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老师:龙与妖姬(人外师生恋)》 第一章命定的相遇 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对于你只是一场意外 —汪苏泷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手里捏着小小的空心铁药板,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像个木偶娃娃一样毫无生气得看着对面的钟楼一分一秒得转动,仿佛与这澎湃春色融不到一起。 “妈妈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呀。” “别去看了。”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黄昏,临近新生报道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她理了理自己围脖上的墨白色丝巾,又站起来将自己身上淡绿色的连衣裙捋了捋直,一眼望去学校门口的新生已经寥寥无几,她叹了口气,便直接向前走去。 ———昨夜——— “今天有位客人,想请你去他房里演奏.”顶着羚羊角但脸庞却是普通人类样子的经理走过来,摆了个手势示意柳星不用继续弹了。 “但是合约上有说好我是不单独.”她穿着素白简约的小礼裙坐在钢琴椅上。 “是位女客人,报酬可是平常一首曲子的十倍.别担心了。”没等她说完,经理就打断了她的话。 这里的老板其实对她还算挺不错,虽然是兽人酒店,但在这一个月的工作中处处都还算关照她,仅仅是在饭点给下来用餐的旅客弹奏钢琴曲,就已经给了她不少的报酬。 十倍.柳星咽了咽口水,刚用存款缴完大学的学费,这时的她穷得叮当响,正是缺钱的时候。 只是弹钢琴罢了,况且还是位女客人。 “好吧。”她点了点头,还是没经住诱惑. “先换一身装扮吧,小柳,那位客人比较挑剔。”他看了眼她身上朴素的装饰,脸上笑了笑。 说罢他便招呼她到旁边的衣帽间,里面已经有服务生在等候了。 粉色的长发被绾起来,别上了亮晶晶的珍珠发簪,一身酒红色的星纱长礼服,腰间是白色丝带扎成的蝴蝶结,后背光裸,露出漂亮的背部曲线,原本粉嫩的嘴唇被抹上艳丽的红色。 “这..未免有点。”她看着镜子里被打扮得像那些妖艳舞女一样的自己甚是觉得有些不妥。 “多漂亮啊,客人都已经等你很久了。门应该没锁,在3706房间。”经理笑眯眯得站在她身后,手还上去扶了下她光裸的肩膀,“对了,先喝杯水提提精神.”他从旁边的茶几上递给她用小玻璃杯灌满的矿泉水。 她接过,直接喝了下去,一滴没剩。 并没有注意到后面人脸上的笑加深了不少。 ——— “怎么样,房间可还算舒服?”辽远清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还可以。”钟止用毛巾擦了下自己湿润的黑发,然后系好了浴袍的腰带。 “明天别睡过头了,早上七点半有个教师会议。”辽远又提醒了遍。 “我知道了。”他已经被他在耳边说了快叁四遍的教师会议,拿起桌上已经开封好的红酒,就往旁边的高脚杯里倒,“我先挂了,一会儿有人送餐上来。” “行,那你先吃。” 挂了电话,他拿起酒杯站在落地窗前,这里落地窗的位置布置的很不错,可以看到此刻泛着清冷蓝光的美月,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浴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条蓝宝石吊坠,将它放在月光下,那宝石宛如吸取了月色一般,变得更加通透澄亮,像是及冬国雪女流下的眼泪一般。 果然,这买卖很值得。 电梯滴得一声停在了叁楼。 柳星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在走廊上,不知道为什么头开始眩晕起来,铺着红地毯的长廊看上去恍恍惚惚,她有些踉跄得扶住墙,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提起精神。 门牌上的号码也模模糊糊。 3709?不对 3706.. 就是这里了吧。 她抓上门把手,咔吱一声打开了房门。 华丽的小人窜进猛兽的洞穴,身后的碎石门发出一声沉闷的闭合音。 “那个..”她四处张望,头晕的厉害,整个屋子都是重影,喉咙干的有些受不了,明明刚刚才喝过水,扶着墙慢慢走,终于看到了有个正站在落地窗前的人,但怎么说也不像个女人,高挑的身材,黑色的浴袍,他转过身,虽然还是很模糊,但他那异常白皙的皮肤非常惹人注意,可问题是柳星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全是重影,难受的厉害,整个身体像火烧一样,“请问..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不应该是你给我我的晚餐么,小姐。”他反问,眉头微蹙,现在的服务生都穿的好性感啊。 看着她步履蹒跚得走向他,他渐渐发觉有些不太对劲,可他觉得辽远应该不会给他点什么特殊服务。 “你不是服务员。”他注意到她异常绯红的双颊,这才下此定论。 可柳星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剩下想要喝水的苛求。 他手里似乎拿着杯子,里面有红稠的液体,看起来像葡萄汁一样。 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他的金眸微诧,她从他手中夺过那杯酒的瞬间,她也从漆黑的室内光中跳跃了出来,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下来,他注意到她带着珍珠发簪的粉红色头发与那条满是星纱点缀的酒红色华美礼服,一切都在闪闪发光,像一条在石壁上摆弄自己华丽鱼鳞的美人鱼。 “小姐.你走错房间了吧。”虽然赏心悦目,但他还是有些不悦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他一口都没来得及喝。 “..不是水..”她咳嗽了俩声,嘴角还有残余的红酒,头更加晕眩,喉咙也愈发滚烫,她一把扯住他的浴袍,他身上沾着刚洗完澡后留下的湿气,唇瓣瞬间就贴了上去,亲吻在他敞开的胸膛上,留下一抹嫣红的唇印。 男人终于是忍不下去,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他,“你这样很不礼貌。” 说完这句话,他们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她那双如月光石一般的浅蓝色眼睛正用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神情看着他,就像摆在那桌台上的拍卖品一样看得他有些入迷。 就在他还在思考到底是月光石更胜一筹还是眼前这双眼睛别有洞天,自己的脖子就被她勾了过去,紧接着嘴唇里充斥满了红酒的味道,但她的吻技确实差的一言难尽,像是小孩舔舐着冰激凌,他用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下巴,擦掉了那淌着的红酒滴。 这算是酒店送他的特殊晚餐?反正正值“春漾”,是交配的好季节。 唇之间红酒香气弥漫,鼻息愈来愈乱,她长长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像蝴蝶扑腾翅膀。 他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他将她往后吻去,迫使她坐到了身后那张高脚桌上,男人一手将她围住,另一只手正抚摸着她光裸的背,吻的愈来愈烈,直到她呼吸不稳,才慢慢转移到了脖子,接着是锁骨。 她喘息的声音很好听,像在他心口上挠痒痒,大手渐渐握住了她撑在桌上的小手。 任职前夜,潇洒一晚也不错。 但最为重要的是他从不拒绝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感觉身体很奇怪..”她满面红晕,有气无力得靠他的肩上,声音细如蚊虫。 “之后你会感觉更奇怪的,小珍珠。”他摩挲着她的手心,然后一手解开了她腰间的丝带与头上的发簪,它们掉落在地,就像拆开礼物盒一样丝滑。 “你想在桌上,还是床上?”他再次亲吻了下她滚烫的脖颈,嗅着她如同瀑布般曼妙粉发上的香气,“嗯?” “..我不明白。”她抓着他前胸的浴袍,上面很柔软,她一直试图在贴近那件衣服。 “我们体型差的有点大,还是去床上比较安全,你说呢?”他的声音格外磁性好听,兴许是因为这样的声音,柳星才会像被蛇蛊惑的夏娃一样,顺从得咬下了伊甸园的禁果。 “好..”她迷迷糊糊答应了下,然后就被人轻轻抱了起来,之后迎接她的就是柔软的床榻,还有灼热又无尽的亲吻可最后却是让人难耐的疼痛..就像被彻底撕扯开的感觉,任她怎么拍打哭泣都没有作用。 月光下是男女交织在一起的身体,低沉与娇弱的喘息融在一起,粉色的花蕊最终留下红色的印记,像是在诉说着悲伤的秘密。 ———时间已到正午——— 柳星昏昏沉沉得醒来。 她只发觉自己累的快散架的身子,双腿之间粘稠又撕裂般的疼痛像树枝一样蔓延到她全身,她宛如一只断了耳朵的兔子,晕头转向。 床头柜上,是一条在光照下闪闪发光的镀着金边的蓝宝石吊坠,看起来非常华丽,下面的纸条上怡然写着“回礼”俩个大字,字迹潦草又嚣张。 柳星双手发颤得拿起这张纸条和这枚看起来格外奢华的项链,咬着下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想不起来.. 对于昨天那个人的样子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完全想不起来,可唯有他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些浅浅的印象,但怎么回想都是那些污秽的在她耳边低喃的粗喘。 空气中仅剩下这满屋子让她眩晕的气味。 升起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少女单薄的身上,脖颈上是刺目的红晕,她双手捏着被子,一滴一滴的泪水在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闪光。 她有去问3709的客户信息,但是仅仅是给她统一的无用回复,那个人是别人找经理预约代开的vip间,根本没有本人的信息。 “我会去找警官来。” 而前台的人狐疑得笑了笑,发给她一段视频,只有自己穿着诱人礼服走在长廊上的段落,看起来根本就是在引人犯罪。 “我们没找你赔偿3706客人的精神损失费算好了,人家可是等了你半天,到头来人跑3709睡觉去了。”羊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脸上的神情明显很不高兴,“你已经不是我们这里的员工了,把人给我赶出去。” 随后她就被几个比她高差不多叁四个头的兽人保安不费吹灰之力得扔了出去。 最后她只好先去药店购买紧急避孕药。 “要兽人用的?还是人类用的?” “..都..都要..”她声音打颤,虽然是兽人酒店,但偶尔还是会有人类前来居住。 那药剂师看了她一眼,然后从货架上慢条斯理得取下药,“啪”得一声丢在台子上。 “喏,一共100,怎么付。” 她掏出手机,扫了码,道了谢后转身准备离开,但那些像刀子一样的话语还是如同春风一样溜进她的耳朵。 “看起来年纪不大,玩的还挺开。” “哎哟,现在这种女人遍地都是,看见就晦气。” 她抿了下唇,忍住眼睛里瞬间升起的薄雾,迈开步子就跑了出去。 其实人类与兽人结合一般而言受孕几率非常小,所以这俩者几乎都用不着做安全措施,但是很少有这样的组合,因为尺寸的不符合,特别是会让人类雌性感到不适。 最终她选择坐在距离学校最近的一个开放式公园的长椅上,从粉白相间的背包里拿出水杯,还是决定服用兽人的,因为上网查了一下,看到说药效比人类的要猛许多,能更有效得杀死体内的种子。 她吃完药,就一直一个人发愣得坐着,耳边不时传来不远处新生欢快得与自己父母交谈着对新学期开学的期待。 春日的凉风吹在脸上格外舒适,可还是抵抗不了那可怕的孤寂爬上了她的神经,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在害怕她报道的时候因为看到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簇拥在接待口,爸爸妈妈会帮自己心爱的孩子拎着行李,然后一起去吃一顿饱饱的中午饭。 她怕以她现在的状态,如果发现只有她孤身一人像个异类一样站在人群之中,那种悲伤的情感会瞬间将她击垮,让她崩溃到蹲在原地大哭,可是她知道不会有人愿意上前来安慰她。 不能那样丢人现眼。 所以她决定先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宁愿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得看着对面的钟楼,听着时间像蹒跚的老人拄着用朽木雕刻的破旧拐杖敲在她身上一分一秒流逝的声音。 ———龙的个人办公室——— “所以你就把那条项链送了?”辽远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爱珠宝如命的龙会这么大方。 “合适的东西配上合适的人,没人能拒绝华丽的美人。”钟止翻阅着手中的材料头都不愿抬起来看一眼站在他办公室里正参观他刚摆放好的各式各样漂亮的黄金制品和一堆钻石珠宝的剑齿虎,语气说得是理直气壮。 “但听你说那个人类不还是只雏。”辽远深咖色的发在这钻石灯的照射下有些泛黄,“你还真下得去手。” “我说的话你只听半句是吗?她先勾引的我!”钟止不悦得皱了下眉。 “那还不是人被下了药。”辽远依旧没有放过这个话题,“你忍耐力真不行啊。” “你在“春漾”的时候去试试,我看你比我还不能忍。”钟止揉了揉太阳穴。 “你别把我和你同流合污,我可是为了我家千雪守身如玉。” “我去吃晚饭了。”钟止懒得再聊下去,起身就准备走,但见那老虎还停在他办公室目光炯炯得看着他的珍宝,他就心里发闷,“出来!” “小气。”辽远慢悠悠得走出来,“校园里的海南鸡饭味道不错。” “可以。” ———校内——— 这所学院名叫魂灵学院。 虽然有千百年的历史,但其实放现代也算是一所蛮普通的大学,如果除去里面一些会使用灵力的学生外。 这里的课程和其余的大学一样,都是正常的文理科教学,当然那是仅限于普通班的.学院会在每次冬季进行灵力测量,曾经灵力在世间非常普遍,无论兽人还是人类都是与生俱来得会使用这些力量,但随着科技发展和那名为“魍魉”的非人怪物巢穴被武士击溃后,近十几年来,灵力渐渐在这进化之中被遗忘,只有少部分有天赋的人类和兽人才得以拥有,剩下的就是那些在紊乱时代幸存的所谓传说中的强者。 而魂灵学院有个特殊的专业,那就是“灵泊”。 “你是柳星吧。”迎新台已经没有没有几个人了,前台的绵羊头老师一脸慈祥得从桌上拿出信息表,示意她填上。 其实兽人分为俩种形态,一种是像面前老师这样,整个人都被毛发覆盖,头部就是很正常的动物形态,还有一种就是像经理一样,特征还在,不过脸和身体和人类一样就是了,看自己审美了,反正兽人可以自由切换,但在传闻之中,还有一类兽人,他们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几乎掩盖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特征,除了会高出半个脑袋,或者身材更为魁梧精壮一些,甚至连气味都难以分辨,不过最后一种除了是灵力非常强的兽人,一般都做不到。 “哦~是灵泊班的学生啊,那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其他都已经报好名了,来的有些晚呀哈哈。”绵羊老师理了理前胸的领带,又递给了柳星一本册册,“这上面是你的导师信息,还有一些课程安排,你这边是不办理住校对吧,那就没什么事了。” 她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以后便离开了体育馆,她一路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学生手册,前面都是一些无趣的理论课程,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才是关于灵泊班的信息。 首先她就注意到了教师一栏,名叫钟止,她心底默念了一声钟老师,然后是同学栏,除了她只有俩位,因为灵泊的教师是分配制的,而且学生又因这奇怪的专业又是格外奇怪的外接委任在实践中教学的体质,本来会灵力的就占少数,整这一出更是少得凤毛麟角。 其实春季一般不是开学的季节,但是除了一些春招的,就只剩下灵泊这个奇葩专业了。 她边走边看,突然一片粉色的花瓣掉落在她的本页上,遮住了钟止的名字,她将它轻轻用手指夹起来,蓝眼睛眨了眨。 樱花,在哪呢? 正值四月,是樱花的花季,没想到她一直想看的粉雨,竟然在校内就有。 ————— “果然魂灵的海南鸡饭百吃不腻。”辽远手里拿着刚买的冰镇奶茶,赞叹着食堂美妙的厨艺。 “确实还不错。”钟止附和道。 “对了,分配名单表你看了没?”他又吸了一口奶茶。 “什么?”钟止反问,刘海上的黑发随着春风飘动。 “群消息啊!你不看的吗?” “屏蔽了,太吵了。” “你。”辽远瞬间语塞,然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早就习惯他这样的个性了,“转发给你教务公众号了,登一下教务系统里面有你要带的叁个学生的信息,今天刚分配好的。”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他拿了出来,按了下,便点击了信息栏。 授权好后,输入账户密码,然后就跳出来一张表格,最上面是他的名字,修长的手指往下滑。 “我看了下,你有个学生似乎有点特别。” 钟止看了下大概反正是仅有学生文字信息的描述,第一个名字 薛如望 第二个名字 敖烈,都是在灵泊测验中的佼佼者,后面的灵力值和各方面都非常好。 “好像是个人类女孩吧,听说灵力值很弱啊,不过在学生里人气很高都传到老师这了。” 辽远朝他的方向看去,他正低头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表格,也不知道听没听他说话。 “学生们似乎叫她什么【粉红妖精】。”绕着学院走了那么大圈,他已经远远看到了前面那颗种在后山的樱花树,鼻子瞬间有些痒痒的。 钟止的指尖最后停在了那在叁个名字里唯一看起来像是个女孩的,她的名字叫柳星,然而后面的各项指标都很明确的表明了,她的各项能力糟糕透顶,属于差生里的“差生”。 暖黄色的光晕染在手机屏上,让他看不清晰上面的文字,很快便将手机再次收起。 “妖精?”他讥笑几声,“那我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纯黑恶龙。” 就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粉色的花瓣顺着春风的弧度飞舞在他的视野之中,而旁边的老虎却狠狠打了个喷嚏,黑发男人瞬间皱起了眉,还往旁边走远了几步。 “春天其他都好,就是这些花老惹得我鼻子难受。”说罢他又啊切一声,吓得正伫立在电线杆上的麻雀一阵慌乱得扑腾. “我去看看。”钟止不想和鼻涕虫多待,大步向樱树走去。 黄昏的光染在他身上,添了几分柔和的气息.樱花树也看起来格外像一幅唯美的画作。 他很喜欢春天的黄昏,不像夏日那般炎热也不像冬季那般寒冷,刚刚好的温度还带着花瓣和青草的香气,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他步调很快,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那颗樱花树的倒影中,正想爬上这凸起的丘陵,突然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卷起一片樱雨,那风还带着一股甜甜的香气。 金眸被花瓣笼罩的瞬间他才注意到粉红色的不仅仅是这些花瓣,还有那宛如融入这粉雨中的少女。 我们总会遇到一些注定的人,碰到一些注定的事,后来人们赋予这种机遇一个新的命名,那就是现在烂在嘴边的,命运。 —————待续———— 作者的话:架空文学,有不严谨的地方请不要太过在意,谢谢大家么么哒 看到这里的读者和本文也是一种奇妙的命运,读者爸爸们,给点小珍珠吧,看在女主也被叫成小珍珠的份上,(鞠躬)! 第二章龙老师(1) 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啊。 ——《一代宗师》 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原本抬头望着树梢的眼睛与他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一个震惊一个澄明。 他怎么会忘记她这双眼睛,甚至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那缠绕在他手指上的发丝和环住他脖子却在低声抽泣的声音。 就这样远远相望,他的鼻尖都感觉能闻到昨天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气味。 “你。” 他先低低开口,眉目微蹙,“怎么会在这。” 她先看了看四周,然后发觉没有别人,表情显得有些窘迫,将飘散的头发捋过鬓边,语气不解,“那个..叔叔,我认识你吗?” 叔叔??他嘴角一抽。 无非年龄,就凭借他这样迷不死人的外貌,明明最多最多也就是大哥哥这样的称呼吧。 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本新生手册。 “你是新生?”钟止慢慢爬上这小山丘,向她靠近。 “嗯,今天是来报道的。”柳星原本扶着树干的手臂放了下来,身子往后退了退,“你有什么事吗?” “你不记得了?” 他已经伸出手抓住眼前少女纤瘦的手臂,虽然另一只手还未及围在她脖子上不合时宜的墨白色丝巾,但因为身高的优势,他已经清楚得看到了那还未消退的痕迹。 答案显而易见。 “你做什么!”她很快甩开他的手,惊慌失措得捋禁了丝巾,“如果要性骚扰的话,我现在就喊。” 眼前的男人长得就一副不像好人的样子,短黑发微卷,刘海大部分被捋在脑后,只有一小撮长长的覆在额上,左耳上还带着黑色的耳钉,光打在上面闪得格外晃眼睛,白皙硬朗的脸上最让人在意的就是那双金色狭长的眼睛,但现在她总觉在那视线中感受到了明显的轻佻,松垮的黑红花色衬衫 ,上面的镀金纽扣格外华丽,领口就这么敞开着,纽扣只系了下半,能清晰得看到他精壮的胸膛。 她话音刚落,谁知道对面的男人突然嗤笑了一声,甚至后来渐渐变成大笑,原本宁静又舒适的空气中混杂入他的声音,让她觉得自己傻站在这里窘迫得如同一只缩头王八龟。 柳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伫在这里听他笑了大约五六秒。 最后他一只手擦掉眼角笑出的点点雾气。 “不好意思。”他笑意仍挂在嘴边,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刻意带着戏谑的味道,“是我冒昧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说罢转身就准备走,可还没走几步一脚踩在花树的树根,悲惨得踉跄了下。 他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小小一只显得单薄又纤弱,穿着也没有昨晚那般妩媚华丽,从刚刚的谈吐中也仅能感觉出如同小孩般的稚嫩。 直到她变成一个小点,他的嘴角才变回平常的冷淡,回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算了,反正味道不错。 “你看个花要这么久,和个娘娘腔似的。”辽远已经喝完了一大杯奶茶,此刻正曲着长腿靠着电线杆估计是在和千雪聊wx,字打得飞快。 “我不像有些无知之辈不懂得欣赏美丽的事物。”他眯了眯眼睛,淡淡回了句,然后自顾自得往前走去。 “呵,我不像有些人,活到这把年纪了,连个老婆都还没娶。”辽远也不示弱,在后面讥讽道,“我和我家千雪都已经准备订婚了。” “我这叫高岭之花 ” “还高岭之花,我看你是放荡哑巴。” ———清晨魂灵开学的第一天——— 柳星起了个早,因为不想花费多余的钱拿去缴对她来说高昂的住宿费,而且反正家离开学校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索性还不如坐公交或者骑车过去。 她刷了牙又照了照镜子,脖子上已经差不多消退了,不用再带那闷人的丝巾。 工作的话虽然是被炒了,但是灵泊的委任据说完成了是会给赏金的,而且根据难度的不同赏金也会有高有低。 而那条看起来很昂贵的宝石项链则被她放到了客厅的电视柜里面,她没有选择卖掉它,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那是她的初夜,当然不是为了纪念,而是如果未来真的能再见到那个男人,她要拿出这条东西,和他在法庭上打架。 她随便吃了片面包,就下楼骑上自己的单车前往学校。 “小柳,这么早啊~”门口的金毛保安大叔和她打了声招呼。 “今天大学第一天,张叔早上好~”她骑着单车快速驰出了小区门,春风带着山茶花的香气扑在她的脸上,格外舒适。 “骑慢点,别摔了呀。”门口正拿着热馒头步履蹒跚的老婆婆连忙招呼。 “没关系的啦,梅花奶奶~” 她住的小区是间老式小区,所有人类与兽人都是混住在一起的,虽然比不上那些繁华的高楼大厦,不过很是安静又温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母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因病离世,而她也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后来是爷爷将她带到乡下独自带大,但爷爷也在她中考那年离开了她,她拿着录取通知和父母留下的存款独身一人又回到了这座她出生的城市上了叁年的高中,最后因爷爷的遗嘱而选择了魂灵大学。 除了在料理方面她照顾不好自己以外,其他方面也还过得去,毕竟见证了那么多的离别她在自我安慰上显得格外得心应手,她自认为她能很快忘掉所有不好的事情。 她将自行车泊在学校楼附近的停车场,因为学生住宿的比较多,老师又一般都是开车来的,所车位空的还是比较多的,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人,大家估计要么开始上早课了要么去吃早饭了。 柳星站着将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刚刚骑车骑的有些乱乱的,她今天简单套了件白色的短款运动外套,胸口映着小字母,里面搭了件牛油果绿的短袖,下面一条棕色的运动裤,头上扎着最简单的马尾,书包是粉白相间的,格外大,背在她瘦小的背上显得有些突兀,脚上也是一双简单的黑白运动鞋,学生气十足。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带的白色运动帽和黑口罩,直接把脸遮住了大半。 打开手机,再次看了下课表,距离第一节课还有大概半个多小时,教室是在A栋的3703。 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叁个数开头的。 她慢慢向A栋走去,路过上碰到不少正在校园内散步的学生。 “昨天你有没有看到,有个银发的大帅哥,看身材应该是兽人,特别帅,是这届灵泊的新生。” “真的吗,一会儿我们去A栋逛一圈?指不定可以偶遇。” “听我一个高中同学说,x校的妖精也考进了灵泊。还分到了那位新灵泊老师的班。” “是那位传出来长的很漂亮又勾搭别人男友的?” 柳星从口袋里拔出自己的有线耳机,直接戴上,里面开始播放起她自己收藏的歌单。 妖精妖精的,我叫柳星。 她很快就爬上了叁楼,看了下时间,距离开堂九点半还有二十多分钟,估计教室此时也没人吧,也就叁个学生,应该除了她一个走读生没那么早到的。 她找到了3703,瞪了一眼那个门牌。 教室门都还没打开,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内部除了那正大幅飘动遮住了教室窗户的白色窗帘,空空旷旷的,没有人在,她想不通为什么只有叁个学生,教室还是那么大。 拉开门,直接转身就将最靠近门口的课桌椅从桌肚下移了出来,手机放在桌上,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整齐得披在椅背,帽子和口罩也一并摘了下来放在桌上,顺手理了理因为摩擦而有些炸毛的头发,又甩了下马尾,摘了半边耳机,此时刚好最近很火的那首言情剧的主题曲唱到高潮。 准备拿出包里的水杯喝俩口,顺便和耳机里的歌手一起合唱起来。 【 You are the pretty sunshine of my life 等着我不要再离开 】 唱完她站靠着课桌手臂撑在上面,头扬起正准备喝水。 窗外是随着春风飘动的柳絮,燕子叽叽喳喳飞了过去,那个黑发男人正靠着窗棂曲着长腿,环着臂,面无表情得看着她。 今天他换了一套衣服,发型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有些稀碎刘海的背头,上衣是件红色的看起来像雪纺丝质感的衬衫,右下方衍生上去是用金丝绣着很大的玫瑰图案,袖子管撸在臂弯处,扣着某奢侈品牌的黑皮带,白色的长裤,下面是一双擦的黑亮的皮鞋上面的鞋带甚至换了条金色的,左耳的耳钉依旧闪的晃眼睛,整个人和背后朴素的春色融不到一起。 “咳咳。”随后她就被水呛到了,大半天缓过来,又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说话。 她想不通那该死的窗帘为什么偏偏要在那时候给她展现它上面的花纹。 “你可以继续唱,还没开始上课。”他用那低沉的声音对她说,然后并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她听到那非常熟悉的常常在公交车上看到那些老一辈的叔叔阿姨们闲来无事就会打开的游戏消消乐的声音,那一个个“Good”“Amazing”“Unbelievable”的英文单词附和着窗外的鸟叫,在这空旷的教室里环绕。 “...”原本想要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在这种满耳朵都是他游戏音效音的坏境下,她选择了在椅子上坐好,然后戴上耳机,也开始玩手机。 反正直到另外俩位同学进入教室后谁都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怎么样早上打完篮球有没有感觉神清气爽。” “还行。”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我在家的时候我爹天天拉我起来练拳头,可无聊死我了。还是住宿好啊,选择多样又经常有小姐姐来看打球,嘿嘿。” “...” “不知道妖精到班级了吗,我好期待能看到她.听传闻说,长得超级漂亮。我跟你说,我昨天在梦里还梦见她了,她可谓是对我一见钟情呢。” “...哈哈。”柳星隔着耳机都能听见外面那少年爽朗清亮的声音,是从楼梯间传来的,忍不住用手微微扣着嘴唇小声偷笑了下,他在说些什么啊。 随后她余光注意到一直靠在窗边的高大男人收起了手机,双手都插入裤子口袋里,渡步慢悠悠得站到了讲台右侧,靠近她的那一边。 她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28分,放下手机摘下耳机,然后才发现他在看她,那双金眸里的神色很平静没有昨天那样怪异的感情,但是他突然从裤子袋里伸出手用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面前没有人坐的课桌,看着她说,“柳同学,给老师拿个椅子上来。” 她原本以为老师会像在初中与高中课堂上一样,是个穿着条纹衫的中年矮胖男人。 从昨天的第一次见面,她就从没有想过眼前这个人会和这个文质彬彬的职业贴上关系,完全不搭边的气质,没有书香气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香水的味道,样子又看起来格外嚣张且放荡不羁。 她愣了一秒,然后立刻站起身,清脆好听的声音回答了句,“好。” 她从小就一直很尊敬老师,几乎不怎么违抗命令,除了学习成绩实在是高不上去。 然后她伸出俩条细细的手臂,一把抓住木椅子的靠背,扣着缝隙,背对着讲台上的男人,有些费力得用拖拽的方式给他移过去,毕竟是考虑到兽人的体型,椅子桌子都挺大的。 最后她拖到了那个讲台有个叁四厘米高的站台那边,正呼了口气准备用力提起来,一只白皙又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了她的俩只小手旁边,甚至有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她下意识就放开了手。 “谢谢。”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能感觉到他吹在她头发上的呼吸,檀香的味道很近很近。 “没关系。”她说,然后立刻从他臂弯里跳了出去,刚准备坐下。 门口就出现了俩个高大的重影。 “哟~老师好!” 他刚进门就开心得对已经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环着臂看他们的钟止打招呼。是刚刚楼梯间传来的爽朗声音,“我是敖烈。” 柳星看过去,敖烈的个子也很高,但可以对比出来他肩膀没有老师那么宽,穿着一身速干的印着34号的紫色球衣背心加一条黑色短裤,下面是白色的长筒运动袜,配上一双配色奇葩的某品牌球鞋,手腕和头上分别带着护腕和护额,一手夹着一个也是配色奇葩的篮球,金灿灿的发间突出一对毛绒绒的像熊一样圆圆的金耳朵,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眼睛是碧色的,一对虎牙很可爱,但耳朵上的毛发明显有黑色的斑点,她没想出那是什么兽人。 而另外一个同学将敖烈原本勾搭在他肩上的手拉开,音色冷淡语调更冷淡,“薛如望,老师好。” 他身高身形比敖烈要高一点点,一头留着稍长狼尾辫的银发,有一撮很显眼的红发参在其中,穿着很简单的一件映着几个字母的白色大码中袖上衣,黑色的纽扣裤,黑色的运动鞋,腰间挂着某运动品牌的小型运动拉包,皮肤偏白,更显出他那双看起来让人有些发怵的鲜红眼睛,身上没有显现出明显的兽人特征,但是柳星觉得他应该是那些女生口中的帅兽人,感觉起来很像狼。 这俩人性格上仿佛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你是妖精?”那金发少年一转头,就看到了已经坐在课桌上的粉头发少女,瞳孔立刻收缩了下,整个人扑到她跟前,还蹲下身与她平视。 “..啊..是吧。”柳星头上冒汗,然后还是笑着自我介绍,蓝眼睛弯弯的,“我叫柳星,你好。” “..唔..”他看着她脸上瞬间泛起红晕,说起话来突然结结巴巴,“我..我..我叫..我..” “敖烈。”她念出他的名字,“我都听到了,和白龙马一样的名字。很可爱。” “呜...”他耳朵向后耷拉过去,双手扒着桌沿,他头慢慢往下缩,只剩下一双眼睛还在看她,声音细如蚊虫,“你..你也..可爱..又..又..漂亮..” “都认识了吧。”低沉的声音传来,“已经过去叁分钟了,我应该可以开始讲课了?” 第三章龙老师(2) “都认识了吧。”低沉的声音传来.“已经过去叁分钟了,我应该可以开始讲课了?” “我坐你后面可以嘛。”敖烈小心翼翼得问,“旁边那个椅子不见了。” “当然可以。”她答应。 见叁人都已就位,不过还挺有意思,中间空了大半,薛如望一个人坐在前排最靠窗的位置,和另外俩位正好折对角,钟止虽然在讲台上,不过也是在偏右的位置,靠近柳星的座位那边,所以很像是他们把那可怜的狼人给孤立了起来。 钟止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上面印着“魂灵学院开学指南”的小册子,翘着二郎腿,单手翻开第一页。 “魂灵学院始建于1876年,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不少人才比如xxx,还有xxx都毕业于本校,学校一直坚持落实“全人教育”理念,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聚在魂灵阑珊处。”钟止字正腔圆得呆板朗读着,顺带又翻过去一页,然后继续读着千篇一律的学院介绍。 外面的燕子麻雀时不时叫俩声,春风吹在人脸痒痒的却又格外舒适,耳边磁性的低沉男音读着枯燥的文字,让她忍不住开始犯困。 她真佩服他怎么做到大气都不喘一声,甚至连个水杯都没带得读这些无聊又臭屁的东西,不过总比人正常开学待在烈日炎炎下听头顶上没剩几根毛的条纹衫老头一会儿啊一下一会儿哼一下得说着一样内容的指南,起码现在这位长的养眼声音又好听。 想罢,后面已经传来某个少年的小呼噜声,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蓝眼睛一瞥那银发少年,他则是用手臂拖着腮,百无聊赖得看着窗外那些麻雀还有杨柳,时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黑色机械表。 她已经开始双手拖着脑袋,然后用一种很无语又充满倦意的眼神看着坐在她那费劲给他搬过去的椅子上还在继续念白的老师。 碍于第一节课,她也不想在他面前直接偷偷摸摸玩手机或者干脆摆烂直接睡觉,就这么死撑着眼皮,一直盯着他,渐渐变成重影。 ...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突然惊起,但那记忆又像云雾一般消散在她脑子里,只剩下心脏咚咚咚的声音。 “好了,可以下课了。”他终于是念完了那本手册,然后她看着他,将那本红册子从手中抛出了一个很漂亮的弧线,然后精准得进了门侧的垃圾桶里,回头继续环臂看向他们。 ..... 虽然柳星很想站里来给他鼓掌,再顺便说一句干得漂亮。但她忍住了,这人完全没有一点该有的教师样子。 虽然一般开学第一堂课确实是用来划水的,但这关于灵泊和灵力使用的技巧他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提。 “哈啊~下课啦。”敖烈听到这句话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还伸了个懒腰,看到墙上挂着的时钟,惊起,“都十点啦!” “如望,我们继续去打球吧~”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然后还用手指搓了搓柳星的肩膀,脸上很红,抱着篮球,像个女孩子一样娇滴滴的,“你要来看我们打球吗,星..星..” “下次有机会我就去看,我还没吃早餐.我想先去食堂吃顿饭。”她抱歉得笑了下,毕竟早上只吃了片面包,又是骑车这种体力活,她现在已经有点饿了。 “好吧。”他的耳朵耷拉下去,但很快又提起精神,眨巴眨巴碧色的眼睛,“你如果吃完早餐没事什么,我们就在操场最右边的篮球场那里,估计会打一天,你随时可以过来。” “好。没问题。”她正在费劲得把那绕成一团的耳机线捋直。 “那我们先走啦,星星拜拜,老师拜拜~” 当她终于把那线弄直然后起身套上外套,戴上帽子,背上书包,正准备把口罩也带上的时候,才发现钟老师还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她。 “额,钟老师,你还不走吗?”她被他看得心底发毛。 “在等你。”他直言。 “等我?”她不明所以,脑子一转,“..老师你是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可以,正好我也没吃.”他似乎以为那是疑问句。 她默默把口罩放进了口袋里。 “东西都收拾好了?”他看了看她,该穿的也穿了,该拿的也拿了。 “嗯。” “走吧。” “哦。” 然后他先等她出了门,随后她听见钥匙旋转的声音,是在锁门。 ...好吧,我知道他为啥说是在等我了,是我想太多了。 然后他们一起并排下了楼,不知道他是不是他刻意有放慢脚步,还是他本来走路就比较慢,反正凭他比她高近俩个头,她只到他胸口还要偏下一点位置的高挑身材,那双长腿怎么说也是一步抵过她俩步,但此时她总觉得那步调有刻意在调慢。 这让她感觉今天和昨天的他很不一样,到底是因为知道他是老师以后,就自觉给他加上了长辈又值得尊重的buff,但她立刻回想起他丢掉那本指南时潇洒的动作,仿佛如释重负一样华丽,便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师知道食堂有什么好吃一点的吗?”她觉得他们之间只有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尴尬得让人发指,她手捏紧了双肩包的肩带。 “海南鸡饭还可以。”他迅速回答。 “奥,好吧。”她不知道怎么接,如实道,“我还没吃过海南鸡饭。” “估计现在这个点没有。”他说。 他们已经走到楼外面了。 她还在想怎么会有人把海南鸡饭归纳到早餐这个行列里的。 “..说得也是啊..”还好有帽子挡着,不然他肯定能看到她脸上无语的表情。 “哟。”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人,回头就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声音很清亮。 “钟止,你上完课了?”辽远大老远就看到他这格外跳眼的穿着,抱着教案小跑过来,“哦,这位小妹妹是?” “学生,你口中的妖精.”他看了一眼她。 然后那人就也和那只金发同学一样弯了腰,端详着她。 她抬头,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饶了我吧。 “我还以为呢,没我家千雪好看。”辽远说话带着一股子骄傲,顺带甩了甩自己那件绣着雪花的红色外套,反正穿着怪异得很,里面是件深绿色体恤。 你懂的,红配绿。 “哼。”站在柳星旁边的男人不知为何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像是在讥笑。 “没想到你第一天当老师就能和学生打好关系啦。”他扣了扣他的臂弯,“没看出来嘛,你挺有天赋。” 这算打好关系了吗.. “那必然。”他居然勾起嘴唇笑了,金眸还侧目与她对视了一眼,“我们现在正准备一起去食堂吃饭。” “....”柳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巧啊,我也准备去吃饭。”辽远这才想起来,“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算是灵泊班的助教,偶尔来一趟,就专门带一个留级生。” 她总觉得留级生这叁个字他说的是格外咬牙切齿。 “辽老师好。”她怎么都没料到她开学第一天得和两位老师一起吃饭,早知道应该答应敖烈先去看打球的,起码没什么压力。 反正去食堂的路上,纷纷有老师和他们打招呼,然后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不可言喻的怪异。好死不死她就被他俩夹在中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辽远会走到她右边。 到食堂的那五分钟,仿佛耗费了她十几年的寿命。 辽远和钟止直接来到了食堂里的教师区,中途她想说些什么但完全没有机会。 不过好在是十点这个尴尬的时间段,说早饭也不是,中饭也不是,所以食堂里的人寥寥无几。 “你问问你学生要吃什么,我正好一起点了,你们先去坐。”辽远注意到她一路无语,甚至有些拘谨,还是打算让钟止开口。 “啊..我看一下。”她已经听到了就直接回答,现在还没到中午的菜单,她就快速瞄了眼,“我吃一份小笼包还有鱼香肉丝拌面就行。” “好勒。”辽远甚至没问钟止吃什么,就直接过去去食堂阿姨那边点饭了。 然后柳星跟着钟止来到了靠窗的位置,教师区清一色的都是黑皮沙发,比起学生那边的铁板凳来说豪华不少。 她立马坐了上去。 然后见他还站在她旁边,她抬头看了看,“老师你不过去坐吗?” “你,坐进去。”他点了点她旁边还空一长条。 “老师你不和辽...” 没等她说完,他挑了下眉,随后她便识趣得直接一屁股移了进去。 他坐下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余光就瞄到他一直向她的方向侧着头用手拖着脑袋,她一动都不敢动,背坐得板板直,双手抱着怀里的书包,活像个一年级小学生。 一秒,俩秒数了大概十个数,她终于忍不下去了。 “那个..钟老师。”她终于转过头看向他,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睛,里面懒散又带着诡异的邪魅,原来他刚刚是在小憩。 “嗯?”不得不说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钟老师..是什么兽人呀。”她很后悔她为什么憋不住气,又得费劲得找话题。 “你猜。”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狮子?”她脑子一转。 “不是。”他淡淡回复。 “额,那是波斯猫?” “哼,也不是。”她听到他轻笑了下。 “....”她实在是想不到了她总觉得他应该会和猫科挂钩,她抱歉得笑了笑,“我想不到了。” 窗外的清风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刘海,檀香的味道很近很近。 “龙。”他靠近她耳边,口中的热气吹在她耳朵上,有些滚烫,像在说小秘密,“爱吃小孩的恶龙。” 她的心脏咯噔一身,又是这种奇怪的熟悉感,他的声音她以前肯定听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 他再次换回刚刚那样伫着头的动作,只是那慵懒的眼睛里多了一份她看不懂的神情。 “我只在童话书里听说过龙。”她转过头悠悠得说,“龙,王子,还有公主。” 小孩子都听过的故事。 “我小时候,妈妈睡觉之前总会给我读那本的睡前读物。”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的侧脸在暖阳照射下像在发光,“那时候还小,但有个奇怪的问题我一直没问出口。” “什么。”他说。 “为什么那条龙一定要抓公主呢?”她又一次看向他。 “可能是因为她漂亮。” “可是漂亮的女人那么多。” “那就是她穿的更为华丽。”他打了个哈欠。 “唔..”她感觉自己说的这些好像没比那本该死的学院指南好到哪去,“但其实直到最后我都没有搞明白,既然王子花了不少时间杀掉魔物去救公主,怎么那条龙还没有把她吃掉。” “可能龙也有好心的?”他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好笑,像是在和幼儿园小朋友打交道。 “那公主为什么不选择爱上那条陪伴在她身边许久的龙,却还是牵起王子的手一起杀了他。”她那双月光石般的眼睛里面神色变得有些落寞,盯着对面漆黑的沙发皮,“从小我就觉得那条龙很可怜.虽然正常人会想,明明就是龙把公主抓走的,他罪有应得,但是一想到那条龙孤独得待在他的洞穴里,终于得到了公主,却死在了他们的刀下,我就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也可能是单纯得觉得这部剧就这条龙死了,为他感到不值。 “...”许久她都没听到他的回答,她还以为他是不是觉得无聊已经在她说出神的时候睡着了,但当她转过头,发现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但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她的时候,她认为是这幼稚的话题他真的接不上。 “额,只是我的一个脑洞,突发奇想哈哈。”她尴尬得笑了笑,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 “我也觉得公主应该爱上那条恶龙才对。”他说的时候表情有些认真,让柳星有点看恍了神,“然后一起杀了那碍事的王子。” “..唉?” “聊什么呢?”辽远已经端着一堆吃的坐了过来。 “没什么。”她赶忙摆了摆手。 待辽远一盘盘摆好,坐下后她抱着的书包被人从怀里抽走,然后很精准得就抛到了对面那人的空着的座位上。 他应该去和敖烈他们打一局篮球比赛而不是在这里和她吃早饭。 “谢谢。”她道谢。 “没关系。”他低声回复。 感觉这对话似曾相识,但她并不讨厌。 他的是一些香肠,面包片和番茄还有看起来煎的很嫩的溏心蛋,有些蘑菇,外加一杯热咖啡。 