太着急，镯子里都是熟食，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储藏一些，九儿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秦召灵没想到自己要拜见的九公主居然就是昨日的那位夫人，虽然昨日见到的时候，夜九带着帷帽，但是同样怀有身孕，同样的音色，还有这通身的气质，让人看到了想忘都忘不了。 “昨日不知是公主殿下，民女招待不周，惊扰了殿下，这是我秦家新烧出来的茶具，从绘图到制作，都是第一无二的，希望公主殿下能够笑纳。” 秦召灵立即将茶具奉送了上来，注意到驸马不在，想来昨日那语气不好的男子应该就是驸马无疑了。 “不知者无罪，什么茶具，打开看看。” 夜九倒是没有在意，毕竟昨天那确实只是误会一场，自己的男人太过于紧张，不过人都是偏心的，夜九不会因此去数落顾瑾，自然也不会去在意秦召灵做的周不周全。 秦召灵亲自打开，一套欧式风情的茶具出现在眼前，确实精致，金边描画，大朵的鲜花色泽光亮，与这个时代所常见的茶具不同。 “确实不错，秦姑娘此次来所谓何事？不单单只是想要送套茶具吧？” 弯弯绕绕太累人，夜九直接将话点开。 “公主殿下喜欢就好，这次来确实有事相求，公主殿下觉得这茶具可能够够格作为外交友好缔结之礼？同样的技艺，整个景德就只有我们秦家大房才有，不仅能够制作茶具，各种花瓶器皿也能够制作出来。” 独一家的手艺，再加上自己的绘制能力，秦召灵觉得自己这些瓷器完全有足够的资格作为珍藏。 “秦姑娘的话有些太过了，这样式或许现在是独一家的，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上面的彩绘确实足够大胆新颖，但是却没有太多的内涵，喜欢富丽堂皇的，自然觉得极好，但是，若真论起来，技艺上等独特的茶具瓷器还有不少。” 夜九的话，这东西一时看着新鲜，久了也就那样了。 秦召灵闻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神色有些昏暗，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仿制之事确实无法断绝，但是航海船采购能够停留的时间有限，这段时间内，想要坐到像我秦家这样的记忆，然后还能出那么多货的绝无二家。” 秦召灵还是有着自己的底气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击垮。 “嗯，不过本公主对瓷器并不太感兴趣，秦姑娘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采购权，不过，若是还有其他的东西，本公主名下倒是有两艘船也跟随出海，可以考虑一番，不过东西贵精不贵多，本公主要的就是与众不同，如果你能够让本公主满意，本公主不介意放话出去，说你秦家大房的东西一句好。” 峰回路转，秦召灵原本以为这一次要走空了，结果夜九后面那一句话顿时又给了秦召灵希望。 瓷器是秦家的老本行，也是这样，自己才拼命的想要以这茶具拉拢博取机会，如今却得知，还有其他的法子。 “不知，香水公主殿下可有想法？与香囊类似却又不一样，味道更浓郁，我们天朝喜欢淡雅之香，但是番邦外邦未开化，更喜欢气味浓郁能够遮挡体味的香气，而香水就是这样的存在，小小一瓶，每次只需要少许几滴就足够，不会占用太多的地方，选择性也多。” 秦召灵立即推销起了自己的老本行，作为一个调香师，到了这里之后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集齐了自己需要的一大堆工具材料，要不是背靠秦家，自家有烧窑，还真不一定能够凑齐，其中还有不少玻璃材质的器皿因为不会炼制玻璃，换成了瓷器。 第259章 香水 为了那一大堆的东西，自己还折腾了两三个副业，为的就是多点私房钱。 奈何这个时代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习惯了熏香跟香囊，太过浓烈的香不受喜爱，淡雅的香挥发快，香水的制作却又不便宜，然后又撞上父兄出了事，于是就只能先停下手里的香水调香。 “可以，不过劣质的香水就不用拿出来了，等你送来，我亲自验收之后，再定。” 香水的制作可不单单只是花瓣提取纯露那么简单，所以夜九还是挺满意的，而且自己的休闲阁里也还没有香水，虽然用鲜花干花制作了不少香脂纯露一类的东西，但是像精油这种，自己也没有涉猎，大多都是宫廷配方，若是能够合作，倒也不错。 就是不知这香水能否达到自己的预期了。 “民女这就让人去取。” 采购权的事情那么急，自己一趟一趟的跑还不知什么时候，到时候让二房抢了先就后悔不及了。 “公主稍等片刻，此处离我秦家不算太远，来去小半个时辰足矣。” “无妨，这个时间正好可以听听都有些什么样的香水，是否能够跟线香一样，有安神的，有提神的，或者更多其他不同的功效的。” “公主说的这些都是可以调制的，不过，目前民女手中并没有那么齐全的材料，调制安神与提神的香水都是能够做到，其他的再多，例如促进伤口恢复的，让狂暴之人心静神宁又或者反其道而行之的，需要的材料就不是普通香水材料那么好找了。” 夜九倒是没想到还真能碰上宝了，只怕面前的气运女跟自己并不是来自一个时空的。 “不知需要些什么材料，或许我手里有，制作出来的成品，可以五五分。” 保命的手段永远不嫌多，夜九虽自信，但是却不自大。 “公主若是有，民女制作出来可以全部交给公主殿下，但求几样药材。” 秦召灵站了起来屈膝跪下。 “你想要什么药材？” 求药材能做什么，夜九一下便想到了。 “我父兄一个瘫痪在床，一个伤了头还未醒来，民女寻得神医，却没有足够的药材，那神医只留下了方子就离开了，方子里大部分东西民女都已经集齐，却差几味难寻之物。” 有没有这个神医夜九没有问，孤老虽然跟着下船了，夜九却也没打算多管闲事麻烦孤老。 “都说说看。” “虎骨、豹骨、犀牛角、牛黄、金钱白花蛇、多伦赤芍这六味。” “想来你也寻找了一段时日，该清楚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不说六味齐集，就是一味都难求，其中几味本公主手中确实有，但是你的东西必需让本公主满意。” “只要有材料，公主放心，民女必定能够制作出来，不知公主手中有哪几味，民女也好让人继续去寻找剩下的。” 秦召灵神情激动，这一世的父兄对自己可以说是极尽宠爱，让自己享受到从未享受过的家人关怀还有亲情，所以秦召灵才会不顾一切去撑起秦家，四处搜寻药材。 “虎骨、豹骨、犀牛角与金钱白花蛇这四味都有，金钱白花蛇活的没有，只有那泡酒里的，若是还能用，那就拿去。” “能用，能用。” 秦召灵激动不已，自己的方子里，乌梢蛇属于无毒蛇，只要多费些心思都能够抓到，但是这金钱白花蛇剧毒，敢抓的人根本没几个，更别说还不容易找到，牛黄自己已经寻到了可能有的牛，不过耕牛不能随意宰杀，所以还需要契机。 但是如今，药方里最难寻的四味一下就集齐了，是秦召灵怎么都想不到的。 豹骨是小白送的，当年把小白送回雪山，除了那冰玉莲，就是一副完整的豹骨，一开始夜九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小白坚持送，夜九就收着了，后来再去，小白已经长大，完全融入了族群有了自己的孩子。 犀牛角是皇帝赏的，夜九也就一并带在了身上。 “既然如此，等你什么时候将制作好的香水送来，什么时候再取走。” “公主放心，民女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调制出您需要的香水。” 东西到了手里，只要在三个月内集齐剩下的东西，那么自己的父兄就能够恢复如初。 香水被用一个木匣装着带了过来，一个个精致的瓶子密封紧实的摆放在柔软厚实的皮草里。 “民女亲自为公主试香。” 秦召灵将匣子打开，然后拿出裁剪好的纸条，将装了香水的瓷瓶打开，然后轻轻沾取，紧接着站在夜九一米远的地方轻轻煽动纸条，香气在屋子里弥漫。 “这一款香水取名清凉盛夏，里面放了薄荷柠檬等水果植物精油，没有添加孕妇不能沾染的酒精跟其他物质。” 秦召灵从匣子里专门挑选了这一款出来，香水中的挥发剂大多都是酒精，虽然说分量不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秦召灵还是选择了这一款更天然的。 “这一款香气没有那么复杂，却能够让人在烦躁的夏季感觉到一丝凉爽清新，像您这样的身体，到了五月的时候必定比一般人觉得热，可以在屋子里或者衣摆袖口的地方沾染上些许，香味能够持续差不多两个时辰，虽然时间短了一些，不过却很安全。” 淡淡的果香，带着薄荷的清爽，确实让人喜欢，没有任何酒精的味道，对于嗅觉灵敏的夜九来说，这个香确实达到了完美。 “可以，只要制成的香能够达到这个程度都可以收，就是不知秦姑娘一个月后能够交多少。” 皇兄这一趟去夷洲，来去算下来一个月应该是差不多的时间。 “这样的香，不包含公主想要的那些，一个月后，一种能够制作出五十瓶，这里一共八种，也就是四百瓶，如同公主说的，贵精不贵多，加之还要制作公主需要的其他香，所以这个产量已经是民女能够制作出来做多的了。” 数量比自己预计的少，夜九微微皱眉。 “其实，主要还是如今刚刚开春，若是五六月的时候，又或者家父他们身体健朗，民女能够制作的更多。” 第260章 长胖了 秦召灵也知道这个数额少了些，但是无奈，自己现在还要打理秦家的产业。 “可想要多伦赤芍？” “公主有多伦赤芍的消息？” 秦召灵猛然抬头，若是有，那么自己可以熬夜去做。 “多伦赤芍只有宫中才有，每年都会采摘一些炮制存放起来，一般的药铺花农手里都买不到，如今你秦家确实多事，腾不出手来制作，不过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协议，我在京中有一处产业，专做女子生意，这样的香水十分不错，还有你说的，具有各种功效的香水，你每个月按时供货，我让人拿公主府的令牌去宫中调取多伦赤芍。” “民女答应，不过季节不同，香水材料也不一样，民女不能保证同一款香水能够一直制作。” “无妨，具体签订，秦姑娘亲自派人去京中商议，我这里等着你的香水，到时候秦姑娘再来取印信跟药材。” 端茶送客，时间也差不多了，夜九也没有与人共进午膳的习惯，尤其是自己那饭量。 “民女告辞。” 秦召灵将匣子装好带走，回到府里立即埋头忙了起来。 秦家二房听说秦召灵拜见了公主殿下，心里还担心不已，但是等了一下午都没见秦召灵出门，也没有人找上门来，只以为秦召灵并没有成功，第二天一早，准备了东西再次去拉关系，结果这次连面都没见着，东西更是没能送出去就被拦在了门外。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这才传出消息，公主喜欢秦家姑娘送去的茶具，驸马亲自让人到窑厂去挑选，下午的时候，秦召灵出门，然后拿回了一纸契书，秦家宗族为了家族利益，没有再偏帮二房。 有了这一纸契书，秦召灵让下面的人办事比之前轻松多了，不过为了不出意外，秦召灵依旧每隔一日去窑厂进行一次检查，剩下的时间除了看账就是在制作香水。 秦召灵需要的药材列好了单子，第二天夜九就让人送了来，同时还有其中一味药材，虎骨。 激动得秦召灵找大夫再三确认之后仔细的收了起来，免得被二房的人动了手脚，然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埋头在自己的调香室里调香。 先将特殊的几款香调制出来，药材的提纯每一样需要花费的时间都不少，每一个步骤都要紧紧的盯着，除了吃饭，秦召灵几乎都不出门。 夜九这边倒是十分的悠闲，该吃吃，该喝喝，最近白菜四处又学习了不少新菜式，顾瑾更是每日里两趟的往外跑，寻摸各种吃食或者食材回来。 短短几天，夜九觉得自己又长胖了，不对，是真真的长了，一个星期长了两斤，因为雨天，夜九几乎都不出门，运动量远不如从前，然后胃口大开，加上顾瑾跟白菜两人不停的投喂，夜九本身饭量也大，一时没控制住，就长了足足两斤。 少吃是不可能的，只能多运动，天气放晴，夜九带着白菜准备出门去挑选食材，顾瑾被打发去做正事了，原本想要粘着夜九的顾瑾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一脸不舍的目送夜九跟白菜出门。 “下了一段时间的雨，野菜全都长出来了，正是适合吃春卷的时候，主子觉得如何？” “可以，若是有河虾也买一些，白灼河虾，剥了虾仁出来裹在其中也十分不错。” 几番清理，空间里还真没有鲜虾鲜鱼了，作为储备用的，自然不能总是那么随意的取用。 “那再杀一只鸡，一鸡多吃，鸡胸肉剥出来也能够夹在春卷中，主子吃了也不怕会长肉。” “可以。” 主仆二人一边走一边商量中午晚上吃什么，一前一后两名侍卫负责开路提东西。 没有乘坐马车与轿子，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每逢三六九都是大集，今天正巧三月初九，集上满满的都是人，不过一看到夜九一行人的架势，百姓们自行让开了一条道，倒是相安无事。 “这春笋不错，主子，要不买些回去做春笋老鸭汤？” “也可，这笋细嫩，多买一些，明日再做一个竹笋包肉也不错。” “好呀！奴婢都好久没吃过了，主子这一提，奴婢都馋了，小姑娘，这竹笋如何卖？” 白菜蹲下对着卖笋的小姑娘问道。 姑娘约莫十岁左右，敢上集来卖东西倒也没有怯生生的。 “这位姐姐，这竹笋一文钱两斤，每一根都是我细细挑选出来的，大小差不多，十分的鲜嫩，要是您都要了，这一篮子十文钱，您看可不可以？” 竹笋不值钱，吃的人也不多，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小姑娘才上山精挑细选出这一篮子的竹笋想要碰碰运气，太多的搬不动，卖不了家里也吃不完，于是只挑选了这一篮子出来卖，算一下大概有二十多斤。 “行，我再给你两文钱，你将这篮子也给我。” 白菜轻微翻动了一下，竹笋都清理得很干净，根部一掐一个印子，确实十分的鲜嫩。 “好。” 一个篮子两文钱不亏，还是用过的篮子，自己再上山砍一些竹子回去让爹爹给编一个就好。 白菜掏出银钱数了十二个铜板给小姑娘，后面的侍卫自动就过来将篮子提在了手上，然后一行人继续逛。 各式野菜，鲜嫩的菜苗白菜看上眼了的都是一篮子一篮子的买，两个侍卫已经两手提满了，东西不沉，就是有些多。 等集市逛完了，还真让夜九一行人看到了卖河虾的，还有一桶多春鱼，白菜全都买了下来。 “没想到这景德也有跟咱们京都一样的多春鱼，正好再炸一个多春鱼吃。” 意料之外的食材，白菜很是高兴，这一路最怕的就是不能让主子吃好了，每碰上新鲜的食材白菜都不会错过，所以自打到了景德之后，就没有固定过菜品，每日早早出去，碰上什么新鲜买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夜九这段时日长肉特别快的原因之一了，美食总是能够让人控制不住。 看着买的多，但是以夜九还有顾瑾那日渐增加的饭量来说，这些也就刚好够主子吃。 第261章 倒霉的贤王 远在夷洲的贤王现在却有些不大好。 三季水稻已经结出了稻穗，虽然还未完全饱满，但是能够确定可以进行三季种植，就是具体产量还不能确定，这一次，贤王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帮助布农部落统一夷洲岛上的其他部落。 有三季水稻做饵，蠢蠢欲动的部落不少，尤其是看着水稻日渐勾头，愿意臣服的部落，布农部落会传授耕种之法。 贤王带了一千斤的稻种过来，足够整个夷洲田地进行耕种了，因为高产稻有弊端，贤王倒是不担心给了粮种之后布农等部落起坏心思。 但是，防不住有人对自己有心思，几个部落想要通过送美人的方法获得粮种而不受布农控制，又或者说，想要替代布农部落的地位。 一时不察，防得了一个却防不了一群，贤王还是中了招，吃食被动了手脚，若不是护卫及时出现，贤王只怕是要失身了，不过即使如此，贤王也没好受到哪里。 泡了整整一夜的凉水，浑身都是海水的味道，加上海风吹，贤王就这样突然病倒了。 一群女人不知都给贤王下了什么药，一人一种，或下在食物里，或者涂抹在自己身上，或扔到点燃的篝火里，随行的御医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解毒丸吃了，针也扎了，水也泡了，然后贤王依旧病倒了，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倒也不知贤王非要洁身自好，问题缠上来的一个个都有所图，还长得差强人意，有三位貌美的正侧妃在前，就是宫里的宫女也长得比这些女人好看，谁能够接受。 “安排小船回景德，这里一切交由中侍郎打理，至于那几个参与了的部落，全数剔除在外，参与了的人，全部解决了。” 贤王也感觉到了身体越来越不好，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安排好了一切，然后上了战船先一步回景德。 巫师高达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几个部落都用了秘药，高达最终只拿到了三个部落的解药，剩下的三个部落用的药从来没有研制过解药，自然也就没办法解。 高达费尽了心思，带人将那些部落的酋长抓了起来，也不过是拿到了制作秘药的材料与秘药，如何解开就只能靠大夫了。 目送船支离开，高达向巫神祈祷，希望贤王能够早日康复，否则只怕…… 三月十二，原本应该下旬才回来的贤王暗中回来了，没有惊动其他人，悄然进了府里。 孤老亲自把脉扎针，然后将那些秘药拿去研究去了。 “皇兄怎么这么倒霉。” 夜九看了一眼无法安然入睡的贤王，哪怕喝了药还是眉头紧皱。 “确实挺倒霉的，没折腾在皇权争斗中，却差点折损在了一群女人手里，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是九儿好。” 顾瑾这个时候还不忘贫嘴，尤其是看到贤王那浓重的黑眼圈还有消瘦有些脱相了的面容，这才去多久就被折腾成了这摸鱼。 “公主，秦姑娘带着东西来了。” 翠环走了进来，贤王如今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不过若是孤老也没办法，送回京去只会更危险。 “好，我一会过去。” 夜九突然想到，皇兄中的药大多都属于香一类，会不会秦召灵有办法。 “夫君，你去孤老那拿一份之前孤老带走的秘药到花厅，看看秦姑娘是否认识。” “好，九儿路上小心一点。” 顾瑾也不多问，起身先送夜九出了门，然后就朝着孤老的院子走去，没多久就拿着东西来到了花厅。 “九儿，你让那什么秦姑娘自己出来看看，这些东西就不往你面前送了，以防万一。” 就连顾瑾自己，也是让人端得远远的。 秦召灵倒是不害怕，在听完夜九说的情况之后，欣然答应了下来。 香料中毒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有些稀奇的香料混合会产生奇特的效果，想要解毒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不过这些香料利用得好，也会有神奇的效果。 “将东西送进来让秦姑娘好好看看，我带着面帘又离远一些即可。” 至于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夜九并没有挂在嘴边，翠环迅速的取了帕子折叠好送到夜九手上。 顾瑾见状只好让人将东西送进来，秦召灵十分识趣的走到了距离夜九最远的地方等着。 掀开盖在草药上的布，秦召灵还真认出了其中几样，都是自己想要却没办法集齐的，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倒霉，这些香料也可以称之为草药，混合在一起，不出问题才怪。 “公主，我能否去看看那人的情况，最好还是有大夫一起，我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可以，不过出了这个府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相信秦姑娘一定心如明镜。” 夜九起身，带着秦召灵前去贤王的院子，孤老也过来在屋里了。 “小丫头认识那些草药？” 孤老开口问秦召灵。 “认识，说是草药，其实也是香料，不过这几味都是十分霸道的香料，一般不会参合在一起用，否则会使人的身体极盛之后迅速衰败，尤其是行了房事后。” “嗯，确实如此，既然小丫头懂其中之道，那么就过来看看吧，有什么需要问的都可以问老夫。” 秦召灵走进前，总算是将床上的男子看清了，动手先把脉，然后掀开眼皮子又将手伸进袖子里捏了捏。 “我可以制作出这位病人专用的安神香，剩下祛毒调养方面就只能劳烦大夫了。” “可以，只要人能安然入睡，慢慢调养并不困难。” 能够让贤王安然入睡的安神香，必定是含有解毒成分的，光靠镇定压不住其中的狂躁。 秦召灵将那些草药给拿走了，熬夜将安神香制作了出来，不过因为紧急，没有制成香水，而是弄成了线香。 “还以为秦姑娘只会制作香水，没想到线香也做得如此不错。” “多谢公主夸赞，香点燃之后，还要通过按摩的方式让病人放松，因为要用到独家的手法，所以……” 第262章 不能太闲 夜九直接让人将秦召灵带了进去，纱帐外，孤老坐在外边喝茶坐镇。 香点燃，床上的贤王依旧被人按照秦召灵的要求脱了上衣趴着了。 足足半个时辰，秦召灵出来的时候还擦了一把汗，而屋里的贤王被人重新盖好躺在床上熟睡着，就连被翻动都没有惊醒皱眉。 孤老进来重新把脉，然后写了方子让人抓药熬制。 “辛苦秦姑娘了。” 夜九让人将之前答应的药材都给准备好，还多放了一根百年人参作为报酬。 秦召灵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那乌梢蛇已经抓到了，那病倒的老牛腹中果然有牛黄，如今差的就只有那一味多伦赤芍，再加上这一根百年人参，自己父兄恢复正常指日可待，到时候自己就能够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若不是父兄突然发生了意外，已经十六岁的秦召灵现在也不可能还保持独身一人，相夫教子在这个时代是女子的本分，越是疼爱女儿的，更不可能放任不出嫁。 但是秦召灵却不想过那相夫教子的日子，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婚姻观，与她的观念根本不符，所以等父兄身体都好了，秦召灵已经做好了决定，到时候自己离家出走，如今又搭上了九公主这条线，自己可以先入京。 日子一天天的过，贤王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意识越发的清醒。 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揉按，十分的舒服，尤其是这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这段时日，贤王隐约中还是有感觉的，之前只以为是医官，但是意识越发清醒之后，就知道每日给自己按摩的人是一名女子，一个不会让自己反感的女子，哪怕自己从没见过对方的正脸。 秦召灵如同往常一般按摩完起身准备离开，一会自然会有人进来收拾，只是才起身，就被人拉着摔在了床上，毫无防备。 “啊~你，你醒了？” 秦召灵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是自己照顾了那么多天的人，倒也很快镇定了下来。 “你是谁？” 许久未说话，贤王的声音很是沙哑，开口的第一个字更是吐字不清，还是秦召灵看嘴型看出来的。 “孤老，这位病人醒了。” 秦召灵可不准备跟这人废话，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安全，所以，是谁这事，自己不搭腔就好。 一用力，秦召灵抽出了自己的手，那然麻利的爬了起来。 贤王病了那么长时间，刚才那一拉要不是秦召灵没有防备，还真不一定能够将人拉倒，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让人挣开了手。 看着已经走出去的人影，贤王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有其他人过来，贤王又收回了神情。 孤老把脉：“恢复得不错，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要再继续休养几日就能够恢复正常了，王爷不用担心。” 贤王回来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今天意识才算是完全的清醒过来，也就是这带头的人是夜九，每日该吃吃，该逛的逛，镇定得不得了，看得下面原本有些慌张的下人也恢复了正常，仿佛贤王就是生了个小病一样。 夜九挺着又大了一圈的孕肚过来看贤王，贤王依旧能够起身自己进食了。 “皇兄恢复得不错，那么再过两日就能够让人将账册拿过来给皇兄处理了。” 夜九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准备甩手。 “咳咳，皇妹，皇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你再帮皇兄多打理几日。” 难得清闲，贤王也想偷偷懒。 “皇兄，你看看皇妹这肚子里的小侄女，你这样躲懒可是不对的。” 夜九十分厚脸皮的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孕肚，别人还穿春衣呢，夜九已经换上了夏装。 贤王摸了摸鼻子：“能者多劳，相信未来小侄女一定能够体谅小舅舅体弱。” “皇兄，你说你这脸皮是不是也变厚了，这话都说得出口。” 夜九没好气的看着贤王。 “皇妹，你就体谅体谅皇兄，这一路还那么长呢，就让皇兄再多休息两日。” 夜九没说话，然后默默的走了。 贤王悄悄松了口气，吃了些东西，又洗了个澡，然后再次累得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贤王等了又等，却没能等到秦召灵来给自己按摩，孤老过来给自己把脉的时候，贤王没忍住，开口问了起来。 “之前那按摩的女子是府上的婢女还是女医？” “都不是，贤王殿下如今的身体还是需要清心净欲比较好。” 孤老眼皮子掀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手。 贤王一脸尴尬，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那个，本王只是觉得那女子按摩的手法不错，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嗯，贤王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再按摩了，那小丫头一个未婚女子，之前是为了救人，如今殿下已经醒了，那么自然而然的该保持距离。” 小丫头品性不错，皇家这滩浑水不适合小丫头，虽然现在太子与贤王之间关系很好，但是贤王府一正两侧妃俱全，再将小丫头推进去岂不是送人进火坑。 秦召灵可不知道这些，夜九听着孤老仿佛随口一说的话，立马将账册一类的东西给甩到了贤王面前。 “皇兄还是不能太闲，皇妹我就是一介公主，如今还身怀六甲，皇兄身体已经康复，该好好忙于正事才是，不然我就修书一封给父皇，让父皇找了老学究陪同皇兄出行。” 说完，不给贤王一点反驳辩解的机会，夜九转身就走，让厨房按照伺候月子妇人那样一天五六顿的给贤王送吃食，将人快速的调养好。 贤王身体大好，夷洲岛的情况也控制了下来，贤王之前的情况稍稍稳定，但是没那么快好，顾瑾这个驸马不得不临时领命前去夷洲岛掌控大局。 顾瑾之前就已经在夷洲岛积累了威望，这一次被迫离开自己媳妇，顾瑾几乎全程黑着一张脸，不服从者，直接武力震慑，之前昏暗不明的趋势一下明了，布农部落掌控夷洲顺理成章。 农官自愿留下来指导剩下两季的种植，顾瑾也懒得再派人将人送回京城，多留了几个人手，然后率领船队离开了夷洲岛。 第263章 台风 那么多天见不着九儿，真的是恨不能长双翅膀出来，像白溪那样直接飞过海面回到九儿身边。 这几天全靠着白溪送书信顾瑾才能稳住将事情解决完。 按照九儿的要求，顾瑾还带了一批东西一并离开。 就要靠近码头，顾瑾站在甲板上，看到了码头上等着自己的九儿，整个人心都飞扬了起来，不等大船停稳就已经飞奔而下来到了夜九身边。 “九儿，你怎么还亲自来接我，想你跟囡囡了，她可有闹你？” 伸手将人轻轻的圈入了怀中。 “怕你太想我，所以过来接你了，囡囡很乖，皇兄已经醒了，回去将事情交接了，好好休息两天。” 夜九看着日渐成熟的男人，嘴角挂着笑，任由人将自己护在怀里。 “好，九儿先上马车稍等一会，我安排一下人搬东西。” 顾瑾也恨不得立即上马车跟着媳妇就走，不过想到九儿交代自己带回来的东西，还是要安排人给搬下来。 贤王最近几天感觉自己总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忙起来的时候还好，一休息的时候，淡淡的安神香燃起，自己总是能够想到那个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给自己按摩的女子。 知道今日大船应该要从夷洲岛回来了，贤王因为事情绊住了手脚，便没有前去，反正皇妹都亲自去了，自己等人回来之后再去看看。 同样被通知了的秦召灵也在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后先一步来到了夜九等人暂住的府邸。 “秦姑娘先在花厅稍等，公主跟驸马很快就回来了。” 翠环让人准备了茶点送了过来，秦姑娘过来是来接香料的，有些香料不能放太久，需要炮制之后再进行保存，所以一早夜九出门前就让人去通知秦召灵，让秦召灵抽出时间过来取东西。 因为贤王的缘故，夜九直接让白溪往公主府送信，让人从京都将多伦赤芍送来，至于贤王的情况自然也是要上报的。 帝后二人看完信件，让人取了多伦赤芍直接走水路送去景德，同时还批复今年由景德秦家大房接宫廷未来三年的瓷器供应。 贤王身体康复之后也第一时间写了平安信回京。 对于秦召灵来说，现在是好事一件接一件的落到了她们秦家大房头上，心情愉悦的秦召灵提前完成了夜九需要的香水订单。 贤王听到下人说府上来了客人，还是女客，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淡淡香味的主人，于是乎放下了手里的笔，拿起褂子穿上走了出去。 花厅里，秦召灵一人品茶吃点心，门外的两名丫鬟看到贤王的时候想要出声行礼，被贤王一个摆手退了下去。 站在花厅门前，贤王一眼就认出了秦召灵。 心噗通噗通的跳，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自从醒来之后，贤王发现自己十分不喜女子靠近，但是对秦召灵却有种着魔的感觉，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梦到。 贤王也知道自己这样十分的不好，自己已经是娶了正妃的人，正妃当初也是得了自己喜欢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夷洲岛的事情产生的后遗症。 想要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大步转身离开，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感觉，自己居然想要强行将人控制在身边。 夜九二人回来，顾瑾回了房沐浴，东西让人直接帮秦召灵送回了秦家。 “皇妹，我们在景德也停留了挺长的时间了，明日就出发继续航行吧。” 晚膳的时候，贤王突然开口。 “可以，反正东西都装船了，今晚让人收拾一下，明日一早登船。” 景德也呆够了，接下来下一站是广府，正好到那边之后自己就该生产了。 夜九一行人要走了，秦召灵还专门过来送了一程，站在甲板上的贤王看着码头上的少女，明明那么想要转身就走，双脚却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一般，直到船开始行使，码头上的少女登上马车离开。 大船才行使出去两天，居然遇到了台风，大浪滔天。 顾瑾紧紧的护着夜九，周围铺满了厚实的被褥。 “顾瑾，你松开我，我不会有事，现在你必须出去将人心安定下来，皇兄一个人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台风很快就会过去，只要大家坚持住，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夜九也没有想到台风会来得这么快，自己手中确实有天气预报的仪器，但是这里却不是四处都有信号塔的现代社会，所以仪器只能够检测出方圆几十里的范围的情况，当台风预警的时候，夜九就立即让人通知下去了。 只是台风太过猛烈，自己现在的情况哪怕能够像之前遇到龙吸水的时候一样出去控制住那船舵，顾瑾这个男人也不会同意，所以，只能劝顾瑾去，否则按照现在的情况，若是大船倾倒麻烦就大了。 “好，我去，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顾瑾紧紧的搂了搂夜九，然后起身撞到了船板山又努力站好往外走。 海水随着台风掀起了巨浪，顾瑾出来，贤王正紧紧的抓住扶手大声的指挥着，舵手站在船舵前被风刮得差点飘起。 顾瑾双眼看准一根绳索，一把抓住，然后顺着绳索荡了过去，将绳索绑在了船手的身上，一手抓紧了船舵。 “说，现在该如何控制。” 泼天的巨浪眼看就要翻涌过来。 “往左转，我们只能顺着浪，台风一般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只要坚持住，不让船侧翻就好。” 舵手大声的喊着，海水海风灌进嘴里也不过是用手一摸脸继续努力睁开眼看周围的情况。 怕吗？肯定是怕的，当巨大的浪潮拍在船身上，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浸泡到了水中，若不是双手死死的抓紧船舵，一股信念在心口，顾瑾只怕也会如同其他人哪样产生等死绝望的念头。 浪拍打过来，顾瑾死死的控制住了船舵，感觉五官全都灌满了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那么一瞬间。 第264章 沙滩 船冲破了海浪，重新出现在了海面上，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仿佛变得没那么恐怖了一般。 等船再一次冲破海浪出现在海面上，船身随波逐流，哗啦啦的水声，仿佛在告诉着众人之前发生的一切。 船上没有固定的东西已经全都被海水带走，还有那没有抓紧的船员也是一样。 舵手最先回过神来。 “稳了！稳了！我们没事了！” 浑身湿哒哒的，头上还挂着水草，但是一点都不妨碍舵手的兴奋，甚至于激动感谢顾瑾将自己用绳索绑了起来，不然估计就被海水冲走了。 大海就是这样，喜怒无常，不过是一刻钟，海面就恢复了平静。 顾瑾将船舵松开，手掌上的伤口有些发白，但是这一刻，顾瑾只想快点能够回到船舱里去看看九儿。 船手们有序的开始整理，贤王也推开了船舱的门走了出来，看到门前的顾瑾，伸手拍了拍对方，然后将路让了出来。 夜九已经站在了走廊里等着。 “先换身衣裳，我跟孩子一切都好。” 第一时间让顾瑾看清楚自己安然无恙。 顾瑾扬起了笑，抓住了夜九伸过来的手。 房间里只有夫妻二人，夜九给顾瑾上了药将手包扎好，想要给顾瑾将头发弄干，被顾瑾一把抱起放在了怀里。 “还好，你们都没事。” “嗯，有孩子她爹保护我们，我们娘俩又怎么会有事。” 夜九也知道把人吓坏了，若不是自己执意出海，面前的男人也不会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你这个小妖精，真的是，真的是……” 顾瑾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这个情况，九儿怎么突然就不正经起来了，两只手瞎作怪。 “我是如何？难不成你嫌弃我？” 为了安抚面前这个男人的心，夜九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出海自己是不后悔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会遇到台风，以后还会有更恶劣的情况，但是也绝不了夜九想要出海的心思。 之前是不知晓夜九怀有身孕的事情，后来知晓了，顾瑾一直顾忌着夜九的身体，哪怕偶尔夜九逗弄他，他也是强忍着，今天经过了这一遭，顾瑾却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当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顾瑾才觉得心中踏实。 夜九看到沉沉睡去的枕边人，伸手细细描绘起顾瑾的脸部轮廓。 然后从空间里取了一瓶香水出来滴了两滴在手上轻轻的沾在了男人的肌肤上，让人睡得更踏实一些。 夜九出来的时候，贤王已经将所有船支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大部分人员都没什么事情，不少东西被冲走了，打捞是打捞不回来了，不过因为台风这一挂，倒是让他们距离岸边近了，正好远远看去有一大片的沙滩，可以稍作停留。 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将被刮跑的人跟物捡回来。 花费了两个多时辰，还真的是没上岸就看到躺在岸上的人了，东西什么的也都被刮到了岸上。 “派人四处去巡视一遍，看还有没有其他活口。” 岸上的人虽然昏过去了，但是还有气，贤王立即安排起人手来。 夜九也下了岸，这周围并没有人活动的痕迹，想来应该是还未有人探寻到这个地方。 “皇兄，今晚上最好还是先在这里过夜，看情况可能会有暴雨，海上行使容易发生意外。” “好，让人立即下船生火做饭，然后再收拾东西登船。” 至于在海边扎营就算了，若是真来了暴雨，还不如船上安全呢，而且遮风避雨的条件也不充足。 检查了一圈，捡回来了四个人，都还喘气的，就是晕过去了。 生火做饭，沙滩上明显比在船上要方便，统一吃饱检查完船支的情况，再次登船固定好船支休息。 果然，天色才黑下来，雨就开始噼啪的落在了甲板上。 虽然才经历了一场台风，又来了一场暴雨，但是傍晚那一顿饱饭让大家也更坚定了下来。 暴雨过后的黎明，天空仿佛水洗一般的明亮，海滩退去潮水，遗落下一层层的宝物，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主子，下面好多东西！” “嗯，想要下去就下去，不过不要耽搁太久，最多一个时辰便要出发。” 白菜立马激动的带着人下船去赶海。 贤王也难得的放松了心情走在海滩上。 “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先祖们想要出征大海。” “皇兄想得还真远，小心海蜇，那有毒。” 夜九也与顾瑾手牵着手在沙滩上散步，那透明的海蜇潜伏在沙滩上，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有毒？那主子，这是不是就不能吃？” 白菜拿棍子戳了戳透明的海蜇。 “能吃，就是这个个头太小了，不过这东西色彩越好看的越毒，所以以后要是不小心落海了，看到好看的东西别乱伸手。” 夜九顺势教育一番。 “嗯嗯，不过，主子，这个要怎么弄了吃？” 白菜还是没放弃，海滩这么大，这个小了些，说不定自己还能找到大个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生活在海边的渔民会清楚如何炮制，以后有机会在渔村码头停留的时候可以去问问。” “哇！好大的贝壳！” 既然海蜇没办法收拾，白菜也只能转移注意去看其他的，没想到一脚被一个凸起的贝壳角绊倒，然后连带的将贝壳给从沙子里弄了出来。 “比巴掌还大，不知里面有没有珍珠，不过蚌口这么严实，应该还是活的。” 四喜都还没来得及心疼白菜，白菜直接爬了起来捡贝壳了，完全没有因为摔倒产生任何的心里阴影。 “装好装好，一会回去我再亲自打开看看，你可要提好了，不能弄丢了。” 白菜郑重的将贝壳放进四喜提着的篮子里，然后继续寻宝。 “皇妹府上的人都这么灵动的吗？” 这一惊一乍，差点没让贤王一头也栽沙滩上。 “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人，这样看着多舒心，若不是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我都想亲自动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好东西。” 没有人气的实验室自己早就待够了，这样充满人气舒适的感觉，夜九觉得怎么看都不够。 第265章 发动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船再次行驶在大海上。 “皇妹，你觉得之前那片沙滩如何？” 午膳的时候，贤王突然开口。 “皇兄怎么突然问这个，挺好的。” 夜九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月份越大，肚子里的孩子活动也就越发的频繁，确实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我带人看了一圈，发现那一片岸上不少地方都结了大块的盐晶，若是能够安排人，将那一片弄成盐田倒是不错，无论往南往北运送都十分的方便。” 大块大块的盐晶，说明这一片海水含盐量特别的高，海水也能够涨到岸上挺远的位置。 “皇兄有想法直接给太子皇兄或者父皇去信不就好了，我都一个快生产了的孕妇，皇兄你还是放过你皇妹我吧。” 四皇兄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身为皇子，心眼也太实在了，要是换成太子皇兄，指定没有那么多问题。 “你我是兄妹，有事情当然是一起商量，父皇还说过，要是皇妹是男儿身，成就绝对远超皇兄。” 夜九闻言没有说话，默默的压下想要看白痴的眼神。 顺利到达了广府，夜九一行人再次入住到了桃花苑，这一次倒是真的看到了满园桃花美不胜收。 “主子，咱们做桃花宴吧，再酿一坛桃花酒。” “咱们的小白菜这是要化身桃花仙吗？” “主子就会打趣奴婢。” 夜九坐在摇椅上休息，白菜带着人在摘桃花。 贤王却没有那么悠闲了，银矿的事情是皇帝暗中给贤王的任务，一群精锐跟随贤王进山去了。 在广府会停留两月左右的时间。 “公主，该出去走走了。” 到达广府已经进入了四月中旬，夜九肚子里的孩子也快九个月了。 之前桃花苑还会允许人前来拜见，现在进出都比之前要严苛了起来。 白菜每日检查膳房的菜品，嬷嬷们也是每日轮班值夜在偏房。 顾瑾更是寸步不敢离开，唯独夜九心大，时不时还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夜九也很无奈，肚子里的小家伙太活跃了，三天两头拿脐带缠着玩，但是这事情又不好说出来给谁听，只能按照孕育宝典上的说法去做。 有的孩子，作死的本事是天生的，打娘胎里就能闹腾。 九个月一满，全府上下的人都紧张了起来，那准备好的东西更是翻出来晒了好几遍。 清晨，夜九起来换衣裳，天气越发的热了，看到见红的印记，夜九淡定的让人送来水沐浴洗头。 头发擦干编成了两股辫子固定到头上，然后用早膳，神色如常的在顾瑾的陪伴下散步消食，然后午后小歇。 一觉睡醒，夜九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 “让人送些饭菜来，将准备好的产房布置出来。” “九儿，你是不是肚子疼？” 顾瑾闻言立马想到了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嗯，不用慌张，我先吃些东西，你去让人都准备上。” 感受到身边的人整个躯体都紧绷了起来，夜九伸手安抚了一下。 顾瑾连忙深吸一口气，随后镇定下来叫人进来伺候，然后跑去将几个嬷嬷叫了过来。 这一天自从进入了九个月顾瑾几乎连睡觉都在想着夜九要是发动了自己该怎么办，做了足足快一个月的心里准备，该来的还是来了，那一瞬间是慌张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想着先照顾好九儿，自己不能乱。 白菜在厨房一听到传饭菜，立马动了起来。 没有准备太多的汤汤水水，清蒸一条海鱼，炒了一个时蔬，然后再来一个蛋羹配上蒸米饭，不到两刻钟，白菜就亲自端着饭菜送了过来。 这边嬷嬷也给夜九做了检查，一般妇人生产早就大喊大叫呼疼了，但是身为公主的夜九却依旧十分的镇定，反倒是将自己等人叫来的驸马爷现在满头大汗的，微弯着腰一直小心的守在公主身边。 “我没事，你出去。” 夜九强忍过一波阵痛，抬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将顾瑾赶出去。 “我不出去，九儿，我就在你身旁陪着你。” 顾瑾立即拒绝，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够出去呢。 “驸马爷，您还是出去吧，这女子生产不是男子能陪的，尤其是在产房里。” 嬷嬷们这时也才想起来，实在是驸马太过爱公主，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让她们都习惯了，以至于忘了规矩了。 “不，九儿在这里受罪，我不能替她，那就守着她。” 顾瑾坚持，甚至想要用手抓住夜九的手。 又是一阵阵痛袭来，夜九直接一把将顾瑾抓住，然后连拉带拽，一下给扔出了产房门外。 “给我老实呆在外面，你要是敢进来一步，以后都别进老娘的房门。” 这阵痛疼得让人暴躁，偏偏顾瑾在这里夜九没有感觉半分安慰，反倒是越看越烦，疼得难受直接就将人提着丢出去了。 屋子里的嬷嬷们都吓傻了，这公主居然直接把驸马爷给扔、扔出去了！ “都回神仔细准备。” 夜九自己坐到了产床上，一阵一阵密集的疼痛，比直接拿刀捅一下还难受，真真是钝刀子割肉。 为了避免公主暴躁的情绪，一群人立即动了起来，将所有的东西都再检查了一遍。 顾瑾在门外都快成壁虎了，九儿一句话，门是不敢进了，但是又十分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于是一直扒着门边。 “驸马爷，您靠边让让，这样耽误我们往里送东西。” 翠环见顾瑾已经妨碍到了侍女端盆送水，立即走了过来出声。 公主不让驸马在里面是对的，就驸马现在这个样子，不知得添多少乱。 “好好好。” 顾瑾一边点头，让开位置之后，脑子不知怎么灵光一闪，不扒着门了，转到了窗子前，越过花丛，然后趴到了窗台上，虽然窗子也扣着，但是能够清晰的听到屋里的声音。 “公主，快了，孩子已经下来了，您继续。” 嬷嬷们到底经验丰富，驸马爷不在屋里，夜九又十分的配合，产妇不大喊大叫，也让接生的嬷嬷们省心了很多。 第266章 安心 “九儿别怕，我在外边守着你。” 顾瑾突然一嗓子，吓得几个嬷嬷差点没拿稳东西，夜九也是差点岔气。 “滚。” 夜九一声怒吼，几个嬷嬷也是心中抱怨了顾瑾一句，这不是添乱的吗，还好不是在屋里。 被吼了一嗓子，顾瑾也知道自己犯错了，老老实实的扒在窗台上，好在脑子里还知道不能开缝不能捅破窗户纸。 经常运动，夜九身体又格外的好，从早上见红开始阵痛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四个时辰了，产程可以说十分的顺利，孩子五斤九两，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果然是个女孩，一出来就是白嫩嫩的，头发也十分的浓密。 天气炎热，夜九也出了一身的汗，用毛巾沾烧好的药草水擦拭一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夜九就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群嬷嬷倒是想要阻拦，奈何主子最大，她们做不了主，只能尽力给主子调养好身体。 夜九倒是觉得还好，孩子生出来了，整个身体都松快了，夜九没有让人准备奶娘，准备亲自喂养，所以自己抱着孩子回了屋里。 顾瑾这个时候也跑去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跑了进来，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夜九正斜躺着给孩子哺乳的画面，整个人脸一下就红了，也不知想什么的，啪的一下把门关了起来，然后面对着门调理气息。 “动静小一点，容易吓到孩子。” 夜九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收回了眼神，孩子吃着吃着睡着了，夜九将孩子放好整理衣裳。 “你看着孩子，我去恭房。” “那个，九儿，要不要我搀扶你去？” 一般生产后的女子身体都十分的虚弱，顾瑾还是记得的。 “不用，又不出屋子，你可想好孩子叫什么了，这都出生了，名字都还没定下来。” 说完，夜九已经转身从屏风后进了偏房，顾瑾也总算是转身走到了小床边。 天气热，之前买的小竹床正好用上，孩子在里面感觉小小的，上面用白色的薄纱帐遮挡住了蚊虫的侵扰。 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睡得十分的香甜，明明才出生的孩子，却干净得很。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顾瑾连忙起身走到门边。 “小声些，你们小主子睡着了。” “驸马爷，给公主准备的饭菜送来了，孩子睡着了，是否让嬷嬷进去照顾？” 翠环站在门边低声说到。 “嗯，动作轻一些。” 顾瑾这边让人进来，饭菜还没摆好，小竹床里的孩子就皱眉哭闹了，顾瑾十分的慌张不知该怎么办，只见嬷嬷掀开了襁褓，孩子这是拉了，手脚麻利的给更换用温水擦洗，孩子就又乖巧的睡了下去。 夜九出来的时候，外边一切都收拾好了。 夜九借着空挡在偏房里清理了一番，浑身的血腥气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并且孕育宝典也写了，适当的运动有助于产后恢复，于是夜九又运行了一遍锻体决，果然身体感觉都要轻快了许多。 孩子还睡着，夜九淡定自如的坐到了桌子旁进食，然后就是御医过来诊脉，确定夜九身体十分的好，不像一般妇人那样产后虚弱，几个嬷嬷这才由着夜九的主意来。 吃完饭，孩子如同预期的一样醒来，明明只是第二次抱，夜九却已经动作娴熟的将孩子拢到了身边喂养。 顾瑾看得羡慕不已，不过自己确实不太敢抱，不过私下里，顾瑾已经找了嬷嬷进行学习，既然九儿要亲自喂养他们的孩子，那他也不能独善其身，要好好学习如何照顾好孩子才是。 “咱们的女儿小名叫安心，九儿你觉得如何？” 顾瑾拉了个凳子坐到床前看着母女二人，嬷嬷们见状都退到了外间。 “安心？” “嗯，我希望囡囡能够一生平安顺心，她是我们心尖尖上的宝贝，大哥有三个儿子了，咱们有安心一个就足够了，你怀胎十月，前面四个月我不知，后面的日子我每天都觉得幸福又煎熬，生怕你们有个万一。” 顾瑾说到这里停了停，伸手摸了一下安心的襁褓。 “直到你顺利将安心生下来那一刻，你们母女均安，我这颗心才安定下来，所以我觉得安心这个名字挺好的。” “那就叫安心，挺顺口的，你写封信传回去，让父皇还有奶奶他们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嗯，我一会看你们都睡了我就去写。” 夜九也确实困了，将孩子喂好，顾瑾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到小竹床上，就紧靠着床的距离，顾瑾都显得万分的小心。 看到床上眨眼功夫就睡了过去的夜九，顾瑾给将薄被掖好，然后轻轻的落下一吻才起身去写书信。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让白溪送信的，写好了信，让驿站走官道，快马加鞭，半个月左右便能到。 看起来仿佛比走水路快，但是送官信跟平常的信件可不一样，快马加鞭，连夜兼程，每到下一个驿站就会立即有人接过去换马疾驰，中间不做停留，各地的奏折也是这样送到京都的。 几天的时间，顾瑾已经能够熟练的给孩子更换尿片子了，几乎不等孩子哭，顾瑾就已经处理好了。 夜九倒是没想到顾瑾居然还有做奶爸的潜力，一大一小，明明睡着的时间更多，但是还能对上话。 贤王回来的时候，小安心出生已经十天了，十天的时间离，小安心居然长了两斤，肉乎乎的，若不是不能抱出去，估摸顾瑾能够带出门满大街的炫耀。 “皇兄你看，安心是不是特别的可爱，不愧是我跟九儿的小宝贝，你看她，手可有劲了，才十天大就能够紧紧的握住手指不松开。” 夜九是懒得去看顾瑾这个炫女狂魔，不过也确实注意到，小安心的力气视乎是要比一般的孩子大，或许是遗传了自己。 “既然皇兄回来了，那么也该准备着出海了，广府的台风期就要到，我们最好是赶在台风前离开。” “皇妹不等做完月子之后再出发吗？” 贤王有些诧异。 第267章 珠崖 “不用，在哪坐月子都是一样，早一日出发，我们也能早一日回京。” 广地天气湿热，与海上并没有太大差别，上了大船，自己再从系统里购买一个恒温保护罩即可。 钱赚了就是要花的，只要是花在了实处，夜九也不会吝啬。 于是乎，事情就这么商定了下来，五日后出发，这几日夜九再好好休息几天，也给大船多准备上一些新鲜的蔬菜粮食还有淡水。 清洗东西可以用海水，但是饮用水却必须是淡水，那么多的船员，需要的水量不是一般的大，几乎每隔七天就需要进行一次淡水补充，否则接下来的航行就极其容易出现淡水缺乏的危机。 再次登船，下一站便没有了具体的目标了，只要有合适停靠的位置就会停下观察几天做好标记。 从广府出发，几乎每隔一日都能够看到一些岛屿，这些岛屿都没有人居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停留的，只是标注在了海图上，然后继续前进，直到看到一座大岛，还在海上遇到了出海捕捞的渔民。 船员与渔民喊话，渔民吓得在海上根本不敢动弹，直到被带上大船。 轻易停靠到有人迹活动的海滩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鸡同鸭讲了许久，海上夜九带着帷帽出来才理清了情况。 前面的岛是临振郡，很早以前设立的，后来改朝换代，临振郡独立了出来，自成一国，改为珠崖。 在两广的最下端，也是紧邻两广，隔着一个海峡，不过比夷洲隔着景德要近得多，两地也多有交流。 两广地区山林多，有很多的族群，几乎不受官府管辖，所以私下来往交易上面的人根本不清楚，加之易守难攻，也就这样听之任之了。 问清了岛上的情况，渔民就被放走了，船支在海上就这样不远不近的停着，贤王召集了一大群人过来商量。 作为唯一能够听懂珠崖话的夜九自然也不能幸免。 “珠崖自立为国，又是前隋朝的属地了，到了现在并不在天朝范围里，不过根据他们的情况来看，生活很是艰苦，但是又不像夷洲岛那样分庭抗拒由不同的部落统治，而是由李氏一族完全掌控。” 皇权统一，那就意味着绝对的话语权，如果打压，那么就集齐容易让对方产生反抗心里，虽然前隋不是他们灭的，不过就怕这李氏将怨恨落到他们头上，到时候纠缠起来又是麻烦事一件。 “皇兄想那么多做什么，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咱们是去友好交流的，他们愿意顺服是好事，不愿意，一他们一岛之力还敢于我们大朝抗衡不成，而且我们带来的东西是他们需要的，等价交换而已，不换咱们也没有损失，下去看一看走一走，做好了标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是总有些人能够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人多主意乱。 夜九的话一出，商讨了半天的人全都冷静了下来，可不就是，虽然他们一行人人数不多，但是他们背后还有朝廷呢，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呢。 到点喂娃，夜九也懒得再听下去。 这么大一队的船队出现怎么可能不惊动珠崖的上层，很快，就有会说官话的船支行使了过来进行交谈。 虽然还是有些听不懂的地方，但是前后一联系，也都能理解得七七八八了，比之前那渔民好太多了。 大船与船队顺利停靠，夜九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珠崖王的行宫。 很有前隋的风范的行宫，木质雕花回廊，最高的地方就是珠崖王待客议政的地方了。 前隋对女子的管束比现在还要宽松，女子甚至可以为官，所以夜九也受到了重视，先是住的地方，然后是晚上的晚宴。 贤王先带着一群侍郎与珠崖王交谈，夜九跟顾瑾先去了住处，下人送来水还有食物。 一番沐浴之后，顾瑾熟练的将孩子送到了夜九面前，等夜九将孩子喂好，顾瑾又接过孩子拍嗝，跟小安心说话。 “九儿，你也出月子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小安心办满月酒？” 别人的孩子都有，凭什么自己的孩子不办。 “在别人的地盘上给孩子办满月？” 夜九正坐在凳子上任由人给自己盘发，毕竟今晚上的宴会还是十分的正式的。 “那在大船上办？正好也可以让那什么珠崖王见识见识，有白菜在，置办一场上品宴席完全没有问题，冷库里还有很多的肉食呢，或者我带人去狩猎也行。” 顾瑾没有直接说储物镯里的存货，但是夜九还是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狩猎这个主意不错，挺久没有活动了，明日一起，正好也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稀奇的东西，到时候再让白菜准备，不过这事情你自己去跟皇兄商量。” 狩猎是个好主意，孩子已经满月，原本一个时辰就要进食一次，现在已经习惯两个时辰进食一次，白日的食量会比较大，晚上的时候小一些。 去狩猎也不用离开多久，中间给小安心先留好一顿的母乳即可。 “那好，九儿你先休息休息，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我去贤王那边看看。” 贤王这边与珠崖王友好交流了一番，倒是有着惺惺相惜的感觉。 珠崖王是被迫上的王位，没办法，也不知为什么，到了他父皇那一代，几个皇叔身体都不好，包括自己的兄弟也是如此，没有阴谋诡计，就是纯粹的身体问题，奈何四处搜寻医者都诊治不出问题的根源。 珠崖王一个庶出的血脉，就因为身体强健最后被推上了这个位置，历代珠崖王都是以仁治理统辖之地，所以珠崖郡的百姓日子还算过得不错，虽然贫苦了些，但是比起外边来说，没有暴政苛税，日子也过得安稳。 现任珠崖王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最喜欢的其实是木工雕刻，而贤王也是一心做闲散王爷不成，两人聊着聊着就甩开了下面的侍郎仪臣，独自到了珠崖王的秘密小屋看木雕去了。 第268章 水不浅 一群侍郎仪臣都傻眼了，奈何两位主子完全不管他们，让他们自行商议，最后再说结果。 “你这些都是木雕，这次出海，船上带了些根雕，是用树木木根雕琢而成，早知你喜欢，就让人直接给拉下来了，不如明日一起去大船上看看那根雕工艺，除了根雕，木雕也有，不过你这些木雕也十分不错。” “根雕？木根还能用来雕刻，前所未闻，说好了，明日去看，可不能食言。” “一定，对了，这一次出海航行，我们船上还带了御医以及一位老神医，老神医不一定会愿意，可以让御医给你那些兄弟们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的？若是这样，到时候将王位传下去，我也与你们出海去看看外边是什么样子的。”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郎顿时志趣都相投了。 “你真的那么不想当这个珠崖王？” “当珠崖王有什么好的，我对那些政事一点都不了解，而且还要被逼着娶妻纳妾，每日做什么都被安排得死死的，就连来这里的时间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缩减，从我出生，我的生母就告诉我不要争，从小便习惯了，生母待我极好，不会像其他的兄弟那样被管束着，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爱怎么跑就怎么跑。” 刚当上珠崖王一年的少年十分怀念没被推上这个位置之前的生活。 自己的生母就是一名渔女，是王上出门游玩喝醉了宠幸后得知怀了身孕才被接进了别苑，连个位份都没有。 不过生母从来不争不闹，她没有什么学识，也认不得几个大字，但是却有着所有人没有的大度宽容，以及对自己那浓浓的母爱，明明每一句话都那么朴实，但是却又蕴含着大道理。 生母没有逼着自己努力学习去讨好王上，但是会告诉自己多认识一些字对自己会有好处，会带自己去赶海，会让自己去拜木雕师父学习木雕，还会带自己种菜，会亲自洗手给自己做羹汤，这些都是其他兄弟们体会不到的。 奈何一个个血脉正统高贵的兄弟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接连病倒，或者出生便带着体弱，连正常人都不是，于是这个时候已经健康长大的自己便凸显了出来，然后被王上叫到了身边进行教导。 奈何王上的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教导自己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了。 说起来，珠崖王还是挺倒霉的，偏偏这霉运中又自带好运，不然想要争的争不到，从来没想过的反倒渔翁得利了。 “我觉得你还是别报太大希望，就是能够医治，那也不是三两日能好的。不过，珠崖郡的百姓确实挺苦的，你这样的仁君不多，可以试着派人去我们天朝，我们现在有粮种，一亩地能产四五石，婵娟布匹、瓷器物品都比你们的强，虽然大船上带了一些，不过那都是作为礼物的，供应给百姓远远不够。” “委派使者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是不曾派人出去过，但是路途太远，还没走到，这一路穷山恶水的匪徒就把使者给杀了。” 贤王没想到珠崖郡还曾派人想要交好过，不过这里是太远了，不好管辖。 “那走水路呢？” “水路也不安全，加之船走不了那么远，还有难以预料的天灾，最终不了了之了，所以你们的到来也是让我感到惊奇。” 贤王一想也是，若不是有九皇妹，这样的大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想到并制造出来，那么就更没有此行的可能了。 “你们那大船还真是宏伟，制造出来花费至少也要十年吧？” 珠崖王忍不住好奇。 十年，若是没有九皇妹的暗中支持，或许真的需要十年，但是其实只用了三年，还提前了两个月完工，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越想越自豪。 “我也尝试过，不过突然成了珠崖王，造船的事情就被这么耽搁了，不过我闲下来的时候还做了一艏缩小版的船，虽然没有你们大船那么威武，不过却也是我费劲心思想出来的。” 珠崖王说着，带着贤王走到一个被布料遮盖住的桌子前，掀开布料，一艏船模型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占据了整整一个桌面那么大，每一处都十分的细致，连船舵麻绳帆布全都齐全。 “你居然还给这些门窗雕了花，如此的细致，突然觉得，带来的那些根雕不一定能够入你眼了。” 贤王感叹了一句，手指轻轻的摸着那模型。 “我觉得要是皇妹来看，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些更好的建议。” “皇妹？就是随行的那位公主吗？” “嗯，我九皇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过不要轻易惹怒她，不然下场会很惨的。” 贤王的话顿时让珠崖王对夜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晚上还有设宴，两人自然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于是回了议政厅，将人遣散先休息，反正时间充足，不急于这一刻。 贤王回来的时候顾瑾已经回去了，人不在，自然是丢下话就陪九儿跟孩子了。 “小安心的满月宴确实该办一办，正好今日我也邀请了珠崖王这两日到船上一游，明日皇妹既然要去狩猎，那不如定在后日，这样时间上也更充足一些？” 贤王找了过来，与顾瑾一起商量着关于宴会的事情。 “贤王好像对珠崖王印象特别好，这才多久，居然就开口邀请人上大船做客了。” 顾瑾虽然也见了那珠崖王一面，不过并未深入交谈。 “嗯，这珠崖王人不错，等妹夫多接触两次就能够感受到了。” 贤王没有细说，不过光是神情就表达出了自己对珠崖王的看好。 顾瑾倒是记着自己驸马的身份，没有多言，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办这个满月宴。 一群侍郎也十分的疲累了，但是却还是坐到了一起商议今日的事情，珠崖的官僚可没有珠崖王那么好说话，明里暗里的打探，要不是他们也是佼佼者，只怕都要被绕进沟里了。 “这珠崖的水只怕不浅，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 第269章 不客气 “只是看咱们贤王与那珠崖王视乎走得很近，贤王爷性情淳朴，大家都多注意一些，别让王爷着了对方的道。” 只一面的功夫，自己这边的主子爷就已经与人家成了志趣相投的好友，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可要去跟公主殿下禀报一声？” “暂时不必，或许事情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差，先静观其变，再如何，有公主殿下在。” 其实比起贤王，内心深处他们更相信夜九这个公主，可惜差就差在夜九是公主。 一群侍郎结束了谈话，该休息的休息。 晚宴 珠崖王坐在最上首，贤王的位置在左侧第一，夜九与顾瑾同坐在了左侧第二的位置。 没有遮面的夜九入场的时候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就连上首的珠崖王也多看了几眼。 夜九眉目淡淡的与顾瑾相携入席。 “只听闻天朝多美人，没想到这位公主殿下能够美到花容羞涩，就是我珠崖第一美人都不及这位公主殿下的三分。” 珠崖王后在夜九落座后笑着出声。 只不过这话一出却让在场的天朝男子具是不满。 这珠崖王后嘴里的珠崖第一美人不过是一个舞姬，而他们的公主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对方居然拿一个区区舞姬来比拟，这是想要做什么。 顾瑾闻言第一时间就想要开口，却被身边的人握住了手。 “本宫确实长得好看，不像珠崖王后您以贤名著称，听闻珠崖王至今还未有子嗣，这可不好，珠崖王该多纳些身体康健的女子开枝散叶才行。” 珠崖王后还没从那贤名里反应过来就被夜九的话给狠狠的捅了一刀，子嗣一事一直都是她心头最焦急的事情，偏偏却如何都怀不上。 但是历代珠崖王因为子嗣不丰的原因，几乎上位之后都免不了填充后院，而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容貌一般的珠崖王后只能咬牙给珠崖王添置了十多位嫔妾，好在珠崖王并不是十分热衷于房、事，不止对那些嫔妾宠爱极少，连自己也是如此。 王上上位都一年了，一个子嗣都没有，下面的人也都纷纷想要给王上身边塞人，连自己的父亲也想要再将姐妹送进来与自己争宠，珠崖王后如何不急。 这被人讽刺自己貌色无盐，还不能孕育，是个人都受不了，偏偏自己现在还不能将人拖下去惩戒，珠崖王后顿时心梗。 珠崖王闻言没有出声，贤王仿若没听见，顾瑾倒是十分体贴的给夜九布菜。 “这些菜我都尝过了，这几道菜味道不错，你也尝尝，喜欢我再给你夹，可惜这虾仁用了茶叶烹制，味道倒是不错，晚些让白菜也学一下，等你能吃的时候再做给你吃。” 贤王等人早就习惯了顾瑾这么周细的照顾夜九，但是对于珠崖王等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珠崖王后。 同样是地位高的女人，长得比自己好看就不说了，居然还如此得男人宠爱，若是只是一般男人就算了，这个男人还是有爵位的世子。 “呵呵，太平公主与驸马还真是恩爱。” 珠崖王后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 “都是驸马体贴。” 夜九拿着筷子也给顾瑾夹了一道炙羊肉放入碗中，恩爱模样羡煞旁人。 “这炙羊肉还是王美人做的最合口味，不过还能将就着吃，驸马也吃两口。” 夫妻二人仿佛真的就是来吃宴的，对着饭菜时不时的点评一番，完全不去管已经黑了脸的珠崖王后。 作为宴会的操办着，珠崖王后觉得夜九就是故意打自己的脸。 “看来公主此次出行还带了专门的厨子，想来厨艺了得，不然如何能够让公主入得了口，若是有机会，定是要品尝一番才行。” “王后。” 珠崖王淡淡的出声，王后这才想起这次宴会的目的。 “都是我太过好奇天朝的膳食，还希望公主不要见怪。” 夜九没再搭腔，看了一眼正看热闹的贤王，然后又给自己男人夹了一筷子的菜。 贤王拿着扇子遮住脸摸了一下鼻子，好吧，不能把皇妹惹急了。 “既然珠崖王后如此好奇，正好后日是安然县主的满月宴，虽然小安然才满月，不过县主的册封却已经下来了，哪怕是在外边，也是要大办的，邀请珠崖王携王后夫人参加，到时候也可品尝我天朝的菜式佳肴。” 安心是小名，自然是不能在外说的，而安然县主这个名头却可以。 “贤王爷这是要在那里办宴席？” 珠崖王后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原道而来不说，还要准备再这里办宴，这里可不是天朝的管辖地。 “自然是在大船之上。” 那么大一艏船，这几日看着天气也好，不论是在船舱内还是甲板上办一场三五百人的大宴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也不可能来一群客人，所以地方完全足够。 “既然是小县主满月宴那自然不能小办了，食材不如就由王宫送过去，也算是我们珠崖的地主之谊。” 王后转念一想，立马脱口而出。 “不必如此麻烦，新鲜蔬菜可直接从百姓手中采购，只要珠崖王行个方便，明日去狩猎一番，食材也就充足了。” “原本还想着等你们再休息几日再提狩猎一事，宫中食材充足，不过要是想要去玩玩也不错，本王也很久没去过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珠崖王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提出要狩猎的要求，若是对方执意去，说与不说他们也自然不会去拦，但是如此光明正大提出来还是为了给才满月的孩子办满月宴猎食材，还真是第一次听闻。 “哈哈哈，想要活动筋骨过几日，明日是皇妹想要去活动活动，本王不讨人嫌，他们夫妻二人带人去，明日本王想要四处看看珠崖的风土人情，也给本王那小侄女挑选一份礼物。”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多派些人跟着，以保天朝公主出行安危。” “不用如此麻烦，珠崖王安排五个人跟随即可，最好力气大跑得快的。” 顾瑾一点都不客气，开口就要五个人还不麻烦。 第270章 砸脚了 原本打算派十来个人的珠崖王闻言挑选了五人跟随，每一个都人高体壮的，光是看就能够感觉到力量的存在。 珠崖王后因为被气得够呛，加之顾瑾脸皮十分之厚，整个晚宴上时不时的含沙射影不是说自己老就是说自己长相无盐，更是将夜九比成了那仙女下凡一般，无所不能，仿佛全天下就夜九这么一个女子了一般。 所以，整个晚宴下来，珠崖王后没能给夜九添堵不说，还被珠崖王不满的看了一眼，又让那舞姬得了珠崖王的赏。 若不是有夜九在，珠崖第一美人其实还是不负盛名的，身段婀娜，眼神妩媚，舞姿奔放诱人，别说男人看了眼馋了，女人看了也要沉迷。 “这舞不错，翠环，赏。” 随着夜九的话落，翠环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柄金镶玉的玉如意出来，玉如意中间镶嵌的红宝石赫然比珠崖王后头上那一枚还大，气得珠崖王后差点当场摔桌子。 夜九说赏，倒是没想到翠环会从那一堆物件中选了这玉如意出来，只一眼，夜九就知道翠环的心思了，不过并没有出声，任由翠环将那玉如意送了出去。 翠环心里可是记着仇的，这什么王后，珠崖也不过就一个州府那么大，也不过是比我们公主的食邑属地大了那么一丁点的地方，居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的主子，此仇不报非女子。 那金镶玉的玉如意拿来打赏一个舞姬确实是浪费了一些，不过只要能够打珠崖王后的脸，翠环觉得一点都不可惜。 一般人赏赐要么贴身丫鬟事先用托盘准备好了，要么就是主人家穿戴在身上的物件，奈何顾瑾不喜夜九身上的任何物件赏赐给别人，于是想了个办法，让人缝制了一个挎包，专门装用来打赏用的物件，这些物件大多都是帝后二人给准备的，也有专门打造。 “蕊姬多谢贵人赏赐。” 贤王：“皇妹都打赏了，那么本王也不能落后不是，不过本王可没皇妹这么富有，就赏黄金五十两吧，这样的美人流落在外可惜了，珠崖王倒是可以收入王府，平日里消遣看看美人起舞也不错。” 贤王一开口，一份大礼妥妥打包送到家，珠崖王后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封蕊姬为蕊夫人，住华林苑。” 珠崖王一句话敲锤定音，珠崖王后死死的掐着一旁婢女的小腿肉，婢女差点没忍住当场叫出声，好在大家都关注着刚受封的蕊夫人，婢女连忙低头咬牙，好不容易王后松了手，立马悄悄的退了下去，免得在人前失态，到时候王后怀恨在心看自己不爽收拾自己。 一顿晚宴，珠崖王收了一位美人，贤王等人也吃饱喝足了，地方菜虽然不大习惯，不过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也训练出来了，什么都别说，吃饱最重要，至于下毒，人手一双银筷子，随身携带。 躺在床上，习惯了海上晃荡的感觉，一下子还挺不习惯的，第二天，贤王带着一群侍郎与珠崖王一同出行，而夜九与顾瑾二人则带着人马直奔深山老林的猎场。 白菜与四喜带着人去采购，翠环则留下来照顾出了月子的小安心。 大船上有守卫，顾瑾也将暗卫都留了下来，还有专门照顾孩子的嬷嬷，奶粉奶瓶俱全，小安心饭量大，但是却很好带，就是要小心别让安心抓到头发。 还没出月子的时候，顾瑾就喜欢抱着小安心逗孩子玩，要不是夜九强制制定了时间，不允许任何人一直抱着孩子，顾瑾都舍不得放下。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小安心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吃饱喝足之后不会立马就睡着了，顾瑾这个时候就会抱着小安心拍嗝然后逗孩子完，结果一时没注意，不知小安心是什么时候伸出的小手一把抓住了顾瑾的头发，死死的拽着，怎么哄都不松手。 想要直接抽出来根本行不通，偏偏孩子还太小，硬掰开又怕伤了孩子的手，最后还是等到安心睡着了，自己松开了手这才得到解脱。 就那么一刻钟的时间，把一群大人都给忙坏了，还好孩子小容易困。 于是她们这些照顾孩子的，头上不仅不带任何发饰，还全都梳了起来，就连翠环这个未出嫁的女子也是一样。 “小主子可真好带，越大越像公主的模样。” “可不是，将来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两位嬷嬷也觉得孩子省心，她们照顾过的，见过的，哪一个贵人的孩子不是金贵得很，恨不能时刻抱着哄着，越大越离不开手，夜里更是三番五次的起来。 可是小安心自打过了二十天，夜里就起夜一次，喝奶换尿片子一次解决，不吵不闹的，身体也特别壮实，白日里也不需要整日的抱着，只要守在这竹床边上，时刻注意孩子的情况就好，并且大多时候，几乎都是驸马爷在照顾。 一开始她们都担心，哪有主子爷照顾孩子的，而且孩子娇弱，大老爷们哪里会，别伤了孩子了，结果才三天，驸马爷照顾孩子就有模有样的了，孩子还特别喜欢跟驸马爷亲近。 “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两位嬷嬷先看着孩子，我去给小主子兑奶。” “好。” 睡饱了的小安心睁开眼，拱了拱自己的身体，手摸脚蹬的，嬷嬷立即拿了一个长条的小布偶送到小安心手里，抓到东西了的小安心果然老实了下来。 嬷嬷立即检查尿片子，轻手轻脚的给换了一身衣裳，睡了一觉，出了些薄汗。 翠环将杯子用烧开的水烫煮了片刻捞起来，等不烫手了，然后开始兑水放入奶粉摇晃均匀，全程都是一人操作，不许她人伸手。 兑好了奶滴在手背上感受了一下，刚好合适，这才送来给小安心。 说是看风土人情，贤王还真就是让珠崖王带自己到了村庄去转了转。 这里的百姓不养蚕，不过却种了麻，用来纺线制衣，还有一种棉树，不过棉树制出来的布料都是供富贵人家用的，吸汗又柔软，不比棉花制出来的棉布差。 第271章 惊喜 棉树的产量不如棉花，不过能够一直生长，不像棉花每年都要种植才行。 棉布在这里富贵人家皆可穿，但是锦缎却只有贵族能够穿着。 逛了一圈，贤王还真买了东西，是珊瑚制作的链子，有红色粉色还有少见的蓝色，是一名渔女摆的摊子，自己手工一个个磨的，编织出来十分的鲜艳好看，很适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戴，虽然小安心现在戴不了，但是可以先收着。 “这些都要了，多少钱？” 摊子上一共就摆了十几条手链，每一条都不一样。 “十文钱一条，贵人都要了，这里一共十二条，贵人给一百文即可。” 渔女很是激动，自己都摆了一早上了，但是一条都没有卖出去，这些东西赶海的时候都能够捡到，虽然穿孔麻烦一些，但是对于做惯了粗活的她来说不算什么，难就难在将这些东西搭配在一起编织成链子。 在自己看来，除了彩线贵了一些，但是五文钱也有赚了，可是教自己的那女子让自己一定要卖十文钱，想到对方的腿还伤着需要花钱买药，渔女咬牙，来人问价的时候开口说的都是十文，纷纷显贵。 “可惜只有手链，若是能够做成脚链头花应该也不错。” 贤王突然来了一句，渔女闻言双眼一亮。 “贵人，脚链头花虽没有，不过却有一盏风铃，用了粉珊瑚与贝壳制作出来的，您可要看看？” “哦，拿出来看看，若是合眼倒也不妨。” 光这些手链确实少了一些。 “贵人，那风铃挂在小女家中，出门怕弄坏了，未曾带出来，不过小女的家离这里很近，贵人稍等片刻或者随小女一起回去看看，风铃挂起来看才看得仔细，有风挂过来的时候声音十分的好听。” 那风铃制作出来，因为定价五两银子，渔女怕没人买还弄坏了，就没带出来，就那么挂在了家中。 “也好，去看看。” 贤王看向珠崖王，珠崖王点头。 渔女迅速的收拾东西然后带路。 虽然贤王跟珠崖王都没有表明身份，但是光身上的穿着就能够看出来地位不同，渔女自然小心翼翼。 快走到家门前，渔女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停下转身。 “贵人，小女家中有伤患，所以有些草药味，若是贵人不喜，小女去将风铃取来，那就是小女的家了。” 渔女伸手指了指距离不远的一座小屋，确实很近了，能够看到木头扎的院子里种了一些菜，看起来收拾得还挺干净的。 “不妨碍，走吧。” 贤王话落，突然看到那院子里一女子拄着拐杖从屋子里出来，虽然衣裳朴素，但是那张脸却让贤王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刚才那渔女说的伤患不会就是她吧，她的脚怎么了？ 贤王突然加快了脚步，让一旁的珠崖王等人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便也知道为什么了。 “秦姑娘。” 贤王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差点摔倒的秦召灵。 “是你？” 秦召灵内急，于是自己一人拄着拐杖出来了，哪里知道差点绊倒，原本以为自己要伤上加伤了，却被人给抱在了怀里。 “嗯，是我，秦姑娘这是怎么了？” 贤王点头，不过却没有将人放开，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惊险了，若是自己慢一点，怀里的人岂不是要摔地上，那不远处还有一块石头呢，本就伤了，再伤一下还得了。 “额，那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人有三急。” 秦召灵现在尴尬得不得了，社死现场有没有。 贤王闻言，脸顿时红了起来，然后松开了手，没敢去看秦召灵的背影，不过又怕人再次摔跤，于是盯着地面看，双耳却一直听着声音，直到关门声响起，贤王才四处乱看。 “这是？” 珠崖王走了过来，虽然没有指着人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 “他乡遇故人。” “哦，既然如此，本王先带人回去，不打扰你们故人相见。” 珠崖王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不等贤王说什么，带着人走了，至于那渔女也被一同给带走了。 秦召灵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就只剩下贤王一人了。 “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只是伤了一条腿，拄着拐杖能走，去屋里聊吧，外边太热。” “好。” 虽然当初面前的男人那行为让自己不喜，不过之后这男人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事情，想来只是刚从昏迷中醒来才会那样，倒是没想到再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没有好茶水，我也是暂借别人的地方，不过碗是干净的，水也是早上烧开的。” 秦召灵动手准备给贤王倒水。 “不用不用，我不渴，秦姑娘怎么会肚子到珠崖来，也不带护卫？” 秦召灵见人拒绝，便放下了茶壶。 “发生了一些意外，不知九公主殿下是否也到了此地，若是可以，我想要请求公子帮个忙，将我送到九公主殿下那。” 比起面前的男人，秦召灵更信任夜九，不过自己现在这样也不方便去找人，只能拜托面前的男子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帮过对方，想来这一点要求对方不会拒绝。 “皇妹今日去狩猎了，秦姑娘这样确实不利于养伤，我让人准备马车先将你送到大船上，翠环在，孤老也在。” “有劳贤王了。” 能叫九公主皇妹的，那就只有同行的贤王了，秦召灵一下便想到了贤王的身份。 贤王让外头等候的人去准备马车，既然秦姑娘不想说，他便不追问。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那风铃贤王也没有忘记，毕竟这次出门主要就是为了给小侄女寻找一份礼物，这风铃十分的别致，虽然不算珍贵，却也很有意义。 能够遇到秦召灵完全是意外之喜。 嗯，对贤王来说看到秦召灵的第一感觉就是惊喜，虽不知喜从何来，但是心中雀跃的感觉不会错。 秦召灵没有什么能够收拾的，还从贤王手里借了十两银子作为报酬放在了床头的枕头下面留给渔女。 第272章 草药 “所以，人是你从海边捡回来的，为何瞒而不报。” “小女就是害怕、害怕官差，所以才没、没上报，而且秦姑娘她伤的是腿，又是一个姑娘，小女家中还有一啊兄未娶妻，所以小女才、才瞒而不报。” 良善之心是有的，所以在赶海的时候发现有人躺在海边，渔女才上前去看了一眼，又见是个女子，想到家中的情况，若是自己救了这女子，是不是就能给阿兄娶个妻子，这样自己就不用被拿来换妻了。 不过阿兄跟爹爹出海干活去了，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家里就只有自己在家，每个月阿兄跟爹爹会回来两天，自己救人那天阿兄跟爹爹刚刚离开。 后来人醒了，渔女就知道对方姓秦，不过对方说自己的商船碰上了海难，然后自己落海里了就被海水冲到了这里来的。 身上也没有钱，那一身衣裳虽然值钱，但是绸缎的，她们百姓不能用，也不敢拿去典当了，为了治腿，这才教了自己制作手链，换取一些钱买草药。 人自己救回来也才五天，知道的并不多。 “你回去吧，你家那位姑娘应该已经被人接走了。” 话问完了，渔女回家的时候果然人走了，不过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那十两银子，没说什么，渔女将钱好好的收了起来，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人，别人也给了回报，自己就当事情从来没发生过就好，这钱够给阿兄娶妻子了，自己也能够嫁给想要嫁的人。 贤王亲自带人上船，直接将人送到了自己旁边的那间屋子然后请来了孤老。 “还好这腿你自己固定好了，位置没有错，不过伤口还是有些溃烂的痕迹，老夫给你清理一下，尽量不让留疤，现在天气热，少动多静养，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二次受伤就不一定能够恢复如初了。” 小腿骨断裂，表皮还有伤口，没有石膏，秦召灵用木棍咬牙忍着疼自己将骨头掰正固定起来的。 天气炎热，若不是海水含盐量高，伤口只怕更严重，不过那份疼也是双倍的。 喝了一碗麻沸散，秦召灵睡了过去，孤老动刀将溃烂清理干净，然后将伤口缝合起来，又重新涂抹上药膏绑上板子。 贤王看到那伤口心疼不已，即使人睡了过去，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了难受的神情，贤王让人将自己那份冰送到了秦召灵的屋里，这样人也会舒服一些。 贤王亲自过来看着小安心，翠环带人过去照顾秦召灵，给秦召灵擦身体换衣裳，又将屋子重新布置了一下，留下了两名侍女后才离开将贤王换了回来。 明日是小安心的满月宴，翠环还要带人布置场地，好在白菜跟四喜已经采购完毕，该订的都订了，明日早早就会有人送来，白菜去厨房了，四喜守着小安心。 “公主回来了！” 远远便看到了一队人马，翠环很是激动的看了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主子。 一进林子，夜九根本就不需要人带路，速度十分的快，后面的人只能远远的跟着不掉队。 夜九的目标十分明确，鹿群与野猪，既然开宴席，少不了上几个硬菜压轴，这两样就最合适不过了。 心里又惦记孩子，自然是速战速决。 被特意挑选出来跟随的几个珠崖武士没想到夜九跟顾瑾二人的速度会那么快，等他们追上来的时候，猎物都已经倒下了，若不是看到那扎在猎物身上的羽箭都不敢信。 老老实实的上前将猎物抗起来，原本以为这一次他们不单要跟随保护，还要帮忙狩猎，却一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就如同来之前说的那样，负责抗猎物就好。 跑一跑，活动了筋骨，夜九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在这里等我，我发现了一株草药，正好是需要的。” 夜九突然一眼扫到了那潭水壁坡上生长的一株草药，形似兰花，却开着火红的花朵，正是第二副洗精伐髓的药方中需要的一味药材。 不过那花丛里却躲着一条剧毒的蛇，身体的颜色如同铁锈一般，盘旋在花根下，如同草皮一般，正警惕的盯着他们。 “我去吧，九儿也休息一下。” 顾瑾洗完手站了起来。 “不，你现在还没有到百毒不侵的程度。” 夜九将手里的弓箭拉开，那蛇视乎也感觉到了威胁，一下从花丛里蹿了出来。 一箭未中，那蛇的速度比夜九想的要快。 蛇滑入水中就更难射中了，并且速度特别的快。 为了狩猎，夜九将驱逐器给关掉了，这下都来不及打开。 入水就算了，蛇从水中蹿出来的那瞬间，夜九一把掐住了蛇的脑袋然后抓住七寸。 “拿个袋子出来，这蛇可以带回去给孤老研究研究，不过还是得关好，不然跑出来就麻烦了。” 原本没打算活捉，不过自己送上门来的，夜九自是不会拒绝，这蛇自己没有见过，但是剧毒无疑。 “这蛇还真沉，足有六尺长了。” 顾瑾从手镯里取出了一个特制的袋子，后边的人还没跟上来，自然也看不到这个动作。 将蛇装了进去扎紧提起，夜九随手砍了一根竹子丢水中，直接横渡过去上了壁坡将那草药挖了大半颗，剩下一半留在了那里继续生长。 “那边有个蛇窝，也不知道这花的味道会不会吸引来其他的蛇，猎物有了，我们回去。” 夜九已经看到人跟了过来，倒在地上的野猪已经被人发现。 十头野猪，五只坡鹿，已经完全足够了，路上再碰上送上门的猎物夜九都没有动手，加快着速度往回赶。 这样的收获可以说是满足而归了，宴席根本用不完，不过船上那么多人也是需要吃的。 精致的酒宴自然也就那么几桌，剩下的都是大锅菜，毕竟厨房人手有限，不过大锅菜味道也是极其好的，直接就在沙滩上支起了锅灶，杀猪清理方便。 白菜将自己需要的部分取走，剩下就看大厨们安排了，白菜主要就是准备明日的宴席。 第273章 刚出狼窝又落虎口 夜九归来，秦召灵也醒了。 “公主，贤王今日在岛上遇到了秦姑娘，秦姑娘不知为何伤了腿，身边也没有护卫，被贤王带上了船，孤老给医治了。” “秦召灵？” 夜九脑子里一下就想了起来，算一算，这分开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怎么就在这里遇上了。 “让人准备水来，等沐浴之后再去看看。” 虽然没有出一身的汗，但是在山林里走动总会沾上一些东西，为了孩子好，夜九并没有一回来就去看孩子。 “已经准备了，应该马上就送过来了。” 翠环动手挑选衣裳给夜九准备好，话落，果然厨房送了水过来。 沐浴更衣，喂过小安心，夜九这才去看秦召灵。 “怎么弄得这么凄惨？” 夜九进来，看到坐在床上吃饭的秦召灵，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屋子里的人识趣的退了出去。 “确实有点惨。” 秦召灵自嘲，这么多天，总算是吃到一口合胃口的了，虽然清淡了点，不过谁让自己是伤患。 “爹爹跟大哥都好了，我便想去京城，哪知船遇到了海盗，我虽然带了些防身的东西，却寡不敌众，被海盗给抓走了，好不容易从狼窝出来又落虎口，被另一群海盗给抓住了，这一次就没有之前幸运，身上的东西全都让掏空了，因为这张脸逃过一劫，装乖听话等待机会，谁知道这海盗那么倒霉碰上了鲨鱼群。” 说到这里秦召灵也是无语得很，自己靠着一张脸，没有第一个被推下海，但是最后防不住鲨鱼沾了血腥之后更疯狂了。 然后船被撞击破了个洞漏水了，于是乎秦召灵趁着海盗自顾不暇的时候看准了方向一头扎入海里游了出去。 身上没有伤口，又是从鲨鱼没注意的另一边，秦召灵得了机会，在鲨鱼发现自己后追上来就要咬到自己前爬上了一块礁石上，再次躲过了一劫。 而那边错过了时机的海盗就没有那么幸运，混在满是血腥的海水里全被鲨鱼给吞噬了，或许是吃饱了，也没紧追着秦召灵不放，吃不着，围了几圈就走了。 秦召灵却不敢放松警惕，等鲨鱼真的消失，却又迎来了海潮台风，小腿磕在了礁石上，然后被海浪给拍晕了，醒来就到了珠崖了。 “你这过得比大船在海上行驶还刺激。” 夜九听完来了一句，得到了秦召灵一个哀怨的眼神。 是人吗？是人吗？自己一个弱女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家伙过来怕不是来听故事的。 “行了，这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了呢，好好养着吧，需不需要我派人把你送回去？” 说实话，夜九不想与秦召灵牵扯太深，这应该就是气运女主，要是沾在了一起，就这惊险刺激的，以后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为了人身安全着想，还是把人送走比较好。 “皇妹，秦姑娘现在并不适宜远行。” 听闻人醒了，正在进食，贤王等了一会才过来，正好就听到了夜九说的要将秦召灵送回去的话，于是乎立马走了进来出声。 “皇兄，如今秦姑娘住这里，这就是女子闺房，你这样直接进来可不好，回不回去我问秦姑娘自己的想法，而且秦姑娘失踪这么久，家里的人一定都担心坏了，总该送个消息回去才是。” 不是夜九不看好贤王，但是贤王作为一个已经娶妻还纳妾了的已婚人士，夜九不觉得秦召灵会看上贤王，毕竟秦召灵是来自未来的女子。 “我就是太过担心，秦姑娘别介意，确实是该给家人去一封书信，不过秦姑娘现在的情况也属实不适合远行，可先行休养一段时日，秦姑娘曾帮过本王，这个人情总是要还的，皇妹不是也与秦姑娘关系不错，正好让秦姑娘现在船上休养。” 秦召灵也确实不想回去，之前原身定有婚约，结果因为父兄出事，对方那嘴脸让秦召灵恶心透了，婚约自然是解除了，不过这也让秦家父兄二人更关系秦召灵的婚事。 “劳烦公主帮我给家人送一封平安信，这段时日就要麻烦公主了，反正公主总是要回京都的，船上多我一个也不多，我还会一些外邦话，说不定还能帮到公主。” 夜九闻言点了点头，确实缺一个好的外交翻译官，自己虽然也懂，却不合适显露太多，有秦召灵在的话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例如那奶瓶就是出自秦召灵的店铺。 “既然如此，一会让人将笔墨送来，等信写好了就让人送去，秦姑娘便留下来吧，一会让人再过来给秦姑娘多准备一些东西。” 人也看完了，人不愿意走，夜九也不强行撵人，至于自己皇兄的心思，这就看天意了。 得了夜九的准话，秦召灵也放松了下来，写了长长的书信，船被海盗抢了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了，但是之后的事情秦召灵略过不提，只将自己幸运碰到了夜九上了大船的事情告知了家里，并且让家中不必担心自己，自己会跟随着大船一起，什么时候大船回京了，自己就回去。 将信晾干，再用火漆封好，秦召灵递给了侍女送出去。 “九儿怎么让那秦姑娘留下来了？” 顾瑾有些不解，将睡着的孩子小心的放到了竹床里。 “她会一些外邦语，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多一个不多，留下就留下了，很多不方便的事情正好让她出面，反正她也会打理生意，咱们还有两条船的物件，到时候让她来负责不正好，就当雇佣了一名随行掌柜好了。” 顾瑾闻言点了一下头，之前还想着自己能打理，但是小安心出生之后，顾瑾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仿佛不够用一般，孩子一天一个样，根本舍不得离开。 “那蛇我亲自送去给孤老了，总感觉放船上不安全。” 顾瑾的神直觉告诉自己，夜九闻言也突然咯噔了一下，刚准备睡下又爬了起来，正好目睹了那蛇溜进秦召灵的屋子，而屋子里，贤王不知为什么会在里面。 第274章 满月宴 冰不能一直放，毕竟秦召灵是女子，容易体寒，于是贤王想起了自己带有安神香，于是让人翻找了出来，然后亲自送了过去。 麻沸散的劲过去，又在安全的环境里，之前强忍的痛意倍加明显，秦召灵疼得睡不着，但是腿不能乱动，连翻来覆去都不能做，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秦召灵还以为是幻听了。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并且贤王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秦召灵才确定是有人敲自己的门。 “秦姑娘可是疼得睡不着，我带了安神香，点上一支会好一些。” “多谢贤王爷送安神香。” 秦召灵不想麻烦人，于是想要起身，结果不小心将床边的凳子弄翻了，贤王一着急，直接冲了进来。 “秦姑娘可有事？” 贤王看到倒在地上还在滚的凳子，又见秦召灵还好好的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秦姑娘这样晚上还是让人陪在屋里方便一些，本王既然都进来了，先帮姑娘将安神香点燃，然后再叫人过来。” 贤王动手将凳子扶好，没有再往床榻前走，而是走到了香炉前用火折子将安神香点燃。 转身准备告辞离开，就看到了一条三角的毒蛇冲了进来，想都没想，冲到了床榻前，抄起凳子就朝那毒蛇砸过去。 凳子虽然没有砸中毒蛇，但是也影响了蛇的动作，夜九进来的时候一脚踩在了蛇尾上，将想要冲出去咬人的蛇给踩得死死的，半路砸了下来。 一手掐七寸，一手捏蛇头，再一次被控制住。 “皇兄，你的运气还能再好一点。” 贤王是冷汗直流，那蛇是真的就差那么一尺的距离就能咬到自己了，还好九皇妹及时赶了过来并且踩到了蛇尾。 “还好皇妹来得及时，这蛇是怎么混上船的，居然无人发现。” 贤王也顾不得脸面，直接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 “这蛇是今天抓的，本想这么少见的蛇交给孤老研究研究，没想到跑出来了，还好出来看了一下，中间这些地方门都是关着的，只有秦姑娘的门离得最近又开着，蛇就跑进来了。” 此时，孤老也从房里走了出来。 “这蛇跑出来了？可有伤到或者被毒液沾到？” “没有，皇妹来得及时将蛇抓住了。” “这蛇看来是不能留了，实在是可惜。” 孤老摇了摇头，脑子里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理这条蛇了。 “我给您送回去。” 夜九没说什么，既然孤老都说不能留了，那么肯定是过不了今晚了，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秦召灵是真的被吓得不轻，这蛇可是剧毒，自己认得，没来这里之前，这蛇在她们那个时代可是保护动物，咬一口不及时处理必死无疑的存在。 蛇被带走了，秦召灵也收回了神，看到床榻前站着的贤王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多谢贤王，下次这样的情况，您还是先注意自己的安危才好。” 疏离的话出口，贤王背对着秦召灵的身躯有些僵硬，不过最终没说什么。 “本王让人来陪秦姑娘吧，今晚的事情吓到姑娘了。” 说完，贤王便踏步离开。 “公主既然都抓着了，就帮老夫先取个蛇毒。” 说着，孤老就翻找出了一个瓷瓶，然后在瓶子上套了油布绷紧。 两人配合，蛇毒顺利的取了出来，分量还真是不少，孤老将瓶子死死的封好贴上标记。 蛇全身都能够入药，孤老是一点都不浪费，夜九帮忙将蛇处理了，这才重新沐浴回去陪孩子。 第二天一早，厨房就已经传出一阵阵的香气了，这还只是做准备，正式的宴席是在中午。 宴会是分餐制的，每一份菜菜式精致，分量不多，但是菜式却不少，热菜八道，凉菜六道，甜品四道，汤品四道，好在船上带的瓷器充足，这么铺展开也完全够用。 取用猪五花制作的万福肉，后臀肉制作的四喜丸子，荷香糯米排骨，鳜鱼制作的松鼠鱼，炙鹿肉，翡翠虾球，宫保鸡丁，果木烤鸭此为八道热菜。 凉菜四荤两素，芝麻鹿肉糕、白切鸡、鱼糕、卤味拼盘，小葱拌豆腐、素三丝。 最具代表的京城四点心，桃酥、枣糕、白玉芸豆卷、桂花酥酪。 一道道的菜品送上来，让人眼花缭乱，味道更是一绝。 就连那摆盘的萝卜雕花都是用高汤浸泡过的。 “想不到天朝的美食已经到了这般让人望城莫及的地步了，看来我珠崖终究还是太过封闭。” 珠崖王感叹了一句，钟鸣鼎食乃是世家传承，想他们李家曾经也是，食谱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在别人眼里也只不过落了一个不过如此，李家的没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还只是出行带的厨子，那么天朝宫中又是怎样一番场景，天朝的鼎盛，他们无法抗衡。 原本还自视甚高的珠崖仪臣们也被这满桌的菜式给震惊了。 清香凌冽的酒水，倒出来如同清水一般，若不是那浓郁的酒香，还真是让人分辨不出来。 “今日不谈正事，可是安然的满月宴，大家尽管吃喝。” 没有歌舞，不过却有乐曲作伴。 四角都放置了大盆的冰块，很是凉爽，而作为今日的主角，小安心被抱出来逛了一圈，得了不少礼物，然后又抱了回去。 珠崖没有冬天，自然也就没有冰，所以拿四角上的冰块用来乘凉在珠崖官员看来实在是太奢侈了。 等最后品尝到水果红豆刨冰的时候一群人更是恨不得将那盆里的冰给打包带走。 “这冰块居然能够保存这么久，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珠崖王也很是震惊，上船开始就感觉到大船上比沙滩上凉爽，一开始只以为是有海风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不一定，能够将冰块保存得如此完好，大船上只怕存储了数量不少的冰砖。 冰砖这东西，珠崖王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过。 “船上有专门的冷库，用来存放冰块，各地也会有专用的冰井可以补充，所以到现在还有不少，喜欢一会让人送两块到王府。” 第275章 子嗣之疑 满月宴结束，顾瑾还真让人搬了两大块冰砖出来，珠崖王专门派了一架马车运送。 冰砖比那乘凉的冰完全不同，色泽上更晶莹剔透。 “这是可食用的冰砖，之前乘凉那些都是无法食用的，所以才用来乘凉，若不是办满月宴，也不会如此铺张，这些冰可以制作不少美食，作为友好交流，这里附赠了十道冰甜点的做法。” 这次出行主要是为了海图还有友好交流的，彰显了大国实力自然也要表现出友好来。 “那就多谢贤王爷与顾驸马的馈赠了。” 珠崖王也不客气，亲手接过了那食谱。 夜晚，珠崖王宫灯火通明，议政厅内十数位官员与珠崖王在内。 “王上，天朝来使只可交好。” 珠崖王手指摩挲着手里的木雕，脑子里想的全是白日里看到的大船的模样。 那船上的装备精良，不是他们现在能够仿造得出来的，还有那船身上包裹的铁片，海水侵蚀，铁器极其容易锈损，但是自己却看到上面除了一些航海的痕迹，却完全没有锈损的迹象，不知涂抹了什么能够保持得这样好，又或者那根本就不是铁片。 自己琢磨造船一道已经十年，跟随的老师傅更是从小就开始学习造船，至今为止，虽然能够制造出来可以出海的船支，却没有办法满足那么大的吃水载重，而且遇到海盗的时候经常损失惨重，为此花费了不少的心血与金钱人力在其中。 “拟定交好国书，从岛上挑选二十名容貌姣好的女子出来，十月出行，送去天朝国都缔结友好关系。” 一群臣子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王上没有一意孤行。 国书要拟，人也需要挑选调教，还有与天朝的交换也要敲定下来，不少东西都是他们需要的。 武器、瓷器、布匹、粮种这四样都是重中之重。 一把好刀意义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对方展现出来的那十八把刀剑全是可做传世之用，摆在匣子里静静的躺着都泛着凌冽的冷光，每一把都能做到吹毛断发的程度。 这十八把刀剑都是夜九让人专门打造的，同一批出来了五十把，皇帝亲自挑选走了二十把，然后将其余的十二把分别赏赐了下去，就剩下这十八把做邦交之用。 第二天一早，国书拟好，珠崖王与贤王面对面签下了署名盖了印章。 贤王如约的请了孤老给珠崖王李氏一族的人把脉看诊，都是胎中便带了体弱的毛病。 “这李氏一族也是艰难，从从前的皇族到现在子嗣艰难不说，身体居然如此之差，从前李家还是马背上夺的天下自称为王。” 贤王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不是也有例外，现在的珠崖王身体就十分的好。” 顾瑾拿着拨浪鼓逗小安心，夜九坐在一旁挑选着种子，这是珠崖本地的稻种，与天朝所种植的不同，经过检测，十分的健康，产量虽低，但是米粒呈淡粉色，颗粒小一些，口感软糯带清香，贵族才有资格食用。 珠崖王特意挑选出来作为这一次交好的礼物赠送给了他们，虽然只有不到一石，却也弥足珍贵了。 “问题还是出现在他们挑选的妻子身上，一般都是嫡子体弱残缺最明显，而他们的正妻大多都是有血缘关系的近亲，而珠崖王的母亲是个渔女，完全与李家没有一丝关系，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健康的，后天生养也有关系，普通百姓家粗生粗养的孩子虽然有夭折，但是存活下来的，哪一个不是十分的健壮，哪里像世族大家的孩子，两岁了还是喝奶不吃米饭的，软得站都站不住。” 秦召灵坐在竹椅上晒太阳，这几日照顾得好，伤口已经结痂了，晒晒太阳有利于骨头恢复。 “小丫头何出此言？” 孤老也坐在一旁品茶吃点心，将目光看向了秦召灵。 “您老回想一下，总是有迹可循的。” 孤老闻言看了一眼对自己眨巴眼的小丫头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过仔细想想，仿佛确实如此。 “我曾到过一个山村，那里有很多身体残缺体弱的人，不论大人小孩都如此，一开始不知为何，山里没有什么地，人穷，嫁娶几乎都是村里的男女换个人家，直到后来，一连三年，村里没有一个新的孩子出生，村民凑了钱从外面买了一个女子回来传宗接代，居然一下就怀上了，还生了一个健康的孩子，从那以后，山民就经常从外面或买或骗女子进山，就为了子嗣。” 夜九头也未抬的淡淡说着，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其余人也只是听一听，没有太多的感觉，都在想近亲结婚是否真的会不利子嗣。 秦召灵却突然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个轰动了全国的妇女拐卖新闻。 不由的抬头看向夜九，却见对方正十分认真的挑选着种子，于是又收回了目光。 “皇妹去过的地方真多，难怪会有那么多的见识，不过也并不奇怪，从前没有皇妹种出来的良种的时候，就是田地多的地方都少不了这样的情况，共妻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到底不再是少不经事的孩童了，贤王忍不住感叹，共妻一事在山岛的时候，渔村的渔民娶不到妻子，为了子嗣香火，便有了共妻的存在，女子的地位不高，需要不停的生育，否则就要如同牲口一般的干活。 贤王与孤老将李家子嗣体弱多病的原因找了出来，由孤老亲笔将结论写下，贤王私下送到了珠崖王手中。 珠崖王展开书信，让人将玉牒册子拿了来细细比对。 最后将李家还在世的宗老都召集到了一起，将结论摆在了众人面前。 谁也没想到，当初只是想着李氏血脉不能混搅却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珠崖王上位至今一年多，除了王后还有六位妾室，不包括刚收纳的蕊夫人，无一人有孕，王后是跟随珠崖王最久的，而也恰好是宗族特意挑选出来的女子。 “难怪，难怪王上身体康健却至今未有子嗣，都是吾等的错。” 第276章 气运女等于事故体 停留了半月，大船再次补充好了淡水食物，再次起航。 珠崖王带着官员前来送行。 大船出海，按理说，那么庞大的船队，海盗怎么都得掂量着退让三舍，却偏偏有那不长眼的围了上来。 还没有过海上作战经验的士兵们激动不已，纷纷严阵以待。 夜九看了一眼秦召灵又收回了视线，打击海盗这种事情不用自己插手，回去继续写自己的实验报告去，虽然大船上没办法进行种植，但是系统有模拟种植室，与自己之前存的种子一起进行各种试验，居然得出了一种不错产量又可观的新品种，红米！ 秦召灵原本是在船头上给贤王还有一群侍郎们传授外邦话，海盗来袭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直到看到那为首的海盗，顿时憎恨不已，脸色大变。 “哎呦，居然还看到了熟人，小女奴，你最好是直接劝他们放弃抵抗，我们可是有火统，那船上的投石机还没用上，我们的火统就能直接将船打穿！” 海盗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船上的人没一句听懂的，唯二听懂的人，一个只是脚步微微停了一下，一个却已经气得大骂了回去。 “秦姑娘与那海盗有过节？他们说了什么？” 一位侍郎出声询问。 “他们有火统，一种远程攻击速度极快的武器，我们的船不一定能够扛得住，虽然外边还有战船包围着，但是火统的杀伤性很大，如果只是少量还好，就怕他们持有大量的火统。” 秦召灵的脸都黑了，一边是气的，一边也是懊恼，自己之前半个月休养怎么就没想起这件事来。 那开口呛声的海盗就是秦召灵落入虎口的第二伙海盗团体里的海盗头子，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够从鲨鱼口中死里逃生，还加入了新的海盗团队。 “那里面带着高帽子的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头目？” 顾瑾突然出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秦召灵点头，战场上的弓箭手全都准备就位。 一开始不知对方是海盗，所以只是戒备，早知道直接就放箭了。 这些海盗居然还知道遮掩，靠近之后才将旗帜升起露出他们海盗的真面目。 “这一群海盗的船并不比我们的少，而且他们常年在海上生存，抢夺习惯了，手段凶狠还不怕死，必须抢在他们将船支击穿之前消灭他们。” 秦召灵此时也很无奈，自己会制香，但是海面上范围太广，距离也远，香不单会弄翻敌人也会误伤自己人，所以不能用。 “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至于那海盗头目就麻烦驸马了。” 贤王显得一点都不紧张，直接放下狠话。 火统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是不论战船还是大船上的武器装备还是这些将士，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决不可能连一群海盗都制服不了。 “放箭！” 箭羽齐刷刷的朝着海盗的船支射去，巨大的弩弓也搭上了长木仓般的箭，对准了海盗的船支。 海盗们纷纷吓了一跳，不过却被海盗头子一声呵斥纷纷拿出盾牌进行遮挡，然后掩护拿火统长木仓的人，让他们能够对大船进行攻击。 海盗头领身边被人围城了铁桶一般，手里的火统朝着大船上贤王一行人发出攻击。 秦召灵第一反应就是将海盗的目标贤王推开，顾瑾在一旁更直接，顺势推了秦召灵一把，贤王连忙将人搂住一起摔在了甲板上。 火统的速度确实很快，但是对于已经进入了锻体初级的顾瑾来说完全能够避开，同时将手中特制的弩箭对准了海盗头领放了出去。 海盗头领没想到自己只是露了一下脑袋，就这样被射中，顿时海盗失去了头领，顿时有些慌乱，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弩车发出的弩箭居然如同火统一般击穿了船支，紧接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炸到了船上破开一个个的洞。 弓箭与石头的攻势一停，带着钩爪的绳索也挂到了船上，然后就看到对方的士兵居然直接从绳索上走了过来，没有了充足的时间填充火药，火统的优势一下就没了，很快，海盗全都被制服。 “这些海盗船上的珠宝还真不少，看来才干了一票大的。” 负责查检的侍郎让人将东西一箱箱的搬了出来，里面居然还有一箱子的金币，铜钱大小，却要厚很多。 “王爷，这些要如何处理？” “伤亡都登记好，牺牲了的，将抚恤金记上，受伤的好好医治，这些东西都先搬上大船，至于这些海盗，全部击杀了。” 贤王对那一箱箱的金银财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王爷且慢，这些海盗确实该死，不过最好还是留一两个活口，还有找出他们的航海图，船支就算了，将能用的留下，剩下的直接破坏凿沉，免得再被其他的海盗得了祸害其他人。” 秦召灵在被贤王扶起来之后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那股尴尬的气氛还没过就听到了贤王下的命令立即出声阻止。 “我一人教授不了那么多的人学习外邦语言，但是这些海盗都会说，他们的口音也更准确一些，若是直接跟他们学习，再从他们嘴里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也好过全都杀了。” “既然秦姑娘这么说，我们这里也无人懂外邦语言，就由秦姑娘从这些人里挑选两人出来，还要麻烦秦姑娘从他们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贤王直接就接纳了秦召灵的建议，其他人对此也十分的认同并配合。 “不麻烦，应该的。” 既然上了船，那么自己就该尽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这些海盗都是亡命徒，得来的钱财大多都会直接花掉，除非一些好保存有价值又特别珍贵的才会被留下来，海盗头领一死，没有人知道头领有没有藏宝藏，不过却也将他们落脚的小岛给供了出来。 岛上没有多少人，只是在海上漂够了才会回去一段时间补充一下东西，然后再出出海继续抓肥鱼。 抓到了肥鱼，一部分分给下面的人，一部分拿去置换东西消遣掉。 第277章 气运就是不同 “所以，你们有固定的地方出手这些东西？” 海图到现在还没翻找出来，不知这些海盗是如何在海上确认方向的。 “有，索拉洛约翰，就是中箭死去的头领，海图在他身上，那件衣裳就是海图，我们有几个固定的地方，会换着去，头领是约翰家族的人，所以我们才能够得到这么多的火统与船支，约翰是阿登岛的老贵族，势力不小，你们杀了索拉洛，若是到了阿登岛，必须要小心约翰家族。” 被秦召灵挑选出来的两个男子几乎知无不言，一下就交代了海图的存在，秦召灵一边翻译，立即有人去将那索拉洛的尸体翻找了出来，将那件看起来简陋的马甲解开，里面果然是描绘好的海图。 “这海图居然标注了这么多的地方，看来这些海盗没少在海上行驶。” 贤王看到那海图，上面居然标注了不少的岛屿国家，居然连珠崖岛还有广府的位置都标注在内。 贤王每天都会看绘制出来的海图，对广府到珠崖岛这一片的海岛地形已经十分的熟悉，一眼就在海图上兑上了号。 “约翰家族说是老贵族，其实一开始就是海盗发家的，后来势力越来越大，就没有人再提前从前约翰家族的海盗史。” “问问他，他说的那个约什么家族所在的阿登岛在何处。” 海图上标记的都是外邦文字，若不是对珠崖岛那一片的海域熟悉，一眼看下去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如何去看。 男子指出了阿登岛的位置，贤王做上了标记。 这个阿登岛距离这里居然并没有多远，若是按照现在的行驶速度，不出十天便能够到达。 人被带了下去，秦召灵大仇得报，今天又摔了一下腿，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也回屋休息去了，贤王拿着海图去找夜九。 “皇妹，这个阿登岛我们是要去看一看还是？” 顾瑾现在对那火统十分的感兴趣，不仅顾瑾，工部派来的侍郎也是如此，所以这一会顾瑾并不在夜九身边。 夜九看了看阿登岛的位置，如果按照航线，那么这里确实是个绝佳的停靠点，不过有个刚结仇的家族，以现在的情况，还是绕过去好一些，就怕，对方不一定会愿意放过自己这一条大鱼。 “皇兄与其想着绕过去，不如多做一些准备，既然秦姑娘都问了出来这个家族以前就是海盗发家的，说不定不等我们停靠上岸就被别人先拦了下来，他们可是有火统。” 海上不惧怕那是因为大家都在海上，船沉了一起死，不亏，但是若是对方站在沙滩上进行攻击，小船沉了大船搁浅，人员方面也没有人家多，那就麻烦了。 有了新的航海图，自然是要去确认一番，之前并不知晓这些地方的情况，如今抓到了两个外邦俘虏，正好可以从这两人嘴里慢慢撬出来需要的消息。 “这一次是对方低估了我们大船上的装备，下一次就不一定了，让人将船离岸边更远一些，大船上的食物淡水支撑一个月完全没有问题，多走几天，可以去这个小岛停靠一下，然后直接越过这片区域，不过就算绕开了这个阿登岛，还会有其他的海盗，海上也还会发生其他的危险，所以最主要的还是提高大家的戒备，有任何情况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夜九淡淡的说完，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任由贤王去想到底该怎么做。 不过没等贤王下定决心，秦召灵就找了过来。 “九公主，我从那海盗嘴里得知了两=一种十分高产的作物，这些作物阿登岛就有种植，这也是约翰家族能够洗白不做海盗成为贵族的原因，他们从别的地方发现了这一种作物并带了回来，产量高又容易种，并且作为主食吃十分的饱腹。” 秦召灵的话让夜九顿时改变了主意，同时又深深的看了秦召灵两眼，不愧是气运之人，自从秦召灵上了大船，狗系统都变老实了没有出来过。 前脚直接获得了海图，省去了他们不少的功夫，如今又从海盗嘴里问出了高产的作物。 虽然不能够确定这作物究竟是什么，不过却也十分值得去一探究竟。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阿登岛是绕不开了，秦姑娘可问清楚了这阿登岛上的情况？” “还在问，阿登岛的情况比较复杂，说是岛也没错，却紧挨着好几个小国，隔海不到百米，游都能游过去，所以人员十分的繁杂。” “嗯，最好能够摸清阿登岛的情况，看他们都有哪些势力，这些势力之间的关系。” 阿登岛的情况可与珠崖岛不同，珠崖岛虽然是前隋李氏为主，但是到底同出一脉，都是曾经一块土地上的人，与这些皮肤颜色或黑或白，头发颜色不定的人不一样。 秦召灵选出来的两个俘虏，一个浑身黝黑，一个金发碧眼白得出奇。 秦召灵用了一支香让两人老老实实的将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船已经在海上行驶了两天了，确实整理出来了不少东西。 例如那高产的作物其实是土豆，是从南美秘鲁发现的，那里称之为铃署，种植简单又耐寒，还好保存，个头虽然小一些，只有铃铛大小，却是很重要的粮食。 约翰家族曾经的老首领攻占了对方的一块领地之后将这铃署带了回来，然后成功的种植，获得了贵族的封号。 后来约翰家族的分支来到了阿登岛，占据了一片土地之后推广种植铃署，后来改名为土豆，因为像是种在地里的豆子得名，于是渐渐的占据了阿登岛的主导地位，抢占了不少原本的老势力的利益。 约翰家族不仅大面积的让人种植土豆，还砍树造船，让人养牛，拥有火统的约翰家族根本就不惧怕什么地头蛇，压着当地的人为奴隶替他们干活。 所以当地人其实十分的憎恨约翰家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步步忍让。 因为约翰家族有一支五百人的火统队，再加上约翰家族的人都十分的高大凶狠，让人见之生畏。 第278章 不安 “既然这约翰家族如此招惹恨，不如里应外合，直接将这约翰家族给取缔了，也方便我们之后的行事。” 兵部侍郎提议。 “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这个里应要如何做到？” 一群侍郎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贤王夜九顾瑾三人坐在上首听着。 “我们这些人里，目前只有秦姑娘最能听懂那外邦话，所以去策反的人里少不了秦姑娘，但是秦姑娘本身不会武，还要安排几个武力高强又擅长警觉躲避的人才行，至于两个俘虏里，挑那黑的一起带去，大船跟战船可以先在这个小岛停靠先控制住这个小岛上的人，然后用小船过去避人耳目。” “本王与秦姑娘一同前去，也更有说服力。” 贤王突然出声，一群侍郎们顿时停下了讨论呆滞了片刻，随后纷纷说不可。 “王爷，您怎么能够冒这个险，若是出了什么事……” “本王为何不能，秦姑娘一个弱女子都能够站出来自愿前去，本王堂堂一个男儿还能比不上，武艺上本王确实不如驸马，不过不是还有收缴上来的火统吗，防身完全没有问题，本王已经决定，不要再多言。” 一群人纷纷看向没说话的夜九，要是可能，其实他们更希望九公主能够前去，不论是武力还是其他方面，九公主其实比贤王更合适。 “既然这样，驸马也跟着一起去吧，翠环，晚点将压箱的那几件锁子甲送去给贤王，由贤王安排。”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翻出来。” 翠环立即走了出去，一群侍郎见状只能继续讨论挑选什么人，一艏小船最多就只能承载十人，秦姑娘、贤王、驸马爷还有一个俘虏就占据了四个人了，剩下的六人必须精挑细选。 阿登岛不远处有一个小岛，那里是索拉洛平日里落脚的地方，虽然是约翰家族的人，但是到底是海盗，不好直接那么出现在阿登岛上，所以特意占据了一座小小的岛作为停歇的地方。 整个小岛也就两个篮球场大小，岛上没有什么人，两艏小船悄悄上岛，直接将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然后点燃了篝火，很快大船就行使了过来丢下船锚固定。 这一次，秦召灵也从这些人嘴里得知了更多有用的消息，例如已经受不了约翰家族打压的老势力准备对约翰家族进行反击，不过还缺乏一个契机，大家都在等，等到如今约翰家主的生日宴的时候动手，而距离约翰家主的生日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完全足够部署了，不过，这个岛这么小，大船上的储备会不会不足？” 有人先考虑到了大船停留的问题，眼神看向夜九，毕竟最后留守在大船上的人里地位最高的就是九公主了。 “这个无需担心，你们安排好你们的事情即可。” 不论是食物还是炭火夜九自己空间里的储备只多不少，岛虽然小，但是自己要找个地方放出来也无人会有疑异。 原本只打算先去一条船的，但是得知了新的消息之后，决定从不同的地方分三条船进入，各带上一个俘虏，将外邦话学得最好的人也安排上。 小船借着月色离开，夜九让人将船连在一起，然后独自一人在岛上四处走动，俘虏全都被关押了起来，一群侍郎们努力的学习着当地语言。 只有两个篮球场大的小岛确实藏不下什么东西，除了被开辟出来的一小块居住的地方，剩下的还是保持了原本的生态地貌，灌木椰树还有藤蔓，但是却没有一丝种植的痕迹，说明这些人平日里的需求也是从其他地方运送过来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居然有淡水。 小林子里隐藏了巨大的椰子蟹，夜九随意的抓了几只，看着树上大串大串的椰子，直接飞刀上去砍了一串下来，没有什么奇特的收获，还以为会有海盗藏的宝藏，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让人去取淡水，水一定要过滤之后再装起来，这种果子里有水，还能充当食物，并且能够漂浮在水面上，还能替代石头，能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同时小心树上还有地洞里的椰子蟹，他们十分的凶猛。” 上一次与海盗的战役里，大船上的石头用了不少，在海上又没有办法补充，这一片椰子林倒是十分的不错。 海盗的厨房里翻出了不小的一块牛肉，不过放置的时间长了一些，又用了大量的盐进行腌制，白菜嫌弃的放弃了那牛肉，正好看到提着椰子蟹跟椰子回来的夜九，激动的冲了上前。 “主子，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椰子蟹吗？简直太大了！” 白菜拍了拍椰子蟹坚硬的外壳，直接从身后抽出了砍刀，准备大干一场。 “嗯，小心一点，虽然蟹鳌我绑了起来，但是这蟹的力气还是很大的。” 至于如何处理夜九一点都不担心，她一早就下过命令，船上的所有吃食都必须煮熟透，如果没有办法掌握的，就多炖煮一段时间，生鱼烩再好吃也得防止寄生虫病，这个时代可没有抗生素一类的特效药。 海民大多都骨瘦嶙峋，不单单是因为缺少食物的原因，还有寄生虫病的问题，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能活着就不错了，谁会去管这些。 夜九给小安心喂完抱在怀里逗了一下，小家伙不知怎滴双眼四处的寻找，夜九想了一下，应该是在找顾瑾，平日里都是顾瑾在照顾小安心，孩子更黏自己的爹。 “这双眼长得跟你爹一模一样，将来也不知道性子会随了谁，不过像你爹更好。” 夜九用手指点了点小安心的手，双眼却看向了阿登岛的方向。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安的感觉，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 三支队伍上岛都十分的顺利，小船藏了起来，然后往不同的方向走，他们需要同时进行交流，寻找机会将这些势力说服。 秦召灵与贤王是一队，顾瑾单独带了一队，另一队由兵部侍郎负责。 第279章 缺氧 登岛第一天太过顺利让一行人放松了戒备，等顾瑾察觉不对直接将俘虏绞杀后带人藏了起来，包围过来的人一无所获之后立即带人四处寻找。 “被骗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而是约翰家族的地盘。” 从缝隙里看到了手持火统巡逻的队伍，一行人哪里还想不清楚。 “驸马，贤王那边会不会？” 顾瑾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行人立即收敛了呼吸，重重的脚步声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好不容易等到了夜幕降临，躲过了三次巡查，他们现在在一个囤放牧草的仓库里休息。 而贤王那边此时确实情况十分的不好，被一个俘虏出卖，让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一行人里贤王的实力一般，秦召灵却腿伤没有完全恢复，于是乎为了保护贤王与秦召灵，已经有两人死在了火统下，还有一人手臂中了一下。 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藏身的地方，刚处理好伤口，就听到了狗叫声，对方居然牵了狗出来搜查他们的踪迹。 于是只能不停的跑，跑到了林子一头扎了进去，为了迷惑猎犬，兵分三路，一下全都分散开了。 本就是一起登岛的，虽然分开了方向，但是也没有走太远，所以等贤王这边动静如此的大，躲到了仓库里的顾瑾一行人也听到了火统的声音跟了过去。 在对方牵出猎犬的时候，顾瑾再次带人撤离。 “你们三人想办法回去通知公主，剩下的人分两队，一队帮贤王引开猎犬还有敌人的追击，一队去制造混乱，不管你们是放火也好还是怎么样，动静必须大，让这些人自顾不暇，我去找贤王。” 他们这些人实力不如顾瑾，没有异议，立即分好了组然后开始执行。 顾瑾说的放火，这些人拿着折子一点都没有客气，回到仓库抱了一把干牧草，然后从里面点燃，紧接着三人分开，放牛群的去放牛群，点火的点火，手里拿出抢到的火统四处乱放声响，打没打中人不重要，只要动静够大就行。 “贤王，你把我放下来吧，这样我们都会被抓住的。” 秦召灵趴在贤王的耳边低声说到。 “王爷不如将秦姑娘交给属下背着。” 唯一剩下跟随着的侍卫立即出声。 “秦姑娘不要乱动，我武功不如侍卫，背个人还是可以的，后面还有追兵，我一个人没办法阻拦，不要废话，留着力气对付敌人。” 贤王说着，将后背的秦召灵又往上颠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行。 侍卫闻言，继续开路，不在多说。 秦召灵也只能死死的抱住贤王的脖子，让自己紧紧的贴着对方的后背减轻负担。 “前面有水声，若是我们潜入水中，游到别的地方，可以躲避开猎犬的追击。” 也不知这约翰家族的人为什么会一下驯养那么多的猎犬，兵分三路了居然还能有猎犬紧追不放。 三人跑到跟前，一片宽阔的水域出现在眼前，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居然从另外的方向又跑到了海边，只是这一片海四处都是礁石，月光打在海面上，能够看到波光粼粼。 “王爷，我们分开，你与秦姑娘先下水，属下将人再往另外一边引。” 这一片没有沙滩，能够很好的掩盖住脚印，侍卫将身上唯一的食物塞到了秦召灵的手里，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吸引追兵去了。 夜晚的海水十分的冰凉，背着一个人步入水中，一脚打滑，两人都沉入了水下，好在都是会水的，秦召灵及时的松开了手，放开了贤王的脖子。 贤王在水中站稳，水深没过贤王的腰际，一下将秦召灵给抓住扶稳。 “我们朝那边那块礁石游过去，那里离得远，有礁石做阻挡，不需要一直沉在水里。” 贤王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单独露在水面上的一块礁石，这中间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哪怕带一个人，游过去也完全没有问题。 “你还是像之前一样趴在我背上，我带你。” 不由分说，贤王已经将后背露在了秦召灵面前，秦召灵听着后边的声音，只犹豫了片刻，以及趴了上去。 冰冷的海水刺激腿上的伤，哪怕能够游泳也会十分的不方便，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拖后腿才是关键。 这边贤王背着秦召灵游到了礁石后，一道落水的噗通声也在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就是不停的火统声。 岸上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礁石后躲着的贤王与秦召灵也不好过，一阵一阵的海浪拍打了过来，为了不被上边的人发现，贤王将秦召灵护在了身前抱着躲在礁石后，两人只有头颅露在上面，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喘息的声音。 这才上岸第二天，人走散了，又被对方发现了，虽然俘虏都被灭了口，但是之后的事情却不知该怎么办了。 岸上的人还有狗十分的执着，一直搜寻了足足一个时辰，期间好几次朝海里放火统，还派了人下水搜寻，不过海浪一下比一下高，应该是要涨潮，逼得搜寻的士兵不得不后退。 为了不被猎犬发现，贤王与秦召灵根本不敢动，只能任由海水拍打然后被潮水将整个人都覆盖在水下。 快要窒息的贤王突然想起自己腰间挂着的一样东西，一手依旧抱着快要陷入昏迷的秦召灵，一手将东西拽了下来，然后再秦召灵的后背将手指长的铜管一节一节的拉长，将那弯口塞到了秦召灵的嘴里。 呛了一口水，但是紧接着的新鲜空气让秦召灵恢复了清醒，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小铜管。 有了喘息之机，秦召灵好了许多，感觉到那原本紧抱着自己的手渐渐松开，秦召灵才意识到贤王的不对劲。 贤王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秦召灵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抓住了贤王，整个人贴了过去，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贤王没有办法自己呼吸，秦召灵只能亲自给贤王渡气，每次感觉要不行了，又重新吸气再渡，三次下来，贤王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第280章 动了不该动的人 海水的上涨，搜寻的人也渐渐没了耐心搜寻，这个时候狗突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叫喊了起来，一群人立即放开了狗追了过去。 顾瑾追上来，见对方并没有找到贤王，便想着先潜伏着，哪知海水涨潮，情况不对，等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将这些人给引开。 之前狗是拴着被人牵着在追人，这一次却是松开了绳子任由猎犬去追，若不是顾瑾身手快，只怕就要让狗给追上了，但是这一追，后边的人一直放火统，顾瑾想要杀狗都没有机会，不知不觉间居然跑远了。 这边追兵走远，再无人留下，松了口气的贤王背着秦召灵游到了岸上爬上礁石，两个人躺在礁石上大口的喘着气。 刚准备说话，突然听到一阵动静的贤王捂住了秦召灵的嘴，然后警惕起来。 “王爷？秦姑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贤王松了口气，赶紧松开了手。 “我们在这里。” 贤王一出声，侍卫很快就寻了过来。 “王爷与秦姑娘可有受伤？” 侍卫也没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原本跑到了山崖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准备跳崖，低头的时候却发现下面有一块凸出的石台，然后抱了一块石头扔下去，自己跳到了石台上，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了石壁上，上面的人看不到自己，以为真的跳水里了，逃过一劫。 借着石台的位置，侍卫看到了礁石后藏着的两人，几次想要制造一些动静，但是看到追兵一次次擦肩而过并没有发现，又继续老实的呆着，直到人被吸引走，这才爬了上去跑到了礁石滩来找人。 “本王无事，秦姑娘的腿不太好，必须要尽快送回去。” 不用看，贤王都能够想到，更何况秦召灵已经疼得皱起了脸。 “将外衣脱下来给秦姑娘。” 海风一吹，人不由冷得瑟瑟发抖。 贤王立即出声，他们三人里只有侍卫的衣裳是干的。 侍卫闻言立即转身将外衣脱了下来。 “我背过身去，你能自己换衣裳吗？” 贤王认真的看着秦召灵。 “可以。” 秦召灵点头，接过了贤王递过来的衣裳，然后看着已经背过去的两人，忍着痛迅速的将衣服换下来，若是一直穿着冰冷的衣裳，自己必定会生病。 信号弹现在也不能放，火也不适合点燃，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三人稍作休息。 吸引追兵的顾瑾为了闪开一颗树，后背被火统击中，差点没站稳，身上穿着锁子甲虽然抵御了火统贯穿的伤害，但是作用力震的内伤却还是留下了。 人总有跑累的时候，猎犬追着顾瑾越跑越远，后面的人逐渐追不上了，顾瑾也抓住了机会将猎犬给绞杀，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喘息。 没有了猎犬的声音，搜寻的人也惧怕丛林里的危险没有再深入。 “怎么办，船肯定是没有了？” 负责回去报信的三人看到原本藏船的地方已经有人在那守着，立即隐藏了起来。 “游回去，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公主。”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将身上的外衣全都脱了下来，然后悄悄的潜入水中。 大海有多危险，黑暗中也看不到岛的影子，但是三人没有丝毫犹豫的下了水朝着同一个方向游了过去。 只是三人却没有想到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有人把守，而他们下水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海水里淡淡的血腥气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察觉的，但是对于大海里的捕猎者鲨鱼来说，却如同诱惑一般，老远就已经闻到了味道疾驰而来。 “啊！是鲨鱼，走，你们快走！” 第一个被鲨鱼袭击的人一声痛呼，紧接着大声的呼叫，两人想要过来帮忙，却被阻止，月光下，那一个个冒在水面上的鱼鳍告诉他们，危险正在逼近。 “走啊！必须把消息送回去。” 他们都是受过训练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人，这个时候该如何抉择心如明镜一般。 咬牙，头也不回的扎入水里分开往前游，快一点，再快一点。 身后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但是鲨鱼追上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死神一般。 突然，一艏船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那背后张开的大嘴的鲨鱼被一道人影狠狠的踩入了水中。 他们就这么泡在水里，亲眼的目睹着夜九入水中杀神一般，十数条鲨鱼就这么被夜九杀死，将那只有半口气的人给从鱼嘴里救了回来。 “回去，好好医治。” 人参药丸一颗颗的塞入嘴中，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与一条手，肚子都被咬破口了的人，旁人看了都被吓得做呕，而夜九却十分镇定的喂药清理，然后让人划船回去。 “公主，我们被人骗了，去的是约翰家族的地盘，贤王等人被人发现，驸马爷去追去了，剩下一支队伍情况不明。” “嗯，先回去。” 敢动自己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九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阿登岛。 回了大船上，孤老亲自动手救人，命是抱住了，但是手和脚却没有办法再生。 “无妨，到时候让人做假肢替代即可，好好养着。” 确定了人没事，夜九直接让人将侍郎们叫了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让人将船解开，所有的重型武器全部架好，货船留下，明日一早，直接攻打阿登岛。” “公主不可，对方手里有火统队，而且……” 夜九手一抬打断了说话的人。 “你你你，你们三人留下，剩下的人立即下去执行命令，工部，去将船头的那投石机让人搬开，将铁炮筒装上。” 工部侍郎立即想起了那被放在船舱里盖着的大铁疙瘩，以前一直不知有何作用，虽然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却老老实实的带人去搬东西挪投石机。 夜九进了那间一直被锁着的房间，直到早上的时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翠环，你带着安心与嬷嬷们在岸上等着，不用多久就会派人来接你们，一会大船的动静太大，容易吓到安心。” 给孩子收拾好，夜九将孩子送到了翠环手中。 第281章 轰炸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小主子。” 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翠环亲自抱着孩子下了大船，岛上所有的俘虏已经灭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了孩子的安全，夜九绝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夜九只带走了三百人，剩下的人全部留了下来，所有人换上了战甲。 一袭黑衣便装，长发用金冠束在顶上。 连风都配合了起来，扬帆快速的前进，夜九就这么站在船头，手放在那黑色的铁桶大炮身上，脚边有两个敞开的木箱，里面是一个个的黑色大铁球。 一个箱子里面是三个，大炮使用三次就必须降温之后才能再继续使用，否则会炸膛，一旁还有准备好的泡水羊皮，用来给炮筒降温用的，船头上所有的人脖子上都有类似耳罩的东西。 在大船距离海岸不到六里的地方，夜九抬起了手中的旗帜，所有人将耳罩戴上，夜九亲自将炮弹填充，然后调整了高度，点燃了引线。 一声巨响，即使带着耳罩，船上的人都被震惊了，双耳感觉还有些不适应，船都震动了一下。 夜九却恍若未闻一般，船还在继续前行，再次填充了炮弹，然后再次点燃。 同样的动作，一想三颗炮弹全都发了出去，旗放下，呆愣的人立即回神，然后将泡水的羊皮盖到了炮筒上。 大船上的人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秩序，但是岛上的人却乱成了一锅粥。 突然天降一个黑色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黑影落地炸开了一片，好好的一座房子顿时塌了，死伤还没来得及看，又是一颗黑色的东西袭来。 一连三次，全都砸在了约翰家族的地盘上，不止平民区，连富人区一起都遭了袭击。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约翰亲王，是敌袭，海上打过来的，一艏巨大的船，没有说话，或许，或许跟索拉洛死亡有关系。” “法克，让火统队去，将大船击沉。” 约翰老亲王暴怒，只不过，还没等约翰老亲王再说什么，一颗炮弹直接落到了王宫上，又是三声巨响，屋子里的老亲王不幸被塌下来的木头砸在了身上当场去世。 夜九每一颗炮弹都是计划好的，并不是随意轰打。 放心让三十人上岛是因为夜九在这些人身上安装了定位追踪器，有离得太远的，也有在附近的，夜九都避开了。 很不幸，一个人质都没有抓到的约翰亲王这一片是空白的，正好适合轰炸。 火统队聚集过来还没起作用就被箭雨射杀了，大船靠近，强势登岸，所有不服全部斩杀。 夜九走在大街上无人敢上前，所有的挑衅全部被开路的侍卫斩杀。 岸边的火统全数落到了夜九的人手里，经过了之前索拉洛手里收缴的火统练习，打不打得中不说，怎么用却是都清楚了。 先是大炮的轰击震慑，再到上岸后光明正大的直直朝着约翰家族的老巢走去的火统队伍，岛上的普通居民还有奴隶全都老实的蹲在了地上不敢动。 王宫被轰，亲王当场死了，好不容易跑出来想要争权的人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被这么给压在了地上。 从大炮响起的第一声，到登岛控制住这一片土地，夜九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一百人留在了海岸，只带了两百人。 “全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死就是你们唯一的下场，隶属约翰家族的全都自己往前蹲，若是有隐藏的，被发现……” 夜九淡淡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火统如同走火了一般，笔直的射中了人群中一个身穿华服与索拉洛有几分相像的男子。 在下面偷偷摸摸的想要将衣裳换了，当自己眼瞎吗。 是他们熟悉的语言，平日里引以为傲的东西，这一刻成了致命的存在，死了的那人就是约翰家族中一名重要成员。 夜九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般，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放信号。” 夜九对着身边跟随着的四喜说了一声，不再去看下面的人。 四喜连忙从包里拿出了信号点燃，虽然是白日，但是那红色的烟火一连响了三声。 人分散得有点远，直接去找太麻烦，看到了信号，人自然就会聚集过来。 最先赶到的就是那四处点火的三人。 “公主殿下，属下等人失职，没能及时发现保护好驸马。” “都归队吧。” 看着狼狈的三人，夜九并没有多说什么，脑子里定位器的红点在靠近，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点化成了灰色，折损了五人，还重伤一人，其余的人还没过来，夜九也不知情况。 这些红点里，有十人是紧密在一起的，应该没有发生意外，但是这些回来的红点里有一个红点越走越远。 第二队回来的人是贤王，看着完好无事的兄长，夜九起身走了过去。 “皇兄，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要去找阿瑾，孤老也跟着过来了。” “好，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贤王没想到自己的皇妹会如此强势的上岛，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无人再敢反抗。 “我知道，安心要是来了，皇兄帮我安抚着，我可能回来会晚一些。” 夜九一个人都没有带，从侍卫手里接过了马，翻身上马就朝着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林子里，没有了方向，顾瑾被一条大蛇越追越远。 他也没想到会那么倒霉，在树上靠了会，从储物手镯里拿了食物还有药出来吃了下去，准备小歇一会，天亮了再往回走。 哪知才闭眼准备休息，就听到了一道不同的声音，一条大蛇出现，内伤还没好，手里没有火统，全是冷兵器，顾瑾试了一下，打不过，这蛇一个甩尾树都摇晃，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还不知什么下场。 跑着跑着就迷失了方向，虽然逃脱了蛇口，但是也实在是动不了了，趴在石头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一次恨自己习武不够积极，要是九儿，绝对不会像自己这么狼狈，不行，必须要回去，小安心跟九儿还在等自己。 第282章 顾瑾重伤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不知是血腥气引来的还是本身就潜伏在水里的鳄鱼冲了出来，顾瑾一时不防，被咬住了一条腿，若不是手里的匕首及时的塞到鳄鱼嘴中拦了一下抽出来，腿就没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不知何时，顾瑾已经陷入了鳄鱼的包围中，这一块石头居然成了唯一能够落脚的地方。 一根特制的铁棍出现在了顾瑾手中，狠狠的砸开冲上来的大张的鳄鱼嘴，身上的血腥气只会不停的吸引来野兽，顾瑾突然想起储物镯里存放的猎物，取出扔了出去，带着血腥气的肉顿时引起了鳄鱼们的争抢，顾瑾咬牙跳到了鳄鱼的身上踩着冲出鳄鱼的包围，不停的扔出镯子里的猎物阻拦追过来的鳄鱼。 跑出去百米，有食物可吃的鳄鱼们放过了顾瑾，吃完食物重新潜伏了起来，此时，天已经大亮。 从储物镯里取出新的衣物换上，将伤口包扎好，又拿了食物填充肚子，至于那沾染了血腥气的衣裳直接扔在了地上，爬上了一棵大树，居然看到远处有烟雾飘起。 “有烟，那么应该就会有人，先去打探看看。” 顾瑾下了树，朝着那起烟的方向走去。 身上涂抹了驱除蛇虫的药粉，袖口全部扎紧，头上也用布包裹了起来，只露出双眼。 药是好药，但是疼却没有办法减轻，行动间伤口总是不断的拉扯。 这一次，顾瑾十分的小心翼翼，靠近的时候发现了正在林子里寻找食物的土著妇女，周围没有男人的踪迹，不过却有挖好的陷阱，顾瑾小心的避开，寻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休息。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来还是没能躲避掉发热的情况，只希望早点有人来找到自己，现在的自己哪里也不能再去，这附近有土著，相对的也要安全一些，应该不会出现大型的野兽，自己需要休息。 将自己固定在了树上，顾瑾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夜九看到定位器上的红点停了下来，不断的加快着速度。 顾瑾跑的时候左闪右躲，而夜九却是笔直的朝着一个方向，速度上要快许多。 夜九跑得快，即使驱逐器一直开着，但是依旧会与一些大的动物擦肩而过，也有那拦路的，例如面前这条巨蛇，半挂在树上，若是不注意，只会以为是一条粗壮的树藤，毕竟在老林子里还是十分常见的。 夜九直接踩着过去，根本没有去注意，前脚刚从蛇的身上离开，一颗大脑袋就张开大嘴咬了过来，可惜被心急如焚的夜九一铁棍给敲晕了过去，滑落在地上溅起一层落叶。 连收尸都懒得收，夜九继续前行，当看到地上那一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占满了鲜血破烂不堪的衣裳，夜九的速度更快了。 浓郁的杀气，鸟兽避让，夜九赶到的时候，顾瑾被人绑在了十字的木架上，一群人包围着，旁边点燃着火烧着一口大锅。 顾瑾没想到自己躲在树上还是被发现了，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绑在了木架上，连自己是如何被绑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头昏昏沉沉，面前的人叽里呱啦不知说什么，用绑着石头的棍子对着自己又戳又打的，偏偏自己浑身使不上一点的力气。 没有丝毫的掩饰，夜九就这么大步的走了出来，暴露在土著的视线里，手里的铁棍与土著从顾瑾怀里拿走的一模一样。 “嗷嗷嗷啊~” 土著们叽里呱啦迅速的将夜九围了起来，手里的武器对着夜九威胁着，看着夜九每前进一步，情绪就越发的激动，直到夜九突然消失在众人面前，随后就是一声巨响与尖叫。 土著首领被夜九一把提起，直接砸到了那口烧着水的大石锅里。 烧火的妇人吓得尖叫，石锅因为惯性翻倒在地，水洒了出来。 水刚烧热，但是人活生生的砸在石头凿的锅上却砸成了重伤。 土著们吓坏了，顿时不敢动，胆小的纷纷让开了道路，夜九走到了顾瑾面前，动手将绳子解开。 水倒了，锅坏了，火却只熄了一半，一名妇人偷偷的往里扔了一样东西。 “九儿。” “嗯，怎么就照顾不好自己，睡吧，一会带你回去，安心想爹爹了。” 夜九将人扶住揽入了怀里，手里莫名出现的药喂到了顾瑾嘴里，顾瑾顺从的吃了下去，双眼一闭，沉沉的睡去。 一张布沙发凭空出现，夜九将怀里的人抱起小心的放在了沙发上躺着，然后又凭空出现了一张薄被给顾瑾盖好。 此时，所有的土著都吓坏了，纷纷跪在了地上高呼，那往火堆里放东西的妇人早就吓破了胆晕了过去。 “闭嘴，不要让我再听到一点声音。” 明明是不同的语言，却不知为何，土著们仿佛听懂了一半，全都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夜九懒得去看这些人，那妇人的小动作夜九看到了，却懒得去理，从前的时候或许这些迷药对自己还会产生些许作用，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与土著来说，他们随身带着解药，但是谁又能够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做了小动作，于是乎之前还战战兢兢的土著一个接着一个晕倒在了地上，被自己人给药晕了。 拿出扫描仪，夜九给顾瑾检查了一遍，外伤不少，内伤也不少，小腿骨错位，虽然上了药，但是没有清理干净，有些感染，还高热，这里并不适合养伤，自己虽然能够将人背回去，但是一路上少不了麻烦，所以必须要有人帮自己将人抬回去，自己在前面开路。 先将感染的伤口清理干净，然后错位的小腿骨掰正固定，好在顾瑾已经进入了锻体初级?，骨骼强度比之前大了很多，初级练骨，骨头虽然错位了，但是被咬伤的地方没有造成骨碎，不容开刀清理碎骨。 不过即便如此，夜九还是从系统购买了消炎针，身上大大小小还有那么多的外伤，内伤也不轻，不过好在没有破裂，回去可以让孤老给进行医治。 第283章 误会 亲手解开那锁子甲，后背的淤青十分的利害，一眼便能认出是火统打的。 将所有的伤口都清理好，顾瑾换的那身衣裳也再次被丢在了地上成了废品，整个人就差那么一定就包成木乃伊了。 重新套上一身舒适的衣裳，盖好薄被，退热的药喂了下去，夜九从空间里找了材料出来制作担架。 尽量的让顾瑾能够躺在上面舒服了一些，喂下去的修复药剂至少能够让顾瑾沉睡十二个小时。 等土著醒来的时候，夜九已经将顾瑾安置在了担架上。 退热消炎修复同时进行，顾瑾身上的高热已经降了下来。 最先醒来的四人身体都十分的强健，直接被夜九抓来负责抬担架，轮流替换，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丛林。 四人早就被夜九之前的神迹给震慑到了，哪里敢反抗，全都乖乖的按照夜九的吩咐抬起了担架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已经中午，夜九从空间里拿了食物出来让四人吃，免得一会走起来没了力气麻烦。 晚上这里会下雨，所以必须在六个小时里走出丛林。 来的时候只花费的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但是那是夜九自己的速度。 夜九在前，四人在后，虽然抬着个人，但是对于在丛林里行走早已习惯了的土著来说并不困难，并且刚才那美味的食物还填饱了肚子。 有被视为神一样存在的夜九在前开路，四人的速度并不慢，不然在丛林里生存早就喂了野兽了。 回程，那大蛇依旧没有醒来，夜九顺手收到了空间里。 不过到底还是错估了土著的脚程，还差一点就要出丛林雨就下下来了，夜九连忙从空间里取了雨布将顾瑾盖上，然后带着人赶路。 约翰家族的王宫是塌了，但是富人区好的住宅还是有的，拢共就轰炸了那么几下。 只是当等候着的人看到夜九沉着一张脸出现，满身的雨水，而那唯一遮雨的布遮盖在了担架上，担架上能够看出是一个人，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迅速的跑去通报。 不能展现太多，夜九将能拿出来的东西都用在了顾瑾身上，所以自己只能被雨淋了一个透彻。 “前面带路，可收拾出来了屋子？” 夜九出声，侍卫立即收回了神。 “公主请随小的走，已经收拾好了。” “嗯。” 夜九没说，侍卫也不敢问，但是那么多回来的人里，就只剩下驸马爷没有踪影，其余人连尸首都已经找了回来安置好了。 “主子（公主）” 白菜跟四喜收到了消息已经出来等候着了，双眼里忍不住的哀痛，但是却都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四喜安排人将驸马安置到床上去，白菜，可带了衣物下船？” “带了。” 白菜立即回答，退开位置将夜九引到了收拾好的屋子里，而四喜也强忍着伤痛让人接过担架，听从命令的将顾瑾准备安置到床上。 “对了，记得去请孤老过来，虽然已经给驸马处理过了，但是还是让孤老过来看看比较好。” 夜九的话说完，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里其余人的反应，拿过白菜翻找出来的衣裳就准备去换。 “等等，主子，奴婢去给您重新拿一套。” 白菜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冲夜九手里抢走了衣裳重新去换了一套过来。 而四喜这边也激动不已，伸手将那雨布掀开，看到还喘气却熟睡过去的主子爷顿时热泪盈眶，还好，还好，主子爷还活着。 “都慢点，被弄伤了主子爷。” 四喜将整块雨布揭开收到一旁，两名侍卫一起将昏睡的顾瑾抬到了床上。 夜九看着空了的手，然后只能等白菜给自己再送一套衣裳过来。 那素色的衣裳被白菜重新塞到了箱底，换了一套淡绿的衣裙送来。 夜九换好了衣裳，白菜已经下去做饭去了。 坐到床边，再次用扫描仪检查了一遍，不发热了，好在没有被雨水打湿。 贤王先孤老一步，来的时候一身白衣，面色沉重。 “皇妹节哀，此事都是皇兄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 “等等，阿瑾他没事，皇兄这话我怎么听着阿瑾跟走了一样，虽然受了些伤，但是养养就好了。” 夜九满头黑线，这谁传的话，好端端的活人成死人了。 “皇妹你……不是，顾瑾他没死？” 贤王刚想说什么，话出口一半才反应过来。 “没死，谁给皇兄传的话？” “侍卫说，说你回来后面抬了个担架，担架上的人用布盖着一动不动的，所以才……” 这误会闹的，贤王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人昏睡呢，下雨要是不盖起来岂不是要淋湿了。” 夜九无奈，感情误会是这样产生的。 “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 贤王听到外边四喜的声音，正好看到孤老来了。 “那个，孤老来了，我还有些事，一会再来看，皇妹照顾好驸马。” 想到自己特意换了一身白衣，贤王现在恨不得快点离开去把衣裳换了，刚想以什么理由离开呢，孤老就来了，太及时了。 “嗯，皇兄去忙吧。” 翠环这边得了白菜的报信，刚揪起来的心又放下了，主子那边要照顾驸马，翠环给小主子兑好了奶喂好哄睡，也没急着离开去看情况，而是让人去送了个口信，让夜九不用担心这边。 虽然小主子这么小就被断了母乳，不过主子准备的奶粉小主子吃得特别的欢，问题不大，那些连母乳都没有，只能喝米汤果腹的孩子不也一样能够健康长大，更何况这牛奶做的奶粉。 夜九听着下人说小安心已经吃了奶睡下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昨日到现在一直因为太过愤怒，好像没奶了，原本还打算过些时日给小安心断的，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孤老给把了脉，又闻了夜九一些问题，然后才开了一个药方子，等人醒来了再熬了喝，连喝几天就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伤的重，但是治疗及时，又是练武之人，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 反倒是秦丫头倒霉了些，一个女子在海里泡了那么久，小腿二次受伤，又感染了风寒，发了高热，现在还没退热呢。 第284章 丛林探险 顾瑾醒来的时候，翠环正好将小安心送过来，夜九抱在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小安心还用手拍了拍，紧紧的贴着却也没有闹腾。 “醒了，刚好安心过来，让她在你身旁跟你一起，皇兄那边叫我过去，一会会有人给你送饭菜来。” 夜九抬手就阻止了顾瑾要爬起来的动作，然后将小安心塞到了顾瑾身边。 小安心最是喜欢爹爹，闻到熟悉的味道，就这么紧紧的抓住了顾瑾的衣裳，顾瑾想要爬起来都不行，只能一只手护着孩子继续躺着。 “去吧，安心我会照顾好。” 脚有些疼，其他地方都还好，顾瑾虽然舍不得夜九离开，却也没有开口挽留，醒来的时候还害怕九儿会怪自己呢。 夜九看顾瑾那有些可怜巴巴又闪躲的模样，弯腰在顾瑾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离开。 贤王叫夜九来就是为了看搜寻上来的植物的，看有没有夜九想要的。 “这确实是土豆，种植的方法简陋了一些，施肥不足，皇兄让人多收集一些，可以作为主食又能够作为种子，等秦姑娘好了，皇兄让秦姑娘多问问关于这些土豆的种植方法还有时间。” 早就知晓了有土豆，夜九也就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比起土豆，夜九更想找到红薯与玉米，这两样好种，产量高，还能够喂养牛羊猪畜。 “嗯，皇妹，这约翰家族的地盘咱们打了下来，是否要安排人过来驻扎？” 地盘还不小，尤其是那牧场里的牛，居然有三百多头，虽然与黄牛水牛不同，但是绝对能够确认这就是牛。 若是能够将这些牛弄回去，又能够开耕出不少的荒地出来。 “山高水远的，皇兄不嫌麻烦？与其派人跑这老远的来驻扎，皇兄不如让那群侍郎们想想如何以最大的利益将这地盘置换成其他的东西，设立一个小港口倒是不错，皇兄自己想，我过来主要说两件事，第一就是阿瑾受伤，这几日我就不过来了，皇兄别总抓我来当劳力用，第二，等阿瑾伤些了，我准备去那丛林里一趟。” 阿登岛紧接着啊甸跟浦寨还有妖姬国，这几个地方都是盛产玉石的地方，还有象牙，但是比起这些，夜九更想要去看的却是草药，寻找洗髓汤的药材，早日将剩下的两幅药凑齐，以后就不用那么担心阿瑾了。 “皇妹此去可能够帮忙寻找珍禽异兽？” 贤王却没忘记自己还有的使命，交好不错，不过除此之外，还需要收集不少的东西带回去才行。 “可以，不过不能保证是活的，并且我的速度很快，所以不会带上侍卫。” “好，需要让人接应吗？” “皇兄是觉得自己很闲？” 只不过是占据了一小块地盘，带来的人手自立为王都不够，更何况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肯定是要回去的，这里那么多的部落小国，每个地方走一走，熟悉熟悉当地的话语这一年下来也就别想着能够离开。 贤王顿时哑口无言，自己确实不闲，这不是想要找皇妹替自己分担分担，妹夫受伤躺着呢，自己总不好去把妹夫给挖起来给自己做事。 夜九一走，不闲的贤王立即忙碌了起来，早出晚归，还要挤出时间看完秦召灵，秦召灵病了七八天才恢复过来，而此时顾瑾已经能够抱着女儿在地上自由活动了。 “九儿，不行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吧？我舍不得安心更舍不得你。” “没有让你跟女儿分开，舍不得我就好好修炼，等我找齐了药材回来，你突破到中级，以后去哪都带着你，到时候带着安心我也放心一些。” “我总觉得九儿说话不算话。” 顾瑾抱着女儿哀怨的看着夜九，夜九满头雾水。 “我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就有，那镯子你就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根本就不能通用，我写了那么多的纸条你一个都没回复过。” 顾瑾有些气呼呼的，夜九整个人傻在了原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那个，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偷偷摸摸的写纸条。” 强行占据上风的夜九倒打一耙。 “我才没有偷偷摸摸，光明正大放进去的，九儿骗人还不让说，安心，你娘这是在欺负你爹。” 自打成亲，两人就没分开过多久，这一次夜九居然打算一人深入丛林不说，还一去可能要三个月，到那时候小安心都能自己坐稳了。 “跟孩子告状也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许跟着去，皇兄那也缺人手，你要是闲可以给皇兄帮忙。” 夜九忍不住想起顾老太君跟自己说过的顾瑾小时候的事情。 从前的顾瑾为了出门玩，想尽办法磨得少年老成的顾嗣这个大哥带自己出门玩，把顾嗣这么一个板直的人都给磨得没了性子，冒着被罚的风险将顾瑾带出了门。 夜九离开之前将空间里那条大蛇给弄了出来，仇人分外眼红，一眼顾瑾就认了出来，不过自己被追得满身狼狈，九儿却一根就把蛇给敲没了，顾瑾那想要跟上去的心思彻底了歇了，抱着女儿乖乖的修炼，争取下一次自己能够跟着去。 原本也想要去丛林里看一看的孤老在见了大蛇之后立即抛弃了之前的想法。 “人老了，就不跟年轻人去凑热闹了，公主殿下多寻一些草药珍奇回来，让老夫也开开眼界，这大蛇不错，与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虽然死了，不过身体还柔软，应该没死多久，老夫就让人抬走了。” 普通的刀子在上面居然都留不下痕迹，孤老将那特制的手术刀拿了出来，这才顺利的开了口子，白菜都跑来帮忙了。 这么大的蛇她还没见过呢，不知那肉拿来做菜会是什么滋味。 “白菜丫头，你挑一块就行了，剩下的老夫还有用处呢。” 若不是白菜在这里做饭最好吃，孤老都舍不得那一大段的蛇肉被这么割了带走，经过自己的手，这不知能够制作出多少的好药来。 第285章 角蛟 “那可不成，这一段还是少了些，得再取一段，您老也别心疼了，这么大一条，主子都答应了除了做菜需要的都给您留着了，随您怎么弄都成。” 白菜毫不客气的动手切肉，自己手里的刀可是主子专门让人给打造的，锋利得很。 把肉放到铜盆里，白菜端着快五十斤的肉离开了，孤老与带来的大夫们都觉得心在滴血。 于是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免得一会白菜在觉得不够又过来割一盆走。 “回来的时候着急怕下雨，没有去将那鳄鱼猎杀了带回来，等着一次回来，给你带一些，吃了多补补，强筋健骨的。” 吃着爆炒的蛇肉，夜九想起了顾瑾脚上被鳄鱼咬伤的腿。 “那九儿得早些回来才是，不然我腿都好利索了，还丢了一把九儿送的匕首，心疼坏了。” “嗯，不论找没找到药材，最晚三个月一定回来。” 许下了承诺，第二天一早，夜九带着一大堆白菜连夜做好的食物出发了。 若不是小安心不能一直吹风，顾瑾能够抱着孩子在门口变成望妻石。 之前不敢过来找妹夫帮忙的贤王很快就出现了，手一下搭在了顾瑾的肩膀上。 “好妹夫，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皇妹都能够安心出门了，不如你也来帮帮忙，最近前来示好的家族越来越多，我……” “皇兄，能者多劳，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侍郎为你排忧解难，娘子一走，把我的心都带走了，就剩这幅躯壳在这里还要照顾小安心，根本分不出空来，就不耽搁皇兄的时间了，我带安心回去。” 说完，转身就走，独留一个背影给贤王。 贤王暗悔，早知当初救让太子皇兄给多安排些人手了，自己一个贤王，本该过着富贵悠闲的生活，怎么就为了这些事儿忙得头昏脑涨的了，失策失策。 原本只是想要联合本地的人推翻这约翰家族，结果因为意外情况，夜九那记下大炮轰炸，约翰家族确实推翻了，但是这么大一块肉硬是没人敢过来沾一下，还频频示好表示臣服。 但是语言不通啊！鸡同鸭讲的，可不就费劲了吗。 夜九一走是真洒脱，动植物扫描仪一出，但凡有特殊用途的全部都收集了起来分门别类的标注好，能够收集到种子的将种子收集起来，收集不到种子的连根挖起包裹好存放在空间内。 当夜九再一次走到那土著部落的时候，所有土著对着夜九行了大礼，将刚刚制作好的食物奉送了过来。 夜九看到一旁还在提取的食物，扫描仪一扫，显示出棕榈二字，棕榈树树干内含有大量的淀粉物质，在开花前砍伐下来能够提取出来白色的物质捣浆过滤然后晒干保存起来作为主食食用。 灵光一闪，倒是可以收集一些，就是不知能否适应天朝的生存环境，若是不行，可以在夷洲岛试种看看。 这个棕榈树内淀粉含量如此高，可以提取淀粉，用来制作糕点。 虽然自己主要研究粮食作物，但是不影响给自己的食谱里多增添一些菜系，令食材更广泛起来。 夜九将几幅草药的画像还有几张奇怪的动物的画像拿了出来，让这些土著帮忙寻找，看可有见过其中的这些动植物。 画像贴出来，却见一个妇人突然大声的尖叫了起来，指着其中一副像蛇又不像蛇的画像叽里咕噜的说着话。 通过语言翻译机，夜九弄清楚了妇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画像里像蛇又不像蛇的动物她见过，她的男人还有孩子都是死在这动物的嘴里，夜九画像上画的小，但是妇人形容中这类似蛇的动物居然像大树一样粗壮，一口就能够吞下一个人，她的男人为了救孩子，被一起吞进了肚子里，然后拿类似蛇的动物就朝着一个方向迅速的离开了，她逃过了一劫。 夜九听完，估摸是那类似蛇的动物一下吃太多了，需要找个地方静静的消化，听着妇人的话，事情发生也才三天，因为这件事情，他们部落准备换个地方迁移，也是夜九来的巧，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将食物制作出来才方便离开这里。 要搬迁的地方已经挑选好了，夜九知道了大概的方位，让他们若是能够看到画像上的东西先帮自己记着位置，然后便直接朝着那妇人指的方向找去。 画像上的动物叫角蛟，夜九需要它的血还有筋。 算下来其实算是两味药。 虽然时间才过去三天，但是雨水一下，痕迹便很难发现，倒伏的灌木草丛都重新站立起来，不过有妇人指向，夜九很快就找到了地方，深夜，若不是能够夜视，走在丛林里不知要绊倒多少次。 越走，附近越安静，夜九猜测自己应该是没有走错方向，动物都会圈地盘，还拥有极强的安危意识，那角蛟如此厉害，自然其他的动物不敢轻易出现在它的地盘里，越安静那么也就意味着越靠近了。 雾气越来越重，夜九虽然能够夜视，但是不表示在浓郁的雾气里也能直接穿透雾气视物。 在这里，只要不被角蛟发现，那么随便找个地方都是安全的，跳跃到一颗大树上，比起地面，这里要干爽舒适得多，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吊篮固定好，屏蔽器一开，隔绝掉了味道，夜九一跃进入吊篮中，脱掉鞋袜脏衣放好，又取了被褥出来，然后开始休息。 这吊篮还是在景德的时候买竹床想起的，然后让人去秦家店铺定做了一个更大的，可以容下成人在里面休息的大竹篮。 没有蚊虫侵扰，干爽温暖，夜九走了一天，很快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东西一下收入了空间里，坐在树干上吃东西，那躺在水流边上黑色的角蛟挺着大肚子还在消化着肚里的食物。 若不是看到那角蛟身躯淡淡的起伏，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够第一眼看出那角蛟是活物，半个身躯还在水中，露出来的地方就像石头一般。 第286章 被迫挖矿 这角蛟的身躯可比自己见过的两条大蛇都还要大，更头疼的是，这角蛟的鳞甲坚硬度比自己手里用火山矿石打造的武器还要坚硬，火统打不穿，除非用高科技的武器。 “亲亲，您的账户金额不足哦！” 一把把激光武器无法租借，自己需要角蛟的鲜血与筋就必须保证角蛟身躯完整性，所以火箭炮这一类杀伤性超强的武器又不能用。 “早就提醒亲亲开挖金矿了，您就是不信，现在知道了吧，没有金钱，统也没办法哦。” 不积极的宿主太难带了。 “超级麻醉针能否穿透这角蛟的鳞甲？” 夜九迅速的翻找着商城的页面，看能否找到可以用的东西。 “不行，除非从内部，而且哦，一支超级麻醉针起效时间也要半个小时，尤其是这么大的角蛟，至少需要三支才能起到作用。” 夜九看着那大大的限购十支，价格是真不便宜。 即便如此，夜九还是点了购买，三支超级麻醉剂立即发放到了空间里。 角蛟跟蛇一样长着三角形的头，但是头上还长了犄角，拥有鱼一样的腮，所以像蛇又不是蛇，不仅能够在陆地上生存，还能长期在水中生存。 在水里，角蛟的杀伤力会更强，因为活动起来更方便。 夜九需要将角蛟引到岸上，往丛林里跑，不过角蛟一次进食半年都能够不吃东西，全看心情活动。 将身上的袍子给脱了下来，只穿了一身贴身防护服，手拿铁棍，夜九一跃下了大树，直奔那角蛟鼓起的腹部而去。 快准狠，如雨一般的铁棍落在那腹部上，角蛟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抽身，夜九收起铁棍急速的奔跑，一颗巨大的头颅追了过来。 一跃上树，一条尾巴甩了过来，大树瞬间倾斜，夜九及时的从树上一跃抓住了蛇尾，一顿铁拳，角蛟吃疼，疯狂的甩尾，夜九看准时机在角蛟身上跳跃，抓住一个地方就是一顿狂打。 角蛟气愤的翻滚，夜九被甩下撞到了树上。 身上如同跳蚤一般存在的人不在了，角蛟张开大口想要活吞了夜九，夜九看准机会将麻醉针甩了过去，眼看就要飞进角蛟的嘴中，角蛟突然闭上了嘴一个甩头，三支麻醉剂没能射中，全都落到了地上，其中一支还被角蛟的躯体压了起来。 都是钱啊！奈何，想要去捡也捡不了，夜九再次从系统购买了剩下的七支，这次吸取教训了，一次只用一支，多找几次机会就是了。 好在购买东西只需要与系统意识沟通，夜九顾不得喘气转身就跑，角蛟直直的撞到了树上，将那树撞倒砸向夜九。 一个闪身，躲避开了树干砸下的位置，但是还是让树枝树叶打到了身上，影响了行动。 角蛟再次张开嘴咬下来，甩出一支麻醉剂，夜九滚到了倒下的大树干下。 角蛟一口将原本夜九站的位置上的树枝咬断，没有咬到人，抬头将嘴里的树枝全都甩了出去，那麻醉剂差点也跟着被甩出来，好在针口扎在了软肉上。 没有什么感觉，角蛟继续朝夜九攻击去。 距离太近了，树枝又挡着，虽然对角蛟来说也有那么一些不方便，但是对夜九来说更麻烦，必须跑到别的地方去。 气味屏蔽器只能屏蔽气息，身体的热度却是没办法屏蔽的，对于角蛟能够热感应来说完全起不到作用。 角蛟的尾巴一下把树砸断了，树枝震断也让夜九受了不小的罪，从地上掀开树枝乱叶，夜九再一次抓到了角蛟的尾巴，被角蛟尾巴直接从地上带到半空中。 角蛟再一次张口咬了过来，夜九咬牙，接连甩出两支麻醉剂，眼看大嘴贴近，直接松手整个人朝地上摔去。 “嘶~" 有点疼，不过值得，两支麻醉剂都顺利的扎到了角蛟的嘴里，现在只要自己熬过半个小时就好。 顺势翻滚了两圈，躲开再一次咬来的大嘴，爬起来就是狂奔。 左右闪躲，时不时围绕着树木转圈。 平日里就是在山林里狂奔一天也不觉得有多累，但是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夜九已经被追得满头大汗，汗珠滴入眼中，一时间面前模糊闭了一下眼，然后一张大口就直冲门面带着浓郁的腥气袭来。 