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利刃》 001 校园案件 2019年3月2日早晨，林州市长屋村沿街的商铺由于时间还早，大部分都还没开门，不多的店铺里却有好几家早餐店。 这里是林州市区少有还没有彻底改造的城中村，不高的楼层与旁边的林立的高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栋栋4层楼高独栋的房子被院子围起来，里面的套间被分割到了极致，每间出奇的标准：一个卫生间、一张床、一把椅子，条件稍微好点的会给留一个单人衣柜，但大部分可能也都是淘宝来的简易衣柜。 由于房子与房子之间的间隔太近，汽车都无法进入，沿街被规划的停车位被挤得水泄不通，里面更是“纵横交错”，逼仄的环境却因为交通便利以及较低的房价吸引着很多刚刚工作的年轻人以及一些收入较低的人群。 远处一位看上去40岁出头的男人正提着一袋早餐从一家包子店铺的队伍里走了出来。他身一件穿藏蓝色牛仔外套，配了条黑色休闲长裤，眼睛一直提溜着一个方向，像是在观察什么。 一溜烟的功夫，他已经拉开了一辆停在包子店门口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大众轿车的门。 看得出来他上车时有意放轻了动作，但是关门声还是惊动了躺在主驾驶位的人，只见他如惊弓之鸟般瞬间弹了起来，并大声喊道：“目标出现了？” “没有，我只是去买了点早餐。”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那位穿着沉稳的“大叔”，他是林州市公安局东湖分局刑侦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姜枫，由于常年出警，看起来皮肤有点黝黑，厚重的黑眼圈以及眼里还充斥着的血丝看得出来他很疲惫，但是眼神却很坚毅。 说完，他把手里的独立打包的一袋豆浆和几个包子放在了驾驶位置物区。 而驾驶位坐着的是跟他一起出勤的警察，他叫刘岛，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的光景，白而清瘦的脸还未褪去学生的稚气，那双乌黑的眼睛里透着青春和热情。 刘岛见状，立马用左手调整了下原本被打下来的主驾驶位子，同时眼睛四周不停地打量，而右手则微微擦了擦眼角的“杂物”。 他发现路上已经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再抬头望去，太阳已经高悬在天上了，不禁叹道:“哇......都这么晚了啊！” 之后又转头问道，“师傅，你怎么没叫我换班啊?” “我看没什么动静，就先顶着。” 刘岛跟孩子一样笑嘻嘻地回道：“谢谢师傅！” 之后，他又非常坦然地拿起了早餐，丝毫不介意未洗漱直接大口咬了一口，包子就只剩下一半了。 还没等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另外一半的包子已经送进嘴里了，他边吃，还不忘分析道，“师傅，咱们都等了一个晚上了，我看这嫌疑犯应该是不会出现了吧！” 由于嘴里塞着包子，让刘岛的吐字并不是很清晰，他怕自己说话对方没听清，还特意转头看了一眼姜枫，再次补充道，“师傅，他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啊？” 而此时的姜枫似乎并不太想搭理他，只见他右手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中指则时不时地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迟疑了许久才缓缓地吐出：“不好说，可能吧，这个嫌疑犯十分狡猾。” 及时是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前面的楼梯口。 “您都说可能发现了，那我们还等啥啊，要不回队里吧？熬了一夜好困啊，腰酸背痛的！” 说着刘岛还假模假式地捶了捶腰。 听到这里，姜枫眼睛斜飘了一眼刘岛，但马上又回到了盯守点。 其实昨天晚上说是轮流一个人看4小时轮班，但是到了晚上5点该换班的时候，姜枫看着刘岛在睡觉，就没喊他，都是自己盯着。 也就说从昨天凌晨1点换班开始，刘岛就一直在休息，就这他还抱怨累，姜枫不禁感叹：如今的年轻人实在是太不能吃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再待下去确实也没有意义了。 他便回道：“行吧！先回队里休整一下吧！” “好嘞！” 刘岛听到后，激动地猛吸了口豆浆，那袋200毫升的豆浆瞬间见底了，之后他又把手里的包子一口塞满了嘴，空出手后立刻发动了车子。 虽然后半夜刘岛在休息，但是在车里哪里有床上躺着舒服啊，今天其实是周六，但是姜枫这个工作狂，刘岛知道回去肯定估计还要继续查这个毫无头绪的案子。 不过刘岛也已经盘算好了，回了队里就以昨天加班工作，需要回家补觉为由请假，他可不想跟着姜枫这么熬下去了。 想到这里，刘岛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而此时坐在副驾驶的姜枫则没那么的兴致，他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 清晨天色变化迅速，他是从鱼肚白眼看着天空慢慢变成了暗蓝色，就去买早餐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此刻天空已经变成了明朗的蓝色。太阳从树梢斜射进窗户让姜枫感受到了早春的一丝暖意。 虽然是周末，但路上依然是人潮涌动、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路边一丛丛黄色的迎春花已经竞相开放，花圃里蓝紫色的矢车菊格外耀眼，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 只是姜枫却没有心思感受到这个春天，他用手撑在下巴上，才发现手里有胡茬的触感，便打开了副驾驶位子上的镜子，发现眼前俨然就是个胡子拉碴的懒汉。 他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睡好觉了，胡子没来得及刮又算得了什么呢？ 半个月前，林州市发现了一起谋杀案，死者为一名单身的女性，她在家里就这样被人持刀杀害了，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房门未破坏，房内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就这样杀人后逃之夭夭了。 姜枫查了半个月，终于找到了点线索，怀疑凶手正藏在长屋村，由于这里四通八达，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有蹲守，只是警察蹲守了几天，根本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影，他边想自己是否遗漏了哪里，边在储物区拿出了剃须刀刮胡子。 都说看一个男人身边有没有女人，看穿着就可以了。像姜枫这种工作狂就更加突出了，但凡家里有个女人也不会让他穿着这么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衣服，其实他是1981年下半年出生，要算起来周岁都不到38岁，目前他还是单身，但别人一看他就像个40多岁的成熟“老腊肉”。 突然，“哔卟哔卟”的警笛声传了过来，姜枫立马警觉起来了。 探头一看，警车正从他的前方飞驰而过。 “赶紧掉头跟上去。” “师傅，他们只是普通的派出所出警，应该跟我们这个案子没关系吧？” 连回去休息的借口刘岛都想好了，他可不想就这么泡汤了。 姜枫按下了手里的刮胡刀关机键，眼神凌厉地看着刘岛说道：“叫你掉头就掉头，哪那么多废话啊！” 说着他便把刮胡刀放回了原处。 刘岛即使内心再不想去，但毕竟姜枫既是领导又是师傅，没办法，刘岛只好无奈地调转了方向盘。 没跟多久，他们就发现前面的警车开进了林江省中医药大学，这个地方位于东湖区与西湖区交界处，但行政管辖是属于东湖区。 虽然刘岛尽力加速，但是校门口的护栏却把他们拦了下来。 本就着急回去休息的刘岛见此猛力地按起了喇叭。 这时，一名保安优哉游哉地从保安亭走了出来，问道：“你们去哪里啊？” 别看刘岛看上去满脸的书生气息，但是脾气也不小，只见他豪横地冲里面说道：“警察！开门！” “请出示证件！” “说了警察就警察！还能骗你不成，赶紧开门！” 姜枫白了一眼刘岛，立马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此时，保安才放行。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前面的警车已经看不到影子了，问题是前面还有几个岔路口。 刘岛骂骂咧咧道：“md，这就不见了，那个保安真是耽误时间。” “人家查你身份，你却跟他理论，那才是真的瞎耽误时间。”姜枫毫不客气地指出刘岛的错误。 之后，他环顾四周后补充道，“这里应该不是很大，一个一个路口找！” 他们就这样在校园里绕了好一会儿，终于，姜枫在一个栋红房子旁发现围了好些人，路旁正停着刚刚的那辆警车。 姜枫抬头一看，红房子上赫然写着图书馆三个大字，这时候他才发现它的外观设计非常独特，远远望去像个子弹头。 可能正是因为周六，不用上学，门口乌泱乌泱的人群。 两人花了好大劲才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拉起的警戒线。 姜枫仔细一看，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平躺在地上，乍一看就像是人趴在地上睡觉，虽然他的腿部有明显蜷缩，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来他身高至少有175厘米以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身边还有一只擦得铮亮的黑色皮鞋，应该是他的。 而他的两侧正围着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殷红的血已经漫在地上，血腥味远远就能闻到，其他地方姜枫也一并打量了下，并无打斗痕迹及血迹，以他多年的经验，初步猜测可能是坠楼。 姜枫特意拿出了手机，时间正好是早上7点42分。 002 案发现场 姜枫和刘岛不约而同地准备钻过警戒线，此时一位身着警服的警员站在警戒线旁用威吓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人应该是派出所的民警，刘岛吃了刚刚的亏，赶紧掏出了自己的工作牌，并趁机戴在胸前。 那位警察立刻明白了，当即给他们拉开了警戒线。 进去后，姜枫马上发现几位穿着便服的人里面有两位是他们同组的便衣刑警，此时，他们同样发现了姜枫。 其中一位约莫30岁出头的便衣刑警见到姜枫明显很意外，但他却是先看了一旁的老警察，本想跟他一起过去打招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就自己主动走了过来打招呼道：“姜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不是去查那个案子了嘛？” “嫌犯并没出现，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这边出警，就进来看下。”姜枫说完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问道：“你们过来了，难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跳楼？” 郑延庆虽然是去年才到一中队的刑警，但之前在派出所干了几年，他立马明白姜枫问的是这是不是一起凶杀案。 于是他赶紧回道：“哦，那倒不是，因为派出所接到报警的时候人已经掉下来了，所以派出所那边就叫我们过来确认下，不过目前看像是跳楼。” 一般有人报警跳楼时，假如人没跳下来或者有目击者亲眼看到人跳下去的，这种摆明是自杀，那就只需要派出所参与，刑警队一般不参与；如果报警的时候人已经跳楼了，亦或者是有人看到人掉下来，但是并不能确定一定是自杀的时候，派出所为了谨慎起见，都会叫刑侦队的兄弟来现场勘察查看下死因，这是这些年来刑侦队与派出所的默契，姜枫心领神会。 出于职业的习惯，姜枫一听到是跳楼加上这里又是学校，他脑子里立刻就闪现出了校园跳楼几种可能：情伤、学业压力、心理疾病等。 姜枫跟小郑了解情况后，想向前进一步查看跳楼者的情况，发现躺在地上的人已经被医护人员翻转了身子，他是脸朝下掉下来的，如今已然面目全非了。 医护人员似乎在对他做什么处理，姜枫便不想打扰医生，而是仔细观察了下四周，这里正好是图书馆出入口的右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花圃，要是稍有偏差那人可能就掉进了花圃里，但这个位置更加要命，头直接朝地。 这时候，姜枫发现消失的另一只黑色皮鞋掉进了花圃里，他再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的打扮，看上去并不像要轻生跳楼的人，反倒像是要参加什么重要活动一样，不过也排除有些人最后一次有意重装。 正当姜枫想来查看下医生施救情况时，发现跳楼者已经被医护人员盖上了白布，并一头一尾地把人抬上了担架。 姜枫诧异不已，小郑见状赶紧解释道：“姜队，人已经死了。” 说完，两人的眼神都跟着医生的担架，而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刘岛。 刘岛个子很高，在人群中比较瞩目，而且此时他正一个人地站在警戒线旁边，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看上去不像是警察办案，倒像个不小心闯入警戒线的大学生。 在郑延庆看来，刘岛这样有些滑稽，刘岛也看出了自己的窘样，他也不想这样，只是刚一进来时，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真的恶心到了他，早餐顿时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所以他才一直不敢向前查看。 而此时，医生抬着的担架正好从刘岛的身边走过，那阵令人恶心的血腥味更浓了，他没来得及挪开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了那块已经被血渍染红了一点的白布，就那么一眼，刘岛心里的防线就是彻底崩了，食道瞬间有一股“力量”迸发而出，一阵干呕在所难免了。 郑延庆看着刘岛的样子，赶紧跑过来关心道：“小刘，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刚.....”刘岛说着赶紧强咽了下第二波可能迸发出来的“力量”，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慢地吐出一句，“我刚刚吃过早餐，可能有点晕车了！” 郑延庆心里清楚刘岛是害怕了，他本不想取笑刘岛，只是没想到刘岛能解释这么新奇，实在没忍住，咬着嘴唇憋着笑走开了。 刘岛也是去年进入刑警队的，只是他是去年才从警察学校毕业的新警察，但算上时间，他进警队也快一年了，跟着姜枫也已经参加过好多次的案件调查了，但是他现场亲眼看到“鲜活”的死人场面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刑警并不是普通只处理一些打架斗殴、聚众闹事等小麻烦的派出所警察，刑警所要处理的都是一些刑事案件，这些案件最小的也是有人重伤级别的，所以大家一直认为当刑警的人都是硬汉，刚刚的场面对一般刑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刘岛却像是个刑警里的另类，不但查案爱偷懒，大场面也怯场，面对这么“柔弱”的徒弟，姜枫也是无可奈何啊！ 本来新人是不用姜枫这个中队长亲自带的，但是去年刘岛一入职，上头领导就点名让他亲自带，姜枫只有谨遵安排。 只是姜枫没想到刘岛这么不争气，但比起刘岛的不争气，他更在意死者。 此时死者已经被120救护车带走了，他只轻瞥了一眼刘岛，马上朝走过来的郑延庆问道：“死者是学生吗？” “死者身份暂时还不明朗，不过刚刚发现死者的清洁工说他好像是学校的老师。” 不是学生，居然是老师！这个结果倒是让姜枫非常意外。 学校跳楼事件里面以学生居多，老师的倒是比较少，那刚刚他猜测的自杀原因可能就有变化了，据英国一本杂志的调查显示：中年男人自杀的可能是排名靠前的是工作压力、抑郁症及婚姻状况等引起的。 而且在姜枫看来，自杀跳楼都是郑延庆他们的猜测，目前只能知道是坠楼，而坠楼的话本身就有很多种可能，首先第一个需要排除的是他杀；还是非他杀。而非自杀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杀，另一种是失足。 假如人活着，这些只要人醒了就马上清楚了，但是现在人死了，那问题就变得复杂了。 想到这里，姜枫马上环顾四周，才发现少了个人，他赶紧问道：“林静呢？” 林静是刑警队的法医，一般这样的外勤，都会带上法医，死者因为什么死亡和死亡时间等都需要法医，这对破案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郑延庆立马回道：“今天早上她正好有事情，请假了，而且开始来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人已经死了，就没让她过来了。” 法医没来，就意味着一时间无法判定死者的真正死亡时间及死因了。 003 暗潮涌动 救护车走后，围观的人群也散了许多，姜枫与小郑简单交流信息后，发现警戒线内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的眼睛马上转到了另外一位刑警队更为年长的警察身上。 对方一直没理会姜枫，于是他主动走向前朝打招呼道：“老陈，你也来了。” 那人约莫五十出头，身高约170厘米，穿着咖色的夹克外套，一副老干部的形象，只见他回头看了一眼姜枫，然后毫无波澜地小声哼了句：“嗯！” 便跟旁边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继续攀谈起来。 姜枫进来这么久，那人一直不动声色，如今姜枫主动打招呼，他也是不冷不热，单看他的年龄和架势，像是姜枫的领导。 但实际，他只是一名警衔较高的刑侦员，不然也不会跟小郑一起出任务。 此人叫陈建，他能对姜枫如此，是因为他原本是东湖分局刑侦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但他去年在工作中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被行政降职为普通的刑侦员。 原本东湖区属于林州市区的核心位置，但随着城市的扩建，政治综合体和经济综合体全部转移到了新城区，东湖区整体经济和人口都在走下滑路，分局许多优秀的警察也都被委派到新城区去了，一中队是负责刑事侦办，就是出外勤的，陈建被降职后，东湖分局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接替。 而彼时的姜枫正是比东湖区还要小的西湖分局刑警大队中队长，西湖区虽然比较小，但是他在那里可以说是“战功赫赫”，30岁就当上中队长姜枫可以说是年轻有为，只是西湖区发展有限，于是，市公安局便直接把姜枫从西湖区调到了东湖区。 这种跨区调动对市局来说属于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对东湖分局的刑警大队的一中队来说，姜枫就是个空降领导。他的到来，自然会让许多老警员不服，好在面上大家还算是表面和气，毕竟姜枫的职位在这里，但背地里没少对他指指点点。 而陈建的身份就更加特殊了，他虽然没有了行政职位，但是警衔与姜枫是平级，而且无论是在资历和年龄上，他都比姜枫要上一层，当惯了领导的他现在突然要听从一个比他年纪小的人调遣，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但降职是他自己有错在先，跟姜枫也没关系，他倒也不至于祸及萧墙，只是也不会对姜枫向其他人那般热情。 而郑延庆又跟队里其他警察不同，他在一中队的时间不长，所以他对于姜枫和陈建都还算尊重。 陈建的行为让姜枫难免有些尴尬，郑延庆赶紧打圆场道：“姜队，你看这边我有个疑点，你要不来看下。” 其实就是他一开始就发现了周边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而死者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随身物品。 他猜测道：“这跟我之前认为自杀的可能性多一些是吻合的，假如失足的话，那手机现场应该是能找到的，就算是被人捡走了，那至少能找到碎片。” 姜枫并没有轻易下结论，而是陷入了沉思。 正当时，突然，他听到有人喊道：“小姜，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姜枫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没理他的陈建在喊他。 他没有任何犹豫，马上赶紧跑了过去。 “这位是学校教务处的李处长。” 陈建同时也介绍了姜枫。 李处长看上去跟陈建年龄相当，中等身材，甚至有些偏矮，目测没有超过1.7米，黑色夹克里面穿着白色衬衣，圆圆的脸上架了一副无框的眼镜，头发往后梳虽然把发际线往后移了，但他却hold住了，反而让他看起来很精神。 郑延庆刚调来的时候陈建还是中队长，所以出于对他的尊重，即使是他行政职位调整了，还一直尊称他为陈队，李云飞处长也是刚开始听着郑延庆叫他陈队，就下意识地认为陈建是刑警队的负责人，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搞错了。 他明显怔楞了几秒后，赶紧笑脸握手。 “哎呀，姜队长，您好，您好！” 姜枫并不太善于处理这类官方的“套词”，也不屑于浪费时间说那些违心的话。 只是简单的一个微笑呼应了一下，便直接问道：“李处长，这个死者你现在能确定身份吗？” 李云飞立马回道：“看着这衣服像是我们学校的凌老师，但是目前也不敢那么确定。” “有目击者看到人掉下来吗？”姜枫随口一问。 李云飞回道：“有学生说是看到人可能是从楼顶掉下来的。” “几点？” “7点多吧。” 姜枫随着李处长的说法，再次抬头看了下这栋图书馆，站在这个角度，图书馆看起来更加巍峨，约莫至少有10来层高。 他又问道：“学校的领导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我们校长现在人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李云飞本来还想等着姜枫会回他，没想到，姜枫一个转身走到已经在一旁继续勘察的郑延庆身边，问道：“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新发现吗？” “目前没发现什么。” 林江中医药大学大学是副厅级单位，李云飞这个教务处处长按照级别来说属于副处级干部，而按照姜枫所在的刑警大队不过是东湖区分局的，就算是他们刑警大队长估计也不过是副处级别，而姜枫，他猜测最多也就是正科级。 李云飞有明显的“官本位”思想，他没想到就这么个级别的人还不把他当回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便看了一眼一旁的陈建。 他想着陈建是个老人，应该懂自己的心思，没想到陈建故意避开了他的眼神。 李云飞知道陈建只是个普通侦查员后，也不像之前那般热情了，直接简单跟他打个招呼后，便开始协同派出所的警察疏散还未散去的学生。 这边，姜枫在与郑延庆一起再次侦查周边线索无果后，又找到李云飞。 “李处长，我想问下这里能直接通往图书馆的楼顶吗？” 李云飞纵然对刚刚姜枫的“冷落”有些不高兴，但是毕竟姜枫是刑警，他也不会去得罪，还是非常客气地回道：“可以的。” “那我们方便上去看看吗？” “当然方便了！”李处长说完，又热情地说道，“我陪您一起去好了！”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 姜枫依然是简单明了。 但见李云飞这么热情，纵然再不怎么热衷于人情世故的他，还是补充了句，“谢谢！” 李云飞听到这声谢谢也是很意外，虽然听惯了恭维话，但刚刚那一刻他内心也是有一丝喜悦的。 于是他赶紧回道：“不用客气，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而且你对这边的路也不熟悉，我带你去会方便点，再说了，我们校长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好好配合你们的工作。” 说着李处长朝姜枫露出了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并非常绅士地伸出右手给姜枫指引道路，“姜队长，来，您这边请！” 见李云飞如此坚决，姜枫没再推辞，倒不是说姜枫真需要李云飞带路，而是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推来推去的方式，在姜枫看来那就是浪费时间，与其这样，倒不如欣然接受。 刘岛内心是不想跟着姜枫查案的，但是看着地上还未处理的血迹实在不想多待，只好连忙跟着姜枫走了。 004 老旧门锁 姜枫出发进入图书馆前，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图书馆的大门，现在他所在的位子是图书馆的广场的右边，一楼特别做了挑高，他站的位子直接看一楼，足有3—4米。 这里不能直接走到一楼，而是需要绕过石阶边缘，走到石阶起点，数层台阶引伸让图书馆的大门看起来非常气派。 走完足于让刘岛喘气的台阶后才到图书馆的大门，门口约有4米高的玻璃门分了四个部分，两边固定，中间打开。但并不能直接进去，这里还设置了两个像火车站一样的门禁卡位。 李云飞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卡让姜枫先进去，另一边的保安看到后，马上也刷卡，放刘岛进去了。 走进图书馆，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厅堂，眼前只有一个足有10米长，1米高的大理石柜台，柜台前写着“借书登记区”五个大字，柜台里坐着两个看上去年龄有50多岁的女老师，她们面前则放着4台电脑。 进门往右拐有两部电梯，但等电梯的排队已经快排到门口了，刘岛刚想过去的时候，李云飞赶紧说道：“这里人多，我们走这边吧。” 李云飞依然是非常礼貌地伸手领路，大家来到了图书馆大厅的右后侧，姜枫才发现这一侧居然全是一排排的电脑，一排起码有10台，一眼过去，至少有10排，这真是那可比早期大型网吧还要大啊。 见电脑前学生们都快满员了，且都安静地低着头查询资料，诺大的地方竟听不到一丝嘈杂，姜枫等人见状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他们。 走到尽头，姜枫才在另外一个转角里发现了另外一个电梯。 这里跟刚刚那个电梯相比，明显少了很多，只零星见到一两个学生，他们就乘坐这部电梯来到12楼，但下了电梯姜枫发现这里并不能直接通向楼顶。 李处长带着他们穿过一道门，进去以后是长长的连廊，走到尽头却依然没有到楼顶的路，之后他们又转了好几个弯，才在一个不容易察觉的门后面转到了消防梯，从这里才能通往楼顶。 刘岛被这么一绕，都有些喘了，他说道：“你们这图书馆挺大啊，七拐八拐的！” “是啊！这图书馆8年前才新建的，确实挺大，没来过的人有些路还真不好找。”李处长笑嘻嘻地回道，“不过这里上去就是楼顶了。” 姜枫抬头一看，这个楼顶应该是为了隔热做了个架空层，层高比平常楼层高出许多，三个旋转楼梯后他们才看到了尽头。 只见一扇门赫然挡在他们面前。 姜枫立马发现观察了下，这门是那种老式的楼房用来防盗的老式铁门，下半部分全部封住了，上半部分为了透气中间焊有钢筋，门栓也是一样的一个移动锁扣扣在锁眼上，上面还落了一把比较老旧的门锁，这种锁在八九十年代农村使用比较普遍，它的特点是，只要锁上是肉眼可见的，这把锁就是被锁上了。 他脑海里马上出现了两个问题：“门锁上了，第一是死者是怎么上来的？第二是死者假如是刚刚他们猜测的自杀，那为什么自杀跳楼前要从里面反锁门呢？” 对此，姜枫很疑惑。 此时，一向不灵光的刘岛这回倒机灵了，问道：“李处长，这门怎么是锁住的啊？” “是啊，我也给忘记了，我们这里确实是有门锁的。” 说着李处长赶紧拨通了电话，叫人来送钥匙。 不到5分钟，送钥匙的人就来了，那人看上去约50来岁，穿着蓝色工作服，左侧上衣口袋上印有“林江中医药大学后勤部”。 他一见到李处长，马上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李处长好！” 只见李云飞客客气气地回道：“老张啊，真是不好意思啊，辛苦你跑一趟了，今天出了点事，警察要去楼上看看，所以麻烦你帮我开下门吧。” 原本姜枫以为李云飞只是在他面前表现的很谦卑，没想到他在一个清洁工面前也是好没有领导的架子。 “应该的，应该的。” 此时老张的眼睛笑得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纹硬是刻出了三道深深的痕，很快他便在一大串圆环钥匙扣上找到了打开这道门的钥匙。 不知是锁老旧的原因，还是什么？只见那位工作人员一会儿用力拉扯，一会儿又掏出来反复确认，再捅进去，来回多次，但锁依然没开。 趁着这个机会，姜枫赶紧打听：“你们这里平时门都上锁的吗？” “一般是上锁的，怕学生会跑上来危险。”老张边开锁边回道。 “那这些钥匙都是你管的吗?” “对。” “你是负责哪块工作的啊？” “我主要是负责图书馆保洁工作的。” “一般什么时候才会开这里的锁啊？” “这个没固定的，打扫卫生的时候才会开。” “那昨天这门，你开过吗？” 清洁工明显停顿了几秒，摇摇头回道：“没有！” 话正说着的时候，锁终于开了。 李云飞还不忘致谢道：“老张，辛苦了，你有事就先下去忙吧。” “好的，李处长，有什么事情您再喊我。” “没事，你去忙吧！” 楼道狭窄，当时开锁的工作人员站在楼梯的最前面，李云飞次之，再说看凑热闹的刘岛，姜枫则站在最后一个位子，清洁工下来时，大家都主动让出一条道。 当老张从姜枫身边走过时，特意看了一眼他，但似乎他很怕靠近姜枫，走到他身边时，有意靠阳台那边饶了一下。 而此时，他手里的那一圆串钥匙在碰撞发出了“叮叮”的响声，似乎有种什么魔力吸引着姜枫的眼神，他甚至想跟着那把钥匙问他：“你昨天没锁，那死者怎么进来的？” “师傅！” 姜枫被刘岛的喊声“惊醒”，发现清洁工早已经消失在视线外，他回头一看，此时站在最前面的李云飞正伸着手，笑脸盈盈地重复道：“姜队长，您先请！” 姜枫才发现大家都在等他，于是，他也没推辞，先踏上了进入天台的门。 005 身份确认 林江中药大学的这个校区是老校区，教学楼都是比较矮的，普遍是5.6层高，只有这栋图书馆和旁边一栋房子矗立在校园内，这两栋应该是新建的，站在这个图书馆的天台上，几乎可以鸟瞰校园。 姜枫不光是打量了周边，还特意把死者可能掉下位子周边护栏都检查了一遍，这里的护栏做过加高，上面还有非常宽的水泥浇筑，成年人在这里失足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 而且天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护栏上也没有任何血迹，正当姜枫四处找寻信息的时候，突然发现李处长也跟他一起到处张望。 突然，李云飞的眼神停了下来，姜枫随着他的视线落脚处，发现在死者可能跳下楼的位子5米远处有个一个不锈钢焊接的围栏，围栏里联排放着4台空调外机。 姜枫定睛一看，发现空调外机上整齐地摆放了一部手机和一个黑色钱包。 正当姜枫准备走过去时，发现李云飞正弯腰伸手准备拿起证物时，姜枫大声喝止道：“诶！没动！” 突然一声喊叫，明显把李云飞吓到了，他马上把两只手抬了起来，做出像犯人要被警察抓住时投降的姿势。 刘岛马上跑了过来，笑着说道：“李处长，别紧张！我师父只是叫你不要动东西而已。” 平时在队里只有别人取笑他的份，这回难得机会，刘岛赶紧抓住机会给李云飞普及专业知识了，“是这样的，你直接用手拿证物呢，就会留下指纹的，那回头我们把证物交到鉴定科去都不好解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云飞听到后赶紧放下了紧张的手，眼神里透露出来了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啊，我们就是平头老百姓，没见过警察办案的阵仗，刚刚确实有点吓到了。” 姜枫只是不想破坏证物，没想到李云飞会因此受惊，赶紧跑向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刚吓到你了。” “没事，没事，你们说得对，我不该动这些东西，我想这可能是死者的东西就想拿起来看下，确实刚刚是我欠考虑了，主要是我也没有那么强的意识，还是你们警察办事严谨啊。” 姜枫轻轻地拍了拍李云飞的肩膀表示歉意，然后便从手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后捡起来那部手机。 这部手机是2014年出的苹果p6，虽然这个款式的手机上市时间到现在已经有5年了，但是手机外观看上去还非常新。姜枫特意前后各个角落及屏幕都查看了下，并无摔打的痕迹，甚至连四角磕碰痕迹都不是很多。 他轻轻按了下手机，发现手机是居然还是开机的状态，而且电量还有80%，但是需要手机密码进入。 “怎么样，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姜枫朝同样“全副武装”拿起钱包的刘岛问道。 只见刘岛摇了摇头回道：“钱、身份证都在，而且干净整洁，没什么特别的。” 说着刘岛还把钱包展示给姜枫看。 这个钱包立刻吸引了姜枫的注意：一个原因是这个钱包确实跟刘岛说的一样，干净整洁，甚至整洁到一种有洁癖的地步，因为钱包里每张钱已经按照大小被排列得整整齐齐。 另外一个原因是如今支付工具这么发达的年代，这个钱包里居然还装着这么多现金，除非这位死者年龄较大。 “死者叫什名字？” “凌祺。” “多大了？” “38岁！” “38岁？”姜枫疑惑道。 “1981年的，应该是38岁吧？我数学确实不太好。”刘岛倒是怀疑起了自己，说着还扬起了手里的那张居民身份证。 姜枫接过刘岛手里的身份证，端详了一会儿，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跟他同龄，而且都是9月份出生的，他们的出生日期居然只差3天，他的家庭地址是本市西湖区。看这身份证号码也确实是本地的。 同样是本地人的姜枫看着凌祺与自己如此相仿的年龄，内心翻涌出一种莫名的好奇，搞不好他们都可能同学，或者在一个学校，亦或是什么时候遇见过，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凌祺……” 他试图寻找自己的记忆，但是确实没印象有同学叫这个名字，之后他便抬头问道：“李处长，这凌祺是你刚刚说的老师吗？” 此时，姜枫才发现原本站在他们旁边的李处长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环顾四周也没见到他。 姜枫刚打算迈步，便看到李处长正从出口处的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来，那边正好被入口门挡住了视线。 李云飞明显看到大家都早看着他，于是，加快了步伐跑了过来。 还没等李云飞询问他们的调查结果，姜枫便先问道：“李处长刚刚是去哪里了啊？” “我看你们在查看证物，就周边又看了一圈，看看能发现什么。” “那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李处长摇摇头。 姜枫并不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他没说话，直接和刘岛一同来到了李云飞刚刚去的位子。 这边的方向正好是图书馆的背面，与刚刚的广阔不同，这里空间并不大，而且还有另外两个空调外机，姜枫四处查看后，确实没有什么。 姜枫才调侃道：“李处长走路挺轻啊，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注意到。” “不是，是你们工作太认真了，查证物查的入神，我既然上来了，也不能干等着不干活啊，所以就想着到处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辛苦了！” “嗨！说什么辛苦啊，真正辛苦的是你们啊！”李云飞笑着回道。 见确认没什么问题，姜枫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上的证物上。 “李处长，你看下这个凌祺是不是你刚刚猜测的那个人啊？” 说着姜枫把凌祺的身份证摊在李云飞的面前。 “对！就是他。”李云飞大声回道，之后还不忘感叹道，“哎呀，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啊！” 看着李云飞一脸惋惜的样子，姜枫问道：“李处长跟这位凌祺老师熟吗？” “还算熟悉吧，他是我们学校基础医院的老师，我们教务处跟老师往来还算是密切的，这个凌祺老师很年轻啊，也很优秀，怎么会走上这样的路呢？”李云飞说着的时候连连摇头。 “这个凌祺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凌老师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老师啊，工作兢兢业业。” “除了他工作上面，您还知道其他方面吗？比如说他像不像会做出这么极端跳楼行为的人啊？” 李处长面对这个问题明显怔了一下。 “这个，他是不是这种做出极端跳楼的人，我也不好说啊，毕竟人心难测嘛，光看外表外面哪里能看不出来啊，是吧？” 在姜枫脑海里，老师跳楼，那前面的几个因素他就要一一排除。 首先是工作压力，是猜测这个人工作优秀，那自杀是否可能是因为身体因素如抑郁症等。 顺着这个思路，姜枫又问道：“那您知道这个老师平时有没有什么病？或者有没有服药的习惯啊？” “服药？”李云飞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啊！您是指哪方面的药啊？” “因为现在抑郁症的人比较多，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是也有抑郁症所以想开跳楼啊？” “抑郁症！”李云飞想了想说道，“这个真没听说过诶！” “那他结婚了吗？” “凌老师还是单身呢。” “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啊？”姜枫说着又补充道，“38岁了！” 李云飞听到这里笑了笑：“这个婚姻问题，我们外人怎么好说呢，或许人家比较优秀没有合适的人吧。” “哦，那这个人因为婚姻问题自杀的可能性就排除了嘛。”刘岛刚刚插嘴道。 听到这里，李云飞明显眼神有了些变化，他笑着说道：“为情所困不是一定要结婚嘛。” 姜枫立马抓住了李云飞的话，赶紧问道：“那您的意思是他有女朋友？” 李云飞听到后，赶紧说道：“哦，不是，不是，据我所知他对外还是单身的，而且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他或许是得了抑郁症，也有可能啊，得了抑郁症我们外人也不一定能看出来嘛。” 姜枫明显感觉到李云飞似另有所指，但是现在却又不肯说明，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准备再想追问时，他的电话就来了。 姜枫就站在李云飞旁边，他手机里来显看得很清楚:校长。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姜枫笑着应答：“好！” 006 刑警职责 李处长回避大家去接了电话的时候，姜枫又在刚刚的位置到处打量并翻找。 刘岛好奇地问道：“师傅，您这是找什么呢？” “我想确认下，刚刚李处长说得是不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啊，”刘岛笃定道，之后又看着永远都是怀疑的姜枫小声补充道，“再说了，这里这么小的地方，也没什么可隐藏的啊。” 听到这里姜枫没说话。 这里确实很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站在这个角度，姜枫发现看对面的那栋高楼离得更近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许久，之后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刘岛最烦姜枫不说话了，因为不说话意味着他脑子里在想各种疑点，指不定又要查这查那里的，但这就是个自杀，他认为来现场看看就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浪费时间。 但刘岛面上也不敢硬刚啊，只能是心里想想。 见姜枫还不说话，又小声提醒道：“师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啊？” 姜枫并没有理会刘岛，而是小声嘀咕着：“刚刚李处长提到为情所困不是一定要结婚，他是不是想暗示我凌老师有女朋友啊？” “他刚刚不是解释了嘛，人家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再说自杀的理由那么多，人已经死了也不会说话，只要是自杀就行了，我们那里还管得来了他是什么原因自杀的啊。”刘岛弱弱地说道。 很多人当警察都有个除暴安良的梦想，但是刘岛却不然，他当警察纯粹是家人觉得家里该有个警察而已，他就来了，他只想当个公务员躺平一辈子。 姜枫作为刑警队中队长，办案能力是肯定是没话说了，作为入警不久的新人，刘岛跟着他，能快速学到很多办案知识，所以新人能跟着姜枫，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但对刘岛来说，姜枫太拼了，那可是受罪啊！ 原本好好的休息，就因为姜枫的一个“多管闲事”就泡汤了，刘岛心里能没有情绪嘛。他现在巴不得姜枫快速断定对方自杀，反正只要是自杀，那这起案子就跟他们刑警没关系了，之后的事情都是派出所跟家属交涉问题。 他目前只盼望着早点收工回队。 刘岛认为刚刚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想着姜枫也该懂意思收队了。 没想到，姜枫此时居然丝毫没有收队的意思，还安排道：“待会儿我去找下他们学校的校长了解下情况，你就别跟着我了，出去了解下情况。” 刘岛撇了撇嘴，不乐意地回道：“这不是自杀嘛，我还要了解什么情况啊？” “虽然目前来看是自杀，但是我们既然来了，那就要仔细勘察清楚，把每种可能都要考虑到，只有自杀的动机充分了，我们才能真正结案。这既是对死者的负责，也是对我们职业的尊重。” 姜枫并不是没有看出了刘岛的小心思，他只是看破不点破，见刘岛消极的样子，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我们做刑警的就是要大胆猜测，小心论证，既然案子已经到了我们身上，第一时间就要持怀疑态度，问自己这是不是有他杀可能？派出所让我们来协助，也是这个目的，我们既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更要不负派出所兄弟的信任，也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们这身衣警服。” 姜枫这都上升到这个职业高度了，刘岛还能说啥啊，只有低头应答：“哦！” 为了让刘岛更加详细地知道调查方向，姜枫还特意叮嘱道：“一是去周边看看有没有监控，调出来；二是详细了解死者这个人，重点了解下有没有女朋友，家属那边也确认下。” “好！” 此时，已经打完电话的李处长已经走了过来：“姜队长，我们校长人已经过来了。” “那正好，我想找你们校长了解一些情况。” “我们校长现在紧急召开研讨会，是关于凌祺老师的，您看您是否一起参加？”李云飞征询着姜枫的意见。 “几点开始？” “9点。” 姜枫看了下手机，此时已经8点31分了。 “既然是关于死者的会议，那也我参加一下，不知道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刚刚我们校长也特意让我问是否警方是否有时间参会？” “是嘛！那正好，能参加是最好了，回头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上报，无论自杀与否，我们既然来了，总是要走个程序的嘛。” “明白，明白！”李云飞笑嘻嘻地回道，“那我来安排。” “谢谢！” 姜枫说完又朝刘岛交代道，“小刘，你就先下去吧，我跟李处长还有事。” “刘警官也可以参加的。”李云飞早就看出来了刘岛不过是个小警员，但他还是非常贴心地考虑到了刘岛的角度，怕他受冷落了。 “哦，没事，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姜枫这是有意支开刘岛，刘岛也知道意思，便主动拒绝了李云飞的好意。 几人下楼后，人群已经彻底散去了，图书馆也回归平静，就连图书馆广场前留下的血渍都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门前的学生已然是正常出入，看不出一丝变化。 刘岛立刻展开了调查行动。 而李云飞所说的紧急会议是在学校的综合办公楼举行，到会的人员有校长、分管安全的副校长、分管死者所在的基础医学院的校长及其他各方面的人员，总共十几号人，姜枫也没全记住。 事发突然，会议举行的也很匆忙，李云飞主持了下会议，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下大家的身份，之后就是校长说了一些官话、套话，比如如何跟家属沟通好情况，如何安抚学生的情绪等。 整个会议中心思想无非是定基调：教师在学校跳楼不是什么好事情，让大家守口如瓶，尽量不要外传，影响学生情绪，也影响学校声誉。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自杀的可能性是很高，但是姜枫总感觉这么判定有些草率的，更加奇怪大家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大家不但默认了他就是自杀，而且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对死者的死因提出疑问。 大家对这件自杀事情的冷静实在让姜枫惊讶，就像他们对一切前因后果都了如指掌一般，这实在让姜枫费解，正当他想当场提出这些疑问的时候，校长非常神速地结束了会议。理由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下去，有什么问题，会下详谈。 007 暴露动机 为了更好地了解凌祺的情况，会议结束后，姜枫立马找到了校长，但马上涌上来一群同样要找校长做决断的人过来了，姜枫只好让位。 好在这次参会的人员里有死者凌祺所在的基础医学院长朱森海，见他还在收拾手中的资料。 于是，姜枫则抓住了这最后一个机会，叫住了他。 “朱院长，不知道是否方便跟你了解一些死者的信息啊？” 朱森海见是警察找他，马上回头回应：“方便的，不过我待会儿要去见家属，时间可能不是很多。” “没事，我只耽误您几分钟，您能简单介绍下凌祺这个人吗？” 后来朱森海就简单地介绍了下凌祺的基本情况。 非常和蔼、亲切地简单评价了一下凌祺。 按照朱森海的说法，凌祺是个科研能力非常强的人，性格内向，工作勤勉，对待同事和学生都不错。 都是一些官方的说辞，等姜枫再要细问后，只听到一声喊道：“朱院长！我们走吧！” 姜枫回头一看是李云飞。 家属已经在医院里，他们作为校领导需要一起去医院安抚一下家属，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是刚刚会议安排了的。 姜枫并未再耽误朱森海，不过李云飞安排周到，知道姜枫要找朱森海了解情况，特意让朱森海给留了电话，他自己的电话也留下了。 从会议室出来后，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眼见着时间已经过去近2个小时了，姜枫想着刘岛那边应该有一定的进展，于是他便拨通了刘岛的电话，两人约在车里集合。 姜枫早于刘岛几步来到车上，见刘岛上车后，马上问道：“查得怎么样啊？” “师傅，你猜怎么着？学生们都异常统一的说不知道。”刘岛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个结果姜枫并不意外，刘岛干活的积极性他也心里有数，只是他内心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只恨自己有个猪队友。 只好安慰道：“好吧，没查到就没查到吧，这个死者假如不是他们的任课老师自然是对他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的；假如是知道的，也未必肯说，刚刚开会的时候，校长已经明确说了，让老师们交代学生不要乱传，封锁了消息，这个决定应该不是会议决定的，而是之前就大家有过默契的。” 刘岛却不以为然道：“什么不认识他啊，这个死者可是这个学校的网红呢！不过学校交代不能说，那倒是有可能！” “网红！什么网红？” 刘岛注意到了一直沉稳的姜枫面色终于有变化了，赶紧问道：“师傅，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啊？赶紧说吧！” 刘岛此时得意地露出了笑容，眼睛也泛光。 “师傅，我本来是没问出什么来，好巧遇到了几个学生凑在一起议论纷纷，我走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啊？”刘岛这会儿不说正事，还卖起了关子。 本身查案子就是追赶时间，要是没查出来就算了，但是现在刘岛查出了东西却半天在这里绕弯子，姜枫有些恼火了，不客气地教训说道：“你哪这么多废话啊，赶紧说查到了什么。” 刘岛也不生气，而是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说道：“师傅，他们当时就在看这个。” 看着刘岛一股胸有成竹的样子，姜枫立马接过手机。 映入他眼帘的是偌大的标题：《林江医科大学教授被实名举报性侵女学生》 随着手机界面手指的滑动，姜枫眼神慢慢变得阴郁起来了。 “不可思议吧？”刘岛笑嘻嘻地说道，“还有这个呢，你看看！” 说着他立马抢过手机又搜到了另外一个新闻。 这个新闻是来关于学校对凌祺处理的公告。 公告 学校收到有关反应我校基础医学院凌某涉嫌违反师德师风的举报，学校高度重视并第一时间成立调查组，目前暂停凌某的教学、科研工作，下一步学校将按照相关规定，根据调查结果，依法依规处理。 林江中医药大学 2019年2月26日 死者的这一连串消息震惊了姜枫。 看着姜枫圆睁的眼睛，刘岛有些得意地反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很意外啊？” 随后，他又自问自答道，“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也吓到了，这死者不简单啊，大学教授没想到实际却是个斯文败类啊，谁能想到他死前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有这样的事情在先谁又能不认识他啊？所以啊！大家都闭口不谈他明摆着就是跟您刚说的原因了，学校下了死命令，不准讨论他的事情。” “不过也能理解了，这个老师在学校里死了，虽然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是毕竟人是在学校跳楼的，学校也怕担责，就封锁消息。”刘岛自鸣得意，颇有见地地分析道，“您看啊，现在一切真相都摆在眼前了，就是一个衣冠禽兽的教授对女学生实施了龌龊行为，然后没想到女学生来了个反杀举报了他，学校也要处理他，他估计自觉无脸面对大家，就选择跳楼自杀了，这么说起来，跳楼确实很合情合理啊！” 说完，刘岛还抬头特意看了一眼姜枫，虽然平时刘岛确实有点混日子的嫌疑，但是他还是很尊重姜枫。 见姜枫依然没发话，又说道，“虽然这个死者的身份令我很意外，但是这个结果倒是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跳楼，而且师傅，您之前说李处长暗示这个人是为情所伤，那也刚好吻合了啊，现在是死亡动机已经明朗了。” 最后刘岛还不忘下结论道：“如今看来，这个死者肯定就是自杀无疑了。” 姜枫结合刚刚会议上大家只字未提死者死因，以及李云飞之前在天台上的暗示来看，死者跳楼的原因可能真是死前的这件骇人听闻的事件。 心想：或许之前在天台李云飞就想说这件事情，只是碍于死者的这个问题的不雅性，考虑这死者为大，所以只是暗示，他还是想让姜枫自己查出来。 这点，姜枫到到有些敬佩李云飞的人品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为了表现自己，而做一个背后枉谈他人隐私的小人，这点非常难得，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可怕的是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 目前所有的信息很清晰了，自杀动机也明显，一切都指向一个：死者是自杀！ 008 网络暴力 既然杀人动机以及“目击者”已经有了，那这时候大部分警察基本就是收工回队里结案了。 但是姜枫却不然，他在脑海里不停地问自己：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自杀，死者只是因为自己的行为羞愧，然后自杀真的是这样吗？有没有错过什么细节？” 当然不是姜枫不想承认死者是自杀，而是他很怕自己因为疏忽了一些没有发现的细枝末节而导致误判。 死者是自杀，对他而言，那自然少一事；但是假如不是自杀，而又因为他自己的疏忽而他错当是自杀，那就是他这个作为警察的失职了。 作为刑警，不但要与犯罪分子正面搏斗、殊死较量，还要具备敏锐的洞察力、注意力、机警的应变能力、沉着的控制能力、坚强的意志力，这些姜枫都具备。姜枫也已经有将近20来年的一线工作经验，即使如此，他依然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放过罪犯让死者枉死。 所以只要是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他都是慎之又慎。 姜枫思虑后，突然想到了交代刘岛的另一个任务，于是问道：“监控查的怎么样？” 刘岛明显对这个问题不知所措，反问道：“什么监控啊？” “我不是让你去查下图书馆的监控嘛？” 经姜枫，刘岛才反应过来了，他赶紧回道：“哦，这个人明显就是自杀嘛，我觉得再查那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刘岛做事情不积极主动这事情姜枫忍了，但是安排的事情还不照做，他就很恼火了。 “让你去调监控直接调监控就行，哪那么多问题啊！是不是没去调啊？” 刘岛知道这事情是自己的问题，他也很识趣，不再硬刚了，而是笑嘻嘻地回道：“我这一上午的就在问学生事情了，也没来得及弄啊。” 见姜枫脸有些严肃，赶紧又说道，“要不，我现在去吧。” “行了，你好好呆着吧！”姜枫没好气地说道。 姜枫清楚现在已经11点多了，学校信息科的人估计也休息了，再去根本找不到人，好在这个案子本身也不是他们负责查的，还有郑延庆和陈建，现在只好先回队里再做打算。 但刘岛这干活的态度实在让姜枫头疼，他白了一眼刘岛，气得位置都没换，直接自己发动车子了。 平时在车里刘岛话一向很多，今天难得很安静，开了许久也没见刘岛动静，姜枫又想着刚刚是不是说重了他，毕竟大家都说现在的95后心里比较脆弱，他这个师傅也是难啊，只好转头偷瞄了他一眼，才发现刘岛居然隔着塑料袋在看手机。 “你这拿的是死者的手机？”姜枫好奇道。 “对啊！” “你怎么开了这手机啊？我记得是有密码的啊！”姜枫纳闷道。 刘岛虽然平时很懒散，但是也有个优点，就是不记仇，平时无论姜枫怎么数落他，过了时间也就跟没事人一样。 只见他得意地说道：“呵呵，对啊！这事情说来也巧了，我用死者的生日试了下密码，没想到居然就打开了。” “哦，那你这回算是干了一件正事了。”姜枫终于露出了笑容。 “人总是有优点的嘛。” 确实，刘岛有时候是很气人，但是也有他自己的优点不记仇。 这点倒是挺好的。 “对了，这手机里你发现了什么吗？” “别说，我还真发现了点东西，这个死者简直是个怪人啊，手机里根本没啥软件，什么微信、支付宝和抖音这类的常规app都没有。”刘岛说道，“干净的跟我奶奶的老年机一样。” “抖音没有很正常，我也没有，不过微信这类支付软件没有确实奇怪，会不会是死者自己故意提前删掉，或者别人故意删掉的？”姜枫提出了质疑。 “要费那劲干嘛不直接扔掉或者把手机藏起来啊，”刘岛猜测道，“而且我看他随身还带着钱包，估计就是个不怎么用网络支付的人吧？” 刘岛的话确实也有道理，姜枫没再发话。 他边翻着手机边说道，“想到那整齐的跟洁癖一样的钱包我都不寒而栗，这个人肯定本身就是个洁癖啊。目前手机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死前的短信和通话记录了。” “哦，有这个就可以啊，正好查下这些人跟他有什么来往关系。” “师傅，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啊？” “这些跟他来往的人基本都是来骂他的。” “就没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说起来您可能都不相信，他的手机联系人里面备注的名字都没有超过10个，可怕吧？这个人得有多不喜欢打电话和外界接触啊。”