反正看起来很豪华的西式早点,原来食堂还有卖这种的吗。 然后钟止和辽远边吃边聊一些她听不懂的教案,准确来说是辽远一直在絮絮叨叨,反观钟止敷衍得嗯嗯啊啊。 她就一直埋头吃饭,格外认真,顺便感慨食堂的厨艺真不错。 最后终于大家都吃完了饭。 “辽老师,多少钱,我转给你吧。”她掏出手机。 “没事,不用转我,用的钟止饭卡。”他说的很快。 “那钟老师。”她正准备问他。 甚至没等她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放在桌上,屏幕上是二维码。 挺急嘛。 扫进去以后,出现的不是黄黄的收款码,而是他的个人界面,id是叫月光石,头像是个女人洁白的脖子,上面带着一条格外奢华的蓝宝石项链,她心脏又咯噔一下,这条项链和她那天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真是着了魔了。 言归正传,反正也就他一个老师,早晚都得加联系方式 。 她快速输入了给他的备注,钟老师,以及自己的申请栏,柳星。 “老师,多少钱?”她继续问。 “不用。”他拿起手机看了下,她的头像是一只卡通的白色小猫咪,id叫平平安安还有个双手合十祈祷的符号。 “额。”她看着他放下手机继续慢条斯理得用叉子叉起最后一片蘑菇。 “不用客气,老师请学生吃饭很正常的。”辽远附和道。 “嗯,那好吧,谢谢老师。”她坐在这里,但见他们还不站起来,然后他们开始聊那个留级生,柳星恍恍惚惚听了一点,但全是辽远骂人的话。 这情况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原本有些好奇钟老师的朋友圈,想点进去看看来着,但是毕竟本尊坐在旁边,她没敢,想了想那头像上的女人应该是他女朋友吧,他手上没有戒指,姑且还没结婚。 “小柳,你魂灵入学前的指标测出来怎么样。”辽远终于算是骂完了,见人小孩吃完饭就坐在那里发愣,有些于心不忍。 “勉勉强强吧。”她挠了挠脸,有些心虚。 “奥奥没事,以后跟着钟止慢慢提升.很快的。” “真的吗!”她眼睛突然发光,“嘿嘿.那太好了。” “是的,只要不是特别差,一般而言都没什么大问题啦。”辽远自然是没有看到柳星的面板,他只是粗略看过分配名单,面板界面是需要其任教老师输入账号进学校系统查看的。 他话音刚落,她听到了某人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哼笑声。 “....”她心中的小火苗被浇上一桶凉水,其实她有在官网查看灵力指标还有其他的一些,灵力平均线是800,而她看了下自己的,少的可怜只有200,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都挤在平均线上浮动。 “俩位同学都见过了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要谈一场属于大学生的轰轰烈烈的恋爱?”辽远突然八卦起来,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晃眼睛。 “同学都还可以,恋爱嘛..”柳星想到他俩,“现在没什么想法。”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啦。” “嗯。”她点点头,说起来虽然从初中开始追求自己的人就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让她产生过想要去恋爱的冲动,这时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丢失了第一次。 “怎么啦,表情突然变得那么难看。”辽远注意到她一转而下的神情。 “..没事,突然想起了点不开心的事情。”她勉强自己勾起笑意。 “来来来多喝点甜豆浆。”他以为是她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把一杯食堂阿姨送的豆浆推到她面前,“别去想了。” “辽老师真亲切,像大哥哥一样。”她把吸管一插就开始咕噜咕噜喝,虽然红配绿确实很丑。 “哈哈,我经常被人这么说。”他不好意思得绕了绕后脑勺。 这时辽远的手机振动了下,他拿起来看了眼。 “小柳,学校通知灵泊班去进行学前体检。”他说,“在卫生室,出食堂右转走一段就到了。” “哦哦好,那我现在就去。”她应,然后接过辽老师递过来的书包,拿起那杯还没喝完的豆浆,就穿过钟止让的道飞奔了出去。 “你学生挺有活力啊。” “还行吧。”他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体力不太好。” “奥,你是指指标吧。” “大概吧。”钟止脸上突然挂起了抹让辽远全身汗毛竖起的怪异笑脸。 他真的是在指指标吧。 第四章学前体检 即便我们的剧本不是自己选择的,即便我们抓到的牌是最差的,我们也要打完。 ——罗翔 几乎是瞬间找到的,因为那里围了好多人,还有个很显眼的花里胡哨的示意牌,“灵泊体检”。 “薛如望太帅了吧。” “但是上去要lx的女生都被拒绝了。” “妖精在哪里啊?” “怎么都是男的啊。” 柳星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了口罩瞬间戴上,她不喜欢被男生围在堆里的感觉,因为这所学院有不少兽人,居高临下得围着她,她就觉得特别可怕。 而一眼望去,那位银发少年被女生围在堆里表情十分不知所措,脸很红很红,反观敖烈正在一个劲得加小姐姐微信,脸上春风得意,不过人不是特别多。 “内个..可以让下吗。”柳星实在是插不进去,低声说。 “奥奥。”前排的女生还是蛮善解人意的。 她戴着口罩,小心翼翼的,像只偷渡的猴子一样钻了过去。 “星星!”敖烈一头金发在日光下格外闪闪发光,她真想现在给他嘴巴塞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还好眼睛瞄得快看到了另外一侧的门上面贴着女子体检入口,没等一堆青春兽男围上来她就钻了进去。 然而里面是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特别冷清,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了,周围都是素白的窗帘和床铺,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她的女医生。 “医生好。”她问候了下。 然后那人转过身,长的很温和,带着一副圆眼镜,一头黑发也没有任何特征,身材也比较娇小,她确定她是个人类。 “是柳星吧。”她的声音很温柔。 “嗯。”她脱下口罩和帽子。 “来,躺到床上。”她说罢慢慢起身招呼她过来,之后拉上了围帘。 她乖乖的放把书包搁在床脚,然后一股脑的脱下外套,把辫绳扯下来,头发杂乱得很躺的却邦邦直。 “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嘛。”她轻柔的话很让人安心。 前面的衣服被属于女人的纤细手指撩起来,有些痒,然后是凉凉的听诊器。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钟表的声音,其余的就是外面那些男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灵泊的事情。 “没有.要说有的话,就是看别人一起吃着好香的牛蛙火锅,自己又没剩下多少钱的时候,就会晚上睡不着觉。”她看着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就突然想起这个。 “哈哈,下次有机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吃。”医生的笑声也好温柔,怎么说呢,听起来很像妈妈的感觉。 “嗯。”她声音有些带着细微的哽咽。 “把眼睛闭上。”她说。 她立刻按部就班。 然后感觉整个身子暖洋洋的,像是躺在一个人怀里一样,很舒服很舒服。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她给她把衣服理好。 “医生我可以问问刚刚那种感觉是什么吗?好奇妙。”她从床上坐起来,好奇得看着她。 “是灵泊中的灵愈术,简而言之就是用来治疗的,也能感知到对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她笑了笑,“让受测者闭上眼,可以更好的感知到体内的情况。” “嘿嘿,好舒服呀,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学这种?”她期待得看着她。 “当然了,小家伙。”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叫骆清,你可以叫我骆医生.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来这里找我。我经常在。” “好~”柳星又想到了什么,“骆医生,刚刚你说的牛蛙火锅..可以加个wx嘛。” “噗...”骆清轻笑了声,从白大褂里拿出手机,扫了她的二维码,备注是,每天六点下班,除了深夜都可以。 柳星火速通过了申请,正想穿外套。 “对了,你的体检报告,估计二十分钟后出来,可以去外面看看或者在这里等都行。” “好,我知道啦。” 这时外面的男医生叫到,“俩个男同学,可以过来体检了,把上衣脱了。” 之后就听到外面一阵尖叫,她也有点好奇,带了个口罩偷偷从门口溜了出去,反正她也没穿外套,注意力估计也都在男生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然后出门躲进前排女生堆里就看到他俩已经脱了上衣,露出很漂亮的腹肌。 甚至敖烈还对着女生抛了个媚眼。 “快点过来!”男医生口气有些不耐烦。 “奥。”耳朵又耷拉下去。 这家伙的耳朵真想让人狠狠rua一把。 ———食堂——— 这俩老师还伫在食堂,一个正大声骂着手机,一个托腮玩着老年游戏。 “你tm上完课就跑外边和人鬼混去了?” “赶紧给我滚回来体检!就算是留级生也得做!” “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秋桐!” “喂..喂!!”辽远捏着手机,“死丫头,等我抓到她,非得让她在火泊里面烤半天。” “...”他抬眸瞄了一眼他抄起那本厚的一比的教资,然后就准备走。 辽远有个梦想,就是当一名幼儿园老师,他就单纯说他喜欢小孩子,明明以前还是个当灵泊队的水系消防员的,自从和千雪在一起后,跳槽跳的比兔子还快。 “他奶奶的,我先去抓人了,你慢慢吃。”他说完就火急火燎得跑下了楼。 钟止看了眼满桌的空盘子,淡淡回了句,“好。”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他侧头正好窗口能看到卫生室门前的小队伍。 他已经注意到他那俩个学生正像人体模型一样光明正大得躺在摆在外面的医学床上,旁边还有几个医学生正点头是道。 之后就注意到了那个炸着一头粉毛,戴着口罩挤在那群女学生中间的她。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下了楼,准备回自己办公室休息。 走过卫生室那条道的时候,高挑又跳眼的装扮很快赢得了女学生们的注意,但是不知道为何女学生们反而不像对薛如望和敖烈一样簇拥过去,而是让出了一条道,一个个都像囊中羞涩一样。 “老师!”敖烈叫了一声。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环着臂,也和那些医学生一样低头围着他看,一大片阴影笼罩着他。 “.....老师我叫你不是让你过来也像看猴子一样看我的。”他已经满头大汗,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像哭又像笑很是扭曲。 “同学你怎么还没切x皮呢。”男医生刚施展完灵术,小声靠在敖烈耳边说,但,是那种只要围在这里的都能听到的声音。 敖烈突然醉眼朦胧,嗯嗯啊啊发不出任何声音。 “噗..” “老师你刚刚是不是笑了。”他满眼通红。 “没。噗哈哈。” “你就是在笑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崩溃。 然后柳星又听到了昨天那嚣张的大笑声,她觉得这个人肯定很有问题。 “那就是灵泊新老师吗,好帅啊我去。”女学生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怪不得感觉气质和那些少年不一样呢。” “人都近八百岁了,你觉得能一样吗。” “我去,完全看不出来..” “柳星,一会儿体检完,报告拿来给我看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笑完了,然后慢悠悠得边走边看着她,“办公室地址手机上发你。” 见她没什么反应,从口袋里伸出手指像刚刚指那把椅子一样指了指她,“听到没,还有最好把你的头发重新梳起来,现在看起来像一只静电严重的狮子。” 然后她在其他女生还没反应过来时,立刻点了点头,飞速跑回了女卫生室。 他看着她那头冲天炸毛发飞扬在空中,感到很是无语,然后回过头和那群围观的女生们笑着招了招手,“同学们中午好,快要到饭点了,还是尽快去吃饭吧。” “老师好~”大家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施了什么魔咒,她就看着那群围观的群众一个个慢慢消散,直到卫生室的门口就剩下正在穿上衣服的俩个少年。 她走过去。 “你已经加老师wx啦?”敖烈眨巴眨巴眼睛。 “..刚刚老师和我一起吃的早饭,就顺便加了。”她双手扣在后面。 “那也加一下我的吧。”敖烈掏出手机,“一会儿拉个群,我再把如望拉进来,反正迟早也要的。” “行。”她说罢扫了他的二维码,头像是一只闪闪发光的动物型金毛猎豹在草原上飞奔的模样,id叫英姿飒爽金毛豹。 还真是和老师的差别很大呢。 正巧,她刚点过通过,钟老师就发来消息。 [ 办公室,3704 ] 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咋了?”敖烈见她表情不太好看。 “没事,我现在就建群。” 然后叮咚一声,叁人讨论组就建好了,之后敖烈就拉了个头像直接是个块黑板的,id取了个。 一看就是薛如望。 之后她怀疑是钟止边玩消消乐边走路,时刻看着手机速度才那么快。 月光石已将讨论组改名为华丽的灵泊二班。 这个华丽真的很多余吧。她嘴角一抽。 “你俩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男老师喊了一声。 柳星看了看时间,距离他俩体检完才过去了五分钟。 可她为什么要二十分钟...难道女生和男生体检项目不一样吗? 反正后来她也没多问,然后就看着他俩拿完报告,和她挥了挥手道别后也去了食堂。 走之前薛如望估计是也看不下去了,对着她说,“你还是把辫子快点扎上吧。” “不挺好看的吗?”敖烈说,估计因为敖烈和狮子算是近亲。 “...”薛如望白了他一眼。 反正后来柳星自个儿慢悠悠坐到卫生室外面的长椅上,看着骆医生的背影,听得到键盘敲打的声音。 之后确实等了二十分钟,她捏着手里的报告有些心虚。 “医生,我..身体没事吧?” “没事,女生都这样啦。”她笑了笑,甚至还是调皮的语气让她很安心,然后她就开开心心拿着那份报告离开了卫生室。 ————— “秋校长。”骆清见她走了以后,关上门打了个电话,“暂且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还不用太担心。” “好我知道了。”电话里是一个年迈的声音,“孩子性格怎么样。” “很不错,是个开朗又漂亮的好孩子。”她轻轻笑,“还打算和我一起去吃牛蛙火锅呢。” “哈哈,那看起来和淮博当初的性格差不多,挺乐天。”他呵呵笑了几声,“那把详细的报告发我一份,我仔细看一下。” “好的。” ———龙的个人办公室——— 她拿着报告,一蹦一跳得跑上楼,头上的马尾上下跳动,然而在看到那3704的门牌后,笑容直接凝固。 呼了口气,轻轻敲了下门,她从心底得感觉有点害怕,这种感觉宛如和她进了3709一样。 “进来。”是他慵懒的声音,听起来刚睡醒的感觉。 “打扰了。”她轻手轻脚得推门。 他背靠着沙发,虽然后面那看起来像是用很贵绸缎制作的纹着一朵朵蓝色妖姬的厚驼色窗帘已经紧紧拉上,整个房间很是昏暗,但他眼睛上还是戴着一个映着俩颗钻石图案的白眼罩,黑发翘起来,看起来巨滑稽。 她踏着猫步移到他办公桌前,她单手手臂挂着白外套,因为中午有些热刚刚又跳着上来的,就索性不穿了,小手指蹑头蹑尾得把那本已经放到他办公桌上印着体检报告的a4大小的白册子又往前推了推。 “把窗帘给我拉开。”他突然说,吓了她一激灵。 “奥奥奥。”她声音有些抖,听起来像只尖叫的土拨鼠。 他把一侧的眼罩拉了上来,眯了眯眼睛见她已经走到了窗帘旁,正准备拉,然后立刻又把眼罩复原。 感受到光线投过了这层布料,他适应了一会儿,然后将眼罩一整个拉了上去,头上的刘海在柳星看来更加滑稽。 不过兴许是这个房间终于不再那么昏暗,她心里的害怕突然就没了。 他开始翻阅那本手册。 “你猜猜看薛如望多少灵力。”他开口,眼睛还是盯着册子,身体倒是健康,165的身高,48kg,有些偏瘦。 柳星站在那张看起来是用红木制成的长条办公桌前,上面摆满了各种黄金和陶瓷的制品,除了一只白红相间上面镶着一颗淡蓝色宝石的钢笔,没有别的像是看起来在读书的痕迹。 她回想了下。 平均线800的话,应该也在这左右吧。 “1000吧。”她说。 “哼。”他笑,“再猜。” 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和她玩谜语游戏,可她不想陪他玩。 “....”柳星后面的手指绕着圈圈,声音可爱,“我猜不到嘛。” 他突然看了她一眼,但是说实话他现在这个套着钻石图的眼罩和飞起来的刘海真的好搞笑。 “2000。”他说着,将手里的材料又翻过去一页,叁围 b81cm w58cm h86 生理期他扫了一眼就又翻页了。 2000!?她的十倍!! “敖烈1600。”他发觉后面都是无聊的各项肺活量什么的指标,便合上她的体检报告,规整得放在桌上,抬眼看她,表情很是震惊,然后眼睛瞄了一下胸,真的有b吗?他皱了皱眉,怎么之前捏着感觉蛮小的。 “那..我灵力200..老师我怎么办。”她欲哭无泪。 “不知道。”他简单粗暴得丢给她这句话,然后潇洒得又把眼罩扣上,往后一靠,双手交叉放在二郎腿上,“体检报告拿回去吧,午休了。你可以去看他们打会儿篮球。” “奥。”她像魔障了一样,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 “等等。”他突然又叫住她。 “啊?”她回。 “帮我把窗帘再拉上,谢谢你柳同学。”容不得她拒绝。 “.........” 你其实可以考虑以后一直拉着,然后按你身后的灯。 她自然不敢这么说。 ————待续———— 第五章不同的世界 第五章 不同的世界 孤单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的. —张小娴 她从办公室出来,好像确实没啥事情可以干的了. 她看向窗外,阳光很好,柳树很绿,操场上都是青春昂扬的痕迹. 算啦,就去看看打篮球吧,她又一蹦一跳正准备开始下去. 然后她突然停住了,回头又诡异得看了一眼那个3704的门牌,这才注意到上面还挂着个门板,估计是刚刚被她推了下才反过来,嚣张的字迹写着“生人勿进 别偷东西 你赔不起.” 她立刻回过头,机械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呵呵,怎么会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缪的事情呢. ———正午 篮球场——— 她到了篮球场. 然后确实看到了那俩个影子,不过还有其他的兽人,看起来像是在打比赛,很激烈. 零零碎碎得总有女生在周围散步偶尔再偷看一眼. 啊,青春啊. 她想起来小区门口的张叔总这么看着她感慨. 篮球场侧边有个长椅,她走过去一屁股就坐在那里. 其实今天下午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委任估计是还没接到,老师也没带他们出去. 她在学校又没地方去,除了教室就是食堂,回家的话,也没什么事做,又是孤零零一个人的,虽然可以弹弹钢琴,但她还是更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 听着男孩子们气喘吁吁的声音,她打了个哈欠. 然后就果断得躺在这张对她来说可以当成床用的长椅,手机和卡包放在内测的裤子口袋里,外套直接盖在脸上. 反正除了手机还有卡包比较重要,身上也没其他值钱的东西. 书包啥的给她偷了都不在意. 然后她就目中无人得睡着了. ———五个个小时后 Ud酒吧——— 他可算是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他以前一个混子同事的朋友圈里发现了那个杀千刀的傻逼. 不得不说,他运气一向很好. 火燎火急得打车找到了这家酒吧. 全场热舞的人都注意到了,眼睛冒着红星,一脚踹开酒吧门,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的红配绿. 他像一只返祖的猩猩,看着那高高迭迭的香槟. “哎哟,这不小辽吗.”淡紫色的叁七分短发少女面色微醺,拿起酒杯就对他高举,“来来来,正好拼酒呢,喝一杯,今天爷爷我请客!用不着和我客气昂.” 围在她旁边的男男女女也跟着一起举起了酒杯,活像个邪教集团晓得伐. “我喝你mlgb.”他冲过来直接一个教资拍下去,原本士气昂扬的脑袋一下子被砸垂下去. “草!疼死我了!你tm下手轻点啊.”她酒杯都丢了,抱着头痛骂,然后直接被他抓着衣领拖了出去,身上的酒红色男式小西装蹭在地上发出惨叫,她兔式尖叫,“别拖了,我自己走!!” “我叫你别拖了!!我衣服要破了!!” “桐姐慢走.” “桐姐加油!” ———下午五点半——— 天色已经临近黄昏,可以看到大雁成群得在天上飞,云朵成簇成簇,很美很美,校园内也变得宁静起来. “醒醒.”有人在轻轻摇她. “....干嘛啊.”她揉了揉眼睛,乱糟糟的刘海,一脸迷蒙不清晰. “你怎么睡这里啊.”敖烈一脸担忧,“你不怕别人给你东西顺了吗?” “呵,我早就想到了.”她冷笑一声,掏出手机和卡包,“所以我把贵重东西都放在裤兜里.” “.....”薛如望人无语. “哇,厉害啊.”敖烈俩眼金金. 薛如望直接走了,根本不想理俩个智障一样的东西. “你们刚刚战绩怎么样?”柳星背上书包,问道. “还行吧,五五开.”敖烈说.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 “什么.” “灵泊一班怎么体检的时候没见到他们啊.”柳星好奇.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班的老师是叫斐然,其他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他是个蛮可怕的人,而且很目中无人,最好不要去惹他,他手下教的学生也是.”敖烈说得很认真. “知道了.”她点点头. 没过多久就已经走到了操场分道口,她是要去停车场,他住宿和她应该是不顺路. “我先回家了.”她说,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哦哦,那明天见吧~”敖烈刚准备走,突然想到了什么. 少年小麦色的皮肤以及那双碧绿的眼睛再次满怀好奇得平视着她的眼睛. 调皮的柳絮让她鼻尖痒痒的. “星星,你是什么系的?”他突然问她一个她不理解的问题. “什么?”她一头雾水. “灵系呀.风冰火雷水草.每个拥有灵力的人都会有他的灵系.”敖烈皱了皱眉,见她还是一脸懵逼,然后突然闭上眼鼻尖凑近了她的脸颊,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下,小手捏紧了书包的肩带. 微风吹过,带着一股他身上好像柠檬汽水的味道. “...”当他再次睁开那双碧瞳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立马又露出了那双小虎牙,爽朗的声音很有活力,“我是风系的,如望是冰.” “..我还不知道我是什么系.”她眼神游移,从来没听说过那种东西. “没事,明天让老师教你.”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亲昵,“我走啦,路上小心.” “嗯.拜拜.”她站在原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向停车场. 现在的正值饭点,还在街道上的学生很少. 她觉得自己的俩位新同学人都不错,特别是敖烈,她其实挺喜欢阳光的男孩子,而且她很中意他头上毛绒绒的耳朵. 薛如望的话虽然人话不多,但是感觉他不是个坏人. 还有就只剩下那条听说活了八百年的龙了,话说八百年,这应该算是老年人了吧,虽然身边一般有灵力的都会寿命长一些,兽人也分种类来算寿命,但是只有人类的寿命是最短暂的,这时候她庆幸自己有灵力,虽然是这少得可怜的200,不过指不定呢,能比正常人多活个二叁十年. 虽然这叁年来,自己一直活在孤独之中,但是爷爷从小一直教给她一个道理,人得往前看嘛,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她长的又不丑,但希望那人不要介意自己失去了第一次的身体. 言归正传,反正作为她的导师,就算他的个性再怪异,她也得硬着头皮去尊重他,不然她怕自己也留级. 想着想着自己已经走到了停车场,走过去插上耳机,骑上自己这俩从乡下带来的小轮自行车,便小声哼起了歌. 总的来说今天一天感觉还挺充实. 除了她希望老师能选择一副新的眼罩,那副实在是太丑了又很搞笑. 没一会儿就骑到了校门口,突然就看到了俩个熟悉的身影,原本是想拉下帽子立马跑的,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被俩个老师夹在中间的情景. “这不小柳吗!” 救命. “辽老师,钟老师.”她停下来,一脚撑着车,脸上挂着格外勉强的笑意. “Hi,美女,今天天气不错,有兴趣和我喝..”秋桐几乎整个人坐在地上看着柳星就做了个标准的手点头动作. 然后又被那一路拖着她像在练习臂力的辽远用教案砸了下去. “草!我都叫你别打了!死老头!” “你再给我骂一遍!谁是死老头!” 然后柳星明显又听到了那人的嗤笑声,她反正是一脸无语斜着眼睛横了眼他,然后谁知道他向她也看了一眼,狭长的金眸弯着抹笑意,睫毛浓密,清风吹动着他鬓边的碎发,她赶忙慌乱得移开眼睛. 辽远一路叁回头,抱歉得和钟止柳星笑了笑,高喊了一声,“我先带这丫头去做体检,马上就要下班了卫生室.” 后来听敖烈说当时他们俩人一路互殴的样子还被拍了视频,发到了魂灵校园网上,名叫[ 红配绿猩猩vs开裆裤兔女 ],点击率实属牛逼,不过放心,秋桐里面还穿着一条那种她家祖传的钢铁安全裤以防不时之需. “是要回家了?”钟止看她骑着自行车. “嗯.”她点点头. “你家哪个方向.” “我这条道一直走.”她指了指往右边的方向. “同路,一起吧.”他说的很轻快. “...好吧.”她只好下车推着自行车. 黄昏的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显得钟止像个巨人. “家离得多远?”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时不时看一眼天上的云,声音蛮温和. “骑车来半小时.”她答. “怎么不走读.”这还挺远的. “没钱.”她就这样说. “爸妈不送你吗?”他挑眉. “我爸爸妈妈不在了,我一个人住.”少女说得时候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浅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前方,那俩白色的矮轮自行车发出轻轻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抱歉.”他没想到,他不自觉捏了下自己手里的手机. “没关系.”她笑了笑,“我小区里的叔叔阿姨大家人都很好,都像我父母一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说,“那你生活费怎么办.” “打零工嘛,之前在一家酒店大厅弹钢琴来着.”她语调轻快,“后来发生了点小意外,我被炒了,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之后还能再找.” 他联想到那一晚,觉得那估计不是场意外. 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随便说了句,“今天黄昏很美,和昨天的樱花树一样” 她正想回答他,她也觉得的时候. 猝不及防得听到一句. “还有站在树底下的你.” 她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也没敢看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故作尴尬得笑了一声. 又大概走了一段,他站住了脚步,“我到了.” 她抬头看到的是那些她在夜晚很喜欢站在阳台上自己一个人看着的繁华大厦,毕竟这个城市看不到星星,只有它们每天夜里灯光华丽. “哇.”她感叹道,“老师你真有钱,我活到这么大都还没进过这么华丽的公寓楼里面,嘿嘿,好羡慕.” “..你要进来看看吗.”他这么回答. “不太好吧.老师你应该有女朋友吧.”她赶忙骑上自行车,“我得先走了,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女孩骑着一辆看起来有点时间的自行车,黄昏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虽然他活了近八百年,什么样的人都也见过,什么样的悲惨的命运也都一笑而过,但他感觉现在心有还是有股难以言喻的心情,不是很舒服. 再者她口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进了家门,捋了下头发坐到沙发上解开了自己衬衫的全部扣子,长舒一口气. 手机响了,备注是红玫瑰. [钟先生,我已经快到小区了.] [好,我在.] [嗯~] 然后他滑下去又看到了那只小猫咪的头像,点了进去她的朋友圈. 里面的内容要么是分享的一些歌曲,还有一些饭菜的图片. “今天梅花奶奶做的萝卜丝饼还是那么好吃.” “家门口的小橘猫越来越胖啦~”她蹲在地上拿着一袋猫零食,怀里抱着一只不是很大的小橘猫,背后是那种小区里的绿化带,正对着镜头比耶. 笑得很开心,扎着丸子头,穿着件黄色的字母体恤和牛仔裤,那双眼睛还是很漂亮,整个人像在发光一样,他鬼使神差一样长按了屏幕保存了照片. 然后他便听到门铃的声音,打开门一位一头红发大波浪穿着亮晶晶的玫瑰红低胸超短礼服的高挑女人就环抱住了他的腰,妆容精致,红唇诱人,后面翘着兔尾巴,身材可谓是极品. “学校感觉怎么样.”女人娇声询问. “还不错.”他勾了勾唇,回搂住她,俩人亲昵了一会儿. “里面那些年轻小姑娘应该都没我漂亮吧.”她蹭了蹭他的脖子,又伸手附着他光裸精装的胸膛. “是,你最漂亮,我的玫瑰花.”他眼波温柔,吻了下她的脸颊. “讨厌.”她有些羞涩. “来吧.”他搂住她的腰,一并带上了房门. 她哼唱着歌,耳机里正播放着那首悲伤的情歌 [指纹]. 忍不住一起随那低沉男声唱了起来. 【旋转几轮变成我们 深刻的指纹 留在每个爱过的人 心房里加温 爱过几番恨过几轮 越仔细越疼 等了多久忍过青春 却憎恨别人奋不顾身】 “小柳回来啦,怎么样今天.”张叔今天还是拿了吧竹编做的椅子待在门口,看到她回来了就笑脸相迎. “还不错,同学老师都挺好.”她这么说,突然从车上跳下来,指着那栋繁华的高楼,“张叔,我跟你说,我老师还住在那栋大厦里.” “那可不得了啊.” “哈哈是啊.” “今天我家做了玉米骨头汤,要来蹭饭吗小家伙.” “这就来!” 我们处在不同的世界,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到底是谁将我们的交集扭在一起,还是我自己甘愿走向那华丽的陷阱,我至今都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 甚至连这是对还是错都已分不清晰,只剩下他在耳边的滚烫呼吸. 第六章就像虚假的甜蜜 有些男人总喜欢先性后爱,但他爱的到底是身体还是你。 ———夜晚某繁华的公寓楼内——— 华丽的钻石吊灯,优雅的古典乐曲,灯火暧昧,空气里有玫瑰花的香味,沙发有一对养眼的男女。 “我今天怎么觉得先生你有些心不在焉。”兔女郎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v领纱制睡衣,身上还有刚留下的印记。 “你说世界上真的有像月光石一样漂亮的蓝眼睛么。”他穿着同款宽松的睡袍,捏过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双深蓝的如海一般的眼眸。 “你眼前不就是么。”她仰头亲昵得啄了下他的嘴唇,然后她就被压倒在了沙发上。 “..也是。”他的大手溜过那赤色的波浪卷长发,摩挲了下,金眸深邃又若有所思。 “先生?”女人呢喃,有些不满得勾住了他的脖子。 “..哼。”他轻笑一声,将头埋进她的脖子里,“抱歉,最近有个人比较在意。” “切~还说在学校里没遇到漂亮女人,我看你魂都被勾过去了。”她摸着他的黑发,撒娇,“人家不想离开你...” “不用担心。”他温柔的声音。 之后便是女人娇息的声音。 —— 今天柳星吃完晚饭以后回到自己住在二楼的小公寓。 屋内的一切都很朴素,冷冷清清的,就像很久热闹过一样,但是一切都很干净。 哪里都摆了一些玩偶娃娃,它们孤寂得坐在每个角落,显得很苍凉,餐桌上摆着一张相框,是个光头的满脸皱纹的穿着背心的老人正和一个小女孩坐在乡下那种老院子的后院里,下面布着粉嫩嫩的野餐垫还有许多芭比娃娃塑料的那种,有一块插着七的蜡烛的小草莓蛋糕,火焰还燃在上面,但他俩老的在吃西瓜,小的抱着大西瓜赌气得看着他,扎着羊角辫,穿着也是西瓜图案的小裙子,照片有些年代感,上面有明显的褶皱,但被人捋平过。 客厅里还有一架看起来老旧的木制钢琴,上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纱网。 她洗完澡后站在阳台上,穿着一条过膝白睡裙,拖着脑袋,夜风吹过她粉红色的微卷长发,飘动在风里着特别美丽,她看着那栋和往常一样亮得五颜六色的大厦,浅蓝色的眼睛有些落寞。 可能自己这辈子都和这些东西无缘。 她突然想到敖烈和她说得关于灵系的事情。 [你可以去问问老师。] 她打开手机,点开了那个挂着项链女人的头像。 不过如果有女朋友的话,现在去打扰他会不会有些不妥。 毕竟她是女学生。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只点开了pyq,清一色的那种珠宝的照片,全是挂在女人身上的。 还有一些珠宝的公众号推文。 其他几乎没什么东西。 然后看到了他的签名写着,华丽。 额... 背景图片她认识,是一种月光石,浅蓝色的那种,很漂亮。 算了,她突然觉得那头像也许又是她想多了。 然后很快就回到了聊天界面。 [钟老师,我想问问你灵系是什么。] 然后大概等了俩叁分钟他还是没回复。 她瞪着那个女人的头像。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随后站在阳台看着那大厦又等了五六分钟。 还是没有回。 算了。 她走到客厅,掀开钢琴,拿下曲谱,将手机搁在一旁,开始练了起来,手指纤细,滑动流畅,很是漂亮。 不过正弹着一个白键,按了几下又没声音。 她叹了口气。 “等我有钱了,就修你。”她趴在琴键上,一片噪音,“等等我吧,现在工作不好找哇。” ———深夜——— 钟止刚刚与璃若欢愉完,搂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这才想到看一下手机。 是一条七点的信息,备注是柳星。 他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点开页面,打了几个字。 [ 冰火水风雷草 ] 然后那边就立马显示正在输入中... 他哼笑了一声。 “怎么啦。”女人似乎被惊动了。 “我学生,问问题。”他回。 此时手机已经振动了下。 [那我是什么?我听敖烈说他是风,薛如望是冰。] [不知道。] 对面在正在输入中的显示中跳转了无数次。 最后发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她真可爱。 怀中的女人撑起身子,靠在他肩上看着他的手机屏。 “是个女学生?”看着那只可爱的小猫咪她就能看出来。 “对。”他回。 “长得漂亮?”她见他直接从打开她的朋友圈,毫不掩饰得给她看那张照片。 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而且确实很漂亮,甚至那双蓝眼睛是浅蓝色的,很像爱琴海。 “哼~所以你刚刚问我浅蓝色的眼睛,就是她吧。”做着美甲的手指附上了那张照片,将脸部扩大了一些。 然后看了下男人的神情,他目不转睛。 璃若打心底不希望别人抢走他。 他真的很完美。 然后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先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他住的楼,照得像素有些低,应该是远远得扩大拍的,但还是能看到上面闪烁着彩色的灯。 [从我家看到的老师住的大厦。] 璃茉不想再看下去,她又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然后搂着他的腰,声音有些疲惫,“先生也早些休息吧,我累了。” 他慢慢打了第一句,[很漂亮。] 然后又补。 [早些休息,明天有小委任。] 她很快发了个表情包,还是那种颜色饱和度巨高,又在跳动的百合花,上面写着也是饱和度巨高的跳动的打字,晚安。 钟止点进去那个表情包叫代沟终结者。 忍不住嘴角上扬。 最后他给辽远发了个微信。 [找本灵泊的解说书,有链接的话就发给我,书店有就给我直接买来。] 然后发了个200红包。 关掉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了床头柜上,伸手将床头的暖灯拉闭。 “我也累了。”他把她搂在怀里,声音非常好听又柔情,“晚安。” ——— 柳星侧躺在床上来回滑动着手机屏上的消息。 他说早些休息。 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 [ 还有樱花树下的你 ] 他的金眸其实很好看,声音也特别好听..身材很高挑又壮硕,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味,其实他的一切她都不讨厌,甚至现在觉得那些嚣张的笑声都格外好听,如果被他抱在怀里,会不会很温暖。 她蓝色的眼睛有些迷蒙,手心的手机渐渐从她手里褪到了床单上。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床头柜上的日历,有一个刚打用红色记号笔圈住的日子。 停在了今年的八月二十二日。 旁边标注,18岁生日。 ———灵泊教室——— 他打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她是趴在桌上睡觉.能听到她很平稳细小的呼吸声。 桌上放着水杯,还有半个没吃完的便利店的叁明治,耳朵还插着耳机,手机屏亮着,上面的音蝶旋转着一首钢琴曲。 【Luv Letter 情书】是小孩子很喜欢的那种纯音。 今天她梳着和照片里一样的高高的丸子头,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袖,整个人都粉嫩嫩的,能清楚得看到她白皙的脖颈,手腕上带着一枚绿色的小型方表。 她的脸真的很干净又十分清秀。 他没有打扰她,可以说格外像只大猫一样轻声走到了她旁边的桌椅上。 挑着眉翘着二郎腿侧身托腮看着她的睡颜,听着教室里挂着的钟表嘀嗒的声音,感觉时间都变慢了不少,宁静又安逸。 直到女孩的眉毛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如同清晨露水下的蓝色妖姬,迷蒙又美丽。 “...老师。”她立刻坐起身子,慌乱的理了理衣服,把耳机摘了下来。 “昨天很晚睡么?”他开口。 “没有...”她赶紧说。 “先把你桌上的叁明治吃完吧。”钟止看了眼她有些乱乱的桌面,“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奥..”她瞬间把东西拿起来,双手捏着那半个金枪鱼叁明治就塞进嘴巴开始啃,像只仓鼠,然后似乎噎住了,拿起水杯就咕噜咕噜喝。 “吃慢点,又不急。”他慢条斯理。 “.没事的。”她转头。 那一瞬间他靠了过来,檀香的味道混着教室里被木课桌的味道,有些奇妙,修长的手指轻柔得扣着她半边脸颊,然后拂过她的嘴唇擦去了一些面包屑。 那双金色的狭长的眼睛垂着,能看到他又密又长的睫毛,他似乎盯着她的唇,看得她心跳怦怦快了不少,耳根瞬间通红。 “...我可以...自己擦的。”她支支吾吾又愣不伶仃得就说出这句话,从旁边抽出自己的纸巾胡乱擦着嘴。 她已经转过身,没看到那人毫不掩饰得用舌头舔过自己的指尖。 “我不介意。”他说。 “....”我介意,她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二十分了。 “你昨天那个表情包挺有意思。”他看着手机。 “那个呀,因为我在我小区业务群,都是些老爸爸老妈妈。”她说。 “你是觉得我也是那一辈?”他轻笑的声音。 “...你估计比他们还大吧。”她实话实说。 “这次算你聪明。”他已经起身然后单手提起那个椅子,慢悠悠得把它放好,坐上去,依然优雅得翘着二郎腿。 之后俩个少年就来到了教室,显得更加热闹了。 “今天大家先去各自系的泊间吧,上午训练,然后吃完午饭去xx大道扫马路。”他看着他们,声音平静。 “什么?扫马路??我没听错吧。”敖烈直接惊起,“什么东西啊?我要去当保洁阿姨吗?灵泊班的学生这是闹什么笑话啊老师。” 他本以为委任会直接是那种酷酷的侦探剧,像电影里一样,当他听到扫马路那一瞬间,落差感给了他当头一棒。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请你离开二班。”钟止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柳星感觉到后面的少年已经缓缓坐下,然后在踹着她的后椅,能感受到很生气。 而薛如望还是看着外面的柳絮和麻雀,没什么表情。 额...这俩个人... 反正她是怎样都无所谓。 “还有人有异议么。”他轻笑,金眸扫过他们叁个,“可以先发泄一下。” “没有。”柳星先说,少女的声音很清脆又软糯。 “没有!”敖烈在后面吼,用力踹了一下她的椅子,她感觉整个人一抖,吓了一跳。 薛如望摇了摇头。 她回头,小声说,“没关系的,大不了我帮你扫嘛。” 当然委任的钱得给她,听说保洁阿姨每小时也有60块钱,她现在离真正成年还有四个月,到底是不敢用童工。 “哼。”他还在生气,眉眼里满是不满 。 这臭小子真欠收拾。 然后不知道怎么了,钟止慢慢渡步走到他课桌这里,啪得一下手臂就在撑在他旁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小鬼,不然我直接给你丢出去。” “你!”敖烈原本是想开骂,然而当他回过头仰看钟止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他的表情吓住了,那双金眸里的神色很恐怖,整张脸都很黑,他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耳朵耷拉在后面,低头不敢看他,“对不起。” “以后记得管住你的脚。”他语调冷冰,“没有女孩子愿意受你的气。” “走了,去各自泊间,风间2036,冰间2048。”钟止已经走到了门口。 “等等。”她扯住了他的衣角。 “嗯?”他偏过头。 “那我怎么办。”她有些期待,“内个,我的灵系。” “你去3704,门没锁。”他轻笑。 “.....可。” “没有可是。”钟止继续,“我桌上有一本书,你去读就行。” 然后他就和带着俩个男孩一起下了楼,留下她一个人一脸懵逼。 ———龙的个人办公室——— 她看到了那本书,规整得放在他办公桌上,她缓缓站到他的沙发椅前,那么大一本,她比了一下,有她一个巴掌那么厚,名字是“灵泊指南”。 看到指南这俩个字她已经开始觉得害怕。 自从上学起她就对读这种枯燥的东西格外厌恶。 她有些烦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有些高,她的脚着不到地,但是很柔软。 她伸出手翻开了第一页。 他打开门,就看见她坐在他的椅子上,然后趴着脑袋眼睛百无聊赖得盯着那本书,一见他进来就吓得立马弹起来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额。”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起码要半个小时吧,现在连十分钟都没满。 “没事,你可以继续坐。” “老师对不起。”她脸上有些红。 然后鬼知道某人搂着她的腰把她重新放回到了那张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撵了片羽毛一样轻松,然后还与她对视了一眼。 “和我说说看,都看了些什么。”他站到了椅子旁边。 一只手臂撑她攥紧的右手旁,大手与她的对比格外明显。 她咽了咽口水,浑身都特别紧张,感觉到了高中在课上睡觉然后就被抽起来叫回答问题的那种恐惧。 脑子里只想的出昨天他回答给她的灵系。 声音细如蚊虫,“灵系,冰火水风雷草.我只想到这个,书还没看多少。” “挺好,顺序都说的和我一样,继续看吧。”他似乎没有太过在意那本书。 “....我去沙发那里。”她的脸更红了,立马拿起那本书,从他臂弯下钻了过去。 然后就听到他重重一声坐到沙发椅上的声音,还舒了口气,毫不掩饰。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这个办公室相当大,而且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布置得像个小客厅,茶几沙发甚至还摆了个衣橱里面有几套花里胡哨的衣服,还有一些摆满了各种她看不懂是什么钻石宝石的华丽珠宝的架子,和一个没有装门的卫生间,甚至她看到了里面的洗浴室。 如果她要上厕所一定不会去这里。 一切都很干净又优雅华丽。 虽然说这里是教师办公室,但是她感觉少了那种紧张和拘束的感觉,除了他要是来她身边又问她问题的话,想想就可怕。 几乎除了他们俩一重一轻的呼吸声,还有旁边装着的古典落地钟嘀嗒的声音,听不到别的。 哦对了,还有她洋装的翻书声。 这本书她大致前面翻了几页,一个前言就光废话得说了狗屁十几页,几乎除了前俩句找不到什么实用的东西。 她突然觉得这是不是想用来折磨她的? 可她似乎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 “好看吗?”他突然问。 “什么。”她不理解。 “指南书。”他哼笑。 “不好看,一点都。”她直言不讳,甚至语气里带着埋怨。 “继续看吧。” 他肯定是故意的,她白了一眼天花板。 然后她听到了他皮鞋走在地上的声音,他看到他拿着一条手帕,姑且是手帕吧,走到那些摆着奢侈品的架子前拿出最靠近自己的那个瓷瓶就开始擦拭。 手法能感觉出来很温柔。 “好看吗?”他突然又问。 “...不好看。”她低头看向书。 “我指的是我面前这些东西。” “额,还不错吧。”她看了一眼他正拿在手中的一个镶着各种颜色宝石的白瓶子。 “你喜欢吗?”他盯着那个瓶子,嘴角微扬。 “难道老师要送我吗?”她打趣道。 “也不是不可以,小家伙。”他侧目看向她,眼神轻佻,“当然是你把那本书都背下来的时候。” “....” 之后她漫长得度过了近叁个小时,但是脑子一团浆糊,根本看不进去这些狗屁内容。 大笨钟的声音终于响起,它的指针指向了正午十二点。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 “进来。”他慵懒的声音。 “老师我们已经训练完了。”是敖烈他们俩个。 柳星看过去,俩人似乎没什么大的变化,脸上很轻松。 她有些好奇那个泊间到底是什么东西。 “Hi,柳星。”敖烈对她打了个招呼,朝她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然后露出了有些抱歉的表情,低着头,声音显得有些难为情,“刚刚对不起。” “没关系,谁都会有情绪崩溃的时候嘛。”