下意识的取出铁棍挡在身前拦下了这一击，没有被吞进角蛟口中，却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 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果然，天外有天，一支修复剂倒入嘴里，夜九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爬起来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抓住树藤荡到了另一棵树上。 原本追上来的角蛟突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摇晃了记下，轰的一声趴在了地上，眼皮子弹动了两下，最终滑了下来将拳头大的眼睛遮盖了起来。 夜九从树上跃下，扶着大树喘气。 “亲亲太厉害了！不过一支修复剂不能完全解决亲亲现在的身体状况哦！若是再继续这样持续下去，本系统就会被迫与宿主脱离关系哦！” “我还有多长的时间？” “七天，宿主需要在七天收集到足够的黄金，兑换修复仓进行治疗。” 修复仓租借的价格高到离谱，夜九差点没一口血呕死。 “亲亲不用沮丧，之前那角蛟呆的水潭下就是金矿，只要这七天内，亲亲采挖足够的金矿就可以了，亲亲现在的金币还能再兑换一套采挖工具，能够更加高效的进行采挖工作哦！” 夜九闭上眼靠在大树上，最终兑换了工具，硬生生的拔掉了角蛟腹部心脏上方的一块鳞甲，然后狠狠的将尖刀扎入角蛟的心脏，收集角蛟的鲜血，断气了的角蛟这才能收入到空间里。 喝了一支营养剂，将氧气瓶背好，夜九潜入了水中，开始了艰苦的挖矿工作。 普通的食物身体已经没办法吸收营养供应身体机能了，为了早点挖够足够的矿石，夜九将最后的钱都用来兑换营养剂了，这才有气力下水挖矿。 一块块的原矿石系统可不收，还要提炼出来，所以七天的时间非常的紧。 第287章 安心生病 为了阿瑾还有小安心，自己必需活着。 这一次的教训也让夜九铭记于心。 在水底没日没夜的挖，饿了就喝营养剂，每一块石头凿开就会收入到空间里，一直到第五天的傍晚，系统才再次出声。 “亲亲，你采挖的矿石已经足够了哦！还有三十八个小时能够进行提取。” 手里开采的动作都已经机械化了，若不是系统提醒，夜九都要忘记了时间。 东西瞬间消失在手里，那最后一块矿石夜九也收了进去，然后迅速的浮上了水面来到岸边，一台机器从空间里挪了出来。 矿石被机器破碎研磨成矿浆落入大池中，夜九用碳酸钠作调整剂，使黄金上浮。同时用丁黄药与胺黑药作补收剂，使金矿粉与矿渣分离，产出金精矿粉。 最后将提取出来的矿粉再进行淬火提炼成金砖。 婴儿手臂粗的金砖渐渐堆叠起来，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终于在最后的两个小时，所有的矿粉都淬炼完成。 “数量足够，宿主可以兑换修复仓使用机会了，不过修复仓需要放置在外，宿主最好挑选一个安全的地方，修复时间三天到一个月不等。” “可以放在水里吗？” 谁知道自己是三天出来还是一个月，所以夜九的目光直接看向了自己挖出来的矿洞。 “可以的，只要宿主进入到修复仓中，然后设定好程序，修复仓会自动潜入水中然后再定位好的地方停下，直到修复完毕回到最初的位置。” 兑换了修复仓，夜九赤果着身躯躺了进去，果然面前出现了控制面板，设定好了位置，夜九闭上了双眼陷入沉睡，而修复仓自行潜入了水中进入到了矿洞里。 大自然的超强修复能力，原本大战过的地方在一场雨之后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而远在阿登岛上的顾瑾正在不停的哄着孩子。 水土不服，谁都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孩子会突然的水土不服，偏偏孤老诊断的结果就是如此。 “主子爷，若是不行，回大船上吧，小主子在船上那么长的时间都好好的，偏偏在这岛上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就水土不服了，回船上试试，总比这样一直苦闹的强。” 四喜想了又想，最终站了出来，自己是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有孩子了，小主子就是他的命，这哭得都抽搐了，若是能够以身替代，四喜都想替小安心受罪了。 外边还下着雨，但是小安心已经这样哭了三天了，抽了好几次，喝下去的奶倒是没有吐出来，但是喝的也少了。 “走，立即收拾东西。” 脚上还绑着夹板的顾瑾闻言只思索了片刻，立即让人收拾东西。 “主子爷，您将小主子交给我们吧，您的腿伤还没完全好，若是公主回来知道了，该难过了。” 翠环伸手，这三天小主子一直被驸马爷抱在怀里。 顾瑾确实迁怒，但是这个时候，更担心的还是孩子，外边还在下雨，自己的腿确实不能一直抱着孩子，最终松手将孩子送到了翠环手中。 说走就走，只一盏茶的时间，贤王已经安排好了车马护送。 孩子上了船，回到了原本的房间，居然很快就停止了哭声，孤老给把脉，脉搏平稳了不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主子爷，您换一身衣裳，奴婢等人也给小主子换一身舒服一些的。” 顾瑾看着渐渐睡着的孩子，转身去换衣裳，只拿了一套柔然的里衣，换好之后紧紧的挨着熟睡的孩子，眼都不敢眨。 只是三天，孩子瘦了那么多，都是自己不好，没有及时的想到将孩子带回到大船上，这里是安心住得最久的地方，九儿身上的味道视乎都弥漫在屋子里。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过去了，孩子依旧在睡，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好，顾瑾那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眼皮子再也熬不住睡了过去。 四喜过来的时候见状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主子爷跟小主子都睡了，我继续守着门，你们也去休息一会，这几天都辛苦了。” “不用，我去厨房看看，驸马爷这几天几乎都没吃东西，要是主子在，得心疼了。” “嗯，我再去让人将东西归拢归拢，列个单子让人多送些东西上来，岛上不适合住，住船上东西得准备齐全，还要派人去与贤王报信才行。” 白菜与翠环二人压低了声音，各自安排起自己的事情来。 “小主子也可能是想娘了。” 白菜悠悠的说了一句，四喜见状没说什么，翠环拍了一下白菜，给了个眼神，然后迅速去做事去了。 谁不想呢，但是主子是去做大事的人，她们该更精心的照顾好小主子才是，这一次真的是疏忽了。 顾瑾只睡了半个时辰，小安心一动，顾瑾就醒了，立即动手查看，给换了尿片子，看着紧挨自己的宝贝囡囡，顾瑾的泪掉了下来，直到听到外边四喜的声音，顾瑾才一把将泪擦干。 “主子爷可是醒了？” “进来吧，安心也醒了，将奶粉准备好。” 早就等候在外的翠环带着人进来，热水奶粉全都准备齐全了。 顾瑾拿着奶瓶抱着小安心，看着吃得欢快的孩子，脸上也有了笑意。 白菜端着一锅清粥配着几道小菜送了过来，看到吃得换的小安心也舍不得走，静静的站在一旁候着。 或许是这几日哭得太厉害了，吃饱拍了奶嗝，小安心又睡着了，顾瑾等孤老过来给孩子检查完，确认无事了，这才有心思吃东西。 贤王这下是真的不敢再派事情给顾瑾了，只让人每隔两日往大船上送些东西，然后埋头忙事情，忙里抽闲的去看一眼已经恢复如常的小安心就又下了船继续忙。 丛林里，当修复仓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七天，夜九从修复仓里出来，修复仓就立即被系统收走了。 看着那水下的金矿，夜九再一次穿上了装备下水挖矿，这一次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很多很多。 第288章 想你了 挖了大半个月的矿，夜九这才停下动作开始提炼金矿全部制成金砖存进空间里。 算一算时间，出来居然以及快两个月了，夜九换了个地方，准备收拾那角蛟，不然这么庞大到时候不好拿出来。 花费了足足三天角蛟彻底的收拾好存放到了空间里，剩下的地方夜九不准备再跑了，先去那土著搬迁的地方看看，还要去猎杀鳄鱼，如果运气好碰上小鳄鱼倒是可以带几只养在大船上，等回京城的时候，应该就养大了。 徒步朝着土著新居地走去，一路上也采挖了不少的好药材，还收集到了乌桕树的种子。 乌桕树又被叫做蜡烛树，这个时代蜡烛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用得起的，蜡烛的制作材料也十分的珍贵，取用蜂蜡，或者白蜡虫制作，产量并不高。 乌桕树除了能够提取蜡质制作蜡烛，还有很多的作用。 等走到土著新居地，这里的环境还不错，不过可惜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图纸上画的草药。 不过倒是采摘了不少水果想要供奉给夜九，夜九i自己空间里这段时间没少收集，便没有要，不过却也从土著嘴里得知了哪里有鳄鱼活动。 大船上，翠环每天都数着日子，今天是主子离开的第七十一天，小主子已经能够轻松的翻身坐起来了，对所有的事物都十分的好奇。 驸马爷是真的放下所有的事情，每日处了练武，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照顾陪伴小主子，小主子也十分的黏驸马爷，若是醒来见不到驸马爷，连奶都不愿意喝，脸上十分的不开心。 “爹爹的小安心又长高了，力气也越来越大，像你娘亲一样。” 顾.超级奶爸宠女狂魔.瑾将刚睡醒的小安心抱了起来，现在的小安心不再是吃饱就睡睡醒就吃了，还会想要出去四处看看，小小的手脚特别有劲，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抱着小安心到处走动。 “走，今天天气特别的好，爹爹带你去看鱼。” 给孩子带上一顶小帽子，顾瑾抱着孩子去了往日夜九钓鱼的台子上去看鱼了。 最近这段日子，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就会有鱼群从海里越出海面，还会引来大量的海鸟，偏偏小安心就喜欢这样的场景，每次见了都呵呵的笑，还会挥舞小手想要去抓鱼一般，不过都被顾瑾这个亲爹紧紧的抱在怀里，只能看不能乱动。 “驸马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小主子也差不多该喝奶了。” “嗯，走吧。” 顾瑾对着怀里的小安心说了一句，然后将恋恋不舍的安心小宝贝就这么给抱着离开了。 桌面上摆着一锅鸡丝粥还有一笼包子与两道小菜，顾瑾先将兑好的奶拿过来亲自试了试喂到小安心的嘴里。 原本按照夜九的要求，孩子能不抱就不抱，需要出门的时候可以用摇篮或者推车推着，但是自从小安心病了一场，顾瑾便顾不得这些了，恨不能时时刻刻将孩子抱在怀中。 若不是谨记着夜九说孩子最好不要与大人一起睡，避免压到孩子还有误伤，顾瑾都能够将孩子抱着与自己一同睡觉。 一瓶奶喝完，想要将孩子放回竹床里的顾瑾被小安心抓住了衣领，怎么哄小安心都不松手，只能一只手抱住孩子，一只手用膳。 不知什么时候，小安心松开了一只手，眼巴巴的盯着顾瑾吃粥，抬手就想要去抓顾瑾手里的勺子。 顾瑾被吓了一跳，好在及时的将汤匙拿开。 “这可不是玩的哦，会烫到爹爹的小安心的。” 已经吃了半饱的顾瑾抬手示意人将粥给端到一旁。 一次没抢到，接着顾瑾不论吃什么东西，小安心都喜欢去抓顾瑾的手或者袖子。 一旁的四喜看了又看，突然想起一种可能。 “主子爷，小主子应该是想要尝一尝您手里的事物是什么味道的。” 那小模样，哈喇子都流嘴边了。 “那就让人将饭菜都先撤下去，等晚点安心睡着了再吃。” 顾瑾直接放下了筷子，这些东西可不适合这么大点的孩子吃，本就没有吃奶娘的母乳，早早就断了奶，这些东西万一吃了不好怎么办。 “主子爷，您将小主子给小的抱着不就好了。” 四喜可是眼馋了很久，翠环抱过，嬷嬷抱过，连自己娘子白菜都抱过，可是四喜就是一次都没抱过。 “不用，一会孩子就该睡了。” 不能吃的食物坚决不给吃，而自己的宝贝女儿除了自己能抱，别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饭菜端了下去，小安心果然十分的不舍，甚至挣扎着想要去抢，比看鱼还要执着。 “爹爹带安心继续去看鱼，把安心最喜欢的拨浪鼓也拿上好不好？” 顾瑾说着，四喜已经十分有眼力的去把拨浪鼓给拿了过来，双手送到小安心手里。 刚才还被泛爱香气吸引得不得了的小安心顿时将注意力放到了拨浪鼓上，一把抓在了手里，晃动着打到了亲爹的脸上，还留了一道粉色的印记。 顾瑾神色如常，十分宠溺的抱着女儿再度看鱼去。 夜九快要走出丛林，取出了信号弹点燃，然后从空间里取了一大堆东西出来放到地上，过了大概一刻多钟的时间，一大队人马赶了进来，还带着推车。 “将东西全部装好带回去，直接送到大船上，你们慢慢收拾。” 丢下一句话，夜九已经快速的离开。 再次将孩子哄睡，顾瑾站在甲板上看着丛林的方向。 突然一道身影映入眼中，骑着快马而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心扑通扑通的跳，站在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动。 翻身下马，夜九一跃登上了甲板，然后站到了顾瑾面前，伸开了手，还未开口说话，就被面前的男人紧紧的抱住了。 “阿瑾，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心都快记不得娘亲长什么模样了，十分的想娘，还有，我想你。” “我也想你们。” 回抱着面前的男人，夜九抬起头亲了一下男人光洁的下巴。 第289章 鳄鱼是鱼吗 “我找到了最关键的药材，等你成功进入中级，以后去哪我们都一起，带着小安心。” “嗯~九儿，你，你这是在点火。” 突如其来被亲一下，顾瑾根本就没注意到夜九嘴里说了什么，若不是海风拂面，顾瑾都能忘了这里是在甲板上。 夜九突然松开了手，没有回答顾瑾的话，船舱里，翠环跟白菜都跑了出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夜九，全都高兴不已。 “让人送热水到屋里，多准备一些饭菜。” 夜九说完，抬手扣住了顾瑾的手，丝毫不介意外人的目光，拉着顾瑾就往船舱里走。 翠环与白菜早就习以为常，心中正高兴不已，立即转身下去吩咐做事。 进了屋，夜九一下就注意到了熟睡的小安心，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直到热水送来。 房门紧锁，青天白日，久旱逢甘露。 小安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多了一个人，好奇的看了好几眼，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朝自己爹爹伸开了手要抱抱。 夜九看到这父女二人娴熟的动作，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看着男人熟练的照顾孩子，哄着孩子，让孩子认娘，夜九伸出了手接过小安心。 “小安心，叫娘亲，辛苦你了，安心被照顾得很好，都会翻身坐起来了。” 抱住孩子，夜九伸手与顾瑾十指相扣。 “不辛苦，你出去了大概十天，安心突然水土不服，一连哭了三天，瘦了好多，有四喜提醒，重新搬回了船上，安心才渐渐好起来，是我没照顾好。” “若是这还叫没照顾好，我这个当娘的一去快三个月，岂不是更不称职，孩子断不了会生病，等她大一些，开始修炼之后就好了，已经五个多月快六个月了，可以给小安心添加辅食了，一会我交代白菜，让她给安心准备上，先从奶汤米糊开始。” “九儿，会不会太早了，安心还小。” 顾瑾有些舍不得。 “不小了，孩子也会想要吃的，每日的奶还是一直喝，不会因为添加了辅食就不让孩子喝奶，先从少量的开始，一勺两勺的让她尝尝味道。” 夜九给孩子做了检查，孩子身体成长得不错，不过越长大，需要的营养就越多，单纯的奶粉已经不能满足孩子身体发育的需求了，而且，小安心还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从出生后喝奶的量都特别大。 “安心的力气是不是越来越大了，随着力气的增长，只喝奶她会非常的容易饥饿，早一点添加辅食对于安心来说是好事。” 顾瑾这下也反应了过来，自己跟九儿不都是饭量极大，那么女儿肯定也不差，难怪之前总想吃自己碗里的饭菜。 于是乎，小安心在自己娘亲回来的第一天就吃上了惦念许久的辅食，虽然还是一股奶味，但是吃起来感觉就是不同，小安心贪嘴，一连吃了四勺还想吃，夜九就让人给端走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喝奶充饥。 东西送到了大船上，夜九将自己需要的一小部分挑了出来，尤其是那鳄鱼肉，剩下的，给孤老带的让人给孤老送去，其余的就全部让人收起来，送信去给贤王，等贤王处置。 等贤王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主子，这鳄鱼凶神恶煞的长得还丑，没想到肉居然如此鲜嫩好吃，咱们还剩两头，得给贤王留一头，感觉不够吃。” 主子饭量大，每一餐消耗的食材都不少，一头鳄鱼看起来不小，剥皮去骨，以夜九跟顾瑾的饭量，两人都是肉食属性，这三天下来，一头鳄鱼就已经吃得不剩什么了。 “吃多了会腻，不是抓了十来条回来养着吗，有大有小，以后想吃了，挑一只大的处理了就行。” 比起鱼肉，鳄鱼肉更合顾瑾与夜九二人的胃口，小安心都混了一口鳄鱼肉绒吃。 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小安心都拼命的想要抓桌上的饭菜，可惜之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爹爹在娘亲回来之后，只听娘亲的，说只给吃一口就是一口。 贤王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这是什么肉，鲜滑爽口，肉质紧实嫩滑。” 贤王夹着一块鳄鱼肉片朝夜九问去。 “鳄鱼肉，皇兄一会吃饱了可以去看看，抓了些活的回来养，若是回京都的时候还活着，可以贡献给父皇。” “这鱼好不好养？还从未吃过这样口感的鱼。” “好养，就是吃肉的比较多。” “这鱼吃肉的？” 贤王又夹了一筷子。 “一会去看看。” 吃饱喝足，当贤王在四喜的带领下看到了鳄鱼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到，这鳄鱼也能叫鱼吗！偏偏皇妹在自己口口声声问这鳄鱼好不好养的时候，皇妹那一口淡定的语气让自己以为真的是鱼。 “这活的不会也都这么大吧，要是这样，哪来那么多的肉去喂。” 贤王忍不住对四喜开口。 “贤王不用担心，这鳄鱼小时候个头很小，不过长大的速度很快，小的带您去看看，那小的就跟鲤鱼差不多大小，看着还挺可爱。” 四喜这几天专门负责那一池子的鳄鱼，看着看着，丑陋的家伙也看出了一种别致的可爱来。 贤王抬手拂额，皇妹身边这都什么人，这鳄鱼哪里看出的可爱来，这东西尖牙利齿的，一口下去木头都能断。 等来到池边看到那大小不一的鳄鱼的时候，贤王稍稍松了口气，这么大点，养在船上杀伤性应该不大。 此时的贤王早就忘了四喜说过的那句鳄鱼长得快的话。 看到那一堆皇妹给自己带回来的东西，贤王还是震撼了许久。 让人过来将东西再一次规整好，罗列成册，然后才去找夜九夫妇二人。 “小安心睡了？” “嗯，皇兄忙完了？” 夜九正在与顾瑾下棋。 “没什么忙的了，有那样一枚大炮震慑着，根本没人敢找麻烦，就是如今已经十月，我们是要在此处继续停留还是前行，这个过来找皇妹商量商量。” “继续前行吧，不是说这里没有冬天吗，如今有现成的海图，不走一圈浪费了。” 第290章 吃鱼鱼 “嗯，早日出发也能早一天回京都，这一趟多亏了阿灵，我们从对方手里得到了不少珍贵的翡翠玉石，只用了一些布匹与瓷器作为交换，大部分都已经装船，剩下的不用两天也能收拾完。” “我离开两个多月，皇兄与秦姑娘关系就如此密切了？” 阿灵都喊出口了，可见非同一般。 “我这是认了阿灵做妹妹，没有非分之想，我都是有妻儿的人了，阿灵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与她并不相配，不过阿灵与我有两次救命之恩，成为兄妹将来也能护她三分。” “那岂不是我也多了个妹妹？” 夜九到是没想到贤王居然能够想得开，不过其中秦召灵肯定也做了不少事情才能影响到贤王做这样的决定。 “秦姑娘这一次出了不少力，到时候让父皇给册封一个县主之位也不错。” 大船再次航行，有了大炮做威慑，又经历了约翰家族这一事，贤王直接采用了直来直往的方法，每一次直接让人靠岸交流，等对方派使臣前来然后再登岛，若是有敌意者，直接就是炮轰一响。 每一次最多停留一月，所有的交流都不会远离码头进行，只有夜九带着顾瑾与小安心会悄悄地离开，然后又会按期悄悄地回来，总能带回不少好东西。 原本一船船的布匹瓷器等物全都换成了奇珍异宝以及一盆盆植物或种子，海盗每一次刚靠近，大炮一轰，顿时如鸟兽退散。 直到某一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零七个月，这一次他们突破了冰层，游历了二十三个国家，其中一些小部落都没有计算在内，一本本地质游记在一群侍郎的撰写下，已经堆积了整整一个屋子那么多。 大海上，一艘破了的船只剩下残块，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木板上，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在与鲨鱼对战。 “黑长直！公主，那会不会是……” “让人喊话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了那么久黄头发白皮肤又或者黑卷发黑皮肤的外邦人，大家都疲劳了，一开始觉得怪异，再到习以为常，最后总结出来，还是他们这样的天朝人长得好看顺眼。 而且这些外邦人穿着太大胆了，茹毛饮血，不出门看这么一趟都不觉得从前的日子有多好，现在众人全都归心似箭。 不用喊话，贤王已经发号施令让人帮忙驱赶鲨鱼，去救那男子，光是那一身穿着就能够看出不同了。 “皇妹，那把剑是不是十分的眼熟？” “那人我认识！” 突然，站在船边的秦召灵大声的喊了一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秦召灵身上。 “阿灵认识？” “认识，他叫孟郊，我十四岁那年，景德出了一个采花大盗，我父兄就请了他来保护我，那个时候他的武功就非常厉害了，不过却是个很冷淡的人，若不是缺钱，他也不会答应，只是后来采花大盗被抓到，他也就离开了算一算，四年未见了，他居然都没什么变化。” 虽然在海上看着对方有些狼狈，但是对于秦召灵来说，孟郊身上就仿佛有光环一般。 孟郊，贤王一听，再仔细的看了又看，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太子府看到的一个人，名字也叫孟郊，身形与海上的男子十分的像。 “爹爹，鱼鱼！鱼鱼！” 小安心激动的拍着自己亲爹的肩膀，虽然特别喜欢娘亲，但是娘亲不准人老抱着自己，只有爹爹最好了，能一直抱着。 已经两岁的小安心现在会走会跑了，但是除了一开始好奇心重觉得走路跑步有趣走了一段时间后就嫌累了。 娘亲每日都要去照顾那些花花草草，好奇心重的小安心也曾自己走进去过，但是破坏力太强，差点没把夜九给气坏了。 顾瑾这个二十四孝好亲爹立即将小安心抱走，然后独自面对娇妻的怒火帮忙收拾残局。 打那之后，只要是靠近盆栽的地方顾瑾就会抱住小安心将人哄走，哪怕要看，也是抱在怀里站在碰不到盆栽的地方看看就好。 “是，鲨鱼，不过这个鱼鱼不能玩，也不好吃，乖哈。” “吃，吃鳄鱼。” 小安心立即激动的将目光看向饲养着鳄鱼的池子的方向，那里的鱼鱼可好吃了，安心喜欢。 鳄鱼池里现在有三十多条鳄鱼，来自不同的地方，最大的也就四五十斤，再大的全都成了盘中餐了。 小安心的食谱里，鳄鱼肉是她得最爱，尤其是鱼肉丸子！ “安心乖，不能再吃了，得等鱼儿长大才行，不然没有肉肉哦！” 小安心撇嘴，没有好吃的肉肉了。 “再闹今天中午就只有青菜粥。” 夜九看了一眼在自己男人怀里闹腾的女儿，淡淡的一句话，小安心闭嘴了，抱着自己亲爹的脖子，小声的说了一句“娘亲坏”。 很快，鲨鱼被驱赶走了，人被救了上来。 “末将山岛水师指挥使孟郊拜见贤王，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孟郊上船，一眼就认出了贤王，单膝跪下行礼。 “你认得本王？” “曾在太子府见过贤王一面，大船挂着旗，如此大的船，也就只有贤王爷与九公主殿下出海所用的大船了。” “起身吧，为何你会单独出现在海上？” “末将带领十五人进行巡逻，从白燕岛离开的第四天碰上了台风，船撞击到了礁石上被海浪拍烂，所有人都被海水冲散开来，末将也只抓住了一块船板，被风浪给带远，在海上漂了四天了。” 几天前的台风，算一算时间，不就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一股吗，若是这样，只怕内陆的情况不好。 六道龙吸水的景象，哪怕他们最终安然的度过了，但是惊险却依旧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阿灵，可能计算出来从这里回到山岛的大概时间？” “皇兄，兵分两路，你与这位孟指挥使去山岛，我带着人直接回京都。” 比起秦召灵的计算能力，夜九显然更胜一筹，并且，根据天气预报仪进行推测，山岛遭遇台风京都也必定受到了影响。 第291章 一碗面 六道龙吸水，吸取了那么多得水都去了哪里，按照这个风向，直卷山岛京都一大片地区，父皇母后在宫内有大量的人保护不用担忧，但是年龄已经大了的顾老太君以及镇北侯就不一样了。 夜九让贤王带走了大部分的粮食，一众太医全都让贤王带走，只将孤老带回去。 “皇兄，这些红薯数量不多，但是产量你也清楚，这些你都带走，如何种植司农侍郎也清楚，这个时段再赶着种一季粮食山岛肯定是种不了了，但是红薯可以，否则只怕是到了冬天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被种在盆里当盆栽一样种着的红薯，枝条繁茂，一直被精心照顾着，修剪下来直接就能种植，比红薯现种现发要快得多，夜九只留下了一小袋的红薯，剩下的也全部让贤王给带走了。 只留了一艏战船殿后，货船跟着大船，剩下的全部跟着贤王往山岛的方向行驶，经过两年多的航行，所有的船都配备上了精良的武器还有司南，不用担心迷了方向。 秦召灵自动请缨前去山岛。 船快速的行驶着，还没登上山岛就看到了满目疮痍，原本熟悉的海滩还有村庄消失殆尽。 孟郊带着人快速的朝着可能有人的地方赶去，当看到往日熟悉的水师军队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 “孟指挥，你还活着，太好了！” “你们也一样，老百姓们怎么样，那些靠近沙滩海边的村民们呢？” “海风变大，海水猛的上涨，虞侯军大人立即让所有人撤离，往高处走，百姓也被安置好了，不过我们的船几乎全部都损失了，大风将房屋全部毁坏，还有大雨，现在不少人都病了，却没有草药跟大夫。” “我在海上碰上了贤王，被贤王所救，带了粮食还有大夫跟药材，对，快去通知虞侯军大人，贤王爷来了。” “贤王？” 孟郊手下的校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贤王是哪一位。 “嗯，不用多礼了，我们直接去找虞侯军，将人手安排上。” 贤王出声，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那么许多，想到夜九时长说起的话，大灾之后及其容易出大祸，也就是瘟疫，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防疫控制起来才行。 “末将这就带路。” 上岸的第一天，贤王见了虞侯军之后就忙得顾不上吃饭，原本焦头烂额的虞侯军在贤王来了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所有人都调动了起来，按照贤王的吩咐去做。 对将贤王给带来的孟郊也予以了厚任，让其保护贤王，听从贤王调遣。 贤王深知孟郊是太子皇兄的人，并未将人拉拢在身边，直接安排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去。 风险高，利益也高，太子皇兄既然看重孟郊这个人，那么自己就帮一把，让人爬得更快一些。 秦召灵也跟着一群大夫行走在难民中，指导大家将环境收拾好，不喝生水，帮忙处理伤患。 经常的与孟郊会碰面，不过孟郊好像并没有认出秦召灵来。 队伍里就秦召灵一个女子，连个侍女都没有，大家自然也就多照顾秦召灵一些，忙完抽出了空，秦召灵下厨煮了一大锅的面出来。 一群不会做饭的大夫半夜里吃上了一口热乎的面条，人都舒服了不少。 “那个，孟指挥，你也吃一碗吧，有多的。” 孟郊再一次送人过来，刚准备离开，被秦召灵叫住了，一碗热腾腾的酸菜面，里面打了些鸡蛋，在这个时候能吃上已经十分不易了。 孟郊从天未亮一直忙到夜深，一天下来只来得及喝了一碗水，到现在都没进食，之前虽然闻到了香气，但是却也没打算开口问，只想着一会找个地方坐一下，将早上来不及吃已经凉透的胡饼拿出来随便吃一口垫垫肚子就好。 原本想要拒绝，但是肚子突然响起，孟郊脸有些热，不过秦召灵却依旧面色正常，将盛好的面送到了孟郊面前。 “快吃吧，不然该坨了，我还要去帮忙，一会将碗放到厨房就好。” “那就多谢秦姑娘了。” 孟郊接过了面，碗底都是烫的，下意识的朝少女的手看去，那白皙的手指上赫然有一道被烫得粉红的印记。 秦召灵见孟郊将面稳稳地接了过去，转身就去帮忙去了。 孟郊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大口大口的吃着面，眼睛却好几次看向了那忙碌的身影。 一碗面对孟郊来说若不是烫，几口就解决了，不过即便是烫，也没有吃多久，将汤汁一口喝掉，孟郊端着碗进厨房洗干净放好，然后继续做事去。 贤王带着人去种地去了，庄稼大部分都没了，剩下的小部分也不足以供应那么多人过冬，山岛的冬天虽然短暂，但是这里的土地少。 红薯不停的长就能不停的种，结不结红薯，苗子也能吃，长得还特别的快。 “等红薯长出来长大也需要一段时间，其他地方也运不来粮食，最好还是想什么办法出来解决百姓还有军队吃饭的问题。” 孟郊过来禀报，粮食不多了，本来渔民们还有船能够出海捕鱼，如今船都没了，家也没了，家里的那点粮食带出来了也吃不了多久，贤王带来的粮食分配下去也支撑不了多久。 虞侯军看向贤王，贤王也头疼啊，这救灾的事情自己还是第一次办，从前最多就是看太子皇兄如何处理，但是那都带着充足的赈灾粮去的，然后安排给下面的人处理。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一个个都朝自己要主意，自己这个贤王怎么就不是闲王呢！ “渔民不能出海，但是我们不是还有船能够出海吗，广府潮汕一带有一特殊的食物叫鱼饭，其实就是用鱼充当饭食，烧一锅盐水，将新鲜的鱼摆放到篮子里，然后上大锅蒸熟，可以热吃也可冷食，有条件能够制作豆酱蘸着吃，没有条件就这么吃也完全没问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么大的海还能让人饿死不成？” 秦召灵突然想起自己吃过的潮汕美食鱼饭，立即出声提议。 第292章 劫后余生 秦召灵将鱼饭的做法说了出来，十分的简单，完全能够就地取材。 “就按阿灵说的，让人出海捕鱼，先将战船拿出来充做渔船使用，让人加紧重新建造船只。” 贤王的话一锤定音，海上作战虞侯军到时熟悉，这海上捞鱼就只能找渔民了。 贤王这边渐渐地摸索出来了救灾安置的节奏，顾瑾与夜九却十分的不顺利。 “公主，如此大雾，若是继续行驶，只怕都要迷失在这雾里，司南一直乱转，根本不能确定方位。” 夜九站在甲板上，看着海上升腾起来的大雾，原本跟在大船后面的船只都变得若隐若现。 “让人将所有的船连起来，由我掌舵，必须离开这里。” 海上的磁场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变化，天气预报一个时辰后这里会迎来海潮跟雷暴雨。 “是。” 护卫长立即下去通知。 “九儿，可是会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 顾瑾将小安心交给了翠环，站到了夜九身边。 “嗯，不离开的话会遭遇雷暴雨，这种天气水底的大鱼会赶着浮上海面来，对船来说十分的危险。” “九儿有办法辨别方向吗？” 顾瑾看向那一直乱转的司南，一开始只是左右摇晃，速度不快，现在已经开始转圈了，肉眼可见的在加快。 “凭感觉，哪怕方向错了，能离开这一片区域就好。” 夜九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当初实验室就是建在一个磁场混乱的海岛上，每一次做任务都是被专人接送出岛的，也是因为这样，夜九对于普通人的生活只有借任务伪装的机会见一见体会一下下，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实验室里无休止的训练作为实验体抽血查数据。 能够借着任务的机会积攒下东西将实验室小岛给炸掉已经花费掉了夜九所有的心力。 “好，我陪着你，需要做什么直接吩咐我。” 顾瑾陪着夜九站到了船舵旁。 “公主，所有船只已经全部接在了一起。” “好，将船帆全部扬起。” 夜九一声令下，船工迅速的扬起船帆，夜九手里的船舵向左一转，船转换了反向快速的前进。 左右、左右、大拐弯，夜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大幅度的转动船舵，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船的转动，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都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有顾瑾，虽然站在夜九身边，却注意到了水流的变化，还有那时不时冒头出来的大鱼，光一张嘴就有货船那么大，若是不避开，那么后面的船就直接送到鱼嘴里了。 突然，天空被一道白光闪过，划破了浓雾，落到水面上。 “轰隆隆~” 紧接着一声雷响，仿佛就在耳边，震耳欲聋，吓得人差点没站稳。 “阿瑾，去看安心，安心哭了。” 母女连心，雷响后三秒，夜九就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哭声。 顾瑾不舍得看了一眼夜九，转身大步朝船舱内奔去。 船舱里，小安心的哭声撕心裂肺，大声的叫喊着要爹爹娘亲，翠环等人焦急的哄着孩子却没有半点作用，更是被挣扎的小安心挣开，迈着小腿就往外跑，一下撞到了自己爹爹的腿上。 熟悉的气息，小安心一把将人抱住，呜哇呜哇的大声哭着。 磁场的混乱让小安心一直都很烦躁，从被亲爹交给翠环姑姑开始，小安心总是想要找爹爹跟娘亲，翠环几人费劲了心思哄着，在一声雷响之后，好不容易就要安抚好的小安心一下就爆发了。 “爹爹这不是就来了吗，不哭不哭，摸摸耳朵，顺顺毛，不怕不怕，爹爹在呢。” 顾瑾一把将小安心抱了起来，小安心顺势搂住了顾瑾的脖子不松手。 外边雷声越来越频繁，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在浓雾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可怕。 夜九沉着脸，一次次的闪避开，计算着还有多远能够离开这个范围。 顾瑾捂住小安心的耳朵嘴里不停的说着话来遮掩外边的雷声，慢慢的安抚着小安心受惊的心，直到小安心停下哭泣抽着鼻子好奇的去抓顾瑾的手。 “安心想要拿开爹爹的手是吗？” 安心点头。 “那安心要是再听到雷声不要害怕哦，爹爹不走，就一直陪着你，娘亲也很快就能够回来陪我们的小安心，让白菜姑姑给你拿好吃的好不好？” 顾瑾慢慢的松开手，小安心连连点头。 “安心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想吃双皮奶可以吗？” 小安心提出一个要求。 “双皮奶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姜撞奶行不行？这个快，我们吃了姜撞奶还能想一想再吃些什么，让白菜姑姑去给你做，一会娘亲回来也能吃，安心说好不好？” “那我能不能再要一份薯条？要多多的番茄酱！” 小安心想了想，再次提出要求，雷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小安心只是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爹爹，很勇敢的没有哭。 “当然可以，不过娘亲可是说过，小安心不能吃太多的薯条，所以只能炸一小份哦！” 小安心闻言高兴的点头，只要能吃到就好，小份也有很多的。 白菜等人纷纷松了口气，只要小主子不哭，就是那天上的月亮他们都能想办法。 白菜立即转身去了厨房忙碌起来。 夜九站在船舵前，一道道的闪电劈下来落到海面上，照亮了附近一片的范围，印得夜九如同神邸一般。 闪电落下来的地方离他们越来越远，周围的浓雾也渐渐变得淡了起来，后面的货船慢慢的能够看清楚了。 突然，一滴滴雨水落了下来，打在了他们的身上，落到甲板上，发出噼啪滴答的声音。 大船在夜九的掌舵下，渐渐离开了雷电的范围，远处的海面一片平静，仿佛两片不同的天地一般。 “好了，舵手过来继续掌舵，方向已经定了。” 夜九的声音一下穿透了空气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舵手迅速了赶了过来，眼睛看到那司南已经停止了快速的转动，直指这一个方向。 所有人激动不已，哪怕身上全都被雨水打湿了，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第293章 不一定是弟弟 船只驶出乌云盖天的地方，夜九回到船舱里看了看孩子，见父女二人正吃得开心，转身去更衣去了。 之前的紧张一下放松，夜九突然反胃了一下，脑子突然如同之前的闪电一样，一个可能劈在了脑海里。 忍着反胃的感觉，将衣物换下，取出扫描仪，数据告诉自己，腹中一个小生命正扎根繁育，只是现在还太早，这个歌小生命也太小，若不是今天经历了一场风险，或许根本没这么快发现他的存在。 “九儿，先吃些东西吧。” 顾瑾让白菜给夜九熬了姜汤，浓郁的姜味夜九皱了一下鼻头。 “我有些困，先睡一会，今天想吃清淡一些的，阿瑾，你先带安心去玩具屋玩，等睡醒了我去找你们。” “好，安心亲一下娘亲，我们去玩具屋咯！” 顾瑾一下将吃饱了的小安心抱了起来。 “嗯么~娘亲香。” 小安心乖巧的亲了一下，然后激动的要去玩，完全忘记了之前受到的惊吓。 夜九躺在床上，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起来稍微吃些东西，小安心在顾瑾的哄睡下睡了过去。 “再多睡一会，你今天太累了。” 顾瑾过来，一把环抱住了夜九。 夜九伸手将顾瑾的手往下放了放。 “这里多了个小生命，以后又有你忙的了。” 靠在顾瑾的身上，夜九抓起顾瑾的一只手把玩起来。 顾瑾此时已经傻了，一只大手贴在夜九的小腹上动都不敢动，脑子里全是夜九刚才那句话。 “日子不是还没到吗？” 过了许久，顾瑾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问道。 “嗯，算日子就两天，之前换衣裳的时候觉得有些反胃，虽然今天的情况有些危险，但是按理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偏偏就是难受了那么一下，于是我给自己把了把脉，虽然还浅，不过不会出错，等再过些日子到了京都，再让孤老给把个脉确定一下。” “今天反胃了，是不是不喜欢鱼腥气，对，之前那姜汤不喝，是不是也不喜欢那姜的味道，我一会去通知白菜，让她做菜不放姜，全都弄得清淡一些，这还在海上，鱼腥气断不了，我将果子拿出来给你放屋里。” 说着，顾瑾就已经从储物镯里拿出了不少香气宜人的果子放到床头上。 “九儿闻闻，有没有不喜欢的，又或者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削皮切好。” 对于孩子，有了小安心，其实顾瑾已经心满意足了，却没想到夜九会在这个时候再次怀上。 “不用慌乱，我今天只是有些累到了才会如此，不过果子不错，你给我削皮，我吃几个。” 闻到果香，夜九也来了胃口。 顾瑾小心的松开手，然后坐到床边拿出一把小刀挑了一个芒果削皮切块。 夜九用竹签扎着水果吃，突然想到小安心。 “安心如今两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十分有自己的想法，关于孩子的事情，你去跟安心说。” 对于如何跟孩子沟通，夜九实在是头大，安心说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带大的，一直带在身边，但是其实顾瑾在照顾孩子方面远比自己要熟练费心，小安心也十分的喜欢黏着爹爹。 “安心一直都想要小弟弟小妹妹，原本说回了京都给她找两个陪玩，如今看来到是不愁了。” 顾瑾带孩子从来不会拦着孩子去与人接触，不过小安心视乎十分的不怕生人，而且很喜欢热闹。 “那我等着你亲自跟安心开口说这件事情。” 玩伴是玩伴，总归还是有不一样的，而且孩子一下一个想法，上一秒喜欢，下一秒说不定又喜欢上其他的东西了。 等夜九将这件事情忘了，一心观察航线的时候，小安心跑了过来抱住了夜九的腿。 “娘亲娘亲，弟弟！弟弟！” 小安心十分的激动，弄得夜九一头雾水。 “什么弟弟？在哪呢？” 大船上除了安心一个小孩子，哪里还来的小孩。 “弟弟！弟弟！” 小安心顿时急了，爹爹说的有弟弟了，为什么娘亲说没有，呜呜~自己要弟弟！ 顾瑾追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小安心带着哭腔要弟弟的声音，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安心，安心，乖，你听爹爹说，爹爹只是说有可能，有可能安心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顾瑾将小安心抱起来，一脸认真的解释，不解释清楚不行，小安心有时候认死理。 “呜呜~没了，弟弟没了~骗子” 小安心看着亲爹的眼神，哪里还止得住眼泪，一边哭一边控诉。 夜九这下也算是弄清楚情况了，看着父女二人有些哭笑不得。 “我数十声，哭够了停下来。” 夜九开口，说完就开始数。 “一 二 三 四……” 才数到四，小安心就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娘亲发火可是很可怕的，大猫猫都被打哭了。 自打顾瑾锻体进入了中级，夜九就会一家三口一起出行，非洲看狮子，威风凛凛的大公狮一眼就看中了粉嘟嘟的安心小可爱，吃起来一定好吃。 夜九如何能忍，抓住公狮一顿胖揍，原本被狮子吸引过去的小安心，眼里只觉得这只猫猫好大好大，毛长长的，会不会很好摸，完全忽略了那一张血盆大嘴。 没被狮子吓到，被娘亲那胖揍大猫猫的场面给吓傻了，再也不敢惹娘亲生气了有没有，她也好怕被这么打，她还没有大猫猫大，肯定没有那么经得住打。 等夜九数到了十，小安心紧紧的抱着亲爹的脖子，差点没将顾瑾勒断气。 不哭了，眼泪都蹭干净了。 “不一定是弟弟，还有可能是妹妹，比你爱哭，比你怕疼，比你能吃，你还要不要？” 夜九淡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轻，起码现在小安心纠结了。 比自己爱哭？比自己还怕疼？还比自己能吃！这，好难选择啊！ 夜九不去管小安心的纠结，修正了航线后，让舵手继续掌舵，还有三天应该就能够回到京都码头了，现在要让人将东西都收拾好，到时候好下船。 第294章 顾老太君病危 “爹爹，弟弟没了。” 小安心还是很伤心，可怜巴巴的抱着亲爹的脖子，这一次没有勒那么紧了。 “安心只喜欢弟弟吗？” 顾瑾也有些头疼了，之前的时候小安心不是弟弟妹妹都很喜欢的吗，怎么突然变得只喜欢弟弟了呢。 “是爹爹说弟弟的。” 顾瑾闻言差点没撞头。 自己说的？什么时候？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自己只是打个比喻，跟小安心说可能有弟弟了，后面那句也可能是妹妹还没说呢，就是害怕安心觉得再有一个妹妹抢夺了爹娘对她得疼爱，想着是个臭小子的话也不错，将来给姐姐撑腰，打理杂事，所以话里话外就说的都是有个弟弟会怎么样。 结果哪里知道四喜过来问了点事情，自己就那么一下没注意，小安心就跑了出去，抱着九儿就要求要弟弟，偏偏九儿说话直，母女两就是这样，直戳了女儿短脚。 “安心不喜欢妹妹吗？” 顾瑾试探的开口。 安心想了想摇头。 “不喜欢吗？” 顾瑾的心有些沉，这就不好办了，生男生女这事强求不来，但是要是委屈了安心，自己也不情愿。 “喜欢。” 安心肯定的说到。 顾瑾闻言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娘亲说可能是妹妹安心想了那么久，还不开心？” 安心歪头想了想。 “我怕妹妹哭。” 爹爹说弟弟不怕揍，还能给自己做事情陪自己玩，但是娘亲说妹妹比自己爱哭，还比自己怕疼，还比自己能吃！白菜姑姑做的东西都好好吃，安心有些舍不得。 小小的身躯承受了所不能承受之重。 “其实，弟弟也会哭，会怕疼，不过男子汉要坚强，女孩子都应该像我们的安心一样娇养，嗯，不过安心还是要学功夫，这样可以自保，像娘亲一样厉害，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也好，刚出生都会很脆弱，像安心最喜欢的瓷娃娃一样。” 顾瑾想了想，慢慢的组织起语言来，让小安心能够听懂。 “瓷娃娃？安心喜欢。” 安心疑惑后立即点头。 她有好多好多的瓷娃娃。 “对，瓷娃娃，很脆弱，很容易受伤，就想安心的瓷娃娃摔地上了就摔碎了一样，要等长大一些才能陪安心玩，不过他们会很快长大的，就想安心一样，当初小小的，就这么大一点，爹爹都不敢抱，如今安心也长这么大了，能跑能玩。” “铺毯子！安心有！给弟弟妹妹！” 只从打碎了一个瓷娃娃，安心心疼了好久，但是翠环姑姑给铺了厚厚的毯子之后，瓷娃娃再也没碎过了。 “真聪明，那安心还要弟弟妹妹吗？” 绕来绕去，总算是给孩子解释清楚了。 “要！我喜欢。” 小安心也不纠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事情了。 “爹爹，我想看弟弟妹妹？” “额，那个，弟弟妹妹现在还太小，在娘亲的肚子里，要等十个月后才能出来，现在还看不到，不过再过几天到了京都，会有很多哥哥姐姐陪安心一起玩。” “那好吧~” 小安心略微失落，不过三天也比很久的时间要好。 “安心想看鱼鱼。”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现在都没有，还是看鱼鱼吧。 “好，走，爹爹带安心去看鱼鱼咯！” 夜九远远的就看到父女二人在鳄鱼池旁看鳄鱼了，小安心对着鳄鱼一直馋得很，每天都要看一看数一数，问问什么时候能吃，好像百吃不厌一般，那么多得鱼，就一直记得鳄鱼肉好吃。 其实夜九的空间里还有鳄鱼肉，自己女儿爱吃，怎么也不可能不存一些，只是并不好拿出来罢了。 等到晚上再悄悄地给小安心拿一些做好的出来，安抚一下受伤的小心灵。 “九儿，白溪回来了，还带了信，看来爹他们是收到消息了。” 顾瑾从白溪脚上将信取了出来，熟悉的字迹，看得人差点忍不住热泪盈眶。 “写了什么？” 夜九也大步的走了过来，想要将安心抱过来，却被顾瑾拦了一下，夜九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 顾瑾将安心架在了肩头，安心也十分熟练的抱住了自己爹爹的头，伸着脑袋想要看。 顾瑾将信展开，一目十行，神情却越发的沉重起来。 “奶奶病危，爹盼我们速归，大哥也回京了。” “嗯，让人加快动作收拾东西，回去直接就回侯府。” 船行的速度是无法再加快了，而且比起陆路来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顾老太君的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十分难得，否则夜九当初也不会怀着身孕硬要出海。 老人家的身体，当初孤老离开之前就已经下了通牒，生老病死乃是常情，若不是当初夜九的冰玉莲还有各种珍贵续命药材，早几年老人家的身体就熬不住了。 “不要太难过，奶奶一定会等到我们回去的。” “嗯，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只是到了头来，还是难受得有些不能接受，不过我还有你们，还好，还有你们。” 怎么可能不难受，男儿有泪不轻弹，红了的眼眶的顾瑾连小安心都瞒不住。 “爹爹不哭，安心呼呼。” 已经回到了房里，小安心爬上顾瑾的膝盖上抱着顾瑾的头就对着眼睛给呼呼，这一刻让人心里暖得一塌糊涂，顾瑾紧紧的将孩子抱住。 “谢谢安心，爹爹不难受了，安心坐好，别摔了。” 将小安心放正在自己怀里，安心仰着头要确认，顾瑾扬起了嘴角，安心这才相信，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好。 翠环白菜等人也纷纷知道了消息，摸摸的收拾了起来，公主跟驸马爷回侯府，她们两人，一个伺候主子饭菜，一个伺候主子衣行，回了京城自然还是要回公主府的，总要将府里收拾好，到时候主子回去住得舒服，而且还有那么两大船的东西要送回府，自然不能全都去侯府。 东西罗列成册，一部分方便夜九与顾瑾去侯府的时候带走，一部分送回公主府，虽然顾老太君病危，但是有些礼数不能忘，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上。 第295章 归京 京城里，满朝文武如今都忙得焦头烂耳的。 十二府有四府发生了严重的水患，其中两府更是成了汪洋大海，只余山头能够远远看到，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这是天朝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洪涝天灾了。 若非这几年来一直兴修水利，连京都都要淹没在这滔滔洪水中。 难民挤得到处都是，大军出动都安置不完，大灾之后必有瘟疫，偏偏洪涝冲垮了不少地方，草药大夫还有粮食人手什么都缺。 派去赈灾的官员更有被难民拥挤发生暴乱踩死的，如今朝堂上除了武官，文官都不敢自请去赈灾了。 “废物，一个个全都是废物。” 皇帝气得摔折子，偏偏满朝的官员全都跪在地上无人啃声。 怎么去？谁敢去？去就是送死，道路没了，城池都在水里，粮食均分下来也剩得不多，还要作为良种以保再次恢复耕种，比旱灾还让人头疼。 太子自请去重灾区赈灾被皇帝给驳回了，自己培养的几个儿子，如今在身边的就太子跟三岁的十四了，其余的全去了封地，也在那受灾的里面，自顾不暇，还有的一个满意的儿子贤王都是顺利出海归来了，却直接去了山岛，到是省了再安排人去那边了。 所以太子必须留在京中，否则人心混乱之际要是出了意外，整个朝堂都将大乱。 “朕的公主何时能够归来，可派人去码头候着了？” 小太监将折子捡了起来悄悄地放回了案桌上。 “陛下，已经派人去候着了，按照镇北侯府送来的消息，不出意外明日应该就能够到了。” 别说皇帝想夜九了，满朝文武都想，要说能够创造奇迹的，九公主当之无愧。 王旭杰为了保住粮种，到现在都还没有时间上早朝，不止一次庆兴当初夜九提醒的将粮库建在高处，并且架高粮仓，虽然每年存粮的时候费些功夫，但是如今大部分粮种得以保存下来，全都依靠当初的先见之明。 水稻种植在低洼的地方，下雨泡水根本阻止不了，所以今年的春稻是全完了，但是只要这些粮种保了下来，秋天就还有机会。 雨水漫上来的时候，粮仓都进了水，赤脚踩在地上，水深没过膝盖，但是架高了快一人高，存放的粮种受潮情况并不严重，雨停后每日都要将仓顶掀开通风，时刻注意着万一下雨。 顾老太君病危，顾嗣上了折子请了假，正好从福州回来在京都，若不是突然收到消息说夜九一行人到了山岛了，在回来的路途上，皇帝就准备任命顾嗣去赈灾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希望九公主能够给他们带来好消息，洪涝严重，普通的船只根本无法进入到灾区中，等各地成了灾，皇帝想要从广府调遣水军前来都没有办法，信件传送不到。 福州有船，但是同样被洪流阻挡在了福州过不来，若不是顾嗣回来早了几日，只怕也要困在福州。 皇帝现在都不敢想，这一下死了多少的人，若是这个时候他国来犯，军队都无法填充人手。 不是没有那蠢蠢欲动的，但是这几年粮食上来了，天朝的兵马强壮了起来，而天灾来得突然，没有皇帝的旨意，驻扎在边界的大军也不敢私自离开，所以窥视者正在悄悄地联盟。 除了京城的兵马，其他地方的大军皇帝也不敢这个时候调动。 海上，所有的船扣在了一起，彻夜不休的行驶着，当大船看到码头的时候，天都还未亮，若不是夜九那惊人的夜视能力，老舵手都不敢深夜靠岸，万一撞在礁石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九公主的船！是九公主的船！” 大船上一下点燃了所有的灯笼，庞大的船体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若不是那号角声，等候的人都还睡着没注意到船的靠岸。 岸上的人也迅速的将火把灯笼点燃，等候着船上的人下来。 跳板搭到了码头上，一队军队小跑的走了下来，然后有序的站在了道路的两旁，身上挂着火统，手里拿着火把，腰间陪着刀，庄严肃穆，站得笔直。 夜九与顾瑾二人相携下了船，负责等候的人迅速的上前跪拜。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陛下特意命我等在此等候公主与驸马，陛下急召，公主殿下与驸马爷下船后立即进宫，安然县主可先行回公主府或侯府休息。” 夜九与顾瑾对视了一眼，看来情况十分不好，否则也不会专门派人日夜等候着。 “起来吧，让人将马牵来，我与驸马立即进宫。” 既然是急召，骑马肯定比马车快。 “安排马车，天亮后若是我与驸马没能回来，护送安然回镇北侯府。” 公主府也没个人，顾老太君病重，若不是孩子太小，夜九会直接就让人将孩子送回镇北侯府，而不是等天亮。 早就准备好的马儿很快牵了来，夜九与顾瑾共乘一骑，什么都没带，直接朝着皇城奔去。 城门早就落下了，现在也还没到开启的时候，但是夜九将公主金令一亮，城门口很快就打开了一条小道让夜九二人进去。 还是那条熟悉的街道，但是此刻寂静得只能听到马蹄声与风声。 宫门前听到马蹄声禁卫军立即拉了栅栏拦住，当马靠近，一道金令亮出，禁卫军统领立即让人将栅栏移开。 “末将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驸马爷，您二位请，陛下有令，若是您二位，可直接骑马进宫。” 夜九将令牌收了起来，没有下马，不过速度上放慢了许多，直到到了殿门，夜九与顾瑾下马，立即有人过来将马牵走。 “公主，驸马爷，请先行进入殿内休息，陛下已经睡下，太子殿下很快就过来。” 夜九点头，与顾瑾相携进了偏殿，婢女送来热水帕子还有茶点。 “皇兄居然这个时候都没睡，事情看来十分棘手。” 夜九刚想喝茶，被顾瑾拦住了。 “茶水撤了，换一壶烧好的开水即可。” 虽不知为何，婢女依旧立即过来更换。 第296章 解决问题 热水很快送来，顾瑾亲自给夜九倒了水送到手里。 “皇妹跟阿瑾还是这般恩爱，可饿了？” 太子抬脚走了进来，人比从前更严肃了，眼底有些青黑，看来最近都没好好休息。 “太子皇兄。” “拜见太子。” “不必多礼。” 太子坐到了凳子上，婢女迅速的端了茶水送过来。 “麻烦太子殿下命御膳房给送些吃食来，九儿又有了身孕，受不得饿。” 如今已经确定，夜九确实有孕了，骑马的时候虽然是夜九在前，但是顾瑾却一直小心的护着夜九。 “什么，皇妹，皇妹有孕了？” 太子闻言看向了夜九的肚子，情绪不明。 这个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嗯，有孕一月多了，孤老给诊的脉。” 夜九出声，太子这下信了。 “可听见了，让御膳房准备。” 太子看向一旁的婢女，婢女连忙点头称诺，然后迅速的退出去。 “父皇刚刚才睡下，这些天来父皇的状态都不太好，四府受灾严重，泡成了一片汪洋，一般的船只都没办法进入到灾区里，疫情已经开始冒头了，正好这个时候你们送信回来说到山岛了，父皇原本打算让皇妹带领船队去赈灾，现在……” “九儿确实不能去，不过我可以，救灾还是瘟疫我都有经验。” 顾瑾站了起来，这一路上顾瑾就不停的猜测是什么事情那么着急，果然，太子的话一出，事情不小。 夜九伸手摸了摸小腹，自己这一次确实没办法出行了，顾老太君病危，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带着腹中的孩子去赈灾，老人家心里绝对不舒服，而阿瑾这一路紧赶慢赶，为的就是赶上见老人家。 “皇兄，我与阿瑾都没办法去，不过，开船救人一事不用担心，在海上经历了那么多，船员完全能够很好的控制大船在河流内行驶，不论救援还是护送，大船上有火统队，粮食与药材的事情我跟阿瑾来解决，派什么人，由父皇与皇兄决定。” 太子爷清楚顾老太君的情况，所以在得知夜九怀有身孕的时候才会疑迟。 “皇妹能够解决那么多得药材还有粮食的需求？” “皇兄说四府都成了一片汪洋了，那么能够活下来的人数只怕不多，而能够逃离了的人可以让各地开放粮仓，这三年我不在京都，但是我名下的田地存粮绝不会少，我让人全部调遣出来任由父皇与皇兄支配。” 死人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事情。 “皇妹不提，皇兄与父皇到是真的忘了皇妹还有食邑的事情了，但是皇妹的食邑之地也在四府之一，只怕是运送不出来，而且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洪水给冲泡了。” “食邑之地的粮仓确实会存在皇兄说的可能，但是每年我都会让人将三分之二的粮食运送到京郊外的粮仓存放，皇兄怕是不知道这事情，之前的时候我还在京中，为了调取方便，让人建造了一个大粮仓，专门存放食邑之地送来的粮食。” “居然还有此事，那岂不是，不对，皇妹可能还不知，京中也受了洪灾，皇城都泡到了膝盖，虽然只泡了不到两日，但是情况依旧不好，国库的粮食都沾了水。” “不会，我让人建在山顶上的，要是连那粮仓都没保住，京都只怕依旧水漫金山了。” “这样就太好了，原本眼看就快要收成了，却被洪水这样一冲，全都付之东流颗粒无收了，再次耕种都还需等好几个月，不过最难得还是草药的问题，京城内还好，京城外的难民已经有了时疫的征兆，药材远远不够。” “大船上有，我的粮仓有，公主府相信也有，而且，镇北侯府也有，凑一凑，父皇的太医院也挤一挤，洪水退去了其他的地方也能收集，不一定要晒好的，有粮有钱，还能让百姓自己去挖。” 皇帝已经站在了门外，将里面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本刚刚躺下的皇帝听到寝宫外有声音，隐约提到了公主二字，一下就起来了，将人叫了进来，得知自己的九公主与驸马回来了，还到了宫里，立即让人伺候更衣，哪里还睡得下。 “好！” 皇帝很是宽慰，自己这个女儿没有野心，但是又十分懂得未雨绸缪，总是在自己有麻烦的时候第一时间给解决麻烦，却又会以最快的速度甩手，不求名。 “儿臣给父皇请安。” “微臣拜见陛下。” “驸马还不扶住九儿，都有身孕的人了，该以身体为重。” 皇帝听的不多，前半部分不清楚，但是不妨碍有人在皇帝耳边将事情汇报上去。 “父皇怎么不多睡会？” 皇帝瘦了，三年不见，头发白了不少，明明应该到了发福的年纪，却衣裳渐宽，可见烦心事不少。 “本来也睡不着，听说你回来进宫了，于是就起来了，怎么看着又长高了，这都快两个孩子的娘了，驸马也长高了。” 皇帝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原本顾瑾离开的时候与太子的身高不相上下，如今明显能够看出比太子高了不少。 “父皇可不能这样不顾身体。” 关于长高了这件事情，夜九是得益于生孩子，而顾瑾却是进入了锻体中级，身高一下拔高了好几公分，本来就高，又长高了一些就十分显眼了。 “儿臣那有些安神香，效果十分的好，等明日收拾了让人给父皇送一些，父皇睡前点上一支，很快就能有睡意了。” “九儿有心了，如今都半月了，半月前连日下雨，紧接着四处发生水患，最终成了洪灾，父皇如何睡得着，都是父皇的子民，他们在受苦，父皇若是还能高枕无忧入眠，那就辜负百姓信服了。” 皇帝这么多年在位，也算是贤君了，愿意听取民意，造福百姓，而不是一味的统治剥削。 “给你太子皇兄也送一些，等洪灾过去之后再用，现在一切以洪灾为主。” 粮食草药这两大难题解决，船队也有了，熟悉水性又有组织，运送救援问题也得以解决，只要安排上何时的人手即可。 第297章 礼物 在宫里吃了一顿早膳，夜九与顾瑾前去给皇后娘娘请了安，便立即出宫回了镇北侯府。 此时小安心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起来，在顾老太君的屋子里，老太君难得的精神不错，让人将自己扶起来靠在了炕上，让小安心坐在自己的身旁。 两岁的小安心身上就像有百宝袋一样，时不时摸出个什么东西或者吃食出来。 “甜甜的，祖奶奶吃。” 小安心从兜里掏出了白菜给做的软糖，用了琼脂跟果汁制作的，黄豆大小一颗颗的，五颜六色，有着不同的口味。 是小安心最喜欢的零嘴了，一般人小安心都舍不得分的。 不过才第一次见面的祖奶奶给了她一个漂亮的璎珞项圈，所以糖糖能分给祖奶奶吃。 小安心捏着糖送到顾老太君嘴边，老太君高兴的张嘴吃到了嘴里。 “嗯，很甜，软软的，是谁给小安心的呀？” 老太君抬手摸了摸小安心的脑袋，小安心习惯的蹭了一下，就像跟自己爹爹玩耍的时候一样。 “白菜姑姑给做的！” 小安心口齿伶俐的说着，又看了看一群哥哥姐姐，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油纸包。 “哥哥分，糖。” 大哥哥早上的时候将安心喜欢的花生露让了出来给安心，安心还记着呢。 这是一包硬糖，也是水果味的，但是娘亲不让多吃，所以安心一直收着。 作为顾家最大的孙子，顾安生今年十六了，都到了能够成亲的年纪了，从小摔摔打打长大，自从五岁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分糖。 虽然自己有妹妹，但是再多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好像也不多呢。 顾安生将油纸打开，里面放的糖块方方正正的，但是颜色十分的好看，一下就吸引了顾嗣的女儿顾玉书的眼睛。 身为原本家里最小最受宠的女孩，顾玉书并没有被养得太骄纵，现在已经三岁了，开始学习规矩了，对于活泼好动的妹妹很是好奇，但是却没有硬往妹妹跟前凑。 小安心见大哥哥把糖分了，小腿盘着坐在了老太君跟前，手又开始往兜里翻了起来，很快，摸出了一条珊瑚手链，还坠着可爱的小海螺。 “给姐姐。” 这可是小安心询问了爹爹后挑选出来的礼物。 爹爹说哥哥们都大了，不喜欢这样的，但是姐姐会喜欢，所以小安心就准备着一直放在自己的小兜里。 刚分到糖还没吃得顾玉书没想到会被突然叫道，若不是哥哥在耳边说妹妹叫自己，顾玉书都没反应过来。 小安心喜欢笑，大大的眼睛每日里都笑成小月牙一样，此时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姐姐，手里拿着一条珊瑚手链，可爱得不得了。 “妹妹送你的，喜不喜欢？” 顾大奶奶动手给女儿带上，不问其实都能看出女儿对这手链的喜欢。 “嗯嗯，喜欢。” 玉书点着小脑袋。 “玉书不是也给妹妹准备了礼物吗，正好拿出来给妹妹。” 小玉书立即反应了过来，从荷包里取了一条络子出来，这是小玉书学会做的第一条络子，为了准备礼物，小玉书编了好几条都不满意，直到最后编出了这一条，还从自己的匣子里拿了一颗粉珠子让人给缀上去。 “我给妹妹挂上好不好？” 玉书看着小安心很想上手捏一捏小安心的脸，肉乎乎的，看着好好看。 “谢谢姐姐。” 小安心已经靠了过来，完全没有半点怕生的模样，对谁都那么熟稔。 顾老太君坐在一旁看着很是高兴，孩子就应该这幅模样，像极了瑾儿小时候。 “小安心，祖奶奶有，哥哥姐姐们也有，有没有给爷爷准备礼物呀？” 镇北侯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安心也是稀罕，虽然有大孙女玉书，但是玉书被教导得十分的淑女，从来都是文文静静的，像大儿媳。 而小安心不一样，从进门开始就是个欢乐包，语出惊人。 陡然到一个新地方，尤其是孩子，绝大多数都会害怕，要不然就是束手束脚的不敢言语。 而小安心还没下马车看到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开口就是大猫猫。 “翠环姑姑，大猫猫！大猫猫！是爷爷家的吗？” 听得在门前等候的人乐不可支，虽然身为长辈的镇北侯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但是却也听传话的人绘声绘色的描绘了。 顾嗣带着妻儿迎接，原本准备动手将孩子从马车上抱下来，结果被拒绝了。 “安心自己会。” 说着，小安心自己扶着马车就伸脚踩到了马凳上，然后稳稳地走了下来。 翠环负责在一边给小安心讲解面前的人谁是谁，安心都会跟着开口喊人。 “伯伯抱。” 喊完人了，小安心伸出手向长得最像自己爹爹的大伯求抱抱了。 “大爷好，小主子平日里都是让驸马爷抱习惯了，除非累了，一般都不会让奴婢们抱，喜欢自己走着跑来跑去。” 小主子是个活泼的，翠环的话也是微微提醒。 顾嗣也是个喜欢抱女儿的，奈何女儿三岁一满，夫人就不让自己整日抱女儿了，有时候看到女儿那委屈的模样，顾嗣也心疼，奈何拗不过妻子，最终也只能在妻子看不到的地方抱抱女儿哄一哄。 “好，抱抱。” 这是小安心第一次回来镇北侯府，不认识路，抱着也稳当一些。 顾嗣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女儿，女儿已经被仆人抱了起来，虽然羡慕，但是更多的是对妹妹的好奇，顾嗣这才放心。 小安心闻言，抬手挠了挠头，最终从炕这头越过炕桌走到了镇北侯面前，伸手扑向镇北侯。 镇北侯看着小家伙在炕边上走都有些害怕，还好小家伙走路十分的稳，下意识的伸手要抱住孩子，还好孩子小，一只手能够抱住了。 小安心趴在镇北侯身上，完全不知害怕，扬起小脑袋踮起脚，嗯么一下，直接亲在了镇北侯的脸颊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一直以来十分严肃的镇北侯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左边一下还不够，小安心在右边又补了一下，然后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爷爷。 第298章 团宠 翠环在一旁恨不能捂脸，自己怎么就忘了交代小主子了，不能随便亲人啊！ 顾家三个小子震惊了，爷爷那么严肃的脸，为什么小安心不害怕，居然，居然敢，画面一直重复在脑海里。 小安心等了一会，见人都不动也不出声，想了想，觉得肯定是不够，于是乎又动作敏捷的再亲了两下。 嗯，就像爹爹哄娘亲一样，果然，这下人都动了。 “哈哈，好，不过小安心以后可不能乱亲人，不是什么人都能亲的。” 镇北侯突然大笑，单手将孩子搂了搂坐下。 “嗯嗯，亲爹爹、娘亲、姑姑、爷爷。” 小安心立即高兴的数了起来。 “爷爷都亲了，不亲亲祖奶奶吗？” 顾老太君笑着打趣，这么个孩子在跟前，不知有多少乐趣。 “亲。” 小安心高兴的回答，然后就要站起来过去亲亲顾老太君。 镇北侯只好不舍得松开了手。 顾安生三兄弟羡慕啊，妹妹小的时候他们还能亲一亲，大一些了，娘亲就勒令不需他们那样了。 京都与宣府不同，规矩多，若是不注意就会落人话柄，被人笑话，从前对他们还没有那么多要求的娘亲对他们的要求越来越严，尤其是对妹妹，看得他们都心疼。 但是却也深知母亲是为了妹妹好，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是如此，别人家挖空了心思请女先生教导家中女儿，他们家在京中没有那么大的根基，母亲只能从严要求妹妹。 只不过这一家子男人都没发现的是，顾大奶奶对小玉书的要求已经快要到了苛刻的地步。 习惯了宣府的生活，在那边他们家可以说一家独大，但是京城鱼龙混杂，顾嗣后宅干净，但是别人家就不一样了。 于是乎顾大奶奶在各种贵妇人的宴会下，渐渐有些入魔，顾嗣被调到福州已经是明降了，虽然官位相同，但是权利却不一样。 而顾瑾成了驸马，虽然还顶着侯府世子的名头，但是驸马不得入仕，奠定了镇北侯府将来的发展，而随着夜九与顾瑾出海一去几年，顾大奶奶在夫人外交中就屡受排挤。 紧接着顾老太君病危，顾大奶奶一直没能给儿子挑选出一个合适的妻子，整个人越发的焦急起来，却又不能在公公丈夫面前暴露，三个儿子都分了院子，于是乎在身边的女儿成了顾大奶奶唯一吐露情绪的对象。 不是不爱女儿，但是各种压力堆积，让顾大奶奶有些承受不住，男人时常不在身边，虽然在侯府都是由顾大奶奶管家，但是到底有两座大山在，不能像从前那么随意。 而庶出的两房在外还打着镇北侯府的名义时不时的惹些事情出来，两个弟媳虽然不敢在自己面前造次，但是那酸言碎语的，总是拿话刺自己。 老太君让小安心这么亲了两下，笑意就没有停过。 很快，外边传话，夜九跟顾瑾回来了。 “孙儿、孙媳给奶奶请安。” 说着，顾瑾与夜九就准备跪下。 “快快起来，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老太君哪里舍得让两人跪下，一早醒来就知道人回来了，大半夜的连夜从码头赶进京进了宫，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不用行大礼，可用了早膳？” 镇北侯看着成熟稳重了的儿子，很是欣慰。 “儿子、儿媳给爹爹请安，早膳已经用过了。” “大哥、大嫂。” 一一问了礼，小安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爹爹抱抱了。 顾瑾十分熟稔的一把将安心抱到了怀里。 “快坐吧，肯定累了一路了，先休息会，院子已经让人收拾了，一会收拾好了，你们就回去先梳洗。” 顾老太君发话，夜九与顾瑾坐了下来，小安心趴在顾瑾身上，自以为小声的说着想爹爹了的话。 听得一屋子人都乐呵不已。 “看来安心是真黏自己爹爹啊！” “那是，我闺女，不黏我黏谁，最好这一辈子都黏着，早上吃了多少，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两碗！花生露！甜甜的！” 小安心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天真浪漫的小模样让人看得心都化了。 “小主子早上喝?两碗花生露，一笼水晶饺，两个小笼包。” 翠环将小安心早上吃了多少东西一一汇报，这个饭量正正好，吃饱又不会撑，不过却也只比十六岁的顾安生少吃了三个小笼包而已，甚至还多了一碗花生露。 “嗯，吃饱了就行，安心不如跟哥哥姐姐们去玩，这里是自家，让哥哥姐姐带你四处去看看？” “好呀好呀！” 安心连连点头，她本来也就坐不住，不过爹爹跟娘亲都不在，所以才一直乖乖的没有到处跑。 顾安生知道这是长辈们有事要谈，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带着弟妹们去花园玩了。 屋子里的下人们也退了出去。 “可是陛下安排了什么事情？” 镇北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开口。 “嗯，陛下确实交代了一些事情，不过不是什么大事，父亲跟奶奶不用担心，不过需要我与九儿忙碌几日就好，这几日安心就要麻烦爷爷奶奶还有大嫂帮忙照顾了。” 听到安心会留在侯府，镇北侯心情好了不少。 “小安心可要带去给皇后娘娘看看？” 按理该先带去给皇后娘娘看看的。 “等我与九儿忙完这几日，也不用离京，就是去京郊外几天，安心比较好动，不过有翠环跟白菜在，她也不会闹腾。” “无妨，孩子就是闹腾些才好。” “嗯，还有一件喜事，九儿又有身孕了，不过才一个多月，孤老给诊的脉。” 顾瑾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忧愁的顾老太君又高兴了起来。 “好事，好事，阿瑾要照顾好公主。” 多子多孙是福，没想到，自己不仅将孙子曾孙女盼回来了，还有这么一个大惊喜，自己还得多熬一段时间，熬到这个孩子出来，亲自看上一眼。 一时间，老太君的身体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脸色都好了许多。 镇北侯闻言也很是高兴。 第299章 不一样的宠物 夜九与顾瑾是真的忙，救灾之事万分火急，连中午吃个团圆饭都没吃，将小安心安置好，夫妻二人就出了皇城，先去了京郊的粮仓。 小安心被留了下来一点都不害怕，还亲眼目送了爹娘的离开，小手挥得那叫一个激动。 玉书牵着妹妹，很是疑惑为什么妹妹那么高兴自己爹娘出门。 每次爹爹回来离开玉书都万分不舍，数着手指盼着爹爹回家。 “白菜姑姑，安心想要猫猫跟鱼鱼。” 马车一走，小安心立即转头朝白菜提要求，没办法，翠环姑姑不像白菜姑姑那么纵容自己，而且，翠环姑姑现在不在，所以小安心才敢这么提。 “小主子，猫猫跟鱼鱼不能养在侯府哦，会吓到人的。” 白菜的话音刚落，镇北侯先不乐意了。 “只是一只猫跟鱼，有什么可怕的，那是下安心的宠物吗？” 若不是在人前，镇北侯都想将小安心抱起来了。 白菜屈膝行礼。 “老侯爷勿怪，小主子喜欢的猫猫跟鱼有些不同，您稍等。” 说着，白菜起身走到了大狮子前面，伸手摸了摸，然后对着小安心笑着问：“小主子，这是什么呀？” “猫猫！比安心的大！” 小安心立即激动了，但是其余人却噎着了。 “你们驸马爷不会是让安心养了只狮子吧？” 白菜点头称是，镇北侯一下就怒了。 “臭小子，都当爹的人了，还如此胡闹，狮子是能当宠物养得吗，也不怕伤到孩子。” “爷爷不怕不怕。” 小安心立马安慰。 “猫猫乖，不乖娘亲打。” 一时间寂静无声，镇北侯突然想起自己儿子曾经养过一只雪豹，那雪豹就是儿媳妇托付给儿子暂时照顾的。 “呵呵，很好，很有我们顾家的将门风范，那鱼是什么鱼？” “是鳄鱼，小时候还好，大的比较危险，不过小主子十分喜欢吃鳄鱼肉，所以公主跟驸马带了一些回来准备饲养。” 在白菜眼里，鳄鱼就是一道食材，养大了确实凶神恶煞，但是那美好的滋味，一下又觉得其实鳄鱼也挺可爱的。 “鱼鱼可可爱爱啊！” 小安心立即出声，捍卫她的鱼鱼。 “正好侯府就有池塘，狮子确实不方便，那什么鳄鱼，侯府也养一些，等长大了给安心杀了吃肉。” 嗯，在侯府养着，小安心就能往侯府多跑几趟，多住些日子。 “白菜姑姑，安心要鱼鱼。” 小安心立即撇嘴，白菜的心都软了，大的肯定是不能送到侯府来，让人挑两条小的送来，这样小主子也能看鱼鱼又不至于太吓人。 “好，姑姑这就让人去将鱼鱼带来，不过这段时间里，小主子要听话哦。” 白菜找了四喜，让四喜去将小主子喜欢的鱼鱼还有一大堆东西全都带来侯府，主子有事要忙，她跟翠环两人就是主子的左右手，公主府还有小主子的一切都会由她们打点好。 小安心乐呵呵的牵着姐姐的手，紧跟着爷爷镇北侯身旁，顾嗣被宣召进宫去了，顾老太君的精神好了，身体也变得没那么难受了，顾大奶奶不用伺候在床前，去处理堆积的家务事去了。 镇北侯一个人带着一群孙子辈的孩子在花园里玩儿，当然，三个大孙子充当了背景板工具人。 镇北侯想着小安心喜欢鱼，那应该对钓鱼也感兴趣，不钓鱼也能给鱼喂鱼食，玉书比较文静，捞鱼的事情不做，但是给鱼儿喂食也是喜欢的，正好让孩子好好相处相处。 于是乎，镇北侯拿着鱼竿钓鱼，两个女娃娃手里拿着鱼食趴在栏杆上喂鱼，三个男孩一直小心的护在一旁，没办法，小安心确实好动，并且鬼灵精怪的。 “姐姐，鱼鱼好吃，太小。” 安心很喜欢吃鱼肉，看着下面抢食的锦鲤很是高兴，但是又忍不住纠结。 “鱼不好吃，有刺，扎到很疼。” 或许是没有母亲在身边盯着，连下人都被遣散开了，玉书说话间放开了很多。 “不扎，白菜姑姑做的鱼鱼不扎。” 小安心知道鱼刺会扎人，但是她吃过的鱼从来都不扎，因为是白菜姑姑做的。 “真的吗？” 小孩子的好奇心大人永远都不明白。 “嗯嗯，找白菜姑姑。” 安心为了证明，鱼也不喂了，拉着玉书就要去找白菜。 安心知道白菜在那里，松竹园已经收拾好了，并且有小厨房，只要将食材送进去就能用了，安心才两岁，所有的饭菜都是特制的，所以厨房是白菜第一时间就着手接手的地方。 深知小主子的喜好，白菜还专门领了小安心到小厨房认地方。 “妹妹不能乱跑。” 顾安生已经第一时间的知晓了安心的意图，连忙出声提醒。 “嗯嗯，不跑。” 小安心一脸正经，果然动作放慢了，不过却没有停下。 镇北侯这边也收了鱼竿丢给一旁的管家。 “安心这是要带姐姐去哪里？” “爷爷，去找白菜姑姑！” 小安心高兴不已，一手牵着玉书，空着的手此时十分自然的伸出来拉住了镇北侯的手。 “小安心还真是喜欢你白菜姑姑，去找白菜姑姑做什么？” 镇北侯任由着孩子牵着自己，脚步跟着。 “让姑姑做鱼鱼吃！” 一心惦记吃得小家伙还回味起来了，若不是腿短，玉书都要跟不上了。 “妹妹慢一点。” “爷爷抱安心怎么样？安生，你把玉书抱着。” 小安心跑习惯了，腿脚硬实，而玉书虽然长得比小安心高一些，但是走起路来还真没有小安心能走。 厨房里，白菜已经将所有的食材都检查了一遍，也与侯府的大奶奶通了气了，大厨房那边也去说了，她们会负责小安心每日的饭菜，不过依旧是同老太君跟侯爷一起吃，所以准备四菜一汤，其余的还是大厨房准备，不起冲突。 考虑到小主子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白菜准备的饭菜都是安心喜欢的，连那一大块精心保存的鳄鱼肉都拿了出来，吃好喝好，能够很大的缓解水土不服的情况，屋子里摆设的都是小安心熟悉常用的物件。 第300章 住哪 这三年白菜的厨艺飞速上涨，食材的丰富，让白菜会的菜式越爱越多，她自己的小金库里存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食材，价值不菲，一般人可吃不到白菜小金库里存放的好东西。 厨房里，挤进了好几个人都不影响白菜做菜的动作。 小安心说要吃鱼鱼，镇北侯也说想要尝尝，白菜索性多做了几道菜。 鱼剥皮去骨，迅速的剁成泥，搅动成胶质状，锅里烧开水小火控制，然后用勺子刮鱼丸，那速度快得不得了。 看得玉书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水焯鱼丸汤，只放了些许紫菜香葱点了香油，一人一碗，先喝着填填肚子，多出来的白菜也都装成一小盅一小盅的让人给侯府的主子送去。 当玉书吃到第一口鱼丸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没有刺，是鱼的味道，但是弹弹的，还有点脆脆的，好神奇啊！ 玉书也吃过鱼，红烧鱼，清蒸鱼但是最终被鱼刺扎了之后再也不敢吃了，总觉得鱼肉里面都是刺。 “厨房里热，饭菜还需要一段时间，主子们不如先去外边乘凉，这里是一些鱼虾制作的吃食，可以打发时间用。” 白菜已经去了货物间取了在海上制作的零食出来，之前一直忙，所以这些东西虽然整理了，但是还没时间送出去。 九肚鱼制作的龙头烤，鱿鱼丝，海苔脆，香辣小鱼仔，椒盐鱼皮，这些零食最适合打发时间了。 然后还有琼脂做的椰奶冻，合适女孩子吃。 镇北侯带着孩子到了葡萄架下面乘凉吃零食。 顾瑾与夜九这边一个人都没带，到了粮仓，果然一切都保存得很好。 “你们辛苦了，这三天你们白天只管将粮仓里的粮食全部装车，到了晚上所有人休息，不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允许出门。”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听话。 太子与顾嗣很快就集结了马车过来装粮，一车车的粮食拉走，所有人都累坏了，吃饱喝足倒头就睡。 夜晚，顾瑾与夜九两人在忙碌的在仓库里整理从空间里弄出来的草药，有新鲜的，有炮制好的，需要分开放。 第二天太子再次带人来，看到昨天搬空了的地方摆放满了草药，激动不已，干了的可以晚点再拉，但是新鲜的需要让人炮制出来，于是分出了一部分车子将药材拉走。 夜九不说，太子不问，白天里，夫妻二人不在庄子里，晚上的时候就会回来，一早上太子来了夜九跟顾瑾二人就又消失了。 如此忙碌了五天，所有的粮食草药准备妥当，太子目睹了顾瑾那一身狼狈脚上衣摆上海沾染着泥土，心知这些东西得来不易。 拍了拍顾瑾的肩膀，然后太子与顾嗣一起离开了京城。 王旭杰也总算是抽出了时间回来，得知夜九已经回来，王旭杰在最后一次确认粮种没有问题后立即收拾回了京。 伴随着太子与顾嗣的离开，皇帝的赏赐一次次落到了镇北侯府，顾大奶奶从二品的诰命一下成了正一品，那些原本讽刺落井下石的贵妇人们纷纷给顾大奶奶递拜帖。 春风得意，顾大奶奶对女儿玉书跟小安心玩到了一起也觉得没那么不顺眼了，之前诸多的规矩，这一刻好像也没必要要求那么苛刻。 小安心这五天是玩疯了。 那鳄鱼送来了，一共三条，都是不到三十斤重的，但是送来的那一刻，顾大奶奶亲自过目还是被吓到了，并且得知这鳄鱼只吃肉，更是心惊胆战，想到女儿玉书娇娇弱弱的，这跟小安心在一起久了岂不是近朱者赤。 想要提醒女儿，但是公公如今正十分宠爱小安心，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说了女儿，到时候岂不是得罪公公，顾大奶奶便忍了下来，也还好忍了，不然这天大的好处也落不到他们侯府来。 事情忙完，夜九自然也要带着小安心进宫了。 公主府已经收拾妥当，夜九能够带着小安心进宫住几天，顾瑾却是不能的，于是顾瑾送了母女二人进宫请安后，就回了侯府。 回来了几天，但是在侯府呆的时间还不足一天，原本熟悉的侯府不过三年的时间，除了自己的院子，其他的地方变化十分的大。 大嫂仿佛还是那个大嫂，但是却又不一样了，不过顾瑾心里并不难受，大嫂也是为了大哥还有几个侄子，京中如同一片浑水，大嫂对待他们也依旧是一片真心，吃穿用度上，包括院子的休整都没有半分的怠慢。 书房里，镇北侯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小儿子，三年不见，变化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我准备请旨，让安生接替侯府世子之位，你觉得如何？” “挺不错的，之前就想要将世子之位交给安生了，爹非要让我再等等，不过如今交给安生也不错，都十六了，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嗯，还有件事情，既然公主有孕，那么把安心送回来在侯府住着，有哥哥姐姐陪伴，还有你奶奶都很喜欢安心。” 这几日镇北侯想了又想，实在是舍不得安心回公主府，虽然离得不算远，但是哪里有日日见着来得亲近。 “那不行，爹，您可是还有一个孙女的，儿子我就那么一个女儿，不过我每日里都会带安心回来，让她多陪陪奶奶跟您，除非安心自己愿意留下来过夜，不然安心还是要回公主府的。” 虽然侯府是自己长大的地方，但是现在的侯府却不再是自己做大，顾瑾并不想委屈了九儿还有小安心。 在公主府里，安心想要养狮子还是鳄鱼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而且安心与一般孩子不太一样，他们夫妻二人都商量好了，等安心满三岁就开始给安心启蒙传授安心修炼的方法，所以带在身边最合适。 “你这是不孝，安心在侯府也还是你女儿。” 镇北侯气得双眼直瞪自己小儿子。 “您可别气，您想安心住侯府，皇后娘娘跟陛下还想安心住宫里呢，要是真住宫里了，那您想要天天见可比安心住公主府难多了。” 第301章 孝心 不得不说，顾瑾的话一下捏住了镇北侯的气门。 小安心虽然姓顾，但是却是上了玉蝶的郡主，还未出生就先定了县主的名册，如今更是成了郡主，不单单只是顾瑾夫妇二人的功劳，小安心讨人喜欢也很重要。 宫里，夜九养尊处优的享受着一群美人环绕的幸福生活，小安心拉着皇帝的手在百兽园里挨个介绍着带回来的小宠物们。 “公主殿下，着海藻珍珠面膜真的那么神奇？一次就能使人的皮肤变得光滑水嫩？” 皇后娘娘与两位贵妃此时正在内间里享受着vvip的美容服务，用的夜九送的全套美容护肤品，休闲阁首席美容师全程服务。 而在外等候的这几位妃嫔们是望眼欲穿，打麻将的心思都没办法专一了。 “诸位娘娘别急，今日茶会，主要是来品茶点的，娘娘们不如先打打麻将，一会就知道了。” 对于美人，夜九依旧十分的宽容，今日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母后的人，该笼络的自然是要笼络。 后宫的女人不得干政，对皇帝的宠爱也懒得去争取，皇帝现在的身体不如从前，越发修身养性，她们自然是不好那啥的，于是对吃穿用度就更加在意了。 女为悦己者容，不单单只是说为了喜欢的人装扮，也是为了使自己高兴而装扮。 夜九这一次出海带回来的东西是真不少，大海上闲来无事，白菜跟翠环带着一群侍女就琢磨起了胭脂水粉等物，女子喜爱的，又有秦召灵在，各种护肤品也就琢磨出来了，效果奇佳。 于是乎两相合作了起来，休闲阁夜九这边有人脉有客源还有靠山，秦召灵有主意有技术有想法，相互合作共赢。 若不是秦召灵自请在山岛下船，现在也是在被带进宫的人员名单之一。 屋子里，皇后与两位贵妃重新沐浴出来，摸着身上还有脸上的皮肤都觉得十分的惊讶，效果居然如此之好。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从头到脚都保养了一遍，中间还小睡了一会，反正皇帝也在忙不会过来，不用担心失仪。 真个人感觉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一般，不仅皮肤好了，身体都舒缓了，精神也好胃口也好。 明明这一个多时辰还喝了两次茶水，并且除了躺着坐着都没动，居然还觉得胃口开了。 妆台上的铜镜已经换成了水银玻璃镜，更甚至夜九给皇后送来了三面全身镜，一人高，三面环立，能看得清清楚楚，也是因为这镜子一出，皇后娘娘跟两位贵妃将自己脸色的瑕疵看得清清楚楚，立马就同意了全身美容。 “原本以为从前的休闲阁的脂粉已经够好了，如今这新出的东西居然更好，也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我们能好第一时间享受到，这镜子里连根眉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太神奇了。” 那个女人不稀罕一身皮肤水光滑溜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水嫩了，眼角的细纹也淡了，上妆服帖了，不像之前看着假假的，只能远观不能近瞧，否则油皮大裂纹吓死个人。 “这脂粉太服帖了，好细腻，上手摸居然还是滑溜溜的。” “可不是，一会出去不知羡慕死多少人，早年喜欢涂铅粉，害的这连落下了斑，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直以来上粉都是一层又一层，天热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出门，如今这脂粉轻薄透气还不伤皮肤，等做出来了，本宫一定要让人去抢第一批。” 儿子封了王去了封地，皇帝还好着呢，她们自然是不能离宫的，年纪说大不大，三十出头，宫里的日子太无聊，男人就那么一个，如今还修身养性了。 “放心吧，九儿那次好东西不是让人先送本宫这里，哪一次又没有分你们，走，九儿今天可是将她那宝贝厨娘都带来了，说是有新茶点美食，时间应该差不多。” 还是平日里的衣裳，但是妆容的改变，肤色精神气都不一样，当皇后娘娘三人走出来的时候一众妃嫔都看傻眼了。 羡慕，想要！怎么办！ “母后出来了，我就知道这红宝石最适合母后了，一般人带着都带不出这气场来。” 鸡蛋大的红宝石，夜九让人制作成了肩披，海珠穿的链子压肩，宝石缀在胸口正中间。 “好看是好看，也不嫌太沉，要不是你一番心意，这东西就只能放起来了。” 皇后笑着牵住了夜九的手。 “这可是九公主的一番孝心，皇后娘娘如何能收起来呢，肯定要时常带带才是。” 羡慕，这一整个肩披用了至少三斤海珠吧，小的都有小指头那么大，还十分的圆润光亮，大的一个个快赶上龙眼大小了，哪有人会这样舍得的，就是皇后娘娘正装的朝链上的海珠都未必有这般好。 “母后要是觉得沉了，下次让人用珊瑚磨成珠子来做，那个轻一些。” 让人制作的时候光想着不能太小气了，没想到这么重，对于自己来说没什么，放身上都轻飘飘的，但是对于一般女子而言就不一样了。 “珊瑚颜色鲜艳，适合你这个年纪的穿戴，好东西那么多，自己到时穿得朴素。” 夜九一身宫装却是纯色的，因为有孕，天气又热，夜九不喜欢刺绣，让人专门赶制了些没有绣花的，舒服就好，也就外面的大袖衫有少许绣花，不至于太寡淡。 “儿臣可不跟母后比，让人传菜吧，白菜应该都准备好了。” 夜九立即转移话题。 宫女立即转身前去传菜。 “诸位妹妹也不用客气，都落座吧。” 皇后娘娘与两位贵妃坐到了位置上，站着的妃嫔们这才敢坐下。 皇帝这边，小外孙女实在是太可爱了，精力充沛，还不怕生，不像自己那些个孙子，好的都是也好，就是太板正严肃，怕自己的说话都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眼睛。 独独小安心不一样，说话一定要看着人的眼睛说，虽然只有两岁，但是懂得东西是真不少，就是说话说不了太常，需要停顿一下。 第302章 力气超大 不过这样也并不影响皇帝理解小安心话里的意思，一老一小相谈甚欢。 这个好吃，那个可爱，哪只大狮子被自己娘亲教训过，连怎么打的小安心都能表演一番。 也让皇帝彻底的了解了小安心为什么会被养成这般模样了，天不怕地不怕的。 亲眼见识了小家伙搬起比自己重的盆栽，说要送给娘亲，把皇帝等人都吓坏了。 “皇帝爷爷，花花好看，安心想要。” 百兽园里一株天竺牡丹开得正好，重瓣天竺牡丹白花瓣里镶带红条纹的千瓣花，如白玉石中嵌着一纹纹红玛瑙，妖娆非凡，被放置在孔雀园旁，小安心一眼相中了，这花娘亲还没有，带回去娘亲一定喜欢。 于是乎小家伙跑过去就将天竺牡丹连盆带花给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皇帝面前，软糯的声音，娇小的身材，惊人的力气。 一群奴才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小郡主手里的花盆给接过去。” 皇帝怒斥一声，然后又恢复慈爱的笑容哄小安心。 “安心喜欢就拿去，不过不用安心动手，让别人搬就好。” “可是，娘亲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安心忍不住纠结，这是自己想要送娘亲的，小安心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东西跟皇帝爷爷换了。 “乖，那是在外边，这里是你皇帝爷爷的家，皇帝爷爷养了很多人，这些不需要小安心去做。” “那好吧。” 小安心将花盆放了下来，奴才立即过去将花搬上。 “皇帝爷爷，给，换花花的。” 小安心从自己的百宝兜里翻出了一颗珠子，娘亲跟爹爹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想要什么拿钱或者东西去换。 钱皇帝爷爷肯定不缺，连瓦都是金色的，所以只能拿自己兜里好看的石头换了，虽然石头是自己捡的，但是安心知道，这一颗石头能够换很多很多的东西，那么换一盆花应该差不多了。 金绿色的宝石，阳光折射散发出如同猫眼一般的效应，这是纯正的猫眼石，皇帝的宝库里也有，平日里可舍不得拿出来，但是小安心就这么随意的放在布兜里。 “不够吗？” 等不到人接过去，小安心不由发愁，其实她也很喜欢这些石头的，不然不会捡了收起来。 “够了，安心知道这是什么吗？” 皇帝将宝石接过，这品相与自己私库里的不相上下，可以说是极品了。 “猫眼石！” 小安心见皇帝爷爷将石头接了过去很是高兴。 白菜姑姑跟翠环姑姑可是告诉过安心这是什么的，跟大猫猫的眼睛一样，所以叫猫眼石，不能随便给别人，但是皇帝爷爷不是别人。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不过小安心还惦记着自己白菜姑姑做的糕点呢，娘亲可是说了，白菜姑姑今天会做好吃的，让自己玩得差不多了，就让人带自己去皇后奶奶那。 “皇帝爷爷，去皇后奶奶那，找娘亲。” 再次牵上小手，安心仰着头说到，皇帝想了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去看看皇后在做什么。 “好，不过咱们不用走的，做轿子去好不好？” “好呀好呀！” 小安心也不想走了，平日里跟爹爹在一起能让爹爹抱，进宫之前，娘亲跟爹爹都交代过，不能让皇爷爷抱自己，能走就走，不能走就让四喜叔叔抱。 四喜一直跟在小安心身边，小安心还没有挑选陪侍，所以只能由熟悉的人看着，所以最后落到了四喜身上。 小安心不要求皇帝抱，也一直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是上轿子的时候，皇帝还是弯腰将小安心给抱到了自己身边坐着。 皇帝一来，刚到宫殿门口下轿，话就传了进去，皇后立即带着人准备迎接。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带头行礼，皇帝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仿佛看到了皇后初登大典时候的模样，不，比那时候还要让自己惊艳。 “爱妃都起来吧，梓潼今日气色特别的好，这身装扮也十分符合梓潼。” 皇帝亲手将皇后扶了起来，小安心这边已经跑到了自己娘亲面前。 “这是九儿孝敬的，陛下既然过来了，正好也尝尝九儿带来的宝贝厨娘做的茶点。” “好，今日就直接在皇后这边用膳了，让人去御膳房通知一声。” 皇帝牵着皇后的手坐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宽大的袖子将手给遮住，皇帝感觉到了手里滑嫩的触感，还捏了好几下，惹得皇后瞪了一眼。 偏偏这眼神不仅没阻止到皇帝，翻到是将皇帝给电的不轻，要不是小安心出声，皇帝都回不过神来。 “皇奶奶，安心给您请安。” “好好好，过来坐皇奶奶身边。” 皇后抽回手，伸手将小安心拢在了身边。 “娘亲，花花送你。” 小安心坐好，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夜九开口。 夜九闻言强忍住想要挑起的眉头，自己这个女儿可是十分能够折腾的，别看这一会乖巧得不行。 皇帝却十分趣味的盯着夜九母女二人说话。 自己这个女儿可不同，深明大义不错，但是也不是个能吃亏的，要是知道小安心用一颗极品猫眼石换一盆天竺牡丹，虽然是千重瓣的，但是还是远比不是一颗猫眼石的价值的，估摸得心疼了。 不过皇帝不开口，等小安心自己说，而眼神却示意奴才将花搬进来。 一盆盛开的天竺牡丹映入众人眼中，对于宫里的嫔妃来说，早就不稀罕了的，御花园里比这珍贵漂亮的她们不知见识过多少了，天竺牡丹算是比较好样又好活的花了。 小安心还在高兴，尤其是看到人这么积极的给她搬了过来。 “娘亲没有的，安心送娘亲。” 这话与顾瑾说的那么的像，每次顾瑾献宝的时候就跟安心现在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女。 “嗯，不错，不过这花不能吃，下次送花可以多问问你白菜姑姑，这花只能看看。” 夜九淡淡的点评，小安心到时不伤心，就是有些可惜，这花花怎么就不能吃呢。 第303章 姐妹相见 娘亲种的花花都能吃，而且做出来的饭菜都好好吃，为什么自己看上的这个花花只是好看却不能吃，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石头了。 于是乎小安心将目光投向了皇帝。 “皇帝爷爷，安心不想要这个花花了。” 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得皇后心疼坏了。 “安心不要就不要，吃了东西，皇奶奶带你去御花园去挑选好不好？” 小安心看自己皇爷爷不说话，还端起了茶水，看来石头要不会来了，好在皇奶奶让换，一会自己换的时候一定要问问能不能吃。 “嗯嗯，皇奶奶最好了。” 小脑袋点啊点的，让人稀罕得不得了。 白菜制作的茶点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不同的茶配不同的点心，又甜又咸。 各种果冻还有巧克力点心，这可可果可稀罕了。 还有小安心最爱的奶油泡芙蛋糕，全都十分的小巧，放在银质的架子上，用白色的瓷碟装着，看得人眼花缭乱，都舍不得吃了。 “这居然是点心，天呀！怎么能够如此好看。” 年纪较小的妃子已经惊呼出声，粉色小兔子形状的椰奶冻，用勺子敲一敲还会弹，太不可思议了。 “皇后娘娘，这些臣妾看了都舍不得吃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还没吃呢就觉得一定会好吃，但是，舍不得吃怎么办。 “怎么能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新竞升的婉妃是个吃货，当初进宫就是被父亲说宫里有各种各样吃的，皇后娘娘素来有贤名，只要她不乱来，那么就能在宫里混吃等死。 比在家中连白米饭都吃不饱的好，嫁给一个普通人，说不定比在家更差，自己爹还是个从三品的官呢，家里一穷二白的，弟弟比自己小四岁，将来娶媳妇都没有钱，自己进宫还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有月钱，要是皇后跟陛下再打赏一下，那也比在外边强。 于是乎，婉妃就这么进了宫，然后因为老实，被挑选了出来，一路高升，三年不到，就上了妃位了，打麻将的时候都不用做候补了。 那么让人有食欲的小兔兔，自然是要一口吃下去才是对食物的尊重。 可惜，某些想要借机夺取皇帝注意的妃嫔不乐意了，抓住婉妃先声夺人，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娇声娇气的，长得也娇娇小小的，在一群妃子里是真不高，面容还算不错，但是一身素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谁守孝呢。 皇帝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偏偏那妃嫔还不自知，朝皇帝抛了个媚眼。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将这位、这位的肉食全部都撤了，从今往后就茹素吧，皇后娘娘这里也不用来了，初一十五抄写经书百遍，给生灵祈福。” 皇帝话到嘴边，发现自己都想不起这人是谁，但是能够出现在皇后寝宫的，那么应该也算是皇后这边的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皇帝觉得自己的惩罚十分的轻了，抬手，很快那妃嫔就被拉了下去。 婉妃见皇后不出声，没有怪罪自己，于是高兴的继续品尝甜点。 皇帝现在的心思都在皇后身上，其余的嫔妃全都老老实实的，是美食不好吃还是皇后手里九公主送的护肤品不好用，所以，乖乖做自己，背景墙没什么不好的。 巧克力一开始吃有些苦，但是随后的甜，还有那丝滑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奈何分量有限，一开始嫔妃们还注意仪态，毕竟皇帝还在呢，结果便宜了婉妃。 拿走是不可能拿走的，吃进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帝后说话的时候，婉妃就让宫女去将多得巧克力拿过来，然后自己配着奶茶吃，巧克力不小心掉进奶茶里，婉妃还心疼了好一会。 最终，舍不得倒了，用勺子搅开，发现巧克力居然化了，端起来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更好了，心情美美的喝茶吃点心。 “嗯，九儿这个厨娘不错，除了茶点，可还擅长其他的？” 皇后的小厨房里，白菜正在跟自己姐姐叙旧，三个姐姐就剩下两个了，一个在皇后娘娘这里当差，一个在尚衣局，如今都是混成了嬷嬷的人。 小厨房里，白菜高兴的说着在海上发生的一切，还有自己与四喜的趣事，催促两位姐姐吃点心，又将自己带来的好东西分成了两份给姐姐。 “我们在宫里不缺这些，你在宫外照顾好自己。” “姐姐们不缺，但是这些更好，而且是妹妹的一番心意，主子待我极好，这些东西还是主子让人给我准备的，我自己也有，姐姐们收着。” 宫里处处受约束，哪里会比在宫外好，但是两个姐姐的身份不同，当初为了把自己送到公主府已经十分不易，姐姐们想要出宫，就要等到能够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又或者新帝登基。 “这次回来，我跟四喜准备建宅子了，公主给我的陪嫁里有个小庄子，足足有四十多亩地，还有一座山，到时候靠着山建一座大宅子，姐姐们从宫里出来了，就有地方住了，大姐姐喜欢忍冬花，到时候院子里弄一个花架子，天热了能乘凉，三姐姐喜欢石榴树，院子里种上几颗，秋天还能吃石榴。” 白菜描绘着未来宅子的美好，两个姐姐也很是向往。 入宫是逼不得已，家里没有男娃娃，爹娘抱了一个回来，为了这个孩子，甚至动了将她们卖到窑子里的心思。 若不是大姐无意中得知，然后果断带着三个妹妹报名进了宫成了宫女，将那一笔钱让人送去给了爹娘当还了生养之恩，若是落到那窑子里，只怕如今姐妹几个早就活不下去了。 “好，我们若是有机会，一定会争取的。” “姐姐们说话算话，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的，但是姐姐们只要早日出宫，我就去求公主给姐姐们找良人，以后我们也是有血脉相传的人了。” “我们都二十多了……” “姐姐，二十多年纪正好，你们将我给你们带的药丸记得吃，那是养身体的，平日里也注意一些不要太操劳，如今姐姐们都是嬷嬷了，琐碎的事情不用插手，一定能调养好身体。” 第304章 好手艺 身为女人，她们如何不想有个家，相夫教子，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见东西收好，两人想要将自己积攒下来的钱财给白菜，白菜却死活不要。 “不是说建宅子给我们做姐姐的也建吗，这些钱，你看着买庄子，若是能够出去，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庄子田地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你就当帮姐姐的忙。” 大姐的话一出，白菜只得将钱收下，是自己着相了，自己想要姐姐们出来，想要姐姐成家，当然是要给两个姐姐准备嫁妆才是，像公主将那些美人嫁出去一般，不过自己的姐姐要比她们好，所以自己还要更努力才行。 其他的美人们管休闲阁的管休闲阁，还有那织造坊，公主都给了分红，自己就一身厨艺能拿出手，等晚点跟公主提议弄个点心铺子，以自己的本事，教几个人做点心把铺子开起来完全没有问题，点心铺子没有那么麻烦，酒楼铺张太大。 白菜的心也不大，自己主要还是要照顾主子的吃食，所以一个点心铺子就足够了。 “白菜姑娘，陛下夸赞了姑娘点心做的好，又从公主那得知姑娘做菜的手艺不错，特此钦点姑娘到御膳房准备今日的午膳。” 四喜也跟着过来了。 “主子说让你看着准备，不懂的就问御膳房的大厨，我给你打下手。” 四喜的话让原本有些紧张的两位姐姐松了口气。 白菜来之前就已经有准备了，听到这话也不怯场，更何况，她本就想要找机会去御膳房见见故人。 “姐姐……” “别说了，先去把午膳做了，之后有的是时间。” 皇后娘娘可是足足三年没见公主，至少也要在宫中住上三日，她们姐妹不怕没时间说话。 “两位姐姐我们先走了，我会照顾好白菜的。” 四喜朝着两位姐姐行礼，然后与白菜一起跟着朝御膳房走去。 御膳房里大部分的故人还在，白菜的到来让很多人都高兴不已，不过距离传膳只有一个时辰了，正式他们最忙的时候，所以不适合现在叙旧。 “师傅，徒儿回来了。” “长高了，漂亮了，刚才传旨公公的话都说明白了，可想好做什么菜？” “做鱼，跟公主出海的这些年里鱼做的最多，刚好进宫公主又让人送了一批鱼来，大菜还是师傅准备，我这边做六道菜，还有小主子的饭食。” “好，需要什么自己去挑，让师傅也看看你这些年可有进步。” 今日皇帝在皇后那用膳，还有公主跟那么多得妃嫔，菜品必定不少，白菜只选做六道关于鱼的菜，完全没有问题。 白菜很快就挑选好了食材，虽说都是以鱼为主，但是六道菜必须各有不同。 白菜挑选了六种不同的海鲜鱼类。 海产品里的珍贵食材海参，做得好了，滋味无穷，做不好腥臭难吃。 白菜准备用来做葱烧海参，名字并不是多高大上，但是味道是绝对的好。 自制的耗油，珍贵香料胡椒，海参是泡发好的，白菜迅速的处理起来。 肉质肥美的鳗鱼，洗净去骨切块，肉桂粉、秘制红烧酱胡椒孜然花雕酒腌制，用来制作蒲烧鳗鱼。 三文鱼、北极贝、甜虾制作成鲜鱼烩，用冰凿刻出容器，将鱼烩摆放在上面，又雕花摆盘。 一旁的师傅满意的点点头，小丫头没有荒废刀工。 拿出特制的模具，白菜准备制作章鱼烧，看起来像小丸子一样，但是可做菜也可做零嘴吃，小主子最喜欢了。 四喜在给挑香螺肉出来，方便白菜一会做花雕梅子香螺片，最后一个就是鲅鱼水饺了。 这是摆上主桌的六道菜，白菜又给小主子准备了银鱼蒸蛋，花样小饭团，一个时辰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菜大师傅全都品尝过了，对白菜这个徒弟越发的满意，这些菜式里，要说御膳房做过的，也就那道鲜鱼烩了，但是食材不同，配的料汁也不同，让人有种难以忘怀的感觉。 “不错，没有退步，还创新了这么多得菜式，等沐修的时候，再切磋切磋，收拾一下跟上吧，陛下点你做菜，少不了一会要你介绍。” 白菜点头，很快在宫女的伺候下将衣物都换了一身，然后跟着送膳的队伍走了。 皇帝将每一道菜都尝了尝，看着色泽红润的菜以为会是辣的，但是却并没有，浓油赤酱，原以为会有肥腻的感觉，却只觉浓香四溢。 而那看着最是清淡的鲜鱼烩，沾了料汁放入嘴里，一开始只觉得鲜咸，然后是一股浓郁的芥末刺激的感觉，还好白菜早早提醒布菜的人，只沾染了少许，不然当场呛出眼里还是好的，鼻涕都能给你呛出来，那才糗人。 但是那一股刺激的感觉过后，鲜鱼烩鲜甜的滋味更上一层，让人欲罢不能。 小安心是什么都想吃，不过饭菜限定了只夹三筷子，所以满桌子的菜小家伙都尝了，最后还将一碗银鱼蒸蛋跟花样小饭团都吃完了，饭量惊人。 可是小安心硬是连个饱嗝都没打，高高兴兴的下了餐桌后还喝了一瓶奶才午睡。 “手艺确实不错，难怪九儿如此宝贝。” 鱼没有刺，平日里寡淡的滋味让皇帝其实不太喜欢吃鱼尤其是鱼一旦凉了，滋味就更加不好了。 而这六道菜，不是鱼也沾了鱼，冷食热吃滋味都十分不错，让皇帝耳目一新。 皇帝已经在盘算什么时候找机会去公主府吃，毕竟在宫里，吃顿饭都受限制，好吃也不能多吃。 等下午小安心睡醒之后去找皇帝玩得时候皇帝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那一包包鱼制作的零食，小口小口的，刚尝个味道就没了，要是拿来配酒，绝对的好滋味。 就这偷偷摸摸的吃几口还是遣开了人与小安心独处才尝到的，听闻皇后宫里有，皇帝一连几天都直奔皇后寝宫，倍遭皇后嫌弃。 那点零嘴都不够自己吃的，白日里一群好妹妹看着，皇后不得不分一些出去，晚上皇帝还紧盯不放。 第305章 回公主府 夜九带着小安心在宫里住了三天，然后就出宫回了公主府。 顾瑾进宫来接人，小安心激动的跑到了自己爹爹面前，被顾瑾一把抱起。 “安心这几天可乖？” “安心很乖很乖的。” 小安心连连点头，一旁的夜九却没眼看。 除了第一天老实一些，第二天打掉了十四皇子的门牙，第三天把御花园的花给摘秃了，将前来赏花的太子侧妃给弄水里去了。 皇帝能闲下来一天跟小安心玩就不错了，第二天，小安心就不受约束的带着人在宫里四处乱走，皇后娘娘也有事，于是安排了人跟着小安心，毕竟是在宫里，四处都有人，想来不会出意外。 哪知四处闲逛的小安心看到了一只胖橘猫，激动的追了上去，小安心人小，草丛里一钻，爬过狗洞，后边的人就跟不上了。 小安心追猫追得起劲，但是猫却被吓得不轻。 眼看就要追上了，一个小男孩一把将猫按在了地上，小安心哪里肯，上去就要抢。 “猫猫！” “走开，我抓到的。” 三岁的小十四可是盯这只猫好久了，可是就是抓不到，胖乎乎的，光看着就觉得好玩，如今好不容易猫自己撞过来让自己抓到了，如何会放手。 于是乎，两个小孩子打了起来，猫跑了，安心气急，手上力气一大，一拳打在了十四皇子的嘴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还有一颗门牙掉了。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小十四顿时放声哭了起来，赶过来的仆人全都吓傻了。 小安心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明明比自己还胖，怎么就那么不经打。 仆人也不敢动坐在地上哭的十四皇子，平日里十四皇子脾气就大，也就是在皇帝面前显得乖巧老实。 牙掉了，小十四拿在手里，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小安心听了都受不了了，想了想，从兜里拿了糖出来，然后一把塞到了小十四嘴里。 小十四刚想要吐，嘴里的甜味化开，顿时有些舍不得了，泪眼汪汪的，紧闭着嘴，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哭，糖糖给你。” 小安心十分认真的说着，手里赫然又多了一颗糖。 十四皇子的仆人见小主子不哭了，这才敢上前来。 “奴才罪该万死，主子，那是安然郡主，您可还有哪里伤着了，奴才送您回去叫太医。” “奴婢见过十四皇子，十四皇子万福金安。” 小安心这边的人屈膝行礼，她们都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十四皇子虽是皇子，但是母妃不受宠，还总是异想天开想要用皇子邀宠，以至于十四皇子虽是皇子，却十分不受重视。 哪怕如今只有十四皇子一个皇子住宫里，但是皇帝还是时常记不得这个儿子的存在，以至于小安心进宫来小住，都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小舅舅。 不打不相识，小安心两颗糖果就将十四皇子给哄好了，猫跑了，不过小安心却带着十四皇子去皇后娘娘的寝宫吃了一顿从来没吃过的美味甜品，两人相约第二天再一起玩。 皇帝得知之后哭笑不得，皇后为了安抚十四皇子的母妃，给了一堆的赏赐，而皇帝给安排了一个练武的师傅给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也算因祸得福了，原本还想哭诉一下委屈的妃子见好就收，既然陛下如此疼爱这个小郡主，那么自己儿子多接触接触绝对没有坏处。 还好十四皇子才三岁，门牙虽然没有了，但是还能长出来，要是十多岁了，那就磕碜了。 夜九也让人送了一串海珠过去当赔礼。 结果，第二天，小安心胆肥，带着十四皇子将御花园的花都摘了，仆人不敢拦，皇后也没在意，不过是摘几朵花而已，等小安心停下手的时候，御花园里开得好看的全没了。 没开的，只要小安心够得着的，也给摘了。 要说最心疼的人是谁，非皇帝莫属了，好好的一个御花园变得惨不忍睹，突然觉得前日才到手的猫眼不香了。 这事儿还不能怨孩子，皇后亲口答应的，让小安心重新选一株花，小安心也不知那一株能吃，还要好吃，于是想了个法子，全摘了回去让白菜姑姑做成菜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于是，别人都是为了赏花办宴，小安心这是准备用花做宴。 新鲜的花不耐放，必须立即处理。 白菜从中午一直忙到深夜菜处理完。 鲜花入菜并不容易，而且不是什么鲜花都行，大多都是用来点缀，或者晒干制成干花。 点心到时用得比较多，就是鲜花娇嫩，处理起来需要注意力道，所以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小安心到是心满意足的吃上了鲜花饼，唇齿留香。 还好，小安心只是摘花，没有连根拔起，花匠们将花搬了走，重新换上新的花，但是那些不能挖起来更换的就只用修剪一番能来年再开花了。 小安心最终挑选出了自己觉得最好吃最有用的花。 小安心要出宫了，最不舍得居然是十四皇子，眼巴巴的送到了宫门前，还是小安心给了一包糖果，许了承诺会经常进宫找他玩，这才听话的没有再哭闹。 回到公主府，翠环已经将所有的院子都让人按照主子的喜好布置了一番，超大的游乐场，上面有梅花桩迷阵，还有沙池秋千，全都是这些日子翠环让人紧赶慢赶做出来的。 而图纸是夜九与顾瑾一早就设想好的，寓教于乐，让孩子在玩乐中成长。 图纸的设计考虑了很多，既要安全，又要结实牢固，毕竟小安心力气与旁人不同，还要有童趣，兼顾锻炼效果，修改了一次又一次才确定下来。 也是公主府财力物力权势足够大，这才只花了八天将所有的东西弄好。 小安心第一眼看到就已经激动的跑了进去，不用人陪都玩了一个时辰，要不是小肚肚饿了，还能继续玩下去。 “该给安心挑选合适的陪侍了，跟她一起长大训练，以后能成为她得左右手。” 顾瑾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安心，伸手就将孩子抱了起来。 第306章 种子 用了午膳，小安心很快就睡午觉了。 夜九也终于有时间将自己带回来的种子作物安排起来。 蔬菜瓜果一类的，已经驯化到能够直接种植食用的，夜九将这些标注出来，准备直接让顾瑾拿去安排人进行种植，好东西自然要先便宜自己人，阿瑾跟小舅舅还合作了大棚的，该添加新菜式了。 而还未驯化好的例如玉米茄子这样的作物，夜九需要花费时间将种子进行耕种筛选，直到达到作为主食的标准为止。 这玉米跟茄子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现的，若是植物扫描仪上显示这两样作物的信息为玉米跟茄子，夜九都不敢相信。 最先发现的是茄子，但凡结了果实的植物夜九都会习惯性的扫描一下，于是看到一棵灌木上长了黄绿色的果实，顺势就扫描了一下。 那果实还没鸡蛋大呢，看起来硬邦邦的，结果居然是茄子。 夜九抬头，扫描仪扫到了茄子后面的一丛长势茂盛的像牧草一样的草时，又显示出了玉米的消息，将夜九都惊呆了，这作物还保持着如此古老的形态。 这个时候的玉米长得就像现代玉米顶端的天花一样，不是一棒一棒的，就是那稻穗那样长了一线，寥寥几颗，还营养不良的样子。 整一片收集完，也不到一斤种子，比那茄子还不如。 茄子虽然又硬又涩，但是用盐水浸泡后再烹煮，味道还是十分不错，能够确认出来是茄子，玉米若不是扫描仪显示出来，夜九就只当是杂草了。 水稻小麦高粱旱稷这几样已经被驯化得很成熟了，夜九将重点放到了玉米上。 红薯已经被贤王在山岛进行试种了，夜九懒得去操心，而且自己现在还得注意腹中的孩子。 怀小安心的时候虽然出海，但是并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事事有人操心着，整个孕期过得十分的舒坦。 “九儿，我让人在公主府后院修建一座大棚如何？” 看着那一大堆的种子，顾瑾知道夜九的打算，要说种东西，自然是在庄子上最好，但是现在的情况，自己少不了时常要带着小安心回侯府，若是让九儿自己在庄子上，他也不放心，来来去去的，也不安全。 这坐马车不像在海上，海面宽广，又没有什么船只，远离的航行也不怕。 京都繁华，京城城门每日更是从早到晚都会有马车行人，惊马的事情虽不说每日都有发生，但是每月都会有那么一两次。 但若是在公主府的后园弄一个大棚出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不，就是弄三个大棚，那地方也绰绰有余的。 “嗯，我也正有这个意思，种子的品类比较多，习性又不同，大棚要盖，不过不盖非常大，分成多个棚子盖起来。” 种在公主府会更方便自己打理，夜九并不拒绝。 “这些是适合秋冬季节种植的，再过半个月种植也不算早，你看怎么安排，是让小舅舅安排人去种还是……” “交给小舅舅，反正他最喜欢研究这些了，小安心离不开人，你现在的身体我又离不开你。” 至于还没见面就被安排了活计的王旭杰此时正在来公主府的路上，完全不知这个好友兼侄女婿甩锅甩得那叫一个干脆。 “主子，小王大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让人将小舅舅请过来吧，舅母可一起来了？” “回主子，只来了小王大人一人。” 王旭杰很快就走了来，屋子里，夜九已经将种子给分类好了。 “一晃就三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之前暴雨，忙到了这两日才得空回来，得知你们从宫里回来了才登门。” “小舅舅来得正好，这些种子已经全部都归类好了，你不来我还得让人去请你呢。” 夜九将对应的植物介绍册子与种子捆绑在了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出错了。 “这一箱都是给小舅舅的，每一样都有详细的介绍，小舅舅要是不清楚的，还能去司农处找王司农，他都有记录，这些不算在父皇的册子里，是私物，有些这里面没有的，那些也不合适我们掌控，不过之后小舅舅应该也会知道的。” 例如制糖的甘蔗，现在叫做甜杆，虽然没有后世那样长得茁壮，但是含糖量却一点不低，种植起来也十分简单，对土地要求不高。 同时，甜杆种植期间适当的剥叶，一能够让甜杆长得更茁壮，出糖率更高，二，剥下来的叶子还能用来喂养牛羊马，一举两得。 还有土豆，产量高，又不怕烧心，还耐寒，这些都只适合交给高位者掌控。 瓜果蔬菜类还有草药这些就不一样了，不是硬需，上位者不会忌惮这些。 “好，小安心呢？” 东西都装箱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安心有午睡的习惯，大概还要半个时辰才会醒。” 顾瑾看着从前的好友，曾经的京都第一美男，三年不见，居然蓄了胡子，人也晒黑了，虽然依旧风流倜傥，但是变化却真的很大。 “看什么看，三年过去，谁不都变了，我如今有儿有女的人了，蓄胡子多正常。” 王旭杰一看顾瑾盯着自己的脸，一下就想到对方在想什么。 “不，九儿在我眼里半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特别。” 硬生生被塞了一嘴狗粮，这家伙还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这性情也就九儿能受得了。 “小舅母怎么没来？” 夜九嘴角挂着笑，拍了一下顾瑾的手背。 “啊蓝又有孕了，但是整日吐得难受，所以就没让她出门，等过段日子好一些了先。” “小舅母又有了？” 在宫里三天可没有听谁提起过。 “嗯，还未满三个月，所以外边的人都不知道，因为接连暴雨的，也没让人进宫给皇后娘娘报个信。” “那可要恭喜小舅舅了，一会小舅舅带些东西回去给小舅母，看能否缓解一下，都是白菜研究出来的新果脯果酱还有点心。” 夜九这边说着，翠环就已经示意下人去准备，等王旭杰离开的时候正好能够顺手带走。 第307章 这是几 天朝元庚三十一年，新帝登基，太上皇携太后由贤王护送南巡。 洪灾后的第三年，百姓逐渐恢复生机，太子在百姓口中名声大震，皇帝主动禅位给太子，毅然的让人准备出海南巡。 一片玉米地里，夜九正在给地灌水，经过两年的种植，这玉米，不对，应该说是带有玉米tgal基因的大刍草。 这种草在天朝也有，但是却并未携带玉米tgal基因，而是作为饲养牛羊牲畜的草料，皇帝一开始来看过几次，发现就是大刍草，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没再在意。 如今多了耐寒耐旱的红薯土豆两大作物，三年的时间，几乎全国上下都能够种植了，危机度过，皇帝也偷得浮生半日闲，于是升起了禅位的念头。 尤其是有皇后最为明显的对比之下，自己越来越像糟老头子，而皇后却越发显得年轻有韵味，后宫井井有条，自己翻到没有皇后召人重视了，去哪都碰壁。 一个个的懒得伺候，偏偏自己知晓却又抓不到错处，再加上皇后纵容，皇帝有种有家不像家的感觉，还不如黏着皇后来得舒服。 偏偏，这些妃子对自己不热情，对皇后却热情不已，将皇后的心思都占据了去，皇帝就忍不住吃味了。 于是乎，在太子民巡归来，皇帝就拟定了禅位的圣旨，先是让贤王再次整顿海船，然后训练新建立的火统队，悄摸摸的让贤王大肆准备起来。 太子还没休息三天，皇帝就当着满朝文武让人宣读了圣旨。 太子的登基大典定了下来，仪式完成，皇帝成了太上皇，名正言顺的带着太后去了避暑山庄避暑，等着贤王准备妥当出海南巡。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先是要安顿后宫那些太上皇的妃子，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子嗣的，并且太上皇还在呢，又不能送皇家庙堂。 夜九空间里的东西这三年几乎都挪了出来贡献给了受灾的百姓，夫妻二人各司其职，孩子有仆人照顾，夜九身体恢复之后就一心投入到了玉米的驯化中。 大女儿顾盼，小名安心，封号安然郡主。 小儿子顾子实，小名安乐。 男孩子要穷养，于是乎什么都是捡姐姐的，当然，以后长大了就要靠自己了。 顾子实长得像顾瑾，偏偏有些傻气，喜欢跟着姐姐身后。 安心三岁生日的时候，安乐正好百天，公主府办宴，下人们一时没有注意，小安心进来将才百天的弟弟给抱了起来溜了出去。 等仆人发现，整个公主府乱了套了。 等找到人的时候，安心已经顺利的带着弟弟到了自己的游乐场里，还是年纪笔安心大了一岁多的十四皇子立马发觉了不对，让贴身小厮去告诉顾瑾夫妇。 夜九最先赶了过来，看到如同鹌鹑一样的几个孩子，小安乐被奶娘抱了起来，检查一番，并没有伤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安心站出来，说说吧，为何要将弟弟抱出来，还不跟大人说。” 下人看管不严自然有错，但是罪魁祸首也不能放过。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小安心已经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但是，娘亲好凶怎么办。 小安心一挪一顿慢吞吞的站了出来。 “娘。” “嗯，我听着，你说说。” “皇姐，你不要怪安心，是我想要看，安心才抱出来的。” 小十四站了出来，他不想安心被罚，虽然安心有时候很霸道，但是对自己特别好，自从自己跟安心玩之后，下人再也不敢背地里欺负自己了，母妃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冷漠的对待自己。 夜九不说话，继续看着安心，安心搓着手，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我说弟弟可爱，但是小舅舅看不到，我就把弟弟抱出来了。” “嗯，你是怎么躲过这么多人抱出来的。” 夜九其实已经看到了作案工具，不过还是要小安心自己来说。 “我把弟弟套在布娃娃里带出来的。” “嗯，知道错哪里了吗？” 小安心的力气大，才百天的孩子抱出来并不难。 “我错了，对不起。” 小安心低垂着头，安抚好前面情况的顾瑾也赶了过来。 “娘子别气，我来我来，今天不单是安乐百天，也是安心的生日，安心还小，娘子就原谅她一次，而且这事情不能只怪安心。” 夜九挑眉，都说慈母多败儿，这慈父……，又看了一眼悄悄往自己父亲身边挪的小安心。 算了，孩子的天真。 “从明日起，安心开始启蒙，今日负责看守两个小主子的下人统统打五板子扣半年月钱。” 夜九的话落，无人敢反驳，小安心现在还不知道启蒙是什么意思，见娘亲并未罚自己悄悄地松了口气。 顾瑾看着一脸天真的女儿也不知说什么了，就让小宝贝今天再高兴一天吧。 而已经四岁多的十四皇子却是已经启蒙了的，还跟着师傅连武，看着天真的小侄女，心里摸摸的替她哀叹了一声，好可怜，不知道安心的先生会不会跟自己的先生一样，学不好背不出来要打手板的。 生日一过，第二天一早，小安心被翠环给叫了起来，原本伺候的侍女被打了板子，为了不让安心发现不对，全都休息一天，第二天再上值。 “翠环姑姑。” “小主子快起来吧，一会吃了早饭就要开始上课了。” 礼仪规矩这些夜九并没有打算太早让孩子接触，至少也要到小安心五岁，夜九直接从系统购买了一套幼儿启蒙的书籍，先从数字识物这些简单的开始。 木制的黑板，黑板上写着一二三四五，案桌上摆放了一碟子的点心。 都说寓教于乐，为此夜九准备亲自教孩子。 “这是几？” 夜九指着黑板上的字，案桌上的点心盘子里放着两块点心。 安心：“这是几？” 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娘亲。 夜九：“这是二。” 安心：“这是二。“ 夜九：“很好，二，再来一遍，这是几？” 安心：“这是几？” 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第308章 我错了 夜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和。 “安心，这里有几块点心？” 安心：“两块点心！娘，能吃吗？” 小安心早就馋了，奈何畏于娘亲的威严，小安心一直没敢说。 夜九：“等你答对了就能吃，既然知道这是两块点心，那么这是几？” 夜九再一次手拿戒尺指着黑板上的字。 小安心：“这是几？” 夜九努力扯出一抹笑。 “这是二。” 安心：“二” 夜九：“对，这念二，再问一次，这是几？答对了就能吃点心。” 安心：“这是几？” 啪的一声，夜九手里的戒尺碎了，小安心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夜九转身，随后将手里的戒尺扔到了一旁，将手拍干净。 而一直躲在一旁观看的顾瑾在女儿一次次犯傻的时候恨不能上前提示，眼看气氛不对，自己娘子手里的戒尺都没了，立即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不气不气，娘子可是渴了？来人，端一盏莲子羹来。” 下人闻言立即朝厨房奔去。 “还不将你们小主子也带下去。” 顾瑾看着还傻愣愣的女儿，低声对着一旁还愣着的侍女说到，侍女连忙过来一把将小安心抱起就走。 夜九闻言并没有出声，等四下人都走光了，只剩顾瑾在身边，夜九忍不住了。 “这就是你的好闺女，一二三都分不清！” 夜九从未想过，以自己超高的智商，为何会在给女儿启蒙上惨遭滑铁卢，差点气成河豚。 亲自启蒙一事在坚持了三天之后，夜九放弃了。 “教书育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吧，去给安心请几位夫子，月例按照三倍给，那些书拿去，等请来了夫子让夫子看着教学。” 书是好书，奈何，夜九已经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教书育人的料子。 不能怪孩子，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顾瑾背地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真怕娘俩为此伤了感情。 “九儿放心，我这就让人去请最好的夫子给安心启蒙。” “嗯，习武的事情再过两年再说，她这样，到时候伤了自己得不偿失。” 夜九突然觉得头疼。 “其实九儿不必如此焦虑，或许咱们安心只是在这方面还不开窍，你看昨日，安心那将安乐伪装带走就不是一般孩子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请来的夫子挑选了三位，最终相处下来，只留下了一位男夫子，着夫子姓王，与王大学士王家还有些关系，这位男夫子对夜九拿出来的那套幼儿启蒙书籍十分的感兴趣，小安心虽然有些太活跃，但是这位夫子却十分的有办法让小安心听话。 为此顾瑾还吃味了许久，自己的女儿居然那么听另外一个男人的话，虽然那人是夫子，但是对于当爹的来说，这感觉依旧不太好。 夜九见顾瑾这酸言酸语的样子，想了个办法，光安心一人启蒙霸占一位先生确实有些浪费资源了，于是将出嫁了的美人们适龄的孩子都送了来，启蒙三年，三年后如何就看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这下，顾瑾总算是心里舒服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位王夫子教学十分不错，只半年的时间，小安心已经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听课了，简单的数字，朗朗上口的诗词，一些简单常见的事物都能对得上。 小安乐满周岁，在京中自然免不了抓周。 宴会上，慢慢一桌子的东西安乐都没抓，四下看看，抓住了桌子边上的姐姐，咧着嘴露出几颗小白牙朝自己姐姐笑个不停。 安心很是高兴弟弟抓住了自己，从兜里拿了一根磨牙棒出来给弟弟，这可是弟弟最喜欢的零食了。 “安乐不错，以后姐姐就不用出门了，长大了保护姐姐。” 顾瑾觉得这样非常好，而观礼的众人也只好纷纷跟着夸赞。 夜九没好气的瞪了顾瑾一眼，最终，将所有的心思放到了玉米的驯化上，有个宠女狂魔，孩子不用自己操心。 从种出来的第一批里尽心挑选出来的种子再一次进行种植，如今是第三年，最终挑选出来的种子并不多，夜九亲自种下，如今长到了膝盖高。 这一片地从翻地到种植管理全都是夜九一人亲自进行。 最近雨水少，夜九挖了水渠从湖里引水灌溉，已经五岁了的安心今日不用上课，王夫子准备要参加科举，新帝登基开恩科，招揽有能之士。 “你老实在路边看蝴蝶，不许去玩泥。” “好的，娘。” 安心一口答应了下来，见娘亲往地里去了，看着看着蝴蝶飞了，于是好奇的走到了水渠边上，一下就被水渠里的小鱼虾给吸引了。 夜九在地里忙活了好一会，转身回头一看，安心正在水渠边上手拿木棍在水里乱搅，连泥带水溅了一身。 于是乎夜九拿着除草的锄头走了过来。 安心玩了一会，突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扭头看去，只见自己亲娘手拿锄头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眼看还差不远就要到跟前了。 木棍一扔，捡起自己的七巧板，撒丫子的跑，双眼正好看到来寻她们母女二人的顾瑾，直奔自己亲爹去了。 夜九见状又追了一段路，最后在水渠边上停了下来，转身背对着安心，想要强忍着小没成功，偷笑了好一会，这才用眼角悄悄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安心不知何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视乎也是在观察自己，夜九又板着脸，用锄头给水渠改口子。 安心试探性的一点点靠近，见娘亲没有要打自己，这才走到了跟前，站了好一会，视乎在等着娘亲开口。 水口改好了，夜九观察了一下，这才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安心。 “你跑什么？” 安心：“你追我我就跑。” 夜九：“我没追你。” 安心：“我以为你追我。” 夜九：“我干嘛要追你？” 安心：“我干坏事了。” 夜九：“你做什么坏事了？” 安心：“我拿棍子跑水渠边上玩水弄了一身泥了。” 夜九：“那你知道错了吗？” 安心：“我错了。” 第309章 安心出门 安心接受的启蒙与这个时代一般孩子不同，而且以安心好动的性子，夜九对安心现在的状态其实已经十分的满意了，毕竟还有一个宠女如命的亲爹在呢，没成女纨绔夜九觉得孩子的本性算是不错了。 夜九：“那你还去玩水弄泥吗？” 安心：“我不玩了。” 坚定的摇头，随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 安心：“那你还打我吗？” 夜九：“你知道错了我就不打了。” 安心闻言雀跃不已，一把抱住了夜九的腿。 “我最喜欢娘亲了。” 夜九闻言嘴角扬起了笑。 “那你刚才往哪里跑？” 安心：“我找爹爹。” 此时顾瑾已经丢下了儿子跑了过来。 “娘子怎么了？别气，好闺女，你是不是又气你娘了？快给你娘认错。” 顾瑾朝自己女儿眨眼示意。 “娘子别气，孩子还小，为夫一定好好说她。” 示意完女儿，顾瑾立即哄夜九。 “娘，我错了。” 安心十分熟练的道歉。 “行了，你们父女，你就惯着吧。” 夜九都觉得自己没眼看了，两人的眼神交汇是当自己看不见吗。 “你们回去吧，太阳越来越热了。” “一会再回去，刚才大嫂让人来传信，说想要回福州省亲，因为还在孝期，所以只带安庆跟玉书回去，大嫂娘家那边也是男孩多女孩少，怕玉书不习惯，就问问可否将安心一起带去，小姐妹有伴。” 夜九微微皱眉：“大嫂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回去省亲？新帝登基，外敌虎视眈眈，大哥极有可能会被复用。” “嗯，大嫂娘家来信，两老身体不好，只怕，所以希望能够赶回去见上一面。” “这事情带安心去会不会不合适？” 再一次修改水口，夜九看到小儿子已经跑过来抓住了姐姐，姐弟两往西瓜地里挑西瓜去了，也就不在意。 “倒也不会，若不是你放不下这地，咱们一家都可以去看看，毕竟那也是长辈。” 顾老太君硬生生的熬到了小安乐满周岁，寿终正寝，无病无痛在睡梦中去了，镇北侯打理完了亲生母亲的身后事，也紧追其后的离开了，离开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镇北侯让他们将自己与仙逝的夫人合葬。 守孝三年，已经过了头一年了，出门便没有限制得那么苛刻，并且情况特殊。 “我们便不去了，大嫂既然想要带上安心，那应该是有她得打算，不过还要问问安心，若是她愿意去，就给她收拾行李，对了，安乐怎么办？。” 夜九又朝两个孩子看了一眼过去。 顾瑾也忍不住有些头疼。 这小子太黏他姐姐了，自打认人之后，每天都要跟姐姐在一起，哪怕安心去上课，安乐都要趴在一旁跟着，才两岁多得孩子，但是口齿却十分的伶俐。 “要不然再多安排两人？让安乐也跟着一起去？” “不用，安乐性子沉稳一些，正好这段时间你抽空将锻体决教授给他，就跟他说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姐姐就能回来了。” 想了想，夜九觉得男孩子不必那么娇养，虽然安乐才两岁多，但是智商上已经能够看出不低了。 “九儿说的是，让安乐先学，等他学会了，安心再学，两个人就有伴了。” 安心虽然性子娇，但是也好胜，但凡弟弟能做的，姐姐要做得更好，也是这样，夜九二人才不反对安乐那么小跟着安心一起上课，毕竟能够很好的刺激安心作为姐姐的积极性。 正在和姐姐玩得开心的安乐可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要来了，最苦的还不是学习，而是见不到姐姐，没了姐姐的投喂夸奖，好难过。 姐弟二人挑好了西瓜摘下来，顾瑾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了，镇北侯府也将顾玉书给送了来。 “好妹妹，你陪姐姐一起去好不好？我害怕。” 哪怕长了一岁多，但是在安心面前，玉书更像是妹妹，总是依靠在安心身边，仿佛安心在，什么都能解决一般。 不过玉书但凡是好东西也都会给安心留一份，安心现在用的帕子络子都是出自玉书之手。 玉书拿针已经能够绣出简单的花样来了，而安心拿针直接能捏成鱼钩，一心想着如何钓鱼怎么吃，除了对吃食，其余的事情都无法让安心专注太久。 小姐妹俩很快说到了一起，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安乐还以为姐姐们是要去哪里玩，完全没意识到两个姐姐没有要带自己一起走的意思。 顾瑾仔细的安排了一番，船是自家的船，从京都到福州，就是走夜路，第二天早上也就到了。 “安心要记住，睡觉前给爹娘报个平安，白日里时刻带着白溪，不要四处乱跑，跟着玉书姐姐一起知道吗？” 以白溪的飞行速度，从福州到京都，两个时辰足矣，一个晚上来回，白日里正好能够陪着安心。 “爹爹放心，安心知道了，我身上可是带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的，就是真的不能带弟弟吗？” 快要离别了，安心也舍不得小尾巴一样的安乐。 “下次，爹爹让弟弟每天给你按一个手印好不好？” “嗯嗯，那爹爹一定不要忘了哦！” 得到了亲爹的保证，安心这才跟着玉书一起上了船。 “爹爹再见，娘亲再见。” 小安心不停的挥手，直到船离开人消失在眼前。 第二天一早，安乐在饭桌上没有看到自己的姐姐，很是哭闹了一番。 “呜呜，姐姐，不要丢安乐，呜呜~” 鬼哭狼嚎不过如此，夜九堵住耳朵躲了出去，独留顾瑾面对鬼哭狼嚎的儿子。 “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姐姐给你留的零食全吃了。” 顾瑾拿出一个小包，安乐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姐姐装零食的包，爬起来就想要抢，奈何身高不够，手脚并用的想要爬上去，被亲爹提着脖子后的衣领给提了开。 “从今天开始，好好跟着我学东西，要是每天学习学得好，就让你印个手印给你姐姐，零食也可以给你。” 第310章 落水的少年 “阿瑾，陛下昨日传召与我，有意让我复辟，水患三年，之前震慑与龙门炮的威力，边陲之地不敢侵犯，但是如今我朝地大物博，如同一块肥肉吊在恶狗面前，都想上来咬一口，若只是一只两只，可以说螳臂当车，但是集结成群，也会蚁多咬死象。” 兄弟二人坐在一起，各自成家之后已经很少这样促膝而谈了。 父亲一走，镇北侯的爵位落到了顾嗣头上，守孝期间，顾嗣在镇北侯府，顾瑾在公主府，平日里也就孩子在一起比较多，毕竟玉书跟安心一起念书。 “大哥志在沙场，兄弟在后面会一直支持你的。” 以茶代酒，顾瑾先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其中含义全在茶里了。 “你大嫂他们到时候就劳你多加照顾了，你嫂子有时候会有些拎不清，京城的水太混，老大媳妇虽然不错，但是掌家权在你嫂子手里，你嫂子又比较偏疼老二媳妇……” “大哥，这事情应该你自己跟大嫂说，为了你的安危，大嫂也会三思而后行。” 顾嗣挑眉，看来自己这弟弟确实成长了很多。 顾瑾可不想管那么多，又不是自己媳妇，再说了，自己家里那都是九儿说了算，哪里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托付无望，顾嗣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自己去前线，有顾瑾在后方，顾嗣心中确实要比以往踏实，就是有点委屈顾瑾这个弟弟了。 因为自己受重用，那么自己这个弟弟只能离权利中心越来越远。 这三年来，边陲之地时常有宵小来犯，大炮虽然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但是也足够这些人摸索出对抗大炮的方法。 夜九并没有想要推进热武器发展的意思，所制作大大炮射程有限，并且十分的重，而且需要静置的时间，光是炮筒的打造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质量不过关，没等炮弹炸出去就先炸膛了。 工部打造了三十多次才成功一次，虽然有了经验，但是再打造的时候也是成品极少，花费极大，虽然杀伤性确实大，不过却十分的不灵便。 火统也尝试了仿制，发现还不如弓箭，最后便放弃了。 水灾一事，百姓死伤十万多数，之后的瘟疫虽然防控得当，但是依旧死了数千人，这个数额想要填补回来，至少也要七八年的时间，更何况还要等孩子长大，所以天朝这块肉，哪怕经过了三年，但是再外敌眼里，那都是可乘之机。 并且，三年的休养生息，田地恢复了生气，瘟疫不在，对于入侵者来说也是好事，毕竟越是绝境，人越容易突生勇气反抗，反倒不是好事。 与穷寇莫追一个道理。 兄弟二人促膝长谈了半夜，随后各回各家。 小安心的第一封平安信在夫妻二人要入睡前收到了，是由已经九岁的安庆代笔。 信的内容不多，都是童言童语。 父母亲大人膝下： 安心已到福州，表兄姐妹们待安心很好，早午晚三餐都有吃好，今夜与玉书姐姐共住一室，爹爹记得将零食给弟弟，想你们，亲亲。 女儿安心。 纸上还有一个淡粉色的唇印，这个亲亲还真是亲亲，夫妻二人看完了信小心收了起来，然后将安乐按了手印的信纸拿了出来。 吾女安心启： 好好吃饭，听长辈的话，莫要乱跑，零食已给你弟弟，同样想你，抱抱。 将信晾干，等白溪吃饱喝足装入信筒中，然后放飞。 安乐每天数着手指盼望姐姐的归来，而安心这边却过得很是热闹。 顾大奶奶赶上了看二老最后一眼，两老撑着一口气，在见了顾大奶奶之后，遗愿也算是完成了。 披麻戴孝，安心到底身份不同，没有像玉书一样需要跪在灵前，不过也是一身素服，就这么站在一旁，仿佛有那么一些格格不入。 而同样格格不入的还有另外一人，不过一身灰扑扑的衣裳扎了白布条却站在了角落上，整个人感觉阴沉沉的，一直低垂着头。 安心不需要守灵，所以祭拜之后就被下人带走了。 顾大奶奶的娘家还是实力雄厚的，尤其是这些年的发展，家里的园子很大，安心在凉亭里喂鱼，主家办白事，下人自然忙碌，安心饭量大，头一天还有人照顾到，第二日全都忙白事了，又是吃素，安心饿得快，就让人去给自己弄些吃得去了。 侍女见有白溪陪着，而且为了等吃得，小主子从来不会乱跑，所以这才敢留安心独自在凉亭。 喂了一会鱼，饿得没有心思了的安心将鱼食全都撒了下去，然后趴在凉亭上打瞌睡，突然，噗通一声，像是有重物掉水里的声音将安心的瞌睡虫给吓跑了。 安心睁开眼扶着栏杆朝水里看去，一个人影在水里扑腾，不过那人好像不会水，不单不会水，从头到尾居然连救命都不喊。 不过那灰扑扑的衣裳，安心一下想起了在灵堂上看到的那个跟自己一样站着的少年。 四下一看还是没有人，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掉下水的，最后，小安心还是下水救人了，鞋子外衣一脱，噗通一下，小安心直接从凉亭跳入了水里，如同鱼儿一样朝那人影游了过去。 不过快要接近那人影的时候安心停了下来大声的喊话。 “那个，你一会不要乱动，你乱动我就不救你了，你听到了吗？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听到了。” 喊完话，安心又一个猛子扎水里，很快游到了那少年身边，一把将人给抓住，直接钻到了人胸前，然后向上游，仿佛一块浮木托着人一般。 原本乱动的少年头浮出了水面，有些错愕，但是最终老老实实的，还主动用手抱住了安心的腰。 安心力气大，水性好，在海上的时候就没少下水，这些年虽然在京都，但是公主府的湖安心没少游，两个来回完全不成问题，所以虽然身上的少年有些重，不过在水里完全不是问题。 很快，安心带着少年游到了岸上，少年躺在地上闭眼喘气，安心蹲在少年身边，在考虑要不要做个人工呼吸。 第311章 商户女 好在没等安心纠结完，少年睁开了眼。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从脖子里抽出了一根红绳，绳子上绑着一枚银质的指环。 不舍得看了两眼，最后挂到了安心的脖子上。 “这是你要送给我的吗？” 安心指着脖子上的红绳，少年点头，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 “你送我东西，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叫安心，你等一等。” 安心说完，光着脚朝凉亭跑去，很快又跑了回来。 “给你，里面可是我最喜欢的糖了，可惜娘亲不让多吃，你回去换衣裳吧，我也要回去换衣裳了，有空找你玩。” 下水救人在安心看来就是举手之劳，就像她下水捞掉水里的猫儿一样，互送完东西，安心就着急的回屋换衣裳去了。 可惜才走到半路就让提着食物过来的侍女给看到了。 “小主子，您又下水去玩了？还是又有猫儿掉水里了？” “嘻嘻，我饿了。” 小安心害怕被念叨，直接转移话题。 “小主子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这里不是公主府，万一有外人看到不好，奴婢先带您将衣裳换了。” 也是安心身体好，连姜汤都不用喝，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灰衣少年回了自己的屋子，虽然及时的换了衣裳，但是还是病了，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自然也就没有人送驱寒的姜汤。 又饿又难受，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被一个小瓶子硌了一下，伸手摸到了瓶子，想起了安心的话，里面是糖，于是打开了瓶盖，倒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果，只有黄豆大小，泛着香甜的味道。 放到嘴里舍不得咬开，一直这么含着，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一颗糖吃完，仿佛人都好了些。 这糖是夜九专门给安心准备的，知晓安心饭量大，但是在外别人不一定能够时刻照顾到，于是从系统商城中购买的营养胶囊，各种口味，专门给孩子制作的。 因此特意嘱咐不能多吃，免得撑着了。 等有人发现少年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少年是被托孤放在顾大奶奶娘家的，旧时的交情，奈何顾大奶奶娘家家大，业却只有那么多，于是人心就大了，为了那点东西，谁又会一直去在意一个托孤的旧友之孙，还不是子，关系更远了。 到底底子差了些，少年发了高热，此时整个人都迷糊了，但是主家还在办白事，这个时候请大夫实在不合适，不过到底还是上报了家主。 “是谁病了吗？娘亲有准备退热的药丸，紫米，你去拿了送去给病人。” 安心听了一会，一下想到了昨天那灰扑扑的小哥哥。 安心的突然插话，谁也没有觉得不对，毕竟在座的虽然年纪都比安心大，但是身份地位不同，安心又是好心送药，自然无人会说什么。 紫米是安心的侍女之一，安心喜欢吃，身边的人取名都跟吃沾边。 紫米也没多问，小主子救只猫都还习惯让大夫给看一看呢，大活人病了，送个药不稀奇。 原本安心也想要去看看的，但是却被玉书给拉住了，小姐妹俩被几个表姐妹围着。 她们都是被自己爹娘特意叮嘱的，好好的招呼两个表姐妹，两人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侯府的嫡小姐，若是能够交好，对她们有绝对的好处，将来大一些了，还能凭着交情去京都借住。 去了京都，就有机会结交达官贵人，可比在福州这一片地方的好。 安心是小名，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虽然是顾大奶奶的娘家人，却也要恭敬的称呼一声小郡主，否则就是逾越。 安心愿意，陪同的女官却不乐意，所以在第一天的时候就郑重的点过了。 “小郡主头上的珠花真好看。” 与安心同岁的一小姑娘羡慕不已。 “这是王姑姑给我做的，肯定好看。” 安心很是高兴，自从回了京都，安心一下多了好多的姑姑，这些姑姑长得好看又对自己特别的好，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什么都有，每隔一段时间姑姑们就会让人给自己送东西。 别的女孩子这么大都没有什么脂粉类的东西，安心却有很多很多，像漂亮的口脂，别人涂抹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安心却能够拿来画画上色用。 “小郡主能借我戴一戴吗？我都没有这么好看的珠花，好羡慕小郡主你有会做珠花的姑姑，小郡主一定有很多很多珠花都戴不过来吧” 说着脚步就已经靠近，平日里她就是这样从姐姐手里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相信这一次也没有问题。 “不行。” 安心直接拒绝，她得东西，连玉书姐姐都没有开口问过，别的小姐姐妹妹更是只会给自己东西，除了弟弟，没有人会朝自己讨要东西，只有自己愿意给的才行。 女孩直接愣住了，女官站了出来，先是给安心将珠花整理了一下，然后才悠悠的开口。 “这位表小姐规矩不太好，如今孝期，热孝都未过居然就想着戴花，大言不惭的想要替我们郡主做主，什么叫借来戴一戴？难不成往日里表小姐都是这样向人讨要东西的？” 就这手段，在宫里都活不过三天。 小女孩被镇住了，但是还是想要辩驳一下：“我，我不是，我就是……” “表小姐还是不要说了，称呼您一句表小姐那都是看在顾大奶奶跟玉书小姐的面子上，要知道我们郡主的外家可是书香世家当朝的王大学士王家。” 淡淡的一句话，却将在场心怀鬼胎的少女们说得脸色发白。 她们都是商户女，哪怕是大富商却也逃不过商户二字，虽然出了姑姑这么一个侯爵夫人，但是却也改变不了她们商户女的身份，也是因为这样，她们才会想方设法讨好玉书与安心。 “玉珠给郡主道歉，你什么身份，郡主什么什么，再年少也不是你口无遮拦的理由。” 年纪最大的少女一把将叫玉珠的女孩推了出来，不过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不太好。 第312章 要走了 作为商户女，为了让他们能够嫁得好，对家族有帮助，从小教授的东西都与世家小姐们不同。 歌舞诗词，仪态女则是她们学习的主要，这还要看资质才能得以学?习vv，嫁到夫家伏低做小为家族争取利益。 而像玉书，一个侯府的嫡女，虽然顾大奶奶是商户，但是侯府有嬷嬷，而且顾大奶奶进门之后又有顾老太君教导，又有夫君撑腰，渐渐脱离了商户女的小家子气，对玉书就更为重视了，托了夜九请了宫里的嬷嬷进行礼仪规矩的教导。 随行的女官也是其一，学习礼仪，学习规矩，培养性情，再大一些还会学习如何管家，朝当家主母的姿态去培养。 “郡主，您该休息了，下午还需要完成功课。” 与其在这里费心力调教不相干的人，还不如将自家小主子带走。 到现在，女官也算是看清了顾大奶奶为何会想要小郡主跟着一起来了，为了保护自家小主子这淳朴的童真，女官直接以最简单的方法将人带走。 听到功课，安心果然没了玩得心思，再说，也不好玩，一群人围着自己，娇滴滴的，还不如自己去喂鱼呢，不过安心也没忘记自己的玉书姐姐，将玉书也一起带走了。 “这些表姐妹好可怕，跟京城里的那些姐妹们完全不一样。” 哪怕有什么心思，那面上却也保持着基本的礼仪，不会这样拉拉扯扯的，脸上的脸色都变了。 玉书回到了屋里才松一口气吐槽了一句。 娘亲总让自己跟表姐妹们多相处相处，可是自己真的很不适应。 顾大奶奶忙完事情就有人过来悄悄地通报了这件事情，心里有微微的不舒服，但是到底自己女儿没有吃亏，也是自己娘家地位太低，所以这些女孩的教养跟不上，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多帮衬一下才行，否则将来安儿他们几个缺少助力。 天气热，停灵三天便到了出殡的日子，安心自然是不用跟着去了，于是府里除了一下下人，几乎所有人都跟着走了。 无聊的安心在一次去喂鱼，然后又看到了那日的少年，不过今天穿的衣裳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少年不会说话，拿了一块木板还有炭笔开始写字，他在这里等了好一会，直到安心身边的侍女离开才走了出来。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少年将木板转了过来，上面的字安心认识不少。 “大哥哥好了就好，不用谢谢。” 木板就那么大，能写的地方就那么多。 “我要走了” 少年郑重的写下四个字，再一次将木板转了过来给安心看。 “大哥哥是要出远门吗？我出门爹娘还有姑姑们会给我准备很多东西，大哥哥你呢？” 少年摇头。 “大哥哥好可怜，大哥哥你等我一下，千万不要走哦！” 说完，安心撒丫子转身就跑了，从自己的一堆东西里翻了不少东西塞到自己备用的小包包里，有匕首，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药丸，也有糖果零食，感觉装不下了，安心又快速的跑回了凉亭，少年果然还在等着。 “这些给你，大哥哥一路平安。” 安心一脸的天真，没有不舍，到是少年有些无措的接过了包，然后深深的看了安心许久，最后在木板上写下了谢谢两个字。 听到侍女的脚步声，少年带着东西走了，安心也等来了心心念念的吃食。 回到屋里，少年将小包包打开，最先入目的就是一把匕首，将匕首打开，冰冷的刀锋，居然是开了刃的，也不知那叫安心的女孩的爹娘是怎么想得，也不怕她伤到自己吗。 少年将匕首贴身藏好，然后将剩下的东西一一检查过分类放好，最后写了一封书信，背着一个小包袱离开了。 少年被送来的时候快七岁，在这里住了三年多，爷爷一直告诉自己，让自己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本性。 原本受排挤少年虽然有了准备，但是当这些人想要自己的命的时候，少年就坐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没想到那个救自己的女孩不单救自己一命，还会给自己准备着些东西，有了这些，足够自己前去目的地了。 将来若是有机会，这个恩情自己不会忘的。 除了那个小小的意外到来的女孩，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值得自己挂念的人事物了。 大哥哥的离开，转头安心就给忘了，出来才几天，安心已经想爹娘想弟弟了。 京城里，新帝下旨复辟镇北侯为征西大将军，三日后整军出发。 为了促进生育，女子十八岁还未出嫁征人头税，每长一岁翻一倍，二十还未嫁者强行婚配，鼓励三十五岁以下的寡妇再嫁，可得田两亩为嫁妆，顿时寡妇成了香馍馍。 寡妇再嫁得田两亩，若是和离可将田地带走。 这一政策出来，反对的人自然不少，但是那连年没怎么增长的人口数额有堵住了这些官员的嘴。 新帝登基，就连宫里的宫女都安排出嫁了一批，原本要二十五岁才能出宫的宫女，降低到了二十三岁，只要愿意婚配，有婚配对象的，便全都放出了宫。 白菜的两个姐姐也借了这个东风顺利出宫，不过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跟在皇后身边的大姐被皇后给指婚给了詹事府左中允张大人为继室。 张大人今年三十有六了，前妻生了两子一女，全都已经成家，家中一直都是大儿媳掌管家室。 按理说白菜的大姐一直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鳏夫，白菜为了这事情还求了夜九进宫去问自己姐姐。 最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姐姐要求的。 为了能够出宫，也为了还当年带着三个妹妹进宫后张大人曾经的帮衬之情，同时也为了安皇后娘娘的心，詹事府是专门辅佐太子的，虽然如今太子已经是新帝，但是詹事府的人也算是新帝的人，所以，自己嫁给张大人一举多得。 第313章 虫害来袭 白菜：“姐姐可心悦他？” 儿女之事白菜已经看淡，但是姐姐呢？ “傻丫头，还是妹夫把你惯的，不然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又不是那二八少女了，张大人本事虽然不大，但是却是个正直的人，我嫁给他虽然是继室，但也是正房夫人，前夫人的孩子都已经成婚，不用我打理。 我只要照顾好张大人一人即可，我自己手头也有银钱庄子，日子也悠闲，正好可以给你三姐撑腰，给她挑选一个好赘婿，她多生几个孩子，我们姐妹就都有了血缘羁绊的人了。” “可是，张大人长得实在不好看。” 她们姐妹里，大姐长得最好看了，这些年在宫里熏陶下，气质更是出众，若不是太上皇后宫美女如云，姐姐又藏着装扮老气，只怕都能被收做美人。 “好看不能当饭吃。” 大姐笑着点了一下白菜的头，这个妹妹真的是越发可爱了。 出宫之前特意养的一身白胖的肉肉如今瘦了下来，身段紧实了，一张脸却还是肉乎乎的可爱，四喜为了不让媳妇嫌弃，平日里也没少锻炼，发福的日子就那么一段，出海之后也变得壮实了。 最终，白菜只能将所有的心思放在给姐姐置办嫁妆上，力求让自己姐姐的嫁妆丰厚得力压闲言碎语。 公主府 “大哥复辟的圣旨一下，大嫂就要赶回来了，安心也要回家了，安乐学得不错，确实很有天赋。” 天赋这个东西，顾瑾都有些羡慕自己儿子，自己进入了中级之后一直卡着，但是孩子还小，顾瑾想要跟夜九去雪山也去不了，只能等着孩子再大一些。 “嗯。” 夜九随意的应了一声，专注力全部都在地里，几乎每天都会来地里看一看，这周围没有田地，但是玉米地的叶子上居然一下落了那么多灰飞虱，用棍子一扫飞起一片。 “阿瑾，最近小舅舅可有来过，又或者让人送信来过？还有庄子上的管事。” 顾瑾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随后想了一下，因为在孝期，所以基本不会有人随意前来拜访，所以很快就回答了夜九的问题。 “都没有，怎么了？” “你看着地里，随便一敲打灰飞虱就飞了一片起来，这三年一直在推广红薯跟土豆，只怕水稻被忽视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批量的灰飞虱，让人去庄子上查看，还有通知小舅舅。” 顾瑾一下愣住了，随后眉头也皱了起来，随着夜九的动作果然看到了一大片得起来的虫子。 这还真不是好消息。 “我这就去。” “嗯，我先配些药水将这地里处理一下。” 顾瑾快速的离开，夜九也转身去配制药水去了。 驱虫的草药配上石灰粉辣椒水按比例勾兑，然后用竹筒制作的喷洒器从桶里抽水挤压仔细的给玉米地撒药。 喷洒完很快就起了效果，夜九这才放下心去将身上的衣裳换洗了，这不到两分地的玉米可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容不得损失。 被通知到的王旭杰原本难得的休假，一下这个人都坐不住了，太上皇半年前就将王旭杰调离了原来的位置，准备让王旭杰好好谱写农书，结果事情刚交接出去不到半年，这期间根本没有人跟自己反应过灰飞虱的事情。 庄子的几位管事很快赶了来，脸色还不错。 “给公主驸马爷请安。” “起来吧，今日叫你们来就是问问你们，今年水稻的情况如何。” “回主子，今年春到现在风调雨顺，水稻长势一直不错，不过今年的虫害比较严重，虽然及时发现并且也打了药，但是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了大量的灰飞虱，所以今年的水稻打药比较多，受了轻微的影响，不过各个庄子上都有通知仔细巡查，一有异样立即上报解决，我们都有亲自去检查，再过半月就能够收割了，产量上没有影响。” 夜九点了点头，这些管事还是十分不错的，公主府没有太多的其他产业，虽然最大的收入来自织造坊跟休闲阁，但是铺张最大的就是田地庄子，主要种粮，否则哪里有那么多存粮以防万一。 “公主食邑之地那边奴才也让人时刻注意着，这边虫害爆发还曾往那边送过配置好的药粉，方便那边使用。” 民以食为天，而夜九对于食邑之地的百姓堪比大善之家，收成五五分，百姓将田地看成自己的命根子，而不是替人干活，所以十分的用心。 “嗯，你们做得很好，继续保持，大热天的赶过来也辛苦了，一人赏一个月的月钱。” 人送走了，夜九稍稍放下心来，虫害厉害不怕，只要及时发现及时防治，就怕不在意的耽误了，灰飞虱个头小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会传播病毒病害如水稻黑条矮缩病和条纹叶枯病，其传毒为害造成的损失巨大。 而京郊外大部分的田地都是皇家的，皇家的田庄主要种植的是稻种，若是出了意外，影响更为庞大。 顾瑾在夜九的分析里知晓了后果的严重，又从庄头嘴里知道已经及时处理了，便如释重负了，转身继续去监督安乐练习。 另一边，王旭杰却整个人暴怒，阴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恨不能一脚将这几人全部踢死。 所有皇庄，上千亩水稻，这些人居然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红薯跟土豆上，还有那另辟奇径的，关注大棚种植，等虫害严重了才发现，都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偏偏这些人有了一次之后还是那样。 大意失荆州，二次虫害来袭，皇庄的水稻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条矮缩病和条纹叶枯病，这个时候才想要救治为时已晚，偏偏这些个胆小大意的这时候到时小聪明来了，瞒而不报。 王旭杰看到皇庄里的稻田脚都没站稳跌坐在田埂上。 “这些可都是粮种啊！你们可知其重要性？拿你们九族来顶都不够。” 被人扶起来的王旭杰一把甩开了下人的手站了起来，直接将庄子的管事官推倒在地。 第314章 交换 一片又一片的皇庄看完，王旭杰身后的尾巴也越来越长，一个个连饭都没吃却都不敢出声，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王旭杰才回返。 画面就回到了现在，一群司农的官员跪了一地，王旭杰衣裳全是泥，脸上神色阴沉，从前俊朗的模样这一刻吓人得很。 “你们也别在这跪着了，本官虽然调离这个位置半年，但是离开之前是如何嘱咐你们的，田地无小事，你们虽然为官，学了些本事，但是还是要虚心听百姓的话，他们是种地的老把式，实践远大于书本里学来的，可是你们……” 王旭杰话都不想说了，闭上眼让人将人全部轰出去。 从前，自己会去找小九儿，但是经过了这些年的锤炼，这个时候无论如何王旭杰都不会找过去。 沉思了一夜，天未亮王旭杰连衣裳都没换，直接回京，赶在早朝之前递了折子求见陛下。 皇帝看到一身狼狈的王旭杰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向注重礼仪的小舅舅以这番模样求见自己。 “小舅舅，有什么事情不如让人先带你下去洗漱一番再谈？” “陛下，微臣有罪。” 王旭杰噗通一声双膝跪下，头颅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发生了何事？” 这下皇帝也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 “皇庄千亩田地全部遭受虫害，损失惨重，最为严重的是，今年所收稻子全部无法作为粮种，需陛下下诏从各处筹集，否则明年春将会有数万亩良田无法种上高产水稻。” 千亩良田歉收不可怕，良种没了才可怕，作为太子的时候皇帝就知道这良种的重要性了，这是皇家掌控百姓最至关重要的东西，即使有了红薯与土豆，但是水稻却是不能替代的。 啪的一声，皇帝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最后深吸一口气，伸手亲自将王旭杰扶了起来。 “舅舅，可还有方法挽救？” “无法挽救，微臣连夜将所有的皇庄都看了一遍，九公主将稻种的培育方法全权教授给微臣之后，就曾说过，这已经是能做到最好的了，微臣这些年带着人不停的研究，已经完全能够确定九公主没有藏私，能够将粮种提升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致。” 皇帝对此也没有怀疑，天下九州，能将稻种提升到这种层次的就只有皇妹了，皇妹一心研究种植，若是还能精进皇妹也不会停止。 皇妹从海外带回来的诸多粮种，还有一只跟随着钻研的农官历经三年，同样是按照一样的手段进行培育，效果上也不明显。 “小舅舅也辛苦了一夜了，先行回去休息，这件事孤会让人彻查，父皇之前就已经将小舅舅调离了，这事情算不到小舅舅头上，不过关于重新培育粮种的事情只怕是要交给小舅舅去办，所以小舅舅一定要照顾好身体。” 这就是一家独大的弊处，皇家将良种掌控在了自己手中，但凡出了意外，下面的都要遭殃。 王旭杰离开宫里的时候状态都不太好，结果当天病了，皇帝让人将一群管事的全都抓进了天牢，等得知王旭杰病了，立即又派了太医前去。 “王大人这是怒火攻心导致的晕厥，微臣开些药，再给大人施针，不过大人醒了之后不可再如此动怒了，否则十分的伤身体。” 夜九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怎么会如此严重？” 气到晕倒，虽然说小舅舅不是武将，但是这些年锻炼身体一直不错，不应该如此突然。 “确实如此严重，而且陛下让你进宫，我去看看小舅舅，有什么事情，等回来再说。” 顾瑾有些担心好友，到底一起长大的，两人关系这么好，不去看看心里总放心不下。 “嗯，需要什么你就让人去库房拿。” 夜九这边坐着马车进了宫，顾瑾也带着东西到了王家。 “皇妹坐，皇庄水稻受灾一事不知皇妹可知晓了？” “原本不知的，但是皇兄这么一说，看来情况十分的不好。” 夜九心中有猜测，如今皇帝的态度，夜九也就肯定了。 “那可还有救？” 夜九摇头：“救不了，就像人生病一样，有的能医，有的不能，何况已经成灾，皇兄应该还记得当年刚开始要推广良种的时候也曾出现过问题，那些全部都不能用，那时候的情况比现在还要好一些，所以这些更不能用。” 还未完全推广开得时候，百姓不会有任何怨言，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之前那低微的产量，能提高一点都高兴不已。 而如今，百姓们也习惯了高产的稻种，日子越来越好，三年的水患熬了过来，良种起了功不可没的作用，这要是突然之间没有了，民心肯定会乱。 “小舅舅的提议是立即收集良种，熬过一年，但是若是朝廷去收集会产生不好的流言。” “那皇兄准备如何，可是有需要皇妹的地方？” 夜九其实已经猜到皇帝的意思了，不过有句话上赶的不是买卖，所以…… “皇妹食邑之地一直都是种植的良种水稻，虽然不能一直留种用，但是只要熬过明年，等皇庄重新培育出了良种出来即可。” “那皇兄是要用跟我用换的方法还是买？” “换如何换？皇妹给个准话。” 皇帝也没想白拿，毕竟当初父皇在位的时候那也是掏了真金白银的，皇妹可不是个随便让人占便宜的主。 “皇兄就是爽快，也不占皇兄便宜，皇庄种植的红薯土豆换给我，我准备办一个粉条加工坊，需要大量的红薯土豆。” “就这个？” 皇帝还有些不可思议，从前皇妹对父皇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当然，皇兄当皇妹是那趁火打劫的人呢。” 夜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皇帝，皇帝摸了摸鼻子。 “行，这些都没有问题。” “那皇兄自己安排人去监督收割的事情，等到红薯能挖了，我也会派人去拉红薯的，皇兄别忘了让人种土豆。” 民以食为天，之前土豆跟红薯推广，百姓都是拿来当正儿八经的粮食储存的，三年过去了，夜九才敢将粉条作坊的事情安排起来。 第315章 家中来信 福州，安心将自己看不懂得信给了随行女官，女官看到信上的内容带着信去找了顾大奶奶。 “小妹，是什么事？” 顾大奶奶看了信脸色顿时变了。 “夫君被陛下复辟了，很快就要出发，兄长们，我得走了，否则赶不上夫君离京。” “这，既然如此，那就立即让人将行囊收拾好，等以后有空再回来，反正也只一日的水路。” 顾大奶奶的兄长们对视一眼，小妹的夫君复辟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小妹来说却不一定，有些话这个时候也不方便说。 来也匆匆回也匆匆。 安心早就呆够了，得知要回京，立即让人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然后等着顾大奶奶这边出发。 来时是黑夜里行船，回时也赶在了夜里。 船走到一半，突然看到一片火光，有很多小船在河里寻找什么，十分的嘈杂，更有甚者船只划了过来将安心他们的船给围了起来。 “大胆，可看清楚船上的徽记，居然敢上来拦船” 带刀护卫直接抽出了刀对着想要上船的人。 “误会误会，我们并不是要拦船，只是在找一个小偷，他偷了我们东家的一件宝贝，然后跳入了水中，所以这才放了小船四处寻找，我们就是想要看看，那小偷是否上了贵人的船，这要是万一误伤了船上的贵人便不好了。” “船上并无你们要找的人，速速退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因为安心同行，所以顾瑾可是挑选了最好的护卫上船，以一敌十完全没有问题。 几条小船互看了几眼，最终将船撑开放行。 小船分散在大船的两侧，发现围着一圈都有护卫，并且没有湿水的痕迹，这才看着船离开继续找。 船前行，直到完全离开了这一片区域，一个人从水里浮了出来，想要离开，却被跳下水的护卫抓了个正着。 “轻点轻点，我不是坏人。” “你是之前那些人要找的人，说，干什么的，若是不交代清楚，直接就地处决。” 刀横在脖子上，男子往后躲了躲。 “慢点慢点，误伤了可不是小事，不知能否见见你们的主子？然后我再说。” 总要先摸清情况，男子眼神朝船舱里看去。 “别想耍花样，说。” 刀送了送，若不是男子躲得快，就要开口子了，就这也蹭了油皮。 “我说，我说，我就是个风水先生，之前那人找我点穴，但是这人不是给去世的人找地方，而是专门找已经埋了人的宝地，那个，大兄弟你可听懂了？” 男子有且怯怯，要说自己也是倒霉，被那大价钱给迷了眼了，祖传的手艺，风水看相点穴确实是他们家族的绝活，他也是得了真传，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命里有弊缺，所以这次倒霉了。 护卫长一下就明白了，不过却也不能肯定面前这人就真的没问题，但是这次护送的基本都是女眷，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合适让女主子出来处理的。 “将人绑结实了，等回了京都交由主子爷处理。” 小安心一夜无梦睡得香甜，起了个大早，然后就看到了在码头上等着她得亲爹还有弟弟。 “爹！爹！我回来拉！” 小安心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把侍女吓了一跳，岸上的安乐想要跑过来，被亲爹一把提溜住了后颈的衣裳。 “姐姐！姐姐！” 手舞足蹈，哪怕被提溜着也不妨碍安乐想要奔向自己姐姐的心。 船靠岸，安心最先跑下了船，顾瑾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手里的儿子手一松，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小安乐扒着亲爹的腿抬头拼命的想要去抓自己姐姐的手。 “么么哒~爹，娘呢？你放我下去，我找弟弟。” 安心可没有忽略自己弟弟的存在。 “你娘被你们皇伯伯叫进宫了。” 安心站稳，手抓住了弟弟，两姐弟嘻嘻的笑了起来。 “麻烦小叔子来接了。” 顾大奶奶也下了船。 “大哥去军营了，下午才能回来，大嫂一路也累了，先回侯府休息吧，我带安心回公主府。” 马车已经准备好，叔嫂有别，所以并未多语。 护卫长过来低声在顾瑾耳边说到昨晚住了一个人的事情。 “嗯，很好，不要惊动他人，先带回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夜九也从宫里回来了。 安心回到府里没有先找亲娘，而是直奔大厨房找她白菜姑姑去了。 都是吃素，但是外边的素跟白菜姑姑手里做出来的素菜完全不能比，自己感觉自己都饿瘦了。 “白菜姑姑，安心好想你呀！” “慢点慢点，姑姑也想小主子，知道小主子今天回来，特意准备了很多小主子你爱吃的，先去外边坐着，马上给你端出去好不好？” “嗯嗯，我都还没吃早饭呢！” 安心立马点头，然后才松开手拉着弟弟去外边的石桌上坐好。 “弟弟，要是你也会做菜就好了，外边做的饭菜都没有白菜姑姑做的好处，你要是也能做那么好吃，去哪我都把你带着。” 安心盯着厨房，嘴里却跟着安乐说话，安乐看着几天没见的姐姐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嗯嗯，安乐跟白菜姑姑学。” 此时的姐弟两完全没有想到未来那个费尽心思追求安心的男人无数次想要哭晕在厨房，有个武艺高强又黏姐姐还厨艺了得的小舅子是一件多么痛苦而烦恼的事情。 知道安心还没吃早膳，白菜先端了一份牛乳酥上来，然后配着荷叶粥并一道小炒藕带。 等安心吃得差不多了，又端上了其他的吃食。 夫妻二人喝着茶，慢慢的听着自称赖先阳的风水先生絮絮叨叨的说话，从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祖籍哪里一点点说，说了老半天，嗓子都快干了，这才说自己是怎么弄得被人满河水里当贼抓的原因始末。 赖先阳，祖籍定南府凤山县山岗人，父亲是当地最有名气的风水先生，耳濡目染，赖先阳对风水学兴趣浓厚，但是父母却希望他能够走仕途，于是自小逼他学习四书五经，赖先阳只好背着父母自学。 第316章 拦船 然而风水一事玄而又玄，赖先阳的父亲被人算计，拼尽全力才将赖先阳这根独苗苗给送了出来。 赖先阳一介书生，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为了活命，也为了找寻仇人，于是再一次做了风水先生，果然，历时三年，赖先阳找到了当年灭他们赖家满门之人，发现对方还在不停的寻找会看风水的人。 