刘岛感叹道，“哎，不过，这个人估计死前也是真难受了，他死前5天内的信息和通讯记录估计能达到他以前几年的量了。” “诺，看这短信。”刘岛说着还展示了下短信界面里的消息，说着他还滑动了屏幕，“这些全是来骂他的，里面我看了有好几条短信的号码还都打过电话来。” “啧啧......这些人啊，我也是服了他们了，真是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啊，简直不堪入目，就连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们骂完了，这个死者再有错，那也是他个人道德品质的问题，管人家祖上啥事啊。” “这些发消息的人都是谁啊？”姜枫好奇地问道。 “嗨，就是那些看不惯他做出这些龌龊行为的网友呗！” 姜枫更是不解了：“网友怎么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啊？” “师傅，这你就太低估了‘吃瓜群众’了吧？别说是他的手机号码了，只要是网友们想查的东西，隔壁邻居都可能被他们查出来，有时候啊，他们可能比我们这些当警察的速度还快呢，这就叫人肉搜索。” “这些网友凭什么可以这样啊，这属于侵犯个人隐私权的。” “师傅，他自己做错了事情，人家道德谴责也是情理之中的，”刘岛不以为然道，“不过我也是佩服这个死者啊，里面话那么难听他居然都没有回一句。但话又说回来，本身确实是他自己龌龊在先，难道骂回去啊！” 刘岛就这么自说自地说个没完，“看来啊，这个死者啊是被这些不认识的人给逼上了绝路了，跟学校关系都没那么大，就算是他被开除了到别的地方可以上班，但是网友这关他是过不去了。除非是有个铁一般坚硬的意志力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人就是咎由自取，活该！” 这部手机的信息更加佐证了死者自杀的可能性，自杀动机又从之前的桃色事件增加了一项：网络暴力。 但是出于严谨的考虑，姜枫还是说道：“行了，人已经死了，道德谴责没必要了。下午你还是去学校跑一趟吧，只有把所有考虑到的问题都查清楚，我们才可以放心。” “知道了，师傅！” 009 可疑线索 姜枫回到刑警队已经是12点多了，他们简单地吃完午饭后便回了办公室，而此时办公室里，几人正围在一起看着陈建的电脑，并交头接耳。 于是，他有只意微微咳嗽了一声以示自己进来了。 果然大家看到姜枫，立马散开了！ 姜枫倒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朝刚挂完电话的郑延庆问道：“小郑，今天上午那个跳楼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郑延庆听到这里时，明显迟疑了，他先偷看了一眼陈建，然后小声说道：“我后面就跟派出所的兄弟一起去了医院，校方和我们都认为是自杀，所以，跟家属谈的时候，我们也是说自杀欸！” “你们已经定案了？”姜枫惊呼道。 紧接着又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定了，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啊！还是说已经查清楚了？” 郑延庆抿了抿嘴唇，然后弱弱地说道：“一开始我们认为确实是像自杀。” “什么叫开始？你的意思是现在是有变化吗？” 郑延庆深吸了口凉气，刚想说话时，一直坐在办公椅上的陈建突然站了起来。 “小姜啊，是这样的，刚开始呢，我们根据调查结果看死者确实像是跳楼自杀的，后来小郑与校方沟通后大家也一致这么认为的，当时因为我人没跟着一起过去，加上家属当时就在医院那边，所以校方就先给了个自杀的交代，这个说法家属也认可，不过后来我查了下监控，又似乎看到一些疑点。”陈建解释道。 一听陈健说监控的事情，姜枫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他赶紧调转头朝陈建走过去问道：“你说的监控是图书馆的监控吗？” “对！” “在哪里啊？我看下！” 陈建立马低头滚动了鼠标，并用手波动了电脑屏幕方向以便姜枫观察。 姜枫第一眼看到的监控内容就是时间：2019年3月2日早上8：12。 但视频画面姜枫看着并不像是图书馆入口的。 “这是哪里的监控？” “事发图书馆天台的监控。” “事发天台？”姜枫纳闷道，“那边好像没有监控啊？” “那个图书馆天台虽然没监控，但是我发现图书馆的对面有个教学楼，那栋楼比图书馆高，正好有个监控是对着天台的一角，虽然角度不全，但是还是能拍到一些东西。” 姜枫立刻明白了陈建说的就是矗立在图书馆前面的那栋高层，两栋房子之间离得其实很近，但他没想到对面会有监控。 一旁的刘岛听说天台有监控，也立马凑了上来。 此时电脑前，8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虽然监控的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姜枫依然警觉地发现了监控正好转到了一个人影，姜枫立马靠近电脑，试着用鼠标把监控内容放大。 被放大后的人像更加模糊了，但轮廓清晰了，姜枫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李云飞，按照时间来看，这个时间正好是他们当时在楼顶时李云飞消失的时间。 突然，姜枫发现李云飞似乎手里拿起了什么东西，他刚想用鼠标操作的时候，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扰了：“天啊！师傅，这不是那个李嘛！” 此刻，大家都是全神贯注，被刘岛这一咋呼，陈建和郑延庆都惊吓的一激灵，只有姜枫见怪不怪了，淡定地继续看着屏幕。几秒后，他又惊呼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啊！是纸吗？” 姜枫没理会他，而是立马按下退回键，又看了一次。 这一次，姜峰发现李云飞似乎又摸了下口袋的动作。 此时站在一旁的刘岛又开始“作妖”了:“真的是纸啊，欸！他是不是把手里的纸藏起来了啊？” 与刘岛的激动不同，姜枫镇定地一直看着电脑视频，见镜头过了以后，他再次倒了回去。 陈建见姜枫一直在查看监控，便说道：“这个镜头我刚刚重复倒看了好几次，他应该是在地上捡到了一张纸，看了几秒后便藏在了口袋里。” 李云飞的行为彻底被证实了。 刘岛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喊道：“师傅，你看，他真的藏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有眼睛、耳朵，你至于那么大声嘛！”姜枫回道。 姜枫迟迟不反应既是在考虑这件事情背后的更多问题，也是震惊于今天看到的那个谦逊有礼、温文尔雅的李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说，警察断案不能感性，即使是刚刚接触不久的人，但也可能因为先入为主而导致误判，李云飞就是属于这样的人。 “问题是这就证明他对我们说谎了啊！”刘岛激动地说道，“他当时明明说的是没看到什么东西啊，他明明捡到了一张纸，难道是这张纸写了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吗？” “他捡到的纸没给你们看吗？”陈建也疑惑道。 “看什么啊，他压根就没跟我们说这件事情。”刘岛大骂道，“这t娘的，这李有嫌疑啊，他居然敢对警察说谎，胆子真够大的啊！” 一直站在自杀角度的刘岛急转方向，笃定道，“这张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不然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之后他又开始了猜测，“不会人就是他杀的吧。” 姜枫并没有像刘岛一样揪着一件事情就不断放大，而是立马复盘回忆了一遍从头到尾与李云飞接触时发生的所有细节。 从第一眼看到他的彬彬有礼，到他主动领着大家上天台以及后面开会的每个细节，姜枫都没放过。 突然他想到一件至关重要，后面因为死者死前的那起桃色事件给忽略了。 他赶紧朝陈建发问道：“那个天台不是锁上了嘛，你是怎么上去的啊？” “门上是有锁，但是并没锁上啊！” “没锁上？”姜枫疑惑不已，紧蹙的眉头让他眼角纹也跟着变深了。 今天上午与李云飞一起离开天台时的记忆“唰”地一下浮现在他面前。 姜枫反复确认，李云飞走之前确实锁门了，而且他当时因为疑惑锁门的事情还特意回头确认了一遍 他笃定道，“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门一定是锁上了的。” “那就奇怪了，我当时上去的时候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进入天台确实需要经过一道门，上面也挂了锁，但是并没有琐上。”陈建对此也是非常疑惑。 在一旁的刘岛猜测性地问道：“会不会是通往天台还有别的口子啊？” “不可能，我当时特意看了一眼天台的结构，到那里只能通过我们去的那个口子。”姜枫肯定道。 这个说法也得到了陈建的认可：“对！我也看了，就一个路口，而且我应该就是跟你们一个路口进入的。” 010 全面复盘 这个门锁的事情给这起案件再次增加了疑团，但是姜枫没再纠结这个锁的事情，而是追问陈建：“你上午几点去的天台？” “9点到10点之间吧，我是上去后发现有监控马上就去了信息科，拷完资料差不多是10点半左右，之后我就回来了，到退回去的话可能就是这个时间段。” 这个时间段姜枫一直在开会，而且李云飞也在，既然是他看到天台现场有纸条隐瞒，那会不会是等大家走了以后再上去查看遗漏的东西呢？ 此时，姜枫脑海里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一直在回放会议从头到尾的过程。 一帧一帧的画面在姜枫脑海里一个一个地过，会议当中只有两个人出去过，会议刚开始的时候，李云飞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朱森海也出去过。 虽然当时因为对会议内容比较专注，姜枫并没有注意他们出去的时间，但姜枫可以肯定他们出去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因为后面李云飞和朱森海都有发言。 那李云飞离开的时间到底有多长？ 这个时间是否能够让他立马跑去图书馆查看情况，又折返回来而不动声色？ 这些都是问题。 姜枫问道：“9点到10点就是你去之前的监控你拷下来了吗？” “我去之前的所有监控全部拷了。” “有发现什么人出现吗？” “我刚刚就是在看后面的监控，目前没有发现任何人。” 姜枫明显有一阵失落。 随后陈建又补充道：“不过这个监控只对着靠近教学楼的那一个小方向，其他的地方看不到，就算是有人去了，但是没去那个地方监控也是拍不到的。” 姜枫说道：“这才是我担心的，不过，现在来看，李云飞并不知道那个监控，不然也不会公然藏证物。” 刘岛在一旁见大家陷入了沉思，也跟着小声嘀咕着，“谁会在这个时间点去那个地方呢？”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对这个天台感兴趣啊！肯定是跟死者有关的人，”陈建回道。 刘岛似想起来了什么，又激动地说道：“诶，对啊！不管是谁，只要去了就要拿钥匙开门，问下那个管钥匙的清洁工不就知道了嘛！” “清洁工可以问，但是我猜能得到的结果可能性不大，因为昨天死者也是在没有拿钥匙的情况下就进去了。”姜枫分析道，“除非......” “除非什么？”刘岛赶紧问道。 姜枫没回答，倒是陈建回道：“除非清洁工说谎了！” “说谎？你们的意思是现在我去问也一样会说谎？”刘岛问道。 “不，我是想说现在明摆着有人死了，这时候有人钥匙的话清洁工是没必要说谎的。”陈建解释道，之后又看着姜枫。 两人此时心领神会，假如这时候清洁工还说谎的话，那一定是为了隐藏一个更大的秘密，所以假如第一次说谎了，那这次肯定也不会说。 刚刚被定性为自杀的案件，瞬间因为李云飞的这个谜之操作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原先姜枫紧缩的眉头，此时缩的像是深山的凹槽，案件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李处长为什么要隐瞒那张小纸条？ 那张纸条是谁写的，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之前明明锁着的天台门后面为什么又开了？ 清洁工是不是说谎了？ 不是自杀吗？ 这些都困扰着姜枫。 刘岛原本对案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如今一个简单的自杀案件，先是牵扯到教授桃色事件，现在又可能由自杀变他杀，越来越有趣了。 李云飞给刘岛的印象很好，毫无领导的架子，对人和气有礼貌，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之前他提出要去学校转转的时候，李云飞甚至还问他要不要人做向导呢，是真得做的体贴入微啊。 这种人格的反转，而且李云飞是当着的面说谎的，这让他瞬间感觉到了刺激和紧张。 本来发现了这两个大疑问，就让刘岛有些摩拳擦掌了，见姜枫一直一发话，平时慢条思路的他都开始着急了。 “师傅，现在既然这个李处长已经有嫌疑了，我们是不是该对他展开调查啊？” “他自然是要查，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最关键的事情，必须要先知道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只有知道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我们这起案件才有真正展开的必要。”姜枫不紧不慢地说道。 既然线索是陈建发现的，那怎么查，他先不置可否，而是主动征询陈建的的意见，谦逊地问道：“老陈，你觉得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啊？” 突然被姜枫这么有礼貌地征询意见，陈建也是很意外，毕竟姜枫如今才是队长。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赶紧回道：“我同意你的说法，首先我们要搞清楚死者到底是跳楼致死的，还是被人先杀后被推下去致死的，这才是这起案件的才键，只有知道了这点，后面的查案我们才知道有的放矢了。” 第一次合作，陈建就给予了肯定，姜枫欣慰地回道：“对！我也是这样想得。” 说完，他似有又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哦，对了，你们刚到的时候死者是死的，还是活的？” “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救护车跟我们时间差不多，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那至于死者是死后被人推下去的，还是自己摔下来拖延了时间才死的，暂时还不明朗。” 听到这话后，姜枫陷入了一阵沉思。 虽然他不知道李云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也不是个空想家，他只是迟疑片刻后，马上朝刘岛吩咐道：“你现在立刻联系死者家属，申请尸检。” 刘岛听到安排后，立马回道：“好，那我马上联系家属。” “郑哥，今天是你跟派出所的人联系的吧，你那边能查到家属的联系方式吗？” 由于郑延庆值班，今天上午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他跟的，而且现在要是真不是自杀，那他之前也算是犯了个大错了，他自然是比谁都积极的。 “有有！我现在就去找。”郑延庆立马找号码。 011 正式调查 这件事情既然要开始怀疑非自杀，那就要从头开始了，见大家忙去了，姜枫朝陈建问道：“死者生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你听说了吗？” “你是指那起桃色事件吗？” “对！”姜枫问道，“你怎么看啊？” “这件事情我也听学校里的几个人说过，原来这起案子是一起自杀事件的话，那起桃色事件应该就是死者自杀的死因，假如死者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那这起事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陈建回道。 听到这里，姜枫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本来姜枫觉得这起死者死前的桃色事件只是个自杀动因，但是假如这件事情变成了他杀，那这起事件就不得不去调查一下了，至少需要核实下。” 正说这话的时候，刘岛打完电话回来了。 姜枫问道：“你那边问得怎么样了？” “刚刚派出所给的电话我联系上了家属，电话里我只是简单说了下情况，但是家属可能没太听明白，说是先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先回家里处理些事情，下午他还会来医院的。” “哦，那好，待会儿你亲自去趟医院，跟家属当面讲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以及我们查出来的内容，务必让家属同意尸检。”姜枫说完又补充道，“另外，你去之前打个电话给林静，问下她下午是否有时间陪你一起过去下，她当场查看死者是最好的。” “好的。” 之后，姜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也是跃跃欲试的小郑，他赶忙交代着：“小郑，这个案子你就别跟了，你继续盯着之前那个案子，看下我们是否还有遗漏其他线索。” 说完，他又朝着陈建客气地说道，“老陈啊，这个案子监控是你拷下来了，你应该熟悉些，而且我对你也更加放心，就辛苦你周末加个班，帮忙看下，重点是事发这两天的情况，看看是否还能发现什么？哦，还有，8点半到你到天台之前，看有没有其他人上过天台。” “好！” 一切安排好后，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所有人安排好，姜枫也没闲着，他认为要把姜枫的自杀事件搞清楚，就要从那起可能是直接导致自杀的桃色事件上。 他在电脑某搜索引擎里搜索学校及性侵关键词就能弹出相关新闻。 现在关于死者死前性侵女学生事件的逻辑姜枫基本摸清了。 2019年2月25日晚上，也就是这周一，一名微博名字叫“爱穿短裙的铲屎官”的人突然在微博里发出了凌祺作为她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多次对她进行语言和xing行为上暗示，并于当月19日对其xing侵，她忍无可忍后，选择了在网上进行实名举报。 目前可以看到这条微博依然还在，如今已经被转发536条，评论234条，点赞411次。 姜枫还特意点开了下评论区的留言。 大体内容的内容基本统一，要么是教授这个职业的抨击；要么就是对死者本人的各种言辞辱骂，网友的文字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犀利，一个比一个难听。 现在姜枫终于明白了今天上午刘岛说死者手机里面的内容时的那种啧啧称奇的状态了，可以想象的到这些网友在公共网络都如此，那私发给死者的信息得有多么不堪入目啊！ 而就在微博被发出的第二天下午，学校就公布了对凌祺暂停工作的通知，也就是之前刘岛给姜枫看的。 就目前网上搜索的信息来看，这个事情闹得确实比较大，随便搜索一下林江中医药大学就会自动弹出关于这起事件。 但是网上能搜到的信息也仅限于此。 而且直到死者跳楼之前，姜枫闲着学校并未再出过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调查结果。 就连死者死亡的消息也没有，姜枫猜测可能是因为学校消息封锁吧。 至于其他的细节则是众说纷纭。 姜枫不想浪费时间在网上，为了了解这件事情的真实前因后果，他拨通了之前基础医学院朱院长的电话。 电话里，姜枫直接说明了来意后，朱森海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姜枫。 姜枫一刻也没耽误，再次驱车来到学校，并直奔位于学校最里面的基础医学院。 这栋基础医院就是比较老的建筑，连续几栋房子都是5层左右，白色的外墙配上黑色的点缀，看上去既复古又清爽，应该是近几年翻新的。 朱森海的办公室在3楼，刚走进这栋楼就迎面袭来一丝凉意，这种老房子大抵如此，只是可能是学医的地方，让姜枫感觉到了更深一层的寒意吧。 一进去就能看到楼梯，第一层台阶走到底就分了两边，地上铺着红地毯，让这里稍微多了些“温度”，台阶很宽，还摆了一些绿萝，让整个楼梯看上去非常美观，姜枫没时间多看，他三个台阶并作一个台阶，快速来到了三楼。 一出楼梯右拐，便赫然地看到了学院院长办公室的标牌。 他轻轻地敲了下门，听到里面应答后边进去了。 此时朱森海正在脱外套，见是姜枫进来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并迎了上来。 “哎呀，欢迎姜队长啊！” “不好意思，周六还打扰朱院长了。” “打扰就见外了，而且今天我们也不可能回去休息了。”朱森海说着的时候把姜枫迎到了旁边的一个两人座的黑色皮质沙发上。 而他则坐到了侧面的一人座位上。 刚落座后，姜枫看了下这间办公室挺大的，2米长的办公桌右边还摆放了一个大大的书柜，右边留着走了，但也空出了很多位置。 姜枫注意到坐下朱森海似乎气息不稳，甚至有些喘气，额头上还不停地冒汗珠。 便问道：“朱院长也是刚到吗？” 说完便随手抽了一张纸递给了朱森海，并指了指他的额头。 朱森海立马接过纸巾，赶忙擦拭了下额头，并解释道：“是啊！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人还是刚从医院出来吃饭，听说你要来，就马上赶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吃饭了，开始电话里你该跟我说的，我也没那么着急。” 朱森海连忙摆手回道：“嗨，没事！你办案要紧。” “今天你们见过家属了？” “是啊！” “家属还好吧？” “还好吧，去的是凌老师的双胞胎哥哥，是个医生，倒是挺好说话的，也没说什么。”朱森海说完，停顿了几秒，又叹息道，“哎，凌老师也是个可怜人啊，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好像是脑子不太清醒住在养老院了，他死了能来的亲戚居然只有他哥哥一个人，说实话，我这作为他的同事，心里都......啧......” 朱森海低头沉默了。 他暗自伤神的样子，不是死者是他的同事，倒像是自己的亲人过世一样。 012 高知人才 见朱森海情绪低沉，姜枫暂时也没说话，几秒后，朱森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并赶紧致歉道：“哦，不好意思啊，你看我都忘记给你倒水了。” 只见他拿起眼前的水壶晃了晃，发现并没有水，又赶紧走到书柜旁拿出了两瓶矿泉水。 一瓶放在了姜枫面前，另外一瓶放在自己手边。 “我人也才进来，没烧热水。要不就先将就喝点这个水吧。” “朱院长，你太客气了，什么水都一样，”姜枫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打扰您，也只是想了解下凌祺的情况。” 朱森海先是看了一眼姜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他小声问道：“其实今天上午姜队长找我，我就觉得很奇怪，凌老师不是自杀的嘛，怎么还需要你们刑警队的侦查啊？当然你们警察查案，假如不好说，也没关系。” 姜枫拧开了手边的矿泉水，抿了一口回道：“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只是协助派出所调查下情况而已，毕竟当时死者跳楼自杀的时候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所以跳楼自杀虽然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们还是要走个流程，查清楚具体死因，这样派出所才能真正结案。” “哦，这样啊，那你们还挺谨慎的。”朱森海说道，“调查一下也是好的，以防万一呢，是吧？其实这件事情啊！到现在我都有些难以置信啊。” “难以置信？您是指什么啊？是死者自杀难以置信，还是死者之前的那起丑闻事件啊？” 姜枫反问道。 朱森海定睛看了一眼姜枫，明白他已经知晓凌祺之前的事情，便没有含糊，而是回道：“都有！” “那方便说说看为什么吗？特别是那起丑闻，我在网上也大概了解了一下，不过，我想知道一些更加详细的细节内容，比如，死者是具体晚上什么时间对女学生实施行为的？之前他们之间关系是属于何种关系？” “细节.....这个......怎么说呢？”朱院长吞吞吐吐，显得有些为难。 犹豫了几秒后，他还是说道，“姜队长，不瞒您说，凌祺老师这件事情学校曾经成立过调查组，我正好是调查组的副组长，按理说他的这个事情我应该是最熟悉的，但是到现在我反而越来越糊涂了。” 姜枫一脸诧异地看着朱森海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只见朱森海犹豫了片刻后，突然又站了起来，并说道：“姜队长，您稍微等我一下，我给你拿个材料。” 朱森海不直接回答姜枫提出的问题，反而跑到了办公室柜子里一顿翻找后，拿出了一个档案袋，并递给了姜枫。 “姜队长，你不是要调查凌老师嘛，那我就想让你全面的了解一下他，包括他的经历，你先看看这个。” 朱森海的考虑倒是周到，姜枫立马打开了文件袋，原来这是凌祺的个人档案。 他仔细看了下凌祺的所有过往经历，凌祺的履历是真漂亮啊，姜枫就算是一个不懂医学的人都看到那些经历都咂舌。 档案里可以看到凌祺是林州本地人，从小学到中学都是读的重点学校，大学、硕士以及博士都是在外省读的985，重点是他还有过在国外学习的经历，而且他还在林江一附院干过一年医生，不过之知道为何一年后转入到了林江大学的博士后站点工作了3年，2017年才来的林江省中医药大学。 他发表的论文全是英文，虽然姜枫看不太懂，但是数量却是惊人啊，光写学术成就用了一张a4纸。 这简历那妥妥的高知啊，只是里面并没有存有之前那起事件的任何内容。 姜枫不清楚朱森海为何是在他问凌祺那起丑闻的时候拿出这份档案。 “这里面好像没有关于他那起事件的调查结果。” “是没有，这个档案是我们学院的，档案室还有份更详细的，不过一样还没有拿起事件的调查内容。” “为什么？” “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彻底调查清楚。”朱森海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您刚刚问我细节，我不敢轻易回答，因为你是来调查凌老师自杀事件的，我认为任何一个回答告诉你，假如因为我自己能力有限的判断而转达了错误的信息，我想对谁都是伤害啊！” 朱森海这话是剖有深意，特别是他那双沉稳的眼神，看着并不像是那种为了逃避责任而想出的托词。 但却让姜枫读出了许多可能。 之后，朱森海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情，在回答您问题前我也说下，我们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说实话，刚刚你也看到了凌祺老师的简历，他可以说是相当的优秀，不是我夸张啊，我们学院，不，不说我们学院了，就我们学校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都少见。” 朱森海此时还不忘补充道，“我们学院原本只有硕士点，因为凌老师的出现，现在我们学院都申请了博士点，很可能都申请下来了，但是现在他就这么走了，这个博士点看来是要泡汤了，他可是我们唯一一个能带博士的老师，所以，我内心深处跟您说实话，对于凌老师的死，我是非常惋惜的。” 姜枫这回是彻底明白朱森海的意思了，凌祺的事情半天不回答，说这堆事情无非是想表明自己对凌祺的态度啊。 只是姜枫在想，朱森海作为一个学院的院长，应该很懂得如何回避风险，他这么坦诚地表达凌祺的事情，就不怕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让警方觉得他有偏袒凌祺的意思嘛？他也并不是个不懂这些道理的人。 而且姜枫的三观很清晰，在他看来，这个女学生举报的事情依然摆在面前，作为教师做出这种事情来，无论他个人多么优秀，那也是道德品质有问题的。 姜枫只尴尬地回道：“您说这些跟那起丑闻事件好像也没必然联系吧？毕竟一个人的专业素养高低跟生活习性是不能画等号的。” “是不能彻底画等号，我跟您说这些只是想回答您进来时，问的第一个问题。”朱森海淡定地回道。 013 领导担当 朱森海的跳跃有点大啊，即使是逻辑缜密的姜枫都反映了一会儿，才问道：“您是说对凌祺老师的事情难以置信吗？” “对！”朱森海补充道，“难以置信一个这么高知优秀的人为何需要对一个女学生如此；更加难以置信他会因为这样的压力而跳楼！” 姜枫若有所思地看着朱森海，心想：“朱森海说这些是什么目的？” 朱森海见姜枫没说话，又补充道，“现在我再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就是那件事情的细节，同时也是你对你之前第三个问题也就是为什么档案里没有存那这件事的补充，凌祺老师这件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已经有几天了，一直没调查清楚，因为这里面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 不过是十多分钟的对话，姜枫就立刻感受到了朱森海逻辑的严谨，思路的清晰，他定睛看了一眼对方。 朱森海马上心领神会道：“客观原因是那个女学生对于那件事情的细节说得并不是很清楚，特别是像你刚刚问的这些，她也不能说清楚。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否定这件事情，而是说真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也确实不一定有时间管这些，这点我们调查组也能理解的，加上这种事情本身就有隐蔽性加上受害人的心里抵触，我们就难细查了，而凌祺老师这边又是一直沉默不语，这才导致了我们客观上一直很难判定。” 姜枫问道：“那主观原因呢？” “主观原因......其实是我个人的原因，”朱森海停顿了几秒，然后毫不避讳地说道，“其实我对凌祺老师是有一定的偏爱，我想您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把他的档案先给你看的原因，这个凌祺是真的很优秀，我是个爱才也惜才的人，所以之前凌老师一直没开口，但是网上谣言四起，学校想要尽快让我们调查组给出结果，不满您说，其实是我一直在拦着，我总怕因为我们草率的判断，而断送了凌老师的前程。” 不得不说，到目前为止，朱森海确实个是好领导，他应该替凌祺定下了很多压力。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假如凌祺就是仗着朱森海的“溺爱”而有恃无恐，那有多少女学生受害啊！ 像这种桃色事件，姜枫作为警察，很清楚要女学生自己单方面取证，而且假如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确实比较难，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性蒙受这样的冤屈。 而且从姜枫进来开始，他发现都是朱森海在主导，他立马调整思路，继续持怀疑的假设问下去：“当时他们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既然问题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女学生当然说不是，也说是非自愿的。” 朱森海语气中透露出对女学生质疑的态度。 “那凌老师呢？这时候不会依然不说话吧？” “那倒没有，只是也否认了他们的关系。” “那这个凌老师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女学生举报他的类似行为的经历吗？” “没有！”朱森海立马回道，“凌老师其实一直都还是很稳重的，甚至我知道还有很多女学生都爱慕他呢，毕竟他还是单身，而且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所以我想应该之前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有吧。” “不过这两人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发生点什么，都是热血青年的，好像也是无可厚非，不过，在对方不认可的情况下那肯定是凌老师的错。” 朱森海是在向姜枫暗示两人之前是自愿的啊。 姜枫是多年的刑侦警察，他只相信亲眼看到的证据，那些带着个人感情的评价，只能作为参考，他思忖良久后，又问道：“这种情况既然举报，那就应该马上报警取证吧？” “她发出微博后，我们学校马上就带着女学生报警了，警察也调查了，但因为她检举的时间是19日，到25号才报警的，这么多天过去了，警方也无法举证啊。” 朱森海说得情况没错，一般发生这种事情最好是当场举证，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取证，证据很容易被毁灭或因为证据不足，只能撤销诉讼。 为了帮助姜枫了解情况，朱森海又非常系统地把凌祺的事件，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 “姜队长，我知道的大概就算这些了。” 不过他说的内容，姜枫基本也都知道了。 朱森海停顿几秒后，似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审问那个女学生，她还提供过一个聊天截图，不过我感觉也没什么作用。” 这时姜枫想起来，之前刘岛似乎提到过聊天截图，他赶紧问道：“你这里有吗？我想看下。” “有啊！我正好当时拍下来了。” 说着朱森海站起来拿出来了手机。 截图如下： 凌老师：今天有时间吗? 女学生：有 凌老师：那晚上7点，星光花园见吧。 女学生：好 显示是2月19日17:05分发出的第一个信息。 “就这个聊天记录吗？” “对！” 看到这里姜枫陷入了沉思，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跟朱森海说的一样，证据不是很充足。 姜枫问道：“虽然这件事情证据不足，但是时间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你们学校就想这么压着吗？” 朱森海摇摇头，说道：“之前是我压着，不是学校压着，学校一直是态度就算想尽快查清楚，解决问题的，特别是都闹到网上了，而且现在网上大家都众口一词，要我们学校给出交代，这边调查的内容也是不清不楚，搞得这些天校长压力也很大，我压力就更大了，但昨天晚上还是校方还是出了结果。” 朱森海抬头看了一眼姜枫，然后眼神坚定地说道：“有！其实假如今天凌老师不死的话，本来是准备上午就公布处理结果的。” “所以，你们本来打算怎么处理啊？” 朱森海眼神坚定地回道：“对凌祺老师进行开除处理。” 014 受害学生 朱森海给的这个结果倒是让姜枫很意外，这跟之前他一直强调凌祺的事情有些相悖啊，姜枫还以为他会一直凌祺兜着。 姜枫好奇道：“那凌老师是死之前知道了这个处理结果，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极端行为吗？” 朱森海摇摇头，并小声回道：“按理说，他该是不知道，因为这个结果并没有公布，文件也没有打印，目前只有校长、我还有李处长知道。” “李处长？”姜枫紧蹙眉头，立马问道，“是教务处的李云飞处长吗？” “对。” “李处长怎么会知道？” 朱森海淡定地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凌祺老师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们学校就立马成立了调查组，组长是校长，副组长是我和李处长，校长肯定就是挂个名，实际不参与，所以真正调查主要是我和李处长。” 朱森海说完又笑着补充道，“不过也可能不是凌老师知道了结果才走向这条路的，毕竟最近这些天他的压力肯定也很大，各种网友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我想他也不好过吧，只是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而自杀啊！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做事情冲动的人啊！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离开了我们这里，虽然形象难看了写，但是以他的能力，我想肯定还是会有很多地方愿意接受他的。” 抓住朱森海的话，姜枫趁着这个机会反问道：“所以，你一直认为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自杀，而是其他原因自杀，或者是非自杀可能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森海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奇怪，所以我才一开始就强调难以置信。” “既然难以置信，那就要寻找出可能性，没有可能，那就只能是别的因素，而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真正的原因。” 姜枫的话掷地有声，朱森海明显特意瞟了一眼姜枫，然后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姜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你们已经查出了，他还有别的什么可能要死亡的原因吗？” 姜枫眼神犀利地回道：“没有，我们现在是在调查取证阶段，所有的方向都是猜测而已。” 说着这话的时候，朱森海隐隐地有片刻沉思，小声喃喃道：“不过按理说，他并不知道这个处理结果，怎么会正好在这个时间点选择跳楼呢？确实很巧！” 说完，他又特意看了一眼姜枫，姜枫只浅浅地回了个笑容，然后问道：“朱院长，不知道我是否方便跟那个举报的女学生沟通下！因为有些细节我想了解的更清楚些。” “好啊，确实很多事情您问她可能会更加详尽一些。”朱森海说道，“现在的孩子啊，有时候我也挺难沟通的，你找她问最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朱森海便迅速站起来去打电话了，这做事情的效率也是真高啊！ 趁着朱森海打电话的功夫，姜枫正好也找了派出所的人，调取到了当时女学生报警做的笔录。 一方面的姜枫是想确认朱森海说的真实性；另一方面想更加全面的了解这件事情。 姜枫挂完电话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巧朱森海也挂了电话。 “姜队长，人马上就会过来了。” “好的，辛苦您了。” “嗨，没事，其实啊，凌老师跳楼这事情啊，我现在搞得心里也不是滋味，今天我见家属的时候，这心里都是虚的，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我们的沟通出现了问题才导致凌老师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方式，你来调查清楚是最好的，特别是之前的那件事情，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我倒是希望你能帮我们查清楚，这样，我心里啊！也踏实一点。” “当然，假如有线索发现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那姜队长，就更加希望您能够查出来，还凌老师一个明白。千万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啊！” 朱森海把自己内心的一些小心思都毫不保留地传递给了姜枫，倒是让将更感觉他很真诚且真实，不会想起他领导那般说话藏一半留一半，不亏是做学问的人，务实。 不久后，在基础医学院的综合办公楼会议室里，姜枫终于见到了这起桃色事件的女学生。 不过她样子，跟姜枫想象的差别倒是很大，只见她满头乌丝披散在肩上，如今不过早春三月，她已经穿上了一条连衣长裙，高挑的身高加上苗条，再脚踩着一双高跟鞋，非常靓丽。 她整体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平时见到的女学生形象，倒更像是个上班族。 姜枫见到她后，马上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 然后直奔主题：“请问你是叫丁诗曼吗？” “对！” 不知是因为这个院长身份朱森海，还是姜枫这个警察身份，丁诗曼进来后，似乎有些拘谨，一直站着都没敢坐下来。 姜枫赶紧说道：“你不用紧张，先坐下吧！” 丁诗曼抿了抿嘴，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选择在了朱森海的对面，也就是姜枫的左边坐了下来。 “凌祺老师跳楼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吗？” “今天上午听说了。”丁诗曼小声回道。 “我今天是正好调查他的事情，然后看到你们之前有点小关联，所以就把你叫来，想详细了解下之前你们发生的事情。” 丁诗曼都没抬头看姜枫，两只手不停地捏着裙角，小声问道：“你是指什么事情啊？” “就是之前你举报凌祺老师的事情，我想再了解一下。” “之前该说的我当时已经跟警察说了，朱院长也知道的。”丁诗曼都没抬头，右手大拇指不停地扣着食指。 “我是想知道一些更加详细的内容。” 丁诗曼这时才抬头，看着姜枫反问道：“这种事情还能有什么详细的内容啊？” 姜枫面对丁诗曼的反问非常意外，语气中甚至带着一种不服气的气势，特别是因为坐的近，姜枫看得更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丁诗曼脸上画着浓妆容，让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凶相，是好没有女学生的那般柔软和清澈。 不过丁诗曼的神情倒是跟她今天这身打扮很搭。 015 事件经过 朱森海见状，赶紧帮着姜枫解释道：“丁诗曼，现在是警察办案，你不要有情绪，要好好配合！现在这个案子不比之前的了，现在可是人死了，可能是刑事案件。” 丁诗曼听到后撇了撇嘴，又低下了头。 姜枫赶紧解释道：“不用紧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再回忆很痛苦，但是为了了解真相，只有麻烦你配合回忆一下。” 丁诗曼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吐出了句：“凌老师是我的论文导师，他经常以修改论文的事情让我去他家里。” 姜枫见丁诗曼终于开口配合了，赶紧问道：“他经常约你去他家吗？” “嗯！”丁诗曼依然是没抬头，而是小声哼道，并猛力点头。 “那你之前的遭遇也是经常发生吗？” “那倒没有，就那一次，”丁诗曼边回答边摇头。 “你们之前有没有男女朋友关系？” 丁诗曼依然是低头摇头。 姜枫看了一眼手机里同事拍给他的当时报案记录，问道：“那件事情具体是发生在哪天？” “上个月19日。” “2月19日我看了当时是周六，而且还是元宵节，”姜枫此时手机已经翻到了2月19日那天，并摊放在丁诗曼面前，然后继续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就会在学校呢？” “我家就是林州的啊，而且我们学校有很多外省人过年都不回家的，宿舍是开放的，我自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学校就可以什么时候来。” 丁诗曼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一样姜枫，明显她对自己的身份的优越感，姜枫猜想：估计也就是这点，让一开始就感觉到丁诗曼并不像一般女学生那般害羞。 听到这里后，姜枫也回头看了一眼朱森海，得到了他肯定的点头后，姜枫又问道：“那他老是约你，假如你不想来，也是可以推脱的啊，为什么没有拒绝？” “现在学校毕业论文催的紧，他叫我去，我哪里敢不去啊，”丁诗曼说完还特意瞟了一眼旁边的朱森海，“假如他以后此来卡我毕业论文，那我可能就毕不业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姜枫疑惑不已，然后反问道，“他要是敢这样，那你就应该向学校投诉要求换毕业论文老师。” “怎么换啊？都快答辩了，而且他当时也没对我怎样，就算换了呗，再说了，回头他报复我怎么办啊？” 丁诗曼小声说道，让姜枫感觉她是害怕的。 而在一旁的朱森海，赶紧纠正道：“丁诗曼，这种事情你可不能妄自揣测啊，当时只要你提出换指导老师，并说出原因，学校肯定是会考虑你的想法，而且这个选择指导老师我们也是采取民主，让你们自己选择的。”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丁诗曼面对朱森海的话，并没有害怕，而是直接回道。 丁诗曼似乎并不怕朱森海，不然不会当着姜枫的面说的这么明目张胆。 为了缓解气愤，姜枫说道：“朱院长，我在问话，你最好不要插话。” 这时候朱森海立马朝姜枫拱手作揖，便低头玩手机没说话了。 “具体他是什么时候对你实施不当行为的，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就在他家，当时我到他家后，他也没说什么论文的事情，就东拉西扯的，到好晚我要回家了，他说元宵就别回去了。” “你没反对吗？” “我怎么反对啊，他一个大男人，难道我跟他对打啊！问题是我也打不过他啊。” 这话说得好像也没毛病，只是他本意是想说的是丁诗曼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以任何方式拒绝或者报警啊! “那事后你怎么没马上报警啊？” “我当时害怕啊。” “怕什么？” “怕他不给我过论文啊。” “那后来你怎么又报警了呢？” “后来他又三番两次约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才选择报警的。” “之后约你有什么证据吗？比如说聊天记录等文字的证据。” “没有，他后来都是直接在学校把我叫出去单独说的，根本没有打电话和发信息，”丁诗曼说道，“他肯定也是怕我抓住把柄，有所防范吧。” 丁诗曼说完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我知道自己很蠢，当时没有当时报警，不然证据就有了。” 瞬间丁诗曼的脸就拉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这样的无耻行径不只一次，我室友居然也遭到了我一样的经历，只是她好点，没有被那个禽兽得逞而已，谁能想到平时那么正气的老师私下居然是这个鬼样子啊。” 姜枫诧异不已：“你室友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 “是啊！我也是在她的鼓励下才决定举报的。” 听到这里，姜枫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他回头看了一眼朱森海，见他低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丁诗曼见大家都不说话，又补充道，“我知道他现在死了，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问题，现在学校里大家也都对我指指点点，但是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这种衣冠禽兽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他自己的问题啊，他要自杀也是他的事情，凭什么他死了，你们都找我啊，我也是受害者啊。” 这时候丁诗曼脸上已经巴拉巴拉掉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像是琼瑶剧中女主角的眼泪一样，她居然哭都保持住了美感，但却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姜枫赶紧说道：“他自杀虽然可能会跟这事情有关，但是原因不在你，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是啊！丁诗曼，警察只是想了解下情况而已，你也别多想，”朱森海赶紧说道，“那个，姜警官，你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吗？” “哦，没有了。” “那要不你先回去吧，回去别多想，好好准备毕业论文。” 丁诗曼见状，便起身离开了。 016 高手过招 朱森海亲自送走了丁诗曼。 而此时，姜枫坐在沙发上的怔楞住了，因为他正在根据自己对目前的了解，脑海里一直模拟和复盘2月19日当天发生的事情。 目前这起丑闻事件，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丁诗曼被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凌祺强迫；另一种是丁诗曼当时与凌祺可能是自愿，但后面因为感情闹掰等因素闹掰而导致了丁诗曼的反咬。 前面朱森海跟姜枫讲这么久，他心里清楚也清楚，他应该也是一直持第二种可能的态度；但是刚刚得知了丁诗曼说了有同样的受害者以后，姜枫开始相信可能丁诗曼真的是被强迫的。 为了证实丁诗曼的说法，等朱森海把人送走后，姜枫特意找朱森海询问道：“刚刚丁诗曼说的她室友的事情，你后面找本人确认过吗？” “确认过，她是说有那样回事。” “那你刚刚说之前没有类似举报啊？” “确实没有举报，那个女学生后面我们也确认过，她并没有跟丁诗曼一样受到实质性的侵害，说的也是一些言语上的骚扰。”朱森海倒是回得干脆，“所以我并不认为可以成为佐证凌老师这件事情的事实。” 朱森海这次回答跟之前的滴水不漏有些相悖了，他知道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但他这么认为也有自己的考量。 朱森海是基础学院的负责人，他有维护学院以及老师形象的私心，而且凌祺这次死了，可以说损失最大的就属于基础学院了。 刚刚朱森海直接就提到了博士点的问题，但不光是这些，以前林江中医药大学的基础学院在学校的所有学院里面可以说是默默无闻，所以每年划到他们学院的科研经费就很少，没有科研经费那试验就很难开展，那学生也难成长，学生没法成长那学院就自然落寞，这是一种恶性循环的过程。 所以，自他主持学院工作以后，一直就想改变这个局面，他知道他们最缺的就是优秀的老师，学院连续多年都没申请到一次国基，而凌祺一来，连续两年都中了，这带来的不光是荣誉，还有可观的科研经费，可以说他一来就把基础学院带上了新台阶，现在凌祺走了，他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跟他一样优秀的老师过来啊！ 这才是朱森海真正惋惜和痛心的！ 而且现在就算是凌祺走了，他的国基项目还在，朱森海不想因为凌祺的形象而影响到这个，所以之前他才一直拖了这么，他是一直想保住凌祺的体面，甚至在调查的时候都特意找过丁诗曼，劝说让她删除微博，但是无果。 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确实，对同一件事件，站在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评价和态度。 不过到现在，凌祺更加愿意相信这起自杀事件更像是一起他人借机谋杀的案件了。 朱森海见姜枫又陷入了沉默，便他主动解释道：“姜队长，不好意思啊，今天我可能没帮到你什么忙！但请您千万要帮忙好好查下凌老师这件事情。” 姜枫没打算在这多逗留，刚站起来，他的手机微信响了，打开一看，是陈建发来的两个视频截图。 视频里时间是今天早上的6点31分，监控里李云飞穿着一套运动服在图书馆前面的照片。 照片刚看完，陈建的信息文字信息又来了。 “这是今天早上图书馆门口拍到的李云飞，半个小时后他又从图书馆出来了。” 看到这个信息后，姜枫犹豫了下，又突然坐了下来，搞得朱森海有些措手不及，他本来也是站了起来的，见状，只好也跟着做了下来。 “姜队长是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姜枫赶紧说道：“哦，对，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你提到过李处长也是负责凌祺这件桃色事件的副组长，对吧？” “哦，对！” “那我想了解，既然你之前是对凌祺老师是有偏袒的，我想了解下他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啊？” 朱森海心头一紧，他不知道姜枫这时候突然提到李云飞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也立刻警觉起来了，李云飞现在虽然是教务处的，但其实之前是从基础医院出来的，他原本和朱森海是搭班副院长，但他和朱森海在做事情的风格不同，之前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后来李云飞调到教务处了，也算是相安无事。 这次因为凌祺的事情，他们再次合作，他们因为凌祺的事情又出现了分歧，朱森海考虑到凌祺的身份是有意想对他从轻处理，比如记过处分；但是李云飞考虑到对方给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坚持要开除他。 现在姜枫又突然提起他，他很怕刚刚姜枫的信息是不是李云飞发来对他不利的信息。 朱森海知道姜枫不是善茬，从他进来开始就各种怀疑和猜测，现在朱森海不知道凌祺自杀的事情，姜枫暗示这么多，到底是不是要他承担连带责任？ 姜枫见朱森海一直沉默不说话，赶紧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今天我正好是李处长带我沟通的事情，感觉他人还蛮热情的，人也很好，所以我想知道下，他对凌祺老师这件事情的想法是怎么样啊？” 此时，朱森海握紧了拳头，但是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姜枫的眼睛，看出了朱森海的犹豫，继续问道：“我看李处长好像对凌老师还蛮熟悉，但是我记得他不是教务处的人嘛，怎么跟你们学校教师来往也很密切吗？” “李处长啊，其实去教务处之前其实也是从我们学院出来的。” 目前朱森海不知道姜枫的目的，只好跟着实话实说。 “难怪他们熟悉，原来他们以前一起共事过啊？” “那倒不是，凌老师是李处长离开了我们学院以后才引进过来了，不过说起来我能认识凌老师，还是李处长推荐的，所以他们自然是熟悉的。” 听到这里，姜枫怔住了，他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居然还如此深厚。 “那他当时也是跟你一样的态度，想要把凌祺这件事情给拖着吗？” 朱森海摇摇头，无奈地回道：“那倒不是，他是持开除态度的，最后也是因为他的建议，校长才出了开除的决定。” 这个答案让姜枫意外，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017 提审疑犯 姜枫立刻找到了突破点。 既然现在李云飞有嫌疑，那他就要找杀人动机，从同行业的谋杀里分析，最可能的原因：一个为了利益；另一个是为了权力。 凌祺虽然教师职称高，但是并没有任何行政职务，所以他跟李云飞是没有职位上的竞争，那就只能是利益。 于是，姜枫赶紧问道：“他们现在还有学术方面的合作吗？” “当然有啊，现在凌老师申请的一个国基就是和李处长一起合作搞的。” 姜枫思忖数秒后，问道：“能冒昧的问下，您说的这个国基是什么吗？” “国基就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是简称，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科研项目申请了这个国基，并通过后就有科研经费。” “有经费！”姜枫眼睛一亮，忙问道，“这个经费有多少？难申请吗？” “当然难申请了，这么跟您说吧，我们学校一年的国基总数为20个，但是附属医院就占了11个，学校才9个，而我们学校的强项又是中医学院，他们那边就占了5个，其他的4个是我们另外8个学院的。” 说起国基，那朱森海就满是激情了，他赶紧又补充道，“至于您提到的经费问题，其实申请了这个国基申请费用不是卡死的，最重要的是研究的课题，课题好了那申请的费用是没有限度的，几万到几百万不等吧！而且这不光是经费的问题，更是一种个人荣誉，像我们教师评职称、什么评优评先，有了国基那肯定是优先的。” “那之前凌老师和李处长之间有没有因为这个合作而产生过矛盾啊？” 朱森海疑惑地看着姜枫，这时他才发现姜枫的问话方向好像跟他猜测的方向不一样了。 而且按照姜枫开始提到了凌祺可能有被杀的嫌疑，他也才到了姜枫是不是在怀疑李云飞？ 朱森海脑子里瞬间权衡了一些利弊后，笑着说道：“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吧，不过，姜队，您反正也不是外人，我跟您就说实话吧，这种国基项目说是合作，但是李处长说白了是干行政的，哪里会真的去实验室啊，这些东西其实都是靠凌祺老师在弄的，不管是从前期的立项，还是后期的课题实验，李云飞能懂啥啊。” “既然李处长没干什么事情，那凌老师为什么要跟他合作呢？”