她回以一个温柔的笑意,然后她注意到了他的脑袋靠的很近,而且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那只毛绒绒的耳朵。 她就像着了魔一样。 伸出了手。 “...”少年一脸懵逼。 这触感,和她家门口的小猫咪一样好,她盯着那上面的黑色点点花纹,这就是豹子的感觉吗。 揉了一会儿大概几秒钟。 “我们..我...一起...去..去吃午饭吧。”敖烈支支吾吾的声音终于让她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 “奥奥。”她尴尬得站起来,然后手中抱着的书被身前的人拿走。 “我帮你拿,这是什么啊看起来这么像块砖。”敖烈看了下名字,叫那该死的灵泊指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家老爹从来不让他看这种东西,觉得是浪费生命。 “啊..这是老师。”她赶忙说但被人打断了。 “关系挺好。”钟止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了扣门,声音依旧懒散,头上的碎刘海有些翘,她怀疑是刚刚他又带了那个眼罩,“可是我很饿了,能不能快点出来我要锁门了。” “来了。”他俩异口同声。 “柳星。”他叫了她一声,“你的书包和其他东西,除了手机,都放在我办公室里,不然一会儿不方便。” 他不想看着自己学生还背个看起来那么笨重的书包在大街上扫马路。 “哦,好。”她从敖烈手里拿回那本书,放到了沙发上,然后把书包摆好在沙发,掏了下自己的口袋,手机卡包都在,还有一串钥匙。 然后俩人赶忙在钟止的催促下离开了办公室,他认真锁好了门,然后把那个让人无语的牌子翻过来。 四个人一起前往食堂吃饭,钟止走在最前面,他们叁跟在后面。 ———待续——— 第七章没有灵系 四人几乎一路都没说什么话,不过姑且钟止是闲着无聊,又没玩他的消消乐,然后他们叁个学生走在后面就听了一路他和路过的女同学们笑眯眯得打招呼,惹得她们一阵好评,说老师真亲切啊,又说帅啊,反正是献尽了殷勤。 连敖烈都无语了,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老色批。 ———食堂——— 这次柳星终于算是正常得在学生食堂吃饭了。 她跟着敖烈和薛如望一起在学生队伍里排队。 钟止去了二楼的教师食堂。 不过在排队过程中来了几位似乎是之前和敖烈他们一起打篮球的男生,他们突然围了过来,然后敖烈还很开心得给他们介绍她。 她有些腼腆得打了打招呼,其实她不太喜欢被男生围在堆里的感觉,总觉得很奇怪又有些不妥。 然后一顿午饭就是一排的男生,就她一个女生在这里,原本是想走去别的空位,但是看在敖烈都给她占好了位置,她也没敢再不领人情。 后来她就默默无语,听着他们说着男生之前的话题,然后偶尔旁边一位挑染哈士奇还总装作不小心得蹭到她的手臂和腿,还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想要个联系方式。 而旁边的敖烈薛如望一个在大声骂着委任,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求助的眼神,而另一个你懂的,完全屏蔽信号了。 反正她觉得吃得更不是滋味,甚至还不如和老师一起吃。 [上来。]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那个老师叫我上去。”她立马跳了起来,拿起自己的饭碟就跑二楼去,连敖烈都没反应过来。 “草泥马草泥马草泥马卧槽泥马!”还没到楼上就听到了一个女孩的骂街声,有点熟悉,“辽远我槽泥马,你就不怕我告诉你老婆,你天天黏着我,疯狂追求我!让她和你退婚!!我草你妈蛋的,唔。” “你告啊,你个小王吧犊子,老子就没把你当女的看过。”辽远给她嘴里塞了个大馒头,坐在她对面开始吃自己的面,“我还治不了你这小混子了?” 柳星慢慢走过去,是昨天那个紫头发女生身上是缠绕着一条条蓝色的像水一样的细链子。 而全场的老师都似乎习以为常了,根本没在意那个女生的呼叫,都自顾自得聊天或者吃饭。 “来。”是他的声音。 她看过去,他还是坐在之前那个位置,靠窗,一个人坐,大概是因为辽远也带着学生的关系,而且又吵又闹,所以俩人并没有同坐在一起。 “奥。”她快步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他已经拿好了餐,和之前一样的西式,牛排,沙拉什么的,还有一碗奶油蘑菇汤。 “今天就吃这么点?”他看着她的,就冷不伶仃拿了块肉饼。 “嗯,我吃不太下,应该早上的叁明治还在肚子里。”她说,垂着眼睛拿起饼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然后她看见那碗奶油蘑菇汤被他用那只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拿了起来,放在了她盘子。 “可以一起吃,不然会很干。”他嗓音温和。 “谢谢老师。”她点点头。 “哟,美女,又见面了,我们很有缘分啊,认识一下?我叫秋桐。”秋桐已经吃完了那白馒头,虽被捆在椅子上,却还是给她抛了个媚眼。 “你好,我叫柳星。”她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好滑稽,身上穿了件印着人品俩字的白色宽体恤,下身是一条黑色七分裤,很像个男孩子的穿着,但是脸却非常秀气,一看就是个女孩子。 “....”秋桐愣了一秒,兔叫,“你就是妖精??!!我靠我还以为是个高挑又骚的.你还挺纯情小妹妹,考虑打扮一下吗..唔。” 嘴里猛地被对面的人塞进了一根胡萝卜。 “小柳,你别理她,她就是个混混.”辽远抱歉得笑了笑。 “没事。”她点了点头,然后拿着饼继续吃,眼神里有些冷冰。 在高一来到这个城市,她仅仅参加了一个社团,只为了想找一点朋友,后来那个社团的社长有个混社会的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会带来社团,见到她以后,他一直给她献殷勤,她就被那个女社长挂上了这个名号,又外传她不堪的谣言。 后来整整叁年,几乎没有女生愿意理她,但男生缘依旧没断,就让她更受同性的白眼。 “考虑打扮一下吗。”他的声音带着轻笑。 “..呼,老师你也别打趣我了。”她有些受不了。 “嘿嘿,一会儿加个联系方式吧,小妖精。”鬼知道秋桐是用什么速度吃掉的那根萝卜,她还没放弃,格外厚脸皮,“以后一起吃饭啊,你看我们俩的老师关系那么好.我们也得处好点对吧。” “....”她听话得没理,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蘑菇汤,眼睛亮了一下,我去,还挺好喝,连连舀了好几勺。 其实她有点心动,毕竟她没有女性朋友,初中是在乡下读的,离开了那里大家也都没有了联系。 “喜欢就多喝点。”他叉起自己的牛排,优雅得咀嚼起来。 她点点头,直接一碗喝见底了,脸上有点红。 “哎哟喂,怎么那么亲密呀。”秋桐眯着眼睛,声音阴阳怪气,“你俩在谈恋爱吗?还是玩的老师学生那种play。” “..不是!”柳星心脏直接咯噔一下,脑袋嗡嗡得,突然就站起来,声音一下子有些激动,“你在瞎说什么!” 秋桐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她就是觉得一个人无聊,想点乐子玩,“我就随口一说,你急什么嘛。” “我不是那种人!”她心情变得很差很差,但是看到所有老师突然间都看向她的时候,她感觉一种无地自容的尴尬,立刻坐了下来,眼睛也不敢看钟止,手都在发抖。 “我不说了,真无语,开不起玩笑是吧,装什么小白兔,啧。”秋桐嘟囔,然后头上又被辽远用教资挨了一顿打,然后鬼知道她直接就哭了,“呜呜呜呜,我就想找个伴,你们怎么都欺负我呜呜呜呜,开学我就孤零零的呜呜呜,还被人偷拍挂到校园网丢人现眼呜呜呜。” 听着她像个小学生一样哭闹,柳星觉得真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她被她开了个过分的玩笑。 “喂,你别哭了行不行。”她有些烦躁,直接说,“吵死了。” “噗。”她听到了对面那个男人又笑了一声,“你挺凶啊,柳同学。” “.....”她似乎是怒火上头了,直接白了他一眼,根本没在意对方是老师。 “呜呜呜..呜呜呜..”然后旁边那女孩还在哭,越哭越伤心,声音还开始打嗝,看着她脸上一滴一滴眼泪水,一直滚到衣服里,居然让柳星的良心有些痛起来。 而且她说她也孤零零一个人,这让她想到了自己。 这该死的共情能力。 她从桌上的饭碟随便拿了张纸巾,然后直接坐到了她旁边。 “别哭了,对不起。”她伸手给她擦眼泪,动作很温柔,但是眉毛蹙紧,“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 “那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吧。”她沙哑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暗红色的眼睛咕噜一转,瞬间变了表情,“咱交个朋友?” 这人装的吧我靠。 “别理她,她戏精。”辽远已经吃完面了,站起身来准备走。 柳星很识趣得让位了,然后看着她被辽远用绳子牵在手里,一蹦一跳。 “以后食堂见啊,我给你带礼物。”秋桐喊了声,“下次记得给我个联系方式啊.我们交个朋友!别忘了昂!” 礼物..她心一动。 她难道是真心想和她当朋友吗。 “走吧,我们也得出去做委任了。”钟止已经吃完了,似乎对他们的闹剧没有一点兴趣,站了起来就往楼下走。 “哦哦,老师你等等我.”她连忙跟了上去。 ———xx大道——— 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满是慵懒的感觉。 反正一路上柳星打了好几个哈欠。 “是灵泊老师吧。”保洁阿姨说话带着口音。 “对,我们是来帮忙的。”钟止笑了下,显得很绅士,看得对面大妈脸上升起一抹诡异的红晕。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春天就是比较忙,这些绿化带啊什么的都得修剪一下,最近人手又不太够。” “不麻烦。”说罢他回过头,“你们叁个,愣着干嘛?还不上去帮忙。” “奥奥!”二人异口同声,还有一个已经走过去拿起了林园剪和扫帚。 反正钟止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没错,估计是又开始玩他的消消乐。 “哎哟,小姑娘怎么这么瘦啊。”正递给柳星扫帚的阿姨忍不住叹了一身,看着她拿着大扫把有些于心不忍,“阿姨给你换把小点的,等等呀。” “额..不用.的..”但还没等她说完,人就已经跑到工具室里去了。 然后她百无聊赖得像个傻子一样站在绿化带旁边,这时她注意到薛如望速度很快,已经剪完了大片杂叶,它们都散落在地上。 而旁边的敖烈突然做出了像豹子一样的姿势,几乎是一瞬间,他扑了出去,柳星眼睛都没有跟上,接着出现了一阵绿色的清风,将地上的落叶全部都席卷在了一起,整整一堆,干干净净。 “那是风灵术。”钟止开口说了一句。 “..好厉害。”她惊叹,又问,“老师,我到底是什么系啊。” 她真的很想知道。 他盯着她看了大概俩秒,悠悠开口,“过来。” “..嗯。”她点点头,乖乖走到他身边。 “坐下。” 她坐下,听话得像只猫。 “看着我。”声音像带着蛊惑的情绪。 唯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她转过了头,俩人的鼻息炙热,眼眸里映着对方的眼睛,春季是一切萌芽的季节,花蕊在路边盛开,带着星星点点的香气。 他的额头与她的额头贴在一起,她看着他渐渐垂下的金眸,虽然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又在看些什么。 “你没有灵系。”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摇曳的风铃。 “...”她的蓝眼睛盯着他向后退去的容颜,甚至还在呆愣,没有想到回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灵力很低,但不该没有灵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能听出来很无奈,“你可能除了灵愈术,没有其他可以学习的了,甚至可以说,你不适合在灵泊。” 他的声音很笃定,没有在开玩笑。 “那就学习灵愈就好了。”她转过头,盯着前面的绿化带,声音很平静,“我觉得那样就很好。” “灵愈我不擅长,但是灵愈没有灵系也很难进行更深层次的进阶。”他环着臂,不再看她,说得很直接,“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一下校长办公室,问问你被招进灵泊的原因,因为灵系在一开始的测验中就会被标明出来,我当时以为是你的系统出错了,所以上面写了个无。” “但是,我已经那样贴近了你的灵脉,可还是没有感觉出来有任何灵系的迹象。” “是不可能的事情么。”她这样问。 “是,就算再弱的灵力,也一定会有其灵系。”钟止后半句话几乎一字一顿。 “所以,你很奇怪,柳同学。” ———待续——— 第八章新不了情 真相就像碎片一样散落在四处,从来不肯让我们看到他完整的面目。 ——匹诺曹 不知道为何,虽然阳光很暖,但是她全身像是陷入冰窖了一般,冻的她牙齿发颤. “..老师。” “嗯。” “...你还会教我的吧。”她问。 “你得先去问下校长。”他很平静,声音和往常一样低沉好听。 “..问好了的话,你还会教我么。”这时他才听出她声音里带着颤抖,很明显。 他刚刚有说他不擅长灵愈。 而且她灵力那么弱,和那俩位同学根本就是天壤之差,她其实有些害怕他的回答,死死捏着自己的裤子。 “会。”一样十分笃定,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让她心脏漏拍的话语,“不用担心。” “嗯。” “喏,小姑娘。”保洁阿姨已经小跑着到她面前了,立刻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唉?怎么了呀,脸色怎么那么差呀。” “..奥,没事。”她站了起来,换上了以往的笑容,“谢谢阿姨,我去扫地了!” 钟止看着她往前敖烈与薛如望方向走去的小小背影,甚是觉得有些孤寂。 她与他们可以说相差的实在太远了。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魂灵学院的院长——秋日平。 月光石:[明天我学生要来找你。] 秋日袅袅:[柳星吧。] 钟止挑了下眉,还没等他回复,那边就又继续说。 秋日袅袅:[不必了,那孩子交给你就行,只是单纯无灵系,估计是时代蜕变灵力也留下的残余,还是得先观察一下。] 月光石:[哼,那还真挺奇怪。] 秋日袅袅:[我会让驼医生与她交接,你们组没会灵愈的,有个小姑娘在委任时候给你们疗疗伤也不错。] 月光石:[你在瞧不起我?] 秋日袅袅:[自然排除你,哈哈。] 秋日袅袅:[项链如何,可还喜欢?] 月光石:[喜欢,是比好买卖。] 钟止关上了手机,然后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了那副眼罩就戴了上去,闭上眼直接开始睡觉。 ———俩个小时后——— “哎哟,真是累死了,没想到这么多啊。”敖烈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伸了个懒腰。 他们从大道一头一直干到了另一头,全场几乎有个7 8km。 要不是他和薛如望算是灵泊学生里的优等生,不然还真一天干不完那么多东西。 “回来了。”钟止抬起眼罩,一脸睡意朦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敖烈指着他头上的钻石图眼罩就捧腹大笑,“什么奇葩眼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欠收拾?”钟止环着臂脸上的笑容很阴暗,然后那只小豹子立刻就闭嘴了。 “终于扫完了。”柳星横了他俩一眼,然后满头大汗得正在把那些装着叶子的袋子给阿姨拿去。 而薛如望已经自己走到旁边的树荫底下正靠着树小憩,银发随着清风飘动,看起来很岁月静好,看得在对面的树荫底下歇息得阿姨们一阵夸赞这小子长得真俊。 “哈哈,像我们这些没能力的,只能靠体力来干活了。”阿姨还是很有精神。 “您看起来年纪也蛮大了呀,怎么还干这种累活。”敖烈也走过来了,把另一个袋子给她递过来。 “没办法呀,孩子刚生了二胎,你们懂得孩子的费用不小,公司又加班天天忙得焦头烂额。”阿姨叹了口气,“我总得出点力吧,反正趁着还有力气,给孩子们攒点钱。” “你们可得好好孝顺父母呀。”阿姨已经把袋子放好了,“我大孙子最近又要闹着要学钢琴,一节课贵的居然要280。” “我可以!”柳星冒着星星眼就抓住阿姨的手臂。 “什么?”阿姨眨了眨眼睛。 “阿姨!我其实很会弹钢琴的。”柳星立刻说,“一节课只需要给我100就可以,我一定可以给你家小孙子教会的!我从小就弹钢琴长大的!” “唉!?”阿姨震惊。 “真的!不然我给您孙子上一节免费的课,您再考虑就行。” “哈哈行,我当时到你这双手就觉得肯定玩乐器的。”阿姨掏出手机,“来,这是我闺女wx。” “柳星,你弹钢琴厉害,那你应该也会唱歌吧!”敖烈在旁边也很期待。 “会啊,咋了?”柳星加了微信,然后准备跟着阿姨去旁边树荫底下一起歇会儿。 “我们一起唱首歌吧,好无聊啊。”敖烈已经翻起歌单了。 “也行啊。”她凑过去,看了看他的歌单。 阿姨们见来节目了,立刻挑起了歌,“来首“新不了情”吧。” “会不?”敖烈问她。 “会,老歌我听的也蛮多的。”她这么说。 然后他俩都看到钟止双手插袋,也一并走了过来,待在阿姨们后面,靠着树干曲着腿站着,似乎也在等他们的表演。 “咳咳,那我们就开始了。”敖烈故意清了清嗓子,“我先开,我唱一段你唱一段。” “ok啦~”柳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嘴巴,像是当做话筒。 敖烈已经开始外放前奏了,柔情又带着些许悲伤的音调在这宁静的下午显得格外唯美。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 难舍难了~”没想到敖烈一开口就是老歌王了,特别好听又低沉,情绪感十足,“曾经拥有天荒地老~~一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柳星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直接接了上去,少女的声音故作了几分深沉,“这一份情~ 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 再度拥抱~爱一个人 如何厮守到老~” “总要面对一切~~我不知道~hooo~~”敖烈的托音特别像原唱,柳星都想给他鼓掌。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高潮段,柳星的蹙着眉表情格外到位声音悲泣得对着手机吹唱。 “奥奥~~爱你怎么难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敖烈指向柳星,打了个眼神。 “缘难了~~奥奥奥~~情难了~~”他俩一起对视着唱了曲子的结尾,少年少女被微风吹动的鬓发与笑着的表情,在这春色之下显得格外养眼美丽,阿姨们都纷纷鼓起掌来。 谁都没注意到对面的薛如望唇角微扬,也一起轻轻鼓起掌来。 “你俩开个马路边演唱会得了,指不定能大赚一票。”钟止双手环臂,金眸含笑。 “嘿嘿真的吗,有那么好听吗。”敖烈立刻就上套。 “哎哟,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旁边的柳星也不例外。 “是的,顺便衣服换上保洁服就更好了。” “哈哈哈哈。”引得旁边的阿姨们大笑,“小年轻就是活力呀。” “....”俩人语塞,然后乖乖的走到了树荫底下,坐在一起开始分享起了歌单。 “没想到啊,你这样子居然也喜欢听老歌。”柳星曲着膝,抱着。 “大概被我爸妈带的吧,他们老喜欢在晚上一起放歌跳舞。”敖烈双臂撑在身后,很潇洒得躺坐在草坪上。 “哈哈,真好~”她笑了笑,然后看向天空,“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没事就找曲子练练,啥都弹。” “嘿嘿,下次我也想听你弹钢琴。”敖烈突然转过头,金色的头发很耀眼,脸上的笑容也很阳光,有那么一瞬间柳星觉得他很美好,然后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钟止说的那句,你没有灵系。 可能明天她就会离开这个班了也不一定。 “..嗯!”她眼神虽然黯淡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内个,柳星,其实。”敖烈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起来,他已经偏过头,碧眸看向前面的柳絮,喃喃道,“其实我..” 春风吹过,激起一片树林的沙沙声,她的头发上似乎沾到了一片青绿色的落叶,正想拿下,手指却触碰到了另一人温热的指尖。 “..老师?”柳星仰头就看到了他。 他的金眸低垂正看着她的蓝眼睛,里面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他弯着腰,声音还是那般好听,“叶子,掉你头上了。” “啊..”她赶忙甩了甩头。 “....”敖烈撇了俩人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得站了起来,语气回到了刚刚的开朗,“我去如望那里待会儿,这里人太多了好热。” 然后柳星就看着他慢慢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他刚刚是想说些什么,如果是表白的话,虽然她觉得他是个好人,但是她现在可能并没有什么想要谈恋爱的冲动,并且还是以如此亲密的同学关系 “呼。”她舒了口气。 “情窦初开?”钟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下来,唇角微扬,手中正把玩着那片绿叶。 “...老师就别打趣了。”柳星有些无语。 “不挺好的,长得也不错,不是么。”他的金眸转向她,就算是笑着,但她并没有从里面提取出任何柔和的感觉。 “很奇怪啊,如果是和那么近的同班同学。”她不再看他,头趴在自己膝盖上,“我现在也没心思恋爱,而且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个班了。” “那个不用担心。”他突然说。 “什么?”她心里一颤。 “我和校长联系过了,说让你去和骆医生学下灵愈,继续待在班上由我带。”他的语气平静,将手里的叶子丢掉。 “真的?”她有些激动得将双臂撑在了他身侧,蓝眼睛特别开心得盯着他。 “真的。”他看着她,声音很柔和,大手轻轻将她鬓边散落的头发捋到了耳后,唇角微扬,“以后那俩小子受伤就得靠你了。” “好!” ———待续——— 第九章敖烈的家访 “我卖了一辈子的船,还没造出自己想要的船,就老了。” ———《如蝶翩翩》 “你们哪位是钟先生?您点的十杯奶茶到了。”一位蓝帽子骑手从他突突突的摩托车上下来,正在拿放在车里的外卖。 “这里。”钟止走了过去,然后接过那一大袋奶茶。 “来,今天辛苦了。这是一点小心意。”他将一杯杯温奶茶一一递给各位正在休息的阿姨妈妈们。 “哎哟,真是太贴心了。我们才是麻烦你们了。”阿姨们纷纷接过,都非常开心,连连夸赞灵泊班的学生和老师都格外勤快又热心。 “柳星。”钟止给阿姨们发完以后,已经重新坐回到了柳星旁边,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杯粉嫩嫩的水果茶递给她,“这是你的,喜欢草莓味么?” “喜欢!”她很开心得接过,然后立马插了吸管喝了起来,“谢谢老师,真好喝。” 他挑了下眉。 “老师我的呢?”敖烈已经听到动静赶忙也跑了过来。 “喏。”他递给了他俩杯很单调的绿茶,“还有一杯去给薛如望。” “...为什么就柳星是那种水果茶啊!”小豹子不满。 “我给你们点的是和我一样的。”钟止拿出自己的那杯,简单回了句,“没多想。” “.....”敖烈又在心里骂了句老色批。 ———下午 叁点半——— 最后他们与保洁阿姨们道了别,原本以为是要回学校,谁知道钟止突然冷不伶仃说了句。 “敖烈,去你家家访,时间还早。” “哈??????不行!!” “你家就在附近不是么。”钟止打了个哈欠,“来都来了正好家访一下。” “你!!不要啊老师!!不要嘛..”小豹子突然开始像个女孩一样抓起他的手臂开始摇。 薛如望在旁边眉头都皱紧了,还往外退了好几步。 “.........”钟止只觉得自己心里泛起恶心,“离我远点,不然一会儿我让你在爸妈面前抬不起头。” “靠!”他骂了一句,然后凑在柳星耳边逼逼,“柳星你帮我去撒娇。” “..什么?”柳星还在喝奶茶,给呛了一口。 “我说,你去和老师撒娇,就像我刚刚那样。” “我都听到了。”钟止将喝完的绿茶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很乐意接受她的撒娇,可惜现在家访对象是你。” “....”敖烈和柳星此时都沉默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敖烈心里大骂,老色批!!! ———权利武馆——— 敖烈家是开传统武馆的,一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那栋老式建筑上贴着的牌匾,权利武馆,字体像是隶书,墙壁上也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还没进门就已经听见里面有人在哼哼哈哈的打拳声。 “是敖烈哥哥!”小朋友们似乎都认识他,一下子簇拥过来直接就把他给按倒在地上了。 “稀客啊。”穿着纯黑武服的梳着一头金发八七侧分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能看到他眼角上的鱼尾纹,长得和敖烈很像,都是小麦色的皮肤很阳光的外观,除了他身上同钟止一样没有任何兽人的特征。 姑且也是非常厉害的一位老前辈。 “你老婆呢?”钟止直接问,还四处看了一下。 “在后厨正在忙活晚餐呢,今晚来一顿大的,我去和茹萍说下。”话说完他就立刻像一阵风一样往后院跑去。 钟止也一并跟了过去。 柳星觉得他应该就是单纯想来蹭饭的。 之后叁人在武馆与小朋友们一起玩耍打拳,没想到敖烈居然格外专业,指导起来那叫个严肃又认真,还特地去换了身红色的武服,穿在身上显得和之前那位阳光开朗的少年判若俩人,成熟稳重了不少。 后来天色渐渐变暗,孩子们都各自被家长接回了家,他们也闻到了后院传来的饭菜香。 “它真可爱。”柳星摸着狗狗的脑袋。 后院里有一只大金毛,毛色格外光泽,浑身肉乎乎的,还十分漂亮。 “他叫头头,养了也有六年了,快是只老狗了。”敖烈蹲下来,用手理了理头头身上的毛发,“几乎也算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了。” “哈哈真好。” “家里没什么招待你们的,米饭还有十几分钟,要不给你们看看敖烈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敖烈的母亲是一位有着琥珀色头发的女人,用鲨鱼夹随意得挽着头发,身上兜了件映着小豹子图案的旧围兜,声音很爽朗,看得出来十分亲切。 “妈!”敖烈瞬间从跳起来,满脸通红。 “多可爱啊,这有啥。”她已经跑到书架上拿起一本厚厚的册子了,“这臭小子就害羞。” 柳星赶紧跑进了客厅的沙发上,薛如望这次倒也似乎是很感兴趣,也一并坐了过来,然后接过阿姨递来的一本蓝色封面上面画着一只可爱小豹子图案的本本。 “妈!!!!!!”敖烈看到他们拿了手册直接尖叫然后还没叫完就被他老爹从后面打了下脑袋,立马乖的和只猴一样。 上面清一色的都是敖烈从小到大的照片,格外可爱,甚至有张婴儿时期的,皮肤红红的,脸上还是小豹子的鼻子,小耳朵晃在金灿灿的胎毛上,长长的尾巴围在身上。 后面就是一些越长越大的,穿着开裆裤啦,吃冰激凌啦,玩足球啦,样样都有。 直到柳星翻到了一张估计是他五六岁的时候,正抱着一把小吉他哭泣,而一旁的母亲在旁边教训他,岁月静好,时光像定格了一样。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星儿。”母亲握着她的小手在琴键上来回按出音符,唱起童谣,“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母亲的声音总是很温柔,她的银发和蓝眼睛也非常非常美丽,儿时她总喜欢问她,爸爸为什么要住到星星上。 而母亲总会笑着抱起她,“因为爸爸是大英雄,要去星星上打败那些欺负仙女的怪兽。”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星儿好想见见他。”她躺在妈妈怀里,仰着头满脸期待。 “等星儿学会弹小星星的时候,爸爸就会回来了,好么。” 最后她学会了所有童谣的弹奏,仅仅六岁就能弹下完整的一首略简版的肖邦,而在那年她本向那星空许愿一定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是最后得到的却是连同母亲也一起离去的消息。 “想什么呢。”敖烈已经坐了过来,发现她停在这页上突然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没..”柳星像条件反射一样合上了册子,“你小时候真可爱啊。” “嘿嘿,还行吧。”他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红。 真好..在这种完整的家庭成长的孩子在她眼里都非常非常幸福且幸运。 “吃饭啦~小鬼头们快点过来啦~”茹萍已经将每个人的米饭都打好了,一个个放在了圆桌上。 他们叁个都立马听话得坐到椅子上准备吃饭。 饭菜很丰盛,都是一些家常便饭,但是闻起来真的很香,柳星左边是钟止右边是敖烈。 反正钟止刚接过满满一碗的米饭就直接拿起筷子开吃,根本懒得管别人有没有动筷。 ....他就是来蹭饭的... 柳星夹了一块面前的红烧肉,眼睛一亮,“阿姨,这也太好吃了吧!” “听到没,就你这臭小子天天嫌弃我做的饭。”茹萍满脸笑意,然后还瞪了下坐在柳星旁边一脸苦相得吃饭的敖烈。 “你烧饭总是隔一天烧一样的,爸又不敢说你!那我能怎么办啊!”他顶嘴,心想着还是学校的麻辣烫好吃。 “你小子瞎说什么?”敖权眼睛一瞪,“我老婆厨艺天下第一,我看谁敢说不好吃!” 最后饭桌上大家都很开心,吃得精光,特别是柳星,红着脸又要了一碗米饭,把茹萍都吓到了。 ———黄昏 后院——— 敖烈与柳星在院子里逗狗玩,薛如望则先谢过了晚餐后,便自己先回学校了。 “我家那臭小子不太让人省心。”敖权坐在后院的凉亭上,“不过如果是您的话,肯定能让他乖乖听话的。” “只是没想到您居然会来魂灵当老师。” “半斤八俩,当初你也是风泊排行榜上的佼佼者。”钟止淡淡轻笑,“还不是开了个武馆养养老。” “哈哈。”他也一并笑了起来。 “太高看我了。”钟止抿了口茶。 “虽然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和当初判若俩世。”敖权的声音充满沧桑,“也就只有我们这些老一辈还记得当初那个混沌时代。” 那时腥风血雨,到处都是惨叫的亡灵。 “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敖权叹了口气,看着正在院子里和头头玩耍的俩个孩子。 “哼。”那人哼笑。 “不过您还是孤身一人呢。”敖权看了眼钟止,“还没想过要结婚?” 这个男人的容貌和几百年前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如此英俊,除了原本的长发变成了如今的短发,气质上的凶煞也几乎歼灭变成了优雅。 “暂时没有想法。”他环着臂,嘴角扬起,轻佻道,“你也知道的。” 敖权自然知道,他那浪荡的个性,算了,迟早要掉入婚姻的坟墓,反正逃不掉的,他已经看开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幸运”的姑娘会是哪家的。 “哎哟。”少女清脆的笑声环绕在这连安静的竹林里,更添了几分安逸,“哈哈~头头你好重啊。” “头头还挺喜欢你嘛。”敖烈坐下来在头头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这小色狗!” 头头立刻嗷呜嗷呜痛叫起来。 “说起来当初和您并列在斩鬼榜上的那个男人。”敖权皱了皱眉,“回头想想还觉得实在可惜。” “...”钟止脑子里闪过那头像火焰一般的赤发,还有那把如血一般的红剑,虽然仅一面之缘还是在对方气数将尽之时,不过还是能感觉出那人身上不俗的气质与灵力,甚至能同他一战。 “对了,那个女孩子,感觉不到什么灵力啊。”敖权到底还是老前辈,“不应该啊,灵泊这么草率招人。” “确实她灵力很低,而且没有灵系。”钟止答。 “什么?”敖权震惊,“这...你确定吗?” “我甚至近距离测过她的灵脉。”钟止盯着柳星。 “您没问秋老吗?”敖权眉头皱得更深,“这很荒缪。” “秋日平的意思是让我先观察着。” “真是奇怪。”敖权看着柳星,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然后回给他一个开心的笑容,瞬间就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也笑了一下,还给她摆了摆手,“不过看得出来是个好孩子。” “嗯,确实。”他附和。 ———夜晚——— 同敖烈家人道了别后,敖烈被她妈妈拽着待在家里过夜。 而钟止和柳星正准备回去,不过碍于天色已经晚,他们最终决定打车。 “老师其实我可以自己打的。”她汗颜。 “没事,先送你回去,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他继续说,“家地址和我说下。” “...”她犹豫片刻,“xx路,梅花小区。” “叫到了,等着吧。”他打字的速度真的巨快无比,估计是消消乐练出来的。 俩人站在门口都没有说话,气氛实在有些尴尬,不过她偷偷瞄了眼他,说实话,长得真的很俊美,碎刘海随着晚风飘动,白皙的皮肤在夜光下更显得像雕塑一样,鼻梁很挺,狭长的金眸特别显眼,睫毛也特别密,眉毛偏长又细,虽然说各个五官都长的非常妖柔,但是拼凑在一起配上他高大的身材,还是显得很有男性荷尔蒙。 “好看吗?”他突然开口吓了她一激灵。 “....什么..”她明知故问。 “我。”他轻笑。 “...好看。”她向来不喜欢撒谎。 “是么,你也很好看,柳同学。” ———待续——— 第十章血糯阿胶粥黑豆桂圆茶 当裤?失去裤带才懂得什么叫做依赖 ———佚名 司机车很快就到了。 他与她一同坐在了后座。 “一会儿先到导航上的那个地址,然后再去另一个。”他上车以后直接说。 “好的。”司机师傅点了下头。 其实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总觉得他对她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就像刚刚的对话,如果放在正常的一对男女身上,怎么说都像是在调情,还有之前那句。 [ 还有樱花树下的你 ] “老师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关照。”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不然总觉得哪里奇怪,“我觉得..” “让你不舒服了?”他没等她说完,声音平静。 “...也不是,就是觉得我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她如是说,眼睛看向那窗外,今天的夜色非常美丽,云朵渡上一层淡淡的蓝色,月亮很圆很圆,泛着白光。 “哼。”他突然笑了。 “...?” “请你好好学习,别想那么多,学好了灵愈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钟止直截了当,他自然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哦。”她脸上有点红,“我没想什么呀!” “哈哈。”前面的司机大哥也突然笑了起来。 “...”柳星脸上更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老师我明天还要继续看那本指南书吗?” “当然。”他应,“明天我应该中午才到学校,你可以先去找驼医生。” “奥,好吧。”柳星叹了口气,“话说灵愈难么?” “不知道。” 算了,关于灵愈她不会再问他了,估计那本指南书都比他有用。 “....对了,老师你是什么系?”她有些好奇得看向他,他正翘着二郎腿,环着臂看着前面。 毕竟敖烈也没同她说关于老师的灵系。 “你猜。”他撇了她一眼。 这个人又开始了。 “...火。”她想了想,一般童话里的龙都会喷火。 “对。”他平淡应了句。 “wow,好帅啊!”柳星天真得想到,“火系感觉在动漫啊什么的都是主角。” “....”他没回话。 “老师可以给我变个火出来看看吗?”她期待的语气。 他笑了笑,看着她说,“你愿意给司机叔叔再买俩车吗?” “..别别别!”司机明显有些遭不住的语气。 “额,那还是算了。”柳星转头看向窗外,不打算再纠缠。 今天的月亮很美,她的碎发随着风轻轻飘动,像是夜晚的樱花一般,长长的睫毛蓝色的眸,粉嫩的嘴唇微启,白皙如雪般的皮肤像是在发光一般。 金眸变得有些深邃,脑海里又想起那一晚的情景。 这样注视着她的时间变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老师明天见!”她下了车,很开心得与他道别,然后看着司机车离开了门口。 殊不知车里的男人盯着后视镜,一直看着她傻乎乎得还伫在那,渐渐变成了个小点。 ———柳星家——— 她一到家就想起了什么,立刻看了眼wx。 这才发现那位阿姨的女儿已经和她打招呼了。 她说她可以在这周末来她家,下面给她发了个地址,距离她家不是特别远,骑车过去大概也就二十来分钟,和学校差不多的距离。 然后柳星发了个没问题的表情包。 便从书柜里翻出了以前小时候弹的那些童谣,一一标记起来。 之后大概弄来弄去花了半个多小时,看了下时间也九点一刻了,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就踏入浴室洗澡洗头。 [ 华丽的灵泊二班 ] 夜晚 [ 21:23 ] 月光石:[@全体成员 明早自行去泊间直接训练。我中午才到 自己自觉点 ] 风流倜傥金毛豹:[ 好勒!] 配了一张卡通小豹子的星星眼表情包。 。:[ 收到—w— ] 夜晚 [ 21 : 28 ] 月光石:[ @平平安安 人呢?] 风流倜傥金毛豹:[ @平平安安 喵喵喵?] 夜晚 [ 22:10 ] 平平安安:[ 收到,刚洗完澡,不好意思。 ] 月光石:[ OK/符号 以后洗澡记得带上手机。 ] 平平安安:[ .... ] 风流倜傥金毛豹:[ 哈哈哈哈哈 ] 。:[ d(?д??) ] ———第二天 卫生室——— 9:45 “驼医生~”柳星已经看到那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了,很是开心。 驼清转过身,对她温和得笑了笑,“来啦,牛蛙火锅打算啥时候去吃呀~” “嘿嘿等一天黄道吉日,我要挑个好日子然后大干一场。”柳星总觉得这次机会很难得,一定要好好珍惜。 “噗,你脑瓜里都是什么呀。”驼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了,驼医生,我没有灵系,学这个灵愈没问题吧。”她有些担心。 “没关系,灵愈其实每个系都能学,是最为基础的灵术,但是你估计也只能学学灵愈里基础的基础了。”驼清有些抱歉,“毕竟资深的灵愈也是要分灵系来比较高低的,草系的灵愈是六系中最强的,其次是水。” 她伸出手,一根发散着荧光的藤蔓缠绕上去,很美丽,上面愈来愈长,突然一朵粉色的小花盛开,很是漂亮。 “哇!”柳星看得两眼放光,“这也太厉害了吧。” “我们的话就不去泊间了,可以直接在卫生室进行教学。”驼清点灭灵术,“反正一般也没什么人来。” “好~”其实她有些好奇那个泊间是什么,但是现在她更想快点开始学习灵愈。 “来把眼睛闭上。”骆医生的声音一直都好温柔。 她乖乖坐到了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阵暖暖的感觉又涌上了全身,但是这次不同,这次在黑暗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散发着一些绿色的荧光,像是萤火虫一样,整个身体轻飘飘的,有一种将什么东西慢慢释放出来的感觉。 “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基础灵愈。”驼医生的声音很远,非常轻灵,“是将自己的灵力转化为能治愈别人的力量,可以说是灵术中最为温柔的术式。” 然后她便睁开了眼睛。 “按照那样的感觉,你现在自己试试看。”她笑了笑,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柳星脸上红扑扑的,兴奋得点了点头。 ———龙的个人办公室——— 11:43分 他嘎吱一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将钥匙往口袋里一塞,正打算坐到椅子上,余光就瞄到了茶几和沙发上的她的书包和书。 是昨天自己没叫她拿的,要不一会儿给她送过去,反正闲着没事也顺便看看学得如何。 他走过去,拿起那本书,打开包准备把书放进去。 突然发现了内测一个小隔袋里似乎有俩盒像药片一样的东西。 直接拿出来看了,金眸仅仅诧了一瞬。 是避孕药。 一份是兽人的,已经拆开了,估计是吃掉了。 还有一份是人类的,根本没拆。 确实他上次没有做安全措施,谁让她是人类而且能闻出来是只雏,他当然清楚人类和兽人几乎很难受孕,几率接近为0,所以他直接就进去了,还弄在了里面。 他把那份兽人避孕药的说明书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副作用,用很明显的红色标注了,人类尽量不要服用,会连着几天呕吐晕眩严重情况会大出血甚至不孕不育。 她难道不懂吗,这些东西。 他有些烦躁得捋了捋领口的衬衫,然后把药塞回去,又拉上书包,拿起指南书 ,砰得一身关上了门,上面的门牌还在猛烈晃动。 ———卫生室——— “很厉害呀。”驼清正在夸奖着她,她手上已经在散发着灵愈的荧光,“很有天赋哦。” 柳星正想说下一个可以学什么的时候,就发现有个男人直接一手打开了女卫生室的门,敲门都不敲一下。 是钟止,手里拿着那本书和柳星的书包。 粉红色的书包被他单肩背在身上,感觉格外滑稽,那本指南书被他拿在手里。 “我来看看你们。”钟止盯着柳星,听不出什么情绪,把手里的书递给她。 “谢谢老师。”她接过书,表情有一瞬切换成了苦涩。 “...”然后他几乎是立刻坐到她旁边,床都发出咯吱一声,突然看着她问,“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柳星不解,“怎么啦?” “没事,关心一下学生。”他说,眼睛有瞄了一下她的小腹。 “...谢谢。”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轻轻对他笑了笑。 “有什么不舒服,和我说,听到没。”他看着她,眉头蹙着。 “额,真的没有。”她觉得他莫名其妙。 “应该和我说才对呀,是不是,小星星?”驼医生在旁边打趣。 “嘿嘿。”她脸上有些红。 “....”钟止沉默了,“驼清,你单独和我聊一下。” 柳星看了他俩一眼,然后立刻识相得抱着书和书包像只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怎么了,钟先生。”驼医生笑着。 “你应该知道了吧。”钟止揉了下眉心,神情有些烦躁。 “你指什么。”驼医生开始看电脑,语气很冷淡。 “明知故问。” “哼,我还真没想到钟先生是这样的人。”驼清声音带着讽刺,“我以为你只会上那些熟女,没想到你连你学生都已经要过了。” “...”钟止不想和她多说细节,开门见山,“她吃了兽人的药,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吧。” “检查下来没什么大问题,生理期也很正常。”驼清打着键盘,“不用太担心,估计幸运,副作用不算大,一个人抗过去了,但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这种东西会产生的后果。” 她最后一句话说格外重,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行,那没什么事了,我就走了”钟止双手插入口袋。 “以后别再祸害小女孩了,希望你克制点,管住下半身。” “...”他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操场→食堂——— 突然间柳星想到了什么,猛地翻开书包。 不过看到那俩盒药还好端端得藏在袋子里,她便松了口气。 因为那天吃了药以后,在学校倒还行,到家想直接丢掉的,但是突然晕得不行,又直犯恶心,她就跑去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感觉连胃酸都吐出来了,整个人没一点力气,趴在马桶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倒了杯热水自己躺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起来身上没再出现什么大问题,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把药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她想起骆医生夸奖的话特别开心得走在过道上,然后拿出塞在外套口袋里的叁明治,就坐在了操场的椅子上,正准备拆。 “柳星。”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额..老师。”她只觉得奇怪,他为啥又来了。 “你午饭就吃这个?”他盯着她手里的叁明治,表情明显不太高兴。 “嗯,我很喜欢金枪鱼叁明治。”柳星点了点头,“老师也可以尝尝,很好吃的。” “跟我去食堂。”他几乎是立刻说。 “...为啥。”她懵逼。 “别让我说第二遍。”他语气很烦,还用手扯了下自己胸口的衬衫。 她立刻识相得背上书包就跟上去。 后来她看着他给她端来了一碗血糯阿胶粥,还有一杯黑豆桂圆茶。 “...额。”她捏着那个金枪鱼叁明治不知所措。 “吃吧,多吃点。”他从她手里直接抢过那个叁明治,拆开后没几口就吃完了。 他是很想吃那个叁明治吗... “好吧,谢谢。”她拿起勺子开始喝粥,味道还不错,她还是第一次喝这些东西。 他几乎全程盯着她喝那碗粥和茶,生怕她浪费一样。 因为是第一次吃,所以她觉得还挺好吃的,干脆都吃掉了,而且本身也有点饿。 “之后每天中午都和我来食堂,我一般十二点到学校。”他这么说,“不许吃别的午饭。” “啊..为什么,我..”她一头雾水。 “我不希望你天天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灵力不会涨的。”他蹙眉,语速很快。 “哦,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她放下勺子,坐的板直,低着头仿佛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钟止不知道怎么了,片刻才终于说话,声音听起来与刚刚的烦躁判若俩人,很是温柔,“一会儿去做什么?” “我去找下音乐教室,得给小朋友备课。”她把书包抱了起来,“..那老师我先走了。” “一起去。”他直接站起来,“包我帮你拿着吧,那本书很重。” “不麻..”烦字还没说,书包就已经被他直接抢过去背在了单肩上。 ...他今天到底哪根筋出错了,阴晴不定。 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校长是不是反悔了,要把她重新赶出去啊。 ———待续——— 第十一章LittleStar 我意识到加利特一件事是说对了:我心动了。完全心动了。 ----罗伯·莱纳 《怦然心动》 没想到音乐教室就在C栋楼,还是在4704,钟止办公室的顶上。 就离谱。 听灵泊班另外一位普通辅导员说,是间几乎没人的教室,以前觉得灵泊可能需要添加点别的兴趣爱好之类的,所以才特地加了个这样的教室。 