蹲守之下，对方果然找了上来，赖先阳潜伏在仇人中，摸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抓住了对方的犯罪的证据把柄，于是便准备带着东西离开，结果却被发现了。 匆忙之下只来得及将东西藏好，然后逃离，于是就有了河上拦船的一幕。 “你说这么多，都是你的家仇，若想报官，本宫直接让人将你送到大理寺或者顺天府即可。” “不，长公主，那人不仅是想要发死人财，更想要的是寻找龙脉还有历代的龙穴。” 赖先阳的话让顾瑾顿了一下，随后看向夜九，这事情还真不是小事，大理寺与顺天府还真不好管。 “呵，胆子不小，居然想要借本宫的手将你送到陛下面前，压下去，禁水禁食五天。” 夜九话落，立即有人过来要将赖先阳拉下去。 “公主且慢，容小人证明自己。” 赖先阳被人一把压住，还是大声的喊了出来。 “证明？你要如何证明？” 夜九摆了摆手，赖先阳被人放开了。 赖先阳抬头，看了一眼夜九，但是被夜九一个眼神杀了过来立即转移了目光，盯着顾瑾仔细的看了起来。 “驸马爷至亲之人三日内必有红光之灾，但是驸马身上紫气浓郁，官运亨通。” “压下去，等什么时候应验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赖先阳这一次没有再辩驳，老老实实的被压了下去。 “九儿……” 顾瑾不由的担心起来，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关乎至亲之人。 “阿瑾在担忧。” 肯定的语气，不过自己都能被系统带来这里，那赖先阳的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不过被人算计利用夜九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血光之灾可大可小，安心安乐这几日都拘在家中，问题不大，多派两个人跟着就是了，阿瑾的至亲便只剩下大哥一家了，阿瑾派人提醒一下也是应当，毕竟这个关键时刻容易出乱子。” 顾瑾点头：“那龙脉一事？” “既然是龙脉，那肯定不是轻易能够破坏的，不急这一时三刻。” 顾瑾点了点头，若是真的，那么对方肯定布局良久，贸然去查肯定会惊动对方，还不如先确定眼前的事情，然后再私下周密之后再查。 至于赖先阳后半句顾瑾与夜九二人都没放在心里。 回到家里正高兴的安心半点都不想出门，所以对于爹娘的嘱咐连连点头应了，带着弟弟就在府里玩，对弟弟已经开始学武了，而自己这么大了都没开始学，安心一股脑的要求自己也要学。 顾瑾本就有想让儿子带动女儿的心思，哪里会不愿意，自己教，也能够照顾好两个孩子避免孩子受伤。 下午的时间，顾瑾便一直跟着两个孩子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度过，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爹爹，扎马步一点都不难。” 安心很是骄傲的对着亲爹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跟着一起练的几个陪侍，若不是守着规矩，她们都能坐地上不起来了，站着腿还打斗呢。 “安心是姐姐，要照顾弟弟，等弟弟也能随便扎马步不倒了，我们就练其他的好不好？” “嗯嗯，弟弟放心，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天真浪漫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完全不知道亲爹为了督促自己练武，背后里弟弟吃了多少苦，还要在姐姐面前演戏。 一家人正在用晚膳，管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主子，镇北侯为救陛下重伤，请公主还有驸马前去探望，已经将镇北侯送回了侯府，陛下也在。”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这红光之灾来得如此之快。 “嗯，让人准备马车，去库房取人参药材先送过去。” 夜九发话，管事立即下去准备。 “也不知皇兄怎么突然去军营，那赖先阳看来是有点本事，索性直接带着交给皇兄，不过眼看就要出发，主将却受重伤……” 夜九也是有些头疼，自己果然不喜欢这些烦杂的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兄长在军营，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所以顾瑾派去的人也只是守在外边等着传递消息，结果消息还没传到，人就出事了。 翠环留下来照顾两个小主子，夜九与顾瑾二人将赖先阳带着去了镇北侯府。 “皇妹、妹夫来了，太医已经给镇北侯处理好伤口了。” “给皇兄请安，阿瑾先去看大哥，我跟皇兄说说话。” 顾瑾却是着急，见皇帝点头，然后大步朝着兄长的院子走去。 “皇妹。” “给皇兄带了个人，这人是昨夜潜到安心他们归来的船被抓到的，说是个风水先生，本来皇妹并不相信，但是这人为了证明自己，说阿瑾的至亲三日内必有红光之灾，没想到应验了，所以皇妹将人给皇兄带来了，他有些话要跟皇兄说。” “还有这样的能人？不急，等一会将人带到宫里再问。” 夜九微微点头：“皇兄怎么会突然去军营？” “明日大军就要出发，所以孤打算去鼓舞鼓舞将士，没想到会遇到刺杀，镇北侯为救朕挡下了致命的一箭，对方是个神射手，若是那箭命中了朕，朕只怕是已经倒下了。” 能不进入军营范围又命中目标，臂力眼力还有隐藏能力都惊人。 “阿瑾大哥伤得如何？” “对方是想要朕的命，不仅摸了毒药，要是用的倒刺的箭，毒虽及时的解了，但是也伤了根本，并且，箭是倒刺，要割开皮肉取出来，也是镇北侯身体一直健朗，否则……” 夜九明白了，看来伤得是真的重。 “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这些将士又信服顾家，所以，朕打算让妹夫顶替，率领大军按时出发。” y 第317章 换将 “为什么要是阿瑾，阿瑾是驸马，于礼不合。” “妹夫确实是驸马，但是也是顾家的人，这一次边陲诸国合并，自立称国大蒙，骁勇善战，那神射手半点不掩饰，箭上做的记号，还嚣张的在原地留了书信挑衅，众多武将中，箭术武力能胜妹夫的无一人，他们若是不服，那就直接让皇妹掌管三军。” 皇帝也恼怒，但是用人之际，自己能力不足还要冒头那就不要怪自己，历朝历代女子为官都有，不过是任用驸马而已，谁敢有异议。 夜九突然想起赖先阳曾说过的话，知晓这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自己对执掌三军没有想法，冷兵器的战争不是自己熟悉的，到是阿瑾，虽然从前是个纨绔，但是对用兵之道却是真的有天赋的。 明日大军就要出发，现在已经是晚上，准备的时间不足三个时辰。 “皇兄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那么稍后皇妹带阿瑾回去准备准备，也与孩子告个别。” “皇妹大义。” 说是三个时辰，但是实际时间却并没有那么多。 顾瑾进屋就看到了哭红了眼的大嫂，三个侄子都在一旁。 从太医口中知晓了兄长的情况，送来的药都用上了，还要看兄长能否熬过最艰难的几个时辰，明日若是能够醒来，那么用好药养着，问题不大，若是醒不来…… 顾瑾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太医需要什么药只管去公主府拿。 丈夫重伤生死不明，两个儿子又要上战场，顾大奶奶差点哭晕过去。 顾瑾拍了拍大侄子的肩膀。 “照顾好你们娘亲。” 顾瑾出来，皇帝也让人将圣旨给准备好了，时间紧张，也就没有弄那些虚礼。 “镇北侯这样的情形，两个儿子便留在身边伺候了，妹夫，一路珍重。” “臣多谢陛下恩典。” 顾瑾双手接过圣旨，又将大侄子叫了出来。 “安平，这个家就靠你了，照顾好你爹娘还有兄妹。” “小叔……” “不说那些废话，我还要回去看看你两个堂弟妹。” 夜九这边也等着顾瑾，夫妻二人没有说话，直直的回了公主府。 两个孩子已经睡下，顾瑾跟夜九让仆人都下去，一家四口在一起。 “储物镯给我，我给你将里面都装上东西之后让白溪给你送去，障眼法你也知道如何解开，到了地方就让白溪送信回来。” “九儿……” 顾瑾毫不犹豫的镯子取了下来放到夜九手里，然后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你安心去，我在家中照顾好孩子等你早日凯旋归来。” “嗯。” 所有的话都在不言中，看了好一会孩子，夫妻二人又忙碌了起来。 调遣了三十亲兵，全府都忙碌了起来准备东西，在公主府拢共停留了不到一个时辰，夜九亲自将顾瑾送到了西大营。 临时换将，但是还是顾家人，军心还算稳定，又见九公主亲自过来送行，便知不会有后顾之忧，士气也逐渐恢复。 皇帝一早率领百官前来送行的时候看到大振的士气松了口气，果然，自己这一步棋是正确的。 安心跟安乐没能亲自过来送行，因为夜九害怕孩子会因为舍不得亲爹哭闹影响大军的士气。 大军离开之前，镇北侯醒了过来，让人将虎符送到了顾瑾手中。 得知兄长醒了，顾瑾心中宽慰了许多。 果然安心跟安乐起来，得知爹爹去打仗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哭了好一会，夜九等两个孩子都哭够了，立即让人将两个孩子送去了学堂。 原本打算等秋天再建盖粉条作坊，夜九将计划提前了，粉条需要等，但是面条却不需要，还有更多的方便食品，自己也没打算用这些赚钱，只为了自己男人在前线打仗能吃口好的顺嘴的。 身为三军统帅，要做表率，与将士同吃同住，所以夜九准备制作出足够的方便食品作为军粮供应，这样就能够夹私了。 而储物镯里存放的自然都是好东西，药材衣物食物还有各种可能用到的工具物品，夜九列了足足六张表让人准备。 东西全部准备好了，足足花费了十天，有些东西比较麻烦，所以费的时间比较多，将东西收到了储物镯里，就等白溪飞回来了， 夜九这边的各种方便食品也摸索好了制作工序，开始大批量的准备材料。 高能量的肉干，耐存放体积小，油茶面，油脂丰富口味多，开水一冲就能喝，饱腹又好吸收，还有一些特制的压缩干粮，小规模特殊地形作战不方便做饭的时候用来充饥最合适不过。 然后就是各种肉酱，一坛子一坛子的装好，配上晒干的面，方便面制作麻烦，直接做成晒干的面条，只要不沾水就能保存小半年，到底不如粉条，不过谁让红薯还没能开挖。 还有风干蔬菜，这个之前出海的时候技术已经成熟了，这些年也没有停下来过。 然后还有大量的咸鱼干，这个不用烹制，挑选好的装起来就行，价格还便宜。 需要的数量庞大，又不是为了赚钱，夜九不忘朝皇帝要军需费，成本得收回来，虽然自己家大业大，但是供养军队本就是皇帝的事情，自己能给对方省钱还是因为自己男人也要吃。 皇帝看着那源源不断的采购单，虽然心疼，但是也知道自己是占了大便宜了，让兵部户部过来对账，然后拨款。 在顾瑾离开的第十三天，白溪带着书信回来了，夜九让人给白溪送来了吃食，等白溪休息过后将储物镯套在了白溪的脚上，储物镯自行缩小。 看着飞远消失在黑夜里的白溪，夜九许久才转身回去陪孩子。 现在每天上午两个孩子跟着先生学习，夜九办自己的事情去地里检查玉米的生长情况，午休之后就亲自指导两个孩子习武。 皇帝现在不仅要担心前线的情况处理日常的政务，还要让人去查龙脉一事。 赖先阳在夜九二人面前说的可没有在皇帝面前说的细致，不过在皇帝那里受到的待遇还是十分不错的。 第318章 剑门关 从被抓到送到皇帝手上，赖先阳连公主府的茶水都没喝上一口，话没少说，虽然没挨打，但是也没好到哪去。 到了皇帝手里，虽然同样被关押，但是好歹喝上了热茶水吃了顿饱饭。 龙脉一事关乎不小，历代皇帝都很关注，历朝历代的皇陵埋葬了多少财宝，普通人是不敢去打皇陵的主意的，所以这一行寻找龙脉的人必定不简单。 赖先阳在仇人那找到的证据就是皇陵的墓穴图，不仅位置标注清晰，就连地宫结构居然也清清楚楚，而且不只是一个朝代的，可见用心。 还有一些达官显贵的墓穴，有的已经标记挖掘过了，可见财宝都被这些人给运走了，那么多得东西，去了哪里？用做什么？ 皇帝看着已经让人悄悄取回来的墓穴图，其中还夹杂着龙脉可能的标记，一张舆图快比皇宫的那张还要详细了，尤其是边境驻守的地方。 图纸有新有旧，可见谋划已久，而且必定有内应，否则不会至今无人察觉，舆图之上还残缺一块，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探查描绘。 皇帝派人去探查，发现窝点早已人去楼空，可见对方有多么的警惕。 赖家被灭已经有五年，赖先阳在对方窝点里呆了两年，潜伏的敌人只会比这更久就已经出现了。 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新成立的大蒙国却根本不打招呼，直接就打了过来，若不是顾瑾及时带人来，城墙都要让人扒了，大炮都得搬走。 大蒙国来势汹汹，守城的将士死伤惨重，若不是有大炮，根本坚持不到顾瑾带领大军赶来。 攻城梯一个接一个的推倒，杀进城里的敌人全部击杀，鲜血染红了一地，城门打开，顾瑾带着大军冲了出去。 手里的弓箭直对着对方的大将军射去。 对方自信满满，自己在的地方不可能有弓箭能够到达，而自己人已经登山了城墙翻进了城内，只要大门一开，这个城池瞬间即可沦陷。 没有了高处的优势，弓箭手就更没有用处了。 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敌军叫喊着欢呼着要冲进来，谁又会在意一个在城门处拉弓的人。 特意站起来鼓舞军心的大蒙将军就如同标志物一样，不用顾瑾专门去寻找自己暴露了出来。 拉弓，放箭，一连三箭。 箭矢破空的声音，能够成为大将军的人自然勇猛，手里的狼牙棒砸开了第一箭，但是第二箭却没能躲开，扎进胸膛向后差点翻下战车，第三箭射中的是大蒙将军的左右手。 主将受伤，鸣金收兵，顾瑾带人追了二里地才率军扎营，直接将营地驻扎在了城外，将百姓死死的护在了城内。 大蒙为什么这个时候进攻，因为这个时候百姓正好收完粮食，一抢一个准，都知道天朝富裕，尤其是粮食，比他们要翻一倍的收成，自然不能祸害了，所以挑选的这个时候攻占。 大蒙营帐 “天朝居然有这样的神射手，要不是大将军及时避开，这伤，还好距离够远，箭已经拔除，没有用毒，不过伤了肺腑，将军还是要多加休息才行，至少半月不得起来活动。” “可有人看清射箭之人什么模样？” 所有人摇头，事情发生得突然，本来一直关注着城墙上的情况，后来城门开了，都以为是自己人打开的，激动不已，哪里有人去注意是谁放的暗箭。 “必须找出对方的弓箭手来，这一次的主将可打听清楚是谁了吗？” 再一次面面相觑，他们连对方的援军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哪里知道对方主将是谁，刚碰面自己这边主将就重伤了，还损失了一名副手，紧接着鸣金收兵，对方只追了二里地就不追了。 主将伤势严重无人指挥，他们也不能再打回去，就只能回营了。 顾瑾带人只追二里地一是穷寇莫追，二是将河水占据利于扎营，三是急行军已经十分辛苦了，一口气都没歇就开始作战，大军都疲惫。 对方主将已经重伤，需要在这个时间里争分夺秒的建立营帐跟岗哨，城内一片混乱也需要安抚百姓。 不过这一方的百姓比顾瑾想得要坚强，没等他回去主持大局，百姓们已经帮忙将城内清理干净了，还纷纷主动的帮忙砍伐树木送到城门口让扎营使用。 “百姓们怎么样？” 顾瑾刚来，守城官就咬着一块干粮跑过来迎接了。 实在是太忙了，天没亮对方就攻过来了，要不是这段时间守城官警醒，都不一定能够等到顾瑾赶来支援。 头上还包着呢，半点不影响守城官活动。 “百姓都还好，有受伤的，城里的大夫已经帮忙在处理了，将军及时赶来，百姓受伤不严重，没有死亡的，我们这里几乎都是军户，大家都习惯了。” “你们辛苦了。” 虽然守城官操着一口地方话，但是半点都不影响顾瑾听懂对方说什么。 剑门关地形形似一把对内的宝剑，如果关口一破，对内便是长驱直入。 但是从前剑门关外都是高山游民，虽然时常偷袭，但是对方人数不多，加之土地贫瘠，居住在窑洞内不方便迁移，所以都是小打小闹，对关内影响不大。 城门外的河便是那剑格，也称护手，护住了这条河，这条河不失守，那么后面也就护住了，剑柄则是在对方手里。 大蒙未成立之前，那高山游民相当于在剑柄里夹缝求生，如今被大蒙占据统一，就成为了大蒙对付天朝的剑柄，一旦跨越了剑格的保护，长剑就及其容易失守成为对方的囊中物。 但是想要守住剑格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剑格此处地域开阔，是最佳的战场，平地之上一览无余。 “将军真要将营地设置在关门外吗？那里并不安全。” 守城官十分的担心，守了几十年了，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战役，关门外那一片地方闭着眼都走不迷，城墙建在这里而不是建在别的地方自是有道理的。 第319章 第一个任务 “就建在关外，城内装不下那么多的大军，大蒙国来势汹汹，剑门关的城墙守不住，这段时间加紧修复城墙，此次来多带了三门炮，将旧的换下来送到军营里，新的放置到城墙上，射程四里地，正好将军营护在其中。” 顾瑾一路过来没少研究剑门关的地形，与其将地方让给敌军，不如自己占领起来，第一能够防止对方用手段将水破坏了，第二城内确实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这仗肯定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打完的，少则一年，多的谁又能说得准。 百姓全数出动，老弱妇孺也没有闲着，能劈竹子的劈竹子，帮忙制作箭矢，最差的，那也能帮着搬东西绑羽毛。 别说鸡翅膀了，鸡屁股上的硬羽毛都给拔了下来。 出行太急，军衣有限，现在还是天热无妨，但是再过两月天就要转凉，妇人女子帮忙将随后送来的布料棉花制作成棉衣。 没有布料棉花了，搓麻绳编草鞋，上好的棉鞋可不能直接穿，套上草鞋在外边不仅防滑，还能保护好棉鞋。 为了保证军营的供应，夜九又让人送了半大的牲畜过来统一饲养。 连孩子都能够去割草换铜板，挣了钱又帮了忙。 土豆被大批量的送了过来，剑门关冬天来得早，可以先种上，冬天就不愁没粮食了，还能当菜吃。 一些耐寒的菜种也被送了来，田地统一规划，军户家属每日按时定点的去地里劳作，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剑门关内就大变样了。 顾瑾摸着手腕上无形的镯子，里面有自己娘子给准备的大量物资，还有两个孩子对自己这个亲爹的思念，絮絮叨叨没头没脑还有错字的家书，抽象派的画像。 大蒙将军重伤修养的期间让人组织了几次偷袭，每一次都被顾瑾给打了回去，等那大蒙将军身体好了能下床活动了，顾瑾这边也带着人将军营给弄好了。 两人高的木头高高围起，四五道关卡分兵驻扎，三个营口保证将士出兵的时候能够迅速出动。 营内新老兵在训练，营外一队又一队的队伍交替巡逻。俨然一个成熟的新军营已经形成。 每天的训练都很辛苦，但是却没有人喊苦，因为训练过后能够吃饱吃好，那带肉的大锅菜，管饱的大馒头，三合面野菜窝窝都是配着油水十足的菜下肚的。 每天流血流汗的训练人黑了，但是一点都没瘦，尤其是时常听老兵感慨，从前打仗，别说肉了，油星子都难见，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有那啃树皮的，吓得新兵感觉跟难民一样。 新老兵之间少不了争斗，这没关系，顾瑾这个大将军设置了擂台，私下不得斗殴，但是可以上擂台上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打赢活着就是王道。 于是两个月里，顾瑾挑选出了一批有勇有谋的先锋军，十人一队，五队一团，两团一营，一共五个营的人马。 能者居上，每队一个队长，每团一个团长，每营一个营长，与普通队伍里的千夫长百夫长区别开来。 他们这些人全部由顾瑾亲管，顾瑾带来的亲兵也打撒在其中，所有人的挑选都是要经过探查的。 主要任务就是突袭、探索消息、完成艰巨的隐藏探索救援任务。 他们的训练都不在军营里，每十五天休息一天，顾瑾亲自安排的训练任务，比普通将士更苦，但是待遇也更好。 军营里能够吃到带肉沫肉酱的大锅菜，他们是巴掌大的肉块人人都有，咬一嘴流油的那种。 进来当兵的，几乎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口饭，就没有吝啬力气的。 每十五天做一次考核，拿头名的还有奖励，五两银子并一碗大肉。 肉可能是猪肉，也可能是羊肉，甚至半只鸡半只鸭或者一个猪脚都是有的，这还不算在那块巴掌大的肉片上。 但是考核没通过的人休息当天就只能眼睁睁看别人吃肉拿钱，他们吃素了。 这一套方法还是夜九提醒顾瑾的。 效果十分的好，打的时候恨不能打死对方，但是比拼一过，那都是生死患难的好兄弟，患难可以，换肉不行。 队长团长这些也会被挑战，输了的充当小兵，赢了的成为头领，奖罚分明。 参加的战役里，有时候是他们这些人一起，有时候是抽签打撒进入到普通的士兵里一起。 实战的训练，所有人进步迅速。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一箭刺穿了肺部的人，修养了三个月，大蒙将军总算是恢复了，将所有的将领叫来，准备找回场子。 顾瑾这边也时刻关注着，琢磨着时间，准备先发制人，训练了那么久，总要看看成果不是，不如那些银钱那些肉不就白吃了吗。 要知道这一群大老爷们一天一头猪的吃，快赶上半个军营的消耗了。 “这一次，我给出你们对方军营的情况，你们的任务就是摸进去，火烧他们的粮草给军营制造混乱，然后全部撤退出来，不可恋战。” 至于斩杀对方将领首级的事情，顾瑾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毕竟对方那么多人也不是吃素的，要是随便训练了三个月的人就能轻易进入到对方营帐里取人将领首级，那还打什么仗。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所以粮草的至关重要，只要破坏了对方的粮草，那么久能够扰乱对方的军心，同时让对方损失惨重。 大蒙国初成立，靠的就是打仗挣来的东西，经不起大量消耗，能烧一次就能烧第二次，有的是方法。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自己这些人挑选的时候就是不论用什么方法，赢了就行，什么样的人都有，脑子灵活得很。 “末将等人定不辱命，一定完成任务。” “很好，吃饱饭收拾东西，你们自行安排，丑时一刻动手，随后我会率领大军从正面进攻，吸引敌军注意力，你们借机离开。” 里应外合，先在对方最放松的时刻从内部制造混乱，然后外部进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第320章 想爹爹了 “娘亲，爹爹还不能回来吗？我都攒了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爹爹说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美味的食物，忙碌的学习都已经无法遮挡安心对父亲的想念了。 她从别人嘴里渐渐地清楚了什么事打仗，跟打架不一样，跟娘亲教训大猫猫不一样，爹爹不能回来，自己也不能去看爹爹。 “爹爹现在还回不来，等你能将娘教你的都学完记下练好了，娘亲就带你去看你爹爹。” “真的吗？娘亲不是哄我玩的？” “真的，不过安心要更加努力才行，不如大雪封路了，想去也去不了。” “为什么？” “因为马车走不动，雪会将你跟弟弟盖住，难道安心不想将准备好的东西带去给爹爹吗？” “想，那娘亲，我去上课了，我一定会早点学完的。” 安心也不再贪恋母亲的怀抱，牵着弟弟去上课了。 王夫子参加科考已经结束，顺利的考上了功名，不过春试会试还要等明年，所以依旧在公主府当夫子。 从前总是坐不定的安心突然一下子变了，下课休息的时间不再到处乱跑，鱼儿也不喂了，也不贪吃了，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先把布置的课业写了。 安心并不笨，只是坐不住，心思不在学习上，如今安静下来，王夫子也知晓是为的什么，上课的时候都会多给安心仔细讲解一遍，很快，安心追上了其他姐妹们，隐隐有超越的趋势。 安乐原本就沉稳，只是十分的黏姐姐，姐姐不开心，姐姐在努力，安乐就更努力。 夜九看着两姐弟的情形，只交代让白菜在吃食上对孩子更用些心。 她很忙，红薯已经全部开挖了，粉条总算是开始制作，土豆却才种下去。 带两个孩子去看顾瑾不是哄孩子的，玉米只能种一季，夜九全部收割之后晾晒干将种子给保存了起来。 从前未成婚的时候，两个人分开夜九从不知思念是什么滋味，两个人的感情仿佛一直都是顾瑾一人奋力的促进付出，夜九在其中很是享受。 两个孩子的出声，有那么多人照顾，就因为夜九想要与孩子更亲近，那也是顾瑾付出的更多，孩子哭闹，顾瑾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孩子哄好，发现孩子的不舒服，甚至是彻夜的陪在床前。 顾瑾离开的三个月，都说母子连心，但是夜九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懂孩子，有时候甚至还不如翠环跟白菜。 两个孩子也时常会说，爹爹一定知道，爹爹都是如何如何，让夜九一次又一次的反思着这些年来两人，不，是一家人的相处，自己似乎一直都是享受的那一个。 连孩子都谦让着自己，这其中自是少不了阿瑾对孩子的言传身教。 自己当然也不是冷心冷肺的，只是作为一个实验品，自己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却也缺少着很多普通人的情感跟烦恼还有想法。 一直以来的自己顺风顺水，一心沉迷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对身边很多的事情便没有那么的在意了。 夜九让人抓紧了生产，赶在封路之前送去剑门关，但是却不准备带着孩子跟车队一起出发，车队太慢了，也不方便夜九暗中收集东西。 顾瑾的来信让夜九看到了一个与自己认知里完全不同的人，依旧对自己宠爱非凡，却变得更加闪光耀眼了。 夜九想要去看看，看看顾瑾在战场上耀眼的模样，在这个冬天肯定会有一场最后的战役，在冰雪完全阻断人类的活动前，谁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同样，夜九也不想错过。 但是带着孩子，就必须做好周全的准备，孩子自己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十分的重要。 夜九每日都会早早的出门，然后到点回来，下午教授两个孩子习武，一起陪着孩子用膳休息，第二天再次出门。 安心知道，娘亲在为带他们去看爹爹做准备，皇伯伯那里不会轻易放娘亲离开，所以他们要乖乖的，等娘亲去将问题解决了。 皇帝确实不想让夜九离开京城，但是得拦得住才行，并且，夜九也没打算那么早让皇帝知道，等自己出门了再让人给皇帝送信就是了。 空间里满满的物资，孩子路上需要的东西夜九也全都准备好了。 在第一场大雪要来临的时候，装载了大量粮草的车队离开了京城，夜九带着两个孩子，将翠环跟白菜全都留在了公主府。 两人依依不舍的看着马车离开，然后各自去往宫里还有侯府送信。 公主不带她们自然是有公主的安排，做好公主交代她们的事情才最重要。 皇帝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派人追也追不上了。 宽敞的马车，两个孩子完全能够躺在里面睡觉玩耍，不过孩子在对外界的一切好奇了一会之后，默默的拿出了书本开始做功课。 王先生也放了假了，好好准备来年的春试。 粮草沉重，车队前行的速度便没有那么快，夜九带着孩子走的也是官道，道路还算平整。 不过夜九并没有带孩子进驿站停留，每到休息的时候，孩子们就在车里，夜九将从系统购买的隐藏阵法开启，马车的踪迹外边人就看不到了，也不用担心危险问题。 然后夜九就会进山，大肆的抓捕猎物储存在空间里。 养那么多人，哪里来那么多肉，四处收购对于夜九来说太麻烦，进山捕猎才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要入冬了，野猪浑身是膘，比等过了冬，猪都瘦了。 管你野鸡狍子兔还是什么，碰上了，夜九就全都收到空间里。 两个孩子在休息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下地活动，但是外边没有马车里暖和，两个孩子看到下雪的时候都愿意呆在车里，反正车里也足够他们活动了，还有吃的玩的。 偶尔能够看到快马从身边跑过。 “娘亲，为什么那人的马儿跑那么快？看起来很着急的模样。” 安心好奇的问，安乐也在等着答案。 “那是送军报的，那背着箱笼的人身上时不时有一面旗，每到一个驿站，他们就会换一个人换一匹马继续送。” 第321章 找爹爹 “就像爹爹送回来的信一样吗？” “嗯。” 夜九点了点头，虽然白溪能够送信，但是信里不能写太多的内容，所以顾瑾还会另外写信，跟着军报一起送回京城。 “那那里面会不会有爹爹给我们的信？” “或许会有，不过我们已经在去找爹爹的路上了，算一算时间，再过六天应该就能到了。” 出发已经五天，虽然有马车，但是跟急行军来说，并不会快多少。 尤其是还要照顾孩子，夜九也放慢了些速度。 后面的粮草车队不会离得太远，等快要到剑门关的时候，夜九才会加快速度。 这一次的粮草车会是过冬前最后一批，所以绝对不能出问题，再往前走三天，应该就会有军营的人过来接应，那时候就能够放下心来加快速度了。 “嗯嗯，安心好想早点看到爹爹。” 两个孩子相互拉着手，述说着见到爹爹之后要跟爹爹说什么。 剑门关 五个营的人分工各不相同，专门负责放风的，负责点火的，负责扰乱的，负责接应的，还分不同的路线，五百人看着多，分下来之后人一下就稀释开了。 大蒙为了征服天朝，足足派了十五万的大军，虽然有五万不在这里驻扎，但是十万大军的人数也不少，军营范围很是广阔，摸进去要经过重重岗哨。 顾瑾这边虽然也是号称率领了十万大军，但是新兵占据了七成，并且连火头军这些都全部算在了其中，水患损失了那么多得人口还没补上，打仗这边更是不知要消耗多少。 所以哪怕对方主将重伤，顾瑾也没有带病轻易的出击。 而是不停的加紧训练，每次因对敌袭也是新兵老兵掺杂着出动，见过了血了，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兵。 大蒙将军这边已经商议好了进攻策略，奇袭自然是早上天没亮或者晚上天黑后，但是这一次还要重振士气，自然是选在白天的时候进攻更合适，而且没那么冷，将士们士气也要好一些。 同时也是为了找到那个弓箭手，白天更利于观察。 商量结束，自然是要通知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早早整军待发。 天越来越黑，空气也越发的冷，虽然还未下雪，但是却依旧冻得人有些受不了了，还不如下雪呢。 守在篝火旁的还好一些，其他站岗的人缩着脑袋垂着头尽量避免被寒风刮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潜伏在草木土坡后的人慢慢的动了起来，一点一点的靠近。 新一波的换岗就快要来了，他们必须在换岗前潜进去。 一个冻得受不了又被尿要憋疯了的士兵爬了起来，嘴里咕咕叨叨的跑到了角落里放水。 打了个颤颤，刚准备提裤子，就被捂住了嘴扭断了脖子拖到了角落深处，没一会换了一个人来，还是穿着那一身衣裳，然后低垂着脑袋走了回去，路过篝火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什么东西落到了里面，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概过了一会，推了推身边的人，又咕叨了几句还是没人动，做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人过来溜了进去，之前的那人又继续躺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悄无声息的进入，只靠手势对话，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们也越来越接近这次任务的目标点。 越来越多的守卫，看来没有找错位置。 现在就差时间点了，太早不利于撤离，太晚又怕大军被发现让敌人有了准备。 悄悄潜伏着，每一刻都是煎熬，尤其是耳边响起的巡逻声，稍有不注意就极其容易被发现，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进行任务，绝不能出错。 手里拿着的是将军给的西洋怀表，打开看着上面的时间，快了，就快要到时间了。 “哎呦~” “什么声音！”守卫巡逻顿时全部紧张了起来，包括藏在暗处了他们。 “不要慌不要慌，是我，太冷了，活动一下不小心踩到了石子，把脚脖子给扭了，真晦气。” “咋咋呼呼，吓死人了。” “对不住，对不住。”男子连连道歉。 暗处的众人这么冷的天硬生生被吓出了一身的汗。 时间一道，顾不得许多，借着外边的混乱，火油一撒，直接将火折子丢到了火里，火势顿时燃起，几个不同的方向同时点火，然后从营帐跟里跳出来将最近的守卫全部解决，其他地方也躁动了起来。 “快，抓奸细！” “不对不对！粮草！粮草！” 每人身上都带了一小罐火油，点完了火立即出来灭口换装，然后混迹到人群里。 不等这边抓奸细还是救粮草弄清楚，外边又响起了敌军进攻的号角，集结号响起。 反正都换了敌军的衣裳，一行人四处点火，也不知谁，居然还带了炮仗，点燃朝着人多的地方就扔，转身就又钻人群里。 “不许乱，都不许乱，什长清点身边的人，对不上的直接斩杀了。” 总算是有意识清醒的人出声，藏在人群里的人迅速的退散。 顾瑾手拿一把大弓，弓箭上包裹着沾了火油的麻布，拉弓，副手点燃，一下放了出去。 每放出一箭，顾瑾就换一个位置，直到包裹了火油的箭全部放完。 到底是经历过战役的老兵，大蒙将军最终舍弃了粮草带人御敌。 顾瑾穿着将军黑甲，一声令下，弓箭手万箭齐发，敌军损失惨重。 大蒙将军：“快，拦住，都给我拦住，铁甲卫上。” 扛着盾牌的铁甲卫冲了出来挡在了前面。 顾瑾一抬手，弓箭手退下，步兵拿着长矛圆木撞了过去，撞开缝隙就往里扎，分工明确。 铁甲卫眼看就要被冲开防线，大蒙将军的铁骑军总算是整装好赶了过来，铁甲卫闪开口子。 铁蹄横冲直撞踩踏在士兵的身上，马上的铁骑军手拿钢刀铁叉对着人就那样砍去狠扎。 普通将士的刀剑长矛对铁骑军起不到什么伤害，相反靠近就容易被伤到。 顾瑾等的就是这铁骑军，一马当先，带着流星锤就挥舞过去，绝对的力量，血肉之躯再有铁甲包裹，脑袋也受不了剧烈的冲击。 第322章 火烧敌营 将铁骑军撕开一个口子，事先准备好的套马索小队借机溜了进去，绳索一套，马儿不动还好，一动就会被绊倒。 两两合作，硬生生将马脚拉拢让马摔倒，马背上的铁骑兵也就失去了优势。 局面一片倒，顾瑾看到了那信号弹，调头让大军撤退，这里毕竟是对方的主场，此次前来，只带了一万人马，今天火烧粮草重伤对方铁骑军的目的都达到了，为了减少损失，也不让对方发现重新碾压过来，立即撤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大蒙将军发现对方并没有带多少人马要追过去的时候，顾瑾带着大军轻装出发，一跑就是一里地外了，追都追不上，再追就送到人家门口了。 粮草几乎全部没了，还烧毁了不少的营帐，已经入冬，哪怕是习惯了寒冷生活的士兵也受不住一直露天在外。 这是顾瑾第一次带兵出击，一万零五百人，损伤三百多人，牺牲人数不到两百，可以说是牺牲极少的战役了。 但是这一战却烧毁了敌军大部分的粮草，并且重伤铁骑军至少四百，不包括那些普通士兵。算下来赚大发了。 登记造册，发放抚恤金，军营里已经生火做饭，敌军的损失是一时的，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肯定要找回来，所以真正的战争这才开始。 果然，刚刚吃完饭，大蒙的军队就已经整装好了，两军叫阵，一边刚吃了大亏，又想到粮食的饥荒，凶神恶煞想要讨回一口气。 一遍吃饱喝足，为了家国英勇迎战。 精气神不同，哪怕人数上没有对方多，但是，杀一人够本，杀两人赚了，有什么值得可怕，自己这边吃饱喝足，就是死也是饱死鬼，比那些饿死鬼强多了。 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以大蒙鸣金收兵退了回去。 这一次清点花费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时间，死伤惨重，十万大军剩七万余，一天就将近八千人的折损，战场上尸体堆叠成堆，所有人都麻木了。 顾瑾看到那一具具穿着熟悉的的战衣的尸体，干涩的眼落下了泪。 大蒙的情况也不好，紧急送来的粮草只够大军吃一个月，想要再送来没有那么快，粮草征集也需要时间。 十五万大军对十万，他们居然死了四万多人，对方一个换他们两个，更可怕的是铁骑军的损失，一万铁骑只余六千多，捡回来的马匹死伤一千多，剩下的被敌军给捡了去。 没有粮食，死伤不能上阵的战马也要沦为肉食，冬天的，肉还能储存，所以战场上就是死了的马也要拖回来。 朝廷征兵，眼看年关，但是这个年注定了不平静。 火光烧了三天三夜，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变成了一个个贴着名字的骨灰坛，现在还无法送他们归乡，只能先存放好统计起来，等到战争结束。 “将军可好一些了？” 副将过来询问军医，自战役之后，顾瑾精神就有些不好，熬着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正商量着下一部的部署，顾瑾就晕了过去。 “将军劳累过度，又是，又是第一次见那样的场景，睡一觉就好了。” “嗯，军医也多费心，将军是难得的将才，从前无人知，一直娇养着，如今……” 军医其实就是顾大夫，药铺不开了，副将也是顾嗣从前的兵，这一次原本该是顾嗣来，结果却出了意外，顾瑾如今能够做到这样都是他们想不到的了。 拿顾瑾跟顾嗣还有他们这些小小年纪就参军出生入死的人来说，顾瑾真的是娇养的了。 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三十多岁从未上过战场的顾瑾也颠覆了他们从前对顾瑾的看法，越发的信服。 顾瑾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挣扎了许久，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直到想起了夜九还有连个孩子，这才从梦里醒了过来。 “梦魇了？” 顾大夫正好送汤药过来，一看顾瑾的模样就知道。 “嗯。” “把汤药喝了吧，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顾瑾一把端过药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实在是太提神了。 “刚才传来消息，大蒙那边换了主将了，不过这个主将是谁，擅长什么却没有透露出来，不过地位挺高的，不如不能一来就压了之前的那位将军一头。” “换将了？” 顾瑾不由的皱眉，看来今年这最后一仗不好打了。 “嗯，并且士气明显的提升了。” 斥候来报的消息，若不是顾瑾之前身体不适昏睡着，这个时候也早就知道了。 顾瑾身体恢复，穿上了黑甲披风先巡视了一遍军营，将士们见将军一切都好，士气也跟着好了很多。 与将领一起开完了会，决定先静观其变，抓紧将士们的训练要紧。 他们现在粮草充沛，后续的粮草也在路上了，将士们越冬的棉衣也很厚实，还有城墙上的大炮，每日都有人精心的检查着，若是对方真的摆大阵，那就先轰对方几下扰乱军心。 大炮的射程比较固定，高低的调节对准的就那几个位置，风速风向的影响虽然有，但不会太大。 上一次战役，大炮轰了六下，对方也只是一开始的慌乱，然后混迹到了一起之后大炮不能用了，对方也抓住了这个法子，硬是纠缠了三天才鸣金收兵。 大炮虽然是铁质的，但是天越来越冷，为了保护炮筒，还专门用棉被包裹了起来。 顾瑾登上城墙，安排人将位置移了一下，又让人搬了木头过来做障眼法，棉被一盖，远处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在那，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 然而，对方仿佛知晓顾瑾这边的情况一般，不等顾瑾这边粮草送到，布局好了部署， 东风吹战鼓擂。 大蒙军队强势压了过来，摆出了疏阵，明显就是为了防备大炮的轰击。 疏阵前进，方便随时散开躲避来自天空袭来的炮弹，等敌军压过了线，大炮也就没有作用了。 看来这一次换的将军果然不同。 敌军齐上阵，顾瑾也整装率领大军出发，战场之上，两军主帅对望。 第323章 金甲将军 顾瑾一身黑色战甲红披风，凌冽的寒气，对方一身金色战甲，稳坐在战车之上立于后方。 炮弹的轰击，两方主帅双眼未动，都在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前进，直到炮弹完全停下。 原本的疏阵居然已经变幻成了常阵，有这样一个金甲将军在，难怪这个大蒙国能够成立，并且一统那么多地方主动朝天朝开战。 战争一触即发，你有铁甲卫开头，铁骑军压阵，我方也有投石机弩车攻阵。 双方箭矢齐飞，战场中间如同在下箭雨。 主将丝毫不乱的指挥着。 你攻我挡，你破我冲，围堵绞杀，撕开的口子被堵住，落网的鱼儿也在奋力。 这就是以血肉之躯作战的冷兵器时代。 对方的主将拿出了弓箭，顾瑾这边也没有错过，看到那弓，突然想起大哥护驾之时那神箭手。 “将军可要弓箭？” 副手立即出声。 “先准备上。” 顾瑾要看看，那弓箭是否跟当初从自己兄长胸口挖出来的那根一样。 若是是，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的。 “让弓队散开，找机会就朝他们主将那边放箭，扰乱对方。” 对面拉弓放箭，顾瑾虽然自信，却也不敢轻敌，两位近卫已经扛着遁甲将顾瑾给遮掩了起来。 弓箭居然扎入了盾牌，差一点点就伤到持遁甲的士兵。 接连好几箭，如同挑衅一般。 顾瑾看到上面的箭矢，双眸黑如寒冰。 “小心弓箭上有毒。” 哪怕只是一个小卒，那也是一条命。 结果弓箭，顾瑾拉满。 “闪开” 话落，两名小卒让开，顾瑾放箭，三箭齐发，直指一个方向。 比起这边让兵将用盾进行遮挡，那边的金甲将军居然直接以人为盾，丝毫不在意小卒的性命。 “呵呵，看来这个神射手是谁已经一目了然了，到时没想到，换下去了一个镇北侯，这镇北侯的弟弟，当朝驸马爷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身手，难怪能够顶替兄长执掌三军，有意思，真有意思。” 随意的将面前的人肉盾扔开，金甲将军再一次拉弓。 疾驰而出的箭矢撞击在了一起，居然势均力敌。 距离缩短，弓箭的优势逐渐就没有了。 翻身上马，两军主帅打了起来。 “我原以为我这样天生力大无穷者世间独我一人，没想到居然棋逢对手，你不如与我一起，共分天下。” “呵，痴人说梦。” 顾瑾回手就是一锤砸过去。 金甲男子向后一仰避开。 顾瑾抬脚一脚踢在了那马腹上，马受惊，快跑了起来。 金甲男子翻身跃下马背，横扫顾瑾坐下的马腿。 顾瑾一下拉紧缰绳，马儿抬起前蹄。 一击不成，顾瑾也跃下了马背，朝男子直攻过去。 流星锤挂在了马脖子上，马儿被人牵开，顾瑾手拿长剑对着男子就刺过去。 男子躲避及时，剑只在男子的金甲上化开了一道痕迹。 “好剑，为何不愿与我同谋？” 男子挥刀将剑挡开。 顾瑾懒得与这人废话。 如此来回，金甲男子也没了耐性。 “既然你如此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惜才了。” 男子突然朝顾瑾撒出一包药粉，然后攻了过来，顾瑾将刀挡下，直刺对方，脸却被伤了一下。 “你为何还有力气？” 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也不知这匕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对方手里的，还如此锋利。 金甲男子扶住腹部后退。 顾瑾不顾脸上的伤，虽然意识有那么一些晃动，但是却用最大的力气朝金甲男子砍去。 “将军快走。” 金甲男子被迅速的带走，顾瑾这边没砍到男子，将过来救人的人一劈成了两半。 药粉被顾瑾吸入了身体里，更可怕的是脸上的伤口也沾上了药粉，不过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匕首是从手镯里拿出来的，但是挥舞的时候也沾了药粉，直直的扎入了对方的腹部。 两军主帅受伤，明显对方更严重，鸣金收兵。 顾瑾这边强撑着上了马背，跟副将说了几句话，副将带领军队追了过去，顾瑾则回到了战车上。 解毒的药丸吃了，伤口也用酒水清理，那种疼痛一直刺激着顾瑾，让顾瑾保持清醒。 直到副将带着大军斩杀逃敌归来，顾瑾刚回到大营就倒下了。 “将军怎么样？” “中毒不轻，虽然吃了解毒丹，但是这毒太过霸道，并且还直接从伤口处渗了进去，这疤只怕是留定了。” 顾大夫皱着眉，看着那迟迟不止血的刀伤。 “哎呀，大老爷们的，脸上有个疤有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将军的身体。” “解毒丹吃了，继续吃，等余毒排清就好，不过可能三五天后才会醒，而且，男子怎么了，别忘了将军原本的身份，这可是位驸马爷！驸马爷！” 副将闻言，傻在了原地。 是啊，要是他们这样的，别说脸上一道疤了，再多两道都没事，但是面前这位爷可是驸马啊！当朝九公主的驸马爷。 “这怎么办？怎么就伤在了脸上了呢。” 副将急的团团转，扭头看向军医。 “老夫没有办法，这不是老夫擅长的，你找别人问问吧。” 顾大夫再一次给重新换上止血的药，不行就该缝针了，但是缝针之后会长得更难看，毕竟是在脸上，还是脸颊的位置。 “不行，整个军营里的军医就您会的最多了，您不管，谁管？” 副将立马将人拦住。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公主殿下来了！” 外边小兵传话，帐篷里的副将差点腿软跪地上。 “瞎嚷嚷什么，公主殿下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冰天雪地的，还有两个孩子。” 副将自我心里安慰的大说说到。 “那个、那个、是真的。” 小兵颤抖着说完，让后让开了位置。 夜九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将孩子放在了地上。 “顾大夫。” 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公主殿下来了，将军脸上的伤一直未止血，这样下去不行，老夫正考虑是否用针缝起来。” 顾大夫的话说的就像一件衣服破了口子，考虑缝不缝起来一样。 第324章 赔偿 “安心，你带着弟弟先乖乖的坐那，一会娘亲给爹爹处理好伤口你们再看爹爹好不好？” 安心看着脸上还在流血的亲爹都要心疼坏了，连连点头。 “娘亲一定要轻一点，爹爹会疼的。” 然后带着弟弟坐到了那虎皮大椅子上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这伤口要先将毒给清理了，不然就是缝了也没有用。” 说着，夜九就从背包里取了一个瓶子出来，然后亲自动手给顾瑾处理脸上的伤。 清洗，缝针，抹药，包扎，不到半小时就处理好了，血果然不再流了。 夜九又拿了一颗药丸塞顾瑾嘴里，这才洗干净手，将孩子抱到了顾瑾的床上，让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不用用手去碰爹爹的伤口，你们可以跟爹爹说话，爹爹醒了就会回答你们了。” 两个孩子乖巧的点头，已经有小兵将大帐给清理干净了。 “公主殿下，您怎么带着两个孩子就来了？” 顾大夫到底是熟人，看着顾瑾已经没事了，开口问道。 “孩子想爹了，我就带来了，也好在是来了，顾大夫去照顾其他的伤患吧，有副将在这里，我可以直接问副将。” “好，公主殿下有什么需求也可以直接让人去安排。” 顾大夫带着药箱走了，他可是知道孤老离去前可是给这位公主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副将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给交代了一遍，这位公主可是比将军气势还大。 “嗯，很好，这仇本宫记下了，让人将本宫的马车牵过来，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战场还要收拾，不用在这里守着。” 副将告退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就让人将马车给牵了过来，同时得知三日后粮草就差不多该送到了，立即又派了些人去接应，现在敌军可是正缺粮草呢，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没有人知道马车里究竟有多少东西，但是马车外绑了不少的东西，也不知道这马是怎么将那么多东西还有人给拉到这里来的。 马车外的东西夜九让人给搬了下来搬到大帐里，马车内的东西夜九自己动手弄了出来。 好在大帐里的床榻够大，一家四口在一起完全不挤。 夜九将被褥铺好，军营里没有女子，夜九也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动作迅速的弄好了。 铺底垫厚了，被褥也更干净暖和了，大帐地上都铺了毯子，大帐里跟大帐外完全两个温度。 好在这个大帐只是将军休息的地方，不是议事的地方，夜九怎么布置都不妨碍。 锅碗瓢盆炉子炭火俱全，等副将再一次抽空过来的时候看着模样大变的营帐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 两个孩子乖巧的坐在桌子前吃着热腾腾的粥，夜九一人涮着羊肉火锅，但是菜品却很丰富，眼睛四下一看，就看到了两个盖着盖子的箩筐，想来菜就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 “候副将来了，可要一起吃羊肉锅子？” “不用不用，公主殿下慢用，末将就是过来看看将军的情况。” “他没事，大概明天就能醒了，阿瑾跟我说过，他有一支五百人的小队，让人今晚上都吃饱了，晚点跟本宫出去办件事情，多准备一些人接应，马车什么的也准备上。” “公主殿下这是要做什么？不如等将军醒来……” “不用，让他好好睡一觉，失了那么多得血，自然是要补回来的，大蒙人就是吃得太多了，我去弄点赔偿回来。” “额，是，末将这就去办。” 候副将刚想要说点什么，被夜九一眼看过来，立马低下了头，转身出去安排去了。 将两个孩子哄睡，夜九换了一身黑衣，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别问服不服，反正那块碎了的大石头告诉他们，他们肯定打不过面前这位公主殿下，老实听话就是了。 夜九让他们全部隐藏了起来，然后独自进入了敌军军营，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低下亲眼看着，上一次他们为了进去，做了多少准备，而这位公主殿下就这么一闪，对方居然无一人察觉，再看的时候，夜九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了。 收粮食容易，但是夜九也没准备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些人，找到了水源，往里下泻药，然后去了粮仓，粮食全部收到了空间里。 紧接着带着东西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距离敌军军营不算远，但是足够偏僻，不会有人来。 看管粮仓内的人都被夜九给弄死了，等外边的人想起来往里面看得时候早就把东西都带走了。 夜九将空间里的粮草弄了出来，还有路上猎的猎物一并挪了出来，假意的遮掩了一下，然后回去叫人。 “跟我走，我发现了对方藏粮的地方，不愧是狡猾之徒，军营里根本没有存放什么粮草，放到了外边藏起来，还不派人守护。” “真的？” 夜九没有回答，直接带着人去自己放东西的地方，一行人掀开油毡布一看，果然满满的都是粮食，还有好多好多的猎物。 “居然还真有人会这样操作，对方主将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光凭他们五百人还真不能一次将东西运送完回去，不过可以分两次，半路有人接应，不用他们一直扛着回去，只要搬一段路就好，这里离接应的地方也就一里地。 搬！ 一个个使出浑身力气，或背或挑，总之不想留下一粒粮食给敌军。 当浩浩荡荡一行人扛着粮食到接应点的时候都把人吓到了，不过更多的是惊喜，立即安排人跑回去将马车拉过来装东西，他们也去帮忙搬。 来回两趟，第一次是五百人，第二次多了两百人，七百人一次就将东西搬完了，好家伙，马车都装不完，还是靠人换着背回去的。 回到大营的时候，天都要亮了，所有人激动不已，这些粮食还有肉，足够他们吃两个月了。 然而大蒙的军营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早上火头军天一亮就过来准备拿食材做饭，结果没了，都没了。 自己吃下解药的金甲将军被人搀扶着来到了粮仓，气得当场吐血。 第325章 惩戒 “负责看管粮草的人呢，里面的死了，外面的也死了吗！那么多的粮草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居然没有一人发现不对，都给本王拉出去砍了。” “将军息怒，您的身体为重，这粮草消失得诡异，附近除了巡逻的脚印未曾发现其他的痕迹，军营重地，无一人发现不对之处，此事诡异不可以常言论处。” 本来粮草突然消失就已经让士气大衰，若是主将这个时候再不问缘由下令杀人，对士气不利。 “一群废物。” 金甲将军咒骂一声，伤口扯到，再一次出血，军医忙碌的给金甲将军更换伤药，这才得以安静下来。 粮草没了，这是必须解决的事情，怎么没的，却真的无从查起。 但是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两个诡异的地方，能够得到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粮草莫名消失，天朝那边得了便宜。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守在将军大帐外的副手一把拦住了焦急想要往里撞的士兵。 “副将不好了，马匹全都出现了拉水的情况，兽医去看了都没有用。” “怎会如此，所有的马匹，不好，有人在水里下了毒，快，让所有人不得喝水，立即让军医前去查看。” 可惜已经迟了，没有了粮草，士兵受不了饿，喝水的很多，军医查到水有毒也没有那么多的草药进行医治。 好在只是泻药，让人拉到虚脱。 不过也很麻烦，水不能用，粮食也没有，只能紧急去调取粮草，这一批粮草是金甲将军穆达王子带来的，原本以为能够缓解了之前粮草被毁的危机，没想到粮草会再一次受创。 将军大帐中，有提议去抢天朝粮草的，但是外面飘起了大雪，黑沉沉的天，北风呼啸，计划完全不可行。 “休战，一切等开春再谈。” 迫于现实，穆达王子挂出了免战牌。 浓郁的火锅香气，哪怕被厚实的大帐遮掩住了绝大部分，但是守在外的将士还是鼻子尖的闻到了，并且还听到了大将军那可怜巴巴如同忠犬一样向公主殿下讨好的声音。 “九儿，为夫错了，不该大意，你别气，我就是伤了脸，有孤老的药膏，很快就好了，你让我吃一口，就一口！” 红油麻辣锅，翻滚的浓郁香气，配上爽脆的毛肚，各种好吃的配菜，两个孩子碗里吃的也比自己的丰富。 “阿瑾还是好好养伤，你可是驸马，伤了脸可不是小事，更何况，你还中了毒，虽然毒解了，但是身体还是虚弱的，喝粥养生，难不成阿瑾要辜负我一番心意？” 鸡丝粥，白菜出品，没有一丝油腥气，夜九当初怀孕胃里不适的时候白菜研究出来的，看起来跟白粥一样，但是又有荷叶的清香却又看不到荷叶，营养丰富，但是对于男子来说寡淡无味。 存放在空间里都快让夜九忘记了的存在，为了惩戒顾瑾，夜九给想了起来。 光粥肯定吃不饱，夜九还给配了宣软的白面馍馍，用牛奶代替水制作的，配了两道小菜。 其实这饭不算差了，但是在美味的火锅面前，顾瑾觉得自己身心都收到了折磨跟惩罚。 说不让吃就不让吃，夜九吃饱喝足了，直接让人进来将东西都撤了下去。 “爹爹要听话，好好养伤，安心生病的时候也是好多东西都不能吃的，安心给爹爹分颗糖，吃了糖好得快。” 从来没见过爹爹受伤的安心很是心疼自己亲爹，爬到了床上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了自己喜欢的糖送到顾瑾嘴边。 “安心真好，爹的好女儿，才几月不见，安心都长高了，越来越懂事了。” 说着，一把将安心抱了起来，然后得到了夜九的一个白眼，不过还是抵挡不住爱女之心，索性不去看这父女。 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拍了拍儿子，慈父秒变严父。 “可有听你娘的话？功课不能落下。” 早已习惯了亲爹的两幅面孔，安乐抓住了姐姐的衣角。 “有听娘亲的话，好好做功课。” “嗯嗯，弟弟可听话了。” 安心连连点头作证。 夜九这里还不知道撤下去的麻辣火锅引起了多少人的喜爱，那真是大白菜萝卜烫一烫都美味无比，更别提新得到的那一批猎物，肉切片，锅里一涮，滋味无穷。 再配着时不时斥候传来的好消息，真是越吃越上瘾，就是有些辣，不过菜下多了慢慢吃就没那么辣的感觉了。 “也不知公主殿下可有多带一些这个火锅底料来，大冬天的吃得真是爽。” “要不然候副将您去开口问问？” “对对对，候副将问问去？” “我一把年纪了，你们推我出去问，你们也好意思？” “就是您去问才好，我们去，咱们大将军指定看我们不顺眼。” “哟，都是大老爷们，凭啥！” 话落，角落里不吭声的某个副将一把将锅里的肉都捞了出来放自己碗里，什么都是虚的，先吃饱这一顿再讲。 “凭您候副将关系硬了，我那还藏着一坛子酒，等哪天能休息了，我拿出来大伙尝尝。” 军营重地不得饮酒，哪怕是有，也都是藏着等能休息的时候出去喝，但是好酒难得，虽然在军营不能喝，但是藏着不为过。 “什么好酒？” “金玉酿，我那婆娘娘家送来的，出门前，给我装上了，也不知家里现在如何，平日里嫌她虎，现在还怪想的。” “好家伙，真是好酒，唉，小嫂子嫁给你一个将门，虎点怎么了，我还希望我夫人能虎一点，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她带着孩子也能过得好一些。” “行了行了，你们这是在欺负谁呢，一个个的就你们有夫人有婆娘，我一个老光棍还在这呢。” 从了军，生死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成家了的，没成家的，各自背后都有各自的辛酸，但是，身后就是自家的家人，他们不能退，也退不了，努力的能挣一天是一天，给家人多留些保障。 “行了行了，不就是向公主殿下讨要火锅底料吗，我去就是了，别给我卖惨。” 第326章 考验 候副将过来在门口徘徊许久，最终还是让人通报走了进去。 “火锅底料有，不过等两天，这一次运送的粮草里准备了，麻烦候副将一件事，两个孩子好奇外边的一切，安排一队人带他们在剑门关四处逛逛。” 两个孩子吃饱喝足，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十分听话，已经十分难得了，到了地方，安心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爹爹，现在想要出去玩玩很正常。 夜九也不是拘着孩子的人，不过自己现在还抽不开身，而且对剑门关也并不熟悉，正好候副将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队人马会不会太少？” 火锅底料的事情解决，候副将心里就没了事了。 “只是在剑门关里四处看看，不用太多人，他们自己也有自保的能力，只是太小了一些。” 关外没什么好看，战场还在收拾，雪花已经飘了下来。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有现成的马车，安排起来很快，安心跟安乐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小包，乖巧的任人一把抱上马车里，然后趴着车窗朝夜九挥手。 “九儿，我好想你。” 孩子走了，顾瑾也不想再躺在床上了，一把抱住了夜九的腰。 “老实点，我让人送热水过来，你好好泡一泡，从明日起，孩子留在军营里，我跟你一起带队去训练，风雪来了，这里远比京都要冷，正是磨练意志的时候，免得你再受伤。” “是，只带五百人吗？” “多带一些，军营里的将领轮流驻守，剩下的全部带着，早点将人训练出来，你也早点脱身，开春我还要赶回去。” 战争的事情夜九不想插手，人类文明历史进化的过程，哪怕她能以一敌万，直接取敌方主帅首级，但是那种情况相信不是上位者愿意看到的，也会让人失去忧患意识。 “好。” “将军，热水送来了，可否送进去？” 大帐外响起哨兵的声音。 “送进来吧。” 两名小卒手提着冒着热气的水进来，全部倒入了大桶中，然后走了出去。 夜九从空间里取了药粉出来倒进浴桶中，顾瑾自己换下了衣裳，然后忍着烫坐了进去。 顾瑾在浴桶里泡着，夜九则开始制定训练计划。 时间一到，顾瑾被夜九给从水里捞了出来，水的颜色都变了，顾瑾脸色虽然红润了不少，但是整个人却很是疲累。 塞进被子里盖严实，夜九才让人进来将浴桶的水搬出去倒了。 这一觉顾瑾睡得很死，两个孩子回来顾瑾都不知道，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被饿醒了。 今天夜九没有再馋顾瑾，都是吃的热粥馒头，不过多了一份牛骨汤面，吃得很饱。 两个孩子被夜九安排了功课，学习完了会有人带他们四处去玩，外边在下雪，但是不妨碍孩子对下雪的热情。 保暖装穿得严实，一点都不怕冷。 候副将留了下来，顾瑾带着人进山了。 今天的训练是体能与耐力，靠山吃山，天冷了，动物虽然不怎么出动了，但是能够碰上的，那都是跑不掉的。 “都活动起来，畏畏缩缩的只会越冷。” 夜九站在队伍的最前端，穿的还是男装的夏衣，风雪好像没碰到她就打个旋自己闪开了。 顾瑾穿的都比夜九稍厚一些，不过比起后面的将士来说，也是单薄的了。 负重二十里地的急行军，还是爬山，没有路，时不时的还要捡起收获的猎物。 不捡？不捡就没饭吃，他们可是只发到了绿豆糕大小的一块干粮，想要填饱肚子全看这一路上的收获。 “很好，给你们半时辰的时间，全部找地方藏起来，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被找到的，上缴所有收获，一个时辰后没被我找到的，可以得到火锅一顿作为奖励。” “火锅？那是什么？” 没有尝过的人好奇不已，然而已经尝过了的一群将领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迅速的分散开寻找地方躲藏。 顾瑾训练出来的五百人也不傻，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能让一群将领都稀罕得，那肯定是好东西。 眼看夜九已经抽出了一支香点燃，迅速的散开。 他们那么多人呢，半个时辰足够藏了，而公主殿下就一人，只要他们藏好之后保证一个时辰后不被找到，那就赢了，所以，躲得越远越好。 没看见大将军都撒丫子的跑了吗，将军都被训。 所有人一走，夜九变戏法一样取出了炉子还有滚烫的火锅，浓郁的香气，随着风雪刮到远处。 半个时辰足够自己吃饱喝足了。 半个时辰看起来挺长的，但是那么多人，范围有限，全都藏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还在下雪。 急行军二十里地，又饿又渴，都还没来得及休息。 跑得慢的闻到了火锅的香气，差点挪不动腿。 “公主殿下到底是怎么将火锅带上来的？我闻到了羊肉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 “快别说，口水都流出来了。” “等到，之前公主说的奖励是什么来着？” “火锅一顿啊。” “不会是？” 三人停下了脚步，他们都是尝过火锅的人，身为将领，不光是武力强，脑子也很重要的。 “看来不能光靠跑得远来解决，如何做到在敌人眼皮子低下完美掩藏才是公主殿下这次想要考验我们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些小卒们什么时候能够想明白。” 半个时辰，他们的脚印会被风雪很好的掩盖起来，剑门关山脉上草木入冬就开始凋零，看起来光秃秃的，只有少量的树木会保持长青。 他们思索着该如何藏匿，而此时的顾瑾已经找到了最佳的位置，不能太近，九儿的感知力很强，否则还没开始自己就被找出来了，那可不好。 不能太远，一顿火锅够几个人的，时间一到，赢是赢了，但是吃不到嘴里，多亏。 不得不说，夫妻之间总有那么些默契，夜九并没有因为顾瑾是自己的男人就放水，火锅的事情可是到了地方所有人聚集统一说的。 第327章 魏木 吃饱喝足，夜九重新换上了新的火锅汤，还有食材也摆放在了篮子里，自己吃剩的自然是不好给别人吃的，之前那次纯属以为，在公主府里习惯了，没想到边关将士没那么多讲究，每一份食物都十分的珍惜。 准备了十个人的分量，都是按照顾瑾的饭量来定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夜九迅速的跑了起来。 没有一个个的点名，雪地里藏的，刨坑躲得，一抓一个准，抽了刻着编号的木牌就离开。 转圈的跑法，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一个时辰一到，夜九手里已经挂满了编号牌，回到了火锅旁边，点燃了信号弹。 一刻钟后，人陆陆续续的奔跑了回来，火锅正好烧开，一个人发三个馒头，自动的坐到了火锅跟前自己动手。 扣除自己手里的木牌，有十六个人自己没有抓到，有藏得好的，有跑得足够远的。 顾瑾是第一个跑回来了，趁着别人还没回来还亲了夜九一下，然后欢喜的涮火锅去了。 在军营里火锅味道重，他都没能开小炤，之前又被九儿馋得不轻。 “将军，你等一会，还有人呢！” 最先发现了夜九意图的三人紧赶慢赶的赶了来，就看到了已经蹲在锅边大口大口吃肉的顾瑾，激动不已。 接过分发的馒头，三人迅速的加入了吃火锅的队伍，先吃肉，先到先得！青菜也不能放过，冬天最缺青菜了！ 第十个赶过来的差点连肉沫星子都吃不着，好在还得了两筷子青菜。 没有菜也没关系，浓郁的火锅汤沾馒头也是美味，热乎乎的，恨不能直接喝一碗。 “还是不是兄弟了！连汤都不给剩一口，太可恶了！” 最后赶来的两人只见前面的三人用馒头沾过，连锅底子都沾干净了。 “谁让你们速度慢，下次跑快点，哈哈哈！” 看着干净得都不用刷的锅，最终拿着还热乎的馒头吃了起来，比起其他人，他们算是不错了。 因为收获全部上缴，所以只有那绿豆糕大小的干粮配雪球。 “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现在全体都有，回营。” 上山容易下山难，花费的时间比上山还多，雪也厚了，走起来更容易滑倒，要不是鞋子外面还套了草鞋，不知得摔多少回。 回到军营，也正好到了晚饭时间。 一群人狼吞虎咽的，看起来比在军营里的人要饿得多，同样的饭菜，没有半分嫌弃。 躺在床上，大家对今天的训练感想颇深。 “突然感觉对不起之前吃的那些肉。” “可不就是，火烧了一次敌营自大了，我们还是专门训练过的，但是营地里的其他将士没能像我们一样得到更好的训练，却同样用血肉之躯奋战着，我们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吃那么好？” “明天要是还能吃火锅就好了，我要更努力！” “嗯，为了火锅！” 大家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第二天天未亮，再一次出发。 军营里的将士也不甘示弱的训练着，他们也想要加入到队伍里，等自己有足够的本事的时候去挑战。 这一日，不仅粮草送来了，新兵也被送了过来。 都是半大的少年，人数三千，不多，但是已经十分不易了。 少年里，突然有一人看到了在玩耍的安心姐弟，有些不敢置信。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身粉色的衣裙，在灰扑扑的军营里是那么的显眼，让人一眼忘不掉移不开。 安心跟安乐也在跟着大家一起训练，别看人小小的，穿得厚实圆滚滚的，但是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 手里跟着拿缩小版的长矛或者刀剑，候副将接下了照顾两个孩子的任务，发现这孩子简直不要太好带，虽然活泼了一些，但是只要任由孩子玩，听话得很。 连个孩子都能做得像模像样的，上过战场的将士们如何会松懈。 候副将先带人将粮草轻点了，然后才过来清点新兵，紧接着分配下去。 新兵要先通过一个月的训练，然后从中挑选出什长百长来管理。 因为新兵的到来，候副将成了专门打理军营的人，本来候副将也是个文官，虽然会些武，留下来打理正好，其他的人都不乐意跟候副将换。 少年几次从安心身边路过，但是安心好像都没有认出来，一心带着弟弟，最终，少年没有再费心思靠近，而是埋头学习。 他不会说话，一路上没少被排挤，分配在了同一个营帐里，晚上还会被抢东西，一开始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但是第三次，一把匕首直接横在了抢东西的少年脖子上。 “为何斗殴？” 候副将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所有人站在角落里，只有一少年拿着匕首压着另一个少年，但是自己开口对方并未说话，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不管你们什么理由，在军营里斗殴，一人十军棍，先执行。” 少年收起了匕首没有反驳，但是那没了匕首胁迫的少年却大声喊冤枉。 “是他动手的，我什么都没做。” “打。” 候副将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若不是自己正好巡营，还发现不了这么快，说不定持匕首的少年已经将人解决了，毕竟那眼里的杀气浓得都形成了实质。 这边军棍打着其他的新兵也不敢说假话，倒豆子一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不会说话是吗？可会写字？” 候副将看向少年，少年点头，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还是忍着拿出了木板开始写。 “原来你叫魏木，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到我营帐来。” 军营里识字的可不多，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那狠劲，好好调教一番将来必定不同。 因祸得福，魏木趴在床上，任由军医给自己上药，从头到尾没有发出过一声声响。 夜里，魏木从脖子里拿出红绳绑着的小瓶子，摸了许久，从里面拿出了一颗糖放入嘴里，甜甜的滋味化开，仿佛融到了心里，屁股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 外边风雪依旧，除了巡逻的脚步声，寂静得很。 第328章 是大哥哥 “明日便是除夕了，训练了一个月，你们的进步还是不错的，能教你们的也都教了，剩下的便靠你们自己了。” 积雪没过膝盖，但是一点都没有妨碍训练的进度，早出晚归，甚至露宿野外，这一个月来，所有人每天都在进步。 “怎么说都要过年了，不给好对头送份大礼都说不过去，是时候检验你们训练成果的时候了，让对方闹闹心，怎么做你们自己商量，我就不参与了。” 夜九将自己的行囊一背，话说完，心里却想着剑门关的粉条作坊应该弄好了，去验收验收。 “公主您不去吗？” “不去，打仗还是要靠你们，过了年初八我就要启程回京都了，不能耽误了春耕。” 春耕是大事，他们大多都是贫苦人家出来的，顿时便理解了。 别看初八回去还早，回去之后还有各项事宜需要处理，到时候这边也该又乱起来了，孩子不能一直在这里。 顾瑾到是留了下来听众人商量如何给对头送大礼，夜九一人迅速下山。 “候伯伯，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安心已经四天没见到爹娘了，虽然有弟弟陪着，但是还是很想爹娘。 “快了，安心可是在军营里呆着无聊了？伯伯安排人带你们去关内玩好不好？就要过年了，关内现在也热闹，有耍猴的，有表演戏法的，还有卖各种吃食小玩意的。” “嗯，好呀好呀！候伯伯不陪我们去吗？” 安心眨了一下眼，看着蹲在身前的候副将。 “候伯伯抽不出身来，这次让几个小哥哥带着你们去，玩得也开心好不好？” 候副将考虑了一下，安排一队老兵是稳当，但是老兵哪里会陪孩子玩，可以安排几个身手不错又会带孩子玩的新兵，再让几个老兵看着，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呀！” 安乐虽然没说话，但是也高兴的点头。 “那安心先带弟弟回去换身衣裳准备一下，一会候伯伯让人将马车赶过来带你们出门。” “嗯嗯。” 安心带着弟弟转身就朝营帐走去，候副将看着时刻跟着的人在姐弟身后，这才转身去安排人。 新兵训练候副将一直都有关注，很快就挑选出了三个人，突然想起一直在自己身边做事的魏木，又让人去将魏木叫了来。 魏木被候副将安排在了文书的职位学习，魏木的学习能力很强，同时也没有忽视对自己的训练，想要上战场的心从未更改。 文书的职位并不好升官，在战场上，杀敌才是挣军功最快捷的方法。 不过文书一职也能学会很多东西，还有不少便利。 “魏木，候副将叫你过去，在东营口那。” “副将叫你，去吧，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了。” 魏木将东西收拾好，朝着文书行礼，这才快步朝着东营口赶去。 “魏小子过来了，别整日里窝着，今天交给你一个任务，跟着大将军的两个孩子照顾好他们，也不是只安排了你一个人，身上带点钱，路上看到什么东西也能买下来，一刻钟后在这里集合，好了，你们自己安排去吧。” 话是对所有人说的话，不过老兵们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主要就是针对新兵的。 魏木手指微动，贵重的东西他从来都是带在身上的，自然不必去拿，于是就这么静静的跟老兵站在原地等着。 “你不去拿银钱吗？这个月的月银不是才发不久吗？” 有熟悉魏木的老兵开口，这可是难得的出去机会，也就是大将军的两个孩子来了军营才有这样的机会，否则他们有时候还要拜托火头军的人帮忙带东西，多了都带不了。 魏木摇摇头，然后摸了摸腰带，老兵顿时理解的点头。 “既然这样，魏木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接小郡主姐弟吧。” 老兵说着，很快马车就被人牵了过来，然后老兵一跃上了马车前面，魏木也跟着坐了上来。 马车前能坐三四个人呢，只是一个老兵跟魏木充当车夫没有任何问题，其余人骑马，有老兵带着。 安心这里早就收拾好东西了，给弟弟背上一个小背包，自己背上一个小背包，然后放上钱，戴上帽子跟手套，一下就齐全了。 安心跟安乐虽然还是两个孩子，但是穿衣什么的几乎不用人帮忙，夜九到这里也就是让候副将给请了个老实干净得妇人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吃穿，更多时候孩子都不需要人照顾。 “是大哥哥！” 安心一眼就认出了魏木，心里觉得候伯伯真好，居然真的给自己找了大哥哥陪。 安心朝着魏木伸手，马车有点高，魏木下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把将安心抱了起来，然后稳稳地放到了马车上。 安乐也学着姐姐伸手，魏木再一次转身将安乐也抱起来。 “你跟小郡主认识？” 老兵抬手撞了一下已经坐稳了的魏木，魏木只是轻轻点头。 “大哥哥，你也进来呀！候伯伯说让你带我们去玩，我们一会去看耍猴好不好？” 安心从马车里掀开帘子露出个脑袋，一手抓到了魏木的衣服。 魏木看着那白乎乎的小手，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小郡主既然叫你进去，你就进去吧，两个孩子在里面多你一个照顾也好。” 老兵直接开口，赶马车而已，不用那么多人。 魏木闻言，起身进了马车，一把将安心抱了过来，然后将手套给安心重新戴好，安乐见姐姐被人抱走，圆滚滚的身体直接贴了过去，然后抓住姐姐。 “不怕，这个是姐姐认识的大哥哥，大哥哥，安心不冷。” 魏木不说话，双眼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安心戴好了手套的手，确实不冷，小手热乎乎的，但是，剑门关冷，生冻疮了怎么办。 安心知道魏木不能说话，反正手套也戴上了，手指头露着不影响活动，想了一下，安心从兜里摸出了自己装糖果的瓷瓶。 “大哥哥吃糖！” 这次的糖果跟上一次的不一样，上一次的是透明的软糖，这一次的糖果却是沾了糖霜的软糖。 第329章 出门玩 “姐姐，我也要！” 安乐一下松开了手，姐姐的糖，他也喜欢！ “这颗是给哥哥的，一会给你。” 安乐扭头安抚了一下弟弟，然后双眼闪亮亮的看着魏木。 这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就是好可怜。 魏木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糖，最终低下了头将糖含入嘴里。 安乐见大哥哥把糖吃了，转身就给自己弟弟也倒了一颗出来喂到嘴里，然后给自己也拿了一颗。 三个人不说话，就这么含着糖吃。 安心从兜里又拿了七巧板出来，这个自己玩够了，但是可以给弟弟玩，一下塞到了弟弟手里，然后从自己兜里又拿了一个九连环出来。 “大哥哥你帮我解开好不好？” 安心玩了很久了，可惜到现在还没解出来，这是娘亲跟爹爹出门前给自己的，银制的，放兜里坏不了。 魏木默默的接了过来，九连环他见过，但是却没有玩过，不过也听人说过这九连环该怎么解，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安心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魏木拿九连环摸索，一刻钟很快就到了，候副将再次来到了东营口。 掀开帘子看到里面坐着的魏木也并未说什么。 到时安心先开了口：“候伯伯，你是怎么找到大哥哥的，居然真的是大哥哥陪我们。” “是安心认识的大哥哥呀，还真巧，魏木，照顾好他们。” 魏木拱手行礼，九连环被放在了一边，候副将一眼就看到了之前魏木在解那九连环，而九连环是谁的，候副将也清清楚楚，看来魏木跟小郡主的关系还不错，只是之前从未听魏木提起过。 转念一想，魏木不会说话，解释起来也麻烦，而且若是真要攀附小郡主的权势，那也不会从一个新兵做起，相处了一个月，魏木的为人还是十分可信的。 就是原本是想着让魏木借这个机会出去放松放松，现在却成了陪玩的主要人员了。 从营地到关内其实也就二里地，但是要到集市却还需要走一走。 进了关，马车马匹就要安置在专门的地方了，毕竟集市比较拥挤，毕竟要过年了，不同往常。 虽说正值打仗期间，但是不妨碍百姓过日子，尤其是夜九让人送来的土豆，三个月便能够采挖了，今年百姓不用担心过冬的食物。 之前给军队帮忙，制作冬衣棉鞋的，百姓多一笔收入，过年的时候自然也舍得一些。 夜九带来了大批的肉食，还带着人从山里带了猎物下山，有安排了人饲养牲畜，不用征集百姓自己饲养的，刨除战乱，百姓今年的日子可以说是十分不错的，所以集市也很是热闹。 光看穿着，百姓就已经自动的给安心一行人让道了，说好了看耍猴，魏木虽然不清楚耍猴的在哪里，但是同行的其他几个少年很快就问好了位置。 魏木将路上安心想要看得想要去的地方都记录了下来，然后交给老兵，老兵安排新兵起探路，然后由魏木主要负责陪两个孩子玩，四个老兵负责安全，确保两个孩子时刻不离他们的视线。 安心不喜欢人一直抱着，一手牵着弟弟，一手牵着魏木，安乐是姐姐做什么他就跟着的，另外一个叫王启的少年牵住了安乐的另外一只手，保证两个孩子哪怕分开了，也有一人保护着。 王启比较活跃，是当地的孩子，家里不是军户，新兵里他年纪到了，又是家中老大，他爹早几年就没了，所以就他顶了户入伍，这样家里也能有钱让娘不那么累，还能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我娘做的粿糍糕最好吃了，我爹没了之后，我娘就靠着做粿糍糕卖钱养大我们。” “粿糍糕是什么做的？” 安心顿时被王启的话吸引了过去，耍猴是好看，不过吃的也很吸引人，虽然之前也来过这里玩，但是她好像没吃到过粿糍糕。 “黄黏米、江米都可以，不过江米我们这里不好买到，并且价格也高，黄黏米是最多的，不过打糕很累人。” “黄黏米我知道！” 安心很是高兴的说到。 “小郡主好厉害，我娘今天肯定会出来摆摊，我一会要是看到熟人或者有机会路过的时候让我娘给留一些，小郡主可以尝一尝。” “不行。”安心摇头。 王启一下疑惑了，难不成小郡主是不喜欢吃？那可惜了。 “要拿钱买的，娘说不能随便要人的东西，我们一会可以去买，魏哥哥你说是不是？” 安心现在已经知道了魏木的名字了，为了好区分，安心叫魏木魏哥哥，叫王启王哥哥。 魏木点头，一只手被安心牵着，一只手还不忘将周围的人隔开，毕竟看耍猴最多的还是孩子，孩子激动起来不像大人考虑那么多。 看完耍猴，安心还像模像样的拿了一颗银珠子出来做打赏。 “走，我们去买粿糍糕吃！” 王启带路，老兵跟在后面。 王启家的粿糍糕就在自家门前支的一个小摊，一边卖粿糍糕，一边卖酥油茶。 四张小桌子，这个时候刚忙完最忙的一段时间，毕竟大早上的人多喜欢喝酥油茶，粿糍糕可以买了带回去慢慢吃，当然也能在这里吃，陪酥油茶十分不错。 蒸锅里的热粿糍糕拿出来就能直接吃，案桌上摆着的放凉了的可以拿回去烤火的时候烤着吃，都香得很。 “娘，是大哥！大哥回来了！” 王启娘正在洗碗，帮忙打扫卫生的王大妹突然激动的叫了起来。 “是大哥，真的是大哥！” 王启的二弟王刚也很是激动，他们两个年纪大一些，娘亲才让他们一起帮忙，再小一些的弟妹两个在家里坐着呢，免得跑出来一会不见了，而且天冷，在屋里也不容易着凉。 王启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大妹最大，叫王梅花，梅花开得时候出生的，二弟王刚，三弟王武，小妹王桃花，出生的时候正好桃花开，可惜爹也是那一年走的。 “老大回来了？” 王启娘也激动的站了起来，自家三个儿子，孩他爹没了，征兵不得不出一人，老大自己报名就去了。 第330章 王启 明明离得不远，但是却不能去看，王启娘心中如何不惦念，但是除了大儿子，自己还有两儿两女需要照顾，大女儿才十岁，最小的才三岁半，丈夫没了三年，她虽守孝，但是却也一日不能停。 看到没有瘦，穿着厚实的儿子，王启娘眼里掉了下来，扭头偷偷将眼泪擦干。 “娘，我今天出任务，顺便过来看看您跟弟弟妹妹，您上四碗酥油茶，我来拿粿糍糕，” 王启过来，仿佛没离家的时候一样，自己拿了东西熟练的挑拣这蒸笼里的粿糍糕，然后放到安心面前。 “好，还想吃什么？” 王启娘也发现还有客人，虽然都是孩子，但是却也没小看人，光那一身衣裳就看出不同了，立即动手煮酥油茶。 老兵们商量好了，小郡主既然到王启家吃东西，那么肯定要一些时间，正好也休息一下，他们趁这个时候去买东西办事情。 安心虽小，但是老兵们也没有不当回事，老老实实的禀报了他们的计划，安心点头同意了，这才将人送到了铺子后才离开，不过仍然留下了一人。 “粿糍糕比较黏，孩子还小，我再给你们煮碗面。” 王启娘将煮好的酥油茶送了过来，看到两岁多的安乐抱着粿糍糕咬，立即说到，说完就转身动手去了。 王启将人安排在了屋里，外边虽然热闹，但是冷，屋里起码有炕，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很听话爱干净。 魏木一直十分安静，进了屋，王大妹已经将弟妹给收拾好了把炕腾了出来。 魏木从背包里取了一块毯子出来铺上，这才将安心抱了上去，安乐也被王启给抱到了炕上，十分的适应。 “很好吃，魏哥哥试试。” 安心吃东西从来不需要人招呼，她饭量大，安乐开始习武之后饭量也开始长。 安心拿了一块送到魏木嘴边，魏木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粘牙的食物，但是看着安心一脸真的好好吃的神情，伸手接了过来咬了一口。 豆沙馅的，虽然没有放很多的糖，但是豆沙磨得细腻，可见用心。 就是，该粘牙还是粘牙，这种感觉魏木不太喜欢，吃起来面无表情。 不过微微皱眉的模样还是让安心看出来了，就像她不喜欢苦一样。 白菜姑姑说过，不是所有人的喜好都一样的，所以不强求，自己喜欢就好。 剩下的粿糍糕安心没有再分享给魏木，和弟弟吃得开心。 王启原本想要给安心烤一份江米粿糍糕的，但是被大妹给推了回来。 “哥，你去招呼好客人，我现在烤的粿糍糕可不比娘烤的差，你放心吧。” “老大，你妹妹说的对，你进去招呼着吧。” 王启娘出声，手里擀面的动作没有停。 王启只能进屋，进去一看，一碟子粿糍糕两个孩子差不多给吃完了，吓了一跳。 “不能再吃了，吃多了肚子会受不了的，我去给你们煮个山楂水。” 碟子里还剩一个，王启说话的功夫安心都捏在手里了。 “王哥哥不用担心哦！安心很能吃的，而且我有山楂丸。” “可是……” 王启看向魏木，然后又看向老兵，见老兵点了点头，这才忍着担忧时刻注意着，见安心真的拿了山楂丸出来吃，这才放心。 安心吃完，魏木起身，很快端了热水过来，用帕子给安心将脸还有手给擦洗干净，那帕子安心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自己的，不过却没有开口要回去的意思，毕竟自己还有很多很多的帕子呢。 安乐则是由王启照顾。 到底是害怕两人吃多难受，王启让自己娘亲慢一点做面条，还把自己的月银给了娘亲。 可惜安心不是个消停的，那烤粿糍糕的味道深深的吸引了安心，在魏木给自己穿上了鞋之后，自己跑去拿来吃了，安乐这个小尾巴又怎么可能落后。 不过在王启的哄劝下，安乐只吃个小半个，安心则是抱着一个不撒手，蘸着红糖酱吃完了一整个。 魏木在安心吃完之后再次给安心把嘴跟手擦干净，然后抱到了炕上给揉肚子，安心一下想起了照顾自己的奶娘每次怕自己吃多了也是这样，于是眯起了眼睛享受着。 五岁大的孩子还真没有人想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 尤其是魏木那一脸的认真模样，仿佛自己不是在给小女孩揉肚子，而是在做什么任务一样。 王启有样学样，安乐就这样在王启的动作下睡着了。 安心却是闻到了外面的肉香，惦念着一会吃面的事情，所以小嘴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时不时的让魏木轻点或者换个地方。 面来了，王启娘给做的肉臊卤子，用的这边特有的野山菌顿的，原本是准备过年的时候想着找机会托人送到大儿子手里，如今大儿子回来了，自然就拿了出来。 安乐也被浓郁的香味给馋醒了，不过饭量到底不如姐姐，分了一个小碗，吃完就吃不下了。 安心却是吃完了自己碗里的，然后看向了魏木碗里的，最后又将目光看回了自己碗里。 魏木将安心的碗拉了过来，然后分出了一部分给安心，多倒了一些汤汁，面却不多，然后推了回去，没说什么，但是安心却很是高兴。 “谢谢魏哥哥。” 连汤带面吃完，安心心满意足了。 “王哥哥，你娘做的这个面好好吃，特别是这个卤子。” 要是白菜姑姑在就好了，肯定能再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其实里面主要是放了我们这里一种野山菌，别的地方没有，用肉炒香然后放入蘑菇酱一起继续炒，再放水就好，我娘今年做了两罐，一会包一罐给你。” 王启一向对弟弟妹妹就很照顾，看到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大小却玉雪可爱的安心也很是喜欢。 安心点头，然后从小背包里摸了一个金瓜子出来。 “王哥哥给，这是饭钱跟蘑菇酱的钱。” “这太多了。” 王启连忙推了回去，虽然自家的蘑菇酱好吃，也是独有的野山菌，但是真卖不了那么多钱，金子呢，还做成了瓜子的模样，真好看。 “要的，王哥哥不收，我就不要蘑菇酱了。” 第331章 城中内乱 最终，王启手下了那金瓜子交给了自己娘亲，时间还早，吃饱喝足了自然是继续逛。 老兵们也都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全部回来，但是却也回来了两人，将之前留下的人换了出去。 城内住着人，日日清理积雪，所以走动并不麻烦，不会有脚下湿哒哒的感觉。 今年是小月，所以今天是二十八，最后的大集，自然热闹非凡，等到下午的时候，家家户户就差不多该收摊了，到时候就该开始蒸馍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等候了这么久，总算是将人等出来了，不过该怎么将人引开呢。 “这里居然也有捏面人的，弟弟，你喜不喜欢？” “喜欢！” 安心激动的看到了面人摊子，上面一排小动物好可爱。 “姑娘公子可是想要面人，要什么样的？” “捏一个我跟弟弟！” 想都没想安心就脱口而出。 “这要现捏，捏面人比较麻烦，姑娘跟公子可以先坐着等一会，老朽找着你们二人的模样捏，不过这还差小娃娃两个兔子，还得多等一会可行？” “嗯嗯。” 安心点头，并没有争着要先捏。 安心带着安乐坐下，魏木与王启守着。 “抓贼啊！快抓贼！我的荷包让人偷了，就是前面的那个小偷！” 一个妇人大声叫了起来，小偷被发现，快速的跑了起来，正好撞了一下老兵，从两个老兵身边撞过去，速度极快。 两个老兵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追过去，才走几步就感觉不对，扭头再看，捏面人的摊子上只剩东西在那，人全都不见了。 捏面人的摊子就摆在一个巷子口这，老兵迅速的追过去，只见一道人影。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我去追，你立即去找人。” 能一下带走四个人，对方人肯定不少，还潜藏在百姓中，光靠两人的力量肯定不行。 另外一遍办完事的两人正好撞上，一开始确实没有在意，但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安心的背包露了出来，两人立马动手。 第一反应就是抢孩子。 但是对方武功并不差，虽然抱着一个孩子，但是还有帮手，街上顿时混乱了起来。 “快帮忙，这些是奸细！” 到底是老兵，当即大叫出声。 掳人的一听就知道坏了，想了一下，将手里小的孩子朝外一扔。 “撤！” “不！” 老兵吓得胆战心惊，纷纷急着去接孩子，也给了奸细脱身的机会。 被抛出来的安乐整个人陷入昏迷中，应该是中药了，老兵不敢松手，紧紧的抱住。 “立即让人封城，全城搜索，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救出来。” 安乐被老兵立即送回了军营，军医过来查看，中了迷药，分量很大，一时半会醒不来，候副将已经带人封城搜索。 夜九回到军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我先看看安乐。” 夜九回了营帐，背着人先给安乐做了扫描，只是迷药，睡一觉就好。 “顾大夫等阿瑾回来告诉阿瑾一声，我去找安心。” “公主有办法找到人？” “嗯，你派人通知候副将，让他注意别让漏网之鱼跑了，既然这奸细自己浮出水面，怎么能放过。” 夜九换了一身衣裳，翻身上马迅速的往关内赶，进城下马，夜九没有让人跟着自己，孤身前往，按照定位器的位置找到了藏身点，此时，天色快要暗了。 因为奸细的事情，城里的气氛很不好。 王启娘更是连蒸馍的心都没有了。 发好的面直接揉了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剂子就摆到了蒸笼里，若不是还要供先祖，那唯一一个花馍都不会去做。 这些人是真隐蔽，将暗室弄在了猪圈下面，入口在隔壁院子的井里，有人守着，两家并不相通。 奸细在有井的这个院子里居住，而猪圈是隔壁的人家的，这家人孤儿寡母还是军户，自然很容易就被人给忽视了。 难怪搜查了这么久还没找到。 猪的动静不小，掩盖了猪圈下人活动造成的声音，而且这样的地方，正常人都不会在下面挖暗室。 “给下面的人送饭下去，关内戒严了，相信很快主子就能够察觉到，到时候关外打起来了，我们就能将人悄悄地送出去了。” “嗯。” 一妇人拿着一篮食物放到了打水的桶里然后放进井里，用石头在井边敲了三下，然后便离开了。 奸细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跟普通的人一样，该蒸馍的蒸馍，仿佛在这里居住了很久的人家一样，面上看不出半点不同来。 夜九悄悄地离开，候副将已经等着了。 “公主，末将愧对公主与将军的嘱托。” “起来吧，奸细的事情确实是你们疏忽了，不过现在重点是将奸细拔除，将计就计，我会混入到奸细里保护孩子，大蒙看来是连这个年也不想过了，正好，本宫也不想他们能过个好年。” 哪怕放心孩子，但是夜九也不会让安心置于危险之地太久，所以，将情况告诉了候副将之后，该怎么做就看阿瑾他们了，她要去照顾孩子。 候副将点头，继续让人严查城内的情况，然后与已经回营的顾瑾商量起了对策。 顾瑾带人深夜挖陷阱埋伏，风雪黑夜是最好的遮掩。 夜九这边终于等到了暗地里的人从井里跑了出来，突如其来的雪，逼得人不得不出来弄些东西下去，夜九借机先下了井。 孩子都没醒，就这么被丢在草堆里，连个火盆都没有，气味还不好。 东西一样样的弄出来，将孩子们都放到了暖和的毯子上，一人喂了一颗营养胶囊，环境不好，孩子还是先别起来了，夜九站在井口下看不到的地方等着人下来。 孩子是都藏在一个地方，但是奸细绝对不止这一家，人数对不上，上面只有一家八口人，老老少少，也难怪检查的时候顺利的躲了过去。 从井里跳出去的也才两个人。 等了大概一顿饭的时间，人回来了。 下来一个夜九就敲晕一个，然后丢在了角落里。 等着一会再出去探查一下回来再审问，隔壁已经安排进了自己人，方便传话。 第332章 奸细 这一次果然又听到了一些消息，夜九跳到隔壁传完话，然后提着给准备好的食物回了井里。 魏木是第一个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查看了周围的情况，也看到了夜九催眠两个奸细审问的情形。 夜九对于醒来了的魏木只是看了一眼，指了指炉子里热着的食物，然后继续的审问。 魏木看着与安心，不对，是安心与夜九七分像的面容放下了心，感受了一下这里的温度并不冷，然后起身自己动手舀食物吃，耳朵却没有错过夜九这边的声音。 将人审问完了，夜九让人到外边守着，然后过来看三个孩子的情况。 安心还在睡，心不是一般的大，怀里抱着熟悉的娃娃，是夜九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王启也醒了，第一时间被魏木捂住了嘴，等看清楚情况后，王启拍了拍魏木的手这才松开。 “醒了就多吃些东西，外边在下大雪，等一切解决了，我们就能出去了，这几天先等等。” 夜九见两人没吃多少东西，看来是拘谨，过去拿了豆包一人塞了一个，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多谢公主殿下，草民，草民叫王启，他叫魏木，魏木不会说话，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王启看着手中的豆包，这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无事，吃东西吧，要是要解决问题，你们可以去外边。” 夜九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了一眼魏木，难怪刚才一直不说话。 夜九一句话，两个少年脸红了起来，默默的低头吃豆包，然后等夜九靠在安心身边闭目养神这才走了出去解决问题。 等两个少年回来，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休息，不过这一次没有再躺着。 只是不知时不时药效还在，不知不觉的两人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安心都已经醒了，正在做课业。 魏木看着坐姿端正认真写字的安心，直到安心将课业完成，这才收回了视线。 夜九从外边提了一个篮子进来，白布盖着，不过食物的香气很浓。 “都醒了，安心把东西收好，一会吃早膳。” 安心其实已经在收拾了，听到娘亲的声音动作更快了。 魏木过来帮忙，然后将桌子弄好，王启也帮着收拾，不过地方就这么大，夜九之前就已经收拾了一遍，这会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 “都坐着吧，不用这么拘谨。” 夜九将食物摆放好，安心已经过来被魏木一把抱着放到了凳子上，还给将袖子给折叠了起来。 夜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魏哥哥坐，娘亲说给我带鱼肉粥，我最喜欢鱼肉粥了，你也尝尝。” 王启老老实实的坐好，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夜九将一大锅鱼片肉端了出来，然后还有两道小菜几个鸡蛋，一人一个碗，夜九给了安心一个鸡蛋，却给了魏木跟王启两个。 “你们自己舀。” 夜九给安心添了粥，便也坐下开始吃，魏木默默的拿起勺子自己舀粥。 鱼片粥很鲜，但是在剑门关想要吃到鲜鱼很难，哪怕魏木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兵却也都知道。 但是这粥明显就是鲜鱼熬煮的，炖煮的时间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 而这些，只因为安心一句喜欢，城内四处森严，公主殿下却还是给弄了来。 魏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与九公主完全不同的性格，但是同样对自己疼爱不已，子女的一句喜欢，就能够费尽心思去准备。 安心吃得很高兴，每次娘亲回来不论在哪自己都能吃到想吃的东西。 一大锅的鱼片粥四人全部吃完了，夜九又出去了一趟，魏木跟王启两人负责照顾安心。 “小郡主，你娘亲对你真好。” “那当然，我最喜欢娘亲了。” 小安心激动的抬头，对于这陌生的环境半点都不害怕。 外边突然传来声音，魏木捂住了安心的嘴，将安心护在怀里，王启也戒备的看向外边。 只见上面吊了一个篮子下来，下面被催眠了意志的两人将东西取了下来并没有说什么，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王启却不由自主的将说话声音放小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安心无聊，魏木突然从草堆里挑拣了一把干草出来，然后手指灵活得编了起来，一只活灵活现的蚂蚱渐渐成型。 一只蚂蚱放到了安心手里，安心高兴的接了过来。 魏木没有停，又重新拿干草编了起来，这一次又是新的东西，一只兔子。 连王启都觉得魏木厉害，在一旁认真的看了起来。 都是手，但是那干草在自己手里怎么就那么不听话，编得三不像的还老断。 最终，王启只能放弃了。 夜九回来的时候，还是魏木第一个发现的。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吃午膳吧，一会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应该会乱起来，晚点我将王启先带出去，会有人接应。” 搜查越来越严，而大蒙那边已经开始整军，今晚就是年夜。 军营里，奸细已经被发现，不过奸细自己还不知道。 安乐醒来没看到姐姐，顿时哭了起来，好在顾瑾及时回来安抚，然后又听到娘亲说晚上就能看到姐姐，这才停止哭泣，乖乖的呆在军营里。 快要入夜，外边突然响起战鼓的声音，安乐被悄悄地接走，来到了一个新的营帐里，王启正在里面等着。 “我姐姐呢？” 明明说吃晚饭就能看到姐姐了，可是没有。 “这是小郡主让我交给你的，说她很快就回来，让你乖乖吃晚饭。” 王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安乐一眼就认了出来，打开，果然是姐姐喜欢的糖果，不对，自己也很喜欢。 吃了一颗糖，安乐这才愿意吃饭。 王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被悄悄送回来，有一个任务，照顾好小公子，而小公子不是谁的话都听的，夜九让安心拿了一瓶糖给王启，让王启哄安乐用。 果然，有这一瓶糖，安乐很是听话，吃完饭，想姐姐了就拿一颗糖出来吃，不吵也不闹，哪怕外边闹哄哄的也引不起安乐的注意。 第333章 挡刀 顾瑾率领大军迎战，营地里几道人影朝着将军的营帐走去，一路十分的小心，等到就要碰到将军大帐的时候，一下被暗中的人给压住了，全部绑了起来。 没想到鱼还挺多，虽然不大，但是连起来可不少，难怪能够如此迅速的将消息传送出去，不过也好在这些人还没混到高层，也没有被重用。 候副将迅速的处理着，前线，战鼓一响，不见血是不可能停的，跟何况…… 军营处理干净了，关内自然也不用留了，候副将让人送信，立即处理关内的情况。 夜九这边已经将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不过出了点小意外，有个五岁的孩子居然拿了一把匕首朝安心扎了过去，魏木及时的护住了安心，不过却被刀给刺中大腿，刀上有毒。 夜九见那孩子制住才发现是个侏儒，之前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一直守在隔壁的人冲了进来，将奸细关押起来。 夜九一把将魏木给抱到了屋里的床上，然后给魏木处理伤口。 毒很霸道，也很恶心，不仅仅是想要人死，还很折磨人，让人的痛感倍增，刀的一侧还是呈锯齿状。 夜九没有直接拔刀。 魏木已经疼得从嗓子里发出嘶嘶的沙哑声，夜九将能用得上的药全部喂到了魏木嘴里，还给魏木扎了一针超级麻醉剂，之前剩下的，魏木这才晕了过去。 要是病夜九肯定没办法处理，但是这样的伤，夜九却能够拿起手术刀进行手术处理干净。 肉被切掉了不少，不切掉不行，形成了一个坑，夜九努力的缝合在一起，还买了一支再生剂给魏木喂了下去。 毕竟是为了救自己女儿受的伤，夜九顺便给魏木的嗓子做了检查，发现魏木的嗓子虽然有问题，但是却是可以治愈的，不过嗓子治愈之后，能不能说话还要看魏木自己。 看了一眼魏木腿上的伤，夜九最终还是从系统购买了一支修复剂给魏木喂了下去。 两军交战，顾瑾因为穆达王子让人喊的话出现了指挥失误，不得不让大军撤退，而穆达王子让铁骑追了过去以碾压之姿杀敌，大蒙士气大震，这是他们两次战役失败以来第一次打得这么顺利。 天朝没有铁骑军，只有轻骑，迅速的后撤打回防战。 大蒙的士兵已经冲到了天朝士兵里，一团混战。 战场之上，突然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大蒙的铁骑全部掉入了陷阱里，原本成一片倒的天朝士兵突然变得勇猛起来。 手拿长矛朝着坑里还活着的士兵扎去，后面的投石机弩箭齐发，漫天箭雨朝着大蒙军队的后方袭击而去，大炮也轰了起来。 “杀！” 天朝士兵反攻回去，陷阱里填满了人。 穆达王子差点被从天而降的黑铁蛋给砸中，虽然及时的跳下了战车，但是却也被炸开了的战车碎片给震到。 “撤！” 炮火照亮了一片田地，顾瑾拿着弓箭，对准那身穿金甲的穆达王子，一箭放了出去，这还是从穆达王子当初射击出来的箭矢收集之后重新安装好的箭。 上面的毒让军医又给添了新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战局只持续了两个时辰，天朝大获全胜，大蒙铁骑全数毁灭，损失惨重。 顾瑾带人直冲地方军营，拿下大蒙新建的城池，天色已经大量，俨然是新的一年。 宝剑入鞘，地形易守难攻，只要守住了这里，大蒙再想轻易的攻打过来已经是不可能，更何况这样惨重的损失。 夜九带着安心回军营，安乐这一次拉紧姐姐一天都没松手，就是吃饭也是把两人的衣角绑在一起。 小小的人儿十分的认真，若不是这个时代外衣的衣摆长，还真不一定能绑上。 魏木也被人给抬了回来，候副将去看了看，安排王启去照顾，如今多了一座城，他更忙了。 大年初一的，别人都呆家里休息，军营里却一刻不停。 伤员要处理，战场也要收拾，牺牲了的更是要登记起来将尸体处理好。 顾瑾这期间也只是抽空过来看了两眼孩子跟夜九，等事情处理好都已经年初五了，还有三天夜九就要带孩子离开。 “魏哥哥，娘说你可以说话了，不过要多练习，你真的不跟安心回家吗？” 安心天天都要来看魏木，昏迷了三天，魏木醒了过来，腿上的伤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是还是能忍，嗓子好了的这件事情却是最让魏木震惊的。 替安心挡刀是他自愿的，他欠安心的，也庆幸是自己挡了刀，不如那刀要是扎在这软软的小团子身上，不知该受多大的最，不像自己，最多就是腿上留个疤。 夜九让顾大夫当着魏木的面检查了魏木的嗓子，嗓子已经完全修复，但是多年没开过口的魏木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嗓子确实没有问题，应该是魏小子心里的事，等他什么时候想开了，又或者碰上什么气急，多练习，总有能发声的一天。” 安心过来知道了很是高兴，但是魏木还是说不出话来，安心想要魏木跟自己回家，给自己当哥哥，但是魏木拒绝了。 夜九没有问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对安心只是摸了摸头，然后让孩子自己说话，转身出去了。 “魏哥哥不跟安心回家，那能不能给安心写信？” 魏木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安心很是高兴。 “拉钩。” 安心伸出了手指，软乎乎的小手指弯成一个小勾状，魏木看了一会，伸出了手与安心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魏木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到底割了一大块肉又缝了线，所以不能下床，安心怕魏木无聊，每天醒来就带着弟弟一起过来陪魏木。 “魏哥哥，你一定要多练习说话哦！” 安心每天都不忘教魏木叫自己的名字。 “我叫安心，大名叫顾盼，期盼的盼，魏哥哥一定要记住了。” 安心在魏木手里写下自己的名字，用毛笔还写得不太好，但是手指写字很容易，魏木一下便记了下来。 第334章 消息 穆达王子历经千辛万苦，最终保下了一条命，但是整个人却躺着哪里也不能去，陷入了昏迷中，原本的大蒙将军再一次接替了穆达王子的主将一职，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大蒙王很快就选定了新的人选过来。 “我们先回京都了，等你凯旋归来。” 夜九带着孩子，再一次重新上路，顾瑾护送着马车将母子三人送出剑门关，一直看着马车消失才打马转身。 回程的时间放得长，夜九带着孩子每路过一个城池都会进去休息四处逛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带孩子看不一样的人生。 “娘！居然有人在屋顶上面跑，好厉害！” 马车里，安心跟弟弟从车窗观看外边的一切，正好一眼看到了屋顶上有人在跑，激动的叫了起来。 夜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只剩一个背影，一会就消失了。 “你们好好习武也能那么厉害。” 来的时候除了一些采购，几乎都是走最近的道，城池也是从这个门赶到下一个门离开。 夜九带着孩子挑了一家顺眼的客栈停了下来。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一间上房，送热水上来，把马儿喂了。” 夜九将马车的缰绳放开，抱着孩子下来，一身中性的装扮，十分的利落，虽然女子的特征夜九并没有遮掩，但是却也没人敢上前找麻烦。 姐姐牵着弟弟的手，很是乖巧的跟在夜九身边，小二带路，上房收拾得很干净，夜九将被褥放到床上铺开，热水也很快送了来。 “客观，楼下人多杂乱，最近城里出了一个采花大盗，巡捕带人四处搜查，入夜禁宵，您若是想要出去走一走，就趁白天天还亮的时候。” “好，多谢小二了，这是打赏的。” 夜九拿了一颗银豆子给店小二，关门给孩子洗澡。 “娘，什么是巡捕？” “像安心今天看到的在屋顶上跑的那人就是。” 一边给孩子洗澡，一边满足孩子对未知的回答。 朝廷捕快名额是有限的，而且有能力的不一定愿意做捕快，但是犯案的不一定是普通人，像江洋大盗采花大盗这些的，需要大量的人手，便征用民间有能力又愿意的人帮忙。 以任务的形式发布，然后完成者可获得相对应的奖赏，这样既解决了人手不足的问题，又解决了不少有能力却不知道怎么赚钱的能人之士的银钱问题。 不过连志士都出动了，那这采花大盗看来是挺棘手的。 洗漱完，夜九带着孩子出来吃东西，这座城池叫大河城，紧靠一条大河，鱼类繁多，特色铁锅炖大鱼，进来的时候夜九闻着味道就不错，孩子也喜欢吃鱼，于是也点了一桌。 桌子是特制的，中间有个大洞，不过用木板围着了，有个炭火炉子，炖的差不多的铁锅鱼连锅端上来，然后饼子贴在锅边上。 酸香扑鼻，大鱼炖煮得十分入味，锅保持着热度，鱼不会腥，天冷吃特别的合适，凑在桌边还暖和。 夜九将鱼刺挑了出来，然后将装满了菜跟鱼的碗放到了两个孩子面前，一人给拿了一个饼子。 一边吃，一边听着大堂里的人闲话。 上一次采花大盗的事情还是在京都发生的，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了，不过这一次的采花大盗明显与上一次的不同。 “那张家姑娘李家姑娘纷纷叫着要嫁给那采花大盗，还不许家里人报官，真不知是如何想的，这女儿家是白养了。” “别提了，王家姑娘刘家姑娘也是一样，不仅如此，还逼着家里说嫁不得那采花大盗，宁愿去了那尼姑庵里清修去。” “这些个有钱人家的姑娘都是毛病了，怕不是被喂了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不过家里有女子都得看住了，这采花大盗也是荤腥不忌的，成了婚的女子长得好看也去碰。” “都说是采花大盗了，有德行之人能做出这采花之事？” “你们说，这被采了的女子也不少了，但是一张采花大盗的画像都没能画出来，这其中……” 只采花却不要命，并且被采了的姑娘还想要嫁给这采花贼，关于这采花贼的样貌无人说得清楚，但是能够让这么多姑娘失了清白还惦记，长相应该差不了。 夜九默默的想着。 “娘亲也美，把娘亲也藏起来！” 安心突然来了一句，小孩子嗓门却不小，大堂里的人一下就听到了，下意识的转头过来，只一眼，被惊艳的人不少，不过大多数看过之后都收回了视线，并未上前叨扰。 “不好好吃饭，耳朵听哪去了，罚你今天不许吃糖。” 夜九没好气的摇摇头，一大两小母子三人将四斤多重的鱼吃完了，饭后散步，夜九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牵着孩子上街。 有采花大盗出没，但是街上的女子却并不少，还真是稀奇了。 不过也有那不和谐的地方，之前客栈里提到的王家姑娘跟李家姑娘被绑着送到尼姑庵去，两家马车撞一起，王姑娘李姑娘居然一起跳车了，差点撞到夜九母子三人。 好在夜九一把将孩子提了起来抱怀里避开了。 到底是娇滴滴的姑娘，下人慌乱了那么一下，很快将人抓了回去，然后送出了城。 这样的插曲夜九并未放在心上，带着孩子四处逛了逛，买了些吃食就回了客栈。 因为禁宵，所以很早摊贩就收摊了，外边也就失去了好玩的了。 打更的路过，夜九听了听声音，继续闭上眼睛。 屋顶传来脚步声，很轻，原本不在意的夜九在脚步声停在屋顶的那一刻再次睁开眼。 给两个孩子把被子掖了一下，然后起身，一股轻烟从屋顶飘下来。 检测了一下，带有使人梦游作用的 点击自动排版药，让人不至于沉睡，但是又沉迷其中醒不过来，仿佛在梦里一样。 过了一会，窗子被东西轻轻的撬开，一道人影跳了进来，还不忘将窗户该重新关上。 夜九看着那矮小还驼背的身影眉毛挑了一下，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呀。 第335章 药 不过这药到是配得不错，也不知这人是从何处寻到的方子。 有这方子在，那些女子为什么形容不出采花大盗的容貌来也就清楚了。 夜九不喜欢麻烦的事情，除了种地。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夜九突然出声，采花大盗吓了一跳，然后还没等采花大盗做什么，夜九已经一下到了采花大盗面前，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然后如同拖死狗一样将人拖了出去。 这动静可就不小了，上房在二楼，需要下楼梯，虽然拖着一个重物对于夜九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木制的地板来说声音不小，很快其他客房里的客人也走了出来。 “客观这是？” 守夜的店小二立即跑了过来。 “去将官府的人叫来吧，要是不出错，这应该就是那个采花大盗了，他身上有一种药，顺便请个高明的大夫过来检查。” “快去，就按照客人说的去做。” 此时掌柜也赶了过来，没办法，夜九用一根绳子拴着采花大盗的脚这么拖着，脑袋下楼梯的时候“咚咚咚”的响，想要听不到都难。 客栈里的客人不远不近的围在一旁，夜九将人丢下，掌柜就让人过来将这采花大盗绑柱子上，然后给夜九送上茶水。 “夫人请喝茶，此处里府衙有些距离，还得再等一会。” 天气寒冷的，动作自然也慢一些。 “掌柜的，这也来壶茶。” 反正也醒了，这传了许久的采花大盗可是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自然是要看看热闹的。 官府还没来人，掌柜的让店小二给每一桌都送去了茶水，又将火炉子点燃，大堂顿时也暖和了起来，渐渐地，众人开始对绑着的采花大盗评头论足起来。 “这要是那些失了清白的姑娘家知道了采花大盗的真实面目不知是不是羞愤得想要上吊，长成这幅模样，滋滋滋~” “白日里那送去尼姑庵的两个姑娘还想要逃跑去找采花大盗，等知道的时候估计能悔死。” “就这幅模样，还能让那些女子痴迷，果然不一般，不知是用了什么样神奇的药让人连眼都瞎了一般。” 所有的议论纷纷都没有将夜九给扯到其中，夜九对此很是满意。 官府来人了，索性客栈大堂也够宽广，又暖和，客人也醒了等着看热闹呢，县令也懒得回去升堂了，直接借着地方就用。 “将犯人身上的东西翻出来，大夫还要多久到？” “到了到了。” 负责请大夫的捕快大声的应了起来，刚好从门外走进来，店小二看了又看，确认没人了，把门板安好，免得冷风进来。 门板遮严，大堂里果然更暖和了。 大夫过来，接过了捕快搜出来的药粉药丸检验了起来，至于绑着的采花大盗大夫也不过是看了一眼，死不了就不管了。 县令大人喝上了热茶，听着掌柜的汇报，眼睛看向夜九，然后又收了回来。 不管夜九什么身份，能够把采花大盗抓到，还一个女子带两个孩子出行，那么肯定是不能惹得，所以县令大人也没摆谱，他就一个七品官。 “可否请夫人说一下是如何抓到这匪徒的？” 县太爷语气很好，夜九自然也如实叙述。 “三更刚过不久，就听到屋顶有动静，之后这匪徒用竹筒往屋里吹了一股烟，然后从窗户进来就被我打晕抓住了，屋里有孩子，我就把人拖下来了，之后的，大家都看到了。” 捕快迅速去查看，屋顶跟窗台果然有脚印，而屋里还能闻到淡淡的味道，不过因为有孩子在睡觉，捕快动作很轻，没有将孩子惊醒。 大夫这边也将药给确定了下来。 “这里面一共有四种药，一种是可以让人致幻的迷药，一种是纯迷药，还有一种是合欢药以及解药，这解药应该是解那致幻的迷药的，这采花大盗的面巾上就涂抹了这种药。” “那为何之前都无人查出这药来？” “应该是事后采花大盗将窗户给推开散了气味，加之又是在女子闺阁中，脂粉熏香之气给掩盖掉了，所以未能查出。” “将人弄醒，就地审问。” 县令一声令下，大夫过去看了看，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朝采花大盗的人中扎去，很快，人痛醒过来。 大夫默默的收起银针退到捕快身后。 在这种恶徒面前露面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谁，是谁？” 采花大盗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恶狠狠的叫喊到。 夜九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手拿茶杯想也不想的扔了过去，一把堵住了采花大盗的嘴，声音顿时消失安静了下来。 大堂里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吓住了，回过神来纷纷在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这位夫人，说话的声音有没有太大让对方不悦。 县令大人看着嘴被堵住的采花大盗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安静一点说话，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审问你。” 夜九的声音一出，采花大盗打了个激灵，这不就是将自己打晕的那人的声音吗！ “继续吧。” 夜九说完，招手将店小二叫了过来，县令这边也让捕快去见那采花大盗嘴里的茶杯弄出来。 “早饭吃鱼片粥，姜丝煮过之后要捞出来。” 别人都紧张得不得了，夜九却想好了早饭吃什么了。 店小二连连点头，然后跑到掌柜身边低声转述，掌柜点头，让店小二去跟大厨说。 捕快走到采花大盗面前，仔细的看了看，这茶杯还真不好取出来，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把杯子弄碎了。 于是乎，捕快抬手，两手夹击打在采花大盗脸上，嘴里的杯子碎了，扎破了腮帮子，但是不影响说话。 采花大盗忍痛将碎了的杯子吐出来，不敢叫，这次是杯子，要是自己吵到了对方，说不定就是刀子了。 “从除夕至今城内一共发生了十二起采花按，可都是你所为？如实招来。” 今天正是十三，还有两日就是元宵节，这采花大盗是夜夜新郎啊，难怪要备那么多药。 第336章 母女 采花大盗到是不想认，可惜夜九在场震慑。 不认罪必死无疑，认罪了，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只要自己熬过鞭刑杖刑，入了大狱或者流放自己都有机会潜逃。 采花大盗一边说，师爷在一旁记录，夜九听了一会就没了心思了，起身离开，师爷这边也记录好了，捕快将人给压回了大牢里。 原本以为事情解决了，没想到夜九带着两个孩子正在吃早饭，县太爷带着捕快过来了，神色不太好。 “叨扰夫人了，那采花大盗昨夜从大牢逃了出来，本官已经让人画画像全城追捕了，但是，那采花大盗狡猾得很，武力又在本县的不良人之上，本官想请夫人出手帮忙抓住此贼人。” 夜九给孩子把嘴擦干净，两个孩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县太爷，单纯的好奇。 “县衙没有养狗？去找猎人找两条狗过来，然后让狗去追查，将两个城门口守住，带人搜捕就是了。” 县太爷一愣，还真是忘了这事了，光想着这位夫人能力高强，既然能抓到一次，那肯定能抓第二次。 “夫人……” “你叫我顾夫人吧。” 夜九眉头皱了一下，这县官的叫法让人听着实在是不太好。 “是是是，顾夫人，这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看顾夫人这情况，在本地停留不了几日，要是那贼人潜伏，等顾夫人离开再出来作乱，不知多少好人家姑娘受罪，百姓提心吊胆的，这才不得已过来麻烦顾夫人。” 来都来了，怎么都不能无功而返。 夜九眉头皱了起来，人跑了，肯定是不敢找自己报复，但是受了一次罪，这人肯定是要将这个气给撒了才行。 “娘，是要抓坏人吗？” 安心很是好奇。 “你想跟娘去抓坏人吗？” 夜九看向孩子，安心连连点头，安乐看姐姐点头，也跟着点头。 “好吧，不过你们要听话，娘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孩子夜九是不准备单独留在客栈或者让人给自己照顾的。 “先去找猎犬或者嗅觉好的狗先全城搜捕，我会在这里停留三天，你们不用跟着，该干嘛干嘛。” 夜九将话放那，县太爷听了知道夜九这是应了，高兴的作辑离开。 “娘亲要怎么找坏人？” “还不知道，一会带你们出去玩。” 夜九是没想到官府做事居然如此马虎，这样的贼人不挑断手脚筋也不加派人手看管，就让人给跑了。 从大牢里逃出来的采花大盗确实不敢找夜九报复，哪怕后脑勺那隐隐的疼痛不停的提醒自己，恨不能将夜九撕了吞了，但是还是忍了下来。 回到了自己的落脚点，翻出草药给自己涂抹上，忍住腮帮子跟舌头上的疼吃了些东西，然后开始给自己换装，用幻药习惯了，差点易容的手段都给生疏了。 换好了，这个落脚点却不能再停留了，得换一个地方。 再出门，果然四处都贴上了自己的画像，采花贼想了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入住到了夜九所在的客栈。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客观，本店只剩上房跟通铺了，您是要上房还是通铺？” 原本打算要个单间就行了的采花贼想了想，通铺自己可住不了，只能选上房了。 “一间上房。” “好嘞，小的带您上去。” 店小二带路，但是越走，采花贼就越觉得口干舌燥，怎么就往哪煞神住的房间走去了呢。 “就这一间了，您请进，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叫人。” 眼看就要走到夜九住的那间上房的时候，店小二停了下来，推开了夜九隔壁的门。 “额，好，让人送些吃食进来就行，无事不要来打扰。” 采花大盗进去将门关上，仔细的听了许久，隔壁十分的安静，没有人在里面，也不知那煞神是走了还是出去了。 又困又累，采花大盗在店小二送了吃食进来之后倒头就睡了。 夜九带着孩子在街上逛，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路上遇到已经找到了猎犬在四处搜捕的捕快，大家相互点了个头，然后又忙去了。 “娘，为什么他们不用大猫猫，大猫猫肯定比狗狗厉害。” 安心看着那狗，好瘦呀，一点都不威武。 夜九被安心的童言童语弄得一口将糖葫芦的竹签都咬断了，默默的把糖葫芦吃了，竹签扔掉。 “大猫猫吃得多又凶，不是谁都养得起的，就像剑门关不能种水稻，那里的百姓吃不上大米一样。” “哦。” 安心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了大猫猫别人家养不起，于是又将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 “娘亲，那边好多人呀！” 安心的手一指，夜九顺势看去，是牙行，人确实不少，今年的情况不应该会有这么多的奴隶才是。 夜九带着孩子往前走了走，牙行的人立即热情的走了出来招呼。 “客人可是要买人？这一批人都不错，都是调教好的，买回去就能用，十分省事。” “哦？这么好的人，听着口音也是本地的，原本的主家为何会卖了，不会是心术不正吧？” 夜九拿了一颗银豆子出来，牙人高兴的接了过去。 “那自然是不能，这不是采花大盗闹的，因为新帝颁布的政令，奴隶也不能随意打杀了，所以只能卖了，要求嘛，就是卖得远一点，我观夫人不像本地人，又带着两个孩子，怕是需要人照顾，这才出来招呼。” 夜九并没有买人的想法，不过知道不是因为天灾闹的，便不再在意。 夜九准备带着孩子离开，突然冲出了一对母女，噗通一下跪在了夜九面前。 别问为什么对方还未开口夜九就断定人是母女，那六分相像的模样，不是母女关系也很近。 “求这位夫人买下奴婢母女二人，若是不行，您将兰儿买走，求您了。” 说着，妇人一连磕了好几下头。 “兰儿已经六岁了，绝对能够照顾好小姐跟公子，夫人求求您，哪怕不照顾小姐公子，做粗活也行，奴婢求您发发善心，奴婢不想自己的女儿落到窑子里。” 第337章 蜜藕 一早的，牙人就说了，百花楼的妈妈要来挑选姑娘，也是她们命不好，这个时候一般人家也不敢买她们，送远了去卖这会天寒地冻的，赚两个钱多难呀，能就近卖了的自然不会送远了去。 像那些模样不错，年纪又小的，在哪里都好出手，昨日送来的人，今天一早就有人来说看人来了。 “回去，还懂不懂规矩。” 牙人突然抬起了收拾的鞭子抽了过去，妇人被抽了几鞭却还跪在夜九面前。 到底是个好货物，牙人没下狠手，略加惩戒便停了下来。 长得确实不错，不过与公主府形色各异的美人相比，也就算得上是小家碧玉，更何况公主府并不缺伺候的人，连安心跟安乐的陪侍都是从小就挑选好了的，三岁便开始调教，最差也要有一门擅长的，需识字，最重要的是忠心。 “哟，倒是个有心气的，可惜了，长得是不错，难怪生出来的孩子也这般好看。”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袭来，夜九有些不太喜欢，带着孩子准备离开，结果却被人抱住了脚。 “夫人，求求您，救救奴的女儿，为奴为婢都可以，只要不让她流落风尘，求求您了。” 百花楼的妈妈比女子预想的来得还快，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手抱住了夜九的脚，一手将女儿推倒了安心面前。 女孩没站稳，顺势跪了下来学着自己娘亲的模样磕头。 “求求您将奴买下，奴能吃苦，再苦的活都能做。” 哪怕才六岁，但是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女孩并不是懵懂无知的。 “娘~” 安心有些无措的拉了拉自己娘亲的袖子，又觉得面前的人很可怜，头都磕破了，一定很疼。 “你想要把她带走吗？” 夜九将安心安乐姐弟一把抱了起来，双眼注视着安心。 安心微微点头：“娘，可以让她们去庄子上干活。” “夫人，奴婢会织布会绣花，奴婢的女儿也学了几分，十分的有天赋，求求您，您就将奴婢母女买下吧。” “多少钱。” 夜九看向牙人。 “这可就不对了呀，昨日可是薛娘子你让人将妈妈我叫来挑人，怎滴，这人……” 百花楼的妈妈顿时不高兴了，这当娘的长得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是这小丫头还小呀，多调教几年，必定是个头牌。 “既是挑人，那便是没定下，先来后到，这母女二人我都要了，二十两银子，能就把契书拿来，不行就算了。” 夜九淡淡的丢下一句话，那刘妈妈脸色都涨红了，牙人却高兴得不得了。 “您请进，我这就去给夫人取契书，刘妈妈，真是对不住了，不过牙行这一次来的人不少，您尽管挑，给刘妈妈上茶。” 昨天才到手的契书，就放在明面处，牙人很快就拿了出来，夜九将钱放下，银货两讫，带着人走了。 走到成衣铺子面前，夜九抬脚走了进去。 “店家，这款、这款，按照她们的尺寸各拿一套，还有鞋，这个布料拿一匹。” 夜九抬手指着挂在墙上的两款衣裳，店家的立即动手取了下来。 “你挑选一些针线，我们还要在此停留三日，这三日里衣袜子你们自己缝制，看需要什么一次买齐了。” “多谢夫人，不知能否将鞋换成鞋底子，再要些碎布，不用绣花，奴婢一个晚上就能将鞋做好了。” “随你，你看着办。” 女子很快就挑选好了东西，买的成衣，两个人一起就四套衣裳了，买了四双鞋底子，碎布不花钱，女子与店家讲价，从碎布里挑选了一些比较大的布片出来包了起来，针线剪子，一起花了快四两银子。 “你们将东西拿好，随我去一趟药铺。” 药铺 “麻烦大夫给她们二人仔细的检查一下身体，这是刚买来准备让照顾孩子的仆人。” 大夫闻言立即就清楚要做什么了。 让人将手放到药枕上就开始把脉。 “身体无碍，都是一些小问题，连药都不用开，多吃两顿饭就好了。” “多谢大夫，可有治跌打的药油？来一瓶。” “有的，诚惠，一起三百文。” 带着人回了客栈，正好有一间空出来的下房，夜九让母女二人先洗漱换了衣裳再上来。 房间里 “我们母女遇到了好人，二丫，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小姐，听主子的话，记住了吗？” 二丫点点头，门外店小二将热水送来。 母女二人洗漱干净相互上了药，然后朝着上房走去。 女子站在门前轻轻敲门：“夫人，奴婢二人已经收拾好了。” “进来吧。” 早上带着孩子玩也玩了，回来了自是要做功课的，两个小团子坐在桌子前认真的描着大字。 “奴婢给夫人请安，给两位小主子请安。” “起来吧，我看契书上你叫珍娘，名字还不错，以后就还是叫珍娘，至于二丫，安心过来，以后是要陪在你身边的人，你看着取个名字。” “叫蜜藕！这是我第十个侍女，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记着呢！” 安心激动不已，为了给身边的侍女起名字，安心罗列了一大堆好吃的，但是有些被白菜姑姑跟翠环姑姑给否决了，说会被人笑话，最后划定了二十个名字出来，都是吃食，安心按照自己的喜好排列了出来。 “谢姑娘赐名。” 珍娘带着二丫磕头跪谢。 “起来吧，不用整日跪，你们现在的规矩等回府之后会有人重新教导你们，平日里需要做的事情不多，不出门的时候不用跟着，做自己的事情就好，等三日后离开，一会就留下来一起用膳。。” “娘，我功课做完了，能让蜜藕跟我玩吗？” 这一次出门一个侍女都没带，安心现在特别想念小伙伴陪自己读书玩闹的日子。 “可以” 夜九检查完安心的功课，安乐也写好了，对于孩子的玩闹，夜九都不会过多的干预。 于是三个孩子凑在了一起。 蜜藕有些拘谨，不过安心叫蜜藕做什么，蜜藕就会做什么，因为只是在屋子里玩，所以蜜藕还不知道安心跳动起来有多吓人。 第338章 隔壁 “蜜藕，你吃过蜜藕吗？” 蜜藕摇头，想了一下不能不说话，于是又开口：“回姑娘，奴婢没吃过蜜藕，不过见过，之前府上的老爷过寿的时候从南方采购过来的，听说很金贵。” 蜜藕对自己的名字很喜欢，藕她知道，因为当时闲话的嬷嬷说了，把自己卖了都买不到一节藕。 “蜜藕有好多种做法，有桂花糯米蜜藕，有玫瑰蜜山楂蜜藕，这两种我最喜欢了！” 安心一边说着，一边翻东西，她要把五子棋拿出来。 “光听着就很好很好吃，姑娘是要找什么吗？” “找到了，当然好吃，莲藕里面放糯米蒸熟，外面浇上桂花蜜，白菜姑姑做的桂花蜜也好好吃，还能拿来冲糖水喝，白菜姑姑还给我做了桂花蜜的糖，我找找。” 安心有一个自己的小匣子，安乐也有一个，夜九专门给两个孩子准备的，出门的时候让孩子将自己喜欢的东西装里面，匣子就那么大，能装的东西有限，就要看孩子自己如何取舍摆放了。 “找到了，这一瓶就是桂花蜜味道的糖了，你张嘴。” 安心拿着瓶子闻着香气确认，小口的弄开瓶塞，要是力气大了，瓶子就被自己弄坏了。 “姑娘，蜜藕不吃糖，留着姑娘吃。” 蜜藕连忙拒绝，糖很珍贵的，自己不过是个奴婢，怎么能吃主子的糖，所以还是留着姑娘自己吃。 夜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过去就收回了视线。 升米恩斗米仇，但是孩子还那么小，夜九并不打算太早让孩子失去纯真见识太多的险恶，所以先看着吧，反正在孩子长大能够明辨是非之前都有他们做爹娘的在身边。 饭菜很快就送了来，夜九与两个孩子的是四菜一汤，而珍娘与蜜藕母女都是按人头分饭，一菜一汤两个馒头。 不过珍娘母女很是珍惜，没有表现出一点对夜九三人桌上饭菜的羡慕或者嘴馋，在一旁用小几充当桌子，等夜九三人都动了筷子这才开始吃。 馒头实在，母女两四个馒头都没能吃完，饭后主动的收拾碗筷，询问过夜九之后，用干净的白布将馒头包了起来。 “蜜藕就留着在这里，你下去做自己的事吧，这里不用伺候。” “奴婢告退。” 珍娘看了一眼女儿，然后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回到下房，看着那暖和的新衣，珍娘将鞋底子拿了出来，又选了两块布头，然后开始裁剪。 四双鞋的鞋面统一裁剪出来，珍娘开始做针线。 上房里，夜九坐在床上修炼闭目养神，三个孩子刚吃饱，得消化一会才会睡，不过这一会安心跟安乐的嗓音可不小，因为突然多了一个玩伴，孩子很是高兴。 “我赢了！我赢了！” “姑娘真厉害，公子也很聪明。” 蜜藕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帮忙递东西捡东西，两个孩子都没有乱扔的毛病，就是安心到底马虎一些，容易弄掉东西，平日里都是自己捡，蜜藕一来，因为比安心大一岁，又心细一些，总是比安心先一步将东西捡回来放好。 隔壁的采花大盗却不好了，原本睡得正香呢，突然听到隔壁孩子欢呼的声音，原本是要拉起被子把脑袋盖起来当没听见，却突然听到了煞神的声音，要不是本来就在床上躺在，一定站不稳。 听着隔壁孩子的声音，采花大盗怎么都睡不着，嘴里疼，脑袋疼，脖子也疼，不，感觉身上哪哪都难受。 “时间差不多了，该午休了，蜜藕回去找你娘亲吧，一个时辰后再上来。” “是，奴婢告退。” 隔壁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采花大盗却还是不敢乱动。 但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却在冉冉升起，怎么都按耐不下，越发的疯狂，紧盯着一墙之隔的隔壁，采花大盗摸了一下自己收拾的地方，再次躺了下去。 猎犬四处搜索，在傍晚的时候，总算是找到了采花大盗之前落脚的地方。 “人回来过，但是又离开了，屋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之前穿的衣裳都扔在了地上，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留一个人蹲守着，其余人继续找，这屋里的味道很奇怪，将猎犬都带过来，然后再继续搜查。” “这屋子就在闹市里，难怪那贼人如此大胆，必定是观察了许久，让人去问问，这人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平日里都与什么人接触或去了哪里，怎么画像出来之后却没有一人认得出来，必定还有另外一幅伪装的模样。” “头，已经这个时间了，那采花大盗昨晚没得手，今晚会不会继续作案？” “也不无可能，今晚继续加强巡逻。” 原本都能结案了的事情，居然让人跑了，真是把人气死，偏偏这事情看管不力还要赖他们自己，一个县衙的大牢能有多严实，派不了多少个人看守。 原本想着对方身上的药都给搜出来了，又扣了铁链，审讯的时候也很老实，想着天也不早了，等天亮了再行刑，结果这采花大盗将锁全解开了，趁着所有人都犯困的时候，就这么溜出了大牢。 等这一次的事情结束，定要从猎户家中抓条好狗回来养着守大牢。 珍娘的手确实很巧，只一个午休的功夫，蜜藕的一双新鞋就做好了，还简单的绣了花， 罗袜的做法也不难，不过夜九对针线是半点都不擅长，平日里身边有翠环，出海的时候都没穿过破口的衣裳。 带兵训练的那一个月里，破了的衣裳也是顾瑾给进行简单的缝补然后继续穿，夜九没动过手。 天色渐黑，又是在屋里用的饭，夜九等到孩子都睡着了，给两个孩子设置了防护罩提醒装置，然后才出门， 居然答应了找人，该做的还是要做。 只是还没出客栈多远，刚跳到屋顶上，自己这边的提示器就提示了。 路过的巡捕刚准备开口询问夜九是那一路的人，结果还未走进，人转身就走了，消失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让一直以轻功著称的巡捕都震惊。 第339章 和亲 一直静静等待时机的采花大盗从窗户翻了进屋，直奔床帐里的两个孩子去，结果刚伸手，就感觉一股电流从手瞬间流走全身，连惨叫的机会都没给，采花大盗就抽搐的倒地上了。 夜九进门，看到地方的人没有一点反应，确认两个孩子还睡得香甜，再一次重复了昨天的行为，将采花大盗给拖都了大堂。 这一次不用夜九开口，睡不着的掌柜早就叫店小二去报官去了。 “夫人……” 珍娘正熬夜缝制东西，听到楼上好像有重物倒下的声音，手脚利索的放下东西套上鞋往上房走。 正好看到夜九将人拉出来。 “回去休息吧，这里用不上人。” “奴婢还是先替夫人守着两位小主子。” 夜九想了片刻点头。 “孩子不醒不用靠近。” 珍娘行礼走了进去守在了床边。 官府很快就来人了，这一次比上次谨慎得多，哪怕看着要死不活的采花大盗，该上的枷锁一个不拉。 来的巡捕看到采花大盗那模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还真有这上门找死的。 “我不希望明天又听到人跑出来的消息，可认得这东西。” 夜九将一块令牌亮了出来，巡捕当即跪了下来。 “您放心，回去立即处理，该打的该罚的一下都不会少的。” 巡捕连忙保证，然后带着人走，回到了县衙心都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县太爷被挖起来的时候也顾不上冷，等听到巡捕说的消息，穿上官袍连夜将人给处理了。 第二天，就剩半口气的人还被拉去了刑场给解决了，两个脑袋都没了。 “此处也不必再停留了，你们将东西装好，明日一早就离开。” 夜九回到房里，对着珍娘交代了一句。 珍娘点头，不问缘由，回去加快速度将东西做出来，又赶在夜九没起来之前让店小二给准备上一些干粮跟早饭。 夜九起来的时候看到什么都准备好了的珍娘母女心中略微满意，用了早膳带着人坐上了马车。 “夫人，要不然咱们再买一个车夫吧？” 珍娘自觉自己是没那个能力赶好马车，但是总不能让主子赶车，她一个仆人坐马车里。 夜九想了一下，最终还是买了一个车夫，于是乎，一行六人就这么离开了。 车夫无儿无女，不过给原本的主家赶马车赶了二十多年，人很老实，赶车也稳当。 慢慢的穿行在城池间，夜九发现新政颁布之后，百姓的日子还是不错的，就是人口还是少了一些，没有那么繁荣。 虽然海航三年前就已经开通，但是那只是简单的摸索，这三年来大肆的建造船只，太上皇退位，其实也是有想要出海的意思，不过这一次的准备更充足，船只也更多。 知道了外边还有很多很多的国家，天朝只是天下版图的一小块，新帝在还未登基的这几年里一直完善着自己的计划，等待着登基之后的大展身手。 若不是水患，新帝还有一统山河的冲动，不过大蒙国的成立也刺激到了新帝。 吐蕃各部这几年也有了统一的趋势，天下各地群雄并起，新帝自然也不甘落后的。 王美人被夜九放归乡了，六年的时间，王美人的父兄带着族人成为了吐蕃最大最富裕的部落，王美人这些年都没忘让人给夜九送东西送信来往。 吐蕃瓜果丰盛，得益于王美人从夜九这里学来的知识还有带回去的好种子，但是粮食产量却一直上不去，因气候问题，粮食只种一季，不过牧草丰富，部族只见战乱少，尤其是大规模的战乱更少，人口增加快。 吐蕃部族的百姓信奉一夫一妻制，多子多福，夫妻不离婚，寡妇不再嫁，夫妻关系和睦，子嗣繁多，除了最高统治者，中上层贵族也是如此。 “皇妹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本宫都让陛下给念叨得头大了，一得知你回来，就让本宫赶紧来看看你。” 皇帝自己不能出宫，于是乎将皇后给拉了出来，没办法，原来的侧妃上不得台面，自己皇妹看不上，每次都敬而远之，还是不要让侧妃去添堵。 “皇嫂怎么还亲自来，派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可是皇兄又有什么事？皇嫂先给我透露透露。” “唉，要说这也确实是件大事，原本不该朝你开口的，但是你皇兄与我两人思量许久，挑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才不得不把注意打到了皇妹身边的人身上。” 夜九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皇嫂就别卖关子了。” 皇后也懒得铺垫了，自己这位小姑子也与其他的不同，于是倒豆子一般的说了起来。 “陛下想要助吐蕃统一，然后将吐蕃纳入附属国，但是咱们天朝就那么多的将士，派大军过去不合适，于是有了和亲的想法。” “和亲？这个跟我公主府有什么关系？” 别说自己同不同意自己女儿远嫁，就是自家闺女才多大，根本不可能嫁人。 “这和亲本该是皇女的使命，为了和亲，文书主动站了出来愿意和亲，我这个当娘亲的舍不得也得舍得，但是吐蕃那么遥远，文书一个女子，才刚及笄，身边虽然有些可用之人，但都是些只会打理内债家业的，所以……” 皇后看向夜九一脸的期盼，夜九暗中松了口气，不过对于文书这个侄女到时没想到小小年纪会如此有主见，离开舒适的故土可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够做到的。 “皇嫂想要从我这里要人？” “是。” 夜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皇嫂想要什么样的人，又或者有什么想法？” 皇后这下到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其实皇后想要夜九的两大得力助手，白菜跟翠环，这两人一直跟随着夜九，见识广，不论是内宅还是其他都十分不错，同时还有另外一批跟夜九一同出海会武的侍女。 太上皇跟太后去别庄修养，船只陆续的准备着，预计今年四月出发，精炼的人手全带走了。 皇后刚上到这个位置上，自己的人手并不多，还要平衡后宫，但是自己的嫡长女和亲远嫁，人手不足如何能行，于是便想到了夜九身上。 第340章 文书 “皇嫂不如将文书侄女一并带来，我们共同商量一番，文书侄女既是去吐蕃为了促进友好的，带去的人最好越实用越好。” “皇妹说的是，文书一个文弱女子，本宫这个做母后的实在是太过担忧，从前的时候想着她身份尊贵，到时候挑选夫婿有我们照看着，日子如何都不会难过，但是远嫁和亲这事情一出，本宫也乱了心神。” “有了女儿的都如此，阿瑾在安心出生之后，到哪都不忘给他女儿寻摸东西，说存着做嫁妆，如今都不知堆了几个库房了。” “谁说不是呢，皇妹呀，我这心里也苦，偏偏又无人能说，爹娘劝我顾全大局，但是那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一点点养大的孩子，如何舍得，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文书跟文玉都是我的女儿，我……” 皇后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在宫里，时刻要防着端着，在父母家族面前，自己也不能松懈片刻。 “皇嫂莫要如此伤心，其实文书虽远嫁，但是去吐蕃远比其他的地方好，吐蕃崇尚一夫一妻制，统治者虽然可以一夫多妻，但是大多情况都是下面贡献的，文书身份尊贵，别人自不敢欺，我们不如想想给文书准备什么样的嫁妆，让文书到了那边更快的站稳脚，让他们不敢小瞧了去。” 皇后闻言拿帕子将泪水抹了去，认真了起来。 “皇妹说的是，这嫁妆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金银玉器这些年没少添置，田地庄子这些用不上了，我准备都换成银钱，也好方便文书使用。” “皇嫂，文书要嫁得不是普通人，若是一般人，皇嫂准备的这些东西必定及其丰厚了，夫家定不敢轻视，但是皇兄的意思是要拉拢吐蕃，将吐蕃纳入附属国，文书此去责任重大。大。” “那这……” “主子，文书公主来了。” 下人过来通报，皇后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到底是自己女儿，来了就来了。 “文书给母后请安，给姑姑请安。” “文书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过来一起坐，正在与你母后商量你的事情，你既然已经及笄，就是大姑娘了，过来一起听听，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夜九招手，下人退了下去，然后送了奶茶点心进来再次关上门。 “文书怎么出宫了？” 皇后娘娘将女儿拉到了自己身边，三人一起坐炕上。 一回公主府，安心就直奔白菜姑姑去了，安乐这个小尾巴不用说，肯定不会落下。 “女儿请示了父皇，落后了母后一些跟了来。” 皇后一听，皇帝准的，便不再问了，想来陛下跟文书说了什么，这才让文书也来了公主府。 “姑姑，父皇说让文书多听取姑姑的意见，带什么人，什么东西，姑姑比父皇想的妥当，侄女劳烦姑姑了。” 文书乖巧的行礼，娇弱文静，却又端庄大方，让人看着很是顺眼。 “坐着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 夜九伸手，将文书拉到了两人跟前坐下。 “皇嫂若是不嫌弃，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本就是来求皇妹的建议的，皇妹只管说。” 皇后求之不得。 “文书既是去和亲，金银珠宝这一类东西皇嫂准备得够多了，吐蕃不同于我们天朝，他们粮食耕地少，我府上原本的王美人便是吐蕃的，不过王不是她得本姓，他父亲阿扎提是他们部族的首领，到时候文书过去可以与之结交，应该能够帮着文书更快的了解吐蕃的情况。” 王美人的父亲不过是个小部落的首领，也是因为王美人带回去的东西才将原本的首领压了下去，同样的，吐蕃也是有王族的，不然王美人也不会被当美人送来。 “还有此事，到时候只怕是要麻烦皇妹去信了。” 异国他乡能够有一个会说家乡话的人真的不易。 “不麻烦，吐蕃不仅粮食耕地少，各种工匠也很奇缺，织造耕种都很落后，若是文书能够将这些放面的人带去，传播我天朝的知识，让当地的百姓能够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想来文书的地位便无人能够动摇，到时候归顺也不是多难得事情，难就难在文书要与百姓们同甘共苦，将这些东西传授出去，而不是呆在金丝阁中。” “文书愿意的，此次来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姑姑学识渊博，文书想要在出嫁前跟着姑姑学习。” 文书跪了下来，皇后在一旁欣慰又心疼不已。 “文书起来，你远嫁吐蕃，不单是为人妻，更肩负重任，其他的我能帮你，工匠这些都很好搜寻，但是你与你夫君之间如何相处，让他能够理解支持你，或者你与他心意相通，这就不是姑姑能够教授你的，只有夫妻同心，才能更好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这个时代女子都是依附于男子而活，哪怕文书身份尊贵，到时候携带再多的东西，不能得到自己夫君的支持，一个女子异国他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皇后对此深深的点头，想着该给女儿如何安排心腹随同前去，不能光靠别人，还有文书自己也该懂得更多。 从前只觉得女儿还小，如今却觉得时间太短，过去得太快。 种子、书籍、匠人都很好收集，虽然队伍庞大了一些，不过一国公主和亲，气势自然不能小了。 一番商议下来，皇后恨不能一天掰成几天用，时间太短了，文书要学得东西太多太多，从前只觉得皇女身份尊贵，有的是仆人去做事。 学习看账管家，学习厨艺还有简单的药理，学习耕种知识还有如何打理人手，每一天都十分的忙碌，从早到晚，睡觉的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 哪怕如此，文书也没有喊累，每一日过得十分的充实，见识了另一种人生，原本对未来还十分忐忑的文书，也逐渐的沉稳了起来。 两个孩子又继续上课了，顾瑾在剑门关带人修建城墙，大蒙的士气大挫之后，虽然一直没有大动静，却也没有要撤离大军的意思，所以顾瑾不能离开。 第341章 请君入瓮 去了一趟剑门关再回来，安心懂事了很多，王先生传授的时候也发现不能再将安心当做普通孩子一样教授了。 举人试逐渐临近，王先生并没有停下授课，不过却也摸索出了新的授课理念，在准备新的授课表。 从前入朝为官修撰书籍是他一直以来的念想，但是自从到了公主府成为了一名先生，王先生觉得自己更想像王大学士一样，开山立派将知识传授给更多的人，不过现在的自己还不够，举人试之后，王先生便不准备再进考。 他准备好好授课三年，先将课本的内容传授给自己的学生，同时充沛自己，然后带着学生出门游历。 这也是夜九给出来的福利，王先生一个文弱书生，想要出门游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钱财抛开不说，安全很难保证。 但是在公主府多待三年，安乐跟安心都有了自保的能力后，再在夜九安排的人的保护下，出门游历就不一样了。 而且，王先生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意图，他看上了翠环，奈何翠环一心为主，对他这个先生恭敬有余，非分越矩的地方一丝都没有。 王先生比翠环小半岁，因为念书接连的守孝，以至于一直未婚，但是对自己未来的妻子还是有过幻想的，而翠环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妻子人选，相伴一生的好伴侣。 公主殿下可是答应了，三年内若是自己能给获得美人心，就让翠环嫁给自己，并且随行一起出门游历，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求，一个贤妻惠三代。 翠环如何看不出王先生的意思，但是她早就做好了打算，终身不离主子，嫁人就要顾家，太麻烦了，还有两个小主子呢，所以一直避着王先生。 不过王先生要参加举人试，翠环作为公主府的女总管事，也是上了心亲自动手准备了物件的。 二月二龙抬头，皇帝带领众人执行了大礼，祈求风调雨顺。 夜九带着文书公主下地，不过并没有要求文书干活，而是一点一点的指导着文书熟悉田地里老农们在做些什么，为何这般做。 “耕种讲究节气，不同的地域气候不同，所以耕种上也会有很大的差别，同样的种子，南北耕种的时节相差都不小，所以要看好日子下种，而下种前要做的准备就不少。” 文书一边听一边努力的记下，她不仅要记，还要自己翻译成吐蕃文，文书自小好学，学习吐蕃文已经有两年，底子很不错，对吐蕃的文化也了解不少，也因此在和亲的时候，最终站了出来。 吐蕃大汗会在今年四月派人前来天朝迎接新娘，而等队伍出发，婚嫁的日子会定在七月，给文书一个适应的时间，等到底吐蕃的时候八月份，天刚刚开始转凉。 今年，夜九准备进行春玉米种植，不过这不妨碍她带人，有了人工干预，夜九预计，在自己六十岁之前，玉米能够完成一个大跨越的进化，再之后的事情就该交由下一代人去完成了，反正现在的作物已经很丰富了。 不过一个物种的进化还是十分有魅力的，夜九并没有打算放弃，人一生总要有那么一件事能够从一而终才有意义。 吐蕃前来求亲的阵仗也很大，毕竟是娶一国嫡出公主。 文书被册封成了固伦公主。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学习之后，吐蕃的迎亲队伍来了。 吐蕃大汗哈拉汗的小儿子阿迪里就是文书的和亲对象，亲自带着聘礼前来。 三千奴隶，三千牛羊，瓜果无数，场面盛大。 这一刻皇帝深感还好听了夜九的建议，除了金银珠宝类昂贵的陪嫁，铁匠、陶匠、织女、大夫、农官等，人数多大七百余人，这还不算陪嫁的宫女侍卫。 各种书籍装了满满三大车，还有种子牲畜等。 送嫁的队伍定了两千人，加上这些陪嫁一起，三千余人，与吐蕃送来的人基本持平。 阿迪里到是与文书公主两人一见倾心。 原本阿迪里的父亲是想要自己从天朝求娶一位夫人，但是太上皇突然让位，新皇登基，和亲可以，但是和亲的对象不是吐蕃大汗哈拉汗，选定了年纪比文书大四岁的阿迪里。 若非阿扎提部落还不够强盛，新帝到是挺乐意找一个强盛的部落先做拉拢的。 哈拉汗年轻的时候十分勇猛，成为了吐蕃的大汗，生有四个儿子，成年后就各自掌管一片区域，如同藩王一样的存在，但是想要统管整个吐蕃成为大汗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哈拉汗正值壮年，退位是不可能的，但是前面三个儿子的势力也不小，拉拢的很多部族，为了不让一家独大，小儿子能够求娶天朝公主的事情哈拉汗一下就同意了，还给置办了丰厚得聘礼。 哈拉汗的三个儿媳对这样丰厚得聘礼都有怨言，奈何哈拉汗积威已久，只敢背地里说一说，但是却联合在了一起，等着给这位即将到来的新弟媳下马威。 文书知道吐蕃女子擅长骑马耍鞭，虽然她从未接触过，但是还是跟着陪嫁的女师父进行了学习。 尤其是看到小小的安心都敢带着弟弟安乐骑马，文书更是鼓足了勇气，不如就辜负了姑姑给自己挑选的好马了，还让弟弟妹妹给自己做陪。 阿迪里跟文书自然是不能随意见面的，按照习俗，成婚前三个月都不能见，哪怕是在路上，也是有规矩的。 不过这些规矩在夜九看来都是有变通的方法的。 人来了总是要招待的，于是在京郊外举办了一场马球宴会，文书被装扮一番之后下了场，阿迪里也同样，不过阿迪里却并不知晓那让自己惊艳并倾心的女子就是文书。 回去之后落寞了许久，但是想到自己的责任，最终还是将那份悸动压在了心底。 而文书这边却更加的努力了起来。 只有完成了学习，她才会有时间有机会去试探阿迪里这个以后要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帝后跟夜九三人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只等请君入瓮。 第342章 夹击 为此，夜九还将王先生出借了出去，这些日子里，王先生用自己的方法给阿迪里描绘了一幅田园山河的美好画卷，将本就崇尚和平自由的阿迪里将王先生视为了自己的知己。 于是乎，在得知知己还是一位先生，在公主府教学，阿迪里很是好奇夜九这位神奇的公主的同时又想要看看知己授课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于是就在王先生顺水推舟的邀请下来到了公主府。 阿迪里坐到一旁听着王先生给安心姐弟授课，内容很是引人入胜，不知不觉的，一节课就结束了。 “阿迪里，我有事离开片刻，你先在此。” 王先生说完，阿迪里点了点头，公主府很大，阿迪里也不敢随处乱走。 “你就是阿迪里？长得好高呀！” 安心跟安乐走了过来，下课了，他们也能活动活动。 “我是阿迪里，你们好。” “我叫顾盼，这是我弟弟顾子实。” “安心安乐，你们再跟谁说话？” 提着食盒过来的文书温柔的嗓音响起，背对着文书的阿迪里整个人有些僵硬。 “姐姐！今天是什么好吃的？我闻到了蜜藕的味道，对不对！” “慢点跑，今天姐姐跟白菜姑姑学做了蜜藕还有莲子羹，消暑最合适不过，你们尝一尝姐姐做的如何。” “太好了！姐姐过来一起坐，王先生带了一位大哥哥过来，大哥哥，你过来一起吃吗？” “不知王先生还带了位公子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公子也请品尝一番，怎么怎么是……” 文书一抬头，仿佛被吓到了一般，随后又快速的低头。 “不好意思，安心安乐，姐姐还有事，先离开，你们慢慢吃。” 文书放下东西快速的消失了，随后没多久王夫子走了回来。 “阿迪里，你在看什么？” “夫子，他把文书姐姐吓跑了！” 安乐率先出声，很是好奇，大哥哥看起来不吓人啊，文书姐姐怎么就跑了呢？ 王夫子闻言，手里的折扇顿时收了起来拍在手心上。 “糟了，我怎么就忘了，阿迪里，我先送你离开，小郡主先行吃东西。” “可是姐姐送来了好吃的，先生跟大哥哥不吃了再走吗？” 安心的话，让阿迪里不由的又看向了那食盒，王先生闻言，最终还是邀请了阿迪里先坐下。 “此事是我疏忽，还希望阿迪里你不要外传之前所见。” “所以她真的是？” 阿迪里不由的开口，王夫子点了点头，动手将食盒打开。 阿迪里只觉得自己沉寂的心再次跳跃了起来，突然万分期待时间快一点过去。 一道桂花蜜糯米藕，香甜软糯硬是让阿迪里吃出了绝世美味的感觉，再搭配上清淡宜人的银耳莲子羹，不仅仅是心，连胃都被俘虏了。 阿迪里离开之后，之前对亲事不怎么管的态度顿时大变，事事亲躬，所有的细节都询问到位。 大蒙国初立，本就是以战养战，天朝成了硬骨头，自然是要转嫁到其他地方去，目光对上了北元。 北元与天朝接连，素来也有交往，北元也是一个民风彪悍的国家，不过北元的皇帝这些年却越发的荒诞了，这也是大蒙将目光放到了北元的原因。 本以为天朝还没缓过劲，是块软肉好啃，哪知道出了意外。 当大蒙跟北元打起来的时候，文书正好到了出嫁的日子，浩浩荡荡的队伍，物件之多，车马如龙。 经历了文书出嫁，夜九突然的意识到了安心将来成婚的问题，远嫁自己是舍不得的，但若是孩子自己看上了，那自己该如何？ 突然间觉得人手远远不足，在精不在多，或许该让安心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行，简单快乐的童年或许很治愈，但是为了生存，人必须有付出。 就像自己与阿瑾，若只是自己一个人，自己想要如何便如何，但是两人在一起了，对孩子的责任，对家人的责任，对对方相互之间的信任与扶持，都是需要付出与经营的。 拿出一本空白的册子，夜九开始计划起来，等一本册子被写满，夜九也开始了着手安排。 强大自身才是最可行的，所以习武是必须的，认字也是必不可少的，学厨与习医，可以有意识的去培养，其他的都可以作为兴趣爱好。 孩子不分男女，夜九一视同仁。 王先生是很好的启蒙先生，夜九准备再寻觅良师，厨艺这个倒是没有那么麻烦，不用做得多好吃，只要流落在外能弄口吃的不饿死自己就好。 原以为，安心在厨艺与习医中会更偏向学厨，结果两个孩子完全相反。 安心对花花草草的十分感兴趣，记忆特别的好，而安乐对食材做饭很是喜爱，三岁开始拿刀练习刀工雕刻。 安心习武完全依赖于不能输给弟弟的来自姐姐的自尊心，安乐却有一颗要保护姐姐的坚定信念，更能吃苦。 夜九针对两个孩子的不同，传授锻体决的同时又寻了师傅教授两人。 夜九自身的招数并不太适合传授给孩子，她是被作为实验品开发出来的，学习的东西有硬伤，对身体损害大，若不是被系统带来了这里，重新得到了一幅躯体又修炼了锻体决，原来的身体也活不过三十岁，在二十五岁之后就会开始迅速衰竭。 两个孩子都种地都不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太枯燥了，夜九也没有强迫孩子的想法，任由孩子顺应这个时代。 在北元接连失去了三座城池的时候，北元帝决定亲征，结果还没到战场，却死在了女人身上，北元大乱，又连失两座城池。 在冬天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派来了使者求援，北元新帝登基，内乱平复。 唇亡齿寒的道理，北元新帝诚恳的派人求天朝援助。 皇帝允，顾嗣带领六万大军出发前往北元支援。 不过这一次顾嗣虽还是主将，但是却不冲锋陷阵，而是最高指挥，大儿子二儿子全都带在了身边。 有白溪在中间带信，顾瑾也抓住了机会，两相夹击，让大蒙大军不得汇合支援，一下夺取了大蒙数座城池，俘虏奴隶十三万余人。 第343章 回来了 “娘，爹真的要回来了吗？” 知道爹爹打仗跑得很远，今年无法去看望爹爹，安心虽然失落，但是得知爹爹一直打胜仗，安心就很开心，自己爹爹是个大英雄！ “应该快了，不过打仗是打完了，但是大雪封路的，只怕没那么快，不过等到天暖和?，你们爹爹就应该回来了。” 安心闻言数了数手指，等天暖和还要好久呢。 谈和也是需要时间的，谁知道要扯皮多久。 北宋这边夺回了自己的城池，对于多打下来的城池自然也眼馋，但是为了与天朝的友好，没有去肖想，还送了位公主到天朝给皇帝当妃子。 达鹿城谈和，也不知是那个脑子不清醒的，居然提议给顾瑾送美人。 当美人送来的时候，一群前来扯皮，额不是，是议和的官员差点没吓得趴桌底下。 “走走走，这就是你们谈和的诚意，看来是受的教训好不够，既然不想好好谈，我们不介意再多几座城池。” 顾瑾脸都黑了，直接摔袖离开。 大蒙国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这美人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若不是为了议和，他们大王都舍不得。 塞了不少银钱，最后才得到一句话。 顾大将军居然是驸马爷，当朝唯一嫡出公主的驸马爷。 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最终，大蒙割据了八座城池，原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缩小了三分之一，心疼得大蒙王好几天吃不下饭。 不上供是最后保留的尊严了。 和谈谈完了，天气转暖也开春了，顾瑾焦急的心依旧还不能离开，要等皇帝派人过来管理，八座城池，俘虏加百姓快三十万的人口，大大填补了天朝人口的空缺。 就是这些城池土地都比较贫瘠，加之之前大蒙国以战养战，百姓可以说民不聊生，对于谁统治他们，他们完全木然。 新帝开恩科，将挑选出来的一百三十多人全都指派了过来，另外又挑选了几个心腹，将这八座城池重新分成了五座，交由他们分开打理。 大军一时半会是不能撤回去的，不过顾瑾这个主将终于能够率领先锋军回朝了。 一年零四个月二十一天，实在是太想念娇妻还有两个孩子了。 夜九在干吗？ 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孩子身上，除了驯化玉米成了夜九的终身事业，孩子就是夜九现在最在意的。 夜九没有进行过现代系统的学习，但是对该学的知识却一样不少，不如当初也不能报复实验室。 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简单的算数很容易，但是要通过算数学习更高深的东西就不一样了，从小教才是最容易接受的。 安乐在数学跟物理上十分的有天赋，而安心对化学更感兴趣，又长大了一岁，安乐已经能够站在凳子上炒简单的菜了，而安心，做饭如同黑暗料理，不过学医是真有天赋。 系统没有什么中医学，不过因为扫描仪，夜九将人体器官图经脉图等绘画得十分的精细，还专门弄了软木让人仿真人大小雕刻了模型出来，然后标注让安心进行学习。 王先生从每日四节课缩短到了每隔一日上一个早上的两节课，有了更多的时间，同时也以一颗诚心，请了王旭杰的夫人，夜九的小舅母过来帮忙提亲，成功求娶了翠环。 翠环在答应了王先生的求娶之后，就加快了对新人的调教，争取给夜九重新调教出一批可用之人。 毕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就要随夫君同行护送两位小主子一起出门游历。 顾瑾确定要回来的消息被白溪带了回来，夜九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了，安心跟安乐更是高兴，爹爹总算是要回来了，而不只是书信。 皇帝到时想要让顾瑾再多待一些日子再回京，奈何顾瑾那性子，能呆那么久已经不错了，没直接甩下众人自己跑回来，那都是尊敬自己了。 就这，顾瑾带着先锋军回来，那也是一路疾驰，拿出了当初赶往战场的速度来，直到到了京城外才缓缓停下让人往宫里送信。 风尘仆仆的，但是所有人都很激动，京城啊！他们有的人本身就是京城的人，这就是归家，而原本不是的，将来能够留在京城见识京城的繁华也是不错的。 能被带回来的，那都是要论功行赏的，带不回来的，该请功的也早早就弄好了册子，等送到陛下面前。 顾瑾带着大军在京郊外等着，也不扎营。 皇帝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领文武百官前去迎接，宫里早早就准备好了宴席。 夜九带着孩子盛装出行，看着黑了但是更精神了的男人，嘴角挂着笑，等着行完了礼，任由孩子冲过去叫爹爹。 这个时候皇帝自然是不会怪罪什么，再说了，这两口子惹不起。 顾瑾拜见之后那叫一个干脆了当，虎符、请功的册子，直接就送到了皇帝面前，跟烫手的山芋一样。 皇帝只好让心腹将东西接过，然后只见他的大将军就这么朝着皇妹的车驾走了去，自己的马丢给了属下。 眼不见心不烦，打道回宫。 将士们也被带了回去，宫里摆了长宴，得先让人吃饱然后安顿休息。 皇帝就没那么舒服了，熬夜论功行赏，一道又一道的圣旨，忙到了深夜都不能眠。 “还是家里舒服。” 一手抱着一个孩子，顾瑾都不嫌的，怎么看都看不够。 “到家了，你们姐弟两个先回去做功课，让你们爹爹沐浴休息，后面有的是时间。” “是，爹爹，你要好好休息，安心等着你带我跟弟弟去玩。” “好。” 虽然孩子看不够，但是妻子更看不够，所以孩子只能先放后头了。 温泉池里 “九儿，为夫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阿瑾，真好，你平安归来。” 夜九亲自动手将沉重的盔甲给解下来，仔细的检查，没有留下伤口，心中宽慰了许多。 顾瑾却再也顾不上许多，紧紧的抱着思思念念的人一起跳入了温泉池中，仿佛要将缺失的都弥补回来，久久不分开。 、 第344章 醋 顾瑾驸马爷的身份不好册封官爵，于是乎好处就落到了安心安乐姐弟身上。 安心成为了继母亲之后年纪最小拥有封地食邑的公主。 顾瑾回来，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日子开始了不到三天，顾瑾突然觉得儿子有些碍眼了，没办法，女儿是小心肝，所以，所有的错就只能由臭小子承担了。 “爹爹，您都没有事情要做的吗？” 安心看着娘亲再一次将属于自己跟弟弟的零嘴被娘亲送到了爹爹面前，心里不乐意了。 “有呀，陪你们就是爹爹最大的事了。” 一颗糖豆入嘴，在外边为了保持自己大将军的形象，甜食根本就没机会吃，回到了家里，果然还是娘子最知自己。 “爹爹，你少吃点糖，对牙齿不好。” 安乐跟着出声。 “是小孩子吃糖对牙齿不好，不过你这话也提醒了爹，从今日开始，将你每日的零嘴减半，尤其是糖。” 小牛犊子似的，居然敢跟亲爹瞪眼。 “爹爹，你不能这样对弟弟，爹爹，要不你去做别的事情吧，我跟弟弟还有功课。” “爹爹无事，就陪着你们，等你们娘亲给你们上完课。” “爹爹，娘亲都被你霸占了。” 直头直脑的安乐此话一出，安心很认真的点头。 “什么叫霸占，你们娘亲是爹爹的娘子。” 抬手，给了安乐一个脑蹦。 “身为男儿，你已经三岁多了，就不能整日里黏着你娘亲了，明日起，为父接替你们娘亲给你们上课。” “为什么？” 安心也不乐意了，从前娘亲很忙，后来娘亲每日里都会抽出半天的时间陪他们，虽然要上课，但是娘亲教的东西都特别有意思。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安心放心，爹教你们也不差。” 夜九准备好了今日课程需要的东西过来，正好听到了顾瑾的话，安心直接甩下亲爹直奔亲娘而去。 安乐紧随其后，一把抱住了夜九。 “娘，不要爹爹教，要娘亲教。” 两个孩子一同扑过来，夜九站稳，手里的东西也没有晃动，没有先回答孩子的问题，而是给了顾瑾一个眼神。 “无事逗孩子做什么，不过既然阿瑾那么有心想要教孩子点什么，骑射就交给阿瑾了，每五日留一日出来，由阿瑾带两个孩子去马场学骑射。” “娘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也能学骑马了！” 安心顿时忘记了之前想要打小报告的心思。 “嗯，你们爹爹当过大将军，骑射很不错，有他教你们，你们好好学，过几日让你们爹爹带你们去挑选马儿。” “太好了！弟弟，我们也能骑马了！不行，还要叫上玉书姐姐他们，娘亲可不可以？” 有好玩的自然不能忘了好姐妹呀。 “可以，不过要先问过你们大伯娘。” 自从顾嗣身体好了之后复位，将大儿子二儿子带走，就只剩小儿子与女儿在身边的顾大奶奶将玉书看得更严厉了。 若非王先生中了举人，顾大奶奶都想要另寻女夫子给玉书进行教授了，不过即使如此，顾大奶奶也另请了一位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玉书规矩。 因为顾瑾的归来，夜九将给孩子的课停了两天，所以顾瑾并不知晓夜九都给孩子教的什么，等亲眼见证了夜九给孩子上课的内容后，有了自知之明，这课自己确实替代不了，还是教孩子自己擅长的吧。 夜九今天给孩子讲的是物理中关于力的知识，使用到的道具是滑轮还有一些绳子。 儿戏园，也就是原本的游乐场，给两个孩子玩耍锻炼的地方。 同样大小的石头放在单杠下。 “你们试一试，抱起石头的感觉如何，记下来，一会我们就使用这些滑轮还有绳子做试验。” 安心跟安乐非常高兴的去搬石头，有些重，不过他们都能搬起来，不过很快就放了下来。 夜九将指导着孩子自己组装滑轮，然后套上绳索后帮孩子挂到了单杠上，将石头放到绳索绑着的篮子里。 “你们再试一试。” 两个孩子上去拉绳子，拉起后放下。 “娘亲，还是很重。” 安心不解。 “对，还是很重，这是一个定滑轮，当我们要将一个重物搬到高处的时候，纯靠人力会很累对不对？但是多了这样一个定滑轮，我们可以一个人，又或者多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将重物拉起来，是不是就方便了呢？” 两个孩子点头，顾瑾在一旁听着，像这样的方法其实平日里也十分的常见，顾瑾听着也能听明白。 “那么我们现在换成会动的滑轮再试试，你们来组装。” 当滑轮组装好，夜九再一次帮孩子固定上。 “这下你们再试试。” 这一次，两个孩子惊奇的发现，拉起来好像没那么费力了。 “你们都感受到了吧，先不要问为什么，我们将这定滑轮还有动滑轮都组合在一起，再加一组滑轮，把他们组成滑轮组试试。” 这些物理知识是夜九精挑细选出来的，实用又好理解，可以提高孩子的兴趣，又能让孩子有更多的动手试验的机会。 这一次，夜九将两个石头装到了一起，让后让孩子再去尝试。 安心觉得两个石头自己应该还是能够拉起来，不过可能要很大的力气，于是抓紧了绳子之后，猛的一用里，篮子居然一下就被拉到了单杠顶上，看得一旁的安乐激动的鼓掌。 “姐姐好厉害！姐姐好厉害！” “安乐也去试试。” 夜九鼓励的看向孩子，安乐想了一下，从姐姐手里接过了绳子，试探性的拉了一下，发现好像能够拉动，再次用力，虽然没有像姐姐一样将篮子拉到最顶上，但是却也拉到了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位置。 顾瑾走了过去，开始研究起来，夜九在一旁也不说什么，任由父女子三人研究组装起来的滑轮组。 “就这样一根绳子，多了这几个滑轮，缠绕了两圈，居然能够产生这样奇特的效应，太神奇了，若是将这用到城墙建造上，要省多少人力啊！” 第345章 孩子游学 不，这滑轮可以运用的地方还多着呢，造船可用，货运可用，省事省力，实在是一项实用的好东西。 “九儿，这是你怎么想到的？” “就那么想到的，粮仓建造的时候也用到了，只是阿瑾没注意。” “要是将这东西弄到工部去，说不定有大用处。” 顾瑾十分认真的说到，仔细的检查起滑轮的结够，很精巧，不过既然九儿能够拿出来，那么工部的人应该也能够打造出来。 “你这是闲不下了，想拿去就拿去吧。” “先等我仔细看完，我总觉得这东西还能有其他的用处，这里的结构就很奇特。” 打仗不是顾瑾所喜爱的，从前逗猫耍蛐蛐也是年少轻狂，后来造船到是让自己真的提起了兴趣，可是又为情所困，如今见到这滑轮，顾瑾那一颗建造之魂又再次燃起。 除了教授两个孩子骑射，但凡夜九给孩子上课的时候，顾瑾都会到，俨然成了一个新学子，摄取着大量的新知识。 原本十分黏糊姐姐的安乐也逐渐的发现父亲变得特别的有趣了起来，尤其是父亲做的事情，安乐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喜欢挤到自己爹爹身边看爹爹做什么，爹爹不忙了，安乐又去黏糊姐姐。 夜九很是享受孩子男人各有各的事情做，自己也能去做自己的事情的感觉。 明明应该是最悠闲的几位主子，偏偏一个个忙得连家里的事务都不管，全靠管事打理。 时光缓缓，在顾瑾琢磨出了好几样实用有趣的物件器具之后，安心跟安乐的游历之行也即将到来。 这一次游历时间计划为两年，第一站是文书公主所嫁的吐蕃，看一看吐蕃的风土人情还有变化，随行的还有商队，织造坊新出的丝绸装了一车又一车。 到了吐蕃之后前往北元，北元如今与天朝交好，值得一去，最后再前往达鹿城，看看哪里的百姓经历了这么多年能否焕然新生。 这样两年的时间便也不显得长了，以商行的名义出发，随行的队伍长一些也不显眼。 “切不可怠慢了功课。” 夜九将孩子都叫了过来，皇帝把自己唯二两个适龄的儿子都塞了过来，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让孩子出去见识见识，若不是其他几个太小了，又不会照顾自己，皇帝都想一起塞到队伍里。 “孩儿记住了。” 能够出远门看看外边的世界，几个孩子激动不已，虽然随行的先生师傅不少，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孩子们的激情，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离开父母远行。 前来送别的玉书兄妹二人还有王婉柔姐弟都对他们羡慕不已。 安心、安乐、十四王爷、大皇子跟二皇子，一行五人是这一次被羡慕的对象。 