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们有没有除了学术上面的其他利益冲突啊？” “应该没有吧！”朱森海迟疑了下，然后委婉地解释道，“呵呵，其实这种项目很大，不可能凌祺一个人做得来的，我是说思路是他的，也是他执行的，但是实验中需要涉及到很多方面，都是会挂一些人名字合作，挂谁是第一作者决定的，我想凌老师可能是为了感谢李处长的推荐之恩才挂他的名字吧。” 说完他又笑着补充道，“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毕竟这种项目挂好几个人的名字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姜枫立马从朱森海的话里找到了破绽。 “不对啊！那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除了这样的事情李云飞应该是跟你一样帮着凌祺才对啊！”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按理来说，凌老师对李处长一直不错，项目都挂了他的名字，但是凌老师发生那件事情的事情，李处长却有些不近人情了，”朱森海说完又补充道，“当然，李处长是管教务的，他又有点官迷，出了这样的事情，校长最先找他，他估计也想早点解决这件事情吧。” 正在此时，姜枫的电话又进来了，见是刘岛的电话，他赶紧走出办公室接了起来。 “师傅，家属还是不愿意做尸检啊！”刘岛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必须做，跟家属多解释下。” “我都解释了，但是家属还是也不想折腾的想法。” “让林静跟他们沟通下，现在我们这边已经掌握了更多的证据，务必让家属一定要做尸检。” “林静今天家里有事，没来啊。” 刘岛沟通能力姜枫是清楚的，而且涉世未深，说服力自然不够强，所以他才让他叫上法医林静，林静是个女孩子，而且有多年的法医经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肯定效果好很多，但是现在她没去，那还真有可能难办了。 当然这事情倒也不能全怪刘岛，姜枫理解死者家属的想法，毕竟给死者一个完整的身体是中国人的传统，而且前面已经有了说法是自杀，那就更加麻烦了。 只是人一旦直接火化了，那死者的死亡真实时间和死亡原因都很难鉴定了，他让刘岛尽量耐心跟家属尽量讲出利弊，现在他只有相信刘岛了。 挂断电话后，姜枫刚走到办公室，他的手机微信又响了。 姜枫看了一眼，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同时，他的电话进来了。 朱森海只听到，姜枫说：“好，你们现在就过来，立刻提审他。” 就这么一句话便挂电话了。 朱森海倒不是有意听，办公室就这么大，但鉴于警察的信息机密性，他赶紧假装拿起了桌上的资料。 “朱院长，今天耽误你很长时间了，我就不再打扰了。” 见状，朱森海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说道：“姜队长客气了，有需要可以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姜枫刚一转身，又突然回头了，“哦，对了，朱院长，打听下李处长办公室在哪里？” “李云飞吗?” “对，我也想找他了解下情况。” “哦，要不我带你去吧。”朱森海积极地回道。 前有李云飞的积极参与，才把事情搞得真没复杂，假如当时李云飞没有跟着过去，那他们就不会被截掉了一手资料。 姜枫立马拒绝道：“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之后朱森海亲自走到一楼给姜枫指明了李云飞办公室的线路。 朱森海辞别姜枫后，望着姜枫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去。 而姜枫这边根据朱森海指的路线，很快就也找到了位于他们上午开会时综合楼的5楼教务处的办公室，但是他敲了几次都是无人应答。 正当姜枫从口袋里找到上午李云飞递给他的名片准备要打电话时，他的电话铃声想起了。 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姜枫很快认出来，这个号码是朱森海的。 姜枫还未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温和的关心：“姜队长，你找到地方了吗？” “到了，不过好像人不在。” “哦，你这么快就到了，你刚刚走的时候我特意打了电话给他，也怕他不在你白跑，没想到你脚力这么快，他已经回家了，所以我特意打电话跟你说下。” “这样啊，那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知道。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 得到李云飞的家庭住址后，姜枫匆忙下楼，并马上与陈建约好了在李云飞家碰面。 刚刚姜枫在电话里要提审的人正是李云飞，因为陈建那边又掌握了一条非常更有利的证据。 姜枫刚上车，又接到了刘岛的电话。 刘岛还是求助，他已经缴械投降了，没能说服家属。 现在他们已经要提审犯人了，假如死者无法尸检，那案件就变得更加被动了，没有办法，于是姜枫计划跟陈建兵分两路，由陈建先去提审李云飞，而他自己则先去医院劝说家属。 018 争取时间 死者所在的医院正是林江中医药大学的附属医院，出了校门，2公里的车程就到了。 但姜枫没有把车开进医院，而是把车停在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店，这里是刘岛选择的地方，他认为医院那地方认为晦气，所以下午就跟家属约在这里。 进入咖啡厅，姜枫马上就看到了刘岛正坐在入口右边靠窗的位置，而他对面正坐着一个只能看到后背的男人。 姜枫快步向前，很快刘岛也看到了姜枫，他赶紧站了起来，介绍道：“凌医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刑警队的姜队长。” 此时姜枫已经与刘岛并排站着，男子抬头看了一眼，非常机械地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位是死者的哥哥，凌医生。”刘岛向姜枫解释。 “你好！姜枫。” 姜枫主动伸手握手。 男子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但却算不上是微笑，只是礼貌地伸手呼应：“凌祯。” 这时候姜枫才看清楚对方的外貌，他约莫1.78米左右，戴着一副眼睛，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穿着一件黑灰相间的呢子休闲西装外套，里面上衣隐约看着像是一件深色的翻领polo衫，黑色裤子和黑色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虽然能看出年龄的痕迹，但面貌看起来非常儒雅。 姜枫只是看到了凌祺的身份证照片，按照有效期看那是8年前照的，但依然能看出两人长得挺像的。 朱森海曾说过凌祺和哥哥凌祯是双胞胎，这么说来，凌祺应该也是仪表堂堂，至少他的双胞胎哥哥凌祯给姜枫的感觉是这样的，只是他眉宇之间夹杂着一些伤感。 姜枫微笑着，并伸手示意坐下。 之后，姜枫与刘岛并坐一排。 他依然是习惯直奔主题：“凌医生，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你时间了，是这样的，我们对你弟弟的跳楼事件进行了调查发现你弟弟的死有些可疑，小刘应该也跟你说过了，但我刚刚听小刘说你并不是很想给你弟弟做尸检，不知道你这边是怎么考虑的呢？” 凌祯先是看了一眼刘岛，然后看着姜枫，一副嗫嚅之状，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刘岛回头看了一眼凌祯，陪笑着说道：“凌医生，没关系，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跟我师傅说的，我刚刚也说了现在的情况，我们也没有说强迫你一定要做，只是希望你能够考虑现在的实际情况。” 凌祯先是平和地扫射了对面两人，然后说道：“我弟弟生前的事情我相信你们已经调查了，可能他的事情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起案件里面的小细节，但是它对于我弟弟来说却是一件很残忍的过去，我想他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也是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了，我弟弟是个不爱折腾、喜安静的人，那我就尊重他，也不想让他再受伤害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把他的后事办了。” 他的声音很小，但吐字很清晰、语气和缓。 姜枫赶紧解释道：“我明白凌医生的意思，但是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疑点，怀疑您的弟弟可能是非自杀，那我想你也不想让你弟弟含冤吧？应该也想知道真相，而且现在我们也已经锁定了嫌疑犯。” “之前我弟弟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清楚真相，我也不好评价，但无论如何，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我虽然不清楚你们说我弟弟属于非自杀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但假如你们警方真的能找到嫌疑犯并确定是他杀害我弟弟的，那我也肯定是同意尸检的。但是如果你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只是一种瞎想、臆断，那我可能就不会考虑了。” 凌祯平时应该就是非常儒雅的人，即使是在说这样事情的事情，依然是淡定自若。 姜枫理解家属的心理，谁都不想白费功夫，最后还给亲人受一些肉体的伤害，只是警方办案过程又必须有这么一步，他尽量解释着：“凌医生，是这样子的，我们要调查清楚这个案子，最好是法医能先查到死者的具体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这样我们在询问时才能有的放矢，并抓准要害。” 面对姜枫的明示，凌祯并没有让步，而是缓缓地回道：“我想我刚刚该说得很明白了，之前你们在医院里，是你们警方和学校领导一起告诉我说我弟弟是自杀，我也认可。今天中午这位刘警官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弟弟又可能不是自杀，而是谋杀，我现在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不好意思，这确实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给您造成了麻烦，请您务必要配合一下，这样也是为了查清楚凌老师的死亡真相，”姜枫见招拆招，并开始主动出击，“我想您也不想凌老师就这么蒙冤而死吧？” 凌祯轮番打量着姜枫和刘岛，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了姜枫的脸上：“你能确定我弟弟一定是被人杀害的吗？” 他就这么目光如炬地盯着姜枫，想要答案。 确实，他问到了要害，姜枫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刘岛见状，只好解释道：“凌医生，我们警方查案肯定......” 还没等刘岛说完，凌祯就制止了他，反问道：“既然你们没有十足的把握那我为什么要折腾我弟弟呢？ “当然，我并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且我的时间也比较忙，发生这样的事情，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现在就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假如你们能确定我弟弟是被谋杀的，那我就配合你们做尸检，假如不行，那就算了，这事情也到此为止了。” 凌祯虽然说话语调平静，可他的态度却很坚决，姜枫这时候才想起来，他是一名医生，专业又冷静。 随后，他又说道：“姜队长，我在这里一直等你来并不是想要听你解释而改变主意的，该说的小刘刚刚其实都跟我说过了，我留下来只是单纯怕小刘不好向你们交代才当面跟你说的，我们老家那边的风俗是死者该早日入土为安，我已经定好了4号入殓，所以我现在只有1天的时间，希望你们能理解！” 凌祯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而且他看起来也是个有主意的人。 好在凌祯并没有把话说死，目前还有余地，至少给了姜枫1天的时间，假如在这一天内，他能找出破绽，甚至李云飞直接承认了，那或许尸检都不需要了。 于是姜枫也爽快地答应了：“好！谢谢凌医生能够给我们1天的时间。” “那我就先走了！” 凌祯冷静地站了起来，起身便离开了。 他走后，刘岛嘟囔着嘴，转头不确定地问道：“师傅，一天的时间，李云飞能招吗？” 姜枫则看着凌祯远去的背影没说话。 是啊！在没有死者的详细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的情况下，谁又能真的把握李云飞一定会招呢？ 但至少还有1天的时间，总比今天他们就拖去火化强，现在姜枫突破点就在李云飞身上了。 019 出师不利 就在姜枫与凌祯见面的同时，陈建这边也按照姜枫提供的地址直接找上了门。 开门的正是李云飞，眼前站着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出于对于警察职位的敏感，他第一眼是观察对方的衣服，其中一位年轻一点的警察肩上是一颗四角星一条横岗，另外一位年长的警察身上，他肩上有两颗四角星和两条横杠。 李云飞立马警觉起来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高警衔的警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慌张是自然的，他再仔细一看，这两人似乎又有些眼熟。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陈警官？” “是啊！李处长，我们上午才刚见面，不会就忘记了吧？” 这时候，李云飞才露出了之前标准的笑容：“没有，没有！只是上午你们都穿着便服，现在突然穿着警服，戴着警帽这一时间还真没看出来。” 但他心理却想着上午不是说那个姓姜的才是刑警队队长吗？他为什么警衔这么高？难道上午没有理解错？ 之后，他又大方邀请道，“来，进来坐！” “我们就不进去了。”陈建直接拒绝了，之后又非常官方地说道，“麻烦你跟我们去队里走一趟，我们想更详细地了解下今天上午凌祺的死亡事件。” “这事情不是上午已经跟家属交代清楚了嘛，还有什么事情事情啊？”李云飞虽然带着友善的笑容，但是明显有所防范。 “我们现在还有一些细节想要跟李处长再了解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建丝毫没有上午那般好说话，一副秉公处理的样子，没有给李云飞一点商量的余地。 李云飞虽然好奇他们怎么找到自己家来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警队说这件事情。 但是他看着陈建那不讲情面的架势，而且家来还有妻儿，就只好简单交代后，跟着他们一块上了车。 上了车以后，李云飞发现副驾驶明明有空位置，但是陈建两人却跟他一起坐在后面，而且两人是以左右夹击地坐在了李云飞的身边，这种被包围的感觉让他立刻感觉到了不自在。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李云飞笑着说道：“陈警官，你们想了解什么啊？可以先问嘛，反正我们也是老熟人了！” 而陈建依然板着脸，冷漠地看了一眼李云飞，淡淡地回道：“等回队里再说吧！” 李云飞再转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郑延庆，他标准的军人坐姿，已经毫无波澜的情绪，很有威慑力，也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李云飞便没再说话了。 到了刑警队，李云飞直接被陈建带到了一个门口用led灯写着“询问室”三个大字的房间。 走进去后，李云飞发现这里跟平时电视剧里看到的差不多，一张双人桌前两把椅子，桌上有个打印机和扩音机，而这个桌子的对面大约1.5米左右摆放了一把椅子，椅子前面也有个桌子，只是比较小。而这把椅子的后面不远处的墙上则摆放着一个时间表，红色的电子显示屏清楚地记录着时间：2019年3月2日16:08农历正月二十六星期六。 这种环境让李云飞感觉到很不安，他并没有坐下。 此时郑延庆伸手说道：“李处长，麻烦你交一下手机吧！” “我为什么要交手机啊！”李云飞下意识地往后退，并反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不是只要了解情况吗？随便找个办公室就行了！我又不是犯人。” “李处长，请你先配合。”郑延庆再次伸出手要手机。 这时候，走在后面的陈建已经关上了门，他先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见两人有些争执便解释道：“李处长，我们所有人只要来了这里都是要上交电子产品的，请你配合下吧！” 此时李云飞虽然有些不高兴了，但说话的是陈建，他不敢怠慢，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只是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他老实地交出了手机。 就这么被放进了“小黑屋”，对面坐着两名警察，审讯的氛围一下子就上来了，此刻无论是多高级别的人，在这样的状态下，心估计也都是多少有点虚，李云飞也是如此。 他没再提问了，只好乖乖地坐了下来。 不过这椅子还挺软的，李云飞用手摸了摸椅子上的手把，还是真皮的。 坐下后，李云飞被对面照过来的射灯照的有些不舒服，赶紧转移了眼睛，突然，他发现对面陈建两人已经坐下了，而他们坐的前面的桌子下居然还有led灯，上面赫然写着：“以上笔录我看过，和我说的相符！”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提词何用时，陈建已经发问了：“李处长，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云飞赶紧集中注意力，把凌祺的事情娓娓道来。 这一说，半个小时就过去了，只是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陈建倒是还好，一直淡然处之，可是郑延庆已经沉不住气了，见李云飞还有往下说的势头，赶紧制止道：“行了，李处长，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你就别浪费时间了，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李云飞定睛看了两人一眼，回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也不知道你们说的不知道是哪些内容啊！” 之后，他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我还真一个事情没说。” 郑延庆立马眼里放光，问道：“赶紧说。” “就是凌老师的那件事件，他这个事情我一直没说，也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不想嚼舌根而已，是这样的.....” 之后，他又开始了对凌祺那起桃色事件讲述了一遍。 郑延庆已经没有耐心了，他没想到李云飞还在绕圈子，先是看了一眼一直不做声的陈建，见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就像跟听书的一样悠闲地仰坐在椅子上，陈建做事的方式郑延庆一直摸不清楚，但他在派出所呆了几年，性子比较急。 见状，郑延庆突然拍着桌子，怒目圆瞪地喊道：“李云飞，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谁要你说这些了！” 这一声，让李云飞立刻停了下来。 但他并没慌张，眼神也没落在郑延庆身上，而是放在陈建身上，他一直在观察对方的变化，见陈建毫无波澜，又谦虚地问道：“郑警官，这不是你要我说的吗？” “谁让你交代这个事情啊。” “那你到底要我交代什么事情啊？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啊。” “看来我是该跟你科普一些知识了，在刑法规定，审讯过程中，假如你能够自己主动告诉我们真相，那还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郑延庆说道，“假如你还是一意孤行，那我们拿出证据来再交代，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李云飞双眉紧蹙，但面上却依然是淡定地质问道：“刑法！什么意思啊？ “我不是你们叫来配合调查凌祺自杀的事情吗？ “什么时候还触犯了刑法啊？” 郑延庆提高了音贝，眼角都被拉起来了，大喊道：“你什么时候触犯了刑法还用我说吗？从你进来就在跟我们绕圈子，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呢？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020 另谋新法 李云飞目前在学校虽然说是教务处处长，但是校长很器重他，学校里一直有个谣言，今年下半年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可能就会晋升为副校长了，分管教务处、政治处及就业处。 刚开始李云飞还算是配合警方工作，一是他想尽量在外人面前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二是毕竟这里是刑警队，而且陈建到底什么级别他还没摸清情况，不敢造次。 但从李云飞进来开始，郑延庆态度就不好，他有些不高兴了。 只见他面带怒色，但还是语气和缓地说道：“郑警官啊，什么叫我绕圈子啊！我一直都是如实回答，有一说一，尽力地配合着你们的工作，你居然莫名其妙地对我各种侮辱，别以为你们是警察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啊，别说就你了，就算是你们刑警队大队长来了我也是不怕的。” 说着李云飞借着这个架势，人也已经站起来了，并说道，“我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要是没有别的什么问题，我就回去了。” 陈建见李云飞开始借机找事，赶紧站起来走到李云飞身边，对他好言相说：“李处长，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小郑是新人，性子急了些，说话也比较冲，你就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他又把李云飞请到了座位上，并说道，“进来这么久，您也口渴了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郑延庆，使眼色并大声说道：“小郑，还愣着干嘛啊，赶紧给李处长倒杯水啊！” 郑延庆原本认为现在他们手里已经有很多证据了，没必要跟李云飞客气，但是碍于陈建是主审，便配合着出去了。 而这时，陈建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时间表，已经是16:56了。 “李处长，你先休息下，我也出去喝点水。” 说着他便也离开了审问室。 郑延庆就等在外面，看到陈建出来，马上迎上来，一脸纳闷地问道：“陈队，你刚刚干嘛还发信息给我说让我先别提监控的事情啊？你看现在前面不提，他多么嚣张啊！” “不让你轻易提是因为姜队长那边并不顺利啊！”陈建无奈地回道。 “啊！没说服成功啊？”郑延庆惊呼道。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特意发信息给你。” 郑延庆这回才明白陈建的“良苦用心”，声音明显小了许多，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啊？慢慢来！”陈建说道，“行了，你先去给他倒杯水吧，让他先平静下。” “好！” 说着郑延庆便去倒水了。 陈建双眉紧蹙，其实他刚进审讯室的时候，就收到了姜枫的信息，告诉他自己并不顺利，让他务必先稳住李云飞，一定要循序渐进，所以他才发信息告诉郑延庆先不要着急说监控的事情。 一是为了不要打草惊蛇，因为姜枫那边具体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不能打草惊蛇；二是他想听听李云飞说话有没有漏洞。 实际上，李云飞说的所有内容都很严谨，并没有什么破绽，而且陈建也发现李云飞一直在观察着他，这就让陈建更加谨慎了，所以一直没说话。 现在他出来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姜枫过来。 很快郑延庆已经倒好水来了，他打听道：“陈队，那现在怎么办啊？” “最好是能了解到小姜那边的情况再做打算。” 陈建是望眼欲穿，他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17：00了，从发信息给他现在已经过去40多分钟了。 郑延庆看着陈建颦蹙的双眉，心里也没底了。 “哎！姜队要一直迟迟不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行了，你先进去给他喝点水吧。”陈建不忘提醒道，“注意说话语气。” 郑延庆本不想进去了，但想着刚刚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导致李云飞不配合工作，长叹了口气，便进去了。 好在他前脚进去，走廊的尽头，姜枫和刘岛已经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看到他们，陈建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赶紧跑向前喊道：“你们终于来了？” 姜枫没来得及喘息就问道：“问得怎么样啊？” 陈建摇摇头，问道：“你那边具体什么情况？” 姜枫简要地讲述了凌祯的说法。 陈建听到后不乐观地说道：“那看来我们要想想办法了，这个李云飞不简单啊，心思也很缜密，问了这么久什么都没问出来，而且还跟小郑有了点小冲突。” “那小郑就先别去了，先让小刘上吧。”姜枫朝刘岛交代道，“你先跟老陈进去试试看，记住，少说话，多听。” “好！” “老陈，我们先这样试试看！”姜枫凑到陈建身旁小声耳语。 ...... 之后刘岛跟着陈建一同进了询问室，此时，李云飞正在悠然自得地喝着水，而郑延庆则坐在椅子上。 郑延庆见到了刘岛，露出了微笑，心里踏实多了。 “小郑，你先去忙吧。” 郑延庆心领神会，立马离开了。 刘岛则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并打开了录音笔。 陈建看着李云飞把杯子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马上说道：“李处长，要不我们现在不聊凌祺了，聊聊别的。” 李云飞两边嘴角微微上扬，回了句：“行啊，你问吧。” “今天凌祺跳楼之前，你在哪里？干什么啊？”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是怀疑凌老师跳楼跟我有关吗？”李云飞反问道。 陈建摸了摸鼻子，回答：“没有，只是例行问下而已。” 李云飞抿了抿嘴，回道：“我在家里。” 陈建浅浅一笑，小心提醒道：“不是吧？你要不再好好想想看！我可是在监控里看你早上好像出现在学校的图书馆啊？” 李云飞听到陈建的话后，明显眼睛睁大了，他惊愕了，没想到陈建不过是随便的一个问话，居然已经查清了他的行程轨迹。 021 初见成效 此刻，李云飞才意识到这一次问话的非同寻常，他先是顿了顿，好一阵子后，马上又转变了情绪，开始了他的官方标准回答问题的谦逊：“哦，对，你不说我都给气糊涂了，我平时周六是有晨跑的习惯，今天不正好就是周六嘛。” “晨跑？”陈建问道，“你怎么会跑到学校晨跑啊？” “这时我的习惯，年纪毕竟大了，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嘛，只要有空我都会晨跑的。” “我今天去了你家，学校在沿江路，你家在bj路，好像这两个地方也不近啊！”陈建提出了质疑。 “从学校大门开车的话是走大马路，那是要花点时间，但是从学校后面就很近了，那里有个小路是直接和我们小区后门相通的，跑步的话还是很方便的，我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方便，才买的那里的房子，不过这条路确实很多人不知道。” 刘岛开始发问了：“从你小区跑到学校要多久时间啊？” 李云飞咽了口唾沫，正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我没具体算过，大概20多分钟吧。” “那你今天是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 “今天......我想想啊！”李云飞沉思了一会儿，微微轻咳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调说道，“啧，这我还真不记得了。” 刘岛此时看了一眼陈建，然后问道：“忘记了？怎么会忘记呢？今天才发生的事情啊，好好想想看。” 李云飞双手紧攥着手里的纸杯，纸杯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变形了。 “我不是事情不记得，而是不记得时间，毕竟时间需要时时看手机嘛，我在跑步，不可能时时看手机的。”李云飞边扣纸杯边缘，边回忆道，“我记得我就是跟往常一样在学校跑了一圈，然后就回去了，正要走到小区的时候就接到了电话说图书馆有人跳楼，我马上就赶回学校了。” “我过来的时候，正好陈警官也来了，这个时间点你们应该最清楚的。”李云飞说着望向陈建。 刘岛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又问道：“你从家里几点出发的这个肯定知道吧？” “可能是6点左右吧。”李云飞边用手扣着纸杯的边沿边回道。 陈建刚刚估计没有提到监控的具体时间，就是想听听李云飞有没有漏洞，按照他的出门时间，以及到学校的时间来看，到图书馆的时间算是吻合的。 “够早啊！那你当时到学校后大概逗留了多久？” “这个我真没注意，谁跑步还会那么关注时间啊！” “既然是固定线路，那大致时间肯定也是固定的啊？”刘岛提出了疑问。 “虽然是固定路线，但是我是在学校，假如路上遇上个人，说说话，可能就耽搁时间的。” 刘岛见没问出什么，看了一眼陈建。 没什么审问经验的他，明显不是李云飞的对手，他这是准备交棒了。 陈建心领神会，接下了这个“重任”。 他发现握在李云飞手里的纸杯一杯被他扣的卷边了，估计他自己也注意到了，突然把纸杯放在了一边，双手则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来回换动位置。 “那你跑步路线能说下吗？” “我就是从小区后门出发，然后从学校后门进来，绕过操场一圈后就回去。” 今天上午陈建已经把学校的基本建筑大致摸清楚了，李云飞说的操场在学校大门入口不远处，而图书馆则在学校的中间位置，按照监控里，拍到他出现在图书馆的时间，确实可以被他解释为绕着操场跑步的时候路过。 陈建很稳，眼前路线和时间暂时找不到问题，于是，他打算先抛出一个明显的破绽看李云飞如何应对。 “李处长，你是还没回家就接到了学校的通知又赶回去了对吧？” “是啊！” 李云飞很自然地接下了这一诱饵，陈建马上提出质疑。 “那就是没回家喽，可是我记得当时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好像您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难道你跑步也穿这么正式啊？” 李云飞立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端正的衣服，他试着咽了下口水，无奈喉咙一片干涩，他明显对陈建的眼力感到惊慌，如此细节的事情都被他发现了。 之前刘岛并没发现这个问题，确实李云飞作为一个运动爱好者，怎么会穿着这么正式来跑步呢？ 他猜想着：一定是李云飞当时作案后马上跑回家换了衣服，那这就跟之前的说法冲突了。 而正当刘岛暗自高兴，给陈建竖起大拇指找到了这么大的突破点的时候，李云飞已经给出了答复：“哦，没有，我当时是穿的运动服，后来不是听说了出事了嘛，想着应该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去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 “你平时办公室也会备着衣服吗？” “对啊！我平时就有跑步的习惯，经常会留一套衣服在这里的，以防万一学校有事情嘛，总不能一身汗去处理事情吧？”李云飞冷静地回道。 好不容易被发现的漏洞就这么被李云飞圆回去了，陈建也是不动声色，而跟着他话题走：“那李处长平时真是劳模啊，周末休息的时候都会留在学校里处理公务啊。” “嗨，你管学校不知道，学校事情杂着呢。”李云飞说道，“不过陈警官也很敬业啊，今天是也是周六，你们不也一样忙着嘛。” “我们是没办法。”陈建似笑非笑，“哦，对了，听小郑说你跟家属沟通的还蛮好的，你跟凌老师平时关系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 “是啊！我听姜队长也说了，好像说你们合作了好几项学术课题是吧？” 听到这里李云飞眼神开始闪烁，但依然保持着镇定，笑着回道：“是啊！” “那我可又听说他那起事件的调查组你作为副组长，怎么没有替他说话啊？” 李云飞耸了耸肩膀，双手突然分别搭在了椅子的两边，正气凌然地说道：“他自己做了错事情，我替他说什么话啊，我这样是秉公处理啊，难道还有错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陈建继续沉着应对，“那之后凌老师有没有因为你们的关系，而在你调查事情的时候找过你帮忙啊？” “找是找过，但我没理会。” “你们有没有因为此时有矛盾啊？” “没有矛盾啊！这能有什么矛盾啊？” “是嘛！”陈建再次问道，“你确定你们之前没什么矛盾？” “我们能有什么矛盾啊？事情是他错在先，我们也是秉公处理的。” “李处长，我这里有个视频，是事发前一天下午拍下来的，你要不先看下再回答。” 陈建说着直接拿出手机走到了李云飞面前。 李云飞只看了一眼手机，人就怔住了。 022 心理战术 视频播完后，李云飞脸色铁青，抿了抿嘴，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又伸手向面前的纸杯，才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于是他又放回了原位。 陈建看李云飞惊慌失措的表情，知道他心里防线已经开始渐渐瓦解了，便趁热打铁。 “视频中的这两个人你应该认识吧？一个是你，一个就是死者，我记得刚刚你是说你们两个没什么矛盾，但是在死者死前一天，你们在天台似乎在争吵，你能告诉我你们在争吵什么吗？” 李云飞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建的问题，而是缓了好一会儿，皱起眉头抬头盯着陈建，阴沉着脸反问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个视频的？” “这是图书馆天台的监控。” “不可能，那图书馆楼顶没有监控。”李云飞笃定道。 “是啊，看来李处长很清楚学校的监控啊，图书馆确实是没有监控的，但是李处长可能忘记了，图书馆对面的教学楼6年前有个女学生在那里跳楼，当时学校为了学生安全，当时在那栋楼里装了很多监控，这事情也巧了，正好就有一个监控对准了不远处的图书馆天台。” 陈建说话的时候就站在李云飞身边，他看得非常清楚，此时李云飞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大颗的汗珠。 “说说看吧，昨天你们是为什么事情争吵的？” 李云飞之前高耸的双肩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了，双手也搭到了前面的桌子上，头则仰望着天花板，看这样子，他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犹豫了一段时间后，他低下了头，并长吸了口气后道：“昨天确实他找了我，你们也猜得没错，说的事情也确实是关于他的那件事情，他想让我帮他去学校求情，我没有答应，所以我们起了一点争执。” 他边说边看着还站在他身边的陈建，试图希望得到对方的肯定。 而陈建则依然的不动声色，只是低头反问道：“那刚刚你为什么不说呢？” 此时李云飞是坐着的，而陈建就站在他身边，那种压迫感让李云飞不停地用手擦拭着额头，而前面的水杯被李云飞再次端起，但是他忘记了，水早已经没有了。 但是他依然回道：“我想既然凌老师人已经不在了，我就没必要再说他那些不好的事情了，毕竟死者为大。” 李云飞的心理素质确实很高，陈建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嘴硬，他既不相信李云飞真的会因为挽留凌祺的尊严和面子而有意躲避警察的问题，也不相信他们会只因为这件事情吵的那么激烈。 视频里，两人明显有推搡。 既然李云飞这么硬抗，那陈建只好拿出杀手锏了。 “好！李处长果然是个好同事啊，那我再问下你，今天早上你跑步的时候有没有来过图书馆。” 陈建话音刚落，李云飞立马大声回道：“没有！我没有来过！” “李处长，别紧张啊！我只是问问，不用这么大声。”陈建继续追问，“那后来你和我们姜队长和小刘警官一同去了天台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啊？” 终于在一番问话后，低头沉默了。 而陈建则缓缓地再次拿出了手机，并把手机放在了李云飞面前的桌子上。 手机里播放着当时李云飞捡到纸条后把它放进口袋的视频。 望着视频里的内容，这回李云飞彻底傻眼了。 这时候刘岛也坐不住了，大声说道：“当时你分明跟我们说的很清楚，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那这张纸条又是什么？” 李云飞的肩膀已经完全瘫软了，整个身子半弓着，双手摊放在桌子上，额头的汗珠也已经滴到了手机上。 陈建拿起了手机，并用手捏了捏李云飞的肩膀，似在帮他提气，并说道：“我知道李处长是个体面人，现在姜队长已经跟家属商量好了给死者尸检，我们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在尸检结果没出来之前，你跟我们坦白一切，我们都会把你认作为自首。” 说完陈建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显示屏幕，并说道，“你还有2个小时的时间，好好考虑下吧。” 说着陈建给刘岛试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同出去了。 他们出去后，李云飞双头抱头，手肘则撑在桌上，此刻的李云飞应该是绝望的。 几秒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电子显示屏，显示17:46。 而此时在询问室的外面，姜枫、陈建等人也在观察着李云飞的一举一动。 他们心中一样焦急，不知道李云飞在经过他们这次的“精心部署”后能不能上道。 “师傅，你说李云飞会老实交代吗？” 刘岛打破了沉寂。 姜枫咬着下嘴唇说道：“不好说啊！” 之后，他又朝陈建问道：“老陈，李云飞你算接触的时间最长了，你觉得呢？” “这个李云飞表面谦虚有礼，内里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不过目前唯一我能看得出来的是他是个官迷，不然不会一直那么端着，所以为了这个身份，他能扛到什么时候，还真不好说啊！” “还有一件事情，我敢肯定，他和死者的关系并非一般，今天早上，我刚来的时候正好李云飞也是刚到，我特意注意了下，他一来只是瞄了一眼死者，似惊讶又在意料之中的表情，而且之后他并没有着急问医生情况，而是很着急上天台，只是被我叫住了，后来我简单询问了下他情况，虽然他表面沉着应对，但他眼神飘忽，看着就是很着急。之后你们来了后，他也一直提议上去看看，我看你来了，就给你们介绍了。” 听到这里后，姜枫似乎感觉又明朗了许多了：“难怪开始他那么积极地说要跟我一同上去看啊，原来他是带着目的去的，现在看他收起来的那张纸可能他早有预料啊。” “是啊！而且监控里面只看到了他最早出现在图书馆里的画面，却没有他出来的时间，这就很奇怪了，按理说只要他在原路返回，那一定能拍到，要么是他换了个路线，要不就是他从来没出来过。”陈建猜测道。 “还有，什么人会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还有空回办公室换衣服来呢。”刘岛也提出了疑问，“一定是当时他的衣服里沾着点什么让他不得不去换。” “对！所以，现在只有等了，但是刚刚审讯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心理素质还算是比较高，刚刚小姜的想法是对的，先炸一下他，说我们已经在走尸检过程了，让他死心。” 姜枫认同道：“嗯，现在先晾晾他了，这种人是很聪明的，要想让他吐真言，必须要彻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只有把他逼上了绝路，他才会招认。”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等等。” “小刘，你先去买饭，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姜枫吩咐道。 ...... 023 还原真相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中途郑延庆进去送过一次水，就再没人进去过。 李云飞前面有一段时间可以明显看的出来他陷入了困惑和纠结之中，只见他人一直趴在桌子上用手重重地敲脑壳，似乎在思考怎么办？ 后面又开始一直看时间了，眼见着已经到了晚上20:00，姜枫感觉到时间了，马上让小郑再一次进去送水，顺便送饭了。 这一次，李云飞终于绷不住了，主动问道：“你们陈警官什么时候来啊？” “不知道啊，好像刚刚他人去了医院拿报告了吧，可能很快就回来了。你先吃饭吧，等吃完饭了估计就回来了。” 郑延庆说完便又走了。 而此时谎称去医院的陈建正在外面观察李云飞的表情变化，只见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缓慢地拆开了快餐盒。 郑延庆本来还想让他更加焦虑的，没想到效果并不是很显著。 “好家伙，他还有心思吃饭啊！”郑延庆吐槽道。 “他这种人，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啊，不过不得不说，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这么淡定，确实少见。”陈建分析道，“看来不到最后，他是不打算吐真言了，再等......” 陈建和姜枫对视一眼后，继续等着。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陈建带着一个档案袋和刘岛再一次一同走进了询问室。 进去后，陈建先是看了一眼李云飞桌前被吃了一半的盒饭，问道：“我们警队的饭看来不好吃啊！” “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吃饭啊，都9点多了。” 陈建笑着回道：“是啊，确实也不早了，怎么样，你还考虑清楚了吗？” 刚说完，陈建又说道，“哦，对了，在你回答之前，我想我该跟你说件事情了。” 说着，他缓缓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档案袋，“这是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报告显示死者非跳楼自杀，而是在跳楼前就死了。” 李云飞伸手想要拿报道时，陈建马上啪地一下把档案袋放了下来，他只好把手缩了回去，之后并没有作太大的反应。 “怎么，你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惊讶吗？” “我对凌老师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很惊讶啊，”李云飞慢条斯理地回道，“但是回头一想，你们今天会把我弄过来，估计就是因为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有问题吧，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李处长果然是个聪明人啊，那你就老实交代吧。” “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隐瞒的呢。”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在审讯室的陈建还是外面的姜枫都松了口气，他们全部进入了紧张的状态，而一旁的刘岛也准备好了记录状态。 “你说吧！” “那张纸条确实是我拿的，事情是这样的......” 李云飞开始回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3月1日下午3点多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里突然接到了凌祺的电话，他约我出来谈谈。 当时我很奇怪，因为自从凌祺的桃色事件被查以后，一直没来过学校，除非学校有事情要传唤，但介于我们两个人之前的交情，我还是决定去了。 我们约定的地点就是在图书馆的天台。 天台上我看到凌祺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清瘦了许多，情绪也不是很好。 我一到那里，凌祺对我苦苦哀求道：“李处长，我现在那个事情搞得骑虎难下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其实这件事情我们学校也确实搞得很难做，网络上吵得很热，学校对这件事情也非常重视，说实话我也是真怕凌祺来找我。 “我怎么帮忙啊？”我反问道。 凌祺先是没说话，之后我又劝说道，“小凌啊，你这个事情虽然我是负责调查的副组长，但是现在网上已经闹很大了，我不可能说因为跟你的关系而徇私，而且主要是你这个事情做的太不好看，女人哪里没有呢，你何必干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呢，现在搞得这么大，我也很难做啊！更何况这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朱院长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只要你肯帮忙，就不会有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质问他。 他没有明说，而是继续解释道：“李处长，我知道错了，当时是真的一时冲动，你也是男人，这种事情在所难免嘛，我无非是犯了所有男人都可能犯的错误而已，我也知道不处理是不能给网友交代，学校可以给我处分，我也认了，但是何必要闹得开除公职这么严重呢，马上学生就要毕业了，这事情过去了也就翻篇了，而且你也知道的，我们基础学院已经在申请博士点了，听朱院长的意思也快通过了，这是多大的好事啊，谁都不想因为这件小事情而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吧。” 李云飞听到这后，怒斥道：“小凌啊，这种事情怎么是小事情呢，你有没有想过女学生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们学校的声誉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学校对你的任何处理都可能引起一阵网上反响。 “我知道你对朱森海很重要，对基础学院也很重要，但我不能因为你优秀而包庇你的错误，这是两个问题，我也会像他一样为了自己的政绩留住这个博士点而干违心的事情，你这事情是你自己做的不地道，不要怪我。” 说着，我准备离开时，突然被凌祺拉住了。 “你干什么？” 凌祺苦苦哀求：“李处长，求求你了，我以后真的不会再犯了。” “对不起，我不能因为你而毁了学校的名誉，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怒摔凌祺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还是按照正常的时间出门跑步，还没到家，就得知了凌祺的事情，我当时也很震惊。为了查明真相，我还特意跟着姜队长一起到了事发天台，当时看到姜队长他们一直在忙，我就到别的地方看看，正好看到地上留了一张纸，我很好奇捡了起来。 发现这张纸是凌祺老师留下的遗书，遗书里面提到了他知道学校可能会开除他，并在信里写了很多关于他对学校付出的努力以及学校对这件事情处理的冷酷，所以我考虑到凌祺遗书里面还特意谈到了学校对他的不公，特别是提到了我不顾人情的事情，心想：现在他人死了，要是这封信公开了，网上再次发酵怎么办？ 出于这封遗书对学校和我自己有不利，而且当时我看到遗书，认为凌老师是自杀无疑，我觉得这东西给你们和他的死亡也没什么关系，就私心把那张纸收了起来。 ...... 024 遗书消失 李云飞给出的真相是姜枫和陈建都始料未及的，姜枫的整个计划也被李云飞的说辞彻底打乱了。 无论是审讯室内，还是审讯室外，大家都愣了许久。 好一阵，陈建才缓过神来，质问道：“李云飞，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啊，现在尸检已经证明了死者非自杀，你还在跟我这里提跳楼自杀，你这是拿我们开涮呢？” “不不，陈警官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当时我捡到的真的是一封遗书啊，至于他为什么在跳楼前就死掉了，我也是真不知道啊！”李云飞摆手否定，一脸无辜状。 此时，审讯室外的姜枫还保持这冷静，他赶紧在耳机里提醒刘岛。 “问他遗书在哪里？” 刘岛赶紧当传话筒。 “就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你们去找到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我真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凌老师为什么留下遗书然后又不是自杀啊。” “遗书先放着，问他昨天下午清洁工明明没有开门，他们怎么进去的，还有后面天台的门怎么又没锁上？”姜枫继续远程指导。 刘岛赶紧问道：“我记得很清楚，今天那个保管天台钥匙的清洁工明明说昨天没有拿钥匙给你们开门，那是他在替你说谎吗？” 李云飞摇摇头，回道：“他没有说谎，是我自己配了把天台的钥匙。” 刘岛惊讶道：“你为什么会秘密配那里的钥匙啊？” “我之前在图书馆办公过，就在12楼，以前平时天气好、没事的时候，我都会搬把椅子上去休息，那里可以鸟瞰整个学校，空气清新、风景又好，我很喜欢去那里休息，但是老是找老张拿钥匙也不方便，所以我就偷偷配了一把。” “那老张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这个学校有规定，我肯定不能跟他说的，而且楼顶又不是有什么东西，无伤大雅的事情我也觉得没必要说了。”李云飞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非常自然地放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今天我们离开天台后，你有没有再去过那里？”刘岛继续当着“传递官”。 “没有！”李云飞笃定回道。 “不可能，”陈建马上大声否定，“今天上午9点30分，我再来到图书馆的楼顶，那个门的锁只是挂在上面，根本没锁上。” 此时眼睛李云飞有过片刻波动，犹豫了一会儿，马上辩解道：“我真的没有去，当时我和姜队长一起离开天台后，我们就开会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会议室。这个时间段姜队长可以证明啊！” “不，你说谎，我师傅说会议中途你出去过一次。” “是，我是出去过，”李云飞并没有急着否定，而是解释道，“但是我只是接了个电话啊，几分钟后就回来了，就这点时间我怎么跑去图书馆啊？” “谁打来的？” “就一个移动的客户经理。” “客户经理？”刘岛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李云飞。 “真的是客户经理，不信你可以看下我手机的聊天记录嘛。” 他的手机就在审讯室里，刘岛立刻走到李云飞身边用他指纹开了锁。 手机显示8:45的时候来电显示是“移动丁经理”。 刘岛和陈建两人互看了一下，又问道：“在开会的时间，你去接这个电话？” “这个客户经理不是我个人的工作事情，也是学校的，谈一些业务上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好挂。” 姜枫再次在耳返里提醒道：“别再问这个，问案发前他去图书馆找死者的事情。” 刘岛又问道：“那案发前，就是在6点多的时候，你到天台跟死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没去天台啊！”李云飞紧蹙眉头，坚定地回答。 “放屁，监控显示你那时候就是出现在图书馆。” “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就是跑步经过了图书馆，但是我没有上去啊。” “图书馆清洁工说这个时间段没人拿钥匙，那死者怎么上去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帮他开门啊？” “这个我哪里知道啊！再说了，我能配钥匙，别人也能配啊。” “还有谁能配到？”刘岛步步紧逼。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反正我没有去。” “好，那你说说看当时监控里拍到了你在图书馆前徘徊，并走进了图书馆，之后又没有你回来的监控记录，这你又怎么解释？” “我不是进了图书馆，只是正好绕进去看了下，之后又从另外一条路出去了，同一个摄像头没有拍到很正常啊。”李云飞解释道。 “有谁可能证明你6:30-7:30之间在做什么？” “我在跑步啊，谁能证明我真不知道啊！”李云飞无奈地说道。 “没有人证，就无从查证。” 李云飞自知自己没有说服力，又主动说道：“陈警官，刘警官，我真的跟凌老师的死没关系，我无非就是为了学校，为了自己，怕沾染到关系做了件蠢事而已，因为这件事情让你们怀疑到我，确实是我的问题，因为藏起来了案发现场的证据，该承担什么责任我也认了。但是凌老师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啊！不信你们直接去找他的那封遗书就知道了，它可以证明我的真相。” “那封遗书你放在哪里了？” “就在我办公室的右边抽屉的一本《管理学》书里夹着。” “那你办公室的钥匙呢？” “就在我身上，你们一看便知了。” 刘岛立马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串钥匙，之后两人立刻离开了审讯室。 在外面的姜枫立刻和陈建一起部署了之后的事情，陈建和刘岛立刻赶往了学校搜寻证据。 而姜枫则一直守在审讯室外面，他继续监督李云飞的一举一动。 李云飞在得知死者尸检报告后，依然如此坚定，而且现在他整个人也是很轻松的状态，不像是有心理负担的样子，难道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方向就错了吗？ 姜枫不禁再次思忖。 一个小时后，姜枫收到了刘岛的电话。 之后，姜枫兴冲冲地出现在了审讯室。 李云飞看到姜枫倒有几分亲切，还主动打招呼道：“姜队长，你终于回来了。” “李处长，你果然沉得住气啊！” “我没干什么事情，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啊？” “是嘛！但是我们陈警官刚刚打电话来说，根本就没有找到你说的什么遗书，看来，你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底线啊？” 听到这里，李云飞脸色瞬间煞白了。 025 回到起点 李云飞激动地喊道：“不可能，肯定是你们没好好找，我明明就放在右手抽屉里，就那本‘管理学’里面的，你让他们好好翻一翻，一定能找到的。” “别说什么管理学书，我们警方已经把你办公室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任何遗书的痕迹。”