俩人一同走进去,里面还算大,反正很整洁又安静,摆了一架普通的叁角钢琴,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的样子,反正很新,还有一些椅子,白色的墙上挂着吉他小提琴,甚至还有石膏像和几个画板,但是都很新,窗帘还是条有些透明的白色纱窗,整个教室氛围特别好。 感觉不像是音乐教室,反而像多功能教室。 然后她从书包里拿出童谣和自己的曲谱。 而他似乎并不打算走,直接坐到了后边的椅子。 “...老师,你不回办公室吗?”她有些汗颜,今天他像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听会儿。”他就这么说。 “我紧张。” “别紧张,放轻松。”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她总觉得很怪,但又不清楚哪里怪。 算了先谈小星星吧,每次弹小星星她总能让自己的心情变舒畅许多,不过她当然不是谈的那首最简单的儿歌,而是翻开自己的曲谱,弹奏那首莫扎特的 小星星变奏曲。 钟止起初听着有些好笑,居然是哄小孩的小星星,但是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音速越来越快,音色也越弹越丰富,完全不是那首儿歌版的小星星。 然后他开始环着臂看着她琴键上非常畅快又流利的指尖,没想到还挺厉害。 一曲终了,她轻轻舒了口气。 “啪啪啪。”是从身后传来的掌声与夸赞,“很厉害,也很好听。” 虽然只有一个人。 “..谢谢。”她脸有些红。 她从小学习就不好,语数外数理化,几乎都在及格线上徘徊,偶尔还会掉下去,除了喜欢听音乐和弹琴几乎没什么其余的爱好,当然还会偶尔玩玩游戏看看剧,反正就是个非常普通的青春少女。 “可以教教我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嗯,当然。”她坐过去了些,然后他坐了上来,俩人几乎是挤在这张小小的钢琴凳上,贴的很近。 正午的阳光细细茸茸得洒在他们身上,平添了几分宁静又柔美,窗外的柳絮在春风之中飘动,带过校园里青草与野花的香气,但是由于二人都太过在意对方身上的味道,所以都没有察觉到风中的秘密。 “手势是这样。”她轻声说,俩人的手指触碰到了一起,很微妙的感觉,他的指尖有些发烫总觉得让心人惶惶。 但是没想到,他这双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放在琴上却是非常优雅好看。 “有什么想弹的吗?”她仰头问他。 “都可以。”他低头也看着她,金眸里的神色与嗓音都温柔好似那罐子里的蜜糖一样快溢出来。 “唔。”她立刻低下头继续看琴键,耳根有些红。 那就当教小孩子好了。 她按着他的手指,像妈妈教她的时候一样,慢慢拨动他的指尖,小手附上大手,虽然有点奇怪。 她开口唱起童谣,配合着那跳出来的音符,声音听起来格外甜美,“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外面传来一些少男少女们在操场上嬉笑的声音。 教室里的白色纱窗随着春风飘动,她今天披散着的长粉发也一起轻轻拂动,身上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估计是用的香波的味道,很好闻。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男人浑厚的嗓音突然添了进来,毕竟是家喻户晓的儿歌,所以他虽然对音乐十分不擅长,但这简单一句他还是可以唱唱的,而且他声音太过磁性好听,也照样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与他合唱的感觉是同敖烈那样的少年完全不一样的,很奇妙又更美好,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声音让她很心动,她抬起眼睛淡淡对他笑了一下,那蓝眸就像坠落到人世间的天使一样,而他也很清楚他现在想要吻她。 不过她似乎感觉到了二人之间过于亲密的氛围,立刻红着脸将手缩了下去,小声开口,“老师,你还不回去么。” 他自然是忍住了,毕竟也是个靠谱的成年男性。 “我不想回去。”他总用温柔的语调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还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又再次放到了琴上,“不行么。” 后来那一整个下午,他一直坐在后面,听她弹琴。 时不时会给她鼓掌并且说几句赞美的话。 这是除了爷爷和妈妈以外,第一次有一个人这样听她弹。 她此时能感觉到自己心底萌发了一点点奇妙的思绪,很荒唐又青涩。 就像少女的秘密一样。 —————— 后来那两天,她每天都在吃他给她端来的午饭。 很多样,什么乌鸡汤,炒山药,木瓜银耳都有。 甚至饭后总是给她塞几颗红枣到手里,然后看着她吃下去。 她觉得心里还是有点暖洋洋的。 虽然应该是为了让她提升灵力的,但是貌似就算每顿饭她都乖乖吃了,可是去问驼医生自己灵力有没有变化的时候,她总是笑笑说,急不得。 后来到了周五,他再次为她端来了午餐,是一碗鱼汤面还有一杯闻起来很香的玫瑰花茶。 “谢谢老师。”她说。 他没说话,给她端过去以后,就和平常一样坐在她对面,直接开始玩起了手机。 其实这几天总的来说,虽然每次午饭都坐在一起,但是他几乎除了看着她吃完,其余时间都在自顾自得看手机偶尔打打消消乐,再问问她灵愈学得怎么样,而她其实蛮奇怪的他为什么不吃。 “老师为什么每次都不吃。”她喝了一口鱼汤,终于忍不住问了。 “我吃了过来的。”他说,能听到他手机又开始放起那些个消消乐的音效。 “对了,辽老师他们呢,最近俩天怎么都没见到。”她有些奇怪,不然她还蛮期待和那个女生见面的,特别是她说的礼物,柳星的外套口袋里其实已经藏着一只小娃娃挂件准备等她送给她东西的时候她也回礼给她。 “他们这俩天在外面做委任,不在校。”钟止答,然后抬眸看了她一眼,讥笑了声,“怎么,喜欢邻家大哥哥类型?” “不是!你瞎说什么啊。”她皱了皱眉,然后见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嗤笑一声继续打消消乐,手指格外灵活,“老师很喜欢玩消消乐啊。” “无聊的时候就玩,消磨时间。”他说,然后嘴角一扬,“已经3705关了。” “咳咳..咳咳..”柳星像是被鱼汤给呛到了,脸上瞬间通红。 “喝慢点,又不急。”他声音懒散,把那杯玫瑰茶往她身前推了推,挑眉看着她端起来喝。 哼,是被我的关卡数吓到了吧,wx里就一个人能和他相较高下,就是秋日平,这死老头老阴了,总是趁他睡懒觉的时候打上去超过他的名次,然后还会阴阳怪气得发个朋友圈,配上截图顺便还带个勾引的表情包,给他的备注都不改一下,取得什么万年老二。 其实钟止早就忘了那个门牌号了。 ———夜晚———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然后想起这叁天来一直都在食堂蹭他饭吃,虽然是他命令的,但是这样一直吃白食,又是一些看起来还蛮贵的饭菜,她总觉得心里有点过不去。 她看到了那只又被她摆到床头的准备送出手的紫色兔子玩偶挂圈,她决定也给他回个礼。 毕竟觉得直接转钱他可能不会收。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长长的粉头发像藤蔓一样散在床单上,穿着Hello Kitty 睡裙,抬着手机,点开了月光石的信息。 送什么好呢,感觉他的爱好好像是宝石钻石一类的,这她肯定是送不起,叹了口气,然后打开别的软件。 输入,送男生礼物。 下面跳出来一堆,[ 送男友最爱的礼物清单 100 ] [ 520 不同男生类型怎么送 ] [ 送男朋友礼物!简单一步 拉近距离 ] .... 她立刻退了出去,然后重新输入,送老师礼物。 柳星点开一个,下面有写什么,钢笔啦,红茶啦,护手霜什么的。 她回想了一下,钢笔好像他桌上也有一只了,红茶么感觉他似乎不会感兴趣,护手霜..emmm他身上已经有香水味了,而且又不写黑板,那双手又白又细一点都不粗糙。 想着想着就想起那天弹钢琴的场景,心脏不禁怦怦直跳。 乱想什么呢,柳星! 最后翻了好久,还满脸通红得回去搜了男生礼物,还听一堆博主在那边解说,结合下来,她终于选择了送一个保温杯。 说是男生比较喜欢实用的东西。 而且想想他第一节课的时候,水杯都不带就在那边念了半天,最后去食堂几乎辽老师端过来后是直接一口喝完了那杯热咖啡,而且他办公室似乎除了那种家用的玻璃杯和茶几上的茶杯,几乎没有用来方便携带的。 博主推荐的那个保温杯似乎也挺好看又显得高级,她去搜了下tb,居然是个大牌,一个杯子要叁四百。 她瞬间有些心痛,看了看自己的wx钱包,只有小五百块,还是加上了之前委任给的150,其余的钱其实都被她存银行了,怕自己乱花,又还能有些利息,所以她几乎只会每个月拿出来一千五左右。 她盯着那个杯子足足十几秒,最终叹了口气加入了购物车,选的是一个银色的款式,亮晶晶的星纱渡着,上面还有黑色的品牌logo字母。 真是暴殄天物呐。 她丢下手机看着天花板,不过明天周六还好,张叔说他家儿子的朋友在人民街上新开了家小孩游泳馆,正找兼职生站门口招揽小朋友,他就把她给推荐过去,站几个小时也有小俩百的工资。 再加上周日给小朋友去弹琴,估计很快就能赚回来。 她突然有些开心得笑了起来,侧过身,蓝眼睛弯弯得。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希望他能喜欢。 ———待续——— 第十二章红玫瑰 Why are you sitting in the dark? ———《水性杨花》 ———周六 金钻大厦——— 一朵朵盛开的蓝色妖姬图案印在这张镶满钻石边的华丽宽敞双人床上。 而床上的黑发男人上半身光裸,白皙的精壮的胸口上还残余着一些淡淡的唇印。 他慢慢睁开那双迷蒙的金眸,有些懒散得舒了口气,鼻尖闻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香气。 “小玫瑰,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了?”他光裸着上半身,环上了黎若的腰,亲昵得吻了吻她纤长的后颈。 “已经正午了,钟先生。”黎若正在摆盘,红色的大波浪梳理得格外漂亮,声音妖媚,“您得先吃午餐~” “可我想先吃你。”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围兜里,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听起来格外魅惑,挑了挑眉,“不行?” “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昨晚套套已经用光了~”黎若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丰满的胸部贴着他的胸膛,表情有些抱歉。 “...”他看着她深蓝色的眼睛,沉默了几秒,还是没松手,“那我现在点个外卖。” “先生饶了我吧,我一会儿得去工作了。”黎若显得有些无奈,她是个位职业的舞女,经常出席各类探戈比赛,而她与钟止就是在一个月前的赛场上遇见的,虽然他只是那次比赛坐在前台的观众,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太引人注目了,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她在旋转之中无数次将他作为视线的中心。 在那优雅又暧昧的舞曲结束后,她本以为他与她会再无交集。 但等她走出大楼,他就那样无比真实得站在那抹清蓝月光下,那双金眸让她根本移不开眼,纤长的大手捧着一束用非常华丽钻石点缀的湿润红玫瑰。 【 你好,舞池上的你很美,请问可否与不才的我共舞一曲 】 试问这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抵抗住这样华丽的诱惑。 他从喉咙里长舒了一口气,眉目有些不满,最后还是放开了手,“我先去洗漱一下。” 然后黎若看了眼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将烧好的西式中餐都放到了餐桌上。 她非常了解关于他的传闻,确实是位走肾不走心的男人,但是他温柔又绅士,英俊的样貌与高大的身材让她不舍得离开他。 等到他已经梳理完,身上的印记也已经全部清洗干净,穿着一身酒红色浴袍慢慢走向餐桌坐到了她的对面,然后叉起一块牛排,不紧不慢得吃了起来。 “先生今天有什么打算。”她拖着下巴,看着他白皙硬朗的脸。 “一会儿去人民街逛逛,顺便买下避孕t。”他语气很轻松,今天没什么事,闲着无聊还不如出去走动走动。 “好~那今天就麻烦先生洗碗了,我得赶去赛场了。”黎若说罢,已经走到了门口,拿起自己准备好的包裹。 “嗯,祝你夺冠小玫瑰。”他看着她对他轻轻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 他继续坐在餐桌上吃着牛排,黎若的厨艺很好,每次做的饭菜都很合他的口味。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位很适合当妻子的对象,但他是不婚主义,更喜欢体验完过一阵就散伙,他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住的感觉,只追求身体上的刺激。 所以他不找恋人,只找情人。 玩过那么多女人,也送出过不少华美珠宝,他比谁都懂女人那点心思。 她们想要什么,她们讨厌什么,他都心知肚明。 不过他虽浪荡,但确实从来不挑小的捏,一是年龄小的容易对他产生幻想,二是那样真不太好,像是在犯罪。 但柳星实属是个意外,很荒缪又很凑巧,偏偏是“春漾”又偏偏长着他钟意的外貌,而且还没被人碰过,像块无暇的美玉一样,让他神魂颠倒,根本没有忍住自己的冲动就拿下了她的第一次。 有时看着她,还总会想起那一晚的感觉,她身体的触感,她喘息的声音以及她的温度。 像是毒药一样死死得缠在他的脑子里。 最为致命的是,接触下来后她的个性他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心疼这位孤身一人的少女。 所以当看到那盒避孕药的时候,他开始有罪恶感。 他叉起最后一块牛排,吃了下去,然后金眸里的神色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暴殄天物。 ———下午 人民街——— 敖烈正吹着口哨推着购物车在百货超市买老妈那个杂七杂八清单上的东西。 好不容易终于买完走到了收银台,这才注意到了一位熟人,自家老师正打着消消乐手里拎着绿匡等排队,穿得还是那么跳眼。 “哟,老师好哇~好巧哦~”他立刻像只猴子一样推着车屁颠屁颠跑到了他后面。 “....”钟止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打消消乐,根本不想理。 “老师,你买啥了?”敖烈没接收到他的屏蔽信号,金脑壳就往前凑上去看。 而钟止也懒得藏着掖着,除了对他凑过来的充满青春少年荷尔蒙的炙热身体有些嫌恶外,也没什么别的在意。 而敖烈当然看到了那叁盒避孕套,还是最大号的,就这么光明正大得摆在那篮子里,看得那收银姐姐一阵脸红。 “....”敖烈一脸无语得看着钟止拿出一张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土豪必备的黑色磨砂卡,上面还有用土豪金镀上的卡号,瞬间他就眼冒星星。 快速让收银姐姐帮他结完账,赶忙追上前面正下自动扶梯的“亲”老师。 “嘿嘿老师~”他拎着俩大袋油盐酱醋零食花甲,站在钟止旁边一个劲傻笑,“老师那张是不是金华银行的vipppppp卡啊。” “嗯。”他手插着口袋,百无聊赖得看着旁边贴着商品广告牌,敷衍道。 “能不能让我摸一摸呀。”敖烈期待得凑过去看钟止的脸,他也想体验一下拿上黑卡的那种感觉。 “不能。”钟止当机立断,然后大步流星得走出商场大门。 “!!等等嘛!”他跑他追,他插翅难飞。(不是) 敖烈几步就追上去,果然是风系的,嘴里继续絮絮叨叨,不肯放弃,他还想拍个朋友圈炫一下,“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 “我未来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一头撞死。”钟止根本没等到他说出最后一个字。 “老师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分了吧!”敖烈不满,“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才娶不到老婆吧。” 他没发现钟止白了一眼旁边的绿化带。 “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跟你说,我有个远房表姐,正值大好年华,前凸后翘,性格也火辣,还是和我一样的纯色金发哦”他脑子一转,虽然感觉老师那避孕t大有问题,但还是抵不过黑卡的诱惑。 “我不是金发控。”钟止冷不伶仃。 “唉,那没事,我还有个堂姐!才二十出头几岁,是头黑豹,全身那叫个毛发黑亮,最主要人家还是985211名牌大学的学霸,性格也温柔。”敖烈说得很自豪,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喜欢脑子笨一点的。”他真的是随便在胡扯了。 “啊这样,那也没事,我还有个!” “我给你买杯饮料吧。”钟止心想他这家谱估计再这么扯下去,连他那位丧夫的奶奶都要给他介绍出来了,看到前面有个奶茶店,只想他快点闭嘴。 “老师怎么知道我说的有点渴了。”敖烈心花怒放,“嘿嘿,我就觉得我们心有灵犀。” 钟止忍住想要在大街上杀人的冲动。 敖烈看着他走到那家奶茶店,然后开始点单的身影,觉得他的灵泊老师真是个大好人,以后可得好好去送礼什么的。 当然他在等待的同时也四处看了看,周末的人民街人流息壤,很是热闹。 这时他耳朵一动,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甜美少女音,就藏在旁边不远处一堆兽人小朋友和他们的家长之中。 “拿好啦,别飞掉了~”柳星戴着顶小熊耳朵的帽子,扎着根麻花辫垂在胸前,穿着一条印着xx儿童游泳馆的服务裙,正在店门口发卡通气球给那些小孩。 “谢谢姐姐~姐姐再见~”小熊猫人开开心心得拿着气球就被家长牵着走了,柳星笑着同他摆了摆手。 “星星~”敖烈很开心得拎着那俩大袋子就站到她身边。 “敖烈,好巧啊。”她看着他手里那塞得满满的塑料袋,感觉有些好笑。 “嘿嘿,我也觉得,今天遇到了好多熟人。”敖烈已经看到了钟止正拿着俩杯单调的绿茶,心里忍不住苦涩了一下,“老师!这里~” 柳星看过去,他今天穿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闪的晃眼睛,在息壤的人群之中像颗星星一样发光,不时有人回头再看他一眼。 ....还真是够张扬的.... “在兼职?”钟止已经走了过来,把另一杯递给刚放下拎袋的敖烈,看了眼柳星的打扮,虽然是普通的工作服,但依然很是漂亮可爱。 “嗯,正好没什么事,就来打工赚点钱。”她说罢又把一个气球递给一位小朋友,然后轻轻对小孩笑了笑,“下次记得来玩哦~” “好~姐姐像动画片里的魔法仙女一样,好漂亮呀~”小女孩满眼都是崇拜。 “看好啦~巴啦啦魔法~妈咪妈咪哄~”她洋装的语气,然后从手里变出一只小猫咪玩偶,偷偷靠在小女孩耳边,“给,仙女姐姐只给你一个人偷偷变礼物哦~” 女孩赶紧藏在手里,满脸都是可爱的笑容,家长也同她笑着点了点头,拿过了游泳馆的传单。 “没想到你挺会和小孩子打交道嘛。”敖烈打趣道。 “没办法,我住的小区都是爷爷奶奶辈的,偶尔他们家孙子孙女来了,总是绕着我转,就渐渐习惯了呗。”她说得很轻松,午后有些昏黄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有几分暖意不知不觉爬上了钟止的心里。 “工作到几点?”钟止突然开口,然后错过敖烈,站到她旁边。 敖烈明显白了他一眼,然后丢掉喝完的绿茶,默不作声得直接拎起袋子溜了,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再不回家给老妈把酱油拿去估计又得被老爹揍。 “快了,还有半小时,怎么了?”她看着他又粘了过来,有些汗颜。 “一会儿下班一起去吃晚餐吧。”他看着她说,然后把自己那杯还没拆的绿茶塞进她手里,声音格外温柔,“渴么?” “额,不用..”她正准备拒绝,然而后面传来了另外一位店员的声音。 “哎呀..柳星,这是你男朋友吗?” ———待续——— 第十三章牵手与额头吻(1) 谁说现在是冬天呢?当你在我身旁时,我感到百花齐放,鸟唱蝉鸣。 ——夏洛蒂 “哎呀..柳星,这是你男朋友吗?” 说这句话的人是店员琪琪,是和她一样的大学兼职生。 “不是的。”她直接否认,然后把那杯绿茶又塞回给了他。 钟止挑了挑眉,插上吸管,直接自己喝了。 “...内个..”琪琪突然有些娇羞起来,看着钟止脸泛红晕,“可以...加个wx吗..” “抱歉。”钟止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虽然你很可爱。” “好吧。”琪琪不好意思得笑了笑,然后看向柳星,她正在继续发着气球,小声凑到她耳边说,“这大帅哥是你谁啊。” “老师。”柳星淡淡的语气,然后换成一张甜美的笑脸,对小朋友挥手再见。 “我去,什么学校啊,老师这么帅。”琪琪惊呼,但她又看了眼柳星,“不过你俩有点配啊,都长那么好看,虽然气质上你挺穷酸。” “....是是。”她懒得再和她多说,回过头就见那亮晶晶的男人已经坐在了旁边摆着的椅子上,翘着腿,她感到有些无语,“老师不走吗?” “等你一起吃晚餐。”他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又开始打消消乐,然后说,“灵力还想不想涨了。” “....”她总觉得这次吃饭和灵力没什么关系吧。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反正他坐在这里的这期间,来参观和要传单的人倒是多了不少,不过呢,都不是什么小孩子,清一色得全是单身美女。 她们是想缩在这个小小的泳池里体验初生的快乐吗。 后来她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店长还特地来她身边说,下周能不能继续来站岗,顺便叫上你那位男朋友,给她发双倍工资,她这次自然是经住了诱惑,然后还又解释了一遍,他不是她男朋友。 最后结了一天二百的工资,便道了谢说了再见,就离开了游泳馆。 “好了?”钟止见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里和一个避孕t一起,还有俩在另一个口袋,慢慢站起身。 “嗯。”她点点头,看了看周围,人流还是很大,毕竟是假日,也没办法。 天色已经渐渐变成了黄昏,所有人都披上了一层暖橙的光晕。 “时间还早,我们可以逛逛。”他说罢,便示意她走到他身边来。 然后她同他一起走在街上,享受着别人一步叁回头的目光。 但是让她有些受不了的是他们先用一种惊叹的眼神看得钟止,然后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得她,或许是因为她穿了件很普通的军绿色长款外套,里面一件黑色体恤和短裤,一双黑色马丁靴,头发依旧还是之前的麻花辫。 大概就是他俩一个像金箔,一个像麻瓜。 正当她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样的游街,旁边一个胖阿姨不小心撞到了她,让她肩膀生疼。 虽然对方抱歉得对她笑了笑,但她还是没忍住揉了揉自己可怜的右臂,轻轻嘶了一声。 然后她放下自己的右手,突然手腕被人拉住,整个人被带了过去,又是檀香的味道。 “别离我太远。”钟止看着她,眉目有些不高兴。 “知道了老师。”她低了低头,任由他拉着她,偶尔走几步路她的肩膀也会碰到他的手臂。 还没逛多久,她就觉得他手心发烫,捏着她的手腕有些用力。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他慢悠悠得直接说,眼睛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旁边一家很可爱卖饰品的小店,门口站着许多对正亲昵在一起的情侣,无一都牵着手贴的很近。 “什么?”柳星以为她听错了。 “我想牵你的手。”他很直接,然后她就已经感觉到那只大手从她的手腕上滑下去,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发烫,但很有安全感。 “....老师,我们这样不会很奇怪吗。”她盯着他紧紧握着她的大手,自己的手还松弛着,虽然并不讨厌他的触碰,但是果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师生之间不应该这样。 “为什么会奇怪?”他转头看向她,嘴角扬着笑意,在这黄昏下显得格外柔和又英俊,“大人牵小孩逛街,避免人走丢,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她哑口无言,“好吧。” 然后慢慢也回握住了他的手。 那就当作是这样吧,她自然清楚自己心底的小心思,耳根有些开始泛红。 旁边路过的情侣,无一不紧贴着对方。 “宝贝,今天工作累不累~” “累~” “那一会儿吃完饭回家我给你按摩按摩。” “你最好啦~亲亲~” 这些话听得让她觉得面红耳赤。 “刚刚撞的还疼吗?”他突然说。 “不疼了。”她轻轻说。 “你觉得无聊吗?”他问,听不出什么语气。 “还好,也没有吧。”她如实回答,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下他的手。 “好。”他轻笑了下,“那再这样逛会儿吧。” 后来他们牵着手漫无目的得逛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反正一直从黄昏牵到了月亮都泛起蓝光的时候,一直从人民街的那头,逛到了人民街的尽头。 中间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着人流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有感觉着从掌心传来的对方的温度,晚风凉凉的带过旁边绿化带上的山茶花香,时不时她会偷偷瞄他一眼,看着他月光下俊美的容颜,偶尔他也会偏头看向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又有些浪漫。 虽说他们仅仅只是牵了个手。 ——— “老师想吃什么?”已经到饭点了,柳星抬头看了看夜空,没有星星,只有月亮高高的悬在这黑夜之中。 钟止侧头与她对视,语气有些轻快,“不知道啊。” 那一瞬柳星分明感觉到了他的手指似乎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有些痒,惹得她忍不住笑了笑。 “那要不去吃日料吧。”反正她也准备送他杯子了,再蹭一顿好的,似乎也不亏。 “可以。”他应,“前面楼里有一家我吃过的,味道还不错。” “嗯。”她点点头,随他牵着一起走进了楼里,然后一起上了电梯,很巧,电梯里没有人,就只有他们俩个。 商场的一些电梯里面都有镜子,她进去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他的样子,而他此时正看着镜子里的她,那种眼神依然很温柔又带着明显的宠溺,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她立马像条件发射一样赶紧移开眼,心脏怦怦直跳。 电梯里有空调风,吹动着她的刘海,里面还放着优雅暧昧的爵士乐。 说实话在这样幽闭的空间里独处让她有些紧张,她甚至一直在数着楼层和期待电梯能停下,然后走进来一些人。 可直到最后,也没如她的愿。 而钟止却显得格外轻松,像是根本没什么感觉,甚至还跟着那爵士乐浅浅哼唱了起来,虽然柳星听起来有些不在调子上,但是声音还是那般低沉好听,偶尔会摩挲一下她的手背,很轻又很痒,像在逗小猫一样。 最后电梯终于“叮”得一声停在了19楼,出电梯就是一家日料店,看起来和普通的日料差不多,就是简单的日式装修,还有穿着和服的服务员,里面有小的私人包,外面也有木质的双排椅。 店里的人不是特别多,穿着工作服的厨师在就在外露的厨房中做着各式各样的日式寿司和其他料理。 “先生小姐,晚上好,欢迎光临小店。”穿着红色印花和服的女服务生笑意盈盈得看着他们,甚至看了眼他们紧握的手,“需要包间吗?” “不用!”柳星几乎立刻说,她实在是不想和他在那种又是幽闭的空间里多待。 “那就普通双人桌就行。”钟止笑了笑,然后俩人一起跟着服务员走到了一张和旁边一对闺蜜朋友并排的双桌那里,内测的长沙发是连在一起的。 柳星是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然后钟止坐在她对面的木椅子上。 反正在坐上位置之前,他一直没松开她的手。 甚至在松开手的那一刻,她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谁让他这张脸长得确实好看,而且总对她这般温柔,虽然觉得有些无事献殷勤,但柳星现在甘愿沉迷在这种感觉中。 “菜单,可以看看想吃什么。”钟止将菜单递给她,然后金眸温和得看着她翻阅。 “那是一对明星吗。”旁边的小姐姐忍不住嘟囔起来,“我们上去要合照吧。” 然后钟止笑着对她们摇了摇头,口型说了句Sorry。 菜单上除了一些贵到离谱的刺身和和牛以外,其余的菜品其实还可以,就是普通日料的价位,在她接受范围之内。 总而言之,她没那么勤俭持家,她也喜欢拿着自己赚到的工资然后一顿挥霍,吃好吃的火锅烤肉,穿好看的裙子衣服,虽说经常一个人去吃这些东西,别人看她的目光总有些怪异,甚至偶尔服务员还会来嘘寒问暖。 一开始不是很习惯,但是叁年下来渐渐得也无所谓了,自己也能吃得很开心。 所以她并不是很怕生或者时常害羞那样的性格。 “我想吃寿喜锅。”柳星翻阅着菜单,“还有烧串拼盘,再来份天妇罗吧。” 加起来也差不多叁百块了,食堂的那几顿饭应该也有俩百多吧,毕竟都是偏小份的,适合她的饭量,而且学校食堂应该不会太贵,她觉得算下来差不多。 那么一俩百块估计他也不会在意,毕竟就凭那间办公室里的一个瓷瓶她都觉得能买下她那间公寓了。 “嗯,还有么?”他已经在手机上点好她要的了。 “唔,那就再来一杯冰的可尔必思吧。”她发觉她还没点饮料。 “我给你点不冰的,行么?”他看着手机,语气没什么情绪。 “哦,好。”她没多想,还在看菜单,又扫了眼那些贵的离谱的刺身和和牛还有那四千多的帝王蟹,她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未来一定要赚到大钱! 然而当服务员将柳星的菜单取走后,看了眼翘着二郎腿长臂撑在另一个木椅子上,姿势格外嚣张得又开始玩消消乐的钟止,那眼神仿佛想把他吃了一样的崇拜。 等了大概没多久,柳星就看到服务员端着一盆非常豪华的全是冰块,还冒着凉气的叁文鱼刺身。 她还在想哪位客人那么有钱的时候。 那位服务员就对她很灿烂的笑了下,然后把那盘在灯光下闪瞎眼的铺满冰块的刺身摆在了她面前。 “先生小姐,请慢用。” 她看着那盘刺身,一句话都不敢说。 但当她还没从这份刺身中回过神的时候,又一个服务员过来了,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她喷出一口老血。 “您的豪华和牛寿喜烧到了。” 她明明只是点的那个最普通的寿喜烧啊,为什么前面加了个前缀变成豪华和牛了,然后她惊恐得看了一眼对面的钟止。 他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打消消乐,不过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然后抬眸与她对视了一眼,将手臂收起,又把椅子往前拉了下。 “吃吧,饿了吧。”钟止似乎没get到她眼神里的诧异,拿起一双筷子,然后给她夹了块叁文鱼刺身到碟子里。 “很好吃的,多吃点。”他的语调格外温柔。 她几乎是抖着手拿起筷子,像个帕金森。 那个叁四百的杯子...他一定不会喜欢... ———待续——— 钟不羁手把手教你撩妹.(前提得长的好看) 第十四章牵手与额头吻(2) 柳星入口叁文鱼刺身的时候,有被芥末呛到了,忍不住咳了一下。 其实她不太喜欢吃刺身这一类,小时候爷爷有带她吃过,但是口味她确实不喜欢。 “慢点吃。”钟止最坐在对面轻声提醒,然后将寿喜烧的一些配料直接往锅里倒进去,香气四溢。 “嗯。”她将刺身一口直接吃进去,嚼了几下慢慢就咽了下去,味道怎么说呢,还是那么怪,是她这种山猪吃不了细糠的感觉。 而他在对面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动作格外优雅。 之后服务员又来了,她抬眼看着自己的可尔必思和一盘豪华的帝王蟹摆在一起。 已经没什么诧异的感觉了。 随后终于算是正常的天妇罗和烧串拼盘。 “小姐,甜点我们为您稍后再上吧。”服务生看着她,笑意盈盈。 “额..好。”她塞了一口和牛烧,然后想到她没点甜点啊,蓝眼睛看了下钟止。 “给你点的一份樱花布丁。”钟止直接说,声音还是非常柔和,“你会喜欢的。” “.....谢谢老师。”她只觉得他很得心应手。 “不用谢,小..”钟止突然诡异得顿了一下,然后用筷子给她又夹了一片和牛卷,挑眉道,“小家伙。”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多贵的东西。”她吃下去,然后看着眼前这些豪华菜肴,那帝王蟹腿和她俩根手指那么粗,就摆在她眼前。 特别不真实,像在做梦。 “以后如果你还想的话,我们可以再去别的餐厅。”他咔擦一声剥开帝王蟹的腿,将里面饱满的蟹肉放在了她的碟子上,然后用旁边的纸巾擦了一下纤长的手指,动作娴熟又优雅。 “...”柳星没有回答,直接把那蟹肉吃掉了,格外鲜嫩多汁,和她以前吃的那些乡下河里抓得小螃蟹完全不一样,甚至比起那她站在人海鲜店门口纠结半天要不要用一百多块买一只xx湖的大闸蟹还要好吃几百倍。 最后她吃了很多蟹腿还有和牛,完全已经把钱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她觉得她现在就好像身处那茫茫大海之中和一堆螃蟹游泳,又好像在那青青草原之上,和一群牛跳舞。 布丁来了,很是粉嫩,上面还摆了一片薄荷叶,样子十分可爱。 她有些心疼的挖了一勺这精致的布丁放进嘴里,正红着脸细细品尝着樱花与奶油的香气时,钟止的手机在桌上振动了一下。 是辽远发来的微信。 千千白雪: [ 你现在在哪? ] 月光石:[ 人民街,吃饭。 ] 千千白雪: [ 那正好,有个临时小委任,去做一下吧, 位置就在你那附近。 ] 钟止无奈的舒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大致看了下信息。 “老师怎么了?”柳星抬眸看向他,嘴里还含着那布丁勺。 “有人猫丢了,委托我们去找。”钟止关上手机,然后继续夹菜吃。 “大晚上的?”她皱了皱眉。 “嗯。” “要叫敖烈他们吗?” “不用,小事,我们去就行。”他神情放松,语气也很平静。 “好,那我吃快点。”她立马吃了好几口布丁。 “没关系,不急,很快就能找到。”他看着她像只仓鼠一样,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布丁好吃吗?” “嗯,很好吃。”她直言。 “喜欢就好。”钟止说得很温和。 后来一整桌的菜他们都吃完了,除了刺身几乎全是他在吃,其余的她也吃了不少,感觉连小肚子都鼓出来了。 付钱的时候,钟止仅仅只是拿出了一张她只在广告上看到过的那种黑卡,连多少钱都不问一下,就直接叫服务员刷了。 她这时候才明白,辽老师第一次在食堂说的话的深层含义。 反正她一直恍恍惚惚得在全体服务员那羡慕的目光下跟着钟止走出了日料店,然后麻木得又进了电梯数着楼层,期间钟止一直在看手机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反正没什么表情。 夜色正浓,他们一起走在人民街旁边的一条小道上,相比人民街熙熙攘攘的人声,这里反而格外安静。 “老师,你说我们找得到吗?”她并不觉得这大晚上的找一只黑猫是容易事。 “你相信我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笑意,像是晚风轻拂过花朵。 这她不禁回想起之前牵着手的触感,捏了下自己外套的衣角,她自然知道自己想要说出口的答案。 粉唇微启。 “喵~”前方一棵高高的大树上传来一声猫叫,柳星看过去,是只碧瞳黑猫,挺肥,脖子上还挂着亮晶晶的名牌,很是晃眼。 “哼,我们运气不错。”他侧目看向她,唇角扬起。 “哈哈。”她觉得甚是好笑,“确实。” 她小跑到那颗树底下,然后看着那只猫,“咪咪!你快下来!” “你可以叫它,二蛋。”他提醒。 “.....”这什么奇葩名字,但柳星没多想,又喊,“二蛋!你快下来!别待树上了!” “喵!”它似乎知道这个名字,回应得很大声。 “噗。”然而就在柳星心花怒放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他那熟悉的嗤笑声。 “...”柳星回过头,白了钟止一眼。 接着她在下面喊了足足俩分钟,那只叫二蛋的猫却死活不下来,同她干瞪眼,而钟止已经翘着腿坐到旁边的长椅上了,撑着双臂一脸惬意,似乎在享受这凉爽的晚风与月光。 “老师,要不我爬上去把它抱下来吧。”她说罢已经撸起袖子管,“我还挺擅长爬树的。” 毕竟从小在乡下长大,她捅过的鸟窝真不占少数。 “好啊。”他直接同意,还一脸好玩得看着她,一点没有身为教师应该为学生安全考虑的意思。 只见她像只猴子一样十分灵活得爬上那棵树,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架子,钟止不禁挑了挑眉。 “嘿嘿。”她粉红色的头发上沾了一些树叶,有些乱乱得,那只猫被她一把抓过来抱在怀里,她在树干上正给他显摆。 “抓到了就快下来吧,得去还给人家了。”他对她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看了看委托人的位置。 但待他看完,连导航都开好了,见她还没什么动静就趴在那树干上。 “还伫那里做什么?” “额..不是,那个老师..”她有些汗颜,“我抱着它,有点不方便下来。” “....”钟止没说话,然后径直走到了那棵树下。 而就在他站到底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正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下,瞬间就没有了平稳。 “哇啊。”她惊呼一声,紧紧抱着那只猫,害怕得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直接从树上倒了下去。 柳星本以为自己会摔得屁股开花,但是很奇怪,在下坠的那几秒她感觉身体像被一阵风围绕住了,外套头发都被轻轻得吹了起来,连树叶都从她发间飞走了,但正当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却已经被人用结实的双臂接在了怀里。 她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金眸,当时的她没有看懂那双眸里的神情,只觉得在这稀疏树叶的投影下,他俊美的容颜像电影膜片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鼻尖是熟悉的檀香香水味,现在闻着却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俩人静静得看着彼此,而男人却开始低头慢慢靠近她的小脑袋,那双狭长的金眸盯着她微启的嘴唇。 “喵!”怀里的猫突然惊叫一声,划破这月夜下的宁静,想要从她怀里跳出去。 “啊!别跑!”她像触电般立马低头给它抱严实了。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满的闷哼。 然后他就将她放下了,还用手给她理了理身上的外套。 “没疼到哪吧。”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没有。”她立刻低头看怀里的黑猫,它正用爪子扒拉她的衣服,而她脸上有些红晕。 “喵喵!”黑猫又叫嚣几声。 钟止瞪了一眼那只猫,不知道为何它突然就不叫了,缩在柳星怀里瑟瑟发抖。 ——————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大晚上还麻烦你们。”委托人是位年轻的女人,她连连对他们道谢。 “没关系啦。”柳星说,然后又摸了摸那只叫二蛋的猫头,“它真可爱。” “但你得教教它如何看人眼色。”钟止在旁边讥笑道。 “....”柳星和那位委任小姐姐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送你回家吧。”钟止再次牵住柳星的手,看着她说。 “额..”柳星有些尴尬得看向委托人。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谢谢啦~委托金我一会儿会打过去的。”她说罢,便抱着二蛋赶紧离开了,中途柳星明显看到那只黑猫突然伸出脑袋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反正很是奇怪。 后来钟止还是直接打了车,车上他是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柳星看了看车表,也已经快十点了,果然老年人都不熬夜呀。 “老师那我先走了。”她见已经到她的小区了,正准备拉门下车。 “等等。”他叫住了她。 “怎么..”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双手轻轻撩开了她的刘海,然后额头上落下一温热的吻,他的声音很柔和,“后天见,柳同学,今天很愉快。” “.....”她垂了垂眼睛,然后看着他慢慢往后退去的面容,淡淡笑了笑,也说了句,“老师后天见。” 下了车她站在小区门口,眼神有些复杂。 要说没有悸动肯定是假的,他的温柔他的触碰所有的一切都令她心动。 柳星抬头看向那栋大楼,在夜色下总是那般繁华,而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与自己的小区。 耳边是那俩司机车轰然离去的声音,这样的落差感,让她有些心里发闷。 他喜欢她么? 想到这里,柳星开始渡步慢慢走向自己的公寓楼。 八百岁,可是她只有十八岁,甚至准确来说还有四个月才满十八岁。 她不是傻子,她自然感觉的出来他对她的偏爱,当然仅仅对比在这叁个学生里,但是不是喜欢的感情,她不敢确定。 柳星伸手握住了自家的门把手。 初中高中只要是对她有好感的男生,总会对她献媚,塞给她吃的,约她出去玩甚至有些不要脸的会直接贴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对她说让她当他的女朋友。 无一不是因为她的外表。 可是对于钟老师,她觉得或许是哪里出错了,凭借他的容貌和财力,他不该身边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而且他的行为举止,都让她察觉出了一种十分擅长同异性打交道的感觉。 “呼。”她舒了口气,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房间里还是清冷得让她窒息。 这样下去不对,这样下去根本不对。 才不是什么怕小孩迷路。 从阳台上吹过来的夜风拂在她的脸上,凉凉的。 那些豪华的熊掌鱼翅,那些摆在他办公室里的不菲珍宝,她很清醒,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打开了那个购物车,盯着那个水杯。 删除的红键就在那里。 ....... 她按灭了手机屏幕,蓝眸看向那轮圆月,它美的就像假的一样。 仅仅只当作一份还礼而已,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解开自己的辫子,月色下她略带卷曲的及腰粉发显得格外美丽勾人,唇角微扬,蓝眸里像藏着一朵妖姬。 不是吗? ———敖烈家——— “老妈,你怎么老看这种狗血连续剧啊!”敖烈啃着个苹果,盯着客厅电视上那泪流满面的女人,不屑道,“这女主一看就是那种没脑子的傻白甜,最讨人厌了。” “你懂什么。”茹萍白了自家儿子一眼,“没看到女主一头粉头发吗。” “哈?粉头发咋了?” “粉切黑,你不知道吗?” “.....”敖烈无语,懒得理她,哼着歌看了眼朋友圈。 突然就看到了那只白色的小猫咪头像更新了朋友圈。 是一张柳星的自拍,笑得很开心又阳光,估计是在阳台拍的,能看到后面在夜色里亮晶晶的大厦。 没写什么文字,只配了个月亮的表情包还有片樱花的图案,反正很是可爱。 然后敖烈摇了摇耳朵,就给她点了个赞。 【当艳丽的红色染上一层无暇的白色,那就成了虚假的粉红色。】 ————待续———— pink:red+white 你随风飘扬的笑,有迷迭香的味道。 ———《迷迭香》周杰伦 第十五章幸运瓶盖 那你呢 会觉得遇见我是一件幸运的事吗. ———废笔 周日,柳星与之前那位阿姨的女儿沟通好时间后,便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前往xx小区. 是个蛮普通的小区,但比起她住的老小区来说还是豪华不少,可以算中档小区. 敲了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位短栗发带着眼镜的熊女,身材比她高壮不少,不过说话很温和,一进门就给她端茶倒水,听说老公是跑业务的,经常出差,所以家里几乎就她和儿子在,偶尔奶奶也会来带带孙子. 在柳星与这位叫元蕾的熊女谈笑沟通的时候,客厅那头总会弹出个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柳星. “小川,这是要教你钢琴的姐姐,怎么还不来打招呼呀.”元蕾对他使了个眼色,只见他有些腼腆得慢慢走了出来. 这时候柳星才发现,他是一只小白虎,头上的白耳朵毛绒绒的,白尾巴上带着斑点,一双银眸也十分可爱. 当不同种类的兽人结合后,生出来的子嗣会随即根据父母一方的种类降生,都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过这并不包括有灵力的,当其中一方拥有灵力的时候,孩子的类别就会随强大的那一方来取决. “..姐姐好.”小白虎站到柳星跟前有些害羞,眼睛都不敢看她. “你好呀,我们应该可以开始弹钢琴了?”柳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声音格外温和. “...嗯.”小川脸有些红然后伸手拉住了柳星的几根手指,将她带到了钢琴旁边. 那节钢琴课上的很愉快,小川格外乖巧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手势和基础的几个琴键,不过让柳星有些在意的是那张放在钢琴上的叁口合照. 那位丈夫的容貌她总觉得似曾相识. ———“周一”——— 早上同驼医生练习回顾了之前的灵愈术后,也就已经到饭点了. 原本觉得钟老师应该不会请她去食堂吃白饭了,但是自己还没踏出卫生室,wx就跳出来一条消息. 月光石:[ 来食堂吃饭. ] 平平安安:[ 奥 ] 回复过后,柳星看了眼tb,那枚保温杯还在配送中,估计还得俩叁天. 柳星刚走到二楼,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哟~好久不见,小妖精.”秋桐满脸春光,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次她没被绑在椅子上,反而特别正常得在吃午餐,清一色的胡萝卜炒蔬. “嗯,好久不见.”柳星也对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小跑着坐到了钟止的对面,桌上已经放好了她的午餐,是一碗红糖鸡蛋酒酿还有小份的丝瓜炒虾滑,反正闻起来很香. “不和我打招呼?”钟止挑眉道. “钟老师好.”她对他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辽远也问了声好. “小柳,听说你在学灵愈了?”辽远颇为好奇. “嗯,和驼医生在学.”她喝了一口酒酿,甜甜的又暖暖的. “下次给我也疗疗伤呗~”秋桐吃了一大口萝卜丝,然后兴致勃勃道,“我这次委任,可是立了大功嘿嘿,帮刑警队抓到了杀人犯,还得了锦旗!” “你也就是在帮我打下手.”辽远根本懒得理她. “要不是靠我这速度,你根本追不到他吧,辽爷.”秋桐啧了啧嘴. “是谁追上去反被人爆揍一顿然后趴地上抱头痛哭,最后还是我来救的你.”辽远无语,“还好那人没拿什么刀子,不然你今天就不是坐在这吃中饭而是躺盒子里数星星了.” “噗.”