平日里他们都一起学习，但是最终因为各种原因，能去的就只有安心五人，其余的只能眼巴巴的羡慕。 “你们照顾好自己的主子，时刻记住不能同时离开他们身边，不论发生任何事情。” “是。” 一群被挑选出来的陪侍，年纪普遍都比自己主子大三岁，分明暗两拨。 “玉书姐姐婉柔姐姐，我会给你们带礼物回来的！” 安心为了这一次的出行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就是遗憾好姐妹们不能一起出门，也是这一刻，安心才知道女子与男子的不同，在之后的日子里，更是深有体会。 “东西不重要，你们平安重要，记得给我们写书信。” 春光明媚百花香，将孩子送出了门，夜九转身就去忙了，而顾瑾还伤感了好一会。 “孩子长大了就要放他们飞，就像那老鹰一样，总是要历经千难万险才能翱翔天际，” 夜九将种子挑选出来准备拌药，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男人开口安慰了一句。 “我也知道，我就是觉得，孩子大了，都不留恋家里了，走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头也不回的，太伤心了。” 夜九闻言抬眼看天。 “也不知道是谁，孩子在家的时候老是嫌孩子黏我，还跟孩子吃醋，如今孩子高高兴兴出门游学，他反倒惦念上了，你是不是太闲了。” “没有，怎么可能，九儿，要不然咱们也一起出门去游历游历？” “一边去，别耽搁我春种，要是闲，就去换身衣服来帮忙。” “好嘞，娘子等我一会。” 顾瑾笑着去换了身衣裳。 皇帝微服出宫到了公主府的时候就看到夜九夫妻二人，一个点穴放种子，一个帮忙盖土浇水，穿着简单的农家衣裳，若不是这偌大的公主府地处京都，都以为是哪个乡下了，周围也没有伺候的下人。 “皇兄怎么来了。” 夜九抬头看了过去，将手里最后的一点种子种下，夫妻二人洗手走了过来。 “处理完了朝政来你这坐坐，岁月仿佛对你们夫妇二人格外宽容，明明同样的年纪，朕都有白发了，你们不仅面色红润，一头黑发更是惊人。” 皇帝也不用人招呼，坐到了凉亭处自己倒茶喝了起来。 “那是皇兄每日日理万机，我跟阿瑾享着富贵荣华，又无烦心之事，自然是要悠闲得多的。” “皇妹这里的日子确实不错，如今孩子都离开京都出门游学去了，你们夫妇二人有何打算？” 皇帝怎么可能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出门坐坐，之前夜九夫妇二人避在公主府里，不过顾瑾这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也没少做贡献，就是太懒散了，皇帝舍不得这样的人才，所以亲自登门了。 天朝如今虽然不能用百废待兴来形容，但是皇帝的大刀阔斧的改革确实需要很多实用的人才，王旭杰从司农处离开成了一位先生专门教授耕种，给皇帝实实在在培育了不少人才，但是那些到底太年轻，需要鼓励，却还不到能够担当大任的时候。 “皇兄这是要过来挖人来了？” 夜九想了一下，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啊，但是一看皇帝的神情，小事肯定不会亲自登门，将人叫宫里就好了，不过事情也肯定不着急，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悠闲的喝茶。 第346章 皇帝登门 “皇兄你有事直说。” 夜九给自己跟顾瑾都倒了茶水，夫妻二人坐到了皇帝的对面。 “确实有事，朕想要迁都。” “陛下怎会突然有此想法？” 顾瑾都忍不住震惊了，迁都可不是小事啊，前隋屡次想要迁都，结果最后灭亡了，当初建立新朝的时候选在了顺天府为京都就是不想再历前朝之事。 “并非突然，只是登基之后诸事繁多又经战乱，贸然迁都不合时宜，所以才拖至时今，你们可还记得那赖先阳？” 皇帝将茶水放下。 顾瑾微微迟疑，随后点头，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了皇帝。 “朕将那龙脉一事已经查清，确实龙脉被动，无法修补，于是朕命赖先阳另寻方法巩固我朝龙气。” “所以是那赖先阳让皇兄起了迁都了想法？” “是也不是。” 皇帝看向远方，再次缓缓开口。 “那赖先阳拿着舆图与朕说，顺天府形势涣散防维为难，朕仔细的看过舆图，确实如此，顺天府无险可守，从新朝建立起，就以重兵把守，以兵力补足，用以代替山河之险，先帝将帝位传到父皇手中的时候就埋下了隐患。 禁军常驻顺天府，人数高达数十万，每次需要调兵，都是从西大营调取，但是又不能全部调离，否则京都失守，每年需要消耗大量的财政，导致国库空虚，若不是皇妹，后又天灾，虽然这一年多的休养生息，但是能够缓解的并不多，不打仗还好，一打仗，国库就紧。” 对于哭穷皇帝一点都不臊，自己父皇也是这样对皇妹的，没办法，他们这些人还真没有皇妹富裕，别看皇妹不理世事的模样，但是运船、田地、织造等，但凡涉及的，就没有不赚钱的。 比起让别人赚钱，皇帝还是愿意给自己人赚，反正最终便宜的还是自己。 “那皇兄想要迁去哪里？” “吾欲西迁，据山河之胜，以去冗兵，终当居长安尔，以安天下也。” “长安确实不错，不过据闻先隋两次欲迁长安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顾瑾虽不喜念书，但是作为将门之子，没少听这些事情。 皇帝微微点头。 “赖先阳也是如此提及，然后在舆图上点了燕都。” “陛下，燕都距离边境太近了，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夜九对燕都并不清楚，就这么听着两人说话。 “燕都紧邻大蒙与北元，虽然如今我们与北元交好，大蒙也才败与我们手下，但是等过几年休养生息，以他们两国的脾性，只怕还是要发起战乱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越要如此，燕都紧邻燕山，有天然的山险作为屏障，始朝以燕都为都城，龙气环绕，迁都燕都，与江山社稷有宜，可镇宵小，天子坐镇，可巩固军心，令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南侵，天子守国门，百姓也会更安定。” 顾瑾与夜九也被皇帝这番话镇住了，不过随后却又觉得，不愧是皇帝，敢大刀阔斧的改革内政，那么迁都也就不奇怪了。 “而且，居安思危，太过安逸的生活容易让人失去斗志，时刻提着一根弦，才能走得长远。” “皇兄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迁就是了。” “咳咳~” 皇帝咳了两下，说起来却是豪情万丈，但是这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哪怕他是皇帝，迁都这件事也不是他拍板就能成的。 “燕都距离皇妹的食邑之地不远，但是两地百姓差异不小，所以朕想要让你们夫妇过去，先将百姓的日子改善改善，然后再兴土木建造新都，你们夫妇二人，一个善农耕，一个善建造，正好相互帮忙，等新都建好，这迁都一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燕山之外从前就是战场，百姓的日子并不好，燕都自从始朝被灭之后，也是一片废墟，人口虽然不少，但是条件确实不太好。 不说跟顺天府比，连长安府都比不得，所以先要让百姓过好，然后同时还要建盖新的都城，否则迁过去连住人都是麻烦事。 “皇兄这是要我们夫妻去做基建的？” 夜九这下明白了，从前掏钱掏物就行了，现在不仅要钱物搭进去，还得出人出力。 建造一个新的都城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不仅如此，始朝所建长城也需要修复，并且继续建造，将长城修至达鹿城，保我朝西北边境平安，长城修建十分重要。” 皇帝不仅敢讲，还特别敢想。 “迁都燕都，西北大营的驻兵就可以调到长城驻守，从燕山直至达鹿城，让他们再也不敢随意踏足我朝疆土。” “皇兄，如果只是修建新都，我们夫妇可以帮忙，但是长城的修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您可想清楚，那是边防重地，跨越崇山峻岭，一旦修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是一人能够担保的。” “朕清楚，但是长城必须修建，否则敌人从任何一个地方冲进来，都是后患无穷，如今疆土扩展到了十八个州府，比原来大了不少，既然已经囊括到了舆图里，那就要保住。” 经过一下午的商谈，夜九跟顾瑾被皇帝予以了重任，皇帝此行目的达成，心情愉悦的回宫了。 “这下好了，你想要游历的愿望达成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边没有你那么麻烦，不过不能与你一起前去燕都，我先带人将公主府迁到食邑之地，到时候你带人到了燕都，我们再汇合。” 至于种下去的种子自然是不可能刨出来了，只能交给下边的人打理，食邑之地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修建公主府，早在两年前公主府就已经修建好了，不过夜九这个公主从未入住过。 顾瑾负责建造新都，自然不是想要怎么弄就怎么弄得，要带着皇帝安排的人先去勘察地方，选定地址，然后规划出来上报，等通过之后还要绘图，绘图完成还要上报，上报之后就是备料招工匠了。 春耕已经开始，贸然改变燕都百姓的耕种不合适，所以夜九并不急，可以先安定好公主府的情况。 第347章 燕都 “主子，小主子们才出门，咱们这就搬家，是不是不太好？等小主子回来的时候，连家门都找不到了？” 白菜身边跟着两个模样差不多的双胞胎，是白菜从安置处挑选回来的孩子。 双生子，本该是福气，但是天生六指，于是一同被抛弃，白菜正好去教安置点的孩子们如何制作点心，于是就看上了这两个孩子，找了四喜一商量，两人将孩子抱了回来。 夜九给动手做的手术，将多出来的小指切除，一个月后就与正常人一样了。 如今两个孩子已经四岁，很是喜欢做菜，在厨房里帮忙有模有样的。 孩子随爹姓，四喜被赐了顾姓，两个孩子一个叫顾珠，一个叫顾翡，还是夜九给起的名字。 “搬家是搬家，又不是说着现在的公主府要拆了，只是说大部分的家当搬到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去，这里还是会留人，故土难离的留下，剩下的挑选一部分一起走，等那边都弄好，再安排。” 至于孩子找不到家门的可能性一般来说是不存在的。 “府里大半的人都留下吗？” “嗯，不用带那么多人，小丫鬟粗使可以到了那边再买，驸马爷被赋予重任，此去以后都会在那边长居，这里也就偶尔回来居住了。” 要建一座新城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就连绘图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就是夜九抓紧改善燕都百姓生活的时间。 皇帝这边趁热打铁，第二天早朝便将迁都一事提了出来，满朝文武半数人都持反对意见，尤其是历经了三朝的老臣子。 “陛下万万不可啊！前隋之乱，即便不是祸起迁都，但是也息息相关，如今我朝诸事顺遂，何以要行迁都之事！” “臣等复议，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呵，前隋之所以消亡，是外忧内患所致，与迁都何干，迁都本是为了更好的发展，结果内部混乱，外敌来袭，这才导致了迁都不成反倒灭亡一事，如今，朕的天下又宽三分，百姓增长，外敌虎视眈眈，而顺天府大量驻军不仅消耗国库财政，还不能轻易调动，此问题如何解决？” 皇帝直接将那西北大营的折子扔了下去砸在了跪在最前的百官面前，折子散开，上面的述求一下映入下面跪着的大臣眼中。 “天子守国门，朕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迁都之事已定，新都城的建造，朕明日便让人下旨，与其在这里想着如何不让朕建这个新城，还不如好好想想为何天灾战乱之时该怎么办。” 皇帝摔袖离开，好心情消失殆尽，回到养心殿，再看到那铺开挂起来的舆图，皇帝的手一遍遍的描绘着。 大蒙、北元、吐蕃、西域、蜀地、西海，若是这些都一同纳入到自己的疆土里，那么自己就能如同千年前的始帝一般统一疆土。 能够成为帝王的，又有几个是没有野心的，他坚信自己是个勇于开拓的明帝，十年不成，那就二十年，迁都之日必定会是自己统一天下的日子。 用十年蛰伏，用十年征战，皇帝给自己立下的目标。 或许是时候给宫里进些新人了。 于是乎，皇帝要选秀的消息一出，之前迁都的事情变得没那么重要了，皇帝想要迁都，就是建造一座新城少则八九年，多的一二十年都不稀奇，哪里有选秀这么重要，一下就关乎家族的未来。 皇帝登基三年多，登基之时推掉了选秀，这是皇帝第一次真正的大选，与之前送的一两个美人可不一样。 等到将来迁都，送进宫的女子只要能够生下皇储，到那个时候都已经能够夺权了，所以，这个时候顺着皇帝一些又如何。 那些历经了三朝的老臣虽然叹息，但是最后也都闭了嘴。 顾瑾带着大批的人离开了京都前往燕都。 王旭杰不想摊京都这趟浑水，于是也上了折子，然后拖家带口去了燕都。 既然要弄一个新的都城，那么肯定少不了一个令人向往的学府，王旭杰不单拖家带口，还把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也给带了去。 挑个好山头建学院去，现在去占地，总比以后花大价钱都买不着的好。 夜九这边已经带人入住了新公主府，比京都的公主府居然还要大，地方宽广就是好。 夜九的食邑之地在豫州府，紧挨燕都府，对内一马平川，背靠太行山脉，接阴山山脉，从豫州府到燕都府不到两百里地。 燕都府有燕山山脉，与阴山山脉交错，有一峡口，这里就是前往战场的必经之路，兵家必争。 豫州府如今过半数的田地都在夜九手中，这也是天灾战乱之时夜九拿出粮食的底气。 按说，这样的地方该分给封地的王爷，不过太上皇的儿子最后活下来的不多，女儿更少的情况下，夜九这个公主比这些皇子都尊贵，尤其是一身本事，所以无人觉得夜九拥有这片食邑之地有什么问题。 夜九将自己的心腹都带了过来，皇帝既然要燕都成为新都城，自然是将大量的田地全都归到自己名下，那部分不需要夜九去管，夜九管的就是普通百姓。 这边的土地广阔，但是百姓只会种粮，又极其害怕天灾战乱，所以都是种粮为主。 当夜九带着人到燕都的时候，看到那村庄里的房子比当初自己刚到小山村的时候还差，这里的百姓居然连火炕都烧不起。 “为何还保持着这样的耕种方式？官府没有出售粮种吗？” 只一眼，夜九就看出了地里作物的不同。 地里的百姓不敢说话，悄悄地看了一眼随行官。 夜九眉头微皱，然后不再问，继续带着人查看，一圈下来，夜九带着人离开了，回到暂时落脚的地方。 “小的先退下了，公主请休息。” “站住，来人，将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打完之后再拉进来问话。” 没有缘由，不等那随行官开口辩解就被捂着嘴拖了出去，三十大板打完，人再次被拖了进来。 第348章 规划 “知道本宫要问你什么了吗？”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那些种子到了这里都不够被上边的人瓜分了，从权贵到富户，我们这里偏僻，又无人来查，所以百姓根本买不到种子。” “旧种产量那么低，你们上报的赋税难道就无人发现不对吗？” “回公、公主的话，之前水患，所以上报了绝收歉收。” “带下去让大夫看看，将他家人一起关押起来，去给驸马爷送信，让彻查。” 夜九话落，很快有人走了出去，那被打板子的随行官闻言晕了过去。 无人打扰，夜九让人假扮自己在府上，然后换了普通的衣裳独自一人开始四下查访。 燕都府面积不小，又背靠山脉，战场就在燕山外，将来既是都城，也是军事重地，光种粮不行，所以要好好的规划出来，这样才能可行性持续发展。 顾瑾这边带着人，花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决定下了都城建立的位置，圈出房山县六里河镇。 这一片地域光，西北方向二十里有一座大湖，赖先阳定言此湖为青龙湖，可护新都城，东北方向是金河，呈金龙之态流动，在这其中建立都城，修建护城河，再引金河之水入渠，可复活沉寂的龙气。 青龙湖附近的山并不高，哪怕登顶也不能够看清新成都皇城定的位置的情况，再远三百里外的千灵山，呈玄武之态，镇守一方，可作为军营重地。 新都城建立点距离燕山峡口正好八百里路，只要驿站设置得当，战情一天既能送达。 金河汇入大海，拓宽水道可成运河，从顺天府等地可快速运送物资进燕都。 燕都府的官员上下都被查了一遍，换了一批新人过来，不求多有本事，听话就行。 夜九将豫州府与燕都府还有中间夹着的幽州府全都逛了一遍下来，然后开始整理资料写计划，在顾瑾将奏折让人送回京都的时候一起给送了回去。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着皇帝审批。 夫妻二人也有了闲暇的时间。 “九儿，我们去狩猎如何？许久都未曾一起出门了。” “可以，去哪里？” “去青龙湖附近如何？听闻当地的人说附近还有温泉，若是真的，咱们把地方买下来，盖个温泉山庄，天冷的时候就去住住。” “青龙湖？小舅舅他们不是说想要在青龙湖附近买一个山头建学院吗？” “是，不过青龙湖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头有八座，他们挑了一座不太高又平坦的，距离青龙湖不算近，不过有个水潭在后山，风景也算不错。” “也行，明日出发，等皇兄收到折子再批复估计要几天，皇兄又忙选妃的，我们去玩几天，也不带别人，就你我二人。” 夜九点头答应，到这里的几个月，两人一直各忙各的，偶尔能够在一起也都累得直接睡着了。 “九儿，你提议的将三府划分成不同的区域进行耕种，药材、粮、棉、还有这什么油料，划分四份之一种棉能理解，种药跟粮也行，这油料为何也要种这么多？” “这油料是指可榨油的黄豆、芝麻、葵瓜子，粮食有限，喂养牲畜并不容易，荤油少，而这些可以榨出素油来，棉籽虽然也可以用来榨油，但是棉籽油吃多有碍子嗣，用来照明可以。” 花生是夜九最遗憾没能找到的，不过没关系，还有很多可以替代的东西。 将土地四分，豫州府主种粮棉，有夜九在，豫州府水利是修得最好的，幽州府主种油料与药材，而燕都种主种药材与棉花，还有少部分自供自足的粮食。 燕都会成为繁华的新都城，所以土地上会用掉不少的地方，大面积的种粮便不合适，但是百姓无粮心不安，不能完全剥夺了百姓自种粮食的权利，于是利用官地进行种植。 种子的筹集夜九自己的庄地就能够满足，但是种药材需要的种子却没有那么多。 常用的药材例如止血效果奇佳的三七，这就是非常重要的药材，并且需求很大。 但是种药不像种地，今年种今年就能收，三七需要育苗一年，移苗栽种两年，花费三年的时间才能采收。 不过好在三七种植的时间在十月十一月，整理田地的时间充足。 三七怕晒，直接种在正常的田地里夏天需要搭棚，所以要利用燕山与阴山太行山的山势，在低坡山脚的地方进行种植，砍伐掉密集的树木，保留足够遮阳的树木即可，这样也能保证土壤的腐殖土。 新建都城，需要的木材绝对不少，可以先行砍伐树木，将地方腾出来。 还有不少常用又容易生长的草药也需要进行大面积的种植，像生姜、忍冬一类驱寒解毒的也是军队必备的常用药材。 只不过生姜忍冬种起来没那么麻烦，生姜一年一收，忍冬种一次年年可收。 因地制宜，种子的收集可以交由下面的人去办，但是田地的规划，每个地方都不同，大片大片的土地还好说。 很多村庄田地不多，百姓日子艰苦，将来新建都城的时候少不了需要百姓服徭役，抽调走了壮丁，妇孺们光靠种地就十分艰难了，所以需要因地制宜一个地方一个政策的去处理。 三个多月的时间，夜九虽然走了很多的地方，但是很多地方还是没能去到，需要先把大的地方确定下来，才能去管小的地方。 夜九打定了主意让种草药，就已经让随行的御医列出了单子，一张军需药材单，一张适宜三府种植的药材单，其中能够对上并且当地就有的高达十几种。 有的不需要种植，例如野菊花酸枣仁柴胡，这三样野外遍地都是，只要好好保护起来即可，不过当地的百姓并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效用，所以也没有将野草一般的存在放心里。 酸枣仁倒是有人采摘，但是那酸不溜丢的味道，除了有孕的妇人，也就孩子馋嘴，越吃越饿的东西，在山里砍回来都是蒺藜扎篱笆用的，可以让野兽不喜靠近，毕竟扎人厉害。 第349章 到达吐蕃 安心这边随着商队到了吐蕃，没有第一时间与文书公主联系，而是王美人过来接的人到自己的部落歇脚。 “主子还是这样，居然敢让两个小主子出行，一路上辛苦了，晚上部落会举办篝火晚会，小主子们先休息休息，我去让人给小主子准备午膳。” 别的地方都是一日两餐，但是王美人知道公主府一直都是一日三餐。 “姑姑不用那么麻烦，午膳就不吃了，一路风沙大，我们沐浴休息，晚上的时候再一起吃。” “好。” 王美人将人都安排好了，这才得空去跟翠环说话。 “许久不见，你成亲都不给我来个信，可是忘了我这么个姐妹了？” 王美人没好气的喃了翠环一眼，但是双手却紧紧的握着翠环的手舍不得松开。 “如何能忘，主子还让我给你带了东西，小主子这次游学一早就计划好了要来吐蕃，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见，便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你现在可是比之前更美了，要是主子见了，指定要夸。” 两人携手坐下，王先生在与王美人的父亲阿扎提交谈，王美人的哥哥则是在跟商队进行交换。 “主子现在怎么样？” “主子跟驸马爷好着呢，还是跟刚成婚的时候一样，主子让有机会让小主子们见见文成公主，也不知文成公主在吐蕃的日子如何。” “公主嫁过来很是得阿迪里王子的喜欢看重，不过因为阿迪里王子娶了天朝公主，被分派到了最贫瘠偏远的达漠漠草原去了，那边的条件虽然十分艰苦，不过王子对公主很好，在那边的百姓眼里很是受尊崇，我们可以去看看，让商队前去都城，这样大王子二王子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开，注意不到小主子他们。” “好，不过不急，先住几天，让小主子他们也四处看看，主子的意思就是任由小主们体验外边的生活，不许我们过多的插手，你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两个孩子呢？” “两个孩子他们阿妈带着呢，太能闹腾，等主子都休息好了再让他们来见礼，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顺其自然，主子出海都能顺利的生下小主子，我们这一路慢慢游走，又有这么多人，完全不用担心。” 对于孩子，翠环也曾担心过，但是王先生却觉得不着急，公主府有御医，御医给他们二人都诊断过，身体健康，七八年内什么时候想要孩子都没问题。 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是父母已逝，王先生现在还有更高的追求，孩子反倒是不那么早来的好，关于这一点，王先生还特意私下与翠环商量了，夫妻二人不刻意吃药，若是上天给的缘分，那么他们也不拒绝。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的话，又谈了谈吐蕃现在的情况，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王先生与阿扎提的交流也十分的愉快，并且还得到了阿扎提的崇敬，阿扎提甚至还提出了想要将自己的大孙子送到王先生身边，一是伺候王先生，二是拜王先生为师进行学习。 有教无类，王先生并没有拒绝。 “都说父母在不远行，阿扎提首领，孩子想要学习是好的，这事情还要孩子父母愿意，毕竟某不能再次长时间停留，还带着学生四处游历，父母舍得，孩子通过考核，某也愿意收这个学生。” “王先生此言可说定了，晚上的篝火晚会先生好好体会体会，等明日先生休息好了，我就让孩子爹娘带着孩子去拜访您。” 阿扎提已经要五十岁了，故土难离，之前女儿被迫送去天朝，他便想过从此天人永隔，哪知女儿不仅干干净净的放了回来，还带来了那么多的好处，让他们一家拥有了登上部落首领的机会。 虽然他们的部落并不大，但是阿扎提并不想离开，故土难离，但是却希望自己的子子孙孙走出去，可惜自己的几个儿子天赋不怎么样，从前被打压得太厉害了，能守住这一方土地已经十分不错，背后还要靠女儿来出主意。 让女儿招婿，阿扎提其实是有想要让女儿接替自己位置的意思，可惜女儿不愿意，招婿也挑选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不过看到女儿过得开心，阿扎提便也不再给女儿压力。 安心跟安乐是有午休的习惯的，虽然感到的时候错过了午休，但是两人沐浴之后也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安心醒来换上了吐蕃女子的服饰，如今天气已经暖和了，头上带着红玛瑙头饰，显得十分调皮可爱。 “姐姐穿这身衣裳好好看！” “确实，安然这一身出来差点不敢认了，这宝石匕首也很特别。” “这衣裳是美人姑姑亲手给我做的，正好合身，这匕首也是姑姑准备的，说是这里的小姑娘出生之后家里都会给准备，平日里不仅可以防身，还能拿来片羊肉吃，今晚上可是有烤全羊呢，白菜姑姑说，美人姑姑做的烤全羊最好吃了！” “我只见过烤羊腿，不过宫里、家里的都是厨子切好的，这里还要自己切吗？” 年纪比安心小一岁的景昰出声问道，皇帝的二儿子，老大景宸，比安心大两岁。 “姑姑说会用到，晚上看了就知道了。” 安心完全不在意，心中对烤全羊惦念不已。 “小主子都醒了，先喝些奶茶，一会我们在前去，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此时，帐篷里的几个孩子也等着了，见到安心进来的时候都惊艳了一把，不过很快就被自家姑姑的声音给唤醒了。 “我们牧民的名字都比较长不容易记，按照大小，直接喊阿大阿二，等到了十二岁才会给取名字，小主子也随着喊即可，阿大你们过来，按顺序站好。” 女孩子都叫阿妹，除了自己兄弟姐妹间论大小，在外边年长的叫女孩子都是喊阿妹。 将人认了一遍，安心一行人也总算是见到了王美人生的两个双胞胎，真的是一模一样，承接了王美人的美，小小年纪眼睛如同葡萄一般亮晶晶的。 第350章 文书有孕 在王美人的部落停留了三天，安心一行人兵分两路前行。 田地里，一个女子顶着隆起的肚子指导着耕种，身边的男子搀扶着，两人很是恩爱。 “夫人，央吉夫人前来拜访。” 婢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先是屈膝行礼，然后又凑到了女子耳边细语了一句，女子听完后很是激动。 匆忙交代了几句，然后夫妻二人一并赶着回部落。 “文书姐姐~” 只一眼，安心就将人认了出来，高兴的喊了出声。 “皇姐” 从前文静贤淑的女子，白净的脸染上了高原红，肤色也黑了，因为有孕，身体看起来不仅没胖，好似更瘦了一些。 “你们怎么来了，父皇跟姑姑居然允许，都长高了，快，进屋里坐，这是你们姐夫，可都还记得？” “姐夫好。” “都好都好，快进去，文书你别太激动，注意身体。” 阿迪里扶着文书一起，屋里屋外的温度差别不小，外面风沙烈日，屋里点燃了炉子很是暖和。 “都喝点奶茶暖暖身体。” 伺候的人并不多，不过好在生火煮茶这样的事情并不需要文书这个女主人做。 “先恭喜姐姐了，不知姐姐有孕，都没准备好给小侄儿的礼物，不过我们这次来带了不少的布匹，其中有软和的棉布，正好给小侄儿做新衣用。” “还不知是男是女呢，你们这一路过来可平安？母后父皇的身体如何？” “父皇母后身体都康健，到是皇姐你……” 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阿迪里汉文知道的不少，自然也听懂了景宸的言外之意。 想要开口，手被妻子握住了。 “我这是之前害喜瘦的，想念家乡的菜了，你们姐夫待我很好，只要无事的时候日日陪着我，也是我自己闲不住，去哪他都不放心要陪着。” “皇姐陪嫁的厨子呢？” “可汗的新夫人也十分喜欢天朝的菜品，有孕的时候害喜，于是厨子就借了过去，等过几个月生了，厨子就能回来了。” “阿迪里，你不如先去让人安排一下，晚上举办一场篝火晚会欢迎弟弟妹妹们，我与家里的弟妹说说话。” 有些话，自己夫君在身边说了会伤了夫君的面子，文书柔柔的看向阿迪里建议道。 “好，我让人将烤肉炖肉都准备上，宰杀一头牦牛，晚上也来得及吃。” 阿迪里让人准备了些东西送进来，然后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当看到妻子的家人送来的几大车东西，不贵重，但是全都是最实用的东西，可见对妻子的重视，让人好生放好。 来到这里的这些天，安心等人也总算是知道了这里虽然可以种瓜果，但是青菜极其的稀少，昼夜温差大，能够种出来的青菜全都是供应给贵族食用的。 所以临行前，翠环重新调整了东西，将大部分的茶叶给留了下来，剩余部分才让商队带走。 “文书公主，主子临行前交给奴婢三种种子，说是比较抗寒的，虽然冬天不能种，但是在夏末秋初种下，也可储存起来过冬之时吃，比较耐存，这一次来，还带了不少的脱水蔬菜，虽不及鲜嫩的时候好吃，但是炖煮出来味道也不错。” “真是劳烦姑姑惦记了，之前为我出嫁，上好的种子工匠，还有土豆都让我带到了吐蕃，虽然与夫君到了这里，但是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我在部落的声望已经不落与夫君，几个妯娌还有夫人明面上也不敢对我出手，都只能弄一些小手段，又有嬷嬷帮忙，吃些小亏却也让大汗对阿迪里更看重。” 吐蕃大大小小三十六个部族，大汗所在的地方称之王都，所有成年的王子都会被下放到部落里，看个人的能力对部落进行管理。 有可能是一个部落，也有可能是一片部落，都统一受大汗管束，不过部落跟部落之间也是有争斗的。 而且三十六个部族并不是都那么臣服，所以能不能掌控一方，还要看王子自己的本事。 原本阿迪里被安排到了最偏远实力又一把的部族，但是随着文书公主将陪嫁带过来，部族一下就壮大了起来，然后带着人织布开作坊耕种，建造学堂，花费虽然大，但是收获不小。 棉花的种植虽有，但是毕竟适合耕种的土地有限，牧民们习惯了游牧的生活，妇女们耕种粮食，并不太愿意种棉花。 不过虽然棉花种的少，但是有羊毛，也可纺织成线在织成布，之前的时候为了祛除羊毛的膻味花费了不少时间琢磨，如今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处理方法。 羊一年修建一次毛，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全部宰杀了取带毛羊皮，牧民们也都更乐意了起来，羊毛能卖钱，羊也能继续养。 织出来的羊毛布匹比一般的布匹要厚，但是也软，虽然不防风，但是穿在里面比一般的布匹更暖和一些，不用年年穿一样的羊皮大衣。 羊毛布还能染色绣花，价格上比羊皮还要高出不少，但是却深受牧民喜爱。 文书将去味纺线的方法都传授了出去，纺好的线锥按斤收购，然后进入到作坊织成布染上色。 经济的推动，加上土豆的种植，过冬的粮食有了，很多沾亲带故的部族就想着方法过来拉关系。 阿迪里也跟着忙碌了起来，直到文书有了身孕，大汗的新夫人也突然有孕，老年得子，虽然还不知男女，但是耐不住大汗高兴，枕边风一吹，文书被叫了过去，为了纺织有人使坏伤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厨子就那么让了出去。 “我们有多带的厨子，手艺也不错，让他露一手，看合不合皇姐的胃口，要是皇姐喜欢，就让他留下。” 景昰开口，景宸没有拦着，不过却看向了安心。 “对，文书姐姐，我们这一次可是带了三个大厨，有一个是皇伯伯从御膳房点名的，让他做菜，说不定文书姐姐吃了高兴慢慢就长肉了。” 长肉是福气，安心一点不觉得长肉是个不好的词，自己拼命吃也没见长多胖，多动动就好，更何况文书姐姐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第351章 赛马节 杀了一头牦牛，牦牛在吐蕃可是部落重要的财产，人命不如牛，虽然不像天朝耕牛那样不能宰杀，但是价值昂贵，普通人家，几只羊就能够讨个媳妇了，一头牛能换好几个呢。 平日待客，杀羊都是重视了，杀牦牛可见客人尊贵，要知道一头牦牛要养好几年，除非特殊情况，否则都是舍不得杀的。 安心带着安乐出去看杀牦牛了，文书与两个亲弟弟单独在帐篷里。 “皇姐，父皇让你再蛰伏几年，不用急于冒头，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吐蕃大汗身体还健硕，我们先通商，阿姐这边到时候可以通过商队传递消息。” 虚岁十一了的景宸从贴身的地方取出了书信交给文书，文书打开信，上面的自己俨然是父皇的笔迹。 书信看完，文书将眼泪擦干，然后将信放入火炉里点燃。 “你们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就住姐姐这里，等离开的时候，我给你们再准备些东西。” “皇姐不用，我们带的东西很齐全。” “那不一样，既然是商队，货物置换怎么能够空车离开，这些不用你们操心，好好跟着王先生学习。” 夜晚的吐蕃温度很低，不过在篝火前半点都不影响大家的热情高涨。 篝火旁炙烤的全羊，半人高的陶锅里炖煮的牛肉，一边片羊肉，一边喝酒，除了年岁较小的孩子喝的还是奶茶，其余人都喝上了奶酒。 奶酒有马奶酒、牛奶酒、羊奶酒、驱寒最合适不过。 妇人喝的没那么醉人，男子喝的更烈一些，平日里放羊游牧的时候都可以喝上两口，粮食稀少，奶酒成了男子的最爱。 王先生初时喝感觉还不错，结果喝着喝着，就醉倒了，好在翠环及时注意到了，让人将人先扶回了帐篷里。 没有珍珠没有蜜豆的奶茶喝多了安心就喝够了，对奶酒十分的感兴趣，一旁陪同的王美人的侄女一下就看了出来，然后趴到了安心耳朵旁说了几句，安心高兴的直点头。 大人们虽然看到了，不过听不清楚，只当小孩子玩乐，篝火晚会结束，男孩女孩分开睡在不同的帐篷里。 “安珍珠，马奶酒我拿来了！” 与安心大小差不了多少的四阿妹拿着一个羊皮做的水囊就走了进来，晃动的时候能够听到明显的水声。 “太好了，蜜藕、莲心、碧荷，快过来，我还有零嘴，快，一起尝一尝！” “主子，翠环姑姑交代不能让你喝酒。” 莲心年纪最大，不由出声提醒。 “不怕，我不在外边喝，就尝一尝。” 安心现在眼里全是对奶酒的好奇。 “这个酒我们平日里也喝的，这是我从姑姑那里拿的，喝起来不醉人的。” 四阿妹连忙出声保证，说着，还打开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 完全没有呛到，如同喝水一般。 “看，没事的。” 四阿妹将水囊递了过去，莲心伸手结果。 “主子要是想喝，等奴婢喝过了一会再喝。” 哪怕四阿妹先喝了一口，但是莲心依旧不放心，自己亲自尝试了一口，感觉确实不难喝，没有太大的酒味，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过了一会，这才让碧荷拿了杯子过来给安心倒上。 “主子，就只能一杯，再多了，奴婢就跟翠环姑姑告状了。” “嗯嗯。” 安心连连点头，她其实就是好奇，不尝到嘴不甘心。 小零食摆上，安心面前放上了一杯奶酒，闻着气息香香的，想来味道应该不差，试探性的沾了沾，感觉可以，喝一下口，双眼忍不住放亮。 “我觉得这里面要是放果汁或者花蜜会更好喝，要是白菜姑姑在，肯定能让这奶酒变出很多很多的花样来。” 安心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又喝了一口。 “你们也尝一尝。” 五个小姑娘在帐篷里坐在一起，吃着零嘴喝着奶酒，腿上盖着厚实的毯子，闲聊起来。 虽然大多时间都是安心在跟四阿妹说，但是说的不是吃的就是玩的，莲心几人偶尔也能说上几句，等吃喝得差不多了，莲心就将东西收拾好，给安心擦了手然后休息。 第二天起来，因为文书公主难得吃到家乡口味的原因，吃了一顿天朝富贵人家常吃的早饭。 “听王先生说，你们这一次游学计划两年完成，那么不如在这里多呆些日子，春耕就要结束了，距离赛马节还有十五天，赛马节是吐蕃部族里非常重要的节日，跟我们天朝的除夕元宵一样，非常的热闹，你们要是会骑马，也可以报名试试。” 阿迪里带着吐蕃语的汉话，虽然说得不快，但是吐字已经算是很清楚了，能够让人听懂。 “姐夫，赛马节都有什么好玩的？” 景宸开口，安心也很是感兴趣的看向阿迪里。 文书笑着坐在阿迪里身边，看着自己的夫君给讲解赛马节的事情。 “赛马节在四月十日到四月二十八日，有半个月的时间，附近八百里地的牧民们都会来参加，到时候会有很多很多的帐篷，还会有商人，祭拜完大地神与雪山神，赛马节就正式开始了。” 光听着就很热闹，他们一行人出来的目的就是看各地不同，如何能够错过这样的盛会。 “赛马节不单单只是赛马，跑马都是像你们这么大的小伙子姑娘们参加的，看谁的马儿跑得快，还有大一些的，比马术，看谁操控马儿的本事最高，还有相扑拔河，年轻的小伙子展现自己的强壮，姑娘们会送出靴带或箍子表示心意，男子会将马鞭送给心仪的姑娘，若是双方都有意思，交换了信物，那就表示定亲了，若是有好感，可以只收不送，所以不要轻易收东西。” 阿迪里笑着提醒，除了安乐最小不清楚什么意思，安心都懵懵懂懂的知道了大概，乖巧的点头。 “想要参加赛马比赛有什么要求吗？” 景昰蠢蠢欲动，然后被兄长一巴掌按了下去。 “你老实一点，就你那骑马的技术，还不如子实呢。” 顾子实，安乐的大名，出门在外喊小名不合适。 第352章 活的肆意 被点名的顾子实抬头看向景昰，很是认真的点头。 “二表哥骑马确实不行，爹说要是我那么笨，以后都保护不了姐姐。” 文书公主噗呲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我、我那不是初学吗。” 景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小姑父教他们骑马，他看安心安乐都能自己上马，于是也争强好胜的不要下人扶，结果刚上马背还没坐稳呢，就被马跳起来往地上摔，还好小姑父当时就在身边，一把把自己捞了起来，这才没摔伤。 “文书姐夫，我可以参加吗？” 安心开口。 “可以，草原上的珍珠不比男儿差，不过安珍珠的马术如何，赛马节跑马的人可不少，一次上场就能有百人。” “嘴上说的不如亲眼看到的，要不我们去跑马吧？” 身为男儿，骑马狩猎总是十分向往的，一路过来虽然偶尔也骑马，但是跟着商队，速度慢悠悠的，半点不尽兴。 “好呀好呀！姐夫可不可以？” “自然是可行，文书也去散散心怎么样？” 阿迪里看向妻子。 “我就不去了，孩子更重要，你带着他们去玩玩，我让人将东西都整理一下，参加赛马节下来得住一个多月呢，昨晚帐篷都是临时腾出来的。” “好，别太辛苦，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草原儿女，几乎在马背上长大的，说到赛马，那叫一个激情澎湃，阿迪里没说的关于赛马节的细节，四阿妹头头是道的说了起来。 “我两个阿哥今年都会参加赛马，等明年，我也能够参加，虽然我还没有参加过赛马，但是我陪阿哥他们参加过，赛马节可好玩了，还有好多好吃的，还能换到珍贵的香料。” “我还听阿妈说过，姑姑第一次参加赛马节跑马的时候，原本跑第一的少年被姑姑给惊艳了，眼看就要到终点了，居然摔马了。” “美人姑姑确实好看，不过我娘亲更好看。” “一会我们比一比，看谁跑第一好不好？” “好呀好呀！” 翻身上马，除了安乐借力了一把，上了马背之后，都能稳稳坐住拉紧缰绳。 “先不急，适应一下马儿，这些都是部落驯养的好马，相互熟悉熟悉。” 景昰顺利上马，不过马儿有些不配合，安心跟安乐都能拉着缰绳让马儿慢跑了，景昰正常让马儿走都困难。 “要不要换一匹马？” “给他换一匹温顺些的。” 作为兄长，直接替景昰决定了。 “不可逞强，子实姐弟可是姑姑跟小姑父亲自教导得，姑姑跟小姑父什么本事，平日里他们姐弟二人骑马的机会也多，胆子也大，你若是伤了，受苦的是你，我与皇姐就该担心自责了。” 景宸翻身下马走到了景昰面前，这是自己唯一的同胞弟弟，他很希望自己跟景昰能够像父皇与贤王叔那样，而不是太傅口中那些历朝历代手足相残为了那个位置致对方与死地的凄惨结果。 父皇这一次让他们兄弟一起出来，而不是单一人，也是为了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够更身后，也为了让他们的眼界看得更远更广。 “知道了皇兄。” “在外面叫大哥。” 景宸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安心姐弟经常这么做，安乐每次都很高兴。 “是，大哥。” 景昰很高兴，在宫里一行一举都像被人监视着一样，不像在小姑姑家里还有外面自在，他也很向往安心姐弟的相处模式，好像什么都能做。 换了一匹马，景昰果然骑马更顺了些，景宸一直陪在景昰身边。 安心已经带着人骑马骑出去好远了，不过阿迪里亲自陪着，还有护卫，一圈跑下来，安心不出意外的最先，也让阿迪里震惊了。 “安珍珠骑马很厉害呢。” “谢谢姐夫夸奖。” 安心高兴不已，这可比猎场好跑多了，宽广视线又好。 “安珍珠想要试试难一些的吗？” “怎么样难一些？” 安心好奇。 “障碍马术，我跑一圈你看看。” 阿迪里一拉缰绳跑了起来，这一次安心总算是知道之前跑马场里那些木头栅栏是干什么用的了。 同时跃跃越试，感觉比自己之前练习的难一些，想要挑战挑战，于是没等阿迪里一圈下来，安心就打马追了上去。 马儿一个冲刺，安心一拉缰绳，马儿越过了第一个障碍，然后继续前进，障碍一道比一道高，中间有双重、三重的障碍，安心有惊无险的都越了过去，直到最后一道，障碍的高度已经与马背齐高。 马儿冲到跟前的时候犹豫了，而这一犹豫便再也不敢跳了。 阿迪里自然没有错过安心的表现，骑马赶了过来。 “姐夫，为什么你那么轻松就驭马跳了过去？” “安珍珠已经很厉害了，这马儿毕竟不是专门赛马的，没有经过训练，能跑到这种情况已经非常不错了，安珍珠想要参加赛马可以去挑选一匹好一些的马儿，姐夫那里正好有一匹白色的马儿非常合适。” “谢谢姐夫。” 安心确实很想参加赛马。 马也跑了，时间也不早，一行人回了帐篷，驻地多了三顶新帐篷。 “回来了。” 文书出来迎接。 “回来了，都是自家兄妹，不用专门出来接，你身子重。” “无事。” “帐篷都收拾好了，赛马节的时候赛场就在不远，到时候也不用像其他的部族那样迁移帐篷，看一看还缺什么，我让人给补上。” “好，皇姐先休息，我们直接跟仆人说就行。” 跑了一场马，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十四王爷跟景宸还有安心三人参加赛马，想要体会一番，而景昰是马术不太好，安乐纯粹的年纪小，姐姐参加了，他可以给姐姐加油打气。 “安珍珠马术很不错，若是在我们吐蕃，不知吸引多少男儿追求。” 阿迪里陪着文书回了帐篷，忍不住夸赞起安心来。 “可别想，她可是太平姑姑唯一的女儿，小姑父疼女儿可比疼儿子多，如何舍得她远嫁，不说普通人家，就是在吐蕃，可见有像安心这样活的肆意的女儿家。” 第353章 有多远滚多远 原本是夫妻二人出游，哪知快要到地方了，碰上了王旭杰携两位大学士在踏春。 “你们夫妻二人是要去打猎？” “嗯，去看看，小舅舅这是？” “我们踏春来的，虽然晚了些许，不过青龙湖的景色不错，听闻青龙湖有一种特殊的鱼，肉质鲜美，刺少脆嫩，我们想着去试试，那边有竹子，现扎一个竹排也不错。” 反正工具仆人都带齐全了，专门为了玩才出来的。 “小舅母呢？” “啊，都忘了跟你们说了，你们也忙，整日都见不到人影，你小舅母又有孕了，刚过三个月，想吃鱼，尤其是听人说这青龙湖的鱼，所以今日我就带着人一起出来看碰碰运气能不能钓到。” 一算日子，这是前脚刚到燕都后脚就有了的节奏啊！ “看来今天得多打些猎物了，小舅舅是真心大，见不到我们，府里又不是没人，都不知小舅母这几个月可有受罪。” “猎物多打点，要是碰上能吃的山菌蘑菇也带些回来，之前的时候是什么都吃不下，好不容易熬了过来，这边百姓手里能买到的东西太少了。” “知道了，那小舅舅你们先去湖边玩，别往湖中心去太远，还不知湖水多深呢，等我们进山去逛一圈，然后再下来找你们。” “好，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两队人马分开，顾瑾与安心将马儿放开，徒步进山。 “小舅母居然又有身孕了，这是第三胎了，还好中间间隔的时间不短，兔子是不能吃，多打些野鸡，用来熬汤滋补。” “九儿，你说，你肚子里会不会也又了？我们这几个月虽然没有再一起那么密切，但是却也没有再喝药避着。” 顾瑾不由的也看向了夜九的肚子，之前一直觉得什么事情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应该不会，不过要是有了，便顺其自然，安乐也都五岁了，再多个弟弟妹妹也挺好。” 夜九不以为意，自己上个月月事准时来的，这个月时间都还没到呢，聚少离多的，可能性小。 “好吧，没有也挺好，整日里都忙不过来，要是真有了，就辛苦你了。” 顾瑾到时想得开，夫妻二人并行，杂乱的野草根本拦不住他们的脚步。 突然，两人同时拉弓放箭，草丛里窜出两只野鸡，从翅膀直接贯穿了过去。 “这样好像不耐放，天气越来越热了。” 将猎物捡起，一下消失在手里。 “那就尽量抓活的，回去让人关起来养着。” “嗯，最好能抓到下蛋要孵化的，后面还不一定有时间出来打猎呢。” “这些事情哪里需要操心，交代下去下面的人自会去办，过过瘾就好。” 说着话却半点不影响两人捕捉猎物。 “关于城中城的事情，你跟皇兄禀报了吗？” “上报了，城中城是最安全的建造方法了，有些机密的，我们就不参与了，宫殿的修筑交由工部去弄，我就负责监督还有外城的修建。” “嗯，东西市可要好好修，尤其是路，房子反正到时候也是自家修自家的，把地画出来就好了，将来老了能在封地最好，不能，就在这郊外弄块大点的第，再修一座宅子。” “那要不然就在这青龙湖的山头里圈一座出来，反正还有五个山头无主呢。” “会不会太吵闹？” “隔着山头呢，我们挑离学院跟道观远一些的山头就好。” “那就挑个最远的，将来学院一开，还有这青龙湖在，安静不下来，最远的地方还能好些。” “成，好像有人呼救的声音，怎么还有女子？” 顾瑾停下了脚步仔细的听了起来，打仗打的，有点风吹草动都时刻注意。 夜九也停了下来，声音有点远，他们现在还没走到深山里呢，这是有人跑深山里去了，不过进山的方向跟他们之前进的肯定不是一个口子。 “去看看。” 两人拔腿前行，走了快两刻钟才看到人，三男两女爬在树上紧紧的抱着树干，树下是一群狼，还有满地的血迹。 “救救我们！求求你们快救我们！” 眼尖的女子一看到夜九二人立即大声的叫了起来，实在是夜九跟顾瑾两人进山穿的衣裳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一身紫衣，在林子里简直不要太突出了。 顾瑾皱眉，不过还是拉弓放箭，狼群已经注意到了这边。 一连放了几箭，顾瑾抽出了剑，而夜九手里则是一根铁棍，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的标识。 狼眼看就要冲到眼前，两人根本没有要跑得样子，就这么等着。 飞跃而起朝着顾瑾扑咬而来的狼比顾瑾一剑将头颅给割了下来，身体分成了两部分，而夜九这边一棒下去，狼趴地上只剩惨叫。 一群十多只的狼一下损失大半，还没冲过来的狼头领呼唤出声想要跑，最终没躲过夜九的铁棍，头破血流，倒地抽搐而亡。 顾瑾看着沾了血的衣裳很是不满，偏偏还有外人在，想要换衣裳也不行，狼也不能收空间里，看来只能浪费了，否则一会带着这么浓重的血腥气去青龙湖边会很麻烦。 他们夫妻二人不怕，但是湖边几个文弱的学士书生可受不住。 三男两女看到狼群被解决了，这才颤颤巍巍的从树上下来，快到地面的时候还站不稳给摔了一下。 “多谢公子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不求能够有个名分，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只要能够留在公子身边报答公子的大恩。” 夜九突然觉得这话把牙都酸倒了，尤其是这女子形象狼狈还故作姿态的捏着嗓子说话。 “你解决。” 夜九走到一旁，将水囊打开清理干净手里的铁棍还有衣服上沾到血的地方。 与顾瑾不同，夜九动手直接给狼开瓢的，溅起来更脏一些，不冲洗受不了。 顾瑾这边心咯噔一下，直接跳出老远。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这样的还敢说以身相许，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我夫人的眼睛，早知道之前就应该当没听见。” 第354章 水底怪物 那女子如何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一看顾瑾的穿着气质就知道非富即贵，还有那么厉害的本事，若是自己攀上了，还用留在小山村里吗。 女子要扑过来，顾瑾直接用手里的剑指着女子的脖子。 “靠近者死。” 女子险险停下脚步。 “你们为何到这深山里。” 顾瑾看向不远处过来的男子。 “我我们就是进山弄陷阱挖山货的，结果遇到了狼群，还，还死了一人。” “你们是附近村子的人？” “是，是的，就白羊山脚的白羊村，我们几个都是一个村子的，为了补贴家用才进的山。” “现在立刻下山，把人拖走，这里血腥气浓重，一会会吸引更多的凶兽过来，不想死就赶紧走，通知村子里的人最近不要下山。” “是是是，多谢恩人，我们这就走。” 男子哪里还顾忌得了那么多，叫上另一个女子过来将人拉着就往山下跑。 “娘子？九儿？” 顾瑾等人一走，立即过来哄媳妇。 “行了，这些狼不能这么留着，这山里应该不止这一个狼群，我们已经收获了不少，去看看小舅舅他们，你不是爱吃鱼吗，正好也弄一些回去。” 明明都三十多的人了，却还像个大男孩一样，夜九的笑就憋不住，本来也没生气，就是不喜欢麻烦而已。 “这个我来处理，九儿等我一下就好。” 顾瑾立即动手将狼都收了起来，虽然破损得有点厉害，不过回去之后可以交给下人处理干净。 来到青龙湖畔，王旭杰几人已经坐着竹排划到了湖里，碧竹舟上垂钓确实看着别有一番意境。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先钓会鱼，你们在岸上先休息会。” 隔着湖水，王旭杰大声的说着，夜九与顾瑾点头，将猎物丢给在岸边守着的仆从，然后夫妻二人将沾血的外袍扔水里清洗，一拧一甩，随后挂在了竹竿上。 留在岸上的厨子手脚麻利的收拾野鸡野兔，然后架火烹制。 夜九与顾瑾两人将鱼线拿了出来，简易的坐了鱼竿，然后坐在一块大石上开始垂钓。 鱼线很长，扔的又远，在海上垂钓习惯了，鱼饵就是那猎物的内脏油脂。 “这青龙湖据说还有个传言，湖里有一头吃人的恶兽，有一张特别大的嘴，从前有不少村民都被那恶兽拖入湖里吃了，直到某一天，村民们请了一位道士来作法，从天上请了白龙入水镇住了那恶兽，然后就修建了青云观在那山上，香火还挺不错，要不然等会去看看？” “好，鱼上钩了。” 夜九出声，顾瑾连忙收线。 “这鱼挺大，劲真不小。” 没能一把拉起，反倒是手里的线被绷得很紧，要不是夜九伸手拉了顾瑾一把，顾瑾都能让鱼拉下水。 不过也就这一下，鱼线突然松开了，将线收回来，鱼钩没了。 “这下面不会真有什么大鱼吧？” 顾瑾对着湖面看了又看，还没想清楚，意外就发生了。 “啊！有东西，水下面有东西！” “怪物，是怪物！” 一张大嘴出现，猛的吐了一口水，吓得竹排上的人站不住，一人不小心落水，挣扎的想要爬上竹排，结果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脚往水下拉。 好在竹排上的王旭杰反应了过来，伸手拉人，边上的人也帮忙。 人被拉了上来，裤子却被怪物给拉掉了。 只是还没等竹排上的众人松口气，竹排下面被拍得啪啪作响，竹排上的人没站稳，再一次落水，这一次不止一人掉水里，连王旭杰都被不小心拉入了水中。 岸上，夜九一跃入了水中，顾瑾左右一看，提剑砍下一颗竹子削干净扔入水中，手拿竹竿，一跃站到了水面的竹竿上，朝着竹排划了过去。 水里，夜九不仅看到了一群黑乎乎的身影，还有一群白色的身影朝那边游去。 人在水里可不像鱼那么容易，找准了机会，夜九一掌拍在了黑影身上，然后跃出水面上了竹排，竹竿一抢，直接将落水的人挑了上来。 然后啪啪啪用竹竿敲打追上来的大嘴。 “都趴在竹排上。” 一鱼跃出水面，竹竿已经报废，夜九手拿铁棍敲击，大鱼落到了竹排上，竹排顿时下沉，水覆盖住了竹排。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大鲶鱼。” 一看敲晕的鱼，夜九觉得有些头疼，但是现在不是头疼的时候，竹排下还有很多鱼，并且还有一群自己认不出的鱼，要先离开。 一脚将大鲶鱼踢下水，竹排浮起，顾瑾也追了过来，差点没被鱼给弄得从竹子上掉水里。 “过来的正好，坐稳了。” 夜九一把将竹子捡起来，猛的一下扎入水中，然后借力让竹排滑动起来。 水下两拨鱼群撞在了一起，然后互相打斗了起来，竹排顺利离开了危险的地方。 竹排靠岸，岸上的人迅速过来将人扶到火堆旁，这一场下来，所有人的衣裳都湿透了，腿还发软呢。 “那都是什么？” “应该就是传说的恶兽与白龙，不过怎么会那么多？不是说有青云观镇压着吗？” “不是什么恶兽跟白龙，只是品种奇特的鱼罢了，难怪之前一直看水面那么干净都不见鱼群。” 夜九等人凑上了岸，看着湖中央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的鱼群，准备去收捡便宜。 “九儿要去哪，湖里危险。” 顾瑾一把拉住了夜九的手。 “无事，我去捡便宜，可惜没带大网来，不然收获不小，这些鱼最好还是清理一下，否则涨水跑出去容易祸及百姓，想来之前听说的水鬼吃小孩就是这东西弄出来的。” 关于青云观的事情夜九是不清楚，不过村子里出现的水鬼吃小孩的事情夜九四处探查的时候还是有听闻的。 夜九一人撑着竹排就往湖中心去，把伤残了的鱼拉上了竹排，自己送上门的也不放过，不过或许是打了一架，大多数鱼都潜入了水下，要不是夜九速度快，这些伤残的估计都会被拖下水底成为鱼食消失不见。 第355章 废物利用 黑白分明两种不同的鱼在竹排上躺着，仆从在竹排靠岸的时候纷纷过来帮忙将竹排拉到岸上。 “湖底这样的鱼应该还有不少，若是不全部清理干净，只怕这湖以后都不能让人靠近了。” 夜九在顾瑾的掩护下，将衣物换了，然后坐到了火堆旁。 王旭杰几人虽然受到的惊吓不小，不过这会也缓过来了，鱼都看过了，白色的不认识，但是那黑色的鱼他们都曾吃过，这鲶鱼肉质确实细嫩刺少。 可是，他们见过的最大的也不过手臂粗，这跟成年男子差不多大的鱼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鱼能吃吗？” 王旭杰不由发问，看到这鱼，想来从前那些被捕捞的应该都是徒子徒孙了，也难怪能成这里独有呢，其他的鱼估计全都入了这两种鱼的肚子里了，就它们两这体型称王称霸，湖里还能有其他鱼都艰难。 “应该可以，就是不知道肉质会不会太老，要不然现烤一条？刚才谁差点让鱼吃了的，正好吃回来压压惊。” 夜九也对着一竹排的鱼思索起来。 “这么多鱼可弄不回去，让人回去叫人吧，准备好东西，燕都既然要成为新都城，这鱼肯定不能留下来。” “说得是，小舅舅安排人去叫人，顺便将白菜带来，这么多的鱼，捞起来不能浪费了。” 普通百姓可舍不得吃，但是到时候开建总是要管一顿伙食的，牲畜饲养费时费粮食，这鱼白得的，得好好处理出来才行。 “要不然等天冷了再捞？” “小舅舅是想要把鱼再养肥一些多喂几口人吗？” 发现隐患不立即解除，还再等等，这是怎么想的，小舅舅莫不是地不种了，教书把脑子教傻了？ 夜九看王旭杰的眼神让顾瑾差点当场笑出声，王旭杰的其他两位同伴可就没那么忍得住了，撇过头偷笑，弄得王旭杰差点没当场绝交。 鱼肯定是要弄出来的，普通的渔网肯定是经不起那么大的鱼挣扎，最后还是白菜将库房里出海时用过的一张好网给拿了来。 当天没有回去，直接在青云观给住下了，青云观的老道长早就云游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守成的。 得知青龙湖下面的怪物被打捞了出来，去看了看，有贵人在，也不敢说什么，师傅走了，就有留言，这湖里的怪物镇不住了，自有高人前来解决，他们守好青云观即可。 花费了足足三天，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做好了，光靠渔网肯定还不够，夜九带人挖了陷阱，准备诱鱼进陷阱，然后猎杀。 鲶鱼喜欢腐肉，什么都吃，嘴特别大，而另外一种鱼看起来凶猛，却并不主动招惹人。 所以猎杀大型鲶鱼就是这一次最主要的任务。 “这鱼太大了肉质确实不如小的鲜嫩，不过做鱼丸鱼干咸鱼都没有问题，鱼骨可以磨粉，正好新到了一批鸡苗，不怕没饲料了，内脏也可以，鱼卵有毒，腥味太重，估计只能挖坑埋了，除了这些，鱼油很多，说不定能有什么用处。” 白菜将大鱼解剖了进行各种方式的烹煮，最后决定下了鱼的处理方法，保证最大程度的将鱼全部利用上。 “鱼油全部炼制出来用坛子密封储存起来，鱼丸太麻烦，剖开晒鱼干与咸鱼，鱼骨内脏处理了做饲料，鱼鳔另外处理也晒干储存起来，鱼卵废弃物混合草木灰沤肥，种地怎么能少了肥料。” “还是主子想的周到，奴婢这就安排下去，就等鱼入坑了。” 白菜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忘了还能沤肥了呢，可不就是，庄子里连脏水都舍不得扔统一处理，这现成的东西自然也不能浪费了。 “这鲶鱼是夜间活动的鱼类，之前弄死的野狼到是正好剥了皮做成饵料，之前应该是鱼钩把鲶鱼给弄疼了，然后搅和了起来，我下水摸过情况，像之前那么大的鲶鱼至少有二百多条，还有两条鲶鱼王，等猎杀了大部分之后再下水看看。” “那岂不是相当于与有二百多头猪那么多了！” 白菜看向青龙湖忍不住震惊。 “二百多只是指跟人那么大的，其余的小的不计其数，打捞上来还不知能有多少呢，全部清理出来，天都凉了，这几个月就辛苦一些，带着人都处理了。” “是，主子，不辛苦。” 他们夫妻二人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在这里布置了三天，顾瑾就又被叫了回去，挖渠引水，准备木材，还有石料开采，能够休息几天已经十分不易了。 一大早就来人请人了，送回京的书信已经批复，可见皇帝对新都城的势在必得。 皇帝都催了，让尽快出图，各地好配合着送材料。 宫里选妃也才花了三个月，新进宫四百多人，秀女三十六位，直接封了位份的就有八位，可见速度。 京都这几个月热闹非凡，各地送来的秀女，落选的回了家乡，没落选又没晋级的成了宫女，这三十六个位置不知多少官员盯着，宫里的老人们狠狠的赚了一笔。 宫里原本的几位妃嫔数章月蓉最为气愤，原本她是皇帝后宫样貌最好的妃嫔，虽然皇帝对她也就一般般，但是多少一个月里还是能够来两三次。 选秀一开始，各种鲜艳脆嫩的人儿进宫，虽然最高的也才封了答应，但是三个月里她一次都没能侍寝，如今一下多了三十六个秀女小主，一个月排满了，也轮不上她了，如何能够不气。 别的妃子再差，那也有女儿傍身，她从进了东宫至今都还未有过一次身孕。 皇帝至今只有四个皇子，大皇子二皇子都出自皇后娘娘，三皇子四皇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然后就是一群公主，与太上皇不同，十多个儿子才出那么两个女儿。 皇帝有七位公主，长公主远嫁吐蕃，北宋也有意前来求娶，不过皇帝没答应，求娶公主不成，送来的美人却入了宫，气质清冷，很是得皇帝喜爱，弹的一手好琴。 宫里还没有这一款的美人呢，很是吃香。 第356章 村民安置 顾瑾只负责监工，画图自然有专门的人进行，但是顾瑾也不是现场走两圈就没事了。 皇城规划有人打理了，他还要监督建盖作坊，砌窑烧砖。 “燕都府冬天十分的冷，炭窑必须有，不能建盖得离皇城太近，就建在阴山附近，将砖窑也修建在这里，这一片的泥土很适合烧砖用。” 顾瑾在地图上圈下一块地方，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 “石材这边没有合适的地方，你们可有推荐的？” “普通的青石可有从山岛采挖，特定的石材只能从外地一点点的往这里运送了，这是没办法的。” “那就先将炭窑砖窑建造起来，石材先行采挖着，木材也需要浸泡晒干才能用，村子与镇子上的人必须安排妥当了，不能闹出事情来，谁若是暗中欺压百姓，休怪我不讲情面。” “顾大人，那么多人该如何安排，一下子也弄不出来那么多的房屋田地来置换呀！很多人都舍不得离开……” 何况，若是能留在原地，将来对后辈也是无限的好处，稍微聪明些的都不愿意离开。 “百姓就近原则，不规划到的村落暂时不动，规划到了的，先搬到西区，朝廷出钱，百姓自己出力，按照原本的房屋来折算，统一建盖，分大中小三种不同的房子，愿意要大的自己掏钱贴补，同时，每户扣除必须参加徭役的，自愿参加徭役者可算工钱用来置换房屋。” 众人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每一户都是有地契的，登记之后保留，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征集徭役也不怕引起百姓怨言，并且还能同时先将西区建盖起来，不会让新都城毫无人气。 “下官这就去统筹安排。” 负责这一块的官员高兴的离开了，百姓盖房子就是弄泥砖麻烦一些，但是人多力量大啊，大家一起搬迁，盖出来的房子都是自己的，只掏力不用掏钱，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当官府带着人到村镇一次召集了所有的村长过来，将政策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面色都激动不已。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若是想要分家的，家中旧宅折算后贴补银钱或者参加徭役能够置换房屋？” “都可以，只要肯干活，再过两日徭役的名单就出来了，每个村子按规定出人，剩下的人可以自行报名，以工抵钱。” “大人，若是家中男儿少，都是妇人当如何？” “也有妇人能做的活，到时候根据情况进行安排，会张贴告示，各村里长村长都多注意一些，行了，若是没有问题，明日起各村进行登记好后上报过来，时间就三天，过时不候。” 三里五村的，顺道的聚在一起边走边聊，路途远的，恨不能跑起来回村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之前的时候得知他们的村子被圈出来要建盖新都城，一个个激动又彷徨。 盖都城是好事，男人们除了地里活还能找事情做，但是相对的，一些人要服徭役，而他们也面临这要离开故土的问题。 哪怕是搬到其他的村子，田地是搬不走的，并且祖祖辈辈种的田地养好了，再换到其他地方田地就由不得他们挑了，还要担心被排外。 如今不一样了，村子还是要迁走，但是不是被分散迁到其他的村子，而是统一迁到了西城区，一个村子的人还是围在一起。 只不过从一个村子变成了很多个村子，大家还是邻里邻居，田地虽然少了，活却多了，也能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将来攒了钱还能再买地或者开荒。 可以当佃农，可以打劳工，而且招的都是长工，只要肯出力气不怕挣不了钱。 夜九这边批复也下来了，不过地里的粮食都没收呢，半点不着急，让人送来大量的耕牛，打造配套的农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百姓手里是没有多少地的，富户手里有不少，但是夜九出的条件，用燕都府的地置换京都的地，富商纷纷响应。 虽然燕都府要建新都城，但是谁知道最后成不成，京都却是实实在在的繁华，哪怕将来迁都，他们的根基稳了，也不害怕。 之前是没有机会插入到京都的地盘里，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哪里有不肯的。 “大伙都听好了，男丁全数轮替服徭役一月，剩余者登记后可用力役抵扣人头税，部分粮税，多劳者可抵扣银钱置换房屋，所以，想要住大房子的，就看男人们肯不肯掏力了。” “村长，那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没了田地，光有屋子有什么用，我儿年纪还小，又做不得力役，这不是、不是逼……。” “王寡妇可不要乱言，朝廷没有不管，女子孩童也有可以做的活计，你虽孤儿寡母，但是铁蛋也八岁了，虽不能做力役，却也还能做些其他的， 官老爷说了，让你们这样的人先安排烧火做饭的活，其他的妇人若是也想做些什么的，过两日上报完了男人们的名单，就会贴告示出来，有的事活儿， 再说了，老爷们都出去了，家里的地还有孩子不也要人照顾，劳役也只提供一顿饭，剩下的你们不得给掏力干活的爷们做饭不成，咱们村没那么快搬，地还能继续种着，不能种了再说。” 原本蠢蠢欲动的妇人们一听也都泄了气，不再想争那出门干活的活计了，可不是，家里老爷们大小子都出去了，地不要了？冬天还过不过了？不得囤柴火收庄稼吗。 村长见那几个想要抓尖的人熄了火，悄悄松了口气，就怕这几个老娘们闹事，本来是好事，让这几个给闹腾没了，把他们村子留到最后那就麻烦了。 一户一户的地契村长那都有登记的，大伙过来就是按手印，把徭役的名单报上。 往年服役一家家哭天抹泪的，今年几乎全村的大老爷们都把名给留下了，轮着来，一年十二个月，就一个白干，其他的都是自己的，为了大房子，为了后辈们，咬紧牙也要干，大不了摸黑回来打理田地。 第357章 山西大营 村子按距离进入西区建房，轮到徭役的，去炭窑还有砖窑干活去了，没轮到的，也都各有安排。 泥砖梁木都需要人去弄，然后还有挖水渠的，水渠全长有三十里，渠底宽六米，深六米，为了保证可以行船，也方便运送木材。 顾瑾每日都要到水渠上看进度，隔一日还要去砖窑，还要看西区房屋建盖得如何。 整个人迅速的晒黑了，夜九提着食盒过来找人的时候，一眼都没能认出来。 “怎么把自己晒得这么黑？” 都是练的锻体决，自己白得发光，而自家男人却很容易晒黑，当然，白起来也很快。 “娘子怎么来了？” “孩子的信送过来了，反正也无事，便将信件还有饭菜给你一起捎过来，先上来喝些水。” 一个站在渠下面，一个在渠上面。 熬的绿豆汤，放了些糖，消暑解渴，顾瑾上来接过就灌了大半壶。 “娘子走，去树荫下，这太热了。” 嗓子舒坦了不少，顾瑾拉着夜九往树荫下走去，树下摆着几条长凳，不过却没有人在这里休息。 “你一个监工的，怎么也跑水渠下边去了？” “挖到了大石块，看着他们砸得辛苦，索性就动手解决一下，孩子的信都写了什么，到什么地方了？” “路途太远了，白溪把信送到了公主府，辗转之后送了过来，顺利到了吐蕃，要停留两月，再让白溪送一趟信只怕是送不了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信夜九打开看了，路上虽然碰上一些小麻烦，但是每一次都顺利的解决了，也没有人员伤亡。 顾瑾将信展开看了又看，孩子一切平安便好，将信又叠好收了起来。 “你那边忙不忙？” 顾瑾自己动手将食盒打开，不忘给夜九递上碗筷。 “现在还不忙，青龙湖的怪鱼有白菜跟四喜在那处理，所有的田地等收了这粮食再计划，草药可以种，棉花种不了，种一部分土豆，再种一部分冬小麦，征用了那么多的劳力，粮食要保证充足才行。” “不种大棚吗？” 两人各忙各的，难得闲暇结果因为怪鱼的事情，都没能好好探讨过。 “不种，弄个暖房种一些自己吃就好，又不是京都，这里的百姓吃饱饭都不容易了，之前被那贪官给坑成那样，还好不是灾年，不然不知得死多少人。” 顾瑾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吃饭。 夫妻二人吃着饭，没过多久，渠上也开饭了，三合面揉了野菜的大馒头，大锅炖菜。 “一人三个馒头一碗菜，都排好队。” 铜锣一响，队伍迅速的排了起来。 筷子穿馒头，铁勺一碗菜，全都刚刚好。 吃完了菜还能拿碗去打水喝，顾瑾特意让人将水烧开一桶一桶的放在固定的地方。 鱼杂炖菜，爆炒的鱼杂倒入大量的水烧开放盐下菜，倭瓜菜叶还有豆腐，放足了盐跟油，虽然没有什么肉，但是吃起来味道却很好，鱼杂没有刺，又不像鱼肉干净好储存，直接扔了又浪费，所以隔一日加入到菜里顿着吃。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肉，但是服役的百姓却也吃得高兴，就是天气热不方便留，只能全吃了然后卖力干活。 馒头倒是能放一放，离得远的，索性不回家，草席子一铺，找个树底下就睡，第二天起来将前一天的馒头拿出来就着送来的开水吃了就干活，熬到中午就有一顿饱饭，吃饱干到晚上就喝水睡觉。 家家户户大老爷们都下地了，妇人孩子在家，不用管大老爷们吃喝，妇人孩子在家随便吃一些就行，省下的时间还能去地里多忙活一会。 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超过了八岁就能去帮忙了，虽然只有一个馒头，但是就着半碗菜汤蘸着吃再喝两碗水也比在家吃得饱。 女孩子们很是羡慕，奈何世道如此，在家里帮忙，野菜挖回来也能多吃几口，虽然没服役那么多油水，但是好歹不饿肚子了。 “好羡慕大弟，有馒头吃，虽然是三合面的，但是面比野菜多，干活不仅没瘦，还长肉了。” “羡慕什么，赶紧把活做了，从前喝野菜糊糊都喝不饱，跟清水一样，现在糊糊都能稠一些喝个饱不用喝刷锅水了还不满足，剩下的那些钱，将来给你大弟盖房子讨媳妇还能多你一份嫁妆。” 为了休息好，男人们基本不管远近都是带着草席就地休息，之前还害怕吃不饱，结果虽然只有一顿饭，却比在家掏力吃得还好，自然不乐意跑来跑去的。 女人担心男人跟孩子，带着做好的干粮去看，结果男人跟儿子虽然累，却吃得不错，一点都没瘦，带去的干粮最后都带了回来。 男人不在家，地里的活就只能靠她们母女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吃得太差，要不然都没力气干活，做饭的时候便多放了些粮食。 “知道了娘，不过我们真的要收了粮食之后种那什么土豆吗？” “不种又能怎么样，官府提供种子，按照官府说的去种，还能抵扣一部分粮税，也能多留些粮食过冬，种土豆好歹不影响明年春耕，要是种小麦，还不知能不能长成，到时候不让割了，地都没办法种。” “娘说的是，要是官府早点来人多好，我们也能种上那高产的谷子了，冬天也不怕没粮食吃了。” “不要乱说话，从前没有高产的粮也过来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这孩子，怎么就管不住嘴，将来嫁人可如何是好。” 妇人抬手就是一下拍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村民之间私底下没少议论，但是也都心知肚明，如今的日子已经不错了，因为粮种的事情，秋收后官府先统计不收税，等拨下来的土豆还有冬小麦收获之后再算。 只要人勤快一些，冬天就不怕过不去了，男人们挣钱去了，哪怕那土豆小麦都长不出来，还能用银钱更赋。 饭还没吃完，一人骑着快马跑了过来。 “顾大人，山西大营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请您跟公主一起过去看看如何处理。” 第358章 墓 “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着急禀报？” 顾瑾重新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好在刚才盖得速度，不如饭菜全落灰了。 “疑是古墓，不过还未打开。”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山西大营民工们正在干活，虽然都很好奇那不小心塌陷下去的一块地方下面是什么，不过没人敢过去凑热闹，有士兵正守着呢。 夜九跟顾瑾赶到的时候都傍晚了，塌陷的口子已经清理了出来，可以确定是个墓穴，但是多大，多深却还没探查出来，因为被封口的石墙堵着了，不将这石墙弄开，就要沿着周围不停不挖，但是不能确定多大，很容易造成坍塌发生事故。 夜九检测了一番，这石板的硬度还真是高，光看清理出来的部分，这石板可不小，宽一米多，长两米多，应该是盖在甬道口用的，光只是覆盖甬道口就用这么沉重厚实的石板，内里的设计只怕也不简单。 一般的盗墓贼要是碰上了可不好挖，连夜九自己都不敢说自己能直接搬开，因为这居然还是镶嵌的。 “来人将周围这一片都清理出来，晚上派人先守着，明日再尝试打开，” “是。” 顾瑾跟夜九二人一边走一边商量了起来。 “那么沉的石板，该怎么弄开？边缘修整得如此整齐贴合，如同镶嵌在地下的一样，没办法触摸到边缘。” “用火药试试，先弄一个缺口出来。” 夜九想到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火药威力会不会太大，万一下面的墓穴坍塌了怎么办？” “要是真那么容易坍塌也没办法，我只能尽量将火药分量控制好，那么厚的石板也不知历经了多久，连个手指宽的缝都没有，不炸用东西慢慢凿不知要凿到什么时候。” “也只能这样了，不对，赖先阳呢，说不定他有办法。” 顾瑾突然拍了一下手，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个人的存在，这山西大营是赖先阳看过风水的地方，这下面有墓，那家伙应该知道些什么才是。 “这不是该问你吗？” “让人去将赖先阳找过来，东西可以先备着，万一用上。” 顾瑾还是想要下去看一看，若只是一般的墓穴，盖回去就好了，要不然给重新挪个地方也行，但是这墓看着就不一般，不下去看看顾瑾总觉得不甘心。 赖先阳被找到的时候正在睡大觉，直接被挖了起来，然后连夜给带到了山西大营。 “等等等等，让某将东西带上，再急也不急这一会不是。” 赖先阳将自己的东西一样样的装到布袋里，然后被一提上马背一路颠簸的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总算是在天微亮的时候到了地方。 “来了，先吃早饭，吃完了赶紧去看，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让你抡大锤把石板砸开。” 顾瑾对着刚进帐篷的赖先阳说到，一边给夜九夹了一筷子的菜放碗里。 脸皮极厚的赖先阳也顾不得收拾自己凌乱的模样，快速走了过来自己动手盛饭开吃。 顾瑾也夜九两人吃饭都很快，而且不喜欢浪费粮食。 吃饱喝足，顾瑾将最后一个饼子塞赖先阳手里，然后提着吃饭磨蹭的赖先阳直接去了墓穴发现地。 赖先阳自从进了宫，好的没学成，到是养成了吃饭墨迹的毛病，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看得人着急，难怪一直瘦巴巴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别的风水先生瘦，人家那叫仙风道骨，到了赖先阳这里，要不是这张脸还不错，都能让人看出一股猥琐的气质来。 赖先阳拍了拍手上的饼渣滓，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香烛黄纸点燃，最后又拿了龟壳八卦出来。 夜九跟顾瑾两人都看不懂，不过不影响他们观看赖先阳这一番操作。 “好了，公主殿下可以炸了。” 赖先阳从坑里跳了出来，还没用早饭的时候他可是听到了，两人都商量好了用火药炸开，还准备好了，自己只要做个仪式，卜上一卦平安，剩下的事情自然是能者多劳。 “你就这样？” 顾瑾突然觉得自己想要将这人跟火药一起埋坑里，都干的什么活这叫。 “嗯，某香烛黄纸都给烧了，也算是与阴魂们打了招呼，您只管放心，不会有事的。” 最终还是夜九拿着火药埋好，然后将引线拉到了坑边点燃。 所有人都退得老远，看着引线被夜九点燃，纷纷捂上耳朵。 “轰”的一声，溅起一阵尘土飞扬，干净脚下的地都摇晃了一下。 而这震动之后，离得远的人还没从刚才的爆炸声缓过来，站得最近的夜九却听到了石板下有动静。 利器撞击在石板上，应该是箭矢。 “都别离太近，注意防备，小心蛇虫跑出来。” 夜九的话才说完，就有蛇跑了出来冲向人群。 原本只是一条，夜九动手解决了，紧接着两条三条，没一会居然跑出了数百条大大小小不同的剧毒毒蛇。 众人一时间慌乱起来，夜九拿出一包药粉朝着人群抛洒过去，原本追着人的蛇闻到药味纷纷退开，只余少数也都死在了顾瑾的剑下。 “不能让蛇乱跑，否则会咬伤无辜的百姓。” 顾瑾一声大喊，所有人回过神来，开始追着杀斩杀。 夜九这边也顾不上他们，她守着出口倒了一大包药进去，然后捕杀想要爬出来的毒虫。 毒虫不像蛇目标那么明显，但是数量又极多，画上一个圈倒上火油直接点燃，虫子烧糊的味道顿时四溢出来。 “阿瑾，借住，解毒丸一人一颗，捂住口鼻尽量不要吸入烟雾。” 毒虫越来越多，扔进去的杀虫药好像没有太大的作用，夜九只好再次倒火油将范围扩大，免得前赴后继的毒虫从烧焦的尸体上爬出去。 足足烧了一盏茶的时间，毒虫爬出来的速度才减慢，直到越来越少，夜九加了四次火油才停下。 之前没及时服下解毒丸又吸入了烟雾的人站到了远处呕吐起来，顾瑾带着人检查，确保没有遗漏的毒蛇。 第359章 与赖家的关系 “被蛇咬伤的立即清理伤口，解毒丸三颗，将大夫找来。” 现在可是夏天，穿的衣裳都不厚，被蛇咬到不是小事。 这么多蛇虫在里面不知呆了多久，没有食物的时候就跟养蛊一样相互吞着吃，毒性绝对不低。 一群人立即检查起来，只有两个不小心的被咬了，不过却也聪明的及时将伤口割开成大口子将毒血挤出来，绑住了上半截的位置，又先吃了一粒解毒丹。 被抬下去的时候有些虚弱，但是性命没有什么大问题。 赖先阳也是幸运，一条蛇攻击过来，正好咬到了随身携带的布包上，没有伤到自己，然后又被驱蛇药兜头撒了一身，躲过一劫。 “这墓现在还不能进去，搬两罐火油过来倒进去点燃，先清理清理，这几日让百姓离这边都远一些，免得误伤了。” “是。” 很快，就有人将火油搬了来，从炸开的口子往里灌，两个坛子的火油灌完，一个火把点燃扔了进去，火光顿时照亮了漆黑的甬道。 燃烧的过程里一股毒虫烧焦的怪味飘起，偶尔还能跑出来一两条蛇，不过没跑远就被夜九给解决了。 等大火熄灭，足足过了两天夜九才与顾瑾合力撬动石板，然后利用马车将石板拉开，露出被火烧过的甬道。 甬道里的气味经过了两天的时间，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这一打开，又过了一天，夜九与顾瑾带着赖先阳与四个护卫一起携带工具准备下墓室。 赖先阳拿着笔一边走一边做笔记，时不时的还观察起墙上，用手扣了扣。 “这地方建盖了至少五百年，五百年前还是前隋刚刚立朝的时候，不过那时候皇陵也不该建盖在这个地方才是。” “你这么扣一扣看墙就能确认多少百年？还是被火烧过的墙？” 顾瑾手里拿着烧得只剩箭头的箭矢在观察。 要是五百年，这机关箭居然还能用，当初设计的人也是厉害了。 “要是从前我肯定不敢这么确定，但是在仇人窝里埋伏了那么久，他们盗墓的，自然也跟着学了不少东西，不同时期的砖都是有特点的。” 赖先阳可不怕顾瑾，只要自己不招惹公主，其他的该干嘛干嘛。 “行吧，这甬道还挺长。” 走了快一盏茶的功夫，才遇到第一个宽敞一些的地方，墙上有一些图文，墙角堆放了陶罐，而墙壁上原本的长明灯已经全部油尽灯枯了。 “公主驸马爷，能否将油灯续上油点燃，让我好好看看墙上刻画的都是什么。” 赖先阳手里的火把只能照亮一片地方，看不起全图的模样，一看到墙上的油灯就忍不住提议。 “那墙角的瓦罐打开看看是不是灯油，小心毒虫。” 几个打开的瓦罐夜九并没有去看，进来之前便扫描了，只有一些小毒虫，没有蛇。 护卫过去用刀尖将瓦罐的盖子挑开，跳出来的毒虫直接一刀扎死。 “是灯油，不仅有灯油，还有灯芯，属下这就将油灯续上。” “等一下，那油不能用。” 没打开之前，因为这里是地下，难免有些味道，夜九并没有太在意，但是这灯油一打开，气味弥漫开，夜九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恐怕不是普通的灯油，你们直接用火把排开站，让赖先生将墙上的壁画看清楚。” “不是灯油是什么油？” 顾瑾忍不住好奇。 “用死后的人提炼出来的油。” 夜九淡淡的说了一句，也将视线放到了壁画上。 顾瑾再次朝那瓦罐看去，鼻尖突然涌起一股味道，在战场上厮杀之时面对残尸一片都没想吐，这会差点吐了，连忙转移视线。 “这个墓只怕有蹊跷。” 赖先阳将壁画一点点的看完，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蹊跷？” “我们不如先出去？” 赖先阳感觉想要哭，后背拔凉拔凉的。 “才刚进来多久，因为一幅壁画就要出去？” 顾瑾不解，到时夜九神色淡淡，看了赖先阳好几眼。 “这个墓跟他们赖家应该有关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了。” 赖先阳这下是绷不住了，这是他们赖家的秘密，要不是这幅图还有他爹曾经跟他说过的事情，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公主殿下为何这般说？” “上面有一个图腾印记，而你身上也有，在你脖子后下方，当初你被送到公主府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因为有些奇特就记下来了。” “九儿真厉害。” “你还是老实交代，里面不会埋的是你们赖家先祖吧？这么高的规模，赖家难不成是曾经贵族一般的存在改名换姓了？” 夸完媳妇，顾瑾双眼锋利的看向赖先阳。 “不是不是，若是有这么厉害的先祖，我也不至于混成这样，这里面要是没错，埋的是一位国师，我赖家先祖曾经侍奉过的国师，朝代更替，我们赖家一直流传着一个秘密，不过这个秘密倒也不是不能说，前隋灭亡之后，便不再那么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了那你快说，磨磨唧唧的，都说不到点子上。” 顾瑾对赖先阳万般嫌弃。 “前隋之前，盛行巫蛊之术，后来突然出现了一位神人，不仅将巫蛊之术打压得死死的，还救了当朝的皇帝，被封国师，能为国祈福求雨测算天命， 但是后来，皇帝年迈，想要追求长生，于是让国师为他炼制仙丹，国师拒绝，后来皇帝从小人嘴里得到消息，说用国师的心头血炼制仙丹可返老还童，于是暗下杀手想要取国师的心头血， 国师早就算出自己有此一劫，皇帝步步紧逼，最终，国师亲自动手，但是取心头血之时落下预言，天子德行不配，王朝必将覆亡， 果然，国师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皇帝并没有因为吃了炼制出来的丹药返老还童，反而七窍流血暴毙，前隋取而代之，并且不相信国师已亡，想要寻找。” “那关这壁画什么事？” “这壁画上画的是当初国师临死前的预言，将我赖家先祖等侍奉之人遣散的画面。” 第360章 新世纪产物 “按你的说法，这国师应该是个好人，怎么还用死人熬油点灯，这也太吓唬人了。” “这是用当初告密的人炼制的，死有余辜。” 赖先阳倒是没有被吓唬到，要是换成自己，也会将那仇人扒皮抽筋了。 “这你又知道？” 同行的护卫里跟赖先阳都挺熟，大家说话便没那么多顾忌。 “壁画上画着呢，公主，驸马爷，要不然咱们不进去了？将这里重新埋起来？里面应该也没什么东西。” 赖先阳朝着夜九二人行礼提议。 “呵呵，你当我们好糊弄？所谓的秘密半个字没提，相反还提议离开，这里面只怕还有蹊跷吧，这才看了一幅壁画，怎么不将另外一幅也看完？” 顾瑾一下将火把移开照亮了另一边的墙，墙上赫然如同另一边一样有着壁画，只是画风完全不同，文字也很是奇特。 顾瑾虽然看不太懂，但是夜九却对壁画上的东西无比的熟悉，并且无声的笑了起来。 “阿瑾，我们都先出去，这个地方我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不过可能没那么快出来，所以回去再准备准备。” 夜九的突然出声，顾瑾虽然好奇为何，但是没有直接问出来，赖先阳还想说什么，被护卫直接捞着就往外走。 帐篷里，所有人都被遣散了出去，只有顾瑾与夜九两人。 “九儿为何执意要进那个墓？” “若是没有那第二幅壁画，或许我不会进去，但是现在，我必须去看看，你可信我？等我从墓室里出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定要进去？有没有危险？” 原本一起进去顾瑾都不觉得担心，如今自家娘子居然要独自一人进去，并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进去的时间不会短，如何不担心。 “对我造不成伤害，而且你应该也知道，我有底气的，你还要主持大局，距离秋收都还有一段时日，我去不会影响什么。” “那好，你那东西可够？” “够，待上一年半载都不怕。” “不要瞎说，你离开一天我都担心，你还准备待那么久。” “我进去之后，你带着人离这一片远一些，最好派人驻守起来。” “嗯，若是有危险，一定要跑出来，要是你超过三十天不出来，我就带人下去找你，三十天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好，三十天，一言为定，吃个饭我就进去，争取早点出来。” 用午膳，顾瑾还是让厨子多做了些干粮让夜九带着，然后目送夜九步入甬道，带着人离开将这一片把守起来。 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军营，只能让人每天将消息传给自己，每隔三天跑一趟。 进入甬道的夜九再次来到了壁画前，将壁画扫描了一遍。 “狗系统，你说这个人的金手指是不是也与你相关？” “宿主不要总是污蔑统，宿主能够被选定，自然也有其他人能够被选定，经系统检测，里面只有少量的金器，宿主挖了这个墓还不如挖个矿呢。” “挖矿便宜你吗？在海外挖了那么多，你一个系统跟吞金兽一样，别人都是积分兑换什么的，我的钱大头全给你升级用了，用点东西还得我自己掏钱，又不是白拿。” “宿主不能这么说哦！系统不也提供了很多便利，就像空间，那么大，宿主想装什么就能装什么。” “装不了大活人。” 系统突然无话可说，然后出现了乱码自动休息去了，夜九微微挑眉，继续朝前走。 壁画上描绘的是一个超科技时代，而所谓的国师，其实是来自超科技时代的人，那个时代比夜九死前的时代要更未来先进，是夜九未曾触摸到的，但是却也是大家憧憬的未来的发展。 系统装死，夜九也只能全部靠自己。 第一座殿门高三米宽两米多，从外表看着朴实无华，但是一般人根本推不开，夜九找到机关，看到上面的数独题，迅速的解答了出来然后推动方块，听到了咔嚓一声，知道答案是对了。 将门推开，这是一座大宫殿，宫殿的中央有一个高台，正前方还有左右各有一扇关闭着的门。 夜九站在原地，看着瞬间点燃的烛火将大殿照亮，然后踱步走向高台。 高台上有一块像屏幕一样的石板，很是光滑，却没有任何一个字迹。 夜九却很快就找到了按钮，轻轻一按，石板上突然显现出蓝光，如同流水线条一般，石板上出现了程序进度条。 夜九站在石板前看着上面快速跳跃过的编码，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狗系统，别装死，出来，弄个翻译器来。” 术业有专攻，系统也不装死了，商城版面一跃而出，夜九直接下单购买了最便携的框架眼镜样式的翻译器，戴在了眼上，石板上跳跃的编码开始快速的翻译出来。 或许是太久没有启动，程序进度条有些缓慢，夜九从高台走了下去，开始四处啊查看起来，走到三个没打开的门前用手试了一下，没能打开，随后又走回高台上，进度条走了三分之一。 闲着无聊，夜九从空间里取了吃食出来打发时间，半斤多一包的小鱼仔刚吃完，抬头一看，进度条居然要走完了。 “程序更新完毕，是否启动程序？” 冰冷的电子音，石板上蓝色的显示框里是与否两个选项，夜九果断点了是。 “程序启动确认，正在启动。” 蓝色如水线的光从石板迅速向下，然后伸展开向四周，再攀岩到墙上覆盖住整个空间，原本灰扑扑充满古风的大殿居然发生了变化。 水线汇聚成光，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膜，闪烁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原本支撑的石柱变成了各种数据线汇集的电桩，中央的高台成了操控太，石板褪去伪装，周围的墙壁成了一面面的数据屏幕。 “欢迎使用星六代航空飞船，请输入指挥令。” “系统，指挥令是什么，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指挥令就是飞船使用的口令，你试试直接说打开操作手册看看。” 第361章 日志 统也不确定，毕竟这东西可以自行更改的，谁知道这飞船的前主人做了什么。 “打开操作手册。” 死马当活马医，夜九还真的就试试了。 “操作手册已打开。” 密密麻麻的新时代文字，还好有翻译器，夜九慢慢的阅读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夜九时不时的从空间里拿出食物来补充机能，然后继续学习。 一艏飞船的操作还真不少，等夜九将全部记忆下来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获取权限” 夜九再次输入指挥令，然后根据操作手册上的讲述，开始获取操控飞船的权限，等权限设置完毕，这才又继续。 “打开日志” 夜九没有急着去看其他几散没打开的门里有什么，而是想要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飞船的主人是如何与飞船跨越时空落到这里的，查看日志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日志页面突然跳跃，大屏幕上出现了一道身影，穿着一身复古的白色衣裳。 “欢迎你，有缘的后来者，能够顺利的打开日子看到我，那么便是我们的缘分，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会给你慢慢的解答。” 看到屏幕上坐在椅子上的人，两人仿佛跨越了世纪的碰面一般，夜九也从空间取了一个舒适的沙发出来坐到了上面。 “新世纪三千六百一十四年，我驾着飞船航行在黑洞中准备跳跃前去战场，但是却碰上了潜伏的十阶星兽格曼拉，飞船被格曼拉击中，偏离了航线落入了宇宙大漩涡中，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原始的古地球。” “飞船能源消耗严重，又在大漩涡里发生了碰撞，一部分功能不能使用，于是我下了飞船，将飞船隐秘了起来，徒步去寻找可以替代使用的新能源，准备用来修复飞船。” “只是这一走就是五十年，在新世纪时代，人的寿命能够达到三百多岁，当时驾驭飞船落下的时候，我才六十多岁，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一百一十三岁了。” “历时五十年，我找到了可以替代的能源，但是却需要大量的人工进行萃取，这五十年里，我走遍了许许多多的河山，收集了无数的种子，也看便了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间百态。” “这里的一切都太落后了，即使我找到了可以替代的东西，但是等萃取出来能够使用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知道，哪怕到了我生命的尽头，我也回不去了。” “于是，我再一次将飞船隐秘起来，保留着所剩不多的能源，记录下所有的一切，以期望未来会有人将飞船，前五十年，我努力的寻找着回去的机会，后一百多年我想要再一次好好看看这个古地球。” “于是我再一次出发，这一次我没有像之前那么着急，于是我碰上了一个姑娘，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姑娘很亲切，她得笑有一种感染力，于是我假装失忆留了下来。” “我并不喜欢战争，尤其是这样冷兵器自相残杀的战争，甚至厌恶，新世纪的人们为了活着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与星兽搏斗，每一个孩子都是国家的宝贝，在这里不是，不论是孩子还是女子，平民的生命都贱如草一般。” “她却像一朵向阳生长的花，在那恶劣的条件下努力的生长着，活着，还温暖身边的人。” “战乱说来就来，我想要带她走，但是她却坚持留下来，用自己绵薄的力量帮助着那些受伤落魄的人，我不理解，想走却又舍不得，直到敌人攻打了进来，所有人都拼命的逃亡，于是我也拉着她走， 路上一个孩子被遗弃了，哭得厉害，她不忍心，一把抱起追上了前面逃亡舍不得孩子的妇人将孩子还了回去，追兵追了过来，手拿大刀朝我砍过来，其实那刀伤害不了我，但是我没想到，她却猛的推开了我，刀落到了她得身上，鲜血溅了我一脸。” 屏幕上的人停顿了一下，视乎是在回想，又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力，夜九从空间里换了杯热茶喝起来，慢慢的等着。 “我抱着她，一手抓住了再次袭来的刀，将人连刀甩了出去，她抬手想要将我脸上的血擦干净，最后只留给了我一句话，让我好好的活着，然后闭上了眼。” 好凄美的感情，夜九淡淡挑眉，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好不要脸。 “她喜欢和平，善良爱帮助人，喜欢自己的国家，于是我找到了当时的最高统治者，可是他太沉迷在巫蛊之术里了，一个没有用，没有担当的统治者，破国也不奇怪，但是她喜欢，那么我就帮她，重新扶持一个统治者就好了。” “我从皇族里挑选了一个还不错的，一点点的帮他，将他推上了那个位置，可惜人的贪念无穷，从我发现他背着我要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该离开了，于是暗中开始准备。 跟随在我身边的人都是当初我找到的跟她有关系，她想要保护的人，于是我将他们遣散，独自面对了皇帝，心头之血，我一个天生心脏靠右的人，给他又何妨，既然不想好好的活，那就统统消失吧。 为了毁灭，我又挑选了一个人，只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果然，新的王朝建立，我也没有了再看外边的心思了，重新回到了这里，修建了一个甬道做掩护，将飞船埋在了地下， 这飞船上的能源不起飞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三间屋子除了一间我休息的地方，一间是我收集的各种植物种子，一间是大量的书籍文献，若是用得上，你便带走吧，请不要动我的房间，里面只有两具遗体。” 遗体，夜九一下便想到了其中一具应该是那位姑娘的。 逝者安息，夜九自然是没有动，先去看了种子，虽然时间已经很久远了，但是保存得十分的不错，数量居然达到了一万零七百二十一种，想了想，夜九将所有的打开都只取了一半，剩下的留了下来。 第362章 真相了 书籍文献夜九去看了两眼，以自己相公的脾性，还是算了，这些东西不适合他，与其拿了出去将来毁坏了，还不如留在这里，等未来飞船再次被发现的时候由后人研究。 “宿主，其实你可要花钱购买能源啊，这样飞船就是你的了。” “呵，我要这飞船有什么用，飞到外太空的文明，要是跑黑洞里，用不上的东西还想我花钱，老老实实呆着吧，再怎么样，在这里我也就活到一百岁，到时候你就可以换个宿主解脱了，别没事找事。” 是相公不香，还是孩子不听话，自己想不开飞外太空。 “这飞船的能量还能支撑多久？” “宿主不是说不飞外太空吗？” “是不飞，但是总不能拿了人家的东西什么都不做，尽量让飞船休眠保护时间延长需要多少钱？” “宿主可以购买一级能源块，不启动保持休眠能再坚持五百年。” “那就再坚持五百年吧，其他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夜九将购买的能源块安插进能源口中，然后启动休眠模式，设置飞船自动下沉五十米，所有先进的蓝光瞬间消失，恢复了石室的模样，夜九带着种子走出了飞船的大门，大门再度关上，一切恢复如初。 夜九快速的冲出了地面，正好与顾瑾相撞在一起。 “娘子，太好了，你出来了。” “嗯，不要废话，让所有人撤离这里，这里要塌陷了。” “塌陷？为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快，至少离这里百米远。” “是。” 夫妻二人分开，遇到人便让人撤，好在本来安排的人就没有离得太近，等所有人刚刚撤离到了百米之外，原本墓地的地方突然震动起来，然后轰的一声塌陷下去，周围的泥土也跟着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 地下水喷涌而出不说，地面裂开的一道口子居然与河水相连，河水顿时灌如裂缝直奔深坑。 “娘子，你这是做了什么？下去了二十天，在地下埋炸药了？” “是啊?，埋炸药了，地下有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它不死所有人都要死。” 夜九原本只是随口糊弄一句，哪想到顾瑾居然信了，不仅顾瑾信了，连见证了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信了。 “公主大义，为了解决隐患，居然不惜自身安危为民除害。” 一群人哗啦啦的跪了下来，夜九只能让人赶紧起来，该干嘛继续干嘛去，自己留在这里继续看着这个坑，看情况，这里以后会成为一个天然大湖了，不过也好，正好不愁水用，若是大旱，还能缓解旱情。 这下百姓们就更觉得夜九伟大了，墓地是突然出现的，后来那跑出来的蛇他们也见识了，虽然说是夜九等人用炸药炸开的口子，但是坑能自己出现，说不定下面已经不稳固了。 那么被封存在下面的大蛇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想一想青龙湖出现的吃人鱼怪，一个个都后怕不已，自从公主殿下来了之后，仿佛一切越来越好了起来，妖魔鬼怪的全都显出了原型。 夜九可不知道百姓们脑子里想的东西，这个坑有些大，最深的地方五十米，四下蔓延开，等水蔓延上来，湖面能够达到近十亩地大小，这周围都会被润泽到，变得更适合种庄稼。 原本预计得一个月才能填满的湖，视乎老天对夜九格外的照顾，下了一场大雨，雨水汇集，只用了半月，湖满了，夜九让人再顺着裂缝拓宽了河道，然后又从另一边修建一条水渠，让更多的田地能够得到灌溉。 突然出现的坑湖，顾瑾上报了上去，皇帝批阅了折子，给湖取名天坑湖，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坑没有出现在村子镇上，那么大的一个坑，没有造成闪崩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伤亡，甚至是田地都避开了没有毁坏任何一处，如何能够不让人惊奇，越发觉得是天意。 因为这一个天坑湖，附近近千亩地得到了浇灌，之前的很多难题一下解决了，激动得皇帝三天都没睡好，若不是自己不能随意离京，真恨不能现在就去看看。 夜九也是没想到自己补充了一块能量块之后设定让飞船下潜五十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意只是不想让人轻易的发现飞船的存在，结果又因为自家男人的话引起了那么多的误会。 有了天坑的出现，百姓们更积极的配合了起来。 种土豆也好，种药材也好，无人有怨言，甚至有的孩子看到夜九的时候都会悄悄的说夜九是天女下凡的神仙姐姐，不如怎么会突然变出那么大的一个湖来。 赖先阳看到天坑的时候掐指算了又算，龟壳八卦全都拿了出来，然后把自己给算晕了，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赖先阳，你是没事情做了吗，离我娘子远一些。” 顾瑾恨得直咬牙，这人从前脸皮厚，现在脸皮更厚了，说什么大彻大悟，在别人面前多了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但是却整日里没事了就喜欢跟在自己娘子身后，想要干嘛，挖墙角吗？ “顾大人，天气如此之好，为何你脾气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赖先阳连连摇头，脚下却未停，紧跟夜九身后，福气缭绕之人，自己紧跟着好处多多，怎么舍得离开，若不是，若不是…… 对着急匆匆跑过来的顾瑾看了又看，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有的人天生运气就如此之好，两人的姻缘，公主殿下福泽顾大人，哪怕顾大人身处千里之外也能受惠无穷。 再一想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关于顾大人如何成为驸马爷的传闻，赖先阳觉得，肯定是顾瑾先看上了公主殿下，才不是如同传言的那般公主殿下对顾大人意图不轨，里面绝对是顾大人耍了阴谋。 不得不说，赖先阳真相了，但是那又何妨，最终的结局就是顾瑾抱得美人归，夜九也只看中顾瑾这个人，两人相亲相爱，夜九事事纵着自己男人。 第363章 腕力大比拼 这一段时间，赖先阳发现自己跟在公主殿下身后，再去看周围的一切的时候，变得更从前不一样了，风水玄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从前自己觉得自己很有天赋了，但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 可惜也不是每天都能跟在公主殿下身后，毕竟还有顾大人在呢，总是想尽办法安排各种事情让自己去做，将自己支开，好在最近秋收，公主殿下几乎都在一个地方，赖先阳忙完事情也不怕累的跑过来。 夜九一开始也不知道赖先阳是要干什么，不过看着赖先阳并没有过分的举动，也不越矩，便也懒得去管。 每一次，赖先阳只要在夜九身边呆得久了，回去总有新的想法，皇宫的布局一变再变，反正还在准备材料，顾瑾也不嫌麻烦，正好这样能够让赖先阳有事可做，便任由赖先阳更一群工部的人商量探讨去。 “怎么过来了，那么热的天。” “想你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今天休息，娘子这边脱得开身吗？” “想要去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忙的了，土豆育苗的事情夜九检查过了，家家户户做的都很不错，地也翻耕出来了，只是习惯性的巡视一番。 “四喜说玉米全都收了送了过来，我们回家看看？” “好。” 夜九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是有些忽略自家男人了，当然，估摸也少不了赖先阳这人对自家男人的刺激，平日里虽然也粘人，但是已经很久不像初成婚那样了。 没有带其他人，也没有赶马车，夜九翻身上马，一把将顾瑾也拉了上来。 “缰绳给你，想要去哪里？” 顾瑾看到手里多出来的缰绳，怀里是自己的小娇妻，差点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在想什么？” 夜九侧身扬起笑脸，目光柔柔的看着明明已经三十好几却还满是孩子气的男人，自己喜欢的不也是他的这番纯粹。 顾瑾感受到夜九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腰，只是在夜九的眼眸中呆愣了一会，随后十分的享受了起来。 “我们回家，呆一，不，呆三天。” 突然感觉一天实在是太短了，如何能够。 “真要跑那么远吗？” 夜九的手指突然在顾瑾的后腰上画了起来，顾瑾整个人仿佛触电了一般。 “不、不回家我们去哪？” 突然的被娘子反客为主怎么办？ “不如去泡温泉？阿瑾不想体会一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觉吗？”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顾瑾差点没摔下马，好在及时稳住了。 “九儿，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过相公最好快一点。” 顾瑾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抽缰绳，直奔青龙湖的温泉山。 温泉山上，一座木制的小院，白菜正在指挥着人将东西摆置好。 院子是旧时贵人建造的，后来败落了，落到了富商手里，置换田地，最后又落到了夜九手里，白菜整理的时候发现，将大怪鱼的处理方法交给一群厨子之后，白菜每隔三天去检查一番，然后就是带人收拾这座小院。 “主子回来了！” “嗯，你继续带人收拾，我跟驸马去泡温泉，这几天所有人不得到后山打扰。” “是主子。” 夜九丢下一句话，顾瑾好不容易淡定下来的脸再度红了起来，不敢看众人，骑着马儿带着娇妻往后山走。 白菜强忍着笑一脸的激动，别说呆几天，就是呆半个月都没问题，主子跟主子爷到现在就只有安心安乐两位小主子，两位小主子也渐渐大了，都能出去游学了，是时候再要个小主子了，她们这些人老早就盼着新的小主子诞生呢。 白菜果断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加快了动作将小院收拾好，只留下了几个看守的人，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温泉小院去青龙湖帮忙去。 温泉湖畔一块块青石板全都被打理干净了，虽然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但是夜九从空间里甩出一样样的东西，一下子用屏风围起来的温泉池变得别有一番风味。 一张拔步床不远不近的摆放在了空地上，温泉湖旁多一张大大的毛毯，摆上了矮桌，矮桌上酒水菜品齐全。 等夜九再次从拔步床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都换了，薄可透光的轻纱，赤着脚从青石板走到了毛毯上。 “相公不坐下来一起吃些东西吗？” 顾瑾咽了一下口水，脑子里哪里还能想起吃东西，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只知道摆放东西而不是先沐浴更衣呢。 十指纤纤，轻而易举的将腰扣解开了，顾瑾猛的动了起来，这个时候再不动，还是不是男人。 缠绵的两人再次分开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四周摆放的荧光色白日里吸收了足够的太阳光，此时正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娘子，要是离开了你，我觉得我会活不下去的。” “那就不要离开。” 玉白的手掌上突然出现一碟点心，夜九拿起来就吃。 这翻滚缠绵也是力气活。 “嗯，我们一辈子都不分离。” 抵死缠绵的两人在温泉池旁呆了三天，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孩子都被遗忘到了脑后。 而安心安乐这个时候正玩得忘乎所以了。 赛马节果然热闹，原本空旷的草原挤满了人，让安心安乐一下就仿佛回到了京都逛夜市的感觉。 都是不缺钱的娃，看到什么都想要尝一尝，美食是赛马节的前奏，拉开赛马节热闹的帷幕。 一群半大的孩子，穿着色泽艳丽的衣裙走在草原帐篷的集市里，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很稀奇。 “腕力大比拼，夺冠者可赢得宝刀一把，可有人愿意尝试！” 洪亮的吆喝声响起，已经围了一群人过去，安心也很是好奇，然后拉着安乐往里挤，景宸等人自然不能不管，跟着一起挤了进去。 “怎么比？” 站在最前面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的的出声了，那把宝刀只有一个巴掌大，但是十分的精美，小巧的弯刀样式，用来送给心爱的女孩子最好不过了。 第364章 道歉 “十三岁以下的少年姑娘们都可以来挑战，赢了我的儿子阿扎木之后可以成为擂主，其他人挑战擂主，若是擂主守擂三次没有失败，那就是赢了，可以获得奖励，一共三把，上面展示的是其中的一把，当然，若是还有喜欢的也可以自行购买我们摊位上的其他匕首。” 用三把精致锋利又漂亮小巧的女子用小弯刀做噱头，虽然是免费的，但是能够吸引来大量的人，不得不说摊主还是很会做生意的。 “姐姐，我想要！” 安乐一眼就相中了上面那把小巧的弯刀，激动的拉着安心的袖子，差点没将外袍给拉下来。 “哪来的小屁孩，哼，哥哥，我喜欢，你给我赢回来好不好！” “好，阿珠木喜欢，哥哥给你赢回来。” 安心听到自己弟弟被人叫小屁孩很是不高兴，但是娘亲先生教导过，别人没有动手，自己也不能轻易动手。 “大表哥，你帮我看着弟弟，我去给弟弟将那奖励赢回来。” 安心正好看到了挤进来的景宸，一把将自己弟弟抱起来塞到了景宸手里，弟弟太矮了，一会自己去比赛弟弟被挤不见了怎么办。 “安……” 景宸都还没来得及将人叫回来，两手抱紧安乐，眼睁睁的看着安心挤到了比赛台前。 拦肯定是拦不住了，他到时想要替表妹出头，但是比腕力就算了。 那叫阿珠木的姑娘的哥哥已经站在了台上朝摊主的儿子发起了挑战。 摊主的儿子确实有力气，两手手握着手，扶住桌子，然后开始较劲。 “哥哥加把劲！哥哥加把劲！把他压下去！” 阿珠木的声音清脆，提高了嗓门盖过了不少人。 安心捂着耳朵，将阿珠木看了一眼，有的人不喜欢就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哪怕心大的安心，作为护短的人，骂了自己弟弟怎么可能不记仇。 台上的木阿曼听到妹妹的声音，手上不停的较劲，对方确实厉害，但是自己可是没有跟爹爹习武，怎么都不能输，猛的一个用力，摊主儿子的手被压倒。 “你很厉害！” 摊主儿子真诚的夸赞道，然后揉了揉自己的手。 “你也不错。” “恭喜这位木阿曼少年成为擂主，想要挑战的可以上来了。” “我。” 安心一下就跑了上去，自己弟弟喜欢一样东西那是一眼就喜欢了，换了哪怕一点点，心里都不舒坦，所以，上面挂着的那把必须是自己弟弟的，尤其是刚才那个骂自己弟弟小屁孩的姑娘，自己更不会让给她。 “小妹妹不如让你们家哥哥来试试，我不喜欢欺负女孩子。” 木阿曼对妹妹很疼爱，看到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脾气都比较好，尤其是面前的小妹妹还长得那么好看。 “我就跟你比，快点，是男人就不要磨磨唧唧的，哼。” 安心说完，还瞪了一眼阿珠木，阿珠木如何能忍。 “哥哥，让她见识见识你的厉害，汉人不是有句话，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输了给我哥哥道歉。” “好，要是你哥哥输了，你给我弟弟道歉。” “道歉就道歉，谁怕谁，再说了，一定是你输，我哥哥厉害着呢。” 阿珠木对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安心很是不喜欢，之前只听到了那小屁孩的狂言，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还有这么一个姐姐，果然，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姐也不是。 阿大几个也挤进来了，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他们清晰的感受过了安珍珠的实力，对于阿珠木这个小姑娘流出了怜悯的眼神，招惹谁不好，招惹安珍珠。 “那你上来吧，不过我不会因为你是姑娘就放水，毕竟为了我的妹妹。” “谁要你放水，你只管放马过来，怕你我都不叫安珍珠。” 这段时间自称习惯了，安珍珠随口就来。 擂台上，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姑娘，木阿曼摇了摇头，长得挺好看，就是性子不太好。 擂台上，两人手一握紧，小旗子一放下，木阿曼刚准备用劲，没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贴在了台子上。 “哥哥，你怎么可以放水。” 木阿曼都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贴在桌面上的手被人嫌弃的甩开，耳边响起了妹妹的声音。 “快点，还有两局。” 安心再一次将手摆正。 “刚才大意了。” 木阿曼收回心神，再一次与安心的手握在了一起，明明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木阿曼这一次全神贯注的稳住了，小旗子落下，没有再发生像之前那样的事情，但是也更深刻的体会到了对方的力气。 手一点一点的贴近桌面，最终坚持了不到两分钟败下阵来。 安心看了眼自己被抓红了的手，想了一下，换了一只手放到桌面上。 “你这是何意？” 木阿曼感觉自己被歧视了。 “手疼还不能换了？” 安心扭头看向了一片负责拿小旗的摊主儿子。 “可以，当然可以。” “听到没有，人家说可以，快点，我还等着你妹妹跟我弟弟道歉。” 安心瞪了一眼对面的木阿曼，催促到。 木阿曼将手放了上去，原本之前想着自己是男子，于是让着对方，用的左手，没想到现在变成了对方让自己。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又是自己熟悉的右手，木阿曼从手握紧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使劲。 但是这一次，木阿曼依旧没撑多久。 “这算我赢了是吗？那奖励可以给我了吗？” 安心才懒得去看木阿曼的表情，先问奖品。 “当，当然，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取下来。” 摊主的儿子回过神来，转身去将那挂着的匕首取了下来送到安心面前，安心打开看了看，确实很不错。 “现在可以让你妹妹给我弟弟道歉了吧。” 扭头，安心可没有忘记赌约，目光灼灼的看向木阿曼。 “嗯，阿珠木，给安珍珠的弟弟道歉，你若是有喜欢的东西，哥哥都买给你。” 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若是没有点承诺，妹妹肯定不会愿意道歉的。 第365章 比赛 阿珠木见哥哥一脸严肃，最终不情不愿的道歉了。 “对不起。” 说完脸就看向的别的地方，安心见状懒得再去说什么，走到了自己弟弟面前。 “给你，走，我们去报名去。” “姐姐最好了！” 安乐心满意足的将小弯刀挂在了身上，挤出了人群，安乐就闹着要下地牵着自己姐姐的手自己走。 木阿曼原本还想要去追安心姐弟的，但是答应了给妹妹买东西，只能等阿珠木将喜欢的东西挑选出来付了钱再走。 等走出人群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安心一行人的踪迹了。 赛马赛是要登记的，安心去的时候已经排了不少人了，安心也不着急，拿出牛肉干分给大家然后慢慢吃了起来。 “名字，多大了。” 登记的人头都没抬，拿着一块木牌准备登记上序号。 “安珍珠，九岁。” 一听是女孩子的声音，登记的人抬起了头。 “你太小了，要不再过两年？赛马不单单好玩，也很危险。” “喀什大伯，您就登记上吧，安珍珠很厉害的。” “阿大，你们认识？” 负责登记喀什这才看到队伍里的阿大。 “是。” “那好吧，这是你的牌子，拿好了。” 喀什迅速的登记好，将牌子给了安心，安心高兴的将牌子挂到了自己脖子上。 明天就是比赛的日子了，今天也吃好喝好逛够了，回去休息去。 安乐刚得了一把新刀，准备好好试一试自己的刀够不够锋利，带着一个仆人帮忙杀羊去。 别看安乐个子小，但是宰杀小动物这种事情十分热衷，夜九跟顾瑾都想过找人教安乐学医，奈何孤老去世之后，有实力的大夫不好找，一般的大夫看不上，安乐仿佛更喜欢解剖，索性夫妇二人也不着急，等孩子出门游历回来再说。 谁又知道安乐会不会运气好，遇到合适的师傅，与其他们父母什么都替孩子决定了，不如让自己自己来，只要不走歪门邪路，想做什么都行。 皇帝身为舅舅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都觉得夜九跟顾瑾两个点爹娘的真心大，明明那么有天赋的两个孩子，不承父业就算了，母业也扔到一边，学的东西杂乱得很，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解放孩子天性，多大点就放出门，尤其还是女儿家，可惜，他只是个舅舅，连亲妹妹都管不了，最多只敢数落数落妹夫的大舅哥。 木阿曼最后只能带着满足了购买心情的妹妹回帐篷休息，等待第二天的比赛。 跑马赛他已经得过了第一，这一次是来参加驽马赛的。 为了这一次的比赛，他没少训练，自己的马儿更是一直细心的亲自照顾不假他人之手。 上午可以先去看看跑马赛，赛马场的圈子很大，一圈下来差不多两里地，跑五圈，最先冲都终点抢到彩旗的便是第一名。 下午驽马还是在同一个场地，不过只跑三圈，完成不同程度的考验，会有专人登记，最先完成，完成最好，还夺得彩旗的人是第一。 早晨，太阳从祁连山冉冉升起。参加比赛的骑手和附近的农牧民，纷纷赶到盘坡草原，宁静的草原。顿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赛马场西边站满了牧民，姑娘们用纱巾遮着面部，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 赛马场东边是贵族们所观看的地方，景昰等人不参加赛马的就坐在了安排好的位置上静静的等着。 比赛开始时，只见近百名骑手身着薄薄的黄色缎子藏装，头戴雁翎，外镶红、黄布面缎，头顶毡帽，脚穿毛线袜羊皮靴。 女选手们打旗领队，小骑手们随后打鼓助威，他们分别由各家的长辈或者亲人牵马进入赛场。 先是绕场一周后，再牵到指定地点，到达地点，小骑手们便下马，整装待命。 安心是由王美人的丈夫帮忙牵马的，景昰是阿迪里帮忙。 贵族观看台能够清楚的看到参加比赛的小骑手的模样，木阿曼原本坐着双眼看到安心的时候一下站了起来。 “阿曼，怎么了？” 木阿曼的父亲突然出声，对于儿子突然站起来有些不解。 “不好意思父亲，看到了一个熟人，有些激动了。” 木阿曼连忙道歉坐下。 安心看着那么热闹的赛马场满心激动，她可是要争第一的人，跑马分男子第一女子第一，男子需要争抢彩旗，而女子却不用，只要你努力坐在马背上不掉下去，跑在最前面就好了。 一声炮响，赛马开始，只见一匹匹骏马四蹄腾空，尘土飞扬。骑手们骑在马上，好像闪电一样，从人们面前一掠而过。此时赛马场上响起了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安乐激动的挥舞着手里的小彩旗，别人看不看得见不要紧，自己姐姐一定能够看见的！ 不仅安乐，四阿妹等人也一起在给安心加油鼓劲。 虽然声音被西区高昂的欢呼声遮盖住了，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的热情与激动。 也是这个时候，阿珠木注意到了安乐一行人，然后看到了赛马场里的安心。 “凭什么她可以参加，不对，最好是让她摔马，然后让马儿踩在她的脸上，看她还嚣张不嚣张。” 离得远的安乐等人自然注意不到这边，反倒是木阿曼听到妹妹的话有些不悦的皱眉，不过也只是一会便舒展了眉头继续看着下面的比赛。 一开始，安心的马儿并不是最快的，但是很稳，保持着很好的速度跟在前面，而后面的队伍就没那么好了。 跑起来为了抢道，少不了相互碰撞摔马的，不过都及时的被人给拉到了一旁。 看起来惊险万分。 第一圈，安心保持的跟在了大约前二十人左右，第二圈，安心变化不大，超过了两个人，成为了女子第一，第三圈，安心挤进了前十。 看台上的人们越来越激动。 第四圈，彩旗只有一面，少年们奋力追逐，直奔那彩旗而去，安心借机挤进了前五，余下最后一圈了。 这种情况下，安心只要保持稳定，后面甩出去快一圈的女子第二名绝对追不上来。 第366章 下注 最后剩下的半圈，安心已经追上了第二，与第一只差一个马身的距离，终点线上，彩旗少年一跃而过，安心也紧跟其后，两人逐渐停了下来，并排坐在马背上。 “你很厉害，你是汉人对吗？我叫萨姆拉，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将彩旗交给了前来登记的人，在终点线上等着的人也过来给他们两人牵马。 “萨姆拉你好，我是汉人，你叫我安珍珠就行。” 对于同样骑马骑得特别好的人，安心也是觉得对方很厉害的，尤其是萨姆拉的眼睛很纯粹，让安心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安珍珠，很好听的名字，一会会有人给你送东西，你知道吗？” “知道，谢谢。” 作为女子跑马第一名，还有男子跑马第一名，他们自然是要站在一起的，周围热烈的欢呼声，妙龄的姑娘穿着华丽的衣裙手拿鲜花编的花环套在了两人的脖子上，然后又给马儿套上，看着十分的喜庆漂亮。 “一会还有走马塞，你的坐席在哪？” “安珍珠，过来。” 景宸只在前十，所以并没有授奖的过程，看到有人离安心那么近，立即走了过来叫人。 “唉，我走了，再见。” 因为景宸的一喊，安心并没有听清楚萨姆拉说了什么，道别之后快速的朝景宸走了过去。 景宸抬手摸了摸安心的头：“不要轻易相信外人，在外边随便跟人说话很危险，饿了吗？一会的走马赛我们就不看了，回去吃东西休息，你下午不是还要参加驽马赛吗。” “嗯，知道了，大表哥，刚才那个少年长得好好看，嗯，眼睛特别的好看。” “越是好看的东西越危险，小姑姑跟姑父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知道了，好饿呀！我想吃炖牛肉！” “还有你不想吃的吗？” “有啊！苦瓜我就不想吃。” 观看台上人多，但是他们的帐篷却不远，而且晚上还有活动呢，所以哪怕先走了也不担心，让人去说一声就好了。 这边走出人群，黏姐姐的安乐也被人带了出来。 萨姆拉看着离去的安心，对着身边的仆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回到了家族的位置上。 “木阿曼，下午的驽马赛我们一争高下。” “萨姆拉，一言为定，谁赢了，那把宝刀就归谁。” 两个半大的少年相互对视，他们的家族关系不错，他们的关系本该也不错，但是喜好太过相同，能力也不相上下，反倒有了一种敌我的感觉，喜欢一争高下。 两人看中了一把宝刀，谁也不想让着谁，正好赛马节就在眼前，两人便下了对赌，刀先定了下来，谁要是赢了，谁可以将刀买走，输的一方不得阻拦。 中午稍作修整，下午的驽马赛也拉开了帷幕，原本干干净净的跑马场多了很多的障碍物，一捆新鲜的草绑着彩旗悬挂在跑马场的最中间最高处。 一共十道不同的障碍，三圈下来，骑手需要操控马儿跳跃三十次，最后直奔高处中心夺下彩旗。 这不仅考验马的速度、耐力，还考验马儿的跳跃障碍的能力，每次参加比赛的人数也多，所以十分有看头。 与跑马赛不同，整个赛马节就一场，走马赛相当于一种展示，而驽马赛，一场规定四十人，所以能参加的都是事先经过严苛训练的马儿，光跑得快还不行，要求很高。 因为要跳跃障碍，马儿若是只是停在了障碍前都还好说，若是摔马，危险性极高。 同时跳跃的高度不低，马儿也很容易落下造成伤残，相当于一场豪赌，场外的看客还有贵族还会下注，所以参与性也比跑马赛还有走马赛高得多。 所有参赛名单会在开赛前，也就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挂出来，然后让人进行投注。 名单是一个木牌做的，正面有名字年龄还有部落三个信息，背面是赔率，其他就需要靠赌徒们自己判断了，当然，贵族间得到的消息自然是要更清晰的。 庄家不管你压多少压几个人，反正头名只有一个。 往年参加过的，大家多多少少都熟悉，再根据赔率进行推算，然后开始下注，最低也要一个银珠，所以想要参加赌局也不容易。 四十个人，最低的赔率都是一赔三，最高的赔率一赔十，一赔三的有五个人，一赔五的有十人，一赔六的十五人，一赔八的九人，唯一一个一赔十的就是安心了，可是却无一人下注。 挂在最末尾不说，单是岁数小得就让人觉得不可靠，自然没有人去下注，稳赔不赚的事情，除非傻子才会做。 众人心里正想着呢，突然挤进来几个人还有一群孩子。 “买安珍珠，十个银珠。” “我也是，我二十个银珠。” “还有我，我没那么多，也十个银珠。” “我我我，十个银珠。” 五个孩子哇哇哇的出声，周围下注的人全都注视了过来。 负责登记的人哪里会放过这样的鱼，下手速度极快，收了银珠就给牌子。 “我下十个金珠。” 景昰掏出自己的小金库，这是他换的十个金珠，原本打算买东西用的，不过没花，都是大哥景宸掏钱。 “五十个，安珍珠。” 景宸将荷包拿了出来，负责记录的人打开一看，全是金珠。 “大哥哥，你下这么多的吗？” 安乐都震惊了，五十个金珠能买好多好多东西呢。 摸了又摸自己的荷包，安乐也拆了下来。 “都压我姐姐。” “你姐姐是谁？啊！安珍珠对吧，行，给你登记了。” 登记的人恍惚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参加的名单里就一个女子，除了安珍珠也没谁了，不过这些孩子还真是有钱，连这么小的孩子身上都带了二十多个金珠还有十几颗银珠。 “我压一百个金珠。” 安心才是真的财大气粗，作为姐姐，她可是掌管了弟弟的零花钱，加上有个爱女如命的老爹，小金库一点都不小。 之后跟随而来的几个仆人也帮忙下注，全都是下的安珍珠，数额都不小。 第367章 驽马 “这个安珍珠是那个部族的小公主吗？居然这么多人宁愿把钱扔个响的捧她。” “上面不是写着部族了吗，阿迪里王子可是娶了一位金疙瘩，这点钱算什么，人家那羊绒布不知多好卖，钱滚滚的送到荷包里。” 像这样本人亲自来下注的并不多，但是谁让安心好奇呢，所以一大群人都陪着安心一起来了。 “好了，注也下了，我们回去吧，再过不久就该集合了。” 下午的安心换了一身衣裳，干脆利落的裤装，要不是外边还套了条短裙，单看还真看不出是个女孩子。 头发全都用缎带编成了辫子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小辫子下面绑着铃铛，行动间叮当作响，一块鹅黄的方巾扎在脸上遮住口鼻，可以有效的防止风沙吹进口鼻里。 腰间绑着一条小皮鞭，这是翠环从箱子里翻出来的，这皮鞭是夜九给安心做的，十分的结实柔软，打人也够疼，夜九自己回用鞭，安心也喜欢鞭子，鞭法学得不错，也算是防身的武器了。 五彩的鞭子缠绕在腰上，同样挂着叮当响的铃铛，如同装饰品一样。 “护膝护腕都必须穿戴好，让姑姑给你绑起来，不要嫌麻烦摘掉知道吗？” 翠环仔细的给安心检查一遍，确认绑结实不会掉了这才退开。 “姑姑等我拿第一，我想吃奶酒凉冻，姑姑可别忘了给我做。” “好好好，一定给小主子准备上，姑姑做好了就去赛场上看你比赛，一定赶得上。” “嗯嗯。” 白天的草原不刮风也晒得厉害，安心喝过了奶酒之后就一直惦记着，翠环了解了一番之后，得知有专门给孩子喝的，这才没完全阻拦。 奶酒凉冻其实就是用石花菜做的凉粉里添奶酒，再配上软糯的蜜豆，味道想当不错。 石花菜出海的日子里让白菜琢磨出了不少做法，最后将采集的石花菜收集了起来，孩子女子喜欢甜口的，男子们更热爱咸口的，做法随人。 一早翠环就将石花菜给翻了出来泡上了，做法不难，就是费时间一些。 锅里放水将洗干净的石花菜放进去熬煮，熬煮到用手一捏石花菜能出胶质就差不多了，这个时间比较长，已经在锅里熬着了，让人守着锅，翠环过来给安心检查了一番之后才继续去看着锅。 捞起锅里的石花菜捏了捏，差不多了，然后倒入放了纱布的大盆里，将石花菜过滤出来，剩下一盆子粘稠的汁液放到阴凉的地方，等到晚上之后就能吃了。 太清楚自家两位小主子的口味，这计划中一年多的行程都在贫瘠的地方，很多东西是吃不到的，所以出门翠环跟白菜商量了很久，将一些不占多少地方，又能长期保存，两个小主子都喜欢的食材给带上了，做法简单，翠环就能够制作出来，不用再带一名大厨，当然，还是有带厨子的。 但是厨子要做一个队伍的饭菜，一些小甜食之类的，翠环可以自己动手，免得厨子忙不过来。 将手洗干净，翠环出门，王先生已经等着了。 “相公怎么不先去，离得不远，我自己过去没关系的。” “不急，我等你一会，我们一起走，可要换身衣裳？” “不用，穿着罩衣的，脱下来就好了，里面这一身都是干净的。” “那好，我们走吧，小郡主应该进场了。” 两人并排前行，中间隔着一拳头的距离，两人都是内敛的人，在外边不会像顾瑾与夜九那样肆无忌惮。 但是哪怕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也能够看出两人关系亲密，并且很是恩爱。 两人进到观台上的时候，下面的队伍已经都排好了队。 安心并没有因为是女子就被安排得比较靠前，相反，因为名单的原因，安心的位置比较靠后还在角落上，可以说位置十分的不好。 不过安心一点都不介意，万绿从中一点红，哪怕是在角落，观众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到是在前排的只相隔了两个位置的木阿曼与萨姆拉两人并不清楚安心也参加了这一场比赛，两个都憋着劲，势要赢过对方夺冠，心思自然也就不在其他地方了。 赛前鼓，鼓声停就是可以出发的信号，前一百米没有任何障碍，看谁有本事抢先了。 当震天的鼓声越来越密集，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大气不敢出。 “咚~” 最后一下鼓声停止，马儿们奔跑了起来。 或许是太紧张，有的人马儿是被其他人撞到才跑了起来，然后跨越第一道障碍的时候没控制好，马儿怯场了。 安心比较靠后，没有挤到人群中，轮到她的时候很顺利的操控马儿跨过了障碍，一下从最后冲进了前三十。 后面的人被第一道障碍阻拦下来之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们都是经过了长时间训练的，虽然第一次上场，但是不能就这么退场。 第一道障碍是最基本的，接下来有一道双道障碍，一段连续跳跃障碍，连续跳跃障碍之后有一段浇灌了大量水的泥泞路段，路段之后就是最高的跳马，紧接着两百米回程中有一个限高，需要人跟马时刻注意不撞上，当然，选择跳过去也可以，然后是跑下一圈。 安心个子小，直接强按马头从下方穿过，已经习惯了的马儿没有任何的不适，主人一松手它抬头继续跑。 因为过最后这一个限高栏安心完全没有减速，这一下将二十多人甩在了身后。 冲刺跨栏，安心的位置正在不断的往前追。 前两名居然在双跨拦不幸摔马了，安心再次超过了两人。 但是比起并排前行的木阿曼跟萨姆拉距离相差还是有一些远。 第一圈连续跨栏摔下去了两人离场了，马儿受伤。 第二圈，双跨拦人摔伤了两个，也只能离场，到了连续跨栏的地方，马儿耐力不足，怎么也跳不过去，主人只好放弃，又退场了三人，最高跳跃处，卡马三人，失去了比赛能力，也只能退场。 两圈下来，退场了八人，都是赔率较高的，就剩最后一场了。 第368章 夺冠 赛场上出现了明显的对比，最前方是木阿曼与萨姆拉，后面紧追着三人，中间段是安心与三个少年，剩下的在后面稀稀拉拉成长线。 再一次压马过拦，安心冲到了木阿曼与萨姆拉身后的三人行中，三人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能追上来，一时惊马，本来离得就不远，马儿扬蹄，眼看要将马背上的主人摔下去，安心抽出鞭子甩到对方的腰上将人拉了一把。 不过为了比赛，安心没来得及将鞭子抽回来，见人抓紧了缰绳，手一松，等赛后再去讨回来就是了。 这一下，安心成了第三人了，之前被鞭子救回来的少年看着远去的身影，站稳之后退出了赛场，将腰上的长鞭仔细的叠好，然后朝终点走去。 “小王子，可有受伤？” 仆人焦急的奔走过来，要不是不敢上手，只怕是想要将人上下前后都仔细检查一遍。 “无事，可知道那姑娘是谁？” 少年看向赛场上唯一的姑娘，仆人看了一眼，哦，那个救自家小王子的姑娘啊。 “她叫安珍珠，是您阿迪里王叔部族的女子。” “阿迪里王叔部族的，为何我从未见过，对了，到现在都还没去拜见小王叔呢，等赛事结束，去拜见小王叔。” “是，奴这就去让人准备。” “哇偶！！！！快看，那个女娃娃居然追上去了！” 最后一圈，安心一一个按压马头，从前面的两匹马中间直接穿了过去，一拉缰绳，骑着马儿直奔高坡上的彩旗。 一拍马背，一跃而起，将彩旗夺了下来，青草喂给了马儿。 “今天参加了两场比赛，累坏了吧，回去给你好吃的。” 安心给身下的马儿顺毛，马儿蹭了蹭安心的手掌。 “安珍珠，怎么是你！” 木阿曼与萨姆拉同时出声，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显，你怎么也认识安珍珠的。 “为什么不能是我？啊，你好萨姆拉，原来你也参加了比赛啊。” 安心看了一眼木阿曼，直接扭头，然后跟萨姆拉说话。 “安珍珠。” 又是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安心扭头看去，是刚才自己救的那个少年。 “我的长鞭。” “谢谢你刚才出手，我叫多杰，你的鞭子。” 多杰将鞭子双手送了过去。 “不客气，没事我走了，我姑姑还在等我。” 驽马赛不用授奖，安心等着让人去取赌注，心里还惦记着奶酒凉冻，景宸大表哥今天还提醒自己了，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安心驾马离开，多杰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不着急。 但是木阿曼心里却不太舒服，为什么安珍珠跟萨姆拉说话跟多杰小王子说话，却不搭理他，虽然他的地位没有多杰小王子高，但是他阿爸也是赫赫有名的部落首领，他与萨姆拉地位相等。 “多杰王子。” 木阿曼与萨姆拉下马与多杰王子打招呼，多杰王子点头。 “你们很厉害，我还有事，需要去拜见我小王叔，就不多聊了，下次再见。” 碰到有趣的人，多杰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多杰小王子的话一下提醒了木阿曼与萨姆拉，安珍珠不就是多杰小王子的小王叔阿迪里部落的人吗，今晚上会举办盛大的篝火晚会，那么他们还能见到安珍珠。 “喂，我比你先到，虽然没能夺下第一，但是也算我赢了，宝刀归我了，我让人去取。” “愿赌服输。” 木阿曼到是没有不舍，只不过是习惯了与萨姆拉争，东西并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安心夺冠，庄家此时哭笑不得，一赔十啊！不过还好压她的人就那么多，好清算，原本想着等安心一行人亲自过来领钱的时候攀攀关系，结果，安心等人对钱并不在意，全部将收据给了侍卫，让侍卫去代领。 只认收据不认人的庄家哪怕认得人，这会也必须给结算了。 两个人，一认提着一大兜子的金珠银珠，眼热坏了不少人，更是有赌徒哇哇大哭。 想抢？不可能的，那两侍卫穿的衣裳还有佩戴大刀就不是他们能靠近的。 王美人、文书、翠环三人是直接让同一个人帮忙代下的，一人下了五百金珠，阿迪里十分相信自己训练出来的安珍珠的能力，让人单独下了一千金珠，可谓是赚翻了。 分金珠的时候，大手一挥，分了安心一千，剩余的孩子一人五十，其余的都给了文书。 “谢谢姐夫！” 安心小财迷一般的抱着自己的匣子，里面有自己下注赢的一千，姐夫给的一千，姐姐给的五百，两位姑姑也给了五百，其余人也从自己赢的份子里分了一份出来给安心，满满一匣子金珠。 银珠被安心放到了荷包里，小手一挥，让人拿去买好吃的分享。 “先休息休息，晚上篝火晚会还有一个多时辰。” 帐篷里，孩子们吃着仆人买回来的吃食，热烈的讨论着今晚上穿什么，赚的钱想要做什么。 另一边阿迪里与妻子一进帐篷就忍不住一把抱紧了妻子，还好还记得妻子怀着孩子，动作还算小心。 “有了那么多的金珠，又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多亏了有你。” 夫妻二人扣掉分出去的，赚了上万的金珠，就是卖羊绒布，也要卖上千匹了。 织一匹羊绒布可不轻松，一只羊一年才能剪毛一次，之前大批的收羊绒的时候还便宜，等羊绒布一出，羊毛就涨价了。 收回来的羊毛还要清洗熬煮去味，然后晾干纺线，纺好的线要先染色然后再晾干才能织成布。 扣除成本与时间，羊绒布的定价便不能太便宜，除了贵族富人，普通百姓只能穿最差的，没有去味的羊绒布，上好的一部分内销之后会通过商队送到天朝北元这两个最近的国家去卖。 “将来我们的孩子若是有一半像安珍珠，我会激动坏了的。” “若是你肯让孩子交给皇姑姑教导的话，不过，皇姑姑不一定愿意带孩子，父皇从前还想过将景宸他们送到皇姑姑那，结果都没有成功。” 第369章 叫舅舅 夜九也确实懒得教那么多的孩子，皇子的培养都是定向的，自己的孩子那都是散养的。 当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盘坡草原又是一派景色，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烧起来，清脆的歌声在各民族的乐器伴奏下，在草原上空回荡。 安心原本扎成高马尾的辫子都被放了下来，戴上了俏皮可爱的头饰，点缀了兔尾毛的坠饰随着安心晃动起来。 青年男女在歌声中翩翩起舞，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则约邀一起，举杯共饮。 “蜜藕，走，我们也跳舞去。” 安心看着热闹早就忍不住了，好不容易跟弟弟说好了，弟弟跟景宸表哥还有景昰表哥在一起玩，她跳了舞就回来。 “王叔。” “多杰来了，怎么不跟年轻人一起热闹？” 阿迪里守在文书身边，毕竟这样的日子很容易碰撞到，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原本比赛结束就想要过来拜访的多杰被事情拦住了，最后一拖就到了晚上了，只能等篝火晚会开始之后自由了才找了过来。 附近大大小小的篝火围着的人可不少，一个一个找过来费了不少的时间，等找到了，一看自己王叔身边没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看王叔这边更热闹。” 夜晚的草原有些凉，阿迪里身边的仆人给多杰倒了一碗奶酒，多杰接了过去一口喝完，双眼不着痕迹的朝载歌载舞的人群看去，搜索着自己的目标。 “阿爸想要从王叔这里多拿一些羊绒布，我不耐烦听，今天驽马赛，王叔部落里的一个小姑娘赢了头筹，实在是太厉害了，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那么厉害。” “哈哈哈，那是你婶婶的妹妹，你要叫一声姨，可不能看她年纪小，她去跳舞去了，羊绒布的事情自有大人操心，去玩去吧。” 自己大哥的这个大儿子自小就是人精，不过安珍珠的背景也不是好惹的，阿迪里并不担心。 所以，安珍珠也是一位公主咯，年纪小的一些，但是，小王叔都能娶一位汉人公主，自己也不是不行。 人群里，多杰看到了笑容灿烂的安心。 一曲结束，大家都随意的找位置休息，而看上眼了的年轻小姑娘少年们则是拥簇这小伙伴们到外围的空地上互赠礼物。 安心答应了安乐跳完就回来陪他，所以在安心这里结束后，安乐就蹦蹦跳跳的过来将姐姐拉到了他们一群人围着的小火堆的位置。 “阿姐，你看，我给你烤的羊肉串！” 安乐极其激动的将自己练习了许久的烤羊肉串送到了安心面前。 “弟弟亲手烤的！真厉害，我尝尝。” 娘亲说过，弟弟既然喜欢做饭，那就多鼓励鼓励，这样将来才能有好吃的饭菜，毕竟自己已经放弃了，修了那么多次的小厨房，安心深感自己跟厨房五行相克，有个弟弟真好。 这烤羊肉串跟烤全羊又一样，跟家里的烤羊肉也不一样，家里的烤羊肉精致，这里的烤羊肉一串可大了，要不是他们姐弟饭量大，一串就能吃撑了。 外焦里嫩，咸淡适中，加上独特的香料还有草木的味道，一点都不膻。 “好好吃，弟弟还有没有？” “我给姐姐再烤一串，一会姐姐又去跳舞了回来就能吃。” “子实可真是对姐姐好，我们这些哥哥都不是亲的，烤了好几串，焦了糊了咸了的都是我们吃，最好的留给了自己姐姐。” 景昰很是哀怨的看向子实，他们几个里，就子实烤的烤肉最好吃了，但是这个好吃里还有更好吃啊！ 阿二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来。 烤羊肉确实没那么容易，但是烤熟不糊他们草原儿女几乎都能做到，但是景昰兄弟两人不知是不是天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个黒糊了，一个半生不熟，都不能吃。 只有子实，别看个子小，手里拿着四串羊肉，不停的翻烤，但是也有兼顾不到的时候，所以四串里面，最差的两串让给了烤出来都吃不了的景昰兄弟，然后自己吃了一串，感觉了一下，才给最后一串撒料。 “安珍珠，我是多杰，你们好。” 多杰走了过来打招呼，景宸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之前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人在姐夫面前挺亲近的样子，应该是认识的。 “你好，你也来这里玩啊，挺热闹的。” 安心记性好，一下认出了多杰，不过并没有招呼人跟他们一起坐，打个招呼回应两句全是礼数。 羊肉串要趁热吃，安心不想浪费时间，招呼也回了，低头吃肉。 “你们的烤肉里放了什么特殊的香料？味道有些呛，但是又不是黄姜那种味道。” 多杰自来熟的挤了进来，不过可惜安心两边都有人，只能挑一个能够看清楚人的地方坐下。 “咳咳~” 原本吃得好好的，因为多杰的多话还有挤下来的动作，安心一下分心被辣椒呛到了。 安心吃辣，但是被辣椒呛到的感觉还是不好，蜜藕想要给安心递水，结果阿大速度更快了一些，直接将拧开了的奶酒送到了安心面前。 安心咕噜噜的往下灌，一袋奶酒直接喝了大半才觉得嗓子舒服了。 瞪了一眼多杰，安心不说话继续吃羊肉。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吓到你，嗯，其实，阿迪里是我王叔，我们之间也算是亲戚，我想着大家这么有缘分，所以才过来……” 亲戚，谁跟你是亲戚。 安乐很是生气的瞪着多杰，拿过羊肉串又烤了起来，紧紧的挨着自己姐姐不说话。 安心生气，吃美食被打扰很不高兴，不高兴就不喜欢说话，因为骂人不好，姐弟两都是如此。 于是乎场面一下尴尬了下来，到底最后还是景宸先开了口。 “这么算来，你叫我姐夫一声叔叔，叫我就该叫舅舅，大外甥，你怎么不跟你的同伴们一起？” 突如其来的便宜大外甥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对对，那我也是你舅舅，大外甥，你好啊！” 景昰立即蹦跶了出来，这种占便宜的事情怎么能少了自己呢。 第370章 黑影 你大舅你二舅都是你舅舅~ 景昰一脸激动的等着便宜大外甥叫人，与多杰那张傻了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高兴的安心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安乐看了也跟着心情好了很多，虽然没笑，不过没有再板着一张脸。 “你是不信吗？阿大，你去将我姐夫身边的亲卫叫过来。” “不用不用，那个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舅、舅舅。” “真乖，见面礼不能少，不过事先不知道，今天得了不少金珠，来，拿着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景宸将荷包解了下来塞到了多杰手里，想要打安心的注意，真当他看不出来吗，出行前父皇就专门叮嘱，不能让外头的猪拱了自家的好白菜，尤其是天真可爱的小表妹。 荷包里其实也没有带多少，又不是像白天那样要下注，景宸一点都不心疼。 “主子，不能光吃肉，奴婢回去取了些东西来，您看看可有想要吃的？” 蜜藕让莲心守着主子，毕竟莲心会武。 “果然还是蜜藕最懂我了，弟弟，给我烤一个馍。” 安心一眼相中了篮子里的奶香馒头，空吃肉容易腻，但是烤馒头是真的好吃还解腻。 “主子，翠环姑姑说凉冻已经做好了，您现在可要吃？” 文书有孕，不适合长时间在外边，翠环便留在了帐篷里陪着，蜜藕回去取东西正好遇上。 “好呀，嗯，一人一碗，莲心，你也回去帮忙，蜜藕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你们也准备自己的。” “是，主子。” 莲心起身与蜜藕一起，路上居然看到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两人对视了一眼，蜜藕悄悄的蹲下不动，莲心暗中跟了上去。 等莲心走远，蜜藕起身，往主帐篷快步走去。 “怎么又回来了？” 翠环正好从帐篷里出来，一眼看到了朝这边走的蜜藕，蜜藕悄悄的做了一个手势。 “主子说先要吃凉冻，奴婢不会，特意过来找您。” “走吧。” 翠环抬手，两名护卫悄声的走了过来护在二人身前朝厨房走去，厨房的地方有打斗声，两名护卫冲了进去。 很快里面的动静便小了下来。 蜜藕掀开了帘子，厨房里已经点燃了烛火，一个穿着暗色衣裳的瘦小男子被按住趴在地上，莲心正在给所有的食物进行检查。 “姑姑，奴婢跟着这人进来，观察他往水里还有奶酒牛乳中放了东西。” “都仔细检查一遍，你去将阿迪里王子请回来，这事情我们不好插手。” 翠环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护卫将男子都自己检查了一遍，连牙口都没放过，直接卸了下巴检查，确认没有自杀的可能后，将人绑了起来。 让人将人看好，确认了只有水、奶酒跟牛奶是被下了药的，翠环让蜜藕跟莲心将需要的凉冻准备好送去，免得那边担忧，被人看出什么。 “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不行，我要去看看。” 翠环过来将抓到一个下毒的人告诉了文书，文书愤怒不已。 “公主莫气，您的身体重要，奴婢已经让人去请阿迪里王子了，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远嫁，招了不少人的眼，应当更加小心防范，尤其是您现在的情况，皇后娘娘与我家主子为您安排了那么多人，为的就是让您的日子过得舒坦， 您身为贵人，不必事事亲躬，人手运用得当比您辛辛苦苦自己强撑要好，适时地示弱，该强硬的时候也要强硬起来才行，这样的事情有一场就会有二次，奴婢不是个多嘴的，全因主子还有小主子惦念着亲情，就是出门游学也先选择了来吐蕃， 而且奴大欺主，您有时太过亲民反倒失了威望，奴婢多言了，您若是心中有气，奴婢愿受惩罚。” 文书楞了好一会，翠环的话一开始确实是让文书不悦的，但是脑子里想起的从嫁到吐蕃起的一幕幕，文书委屈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明明出嫁前还那么有主意的自己怎么就变得那么软弱妥协了呢？ 恋爱使人头昏，文书与阿迪里相互看对了眼，女子本就感性，自然而然的为了心爱的人做出了退让，看到爱人对自己愧疚的目光，被人为难的模样，心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 一步退，步步退，要不是自己身后有王朝做自己强硬的后盾，只怕就不单单是被逼着在这个偏远的部落里了，就是如此，这些人还想从自己手里抢东西。 如今阿迪里是自己的丈夫，一心向着自己，那么以后呢？红颜易老，现在自己怀了孩子，男人将自己看重，谁又知道将来如何，若是吐蕃大汗硬是以身份压迫给丈夫送美人，将来自己的孩子岂不是…… “不，翠环姑姑没错，是我想差了，文书还要多谢翠环姑姑点醒，难怪皇姑姑会让您跟随陪护表弟妹两人出行。” “公主能想通最好，剩下的事情奴婢不好插手，您小心着身体，奴婢就先退下了。” 文书这一次没有着急着要去，而是将自己的奶娘还有母后安排的心腹嬷嬷请了来。 自从来到了吐蕃，离开王城来到部落，这里没有像她熟悉的宅子大院，一个个的帐篷，再大也不能挤下那么多人，加上阿迪里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渐渐的，文书无事也不再让仆妇们跟在身边伺候，关系渐渐有些疏远了起来。 突然被叫来的两位嬷嬷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担忧的心却一点都没少。 “老奴给公主请安。” “两位嬷嬷快起快起，我这身子重……” “公主慢点，奴婢们能自己起来，您这是怎么了？眼眶怎么红了，可是难受？要不要将王大夫请来给您看看？” “嬷嬷~” 文书看着两个嬷嬷心疼自己为自己着急的模样，最终没忍住，再次红了眼眶，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两个嬷嬷都慌了，还是奶嬷嬷最先反应过来，上来就将文书环抱住，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拍着后背哄着。 第371章 又有孕了 好在文书并没有哭太久，正事还要处理。 “是我一时有些情绪失控了，两位嬷嬷，之前是我糊涂，以后不会了，现在时间不多，等之后有时间我再与你们细说，刚才，有黑影摸到了厨房的帐篷里下药，被皇姑姑安排保护安心他们的人抓住了，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去处理，但是又不能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想要请两位嬷嬷过来代替我去看看，夫君应该要快回来了。” “公主放心，奴婢去，奴婢能听懂吐蕃语，让奶嬷嬷留下陪着您。” 两个嬷嬷对视了一眼，立即安排了起来。 千里之外 千灵山有灵的传言也越演越烈，原本京中反对迁都的人因此不由的松动起来。 有人想要插一脚，不过皇帝早就做了防范，不然也不会派夜九夫妇过去驻扎了。 夫妻二人到了那边就先清理了一批官员，没等下面的人反应过来，皇帝就拟好了名单昭告了下去。 可以说，整个燕都府就属夜九两夫妇权利最大了，地位最高了，加之燕都府紧邻豫州府，豫州府是夜九的食邑封地，想要从旁插手完全没有可能，豫州百姓将夜九几乎看做是与皇帝等同的存在。 选秀之举安抚了一大批人，皇帝又将几个老谋深算的分散开，安插到剑门关外几座新城里，不是老当益壮吗，不是想要表现自己吗，刚好。 年纪太大的不好下放？没关系，谁家还能没有几个有用的小辈，丢出去就是了。 京都的日子太好过让这些人都忘了这到底是谁家的天下，手越来越长了。 夜九此时也头疼不已，因为天坑湖的事情，现在是谁都觉得自己跟仙女下凡一样，出门冷冰冰也阻拦不住想要看猴，不对，看仙女的人，仿佛看一眼都能沾染上好运气一样。 地也不种了，夜九直接做幕后人，反正还有小舅舅在，自己将计划书写好，剩下的自然有人去做，该提供的自己也都提供了。 “九儿若是觉得太无聊，不如去西山大营训练人去，过一段时间天冷了，也就没那么多人有心思出来乱走了。” 基建什么的，夜九没有半点兴趣，又不像被人当猴看，陪着顾瑾几天，又没意思了。 “我就是有些心烦，你去忙，我四处走走。” 夜九起身，朝外边走了出去。 顾瑾见状没说什么，夫妻二人的默契，顾瑾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夜九走着走着，不知觉间就走出了很远，来到了正在修建的运河旁，随意的找了块石头坐下，然后放空思绪。 最近几天夜九也感觉到自己变得烦躁了，手里有大量的种子，玉米的研究没有太大的进展，原本以为孩子离开了，夫妻二人有更多亲密的时间，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做想要做的事情。 事实却是，孩子离开快半年了，夜九觉得身边仿佛少了什么，尤其是闲下来的时候，对孩子越发的思念。 也不知道孩子们现在如何。 “你怎么来了，日头这么大，你刚有身孕，该好好休息才是，我现在能干活，每天还能剩一份口粮让你吃好，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知道，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所以想来看看你，也省得你往家跑一趟，干活已经够辛苦了。” 女子柔柔的拿了一块布巾给男人将汗擦干，两人坐在角落上正在吃饭。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了。 听到人家夫妻的谈话，夜九脑子突然快速闪过什么，然后有些怀疑，最后拿出了扫描仪，比起把脉，扫描仪更直观。 “有搏动，胚芽发育，大小形态正常，预计八周。” 扫描仪上的报告将夜九震到了，所以，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不对，是因为多了一个小生命吗？ 默默的将扫描仪收起来，夜九看着那对夫妇，然后起身离开，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一下就好了。 心情一好，胃口自然也就好，于是乎，夜九突然想要吃酥烧饼，不是多稀奇的东西，但是这一瞬间就是想吃。 一路朝着厨房走去，突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袭来，夜九不由犯恶心，拧着眉往前走了两步后果断的扭头离开，随手抓住了一个婢女。 “将白菜请过来，我就在凉亭这等着，若是她在厨房收拾肉，就直接跟她说我想吃酥烧饼了。” “是。” 婢女快步朝厨房走去，夜九从空间里取了一包薄荷出来放在桌上这才舒服一些。 “还好您没有在收拾肉，公主让奴婢请您过去，说是想吃酥烧饼了，之前奴婢就看到主子往厨房这边走来，但是又退了回去，现在在凉亭那等着呢。” “好，你们继续收拾，将做酥烧饼的材料准备好，一会我回来就做。” 白菜立即将手洗干净，等出了厨房正好看到正在收拾野物的屠夫，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便忍不住激动的加快脚步。 一边走一边不忘将罩衣解下来交给一旁的小婢女。 “不用跟那么近，我自己过去就好。” 白菜已经看到了凉亭里坐着的夜九，让拿着罩衣的婢女站在一旁等候。 “主子，您刚才去哪了？午饭都未用，听婢女说您想吃酥烧饼，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就想吃酥烧饼，今天是买了什么野物吗？味道那么重？一会的饭菜味道淡一些，不用太多，我等着吃酥烧饼。” “好的，您先回去休息，一会奴婢就让人先送些饭菜过去给您，今天是有人送了一头野猪过来，味道大了些，您不喜欢今晚上就不做，给您炖只鸡您觉得如何？” “嗯，行吧，你做菜我放心。” “好，那奴婢先回去准备上。” 白菜小心的观察了一番，然后快步离开，从婢女手里拿过罩衣穿上。 三菜一汤，白菜看了又看，让人去取了三个小碟子，搬出泡菜坛子，白菜弄了一些腌黄瓜泡山蒜的小菜，又拌了一个辣萝卜丝。 “你，一会将饭菜送到之后就站到角落里等着，仔细看看主子喜欢吃哪个菜多一些，都有什么反应，记住了吗？” 第372章 大喜 夜九看到婢女送上来的饭菜很是满意，秉承一贯不浪费食物的原则，饭菜全部吃完了，总觉得今日的小菜特别的下饭，不过自己还想吃酥烧饼，所以也不用再让人添饭了。 侍女默默的将东西收拾好退了出去，夜九拿了账本开始拨算盘，虽然换了新的记账方法，但是产业多，每个月送来的账册都有两大箱，逢年过节的时候更多。 最得力的左右手翠环不在，虽然提拔了人上来，但是到底不如翠环熟手，夜九不得不亲自验算过账册。 “怎么样？” “主子跟往常一样胃口很好，不过吃饭的速度比前几日快了些，十分喜欢小菜，三道小菜不分差别。” “嗯，这酥烧饼的面还要醒一会，你在这看好了，别让野猫跑进来了。” 夜九平日里出门不喜欢带侍女，一般侍女也不清楚夜九每个月月事的情况，白菜直奔府医住的地方。 “白菜姑姑怎么来了？” 府医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还是跟着府里的小主子一起称呼白菜为白菜姑姑。 “张大夫，我怀疑主子有孕了，但是您也清楚咱们主子的情况，平日里既不带侍女也不用请平安脉的，所以我想着过来请您去给主子把把脉。” “白菜姑姑为何会有此怀疑？” 已婚女子有孕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他们府上这位主子可不一般，有孕可不是小事。 “因为酥烧饼，平日里主子也会突然想要吃什么，但是从来不会像这样如此明确的说要吃什么。” “就因为酥烧饼？” 张大夫差点没跳起来，这算什么怀疑理由！ “对，我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主子从来不会那么突然的想要吃什么，所以肯定有问题，张大夫，您快收拾收拾，主子现在应该在看账本，主子还等着吃酥烧饼呢，我还得赶着回去做。” 张大夫只好收拾东西跟上白菜，毕竟厨房可是归这位管着的，想要吃好，可不得多顺着些。 “主子，奴婢看您最近胃口不大好，让张大夫给您把把脉。” 夜九一眼就看出了白菜的心思，将账册放了下来。 “那就看看吧。” 夜九将手伸了出来，张大夫立即将药枕放好，白菜积极的给张大夫搬了凳子。 张大夫盖了一张丝巾在夜九的手腕上，然后将手指按了上去，眼眸不自觉的动了一下，然后看向一旁一脸激动的白菜。 所以，原来真的有人能够观察如此细致，但一个吃食都能联想到身孕这件事上。 “公主这是有喜了，胃口不佳也正常，身体很好，脉象也好。” “太好了，咱们府上又要多一位小主子了。” “月份尚浅，公主这两个月注意一些，不可因为身体好便忽视了。” 张大夫特意提醒一句，免得主子彪悍起来给忘了。 “对对对，主子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您不是想要吃酥烧饼，面应该醒好了，奴婢这就去做，很快就能吃上了，张大夫，一会你顺便让人去告诉主子爷一声，让主子爷也高兴高兴。” 说完，白菜已经激动的快步朝着厨房赶了去。 一边走一边盘算起厨房的东西来，现在入秋了，天一天比一天冷，这里不像在京都，有大棚，离庄子也近，主子想要吃口新鲜的可不容易，必须让人加快将大棚盖起来，顺便再养一些牲畜才行。 白菜这边努力的盘算起来，张大夫被那么抛下差点没尴尬死，还好屋子里还有其他的婢女在，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不过没有忘记交代人去给顾瑾报信。 西城区已经基本结束了建盖了，空出来的地方自然是留着以后再有人迁移进来再弄，顾瑾被请了过去观看百姓搬入西城区，每一户重新登记户籍，然后领取地契。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真不是说说的，八百多户人的住宅区，将来这里还会有更多的人。 每一套小院都有一间炕房，到了冬天的时候再也不怕被冻死了。 没能搬迁进来的规划到了远郊的来帮工的百姓羡慕不已，从前的时候冬日取暖那都是在屋子里挖个坑烧柴火取暖，又熏又费柴火不说，还很危险。 见识了炕床之后，百姓们很是心动。 天气越来越冷，百姓们都十分想要在自家也建盖一个这样的火炕。 顾瑾巡城之时有守将过来询问火炕的事情。 “顾大人，末将有一事禀报。” “何事？” “西城区的火炕实在是过冬的良器，不知能否推广到民间？燕都冬天十分的寒冷，每年都有大量的百姓会冻死……” 何止是百姓，哪怕他们这样有一官半职的，却又没有多少银钱在这苦寒之地冬日里也同样不好过。 “火炕早就推行了多年了，百姓若是想要自建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自建的火炕容易存在一些问题，既然西城区都建盖好了，那么专门修建火炕的队伍应该也闲下来了，你既然提议了这件事，那么就交由你安排，带领人去，教授百姓如何修建火炕。” “是，多谢大人，末将定会将事情办好。” 顾瑾这边看着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便打算换个地方再看看，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府上的小厮急匆匆的跑了来。 “主子爷，大喜！” 小厮高声喊了一句，连忙又想起张大夫的交代，快步靠近低声的对着四喜先说了一遍，只见四喜很是激动的转头去给顾瑾报喜。 顾瑾正一头雾水呢，自己怎么就突然大喜了，等四喜的话从耳旁传到耳朵里，顾瑾拔腿就跑，要不是穿的是靴子，只怕鞋都掉了，连自己是骑马来的都忘了，直接用跑的往府里赶。 夜九这里，白菜将刚出炉的酥烧饼亲自送了过来，一炉八个，一个巴掌大，刚出炉的时候趁热吃是最香的。 白菜都没有假手他人，从炉子里取出来立即用白棉布盖住端着托盘就送了过来。 “主子，刚刚出炉的，您尝尝。” 一掀开白棉布，酥烧饼的香气顿时溢了出来，从前不觉得多特殊的味道，现在突然觉得香透了。 第373章 想罢工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去给你们主子爷打水梳洗，鞋袜准备上。” 一路狂奔，快到家门口了，鞋子掉了一只，衣摆被刚修剪的花枝给刮破了，但是当看到笑意盈盈坐在位置上吃酥烧饼的媳妇，顾瑾露出了一个欣喜的傻笑。 虽然这里不是公主府，但是带来的都是伺候惯了的人，见怪不怪的，立即下去准备。 “我无事，可让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还如此不沉稳。” 好吃的酥烧饼递了一个过去。 “只要事关你，别说经过大风大浪，就是刀剑挂在脖子上都没你重要。” 酥烧饼重新送回了夜九的手中。 “九儿可有哪里不适的？” “没有，嗯，或许会害喜。” 刚说完没，夜九突然想起那一股难闻的味道，突然手里的酥烧饼也不香了，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前边两胎，不论是安心还是安乐，夜九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想吃吃，想喝喝，胃口十分的好，就是在海上也没有一般妇人那样被鱼腥气熏到。 这一次仅仅只是闻到了一股收拾野猪的血腥气就受不了了，之后的日子只怕…… 人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放下了酥烧饼之后，夜九就没有再拿起来过。 晚上的时候，桌面上的一道糖醋里脊一端上来，夜九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顿时厌恶的让人撤了下去，之后，所有的荤腥都上不了桌面，甚至到了身边的人吃了沾染上的气息夜九都忍不了。 厨房里，白菜快吧头发都扒光了。 府里上下，所有人都不得吃肉，厨房的人做好了饭菜先送到外面，然后由没进过厨房的婢女接过去，中间再换一个人才能上菜。 “不行，主子有身孕呢，怎么能只吃酸辣的小菜。” 白菜决定做豆腐，然后用果子熬汁，将鸡肉挑选最嫩的地方出来剁成肉蓉，与豆腐混合在一起，一遍遍的焯水去掉原味，将弄成球形的水果跟丸子一起翻炒，然后用酸甜的果汁勾芡。 确认吃不出肉味，酸甜的口感，再用能去味的薄荷点缀起来，小小的一份里面有四五个水果球四五个丸子。 让人送去，白菜又用藕做一道胭脂蜜藕，数量不多，确保不会让夜九吃腻，又能时常换口味。 夜九并不厌食，就是一点肉味腥味都沾不得。 空间也不开了，系统都解决不了孕吐这件事情，只能自己熬。 夜九自己的心态还不错，想着过了三个月就好了，顾瑾却是两幅面孔，一边温柔小意的担心着自己媳妇，一边黑着脸来人就烦，恨不能将事情全部甩回去给皇帝。 甚至是写了信，让人加急送到皇城里。 皇帝打开书信的时候差点没将手里的信纸给撕了。 不是气的，就是，实在是有些抓狂，顾瑾要请假，这请假的意思还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两个月，这人是准备让皇帝另外再安排个人过去统管。 见过当甩手掌柜的，但是没见过这样的，跟临战换将一样，先不说自己去哪里找人，这事情是能换就换的吗？ “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后送汤羹过来，宫里多了一批美人，皇后自己的儿子都出远门去了，除了公主府跟皇帝，别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皇后现在乐得轻松，对皇帝也更好了。 “皇妹有孕了，驸马想要撂挑子。” 皇后刚准备想说这是好事，就被皇帝后半句话给堵住了，但是一想，这事情驸马真做得出来。 “那陛下？” “皇后多准备些东西让人送去燕都府，撂挑子是不可能的，朕亲自写信给皇妹，除了皇妹已经没人能够管得住顾瑾这家伙了，小舅舅也在燕都府，再给小舅舅去信。” 皇帝的话落，皇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了又想，皇后还是开口了。 “陛下，只怕小舅舅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小舅母也有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 皇帝都震惊了，燕都府的水土这么好的吗？人口数量多，之前洪涝一点都没损伤到燕都府的人口数量，所以迁都燕都府皇帝也十分看重这一点，利于培养军队。 “算算日子，应该快六个月了。” 皇帝头大，但是还是让皇后多准备了一份东西送去，考虑是否再提拔一人过去。 这边夜九却突然来信，比顾瑾让人快马加鞭送的信晚了一天。 信件里的内容让头疼了一天的皇帝激动不已，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想到呢。 修建一座皇城可是需要很多各行各业的人才的，这不正是自己安插人手培育人的时候吗，将看好的人安插进去，提前编织自己的人脉，将整个皇城控制在自己手里，明的暗的同时进行，等将来迁都一事不可更替的时候，谁还能奈何自己。 强龙不压地头蛇，有自己在上面顶着，下面再培养一群地头蛇，如同暗卫一样的存在，还能隐藏在各行各业中。 还能杜绝了外戚的干扰。 父皇母后比较幸福，后宫和谐，但是即使这样也还是有误差，不然皇妹也不会流落民间，自己执政虽然顺利，但是，下面的大臣权贵也在从中牟利发展自己的势力。 夜九的建议其实也是看到顾瑾两头兼顾不过来才写的书信，自己男人做基建可以，但是再多的就不行了，为人单纯不喜复杂，打仗的时候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人也单纯，要不是自己去看了看，自己男人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果然，等皇帝安排了一群人过来给顾瑾打下手之后，顾瑾脸色总算是好了很多，各种矛盾减少了，人员的利用上也变得更方便了。 于是乎，某个男人更沉迷在家守着夜九不出门了，夜九实在是不想看，三个月一过，胃口逐渐好了起来，天也彻底的凉了。 北元与天朝目前交好，燕山外自然也就没有仗打，除了偶尔会有游牧的悍匪想要争夺东西，出来捣乱一番，然后又消失不见。 第374章 男德 “阿瑾，最近燕山外悍匪打劫游商进村抢夺的事情太过恶劣了，你大外甥将来要将家安在这里，你不如趁着还没下大雪去清理一番，顺便打些猎物回来过冬准备？” 胃口好了的夜九，现在什么都能吃，但是明明才二十多岁被大夫说成高龄孕妇身娇体贵的夜九被顾瑾看得严实，想要去打猎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某人可怜巴巴的模样，夜九也只好妥协。 “九儿想要吃什么？” 很好，前半句话白说了。 “你先去剿匪，顺便打猎，我现在什么都能吃，你只管猎回来就是了，天冷了也耐放。” 这个男人已经说不通了，自从这一次害喜孕吐之后，也不知道这男人什么脑回路，自己那么彪悍的一个人，成了弱女子了，就差手不能提需要人喂饭了。 最终，顾瑾被夜九打发出门了，带了五百精兵去剿匪。 土豆要挖了，不然等地完全冻硬了土豆也会冻坏，夜九虽然不能去看，但是王旭杰少不了跑，得知夜九也有了身孕，将两个孕妇凑在了一起。 反正住的地方就挨在一起，直接砸了面墙开了个门，两家就连着了。 剿匪这事情顾瑾轻车熟路了，从守城官那摸清楚了匪徒的信息，然后直接带着人直奔悍匪的老巢。 顾瑾带着五百精兵，守城官也带了五百精兵押后负责围剿逃下山的悍匪。 光明正大攻打还是第一次，刚从村子里抢劫回来还没休息的悍匪们慌乱了一会，很快又有组织的开始反攻。 “哈哈，这是给老子送武器衣服来的，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打完了酒肉管饱！” “哎呦喂，对面居然是个小白脸带兵，哈哈哈，抢回来给六当家的当压寨相公不错，六当家的，你看看，是不是特别合你胃口！” 因为照顾媳妇，顾瑾出门少了，很快就变白了回来，穿的一身常衣，还披着水貂制的大氅，越发趁着脸白，没有留须，如同一个富家公子一般。 被喊了一嗓子的六当家挤了过来，从高台之上往下看，一眼就看中了顾瑾，哈喇子都留了下来，五大三粗的模样，顾瑾离得远视力却极好，差点没吐出来。 抬手，弓箭手立即准备，手一放下，弓箭上绑着的火油的布条点燃放了出去，没有直接飞到寨子里，但是却扎在了寨子的围栏上，木制的围栏顿时被点燃。 “艹，这些龟孙子居然放火。” “大当家的，那小白脸给我留着，你放心，今晚上我就搂着他入洞房，将来就是咱们山寨的人了，其余的两脚羊全杀了，再也不怕冬天没肉吃了。” 六当家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烧了围栏怕什么，大门打开，直接冲出去就开杀。 除了第一批弓箭，顾瑾带人提刀砍了过去。 把人比作两脚羊，这些人都不该活。 这五百人都是跟着顾瑾上过战场的，与守在山脚下包围起来的那些士兵可不一样。 没有多余的花招，每一下都朝着致命的地方砍。 顾瑾力气大，冲在了最前面。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我去把人敲晕，怎么就那么不乖呢，看来得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六当家说完，手从胸口处摸出了一包药粉拿在手上，然后直奔顾瑾而去，手里的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顾瑾的刀上。 顾瑾抬刀挡住，一股药粉就迎面撒了过来。 顾瑾一挥，朝后退去，粉末有些掉入了眼中，让人一时睁不开眼。 六当家也不着急了，看对方中了药，撒出去的药敌我不分，沾到的人渐渐瘫软在地。 而顾瑾却是接着掩饰从储物镯里拿了湿帕子将眼睛上的粉末擦了一下，不过没有将帕子收起来，看着人靠近，突然冲上去一把将帕子塞到了要开口说话的六当家嘴里，然后一脚将人踢开，还嫌恶心的甩了甩手。 “杀无赦。” 顾瑾是真的被恶心得不轻，要不是自己这几年一直在九儿的帮忙下将身体练得不怕毒了，只怕是要中招，这种药粉极度的恶心人，不单会使人浑身无力，还具有一定的催、清作用。 倒在地上的人已经开始意识不清了。 顾瑾将自己这边的人直接敲晕，让人先扶下去，晚点再给解药。 “倒是没想到还有个狠角色，撤，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群悍匪，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成为六当家，自然是因为武力原因，长得又不好看的，六当家的武力狠劲与大当家相差不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并且还急色。 也因此十分好控制，于是被吸纳成了悍匪里的一员。 打头阵让六当家冲在最前面其实是最节省山寨实力的法子，若是打不过，那也能拖延机会逃，当然，在这之前还没遇到过像顾瑾这样强悍的。 “将军，您的弓箭。” 顾瑾的左右副手早已习惯的送上了弓箭，顾瑾拉弓，对着想要逃离的大当家一连放了三箭，将护着大当家的两人也全部射中要害，三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群龙无首还乱呢，何况一群匪徒，从山上开始，不到两个时辰，整个山寨就落入到了顾瑾的控制里。 顾瑾让人打水过来清理，还将一身的衣裳给换了，连那沾了药的大氅都丢在了地里。 “给中药的喂解毒丸，山寨清理得如何了？” 一头长发披散，左右副手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前在军营的时候将军身上沾了鲜血几天几夜不换衣裳都没事，如今将军夫人就在身边，将军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样，十分的守男德。 “将军，山寨所有的匪徒全部击杀，缴获的财物正在轻点，比较麻烦的是救下来的人，有一队商队，还有不少女子跟长得好看的男子。” 顾瑾的脸又黑了起来，转身动手将头发扎好，强忍住再一次冲洗的冲动。 “商队是哪里的人？” “是天朝人，有户籍，还有文书，刚从北元回来，结果遇上了悍匪。” “让他们将东西的单子列出来，然后派人护送他们回去。” 第375章 北元暗桩 “是?，不过那些被掳的百姓如何处理，末将担心其中潜藏了匪徒，商队有文书，每一个人都对得上，但是这些百姓就不一样了。” “一个个分开审讯，对得上的就放，对不上的继续关押起来，缴获的赃物按惯例登记造册。” 左右副手顿时明白，默默下去做事去了。 顾瑾坐在收拾干净的大堂里，火把已经点燃，商队列的单子也出来了，不过所有的赃物都需要全部清理出来之后才会返还，所以今天肯定是不能将人送走，所以要在山寨过夜。 山下的守城军也上山了，他们多少对这些悍匪有映像，一个个对着告示将人给清理出来，哪怕死了，该拖回去还是要拖回去示众，以安民心。 “将军，被俘虏的百姓数量不少，有的已经病倒了，只怕不能继续关着。” “嗯，大堂生了火，让百姓都聚集在一起，让大夫过来给这些人看看，将收缴的粮食拿出来让人熬粥分给百姓。” 审问不出什么，看来这些悍匪也没有那么聪明，既是天朝的百姓，顾瑾也不会置之不理。 很快，百姓被安置了过来，顾瑾依旧坐在最高处闭目养神，下面的百姓不敢出声，一个个双眼都盯着那口熬粥的大锅，火盆的温暖让他们很是沉迷。 守城官过来，悄悄的给顾瑾递了一张纸条，顾瑾睁开眼看了看，然后在烛火上点燃，挥了挥手，守城官默默的退了下去。 粥熬了大半个时辰总算熬好了，放了些许的盐。 “都排好队，老人小孩先过来，生病的不能动的都在原地等着，能动的自己过来排队。” 大勺一下敲在锅边，所有人都注视着这里，睡着的人也醒了过来，然后按规矩排队。 顾瑾仿佛也是才睡醒一般，睁开眼看了过来，有人给自己送了一碗粥，顾瑾拿在手里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眼神聊赖的看着排队领粥的队伍。 老人并没有几个，孩子跟生病的人还不少，这些孩子都是被当做两脚羊来圈养的，战战兢兢地的排队领着粥，顾不得烫想要灌嘴里。 女子前来排队的却不多，有的人一副劫后余生获救了的神情，有的双目空洞，那些不来排队的，如果不是有人看着，她们甚至想要寻死，没有勇气抹脖子，想着饿死也挺好，就这么躲在角落里。 一共六十多个俘虏，粥很快就领完了，将士把粥分出去，大家都能喝口热乎的，顾瑾突然从上面走了下来。 女子里有一人看到顾瑾很是激动，若不是人群阻挡，她都想要直接冲上去了，不过，现在顾瑾自己走了下来，女子在等，悄悄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却见顾瑾眼看就要离女子越来越近，女子正准备站起来，顾瑾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一个小孩，一手还捏住了一把匕首，只差那么一点就要扎到顾瑾腹部的匕首。 突然的动乱，让刚获救的百姓吓得后退，不过因为顾瑾将人抓住，并没有发生什么打斗的画面。 “还真是没想到，这偌大一个山寨的智囊居然是个侏儒，装得不错，若不是你喝粥的表情不对，还真是认不出来。” 普通百姓对粮食珍惜得很，半大的小子饭量大，但是还不是主要劳力，所以想要吃一顿饱饭不容易，被关的日子更不可能吃好，所以这样一碗普通的粥加了盐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难得的美味，如何会出现嫌弃的眼神。 吃得慢可以说是舍不得，你一脸嫌弃，明明喝的是粥，还一副难以下咽的神情，一看就有问题。 哪怕是商队里的富家公子，饿了几天了，那也是狼吞虎咽的。 所以，只能说明这人没挨过饿，平日里吃的也不差，才会这么难以下咽万分嫌弃，别人恨不能把碗舔干净，这人半天喝不完一碗粥。 “呵，你就算抓到我又能如何，最多也不过是将我杀了，从老子成为悍匪的那一日起，老子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早晚而已，逃不掉，成王败寇，老子认。” “狡兔有三窟，你认罪这么快反而让我觉得有猫腻，让我想想，到底是哪里不对？” 顾瑾说着，一把将侏儒的下巴卸了，然后四肢全都没有放过。 原本只以为是一窝乱匪，现在想想或许不止如此。 “你是北元的奸细吧，也不能说是奸细，应该是暗桩，一边收集情报一边搜刮过往的游商赚取钱财，难怪山寨里没有老弱妇孺，除了你们掳来的俘虏。” 侏儒没有说话，顾瑾也只是自言自语，说完之后如同扔垃圾一样将侏儒扔到了地上，很快有人过来将侏儒给拖了下去。 “将军，此事该如何处理？” “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可以做的我们也可以不是吗，陛下要迁都燕都府，自然要将周围都纳入我天朝的统治范围。” 雪花飘落，顾瑾站在高台上看向漆黑的四周。 “明日将所有人送回去，然后去狩猎，下雪了，有什么等大雪之后再说。” 刚剿完匪自然是没有人敢顶风作案的，所以，不急。 顾瑾再次步入大堂，一名女子就跪到了自己面前。 “公子，你还记得民女吗？民女的家人全都没了，村子也让匪徒给烧了，民女实在没有地方去，求您给民女一条生路，哪怕为奴为婢，民女实在是一个人无法活下去。” “将人拉开。” 顾瑾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是，那种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若不是还记得面前的女子是个普通人，顾瑾回直接将人甩出去。 现在的女子怎么都如此不知廉耻，太可怕了。 “公子，您还救过民女的，这是您第二次将民女救出水火之中，民女真心只是想要报答您，哪怕做个粗使丫鬟民女也愿意，民女已经没有家了，也回不去了，求求您救人救到底。” 顾瑾双眼微微眯起，什么叫第二次，自己什么时候救过这样的白眼狼了？ 别说，这还真让顾瑾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离开得更加干脆利落了。 第376章 账本 从山寨里翻出了一箱账本，别说，这些人还真抢夺了不少的东西，并且不止一个这样的据点，抢天朝的，抢自己人的都有，从钱到粮甚至还有人。 听话的劳力被运送去挖矿去了，不听话的，自然也就没了。 还有买卖人口这些人居然也有参与，越看，账册里的内容就呈现出越多的内容，然后还有来往的书信。 也不知是这些人觉得不会有外人发现还是想要留个把柄，最终成为了证据以及线索。 顾瑾看完深感头疼，将东西全部打包，然后让皇帝派来的暗卫给带回去给皇帝。 顾瑾带着人打猎去了，趁着还没大雪封山。 负责押送赃物还有护送百姓回去的队伍也朝着燕都府回城。 这一群女子里只有一个与相公一起被抓来的归家了，剩下的女子要么无颜回去，要么就如同之前那女子一样，村子被屠，无家可归，但是又不能真的让人流落在外，所以只能先送回去再安排。 吐蕃 下毒的人很快就被查清楚了，阿迪里气愤的同时还憋着火，怕自己的模样吓到文书，让旁听的嬷嬷回去先让文书休息，毕竟现在还在赛马节期间，阿迪里还要处理很多事情。 水里牛奶里还有奶酒中下的都是寒性特别重的药，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文书落胎，不像阿迪里有子嗣。 若不是莲心二人无意中发现了，或许文书真的就中招了，寒石粉这东西不仅寒性大，还有一定的上瘾性，一开始并不会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上瘾了，长期以往，身体就破败了。 只要吃的量足够，不用几次就能使人上瘾，草原上用水不易，一缸水还有牛奶肯定不会浪费掉，所以不用二次下药，只是没想到才下药就被发现了。 牛奶跟水都不能用，只能重新去雪山上或者月牙湖去取。 篝火旁，安心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想吃的奶酒凉冻，其他人也沾光尝了尝，多杰有幸，因为多了两个舅舅的原因，多杰也分到了一碗，自己取了自己随身带的奶酒倒到碗里然后品尝了一下，味道居然十分的不错。 “这是什么做的？” 多杰对天朝的美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草原上贵族吃肉很容易，但是素食却极其难得，即使是贵族，到了冬天的时候，那也是只有吃肉度日的份。 “石花菜，还可以做成咸的，不过我喜欢吃甜的，还能做很多口味的果冻，还有甜点，可惜翠环姑姑会的不多，要是白菜姑姑在，能变出很多很多好吃的。” 又是想念白菜姑姑的一天，不出门不知道，出了远门，发现同样的菜，哪怕一颗小青菜，白菜姑姑炒出来都比别人炒出来的好吃。 “石花菜？石头还能开花？” 安心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同样知晓石花菜是什么的景昰就没什么估计了，哈哈大笑起来。 “哪有石头会开花的，石花菜是一种长在海里的藻类，除了做果冻甜点，还能凉拌了吃，味道简直了，口感脆脆的。” “这菜这么神奇的吗？但是从海里捞出来之后如何保存，怎么带来这么远的地方？”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在商行里看到过？ “当然是晒干了保存啊，不然怎么带。” 景昰说得理所当然，多杰一头雾水。 “这个东西既然那么好，是不是很稀罕？” “如果从海边运送到这里自是稀罕，多杰打听这么清楚，难不成是喜欢？” 景宸打断自己弟弟准备开口的话。 “也是，什么东西经历那么远送过来也不会便宜，我到是十分想要尝尝小舅舅口中那脆脆的口感是什么样的。” “不行，都要留给姐姐吃的，姐姐喜欢，出门带的不多。” 护食小能手安乐直接拒接，将手里考好的羊肉串送到了自己姐姐面前，笑着张嘴吃姐姐喂到嘴里的凉冻，然后继续给姐姐烤食物。 说好的天朝皇族大气呢？多杰当下都傻了，还能这么拒绝的吗？ “嗯，吃一点少一点，还得分一点给文书姐姐，数量就少了，又没有白菜姑姑在，已经失去了好多好吃的美食了。” 安心点头认同，还是弟弟最懂自己，要不是外人在，安心绝对得好好抱一抱自己可爱的弟弟以示鼓励。 抬手，又给弟弟喂了一口。 弟弟现在可是已经会做简单的饭菜了，白菜姑姑还给弟弟写了菜谱，等弟弟再大一些，出门就不用带厨子了，只带弟弟出门就方便多了。 被姐姐一心信赖的安乐屁颠屁颠的翻烤着手里的串，享受着姐姐的精心伺候。 因为多了多杰，安心也不去跳舞了，听着多杰说明天的摔跤比赛还有后天的调香比赛。 调香比赛属于比较费钱的比赛，但是，若是谁调制出来的香吸引人，也会招来大笔的生意，毕竟吐蕃缺水，大家习惯了一年到头不洗几次澡，需要用香料遮掩自身的味道。 于是乎调香在吐蕃十分受人推崇，上到贵族下到百姓，都喜欢用香料。 “调香大赛是不是会有很多很多的香料出售？” 安乐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立即出声。 “是，会有很多的香料出售，还有一些平日里不摆出来的。” 安乐点点头，香料除了制香，大多数都能做菜，会有奇特的效果，家里有很多，白菜姑姑除了让安乐练习刀工，最先学习的就是辨认香料，记住各种香料的作用。 有秦姑娘的支持，公主府的香料可以说是最齐全的，数量达到了七十多种，并且还在增加中，白菜有一个柜子，专门存放各种香料。 “要是秦姨在，制香第一的肯定是秦姨。” “走之前秦姨都没来送我们，过年的时候秦姨说要去找什么香料，然后就跟商队走了，我也好想秦姨啊！” 姐弟二人的感叹别人不懂，但是两人的贴身侍女小厮却在暗中笑了起来。 秦姑娘每次来，都不忘给两位小主子带好东西，例如上课的时候闻了能够集中精神的熏香，例如消除疲劳一夜好梦香什么的，还有一些整蛊人的熏香香丸，让人莫名留鼻血，莫名招虫子的。 第377章 马贼 稀奇古怪，最是吸引孩子的注意了，怎么可能会忘，并且秦姑娘有自己的商队，赚钱能力超强，每次红包都封得大大的，出手就是金票，两个财迷小主哪里会记不得。 一群半大的孩子东拉西扯的聊着聊着，关系渐渐拉进，等离开的时候，已经相约了第二天一起去看比赛。 回到帐篷，安心姐弟二人稍微梳洗倒头就睡，景宸却在听完了侍卫的禀报后又接到了姐姐让人给自己传的话，这才休息。 王先生只负责安心安乐的课业教导，景宸与景昰身边也跟随了先生。 第二天，阿迪里回了帐篷安抚了妻子，然后去处理事情了。 安心几人过来关心了一番打了招呼，然后按照约定去聚集。 文书将两位嬷嬷请了来，三人一番沟通，然后开始着手布置，不着痕迹的将势力分布了出去将部落围得滴水不漏。 安心一行人到了约好的地方，不仅多杰到了，木阿曼还有萨姆拉也在，还有木阿曼的妹妹阿珠木。 “怎么是你？” 阿珠木一看到安心立即跺脚，抽出腰间的小皮鞭就想要打架。 木阿曼立即上去抓住了自己的妹妹。 “阿珠木不得无礼，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看我们还是分开玩吧。” 安心一开口，萨姆拉就站了出来。 “别，安珍珠，阿珠木只是被宠得厉害了一些，并不是有意的。” “呵，要说宠，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们安珍珠无人宠着，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原本就因为昨晚的事情不太想出门的景宸索性黑了脸，过来将安心拉住，直接转身就要走。 “不是，是我说错话了，阿珠木，你要为你刚才的行为道歉，不如我就跟姑母说，让姑母找人好好给你上上课。” 萨姆拉的话一出，景宸的脚步虽然停了，但是却没有转过身，而是看向了一片的安心。 “大哥哥，我们还是各玩各的吧，他们太麻烦了，我们去抓兔子去。” 不喜欢的人离远一点就好，安心是个护短的，说了自己的弟弟，一个不走心的道歉有什么用。 “你们也听到了，我们准备去抓兔子，就此散了吧。” 多杰见状都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两家伙说自己跟安珍珠一行人约了一起玩耍，现在好了，闹得都玩不了了。 “你们自己玩吧，我先跟安珍珠约好了，安珍珠，舅舅，等等我！我也跟你们抓兔子。” 多杰丢下一句话，快速的追了过去，只剩下面面相觑的木阿曼跟萨姆拉，萨姆拉觉得自己真的够冤枉的。 但是两家有姻亲关系，又不能真的将人甩下。 “阿珠木，如果你还是这个样子，在外面看不清形势，以后就不要跟着一起了，能让多杰王子都交好的人，是你能够招惹的吗？来人，将阿珠木送回去。” 木阿曼黑着脸吩咐下去，看也不看一脸委屈想哭的妹妹。 “算了吧，阿珠木确实是被姑母太宠了一些，你们把她保护得太好了，难得赛马节放松放松，送回去姑母那边又会惹姑父不喜。” 阿珠木虽然没有被送回去，但是也没能继续跟着哥哥，于是独自一人生闷气骑马跑了。 说是去抓兔子，景宸最终还是惦记姐姐，于是带着景昰回去了，安心与安乐姐弟有护卫跟随，听到说要去月牙湖取水，于是乎两姐弟也要去，月牙湖不仅能看到兔子，还有很多小动物。 因为只是去取水，队伍人数不多，安心跟安乐一人只带了一名护卫，十五人的小队，专门取水用的水囊挂在马背上。 月牙湖形似月牙，不过却不小，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湖水里，大大小小的动物们成群结队的在月牙湖边上喝水。 “两位小主子，不要离水边太近，月牙湖从面上看水很浅，其实水下很深，并且十分的危险，还有，那边的野牦牛羚羊群最好不要去，他们很凶，我们只是来取水的，水取完就走。” 负责带队取水的护卫特意过来叮嘱，安心点头，她又不缺肉吃，之前说抓兔子也只是不想跟讨厌的人一起。 大片盛开的格桑花吸引了安心，安乐看着飞舞的蝴蝶也很是入迷，这些蝴蝶跟他见过的不太一样。 一只雪鸡突然窜了出来，吓了姐弟两一跳，蝴蝶也被吓跑了，由远及近，一阵呼救声响起。 “救救我！快救救我！” “姐姐，是那个讨厌的人，她好像被绑了，只是为什么绑她的人不把她的嘴也堵起来？” 安心都还没将人认出来，第一反应是将弟弟护住，再一听自己弟弟的话，这才注意到哪被压在马背上呼救的人还真是那什么阿珠木。 “小主子快上马，那是马贼，他们人不少，朝我们过来了。” 护卫拉着马儿赶了过来，一手一个直接将安心安乐抱上了马，取水的护卫队们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水挂到马背上翻身上马。 可惜马贼并不准备放过他们一行人，不堵住阿珠木的嘴就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将人放走，叫吧，凄惨恐惧的声音真是一种享受。 “快走，回去叫人。” 马贼，游荡在草原之上，不归属任何人管辖的另一股势力，来去无踪，专门袭击小部落还有游牧的百姓，当然，路过的游商也不会放过，每一次的手段都非常的毒辣，臣服的还能少受些罪，抢走大半的粮食牲畜还有女人后就会离开。 但是若是有反抗的，全部都会杀死，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的，等待下一次再来。 阿珠木被压在马背上也不安分，大声的呼喊救命，结果看到了被人保护的安珍珠，一想到自己受的屈辱，嫉妒仇恨冲昏了头脑。 “抓住她，抓住那个少女，她叫安珍珠，是阿迪里王子的汉人亲戚，能换很多很多的报酬！” 原本也没准备放过这一支小队的马贼更兴奋了，阿迪里王子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惧怕，但是汉人女子就不一样了，那么稚嫩，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第378章 获救 顾瑾专门调教出来保护自己儿女的护卫怎么可能多管闲事，主子的安全才是第一的，策马扬鞭，直奔赛马场而去，那里人多，除了正常的巡卫队，还有各个家族自己的护卫。 只是马贼能够在草原上无往不利，胯下马儿的好坏自然非同一般，远远的就甩起套绳准备一把套住马儿，将他们包抄了。 “主子，马儿交给你控制了，我来对付敌袭。” 护卫将手里的缰绳交给安心，安乐那边也是如此，姐弟二人对视一眼，抓住缰绳控制住马儿奔跑。 护卫抽出刀将飞袭而来的套绳砍断，但是马贼里居然有弩箭，弩箭扎中马屁股，若非安心控马得当，只怕马上两人都要滚下马背。 不过弩箭被涂抹了药，马儿渐渐脱力，护卫带着安心一跃而下，另一边安乐操控马儿回头，身后的护卫跳了下去，保护安心的护卫一把将安心放到了马背上。 “主子快走，我们殿后。” 安心接过了缰绳，调换方向。 “弟弟，吹哨，翻翻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忙。” 安乐顿时从脖子里将哨子取了出来放嘴里不停的吹响，虽然说会告诉敌人他们的踪迹，但是哨声远比人大声呼叫管用。 安乐的随身小包里东西还真不少，左选右选，安乐挑了一包辣椒面出来，顺风往后撒，又将痒痒粉也撒了出去。 一群马贼自然不可能被两个护卫拦住，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追着两姐弟继续，一拨人与护卫打了起来。 奔跑的马儿眼睛鼻子吸入辣椒粉的感觉一个个扬蹄，马背上的人也不好受，马儿打着喷嚏胡乱甩头。 阿珠木就比较惨了，脸朝下，辣椒粉糊了一脸，顿时痛哭流涕。 马儿乱动践踏起落在草地上的痒痒粉还有香珠，人畜都开始浑身难受起来。 两个护卫见状，拼着伤抢了一匹马，翻身上马换了个方向追了过去。 “他娘的，让两个小儿给耍了，给老子追。” 短暂的被阻挡了脚步，草原上到底风大地方宽广，药粉的效果有限，马贼人数众多，撇下受伤中药的人，又继续追了上去。 担心的莲心没有守在帐篷里，第一个听到了尖锐的哨声，拿出挂在脖子里的哨子出来吹响，听到帐篷那边哨声的回复，莲心拉了一匹马儿就跑。 她是暗卫，擅长的是刺杀与暗器，追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支弩箭朝着安心的后背而去。 “主子趴下。” 听到风声不对的安心已经压着安乐趴在了马背上，躲过了箭矢。 “首领，还追不追？” 此处距离赛马场已经不远了，并且处在高坡上，赛马场那边已经发现了不对。 “抓到那两只两脚羊。” 第一次吃瘪，马贼首领如何愿意。 马贼本来就快成包围圈将安心姐弟两包围起来了，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女子，马贼根本不放在眼里，先把人抓了再走，赶得及。 莲心毅然的冲进了包围圈来到了安心姐弟身边，两名护卫此时也追了上来，与莲心一左一右的护住安心姐弟。 “主子，你的小包。” 莲心立即将身上的小挎包送了过去给安心，安心双眼顿时一亮。 挎包打开，直接将两个弹弓拿了出来。 “弟弟，一起，让他们痛哭流涕。” 两包特制的铁砂球姐弟二人一人一包。 “哈哈哈，看看，这两只两脚羊居然想用弹弓反抗，都给我抓起来。” 姐弟二人瞄准，先把那拿弓弩的人眼睛给打了。 “啊！” 铁珠直接将马贼的眼睛给打穿，剧烈的疼痛，人直接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明明只是一把弹弓，却能有如同弓弩一样的威力，原本像看笑话一样的马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也给了安心姐弟两缓冲的机会。 手里的弹弓接连打出，打人人会躲，那就朝着马儿打，只要能够搅乱对方的阵仗就是有利的。 这边，阿迪里还没从哨声反应过来，翠环等人已经迅速离开了部落，一个个翻身上马的速度十分的利落。 被困着的护卫看到了自己人，手里拼杀的动作更猛了，若不是不能离两个主子远了，估计他们都想要去直接将马贼首领的脑袋取下来了。 等阿迪里带人赶到的时候，马贼已经全部落马，安心手里更是拿着皮鞭狠狠的抽在了马贼首领的身上。 “姐姐，我没事。” 安心真的是气坏了，之前一直没注意，等自己人来了，安心这才看到安乐的小腿被划破了，看伤口应该是箭矢伤的。 姐弟两从小就接触，对一些药具有很强的抗性，加上疼，所以安乐才能一直保持着清醒。 安心也只是抽了一鞭，一听到安乐的声音，连忙又跑了回来。 “你别乱动，都怪我，若是我多带几个人你就不会受伤了。” 安心已经九岁了，虽然从小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学习各种规矩被条条框框拘束着，但是该懂的都懂。 这次是她任性，觉得还有取水的小队，人不算少了，却漏算了这些人不像爹娘安排给自己的人那样厉害，在马贼手里都熬不过三招。 “要是留疤了怎么办，虽然你是男孩子，但是……” 安心想着想着就掉眼泪了，明明出门前自己答应了娘会保护好弟弟的，但是还是让弟弟受伤了。 “主子别哭，先让大夫过来将伤口处理了。” 莲心的话顿时提醒了安心，安心一把将眼泪抹了，翠环带着大夫也赶了过来。 “小公子忍着些疼，若想不留疤，还得将伤口缝起来才行，幸好没有直接扎在肉里，只是从外边划了过去。” 大夫过来，护卫将地方让了出来，血还在留，大夫拿出银针先止血，随后用酒精将伤口清理了。 地上已经铺了毯子，四周有护卫用布围了起来。 “我想要自己来，把针给我。” 安乐看着大夫，他只在小兔子老鼠还有牲畜身上试过，还从来没有在人身上试过缝合，虽然现在是自己的腿，不过伤口还好，有点大，但不是很长，并且伤口很齐整，难度并不大。 第379章 救阿珠木 “这如何能行，还是让大夫来吧。” 景宸第一个出声反对。 “我想试试，不行我再还给大夫来。” 安乐一脸坚持，安心将自己的手帕折叠了起来递给安乐。 “那你要咬紧帕子，要是疼，就让大夫来，姐姐就在旁边陪着你。” 比起景宸的担心，安心姐弟更习惯了爹娘遇事对他们鼓励支持的行为，默默的做好了安全保护之后任由他们去尝试。 大夫闻言，笑着将准备好的羊肠线工具递给安乐，虽然没有麻沸散，但是也扎了银针，止血的同时还具备一定的止痛效果。 安乐仔细的查看了自己的伤口之后开始动手，除了最开始颤抖了一下，慢慢的熟练起来，伤口不大，但是为了好看齐整，安乐缝了四针，将线结打好，然后剪短，再次抹上药然后用纱布包了起来。 明明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但是却让周围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小公子缝合得很不错，再过几年，老夫就该自愧不如了。” 大夫将东西收了起来，虽然自己一路上也有教导小公子医术，不过却不敢自称一声师傅，小公子的启蒙不是自己教的，认识草药也是自学，公主府用来做学习的经脉图比药堂的都仔细。 “弟弟吃糖，吃了就不疼了。” 安心随意的将帕子交给了莲心，第一时间将自己准备好的糖果送到了安乐嘴里。 “谢谢姐姐。” 甜甜的果糖立即安抚了安乐微皱的眉头，虽然银针被抽走了，不过感觉也没那么疼了。 “表弟医术已经学到这么厉害了，皇姑姑居然还觉得该给表弟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师父，这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这样的神人？” 景昰看得目瞪口呆的，换成自己虽然能忍得了疼，但是肯定不敢自己动手给自己缝合伤口。 “就是因为表弟的医术已经学得这么厉害了，才需要找更厉害的人教导，你的课业还是太少了，回去之后我会禀告先生给你多加一些课业，免得这段时间玩疯了。” “哥，亲哥，不要啊！课业已经很多了，不是谁都像表弟那样厉害的，我这脑子背书真的不行。” 景昰连连求饶，可惜景宸并没有准备放过景昰。 马肯定是不能骑了，安乐被护卫抱着回了帐篷，阿迪里安排好了人护送安乐一行人回部落，这边才让人收拾，免得血腥气招惹来狼群。 “阿迪里王子，这里还有一个活的，虽然晕过去了，不过还喘气，但是从面容上无法辨认出来。” 侍从正好一把将地上的少女翻了过来，衣裳上虽然沾染了血，但是却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一探气息发现人还活着，立即出声。 阿迪里走了过来，从服饰上看，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但是怎么就会落单了呢， “阿迪里王子，是塞塔木家族的身份徽记，这位应该是塞塔木的小姐。” 阿迪里也看清楚了木牌上的徽记，转头准备吩咐人去将人先带回去救治，木阿曼已经从人群里跑了出来。 “什么人。” 侍卫提刀将人拦住，木阿曼将自己的身份木牌拿了出来，一面是徽记，一面是名字，侍卫将刀收了回来，做了一个手势让开了一个口子容木阿曼走过去。 阿珠木在马背上中了药，随后又因为颠簸吵闹被敲晕了，摔在地上的时候被中招倒下的马贼压在了身上，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被发现。 木阿曼看到那熟悉的服饰，可不就是自己妹妹今天才穿的衣裳吗。 “麻烦阿迪里王子先派人帮忙将家妹送到部落就医，我们这次出行并未带巫医，之前看到安珍珠一行人带了大夫，家妹的情况不太好。” 将妹妹搬回家族的帐篷只怕巫医还没请来妹妹就要断气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送到阿迪里王子的部落，刚才那一群高手绝对不是一般人，那么带着随行的大夫也一定很厉害。 “来人，将人小心的送回部落请大夫医治。” 木阿曼站了出来认人，阿迪里自然也就清楚了阿珠木的身份了。 回了部落，翠环直接拿了两包安神茶冲泡出来送到帐篷里。 “两位小主子，趁热喝了，睡一觉就好，睡醒了正好可以用晚膳，可有什么想吃的？” 每一次遇到高兴的不高兴的，危险的活着刺激的，身为吃货的两小只都习惯大吃一顿安抚自己，已经是惯例了。 “火锅，我想吃火锅了，但是弟弟受了伤，不能吃辣的，翠环姑姑，有番茄锅吗？” “有，小公子呢？” “我也想吃火锅，跟姐姐一样。” 身为姐控，姐姐想吃的就是他想吃的。 翠环看着安心姐弟将安神茶都喝完，然后老老实实的躺在一起，将毛毯掖好，让六个陪侍全都守在帐篷里，这才去翻找材料准备做番茄火锅汤。 阿珠木被送来的时候，姐弟两已经睡了，王大夫被请了过去，看到阿珠木那惨不忍睹的脸的时候还摇了摇头。 “也算是幸运，脸上虽然起了疙瘩还肿了，但是没有用手去挠，不会破相，先用清水多洗几次，然后涂抹药膏就好，半个时辰就能够消下去了。” 这脸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中了辣椒粉还有痒痒药还有痒痒香珠，辣椒粉多洗洗就好，痒痒药有解药，涂上就行。 “这姑娘内伤严重，没有明显的外伤，一会最好是让两个妇人帮忙检查一下，将衣裳给换了，免得有外伤的地方感染，内伤需要静养，最好三天内不要挪动，药方子是你们自家去抓药还是老夫给你们配好？” “麻烦这位大夫将药配好，我们这里只有巫医那里会有药，但是不一定对得上。” 木阿曼立即出声，王大夫多看了木阿曼一眼。 “既然如此，那么你让人跟老夫一起去抓药，正好学学如何煎药，药不能轻易交给别人，否则出了问题老夫可不负责。” 王大夫说完，手里的药方也写好了，配伍的药材多达二十来种，木阿曼只能认出几个字，剩余的却看不出来。 第380章 惹不起 “你们二人跟着去抓药。” 木阿曼一次就安排了两个人跟着王大夫，王大夫见状也不说什么，身边也跟着护卫。 一辆卸了马的马车被遮盖得严实，还有好几个人守着，王大夫过来说了两句，护卫将遮盖住马车的毛毡掀开，王大夫独自一人上了马，然后开始抓药，只抓了三天的。 马车就那么大，哪怕三面全部打造成了药柜，能装下的草药还是有限的。 常用的，需求大的草药会多一些，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也需要补充否则那么大一支队伍路上出了些问题就麻烦了。 “这是三天的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早上熬一包，中午熬一包，晚上两包药的药渣放一起熬，一天喝三次，这是药方，老夫带的药有限，只能配出三天的量，剩下的你们想办法，若是换药，找个大夫看过了之后再换。” 噼啪噼啪交代完，王大夫也不管这些人听没听懂，直接指使了跟来的护卫带两人去煎药。 阿珠木这边先将脸给洗了好几次，然后涂抹上了药，这才开始换衣裳。 穿得厚，身上起包并不严重，倒是被绳子勒的地方青紫了，涂上了药膏将衣裳穿好，脸上的疙瘩肉眼可见的在消退。 内伤严重，阿珠木哪怕上药换了衣裳都没醒，直到药熬好，需要趁热喝，仆妇才喂下去一口，阿珠木就呛醒了，若不是仆妇动作快将药碗移开，药都能被阿珠木拍掉。 “什么东西那么难喝，要苦死我了。” 满嘴的苦涩，阿珠木根本没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习惯性的耍脾气，直到牵扯到身上的疼痛，这才焉哒哒的靠在仆妇的身上，然后才想起自己被马贼绑架的事情。 “阿妹醒了，太好了，别乱动，快喝药，有什么先把药喝了，别怕，那些马贼都清理了，这里是阿迪里王子的部落，很安全。” 坐在一旁的木阿曼在阿珠木咳的第一下就起身走了过来，果然跟大夫说的一样，脸上身上的疙瘩半个时辰就消退干净了，醒来的时间也刚刚好。 “哥，我不喝，我难受，呜呜呜！咳咳~” 脾气还没耍几下，真的难受的阿珠木因为乱动剧烈的咳了起来，一丝血迹从嘴角滑出。 “阿珠木，要是你不想活了就继续乱动，将人按住，我亲自喂你喝，良药苦口，喝完就好了。” 阿珠木也被手上的血迹吓到了，这下再疼也不敢乱动了。 木阿曼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到阿珠木的嘴里，难喝得想吐，每一勺都是煎熬，但是却不敢浪费，足足喝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一碗药喝完，连块糖都没有，就这么继续的躺着了。 药喝完，虽然嘴里苦的难受，但是药效很快就起来了，阿珠木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了也好，睡了就没那么难受了，你们继续守着阿妹，我先离开一会。” “你妹妹如何了？” 塞塔木首领正在与阿迪里王子商谈事情，马贼的突然出现并不奇怪，但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被掳还受了那么大的罪，塞塔木首领很是气愤。 可是马贼已经全数被灭，受难的不仅只有自己女儿，并且，据另外受伤的两个孩子的护卫说，当时是自己的女儿出声，才导致马贼将目光全聚集在了另外两个孩子身上。 塞塔木想要去看看两个孩子，但是都被拒绝了，马贼的事情只能先放一边，商谈起购买羊绒布的事情。 “阿珠木已经喝过药又睡下去了，但是汉人大夫只开了三天的药，还需要更多，所以木阿曼过来想要请阿迪里王子帮忙，毕竟阿迪里王妃是汉人。” 其实，阿珠木昏迷期间已经有巫医来看过了，巫医并没有把握将人救好，加上之前那药膏神奇的效果，木阿曼为了妹妹该求的时候还是过来求一求。 “阿迪里王子，此事只能麻烦你了。” 塞塔木首领从儿子手里接过了药方，然后又一脸郑重的送到阿迪里王子面前。 “塞塔木首领，这事情不是我不想帮忙，这里面有的药材非常珍贵，我的王妃即使有，那也是天朝陛下皇后给王妃保命用的，轻易不能动用。” 关于药方的事情王大夫抓了药就跟翠环说了，翠环立即与文书的两位嬷嬷说了这件事情。 药方里需要百年的人参，三五天还好说，但是阿珠木的内伤至少也要喝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虽然用不上百年人参，那十年的也是要喝一段时间继续养着的。 除了人参，还有好几味药都是十分珍贵的，若非夜九与顾瑾的本事大，也不能有那么多珍贵的药材给大夫随行带着。 不过这些药材里，文书公主出嫁的时候手里也分到了一些作为嫁妆，那都是压箱底的存在，轻易不可动用的。 “怎么可能，阿迪里王妃可是天朝的嫡出公主，如何会缺这些药材？” 塞塔木脸色有些不好，自己就那么一个女儿，再珍贵的药材还能有自己女儿珍贵不成，若是阿迪里王妃识大体，那就该与他们塞塔木部落交好，要知道他们塞塔木部落可是最富裕的部落之一，若是阿迪里将来想要成为大汗，那么就必须拉拢自己的部落。 “塞塔木首领也不用气愤，你可知那受伤的两个孩子的爹娘是谁？在天朝，皇子公主固然身份高贵，但是比起身份，还有权利能力更强的太平长公主，而这两个孩子正是这位长公主的孩子。” 阿迪里虽然年轻，但是却十分的有谋略，拉拢一个塞塔木部落确实好处多多，但是若是得罪了天朝的太平长公主，不单他们这些部落，连这个吐蕃都要震三震。 那一位的凶猛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身为亲眼见过的阿迪里又有一位非常崇拜太平长公主的王妃时刻在耳边提醒着自己，阿迪里宁愿不与塞塔木交好。 塞塔木与木阿曼都愣着了，脑子里第一时间想起的是那镇关的大炮，威力惊人，然后就是天朝的粮食。 第381章 出发前往王城 “那位公主就如此放心自己的孩子出远门？” 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不就跟金铂铂一样吗，木阿曼哪怕才十三岁，也知道关于夜九的不少事情。 “马贼够凶猛了吧，七八十号人，不等本王带兵救援，他们的人就解决了，去取水的小队无一生还，而他们的侍卫虽然受伤，却并不严重，随行的人里还有大儒大夫厨子，比一个中等部落还齐全，你们觉得放不放心？” 阿迪里看向塞塔木，塞塔木心疼女儿却更考虑部落的未来，此时脑子里正在较量着到底该如何。 “天朝的大炮不是谁都招惹得起的，这两位孩子的父亲跟大伯都是战神，手里握着几十万大军，绑他们两个除非能够做到不留任何一丝痕迹，否则面临的就是整个天朝的怒火。” 一个公主好惹，但是一个代表着王朝的公主可不好惹。 “阿迪里王子，我塞塔木用东西换取药材，另外该准备的谢礼以及赔礼我们现在便回去准备上，药材的事情还是要麻烦阿迪里王子了，合作的事情过后再谈，两部的友好是不变的，欢迎你们到时候来塞塔木。” 作为一个大型部落的首领，塞塔木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告别了阿迪里，父子二人离开。 “阿爹，只怕事情不好处理，阿珠木与安珍珠之间之前发生了一些矛盾，今天早上的时候，两人还相见闹了不愉快。” 远离了阿迪里王子的部落，木阿曼才敢出声。 “怎么回事？” 塞塔木黑着一张脸，若是小矛盾，自己儿子不会这样珍重的说出来。 “赛马会开始第一天，阿珠木与安珍珠的弟弟同时看上了一把匕首，阿珠木口无遮拦说了安珍珠弟弟几句，安珍珠十分的护短，于是起了赌局，我们比赛掰手腕，输的一方道歉，安珍珠天生神力赢了，阿珠木道歉并不诚恳。” “之后也曾想要缓和，于是今早本是多杰王子牵线，结果阿珠木又一时冲动与安珍珠其了冲突，最后不欢而散，也因为这样，阿珠木只带了一个护卫骑马出去遇到了马贼，我与萨姆拉因为有事，并不知道阿珠木会遇到马贼。” “阿珠木到底还是惯坏了，这次之后让你阿姆好好管教她，否则不许出门，赔礼准备丰厚一些，晚些你随我代替你妹妹给安珍珠道歉。” 现在生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好在阿迪里王子想要成为大汗还需要他们塞塔木家族，他们还有价值能够让阿迪里王子夫妇帮忙周旋其中。 丰厚的赔礼送到，谢礼以及医药费另外给准备了，木阿曼代替阿珠木给安乐诚恳的道歉之后，安心的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至于被马贼追捕的时候阿珠木犯的错，看在对方受的教训也够沉重了，安心姐弟也算心里舒服了，收了东西，让王大夫给帮忙再看看，之前没有施针，这一次给施针之后，阿珠木将肺腑里的淤血吐了出来，总算是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虽然淤血吐出来了，不过药还要继续吃，这个药先吃三天，三天后再次施针，到时候再看情况更换药方，主要还是靠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内伤那么重还断了一根肋骨，该躺着继续躺着。” 王大夫收起了针，木阿曼看着气色明显不一样了的阿珠木，再一次震惊与天朝的医术的同时，对天朝更加向往了。 既然安珍珠能够到吐蕃来，那么他将来也可以去天朝，一颗种子种下，等待着发芽成长。 因为安乐受伤，大家也没了玩的心思了，于是开启了刷课模式。 安乐安心听得认真，时不时的还能提出问题，景宸听得入迷，而景昰只能勉强跟上，其余人如同听天书一样，从早上到下午，所有的时间居然都安排得满满的。 多杰、木阿曼还有萨姆拉三人在一旁旁听，跟着一起，发现他们三个年纪都比对方年纪最大的都大，但是还不如人家里面年纪最小的安乐学东西快。 “景宸，你们在家中就是这样上课的吗？” “家中会比这安排得更多一些，除了正常的习文，还有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当然，女子与男子又不同，不过安珍珠不同，她不需要学习一般女子学习的东西，其他的全是随她的喜好，他们姐弟的选择更多。” 景宸对此虽然有淡淡的羡慕，不过从出生，景宸就知道自己的责任不同，需要学习的东西也与一般人不同。 “你们居然要学习那么多的东西！” 萨姆拉都震惊了，他也是家族里的培养人，但是需要学习的东西却并没有那么多，更多的时间是跟着父亲学习，看父亲是如何处理事情的，当然，能学多少就看悟性了。 “在其位谋其政，想要让人信服自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的。” 景宸说完便不再多说，安乐的腿上已经好了，虽然还能看到疤痕，不过坚持涂药，慢慢就会消退了，按照计划，他们差不多要离开了。 “真的要走了吗？赛马节都还没结束呢？还想邀请你们去我们部落去看看呢。” 萨姆拉很是舍不得。 “嗯，还要去王城看看，不能总留在一个地方。” 吐蕃的王城不像部落，随时可以迁移，王城是固定的，之前分出去的商队现在在王城应该已经完成了交易了，正好阿迪里要送一批羊绒布去王城，赛马节也进入了尾声。 “去王城啊，可惜了，要是你们停留得久或许还能见上一面，这一次来，我们收获都还不错，需要先将东西送回部落才行。” “以后会有机会再见的，再说了，离开了吐蕃，你们也可以来我们天朝，欢迎你们来做客，到时候我做东，请你们在京都吃好吃的，带你们去游湖，看夜色。” 景宸与萨姆拉说着话，两人这几天相交不错，也能算是好友了，比起打表妹主意的多杰，还有有过矛盾的木阿曼，景宸看萨姆拉顺眼许多。 第382章 买人 吐蕃的王城虽然不是青砖建造的，但是看起来也十分的巍峨，尤其是佛教重地，居然能够与大汗的王宫相对比。 佛教并不归大汗管，同时，佛教也不参与吐蕃大汗对部落的管理，一心传播佛学，普度众生，信徒十分的多。 天朝也有佛教，但是寺庙还真没有这里这么宏伟，高耸的佛像直接凿刻在石壁上，信徒跪拜在佛像的脚下显得那么的渺小。 这一次，安心一行人没有掩藏身份，直接被接到了王宫里，有了商队先行过来递交国书，吐蕃大汗也早早命人准备好了行宫供安心一行人休息。 景宸与景昰都还只是皇子，皇帝如今还年轻力壮，文武百官自然不敢催促皇帝立太子，加之皇帝除了这两个嫡出，庶出的皇子少得可怜，一群公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立太子的说法了。 一行人里，要是真论身份，还是安心身份最高，她可是有册封封号的公主，虽然没有母亲夜九的地位高，但是却也比皇子没封王的时候要高的。 华贵的宫装，安心穿上并没有被衣裳给遮掩起来，景宸几人也换上了华服，身边伺候的奴仆齐刷刷的紧跟身旁。 宫廷盛宴，虽然保留了很多习惯，但是与部落里篝火庆祝还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衣着妖娆妩媚动人的舞姬抱着琵琶热舞，金色的铃铛晃动发出的声响形成了奇妙的合音，摄人心魄。 在场的大部分男子都沉迷在舞姬的曼妙身姿上，景宸一行人在仆人试过食物无毒之后才开始品尝吐蕃的皇宫美食。 镶了金边的银盘里摆放着大块的牛羊肉，不需要侍女帮忙也可以自己用匕首将肉切小块沾盐或者香料吃。 还有很多的奶制品，浓郁的酸奶香气，从小吃惯了牛奶的安心姐弟两人还好，景宸兄弟二人虽然在部落也住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是没能吃习惯那酸奶疙瘩。 不过比部落上更好一些的是这里有蔬菜，数量虽然不多，但是新鲜，有些菜式看着还挺熟悉。 已经快五十的吐蕃大汗偶尔说几句话，中间都是小儿子阿迪里两边转达，帮忙找话说，主要就是招呼安心一行人吃好喝好，年岁相差太多，很多话说不到一起。 国书也写了，就是过来友好游玩的，看一看，不停留太久，没有什么目的，还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跟随的商队该交易的也交易了，就是几个小孩出门来玩，只要不在吐蕃出事，不对，只要不是在王城里出事，吐蕃大汗都不怕。 招呼外宾的国宴办完，吐蕃大汗就安排了几个人随行，记录下安心一行人的行踪，发现真的就是出来玩的，玩了几天就提出要离开去北宋，吐蕃大汗自然是让人将文书给盖好然后派人送行。 “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后会有期。” 木阿曼萨姆拉总算还是赶在了安心等人离开前追了过来送上一程。 “多谢你们的礼物，两年后欢迎你们到天朝来玩，到时候我们做东请你们。” 临走了还收了一波礼物，好在都不是多大件的东西，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带走。 浩荡的队伍出了城关，这走出去也就要离开王城了，一路向着北宋还要走一千多里地才能到。 走走停停，第六天才到达北宋与吐蕃的交界。 先递交了国书，然后领着商队进关，先找了个客栈休息，这一趟不着急， 估摸走到北宋的皇城，今年要在北宋过冬，来年春天才会离开。 千里之外已经步入冬天的天朝。 “府里确实需要多添置一些人手，公主这边还好，隔壁王大人那边人手紧了些，王夫人估摸着年关的时候就要生了，到时候又多一个小主子，少不了人手铺张。” 顾府，夜九与顾瑾在燕都府目前居住的地方，顾管事刚好过来准备挑选一些人回去调教，天冷了，人牙子手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有要卖身的，也有想要做长工的，恰巧这时候护城军送了一批人过来。 “都是些可怜人，无家可归的。” “年轻力壮的都愿意去干活，虽然掏力气，但是现在活好找，怎么都能养活自己，倒是这些女子不太好安排。” 护城军与人牙子的对话顾管事在一旁听着，随后便听到了关于自家主子爷的，便停下了挑选人的动作看了过去。 “都是顾大人带兵剿匪救回来的，从那土匪窝里出来的情况你也该清楚，尽量给找好人家吧，总不能就那么不管了。” “知道知道，但是这么多女子真不好安排，之前官府发布的那些活儿早早就被领取光了，我这里也实在是安排不下呀，我努努力，到时候没法子也就只能那样了。” 人牙子看着一群女子，双目无神的模样这什么人会要，但是官府的活，自己又不能直接给推了。 “这是新送来的人？都叫过来看看。” 顾管家的话一出，人牙子眼前一亮，自己怎么就忘了面前还有位大主顾呢。 “诶诶，马上马上，您稍等。” 人牙子连忙应声，跟护城军打了个眼色，然后对着一群刚被送来的女子低声的说到。 “你们既然都到了这里了，想来也多少知道你们最好的下场是怎么样了，现在有位大主顾，是顾府，顾大人府上的管事，若是你们能够进去，也是你们的运气，看你们能不能抓得住了，顾大人也就是将你们解救出来的那位大人，你们自己看着办，现在跟我过去吧。” 人牙子说完，带头走在了前面，往后看了看，有人先跟着走了过来，其余人虽然反应不是很大，但是到底都跟上了。 尤其是其中一名少女，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激动，跟着队伍走到了顾管事面前，悄悄的抬眼打量了一下顾管事的衣着，发现对方穿的居然是绸缎，这顾家肯定是大户人家无疑了，并且十分的富裕。 “会一门手艺的站出来，做饭女红缝补什么的都可以，先站出来我看看。” 第383章 北元洪灾 所有的女子都站了出来。 “从你开始，说说都会做些什么。” “民女叫芳草，识字懂些医理，跟稳婆学过接生，简单的粗茶淡饭都会做。” 芳草忍住激动站了出来。 管事到时没想到一开始就能出来一个这么有用的人，不过，细观芳草的身形管事并没有直接将人定下。 “下一个。” “未亡人赵氏，会纺麻线。” 管事看向送人来的护城军，护城军立即走了过来，之前还没反应过来这管事是谁，不过看了一会总算是认出来了。 “顾管事，这事情正好我跟您说一下，这些女子妇人都是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能送回去的都送回去了，要么无家可归，要么就是直接就给赶了出来，大多都是婆家娘家拿了钱又嫌人那啥，又不能将人给丢下，这都下雪的天了，怕冻死在外头，于是我就只能往人牙子这里带了。” 顾管事点了点头。 “未亡人的站一边，还未成婚的站一边。” 这未亡人肯定不能往府里带，至于这未成婚的到时候也是安排到最底层去做。 性子刚烈的都死了，还有试图自杀没死成的，也不敢再寻死了。 一共十二个人，四个没成亲的，剩下的居然全是未亡人，看得顾管事都头疼。 但是都是自家主子爷救下的人，这善后的事情不能不做。 “若是让你们去窑厂烧炭可愿意？” 一群未亡人近的地方还真没有好安排的，窑厂虽然苦，但是冬天起码冻不着，那边偏远了些，却也还算不错。 “愿意。” 去哪不是去，八个人没有一个有意见的，顾管事见状点了点头，心情还算不错。 “窑厂比较远，晚些时候让马车送你们去，在窑厂，一天管两顿饭，一年四套衣裳，每个月还有月钱，有住的地方，虽然挤一些，不过你们都是未亡人，住一起正好合适。” 官窑烧砖，夜九顾瑾手里有钱，弄了炭窑，正好修建都城需要大量的木材，手臂粗的枝丫用来烧炭正好合适。 “你们四个，识字的从三等丫鬟做起，不识字的从粗使丫鬟做起。” 将十二个人随意的安排好，顾管事让人先将人带去医馆检查，然后继续挑选人手。 挑选了一些手脚干净生过孩子的婆子，顾管事这才离开。 人买完了，全部检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便能带回府里了。 一群未亡人直接领了衣裳吃了一顿饭，然后一人发了些干粮便坐上了马车朝窑厂去。 夜九在算账，产业太多，年关将近，正是最忙的时候。 “公主，婆子寻摸了十二位，是将人直接送去，还是请王夫人过来挑选？” “将人送过去，外边下雪了，小舅母最好不要出门。” 夜九头都未抬，这账本几乎是每隔三天送来一箱，要想过年能休息，现在就得抓紧了审核完。 “对了，让厨房送一份火锅过去给小舅母。” 核算好的账本盖上印章放到一旁，夜九起来活动活动。 只希望今年不要发生雪灾才好。 夜九的目光看向北元的方向，孩子的信已经收到了，也不知他们对弟弟妹妹有没有期待。 北元 国书虽然已经顺利的送到了北元皇帝的御案上，但是安心一行人却被困在了半路上，迟迟不能到达北元都城，北元皇帝派人去接应，奈何天灾，人根本过不去，只能等。 天朝的来使要管，毕竟不能让对方在自己的地方发生意外了，但是，天灾这件事也让北元皇帝头疼不已。 明明应该八月秋高气爽的时节，却一直阴雨绵绵，之前因为抵抗大蒙，国库就已经快被掏空了，若不是有天朝援助，夺回了城池，又修养了三年，国库好不容易有点钱，结果现在又要掏出来赈灾。 赈灾肯定是要掏钱的，但是下面这一群人，除了会开口要钱，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如何解决难民的问题。 钱钱钱，别说一文难倒英雄汉，皇帝也愁。 当初想要娶天朝的公主也是打的天朝良种的主意，奈何天朝皇帝宁愿将女儿嫁到吐蕃去，北元皇帝的想法就落空了。 这三年皇帝不仅要稳固自己的皇权，还要提防外放的兄弟，若不是军权在自己手里，皇帝还不知轮到谁做。 “粮食还有多少？” 被困在寺庙里的安心一行人此时也艰难。 洪水来得突然，若不是安心好奇北元的寺庙与吐蕃有何不同，他们一行人也不能躲过这一劫，但是被困在寺庙里的不仅仅只有他们跟庙里的和尚，还有数百名百姓。 一座庙里挤了两百多人，寺庙的存粮有限，百姓逃难进入了寺庙，身上带的东西就更少了。 安心一行人还算好的，虽然都挤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好在百姓不敢过来闹事，安心一行人也自给自足。 但是雨下了十天，洪水已经蔓延到了寺庙的台阶上，完全无法离开，后山滑坡，将寺庙种的粮食都覆盖了起来，好在寺庙当初建盖的时候挑选的位置还算不错。 “先生，粮食还算充足，不过雨不停，洪水不知何时退去，只怕退去之后粮食也不好买，我们还需要想办法才行，洪水不能饮用，寺庙水井里的水也变得浑浊了，只有雨水能接了用。” 景宸从来只听说过洪水过境，却是第一次亲生体会目睹，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怕，之前落脚的小镇现在已经淹没在了洪水中，庄稼全都没了，寺庙前的洪水时不时还有浮尸飘过，被鱼啃得面目全非。 “粮食要节俭着吃，虽然还在下雨，但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寺庙的后山虽然滑坡了，不过只要小心一些，还是能够进去寻找可以食用的东西的，尽量多找一些，将找到的不好保存的分给主持大师，由大师再分配出去给外边的百姓，还有草药，洪水之后最可怕的就是时疫，天气冷了，人很容易生病，庙里的柴火也不多的，能捡一些回来多捡一些，放在通风的地方晾着。” 王先生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第384章 被困 安心与安乐两人在练字，下雨，什么都不能做，他们的饭量本就比一般人大，少动可以减少饭量，兜里的糖全都存放了起来没有吃。 两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同命锁，那是夜九专门给两个孩子准备的，连顾瑾都不知道的，小小的空间，只能存放数量不多的东西，大小只有一个立方，里面都是夜九给两个孩子准备的东西，还有一些他们的宝贝。 比起其他人，两个孩子其实是坐的最稳的，哪怕一天三顿变成了两顿，食物越来越简单，两个孩子都默默的吃饱，不吵不闹也不焦急。 商队先他们一步离开，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好在翠环一路上见下雨就多做了一手准备，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就是蔬菜少了，进入了庙里之后，又不方便吃肉，外边下雨，连在外生火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主持派人过来请王先生过去，王先生带着景宸还有翠环一起前往。 “阿弥陀佛，老衲让人请了几位施主过来，是想要请求施主帮个忙。” “主持请说，若是能帮的，自然不会推拒，如今这种情况，还要多谢主持大师收纳。” “后山的粮食被滑坡的泥土覆盖了起来，寺庙里的存粮也不多，又有那么多的百姓，老衲想安排僧人还有百姓一起去将被压住的粮食弄出来，多少能够坚持一段时间，还有那幸存的粮食也收割回来，希望施主能够安排些人帮忙，不用负责收割，就是一些山石还有观察山体的情况，让僧人与百姓能第一时间知晓危险及时离开。” “若是这样，正好我们也准备派人去看看能否收集一些可以食用的东西回来，分出一些人帮忙查看山体的情况没有问题，后面有一片竹林，不知能否砍伐一些下来用以储存雨水，我们这么多人，用水不少，如今虽然下着雨，但是万一雨停了，外边洪水不知何时才能退去，多做一些准备也好。” 王先生也是冒着雨水出去观察过的，用水的问题在看到第一具浮尸的时候王先生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没想到解决的方法，直到刚才，主持大师的话提醒了王先生。 “当然可以，施主只管让人去砍，只要留下一部分幼竹，来年还可以长出来。” “嗯，我们或许还会砍一些竹笋，不过会注意保留一部分，竹笋虽不能充当粮食，但是煮过水之后再炖煮也是可以吃了饱腹的。” 不论是天朝还是北元，竹笋几乎都是无人吃的，但是王先生在公主府却是品尝到了竹笋的美味，不同的时节不同的笋还有不同的口感与味道，着实惊艳了王先生。 以至于王先生都忘了竹笋无人吃这件事情，之前想不起竹子，自然也就忘了竹笋的存在。 寺庙后面那一片是大头竹，竹子厚实可做梁木用，秋天也有竹笋，虽然口感没那么好，不过影响不大。 王先生将所有人都安排了出去，只余下了几个孩子的贴身随侍，他自己也扛着锄头去挖笋。 主持大师发话，后山的粮食百姓也可以去挖，挖到之后庙里留一半，剩下的一半归百姓自己所有，于是乎除了太小太老了动不了的，几乎所有人都扛着工具去后山了。 寺庙后山有二十多亩地，种的全是粮食，被滑坡的泥土盖了大半，还剩大概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之前因为还没到时候，所以一直没收割，如今不割也要割了，僧人们动作很快，尤其是武僧。 王先生安排的人没有参与收割，去查看山体的情况，一时半会僧人与百姓不会那么快去翻泥土，所以时间上还是充足的。 只是等真的到了山上查看情况，一群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原本滑坡的地方附近的地面上能够看到三指宽的裂纹，树木的情况都不太好，土质松软，随时都有再次滑坡的可能。 寺庙建盖的地方挑选了向阳的山石壁那一面，但是后山这一片的田地四周的山却是泥山，不如也不能有那么多田地出来。 “走，下去通知下面的僧人还有百姓，尽量离远一点，山体随时会出现再次滑坡，或许都不用等雨水再变大，只要这样的保持下去随时都有可能。” 一脚下去能陷到脚背上，他们也不敢再前行了。 另一边去收集食物的队伍发现了山核桃，数量还不少，想来是平日里僧人并不采摘，所以这一片核桃树很多，若是全部摘了储存起来也能吃一段时间。 让一人回去取麻袋，这东西庙里有，其余人全部上树，能摘多少摘多少。 一直下雨，蘑菇都长不出来。 除了核桃，王大夫带人挖了不少的草药，能当野菜吃的也有不少，虽然天气不好，但是新鲜草药的作用不会比晒干的差，今日那么多人冒雨出去寻找食物，只怕过了今天，生病的人也不会少，所以多准备一些不会错。 “翠环姑姑，要是娘亲在，一切肯定就不一样了是不是？” 安心与安乐练完了字，两人坐在窗前看着外边的雨，陪侍全部在外边将送回来的核桃清理干净，免得沤坏了。 翠环难得的僭越，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将两个孩子都揽在的怀里。 “既是主子不在，奴婢也会照顾好两位小主子的，更何况，小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会不是吗？主子是很厉害，但是天灾是不可抗的，等将来两位小主子像主子那么大了，也一样会非常的厉害。” 翠环感觉到两人的手有些凉，转身去拿了两件斗篷给两人穿上。 “主子小时候的日子并不好，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主子是公主，被遗落在民间，大雪，暴旱，洪涝这些主子都经历过，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但是凭借这一股坚毅，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主子不仅将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还一个人到了从小山村那样的小地方到了京城，直到被人发现了主子的真实身份，主子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自己得来的。” 第385章 分配安排 “不好，快跑，山体滑坡了！” 行到半路，后面突然传来大树倾倒的声音，下意识的朝后看去，一股泥流滚动，还带着洪水。 “快跑啊！快跑啊！” 雨水打在身上，山下的武僧最先听到了声音，往上一看，双目一凝，转身用劲大喊。 “跑，回庙里，快跑，命重要！” 百姓一看，撒腿就跑了起来，也有那舍不得粮食的，想要抱着粮食走，结果绊倒在地上，还是武僧眼疾手快，一把冲了过来将人拉起来，否则就要让后面的人给踩上了。 “往西面走，山下的人已经听到了，去通知我们的人立即回去。” 顺着往下跑才是最危险的，若不是之前距离太远，担心下面的人听不到，一行人也不会朝着下面跑，雨天路滑，哪怕他们会轻功，跑起来也并不轻松。 王大夫被找到之后是被人背着回来的，一颗心真的是被吓得不清，惊魂动魄的，看着原本的田地成为一片汪洋，只有少量的粮食抢了回来，除了紧挨着的那一片竹林依旧完好，寺庙彻底成为了一座孤岛。 “阿弥陀佛，好在所有人都安全回来了。” 主持大师看着外边的一切摇了摇头。 “大师，为何那山上会出现洪水？” 王先生带着大夫过来给受伤的人包扎，看着变成孤岛的寺庙，整个人担忧不已，因为后山的洪水，水位突然暴涨，从洪水现在的位置到寺庙整个石阶就还有几十米的长度，垂直的高度不会超过十五米，若是洪水涨上来，他们只怕都逃不了。 “后山有一道泉水，只怕是其他的地方水位同样上涨，导致泉眼暴涨，滑坡让其他地方的水流了过来，最后成为了缺口，水一下涌了进来。” “翠环姑姑，让人将粮食做成干粮吧，分到每一个人的手里，将背包拿出来，干粮包裹好，不要进水了，水烧开灌好，多砍一些竹子回来扎成竹排，有备无患，取足够我们用的就好，我们的人归拢好，时刻注意外边的情况。” 安心想了许久，将自己能想到的都一一写了下来，娘亲说过，救人之前先要保证自己人的安全，他们一行人加在一起刚刚好三十人，而寺庙的和尚大大小小也才五十多人，武僧有一半，但是还有十多个小和尚需要照顾。 而百姓拖家带口老老小小的，全部一起一百六十多人，但是依旧是壮年多，并且这些人相对的更信任庙里的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心一行人就显得势单力薄了，但是偏偏他们的东西是最充足的，平日里已经尽量不出去，但是做饭的味道还是让外边的百姓注意到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起坏心思做点什么，毕竟大难之时最见人心。 “好，我这就去安排。” 即使安心只有九岁，但是夜九安排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主子小就自作主张不听指使。 寺庙里过午不食，大厨房空了出来，翠环带着人过来借用厨房，要将那么多的粮食做成干粮小厨房可没有那么方便，还是大厨房更快一些。 粮食磨面加盐全部做成了巴掌大的炊饼，耐放又耐吃，还不会占据太多的地方，虽不如馒头松软好吃，但是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存。 因为下雨，柴火有限，需要长时间熬煮的东西自然也是不能的，好在离开吐蕃的时候他们准备了大量的牛肉干，这东西在天朝不好弄到，但是在吐蕃，有关系的情况下，能够买到不少。 本来外边的水位就一直在涨，又多了一个口子之后，水位涨得更快，才两个时辰过去，石阶又没过一块，要知道庙里的石阶都是青石做的，一块石砖有五寸多厚。 王先生带着大夫回来，听到了安心的安排点了点头，一旁的景宸第一次发现安心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一面。 院子里，一群人冒雨在扎竹排，要确保竹排结实，避免一撞就坏，或者出现松散的情况，还要确保竹排的浮力，一个竹排能够坐几个人。 洪水不像平日里游湖泛舟，水势平缓，人能够稳稳的站在上面，考虑到安全，还有需要捆绑杂物，所以还要做架子围栏。 四位小主子，最多只能分成四队人马，但是他们只有二十九人，其中王先生、大儒、翠环、王大夫还有蜜藕五人是完全不会武的。 陪侍里经过训练的有四人，年纪最小的十二，最大的也才十四，还有一个厨子，只剩下十六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 现在便面临着如何分队的安排，翠环在厨房给大厨打下手。 “我跟弟弟是不会分开的，先生跟姑姑继续跟着我们，大表哥二表哥将大儒、厨子跟王大夫带上。” “不可，一个竹排最多十人，但是还需要放其他的东西，所以必须分成四条船，不论是人手还是东西，都需要分摊开，这样才能更好的保证大家都安全。” 景宸一听安心的安排立即摇头，不仅景宸，王先生也是不同意的。 “确实，安心，你与安乐虽然会武，但是年纪毕竟还小，身边保护的人多一些才行，四条船，你们姐弟二人带着翠环还有五名护卫一起共乘一条船，景宸兄弟二人带着王大夫与五名护卫一起，我与张大儒一人一条船，厨子跟着张大儒，护卫分五人过去，剩下的人与我一起便可。” 这样的分配能够确保人手充足，万一被冲散开，每一条船上都有能够做主的人，还能解决一些困难问题。 “不可，这样王先生手里的人不是年纪小就是不齐全。” 景宸皱眉。 “可以，不过护卫换一个，我要蜜藕陪着我，蜜藕会水，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余的都不要，包括马，带不走的，看着不行，就直接分给外边的百姓，就当给他们多一点生的机会。” 柴火会烧光，天气会越来越冷，若是雨过几天能停还好，若是不能停，这寺庙肯定保不住，还得祈祷别的地方不下大雨。 第386章 马不能留 “好，蜜藕可以过去，不过不用换护卫了，蜜藕的重量不会对船造成太大的影响，在一条船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人手分配已经敲定，那么说说现在的情况，庙里的存粮肯定是不多了，原本应该是盼着秋收能够填充粮食的，现在寺庙还养着那么多的普通百姓，哪怕雨停了，洪水也不可能直接消退下去，我们的存粮就显得扎眼了，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是要分出去一部分才行。” 张大儒年龄最长，之前因为身体有些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出面，这两日缓过了劲来，又吃了几片人参，总算是好了。 “确实，粮食肯定是要分出去一些，不过不能就这么给了，能做成干粮的都储备起来，不能的，又带不走的，可以分出去，等，等主持大师过来的时候，分出一部分，剩下的在我们离开之后会有人过来接手的。” “马车拆下来安到竹排上，马只怕是留不了了，四驾马车刚好一条船安一个，那么多的马儿……” 不免有些心疼，都是好马，虽不至于价值千金，但是加在一块也值百金了。 “带不走，人活着更重要，这里是北元，不是我们天朝，马儿没了还能花钱再买。” 安心更看重这些日夜陪着自己的人。 “要是雨停了呢？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景昰对于马儿还是有些舍不得，更多的是期盼着不会真的那么糟糕，或许还有转机。 “雨停也是要离开的，粮食有限，雨不停还能喝雨水，雨停了，那么多的人，寺庙里的水有限，总有用完的时候，喝洪水的后果，我们都承担不起，只要是在这里，那么就不可能独善其身，有寺庙的人在，我们不可能将这些百姓给解决了，最好的方法还是离开，前往更安全的地方，或者无人的地方。” 有人都意味着危险，除非能够找到安全的城池进去，远离发生过水患的地方。 小院这里安心一行人在扎竹排，主持大师过来了一趟，讨了一些盐，还有关于竹笋怎么能吃，然后便离开没有再来打扰。 百姓们看到庙里的和尚砍了竹子回来做竹筏，也跟着心动了起来，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做不来大竹筏，只能帮着干活，后面那一片竹子能砍的被砍了个精光，竹笋都没留。 做出来的竹筏依旧不能给将所有人带离开，三天的时间，水涨上来了三分之二，眼看逼近山门了，外面再也没有了活动的地方。 人心惶惶，吃不饱又受冻，药材也没有了，这些难民将目光放到了那一群马上。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杀生，但是普通人却不一样。 在第三拨人往马圈旁徘徊，安心一行人拉了两匹马儿出去杀了，一大缸的马血，都没等上锅煮就被人分光了。 主持大师带着人给马儿超度，然后退了出去，一群僧人以竹笋为食，好在有盐，并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 马肉没有人敢想，直到大厨将他们一群人需要的部分留了下来，剩下的那些才被难民瓜分干净，就着取暖的火煮熟分吃。 两匹马的肉确实不少，但是主要是马皮，没有那么多时间进行处理，但是隔水能力极好，晾起来，到时候铺在竹排上能够隔水，就是味道差了些。 雨总算是在水漫进庙里之前停了下来，雨停了，阴了一天，好在夜里并没有再下雨，只是水位还在涨，夜里，水依旧是漫进了庙里，低的地方水没过了脚背，还能看到鱼儿在水里游动。 等到了早上，水已经涨到了膝盖，低处的厢房都进了水，难民被移到了大殿里。 “将最后的粮食全部做出来，马都杀了，再给主持送去两袋核桃。” “好。” 马杀了，安心一行人只留了少许马肉烹煮好，马皮全部覆盖在了竹排上，干粮分配好，水囊竹筒全部搬到了竹排上。 一整天，太阳虽然不是时时露面，但是总算是让人看到了希望。 雨停了，太阳都出来了，是不是洪水就能退了？ 然而，到了夜晚，水位上升的速度虽然没那么快，却依旧没有停，水进到了安心等人居住的厢房里，所有人按照之前分配好的，站到了竹排上，竹排被架高了起来，距离地面有一人高，一头压在墙上，一头压在竹子打的架子上。 到了早上，想要从厢房到大殿已经需要淌水了，水深达到了一米。 中午，天又阴了起来，水位上涨的速度变快。 “看来，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如果能够平安度过今晚，明日一早便离开吧。” 张大儒看着外边的情况叹了口气，从前总觉得世界之大，现在感受更深的是自己的渺小，生命的脆弱。 “嗯，大家今晚都警醒一些，轮流休息。” 不单要警醒水位，同时也是在防人。 “主持，不将那些施主也叫过来吗？他们那边早就进水了，现在应该都要站到高处去了吧？” “人各有命，而且，他们并不是北元人，哪怕去请，对方不一定愿意，回去继续打坐吧。” 从昨天夜里送来的那些东西，还有昨天将马都杀了的举动，主持其实已经猜到对方想要离开了。 他们虽然是和尚，但是最初他们都是北元人，如何能够遗弃北元的百姓离开，虽说众生皆平等，但是人心是偏的，不去阻拦就是主持这些年修行得来的最佳心境了。 自己可以为了这些百姓不顾生死，甚至让这些人在佛门净地杀生破戒，但是再阻拦别人离开，挟制对方像自己一样普度众生那是不对的。 丑时，大雨突如其来的啪啪打了下来，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天际，仿佛就落在身边一样，睡着的人全部惊醒，紧紧的抱成团。 安心这边，所有人进入到了状态里，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雷鸣闪电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水位上涨的速度在变快。 今天的天亮得有些迟，水依旧沾到了竹排的底部，若不是有绳子固定着，竹排都能顺水流走。 第387章 顺水流 “我们该离开了。” 景宸感受着竹排的晃动，拍了拍身边景昰的脑袋。 轮流休息，所有人养足了精神，默默的等着离开的指令。 张大儒的船会走在最前面，遇到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景宸的船第二，整体实力来说，景宸的船最强，拖累也最少，方便做出很多决定性的决策。 王先生殿后，洪水中几乎只能随波逐流，套索勾绳竹竿，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为了安全，船不能连在一起，所以若是遇到合适的地方，后面的船可以向前面的扔勾绳，相互拉扯。 竹排已经完全浮起。 “走。” 张先生一声令下，护卫抽刀将固定竹排的竹篾砍断，然后撑起竹竿顺水流走。 “他们走了！洪水那么凶猛，这不是送死吗？” 哪怕心里早就猜测到了，但是很多人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因为还没有被逼到最后的绝境，他们还能继续苟着，所以哪怕有心动的也都按耐了下来。 竹排飘在洪水之上，混浊的洪水夹带着杂物，一颗大树被冲了过来，最前面的张先生的船快一些，没有被大树挂到。 景宸兄弟的船却没有那么幸运，躲避不及，竹排冲到了大树上，刚想要撑起竹竿，结果树却被洪水下的树给卡住了，竹排成了半悬空状态。 “不好，大皇子的船出问题了。” 张先生船上的护卫看着没能跟上来的竹排，偏偏他们正好进入了急流区，想要停下放慢速度都不行。 跟在后面的安心等人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况不对。 “用勾爪，一会将绳索甩过去，利用洪水的冲力，将表哥他们的竹排带动，我们往左一些那边的水流更急一点。” 安心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办法，护卫立即将绳索勾爪拿好，三人撑船，一人看好时机。 “小心勾爪！” 喊完，竹排靠近，护卫将绳索甩了出去，景宸船上的护卫一跃而起，将勾爪接住，然后快速的跑到船头勾在事前准备好的位置。 “快，做好准备，用刀砍断阻拦的枝丫，一会借力将船撑回水里。” 安心一行人的船顺利的进入到水流湍急的地方，绳索一蹦紧，船上的人差点没站稳，好在只是一瞬间，船被拉住，水流带动，却也没能一下将景宸等人的船拉出来。 负责断后的王先生一直站在船头上看着。 “快，拿绳索，一会将勾爪扔到前面的船上，他们一条船带不动。” 王先生说话的功夫，护卫已经将勾爪给拿好了，船从一旁划过，勾爪扔到了同伴的手里，见对方迅速的挂好，其实拿着竹竿控制好船。 多了王先生这条船，后面被挂住的船总算是动了，竹排顺利的入水，原本排在第二的他们成了殿后的存在。 “这一片应该是林子，周围全是水，偶尔有冒头的树也认不出是何地方了。” 王先生看着后面已经解开了的挂钩，船都好好的，人也相安无事。 船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遇到了危险，好在已经解决了，现在就看什么时候能够看到可以上岸的地方了。 “张先生，我们距离太远了，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这个距离，哪怕用弓弩带动绳索都够不到的距离，他们相当于脱离了队伍。 “继续前行，不要错过可以上岸的地方，若是地方太小，人太多的就放弃。” 同样的话在后面的每一条船上都是如此，不过安心姐弟两却想到了一样东西。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安乐给安心打掩护，只见安心爬起来打开了暗柜，没一会拿出了一个铜制的望远镜。 “这是千里眼，马护卫，你个子最高，眼里最好，你用千里眼观察一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地方，免得大家一直这么顺水漂流。” “郡主居然带了千里眼，太好了。” 马护卫走了过来，小心的将千里眼接了过去，虽然安心也是公主，但是大家习惯了称呼夜九这个主子为公主殿下，便一直保留着习惯，称呼安心为郡主。 有了千里眼，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就不一样了，一下发现了不少地方，不过都不太符合他们想要的，不是人太多，就是地方太小，不够高。 船继续前行，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马护卫总算是看到了一处适合他们落脚的地方。 “郡主，东南方向发现了群山，我们可以到那落脚，不过，距离有些远，还不能一直顺着水流走，并且，因为是用的千里眼，只怕前面的两条船都不清楚情况，我们需要超过去，然后将船都朝东南方向引过去才行。” “超过去吗？”安乐站了起来，闭上眼感受着风的方向。 “将油布撑开挂起来，现在顺风，这样我们很快就能跑到最前面了。” 安乐的话说完，马护卫等人双眼一亮，翠环因为跟随过出海，反应很快，立即抽出了两张厚实的油布出来，安心姐弟帮忙，很快将简易版的船帆做了出来，护卫过来扛起船帆固定起来。 安乐安心两人守着船帆，随时调动船帆的方向，让船飘得更快。 “先生，朝东南方向走，那边有群山，我们先行一步，你们注意安全。” 船追赶上了王先生，安心就大声的喊话。 “好，知道了，东南方向，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看到那挂起的船帆，王先生这才知道自己之前总觉得忘了什么的事了。 同样的话，在追赶上了张先生的竹排的时候安心又喊了一次，此时已经隐约能够看到东南方向有凸起的黑影，不过不是水流顺流的方向，所以看得并不太清楚。 “好，不管一会能否在同一个地方靠岸，全都休息一个晚上，夜里注意，明天白天再汇合。” 有信号烟火，晚上跟白天的各不相同，船飘到现在，人的精神紧张，若是靠了岸就找人，容易出问题，先休息休息。 “好，我们先行一步，张先生注意安全。” 话就喊了两句，船已经开始飘远，为了能够朝着想要的方向前进，就不得不依靠人力了。 第388章 不是人 有浮尸撞到船边，护卫用竹竿拨开，然后继续划船。 被泡到腐烂的尸体被这么一拨，粘在骨头上的腐肉就脱落了下来，安心第一时间捂住弟弟的眼。 翠环眉头皱了起来，过来遮挡住了安心的视线，而蜜藕死死的捂住嘴，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与之前在庙里听护卫说的不同，亲眼目睹的感觉让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这不是第一具，也不会是最后一具，他们都需要习惯。 从前听闻天灾，娘亲不出面也会出钱出粮，外边所有的恶劣都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的，哪怕跟着娘亲一起下地干活，用手抓发酵好的肥料给庄稼施肥，安心都觉得已经很辛苦了，不过辛苦都是有收获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是将这一切放在普通人的身上，便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背朝黄土每天重复着枯燥的耕种，对于他们来说是生存必须的事情，任何的一点意外天灾对他们来说都如同灭顶之灾一般。 原来不是所有的地方种出来的粮食都是饱满沉甸甸的，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吃饱饭的，原来自己稀奇的野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度过每一天活下去的充饥饱腹的粮食，珍贵不可浪费。 女子进私塾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不是什么人想要念书就能念的。 士农工商，百姓辛苦的劳作一年到头不仅要担心老天不赏脸，还要交赋税，交了赋税，连一顿饱饭都不敢放开了吃，看起来排在第二，却更多的是被排最底层的商人看不起肆意欺辱的。 “就要靠近了，我们稍微往前一些，这边有人在打捞水里的东西，能不碰在一起最好不要碰在一起。” 这一天下来，看到的浮尸比自己一年下来看到的死人还多，马护卫深知其中危险，为了安全，带人撑着船往更远的地方走了走，这才用勾爪甩到岸上的树上，借力将船靠过去。 或许是运气好，四条船都没有错队，顺利的在同一个地方上了岸。 “将竹排扛上，我们往深山一些的地方走，外缘人太多，容易出事。” 也并不能离得太远，否则有什么消息他们容易错过，挑选了一处有突出的石壁遮盖的地方，用药先将野兽蛇虫驱逐干净，山里的野物他们也不敢吃，将竹排放好，以竹排为墙，弄出了一片能够遮风避雨暂时居住的地方。 “我们的水不多，从明日开始收集晨露，地下水还有河里的水都不要喝，这里不错，我们最好先在这里等着洪水退去。” “那边的情况如何？” 那边指的就是之前看到的逃到山里的人。 “人还不少，不过都是普通的百姓，就是这些人好像有不少生病的，我没有靠近，不过在树上观察了好一会，有好几个咳得厉害的出去挖草药去了，听着几人的话，应该是附近的村子的人一起逃上来的，有些已经病得动不了了，还有很多发高热的，应该是有赤脚大夫在里面，不过草药不够，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最好能够查清楚那些人发病的情况，不要离得太近，老夫怕疫情已经开始爆发了，但是这些人自己不知道，最好还是将我们这里弄得更严实一些，既然在山里，那就多挖些草药以防万一。” 王大夫的眉头紧皱，这些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去捞洪水里的东西来吃用，不要命了的。 “王大夫为何怀疑疫情已经开始爆发了？” “咳嗽，高热，浑身无力，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的，这就很不正常，与鼠疫很想，但是却又因为没有亲自把脉问诊，所以只是猜测。” “而且，若是鼠疫，只怕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这些人都如何处理的尸体？埋的深的还好说，埋得浅了就进了山里野兽的肚子的，若是没埋，找个地方统一扔也还能处理，若是直接丢进了水里，呵呵，麻烦就大了。” 王大夫不由冷哼了两声，还有一种可能是王大夫没有说的，那毕竟太吓人了，但是从之前那在水里捞东西的几人的面相上却看了出来有问题。 “这个地方附近都查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埋尸的迹象，让我们的人继续观察，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分成四部分，主子们在最安全的地方，轻易不要外出，不会武的守着，会武的分成两部分，轮流守护。” 张大儒的安排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不能光靠人力来守护，挖些陷阱，一防小人，二防野兽，娘亲说过，对瘟疫这种东西，做好防护是关键，找出感染源不易，但是可以减少接触，做好自我保护，身体好才是关键，干粮食物随身携带好，我们不开火做饭，多捡些柴火晚上取暖用，天冷了，不生病就是对抗时疫的最佳办法。” 安心的补充提醒了他们，除了那边的人危险，山里还村在着别的危险。 所有人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囊，啃着炊饼吃着卤肉，然后开始想办法挖陷阱做防护。 一根根长满的尖刺的藤蔓被护卫们用刀割了回来，然后铺在了竹墙的外围，所有容易钻进来的夹角旮旯也没有放过。 挖陷阱，削木刺，将陷阱给遮掩起来。 安心一行三十人，还有四条船，一个个穿得都不错，长得那叫一个皮肉光滑水嫩，还没靠岸其实就已经被惦记上了。 “我发现了他们是如何处理死去的人的了，可是，可是……” 马护卫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件事，派谁去不是去，自己非要因为好奇千里眼抢下了这件事。 “快说说，死了的人他们是如何处理的？” “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不少人病倒了是真的，而且还被安排在了一起，山里有野兽，跑出来的人能够带的东西有限，他们居然吃人肉，趁着人还没死的时候将人杀害，随后取肉果腹。” 蜜藕再也忍不住?，跑出去找了个角落大吐特吐了起来，安心只能让莲心去看看。 第389章 试探 “不全是普通的百姓，里面有山匪，应该是逃难的时候碰在了一起，山匪将这些普通人全都扣住了，年轻力壮的不敢动，那些病了的，眼看要断气的，给抹了药成假死状态，然后弄了出去，山匪手里有刀，人数大概在三十多人。” “摸清楚这些山匪的情况，必须将他们都解决了，否则会影响到我们，后患无穷，瘟疫的事情也要解决，这一座山养活这么多人不会成问题，合适的时候我们再离开，不能在山里过冬。” 不能再往外走了，他们对北元的情况可不清楚，万一遇到危险，极有可能一个人都生还不了。 “是。” “我们需要大量治疗瘟疫热症的药材，没有购买的地方，只能靠进山采挖了，能凑多少凑多少。” 景宸很是担忧瘟疫的影响。 “不急，药材的事情等解决了那些山匪，让那些想要医治的百姓去挖，我们的人准备好样本给他们就可以了，这里不可能将需要的药材凑齐，最终只能听天由命，能活得久一些，保证没染上的人活下去才是关键。” 王大夫的话一下震惊了年岁还小的景宸几人，但是仔细思量，王大夫的话没有错，是他们太过于想当然了。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所有人解决了，放火将根源烧干净。” 张大儒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张大儒的话最狠，但是也是最简单粗暴又安全的做法，瘟疫爆发，若是不能及时解决，放火屠城便是历代上位者们最常用的方法。 “不可妇人之仁，这是身为帝王者该懂的，仁君有大爱，却也要舍小爱，如今我们在北元，那些百姓是北元的百姓，而您的身份注定，您必须要比其他人思虑更周全，还要果决。” 安心拉着安乐在布置休息的地方，东西减负之后，便不能再像之前那么讲究了，北元的天比天朝冷得快，到了夜晚温度更低。 娘亲说过，出门在外但凡自己想不通解决不了的事情，有先生，有翠环姑姑，还有那么多的护卫，他们的人生阅历比他们姐弟两个孩子多，如果连大人都要争执的事情，那么他们姐弟只需要照顾好对方即可。 能被皇帝选中安排随行教授景宸兄弟二人的张大儒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文人，之前一路平顺，张大儒并不着急展现自己，景宸兄弟的表现也很不错。 但是自从洪灾爆发之后，张大儒也看到了景宸兄弟二人的不足之处。 对比起来，张大儒突然觉得，九公主虽然在孩子管束方面特别的松散，但是安心姐弟俩在遇到危难的时候却表现得极其不错。 遇事会与身边的人商量，该决断的时候能够决断，本以为身为女子，安心天真浪漫的性格会更容易心软一些，但是从头到尾，除了对自己人，安心一直是一个好姐姐的存在，将弟弟安乐保护得很好，一直紧紧的将人带在身边。 年纪最小的安乐也没有因为遇事而慌乱害怕，一直紧跟着姐姐，姐姐让做什么做什么，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半点都不添乱，哪怕听到人吃人的事情，也是乖巧的跟随姐姐离开。 而景昰却在下了船之后病了，原本活蹦乱跳的人，被看到的景象吓得不轻，到现在还躺着由人伺候着。 也不知张大儒最后都跟景宸说了些什么，景宸一夜之间变化很大，一边亲自照顾生病的弟弟，一边坚持着跟张大儒学习。 王先生不会武，也不像张大儒那样需要教导一位将来要做帝王的学生，倒是跟着安心姐弟弄出了不少方便的东西出来。 没有竹子，山里有不少的藤条，藤条编制的东西虽没有竹篾编制出来的东西耐用，但是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可以拿来晒东西，可以拿来盛放不是液体的东西，还可以做陷阱，王先生这个先生也当了一回学生，跟着认识了不少东西。 夜黑风高杀人夜，没等这边出手，山匪到是先坐不住了。 烤鸡的香气在山里弥漫，撒上了香料一直放在火边保持着热度，又不至于被烤焦。 肉味已经足够馋人了，还有粮食熬煮的香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香。 大锅里，熬的蘑菇牛肉粥，牛肉干剁碎放锅里煮，雨后的山上长了很多的蘑菇，采摘了不少回来，吃不完的就放到编织好的藤条网上晾晒起来。 粮食还有，但是谁知道会被困多久，所以该省还是一样要省的。 “快去，若是讨不到吃食，那就不怪老子拿你那大孙子吃肉。” 不过三天的时间，病死的人突然暴增，人心惶惶，山匪闻到这边的香气，准备一不做二不休，让这些难民来刺探安心一行人的情况。 “我们带的粮食也不多了，这鸡是自己撞上来的，你将这拿走吧。” 翠环在老人苦苦哀求下将考好的野鸡给了老人，并没有将人放进来，而是由护卫送了出去。 拿到了食物带回去的老人从山匪手里抱回了自己唯一的孙子，随后躲到了角落里，那里还有一个呆滞的妇人，老人将孩子塞到了妇人怀里，妇人木然的接过了孩子，给孩子喂奶。 “那边的人倒是找了个好位置，用竹排将四周围了起来，看起来不好惹，不过，这么心软，倒是可以利用一番，晚上的时候弄些动静，然后我们趁机抓住里面的人，让他们束手就擒。” “这一群老弱病残刚好也解决了，浪费粮食不说，三天两头这么下去，总觉得瘆得慌。”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说胡话的人的脑袋上。 “吃肉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滚滚滚，想好法子，今晚上将这一群人赶过去，半夜里的时候人防备心最差，黑球球的好下手。” 山匪头子万分嫌弃的瞪了一眼，若不是这些人自己送上门来，他们别说粮食了，估摸都该啃树皮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舒坦，山洞里够大，最干净舒服的地方被他们占据了，难民却只能挤在地上。 第390章动手全没了 “诱饵成功放出去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速度这么快，连多等一天都等不上，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出手了。” 山匪的想法远比景宸等人猜测的更嚣张。 夜里，难民们正在熟睡，一场屠杀便已经展开了。 反正都是老弱病残，等他们将有反抗能力的都解决了，这些人自然会朝着那边跑。 手起刀落，毫无防备的难民就这么咽了气，捂着脖子连声都未出，看得土匪头子差点没一脚将自己人踢翻，最后还是自己动手，拿刀砍在了熟睡的难民身上，断了一条腿，人直接被痛醒惨叫，顿时惊起了所有人。 “哈哈哈，你们这些没用的人，跑啊，只要跑得快，都能多活一会，说不定还能找人求救，反正粮食也没有了，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一开始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黑乎乎的，根本不知什么情况，等在火把下看清楚身边的人死?，还有人痛呼着，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哆嗦着想要藏起来。 直到山匪的话刺激到了今天那抱回孙子的老妇人，老妇人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朝着今天去讨饭的安心一行人落脚的地方跑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随着山匪们砍杀的动作，能跑的人都跑了起来，一股脑的朝着一个方向。 “救救我们，杀人啦！杀人啦！” “保护好主子，绝对不能将人放进来。” “用迷药，否则失去了理智的人根本拦不住，何况后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山匪。” 王大夫迅速的掏了迷药出来交给护卫，在惨叫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他们这些人也都醒了，火堆一直燃着，山里的温度太低了，燃着火堆也能驱逐野兽。 护卫迅速将迷药分了出去，然后借着夜色掩护，从树上朝冲过来的难民撒药，连后面的山匪都没有放过。 将人全部放倒，一声狼啸声将护卫吓了一跳，顾不上解决山匪，迅速的跑了回去。 “这山里怎么会有狼？” 景昰养了三天身体总算是好了，此时裹紧了被褥窝在木床上。 “山里有狼才正常，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听到狼的动静，今天狼却跑了出来，看来那边的血腥味很重，今晚上火要保持一直燃着才行，不知道这狼群多大。” 护卫的话才落，一声虎啸响起，景昰从木床上摔到了地上，护卫都没反应过来去扶。 “是大猫。” 安乐的话落，随后看向了姐姐安心。 “别怕，只是大猫而已，虽然娘亲不在这里，但是姐姐也可以保护好你。” “我不怕，有姐姐在，我们还有火统，姐姐喜欢大猫，要是大猫不听话，我就把它腿打穿，慢慢驯。” 身为姐控，安乐这个时候都没忘记姐姐的喜欢。 “不用，这里的大猫肯定没有皇伯伯百兽园里的大猫好看，要是大猫伤人，弟弟就对着大猫的脑袋打，你的准头比我好。” 安心强压着对爹娘的思念，紧紧的抱住安乐，两姐弟仿佛在相互取暖一般。 “二表哥好笨，连坐都坐不好。” 安乐想要让姐姐开心，虽然取笑表哥不太好，但是谁让二表哥非要这个时候出洋相。 安心的注意力果然跟着转移了，看着还趴在地上没被扶起来的景昰笑了起来，笑声仿佛会渲染一样，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火统这东西他们都有，不过平日里不用，毕竟火药有限，而且弓弩会更方便一些，还能回收利用，此时想了起来，所有人将火统也拿了出来。 外边的人生死有命，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出去帮忙，能活下来，那么他们可以帮一把。 狼群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般狼群的数量也就十来只已经很难对付了，眼前这一群至少也有四十多只。 “这是洪水逼得附近的狼群都聚集在一起了吗？” 撒出去的迷药已经随着风飘散开，对狼群的影响已经很小，地上的鲜血刺激了狼群，满地的食物，狼群居然跟老虎分据一边互不干扰。 地上的人只是昏了过去，狼群将这些视作食物，自然不会放过，准备全部咬死拖走，天凉了，他们也要为过冬做准备。 至于安心一行人，狼群跟老虎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选择了绕开。 被狼一口咬在脖子上，昏过去的人直接发出了惨叫声，可是并没能支撑多久。 狼群合作，等天快放亮的时候才全部离开。 护卫出去检查，一个活口都没有，只余一地的鲜血还有残肢。 护住口鼻，堆砌了干柴浇上了火油，大火燃起，从早烧上烧到了下午，这一片所有的血迹异味才烧光，山洞那边同样没有放过。 饱餐一顿又得了那么多的存粮，狼群跟老虎都没有再出现。 马护卫病了，好在发现得及时，因为处理山洞那边的事情是马护卫亲自去的，回来之后为了安全，一直守在最外边，自己弄了个草棚子住着，因为鼠疫发作快，若是几天后没有反应，那么就是没事。 事前喝了一些预防的药，发现不对之后王大夫第一时间给熬了药，马护卫喝了下去，安心将自己的糖拿了几颗出来，让人给马护卫送去，喝药之后就吃上一颗。 烧了两天，马护卫总算是缓了过来，第五天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没有搬进去，继续住在了外面的草棚子里。 “水位下降得很慢，今天才下去一寸，照这个速度，只怕是离不开了。” 马护卫不忘里搬，白日里时常去检查水位下降的情况。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路过，狼群跟老虎都见了两次，水位下降了近十米。 “我们的粮食不足以在这里过冬，差不多该离开了。” 水势变得平缓了，他们这段时间也储存了不少的东西。 “是要离开了，大致的方向也弄清楚了，今天收拾收拾，将干粮做出来，明日离开。” 张大儒跟王先生两人敲定下来了主意，护卫们迅速的收拾了起来。 第391章 女子的悲哀 这一次，他们需要逆水行舟，朝着西北的方向前进，必须前往北元的王都。 船行五日，总算是找到了可以上岸的地方，不过他们一行人太过瞩目，大包小包的背着，精神状态那么好，在一群难民里实在是太突出了。 船拖上了岸，东西全部打包背在了身上，连安心姐弟身上都背了包，所有人将武器亮了出来，护卫站在外围，将人群隔开。 “守城军何在，我们乃天朝来使，这是通好文书，速来人接引。” 原本蠢蠢欲动的难民看到明晃晃的刀，又默默的蹲回了原来的地方不敢乱动。 守在城墙之上的官员一头雾水，先是怀疑下面喊话的人是否是假的，但是想了想，好像确实有传言天朝来了使者，不过因为洪水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被人给忘在了脑后。 守城军带着一队士兵出来，马护卫将文书拿了出来，上面的官印证实了他们的身份，于是安心一行人总算是得以顺利进城。 “各位使者不好意思，因为洪水，城外不少地方都有瘟疫，所以必须让大夫给你们把了脉才行，这段时日只能让你们先行在此住着，不过不用担心，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来的。” 瘟疫这东西谁都害怕。 “我们随行的有大夫，关于瘟疫，路上已经碰到过了，这是方子，你们拿去，将粮食送来即可，我们自己开火，等确认无误了，给我们安排马车，我们要前往都城。” “这是治疗瘟疫的方子？” 守城官很是激动。 “是。” “实在是太好了，我这就让人去试试，这段时日只怕是要委屈各位来使，粮食还有需要的东西本官会尽快让人送来，等方子确认后，本官安排人护送来使一行人前往都城。” 来使被自己接到了，这本就是功劳一件，若是还能治疗这瘟疫，别说安排人护送来使进都城，自己亲自护送都没问题。 吃食热水很快送了来，在山里那么久，最可怕就是没有水用，一开始还好，能够收集露水，但是渐渐的，露水都难以收集了，狼群蠢蠢欲动，还有一头老虎，为了安全也不能四处乱走，一行人都沤臭了。 沐浴更衣，将脏衣服都放火烧了，翠环带着三个护卫出门了一趟，直奔成衣铺子，买了大量的衣物回来。 守城官听着下人回禀，除了去买了衣裳，一行人并没有提其他的要求，又让人送了些炭火过去。 守城官拿着房子给大夫看，大夫很快就确定了下来这方子不是乱写的，至于对不对症，就要看人喝下去之后的情况了，于是立即安排了药童去熬药，而大夫则跟着守城官去给安心一行人把脉，确认这一行人没有感染瘟疫这才放心。 还特意请教了王大夫方子跟瘟疫的事情，发现很多都能对得上，对方子更加期待了起来。 好在当初出门在吐蕃的时候置换了不少金珠银珠，金银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三天的时间，王大夫的方子被证明能够有效的治疗瘟疫，被守城官迅速的上报了上去，城主府过来亲自邀请安心一行人去城主府住。 “之前实在是太忙了，这瘟疫总算是有了眉目，真的是耽待各位了，本城主亲自过来请各位来使到城主府小住，等过一段时日再安排人护送各位前往王都，府上已经准备了酒席。” “不用，既然方子已经试过有效了，就将马车准备好吧，明日我们就出发，已经耽误了那么久，本皇子还要与大队伍集合，无事便下去吧。” 景宸出面，张大儒在一旁陪着，城主脸上的笑变得尴尬起来，僵在了脸上。 一开始得知天朝来使的时候城主确实有心冷待，谁知对方居然拿出了能治疗瘟疫的方子，等城主想要过来拉关系，却被拒了。 不过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城主的内心不屑，准备再出言，结果景宸已经转身带着人走了。 城主想要追上去，却被一把火统指在了身前，嘿哟哟的洞口，不大却也很能唬人。 城主咬牙切齿的离开了，不过回去之后不忘添油加醋的写了一封密信让人迅速的送了出去。 马车安排好，再次从城门经过，差点让难民又拦了起来。 安心几人在马车里掀开车帘朝外看去，见几个人牙子正在拿粮食换人。 “求求您，就再多给一点，您看，她已经十二岁了，什么都能干，长得也不错，您再多给一点，一大家子人就靠这点口粮了，求求您。” “再多没有了，要是不换，后面排队等着的人多着呢，瘦巴巴的，还真以为是什么好货色了不成。” 人牙子一脚将人甩开，手里的粮食就要倒回去，一旁的女孩双目木楞，仿佛任命了一般。 老婆子迅速爬了回来将粮食抢了过去。 “换换换，这丫头归您了。” 抢过粮食就走看都不多看一眼被留下的女孩，女孩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奶奶离开，然后被人牙子推搡进了一片的牛车里，木制的笼子仿佛害怕这些人跑了一样。 安心注意到，被卖的多是女孩，连那排着的长队里，十个女孩才会有一个男孩，还有很多的妇人，梳着妇人的发髻，却被丈夫亲自卖给人牙子。 车渐行渐远，除了安心一行人，城主最终还是安排了一队护卫队跟随。 明面上只有景宸一个皇子出行，安心姐弟跟景昰都以其他的身份出行。 路上，一群难民冲了过来，被北元的护卫杀了个一干二净，安心一行人默默的看着，最后放下了帘子。 耗时半月，在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安心一行人进入了北元王都。 因为治疗瘟疫方子的事情，北元皇帝热情的招待了安心一行人，将他们安置在了王都一座旧王府里住了下来。 “这里居然没有火炕，一场雪下下来实在是太冷了，王府到时够大，还不如住个三进的院子方便，自己买下来还能改建改建。” 翠环看着这王府很是不满意，虽然已经修缮过了，但是四处冷冰冰的。 第392章 差点被遗忘 安心姐弟二人从小体质就好，所以没有火炕也没有生病，但是景宸兄弟二人却是冻得病倒了。 张大儒也开始咳嗽了起来，队伍里，除了公主府的人马，所有人都开始有了症状。 “火炕必须要修，这才下一场雪，若是继续如此，天会越来越冷。” “翠环姑姑，我们的人可在王都买了宅子？若是没有，现在就买，要牢固一些的，不用太大，多花些钱，木炭买不到就买柴火，多买一些，粮食什么的都准备上，娘说过，极端天气的出现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有备无患，我们只是外来客，到时候北元的皇帝可不会像皇伯伯那样照顾我们，这王府虽然华丽宽敞，但是人走来走去在寒风中极易生病。” 安心抱着自己那一匣子的金珠出来交到了翠环手中。 “奴婢这就去安排，这事情还要张大儒出面一趟，不然我们贸然搬走也不好。” 安心点了点头。 北元皇帝现在忙得很，在接到安心一行人提的要求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换个地方住而已，派了个随行官下去，只要不是太麻烦的，都能满足。 最终，安心一行人买下了一个五进的宅子，加上商队前行的人，住在一起刚刚好，又在北元买了十个粗使下人，一个宅子住着差不多一百口人。 商队的人之前一直住驿站，搬到宅子之后，也不用找人，安心姐弟二人将图纸画好了，护卫跟商队的人自己就动手忙了起来，开始大改建，花费了十天，总算是让每一个院子都用上了火炕。 “这一趟是赚不了钱了，只有等到开春之后再筹谋了。” 商队的负责人盘点着东西，吐蕃之行换取了不少好东西，到了北元路上损失了一些，置换后，这买一座宅子，因为天灾，粮食柴火都贵了起来，七七八八的，好几月不能进账还要支出。 “钱哪里有命重要，主子说了，人在，多少钱都能赚回来，人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不过现在感觉，还是咱们天朝好。” “是天朝有咱们主子才会那么好，不如，就从前，同样的天灾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若不是主子种出了高产粮高产棉，还弄出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从海外又带回来了许多的种子，哪里能有那么好的日子过。” “可不就是，兴修水利这些，若不是先有了主子的高产粮高产棉，哪里有钱去修，想想每年主子赚那么多的钱，一大部分都流进了国库，然后用来做这些事情，咱们天朝有主子这样的好人才能有那么好的日子。” “对，所以我们得照顾好小主子，咱们小主子的性子也跟主子一样，心真好，遇事临危不乱，将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够配得上。” “至少也要像咱们驸马爷那样的才行，听说当年主子招亲的时候提的要求还挺高，现在想想，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啊！一个个酸言酸语的，还摸黑咱们主子。” “你们怎么会觉得驸马爷会愿意把小主子嫁出去的？” 人间清醒账房纪先生默默的将账本合上。 “女子不都得嫁人吗？” “那是普通女子，咱们主子都是招的驸马，就驸马爷给小主子准备的那些名义上叫嫁妆的东西，有几个人能够出得起相等的聘礼？” 所有人都沉默了，还真是，别人家嫁女儿虽然也是自小准备嫁妆，但是最多就用宅子库房就能装下了，而他们驸马爷，给小主子的东西都是一个庄子一个庄子的放，公主名下还有那么多的田地，小主子自己都有食邑之地，出嫁怎么可能。 北元皇帝现在还不知道一位金疙瘩正住在他们王都里，比北元皇帝的私库加国库都富裕，否则绝对不会因为天灾就忽视了安心一行人。 等北元皇帝被总管太监提醒还有天朝来使的事情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 “陛下，今年若是不办国宴，天朝的来使该如何招待？是让人送去东西还是？” 皇帝喝茶差点没呛到。 “咳，如今四处大雪成灾，不是办理国宴的好时候，但是也不能怠慢了天朝的来使，命人多准备一些东西，新进的羊肉鹿肉都送一些过去，还有炭火，虽然不摆国宴，但是让御膳房准备上宴席，一并送去来使的住处。” “诺。” 安心一行人还以为北元皇帝得过了年才想起他们呢，没想到除了惯例的东西，还赶在年前送了御膳来，就是这天寒地冻的，御膳送到了也凉透了，还不如吃锅子呢。 不过羊肉鹿肉送得不错，景宸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养，总算是好了起来。 “那就多谢北元皇帝了，大雪成灾，北元皇帝忙于政事可以理解。” 景宸历经一劫，也感受到了在位者的不易，他们一行本就是出来游学的，不过是为了安全，所以没有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行走。 北元皇帝得知对方没有怪罪，心里舒坦了许多，人家一国来使都没抱怨，再看看自己这些皇叔皇伯伯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折腾幺蛾子。 北元皇帝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颁布了一条指令，各属地亲王历年来拖欠的，需要缴纳的供银正好统算一下，然后用来救灾，由户部去收取。 反正钱最后都落不到自己手里，一个二个的给自己添堵，那么自己怎么也要还回去才是，之前这些人就仿佛忘了要缴纳供银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清算出来，那么多百姓看着呢。 还想借机刷好名声，一个个私下的动作真以为自己不知晓一样，都是九尾狐，谁的尾巴比谁少似的，自己能给从父皇手里夺得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出去给他人做嫁衣。 收到圣旨的几个藩王都愣住了，偏偏一本开国律法里还真有这么一条关于藩王上缴供银的条例，可以缓交，但是缓交三年就要补交还有一笔滞纳金也要算上，简直不要太可怕。 钱要是一年一年的给还不觉得怎么样，他们这群人里，封王的长的也有三十多年了，少的也五六年，一下去哪里弄那么多补上。 第393章 北元内乱 “主子，北元暴雨导致洪灾，情况严峻，比三年前我们经历的那场洪灾还要严重，并且爆发了瘟疫，洪水将北元分割成了两部分，如今无法探查到太多的消息，并且北元边境戒严了，疑是北元藩王想要起义。” 夜九手里的茶盏顿时裂开了，白菜连忙过来将碎了的茶盏清理掉。 “阿瑾可知晓？” 用帕子将手擦干，夜九看向送信的人。 “驸马爷还不曾得知，消息压了下来，还没送去京城。” 顾瑾被皇帝诏回京都有要事相商，刚离开三天。 “将消息压下，请王大人过来。” 这几日一直睡得不太好，孩子到了北元让白溪送了一回信之后便没了消息，昨日白溪将书信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夜九便觉得心中有事。 “小舅舅，安心他们只怕是出事了，我要去一趟北元，这里便交由你照顾，等阿瑾回来，小舅舅帮我先安抚住他。” “不可，你现在双身子，北元的情况复杂，你这样前去太危险。” 王旭杰想都不想便拒绝。 “小舅舅，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没错，但是安心安乐也是我的孩子，放他们出门游学是为了让他们长见识，而不是让他们处在危险之中，这一趟我必须去，并且，除了安心安乐，还有景宸景昰，这个时候能够全身而退进入北元的只有我有能力找到他们，北元现在的形势，只怕是要内战，燕都府必须有人坐镇。” 王旭杰还想说什么却被夜九打断了。 “小舅舅，请你来，我只是不想瞒着所有人单独去，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 最终，王旭杰败在了夜九的坚持下，夜九让人准备了大量的东西，带着人悄悄的离开了。 白雪皑皑，进入到了北元，洪水过后的景象遍地疮痍。 “你们留在这边，注意军队的情况，我独自前去，有状况就用白溪传信，照顾好白溪。” 北元若是内战，夜九觉得皇帝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到时候少不了出兵，多收集一些消息绝对错不了，而且，她一个人上路远比带一群人方便，若不是为了安抚府里的人，她一个都不会带上。 夜里，夜九在一个无人的小院暂时落脚休息，突然想起，腹中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可以给孩子检查检查了，这一路出门，多检查检查也更安全。 当看到扫描仪上显示的图片还有信息，夜九整个人都愣住了，双眼看向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里面居然是两个孩子，还好发育正常，并没有什么大碍。 夜九默默的从空间里取了份热腾腾的吃食出来补充，之前只以为自己怀了一个，所以夜九吃食上一直保持这正常，没想到会是一对，同卵双胞胎，已经能够看出性别了，小小的，简直太神奇了。 “小家伙要好好的争气，我们去看姐姐跟哥哥。” 好好睡了一觉，夜九将东西收回空间，然后再次前进。 大雪不停的下，夜九划着雪橇急速的前行着，北元王都已经近在眼前了，但是都城外，月光照在白雪地上，一群黑压压的影子引起了夜九的注意，悄悄靠近，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除夕夜，城外的这些是藩王手里的人马，准备今晚造反，理由都想好了，天灾人祸的，直接将这些罪名按在皇帝的头上，上位不正，惹怒了老天才降下祸事。 至于文武百官服不服，清理一遍就好了，皇帝不举办国宴，连个救驾的人都没有。 至于天朝来使，刚好可以推到天灾意外死了，天朝还能追究不成，就算追究，将皇帝推出去正好熄了天朝的怒火。 为了怕来使支持现在的皇帝，藩王准备将安心一行人也给解决了。 守在城外的军队也不是一心的，各自为主，都在等待着时机。 夜九将消息听完，便看到北元皇城突然灯火通明，一道道火光亮起，城里已经乱了起来。 夜九顾不得休息，再次朝着王城的方向赶去。 “外边的气氛不对，让所有人都警醒一些，今晚除夕，只怕要出大乱子了。” 张大儒亲自出去看了看，立即让人将门紧锁。 “先生，您可能猜测出事有什么大事发生？” 景宸几人都坐在一起，因为除夕，虽然外边大雪不断，但是大家还是准备一起吃年夜饭。 热腾腾的火锅还冒着热气，张大儒带着人出去将桃符换了，回来后便一脸紧张。 “在皇城最可能最常发生的乱子。” 张大儒端起姜茶喝了一口。 天寒地冻，姜茶取暖驱寒，上了年纪是有些受不了，还好买了宅子修了火炕。 “有人要造反！” 景昰很是激动，一群人里就他总是生病，对热闹的事情都好奇不已，偏偏只要出去吹凉气，回来就必定吸鼻子。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景宸一脸无奈看向自己的弟弟。 “先生，这事情应该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他们又不是北元人。 “皇权更替，死的无辜人少吗？谨慎无大错，好在院子不大，人手也算充足，今晚多安排两队人巡视，各位主子便不要回房了，今晚聚在一起更安全。” “反正也要守夜，翠环姑姑，多弄些炒货，可以打发时间。” 安心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嘴。 除了多了两队人巡视，宅子里的人仿佛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如果不是每个人身边手上拿着武器的话。 “砰~” 一声巨响，外边的天空燃起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应该还没到时辰吧，怎么就有人放烟火了呢？” 景昰差点被核桃卡住嗓子。 “那是信号，都安静，是不是有马蹄声？” 安心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街道外，军队快步的朝着皇宫跑去，路过各个府邸的时候都会留下一队人马将这些府邸围起来。 “啪啪啪~” 敲门声响起，守门的护卫对视一眼，手里拿着武器紧盯大门外的动静。 “快开门，搜查叛贼，违者斩立决。” 门外响起凶狠的声音。 第394章 娘来了 “这里住的可是天朝使者，哪里来的叛贼，无事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马护卫的喊话不仅没有震慑到外边的人，门被拍得更响了，还有刀砍的声音。 “呸，什么天朝使者，我们从未听说过，快开门，否则直接将门给拆了。” 门外的人啐了一口，挥手示意让人过来撞门。 “马护卫，现在怎么办？” “外边大队伍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一会将人放进来，然后……” 马护卫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所有人点头。 同时，后门也被人敲响了，若不是一早收到了消息，负责后门的小厮就真的开门了，弓箭手对准着后门，等着人闯进来，后门不比大门结实，来人也没有废话，直接让人将门撞开。 拿着刀冲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迎面袭来了一群箭矢，全部被扎成了刺猬，没死透的补上一刀。 “这门都坏了，该怎么办？” “只是门栓坏了，将门继续关上，把这些尸体堆在后面挡着，箭都拔了，还能再次用。” “快看，那边倒下的是不是我们的人？” 一道声音响起，脚步声迅速的跑了过来。 “看来是没有时间去拔箭了，大家做好准备。” 前门 马护卫将门打开，撞门的人一时没有察觉，一下摔了进来。 “诶呦，他老子的，开门也不说一声。” 地上的人怒骂了一句，后面的人见前门的人没事，于是冲了进来。 一队人马全数进了大门，只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一时放松了防备，身后的大门突然关上，众人扭头。 原本藏在照壁后的人一下冲了出来，手里的刀直冲命门而去，十五人对三十人，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外边的人只看到了自己人全部进去了，对于关上的门只以为是准备瓮中捉鳖，于是没有再去关注。 后门的情况却不太好，原本安心一行人买的宅子就在贵人区，后面是另外一位重要大员的宅子，前门堵着的人比安心这边多得多，而后门这边因为安心这边的宅子的动静，将人都吸引了过来，给了对面宅子的奴仆喘息的机会。 怕死的奴仆迅速的打开了后门冲了出来，四处逃散的奴仆吸引来了更多的士兵，全部涌进了巷子里，见自己人跟一帮人打斗起来，自然上去帮忙。 后院的打斗很快引起了巡视的人的注意，立即过来帮忙。 “对方人太多，我们是替人挡了灾，通知主子，做好离开的准备，大伙抗住。” 对面除了跑出来了一帮逃奴，现在如同缩头乌龟一样，后门被死死的堵住了，因为他们这边吸引了战火，给了他们堵门的机会。 “人太多，不是让你们护着主子离开，怎么还将小主子带了来。” 后院为首的商队负责人卫左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牵着手出来的安心姐弟。 “抓住那两个小孩。” 一听到主子两个字，士兵立即将目光锁定在了两个披着大氅的孩子身上。 安心跟安乐的手从大氅里伸了出来，一人一把火统对着想要袭击他们的敌人。 “受伤的人先撤到主院，不用吝啬火药，火统该用就用，不要受伤。” 安心的声音落到了众人耳中，明明还下着鹅毛大雪，但是所有人的心都变得炙热了起来。 “小主子快回去，我们会守好后门不让人进去。” “卫领队小心，不要分心，这些人根本不在乎我们是谁，或许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消失。” 前门因为许久没有动静，也迎来了一批新的士兵过来。 张大儒带着景宸去了前门。 “不好，这些人居然打算直接用火把大门给烧了。” 大雪天，火虽然不好点燃，但是木制的大门再泼上火油也经不起烧啊！ “将雪铲到大门后，即使泼了火油，也别想烧那么快，坚持住，北元皇帝当初能够上位，那便不会那么轻易的束手就擒，只要坚持到天亮，到时候他们再想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除非想要引起两国战争。” 景宸沉着的指挥着人铲雪堵门。 翠环跟景昰在主院，王先生还有王大夫一人带着一队人马巡视院墙，以免有人翻墙进入。 一品大员的府邸正门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打开的，聚集到后门处的人越来越多，以车轮战的方式消耗着安心一行人的体力。 小小的后院已经堆满了尸体，安心姐弟二人的手一直牵着没有分开,挡在安心姐弟面前的人越来越少，一个个身受重伤却还坚持着不离开。 整整一个时辰了，火药早已用完，姐弟二人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背靠着背守护着对方。 “小主子，你们离开吧，我们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会将你们送出去。” 四面受敌，所有人都抽不开手，慢慢的聚集到了主院。 要是娘亲跟爹爹在该多好，安心红着眼，伸手握住了安乐的手，安乐也紧紧的回握了回去，两姐弟默契的没有说话，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靠近的人逼退。 这边的损失太多，弓箭手被调配了过来。 “哈哈哈，看你们往哪逃，居然杀死了我们那么多人，弓箭手准备！” 姐弟二人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将雷震子捏在了手心里。 “轰~” 一声巨响，原本围着安心一行人的敌人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地面被炸开，溅起阵阵灰尘。 一声、两声、三四声，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护住脑袋蹲在地上的安心一行人都傻了，姐弟二人更是暗中交换了消息，他们手里的雷震子全都还在，一个都没少。 “敢伤吾儿。” “是娘亲！” 安心拉着弟弟就站了起来，激动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高墙之上，站着一个身影。 夜九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到两个孩子身边，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娘来了，你们爹爹被皇伯伯叫回了京都，所以没能一起来。” 抬手安抚了两个孩子，用扫描仪扫了一下，两个孩子被保护得很好，除了拿武器的手有磨损，其他一切都安好。 第395章 隆起的肚子 “你们跟娘一起将外边的人都清理干净，受伤的人现在下去包扎，检查清楚，不要留活口。” 夜九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院子，外边大部分人都已经被夜九清理了，将再次闯进来的人清理掉，夜九直接将堆在地上的尸体丢成堆将后门堵了起来。 “安心带弟弟回去，这一包都是药，拿去给王大夫，该用的就用，不用舍不得，娘亲很快就回去陪你们。” 夜九将背上的包袱挂在了安心的身上，一开始带着两个孩子杀敌就是怕孩子心里不踏实，见两个孩子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夜九放下了心。 一直紧绷着神经，又熬夜杀敌，两个孩子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已经疲惫了。 “娘亲一定要小心。” 安心虽然不太舍得，但是知道送药是正事，娘亲答应的从来不会爽约，牵着弟弟的手，看着已经打哈欠的弟弟，安心没有再停留，转身带着安乐回了主院。 夜九将后门堵死，扬手在尸墙上撒了水，大雪还在下，水迅速凝结成冰将后门堵得死死的。 地面的血迹被雪遮盖了起来，若不是走廊上已经凝结的斑驳的血迹，根本看不出什么。 从后院到前院，夜九所过之地无一活口，所有人都让夜九给遣退回了主院包扎伤口。 与后门不同，前门夜九直接将大门给敞开了，一具具的尸体用脚轻松的踢了出去堆在门口外，被火烧掉了大半块的大门就这么在寒风里摇曳着，却无人再敢闯进来。 一桶强酸泼出去，尸体迅速的被腐化侵蚀，融成一滩臭水，想要进门，除非全部想要找死。 处理完满地的尸体，夜九就这么任由人观望院子，大步朝着主院走去。 “主子！”翠环激动的声音 “皇姑姑！”景宸兄弟二人。 “老臣拜见公主殿下~”年纪最大的张大儒。 “嗯，我来了，景宸，你带着景昰去休息，小孩子不要熬夜，翠环，看看有什么吃的，我有些饿了。” “奴婢这就去。” 有了主心骨，所有人的状态都变得不一样了。 “张大儒王先生，你们也去休息吧。” “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我们二人都无碍，已经这个时辰了，先将伤员处理好。” 夜九点了点头，刚才动作大了一些，现在她需要坐下休息休息。 “主子，我们损失了七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二十一人，剩下的都是些不要紧的伤势，已经都处理好了，王大夫在给受伤严重的人缝合伤口，小公子他也进去了。” 夜九闻言朝着里面安置伤员的地方看了看，收回了视线。 “让大厨辛苦一些，开火熬粥，修整两日，到时候随我去拉物资回来。” 夜九坐在火炕上，靠在炕桌旁，慢慢的调动内息，气息稳定了，这才睁开眼。 大雪天穿得厚，屋里的火炕一直烧着，夜九将大氅厚袄脱了下来，屋里的人全都惊住了。 端着热腾腾的面条走进来的翠环差点将面都撒了。 “主子，您……” “嗯，已经四个月多了，面来了赶紧端过来，闻着不错，用了蘑菇熬的汤。” 翠环将面放到了炕桌上，夜九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赶路又打架的，消耗了不少力气。 翠环看着已经将大半碗面都吃了下去的夜九突然想起主子一来先是几颗雷震子，随后又杀敌的，转身跑到了内室。 “王大夫，还差多少伤员能处理完？主子有孕一路赶来，您快些过去给主子把把脉。” 完全想不起来小主子还在这里帮忙。 安乐要帮忙，安心自然也不会走，突然听闻这个消息，姐弟二人都有些呆愣。 “王大夫快去给主子先把脉，我们几个无事，晚点缝合也一样，最严重的都缝合好了。” 主子身怀有孕还让他们先回来处理伤口，一群大男人差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王大夫也不多言，手里的动作加快，打结剪断，不用王大夫交代，就有人过来给缝合好了伤口的人上药包扎。 “公主殿下，麻烦您将手伸出来。” 王大夫提着药枕就走了出来，夜九已经将一碗面都吃干净了，用帕子擦了嘴，将手伸了出去。 翠环搬了张垫子给王大夫坐着方便把脉。 “麻烦公主再换一只手。” 王大夫眉头皱了起来，看得一旁的人揪心不已。 “公主殿下下次不可再这般了，您怀的双胎，比平日里更危险，刚才动了胎气，好在及时安抚了下来，不过最好还是喝上三天的安胎药。” “嗯，药材可齐全？” “因不知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药材确实不齐。” “属下这就去药铺敲门买药。” 卫左立即站了出来。 “不急，王大夫说的是最好，也可以不喝，等天亮之后看情况，我小睡一会，这一匣子是雷震子，用力摔在地上就会炸开，用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发生剧烈的撞击。” “娘，我们带您回屋休息，这里人多，不适合您休息。” 安乐已经洗干净了手，与姐姐一起携手走了出来，两人一左一右牵住了夜九的手。 “好。” 夜九随着两个孩子的脚步走到了两个孩子住的屋子，虽说晚上都聚集在了一起，但是火炕依旧是烧着的。 “娘，我给你脱鞋。” 安乐蹲下身子手依旧抓住了夜九脚上的鞋。 “不用，娘将鞋子踢下来就好，洗干净的手别再弄脏了。” “没事的娘，屋里时刻有温水。” 安乐说着，依旧动手给夜九将鞋子脱了下来，安心也取了热水端到了一旁。 三人脱了鞋袜洗了手一起爬上了床上，夜九从空间里取了被子出来盖在了她们三人的身上。 “睡吧，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跟娘说，娘会一直在。” 原本还有好多话要说的安心姐弟依偎在了夜九身边，一人抱着一条手臂，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心底一直压抑着，夜九的到来让两个孩子一下放松了下来，天微亮的时候，两人呓语着发了高热，这还是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以来夜九独自带孩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第396章 不想游学了 夜九没有喊大夫进来，给孩子喂了药，然后物理降温，两只手不停的安抚着孩子，直到翠环过来敲门，大家这才知道安心姐弟病了。 “这是内火攻的，泄出来就好了，两个小主子平日里身体一直很好，不用用药，醒了吃些好消化的很快就好了。” 果然，到了中午，两个孩子完全退热了，一觉醒来，精神头都比之前好了，吃饭也比之前香。 “主子到北元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主子现在身怀双胎，定是收到消息瞒着驸马爷前来的，否则以驸马爷对主子的重视，根本不可能任由主子孤身出门，必须将消息送回去给驸马爷，让驸马爷安心。” 翠环、王先生、马护卫以及卫左四人聚集在了一起。 “公主现在的身体不适宜远行，并且外边大雪，只怕很多地方都已经封路了，这个宅子经过昨晚的折腾，虽然乱了些，但是收拾收拾，还是能够住人，公主说还有一批物资在城外，到时候暗中运回来，也能够支撑许久。” 王先生接着翠环的话说了下去。 “那就由我回去给主子爷送信，正好将北元的情况送回去。” 马护卫主动站出来将送信的任务接下。 “洪水隔断了北元，也不知主子是如何穿过大河过来的，马护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只一人只怕是路上不好走，但是调离太多的人也并不安全。” 卫左想得多一些，并没有直接认同。 “或许我们该去问问主子，而不是私下决定。” 卫左的话一下提醒了关心则乱的翠环。 “王先生、卫领队，北元皇帝派人过来了，不过人还在大门外等着，没敢进来，主子还有大皇子那边都派人去通知了。” “你们先去大皇子那边，我去主子那打探一下。” 翠环连忙起身，丢下一屋子大老爷们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去花厅。 “大皇子安，张大儒。” 王先生行礼，景宸抬手示意王先生起身。 “王先生也过来一起坐吧。” 外边的人着急，他们可不急，几人坐下，蜜藕正在给大家烧茶，随行的队伍带的侍女本来就少，蜜藕不得不过来帮忙烧水沏茶。 “主子，北元皇帝派人来了，被堵在了门外。” “让人用雪多冲刷几遍就好，若是还害怕，就用木板盖着，其他的事情由张大儒跟大皇子处理就好，我就不出面了，外边也不要传出我在这里的消息，让北元皇帝派人过来把后院那些都清理走，免得还要我们自己人动手，去吧。” 夜九正在陪两个孩子说话，对外边的事情虽然听到了，不过并不打算出面。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娘亲，里面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安心的手很是好奇的贴在了夜九隆起的肚子上，夜九的肚子上还有另一只小手，那是安乐的手。 两人对夜九肚子里的宝宝非常的期待。 虽然安乐只有五岁，但是懂的东西却不少。 别人家有很多很多的兄弟姐妹，当然，别人家跟他们家还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父亲只有娘亲一个妻子。 姐弟两个经常会因为很多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分配不完，虽然有下人陪侍帮忙，但是到底不一样。 他们长大了，想要去看外边的世界，但是爹娘身边却没有人照顾，现在爹娘还年轻，以后呢？ 像大伯家里那么多的兄弟多好，大堂哥二堂哥可以陪着大伯，三堂哥堂姐能够在家陪着大伯母，他们也希望他们出门了，还有可以陪着爹娘的兄弟姐妹。 他们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东西可以给弟弟妹妹们，等弟弟妹妹们长大了，还可以再要弟弟妹妹，兄弟姐妹越多越好，以后哪怕天南地北，爹娘身边都还能有人守着。 “那安心跟安乐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夜九看向两个孩子。 “弟弟妹妹都很好，我都想要。” 安心很是认真的回答，突然感受到了手掌下的肚子动了一下，双眼震惊的盯着自己的手，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的话我想要弟弟，这样多一个人跟我一起保护姐姐，但是王大夫说，娘亲怀的两个，我觉得两个妹妹也很好，我再努力一些，姐姐跟妹妹都保护起来。” 安乐很认真的考虑了一番才回答，没有注意到姐姐震惊的表情，直到自己的手也被踢了一下，安乐也跟着傻了。 “娘亲，弟弟妹妹刚才是动了吗？” 安心先回过神来，激动的看向夜九。 夜九点了点头。 “是啊，里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可以从现在开始想，给弟弟妹妹取一个什么样的小名，对着他们多说说话，等他们出来就能够记住哥哥姐姐的声音。” “真的吗？安乐，娘说让我们给弟弟妹妹取小名，里面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以后你照顾弟弟，我照顾妹妹。” 安心扯了一下安乐，安乐听了也很高兴，随后认真的想了起来，该给弟弟妹妹取什么样的小名，只是想着想着，安乐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娘，我不想游学了。” 安乐的话一出，安心也疑惑的抬起了头。 “能跟娘说说为什么吗？” 夜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若是继续游学，我就不能看到弟弟妹妹出生了，到时候就不能帮着娘照顾弟弟妹妹，我还小，这一次出门，我觉得我学的东西还是太少，我可以在家多学几年，然后再出去看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娘亲怀着弟弟妹妹还要跑那么远来救我们。” 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的安乐第一次觉得自己还小，真的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而安心也渐渐的思考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出门的时候有多激动现在早就想不起来了，一路上的惊险，还有那些自己看到了想帮却又不能出手的事情，安心也沉默了下来，对于游学的心思也便浅了，突然间觉得，在爹娘身边长大并没有什么不好，外边的世界是很精彩，却也很危险。 第397章 仗要怎么打 夜九离开的第一天，王旭杰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最终还是决定给顾瑾写一封信。 夜九他拦不住，却不能就这么瞒着顾瑾。 皇宫里 皇帝将顾瑾召唤回来，其实也是为了商议开疆拓土的事情。 满朝文武，能够打仗统领三军的帅才确实不多，镇北侯府老侯爷已经去世，虽然从大蒙手里得了几座城，但是大蒙一会虎视眈眈贼心不死，顾嗣自然也就不能轻易离开。 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想要削弱镇北侯府的势力，但是自从顾瑾成了驸马后，这层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伐蒙战役之后，皇帝发现顾瑾也是难得的帅才，北元水患一事，顾瑾一直忙着照顾自己媳妇，便没有去关注，皇帝却一直注意着的。 趁他病，要他命。 但是，这仗要有一个能够名正言顺出兵的理由才行。 顾瑾之前送回去的关于悍匪是北元奸细的事情让皇帝十分意动，于是硬是一道圣旨将顾瑾给召回京城了。 “皇姑丈，关于攻打北元，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陛下想要听实话还是好话？” 顾瑾坐在凳子上，一颗心想的全是媳妇孩子。 “这里无外人，皇姑丈直言。” 皇帝将贴身的侍从全部都遣散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就他们两人。 “陛下要迁都，如今已经开始动工，需要源源不断的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钱财，若是打仗，是否能够有充足的军饷以及将士？” 皇帝点了点头，这事情其实皇帝已经考虑过了，若是从前他自然是不敢迈那么大的步子，但是现在，三年水患已经过去，税收比之前翻了一倍，国库充盈，还有火炮，皇帝觉得可以一战。 国库紧张一些，自己还有私库，也可以挪出一部分，并且这个时候将北元的国土纳入到版图里，再用之前救治水患的方法，不仅能够得民心，还能省去很多的麻烦。 “我们与北元也算交好，北元皇帝才送了不少好东西，这个时候撕破脸，只怕是不妥，除非，北元内乱，北元皇帝有难，主动求助与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出兵便名正言顺，北元实力大减，可以收为属国，远比我们直接强找理由出兵要强。” 主要打仗太费事了，自己媳妇可是身怀有孕，虽然府里的人会很好的照顾好自己媳妇，但是哪里有自己照顾得贴心。 要不是燕都府的暖房种不出什么菜，回京都可以带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回去，顾瑾这一趟回来都不情不愿的。 燕都府比京都要冷，一开始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加上只是一个小暖棚，不像京都外建盖的大棚，还通了地龙，建的时候费钱了些，用起来却格外的好用。 所以只有极少数耐寒的菜长得还不错，剩下的都没长起来。 “陛下这么着急将我召回来，其实也做不了什么，现在都下雪了，大雪封山，北元顾内还?顾不上呢，咱们这个时候打过去也麻烦，不如等开春的时候，当初水患，我们都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才缓过劲来，您找丞相他们商议，还有一两个月，肯定能够商议出来个方法。” 顾瑾准备开溜，结果太监总管急匆匆的赶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北元皇宫 皇帝刚刚上完药，这些人敢造反，自然就没打算留下皇帝的命。 皇帝身前的近卫被砍了一刀，刀上带着毒，没想到暗处还有放毒箭的，近卫不查，虽然宦官及时的挡在了皇帝面前，但是皇帝也只躲过了致命的那一箭，手臂上依旧被毒箭射中。 宫中太医救治及时，等叛军被解决，天已经亮了，但是因为皇帝受伤，造反的藩王也被亲信护送出了皇宫。 皇帝昏迷前将虎符交给了心腹前去调动兵马救驾，等人带着大军将皇城护住的时候，藩王已经带着人马逃离。 一群藩王突然进京，北元皇帝自然不会不做准备，幸好多做了一手准备，虽然一夜惊险，但是到底还是安然渡过了。 “陛下，几位藩王全部叛逃，都城外的叛军虽被拦截，但是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都城统共就那么大，人数多一些便能将都城围死，大雪不停，很多东西本就运送不及，再被这样拦截，城里的人就如同被困住的野兽。 “去将天朝的使者请进宫里来。” 皇帝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身体的疼痛强行的忍住了，开始部署起来。 若不是洪灾，只怕这些起了心思的藩王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出手，自己现在只守住了这一城之地，若是想要反击，还需要借助外援才行，哪怕…… 代价再大，也比送命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北元皇帝坐在案桌前已经下定了决心。 北元皇帝其实也怕，经过这一夜，也不知天朝的使者情况如何，所以虽然只派了一批人去，却让他们分开，将消息先一步送回宫里。 “天朝使者团里还有那么厉害的高手存在？用的暗器可打听清楚了？” “现在还没能进入到使团居住的宅子里，不过根据打听到的消息，昨晚使团确实使用了一样厉害的暗器，动静非常的大，并且，后院堆积的尸体都冻成了一堵墙，硬生生将宅子的后门给堵了个严实，初步估计，反贼为了进入使团的宅子至少损失了三百人。” “派人去注意，看看使团里是否比之前多了些人，尤其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皇帝挥手让人下去，手指敲击着桌面，闭目沉思。 既然已经被攻进了院子，那说明天朝的使团肯定是不敌叛军了才会被叛军攻打进去，之后的动静，必定是来了什么人救援。 可是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避开那么多人的眼睛突然出现，还有那么厉害的暗器以及武力？ 皇帝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给忽略了，但是越想越是想不起来。 “福全，你可还记得天朝使团里有什么特别的人？都说一说，朕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事情，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关键在哪？” 第398章 谈好处 “是陛下，这天朝使团里要说特别的，就是半大的孩子特别多，最小的，看着也才六七岁的模样，从下人的行为能够看出，这几个孩子都是主子，像这样都是年纪小的贵人使团还是第一次见。” 福全认真的回想着。 “年纪小，还有呢？” “当初使团提出不住王府换宅子好像就是因为天朝的大皇子病了，不过好像病倒的不止一个，期间一对姐弟模样的孩子还带着下人出门买东西，这两孩子的模样到时挺让人觉得眼熟的，不过奴才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跟谁像了。” “朕知道像谁，像天朝的太平长公主夜九，还有从前的镇北侯世子顾瑾，那两个孩子年岁刚好能够对上，应该就是他们二人的孩子了，那么，昨晚突然出现的人，若不是镇北侯世子顾瑾，那就是太平长公主。” 皇帝突然站了起来。 “准备轿子，朕要出宫，亲自去一趟。” “陛下，万万不可，虽然外边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谁知道暗中是否还有乱党。” “朕微服出巡，此时四处都在忙，叛贼都知道朕受伤了，这个时候肯定料想不到朕还会出宫。” “陛下……” 福全还想拦，但是看到皇帝眼里的坚持，最终默默的下去安排。 皇帝微服出宫，自然不能带一大群人，福全时常在外行走，这张脸的辨识度太高，只能找了一个小太监陪着。 皇帝到的时候，大宅子门前的地才清理出来，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百姓依旧不敢开门。 富人权贵这一片区域，下人们忙碌的清理着，大夫几乎都是被抢着从这里再到别的地方，刚被送出这个府邸的大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被下一个人给带走了。 “皇、您怎么亲自来了？” “走吧，先进去。” 皇帝微微抬手，过来传旨的太监立即改口。 正在花厅里喝茶的几人也没想到北元皇帝居然亲自来了，虽是微服私访，但是这个时候在宫里不是比出门安全吗？ “朕今日前来是想要与太平长公主还有大皇子商议一件大事，不知能否请太平长公主出来一议？” 这一路走来，北元皇帝想了很多，最终猜测，太平长公主亲自前来的可能性比镇北侯世子要大。 北元皇帝说得肯定，景昰到底年幼沉不住气，看向了自己大哥景宸。 北元皇帝知晓自己这是猜对了。 “北元皇帝先请喝茶。” 张大儒出声，蜜藕立即过来沏茶，红泥小火炉，蜜藕特意取的冰雪入壶，烧开需要些时间。 “主子，北元皇帝猜到了您的踪迹，想要请您出面，张大儒还有大皇子并没有将主子您在不在的话说出去，您看？” “既然猜到了就去看看吧，若是有好处，到也不是不能帮他一帮，翠环，你留下看着他们姐弟二人，我怕我离开之后他们突然醒了找不到人害怕。” “是，主子只管放心，您要以身体为重。” 夜九点了点头，给两个睡着了的孩子盖上了被子。 屋子里烧着火炕，北元皇帝虽然没有坐到炕床上，但是在屋里坐了一会，也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暖意，轻轻咳了一声，传旨太监立即过来替皇帝将大氅脱了下来。 夜九一出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北元皇帝原本是不想站的，但是看到对方挺着一个肚子走进来，被震惊得下意识的跟着站了起来。 “皇姑姑。” 夜九微微点头，王先生默默的带着多余的人退了出去，蜜藕连茶都没给北元皇帝倒上就跟着一起走了。 “听闻北元皇帝想要与本宫商量一件大事，不知什么事情需要皇帝亲自出面？” 夜九过来直接坐到了火炕上，抬手示意北元皇帝也可以坐过来。 本就中毒身体有些虚弱的北元皇帝最终坐到了夜九的对面，炕桌上，很快送来了点心茶水。 屋里除了夜九跟北元皇帝外就只有大皇子景宸以及张大儒了。 “朕想要借太平长公主的渠道向天朝皇帝求援，清理叛党，我北元愿意纳税贡，不过除了清理叛党，朕还希望天朝能够帮忙救助我朝的百姓。” “你这不仅想要人还要粮，嗯，或许可以说，你还想要我天朝的良种，纳贡？只怕三年内北元都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纳贡吧，除非搜刮民脂民膏，本宫从天朝一路过来，北元早就被洪水一分为二，河的那一边现在估计已经在抢地盘了，你这里的烂摊子，只要想，完全可以等你们全都乱了，然后再一口吃下就是了。” 夜九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她现在可是孕妇，肚子里还不是一个，饭后点心一点都不多。 北元皇帝一噎，原本自以为打理得很好的国家，结果一场暴雨下来，就这样被分成了两部分。 外边人都还没怎么滴呢，他们内部就已经一团糟了。 “天朝皇帝确实可以等到所有都乱了再出手，但是到了那个时候，鱼死网破，现在就已经满目疮痍了，再乱下去，天朝皇帝就算将我整个北元都收整了又如何，还需要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朕愿意臣服，只要天朝出手，朕虽然只做了几年的皇帝，但是对北元的百姓还是很有感情的，只要天朝愿意出手，那么百姓也会跟着臣服，你好我好的事情，有朕里应外合，一切都能够顺理成章，这样岂不是比天朝皇帝直接发兵更好？” 夜九微微点头。 “我确实能够帮你，不论是传信还是保住皇城等待救援，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国家大义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好处？” 点心有些干，夜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又慢慢放下。 “好处？太平长公主身为天朝的公主，天朝得了北元的国土还有岁贡，公主殿下作为牵线人，想来天朝皇帝不会亏待了公主殿下，是不是？大皇子。” 北元皇帝看向景宸，景宸还震惊在原来好处还能这样分开谈当中，面对北元皇帝的问题，景宸下意识的看向了夜九。 第399章 快点吧 “皇姑姑虽是我皇家人，但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北元陛下想要请皇姑姑出手帮忙自然是需要报酬的，而且，本皇子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我们这些人里也只有皇姑姑有能力将消息传送出去。” 景宸得到了夜九的示意，便按照自己想的回答。 北元皇帝听完，知道自己还得出血，但是要拿什么才能打动太平长公主？ 夜九也懒得让北元皇帝去选了，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要的。 “你在位期间，以及我们夫妇未亡前，北元都将是天朝的属国，纳岁贡，听从天朝的一切安排，本宫不仅能够传信皇帝出兵帮你平反叛贼，还会在农业上，以及商业上给予帮助，通商，高产的棉种粮种还有农具都能够供应，但若是你违背了条约，那么北元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北元皇帝能够在位多少年夜九不敢肯定，但是，他们夫妇只要活着，北元就没有反水的机会。 高产粮的弊端外人可不知晓，就连天朝的百姓都不知，朝廷每年会固定发放粮种，百姓为了保证粮食的产量，也不会随意用自己留的种子来种，毕竟朝廷发放的种子比粮食的价格还便宜。 这样受惠的事情，只要上报了田地，就能凭户籍去领取低价粮种，自己留下的种子拿去换钱都比种地里划算。 看似朝廷仿佛倒贴一样的举措，不仅得了民心，还掩盖了这背后的秘密。 富起来容易，倒下去更容易，有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出三年，北元若是反水，天朝只要停止了粮种的供应，北元的百姓都接受不了。 “好，朕同意了。” “既然如此，拟定条约的事情先由张大儒来负责，将折子写好，让马护卫去送，通天河对面有我们的人，燃放信号，不用过河都可传递消息。” “太平长公主就一人过的通天河？” 北元皇帝虽然洪水之后未曾出去看过通天河，但是未登基前也是见识过的，那个时候想要渡通天河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是一条河，等这日子继续冷下去，通天河冻上了，那边的军队估计也被藩王吞噬了，一举进攻王都，那才是北元皇帝你该担心的事情。” 夜九挑眉看向北元皇帝，北元皇帝再次被噎得无话可说，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现在想想，藩王造反不成撤退得那么干脆，说不定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几个老藩王是来了，但是他们的儿子可是个个都在属地呢。 条约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快的，不过北元皇帝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翠环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主子并不是一个人出的门。 马护卫将折子书信全部贴身藏好了，连晚饭都没吃就悄悄的出了王都。 夜九带着人拉了几大车的东西回来，吃的穿的用的还有药材，很是齐全。 北元皇帝回宫不久便派了人过来帮忙清理，冰冻起来的人墙费了不少功夫才清理干净。 “娘，我想爹爹了。” 靠在娘亲身边的安心突然开口。 夜九抬手摸了摸安心的脸，另一边的安乐也紧紧的靠在夜九身边。 “等信送回去了，你们爹爹会排除万难赶过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等你们爹爹来接我们回家，回新家，安心安乐都还没去过娘的食邑之地吧，那里的田地广阔，虽然没什么山，但是却有很多江湖人，奇人异事特别的多。” “真的吗？娘，有没有武林盟主？” “这个啊，娘亲还真不清楚，不过等回去了，安心可以带着弟弟还有莲心他们出门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混出个小有名气的头衔来。” 安心喜欢看话本子，夜九无事的时候也会跟着看看，倒也十分有趣，不过夜九的身份地位，与江湖人并没有什么接触。 王旭杰没想到自己的信会比夜九让白溪送的信送到得还要晚一天才到。 公主府里负责打理的总管事看到白溪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连忙将信展开，然后对照着密报将内容写出来，随后立即送到宫里。 “陛下，长公主府送来的信，急报。” 太监管事恭敬的送到了御案前，皇帝接过信展开。 顾瑾一听是长公主府，整个京都，敢自称长公主府的除了他们家就没别人了，但是府里送来的急报，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晓，出门之前还无事呢。 皇帝一目十行，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随后激动的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 手有点疼，默默的背在了身后，抬眼朝顾瑾看了去。 “爱卿也看看吧，朕的好妹妹就是不一样，朕刚想瞌睡就送枕头，顾爱卿之前也说了，只要北元自己内乱，北元皇帝主动求援，那么这仗便出师有名能打，现在有几成把握？” 顾瑾一头黑线，自己明明不是那么个意思，但是皇帝要这么曲解，自己还能怎么说。 不过等顾瑾将信看完，同样是一巴掌，但是疼的不是顾瑾的手，放茶的小几裂开摔在了地上。 “九儿怎么如此胆大妄为，一个人前去北元，早知道就晚几日回京，这样有自己陪着多少也能帮上忙，还好无事。” 皇帝硬生生被塞了一嘴狗粮，顾瑾已经将信折叠了起来收好了，完全没有还给皇帝的意思。 “陛下，既然北元皇帝求援，那么臣便领命，立即出兵，请陛下让户部兵部速速将粮草准备齐全，微臣便不耽搁了，现在就回去收拾，然后立即出发，陛下就拨五万大军给臣，臣到燕都府再领三万大军也差不多了。” 之前还一脸不情愿的人，现在恨不能长了翅膀往北元飞过去。 皇帝是没眼看了，挥了挥手。 “粮草的事情朕会安排好，你直接从燕都府调集兵马即可，虎符稍后让人一并给你送去。” “那陛下可要快一点，臣没什么好收拾的，不然您现在就下旨，让人去找虎符，微臣直接拿着圣旨跟虎符，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够出发了。” 顾瑾想了想，回去等着还是太费时间了。 第400章 极寒 进宫商量了快一个时辰，顾瑾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想接皇帝的话，结果这么一封信，连一刻钟都不用，角色就转换了。 “如此着急做什么，晌午都过了，收拾收拾，便又该用晚膳了，朕让人准备好东西也不迟，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怎么也要等粮草不是？” 被顾瑾这么一催，皇帝反倒不着急了，这个条约的事情签不签，有皇妹在北元坐镇，那些叛军也不可能轻易便成功，老藩王在京都，这小一辈的可不见得会那么齐心，少不得要乱上一些日子。 “陛下，有个消息臣忘了跟您说，九儿她又有身孕了，算算时间，快五个月了，您又要多一位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顾瑾的话让刚悠闲的端起茶水要喝的皇帝手一顿，手里的茶顿时不香了，并且十分想要将这滚烫的茶水摔在顾瑾那张嘚瑟的脸上。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说！皇妹孤身一人前去北元，你也能放下心来，若是有个好歹……” 皇帝的话没说完，但是顾瑾此刻也嘚瑟不起来了。 “臣也想不到九儿会因为担心孩子突然前去北元，陛下还是尽快下旨吧，臣也好赶紧带人出发，将北元平定下来，九儿也就安全了。” 皇帝咬牙切齿的让人准备圣旨，虽然知道这事情怪不得顾瑾，但是这火气憋得难受。 皇妹的重要性，几乎达到了可以动摇国之根基的地步，可是按照人伦常理，皇帝又知道夜九的做法也没有错。 圣旨很快拟好，户部兵部加班加点的连夜准备东西，第二天天未亮，顾瑾带着一万人马押送着粮草朝北元赶去。 刚好错过了王旭杰送去的信。 王旭杰心里不安，左等右等，孩子的满月也不办了，得知顾瑾回来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到了西山大营点兵去了，连忙骑马直奔千灵山下的西山大营。 “阿瑾，你突然领兵，这是要攻打北元吗？还有，我给你送去的信你可收到了？” “小舅舅，你怎么来了？小舅母不是还在坐月子吗？什么信？没收到，就九儿让人送了一份急报，满月酒我是赶不上了，今晚将人点齐了，明日一早便要前往北元。” 许久未穿的盔甲穿上了身，顾瑾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若不是这开口说话的语气还是跟从前无二，王旭杰第一眼都没敢认。 “你已经知晓九儿去了北元了？” “嗯，九儿已经跟孩子们住在了一起，这一趟去北元，也正好将九儿跟孩子一起接回来。” “既然如此，那信也不重要了，一路保重。” 目送着顾瑾率领大军跨过燕山，王旭杰心事重重的回了府。 自己的父亲造反不成，在属地的这些儿子孙子的一个个收到了消息，心思各异。 有想要立即出兵去支援的，有想要借机除掉其他可能上位的兄弟的，也有借机抢夺兵权起义的。 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先清理了其他的乱臣贼子，然后再等通天河冻上之后渡河直上王都，那个时候其他人就成了瓮中鳖了，大义灭亲什么的，都是胜利者书写史记。 夜九在宅子里安心养胎，给北元皇帝出了个主意，既然对方想要困住他们，那不如自己将这个城围得更牢固一些，让人想进进不来，等外援到了，再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城墙之上一个个架起的大锅烧着水，直接将雪倒到锅里烧开，然后浇在城墙上，一层又一层，凝结成冰。 不仅光滑，还坚硬无比，顺着城墙往外很长一段距离都是冰面，人行走在上面很难站稳。 天越来越冷，城墙外的冰墙已经有一尺多厚了。 城里的百姓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城外的大军虽然安营扎寨停留了下来，但是也经不起消耗，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攻城没办法攻，因为无法靠近城墙，城门也被冰墙覆盖了起来。 大家就这样耗着，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 明明都已经过了元宵了，但是天气依旧没有转暖的迹象。 夜九等人还好，有先见之明的修建了火炕，虽然不像地火龙那样处处暖和，但是有火炕的屋子都不冷，大家挤一挤那就更暖了，还有羊绒布做的衣裳跟棉被棉袄，再披上大氅或者皮袄防风。 帽子、捂耳、手暖、靴子、脚套那是一样都不能少，富贵人家还好，普通百姓，出门都是拿命在搏。 同样被冻得无法前进的还有顾瑾的大军。 北元南半国的藩王全让顾瑾带人给抓了，但是因为恶劣的天气，将士是一群接一群的生病，顾瑾不得不停下脚步，让所有人休息，先度过这个冬天。 顾瑾在墙上的九九消寒图上又落下了一笔，算算日子，九儿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六个月了，自己一定要赶在九儿生之前赶到九儿身边才行。 顾瑾已经将嬷嬷那些全部让人接到了豫州府的公主府上候着了，北元这么恶劣的天气，顾瑾完全不放心夜九在这边生产。 “爹爹是不是来不了了？” 安心也觉得外边冷，王先生生病了，出屋子的时候撞了个寒风，他们姐弟二人便不用上课了。 大家现在都是在自己屋子里解决吃喝拉撒的问题，身体强健的还能往外跑一圈，差一点的出去都是要命的存在。 “再等等，二月过了天就会回暖了。” 屋子里，母女子三人在吃饺子，翠环被夜九打发去照顾王先生了，为了建火炕，几乎所有的大屋都能够烧火，简单的饭菜都是能够做的。 夜九让人包了很多很多的饺子冻好装在了缸里，就摆在门外，开门就能拿，很是方便。 “嗯，爹爹不来也好，现在太冷了，希望爹爹不要那么着急，我不想爹爹有事。” 安心的话得到了安乐的点头同意，他们都冷得不想出门，爹爹要是在外面也一定跟他们一样。 城墙上已经看不到守城的人了，上去守着都不用半个时辰，耳朵鼻子都能冻掉，城门下还好，至少避风，点上火盆，两个时辰换一次。 第401章 偷袭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进不来，每天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顾瑾吸着鼻子，一口气将浓浓的姜汤倒进了嘴里。 昨晚做梦，梦里发生的事情将顾瑾给惊醒了，然后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感冒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感冒的难受。 梦里，因为极寒，九儿跟孩子被困住了，没有吃的没有取暖的东西，九儿还大着一个肚子要生了，自己怎么都靠近不了，顾瑾就被吓醒了。 醒了之后，一直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加快速度解决北元的问题，于是这一圈转得有点大，等顾瑾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或许可行的方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得有些远了，打了一个寒颤，回到军营就吸鼻子了。 擒贼先擒王，北元南边的内乱顾瑾已经全部解决了，不走，一是因为极寒的天气，二也是为了起震慑的作用。 但是大军走不了，自己能带人走啊，人数不用太多，足够精简就行，到处都是冷，自己手里的东西带着几十人跨越通天河完全没有问题，然后直接摸到敌军大营，将那些藩王给解决了。 群龙无首，到时候让北元皇帝再自己想方法不久行了，正好自己能带人去找媳妇，否则真等到天转暖了，到时候还不得被这些事情耽误得孩子都要出生了。 将姜汤灌了下去，顾瑾将左副指挥使叫了来。 “将军。” “来了，过来火炉这里。” 左副指挥使走了过去，抖了一下身体，连忙将手伸到火炉边上烤了起来。 “不知将军这个时候叫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本将军准备带人横渡通天河，直接取敌军将领首级，临时任命你掌管三军，若是等不到消息，天气一暖，立刻率军出发。” “是，末将领命，将军准备何时出发？需要带多少人手？” “挑选五十人即可，行军囊装备齐全，明日便出发，点人的事情交给你去办，每个人都必须准备好足够的食物。” 北元现在真的是连个买粮食的地方都没有，钱在手里都花不出去，顾瑾带着大军，好在出兵之前户部拨了充足的粮草随行。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顾瑾揉了揉自己还有点发酸的鼻子，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一人一碗浓浓的姜汁肉沫粥配馒头吃饱，然后踩着滑雪板跟上了顾瑾一下滑出了军营。 一路到了通天河只花了一个时辰，天色都还早。 “全部换冰刀，将滑雪板背好，不要掉队了，争取半个时辰度过通天河，到达对面的据点休息。” 顾瑾看了看手里的地图，然后收了起来，这是马护卫送过来的，上面详细的标注了他的落脚点还有北元叛军敌我阵营的位置。 送完了信，马护卫主动提出了在通天河畔落脚负责接应，夜九给马护卫准备了不少东西，虽然费了些力气跑了几趟才搬完，但是有了这些东西，马护卫虽然孤身一人在外却也没有挨饿受冻。 烤着火，马护卫默默的记下日子，刚准备打些雪回来烧水煮饺子，门上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十分有规律的敲门声，马护卫连忙将锅丢下跑了过去将门拉开，这一个农家院还是马护卫精挑细选出来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结实，还有一个地窖，很好存放东西。 “主子爷，您怎么这个时候亲自过来了？” 马护卫一眼就认出了顾瑾，虽然大家都是头戴帽子将脸蒙的只露双眼，但是马护卫本就眼力好，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都先进去，一会再聊。” 顾瑾揉了一下鼻子，自己太着急了，感冒还没好全，出门一趟虽然没有加重，但是却也没好。 “快进，屋里升着火呢，正准备煮饺子。” 马护卫连忙让出位置，想起被自己丢地上的锅，立即跑过去捡了起来，然后装了一大锅的雪端着进屋放到了灶上。 马护卫自己弄了个简易的炕，直接吧厨房的灶给打通了，虽然不如专门修建的火炕来得暖和，但是效果还是不错，就是费柴火了一些。 烧水，加入一些干姜片，然后水开下饺子，饺子浮起来了，就往里下粉条蔬菜干一起炖。 一群人挤在屋里，连厨房都挤满了，拿着碗呼啦呼啦的吃着，等粉条好了，又把自己带的胡饼拿了出来泡进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极寒的天气，在外边滑雪也是力气活，耗费了大量的热量，自然需要食物进行补充的。 “主子爷，您可吃好饱了？要是还不够，属下再去给您煮一些。” 顾瑾一连喝了三碗粉条泡馍汤，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用了，你这里不错，今晚夜袭北元敌营，你可知道那几个老藩王的模样？说给我听听，也省得找错了人。” 顾瑾摆手，将碗放到了一旁。 “是，末将曾见过那些藩王两次，影响还是极其深刻的，年纪最长的是潘阳王，肥头大耳的，若是不知道的，看到潘阳王还能以为是从西游记里走出来的猪八戒一样”。 顾瑾点了点头。 “潘阳王的军队在最西边，这老家伙贼精，居然将自己的大孙子给带了一起来，这也是个厉害的，主子爷要是要解决潘阳王，潘阳王的这个大孙子也不能放过，若不是那夜这人率兵想要伤害小主子几人，属下都认不出是谁，也是碰巧了，这潘阳王的大孙子在潘阳王手下做事，眼角被雷震子炸了一下，武艺高强，属下不是他的对手，反倒让他给逃了。” 马护卫的话落，顾瑾默默的给潘阳王以及潘阳王的大孙子都记上了一笔，别人能够直接了当的死就死了，这两人怎么也要让他们惊恐一番才行。 “呀，主子爷，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主子她怀的是双胎，虽然那天动了些胎气，但是王大夫给主子开来安胎药，并无大碍，属下送完信之后来此处落脚，主子跟小主子三人都很好。” 第402章 记仇 顾瑾顿时想起了自己做的梦，双胎的消息只带来了震惊，还有顾瑾一阵阵的后怕，随后便是庆幸自己来了，必须加快了速度，然后赶到九儿身边去陪着。 “九儿那边可缺吃用的？” “不缺，主子带了不少粮食等物，赶在极寒之前让人将大部分全都包成了饺子，还有王大夫在身边，北元皇帝也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主子安胎用。” “可有办法给九儿送消息？” 马护卫摇头：“王都已经封死了，用水浇筑的冰墙，城墙外一片都是打滑的地方，外边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不过城墙上也没有人镇守了，城门下面倒是有人，每隔半个时辰会上城墙上巡视一回。” 顾瑾点了点头，将消息记下，没有人守着城墙，那么自己就还是有办法攀越城墙进入王都前去找九儿。 “说说其他的叛军。” “其他的藩王情况就没有潘阳王好，极寒的天气，就是将士也受不了，更何况还是在外扎营，很多人病倒了，又缺医少药的，城外原本聚集的大量难民又被这些人给处理了，害怕染上瘟疫。” 顾瑾点了点头：“瘟疫现在的情况如何？” 若是碰上难民，顾瑾都是有些担心身上会染上瘟疫，到时候祸害了孩子跟九儿便不好了。 “或许是因为极寒，瘟疫的情况倒是控制下来了，不过代价也很大，难民几乎全都冻死了，因为寒冷，柴火特别的紧张，地也冻上了，能用草席裹住的都是好的了，不能的，就那么直接的就倒下了。” 马护卫将其他几位藩王的情况也说了说，顾瑾大概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所有人休息，等明日分散开，十人一个小队，夜袭敌军大营，” 白天一动就特别的显眼，到了晚上，再穿上白色的外衣，行走在雪地里就更安全了。 一个小队分到了三个雷震子，顾瑾单独一人前去潘阳王的阵营。 借着夜色还有雪地的掩饰，顾瑾顺利的进入到了军营重地，主帅的大营都是最大最安全的，顾瑾很快就锁定了目标，然后潜伏过去，蹲在了暗处，悄悄的用竹杯罩在帐篷上听里面的动静。 这么冷的天，一把年纪了的潘阳王自然是受不了的，连入水都要专人暖床才行。 人最容易温饱思人、谷欠，顾瑾听墙角听到了一耳朵的污言碎语，不过能够确定，那个潘阳王的大孙子肯定不在里面。 那么手里的雷震子就不能用，要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潘阳王这一脉还有传人，那么这军心就不会完全垮掉。 “老家伙，老都老了还那么不正经，让你死得更加不正经一些，颜面尽失。” 顾瑾用火折子将帐篷烫出了一个洞，然后捏爆了一颗香丸扔进去，用雪将洞口堵上，然后擦干净了手离开。 帐篷里，一股淡淡的魅惑香气弥漫开，潘阳王觉得眼前的女子更美更柔也更惑人了，自己的身体涌起一股气血，浑身仿佛使不完的劲而。 原本只是习惯性的动手动脚，现在却忍不住伸向了别的地方。 几位暖床婢女的配合，甚至是主动，都让潘阳王激动不已，仿佛回到了正当年，雄风依旧。 既然是潘阳王的大孙子，又能够被带在身边，那么住的帐篷就不会太远，不过也不能保证这个大孙子没有异心，所以顾瑾推算了一下，将目光确定在了其中一座帐篷。 还未走近，一队巡逻的士兵路过，顾瑾掩藏了起来，等人离开，这才悄悄的接近了帐篷。 “嗯~啊~” 不可描述的混乱声。 不愧是留着一样的血，连这习性都那么的相似，同样的操作，顾瑾加大的药量，来一趟不能空着手就走，顾瑾准备摸到存放粮草的地方，多多少少，先装走再说。 除了主帅的大帐，粮草就是把控最严的地方了，一连躲过了三队巡逻的人，顾瑾这才摸到了放粮的木仓，然后开始收粮。 收完回去，先是到了那大孙子的营帐，里面传来了女子求饶的声音，男人像发了狂一般，想了想，顾瑾又给加了些料。 他可是十分记仇的，所以…… 离开了这个营帐，另一边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雄风过后，潘阳王直接翻了白眼一头扎倒在了地上，女子们都失了魂一般，根本没注意到潘阳王的情况，顾瑾目的达到，再次回到了粮仓，一把火将粮仓给点了，速度极快，由内向外点燃，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灭火了。 随着粮仓被点燃，赶来的人才发现不仅潘阳王没来，连潘阳王的大孙子居然都没有出现。 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两人都没有出现，很快，去传信的人发现了倒在地上失血过多已经断气了的潘阳王。 “快去将大公子请来。” “大公子那，那，那边正忙。” 后脚跟着赶来的人很是尴尬的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潘阳王没了粮草没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的？” 潘阳王的亲信已经发现了一群暖床婢女的情形不对，手刀落下，将所有女子都敲晕了。 亲信再看来人说话的模样，立即起身朝着大公子的营帐走了过去。 结果还未走近，就听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戒备了起来。 顾瑾看着手脚筋全被挑断被男人按住这这那那的潘阳王的大孙子，人已经废了，活着只会比死更难受，于是悄然离开。 等人涌过来，除了一个大坑，周边的脚印早就被凌乱的脚步给掩盖了起来。 一夜之间发生的巨变，让潘阳王的亲信无法相信。 粮草没了，潘阳王又死得蹊跷，大公子不仅有龙阳好，还废了，清醒过来之后不到一会整个人就彻底的疯了。 其他几个军营里的情况也同样好不到哪里，虽然没有潘阳王下场那么惨烈，但是一个个也都没了性命，甚至连命是怎么没的都不清楚。 一时间，六大兵马群龙无首，潘阳王的军队溃散，原本还坚守的将士起了反戈的心思。 第403章 安心有心事 “你们先在这里落脚，本将军要进王城，冰雪开始融化，你们就分成两队，一队去与大军汇合，一队前往北宋王都接人。” 顾瑾交代了一番，然后背着行军包独自离开了。 换下滑雪板，穿上冰刀鞋，顾瑾顺利的滑到了城门前，看到如同冰城一样的城墙，顾瑾拿出钢钎握在手中。 手一用力，将钢钎狠狠的扎入冰墙上，感受了一下稳固性，顾瑾抬手将另一根钢钎也扎入了墙中。 轮换着手向上攀爬，最后摸到了城墙墙头，一跃翻了进去。 城墙之上果然是半个人都没有，王都里偶有炊烟，雪白一片看着有些晃花眼。 顾瑾收起钢钎走下了城墙，与刚准备上城墙上巡视的士兵撞了个正着。 “你是谁，你是怎么上来的。” 手里的长矛对着顾瑾，并没有直接打起来。 顾瑾将腰带上北元皇帝给的信物拿了出来，士兵仔细一看，连忙收起了长矛。 “看清楚了？” 士兵点头，顾瑾将信物收了起来。 “让开吧，该干嘛干嘛去。” 顾瑾越过士兵，淡定自若的换滑雪板，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连官道上的积雪都无人清理，若不是这城墙外的冰墙，就这么零星的人，早就被叛军给攻破了。 顾瑾朝着那插了红色旗子的大宅子直奔而去，连门都没敲，直接翻墙进入。 正在给两个孩子上课的夜九突然停顿了下来，让孩子自己先琢磨，然后披上了衣裳走出了屋子。 手里的红点正在靠近，夜九挺着一个肚子看向月牙门的方向。 “九儿，你怎么站在外边，快进屋里去。” 夜九身上只是披上了大氅，头上并没有带帽子，手里更是连暖手都没拿。 乌黑的长发素净的盘在头上，用木梳固定着发髻，站在门前，寒风一阵一阵的吹过，吹动了耳边零散的碎发。 “等你，一路可有受伤？” “为夫很好，九儿快些进屋，我这身上寒气大，我们进去聊。” 顾瑾到了跟前了却不敢上前，夜九笑着过来一把拉住了顾瑾的手，两人相携走进了屋里。 “弟弟，我好像听到爹爹说话的声音了！” 安乐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姐弟二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门外看去，声音再一次传来，两姐弟激动的手握住了手。 直到听到了开门声，两个孩子蹦着下了火炕，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爹爹！” 两姐弟一眼就认出了顾瑾，看着跑过来的孩子，吓得顾瑾一下扯开了大氅扔地上，然后迅速的伸开手接住两个跑过来的孩子。 “怎么轻了？不过长高了不少。” 顾瑾掂了掂两个孩子，任由孩子在身上亲近了一会，这才弯腰将孩子放下来。 经过了最初的激动，两个孩子也变得规矩了不少。 “女儿（儿子）给爹爹请安。” 顾瑾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都起来吧，去屋里坐，让你们娘也回去坐着，这么站着累。” “嗯嗯，爹爹，您是怎么来的？路上是不是特别的危险？” 安心激动的拉着弟弟，眼睛却舍不得从自己爹爹身上挪开。 “还好，带着军队一起来的，想你们了，所以就早点赶了过来。” “我们也想爹爹了，还以为爹爹要天暖了才能来接娘亲跟我们呢。” “怎么，不想继续游学了？” 顾瑾听着自己女儿的话，一下就听出了话里的信息。 “爹，您跟娘亲还有姐姐先坐着，我去煮个姜汤。” 安乐突然松开了抓着顾瑾的手，关于不游学的事情，他们已经跟娘亲说了，娘亲都同意了的事情，爹爹绝对不会说二话，所以有姐姐向爹爹解释就好。 “去吧。” 从将两个孩子放到地上，自己的手腕就被长高了不少的儿子给把住了脉，一路行走，知道儿子的习惯，顾瑾并没有说什么。 既然儿子说了要去煮姜汤，那么应该是从脉象把出了自己受寒的事情。 夜九因为安乐的话看向顾瑾的眼神变得仔细了起来，两人面对面坐着，若不是安乐还在屋里，夜九就拿出扫描仪出来了。 “前几日做了个梦，半夜醒来睡不着，出门走了一圈，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不过并没什么大碍，九儿不用担心。” 其实风寒已经好了很多了，前几日的时候还一直擦鼻子。 “安心之前说要跟爹爹还有娘亲一起回去，怎么突然不想继续游学了呢？” 顾瑾再次提起之前的问题。 “外边没有家里好，我想回家跟爹爹还有娘亲再多学些本事，等弟弟也大一些了，等安家跟安然也长大了，我出嫁前，再跟着弟弟出去游荡一番，而且，娘亲说，豫州府有很多江湖人士，咱们家搬到豫州府了，到时候也能去见识不同的场面。” “只是因为这样吗？”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闺女，顾瑾总觉得女儿还有很多话没说出来。 虽然女儿跟九儿也十分的亲近，两人还是亲母女，但是女儿对九儿崇拜更多，对自己这个父亲反倒更愿意倾述。 安心抬头看着自己爹爹的双眼，夜九已经起身去给顾瑾收拾东西。 女儿有心事，夜九也能感觉到，但是女儿不愿跟自己说，夜九并不强迫，毕竟在孩子还小的时候，自己与孩子之间的亲近确实不如孩子的亲爹做得多。 