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没找清楚。”李云飞使劲摇头否定。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跟我演戏了，说吧，你捡到的那张纸到底写了什么，说了什么，藏到了哪里？” 李云飞这时候终于放下了之前的自大和骄傲，对着姜枫苦苦哀求道：“姜队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说谎啊，那张纸真的就是凌老师的遗书，我就放那里了，现在不见了我一定有人藏起来了。” “你自己都说了，你办公室有锁，除了你，还有谁能进去啊？” 这时候李云飞沉默了。 许久后，他叹气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不相信我，但是姜队长，你是聪明人，你想啊，要是真的没有这个东西，我为何又要告诉你们呢，我明知道你们回去找，而且现在你们又找不到，那我不是自己坑自己吗？我没有那么蠢的！” 李云飞的解释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假如是空穴来风，明明知道警察会去查，捏造这么个谎言不是自寻死路。 只是一张纸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李云飞调整了情绪后，慢慢恢复了理智：“姜队长，我知道你们现在不信任我，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凌老师不是自杀，那就是有人杀了他，那他为什么会留下遗书？而且他的遗书怎么又会凭空消失呢？” “凶手？” “对啊！我本来就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凌老师既然要写遗书，干嘛要用电脑打印啊！” “那份遗书是打印的？”姜枫疑惑不已。 “对啊！凶手一定是怕我们认出了凌老师的笔记，才用电脑打印出遗书，而且遗书里面直指学校和我，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也没多想。现在那封遗书丢了，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了，明显这个人有意要针对我的，这个人绝对应该是有心想要陷害我啊。”李云飞开始替自己开脱。 突然，他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紧皱的眉头看出来了杀气。 “一定是他！” “谁？” “朱森海！” 因为这封遗书的消失，让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目前遗书消失对李云飞是没有什么好处的，难道是真的另有其人？ 现在李云飞又把朱森海推了出来，让姜枫再次陷入沉思中。 李云飞见姜枫没说话，赶紧解释道：“姜队长，我这么说并不是瞎猜，今天在医院里我就觉得不对，他怎么对家属那么热情啊，人家警方还没确认凌老师是不是自杀，他就说凌老师自杀他怎么怎么样，这不是很奇怪嘛！” 这个消息姜枫之前确实不知道，只听郑延庆说是校方说死者是自杀，原来这个人就是朱森海。 但姜枫并不认为这可以成为朱森海的污点，因为在警方怀疑之前，凌祺确实表面上是自杀，他急于对家属的安抚，积极点很正常。 见姜枫没说话，李云飞又问道，“而且你们警方怎么会知道我家地址的，是不是他告诉你们的？是不是他引导你们到我身上的？” 确实李云飞家地址是朱森海提供的，也是他在姜枫面前表露出了李云飞和凌祺之间的学术课题关系内部小问题。 李云飞见状姜枫沉默，心里更加有底了，赶紧就说道：“姜队长，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他肯定是没少在你们面前捏造说我跟凌老师有矛盾啊？这个老东西一向是看不得我和凌老师关系好。” 之后，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哼！他想什么我还心里一清二楚，他一心就想利用凌老师的科研能力给他带来政绩，他管的那个基础医院之前是一塌糊涂，自从凌老师来了，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光环啊，但是那个老狐狸没想到凌老师科研没带他的名字，我知道他心里就不高兴了，就一直怀恨在心。” “这一次，凌老师找我说他会帮他解决这件事情，我就想肯定是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现在凌老师莫名其妙就自杀了，我就奇怪，凌老师怎么会为这样的事情自杀呢？肯定是他们两个人利益没达成，老朱就一不做二不休，借刀杀人了。这样凌老师的所有科研成果全都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手里了。” 李云飞的解释再次震惊到了姜枫。 姜枫对李云飞说的话，表面上不置可否。 但是内心却是暗流涌动，这个信息却让姜枫后背一凉。 朱森海，姜枫第一次接触他，就感觉到了他心思的缜密，而且在面上，他一直表现出对姜枫的重视和爱护，这反而让姜枫疏忽了他。 会不会他假意对凌祺好来伪装自己？ 姜枫也不会轻易听信李玉飞的一面之词，但如今遗书消失了，朱森海之前主动打电话给姜枫的时间也是恰到好处，难道是他有意引开姜枫，然后自己又潜入李云飞的办公室盗取那封遗书，来个将计就计。 而且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除了李云飞出去了，朱森海也出去过。 他出去干什么？ 难道真的是朱森海为了获得凌祺的科研成果而对其下毒手而设置的一起谋杀案，他又抓准了李云飞的心理特意留下了那封遗书，然后偷走遗书，对李云飞进行嫁祸？ 姜枫急着需要理清思路，正准备离开询问室时，被李云飞叫住了。 “姜队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等你彻底解除嫌疑后才能走。” “那我可以先上个厕所吗？” 之后，姜枫便让郑延庆带李云飞出去了。 不久后，陈建等人也从学校赶回来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23：31 众人在审讯室前看着李云飞，他已经趴在桌前睡觉了。 这起案件，因为李云飞的供述，疑窦丛生。 刘岛从昨天晚上熬到现在，之前只是好奇心撑着他，还算有精神，现在已经开始眼睛打架了。 姜枫知道刘岛累了，便说道：“行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他就行。” “师傅，你也回去吧，昨天你一晚上都没睡觉呢，一直这么熬怎么受得了啊！”刘岛劝说道。 陈建知道姜枫很拼，也劝说道：“是啊，小姜，查案很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赶紧回去吧，这里有值班的人员就行了，都回去吧。” 之后，他又带着调侃的语气劝说道：“而且你是该回去了，这身衣服得有一个礼拜没换吧？你再不换，我们都快受不了了。” 连续熬了这么久，姜枫是要休息下，这人不休息，脑子也真的不好使了，这一天忙活下来，案子又回到了原点 他也感到了无力，便回家了。 ..... 026 暗访实验室 因为李云飞调查的不顺利，让这件事情又回到了开始，现在姜枫需要继续进行基础的排查。 翌日清晨，姜枫早早起床，今天他倒是听了大家的话，换了一身衣服，不过那件看上去黑不溜丢的夹克都已经被洗的泛白光了，还不如之前的好看，有日子没剪的头发经过一晚上“折腾”已经全都变蓬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个“造型”。 他哪里有时间管头发和衣服，洗漱好就出门了，也没有去队里，而是与刘岛约好，直奔了学校。 就连刘岛看到姜枫，都不忘调侃道：“师傅，你今天发型不错，这是昨天晚上特意去做的吧？” 姜枫摸了摸头发，冷眼回道：“你要是把这种观察力放在案子上，那早就出师了。” 话也是真毒，刘岛立马闭嘴了。 周日学校很安静，根据李云飞提供的信息，姜枫在没有跟朱森海打招呼的情况下来到了凌祺所在的实验室。 从开始到现在，姜枫一直局限在了两个嫌疑犯的身上了解凌祺的信息，这里或许能够得到凌祺更真实的人物生活。 这个实验室就在图书馆对面的那栋楼。 姜枫师徒来到这栋楼的一楼，发现门口有个类似保安亭的登记台，姜枫探头本想自报家门，发现里面并无人值班，估计是因为周日吧。 进了电梯发现里面标识着每层的作用，2-6楼似乎是学生的多功能教室，7楼以上用作他用，而14楼正好就是凌祺所在的实验室。 出了电梯的门，就可以看到墙上写着六个大字：分子实验中心。 电梯右边是玻璃门，左边这是通道窗户的走廊，刘岛特意看了下门口是个自动玻璃门，关上了。 靠近玻璃门旁边着一个长约2米，宽高各约50厘米的柜子，但这柜子放东西高度根本不够，走廊上除了这个柜子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师傅，周日，这里能有人吗？” “试试看吧！” 刘岛探头看了下，玻璃门里面虽然有个前台，但是并没有人，正当刘岛不知道怎么进门的时候，突然门口走过一位身穿白大褂、头戴卫生帽、口罩、脚着脚套的人，可以说是全身武装，连性别都难分出。 那人身高约莫1.65米左右，身形偏瘦小，姜枫猜测是个女性。 那人见到外面有人，立刻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们找谁？” 声音从门外的一个喇叭中传了出来，他们才肯定确实是一位女性。 姜枫赶紧自报家门后，表示来了解下凌祺生前工作的地方，想让对方让他进去看看。 那人听到后，没有任何犹豫，马上给他们开门了。 玻璃门自动从两边打开了，看上去挺高级的。 女人这时也摘下了口罩，并热情地给他俩找了两双脚套。 “你们先换一下鞋吧。” 说着她指向了旁边的那个柜子。 原来门口的柜子居然是为了穿鞋方便用来坐着的。 两人换好鞋套后被女人迎了进去。 进去后，她先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蓝月，是凌老师带的研二学生，这是我们的实验室。” 这个时候蓝月站在最右边，姜枫站中间，刘岛则在另一头，对方一直朝着姜枫介绍，也给了刘岛打量蓝月的机会。 她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皮肤白皙，一双黑亮的且会说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就算是头发被盘在了卫生帽里让她露出了明亮且严肃的额头，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漂亮，五官整体给他非常大气，且有知性的美。 蓝月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突然出现而表现怯场，而是落落大方地带着两人简单参观了一下实验室。 而且还给他们介绍了各个实验室的情况，她举止大方得体，语言清晰有逻辑，就算是他们不懂的人，也很快了解了这些实验室的用处，不过几分钟时间，她的“临危不乱”的气度，立马吸引了刘岛的注意。 只是她说话一直对着姜枫。 这个实验室占据了整个一栋楼，里面很多间房间，都是实验室，门口的玻璃可以清晰看到每个实验室里几乎都有人。 刘岛终于找到了机会，赶紧调换了位子，走到了蓝月的另外一旁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吗？你们这里怎么还这么多人啊？难道你们不放假的嘛？” 蓝月浅笑着回道：“我们科研人员，哪里有什么周末啊，试验都是有时间的规定的，这个培养基培养好后，要时时观察的。” “哦，那你们还挺辛苦的，”刘岛不吝夸赞道，“果然是越优秀的人越努力啊！”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大的办公室门口。 “我们进去坐下吧，这里就是我们整理数据的地方了。”蓝月说着礼貌地让客人先进了。 走进去后，姜枫打量了下，里面有10来个卡座，每个卡座里都摆放着电脑。 这个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 蓝月安排了两个位子让他们坐下，还给他们倒好了茶水，姜枫看她非常熟练，应该经常接待人员。 姜枫接过纸杯，问道：“不知道是否可以耽误你点时间，我们想了解下凌祺日常工作情况。” “当然可以啊！”蓝月随后也找了个空椅子拉到了他们面前坐下。 “凌老师是个非常优秀且负责的老师，我是他来我们学校后带的第一批学生，但是我并不是来这个学校才认识他的，我本科是在林江医科大学读书的，当时凌老师就在医科大的博士站点工作，我有幸参观过他的实验室，也听过他讲课，他真的是个非常有才气的人，后来听说他要来这个学校教书了，我义无反顾地报考了这个学校，成为了他的第一批硕士研究生。” 姜枫和刘岛互看了一眼，没想到随便遇到个人，居然是跟凌祺这么熟悉，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于是姜枫赶紧追问道：“哦，是嘛！那你应该是对凌祺很熟悉了？” “算是我们这个实验室里比较熟悉的吧，正因为这样，我才敢负责任地上或说凌老师是个优秀的老师，他平时对我们也非常好，从来都没有架子，他就像大哥哥一样帮助我们，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着她抿了抿嘴，眼睛里闪着光，她停顿了一会儿。 这时，姜枫才注意到蓝月眼神中带着一丝忧伤，眼睛也有些红肿，应该是昨天哭过，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对凌祺的是很难过，她的过于激动的行为，再次引起了姜枫的注意。 他不禁感叹：硕士学生对于导师的感情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虽然说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但是他也曾是学生过，老师过世会难过，但是像她感情这么深的还说少见。 刘岛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蓝月。 “请节哀啊！” 蓝月接过纸巾，赶紧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并说道：“不好意思啊！” “你真善良啊!”刘岛回道。 姜枫诧异地看着刘岛，平时不积极的刘岛今天倒是非常有眼里劲，也很懂得怜香惜玉啊。 他不禁感叹道：果然，美女是更容易让人怜惜的，一向“偷懒”的刘岛都变积极了。 027 师生情深 姜枫这个多年的单身汉哪里能懂刘岛的心思，他也没那个心情怜香惜玉心思，不然也不至于38岁还单着。 他继续打探道：“听说凌祺是因为之前犯了个错误......” 姜枫还没来得及说完话，蓝月就否定道：“凌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人污蔑他的。” 这个反驳让姜枫很意外，但他回头想了下朱森海之前说过凌祺其实很受女孩子欢迎，加上刚刚她那个突然起来“抽泣”，让姜枫不禁猜想：这位女学生蓝月不会是对自己的老师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吧？不然也不至于考研究生考到了比大学的档次还要低一档的学校。 这就让人很疑惑了，只能解释是凌祺的个人魅力了。 但姜枫没再跟蓝月深究凌祺的这件事情，而是把话题转到了科研课题上。 他试着问道：“我听说凌祺的科研能力很强，那你现在做的实验是他的课题吗？” “是！”蓝月强调道，“不只是我，我们这个分子中心的所有课题都是凌老师的，而且这个实验室也是凌老师来了以后才创建的，没有他的科研经费，我们基础医院哪里能有这样好的实验室啊！” “我不是很懂你们科研方面的，这个实验室不应该是学校配的吗？”姜枫不耻下问，“怎么还需要凌祺争取吗？” “当然要，”蓝月很聪明，她马上反应过来了姜枫的用意，立马解释道，“当然你们说的地方倒不是主要的，最大的问题是这里的所有设备，以及每次实验的经费，医学实验不像是别的工作，没有谁能保证一次甚至十次能成功，就是重复再重复，所以每天都是在烧钱的，就我们这个实验室平均每天可能就要上万甚至10万不等的指出，这些经费必须要有支出来源，学校肯定是不会替我们实验室买单的。” “那这些费用都来自于哪里啊？” “这些费用都是通过凌老师申请的科研经费里支出的。” “哦!原来是这样子的！” 虽然仅仅几个问题，已经让姜枫体会颇深了。 他并不是医学专业的人士，所以之前对于朱森海说的凌祺什么国自然等科研课题只是一种虚无的感觉，如今听到蓝月这么一说，才明白当时朱森海提到国自然申请时的骄傲和兴奋，也才知道之前朱森海所谓的他是个人才的真正意义。 姜枫追问道，“那现在凌祺这种情况，方便问下你们实验室该怎么进展下去呢？” “有些课题经费是很早就批下来了的，只需要往上申请就好了的，这个就还好，假如是还没有来的申请经费的课题，估计就撑不下去了，应该不会挪用费用的。而且之后假如没有凌老师的指导我们很多课题结题都很麻烦。”蓝月猜测道，“特别是我们这些研二还没发文章的，更加是麻烦，虽然项目在这里，费用不用担心，但是没有凌老师的指导，我们真的很担心啊。” 从蓝月描述的情况来说，这个实验室，凌祺是真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那现在凌祺不在了，你们那批已经申请了的经费，之后发文章是写谁的名字吗？”姜枫问道。 蓝月撇了撇嘴，说道：“第一作者肯定是谁负责试验的就写谁的，只不过通讯作者嘛。”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昨天朱院长来实验室开了个会，可能之后我们的文章通讯作者先挂着他的名字吧，具体最后怎么操作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下周一朱院长也会调学院的另外一个老师过来，到时候也要看那位老师的意思吧。” 姜枫疑惑道：“不是说你们这里有很多项目都跟教务处的李处长有合作吗？那会写他的名字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诶，我们的课题不像其他人是自己选的，因为有现成凌老师申请的项目，所以试验成功都是属于实验室的，那通讯作者一直也都不是我们这些学生说了算的，我们也不清楚，我到现在也没什么成果没发过文章，不过听师兄们说是一般通讯作者是最后发文章的时候凌老师自己加上去的。” “哦！” 姜枫暗自思忖：按照蓝月的这个说法，那李云飞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凌祺不在了，实验室的名誉上直接受益最大的应该是朱森海。 正在此时，突然，姜枫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回头一看，朱森海正站在门口朝着大家微笑。 朱森海突然出现惊到了所有人，今天是周日，姜枫并不知道他还会来实验室，他连忙站起。 只见朱森海边往里走，边笑着说道：“姜队长，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啊？” 蓝月见到朱森海到了，马上站起来喊道：“朱院长！” “朱院长，好早啊！我们来实验室了解下情况。” 朱森海伸手示意让大家坐下。 “哪里有你们早啊，之前怎么没听说你要来实验室啊？” 姜枫边观察着朱森海的神色，边回道：“周末嘛，总不好意思老师打扰您的。” “哦！”朱森海闻言微微一笑，面上很是很客气，“嗨！没事，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问。” “也没多大的事。”姜枫就像是被人抓了个现行一样，难为情地回道。 朱森海问道：“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实验室啊？” “找人打听的。” “哦，你们是还有什么事情没了解清楚吗？小蓝还是个学生，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的，你都问我吧。” 朱森海说着又朝蓝月说道，“小蓝，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这边我来处理！” “好的。” 蓝月见状便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朱森海开始招待姜枫：“姜队长，要不我们换到这边来说话？” 他指向了前面一个大的会议桌。 但刘岛见蓝月走了，根本没心思，赶紧说道：“师傅，你们先聊，我去下卫生间。” 朱森海听到后，很贴心地提醒道：“哦，卫生间在出门右边走到底就是了。” “好，谢谢！” 说完，他立马跑出去了。 028 力证清白 刘岛哪里是要上厕所啊，他就是看着蓝月走了，不想与美女就此插件而过而已。 走廊外，刘岛焦急地追着蓝月，眼见着她正打开了一个试验的是门，刘岛急了，赶紧喊道：“诶！蓝同学!” 蓝月回头一看，见是刚刚的警察，心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好。 立马转头往回走。 “你好，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因为凌祺的这个案子我们现在正在查，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可能还是要找你。” “没事，有事情尽管来找我。”蓝月回答得很干脆。 “不知道我们是否方便加个微信呢？”刘岛略显笨拙地笑着说道，“方便以后联系。” “微信？”蓝月定睛看了一眼刘岛，明显有些犹豫。 刘岛知道自己唐突，摸了摸后脑勺，立马降低了要求：“微信不方便，手机号码也行。” “没事，加微信也好，我平时在实验室，打电话也可能没拿手机，有事情发信息给我也行，我看到后就会回复你，那我扫你。” 蓝月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我扫你好了。”刘岛赶紧凑到蓝月身边，伸出手机，只见他的手机已经打开了扫一扫的模式。 跟蓝月加了微信后。 刘岛还借机闲聊了起来：“你别看我是名警察，其实我年纪也不大的，我去年才毕业的，我猜我们应该年龄差不了多少的。” 蓝月明显不感兴趣，只尴尬地扬了扬嘴角，之后她明显停顿了下，问道：“我好奇能向你打听个事情嘛？” “当然可以，你说。”蓝月难得主动开口，刘岛立马激动起来了。 “凌老师的这起案子不是自杀吗？你们警察为什么还要调查啊？” “我们怀疑......”刘岛差点说漏了嘴，赶紧说道，“哦，因为他自杀的时候没有人亲眼看见，所以我们按照正常流程需要进行排除，只有所有疑点都查清楚了，才能定案为自杀。” “哦，原来是这样啊。” “对啊！所以，平时你想到了什么跟案件有关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找我的，我不像我们姜队长那么死板......” 刘岛为了拉近他和蓝月之间的距离，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得幽默风趣，只是似乎蓝月除了对案件感兴趣，对他讲的其他事情并不感兴趣。 不一会儿，蓝月便以要做实验为由走了。 虽然蓝月没有表现出对刘岛的好感，但能够得到蓝月的微信，刘岛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即使蓝月走了，但是望着她的微信，刘岛都忍不住偷笑。 当他缓步走进办公室时，远处就听到朱森海大声反问道：“我今天怎么会到图书馆天台呢？我从未去过那里啊！” 跟随着声音，刘岛走到了他们身边，此时姜枫坐在椅子上淡定的问道：“谁能证明？” 而朱森海已经站了起来，并义正言辞地回道：“这个我老婆可以作证啊，昨天早上的时候我一直在家里。” “一般作证的时候，至亲最好规避。”姜枫提醒道。 “那小区物业门卫总行吧？”朱森海说完又补充道，“物业不行那你们就调监控，我们小区门口是有监控的。” 朱森海几乎只是换了口气，又说道，“我小区的人你们不信，那你们也完全可以去找图书馆的人员核实嘛，既然按你说的去天台的人一定要拿钥匙，我相信肯定借出是有登记的，你们去看下我是否有登记记录便知了。 “我说实话，平时工作忙，图书馆自建成后都没去过几次，更别说去天台了，而且，今天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去那个天台还要钥匙，更加不知管钥匙的人是谁。我当时在家里得知凌老师这个事情后，我直接从家里就到会议室了，之后你也知道的，我就去了医院，再是回办公室见你，昨天一天我是无缝连接，到现在我都没去过图书馆。” 姜枫能感觉到朱森海在极力地证明自己在凌祺出事时候的不在场证明，但姜枫依然是保持着平时少说话的态度，尽量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朱森海见这么力证自己姜枫都不动声色，抿了抿嘴，又坐了回去。 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又说道，“姜队长，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为什么突然会来调查我，但是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你说的这个时间段我真的不在学校，更不在图书馆，再说了，你们想一想，我怎么可能会对凌老师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呢，我没有任何动机啊？” 朱森海问出了关键，这时候在一旁观看的刘岛已经进入了状态，立马替师傅反问道：“凌祺不在了，那这个实验室的所有科研成果不就都归你了吗？这就是你的动机。” 朱森海听到这里后，冷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位警官，你莫不是对这个实验室的科研成果有什么误解啊？” 朱森海话语中带着一丝桀骜和不屑，把刘岛说的一愣一愣的。 姜枫见状，笑着说道：“朱院长，小刘确实有点不太懂，莫说他，我其实也不太懂，你是否可以帮着解释下呢？” “这个实验室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基础医学学院的，而我，既是基础学院的领导，也是实验室的领导。这里虽然是凌祺来之后申请的，但是我仍然是这个实验室最大的负责人，这里的所有成果都是属于我的工作业绩，我难道要跟自己的下属抢这个功劳不成？” 对于医学科研姜枫和刘岛确实不太熟悉，他们对朱森海的说法都不置可否。 朱森海见状，赶紧又说道，“好，那咱们就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有这种小心思，那我也不至于会为了这个最多对我自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就毁了我自己吧？杀人那可是要判刑的！” “再说了，凌老师人不在了，对我们基础医院是最大的损失，博士站点没有了，实验室的科研经费也会下降，而且还有实验室这一摊子事情，我现在都是焦头烂额啊，你们也看到了，周末我都要来实验室看他们的试验进度，这要是以前，那都是凌老师在负责的事情，我哪需要操这份心啊，要真是跟你们说的一样，那我不是自寻烦恼嘛。” 姜枫慢慢抬起头，和朱森海对视了下，他的目光虽然犀利，但却不阴险，不像是嫌疑犯面对警察的眼神，这让姜枫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假如这事情若不是朱森海做的？ 那李云飞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把自己的同事推到风口浪尖？ 029 线索断了 姜枫尽力地在脑海里理清楚李云飞、朱森海和凌祺的关系。 到底是谁在说谎？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朱院长，你别有心理负担，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们警察查案呢，要每个小细节都要问清楚，问你情况也是我们工作的一个程序，希望你能够理解。” “没事，我明白你们警察办案仔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还是跟昨天说的一样，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配合你们的工作。” 话虽这么说，但是姜枫还是能够感觉到了朱森海对于他们这次不打招呼的突然造访有些不乐意。 之后，姜枫再简单了解了些情况后，便很有眼力劲地离开了实验室。 朱森海倒也还是非常客气地把他们送进了电梯。 刘岛之前被朱森海怼得后面都不敢出声了，生怕自己再闹笑话。 等进了电梯才敢说道：“师傅，这朱森海把这事情否定得这么彻底，难道这事情跟他真没关系？” 姜枫沉默没回话，因为他心里现在也没底。 跟着姜枫办案这么久，刘岛也差不多知道姜枫的办案习惯了，见师傅没说话，知道也是在犯愁。 之后他似想起来什么，赶紧又问道，“哦，对了，师傅，那封遗书的事情，你问了他吗？” “问了，他说从未听说过凌祺留下了什么遗书，更加没见过。” “哼！他说没见过就没见过啊？”刘岛冷哼道。 “那怎么办呢？”姜枫瞪着刘岛问道，“李云飞所在的办公楼是没有监控的，这个真是不好查。” “那看来他是认准了这点了死咬着。” “那倒不是，朱森海特意提到了，从他办公室到李云飞办公室的路上有监控，他说过让我们可以去查那个时间段的记录。” 刘岛听到这里又瘪气了，不乐观地说道：“他都这么积极地给我们提供线索了，那估计那封遗书跟他真没关系了，但是，那封遗书到底是会被谁拿了呢？” “不知道！” 姜枫接着又说道，“不过要确定朱森海的话其实也很简单，案发时间点他小区有监控这个一查便知，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能证明他。” “谁啊？” “图书馆老张。” 说着，两人已经出了一楼大厅。 姜枫加快了步伐，正往图书馆走去。 很快，姜枫就在老张那边确认了朱森海的说辞，老张只是知道基础医院，但并不认识朱森海，为了确认老张是否有包庇朱森海的嫌疑，姜枫还特意查看了老张那里登记的记录里面，从未有过他借用钥匙的记录。 另一边，陈建那边图书馆调取的监控记录也来回确认了，从今天早上6点到10点之间图书馆没有任何朱森海出现的痕迹。 同时，陈建也根据朱森海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小区的监控记录，监控里现实他是昨天上午8点10分从小区出来的，从他家里到学校大约是40来分钟的车程，这也再次证明了朱森海的话。 姜枫依然不甘心，又去了学校信息科，一是查看了下图书馆周边的其他监控，他想了解下李云飞说的另外一条路线是否可以找到他的行动轨迹；二是看下能不能找到李云飞办公室最近的监控里朱森海的行动轨迹。 结果李云飞的行动轨迹没找到，朱森海的也一样没有。 朱森海基本可以排除去李云飞办公室偷遗书，除非遗书不在他办公室。 但李云飞并没有排除没有进图书馆嫌疑，甚至姜枫认为正是因为后面没有拍到他的轨迹，前面又没有，更加怀疑李云飞有鬼。 现在隐藏的遗书找不到，朱森海又有不在场证明，姜枫只有再次来到审讯室。 进去的依然是刘岛和陈建，不过当李云飞听到朱森海有不在场证明并没有吃惊，只淡淡地回道：“他有不在场证明又不能证明一定没偷那封遗书。” “监控都没拍到他的踪迹，他插着翅膀去你办公室偷啊？”刘岛没好气地说道。 “那他怎么知道啊，反正我遗书在办公室丢了是事实，找不到是你们警方的事情，反正我没杀害过凌祺，随便你们怎么查。” 姜枫虽然没进去，但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了李云飞态度跟昨天不一样了，非常强硬。 马上，审讯室里面又传出李云飞的话：“刘警官，我好心提醒下你，现在已经是14:02了，你还有2个小时时间，假如你们还不放我出去，我可就要找律师。” 姜枫看着李云飞那副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李云飞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一开始李云飞机应该就是刑事传唤最长时间不能超过24小时，姜枫没想到，昨天那几个小时的等待既是他们给李云飞下套，同时也给了李云飞思考的机会。 被李云飞推出来的朱森海姜枫现在想来估计就是他的缓兵之计，他就是一直在拖延时间。 而审讯室里，听到这话后，刘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没办法，最后也只放出了句狠话：“你放心，我早晚会找到线索的。” 说完便和陈建怒气冲冲地出来了。 刚出门，刘岛怒不可遏地说道：“md，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犯罪嫌疑人。” “行了，抱怨有什么用，还有2个小时就到时间了，我们已经没时间了，现在只有尽力地找线索了。”姜枫教训道。 刘岛撇了撇嘴，低下了头。 时间不等人，之后，刑警队所有的人几乎全部出动，有的监控；有的查看凌祺的手机记录；有的看李云飞的手机记录；甚至还有去李云飞家了解情况的，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唯一有交际的就是他们两个手机里有通讯记录，最后时间就定格在昨天下午14点45，也就是监控里拍到的他们会面的那次电话。 线索就这么断了，没有十足证据，这起案件彻底陷入了僵局，时间就这么无情地流逝了，大家都没有了头绪。 凌祯原定一天的时间也要到了，姜枫无奈只好拨通了他的电话，希望他能够再给点时间。 电话里，凌祯就像是见面时候一样冷静且肯定地拒绝了他，而且此时他人已经在去火葬场的路上了，姜枫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2019年3月3日下午16时，警方因为证据不足，把李云飞放了；而另外一边，凌祺的骨灰也应该被他的哥哥带走了。 这起带着无数疑点的自杀案件难道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030 调整思路 李云飞口中的遗书为什么找不到了？ 姜枫离开天台后到底谁又去了？ 凌祺到底死于跳楼还是他杀？ 这些问题都困扰着姜枫，明明是这么多疑点的案件，而且李云飞的嫌疑这么大，姜枫却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派出所那边一直在催定案的事情，姜枫迟迟没给结果，他不愿意，也不忍心就这么定案了，明明这起案子疑点重重，他定为自杀那就是欺骗自己，姜枫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所以，定案的材料他就这么压着没签字。 半月前的那起案件姜枫也依然没有线索，这让他开始怀疑最近是不是自己职业生涯到了瓶颈期，甚至要开始滑铁卢了？ 对于这个案子，姜枫似乎有种执念，这种穷追不舍的态度，刑警支队长杨队都有些不太高兴，但是姜枫并没有放弃。 翌日，也就是2019年3月4日，凌祺去世第三天，凌祯为他举行了简单的送别仪式。 而姜枫则带着各种疑惑来到了凌祺的葬礼上，虽说这个案子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但是他相信只要行动，就会有痕迹。 李云飞那边，他安排了陈建盯着，而他准备换种思路，从凌祺的家庭开始展开调查。 凌祺的葬礼就选在毗邻长屋村的光彩社区，据调查，这个地方是凌祺家的老房子。这里稍微环境比长屋村好些，那边是还未拆迁的，这边则刚好相反，是早年前经过规划的老集资房，不过整体管理都不如现在的现代小区那般有规模，住的基本都是本地人，入住率非常高，而且旁边正好有个消费很低的银街，使得这一片人气很旺。 早期虽然规划不好，但是这里最起码进去的道理还是能走两个车道。楼下沿街的商铺什么品类的都有，特别是饮食类，银街是林州市有名的夜宵一条街，所以也带动了这边的商业。 不过现在是上午，做夜宵餐饮的基本都还没开门，姜枫两师徒按照导航把车停在了银街的门店店铺，之后徒步走进了一条马路之隔的光彩社区。一进巷子他们就能听到哀乐声，两人赶紧闻声走了进去。 没走多远，就可以看到路旁边连续搭了好几米长的棚子，里面一字排开摆放了有6、7个空桌。 走到桌子的尽头，姜枫才发现原来棚子是搭在了一个转弯角落里，露出来的只是一部分，进来后就能看到里面还有几米长的棚子，基本形状呈现7字形，转角里面有临时请的厨师做饭区，而凌祺的灵位则简单地摆放在转弯进去的第一个单元的入口前面，不知是否是因为地方不够还是风俗不同，灵位旁居然连常规家属答谢的位子都没有。 现场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至少那些桌子都是空着的，但是可能因为是摆在马上路上，真个环境特别嘈杂，路上人来人往，也分不清哪些是参加葬礼的，哪些是路人。 姜枫和刘岛环顾四周，没看到主家接客，就自己主动上香了。 上完香后，只见一位看着50来岁的老者领着姜枫去了登记台，按照当地风俗，姜枫包了个“白包”并做了简单登记，之后那位老者给姜枫和刘岛每人塞了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放着一瓶水和一包香烟。 随后，姜枫和刘岛找了个位子，坐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依然没有看到凌祯的影子，倒是远处看到了一位穿着咖色风衣，戴着一副黑色墨镜，身材苗条的女人正走来了。 只见她在登记台登记完后，就去祭拜上香了。 当她上完香回头时，她已经卸下了墨镜，姜枫才发现这人正是昨天在凌祺实验室里看到的硕士研究生蓝月。 这会儿刘岛倒是激动起来了，也顾不上什么场合了，立刻站起来，并朝她用力挥手并大声喊道：“蓝同学！这里！” 蓝月很快发现了他们，并缓缓地走来了。 姜枫立马发现她眼眶有些红肿，应该是刚刚又哭过了。 她明显也发现了，马上低头戴上了墨镜。 “小蓝你也过来了啊？” “我是凌老师的学生自然是要看送他最后一程的。”蓝月马上转移话题道，“凌老师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吗？” “对啊！还有些疑点。” “你们实验室就你一个人来了吗？”姜枫问道。 其实他是想问是她自己来的，还是朱森海派她做代表来的。 蓝月撇了撇嘴，低头回道：“嗯，其他人都在忙！” 老师过世了，能有多忙连一上午假都请不到呢？ 姜枫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那你们朱院长呢？” “他，我不是很清楚，应该会晚点过来吧。”蓝月说完后，四处张望，然后叹气道，“哎，凌老师这么优秀的人，葬礼居然这么简陋，连个告别仪式都没有。” 姜枫只微微笑了笑：“白事从简，不铺张也挺好的。” 话虽这么说，但大家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像凌祺死前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虽然单位当时还没有被开除，但是相当于默认了，肯定不会给他搞告别仪式的。 蓝月也知道，那些实验室的师兄师妹们，甚至同门，为什么除了她，没有一个人肯来，还不是因为这个。 现在人都太现实了，无论凌祺之前帮了他们多少，现在人走了，已经帮不上他们什么忙了，虽然这两天网上太平了许多，但是他们还是怕来了，被人诟病，巴不得离凌祺离得越远越好。 刘岛见蓝月情绪低落，不失时机地说道：“嗨！你也别太难过了，就像你之前说的，凌老师平时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估计他也不喜欢太吵闹。” 说完，刘岛又补充道，“不过也奇怪啊，怎么这个葬礼连个主事的人都找不到啊！” 正说着这话的时候，刘岛发现蓝月突然摘下了眼镜，嘴巴张大了，眼睛泛光，而且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你怎么了？”刘岛问道。 “凌，凌老师......”蓝月手微微抬起，都有些结巴了。 姜枫和刘岛见状都望向了蓝月的方向，只见凌祯正在10米外与刚刚那位登记台的老者交谈着什么。 “哦，那个是凌祺的哥哥，凌祯。”姜枫解释道。 “哥哥？”蓝月满脸懵地说道，“他远处看好像凌老师啊！” “他们是双胞胎，自然是长得像的。” “双胞胎.....” 蓝月小声嘀咕着。 然后没有一点预兆就突然站了起来，并往凌祯的那个方向走去。 “诶！你干嘛？” 蓝月就像找了魔一样，根本没有理会刘岛。 刘岛一脸纳闷，回头看了一眼姜枫。 “我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 031 孪生兄弟 刘岛见蓝月情绪低落，不失时机地说道：“嗨！你也别太难过了，就像你之前说的，凌老师平时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估计他也不喜欢太吵闹。” 说完，刘岛又补充道，“不过也奇怪啊，怎么这个葬礼连个主事的人都找不到啊！” 正说着这话的时候，刘岛发现蓝月突然摘下了眼镜，嘴巴张大了，眼睛泛光，而且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完全一副惊呆的样子。 “你怎么了？”刘岛问道。 “凌，凌老师......”蓝月手微微抬起颤抖的手，嘴巴也不听使唤了。 姜枫和刘岛见蓝月那惊呆的样子，不约而同地都转头望向了蓝月眼神的方向。 只见凌祯正在10米开外的地方正与刚刚那位登记台的老者交谈着什么。 姜枫这才明白了是蓝月认错了人。 “那个是凌祺的哥哥，凌祯。” “哥哥？”蓝月满脸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姜枫，问道，“凌老师有个哥哥？” “对啊，不但有个哥哥，而且他们还是双胞胎。”刘岛笑着解释道。 “双胞胎.....”蓝月小声嘀咕着，“难怪长得那么像。” 此时的蓝月看着前方，似乎前面有股力量牵引着她。 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往凌祯的那个方向走去。 蓝月毫无预兆就突然站了起来，把刘岛惊到了：“诶！你干嘛？” 前方的吸引了是无穷的，蓝月根本没有理会刘岛，应该说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找凌老师的哥哥，其他人的声音自然进不去。 刘岛见蓝月就像找了魔一样，他一脸纳闷回头看了一眼姜枫。 “看什么啊，我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姜枫说着人走了过去。 开始蓝月的步伐很快，但是她快接近凌祯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似乎并没有要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 姜枫想着她有可能是女学生，所以还是有点怯场，便主动向前打招呼道：“凌医生！” 凌祯听到声音后，回头发现是姜枫叫他，明显很意外。 他瞪大了眼睛问道：“姜队长！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凌老师。”姜枫解释道，“另外我想顺便找你了解一下他的日常生活情况。” “姜队长，你还在查这个案子呢？”凌祯语气里带着一种怀疑。 “是啊，有疑点，我们作为警察自然要查下去。” 凌祯只是浅笑着，并没有反驳姜枫，但是也没有要配合姜枫的意思，这让姜枫一时间有些不好接话。 “师伯！” 一句喊叫声，打破了两人的尴尬氛围。 凌祯眼睛立马落到了姜枫的身旁。 姜枫转头一看，发现蓝月正在站在他右手边。 凌祯诧异地看着蓝月，而此时蓝月也跟他一样，两人互相盯着对方，却没人主动开口说话。 刘岛见状，用手扯了扯蓝月的衣袖，这时，她才反应过来： “师伯，我是凌老师带的一名研二的学生，我叫蓝月。” 凌祯浅浅一笑，一如往常温和地说道：“哦，谢谢你能来看他。” 蓝月刚想说话，又被一声稚嫩的喊声：“爸爸！”给打断了。 姜枫回头，发现正在他的左手边有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孩子正朝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姜队长，我和凌祺虽然是兄弟，但是平时生活交集不是很多，他的生活状态我也不是很清楚，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你们自己要在这里待着就请自便吧。” 还没等姜枫解释，他已经快步往孩子方向走去了。 姜枫回头一看，那个孩子身边还跟着一位身体匀称，打扮淡雅的中年女人。 姜枫猜想着这两人应该就是凌祯的孩子和妻子。 虽然凌祯态度不是很好，但姜枫也没生气，毕竟是在凌祺葬礼上，凌祯没时间理会这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 032 绝对信任 此时正是3月初，本是初春时节，温度本该是舒适的，但是这两天天气倒是奇怪，最高气温已经直逼30摄氏度了，天气预报说这是60年以来，同一天温度最大的一次。 站在没有棚子的外面不过几分钟，刘岛就感觉额头一直在冒汗，回头一看，姜枫都已经脱掉了外套，里面的衣服也挽起了袖子。 现在人陆续多了起来，他立马扫射前方，发现了一个最近且有棚子遮阴的空位子，他边脱外套，边朝蓝月献殷勤道：“蓝同学，来，这边先坐下吧，这里太热了。” 蓝月虽然脚在往刘岛方向移动，但心思就根本没在刘岛这里，她是一步一回头地望向凌祯方向，即使是她人已经坐下来了，眼睛也还是盯着凌祯那边。 姜枫跟蓝月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从昨天他们突然到访时蓝月表现出的镇定来看，她并不像是那种冒失的人，既然凌祯那边暂时没有线索，那姜枫就准备从蓝月下手。 “小蓝啊，你这是怎么了？” 蓝月被姜枫这一问，立马收回了眼神，略显惊讶地问道：“啊？” “我是说你好像对凌医生很好奇啊！” 蓝月明白了自己的突兀，赶紧摇头：“哦，没，没什么！” 姜枫见蓝月似乎对自己说话有些拘谨，马上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岛，他也不傻，早发现了蓝月对凌祯的态度有些不正常。 便发挥自己的年轻优势。 “刚刚你看到凌老师的哥哥的时候很惊讶啊，为什么啊？” 蓝月抬头看了一眼刘岛，又看了一眼姜枫，最后眼神落在了刘岛身上。 “他真的好像凌老师啊！” 刘岛边把手里的水递给蓝月，边不以为然道：“双胞胎嘛，像点正常啊。” “不是，他们不光是样子像，说话的声音也像，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很像。”蓝月不可思议地解释着。 “那也正常啦，我认识见过一对双胞胎，简直是一模一样。” 刘岛的解释蓝月似乎没怎么理会。 见状，姜枫说道：“听说双胞胎有同卵和异卵之分，同卵的话就很像，有些连父母都很难分出来，这个你们学医的应该比我们更懂些。” “也许吧！” 见刘岛似乎使不上什么劲，姜枫准备自己亲自上场了。 “你不是认识凌祺很久了吗？他有个双胞胎哥哥这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蓝月摇了摇头，之后拿起矿泉水瓶，见她拧了两下没动静，刘岛赶紧把自己手里的水拧开了，并递到了蓝月的面前：“你喝这瓶吧，我没动的。” 蓝月咽了下口水，是真的口干了，她接过水杯，马上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之后，她怔了怔，说道：“凌老师平时在实验室从来不提家里的事情，他是个非常专业且严肃的人，从来不跟我们八卦私事，所以他私人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很少。” 姜枫借着机会，又问道：“我记得那天我提到了他死前的那件事情，你矢口否认了，是有什么证据吗？” 蓝月抿了抿嘴，又喝了口水，小声解释道：“丁诗曼是我们学院的本科学生，我认识她，虽然她长得不错，但是属于那种徒有其表，没什么涵养的人，而且作风也不是很好，凌老师肯定不可能会对丁诗曼那种人做出什么不轨行为的啊。” 姜枫和刘岛对视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呢？” 果然，在男人的观点里，只要长相漂亮，那其他都不是问题。 蓝月盯着两人看了一眼，然后解释道：“你们太不了解凌老师了，他不但学历高，工作又好，也是个非常有修养、有品位的人，重点是他人长得帅，脾气还好，像凌老师这么优秀的人，身边从来不缺少追求和爱慕者，他如果想要做什么人，根本不需要那样。” 蓝月在说凌祺的时候眼里都是光。 出于前面对凌祺的情况了解，姜枫立刻读出蓝月的画外音：是不是意味着假如凌祺对蓝月有想法，那她早就投怀送抱了？ 但是姜枫回头一想，蓝月又不像是那种肤浅的人。 难道真是在爱情面前，无论多么睿智和聪明的女人都会秒变白痴吗？ 可能是蓝月也发觉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太直白了，低头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记得有一次在实验室，当时是我们汇报完实验成果，发现凌老师还没走，我和一位师姐好奇就凑上来打听过他是否有女朋友，那也是他第一次跟我们说他私人的事情，当时知道他没女朋友的时候，我们两个既兴奋又激动，说实话，这么帅又有学识的老师没结婚，哪个女生不会心动呢。” 蓝月倒是很诚恳，没有隐藏什么，“然后，我们就追问凌老师的择偶要求，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他择偶的标准，哪里知道他只淡淡地说：‘我曾经遇到过一个深爱的人，结果因为自己的软弱失去了她，所以不打算再找了。’当时我和师姐看着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落寞，心里就有多失落，因为从他的眼神中，我们明白了自己永远都没有希望。” “失去了她是什么意思啊？” 姜枫立刻嗅到了问题，想着有没有一种可能：凌祺为了追回曾经的爱人，导致被情敌杀害？ “好像是那个女人死掉了吧。” 蓝月的话，再次浇灭了姜枫的设想，死掉了，那就不存在现在的情杀。 “你知道那个人多久前死的吗？” “不知道，”蓝月摇摇头，“应该是有些时日了吧，至少应该是在我认识凌老师之前，反正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我更加敬佩凌老师了，他真是个既有涵养又专情的人。” 此时，在一旁的刘岛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笃定凌祺的事情是不成立的吧？” “为什么不可以呢？”蓝月明显感觉到了刘岛的轻视，非常坚定地回怼了他，并继续解释道，“试问，一个心都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另外一个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刘岛邪魅一笑，说道：“蓝同学啊，看来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啊。” 蓝月不解地盯着刘岛。 见状，刘岛回头看了一眼凌祺的灵位方向，小声低语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个凌老师就是通过跟你们女生说刚刚你说的这样的谎话来博取你们的同情，甚至我怀疑他平时就是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一位‘专情’的人，伺机来降低你们对他的戒备心，从而对你们这些小姑娘下手的呢？” 此时外面的环境很嘈杂，蓝月本是侧耳倾听，但是她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内容。 只见她狠瞪了一眼刘岛。 刘岛感觉了到那个眼神的可怕，似乎要把他吃了一样。 蓝月气鼓鼓地叹了口气，之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能是这样的人，但是，凌老师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 刘岛不服气，直接跟蓝月争辩起来了。 “怎么不可能啊！事实就摆在眼前嘛。” 蓝月这回没回刘岛了，而是突然站起来了。 并朝姜枫说道：“不好意思，我实验室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诶，你怎么说着就走了呢？饭还没吃呢！”刘岛一脸莫名，赶紧也站了起来并追了上去，“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蓝月头也不回地回道。 可是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折返了回去。 这倒让刘岛很意外，刚想说话，只见蓝月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盯着刘岛说道，“刘警官，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一个这样的案子你们都需要调查这么久的原因了，假如你还是用你固有的眼光及你那肤浅的价值观去看待别人的话，那我想这个案子你是永远查不清楚的。” 蓝月留下这句话便匆忙离开了。 合着蓝月这是回来教训刘岛的。 刘岛自当经常以来被训过很多次，但确实第一次被一个女学生质疑办案能力。 他一脸懵地站在原地，左看一眼姜枫，右看一眼已经走远的蓝月，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发火了，我难道刚刚说错了吗？” 话题是由姜枫引出的，他也没想到刘岛的这番话能把蓝月激怒成那样，原本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他也站了起来。 刘岛其实心里也清楚刚刚到底是哪句话“点着”了蓝月，见姜枫也没说话，他有些负气地说道：“真是搞笑，你说我查不清案子就查不清啊，我偏偏查给你看。” “我真搞不懂现在的女人了，都是这么蠢的嘛，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说我执迷不悟，人家之前那个举报的女学生为什么会被骗啊？还那么晚报警，不就是因为被蒙骗了，最后发现被骗才幡然醒悟才举报的嘛！”刘岛大义凌然地说道，“反正我没说错，她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怪我，那就是她无理取闹了。” 姜枫眉头紧锁，小声说道：“这次小蓝确实翻脸翻的奇怪，就算是你不该这么说他老师，她也不至于这样说你。” “就是啊！她凭什么啊。” 刘岛本来还以为姜枫会替他说话。 没想到，姜枫转而又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我们之前一直盯着李云飞线索就这么断了，会不会一开始就是我们判断错误啊？” “什么错误啊？” “凌祺的那件事情。”因为蓝月的反常，让姜枫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说是那件事情他真的被诬蔑了，才想不开跳楼的？” “不可能！这事情人家都实名举报了，他都没反咬，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通过蓝月的这个事情，我就更加确定了凌祺的那个套路了，真是把女学生卡的死死的，就这样了，你看，蓝月还这么站在他那边，可见他平时真是做足了功夫啊，一看就是老手。”刘岛笃定道。 估计他是被蓝月彻底激怒了，说完还不忘发誓道，“师傅，我敢打包票，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姜枫听过到刘岛的话，小心提醒道：“行了，你小点声，我们毕竟人还在这里呢。” “我才不怕呢，我是实话实说，而且我是警察，我怕啥啊！” 刘岛的话虽然很硬气，但是眼睛还是瞥了一下凌祺灵位方向。 033 质疑能力 蓝月的话，再次浇灭了姜枫的设想，死掉了，那就不存在现在的情杀。 他不死心地追问道：“你知道那个人多久前死的吗？” “不知道，”蓝月摇摇头，“应该是有些时日了吧，至少应该是在我认识凌老师之前，反正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我更加敬佩凌老师了，他真是个既有涵养又专情的人。” 此时，在一旁的刘岛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笃定凌祺的事情是不成立的吧？” “为什么不可以呢？”蓝月明显感觉到了刘岛的轻视，非常坚定地回怼了他，并继续解释道，“试问，一个心都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另外一个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刘岛邪魅一笑，说道：“蓝同学啊，看来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啊。” 蓝月不解地盯着刘岛。 见状，刘岛回头看了一眼凌祺的灵位方向，小声低语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个凌老师就是通过跟你们女生说刚刚你说的这样的谎话来博取你们的同情，甚至我怀疑他平时就是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一位‘专情’的人，伺机来降低你们对他的戒备心，从而对你们这些小姑娘下手的呢？” 