柳星都快习惯钟止的笑声了. “你说话能不能吉利点啊!”秋桐一口气把盘子里的萝卜丝都吃掉了,腮帮子鼓起. “杀人犯,那很危险吧.”柳星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委任,这不应该由专业人士去做的么,可秋桐还仅仅只是个学生. “这就是灵泊班创立的初衷.”辽远喝了口蛋花汤,“我们是极少数拥有灵力的,所以校方同刑警部门是有合作的,会有不少棘手的案子来寻求我们的帮助.” 柳星看了眼秋桐,她似乎没什么感觉,甚至屁颠屁颠得又跑去食堂阿姨那里加饭了. “不过不用担心,身为老师,我们是会保护好你们的.”辽远继续道,语气很让人安心,不过眼睛有意得看了看钟止,而那人完全没注意到,手机上的消消乐打得飞快,辽远舒了口气,“你们那组有你会灵愈的话,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嗯!”柳星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微红,感觉自己有被需要到了,虽然灵力仅仅200,但是总归有些用处,这时秋桐已经打好饭了,又是满满一碟子胡萝卜丝. 虽然她之前说话确实很过分,但是今天听辽老师说下来感觉她其实并不坏,甚至还很有胆量,如果是自己面对杀人犯,肯定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或许可以试着交个朋友,那只紫色的小兔子挂件在她口袋里一直躺了四五天了. 在秋桐端着碟子走过来正准备坐到柳星隔对面的辽远那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扯住了. “内个,你说想和我交朋友.”柳星脸上有些红,然后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只紫色的兔子挂件,摆在手心里,“礼物..给你的.” “.....”秋桐看着她手心里那只紫色的小兔子,它手里还拿着一根小胡萝卜,格外可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光速把碟子放好,立马从柳星手里拿过那只兔子. 然后秋桐掏出手机,她毕竟是酒吧混子,列表里几百个酒友,无一不是帅哥美女,而她就喜欢和颜值高的一起喝酒,笑得贼兮兮,“那我们现在加个lxfs吧!小妖精~” “额..你可以叫我柳星.”柳星扫上了她的码,头像是个帅气的小哥哥,id叫超高级校的雷兔子. “你头像还挺可爱嘛.”秋桐完全没接话然后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那挂件绕在自己包上,继续道,“但是id怎么这么老气呀,我奶奶以前就取这种.” “唔..有么.”柳星有些不解,然后从位置上站起来坐到了秋桐旁边,完全没注意到钟止停下了打消消乐的手指,她又扯了扯秋桐的衣角,“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额.”秋桐愣了愣,其实她没想到,当时说礼物也只是随口一提,看着柳星那双满是期待的蓝眼睛,手不自觉捏紧了那只紫色的小兔子挂件,居然觉得良心有点痛. “...”柳星好像看出来她表情有些窘迫,觉得或许是自己这样像讨着要礼似的,有些不妥,小手便松开了她的衣角. “你等等!”秋桐见她像只委屈的小猫一样,突然慌张起来,赶忙从裤子口袋里随便翻了翻,最后摸了个底朝天终于是找到了上次在酒吧顺手拿的啤酒盖子. 胡乱扯了一堆,说这是她的幸运瓶盖,就是靠它才抓拿的杀人犯,然后直接把盖子塞在柳星手里,看着柳星低头盯着那瓶盖,秋桐脸上挂着格外僵硬的笑容,甚至都感受到旁边辽远杀人的目光. 然而柳星下句话差点让秋桐下巴着地. “好漂亮啊.”柳星盯着那个放在她手心里的金灿灿的啤酒瓶盖,笑得很开心,声音还格外甜,“谢谢你,我很喜欢嘿嘿.” 都给秋桐人整傻了,然后鬼知道柳星拿着那瓶盖还去洗手池那里洗了洗,似乎真的当宝贝了. “....钟哥...他..他..这学生...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秋桐看着柳星春光满面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和辽远逼逼,“我就..瞎胡扯的...谁会喜欢..个破瓶盖啊..” “确实,愿意和你交朋友,肯定脑子有问题.”辽远直言不讳,然后瞪了她一眼,“我劝你别太过分.” “....我..我没想到啊....我..我就随口说的..她..她怎么就...”秋桐看到她走了回来,又坐到她旁边,甚至很开心得贴着她. “你的这个瓶盖真的很灵吗?”她眨着那双蓝眼睛,粉红色的头发披在肩上,她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秋桐只觉得满身冷汗,咽了咽口水,然后红眼睛瞄了眼对面的钟止,吓得她差点没兔叫出来,他脸上挂着某种冷笑,金眸巨可怕得盯着她. “啊!是的,你以后肯定会很幸运的.”她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柳星想,那之后要不再去试试别的工作面试,指不定就成了. “柳星,坐回来.”钟止突然冒出来一句. “老师我想坐在这里.”她直接拒绝,身子贴着秋桐,像个粘人精. “别!你回去吧!”秋桐看到钟止嘴角直接耷拉下去,尖叫道. “.....”柳星见她反应这么大,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贴着不愿意走. “额,要是瓶盖前任现任靠太近,会不灵的.”她只好又编,活像个家长在哄骗小孩一样. “那好吧.”柳星听话得坐了回去,舀了一口酒酿 ,无视了钟止夹过来的虾滑,又转头和秋桐说,“什么时候结束啊?我想和你坐在一起吃饭,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去kfc吃冰激凌还有我还没去过这里的迪士尼,我很想去.我们可以一起~” 毕竟她连这么珍贵的幸运瓶盖都送给她了,那她一定把她当成好朋友了. 不过说起迪士尼,虽然门票比较贵,但是毕竟叁年来她一直很想去,可惜没人能一起,敖烈和薛如望的话,俩男生总觉得不太好,她觉得游乐园要么是恋人去要么是朋友去. “额..”秋桐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最讨厌游乐园那种傻不拉几的地方,“最好..” “你想去迪士尼?”钟止直接打断了秋桐继续施法,又将虾滑夹过去. “嗯.”柳星点点头,一口吃掉. “这周末我正好没事,我们去吧.”他看了下手机,又说,“周六吧,天气好.” “哈?”柳星一头雾水. “我也很想去迪士尼.”他撒谎从不打草稿. “额,不太好吧老师.”一个欢乐的地方,她和老师待一起??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问题吗?”他说得慢条斯理,金眸含笑得看着她,“我正好缺个伙伴一起去,都想半年了.” “...那好吧.”反正她也不讨厌和他单独相处,而且蹭了那么多饭,能帮忙就帮忙咯. 谁都没发现坐在对面的辽远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老色批又开始了,他可知道那迪士尼钟止办的是金卡,几乎每一任都带着去过. 自求多福吧,小柳. ———待续——— 第十六章失落的姻缘(1) 少年的无计划逃从来没有回头票。 ———热心网友 辽远手机在桌上振了下,他瞧了一眼,皱了皱眉,“钟止,小柳,你们迪士尼这周估计悬了.” “嗯?”钟止侧眸看向他,“怎么?” 柳星也好奇得看过去. “你们的委任来了,而且是中级的.”辽远将手机放下,“消息转发你了,似乎是淮乡巫女出事了.” “淮乡?”秋桐想了想,“那不是出名的求缘圣地.” “嗯.”辽远点了点头. “....”钟止大致看了下委任信息,是淮乡新任巫女蘘茉离奇失踪,当地警官发动地毯式搜寻也没有找到一点足迹,可能是“灵滞”所为. 所谓“灵滞”就是那一些专门使用滥用灵力来胡作非为的地下组织. 与灵泊完全相反. 钟止其实算是中立的,他性子懒散,只要不殃及个人利益,他什么都懒得管,但是毕竟答应了秋日平来灵泊任教,总归还是得做做事,不能太过划水. “柳星,你先看一下这里去淮乡的高铁票是什么时候.”钟止站起身,渡步走到了旁边没人的小阳台,只听见通话后他说了句,“喂,是谭警官吧.” “嗯好.”她打开手机,开始查看最近的高铁,最早是明天八点的兽人班,而且淮乡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得从早坐到下午四点多. “小柳,你们这次的事件估计不会容易.”辽远揉了揉眉心,声音很严肃,“谭唯算是警圈里出名的铁捕,这次连他都来找灵泊帮忙,我怀疑是“灵滞”在搞鬼.” “灵滞!”秋桐兔叫,“那不是一群杀人放火啥都干的疯子.” “不是吧.”柳星心里开始害怕. “但带你们的人是钟止.”辽远舒了口气,“那应该问题不大,你们叁个就好好跟在他屁股后面,记住千万别私自行动.” “钟哥那么牛逼吗?”秋桐眨了眨眼睛. “何止是牛逼.”辽远吃下最后一口面条,看了眼正笑着站在小阳台上同谭唯通话的钟止,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得懒散又轻松,继续道,“他的灵力是你我几百辈子都追不上的程度.” ———次日清晨——— 7:30 柳星背着包,里面拿着一套换洗衣服,水杯和俩个面包还有一些解馋用的糖和充电器,其余什么都没带,听钟止说到了淮乡会有人接应他们住到委托人家里. 春季的清晨还是有些凉. 她还是穿那件白色的运动外套,披着头发,里面配了件映字母的粉色短体恤,一条白色的运动长裤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 倒是很出奇,今天敖烈和薛如望格外早就到了,已经坐在高铁等候厅里了,他俩一个穿着卫衣一个穿着同她差不多的运动外套,薛如望也只拿了个书包,估计也就一点点东西,不过敖烈带了一大包行李,活像是去旅游的,听他说,是他妈得知他要执行中档委任,然后赶紧从家里打包了好多东西,什么酱菜啊几套换洗衣服啊还有医疗包之类的,反正杂七杂八一堆. 柳星由衷得想,有妈在身边的孩子果然是块宝. “星星,一会儿上车你和我坐吗?”敖烈坐在柳星旁边对她说. “可以呀.”她点点头,觉得和谁坐都无所谓,再者她挺喜欢敖烈的,当然是同学间的喜欢. “我不太想和老师坐.”薛如望突然在旁边冷不伶仃插了一句. “...薛兄,你难道怕老师吗?”敖烈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好笑. “单纯不想和他坐而已,你俩随便一个和我坐都行.”薛如望环着臂,红眸盯着对面的自动售货机. “可我也不想和老师坐啊.”敖烈一脸苦相. “....那要不还是我和他坐吧.”柳星无语,高铁上只有俩人俩人的座位,没有面对面的四人位,鬼知道他俩为啥都不愿意和钟止坐一起,她倒是早就习惯了. “唔..那好吧,话说现在已经七点五十了,怎么老师还没到,都快发车了啊.”敖烈看了看手表,有些着急. 敖烈还特地在群里艾特了一下钟止,但过了七分钟他还没回,正想直接弹一个语音,就被柳星按住了手指. 抬头就看见钟止不急不慢得在走过来,穿着一件银色闪光风衣,里面随意得搭着松垮的黑衬衫,似乎没打理好,风衣腰带还兜在外边一晃一晃,头发都没用发胶梳成偏背头,反而是有些蓬松微乱的长刘海中分,金眸格外迷蒙懒散,又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完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老师!你快点过来,要发车了啊!”敖烈大喊,然后火急火燎得已经窜到车门口催促了,只见里面的乘客都纷纷看向他们几个. “...”钟止皱了皱眉,有些不太高兴,然后还是加快了点步子,走到柳星身后跟着一起上了车. 柳星这是第一次坐兽人轨,整个车厢比起人类轨来说宽敞许多,甚至每个双排位间相隔了快近一米,物架也比起人类仓高多了,她踮起脚想把背包放上去,然而就算是伸长了还是够不着,正想蹦起来把包投进去,手上的东西就被身后的人拿走,纤长的大手直接将包裹塞了进去. “谢谢老师.”她只觉得尴尬得脚趾扣地,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高几公分. “快点坐进去,别挡着道.”钟止伫在她后面盯着她的头顶,催促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知道了..”她立马像只猴子一样窜进里面的位置,乖巧得坐好. 在柳星坐下的瞬间,钟止就直接像如释重负一样立马坐到了外面的位置上,长腿一翘,从口袋里拿出一副黑色墨镜往头上一带,头靠着椅背,然后她就听到他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应该是直接睡着了. .....听说龙都很懒,果然是真的. 她打开手机,然后看了眼窗外,全是绿色的青山和一些花树,在清晨下格外迷蒙美丽. 看着看着她也打了个哈欠,时间确实还早,然后她随便从歌单里挑了首钢琴曲,插上耳机也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钟止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被贴住了,他缓缓睁开眼睛,隔着灰暗的墨镜却还是觉得她那头粉色的长发格外引人注意,鼻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耳边是她轻轻的呼吸声.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直接将头靠到了她的那一侧,脸颊能蹭到她的发顶,她的发丝很软又细,反正他挺喜欢. 大概是由于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只听见她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脑袋晃了下,左耳的耳机不小心从耳朵里滑了下来. 在听什么呢. 大手拿起那白色的连线耳机,放入自己的耳朵,是一首钢琴曲,不过正巧听到一段背景的男女独白. 【 But, maybe we could make a deal, 可是,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What do you mean, 你是什么意思? Oh,you see,you wouldn’t have to send them anywhere, 你看,你其实不需要把它们送到任何地方, l'll pay for them, 我可以把它们买下来, But then I'll leave them here for you. 但我会把这些花留在这里送给你. 】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之后是优雅的钢琴独奏,钟止越听越困,然后便合着音乐蹭着柳星的脑袋又睡着了. “老师~你们在干嘛呀.”敖烈弹出个脑袋,实在是觉得无聊,正想和坐在后座的他俩聊聊天,但碧色的眼睛里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只见男人与少女很亲密得靠着对方正在睡回笼觉,甚至还一起戴着连线耳机,清晨的暖光透过窗子洒在俩人腰以下的位置,切出刚刚好的角度,看起来格外养眼又安逸. “....”敖烈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没有打扰他们,坐回了位置上. “怎么了?”薛如望见敖烈的气氛有些不对. “如望,我俩会不会是电灯泡啊.”敖烈突然蹦出来这一句. “...你在说什么?”薛如望根本没听懂. “算了,我睡会儿,好困.”敖烈说罢直接把头靠到了薛如望肩上. “..你干嘛.”薛如望皱眉,明显有些抗拒. “让我垫一下呗,就一会儿.”敖烈扭捏了下,闭上眼睛就开始睡. “.....”薛如望叹了口气,红眸盯着外面的景色,然后拿出手机,再次翻看起委任的信息,总觉得这次委任不会容易,他有这种预感. ———叁小时后——— 柳星是被饿醒的,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耳边还轻轻放着钢琴曲,这时才感觉到自己似乎靠着旁边那人,以及他有些滚烫的呼吸正吹过她的刘海. 她慢慢撑起身子,坐了回去,又看到了那连在一起的耳机,从喉咙里轻叹了口气. 伸出手缓缓把耳机从他耳朵里拿出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十一点了,想着得从包里拿自己的午饭,旁边的钟止还在睡觉,并不想打扰他,也许拿下来比放上去容易多了也说不定,所以她踏着猫步绕过他,又踮起脚试图去拿自己的包. 他睡得不深,其实刚刚她那点小动作就已经把他弄醒了,睁开眼,把墨镜摘掉,金眸一瞥就看到她由于伸长身子去拿包,那短体恤下就隐隐约约露出了她那纤细雪白的腰,脑子里又不禁想起那天晚上他褪下她衣物时的模样. “坐回去.”钟止有些烦躁的声音,“我帮你拿.” “...”柳星以为是自己吵醒他了,小声说,“对不起.” 钟止把她那粉白相间的包递给她,然后看着她从里面拿出了杯盒装牛奶和一块用保鲜袋装好的面包. “老师你带午饭了吗?”柳星其实早就注意到他是俩手空空来的高铁,什么包都没带. “没.”他直接说.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带了俩份面包,你可以吃.”她说. “给我吧.”他其实连早饭都没吃,确实是饿的慌. 兽人轨上是不允许内售食物的,因为有些兽人对气味格外敏感,如果出售盒饭之类气味大的食物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只卖一些矿泉水和能量饮料,如果饿的话只能下车去站台附近购买食物. 几乎每个人都会自己带一些便携且气味又小的食物上车,这些都是被允许的. 他接过面包,才发现保鲜膜上面还贴了一张粉色的小兔子贴纸. 钟止侧目看了眼她,她双手拿一块菠萝包,慢慢啃着,然后又喝一口牛奶. 真是小孩喜欢吃的玩意儿. 他撕开贴纸,移开目光,眼神游移得巡视着车厢,然后没几口就吃掉了她给他的肉松面包,不顶饱,还是饿,金眸盯着她还在吃那对他而言小不拉几的菠萝包. 钟止舒了口气,把塑料袋丢到座位旁边的垃圾扣里,看了眼时间,还有将近五个小时,突然想起来敖烈似乎带了一大包行李. 他直接踹了一脚前面的椅子,前面那小豹子立马哎哟了一声,委屈巴巴得探出个头. “干嘛啊..”敖烈不满. “给点吃的,我饿了,再来瓶水.”钟止毫不客气. “...你就不会自己带吗老师.”敖烈白了一眼他. “不会.”他直言. “....”敖烈无语,从包里掏了掏,拿出一瓶矿泉水还有俩老妈给他做的饭团,茹萍还特地多做了一些,说可以给同学分着吃. 然而到头来柳星和薛如望自己都备了午餐,就领头的老师像个巨婴一样啥都问他们要. 敖烈只觉得钟止这个人很有问题,反正一点没老师样子,甚至也没什么靠谱的成年人样. ———待续——— 第十七章失落的姻缘(2) 钟止吃饱喝饱后,起身还伸了个懒腰,动静大得整个车厢的人都朝他看过去,敖烈还看到他嘴角粘着粒米饭,赶忙转头,只觉得丢人的很,然后钟止在众人的注视下迈开步子慢悠悠得走向卫生间. 等他回来以后,柳星见着他估计是用水随便捋了下的头发,脸上还湿漉漉的,也是感觉一阵无语. “老师你要纸吗?可以擦一擦.”她递给他一张餐巾纸. “嗯.”钟止应了声,直接握住她的小手,就着纸巾擦了擦脸. “......”柳星白了他一眼,见他松手就直接把那张纸巾丢掉了. “好无聊.”钟止偏头看向她,金眸慵懒. “老师可以再睡会儿,还早.”柳星坐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清一色的碧山和白云,很是安逸. “睡醒了,不想睡了.”钟止也百无聊赖得看了眼绿化带,然后又继续看她. 比起这些千篇一律的景色,还是她更胜一筹. “..可以打会儿消消乐?”柳星提议. “车上玩头晕.”他回答. “那我也不知道该干嘛.”她直言. “聊会儿天吧.”他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你是被谁带大的?” 之前听她说,她一个人,父母早就不在了. “爷爷.”柳星看着外面的景色,想起了曾经在乡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山,这样的云,她还经常和爷爷爬山上去抓野兔吃. “和你长的像吗?”他问. “不像吧,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罢了,不过我爷爷说我和我妈妈长得像,我没见过我爸爸.”她笑了笑. “有照片吗?”他还挺好奇她母亲的长相. 正当柳星打算从手机里翻照片给他看的时候,旁边跑过来个小男孩,一把扯住了钟止的风衣,还一脸崇拜得盯着他. “...”钟止撇了他一眼,把衣服从他手里抽走,理都没理,继续看柳星翻照片. “叔叔~”男孩又抓住了钟止的衣服,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像闪光奥特曼!” “小朋友,你这样很没礼貌,你爸妈没教你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吗.”他再次把衣服抽出来,然后冷不伶仃,蹙眉不悦. “...”男孩一下子委屈起来,眼泪水巴巴往下掉,小手还抓着钟止那件blingbling的风衣,“呜呜..奥特曼呜呜..” 车厢里回荡起这男孩的哭声,钟止感觉莫名其妙,旁边的柳星一下子把手机合上,前面的敖烈也听到后坐的动静以后赶忙站了起来. “不就一小孩吗,老师你干嘛那么凶.”柳星从外套兜里拿出来一颗糖,蹲下身,递给他,“小朋友,别理这叔叔,他是大坏蛋.” “看哥哥带了什么.”敖烈也一并蹲下来,拿出了一个奥特曼小玩具,然后拿着玩具往钟止身上蹭了下,“利奥光线!打败坏蛋!” “你俩是唱双簧?”钟止脸已经有些黑了. “嘿嘿~”小男孩剥开糖,又拿过敖烈给他的小奥特曼,笑得很开心,“谢谢姐姐哥哥~” 钟止只觉得自己冤大头一个. “快点去找爸爸妈妈,别一个人跑了.”柳星无奈道,然后就见小孩点了点头,很开心得跑向后面的车厢. “以后指不定被哪的人贩子盯上.”钟止讥笑一声,然后又掏出那副墨镜,双臂一环直接倒头继续睡. .....刚刚还说睡不着. 柳星和敖烈都懒得理他,继续这漫长的高铁之旅. 终于广播响起,“终点站,淮乡到了,请各位乘客下车.”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天色有些暗. 他们几人一并拿好了东西,当然除了俩手空空的钟止,便随着乘客一起下了高铁. 这才发现到淮乡站的几乎都是一些情侣,他们无一不在聊着一个话题,“巫女祝礼”. 在站台出口有一些小商贩在卖那种类似平安符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绣的字是“缘”,还有卖用鲜花编制而成的手环的. 敖烈和柳星在后面边走边聊天,俩人对这座以姻缘出名的城市很是好奇. “缘定淮乡,环锁真心,不给你漂亮的女朋友买一条吗?”旁边有位摆摊的阿姨招呼了声,看着敖烈. “啊?啥?”敖烈背着大大的包,一脸懵逼. “我不是他女朋友.”柳星汗颜道. “来一条吧.”走在最后的男人低声道,墨镜还戴在头上,仿佛故意显摆自己的靓眼. “原来这位才是男朋友呀,真俊,一看就是名门的大公子.”阿姨眉开眼笑得看着走近的钟止就一顿夸,而他似乎乐在其中,从风衣口袋里潇洒得掏出手机,直接扫了码. “他不是..”柳星皱着眉,只见钟止挑了一条用樱花编成的花环,还没等她解释,就牵住她的手将花环绕在了她的手腕上,动作很轻柔,粉红色的小花贴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格外漂亮. “很适合你.”钟止挑了挑眉,唇角扬起,双手往大口袋里一插,就往前走. “.....”敖烈和薛如望都不约而同得看向柳星,那眼神很是不对劲.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满脸通红,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般赶紧跟上钟止. “我们也走吧.”薛如望看了眼敖烈,只见他买了俩串花环,脸上笑得诡异. “如望,我也给你一条吧,会很适合你的.”敖烈拿着条白花串的环. “.....滚.” ———— “还要走多远啊.”敖烈着实是有些累了,背着那么大一个包,而且这里都是丘陵,高高低低的山路格外难走,虽然景色很好,还带着野花的香味. “要会儿,我们是去山顶上的神社.”钟止走在最前面,步调还挺快,走了那么久,柳星都没听他喘一口气. “神社?”柳星好奇. “对,就是这次失踪的那位巫女所待的地方.”钟止继续道. “...为什么没人来接一下我们啊.”敖烈吐槽. “你觉得警官都那么有空吗.”钟止直言,“他们现在忙的焦头烂额,这次的“巫女祝”恰好是百年祝,当地人都非常重视,却出了这档子事.” 薛如望皱眉,百年祝,这时间节点取得倒好,听闻淮乡是千年狐乡,每一百年会选一位资质卓越的水系狐女来进行神祝,那场面与普通巫女祈福求祝算是天壤之差. “好吧.”敖烈从包里掏出水杯,吨吨吨喝了好几口. “前面几个!让让道!”后面买了辆大型拖拉机,呼哧呼哧得开在这狭隘的小路上. 敖烈与柳星赶忙缩到路旁,钟止和薛如望则在另一头. 看着拖车近在咫尺的距离,敖烈不由得一紧张,然后那一箩筐的大包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柳星,只听见身旁的少女惊叫了一声,没等他拉一把,就重心不稳摔在了旁边的泥地里. 拖拉机已经缓缓开走,另一侧的俩人都注意到了敖烈满脸通红,手里拿着一根从地上捡来的木棍正探出去给那栽倒在泥潭里的柳星. 她身上那叫个惨不忍睹,全是烂泥,看起来又湿又脏. 蓝眼睛怒视敖烈,然后一句话也没说,手也不乐意接那根棍子,直接从地里站起来,黏糊糊得站回路上. “对不起.”敖烈一个劲道歉,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着身上的泥. “算了,摔都摔了,现在还是赶紧先去神社.”柳星懒得再管,拿过他的纸巾,仅仅把手上的泥擦掉,想着快点到目的地换衣服. “怎么这么不小心.”钟止看不下去,大步走过去,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不过越擦越像只花猫. “...别擦了,很脏.”她往后退了退,不想自己身上的泥弄脏他的衣服,一看就很贵. “..”只听见钟止从喉咙里重重舒了口气,感觉听起来有些懊恼,“算了,赶紧跟上,一会儿去换身衣服.” “给.”薛如望从包里递给她几张湿巾. “谢谢.”她接过,把脸上和头发上的泥稍微擦了擦. “对不起..等等要不要换我的衣服,我看你包都脏了.”敖烈的语气很抱歉. “再说吧,没事.”她把那件沾满湿泥的外套脱下拿在手里,山间的凉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喷嚏. “抱歉.”敖烈似乎更难过了,耳朵都立不起来. “谭唯,开车过来接人,带条大毛巾.”只听见钟止突然打了个电话,语气很是烦闷,“现在立刻.” 之后钟止便直接挂断了,然后环着臂盯着柳星,一句话都没说,表情反正是很僵,看得敖烈心里格外害怕. 后来大概在山里的冷风中站了近二十分钟,柳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是听到了一辆车急促行驶过来的声音,不过不是警车,只是辆很普通的小轿车. “是钟先生?”轿车里的人拉下车窗,直接问了声. “对.”钟止上前一把拉开副驾驶,然后拿出一条大的白毛巾,披到柳星身上,“先裹着一会儿到了神社去洗个澡.” “嗯.”她缩了缩毛巾,然后跟着敖烈他们一起上了轿车的后座. 上了车才知道,开车的人是谭警官的手下,名叫董迪,是名犬科兽人,穿着便服,听他说现在淮乡各路出口都被警官围剿住了,几乎每个想要出淮乡的旅客都得被仔细盘查一遍,不过这么几天下来,还是什么线索都没发现,甚至作为精英犬队,他们的搜捕能力几乎一流,但一丝可疑的气味都没嗅到,仿佛消失匿迹了般. “或许是灵隐术.”钟止坐在副驾驶,冷不伶仃道. “所以,果然是灵滞作为.”董迪蹙眉. “大概率.”钟止看了眼车速,才40多码,不悦道,“你能不能开快点?” “小道啊,刚刚过来都算违法了.”董迪一本正经. “前面有棵树.”钟止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我开车技术挺好,钟先生不用担心.” “很适合你去上吊.” “......”只听到董迪一脚踩住了油门,然后车子就嗖的一下飞驰了起来. ———待续——— 第十八章失落的姻缘(3) 在董迪的油门下,很快就到了神社,位于半山腰间. 他将车泊在神社旁边的一座枯井旁,然后大家就都直接下了车. 神社入口处是一用石堆砌成的鸟居,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淮缘神社”. 站在这就能看到里面红白相间的古典神社,房檐上还挂着红绳,旁边挂着密密麻麻的绘马清一色都是红色的木牌,反正感觉上来很喜庆. 但是里面几乎没有人,除了有位穿着古典长袍正在扫落叶的神女. 在黄昏的光晕下,这里显得格外宁静又凄美. “打扰了.”薛如望在鸟区前双手合十很慎重得拜了拜. 然后敖烈同柳星一起学着他的样子也一并拜了拜. “一会儿先带你们去南院吃晚餐吧,都六点了.”董迪同钟止走在最前面,然后给那扫地的神女打了个招呼,“小柔,还在打扫呢.” “警官,你们来了啊.”那名叫小柔的神女拿着扫把小跑过来,看了看钟止,“神官先生已经在南院等你们了,这位就是灵泊吧.” “是的.”钟止点了下头,又看了眼身后,补了一句,“后面叁个也是.” 小柔侧头打量了下他们叁,看到柳星裹着条大白毛巾,头发上裤脚全是烂泥的模样,立刻皱了皱眉,“小姐难不成是掉山上泥坑里了?” “..嗯,一不小心.”柳星有些不太好意思,而旁边的敖烈又低下了脑袋. “那得赶紧去南院,山上风凉水寒的,很容易感冒,我去给小姐拿身淮袍换.”小柔说罢,立刻踩着脚上那双木屐就跑走了,柳星都还没来得道谢. “走吧走吧.”董迪直接领着他们绕到了神社后面的一栋看起来像别墅一样的房子里,不过装修倒也格外古典风. 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红木香. 只见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袍留着长长山羊胡的老先生从木制楼梯上急促得跑了下来. “宫老,您慢点,激动啥.”董迪见他一副像找着救星的着急样. “您就是钟先生吧.”宫司越那山羊胡都快给他吹起来了. “是的,我们就是来帮忙的灵泊.”钟止笑笑,伸手示意. “太感谢了.”只见宫司越双手紧紧握住钟止的右手,声音带着哽咽,“我们这次“百年祝”成功与否都指望您了,巫女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警官搜寻了叁天,一点痕迹都没发现,这可怎么办呐.” “神官放宽心,巫女我们必定给你好端端得找回来,“百年祝”会如期而至的.”钟止话说的很轻松,然后看了看四周,继续道,“只是现在我有些饿了.” “...”敖烈与柳星都不约而同得白了他一眼. “晚餐已经在备上了,预计还要半个时辰,一会儿到了时间会敲铜铃,我先让小女带各位去寝卧.”宫司越招呼了一声旁边的神女. “是,先生小姐,请随我来.”这里的神女穿着和发型都如出一辙,柳星差点以为她是刚刚的小柔,不过仔细一看不是同一个人. 这栋别墅倒是大的很,柳星是最后被带到了二楼楼梯左侧的一间,而其余叁位男性则是都在楼梯的右侧,完全隔开了. “小姐,小柔已经将您要换洗的衣服放在床榻上了,您先洗个热水澡暖下身子吧,一会儿我让厨房再给您煮碗姜汤.”神女格外体贴,又微鞠了个躬. 柳星只觉得自己受不起这么高的待遇,尴尬得谢过后便开门钻进了寝卧,里面很干净又宽敞,不过是床铺是榻榻米,她还是第一次见,窗户敞开着,带着一股花朵与竹叶的清香. 反正就看了一会儿,她便拉开浴室的门直接冲洗了起来,将浑身的泥都洗干净了,这里洗浴用品都很齐全,似乎是都为他们精心准备好的,不得不说用着非常舒服. 钟止进了寝卧后直接把风衣脱下挂在架子上,然后洗了把手又再用毛巾擦了把脸,杵在窗棂旁看了会儿麻雀,便出去同董迪谈论一些关于这次委任的信息,听董迪说谭唯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四处封路且搜查淮乡各个角落,生怕是错过一点信息,反正只要有出入就得登记安检,格外严谨. “倒也不必.”钟止翘着二郎腿,喝了口摆在茶几上的抹茶. “哈?”董迪不解. “如果是高级灵隐,你们再怎么搜也搜不出人,不过灵隐有一个缺点,就是无法长时间同时隐二人,所以只要好好守住出入口,人就跑不出去.”他道. “那您能找到人吗?”董迪听着玄乎,既然他说得那么厉害,那岂不是很难找得到人. “哼.”钟止闷哼一声,撇了他一眼,“我活了八百年还没出现过我抓不到的小老鼠.” 什么!?八百年,董迪其实没了解过钟止这个人,只听谭唯草率得说了句是位大人物,而关于灵力这些玄乎的东西,他身为一名普通的犬科警察也不是特别清楚. 正当他有些好奇,想问钟止关于灵泊一类的解说时,旁边的神女已经端着一碗碗精致的饭菜陆续摆到了客厅的八仙桌上,香气四溢. 其中一位神女敲了敲厅中的铜铃,然后钟止就见那俩小子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缓缓坐到了桌上,都拿起了筷子. 金眸看了眼二楼左侧柳星的卧室,起身便直接渡步走了上去,打算去叫她下来吃饭. “柳星.”钟止直接转动了玄关,喊了声她的名字. 他抬眸便看到她正背着他跪坐在榻榻米上正准备从下往上套那件像裙子一样的衣服,粉发挽在前面,还有些水光,应该刚洗完澡,光裸白皙的背上仅一件白色的文胸,前面曼妙的曲线清晰可见,她听见了动静,侧眸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看得出她很慌乱,瞬间就环住了自己的胸部. 钟止关上门,退了出去,金眸盯着大厅挂着的的古典吊灯. “穿好衣服,下来吃饭.”门外他语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见着似的,直接下楼走去饭桌上了. 没过一会儿,柳星便套着件当地的淮袍踩着木屐看起来有些费劲得下了楼,衣服是淡雅的白色,长袍末端是一朵朵盛开的樱花,腰间束着一条红色的绸带,她头发披着,还未干透,总得来讲服饰很朴素,不过倒很适合她. 钟止旁边特地给她留了个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柳星有些不太情愿,刚刚自己正换衣服被他连门都不敲一下闯进来,但是现在除了董迪旁边还有空位,其余都已经坐满了,敖烈同薛如望一起,神官老先生旁边估计是他的夫人. 她叹了口气,慢慢往钟止身旁走去. “进来之前就不会敲门吗.”柳星皱着眉小声道,语气不太高兴,上次在卫生室也是,直接开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下次注意.”钟止眼神轻佻,完全没听出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有什么所谓,然后他夹起面前一块糖藕就放到她碗里,“来,很好吃.” “...”柳星没心情再同他多说,然后一口吃掉那块糖藕,味道软糯又清甜,倒是好吃,嚼着嚼着心情也变好了. “老师老师,也给我夹一块嘛.”敖烈坐在钟止侧旁边娇滴滴得起哄,“我夹不到.” “..滚.”钟止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恶. “哼.”敖烈啧啧嘴,眯着眼睛一副鄙夷样,然后夹了一块面前的青椒炒蛋就塞嘴巴里. “各位灵泊先生,寝卧还住的贯?”宫司越询问. “嗯,很不错,我喜欢.”敖烈直言. “我也喜欢.”柳星附议道.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同我说.”宫司越笑了笑,然后又满面愁容,“若是找到襄茉,我定会以淮乡最盛大的祝礼来恭谢你们.” “话说,巫女祝礼到底是什么?”敖烈好奇. “是我们淮乡最为盛大的一次欢宴,只有每年四月十五才会举行,这是淮神降临的日子,以巫女作为媒介,来传达神的祝福.”宫司越也夹了一片糖藕,几口咽下,“你们应该知道淮乡是以姻缘出名吧,所以在祝礼那日便会有许许多多伴侣前来,以得淮神的祝福,所谓缘定淮乡,环锁真心.” “淮神真有这么灵呀.”敖烈眨了眨眼睛,“那要是以后我有女朋友了,也得来一次.” “哈哈,灵不灵验都是遵循小辈您自己的心意了.”宫司越笑了笑,这么道. “不过是祈求个心里慰籍罢了.”董迪一语道破. “也不能这么说,神灵在天,自会保佑几分.”宫司越说. “小姐,您的姜汤.”神女端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汤,摆在了柳星面前. “麻烦你们了.”柳星谢过,然后喝了口,又是呛的慌又带着涩味,忍不住皱眉咳了几声,立刻放下了勺子. “你得喝完.”钟止见她偷偷把那姜汤推远了几分,大手探去把她放下的勺子又摆入碗中,推了回去. “我不喜欢.”她只觉得难喝至极,和感冒冲剂差不多的味,从小就格外讨厌这些东西. “神官先生应该也不希望你感冒,少了一个人手,救回蘘茉小姐的几率就降一分.”他金眸瞥了一眼宫司越,老先生立马领情,连连点头. “...”她听罢,皱着眉头,捏上鼻子舀了好几口,直到小碗见了底,而旁边那人则给她夹了一些凉拌黄瓜,立马给吃了下去. 钟止看着她,唇角扬起,毫不掩饰对自己学生的关爱. 最后只听到董迪尴尬得咳嗽几声,心想他们莫非洋装的师生,实则也是来参加祝礼的. ———待续——— 第十九章隐之鹤(1) 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从前慢》 吃完晚餐后. 谭唯给董迪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帮忙审核,也同他说,让灵泊组可以去后山的竹林探寻一下,因为之前他隐隐约约觉得那里有些奇怪,但搜便了林子都没有找到线索. 董迪同钟止交接后,便开车一人离开了,他们四人一起前往后山,山路有些颠簸,柳星穿着木屐又十分不便,而淮乡却是千年古镇,清一色都是木屐与人字拖一双运动鞋什么都找不到. 所以这山路走的她是满头大汗,时不时踉跄一下,不过这次很奇怪,薛如望走在她后面,会用手搀一下她,脸上反正没什么表情,但格外暖心,而钟止步调依旧很快,走在最前面,偶尔催促几声,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终于是走到了这片竹林,夜色下的密林显得十分静谧一眼望去里面很黑又满地竹叶,有些令人发怵,时不时晚风吹过,沙沙作响的声音仿佛像里面藏着只可怕的怪物. 钟止让敖烈和薛如望去竹林的南面,他则一把牵过柳星的手,带着她在东面的林子里漫无目的得瞎逛,银色的风衣在这黑夜中还是格外晃眼睛,仿佛旁边站着个灯泡,他步调很慢,完全没了刚刚那副急促的样子,像是在同她进行晚餐后的散步. 柳星只觉得这样划水下去很不应该,她甚至听到了林子里乌鸦嘎嘎在叫的声响. “老师.”她终于忍不住了. “嗯?”他应,声音低沉又放松. “我们这算是在找人吗?”她汗颜,只觉得和他这样气氛怪异的很. “怎么不算.”他直接说,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嘎吱”声,然后她就感觉到他又摩挲了下她的手背,悠悠说,“林子里小老鼠挺多,你注意脚下.” “什么?!”她听罢立马窜起来,蓝眼睛盯着地上的竹叶堆,小脚不禁往里靠了靠,耳边只听到叶子里嗖嗖嗖的声音,顿时汗毛竖起,另一只小手也抓住了他的风衣,眉头皱得很紧. 虽然在乡下长大,但是老鼠虫子这种,她还是害怕的,但她却不怕蛇蜥蜴这一类爬行冷血动物. “我觉得你可以去买一副新的文胸,我喜欢有蕾丝边的.”他侧眸看着她贴近自己的身子,袍子领口下是光裸的皮肤能清晰看到她的锁骨,月光照落显得格外清冷白皙,猝不及防他就冒出来一句. 她原本都差不多快把钟止那“黄花闺房不得随意进”的陋习抛在脑后了,这下他又很过分且更不要脸得提了出来. “!!钟老师!!!”她只觉得恼羞成怒,又觉得他不可理喻,瞪了他一眼,“你最好认真做委任!不要想其他无聊的东西!” 说罢她便打算以后只要出门留宿,不管什么时候一定得把自己房门锁住. “...”钟止回过头,金眸懒散,满脸都写着心不在焉,顺便还打了个哈欠,根本没在意她说的话. “前面那是断崖吗?”柳星看到前面冒出来点点星光,似乎是夜色下灯火通明的古镇,已经走到了林间尽头,能从上往下清晰得看到整个镇子,然后立刻就甩开他了的手,直接小跑了过去,也把委任给抛脑后了. “别摔了.”他看着她穿那木屐一瘸一拐的样子,有些无语,然后金眸百无聊赖得环视了眼四周,依旧只是黑漆漆一片,除了落叶的声响和林子里一些小动物窜动的声音,没其余的. 正准备打开手机看下消消乐排名有没有被那老阴b超过时,整座山林都被“噼里啪啦”的花火声所惊扰,他抬眸向前看去,少女身上的白色淮袍被渡上一层绚烂的色彩,粉红色的长发依旧像朵盛开的樱花,她正目不转睛得看着古镇上空的烟花,那原本小小孤寂的断崖此时像整片竹林的美画一般. 钟止唇角扬了扬,正准备踱步向她走去,突然间身后却有了一丝微妙的灵气,正快速穿过竹林,而钟止向来对这些东西格外敏锐,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反应. 有人在那. “倒是只小鸟.”他讥笑一声,伸手探出一阵泛蓝光的风,嗖得一下就追了上去,掠起许多竹叶. 但那人的灵隐确实用的活灵活现,只是一瞬就消失了气息,蓝风便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钟止闷哼一声,但凭借刚才的试探,他感觉出那人灵力不强,倒不是什么麻烦角色. 几乎是立刻又转换了心情,金眸又盯着那养眼的少女,直接走到她身边,见她还看烟花入迷,轻笑,“烟花这么好看?” “老师觉得那人为什么要掳走巫女?”她抬头看向他,直接转了个话题. 她觉得在这么盛大的节日,这般为非作歹,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肇事. “可能单纯只是个人贩子?听说“百年祝”的巫女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他瞧了一眼她,语气轻佻,“能卖个好价钱也不一定.” “你今天是绕不过人贩子这弯了是么..”她无语,又看向烟花,“不过真的好漂亮啊.” “我也觉得,而且你这次的香波味道很不错.”他直勾勾得看着她,说罢就伸出手把她的脸掰过来. “神社里的.”她打掉他的手,只觉他一直在同她调情,不悦道,“老师能别关注这些吗?” “不能.”他笑道,“今夜晚风作祟,带着你身上的香味都吹我脸上,我想不关注都不行.” “...”她听罢直接转头就走,打算继续探寻,毕竟委任才是正事. “人已经跑了.”他大步追过,牵住她的手腕. “什么时候?”她皱眉,她可是除了竹叶烟花还有他,其余什么都没听到看到. “就在你看风景的时候.”他话音刚落,突然蹲下高大的身子,从她木屐旁边的一片落叶上捡起一根白色的长羽毛,声音依然低沉,“不着急,自然还会再出现.” “这是羽毛?”她也一并蹲下看着那根白的像在发光的羽毛. “嗯,可以拿去给谭唯,你有小袋子吗?”他有些嫌弃这根东西,用指尖夹着毛柄. 她掏了掏口袋,发现一个像囊袋一样的东西,立马掏了出来,是那在高铁门口的商贩卖的一样的绣着印花图案的红色“缘符”,也不知道为啥她口袋里有一幅. “给我吧.”她说罢,直接从他手里捏过那根长羽毛,直接塞进了“缘符”里,继续道,“那我们现在直接回去了?我发个信息给敖烈他们.” “不用.”他直言,然后再次把她牵过,“我们可以再看会儿烟花,这是淮乡“巫女祝”前俩天才有的唯一一次花火宴.” “...”她听罢转头盯着那绚烂的花火,既然是唯一一次,那错过了岂不是可惜,立刻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期待得拉着他便一起坐在那断崖上. “感觉这算是高等座了.”她双手托着腮,语气高兴. “大概吧.”他轻笑,又盯着她,山间的凉风还是有些让他在意,只觉得她身上那件衣袍单薄,开口道,“冷么?” “还好,不冷.”她说,蓝眼睛盯着烟花,赞叹一句,“好漂亮啊.” “确实很漂亮.”他也这么说. “老师没看烟花吧.”她转过头,嬉笑道,蓝眸弯弯的,刘海飘动着,还带过了一股香波的香气. “你是在偷瞄我?”他哼笑一声,突然俯过身凑近她,金眸里笑意盈盈. “才没有.”她脑袋往后挪了挪,又洋装去看烟花. “柳同学,你知道在淮乡看烟花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么.”他唇角微扬,瞥过眸,盯着空中那些花火. “什么?”她有些好奇,侧目看向他,男人的侧颜被烟花染上一层绚烂的光晕,黑发隐于夜幕之中,但那双金眸和那件银风衣还是那般引人注目. “淮乡有一句俗语,烟火向星辰,所愿皆成真.” “可以许愿?” “不是.”他笑,“你知道的,来这的都是情人.”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花火宴结束了,这座古镇再次归于平静,昏暗的夜色将他们二人吞没,竹林里除了夜风吹过竹叶产生的那仿佛窃窃私语的细嗦声与二人的呼吸,听不到其余. “花火转瞬即逝,但今日你会一直记得,陪你的人是我.”钟止微微侧头,清冷夜月下他的笑容却很柔和,从旁边随手摘了朵野花,拿在手中把玩,悠悠道,“情人们会在这短暂的花火下拥吻.” “情人..”她听罢,心脏砰砰,垂眸不再看他. 其实一直有个问题她很好奇,他既然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正当她考虑得出神,却感触到他的大手已将那朵花撩拔放过她的耳后,声音低沉,轻扣住了她的半边脸颊,让她抬起了头. “而现在花火结束了.” 我们并非情人,但他愈来愈近的容颜让她有些恍惚,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否真的有鬼魅作祟还是被他浪漫的言语蛊惑了心神. “老师,你想做什么?”她小声说,蓝眼睛盯着旁边的落叶,它们在夜月下泛着暗绿色的反光,她能感受到俩人的鼻息有些交错在一起,甚至开始闭上了眼睛.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却突然回归平静,她本以为他们会有所触碰. “救命啊!!”熟悉的喊叫声划破天际,像一场闹剧. “....”俩人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往竹林的南面看去. 一人面色阴沉,一人面色担忧. 思绪完全不同,一个在想为什么总能在氛围如此好的时候杀出个傻逼,另一个在想,敖烈是出了什么事情,叫的如此惨绝人寰. ———竹林另一角———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派人来接应我.”暗处,一位穿着一身黑衣袍,脸上是黄色的又尖又细的鸟喙,他声音着急,面色忧愁. “明天就到.”电话那头的人只是淡淡回了句. “...请你们快一点,我已经等很久了.”鸟人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喃喃道,“还有,我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 “呵呵,怎么会,你的灵隐可算是最顶尖的了.”那人似乎并没有相信. “希望是我的错觉.”鸟人看了眼头上悬着的圆月与层层云雾,灰色的瞳仿佛隐上一层厚霾,“你们会信守承诺吧.” “自然.”说罢那人就挂了电话. 鸟人拽紧了胸口的项表,打开以后是一张合照,上面的男女依偎在一起,笑得很幸福.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用麻绳绑住的女人,眼神深邃又无奈. “喝水.”他走过去,伸手将她嘴里塞着的布条拿出. “你不该相信他们.”蘘茉被蒙着眼睛,身上的衣袍还是十分干净,没有一点被施虐的痕迹. “...”他没有回话,将刚刚他去竹林里的小溪旁接的清泉灌入她口中,看着她喝了下去,再次将布条塞入她嘴里,“为了她,我什么都信.” ———待续——— 第二十章隐之鹤(2) 柳星已经看到敖烈靠着根竹竿,右手抓着自己左手的手臂,脸色格外难看。 “老师...”敖烈声音发颤,看到钟止就像见到了救星。 “他被五步蛇咬了。”薛如望手里揪着一条花色小蛇,它正吐着信子。 “没事,你再让它多咬几口,攒到能走回去的步数。”