但是两人对孩子的爱却是一样不少的，将空间留给父女二人，夜九也想女儿的心事能够早点解开。 安心自然知道娘亲离开是为了什么，看着父亲对自己宠爱的目光，安心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另一边，安乐拿出自己的小药罐，将老姜片、红糖、红枣放入到了锅里，然后倒入水，放到了火炉子上开始煮，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锅，直到水开，慢慢的冒出浓郁的姜味，安乐拿了两个鸡蛋敲了进去，又煮了一会，用帕子包裹住把手将姜汤倒了出来。 端着托盘，安乐将熬好的姜汤鸡蛋送到了火炕前。 第404章 祸端 “爹爹，我，我害怕。” 安心的眼泪，让顾瑾这个亲爹心疼坏了，抬手，有些粗糙的手轻轻的替安心将眼泪擦干，然后大手压在了安心的头上，如同小时候一样，轻轻的压了压，又揉了两下。 “嗯，爹来了，安心告诉爹，有什么事情爹爹替你解决。” “爹爹，为什么人会吃人？洪水冲走了很多很多的人，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病了，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原来真的有易子而食，原来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娘亲一样尊贵，嫁了人的女子更可怜，可以被爹娘卖了，可以被相公卖了，甚至是她的儿子都能将她卖了换取粮食，若是将来……” 安心突然更咽了一下，她从前不知，不知为何柔儿表姐还有其他的那些闺中密友早早的就开始议论嫁人之事，她一直觉得她还小，嫁人的事情离她很远很远呢，有爹爹娘亲在，她才不害怕。 直到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只比自己大了不到四岁的女子居然怀着身孕被卖给了人牙子，一大家子的人拿着粮食在一旁商量着怎么用那微薄的粮食度过眼前的难关，而根本无人去顾及那个怀着身孕被卖的女子的感受。 还有那被丈夫打着推搡强塞给人牙子的，还有那被公公婆婆指着骂丧门星的，等等 安心觉得实在是太可怕了，晚上做梦，白天看到的一切换到了自己身上，自己所嫁非人，想要叫爹娘救自己，但是自己仿佛被控制住了一样，拼命的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醒来之后，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安心却一直记在了心里，梦里，娘亲不知去了哪里，爹爹变得白发苍苍，四处寻找着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副模样，安心现在想到都觉得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 “别哭别哭，安心有爹娘在呢，以后还有弟弟妹妹长大了能够照顾你，你是长姐，又是爹娘的心肝宝贝，如何舍得你所嫁非人，不想嫁人，将来学你娘亲，咱们招婿，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咱们安心跟着你娘亲学本事，像你娘亲一样。” 顾瑾那个心疼啊，早知道这一趟游学会将好好的闺女给吓成这样，自己就是，不对，就该一家人一起出门。 折了孩子的翅膀将孩子困在身边不是顾瑾所愿意的，但是想想自己当初赌气离家出走，那一路遭受的罪，原以为已经为孩子做足了准备，却还是低估了外边的残酷带给孩子的惊吓。 “呜呜~我，我不是怕嫁人，我是怕，怕离开爹爹跟娘亲，但是我也不想嫁人，我想爹爹跟娘亲一直陪着我。” “姐姐，你怎么哭了？” 安乐端着煮好的姜汤鸡蛋水，听到自家姐姐的哭声，焦急的走了过来。 顾瑾将托盘接了过来放到炕桌上，安乐直接爬上了火炕上拿出了帕子给自己姐姐擦眼泪。 结果安心看着眼前的弟弟，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哇一声又哭了起来，夜九在屏风后听着声音，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给顾瑾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然后一把将安心抱了起来。 六个月大的肚子，吓得顾瑾顾不得穿鞋，直接就下了炕。 夜九的力气，将安心抱起来并不费劲，然后稳稳的坐到了火炕上，看了一眼顾瑾，又将目光放到了安心身上。 “安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梦到了害怕的事情？所以才一直那么担心却又不敢跟娘说？” 安心吸着鼻子，被娘亲这么抱着，突然觉得好踏实，点了点头，突然打了个嗝。 “老人家常说，梦都是反的，安心要是害怕，可以告诉爹娘，甚至是告诉弟弟，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你想不通，有爹娘可以给你整理思路，再不济，还有你弟弟可以陪着你不是吗？” “可是，可是，梦里，弟弟，弟弟妹妹还有娘亲，我怎么喊，你们都没有答应我，爹爹仿佛也看不见我，变得满头白发，不停的找，不停的找，我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大声的喊，拼命的撞，好不容易才从梦里醒过来。” “那是梦魇了，说出来就好了，等回去，娘亲带你去隐灵寺去拜一拜。” “娘亲不是不信佛吗？” 安心歪着头，感觉到手被弟弟抓住了，又低下头看向弟弟，见弟弟一脸的担心，安心又觉得自己因为一个梦哭成这样，纠结了这么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为了安心，娘可以信佛，安心现在还觉得害怕吗？” 安心摇了摇头：“不害怕了，爹地娘亲还有弟弟都在。” “姐姐不怕，以后让蜜藕莲心轮流陪着姐姐一起睡，等娘亲将妹妹生下来了，再让妹妹也陪着姐姐睡，姐姐身边不离人，睡觉做梦就不会害怕了。” 安心这时候才想起来，对呀，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呢，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呢？ 最后还是安乐跑去又煮了一锅汤药出来，安神汤，安心喝下去之后，安乐寸步不离的陪着，姐弟二人一起在火炕上睡了过去。 夜九因为有孕，月份越大，身上就越觉得热，火炕睡不下去，还是睡在了拔步床上。 已经许久未安睡的顾瑾吃了一碗姜汤鸡蛋，又跟着孩子夜九一起吃了一大份的饺子，有夜九的陪伴，很快就躺着睡着了，轻微的鼾声响起，夜九睁开了眼，脑子迅速的运转了起来。 孩子的不安，是什么情况能够让安心觉得他们都不会出现？ 夜九突然产生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之前一直没有察觉的，突如其来，却又觉得本该如此躲不过一般的感觉。 从自己突然被系统绑定穿越开始，从自己突然在这个世界崭露头角开始，祸端便一直埋在了深处。 夜九睁着眼，认真的审视起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还有周边所有的人，包括脑子里莫名出现的系统。 “请宿主不要莫名猜测，本系统可不是什么杂牌黑坑系统。” 系统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夜九脑子里的思路。 第405章 回天朝 “一个氪金系统居然说自己不坑。” “宿主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记得你说过，身为宿主，我死了，你所给我带来的一切便利也会跟着消失，我能够拿出来的，都是不可超过这个时空这个时段太先进的东西是不是？” “是的亲，但是经过宿主自己努力耕种来的高产良种并不会莫名消失，还有宿主靠自己能力获得的一切事物，有些东西，就是宿主拿了出去，也没办法使用。” 夜九屏蔽掉系统，睡不着，起来坐到了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 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的金矿升级系统，真正能够买得起的东西几乎都是消耗品，像储物空间还有限购，大小也有限制，并不似系统自身携带的空间那样，可以无限升级，功能也多。 其他的东西，只能租借，还有很多的限制。 夜九习惯性的从空间里取出纸笔，看着凭空出现的东西，夜九沉凝了一会，然后拿起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等夜九将纸笔收了起来，顾瑾也睁开了眼。 “九儿怎么不休息？” 顾瑾走了过来坐到了夜九身旁。 “睡不着，还好你来了，不然安心不知什么时候才愿意开口，这段日子虽然孩子表现得都很正常，但是到底不如从前。” “你独自一人出门，为夫如何放心得下，你还在想安心梦里的事情？” 夜九点了点头，最后靠在了顾瑾的身上。 “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又或许是怀孕的女人心思比较敏感，安心今天的模样让我很担心，假如，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将我们的孩子照顾好，没了我，你就是他们唯一的靠山了。” “呸呸呸，快，把话都吐了，刚才说的那些都不算。” 顾瑾突然的动作，让夜九微微一愣，随后却笑了起来。 “不许笑，快做。” 顾瑾十分的严肃，盯着夜九，等着夜九照做。 夜九见顾瑾眼里满是坚持与担忧，最终学着顾瑾的模样，呸呸呸吐了三下。 “你不会有事，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这北元的风水太差了，等天气一暖，我们就回燕都府，不对，是回豫州府。” “好，我们回豫州府，这一次，两个孩子的小名已经被他们的哥哥姐姐给定下了，孩子的大名交给你来定。” “孩子的小名是安心安乐取的？叫什么？” 之前只顾着女儿安心了，确实没有注意到。 “妹妹叫安然，顺其自然的然，弟弟叫安家，阖家团圆的家，不过谁大谁小就要到他们出生的时候才能知晓了。” “安然安家，正好与安心安乐对应上，两个孩子的书没白念，安心大名顾盼，安然大名顾子实，那安然大名就叫顾佳，佳寓意美与好，安家就叫子硕，硕果累累，接哥哥的名字。” 顾瑾微微沉思，很快就想到了两个孩子的名字。 “嗯，都很不错，等孩子出生，就给他们照着这名字记族谱。” 顾瑾休息了三天，风寒彻底的好了。 风雪也已经停了三天了，还有不到五天便是二月二，大地开始回暖。 “相公进宫一切小心，等你回来，我们便离开，否则通天河的河面化冻，再想渡河就困难了。” 若是只有他们一家四口，想要过通天河并不难，但是带着一只百人的队伍，度过通天河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现在河面的冰层还厚实。 “嗯，娘子也慢一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 顾瑾拿着信物，顺利的进入了北元皇宫。 北元皇帝一眼就认出了顾瑾，与从前的变化还真是大。 但是现在这样，视乎才更符合顾瑾的身份。 “贵国答应的条约希望陛下能够记住，在下便不打扰了，等陛下的大军出城，在下也要带着人离开了。” 北元皇帝的眼神暗了暗。 “朕自是记得，待朕安定下叛军，便会拟好国书让人亲自送往天朝。” 北元皇帝倒是想要将顾瑾一行人扣下，但是还有天朝的大军在通天河畔，南北元如今四分五裂，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兵马承担天朝的怒火。 北元皇帝居然在第二天早朝做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决定。 “朕要御驾亲征，平定我北元内乱，安抚百姓。” 皇帝亲征确实要比下罪己诏更能安抚人心，群臣顿时哑然无声，最后在宰相的带领下纷纷跪下扣头。 北元皇帝安排心腹扶持自己的儿子打理朝政，然后点兵出发，一直冰封的城门再次打开，军队出行。 顾瑾一行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大军出城后的一个时辰，顾瑾一行人也跟着出了城门。 城门外，接应的人已经等候着了，所有人集合，直奔通天河。 北元皇帝要先去处理老藩王留在城外的叛兵，与顾瑾一行人给岔开了。 穿过通天河，回到了军营，顾瑾率领大军准备凯旋，夜九一行人并入了大军的队伍里。 等北元皇帝收拢了藩王留下的军队，顾瑾已经率领大军一路开路越过了燕山回到了天朝。 此时已经二月十八。 北元皇帝率领大军惊险的渡过了通天河。 河面的冰层已经开裂，想要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只有等冰完全化开，通天河水位降下去，才有可能渡过去。 翻越过燕山，天气变得暖和了很多，四处都能看到嫩绿的颜色。 景宸等人看着外边的一切，心中燃起了一股浓浓的思乡情，明明是第一次到燕都府，却觉得那里都那么的熟悉，让他们自在。 “大皇子二皇子，我们只稍作休息，然后继续赶路，争取在三月初能够顺利回京。”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顾瑾反而变得更谨慎了，不光是称呼，连各种礼仪都做得十分的周全。 从燕都府到顺天府，如果赶路，完全能够不路过豫州府，所以，顾瑾另外做了安排，让人护送妻儿子女回豫州府，然后自己赶着护送大皇子二皇子回京，正好能够赶回来陪着九儿生产。 第406章 嵩阳书院 夜九一行人回了豫州府，厚实的冬衣已经换下，春装的夹袄刚好合适， 安心对豫州府所有的一切都好奇不已。 “娘，新家比顺天府的公主府还要大！我都逛了两天了，居然还没有逛完。” 安心激动得不得了，安乐跟在安心后面，逛了两天便不想逛了，准备好好将自己的院子布置一番。 夜九这次回来，直接将两个孩子给分了开，一人一座院子，相当于小三进的宅子一般大小。 可以让孩子按照自己的喜欢去布置。 安心并不着急，睡觉的屋子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布置的，其他的都可以先空着，等自己想到什么再让人去弄。 而安乐却不同，安乐这两日虽然一直跟在姐姐身后跑，但是对自己的小院已经规划得七七八八了。 伺候的人需要住在一进，二进是自己休息的地方，还要留出待客的屋子以及书房，三进准备正座修药房，东边是库房，西边是厨房，方便自己练习，又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逛完了，你们就该准备上课了，既然游学已经结束，那么也该收收心思，娘最近总是犯困，你们姐弟之间互相照顾，王先生回了京都，娘让人送你们去嵩阳书院，嵩阳书院每一月会有三天休沐的日子，到时候你们可以归家。” “娘那么快就安排好了？” 安心这下也不想着逛了。 “嗯，不过你们进了嵩阳书院想要注意，不得仗势欺人，当然，若是你们想要体验更多不一样的生活，可以选择隐瞒身份，虽然说书院里大家以学识论长短，但是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小群体，所以，你们自己想好了，要是不想透露身份，入学的时候便直接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参加考试。” “还有考试？” 安心很是好奇。 “自是有的，嵩阳书院分南苑九院，南苑是男子读书的地方，九院是女子读书的地方，嵩阳书院也是少有的，女子也能进读的书院，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考进去，自然也有后门， 不过也不要小瞧了这些走后门进去的，若真是胸无点墨的人，后台再硬也进不去，据说，嵩阳书院的藏书最多也最杂的，还有很多不外传的竹简，但是每次考核成绩佳者，都能够免费进藏书阁借读。” 安乐听到之后很是心动。 “不知书院的藏书阁可有医书？” “有，据说记录最全的《神农本草经》以及《黄帝内经》就在嵩阳书院的藏书阁，曾经孤老也在嵩阳书院教过书，还留了不少的手札记录，在藏书阁中也能够借读。” 夜九一说孤老，安乐变得更加的激动了。 “娘，嵩阳书院的考核是考什么？” “这个娘就不清楚了，据说每年出的考核都不一样，都需要求学的学生靠自己的本事通过，外人帮不得，不过也有一个好处，据说顺利通过考核拿下全优的学生便拥有三次进入藏书阁的机会。” “娘，那女子考得好也是一样吗？” 安心追问起来。 “女子学院与男子学院还是有差别的，不过，考得好同样可以进入藏书阁，不过更多的女子会选择从先生手里获得另外的奖励。” “还能有别的选择？” 安心明亮的双眼看着自家娘亲，有一种恨不能现在就去嵩阳学院看看的样子。 夜九微微点头，看到了两个孩子对上学上了心，更多的便不再讲了。 “距离嵩阳学院入学考核还有四天，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然后姐弟二人自行商量如何入学，我说的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去了嵩阳学院附近，能够听到更多关于嵩阳学院的事情，嵩阳学院还招收江湖子弟，所以，你们去了只能能够结交到很多不同的朋友。” 这也是夜九想了很久才下的决定，不能一直让孩子在府里念书，出门游学确实能够长见识，但是，到书院去，与更多的人接触，才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陪侍跟朋友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夜九看着两个孩子商量，让四喜准备一辆不显眼的马车，两个孩子激动的跟着出了门。 嵩阳学院就在夜九的食邑之地内，距离公主府不远，却也不是很近，加上夜九月份大了，车夫赶车的速度并不快，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嵩阳书院的山脚下。 嵩阳书院位于豫州府登封城北二十里外的峻极峰下，因坐落在嵩山之阳故而得 名，因为书院的存在，最近的小镇也变得十分的热闹，繁荣的程度堪比县府。 嵩阳书院南苑是中轴建筑共分五进院落，由南向北依次为大门、先圣殿、讲堂、道统祠和藏书院，中轴线两侧有配房和西院敬义斋等，共有建筑25座108间，是大门、先圣殿、讲堂、道统祠和藏书楼。 先圣殿内祀孔子及四大弟子象，道统祠内有周公、大禹、尧帝像。藏书楼原为存放儒家经典的书房，随着藏书的增加，成为了天朝最大的藏书阁。在讲堂之后有泮池，为儒家弟子中举之后回来绕行怀念宗师孔圣人的地方。 夜九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嵩山，走到嵩山南麓的嵩阳书院，刚一进门，就见一棵高大的柏树，身材奇伟，枝叶茂密，两个孩子仰望许久。 “娘，这颗树好大啊！” 安乐看着柏树脱口而出。 “嗯，确实很大。走吧，我们继续往里走走。” 夜九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周围的人看到大腹便便的夜九，纷纷将路让开。 穿过二进院，又见一棵柏树比之前那颗还要高大。 “娘，柏树原来能够长到这么高大的吗？” 安心也跟着惊叹了起来。 书院里不少同样来看书院的孩子，还有书院的学生，看向安心等人的眼神也各不相同。 安心跟安乐都震惊在柏树的高大中，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夜九虽然看到了，却也没有在意。 “再往前，书院里还有一棵更大的柏树，夫人不妨带着两位孩子前去看看，前面的路铺的鹅卵石，夫人走上去的时候注意脚下。” 第407章 相像 “多谢公子提醒。” 夜九带着两个孩子继续朝前走，安心安乐对着男子行了一个谢礼，紧跟在夜九身边。 “娘，这柏树果然跟刚才那位公子说的一样，比前面两棵还要大呢，上面还挂了好多红条幅，不是只有庙里的祈福树才挂红条幅吗？” “上面都是祈愿，娘也不清楚为何，等你们考入了嵩阳学院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告诉娘亲。” 夜九虽然能够看清树上的条幅写了什么，不过却不准备去窥视他人的祈愿。 这几日是嵩阳学院招生的日子，所以才对外开放，所以这树上的红条幅必定是学院里的学子才有可能往上扔，这或许是在嵩阳书院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娘，刚才给我们指路的人应该是这个学院的先生，可是他好年轻啊！看着比王夫子还小。” 安乐突然开口，夜九看向了安乐 “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夜九并未太过注意，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又带着两个孩子，对方突然的指路虽然有些突兀，但是声音柔和，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夜九能够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 “我看到那位公子的腰上有一个腰牌，上面写了一个师字，而一路上也看到不少带着腰牌的，与刚才那位公子不同，且都穿着澜衫，而刚才那位公子却穿的常服。” “嗯，观察得很仔细，再往前便是学院的内地了，外人不得入内，你们可想好了？九院只能姐姐自己去，娘亲倒是可以陪着，可想去看看？” 藏书阁是嵩阳学院最高的阁楼，在这里都能够隐隐窥见。 “娘，不看了，时候也不早了，走了那么久，您也累了，我们休息一会，然后就回去，明日我跟弟弟自己来学院参加考核，娘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 安心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嵩阳学院也勾起了安心姐弟二人的好奇心，虽然只是逛了南苑，但是安心觉得九院也不会差。 稍作休息，母子三人一起下了山。 怀双胎确实不如之前那么利索，上山的时候还好，下山的时候根本看不到脚下，夜九带着孩子出行并没有带伺候的人，车夫在楼下，四喜则是去打点去了。 考核的时间是固定的，很早就要上山，并且不得带随从书童，所以今晚上就住在嵩山镇。 四喜买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子，客栈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空的客房了，每年前来求学的学子不计其数，客房这个时候自然是供不应求。 在嵩山镇买宅子怎么都不会浪费了。 嵩山镇上东西齐全，四喜多花了些钱，全部挑现成的东西让人给送到宅子上。 车夫赶着马车到了宅子，四喜已经带着人将宅子给收拾妥当了，正在准备做晚膳。 “娘，这是我们家的新宅子吗？” “嗯，你们既然要隐瞒身份进学，另外置办一个宅子是最方便的，短休的时候，或者用来招呼朋友都可以，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让人送信，若是不想住学院里，也可以住这里，每日早起半个时辰也不怕耽误了早课。” “这里确实方便，不坐马车，徒步去学院也才二里地，又在闹市外沿，不会很吵闹，买东西也很方便。” 安心姐弟二人一路过来透过车窗的竹帘往外看，观察得十分的仔细。 “一会吃了饭，你们可以出门去逛逛，明日你们去参加入学考试，莲心她们就会被接过来，学院一人只能带一个陪侍，到时候安心带莲心去，安乐带防风，他们二人会武，日常打理也利索，有事的时候还方便传信。” 夜九给两个孩子安排好，安心安乐点头，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 吃了晚饭，两个孩子在四喜的陪同下出了门。 傍晚的嵩山镇家家户户门口挂起了灯笼，蜡烛点燃，街道上小商贩们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哇，早知道不吃那么饱了。” 安心闻到食物的香气，不由伸手揉了揉肚子。 想吃，可是肚子装不下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姐姐，不可暴食，今天逛一圈知道了，明天晚上我们再出来吃。” 深怕自己姐姐暴食的安乐连忙伸手拉住了安心的袖子，一脸认真。 “好吧。” 安心撅起了小嘴，白菜姑姑做的饭都好吃，但是娘亲不喜欢浪费粮食，所以每天的饭食都是定量的，想要吃什么需要提前说，回来这几天，安心觉得自己的嘴馋得厉害，看什么都想吃。 “要是我像牛那样有四个胃就好了。” 安心的话让站在一旁刚买到吃食的少年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抱歉，在下不是有意的。” 少年被安心姐弟的目光看了过来，顿时反应了过来，知晓自己的行为不对，有偷听之嫌，连忙道歉。 少年拱手道歉，抬头之际，被安心姐弟两人的容颜给惊艳到了。 “姐，我们走吧。” 安乐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抱歉，在下真的无意冒犯，之前是正巧在此等候买吃食，二位离在下进，所以便听到了，你们姐弟长得真像，若不是身高不同，只怕是会被人认错了。” 少年再次行礼。 “走吧，说不定走一圈一会就能吃得下了。” 知晓自己弟弟的脾性，这次换安心拉住了安乐，两人就这样走了，独留少年拿着吃食站在原地。 若是一般人，只会觉得安心姐弟二人长得好看，但是少年擅长丹青，尤其是为人画像，一般人只注重皮相，而少年却能够透过皮相看到骨相。 安心姐弟二人的脸型一致，眼眉因为从未修过，所以也能够看出来十分的相似，两人之间唯一的差别便是双唇的唇形，若是再细看，还能看出耳朵也十分的相似。 不过一个娇憨一个清冷，加上男女之别，一般人第一眼并不会觉得两人相似。 “这姐弟二人的背景只怕不简单，不过姐弟都长得这么雌雄莫辨的还真是少有，若是能够让两人站一起画一幅画像就好了。” 少年喃喃自语，提着吃食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第408章 入学考 “弟弟，我觉得我现在能吃下东西了，我们回去吃一碗小馄饨吧！刚才路过，简直太香了。” 姐弟二人闲逛，还买了不少的小物件。 “好，不过只能吃一碗，回去该休息了。” 姐弟二人的饭量差不多，安乐一同意，安心顿时高兴的拉着安乐就朝卖小馄饨的摊子跑去。 “四喜叔叔，你吃不吃？” 到了摊子前，安心还不忘扭头问跟他们一起出门的四喜。 “小主子们吃吧，我就不吃了。” 虽然四喜是个大人了，但是饭量还真比不上安心安乐两个孩子。 “店家，两碗小混沌！” 安心激动的找了个空桌子坐下。 “两位小客观是来嵩阳书院求学的吧，老朽这摊子卖的是肉燕，形似混沌，却是用肉制作的面皮再包入鱼肉馅，整个嵩山镇独一家。” “原来这叫肉燕啊，那店家来两碗肉燕，一碗不要葱，一碗多放葱，谢谢店家了！” 安心看着颜色与混沌皮确实不太一样，而安乐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做好的肉燕皮，馅是现包的，皮却是提前做好的，上面还沾着面，看着有些熟悉。 “好咧。” 店家手脚麻利的将包好的肉燕刮入笊篱里下到烧开的滚水中，不过片刻，肉燕在水中翻滚，变得晶莹剔透漂浮在水面上。 巴掌大的海碗添一勺汤，放入青翠的葱花点盐，将肉燕捞起放入碗里，碗边放上一个勺子，肉燕就好了。 “小客观慢慢吃，小心烫，添点醋味道更好。” 店家将肉燕端了过来放到桌上，又来了一位客人。 “白夫子来了，还是老样子？” “嗯。” 男子应了一声，然后坐到了角落上刚刚空出来的桌子，正好在安心姐弟二人那一桌的旁边。 “这肉燕好好吃呀！我加点醋试试。” 安心满脑子都在面前刚端上来的肉燕上，迫不及待的用勺子舀起了一个肉燕，吹着热气，一下放入了嘴里，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一切，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肉燕。 安乐因为不着急，所以看到了白夫子，而白夫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姐弟二人，直到安心的突然出声，白夫子的目光看了过来，正好与安乐对上。 安心舀起一个肉燕，小心的滴了一点点醋，然后放入了嘴里，鲜美的口感，让安心激动的闭上了双眼享受。 “口感爽滑筋斗有嚼劲，弟弟，你也快尝尝。” 安心睁开眼，习惯性的催促安乐，见安乐看向自己身后的方向，安心也扭头看了过去。 “你们二人也来吃东西？” “白夫子好，我与家姐闲逛，正好闻到这肉燕香，所以坐了下来。” “白夫子好。” 安心听着弟弟的话，也跟着问好。 “吴家肉燕确实不错，值得一尝，不过吃过了便早点回去吧，好好休息才能应对明日的考核。” 白夫子点头示意，店家这边也将肉燕煮好了端了过来放到了白夫子面前。 除了一碗肉燕，居然还有一碟烫煮过的青菜。 “多谢白夫子提醒，您慢吃。” 安乐与安心对着白夫子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坐了下来。 “弟弟快吃，泡久了就没有刚出锅的时候口感好了，放些醋真的更好吃。” 安心也是个心大的，给自己碗里倒了些许的醋，又将醋壶送到了安乐面前。 安乐接过壶往碗里倒了一些，对于吃，安乐十分相信自家姐姐的口味。 两姐弟吃完，又朝着白夫子道别。 一夜好眠，姐弟二人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姐弟二人在四喜的护送下到达了嵩阳学院山脚下的聚集地，除了求学的学子，其余人都不得进。 男子与女子分开，领了号码牌，姐弟二人便被引到了不同的地方站好。 姐弟二人极少被这样分开，站好了位置，下意识的去寻找对方的位置，直到看到了对方，这才安下心来注意听周围的声音。 巨大的沙漏漏完，一旁的锣被敲响。 “时间到，没有领号码牌来迟的都等下一年吧，现在，南苑九院的求学者跟着你们的领队前去考核点。” 两院分开，安心姐弟再次寻找对方，这一次却被人群遮住了视线，随着队伍行动，安心姐弟二人只能跟着队伍离开。 南苑的学子没有直接进入学院，而是聚集到了学院的左侧空地上。 “今年的考题在嵩山顶上，拿到了考题便可下山，到时候这里会摆好案桌给你们答题，时限四个时辰，现在可以出发了。” 锣声再次响起，求学的学子们动作迅速，顺着石阶就朝山顶走去。 安乐看了看山顶的高度，又看了看山道，修好的山道最多只能容纳三人并行，一大群人挤上去还容易发生事故。 也有不走山道的，甚至安乐还看到了有人用轻功在跑。 安乐在一群求学的学子中年级算小的，来得不早不晚，被夹在了中间，默默的靠边走，将位置让了出来给后边的人。 安乐不知题目会是什么，但是给四个时辰的时间，说明题目不会太简单，嵩山虽高，但是爬上去预计也就半个多时辰，加上下山，一个半时辰完全足够了。 但是爬山是需要消耗体能的，安乐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几个学长在吃东西，石桌上摆着不少的吃食，于是抬脚走了过去。 “几位学长好，愚弟早上出门急，没有用早膳，腹中空空，只怕连半山腰都爬不上就没力气了，可否与几位学长换些吃食，不用太多，两个胡饼，一个水囊，可行？” “当然可以，来，胡饼五文钱两个，水囊先借给你，你号码牌多少，回来记得还我们便是。” 男子将胡饼用油纸包了起来，连同水囊一起递了过去。 “愚弟顾子实，号码牌陆拾叁号，不知学长如何称呼，下山之后，子实也好将水囊奉还。” “顾子实，好名字，我叫林青峰，这水囊你随便找个学院的人，就说内舍甲等二班即可，水囊上有我的名字，很容易认，小学弟，东西拿了就抓紧上山吧，学长等着你顺利入学。” 第409章 慕白浅 安乐朝着学长道谢，知道南苑跟九院考核是不一样的，这次没有再停留，开始朝山顶爬去。 一路的景色十分的好，阳春三月，四处生机勃勃，花朵璀璨，安乐行到半山腰的时候朝下看还能看到药田，学院的全景映入了眼中。 九院因为位置的问题，被藏书阁遮挡了起来，安乐只能隐约看到有人行走的痕迹。 走到半山腰，这一路都很顺利，但是到了这里开始，问题就出来了。 山上居然有猴群，半点不怕人，拦着人要东西。 不少学子被拦了下来，甚至衣裳都让猴子给拽开了，有想要动手的，但是这凉亭挂着个牌子，写着不许伤害猴群，违者视为放弃考核。 安乐也没有幸免，被猴子拦了个正着。 从自己的挎包里拿了一包瓜子出来，猴子接了过去，然后一跳到一旁的石头上立着，将位置给让了出来。 “小兄弟，带我一个，我来得晚，不过我会武，路上可以保护你，春暖花开，要是有蛇，我还能抓蛇。” 安乐在这人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药香，点了点头，少年迅速的走了上来与安乐一同通过了凉亭。 猴子见两人并排走，也没有过来拦。 “我叫慕白浅，小兄弟你叫什么？” 慕白浅与安乐并排行走，足足高出了安乐一个头。 安乐年纪虽小，个子却比同龄人高很多，虽然比姐姐安心小了三岁，但是也只矮了一点。 “顾子实。” “你多大了？身上居然还带了瓜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慕白浅好不容易得着一个愿意搭话的人，自然舍不得放过，爬山不着急，后面还有一大群人呢。 “虚岁八岁。” 实际上还没满七岁的安乐，因为顾瑾的教导，性子更像大伯顾嗣，光从面上真看不出那么小。 “那我岂不是比子实你大四岁多！你怎么长这么高的？” 慕白浅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下安乐。 “好好吃饭多锻炼。” 过了凉亭，山道变得更加狭窄了，也更加的陡峭，能够看到不少人速度变得慢了起来，更加的小心翼翼。 安乐走着脸不红气不喘，脚步轻快，随着太阳渐渐爬起，前面的人更慢了。 慕白浅：“子实的武艺应该不错，不知子实擅长用什么武器，还是学的拳脚功夫？这一路走上来，我们都超过了不少人了。” 山道上，几乎每隔几个台阶就会有一人坐着休息，原本就只能通过两人的台阶只能一人行走，慕白浅自觉年长，让安乐走在前面。 慕白浅自己习武多年，走着不觉得累，但是没想到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安乐也这么厉害。 渐渐的，两人超过了大部分的人，前面能够看到的，也就是一些体能特别好的。 “你带水了吗？” 安乐扭头看向慕白浅，他们此时距离山顶还有不足五十米的高度，不过至今还未有人拿到题目下山。 “没有，也不知道今天要爬山，才三月，这日头还挺大。” 慕白浅摇了下头，用手遮住眼抬头朝山顶看去。 安乐默默的拿出水囊打开喝上一口，然后拧好水囊继续前进。 慕白浅听到水声，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发现自己也渴得厉害。 “子实，我也有些渴了，能不能……” 慕白浅的话还没说完，安乐转身，双眼突然凝神，手里的棍子一扬，划过慕白浅的头顶，一条灰褐色带斑点的蛇落到了棍子上。 安乐并没有伤害那蛇的意思，手轻轻一扬，棍子上的蛇顺着力被抛向了远处的灌木里，然后自己游走了。 “你的警惕性不够，少说话，保存体力，不要浪费口水。” 安乐有一说一，将水囊递给了慕白浅。 慕白浅还想说什么，看安乐的眼神，老老实实的接过了水囊，没有沾嘴，喝了两口拧好还给了安乐。 “我再说最后一句，子实你真的很厉害，连水囊都带了，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吃食？” “就不该浪费水。” 安乐轻轻的丢下一句话，开始加快速度往山顶爬，出发的时候已经辰正了，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日头越来越大，上了山顶的人到现在还未下山，只怕是上去还有考验，不能在山顶上一直晒太阳，水囊的水有限。 而且，安乐还想要夺得全优第一名，虽不清楚这个全优都从哪里点评，但是尽做自己所能做好便是。 慕白浅摸了摸鼻子，抬脚追上去。 山顶之上，先到的人都聚集在一棵大树下，树上挂满了条幅，条幅下挂着牌子，六个人正在翻找着。 “请自行去找到对应的考题找，找到了考题过来登记，然后便可以下山答题了。” 在山顶上等候着的学长抬手示意，指了指挂满条幅的大树。 “多谢学长。” 安乐行了个礼，然后前去找题。 “子实，你是多少号，我们一起找，这样能够快一些。” 慕白浅紧跟子实身后。 “陆拾叁号，你呢？” “1百叁拾1号。” 安乐点了点头，这么靠后的号码，确实够晚的，不过这样都能追上来，这人也很厉害了。 先上来的六人闻言，神色各异。 “陆拾叁号在下之前看到过，在西南方向的树枝上挂着，大概就是你站的位置往西南在走两步。” 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的少年开口，安乐看了过去，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很快便发现了号码牌。 “我替你取。” 慕白浅走了过来，垫脚抬起手一把将条幅拉了下来。 “子实给，你拿好。” “谢谢，你快去找你的。” 安乐将题目看了一遍，收到了自己的挎包里，朝着刚才给自己提醒的少年走了过去。 “多谢你提醒，你的号牌是多少？” 黑衣少年没想到安乐拿到了号码牌之后并没有急着下山，反倒是想要帮自己也找。 “叁拾柒，这一片都找过了。” “好。” 安乐走到没找过的地方，慕白浅也走了过去。 三人继续在树下找着。 此时其他几人里有两人一起找到了。 “学长记一下，1拾玖号。” “我贰拾肆号，诸位慢慢找，我就先行下山了。” 第410章 魏迟 学长将两人的号牌给记了下来。 这边安乐与慕白浅同时找到了号码牌。 “叁拾柒号！” 慕白浅指着比较高的树枝叫了出声，而安乐也正伸手将慕白浅的1百叁拾1号给抽了下来。 “给你，我叫慕白浅，这是子实，子实姓顾，你呢？” 慕白浅这个话篓子，条幅摘下来嘴都没停，安乐将手里的条幅塞到了慕白浅的手里，慕白浅手里的条幅也被少年给接了过去。 “魏迟。” 三人说话的功夫，又有一人找到了自己的条幅，抢在了三人前递给了学长进行登记。 “走吧，太阳大了，早点下山舒服。” 慕白浅跟魏迟都比安乐年长，于是礼让安乐，为了不耽误时间，安乐先行登记完，不过下山魏迟却走在了第一位，慕白浅殿后，让安乐走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热了起来，慕白浅都变得话少了不少，目光好奇的盯着魏迟腰间的酒葫芦，也不知里面装的是水还是酒。 三人下山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之前抢在他们前头登记的人被人围着了。 “蛇胆能够去蛇毒，快，将那断了的蛇捡过来，看能不能找到蛇胆。” 这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那蛇什么时候不跑出来，正巧自己抬手遮太阳，蛇一下蹿了出来咬在了自己的手上，虽然挥刀将蛇给砍断了，但是扭动的蛇头又冲着自己的小腿给咬了一口。 “不要乱喂东西，蛇胆并不能解蛇毒。” 安乐与慕白浅同时出声，魏迟朝两人看了一眼过去，手里却拿出了一个银角子一下弹在了地上坐着想要用刀割开伤口挤毒血的男子的手。 “若是真不想要命了，只管用你手里的刀划口子。” 魏迟淡淡的语气，却让刚准备怒骂的男人闭了嘴。 “这里有蛇那附近应该就有解毒的草药，魏迟子实，你们先帮忙将他被咬的毒血挤出来，我去摘草药，这里距离山顶已经不远了，你们谁快上去告诉学长，看能否有办法将人快速的送下山。” 慕白浅过来一把将男子的衣服撕了开，用布条将男子大腿根跟手臂给扎紧。 魏迟抽刀，下手十分的干脆利落，十字形的刀口瞬间割了出来，还没感觉到什么，乌黑的血已经往外流了。 安乐下手也狠，用力的挤着血，直到鲜血的颜色变得鲜艳，而不是发黑这才停下手。 “这里面是烧刀子，可以用来清理伤口。” 魏迟看到安乐娴熟的动作，将腰间的葫芦递了过去。 本来挤毒血就已经十分的痛苦了，大量的血流出，男子神志都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 安乐接过了酒葫芦打开，浓烈的酒气，直接将酒倒在了伤口上进行清洗，还剩下一些盖好还给了魏迟。 男子一声惨叫，最后痛晕了过去。 “药来了药来了。” 慕白浅从灌木林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几颗草药，衣服都被刮破了。 “这伤口有点大，不过挺齐整，刀口干脆利落只割开了皮肉，没有伤到筋。” 慕白浅一边捣碎草药，一边不忘对着伤口点评。 一团绿油油的草药糊糊盖在了伤口上，已经痛晕过去的男子的衣裳再一次被撕下两条用来包扎。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暗中观察的学院护卫。 “这人被蛇咬了，毒血虽然挤出来了，又敷了药，不过最好还是将人弄下山再熬清毒的药灌下去。” 一个人被一条蛇同时咬两口还真是不容易，为了将毒血放干净，现在脸色惨白惨白的。 “嗯，所有人继续考核。” 受伤的人被抬走了，安乐慕白浅还有魏迟跟在了后面一起下山。 走到半山腰的凉亭的时候，三人追上了最开始下山的人，看了一眼累得够呛的两人，三人继续朝着山下走。 此时山下已经摆好了案桌。 “你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安乐突然出声，之前在空地上的那些学长果然已经不在了，换了护卫看着答题场。 大树下，坐着监考的先生，一共三十五个座位，有的有树荫遮挡，有的暴晒在太阳下。 “你有食物？” 魏迟看向安乐。 安乐从挎包里取出了油纸包裹的胡饼，分成三份，又拿出了几根肉干分了出去，坐在石阶树荫下细嚼慢咽起来。 “多谢。” 魏迟接过胡饼还有牛肉干学着安乐的样子坐了下来。 慕白浅坐到了安乐的另一边。 “还是子实聪明，准备得这么充分。” “胡饼跟水囊都是出发前从学长手里买的，挎包里的东西是家姐给我准备的。” “为什么我之前就没想到呢！子实你姐姐对你可真好，我上面只有三个长兄，连个妹妹都没有，别说准备东西了，对我嫌弃得不得了。” 慕白浅忍不住抱怨了自家兄长们一句，完全不知三个哥哥被他这个话篓子烦得多厉害。 家里世代为医，一个个都沉稳有度，虽不至于寡言少语，但是也没有像慕白浅这样的，从小就那嘴就喋喋不休，连当亲娘的都受不了，丢给了三个大儿子带。 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可不就赶紧踢出门去，有多远送多远。 “嗯，我姐姐很好，而且，我还有弟弟跟妹妹，他们都很好。” 安乐对于自家人很是喜爱，没出生的弟弟妹妹也是他的爱。 “魏迟你呢？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我是独子。” 魏迟将胡饼吃完，拿着牛肉干配酒喝。 “酒多伤身，尤其是烧刀子，太烈，喝多不好。” 安乐看了一眼，将水囊递了过去。 魏迟看着面前的水囊，默默的将酒葫芦盖好，然后接了过去。 三人吃好，虽然不是很饱，但是也比其他人要好得多，走到负责登记的学长面前将考题号牌送了过去，领了笔墨纸砚自行挑选了位置盘膝而坐。 将纸张铺开压好，倒水磨墨，三人并排而坐，树荫下有徐徐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草木香，与树荫之外的烈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水磨工夫，磨墨也是有讲究的，太淡了不行，磨多了浪费，不够细腻书写出来的字又不好看。 第411章 九院 九院 女子考核却没那么复杂，琴棋书画，女工厨艺皆可展示，家世清白者基本都可入学，不过考核是为了分班做准备。 能送女子入学的，家里的条件都不会差，因为一般人家都不会送女子入学。 所以安心这边跟随着领队的学姐像游园一般进入了九院后到达了考核的地方，至少选两项进行展示，之后会有先生评优，拿着号码牌进行登记，然后分班。 安心展示了书与画，顺利的得了两个优，已经达到了入学的标准，若是想要再考也可，若是不考了，便可以去登记然后由专人负责告知入学准备。 安心没有太强的好胜心，女子学院的考核没有骑马射箭投壶这些，考了自己擅长的，安心就拿着号码牌登记去了。 书与画都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安心登记的时候，到的人并不多。 “小学妹这是得了两个优，已经能够进入乙班了，可要再考一个？三个优能直接进甲班，不然只能靠之后的考试升班了，甲班的待遇要比乙班的好，甲班都是两人一间宿舍，乙班四人一间，丙班六人一间。” “谢谢学姐，乙班就很好了。” “顾安然是吧，这是你的入学凭证，里面写了需要带什么东西，若是走读，还要另办手续，不过，要是迟到的次数多了是回被退学的，乙班的宿舍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是四人间，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小间，可以自己挂上帘子，丙班就不行了，所以学妹要好好努力哦！” “谢谢学姐提醒，这是我家做的桃花糖，我也怕迟到，不知住宿舍还要注意些什么？我家中只有弟弟，没有什么姐妹共处的经验，我怕不小心做了什么让人不喜的事情不自知。” 安心从挎包里拿了一个瓷盒出来，巴掌大小，光是看着就很精致。 “这怎么好意思，桃花糖？是桃花味的糖吗？怎么都从未听说过？” 安心将瓷盒的盖子打开，一颗颗圆形带桃花花纹的粉白色硬糖出现在眼前，香甜的气息，还带着淡淡的桃子味。 “糖居然还能做成这样，太漂亮了。” “学姐喜欢便尝尝，都是家中的小吃食。” 安心极力推荐，那学姐也不客气，还将糖分给了跟自己一起负责登记的好友。 香甜微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与她们平日吃到的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小学妹这个糖厉害了，你放心，学姐定给你安排一间好宿舍，这乙班的宿舍也有好坏之分的，距离茅厕的远近，取水方不方便，是否朝阳，虽然能够带一个婢女，但是除了甲班的婢女能够跟主子在一起住，乙班的婢女是住偏房，不过也紧挨着宿舍旁，丙班的就只能挤大通铺了。” 女子都喜欢甜食，更何况这种酸甜适度，又漂亮香气的糖，吃完了，张嘴说话都带着香甜的味道。 “学姐还负责安排宿舍？” “这是小秘密哦，正常要带的东西入学凭证上都写了，不要带太多杂乱的东西，虽然有婢女收拾，但是舍监检查的时候，东西多乱杂也会被扣分的，衣裳不用太多，学院会给发，常服一季两套，还有活动课的衣裳也是两套，相当于四套衣裳，喜欢可以仿着自己做两套够换洗就行，以后有活动，会另外有安排。” 安心点头记下。 “学院一个月休三天，是统一放假，在学院内，衣物要自己洗，所以内里的衣裳多带一些，还有防蚊虫的熏香香包，天气开始热了，其余的就没有太多的了，对了，乙班的舍区是有小厨房的，不过要用的话要付钱，学院的饭菜还是可以的，只要不太挑嘴。” “学姐，我饭量大，要是吃不饱怎么办？” “学院只要求节俭粮食，吃多少打多少，你要是真吃得多，可以多打一些，只要能吃完，食堂也有小厨房，可以点菜，就是也要花钱，需要提前让人去定。” “谢谢学姐了，学姐知道南苑那边考核要到什么时候吗？我弟弟也去参加考核了。” “那可能就没那么早了，你过来。” 学姐招了一下手，安心靠近。 “你登记好了，去打包一些饭菜到山门旁的凉亭等着，记得带水，肯定用得上。” “多谢学姐。” 安心再次行谢礼。 “不用谢，小学妹，要是你这桃花糖还有，等入学的时候再给学姐带一罐，有人来了，学姐就不跟你多说了，快去吧，不然好位置都让人给占了。” “好，学姐再见。” 安心见来登记的人还不少，拿着自己的入学凭证放入了挎包里，然后朝着山门外走去。 “小姐。” “莲心，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夫人说让奴婢今后跟着您，所以奴婢便先行前来熟悉路线，您可是要回府？” “要回去，还得让人准备饭菜送来，弟弟那边的防风呢？” “也到了，南苑那边考核还在继续，除了一人被抬了出去，至今还无人出来。” “我们先回去，一会你给防风送饭菜，让他在山门外的凉亭那等着。” 今日前来考核的人多，南苑那边都是男子，虽然安心平日里没少与堂兄表兄们在一起玩耍，但是那些都是亲人，该注意的规矩安心也不会无视。 坐着马车回去，一路上安心都在跟莲心讨论带什么东西。 “我考了乙班，一个宿舍会住四个人，虽然有小单间，但是侍女要住在宿舍旁的偏房里，也是四人住一间，这上面写了，需要自带被褥跟帐幔，宿舍有床跟柜子，屋子可以简单的布置，乙院有统一浴室，自带脸盆跟木桶。” “小姐给奴婢看看，奴婢记录一下，还有两日可以准备，到时候去了宿舍，再缺什么奴婢再让人立即添置。” “嗯，今天遇到的学姐好好，不过听学姐的话，学院里有不少花钱的地方，还得多带些钱才行。” “奴婢今日打听了，九院里不仅花钱的地方多，还有赚钱的，每个学季，学院还会举办活动，募集钱款用来做善事。” 第412章 饭量大 “连这你都知道，莲心你太厉害了。” “小姐要去学院，奴婢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学院内还有派系之分，不过这个在外的传言并不多，毕竟九院都是收的女学生，消息不像南苑那边那么好打听。” 莲心早早赶了过来自然不是只认路，四处走动，又花了些钱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小姐回去好好休息两天，一会奴婢给防风将饭菜送去，再去给您买几套学服，镇上有一家绣庄是跟学院合作的，今年的学服款式已经出来了，若是无现成的，奴婢就记下款式，让绣娘抓紧赶制出来。” “还要给弟弟也多定几套，他换衣服快。” “奴婢记下了，要到了，您先回府，奴婢先去定衣裳，不然晚一些只怕排不上。” 莲心扶着安心下了马车，然后便继续朝镇上走。 “娘，我回来了！您看，我的入学凭证。” “嗯，既然已经通过考核了，那就好好准备，去了学院，多交些好友。” 抬手揉了揉安心的发顶，不知不觉间，女儿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从前只觉得孩子还小，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结果转眼却发现，孩子要展翅翱翔了，不再是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小雏鸟了。 莲心进店，不愧是能够跟学院合作的绣庄，按照尺寸，各拿了四套好的学服，同样来买学服的人家还不少，莲心碰到了好几个会武的仆从侍女。 从脚步到身形，莲心将几人的容貌悄悄的记了下来，然后拿着包好的素色学服离开。 学服上可以自行做简易的装饰，例如绣花，但是篇幅不可过大，会有限制。 府里，蜜藕也跟着过来了，她主学女红，安心除了厨艺不行，女红也是，打个络子倒还可以，绣花制衣便算了。 扎了几次手时候，顾瑾这个当爹的就先舍不得了。 “不会女红怎么了，九儿也不会，还不一样找了个好夫婿，陪嫁的侍女里多陪嫁些绣娘，再给绣庄，还能缺了衣裳不成。” 夜九对此无话可说，之前培养的侍女，女红好的还真没有，最后还是安心自己挑中了蜜藕回来，确实是个有灵性的，蜜藕还拜了师傅学习绣技。 翠环夫妇跟着顾瑾回了京都的公主府，白菜四喜一起打理豫州府的公主府，蜜藕娘亲被调到了这里，成了府里的管事嬷嬷。 一手绣技不错，打理事情也条条有理的，这小院不同公主府那么大，交给蜜藕娘亲打理完全足够了。 安心回来，自己的屋子里多了很多的陈设，都是自己喜欢的，蜜藕正在指挥人挂珠帘。 “小姐回来了，奴婢亲自从库房给您挑的这幅珠帘，您看可喜欢？” “还是蜜藕最知我喜好，之前总觉得少什么，现在一看，什么都不缺了。” 四喜临时采购的，虽然能用，但是到底不如女子心细，很多地方还是有不足的。 “小姐喜欢就好，莲心姐姐手里拿的是小姐的学服吗？” 蜜藕走了过来，屈膝行礼。 “嗯，买的素服，不过布料挑的上等的，你绣花最好，又深知小姐喜好，这些便交给你了，公子的已经送去了绣娘那。” “奴婢给小姐抓紧时间都绣上，然后送去浆洗。” 衣服是新的，得浆洗过后才能上身。 蜜藕从莲心手里接过衣裳，然后朝着耳房走去。 安心这边午休，莲心急忙拿着饭菜还有水赶到学院，防风还在山门外等着。 “还没有学子出来，东西交给我吧，小公子衣裳的事情？” 防风与莲心一般大小，莲心擅长刺杀还有弩箭，而防风大开大合的招数还有刀法是最好的。 “已经办妥了，采办的事情也交给了专人，学院里什么情况，可去看了？” “护卫很严，若是进去，便不可出来，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既然饭菜送来了，我便提着进去等公子。” “好，小姐说，山门附近有个凉亭，那里可以等人。” 防风点头，提着食盒走到了山门处，登记下了名字，往里走不远果然看到了凉亭，提着食盒走上凉亭，发现居然能够看到南苑考核的地方。 “难怪小姐说能在此等人。” 安乐、慕白浅跟魏迟三人几乎是同时停笔，三人交卷。 “你们可以离开答题场了，不过还要等上半个时辰，成绩会贴到怡景园，这段时间你们自行安排，看了成绩之后拿入学凭证就可以回家了。” 先生将考卷收录好，将三人的号码记下。 “好饿呀！魏迟兄，子实，一会你们二人是回家还是我们一起去哪里先填饱肚子？” 慕白浅最后，交了卷子追了上来。 “公子！” 防风一眼就看到了安乐，连忙出声，提着食盒就要走过来。 “我家里人送了饭菜来了。” 安乐听到声音抬头看去。 慕白浅忍不住羡慕：“子实，你们家不会就住在镇上吧？还有人送饭，我只能住客栈，太惨了。” 同住客栈的魏迟扫了慕白浅一眼，然后朝防风看去。 脚步沉稳，四肢有力，是个会武之人，看来顾子实的家族不简单。 安乐想了一下，娘亲让自己入学就是先要让自己多结交一些朋友，身边的两人好像还不错。 “若是无人给你们送饭，我能否邀请你们一起，还有半个时辰才能离开。” “太好了，子实，你真是个好人。” 慕白浅激动的想要搂安乐的肩膀，被安乐给躲开了。 “多谢。” 魏迟拱手道谢，他确实无人送饭，早上的时候便没吃什么，一天下来，也就三人分吃的胡饼跟两根肉干，腹中空空。 凉亭里有石桌，防风将饭菜端了出来，好在是三月天，荤菜上的油并没凝结，食盒做了保温，拿出来还热乎。 饭菜分量很足，最底下居然是一锅春笋炖鸭汤。 “子实，你家饭菜都准备这么实在的吗？” 筷子准备了两幅，还好安乐习惯自带筷子，从挎包里取了筷子出来，三人正好。 “我饭量大，不过今天是多准备了。” “我饭量也大，习武之人饭量都小不了。” 慕白浅很是认同的点头，而魏迟没有说话。 第413章 跟想的不一样 桌面上摆着一碟青菜，这个月份有青菜并不稀奇，但是，这菜自己并不认识， “子实，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请你吃烩白楼，这菜有些奇特，我怎么从未见过？闻着带有特殊的清香。” 慕白浅夹了一筷子的青菜，这才注意到不同。 “豌豆尖。” “我就吃过豌豆黄，这难不成是同一种植物？” 安乐点头，然后给自己先添了一碗汤。 食不言寝不语，但是这话在慕白浅面前仿佛不起作用一般。 “嗯~味道怎么说，初入口有点怪怪的，但是仔细感受，回味甘甜，口感脆爽，着实美味，用鸡汤调了底味，鲜美！” 慕白浅吃了一口，咽下去之后便忍不住评价起来。 魏迟并没有说话，与安乐一眼，先添了碗汤，然后默默的进食。 “你们两怎么不理我？” 慕白浅得不到回应，不由朝两人看去。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吃饭的时候不喜说话，说说话容易噎到，还影响消化。” 防风十分耿直的开口，他那份已经吃过了，现在一点都不饿，桌面上，就这位话多的公子犯傻，没看到自家公子跟另外一位公子已经喝下了一碗汤开始迅速的进食了。 吃饭凭手速，能邀请他们吃饭已经是安乐的底线了。 魏迟自然察觉到了，在面对饭菜的那一瞬间，魏迟有了一种跟亲爹吃饭抢菜的感觉，下意识的不让。 而向来散漫的慕白浅并没有注意到气氛的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 慕白浅看向防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一句话噎一嘴。 “防风。” “防风，药材里味辛、甘，性温。有解表发汗、祛风除湿作用，主治风寒感冒、头痛、发热、关节酸痛、破伤风的那个防风？” “是。” “你知道防风长什么样子吗？” 慕白浅觉得自己有些没办法将面前的防风跟自己映像里姿态纤美的防风草联合在一起想象。 “公子不饿吗？” 这说话的功夫，桌面上的菜少了不止一星半点，再过一会，估计就只能剩一星半点了。 慕白浅楞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 随后反应过来低头朝桌面看去，好家伙，这两人这叫吃饭吗？这叫抢食好不好？难不成是饭菜特别好吃？ 慕白浅不由自主的加入到了抢菜的队伍里，突然多了一双筷子，魏迟跟安乐变得更凶猛了起来。 慕白浅第一筷子下去，居然没夹起菜来。 手快有，手慢无，安乐跟魏迟一人抢了一个鸭腿，慕白浅只能吃鸭翅膀了。 等两人慢悠悠的喝汤，桌面上的菜也所剩无几了。 “你们两个，怎么不多给我留点，我都没吃饱。” 慕白浅又添了一碗汤，咬着鸭肉，炖汤的鸭子，除了鸭腿上的肉，其他地方的肉口感可没那么好。 “我也只是半饱，都被他抢了。” 安乐喝着汤，毫不客气的看向了魏迟。 “我也是半饱，在家习惯了，我爹每次都跟我抢着吃我娘做的饭菜，但凡手慢一些，都只有吃配菜的份。” 进过一番抢菜，三人的关系近了很多，魏迟都变得多说了两句。 “我家里人饭量都大，而且不喜欢浪费粮食，所以都是按量做饭，今天是意外。” 作为同样被亲爹抢过亲娘做的饭菜的人，安乐觉得魏迟不错，值得相交。 “你们都半饱，就我，混了个半水饱。” 慕白浅略显哀怨，不过春笋老鸭汤滋味也很好，本就渴，多喝些汤再好不过了。 “一会我要去还水囊，你们二人呢？” 安乐可还记得自己手里的水囊是借的。 “我无事，魏迟你呢？要不然我们陪子实一起去还，毕竟水囊里的水我们都喝过了。” “一起，晚点还要去怡景园看成绩。” 魏迟拍了拍衣摆跟着站了起来。 “那就走吧。” 防风提着空了的食盒跟在三人身后。 怡景园就是南苑的一进院，一进去就能够看到挂在一旁的公示板，公示板另一边就是负责登记的学长。 “两位学长好。” 安乐走了过去行礼。 “有什么事吗？” 学长回礼。 “愚弟从内舍甲等二班林青峰学长那借了一个水囊，想要归还给学长。” “哦，找林青峰啊，你把水囊给我就好，这确实是他的水囊，你叫顾子实是吗？” 安乐将水囊奉上，学长拿了过去检查了一下，确实是林青峰的，林青峰回去之前跟自己提过此事。 “是。有劳学长了。” “无碍，你们这是考完了？那再等一会，成绩应该就会贴出来了，能这么快考完，想来不差，学长与你们说说关于入学的一些事情，免得晚些人多了招呼不过来。” “多谢学长。” “新生入考，头三名可直接入内舍，其余人要在外舍，外舍分甲乙丙丁四等，每年按人数又会分一班二班，南苑跟九院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新生第一学年必须住宿，甲班三人一间，乙班五人一间，丙班八人一间，丁班十人一间，内舍的住宿比外舍好。” “入学会发放学服，文服武服各两套，其他的入学必备品都会写在入学凭证上，照着买错不了，不过那是基本的，想要更细致的，学长这里有清单，十文钱一份，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让你们住宿期间不会手忙脚乱，能够更专心的学习。” “学长来三份，我们三个人，刚刚好，多的，学长再给我们说说更细致的，学院的食堂怎么样，住宿的屋子大小，可还有什么特别讲究的地方？” 慕白浅直接拿出了一个银豆子，从袖子悄悄的递了过去。 “这个学弟不错，还真有讲究，咱们先说食堂，来来来，这三份清单你们拿好，绝对童叟无欺。” 安乐跟魏迟看着慕白浅的操作都被震惊到了，这学院怎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子实，魏迟，你们拿好。” 慕白浅将清单拿好转身就分配给了两人，塞在两人手里，自己手里那份藏到了袖子里。 也不知怎么滴，安乐跟魏迟也学着慕白浅的模样将清单藏了起来。 第414章 破例 “南苑的食堂饭菜比不上九院，不过有小炒，做小炒的大厨手艺还不错，不过要是你们跟九院那边有关系，可以订九院的饭菜，虽然南苑跟九院分开授课，但是食堂却是靠在一起的，有一道拱门，可以在那交换东西。” “不是说南苑九院不互通吗？” 慕白浅觉得这跟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不一样呀！ “不互通那是南苑学子不得进入九院，但九院的学子却是可以到南苑来的，不过，无事的话九院的学子也不会随意到九院来，其实也等同于不互通，毕竟只有九院单方面有权限，食堂的拱门算是唯一一个相交的地方了，不过，要是想要做小动作，看守在拱门的监管可不是好糊弄的。” 学长警告了一句，然后继续说。 “食堂吃饭不可浪费，否则会被记过并罚洗碗，学院的院规有一百二十三条，就刻在山门左侧的石碑上，你们最好能够记下，若是记不住也没关系，学长这里有手抄本的院规手札，二十个铜板一份，让没有时间去石碑前记院规的你们能够轻松的随时随地的翻阅。” 慕白浅再次掏荷包，魏迟已经将银豆子递了过去。 “三份。” “好咧，来来来，学弟们拿好了，你们看，剩下的学长给你们再拿三份学院日常手札，含括了学院日常的一些活动事项以及一些小道消息，这可都是学长们精心整理出来的。” “可。” 魏迟也没有要让人找钱的意思，那学长笑眯眯的又拿了三本册子，三人默默的拿好。 安乐有挎包，东西很好放，慕白浅的袖子比较宽大，册子就巴掌大小，也能塞得下，魏迟之前的入学清单塞腰带里了，这两本手札就塞不了了，于是放到了胸前，贴身的衣裳倒也看不出什么。 “我给你们说说宿舍，若是甲班，那就万事不用操心了，单独的浴室茅厕，没有人抢，屋子大还有书房，平日里做课业方便得很，书童都能同住贴身伺候，乙班的话，靠窗有靠窗的好，阳光通透，但是下雨的时候麻烦，夏天蚊子多，所以怎么选就看你们自己了，剩下的没得挑，学院会直接给安排好，让住哪就只能住哪。” “我听闻还有单间？” 慕白浅的话一出，学长看向慕白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小学弟消息灵通啊，不过单间大多都是早早就预定了的，还必须是内舍的学子才有机会，也只是有机会哦！” 学长原本笑眯眯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仿佛刚才做推销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给会长请安，会长这是来贴成绩的吗？不如交给我们两人来。” “是也不是，成绩交给你们贴，山长让我来找人。” 被叫会长的人身上的学服都与其他人不同，腰间挂着一个“会”字的腰牌。 “什么人还需要会长亲自来找，交代一声下去不就行了。” “三名被直接点入内舍的新生。” “今年一开始就那么厉害了吗？新生一下就点了三名进内舍，要知道内舍可是很难进的，往年也不过时挑选头筹。” 四下顿时起了议论纷纷的声音。 “会长说名字，我们这就帮忙去找人。” “顾子实、魏迟、慕白浅，若是有这三人的消息，立即通知我，别让人就那么走了。” 负责登记的学长听完，转头看向还站在登记台前面的三人，眼睛透着不可置信。 “学、会长，他们三个刚好都在，还没登记。” 安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是说头筹只有一个，一下进了三个，藏书阁的名额怎么办？ “你们两个也是奔着藏书阁去的？” 安乐不喜欢有话藏着掖着，毕竟是觉得可以相交的人，于是乎直截了当的就开了口。 “我想进去找孤老的手札，你们两？” 慕白浅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好奇。” 魏迟淡淡的两个字，不过也能看出势在必行的姿态。 安乐点了点头：“各凭本事。” 三人就这么达成了一致。 “我是南苑的会长公户和，看来三位学弟都认识，那么便与我一同前去见山长吧。” 公户和看向三人，慕白浅跟魏迟的消息来的路上他就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但是年纪最小的顾子实却没有什么消息。 慕白浅，医仙慕家的人，能入内舍不奇怪，魏迟，武林盟主魏大家唯一的儿子，母亲更是武林第一美人梦霞仙子，顾子实背景还没探查出来，要么是太神秘，要么就是太普通，不过应该是个有实力的，不然也不会三人同时破格入内舍。 “是，会长。” 防风准备跟上去却被拦下了。 “还未入学，内舍小厮不得入内。” 防风与安乐对视了一眼，防风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旁等候。 一路无话，公户和将三人带到了山长办公的地方，山长、教授还有堂长、讲书等人都在屋子里。 “山长，人都带来了。” “好好好，公户你先去忙吧。” “是，学生告退。” 公户和是内舍甲等一班的学生，内舍的一班二班三班四班五班是按照入学年数算的。 初入内舍，会被安排在五班，没有特殊情况，一年后会进入到四班，一年往上进一个班，也有留级的，但是最长在校不会超过八年。 升上了一班之后，可以考虑科举入朝为官，也可以继续留在学院，但是满了年限之后，要么被学院留任，要么就是离开另寻出路。 从学院出去的学生大多在校就已经考取了举人的身份，甚至入学最低也要是童生，一般能够从学院入朝为官的，最低也是从七品开始往上，正常都会是从五品，与一般的进考学子不同，不论是人脉上还是金钱上，他们本身的地位就不会太差，要不然就是本事超强。 所以很多人为了前程也会拼了命的挤进学院里来，一共就四大书院。 位于江南之地的白鹭书院，江南多才子，富庶之地，学子自然也就不少了。 还有位于西江府庐山的应天书院，最后便是朝廷的翰林院，翰林院入学多是清贵官宦子弟。 第415章 提前入学 山长会从优异老成的学子里挑选出学掌、会长、斋长、经长四人，需要负责的内容也各不相同。 学掌是从学子中选任责督课堂记录搜集诸生疑难问题的相当于学院主要管理学生学业和行止等的学子首领。 会长是从诸学子中选出学行老成成绩优异者充任，负责协助山长评阅考课试卷，平日里的成绩也是最先知晓的人。 斋长是协助山长挑选出来协助宿舍的舍监管理宿舍纪律问题以及食堂纪律的。 经长则是由山长从生徒中精选取熟悉经籍者担任，负责为学子解析疑文。 四人相辅相成，却又各司其职。 “白浅、魏迟本山长都见过了，你们两确实不错，今日在山上遇到问题也处理得很好，你们的文章破题精准，词意上虽然稍差了一些，显得不是那么完美，立意却很不错，介于你们两人又是特长生，所以便直接定入了内舍，不过该有的奖励还是有的。” 山长的话白浅跟魏迟拱手行礼。 “谢山长。” “你就是顾子实吧，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便能落笔成章，立意新颖，破题思路绝妙，之前是哪位先生给你授课？怎不再继续跟着先生学习？” 山长将目光落到了安乐身上，这可是棵好苗子啊，到了这里的表现一直很沉稳，双目清澈，站如松，被慕白浅跟魏迟夹在中间也不显半分落差。 “回山长，学生子实之前一直在家中学习，家中聘请的先生名讳王，先生有事离开，家中父母便让学生前来求学。” “原来如此，子实日后好好学习，你虽年纪小，不过见解不错，正好你们三人一起进了内舍，以后便在一个宿舍吧，你们二人年长一些，多照顾一点子实，让斋长带你们去看看宿舍，领了东西，后日便要入学了，不要迟到。” 斋长领着三人离开，朝着内舍的宿舍走去。 “这个顾子实你们可看出了什么？” 山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太平长公主之子，安然公主想来也入了九院了，昨日长公主亲自送两个孩子来学院观看，不过长公主视乎并不想孩子的身份暴露出来。” “白教授是如何得知的？此事可当真？” 山长差点没端稳茶盏，这皇家的人不进翰林院不进皇学，怎么跑这里来了。 “在下曾有幸见过太平长公主一面，不过长公主并不认得在下。” “那将他们三人安排在一个宿舍可会不妥？” 舍监忍不住出声。 “应该无事，不过平日里还是让人多注意一些，该如何还是如何便好，据说长公主并不太喜欢麻烦，既然长公主未出声，大家便当不知。” 山长沉思了一下出口。 他们嵩阳学院大部分的学子都来自世族大家，小部分是江湖人以及能力不错被推荐而来的学生，从未有过于皇家沾亲带故的学子。 这几年皇帝的动作不少，迁都的事情虽然没有广而告之，但是也算是大张旗鼓的动手了，他们嵩阳学院距离燕都府可不算远，就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皇帝的手笔了。 “这里就是内舍甲等的宿舍，这几间都是空的，你们看你们选哪一间，选好了我便登记下来，左边是茶水间，恭房在后面，屋子里床是在一起的，不过一人有一个柜子，可以放衣物，书架案桌是共用的，其余的，你们还可以添置一些东西进来，不过不要太乱，这是可以添置的清单，看需求即可。” 斋长将清单递给三人。 “你们看靠边的那间怎么样？靠着竹林，从窗子看风景肯定不错，下雨天的时候，雨水打在竹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也好听。” “我可以，子实呢？” 魏迟看向安乐。 安乐点了点头，到时斋长看了看那位置又再次问了一次。 “你们确定要最靠边的那间？” “嗯，麻烦斋长帮忙登记。” 慕白浅点头，蚊虫什么的，这个容易解决，中间的位置虽然也不错，但是自己要弄点什么东西的时候，还是这靠边的位置方便。 “那好吧，你们随我去登记领腰牌，以后就凭腰牌出入，入学的时候东西最好一次带齐，免得中间麻烦还不好找人从外边带。” 斋长也不多言，带着三人前去登记，又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将腰牌给了三人。 有了腰牌，这两日他们便能够让人来收拾宿舍搬东西进来了，比其他人倒是方便了不少，就是要提前一日入学院，学服也领到了手里。 安心在家中休息好了，自己的东西几乎都准备齐全了，无事可做，便又让马车带着自己去学院，准备接弟弟。 “魏兄、子实，我准备明晚就搬到宿舍住，你们呢？” “我也是明日。” 住客栈跟住学院对魏迟来说没多大差别。 “我等后日，你们明日什么时候来学院？” “挑选挑选东西，再吃个饭，也差不多下午了，魏兄要不要一起？” 慕白浅跟魏迟住的客栈还不远，两人一起倒也方便，魏迟点了点头。 安乐闻言记了下来。 走到山门前，莲心已经在这等着了。 “公子安，小姐来接您一起回家，正在马车上等着。” 莲心见有外人，屈膝行礼。 “子实真好，还有人接，那我与魏兄就在此与子实道别了，后日见。” 男女有别，慕白浅还不至于这个时候还上赶着往前凑。 “告辞。” “告辞。” 安乐拱手，然后带着防风跟着莲心离开了，一辆马车果然在下面等着。 慕白浅跟魏迟两人看着安乐上了马车，这才往山下走。 “弟弟这是进了内舍了！太棒了，我就知道你可要。” 安乐一上马车就将腰牌递给了安心，安心接过腰牌一看，很是为安乐高兴。 “姐姐更厉害，姐姐肯定也如愿了，不然不会那么高兴。” 安乐像换了一个人，立马捧自家姐姐。 “嘻嘻，就你聪明，我进了乙等，乙等的课业松一些，女红女言什么的我不是很喜欢，不用进甲等去那么严厉。” 第416章 非一般的茶水间 “嗯，不过我要提提前入学，就不能跟姐姐一起了，不过我知道一个好消息，九院的饭菜比南苑的好吃，姐姐多带些银钱，这样就不会亏了嘴了，而且九院跟南苑的食堂可以相同，姐姐要是吃不惯食堂的饭菜，我给姐姐做了送去，就是要耽搁姐姐受些饿。” “不用那么麻烦，我多带些吃食去就是了，南苑的饭菜没有九院的好吃，那我给你把饭菜打好，你来拿，得闲了，你再给姐姐炖些好吃的，不然一住就是一个月，学院的饭菜再好吃都得吃腻了。” 自己的课业不要紧，可不能耽误了弟弟。 “不麻烦，姐姐明日陪我早点去宿舍把宿舍布置了，后日我怕人多。” 安乐也舍不得跟姐姐分开。 “好，东西今天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回去看看，要是还差什么让人抓紧了置办。” 安心也不放心弟弟住的地方，去看看心里都要放心一些。 回到小院 “孩儿给娘亲请安，娘亲，弟弟妹妹有没有折腾您？” 夜九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再长大一些就不能随便摸了。 “他们都很乖，跟你们一样，这么晚了回来，先洗漱一下吃些东西。” “娘亲，明日让姐姐陪我去宿舍布置了，后日我就要先入学院了，到时候可能就赶不上看弟弟妹妹出生了。” 安乐有些不舍的看着自己娘亲还有还未见过面的弟弟妹妹们。 “你们好好的入学，刚出生的孩子又不是没见过，小小的都不能抱出去，等他们出来了，再大一些的时候，你们不想住宿舍也能出来住，到时候娘再搬过来跟你们一起。” “嗯嗯，爹爹那个时候应该就赶回来了，有爹爹陪着娘亲，我们就没那么担心了。” 安心在一旁跟着点头，算一算时间，等自己及笄的时候弟弟也可以从学院出来了，那个时候弟弟妹妹也大了，若是娘亲再给他们生几个弟弟妹妹就更好了。 “嗯。” 夜九嘴角挂着笑，看着两个孩子，并没有将顾瑾可能没那么快回来的消息告诉孩子。 第二天一早，安心陪着安乐入了学院。 “屋子虽然简陋了一些，不过挺大的，也方便，弟弟，你要谁哪个床？让莲心将床铺上。” 莲心防风两人已经将屋子给打扫擦拭干净了，柜子也不小，上下两层，箱笼还能放到柜子顶上。 不过还是多添了一个小柜子，放置一些安乐的其他用品，茶水间里多了一个架子，用来放置食材，进行了小小的改造，不仅可以烧茶水，还能做饭，锅碗瓢盆摆放齐整的放在了架子上。 可拆装的架子，搬来的时候不显眼，都是零件，组装起来之后就成了大件了。 茶水间改造成了厨房，衣服要学生自己浆洗的，所以有专门晒衣裳的地方，取水很方便。 屋子里大部分的地方安乐都没动，窗户上加了一层沙帐，可以防蚊虫。 床头上加了一个小柜子，放置一些小东西，床足够长，完全不用担心不够用。 七七八八的东西摆放进去，看起来便大不一样了。 小厮住耳房，也是通铺，一人一个柜子，防风将东西放好锁上，被褥整齐叠放起来，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小厮书童的活动范围就是在宿舍跟食堂以及一些公共区域，像授课的地方书童小厮便不能进入了，除非是骑射这种户外的科目，需要人鞍前马后。 “姐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安乐看了看怀表，为了避开慕白浅跟魏迟，安乐掐着时间来，也准备掐着时间走。 人言可畏，安乐自从知道了安心做的梦之后，就格外的注意。 姐弟二人离开，马车正好与魏迟慕白浅二人擦肩而过。 “刚才那好像是子实家的马车。” 慕白浅的话没有得到魏迟的回应，不过不妨碍慕白浅说话的积极性。 叽叽喳喳的说着宿舍的布置。 只是到了宿舍之后，慕白浅跟魏迟二人看着大变样的宿舍还是有一瞬间的停顿。 “我就说之前看到的那是子实家的马车，那家伙既然今天也来布置，怎么不等我们一起，活都让他干完了，布置得还真不错。” “就你话多，马车上应该还有子实的姐姐在，昨日问时间应该就是想要与我们错开。” 魏迟看着布置温馨的屋子，小细节的地方处处透露着细致与关爱，可见子实的姐姐对子实这个弟弟的关爱之心，姐弟二人的感情必定极好。 两人都没有带书童，让人将东西送了进来，然后自己动手整理。 整理得差不多了，两人才想起去茶水间烧个水喝。 一推开茶水间的门两人再次愣住了，昨日他们虽然只简单的看了一眼，但是茶水间里的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此时却是摆的满当当的。 整齐有序，新鲜的蔬菜，堆好的柴火，油盐酱醋分门别类贴了标签摆放在架子上，炉灶俱全，架子上还有不少他们都认不得的东西。 “突然觉得，茶水间得上个锁才行，子实家中到底是什么条件？这些香料里有不少药材，价值不菲啊！” 不说别的，光胡椒与花椒这两样，得按粒算钱的东西。 “你不是多买了把锁吗，烧了水将门锁上，等子实来了，将钥匙给子实。” 他们二人自然是不窥视这些东西，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锁起来了，也能避免掉很多的麻烦。 “还有字条，我看看。” “突然觉得，子实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们了，做饭我可不会，魏兄你呢？” 安乐将厨房摆满了，想到慕白浅还有魏迟两人要在学院住，想来或许会用到，于是留了纸条，食材两人可以自行取用。 “烤肉我还可以，不过这里也没有，老老实实烧水吧。” 安乐还没住进来，自然不会放肉类，免得无人看着引来野猫偷食。 “我定了饭菜让人晚点送来，烧壶水，一会应该差不多就到了。” 慕白浅跟魏迟之前虽然没有交集，但是两家之间还是有些关系的，说话之间也随意了很多。 第417章 换房 安心送安乐上学，安乐手持内舍的腰牌，没有遭受任何的刁难，顺顺利利的走了进去。 防风还挑着担子，经过检查的时候负责检查的学生都有些不敢相信，有人上学还带生的鸡鸭鱼肉的，这是来学校上学的还是来玩的。 不过他们都是外舍的学子，检查没有违禁的东西后只能放行。 “小姐明日早点入学院，到时候也能见到小公子的。” 蜜藕安慰到。 “嗯，我们走吧，弟弟在内舍，同屋的都是认识的人，比我好，我得打起精神来，明天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室友，若是好相处的还好，若是不好相处，还得多注意才行。” “桃花糖、水果糖、苏子糖、杏仁酥、米糕糖，嗯，就先带这五样，应该够吃了，牛肉干、猪肉铺、小鱼仔、蟹黄酱、香辣酱，这些也装上。” “小姐，会不会太多了？您毕竟是去学习的。” 蜜藕看着装了一坛又一坛的吃食，也不知莲心挑着会不会重。 “要住一个月呢，这些我都好久没吃了。” 安心看着一堆吃食很是不舍。 蜜藕一见自家主子可怜巴巴的模样，瞬间叛变了。 “那再给主子装一些花蜜果酱，泡水喝也不错，主子喜欢的泡菜也送来了，奴婢去给主子装一坛，还有点心，奴婢去看看，让厨房多做一些出来，主子自己吃不完还能分人，点心不耐放，主子头几天多吃些点心，其他耐放的可以留着后边慢慢吃，下个月，奴婢再多做一些准备。” 莲心在一旁站着，默默的看了这主仆二人一眼，夫人不让蜜藕陪着小姐去学院估摸不是因为蜜藕不会武，而是怕蜜藕这性子不仅劝不住小姐还会被小姐带歪了搭把手吧。 九院可以进马车，学子入学可以带仆妇进去帮忙收拾，不过每个学季也只有开学跟闭学这两次能进。 “小姐，不可带太多，否则其他的东西便装不下了，每十天陪侍可以离开书院一次，奴婢再给您带便是了。” 莲心出声，安心这才反应过来。 “是哦！我出不来，但是莲心可以，蜜藕，你记住了，每隔十天给我准备一份零食让莲心给我带去，有什么好吃的你给我留着，我想吃的让莲心给你带话，下一次的时候你准备好了让莲心给我带去。” “好咧，主子放心，奴婢记着了。” 收拾了一下午，第二天一早，夜九陪着一起将安心送到了学院门口。 “娘回去吧，我带着莲心她们进学院就好，您注意身体。” 莲心每隔十天能够回家一趟，安心也就不害怕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了，学院门口马车已经开始排队了，人不少，安心怕有人挤到自家娘亲。 “好，莲心照顾好你主子。” 夜九没有下马车，莲心扶着安心跳下了马车看着车夫调头离开。 “学姐！” 安心带着人去看宿舍安排，一眼就看到了之前接待自己的学姐。 “来了，你的宿舍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学姐晚点再去找你。” “嗯嗯，我还带了其他好吃的。” 安心将入学凭证递了过接过了腰牌，然后带着人朝宿舍走去。 宿舍的位置十分不错，在乙院第一排的第三间，阳光照射，不会潮气。 屋门是敞开的，进去就是个小厅，已经有人先来了，左右各两间单间，贴着名字。 安心的屋子在东边入门的第一间，清晨起来有阳光照着，光线透亮。 安心看了一眼已经来了人的单间，门上贴着木姗芙三个字。 “小姐，您先在外坐一会，奴婢带人将屋子清理一下。” 仆妇能够在学院呆的时间有限，半个时辰后必须离开，莲心带着人拿着水桶就出去打水。 向阳的房间都被占了，剩下两间房，东边贴着蔡平乐，西边是终妙妗。 “你是顾安然？” 木姗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嗯。” 安然还未来得及坐下，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木姗芙有些羡慕，对方的身材居然那么好，前凸后翘的，露出来的手臂就能看出是个练家子。 “能否与你换个屋子，西边的屋子我已经清理干净了，放上东西便能用，也不用再让你的仆人去打扫了，若是你答应，从今以后你要用水我都可以替你打回来。” “东边的屋子跟西边的屋子都是朝阳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安心刚来，只知道学姐给自己挑了一个好屋子，不过自己这都还没住进去就有人要跟自己换，难不成这屋子还有特别的讲究？ “东边屋子门外是常青苗，不会开花，西边屋子外是寒菊，我表妹妙妗身体不太好，秋冬容易咳嗽。” “这位小姐，若是您口中的那位小姐身体不佳，可以选择住独院。” 莲心正好回来，直接放下了水桶站到了安心身边。 木姗芙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独院的事情她也打听过，但是表妹的身体根本进不了甲班，自己虽有一身功夫，但是琴棋书画不如表妹，也没能考进甲班。 但是表妹一心为了那人要进嵩阳学院，自己欠表妹的，为了照顾表妹，所以才一起进了学院。 “木姑娘这么担心自己表妹也是姐妹情深，其实院子里的花是可以提出更换的，只要理由合理，木姑娘可以向斋长或是舍监提请求，就是要自己负担花草移栽的费用。” 安心没有责怪莲心站出来说的话，不过也委婉的拒绝了木姗芙的请求，给出了另外的解决办法，反正这寒菊要开花也倒冬天了，时间还长得很，而且说不定那个时候都放假了，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就退让。 “木姑娘不如问问你表妹，这东屋我也喜欢得很，若是木姑娘提出申请换花圃里的寒菊，我会很乐意在申请书上签名，只要同宿舍三人同意，申请书便能够通过了。” “抱歉，之前是我强求了，多谢顾姑娘提醒，我并不知花圃里的花草可以更换。” 木姗芙先是道歉，然后再谢过。 “无碍，以后大家都会是同窗，又那么有缘同舍。” 第418章 子实做饭 “可要坐下来吃点东西？” 安心从随身的挎包里拿了吃食出来。 “多谢，我也带了些吃食，是我们那的特产，请你吃。” 两人也算冰释前嫌。 “好呀，对了，你表妹呢？” 安心有些期待。 “等宿舍的人都到了我再去接她，她身体不好，入学也不准备带仆从，所以等我都收拾好了再接她来。” 木姗芙很快拿了一兜子东西出来。 “这是炒制过的香榧，我表妹经常咳嗽，每日吃几个对身体好。” “谢谢。” 两人说话间，另一位舍友蔡平乐也来了。 “娘，这就是宿舍了，您放心回去吧。” “那好，娘就回去了，你一个人……” “娘放心，妹妹还独自在家，您早些回去。” 蔡平乐将东西先放在了门口，又将自己娘亲送了出去，这才返回来。 “你们好，我是蔡平乐，以后大家就是同窗了，多多照顾。” 蔡平乐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看到桌子前坐着的安心还有一旁也拿起了安心分享的食物的木姗芙二人开口问好。 “嗯，你好，我是顾安然，住你前面，她是木姗芙。” 安心站了起来，安然也好顾盼也好，都是安心的名字，只是安心是小名，顾盼是真名，女子真名不得随意外泄，所以安心用安然这个名字上学，倒也没有欺骗的意思。 木姗芙点了点头：“我先去将屋子收拾好，一会去接人。” “好。” 安心点了一下头，继续坐着吃东西。 “那我也先收拾。” 蔡平乐提着东西也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动手收拾。 莲心这边带着仆人很快便清理好了，屋子里的柜子上了锁，妆台上各式物品也照着安心的习惯摆放好，沙帐挂了起来，连熏香都点上了，淡淡的果子香，窗户也添了纱窗，可以阻挡蚊虫。 门上挂了竹帘，雅致又能起到很好的遮掩效果。 “莲心，别忘了将你住的地方也收拾好。”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去看过了，很快就好。” 乙院每一排房子都有一间小厨房，日常可以用，厨房不大，一排过去一间宿舍一个灶，供宿舍四人同用。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奴婢刚才问了一下，从今日起食堂便开饭了，每日供应两顿，朝食与夕食，小厨房中午可以点菜，小公子昨日交代让奴婢中午去食堂取饭菜，您自己在宿舍可行？” 对于习惯了一日三顿的安心来说，本就饭量大，还要少吃一顿可受不了。 “我也去，顺便将给弟弟带的点心零食也拿上。。” 安心果断起身，木姗芙已经去接自己表妹了，蔡平乐还在收拾屋子。 食堂有规矩，打包走的饭菜都是定量的，避免过度浪费，在食堂内吃便是吃多少打多少，价格一样，只要不浪费。 南苑 “子实，你可算来了，吃了朝食了吗？” 慕白浅激动的放下了书。 “吃过了，我还要打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晚点再聊。” 没有姐姐在身边，安乐还是有一些不适应，于是收拾好了东西之后便一直沉浸在书里，让慕白浅想要过来找安乐说话都不好意思。 看着别人年纪小小就这么努力，自己好像是有点荒废时光，再看看魏迟，同样拿着书在看，于是慕白浅也再次将书本拿了起来。 但是才过一天，慕白浅发现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整个人目瞪口呆的蹲守在茶水间外。 若不是被赶出来，他会直接蹲茶水间里。 一大早，慕白浅就被两个勤奋得不得了的人给弄醒了。 慕白浅艰难的爬起来从窗户往竹林外看，安乐正在跟魏迟对练，两人居然不相上下，不过最终还是魏迟占了上风。 “你很不错，再过几年只怕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你也很强，若不是力气上我占了优势，也坚持不了那么久。” 两人打水沐浴，魏迟准备看书，而安乐却朝着茶水间走去，这一去就没回来，于是引起了慕白浅的好奇。 茶水间里，防风在烧火，安乐站在案板前，手起刀落，菜就被切成了细丝，一旁的案桌上已经摆满了洗切好的菜，有鱼有鸡还有肉，山珍菌菇，瓜果蔬菜。 “子实，你这是要做饭？” “你出去，我做饭不喜欢别人进厨房。” 手里的刀一下扎在了案板上，安乐看都不看慕白浅，转身拿着鸡肉放入了瓦罐中，然后从架子上挑选了红枣等物放到瓦罐里，盖好盖放到了炉子上，转身开始做其他的。 大锅放油，葱蒜爆香，倒入切好的肉煸炒成金黄色捞起，倒入配菜爆炒，又将肉片倒了进去一起翻炒，然后出锅。 一道小炒肉便出来了。 洗锅擦干，锅里再次放入水烧开，将菌菇都倒了下去焯水，捞起来控干水分。 鸡汤已经烧开，用勺子将鸡汤上飘着的油舀了出来倒入大锅里，然后倒入焯水的菌菇翻炒，放了些许盐之后倒入粉水勾芡出锅。 再次将锅刷洗干净，倒入宽油，油热，沾了面的山菌下锅炸，然后捞出又炸，最后撒上了香料，满满一竹篮放在桌子上。 金灿灿的颜色浓郁的香气将慕白浅馋得不得了。 朝食吃了一段时间了，平日里也不会觉得饿得那么难受，吃些点心喝喝茶也就过去了，现在却来三大碗米饭都能吃得下。 油炸蘑菇还不够，安乐再次将油烧热，倒入裹了面的肉，炸酥肉。 手指长的肉条被炸得金黄焦香，安乐再次捞出来放一边晾凉，油热再次开炸，这一次是肉片。 “子实，已经很多了，这次还炸会不会吃不完？” 慕白浅咽了一下口水，得到了安乐一个一边去的眼神，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这一次肉片炸好，安乐将锅里的油倒了出来。 转身又拿了两个瓷罐过来，打开，晶莹的糖块出现在眼前。 锅里放糖，熬化倒入番茄酱，然后倒入炸好的肉片翻炒均匀，勾芡出锅。 刷锅，最后一道爆炒青菜，鲜嫩的菜苗，锅里一滚就烫熟了。 第419章 不嫁正好 “防风，食盒拿来，汤可以端起来了，包好。” 安乐的话落，防风就从柜子顶上将一个特制的大食盒提了下来。 安乐将饭菜分了一半出来装好，还不忘雕花装饰一番。 “鱼等我一会回来烧，我去给家姐送饭，这个你先拿着跟魏兄一起吃，小心野猫进厨房，回来请你们吃饭。” 安乐确认盖子盖好了，防风两手提着，主仆二人朝着食堂走去。 “好嘞，子实快去快回，放心，我一定将厨房看好。” 一碗酥肉塞到手里，慕白浅已经被酥肉吸引去了所有的目光。 “魏兄，分你一半，我还要去守着厨房，子实说回来还要烧鱼，你一会将案桌拼起来，子实请我们吃饭，这可是子实亲自下厨做的。” 噼噼啪啪说完，慕白浅将酥肉分了一半给魏迟，然后整个人又跑茶水间去了。 还好速度快，不然真让野猫跑进来把吃食给叼走了。 “学院居然这么多野猫，昨日怎么就没发现，不过猫鼻子还真灵。” 同样灵的不只有猫鼻子，不远处的宿舍里在看书的人也闻到了，不过一看是新生的宿舍，便没有让人去打探。 “监管好，学生内舍甲一班顾子实，这是学生的书童防风，学生带防风过来给监管认认，平日少不了给九院家姐顾安然送吃食。” “嗯，记下了。” 监管看了腰牌，又看了看人，将腰牌还了回去，这边安心也带着莲心走到了。 “监管好，学生顾安然，这是学生的婢女莲心。” “嗯，以后由书童跟婢女过来交接便可，男女有别，虽然你们是亲姐弟，但是在学院内还是需要注意。” 监管淡淡的说了一句，将腰牌还给了安心。 “多谢监管。” “姐姐的舍友可还好相处？” 安乐看到姐姐开口便关心了起来。 “舍友都很好相处，以后不用那么麻烦，就，就每隔五日你给我做一顿就好，好好学习。” 安心不想拖累弟弟学习，自己弟弟学习的东西可多了，总给自己做饭不好，让外人看到该说自己弟弟了。 “不麻烦，每三日一次，姐姐快些回去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这些零食你也拿着，我走啦。” 安心从莲心手里将食盒拿了过来塞到了安乐手里，防风也将食盒递给了莲心。 安乐看着食盒，嘴角挂着笑，也不假防风的手，自己提着，直到到了宿舍，才将食盒交给防风。 “帮我放到屋里。” 安乐朝厨房走去，慕白浅已经将酥肉吃完了，眼馋巴巴的盯着那炸山菌，他还没吃过，闻着就觉得香。 “你将菜端过去，烧鱼很快。” “我替你烧火，一会让防风端。” 慕白浅先一步挤进了厨房。 锅里提前熬煮着的鱼汤舀了出来，锅里放油，切好的泡椒酸菜倒入锅里煸炒，一股酸香的味道飘散出来，安乐又拿了一罐酱，舀了两勺子倒进去继续煸炒，香气弥漫，随后倒入鱼汤，鱼骨留在了碗底，水开，放了一把豆芽，然后倒入腌制好的鱼片。 酸菜鱼好了，全部倒入到了瓷盆里，又烧了些热油，一把浇在了摆好盘的酸菜鱼上，一股浓郁的香气刺啦一下，慕白浅十分不客气的吸溜了一下口水。 “好了，将饭菜都端过去吧。” 安乐顺手将锅刷了干净，防风已经过来端菜。 魏迟也将桌子给摆好了。 “子实，你这手艺太厉害了。” “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安乐看了一眼慕白浅，鸡汤连锅都送去给自家姐姐了，这一道酸菜鱼做的微辣的。 魏迟默默的将酒葫芦拿了过来。 “你怎么还带着酒呢？学院不查吗？” 子实看到酒壶有些头疼，自己亲爹醉酒的样子他是见一次之后就怕了，也就娘亲能够制住亲爹，别人上去，少不了一顿揍，像个暴龙一样，唯独在娘亲面前跟个温顺的大白猫一样，还粘人。 “忘了，没酒了，装的水。” 魏迟默默的将酒葫芦又放到了一边，习惯了。 “那子实你之前做菜用的酒是怎么带进来的？” 慕白浅出声。 “那是料酒，放了葱姜，在一堆香料里瓶瓶罐罐的，查完也就那样了，本着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让人带回去。” 安乐实话实话，刚坐稳的魏迟蠢蠢欲动。 “喝酒没好处，一人一碗鱼汤，喝完了吃饭，比喝酒强。” 虽然没见过魏迟喝酒的模样，但是，其他人喝酒之后的没有多少个还能仪态周全的，所以还是别尝试了。 防风十分听话的装了四碗鱼汤。 汤都装上了，还能说什么，开吃就是了。 被馋了很久的慕白浅最先端起了碗。 吃饭都是认真的，经历过了之前的事情之后，慕白浅以为吃鱼，这两人总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吧。 结果，不单安乐跟魏迟，连防风下手都毫不客气，手快有手慢无。 激动得慕白浅最后直接将菜囤到了饭碗里，这才避免了没菜吃的下场。 “我们吃饭能细嚼慢咽吗？每一次都这样，你们欺负我手慢。” “多练习练习就好。” 魏迟十分没有道义的说了一句，然后动手帮忙收拾碗筷。 防风将碗筷拿了下去清洗，慕白浅也没闲着，将桌子擦干净，魏迟将案桌重新摆好。 “都说君子远离庖厨，子实为何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厉害的厨艺的？” 慕白浅吃得有点撑，平日里都是吃点心喝茶，这样正儿八经的吃饭还是第一次。 “有个喜欢吃的姐姐，看她吃东西我觉得很满足，将姐姐的胃口喂叼了，以后就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男子了。” 安乐如实回答，喝着消食茶，手里拿着棋与魏迟对弈。 “子实，你这样不怕你姐嫁不出去吗？” 慕白浅咽了一下口水，这消食茶太酸了，放了多少山楂。 “那不正好吗？我就那么一个姐姐，连我都比不过的人，我不觉得姐姐嫁给他有什么好的。” 只有一群兄长的慕白浅跟独子的魏迟理解不了，不过能够看出，子实姐弟二人感情真的很浓厚。 第420章 安心最小 莲心将食盒打开，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连在屋子里刚收拾好的蔡平乐都走了出来。 “这是小食堂的饭菜吗？” “不是，你准备去哪？” 安心摇头，看到蔡平乐手里还抱着一个盆。 “我去将学服清洗一下，明日开学礼要穿，那我先走了。” 蔡平乐虽然羡慕，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能够入学院读书已经不易，她爹只是一个小官，想要继续往上爬并不容易。 族人盼着她爹拉拔，却又不能给她爹提供助力，若不是她娘因为爹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以自己一手本事将爹供上了科举为官，她爹只怕连个小官都难当得上。 她爹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早早没了父母不说，样貌用平平无奇都不能形容，是真的有些磕碜，但是却救了自己貌美如花不慎落水的娘亲与自己外祖。 外祖是从军营里受伤退下来的，就只有娘亲这么一个女儿，将娘亲许配给了自己爹，拿出了全副身家供爹读书，可惜外祖身体不好，自己出生不到三个月，外祖走了。 亲爹给外祖守孝了三年才进考，这一次居然一举考上了，但是因为容貌的问题，名次不高，求官还是娘亲绣了一幅屏风送人，这才打点成了一个八品的县丞，在位七年才升了知县的位置。 父亲成了知县，她们姐妹二人嫁人便比之前多了挑选，但若是想要嫁的更高，那么就必须让自己有更多的价值才行，于是父亲兴起了将自己姐妹二人送入学院的想法。 弟弟比自己小五岁，妹妹比自己小八岁，最终蔡父考虑，敲定了嵩阳学院，毕竟嵩阳学院最近，又是唯一的招收女子入学的学院，而学院里世家子女多。 自小蔡父便没有因为蔡平乐是女孩就忽视对蔡平乐的教导，四书五经，梅花小篆，加上蔡母那一手精湛的绣技，蔡平乐顺利的考入了学院。 她进入学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自己渡上一层金，若是能得相交的好友那自然最好，若是没有，不与人交恶留下好印象便是她的选择。 安心正吃着，木姗芙就将自己表妹终妙妗给接来了。 腰若扶柳，木姗芙一直扶着终妙妗，脸色很白，不正常的那种白，双唇淡淡的紫色，明明已经三月中旬了，但是身上还穿着夹袄，手上套着手暖。 “你们去将东西摆放好，小心一点。” 仆妇迅速的进屋摆放东西，安心只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与莲心主仆二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表妹，你先到我的屋子里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烧壶热水。” 木姗芙见安心在吃饭，便没有带自己表妹过去说话，先将人送到了原本该是终妙妗如今是木姗芙住的屋子里休息。 小厨房里除了按宿舍分配的小灶，还有专门看守小厨房的粗使妇人，没有时间烧茶水的，也可以花钱让看守的人帮忙点火烧水，到时间过来取水便可。 烧水很快，她们宿舍的小灶之前才点燃过，炉子里还有余火。 等木姗芙提着水壶回来，安心也吃好了，莲心将碗筷收拾干净，连桌子都擦了，这才提着碗下去清洗。 去洗衣裳的蔡平乐也走了回来。 等到屋里只剩下四人的时候，木姗芙表姐妹二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东西放到了桌面上。 “总算是等到大家都休息了，不如我们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顺便选一个舍长出来，日常有什么事情也好安排。” 安心让莲心下去休息了，同宿舍其他三人都没带婢女，莲心倒也得了个单间的待遇。 “也好，我叫木姗芙，年庚十二，表妹你也说一下。” 木姗芙看向终妙妗，终妙妗屈膝微微行了一个礼，一看便是官家女子。 “大家叫我妙妗便好，我年庚十一，姗芙其实只比我大三个月，不过从小姗芙表姐就很照顾我，我身体不太好，今后可能会多有麻烦大家，这是我与表姐的一些心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自家的产物，希望你们能喜欢。” 娇娇弱弱的声音，但是礼仪周全，若不是一脸的病态，其实应该是个挺活泼的小姑娘，并没有因为自己病弱而话少。 “那大家叫我平乐，我跟妙妗同岁，生辰在年末，我做了几条帕子，送你们做见面礼。” 蔡平乐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也拿了出来。 “你这帕子绣得真好，我叫安然，年庚十岁，这都是蝶戏猫呢，你居然会绣那么的花样，我也是带的吃食，我喜欢吃，今天先跟你们分享我喜欢的一些糖，你们也尝尝喜欢什么口味的。” 安心将几张展开的帕子都看了一遍，都是很可爱的蝶戏猫的图样，花狸猫灵动的身姿，彩蝶偏偏起舞。 “确实好看，平乐生辰小一些，表姐还是最长的，安然年岁最小，帕子就安然先选吧，选完了帕子，我们一起吃东西。” 终妙妗听着两人都比自己小，倒是挺高兴的，家里人因为自己身体不好，都让着自己，表姐更是因为当初落水的事情对自己愧疚不已。 她其实不太喜欢事事被人让着的感觉，好像她随时都会怎么样了一般。 “那我就托年纪小先占便宜了，这个不错，差一点点就要抓到又抓不着的感觉。” 安心笑着选了一张。 安心选完，终妙妗选了一幅绣有雏菊的，彩蝶落在绽放的雏菊上，猫儿趴在地上往上瞧。 木姗芙则选了一张花狸猫张开爪子要扑碟的帕子。 “谢谢。” 木姗芙将帕子收了起来。 蔡平乐将剩下的那一方帕子收到了自己袖子里，四人分别坐下。 “你们尝尝，这是桃花糖，这是水果糖，这是苏子糖、杏仁酥、米糕糖，妙妗身体不好，可有什么忌口的？” 安心还记得娘亲说过有的人身体不好，会有很多忌口的东西。 “只要不是辛辣油腻的，并不忌口。” 终妙妗摇了摇头，因为吃药的缘故，她对糖其实十分的喜爱，这些糖里除了苏子糖，其他的糖她都未吃过，很是新奇。 第421章 换吃食 “那这个杏仁酥跟米糕糖妙妗少吃一些，尝一尝就好。” 安心将杏仁酥跟米糕糖分成了三份，自己一份，给了蔡平乐跟木姗芙一份，只余了一些给终妙妗尝尝味道。 “鲜花做的吃食表妹也不可随意吃。” 木姗芙开口，目光看向那桃花糖。 “那可惜了，原本还想着香辣的不能吃挺可惜的，要是鲜花做的吃食也不能吃，我带的鲜花蜜酱妙妗也吃不了了，水果跟蜂蜜可以吃吗？对了，这桃花糖其实也是水果糖，不过因为样子好看，所以叫桃花糖，并没有真的放桃花。” 人生在世，连吃东西都被限制是多么的可怜。 “表姐夸张了一些，少吃一些并无碍，水果蜂蜜是能吃的。” “你等等，我想到一样你或许能吃的，一开始可能有些吃不惯，不过，常吃对身体好，一般人我都还舍不得分出去。” 安心交朋友最喜欢分享美食了，尤其是对方先分享了好吃的给自己。 安心转身回房，很快抱着一个罐子走了出来，罐子封得十分的严实。 “这个给你，这是乳粉，温水冲开不用放其他的东西就能喝，经常喝对身体好，乳粉其实还有很多吃法，简单的有姜撞奶，每次天转冷了或者下雨的时候我都会喝上一碗，可惜没带姜粉，下次有机会教你怎么吃，你先试着喝纯的，里面有个勺子，这样一个茶盏放四勺就差不多了。” “这个送我了，你怎么办？” 终妙妗看着一罐子的乳粉，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过心意却是好的。 “我还带了花蜜跟果酱，都能兑水喝。” 很好的解决了不爱喝水的问题。 “我替表妹谢过安然了，这个每日喝一次还是？” 木姗芙一听对终妙妗的身体好，不等终妙妗开口，便先应了下来。 “早晚各一次，常喝坚持喝还有助睡眠。” 乳粉安心姐弟二人从小喝到大，早就喝习惯了，不过随着长大，可以挑选的东西越来越多，便也不觉得稀奇了。 “这是不是很难制作？里面都有些什么？若是可以，我想多给表妹准备一些。” “这个我从小喝到大的，牛乳的味道，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外面并没有卖，你可以考虑买牛乳来替代，听说有一种药牛，就是给牛喂草药，让牛产出来的牛乳更好，但是我也不清楚有没有人养这样的药牛，不过用大量的药材喂牛再产牛乳其实挺浪费的，除非钱多得没地方花。” 安心的话让木姗芙激动的心情一下冷却了下来。 “那就多谢安然了。” 终妙妗抬手拍了拍木姗芙的手。 “不客气，你是不是饭吃得少？我爹总是说，多吃饭身体好，之前教授我弟弟药理的大夫也说，食补比药补更容易吸收，你多吃饭，只要不挑食，五谷杂粮各种食物你都多尝试的去吃，说不定身体就好了。” “你还知道那么多？” 木姗芙对自己表妹的身体在乎程度早已达到了执着的地步。 “嗯嗯，我二表哥身体也差，我爹就说是他不好好吃饭，后来我伯伯把二表哥丢我们家一年，身体就好了很多，能跑能跳还能骑马，好好吃饭，多泡脚，适当锻炼，健康三大法宝。” “你们家饭菜是不是特别好吃？” “那当然了！光我弟做饭的手艺一般人都比不了，不过我除外。” 安心慷慨激昂的夸了自家弟弟一句，结果后头还不忘拉扯上自己。 “为什么？” 终妙妗跟蔡平乐都很好奇。 “呵呵，我就像厨房杀手一样，从小到大，切菜切到手不说，案板都坏了，别人给切好了下厨，盐糖酱醋我总能放错，还火烧了三次厨房，最后我爹怕伤到我，就没再让我进厨房。” “你爹爹对你真好。” 蔡平乐忍不住说了一句，自己爹爹对自己也好，但是终究还是不如弟弟，不过她能理解，比起其他人家的女儿，她已经算是十分幸运的了。 “那当然，我爹爹可好了，你们尝一尝，看喜欢什么糖。” 一群人光顾着说话，都还没人动手。 听安心这么一说，大家对糖也变得分外的期待了起来。 一人捏了一颗桃花糖放入嘴里，安心咯嘣咯嘣就用牙给咬开了。 “安然，你不怕把牙给不小心……” 蔡平乐忍不住出声，那脆响的声音，听得她有些害怕，小时候吃糖，就是因为着急，然后将一颗牙给崩了，好在是换牙了，不然…… “我不怕，我牙口好，不过吃糖得配茶才行，不然多了会腻。” “不会，我觉得这糖甜得刚刚好。” 终妙妗第一次觉得糖还能这样香甜宜人的，不像从前的蜜饯，那才叫腻人。 莲心将东西送了回去，回来正好听到自家小姐说吃糖，转身便去了小厨房，此时院子里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小厨房人也多了起来，好在厨房是定好的。 莲心烧了水将茶冲泡好，淡淡的竹叶清香。 “小姐，茶来了，外边新进的学子都来了，会比较乱，您无事先不要出去。” “嗯，知道了，莲心你要不要留下？一个人会不会无聊？” “多谢小姐关心，奴婢喜静，不会无聊，您慢慢聊，奴婢退下了。” “好。” 有了茶水，木姗芙还给终妙妗冲了一杯乳粉出来。 配着乳粉糖果，终妙妗第一次觉得吃药也不是那么难受。 “我多分了杏仁酥跟米花糖，这些我就少要一些，妙妗多分一点，安然觉得如何？” 蔡平乐从小大的也是没怎么喝过药的人，但是自己妹妹身体不太好，喝药的痛苦她也时常见证，好在现在长大了很多，药也少吃了。 终妙妗却是连进了学院还要一日三餐吃药的人，从前是汤药，在家方便熬药，到了学院便没那么方便了，于是熬制出来做成了药丸，滋味同样不好。 “嗯，糖多分一些给妙妗，我还有其他吃的。” “不能白要你的，我那还有些香榧、绿剑茶，都是上好的，那个乳粉若是还有，到时候我再拿香榧跟绿剑茶与你换可好？” 木姗芙立即出声。 第422章 顾玉书的反抗 “乳粉我不能确定，等沐修之后我回家问问，糖倒是有的，这次带的不多，还有两罐是给一位学姐带的。” “好，绿剑茶若是你不喜欢喝，可以带回去给长辈，是我们诸暨独有，别处很难买到。” 安心点了点头，将东西放好。 “给先生的束脩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安心再次出来，大家都还不困，于是继续聊天。 “都准备了，明日开学礼，大家都是穿一样的衣裳，你们准备梳什么样的发髻？” 女子之间的聊天，从吃吃喝喝聊到了衣裳妆容，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京都公主府 “大嫂，你糊涂，如今陛下对我们顾家确实不像太上皇的时候了，但是，大哥却一直在外是为了什么？您难道不清楚？” 如今镇北侯府的女主人顾大奶奶坐在公主府花厅待客的上位上，开口说出来的话差点没让顾瑾将茶盏摔了过去，这都办的什么事情。 顾大奶奶居然看上了大皇子，想要将玉书嫁给大皇子。 景宸这一次出门回来，皇后很是惦念两个儿子，不过却也没有急着给两个儿子挑选妻子的意思，但是自家大嫂却把注意打在了大皇子景宸的身上。 小儿子还在念书，顾大奶奶对此很是满意，再有一年小儿子便能够上场了，正是关键的时候，所以不着急，但是大儿子二儿子居然在边境相继成了婚，顾大奶奶再不满，那都是自己相公做的决定，于是顾大奶奶将目光落到了自己女儿顾玉书身上。 “小叔子的话我如何不知，但是女子嫁人为的是什么，大皇子我也见过，皇后娘娘跟陛下都是宽容的，玉书是你唯一的侄女，如今也十二了，合适相看了，正巧小叔子护送两位皇子回京，玉书见了大皇子一面便被吸引，我这个做娘的，一是为了儿女，二也是为了侯府不是，小叔子的话太过诛心了。” 顾大奶奶说着还抹起了眼泪，这年纪越大，上头没了人压制，身边又多了些谗言之人，以至于顾大奶奶飘忽了起来。 “大嫂，有些话我不想说那么直白，但是玉书的亲事我这个做叔叔的决定不了，大哥这个亲爹总是要知道的，你觉得大哥能同意？” 自己护送两个皇子进京本是秘密进行的，但是大嫂去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巴巴的带着玉书来公主府，说是来看自己，却一直在花园闲逛还直入花厅，好在玉书识大体，连忙躲到了屏风后。 正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经过了历练回来的景宸长相上本就不差，再多添一番沉稳的气质，小姑娘产生好感并不稀奇。 但是自家大嫂那话里的意思，若是让外人听到了，该如何想他们顾家的姑娘。 当年后娘给大哥挑选妻子，父亲虽然也把了关，挑了大嫂这么个商户，原想着一能够让太上皇放低戒心，二也是看大嫂性子不错，能陪着大哥。 先前确实很好，但是富贵迷人眼，耳根子又顺，没了大哥在大嫂身边提醒管束着，大嫂娘家那边送来的人渐渐的便蛊惑了大嫂，早已忘记顾家当年艰苦的情形。 顾大奶奶顿时不情愿，觉得果然如同自己身边的嬷嬷说的那样，小叔子如今一心在太平长公主身上，哪里还记得他们镇北侯府。 两个儿子在边境成了亲，连自己这个亲娘都没喝上媳妇茶，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自己再不把女儿跟小儿子抓紧了，万一真的如嬷嬷说的那样，相公在外边有了女人，不对，肯定是有了女人，不然怎么连儿子娶妻这样的大事自己这个当娘的都没出面。 越想，顾大奶奶越觉得愤怒委屈，自己嫁到顾家，一开始战战兢兢的，总害怕哪天就掉了脑袋，之前的时候有个后婆婆，后婆婆没了，上头还有着公公跟老太君。 好不容易自己当家了，结果男人又去打仗了，这一次，丢下了自己跟小儿子还有女儿，而他一个大男人在外花天酒地谁知道？俸禄自己拿不到，府里一大部分的支出还是直接送到军营的，自己想要接手，还有顾家的老管事在打理着，挨都挨不着边。 “小叔子何苦这样冤屈我这个大嫂，我娘家确实不如长公主，但是也是清清白白进的侯府，这么多年来，我给顾家生了三儿一女，又侍奉老人送终守孝，我可有半点错处？你们如今却都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要给女儿觅个良胥，何错之有？小叔子还抬出相公来压我，都说长嫂如母，我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算了算了，小叔子既然不帮忙，我离开便是，公主府的门槛高贵，我登不起。” 顾大奶奶万分委屈的起身，顾瑾气得都不知该怎么说，一口气便这样憋在了胸口，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觉得如此难受，大嫂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自己又说了什么？ 劝不动顾大奶奶，顾瑾又怕顾大奶奶一意孤行，到时候弄出什么奇招来，给顾家惹祸，于是去信给自己大哥，又给夜九写了一封信，表达歉意，或许自己赶不上回去陪她生产了。 夜九收到信，让顾瑾安心，先将京都的事情处理好，自己身边也不缺人，两个孩子也进了学院，不用担心。 顾玉书此时正两头烦恼，自己对大皇子夜景宸确实有好感，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一次的一面之缘，早在之前就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不过倒也没有想过要嫁入皇家。 自己娘亲想要自己向大皇子示好，而小叔叔却悄悄的让人给自己传了话，将事情的严重性一一掰开揉碎了跟自己讲清楚现在的情况，还有顾家的艰难。 从小就特别仰慕自己父亲的顾玉书第一时间便选择了不让父亲为难，也不能给兄长们照成麻烦，所以第一次朝自己的母亲提出了抗议。 “娘，我是坚决不会嫁入皇家的，您不要再为难小叔叔跟爹爹了，我只是觉得大皇子人不错，并不是想要嫁他，天下好男儿那么多，有爹爹给女儿撑腰，女儿想要嫁一个跟爹爹一样的男子。” 第423章 离家出走 顾大奶奶本就生气小叔子不帮忙还指责自己的事情，结果回来气还没消，自己听话乖巧的女儿居然站出来这样与自己说话，想也不想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玉书只觉得自己双耳嗡鸣，脸是麻的，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顾大奶奶也愣住了，手还保持着刚打完的状态，但是再看向女儿，发现女儿看自己一脸陌生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你爹有多好，他现在在外边不知有多少女人，等他班师回朝的哪天，哪里还有我们母女的位置，我让你嫁大皇子还不是为了你好，大皇子可是未来的储君，仪表堂堂，你还不愿意了，滚回你的院子去，罚你一天不吃饭，什么时候认识错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门。” 顾玉书眼里多了恨，倔强的扭头就跑，回到自己屋子一下将房门都扣了起来，整个人趴在被子里哭得昏天暗地的。 “呜呜呜~” 为什么自己不是生在小叔叔家，为什么安心可以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懂，爹爹在的时候娘亲不是这样的，她要去找爹爹，对！她要去找爹爹。 安心送了她很多东西，顾玉书擦干了眼泪，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她羡慕安心，但是却一点不嫉妒，安心对她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跟自己分享，不过很多东西不能让娘知道，所以她都藏得严严实实的，还有安心来的时候让安心帮忙藏的。 爹爹说过，谁都不能信的时候可以将哨子吹响，来的人可以吩咐他做任何的事情，是可信的人。 顾玉书将银钱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打包好，谁来都不让进门，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顾玉书爬起来站到窗子旁将窗子打开，然后吹哨子。 可是怎么吹哨子都不响，顾玉书很是沮丧，不过想了想，又朝窗子外看了看，转身将床头上的东西背了起来，这是安心送自己的背包，容量大又结实。 有点艰难的从屋子里翻窗出去，刚站稳转身，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吓得玉书差点尖叫。 “怎么是你？” 这个人玉书认得，平日里很不起眼的小厮。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吹响哨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自己被安排在府里已经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哨响，因为有点距离，所以来得晚了一点点。 “我要去找爹爹，你带我去，爹爹说过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相信听到哨响来的人。” 虽然不清楚这人是怎么听到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的，但是能够说出哨响，那么肯定就是爹爹安排的人。 “小姐这样离开不怕夫人担心吗？” “娘才不会担心我，我离开了，娘的算盘才会落空，而且我要亲眼去看看，爹爹是不是像娘说的那样骗我。” 没有见识过人心险恶的顾玉书，小脸愤愤。 暗卫也是头疼，不过侯夫人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对劲，小姐留在府里不如先行离开，不过去边境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快带我走，不然一会被人发现了。” 玉书立即催促，暗卫见状，一把将顾玉书提了起来，直接从屋檐上跳跃离开。 男女有别，不过被提着的顾玉书一开始有些紧张，双手捂住嘴，但是到了后面却觉得外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 暗卫带着玉书直奔公主府，等顾玉书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快到公主府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要去找我爹爹！” “小姐，京城有禁宵不说，城门晚上是关闭的，有御林军巡查，根本不可能离开，您不会以为我能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着您直接翻出城门外？” “那也不用来这里吧？” 要是让小叔叔知道了，自己岂不是又要挨一顿训。 “将军说过，若是夫人做不了主的事情，可以找四爷，现在这事情夫人便无法做主。” “来者和人？” 公主府的侍卫一下走了出来。 “玉书小姐！” 走进，侍卫这才看清换了装的顾玉书。 “有事找驸马爷。” 暗卫伸出了一个令牌，侍卫让人将侧门打开，然后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主子爷，暗卫将玉书小姐给带来了。” 顾瑾立即起身，这都什么事。 等亲眼看到自己这唯一的侄女的时候，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引起了顾瑾的怒火。 “怎么半夜跑出来了？脸可还疼？小叔叔让人给你弄两热鸡蛋滚滚，然后再涂上药。” 同样有女儿的顾瑾对唯一的侄女也是很疼爱的，那关心的眼神，顾玉书之前的害怕紧张一下就消失了，满满的委屈溢了出来，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着。 “小叔叔，我想找爹爹，娘亲她打我，从小大的，我都没挨过打，我只是不想嫁给大皇子，不想爹爹跟小叔叔为难，娘亲为什么打我！呜呜呜~” 很快有婢女过来给哭够了的玉书洗脸滚鸡蛋上药，又吃了一顿宵夜，熬不住的顾玉书困得直接坐着就睡着了。 “你既然已经出来了，便不用回去了，明日一早，护送玉书前去豫州府，到那边之后公主会处理，让人安排马车准备吃食，安排一个嬷嬷将玉书抱到马车上。” 不得不说，玉书这想要去找大哥的想法让顾瑾脑子里升起了一个念头，离开也好，年纪还这么小呢，先送去学院，玉书不在京城，大嫂就是想要如何都不行，到时候再让大哥给想办法如何解决大嫂这边的问题。 顾瑾倒是也想要跟着离开，但是这么突然将玉书送走，到时候大嫂那边肯定要闹，哪怕是玉书自己起的头先离家出走的，但是到底暗卫送到了自己这里，然后自己安排的人将玉书送走，所以大嫂那边自己还要出面解决了才行。 还得去求陛下让皇后娘娘给下个懿旨，让玉书此行名正言顺才行。 第424章 顾玉书报到 完全不知自己坐上了马车早早离开了京城的顾玉书正睡得香甜。 顾瑾一大早就赶着进了宫，早朝一过，顾瑾就到了上书房。 “顾爱卿有何要事？这是要离京了？” “臣倒是想，不过这次是有事请求陛下让皇后娘娘下一道懿旨。” 顾瑾拱手行礼。 “什么事情居然还要惊动皇后？” 顾家的事情皇帝还是知晓的，顾瑾这般求来，皇帝也想看看顾瑾到底是什么想法。 “陛下想要迁都燕都府，届时少不了要将太学也建盖起来，皇家女子越来越多，但一直都是在官学，嵩阳书院也有女学院，臣想着，嵩阳学院出来的女子名声极好，公爵家的子女不如皇家女子那么方便入官学，可以去嵩阳学院学习学习，正好微臣的大哥家中有一适龄女子，想皇后娘娘给写一封推荐信，让臣的侄女去嵩阳学院学习学习，将来嫁人成为嫡妻眼界也能更高一些。” “就为了这个？” “是，若是陛下顺便同意臣离京，臣更高兴。” “知道了，好好做事，等事情解决了，朕自会允你回去。” 皇帝摆手，叫来了福全让他去一趟皇后那。 顾瑾只能站在下边默默的等着。 皇后这边听到福全的话，让人准备了笔墨，一封推荐信，还派了一位嬷嬷一起送信。 “顾大人这一路也辛苦了，这一趟王嬷嬷就亲自送到镇北侯府去吧，也省得顾大人亲自再去了，到底镇北侯不在府里，还是多有不便，听闻镇北侯两个儿子在关外都成了亲了，这都还没给镇北侯夫人奉婆婆茶确实不太好，福全，你记得跟陛下说说，这人伦孝道，镇北侯镇守边境劳苦功高，如今边境也算平定，可以将镇北侯的儿子召回探亲探亲才是。” 福全独自一人回了上书房，王嬷嬷带着人跟信去了镇北侯府。 “皇后所言极是，那朕便下道口谕，让人即刻送去边境，顾爱卿无事便下去吧，什么时候北元的和书送来了，顾爱卿便可以回去了，若是三个月内，北元的和书还没送到，顾爱卿还得再次率领大军出征，好好训练兵马，那些妇人之事自有人处理，皇妹哪里朕会多派些人过去照顾。” 皇帝一席话，顾瑾只能出宫前去军营训练兵马。 王嬷嬷带着皇后娘娘的口谕，那就是懿旨，顾大奶奶这是一大早就被人打脸，等王嬷嬷走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留书离家出走了。 “果然是跟着小叔子学坏了，小叔子当年离家出走，一个姑娘家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会，什么狗屁求学，女子无才便是德，学那么多有什么用，走，都走，只要还有安平在，我怕什么。” 此时还在书院里念书的顾家老三顾安平还不知家里发生的一切，原本只以为自己好好念书，娘亲高兴便不会为难妹妹的顾安平回到家之后面对冥顽不顾的亲娘差点崩溃。 “夫人，小姐这一去，到时候错过了最好的年纪，大皇子身边不知多少莺莺燕燕往身上扎，哪里还能记得小姐的模样，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大皇子那样的人中龙，小姐多见几次就不会那么反抗了，若不然，夫人另外派人将小姐请回来？” “请什么请，我是她娘还是她是我娘，朝着那什么嵩阳书院去，不就是仗着太平长公主的势，我就看没了我这个亲娘，谁会在意她，将来亲事不顺，有她哭的。” 顾大奶奶气得不得了，偏偏没一个是自己能惹的，昨天自己还放了话公主府的门槛高，否则今天怎么也要跑公主府前说道说道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 顾大奶奶气倒了，皇后还给派了个御医到镇北侯府，病了三天顾大奶奶就不敢再病了。 顾瑾在军营里苦闷的生活，最难受的还是想念夜九独自一人待产。 白溪飞来飞去的传信，也就借着书信能够安抚一下顾瑾焦迫的心。 北元一天不送和书，顾瑾就恨不能带着大军直接把北元给占据了。 北元皇帝这个墨迹的劲，偏偏因为顾大奶奶闹出来的事情，顾瑾还不敢让人朝北元皇帝传信，除非顾家跟公主府担得起造反的罪名。 问题不论顾家还是公主府都担不起。 君心难测，谁又能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日子哪一天会来。 夜九让顾瑾老老实实的，等她顺利生产之后再谈。 写下这句话让白溪送出的时候，夜九的肚子就发动了。 出了京都，顾玉书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得知了小叔叔的安排，顾玉书期待了起来，一路上的颠簸半点都没影响到顾玉书。 收到信的夜九让人去嵩阳书院打点，直接走了后门，毕竟已经开学了，顾玉书来就如同插班生一般的存在。 也没有硬要进甲班，直接放到了乙班里，宿舍都提前打点了，夜九没有让人给安心送消息，免得扰乱了孩子上学的专注力。 摇晃了十天，顾玉书就在公主府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赶着去学院了。 知晓小婶婶怀有身孕，顾玉书也不用夜九照顾，暗卫是不能跟进去了，随便挑选了一个机灵会武的小丫鬟跟着第二天就入了学院。 同宿舍四人已经成为了好友，同吃同住的，在又吃到了安心弟弟的手艺之后，三人对安心更羡慕了，这是什么神仙弟弟。 “大家安静，今天来了一位新生，报到迟了，你们平日里多照顾她一些，早点将功课追上来，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叫顾玉书，以后请多多指教。” 顾玉书已经看到了自己堂妹了，不过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顾玉书老老实实的走到了唯一的空位上坐好。 “安然，她也姓顾，刚才还看了你一眼，你们不会是认识吧？” 终妙妗就坐在安心旁边，一个年纪小，一个身体弱，放在了最前面。 “那是我堂姐，等下课了再聊，先生看过来了。” 安心连忙回了一句，她也很激动的！又多了一个熟人，可惜柔表姐已经定亲了，不能来学院。 第425章 并仪 今日讲解女言，一节课下来，先生布置下了课业便离开了。 教室里，顾玉书一节课听得认真，虽然是早已学过的东西，但是不妨碍顾玉书温故而知新。 “堂姐，你来怎么也不给我传个消息？” 安心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还好先生已经离开，否则就该说教了。 “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 顾玉书对安心笑得柔和，两人面对面坐着安心坐的位置原本是木姗芙坐的，木姗芙将位置让开了一些，让安心能够坐下来。 “太好啦，原本还想着姐姐不能来可惜呢，玉书姐姐，这是木姗芙，我的舍友，姗芙，这是我堂姐，表姐，等午休的时候我再给你介绍我其他的室友们，一会先生就又该来了。” 安心只做了一会，之前收拾东西费了些时间，下一节女德课的先生可是很严厉的。 “好，快回去做好吧，中午再聊。” 木姗芙朝着顾玉书点了点头。 南苑里 “子实，今天中午吃什么？” 慕白浅穿着一身武服站在安乐身边，距离中午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慕白浅已经整颗心都惦记着三天一顿的中午加餐了。 今日上六艺之一的射，所以并不在教室里。 南苑所教授的与太学相同《礼记》、《左传》为大经，《诗经》、《周礼》、《仪礼》为中经，《易经》、《尚书》、《公羊传》、《谷梁传》为小经。通三经者，大、中、小经各一；通五经者，大经皆通，余经各一；《孝经》、《论语》则都要掌握。 除了这些，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需要贯通，这也是为何一念至少五年，长则八年，还需通过童生试的学子才能入学。 “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先生布置的课业该如何完成，三篇文章，明日便要上交，你居然到现在还惦记着吃什么。” 安乐对慕白浅也是无奈了，自己姐姐喜欢吃就算了，这慕白浅一个大男子怎么也那么喜欢吃，尤其是甜食，每次都跟自己抢。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锅碗瓢盆有人刷了，防风帮忙准备食材，慕白浅包洗洗刷刷，魏迟则是提供鲜活的肉食。 瓜果蔬菜这些还好，可以存放，但是鲜活的鸡鸭可不好进学院，鱼也不能一直吃。 于是吃了一顿全素宴之后，无肉不欢的魏迟在下一次安乐做饭的日子早早的去猎了一只野鸡回来。 “其实除了野鸡野兔，竹林里的竹虫还有竹鼠也都能吃，可以不用跑那么远。” 在魏迟往后山跑了两趟之后，安乐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林，在里面他见过竹鼠跑出来觅食。 “子实可会做蛇羹？竹林里其他的可能不好找，蛇这东西却好找。” 慕白浅看到竹林脑子里第一反应想起的便是竹叶青。 “会，不过你确定要吃蛇羹？其实干煸蛇肉也不错，比蛇羹好吃，香脆酥嫩，加上辣子葱姜爆炒，很下饭。” 安乐的话刚落，慕白浅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要说好吃的东西他慕白浅也不是没吃过，但是还真没有再子实这里吃到的东西多，原来菜还能这么做，药膳除了炖汤，还能用各种方式呈现，煎炒烹炸，几乎就没有子实不会的。 “啊！我还没写，子实，魏兄，你们可写好了？借我借鉴借鉴。” 慕白浅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头疼，为何自己将这事情给忘了。 “不借。” 魏迟吐出两字，然后站得笔直。 “先生来了。” “先生好！” 一群学生行礼，今年内舍甲一班多了安乐魏迟慕白浅三人，其余的都是老生。 “嗯，今日讲射，顾名其意射箭技术。射技分为: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白矢: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 参连: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剡注:谓矢发之疾，瞄时短促，上箭即放箭而中， 襄尺: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井仪: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除了新生， 老生应该都知道了，本先生的要求不高，若是能够做到井仪者，今后我这门课他即便不来，只要考核的时候都能完成，我便给他满优，但若是做不到者，无故迟到缺课，都将是差。” 底下哀嚎声一片，可见不少老生就是因为此达不到升级的要求被留级的。 先生说完，手微微抬起，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三人过来，可会用弓？” 先生朝着安乐三人看去，三人出列。 “回先生，弟子略通一二。” 慕白浅率先开口，自己擅长的是针，其后是剑，弓只能说略通。 先生点了点头，看向魏迟。 “魏同学想来射箭是会的，不知能做到什么程度？” “参连。” 魏迟说着，从箭筒抽出箭，将弓拉满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射中靶心。 “嗯，不错，继续努力，你们这门课会一直由我教授。” 先生满意的拍了拍魏迟的肩膀。 “顾同学呢？” “先生，弟子想要试试井仪。” 安乐往前站了一步。 “可。” 先生并未阻拦说质疑的话。 四矢连贯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对臂力的要求，对速度的要求，还有准头，同时对弓箭也是有要求的。 “魏兄，可将你的弓借我？” 安乐走到了魏迟面前，魏迟将弓递了过去。 其他学子的弓都是学校统一的，而魏迟的弓却是自带的。 安乐试了试，抽箭拉弓。 速度行云流水，看得人目瞪口呆，最近的十米靶全中。 安乐却没有停，手里的弓箭换了换角度，十五米靶全中，再换，二十米靶中三，一箭落在了靶外。 安乐将手放下，活动了一下，然后双手将弓送还给了魏迟。 先生抬手鼓掌。 “不错不错，虽然二十米靶差了一点，不过前面的用力过度了，若是能够更好的掌控力道，那么手最后便不会抖那么一下，这节课顾同学全优通过，回去让人用热水热敷一下，你年纪还小。” 第426章 宿舍无人 “是。” 安乐站了回去，手臂有些酸涩，不过还能忍受。 “好了，自行练习，都看到了吗，希望你们不要再在我这一科上挂了。” 先生的目光朝着老生巡视了一圈，老生一个个恨不能低下头，直到先生离开，一群人才动起来。 “子实，你也太拼了，我给你捏一捏，这样没那么难受。” 慕白浅走了过来，动手在穴位上按捏了起来，一开始有些疼，但是渐渐的，酸涩的感觉便缓解了。 “回去再热敷热敷就好了。” 慕白浅收回了手。 “子实是如何做到的？” 魏迟看向安乐的手。 “其实我还能一手四矢齐放命中，你信吗？” 安乐抬头扬起了一个挑衅的笑。 “我信，我会超过你的。” 魏迟点头，转身去练习去了。 “子实，你刚才为什么要挑衅魏兄？” 慕白浅非常肯定自己看到的。 “这个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吧，我对他并无恶意，只要他不打我姐姐的主意。” 慕白浅听到这话就更一头雾水了，魏兄什么时候又跟子实的姐姐沾上关系了？ 慕白浅弄不懂，不过却也知道以自己的箭术肯定是过不了先生的关，所以见安乐没事了，转身去练习去了。 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为何。 中午 因为被先生直接定了满优，安乐提前回了宿舍，防风已经将食材给准备好了。 “公子，莲心刚才送来消息，玉书小姐来了学院，现在跟小姐在同一个班。” 安乐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让莲心照顾好姐姐，玉书堂姐那边注意着就是了，姐姐的安危最重要，不要让莫名其妙的的人接近姐姐。” 安乐将需要的调料准备好，防风默默记下，然后帮忙烧火。 安心此时正沉浸在与好姐妹相逢的欢喜中。 “我一早赶着来，你那叫蜜藕的丫鬟塞了一大包的东西让我给你带来，现在应该在宿舍，一会我让人给你拿过来。” 顾玉书一早出门只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还有更早的。 “蜜藕是个好丫鬟，要不是学院不能带两个人，我连她都一块带来了，不用让人去拿，我们一起去，先看看你那布置得如何，一会莲心将饭菜取了回来，正好到我们宿舍去吃东西。” “好呀！” 姐妹二人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这是姗芙的表妹，妙妗，这是平乐，她们三是我的舍友，妙妗，你们几个先回宿舍，我陪堂姐去她那里看看，很快就回来。” 安心将身边的舍友介绍给顾玉书。 “你们好，一会见。” 五人分开，顾玉书还不知自己舍友如何，一早来了便被先生先带入了课堂，只有丫鬟去布置。 按着腰牌，安心跟顾玉书找到了宿舍，虽都是乙班，但是两人的宿舍却不在一个院子里。 “小姐好，玉书小姐，屋子奴婢已经收拾好了。” 公主府的奴婢安心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跟堂姐来看看，你收拾一下，一会一起过去我那认认路。” 顾玉书进了屋子，每一间小屋都挂着名字，自己的屋子在朝阳的地方，不过屋里的其他人居然都还没回来。 “既然没有人，那就算了，堂姐走，去我那。” 原本还想过来给自家堂姐撑撑腰，结果一个人都没回来，这些人都去哪了？ 安心只记得今天弟弟会给自己做好吃的，加上又遇到了堂姐，完全不记得南苑今日上武课，不单乙班，很多九院的弟子都去了。 这种看少年郎的好机会如何舍得错过，九院的弟子也是可以去骑射场的。 果然，安心带着顾玉书回到自己宿舍的院子里其他宿舍也没什么人，就她们宿舍的人齐刷刷的都在等着。 莲心去取食盒的时候防风已经早早的等着了，取了食盒回来，自家小姐也已经回来了。 “莲心今天怎么这么快？” “小公子骑射课拿了满优，可以提前退堂，所以今日比较早。” “呀，我怎么给忘了，之前还说要去看他的，不过弟弟早退，去了也看不到，对了，我看看蜜藕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一会食盒送回去了拿一份给弟弟。” 安心一拍脑袋，自己这记性。 “小姐轻一点，那是您自己的脑袋。” 莲心不由的替安心心疼，奈何安心自己乐呵呵的，转头就往了。 先将蜜藕给准备的东西打开，一个个密封的竹筒还有油纸包，可见用心。 打开，果然都是双份，安心将东西分了出来，莲心也将饭菜给摆好了，今日居然还多了甜点。 “呀，是姜撞奶，不愧是我弟弟。” 昨日下雨了，安心还惦记着要是能吃上一碗姜撞奶就好了，结果今日就吃到了。 “这是堂弟做的？堂弟太厉害了，我原以为当初他就是说说，居然真的做到了，将来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表弟那样的天人，武艺高强，还会医术，又会做饭，长得又好看。” 顾玉书忍不住感叹。 “我弟弟还小呢，将来，只要他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安心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爹爹说了，缘分天注定。 弟弟不上骑射课，安心自然也就没了去看看的想法，宿舍几人还有顾玉书一人一盏姜撞奶，香甜带着微辣的味道，爽滑入口即化。 木姗芙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表妹，见表妹没有提要去看某人，悄悄的松了口气。 这样多好呀，那人根本不值得，可是自己又不知该怎么说。 终妙妗被美食环绕，还都是自己能吃的，不像在家中，多吃一口少吃一口都会有人在耳边不停的说，看着吃饭特别香的安心，感觉胃口都变得更好了。 从前饭量连猫都比不上的人，经过了这段时日的投喂，终妙妗也能在所有菜都尝一遍之后将一碗姜撞奶给吃完了。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自己能吃饭，力气视乎都大了些，走路都没那么费劲了。 若不是还有表姐盯着她将一日三餐的药丸吃了，她都想偷偷给扔了，吃饭不香吗？为什么一日只有两餐？ 第427章 危险 “再过几天就要月考了，你们准备得如何？” 吃完饭，几人坐在一起闲聊。 “我才来，这就要月考了，到时候岂不是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 蔡平乐的话让顾玉书有些震惊。 “玉书姐姐还会害怕考试？从小姐姐就爱看书，跟三堂哥一样，若非三堂哥是男子，玉书姐姐绝对比三堂哥厉害。” 安心的话顿时爆出了顾玉书学霸的潜质。 “我觉得玉书姐姐说不定这次考试之后还能进甲班，甲班更适合玉书姐姐。” 安心有一说一，虽然大伯母对玉书姐姐管得严，但是玉书姐姐本身也喜爱读书，所以能够静得下来，不像自己性子跳脱，能老老实实的坐着就很不错了。 “玉书也喜欢看书，你都看什么书？” 终妙妗难得碰上同样喜好看书的。 “除了女德女言，我喜欢看杂记，不过杂记能看的不多，一般家兄会将暂时不看的书借于我看看，除了比较生涩难懂的，书我都喜欢看一看，女子轻易不得出门，所以多看书也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说到书，顾玉书眼神里的光都不一样了。 “不过这次出门匆忙，什么都没带，进了学院，听说藏书阁里的书特别多，若是考进了甲班，进入藏书阁借阅的机会会多很多，所以我还是挺想进甲班的，但是错过了开学考核。” “我身体不好，进不了甲班，乙班有安然平乐跟表姐在也挺好的。” 终妙妗也曾想过进甲班，奈何身体缘故只能放弃。 “玉书姐姐加油，我就在乙班蹲着就好。” “你呀，都是小叔叔惯的，不过这样也好，天真浪漫。” 顾玉书羡慕的眼神并未遮掩，想起自己娘亲，这个强自己不争都不行，否则等自己及笄，娘亲出手干预自己的亲事，别人再想帮自己也帮不了了。 爹爹虽疼爱自己，但是远在边境，随时都可能打仗，自己又如何舍得爹爹替自己担忧，之前一时的冲动想要去找爹爹问个究竟，如今想想，还好暗卫将自己送到了小叔叔那，能偷来三年的清静已经是不易。 娘亲敢在小叔叔面前胡闹，却不敢闹到小婶婶面前，否则以自己娘亲的脾性，早就让人追上自己了。 安心将顾玉书送回去，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回来了，她们这个院子乙班同年的就她们一个宿舍，若是还不团结就该被学姐们欺负了，所以很是热情的对顾玉书表达了欢迎，安心见没什么事，这才回了宿舍。 “月考之后就是沐修了，入学来的第一个沐修，你们有不回家的吗？” 蔡平乐已经将笔墨准备好了，坐在案桌前磨墨。 “休三天，我肯定是要回家的。” 安心毫不犹豫的说到。 “路途有些远，表妹的身体不适宜远行，所以我们留在学院。” 木姗芙头也没抬已经开始写字。 终妙妗点了点头。 “我也不回去，不过我接了一个活，三天时间应该能够做完，一学姐透露说下个月末会有活动，集善款施粥，不得拿家里的钱财，需要自己拿东西出来作为置换，我准备绣几张帕子打些络子，这也是大家比较常用的方法了。” 蔡平乐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啊~可我都不会呀！” 女红厨艺自己都不行，安心忍不住头疼，施粥拿钱，自己去哪里自己挣钱？ “我去打猎，这后山那么大，应该有不少猎物。” 木姗芙的话一下提醒了安心。 “打猎我也可以。” “可是打猎好像不在筹款范围，沐修回来，应该就会贴出来了，可以从中挑选一些能做的事情。” 蔡平乐仔细的想了一下，突然出声。 “那就到时候再看吧，实在不行我就找我弟弟帮忙，这个总可以了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听蔡平乐的话，安心就直接将事情抛之脑后了，写课业，好久没见娘亲了，也不知道弟弟妹妹怎么样。 公主府里 夜九突然发动，好在人手齐全，白菜已经经历了两次了，十分熟练的安排人手。 “主子，您感觉如何？” “一切都好，厨房那边你一定要盯紧了。” 黄昏时刻，夜九却吹动了暗哨，府里的气氛一下便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这个生产大关，夜九总觉得有事情变动，顾瑾不在，孩子现在都在学院里。 两个孩子，夜九默默的忍着疼进食，确保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生产。 “主子放心，厨房一切都好，最近府里也没有进新人。” 白菜不想离开，这个时候主子身边都没有几个亲近的人，若是自己再去厨房盯着，这算什么事。 夜九吃到一半，外边一直没有脚步声。 “白菜，你让人去看看，稳婆为何还未来？” 公主府的稳婆都是养在府里的，按理说从发动到现在，再怎么准备人也该来了。 突然，尖锐的哨声响起。 这个声音夜九觉得有些熟悉，不是暗卫的，更像是…… 夜九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很久之前已经消失的人。 赵黎生 密密麻麻的虫爬声响起，整个公主府异常的安静，原本还准备起来看看的白菜突然如失魂了一般，呆愣的站在原地。 夜九起身，一把将白菜敲晕，然后放在了柜子里，周围用驱虫药将屋子都撒上。 但是这一动，夜九感觉到孩子从大腿要滑落出来，一下响起了当初安心说的梦。 这个时候夜九才想起来，若是有人要自己消失，那么比起皇权在握的皇帝，雪国这个隐藏起来的威胁才更可怕。 第三胎了，双生的孩子相对小一些，他们的出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外边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夜九咬牙，将两个孩子的脐带自己剪断。 孩子哇哇的哭声，作为一个母亲第一反应便是保护孩子。 “狗系统，这个时候不出来，你是想要我现在死了好换宿主吗？” 若非空间能用，夜九都要以为系统自动剥离了。 “亲爱滴宿主，系统正在为你筛选适合的商品，超级婴儿保护箱，可以将婴儿放置在里面一个月都不担心婴儿会受伤饿到，还能隔绝外边一切的伤害，可租借使用。” 第428章 死的凄惨 夜九果断的租借，然后直接将还带着血的孩子放了进去，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视乎感觉到了舒适，安静的睡了过去。 将保护箱也放到了衣柜里，夜九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带着一身脏血，虫子已经从门缝跑了进来。 最后看了一眼柜子，夜九将屏蔽器放到了白菜身上，扯了一件披风披在了身上。 “不愧是太平长公主，居然这样都没有失了神志，不过，你现在的身体，不过是螳臂当车，当年坏了我雪国的大事，如今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夜九所住的院落是公主府的最中心，这里发出些动静，外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手拿雷震子，夜九就这么扔了出去，一炸，地面上的蛇虫鼠蚁全都被炸死了，而那白袍说话的人站在墙头上，除了衣摆沾了灰，并没有什么大碍。 “北元皇帝迟迟不送和书过来，是你们在从中作梗吧。” 夜九感觉到一股鲜血直流，但是依旧站着屹立不动。 吃下去的药虽然能够修复身体，却也需要时间，更何况这是正常的排淤。 “你就是知道了又有何用？真是浓郁的鲜血味，听闻太平长公主怀了双胎，如今看来，两个孩子倒是顺利的生下来了，不过，明天的太阳他们是看不到了。” “系统，有没有办法把他弄死，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本系统只是一个福利系统，亲亲只能靠自己的能力解决了。” 所以，这狗系统肯定是想要换宿主了。 为了孩子，为了阿瑾，夜九绝不会轻言认输。 蛇虫鼠蚁虽然惧怕驱虫药，但是数不胜数的蛇虫鼠蚁一层一层的爬上去，渐渐的逼近夜九。 “想要我死，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人不人鬼不鬼的，连脸都不敢现。” 夜九又是一大把的驱虫粉撒了出去，手里的刀时不时的将想要袭击的蛇给斩断，用披风将蛇扫开。 “我今日不仅要取你的命，还要替代你，你这幅皮囊还是有需要的，既然我的小宠物们靠近不了你，那么便由我来。” 墙头上的白衣人一跃而下，踏步朝夜九走去。 “还想肖想我的皮囊，即便得到你也不会是我，宁愿毁了也不可能给你。” 夜九突然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一把丢到了虫堆里，站在圈内的白衣人微微低头，还不清楚为何的时候，突然燃起了大火，大火将他们二人包围了起来。 夜九趁机朝着白衣人泼了火油。 “啊！你以为你这样能杀了我。” 白衣人嘶吼一声，朝着夜九冲了过来，夜九不仅没躲，还死死的搂住了白衣人。 身上火焰燃起，夜九嘴角却挂起了笑。 “果然，一个侏儒。” 手狠狠的从后背直接贯穿白衣人的胸口。 带着蛊虫，被夜九狠狠一捏，蛊虫想要从夜九手上撕咬一个口子钻进去，却没能得逞。 点燃的披风一拉而下，手捏着蛊虫就这么放在了火上，活生生将蛊虫烧死。 然而夜九也没好到哪里，大火确实伤不了她，但是白衣人的一击却击伤了夜九还未恢复的内府。 忍着痛，夜九从系统商城弄了一具与自己身形相似的可以以假乱真的尸骨放到了火里，又弄了两具迷你型的。 “亲爱滴宿主，你的身体要支撑不住了。” 夜九没有说话，进了屋子，拿出纸笔写下要交代的事情，带着两个孩子然后消失在了屋子里。 白菜醒来，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只看到地上一片血迹，而外边早已物是人非。 看完桌面上染血的纸上的字，白菜默默的将纸条点燃烧毁。 拿起桌面上留下的暗哨吹响，白菜不停的吹，眼泪不停的掉，直到过了许久，白菜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才有人进来。 “怎么会是你，主子呢？” “主子将危险带走了，临走前交代了几件事情。” 白菜将眼泪抹干。 “第一，敌人来自雪国，与当年的赵黎生相关，北元的事情雪国也有插手，化明为暗，第二办丧礼，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主子没了，现在，除了你我还有主子爷，这些消息不得再透露出去给任何人知晓，包括两个小主子以及其他的暗卫，这是主子留下的信物，你交给主子爷。” “那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未定，不过主子一定会回来的。” 白菜坚信。 “是，公主府便交给你了。” 暗卫拿着信物立即离开，雪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有着很多的传说。 因为白衣人的死去，蛇虫鼠蚁没了人控制，四下逃窜，之前被控制的人逐渐清醒，却因为害怕反倒被咬伤咬死了不少，主院的大火一时顾不上，护卫跟其余暗卫赶来的时候，只从柜子里发现了昏迷的白菜。 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屋子里斑驳的血迹，还有外面大火里弄出来的尸骨，护卫跟暗卫们心里全都咯噔了一下。 白菜悠悠醒来，抱着那被火烧得不像样的尸骨痛哭，然后让人报丧。 公主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地的官员全都赶了来。 不过等仵作来的时候，白菜已经将尸骨全都收敛起来放到了棺材里，死死的守着不让人打开，要等驸马爷回来。 除了太平长公主的尸体不能触碰，其余的人都抬到了一起，满满当当的摆了一院子，仵作一个一个的检查，然后登记抬去义庄。 “这些人都死于毒虫蛇蚁，大部分人死相并不痛苦，应该是失去知觉的时候被毒死的，而少部分是醒来之后被乱窜的蛇虫咬伤中毒死的，公主府却是有大量蛇虫出没的痕迹，那被公主杀死的应该就是凶手，从尸骨看，是个侏儒，用的巫蛊之术，被人从背后穿心而亡，应该是太平长公主死前出的手，可惜火势太大，长公主的身体又……” 仵作的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沉默了起来。 死得太凄惨了，一尸三命，而且两个孩子眼看就要出世，却这么没了。 护卫死了六十三人，仆妇丫鬟五十二人，整个公主府剩的人不足三分之一，还有重伤的。 第429章 丧报 安心安乐三天的月考结束，带着东西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顾玉书也一起，刚刚离开书院还未走到新宅子，四喜就已经换上了素服等候在了路口。 “两位小主子节哀，公主薨了，刚刚才送来的消息，请小主子立即回公主府。” “不可能，这种话怎么能够乱说。” 安心安乐如何能够相信，看四喜的眼神都变了。 “两位小主子，公主还在公主府等着，有什么事情，路上说。” “换马，现在立刻。” “小主子，别院只有马车这一匹马。” “弟弟，我们下车，直接骑马。” 安心不敢相信，现在只想立刻马上飞回家中。 顾玉书跟着下车，这个时候她完全不知该做什么。 安心姐弟二人下车，不等四喜动手，直接自己就将马车的马儿解了开，两人翻身上马。 从前都是安心在前，这一次，安乐坐在了前面。 “驾~” 马儿飞速的跑了起来，吓得大街上的人立即闪开。 马车半个时辰的功夫，骑马却只用了不到三刻钟。 远远便看到了挂了白布的大门，姐弟二人差点坠马，若不是相互扶了一把。 “公子，郡主，长公主她薨了。” 灵堂已经摆了起来，官员跟仵作都还未离开，可见消息送去并不算晚了。 “不，我不信，娘亲那么厉害，怎么可能。” 姐弟二人冲进了灵堂，一把将那被白菜死死守着的棺木给推开了。 烧焦的尸骨上盖上了夜九的大红宫装，边上还有两个小包袱。 “白菜姑姑，这是骗人的是不是，娘亲跟弟弟妹妹还在主院是不是？安乐，你跟姐姐走，我们去找娘。” 安心的眼泪已经将眼睛给遮盖了起来，嘴里喊着安乐，整个人却已经转身朝着主院跑了去。 往日熟悉的小院如今烧焦一片，地上还有雷震子炸过的痕迹，一路上几乎看不到行走的侍卫与奴仆。 “不，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安心摇着头，一下跪在了地上，安乐继续往里走，屋子里的桌子旁还有血迹，安乐的腿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小姐，快，找大夫。” 莲心好不容易追了上来，结果刚刚赶到就看到安心晕倒的画面。 安乐迅速的爬了起来冲了出去，只见莲心将自己姐姐抱了起来，晕过去的安心四肢无力的耷拉着。 安乐冲过去给安心把脉，偏偏越急越出错，手抖个不停。 “送姐姐回屋，请大夫。” 安乐狠狠的打了一下颤抖的手，防风此时也赶到了。 白菜不会武，担心两个小主子，安排人看好灵堂，这才追了过来。 “公子，你不能乱，长公主的后事还需要你打理，奴婢已经派人去给主子爷送信了，白溪不在府上，这段时日，公子就是府里最高的主子。” 白菜的话让安乐颤抖的手渐渐平稳下来，没有跟着去看自己姐姐，而是去了灵堂。 “所有人都到外边去。” 安乐站在棺木前发话施令，白菜只得将人带下去。 推开的棺木还未盖上，安乐站在棺木前许久，然后才开始动手。 足足一个时辰，安乐将棺木整理好盖了起来。 “白菜姑姑，将人带进来吧，防风，替我换上斩榱，姐姐那边等姐姐醒了让人来叫我。” 白菜闻言，让人将准备好的斩榱交给防风给安乐换上。 当太平长公主薨了的消息传遍豫州府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巫蛊的消息自然是瞒了下来，否则引起动乱他们这些官员根本负担不起。 京城，暗卫日夜兼程，摸黑进入了公主府，差点被抓起来，得知主子爷不在公主府，又立即前往军营。 “主子爷，公主出事了，这是公主留给白菜让递交给您的信物。” 顾瑾看到信物的那一刻脚下没站稳，若不是手扶到了案桌，此时已经倒下了。 双眼盯着那信物，脑子里却想起夜九曾与他说过的话。 “阿瑾，将来若是我出了事不得不离开，我就将这个留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回来的。” 当时的顾瑾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如今却觉得字字如刀。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那么多人都护不住九儿，九儿她……” 顾瑾双目通红，将信物接过，这个信物是夜九身份的代表，是当初夜九自己建立的势力的身份代表，可以调动名下所有的产业的钱财粮物。 而这些都是连皇帝都不知道的夜九私下里建立起来的，一个粮食王国，还有海上黄金之路。 夜九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瞒着顾瑾，但是顾瑾觉得自己的都是夜九的，所以完全没有在意过，只要夜九高兴便可。 这里面的财富足矣建国。 “当日主子正临生产……” 护卫将事情描述了一遍，昏迷之后的事情他虽不知，但是主院里那大火还有雷震子的爆炸后的场面却都是亲眼目睹的。 临产二字再次刺激到了顾瑾，心如刀割的感觉，顾瑾忍不住揪住了心口。 “白菜说，公主留下话，敌人是雪国，赵黎生，化明为暗，大办丧事，北元之事也有雪国的手笔在其中，最后，归期未定。” “呵，雪国，好一个北元，真当别人都是软柿子。” 顾瑾手里紧紧的捏住那信物。 “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出去吧。” 顾瑾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手捧着信物捂住脸无声的痛哭。 烛火噼啪，烛泪滑落，灯芯一点点燃尽，室内一片黑暗。 第二天，顾瑾如常的操练着兵马，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一骑红尘飞扬。 “报！八百里加急，太平长公主薨了。” 消息在城门处散开，等急报送到宫里，皇帝手里的朱笔都没能拿稳。 “谁如此大胆居然敢误传。” 皇帝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的，但是当折子送了上来，皇帝的眼眶红了起来。 “去传顾大人。” 皇帝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话，便挥手让人退下。 手里薄薄的丧报此时如同千金重，突然有些后悔。 第430章 顾瑾昏倒 皇帝悔，悔自己因为猜忌而将顾瑾留在了京中，若是，若是…… 一尸三命，那是自己的亲妹妹，帮了自己那么多，还有那对双生的孩子，都没来得及见见这个世界。 皇帝一字一句的看完丧报，又打开了折子，巫蛊二字一下触动了皇帝的神经。 皇妹与北元定下的协议，迟迟不履行，而巫蛊，当年事关雪国的巫蛊之案皇帝也是参与了的，不由的将事情给联系在了一起。 当年的巫蛊之案只怕根本就不是什么雪国的叛徒，而是雪国潜伏多年的精心策划，可惜被皇妹给打乱了，如今再次卷土重来，野心勃勃。 “陛下，不好了，顾大人收到消息直接骑马朝着豫州府而去，想要阻拦的人全部被顾大人打伤。” “罢了罢了，福全，传旨让太子带上一队人马立即赶往豫州府。” 皇帝也想去，但是身为帝王由不得他肆意妄为。 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夜景宸没想到自己父皇给自己安排的第一件差事是去给皇姑姑办丧。 收到消息的时候景宸跟景昰二人也是不信的，皇姑姑那是多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薨了。 “父皇，请让儿臣也去。” 景昰跪了下来，儿时自己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公主府住了一年，温柔又强大的皇姑姑是他除了父皇之外最儒慕的人，因为在皇姑姑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母爱，即使是母后也没有给过自己那样的感觉。 “去吧，你们是晚辈，理应都去，长公主的丧事按国丧举办，让豫州府的百姓挂白。” 皇帝红着眼写着关于夜九的平生功德，每一字都那么的沉重。 足足写了一天，天黑之际，皇帝才将卑辞写完， “让工部立即赶工，做好之后送去豫州府。” 顾瑾一路跑死了三匹马，最后靠着双脚直奔公主府。 硬生生在头七的夜晚回到了。 灵堂里，安乐与安心一并穿着斩榱跪在灵堂前烧纸，看到顾瑾的那一刻，安心再也忍不住哭着冲了过去紧紧的抱着顾瑾。 “爹爹，爹爹，娘，娘没了，哇~” 顾瑾看着瘦了的女儿，紧紧的将女儿搂在了怀里，如同二十一样，一手轻轻的拍着安心的背，替安心顺气。 安心就这么哭，一直一直的哭，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来。 顾瑾双目看着摆放在灵堂上的棺木，双目通红，三天两夜未闭眼，一路疾驰，眼睛干涩得流不下一滴泪水，却生生的滴下了血泪，看得人触目惊心。 “爹，你不可这样，娘会难受的。” 安乐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顾瑾的不对劲，过来给顾瑾把脉，这一次的他手没有颤抖。 但是把出来的脉象却让安乐心慌手抖了，想也不想，狠狠的一个手刀将自己父亲敲晕。 “姐姐，爹爹他身体出了问题，快，将娘、娘从前给我们准备的那些药拿过来。” 安心哭得不能自已，但是一听到安乐的话，再看被弟弟扶着却已经昏过去的父亲，还有那脸上还挂着的血泪的痕迹，顿时慌忙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跑去。 她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爹。 第一次，安心毫无章法的乱翻着，最后急得大喊。 “莲心莲心，你帮我找找，我找不到了，快帮我找找。” “小姐别急，我们直接将箱子搬过去，公子一定知道。” 莲心过来帮忙，一句话点醒了安心，安心抱着箱子转身就跑。 “弟弟，快，我，我找到不。” “姐姐别急，我来，” 安乐已经让人将铺垫给摆好将自己的父亲扶下躺着了，过来从箱子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药，用水化开想要喂到自己父亲的嘴里，却发现怎么也撬不开父亲的嘴。 “爹爹为什么不喝？不喝药怎么行？” 安心再一次焦急起来，眼泪还在留。 安乐想了想，最终咬牙狠下心来将自己父亲的下巴卸了下来，药才顺利的灌了下去。 “弟弟，爹爹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安心怕，真的很怕很怕。 “嗯，姐姐好好守在这里，我去找个人，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能移动爹爹，姐姐能照顾好爹爹的是不是？” 顾瑾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好，即使喂了药，安乐的神情也并不轻松，但是为了让姐姐安心，安乐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好一些。 “弟弟去吧，我可以的。” 安心点头，即便弟弟不跟自己说，但是安心也能够感觉出来。 弟弟连大夫都没叫，那么肯定是府里的大夫治不了，她不知道弟弟要去找谁，但是她却相信自己弟弟。 深更半夜，安乐骑马带着防风直奔书院，手里有腰牌，安乐虽然已经报了假，但是还是顺利的进入到了宿舍。 “谁？” 门突然被推开，宿舍里的魏迟跟慕白浅都一下醒了过来。 “慕白浅，我求你件事，你慕家的十二金针回魂术你会不会？” “子实，你……” 虽然未点灯，但是从声音，慕白浅还是认出了安乐。 “你会不会？我已经不能舍近求远了。” “我会。” 能开口便问他们慕家的十二金针回魂术，那么病人的情况必定已经到了极其糟糕的地步，慕白浅没有废话。 “你跟我走，魏迟，麻烦你帮忙给先生解释。” 安乐说着就要拉慕白浅走。 “子实等等，我拿金针。” 慕白浅连忙出声，一手将床头的衣裳拿过穿上，然后将箱底的金针取出来。 魏迟此时也起来了，不过因为还要替两人的行为去跟先生解释，所以魏迟并没有追上去。 防风已经在外等候着，拿着公主府的令牌说明了情况，见自家公子拉着人出来，立即拉着马儿走了过去。 当到达公主府的时候慕白浅还愣了一下，但是那挂着的白布提醒了慕白浅。 没有说话，慕白浅就这么被安乐拉着往灵堂走。 “这是我父亲，血气逆行，之前喂了药，只能保一时，我不善针法。” 安乐说完，慕白浅已经蹲下抓住了昏迷的顾瑾的手腕仔细的把脉。 安心在一旁也停止了哭泣，静静的等着。 第431章 什么时候发现的 “没有移动是对的，将灵堂的门关起来，屋里的光不够。” 慕白浅收回了手，转头对着安乐说道。 “光，夜明珠可以吗？” 安心已经站了起来，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而另一边的安乐手里也拿了两颗出来，并且将门关住了，屋里只有他们三人以及棺木。 财大气粗，慕白浅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但是很快又收回了飘飞的思绪。 动手将病人的衣裳解开，有了明亮的灯光，慕白浅将金针拿了出来。 “我要施针了，施针过程不能被任何事情打断，你们可交代好了？” “防风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父亲对母亲的爱爱得至深，却没想到那般美好的情感却也能这般的伤人。 慕白浅动手，十二金针回魂术，针针落在的都是要害，慕白浅自小便胆大，所以在学习这十二金针回魂术的时候比其他人学得都快，下手很稳，至今外边的人都还不知道慕家这一代人里十二金针回魂术最好的不是慕家如今的掌家人慕大公子，而是最小的慕白浅。 扎下第一针的时候慕白浅就察觉到了不对，但是第一针已扎，便不能悔，否则前功尽弃不说，人也会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是好友的父亲，慕白浅双眼凝神，继续下针。 安乐察觉到了慕白浅一瞬间的迟疑，但是之后的慕白浅却一直很沉着，每一次落针都十分的精准，若非额头上一颗颗凝聚的汗滴都看不出来慕白浅的艰难。 终于将最后一针扎完，慕白浅跪在地上的腿都麻了。 安心递了一块帕子给慕白浅。 “谢谢。” 慕白浅将汗擦干，这才想起帕子不好这么还给人家，于是顺手就放到了袖子里。 而此时一心都在自己父亲身上的安乐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手底下的脉象在变化，安乐的心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等父亲醒来，自己原本想要将猜测与父亲说的，现在只能暂时延后了，等父亲的身体恢复之后，否则大喜大悲对父亲现在的身体都十分不好，若非父亲身体一直很好，只怕都等不上自己将慕白浅请来。 将汗擦干，慕白浅活动活动了发麻的腿，然后也给动手查看脉象。 “这个你吃，对你身体好。” 安乐收回了手，拿了一颗药丸出来递给慕白浅。 慕白浅接了过去，习惯性的嗅了嗅，然后放到嘴里吃了下去。 三人在屋子里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时间过去，慕白浅收针。 安乐让防风先带慕白浅去休息，自己则留下来继续照顾父亲。 “姐姐，你先回去休息，两个时辰后来换我，父亲已经没事了，这里也不凉，想来爹爹也是想要陪着娘亲的。” 安心不舍的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乖乖的听话回去休息，娘亲已经没了，爹爹又病倒了，弟弟是现在唯一让安心能够安心的人了。 弟弟要照顾爹爹还要给娘亲守灵，已经很辛苦了。 慕白浅也确实累得够呛，从前施展十二金针回魂术都没有这种感觉，还好吃了一颗药丸，否则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收针都不一定。 到了客房，慕白浅倒头就睡了过去。 魏迟请了假，先生也知道安乐的情况，三人是舍友，加上公主府派了人来，先生便准了魏迟三天的假，同时也给批了慕白浅三天假。 木姗芙三人却只知道安心家里出了事，至亲去世，自是不能上学，而顾玉书也请了假，以至于三人都没办法打听到安心的消息。 顾瑾醒了，看到跪在身旁的儿子，抬手摸了摸安乐的头。 “爹，我去给你倒杯水。” 顾瑾喝了水，外边的天色已经亮了。 “昨晚吓到你们了。” “孩儿没事，倒是姐姐吓得不轻，父亲可不能再出事了。” “嗯。” 顾瑾再次低头喝水，然后看向安乐，最后又收回了目光。 安心醒来的时候，顾瑾已经洗漱换了一身衣裳，看着父亲面色虽然不太好，但是能走能动，安心的心也踏实了不少，紧紧的跟在顾瑾身旁，安乐则休息去了。 停灵足足停了一个月，太子景宸带着景昰来了，前来吊唁的人很多，顾大奶奶也来了，不过这一次没敢触霉头，本想开口将女儿带走，结果顾瑾直接让人将顾玉书送回了学院，顾大奶奶只能作罢。 魏迟慕白浅知晓了安乐的真实身份之后，两人态度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觉得可惜，尤其是看到了那卑辞之后，若是太平长公主不去世，天朝的实力只怕是还要再翻一倍不止。 前来吊唁目送下葬的百姓数不胜数，不用下令，百姓自动的停了婚事嫁娶。 “这样的盛况，只怕是一国之帝死了百姓都不可能这么诚心的来相送吧。” 魏迟与慕白浅站在一起，两人低声的交流着。 丧礼办完，魏迟慕白浅等人该上学的继续上学，而安乐与安心却停学在家。 皇帝也不着急宣顾瑾回京了，顾瑾就这么守在陵墓旁，俨然成了守墓人。 顾玉书回到了学院，终妙妗三人便找了过来，见顾玉书的神情也不太好，三人没有多说什么，安抚了一番后回了宿舍。 原本的四人宿舍少了一人，大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是日子还是要一天天的过。 顾玉书在一个月后的月考顺利的进了甲班，与终妙妗等人的交集少了，一心的提升自己。 而魏迟与慕白浅却每隔十天都会让人给安乐送去他们做的笔记以及先生布置的课业，以保证安乐虽然不在学院课业也不落下。 知晓安乐在热孝中，两人每次沐修也只是将东西送到，并没有要见安乐的意思，然后便带着安乐完成的课业回学院交给先生批阅。 第一场雪来临，安乐坐着马车来到了陵墓。 “父亲，您不能一直守在这里，母亲的仇我们还要报，而且……”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瑾直视着自己的儿子，安乐说道一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第432章 醒来 “父亲……” 顾瑾抬手，原本还想像孩子小的时候一样拍拍孩子的头，最后落在了肩膀上。 “我检查过棺椁，虽然很像很像，但不是就不是，娘亲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许是为了我们的安危，不得不离开，既然娘亲选择带着弟弟妹妹离开，那么肯定是有理由的。” “嗯，长大了，你们娘亲一定会回来的，带着你们的弟弟妹妹平安回来，我们的敌人不仅强大还狡猾，一直潜藏在暗处，所以你们娘亲做选择，不惜忍受亲情离别之苦，还在暗中努力的强大保护你们，所以，我们都要更努力强大起来。” “父亲既然知晓，为何还？” 安乐不解，父亲的伤还有泪是做不得假的，那焦急的神情。 “因为这也是对你娘亲的保护，世人皆知你们娘亲与我感情极深，亲近之人更是清楚我有多在意你们娘亲，所以……而且，你们娘亲正临产的时候御敌，必定是受了重伤，否则不会这样直接带着你们的弟弟妹妹离开，为父如何不心痛。” “爹爹是不是知道敌人是谁，可否告诉孩儿。” 安乐忍不住追问。 “为父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应该知道，你娘离开是为了保护你们，不能让仇恨蒙蔽了双眼，等热孝过了，你该进学院继续进学院，照顾好你姐姐，你姐姐单纯善良，却很容易受人欺骗。” “孩儿知道。” “雪国的传说你应该也听说过，当年你们娘亲出现在众人眼前，也曾被人猜测过是否来自雪国，不过最后证明并不是，雪国人极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但是他们的传说却从未停止过，我怀疑，你们娘亲除了隐藏到暗处休养生息，更有可能准备寻找到雪国，直接解决了这个麻烦，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丧事办得这么大，到现在你们娘亲都没有给我传信，要么伤势太重，要么就是她已经踏上了寻找雪国的路。” “现在知道的，雪国人擅长巫蛊，最会控制人心，所以不要忽视身边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熟悉的人，也有可能是雪国人伪装的，当年京城剥皮案，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娘亲是因为当年的剥皮案才被雪国人所注意到的吗？” 安乐坐到了自己父亲身边。 “不仅仅是这样，你母亲的能力才是被雪国人盯上的关键。” 父子二人谈论了许久，直到傍晚才离开陵墓。 顾瑾回来，陪着两个孩子一起吃了晚膳，在等安心睡下了才离开回到已经修整好了主院。 躺在床上却如何也睡不着，外边雪花飘落，火炕烧得很热，顾瑾依旧觉得心里凉得孤寂。 躺着躺着，顾瑾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的爬了起来，走到摆放箱笼的地方看了许久，这里动过，跟他记忆里不一样。 四处寻找，顾瑾居然发现了暗门，转身拿了蜡烛就往低下走。 不知走了多久，顾瑾走到了一个暗室里，里面摆放了很多的箱子，但是这些都没有引起顾瑾的关注，只有一个长相特别像棺材大小的金属箱。 大步的走了过去，透过那玻璃，顾瑾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箱子里，还有两个孩子，都陷入沉睡，不过从起伏的胸口能够确定，孩子还活着，而九儿也活着。 只是他打不开这个怪异的箱子，也不敢打开，生怕弄坏了。 看着熟悉的容颜，顾瑾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每日让人将饭菜送到屋里，除了每日会见一见安心安乐，剩下的时间顾瑾都不出门。 顾瑾坐在修复仓旁跟夜九说着话。 “九儿，还有三天就腊八了，你还不醒来吗？我跟孩子都很想你，安心瘦了，没有之前那么活泼了，不过安乐越发的沉稳了，不用我跟孩子说，他自己通过观察猜测了出来，还有这两个孩子，越长越大了，不知你们娘三要睡多久。” 一直紧紧的睡着的夜九缓缓的睁开了眼，耳边听着外边的声音，手指动了动，摸到了两个孩子。 舱门突然打开，正自言自语的顾瑾一下站了起来，与坐起来的顾瑾四目相对。 “九儿。” “阿瑾。” 突然感觉到有些冷，夜九立即取了衣物出来将两个孩子包裹起来。 “阿瑾，我沉睡了多久？” “三个月零七天。” 顾瑾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次这么久吗，阿瑾，你把孩子抱出去。” 到底还是躺的时间长了，夜九一下没能站起来，两个孩子还熟睡着压在腿上。 顾瑾连忙将孩子都抱起来。 “阿瑾，你那可有之前安心姐弟睡的婴儿床，将他们放床里。” “有。” 顾瑾连忙反应了过来，将东西取出来，又拿了厚厚的被褥铺好，将两个孩子放了进去。 夜九从修复仓里出来，修复仓也消失了，顾瑾一把将夜九紧紧的抱住。 整个头埋在了夜九的颈见。 夜九感觉到颈间湿润，伸手回抱了回去。 直到两个孩子突然哭闹起来，顾瑾这才松开手，顾不得将眼泪擦干，麻利的给两个孩子检查，发现孩子饿了，连忙拿出乳粉给孩子兑好。 吃饱喝足，两个孩子香甜的睡了过去。 “九儿，你辛苦了。” 暗室里那一套来不及收起来的衣裙触目惊心。 “你也辛苦了，瘦了，不是给你留了消息了，为何还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夜九抬手扶住了顾瑾的脸。 “想你想的。” “我也想你，安心跟安乐如何？” “孩子们都好，安乐很早就发现了，一直照顾着姐姐。” 夜九点了点头，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先吃东西，这些日子我让人做了不少你爱吃的，都给你放着了。” 