此时外面的环境很嘈杂，蓝月本是侧耳倾听，但是她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内容。 只见她狠瞪了一眼刘岛。 刘岛感觉了到那个眼神的可怕，似乎要把他吃了一样。 蓝月气鼓鼓地叹了口气，之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能是这样的人，但是，凌老师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 刘岛不服气，直接跟蓝月争辩起来了。 “怎么不可能啊！事实就摆在眼前嘛。” 蓝月这回没回刘岛了，而是突然站起来了。 并朝姜枫说道：“不好意思，我实验室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诶，你怎么说着就走了呢？饭还没吃呢！”刘岛一脸莫名，赶紧也站了起来并追了上去，“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蓝月头也不回地回道。 可是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折返了回去。 这倒让刘岛很意外，刚想说话，只见蓝月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盯着刘岛说道，“刘警官，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一个这样的案子你们都需要调查这么久的原因了，假如你还是用你固有的眼光及你那肤浅的价值观去看待别人的话，那我想这个案子你是永远查不清楚的。” 蓝月留下这句话便匆忙离开了。 合着蓝月这是回来教训刘岛的。 刘岛自当经常以来被训过很多次，但确实第一次被一个女学生质疑办案能力。 他一脸懵地站在原地，左看一眼姜枫，右看一眼已经走远的蓝月，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发火了，我难道刚刚说错了吗？” 话题是由姜枫引出的，他也没想到刘岛的这番话能把蓝月激怒成那样，原本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他也站了起来。 刘岛其实心里也清楚刚刚到底是哪句话“点着”了蓝月，见姜枫也没说话，他有些负气地说道：“真是搞笑，你说我查不清案子就查不清啊，我偏偏查给你看。” “我真搞不懂现在的女人了，都是这么蠢的嘛，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说我执迷不悟，人家之前那个举报的女学生为什么会被骗啊？还那么晚报警，不就是因为被蒙骗了，最后发现被骗才幡然醒悟才举报的嘛！”刘岛大义凌然地说道，“反正我没说错，她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怪我，那就是她无理取闹了。” 姜枫眉头紧锁，小声说道：“这次小蓝确实翻脸翻的奇怪，就算是你不该这么说他老师，她也不至于这样说你。” “就是啊！她真是莫名其妙。” 刘岛本来还以为姜枫会替他说话。 没想到，姜枫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我们之前一直盯着李云飞线索就这么断了，会不会一开始就是我们判断错误啊？” “什么错误啊？” “凌祺的那件事情。”因为蓝月的反常，让姜枫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说是那件事情他真的被诬蔑了，才想不开跳楼的？” “不可能！这事情人家都实名举报了，他都没反咬，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通过蓝月的这个事情，我就更加确定了凌祺的那个套路了，真是把女学生卡的死死的，就这样了，你看，蓝月还这么站在他那边，可见他平时真是做足了功夫啊，一看就是老手。”刘岛笃定道。 他是被蓝月彻底激怒了，说完还不忘发誓道，“师傅，我敢打包票，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姜枫听过到刘岛的话，小心提醒道：“行了，你小点声，我们毕竟人还在这里呢。” “我才不怕呢，我是实话实说，而且我是警察，我怕啥啊！” 刘岛的话虽然很硬气，但是眼睛还是瞥了一下凌祺灵位方向。 姜枫知道刘岛说着话的时候有点置气的成分在里面。 “查案是靠分析，不是靠赌气的。既然现在已经确定李云飞是有意把朱森海抛出来，那朱森海的证词就有可信度了，之前我见到朱森海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像蓝月这般坚定地相信凌祺，但是他也是站在凌祺这边的。” “不是说他也没证据嘛，只是耍个嘴皮子谁不会啊！师傅，你不是常教我说，办案要讲究证据嘛，既然没证据，那我就相信自己现在看到的事实，现实就是有人举报了他，而且你之前不是也已经调查过那个举报的女学生了嘛，说白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还想怎么翻啊？” 刘岛依然坚持死者自己的观点，说完又补充道，“而且现在太多的人都喜欢做老好人了，而且显然在当事人既然已经过世了，大家就喜欢说些好话呗，做个好人谁不会啊！” 刘岛这次分析的也不无道理，这应该是姜枫带他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分析案情了，且不说对不对，但是那份认真姜枫是看到了，当然这里也有刚刚被蓝月激怒的成分在。 姜枫颇感欣慰地拍了拍刘岛的肩膀，适时鼓励道：“可以啊！小刘，难得你把人的心理分析得这么透彻啊，用心了！” 突然被姜枫夸赞，刘岛刚刚的气愤瞬间消了一大半。 他立马信心满满地说道：“人总是会进步的嘛，再说了，经过这次的事情，让我发现其实当刑警也蛮有意思的，有点像是在看悬疑电影一样。” “这可不是电影啊，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呵呵......我明白，反正我就是单纯的觉得这种过程还是比较有意义的，从一个未知的东西，一点一点找到线索，然后把这些碎片拼起来，很有成就感。” “对，这点你说得很好，我们干刑警的就是把一点点线索拼凑起来，然后还原事件的真相，但中途是磨人了，因为我们费尽心力气找到的线索可能只是一张大拼图里的一小部分，甚至根本不是这个拼图里的内容，这就需要我们有分析和判断的能力。” 刘岛拼力点头。 姜枫继续说道，“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张拼图，就值得我们去反思了，既然现在已经两个人的证词走向同一个方向，那这张一直让我们立脚的基本图是否是有问题，这张图是该留还是该抛弃？还有，我们一直留着的那张李云飞图，我们该留还是该抛弃？这些都值得我们去反思，因为一旦有哪张拼图错了，那之后我们相应找到的线索也都可能是错误的。” 姜枫分析问题的事情总是让人有一种严肃且神秘的感觉。 马上勾住了刘岛的兴趣，他叹息道：“哎！这件事情确实好复杂啊，感觉背后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就要我们去找啊，就像蓝月说的一样，我们应该抛弃之前的原有观点，重塑这件事情，目前我的方向是从凌祺的自身找线索，或许真能找到一些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刑警破案，就是一直推翻再推翻，这是没错的。” 刘岛转头看了一眼姜枫，又看了一眼灵位处，他是越想这事情越火，说道：“哎！凌祺这事情我是搞不清楚了，但是这个蓝月我是明白了，我这回是彻底得罪她了，估计是彻底没机会了，可怜我那颗刚刚被燃起的爱情小火苗啊，就这么被浇灭了。” 八字还没一瞥，刘岛就在这里暗自伤神，望着他那失落的样子，姜枫也是哭笑不得。 突然，他在余光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话说，凌祯这边，回到半小时前，正当姜枫和蓝月找地方坐下闲聊时，凌祯跑去抱起那个小孩后，就是一顿夸赞：“昊昊长高了好多啊，而且又重了。” 凌祯抱起来的孩子叫凌云昊，今年6周岁，留着锅盖头，看起来非常可爱，即使是凌祯这个身高抱起来他，他也已经占了大半个身子。 “爸爸，你已经好久没抱我了，当然重了。” “是啊，昊昊马上就要升级成为小学生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凌云昊头靠在了凌祯的肩膀上，撒娇道：“爸爸，你好多天没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凌祯听到这里后，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因为叔叔那边出了点事情，他可能以后要去很远的地方，爸爸最近就在他家给他帮忙，等一切都办妥了再回家看你，好吗？” 凌云昊忽闪着眼睛看着凌祯问道：“妈妈说，叔叔去找晨晨了，是吗？” 凌祯听到这里后，愣了许久，说道：“是啊！” 之后，他就把昊昊放了下来。 然后身子半蹲着，左手拉着昊昊的手，之后他又若有所思，立马双手则放在昊昊的双肩上，说道：“昊昊，叔叔去那边照顾晨晨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等长大以后要保护妈妈和奶奶，知道吗？” “嗯嗯！”凌云昊猛力点头，“爸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女人也半弓着身子说道：“昊昊，你先去那边玩会儿，不要乱跑，我跟爸爸说一会儿话。” “嗯！好！” 凌云昊非常懂事地走开了。 女子叫高云，她是凌祯的前妻，就在4天前，也就是2月28日，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高云大学时跟凌祯和凌祺两兄弟是同班同学，叔嫂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凌祺的事情本来凌祯是不知道的，还是高云告诉他的，平时凌家两兄弟工作都很忙，见面比较少，她也是在网上看到了关于凌祺的信息才知道的。 但是，前段时间，正好她与凌祯在闹矛盾，就没去看凌祺，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几天的时间，凌祺就过世了。 而且她还是昨天晚上才收到了凌祯的一条让她带着孩子来参加葬礼的信息才知道凌祺死的消息。 虽然高云已经和凌祯离婚了，就算是夫妻关系不在了，他们之间还有昊昊，是不可能彻底断掉的，而且她和凌祺也是同学，如今他人已经过世了，要办葬礼了凌祯才告诉她，高云很生气，甚至她觉得假如没有昊昊，或许凌祯都不会告诉她这件事情？ 高云为此事，昨天一晚上都在上火。 孩子走后，高云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晚才通知我啊？最起码凌祺火化的时候你要让我和昊昊过来跟他告个别嘛，好歹他是昊昊的亲叔叔啊。” 凌祯这时候才正对着高云，但只要眼神对视，凌祯马上就会移开。 “我怕你们见到了吓着，就自己处理了。” 不过几天不见，高云发现凌祯清瘦了许多，可能头发理了的缘故，虽然模样没变，但是却给高云一种陌生感。 “都是自己家人，有什么吓着的啊。”高云不以为然道。 凌祯被高云训的低头没出声。 高云心里知道凌祺就这么突然走了，凌祯肯定是最难过的，看着他眼眶那厚厚的黑眼圈，她有些心疼了，也不好再责怪了。 之后又小声问道，“那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凌祯眼神飘忽，对高云似乎很冷漠，没回答她问题，而是低头说道：“要不，你们先去给凌祺上香吧。” 见状，高云只好赶紧把凌云昊喊了过来，不过凌祯也没陪着两母子，自己又去忙别的了。 034 重塑案情 姜枫听过到刘岛的话，小心提醒道：“行了，你小点声，我们毕竟人还在这里呢。” “我才不怕呢，我是实话实说，而且我是警察，我怕啥啊！” 刘岛的话虽然很硬气，但是眼睛还是瞥了一下凌祺灵位方向。 姜枫知道刘岛说着话的时候有点置气的成分在里面。 “查案是靠分析，不是靠赌气的。既然现在已经确定李云飞是有意把朱森海抛出来，那朱森海的证词就有可信度了，之前我见到朱森海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像蓝月这般坚定地相信凌祺，但是他也是站在凌祺这边的。” “不是说他也没证据嘛，只是耍个嘴皮子谁不会啊！师傅，你不是常教我说，办案要讲究证据嘛，既然没证据，那我就相信自己现在看到的事实，现实就是有人举报了他，而且你之前不是也已经调查过那个举报的女学生了嘛，说白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还想怎么翻啊？” 刘岛依然坚持死者自己的观点，说完又补充道，“而且现在太多的人都喜欢做老好人了，而且显然在当事人既然已经过世了，大家就喜欢说些好话呗，做个好人谁不会啊！” 刘岛这次分析的也不无道理，这应该是姜枫带他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分析案情了，且不说对不对，但是那份认真姜枫是看到了，当然这里也有刚刚被蓝月激怒的成分在。 姜枫颇感欣慰地拍了拍刘岛的肩膀，适时鼓励道：“可以啊！小刘，难得你把人的心理分析得这么透彻啊，用心了！” 突然被姜枫夸赞，刘岛刚刚的气愤瞬间消了一大半。 他立马信心满满地说道：“人总是会进步的嘛，再说了，经过这次的事情，让我发现其实当刑警也蛮有意思的，有点像是在看悬疑电影一样。” “这可不是电影啊，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呵呵......我明白，反正我就是单纯的觉得这种过程还是比较有意义的，从一个未知的东西，一点一点找到线索，然后把这些碎片拼起来，很有成就感。” “对，这点你说得很好，我们干刑警的就是把一点点线索拼凑起来，然后还原事件的真相，但中途是磨人了，因为我们费尽心力气找到的线索可能只是一张大拼图里的一小部分，甚至根本不是这个拼图里的内容，这就需要我们有分析和判断的能力。” 刘岛拼力点头。 姜枫继续说道，“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张拼图，就值得我们去反思了，既然现在已经两个人的证词走向同一个方向，那这张一直让我们立脚的基本图是否是有问题，这张图是该留还是该抛弃？还有，我们一直留着的那张李云飞图，我们该留还是该抛弃？这些都值得我们去反思，因为一旦有哪张拼图错了，那之后我们相应找到的线索也都可能是错误的。” 姜枫分析问题的事情总是让人有一种严肃且神秘的感觉。 马上勾住了刘岛的兴趣，他叹息道：“哎！这件事情确实好复杂啊，感觉背后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就要我们去找啊，就像蓝月说的一样，我们应该抛弃之前的原有观点，重塑这件事情，目前我的方向是从凌祺的自身找线索，或许真能找到一些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刑警破案，就是一直推翻再推翻，这是没错的。” 刘岛转头看了一眼姜枫，又看了一眼灵位处，他是越想这事情越火，说道：“哎！凌祺这事情我是搞不清楚了，但是这个蓝月我是明白了，我这回是彻底得罪她了，估计是彻底没机会了，可怜我那颗刚刚被燃起的爱情小火苗啊，就这么被浇灭了。” 八字还没一瞥，刘岛就在这里暗自伤神，望着他那失落的样子，姜枫也是哭笑不得。 突然，他在余光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035 夫妻关系 话说，凌祯这边，回到半小时前，正当姜枫和蓝月找地方坐下闲聊时，凌祯跑去抱起那个小孩后，就是一顿夸赞：“昊昊长高了好多啊，而且又重了。” 凌祯抱起来的孩子叫凌云昊，今年6周岁，留着锅盖头，看起来非常可爱，即使是凌祯这个身高抱起来他，他也已经占了大半个身子。 “爸爸，你已经好久没抱我了，当然重了。” “是啊，昊昊马上就要升级成为小学生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凌云昊头靠在了凌祯的肩膀上，撒娇道：“爸爸，你好多天没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凌祯听到这里后，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因为叔叔那边出了点事情，他可能以后要去很远的地方，爸爸最近就在他家给他帮忙，等一切都办妥了再回家看你，好吗？” 凌云昊忽闪着眼睛看着凌祯问道：“妈妈说，叔叔去找晨晨了，是吗？” 凌祯听到这里后，愣了许久，说道：“是啊！” 之后，他就把昊昊放了下来。 然后身子半蹲着，左手拉着昊昊的手，之后他又若有所思，立马双手则放在昊昊的双肩上，说道：“昊昊，叔叔去那边照顾晨晨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等长大以后要保护妈妈和奶奶，知道吗？” “嗯嗯！”凌云昊猛力点头，“爸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女人也半弓着身子说道：“昊昊，你先去那边玩会儿，不要乱跑，我跟爸爸说一会儿话。” “嗯！好！” 凌云昊非常懂事地走开了。 女子叫高云，她是凌祯的前妻，就在4天前，也就是2月28日，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高云大学时跟凌祯和凌祺两兄弟是同班同学，叔嫂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凌祺的事情本来凌祯是不知道的，还是高云告诉他的，平时凌家两兄弟工作都很忙，见面比较少，她也是在网上看到了关于凌祺的信息才知道的。 但是，前段时间，正好她与凌祯在闹矛盾，就没去看凌祺，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几天的时间，凌祺就过世了。 而且她还是昨天晚上才收到了凌祯的一条让她带着孩子来参加葬礼的信息才知道凌祺死的消息。 虽然高云已经和凌祯离婚了，就算是夫妻关系不在了，他们之间还有昊昊，是不可能彻底断掉的，而且她和凌祺也是同学，如今他人已经过世了，要办葬礼了凌祯才告诉她，高云很生气，甚至她觉得假如没有昊昊，或许凌祯都不会告诉她这件事情？ 高云为此事，昨天一晚上都在上火。 孩子走后，高云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晚才通知我啊？最起码凌祺火化的时候你要让我和昊昊过来跟他告个别嘛，好歹他是昊昊的亲叔叔啊。” 凌祯这时候才正对着高云，但只要眼神对视，凌祯马上就会移开。 “我怕你们见到了吓着，就自己处理了。”凌祯的声音很小，小的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不过几天不见，高云发现凌祯清瘦了许多，可能头发理了的缘故，虽然模样没变，但是却给高云一种陌生感。 “都是自己家人，有什么吓着的啊。”高云依然是一副责怪的口吻。 面对高云的斥责，凌祯并没做过多解释，而是低头没出声。 高云心里知道凌祺就这么突然走了，凌祯肯定是最难过的，看着他眼眶那厚厚的黑眼圈，她有些心疼了，也不好再责怪了。 之后又小声问道，“那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凌祯眼神飘忽，对高云似乎很冷漠，没回答她问题，而是低头说道：“要不，你们先去给凌祺上香吧。” 见状，高云只好赶紧把凌云昊喊了过来，不过凌祯也没陪着两母子，自己又去忙别的了。 上完香后，高云跟其他来客一样带着昊昊到一旁休息了。 而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蓝月负气从高云的身边路过离开了葬礼现场。 刚刚姜枫在余光里看到的人正是高云，他想着既然蓝月和凌祯那边没有下文，那作为凌祺的嫂子，凌祺的事情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 于是，姜枫直接走到了高云身边。 036 下逐客令 “你好！”姜枫礼貌地打招呼。 本来是低头陪孩子玩耍的高云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姜枫，似有些陌生，问道：“请问，你刚刚是在叫我吗？” “对！” 确认是叫自己，高云立马站起来，毕竟凌家的亲戚她不是全都认识，心想着是不是哪个亲戚。 “你好！”高云也打招呼道。 这时，高云就站在姜枫的面前。 高云气质优雅、长相端正，面容姣好，不得不说高云是个长相出色的女人，艳丽而不俗气。最重要的是，姜枫看着她似乎有些眼熟，又一时间说不清楚在哪里见过。 这种似曾相识的说法，在姜枫看来那都是年轻人为了搭讪说的套话，他可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他先是自报家门。 高云听说是对面站着的是一名刑警，明显怔了一下，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警察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你好！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枫明白一般人遇到警察时的那种害怕心理，赶紧解释道：“你不用紧张，我是负责调查凌祺案子的，刚刚看到你跟凌祯在聊天，请问你是他的妻子吗？” 高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招待客人的凌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头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我想跟你了解一些关于凌祺的事情，不知道是否方便？” “凌祺？”高云看了一眼姜枫，然后问道，“你想知道他的什么事情啊？” 姜枫刚想说话的时候，凌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姜队长，高云已经跟我离婚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不要打扰他们母子。”凌祯他就像是护着一个孩子一样瞬间挡在了高云前面。 凌祯的突然出现，给姜枫来了个措手不及，当然惊讶的也有高云。 姜枫刚想解释，凌祯又回头朝高云说道，“刚刚养老院打电话来说妈好像又犯病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你要不带着昊昊先去看看妈吧。” 高云听说前婆婆犯病了，也紧张起来了，赶紧说道：“好，那我去看下妈，那这里怎么办啊？” “这里没事了，仪式搞完以后我们就把凌祺送去陵园了，孩子去那种地方也不太好，你就带着他去养老院吧。” 高云想了想，说道：“也行！那我现在就过去了。” 说完，她马上带着孩子离开了。 确认高云离开了，凌祯转头朝姜枫说道：“姜队长，凌祺的事情我刚刚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帮不了你，今天我很感谢你们来看他，但是之前我也已经说了，他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想再深究了，我只想到此结束了，你们明白吗？请给我们一条活路。” 这话倒是把姜枫整不会了。 在姜枫看来，自己只不过是想调查一下凌祺生前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他口中的不给他活路呢？ “凌医生，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想查清楚而已，而且......” 凌祯还是跟之前一样，挥了挥手，打断了姜枫的话，他态度坚决地说道：“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相信姜队长也是明白人，我今天很忙，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凌祯这是直接在赶人了！ 在弟弟的葬礼上驱赶调查弟弟案件的警察，这波操作让姜枫开始疑惑了，不光是疑惑，甚至是吃惊。 如果说刚开始见面时，凌祯的说辞只是因为不想在这个场合提这件事情，那现在，他说出如此狠绝的话又是为什么？ 其实之前凌祯强制不尸检的行为让姜枫很奇怪，一般情况下，警方说了死者可能是他杀的时候，家属都会有所犹豫，甚至为了查明真相立刻配合做尸检，毕竟相对于全尸，家人的真实死因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现在人都是要火化的，全尸似乎也相对没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凌祯还是一名医生，更加懂这个道理。 而现在，姜枫只不过是要查一下凌祺的事情，这与凌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为何会如此不配合，凌祯的这种强烈的反对行为实在是让姜枫迷惑。 不过恰恰是这点，让姜枫更加笃定凌祺自杀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前有李云飞，现有凌祯，让这起案子是越来越魔幻了。 凌祯看着很温和，但是做事情却很坚定和决绝，姜枫没办法只好匆忙离开了葬礼现场。 037 谜之操作 就这么被主家赶了出来，刘岛也愤愤不平，出了凌祯的耳力范围后，他就气愤地嘛道：“这凌祯啥意思啊？我们好歹今天是客人，刚刚我们可是行了礼的，饭都不让吃啊。” “饭不吃就不吃了，你难道还缺这顿饭啊！”姜枫此时心里也很烦。 “师傅，你知道我不是指这顿饭的事情，我是想说他这个人，太不给面子了。好歹他也是个医生，这么点礼貌都不懂吗？” “这个凌祯确实非常古怪。”姜枫紧蹙双眉，抿了抿嘴说道，“看来要从这个凌祯这里了解到凌祺的事情是很难了，你现在就让小郑查下凌祯妻子的情况，我们现在只有寄希望在她身上了。” “她会配合我们吗？会不会跟凌祯一个鼻孔出气啊？”刘岛不乐观地说道。 姜枫摇摇头：“先查下再说吧，刚刚好像听到凌祯叫她什么？” “高云！” “对，高云，这个名字和她这个人我总感觉很熟悉。” “师傅，你认识她？” 姜枫微微地摇了摇头。 “师傅，我感觉这个高云突破可没那么容易哦，刚刚不是凌祯说他们已经离婚嘛，那哪里会管这些事情啊。” “这点我也很奇怪，明明我记得开始问她的时候，她说是凌祯的妻子。” “那他们到底是离婚，还是没离婚啊？” “不清楚，或许只是凌祯为了保护她而给的说辞而已。”姜枫提醒道，“让小郑好好查这个高云，不管是家庭还是工作，全部查清楚，下午2点之前我要她的全部信息。” “好，我现在就跟小郑说下。” 姜枫回到队里已经是11点了，吃了午饭两人就回了办公室。 郑延庆因为之前的案子要守着线报，没出外勤。 他由于之前在派出所的技术部门待过，查人信息方面非常擅长，见到姜枫来了后，马上递来了一个档案袋。 “姜队，你要我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要等到下午呢。” “嗨，一般流窜的人不好查，他们还能不好查啊，”郑延庆自信地说道，“这个人是林江医科大学的老师，一查所有信息都能出来了。” “啊！怎么又是学医的老师啊？”刘岛惊呼道。 “对啊，而且好像还是心理医学方面的老师，女博士哦。” “嚯嚯.....”刘岛起哄道，“那看来又是一个难搞的主了！” 姜枫问道：“他们离婚的事情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虽然这个没上网络，但是我在民政局调取到了资料，他们是4天前刚离婚的。” “刚离婚？” 这个消息立刻吸引了姜枫。 “是啊！而且男方净身出户。” “知道什么原因离婚吗？” “协议书只是写感情破裂，其他没提到。” “感情破裂？”姜枫抿了抿嘴，持怀疑态度。 “看来这两人也是不简单啊！明明是离婚了，一个人不说离婚，而另一个人则拼命保护对方，这哪里是感情破裂啊。” “对啊！而且我刚刚看他们两人关系也挺好的，根本不像是刚刚离婚的那种‘冤家’，这两人绝对有问题的。”刘岛呼应道。 对于刘岛的说法，姜枫不置可否，而是立马打开了档案袋，他简单扫了一下后，便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说是刑警队长办公室，其实就在刑警支队一中队大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隔出了一个小房间，里面也就10平方米不到，前两年还是个小仓库，姜枫来了以后才改装成了一个小办公室。 里面只放了一个办公桌、一把椅子和一个铁皮柜子，非常简单。 坐下后，姜枫立马翻开了高云的所有资料。 林江医科大学的老师，原来还在林江医科大学当过3年的心理科医生，果然是不简单啊。 在研究完这个人以后，姜枫试着拨通了高云的电话。 “哦，你好，请问是高云吗？”姜枫谨慎地说道。 毕竟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他也怕自己处理不好。 “是的，你是哪位啊？” “我们今天上午见过面的，我叫姜枫，是刑警队的。” 电话那头的高云听到这个解释后，马上说道：“你稍微等下我，我出去接下电话。” “好！” 姜枫在等对方的时候，还在想该如何切入凌祺的事情让高云不反感。 不久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姜队长，不好意思啊，是这样的，我和凌祯里已经离婚了，凌祺的事情我既不怎么了解，也不是很清楚，而且我平时工作也比较忙，请你不要打扰我了，先挂了啊！” 不由分说，电话那头已经传出了“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 ...... 话说这头，刚匆忙挂完电话的高云则是心有余悸啊，她也在分析自己刚刚这么果断挂掉一个警察电话是否合适。 她透过门口的玻璃望着里面卧躺在床上的前婆婆，一阵沉思后，她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刚刚那个姓姜的警察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那头的话高云听得很仔细，不久后，她马上回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而且也跟他说了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 只见高云边点头，边回道，“好，好，我知道了。” 之后，高云便挂了电话。 打完这个电话后，她似乎踏实了许多，深深地吸了口气，便回到了房间。 ...... 038 人失联了 而姜枫这边，被挂断电话后，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不过只是想通过高云了解一下凌祺的情况，怎么就这么难啊？ 他们“夫妻”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当他纠结是否还要拨通高云的电话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他抬头时，刘岛正快速走了进来。 “师傅，你赶紧看这个！” 说着刘岛把手机放在了姜枫的办公桌上。 姜枫发现手里屏幕里是一个热搜榜。 他纳闷地看着刘岛问道：“这是什么啊？” “你看这个啊！” 说着刘岛手指着第二个热搜榜，题目：“高校老师自杀，是被逼，还是另有隐情？” 姜枫立刻被这个题目吸引了，之后便点了进去。 文章全篇都是围绕一个叫“小猫咪”的网友发出的关于凌祺跳楼自杀的微博短信息展开的分析。 里面分析了无数种可能：其中一个是凌祺可能是因为之前被冤枉而跳楼的内容；还分析了学校对这件事情的不作为把凌祺推出来当挡箭牌。 文章下面评论是多如牛毛，姜枫也没时间看了，只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出来的新闻啊，能查出来吗？” “可以啊！”刘岛赶紧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说道：“就上午10点左右的时候发出的。” 他再看了下手机，现在显示是12点31分，他还不忘啧啧称奇道，“啧......这篇文章不过发出2个来小时的时间，就冲上了热搜，可见关注这个话题的人真多啊。” “谁给你发的这条信息啊？” “没人给我发的，我也是刚刚刷手机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可见这个文章的流量池推的好大啊。” 刘岛说完，又纳闷道，“不过，这个凌祺自杀的事情不是说学校封锁了消息吗？怎么还会传出来啊！” “学校虽然封锁消息，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是哪个人不小心透露的吧。”姜枫倒是很淡定。 现在是网络时代，姜枫也不相信没有彻底能封的住的事情，这事情他知道公布出来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报出来他倒不是很意外。 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多人追看。 刘岛看了看手机，说道：“这个最早发出的消息，叫小猫咪的人会是谁啊？会不会是跟案子有关的什么人啊？” “你能查到吗？” 刘岛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小郑电脑厉害，他或许能查到。” 姜枫不乐观地说道：“不过，我看这个小猫咪发的内容简短，应该只不过是学校的一个学生随便发的一条信息而已。” “也可能吧，然后被有心的人利用了，后面的文章估计是有人运营了，才会让这篇文章瞬间成热搜新闻的。”刘岛猜测道。 “被利用？你是说后面这篇文章的人才可能是跟案子有关？”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姜枫对网络流量这块不是很懂，他想了想说道：“假如那个小猫咪就是普通的学生，而那个发着文章的人也是普通的话，他可能会这么巧就看到小猫咪的信息吗？而且这篇文章不过2小时的时间，真的会网上的热度会这么高吗？” “嗨，师傅，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流行起来了一种叫自媒体的，就是谁都可以报道新闻，凌祺之前的那件事情本身关注的人就很多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几天，大家都想挖点东西，蹭点热度，现在有人知道男主角死了，大家还不赶紧抓紧机会蹭点流量啊！其实网络就是大染缸，完全这个可能的。” 刘岛说完，摇头批判道，“只不过，这群人啊，太不厚道了，为了博流量真是费尽心思啊，也不搞清楚状况就随便乱发，现在我们警方都还没定论凌祺一定是自杀呢，他们倒好，直接写成了自杀，而且还一通乱分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呢，他这样不负责人的说法很容易误导大家认为凌祺的自杀有问题。 “而且，我看现在网友已经开始站队了，大家都在对这个女学生开启无端谩骂模式了。” “你说对丁诗曼吗？” “对啊！就那个举报的女学生嘛。” “你之前不是说网友都是站在那个丁诗曼这边的吗？现在怎么会变成开始骂她啊！”姜枫疑惑道。 “师傅，你还不明白啊！网友就是墙头草啊，而且网上言论是自由的，虽然这篇文章没有指明凌祺自杀可能被逼，但是已经导向很明显了，那不是就是在暗示着那个女学生有问题吗？” 刘岛侃侃而谈，“普通人哪里知道真相是什么啊，他们就喜欢跟着带节奏的人一起起哄，反正现在人已经死了，那就是有冤情，既然有冤情，那大家就开始yy各种丁诗曼不对的事情了，甚至还有人留言直接骂丁诗曼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呢，嗨，都是吃瓜群众。” 姜枫义正言辞道：“吃瓜群众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嘛！就算是网络是言论自由的，那也不能乱说话啊，网络也不是法外之地！” 039 可怕猜想 姜枫的话引起了刘岛的共鸣。 “谁说不是呢，但是网友哪管这些啊，只管自己嘴巴爽到就好了，真正的真相谁有知道呢。” 姜枫听到刘岛的话，越想越觉得这样势态发展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不行，这个事情不能这样，而且现在现在我们还在查这个案子，网上这些东西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姜枫说道，“你让小郑查查看，能不能找到发这篇文章的人把文章删掉，不行的话，就看能不能找到网警，这个事情要处理下，不然到时候发展越来越大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我跟郑哥说下吧。” 刘岛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枫看到后，问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呗。” “师傅，你联系到了那个凌祯的前妻高云吗？” 姜枫摇摇头。 “是还没打电话吗？” “不是，我刚说明自己的身份，她就给我挂了。” “你不是说之前认识她吗？” “估计她不记得我了吧，而且都还没等我说认识的事情，她一听说我是警察就直接挂电话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啊，这对夫妻真是一对奇葩啊！都是高学历的人，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角色。” “行了，你不要因为凌祺就一棒子打死人，高学历什么时候到你那里变成了贬义词了啊？”姜枫训斥道。 “师傅，我说真的，这个凌祺不是什么好人，他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刘岛继续说道，“再说了......” 他话还没说完，姜枫办公室的门又推开了。 这回进来的是陈建。 话说陈建从李云飞放走后就一直跟着他，现在姜枫看到陈建回队里了，也很奇怪。 “诶，老陈，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正好就跟到楼下，就进来看看。” “楼下？” “是啊！李云飞今天上午10点多来这边开会了，现在还没出来。” “他今天还去上班了？”姜枫惊讶不已。 “对啊！昨天刚从我们这里出来，就直接去饭店吃饭了，晚上在家一天没出来，今天直接去上班了。”陈建说道。 “那他心理素质是真高啊。” “是啊！前天那种情况下，他都能顶住压力，确实不是一般人啊。”陈建又补充道，“哦，对了，我倒是了解到了另外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今年下半年中医药大学有个副院长要退了，好像李云飞和朱森海是两个最大的候选人。” “所以，你怀疑之前李云飞和朱森海的互相撕咬是因为各自的竞选做铺垫？” “有这个可能。” 见姜枫和陈建都在探讨刘云飞时，刘岛突然说道：“师傅，我在想，从一开始李云飞表现得就很淡定，会不会压根他就不是凶手，所以才那么理直气壮啊？” 刘岛的话立刻吸引了姜枫和陈建的注意力，两人立马看着刘岛。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姜枫问道。 “现在那把通往天台的钥匙既然是李云飞能配，其他人或许也有可能跟李云飞一样，配了一把，或许那天老陈上去没锁门，正好就是某些人凑个热闹上去看看而已，然后忘记锁门了。” “那遗书的事情怎么解释？”陈建问道。 “可能就是他忘记放错地方了呗。” 陈建听到这个解释，持怀疑态度。 刘岛知道李云飞的事情自己没什么说服力，于是他马上推出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设想。 “李云飞的事情我确实不是很清楚，但是今天凌祯的那个行为却让我不得不怀疑了。”刘岛说完看着姜枫说道，“师傅，你不觉得很疑惑嘛，谁会在葬礼上怕警察查案而被逼急了赶人啊？” 刘岛问出了之前姜枫一直怀疑的事情。 果然，刘岛在这个案子上一直在成长啊，上午的分析，包括现在的疑惑，能看得出来他是在慢慢跟上刑警这个职业的节奏了。 不过姜枫没急着回答刘岛。 倒是陈建听到后，也很意外：“今天你们去葬礼被赶出来了？” “是啊!就被凌祺的哥哥凌祯赶出来了，我们就是想简单地问一些关于凌祺的事情，凌祯非但不配合，就连我们问他那个前妻都被凌祯给拦截了，”刘岛越说越起劲，声音也大了许多，“就在刚那个，我师傅又打电话给凌祯的前妻，人家听说是警察，直接挂电话了，连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建听到后，看了一眼姜枫。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很奇怪吧？”刘岛很会带动气氛，见大家没说话，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大家都开始盯着刘岛了。 这时，他更加起劲了。 “我觉得这个凌祺的哥哥凌祯绝对有问题，而且我怀疑他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情，从我第一次接触他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他似乎对自己弟弟的死一点也不伤心，似乎早知道了一样，表现的很平淡，而且我们一直提到他弟弟可能是被谋杀的，他也不惊讶，而且以不想提到凌祺之前的事情来拒绝我们，这不是很奇怪嘛，这世界上哪有亲哥哥知道自己弟弟可能是被谋杀的，不但不让尸检、不让调查，甚至匆忙就人火化了啊？凌祯这种思路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思路。” 说完刘岛微微润了润已经有些沙哑的喉咙，继续说道，“而且结合刚刚的那篇文章，我就更加笃定了这件事情了，你们看哈，凌祺去世的事情明明之前学校已经封锁了消息，怎么早不被公开，晚不被公开，偏偏在今天这个时间被人不小心公开了呢？” “你的意思是......？” 姜枫问道。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篇误导性的文章就是凌祯发的，他想引导大家，凌祺就是自杀，而且是被学校逼死的。这样大家也就默认为凌祺真的是自杀，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那谁还会真的在乎他死亡的真相了。” 陈建被刘岛的设想惊到了。 040 心有余悸 陈建至今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总结性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凌祯可能才是真正杀害凌祺的凶手？” “对！” 陈建回头望了一样姜枫，不厚道地笑了一声，然后尽量地保持着自己多年警察的风度，憋笑说道：“这果然是个大胆的想法。” 见陈建不太看好自己，刘岛赶紧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呢？我们一直在想他死亡了到底谁得到的好处最多，现在想了下，凌祺是单身汉，他死了，他的遗产不都是归凌祯所有嘛？” “为了弟弟遗产，哥哥杀害弟弟？你认为这就是杀人动机吗？” 不是陈建不支持刘岛，毕竟刚刚陈建从未真正接触过凌祯，要让他相信一个哥哥为了钱杀害亲弟弟，一时半会儿确实难以接受。 “对啊！” 刘岛说完便看向姜枫，但姜枫却不置可否。 其实姜枫也开始把凌祯设为了嫌疑对象了，凌祯的行为实在是太诡异，也很不符合逻辑，包括刚刚高云的刚刚的表现也很奇怪，他们的反应绝对不是正常的哥嫂的反应。 刘岛从未有过如此认真地分析案情，而且还确实点到了一些问题。 但这么快他就被陈建否定后，刘岛很需要支持。 只见他正眼巴巴地看着姜枫。 姜枫知道这个案子刘岛是真用心了，立刻回道：“小刘分析的有一定道理，老陈，你可能没接触过凌祯，他的表现确实奇怪。” “既然是真有疑问，那就可以查下看，反正李云飞这边暂时也没什么线索。” 陈建也没再反对了。 “要不这样，小刘，你下午再联系一下凌祯，这次以正式的形式，跟他说清楚情况，如果他还拒不配合，那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他了。” “好！” 刘岛终于露出了笑容，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办公室。 陈建看着刘岛离开后，不忘说道：“这小刘，最近工作还蛮积极的嘛。” “是啊！估计是上午被人激怒到了，不过也好，难得他这么上进，所以我刚刚也就不好驳回他的想法了。” “你的意思是，他这个想法你并不赞成？” “不是不赞成，”姜枫略显疲惫地说道，“准确的来说，是怕，是心有余悸啊。” “怕？”陈建不解地看着姜枫，然后笑着说道，“你这个外号‘狗鼻子’的铁榔头还会怕啊？” 说完，陈建又解释道，“哦，这是私底下大家给你取的外号，不是在骂你哈，是在夸你。” 姜枫笑了笑。 “没事，我知道。” 只见他右手肘撑在桌上，手指则一直不停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在提神。 顿了顿后，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倒不是怕人，而是担心......其实自从接了这个案子以后，我整个人感觉脑子就不好使了，也不是这个案子，而是前个案子开始，我就感觉自己智商不在线了，你看就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个简单的案子，只要尸检了，那后面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但是家属就是不同意尸检，然后就是先是李云飞，再到朱森海，再到现在的凌祯，我真是怕又走错一步。” 陈建看出了姜枫疲惫的眼神。 “嗨！你这哪里是智商不在线啊，而是太久没好好休息了，”陈建说道，“你看，你这黑眼圈，红血丝，是不是昨天又没睡好觉了啊？” “哎，最近这案子把我搞得，哪里睡得着啊！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办案从来不会这样。” “你这就是失眠太久了，要不你好好调整下，这个案子就全部交给我来跟吧？” “不用了，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凌祯也查，李云飞那边我们也不放过。” “行，那你自己注意调整，我就去跟李云飞了。” “好！” 陈建走后，姜枫试图再理理思路，桌子上明明摆放着所有关于这件案子的材料，但是姜枫就是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突破口。 有那么一瞬间，姜枫感觉眼前的东西在晃动，于是，他立马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或许陈建说得对，姜枫是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就这样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041 嫌犯失踪 离开姜枫办公室的刘岛那可是信心满满啊，人就是不能夸，今天上午姜枫那顿夸，让刘岛瞬间来劲了，感觉做什么都有激情。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不是他不喜欢干刑警这个工作了，而是他缺乏证明自己的机会啊，谁不想被人关注呢？ 而眼前，这就是个机会，他要把握这个机会，省的大家都说他的走后门进来的。 根据他对凌祯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自己这次是势在必得。 凌祯不是一般的人，学历高，聪明，刘岛也怕自己再被拒绝，于是，回到自己工位后，他铆足了劲，试着草拟了好几种话术，并找郑延庆把关，两人最后敲定了话术后，在郑延庆的陪同下，他才敢拨通了电话。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对面传来了一个美女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刘岛呆滞地拿着电话。 郑延庆看着刘岛的样子，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挂你电话了啊？” 刘岛愣愣地摇了摇头，说道：“关机了！” “啊！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关机了啊？难道真有问题？” 刘岛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我更加确定这人有鬼了，今天上午还在办他弟弟葬礼呢，下午就关机了，什么意思啊？发完文章就跑路了吗?” 郑延庆也是没主意了。 “这个人肯定是怕我们查他啊！”刘岛赶紧说道，“郑哥，你赶紧查下刚刚这篇文章的id来自于哪里？” 说着刘岛立马把之前的那篇文章从微信里转给了郑延庆。 “哦，还有，文章里面提到的那个最早发出凌祺去世的小猫咪你也查下。” “行！” 交代完一切后，刘岛便往姜枫办公室跑去了。 “师傅，出事了！” 刘岛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办公室。 姜枫的“美梦”也被他打破了。 这时，刘岛才发现姜枫趴在办公桌上，眼里充着血。 “师傅，你在睡觉啊？” 他也知道姜枫这么久以来都没怎么睡过，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那要不你先休息会儿吧，我待会再来。” “没事，我刚刚眯了一会儿，”姜枫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我感觉就是10来分钟的事情，怎么就一个小时了。” “师傅，你最近确实太缺觉了，是该休息一下了。” 姜枫抻了抻手，说道：“睡了下，确实精神好多了，对了，你刚刚说是怎么了？” “凌祯失踪了。”刘岛信誓旦旦地说道。 姜枫听到这个消息时，人几乎是搜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人也瞬间清醒了，他问道：“失踪了？你怎么知道失踪了？” “我刚刚打他电话一直关机。” 姜枫这才听明白了。 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哦，关机可能就是没电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这才几点钟了，怎么可能没电了，我看啊，估计他就是跑路了。” “你啊，办案积极是好事，但是不要太过杞人忧天了，今天上午他肯定很多事情要忙，一直打电话手机没电了很正常。” “他绝对是发完那篇文章后就关机了，要不我们去他家看看？”刘岛说完又否定道，“不对，他现在不可能回自己家了，绝对是躲在哪个地方。” “你这是把凌祯当成社会流窜分子，别忘记了，他可是一名医生，他能躲哪里去啊。”姜枫不以为然道。 “师傅，真的，我最近发现我的直觉很准，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的前妻，问问看？” 刘岛说着已经拿起了姜枫的电话，然后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姜枫半信半疑地拨通了高云的电话。 其实，按照高云之前的反应，他也没把握高云是否会接电话。 嘟......嘟...... 在三声“嘟”叫后，高云接过来了。 “喂！你好！” “诶！您好！我是姜枫。” “姜警官，你要知道的信息我真的不知道，你......” 姜枫生怕高云会更刚刚那样说完就挂电话了，于是还没等她说完，立刻说道：“高女士，你误会了，我这次不是来找你了解凌祺的事情，而是想找凌医生。” “凌祯？你找他可以打他电话啊。” “可是他的电话一直关机状态啊！” “关机？”电话那头明显也很惊讶。 “对啊！所以我才想到找你问问看，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这时，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姜枫知道有戏，赶紧说道：“高女士，我们是警察，见过面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是这样的，我们警方最近发现凌医生有些异常的举动，所以才会跟踪调查他的，请你相信我们。” 电话那头继续沉默着。 姜枫继续说服：“高女士，我知道你是个懂法的好公民，作为一名大学老师，我想你应该明白的，而且我也相信你并不希望你的前夫不要出事，假如你能联系上他，请尽快跟我们联系，我们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找他核实。” 那头终于传来了一声绵柔的声音：“我试着联系看看吧。” “好，我等你的电话。”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042 寻找嫌犯 挂完电话后，姜枫许久不见动静。 刘岛弱弱地问道：“师傅，我们真的就在这里等啊？” “对！” “她会不会只是应付一下我们啊？” “现在我们出去找凌祯是盲目的，目前高云是最合适的，先等半个小时吧，实在是没信息，我们再做打算。” 然而，10分钟......20分钟......30分钟就这么过去了。 姜枫的电话没有一点动静。 刘岛早就坐不住了，这时候的他就像是看警匪片里时，明明到了高潮，知道了嫌烦的下落，却被领导下令干等着。 那种焦灼，只有他才能明白，每分钟都是煎熬，现在时间到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师傅，时间不等人啊！这个高云估计跟凌祯就是一伙儿的，要是他们真的有问题，跑了就麻烦了。”刘岛站在姜枫面前急的干跺脚。 姜枫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把小郑叫来吧。” 刘岛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刚转身的时候，姜枫的电话响了。 姜枫一看是高云的电话，立马喊道：“等等！” 之后，他赶紧接通了，知道刘岛心急，便按了免提。 “喂!高女士。” 只是许久，电话里没动静。 两师徒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低头确认下手机，时间在走啊！ 于是，姜枫又说道：“喂，高女士，你还在吗？” “在” 声音很小，很细，细小到稍有不注意都听不见。 待两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时，那边又是保持着沉默。 姜枫心里其实明白，此时高云的犹豫，一边是自己的前夫，一边是陌生的警察。 于是，他小心宽慰道：“高女士，我知道你有疑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们是警察，绝对值得你信任，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没关系的。” 这时候电话那头，才传出细小的声音：“刚刚我也打了电话，确实他手机关机了。” “他平时会这样吗？” 姜枫没有着急逼问，而是循序渐进。 “不会，就算是在手术室他也不会关机的，除非是手机没电了。”高云娓娓道来，“所以，我刚刚又特意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但是人也不在。” “那还有别的地方你能找到他吗？” “该打的电话我都打了，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会不会事情办好了，他去医院上班了？” 姜枫问道。 “他科里的电话我没有。” 高云停顿了会儿，又问道，“姜警官，你能告诉我，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吗？” 姜枫从高云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她的担心和意外。 虽然是简单的电话，姜枫已经听出来了高云应该对凌祺的这件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这通电话。 “这事情说来话长了，高女士，要不这样，你把他医院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 高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姜枫明白高云这是想了解具体情况。 她跟着也好，假如在医院找不到凌祯，或许她能提供更多的信息也不一定， 于是，姜枫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之后，姜枫又让郑延庆调取了凌祯的资料。 之前姜枫只知道凌祯是一名医生，但是没细问是在哪家医院工作，现在他才知道凌祯在林江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胸外科工作。 林江医科大学是一所211，医科大一附属医院更是一家省级医院，在林江绝对是排名第一的医院，能进到这里的医生也都不是普通人，而且凌祯也是一名医学博士，果然他们一家都是高知人才啊。 