钟止笑着走过去,盯着敖烈发紫的臂膀,鬼话连篇。 “嗯,很有道理。”薛如望像魔障了一样,点了点头,然后捏着那条蛇面无表情得往敖烈那边靠去。 “你们!”敖烈吓得花容失色,觉得他俩简直是魔鬼。 “你别动,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解毒。”也就只有柳星皱着眉头想着正事,她虽只学了些疗愈的皮毛,但应该有点用吧,做个应急措施呗。 “呜呜...柳星...”敖烈泪眼朦胧,看着她手里直接散起那柔和的绿荧光,宛如看到了救命天使一般。 在柳星的灵愈下,敖烈那俩条蛇口子很快就愈合了,但离谱的是下面紫青色的毒素一下子更快蔓延出去,只见他脸色铁青,表情扭曲,碧眼睛涣散得看着柳星那格外认真的面容,仿佛见到了人间地狱。 “..柳星..停...停...下..”敖烈浑身血液加速循环,脑袋一歪,口吐白沫就晕了过去。 柳星吓了一大跳赶紧收手,只见他半边身子全开始发紫,像只变色龙一样。 “难不成这解毒和疗愈是俩不同的术式...”柳星只觉得脑壳嗡嗡,心脏狂跳,立马揪住敖烈衣领摇动他的脑袋,“敖烈!!你清醒一下!!” “估计是被你疗死了。”钟止瞅了一眼,下此定论。 柳星听罢差点也一并晕过去。 “敖烈啊!!!!!”最后竹林里发出一声少女崩溃的尖叫。 ———淮缘神社——— 敖烈寝卧内 “没事,已经打完血清了,他身体素质不错,睡完一觉明天估计就能活蹦乱跳了。”宫司越阖上医疗盒,给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敖烈把被子盖上,像在照顾儿子一样,“晚上蛇山林子里小蛇都爬出来觅食,常有淮民被咬,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备上抗毒血清。” “神官...呜哇...”柳星一下没绷住,差点以为自己要成杀人犯了,抓住老先生的大袖管子就鼻涕眼泪往上擦,弄得宫司越老躯一颤,尴尬得看了眼钟止。 “好了,别折腾人神官了。”钟止把她从老先生身旁拉过来,抽了张纸巾给她哭花的脸一通乱擦,盯着她迷蒙的蓝眼睛挑眉道,“我觉得你灵愈学得特别好,下次继续努力。” “咳咳..”宫司越几乎是立刻假咳了俩声。 “呜...呜哇呜..”只听到柳星哭的更稀里哗啦,甩开他的手臂,直接跑了出去。 钟止等她一走,实在是憋不出了,那大笑声听得宫司越都无语。 然后又多了一个觉得此人不配为人师表的同志。 夜已深,钟止回到了自己的寝卧,然后拿出柳星给他的装着羽毛的“缘符”,用纸巾揪出那根雪白的羽毛。 是只雄鹤。 可是他记得以前听辽远说过,灵滞内招的都是些灵力极高且全是喜欢搞破坏的家伙,到处都弄得满是狼藉,但这位非但没让他感觉到有什么强力的灵力,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打斗或者施暴的痕迹。 总觉得有些蹊跷。 钟止想着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已经半夜十二点整了,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去这东西交给谭唯,真够麻烦。 他将衣物脱下,随便冲了个澡,穿上里面备着的红色丝制睡袍便躺在了同样用红色被子铺盖的榻榻米上,活像新婚一件套,就是缺了个小娘子。 他有些烦躁得夹了个枕头在怀里,说实在的,他除了睡在宝石堆和温柔乡外,几乎已经很久没这样一个人待床上过。 很是不习惯又身上难受,困得要死却死活睡不着觉。 捋了下头发,金眸盯着白花花的墙壁愣了几秒,抱着个红枕头就往外走。 一直趁着那透过窗子照进来的蓝色月光下,他迈着长腿,就走到了最右边的那间小卧室门口,大手一转,没转动,门锁了。 他脸立刻就黑了,然后指尖窜出一根刺腾,直接往玄关里一插,“咔擦”一声,就开了房门,门口的架子上摆着俩盆白玉兰,而他房间就没有,估计男女给他们布置的不一样,反正整个房间都带着一股曼妙的香味。 他蹑手蹑脚得走进去,少女正侧躺着,长长的粉头发披散在床上,像花瓣一样漂亮,半身盖着被子,穿着一件白色印花的睡袍,有些宽松,隐约能看到她裸着的臂膀和锁骨下面一些雪白皮肤。 “柳星。”他轻轻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估计睡的很沉。 ..... 他慢慢躺到了她身侧,把那枕头都丢了,手臂撑着脑袋,金眸迷离,手指轻轻绕了圈她的长发丝,靠到她耳边低语,“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嗯.”少女感觉到了耳朵被人在身侧吹了下热气,蹙眉呢喃一声,然后她翻了个身面对了他那一侧,她长长的睫毛蹭到了他的红色睡袍。 “你说了嗯,那就当你答应了。”他唇角一扬,伸手撩了下她的刘海,唇就贴上亲吻了下,“晚安。” 那天柳星做了个梦,特别奇怪,自己被困在一个蛋里,但是格外温暖又舒适,偶尔还会有些小鸡蹭她脸上,很痒,可是却不讨厌,最后她伸手抱住那一团小鸡,蹭着它们,笑得很开心。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蛋壳照了进来,小鸡们突然一下子消失了,但她感觉有一双大手撩了下她的头发,额头上是很熟悉的柔软的触感,甚至她闻到了一丝檀香。 可当少女睁开那双蓝眼睛,只有窗外那刺目的晨光,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没起身,卧室门就被人叩了叩。 “小姐,醒了吗,董警官来了,让你们叁位同学一起去审查。”是侍女的声音。 “哦!好,我马上就来!”柳星赶忙窜起来,洗漱完就随便套了件衣服跑了出去。 ———竹林内——— [ 蛇山山底,碎石门,预计正午到。 ] 这里到位于山底有段距离,而且路也不好走,得抓紧时间了。 躲在密林里的人将穿着淮袍的巫女背上,然后开始在林间窜跳。 但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任何人在这的时候,灰眸闪过一银色的身影,虽只是一瞬,但立刻让他全身汗毛竖起,直接使用灵隐,将二人全部用灵术埋没了气息。 “你觉得这样捉迷藏很有意思么。”钟止环着臂,金眸盯着对面的一根粗竹,声音不悦,“我今天没睡饱,没耐心同你玩,最好显形,不然别怪我了。” 襄茉听得出来这是来救她的,立刻对着拳打脚踢起来,喉咙里发出细吼。 鸟人已经满头大汗,大气都不敢出,手臂开始发抖。 “我数到叁。”钟止声音低沉,在这沙沙作响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叁。” 明明就差一点了,鸟人咬牙切齿。 “二。” 钟止已经将手插入了口袋里,蹙眉,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 “一。” 几乎是一瞬间,那人激起一阵烈风,将大片的竹叶席卷在空中,用尽了全力在往竹林外冲,跑到了林外的大理石路上。 然而正当他以为他能逃离的时候,他扣着巫女的手臂被一层寒冷刺骨的冰直接冻上,襄茉直接从他身上分离,被清风接住。 鸟人慌乱得砸开冰块,想要再次抓出巫女的时候,蓝色的火焰席卷全身,滚烫又刺痛让他直接喊叫了出来,立刻在大理石地上打起滚来。 而路上也站着俩个人,一个是宫司越,另一人则是穿着件警服交叉双腿靠在警车门上,灰发中是一双灰色的立耳,身后是一条黑灰相间的犬尾,身高比钟止稍微矮一些,身材倒不算特别壮硕,看起来很年轻,不过眼神很是锐利。 “襄茉!”宫司越已经上前,赶忙将蘘茉身上的麻绳用小刀割开,塞在嘴里的布条也拿了下来,不过没敢摘下眼罩,怕晨光刺痛她的双眼。 钟止看着地上打滚的小鸟,掐灭了龙焰,居高临下得盯着他。 “灵术那么差,也敢出来为非作歹。”金眸轻蔑得瞧着那人慢慢撑起身,身上都是焦痕。 那人咳嗽几声,拉下兜帽,一头白色的长发,额间有红色的点印,他抬起灰眸对上钟止,“你是什么人。” “灵泊教师。”钟止漫不经心。 “我先带襄茉回去休息。”宫司越看着紫发狐女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是担忧,便立刻搀着她上了警车。 “先带巫女和老先生回神社。”谭唯同手下说道,然后便拿出一副手铐,将鸟人的双手拷住,黑眸盯着他,声音格外严肃,“接下来你得接受我们的拷问。” “我要让我的妻子重新活过来。”那人甚至直接坦白道。 “什么?”谭唯皱眉,完全没理解,他并不是拥有灵力的一类,然后转头看了眼钟止。 “我可没听说过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术。”钟止盯着那人被火焰烧伤后跪坐在地上一脸不甘的模样,低沉道,“除非变成“魍魉”。” 如若成了“魍魉”,其实和死人也没什么差别,他们肆虐成性,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你说什么。”鸟人抬起头,灰眸瞪着钟止,他自然知道“魍魉”的意思。 “但鬼王早就被封印了。”钟止踱步走到旁边一矮大理石上,直接环臂翘腿坐下,讥笑一声,“你被骗了,小白鹤。” ———待续——— 第二十一章炎鼠(1) 逃跑总是行不通的。 ——《艾米莉在巴黎》 谭唯上前一步,从警服胸袋上取下一支录音笔,按了一下,低语道,“说吧,你是什么来历。” “....”他低头沉默片刻,终是有些哽咽得开口,“我的名字叫金书清,是孤云楼现任的楼主。” “孤云楼。”钟止想了想,是一间由丹顶鹤祖辈传承下来的书楼,也有几百年历史了,但他一次没去过,他不喜欢待在那种琳琅满目全是单调枯燥的文书地,还都是些无趣的呆板书虫,虽安静但实在是不华丽且亮晶晶,比起他曾经那堆金迭玉的宝穴可谓是天壤之差。 “那你一书香门第之子,怎会来掳人。”谭唯其实也有听闻孤云楼,金姓鹤族代代都温润如玉,可从不沾染是非之事。 “这算是书读多了,脑子都给虫蛀了?”钟止坐在大理石上讥讽。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般过分。”金书清瞪了钟止一眼。 “过分?你这般造作人家的祝礼,我有你过分?”钟止哼笑,觉得这人自私的很,要不是他收敛了曾经那般暴戾的脾气,现在估计早给他羽毛拔光,再煮成鸽子汤,“你这种性格居然还有老婆,稀奇。” 谭唯横了钟止一眼。 “你!”金书清受不了他句句带刺,眼睛通红,要是没这手铐,必定会将手边一块大石给钟止脑袋上砸过去,郁闷得舒了口气,手心攥着链子被烧断的怀表,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打印的红底结婚照,“我们鹤族,一生只会同一人白头偕老。” 谭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上周才刚领完证,却在海岛度蜜月的时候偶遇激浪,我与她被大浪冲散,但我幸运躲了过去,可她却被海水淹没,现在还躺在医院ICU里生死未仆。”金书清说罢,越来越崩溃,“医生告诉我大可能救不回来,救回来大概率醒不过来,所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没死过老婆,不太能感同身受,但我觉得你很惨。”钟止点了下头,龙嘴里根本吐不出象牙。 “你怎么会和灵滞勾协在一起。”谭唯已经自动无视了钟止说的鬼话。 “当时我在医院走廊坐着,突然走过来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还带着黑色的高帽和口罩,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身材体型应该是兽人。”金书清清了清嗓子,回想着那天的对话,“但他却知道我练得高阶的灵隐,告诉我只要帮他掳来这次“百年祝”的水系巫女,就一定救回我妻子,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你明白人在着急的时候什么事都干的出。” 谭唯蹙紧了眉,“你当真对他的相貌和其余什么都没看到?” 关于灵滞,他们是个藏匿地下的组织,警方完全抓不到任何线索,而且他们这个组织完全是无厘头得出现,甚至有时候单纯只是为了搞破坏,虽有一部分被抓捕入狱,但审问下来,无一都对领头那人不了解,描述也和现在这只鹤说的几乎一样,黑衣黑帽黑口罩。 “没有,连气味都闻不出来。”金书清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声音就是很普通的男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 谭唯从他身上探出手机,看到那条正午碎石门的信息,又直接拨号过去,对面仅仅也只是嘟嘟嘟的声音。 他作罢就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董迪发了个信息,让他现在立刻多安排点人手到碎石门那里守着,淮乡离开市里只能通过开车或者高铁,所以如果要出去,必定是需要人来接应,不然只凭金书清的短效灵隐,就和钟止说的一样,他跑不出去。 而旁边的灵泊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环起臂坐着睡觉了。 谭唯看了眼时间,现在也才九点半,距离所说的正午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然后他便继续同金书清做笔录,等手下从神社开车回来。 ———神社→碎石门——— 8:30 柳星还是穿着那身淮袍和木屐,她自己的衣服全部都洗掉了,根本没干,其他叁人又全是男的,反正这套淮袍还算方便,索性就这样穿着便出了神社。 董迪的车就停在枯井旁边,已经在等他们了。 她第一个拉开后座,就坐了上去,随后薛如望出来了,也一并坐到了后座,董迪给他俩一人一个葱油饼当早饭。 “你们还有个小伙子呢,咋还没来?”董迪问。 柳星一听,心里直哆嗦。 “估计快了,我听到他在洗漱的声音。”薛如望淡淡道。 “....他没事了吧。”柳星看向薛如望,小心翼翼说。 “没事。”他答,红眸看着窗外的落叶。 她刚松一口气,就见敖烈带着口罩,身上还穿的格外严实,一头金发乱乱的,眼神涣散得走了出来。 “同学!快点,你做副驾驶吧。”董迪摇下车窗就喊。 “哦哦!”敖烈一听就立刻奔了过来,打开副驾驶后,碧眸见他俩都已经坐好了,特别是看到柳星尴尬得对他挥了挥手,他立刻眼神闪躲,直接一屁股坐下。 柳星觉得,估计是昨天的事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只觉得心里罪恶感十足。 “老师人呢?”敖烈上车就发现车上除了他们叁和董警官,根本没见钟止人影,以为他又睡懒觉。 “你们老师在抓肇事者,不在神社。”董迪发动油门,直接一脚踩了出去,又丢了个葱油饼给敖烈,“你的早饭。” “...我吃不下。”敖烈把脸上的口罩捋紧,看着反光镜。 董迪瞥了他一眼,也没多管。 随后他们大概又坐了半个小时颠簸的车,终于到了山底下,这里比较偏僻,都是绿植和岩壁,有条小路通向外面,有许多车辆进进出出,上面是用石头堆砌成的大门,写着“碎石门”叁个大字。 “这里开车来的旅客比较多,现在“巫女祝”,有不少人流,我们都得一一审核,你们就帮忙一起扫码核对信息就行。”董迪给他们一人一个扫码器,然后便走到一辆车前开始工作。 这次敖烈倒是格外乖巧又认真,虽然总觉得他这口罩戴得怪异。 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就在董迪刚收到谭唯信息,正准备打电话给吩咐几队警员立刻赶来碎石门时。 “你好烦呐!”只听见一个男人尖锐的声音,一头红发探出车窗,额上有一道疤痕,一脸凶相,瞪着面前的审查员,“运些物资罢了,这不名牌就挂脖子上吗!” “那边干什么呢?”董迪不悦,喊道,“配合知道吗!特殊时期,赶紧下车审核,不下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妈的。”那人骂了一句,然后砸门就从大货车上跳了下来,瞪着董迪,“这么横啊!” “扫码!”董迪拿着扫码器就朝他走过去。 根本没有发现那人身后的灰色鼠尾摇了摇,贼笑一声。 “董警官!” 这是柳星第一次听到薛如望如此着急大声,几乎是一瞬,她只见银发少年冲了过去,火焰与碎冰冲突碰撞,引起一阵朦胧水雾,还夹杂着点点火星和冲鼻的硝烟味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是灵滞!快跑!!” 话音刚落,一大片惊叫与慌乱逃窜的声响,柳星只觉得晕头转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勉强冷静下来。 “所有警员赶紧疏散人群,保护旅客!”是董警官的声音,但是听起来格外嘶哑。 紧接着只听见一阵烈风呼啸卷起,那抹金发在她视野中一闪而过,而雾气中心却又激起一阵热浪,宛如猛兽一般炸裂,她听见叮铃咣啷的宛如铁器被砸开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小姑娘...”前面传来一声虚弱的男音。 柳星望过去,他就在她前面一米的距离,是刚刚一名审核员,他的左脚被砸下来的碎石压住,血流不止。 “帮帮我..”他在向她求救。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片的血迹,也是第一次身处在这种嚣乱又危险的环境之中,前不久她才刚刚背着粉白色的大书包,想着自己即将度过四年的平凡大学时光。 现在的情景,就像那些警匪片,甚至可以说更像是科幻战斗片,偶尔也只是在噩梦里出现过。 烟幕缭绕,火星像蛛网一般散布在这片石林之中,她也不是没想过拔腿就跑,辽老师和秋桐也都说过“灵滞”是一群格外凶煞的家伙,而她仅仅只是一个灵力200且还没灵系的差生中的差生。 唯一会的,还是那差点把同学害死的绵薄灵愈术。 她张了张嘴,看着倒在面前痛吟的伤员,她知道自己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心脏狂跳的声音以及自己颤抖着的腿却开始不自觉地踏起那费劲的木屐开始向他跑去,纤细的手腕一把擦拂过脸颊上的烟灰,费劲得将那碎石拔开。 “我是灵泊,闭上眼睛,我帮您治疗。” 敖烈和薛如望不也在战斗吗? 而且还是直接面对那可怖的“灵滞”。 她怎么能逃跑呢,怎么可能逃跑呢。 ———另一边——— “妈的,灵泊也在啊。”鼠人手心冒着红焰,啧了啧嘴,看着面前俩位正摆着攻击架势的少年,甚是觉得好笑,“不过看起来毛还没长齐呢。” “董警官,站得起来吗?”薛如望额头上明显有几滴冷汗淌了下来,小声先对身后衬衫上满是擦伤和细小烧痕正跪坐在地上大喘的董迪道。 “还行,问题不大。”董迪看了眼被烧坏的电网还有一格信号都没了的手机,“你俩成吗?” “大概死不了。”敖烈的口罩已经飞了,下半张脸肿的和猪头叁一样,应该是五步蛇毒的缘故,香肠嘴一张一合,“我现在觉得扫大街真tm幸福。” “哼。”薛如望笑了声,“可不是么,一会儿我数到叁,我们就上。” “行。”敖烈点了下头,而董迪则往后挪了挪。 “叁。”寒气缭绕在薛如望身上,他像束冰箭一样就扑向那红毛老鼠。 “尼玛!”敖烈骂了一声,唤出一道烈风便紧随其后,“学过数数没啊大哥!” 混沌的烈焰像饿兽一样卷起,冰与风全部被淹没在这炎海之中,再次卷起一阵阵呛人的烟幕。 与此同时,董迪直接跑向旁边搁置的警车,立马发动冲出这重重黑烟,飙着急速就往山上开去。 ———竹林——— 10:15 “我也只知道这么些。”金书清嗓子都快说哑了,只觉得这位谭警官格外一根筋。 “行,那之后回警局再继续。”谭唯关闭录音笔,看了眼还坐在大理石椅子上睡觉的钟止,又打开手机,见董迪还没回消息,蹙了蹙眉,正准备一个电话打过去。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以及轮胎迅速摩擦的刺耳音,连钟止都直接不满得哼了一声,睁开金眸望了过去。 “谭Sir!钟先生!”董迪开的像飘逸一样,瞬间从车上下来,满身擦伤,白衬衫都是血迹,看起来格外惨烈,扶着一只手臂,沙哑道,“灵滞来了,俩学生正扛着,现在很危险,得赶紧去救他们!” 金书清明显看到那黑发男人立刻站起了身,低沉道,“在哪?” “蛇山底下的碎石门那,已经打起来了,警方几乎全灭。”董迪话音刚落,连他都没反应过来,钟止就像抹清烟一样消失了踪迹,而谭唯直接拿起枪就从山崖上跳了下去,董迪心底发怵,和坐地上的金书清大眼瞪小眼,自言自语,“什么鬼啊...” ———待续——— 第二十二章炎鼠(2) ———碎石门——— “咳咳...”柳星施展完基础灵愈为那位伤员止血和勉强修复一些后,便扶着他一同走出这浓雾前往大路,期间还是有不少呛人的浓烟探入她的鼻息中,忍不住连连咳嗽。 “没事吧。”一位警员见着他俩,就上来帮忙。 “我没事,不过得赶紧送他去医院。”柳星将人搀给他,看了眼四周,几乎已经没多少人了,估计是疏散完了,但浓雾深处还在漫出不少火星和风啸声。 这些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一样让人心生恐惧。 柳星捏着自己的袍子,死死抿着唇。 “小姑娘,愣着干嘛,快上车啊!”那警员见她还在往里面瞧,实在慌得很。 “...”她舒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叔叔,您快走吧,我是灵泊,我同学还在里面。” 还没等那警察再开口,他只瞧见面前这小姑娘把那双木屐脱下来,然后规整得放在了大路上,头也不回得就往那些白雾里面跑,粉红色的长发乱糟糟的,身上脸上都是黑漆漆的烟灰。 之后柳星便听见了身后警笛离去的声音。 捏着鼻子,她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昏了头了。” ———石林深处——— 10:00 “还死撑?”鼠人盯着敖烈气喘吁吁,右眼下已经淌起鲜血,但依然准备用风轮俯冲过来的姿势,右手再次聚起红焰,“你知不知道,风能助力火烧的更旺啊。” “你几岁了?”敖烈擦了下鼻子,碧眸轻蔑。 “你爷爷我都活了叁百年了。”鼠人尖笑一句,身上缭绕着火焰。 “叁百年,还分不清是非对错呢,搁这玩拳皇?”敖烈嘲讽一句,嗖得一下带起阵清风便冲了过去。 “是非。”他突然大笑起来,黑色的眸不屑得看着这无脑冲来的风轮,“你们这些小屁孩都没经历过真正属于灵泊的时代,那时候可比现在好玩多了。” 火焰从掌中喷涌而出,将大片的林子都一并烧焦溃烂。 但那小鬼却没有出现。 身后是一把冰剑正向他的脖子刺来。 呵,小把戏。 鼠人以极快的速度转了个身,一拳头就打在薛如望肚子,好在薛如望反应也很快,几乎是立刻用灵力聚成冰盾,挡了一些力,才勉强撑住向后退了几步。 “先解决你吧。”鼠人正准备应付薛如望,头上却卷起一阵漩涡般的烈风,混杂着刚刚碎裂的冰锥一起,全部都朝他扑来。 原本敖烈与薛如望以为这起码能伤到他一些,但谁知道那人仅仅打了个响指,随后敖烈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烈焰包裹,滚烫刺痛让他扑倒在地痛吟万分。 “想阴我?”鼠人瞪着眼睛,直接一脚踩在敖烈的胸口上,他耳朵都焉了下去,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嘶叫。 “敖烈!!” 柳星听见了薛如望着急的喊声,她加快速度赶紧朝着声音跑了过去,这时烟雾已经散去不少,她终于看到了被人踩倒在地上身上满是烧痕的敖烈,还有薛如望那双红眸此时正震惊得看着她。 “你做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喊出的声,反正当那灵滞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做足了下地狱的准备。 “还有一个?”鼠人自然是听到了动静,转了转尾巴,看见她的瞬间眼神就亮了,舔了舔嘴唇,“居然是个小美人。” 立马松开了脚,就朝柳星走过去,边走边笑眯眯得看着她,“叔叔我正好缺个压寨夫人,怎么样,不错吧。” “...你别过来!”柳星心底发怵,撒腿想跑,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拎了起来。 “跑什么呀,叔叔很温柔的。”鼠人毫不费劲得抓住了她,伸手就想碰她身上的袍子,然而还没碰到手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上面蔓延起奇怪的紫色毒液,几乎是立刻把她丢了出去,柳星被甩在地上白皙的手臂全是被碎石扎入过后留下的血痕,疼得哆嗦了一下。 “什么鬼东西!”鼠人看着手上蔓延起来的毒液,立刻运脉进行撤毒。 与此同时,薛如望直接将寒气绕上拳头,朝那人砸去。 “居然只是区区蛇毒。”鼠人啧了啧嘴,已经将毒气逼出,然后抬手就接上了薛如望的拳头,“你应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逃跑的,臭小子。” “柳星!快跑!”薛如望话应刚落,他就被那人一拳打飞,几乎是砸在了对面的石壁上,柳星明显看到那石头碎了,而他银发下直接淌下了好多血,红眸费劲得睁着还在看她,嘴唇一张一合. “....”怎么办。 ....现在只有她了...可她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她立刻撑起身子,脚底下是尖锐的刺石,原本是想过来帮忙的,可是现在她才恍然醒悟,双方实力差的太大了。 她曾以为凭借他俩那优等的灵力,应该可以同灵滞一战,但没想到刚来就看到奄奄一息的敖烈,还有现在被打得直叫她逃跑的薛如望。 “你,也想死?”那凶煞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全身上下都是冷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牙齿打颤,腿开始发软,跌坐在地上,人都怕傻了. 谁都好,谁能来救救我们。 “下手挺重,好端端的花丛都烧烂了。” 白雾缭绕,空气混杂着血的腥味和树叶烧焦的气味。 远处传来一声非常模糊的话语,但能听出来是个低沉的男声,他的鞋子踩在地上发出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很重却又很漫不经心。 蓝色的眼睛望着那被白雾遮掩住的高挑剪影,甚至看清了那依旧闪着光点的风衣,心脏咚咚咚得像在敲着小鼓,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淮袍。 “...”鼠人回头,表情有些烦躁且不屑,“又来个送人头的。” 没等他说完,柳星就被另一个高大的阴影所覆盖,抬头便看到了那双金眸,他正弯着腰,盯她看,像是在看一只受伤的小猫咪。 而那火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到了旁边的石壁上,完全了无声息,她都听到了他粗喘着开始疼吟. “什么鬼东西。”鼠人咳了几声,站起来骂了一句,“草蛋的” “...老师。”她声音带着哽咽,虽然很想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 “你的木屐。”钟止像个没事人一样提着那双被她放在大路上的鞋子,然后她看着他曲起长腿,几乎是单膝跪下的姿势,大手抓过她的脚腕,而当他看到那只小脚底满满都是划痕和血迹的时候,他没选择再纠结与是否要给她穿鞋。 火光再次燃起,将他们每个人都镀上一层红色,像是末日电影中的特写一样。 钟止将那双木屐放下,站起了身,转过头对上那光的来源,柳星并没有感觉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有他那黑色的碎发和银色的风衣在随热风飘动,金眸里映着对面那火鼠手中的巨大的火球。 这火焰看得柳星头晕目眩,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被烧熟的样子了. 不过那大火的目标好像不是她,全部都冲向钟止,像只饥不择食的饕餮,而她见他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那火扑过来,什么动作都没有,连眉头都没蹙一下,甚至还将双手直接往风衣口袋里插了进去。 就算是挣扎也要挣扎一下吧。 她几乎是拼尽全力撑起了发软的身子朝他扑过去,而他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被她扑了个满怀,金眸微诧,迎面而来是她头发上茉莉花的香味,随后俩人双双倒在旁边废墟的岩壁后,星火缭绕,烟幕滚烫. “谁让你多此一举了?”钟止被她扑倒在地上,皱眉责备。 “要不是我!你不就被..”没等柳星说完,他一个转身,就将她护在身下,粉红色的长发像风一样掠过他的脸颊,惹得他有些痒。 金眸与她的蓝眸对视,他们分别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映,她侧目就看到一把泛着寒光的刀正刺在他的背部,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老师..你..”她声音发颤,正准备伸手是用灵愈。 “你是在小觑我么?”钟止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鼻息里还带着些轻蔑,金眸内突然出现一条尖锐的兽痕,恍惚间柳星听到刀子落地而发出的咣当声,上面没有一丝血迹,反而刀身裂成了俩半。 当他从她身上站起来,她望向他的背部,没有找到伤口,只看到他的风衣和里面的黑衬衫撕裂了一条口子,下面显现的并不是他白皙的皮肤,而是像鳞甲一样的东西,在火光的照射下格外黑亮。 “你知道我这俩件衣服值多少钱么?”他不满的语气还在谈论着让柳星觉得莫名其妙的话题。 “..你..”而那鼠人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嚣张拨扈,反而听起来有些惊慌的意味,“你...” “什么?”钟止轻笑一声,踱步向他走过去,“怎么结巴了?小老鼠?” “你是钟止...”鼠人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额头上布满冷汗,但似乎在努力稳住自己,挑衅道,“消失了十几年的灵王帝君,现在怎么得,花丛美人玩腻了,又想重振雄风?” “哼。”钟止嗤笑一声,“振你mb。” ———待续——— 第二十三章巫女祝礼(1) “要学习,要进步。” ——《欢迎光临》 “哼。”钟止嗤笑一声,“振你mb。” 气流像是闪电般嗖得一声。 柳星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到的那老鼠人跟前。 “臭小子们,此等杂碎都打不过,我都替你们蒙羞.”只听见他嘲讽的语气道,手依旧插在风衣口袋里,仅仅抬起长腿往那人肚子上踹了一脚,就把那估计有俩米多高的鼠男踹飞了十几米,撞在远处的石壁上,一声“砰”得巨响,凹下去个大洞,钟止速度之快连那老鼠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钟止有些嫌恶得看了眼自己沾上血迹的皮鞋,然后转身就朝他们慢悠悠得走过来,好像刚刚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轻松。 柳星一脸懵逼得从地上站起来,脸上身子上全是黑乎乎的火炭,衣服早就被扯破,原本好端端的长袍变成了像碎布条似的。 缓了缓神,开始踏起步子才注意到自己脚底像针扎一样疼,木屐反正也没穿上,粉头发披散着乱七八糟。 而钟止还在边走边嘲讽,“连只小老鼠都捋不过,还是叁打一,你们在给我看笑话?” “.咳咳...”敖烈沙哑得咳嗽俩声,还躺在碎石地上,根本没有力气回应。 薛如望低着头手臂都在发抖,坐靠在石壁上,额头上淌下来的血已经把大半边的白体恤染红,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柳星踮着脚错过自己脚底的伤痕,一蹦一跳得往旁边距离偏近的薛如望跑去。 “没事吧。”少女的声音很担忧,完全没有在意那还在一个劲嘲讽的不像样的老师,跪坐在地上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料就给他头上绑住,还扎了个很可爱的蝴蝶结,倒是意外得适合薛如望。 微风吹过少年低垂的银发,显得有些沧寂。 “...没。”薛如望侧过头没看她,盯着旁边的小碎石,低声道,“我没事,你先去敖烈那里,他伤的很重。” “好。”柳星正准备再次起身蹦过去,却被人用结实的臂膀一把将她搂腰从地上抱了起来。 和之前那次将她拦腰放到椅子感觉差不多,但这次柳星总觉得一阵窝火。 “你这么点灵力,疗自己都费力还疗这俩小废物?”钟止将她单臂抱在自己怀里,瞥了眼薛如望头上的蝴蝶结,转头就见她脸上黑漆漆得一片,蹙眉伸手直接抹掉那炭气,然后她见着他手上一瞬间生出了像水流一样的灵气,将手指抹得非常干净。 但她现在并不好奇那只老鼠颤声说的什么“灵王帝君”。 “你放我下来!敖烈流了很多血!”柳星生气的语气,他一口一个笑话废物的,他们俩都已经拼尽全力了,而且他们只有十八岁,作为老师的他应该保护引导他们,而不是这样对已经受伤的学生。 “我带你回去。”钟止完全无视了她的话,甚至还抓过她的手臂盯着那些正渗血的划痕,眉目有些不悦,他很讨厌女孩子身上留下这种东西,特别还是他钟意的身体。 “钟老师!?你在说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甩开他的手,开始在他怀里打闹,“你不能丢下你的学生不管!” “我已经叫灵疗队过来了,他俩死不了。”他有点烦了,直接给她抗在肩上,锁着腿,任由她在背后怎么拍打都不痛不痒,像是绕痒痒。 而那只鼠人,几乎全身骨头都断了,奄奄一息,最后还是被赶来的灵疗队救了回来,警官直接将他押回了牢狱。 因为淮乡算是乡下,这里的灵疗队特别穷,简单得先为俩位少年做好了应急措施以后,甚至开的车还是拖拉机,钟止也不想乘上去,直接扛着柳星就迈着长腿徒步走回去。 走了一段后,他见柳星已经不再拍闹,就把她重新抱到了怀里,谁知道刚抱回来给他脖子上咬一口,蓝眸里还含着眼泪,声音哽咽却充满愤怒,“你个混蛋。” 他只觉得身上难受得很,早上一大清早得又没睡饱,刚还从山顶几乎是俯冲下来的救他们这几个小鬼,衣服还破了满是烟味,脖子上也多了个小家伙的牙印,还掉眼泪给他看,突然心里就一阵火气上来。 “再闹我,我就把你丢下去喂鳄鱼。”他声音冷冽,金眸盯着她,表情很不好看。 她和他生气?要不是他,他们叁个现在早归西了,她居然还和他生气!? 特别是这件风衣可是他很喜欢的限量款啊,他还没窝火她擅自扑倒他引来不必要的小麻烦,甚至一句谢谢都不说,给人家薛如望倒是包了个小蝴蝶结,他呢?给她当人肉坐骑反倒过来咬一口? 钟止憋了口气,正想开口继续嘲讽她。 “哼。”柳星伸出脑袋看了眼桥下面的河,一条条黑漆漆的猛兽影子在下面游来游去,这荒郊野外又是乡下的地,一会儿蛇一会儿鳄鱼的,怪吓人的,她整个人一哆嗦,小手就抓紧了他的衬衫,往他身上靠了靠,少女漂亮的侧颜就近在咫尺,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特别好看。 反正柳星完全不清楚,自己这么细微的一个小动作瞬间让钟止心里不再烦躁闷郁,反而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管用,甚至还主动投怀送抱,他并不讨厌和她的身体接触,可以说是有些享受其中。 少女柔软的胸部偶尔因颠簸的山路而触碰到他坚挺的胸膛,她的身体就像棉花糖,软绵绵的又带着甜甜的香气,总能激起兽人的荷尔蒙。 他忍不住低头凑近了她的脖颈,俩人的发丝有一部分纠缠到了一起,格外亲密。 “老师你干嘛。”她感受到他的靠近,有些不悦得往后退了下。 “我得观察一下你身上有没有被那老鼠下毒.”他瞎扯了一个,金眸认真,嗓音低沉,“那种老鼠疫,可没有解药。” “什么!?”她立刻吓得绷紧了身子,蓝眼睛里满是惊恐。 “过来点,抱住我,这样才能贴近你灵脉,就像上次贴额那样。”他说起骗人的话来从不打草稿,鬼话讲的那叫得心应手。 她格外听话得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下那发育良好的胸部全柔柔绵绵得贴在了他身上,像云朵一样,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小脑袋正靠在他肩上,长发有些蹭在他脸上,香香的。 某龙的嘴角根本掩不住得往上翻,眉毛都快挑上天了。 太美好了,这种感觉,少女和成女完全不一样的风味,他几乎没碰过少女,她就是个意外。 “...怎么样,没有吧?”她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还没好,我对灵愈不擅长,你懂的。”他继续瞎说,大手直接搂住她的背,鼻尖蹭到她脖子上,贪婪得嗅着她的气味。 “..那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吓到了,抱着他的力气大了一分,又要哭了一样,“我不会要死了吧..我还不想死啊老师..” “没关系的。”他揉了揉她的背,甚至另一只手都开始上下摸她的小腿,嗓音格外邪魅。 这时她才发觉他现在的动作很怪异,语气更怪异,那鼠人要是真有毒,她应该在咬下那一口的时候就翘辫子了。 “...老师你是不是在骗我?”她靠在他耳边说,呼出的热气让他感觉有些痒又暧昧。 “没啊,真有老鼠疫,以前爆发的时候死了一整个村子。”他这句倒是实话。 “....那是动物的老鼠吧!你骗我!”柳星立刻撒手,然后又开始拍闹,瞪着他,直接说出真相,“你揩我油是吧!” 之后打闹了一路,柳星姑且是把这几天经历的所有的火气憋屈都发泄他身上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鸟居,不得不说他走路速度是真的快,而那拖拉机似乎也才刚到不久,柳星看到那些灵愈师搀扶着敖烈他俩一并进了南院。 “行了别闹了,都到了。”他被她抓了把头发,又捏了几把脸,白皙的皮肤上明晃晃几个红印子,进了门,便直接大手一伸,扣住她一只小手的手腕,严肃道,“一会儿让灵愈师把你身上这些痕迹都消掉,听到没。” “哼!”她停下手,直接从他怀里扑腾下来,翘着脚就蹦到一位女疗师的身边。 钟止揉了揉脸,大手捋了捋头发,看着她舒了口气总觉得这抱了一路的小挂件掉了有些不舒服。 转身便去看那些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俩小鬼。 他们俩正在另一个大房间内接受灵愈,躺在床铺上,给那雪白的被褥染上一层血红,确实俩人伤的很重。 “老师..”敖烈虚弱的喊声,看到了钟止就叫,声音发颤。 “嗯。”钟止走过去,环着臂看着他俩并排躺着接受灵愈。 “我太弱了。”敖烈沙哑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有一丝丝的哽咽。 “嗯。”钟止点了点头,然后鬼知道他在这种场合甚至打了个迷蒙的哈欠,旁边的灵愈师特地给他打了个眼神,让他别说那么直接,然而人根本没get到。 “啊呜呜呜...”然后那只小豹子就开始哭,格外委屈,花斑耳朵埋在头发里,眼泪就往外掉。 这是敖烈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他无法接受自己这副样子躺在床上,原本憧憬着那从小到大的英雄梦,每天都努力练习想着未来要和老爹一样当一名风泊的佼佼者,但现在宛如泡影一样转瞬即逝,留给他的是满身伤痕和这些完全无力的感觉,他一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闭嘴。”薛如望冷不伶仃得开口,直接道,“已经够丢人了。” “...呜..”敖烈立刻缩小了声音,但还在抽泣。 而旁边的灵愈师赶忙一句句开始哄他,还同钟止说他要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错,很有自知之明,以后努力点,别再被打成筛子了。”钟止双手往兜里一插,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得就直接走了。 “....”薛如望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刚刚同灵滞的战斗,确实,年龄差距阅历差距太过庞大,凭借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只是,就算是那样阶段的灵滞,钟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轻松得就像捏了只小鸡一样,他根本不敢想这个人的真实实力。 还有那只老鼠所说的,“灵王”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他只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然后便就着这温暖的灵愈昏睡了过去。 ———待续——— 接下来就暂且没有存稿啦,会开始双日更,章过叁千,有读者看到这里嘛qaq,求求珠珠和评论,有你们在,我才有创作的动力,万分感谢(鞠躬) 第二十四章巫女祝礼(2) 那天下午,灵疗队治愈完便开着拖拉机离开了,宫司越同钟止说,蘘茉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身上也没有伤痕之类,明天夜晚就可以进行巫女祝礼,诚邀他们叁人前来参加。 原本也想重谢谭警官他们,不过听说把那灵滞抓获后一行人就立马前往了西郊的“通天狱”,而谭唯因为从山上跳下摔了个脊椎骨折,也是让董迪格外无语。 柳星因为只是一些小的擦伤之类,所以很快就被疗愈好了,甚至一丝疤痕都没有留,她都感叹这灵疗术比医疗美容还管用。 今天晚餐并没有一起吃,而是神女单独端来的,估计是为了敖烈他们。 已至黄昏。 “老师,敖烈他们怎么样了。”她换上自己的便服,出了房间就见钟止正同神官坐在庭院里下围棋,缓缓靠了过去。 “挺好。”钟止敷衍道,拿了颗黑子就摆了上去,吃掉几颗白子。 “...”柳星瞅了眼那密密麻麻的棋盘,反正没看懂多少,就见对面老先生蹙眉摆弄着自己的山羊胡。 又下了几分钟,最后棋盘上差不多是满棋了,不过那黑子明显比白子多了不少,听见钟止哼笑一声。 “输了输了,不打了。”宫司越说罢,摆了摆手,赞叹一声,“先生棋术不错,老夫甘拜下风。” “你也不赖。”钟止轻笑。 宫司越对他点了点头,便回到了屋子里,开始继续招呼人摆弄“百年祝”的场子。 “柳星,来。”钟止指了下对面空着的石椅。 “我不会围棋。”她直说。 黄昏的光透过柳树的间隙洒下连同春风一并从远处带来一些清脆的摇铃声,给今日的神社平添了几分灵气。 “那五子棋会不?”钟止今天只穿着那件黑衬衫,撸起袖子收拾了棋盘,抬眸看了她一眼。 “.....会。”这傻子都会吧。 “坐。” 上一次下棋都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依稀记得是还在乡下那会儿上初中的时候,偶尔会和同班同学一起下五子棋玩,输了的人就去村里小卖部请客吃五毛钱的小辣条。 那会儿她还算是班里的五子棋小天后来着,赢来的辣条可不算少的,想罢她便得意得勾了勾唇角,胸有成竹得将一颗白子摆到了棋盘正中心。 他倒是不急不慢得将黑子放到了她白子的旁边,每次只要她下完,他老挑眉,表情格外轻浮又讨人嫌,喉咙里还发出细小的哼笑,然后她就输了第一把,她总觉得他是故意在嘲讽她。 心想此人着实可恶,但是没有关系,正所谓心理战,她要是被激将到了就得了他的逞。 可后来他奶奶的,一连赢了她五六把,一次水都不放,她开始气急败坏,撑着下巴皱着眉,顺便还跺起脚,盯着他的黑子,就一直狂堵,但结果可想而知,堵着堵着又被他五子连珠。 “你这棋下得太烂了。”钟止托着腮手架在棋盘上,唇角扬起,一脸惬意。 “我不和你玩了!”柳星直接摆烂把自己的白子都放回到了棋篓里。 “生气了?”钟止挑眉。 “我生什么气?”柳星不满。 “再下一把,我让你。”他笑道,“你先。” “....”傍着能赢一把让他也体会下失败滋味的侥幸心理,她再次拿出了颗白子放到了棋盘的中心。 最后又被他五连胜。 “老师!!你真的很坏!”她根本无法理解他作为一位八百岁的长辈为什么要这般对她一位芳龄才十八的少女。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那男人一如既往的嚣张大笑声,她直接就打算走。 “怎么坏?”钟止在她经过的瞬间就伸手将她揽腰楼过,她被环在他俩长腿之间,金眸笑意盈盈看她,“嗯?” “你!”柳星被他扣住,俩人靠的很近,她的双手撑在他肩上,不过就算他是坐着,他的身板也依旧能到她胸口的位置,但她现在心思还在棋上,皱眉嘟囔,“你说了会让我的。” “没让?”钟止表现得一脸无奈,“你看刚刚后五盘都下的满满当当,那么多机会你又找不着,我也是没有办法再让了。” “!!你什么意思!”她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直接小拳头砸他肩上。 “柳同学,你怎么以下犯上,居然打老师。”钟止将她又推近几分,柳星都已经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炙热体温。 “放开我..”这时她才察觉他俩这般奇怪且亲密的姿势。 “不放。”他不紧不慢得圈着她,又甚是想把她直接按坐到他大腿上。 旁边路过的神女无一不看向他们,眼神里是挡不住的狡黠,以及嬉笑私语的声音。 “唔。”她瞬间满面通红,猛地挣开他的手臂迈开步子就逃。 真是害羞。 钟止托着脑袋看着她跑走,然后缓缓舒了口气,继续百无聊赖得独自待在石凳上品茶摆棋。 又回想起白天那一战。 说起来“灵王帝君”这个称号已经很久没人如此称谓他了。 自“灵泊”时代终结以后,他便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也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宝穴,开始周游世界各地,正如那鼠人所言,花丛美人,华丽珍宝他可谓是样样不落。 但这十几年下来,身上落花无数也腰缠万贯,可拥有的越多,却越觉得空虚无望,甚至偶尔会想,这漫长的生命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场可怖的折磨。 旗子再次布满了棋盘,他望了眼对面空无一人的石凳,深叹口气。 他总觉得他似乎一直都在等一个人。 就像这黑白棋阵,阴阳缺一不可。 可这棋阵有破解之法,但他却混沌如同乱麻。 大雁成群掠过晚霞,柳絮纷飞带过丝丝清香。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他早已过了一腔热血的年纪,情爱纠葛在他身上似乎都已冻结,只剩下身体本能对欲望的渴求。 金眸慵懒,大手轻轻一挥,便将这些错综棋子全部散向空中,它们遵从他的轨迹,安稳得躺回棋篓。 男人站起高挑的身子,同旁边一些正忙活的神女们和蔼得打了声招呼,便也进到了屋内。 ———夜晚——— 钟止再次抱着那个红枕头从自己的寝卧走到她的房间。 这次,倒是一转就开,他直接蹑着步子到她身旁,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少女还是侧躺着,格外安静又漂亮。 他轻轻掰开被子就躺了进去,正准备低头亲一下她,唇刚要碰到她的脸颊。 “老师。”她的声音划破他的呼吸,蓝眼睛正睁开盯着他放大的容颜,俩人靠的很近,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窗外传来几声扰人的蝉鸣。 “.....”他沉默了一秒,悠悠开口,“你醒了?” “老师知道你这样其实是在犯罪吗?”她声音格外平静,仿佛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女。 只见他笑了笑,没说话,还为她捋了捋被子,然后才缓缓开口,月光下他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说出来的鬼话却格外脸皮厚。 “我晚上旁边没人睡不着,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再睡一晚吧?” 然后她也笑了笑,澄明的蓝眸对着他那双邪亮的金眸,反问,“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不会。”他说罢便特别自觉得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走之前杵门口抱着那红枕头犹豫了片刻,又回头,低音道,“你如果后悔,随时来找我,我等你。” “我不介意现在打谭警官电话。” 话音刚落,那抹红兜高大身影便立刻消失在她视线里。 今天早上柳星就觉得怪的很,明明昨天锁了门的,然后出门的时候,一转就开,而且听声音,里面的锁扣似乎松了,像被人窍了一样。 她原本觉得可能是设备老旧出现的小意外吧,然后也没管那么多,毕竟得赶紧去做正事了。 直到今晚刚上榻,白枕头上一根稍长的黑发就明晃晃得躺在上面,她把那根头发捏起来,盯着它看了四五秒。 她不认为她这一头纯色的粉发里会有一根黑头发,还是根有些稍硬的一捏就能感觉出来是男人的头发。 