顾瑾连忙将吃食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修复仓虽然花费的时间久了一些，但是身体的修复却很好，连生产之后遗留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夜九吃，顾瑾喂，全程都没有让夜九动手，直到夜九摇头拒绝，真的吃不下了，顾瑾这才停下手。 “你也吃些，全程都只顾着喂我了。” 第433章 离去 “阿瑾，这两个孩子便交给你了，我要去一趟雪国，必须将这个祸根给解决了。” “我陪你。” 顾瑾立即出声，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熬过再一次接到噩耗。 “不可以，阿瑾，为了孩子，那是我用生命为代价生下来的孩子，你忍心吗？” 女儿安心的梦到现在还是夜九心中的刺，如今已经应了一劫，虽然避了过去，但是不可能一直避着。 如何可能忍心，一边是孩子，一边是挚爱，顾瑾看着两个熟睡自己差点就失去的孩子。 “阿瑾，我身上的秘密你也看到了，我有能力脱身，之前因为孩子，所以才会那么惨烈。” “九儿，你说的我懂，但是这一次虽然没有了孩子做拖累，但是你一个人去对付一个国……” “阿瑾，雪国不可能拥有那么多厉害的人，否则不会时隔那么多年才找上来，你不仅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还要想办法让皇兄主动的出击，牵扯住那些潜伏在暗处的雪国人的视线。” 夜九不打算现在现身，否则当初也不会让人办丧事。 “那能不能过了这个年，两个孩子也很想你。” 夜九摇了摇头，这些年她太过依靠外力，她需要借着这个时候重新修炼起来。 “我给孩子留书信，有弟弟妹妹陪着他们，他们也不会那么难过，我会平安回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等自己重回巅峰也需要一段时日，更何况雪国的位置还需要寻找，所以不能一直这么耽误下去。 “那你要什么时候走？我将信物给你，你在外边也方便。” 说着，顾瑾已经从脖子上将那信物拿了出来。 “不用，信物本就有两个，是你一直不愿意拿着，这次正好给你，明日，明日我便离开。” “那明日我送你，然后将两个孩子再带回府里。” “好。” 夫妇二人达成了共识。 孩子会哭闹，所以一家四口就这么一直呆在暗室里，直到深夜，夜九悄悄的进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看着瘦了的女儿，夜九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在枕头下放下书信还有安心最喜爱的糖果。 等到了儿子的屋子，发现安乐居然还没睡。 “谁。” 自从丧礼之后，安乐变得更警惕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一下拉开了门，只见门外留下了一封信，还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装着糖果的瓷瓶。 “娘，是你吗？为什么不出来让儿子见见？” 安乐四下寻找，只看到了一个站立在原地的脚印，之后没有再找到什么痕迹，最终默默的走了回去，将信还有糖果拿了起来。 回屋，展开信纸，上面熟悉的笔迹，安乐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哭着哭着嘴角又裂开了笑。 娘还活着，弟弟妹妹也活着，娘说让爹爹去接弟弟妹妹，娘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让他照顾好姐姐跟弟弟妹妹。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跟弟弟妹妹的，你放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跟姐姐弟弟妹妹还有爹爹等你回来。” 安乐知道，娘亲一定能够听到，自己不能去找，外边冷，娘亲在外边呆久了病了怎么办。 抱着书信，安乐这一夜睡得特别的好。 一大早，安乐想要去找父亲，得到的消息是父亲已经出门了。 而安心醒来，看到枕边的信还有糖果捂住嘴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将书信打开。 娘亲还活着，太好了，弟弟妹妹也活着，但是娘为什么不出现，是不是受了伤？ 安心很是担心，想了又想，不敢告诉别人，弟弟说过，敌人无处不在，所以，她要去找弟弟。 将书信跟糖果放到了秘密地方，安心顾不上梳妆，穿上厚实的衣裳就朝弟弟的院子跑。 “姐姐怎么未梳头，冻到了怎么办。” “弟弟，你知道吗？娘……” 安乐伸手捂住了安心的嘴，然后点头，安心的眼泪再次忍不住的往下掉，顺着安乐的力道进了安乐的屋子里。 “姐姐莫要再哭了，这是好事不是吗？若是眼睛哭坏了怎么办，该高兴，我跟你说，爹爹去接弟弟妹妹了，我们做哥哥姐姐的，要照顾好他们，娘亲才能安心的在外边做事情，才能早点回来。” 安心连连点头，动手将眼泪擦干。 “对。” 姐弟二人在家里准备着，之前准备送给弟弟妹妹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中午，顾瑾从外边抱了两个孩子回来，所有人都以为顾瑾疯魔了，然而除了顾瑾，安心安乐两人对两个孩子也很是喜爱，两个孩子的到来仿佛弥补了他们难受的心。 孩子怎么来的无人去查，但是所有人将两个孩子视为珠宝，顾瑾父女子三人更是无视规矩，两个孩子的吃喝拉撒完全不经他人手。 奶娘不需要，伺候的丫鬟奴婢也不要，甚至是给孩子准备吃食衣裳都是三人亲自动手。 从来学不会女红的安心居然能够缝小衣裳了。 孩子皮肤娇嫩，不需要刺绣，安心陪在弟弟妹妹的身边，拿着针线就这么一点一点用着最简单的针法，将裁剪出来的布料缝合在一起。 孩子一天一个样，有时候才做好的衣裳穿不了多久就显得小了，安心没有半点不耐烦，已经轻车熟路的再裁剪出布料然后缝合。 再是一年阳春三月，两个孩子能够吃辅食了，安乐每日费心的给两个孩子做饭。 京城里，皇帝做出了一个决定，都城慢慢修，出兵讨伐北元，哪怕自己得不到，也觉不会让给雪国控制。 顾瑾却被诏回了京城。 “爹爹，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姐姐跟弟弟妹妹的。” 安乐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父亲背地里的动作也没有瞒着自己。 “爹爹，还有我，我是长姐，我才是应该照顾好弟弟妹妹的人。” “好，爹爹相信你们能够照顾好弟弟妹妹，这个拿好，这个信物爹爹将它一分为二了，你们姐弟二人一人拿一半。” “嗯，我们会放好的。” 姐弟二人点头。 顾瑾离开之前又去了一趟陵墓，这才随着传旨的人离开。 第434章 北元皇帝暴毙 “臣接旨。” 顾瑾跪在朝堂之上，双手接过圣旨，再一次率领大军铁骑出发。 曾经的小山村，夜九看着那被保护得很好的小院，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变了，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 夜九没有出现在人前，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从豫北到这里，夜九的目光在那重重的大山之后。 转身踏上曾经熟悉如今已经荒掉了的山道上。 风雨无阻，一次又一次的淬炼。 匍匐在沼泽里，夜九在用自己为饵，钓着这一片沼泽下独有的一种生物。 渐渐的，沼泽面上滚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泥泡泡，还会蠕动。 等这些泡泡全部聚集到了夜九的身上，夜九眼疾手快的将它们捕捉了起来，然后用坛子密封装好。 游回到安全的地方，夜九满意的看着这一坛子的东西。 巫蛊的克星，血蛭。 查阅了那么多的典籍，夜九才找到的。 生长在沼泽深处以血为食的血蛭居然是巫蛊的克星，能够像蛊虫一样从皮肤钻入人的身体里，喜欢血，更喜欢沾染了血的蛊虫为食，嗅到味道便会一直穷追不舍，直到将蛊虫吃掉为止，过程有些痛苦，不过这也是夜九想要的。 越痛苦越好，夜九尝试过用野物来钓这些血蛭，结果收获极少，最后用自己做饵，自己将手化开口子在身上涂抹让后趴在沼泽里。 这些小东西特别警惕，速度也极快，夜九整整趴了三天，因为之前第一次的尝试将折子血蛭吓到了，之后一直不愿意游上来，这一次的收获不小，虽然浑身都臭了。 这一坛子不能放到空间，否则就白抓了。 夜九将坛子包裹好背在了背上，然后继续行走。 外界传说雪国住在雪山上，但是夜九清楚，并不是，否则如何能够培养那么多的蛊虫，但是离雪山也必定不会太远，雪山附近都是连绵的山脉，需要去寻找。 而这血蛭就是最好的搜寻帮手。 每路过一个村子，夜九都会进去换取一些食物，如同一个闯荡江湖的怪人。 背着一个大包袱，偶尔是讨水喝，偶尔是问路。 “大爷，这附近可还有什么村子？” 眼看端午将近。 “姑娘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这附近的村子可不少，不过马上就要端午了，姑娘要是想要去热闹的地方，可以去白霜镇，每年到了端午，白霜镇就会举办大型的祭祀活动，不少像姑娘这样的人都会去看看。” “白霜镇？” “难不成姑娘不是去白霜镇的？那姑娘这抱着一个大坛子，不好意思，看来是老朽误会了。”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大爷还会知道白霜镇。” 因为坐牛车，背着没有抱着稳当，夜九将坛子抱在了怀里。 “老朽就说嘛，姑娘这个时候来，又抱着坛子，不是去白霜镇还能去哪，不过我这牛车去不到白霜镇，姑娘到了牟家庄，那有专门去白霜镇的车。” 赶牛车的大爷乐呵呵的说着话，车上并没有几个人，夜九正好看到了，走了些时日歇歇脚，所以拦了牛车。 牛车到了牟家庄，夜九发现了不少带着坛子罐子的人，没有急着前去那什么白霜镇，夜九找了一间人多的客栈住了进去。 一住便是三天，再次离开客栈的时候找了辆马车坐了上去。 一上马车，罐子里的血蛭便乱动得厉害，夜九将微微掀开的缝压结实，这下血蛭才老实下来，同车的人听到动静看了一眼又纷纷收回目光。 边境，大军直压北元，北元皇帝单方面的撕毁了约定，这一次的顾瑾毫不客气。 沉甸甸的大炮压在阵前，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轰炸。 本就刚刚从水灾中逃生的人哪里有什么还手之力。 “你不是说来帮寡人的吗，为何不出手，你看不到天朝的大炮已经将城墙都轰开了吗？” 北元皇帝对着白衣人怒吼，白衣人却完全不为所动。 “约定已经达成，太平长公主已死的消息陛下不会不记得了吧？” “你不是想要成为国师吗？朕已经答应你了，如果北元没了，你这个国师又有何用？” 肉体凡胎如何能够经受住大炮的轰炸。 “没了一个北元还有无数个南元西元，你保不住自己的国，当初做交易的时候就该清楚，天朝的怒火会朝着你北元而来。” “你想走。” 北元皇帝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刀。 然而没等北元皇帝的刀指向白衣人，北元皇帝就这么倒下了。 白衣人消失，等来报信的人进来，发现皇帝居然薨了。 通天河以南，瞬间成了天朝的领土，而被孤立在通天河以北的原本北元的国都已经成了新国。 “有些可惜了，不过这样也不错，天下不用自己打，时机未到。” “国师，你说那天朝的大军会不会压过通天河？” “陛下不用担心，好好打理朝务。” 一半的北元国土，看的大蒙蠢蠢欲动。 而吐蕃却对此毫不敢想。 “将军，通天河水位暴涨，我们该如何？” 顾瑾站在高处看着滚滚流水的通天河，因为水灾唯一的桥早就毁了，至今还未架起。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北元皇帝的尸体就那么高高的挂着任由鸟兽分食。 公主府 “安家，别爬那么高。” 两个弟弟妹妹已经会爬高上低，安心跟安乐两人更是不敢让弟弟妹妹离开他们的视线。 屋子里铺了厚厚的草席子，上面再盖上粗布，天气已经热了，铺厚毯子孩子容易热出汗，草席子透气又软，在上面爬着玩也不怕，摔了也有个缓冲。 “姐姐。” 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安心伸手准备将爬高的安家抱下来的动作都停止了，整个人激动不已。 “姐姐。” 同样软糯糯的声音在安心脚边也响了起来。 安心低头，裙摆被安然给抓住了。 安家一看姐姐的注意力被妹妹给吸引了去，立即焦急的喊了起来。 “姐姐，啊~” 安心抬头，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弟弟连忙抱住。 被安心抱住的安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奇的安然也抬头跟着乐呵呵的笑。 第435章 五毒门 “太棒了，弟弟妹妹会喊哥哥姐姐了，哥哥姐姐教你们喊爹爹娘亲，等爹爹跟娘亲回来肯定很惊喜。” 安心抱着安家开心的转了个圈，然后将高兴得呵呵直笑的孩子放回了铺得柔软的地上。 “抱抱~” 不甘示弱的安然也朝着安乐伸手，安乐笑着将妹妹抱起来，赚了两圈然后放下。 安乐给两个孩子念书，安心编着布条给两个孩子做布蹴鞠玩。 两个孩子一边听着哥哥念书一边玩耍，突然安然趴在了安家身上，安家哇一下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安心真正接布头，针直接扎了手，顾不上疼，放下针线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哭了的安家抱了起来。 安家就只顾着哭了，安然被安乐抱在了手里。 “刚才安然趴在安家身上，好像咬了一下。” 安乐根据刚才的情况推断了一下，最近两个小家伙口水是比较泛滥一些，但是张嘴咬人这是第一次。 安心也看到了口水印，掀开安家的肚兜一看，居然还有牙印，连忙给吹了吹，安家渐渐的也消停了下来。 安乐也看到了，将安然转了过来抱在腿上，然后用手指逗了逗安然，安然张嘴，居然看到了两颗冒头的牙，昨天都还没看到的。 “安然这是长牙了，难怪咬人，不行，得给他们都做磨牙棒才成，不然这样你咬我我咬你就有得哭了，又不能将他们分开。” 安乐很是认真的说着。 安心也下意识的检查安家的牙齿，发现居然也长出来了，不过安家没安然下嘴快，成了被咬的那个。 “安家也长牙了，难怪前两日感觉他们有点热，得让人去弄些花椒木回来才行，这里没有。” 安心检查完也开始担心起来。 长了牙，孩子就会特别喜欢乱塞东西进嘴里咬着玩，这就很危险了。 “花椒木让人去寻来一来一去至少半月，这半个月怎么办？” 安心看向安乐。 “我先用面做成手指大小烤制出来给他们磨牙用，之前一直想不起来准备，倒是耽搁了。” 安乐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行，我先看着他们两，免得他们又咬一块了。” 虽然已经给弟弟妹妹添加辅食了，但是哪怕果子都是弄成泥或者是压成汁喂的，就怕卡嗓子了，自然也不敢给果子给咬着磨牙。 安乐去准备，安心也不做东西了。 白霜镇 一年一度的比斗大会居然就在端午举行。 别的地方都是端午除五毒，避之不及，这里却以毒虫为斗，胜者不仅可得百金，还能加入五毒门成为门徒。 五毒门，一个江湖门派，占据了白霜镇最大的势力，这里居然不属于官府的管辖地。 百金的奖励很是吸引人，所以这里的集市有很多卖毒虫的。 毒虫不仅可以制毒，还能制药，很多药铺买不到的药材在这里却能找到。 满地摊摆的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不过想要淘到好货还得看眼力，这些东西都还有作假的。 “公子，你看看我这蜈蚣如何，又大又好，只要这个数。” 男子用袖子稍微遮挡了一下比划了个数。 “你这货有多少？” 男子在摊前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公子想要多少？” 摊主顿时激动了起来。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不过必须都是这样的货。” 男子站了起来。 “公子放心，小的家中有大概两斤，只带了这么几个出来，一般人也买不了那么多，所以没带出来，公子不如随小的到家中看看？” 摊主为此还特意将自己的箩筐打开展示了一下，东西很杂，不过数量确实不多。 “行，前面带路吧。” 男子微微颔首，摊主立即将东西收拾了起来背在了背后，走在前面引路。 夜九查到了些东西，这五毒门居然跟雪国有关系，并且交往十分的密切，这小小的镇上居然还有很多个暗哨点。 若不是夜九当初误打误撞的抱着一个坛子，还不能那么顺利的进入到白霜镇。 这些暗哨点夜九现在只摸到了三个，不过夜九觉得这绝对没有完。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根本就不是入药用的蜈蚣，你们还想拿多棘蜈蚣来滥竽充数，这可是救命用的。” “小公子可以喊得再大声些，你看看可会有人来救你，若你识相，照价将这些蜈蚣买下，那么一切好说，若是公子不配合……” “呵，早就听说白霜镇多假贩，就是你们这些人败坏了白霜镇的名声，这些蜈蚣我是一个都不会买的，你们若是将这些假货销毁了，本公子还能放你们一马，不将这事情宣扬出去，否则，你们可知我是谁，我可是百草堂的人，我爹是……” “哥，看来生意是做不成了，不过将他抓了送去当药人也不错，这人废话太多了。” 听得不耐烦的男子才懒得去管着男子是哪的人，进了这白霜镇，那就是进了他们的地盘，是龙都得给他们窝着，何况这个傻子一样的家伙。 药人二字一出，被叫公子的男人也不傻了，抬手就将一旁晒假货的晒架朝几人推去，然后翻墙就往外跑。 一跃而下，正好与夜九面对面，想也不想拉着夜九就要跑。 结果没拉动。 “快跑啊，有坏人。” 话音才落，一旁的小门被打开了。 “哥，这人居然还有帮手。” 夜九满头黑线，这什么人，若不是百草堂三个字让夜九停下了脚步，此时早就离开这个小巷了，结果，这人还真是个傻子，自己跑就跑了，拉上自己想要干嘛，现在还照成这样的误会。 “滚。” 夜九一下甩开了男人的手，转身就走。 男子一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转身想跑，却被拦了下来，没想到这两兄弟居然都是练家子。 “这下怎么办？” 男子居然朝着夜九开口询问。 然而两个男子却不准备给两人叙旧，不对，是男子一人絮叨的时间，直接便出手，抬手便是一把毒粉。 夜九一下便闪了出去，一下便解决了一人，扭头，将冲过来的另一人也处理了。 第436章 鼠疮 “这就解决了？”` 男子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还没来得及多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夜九眉头皱了起来，最终还是将男子一把提了起来带走。 “你是谁？” 男子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差点没出声，好在脑子很快想起了昏迷前的记忆，然后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夜九。 “想活命立即离开。” 夜九翻转着烤兔子，客栈的饭菜实在是太差了。 “你为什么救我？” 夜九没说话，给了一个白眼，然后给兔子刷一下油。 男子这才想起好像是自己拖累了夜九，对方并不是想要救自己，不过最终结果却还是救了自己就是了。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不过在下还需采购一批药材，所以必须要回白霜镇。” “什么药材？” 百草堂到底是顾家的产业，不然夜九也不会停下脚步，最后将人带出来。 “蜈蚣、凤味草，大量的，除了白霜镇，其他地方根本买不到那么多。” 男子也没想到自己会出师不利。 “蜈蚣与凤味草都不是常用的药材，为何需要那么多？” 夜九不解。 “恕在下不能奉告。” “这样也不能说嘛？” 夜九拿出了一个令牌，男子的眼神不可置信。 “你如何会有这个令牌？” 家主令，正副两枚，一枚在镇北侯顾大将军手中，另一枚则是在驸马爷手里，难不成…… 男子想到了一个可能，随后跪了下来行礼。 “拜见长公主殿下，您，您……” “说说，为何会需要这么多的蜈蚣与凤味草。” 夜九做了个起的手势，继续翻转着手里的烤兔。 “驸马爷率兵出征北元，本来拿下了北元通天河以南，还抓住了北元皇帝，结果北元太子自立为王，驸马爷扎营与通天河畔，带人修桥，但是将士却开始出现了鼠疮，从一个到一大片，军医虽带了药材，却远远不足，于是派出了前来白霜镇采购，谁知……” 这话不说夜九也懂了，就是到底是谁想的派这么一个二愣子来的。 夜九怀疑那什么鼠疮应该有雪国人的手笔，突然的有些担心。 “给我说说鼠疮。” “鼠，亦作癙，瘰疬既已溃破者之名。盖以鼠之为物，尖喙利齿，好啮善穿，而瘘疮为病之此伏彼起之溃破状，本一犹此鼠所穿之窠穴，塞其此而复穿其彼也，瘰疬溃破后所形成的经久不愈的瘘管或窦道。” 男子文绉绉的来了几句，被夜九直接打断了。 “说大白话。” “哦哦，鼠疮其实就是瘰疬，多见于体弱孩童或三十以下的成人，好发于颈部及耳后，起病缓慢。初起时结核如豆，皮色不变，不觉疼痛，以后逐渐增大，并可串生，溃后脓液清稀，夹有败絮样物质，往往此愈彼溃.形成窦道，且伴有长期低热、盗汗、食欲不振、消瘦等症，使人失去力气，不仅自然感染还会相互感染。” “驸马如何？” “驸马爷目前还未染上，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不过却也需要抓紧时间凑足药材才行。” “白霜镇可能就是雪国的地方，若是这里面有雪国的手笔，根本不可能买到大量的凤味草与蜈蚣。” 夜九用刀在兔子身上划口子，淡淡的说到，男子双目瞪大，焦急起来。 “那可如何是好，凤味草到还好说，山林野地，多派些人手还能收集到，蜈蚣却不是那么好收集的。” 夜九手里的刀突然停顿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曾经用过的诱捕器。 “若是现抓来得及炮制吗？” 夜九心中有些不安，但是自己现在无法离开，若是不将根源解决了，麻烦会一直源源不断。 “边境数十万将士，至少也需要三万条蜈蚣，哪里能一下抓到那么多。” “若是有，能不能炮制出来？” 夜九不想听废话。 “能，炮制蜈蚣除了风干，还可焙制、炒制、油制，入药皆可。” “既然这样，你带了多少人，我去将人叫出来，然后一起抓。” 时间不多了，不能让这些人一直留在这里，换个地方不一定能够引来那么多需要的蜈蚣，所以夜九准备一次性解决。 “这是信物，您只要将这个信物拿出来，他们就知道了。” 夜九将东西随意的放进袖子里，其实丢进了空间，分了一块肉给男子，自己吃完了就前去客栈。 “您真的有办法将蜈蚣吸引来？” 他们也尝试过，但是白霜镇的蜈蚣视乎特别难吸引。 此时一群人站在木墩上，面前摆着几十个敞开的坛子。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不要废话，把嘴闭好，都做好准备。” 夜九已经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 当大批的毒虫爬来的时候差点没把人吓得掉下木墩子。 密密麻麻一大片，密集恐惧症患者能吓死。 然而夜九却在默默的计算着数字。 足足三个时辰，夜九才将诱捕器关掉。 “别愣着，立即封口，然后快点离开，这么大动静，过不来多久该有人来查看了。” 夜九的突然出声，其余人马上回过神来，脚蹲得有点麻，相互扶了一把，然后迅速过来封口。 一个接一个的坛子抱上了马车包裹严实，夜九看着马车离开，将痕迹遮掩掉，然后另外做了手脚转移痕迹。 通天河畔 顾瑾巡视完军营，看着河对面，那立起来的高塔，如同祭天塔一样的存在。 一个月的时间，从发现第一个病例到现在，已经病倒了三万人。 顾瑾第一时间就将营地封锁了起来，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鼠疮不像鼠疫，来势汹汹，但是却也让人恐惧失去战斗的能力，顾瑾已经按照当初鼠疫的防范之法管理了，但是每天还是会有新的病患被发现，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三个月后，大军将失去所有战斗的能力，派去收集药材的人至今还未送消息回来。 鼠疫可怕，但是需要的药材却并不难寻找，对方这是算准了，在慢慢的消耗着他们的战力。 如今的军营，只需进不许出，外边的百姓并没有被感染，耕种照常。 第437章 灭蛊主 “追到这里气息便消失了，会不会是某位大人在练蛊？” “再仔细查一查，马上就端午了，若是乱了上边的计划，谁都别想有好下场。” “是。” 端午越来越近，夜九靠在客栈的窗前就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了。 大街上虽然依旧热闹不已，但是却多了很多人按照着一定的规律来回行走着。 明天就是端午了，今夜家家户户居然都挂上了灯笼，早早的休息了。 “客观早点休息，明日就是端午了，对我们镇子来说可是个大节日。” 店小二招呼了夜九一声，大堂里就只有夜九一人坐着，其余人都回了屋子，掌柜已经在指挥店小二封门了。 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月亮如廉爬上了夜空。 熟悉的笛声响起，夜九睁开了眼，床边的坛子里血蛭不停的乱动。 渐渐的，夜九听到了脚步声，客栈里的人居然齐刷刷的走了出来，爬虫更是不知何时爬得满地都是。 不少人手里抱着坛子，或大或小，双眼无神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原本应该封好的门不知何时居然打开了。 夜九同样抱着坛子跟了上去，不前不后夹在人群中，来到了斗虫所建的高台前。 当初看到高台的时候夜九就觉得疑惑，好好的比斗台弄得跟祭天的台子似的，现在想来就是拿来祭天用的。 周围点燃了一个个的篝火，一群穿白衣斗篷的人站在斗台上。 哗啦啦一群人全都抱着坛子盘坐下来，斗台上的人吹着笛子，不知在举行什么仪式，直到一个棺椁被抬了上来，毒虫纷纷焦急的往棺椁里冲。 周围的白衣人太多，夜九因为棺椁的出现，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带来的坛子，血蛭因为蛊虫的吸引，居然自己拱了出来，一大片四散开。 正在操纵心蛊的白衣人中招，发出了一身惨叫。 “什么情况？” “怎么会有血蛭，快，快散开，是谁？” 白衣人一看，顿时发现了不对，血蛭乃是他们的天敌，但是自己是无法到达这里的，是什么人将血蛭带了出来，还带到了这里。 “火，都站到火堆里。” “啊~啊~啊~”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吹笛之人的节奏也乱了。 夜九出手，直奔那斗台而去。 “什么人，保护蛊主。” 一群白衣人一动，将棺椁给护了起来。 夜九甩出一把雷震子，砰砰砰的炸开。 夜九周围两米，蛇虫无法靠近。 白衣人的笛声奏起，原本刚准备清醒的人再次陷入了控制，并且朝着夜九包围而去。 夜九的目标很明确，要将那棺椁里的蛊主给毁了，周围涌上来的人只要不是穿白衣，全都打晕，朝着白衣人的方向而去。 白衣人见虫蛊不敢靠近夜九，于是纷纷出手，将夜九给包围了起来。 被血蛭钻入身体的白衣人，心狠的直接断了手脚，将断臂扔入火里求自保。 “亲爱的宿主，蛊王就快形成了，要不要考虑燃烧弹？” 经过了上一次宿主重伤收刮了一笔之后，系统再次跳了出来。 突然弹出的页面差点没让夜九分心被人戳一刀，好在身体修炼得不错，只是衣服破例，并未伤到皮肉。 购买了两枚燃烧弹，若不是时间不充裕，夜九完全能够自己制作，现在只能斥巨资了，等解决完这些事情，得好好种地赚钱才行。 一棍挥开冲上来的人，夜九拿出一个燃烧弹朝着守在棺椁前的白衣人扔了去，又甩出了一把雷震子。 趁着白衣人被分散了注意力，将第二枚燃烧弹朝着棺椁扔了进去。 大火瞬间燃起，棺椁里即将成型的蛊王被点燃，白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惨叫。 还有想要去扑灭火的白衣人，夜九全都解决了，站在斗台前看着熊熊大海，耳边全是惨叫声。 失去了白衣人笛声的控制，如此大的动静，功力深厚的人逐渐清醒过来。 北元，同样在祭台祈福的白衣人突然口吐鲜血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地面被染红了一片。 “不可能，不可能。” 白衣人想要爬起来，最后却昏了过去。 守在外边的人等了又等，察觉不对的时候，冲进来只看到昏死过去的国师躺在了地上，立即将人送了回去去请大夫。 “怎么回事，国师不是今夜祭天，为何无人守候？” 北元新帝焦急不已，他确实不喜欢被人控制，但是，没了国师，通天河畔的天朝铁骑正虎视眈眈，朝野上根本找不出能与之一战之人。 通天河畔，军营里，正在与将领们商量事情的顾瑾突然晕倒，军医过来，完成查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将军视乎只是陷入了沉睡，诸位可有什么见解？” 年纪最长的大夫摇了摇头，看向其余人。 “老夫觉得将军应该是尸厥，将军体内气机逆乱，升降失调，气血阴阳不相接续，突然晕倒。” 顾大夫也过来给顾瑾把了脉，眉头紧锁。 “怎么会是尸厥？” “张大夫擅长接骨外伤，断不出来并不稀奇，不过将军的脉象确实是尸厥，若是能在短时内苏醒，醒后无偏瘫、失语及口眼喁斜等后遗症;但……，若是将军昏厥时间较长，那么醒来或许会有些后遗症，不过，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厥不复而导致死亡。” 顾大夫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长公主的突然离世，他们都清楚顾将军之前也曾发生过相同的症状，是小公子请了杏林慕家的人出手，将军才得以醒来无碍，原本以为那事情过了便过了，谁知。 “只能等将军自己醒来吗？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不然去信小公子，再将慕家人请来？” “八百里加急，立即送信回去，将军的消息先瞒下来，否则军心不稳，就说将军也得了鼠疮，鼠疮不会立即致命，这些日子将军一直巡视军营的情况，休息不足，留下两人照顾将军，其余一切照旧。” 第438章 尸厥 这一夜，吐血昏迷死去的人不少，等被醒来的人发现的时候全都吓了一跳，运气好的，还有一口气，不好的，身体都凉透硬了。 夜九找了两个叫花子，传了消息出去，很快，来了一群人，将白霜镇翻了个便，在官府的人来之前，夜九带着人离开了。 “东西都准备得如何了？” “回主子，粮草药材全部都准备好了，我们是否现在便出发？一路路过，会全部聚集在一起。” “嗯，现在就走。” 鼠疮的事情夜九还一直记挂着，四个孩子在家，阿瑾离开一定会安排好人手，夜九反倒没有那么担心。 带着人马，夜九第一次如此浩荡的出行。 一大早，皇帝还没早朝，就先收到了消息，右相暴毙家中，紧接着，又送来了一打的相同的消息，从五品到一品大员，京官暴毙的人数居然达到了一十三人。 这还上什么早朝，皇帝直接让人准备出宫，连当朝一品大员都敢杀，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 只是，等坐上了龙辇，皇帝却又脑子渐渐清晰了起来，敢如此猖狂的，与当初九皇妹一案何其相似。 皇帝这边率领百官出宫，皇后这边也来人禀报了消息，新进的几位贵人一夜之间全都暴毙了。 “让人查，都敢在后宫之中动手了，去等着陛下，陛下下了早朝将陛下请来。” “禀皇后娘娘，陛下率领百官出宫了，一早，右相暴毙家中，据说还不止一位大臣遇难。” “怎么会如此？” 皇后放下了茶盏，不过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也没想从太监嘴里知道原因。 仵作，慎刑司，大理寺顺天府全都到了。 锦衣卫御林军保护着皇帝。 “如何？” 皇帝坐在上位上，十三位大人的尸体已经全部检查了一遍。 “禀陛下，右相大人等人死相全都一致，死前极其痛苦，但是过程又十分短暂，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致命伤，银针检查也没有中毒迹象，需要剖开才能确定。” “那就剖开，必须找出原因。” 仵作站在尸体前，仔细的观察着已经褪干净的尸体，几乎所有人都做了揪心的动作，会不会原因出在这里？ 大夫也在一旁守着，两人相互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开胸腔查看心脏。 当心脏被从尸体身上取下来的时候，一旁的人差点吐了，仵作还十分镇定的拿着心脏仔细的观察。 “这上面居然有洞，我切开看看。” 说着，仵作已经开始动手了，当心脏被剖开，里面早已千疮百孔，黑色的血液凝固在其中，还有细如发丝的白色虫子。 “这是蛊，不过已经死去，应该是母蛊死了，子蛊也跟着没了，将宿主心脏贯穿，剧烈的疼痛，骤然间死去。”1 蛊字一出，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仵作将蛊虫挑了出来，然后大夫也走了过来，十三颗心脏全部剖开，结果全都一样。 “这些人全部被蛊虫穿心而亡，这就是死因了。” 仵作将结果说完，带着人收拾。 皇帝这边，听到消息，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雪国欺人太甚。 “将京中所有官员都查一遍，尤其这几家，这几日死的，全部验尸。” 蛊虫的出现，人心恍恍，对皇帝提出的话无人敢出言反驳。 结果回宫，又收到皇后让人送来的消息，直接让御林军将人一起送到了大理寺。 整个京都的人惶惶不安了十天，蛊虫事件才渐渐落下帷幕，皇帝的案桌上送来了一封密报，展开密报，皇帝激动得站了起来，膝盖磕到了案桌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太好了，就知道皇妹不能那么轻易的没了，原来是去解决雪国这个心腹大患，算算时间，正好是十日前，难怪一夜之间那么多中蛊的人全部暴毙。” 皇帝看完密报，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不过依旧派了人去白霜镇，作为帝皇，他不允许有一点点威胁自己地位生命的存在，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结果，才睡了一个好觉，皇帝收到前线的战报还有密报后又头疼了起来。 情绪大起大落，一时差点没站稳，吓得福全立即将太医请了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也不知皇妹能否撑得住。” 皇帝看着折子，许久未出声。 想要去北元，必须过燕山。 夜九的突然出现，让王旭杰激动不已的同时又十分的担忧。 “九儿，有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但你一定要撑住。” “小舅舅所说的事情可是跟阿瑾有关？阿瑾他也染上鼠疮了？” 夜九看向王旭杰，等着王旭杰的话。 王旭杰摇了摇头：“阿瑾他尸厥，已经昏迷了半月了，至今未醒，之前因为你假死，阿瑾便出现过一次，不过安乐及时请了慕家的人，安乐今日应该也要赶到了。” “小舅舅，安乐便托付给你了，人不用带了，我现在就走，让安乐照顾好弟弟妹妹。” 夜九起身便往外走，迅速的安排人随后跟上，自己一骑快马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夜九前脚离开，安乐后脚便带着人赶了来，被王旭杰给拦下了。 “安乐，你娘让你回去照顾好弟弟妹妹，她走得急，只留了口信，你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今夜先在舅公这里休息，明日再回去。” “娘真的回来了吗？” 安乐原本焦急的心在听到自己娘的那一瞬间踏实了下来。 “嗯，离开了大概不到两刻钟，不过你娘的交代你也知道，一般人根本追不上她。” “谢谢舅公，有娘在，我便没那么担心了。” 安乐也不着急了，看着被自己强制带出来的慕白浅，略有些不好意思，人是自己强制带出来了，都没来得及跟山长请假，也不知此次回去会如何。 “白浅兄，这次实在是麻烦你了，等回去，我会亲自去给山长说明，之前许诺的东西也同样会给你。” “无碍，事急从权，相信山长也不会怪罪的，这一次我也没有出手，之前你给我的那些也很珍贵了。” 第439章 接手 死气沉沉一片，在瞒了半个月的时间后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军营中士气低迷，唯一值得高兴的或许就是鼠疮中招的将士每日增加的速度慢了下来。 跨度通天河的桥还未搭建起来，他们过不去，对面的人也过不来。 北元新帝看着矮小瘦弱的国师，完全不敢想着与自己平日里见到的是同一人。 每日让人好药的灌着，留着一口气，却一直没醒，朝廷上下现在分成了三派人，皇帝每日都应付得疲惫。 连过来看国师都是隔两日才能看一次。 “前方何人，速速停下。” 哒哒哒的马蹄声，镇守在路口的士兵立即高声呼喊。 马蹄声近，骑马者拉紧缰绳，马儿长吁一声停下。 “将栅栏搬开。” 夜九将一道令牌亮了出来，金光闪闪四个大字，“如朕亲临”，士兵迅速的拉开了栅栏。 夜九再次骑着马儿狂奔，直奔内营。 再一次被拦下，夜九直接翻身下了马。 “是您，长公主，您居然没事，太好了，快，末将这就带您去见将军。” 巡视的将士一眼便认出了夜九，顾不得许多。 足足十八天了，顾瑾除了每日沾些水，其余的都进不了嘴里，自从顾瑾昏迷的消息爆出，也是因为顾瑾的气息越发的弱了。 当夜九看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顾瑾，再坚强的她也忍不住掉泪。 “所有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入此处半步。” 夜九发话，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系统，修复仓。” “宿主，你确定，这可是最后一次使用修复仓的机会了？” 以自家宿主这作死的能力，系统觉得其实留给宿主自己更好，能够收集更多的金矿。 “确定，兑换。” “兑换已成功，请宿主到系统空间查收。” 夜九将瘦到脱相了的顾瑾一把抱了起来放到了修复仓内，在顾瑾的额头上落了一吻。 “阿瑾，你要早日醒来，仇我会替你报的，等你醒来，我们一家六口团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去管那些纷纷扰扰。” 修复仓覆盖了起来，从商城再购买了一个模拟人躺在床上，夜九将程序设定好，修复仓隐藏了起来，只有夜九一人知道在哪。 “公主殿下节哀。” “本宫无事，阿瑾只是睡着了，本宫会等他醒来，现在，虎符在本宫手里，从今日起，军营所有人归本宫管，关于鼠疫的事情，三日后需要的药材便会送到，通知全军，从明日起，用新的方法训练，一个月后，出发踏平北元。” 夜九将虎符以及金令亮了出来，所有的将领全部跪下，山呼万岁。 夜九连夜将训练场布置了起来，等一群将领起来的时候便看到训练场变了样。 从小卒抓起，原本单一的训练变得多样了起来，夜九简单的安排下去，所有人按照她的要去去练，然后千户以上的将领全部集合。 “从今日起，你们每日上午过来学习两个时辰，下午实操训练，分红蓝两组，抓阄决定，每日下午实操定胜负，胜出的一组从将领到小卒全部加餐。” “公主殿下，如今鼠疮还未解决。” “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在北元没有打下来之前，我不需要你们提意见，你们只需要接受并完成执行就好，从现在开始，兵法三十六计以及布兵排阵，根据北元地图，先沙盘模拟，下午对阵。” 理论的东西夜九从来不怕，自己还有大炮做后盾，虽说一力降十会，但是减少损失，也是必要的。 而且，夜九想要让他们夫妻二人脱离纷扰，必定需要培养出足够的人才供应皇帝差使才行，新兵没见过血的教了也是纸上谈兵，直接从这些经历了无数战役爬上来的人里挑选便是一条捷径。 “兵法六如。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想来你们都已经清楚了，但是该如何将其运用起来就需要靠不断的演练，深刻的记忆在身体上。” 夜九说完，手一拉，速度极快的将盖在沙盘上的布撤掉了，但是沙盘却并未被破坏。 “这是通天河，这里就是如今我们扎营的地方，对面是北元的军队，这里面是北元如今的山形图，位置上不会有太多的相差，从这里直到北元都城，这一条路是我曾经走过的，附近的地形也都记录了下来，跨越的城池还有镇子，都一一做了标记。” 有了清晰的沙盘图对比着，一群将领都研究了起来。 “锥形阵大家应该都熟悉了，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能轻易突破、分割敌军阵型，并在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行突击阵法。但是需要勇悍无比的猛将，再配合精锐部队放在阵型前方才行。” 众人纷纷点头。 “从前没有大炮，如今我们有四门大炮，只要能运送过河，压在阵前，堪比猛将，直接便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从这里度过通天河难的是河水湍急河面广阔，但是通天河有一个惯例，每年的七月，河水会迅速下降，水流虽急，但是最深处也只有一人高，河宽缩短一半，只要抓紧时间，度过通天河完全不是问题。”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渡河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们最头疼的，没想到居然从夜九口中得知这样一个好消息。 “若不是如此，当初通天河的桥是如何搭建起来的，可惜被大水冲走了。” 夜九淡淡的解释了一下，然后手拿着旗继续在沙盘上标注。 “拿下通天河对岸，对岸地广平坦，临近金河城，以方形阵占据，士兵同心协力、齐头并进，令长枪、长矛等武器发挥最大威力。方形阵的首排士兵持盾，亦能提高整体防御力，互相保护，一旦前排士兵倒下，后排的可以迅速补上。因此方形阵可谓攻则锐不可当，守则坚不可破，如此我们便占据了金河城外。” 一面旗插好，夜九用瓜子代替士兵摆出阵型，兵临城下。 第440章 妙啊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方可出击，我们如今人数不敌对方，但是可以从士气上打压对方，使对方乱了阵脚。” 夜九一边说，一边解释，见所有人都理解了，这才继续说下去，毕竟武夫大多不识字，要不然识字不多，真正能文能武的实在少见。 “攻城骑兵雁行阵用于快速突击敌军两翼薄弱部位，而步兵雁行阵往往用于克制敌方的正面冲击，同时从两翼夹击。由于雁行阵主力分隔在两侧，较难统一指挥，需要军队将士有极高的协作能力，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所以将领的默契便显得分外的重要。” “妙啊！” 代理掌管军营事物的右将军激动的站了起来。 “先坐下，下午的时候你们自行对阵感受。” 夜九的手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下去。 “攻下金河城后停战半月，给百姓收割粮食的时间，也让将士们歇口气，金河城之后的万象城易守难攻，但是有一个缺陷，过了关卡，内部地势低，之前的洪灾将城墙都泡了，如今洪水不在，但是城墙因为之前的浸泡，想来北元皇帝也没钱让人重修，还是原来的城墙，这半个月，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一部分人偷偷的摸进去，然后内外夹击。” “记住，管好下面的士兵，不许抢夺普通百姓，不许破坏耕地庄稼，违者军棍处罚，若是想要能够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北元不被人捅刀子，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逛窑子吃饭的，若是不拿银子，也一律军棍处罚，强买强卖的，也都一个个老实，别让我撞到，规矩先立下，我不想杀鸡儆猴。” 夜九抬头，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将旗插在了万象城上。 “拿下万象城后一鼓作气，将这三座城全部拿下，这三座城的粮食最多，不能留给北元皇帝，没了充足的粮草，再有钱也没有用。” 夜九划了一个圈，将三座城池给圈了起来。 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在沙盘上，没想到仗还能这样打。 “行了，你们自己再观察一会沙盘，有什么想法自己商讨，下午进行列阵。” 夜九拍了拍手上沾的沙子走出了大帐，然后去看顾瑾去了，帐篷里，无人怀疑，夜九每日也歇在顾瑾的帐篷里并且亲自照顾。 “今天感觉学到了很多，抓阄吧，下午好好比试比试。” 几人纷纷动手，很快分成了两队，然后各自商量下午如何排阵指挥。 为何要分两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人没了还有人能够顶上。 雪国的事情已经解决，就算还有余孽，那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皇帝将太平长公主还活着的消息公布了出去，至于顾瑾昏迷以及鼠疮的事情却压了下来。 夜九给儿女写了信，告诉孩子他们爹爹无事，不过战事紧张，无法那么快归家，又安排了一些事宜，然后一心投入到了训练中。 药材以及粮草果然在第三天的傍晚送到了，连夜开始熬药，比较轻还能活动的喝了三天便有了效果，第十天以及能够归队进行训练了，差一些的，身体也在恢复中，虽不能完全跟上训练，但是也不需要被隔离开。 等到了第二十五天，只余极少数重症的，其余人都恢复了正常。 每日下午，被抽中进行训练比试的士兵都十分的激动，因为赢了有加餐，一片片巴掌大的肉，还带浓郁的汁水，把输的人馋得不得了，下一次暗暗加劲要赢。 吃好睡好，训练虽然比从前辛苦了，但是士气上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每日都安排了人专门记录通天河的水位，日子转眼进入七月，水位居然真的有了明显的下降，天也不下雨了，不想六月的时候，隔个几天还会下一场。 “右将军，今天水位又下去了一尺，到现在，水位已经下去六尺了，河岸宽出来了近四米了。” “好，太好了，现在是第五天，再等等。” 右将军很是激动，今日的水位降得比昨日快了不少，每一日都在增加。 豫州府，收到信的安心姐弟二人不舍的看着弟弟妹妹，娘亲让他们好好上学，可是他们如何舍得将弟弟妹妹留在家里，他们的身份是瞒不下了，皇伯伯也给他们娘亲正了名。 “小姐公子，不如将小小姐跟二公子一并带去，学院已经过了一个学季了，可以不住学院，白日里我与白菜二人可以照顾好小小姐跟三公子，等您二位放学后回来，也能见着小小姐跟三公子。” “对呀，怎么就忘了，弟弟，你功课紧张，来回若是不便，便由我照顾弟弟妹妹，你只管安心学习。” 安心差点就抬手拍自己脑子，最后变成了拍手，都要被弟弟妹妹的习惯给带歪了。 “我与姐姐一起，课业可以回家再做，这些日子我也并未耽误功课，完全能够跟得上，就是月考那几日或许不能同姐姐一起回来。” “没事，就三天，考完了正好休息，那三天也别来回跑了，白菜姑姑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到时候我给你带饭菜，你就住宿舍休息。” 姐弟二人商量完，立即开始收拾东西，豫州府一年种两季，但是与南江一代又不同，冬种小麦来年五月收，然后再种栗米豆子，要到中秋方可收，所以现在去学院还要上两个月的课才会放农假， 之前的三进宅子小了一点，四喜派人将周围也买了下来，然后护卫全部安排妥当，打通连在了一起。 安心姐弟四人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入住，恋恋不舍的给弟弟妹妹喂了早饭，然后急匆匆的跑着去学院。 虽然跑步有失形象，但是速度快，不用排队等着安放马车，两人耐力都特别的好，到了学校，之前的宿舍都还留着，稍微打理了一下形象，然后便朝课堂走去。 看到许久未见的同窗，熟悉又陌生。 原本九院的教授是准备将安心放到甲班，安心得知好友还在乙班，便拒绝了。 第441章 回学院 一下课，蔡平乐三人就围了过来。 “太好了，你能回来上课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们，不过我有弟弟妹妹了，不能住宿舍，等放假的时候，你们到我家去玩，谢谢你们给我准备的笔记。” 安心真心的道谢，蔡平乐几人无法去见自己，但是得知魏迟慕白浅两人能够联系上安乐，还给安乐写了笔记送去，她们三人也将记录好的笔记托魏迟给一并送了去，还有一些书信，让安心在那段时光里感受到了来自朋友的关心。 “我白菜姑姑也跟着来了，请你们吃好吃的，我弟弟妹妹可可爱了，离学院也近，晚上要是住不惯还能回宿舍。” “就是那个你说做饭特别好吃的姑姑？” “对，白菜姑姑的药膳做得也非常好吃。” 安心笑呵呵的点头，娘亲归来的消息让安心至今都高兴得不得了。 “安然，那个乳粉可还有？我表妹将那一罐喝完之后，其他的变化虽然不大，但是胃口却好了许多。” 人能吃饭，面色上边也有了改变，加上之前安心时不时冒出的一些关于养生的问题，木姗芙也注重了起来。 “我给带了，已经让人送宿舍了，每个人都有礼物哦！” 安心的笑仿佛带着渲染力，所有人都觉得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借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安心给每一位同学都发了糖，西瓜软糖，用糯米纸包裹着，一颗颗西瓜切开的小扇形，连西瓜子都点缀了。 等到了中午，安心与舍友一起回了宿舍，礼物果然已经放在了宿舍里，安心一个一个的分了下去。 玉书也从甲班走了来，狠狠的抱住了安心。 “小婶婶无事，太好了。” “嗯，玉书姐姐，我也给你带了东西。” “谢谢妹妹。” 顾玉书高兴的将东西收下，莲心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今天的饭菜可是白菜姑姑准备的，大家坐下一起吃。” 中午安心姐弟二人是不回去的，休息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吃饭写课业再稍微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很近，但是来来回回的走也不容易，与其浪费这个时间，不如用来做课业，这样才能更好的陪弟弟妹妹。 南苑 “欢迎回来。” 魏迟一拳落在安乐的肩膀上，安乐也毫不客气的捶了回去。 “这些日子多谢了，等这一次沐修，请你们到家中做客，不是公主府，我娘还未回来，就在镇上。” “那感情好，我都怀念子实做的饭菜了。” “不是我下厨，不过放心，白菜姑姑的厨艺是连娘亲都认可的，绝对差不了，今日先吃，我还要赶课业，除了月考的时候，晚上我都不在宿舍住。” 这个结果两人也都猜到了。 厨房里，防风已经将菜给弄好了，已过端午，早上准备的热菜热饭闷着容易坏，所以白菜早起给准备了槐叶冷淘，凉拌什锦菜，薄荷杭菊茶还有四点点心。 分量很足，酸辣爽口，凉拌什锦菜里有卤猪耳朵，也算荤菜了，第一次准备，怕安心安乐的同窗吃不惯卤大肠等物，便只卤了猪耳朵放其中。 薄荷杭菊茶是去口味的，槐叶冷淘虽味道不重，凉拌什锦菜因为要放蒜汁，所以特意准备了去火又清新口气的薄荷杭菊茶作伴。 安心这边都是女子，冷淘做成了凉虾，方便入口，红糖汁浇灌，味道也十分不错。 知晓安心宿舍里有个体弱的终妙妗，白菜还准备了双皮奶冻，牛奶小卷，可以饱腹，不论单吃还是配着凉拌什锦菜吃都不错，茶饮换成了酸梅汤，这样的天气吃着开胃。 “太好吃了，安然，我都想住到你家里去了。” 终妙妗入夏之后胃口便不太好，今天难得吃了那么多，看得木姗芙都怕自家表妹消化不好。 “还是白菜姑姑做的饭菜最好吃。” 顾玉书都忍不住发出感叹。 “其实安然弟弟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最为一个常年吃不下什么东西的人，终妙妗不忘夸赞安乐的厨艺。 蔡平乐也吃得心满意足，这些东西她在家里是吃不到的，在宿舍里，这种被分享却没有被人施舍的感觉让她十分的喜欢，不像平日里跟着娘亲去应酬的时候，别人高高在上藐视她，让人难受。 “除非表妹的身体更好一些，否则光是天冷了来回坐马车这一段路表妹的身体都受不了。” 去年冬的时候差点没把蔡平乐都给吓着了，还好学院有会医术的先生，浑浑噩噩的，终妙妗病了半月才转好，好在学识底子好，虽没考进甲班，但是稳稳的留在了乙班。 等翻了年后，她们跟安然联系上了，木姗芙写信，安心当时正照顾弟弟妹妹，代入到了木姗芙的角色里，立即让人给送去了两罐乳粉，终妙妗吃着渐渐胃口好了起来，不似过年那段日子那么消瘦得吓人，生怕一个不注意便没熬过去。 夜九离开自然是没忘给两个孩子准备口粮，直接照着一个孩子喝到两岁做的准备，当初安心安乐两人的饭量都不小所以给双胞胎准备的也不少，堆满了一间屋子。 不过两小只自从能吃辅食之后就特别的精，奶只喝两顿，多了不喝，吃饭很积极，偶尔还趁哥哥姐姐不注意去抓哥哥姐姐碗里的吃食尝一尝。 为此安乐不得不将乳粉冲开之后做成乳糕，两个孩子才多吃一些，但是吃多了，两个孩子就不拿了，现在更是进入了厌奶期，只要不吃乳粉，米粥羹汤大碗大碗的吃，香得不得了。 虽不怎么吃乳粉，但是两个孩子长得一点都不慢，公主府有暖棚送来的各式新鲜蔬菜，还有很多不外售独有的，每天换着花样吃，孩子半点都不腻，最期待的就是吃饭的时间到来了。 终妙妗知道自己从奶娃娃嘴里夺食心里还挺愧疚，让人打了两套金项圈送去做礼物。 已经满周岁的两个小家伙对有人替自己喝乳粉还高兴得不得了，他们现在能够吃的东西更多了，哪里还乐意喝。 第442章 找陪侍 两个小家伙除了吃饭，早上的时候还好，中午睡觉的时候哭了许久，白菜将好吃的都搬了来才哄得两个孩子乖乖睡觉。 但是睡醒之后，两个小家伙就手拉着手跑到了大门前，若不是侍卫紧紧的看着，两个孩子都能跑出去了。 抱着玩具，两个小家伙对新家还有些陌生，哥哥姐姐又不在，他们欢腾不起来，就这么坐在大门旁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小嘴没停，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问哥哥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四喜蹲在一旁都快哭了，这两小主子怎么那么执拗呢。 安心跟安乐两人从学院出来，直奔家门，四喜都还没冲过去说什么，安然安家就已经迈着小腿迅速了冲了出去。 “哇~哥哥坏，姐姐坏。” 憋了一下午的眼泪入洪水冲闸一般涌了出来，看得安心安乐两人心疼不已，抱着孩子就开始哄。 “哥哥姐姐只是去念书了，这不就回来了吗，今天都吃了什么好吃的呀？晚上给你们将故事好不好？” 安乐抱着安然，安家哭了一会就不哭了，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被那发带吸引，上面绣了小猫，是蔡平乐给安心的回礼。 安家伸手一抓，一把将发带给扯了下来，高兴的转身想要分享给妹妹。 疼倒是不疼，安心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这是好友送的礼物，虽然疼爱弟弟妹妹，但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让弟弟妹妹拿来玩的。 “安家，把发带给回姐姐，你是喜欢上面的小猫吗？姐姐让蜜藕给你在衣服上也绣一只怎么样？” “真的吗？” 安家又转了回来。 “嗯，给你绣一只大大的，我记得小时候有不少布偶，之前倒是想不起来，晚点写信让人从京都送过来，你们也大了，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这里东西确实少了些。” 作为一个童年有无数玩具的小公主，安心光是玩具就堆了一个库房，不过安心从两岁之后知道自己力气大，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破坏力那么强了，所以很多东西都还保存得好好的。 安乐点了点头，自己也有不少，不过因为不像姐姐一样，所以没有专门弄个地方放，而是直接跟姐姐的那些玩具放在了一起，鲁班锁七巧板什么的，都很多。 将两个孩子哄好，安心让安乐先去将课业做了。 “等他们睡了再写，早上的课业中午的时候已经写完了，就差一篇文章，姐姐，我们白日去了学院，安然他们两人没有可以一起玩的孩子略显无聊了些，没有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才会让他们如此黏我们，不如挑选几个大一些的孩子给弟弟妹妹做陪侍？你觉得如何？” 他们小时候爹娘都在身边，哪怕娘亲忙，爹爹也会在，后来有堂姐堂哥他们，兄弟姐妹多，加上陪侍，府里有学堂，每日都有事情做，所以爹娘哪怕白日里都不在，他们也不会觉得孤单。 “确实是该找人陪着他们，要是王先生在就好了，我们再弄一个家学出来。” 安心忍不住感慨，但是王先生进了翰林院了，肯定来不了。 “王先生现在只怕是不行，白菜姑姑的两个女儿也是双生子，倒是可以暂时照顾弟弟妹妹，不过人太少，还得再多几个人，不然看顾不过来。”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弟弟安排。” 爹说过，家里的事情让自己多听弟弟的，安心对此并没有意见，弟弟自小就比自己有主见，不过自己的要求弟弟也从来没有不答应的。 事情定下，安乐便让防风去挑选。 第二天一早，除了白菜膝下的双胞胎姐妹来了，还有六个八岁左右的孩子，三男三女。 “这下可以稍微放心了。” 两小只已经被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给完全吸引了，看着萝卜在两姐妹手里唰唰唰的变成花，再变成其他的小动物，惊奇不已，连送姐姐哥哥出门都给忘了。 “突然有点酸，安家安然都不看我们了。” 安心有些不舍的看着被吸引了目光的弟弟妹妹。 “我们都要学会长大的，弟弟妹妹也一样，走吧，不然迟到了可是要记名的。” 到了学校，刚好收缴课业准备早读。 安乐在甲班，缺课了那么久，自然是时常被先生点名起来答题。 骑射课，安乐再次完成了先生的要求，得以用这个时间去补其他的功课，之前一直想要进藏书阁看书，这次的考核他不准备错过。 安心因为给弟弟妹妹缝制衣裳，女红课居然得了先生夸赞。 “不错，阵脚细密平直，虽然绣花上没有太大进展，但是已经达到了及格，可评良了，在家没有忘记练习。” 人各有长，之前的时候先生就已经见识过了安心的水平，所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这一次回来上课，进步如此的大，值得鼓励。 就连蔡平乐几人都觉得惊奇。 她们今日的功课是香包，香包不大，配香又是另外一门功课，最简单的香包就是剪两块一样大小方形的布缝合在一起，也不用绣花，收边缝密实就好。 安心这一次缝了一个云朵状的，一开始她们都替安心担心，没想到做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在家的两小只现在是完全缠上来了顾珠顾翡两姐妹，其他几个孩子也以两人为首。 碗里，水果雕刻的小花小鸟还有兔子，点心里，用果汁调色做出来的可爱图样的奶冻。 同样是做奶制品，安乐做出来的确实好吃但是在色香味上，色这个要求并没有太过精致的追求，但是小孩子就喜欢花花绿绿千奇百怪的东西，顾珠顾翡姐妹二人一下就抓住了两小只的喜好。 中午吃饭，小兔子模样的奶冻一口一个，根本不用人哄，两人还十分有耐性的在奶冻里注了果汁调稠的果酱，酸甜的味道盖过奶香，咬一口还爆浆的感觉。 在豆腐上雕刻是她们最近一直在练习的事情，奶冻质感与豆腐享受，所以两人就做成了小动物的模样，削掉的边边角角也没有浪费，配上坚果花生碎葡萄干的，味道也十分的好。 第443章 六艺大比 两个小家伙有了人陪伴，哥哥姐姐虽然白日不在家，但是早上晚上都会回来，两个小家伙也不再闹腾着缠人了。 除了月考临近，南苑的六艺比试大赛，九院的筹善活动也都摆了上来，如今六月，八月便要放假，所有的学子都忙了起来。 “子实，你准备报那几项？一人至少要参加一项，夺得魁首者可进藏书阁，你射箭不错，这个肯定要报，其他的呢？” “这些有冲突的吗？” 安乐正忙着写课业，晚上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而且回去之后还要研究新的东西，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倒是都不冲突，礼乐在同一天，射御分两天，书数同一天。” 慕白浅去看了贴出来的告示，记得十分的清楚。 内舍是尖子生，全部的学子加起来才一百二十多人，而外舍人数多，对于外舍来说，这是一次进入内舍的机会，对于内舍来说，能够夺得魁首可以带来很多的便利，并且得到进入藏书阁的机会。 “那就帮我都报了。” 安乐头也不抬，落笔继续写着。 “都？都报？” 慕白浅差点被口水呛到。 “嗯，难不成不拿魁首会被扣分？” 安乐终于抬头，手里的课业写完了，不过要等墨干才能收起来。 “那倒不会，就是，参加那么多不会累吗？” “不会。” 比起带孩子，安乐觉得都挺轻松的。 “我骑射不行，你跟魏兄都报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礼乐书三项我就报了，听闻有设投注，你们二人的名字可都挂上了，尤其是子实。” “不怕被先生抓吗？” 这应该也算是堵吧？ “不会，因为收益学院会收取一部分用来捐助清贫学子用。” 安乐闻言点了点头。 魏迟此时也放下了笔。 “这一次六艺比赛规则视乎与上一学季不同，九院的筹善大会会与我们南苑内舍比拼同时同赛场进行。” “这个我怎么没看到？” 慕白浅一听魏迟的话整个人傻了。 “你看完规则就急着回来抢饭了，自然是没有看到后面张贴出来的另一张告示。” 魏迟被先生留了一下，迟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第二张告示贴出来。 太平长公主夫妇出征北元，已经将一半的北元国土并入了版图内，皇帝开疆扩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们魏家虽然一直在江湖上地位很高，但是随着国势的壮大，自然也是想要步入仕途的，所以将他送进了学院。 这一次的六艺大比，居然不是院内举办，而是两院一起，其中含义颇深。 原本留院的不少学子都被家族给召回了，内舍一下空出了许多位置，这也是外舍学子蠢蠢欲动的原因之一。 “这男女有别，一起怎么办？” 慕白浅有些傻了，安乐倒是并没有觉得太如何。 “不要小看了女子，等我回去问问姐姐，明日再与你们说。” 课业做完，稍稍休息，下午又该上课了，不过这一次先生并未急着上课，而是丢下了一个问题让大家各抒己见。 “你们进入学院学习考取功名为的就是成就一番事业，这里不是朝堂，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不过说过的话，出了学院便不可再议，今日一问，战争与国与民的关系，都想一想，相互之间也可讨论，晚点我点名起来作答。” 说完，先生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等着，学子们相互之间对视。 他们入学虽然才一年，但是最低的都是秀才，关乎这问题自然不可能私下不思考议论过，否则如何跟得上科考。 安乐年纪最小，一下想到了自己爹娘还有大伯，他们现在都在战场上。 京都镇北侯府 顾大奶奶现在看着三个儿子与自己都不亲近，偏听偏信两个儿媳的，眼泪珠子哗啦啦的流，堂下，儿子儿媳跪了一屋子，顾大奶奶想要给儿子塞通房，想要以此扭转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冷落两个儿媳，却适得其反。 两个儿媳妇都是武将之女，对待顾大奶奶这个婆婆很是有一套，两妯娌从小就是好友，再成了妯娌之后关系更好，背着相公已经通了气，尤其是被皇后娘娘接见点拨了一番，更是清楚的知道了她们相公被召回的原因。 其实两人也实在想不通，公公那样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对婆婆虽然不能日日在身旁，但是荣华富贵，宠爱无一不缺，怎么就被几个刁奴给左右了呢。 还有未出嫁的小姑子，居然被亲生母亲逼得跑去了小叔叔家，她们对未见过面的小姑子很是心疼，回来之后虽然不能去见，但是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还有银钱过去，让小姑子在外不至于觉得家人不关心。 顾嗣镇守在与大蒙交界之处，因为顾瑾拿下了北元大半的国土，虽然看似减轻了顾嗣的镇守压力，但是实际却让大蒙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蠢蠢欲动想要借机发兵。 两个儿子见状，便想替父亲减轻压力，联合另外几位镇守，到时候万一打起来能有支援。 阴差阳错，两人救了进山打猎的姐妹花杨氏与刘氏，一见钟情，再护送两姐妹花回去之后，才知道居然就是他们想要拉拢的两位镇守的女儿。 天赐姻缘，两位镇守都是疼爱女儿之人，否则也不能随女儿性子任其学武还出门游耍。 许诺，只要两人真心对待自己女儿，以后成了亲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都是武夫，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本就看对眼了的两对年轻人哪里不肯。 这才有了顾嗣做主给两个儿子娶妻而顾大奶奶没能出面的事情。 三媒六聘一下就走完了，拖拖拉拉像什么话，在战场上，拖一秒战机就误了，上一秒还说话的人，下一秒说不定就没了呢，所以从定情到成亲速度极快。 但是两个岳丈对他们兄弟二人确实好，看家本领都教授给了两人，当自己儿子一样对待，所以两兄弟对妻子十分的看中。 在边界，他们兄弟二人也不能时刻回家的，但是妻子从不抱怨，将他们的生活打理的条条有序，让他们十分轻松。 第444章 顾家兄弟 那种轻松的氛围让他们很是喜欢，不像别家，兄弟姐妹之间还有勾心斗角，妯娌之间更是攀比，弄得兄弟感情都变质了。 但这些在他们这里完全不会有，关于战事问题，有些爹忙得都没时间跟他们兄弟二人讲的，岳父还有舅兄却半点都不吝啬的点拨他们。 于是两人觉得，他们的媳妇那么好，他们的娘亲一定会为他们高兴的，哪知，突如其来的的传召让他们兄弟二人携家眷回京。 等从传召的人口中得知了具体的原因之后，两兄弟恨不能捂脸不见人。 顾嗣颓废了一夜，最终还是让两个儿子带着儿媳回京一趟。 看到弟弟亲笔写的书信，顾嗣没想到当初能够同苦的妻子却做不到共富贵，被富贵迷花了眼。 娶妻不贤祸三代，除了自己，别人根本管不住老妻，顾嗣虽然让两个儿子带儿媳回去，一是旨意，二就是让两个儿子带儿媳去祭拜祖宗，然后将老妻接到这里来，像当年一样，将侯府传给小儿子。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让儿子儿媳知道的，尤其是老大。 “侯府传给小弟不错，到时候娘也接过来了，侯府也需要人继承，小弟不善武，留在京中最为合适，还能照顾小妹。” “老大媳妇怎么想的，你只管说。” 顾嗣将目光落到了大儿媳身上。 “儿媳都听相公的，侯府门楣确实需要人顶着，相公跟随公公打仗，常年不在京中，若是将来我们回去，京中也好有个落脚之地。” 杨氏对此完全没有异议，她爹娘都还在这边界呢，别人都说京城好，她一点都不觉得，有爹娘在才好，等将婆婆再接来，虽然压了座大山，但是相公向着自己，自己娘家离得也近，公公又是个明理的，她一点都不怕。 “老二两口子呢？” 顾嗣看向二儿子。 “大哥大嫂都不在意，我就更不在意了，爹放心，我们兄弟最想的就是像爹一样，自己建立一番功绩。” 顾家老二就更直白了，自己妻子是个舍不得爹娘的，要是真回了京都常住，能哭成泪人。 “好，既然如此，我写一封奏折，你们替我送去给陛下，另外一封信，交给你们娘亲，还有一封给你们小弟的，至于玉书，她现在进了书院，离你们小叔叔婶婶近，有人照顾，你们到时候若是不得机会，多写写书信联络感情便可。” 顾嗣早将生死看淡，他十三岁上战场，扣除回京住了三年，二十多年的时间都是在战场上游走，他们顾家，注定要为国打天下，只要君明，要他们的命也心甘情愿。 也是因为如此，当年看着姨娘养废了弟弟，他还有身为父亲的老镇北侯都没有插手，只要不伤性命，就让小弟顾瑾肆意的活一生，纨绔便纨绔吧。 一来一去，再加上在京都停留的时间，也差不多需要一年之久，一年里，谁知道战场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好在他们还没有孩子，两兄弟带着妻子紧赶慢赶的回到京城，结果却得知了太平长公主薨了的消息。 可惜小婶婶已经下葬，小叔叔更是守陵墓去了，他们想去祭拜，却被母亲给拦了下来，为此顾大奶奶不惜装病。 顾大奶奶只要想到那压着自己的大山没了，就激动不已，却完全忘了有句话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家两兄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是两个儿媳杨氏跟刘氏却已经打探清楚了，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又花费了不少的钱，一边还要伺候婆婆，连招呼自己相公都没时间。 人心嫉妒，顾大奶奶时常被娘家派过来的刁奴挑唆，让顾大奶奶觉得在边境陪伴相公的那段日子吃尽了苦头，娘家付出了多少，才让她能过得体面一点，回了京都，明明是顾家长媳，世子之位却没有落到自己相公头上。 当时柳姨娘还在，明里暗里的也给顾大奶奶心里埋下了怨恨嫉妒的种子，顾瑾什么都不行，却被所有人都捧着，世子之位还是他的，哪怕是顾瑾成了驸马，还占着位置。 顾瑾住到了公主府，还给留了院子，在外处处被夜九压一头，渐渐的累积下来，顾大奶奶便性子扭曲了。 杨氏跟刘氏这让人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不得了。 加上皇后还有公主府的暗卫有意给两人送消息，两人差点被自己婆婆的所作所为给气死了。 “这事情得跟相公说，否则不仅会连累公公，连相公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堂堂一个镇北侯府候夫人，不仅放印子钱，还花钱给娘家人捐官，走关系，私下娘家人还有那刁仆还以镇北侯府的名义做了不少的恶事。 皇帝此时还沉浸在太平长公主薨了的悲哀情绪里，一边还要处理国事，暂时没有出手打压清理他们，但是，这事情闹大了肯定瞒不住，决不能让事情走到那个地步，好在公公只亲笔写了书信，让她们将婆母接走。 请封世子的折子现在肯定是不合适拿出来了，不过其他的就不一样了。 还有小叔子，虽然看起来清冷了些，但是对她们连个嫂子该有的礼仪却从未少过，应该是个明事理。 妯娌二人合计好，夜里伺候完婆婆回屋就拉着自己相公将查到的消息还有证据一一摆了出来，证据不算多，毕竟她们才查三天，但是这已经足够震撼到两兄弟了。 两兄弟也睡不下去了，起身穿衣去找小弟。 三兄弟将书信证据全都摆在桌面上，最难以接受的还是顾老三，但是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尤其是顾老三虽然大多时候在学院，但是自从太平长公主薨了的消息出来后，他就停学在家，碰到过不少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都被自己娘还有仆人给忽悠了过去。 谁知，没等三兄弟朝着自己母亲发难，顾大奶奶就先出了个昏招。 看不得儿媳跟儿子太和谐，从自己娘家找了几个姑娘来，打得正在努力收集证据的三个儿子措手不及。 第445章 大祸 因为顾大奶奶装病，杨氏跟刘氏都去不了豫州府，而顾家三兄弟越查下去越不敢停，若是不将所有细枝末节都查清楚，到时候镇北侯府脱不了干系，所以也抽不出去豫州府的时间。 外边下起了雪，三兄弟替母亲洗白忙得脚不沾地，却突然被叫了回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顾大奶奶一开口，三个儿子全都给跪了下来，杨氏跟刘氏见状，也跪到了自己男人身边。 “这几个是我娘家那边的侄女，你们兄弟二人娶妻那么久了，至今还没有一个子嗣，娶妻的时候我这个当娘的没能在场，今日纳妾，我总能喝上一口媳妇茶了吧。” 顾大奶奶的话一出，啪啪啪在儿子儿媳脸上落下了无声的巴掌。 从未听说过小妾能够给婆婆端媳妇茶的，那是正室才有的权利，而小妾，长辈可以赐，但是却是小妾给正头娘子端茶，这才合理。 “娘，您非要如此作践儿子们吗？来人，将几位姑娘请下去。” 顾老大带着弟弟们跪下，管家已经进来将顾大奶奶的几个侄女带了下去。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是啊，大爷，这都是夫人的一片苦心，你怎么能……” 顾大奶奶身旁的嬷嬷看到被拉出去的几个女子顿时不乐意了，不过还没忘这里是镇北侯府，等顾大奶奶开口说话了，这才接上嘴。 “管家，给我将这个婆子拉下去关柴房。” 一听到这个声音顾家兄弟三人就厌烦不已。 “老奴做错了什么？大爷要这么对待老奴，夫人，老奴……” 嬷嬷闻言虽然吓了一跳，但是立即跪下扑到了顾大奶奶身边哭诉。 “我看谁敢。” 顾大奶奶气急出声，但是管家拱手说了一句“夫人得罪了。” 不等下人出手，管家亲自将那婆子的嘴堵上拉了出去，婆子还想挣扎，哪里是管家的敌手。 “反了，反了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孝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想当初，在边境，那样苦寒的日子，我一个人是如何托大你们三兄弟的，结果，我不就是想要抱孙子吗，这都是良妾，又不是那腌臜东西，你们……” 顾大奶奶一边骂一边诉苦，三兄弟不出声，两个儿媳也默默的陪着自家男人跪着，她们都是习武之人，虽然从小到大没怎么跪过，但是只是跪一跪，不妨碍什么，就是觉得自家男人有点可怜，怎么会有这么胡搅蛮缠的娘。 顾大奶奶骂够哭够了，看着不为所动的三个儿子，转移战场，准备对着两个儿媳开炮。 “你们两个……” “娘，你可知那刁奴做了什么才使得儿子这般让管家将人带下去吗？” 自己兄弟三人被娘骂就骂了，娘生养了他们，这是他们该的，但是媳妇没嫁给自己之前，在家那都是千娇万宠的。 而且，自回京，自己娘就这这那那的差使自己媳妇做事伺候，自己都看在眼里，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媳妇给拦了下来，可是自己娘亲却还那么作践人。 他们成亲才一年，虽然大战事没有，但是还是需要操练，还有剿匪以及一些小战事要打，在家的日子并不多，没有身孕何其正常，娘却要揪着此事不放，明里暗里的讽刺挑刺。 “我不知她犯了何错，但是我知道她一心向着我，而不是你们，有了媳妇忘了娘。” 顾大奶奶说着还狠狠的刮了一眼两个儿媳。 “所以娘放印子钱，花钱买官收受贿赂都是自己所想自己所做？打着镇北侯府的名头，低价从百姓手里买地，欺男霸女也是娘的意思？” 顾老大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顾大奶奶都愣住了。 “你说的那都是什么话，我何时做过这些事情，放印子钱我承认，那还不是你们兄弟几个还有你们父亲花销巨大，明明都没什么钱，还要救济这个救济那个，在京都，你们清楚人情往来需要花费多少吗？我不得想办法多赚些钱，你三弟，你们小妹将来娶妻出嫁那一样不要钱，到现在，我都快当祖母的人了，还要靠着娘家补贴，我心里那才叫一个难受，你们根本就不清楚。” 顾大奶奶几乎是吼着将话说完的。 杨氏跟刘氏对视了一眼，这情况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顾家三兄弟被顾大奶奶的话给震得都要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其中的意思，顾老二就想要站起来理论，顾老大一把抓住了弟弟的手，然后看向身旁的妻子。 “你先带弟妹回院子休息。” 杨氏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跟刘氏不适合听，乖顺的点头，然后两妯娌带着丫鬟走了出去，还贴心的让管家将门关了起来。 屋子里只剩下顾家母子四人。 “娘说我们顾家，偌大的镇北侯府全靠您娘家补贴，在小婶婶嫁给小叔叔之前或许是花了一些您娘家的支持，但是，同样的，镇北侯府也给他们做了铺路，不如您以为舅舅他们商路为何如此通顺？” “镇北侯府再怎样，那也是开国就封下来的，一代代的赏赐之物何其多，虽不能变卖，但是东西也不少，拿出来摆着哪一样不体面？” “镇北侯府的产业，除了固定的家用以及宗祠那边的田地，都是不需纳税的，都是做家用的，难不成还不够您花销？” “小叔叔还是世子之时，与王家小舅舅合伙，每年往公中交三万两，自小叔叔成亲之后便没有断过，何须他人补贴？至于其他的，那些才是爹爹跟爷爷用来扶助将士们的，从从前就从未入过公中，也未从公中取过一毫，您说，公中的钱没了？要放印子钱？” “呵，小叔子确实是给了公中钱，但是那点钱够干嘛的，他成了驸马，还非要像旁人娶亲一样，大批大批的东西全部搬去了公主府，将整个镇北侯府搬空，这又怎么算？”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娘是只进不出吗？太平长公主给的聘礼呢？出嫁一个闺女都还要准备嫁妆，再说……” 第446章 为何没钱 “再说，除了统一的，爹当年给了您娘家多少，爷爷同样是给小叔叔准备了多少，剩下的都是小叔叔自己赚的，爹的俸禄也从来不算在公中直接给到您手里的吧，小叔叔自己赚的钱一年还要分三万放到公中里，至今未停过，娘怎么不想想为何？凭什么？” “还有，公中没钱？为何没钱？一大堆的蛀虫，一个普通的鸡蛋，硬是吹嘘成一两银子一个的金蛋，您吃出什么不同了吗？” 越说，顾家三兄弟越气，真的，越查越不敢相信原本疏中有密管理得条条有序的镇北侯府如今竟然成了一个四处漏洞的大筛子，养的一堆的蛀虫，这些人一个二个的多多少少全跟自己娘的娘家有关系，好好的镇北侯府都快成了别人家了。 既然已经动手了，顾家三兄弟也不准备留着其他的蛀虫继续祸害镇北侯府。 让管家将所有身契不在镇北侯府的后来添置的人全都抓了起来，这段时间收集到了证据已经差不多了，请罪的折子也写好了，该安抚的百姓也都安抚了。 三兄弟老三还没有功名，留在了家里看住母亲，老大老二进宫请罪。 大雪纷飞，两兄弟就这么跪在雪地里，足足半个时辰才被叫了进去。 “镇北侯夫人所犯之事不小，不过基于你们顾家为朝廷做的贡献，还有驸马的情面，你们也做了补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镇北侯夫人一品诰命头衔，你们三兄弟择日出发继续镇守边界吧，至于镇北侯夫人的娘家，撸去皇商身份，买官者三代不得入仕。” 皇帝将请罪的折子批了，一边说，旁边负责记录的官员已经记好，一会便会送去内阁，内阁大臣们替陛下将圣旨拟好，再盖上朱印，一切便成定局。 “谢主隆恩。” 皇帝没有将过错落到他们顾家，只是惩罚了犯错之人，这真的是隆恩了，虽然要冒雪离京，但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省得留下来到时候被人踩低，到了边界，他们可以施展身手建立功绩，将来再给自己娘亲正名即可。 在家的杨氏与刘氏已经猜测到她们要离开京城了，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去祭拜一番太平长公主还有看看小姑子。 等圣旨下来，两妯娌对视了一眼，结果跟她们想的差不多，可以说还好一点，不太好的就是小叔子也要跟着一起被发放边境，也不知小叔子的身子骨可能受得了。 这一次，顾大奶奶是彻底泄了气了，恨不能回去问问兄长为何要这样对自己，但是别说去问兄长了，连去柴房冲那刁奴骂一顿的力气都没了，这下是真病了。 顾家三兄弟记恨母亲不争，但是又心疼她受病痛，但是圣意难为，好在之前府里存的好药并没有被卖掉，全部带上，冒着风雪，他们就这么连年关都没过就离开了京城。 顾大奶奶的娘家人好不容易出了个当官的，结果被撸了个干净不说，三代不能入仕，完全绝了他们的路，没有皇商的身份，顾大奶奶连诰命都被剥夺了，其他商户见状纷纷出手抢占，顾大奶奶娘家的日子一夜之间变了天。 病歪歪走了一路，顾大奶奶不敢见小儿子，也没了心气去刁难两个儿媳了。 离边境越近，刚有了气色的顾大奶奶害怕被相公数落，甚至与越想起了癔症，觉得等到了边境，自己就会得到一纸休书，整个人就自己吓自己晕倒了，将顾家三兄弟给吓得不清。 人参灵芝都喂嘴里了，但是就是起不了什么效果，最后只能紧赶慢赶，希望能够让爹娘见上一面。 杨氏与刘氏轮流照顾重病的婆婆，虽然是亲儿子，但是男女有别，晚上还是需要两个儿媳来才行。 还有一日就要到了，杨氏与刘氏给昏迷的婆婆擦拭身体换上一身体面的衣裳，两人说着话。 “下午就能到了，想来公爹已经收到消息了，也不知婆婆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婆婆见了公公能醒来，不然……” 她们两人作为儿媳的，回去一趟接婆婆，结果婆婆重病没了，不知要传多少闲话，虽然自家男人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免不了被人说多了羞恼。 “不，不，不要，不要休书，我错了，相公，我错了。” 迷迷糊糊的，顾大奶奶听到了两个儿媳的谈话，她是昏迷了，身体动不了，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就是不愿意起来，以为这样便能躲避开与顾嗣相见，哪知三个孩子害怕，反倒加快了速度。 杨氏跟刘氏对视了一眼，难不成婆婆的心病就是担心被公公休了，这，这也太…… 两人沉默了许久，看着原本富态的婆婆被吓得瘦成了什么模样，当初杀头的大罪也没将婆婆吓成这幅模样，怎么就那么怕公公呢。 “娘，不会的，您还有相公他们三个儿子，还有小姑子，您为顾家生了三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公是个明事理的人，相公他们对您也孝顺，不会让公公休了您的，您快醒醒，不然您这个样子，公公见了才会大怒，只要您知错能改，相公他们定会护着您的。” 刘氏嗓音比较柔和，在婆婆耳边说着话，杨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找自己相公。 “娘子怎么来了，快到休息的时候了，外边冷。” “刚才娘说呓语了，娘估计是怕公公休了她，所以越想越钻牛角尖，这才重病不愿清醒，弟妹已经在劝了，您不如带着两位小叔子去跟娘说说话，让娘心里有个底，这样病才能好起来，否则明日真的见到了公公，婆婆她……” “好，劳娘子跟弟妹费心了，你去与弟妹说一声，我这就通知两个弟弟，你们今夜好好休息，我们三人照顾娘就好。” 夜间不好行车，再怎么赶路，晚上该休息还是要找地方休息，如今他们便是在驿站里落脚。 果然，三人走进的时候就能听到自己娘亲不停的呓语，看来人已经有意识了，就是不愿清醒，害怕面对爹。 第447章 进攻 三兄弟将杨氏跟刘氏替换了下去，顾老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拉住了顾大奶奶的手，一点一点的说着小时候的事情。 “娘不是总在想为什么当初随着爷爷去边境打仗的人为什么是爹吗？因为爹是长子，就像我，本来这一次回京，爹确实是让我们将娘接过来的，但是，同时写了折子给小弟请封世子，如同当年爹跟小叔叔一样，但是，这都是我们做兄长自愿的，而爹问过了我们才决定的。” 顾老三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件事情，看向两个兄长，只见兄长朝自己笑了笑，如同自己小时候一样，而自己，其实在兄长回来未知道娘亲犯下的错误之前对兄长还有些隔阂，如今却才发现，自己有多小心眼，不由愧疚的低下头。 而脑袋上多了两只大手，如同儿时一样，两个兄长拍了拍自己。 顾老大安抚了弟弟，然后继续说话。 “其实我更喜欢小时候没有回京的日子，那时候无拘无束的，也没有人在背后说我们如何如何，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娘也很和蔼，对我们三兄弟一视同仁，我们一起期待妹妹的降生，但是回京之后，一开始的新鲜，到后来娘变了，虽然依旧爱我们，但是却会拿我们兄弟跟人比。” 三兄弟都不由回想了起来从前的日子。 “爹跟我说过，太上皇即位后便有意削弱我们顾家的兵权，所以不论是爷爷还是爹，无诏从不回京，哪怕小叔叔被人称纨绔，都没有请名师教导，但是小叔叔真的是个纨绔吗？或许从前是，但是遇到小婶婶之后便完全不一样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小叔叔从小就不是个笨人，被故意纵容成那样的。” “娘嫉妒小婶婶，一个农女变公主，但是，小婶婶本就是流落在外的皇家血脉，既不是庶出也不是私生，名正言顺。娘心里只有镇北侯府那么大的地方，而小婶婶却是个心系天下之人，小叔叔作为驸马，能够时常回来，能够不断的给公中出钱，全是小婶婶大度，不是娘不好，也不是小婶婶钱多没地方花，只是你们在意的事物不同。” “所以娘完全不需要嫉妒小婶婶，更何况……” 想到已经薨了的太平长公主，他们不知道小叔叔该多难受，因为娘的事情，他们连悼念都没能去一趟。 “娘虽然犯了错，但是想来已经知错了，以后必定不会再犯，你还有我们，身为儿子，如何会舍得抛弃您，所以娘只要好好认错，爹爹是不会休了您的，以后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所以，娘，您睁开眼睛看看我们三个可好，我们真的不想失去您。” 若说恨，最恨的便是那唆使娘亲犯错的刁奴，看到害怕成这般模样的娘亲，他们其实已经原谅了娘，毕竟爹娘在，家才在。 “你们真的不怨娘了吗？” 顾大奶奶睁开了眼，泪珠子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掉了下来，这段时间她害怕，觉得儿子不要她了，娘家没了，相公那样正直之人，若是知晓自己犯的，只怕会直接休妻，她一个妇人，日子如何过得下去，便存了死志。 “娘醒了，太好了，您可饿了，我去让人给您熬些好克化的食物送来。” 三兄弟都很高兴，可算是找到问题的根源了。 请了大夫来诊脉，又重新熬了药还有汤羹送来。 喝了药吃了些东西，顾大奶奶这一次是安稳的睡了过去。 三兄弟悄悄的出了门，对视了一眼，感情好像恢复到了从前。 通天河畔 水位已经下降到了警戒线，对面的北元大军也严阵以待起来。 “生火造饭，今天，让全军吃一顿好的，所有人吃饱之后稍作休息，为今夜做好准备！” 右将军发号施令，夜九将指挥权交还给了右将军，她不适合指挥大军作战，但是，她是最适合发起冲锋的猛将。 穿上布甲，一袭长发全部编起来稳稳的绑在头上，不影响活动，不给人抓住的机会。 手里拿着让人特意打造的偃月刀，从刀身到手柄全是用玄铁打造的，长刀一出，横扫一片。 夜九最先过河，手里抓着一把麻绳完全不影响她横渡通天河的速度。 将绳子固定在大石头上，夜九一下将巡逻的北元士兵解决了，拉了拉麻绳，对岸的人迅速有序的下水。 小队巡逻的时间两刻钟经过一趟，这个时间已经足够先锋队伍渡河了。 一群人带着麻绳顺着夜九固定好的麻绳过到了对岸，像夜九一样将自己手里的麻绳固定好，然后等待着后面的人追过来。 十万大军，不会水的人多着呢，有了麻绳便再也不用担心水最深的地方将人冲走。 悄悄过河，两刻钟，下一队巡逻的也走了过来，夜九带人再次解决了，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夜九也不准备那么被动，感觉后面的人已经下河了不少，率领先锋军朝着敌军大营冲了过去。 一天一夜，通天河的河水都被鲜血染红了，北元大军后撤，进入了金河城，占据制高点。 右将军也指挥着大家收拾战场，轻点伤员，就地休息。 有夜九在前，他们的人伤亡并不多，而大炮也顺利的运过了河。 清晨，霞光都还没来得及照亮大地，大军摆出了方阵，火炮在第二列队里，炮筒直对着金河城的城墙。 “把墙轰了吧，反正都不结实了，到时候再建过，记住我定下的铁律，不要让我发现有任何人违反。” 夜九虽然是对着右将军说的，但是所有能够听到夜九声音的将领都知道什么意思，等攻下了金河城后一定要再好好敲打一番自己的那些下属。 右将军抬手挥旗，炮手将点燃的火把凑到引线上点燃，然后纷纷蹲下捂住耳朵。 轰的一声巨响，接二连三，四门大炮火力集中轰在了城墙上，炸开一个个口子。 一连放了两发，大炮要降温，方阵变动，迅速化为雁阵，夜九已经冲在了最前，一下就将那松动的城门给轰开了。 第448章 作死 渡河到攻下金河城花费不到三日的时间，北元大军狼狈而逃，整个金河城控制在了夜九手中。 捷报发往京都，夜九让所有将士扎营休息，只余两千士兵巡视金河城。 安抚百姓什么的，自然不用夜九去做。 让人送了不少土豆种子过来，那些跟随北元大军撤离或者早就离开的富豪商家空出来的田地夜九让人全部种上了土豆。 金河城与万象城之间的空地，夜九画出了栈道派人修建，有大炮对着，北元的士兵也只敢看着无法出击。 时不时带兵到万象城前演练一番，吓得对方瑟瑟发抖。 藜麦伴随着秋风，迅速的变成了金黄色，一开始还十分害怕的金河城百姓发现天朝的军队规矩很严，不仅没有对他们抢夺掳掠，甚至是行军的时候还会特意的绕开田地，每日虽然都有士兵巡逻，但是遇到偷摸抢拐的事情发生，还会出手解决。 民心渐渐安定下来，水灾之后的第一个丰收年，原本以为战乱又无法收了，没想到天朝的军队并未对他们动手。 反倒是北元大军撤离的时候还想放火将庄稼地给烧了，自己守不住，也不想给后边的人留。 可惜夜九带队的速度极快，火势还没燃起就被灭了。 要说也是北元皇帝跟新帝不得人心，水灾之后，不忙着赈灾，先去处理乱党，然后背信弃义让天朝再次攻打了过来。 而新帝更可笑，老皇帝没了，他先弄了个国师出来，大量的征兵，还不给钱的那种，谁受得了。 征兵征粮，百姓都快把树根都刨出来吃了，皇帝不作为，下面还有贪腐，苛政猛于虎。 北元皇帝如今一个头两个大，国师养着养着死了，无人给自己出谋划策，还有一地烂摊子的事情不说，其他的兄弟叔伯这个时候都出来刷存在感。 大半个北元落到了天朝手里，赋税自然也归天朝，秋收后，收缴上来的赋税全部支持了夜九带领的大军。 天朝因为有夜九，粮食高产，即便是百姓收缴了赋税，自己留下的粮食那也能吃得饱饱的，但是到了北元，看到好好的土地种出来的庄稼都没多少粮食，最后只能少收了两成，不然怕饿死了这些百姓了。 但是这少收两成，让北元的百姓一心全部向了天朝，北元皇帝想要求援的路彻底被堵死了。 “是时候了，粮草充足，没有后顾之忧，再拖下去，就该狗急跳墙了。” 不得不说，夜九算的时间刚刚好，将人心琢磨透了。 北元皇帝看着已经失去大势无法挽救，逃也不准备逃了，想要火烧全城屠杀百姓。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内外接应，万象城门一破，百姓全部投降，北元叛军也全部叛变，成为了俘虏。 他们也是有家人的，若是北元皇帝是个好的，那么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抵抗。 但是，天朝所做的一切，还有北元皇帝所做的一切他们都亲眼看到，亲身体会，与其顽固反抗，最后不仅丢了自己的性命，家人也不得好过，不如放弃抵抗。 尤其这里大多数都是新兵，大炮一轰，都已经吓破了胆。 夜九直接带着人进了皇宫，大军随后，从万象城到北元皇都，十天的时间，北元在历史的长河里销声匿迹了。 右将军看到那留下的书信就头疼。 “现在怎么办？这位主将大将军给带走求医去了，我们？” “能怎么办，将信原封不动的送去给陛下，该轻点的轻点，战报写好了，还有军功都记下来抄送去京都。” 军师对此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右将军闻言一拍脑袋，可不就是，事情那么多。 没有谈和的过程，北元都灭国了，是虫是龙都得老实趴着。 夜九这边，山清水秀，也不知哪里的权贵富商在半山腰盖的别院，顾瑾在修复仓里，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应该再过不久就能醒了。 夜九是甩手了，自己喜欢的是研究种地，结果总是被这样又那样的事情牵扯其中脱不开身。 如今，自己将兵法阵法全都教给了这些人，书也写好了，厚实的一包袱，还结合了这几次的战役在其中讲解，皇帝要是再培养不出人手，她就带着一大家子人出海弄个岛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夜九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写了，就差狗血喷头跟自己皇兄一顿喷。 守着男人打打猎，等着男人醒了，他们一家六口人就能团聚了。 皇帝收到信的时候看完不停的摸鼻子，还好这是写在纸上的，不过看这笔迹都能感受到自己皇妹的愤怒。 不过翻开那些兵书阵法，皇帝也渐渐看得入迷，恨不能亲自上阵，于是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都已经不早了，奏折还没批，又该早朝了。 得知皇帝一夜未眠，皇后提着养生汤送了来。 “陛下喝了汤，臣妾给您通通发，这样能舒服些。” 皇帝看着本来比自己还大两岁的正妻，如今看着居然显得比自己小了近十岁，一头乌发，面容粉嫩，再看看皇妹送的琉璃镜里的自己，因为熬夜眼底有些青，隐约的居然能够看到头上有白发了，肤色也不太好，与自己当太子的时候颜值差得也太多了，眉间居然有了川字纹。 “皇后每日都吃什么，养得如此之好，肤若凝脂，面若桃花，让朕羡慕。” 想起皇妹在信里的抱怨，自己让她好好的男人变成了瘦黑炭，还有一堆噼里啪啦的，皇帝突然就又想起顾瑾曾经跟自己抱怨的。 “臣本来就这张脸最得公主喜爱了，您整日派我一个驸马去打仗，风吹日晒雨淋的，皮肤粗糙了，头发都不好了，要是再有其他人吸引了公主的目光，我就学那孟姜女，将您这大殿给您哭塌了。” 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皇帝还不以为意，如今再看看自己的女人，一个个都漂亮得不得了，人老珠黄这四个字仿佛贴到了自己身上了。 皇后拿着玉梳，透过镜子一下就看到了皇帝的表情，心里暗笑。 第449章 沉迷的皇帝 “陛下想知道，那臣妾吩咐御膳房，以后相同的膳食给陛下也准备一份，不过陛下操劳国事，只怕是不能像臣妾跟诸位妹妹一样享受休闲阁的特殊服务了，不过您不用担心，您在臣妾眼里，永远都是最英武的，没有您的辛劳，臣妾跟妹妹们也不能过上这般舒适的生活。” 皇后有儿有女，后宫其他嫔妃为了美，那也是纷纷向皇后靠拢，加上夜九与皇后关系还算不错，休闲阁一出什么好东西，必定是皇后先得，其他的嫔妃想要，那都得跟皇后关系好才行。 女为悦己者容，整个后宫皇帝就一个，想要过好日子，还是要看皇后脸色。 尤其是如今太子已定，国土突然壮大，皇后不拦着她们生子嗣，也明摆的说了，将来大了，该封王给封地的给封地，她们到时候可以跟着儿子到封地去当太妃，那日子多舒坦啊。 后宫里，除了自己保不住的，就没有一个孩子是不能顺利降生的，偏偏她们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了一群公主。 “皇后打理后宫也辛苦了。” 皇帝的手抓着皇后的一只手舍不得放。 “陛下先吃点东西。” 青天白日的，皇后可不傻，提醒了一句，然后认认真真的给皇帝通发。 皇帝也恢复了心神，认真考虑起自己要不要让太子监国，贤王跟父皇母后还有一年也应该回来了。 那兵书实在是让皇帝入迷得很。 北元拿下了，不是还有大蒙跟其他的国家吗，海外也不错，困在这皇城里实在是无趣了些。 继太上皇第一个在位身体还健朗便禅位的皇帝后，现在的皇帝也起了心思。 倒也不是真甩手不管，而是开疆扩土更符合他的野心。 皇后最近也忙了起来，原本早就该琢磨着给老大挑媳妇了，结果出了夜九假死一事，不过如今也不迟。 与别的皇后给儿子挑选媳妇不同，皇后娘娘一边做着护肤，一边听着休闲阁首席对各家夫人姑娘的评语，其他几位妃位的娘娘也一同享受着这高级护肤一边给皇后出意见。 太子选妃的大事就这么一点都不严谨的在温泉池旁进行了。 当初太后给皇帝挑选正妃的时候都特意避开了自己母族，现在的皇后也同样如此，外戚干政要不得，只要家中二郎有本事，自是有出头的机会，没本事反倒害得自己儿子成夹心，两头难为。 最终，太子正妃挑选了唐国公的嫡女，性子沉稳大气，长相贤淑柔和，还曾在女学念过几年书，对待下人不苛刻，却又管教得十分不错，身体上没有瑕疵， 太子选妃的消息一出，很多人家都激动了起来，想着怎么让自己女儿嫁给太子，结果，消息出来的第三天，太子妃的位置直接被皇后娘娘给敲定了。 至于正被皇帝按脑袋学习处理国事的太子，只匆匆看了一眼自己未来的正妻，陪着自己母后叠长城，就又被叫走了。 只记得一个侧脸，粉嫩嫩的，脖子修长。 娶妻娶贤，不过自己母后不喜欢太丑的人，所以自己未来的正妻最差也小家碧玉，所以太子老老实实学习去了。 多了一个国那么大的土地，每日要忙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每日的折子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内阁将折子分出来，加急的，一般的，不着急的，纯请安的四类，只要不是加急的，皇帝全都丢给了太子，太子处理完了，皇帝才会过目，然后发回内阁，内阁再发出去。 同样没被放过的景昰都想哭了。 “皇兄，我还有课业，您就体谅体谅我，放我休息半日可好，我还在长身体呢？” 自从皇帝有了让太子监国的想法之后，太子的任务一日比一日重，最终一个人忙不完，将亲兄弟给拉了过来。 “别废话，若不是三皇弟太小，其他的母妃只生了一群姐妹出来，你以为我想用你？” 话比字还多，太子都头疼，从前怎么不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个话痨。 皇帝处理完了紧急的折子，剩下的时间琢磨起了兵书，让人做了巨大的沙盘，沉迷与演练中，除了初一十五去皇后那一趟，剩下的，四妃宫殿都是走个顺溜，不超过两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皇后娘娘，陛下最近是怎么了？若有事，不来便不来了，非要去晃一下，害得妹妹们心惊胆战的，想要打个麻将都不容易。” 皇帝之前一心朝政，皇后娘娘对她们也大度，松散习惯了，有时候打麻将一激动就忘了时间通宵了，刚想补个觉，结果皇帝来了，手忙脚乱的上了妆，刚出去行了礼，结果茶也没喝两口就又走了，不是折磨人吗？ “咳咳~” 皇后不小心呛了一下，她不好说这是自己提的，之前因为太平长公主假死，皇帝悲痛，不宠幸后宫就算了，但是太子开始学习处理政事，大臣们盯着皇帝子嗣少，于是上了折子，让皇帝为皇室血脉开枝散叶。 于是皇后便劝皇帝要雨露均沾，这样才能后宫平衡，前朝大臣才不至于总盯着皇帝后宫看。 其实皇帝到了皇后寝宫来，那也是老老实实的睡觉，纯属来放松来的，用着她的大宫女享受着香薰按摩，睡她的大床，若不是那床垫是太平长公主指名送自己这个嫂嫂的，皇帝都能让人搬走了。 剩下的时间，皇帝都拿来看兵书了，并且半点都没在皇后面前掩饰，吃吃喝喝的，皇帝的寝宫不能随意，那都是有祖宗制度的，偶尔还要接见大臣，所以威严肃穆，虽然金碧辉煌，但是也冷清得很。 皇后娘娘的寝宫便不一样了，只要不违制，可以布置的简直不要太多。 小歇的贵妃榻，暖和的火炕，全都暗藏玄机。 加上休闲阁特供的吃食熏香，皇后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选秀上来的，因为巫蛊事件，皇帝全都冷待了，距离下一次选秀也还有一段时日，皇帝的意思，太子妃都定下了，选秀之事便不了了之了，宫里的人也都还是新人呢，不需要添置。 第450章 男女组队 嵩阳书院 “筹善大会跟南苑的六艺大比一起进行，这怎么弄？从前有过先例吗？” 蔡平乐看到贴出来的公告都快傻了，安心还从来没经历过。 “男队女队组合，这是什么情况？没有人解释一下吗？” 木姗芙微微皱眉。 安心此时正在补课业，她落下的课业有些多，所以并未在此。 “都安静。” 舍监走了过来。 “今年筹善大改是第一次实行，有很多地方或许没那么周密，不过也正在摸索。南苑每年的六艺大比并不开放，都是在院内举办的，今年却会邀请乡绅宾客，乡绅宾客出资赞助，也为我们的筹善添砖加瓦，扬我书院少年郎风采。” 只怕不是普通的宾客，否则怎么能够让百年书院更改规则。 能进入书院读书的女子又有几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脑子转得极快。 “男女组队的项目只有两项，蹴鞠与射猎，并不是认人皆可报名的，不论蹴鞠还是射猎，最基本的要求便是会骑马，当然，也可以抓紧了时间学，毕竟大比前半个月仍可报名。” “那表姐今年岂不是有新的选择了。” 终妙妗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表姐木姗芙，去年的时候，表姐为了完成筹善大会的任务，挑选了一个最脏乱的收拾场地，别人都休息了，表姐还在忙碌，终妙妗体弱，不仅帮不上忙还托后腿，很是自责。 木姗芙点了点头。 “因为有宾客，所以还设立了一条街，你们可以售卖东西，从吃食到各种你们能够想到的东西，就在山门外，那里可以观看到部分比赛，又远离宾客观看台，也算是与民同乐了，可以自行组队，也可以自己一人弄一个小摊，不过位置有限，到时候南苑那边将场地规划好了，再另行通知，你们可以先思考如何做，其他的，过两日会张贴出详细规则。” 现在张贴出来是给所有人一个准备，南苑那边倒是不怎么用先生费心，有学监学长一大群优秀的学子去费心， 关于场地的问题，他们南苑负责铺设维护安全，收取一定的费用，九院这边学生可以花钱租赁做小生意。 回到宿舍，饭菜已经摆好了，四人先吃饭，然后说起了筹善的事情。 “刚才回来，听到说以宿舍为小组，这样岂不是我又要拖累你们了？” 原本以为，安然跟表姐两人都擅长骑射，她们可以分开行动，但是甲班先流出了以宿舍为小组的意思，身为乙班，她们就只能随大流了。 “这不是很好吗？我们关系那么好，我还不想分开呢，不过，甲班的意思不代表着先生的意思，不用那么焦虑，我倒觉得，我们四人租一个小摊子也不错，到了大比的时候，天气还热，咱们也不卖其他繁琐的，咱们卖茶水，只要抢先一点挑个好位置，又轻松又舒服。” 其他三人的目光一下就聚集到了安心身上，这样的好主意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位置只怕我们抢不到。” 蔡平乐说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这有何难的，摊位的事情不是南苑负责吗，我让我弟弟替我走下后门，不用太大的，能够乘凉又干净的地方就好了，卖茶水我们多做点竹筒，竹筒不像水囊贵重，一个竹筒还能反复用，直接在摊子前面喝或者带走都可以。” “可是同样应该也会有其他人想到卖茶水的吧。” 终妙妗想了想。 “这个确实是，要不然我们卖冰茶？炎热的天气，来一碗冰冰的茶水或者甜汤绝对舒坦。” 说着，所有人想起了才吃过的雪花刨冰。 终妙妗现在的身体虽然不能多吃，但是也能跟着尝一尝。 牛乳冰块刨成雪花状，放入软糯的蜜豆黑糯米以及酸甜的山楂碎葡萄干跟香酥的坚果碎，还有爽滑的果味粉冻，简直不要太好吃，满满一碗，吃完不过瘾的感觉。 “冰太贵了，而且其他的东西价值也不便宜，卖得贵了只怕卖不出去多少。” 蔡平乐将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 “雪花刨冰这东西确实贵，但是那是自己吃的才会那么足的料，冰块这东西对别人来说贵，但是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放心，不会亏的，甜滋滋的东西，普通百姓舍不得花钱买，但是能进学院的人有几个手里没钱的，我们不对外卖，专门对内。” 要说安乐对医术厨艺钟情，那么安心便是对赚钱钟情无二了，除了喜欢吃，剩下就是喜欢赚钱了。 有赖与来自顾瑾这个亲爹的扣钱的习性，安心虽然不扣，却特别喜欢赚钱的感觉。 她的小金库可比安乐的多了不知多少，当初游学，安心就掏了钱让商队帮自己带货卖货，虽然后来出了些意外，不过钱还是没少赚，安心名下的铺子也不少，开了很多的连锁，大部分卖的都是吃食，背靠公主府，好东西那么多，安心捡着那些好吃不贵重的拿来开铺子。 夜九对这些也不在意，宠女狂魔顾瑾还帮着挑选铺面人手。 安乐对赚钱不在行，但是却知道把钱给姐姐安心，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年分红了，最开始一年分了四千多两，毕竟做的是小本生意，第二年就破万了。 “我觉得可以做。” 木姗芙突然出声。 “等在大比之后出了名，安然不仅能够在学院内继续销售，也可以在镇上开个铺子专卖，学院每年两季招生，来往的富贵人家可不少，都是舍得花钱的。” “姗芙你太厉害了，其实我已经在让人筹备了，你还有之前给我的那些香榧还有茶叶跟平乐给我的土产都特别的好，不如我们合伙，开个土产铺子？” 一个宿舍的好姐妹，蔡平乐虽然家世背景最低，但是为人却很好，除了一手绣技，知道安心爱吃，沐修回来就会给准备不少土产。 “这会不会不太好？” 蔡平乐确实很想赚钱。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偷不抢，我爹说了，女孩子就该有自己的私房，我们一起合伙，我出铺子，你们出路子，不就刚刚好。” 第451章 我爹说 从筹善说到开铺子，四个花样的小姑娘热烈的讨论了起来，连木姗芙都提了不少的意见。 “那就这么说好了，这赚的是咱们小女儿的私房，跟大人无关，到时候立个契书，我是大东家，妙妗是二东家，姗芙是三东家，平乐就是小东家，哈哈哈，我也有当老大的时候了。” 安心激动的笑了，她不在意钱多钱少，但是赚钱本身就是件令她欢乐的事情。 “这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你在家中还是长姐呢。” 木姗芙有些无奈。 “那不一样，我爹总是说女孩儿家娇养，在家中我弟弟事事都得让着我，现在虽然家里又多了弟弟妹妹，但是教导他们的时候，弟弟还是像爹爹教导他那般，让弟弟妹妹谦让我。” 安心觉得自己是长姐，照顾弟弟妹妹是应当的，毕竟弟弟妹妹那么小，但是安乐却不这么觉得。 或许是受父亲教导的缘故，安心这个姐姐的地位在安乐心里很高，爱护弟弟妹妹是需要的，谦让姐姐也是必须的，不能持强凌弱，同样也不能因为自己弱小就觉得自己有理，处处该别人让着自己。 “你爹真好。” 木姗芙都忍不住感叹。 想起自己的爹娘，娘亲柔弱，父亲却一心沉溺与武道，小时候若不是表妹，自己或许…… 终妙妗一下就发现了自己表姐的不对劲，伸手握住了木姗芙的手，姐妹二人相视一笑。 晚上，蔡平乐去洗漱，屋里只有终妙妗与木姗芙两人，安心放学便赶着回家了。 “表妹，那人走了，你还要继续在学院里念书吗？” “当然要，他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我现在觉得人生还有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回去不得被爹娘困在家里，还是学院里好。” 去年大病一场除了天气骤然转冷，其实也是因为终妙妗的未婚夫让人拖住了木姗芙单独与终妙妗见面说退婚。 在终妙妗还未出生的时候便被父亲指腹为婚，奈何前面几个都是男孩，等终妙妗出生的时候，对方都已经八岁了。 两家是世交，但是对小自己八岁的小娃娃，一个正常少年怎么可能喜欢，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少年喜欢上了一位姑娘，可惜对方家世太差，只是小官之女。 后来却因缘际会入了九院，少年不知，家里棒打鸳鸯，只以为再也见不到喜爱之人，后来离家来了书院，竟发现自己喜爱之人也在书院，还在甲班，拥有一群闺中密友。 新帝登基后用官，少女的父亲从前没有人脉背景，但是却是个好官，于是乎一路上升，如今虽然只五品，却是一府知州，如同城主一般的存在，有实权，少年得对方点拨，高中举人，有了与家人抗衡的权利，最终，拗不过少年，于是同意了退亲。 要说终妙妗多喜爱这个未婚夫倒也没有，但是从出生便被人告知，那个人会成为自己的夫婿，加上长得好看，心中自然是欢喜的，渐渐成了习惯，哪知对方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终妙妗一病之后，看到焦急的表姐，不远千里赶来的父母，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害怕女儿回去被人指指点点，心情郁结，所以并未将女儿接回去，有木姗芙在一旁照顾，学院里又有好大夫，便将终妙妗留了下来。 “这次沐修安然邀请我们去做客，是不是该准备什么礼物？毕竟第一次登门，虽然安然家中长辈都不在家，也不是去正府上。” 要是安心真的开口就请她们去公主府，她们还真不一定敢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就给安然的弟弟妹妹准备点礼物就好，我那还有一对陶笛，模样可爱，表姐不是会做藤球吗，我觉得也很不错，其他的，再带点爹娘让人送来的土产，没有长辈在，倒也不用太拘谨。” 木姗芙点了点头，只要表妹不再为那人难受就好。 亲都退了，却拖拖拉拉的到这个月才走，还好安然也来上课了，将表妹的心情分散了许多，不如木姗芙都不知自己该怎么哄人了。 那女子倒是不错，没有出现在表妹面前，而且两家退亲的事情商定，女子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写了一封书信让人转交到了表妹手里，便离开了学院。 木姗芙觉得这样的女子配了那人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不过她是站在自己表妹的角度想的，以她表妹为重。 等详规出来之后，大家普遍都能接受。 九院内舍六艺大比跟外舍不是同时进行的，内舍是四天，外舍是八天，一共活动期是十二天，这就很值得办了。 “十二天，咱们宿舍这一次绝对能够筹集到足够的善款了，摆摊居然跟协助比赛是分开的，最少四人合伙一个摊位，我们正正好。” 蔡平乐很是高兴。 “表姐，你跟安然可以去报名，有加分，还有奖赏。” 摆摊也不限制报名比赛，太好了，有加分，就不怕表姐女红课过不了了。 “嗯，这个加分是重点。” 安然也来了，今日早课插花，没有课业。 “奖赏也很不错，不过得赢了才行。” 终妙妗看了看奖赏。 “蹴鞠骑射两项加六分，未来一个学季都不用担心不及格了。” 木姗芙算了算，决定两项都报名。 “走，我们一起去，趁着人现在不多。” 安然过来挽住了木姗芙的手。 “对对对，你们快去。” 蔡平乐将终妙妗的手挽住，两人都摆手让她们抓紧。 “安然跟妙芙报名，按照比赛时间排布，第二第三天估计就我们两个人看摊子了。” “还有莲心呢，比赛的时候不是最忙的，她们下场了，我们也做好准备了，刚好一起。” 莲心可是个好帮手。 “对对对，可惜玉书不能跟我们一起。” 顾玉书在甲班，甲班的竞争可不小，女子多骄傲，有她们自己的小圈子，顾玉书不争不夺，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在班里人缘不错，也有自己的小圈子，都是比较平和的人，甲班的学子大多不会亲自动手，都是指挥陪侍去忙。 第452章 运气好 顾玉书她们这一组决定卖点心，得知安心她们卖冰茶，便派了顾玉书过来拉拢，一个摊子太小，两个摊子太大，而安心她们不用太大的摊子，点心容易干，配茶水正合适。 于是乎，商量好了，安心她们占半个摊子，只付半个摊子的钱，她们的位置好，相互照应，又有婢女帮衬，哪怕安心跟木姗芙上场也不耽误摊子售卖。 这一次可是大型活动，南苑已经开始忙活了，今年没有科考，大家都比较放松，在不耽误课业的情况下，活动多了起来。 摊子有限，自然也不是搜有人都有机会的，而且同类型的不能超过三个，所以限制还是挺高的。 场地修建有南苑的学子，但是布置，像彩旗扎花这些，就是九院提供了。 学子可以自行认领任务，然后去取材料制作，上缴之后得到辛苦钱。 因开设男女同赛所以在报名结束后便开始安排训练，九院与南苑间的交集就变得多了起来，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倒也不会有闲言碎语乱传。 一队十二个人，八男四女，蹴鞠其实考的就是御。 “姐姐也报名蹴鞠骑射了？” 姐弟二人一路回家，边走边聊。 “嗯，要是能跟你分到一起就好了。” “姐姐这是想要偷懒。” 姐弟俩谁不知道谁。 “能者多劳嘛，再说，也不一定能分在一起。” 谈话就此结束，因为到家门口了。 “如何，队伍分好了吗？” 慕白浅一大早就挤到了告示前，他不参加蹴鞠跟骑射，但是已经报了名的安乐跟魏迟参加了，两人还是先报了名之后才知道要男女混合一起组队，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魏迟那张冰块脸要与女子一起打蹴鞠，慕白浅就激动不已。 “你们两运气还真好，居然有两个熟人，倒是不用那么尴尬。” 魏迟看到上面的名单脸上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安乐多看了一眼，姐姐还真是一语成真。 “这队分完了，月考之后就该一起训练了，子实，你姐姐会不会蹴鞠？” 慕白浅的好奇心。 “会。” 从小活泼好动，蹴鞠安心其实玩得很好，不过家里的姐妹少，加上表家王家的姐姐妹妹全都柔柔弱弱一股书卷气，蹴鞠这样活动大的玩不来，而顾家，顾玉书倒是十分喜欢，却被顾大奶奶给拘着了。 宫里那一群倒是活泼天真什么样式都有，可是后宫之地，哪里能让女子随意，偶尔能去一趟猎场相国寺的放松放松就不容易了。 所以安心玩蹴鞠就是一群堂兄表兄跟安乐陪着玩，大家都喜欢让着她，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还不如守着白菜吃好吃的。 “那……” 慕白浅还想再问，被魏迟戳了一下，默默的摸了一下鼻子。 “太好了，表姐跟安然在一组，剩下两个也是咱们班的，大家都认识。” “是呀是呀，安然姗芙，你们两个蹴鞠怎么样？我们在家中虽然玩过，但是正经的比赛却还没试过。” 另外两人也在旁边，看到分在一起的是熟人，纷纷松了口气。 “我们只要能坐稳马背不摔下马，打不打得中都不重要不是吗？” 安心眨巴了一下眼，两个比安心稍大一些的同窗闻言突然笑了出来。 “可不就是，还是安然想得通透。” “不是哦！这个是我弟弟，他准头特别好，所以，放心，有人带队，我们肯定躺赢！” 安心笑着手指一下点在了安乐的大名上。 对于安乐的蹴鞠好不好她们不知道，但是却知道安乐的厨艺很好，因为她们都有幸尝过安乐给安心做的零嘴。 “太好了，这次沐修我们回家好好练练，绝对不能拖后腿。” “来来来，以后就是队友了，糖分你们。” 安心高兴的分糖，不单分给了成为队友的两人，其他人也都有，大家高高兴兴的上课去了。 大型的男女混合集体活动，九院的学子虽然想想有些害羞，但是更多的是期盼，家里送她们来学院是做什么的，她们想要来学院是做什么的，南苑里，能进入到学院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这样难得的机会，如何会不把握住。 就连蔡平乐都很是激动。 “摊位敲定了，东西都是好找的，月考后去我家，我们好好确定一下都准备些什么茶，既好喝又不麻烦，不然万一人多了忙不过来。” “我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安然说的那个奶茶就极好，可以单喝纯的，也可以加料，冷热自选，再弄个清茶，温水学院会供应，另外还有卖点茶的，我们就不做点茶了，得给别人也留点汤汤水水，毕竟不是正儿八经开铺子，花样太多了也忙不过来。” “单奶茶虽然可以加料，但是男子大多不喜甜，在学院里也不好大肆开火，烧个水还是可以的，奶茶做主打，一个清茶，一个凉茶，再配一个果茶跟蜜水，这就差不多了，毕竟我们还有一样特殊甜点凉冻。” “嗯，这就差不多了，安然是不能进厨房的，烧水的活儿我们可以请厨娘，莲心跟表姐负责搬运，我负责收钱记账，平乐手艺最好，负责调配，安然帮忙打下手，这个沐修正好订竹筒，分大中小三种。” 终妙妗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逞强拦辛苦的活，大家也都理解，纷纷点头。 “光竹筒还不够，还有吸管跟勺子，买过一次的下次可以直接带竹筒来，就不收竹筒的钱了，还得准备一些碗，总有不需要带走的，直接喝了把碗还了，人手还是少，谁负责洗碗，不能都让莲心做了，太辛苦了。” 蔡平乐作为享受过珍珠奶茶的人，吸管的乐趣实在是太上瘾了，跟用勺子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可以让防风来帮忙，公子那边防风不用做什么，洗碗也不需要时时守着，不忙的时候奴婢动手洗了就行了，忙的时候就让防风过来帮忙。” 莲心出声，安心立即同意了。 “好主意，也不让防风白干，茶水管够。” 第453章 田蛙 顺利通过了月考，安心就带着迫不及待的小姐妹一起回家了。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安乐这边安排两位好友白天的时候来，晚上吃了饭回宿舍休息，这样时间上也正好。 三日的时间，一天用来招呼好友，一天蹴鞠队一起练习，一天用来狩猎，就在学院山门前集合。 “天啊，安然，你弟弟妹妹长得太好看了，粉团瓷面的，等等，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蔡平乐第一个照面就被两小家伙吓得蹦到了木姗芙身后。 安心看到弟弟妹妹手里掐着的不知什么时候抓的青蛙，忍不住拍头。 “是谁让他们抓这玩意的？” 安心一看没有看到顾珠姐妹二人，想来应该是去厨房了。 “平乐，对不起哈，那个，你别怕。” 安心也不知该怎么哄了，因为明显两个弟弟妹妹舍不得将手里的青蛙给扔了，紧紧的捏着呢，还往身后藏。 木姗芙对青蛙并不害怕，不过有些担心的看向自己表妹，结果只见终妙妗被两小只的动作给萌得眼睛里都闪烁出金光了，丝毫不害怕的朝着两个小家伙走过去，还怕吓着两个小家伙。 “我是你们姐姐的好友兼同窗，你们可以叫我终姐姐，我给你们带了礼物，想不想要看看？” “姐姐不害怕吗？” 安家将青蛙拿了出来，往终妙妗面前送了送。 这可是他们今天好不容易抓到的，所以谁也不给。 “不怕，这是青蛙，不是蟾蜍，如果是后背长满疙瘩的蟾蜍你们可千万别抓，会烂手的，知不知道？” 从前同样抓过青蛙的终妙妗特别怀念小时候的无知，长大了被限制太多。 蔡平乐也渐渐恢复了冷静，之前实在是太突然了，她家境一般，但是也没接触过这些，女孩子总是忍不住对这些小动物莫名的害怕。 “知道，这个可好吃了，我们偷偷抓的。” 小伙伴的增加，让两个小家伙说话也越来越顺畅。 蔡平乐一听到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都什么神奇的小宝贝。 “别怕，这个其实是田蛙，专门养来吃了，味道确实很好，我还有一个铺子，专门卖这个的，非常火爆。” 这东西在富贵人家眼里入不了眼，但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就不一样了，难得吃一次肉，还是如此鲜美的，有人尝了鲜，价格又可以，自然客似云来。 “你们偷偷跑厨房去了？” 顾珠姐妹可不会带两小家伙去厨房，只有可能两个小家伙偷偷去了厨房或者角门。 两个小家伙不出声，因为看到了随后进来的大哥，大哥比大姐要严厉，两小家伙默默的行动，躲到了安心身旁。 “安家安然，把手里的田蛙交出来，去洗手，否则今晚不许吃肉。” 果然，安乐一出声，仆人过来，安家安然恋恋不舍的将手里的田蛙交给了仆人拿走。 “姐姐，请诸位同窗先进府吧。” 这还在大门呢，虽然周围人家不算太多，但是这个时候来往的人也不少。 等过了影壁步入院子，虽不奢华，但是处处透着温馨，两个小家伙乖巧的跟在兄长身旁，时不时的说着话。 “安然，你怎么跟你妹妹叫一样的名字？” 平复了心情的蔡平乐，又没有了田蛙的存在，说话也恢复正常了。 “安然是我的封号，小安然是我给妹妹取的小名，我们大名不一样，在家，家里人都叫我安心。” 蔡平乐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院子里的池塘可以钓鱼，里面放的都是可以吃的鱼，莲藕也差不多可以挖了，知晓你们爱吃甜，我让白菜姑姑做了蜜藕，我喜欢吃鱼，不过这个池塘太小，养不了鳄鱼，等我爹娘凯旋归来，到时候请你们去公主府。” 邀请小伙伴回家玩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鳄鱼还能吃？那不是凶兽吗？” 木姗芙出自武林世家，对这些凶兽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哈哈哈，确实是凶兽，我跟你们说，当年安心第一次回侯府，我爷爷特别喜爱安心，知晓安心喜欢吃鱼，只以为是一般的鱼，硬是让人在侯府的池塘里也养上一些，结果等公主府的人将鱼送来后，为了威严，爷爷硬是让人将鳄鱼放了进去养着，然后一池子的锦鲤全让吃了个干净。” 顾玉书想想就觉得当年的事情有趣，爷爷跟老太君都是寿终正寝，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让人怀念，却不会太伤感，从前的一些趣事也能随口而出。 “那你吃过鳄鱼肉吗？” 终妙妗也忍不住好奇，强忍着笑，从两小只身上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安心。 “吃过，滋味确实不错，就是养鳄鱼太费事，它们太能吃肉了，除了公主府，连宫里也只是养了两只观赏，我有好几个鳄鱼皮做的皮包，可好看了，不过只带了一个过来，晚点给你们看看。” 顾玉书连忙分享。 “那那个田蛙呢？” 蔡平乐最终还是想起了进门看到的田蛙。 “好吃，真的，这个简直是一绝，非常建议你们尝尝，我都好久没吃过了，一说起来，感觉一个人能吃下一大盘。” 作为好姐妹，安心怎么可能不分享给顾玉书这个堂姐，可惜顾大奶奶不喜欢这些东西，觉得不入流，只有顾玉书去公主府的时候才能有机会品尝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 “说得我也好想尝一尝。” “一会让人去厨房问问，反正有三天的时间，妙妗不能吃辣，可以少尝一些，除了辣菜，还有很多好吃的。” 田蛙主打麻辣，香辣，泡椒辣，哪怕用仔姜爆炒，那也是辣，不辣都不好吃，不过可以拿来炖粥，这个绝对不辣。 “嗯嗯。” 安心早早就跟白菜打了招呼了，自己要带同窗回家做客。 所以今天顾珠姐妹二人也在厨房帮忙。 白菜准备着大菜，除了今天的，也要为明天做好准备，毕竟明天大公子的同窗也要来做客。 顾珠姐妹负责甜点茶水。 安心带着人先去花厅休息，毕竟考完试大家的心还是疲倦的。 茶水点心送来的时候，惊艳了诸位小姐妹。 第454章 木樨香 “奴婢给各位小姐介绍一下，这一道是爆浆麻薯，糯米粉所制作的皮，包裹了四色果酱，黄色的是芒果味的，红色的是草莓味的，粉色的是桃子味的，绿色的是抹茶味的。” 一个压成了小猫爪的模样，很是可爱，白色的糯米皮，还贴了粉色的猫爪垫。 “这是斑斓椰汁千层糕，用了新鲜的斑斓叶与椰浆条配，口感与味道都与麻薯不同。” 被切成菱形的千层糕一层透亮的绿色如同翡翠一般，在夹一层纯白，层层分明。 “这一道是桂花木莲冻，今年新下的头茬桂花，浇了些许红糖汁，口感爽滑。” 晶莹剔透的金色，散发着淡淡的桂花蜜香，看着便清凉爽口。 “这一道是银丝山药卷，这是白桃乌龙芡实糕，这是萝卜腊肉芋头糕，诸位小姐请品尝。” 顾珠将点心摆到桌上，顾翡也带着人将茶水送来了。 八宝茶、清茶、酸梅汤还有奶茶，配着不同的糕点吃正好。 “各位小姐慢用，半个时辰后就可以用晚膳了。” 顾翡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先吃茶点，一会吃完了，我们先把课业做了，这一次的课业比较少，做完了明后日才好出门玩。” “嗯嗯。” 四人点头同意，两个小家伙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课业，但是为了吃，也跟着点头。 除了那一碟爆浆麻薯安心没有分给弟弟妹妹吃，其余的都没有忘记照顾两个小家伙。 于是乎还没用晚膳，两个小家伙又吃了一顿，不得不去活动消食，五个小姑娘吃了茶点，纷纷拿出课业开始写，丫鬟们静悄悄的，早早将灯点燃，免得主子伤了眼。 “小姐，可以开饭了，小公子小小姐都在大公子那。” 安心点了点头，蜜藕退了下去。 “你们写完了吗？” “写好了。” “写好了。” “我也是。” “我还差一些，不过晚点可以再补，不急。” 甲班与乙班的课业不同，安心等人都差不多停笔，独顾玉书课业多一些。 “走，去吃饭。” 男女七岁不同席，无外人的时候，安心安乐是一家人，自然坐在一起，如今家里来了娇客，安乐便带着弟弟妹妹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顺便照顾弟弟妹妹，让安心能够好好的招待同窗。 “这么丰盛！安心，你也太客气了。” 抛开玉书不说，她们毕竟是亲戚，可是她们三个只是同窗好友，这席面规格有点大啊，那么大的圆桌，甜咸冷热连汤品主食二十多种，她们几个小姑娘哪里吃得完。 “不客气，平日里家中也不铺张，很多都是我想吃的，但是不好那么麻烦白菜姑姑，借着你们来家里做客，我让姑姑换着法子给我准备了这些，我们家有家规，不可浪费食物，所以你别看这么一大桌，最后不会剩的。” 安心就差拍胸脯保证了，这规矩听得木姗芙都忍不住抬眉。 “来来来，还准备了葡萄酒，这个妙妗也能小酌一杯，对身体好，我们家吃饭不用下人伺候，自己动手，就跟在宿舍一样就好，晚上你们都睡我屋里。” 安心抬手将葡萄酒的软木塞起开，然后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 “堂妹多给我倒一点，我馋这个葡萄酒好久了，晚上一起睡，得算我一个，火炕那么大，再把贵妃榻拼上，必须有我的位置，我还没试过一群好姐妹一起睡觉呢。” “我家中倒是有妹妹，她睡觉不老实，天热还好，天冷了，时常能把被子卷走了把我冻醒。” 蔡平乐忍不住想起了家中的妹妹。 “我与表姐一起睡过，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表姐照顾我。” 终妙妗说着忍不住看向自己表姐，自己应该不会像平乐妹妹那样吧。 “表妹从小睡觉都老实，就是……” 木姗芙说着停顿了一下，大家都被吸引住了，终妙妗的心扑通扑通的，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睡着做过什么事情。 “就是手脚有些凉。” “唉，还以为能够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我娘的脚也冷，听大夫说用花椒胡椒烧水泡脚能暖身，不过这两样都不好买，有钱还不行，还得有渠道。” 蔡平乐一脸的可惜，不过只是一个作怪的表情而已，并不真的要表达什么。 “嗯，花椒还比较好找，胡椒……” 哪怕她们木家跟终家都是武林世家，但是胡椒却也是难求的。 “我家也没种有，不过我知道可以从哪里买到，若是有需要，我替你们联系。” 安心开口，木姗芙立即点头。 “需要，十斤，该多少钱多少钱，若是能得这些胡椒，这个冬日表妹也不怕寒了。” “嗯，十斤应该能行，吃了饭，晚上我就吩咐下去。” 秦姑姑开的香料铺子，自己就种了很多的香料，胡椒也是其中之一。 “要说暖胃，胡椒猪肚汤最为不错，用野猪肚，配上鲜鸡放入胡椒炖，冬日里喝着不仅暖胃，还有特别功效，光是拿来泡脚有些浪费。” 安心虽然厨艺不行，但是会吃啊！说起胡椒，立即想到了胡椒猪肚鸡。 比起花椒入菜，胡椒视乎更适合终妙妗的身体，这道汤也属于药膳了，具有补中益气、降逆止呕，还可以安神凝滞、活血化瘀，不但可以改善气血亏虚导致的头晕乏力，还可以治疗失眠多梦、烦躁、胃痛等症状。 而从营养的角度来讲，胡椒猪肚汤中的挥发油含量比较丰富，含有大量的蛋白质和纤维素，可以刺激胃肠道内消化液的分泌，加速肠道蠕动，能够增进食欲，还可以发汗解表、预防感冒。 “我木家有木樨香，别处的木樨香都不如我木家出的品质好，木樨香的做法其实不难，难的是其中一味香料是我木家独有，所以才那么与众不同，我虽不能将方子给你，但是可以将做好的木樨香送你一些，当做是换胡椒猪肚汤的做法。” “好呀，听说木家的木樨香保存得越好越久的，点燃之后香气清雅久久不散，还能提神醒脑。” 不管用不用得上，好东西多收藏一些没有错， 第455章 又遇白夫子 安心这个习惯跟顾瑾这个亲爹一模一样。 一顿饭下来，连终妙妗都难得的放开了吃把自己撑着了，嘴里嚼着山楂消食丸，五个小姑娘挪不动靠在贵妃榻上揉着肚子。 “我平日里真是低估了自己的饭量了，原来我也能吃这么多。” 终妙妗揉着肚子感叹到。 “安心家的饭菜太好吃了，那田蛙居然如此美味，越吃越上瘾。” 蔡平乐也忍不住感叹，真香定律，一开始多害怕，现在居然也觉得那田蛙分外可爱起来了。 “是吧是吧，还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在家吃完，再去学院都吃不下食堂的饭菜了。” 顾玉书立即附和的说到。 “这几天要放开了吃，反正回了学院少吃点，下个月回来的时候也不怕多吃长胖。” 木姗芙算是最克制的了，见表妹虽然吃得有点撑，但是却也没有特别难受，便也没多说，不过顾家的饭菜确实好吃，暗中摸了摸自己也有些撑的肚子。 “还难受吗？我们去街上逛逛？” 安心站了起来，她的饭量本就大，消化也快，平日里在学院都是克制了，除了正餐，各种饱腹的点心零嘴她都没少吃，才能保证自己不饿着。 “好啊好啊，不过将安家还有小安然也带上吧，虽然我们来做客，但是两个孩子都是你们姐弟一起照顾的，吃饭的时候已经让两个孩子跟着安然兄弟了，这会也得让人写一写课业，我们多带些仆从一起就好。” 终妙妗的话得到了其他几人的点头同意，不得不说这山楂消食丸效果不错，揉了揉肚子又休息了会，都缓过来了。 “没问题，仆从就不带那么多了，我们先沐浴换身衣裳，一会更热闹，还能去吃个刘家肉燕。” “你居然还能吃得下！” 顾玉书忍不住羡慕。 沐浴之后，五个小姑娘全都换上了男装，并没有太过遮掩，只是行动会更方便，也不引人注目。 带了三个会武的婢女，安乐将防风也叫了过来，负责照顾安家，安然则是被安心几人轮流的抱着，心里美得不得了。 因为只要看中什么，安心还没来得及说，其余人就动手买了下来送到小丫头手里，可不就将小安然给美坏了，不过好在小丫头没忘记跟自己一起的哥哥安家。 “你们也别太惯着她了，这些东西很多她都有的。” 安心也是个宠爱妹妹的，但是有安乐在，原则上的问题安乐回管束得更严厉一些，安心与安乐姐弟感情好，大多时候都会听弟弟的。 “那不一样，那是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心意，这是我们这些姐姐们的心意，见面礼必须要收，不然以后还怎么好意思登门。” 夜市里大多数东西都不是很贵重，胜在有趣，都是小玩意儿，花不了多少钱。 “好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铺子，自从哪天说好了，我就盘下来了，正好叫你们看看，上下两层，还有后院，钥匙我都带上了。” 关于开土产铺子的事情安心可没忘，别看这就是个镇子，但是有书院在，每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做学子的总得学会孝敬家里吧，平日里鲜少有时间出门，有了土产铺子就不一样了。 各地的东西在里面都能找到，不用四处寻摸，多方便，而且镇上还没有专门做土产的铺子呢，她们这也算独一份了。 “弄那么大个铺子，你不怕……” 话说到一半蔡平乐停了下来，仔细想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好像还真没什么怕的，自己让娘亲帮忙收揽山货，赚的钱也可以补贴家里，不过之前说的分成的事情自己却不能白占了便宜。 “这铺子这么好，怎么就舍得卖了呢？” 顾玉书看着铺子都忍不住惊奇，这原来应该是个卖粮食的铺子，还有留下来的斗子呢。 “主家犯了事，所以卖了的，捡了个便宜，这个数就拿下来了。” 安心比了比，其余人一看，倒是真捡便宜了，后院都能进马车，上下两层，铺面也够宽敞，位置也好，居然才二百两。 “我们卖土产，都是稀罕却又不特别贵重的东西，各地的山货野味都能够摆上来，就目前列的单子，我们已经能够摆上百种了，所以铺面不能太小。” 各种山菌蘑菇就占了三分之一，野果榛子一类的又有二十多种，加上地方风味的东西，还有比较稀罕珍贵的也有十来样，一下便显得不少了。 山菌蘑菇主要是蔡平乐提供的，她爹所管辖的县就在山脉脚下，山民们每年都会采集很多的山菌蘑菇，这些都是十分有豫州府特色的土产，当然，还有一些野果榛子野味。 不过想香榧这样特供的东西，就需要门路了，而这个门路木姗芙跟终妙妗两人正好就有。 于是三人成了供货的，顾玉书倒是没有插手进来，她不是快经商的料子，自己的私房就全部拿来卖地了。 从前她没想过要给自己置办这些东西，毕竟不论如何她都是镇北侯府的嫡小姐，但是自从顾大奶奶想要将她推给大皇子，顾玉书将私房带了出来之后就在安心的建议下买了庄子，怎么都不会亏。 “你们卖土产我岂不是又能吃到好东西了！这个太好了！” 没有了顾大奶奶的管束，顾玉书其实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吃好喝好玩好，无忧无虑的。 娘亲犯的错其实顾玉书早就想通了，原本想着娘跟着大嫂他们离开，自己要不然也跟着一起走，但是却被嫂子还有爹的信给劝住了。 既然进了书院，那就好好学习，再过几年，说不定家里就回来了，到时候顾玉书也及笄了，再谈婚事也不迟，与其去了边境动乱，在这边还有人能够照顾她。 “才到手，不着急，备货都还需要时间，等到放假了，这里也装修好了，我们正好可以开业。” 几个小姑娘看了一圈，莲心在后面将门锁上，大家继续逛街，等走到吴家肉燕的摊子前，居然又看到了白夫子。 第456章 祖传噎人技能 “白夫子好。” 见面总不能不打招呼。 白夫子不仅给南苑授课，九院也有他负责的，安心所在的乙班的丹青课便是白夫子所教授。 “嗯，时候不早了，吃完早些回府。”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小姑娘相约出门，白夫子也不训诫什么，拿着装好的食盒便离开。 倒是一个少年跟在白夫子身后，多看了安心两眼。 “舅舅，那也是你教的学生吗？” “阿文，你的规矩呢？” 一个男子私自打探女子消息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被叫阿文的少年摸了摸鼻子，显然是被训习惯了。 “少画些美人图，下次若是你的课业没有精进，你屋里的美人图我便告诉你娘亲让她全部给你收起来。” 一看自己外甥那跳脱的模样，白夫子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舅舅，我错了，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娘。” 画美人图是他的喜好，真的就是纯粹的欣赏，但是自己娘亲却不这么认为，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小厮长得清秀一些都会被换掉。 家中就他一个独子，父亲只知花天酒地，对他的功课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却也没沾花惹草往家带过人。 不过娘亲明显不这么觉得，总想自己步入仕途，光耀门楣。 父亲就是一个庶子，娘亲也是一个庶女，舅舅倒是娘亲的亲兄弟，但是因为身份，也并未入仕途，不过舅舅也算求仁得仁，与舅母感情极好，舅母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就喜欢舅舅，被舅舅画的画所钦慕。 白家是书香人家，礼数严苛，母亲身为庶女，却总想掐尖要强，父亲家中地位颇高，有爵位，但是一个庶子，不被分出去，能得庇佑过富贵闲人的日子已经是极其不错了。 可是白氏见男人靠不住后，便想要通过儿子提高自己的地位，央求了弟弟将儿子送进了嵩阳学院里。 可惜蒋文柏虽然有读书的头脑，却沉迷美人画，性子更像亲爹，却又不像亲爹那样喜欢沾花惹草，单纯的欣赏。 第二天一早，正式沐修的第一天开始了，魏迟跟慕白浅早早便提着礼物来登门。 大家都是同窗，所以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这是家姐，这几位是家姐的同窗，这是我堂姐。” “大家是同窗，我们二人年长一些，不如就称呼诸位为妹妹，要说，我与木家妹妹之间还算是亲戚，称呼你们一声妹妹想来也不过分吧？” 慕白浅话最多了，不过说的也是实话，江湖门派之间也是有姻亲关系的，远远近近的，这么论起来，终妙妗是木姗芙的表妹，也算是慕白浅的亲戚了。 “顾家妹妹，木家妹妹，终家妹妹，蔡家妹妹，照你这么称呼下来，不累吗？而且这里我跟妹妹都姓顾呢。” 很好，顾玉书一句话把慕白浅噎得够呛，从前只以为子实最会噎人，原来不是，这是顾家一脉相传的既能。 “直接称呼名字吧，都是同窗，一表三千里，慕白浅你不要随意拉关系。” 木姗芙对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慕白浅一点都不想喊一声哥，这人医术可以，武术还不如自己呢。 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木家跟慕家看来关系还真是有的。 “木家妹妹还真是从小到大都如此，哪怕只大一个时辰那我也是比你大，更何况大半个月呢。” 慕白浅管不住嘴的贫，一旁的终妙妗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大哥还是少说两句，不然一会我可拉不住表姐。”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 安心之前还怕都是陌生人呢。 “嗯，魏大哥家与我家也有些亲戚关系，按辈分，我要称呼他一声表叔的，不过之前的时候表叔说在学院不能那么称呼，碰上了叫一声大哥就行。” 好家伙，安心跟蔡平乐对视了一眼，绕来绕去这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慕大哥、魏大哥好。” 安心想了想，索性都叫一声大哥好了，慕白浅离得近，安心先开口，然后又朝着魏迟行了个礼。 “顾姑娘多礼了，是我们叨扰了。” 魏迟倒是没有直接称呼其名，不过这一声妹妹也确实不好直呼。 蔡平乐倒是自知身份。 “两位公子好。” 这也算是打了招呼了。 “我带小姐妹们去小厨房折腾，弟弟妹妹也跟着我们，中午再一起用膳。” “好。” 安乐直接把人带去了新修改的院子，自己的院子弟弟妹妹时常来，安乐喜欢研究药材，院子里免不了种植一些草药，更何况还有药房，所以当周围的院子都被买下来打通之后，安乐便让人将自己的东西搬了过去。 自己原本的院子还是继续住着，就是除了书籍更日常起居的用品，其余都放到了新院子里。 新院子后园弄成了药园，前院就是演武场，每日锻炼用。 “子实，你这院子还真大，这里居然这么多兵器，这些你都会用？” 即便只是个随意落脚的院子，但是只要是主子住的，都会被收拾得十分的妥当，更何况公主府不缺这些，公主驸马疼爱孩子，小主子在这里要住的时间不算少，自然是要收拾妥当的。 “嗯，都会练一练，这些大部分都是我娘设计的锻炼器材，你们也可以试试。” 慕白浅跟魏迟看到许多陌生的东西，视乎还是用机关器打造的，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那。 “这个是锻炼臂力的，我每日都会拉练百下，左右手同时锻炼，旁边那是重力铁，可以添减。” “难怪子实你箭术那么好，我也试试。” 慕白浅说着，就十分好奇的走了上前，仔细一看，准确的找到了拉手的位置。 牛皮包裹的铁质手柄，光看上面的印子便知道没有少练。 左右手一边握紧一个，慕白浅用力，结果没拉动，他有些不敢相信，再使劲，发现只动了那么一点点。 “子实，你确定不是在逗我？还是这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慕白浅松手站稳，看向安乐。 “哦，忘了，早上练完没有将重力铁放回去，你拉不动很正常。” 第457章 试验 “什么叫我拉不动很正常，魏兄，你试试，我就不信了。” 慕白浅直接拱火魏迟，魏迟虽然没有搭理慕白浅，不过人却已经走到了拉练器旁，两手抓紧，然后使劲。 随着手臂回收，重力铁被拉起，然后松开重力铁回落。 “怎么可能，都是练武，凭什么你们都拉得动？我不信，我要再试试。” 慕白浅完全不知打脸的走到了拉练器面前，伸手去拉，别说一手一个了，两手一个都有些勉强。 “子实，你说你今天早上就这么练的，还百个，你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只见安乐走过去，伸手抓住了拉练器，不是面对这器材，而是转过身面对着慕白浅二人，两手向胸前并拢，重力铁被拉起，然后松开，再次拉起，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做了二十个，安乐松开了手。 “难不成是这样拉起来更剩劲？” 慕白浅再次不自量力的前去尝试，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还不如之前呢。 摸了摸鼻子，慕白浅将位置让开，魏迟走了过去，将外衣挂在了一旁，学着安乐的模样抓住把手向内拉，同样拉了二十个，魏迟停了下来。 “子实确实厉害，这器材不错，不知何处能够打造，我想要在宿舍放上一个。” “我可以将图纸给你，一般人家也用不上这个，太费铁。” 这东西说难不难，其实看过了，记性好的很容易便记下来了。 “多谢。” “不是，宿舍为什么要放一个这个家伙？” “这个家姐同样的重量能拉八十个。” 安乐不介意再打击慕白浅一下。 魏迟原本穿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器材的眼神变得更不一样了。 “怎么可能！” 慕白浅不敢想象娇滴滴的小姑娘炼铁，八十下，这是什么概念。 “不对，若是如此，当初你第一次骑射课的时候为什么才拉了十下，最后手却抖了，你藏拙，你居然藏拙。” “这为何有泥潭？” 魏迟对那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泥潭产生了好奇。 至于慕白浅，直接被两人给忽视了。 “那是我做试验用的，因为一直想不明白，所以还没清理。” 对于这个，安乐倒是没有隐瞒，偶尔自娱自乐一下，而且这些也不会被浪费掉就是了。 “什么试验弄这么一池子的泥？” 慕白浅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奇心旺盛。 “正好，你们也一起跟我想想为什么，把手伸进去，你们感受一下这个泥潭有何不同。” 从来都是一个人做试验的安乐见有人敢兴趣，于是积极了起来。 两人将手伸了下去，感觉与普通的泥确实不一样，但是是什么却不清楚，而且也没感觉出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你们站远一点，这是个铅球，也是练臂力用的，给你们看个神奇的现象。” 安乐手里拿着铅球，用力的砸向泥潭。 一脸疑惑的慕白浅下意识的往后跳，免得溅了一身的泥。 然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铅球不仅没有陷入泥里，反而还被弹了起来，再次落下的时候也没有立即陷下去，而是缓缓的往下沉。 不过没有完全沉下去就被安乐捞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魏迟走到了池边，重新将手伸了进去，确实是软的，那么到底为什么呢？ 抬手握成拳，狠狠一击，拳头感受到了阻力，泥潭却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接连打了几拳，魏迟收回了手。 “这是为何？” 魏迟看向安乐。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要说，这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安乐练习一道新菜，因为两个弟妹打诨，调制的淀粉水放置久了，安乐用勺子敲了一下碗，结果碗碎了，而里面沉淀的淀粉却是凝实的，勺子落上去的一瞬间安乐察觉到了不同。 之后便起了心思研究，一开始用的都是比较小的试验，最近总算是弄了这么一个池子，想着这几天沐修，自己有时间研究这个，所以按比例调制出了这个泥浆。 三人蹲在了泥潭面前不断的尝试，完全不顾忌衣服是否会弄脏， 另一边，安心带着小姐妹们在小厨房里练习他们准备售卖的茶品，两个小家伙在外边玩得不亦乐乎。 顾珠姐妹二人用煮熟了的糯米带着两个小孩子捏泥人，既可以吃，又可以玩，有那么多人招呼着，也不怕弄得四处都是。 “这奶茶居然做起来这么简单！安心，你太偏心了，这比乳粉要好喝那么多！” 终妙妗发现自己发现了更好喝的。 “这个你不能多喝，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 不等安心开口，木姗芙就表示了不赞同。 放了多少糖她们亲眼看着的，终妙妗虽然能吃糖，却也不能这么吃。 做法确实简单，熬一大锅都不是多难的问题，就是炒焦糖需要练习，谁能想到，终妙妗居然会是她们这里面最快掌握的。 “这样就是平乐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能帮忙了，毕竟奶茶限量出售。” 终于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没用了，终妙妗很是高兴。 花费了一个上午，做出了一大堆的实验品，独独只有安心面前的全是失败品，锅都坏了一个，然后被限制成了试吃员，不许离灶台那么近。 “原来安心是真的不能进厨房。” 连木姗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糖拿成了盐，要不然就是放错了调料，各种层出不穷的意外，还能自己的脚绊着自己差点撞锅里。 明明平日里也是个利索的人，这会看着迷糊得很。 “小姐，该用午膳了。” 丫鬟过来传话。 “啊，好，走，我们回去洗漱一下去用午膳。” 安心这个试吃员都不觉的撑，活动了一早上的其他几人自然也不会吃不下东西。 只是，她们几人都到了花厅，安乐三人却都还没来，只防风过来说了一句。 “三位公子正沉迷与试验，所以便先不过来了，诸位小姐先吃。” “弟弟又做试验了？好吧，让厨房准备好饭菜给他们留着，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第458章 游水 院子里，三个少年已经浑身都沾满了泥浆，这其实也就是非牛顿液体，但是夜九也从未跟安心安乐姐弟说过这些，却阻挡不住少年的好奇心。 虽然奶茶什么的已经都试过了，但是下午不妨碍女孩子们在一起继续其他的玩耍，做饼干。 一群十一二的小姑娘加上两个好奇心爆棚的龙凤胎娃娃，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天呀，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在学院的时候，总感觉好久才放学。” 终妙妗看着外边的晚霞，晚饭都不用吃了，一下午的试验品真是不少，又配着各种零食点心饮料的，肚子一点都不饿。 “安然，哈哈，不行，我还是叫安然叫习惯了，大安然小安然。” 蔡平乐开口原本是想要叫安心的，结果小安然一听安然二字也转过了脑袋看向她，顿时就笑翻了花，其余人也看到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安心对此也是无奈，自己给妹妹取小名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不对，应该是自己去学院报名的时候怎么就偷了懒了，现在闹笑话了。 安心有些无奈。 “走，带你们去活动活动，不然你们都不打算吃晚饭了，我还是要吃的，不过一个人吃独食不太好，所以，我们一起活动去。” 安心说的活动，带着小姐妹们去玩水。 “你们会不会游水，我可以教你们。” “对，我也可以教你们。” 木姗芙站在水边，有一瞬间的僵硬。 “姗芙是怕水吗？我爹说，越是害怕什么，就越要征服它，这样才不会成为你的致命点，这水并不会很深，站着就比腰高一点，边上还有台子，坐下来水都盖不到脖子上。” 这个池子是原本这户人家就建盖了的温泉池，外头有烧火的地方，水热了会从泉口涌出来，水循环着，也不知当初是什么样的人家做出来的，不过却被公主府给买下了。 水温正好，连终妙妗都穿着纱衣站到了池子里，看向自己的表姐。 “表姐，不深，而且不是你一个人，我们也不是小时候了。” 终妙妗知道自己表姐为什么害怕，以前自己也想要帮表姐克服这个恐惧，但是自己的身体太差，也不知是不是离开了家，少了也约束后，加上吃得好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今天玩乐了一天，又吃了不少东西，却并没有让自己难受的感觉。 木姗芙将木屐脱下，慢慢的将脚放入水里，当踩在了第一个石阶上之后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 两只脚都踏入了水中，终妙妗已经走了过来朝木姗芙伸出了手，安心也一下游了过来。 “我们牵着你，你看，水就这么浅，我连大海都不怕，将来带你们去海边，看看另一番景象。” 木姗芙将手伸了出去，两只手被人握住，然后慢慢步入到了池子下，与安心等人站在了同一深度里。 “是不是，虽然池子大了一些，但是水还没我们深呢，就跟浴桶一样。” 顾玉书已经游了个来回来到了三人身边。 “这个池子还是小了，游着不过瘾。” “你们都会水？大家世族的女子不都是规矩很严吗？” 蔡平乐很是享受的趴在池子边上泡水，这种感觉可比浴桶要舒服享受得多，都是先沐浴后又换了衣服进来的，所以虽然五个人一个池子，但是没有谁嫌弃谁。 “规矩确实很严，不过公主府不一样，小婶婶从来都特别的宽容，更多的是希望我们能够学到什么，活得快乐，小婶婶说，会水多会一项既能，将来被挤下湖里了也不用等人救比人陷害什么的，我都是安心教的，她从小就会，跟条鱼一样，水里两百米轻轻松松的游个来回。” “安然，你这也太厉害了！” 终妙妗都忍不住感叹。 “我们府里很多丫鬟都是会水的，而且我从出生之后就一直随船出海，所以水性好，你们也可以的。” 安心见木姗芙已经试着松开了手，一个倒仰在水里，居然浮了起来。 “其实只要不害怕水，想要学会游水很快的，而且落水不要惊慌，否则喝了水容易呛到，越挣扎越浮不起来，我们都是可以闭气的，只是时间长短不同，沉入水里的时候闭住气，不要乱动，将身体舒展开，很快就能浮起来了。” 安心说完，闭气沉入水中，演示了一遍，果然很快便浮了起来。 “当然，这是身上没有厚重的衣裳被水浸湿后太重浮不起来的情况，厚重的衣服下了水便是致命的危险，将衣服解开，然后沉入水底朝岸边走，这是水不太深，又离岸边近的情况，还可以金蝉脱壳，不过学会水好处还是很多的。” 安心不准备说太多，玩水嘛，主要还是享受。 “安心，我试试我试试，你护着我一些。” 蔡平乐一听觉得有学习的必要，这里池子水又不深，还挺宽，平日里哪里能找这么好的机会。 “我来我来，我教你，” 顾玉书连忙毛遂自荐。 “我怕你扶不住我。” 蔡平乐对着顾玉书眨了一下眼。 “我虽然没有安心厉害，但是我也是将门之女好不好，放心吧。” 顾玉书自拍胸脯，然后蔡平乐只能试探一下，发现还真行。 “这水里有浮力，别说你了，再来一个你我都扶得住。” 顾玉书托着蔡平乐，然后在水里浮了起来。 “我也要试试。” 终妙妗看向安心，准备给自己表姐先做个示范。 她虽然也不会水，但是却并不惧怕水。 “好呀，我先扶着你让你试着浮起来，你两手扶住池子边上，我托着你的腰，你先试试放松身体。” 木姗芙学着自己表妹站在了池子边扶住了池子边上出水的锦鲤泉口。 然后看着安心用手托住了自己表妹的腰，慢慢的浮起来。 “对，放松，你扶着池子边呢，哪怕我松手，最多就是你又站回池子里，不要紧张。” 不得不说，安心教人游水确实很厉害，等感觉终妙妗没那么紧张了，手一点点的离开，然后完成抽走。 第459章 出游 终妙妗本就不怕水，不过就是身体差了些，这个池子很安全，还有可以信任的人陪着，又想要让自己表姐走出那阴影，终妙妗居然比蔡平乐还先学会了松手划水。 虽然一开始划得并不太好也不太远，但是池子也就差不多那么大，从这头游到对面，累了脚都能站到池底。 终妙妗最后一个潜水游到了自己表姐面前。 “表姐，一点都不难，而且，我觉得游水很好玩，你要不要也一起试试？我都会了。” 终妙妗虽然有点微微喘气，但是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感觉受不了想要晕倒，扶住池子边，两眼亮晶晶的看向木姗芙。 “是不是很累？我扶你上去休息休息。” 木姗芙心里确实没那么害怕了，但是还是紧张自己表妹的身体。 “不累，泡水温水里可舒服了。” 终妙妗摇头，她觉得这样很好，因为身体原因，大一点的动作她都做不了，小时候就是爱动的性子，被拘束得太狠了。 哥哥们可以骑马射箭练武，明明她也是武林世家的女儿，却娇弱得连官宦人家的小姐都不如。 “游水也能锻炼身体，而且不会过度的劳累，不过我们也泡了挺久了，吃的点心也消化了，起来更衣用晚膳，明天也能来玩。” “那好吧，我其实还想玩一会。” 终妙妗总想自己表姐能够试一试，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最终还是从池子里走了出去。 这边五个小姐妹很是和谐，另一边的三个小年却不太好。 泥潭就那么大点，又不是泳池，都想要尝试尝试，最后，三人成了泥猴，还各自生出了不同感悟。 “以柔克刚，刚中带柔，白浅，你离我远一点。” 魏迟对武道有了新的感悟，从前只觉刚劲越强越好，所以整个人也耿直得很。 “不是，地方就这么大，你也不能独占，让我仔细看看，我总觉得能够想到点什么，你一开口就把我给打断了。” 慕白浅不甘示弱，魏迟这家伙动作越来越大，都快打自己脸上来了。 “你们两都安静一点。” 被甩了一脸泥的安乐抬头，然后继续自己的想法，手却不忘给两人身上都抹一把抹回去。 防风来请人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个少年在泥潭里互相攻击，四周已经脏成了一片。 自家大公子何时这么不修边幅狼狈过，防风都觉得没眼看。 “三位公子，你们这样滚得如此均匀，下锅都能炸了。” 那一池子的东西防风也是出手帮忙了的，自然知道都放了什么。 三人停下手，这才发现对方的模样好好笑，连魏迟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玩的时候有多高兴，洗的时候就有多郁闷，原本中午就没能一起吃了，结果晚上也这么岔开了。 三人满头发沾的都是，水里冲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用了多少桶水才洗干净。 “我感觉，这比我过年的时候沐浴洗的都要干净了。” 慕白浅也懒得管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了，洗完澡饿得前胸贴后背，抓起桌子上的茶点就先垫补垫补。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 安乐擦着头发，没好气的瞪了慕白浅一眼，慕白浅呵呵的笑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把你头发抓紧擦干，我们还要回宿舍。” 魏迟一把将干爽的帕子甩到了慕白浅头上。 三人吃了饭，安乐送两人到学院山门前，然后才转身回家。 安心安乐的身份没了遮掩，所以相约的就是去公主府的庄子去练蹴鞠，庄子地方宽敞，离得也不远，景色也好，早去晚归，或者住庄子上也可以。 除了四辆马车，少年们全部都是自己骑马，朝气蓬勃，走在街上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好在穿过了镇子人就少了。 “不如比一比，看谁先到，我们先去将场地熟悉熟悉，将仆从留下来照顾女同窗，一会到了，也不用她们动手。” “小姐，公子他们提议比赛，看谁先到庄子上。” 莲心赶着车还负责传话。 庄子上有奴仆，不需要太多的人过去，加之距离也不远，所以莲心便负责赶车，蜜藕跟在后边的队伍里。 安心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乘坐一辆马车，顾玉书那边也是带着自己的小伙伴，算下来，她们还是对手呢，不过不影响大家一起活动。 “就这么点距离，也就他们觉得好玩，等到了庄子上爱怎么跑怎么跑，我们做马车里吃吃零食说说话多好，我们不去，不过可以往后面问问，反正也有马儿。” 安心难得休息，也懒得动，再说一会还有的是活动的机会。 女子这边都是相同的答复，男子们便先行打马比赛朝着庄子去了，留下奴仆护送。 “不行不行，子实这是对自家庄子轻车熟路了，晚点再比。” 安乐毫无意外的拿下了第一。 “公子，场地已经收拾好了。” “好，诸位同窗随我一起去看看吧。” 这个庄子本就是一个专门玩乐的地方，当初太上皇专门赏赐给夜九的，自然与别处不同。 专门比赛用的蹴鞠赛场就有两个，供女眷随意玩耍的蹴鞠场也有，设施完善，平日里打理得十分的好，还有马场，想要狩猎也没有问题，平日里也会租借出去，赚取一定的费用用来养护庄子的设施。 原本南苑甲班就准备租借这个场地，安乐也是听着耳熟，还是慕白浅开口说了一句。 “这不就是子实家的地方吗？子实，你不会不知道吧？” 原本确实不知道的，被慕白浅这么提醒，也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庄子。 “回去问问管事，若是，到时候场地便由我提供。” 安乐一口应了下来，其余人也很高兴，也有凑趣的，虽然不参加骑射，但是可以去玩玩，于是乎就成了集体活动，整个南苑甲一班都一起，男孩子都喜欢扎堆一起玩。 女子到底顾虑比较多，关系亲近的还好一些，有些关系比较淡的，性格文弱的都没有参与进来，所以女子相对的要少很多。 第460章 马受伤 比起昨日下水时紧张的木姗芙，马背上的她仿佛与平日里很不一样。 “传球传球！” 蹴鞠场上，少男少女们欢呼的声音，马蹄声声作响，尘土飞扬，彩旗随风而动，手里的球扶飞舞甩动。 “漂亮！” 木姗芙一下将球甩了出去，穿过风流眼，然后直接击中了锣。 “还是你的球传的好。” 木姗芙与安心相互击掌。 “姐，热身好了吗？过来一起打两局，大家相互熟悉熟悉！” 安乐打马走了过来，两个赛场，男女各占了一个，大家先活动活动热热身。 “好了！” 赛场上，两队人马各自占据了一方，四女八男为一队。 红队腰上扎着红色的飘带，蓝队腰上扎着蓝色的飘带，场中的风流眼，蹴鞠固定在了原地。 鼓声响起，少年们拉动缰绳马儿动了起来。 “表姐加油！安然加油！” 终妙妗跟蔡平乐两人难得的放飞自己，挥舞着手里的帕子高喊。 有了热身的磨合，大家相互之间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的陌生，少年的胜负欲，男子只见居然对抗了起来，安心抓住了空隙，先一步将球捶打了出去。 “铛~” “红队一球！” 安心直接将球捶到了对面。 “不能让着他们，传球传球，注意拦住他们。” 蓝队指挥了起来，如今球落到了他们手里。 “安然真的是太厉害了！居然开球就中了一球。” “快看快看，表姐把球抢过来了，往回跑了！” “嗯嗯，要是姗芙跟安然是男子，我都想要嫁给她们了。” “哈哈哈，你羞不羞。” 终妙妗抬手摸了一把蔡平乐的脸。 “有什么好羞的，别人也听不见，安然跟姗芙男装的样子可不比南苑的这些公子哥差，而且能文能武，世间难求了。” “还真是，哇！表姐中球了！” 随着“铛~”的一声响，木姗芙也击中一球。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中场休息，红队五个球，蓝队三个球。 “过瘾，原本还担心女子打球会不小心误伤，结果，巾帼不让须眉，咱们八个大老爷们才进三个球，人家配合着中了两。” “子实，你姐跟你姐的同窗球技不错啊！这次大比，咱们夺魁机会很大!” 蓝队这边，顾玉书知道自己这边四个女子的短板，虽然骑马球术不错，但是还是比不上安心跟木姗芙。 “一会，咱们也不抢球了，拦住安然跟姗芙，让队里的其他人进球，你们觉得如何？” “我觉得可以，想不到乙班的女子如此厉害，下次有机会，来一场女子蹴鞠比赛。” 顾玉书的同窗计春华赞同了顾玉书的提议。 “嗯，我跟春华负责拦木同学，拦不住也缠着她。” 计春华的好友孙南燕也点了点头，主动揽下其中一个对象。 “好，我跟清越拦住安然，缠死她，其他两人虽然球技也不错，不过相对来说好解决得多。” 策略决定好，顾玉书就让婢女去跟其他人传个话。 “好，这样我们也轻松很多，就是辛苦她们四人了。” 少年这边同意了四个姑娘的决定，本来男女有别，他们也确实有些顾虑不好出手。 鼓声响起，下半场开始，有了安排，开局之后场面立即发生了变化。 “玉书姐姐，你太坏了。” 安心被拦住，倒是没有生气。 “赛场上没有姐妹，也不知道是谁，上场就拿一球。” 顾玉书揶揄了一句，让跟着她一起的清越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羡慕顾玉书姐妹二人感情那么好，可以随意的开玩笑。 “那就各凭本事。” 安心突然加速，既然都被拦住了，那么球也不抢了，她搅局去，打乱对方阵脚。 “别跑，就知道你不好对付。” 顾玉书紧追其后。 木姗芙这边被拦，照顾人习惯了的她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免得三人的马相撞发生意外。 场上的女子一下被隔离开来，男子们努力的发挥自己的本事，蹴鞠在红蓝两队的球扶下来回穿梭。 男子们竞争激烈，想着女子们已经被缠住了，于是手脚放开，动作更大了起来，却忘了还有两个不会武球技马术也一般的女子还在场边上。 球扶不小心甩到了马眼，马儿一时不察，眼睛被击中，顿时狂躁了起来，甩着头乱蹦。 “不好。” 安心原本就是要靠近，最后一下松开了缰绳跳到了对方的马背上。 “啊！” 被突入起来的动静吓得尖叫的女子一下松开了缰绳，若不是安心跳了过来抓住缰绳揽住了她，只怕就要摔下马背。 “别怕，一会有机会我将你放到地上，你保护好自己。” 马儿已经狂奔了起来，安心要操控着马儿免得撞伤了人，还要揽住自己的同窗。 “不要离得太近，一会马儿速度慢下来，我将人放到地上。” 安心大声喊着，怕身后的人跟得太近了。 原本想要追上来的人纷纷停下了速度，只有魏迟跟安乐两人追了过去，一左一右紧跟着。 “姐，你将人扔给我，不然不好控制马儿。” 马眼已经流出了血，可见伤得不轻。 “好，鼓秋，不要害怕，我弟弟跟我一样力气很大，绝对能够接住你，你只要不乱动就好，双手抱头。” 鼓秋也就被吓到的女子，此时也知道只有这个方法最安全，于是听话的伸手抱住了头，安心松开了缰绳，两手抓住鼓秋的腰，然后用力，将人朝着自己弟弟扔了过去。 安乐一下勒紧缰绳，一跃而起伸手接住了女子。 “这位姐姐，安全了，你能否站起来，我想要去追家姐。” “啊，好，我可以的。” 双脚沾到了地面，鼓秋也担心为了救自己跳上马背的安然，站稳后立即松开了手。 而另一边，安心将鼓秋安全的抛了出去，另外一个人却跳了过来，一手揽住了安心，一手抓住了缰绳。 “你跳过来干嘛？” 安心简直一头雾水，这人跳了过来，那自己还要不要把马拍晕？ “我带着你跳下去，前面是乱林，不能再往里跑了。” 第461章 警告 魏迟说完，一手将安心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前，一手松开了缰绳，然后搂住了安心的腰抱着人就跳下了马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魏迟将人护在了怀里，虽然滚了好几圈，但是安心确实没有受太大的伤，但是，头上沾满了草叶枯枝，后背被硌了一下，裙子也刮破了，沾了灰土。 “你怎么样？” 魏迟松开了手，然后站了起来，有些担心的看向安心。 “很不好。” 安心就这么坐在地上，不用看，脑子想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不好，双眼有些幽怨的看向魏迟。 安乐已经赶了过来，翻身下马立即给自己姐姐检查。 “姐，你怎么样了？” “没事，帮我把掉了的珠花捡起来，我回去换身衣裳。” 安心看弟弟那么紧张，立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姐，我送你回去。” 安乐很快就将珠花给捡起来了，坏了一点，不过这东西也不能随便遗落在外边。 “不用，你回鞠城帮我跟姗芙她们说一声，我换身衣裳就回去，我这样不好过去。” “那姐你先披着我的衣裳。” 安乐也发现了不对，立即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自己姐姐身上。 安心没有拒绝，将衣服穿上，然后翻身上了马。 虽然很想抱怨两句，但是别人虽然多此一举，出发点却还是好的。 “对不起，是我多此一举了，害得姑娘如此。” 魏迟倒是也不傻，拱手道歉。 “没事，你一会将我弟弟带回去，我先走了，待会见。” 衣裙破了，不能一直这么站着闲聊，安心打马朝着休息更衣的地方去，魏迟原本想要目送，却被安乐出声给打断了。 “你除了武艺比我强一些，其他都比不得我，所以，若是还想做好友，就不要打我姐姐的主意。” 魏迟没有说什么，调转马头，然后带着安乐回了鞠城。 安心换了身衣裳，蜜藕看着青了一块的后背一边擦药一边抱怨。 “主子，您这样还要去打球吗？要不然不去了，您的球技那么好，不练也没什么，那魏公子也是，没事怎么非要带着您地上滚，还好没刮到脸上。” “好啦好啦，对方也只是一时情急，又不知我有自保能力，比赛还是要打完的，还得去安抚一下鼓秋，记得去厨房查看查看，中午我们吃烧烤。” 与莲心的话少不同，蜜藕的小嘴特别能说。 “奴婢知道，那您也得小心些，别扯到了后背的伤了，您最怕疼了，这都青了，奴婢看着就心疼。” 蜜藕重新拿了一对珠花给安心扎好。 鼓秋这边已经不害怕了，那打伤马儿的公子再三给她道歉，那模样长得正是让鼓秋春心萌动的的样子，哪里还记得害怕，而且又是队友。 安心回来，鼓秋过来道谢，又关心了一番，确定安心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暂时停场，两边的男子们商议了一番，不能这样玩，否则意外还是容易再次发生，学院既然让男女搭档组队，那么必定是有其他的意义存在的。 “我们重新部署一下，球要打，还需要护住四位姑娘才行。” “我负责照顾我姐，我跟我姐也有默契，可以打传球，若是离得近，也可以击球。” 安乐直接开口认领了自家姐姐。 “那就由我护着张姑娘吧，毕竟刚才我伤了她的马才造成的意外。” “那我照顾李姑娘，我速度不及你们，留作防守正好合适。” “那我跟木姑娘，我与她也能配合，王兄赵兄两人照顾张姑娘李姑娘负责防守，我跟子实传球，你们几个就负责抢球击球。” “好，与蓝队说一声，让他们也分好队。” 休息区里，蔡平乐跟终妙妗都担心坏了。 “还好你没事。” “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放心吧，当时我离得近，要是姗芙离得近也一样会出手。” 安心连忙安抚好友。 鼓声响起，比赛继续，之前的事情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而且经过了刚才的磨合，这一下，大家更熟练了起来，知道要保护好女同窗。 然而安乐却知道自家姐姐肯定是受了伤了，因为下半场跑完，自家姐姐都没有挥过球扶，虽然说每一次自己都抢了先，但是自家姐姐若是有意想要抢，不可能抢不到。 最后红队比蓝队多了两球获胜。 烧烤的架子，各种锅子都摆了出来，这样户外的做饭很是受少年少女们的喜爱，大家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架到火上烤，不会做的也没有关系，还有厨子做的饭菜可以吃。 “姐，你吃。” 安乐将烤好的肉串蘑菇蔬菜送了过来，因为安心是个厨房杀手，蔡平乐几人坚决不让安心动手，她们对烧烤这事情很是新奇，正蹲在烤架前琢磨呢。 “嗯，你也不用一直顾着我，我还有好姐妹们呢。” “姐姐这是长大了，受伤了也不告诉我，现在还想赶我。” 安乐倔强的看着安心，安心看着弟弟那略带委屈的模样一下想到了龙凤胎，有多久安乐没这样在自己面前刷脾气了，好像自从娘出事之后，弟弟就一下长大了一样，很多时候不像弟弟，更像一个哥哥，不仅管着龙凤胎，还管着自己这个姐姐。 “没有赶你，我最怕疼了，可是那么多人，嚷嚷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我可是你姐，既然你不饿，那你多烤些好吃的给我，我要吃叫花鸡。” 安心的话一下就让安乐高兴了起来。 “已经烤着了，蜜藕给你涂了药了吗？” “涂了，被石头隔了一下，青了一块，其他的都没事。” 安乐点了点头。 少年郎都喜欢自己动手，少女们会厨艺的也尝试了一下，不会的，也挑选了喜欢的让厨子帮忙烤制。 不过点心甜品却再一次获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不仅女生，就是男子都忍不住朝安乐打探，看是否能够买到，自己吃或是买了孝敬家中的长辈友爱家中姐妹都是极其好的。 第462章 主子回来了 安乐帮着自家姐姐推销了一下生意，虽然嵩山镇上还没有，但是豫州府都府有啊！ 吃吃喝喝，又玩了一天狩猎，又到了该去学院的日子了。 少年无忧，每一天都过得那么的快。 嵩阳书院的大比如期而至，安心也见到了不少熟悉的人。 “景宸哥，你怎么也来了？皇伯伯最近身体怎么样？” “父皇一切都好，这次嵩阳学院大比，父皇让我过来学习学习，顺便等你们放假了，将你们姐弟四人都接回京都，父皇还没见过龙凤胎呢，而且这么久没见你们姐弟二人，也十分惦念，父皇还让我带了不少东西来给你，都是上供的极品，还有各地的瓜果。” 难得被放出来的景宸对这个任务很是高兴，说是来学习，其实也是挑揽人才来的。 皇帝已经决定要御驾亲征了，所以让太子出来走动走动，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免得自己离开后没有可用的人手。 而与其四处寻找，不如直接到嵩阳书院这样的地方来，于是便有了嵩阳书院六艺大比的改变。 “北元如今已经全部纳入了我朝的国土，姑姑传信带姑父修养一段日子，等身体恢复便回来，姑父中了蛊，虽然已经拔除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不过都平安无事，想来今年能一起过个团圆年。” 景宸手里抱着不怕生的小安然，景昰则在逗安家玩。 “那就是再过不久爹娘也要回来了，简直太好了。” 安心很是高兴，虽然有很多小伙伴，但是还是抵不过对爹娘的思念。 安心将自己的好友都介绍给了两位表哥认识，安乐也带着景宸二人与自己的同窗认识。 为期十二天的比试，景宸倒是真的收揽了一批人。 “明年春试京都见。” 文人学子的自傲，虽然没有直接追随太子而去，却也约定了仕途相见。 “安然，你可别回去了一去不归，我们都还等着你呢。” “放心吧，回来给你们带好东西，铺子就靠你们了。” 女子没有长辈带着是不能出远门的，所以虽然遗憾，但是终妙妗几人还是留在了嵩山镇上。 而安乐这边，除了同舍的魏迟慕白浅两人外，还有几人一同跟随着太子返京。 十五天的假，路上因为带着龙凤胎走得慢一些，却也只花了三天就到了京都，赶在了中秋佳节前。 翠环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迎接四个主子，沐浴更衣，休息了一夜才带着龙凤胎进宫赴宴。 顾瑾醒来的时候，中秋都过了，不过身强体壮，连暗伤都完全修复了。 抵死缠绵，生死相隔的感觉让顾瑾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们该回去了，那些都过去了，还有四个孩子等着我们呢，皇兄预备御驾亲征，下旨封你做了亲王，贤王也传信即将回京。” 夜九看着患得患失的男人，回想从前的少年郎，时光真的就如同白驹过隙。 “嗯，是我着相了。” 顾瑾也变得清醒了起来。 如今北元已经归了天朝，顾瑾与夜九一路顺畅的回到了京城，不过与四个孩子错开了。 “臣拜见陛下。” “快起来，如今看到你们都平安归来，朕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今后有何打算？” 屏退了旁人，皇帝毫不忌讳的让夜九夫妇二人与自己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三人一起吃着茶点。 “微臣都听公主的。” 顾瑾毫不掩饰自己妻管严的属性。 皇帝只好看向夜九。 “皇妹是如何想的？” “皇兄只管安心在外开疆拓土，朝堂有太子还有那么多辅臣，四皇兄跟父皇也要回来了，我在后方给皇兄保障粮草充沛，皇兄总不好意思让我一个女子那么忙碌吧，驸马肯定是要搭手帮忙的。” 夜九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准了，驸马给你打下手，不过，只豫州府够不够，不然……” 反正都多了北元那么大块地，皇妹的属地小了些，他不介意再多给一个府给皇妹打理。 “够了，皇兄这是将顺天府给忘了，燕都府都还有小舅舅在呢，我负责粮种，皇兄多挑选些有干劲的农官分散下去，比多给我两个府要管用得多。” 自己的属地比藩王都大了，还是如此靠近都城的地方，夜九可不想再揽那么多的活儿。 皇帝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一看自己皇妹那模样就知道只能这样了。 “对了，皇妹既然好好的，那公主墓便让人清理了吧。” 人还好好的呢，这不是晦气吗。 “不用，总有要走的那一天，留着吧。” 夜九毫不在意，皇帝也只能作罢。 皇帝倒是想要多留夜九夫妇二人在京都一段时间，不过两人惦记着孩子，让人收拾了东西，只停留了三天便离开了，让那些想要拜访的人跑了个空。 九月九登高，安心姐弟二人还不知自己爹娘今日回来，一群好友相约了爬嵩山顶摘茱萸。 然后再回公主府，放假两日，正好邀好友正式的到家里聚聚。 “公主回来了！公主跟驸马一块回来了！” 好消息一路从正门传到厨房，白菜激动得丢下砍到一半的鸡，洗手脱了罩衣就跑了出去。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呜呜~” 白菜失声哭了起来，一把跪下抱住了夜九的脚，至于顾瑾完全被白菜给无视了。 夜九动手将人拉了起来一起坐到了一旁的石等上，白菜好好哭了一会，这才囫囵的擦干眼泪。 “主子，你想吃什么，奴婢给你去做，对了，今晚公子小姐请了同窗来做客，今日重阳，公子小姐与同窗相约登高去了。” 白菜虽然激动，不过过了那一会，也恢复了。 “重阳吃蟹，许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怪想念的，你看着做就好，安心安乐请了同窗也不能怠慢，你先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奴婢这就去准备去，您一路才辛苦。” 主仆二人说了会话，白菜高高兴兴的去了厨房，四喜这边也很是高兴，主子回来了，府里的气氛都大不一样。 第463章 惊喜 “没想到，我现在也能爬山了。” 站到了山顶上，终妙妗伸开了手，身体健康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想着，终妙妗转身一把抱住了安心。 “安然，谢谢你。” “我们是好姐妹啊！” 安心也跟着笑了起来，木姗芙眼里也带着笑，也伸手抱住了两人。 “还有我还有我。” 蔡平乐跟顾玉书两人也贴了过来。 “好啦好啦，终于爬上来了，我们吃东西吧！” 安心被抱在最中间，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开口。 “对对对，带了那么多好吃的，不吃就可惜了。” 终妙妗也从感慨中回过了神。 莲心将准备好的布铺开，五个小姑娘坐下，然后一起动手将食物摆放出来。 负责抗食物的安乐三人将摘下来的茱萸也抱了过来。 今天留在学院的人还真的不多，大多都回去陪着家中长辈过节了，所以像魏迟慕白浅这样的，离家远，两日赶着不够来回的要么在?学院里看书做课业，要么也相约了各自好友同窗出行。 还不知家中有惊喜的安心姐弟二人与同窗爬完了山，吃完东西休息够了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终于也体会到了。” 蔡平乐跟终妙妗两人相互搀扶，死活不让木姗芙还有安心扶她两。 “我们不会到了明天连路都不会走了吧？” 终妙妗手里还拄着一根木棍，木姗芙这个亲亲表姐帮忙弄的，十分光滑没有倒刺。 “哈哈哈，放心，今晚回去我让我弟给你们两开副药浴，泡完之后浑身舒畅。” 负责殿后提东西的安乐三人对此很是无奈。 原本他们不用半个时辰都能下山的，花了一个半时辰才走到山门前。 “我太难了，不想动了。” 蔡平乐恨不能平躺在马车里。 终妙妗不说话，她的腿还是颤抖的，爬山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得了的活动。 木姗芙不说话，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给表妹按摩，不然哪怕有药浴，这肌肉也受不了。 只不过，才刚下手，终妙妗就发出了惨叫，吓得马车都停了下来。 “啊！痛痛痛，表姐，你这是谋杀！” 眼泪都掉下来了，安心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 强忍着想要拍车厢的动作，安心捂住肚子狂笑。 安乐原本打算过来问一问，听到了自家姐姐的笑声便知道应该没什么事情，重新调转马头，让马车继续行走。 “还是别捏了，她们没有习过武，吃不得这个疼，这个药酒活血化瘀，先用用，回去就泡个药浴，晚上睡觉就不至于难受得睡不下去了。” 安心笑够了，到底良心过意不去，想了想，翻出了一小瓶药酒，这马车是专用的，很多东西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时刻留在马车里，每隔一段时间检查一番，可以避免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取用。 木姗芙给自己表妹擦药酒，安心给蔡平乐擦，顾玉书自己动手，其他蔡平乐还有终妙妗，虽然顾玉书要好上很多，但是还是不如木姗芙跟安心。 “到了，前面就是我家，咦，怎么灯笼换了。” 安心看着新灯笼疑惑了一会，随后也没多想，木姗芙跟顾玉书扶着终妙妗，她跟莲心扶着蔡平乐下了马车。 “大小姐，大公子，公主跟驸马爷回来了。” 门口等候的仆人将这个高兴的消息告诉了刚下马车的两位主子。 安心安乐都激动了起来。 “真的，太好了，爹娘回来了，走，刚好带你们去见见我爹娘。” 安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自己爹娘，要不是顾及好友，她都要直接跑过去了。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终妙妗很是不好意思，这见长辈的，自己却还要人扶着走路，一会估计连行礼都做不到，这太丢人了。 “几位公子小姐无需介意，我们公主跟驸马知道小姐跟公子邀请了好友前来，已经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 “走吧走吧，我爹娘很好的，不会为此觉得你们不好，一会我跟爹娘解释。” 此时安心已经恨不能将人扛着走了。 “对，小婶婶再好不过的人了，快些，我也好想念小婶婶。” 一左一右，安心跟莲心已经将蔡平乐都架了起来朝大门内走去，木姗芙看着同样跃跃欲试的顾玉书，架着自家表妹是不可能的，不过却也搀扶着表妹朝里走，跟了上去。 公主府极大，十分的雅致，一步一景。 安心带着人，直奔后院，看到花园里的爹娘，松开了蔡平乐的手直接冲了过去。 “爹，娘，女儿好想你们。” 顾瑾看到女儿，激动的伸手还像小时候一样一把将女儿提了起来转圈。 转了两圈，这才想起来女儿大了，有些不舍的将女儿放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安心越来越漂亮了，爹跟娘也很想你，怎么不等爹娘过去就跑过来了，别怠慢了你的小姐妹。” “爹爹才转了两圈，难不成是我太重了？娘！” 安心抱怨了一句，眼神却看向自己娘亲。 夜九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 “你都长大了，也不怕小姐妹笑话，这是去爬山回来了，娘已经让人准备了药浴了，一会带你的小姐妹一起去泡泡，对身体好。” “嗯嗯，娘，这三位都是我的同窗兼好姐妹，这是木姗芙，这是她的表妹终妙妗，这是蔡平乐。” “都是好孩子，称呼一声伯父伯母就好，安心平日里多谢你们照顾了。” 夜九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人拘束了，先开了口，免得几个小姑娘不知道如何叫人。 “伯父伯母好，平日里安心照顾我们多一些，该我们道谢才是。” “都起来吧，不用多礼，安心，先带你的小姐妹去泡药浴松快一些，一会一起吃饭。” “好，爹，娘，我先带小姐妹们去了。” 安心高兴的走了回来牵住几个小姐妹一块离开。 安心带着小姐妹离开，安乐带着好友已经迅速的沐浴更衣再来请安了。 “小子魏迟，给顾伯父顾伯母请安。” “小子慕白浅，给顾伯父顾伯母请安。” 第464章 酸了 “安心，你跟你爹娘感情真好，你爹居然还抱着你转圈。” 蔡平乐很是羡慕。 “嗯嗯，我就说我爹娘很好吧，不用等弟弟开药浴的方子，娘都想到了给准备好了。” 安心很是高兴的点头。 “我爹也疼我，但是却不会像安心爹爹这样，都说驸马爷是位大将军，我以为会非常的严厉，但是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 终妙妗原本还以为会是两位严厉的长辈，自己行礼的时候，腿都有些软差点没站稳，却没有被说一句。 蔡平乐也跟着点头，木姗芙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神情也是认同的，并且想到了自己那个一心沉迷武道的父亲，除非自己练武练得非常的好的时候会看两眼，其他的时候根本就注意不到自己的存在。 为何同样是父母，差别会那么的大。 泡在药池子里，还有医女帮忙活络筋骨，总算是没有感觉那么难受了。 婢女送进来的衣裳明显是新衣，却全都十分的合身，而且适合她们的性子，连头上装饰的珠花都没有落下，全部准备齐全。 安乐这边关心这爹娘这段日子在外都经历了些什么，聊着聊着，时间便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所以，娘，你跟爹都不会再上战场了吗？” “嗯，不过若是有他人敢侵我天朝，虽远必诛，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不会轻易的停下，所以百姓过什么日子很重要，娘跟你爹虽然能够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但是守在后方，让百姓能够吃饱穿暖也是十分有意义的一件事情，你们慢慢长大了，到时候也该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爹娘在家中，你们飞得再远也都不害怕。” 夜九看着高大沉稳了许多的儿子很是欣慰。 “公主，小姐已经洗漱完毕了。” “好，准备摆宴，走吧，吃了饭再聊。” 夜九点头，婢女立即下去安排。 顾瑾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小子做得不错，将你姐姐还有弟弟妹妹照顾得很好，也教得很好。” 父亲的认可让安乐很是高兴。 “今天就是家宴，不必拘束，放开了吃，不要浪费了佳肴美食。” 顾瑾一发话，动手端起了酒杯，然后大家才开始动手。 顾瑾动手剥螃蟹，周围没有伺候的仆人，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动手，然后很快魏迟等人救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顾瑾剥好了蟹沾上醋摆在了夜九面前，而安乐剥好了蟹送到了自己姐姐安心面前，龙凤胎坐在专属餐椅上，自己动手吃食物，完全不需要照顾。 “你也吃，不用总顾着我。” 夜九吃了几个螃蟹，动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了顾瑾的碗中。 “嗯，知道。” 顾瑾点了下头，手里的动作却并没有停，又剥了几只才停手，然后将手洗了拿起筷子将碗里的排骨夹了起来慢慢吃。 夜九喜欢吃螃蟹，但是却不耐烦剥蟹肉，顾瑾自从发现之后每次吃蟹都会给夜九剥好，但是蟹寒，即便夜九身体强健，顾瑾也只会剥了十个之后便停下手。 安乐也是给姐姐剥了三只之后就停手了，父子二人完全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安心自己也剥蟹，但是自己弟弟三个都给自己剥好了，自己却一个都没剥好，还扎了一下手。 蔡平乐几人看了很是想笑，但是一想到还有长辈在，全都憋住了。 倒是安心自己，将螃蟹放到了安乐面前。 “算了，我还是只有等吃的命，辛苦你了，我亲爱的弟弟。” 终妙妗一时没忍住，尤其是安乐那一幅无奈的模样。 “每次都是这样，偏偏姐姐总算想要尝试一番，然后再洗手，也不嫌麻烦。” 安乐的话，蔡平乐都跟着笑了起来。 安心两手一摊：“没办法，谁让我有个好弟弟，你们就笑吧，我一点都不气。” 顿时，桌面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吃吃喝喝，偶尔顾瑾或者夜九回说一说外边难得一见的奇异景象还有各地一些奇特的风土人情。 桌上摆了不少果酒桂花酿，不知不觉的，几个小姑娘都喝多了，甜甜的汁味都让她们忘了这是酒了。 “爹娘，我们给你表演一个节目吧，不知您们回来，都没给准备重阳礼，不过我们都学了音律，表演一个《平湖秋月》，姐妹们，你们觉得如何？” “好呀，没能给伯父伯母准备上一份礼物就空手登门，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负责古筝部分，表姐不如舞剑，平乐的竖琴，安心……” “我点鼓，弟弟弟弟，你的笛子呢？” 安心还不忘拉扯上自家弟弟。 “那我们也一起把，魏兄的萧，我负责笙。” 慕白浅提议，看向魏迟，魏迟点了点头，很快，乐器送了来。 魏迟的萧与慕白浅的笙都是随身携带的，倒是不用去翻找。 几人合奏，木姗芙舞剑，在花园的空地上倒是别有一番意境，朦胧的灯光，看人格外的柔和。 “都很不错。” 夜九夸了一句，将准备给几个小姑娘的礼物拿了出来，都是用荷包装着的，并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不过摸着圆溜溜的，像是珠子。 两个少年一人得了一枚印章石，都是上好的料子，还未雕刻字迹的。 时间不早，奴仆过来收拾，安心也带着小姐妹去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今天姓魏的那个臭小子看咱们闺女的眼神不一样，哪怕掩饰了还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若不是他们一起合奏，都没看出来，下次不让那小子登门。” 顾瑾搂着夜九，两人同塌而眠。 “这就酸了？女儿越长越大，有人钦慕有什么奇怪的，对方没有做逾越的动作便好，咱们闺女也不是那么容易开窍的。” 夜九自然也是看到了，不过再看自己闺女，半点意思都么有，一颗心不是在吃上就是在小姐妹身上，嘻嘻哈哈的，哪有小女儿家开窍的模样，而且，还有安乐在一旁护着呢，她可是也注意到了。 虽然是儿子的好友，但是儿子却并没有帮着好友追求姐姐的样子，还刻意阻碍了对方的视线。 第465章 任务 “安心还小呢。” 顾瑾依旧不乐意。 “嗯，当初某人落到我院子里的时候我年纪好像也就差不多那么大吧。” 夜九的话让顾瑾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那，那怎么能一样。” “大嫂去年就想要让玉书与太子亲近了，普通人家的女儿，十三四虽都成家了，富贵人家的闺女，虽然大都及笄后出门子，但是也在十二三定下了亲事，或者开始寻摸对象，等着姑娘大一些男方上门求娶定亲。” 不是夜九要打击顾瑾，而是若是真的按照自己男人的想法，只把自家闺女十八了这亲爹也同样觉得还小，舍不得是真的，但是与其去阻拦，不如不声不响，看孩子自己，不然本来没开窍的，这窗户纸捅破了，反倒开了窍，那才是麻烦事。 “好啦，知道你是舍不得闺女，与其担心咱们闺女对臭小子动心，不如将这些臭小子的底细查探清楚，总的还有我们做爹娘的看着，难不成别人还能从我们手里强硬将女儿夺了去？” 夜九的话提醒了顾瑾。 “倒也是，我闺女那么好，有人爱慕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爱慕我闺女的。” 第二天，夜九跟顾瑾一起送着几个孩子回嵩阳学院。 “我跟你娘都回来了，你们就好好在学院学习，不用整日来来去去的跑，龙凤胎自有我们照顾。” 刚刚跟爹娘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现在又要分开，安心安乐都舍不得，但是却也知道，哪怕是就住在学院不远的小院也存在着诸多的不方便。 “知道了爹，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好了，进去吧。” 两姐弟再次恢复了住校生活，龙凤胎被顾瑾带着，夜九将带回来的种子重新整理了一番。 有系统这个作弊利器的存在，夜九将自己对作物的各种猜测利用模拟生长实验室进行模拟，然后得出了最佳的数据，便开始着手准备耕种事宜。 被耽搁了许久的玉米再一次被夜九弄了出来，如今已经能够长到指头大小了的玉米，虽然产量低得可怜，但是作为饲养牛羊的草料却营养丰富。 牛羊马数量少便是因为饲养不易，优质玉米确实还没培育出来，但是却培育出了优质牧草，一年可以收三次，耐储存，生长快。 之前一直被禁锢在一个思想里了，如今却有了新的想法。 现在手里的种子耐寒性好，种一次三年不用换种，三年后种过牧草的地土壤会发生改变，更适合种植庄稼。 夜九让人按照自己的要求种下了一百亩的牧草后，又将其他几种同样可以作为牧草种植的作物种了下去，五百亩的二三等地全都种成了草料。 “九儿，为何种这么多的草？” “养马，养牛，地无耕牛不行，战无良驹也是如此，平日里养马草料单一，想要养一匹好马都不容易，更何况大批大批的好马，我让皇兄寻摸了三百匹小马驹，然后再弄一批耕牛来养，组建一只耕牛队，每年租借给百姓，加快耕种的进度，可以开耕更多的田地。” “养马租借古来有之，这养牛队专门用来租借给百姓耕地还是第一次听说。” 顾瑾也不由的思考起来。 “其实并不难，普通百姓要么买不起牛，要么养不起牛，要么养了也舍不得用，毕竟牛就是病了也是要上报的，出了差错百姓承担不起，而官方养牛，再配上专门的牛倌，忙时可连人带牛一起租借给百姓，将田地翻耕出来，闲时，牛对还能给帮忙运送军需，或者开荒用。” 顾瑾听着点了点头。 “租借给百姓不需要很高的价格，百姓种地多了，能收上来的税便也多了，而牛队还是在官府手里的，还能做它用，产下的小牛可以继续养着，也可以出售给百姓，最好能够各个府都专门抽出一块地方用来种草料，将耕地合理的利用起来。” 夜九虽然这么说，却也知道想要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秋去冬来，漫天的白雪落下。 学院放了假，龙凤胎穿着老虎模样的袄子在雪地里打滚，让哥哥姐姐帮忙堆着雪人。 在天朝与大蒙的边界，气氛紧张，一男子穿着黑色的铁甲巡视着关外的情况，双眼却透过天际想着某一个让他心软的人。 “左校尉，将军请您过去。” “嗯。” 男子转身，刚才那一瞬间的柔软消失不见，坚毅的脸上满是冷漠。 “将军。” “进来吧，有个秘密任务需要交给你。” 顾嗣看着面容与天朝人略有不同更像大蒙人的左桡，大蒙如今楚楚欲动，虽然现在依旧被压制着，但是却暗中有联系其他小国联手的意思，并且这几年又吞并了不少地方，逐渐兵强马壮，有恢复当初盛况的趋势。 如今北元已经完全归入了天朝，大军调整，陛下欲意亲征自然不会瞒着满朝文武，顾嗣哪怕远在边疆却也时刻关注朝廷情况。 大军先修整，准备粮草，然后两面夹击，先任由大蒙嚣张一时，到时候再一举攻破，避免出现唇寒齿亡，让那些小国反应过来，本来不和反倒拧成一股线增加麻烦，于是放任大蒙背地里扩张土地的行为。 “将军请说。” “如今我们与大蒙的形势紧张，虽然大蒙依旧上贡，却一拖再拖，我们需要派人进去摸清楚如今大蒙内部的情况，其余人我不放心，你面孔生，武艺高，又通晓蒙语，可扮做游商潜伏进去，若是能够混到大蒙皇族身边自是更好，若是不行，尽量收集信息也好。” “末将领命。” “大蒙如今形势也乱，不能给你配太多的人，你看着挑选，不超过十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左桡挑选了四个心腹，五人深夜从关门离开，然后潜入了大蒙国。 其余四人根据自己的任务，前往不同的方向，而左桡却直直的朝着大蒙如今的王都而去。 第466章 三皇子 “多谢壮士相救，不知壮士这是要去何处？我乃大蒙三皇子，壮士武艺如此了得，我想招揽壮士入我麾下做门客。” “不感兴趣。” 左桡扛起黑熊转身就走，独留三皇子还有三皇子的护卫在原地，地上还有不少狼的尸体，但是左桡只将自己打死的黑熊抗了走。 “三皇子，要不要？” 护卫过来，看着左桡的背影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还不快点收拾，自己没本事，还想着对别人动手，谁都不许动他，去差，本皇子要知道他所有的消息。” 护卫们立即收拾了起来，地上的狼自然不能就这么丢了。 三皇子被护送回了府，护卫已经去追查左桡的消息去了。 那么大一头黑熊肯定是要出售的，所以很快护卫就查到了左桡的消息。 一个猎户，亲人都没有了，因为靠打猎为生，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名声不太好，说是天煞孤星，所以根本不跟村子里的人往来，独来独往一个人，背景倒是干干净净的。 要说三皇子也是倒霉，去狩猎遇到狼群不说，好不容易将群狼杀死了，结果又出现一头黑熊，好在左桡及时出现，一箭射中黑熊的眼睛，然后将熊乱拳打死，这才让三皇子逃离了熊口。 三皇子准备去找左桡，却遇到了刺客。 “几位皇兄皇弟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刚刚出王都就派人刺杀本皇子。” 三皇子说得咬牙切齿，上一次狩猎的事情他派人查了，哪里是运气不好，而是被人涂抹了吸引野兽的药粉，这才导致狼群疯狂的追着自己咬，让自己损失了一大群人手。 这一次明显也是不准备留活口的，出手十分的狠辣，从头到尾一字不说直接出手。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三皇子这一次带的人不少，但是即便有人护着三皇子，死的人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主子快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看形势不对，护卫立即出声，想要掩护三皇子逃离。 奈何对方人数太多，很快，三皇子身边最后一个侍卫也身中数刀倒下，然后三皇子被刺客拦住。 后背被砍了一刀，三皇子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面前的黑衣人突然倒下，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局势很快发生了转变。 左桡将黑衣人全部解决了，看着晕了过去的三皇子，一把将人提了起来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三皇子醒来，整个人趴在床上，厚厚的皮毛倒是不觉得硌得慌，屋里的地上烧着火，火上架着一口锅，炖着肉汤。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三皇子刚想要动，结果后背的伤被拉扯了一下，只能再次躺下来。 “麻烦。” 左桡吐出两个字，然后重新拿了药粉给三皇子上药，也不管三皇子能不能喝得下肉汤，舀了一碗就放到了床旁边的小桌上，伸手能够够得着的地方。 左桡坐在火前，大口大口的喝着肉汤，手拿烤馕蘸着肉汤吃。 吃饱喝足睡觉，虽然床被人占了，不过靠在草垛子上一样能睡，随意的拉了块大皮草盖在身上，很快便睡着了。 三皇子倒是没有因此恼怒，反而觉得左桡这人真实，与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艰难的把肉汤端了过来，喝汤吃肉，一碗肉汤下肚，虽然不是很饱，但是到底不饿了，身上也觉得暖和了不少，也跟着睡了过去。 接连三天，三皇子府的人总算是找了过来，当着左桡的面，三皇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花费了三天的时间，三皇子总算是说动了左桡跟自己回府邸。 一个月十两黄金做为酬劳，做三皇子的贴身护卫，衣食住行全包，左桡将自己的家当打包了带走，就这样上了马车跟随三皇子回府。 左桡换上了新衣裳，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守在三皇子身边，就连睡觉的屋子都紧紧的挨着三皇子的寝室，一有动静就能够听到。 白天站岗，三皇子去哪他就跟着去哪，从不多话，就是有点像木头桩子。 偏偏三皇子对这样的左桡很是放心。 左桡入了三皇子眼，自然也少不了想要靠近乎的女子贴上来，奈何左桡不解风情，但凡进身三尺直接拿刀相向。 后来有女子脱光躺在他的床上，左桡连人带被子全都扔了出去，对那床都万分嫌弃，三皇子为此笑了许久，让人给左桡换了新床。 “你说你，有女子送上门都不要，还如此嫌弃，将来如何成家？” 左桡眉头一皱，十分不喜欢这个话题。 “属下不成家。” 三皇子也不过是逗一逗左桡，对于左桡不成家的想法他还是知道为什么的，都说他天煞孤星，定了三门亲没过门全克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最后那门亲事明明退亲了，结果第二天人没了也算在了他头上，为此还赖了左桡一笔钱财。 按说这样的人三皇子该忌讳的，但是自己两次生死之忧都是左桡出手相救不说，自从左桡到了自己身边，才三天的时间，自己就抓到了一个奸细。 还是潜藏了多年在自己身边的奸细，若不是发现得早，这人自己都准备抽调到自己身边来了的，那时候岂不是将自己的性命送到别人的手里，所以三皇子对左桡分外信任。 当然，三皇子暗中也在观察着左桡，也害怕是别人放在自己身边的暗桩。 不过左桡除了上值的时候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不上值的时候也不爱出去，饭点吃饭，无事不是睡觉就是练武练射箭，全部活动都只在三皇子府。 三皇子不出门，左桡从未独自出去过。 而且，三皇子现在还在跟左桡学习箭法，被嫌弃得不得了，尤其是左桡对此十分的苛刻。 “手臂无力，别说百米外的野兽，就是十米外的兔子都打不死，准头太差，射中肚子了皮毛卖不上价钱。” 脸上还有一丝可惜，嫌弃更多，不过却很尽责。 “左桡，你以前也是这样练习的吗？” 三皇子正在练习臂力，手绑沙袋上下练习。 第467章 贤王归来 “十岁以后就不这么练了。” 已经快年二十的三皇子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日子飞快，草长莺飞。 “这牧草居然长得如此之快！” 顾瑾带着孩子陪着夜九巡视田地，两个孩子看到野兔追兔子去了，有侍从跟着，顾瑾二人也不担心。 “可以收割了，收割后补一次肥，等到六月收割一次，下一次便是十月。” 春种已经过去，夜九让人全部收割下来晾晒，老天格外赏脸，太阳充沛，三天的时间草就干透了。 扎困储存，干鲜牧草搭配饲养，再配上精料，到了下一次收割牧草的时候，牛羊群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皮毛光亮，不易生病，长得结实，牧草被送去了西山大营，西山大营有专门的养马官跟马场，马儿经常与士兵一起训练，常年养马，很自然的就发现了马儿的变化。 别看牧草不起眼，但是喂马的草也是分档次的，每年户部都要划拨不少的银钱用来给兵部的马匹购置草料。 谷苗儿种出来的牧草产量高，同样一亩地，干草差距居然达到了三倍。 “很好，立即推广下去，尤其是边界重地，户部划一笔银子，专门用来给司农处种植牧草用。” 皇帝龙心大悦，金口移开，户部紧巴巴的拿出了账册拨款，这之前买草花钱，现在种草也要花钱，修建新都流水一样的银子花出去，虽然多了那么大一块国土，但是，活增加了，税收却还是涨不上去。 但是要说没钱，那还真不至于，毕竟北元也是有很多富商权贵的，这些人贡献了不少的财宝。 六月 山岛传信，太上皇跟贤王的船队即将到达，预计十天便可回到京都，夜九本来要带两个孩子去迎接的，结果太上皇悄摸摸的带着太后到了豫州府，皇帝那边接了个空。 “父皇母后，你们怎么来儿臣这里了，皇兄可知道？” 夜九很是头疼，这两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就带了十个人就敢这么四处走。 “老四不是回去了吗，虽然还没到京城，但是已经提前收到信了，你皇兄那是想要让我们回去给他坐镇，他自己想跑出去打仗，倒是想要将麻烦丢给朕，朕早就禅位了，不是还有太子吗，让老四回去帮忙就行了，外边逛够了，回来休息休息，朕为了这河山辛苦了那么久，还没好好看过呢。” 太上皇摆手，喝着舒心的温茶，果然还是小九这地方最舒坦。 从前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一刻不敢松懈，即便是禅位后，也总觉得不太放心，但是慢慢的，见多了外边的世界，突然觉得那个位置都不是人坐的。 吃不能随心，睡觉都有规矩，做得好了是应该，做不好了还得背骂名，老天不下雨那都是皇帝的错，起早贪黑，一年到头不病倒都休息不了几天，早早将自己熬得满头白发。 从前御医说自己得注意养着，不然有碍寿数，那意思自己活不到五十似的，现在，谁给自己把脉不说自己身体强健，别说五十，七八十都能活。 “好小九，父皇跟你母后在你这住一段时日，等休息够了，我们再回京看看，安心安乐呢？听说你还生了对龙凤胎，怎么不见人？” “您两老突然来，阿瑾早早答应了孩子带他们出去玩，要到傍晚才能回来，不过已经让人去传信了，不久应该就能回来了，安心安乐在学院，还不是沐修的日子。” “无妨，父皇记得你有个小厨子，做饭特别不错，今天就让她掌厨。” 太上皇如今随意了很多，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 “好，父皇母后先去休息，我得给皇兄去个信。” “去吧去吧，我带你母后四处逛逛。” 太上皇一点都不累，太后现在的装扮也十分的清淡素雅，看起来年轻了不止十岁。 “你要去你自己去，那么久没见九儿了，你不想我还想呢。” 太后喃了太上皇一眼，手却抓住了夜九的手。 太上皇摸了摸鼻子，只好自己出去走走，在外头习惯了，去哪都带着太后，都忘了这是到家了。 太上皇四处闲逛，不得不说，外边看着好看那都是一时新鲜，哪里能比得上自己这大天朝强盛富足。 “你父皇这是在外闲游散漫习惯了，不过身体越发的好了，虽然经历了几场风波，但是都有惊无险的，到底海外不如自家，如今九儿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驸马待你还是一如从前，这样就很好，你也别一心都在地里忽略了驸马。” 女人最清楚女人，一看女儿这模样气色便知日子过得轻快，必定是事事顺心才能如此。 “知道了母后，父皇真不打算回去教导皇孙吗？” 夜九觉得现在的太子有的可怜。 “嗯，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宫里虽然富贵，却不如外边的普通人家日子舒坦呢，权势什么的，你父皇也看开了，你皇兄也有本事，如今开疆扩土的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你父皇不准备插手，太子被教导得很好，再加上你四皇兄辅佐，不用我们操心了，而且还有你跟驸马呢，这个皇位稳固，怎么都是咱们夜家的，何须去管那么多。” 夜九点了点头。 “母后在外边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吃得不太习惯，还好带了厨子香料去，还看到了金发碧眼的外邦人，说话叽里咕噜，若不是有翻译，真听不懂说什么，不过他们的宝石确实便宜，母后给你带了不少，你喜欢可以拿来做首饰，不然留着给四个孩子也行，东西不嫌多，将来打赏人用也好。” 夜九刚想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那就多谢母后了。” “你皇嫂那份母后也准备了，打理后宫她也辛苦了，那么多女人的，如今你皇兄还准备御驾亲征，倒是苦了你皇嫂。” 对此夜九倒是认同的。 “对了，那个秦姑娘成了你四皇嫂了，出了些事情，我跟你父皇同意了你四皇兄娶秦姑娘做正妃，还给他们主持了婚礼。” 第468章 皇帝亲征 夜九微微愣了片刻，这兜兜转转，怎么秦召灵最后还是更四皇兄在一起了。 贤王回京，太上皇与太后都没有回来。 “皇兄，你就这样将整个朝堂还有太子丢给了我？” 刚回来还没歇口气呢，贤王就被自己皇兄说的话给震得想逃。 “父皇不愿意回来，就只能抓你了，圣旨朕已经拟好了，明日早朝便会宣读，你这个摄政王是当定了，对了，你的正妃还有侧妃呢？” 皇帝转移话题，等这一天他可是等了许久了，所以，贤王的反对是无效的。 “关于这件事我也想要跟皇兄禀告一番，免得章家他们找麻烦。” 贤王陪同太上皇太后远航，这一去得两三年，于是便将正妃侧妃一起带了去。 到了爪哇，正好碰上同样出海的秦召灵，此时的秦召灵已经脱离了家里，自己组建了船队。 “你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孟郊呢？” 到底是故人，贤王虽然已经放下了对秦召灵的感情，但是见面难免还是会有触动。 “他为了救人走了，已经三年了，我也是最近才出来走动，散散心。” 秦召灵对于丧夫的事情已经走了出来，孟郊哥哥确实很好，但是心里怀着天下，为了救人连自己都不顾，他们成亲还不到一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孟郊本就没有什么家人，秦召灵守丧三年，将孟府封了起来，便跟随商队出门了。 贤王没想到会这样，看着清瘦了不少的秦召灵，那几年为了管住自己贤王没有打听任何关于秦召灵的消息，所以便这么错过了。 “出来走走也好，接下来你要去哪？” “不知道，带着商队走到哪里算哪里。” 秦召灵看着码头上忙忙碌碌的人，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那不如跟着我们一起，海上危险，船队越大，也越安全，反正也是散心，去哪里不是散，正好你也会多国语言，我母后也跟着来了，你可以教教我母后，不求会说多少，能听懂就行，船上的翻译大多都是男子，母后想学很久了，没找着合适的人。” 秦召灵因为贤王的再三邀请，最后同意了。 太后也确实是想要学习学习外邦的语言，别人教的东西太沉闷了，太后很难学会。 秦召灵教太后先从身边熟悉常见的东西开始学习，让太后重新提起了兴致，看秦召灵越发的顺眼，尤其是船上女眷本就不多，太后很喜欢与见识广泛的秦召灵说话。 秦召灵长相也不错，虽然是个寡妇，但是没有生过孩子啊，身段自然与生过孩子的妇人不同，加上贤王对秦召灵很是看重，于是乎引起了贤王妃还有侧妃的注意。 等无意中更是得知秦召灵与贤王早就认识，算一算时间，自那之后，贤王对她们就与从前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是到了房里，也从不做那事，看看孩子然后就又忙公务去了。 贤王妃与侧妃相互的打探，自然知道贤王到对方的院子里都做了些什么，这几年下来，她们一人养着一个女儿，贤王不近她们身，想要个儿子都要不了。 原本以为这次出海，王爷带着她们二人出来，有了亲近的意思，哪知冒出了一个秦召灵来。 她们从未见过那样体贴的贤王，仿佛新婚的时候都不及贤王如今对待那女子的一半。 虽然王爷从来没有短缺过她们什么，但是却也不会如此心细的记住她们的喜好。 从前温柔的章月华在被母亲一次又一次追问为何不再抓紧生一个儿子的话语里变得暴躁，在母亲一次又一次过来跟自己说妹妹如今如何如何艰难，让自己帮忙说说好话的时候感觉到母亲的偏心，心里日渐的不平衡，与侧妃的较量，她早已不再是原本的那个她了。 章月华算计侧妃朝秦召灵动手，同时还算计贤王，想要借机要个孩子。 谁知道当晚海上出现了暴风雨，侧妃不仅想要秦召灵死，同时还想解决了章月华这个正妃，想着只要这两人都没有了，自己能成正妃不说，接下来的日子自己有的是机会与王爷一起，不愁没有孩子。 结果，两人避开了自己的婢女上甲板，最后反倒害了自己，双双坠入海里，这样的意外让人始料不及。 而被下了药的秦召灵强忍着药劲离开，却昏倒在了半路上，贤王喝了被下了药的补汤，感觉浑身发热，便准备去甲板上走一走，却碰上了晕倒的秦召灵，于是将人抱起想要送回去。 结果两人药效起来，在秦召灵暂住的客房里滚了床单。 贤王醒来的时候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但是两人都中了药，秦召灵阻止了贤王的自虐行为。 贤王妃跟侧妃身边的婢女发现主子一直不归，贤王醒来直接让人去查，很快两个婢女被抓了过来，最后将贤王妃与侧妃做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秦召灵一开始并不能接受贤王，但是烈女怕缠郎，最终，贤王追得美人归。 “害人终害己，章家他们不敢说什么，那两个婢女可还留着？若是还在，直接送去给那两家，也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女儿干的好事，” “留着呢，正准备明日送去，结果连家门都还没进就被您一个消息给震得我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皇帝哈哈大笑，却知道自己这个皇弟是认下了这个活了。 第二天一早，满京城的官员都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圣旨打得头晕目眩，半天反应不过来。 贤王被封了摄政王，太子执政，太子太保辅佐，皇帝三日后御驾亲征，攻打大蒙。 太子还有太子太保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就是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迫不及待。 “看来我们这位皇帝有一颗开疆扩土的野心是瞒不住了，如此相当于昭告天下，与各国宣战了。” “哪里还有什么各国不各国的，北元早就纳入了版图中，大蒙之前一半也进了咱们的国土里，吐蕃如今的王可是阿迪里王子，有文书公主这个王后在，世代交好。” 第469章 婚事 太子监国，皇帝率领四十万大军一路西征，从大蒙直至图库曼达，大大小小三十三个部落国，金发碧眼，红发黑人，疆土扩张了三倍之大。 “娘，这就是你一直在种的玉米吗？太好吃了！” 四岁的安然比姐姐安心更是吃货一枚，日常喜好除了吃还是吃，而安家继承了哥哥的性子，并且更加老成，让夜九这个当娘的都觉得这孩子太无趣了。 “嗯，有了这个玉米，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能够填饱肚子了。” 鲜嫩嫩的嫩玉米，放锅里清水蒸出来吃味道清甜得很。 “娘，安然明天还想吃这个嫩玉米。” “明年再吃，这些都是要拿来做种子的，你看，这一粒玉米就能长出一个，要是都吃了，明年就要少很多很多的玉米了。” “那安然不吃了，都拿去种，明年有多多的玉米吃。” 不吃玉米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吃的，安然很容易知足。 安心今年及笄了，在学院最后的一个学季，除了她，其他的几个小伙伴们都定了亲，蔡平乐更是今年九月便要成亲了。 因为这三年的考核都是优，蔡父被提拔了上去，调到燕都府任职，从七品到五品，还是个实差。 这几年，几个小姑娘倒是真的自己做出了一番小事业，小金库收入不断，不依靠家里，专门做土产，蔡父去了燕都府，蔡平乐要嫁的人也被安排去了燕都府，虽然不同属一个部门，但是相互总能帮上忙。 如今蔡平乐已经不去学院了，在家绣嫁衣，同寝室的其他几人也要离开书院了。 “我们一起去给平乐添妆吧，之后大家就要天各一方了。” 木姗芙居然与慕白浅定了亲，两人简直是欢喜冤家，终妙妗却一跃成了安心的小婶子，入了十四亲王的眼。 太上皇最小的儿子小十四，小时候特别喜欢安心的那个皇子如今已经是亲王了，比起当了摄政王的贤王，他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富贵闲人。 为了不被抓去干活，小十四带着人直奔豫州府投奔夜九来了，然后进了书院，与终妙妗结缘。 一个活泼柔弱爱吃的小美人，一个英俊散漫会吃的小王爷。 曾经被未婚夫伤得不浅的终妙妗对未来的另一半没有太多的要求，什么人中龙凤俊才的，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将她捧在手心，能与她一起赏花看景吃遍天下，这样的男人哪怕家境一般，长相一般，才学一般，武艺一般，什么都一般都可以，对她好就行。 十四的出现，虽然会跟她抢好吃的，但是从来不会忘了留一份给她，邀请她出去玩，从来不会嫌她偶尔的举止粗鲁，以及身体的拖后腿。 带着她去做她从前没做过的事情，去看从前没看过的热闹，很胡闹，却又不是不知礼，每一次出去，从不会以自己的名义，而是带上安心，带着仆从，不会让她觉得任何一丝的不安。 不知不觉中，终妙妗觉得自己离不开十四了。 十四的登门求亲，一个皇族的亲王，前去江湖人的地盘，带足了诚意，喝酒喝到吐了却没有倒下，一直坚持着，没有摆半点皇家的架势，没有看不起他们山庄任何一个人。 终家对突然有人上门求亲还一头雾水，但是等得知了女儿的心意后，终家欣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不过提了一个要求，终妙妗体弱，如今虽然已与正常人无异，但是最好能够再晚两年再成亲生子。 十四一口答应了下来，所以婚事上便要等到来年了。 而木姗芙要看着自己表妹先成了婚才愿意成婚，刚好慕白浅对此没有意见，有意见也没有用，打不过媳妇，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而某人的追妻之路上有一个难缠的小舅子，别说像其他人这样婚期订下了，连表白都没能成功过。 “好呀！对了，听闻陛下停止西征，准备班师回朝了，是真的吗？” 终妙妗看向安心。 “小叔叔跟你说的吧，真的，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而且，皇伯伯回来了，京都应该就要搬迁到燕都府了。” “那我们之前买的铺子田地什么的岂不是要大涨了？” 终妙妗立即想到之前她们添置的家业。 “已经涨了，还有人来问我们名下的田地庄子卖不卖的，我给回绝了。” “那肯定不能卖。” 终妙妗现在有些紧张，因为十四跟她说，等他皇兄回来，就请旨赐婚。 请旨赐婚跟直接成婚完全不一样，皇帝下了圣旨的赐婚，不是想分开就能分开的，几乎意味着绑死在一起，尤其是正妻这样的存在。 而终妙妗不知道的是，十四为了不让终妙妗觉得离家远了孤单，求了自己皇兄将封地要在了终家那一片，并且已经然人修建了亲王府了。 打了三年不打了，实在是太难缠了，而且吃下了那么大的一块地盘，也需要打理才行，于是停战。 “父皇可算是愿意回来了。” 太子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虽然自己母后在宫里过得悠闲，但是他能够感觉出来，母后还是惦念父皇的。 “是啊，皇兄总算是愿意回来了。” 比起太子，最高兴的要属贤王，这土地一天比一天大，朝廷的官员都不够用了，恩科都加开了一次了，却还是赶不上皇兄开疆扩土的速度。 家里的两个女儿被召灵教养得很好，如今召灵更是生下了他的嫡长子，又再次有孕了，之前一直忙忙碌碌都没能好好陪伴妻子，这一次总算是能够抽出时间陪伴娇妻了。 秦召灵倒是没感觉贤王很忙，毕竟贤王有些黏人，忙一点才好，自己能够好好教养两个女儿，大儿子的到来，原本秦召灵还担心两个小姑娘无法接受，结果两个小姑娘对小弟弟很是喜爱。 或许是因为亲娘还有仆人总是在两人耳边说要有兄弟才行，两个小姑娘对弟弟的出现很欣然的接受了。 有时候秦召灵教训儿子，两个姐姐还护着弟弟，三个孩子之间特别的亲近。 第470章 小心思 秦召灵再次有孕，两个小姑娘更是直接接手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之前秦召灵以为自己是不易孕的体质，所以并未太在意，哪知回了京都之后，不到三个月便怀上了，等孩子快两岁了，自己又有了。 还是贤王自己迷迷糊糊的说漏了嘴。 当初在海外，两人成亲后，贤王怕秦召灵有孕会不舒服，而且海上那么危险，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自己九皇妹那么强悍，所以贤王一直让人给秦召灵的汤里加了不伤身还滋补的避子药。 等回了京都后自然就停了，而嫡子的出生，贤王不想秦召灵那么快再次有孕伤身体，于是等了快两年，这才又让人停了药，不过这一次的药不是给秦召灵喝的，而是贤王自己喝，之前海上没有条件，自然也就无法熬煮让男子喝的避子药，回了京都后便不一样了。 秦召灵也是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这个男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为自己用了那么多的心，之前觉得贤王有些黏人，如今却觉得那都是暖暖的爱。 皇后寝宫 “陛下要回来了，娘娘，宫里可要重新收拾一番？” “多少得意思一下，不过很快就要搬了，意思意思就行了，太子妃也是时候进门了，让人下去筹备，别到时候急急忙忙的。” 迁都可不是小事，到时候必定很忙，所以这个媳妇还是得赶在皇帝回来了，皇都搬迁前给把婚事给办了才行。 “还好着几年太子妃的模样性情没长歪。” 皇后淡定的打出一张牌。 “碰。” “那宫里的一群公主怎么办？” 身为没有子嗣的贵妃，她一点都不着急，就是喜欢八卦了一点。 “陛下打下那么大一块江山，总得需要人去守着不是，这些不用本宫管，到时候左右一幅嫁妆的事。” 反正自己的女儿也当了王后了，皇后现在半点不愁，后宫的妃子蠢蠢欲动也好，起了心思也罢，反正越不过自己去。 贵妃养了一只波斯猫，当孩子一样精心照顾，此时正慵懒的躺在她的膝盖上。 皇后这几年越发的修身养性了，连着贵妃一起。 唯一一个除了皇后以外有子嗣的妃子也佛了，她是准备将来当个太妃跟儿子去封地的，所以只要她母家不起心思，她的日子就稳稳的。 没有女儿，也不用担心女儿远嫁。 “糊了，多谢两位姐姐了。” 攒小金库，将来吃喝不愁，神仙都羡慕的日子。 “姐姐手气真好。” 作为有女儿，但是已经出嫁了，还嫁得不远时常能够进宫看望看望自己的四妃之一，身份权势自己都有了，现在生儿子也拍马追不上，同样佛系了，麻将它不香吗？ “皇兄，母后让人去给皇嫂下聘礼了。” 景昰很是激动的来找自己皇兄。 太子点了下头：“嗯，知道了，所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怀疑母后完全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别人家儿子要是我这么大了，就算不定亲那也开始寻摸了，可是母后自从给皇兄定了太子妃之后，就没办过什么赏花会。” “你着急娶媳妇？需不需要为兄去母后面前替你说两句？” 太子头都没抬，将手里的折子批复后放到一旁，继续拿起折子批阅。 “好啊，不过皇兄，你记得跟母后说，给我挑个好看的，身段要好的。” 景昰拿起一块点心大大咧咧吃了起来，最近因为父皇要回来的消息，折子少了很多。 “你这么闲，自己去求母后不就好了，母后那里肯定有画册子，去挑便是了。” “我不去，我怕母后正在打麻将，万一她心情不好，我就遭殃。” 景昰摇头，上一次好不容易抽了闲空去给母后请安，母后正在与其他母妃打麻将，见自己来了，说什么有些累了，去更衣，让自己顶一会，结果，母后放炮，三家响，自己一下给掏了一百五十两，然后好不容易赚了三百两，母后来了直接让自己起来，那三百两也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母后一时忘了，等有二再有三之后，景昰不敢去请安了，他的小金库可不富裕，又不像十四皇叔那样，有封地有俸禄还不用干活，还有自己的府邸。 “你不会先让人去打探打探？” 太子觉得这个弟弟没救了，别人都怕兄弟多，太子突然感觉自己兄弟有点少，可惜父皇御驾亲征，后宫至今没有再添过皇子。 “忘了。” 景昰的话让太子差点没一笔批阅错了。 “自己去，不然就等父皇回来再给你赐婚。” 太子懒得去管自己这个弟弟了，一心想要像十四皇叔学习，还美曰其名这是对自己这个哥哥的支持。 太子继续处理朝政，景昰混了一碟子点心，想了想还是去找母后吧，不然等父皇回来，还不知要给他挑选一个什么样的正妃呢，相比来看，还是母后好说话一些。 “母后，您今日怎么没打麻将？” “今日怎么不躲了，特意打探了消息看你母后我没打麻将才来的吧。” 皇后翻看着册子，正在挑选东西，各地要进贡的布料，皇帝要回来了，后宫怎么都要制作一些新衣裳。 “当然不是，母后这是挑选布料呢，儿臣也来给您参谋参谋。” “少贫嘴，说吧，有什么事？” 皇后将选定的料子拿了出来，一旁的女官接了过去，然后朝尚衣局走。 “呵呵，母后，儿臣真的就是来给您请安的，不过也确实有那么点小小的事情，您许久没开办过赏花宴了，而且您不是给太子妃下聘了吗，办个宴会，皇兄也能抽空看一眼未来皇嫂。” 这几年皇后以皇帝御驾亲征，在外辛苦劳累危险重重，后宫需俭省自身，不得大肆娱乐，不给陛下添麻烦，于是除了重要祭天祈福，一场宴会都没办过，以至于整个京都权贵人家也跟着除了婚丧嫁娶，不办大型的娱乐宴会。 皇后端起茶喝了一口，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晓是什么样的吗。 第471章 平乐出嫁 “少拿你皇兄当借口，说吧，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这么花心思弯弯绕绕的，是哪里不妥？” 小儿子的亲事皇后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不过是觉得男子成亲晚点也无妨，太子成婚，还有十四亲王成婚，然后再给景昰操办也不迟，到时候应该就要迁都了，到了新都城举办上一场婚事，倒也热闹喜气。 “没有，母后，我是那种不知礼数的人吗。” 景昰连忙否认。 “既然没有，那就先等着，你皇兄还有十四叔都还没成亲呢，你不及，又不是姑娘家，晚点又何妨，我这还有事情要处理，你无事就去给你皇兄帮忙，这里用不上你。”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着急的也不是自己。 景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行礼告退了。 “娘娘，可要奴婢去查一查？” “不用，这臭小子憋不了多久，这是都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以为我这个当娘的会阻拦，不与我交心了，若是他自己能解决也好，解决不了，总会开口的。” 皇后摆手，继续处理事情。 豫州府 “姐姐要去燕都不如我先护送你们去，然后再回京，时间上赶得及。” “不用你护送，你今年不是要下场吗，好好准备考试，我就不送你回京都了，不过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京都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没什么好担心的，燕都还有舅爷呢。” “你们几个女子出门……” “打住，我、姗芙还有玉书姐姐都会武，妙妗虽然不会，但是我们还带了护卫的，就那么一天的路程，还有人接应，所以，你安心准备你的考试。” 安乐见状只能再多派几个人护送她们四人。 “其实只有一日的路程，并不会耽误太多，我们也能跟着送一送。” 慕白浅虽然并不太担心，但是看着安乐担心，不由的便说出了口。 安乐看了一眼魏迟，最终没说什么。 “既然姐姐她们已经出发，我们也该走了。” 奴仆将马儿牵了过来，东西已经由马车先行送去了，他们三人骑马一天便能回京。 “爹娘，孩儿回京了。” “嗯，去吧，等过两个月这里秋收结束我们再回去，招呼好你的同窗。” 都不是小孩子了，虽然说科考很重要，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家世来说，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所以并不似别人那样紧张。 秋收关乎一年生计，夜九自然是不会这个时候离开。 至于皇帝班师回朝，那么大老远的，没有四五个月大半年都回不来，所以夜九一点都不着急。 今年秋收是第一批玉米长成，夜九看着天气，一直压着不收，等着玉米挂在枝头上慢慢的长老长硬实。 安心几人到了蔡家，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我们来给你添妆了。” 还有三天蔡平乐就要出嫁了，心里有些忐忑，但是看到几个好姐妹来给自己添妆，那颗心回落了很多。 “这是我的，将来你少不了参加宴会，我给你拿了个实用的来，从我娘的库房里挑的，都是皇伯伯赏赐的。” 一支金簪，有御赐的印记，一看就是天家的东西。 有了这个，将来有人看蔡平乐身份低微却也不敢轻易的践踏。 “我跟表姐想了想，安心送了首饰了，那我们就不送重的，这是一支五十年的老参，虽不如百年的难得，但是也很实用，我们两一起送的。” “我比较俗气，给你打了一对金娃娃。” 顾玉书也将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拳头大小的一对金娃娃，模样憨态可掬，一男一女，还怀抱鲤鱼莲花。 “我，我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蔡平乐一手捂着嘴，真的怕自己哭起来。 蔡平乐将东西小心的收好，这些添妆可跟其他人送来的不一样，全都是能够压箱底的存在. 蔡母看到这三样添妆的时候也是激动得不得了。 “这人参要收好了，轻易不要拿出来让人知道，这金簪你成亲的时候戴着，到时候你婆家那边也要高看你两眼，这对金娃娃也别拿出来，女人不比男人，虽然说女子的嫁妆都是归自己管，但是哪有真的一点都不拿出来的，日常的吃穿住行，将来还有孩子的各项花销，沉甸甸的，你这几个姐妹对你是真心不错，处处为你着想。” 蔡平乐当初入的土产铺子的股已经全部抽了出来，自己开了一家绣庄，蔡父一点都没要，写进了蔡平乐的嫁妆单子里，又添了五十亩地，加上蔡平乐自己置办的，一起正好一百亩，都在一个庄子上。 蔡家底子薄，都是这几年才攒的，好在蔡平乐的弟弟也出息，是块读书的料子，妹妹还小，等到时候蔡家再往上爬爬，小女儿的婚事也不愁了。 添了妆，还有三天蔡平乐就出嫁了，自然几人还过来送嫁。 别人不知安心等人的身份，蔡平乐的夫婿却是清清楚楚的，见几人还亲自来送嫁，对蔡平乐更是看重，接了新娘子，回家就又与自己家人嘱咐了一番。 蔡平乐婆家的小姑子姐妹在喜房里陪着，盖头已经掀开了，新郎去外边招呼客人，蔡平乐与小姑子们说话。 “嫂子头上的金簪好漂亮，能不能拿下来给我看看？” 蔡平乐抬手摸了一下金簪，却并未拿下来。 “这是内造之物，不可轻易送人，不过做嫂子的也给妹妹们准备了礼物，明日妹妹们便知晓了。” 自己相公是个翩翩公子，倒是没想到小姑子眼皮子如此的浅，嫂子刚进门，新婚夜都还没过就开口要东西。 若是说看，这么看就是了，非要从新娘子头上摘下来，这意思就不同了。 若是从前，蔡平乐必定会多费些口舌，免得让小姑子不快，自己在婆家不好做，如今，两家门当户对，自己并不低人一等，而且自己有依仗，若是再那样贬低自己讨好他人，岂不是辜负了闺中好友的一片心意。 没能讨到好，不过内造是什么意思还是听懂了，抬头多看了几眼，倒是没有再提拿下来看看的话。 第472章 回家吃饭 安心四人泡在温泉池里，这就是当初顾瑾先占下的温泉山庄。 给蔡平乐送了嫁，安心就带着好姐妹们来温泉山庄住了下来。 “平乐出嫁了，我跟表姐也定了亲了，安心玉书，你们两人呢？” “我等我爹回来给我挑选一个夫婿，陛下都要回来了，我爹他们也要回来了。” 顾玉书也不是不开窍，但是对于文人，她喜欢像爹爹一样的武将，当初对魏迟心动过，可惜被拒绝了。 大家时常在一起玩，魏迟长相也好，家世也好，因为习武，比一般的文人要高大得多，看着性子也与顾嗣一样沉稳，顾玉书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好感。 于是在自己就要及笄的时候，顾玉书鼓足了勇气去告白。 “魏大哥，我心悦你。” “抱歉，多谢顾姑娘抬爱了，魏某有喜欢的人，并且已经喜欢了很久，只是还未开口，对方也不知道。” “啊，哦，我……” 顾玉书愣了好一会，虽然被拒绝，但是却并没有难堪的感觉，脑子里的八卦细胞迅速分泌，突然灵光一闪。 “你喜欢的是安心对不对！” 说完，顾玉书又捂住了嘴，自己这个脑子真是的。 却见魏迟点头答是。 “真的！可是安心好像并没有特别喜欢谁，你这不是暗恋吗？算了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本姑娘就不计较你拒绝本姑娘的事情了，不过，我可不会帮你提醒安心的，不然堂弟会气死的。” 一场告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之后顾玉书吃瓜吃得格外兴奋，自然而然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这些年虽然爹娘兄长都无一人在身边，但是顾玉书也是有人挂念的，三个嫂子年年都会给她送东西，小到吃食，大到银钱，从不短缺她的。 “你这是有多喜欢武夫。” “武夫有什么不好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再有我爹镇着，我的小日子过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顾玉书也是想得开。 “那也是。” 终妙妗点了点头，然后三人都看向安心。 “看我干嘛，我觉得我还小呢，不着急，我爹说了，大不了我招婿，反正我的小金库那么富裕，家里就那么几个兄弟姐妹，平分下去都够我们吃好几代人的。” 得咧，这就是个超级大富婆，被保护得极好，别人看不看得出来，她们三个可是清楚的知晓魏迟喜欢安心的事情，奈何安心是真的不开窍，再有安心兄弟护着，别说越雷池了，露出个念想都不行。 不是没有人抓到机会告白的，某个姑娘着实戳心。 “谢谢，不过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会做饭吗？你会看病吗？你打得过我吗？你能做到像我爹一样一辈子就一个女人吗？我不会处理跟婆婆的关系，你能调理好不让我左右为难吗？估计都不行，所以，你还是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以安心的身份，自然也有那穷追不舍的。 “你长得不合我眼缘，我吃一顿饭的花销快比你家一年的收入了，你养不起的，别自取其辱了，想吃软饭你也要先长了一张能吃软饭的脸才行。” 自以为情深的模样却把安心给恶心透了，本就不开窍的人对此更厌恶。 安心的毒舌在外边虽然没人敢大肆宣传，但是多少有些传言，顾瑾这个当爹的是一点都不让人去拦着，反而还放了话了，自己的女婿不是那么好当的，越不过自己也必须有自己八分，否则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夜九差点没让这父女二人给气笑了。 “你不会真打算招婿吧？” 不得不说，连顾玉书都有些震惊了，若是这样，魏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魏家可就魏迟一个嫡子，怎么会可能让魏迟入赘，而且，别人家的入赘还跟安心这里不一样，安心可是有公主玉蝶的，入赘了，那就是驸马。 虽然安心的爹爹也是驸马，却依旧不仅能带兵打仗还被封了亲王，但这是特例，顾家本就是武将，当时也是临危授命，之后一样交了虎符脱离了朝堂。 “也不是一定要招婿，不过招婿挺好的，我想要像我娘那样。” “安心是不想远嫁吗？” 木姗芙到底要比几人年长一些，一开口便说到了重点上。 “嗯，文书姐姐就是远嫁，虽然姐夫人很好，但是却要自己苦苦撑着，出嫁至今一次都没有回门过。” “那安心能接受多远？” 到底魏迟她们知根知底，也觉得魏迟人不错，虽然从来没有插手过，却也不想中间随便出来一个人与安心在一起。 “能天天回家吃饭吧，白菜姑姑肯定不会跟着我出嫁，我也舍不得爹娘还有弟弟妹妹，等妹妹出嫁还有至少十年呢，所以我其实也不着急成婚。” 三人绝倒。 这天天回家吃饭，除非住公主府隔壁，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办得到，这意思，跟招婿有什么差别，出嫁了的闺女天天回家吃饭，那还嫁什么。 原本还想替魏迟说说好话的三人闭嘴了，公主府隔壁是那么容易住进去的吗？而且以魏迟的家世，魏家也不可能允许魏迟上门。 不得不说，三人看得很清楚。 中秋前放榜，魏迟慕白浅还有安乐三人都高中了，安乐还占了榜首，慕白浅稍落后一些，却也在十几名，魏迟紧追安乐排在第二。 三人准备一鼓作气，于是潜心念书，而魏母却在这个时候进了京城。 魏迟没有住进公主府，慕白浅倒是与安乐住在了一起，两人除了念书还研究药物，而魏家在京城早早就买了宅子了，魏迟有自己的考虑，所以单独居住。 “娘，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告诉儿子一声。” “我不来，你一人在外过中秋？高中了是好事，也不能一直这么紧绷着。” “爹舍得让您自己出门？” 魏迟将母亲扶到了屋里。 “他有事缠身，我留了书信给他就出门了，你这几年回家极少，娘很是想你，都是你爹，整日里拦着，如今你也不在学院了，我自然是要来看看你的。” 第473章 娃娃亲 “而且不仅娘来了，娘还将你表妹也带来了，不过她身体比较弱，所以路上慢了一点，应该马上也要到了，你跟娘一起去将你表妹接进来。” “表妹？好端端的，娘将表妹接来做什么？这里就我一个男子住，又不是山庄。” “迟儿，你怎么能如此抵抗你表妹，她好不容易出了孝期，当初你们还定了娃娃亲的，小时候还是你亲口说的，娘才给你定的亲事，怎么如今你却忘了一干二净，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魏母的话打得魏迟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何时定过娃娃亲，为何从未听爹娘说过？ “你真忘了？你自己仔细想吧，你六岁那年你表妹来家里，你看人可爱，揪着人家的辫子不放，当时娘还说你这样不对，将来没有女孩子喜欢，你说你不要别人喜欢，娘又说你欺负了你表妹你怎么办，你说你负责，将表妹娶了当娘子，还把自己的玉佩挂在了你表妹的脖子上，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 魏迟陷入了沉思，但是还没想起什么就被自己老娘打了一下。 “你回去自己慢慢想，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出去接你表妹，收起你这幅硬邦邦的表情，若是伤了你表妹的心，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魏母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腰上，长得太高，拍不到后背。 马车缓缓停下，魏迟跟着自己母亲出来迎接自己这位早就被自己遗忘了的表妹。 一席白衣，纤细的手指放在丫鬟的手上，头戴帷帽，腰间的流苏滑动，一枚玉佩挂在腰上，魏迟一眼就认出了玉佩，确实是自己的。 脑子里也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团子，那时候自己才五六岁，家里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突然来了一个表妹，连爹爹说到表妹都满是喜爱，于是自己也去找表妹，在山庄的池塘边上看到了一个正趴着看鱼的小家伙，梳着两个小揪揪，胖乎乎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男孩子嘛，对喜欢的东西都喜欢动手，尤其那小揪揪一晃一晃的，于是魏迟伸手抓住了那小揪揪。 被抓疼了的小团子哇哇哭起来，手也抓住了魏迟的手，然后紧紧的掐住，两人这样僵持着，大人赶来了。 之后的一切，大人的脑回路跟小孩子的脑回路完全就不一样。 有大人来了，小团子松开了手，脸都哭红了，可怜巴巴的，看得人直心疼。 而魏迟手也被掐得不轻，但是男孩子怎么可以随意的哭，但是，自己抓的小揪揪都没能好好玩一下就受了那么大的罪，肯定不能轻易松手。 落在了大人眼里便不是一个意思了。 大人为了哄孩子松手，问魏迟为什么抓着妹妹不放，魏迟说因为喜欢，而这个喜欢是喜欢那小揪揪。 大人问魏迟欺负了人家该怎么办，魏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自己弄哭的，平日里没少听人说，男孩子欺负女孩子要负责，至于怎么负责，就是娶她，便有样学样的说了出来。 玉佩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交换，魏迟想要玩小团子头上的小揪揪，不白玩，作为交换，魏迟将自己的贴身玉佩挂到了小团子脖子上，然后高高兴兴的抓着两个小揪揪玩。 这婚事与其说是孩子自己求的，不如说是大人自己臆想后安插在两个孩子身上的，孩子的童言童语如何能够当真呢，可惜大人却不会去管那么多。 魏迟强忍着烦躁，将这个表妹给安顿下来，然后拉着自己的母亲回屋说话。 “娘，我不能娶表妹，那只是儿时的玩笑话，做不得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迟儿，你表妹如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爹娘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你娘我，就是因为与你儿时定下的亲事，这件事情，整个江湖都知道，你现在说不能娶你表妹，为何早些年不说？” 魏母很是生气，这个外甥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从魏迟去了学院，自己强硬着将这孩子接了过来养在身边，又聪明又孝顺，长得也好看。 平日里，魏父对魏母的占有欲很强，以至于魏母没有什么朋友，难得有个说话的人，又有关系在，自然是当成了女儿一般的养着。 “不对，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女子，这么多年，你放假都极少回家，每次回家都不多待，必定是有人吊着你让你魂牵梦绕了，迟儿，外边的女子有意接近你，为的不过是你的地位权势，你去书院读书，这个时候勾引你，可想而知这心便是不正，我也不管那女子什么身份，你必须与她断了。” 魏母这辈子被男人宠了一辈子，性子特别的嫉恶如仇，喜欢一个人就特别特别的喜欢，就像茹雪这个外甥女，但是讨厌一个人也特别的讨厌，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表妹不合适，当初的事情我早就忘了，若不是您突然说这么个表妹，我都记不得自己还有表妹，我可以将表妹当亲妹妹，给她挑选一个良胥，替她撑腰，但是娶她不可能，我与表妹之间没有感情存在，如何能够过一辈子。” 魏迟明显也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半句不提安心。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我如今不是过来照顾你了吗，你表妹也在府里，你们多接触接触，感情自然就有了，今天的话不许跟你表妹说，你表妹虽然身体柔弱，但是性子却不是一个柔弱的，她认定了你，这些年也一直等着你，你若是敢乱说，那就是逼她去死。” 魏母生怕自己儿子在自己这里说不通了去找茹雪，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绝对不能再被人伤了，哪怕自己儿子也不行。 “知道了，娘，娶表妹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表妹年纪也不大，既然娘已经将表妹接来了，不如在京城里找一户更适合表妹的人家，等表妹见多了青年才俊，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个相爱的人，不用在我这一颗树上吊死，我还要为明年春试努力，不能分心。” 第474章 保密 魏母有些无奈，不过却不打算这么放弃，儿子这是没有跟茹雪接触，只要接触下来，必定能够发现茹雪的好。 而入住到魏家的这位表小姐也确实是个柔弱的女子，文文静静。 “秋干气燥，小秋，你那银子去打点一下厨房，让厨房采买一些梨子回来，熬些银耳梨子汤，熬好了来叫我。” 入府第一天，这位表小姐也没有直接开口麻烦人，而是让自己身边的人那了银钱去打点。 京城繁华，东西很快就买回来了，厨房拿了好处收了银子自然是精心的，炖煮了整整一个时辰，将银耳梨子汤给熬好了。 “让人送一盅去给表哥，就说姑母心疼表哥念书辛苦，不要提我，小秋，你提着装好的银耳梨子汤跟我一起去给姑母送去。” “是。” 小秋提着食盒跟在了身后。 “茹雪来给姑母请安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还没到晚膳时间呢，过来坐，这里也是自己家，不用拘谨。” 魏母连忙伸手拉住了茹雪的手，茹雪顺势坐到了魏母身旁，然后从小秋的食盒里将银耳梨子汤诶端了出来。 “刚落脚就感觉到这京都的天比较干燥，让人买了梨子回来炖了些汤，给姑母送过来，表哥那边也让厨房以姑母的名义送了去了，您喝点，不然明日该嗓子难受了。” “那你可喝过了？你表哥那么大个人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不提，姑母都没想到，还是你心细。” “姑母这是太挂念表哥了，晚点肯定能够想到，我想着先给您送来，一会我就回去，厨房已经送屋里了，回去的时候喝着正好。” 茹雪将银耳梨子汤摆好，声音柔柔的，听着就很舒服。 “小秋，去将你们小姐的梨汤也端过来，一会正好一起吃饭。” “是，奴婢这就去。” 小秋屈膝行礼，退出屋子后才转身。 晚饭的时候，魏迟原本不想过来，但是魏母出了杀手锏，魏迟只好也过来一起吃饭。 下车的时候茹雪带着帷帽，魏迟又一心着急跟母亲解释，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表妹长什么模样。 这个时候茹雪没有带帷帽，而且又换了一身衣裳，虽然依旧是白色，但是却与之前的略有不同。 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 魏母对魏迟的反应很是满意，而魏迟却垂下了头，目光清冷。 这个表妹确实好看，想要找户好人家不难，待自己过了春试后，可以给表妹找一个同窗，官场上也能够相互扶持。 母子二人心里想法各异，不过这顿晚饭还是很和谐的。 魏母来了京城，慕白浅知道了自然是要登门拜访一下的，而安乐却拒绝了同行。 慕白浅现在也是开了窍的人，知晓其中问题，也没强拉着安乐去拜访。 “白浅来了，高大了不少，跟木家姑娘定了亲了就是不一样，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来，过来坐。” “伯母太客气，您这气色越来越好了，魏兄厉害榜上第二，来年春试必定高中。” “哈哈哈，借你吉言，你也不错，我现在啊，就想着他能跟你一样先将亲事给定下来，结果……” “娘。” 魏迟出声打断，魏母喃了一眼儿子。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你跟白浅还是同窗呢，对了，白浅，你跟伯母说句实话，迟儿是不是在学院里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女子不好意思跟我这个当娘的说？” 慕白浅倒是想要开口说，却发现魏迟的脸色不太好。 “瞧您说的，魏兄这么好的儿郎，喜欢他的姑娘多得都数不清，您还怕他娶不着媳妇不成，我不一样，我爹他们真怕我娶不着媳妇，这不早早定下来了。” “您啊就等着吧，到时候挑儿媳别挑花了眼才是。” 慕白浅不忘偷偷看一眼魏迟的脸色，虽然没有好到哪里，但是明显跟之前不一样。 “我这心里早就有了儿媳妇人选了，是个好姑娘。” 魏母听了慕白浅的话很是高兴。 “娘，时间也不早了，您不如去张罗一下午饭，我还有事跟白浅说。” 魏迟连忙转移自己母亲的注意力。 “好好好，那你招呼好白浅。” 魏母知道儿子在学院没有跟人暧昧不清心里高兴，自然也不去多管其他的。 “魏兄，这是怎么回事？” 慕白浅一脸好奇。 “无事，安心的事情你不要在我娘面前提起就是了。” “表公子好，夫人让奴婢过来给您送些茶点招待客人。” 小秋屈膝行礼。 “放下吧。” 魏迟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但是自己娘亲让人送的，魏迟也不好说什么，小秋将茶点放下也十分守规矩的提着托盘离开。 “表公子？你府里来亲戚了？” “嗯。” 魏迟坐到了石桌旁，慕白浅也跟着坐了下来。 “不会还是个姑娘吧？” 魏迟没有说话，慕白浅却忍不住瞪大了眼，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叹了口气，拿起一块茶点吃了起来。 “这点心不错，应该很合你口味，清淡不腻，入口不黏不沾，也不会太干，来你这里这么多趟可都没吃到过，想来是那位表小姐的心意了。” 魏迟看到桌面上的茶点不出声，端起茶喝了一口。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子实，我怕他误会。” 吃过了午饭，魏迟将慕白浅送出门。 “我觉得子实不会误会，只会特别高兴。” 慕白浅实话实话，不过魏迟却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那也不要说，我会处理好的。” 魏迟黑着脸将慕白浅送出门。 “唉，魏兄的追妻之路本就够艰难了，现在只怕是要更难了。” 慕白浅感叹了一句，想想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木家慕家交情不错，他跟姗芙也算是打打闹闹有真感情，家里不反对，又不是长子长女，负担压力都小。 回了公主府，慕白浅没有主动提起，而安乐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两人最近在琢磨如何研制耐保存效果好，有效对症治疗风寒高热这些最常见的问题的的药丸。 第475章 糊锅 入朝为官他们没有太大的想法，不过不影响他们去参加科考。 不过做实事是他们更想要做的。 药丸的事情还得从安心第一次来月事说起，从小到大就生过一次病的安心因为月事忌嘴了好几天，然后贪凉了，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拉肚子感冒流鼻涕又鼻塞的痛苦。 没喝过汤药的人突然喝汤药，刚入口就吐了，不仅喝进去的药吐了，连之前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要是不用喝药多好，不对，要是将汤药都弄成药丸该多好。” 作为姐控，安乐还真做成了药丸，然而这还不够。 “好弟弟，这药丸能不能不要那么多，当然，太大颗了也不行，浓缩一些，弄个糖衣包裹起来，这样只要我吃药的速度快，里面药的苦我就尝不到了。” 这话提醒了安乐，从此，安乐对药丸有了新的研究方向，而慕白浅本就出身医药世家，两人聊着聊着便行动了起来，从最常用的药开始。 风寒感冒头疼脑热是最容易发生的了，需要用的药也比较常见，两人便定下用这个来研究。 先是选择药方，必须能够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太过特殊的情况另算。 两人商讨出了最合适的药方之后就是熬药制作药丸。 想要不苦就加糖，这个是最简单的做法了，但是糖的价值本身就不便宜，而且还容易糊，糊了就会有苦味，而且，加了糖受潮药就容易坏。 两人为此没少费脑筋。 安心来找人的时候看到两人对着一锅熬糊了的药忍不住哈哈大笑。 四个小姑娘逛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毕竟木姗芙跟终妙妗都有了定亲对象，虽然婚期还有一年呢，但是怎么也要回来准备了，之前能够纵容在学院里呆那么久，又放着出去散了散心，也该收心回家待嫁了。 而安心跟顾玉书自然是要回京城，因为在豫州府安心也没办法追着自己爹娘跑，还不如回京。 顾玉书许久没有回侯府了，拒绝了安心的邀请，决定回家，爹娘兄嫂他们都要回来了，自己也该回家将家里收拾好，迎接家人的归来。 母亲这几年也变了很多，给玉书写了信，祈求女儿的原谅，母女关系因为距离，反倒之间的怨气慢慢消散，顾玉书也放下了成见，母女二人重归旧好，甚至比当初还要好。 原本威严肃穆的镇北侯府显得冷清了，即使有人打扫，但是门前无过客，缺少人气也显得有些落败感。 顾玉书站在家门前，眼泪忍不住的掉，让看门的侍卫侧目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了下来。 “这位姑娘可是遇得到了什么难事，这里是镇北侯府，若是要找顺天府得去那边，往前走，出了这个街往南过一个路口再往东就能够找到了。” 顾玉书将眼泪擦了，将自己的腰牌拿了出来。 “开门，我回家了。” “您，您是大小姐？” 侍卫接过令牌，仔细的查看后连忙双手奉还。 “嗯。” 顾玉书将腰牌放好，侍卫立即将大门打开。 大小姐回府了的消息一下传遍了整个镇北侯府，老管家走了出来，脚步都蹒跚了。 “大小姐回来了。” “老管家，您怎么亲自出来了，您身体可好？” 顾玉书过去一把扶起了老管家。 “好好好，知道您回来就更好了，老爷前段日子来了信，不久也随陛下一起回来了，咱们府里可算是要热闹了。” 老管家高兴啊，当年老爷还小的时候是他看着长大的，老太爷没了，他义父追随老太爷走了，他就成了镇北侯府的总管事。 如今年纪都八十一了，就是见陛下都不用下跪。 “爹爹嫂子也给我写了信了，我提前回来将家里收拾收拾，好欢迎爹娘跟哥嫂他们归家。” “该的该的，您回来了，也有了拿主意的人，大小姐一路辛苦了，让人准备热水先梳洗休息，厨房已经安排了。” “您也别忙活，让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 顾玉书的归家，如同给镇北侯府注入了活力，整个侯府给人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安心回家那是真回家，门口的侍卫都没换，一眼就认出来了。 “弟弟呢？” “回大小姐的话，大公子在自己院子里。” “那我去找弟弟，蜜藕莲心，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就回来了。” 安心高兴的朝着自己弟弟的院子走去，蜜藕跟莲心两人提着东西先回了院子。 公主府翠环一直在打理，一花一木都没有改变，轻车熟路去了弟弟的院子，老远都能闻到一股糊了的药味，推开门就看到了面对面中间一口锅的安乐跟慕白浅。 防风在外面一看是安心，没有拦，安乐的院子，安心从来都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哈哈哈，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这熬的一锅什么东西，一股糊味就算了，糊了都遮不住那药味，黑乎乎的，也太可怕了。” 面对姐姐的嘲笑，安乐盯着面前的锅恨不能将锅盯出个洞来，明明做饭的时候都好好的，这熬药反倒熬糊了锅，这简直就是黑历史。 慕白浅反倒是脸皮厚：“安心妹妹怎么回来了，姗芙呢？” “姗芙跟妙妗被家里接回去了，你们婚期都订了，她们都是待嫁之身，所以玩了些日子，家里来人便跟着回去了。” 慕白浅点了点头。 “姐，你刚回来先去洗漱休息一下，晚上我做饭，我们吃火锅。” “好啊好啊！我要吃辣锅，我先走了。” 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安心本来就是想要来看看弟弟，再问问今晚吃什么的，哪里还记得刚刚自己还在嘲笑的事情。 “你，把锅清理干净，不要留一点痕迹，将这里都收拾了。” 安乐直接给慕白浅安排了活，将锅甩给慕白浅。 “那你呢？” 慕白浅将锅接住。 “我洗你做饭？” 安乐说着伸手，慕白浅连忙将锅抱好。 “我洗我洗，您做饭去，我也喜欢辣锅。” 慕白浅连忙讨好。 安乐转身，将残局留给慕白浅。 第476章 婆媳 “爹娘说再过十天就能回来了，好想弟弟妹妹啊！” “嗯，王先生去了青山书院了，爹娘的意思让安然安家都去青山书院念书，不准备请家学了。” “会不会太小了。” 安心有些担心弟弟妹妹。 “不小了，明年送去都五岁了，爹娘的属地虽然在豫州，但是豫州离燕都不算远，而且皇伯伯要是迁都，少不了燕都府也会设立公主府，想要住哪里就住哪里，姐姐如今从书院毕业了，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安乐将消食茶送到了安心面前，今晚吃火锅，姐姐总是记不得要节制，吃得有点撑。 “我准备去查看查看我的产业，每年都是看账本，还没亲自去看过，弟弟妹妹要去学院了，那我也不能时常见到，光是走一圈估计也要好几个月吧，若是好玩，再停留一下，一年眨眼就过了。” 安心短期的计划，过了年后去查看查看自己的产业，免得下面的人松懈了。 虽然说管事都很忠心，但是谁又能确定手下的人没有犯错的。 “只怕姐姐一时半会去不了，按照皇伯伯还有大伯的书信来看，年关或者二月就该回到了，到时候各种宴席什么的，姐姐一直不出面不太好。” 安乐没说的是以自己对母亲的了解，肯定十席九不去，那么公主府里，姐姐作为嫡长女，自然要代表母亲出席的。 安心也想到，很是头疼。 “我也不想去啊！” 生无可恋，只要一想到各种宴会需要不停的应酬陌生人，安心觉得还不如去巡视产业呢。 “姐姐也不用如此，你是有玉蝶的公主，诰命品阶比你高的就那么几个，要么年长，要么是相熟的，其余人也只有捧着你的份。” “那也很无聊。” 安心将消食茶喝完放桌面上。 “还有柔表姐跟玉书堂姐呢，姐姐不会无聊的。” “对，柔表姐下个月大婚，我还没给柔表姐准备添妆礼呢，还好你提醒我了，我去翻翻库房看给柔表姐送什么去。” 安心的坏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扭头又高高兴兴的忙活去了。 “你在想什么？” 安乐看向慕白浅，平日里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人居然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快小半个时辰了，不太对劲。 “啊，没想什么，刚才听你们说宴会应酬，我在想姗芙以后是不是也要去适应，她的性子除了在熟悉的人面前比较软和，在外边却是个冷硬的，只怕是要吃亏。” 慕白浅虽然还备战来年春试，但是他其实已经内定了进太医院，安乐因身份问题，到时候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所以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太医院也有派系之分的，作为后宅女主，少不了外交应酬。 “你是怕你护不住自己媳妇？” 安乐知道慕白浅没有说实话，不过却也不打算深究。 “谁怕了，我这一手医术，再说了，姗芙跟你姐姐还是闺中密友。” “嗯，反正现在还不着急，你慌什么。” 安乐喝了口清茶。 “子实，你这样会讨不上媳妇的。” 慕白浅略带幽怨的看着安乐。 “你觉得我像你一样？” 安乐反问，慕白浅觉得自己身中数刀。 两人确实没法比，武功武功自己比不过，医术上，自己有慕家的还魂十二针，但是安乐那一手开刀疗治的方法不比他差，甚至两人在药典的了解上也不相上下，自己还多学了那么多年，有家族的传承。 长相上，自己长得也不差，一派风流的样子，但是，子实这样貌雌雄莫辨，一个倾城倾国的仙人模样，比不得。 然后这人还擅长做美食，这简直要人命了，出门旅行必备的神人啊！ 不过想想，该怎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子实，慕白浅突然又觉得安慰了不少。 “听闻魏兄准备成亲了，我还特意送了厚礼，慕兄也别忘了。” 安乐手指轻敲桌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不可能。” 慕白浅下意识的反驳，但是随后却又说不出话了，毕竟魏家现在还住着一位表小姐呢。 “那个，子实，你真的送礼了？从哪里听说的？” 慕白浅有些小心翼翼。 “送了，魏伯母亲口承认的，对了，我还碰到了魏伯父，两人对未来儿媳妇非常的满意。” 安乐的话吓得慕白浅差点没坐稳。 最近这几天自己一直忙着研究药丸的事情，现在，魏兄这是要完的节奏啊！ 要说真的是巧得不能再巧，魏母带着茹雪去采买，然后与赶来的魏父碰上了，以魏父的性格，能够放任妻子在外这么久已经是难得了，要不是真的被事情困住，魏父早就追来了。 安乐将从魏迟手里借的一套古籍送回去，古籍他已经抄录了下来，想要看随时可以翻阅。 魏迟送安乐出门，正好与归来的魏父魏母三人相见。 “爹，您来了，子实，这是我父亲，这是我母亲，爹娘，这是我的同窗好友顾子实。” “魏伯父魏伯母好。” 安乐行了个晚辈里。 “这就是子实，好好好，小伙子年纪不大，个子却不小，根骨不错，碰上了就是有缘，就留下一起吃个午饭吧。” 魏父爽朗的大笑起来，拍了拍安乐的肩膀，安乐居然纹丝不动，要知道这几掌他用了内劲的，就是自家的臭小子那都得沉一沉。 不过之前魏迟的家书也提过安乐会武并且不比自己差魏父才敢这样，要不然一个文弱书生挨记下得吐血了。 “伯父才是真的厉害，那子实便不客气了，有劳伯母招待了。” “迟儿没少在我们面前提起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茹雪跟我一起去厨房，迟儿你招待好子实。” “去吧去吧，没见过这样亲密的婆媳，以后有茹雪陪着你我也放心。” 魏父很是高兴，要是妻子带着茹雪一起出门，魏父还不能这么放心，虽然茹雪体弱，但是有茹雪陪着，自己妻子就一心都在茹雪身上，外人就入不了妻子的眼了。 “可不是，你天天忙，若不是有茹雪，我一个人在山庄都能闷死了。” 第477章 当家累人 魏迟没想到之前自己让慕白浅帮自己瞒着，这才几天，早上还庆幸子实来的时候娘亲将表妹给带出去了，不会碰上。 要是平日里，自己必定会将子实留下，两人讨论讨论增进感情，但是今天，魏迟将古籍放好，又顺着安乐的话没有留人，却还是碰上了。 安乐心里不是没有恼怒，但是转念一想，这本就是魏迟单相思，自家姐姐对魏迟可没有意思，所以在与魏父聊天的时候，安乐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的不妥。 魏父见安乐说话很合心意，便也畅所欲言，将魏迟与茹雪的娃娃亲给说了出来。 “若不是他一心科考，婚事现在就给他办了，不过也张罗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那当然，魏兄成亲这样的好事，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到时候魏兄必定高中，双喜临门的好事，这大礼我得先备上随时准备好，到时候魏兄发了请帖我第一个上门来祝贺。” 魏迟不好在父亲面前说什么，一顿午饭后，安乐回了家，让人准备了礼物送去，毕竟之前可以当做不知道，如今碰都碰上了，也该准备上一份礼物。 魏迟倒是想要跟安乐解释，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这一磋磨，安心归来，魏迟就更不好登门了。 安心在家住了两天，慕白浅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也买个宅子搬出去的时候，安心跑镇北侯府去住去了，镇北侯府就顾玉书一个主子，安心跑去两人有伴，一起帮忙布置镇北侯府。 慕白浅还是第一次知道女孩子还能如此随意的。 “子实，你姐姐这样出去你也放心？” “有何不放心，又不是出远门，还有暗卫侍从跟着，姐姐喜欢还能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等爹娘回来了，估计在公主府也住不了几天就去庄子上住。” 天冷了，庄子里有暖棚，各种新鲜蔬菜，还能进山打猎，比在公主府舒服多了，还不用应酬。 “太好了，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你今天不来，我都打算明天去请你了。” 顾玉书第一次知道原来打理那么大一个侯府那么不容易，因为府里许久主人不在家，虽然一直都有人打理，但是到底偏差的东西太多，一样样的弄起来繁琐得很。 “就知道你忙，我可是给带了帮手了。” 安心将家里的几个嬷嬷都带着来了，回京两天在家休息，但是安心要去拜访的人还不少，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尤其是长辈，像王家要去的，孔家也是要去的，而且还得带着顾玉书一起去，所以没有再多休息，连忙过来给顾玉书帮忙。 几个嬷嬷帮忙一合计，然后各自领了差事就开始忙活。 上上下下打扫这是必须的，各种换新，连花圃草地都要打理，家里三个兄长都成了亲，那么院子不能少，一些必须的东西要添置有，等主子回来不喜欢可以再换，但是不能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连休息一下都休息不好。 还有衣物，别看现在才十月，却也要为过年做准备了，新衣被褥，从大人到小孩，小到帕子鞋袜，什么都要添置。 “天啊！当家这么累，居然比看账还辛苦，将来我一定要多带一些陪嫁的人才行，不然我肯定打理不过来。” 安心感觉这一天下来都快忙死了，采买添置需要报账，安心跟顾玉书今天一天就坐在花厅里都没挪过地方，婆子丫鬟换着进来禀报。 “你多好，小婶婶给你准备了那么多的人手，一点都不用操心，还好小婶婶当初也给我安排了两个人，不然前两天我也忙不过来，连头绪都没弄清楚。” “你不如抓紧着再挑些人手，我不着急，还没遇到心动的人呢，我爹说了，不嫁也可以，但是你不一样，有心仪的人手赶紧下手。” 姐妹二人岁数相差不算很大，感情十分的好，有什么话都会说。 “确实，我想要几个人，嵩山小院里伺候我的那些人你帮我调过来，用熟手了，而且人也忠心，之前的时候不好带那么多人，倒是将人都留在那了。” 顾玉书也不客气。 “没问题，契书一并给你送过来，明天再收拾一天，剩下的也不是一下能够忙完的，我们准备准备去拜见各家长辈，到底回来了不去不合规矩。” “好，我也正想着，明日还要将礼物准备好才行。” “不用准备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都是直接从咱们的铺子里挑的最好的。” 一句话的事情，安心回来便让蜜藕去安排了，知晓顾玉书忙，所以没有让人给顾玉书传话。 “啊！老天对我真好，有你这样的姐妹。” “有一样东西我可没办法帮你准备，柔表姐的添妆礼，你可得记住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放心吧，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柔表姐最喜欢书画古籍字帖了，我将我爹私库里的松山图给拿出来了，到时候给柔表姐送去。” “你这个不错，我送一整套的琉璃器皿，别的东西想来柔表姐也不差，这琉璃器皿拿出来招待客人也有面子，柔表姐的夫婿是文人，最是喜欢风雅了。” “嗯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一起送去。” 两姐妹一起吃了饭沐浴之后倒头就睡，另一边，魏迟还在想着到底该如何解释。 而慕白浅深觉自己还是不要插手魏迟追妻之事，现在这事情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不论是魏迟还是安乐，这两个好友他一个都不想疏远，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插手。 在安乐看来，魏迟如何不涉及个人品性问题，那么两人还是好友，而且魏迟伤不到自己姐姐，姐姐对魏迟没有意思，所以也抛在了脑后。 魏迟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拿着酒葫芦便上了屋顶，从前酒葫芦里装的酒换成了水，只是带着酒葫芦的习惯已经改不掉了，不知何时，里面的水又再次变成了酒，喝在嘴里辛辣而苦涩，完全不像顾家姐弟家中酿的酒。 第478章 左桡救驾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 魏迟有晨练的习惯，安心姐弟自然也有。 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的安心一开始还不太适应学院里的生活，虽然嘴上说着让弟弟三天送一次午饭就好，但是饿了的安心忍不住拉着莲心去猎食。 她不会做没关系，莲心会，再说有现成的调料。 一大早的借着晨练去踩点，将周围这一片都熟悉了，知道哪里能够抓到鱼，哪里能够捕猎，晚上，安心就带着莲心悄摸摸的猎食去了。 魏迟一开始注意到安心就是因为居然有姑娘一大早的满林子乱走，一连好几天了都能碰上，很是稀奇。 再后来，白天看不到哪小姑娘了，魏迟不以为意，等到某天晚上，魏迟酒瘾犯了，不想宿舍里被人发现，于是去了竹林附近。 一股烤鱼的香气袭来，魏迟看到了那个白天不再坚持晨练的小姑娘，主仆二人，一人坐着，一人在认真的烤鱼。 “莲心，还要多久才能吃，我好饿好饿啊！” “主子，快了，您天天这么偷跑出来吃东西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要是让公子知道了，该生气了。” “那也不能让弟弟天天给我做饭，都说君子远离庖厨，让弟弟每三天给我做一次饭已经很不好了。” 一天两天三天，魏迟戒酒瘾的过程也发现了这对主仆出来猎食的规律，很快就知道了安心的身份，倒是没想到这姐弟二人都如此有趣。 直到快月末，安乐见魏迟总是半夜出去，于是也跟了上去，然后发现了自家姐姐为了不让自己麻烦而外出猎食的事情。 安乐对魏迟早就知道却一直不与自己说产生了不满，而对自家姐姐却是心疼得不行。 然而安心对这一切却毫无所知。 光是拜见长辈就花费了好几天，安心跟顾玉书两人也累得不行，不过送出去的不少带回来的更多，又是一番收拾。 “大后天去我家，我爹娘要回来了，一起吃饭，这几天我还住这里，家里安乐跟白浅两人熬药弄药丸，那味道实在是让人承受不起。” 说着，安心都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上午，安乐会跟着安心一起去拜见长辈，下午就跟白浅弄药丸，安心一个人无聊，去找安乐，被熏得够呛，果断又跑到了镇北侯府跟顾玉书一起。 “好呀，好久没见到小婶婶跟小叔叔了。” “嗯嗯，我爹娘回来只怕也住不了几天就去庄子上，你要不要一起去？” 安心伸手挠了顾玉书一下，逗得顾玉书呵呵直笑。 “去，去跟你住几天。” “这才对，事情交代下去有下人忙碌，去放松几天，泡泡温泉，到时候就该回来去给柔表姐添妆了。” 姐妹花二人商量着出行的装扮，大军正朝着顺天府的方向前进。 “左将军这一次必定能够封爵，之前的军功还压着呢，咱们真的是跟对了主子了。” “谁说不是，都说京都繁华，女子娇柔貌美，咱们也能讨个美娇娘过过好日子了。” “一群光棍汉，美娇娘是那么好娶的吗，你个个大老粗的，别把人吓坏了，咱们北疆的女人那点不好了，虽然嗓门大了些，腰板粗壮了些，但是好生养啊！还孝顺，持家一把手，你们还是不懂。”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要是能娶上媳妇，我们能这把年纪还是光棍汉，那不是想想的吗，大家小姐肯定是配不上的，但是有句话不是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能娶个知心媳妇就行。” “你这想得更美，大家婢是你想娶能娶的？那大户人家你连进去都去不了，人家教养出来的婢女不比小姐差。” “去去去，再说下去连个媳妇都讨不上了，咱们将军替陛下挡的那一刀还真是凶险，到现在还不能起身呢，也不知道到了京城的时候能不能好齐全了。” 其余人也不说话了，这封爵的代价有些大，明明战功赫赫了，但是却还是要以命相博。 好好的庆功宴，结果混进来了刺客，若不是当时左桡反应快，又刚好被皇帝叫了过去站得近，否则真不一定能够有救驾的机会。 刀上摸了毒，从前胸穿透到后背，连被挡住的皇帝也受了轻伤，被刀尖戳破了心口前的皮肉。 顾嗣都被当时的场面吓了一跳，迅速的出手将刺客给抓住，对方直接抹了脖子自缢了。 因为一点偏差，刀冲心脏旁擦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刺中，但是即便这样，左桡也是昏迷了很久，差点没熬过来。 浑浑噩噩中，左桡醒了一次，艰难的将脖子上挂着的小瓶子拿出来将里面的糖丸倒入了嘴里，伤口裂开再次出血，左桡感觉一股甜意在嘴里化开然后晕了过去。 足足昏迷了十天，左桡才醒来。 “左爱卿救驾有功，只管安心休息，如今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你能醒来，朕很是欣慰。” 前前后后左桡昏迷了十五天，皇帝那点小伤三天就结痂了，左桡就惨一些，捅了个对穿，还中毒。 不过自从中间伤口再次崩开之后，左桡恢复的速度就快了很多，这也是三前天皇帝下决定启程，直接让左桡坐上了龙辇，宽大的马车，左桡躺在里面，皇帝坐在一旁批阅军书。 “多谢陛下。” 左桡自然也看出来这是龙辇，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体，想想便坦然的继续躺着。 皇帝对此很是满意，继续批阅军书。 他给的恩赏不喜欢被推拒，哪怕知道对方是惶恐，但是就是这惶恐让他不舒服。 在外征战的这几年，孤家寡人四个字的体会太深太深，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能够留下来的老面孔少之又少，皇帝对这些人都记着的，只要不背叛自己，皇帝愿意厚待这些人。 龙辇很大，铺得又厚实，塞北离开的时候天不热，但是越走天气越来越热，左桡的伤口也就时好时坏的，这龙辇一躺就躺了三个月，勉强能够坐起来了，却还是不能随意的活动，免得伤口裂开。 第479章 混账 皇帝也没有让左桡换地方养伤，等天气到了十月，左桡的伤口才完全结痂。 中间前胸后背缝缝补补了三次，还剔除了几次腐肉，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左桡这隆恩盛宠得来太不易了。 夜九跟顾瑾带着龙凤胎回京，帖子跟雪花一样送到了公主府，除了带孩子去拜见一些长辈，夜九跟顾瑾果断带着孩子去了山庄。 “京都的人实在是太热情了，你的闺女你怎么想？如今回来，这个问题避免不了，安心已经及笄，身边的小姐妹也陆续定亲成亲，这几日各家也开口打探了，虽然我现在回绝了，但是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谈。” 夜九看着越来越有魅力的男人，从前觉得接受不了的胡须如今居然都能看出性感可爱来。 手搂娇妻，顾瑾也有些头疼，女儿自己确实舍不得让她早早嫁人，不过，闺女连个开窍的人都没有，顾瑾又觉得不行，但是让自己看，那些个跟歪瓜裂枣似的入不得眼。 “大哥家玉书也还没成亲呢，不着急，姐妹也有个先来后到，等玉书出嫁了再说。” “大哥大嫂可是已经相看好了人家了，就等回京之后让玉书看能不能看上眼，被落下的只有你闺女。” 顾嗣确实在军中看中了一青年，顾大奶奶经历了一朝，如今也看开了很多，对这青年很是满意，年纪轻轻，军功却已经很高了，而且还不是个莽夫，又是孝子，父母开明，家中没有姐妹，长兄早已成家，老两口跟着长兄居住。 与三儿媳家还有些关系，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了。 这青年如今跟着回京，将来要是留下来，那自己女儿不用远嫁，若是青年回乡，还有三个儿媳妇的娘家在这里，怎么也欺负不了自己女儿，不会孤立无援。 顾大奶奶自然也没私下做决定，让人给男子画了画像，然后给女儿去了书信。 顾玉书收到书信的时候还很不好意思，但是越看，越觉得这人哪哪都顺眼，不过这事情到底还没跟外边人说，一群小姐妹也就安心知道，这也是安心让顾玉书收拢着些自己手下的人。 顾瑾一时无话。 “九儿，要不然你去探探闺女的心意，看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呵，现在知道让我去探探，当初谁将闺女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模样，反正招婿也不错，她要是这两年还没遇到能开窍的人，那就招婿吧，反正也有封地，还能委屈了不成。” 夜九的手在顾瑾腰上掐了一下，疼得顾瑾龇牙咧嘴，夜九这才松手。 不过真说到嫁女儿，夜九其实也舍不得。 顾瑾如何不知，生生受了这一掐，然后搂着媳妇哄。 安心跟顾玉书去给柔表姐送添妆礼，又一位小姐妹出嫁，两人都很舍不得，却又真心的道贺，送去的添妆礼也惊艳了不少人。 “别人琉璃盏按个卖，送人都不舍得多送，你这一下给我弄了这一套一百零八件，两个担子都装不下，要是不小心碎了一件能让人心疼死。” 安心这一套琉璃器皿用马车送进来的，在门外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到了院子里打开后惊艳了所有人，王母都亲自过来让人登记在册小心装好。 这样的物件随着女儿出嫁，那是极其有里子跟面子的。 “琉璃盏碎了我不心疼，我的好姐姐都让人端走了，这才真的心疼。” 安心小时候没少受这位表姐照顾，而且说话柔柔的，让人心里特别的舒服，安心从前特别喜欢这位柔表姐。 “就你嘴贫，明明都去了书院好几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性子。” 连顾玉书都变了不少，独独安心，除了那一段伤心的日子，后来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嘻嘻，表姐，表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一套琉璃器皿吸引走了其他人的目光，安心跟顾玉书两人能够单独与柔表姐在一起说说话。 “他，很好，谦谦公子，是个良人，更何况，我还有你们。” 娘家就是女子出嫁最大的底气，所以她从来不害怕。 “对，要是表姐夫对你不好，不要忍，有我们呢。” 安心伸了伸自己有力的胳膊，武力值满满！逗得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弟弟不能进后院，不过也让我给你带了添妆，不过这些东西不好直接摆在外边，柔表姐无人的时候再查看，是一些药品。” “替我多谢表弟了。” 一般人避讳也不会送药品，要么就是滋补的灵芝人参等物，但是柔表姐知道安乐的实力，能让他拿出手来送人的绝对是好物，救急时能用得上。 添了妆，不久便是送嫁，不同的是，柔表姐嫁的稍远，她们没办法跟着去。 魏家此时的气氛却不太好，魏父是个爽朗的，却也是个暴脾气。 魏迟想了又想，最后决定跟父亲摊牌，他不能娶表妹，必须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他才有资格去跟安心表面自己的心意，否则光是子实那一关他就过不来，更何论子实父母那一关。 “父亲，孩儿不能娶表妹。” “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你现在出去，我就当没听到过这句话，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魏父微微眯眼，这门亲事当初定下的时候可没有勉强，如今眼看就要成亲了，自己儿子却跳出来说不能娶。 “爹，孩儿真的不能娶表妹，孩儿有喜欢的人，已经喜欢很久了，孩儿之前并不知道与表妹的亲事，那也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如何当得了真，而且您跟娘亲恩爱了一辈子，应该更能懂得孩儿的感情不是吗？” 魏迟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他觉得父亲应该能够明白，也会支撑他。 “混账，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礼义廉耻都忘了，交换了信物，两家长辈共同商议，你这个当事人都在场，你一句儿时的玩笑就以为真的是玩笑了，你的担当呢？我与你娘恩爱一辈子，那是因为从始至终我跟你娘之间就没有过其他人，而你自己却连自己有亲事在身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另有喜欢的人，今日不给你好好醒醒脑子，怕是过两日你连你老子都认不得了。” 第480章 茹雪受伤 魏父拿着鞭子对着魏迟就是一顿打，很快就惊动了家中的两个女人。 魏母知道了原因，即便是心疼儿子，但是到底没有出来拦着，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而茹雪知道了前因后果后，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但是最后得知魏母没有去阻拦，连忙擦了泪水让婢女扶着自己去了前院。 院子里，魏迟跪在地上已经被打得整个后背都是血了，茹雪想也不想冲上去便抓住了那要继续打的鞭子。 双手虽然抓住了鞭子，但是魏父堂堂一个武林盟主，那力气如何是弱女子茹雪能够承受的，整个人顺着力道摔了出去，双手满是鲜血。 “茹雪，还不快请大夫，孽障。” 魏父没想到茹雪赶上前来抓住鞭子，那一下力气没有收住，见人摔倒，将鞭子一扔，立即大声喊人，还不忘骂魏迟一句。 魏迟也没想到会这样。 “姑父，不要责打表哥了，他不喜欢我，是我的错，把儿时的话当了真，等我好了，请姑父派人送我回家。” 茹雪说完，吐出了一口血，小秋扶着她眼泪直掉。 魏父过来一把将茹雪抱了起来，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别。 魏迟听到了自己表妹的话，想要看一眼自己表妹，却只见父亲抱着人就走了，连忙想起来请大夫。 魏迟急匆匆的跑到了公主府，夜九跟顾瑾又去庄子了，安心跟着顾玉书带着龙凤胎住在镇北侯府，于是乎魏迟一路畅通无阻的找到了慕白浅跟安乐两人。 “快，跟我走，帮我救一人。” “别急，救谁？什么情况，我好带上东西。” 慕白浅差点被拖着走，连忙出声，他如今已经有些能够联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了。 “我表妹，她替我接了父亲一鞭子，鞭子打在手掌，又摔在了地上，还吐了血。” “怎么会这样？你等一等，我叫上子实，他的医术不比我差。” 慕白浅这才注意到魏迟身上还有伤。 魏迟带着慕白浅跟子实到的时候下人去请的大夫还没来。 魏父见慕白浅来了，也没说什么，让开了位置，对着儿子哼了一声，甩手跟了进去。 屋子里，茹雪已经痛晕过去，魏母留着泪，被魏父拥进了怀里。 “让慕小子给茹雪看看。” 魏母将位置让开，茹雪的双手用厚厚的棉布包裹起来仍旧看到在流血。 慕白浅将棉布拿开，立即让开了位置给安乐进来。 “手掌骨全断，掌心裂开了，需要缝合，我负责缝合清创固定夹板，内伤你负责。” 安乐说完，慕白浅便点头，两人默契的配合，交代仆人去烧热水准备。 魏母不敢看，魏父扶着魏母出去了，让人照顾好自己妻子，然后压着儿子去看着。 “孽障，你自己看看吧，若是今日之后，你还能说出那句话，以后你就不是我魏某的儿子。” 本就痛晕了过去，却又被烈酒清洗伤口的疼痛醒，好在准备了麻沸散，安乐让人给病人灌了下去然后继续动作。 手掌清洗干净，将手骨接好，然后缝合，原本纤细柔弱的手此时变得格外的狰狞可怕，自己一个男子看了都有些接受不了，表妹一个女子，醒来之后该如何面对。 “不要挡着光。” 安乐的一句话让魏迟挪了挪脚。 魏迟见安乐那了针线如同绣花一样将那破裂的手掌重新缝合起来，然后裹上药固定夹板，眼睛忍不住闭了起来。 “子实，这会不会留疤？” “哼，留疤，你想什么，这不仅会留疤，还会形成一道难堪的凹口，还有可能长肉瘤，到了风雨超时寒冷的天气，还会发痒，疼痛难忍，而且，手掌不能紧握东西，不能提重，甚至是手指也会变得不灵活。” 安乐是真的挺生气的，茹雪跟自己姐姐差不多大小，看到那手上的伤，安乐就觉得自己姐姐还好不喜欢魏迟，否则将来受这一下，自己能屠了魏迟。 慕白浅没说话，他觉得子实说的都浅了，要知道一个女子如何能够接手失去双手的痛苦，而且变得那么丑陋，连吃饭喝水都困难。 外边大夫来了又被好生的送走了，安乐跟慕白浅各自开了药方，一个治内伤，一个治外伤，独留魏迟在那里懊悔，两人就这么交代了一番之后离开了。 “子实，那魏迟的表妹的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毕竟一个女子，若是醒来怕是接受不了吧。” 慕白浅不由有些伤感。 “她的手留疤是必定的了，不过用不上力气是真的，却不会影响手指活动，长不长肉瘤这个就要看体质了，若是不长肉瘤，平日里注意保养，不受寒，疤痕会慢慢变淡，不注意看不出来，但是以后也提不了重物，但是不至于不能自理。” “那就好那就好。” 慕白浅松了口气。 突然想起来，好像没有给魏迟留下伤药，而且那家伙站了那么久也没去处理伤口，衣服只怕都沾后背上去了，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不过想了想，魏母还在呢，怎么也不会忽视了自己儿子，慕白浅便不多此一举了。 之前送走的大夫又被请了来，看到病人身上已经完全粘住了的衣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之前说处理了，这是还忘了一个了。 用烈酒将衣裳浸湿与皮肉分离，魏迟咬着木头没有吭一声，直到大夫将伤口处理完，整个上半身全部包裹了起来，这才将衣裳穿上又去看望表妹了。 前脚大夫走了，后脚，茹雪便发了高热。 小秋一直按照之前慕白浅交代的照顾方法，用烈酒给自己主子降温，魏迟就这样站在门外等着。 一直快要到天亮，茹雪的温度才降下来只是整个人的脸色却不太好，喂药的时候小秋都喂不下去，记得哭了起来。 魏迟站在一旁，看着那药碗，想了许久，伸手接了过来。 “你出去等一下，一会叫你再进来。” 小秋见状，知道自己主子心里一直记挂着表少爷，只能乖乖的走了出去，还将门关了起来。 第481章 热闹 魏迟将药含在了嘴里，硬生生的撬开了茹雪的嘴，将药喂了进去。 他小时候总是记得父亲就是这样给娘亲喂药的。 他不爱表妹，却也知道，那句话自己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一碗药喂完，魏迟出来将药碗递给了小秋，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连三天，魏迟都是这样准时过来给茹雪喂药，喂完药便离开。 第四天，魏迟如同往常一般的给茹雪喂药，茹雪的双眼动了动，睁开眼看到是魏迟，吓得不敢动，当意识到两人现在的情况，茹雪又闭上了眼。 魏迟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茹雪的变化，不过药也喂完了，魏迟起身走了出去。 “表妹醒了，你先进去照顾，我去请大夫。” 魏迟将碗递给小秋，然后走了出去，小秋很是激动的进了屋子里，果然看到醒了的茹雪。 “小姐，你可算醒了，呜呜，你都昏迷了三天了，奴婢给您喂药怎么都喂不下去，还好表公子有办法，您这些天的药都是表公子给您喂的。” 小秋的话让茹雪想到了刚才的情景，脸忍不住一红，但是手掌传来的痛楚又提醒着茹雪，自己的表哥并不喜欢自己，并且心里还有着另一个人，为了那个人，表哥能够任由姑父责罚，情绪顿时又低落了下来。 “我醒了，以后能自己喝药了，就不用麻烦表哥了。” “为什么啊小姐？” “没有为什么，等我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回家，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 小秋还想说什么，但是一见茹雪闭上了眼，就知道自己小姐这是不想继续说了，只能作罢。 慕白浅跟安乐被魏迟请了来，慕白浅给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安乐则是动手换药。 换药的痛楚虽然没有缝合的时候那么难受，但是却依旧很痛苦。 “三日后我来拆线，再给你换药，伤口不得沾水，也不要乱动。” 淡淡的交代了几句，安乐就走了。 “麻烦表哥帮忙送送两位公子。” 魏迟刚才又看到了那伤口，心里有些难受，难以言喻的愧疚侵蚀着他的内心。 将人送走，魏迟见小秋端了药，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表公子不用这么麻烦了，小姐已经醒了，奴婢能够伺候，您也有伤在身，好生休养。” 小秋避开了魏迟伸过来解药的手，将药端了进去顺便将魏迟关在了门外。 屋子里，小秋喂着茹雪喝药，主仆二人不发一言，门外的魏迟站了许久，门内茹雪已经将药喝完，小秋端着空药碗出来，魏迟才淡淡的离开。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魏迟等到了安乐上门，原本想要跟着进去看看，却被拦在了门外。 “表公子，小姐说不想外人看到手上的伤，只能请您在外边等候了。” 被拦在外的魏迟只能看着门关起来，而魏母对此也没说什么，陪在了茹雪身边，看着拆线。 “不能沾水，以后也不要碰凉水，天气冷了一定要注意保暖，这是药膏，早晚各一次，一个月一盒，至少要涂三年，一日不能断，药方子已经写了，让人照着做就行。” 安乐将一盒药膏留了下来，还有一张药方子，去腐生肌还能淡疤的，药膏制作出来存放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需要每个月制作新的，而且需要的药材很多，这药方安乐要了魏迟一万两做诊金。 拆线并不会太疼，就是看着觉得有些可怕，线能拆了，夹板却还要继续带着，伤筋动骨一百天，茹雪这些日子只能全部靠人伺候。 “姑母，等我好了，你让姑父派人将我送回去吧，京城我有些住不惯，想家乡的味道了。” “傻姑娘，受苦了，等你好了，姑母跟你一起回去，怎么能让你自己回去呢，你就是姑母的亲生女儿，好好养伤，想吃什么，姑母让人去做，馋家乡的味道了，姑母让人做些家乡菜来。” 从前是儿子不愿意，如今却换成了茹雪了，但是不论是谁，手心手背都是肉，魏母都看不得两个孩子那个损伤了。 药方子魏母让人抄写了好几份，生怕掉了找不着，虽然一份药膏能用一个月，但是魏母已经让人去购买药材了，有些难得的，例如砗磲、鹿胎，魏母让人不计代价的去寻找。 茹雪看着自己丑陋了的双手没有说什么，让小秋给自己缝制了很多很多的手套，原本的衣袖也做成了大袖，能够将手完全遮挡住。 时间一天天的过，大军距离京都越来越近的消息传来，预计年关大军就能入京，京都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大不一样，家家户户都赶着定制新衣采买灯笼。 “今年热闹了，还好出手快，不然好料子都抢不到，抢到了绣娘都赶制不出来。” 顾玉书忍不住庆幸自己提前定了，一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衣裳，如今各个绣庄的绣娘都忙疯了，就连那卖灯笼的铺子都红火得不得了。 “谁说不是，我都被抓着量了好几次尺寸了，皇伯母让人给我做衣裙，说是参加宫宴用，你准备了没有？” “准备了准备了。” 两人瘫在火炕上，手里吃着小零食。 “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以后只怕会格外的怀念。” “是啊，所以过一天少一天，每天都不能浪费，明天去打猎去，趁着皇伯伯还有大伯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去疯个够。” “好啊好啊！也不知道安乐去不去。” “必须去，不然谁做饭，把安然跟安家给爹娘送去，反正庄子上有温泉，有人陪着他们玩。” 安心已经打算好了，真的等到大伯父他们回来，顾玉书离出嫁也不远了，而且大伯母虽然变化很大，但是多少还是需要顾忌一些，所以能玩的日子真的很少很少了。 夜九也正好打算探探闺女的话，于是欣然同意了安心的决定，让人收拾出屋子来，然后几个孩子一起骑马来了。 “进山打猎可以，但是不许莽撞，记住了没有？” “知道了爹，您就陪着娘亲吧，我们走了！” 第482章 隔壁 畅快的玩了几天，木姗芙还有终妙妗都给安心写了信，她们居然也要进京了，不是一人来游玩，而是家族一起，木家终家都有子弟去参军，混得都不错，这次进京也是为了家族繁荣，并且一部分人已经提前去了燕都驻扎。 “这下不无聊了，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安心看着信很是高兴。 妙妗嫁给十四皇叔，那么肯定不远嫁，她们少不了要来往，而慕白浅是要进太医院的人，皇宫在哪，慕白浅就去哪，姗芙也就能跟着一起，就差顾玉书了，毕竟平乐本就嫁到了燕都府。 “玉书姐，你可一定要争取嫁得近一些啊！不然以后就你落单了。” 玉书脸色绯红伸手就要挠安心，安心本就是个怕痒的，哈哈笑了起来。 “说我，你呢。” 看着笑得快断气的堂妹，顾玉书这才停手。 “我还不知道，不过我不远嫁，我就嫁我家隔壁或者对门，天天回娘家吃饭。” 对于嫁什么人安心确实没想法，毕竟在她身边，好像每一对夫妻都很恩爱，尤其是爹娘，从小的生活告诉了她，她不用担心所嫁非人，因为她有坚实的后盾，而且她自己也足够强大，所以对未来的那个男人是真的想不到具体的点。 而且，身边优秀的人太多了，太差的她也确实看不上，没有感觉，成婚在她看来就有些遥远了，视乎不太相干的样子。 同样的话，安心也跟自己娘亲说了，夜九没有提任何的反对或者意见，女儿她又不是养不起，所以，既然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那就继续开心着没什么不好。 有父母的支持，安心更加肆无忌惮。 好友一到，安心就以公主府的名义将人给邀请了来，四个女孩又凑在了一起。 “啊！安心，太想你了，我在家都憋坏了，还好你送了帖子将我捞出来，我娘现在疯魔了一样，让我学规矩，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终妙妗如同一只花蝴蝶扑向了安心。 “哈哈哈，就知道你快憋疯了，走，今天我们吃火锅泡温泉去，十四皇叔送了一只鹿过来，不过他现在抽不开身，所以来不了。” 终妙妗脸立即红了起来，然后站稳。 木姗芙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慕白浅跟在一旁，将一串糖葫芦硬塞到了木姗芙手里。 “走，带你们四处逛逛，一会我们一起去摘菜，让我弟弟他们收拾其他的。” “好。” 四个姑娘一人一串糖葫芦，然后侍女拿着篮子跟在后边。 “哇！原来蘑菇还能种，我以为只有山上会长。” 终妙妗第一次看到种植的蘑菇。 “当然可以种，不然冬天你们吃火锅里面的蘑菇怎么来的？” 她们这几年可没少一起吃火锅。 “我以为是晒干的又泡出来的，或者是南边送来的。” 不仅终妙妗这么认为，木姗芙也是如此。 “晒干的再泡发也没有新鲜的好吃呀！喜欢什么自己摘，等回去的时候再带些回去。” 安心邀请了她们来住两天，这样家里也安顿下来了，她们也放松片刻。 只可惜这样放松的日子是短暂的。 瑞雪兆丰年 小年夜这一天，满京城挂满了灯笼，在皑皑白雪中增添着喜庆，在距离京城三百里的大营里也充满了热闹与喧嚣，熙熙攘攘的大军有序的驻扎了下来。 “皇兄可真会赶日子，粮食菜蔬都全部送去军营了，今晚皇嫂还有景宸都一并去了大营。” 大雪天的，夜九与顾瑾在家，一家子坐在火炕上闲聊，安心安乐照顾着弟弟妹妹。 “那么多的将士自然是不能全部进京的，但是好不容易回来了，是该庆祝庆祝，明日起娘子也要开始辛苦了。” 几十万的大军，冬日里吃一顿新鲜热腾腾的饭菜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几乎一口气抽调走了夜九名下大半的暖棚供应。 而这些，夜九并没有收钱，直接以皇帝的名义送到了军营里，犒赏三军用。 猪羊牲畜也是宰杀了送去，直接便能下锅。 这些事情虽然不用夜九动手，但是每一笔账都需要夜九盖章同意。 皇帝自是很高兴，这样新鲜的蔬菜在外头到了冬日里可是吃不到。 与众将士同乐，欢庆小年，足足闹腾了大半宿。 “梓潼，这几年辛苦你了。” 皇帝看着自己的正妻，自己在外这些年，皇后每年都会让人赶送各种物品，缩减了后宫花销，钱财也全部送去给了皇帝打仗用。 “陛下才辛苦，还以为陛下会给臣妾带几个妹妹回来，怎就陛下一人？” 皇后拿着帕子，柔软的手拧干给皇帝擦脸。 “梓潼这是与孤打趣，这几年一心都在战事上，若说想，那也是想你。” 皇帝一把抓住了皇后的手，明明比自己还大两岁的皇后如今越发显得娇小了，看似如同小了自己一辈一般，别有一番风情。 皇后这几年佛性得很，哪里知晓皇帝这几年在外征战性情变化了不少，虽然有些污言碎语进不到皇帝身边，但是皇帝喜欢下去四处查看查看，听多了，邪火旺盛，之前还能靠打仗消磨，这一路回来，再看到皇后这样的娇人。 皇帝孟浪了一晚，第二天带领大军回宫的时候，皇后一直坐在龙辇里都没出现过，连太子都是骑马在外边。 原本以为回宫皇后会召集后宫，结果静悄悄的，皇后压根就没能回自己的寝宫。 封赏的圣旨在路上就已经拟定了，这一整日都在宣布旨意放发赏赐。 京城突然多了一批新贵，热闹非凡，各家送礼的宴请的，天天都跟过年一样。 “姐姐姐姐，隔壁好热闹啊！我们去看看吧？” 小安然也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安家已经能够坐的稳稳的看书了，不用人催促，而安然却不行，整日里跳脱得很。 安心倒是没怎么注意隔壁，毕竟最近不是这家宴会就是那家宴会，总有几家是不能拒绝的，安心难得躲在家清闲一日，因为今天爹娘进宫了，被皇伯伯叫了去。 第483章 出手 “姐姐姐姐，走嘛，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小安然的看看自然不是去别人家做客的那种看，毕竟隔壁的人家还没办宴席呢，只是在收拾屋子。 被妹妹磨得受不住的安心只能同意，带着妹妹走到了靠近隔壁的那高墙下，正好有一排树，随意的挑选了一棵，安心背着妹妹就上了树。 这树枝朝外生长，甚至是伸出了院墙，不过因为高度的原因，倒是不会影响下面巷子通行。 “哇！姐姐姐姐你快看，那个人穿的衣裳跟爹爹屋里挂的一模一样！” 安心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自家妹妹就大声的说了出来，想要伸手捂住妹妹的嘴都来不及了。 而对面的人也听到了声音看了过来，四目相对。 安心第一次觉得丢脸丢到家了，自己带着妹妹偷窥别人家还被抓了个正着。 男子穿着铠甲并不是一人站在院子里，这是皇帝赏赐的院子，今天是他第一天住进来，到了新的地方，习惯性的将周围都探查一遍，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侯爷，隔壁是公主府，要不要末将过去……” 左桡抬手，示意侍从先下去。 镇北侯府从侯府晋升到了辅国公，左桡战功显赫，加上救驾之功，被封为了威武候，其余的伯爷也封了四位，全部留京。 这后边的巷子本就是平日采买行走的角门，安心见对方走了，没有要过来追究的意思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不敢再带着妹妹看了。 “走，姐姐带你出门去买好吃的，对面没什么好看的，那铠甲爹爹也有，安然想要去看随时可以去看。” “好呀好呀，我想要去捏糖人！” 安然见对面还没家里好看，也没了兴致，都是下人在忙忙碌碌的收拾，姐姐的提议，安然立即同意了。 安心抱着妹妹一跃而下，也没有带侍从，姐妹二人就这样从巷子走了出去。 安心带着妹妹在街上走，两姐妹容姿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很快就被有心人盯上了，最近可是多了不少新贵，这想要讨好新贵的人自然也是歪点子重重。 安心平日里在家都喜欢穿着舒适，光是看衣裳还真看不出来什么，除非是对布料特别熟悉的人，没有明显的绣花，又没有仆从跟随，落到有心人眼里就成了小羊羔子了。 安心艺高人胆大，带着妹妹满大街的到处走，一会看看戏法，一会去捏糖人，又买了不少好玩的小物件，眼看时间不早了，安心便准备带着妹妹回家。 穿过一个小巷能够少走很多的路，不过因为这边已经靠近权贵区了，所以巷子里并没有多少人。 安心没想到走个巷子还能看到今天被偷窥的隔壁家的主人，对方好像也是要走这条巷子，不过却换了一身衣裳，没有穿铠甲了。 尾随而来的人没想到巷子里还多出来了一个男子，但是两只小羊羔子就在眼前，放弃了太可惜，这周围平日里来往的人不多，只要他们速度快一些。 蒙面人冲了过来，安心也听到了动静回头，手里抱着妹妹，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撒药，安心顿时不敢将妹妹松手，只能一边闭气，一只手去抽鞭子。 只是鞭子还没抽出来，身后的男子已经冲了过去，与这一群人动了手，巷子不太宽，安心抱着妹妹反倒不好上前帮忙了。 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吹响，安心时刻盯着男子看是否会落下风。 好在男子武力很好，没多久将冲进来的蒙面人给全部解决了，但是男子却扶住心口跪在了地上。 安心立即跑了过来，刚才给妹妹喂了药了，小丫头神志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是中了药了吗，这是解药，你快吃。” 安心将解药倒在手心上送到了男子面前，脖子上与哨子挂在一起的一个银环在衣裳外晃动。 左桡一手捂住心口上的伤，伤口随着刚才的动作裂开了，加上刚才的药，所以才一时站不稳，只是没想到，回京之后那么快就能看到她，那戒子她居然还一直带着。 左桡低头，就着安心的手心将药丸吃了下去。 安心突然看到左桡捂住心口上的手指间溢出了血。 “你受伤了？” 刚才安心没有注意，对方的人确实有带刀。 “无事，只是伤口裂了。” 此时暗卫已经赶来，莲心也到了。 “你们将安然带回去，去叫我弟弟，让他准备，我扶你，我弟弟医术好，你要是伤口裂了，去我家比找大夫强。” 安心的力气扶个大男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主子，还是我们来吧，他伤的是心口，若是乱动……” “行，直接送去弟弟的院子。” 安心也不逞强，暗卫过来将左桡背了起来，留下一人处理后续。 莲心将安然抱了回去，安心则是跟着暗卫直接去了弟弟的院子。 “姐，你可有受伤？” 得知自己姐姐跟妹妹出门遇到了匪徒，安乐立即上来检查。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你赶紧给她看看。” 安心直接将位置让了出来，暗卫背着人小心的送进了屋里。 “威武候，姐姐遇上他了？” “是他出手帮忙的，当时我抱着安然不好出手，你快去看看，有什么晚点再说。” 安心头一次觉得自己弟弟话真多。 被嫌弃的安乐进了药房，大冬天穿这么薄的人还真是少见。 安乐直接用剪刀将衣裳给剪了，心口上结痂的伤口果然崩开了，不止前胸，后背也一样。 安乐此时倒是觉得这人不错，迅速的拿了工具开始忙。 左桡还醒着呢，但是安乐却没有要问话的意思，递了一张帕子给左桡，咬不咬住看男人自己。 “不要乱动，你们按住他。” 安乐一开口，防风跟暗卫一人一边按住了左桡。 烈酒一擦，安乐将针线拿了出来直接开始缝合，不过这缝合的手法明显与军中的军医不同。 前后又被缝了好几针，左桡已经习惯了，这伤口就跟衣裳破口一样，已经缝了好几次了。 缝针上药包裹，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安乐就完成了。 第484章 心意 “去威武候府给威武候取一套衣裳过来换了，这几天威武候便先住下，这里虽然简陋，但是适合养伤，你这伤口若是不养好，以后会留有后遗症，此次多谢你出手，作为报答，我会替你将这伤治好，还有你的暗伤。” “有劳了。” 左桡没有拒绝，很快，威武候府就有人过来了，安乐带着自己的人出去。 “侯爷，您真的不回府里吗？” “本侯的伤难不成比名声重要？今日的事情不许传出去，就当本侯在府里养伤了，有事走角门。” 左桡第一次觉得这个心腹脑子不够用。 “可是这里是公主府。” 左桡闭上眼，侍从只好默默的将衣服放下然后出去，不过不得不说，这公主府连间普通的药房都比他们侯府的屋子暖和，简直太神奇了，自己也打听打听，到时候让侯爷也让人将侯府整改整改。 一群起了歪心思的，安乐直接让人将人秘密处理了，免得坏了自己姐姐妹妹的名声。 夜九跟顾瑾回来，安乐便将事情禀报了爹娘。 “你做的对，至于威武候也不用担心，他是个不错的人，不会将消息传出去，他的伤到底是因为出手帮助你姐姐妹妹造成的，好好救治，需要什么只管去拿。” 顾瑾对左桡还是十分看好的，为人正直，对待下属也好，他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而且连自己大哥都觉得很不错的人，自然错不了。 不过京城中出现这样的乱象却不能不管，顾瑾写了折子给皇帝，然后就去看望左桡了。 “此次还要多谢威武候出手相助。” “亲王客气了，若说出手相助，我不过是还当年欠下的情。” 左桡起身恭敬的行礼，顾瑾原本还客客气气的人，突然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 他很肯定，若是他们夫妇与左桡有过恩情，那么这样的人必定会让人过目不忘，所以，与左桡有恩的人绝对不是他们夫妇。 若是按岁数，安乐太小，这左桡从军多年，并且又被派去过大蒙潜伏，所以，这个有恩，只怕是安心做过什么，却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他们做大人的也不知晓。 顾瑾这段时日里没少被人追问儿女亲事，此时正是敏感时期，左桡这个态度让顾瑾顿时警惕了起来。 “威武候还是先坐下吧，我怎么不知有这事，想来只不过是小事一件，威武候不必挂在心上。” “救命之恩如何算小。” 左桡坐了下来，却坐在了顾瑾的下首。 顾瑾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人让他有些不知怎么下手。 “威武候今年贵庚？” 顾瑾将话题拉开。 “回亲王，今年二十，家中没有兄弟姐妹，也无任何女眷。” 顾瑾差点没一盏茶扔出去，老子问你几岁，不是问你家情况。 “二十了啊，是该娶妻生子了，别人这个岁数孩子都打酱油了，陛下对你如此看重，想来已经让皇后娘娘给威武候挑选妻子了，不像我家的孩子还小，正是爱玩闹的时候。” 左桡微微挑眉，双眼直直的看向顾瑾。 “亲王与太平长公主的感情令人称献，晚辈也很是向往。” 顾瑾的脸有些没绷住，自己老牛吃嫩草，这家伙居然也…… 当年自己的岁数比如今的左桡还大上几岁，并且，与九儿之间岁数相差也要大一些。 “呵呵，我与公主自是不一样，威武候这个年纪倒是正好，已经立业了，自是要成家，需要一个能够持家有方的当家主母才是。” “晚辈家中没有长辈也无亲戚，当家主母也不需要多能干，持家自有我这个夫婿去挣钱，她只要高高兴兴的想花就花就是了，家里的一切也自有下人打理，不用辛劳。” “那岂不成了笼中鸟金丝雀。” “亲王怎么会如此想，太平长公主一直对亲王如此之好，亲王也回以相等的爱护，夫妻之间不就是如此，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包容。” 突然被将乐一军，顾瑾脸都黑了，愤怒的瞪着左桡。 “你小子居心叵测。” “晚辈没有，今日之举哪怕是个陌生人，晚辈也会出手。只不过，晚辈也并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同时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有入了心的人，晚辈才会竭尽全力去维护。” “我家姑娘还小，不嫁人。” 顾瑾虽然不满左桡惦记自家闺女，但是要说左桡这人不行，那也不是。 “晚辈不觉得入赘有什么不好，不过只怕对她不好，毕竟她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而且，比起旁人，我相信您更能够清楚什么样的人更合适，而且，当年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信物我也给了她，一直挂在她的脖子上，我抱着必死的心上的战场，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够有资格守护她。” 当陪着自己的老仆人去了之后，左桡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亲人了，他为何能够顺利的在大蒙完成潜伏的任务，因为他本就是大蒙皇族的血脉，可惜，自己母亲错信了人，落得个家破人亡，只有老仆将他带了出来。 他回去就是为了颠覆毁灭，大蒙消亡，他的仇恨也没有了，心里只有那一人，他以为相隔千万里远，自己不可能知道关于安心的消息，没想到皇帝御驾亲征。 他因为能力出众，最后被挑选成为了皇帝的近卫，再一步步的高升，皇帝偶尔会说些不关乎军政的事情，偶尔收到好东西也会提上那么一两嘴自己的侄女安心。 那个爱吃力气又特别大的小姑娘原来有那么多人宠爱，原来被那么多人惦记，他的身份太低太低了，于是每一次他都会冲在最前，用命去拼战功。 他从皇帝还有顾家三兄弟嘴里知道了很多很多关于安心的事情，一点一滴汇聚在一起。 他想，那么爱吃的小姑娘，家里有那么厉害的厨子，肯定不愿意远嫁，那他努力一些，争取更多的军功，将来能够求得一座离公主府最近的宅子，让小姑娘能够天天回家吃饭，不会因为一口饭菜而受委屈，毕竟做饭需要天分，他除了烤肉，其他的确实不行。 第485章 安心落水 他确实做到了，救驾之功来得突然，他本可以躲开，却还是迎了上去，一路上昏昏沉沉，若不是心中有信念，只怕真的熬不过来。 只是没想到，安顿好了属下后第一天回府便能够看到她，长大了，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 下属想要出去提醒，他怕惊扰了她，万一从树上摔下来怎么办。 他离开了，其实只是走到了安心看不到的地方，听到她要带妹妹出门，忍不住担心，于是回去将铠甲换了下来，只是被下属有事又给拦住了，不能第一时间跟上去，但是事情处理完，他便急匆匆的出门。 所以不是刻意穿得那么单薄，而是根本赶不及穿厚，随意的拿了套衣裳换了便出来了。 好在他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伤口会裂开。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爹，我来给威武候送饭菜。” “进来吧，怎么是你来，让个下人送不就好了。” 顾瑾出声，脸上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一脸慈爱的看着宝贝女儿，可惜长大了，不能再像儿时那样抱在臂弯里了。 “我来看看，免得心里过意不去。” 果然，后面另有仆人提着饭菜。 “爹爹！” 安然也跑了出来，好奇的朝着左桡看了又看，一手拉着姐姐，一手拉着爹爹。 “下次可不能再单独出门了。” 顾瑾抬手捏了一下小安然的鼻子，安心看着有些羡慕，长大了其实也不是很好。 不过却不会吃味，因为小时候爹爹也这样捏过她的鼻子，抱过她举高高坐肩膀，而且比起弟弟妹妹，爹娘宠爱她的时间更多，毕竟那时候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孩子。 倒是左桡有些心疼他心里的小姑娘。 “安然，过来谢谢威武候。” “我只比公主年长几岁，叫我一声左大哥就好。” 左桡并不喜欢安心叫自己威武候。 “谢谢大哥哥。” 左桡对着安然笑了笑。 “既然已经该用膳了，那么我们就不多留了，安心安然，走，去陪你娘用膳。” 顾瑾起身，女儿脖子上的哨子没有放回衣领里，那银环跃入眼中，确实是女子佩戴之物。 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了，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因果在其中，小小的一个银环并没有引起大人们的注意，也想不到安心会一直带着。 左桡在年三十的时候回了威武候府，安乐用的药效果确实不同，线拆开了，伤口比之前的齐整。 今晚宫里举办宫宴，威武候自然也是要到场的，安心一家也不能缺席。 公主府的车马先行，威武候府的车马也跟在了后面，仿佛一家。 到了宴会上，安心还看到了终妙妗，想来是因为十四皇叔的缘故，终家的位置比较靠前。 帝后二人共同出现，随后太上皇与太后也一并出席了。 贤王带着自己的王妃入座，两个女儿带着弟弟坐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羡煞旁人。 夜九这边夫妻二人坐一桌，四个孩子坐一桌。 歌舞升平，各家贵女献艺添彩，也有男子表演，随着十四亲王出来请求赐婚，将整个气氛推上了高潮。 安心替好友高兴，不知不觉的喝了不少的酒，感觉有些三急，于是让弟弟照顾好弟妹，就带着蜜藕去更衣。 “蜜藕，这宫里的果酒怎么比家里的果酒还醉人，我觉得我整个人都热乎乎的了。” “主子不会是何错了公子那边的酒吧？” 蜜藕也忍不住担心。 “有些热，我们先不回去，我记得往前走有个园子，里面有流水，我们去水榭坐一坐，等身上酒气散了再回去。” 进皇宫跟进自己家一样，安心一点都不担心。 主仆二人进了水榭，安心就瘫软的躺了下去，还好水榭摆了垫子，蜜藕见状只能守在一旁免得有人过来看到自家主子这幅模样。 水榭旁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蜜藕想要叫自家主子，这扭头才发现安心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下可怎么是好，只能盼着对方不进水榭了。 “公主请自重。” “威武候就这么看不上本公主吗？虽然本公主不是出自皇后膝下，但是却也是父皇的子女，又不是让你当驸马，本公主愿意下嫁。” 蜜藕捂住嘴，自己怎么就听到了这么个大秘密，外边居然是五公主跟威武候，前面的几位公主都已经出嫁了，五公主是宫里现在最大的公主。 “公主看上微臣不过是不想远嫁，您若是不想远嫁，可以直接与陛下说，不必如此。” “你当真如此不知好歹？” 五公主忍不住生气。 “微臣不敢。” “你信不信，我只要大喊一声，你不仅当不了驸马，连爵位都要被削。” 五公主将手放在了衣领上威胁左桡。 “陛下心中自有公道，若是当真如此，本侯也认了。” 左桡没有半点妥协，而五公主突然听到外边有动静，最终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她确实不敢尝试，毕竟父皇不是个昏庸的人，而这左桡深的父皇信重，不然她也不会想要嫁给他。 水榭里，被五公主吵醒的安心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趴在水榭的栏杆上看得津津有味，至于吓得不敢动的蜜藕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主子又醒了。 听到五公主走了，蜜藕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要去看自己主子，结果却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叫了出声。 安心本就趴栏杆上，半个身子挂外边，晕乎乎的，这人吓人吓死人，安心就摔水里了。 被水呛了一下，手脚有些软的安心一下居然没能游起来。 左桡刚准备走，听到声音，眼睛看到了那落入水里的衣裙，想也不想的跳了下去。 安心感觉自己被人搂住，还有些迷糊，但是等双唇被人封住渡气，双眼忍不住瞪大，完全忘了自己会水的事情，就这样被人抱着浮出了水面。 蜜藕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想要弥补却发现自己主子已经被威武候从水里救了出来，然后周围的侍卫也全都围了过来。 第486章 坐井观天 左桡上岸，将外衣脱下包裹着安心不让外人看到。 “不许乱说。” 丢下四个字，安心就这样被左桡抱走了，独留蜜藕面对一群围过来的侍卫。 蜜藕知道自己犯了错，等侍卫过来，便说自己被野猫吓了一跳，侍卫见是太平长公主府里的人，让人去找了人过来认领。 防风亲自过来了，蜜藕朝他打了个眼色，没看到安心，防风先给蜜藕做了证将人领了走。 “怎么回事？主子呢？” “主子喝多了，更衣之后说去水榭透透气，结果，结果主子睡着了，然后威武候跟五公主过来在水榭旁说话，奴婢不知公主什么时候醒了，好不容易等五公主走了，奴婢转身，被主子吓了一跳忍不住叫了出声，把主子给吓着了，主子正好趴栏杆上，就落水了。” “那主子呢？” “主子被威武候从水里救出来抱走了，让奴婢不要乱说，当时其他的侍卫围了过来，为了主子的名声，所以奴婢就只好说被野猫吓到了。” “所以人被威武候带走了？主子怎么样？” “是，主子没事，就是可能喝多了。” 蜜藕不由的低下了头。 防风闻言没说什么，带着蜜藕先回公子身边。 既然威武候没有将蜜藕灭口，那么就不会对主子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果然，安乐听了防风的叙述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让防风跟蜜藕先看着两个孩子。 大冬天泡水，安心酒也醒了，只是那突如其来的吻，虽然是渡气，可是自己并没有真的溺水啊！ 触感那么真实，现在自己还被这人抱在怀里，这是要去哪里？ 脑子里万马奔腾，安心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了。 “前面就是女更衣室，应该会有备用的衣裳，你能自己进去换吗？” 左桡的声音响起，安心这才反应过来。 “可以，那个，你先把我放下来。” 左桡将安心放到了地上，确认人能自己站稳，这才松手。 安心往里走了两步又扭头。 “那个，你也去换一身，你还有伤在身。” 说完，安心扭头就跑了进去，里面有婢女伺候，看到安心的样子全都吓了一跳，一人立即过来伺候，一人帮忙去报信。 安乐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已经换好了衣裳的左桡。 “我姐姐” “我将她送去了更衣殿，那里有人伺候，女子更衣会慢一些。” 安乐闻言点了点头。 “多谢。” “我心悦她，所以不想她受半点委屈，这句谢当不得。” 左桡双目平静的看向安乐，坦然的接受着未来小舅子的探视追究。 安乐没有说话，抿着嘴，双目盯着左桡，两人只见就这样对视着。 “想要得到我姐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不喜欢，谁都不行，声誉对别的女子或许很重要，但是我不在乎。” 安乐的话也是在警告左桡。 “我知晓，我也只是告知未来小舅子，我会接受未来小舅子的挑战的。” 回来这些天，左桡并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知晓安乐的同窗魏迟喜欢安心，知晓安乐这个小舅子对安心这个姐姐的在意程度，所以左桡选择了开诚公布。 安心出来的时候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过自己已经耽误了那么久了，也顾不得那么多。 “走，我们回去，不然爹娘要担心了，那个，多谢你。” 安心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左桡，感觉怪怪的，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先离开。 宫宴结束，?这事情自然是瞒不过皇帝皇后的，五公主就这样被皇帝给嫁了出去，不想远嫁，既然这样，那就将她一辈子留在顺天府。 皇后挑选了几家人选，皇帝直接指了一家规矩森严的老牌国公府，下嫁的公主那也是要受规矩管束的，不同尚驸马。 虽然是嫡子，却不过是个嫡次子，不上不下的最是尴尬，长辈都是看重嫡长，宠爱嫡幼的，夹在中间的大多高不成低不就还容易被忽视。 晚上，梦里，安心又梦到了落水的画面，左桡的脸出现在了梦里，安心醒来也顾不得大清早的，让人送了热水来泡水里。 “啊啊啊！我这是怎么了？” 安心觉得有点不像自己，但是却又不好意思跟谁说。 大年初一的，要给自家长辈拜年，安心沐浴后换了身衣裳，然后去给爹娘拜年。 领了大大的红包，安心又带着弟妹们去辅国公府拜年，皇帝也不轻松，毕竟上头还有太上皇跟太后呢。 初二是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夜九一家人又进了宫。 “难得家宴，让孩子们去玩去吧，不用拘束在一起。” 太上皇发话，一群孩子可不就高兴的由景昰带领着玩去了。 没成婚的可以叫孩子，成了婚的定了婚的，那都是大人了，所以十四亲王跟太子都被留了下来。 “都坐着吧，我跟你母后都是要颐养天年的人了，等出了十五，我们就去泰和园去住着，皇帝要迁都，怎么都要过了今年殿试，让钦天监挑选了好日子。” 关于迁都的事情，太上皇早就同意了，反正也建得差不多了，想什么时候迁就什么时候迁。 “儿臣准备两年后再迁，两年的时间并不长，到时候将士们也修养过来了，太子也能独当一面了，也差不多了。” 皇帝的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尤其是太子，直接就跪下了。 “好端端的跪什么，都起来做好。” 皇帝虎目一瞪，太子只好又坐了回去。 太子妃见状也只能跟着坐好。 “陛下还正值壮年，景宸到底年轻了些。” 皇后出声，皇帝倒是没有不悦。 “就是朕正值壮年所以让他再学习两年，迁新都他就该能够独掌朝政了，父皇跟母后这些年出去见了那么多的新奇，朕御驾亲征也见识了不少，还有那么多广阔的辽土，屈居在这一方天地里就如同坐井观天，所以过两年，朕还要继续出征，太子也该名正言顺的管理朝政才是。” 好家伙，那么大的土地到了皇帝嘴里还坐井观天了，哪来那么大的井。 第487章 找弟媳 皇帝的打算也算是给众人提前打了个招呼。 “皇兄不如再让百姓多休养生息几年，一味的扩张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皇兄这几年一直忙忙碌碌与开疆拓土，只怕还没有机会好好去看看领土内百姓的日子，而且狗急跳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皇兄一下攻打下来了那么多土地，内政也该好好打理打理，太子虽然能力不错，但是有些地方太远，总有思虑不周的地方。” 夜九出声，其余人内心赞同的同时却也感叹，这话换他们轻易是不敢开口，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皇帝正一头热血了，谁敢上去浇凉水，偏偏夜九敢。 “皇妹这话可是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妥？” 皇帝倒是也没有不悦。 “这个需要皇兄自己去看，反正皇兄也准备休养生息两年，不如就借着这两年的时间四处走走，看看皇兄打下来的江山，父皇都说要常住泰和园了，太子朝政上不懂的还有父皇坐镇呢。” 对于甩锅，夜九想当的娴熟了，头可以自己挑，但是，想要她把事情都抗下来，想都别想。 其余人悄悄的收敛了一下内心激动的情绪。 皇帝沉思了一下：“皇妹说的言之有理，确实该看看。” “皇兄既然都要去看看了，索性带个商队，就以皇商的名义四处游走一番，也为军队多挣些粮饷，一举多得，闲时做游商，还可以顺便剿匪。” 夜九的话顿时让皇帝提起了兴致，当商人有什么好当的，但是剿匪二字却让皇帝产生了兴趣，忍不住琢磨起来。 “好了好了，今天是家宴，不说朝堂上的事情。” 太后出来打幌子，皇帝便歇了口气，不过却将事情记在了心底。 惹人闹闹的一天，初三皇帝就又该上朝了。 “九儿为何要提议陛下四处去看看？” 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顾瑾问出了疑问。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常态，但是不论哪一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么多年的征战已经够了，那么多的将士死去需要多少人弥补，多停几年，让百姓也喘口气。” 夜九的话让顾瑾沉默了许久。 皇帝想的却更多，如今朝堂之上武将之风明显压过了文臣，这种情况并不好，停战两年确实断了一些，但是又不能将兵养废了，皇妹的提议不错，剿匪是个好出路，还能让文臣武将平衡过来。 不过刚回京皇帝自然是不能又出门的。 十四皇子跟终妙妗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十六，皇帝赐婚，终家的脸面特别的好看，来往的人多了很多，终家虽然不能留在京城，但是却也被分配了好去处，所以现在热热闹闹的准备着婚事。 “你们都上赶着要成婚了，一个婚事定了二月，一个婚事定了三月，连玉书姐姐的婚事也定了，在三月末，踏春都不能约了。” 安心一脸的哀怨，其余三人都红着脸，去年的时候还觉得婚事还远，谁知道这赐婚下来，钦天监算了日子，紧凑的挨在了一起去了。 因为赐婚，三人倒是没有被家里拘束着，安心下了帖子，三人被家里放了出来。 “我们都要成亲了，那你呢，宫里宫外那么多场宴会，一个看中的都没有？” 三人一挤兑，安心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张脸，每次宴会总能看到左桡，并且这家伙还给她们家送了礼，弄得安心心里乱乱的。 今天十五，安心下帖子将三人邀请了一起去逛花灯，算是三人成亲前最后一次出门游玩了。 “你不会真有看中了的吧？快说快说。” 顾玉书最了解安心了，一见安心没说话，表情顿时变了，其他两人也好奇得不得了，要知道之前安心真的是一点都不开窍。 “没有。” 安心伸手推了一下顾玉书。 “快看快看，她推我了，这是心虚了，好家伙，她居然有小秘密了。” 顾玉书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其余人看着乐呵，不过也更加好奇了。 “快说快说，我们也都没瞒着你，你说出来，我们替你参详参详。” 终妙妗也跟着起哄，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安心开窍的。 “真没有，走走走，快要出门了，在闹下去天就黑了。” 安心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能拖一会是一会。 “看灯会本来就是要天黑了才好看呀，算了算了，能看到你脸红也不容易，这次就先放过你，走走走，猜灯谜放花灯去。” 顾玉书见安心说不出口，也没有一直的逼迫，让安心松了口气，气氛也顿时松快了起来。 这一次出门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们四人。 安乐、慕白浅、十四皇子还有顾玉书的未婚夫任高阳也一起陪同出行了。 花灯会如何能少了面具，挑选了心仪的面具戴上，朝着花灯走去。 今日街上的人特别的多，尤其是年轻的男女，各自护住自己的心上人在街上行走着，安心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第一次觉得好像自己弟弟一直跟着在自己身边。 “弟弟，要不你自己去逛逛？” 安心一把拍在了弟弟的肩膀上，小猫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上半张脸。 安心给安乐挑选的九尾狐，感觉跟弟弟特别的搭配。 “不用。” “我觉得用，你都这么大了，该给我找个弟妹了，你看他们，成双成对的，你不羡慕？” 安心抬手一指，十四皇子正挑选了一支簪子给终妙妗戴在头上，就连木姗芙这边，慕白浅都拿了个簪子比划着。 “不羡慕。” 安乐没有任何的触动。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姐弟有点格格不入？” 安心最终还是将自己拖下了水。 “姐姐这是想要给我找姐夫？” 安乐很是认真的看向安心。 安心眼神飘了一下，安乐注意到了。 “既然如此，那姐姐注意安全，这些东西你都带着防身用。” “我身上有，你自己拿好，我又不是不会武，上次的事情我警惕着呢，莲心不是还在吗。” 安乐见状，将东西收回了怀里，随意的挑选了个方向离开了。 第488章 心乱了 “莲心，我是不是说话伤到安乐了？” 安心看着安乐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好。 “不会，公子只是舍不得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也不对，应该是自家的白菜想猪了。” 莲心仔细的想了想回答到。 安心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 大家都渐渐默契的分开了，加上人群，安心也带着莲心买了花灯被人群涌到了护城河边。 两岸放花灯的人很多，安心却馋富贵巷的烤猪蹄子了。 “莲心，你去给我买烤猪蹄子好不好？我就在桥上等着你。” 人好多，安心不想去挤。 从桥上能够看到富贵巷烤蹄子家挂在外边飘着的彩旗，香味源源不断的飘过来，哪怕那么多脂粉味都遮盖不住。 莲心看了看距离，又看了看桥上的情况。 “那主子可千万别乱跑。” “知道知道。” 安心点头，提着花灯在桥上等着。 莲心去排队买猪蹄了，安心在桥上还看到了被人群带过来同样要去放花灯的终妙妗几人。 挥挥手表示看到了，其余人也放下了心，准备去放花灯。 安心等啊等，浓郁的香气袭来，香喷喷的烤猪蹄居然出现在了眼前。 “怎么是你？” 安心抬头，一眼就认出了左桡，毕竟左桡脸上并没有带面具。 “不想吃吗？” 左桡正带人巡视，看到了在桥上等着的安心，一眼就在人群里认了出来，安心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卖烤猪蹄的铺子的方向，而且左桡还看到了安心的婢女莲心在排队。 左桡花钱从一个男子手里将刚刚拿到手的猪蹄买了下来，让人继续去巡视，然后走到了桥上。 “想吃。” 安心诚实的点头。 “那就吃，还热乎，你的婢女排队只怕是不一定能够买到，若是买到了，也可以带回去吃。” 安心看了看长长的队伍，抵不住诱惑接过了烤猪蹄。 “你怎么在这里？” 安心也不顾忌，打开了油纸包就这么吃了起来。 “带人巡视，刚好换班。” 安心刚准备说你去忙吧就被后面的换班给堵住了。 默默的吃着猪蹄子。 一个猪蹄子吃完，也不知左桡是从哪里变出来的糖葫芦，安心吃了猪蹄子看着糖葫芦也馋。 左桡一手将糖葫芦递了过去，另一只手却拿了帕子给安心擦嘴，安心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仅擦嘴，还将安心的手指也该擦了干净。 “你你你……” “我怎么了？不吃吗？” 安心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我心悦你，所以甘愿为你做这一切，或许你忘记了，但是我记得。” 左桡的手轻轻一勾，将那暗哨的绳子勾了出来，上面的银指环赫然还在。 “谢谢你一直带着它。” 河岸边，终妙妗几人全都看见了。 “那不是威武候吗？” 终妙妗说出口之后便意识到不对，看向十四，十四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顾玉书却比任何人想得都快，安心说过，要嫁个家门口的，或者隔壁的，或许真的成真了，这威武候不就住公主府隔壁吗！ 安心看到那指环，总算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她并不是忘了，只是没有往心里去。 “你是那个大哥哥，你你你，你不是不会说话吗？” “原来你还记得，当时伤了嗓子，确实无法发声。” 自己一开口便是蒙语，如何能开口说话，只有一点点的学习了天朝的官话才慢慢的开口。 就站在桥上，耳边除了人潮的声音还有流水声，自己当初在水里救的一个人，后来又在水里救了自己，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时间不早了，你的婢女没能买到，喜欢玩再多玩一会，别太晚，我换班，不过是刚刚换上来，让人顶替了一会。” 等莲心走到了桥头，左桡这才离开。 安心难得女孩子气的跺脚，这人，这人实在是，哪有人翘班做这种事情的。 安心将链子重新放回了衣领里，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看到河岸边顾玉书几人又不自觉的脸发红。 “公子。” 安乐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嗯。” 安乐淡淡的应了一声，莲心立即站到了一旁，安心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自己的弟弟，仿佛刚才自己像是故意将弟弟支开一样。 “看路，虽然说你要给我找姐夫，但是却也不用抬不起头，白菜长成了，有猪惦记再正常不过。” 安乐的话让莲心在后面差点笑了出来，看来自己之前看公子的神情没有猜错。 显然安心也想到了自己之前问莲心的话。 人是安心邀请出来的，自然是要随着公主府的马车送回去才行，至于跟在公主府马车后面的车子，就当没看见。 等马车里就剩下姐弟二人的时候，安心想了又想，还是开了口。 “那个，之前你一直跟着？” “嗯，总要看看是哪只猪让家里的白菜动了心，连亲弟弟都不要了，什么羡慕，什么格格不入，都是借口。” 安乐的小眼神，安心顿时上前讨好。 “我保证，我没有，我当时真的就是那么想的，至于后面，那个是意外，我连他为什么出现我都不知道。” 安心就差举手发誓了。 “哼，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敢瞒着我，我一定打断那只猪的腿。” 自家姐姐肯定是舍不得动手打的，至于别人，蒙上麻袋打一顿谁能知道。 安心呵呵笑了起来。 “姐姐真的喜欢他吗？” 安乐认真的看向自己姐姐，这些天其实安乐没少找左桡的麻烦，给左桡添堵，但是每一次宴会，左桡都会出现，总能够避开各种扑上去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 安心手指忍不住扭在了一起。 “姐姐的心乱了，看来还是心动了。” “我没想过要嫁什么样的人，虽然爹爹说我可以招婿，但是我不想，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哪怕嫁人了，也想着天天能够回家吃饭，能够看到爹娘，看到你们。” 安心很认真的说着，安乐在一旁听着，姐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述说过心事了。 第489章 提亲 安乐一边听着一边在想，其实姐姐不愿意离家远了，他跟爹娘也舍不得姐姐离家远了。 但是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姐姐要嫁到别人家他舍不得，怕姐姐委屈了。 姐姐没想过招婿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若是长姐招婿，下面的妹妹便也不好出嫁，而且还有自己，自己舍不得姐姐受委屈，姐姐又如何舍得自己受委屈。 就像姐姐手里那些产业一样，自己的心并不在上面，但是姐姐总会以各种名义从自己手里拿钱，然后全都投进去说是算自己入股的，姐姐哪里会真的差那点钱，不过是想要带着自己这个弟弟。 自己喜欢研究药剂，需要各种各样的药材，真的按照自己的小金库，早就不够用了，都是姐姐在后面支持着，将自己的钱越滚越多，硬是每年分红分出一大笔钱给自己用。 “只要姐姐欢喜就好，爹娘还有我们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姐弟二人感情一如既往，回到了家，安乐找了父亲，父子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 原本还以为这件事情先顺其自然，却没想到左桡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官媒上门求亲。 安心自然是没有出现，但是顾瑾父子二人恨不能将左桡身上瞪出窟窿来，看得官媒都有些胆怯。 气氛剑拔弩张，直到夜九的出现，一大一小两男人这才收敛。 公主府的正主来了，媒婆连忙起身行礼。 “一家有女百家求，长公主殿下……” 夜九抬手，媒婆的话就停了。 “请官媒去喝喝茶吃些点心。” 婢女立即过来，官媒看了一眼威武候，然后便跟了去。 夜九之所以来得晚一些，便是去询问安心的意思，得到了女儿的回复，夜九这才姗姗来迟。 “晚辈左桡拜见长公主。” “坐吧。” “听闻最近威武候四处购买宅子置办庄子，不知可买到了心仪的宅子了？” “还未曾，公主府附近人杰地灵，愿意出手的不多，若是长公主能够帮忙推荐一番，晚辈当以厚礼答谢。” 左桡再次起身。 “想要买公主府附近的宅子确实不易，本宫喜静，不论是豫州府还是燕都府的宅子周围都买了下来，所以在外打听不到也正常，毕竟那是本宫准备留给两个女儿做陪嫁用的，本宫的女儿从来都受不得委屈，想必威武候也清楚本宫有这个能力。” “是。” “那就好，你可以回去了，想清楚再来。” 夜九起身，一大一小两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独留左桡被管家送了出去，官媒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也跟了出来。 “侯爷，这……” 官媒看向威武候。 “这些东西媒人便拿着吧，三日后再随本侯登门。” 左桡就这么回了侯府。 “让人重新去打探，公主府周围除了不知名的那些宅子，再寻摸，宅子小就多买两家合并到一起。” “是。” 三天后，左桡再次登门。 “多谢长公主提点，这一次晚辈看中了几个地方，但是不确定用哪里盖新宅，不知可否请长公主指点一二？” 左桡将地契房契拿了出来双手奉上。 夜九也没拒绝，让人送了上来看了看，挑出了几张。 “这些都不错，年轻人眼力好，不过一辈子的事情可要想清楚了，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在一群林子里享乐。”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有了她，其余的不过如此，” “行吧，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什么时候宅子盖好了再来。” 夜九让人将地契房契送了回去，左桡将契书接过收好。 “此物能否请长公主交予安心。” “乐儿去拿过来吧，今天就不留饭了，威武候府那么近，威武候回去吃吧。” 夜九看了一眼儿子，安乐不情愿的将锦盒接了过来。 锦盒里是一支簪子，刻了个盼字，夜九过目之后，就盖了起来。 “你给你姐姐送去吧。” “是。” 安乐拿着锦盒去了安心的院子，安心在喂鱼，但是明显心不在焉。 “姐，给你，那人送的。” 安心有些脸红，但是却快速的伸手接了过去，不过却没着急着打开。 “娘说了什么？” “娘说让他盖了宅子再来，姐姐这是恨嫁了？” 安乐抓了把鱼食扔水里。 “才没有，我就是就是……” “姐姐不用解释的，不论是我还是爹娘，都是只要姐姐心悦就好。” 说完，安乐还挑了一下眉，安心紧张的心一下就松了下来。 “爹娘都不想你太早出门，所以得知了威武候的想法后，将公主府周围能买的的宅子都买了下来，让他没能抢到，不过也留了余地，豫州府燕都府，一个需要拆了重建，一个就刚好是一片空地，等宅子建好了，再上门提亲至少也需要八个月，姐姐还能在家再过一个年。” “娘真的这么做了？” 安心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是这是父亲做的，她不觉得奇怪，但是娘亲。 安乐点了点头，一开始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再想，也不奇怪，娘亲虽然一直很忙，不像爹爹那样对他们的疼爱外露，却也是疼爱他们的。 晚上，安心扭捏的抱着枕头来找夜九，夜九直接将顾瑾赶去了书房，母女二人共枕。 “娘，当初你跟爹爹是怎么在一起的？” 被子里，安心抱着夜九的手，从小到大，有记忆后自己跟母亲共枕而眠的记忆真的很少很少。 “你爹爹不是跟你说过吗？” “爹爹的话只能信一半。” 安心的话让夜九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九抬手摸了摸安心的脸，转眼间，自己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能够嫁人了。 “我与你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爹还是个跟安乐一样大的少年，不像安乐那样稳重，甚至还打赌离家出走，不过他有一颗稚子之心，待人真诚，也很勇敢，一个人战狼群，深受重伤，掉进了娘当时住的院子，那一年大雪，雪将院墙都给埋了……” 夜九说着与顾瑾的第一次相遇，没有将顾瑾的狼狈还有被骗说出来，给女儿心里留着美好的印象。 。 第490章 完结 时光荏苒，安心接连的给好姐妹们送了嫁，成亲后的第一次相聚，几人居然都身怀有孕。 “你们这是扎堆准备定娃娃亲吗？” 八月秋风起，安心想着给几人发帖子，看看能不能聚一聚，一个个都回应了，除了平乐刚刚产子，安心还让人送了贺礼过去。 谁知道这几位过来，一个个全都是孕妇，男人小心翼翼的送了来，还千叮咛万嘱咐的。 “刚刚出三个月，之前都没有与人说。” 其余两人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小腹，不过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行了行了，你们几位现在都是怀揣金疙瘩的娇人，快，垫子吃食都准备上，吩咐厨房忌口。” “别说我们，威武候来提亲的事我们可都关注着呢，快说说，你怎么想的？他如何？” “挺好的，有爹娘做主呢。” “据说威武候四处盖房子，而且都盖在了公主府左右，这是为了满足某人天天回家吃饭的愿望？” 顾玉书笑嘻嘻的拿起了一块点心，之前吐得厉害，现在又馋得厉害。 其余二人也没有客气，揶揄的看向安心。 安心红了红脸默认了。 “这下好了，你嫁给威武候，他家上无长辈不需要站规矩，又在公主府门前，绝对不敢给你气受。” 顾玉书忍不住感叹，一下将其余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你婆家那边？” “我公公婆婆都是好的，就是大嫂那边，说多都是气，不过夫君护着我，离娘家也近，她也就嘴上叨叨。” 顾玉书说着还狠狠的咬了一口椰汁奶糕，看来被这个大嫂气得不清。 “不气不气，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之前不是说闫大哥在西北做生意，什么时候进的京？” “上个月，公公婆婆在西北那环境太苦了，我想着我跟相公现在日子不错，不如接公公婆婆来住一段日子，而且婆婆有旧疾，宫里的御医说不定能够缓解，便让相公去信将公公婆婆接来，结果大嫂带着一家子也来了，大哥还在西北呢。” 安心三人都有些傻眼了，也不知该说顾玉书孝顺还是说顾玉书傻。 “谁家没点糟心的亲戚，只要你相公护着你，公公婆婆没有偏向，小恩小惠就当施舍了，若是过分了，你来信，我多下几次帖子把你叫出来放松放松，你现在可是特殊时期，保持愉悦的心情很重要。” “我知道，夫君给另外置办了个宅子让大嫂住了进去，又写信给了大哥，两个侄子帮着送去了学堂了，公公婆婆忙碌一辈子习惯了，种了些菜，说是让我吃新鲜的，我也挺高兴。” 顾玉书也知足，老两口公道，大嫂混不吝了些，但是有公公婆婆压着，现在又搬了出去，就是顾玉书有些舍不得公公婆婆，公公婆婆说必须长子养老，所以不跟小儿子住。 “这酸枣糕不错，我走的时候你得让人给我装一些。” 顾玉书一点都不客气。 “都有份，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让厨房准备上。” 安心可是照顾过自己母亲怀孕的人，孕妇的口味一天一个变。 “那就给我都装上一些，这个大户吃定了。” 顾玉书很是不客气，终妙妗跟木姗芙都笑了起来。 四人正吃着热闹，公主府门前也热闹了起来。 “主子主子，威武候上门提亲来了，提了大雁，公主跟亲王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安心差点让点心噎着，其余人纷纷捂嘴笑了起来，这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经念叨的。 “去看一看，我们怎么也算是亲眷了，安心你放心，我们回替你好好看看的。” 顾玉书刷的一下就起身，吓得一旁的丫鬟连忙过来搀扶。 夜九倒是也给几人安排了位置，而安心则是坐在了屏风后。 媒人礼官唱词贺礼，夜九这一次接过了礼单还有庚帖，将安心的庚帖递了出去。 一挂鞭炮放响，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府与威武候家定了亲。 原本还以为安心能够在家中再过了这个年，没想到威武候去宫里请了赐婚圣旨定了日子。 腊月二十五，天晴，白雪皑皑里一片火红喜气，威武候与公主府就在隔壁，但是左桡却带着迎亲的队伍硬是绕了京城一圈到公主府门前迎娶，然后抬着回了侯府，不舍得让安心坐花轿绕城受冻。 “姐姐，我背你出门。” 安乐蹲下，安心趴到了安乐的背上。 “三天后回门，我们吃羊肉锅子，记得准备上，我还想吃响铃、烤糍粑。” 安心趴在安乐的背上嘴里念叨着。 “好，都给你准备，你别出了门就不记得回来了。” “怎么可能，你别到时候娶了媳妇忘了姐才是真的。” 安心抬手掐了一把弟弟的肩膀，发现自己居然掐不动了。 “这是早上没吃饭？” 安乐自然感受到了自己姐姐的动作。 “谁说的，不过，你越说，我怎么觉得我越饿了呢？” “一会我翻墙去给你送吃食。” “那我要吃烤猪蹄子。” “你确定要吃那么油腻的？喜服脏了怎么办？” “管他呢，反正想吃，你一会记得给我送。” “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前，这路有点短，安乐第一次觉得自己腿长。 安乐看着轿子抬起落下，然后再看着自己姐姐被人抱着出了轿子进了侯府，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安乐烤着猪蹄子，另一边，左桡掀开了安心头上的红盖头。 “我替你将凤冠取下来，太沉，取下来之后就可以吃东西了。” “安乐说一会给我送烤猪蹄子。” 安心没有避讳，就这么看着左桡。 “我让人去角门等着，翻墙不太好，墙头有雪，容易滑。” 左桡笑着抬手捏了一下安心的鼻子，就像当初顾瑾对待小女儿那样，这个动作，左桡想了很久。 安心羞红了脸，却点了点头。 安乐看着威武候府开着的角门还有等在角门上的人，没说话，抬脚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要等回门，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左桡就带着安心回家吃早饭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