要去医院“逮捕”凌祯，最兴奋的莫属于刘岛了，这个猜测是他最先提出的，假如抓住了凌祯，那他就是第一个功臣了，这可以说是他刑警路上的一个历史性时刻啊。 他可别说多积极了，老早就把车开导了原定的地方。 高云是自己打车过来的，带她坐上了警车后，马上就问道：“你们为什么找凌祯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 刘岛刚想回答，坐在副驾驶的姜枫立马使了个眼色，并说道：“因为他跟凌祺的死有关。” 高云惊讶不已：“凌祺？凌祺自杀跟能他有什么关系啊？” “谁告诉你凌祺是自杀的？”姜枫回头小声问道。 “凌祯啊！” “你看，这就是我们疑惑的地方，因为我们警方至今都没有给凌祺的死定结果，还在查他的死因，他却告诉你凌祺是自杀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高云听到后，瞪圆了眼看着姜枫。 之后姜枫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高云。 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鉴于凌祯之前的一系列反常举动，我们有理由怀疑凌祺的死跟他有关。” 高云进来后一直坐的很端庄，这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体面了，立马身体向前靠，激动地说道：“姜警官，你绝对误会了，凌祺和凌祯两兄弟从来没有矛盾，关系也一直特别的好，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 “那他为什么不让警方尸检查明凌祺的死因？后面又为什么那么反对我们调查凌祺的事情，还有啊，现在凌祺葬礼刚结束，他人为什么就莫名其妙消失了，甚至你都没说，为什么呢？” 姜枫的三连问，把高云击的连连身子往后靠了。 “这......可能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高云极力辩解道，“反正凌祯绝对不会害是凌祺的，这点我绝对敢保证。” “高女士，你的保证你认为有作用吗？”刘岛忍不住插话道。 高云被怼的无话可说了。 确实她的解释明显很苍白无力，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而且，她回头仔细想了想之前的事情。 凌祯跟她感情一直不错，之前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气话，怎么他就那么爽快地马上答应离婚呢？ 凌祺死了，居然都没有告诉她，直到人都火化了，才说，这也很奇怪。 还有，今天在葬礼上，凌祯确实也给她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样。 高云似乎也是无力反驳了...... 043 惊人发现 大约20分钟后，他们到了一附院。 刘岛准备下车时，特意拿了下放在座位下面的手铐。 假如人在医院，他是准备直接“抓捕”的。 但姜枫看到后，朝他说道：“你别去了，我跟高女士去就行。” “为什么啊？” “叫你别去就别去了，在这里等着。”姜枫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姜枫是怕刘岛立功心切，毕竟这是在医院，事情没查清楚前不能鲁莽行动。 没办法，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刘岛是又急又恼啊，但也没办法，师命难违。 只好在车里等着。 而高云明显是熟门熟路，直接带着姜枫来到了一附院住院部的12楼。 从电梯口走到住院部的办公室需要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路上偶尔会遇到个护士，大家似乎都认识高云，会跟她打招呼。 不久后，姜枫看到了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大的办公室，高云先是去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医生，也都是陌生面孔，便问道：“凌医生在吗？” 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估计以为高云的病人家属，回道：“他们组上的人不在，可能上手术了吧。” 退出这个办公室后，高云继续往前走，也就是在这个办公室的对面，又有好几个小办公室。 高云在其中一个上面挂着“主任办公室”的门口停了下来。 她先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见没有回应，高云有些失落，她刚想往前走，只听到一声：“进来！” 高云和姜枫都露出了笑容，赶紧推门进去了。 里面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看着50多岁的男人。 他看到高云明显很意外。 “诶，小高！你怎么来了？” “顾主任好！许久不见，就过来看看你！” 高云非常客气地主动跟顾主任握手。 “来来！坐坐!” 顾主任说着看了一眼姜枫。 于是，高云赶紧解释道：“这位是我的亲戚，陪我一起过来的。” 顾主任私心领神会，马上说道：“哦，来一起坐下。” 姜枫注意到这个办公室很小，最多只有刚刚那个办公室的四分之一，他说的坐的地方也就是他办公桌前面放着的两个小板凳。 两人坐下后，顾主任主动说道：“小凌最近还好吧？” 高云听到后先是诧异了下，然后想着，应该是顾主任知道了凌祺的事情，便说道：“还好！” “好就好啊，我这几天本来也想问下他情况的，又怕你们都在忙。” “现在这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顾主任惊讶地说道：“哦？好了!果然上海的技术就是不一样啊，那人现在术后恢复的怎么样啊？” 高云一脸懵地问道：“什么术后，谁做手术了啊？” 顾主任看着高云的反应，似明白了一切。 赶紧说道：“哦，没事!” 高云看着顾主任的样子，那哪里是像没事啊。 赶紧追问道：“顾主任，你刚说术后，谁术后啊？是凌祯做手术吗？他做了什么手术啊？” 见高云苦苦逼问，顾主任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哎！这，是我多嘴了！小凌真是的，今天你来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件事情了呢，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没跟你说啊！” 说着顾主任就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高云和姜枫看着顾主任的行为都懵了。 凌祯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高云，于是，她苦苦哀求道：“顾主任，你赶紧告诉我吧，凌祯到底要做什么手术啊？” “哎！我......算了，都这样了，也没什么不好说了。”顾主任慢慢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医院做了个体检，小凌查出了得了胰腺癌。” 听到这话后，高云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站起来，之后又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从头到脚都掏空了，就像是一具徒有支架的易碎躯壳，她后退了一步，又跌坐在椅子上。 嘴里还不停地重复念道：“胰腺癌......” “小高，你先别激动啊，这事情确实挺突然的，但是既然已经查出来了，我们只有接受了，而且现在的医疗技术也很好，上海又是目前我国医疗技术最好的地方，去那里肯定是有机会的。” “你是说凌祯去上海做手术了吗？” “对啊！一周前他就请好假了。”顾主任说道，“所以我刚刚看到你，还想着上海果然技术不一样，这么快就已经做完手术了呢，没想到你连这件事情就不知道啊。” 后来顾主任又把凌祯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凌祯是2月25日那天被查出得了胰腺癌。 根据他的情况，医院建议尽快做手术，但他考虑了一段时间后，决定自己跟上海的同学联系，去那边做手术。 姜枫看着高云的反应，明显她对这件事情是一无所知。 之后，她几乎是被姜枫搀扶着走出顾主任办公室的。 044 降维打击 出门以后，顾主任也再三交代让姜枫好好照顾高云。 这个消息对高云来说确实是个致命的伤害，因为作为学医的，她很清楚胰腺癌的治愈率。 但是她也很独立，很快便松开了姜枫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高云自顾自地快速低头向前走。 此时，她眼里的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这时候，姜枫知道自己不要跟着高云是最好的，特别是像高云这样的人，自尊心很强，又很独立，她更加需要自己的空间而不是那微不足道的安慰。 于是，姜枫很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只默默地跟在了高云的身后。 为了核实顾主任说的话，姜枫拨通了郑延庆的电话。 他想确认下今天下午凌祯突然消失了，是不是真的去了上海，他让小郑一定要查询下凌祯的购票记录。 果然不其然，不久后，郑延庆的回信了。 凌祯确实购买了今天下午2点钟去上海的高铁票，而且他这张票还不是第一次买的，之前他有过有一次去上海的购票记录，时间是3月2日上午10点钟。 也就是说，原来凌祯是打算3月2日去上海治病的，只是恰巧遇到了凌祺跳楼的事情，所以他临时取消了行程。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凌祯那么着急火化处理凌祺的事情，难道他就是着急去上海做手术？ 这时候他关机了，应该也就是怕高云打电话发现了他在坐火车的事情。 现在凌祯的事情是姜枫万万没想到的。 出了医院门，高云想自己打车回去，但是她那个情况姜枫哪里放心，便执意要送她回去。 上了车后，刘岛看到凌祯没来，诧异地问道：“人呢？” “先送高女士回去吧？” “师傅！” “叫你送回去就送回去。” 姜枫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高云，只见她靠在窗外默默地掉眼泪，而刘岛也发现了。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姜枫，又看看高云，眼里全是戏。 似乎在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现在他可是最心急的。 但是在车里，姜枫什么也没说。 此时姜枫的心里真是五味杂谈啊。 他回想了一下凌祯和妻子离婚的时间，再想想高云对凌祯的关心，猜想两个人感情应该不差，突然离婚估计也是因为凌祯知道自己的病情才瞒着妻子把婚给离了，从凌祯净身出户的决心来看，他是真的很爱这个家，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凌祯没有把自己病情的事情告诉高云，而且自己独自一人去上海做手术，这是不想拖累妻子，也不想让妻子伤心啊。 不得不说，凌祯是个汉子，他是下了一盘大棋啊。 只是，凌祯自己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下的这盘大棋会被警察打乱了。 要不是因为姜枫疑心凌祯，追着这件事情不放，也不会捅出这件事情。 或许，此时应该已经到了上海的凌祯一直想着，假如手术顺利了，正常回家再告诉妻子自己的事情，大家都减少了担心，假如不顺利了，也不至于让妻子那么伤心。 姜枫真是后悔啊，不该找高云的。 今天下午是他考虑不周了，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查明凌祯单位，然后直接他的单位调查情况的，这样既能还凌祯清白，又不会让高云知道这件事情了。 只是，谁又能想到会有这一出呢？ 望着一直默默流眼泪的高云，姜枫真是懊恼不已啊。 高云家离医院并不是很远，很快车就到了小区门口。 本来姜枫想把人送进去，但是被高云婉拒了。 车停下后，姜枫立马下车给高云开门。 打算扶着她。 被她婉拒了。 “这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姜枫致歉道，“我不该来找你的。” 高云只虚弱地抬起手挥了挥，吃力地说道：“这事不怪你！” 那眼里满是绝望和悲痛。 “你没事吧？要不我还是送你进去吧？” 高云摇摇头，没说话，就颤颤巍巍地进了小区。 望着高云悲凉的背影，姜枫也很难过。 跟着一起出来的刘岛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师傅，你们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请啊？” “凌祯得癌症了！”姜枫说完长叹了口气。 “啊！得癌症了啊！” 这个结果同样惊呆了一直“蠢蠢欲动”的刘岛。 上了车之后，姜枫把情况都跟刘岛简单说了一遍。 刘岛听完后也沉默了。 两师徒就这样在车里，许久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岛才问道：“师傅，你带烟了吗？” 姜枫回头看了一眼刘岛，他才发现一直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大学生”今天也有了烦心事了。 “干嘛？你也想学‘坏’啊？” “憋得难受，我看你们在烦恼的时候都喜欢抽烟，突然也想知道烟是什么味道了。” 姜枫耸了耸肩，然后手指向了副驾驶的前坐储物区。 刘岛立马打开，先给姜枫点燃了一根，然后自己续上，第一口就让他呛咳了。 “不会，就别学了，抽烟不是什么好事。”姜枫说道。 刘岛苦笑了下，然后又低头继续吸了一口，并呆呆地望向窗外。 姜枫望着一向无忧无虑的刘岛，此刻也开始有了忧虑后，心中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有时候查案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无形中揭露出一些本不该去触碰的伤疤。 045 身心疲惫 回到警队后，大家听说了凌祯的事情，也都非常惊讶。 现在凌祯的嫌疑是彻底解除了，只是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特别是刘岛，这件事情，其实是他捅出来了，如果不是他大胆提议，也不会把凌祯和高云这对本平静的家庭扯进来。 现在相当于无形伤害了两个人。 今天，刘岛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之前他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失落。 这个案子，到现在也彻底断了线索。 望着还摆放在自己办公桌前的定案表。 姜枫疑惑了。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无论是李云飞，还是朱森海以及现在的凌祯都只是个巧合。 实际上，凌祺真的是自杀，就这么简单。 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因为前面的那个案子没查出来导致自己太过紧张了，所以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了？ 姜枫用手撑着额头，不停地问着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微弱的敲门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抬头一看，进来的是刘岛。 刘岛问着房间那浓浓的烟味，再看着姜枫铁青的脸，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把他搞得心里憔悴了。 没忍心开口。 “说吧，什么事情。” 刘岛缓缓地说道：“派出所那边又来催这案子了。” 姜枫低头看着正被他受压着的资料。 见姜枫许久没说话，刘岛立马说道：“要不，我回下他们，说还在查。” 说完，刘岛自觉退出了办公室。 姜枫双手握拳，压在了资料上，而整个人头则放在了拳头上，许久，许久...... 晚上9点左右，姜枫走出了办公室，此时，外面的工位一片漆黑，他没有开灯，靠着外面透进来的光和直觉缓缓地走到了一个工位上，并把手里的一份档案袋放在了桌上，然后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走出了办公室。 回家后的姜枫直接倒在了床上，他太累了。 此时，他只想休息来平复那疲惫不堪的心。 然而，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一个身穿警服、面带笑容的老人就浮现在他眼前，这人就是带姜枫入行的师傅肖振山。 肖振山是林州市一名优秀的刑警，曾两次荣获“三等功”，即使是这么优秀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20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他办了一个案子，当时很顺利，但是10年后，他抓到一个嫌疑犯吐出了当年的真相，本身是一起谋杀事件，被他误判为自杀，这件事情让肖振山遗憾终身。 2015年，肖振山得癌症去世了，去世之前他依然对这个案子耿耿于怀，并叮嘱姜枫以后办案子的时候一定要三思，千万不能为了图省事枉顾人命。 这也是为什么姜枫对凌祺的这个案子这么在意的原因，这个案子跟当年的那个案子太像了，表面上就是一起自杀事件，虽然有些疑点，但是也没查出什么来，最后他师傅就给定案了，也导致了肖振山最后郁郁而终。 如今，凌祺的案子也深深地埋在姜枫的心里，刚刚在办公室，他那份档案袋里装的正是他签字的自杀认定表。 姜枫向现实妥协了，向自己的“无能”妥协了。 但是师傅那关，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关，他也过不去。 一晚上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子里一直提心改变自己不要想案子。 但是凌祺的案子、师傅的样子就像是挥不去的坎，他的脑子停不下来。 望着夜阑深静的窗外，他开始质疑自己是否个一名好警察。 终究，他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内心。 既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 于是，他又爬起来，走到客厅，拖出那个许久没用的白板。 此时的白板上还放着之前他办案时用的一些人物照片和线索道具。 他一个个从上面拿下来，并把凌祺这个案子的所物全部画了上去。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物逻辑线，姜枫慢慢退到了沙发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他闭上了眼睛。 一阵轰鸣的响声把他惊醒。 原来是下雨了。 轰隆隆的春雷把姜枫惊醒了。 姜枫拉开窗帘，窗外天已微亮，雨点像无数颗大豆粒一样敲打在玻璃上，飘窗上靠近纱窗的位置打进了很多谁，于是姜枫赶紧把窗户关上了。 他随手看了下手机，显示2019年3月5日7点11分。 明天就是惊蛰了，春雷初来乍到，这是在提前叫醒蛰伏中的万物，春天的脚步也随之而来了。 简单地洗漱后，他便准备出门了，当路过客厅看到昨天晚上的“杰作”时，姜枫不自觉地把它翻转了过去。 046 新的转机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这就是暖湿空气与负隅顽抗的冷空气激烈对峙，云中强烈的电场使正负电荷发生碰撞而放电，从而使万钧雷霆骤然发生，云层里的积雨一下子就像全倒下来一样。 每逢下雨必堵车，这是在林州生活的人一个常识。 路上堵起来了长长的队伍，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姜枫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快到警队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个电话，市里紧急要开个会，他便又直接去开会了。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 本来会以后可以吃饭，姜枫也没心情。 他直接回队里了。 路上，他发现雨已经小了很多，没走多久，刘岛就来电话了。 “师傅，你在哪里啊？” 电话那头，刘岛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 “在回队里的路上，怎么了？” “师傅，凌祺的案子可能有转机了。” 姜枫一听是凌祺是案子，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内心却激动不已。 “哪里的消息？” “一个网友发布的。” 一听网上的信息，姜枫刚刚放光的眼睛，瞬间低沉了下来。 批评道：“网上的信息不可信你不知道啊？” “师傅，今天的不一样，这回是有图有真相啊，石锤了丁诗曼和李云飞的关系，照片我也发你微信了，你看看嘛，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一听说有图片，姜枫的右脚不自觉地轻轻点了下刹车，并回头观察了下路况后，把车停到了边上。 他电话都没挂，便直接打开了微信。 刘岛发来的图片，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男人坐在一个椅子上，而丁诗曼则靠在他身上的照片。 照片里面，两人关系暧昧，虽然是照片处理了，但是那个被打码的人，他也是一眼就看出来是李云飞，因为那件衣服他太熟悉了，正是那天见到他时穿的那件。 姜枫赶紧问道：“除了这张照片，那个网友还说什么了吗？” “有文字啊，写得还挺清楚的，要不您先回来，看了就知道了。” “好！” 姜枫立马发动了汽车。 路上，姜枫努力地让自己冷静。 一是怕网上的东西不靠谱； 二是因为有昨天的那个网友文章的有意误导，怕这张照片也是有心的人有意伪造想要诬蔑丁诗曼的，毕竟是打了码的，仅凭衣服不足为据； 三是怕凌祺是自己的心魔让自己头脑冲动。 所以，路上，他尽量让自己慎重，并尽量的调整自己的情绪。 回到队里，姜枫发现不但刘岛在，陈建也在，两人似乎都在等他。 姜枫也来不及问陈建跟踪李云飞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第一时间朝刘岛问道：“你说的东西在哪里？” “师傅，你看！” 刘岛此时已经拿出了一个平板摆在了姜枫的面前。 他接过平板，里面的信息赫然清晰： 《某高校教授复杂关系背后的“女主角”很有“料”》 某高校凌某教授因被女学生爆出与其有非正常关系后，不堪其辱自杀以证清白，后才有知情人透露原来丁某曼学生生活中一直不检点，并与其校领导李某飞长期有非正常关系，到底是丁某曼是当今的“女海王”，还是另有隐情？秉承着公正无私的目的，我将在每天公布一条相关信息，欢迎各位网友及时关注并监督。 简短的文字后面的配图正是刚刚刘岛发给姜枫的那张图片。 虽然文中也用了指代名字，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说的就是丁诗曼和李云飞。 姜枫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这里暗示的很明显，但是已经李云飞打码了，那就不能证明是他，万一是有心人合成的图片呢？” 刘岛微微一下，然后打开手机，翻开了另外一张照片，跟之前的照片一样，只是没有李云飞没有打码而已。 “这是哪里来的？” “打码这个技术对小郑来说还算是事嘛！而且小郑也肯定这不是合成的照片。” 姜枫立刻明白了。 一个是私自偷藏凌祺死前重要证据的人；一个曾经是凌祺的受害者，当然也是间接造成凌祺死亡的人。这两人居然搅和在一起，这里面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同时，也让凌祺的案子，似乎又开始有了转机。 网上的文字非常谨慎，没有指名道姓，明显是怕被查到，但是从他表达的内容来看，似乎这个网友对两人又都地非常熟悉。 另外，姜枫还有一件事情很疑惑，既然他很谨慎，都知道给李云飞打码，为什么不给丁诗曼打码？他是只想曝光丁诗曼吗？ 那这个网友又会是谁？ 047 网友猜想 刘岛望着一直拿着平板沉默的姜枫说道：“师傅，这个人的这篇文章流量都超过了昨天那个作者了，评论区更是炸了锅了，之前的那篇文章算是凌祺这件事情的前菜，今天这才是实锤啊，现在全网都开启了诋毁丁诗曼的模式了。”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昨天的那个网友啊？”姜枫问道。 “不是，这是另外一个。”刘岛肯定地回道。 姜枫疑惑地看了一眼刘岛，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啊？” “ip地址不一样，而且网名也不同。” “这个都可以改。” “我知道，但是昨天的那个作者也不会再发这类文章了。” 刘岛再次笃定的眼神引起了姜枫的注意。 “你们是找到昨天那个网友吗？” “对，昨天下午郑哥已经找到他了，那个网友就是一个做自媒体的博主，后来我和郑哥还亲自找了下他，他的说法跟我之前猜的一样，就是一直关注这件事情，然后看到‘小猫咪’发信息，就赶紧抓住这一波，想博一下眼球而已，没有别的目的。”刘岛说道，“我也看了他往期的文章，他不只是趁这个热度，其他热度也蹭，应该是真的跟凌祺这件事情本身没关系。” 姜枫听到刘岛的话，先是惊讶，之后便是惊喜。 自从刘岛来警队后，做事情一直都是磨洋工，就算是跟他，安排下去的任务也是不情不愿、推三阻四。这次不但做事情积极，还能自己独立决断，并深入追查。 这个进步真是不小，姜枫也是颇感欣慰。 其实昨天从医院回来后，刘岛就在反思自己了。 到底喜不喜欢当警察？ 待在刑警队真的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特别是看到凌祯的无奈，他更加懂得珍惜当下。 所以，在得到网友的信息后，他没惊扰姜枫，而是想真正当回警察，亲自去查了这个网友作者。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他这种不经过调查就乱发有导向性的文章，搞得群众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盲目跟风的行为可不好啊。”姜枫批评道。 “是啊！所以昨天我们也简单地教育了下他，并叮嘱他以后不能再发这类没有经过证实的东西了，他也向我们保证了，态度还是比较好的，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发这样的内容了，至少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那不是他，会不会是那个小猫咪呢？”姜枫小声嘀咕着。 这时刘岛倒是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一旁的陈建。 姜枫明显感觉到了刘岛的犹豫。 “怎么了？这个人是还没查到吗？” “倒不是没查到。”刘岛结结巴巴地，“而是......” “有什么就直说。” “这个小猫咪的ip地址查到了正好出自中医药大学的宿舍楼。” “哦，那这个跟我们之前的猜想一样了。” “而且这个人我们认识，是蓝月。” “蓝月？”姜枫惊讶地看着刘岛。 但他转而一想，之前的“小猫咪”发文的内容，先是讲述了凌祺是个非常优秀的老师，上课也非常生动负责，他的离开是全体学生的损失和遗憾，怀念他之类的话。 这些内容确实很蓝月。 而且再配合她发文的时间上午8点左右，正好应该就是昨天她参加葬礼之前发的感慨文。 于是，姜枫赶忙问道：“那这个.....” 姜枫指着平板里还未关掉的文章作者名字，“黑......” 突然，他眉毛紧蹙，有些迟疑地继续念道，“他叫黑......弥撒？” 黑弥撒这个网名明显让姜枫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惊恐。 “对啊！”刘岛淡淡地回道。 姜枫用疑惑的眼睛看着陈建问道：“是那个弥撒吗？” 只见陈建点点头，呼应道：“字是那个字，但是至于他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只是一种巧合吧。” 刘岛明显没有get到姜枫的疑惑。 问道：“什么巧合啊？” 对于黑弥撒这个名字姜枫没做过多解释，而是问道：“这个黑弥撒，小郑查到了吗？” “查了，他的ip来自城西的一个网吧，网吧的外网ip都是一样的，具体是谁还未查出来。”陈建回道，“不过，现在小郑人也已经过去了，正在核实这个人。” “城西？”姜枫小声呢喃道。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设想。 但他没说出来，而是说道，“让小郑尽快查到，务必联系到这个黑弥撒，我总感觉这个人不简单啊，敢叫这样名字的人足于让我们不寒而栗啊！而且这个人一看跟之前的文章明显不一样，看他指名道姓的来看，他应该是知道很多重要的信息。” “对啊！他这最后的话意思是想慢慢来公布，不知道他是真有证据，还说想博眼球，但无论是哪种，都足于让网上掀起一场大‘骚动’啊！” 陈建呼应道。 “是啊!未来这个黑弥撒到底会爆出什么我们不知道，为了阻止事情发展下去，一定要提前找到他。” “嗯！给点小郑时间。” 姜枫看着陈建，问道：“对了，老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嗨，别提了，我被李云飞发现了。” 陈建惭愧地说道。 “他都能发现你啊？” 姜枫惊讶自然是有原因的，陈建可是从基层慢慢上去的，跟踪人那是拿手的本领，他的能被发现，可见李云飞有一手啊。 “是啊！所以这个李云飞不简单啊，还有点反侦察能力，所以，今天开始我换小曾跟了。” “也行，之前你跟他太熟悉了，不跟也好。”姜枫说道，“老陈，要不现在你安心配合小郑找这个黑弥撒吧，李云飞那边先交给我。” “好！” 姜枫刚转身，就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赶忙回头问道：“好，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桌上的档案袋给派出所了吗？” 刘岛听到后，笑了笑说道：“没给呢，没跟您确人清楚，我也不敢轻易上交啊。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文件暂时是不需要上交了。” “学会留一手了，不错啊！有长进。”姜枫颇感欣慰地拍了拍刘岛的肩膀，并挑眉道：“看来我该再去会会这个李处长了。” 048 处变不惊 饭后，姜枫根据跟踪人小曾的线报，知道了李云飞就在林江中医药大学，便和刘岛直接去了学校。 此时，雨已经彻底停了，天空中出现了彩虹。 望着彩虹，姜枫嘴角微微扬起，这个时候的彩虹或许就像是凌祺的这个案子一样，雨过天晴，是个好的预兆。 姜枫很谨慎，他们兵分两路，他找李云飞，刘岛则去找丁诗曼。 他希望在两人没有任何串通的情况下找到破绽。 到李云飞办公室，姜枫已经不陌生了，敲门后，他便直接进去了。 坐在办公室的李云飞见到进来的姜枫，表情很淡定，似乎就知道他会来一样。 他抬眼看了下，然后笑着说道：“姜队长，您又来了？” “怎么？李处长这是不欢迎我啊！” “岂敢岂敢！您什么时候来我都是欢迎的。” 此时，李云飞已经起身迎接姜枫入座了。 坐下后，姜枫打量了一番，发现综合楼果然跟基础学院不一样，这个办公室看着比朱森海那边大多了，不只是办公桌比朱森海的大很多，就连接待沙发都比朱森海那边大一个号。 长沙发是三人位的，前面的茶几上还放了一台自动茶水机和泡茶的各类设备，一看就是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而就在沙发不远处放着一个挂衣柱，上面挂着两件运动服，姜枫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正是当天凌祺出事的时候监控里拍到的他穿的那套运动服。 “李处长果然平时办公室会放着衣服啊！” 姜枫指着那套运动服。 李云飞回头看了一眼，边递给姜枫已经倒好的一杯茶，边笑着回道：“是啊！我一直有这个习惯，平时中午也会在这里午休。” 姜枫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水杯，这是茶都提前给他泡好了。 他借过水杯，小口珉了下。 “嗯，李处长这里的茶水怎么都感觉比别的地方好喝啊。” “这是冰岛五寨，去年我去云南考察的时候，亲自去了产地勐库镇，在那里买的，冰岛五寨微苦涩，但入口就能感觉到甜，回甘生津及喉韵苍劲有力，相比冰岛老寨口感更加刺激。”李云飞慢慢解释道。 “原来李处长这么懂茶啊，不过我不太懂茶叶，只是觉得味道不错，” 姜枫说完又看了下茶杯，淡白色的茶杯晶莹剔透。 姜枫不懂茶杯，更不懂材质，只是觉得这杯子看起来应该是价值不菲，至少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很多什么扳指都跟这个很像。 但他不想聊这些，只笑了笑说道：“我今天来，是想来问下之前你提到的那个遗书找到了吗？” “哦，这事情我本来还想跟你们汇报的，我回来以后马上也来了，确实没找到。这两天啊，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情，并让我们这边保安详细查下进入的登记记录，等我一有消息，肯定会跟姜队长汇报的，不用辛苦姜队长跑一趟。” “没事，反正我们队里最近也没什么事情，不来跑一跑哪里能喝的到这么好的茶呢。”姜枫不动声色，又拿起了水杯，喝两口点点头，并品评道：“好茶！” 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提到，“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想跟你确认下。” “什么事情？” “不知道这张照片你是否认识啊？” 姜枫说着另外一只手则波动了手机相册，并把手机放在了李云飞面前。 那张正是刘岛发给他的照片。 他一边假装喝水，抿了抿茶水说道：“这个茶叶果然入口的时候有点甘甜，味道真不错。” 一边则用余光偷偷地观察着李云飞的变化。 只见李云飞缓缓拿起手机，然后淡淡地说道：“这两人是谁啊？” “这个女生你不认识吗？”姜枫双手拿着杯子，侧身问道。 “不认识啊！” “要不，再看看？” 李云飞又看了看说道：“哦，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我们学校的那个，凌老师那件事情的女学生啊！” “想起来了？” “你不是我还真没注意，我跟那个小丁啊，就是之前调查的时候见过一次面，当时也没太注意，从这个角度看，嗯，确实应该是她。” 李云飞很谨慎，尽量地避免讲得太过肯定。 说完，他马上又问道，“那这位，难道是小凌？” 姜枫是真没想到李云飞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如此淡定，而且还能把锅甩给凌祺。 “这个不是凌祺，李处长不觉得这衣服有些面熟吗？” “衣服？” 李云飞再次拿起了手机。 “哦，是啊！确实好面熟，这衣服我也有一件啊。” “何止是衣服啊！这手表不也是李处长独有的嘛。” 姜枫说完眼睛已经落到了李云飞的手上了。 这时，李云飞不自觉的摸了摸手上的表。 “姜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李云飞面露难色，反问道，“这种不清不楚的照片可不能乱诬陷人啊！” 姜枫这时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对李云飞的推脱抵赖，他处变不惊，先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照片虽然是打码了，但是李处长可能不知道，现在有种技术是可以把码消除的，这张照片可就是你和丁诗曼啊！” 说着，他缓缓地又放出了经过处理删除了打码的原照片。 049 机智应对 姜枫淡定地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又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水杯并小抿了一口，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激烈波动。 李云飞看到这张照片的真实反应能直接能反射出他和丁诗曼的真实关系，面对心理素质如此强大的人，姜枫必须慎之又慎，也必须做一些表面功夫。 他小抿一口茶水后，还尽量露出了对茶品的肯定，时不时点点头。 但是此时，他的余光全在李云飞的身上。 此时的李云飞内心也是复杂的，对付姜枫这样的人，他也内心也是忐忑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就是绝对不能慌。 他只瞄了一眼桌上的照片，非但姜枫想象中的拍案叫屈，还依然是淡定地笑了笑。 并用一种及其冷静和旁观者的口气，小声问道：“姜队长，你把这照片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啊？” “您说呢？” 姜枫同样以笑脸相迎，之后他特意看了一眼李云飞。 李云飞虽然此时依然强装镇定，但是姜枫还是看出了他眼神中有些慌张，就像是第一次在天台时，他回答没有证据时的表情是一样的。 于是，姜枫立马又说道，“其实吧，我主要是想问问李处长呢，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还被人拍了照片，然后又被人放到了网上，现在全网可都知道你的事情了，这确实不太好看啊。” 姜枫说着又打开了那篇文章的链接。 李云飞没有急着反驳姜枫，而只是瞄了一眼标题，内容都没看，便说道：“姜队长，您应该不会跟其他人一样，凭借着一个不知从何来的照片就当成证据就认为我和这个小丁有什么关系吧？” “李处长，别着急撇清关系啊，这文章您还没看呢？” “文章我不需要看，写什么我也能想象，”李云飞淡定地说道，“现在社会真的跟以前不一样啊，是人是鬼随便都可以写文章。 还有这个照片其实都是可以造假的，这种网上随便诬蔑人的事情那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那可不少啊，我虽然不专业，但是还是知道有什么ps啊等都是可以处理照片的。” “您哪里不专业啊，ps都知道，很专业了，不过您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这位网友为什么非得造谣您和丁诗曼呢？”姜枫反问道，“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啊！” “这个网友为什么这么写，我不知道，但是诬蔑已经成事实，而且，姜队长，你们警察应该是讲证据的吧，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情可不好出自你们警察的口中哦。 还有啊，正好您也在这里，我也给您提个不成熟的建议。” “您说。” “你们这些警察啊，我觉得该好好整顿下网络秩序，现在的网友在网上就喜欢乱发言，随意诽谤他人，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肆意妄为啊？还是造谣的成本实在是太低了。 你们该查查他们了，假如你们这些警察都不管这些事情，那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说理去啊？那些在网上肆意散播谣言的人才可恶，只有你们都重视了这件事情，他们才不敢这么放肆，您真没必要兴师动众来找我这个受害者，您觉得呢？” 李云飞这是倒打一耙啊。 当然，姜枫早已经猜到了李云飞会推卸责任。 面对李云飞的炮轰，姜枫没有慌，而是慢条斯理地回道：“您的建议我收下了，而且我们找您也正是在查这件事情，我们警察办案的话，要多方考虑，既然有照片为证，那我总要先往您这边查的，是吧？” 之后，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哦，对了，我现在是不是能理解为，李处长刚刚这是在否认和丁诗曼的关系了？” “当然，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么承认啊？这可是原则问题啊！姜队长！这事情现在查的可严了。”李云飞打起了官腔，“再说了，姜队长，你自己的搞刑侦的也知道，这个人要是证据充足为什么不敢跟之前那个丁诗曼一样，直接发真实的照片和实名举报啊，还搞什么含沙射影。” 李云飞冷哼了一声，”哼......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啊！再说了，明星拍电影都有借位拍摄，这个照片即使不是合成的那也是有借位的嫌疑啊。” 李云飞招是在给自己找后路啊。 “哦，那倒也是是啊，那看来我是该好好去调查他们这些肆意造谣的人了。” “姜队长，你们肯定要严惩这些人的。” “放心，抓到了我们肯定严加逼问照片的由来的，”姜枫又问道，“不过，李处长，你真的想我们抓住他吗？” “那当然了，为民除害啊！你们就该多抓抓这些事情。” “好啊！”姜枫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李云飞这时还是不忘基本礼仪，也站了起来。 刚想送姜枫，只见他突然又回过头来，特意说道：“哦，对了，我待会儿要去找下丁诗曼，不知道她宿舍在哪里啊？” 姜枫这是故意再次提到丁诗曼，即是再次试探李云飞。 “她住哪里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宿舍楼就在基础医学院那边。” “哦，那我知道了，谢谢李处长啊，这个照片李处长是打码的，不过丁诗曼可没有，我还是要去问问她的情况。” 李云飞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道，“随便您吧。” “那今天就打扰李处长了。”姜枫刚脚跨出门，又回头补充道，“哦，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假如那封遗书找到了尽快通知我们警方，我们也好早点结案。” “会的。”李云飞一直冷静地应答。 终于，姜枫的脚彻底跨出了李云飞办公室的门。 李云飞也松了口气，他亲眼见着姜枫彻底消失在视线外后，他才匆忙地回到了办公室，并慌张地把门上了门。 一番斟酌之后，他紧急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喂！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050 毫无破绽 走到了一楼后的姜枫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之”字型的台阶，微微探了探身子。 确认后面没人以后，他当即拨通了电话。 “你那边问得怎么样？” 听到结果后，姜枫笑着说道：“果然如我所料啊！你现在在哪里？” 得到回复后，姜枫立马快步走出了综合楼。 只见他一路往学校后门方向走去。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慢慢放晴了，鸟语花香，生机盎然的校园中弥漫着雨后初晴的清新味道，此时的天气就像姜枫的心情一样，无论之前有多少的阴雨和黑暗，早晚有放晴的那一刻。 路上他轻快地踱着步子，5分钟不到，学校1号食堂的小卖部引入他的眼帘。 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了刘岛和丁诗曼正坐在小卖部前面临时放的遮阳伞下面。 刘岛背对着姜枫，丁诗曼则是面朝姜枫。 此时，丁诗曼应该正和刘岛正低头说着什么，一刹那的抬头，她发现了姜枫，居然站了起来。 她认出了姜枫。 “姜队长！” 这倒是让姜枫有些意外。 他们只不过是见过一次面。 不过，这一次，姜枫明显看到的丁诗曼跟之前不一样。 穿了一身某克的运动休闲服和鞋子，长长的头发被简单地扎了起来，不施粉黛的样子让她显得有几分憔悴，但是手上的红色指甲却很亮眼，而且年轻的底子还在那里，整体样貌倒也还是不错。 至少在姜枫眼里，这就是女大学生本该有的样子，除了那突兀的指甲油外。 刘岛也回头看了一眼。 “师傅！” 姜枫挥挥手，示意丁诗曼坐下。 “丁诗曼，今天我来找你呢，不是为凌祺的事情，而是关于今天上午关于网上的一篇报道，我想刘警官已经跟你说了。” 姜枫话音刚落，丁诗曼立马回道：“那张照片是合成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刘岛听到后，看着姜枫耸了耸肩，并作出摊手的姿势。 “我们？小丁啊，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再说，你说的我们又是指谁啊？” “就李，李处长。”丁诗曼低头回道。 姜枫特意观察了下丁诗曼一直双手紧握，并用大拇指扣着食指。 “哦，这个事情小刘已经跟我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小丁啊，我今天也不是找你谈这个事情的，我是想说，无论这张照片是真，是假，目前网上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网友的评论你自己应该也看了，很难看啊！ 那都是对你不利的消息啊，照片里，另外一个人是打码的，无论是谁，网友都不关心了，大家都知道另外一个人是你，这才是最可怕的，那些网上的人唾沫星都能淹死你。” “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现在不光他们在网上，甚至还有人发现给我，对我各种谩骂，刚刚刘警官也看到了，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了，我招谁惹谁了啊，”丁诗曼终于放下了戒备心，开始抱怨起来了，“而且我刚刚签了三方协议的单位都打电话给我解约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说理去了。” 正在这时，一阵音乐响起。 丁诗曼就像是受了惊的鹿一样，突然身体一激灵，继而又纹丝不动。 “你电话响了。”刘岛提醒道。 “哦，没，没事。” “接吧，我看好像之前也打了好几个了。” 丁诗曼看着两个警察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手机，没办法，她只好从包里掏出了手机，随后立马挂断了。 刘岛不解地看了一样姜枫，然后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陌生号码，可能就是网友打来的。”丁诗曼胆怯地回道。 “回拨过去！” 姜枫声音很小，但是眼神却能杀人。 丁诗曼颤抖着手，不敢说话，也没敢动。 于是，刘岛果断地抢过了电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显示是陌生电话。 姜枫给了他一个眼色，之后刘岛拨了过去。 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到了刘岛身上，他也是怀着激动的心情，这边电话拨通后，正当刘岛像大展身手，明察秋毫时。 那边电话接通后，已经大骂道：“丁b，你tm真茶啊！......” 刺耳的声音，让刘岛不自觉地把手机拉远了。 没等他听完，赶紧挂了电话。 他可不想“自我加压”。 “谁啊？” 姜枫问道。 刘岛先是瞟了一眼一直惴惴不安的丁诗曼，然后才回头应答：“哦，只是一群吃瓜群众，不过这群吃瓜网友真是闲的啊，居然还打电话过来了！” 说着他便把手机甩给了丁诗曼，看刘岛那跟“吃屎”似的表情，姜枫已经明白意思了。 这时接过手机的丁诗曼也松了口气，还不忘说道：“这些人本来就这样，说话难听得很。” 刘岛立马回头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丁诗曼明显怔了下。 “不，不认识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啊？” “我猜的。” 姜枫没再就这个电话说什么，而是继续问了一些丁诗曼是否有什么仇人，得罪了谁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离开后，姜枫马上问道：“刚刚丁诗曼电话是什么时候开始响起的？” “大概就是你来前的几分钟吧。” 姜枫沉思了下，说道：“很奇怪，刚刚丁诗曼似乎对那个电话很紧张，但是一个网友的电话她不该这个反应，而且按照她刚刚说话的状态，应该是巴不得接电话，并在你面前表露自己的无辜才对。” 姜枫的猜测立马得到了刘岛的认可：“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先不管电话的时候，你先调查下这个丁诗曼的日常交际，还有，那天图书馆监控也查下是否有丁诗曼。” 明明调查无果，刘岛不清楚为什么姜枫还揪着丁诗曼不放。 “师傅，你不是说李处长也否认了这张照片嘛，那应该算是对上了口供啊，我们还要对丁诗曼重点关注啊？” “我要调查丁诗曼恰恰就在于两人说出了同样的理由。” 姜枫的回答让刘岛颇为不解。 “这又是为什么啊？” “李云飞的口供虽无破绽，但一些细微的动作却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且否定这个照片有很多种，为什么他们都惊人的回答合成的，这就证明在这之前他们很有可能串通好了。 还有，刚刚丁诗曼那个电话不接我会不会是怕电话是李云飞打电话过来问情况的？这都有可能。” “也对啊，但我们查监控干嘛啊？” “我怀疑李云飞开会的时候自己可能是真没去，但是他可能叫别人去，比如这个丁诗曼就很值得怀疑，我们一直找不到的证据，会不会正是因为他有丁诗曼这个帮手？” 姜枫皱了皱眉头，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猜测也没那么有把握。 “还真有可能啊！如果监控能证明这件事情，也就相当于间接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嗯！”姜枫瓮声点头。 “反正无论是什么情况都查清楚一下，我们干刑警的什么可能都要考虑到。” 说着，两人便回队了。 051 再次上线 回到队里后，姜枫等人立马把陈建之前在学校收集过来的监控再次翻找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下午5点多的时候，姜枫发现了凌祺跳楼当天的上午9点15分的时候丁诗曼走进了图书馆。 9点15分。 姜枫盯着这个时间点慢慢回忆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当时他们开会的不久时间，而且跟李云飞出去接电话的时间点很接近。 于是姜枫有了一个新的猜测：会不会李云飞当时不只是接了那个所谓客户经理的电话，同时也打了一个电话给丁诗曼。 李云飞被抓来审讯室，他们已经调取了他当时的通话记录。 试图寻找两人是否有沟通的线索，然后，这一次又破灭了，记录显示李云飞除了接了那个移动经理的电话外，在那段时间没有发任何信息和电话出去。 考虑到手机里面的记录有被他人为删除的可能。 于是，姜枫又联系上了通讯部门。 但是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只有一个电话，而且通话记录并不长，跟李云飞所说的内容也比较吻合。 为了保险起见，姜枫还特意让刘岛问了下李云飞是否有对接的客户经理。 得到的结果是确实有一位姓丁的负责他们这个片区。 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另外一个猜测又浮现出来：丁诗曼会不会自己知道了凌祺的事情，然后自己自主去处理了他们没发现的东西？ 可她又是怎么进去啊？ 或者说当时凌祺案发时，不只是李云飞一个人在现场？ 各种问题萦绕着姜枫。 正当他为此困惑时，他的电话响了。 小郑带来了消息：由于当时城西网吧网吧人数太多了，目前暂时没有办法立刻锁定黑弥撒的身份。 姜枫再次问道：“那张你处理出来的照片到底你有多大的把握一定不是合成的？” “这个真不好说，因为不是原图，不过目前我看确实是像是原图，但是假如遇上合成的高手，也是很难看出破绽。”小郑回道，“要确定也可以的，不过需要时间。” 此时一直在外面的郑延庆给了姜枫一个不确定的回答。 也就是说，那张照片依然有被合成的可能？ 反正现在是查无实证。 姜枫不禁再次问自己：难道这一次又错了？只不过是有心人想借着机会炒作而已？ 晚上赶回队里的郑延庆加班把照片查了出来，不是合成的。 虽然这个消息是好的，只是问题又来了。 这会不会是角度问题呢？ 李云飞比谁都聪明，他早就把所有可能都找好了说辞，目前这个照片不能成为有利的证据。 没有有利的线索，姜枫只有把宝压在这个已经有过承诺更新的黑弥撒身上了。 3月6日，惊蛰时节终于到来了，谚语有云：“惊蛰有雷鸣，虫蛇多成群”。 中国的节气确实非常准，今天一早果然是春雷滚滚。 既然现在信息不明确，大家就像是追剧更新的人一样，早早就在网上寄希望于黑弥撒会守约的再次出现。 与此同时，陈建也早就部署在城西的那家网吧里，试图在他再次更新时准点抓获，毕竟网上随意散播这种信息对公众有引导作用，他们计划找到黑弥撒。 假如他发布的内容是真实的，就正好取证作为案件调查的证据； 假如他发布的内容纯属虚构，那就必须要对黑弥撒进行强烈谴责，并加以教育，以后不要轻易在网上随意发布消息。 上午9点整，黑弥撒的信息如期出现了，其实姜枫知道这个结果后，内心还有些高兴。 这一次，他公布的消息很简单。 “各位网友，上午好！今天是第二弹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据知情人透露，李某飞平时不但利用自己职务的关系多次剽窃凌某教授的论文，而且威胁他让自己“女朋友”直接保研未成，又准备再一次让女友剽窃论文。” 消息一出，姜枫立马拨通了陈建的电话，让他实施抓捕行动。 然而，陈建翻遍了整个网吧，都没发现黑弥撒的踪迹，抓捕行动以失败告终。 正在姜枫疑惑是否是哪里漏掉的时候，郑延庆那边传来了另外一个消息：这个黑弥撒今天的ip地址出现在了城东的一个网吧，而不是原来的地方。 又是网吧，又是几百台电脑用同一个ip，注定又是一个大搜查了。 陈建马上带着人去了城东郑延庆锁定的网吧，为了更好的抓捕，姜枫带着郑延庆亲自赶到网吧，然后结果依然还是扑空的。 姜枫当即调取了网吧今天9点这个时间段所有的上网人员的身份记录，之后他们又把这个信息和昨天网吧的人员信息进行对比。 终于在上午11点多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两个网吧里出现了同一个身份证登录的用户，终于锁定了黑弥撒的身份，大家高兴不已。 但是高兴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多久，郑延庆那边查询的结果又给了大家一记耳光，这个黑弥撒在网吧里留下的身份证信息居然是的假资料，公安系统网上查无此人。 再次出现的网友搜索线又断了。 052 身份可疑 既然这个人那么喜欢去网吧而且还很守约，这是好事，那他们就去网吧找。 郑延庆提出了这个撒网的办法，可是陈建很快以林州市居住人口千万，网吧虽然随着网络的发展越来越少，但是算起来，成百上千家都有,黑弥撒一会儿城东、一会儿城西，明显是有意躲着警方，仅仅他们一个东湖区这些人力根本查不过来的理由否定了郑延庆的想法。 姜枫并没有灰心，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黑弥撒并没有恶意，反而像是在给警方提供证据。 所以,他提出让陈建带一个人依然继续追查黑弥撒的下落。 而姜枫,自己则紧跟黑弥撒的线索，紧盯李云飞。 姜枫对今天黑弥撒提到的科研论文的情况不清楚,但有一个人是最清楚的，那就是朱森海。 为了了解情况，他立马拨通了朱森海的电话，不过恰巧这两天朱森海去了外地开一个研讨会。 另外一个人出现在了姜枫的面前，那就是蓝月。 于是，他立马带着刘岛驱车再次去了趟实验室。 不过，路上姜枫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跟昨天相比，刘岛明显今天做事情的积极度下降了许多。 刘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他不光是态度问题，甚至有些忧郁，这是很少见的。 于是，姜枫好奇问道：“你今天怎么了？看着无精打采的，昨天晚上没睡好啊？” “没事！” 刘岛简单敷衍了句。 前两天姜枫的心态也有点崩了，还好调整过来的，而且这两天似乎事情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反倒是之前一直状态不错的刘岛，今天不在状态了。 姜枫偷瞄了一眼刘岛,然后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什么时候你都变这么沉默了，那看来是大事啊。” “师父，我这啊，还真是大事，我其实是在想那个黑弥撒。” “黑弥撒？你是知道点什么了吗？” “我其实有个可怕的怀疑......” 刘岛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怀疑什么？” “啧......”刘岛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长叹了口气，说道，“哎，算了，不说了，别到时候又跟凌祯的事情一样。” 刘岛这是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啊。 