那时她就已经反应过来,昨天那个鸡蛋梦深层的寓意,还有那股格外熟悉的檀香味以及额头上亲吻的触感。 她有些羞恼得将那根头发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而现在她真觉得她应该去报警。 这个男人完全不可理喻! ———巫女祝当天——— 柳星可谓是睡饱了懒觉,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刷了个牙洗了把脸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间。 刚巧,就看到厅堂的圆桌上,敖烈薛如望已经开始吃午饭了,格外香,而且他俩精神状态也不错,身上都没了伤痕。 “柳星~”敖烈先叫,招呼她赶快来吃午饭。 “早呀,你俩恢复的不错嘛。”柳星小跑过去,坐在了空的长椅上,倒是就他们叁个人,还有几位神女在旁边打扫,宫司先生估计是去组织百年祝了,昨天就一直忙活,但没见着某个不要脸的,“老师呢?” “奥,他啊。”敖烈吧唧着嘴里的糖糕,怨念十足,“我起床那会儿就去他门口喊他一起吃饭,他不领情还给我骂一通,叫我快滚,你也别去管他,饿死他得了。” “.....哦哦。”柳星无语,一屁股坐下后就开始一起吃饭。 “对了,神女说今天古镇里很热闹,我们下午叁个人一起去逛逛吧,反正不能白来。”敖烈提议。 “行啊,我也挺想去看看的。”柳星满是期待。 “下山的时候可别再掉泥坑了。”薛如望在旁边冷不伶仃插一句。 .....敖烈和柳星互相看了一眼,尴尬一笑。 “灵泊小小姐和小公子,你们如果要去的话,不然换一身淮袍吧。”神女小柔走到他们旁边,“今日是祝礼,习俗最好是穿着淮袍去,也能有更好的体验。” “也行啊。”敖烈并不抗拒古装,反正他想,自己这副英姿飒爽的模样,肯定穿啥啥好看。 薛如望和柳星也一同点了点头。 “小姐,这边。”小柔领着柳星来到了一间衣帽室。 柳星看进去,琳琅满目都是漂亮的古典长袍,特别像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 之后见小柔翻了翻,轻轻一笑,“小姐,应该会很适合这件。” ———待续——— 第二十五章天狗食月 天狗吃月了,赶紧敲当当。 ———民间俗语 ———衣帽间内——— “之前那件淮袍..”柳星站着身板,小柔正为她套上淮袍,这时候她想起之前那件白色樱花图案的袍子,完全是坏透了,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关系的,小姐。”小柔已经为她系好了腰带,示意她可以做到梳妆镜前了,“比起找到巫女,这区区一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唔。”柳星脸有些红,不过说实话,找巫女他们几个反正完全是没贡献些什么,都靠的钟止,甚至打灵滞也是他来救的场。 这时候她才回想起那奇怪的称号“灵王帝君”。 怎么听都是个吊炸天的人物吧,而且当时钟止那骇人的速度和仅仅踹了一脚就将那灵滞打得奄奄一息的力道。 他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灵泊教师。 .....但他肯定是个不要脸的花男人就是了。 想罢,柳星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小柔正为她梳理长粉发,蓝眼睛不禁有些陶醉,镜子里的少女依然格外漂亮,皮肤光洁雪白,纤长的脖颈,粉嫩的嘴唇,脸蛋小巧五官精致。 她要是个男人,她也必定喜欢她,想到这不禁勾了勾唇角,秀气的眉毛微扬。 她才不是什么美还不自知的傻蛋。 “小姐居然没有打耳洞吗。”小柔手拿着一副耳坠,这才注意到柳星没有耳洞,在淮乡每个女孩都会从小打上耳洞,戴上精美的流苏耳坠,甚至在男人中也很普遍。 “没有..我挺怕打那个的。”柳星抱歉道,她其实对于疼痛格外敏感,之前面对灵滞,她也是一直在咬牙忍着。 “可惜了。”小柔把手中的耳坠放回收纳盒内,轻轻笑道,“我想如果您戴上,一定会是锦上添花的。” 然后小柔拿出唇笔与腮红,开始为她着妆。 ——— 敖烈更完衣,一出房间就看到已经坐在大厅椅子上等待的薛如望。 他穿着一身英挺的白色淮袍,黑色的扣碗,手臂俩侧点缀着淡绿色的青枝,下摆内测开叉分开是黄色的内衬,白色的裤腿,下面束着长靴,倒是格外素雅的款式,狼尾也被用流苏样式的坠绳扎成小辫子,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凭什么你穿得那么帅啊!”敖烈瞬间气急败坏,不满叫道。 薛如望抬眸便看向他。 敖烈穿的是一身大袖衫的男式淮裙,双层的内衬外面一条稍短过膝盖的是纯白色,有米色的边沟,上面点缀着条条米色的竹叶纹路,里面的长内衬只露出米色的像裙子一般的褶皱,腰间的米色束带挂着一条黄色流苏坠,外面披着流纱质感印着百合花的米色长袍纱衣. 其实神女在看到他一头漂亮的金发时,就为他选择了这一身十分贵气又儒雅的淮裙,但谁料到作为武馆传人的他从没穿过这种松松垮垮又像裙子一样的衣服,一点也不显出他的男子气概,脸上红彤彤的,走起路来拖着长到着地的裙摆僵硬得像只企鹅。 薛如望看着他步履蹒跚得从二楼爬下来,忍不住觉得十分好笑。 敖烈坐到他旁边的木椅子上,拖着脑袋,皱着眉头,嘟囔一声,“柳星怎么那么慢啊。” 他现在一心想着赶紧玩完,回来就把这身傻袍子换掉。 “小少爷,淮乡的男郎都会耐心等待自己正在穿上淮裙又化上精美妆容的女郎,可急不得.”旁边的小神女嬉笑道。 “...好吧。”敖烈说罢,摇了摇耳朵又看向那件二楼紧闭的卧室,那货怎么还不出来,他这是死床上了? 想罢敖烈又屁颠屁颠得跑上二楼,一把就拉开钟止的房门,里面充斥着檀香的气味,可还没等他彻底踏进去。 “别烦我。”里面的男人沙哑又满是怒意的声音立刻传进他的耳朵。 敖烈探头往里瞅了眼,只见钟止像个娘们一样蜷着高大身子,就穿了条小黄鸭裤衩,抱着个红枕头躺在榻上,顶着俩黑眼圈,面色萎靡不振,头发更是像鸡窝一样,下巴上是刚长出来的青胡渣。 “老师,你都几岁了,怎么还穿这种内裤啊。”敖烈实在是忍不住吐槽道,“我五岁就不穿小黄鸭了。” “....”钟止缓缓睁开了自己的金眸,敖烈自然是没看到他脸上黑沉可怖的表情。 “要不要我送你几条成年人的短裤啊。”敖烈自豪起来,“我穿的还是xx牌的,透气还不压jj呢。” 说罢敖烈见钟止缓缓撑起了身子,然后碧眸就眯了眯自家老师的那里。 尼玛还真大。 “看够了?”钟止低沉的声音诡异得磁性,敖烈听得心里发毛,赶紧移开眼睛。 “老师,我们要去古镇玩,你去不?”敖烈转了个话题。 “不去。”钟止直截了当,然后突然叫了他一声,“敖同学。” “啊?”敖烈眨巴眨巴眼,盯着坐在榻上光着完美身材的钟止。 忍不住感慨一句,这老色批确实不赖。 “我对男人没兴趣。”钟止冷淡说了句,然后站起高挑壮硕的身子慢步走向敖烈,注意到他渐渐发懵的表情,“请敖同学离开我的房间,如有什么要事,叫柳同学过来,谢谢。” 当敖烈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推到了门外,小豹子脑袋瞬间炸开花,站在门口就尖叫,“谁对你有兴趣了??!!老子比你还直!!!” ——— “...他们是在干嘛。”柳星听到敖烈那喊声,嘟囔一声。 “男人聒噪一些很正常。”小柔最后将柳星头上的绸带理了理,便满意得笑道,“小姐,已经可以了。” “嗯。”柳星站起身,道了谢便直接出了房门。 “什么脑残啊他!气死我了!”敖烈变骂边走,一屁股就坐到薛如望旁边的椅子上。 而薛如望此时正拿着本从旁边书架取下的古书正津津有味得看着,敖烈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看这种玩意儿的。 敖烈百无聊赖得正准备掏出手机打把王者农药,便听到旁边衣帽间的门打开的声响。 柳星从房内走出来,俩位少年都向她看过去。 她的粉色长发被用古典的金色镶珠流苏发簪盘上,还系上了用金边点缀过的长红色纱带,随着她动作在她身后飘动,还有一撮长长的被编成细长的麻花垂在胸前,原本的刘海被整齐得别在了鬓别,露出饱满的额头,唇被点红,画着素雅古典的妆容,浅红色的眼影分外引人注目,白红渐变的长纱裙看起来格外轻盈,上面点缀满了白色的流苏叶,束着高腰,显得少女凸起的胸部更加明显,她小跑向他们的时候,格外像一条小锦鲤。 “久等啦~”柳星看着他俩,双手扣在后面,嬉笑可爱。 “没!不久等!我还嫌快呢!”敖烈立刻眉笑颜开,仿佛同刚刚的不耐烦又气愤的他判若俩人。 而一旁的薛如望已经站起身将古书放回书架,柳星这才注意到他格外素净又帅挺的装束,心想,这狼人确实帅啊。 “那我们走吧~”敖烈站起身,还是没习惯这长袖长袍,走路姿势惹得柳星一阵偷笑。 叁人刚出神社,就见到了宫司越,他同他们招了招手,示意可以搭车一起下山,他正好去镇上再采购些一会儿摆宴席用的美酒甜点之类。 听老先生说,夜半戌时才是巫女祝正式开始的时候,巫女会在神社内的凉宫台上跳神舞,因为这次是“百年祝”,所以下面会摆满桌席,都是预约好来参加祝礼的旅客和同乡人,所以场面会很热闹。 宫司越特地为他们定的是一桌观赏位置极佳的席宴,还神秘兮兮得告诉他们会有惊喜,不禁让他们都期待起晚上的祝礼。 下了车,柳星便被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吓到了,清一色全是穿着淮袍挽着手的情侣,当然也有不少带着小孩的。 柳星和敖烈几乎是边逛边买,一堆乱七八糟的纸扎小人还有小孩玩的风车轮也拿在手里,又买了些当地的特产花茶香膏啥的,小零食也淘了一堆,嘴都不见停的,薛如望在旁边提醒着让他俩少吃点,一会儿正餐别吃不下。 一直逛到天终于黑了,夜色下的街道灯火通明,红灯笼红锦旆,商人吆喝,伴侣私语的声响,烟火味十足。 敖烈吹着风轮,屁颠屁颠得又蹦到旁边一五花八门的半脸面具摊上。 柳星见着就也跟过去,只见敖烈已经戴上了一张金色猫具,伸出手洋装爪子,对着柳星“喵”了一声,惹得她直发笑。 “这个面具好可爱。”柳星一眼就相中了只半面红白玉兔,说罢就戴在了头上,很是可爱俏皮。 而薛如望则是对面具没什么兴趣,自己走到了隔壁的书摊,全是什么写着葵花宝典啊,武林秘籍的典册。 “小公子买一本吧,我这里可藏着玄机。”那书贩拿起一本《品花宝鉴》就递给薛如望。 薛如望翻了下,赶忙放回书堆,耳根通红连咳几声就踉跄得跑回俩同学身边,引得那书贩一阵挑眉唏嘘。 古镇依旧人声熙攘,夜幕才刚刚降临。 ———神社——— 钟止总算是补足了觉,开始洗漱整理。 “叩叩”传来敲门的声音。 “钟先生醒了吗?您的淮袍我为您穿上吧。”门口是神女小柔的声音。 “进来。”他直言。 小柔拿着衣服抬眸就见男人那条黄鸭裤衩以及那不可描述的凸物,不禁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您的叁位学生已经去古镇上了。”小柔清了清嗓子,将淮袍披到他身上,一并束好了腰带,“现在离祝礼还有一段时间,先生可以再歇会儿,或者也可以去转转。” “嗯。”钟止低头将服饰又理了下,束上黑色高靴便出了屋子。 而当小柔从钟止房间走出,却只见到空无一人的厅座,完全不见他人影。 古色古韵的街道人群里,了无声息得就出现了一抹高挑又英挺的身影,很轻松得便引来了不少异性同性的目光。 钟止穿的是一件红黑间色的金扣腕淮袍,如同太极阵一样的分色,胸口印着一只白鹤,束着条雕着花纹的金色腰带,下摆大大的印花也是金丝镀上去的飞鹤。 这英气的服饰衬上他高大的身姿更显其英俊硬朗,左耳的耳钉也换成了黑红相间的古典流苏耳坠,走在街上纷纷引来别人的目光,妒忌羡慕,还有憧憬崇拜,反正是五味杂陈。 不过他倒是完全没有在意,百无聊赖得兜着圈子。 “公子买副面具吧。”正巧经过那面具摊,商人见他就吆喝一声。 “....”钟止没有拒绝,反而踱步过去,瞅了眼便伸出根修长的手指,垂眸开始挑选。 没过会儿他突然嗤笑一声,拿起一张红面天狗,饶有兴趣得问道,“你们这只有天狗没玉兔么。” “怎么会,才被一小姑娘买走了。”商贩摆摆手。 “那小姑娘是否一头粉头发,一双蓝眼睛。”钟止戴上面具,天狗邪气的上半面合上他白皙完美的下颌与一头黑亮的偏分发,倒也添了几分神鬼气,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淡淡笑意。 “公子难不成能通天意?”商贩吃惊。 “天意?”钟止觉得这个词未免太过玄乎可笑,“某些荒缪缘分而已。” ———待续——— 第二十六章合照 旅行重要的不是去哪,而是和谁去。 ——《古见同学有交流障碍》 敖烈去排队抽什么关于“桃花运”的求签,薛如望则是到土特产店里去掏东西了,估计想寄回去给家人。 柳星则带着玉兔面具继续一个人待街上瞎逛,反正敖烈那队伍估计要排一段时间,一会儿再过去找他们会和,有手机也不用担心找不着人。 “小姑娘,快靠边站,祝礼神船马上就要来了。”旁边有位老大爷朝她招了招手。 “奥奥!”听罢,她就像只兔子一样立马窜过去站到一排人堆里,街道那头传来清远的摇铃声和,她踮起脚尖,仰着头,可毕竟在这兽人居多的世道里,作为身形更为娇小的人类,她真算是寸步难行。 “是神船游街,可以看表演咯~” “一会儿看完正好去神社参加巫女祝礼。” 人们都一个劲得往前挤,而她则被悲惨得挤到了后边,不过就在这拥挤人群中,她注意到了一个人,那男人穿着一身不符合此时情形的黑衣和黑高帽,脸上还戴着不合时宜的黑口罩,反正与这满是七彩斑斓的淮袍完全是俩极端。 而他也鬼使神差般得看到了她。 柳星只注意到了那人帽子下是一双深紫色的眼睛,幽暗又神秘。 格外奇怪。 但仅仅对视了一瞬,她就被人群给挤撞了出去,耳边开始传来表演开始的敲鼓声和人们的欢呼声。 她呢,被这些高她大半截的兽人推搡着,然后终于是稳稳当当得撞到了一人的胸膛上,鼻尖青痛。 正打算道一声歉,玉兔面罩的少女抬眸便对上那张红面天狗,面具后的金眸和这淡淡檀香以及嘴角惹人嫌的笑意,她自然知道他是谁... 刚想开口吐槽他,睡觉能睡到天黑,过得是日夜颠倒。 而那人却突然搂住她的肩,低头靠近她耳边私语。 “邪恶的天狗,最喜欢吃玉兔和抓落单的小孩子了。” 说罢直接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语调邪魅无比,“味道不错。” “....老师!!!” ——— 某龙白皙脸上挂着一五指巴掌印,正百无聊赖得将她举坐在自己肩膀上,少女手里拿着根蝴蝶形状的麦芽糖,高兴得看着神船上的表演。 钟止自然是对这种东西没兴趣,反正就这么架着她再次当人肉坐骑,当然这次是他先惹的事,偶尔金眸瞅一眼旁边的商铺再和人小摊贩唠几句嗑,特别社牛。 “要不要再吃点别的?”钟止指了指那边摊位上的香肠,闻着还挺香,“我给你买。” “不要。”她直接拒绝,继续给吹火表演鼓掌。 “哦。”然后钟止自己买了根,弯腰正接过,就被柳星揪了下耳朵。 “别乱动呀!都看不到了!” “....”钟止无语,立马接过咬了一口肠,便继续保持挺直的姿势,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犯贱了。 最后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臭屁表演,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被坐麻了,腰也酸的要死。 看着她走在前面容光焕发的样子,而他弓腰揉肩,这一对比,钟止只觉自己或许是充当了一回大冤种,这才想起他可是堂堂叱咤风云的“灵王帝君”啊,还是格外稀有的远古巨龙,居然给一黄毛丫头当观赏椅了。 “柳同学。”他叫她一声。 “啊?”她回头。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他刻意又揉肩搓腰的。 “嗯..”她看了看他,直言,“我觉得老师人不错,而且肩膀坐着挺舒服,下次要是还有机会,我可不可以再借你肩膀一用?” “......”钟止嘴角一抽,他本以为她会对他道谢然后过来就算是装腔作势也好得帮他揉揉肩,没想到这丫头脸皮居然也挺厚,“那不然今晚我们同眠共枕如何?” “想的美。”她白了他一眼。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解风情。”钟止环臂走到她旁边,低沉道。 “老师你还是第一个。” “不应该。”他轻哼一声。 “毕竟以往对我动念头的,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她朝他看了一眼,那漂亮的粉发随风飘动配合着红色的眼影和勾起的薄唇倒是为此时的她添了几分不属于她这年纪该有的妖媚。 他突然觉得,那【妖精】的称号似乎真的很适合她。 “是么,那我很荣幸成为柳同学的第一次。”钟止挑眉轻笑,最后一个字潜藏的意义现在的柳星自然不清楚,她单纯认为不过是他一贯的轻浮措辞。 “老师,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祝礼快开始了。”柳星看了眼手机,已经六点半多了,不过今天这天倒是黑的很快,这时她才想起来,他又没和他们一起乘车,是怎么来的古镇,“你难不成又是徒步从山上走下来的?” “我是龙,柳同学。”钟止指了指那在黑夜上飞过的孤鸟。 “啊..这样,所以老师是西方龙?有翅膀的?”柳星好奇道。 “你猜。”钟止勾了勾唇角。 “....”柳星直接兴致没了,懒得搭理他,给敖烈打了个电话,说是他们俩已经在车上等她了,便想立刻赶过去,又看了眼还跟着她的钟止,“老师,你和我们一起乘车上神社吗?” “嗯。”他点点头。 “那快点吧,他们等着呢。”她直接牵住了他的手,小跑了起来。 “好的,柳同学。”钟止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小手,倒是觉得有几分甜意,或许也是因为她那还没吃完的麦芽糖顺着风飘来香气? ———神社东院——— “各位随我来。”宫司越领着他们一起走到了神社的北面,还没到就已经听到那边熙攘的人声,似乎很是热闹,还有阵阵浓郁的花香。 但这一路上,敖烈这家伙突然安静如鸡,甚至心不在焉还老唉声叹气。 她实在是憋不住,悄声问薛如望,发生了啥。 薛如望倒是清楚,直接同她说,是关于那“桃花签”,敖烈排了半天,最后抽了个下下签,还写着,行人不到,头绪不准,口舌躲避,凡事留心,然后便把那签揉成一团给丢了。 ...还真挺惨... “就在最前面那桌,靠着那颗挂着红绸的流苏树下面,灵泊先生们先过去,我去看看蘘茉准备的如何了。”宫司越说罢便先离开了。 柳星看去,这里到处都是流苏树,正值花期,洁白的流苏花开满树冠,团团簇簇如雪如云,随风飘动,宛如天仙。 摆着的都是红色八仙桌,来的也大多数是前来求缘的伴侣,现在几乎都在流苏树下拍照留念,格外热闹。 他们已经走到了宫司越为他们定的桌席,距离凉宫台很近,又在流苏花下,香气四溢,确实是个极佳的位置。 柳星刚准备一屁股坐下去。 “那个..小姐姐,请问,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嘛..”有位和她差不多身高的女生轻声询问她,脸上挺红,还看了眼身后自己的男伴,看样子是一对人类,不过柳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甜蜜的氛围以及各自无名指上带着的钻戒。 “当然可以。”柳星接过她递来的相机,便同他们一起走到那颗流苏树下,找了个好位置便对准快门。 她透过镜片,看着他们二人脸上都挂着腼腆又幸福的浅笑,女孩子正对着镜头比耶,男生正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背后是洁白的流苏花与飘动的红丝绸,偶尔有些花瓣随风飘下,十分岁月静好。 要是有一天,她也找到那么一位能陪她度过一生的人。 快门键“咔擦”一声,相片便从下面慢慢滑了出来。 柳星把它递给那女生,又说,“祝你们幸福呀~” “谢谢~拍的真好。”她格外高兴得将照片同自己的新婚丈夫一起摆看,接着便同柳星道了别。 柳星还站在那颗流苏树下,双手扣在身后,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 “柳同学,我们也拍一张吧。”旁边冷不伶仃突然冒出个人声把柳星吓了一大跳。 “....我们拍干嘛。”柳星侧头瞥了眼钟止,他也正望着那对人类夫妻,不过金眸里的神色很平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留作纪念,毕竟是第一次委任。”他低头看她,笑道。 几片流苏被晚风吹落,飘在他俩中间,正在空中打着转儿,这场景有点像那天在学校的那颗樱花树下。 不过此时他与她的装扮却格外相近,一个黑红相间,一个白红渐变,虽然体型差开依旧很大,但那已被摘下的天狗与玉兔面罩被人刻意摆凑在一起,静静躺在摆满菜肴的八仙桌上。 柳星攥了下自己的裙角,心跳有些加速,终是开口答应,“那好吧。” 她话音刚落,便被人用纤长的手指挑起了下巴。 “我觉得你缺一副耳环。”他低沉的声音总那么好听。 “怎么都这么说。”她抬眸这才注意到了他左耳正戴着一条古典流苏耳坠,红色的那种,不过虽然是格外女性化的款式,可是戴在他身上却意外得很合适,怎么说呢,他这张脸总有一种妖邪的感觉。 正当她颇为好奇得研究起他这张脸的时候,她感觉他的手指也开始摩挲她的脸颊,有些痒。 “老师你做什么。”她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小手不自觉的抓上了他的手腕,就那么一瞬她察觉到他的金眸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情愫,但是立刻转换成了认真凝视的感觉,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般,氛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甚至又出现了那让她心悸的熟悉感,不自觉得抓紧了他,声音细小,“干嘛...” “我在想什么时候带你去打耳洞。”他说的格外认真像是已经决定好了一样。 “....这不应该是灵泊老师该关心的事情吧。”她瞬间无语,她觉得他脑子肯定有点问题,一把甩开他的手。 “继续拍照,来。”钟止拿出手机,然后突然低头大手一把扣过她的腰,脸颊贴着她一侧的头发,四十五度角就是一声快门。 最后拍出来的成效是,柳星一脸无语得横着钟止,而钟止倒是勾着唇,笑得很是嚣张,后面是一簇簇的流苏花,反正诡异得很。 “还不错。”他盯着合照,还挺满意。 她掰过他手机看了一眼,直接皱眉,“怎么把我拍那么丑。” “柳同学,你自己不管理表情,我能怎么办。”钟止又重新看眼照片,继续直言,“不丑啊,很可爱。” “不行!你给我删了!”她脸开始泛红,试图抢他的手机。 当然她怎么可能抢的过他,被他长臂往上一伸,又蹦又跳,也只能够到他的黑色扣碗。 “你俩够了吧,巫女要来了,消停点昂。”敖烈拖着腮看着他俩这嬉闹的模样就闹心,直接拉着嗓子一叫。 话音刚落,那凉宫台上就传来一阵摇铃的声响... ———待续——— 第二十七章巫女祝礼(篇章完) 知无缘分难轻入,敢与杨花燕子争。 ———《咏帘》 紫发狐女戴着银铃头冠,穿着一身红色印着飞鸟的神袍,手持神铃,红绸缎随着她的舞蹈飘动,身边缭绕着一簇簇清灵水流。 月色为她镀上一层莹纱,仙气万分。 “那是水灵术?”柳星问。 “嗯。”钟止看着台上的巫女舞,“不过是最低级的,仅仅是用来观赏的。” “那也不错。”柳星羡慕,要是自己有灵系,总觉得能去大街上卖个艺,指不定能赚不少钱,她轻轻扯了下钟止的衣袍,抬头问,“老师,灵系可以后天养成吗?” “灵力值且天赋极高的可以后天培养双灵系。”钟止侧眸看她,笑道,“柳同学,我给你的指南书没怎么看?” “....”柳星眨巴眨巴眼,赶紧塞了几口菜,指着面前的香酥鸡就转移话题,“老师,这个好吃。” “小妖精。”钟止直接调侃她,便应声夹起菜,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柳星瞅他没再继续管那指南书,舒了口气,讲真让她看那种东西,不如一块豆腐给她撞死,不过他说的灵力以及天赋极高.... 罢了,她还是安安心心学基础灵愈吧,看着台上巫女唤出的水流,柳星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自己连这般都做不到,那到底为什么,爷爷会嘱咐她一定要来灵泊。 凉宫台上,巫女一跃而起,身下绽放出一朵绚烂的水莲,神铃响动,她拿起一柄长扇,向着空中一挥,水莲绽裂,化作星点露珠,流苏花瓣也被大片大片吹落,仿佛落雪一般。 “正所谓忽如一夜春风来,人间最美是流苏。”宫司先生已经站到凉宫台上,“接下来神女们会为前来参礼的伴侣送上神社专属的“缘符”,祝各位环缩真心,相伴一生。” 后来敖烈张望了半天,竟是一位神女都没来他们这桌,倒是宫司越和他夫人走来,同他们一起吃饭。 “这是我们独家的秘酿。” 宫司夫人拿出一坛酒,给钟止倒上,“虽不及金毛高粱,不过也算是酒中精品,请先生笑纳。” 钟止浅酌了口,眉毛一挑,称赞道,“不错。” “宫司先生,我们桌怎么不送符啊。”敖烈问。 “一会儿会有比符更有用且美妙的祝福给你们几位灵泊先生。”宫司越笑笑,又倒上一杯酒,问旁边俩位少年,“要来点吗?” “好啊!” ——— 桌席上菜肴已寥寥无几,他们几个倒还在聚杯小酌,柳星觉得无聊便自个儿离席在周围兜圈,惊奇得发现旁边有个兔笼,摘了几片叶子蹲着喂起兔子。 “唉,都说我们这是祈求姻缘与白头的,不过啊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宫司先生已喝的微醺,脸上红通通。 “哦?”钟止有些好奇。 “你可知流苏的花语。” “恕我不知。” “念往事。”老丈人抬眸看着这些飘落的花瓣,像是在赞叹这匆匆而过的年华,“现在的小辈呐,都太过急躁了,来的风风火火走的风驰电掣,总忘记曾经那些彼此相伴时的点点滴滴,就像这流苏,当花朵诉尽了繁华,也就将花瓣全数落下。” 钟止听罢,抬眸看向这大片流苏,轻笑一声便一口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于他而言,这些情情爱爱早已是浮云,一笑而过不予评论。 不过这美酒配良辰,也是好久没这么惬意过了。 金眸一瞥,便瞅见不远处那粉毛丫头正蹲着身子喂兔子,不禁觉得几分搞笑又可爱。 “钟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淮乡吗?”宫司越见他思绪飘忽到别处。 “嗯。”钟止回眸,“我对姻缘什么的没太大兴趣。” “这样啊,那看来还未遇到意中人。”宫司越笑笑。 “没有。”钟止淡淡应,虽情人众多,但能称意中人的倒还真没有。 “来日方长,不妨不妨。” “哼,那可太长了。”他轻笑道。 这时,敖烈已经注意到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巫女蘘茉,可谓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碧眸里藏不住的殷勤笑意,“巫女姐姐,怎么来我们这啦?” “自然是为你们准备的小惊喜。”宫司越瞅了眼敖烈那满面春光的模样,和旁边那位沉静的银发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蘘茉嬉笑一声,先走到了最靠近她的薛如望身旁,轻轻坐下。 “....”薛如望见状,有些别扭得往旁边挪了挪。 几乎是一瞬他便感觉到自己的侧脸被一柔软的唇瓣轻轻啄了一下,还带过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少年的脸上立刻升起红晕,支支吾吾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非常感谢你们的救助。”蘘茉已经往后退去,“这是巫女吻祝,愿淮乡之神祝福你。” “谢谢。”薛如望斜眸,根本不敢看蘘茉,倒是瞧见了柳星拿着柄长树叶,开开心心得正朝他们走过来。 “巫女姐姐,我我我!”敖烈已经凑过去,笑眯眯得指着自己的半边脸颊,“可以多亲几下吗,我迭个buff。” “~当然可以~”蘘茉偷笑一声,连啄几下他的脸颊。 “小伙子,你要明白,乐极生悲,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宫司越抿了口酒,继续道,“小心桃花运来不成,来个桃花劫。” “啥!?”敖烈惊呼。 钟止一脸好笑,托着下巴看戏。 “咋了呀?”柳星刚走过来就听着敖烈咋咋乎乎的声响,又见桌上摆上了一盘精致果盘,便就近一屁股坐到刚刚敖烈的位置上。 “有桃花运自然会有桃花劫。”蘘茉附和道,起身走近钟止。 “我就不必了,好意心领。”钟止低声拒绝了巫女的吻祝。 “非常感谢钟先生。”襄茉并未强求,道谢后又对他鞠身行了一礼。 敖烈心想,这老色批现在装什么矜持。 其实钟止单纯是因为不想惹来什么婚缘,所以才拒的吻祝,毕竟听那些神女说这百年祝可灵了,他怕这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最后终于是轮到了柳星,她乖巧得坐的板直,蓝眼睛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漂亮巫女,特别是那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白皙大长腿,忍不住心想,要是自己再多喝点牛奶,也不晓得能不能再长高一些。 兽女几乎都170往上,而兽男更可怕,190都算是烂大街的身高,反正她待在这二班,和他们叁个男人一起,不过分得说,凭她这穿上一双内增高运动鞋充其量也就168的身形,特别是站老师身旁,姑且感觉他应该有193吧,就像是他提了个热水瓶。 明明自己的身高也是在人类里不算矮的那一批。 只能说,人兽情侣,各个都是勇士啊。 柳星思绪一路飘忽,终于是被旁边的巫女用轻柔的啄吻给抓了回来。 蘘茉看着她,莞尔一笑,“愿淮乡之神祝福您。” “谢谢。”柳星小声问,“不过这祝福是指什么呢?” “小姐现在可有意中人?”蘘茉问。 意中人。 “...”柳星不自觉的看了眼旁边一转情绪正嘻嘻哈哈和爸妈视频聊天的敖烈以及被迫入镜的薛如望,最后蓝眸停滞在对面的钟止身上,他正同宫司先生闲酌,眉目温和又显儒雅,那些撩人的瞬间似膜片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心跳瞬间加快,条件反射一样惊起,“没!没有!” 作为淮乡出了名的情感巫女,蘘茉自然是发觉了柳星的小心思,看着她游移变扭的眼神,轻轻拉住她的小手,见少女那双眸看向自己时,柔声称赞道,“小姐的眼睛很漂亮,像闪闪发光的宝石一样。” 没等柳星反应。 蘘茉已经笑意盈盈得贴近柳星耳边,像是呢喃着蛊惑人心的咒语,“不用担心,龙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了。” “....” 巫女的话柳星当然听懂了是什么意思,刚想红着脸狡辩,她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再次轻盈得回到凉台上继续翩翩起舞,流苏花的花瓣如雪一般散落在空中,树上的神铃在风中摇动,铃声辽远又轻灵,唯美得就像一场话剧,最后在滔滔不绝的掌声中谢幕。 而属于灵泊二班的第一次委任,也到此为止。 ———隔日清晨淮乡高铁站——— 等候厅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淮乡毕竟是以祈求姻缘出名的,许多伴侣都会去那边寻求巫女那永不相离的祝愿,单身的自然就是桃花了,你说会不会回去以后就有不少小姐姐来追我。”敖烈甚至都忘了所谓的“桃花劫”,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被许许多多兔女郎围在身边的曼妙场景了。 “那我倒希望不要灵验。”柳星后半句话在敖烈听来格外有嚣张不羁的意味,甚至还挑眉看他,“毕竟我已经够受欢迎的了,从小收到的情书估计能塞满你现在这叁个背包。” 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嘿嘿,星星那这次你和我一起坐嘛~”敖烈贼兮兮得就勾上了她的肩,“沾沾光呗。” “哼~也不是不...”她正准备一口答应。 “还是和过来时候一样,不要随便换位置。”钟止看着手机,冷不伶仃就当头一棒。 “切,小心眼,我看老师就是单纯喜欢和女同学待在一起吧。”敖烈一针见血。 “是又如何?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钟止理直气壮。 “....”这老色批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薛如望反正玩着手机听着耳机,根本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上了高铁后,这次钟止直接拎过她的包,放到了上面的架子上。 反正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他潇洒得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那副镀着金边的奢华墨镜,直接往头上一戴,姑且就开始睡觉。 柳星从口袋里拿出那又绕在一起的耳机线,费劲得把它们捋开。 “我推荐你买个蓝牙的。”旁边那人突然开口。 “...”她还以为他睡着了呢,“反正都能听,有什么关系。” 她话音刚落,就看着他一只手摊开正朝她示意些什么。 “老师,你又饿了吗?”柳星觉得不可思议,他早上可是在神社里喝了足足俩碗牛肉蛋花粥。 “耳机,也给我一个。”钟止无语,直接从她小手里捏出左耳边的耳机。 “你不是要睡觉吗..”柳星白他一眼,套上了自己的右耳耳机,耳机线连在二人中间,总觉得怪怪的,她也懒得挑歌,还是点了之前那首钢琴曲 [ Flower Dance ]。 “我挺喜欢就着音乐睡觉的。”钟止闭上眼,显得很放松。 “好吧,那么,老师晚安。”她打趣一声,也往后靠到椅背上,一并小憩。 钟止听着听着这首曲子,发现那段对白原来还有后续,这次他就着钢琴曼妙的曲调,清晰得听到了里面对话的内容。 【 You work in the section? 你在这个区工作吗? Some time, 有时吧, but I'm really a navigator, 但我确实是一位领航员, When I'm not working with the Astro pass I like the substitue for the section chemist, 当我不摆弄罗盘地图时我喜欢用这样的化学实验来打发时间, But tell me,why do you want to offer them to me, 可你,为什么要送我花呢? Oh,no particular reason,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Just to celebrate the second smiling face I run into, 只是想庆祝我在太空看到的第二个灿烂的笑容, what's your name? 你叫什么? lucy, 露西, Do you like it? 你喜欢吗。】 墨镜后的金眸缓缓睁开,侧头看了眼她,依然甜美又静恰。 “柳同学,其实你现在可以再借我肩膀一用。” “还是等下次要是又有表演的话。” “那天你笑得很好看。” ....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别看了,睡觉。”他伸过手直接捂住了她的蓝眸,一并带过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低声道,“晚安。” 钢琴曲的声音跳跃起伏,就像她现在的心跳一样烫耳恍惚。 高铁内空调的冷风吹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越觉得他身上温度炙热滚烫,那淡淡檀香犹如牵绳一样扰乱她脑子里的神经。 她垂眸看着他的银色风衣。 亮晶晶的东西。 ———淮乡篇完结 待续——— 第二十八章变态辣火锅(1) 回去的路程感觉起来总觉得要比过去的时候短了许多。 大家一起出了高铁站台,天色已暗。 “我把这次委托金发群里,都自己收一下。”钟止拿着手机,直接群内发了叁个转账。 “哇塞!”敖烈第一个惊呼,居然有叁千块。 “谢谢老师!”柳星心花怒放,嘴角扬得都快和夕阳肩并肩了。 薛如望倒是很淡定,就算收了钱脸上也依旧没什么波澜。 “刚好饭点,明天正巧周末,今晚老师请你们吃顿火锅,就当犒劳犒劳这几天的行程。”钟止心情貌似不错,语气格外轻快。 “老师你也太好了吧!”敖烈已然将钟止之前的重重怪异行为抛在脑后,一点都不计前嫌。 “离这边挺近,我们直接走过去。”钟止无视了敖烈的话,总的来说,其实是他自己想吃,神社的饭菜有些偏甜口了,而他是比较喜欢吃辣口的,高铁站离那家x川火锅不远,正赶饭点,他也已经饿了。 一路上敖烈和柳星有说有笑,特别是谈论这次的委任金打算怎么花这方面,而钟止和薛如望一个领头一个垫后,都惜字如金,不过钟止偶尔会听着他俩谈话哼笑几声,像老大爷听小朋友谈论幼稚话题一样。 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到了一条小胡同里,不过那家火锅店的门面倒是挺大也明显,灯牌花里胡哨得写着“重城巷老火锅”,很是引人注目。 里面客人挺多,也热闹,大老远就能闻到从那里传来的香味。 他们四个一进门,只见位围着店内大围兜,正端着火锅锅底往客桌那走的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熊耳胖大叔一见着钟止立马把锅递给旁边的服务生小哥,小跑过来笑脸相迎。 “唉!帝君怎么今个儿来光顾我们小店了。”孙晔从上到下打量了翻钟止,百年前这家伙起码打扮得还稍微朴素点,到了现在,每次见他就和那些个暴发户穿的没差。 “这不是想念孙大厨的手艺么。”钟止笑道,又说,“后边是我的叁个学生。” “你还真去当老师了啊。”孙晔惊叹一声,往后看了他们叁个一眼,招呼道,“先坐先坐,我给你们找桌四人位。” “为啥这大叔叫老师帝君啊?”敖烈当时因为神志不清,所以自然是没听到[ 灵王帝君 ]这个称号。 “这你得问老师,我怎么知道啊。”柳星答。 “这位大叔,我在网络上看过简单介绍。”薛如望突然开口给他俩吓了一跳,红眸看着钟止同孙烨边走边谈笑的背影,“以前他是位有名的[ 锻刀人 ]。” “锻刀人?”她不解。 “简而言之就是锻造灵器的匠人。”敖烈开口解释,“灵器大致可分为五种,长柄枪,单手剑,大剑,法器还有弓箭,灵泊一般会在大二分配给我们武器。” “不对啊,柳星,这些入学前不应该有个小笔试的吗?这是基础题啊,你居然不知道??”敖烈其实在当初她问灵系那会儿就感觉不太对劲了,她怎么一问叁不知,完全就是外行人。 “什么?我根本没参加笔试啊,当时春考结束,我来学校测了灵力,没过多久录取通知书就直接寄我家了呀”柳星一头雾水。 “哈??”敖烈和薛如望不约而同得对视了一眼。 “就坐这吧,靠窗。”孙烨刚将他们领至桌台,就跑来位服务生,同他小声催促,让他尽快回后厨帮忙。 “你先去忙吧。”钟止拉开椅子,金眸往那几个小鬼身上一瞅,他们倒格外拎得清,立马坐到位置上,都乖巧如猫。 “行,吃好喝好哈,就不给你打折了,到时候我让前台多送几张优惠券给小家伙们。”孙烨嬉笑道。 “”钟止回想起自己逢年过节就能收到他寄过来的十块二十块的火锅优惠券,转头就直接当废纸丢了,只同孙烨嗯啊敷衍一声,便拿出手机扫桌上的点餐码,问他们叁人,“要吃什么?”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第二十九章变态辣火锅(2) “没事,老师点吧,我们都可以的。”敖烈主动开了个头,一副领头草的好学生样。 “好。”钟止上下划了划,手指犀利得加购了许多菜品。 没过多久,一位小哥便端着锅底朝他们走过来,“客官,您点的变态辣锅底来了。” 当时他们叁个学生就那么直勾勾得看着满满一大盆冒着骇人红泡泡的变态辣锅底摆在眼前,俩俩相望一句话都没敢说,除了薛如望那双红眸瞪着旁边的敖烈,眼里的杀气仿佛已经在心里杀了他几百遍。 锅底一上,这菜品也随之而来了,估计因为钟止算是这里的“关系户”所以上菜速度飞快,五分钟内就给他们上齐了。 钟止拿起菜碟就往那锅里倒牛肉和杂七杂八的各种肉,但完全没见他点动物内脏,菜都倒完了,锅也“呼哧呼哧”滚得欢快,可他见这叁个小鬼都不动筷,有些不解得催促道,“快吃啊,都看着干嘛?” 钟止话音刚落,敖烈就第一个拿起筷子直接从那锅里夹出几片占着不少辣椒碎的嫩牛肉,咽了咽口水,便直接送入口中,撅了撅,没几秒他脸就红了,拿起旁边的茶水就往嘴里灌。 “我真想把你脑壳摁进去。”薛如望小声咒骂敖烈。 “好吃吧,这家店我以前常来的,是我最喜欢的火锅店。”钟止看着敖烈满意得笑了笑,然后用漏勺绕了几块牛肉,就夹到了柳星的碗里,特别贴心道,“多吃点。” “...老师你多吃点,我还不太饿。”柳星看着这几片占满辣椒油的肉片,不禁觉得有些可怕,夹紧筷子又把肉片夹回去给他。 “好。”钟止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又继续挑肉出来给他们吃,看着对面俩少年满面通红,呛舌喝水的样子,他居然笑意盈盈,甚是乐在其中,柳星总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虐待人的癖好。 这顿变态辣火锅持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柳星也吃了一些,确实特别辣,但这里的肉质细腻又嫩滑,不自觉得让人尝了一块还想尝第二块,之后钟止还点了一份桂花冰粉给她,甜甜的也分外解辣,总的来讲,还算不错。 结账的时候这顿火锅别的不说,单凭饮料和冰水他们就中途加了有几十杯。 钟止这一顿下来是吃的津津有味,又烫又辣的东西在他嘴里好像完全没什么感觉,他就只开了一瓶青啤,甚至还没喝完。 离开火锅店后,薛如望和敖烈俩人直接扫了俩辆共享单车骑了回去,说是餐后运动。 又是这种只剩下自己和老师的情形。 “老师,我直接打车回去,这边离我家挺远的。”柳星正准备掏出手机打开软件。 “我送你回去,不用打车。”钟止说。 “老师是开车来的?”柳星抬头。 “嗯。”钟止并未等她回复,直接道,“旁边有个停车场,走吧。” “....”她想起那天一起吃日料时在电梯里的场景,尴尬的氛围直冲脑门,但见他已经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只好跟上去又踌躇不定道,“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一直麻烦老师不太好..” “没事,我觉得挺好的。”他说,放慢了些步调,“好好跟着我,别走丢了。” “..谢谢老师..”她认为他说话特别艺术,根本不绕弯路,直截了当,目标明确。 月亮高高悬在空中,昏黄的路灯将整条街照的朦朦胧胧,和他在独处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得安静,最响亮的声音莫过于她自己的心跳。 ———待续——— 第三十章不是恋人(1) 钟止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迈着长腿,步调刻意得等她,和那次下楼梯一样。 她还是会偷瞄一眼他。 夜月下他的肩膀显得更宽,高挑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那件银色风衣的下摆随着夜风摆动,稀碎偏长的刘海向后松散捋着,冷白的肤色修长的眉毛,以及那双像宝石一样的金眸,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柳星有一瞬间觉得钟止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一样华丽且英俊。 但他确确实实是一条龙,还是自称为爱吃小孩子的恶龙? 这让她不禁觉得这反差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一声。 “怎么了?”钟止自然听到了,他侧眸瞧了她一眼。 “没什么。”她立刻说,转移起话题,“老师,快到了吗?” “嗯,马上就到了。”他从口袋里伸出手,一把牵过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语气无奈,“有件事非常可惜,明天我得去学校开个会,与柳同学一起游玩迪士尼的计划得延期了。” “没关系,那等老师有空我们再一起去。”柳星都快忘了迪士尼这茬了,他提起来才想到之前有约在周六,这才发觉委任居然仅仅才过去叁天时间,总觉得仿佛过去了很久一般。 “好。”他唇角微扬,脸上扬起的笑意不禁让她耳根泛红。 他的手心很暖,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时候,十分有安全感。 她甚至开始贪迷这样的温度。 “前面那辆就是了。”钟止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下,车灯立刻闪烁起来,在这黑夜中有些刺眼。 柳星缓了缓神才定睛一看。 那是一辆金闪闪的限定款法x利超跑,她杵在原地,人都看傻了。 钟止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而她像个帕金森一样僵硬得坐了上去。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有钱到这种程度。 她也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这辈子能乘这种豪车。 钟止上车后先开了到她家的导航,将手机直接架在了支架上,侧眸看了一眼她,少女满脸都写着紧张,和第一天吃饭一样,抱着包坐的很直,他伸手直接将她的包再次抽走,放在了后面,贴身到她面前。 “老师。”她盯着他凑得很近的侧脸和高大的上半身,脑子一片空白,小手揪着自己的白色运动外套。 “安全带。”他看了她一眼,便伸手拉过带子,直接扣紧。 “...你和我说就行了。”柳星埋着头,声音细小,心脏砰砰直跳。 钟止没说话,但她很明显听到了从他轻轻哼笑了一声,紧接着便是跑车引擎发动的声响,有些刺耳。 还没开多久,便刚巧碰上了红灯。 柳星抓着安全带,有些紧张得看着前面那俩小虫虫忽明忽亮的红色尾灯,无视着右侧那车主人摇下车窗向他俩投来的好奇目光。 跑车内循环着优雅的爵士乐曲,和在电梯里的感觉差不了太多。 “这次委任下来感觉怎么样。”钟止低沉的嗓音插入这纯音之中。 “挺好的。”柳星细声呢喃,“除了我没帮上什么忙。” “慢慢来,没事。”他的声音很温柔,似乎是在刻意安慰她,“你很有勇气,一般而言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的,第一反应是逃跑。”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要逃,蓝眸垂了垂,突然想到关于那场入学笔试的问题,正打算开口询问。 电话铃的声音切断了爵士乐的播放。 柳星清楚得看到,车内大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 黎若 ] ———待续——— 第三十一章不是恋人(2) 红灯倒数了最后叁个数,跑车也重新加速起来。 钟止先点了接听键,车内的音响里便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很成熟的音色,又带着一些娆媚,“钟先生,你到哪了?” “快了,怎么了。”他语气平和依旧笑意然然,大手不急不慢得将搁置在车架子上的单个蓝牙耳机带上。 爵士乐重新播放起来,优雅又暧昧。 黎若百无聊赖得躺在钟止家的大沙发上,开着电视正观赏着自己比赛的回放录像,直言道,“想您了,那么久都没见面。” “比赛怎么样。” “你都没看直播嘛,我还特地发给你。”黎若有些不满。 钟止回想了下,她发链接那个点刚好他在救那几个小鬼,回头他就忘了这茬,金眸撇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柳星,她微侧着头,蓝眼睛愣愣得盯着反光镜,格外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几天挺忙的,抱歉。”钟止踩了脚油门,无奈回应。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先生吃过晚饭了么?” “嗯,刚同几个学生吃过火锅。” “————” 柳星坐在副驾驶上,听着他交谈的话语。 会是他的恋人吗? 还是说,那是他的妻子?按照他的年龄,正常来讲,应该连孩子都有了。 她想到这里,心脏就像被人猛地掐紧一样,让她无比窒息。 如果是这样,她不应该坐在这里。 后面他都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进去。 钟止挂断电话后,又再次碰到了红灯,将耳机摘下便百无聊赖得翻了翻手机信息,打开黎若之前给的链接,上面只剩下比赛的回放,他直接快进到最后,领奖台最上方是穿着红舞裙的黎若与她那位多年的探戈舞伴。 钟止仅仅扫了一眼,就切到了消消乐,查阅起名次,依旧霸榜前茅,心情放松愉悦,撑着方向盘,懒散得打了个哈欠。 “老师。”柳星低低唤了他一声。 “嗯。”他掐灭手机,转头看她,少女的面容被旁边琳琅的车灯晕染,添了不少色彩却又显得十分沉静,她睫毛垂着,抿了几下唇,想说什么却又在犹豫不定。 旁边呼啸而过一辆吵人的摩托,甚至还闯了红灯。 真不要命。 “那是老师的女朋友吗?”柳星舒了口气,或许是那辆该死的摩托给了她确认的勇气,她对上了他的视线。 “不是。”钟止饶有兴致得盯着她,那双蓝眼睛和粉头发搭配得恰到好处,不得不说,她长的真的很对他的胃口,挑眉道,“不要有心理负担。” 但柳星又联想到那些更狗血的电视连续剧,她承认她在高中叁年还看过不少,什么私生子啦,什么小叁上位啦,甚至连小妈文学她都看,所以她高考成绩贴着合格线也算是情有可原。 “老师,你结婚了吗?”柳星捏着安全带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没有。”钟止重新发动起车子,好笑道,“我总不能跳过女朋友这个过程就直接结婚吧,柳同学。” “”她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么个逻辑。 “怎么好奇起这个了。”他明知故问。 “就问问。”她眼神游移,不过分明看到他脸上挂起的不掩笑意,尖尖的犬齿分外明显。 就像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第三十四章小雏鸟 ——— 周六早晨 ——— 这个周六柳星除了要给小川上下午的钢琴课,其余时间都没什么事情做,她起了个早,温习了下灵愈,又翻了几页那本指南书看了没一会儿就觉实在无聊透顶,撸起袖子在家里穿着个围兜开始打扫起卫生。 偶尔敖烈会在班级群聊里吱几声。 早晨 9:17 [ 华丽的灵泊二班 ] 英姿飒爽金毛豹:摩西摩西,有人吗,你们在干嘛呀? 平平安安:没事干,我在打扫卫生呢,顺便刷手机。 英姿飒爽金毛豹:好吧,我在遛头头呢。(照片jpg.) 平平安安:嘿嘿真可爱呀。 英姿飒爽金毛豹:对了我刚看到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平平安安:啊是吗,我巴拉巴拉巴拉————— …………… ———魂灵学院 “灵泊”会议室——— 辽远随意得穿着件黑白格子外套,抱着教案,哼着小曲儿推开了A栋一楼长廊最里边的那间红木门。 这里便是偌大的“灵泊”会议室,摆着一张可以坐下十多个人的长桌,最前面是一精工打磨的豪华椅子。 现在整个会议室除了刚来的辽远,还坐着一个男人,那人一头灰白长发,眼角微翘,虽是一双灰眸但眼神却格外锐利,皮肤有些苍白,身上简单穿着套黑衬衫黑西裤还有一双男士皮鞋,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连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都扣的满满当当。 “斐然,你来的这么早啊。”辽远先打了声招呼,拉开椅子便坐在了他对面。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斐然扫了眼腕表,又说,“希望今天没人迟到。” “哈哈...”辽远尴尬笑笑,想起第一次的教师会议,钟止整整迟了有半个小时,甚至进来时脖子上还留着一排明显的牙印,鬼知道他昨晚在干嘛。 说罢会议室便又回归安静,俩人各管各的,不予交谈,辽远坐在椅子上给钟止又发了好几条wx,让他赶紧过来,顺便注意点仪容,别又花痕撂身上就来开会。 会议开始前十分钟,红木门再次被推开,望眼过去似乎看到不人,低头才发觉那人,他身材矮小,浑身都是白色的毛发,长长的兔耳朵垂着,暗红色的小眼睛,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小西服,进来后慢悠悠得走向那张最前面的红皮椅子,然后一蹦,便稳稳当当得坐了上去。 “秋校长早上好啊。”辽远将教案阖上。 “咳咳。”秋日平先清了清嗓子,眸里带笑,虽是十分可爱的外表但嗓音却格外年迈稳重,“小远,小斐,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辽远点头。 “嗯。”斐然再次看向腕表,毫不客气道,“我们或许可以先开始?” “等等吧。”辽远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的门被推开的声响,檀香香水的味道立刻飘了进来,在这威严的会议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斐老师这么着急做什么?”钟止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满,他拉开辽远身旁的位置,略带嘲讽道,“给我留个面子,日后还好相见。” “抱歉,我还以为帝君今天也赖在温柔乡起不来了。”斐然摆了摆手,“不过是个小会议罢了,对帝君而言不值一提。” “我就喜欢和早起的小雏鸟一起开会,不行吗?”钟止金眸懒散,头发用发胶撩着稀碎的背头,翘起二郎腿展着臂,雪纺红丝绸衬衫依旧不好好穿,露着大片壮硕的胸肌。 “你叫谁小雏鸟。”斐然不掩怒意,瞪着钟止不羁的穿着,况且他本体是一只大鹰隼,在兽人圈子里,他有 [天空霸主] 的称号。 “这里难不成还有第二只鸟吗?”钟止好笑道。 “你!” “咳咳。”秋日平故作严肃得咳嗽俩声,“先报告一下前俩周的任教情况吧。” “得了得了,一大清早火气那么旺干嘛,人校长还在呢。”辽远侧过头小声提醒,然后第一个站起来直接讲起写了一堆的报告文案,又臭屁又没什么营养,殷勤倒是献了不少。 要说辽远这个人,他做事一丝不苟但脑筋很死,不过为人挺好又仗义,所以钟止于他也是当了好几百年的“挚友”。 “嘟嘟嘟”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钟止掏出来看了看,是敖烈与柳星这俩小鬼在群里唠家常。 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得看着群聊,说实话,认识了这些小鬼,还挺热闹。 ———待续——— 第三十五章光露 “抱歉,我还以为帝君今天也赖在温柔乡起不来了。”斐然摆了摆手,“不过是个小会议罢了,对帝君而言不值一提。” “我就喜欢和早起的小雏鸟一起开会,不行吗?”钟止金眸懒散,头发用发胶撩着稀碎的背头,翘起二郎腿展着臂,雪纺红丝绸衬衫依旧不好好穿,露着大片壮硕的胸肌。 “你叫谁小雏鸟。”斐然不掩怒意,瞪着钟止不羁的穿着,况且他本体是一只大鹰隼,在兽人圈子里,他有 [天空霸主] 的称号。 “这里难不成还有第二只鸟吗?”钟止好笑道。 “你!” “咳咳。”秋日平故作严肃得咳嗽俩声,“先报告一下前俩周的任教情况吧。” “得了得了,一大清早火气那么旺干嘛,人校长还在呢。”辽远侧过头小声提醒,然后第一个站起来直接讲起写了一堆的报告文案,又臭屁又没什么营养,殷勤倒是献了不少。 要说辽远这个人,他做事一丝不苟但脑筋很死,不过为人挺好又仗义,所以钟止于他也是当了好几百年的“挚友”。 “嘟嘟嘟”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钟止掏出来看了看,是敖烈与柳星这俩小鬼在群里唠家常。 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得看着群聊,说实话,认识了这些小鬼,还挺热闹。 钟止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得看着群聊,说实话,认识了这些小鬼,还挺热闹。 之后辽远和斐然都总结完了前俩周的实践,而钟止就浅浅说了叁个字,都挺好,便草率进入下一环节。 人秋日平倒也见怪不怪,从兜里拿出叁根签子,“这是下周的随机委任,来抽一下吧,抽完就没什么事了。” 签选是魂灵一贯的作风,公平公正又随机应变,前期委任来的杂七杂八,况且孩子们经验也不足,委托人也指定不了选谁,而委托金也各不相同,看运气的话自然就没那么多纠纷,当然教师的工资来源除了学校稳定发的一些,还包括这些委托金。 钟止坐在椅子上勾了下手指,便将其中一根签子从校长手里抽出来撵在自己指尖,翻过来便看到四个大字。 【 幽兰古堡 】 钟止听闻过这间古堡,它在西方的一座高山上,那边的地皮很久以前就被某一富商买了下来,对外宣传要建个什么博物馆,可那古堡却怎么也拆不掉,甚至闹起鬼来,只要拆迁办的一过去,挖土机还没碰到它的砖瓦,就像被施咒了般传送至相隔一公里外的密林里,次次如此后,便传出了不详的谣言,重建的计划也迟迟未定。 而这次事件的委托人就是那位名为海尔斯的富商,他拜托灵泊前往古堡一探究竟,报酬倒是格外丰厚。 辽远则是抽到了来自珍珠岛的委任,那是人鱼族的领地,但奇怪的是上面并未写明具体事件。 斐然拿完签子扫了眼便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辽远也同校长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买千雪给他列的午餐清单。 见俩人都走了,钟止也正打算起身离开,刚准备推门。 “钟止。”秋日平叫停了正打算离开的男人。 ———待续——— 第三十六章手气真差 “嗯?”他回头。 “当教师可还适应?”秋日平问道。 “还行,没想到挺悠闲的。”钟止慢慢走回会议桌,如实道。 “对了,那串“光露”你带了吗。”秋日平目光炯炯得看着钟止。 这串“光露”就是当时秋日平送给钟止的任职礼物,但比起礼物,这更像是一场交易,是拜托他来灵泊任教的馈礼。 秋日平当然知道,龙无法拒绝珠宝,况且他是一条钟爱蓝宝石的龙,而“光露”的蓝,冰透纯澈,好似晨光下的露水,分外稀有,身为魂灵校长且为千岁兔长老的秋日平也是大费周章才从珠宝行家那里拍来的珍品,都没摸几下,便忍痛将它赠予钟止。 没办法,以他对钟止这刁钻又桀骜性子的了解,不送点对他胃口的宝贝,他自然不会中套。 “我送人了。”钟止说。 “什么!!??”秋日平惊得连耳朵都竖起来了。 钟止见他这副模样,一脸无奈,“可别和我说你打算把它要回去。” “你送女人了?”秋日平捋平自己的心情。 “秋老果然懂我。”钟止扶着椅背笑道。 “.....暴殄天物。”校长叹息。 “恰好相反。”他淡淡语,转身便走,只丢下一句话,“红粉赠佳人,英雄略见所同。” 秋日平默不作语,深深看了眼他,意味不明又带着些许苦恼。 以钟止现在这花边浪人的性子,真不知道未来他俩能不能磨合好。 ———— [ 华丽的灵泊二班 ] 月光石:下一个大委任,自己去查阅信息,“幽兰古堡”,下周四出发,坐轮渡,票子柳星你统一买一下。 平平安安:好的。 英姿飒爽金毛豹:什么!!??那不是个鬼屋吗?? 平平安安:鬼屋?什么意思。 。:{ 全网唏嘘:十大灵异传说之“现实版鬼屋”——幽兰古堡之谜/来自万花筒公众号 } 月光石:对,就这个。 英姿飒爽金毛豹:........老师,这次委任是不是你抽签抽来的。(敖烈听说过魂灵前期大委任签选的规定。) 月光石:嗯。 英姿飒爽金毛豹:你手气也太差了吧!!!什么手气啊!!我抽卡还没你这么黑!! 月光石:委托金后面的0估计不少于四个数。 提示:英姿飒爽金毛豹撤回了一条信息。 平平安安:(眼冒星星表情包jpg.) 月光石:对了,下周开始进行体能训练,这几天该休息休息,别到时候没精神了。 。:好的。 英姿飒爽金毛豹:知道了! 平平安安:收到。 柳星切掉聊天界面,直接看起刚刚薛如望转发到群里的公众号推文。 点进去就看到一张老式照片,夜色很浓,整个古堡都被埋没在昏暗的环境下,周围是黑漆漆的密林和一摞铁栏杆,上面有很多窗户,姑且里面空间很大,但是青苔布满墙壁,反正阴森得很。 下面还写着什么无数探灵主播的噩梦,甚至有些探灵大V连大门都没敢踏进去。 柳星没再继续翻看,总觉得心底发怵,到时候大不了死死粘在老师身边闭上眼睛抱紧大腿就是。 她看了眼时间,也快到准备上钢琴课的点了,穿上运动鞋带上曲谱就出了门。 ———待续——— 第三十七章一桐天下 ——— 周一 ——— 柳星上完灵愈课后,看了下手机,没有收到钟老师邀饭的信息,正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小卖部买份肉松面包和牛奶吃。 还没走俩步,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有些欣喜得掏出来。 超高级校的雷兔子:柳星,一起吃午饭吗? 平平安安:好,你在哪? 超高级校的雷兔子:我在学校对面那条小吃街,快来快来,等你。 平平安安:知道啦。 柳星切回到联系人界面,置顶的【 月光石 】,那里空空如也连带着心底升起的些许失落。 学校对面的小吃街东西挺多,麻辣烫,烤冷面,炸串什么的样样都有,价格也便宜,所以这里在饭点的时候人并不比食堂的少。 柳星踮起脚四处张望,终于在一处小炸串店外边的桌位上看到了那熟悉的叁七分短紫发。 秋桐被一群穿着花花绿绿,头发染得像金刚鹦鹉似的少男少女簇拥着,加起来大概四五个人,柳星看不清秋桐究竟在做什么,但那群人怎么说都像是些小混混。 她咽了咽口水,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 “秋桐。”柳星喊了一声,然后所有人都齐刷刷得看向她,给她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给你们介绍一下啊。”秋桐一把拉过柳星的手腕,把她领到了她身旁,手臂搂过柳星的肩膀,“这是我朋友,可以叫她柳妹妹,怎么样,漂亮吧~” “你们好。”柳星略微尴尬得笑了笑,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她以为是单独和秋桐一人吃饭。 “既然是桐姐的朋友,那一律得叫姐!”其中一个小黄毛率先开口,字正腔圆,“柳姐好!我们都是【 一桐天下 】的成员,有什么吩咐随叫随到!” “一桐..天下..??”柳星嘴角抽筋,手心冒汗。 “这是我创的帮派,虽然现在人不多,但是未来可期,总有一日我们一定会名扬四方的。”秋桐说得底气十足,边说边塞给柳星好多串串,“这顿我请,别客气啊。” 柳星吃着烤肉,看了看对面几个“金刚鹦鹉”,他们倒也吃的开心,虽然样子杀马特了点,不过听他们兴致满满得说着关于帮派未来的筹划,倒觉得他们并不是那些街上蛮横的小混混,反而还说要惩奸除恶,抑强扶弱。 听下来十分正义凛然,士气昂扬。 不过总结下来,就是一群没正经活干的中二青年。 “对了秋桐,你委任接了吗?”柳星闲聊道。 “接到了。”秋桐吧唧着烤玉米粒,“是去珍珠岛,那种地方最无聊了,四处都是海藻和池塘,人鱼族还都是些势力的家伙,我是一点都不想去。” “我还没见过真的人鱼,就在网上看到过,是不是都很漂亮?”柳星想起童话里的美人鱼公主,爱丽儿是她从小最喜欢的了。 “也有丑的啊,又不是各个都长的和电影里似的。”秋桐想起小时候和自家老爷子跟着旅游团去珍珠岛玩,当时从海里冒出来个眼间距能塞俩苹果的鱼头人,给她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她继续说,“不过要说丑,鱼人是真的丑,他们上半张身子是鱼,下半身是人,会灵术的还好点,起码能化形有个人样。” “鱼人,人鱼这俩原来有区别啊。”柳星一直以为这是同一类。 “那你们委任是去哪?”秋桐问。 “幽兰古堡,好像是个鬼屋,我挺怕的。” “!!”秋桐红眸一亮,“要不我们换换吧!你去珍珠岛,我去幽兰古堡。” “啊??这行吗?”柳星茫然。 “当然可以了,灵泊委任随机性很强,只要老师同意,是可以调着学生带的。”秋桐说,“辽远肯定没问题,他天天想着如何摆脱我,你去问问你老师呗。” “....”柳星犹豫了一下,她其实挺期待下次古堡的委任,也存有一些小心思,她很清楚她不想和钟老师分开,但看着秋桐一脸期待的模样,她于心不忍,“好,一会儿我去问他。” 柳星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开始思考一会儿该怎么说调人的问题顺便还要把那个贵的要死的水杯送给他。 ———待续——— 第三十八章星砂保温杯与苦涩 钟止今天一觉睡到了正午,姑且是把这几天的懒觉都给补回来了,大床上只剩下他一人。 他起身洗漱了一番又随便叫了个外卖,出门前套上件奢华黑金风衣扣上条亮晶晶的皮带,将办公室钥匙圈塞进口袋,动作下来是潇洒又流畅,精致且优雅。 到学校已经是十二点半多了,正好是学生午休的时间。 钟止没选择直接去办公室,反而开始在学校内闲逛,春日的午后分外惬意,校内的植被也散发着沁人的香味,他喜欢这般慵懒放松的感觉。 偶尔他会和路过的女学生们打打招呼,看着她们羞红脸的样子,心想这些年轻的小花朵真让人心情舒畅。 长腿迈过学院最南边的那片小树林,那里摆着一张石桌,他看到了抹熟悉的粉红色身影。 柳星正坐在那拖着腮听耳机,手里翻着那本灵泊指南书。 他走过去,悄无声息得坐到她对面,顺便翘起了二郎腿。 本以为她应该在他坐下的瞬间就会发应过来给他打声招呼,但直到他等了大概半分钟,见她还木纳得翻着那本该死的指南,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他终于忍不住用手扣了扣桌子。 柳星抬眼,看到对面蹦出个大活人给吓了一跳,缓过来才说,“老师你怎么来了。” “看书看的还挺专心。”钟止瞥了眼她抖机灵样,“下次我单独给你出份卷子,考不到满分我再给你一本。” “别啊。”柳星立马合上那本狗屁指南,趁着机会拿起放在地上的书包,“老师,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什么?”钟止挑了挑眉,凑过去看她捣鼓。 “作为之前你请我吃饭的回礼。”她小心得拿出那枚礼盒,脸上有些红,“是一个保温杯,给你..” 钟止接过那酒红色的礼盒,上面那磨砂的Logo他认识,低低道,“这个还挺贵的。” “还好啦~”她兴致勃勃得盯着那个盒子,“老师不现在拆开看看嘛。” 他瞅她一眼,小家伙满脸写着期待,他自然顺着她的意,动作轻柔得揭开礼盒。 里面铺着黑色的软垫,那枚银色星砂水杯静静躺在上面,旁边还有一样亮晶晶的银色软套。 “很漂亮,谢谢。”钟止将水杯拿起来攥在手里,上面的星砂在暖阳下闪烁,脑海里突然掠过那一晚她穿着的红色鱼尾裙,同样耀眼又美丽。 “不客气。”柳星笑了笑,“老师喜欢就好。” 他将杯子放回去,才发现下面还有一张名片,写着“爱在手边,永远温存。” 钟止唇角勾起,狭长的金眸看向少女浅笑的面容,那一瞬春风吹过头顶的树梢,连着心绪浅浅漾。 “对了老师,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柳星腼腆起来,有些扭捏。 “什么,你说。”钟止将盒子重新阖上。 “就是那个,关于委任的。”她捏着自己的体恤,“我和秋桐可不可以换一下,她想去古堡。” 柳星说罢抬眼紧张得看了看钟止,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已然是收起了刚刚唇角的笑意,她开始后悔自己自作主张的决定,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随意调人吧,还是刚开学没多久。 “可以是可以。” 他的回复让她心跳一滞,随之而来的是喉咙里泛起的酸涩。 她更想他说不。 礼盒上的磨砂Logo现在看起来有些刺眼,令她眼睛发酸,她觉得她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去告诉秋桐这个好消息。 毕竟她现在的表情肯定难看得像要哭了一样。 ———待续——— 第三十九章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老师..”柳星正欲开口。 “但你得待在我身边,我可以让敖烈或者薛如望换。”钟止低沉的嗓音很笃定,容不得她拒绝。 她愣了愣神。 “这么想去辽老师那里?”钟止哼笑俩声,“不喜欢我带?” “不是!”柳星连忙吭声,“我喜欢!” 对面那人神情调谑,她一下察觉到话语中的不对劲,脸红的像颗番茄,“我是指对老师...不是!..是..是指委任..我没有别的意思。” “好吧,真可惜。”他托着下巴,眼角眉俏都带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和,说出的言语也使她心神动荡。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撩人。 距离下午的体能训练还有一段时间,钟止回到办公室继续摸鱼,柳星则还坐在小树林里翻翻书看看手机。 期间敖烈同她发了一些消息,说他这俩天在寝室闭关修行,就是拉上个帘子在床上放鬼片看,说是为了壮胆,也不清楚究竟有没有什么作用。 下午的体能训练安排在一点整,她自己备了一套运动服,体恤短裤轻松方便,抓了个高高的马尾就去操场上老师指定的位置等候。 柳星是第一个到的,将书包搁置在旁边的长椅上,这里的操场很大,篮球场也有好几个,旁边并排着的一栋楼是体育馆,里面有羽毛球场以及游泳池之类,魂灵大学的设备配置总的来讲还是蛮不错的。 上课的铃声响起,她才看到他们叁个一并走了过来,那一刻不过分得说,几乎操场上所有的学生都齐刷刷得看了过来,很像偶像剧里那种玛丽苏场面,类似流星花园里的F4。 但每一下他们朝自己走过来的步子,都让她倍感压力,或许她可以考虑把头发剪了然后再围上裹胸,起码能缓解些现在对她射来的白眼。 柳星尴尬得朝不远处的叁人招了招手。 “柳星真可爱啊。”敖烈先说。 “确实很可爱。”钟止附和。 “....”薛如望无语。 钟止先大步走了过去,直接坐到了那张长椅上,指了指俩位少年,“你俩,先跑个十圈。” 十圈听起来可怕,不过对于兽人来讲,其实不算些什么。 “那我呢?”柳星见他们已经开始做起广播体操般的热身运动,就剩她杵在原地对着钟止这条翘着的大长腿。 “你..”钟止看向她,想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悠悠说,“陪我打会儿篮球吧。” “哈???” ———待续——— 第四十章遥不可及 柳星抱着刚从体育馆借来的篮球。 钟止已经把外套脱下,撸起里面的衬衫袖,站在篮球场上,同旁边穿着运动体恤的篮球少年们形成鲜明对比。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有人穿着西裤皮鞋然后提议说要打篮球的。 “愣着干嘛?”钟止见她抱着那篮球犹豫不决,催促道。 “哦,来了。”她小跑过去,刚到场上那篮球被一股力牵引出她怀里,一下子便扑捏到了钟止手里。 “会打篮球吗?”钟止拍了几下球,动作挺熟练,但他的打扮着实突兀不堪。 她开始担心他一会儿会不会不小心就破了裆。 “还行吧。”柳星撒谎道,她对篮球从小就没什么兴趣,而且觉得一群人簇拥在一起,球又高高得抛起来,让她总觉得有些害怕,高中叁年她也除了体制内的叁步上篮,其他全然不会。 “嗯,来抢。”钟止拍起球,动作挺慢。 她觉得看似简单,就扑过去像只小猫吃鱼似的准备抢他手里的篮球。 就快要碰到的那一刹那,他运着篮球一个转身,伸手,啪嗒一下,将篮球投进了篮筐,精准如第一天他在食堂抛她的书包。 动作行云流水又透着那套西裤衬衫带来的诡异优雅。 那球慢慢滚到了篮球场周围布置的小灌木丛里。 “去捡吧。”他叉着腰示意她。 “....哦。”她点头。 之后他继续投篮而她来来回回捡了大概二叁十次球,一次都不给她放水,甚至抢球的时候她指尖都碰不着那篮球。 这让她回想起在淮乡同他下五子棋的时候,也是一样,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太可恶了!!虽然她确实菜,但凭他这身材身高别说一个她,就算十个她都打不过吧。 呵呵,要不是他是老师,他这行为妥妥的校园霸凌。 “累了?”钟止见她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有点。”柳星抹了抹脸上的细汗。 “那休息会儿。”钟止说道,拿起篮球又继续投然后伸手将它嗖得一下运回来,“你体力不太好,这几天都这般练练。” “好。”她答应下来,“老师,我去那边的贩卖机里买瓶矿泉水,你要喝吗?” “嗯,顺便给敖烈和薛如望也买俩瓶。” 贩卖机里咣当一声,她抱起四瓶矿泉水,慢慢走回去,已至黄昏,整个操场都已经没有多少人,她远远看着他高挑的身子百无聊赖得投着篮球,橙黄的光晕染在他身上,添了几分静恰柔和,但又觉稍显孤寂。 她有些好奇他的曾经,八百年已经足够看尽这世间百态,拥有这样冗长的生命,离别于他而言是否就像家常便饭一般。 柳星慢慢走到长椅上坐下来,拧了拧瓶盖,居然还挺紧,一看是没开封条,不禁吐槽自己运气实属差劲。 “给我吧。” 钟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她旁边,直接拿过她的水,一把拧开。 “谢谢。”她接过,偷偷瞄了一眼他,他正淡淡注视着还在操场上跑步的俩位少年,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皮鞋西裤,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浓烈的老练,对她而言分外遥不可及。 【 人都近八百岁了,气质能一样吗。】 确实不无道理。 她如此想到,抬头便吨吨吨饮起水来。 ———待续——— 第四十一章我更在乎你 钟止拿出手机,正准备也喝口水,才记起轮渡的钱还没转给柳星,随手便给她划了个2000。 “老师给多了吧。”她看着面板上的转账。 “剩下的留着以后用。”钟止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偶尔可以买点你自己喜欢的小零食吃。” “那就谢谢老师啦。”柳星挺高兴。 “不用客气。”钟止含笑道。 她无法抵抗这样的他。 “老师~”少女的嗓音甜涩,像灌了蜜糖一般。 “嗯?” “你人真好。”她盯着矿泉水杯,里面有些小小涟漪,“其实报道那天,我还觉得你是个奇怪的叔叔,但是认识你之后,虽然你有时候举动确实蛮让人讨厌的,可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敖烈薛如望,都很温柔。” “...”钟止刚想调侃几句,特别是她说的“奇怪的叔叔”。 那天他就挺不满叔叔这个称号。 他还未开口,柳絮带过夕阳余晖撒下的剪影,少女转过头,认真得看着他,那双眼睛依然分外吸引他。 “你是我来到这个城市后,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她顿了顿,眼眸弯弯的,“谢谢你。” 春日的晚风掠过她甜美的笑颜,她的话语像是玻璃碎片一样参差不齐得扎在他封尘已久的良心上。 疼痛却又萌发出一丝情愫,似怜悯又似悲伤,还有那从他心底开始涌出的对她产生的好奇。 她见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那双金眸和英俊的面容让她不禁心跳加速起来,慌乱得别开眼。 “不过我灵力比较差,担心托你后腿。”柳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会不会扣你工资呀..” 她有些紧张得晃了晃腿,不小心踹到了搁在旁边的篮球,它又慢悠悠得滚向那该死的灌木丛。 这次应该将是她今日来回捡的第叁十六次篮球。 “把手给我。”他突然说。 “怎么了。”柳星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乖乖得伸出右手。 然后她的手背就被他攥紧,温热且宽厚。 和之前牵手不同,这次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很像驼医生对她使用灵愈的时候,但现在涌入体内的却更为炙热,以及在这其中的似乎还有别的感应,道不明说不清。 【 就像她寻求了很久的东西 】 “脑海里想着把它运回来。” 他的嗓音让她回过神来。 “嗯。”她应下声,认真注视着篮球。 随后那球缓缓定住,开始朝他们滚了回来,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运动鞋旁。 “老师,这是什么术士?”她好奇问他。 “这是运物,灵者与生俱来的能力。”钟止侧眸看向她,玩笑道,“照你那么说,估计我未来的工资都得因你扣光了,柳同学。” 见她脸上立刻挂起紧张又窘迫的表情。 他心底窃窃笑了几声。 钟止金眸里神色温和,握着她的大手突然换了个角度,全然将她手心包裹住,嗓音低沉又磁性。 “可我不在乎,我更在乎你。” ———待续——— 第四十二章鸡尾酒 他的话语让她不禁小鹿乱撞起来,他身上檀香香水的味道乱人心扉,甚至于今天这一如往常的黄昏都在她眼里看起来浪漫了不少。 柳星支支吾吾起来,耳根通红,眼神闪躲,“老师..你..我...” “什么?”钟止凑近她,故意用手指摩挲了下她的手心。 “...唔..”柳星见他低头靠近的容颜,更加紧张,立刻低下头,脸红得和个番茄一样。 “老师,我们跑完了~” 敖烈清亮的声音就像警钟一般,让她全身一颤,赶紧将钟止的手甩开,慌乱得站起身来。 “我去还球。”柳星抱起篮球通红着脸就跑。 “....”钟止倒是像没事人一样放松得舒了口气,翘着二郎腿挑眉看着俩位正走过来的少年,开口道,“时间还早,再跑十圈吧,先来喝口水放松一下。” “啊!!不要啊!!老师!!” —— 不远处的柳树后站着一个少女。 她拿着手机,盯着刚偷拍下的照片。 钟止同柳星一并坐在长椅上,男人侧头浅笑,女孩埋头微羞,身下是握紧的手,氛围甜蜜十分。 她抬眸恶狠狠得看向正将篮球还给体育场管理员的柳星,啧了啧嘴,便转身离开了。 ———次日 午时——— [ 华丽的灵泊二班 ] 12:16 月光石: [ @平平安安,到办公室来。 ] 平平安安: [ 来了。 ] 风流倜傥金毛豹 :[ 什么事什么事? \好奇\ ] 月光石: [ 关你屁事。 ] 风流倜傥金毛豹 : [ ?] 柳星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昨天的事情,又觉心跳加速,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才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开门,就见钟止和辽远二人都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了俩杯鸡尾酒,一杯颜色绚丽一杯中规中矩。 “柳星,来喝。”钟止指了指面前的酒便招呼她,头上还套着那个滑稽的钻石眼罩。 这种又是俩个老师场景总让她回想起第一天开学去食堂的漫漫长路.... 她心底不由得开始发毛。 “我不喜欢喝酒。”柳星杵在门口,不太情愿。 “甜的,和果汁一样。”钟止当然不会放过她,直接快步走到她身边,拖着她的肩膀给她按到了沙发上。 柳星只好在他俩灼灼逼人的目光下先拿起了那杯更跳眼的鸡尾酒,颜色就像彩虹一样,花里胡哨的。 她轻轻抿了一口,确实有点甜甜的果子味,但还是有很明显的酒精味,让她舌头发麻。 然后柳星蹙着眉头又尝了尝另外一杯,调色倒是正常,橙红渐变,像芒果加葡萄,入口是一样的果子酒味。 “觉得哪个好喝?”辽远先问,满脸都写着期待。 “...我觉得都不好喝。”柳星眉头皱紧,实话实说。 俩男人都沉默一秒。 “不行,你必须选一个。”钟止和辽远又各坐她旁边,异口同声起来。 然后柳星一脸痛苦得伸手指了指了左边那个调色更加漂亮的。 耳边是钟止的哼笑的声音,“看到没。” “切,走了,无聊.”辽远抱起那本贴身教案就把钟止办公室的门踹上,动作格外粗暴。 “柳星你觉得好喝的话,再喝点,和我细说一下什么感觉。”钟止拿起酒杯就喂到她嘴边。 ———待续——— 第四十三章小珍珠(1) Too late to turn back now. 现在回头 为时已晚。——《绯闻女孩》 “唔。”她只好仰起头又喝了一口,估计是他动作有些大,一些酒滴不小心洒在了她衣服上。 咽下去的同时她脑袋开始发晕,酒精掩盖过果汁的香气,让她喉咙发苦,迷糊中她看到他就着她的唇印,将酒杯里她剩下的那些直接喝完了。 “真不错。”钟止回味着自己调的鸡尾酒,眉毛扬起,甚是满意,“你觉得呢?” “那个,我觉得我头有点晕,老师。”柳星抓住钟止的衣角,手开始发抖,这种感觉让她好害怕。 “这么低度的酒你都能喝醉?”他不敢置信,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脸,双颊上有些红晕。 蓝眸恍惚,面前他的容颜忽远忽近,又重重迭迭。 摇晃的红酒杯,那人漆黑的发和异常白皙的皮肤。 属于男人的嗓音在她脑海里若隐若现。 低沉且沙哑。 【 你想在桌上,还是床上? 嗯?】 心脏猛地抽痛起来,她攥紧了他的衬衫。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老师才不是那种混蛋。 钟止见她不太对劲,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你不会酒精过敏吧。” “我也不知道。”柳星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情,声音打颤,“我就喝过一次酒,老师。” 还是小时候偷喝的爷爷埋在院子里的葡萄酒。 钟止回想了下她的体检报告,过敏原里除了个小龙虾就没别的了。 “我有点害怕。”柳星抬眼看着他,带着些许哽咽,“老师你不要走。”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她那失去初夜的痛苦突然被放大起来,让她分外窒息。 钟止呆愣了俩秒。 他觉得她开始说胡话,早知道不叫她喝了,大手轻轻附上她的背,安慰道,“我不走,就在这里。” 本来就是低度甜酒啊,他直接将地上那花里胡哨的酒瓶嗖得一下飞握到自己手里,看了看说明表,确实没错。 “好。”她应,垂着眼睛依旧死死抓着他胸口的衬衫。 “你刚刚在做什么?”钟止见她脸上依旧红彤彤,打算让她转移点注意力。 “我刚在篮球场那边的长椅上发呆。”她如实答,小手不自觉捏更紧了一些。 他这时才想起来她不是住宿生,好像也没什么女性朋友,除了那个混丫头。 “以后没地方去,可以来我办公室。”他说,“春天很快会过去,教室里没空调,你会难受的。” 她乖乖得听他说,“好,谢谢老师.” 然后她感觉到一只手扣过她半边的脸,担心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比刚刚好一些了。”她呼吸出的热气蹭到他的指尖,浅蓝色的眼睛低垂着没看他,似乎在看他黑衬衫上用金箔绣的玫瑰花图案,他握住她攥着自己衣服的小手,轻轻摩挲了下,却又马上放开了。 男人开始端详起她,浓密的睫毛,水蓝的眼睛显得她皮肤透白又湿嫩,嘴唇粉粉的,上面还残余着亮晶晶的酒滴,像在引诱他。 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小珍珠。” 第四十四章小珍珠(2) “小珍珠。”突然就叫了出口,但他声音压得很低,又带着让人无法在意到的沙哑。 她应该是没听到,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突然看向他,然后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老师?你可以松开我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行。”他松开她,站起来便走回到了那张沙发椅上,很重一声,“我睡会儿。” “哦。”柳星回头看了眼他,然后坐沙发上懵了会儿。 之后柳星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把地上一些空酒瓶默默的捡起来摆在一起,桌上还有一些酒滴,她都用纸巾轻轻擦掉了,鸡尾酒杯也摆在了一起,然后她坐回沙发上,翻了翻书包拿出那本他给她灵泊指南书,继而戴上耳机. 钟止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她,长长舒了口气,伸手将眼罩扒下。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眼沙发,她不见了,他蹙着眉看向那落地钟,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站起来正准备梳理一下自己便出去继续下午的训练,才听到一个很平稳的细小呼吸声。 那个小孩头上顶着书,就睡在他沙发上。 ........ 他蹑脚走过去,拿起那本盖在她头上自己也从没看过的砖头书,仅仅瞅了一眼,什么东西,这么无聊又狗屁。 怪不得能睡着。 “嗯..”睡梦中的她皱了皱眉,嘴巴里呢喃了下。 她皱着眉动了动,似乎是要翻个身,但这沙发本身就不大,下边便是硬硬的地板。 他眼疾手快得把书放好,然后探下身,她就轻轻靠上了他的胸膛。 熟悉的香水味沁入她的鼻尖。 “老师..不想喝了。”她轻声说,眉头微蹙。 “不喝了。”他暗声道,金眸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嘴唇和脸颊。 既然都亲过了,再亲一次也无妨。 男人直接低头不带一丝犹豫就吻上了她的唇。 偌大的办公室内回荡着滴滴答答时钟走动的声响,清凉舒适的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让人扑朔迷离。 不要带着那个滑稽的眼罩了,老师。 柳星在梦里又看到了那个钻石眼罩,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夜——— 少女的喘息听起来格外娇软,他的黑发与她的粉发交迭在一起,滚烫的阳体染上她微温的肌肤,腰身不断用力的动作侵入着她的领域,舌尖拨开粉唇,错过她的疼吟,霸道得品尝那未曾探索过的甜蜜,她纤弱的体内紧紧吮入着他,像诱情毒药,让他欲罢不能又美妙至极。 他想念那种感觉,她的一切都叫他魂牵梦绕。 黎若被钟止吻的有些疼,其他地方也一样不适。 “先生..唔.”她感觉他今天有些粗暴,“轻一点。” “小珍珠。”他突然在耳边这么叫她,让她一下愣住了。 “...什么..小珍珠?” 他从她脖间抬起头,看向她,金眸里的神色很深沉,然后他哼笑一声,轻柔得吻了下她的额头,“抱歉,黎若。” 他以前从来没在床上叫过她的本名。 “钟先生。”黎若唤了一声,浅浅笑起来,附上他俊朗的脸,“小珍珠她很漂亮吗?” “很漂亮。”他直言不讳,一下子说了许多,“也很可爱又特别乖。” 她甚至都能猜出来那个女人是谁。 “噗哈哈。”她突然很清脆得笑起来。 “笑什么。”他也跟着轻笑,声音依旧格外好听磁性。 “你喜欢上她了。”她的蓝眼睛狡黠得看着他。 “不知道啊。”他直接说,又继续起身上的动作。 “你在想和她做.”她靠近他耳边,反问,“不是么?” ———待续——— 情人就要下线啦,之后男主就要开始正式攻略女主了。 距离火葬场还有一顿时间。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珠珠。 第四十五章就是喜欢新鲜的 黎若说得很直白,不绕一丝弯路。 那人沉默。 黎若看着他淡淡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结束了。” “抱歉。”钟止显得很无奈,但他并不想为此狡辩。 对他而言没有那种必要。 “花心的男人。”黎若调侃一声,然后直接推开身上的他,拿下搁在一旁的睡袍,只身往浴室走去。 钟止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百无聊赖得盯着头顶的豪华水晶吊灯,重重舒了口气,有些懊恼又烦躁。 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什么上着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着那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这次确实挺过分的,虽说只是情人的关系。 但黎若的样貌和身材明明比柳星那丫头丰满成熟不少,这不应该啊。 难道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品尝过如此年轻的身体? 其实他也和众多男人一样,喜欢更为新鲜的血液? 他闭上眼,开始回味与她的吻以及那些触碰的感觉。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 【 是的没错,他就是喜欢上新鲜的了。】 次日钟止睡醒以后,黎若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连招呼都不同他打便离开了他的住所,本来钟止还想再道个歉赔个礼什么的,才发现她给他拉黑了。 随后他无聊得开始躺床上刷手机,在一则实时娱乐新闻上再次看到了黎若的身影,上面写着明晃晃的标题,{ 知名探戈搭档公开恋情,十余年的陪伴终成正果 } 他掐灭了手机,放空了几秒。 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起身沉沉舒出口气,便走去洗漱。 有时候清醒的女人真令人难过。 ———“魂灵”食堂——— 今天柳星再次来到了教师区,而他已经在以往那个靠窗的位置等她了,暖阳撒在他身上,切出一道刚好的弧度,黑发梳着松散的偏分背头,分外明显的下颚线,他金眸微垂正看着手机,细长的眉稍蹙,骨节分明又格外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可以长得这般好看。 柳星暗暗赞叹,往他身边走了过去,缓缓坐到对面。 “来了。”钟止抬眼看过她,又继续打消消乐。 “嗯。”柳星将书包搁好,先说,“老师,我先打饭去了。” “帮我也取一份。”钟止说。 “...”他不是一般都吃了饭来的么,“老师要吃什么?” “和你一样吧。”他敷衍。 “奥好吧。”她应,既然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懒得想那么多。 随后她端了俩份牛肉丼饭,还有俩碗免费的蛋花汤。 原本以为他会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特别是那碗料少得可怜的蛋花汤,毕竟第一天辽老师给他取来的可是份豪华西餐。 但钟止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起筷子和勺子吃了起来,动作挺快,她都没吃过半,他就已经整碗下肚了,连那碗汤都没剩。 她突然觉得,他还挺好养活。 “一会儿下午训练的时候,你来体育馆。”钟止拖着下巴正看她吃饭。 “哦好。”柳星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喝了口汤,“是不打篮球了吗?” “嗯。”他点点头。 她心里一阵窃喜,终于不用再和他玩那毫无悬念的捡球比赛了。 然后他说。 “改打羽毛球。” ———待续——— 柳星os:你真不是个人呐! 46信他放水? ———下午课时——— 柳星依旧非常准时,换了件短款白色运动体恤和粉色的运动短裙(自带安全裤),扎着高高的丸子头便来到了体育馆。 没想到馆内人很多,上面的一排排观赏座椅已经是零零碎碎坐了不少体育课摸鱼的学生。 “草!” 远远得她就听到辽老师的骂街声,她看过去。 那里是羽毛球场。 她先注意到了钟止了,他似乎刚打完一局,正叉着腰喝水,凸起的喉结滑动着,身上有些汗滴,穿着件颜色很跳的金色闪瞎眼的球衣,有些贴身,能明显看到那大块的胸肌,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也特别好看,头上随手扎了个冲天小辫子,比起以往那样的背头和中分显得更可爱年轻了些。 感觉他这样穿,倒比起他平时那些花花绿绿的衬衫来说,看起来壮了不少,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 辽远也差不多,俩位都又高又壮,不过辽老师本来就是偏寸头,头发很短,皮肤和敖烈一样的小麦色,整个人平时看起来就挺猛男的,穿着红色的普通球衣,手上戴着条护腕。 好多摸鱼的女生都围在不远处看俩位老师打羽毛球,头上的爱心粉泡泡都能绕这体育馆几圈了。 “柳星!过来!”钟止注意到了她,直接就喊。 “..来了!”她立马小跑过去,又挺奇怪他们俩老师怎么会在这打起羽毛球了。 “那个女生是谁啊,好羡慕。” “就是传闻里的妖精,钟老师班上的,灵泊就两个班,女生仅她一个。” “她心里肯定高兴死了吧,身边围着那么多帅哥。” “听说还很喜欢装纯呢。” 一旁的女生似乎故意在她路过的时候将嗓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没错,我就是高兴死了。 柳星朝着天花板白了一眼。 “先让我歇会儿,一会儿继续!”辽远先说,丢下拍子便走到了后边的长椅上。 “老师,那我?”柳星茫然得看着钟止。 “你来和我打,拿他拍子。”钟止将矿泉水放到一旁的球网杆脚上,又伸手将球衣提起来擦了下脸上的汗水,非常完美的腹肌暴露无遗,皮肤又格外白皙,那一瞬间,全场女生都沸腾起来。 “老师,我不太擅长嘛。”柳星扭捏起来,小手攥在裙子后边,努了努嘴,讲真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进行任何竞技运动,缘由嘛,你懂的。 “没事,我给你放水。”钟止笑道,拿着羽毛球拍在手里颠了颠,“你先。” ....呵,信他放水不如信这世界上有鬼。 柳星叹了口气,捡起辽老师的羽毛球拍,又从地上拿了个球,往上一抛。 然后对面那人轻轻松松得接过她的球,又稳稳得打回来。 他好像有克制自己的力道,起码她能接到而且这样来来回回得让她终于感觉到了同他运动的快乐。 辽远坐在长椅上,拖着下巴看了会儿他俩宛如老年夕阳红一般的来回运球,掏出手机开始同千雪聊起微信。 “嘿~”少女跳起来,曼妙的胸部上下抖动,短款的上衣一下就露出了雪白纤细的腰身,粉嫩短裙也随动作飘起诱人的弧度。 她真漂亮。 当然美丽的事物总会引人注目,不少青春少男就像看到了猎物一样,如狼似虎得盯着她。 “好了。”钟止把羽毛球接在手里,“结束。” ———待续——— 47不想别人多看你 “唉哦!”她理了理裙摆,将辽远的拍子搁在一旁。 “一会儿你来当裁判。”钟止双臂撑着球网,盯着她屈腰打理自己,“我和辽远打几场羽毛球对决,哪边赢了决定是换敖烈还是薛如望。” 之前的鸡尾酒比拼也是一样,不过与其来说是用来调人的赌注,倒不如说是俩老师闲着没事找乐子做。 原来之前让她喝酒是为了这个 “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开赛。”柳星站到球网旁边那杆脚上,还在上面还踮了踮,比网格就高了个小脑袋。 “等辽远聊完wx。”钟止弯下身子从她运动鞋边拿起一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你要喝水吗?” “不用啦,我书包里带了,也不渴。”她应。 柳星没注意到他已经悄无声息得绕到了她后面,而她还在看对面那边的学生打羽毛球,他把她围在臂弯里,那瞬间他身上的热气便扑腾到她周围,很是滚烫,这才将她拉回神。 “拿着。”钟止已经给她拧开了瓶盖,然后很亲昵得凑了过去,大手牵过她扒在杆子上的手腕把矿泉水塞进了她的小手里,低头靠近她耳边浅浅笑道,“打得不错,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滚烫的呼吸染红她的耳际,她甚至不敢抬眼看他,呢喃,“什么” “下次记得穿长一些的体恤。”钟止垂眸盯着她,窃窃私语,“我不想别人多看你。” 他说罢便直接撂下一脸懵逼的她就回到了场地上,辽远则已经站在对面做起了热身。 钟止将一旁的羽毛球从地上运起来捏到手里,原本慵懒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随后是一声格外清脆响亮的扣杀。 而这级别的杀球,辽老师居然接到了,甚至毫不费力。 然后他们开始了柳星从没见过的神仙级别的打架,那球她眼睛都看不过来。 这一对比,她才明白他真的是给她放水了,还是一大摞的那种。 之后她看得腰都酸了,眼睛也花了他们还没分出个胜负。 体育馆内人已经是零零碎碎,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来,柳星趴在那球杆上昏昏欲睡,耳边依然是那不休止的吉球声。 就在她眼皮快阖上的时候。 “哎哟。”后脑勺一疼,柳星低头就看到脚边啪嗒掉下来的羽毛球。 “不好意思啊。”一男生从旁边跑过来,她定睛一看,是之前食堂里和敖烈他们一起的挑染哈士奇。 虽说对他映像不好,但她此刻也没想那么多。 “没事。”她把羽毛球捡起来,递给他。 “要不我送你去卫生室吧。”那人拉住她手臂。 “不用的。”柳星想甩开他,但发现他开始拖她,慌乱之时她也没注意到旁边那无休止的羽毛球比赛已经被由一漂亮的扣杀完美收场。 “别客气嘛。”哈士奇嘿嘿笑起来,似乎一点没有脱手的意思。 “放开我!”她皱眉不悦。 话音刚落,那挑染便松了手,她还以为是她的话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心想自己的气势倒还不赖。 但见那二哈表情愈来愈恐惧,眼睛看着柳星的身后,甚至身子都开始哆嗦,她才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