姜枫立马劝说道：“小刘啊，凌祯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有些激进了，但是谁也不想这样，而且当时他的嫌疑确实很大，这个不怪你的，我们刑警调查案件的时候本身就需要大胆猜测，小心论证,假如你因为他的那件事情而不敢去想，不敢不做,那是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啊，我们刑警的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大胆猜测，所有可能都要考虑进行，这个我应该应该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刘岛想了想，终于说道：“师父，其实我今天一直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 “你说那个黑弥撒会不会就是蓝月啊？” 其实姜枫早就看穿了一切，从早上他们部署陈建抓捕人的时候，他就发现刘岛一直不在状态，似乎很担心的样子。 后来他说要来实验室找蓝月，刘岛更是一直心不在焉。 于是，他假装不知道，反问道：“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你看啊，这个从黑弥撒公布的内容来看，基本全是对凌祺有力的言辞，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很关心凌祺的人。”刘岛娓娓道来，“另外，从丁诗曼和李云飞的照片背景像是个教室之类的地方，一个能拍到李云飞和丁诗曼在学校里苟且照片的人，一定是学校里常出没的人。 还有啊，黑弥撒最初出现的城西，正是离林江医科大学不远的网吧，蓝月本科在就是在那里读书的嘛？能具备这几个条件的人，我只能想到蓝月了。 所以，我还真有点担心这蓝月要是真是黑弥撒，那她要是一直再坚持这么做，怕以后出事。” 姜枫听到刘岛的分析很是欣慰啊。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刘岛确实成长了，不但会分析问题，而且现在也懂得考虑事件背后的可能造成什么危害。 其实姜枫自从知道小猫咪是蓝月开始，他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蓝月那天后面说的话，那坚定信任凌祺的话，到底是不是她真的知道什么而没有说而已。 而且，这起网上站队风，一切都是从一个“小猫咪”的一条简单的悼念开始，目前，黑弥撒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要给凌祺证明清白。 这一切的因素加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怀疑黑弥撒是不是就是蓝月？ 这也是为什么姜枫直接来找蓝月的原因。 他今天来这里其实就是想知道蓝月到底是不是黑弥撒。 “你分析得不错，我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怀疑。” 刘岛听到后更加没信心了。 “啊！师父，你也怀疑啊？那八成蓝月真是了。” 自从知道了凌祯的事情后，刘岛态度明显变了许多，他对蓝月的好感又上来了，现在又因为黑弥撒的出现让刘岛开始焦虑不安了。 “这个也不好说，反正任何时候怀疑是可以的，我们待会也就是要去论证这个猜测，今天我们可以去试探蓝月的，但是记住一点，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带着偏见去看待问题，不然很容易走偏方向，”姜枫提醒道，“还有啊，从现在来看，黑弥撒是用心是指引我们查案，假如蓝月真是黑弥撒，那我们也不要揭穿她，既然她要隐瞒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我们就直接跟着她的思路走就好了。” “也对啊！” “所以，待会儿先见机行事吧。” ...... 053 顺藤摸瓜 很快，姜枫两人来到了实验室门口。 由于来过，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刘岛没着急按门铃，而是直接拨通了蓝月的电话，并表示让蓝月开门，他已经到了实验室门口。 即使如此,蓝月也是没好气地说道：“我在做实验，没时间。” 话说，自从凌祺的葬礼之后，刘岛便没再联系蓝月了。 根据现在黑弥撒所提供的信息来看，刘岛也知道自己之前确实莽撞了。 眼见着蓝月要挂电话，他立马致歉道：“蓝月，之前确实是我不对，你说得很对,我太过短浅了，现在我们要查的案子也是跟凌老师有关的，我想你比我更想给凌老师证明清白吧？ 现在就有个机会在面前，而且我人来都来了，你好歹出来见一下我嘛，我......” 嘟嘟嘟...... 还没等刘岛把话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挂机声。 刘岛的电话开的是免提，被挂电话后，他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姜枫。 “这姑娘脾气倒是挺火爆的。” “是怪人家脾气，还是怪你之前嘴贱啊？”姜枫也是毫不客气地补刀，“你赶紧想办法让她打开门。” 刘岛也是悔不当初啊，要不是过这个嘴瘾，也不至于得罪了蓝月。 他忍不住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嘴。 当然，他也是轻轻地意思了下，被拒绝也不能轻易放弃。 于是他立马又走到门口，猛力地按着门铃。 而姜枫也趁着这个时间到楼梯口观察了下周边的监控情况。 刘岛则继续门铃，他见没效果，边按,嘴里还不忘喊道：“蓝月，快开门啊！我知道错了，蓝月！” 刘岛这架势，一点没有查案警察的样子，到是有点像小情侣吵架来赔不是的。 不过他的方法果然奏效，不久后，实验室里终于传出了声音。 “别按了，吵死人了。” 蓝月终于出现在大门口。 大门也缓缓打开了。 蓝月只站在门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连口罩都没摘，一副不耐烦地问道:“找我干嘛，说吧！” 刘岛见状，笑着跑到蓝月跟前，媚笑着说道：“蓝同学，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说话不着调，我今天来，就向你表达诚挚的道歉，蓝同学、蓝女侠,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这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小警员吧。” 说完，他还不忘给蓝月弯腰致歉。 诚意倒是满满的。 蓝月看着刘岛那样子，捂嘴偷笑。 “行了，赶紧说正事吧。” 这两人说话的样子，俨然就是小情侣吵架的姿态。 “呵呵，其实我今天来，除了道歉，是想问下你最近看了那个叫‘黑弥撒’的网友的文章吗？” 蓝月听到黑弥撒的名字之后，她明显特意看了一眼刘岛，然后直接反问道：“哦，我明白了，我之前说了凌老师没问题，你们不信，现在有这个黑弥撒出来了，你们就信，就要来查是吧？” “这么说你也知道他？” 刘岛问道。 “当然知道了。” 话音刚落，姜枫便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姜队长！” “小蓝，你好！” 蓝月见到姜枫，才进去拿出两个鞋套，说道：“你们进来说吧。” 还是在原来的那个大办公室。 坐下后，姜枫也问起来了黑弥撒。 刘岛和蓝月则互看了一眼后，刘岛说道：“我刚好也问到这里了，对了，蓝月，你刚刚说知道，想问下你只是网上知道这个黑弥撒，还是本身就认识这个人啊？” 蓝月没急着回答刘岛的问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姜枫，再落到了刘岛身上。 “不认识啊！” 姜枫问道：“你真不认识这个人？” “网上都是佚名，谁认识啊。我要是认识他，我会去好好感谢他匡扶正义，像丁诗曼这样的人作风一直不检点，只是没人去举报她而已，她还来主动举报别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目前蓝月是否认了。 但是姜枫却并没有完全取心于她。 首先，网上发的这些文章，假如蓝月的身份会就这么轻易地暴露在警察面前，那她应该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了，而且从黑弥撒谨慎的角度来看，她应该是害怕李云飞不会放过她的，这会不会也就是为什么她会给李云飞打码的原因呢？ 其次，如果是这么明显的指正，她又没有确切的证据的话，那就是一种名誉的侮辱。 她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既然她不承认，姜枫就没打算逼问下去。 而是顺藤摸瓜，问道：“你是一直就知道丁诗曼作风不好吗？” “当然，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就说过了她作风不对，只是你们没在意而已。” 刘岛与姜枫很自然地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解释道：“当时我们以为你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哪里知道你说的是李云飞和丁诗曼的关系啊！当时你要说是直接告诉我们李云飞和丁诗曼的关系那我们肯定就会相信啊。” 听到这里，蓝月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我当时也没证据啊，我说她作风不好，也不是特指她和李处长的事情了。” 蓝月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 姜枫忙问道：“那你当时说她作风不好是指什么？而且我看你刚刚似乎对丁诗曼和李处长的关系似乎也不惊讶啊。” “丁诗曼就凭着自己家里有点钱，在学校那也是作威作福，光换男朋友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李处长也不是第一个，不过倒是级别最高的，反正现在爆出来她的事情，没什么好意外的。” “她们家很有钱吗？” “应该是吧，什么奢侈品都有，哦，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老男人给她买的吧。” 蓝月的话很难听，但她却一副坦荡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忌讳，这点姜枫倒是对她另眼相看。 054 一一查证 蓝月对丁诗曼的不满从来不掩饰，这从第一次见面姜枫就领略了，当初他只是觉得是蓝月出于对丁诗曼女性的嫉妒。 但那次凌祺的葬礼回来以后，姜枫特意去查过蓝月的家庭情况，她也是林州本地人，而且父亲是设计院的工程师，母亲是一名老师,家庭属于中产，而且那天看她的穿着打扮，也是属于富养长大的孩子，这嫉妒的想法就被姜枫推翻了。 “小蓝啊，当时我们也确实不够谨慎，没过多注意这些细节问题，现在黑弥撒的照片让我们开始相信确实凌祺的事情有隐情了。特别是今天他提到了剽窃论文的事情，所以我们今天来找你，看你能帮我查下。” 说完,他看蓝月没说话，便补充道，“哦，对了，我也跟朱院长打招呼了，他说可以查，不信你可以去问朱院长。” “查什么呀？” “查李处长是否有剽窃凌琪的论文行文啊？” “这没什么好查的，李处长不知道有多少文章都出自我们实验室，这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朱院长应该最清楚了，他这就是学术不端。”蓝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抨击李云飞。 姜枫看了一眼蓝月笃定的眼神，问道：“那李云飞的这种事情学术不端你们学校不管吗？” “怎么管？假如文章有问题可以光明正大的举报，李处长这么龌龊的行为是剽窃人家的实验成果，只要当事人不举报，就没什么事情，而且举证也很难，再说了,凌老师人太善良了，也不会举报这些。” 姜枫心想着：“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以网友的身份举报？” 当然，姜枫没有问出来。 而是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关于丁诗曼保研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这个是啊，不过凌老师拒绝了。” “你怎么知道啊？” “保研的结果去年底就出来了，没有她的名额。” 蓝月的这个说法惊到了姜枫，他一直以为是丁诗曼想要保研名额，才会跟凌祺有了那层关系，既然结果都出来了，那现在又是为何？ 之后，蓝月又缓缓地补充了句，“不过后面她是不是想趁机在论文上挂上自己的名字好让自己的简历漂亮一点就说不准了，毕竟我们这边的文章影响因子都很高，她能挂上去，那找工作可是镀金了。” 蓝月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了，姜枫和刘岛互看了一眼。 “那论文挂的丁诗曼的名字，能查到吗？”刘岛赶紧问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查的,不过已经发布的论文查下就能查到了,没法的文章就不好查了,但是既然黑弥撒提到了丁诗曼的毕业论文是给她保研的文章，那我估计是还没有发布的，至少目前发布的论文里面还没有她的名字。” “那有没有那种已经发出去了还没有见刊的呢？”刘岛问道。 “当然有了，我们文章发出去一般见刊都是要有几个月的周期的，今年准备毕业的师兄们的文章也陆续发出去了，估计都有好几篇没见刊的。” 刘岛激动地说道：“那我们不就可以查凌祺已经发出去但没有见刊的文章，看看有没有丁诗曼的名字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这个估计查不到。”蓝月耸了耸肩。 “为什么啊？” “你想啊！既然丁诗曼都跟凌老师撕破脸了，证明凌老师肯定是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才会这样啊，要是真的文章带了她的名字，那还用得着搞成这样吗？”蓝月思路清晰地分析道。 姜枫立刻捕捉到了重点，他顺着蓝月的说法问道：“哦，那你是确定已经投稿的文章里面没有丁诗曼的名字吗？” “这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投稿这些事情都是凌老师亲自投稿的，但是以我对凌老师的了解应该不会同意做这样的事情，医学实验是一个很严谨的事情，而且我们辛苦做的实验凭什么第一作者分给她这个连实验室都没进过的人啊！ 再说了，我们的实验成果都是凌老师花了多少心血的啊，她一个本科生凭什么抢占啊！难道就凭她长得漂亮，还是凭她够不要脸啊？” 蓝月每次说到丁诗曼都是满脸的不屑和鄙夷。 在她眼里，丁诗曼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看着姜枫和刘岛都诧异地盯着自己，蓝月立刻补充道，“当然，我们也可以查一下，万一呢？是吧！” 这时候，蓝月终于露出了憨憨的笑声。 蓝月说话一直给人一种笃定和自信，一看就是很有主见的人。 姜枫此时已经不在意她是不是黑弥撒，他只想知道真相。 既然蓝月这么确定，并提到查，那就跟着她走。 “对！查一下保险点，你应该知道凌祺一般是用什么投稿的吧？” “一般都是邮箱吧。” 还没等大家问，蓝月又补充道，“邮箱我知道啊，但是我不知道密码。” “密码？”刘岛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姜枫。 两人瞬间想起来之前凌祺手机的密码。 像他这样的人，连手机密码都这么简单，那邮箱密码又怎么会多想。 “要不试试他生日看看?” 刘岛的提醒道。 “生日不是！” 蓝月立刻的否定，引来大家的注视。 她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哦，我之前试过，不是那个，应该是要换过别的。” 姜枫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那你们要不根据凌祺的习惯都试试看？” “也行！” 蓝月的话语，让姜枫更加确定了。 “这样，你们在这里试，我先去找下个线索。” 说完，他轻轻地拍了拍刘岛的肩膀，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后，姜枫便主动离开了。 ...... 055 放烟雾弹 离开实验室后，姜枫并没有去找李云飞。 按照他对李云飞的了解，昨天照片这种实锤的事情都问不出什么，更别说今天无凭无证的情况下。 所以，这一次，他准备从经验不那么丰富的丁诗曼下手。 只是电话拨通了许久，一直没人接。 姜枫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是周三,心想着会不会在上课。 刚回头时，他才想起来丁诗曼是毕业班，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上课了。 为了确定情况，他拨通了刘岛的电话。 “没有课程的，而且昨天她还不小心跟我提起过最近因为她的事情在网上发酵的比较厉害，她向学校请假了几天。” “这个时间请假？”姜枫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她在哪个宿舍啊？” “3栋1102！”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姜枫的心头。 他一边往宿舍跑去，一边拨打着电话。 好在，这一次，丁诗曼接了。 “喂！” 他接通电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丁诗曼说话声音有些喘。 “丁诗曼，我是刑警队姜枫，你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话后，电话停顿了好几秒。 “喂！” “我，我在宿舍呢。”电话里丁诗曼似乎有些迟疑。 “我有事情找你，你现在就到宿舍楼下来。”姜枫立刻说道。 “诶，不用了，你别来宿舍了，要不我还是去昨天的那个小卖铺吧。” “也行，你现在就过来吧，不，我还是去宿舍楼下接你吧，你快到了。” “真不用了，我马上就过去了，我们这是女生宿舍，您过来也不方便。” 姜枫想了想，不过是个女学生,能跑去哪里，便认同了她说的小卖部见面。 丁诗曼挂完电话后，则焦虑不安。 其实，此时的她正拖着行李走到了宿舍的一楼转弯处了，她还真怕姜枫就在宿舍楼下。 她探了探身子，查看了下外面，确认姜枫不在，才走了出来。 但在一楼，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走到宿管门口说道：“阿姨，我行李先暂时放这里下，待会儿来取，这包吃的我吃不了了，送给你吧。” 正津津有味手机里看着《甄嬛传》的宿管阿姨听到有东西，特意抬了下头，见是丁诗曼，明显是认识，她笑着说道：“小丁啊，你太客气了,没事,你把东西放这里吧！” 之后丁诗曼便塑料袋吃的放在了办公桌上，手中的斜挎包则放在了行李箱上面。 刚一转身，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提上了包离开了。 她离开后，宿管阿姨瞥了一眼丁诗曼的行李箱，然后冷哼了一声，完全没了刚刚的好态度。 这边已经到了小卖铺的姜枫也是非常的忐忑，他不清楚丁诗曼那边的情况，即使是丁诗曼答应了见一面，总还是不放心，他打算只给5分钟时间，5分钟不到，他就直接去上门。 好在大约3分钟后，姜枫见到了丁诗曼，他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回见到丁诗曼后，他打算打感情牌。 站在丁诗曼的角度，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但令姜枫没想到的是，丁诗曼嘴巴很严实，没露出什么破绽，并一口咬定现在网上的所有论断都是对她的一种名誉的侮辱，她甚至提出要到派出所投案。 丁诗曼和蓝月是同样的女学生，同样是态度坚定，但是丁诗曼给姜枫的感觉总藏着一种嚣张跋扈，而蓝月即使看的出来也是有心思的人，但是却给一种坦荡。 这种感觉，或许是多年来姜枫看人的一种不可言说的“直觉”。 所以，当他怀疑蓝月是黑弥撒时，反而变得没第一次听说黑弥撒时那么担心了。 而今天的丁诗曼，虽然是姜枫主动出击，但是却像是有备而来。 感情牌明显不管用了，于是姜枫又换了个方案了。 “好，那我再问你，3月2日，上午9点多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这么久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图书馆前面的监控显示，你9点15分进入图书馆大门，进入图书馆后你去了哪里？” 姜枫提到图书馆监控的时候，丁诗曼明显眼神开始飘忽了。 “我只是去看书的。” “去了几楼看书？” “我不记得了。” “小丁啊，看来有些事情我该跟你说清楚了，我知道李云飞把很多事情都提前跟你沟通好了，但是可能李云飞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那就是图书馆的天台是有监控的，之前我们能提审李云飞正是因为监控里面拍到了他，现在我能来找你，也是因为我们也掌握了一些信息。” 姜枫开始放烟雾弹了。 “我现在能心平气和地在这里跟你说话，而不是把你带回警局，也是看在你还是个学生的份上。” 此时的丁诗曼已经明显没有刚刚那般坚持了。 眼睛低沉，牙齿一直咬着下嘴唇。 最后还是吐出了句：“我真不记得了。” 正当姜枫打算再下一剂猛药时，他的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是刘岛的电话。 他猜想应该是那边有了线索，于是马上站起来，走到旁边回避丁诗曼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好消息，刘岛打开了凌祺的邮箱，当然这个结果姜枫和刘岛一点也不意外。 在邮箱里，他们找到了最近几个月凌祺已经发出去的课题，但是都没有带有丁诗曼名字的论文，这再一次证实了蓝月的猜测； 另外，他们还找到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 那就是3月2日清晨，也就是凌祺出事的那天，他通过邮箱发给了李云飞一份见面邀请的邮件。 这简直是一个大的突破啊。 这也就再次证明了李云飞在说谎。 他回头看了一眼丁诗曼，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056 惊人发现 姜枫假装慢慢走了到了丁诗曼身边，并故意在电话里说道：“好啊，凌祺的电脑里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些事情，那也坐实了黑弥撒的说辞，至于你说的那个他们当天早上约见的事情，你先不要跟李处长声张，我倒是要看看他这回怎么给自己圆谎。” 说完,姜枫便挂了电话。 之后，他便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丁诗曼的对面侧身坐了下来。 “小丁啊，刚刚刘警官打电话来说在实验室里已经找到了凌祺以前用的邮箱，里面记录了所有凌祺的往来信件，你猜他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丁诗曼盯着姜枫满满得意的样子，愣愣地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他们在凌祺的电脑里不但看到了出事当天李云飞与凌祺见面的记录，而且还有2月份他发出来的一篇文章，里面就带有你的名字,但是我可是记得你说过，凌祺之前可没给你好脸色啊？怎么他还会发文章的时候带你的名字呢？” 姜枫再次放出了另一挤猛药。 “有我的名字吗？我不知道啊！”丁诗曼眼睛睁大说道。 “丁诗曼，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姜枫秒变严肃问道，“说，是不是当初你们发生的关系的时候，就是达成了这个利益关系？” 丁诗曼猛力摇头，并配合着挥手否认。 “你先别急着否认，我来给你把事情理一下哈，你看是不是这样，本来李云飞想利用自己的关系让凌祺给指导论文，而不是说是你们选择的，然后李云飞得寸进尺，想要让他论文也写你的名字，所以凌祺不答应，然后你就利用自己的美色，达成了这笔交易。” 姜枫继续说道,“后来这件事情被李云飞知道了，然后你们三个人之间产生了矛盾，之后你站在了职位更高的李云飞那边，并忘恩负义地实名举报了凌祺，然后凌祺明白了这件事情后，就与李云飞发生矛盾，最后导致李云飞误杀了他。” “误杀？凌老师不是自杀的嘛？” “少给我穿着明白装糊涂。”姜枫瞪着说道。 “我真不知道啊！”丁诗曼这个否认明显苍白无力，只敢低头回应。 “你不用否认，现在基本信息我们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包括之前你去天台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你现在否认只会让你以后的量刑加重。” 丁诗曼听到这个消息后，额头一直在冒汗，手也紧紧地握着手机，但是她现在只知道摇头了，没敢再说一句话了。 突然，耳畔传出来了一阵手机铃声。 只是，姜枫发现丁诗曼手机的手机并没有响。 此时，丁诗曼愣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手却紧捏着手里的包,似乎生怕被人抢一样。 这回姜枫才明白,手机铃声是从她包里传出来的。 姜枫狠瞪着丁诗曼问道：“你有两部手机？” “嗯，我平时联系家......家里用的。”丁诗曼说着这话的时候，嘴巴都是在打瞟。 “哦。那你接吧！” “不用了！” “快接！” 姜枫几乎是用威逼的眼神看着丁诗曼。 那种威吓感，是丁诗曼从未见过的，她吓得立马掏出了包。 姜枫看了一眼，备注为“小狼狗”的名字。 “这个小狼狗是你家人？” “是我一个表，表哥。”丁诗曼的声音甚至都在颤抖。 “你对你表哥的备注倒是挺别致啊，赶紧接吧！” 这时姜枫注意到丁诗曼的嘴唇都变白了，也不知道是是不是长期涂口红今天没有涂的缘故。 这时候手机就像是听到他们声音一样，居然停了。 姜枫表情很镇定，但是声音却很忧伤力：“你现在回拨过去。” “不用了，有时候还会打来的。”丁诗曼强装镇定。 姜枫见状，立马抢过了电话，并回拨了过去。 还没等姜枫说话，电话那头已经说道：“你这是在干嘛啊，说了让你接电话就赶紧接，磨磨蹭蹭干什么啊。 我跟你说立刻把这部手机丢了，不要打草惊蛇，你现在走到哪里了？我跟你说那个姜队长之后无论以哪种方式找你，都不要接电话，或者你直接换个号码，回头就说网友太难缠。” “真是不好意思啊，李处长，哦，不，表哥，我早你一步来了，换号码是不可能的啦，让你失望了，您不是跟小丁不熟嘛，你这是要让小丁去哪里啊？” 电话这头的李云飞听到后，吓得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这边，已经被揭穿的丁诗曼呆坐在椅子上许久不敢抬头。 “走吧！小表妹，跟我们去队里走一趟吧。” 说完姜枫把手机还给了丁诗曼，“不过去之前，我们要一起去会会你这个大表哥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亲戚关系。” 之后，姜枫带着丁诗曼往李云飞办公室赶去。 057 确认关系 当然，同时他也让已经等候在李云飞办公室门口的待命的刘岛制服了李云飞。 路上，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姜枫没搞清楚。 比如假如真是他猜测的那样，李云飞是怎么联系丁诗曼的，还是说丁诗曼当时本身就在现场？ 但是只要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坐实了，那后面的事情都自然清楚了。 “李处长！我说过，我还会回来的。” 姜枫带着丁诗曼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李云飞的办公室。 此时在办公室已经被刘岛控制的李云飞抬头看了一眼姜枫,又看了一眼一旁已经吓得傻了的丁诗曼。 两人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似乎又说了千言万语。 李云飞长长地叹了口气。 “既然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我认栽了！” 说完，便跟着刘岛走出来了。 李云飞和丁诗曼很快被带到了刑警队，并被分别关到了不同的审讯室。 这一次，李云飞明显没有了第一次的底气了，整个人都是萎靡了许多。 这次审问他的依然是陈建和刘岛。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这次倒是很配合，陈建一问，他便和盘托出了。 “我和小丁确实好了一段时间，网上的那张照片也是真的，也正是因为小丁保研的这件事情我之前确实找过凌祺，但是当时他不同意，还装清高，后来哪里知道他还会跟丁诗曼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3月1日下午3点多的时候，凌祺确实是打电话给我，我们约定的地点就是在图书馆的天台。 当时他就提出了愿意拿文章挂丁诗曼的名字作为交换。现在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惯他，我的女人他还敢乱来，真是胆子大了，然后我们就因为这个事情我们出现了矛盾，才产生了肢体的接触。 我本来以为之后他就不会找我了，哪里知道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了他发给我的邮件，当时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就鬼使神差地去了,那个图书馆天台的门也是我开的。” “当时你们谈了些什么？” “还是那件事情，他让我再想想，我看他当时眼圈泛红，似乎一晚上没睡，他情绪也不太对，也没多想，没聊几分钟，大概说的就是翻来覆去的那些事情，我没理他，就负气走了。当时我也没多想，还没到家，就得知了凌祺的事情，我也是很震惊的。因为之前见过他，我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先去办公室换了一套衣服。之后的事情都是跟我之前说的一样的了。 特意跟着姜队长一起到了事发天台，也是怕他把我和丁诗曼的事情说出去，见到那封遗书以后，我也很着急,其实我都没看完的,怕你们看到，也怕对我不利，就着急把遗书藏了起来。” “你一大早跑步为什么会翻看邮箱？”陈建提出了质疑。 “其实这是我的一个习惯，平时有事情都是在邮箱沟通，凌祺也是这样，前一天我看凌祺的情绪就不太对劲，特别是原本我们学校是打算当天公布这件事情的，所以，我也比较谨慎，就看了下邮箱，哪里知道他真的发邮件给我了。” “那后面你是跟凌祺一起走的嘛？” “不是，我先走的。我当时叫他了，他说完点走，我也就没在意，走之前我还特意叮嘱了他要锁门，所以你们说他后面是非自杀，而是他杀，我也很诧异啊，我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谁又上去对他干了什么。” 李云飞完全就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陈建和刘岛互看了一眼。 “到这时候你还不说真话啊？”陈建反问道。 “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之前隐瞒主要还是介怀于我和丁诗曼的关系，不然当时就把真相说出来了，哪至于二进宫啊。 小丁对于我和凌祺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知道，我当时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给她打电话让她上天台。” 刘岛疑惑道：“你给丁诗曼打了电话？” “对！” “什么时候打的？”刘岛对此很怀疑，他死死盯着李云飞问道，“我查了你的通讯记录，当时确实只有一个丁经理的电话，” 刘岛自己说完，似乎立刻明白了一切。 “那个丁诗曼不会就是丁经理吧？” 李云飞邪笑了一下。 刘岛震惊了。 “她怎么会在那里就职呢？她不是还没毕业嘛。” 陈建看刘岛是理解错了，并解释道：“小刘，李处长的意思是特意备注的，压根就没有什么丁经理。” 他立马否定道：“不可能，我当时记得很清楚，特意去查了，通讯公司那边明明说是他们确实有个丁经理啊。” “是有。”李云飞回道。 这倒是让陈建也糊涂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 “移动那边的人是我特意指定，只因为她也姓丁，而且丁诗曼的号码也是我特意根据这个丁经理的号码买了个差不多的号，一般人注意不到。”李云飞解释道，“毕竟我们这事情见不得光，我也是做了万全之策。” 刘岛这回才回忆起来，当初姜枫特意让他查号码时，当时他为了省事，没有查电话号码而是他自作聪明地问了下这个片区是否有个姓丁的客户经理。 他终于明白了，假如当时要他仔细点查案，这案子早就查出来了。 此时，他的内心泛起一丝内疚和歉意。 见刘岛这次怔楞住了。 李云飞见状，倒是解释道：“这事情我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就是我唯一纳闷的是，我的那封遗书到底是谁拿走的，这几天我也在查，要是没有被人拿走，我这事情也不会这样买完没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云飞还是愤愤不平，看得出来那封遗书是李云飞最大的遗憾。 058 抽丝剥茧 就在李云飞这边审讯的时候，另外一个审讯室里，第一次进警队审讯室的丁诗曼也一样在接受审问。 不过，可能是她在车里调整了一下，状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慌张。 对她展开询问的是姜枫和郑延庆。 “说下你和李云飞的关系吧，以及这件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 这时候，丁诗曼不得不承认她和李云飞的关系。 他们的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了2年，丁诗曼单独用另外一部手机她交代是李云飞买的，为的就是避开他老婆查岗。 “他说只要他主动打电话过来，我都先不要说话，听那边的声音，假如听出不是他的声音就谎称是移动的客户经理，这样谁都不会发现。” “你们倒是很懂操作啊！说说那天你去天台的事情吧。” 丁诗曼便把去天台的事情跟姜枫说了一遍，基本没什么悬念了，也跟姜枫猜的一样，就是李云飞怕天台上有什么错过的事情，让她去查看下，当时她很着急，忘记锁上门了。 关于凌祺的事情，丁诗曼也供认不讳，是她一心想要保研，凌祺在他们学院保研名额是最多的，加上科研也多，按照她自己的能力她很清楚就算是保研毕业也困难，所以她一心想要搭上凌祺这个科研才子。 于是，李云飞就信誓旦旦地去凌祺那边求保研的事情，没想到凌祺没有答应。 后来丁诗曼也用过其他途径，都没有用。 眼看着就要毕业了，丁诗曼找工作上也犯了难，她又想到了凌祺这个实验室。 没办法，她就背着李云飞自己去找了凌祺，两人达成交易：论文挂丁诗曼的名字好让她简历镀金。 了谁能想到的他们的事情不小心被李云飞发现了，在李云飞和凌祺两人之间，丁诗曼选择了更有权力的李云飞，所以后面才闹出举报的事情。 “所以，实际上是你冤枉了凌祺？他并没有强迫你，而是你自愿，甚至主动献身，对吧？” 丁诗曼听到这里后，低头点点头。 郑延庆听到后，有些生气地说道：“你种行为属于诬陷，你知道吗？” “但是当时我报警以后，警方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没对他怎么样啊！”丁诗曼回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派出所虽然没对他怎么样，但是他却因为你的这个诬陷名誉尽毁，”郑延庆没好气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假如他没有跳楼，也会丢了工作，事实也是因为你的诬陷，导致他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你难道就不该反思一下吗？” “工作也没丢啊！他自己要自杀那也是他自己心理素质太脆弱了，跟我没关系。” 此时丁诗曼依然是一副反正我没造成他直接死亡的心安理得的样子。 郑延庆看着她那个样子再想到已经死去的凌祺真是恼火。 他大喊道：“学校本身就打算开除他的，而且要是没你这事情，他会选择自杀吗？” 这时候丁诗曼才没说话了。 见丁诗曼沉默后，姜枫才反问道：“是啊，小丁啊，你说是没错，自杀是他自己想不开，可是你别忘记了，我跟你说过，从我们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凌祺可能不是自杀。” 丁诗曼定睛看了一眼姜枫，赶紧说道：“不是自杀，那就更加跟我没关系了。” 郑延庆看了一眼姜枫，将计就计：“丁诗曼，你可知道，假如谋杀罪名成立了，那你就更加脱不了关系了。” “他是谋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还装糊涂吗？因为这个谋杀凌祺的嫌疑犯就是李云飞，而你就是帮凶，那就是从犯，这可是刑事案件，要坐牢的，你别想撇清楚关系。” 丁诗曼听到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家，激动地喊道：“什么？凌老师怎么可能是老李杀的呢？这不可能的。” “你真不知道当时李云飞早上去天台对凌祺做了什么吗？”郑延庆问道。 丁诗曼猛力地摇头：“我不知道啊！” “我提醒下你，这个时候假如你还是说谎，那只会对你以后的量刑不利。” “我真不知道啊，那几天学校一直在调查我们的那件事情，所以我就没怎么跟老李联系，那天上午他突然打电话给我，我还纳闷呢，都不敢轻易说话，他当时也没细说，就让我赶紧去他办公室拿钥匙到图书馆天台看看。”丁诗曼慢慢交代道。 “那你之后就没再问？” 姜枫追问道。 “问了，但是后来我又没联系上老李，再联系上的时候，老李说被你们叫来问话了，我当时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被你们叫来，后来他只说那天天台的他就说是凌老师找他谈判，但是他没答应。” “就这些？” 丁诗曼点点头：“就这些。” “昨天我们找你之后，是不是他也找过你？” “是，我提前找了他，网上发了那样的照片我也很害怕，我更怕这事情暴露了，所以就找他商量，他让我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就说p图的就好了，所以......” 丁诗曼说完又抬头看着姜枫补充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凌老师是被老李谋害的事情，老李可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今天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你是准备要走？” “我是要走，但是我也不知道是这个事情啊，昨天你们找了我后，老李就让我走，可是我觉得也没什么事情啊，走了不是更加说不清楚嘛，他就说现在风言风语太多了，怕早晚我们的关系会坐实，让我离开会好点，我就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你就打电话来了。” 目前丁诗曼说的事情基本跟他想的差不多。 姜枫看了一眼眼前的电子屏幕，显示5点35分。 059 遗书再现 一切都跟预想的差不多，只是现在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那封遗书。 因为那封遗书的存在能证明到底凌祺的死亡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 到底是李云飞捏造的遗书，还是真有其书，或许丁诗曼知道。 于是，他便试探性地问道：“李云飞跟你提过在天台捡到过凌祺遗书的事情嘛？” 丁诗曼听到后，明显迟疑了下，小声说道：“听他说了一嘴。” “你见过他封遗书吗？” 不过是个简单的问话,丁诗曼反而没回话了。 姜枫立马发现了不对。 “丁诗曼，这里是刑警队，可不是你们学校，我问的每句话，你假如不如实回答，那你就是作伪证，那将来都可能成为对你量刑的依据，这个小郑刚刚已经说了,我不想再强调第二遍。” 这时丁诗曼才抿了抿嘴，然后缓缓地说道：“见过，那封遗书现在就在我那里。” 众人惊讶不已。 “怎么会在你那里啊？” 丁诗曼吞吞吐吐地说道：“那天，他让我去他办公室拿钥匙的钥匙的时候，我不小心翻到了那封遗书，当时我就很奇怪，凌老师的遗书怎么会在他那里，其实凌老师的事情我觉得他没必要处理得那么复杂的，只要他肯在学校说下话，凌老师不用被开除，那我保研的事情搞不好还有希望。现在被他搞成这样，有点鱼死网破的意思，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想看下遗书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我本身就是偷偷去他办公室的，怕被人发现，那张纸内容又多，我就顺手把那个遗书拿回去研究了下。” “那后来你为什么没还回去啊？” “我本来想还回去的,但是第二天老李跟我说了才知道你们调查了他，而且就是因为那封遗书，把他关了24小时，他当时很生气，一直骂到底谁偷了他的遗书，他什么性格我清楚得很，这事情要说我说出去是我拿的，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就更加不敢把这事情说出来了。” 这回姜枫算是彻底明白了。 ...... 当天晚上7点，警方在丁诗曼的宿舍找到了她收起来的那封遗书。 大家看到这封遗书也都诧异了，谁也没想到一直下落不明的遗书居然会在丁诗曼那里。 这封遗书写的基本内容跟李云飞说的基本没什么大的出入。 大概就是写了他大概猜到学校可能会开除他，并在信里写了很多关于他对学校付出的努力以及学校对这件事情处理的冷酷，特别是提到了李云飞不顾人情的事情。 当陈建拿着遗书去找李云飞确认时，他更是惊讶不已。 “就是它！”李云飞激动地说道，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封遗书的啊？” “你可能想象不到，这封遗书是我们在丁诗曼宿舍找到的。” “小丁？”李云飞蹙着眉头，疑惑地看到陈建说道，“怎么会在她那里，不可能啊！” “看来你还不了解你的小情人啊，她是在你让她去你办公室拿钥匙的时候翻出来的。” “那她为什么会藏起来？” “她为什么会藏起来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 陈建没过的解释，给了李云飞给多的猜测。 他也是想趁机离间两人。 李云飞似乎也明白,当场骂道：“md，这个贱h，我当时问她居然说没拿，害的lz二进宫，我出去了绝对不会绕过她。” 李云飞的表现看着像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而这封遗书相当于再次间接地证明了凌祺真的是自杀，也证明了李云飞的无辜。 到目前为止，之前的凌祺死亡前的所有疑点都解开了。 这些所有出现的疑点现在看来都是出自于李云飞的“多此一举”，假如他当初不把遗书收起来，就不会有后面的各种疑点。 审问算是非常顺利，但是姜枫总觉得反而觉得太过顺利了。 而且姜枫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他们目前承认的所有事情看着都做了，但是实际对他们自己本身并未有什么实际的伤害。 无非就是坐实了两人的情人关系，这就是作风问题，至于让李云飞搞得这么负责嘛？ 或许这件事情，放在别人的身上，姜枫还能理解，但是从李云飞的表现来看，他很聪明，并不是那种慌张的把小事搞大的人。 就因为这件事情，他真的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还是本身就是李云飞故意留下来这封打印的遗书让丁诗曼偷走来误导警方，或者这原本就算他们老早串通好的给警方演的一出好戏？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凌祺的死亡真相呢？ 无论怎么样，目前的姜枫再次陷入焦灼中。 晚上10点，两人还关在审讯室，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岛先提了出来：“师傅，那这两人咋办啊？” “不是有24小时嘛，再等等看吧。” 说完姜枫便一个人回到了办公室。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 60 诬陷实锤 3月7日，姜枫在警队的办公室醒来，这一晚，他又没回家。 一晚上，他一直在想，昨天的审讯是不是漏掉了哪里？ 李云飞现在的问题最多的作风问题，他们作为刑警队管不了这些事情,所以要扣住李云飞，必须要有刑事案件的证据。 24小时的刑事审讯时间不等人啊，假如姜枫再找不出破绽，那只有跟第一次一样：放人。 但这一次人走了，姜枫清楚这个案子就更加不可能再翻供了。 派出所那边包括刑警支队杨队长也在无形给姜枫压力，毕竟本身这起案子在他们看来很简单，姜枫一直拖着不结案,谁都无法理解。 但是姜枫还是扛着压力,在这剩下的几个小时里,他只想尽最大可能地把事情都理清楚。 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都放在李云飞和丁诗曼的身上时，黑弥撒再次出现了。 他的出现，再次给警方带来了新的线索。 这一次，这一次他更简单了，直接公布了一个语音，里面连基本的声音处理都没有做。 直接放的原音，声音虽然有些嘈杂，但是也听得好很清楚对话。 “老李，这个凌祺还没答应保研的事情，怎么办啊？”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 “这个凌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不是要装清高嘛，好，我就让这辈子就抬不起头，明天正好是元宵，我跟他约个时间，到时候你去。” “你什么意思啊？”女生明显有些不高兴。 “诶，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没让你真怎么样，你就正常去，当时呢，提前发个短信，做好记录，然后尽量拖延时间到晚上晚点走，过几天我再以此威胁他，假如他还答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到时候直接举报他，让他以后都别想这行业混了。” “举报？那没证据怎么办？” “别急啊，你等时间嘛，反正时间过了就不能取证，他也证明不了自己没干那事啊，到时候看看大家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他。” 足足2分钟的视频，虽然中间有些磕绊，但是依然听得很清楚对话和声音。 而且里面的这两个人只要认识他们的,马上就可以听出来是丁诗曼和李云飞。 谁都没想到黑弥撒会再次出击，且彻底扭转了警方的审讯方向。 这个劲爆的语音,马上就在网上疯传。 甚至都出了各种版本的李云飞声音和丁诗曼声音。 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越传越污。 等姜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 看到这个消息后，姜枫豁然开朗，他终于也明白了审讯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昨天李云飞和丁诗曼两人会这么顺利地说明前因后果，就是为了隐瞒他们陷害凌祺的事情。 姜枫没时间多问黑弥撒的事情，而是立马去了审讯室。 今天他们的审讯人，调换了位置。 姜枫和郑延庆到李云飞这里，刘岛和陈建则来到了丁诗曼那里。 几乎同时，他们在两人面前播放了刚才的那段录音。 这时候的两人就像是抽了气的球一样，瞬间瘪了。 事实摆在大家面前，李云飞已经无计可施了。 他最终坦白了一切。 同样的时间，监控内容，他重新说了一遍，只是把前面的信息全部推翻了。 061 情景再现1 3月1日下午3点15分，李云飞在办公室里正整理着凌祺这件事情的案卷，因为凌祺一直保持缄默，加上朱森海力保凌祺，甚至提出了暂停三个月职务的缓兵之计，先平息网上的谣言。 这个建议，校长似乎也没有反对。 李云飞见状开始着急了,因为从一开始就算他怂恿丁诗曼诬陷凌祺的，凌祺就算是不知道是他出的主意，但是只要给了他缓冲的时间，早晚会查到他头上的，既然开局了，就没有回头路，假如不把凌祺彻底赶出学校,那他们诬陷凌祺的事情早晚会被发现。 所以,李云飞一直在想如何说服校长同意开除他,既然是网上流言四起，那他就打算从网上的舆论说事，正当他准备去找校长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凌祺的电话，约他出来谈一谈。 当时李云飞是害怕凌祺的，毕竟自己心虚，于是他以考虑到调查人与被调查人的关系需要回避为借口拒绝了凌祺，但是凌祺却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不来会后悔。 李云飞不清楚凌祺到底要说什么，更怕他发现了自己的事情，还是决定去了。 于是，李云飞选择了个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图书馆天台是个他认为非常隐秘的地方，他们先后脚进来的。 李云飞冷眼看着凌祺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李处长，现在别人怎么说我不知道，但是你应该最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请你帮我证明下清白。” “我......我知道什么啊？我只知道当初找你,你装清高不答应，现在好了，居然跟丁诗曼搞到了一起，你真是够朋友啊。”李云飞表明上生气，但是眼睛都不敢看着凌祺。 “这时候你都在说这样的话吗？真实情况如何，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凌祺反问道。 之前每次审问的时候，凌祺从未反驳过，李云飞就在想，凌祺这个老实人，估计也就自认倒霉被小姑娘栽了。 但不知道为何现在他突然这样说？ 李云飞心理没底。 “我知道什么啊？我知道的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对一个女学生不轨，”说完，李云飞还不忘补充道，“而且还非自愿，搞得现在事情这么大，你让我如何帮你啊！”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你真的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吗？” 听到这里后,李云飞心理更慌了:凌祺难道这是真的知道了那件事情了？ 但是不到最后，李云飞是从来不会缴械投降的。 他还是强装镇定道：“现在不是我搞得难看，是你把事情做难看了,你看看现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学校的声誉都被你丢尽了，行了，现在你的事情还在调查，我出现在这里不方便，我先走了。” 凌祺拉住了李云飞，并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并用浑厚的声音喊道：“李处长！你真的要做得这样吗？” 一向温厚的凌祺从未跟别人大声说话过，这时候，他的眼神竟然会如此犀利，是李云飞从未见过的。 他其实也心虚了，怒摔凌祺的手，并说道：“你今天真是莫名其妙，说话阴阳怪气，小凌，不要说我没劝你，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是不可能给你收场的，你自己做好打算，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云飞便甩手走了。 等离开后，李云飞赶紧去了校长室。 一是说明了现在网上言论对学校不利，要尽快的给出处理方案，不然对下半年的招生不利； 二是说刚刚凌祺已经找过他了，当然他没说凌祺真实内容，而是把第一次告诉警方的内容跟校长复数了一遍，说是凌祺找朱森海达成了交易，拉踩了朱森海。 这校长哪里能容忍啊，于是立马做出了开除凌祺的决定，并当即让李云飞打电话通知了朱森海这个结果，让朱森海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一切尘埃落定，本来李云飞想当天就公布结果，但是校长觉得这件事情比较慎重，晚上公布显得不太正式，说是等明天再公布。 没办法，李云飞只有听从校长的安排，只是，当天凌祺找他的事情让他开始心慌，夜长梦多啊。 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想，凌祺会不会有后招，所以一晚上他都在看手机和邮箱。 第二天清晨，起来后，他立马就看了手机和邮箱，果然邮箱上有他的信息。 李处长，6：30老地方见，我有紧急的事情要找你，假如你不来，那就不要怪我没提前说。 凌祺 062 情景再现2 看到这个信息李云飞就慌了，立马穿上衣服去了图书馆的天台。 果然凌祺早就等在了图书馆的天台门口。 还未等开门，李云飞就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凌祺反问道，“应该是我问李处长啊，你难道就想在这里听吗？” 没办法，李云飞赶紧打开了门。 两人走了进去以后，还没等李云飞开口，凌祺就用手机播放了之前网上黑弥撒公布的语音。 当时李云飞就慌了。 赶忙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语音的？” “我从哪里得来的你不要管，我今天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不说话，并不证明我好欺负。” “小凌啊！这事情你也不能全怪我啊，当初我找了你好好商量的，但是你就是不肯啊！” “丁诗曼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5年她哪里有心思读过书啊？每次考试都是混过去的，这样人我还让她保研简直是对研究生的侮辱。”凌祺说道，“既然她那么想读研，那就让她自己去参加统考吧。” 李云飞气愤地说道：“这就是我一直不理解的事情，你做事情为什么永远要这么一板一眼呢？不就是找一个学生嘛，又不是找女朋友，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嘛！每年你有两个研究生名额，给了她一个怎么了？” “我把这个名额给了她，那就是对其他努力学习的学生的一种不公。” “这世界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李云飞无奈地说道。 “别人怎么做的我管不了，当然你也可以让她找别人保研，反正我这里对学生是公平公正。” “保研的事情就算了，这一次论文带她名字的事情，你也没必要这么耿直吧，那么多名字，多加个人要什么紧啊？”李云飞不副无所谓的样子。 凌祺听到后冷哼了一声：“要什么紧？看来在你眼里一个科研成果是唾手可得太久了，都让你忘记了试验的艰难啊！ 你知道我们在实验室里每天几点起床，晚上几点睡觉吗？你知道那些学生3年都待在实验室里就为了这个科研成果在能毕业吗？给了她，别人怎么毕业？” 说道这里凌祺长叹了口气，并说道：“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了，之前是我太软弱了才让你忘了什么叫付出才有回报，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讨回我的公道。” “行，我明白了，”李云飞挥手鄙夷道，“你今天约我来不就是要提条件嘛，说吧，要怎么样你才不会把这个语音公布出去。” “第一，让丁诗曼把网上的信息撤销了，并到派出所给我恢复名誉；第二，学校必须保住我的工作。” “好，好，好！你提出的事情我都答应你，但是你能保证这个语音真不外泄吗？” “只要你答应了条件，我保证绝对不外泄。” “你的保证能管用吗？” 李云飞怀疑道。 “假如你不相信我，那也可以啊，我现在就把这个语音发到网上去，反正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公布了那我名誉也自然公开了，我巴不得这样做。” “别别别！”李云飞立马慌了，他赶紧拉住了凌祺，“咱们有话都好好说，可以吧？我知道小凌你是个识大体的人，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的。” “从来都不是我想把事情搞得难看。” “行行行，我不跟你争了，都是我的错，行吧？这样，我现在，就回去联系这件事情，你等我。”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行。” 说着李云飞便往门口走，他发现凌祺居然没有走的打算，便回头问道：“你还不走啊？” “你先走吧，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出去也不太合适。” “那行，你晚几分钟走吧，记得关好门。” 之后的事情基本没什么变化，李云飞离开图书馆时，为了避开前面的监控，他特意往后门走去，并绕路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他望着昨天已经盖好章的那份文件发呆。 脑子已经乱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校长解释撤销这个处理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真正撤销了这个处理以后，凌祺是否真的会不把语音公布出来。 此时的李云飞，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只是，还没等他找到最佳方案的时候，那边电话里就传来了凌祺自杀的消息。 当时，他脑海里第一个蹦出的就是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跳楼，但是马上他就感到了喜悦，凌祺不在了，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就好处理了。 于是，李云飞立马换了套衣服去到了案发现场。 然后他就是匆忙上了天台，也是为了看下凌祺是否留下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之后就是找到了那封遗书，为了减少警方对自己的疑心，他私藏了那封遗书，才出现了后面一系列的问题。 这一次，他确实交代的很清楚，之前反反复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盖这个诬陷凌祺的事实。 这个理由，很充分，至少为了这个事情，姜枫相信他会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为求自保藏起来不明情况的遗书。 但由于有了前面李云飞的两次翻口供，现在的姜枫已经不再敢轻信他了。 姜枫决定中场休息一下，此时已经是中午12点了。 063 圆满结案 姜枫走出审讯室时，发现陈建和刘岛已经等在了外面。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边结束了？”姜枫用手边捏了捏脖子，边拖着疲惫的身子问道。 “嗯！”陈建点点头，“我们来了一会儿了，” “那边怎么说啊？” “李云飞干的那些事情丁诗曼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承认的干净，她的说辞基本跟后面李云飞说的也能对上。”陈建回道。 “啧.....难道凌祺真的是自己跳楼？”姜枫转了转脖子，带着疑惑的口吻小声分析道，“我在想，他既然当时已经提出了要求，按理说会等李云飞的结果才对啊，怎么会带着遗书去提条件呢？这不是很矛盾嘛！”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原本就不想活了，凌祺叫李云飞来只是单纯为了引他来给自己开图书馆的天台门，然后自杀的呢？”刘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姜枫立马看到刘岛，虽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提出了无数个问题。 刘岛自然是心领神会，马上解释着自己的猜想，“师傅，你看哈，按照李云飞和丁诗曼的口供，可以看出，凌祺应该真是跟蓝月说得一样，是个非常有责任心且品德高尚的好老师，从李云飞的态度来看，因为丁诗曼保研的事情他们应该闹得很不愉快。 而且你们还记得当初朱院长说过，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凌祺一直不说话，既然是明显被陷害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在想，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丁诗曼是受了李云飞的指使，但是并没有证据，而李云飞又是他案子的主要调查者所以一直不发声，而他那天下午找李云飞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已经找到了他陷害自己的证据，只是想知道李云飞是否还有悔改之心。 他应该是个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人，只是没想到李云飞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突然遭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和朋友的背叛，加上他手机里的那些无端的辱骂，让他心力交瘁，可能就一时想不开了。” 陈建和姜枫互看了一眼，对于这个猜想，大家都不置可否。 毕竟当时凌祺到底是蓄谋已久的自杀，还是冲动不说本人实在不清楚。 姜枫深刻地明白，像凌祺做的这些实验室的大数据分析只能是科研，那些经过多少人研究出来的对人的分析，姜枫从来不信，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任何猜测和分析都是枉然。 正在大家都在为这次口供认定犯难的时候，小曾突然跑了过来。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派出所那边打电话来了，说是有个中医药大学的一个学生报警说那天上午亲眼看到凌祺在楼顶跳楼了。” 众人的目光统一转向了小曾。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在刚刚。” “问了派出所那个学生当时为什么没说吗？” “问了，那学生说一直认为凌祺就是自杀的，所以就没多想，这两天看到网上有新闻说怀疑凌祺非自杀，可能的被杀害的，所以他考虑再三才拨通了110说明此事的。” 大家互看了一眼，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起因xq引发的自杀事件，自从彻底结束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因考虑到丁诗曼的这个捏造事实诬告陷害凌祺的事情当时并未对他造成实际的伤害，刑警大队也不好直接处理，按照法律程序最好是由受害人家属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处理，由公安机关介入处理。 所以丁诗曼和李云飞诬陷凌祺的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家属报案上。 但考虑到凌祯可能现在还是手术恢复期，姜枫考虑再三，还是打电话给了高云，并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那边的高云听到这个结果只说道：“我跟他哥哥已经离婚了，报案的事情还是等他哥哥来了再做决定吧。” 电话里可以听出来，她的情绪很不好。 姜枫关心地问道：“凌医生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的手机还是关机，他的同学我也没联系上。” “凌医生应该会没事的，或许等他手术恢复了，自然会联系你的。”姜枫尽量宽慰道。 “可能吧，谢谢你这么热心地查凌祺的案子。”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等凌医生回来了辛苦您跟他说下这个事情，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谢谢!” 之后高云便挂电话了。 现在家属不报案，就还未到走司法程序的那一步，所以当天下午1点钟，姜枫便放了李云飞和丁诗曼，并向林江中医药大学发出了声明函。 李处长和丁诗曼合谋诬蔑死者已经成为事实，学校收到警方的声明函后，立马召开了紧急会议。 学校这次处理的倒是非常快速。 公告当天下午5点多就发布了。 李云飞因与女学生保持不正当关系，及唆使女学生诬陷老师的行为学校对其进行了撤销行政职务、留党察看一年的处理。 而因丁诗曼诬陷老师，情节严重、影响恶劣，学校按程序给与她开除学籍处分、同时，根据党规党纪取消她预备党员的资格。 在警队里，看到处理结果的刘岛愤愤不平：“丁诗曼的处理就算了，但李云飞是教唆犯，学校居然只给他撤销行政职务的处理，凌祺可是因为他的诬陷名誉尽损，还害的自杀而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我真为凌老师感到不值啊！” “放心吧，这些处理都是暂时的，等家属到公安投案，他们两个人估计要面临着的刑事处罚的，等着吧。”郑延庆笑着回道。 现在处理好了凌祺这个案子，大家都是一身轻松，姜枫也一样，也笑着呼应道：“是啊!这是早晚的事情，你急什么啊！” “也对，这种人早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姜枫看了下手机，已经6点了，他拍拍手说道：“好了，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早点下班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还是刘岛进行警队以来，第一次6点准时下班的。 姜枫这回是彻彻底底回家好好补觉了，补觉之前他还特意去了趟理发店把那“流浪汉”的发型修整了；而刘岛也没着急回家，凌祺的事情查清楚了，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于是他马上联系了蓝月，为以前的误会画上圆满的句号。 064 疑犯交手 3月8日，又是一个雨天，春雨就是这样的，一下就下个两三天，惊蛰那阵雨，下到了现在还未彻底结束。 雨像细丝一样密密斜斜，总给人一种窒息感，不过春天的小草和绿叶正需要这样的雨水滋润才能长得更加茂密，但是姜枫却是最讨厌下雨。 一旦下雨，不但堵车，查案子也不方便，这不，上午8点多姜枫还堵在路上，工作电话是接踵而至，刚处理完这个事情，那个事情就又来了。 好在是堵车，不然姜枫还真不方便接电话，刚挂完局里的电话，又收到了郑延庆的电话。 郑延庆声音急促，外面噪音也很杂乱。 “姜队，刚刚我们在长屋村发现了之前那起单身女性在家被杀的凶杀案的嫌疑人。” 听到这个消息，姜枫一下子精神就上来了。 昨天一直压在心里的那个案子刚结了，今天未了的案子也来线索了，姜枫无比兴奋，来不及问具体情况，便马上掉头去了长屋村。 长屋村离他现在的位置并不远，掉个头进入一环快速路，反而还不堵车，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做啥事都顺。 10分钟后，姜枫来到了长屋村路口。 他还未下车，不远处就发现了郑延庆和陈建站在沿街的店铺门口。 见状，姜枫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车停了下来。 现在雨下得淅淅沥沥，不是很大，姜枫并没带任何雨具就下车了。 此时的郑延庆和陈建也立马走了过来。 他们都穿着雨衣，但是姜枫很快就发现郑延庆身上雨衣的衣袖有些撕裂，再往头上一看，他的脸上似乎也有些红肿。 “你这脸是怎么了？”姜枫指着郑延庆的脸问道。 “刚刚跟他交过手了。”郑延庆瓮声地回道。 说完他不自觉地用手遮着下颚骨，好歹他也是干了好几年的警察，在嫌犯那里吃了瘪，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姜枫知道郑延庆电脑使得好的，体能并不是强项，赶紧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 既然没事，那就回归正题。 “看清楚长相了吗？” “没有，那人虽然没穿雨衣，但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楚长相。”郑延庆摇头回道，“不过这个人身高在176-182厘米之间，而且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力道和行动都很敏捷，感觉像是练过的。” “我家正好离得这里比较近，刚上班就接到小郑电话，不过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了，”陈建补充道，“但是听小郑说跟疑犯交手时他也被伤到了手臂。” 陈建尽力地帮着郑延庆说话。 “他往哪边跑了？” 郑延庆望向不远处的地下通道，这条路上面就是火车道。 而过了这个火车道，再过去就是凌祺老家那边的社区，那边和这里是一样的特点，就是人流量大、杂，而且监控等不全。 姜枫明白人一旦往那边跑了，他们追击的可能性就小了。 此时的雨虽然是淅淅沥沥的，但是却越下越密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姜枫昨天刚理好的发型已经被小雨珠包围了，有些水珠汇集后，一同降落到了姜枫的额头上，乍一看很像是夏天热出汗的状态。 郑延庆这时才注意到了姜枫没带伞，赶紧给姜枫递上了手里的雨伞。 姜枫立马接过伞，不自觉地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 只是撑开一看，有几根伞骨已经断裂了，那“半残疾”的雨伞歪歪扭扭地还有漏雨风险。 郑延庆尴尬地解释道：“刚刚不小心跟疑犯交手的时候，就是拿这个雨伞打到了嫌疑犯的手臂，就折断了。” “那你自己留着用吧。” 姜枫默默地收起了伞，然后顺手递还给郑延庆。 “刚刚哪里遇见的，带我去看看吧。” 说完，便把卫衣的帽子戴了起来。 郑延庆接过雨伞后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并走在前面给大家指路：“就在这边。” 陈建和姜枫在郑延庆的带领下，来到了长屋村内部的一个小巷道里。 姜枫抬头看了下四周并没有监控，虽然这里路口小，但却四通大道，放眼望去好几个出入口。 好在长屋村的结构独特，后面因为是商品住宅道路都封死了，于是，姜枫按照长屋村的出口方向判断，锁定了下嫌疑人的大致居住范围。 他们立即根据居住范围，排查了周边的所有房屋。 他们通过提供那张模糊的背影照片对每一户的房东进行挨个排查。 终于，在离发现地200米之外的一栋最角落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可疑的房间。 在简单盘查之后，姜枫发现有一户租客比较可疑，于是当场让房东联系了租户，但是对方电话是停机状态。 这更让姜枫确信这里就是嫌疑人的住所，于是，姜枫便让房东带他们去了可能是嫌疑人的房间。 065滴水不漏 房东把他们带到了他位于一楼的租户区，由于这边房子排水做的不好，此时外面又在下雨，加上这里由于房子之间间距很窄光线不好，导致这里的一楼既潮湿又阴暗，即使房东打开了过道的灯，但那估计都不足5瓦的灯泡根本作用不大,在走过两间门口都是水的房间后，他们终于走到了房子的尽头。 房东停下了脚步，并指了指靠最后的那间房子。 姜枫等人准备就绪，并给房东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敲门。 房东小心谨慎地敲了敲门，并喊道：“小伙子，在吗？我是房东！” 房东估摸着50多岁，看上去有些憨厚，但倒是懂得随机应变,见无人应答，他又换了话术：“我是房东啊，这两天下雨隔壁漏水很严重，我想来你这里检查下。” 无论房东如何问，都无人应答。 姜枫立马掏出了手枪，之后轻轻地拍了拍房东，给他使了个眼色，房东也是心领神会，但是当他走向前拿着那一串钥匙要开锁时，手已经抖得不行了。 见状，姜枫接过了房东的钥匙，把门打开了。 进门后，屋内漆黑一片，一种阴冷扑面而来，姜枫立马按开了入户的灯。 房间空无一人，再仔细打量了一下，不到15平米的房子,几乎是一览无遗，不过似乎能闻到淡淡的香味，至于何种香味，姜枫一时也想不起来。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外，其他什么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荡的，甚至连基本的衣柜都没有，倒是意外的整洁。 姜枫习惯性地戴上了手套，边观察边说道：“这里怎么像没人住的一样啊。” 挂完电话后，郑延庆望着这个房间，不禁感叹道：“这房间倒是挺干净的，干净得像没有人住一样。” 姜枫望着那个被隔出来小小的、没有一点生活痕迹的卫生间，问道：“房东，你确定是这间房间吗？” “确定啊，我自己的房子肯定很清楚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一个小伙子住的能把这么打扫的这么干净。”房东回道。 说完，房东突然看着床对面的空位子说道，“诶,不对啊！我记得之前我这里有个柜子啊！”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立刻走到房东身边。 “什么柜子？” “就是个简陋的组装布艺柜子,虽然便宜的,但是把我的扔了也不行啊，我回头要扣他押金。” 姜枫缓步走到了床前的书桌旁，他用手摸了摸桌上，手上没有任何灰尘。 “看来这个房间可能真是他住的。” “姜队，是不是要叫技术那边过来收集下指纹啊？”郑延庆问道。 “叫吧。” “好！” 由于这边一楼信号也不好，郑延庆便出去打电话了。 “看来这几天没看到他估计是躲着我们，今天是来清理现场的，连桌面都被他弄得一尘不染了。”姜枫眉头一皱，不乐观地分析道。 陈建随即趴在床下看了一眼，之后他立马站起来说道：“看来确实收拾过，就连床下都很干净，做得滴水不漏啊，估计那个衣柜也是他有意扔掉的。” 姜枫也认同陈建的猜测，点了点头。 而正当转身的时候，他发现就在他面前的桌子紧靠的墙上挂着一张林州市地图，而且地图上还被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很多地方。 陈建同样发现了这张地图，见姜枫直瞪瞪地看着地图，也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番。 “看来这个人对林州市很熟悉啊！” “不只是熟悉啊，感觉似乎有目的的在研究林州的地形图，”姜枫说着还指着了下地上画出的标记，“你看几乎每个区都有他的标记。” “好像之前听说过他送外卖。” 房东冷不丁地就冒出了这句话。 外卖？ 这消息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解渴”，于是姜枫赶紧转身。 才发现房东正站在他们后面，他个子不高，估计是因为被姜枫和陈建挡住了地图，所以他垫着脚尖，那看地图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您知道他在哪个平台送外卖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我记得当时我也就是随口问了下他是做什么的，他就说是送外卖。” 姜枫想了下之前215事件的死者，一直想不明白嫌疑犯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撬门就进去的？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声低估了句：“外卖果然是个好职业啊！” 说着他又朝陈建说道：“既然是有工作就好办，就怕他没工作。” 陈建自然也是心领神会，赶紧追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好像是姓王，王......”房东此时也犯难了。 “王什么？” “这，我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了。” “你租客你都不记得名字啊？”陈建质问道。 “我这里住的人太多了，”房东怯怯地回，“我......也没太注意。” 姜枫知道这事情着急不来。 忙宽慰道：“没事，房东，你不着急，你看啊，他们租房子的时候肯定当时签了什么合同之类的，你保存好了这些资料吗？” 在姜枫的提醒下，房东才恍然大悟。 “哦，有，有，有，我一紧张把这事情忘记了，派出所以前就来说过的，让我们租房子的时候一定要留好他们的身份证复印件，所以我都留了，我都是合法租房子的。” 姜枫和陈建立刻交换了下眼神。 陈建赶紧说道：“那麻烦房东赶紧帮我找下他的身份证复印件。” “好好！” 房东立马跑了出去。 之后姜枫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外面的雨水立马打了进来，他连忙关上。 他们又在那个房间里搜查了一番，房间很小、整洁，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 不久后，房东也拿着当时租户的租赁合同和相关证件拿来了，此时打完电话的郑延庆也回到了房间。 姜枫接过资料一看。 “王强？本地人！” “对！对！就是叫王强。” “小郑，立刻查下这个人。”姜枫说着把身份证复印件递给了郑延庆。 郑延庆接过身份证复印件后，又出去了。 而趁着这个机会，姜枫又向房东了解了下这个租户的基本情况。 据房东介绍，这个租户在这里已经租了4个月的房子，一次性就交了半年的房租，但是他很少见到王强，平时他也比较神秘，具体是做什么事情的房东一概不知。 好在房东提供了租赁时提供的身份证信息，这样一直未露面的嫌疑犯也可以通过照片对比开始通缉了，这已经算是个大收获了。 066 暴力打砸 在简单搜查无果后，姜枫等人一同离开了那个房间，正准备要跟房东告别的时候，郑延庆跑了过来。 “姜队！不好了！” “怎么了？”姜枫不明所意，问道。 只见郑延庆阴沉着脸说道：“这个王强的身份信息是假的。” “什么？”姜枫挑起眉，转头看着郑延庆，小声嘀咕，“怎么会是假的呢。” 然后很自然地望向此时在的房东。 房东听到是假的身份证，脸色发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赶紧解释道：“警察同志啊，这个身份证真的是当时他交给我的，我没有骗你们啊！” “会不会是你拿错了呢？”陈建提出了问题。 “真没拿错，开始我确实不记得，但是我后来看到身份证就想起来了，他确实是叫王强，而且收钱的时候也会做登记的，信息是没错的。”房东慌张地解释道，“我都是守法办事啊。” “别紧张，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个身份证是假的跟你没关系，估计是当初他来的时候就有意给你假的。”一旁的陈建安慰着房东。 “哦，那就好。” 但是姜枫却犯了难了。 本来他还想通过身份证信息开始通缉这个嫌疑人，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提供的身份证信息居然会是假的。 “赶紧查下他当初留下的手机号码看下。”姜枫吩咐道。 “好！” 说着郑延庆又根据手里的那份合同找有关部门查询手机号码的信息了。 而此时，姜枫、陈建和房东三人都站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结果。 几分钟过后，郑延庆电话挂断了。 只见他朝着众人摇摇头，并说道，“果然他的手机号码也说临时号码，早就不用了。” 身份信息是假的，提供的手机号码也是临时号码，好不容易交过手样子也没看清楚。 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这样失之交臂? 姜枫不甘心，毕竟技术组的人还没来，住了这么久的地方，他不信就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为了更好的了解嫌疑人情况，他还让技术组的人根据房东对租赁者的外貌描述进行了人像描绘，不过房东说每次那人都是戴着口罩，他能表述的也只是大致的轮廓，只有尽力了。 姜枫走之前，他也特意交代了房东嫌疑犯出现后立刻通知警方，但是由于之前他和郑延庆有过交手，而且看着房间的打扫情况看，他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 后续只有等技术组和监控排查了。 他们留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好暂时收队。 现在雨已经停了，天空露出了湛蓝色。 姜枫等人到队里已经是11点了。 他刚把车下来，刘岛的电话就来了。 这几天刘岛跟着查案辛苦，昨天凌祺的案子结束了，姜枫特意批了他一天的假。 这时候看到刘岛的电话，他非常地意外，疑惑地回头说道：“这小刘不是让他休息一天嘛，怎么还有事找我！” 刘岛以前的性格郑延庆和陈建都知道，平时在背地里没少调侃和取笑刘岛，现在听到姜枫都这么说了，也奇怪，郑延庆还不忘调侃道：“不会是找你这个没人吃饭的吧？我可听说昨天他去找那个女研究生去了。” 姜枫笑着接起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说道：“师父，你在哪里啊？” “刚回队里啊。” “我怎么没看到你啊！” “我刚停下车，你来队里了吗？”姜枫疑惑道。 “嗯！刚刚到。” “我昨天不是给你放了一天假嘛，怎么，现在你真改变劳模了？” “我也不想来啊，但是出大事了！” 听到刘岛急促的声音后，姜枫立马变严肃了。 “什么事情啊？” “事情有些复杂，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要不赶紧上来吧。” 说完他便挂掉了电话。 姜枫一脸狐疑地看着手机，郑延庆看姜枫脸色不对，问道：“姜队，怎么了？” “不知道，刘岛电话里非常着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急事！”郑延庆心中一沉，猜道，“不会是凌祺的事情吧？” 姜枫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岛目前真正接受的案子只有凌祺的案子，也只有这个案子他上过心，他能放弃假期回来的大事情，姜枫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凌祺的案子了。 姜枫不禁怀疑：难道真的凌祺的案子还有隐情？ 凌祺的案子其实本身对于刑警队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案子，也就是他们支队，要是大队这种案子甚至都不会管。 虽然这个案子很小，但是从一开始接受后就太多反转变化了，姜枫真怕又有问题。 于是，他立马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 大家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办公室，刘岛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什么事情啊？”姜枫问道。 不由分说，刘岛直接把手机放到了姜枫面前。 “师父，你赶紧看看这个视频吧。” 众人见状，都跟着一起凑近了盯着手机。 视频里只见一群人堆集在一个文具店门口，对店老板疯狂谩骂，并且各种打杂。 视频很短，只有15秒。 镜头又很晃，也看不出什么人。 看完后，姜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因为目前这个视频跟凌祺的案子没关系。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不过是个文具店暴力打砸事件，这种事情交给派出所处理就好了。”姜枫说着便把手机还给了刘岛。 之后他边走边找水，一上午，他忙的连口水都没喝，现在嘴巴是口干舌燥啊。 “就是啊！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凌祺的事情呢。”郑延庆跟着呼应道，“吓我们一跳。” 刘岛看了一眼郑延庆，又跟在了姜枫的后面解释道，“师父，您有所不知啊，这个文具店是丁诗曼家开的，所以这事情严格来说还真跟凌祺有点关系。” 067 打狗事件 姜枫放过放宽的心，一听到刚刚被暴力打砸的文具店是丁诗曼家开的店，心马上就提起来了，刚刚端起的水杯，马上被放了下来。 他带着疑惑和不安看着刘岛，严肃地问道：“这个文具店是丁诗曼家开的啊？” 只见刘岛猛力点头。 此时的姜枫，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郑延庆和陈建,他俩诧异的眼神表现出了对这件事情的意外。 “这些人打杂丁诗曼家干嘛啊？”郑延庆率先好奇追问。 这边刘岛还没说话，姜枫此时突然联想起之前刘岛说的网络舆论，看着刘岛问道：“难道这些人都是那些好奇的网友？” 其实此时的刘岛内心已经汹涌澎湃了，只是目前得到的信息错综复杂，他需要时间在心里好好整理一下思路，难得他这回憋住了。 “有好奇网友，也有那些为博流量的自媒体的博主。” 得到答案的姜枫又缓缓地把水送到了嘴里，他自知了解刘岛，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便坐到了一个椅子上，悠闲地分析道：“这些人也太过分了，他们来打杂人家家里开的文具店干嘛呢？他们不知道这算是扰民嘛，已经严重危害公共安全了。 怎么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啊，人家丁诗曼家完全可以报警的，再说了，丁诗曼的事情学校已经处理了，而且最后定案的事情自然有家属和警方来处理。” “师父，您这回是误会这些网友了，这些人闹成这样，不光是因为丁诗曼陷害凌祺的事情了。”刘岛解释道。 “那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姜枫再次拿起来杯子喝起了水。 “黑弥撒又出现了。” 听到这里后，已经进入口中的水把姜枫呛了一下。 他微咳了一声，赶紧问道：“什么，黑弥撒？” 陈建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吐槽道：“小刘，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么喜欢大喘气啊，有事情一口气说完啊，这是要吊我们胃口呢？” “老陈,不是我要吊你们胃口啊，是今天这事情确实太复杂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郑延庆立马说道：“不知道怎么说，那我问你就回答什么，总可以了吧？” 刘岛点点头。 郑延庆回头看了两位领导后，问道：“凌祺的案子不是结束了吗？黑弥撒还出现干嘛啊！难道凌祺的案子还有隐情？” “他的案子目前看倒是没什么隐情，但是却牵出了别的案子。” “别的什么案子啊？”郑延庆和陈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只见刘岛脸色难看地再次拿出了手机，说道：“今天上午9点，黑弥撒准时准点再次出现了，这是今天发布的内容。” 姜枫立马拿过手机，大家也围了上去。 这次公布的消息就更加简单了，题目：《丁诗曼的“前世”和“今生”》 短短9个字而已。 不过配了两张图，一张是丁诗曼看起来比较青涩的照片，只见她和一条吉娃娃合影，并配文说悼念小狗，并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养狗了。 另外一张图依然是截屏，是之前丁诗曼举报凌祺的那个微博账号发的一篇文章。 题目：《蠢萌柯基》 内文也很简单，就是像普通的爱狗人士一样,发了一些关于柯基的日常生活,还附上了几张她和柯基狗的照片。 这次黑弥撒发的信息，姜枫有些看不懂了。 “这黑弥撒发的是什么意思啊？”郑延庆首先提出了疑问，“我怎么没看懂啊，这文章无非就是说丁诗曼是个爱狗的人，好像跟凌祺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表面上是没有，但是黑弥撒的这两张图直接跟3年前的一起‘杀狗事件’联系起来，而那起杀狗事件的受害人正是凌祺的妻子和儿子。” 众人是越听越糊涂了。 “等等......什么杀狗事件？什么凌祺的妻子和儿子啊？凌祺不是单身吗？” 郑延庆疑惑地三连问。 “是啊！小刘，你这说得我们都莫名其妙，凌祺什么时候结婚了啊？还莫名其妙冒出个孩子和老婆来，再说这个杀狗事件又是什么意思啊？你倒是一次性说清楚啊！”陈建也跟上来了。 此时，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刘岛。 于是，刘岛便讲起了3年前的杀狗事件。 “目前网上传的信息太多了，我大概整理了下，大致情况应该是这样的：3年前的今天，也是3月8日，有一个女人在一家文具店门口因为和文具店老板争吵，于是那个女人当场摔死了一条狗，这件事情被路人拍下后传到网上，一时间所有爱狗人士都对那个‘杀狗’的当事人进去了全面围攻，也就是网络暴力，而被网络暴力的这个女人不忍屈辱，就带着孩子一起自杀了。 这家文具店据说就是丁诗曼父母开的，而那条被当场摔死的狗就是丁诗曼养的，第一张黑弥撒发的照片就是那条狗过世后，丁诗曼太过伤心悼念狗狗的图片，因为狗狗的事情引起了两个人死了，她也发誓再也不养狗。 而另外一张照片明显是她并没有信守承诺，现在显然还在养狗。” 郑延庆虽然对丁诗曼没有好感，但是听到这里后，他不解地问道，“你这么一说，其实之前丁诗曼家人也算是受害者啊，毕竟狗狗无辜被害，当然那个女人因为网络暴力死了也是可怜。 第一张截图我估计就是当时丁诗曼因为宠物狗死了的事情造成了两人死掉的悲剧，觉得不想再提狗狗的事情，那么说也是理解的。而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养狗也无可厚非啊，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情，这些网友又要重蹈3年前的覆辙，来网暴丁诗曼吗？” 郑延庆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郑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听我说完嘛，这件事情重点就在于，3年前的那起杀狗事件的真正受害人，就是因为网络暴力而牺牲的那个孩子的妈妈和孩子，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谁啊？” “据网上说，这个人就是凌祺的老婆和孩子！” 068 封锁源头 姜枫以为听错了，再问了一遍：“你说谁老婆？” “凌祺！” 听到这里后，姜枫不禁打了个寒噤。 其他也都惊呆了。 这会儿，大家也明白了刘岛说这起打砸事件跟凌祺也有关的真正意思了。 缓了好一会儿，姜枫还是提出老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凌祺是单身，怎么可能会还有老婆孩子呢，这个所谓的杀狗事件会不会就是网友的一次恶作剧？” “就是啊！”郑延庆明显也不认可刘岛的说话，呼应姜枫道：“这也太荒唐了，我现在这些网友真是无聊至极啊，一个单身的人，就因为要跟丁诗曼硬扯上关系，被扣上这样的帽子，我真的觉得太无语了，先不说凌祺已经不在了，要是在，也要被这群人气死的。” “我当时看了也觉得很荒唐，但是网上就是这么传的，现在你们随便打开网络看下，之前新闻都被别人挖出来了，各种截屏，甚至都有凌祺和那个孩子妈妈的结婚照都被人拍出来了。” 刘岛知道自己没有说服力，还特意掏出了手机，“你们看！” 手机里显示的是一张婚纱照。 “凌祺我们虽然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凌祯我们应该是很熟悉了，这张照片一看应该是凌祺或者凌祯年轻时的婚纱照，凌祯的老婆高云我们都见过，这个女孩子明显不是她啊，那这个肯定就是凌祺的婚纱照了。”刘岛解释道。 姜枫看到婚纱照后，眉头紧蹙，暗自思忖，并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郑延庆嗤之以鼻道：“看来现在的吃瓜群众也真是煞费苦心啊，都准备好了照片，不过两张照片而已，就能让这些人想到这么复杂的故事，吃瓜群众也是真厉害啊。 可是，我现在怎么感觉这些网友没安好心啊，而且导向也很明显啊，就是抓住丁诗曼的一件不再养狗又养狗的事情不放，首先就是让她失信于人，然后再给她圆了个凌祺的故事上去，这是硬是要把凌祺之前的事情跟丁诗曼联系起来，这是把丁诗曼往死里整啊！ 而且这个所谓的杀狗事件的当时人我觉得也很奇怪啊，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当街打狗还打死了狗主人也没拦住？那得多凶悍的女人啊。” 面对郑延庆的疑惑，刘岛只能靠着自己仅有的信息解释着：“听说是孩子被狗咬了，家长维护孩子，就反打了狗。” “哦，这样倒是解释的通。”郑延庆刚说完又提出了新的质疑，“只是事情既然闹得这么大，那按照大家说的凌祺是这个女人的老公，那按理说凌祺当时就跟丁诗曼接触过啊，怎么可能还有后面的这种陷害关系啊？” “好像也是啊，他们应该当时就见过面啊，难道就是因为这点凌祺才坚决不给丁诗曼保研？”刘岛反问道。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里面的关系啊。”郑延庆不以为然道，“要我说啊，他们两个人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刚刚说的这种婚纱照就是不可信的，p图分分钟的事情啊，反正我是最不信照片的，也不相信凌祺的这层关系。” 姜枫之前一直没发话是因为目前的信息实在太多了，他不是当事人，并不敢轻易否定哪些信息一定是错，哪些一定是对。 但是郑延庆的这句话，倒是给了他方向。 “你能看出这张照片是否是p图吗？” 郑延庆再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然后耸了耸肩说道：“粗略的可以，但是我看这个好像不是原图，要查也可以，需要给我点时间。” “那你尽快处理下这张照片，假如能知道这个照片的真实性，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姜枫说道。 “好！” 说着小郑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准备“大展拳脚”。 刘岛见大家对他提供的消息都不信，他又说道：“反正现在网上传的越来越神了，都是言之凿凿，问题是这件事情一旦跟凌祺联系起来就很复杂了，3年前的杀狗事件，导致凌祺妻儿都死了，现在又诬陷他，又导致他自杀，这相当于是丁诗曼以一己之力让凌祺一家家破人亡啊，这种就很可怕了，就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居然还能在家里好好待着，谁能不气，所以这件事情出来以后，大家都坐不住了，都愤愤不平跑去丁诗曼家讨伐她，对丁诗曼父母怒骂他们教女无法，对丁诗曼就更加难听的话了，所以才有了刚刚视频里的那一幕。” 进过刘岛这一说，姜枫也大致明白了意思。 对于网上的传闻，他不置可否。 对于网络这种风气他更是看不惯。 但目前他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可有一件事情，是他能控制的，那就是引起这起所有幕后故事的始作俑者。 “无论现在网上到底怎么传，重点源头还在这个黑弥撒。” 姜枫说完朝刘岛说道，“你不是有那个小蓝的微信嘛，跟她说下，凌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丁诗曼的后续处理自然有警方和家属来处理，叫她不要再发这样的东西来引导网友了，现在网上的风向不好，现在搞得丁诗曼一家被围攻，她这种行为也是属于违法的，现在都已经这么明了了，她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们警察说。” 刘岛看着姜枫，坚定地回道：“师父，蓝月不是黑弥撒。” 069 排除嫌疑 姜枫定睛看了一眼刘岛，他心里清楚刘岛对蓝月是有想法的。 如今倒是开始护起食了。 作为师父的姜枫，这会儿倒是被刘岛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然后苦笑着反问道：“黑弥撒不是她，还能有谁啊？” 说完，他又补充道，“之前关于李云飞和丁诗曼的那些照片和录音，除了对凌祺和丁诗曼熟悉的人，还能有谁能弄到啊。 你现在就别再给她打掩护了，我知道现在你们相处得还不错，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丁诗曼一家可能因为她的随便一个信息而遭受重大的网络暴力，这点你要更有意识，要懂得引导她。” “师父，我知道现在的蓝月嫌疑确实很大，但是这回我确定黑弥撒真不是他，”刘岛看着姜枫，真诚且极力地解释道，“昨天下班后，我想着凌祺的事情解决了嘛！就去找了下蓝月，我们这次破案其实黑弥撒也起了到了很大作用，我还特意感谢她来着，哪里知道她一口否认了。” “那可能只是蓝月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她要是想透露给你身份，早就会说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啊。”姜枫不以为然道，“再说了，上回那个邮箱密码破解不就是她弄的嘛。” “上回的邮箱密码确实是她找到的，但是她说是之前凌琪告诉过她一次，当时忘记了，后来又想起来了。” “这你也信？”一旁的陈建也忍不住质疑道。 “本来昨天我也是将信将疑的，但是今天黑弥撒再次准时准点的发信息，我就真的确信蓝月不说黑弥撒了。” 姜枫和陈建见刘岛这么肯定，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昨天晚上我们一高兴喝的就有点晚，当时宿舍已经关门了，所以就在外面开了个房间。” 陈建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姜枫，拍了拍刘岛的肩膀道：“可以啊，小刘，有一手啊！” “你们千万别误会，我们真的只是喝多了，晚上也是各睡各的，什么都没发生，”刘岛一边挥手，一边摇头极力否定道，“直到早上8点多的时候我才起床，当时我醒来的时候看着蓝月也还说睡着的，这之后我们又一起去吃了早饭，那时候已经是9点多了，我因为关注了黑弥撒，然后打开手机推送的全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而且当时蓝月就在我身边，我当时就问她了，她立马否定，并说明了真的不说黑弥撒，而且我也可以肯定蓝月既没时间，也没机会发那些内容。” 听到这里时，姜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顿时，他脸色便得铁青了。 从一开始听说网友叫黑弥撒时，姜枫就有些紧张，毕竟这个名字不是一般的网名，那可是一个比较忌讳的名字。 对这个名字感到畏惧的还有陈建，他朝刘岛再次确认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蓝月一直是假装睡着了呢，然后偷偷发的信息。” “不可能，她的手机一直在外面还是我给充的电。”刘岛说道，“还有啊，现在想想也对，那个黑弥撒一直是在不同的网吧流窜，还用的是假身份证，明显是有意防着我们警方，这些是蓝月她一个女学生是不可能做得到，她也不可能想得那么周到。” 听到这里，陈建抬头看了一眼姜枫。 刘岛的笃定让姜枫感觉很不好。 他又看了一眼刘岛，一个突然的发现从他脑海里突然蹦了出来。 李云飞那起案件审问的时候，本身前一天他们是找了蓝月的，假如她是黑弥撒，应该当时就会把那个录音婉转地告诉他们，为什么会等到第二天。 还有既然蓝月很敬重凌琪，知道了这些消息，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会站出来维护凌琪，而不会这么慢慢地“玩游戏”。 当时姜枫为了查案子，加上之前一直默认为黑弥撒就是蓝月，所以当第三条信息发出来的时候，他并没多想这件事情。 现在想来，确实有很多疑点。 既然黑弥撒不是蓝月，而且有意躲开警方的追查，还有之前他明显是有意帮着警方查清楚凌祺的案子，但是现在凌琪的案子都已经结束了，他现在还继续更新这些内容，到底目的是什么？ 仅仅两张简单的截屏就让丁诗曼一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见这个黑弥撒不简单。 姜枫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说道：“小郑啊，你现在就去查下黑弥撒今天发这篇文章的ip地址。” 抬头时，发现郑延庆不在。 陈建心领神会，说道：“小郑已经去查婚纱照的事情了，我待会跟小郑说下。” 原本姜枫对网上关于凌祺结婚的事情不相信，毕竟他们一直以为凌祺是单身，对网上的传言还不太相信。 但自姜枫知道黑弥撒可能是另有其人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蓝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就是之前蓝月清楚地告诉姜枫，凌祺心中一直有个挚爱，但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个是老婆，一个是挚爱，而且都不在人世了。 难道凌祺的这个挚爱就是网上传的这个受害者，也就是凌祺背后的妻子？ 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丁诗曼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这可怕的联想让姜枫不敢往下猜了。 70 犯怵网名 这件事情越是往凌祺的真实身份上靠，就越让姜枫揪心。 只见他面色凝重地看着陈建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那个小蓝还真提过凌祺有个深爱的人去世了的事情。” 被姜枫这么一说，刘岛也想了起来：“好像是说过啊！难道他说的这个人就是那起事件的死者啊？” 姜枫没急着回答刘岛，而是说道：“老陈啊，要不你跟西湖区派出所的人联系下，问下凌琪的户口注销了没有，顺便查清楚他户口本上写的到底是已婚还是未婚。” “他的户口本写是未婚的。”陈建那边还未来的及回复，刘岛就抢话道，“当时我去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 这个结果并没有打消姜枫疑虑。 “现在很多人结婚户口不一定会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联系下西湖区的民政局，让他们查下结婚登记记录，还有离婚的地方都查一下，关于凌祺的婚姻记录都要查。” 刘岛积极地说道：“还是我去查吧！” “小刘，既然今天已经给你放假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事情都这样了，我哪里有心思查啊，再说了，蓝月那边也好着急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与其等着还不如自己来查。” 姜枫见刘岛这么坚定，也就没拦着了。 “也行吧，那老陈要不你就继续跟着之前的那个案子，看下技术部的调查情况。” 安排好一切后，姜枫带着各种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姜枫走后，刘岛朝陈建好奇地问道：“老陈，我发现你和我师父好像都挺怵这个黑弥撒的，为什么啊？” 陈建先是看了一眼刘岛，然后问道：“你知道黑弥撒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刘岛摇摇头，回道：“难道不就是网友随便取的一个网名吗？” “我倒真希望这只是个网友随便取的网名啊，要是不是，或者说这个网友真是黑弥撒，那就麻烦了！”陈建叹息道。 言语中尽是忧虑。 刘岛颇为疑惑地问道：“真的黑弥撒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陈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打算说出来：“哎！一两句话我也说不清楚，要不你还说自己去网上查下吧，查完你自然就明白意思了。” 之后，他便走开了。 陈建这欲言又止的状态让刘岛更是疑惑。 不过，现在他有比黑弥撒这几个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后他也去忙了。 与此同时，回到办公室的姜枫，一直在焦急地踱着步子。 他是在紧张这个黑弥撒。 他害怕和恐惧的原因是他和陈建一样，知道黑弥撒的原义是什么。 而这个黑弥撒到底是披着这名字的外衣，还是真是这样的人，他不得而知。 目前的黑弥撒目的更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团。 之前的黑弥撒一直是在引导姜枫破案，现在案子已经结束了，他继续发文到底是凌琪的案子还有隐情？还是从一开始他本身就是别有目的，只是碰巧帮助警方查案了而已？ 这起因为他而被再起提起的杀狗事件背后到底是大家的阴谋论，还是真实事件？ 这都值得姜枫深思。 此时的姜枫脑子里就像是高速运转的电脑cpu，他在搜索一切可能是黑弥撒的人。 只是，这一切的努力就像是隔靴挠痒，根本没有重点。 最后，姜枫还是把着眼点放到了杀狗事件上了。 毕竟现在这才是能解决问题的直接方向。 他跟着刘岛提供的信息，简单搜了下他们说的这起杀狗事件。 可能事件久远，能查到的就算一些新闻报道，像他们说的视频并没有什么，既然网上传言凌祺是受害者的丈夫，那当时应该也有他的消息啊，网上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而姜枫倒是无意中查到那起杀狗事件“行凶”的者并不是女性，而是一位男性。 姜枫猜测，或者这个人就是那个死者的丈夫。 这就更加跟凌祺没关系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猜测，虽然网上无从考证，这件事情他也没听说过，但既然事情是发生在西湖区，那地方可是姜枫的老地盘。 这就好办多了，于是他立刻拨通了电话。 ...... 不久后，姜枫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门打开了，进来是刘岛，姜枫一脸沮丧地抬了下头。 只见刘岛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父，我刚刚找了西湖区民政局那边，他们查了近5年的档案，都没有凌祺结婚和离婚的登记记录。” 说完，刘岛又笑着补充道，“看来网上的那张照片还真有可能是那些好事者p的啊！而且今天蓝月也说没见过那些照片，也从来未听说过凌祺结婚的事情，这件事情，看来真是子虚乌有了。” 但姜枫并没有因为刘岛的话而做太多的反应，反而是双手撑着下巴，长吁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网上既然已经传出来了那张照片，我想也可能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无论这个消息对与错，作为警察，我们都要查清楚，即使是错的，也要有证据。” 之后他把手缩了回去，并整了整身子，问道，“小郑那边照片处理得怎么样啊？” “我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弄出来。”刘岛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他瞟了一眼姜枫，见他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便说道，“师父，刚刚我还查到了，好像当时那个杀狗的是人并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那个人我猜应该是他老公。正巧我也搜到了当时那个人的侧面照片，并不是凌祺，这样一来，关于凌祺的关系其实就不攻自破了，所以我觉得小郑那照片处理不处理都不重要了。” 只见姜枫冷静地回道：“那个杀狗的人不是死者的丈夫，而是死者的弟弟！” 071 证实关系 一直凭着网上仅有的那点信息找线索的刘岛知道了这个结果后很是意外。 只见他瞪着眼睛，诧异地看到姜枫，声音也提高了分贝：“弟弟？” “嗯！”姜枫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淡定地说道，“我刚刚打电话给了西湖区派出所，虽然他不是当时负责这起案子的人，但他们也知道这个事情,刚刚他们立即帮我查了当时的卷宗，并且把死者的名字都直接告诉我了，那个受害人叫严清瑶，但打狗的人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弟弟。” 他先是惊呼道：“怎么又出现了个弟弟啊！” 说完，他又发出了疑惑，“不对啊，为什么弟弟打狗然后死了姐姐啊？还有啊,这个姐姐的老公这时候又去哪里了？” 刘岛一直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姜枫也习惯了。 “派出所当时登记的案卷并没有提到过死者丈夫，也不知道她丈夫的情况。” “那这就更加解释不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丈夫肯定会出面啊，”刘岛质疑完，便开启了自己的盲猜模式，“除非......这个人当时已经离婚了。” 既然打开了思路，那后面的故事就好“编”了。 “对，应该就是他们离婚，不然也不会让弟弟出面，所以，也就是有可能是凌琪和她结婚了，但又离婚了。” 刘岛总是这样，即使是猜测，他也能把完完全全把自己给说服。 “不清楚那个人到底当时是离婚的，还是在婚状态，不过我倒是让他们查了这个死者严清瑶的身份,她不是本地人，而是深州人。” “深州？”刘岛挑起了眉，立刻有捕捉到了一个新消息。 重复了一遍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马说道，“诶，我记得凌祺研究生和博士好像就是在深州读。” “对！” 得到了姜枫的肯定回答后，刘岛又开启了新的“头脑风暴”。 “这个，那......那会不会他们就是在女方那边登记结婚的，所以林州这边就没有任何线索，”他激动地分析道，“然后他们结婚不久又感觉不合适就离婚了，导致凌祺的户口本就没来得及修改，他就一直这么用了，结婚又离婚这事情本身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就没多事跟外人提起过。” 说完，刘岛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说道，“诶,好像也不对啊,按照蓝月的说法是,凌琪一直深爱着一个女人，那假如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他按理说不可能离婚啊！” 说完，他又迷之自信地补充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凌琪一直强调深爱的人并不是他老婆，所以离婚了。” 就凭着一个妻子出事，丈夫不在现场的线索，刘岛就瞬间脑补了这么多情节，从前姜枫一直听说女人很八卦，什么事情到了她们嘴里就变了，现在他明白了，这个八卦原来不是女人的专利。 对于凌琪的过去在没有任何证据下的猜测，姜枫都是不置可否。 “具体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也不好猜。”姜枫淡定地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核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我刚刚已经联系好了深州那边的公安，让他们查下严清瑶的户口及结婚情况，查出来了就会给我们信息的。” “哦！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郑延庆也进来了。 只见他拿着一张a4纸，问道：“姜队，这是深州派出所那边传给您的。” 姜枫立马接过一看，果然是严清瑶的消息。 这是一张结婚登记表。 里面清楚写着登记时间：2011年5月20日。 女方严清瑶，1983年2月15日出生，籍贯深州市 男方凌祺，1981年11月18日出生，籍贯林州市 刘岛望着那张a4纸瞪圆了眼睛，惊呼道：“天啊！凌祺还真是结婚了，而且还结婚这么久了！” “那所以后面凌祺一直没出现，是因为他们离婚了吗？”刘岛还不忘找郑延庆核对自己的猜测。 “那边只传了这个过来，估计是只有结婚登记信息吧。”郑延庆说道，“不过无论他们是否离婚了，至少他们结过婚是真的，因为我刚刚那个婚纱照也处理好了，确认是真的。” “那看来他们的关系是真没跑了。”姜枫这时才相信了这个结婚的事实。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哪里逃得过刘岛的嘴啊，此时他涨热的头脑开始发酵，脑子也加速运转：“额，等等......我怎么都有点迷糊了啊，这个登记表是否就意味着网上的消息都是真的啊？ 难道真的是丁诗曼对之前他们家杀害她家狗狗的事情怀恨在心，然后又蓄意伤害凌琪，那之前那个诬陷的事件上李云飞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啊？难道他不是主角，而是被利用了？” 刘岛说完便望向众人，试图想要得到大家的肯定，见大家没说话，又带着疑惑的神情补充道，“这事情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玄乎了啊！” “你的这个阴谋论正是现在网上很多网友的想法，我刚刚正好查了下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里面很多网友也已经开始往这边猜测了，甚至认为那段录音纯粹是李云飞被丁诗曼引导的，甚至从一开始都是丁诗曼策划好的，只是为了报杀狗之仇。” 郑延庆也呼应道。 “是啊！现在几乎都是一片倒的声音。” 姜枫对网上的传言并不感兴趣，只见他手肘撑着桌子，手掌则捂着嘴，沉思片刻后朝郑延庆问道：“那个黑弥撒查到了吗？” “哦，我正好也想说这个事情，查到了，这次人是在武威路那边，还是网吧。” “武威路？那离之前的两个位置都很远啊！” “是啊！” 姜枫想了下说道：“这应该是他第四次发信息了，我记得第三次的时候我们没管，你也去查下他是在哪里发的。” “我刚刚已经查了，在柳北路。” “柳北路？”姜枫疑惑道，“这个黑弥撒是把林州市都跑了一遍啊，这四个地方都离得很远。” “对，而且我还发现了，他每次去的地方都是那种比较老旧的网吧，就是很多硬件设施并不好的地方，估计是为了避免我们查到他吧。” 姜枫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小郑，你这样，这两天你辛苦下，把四家网吧的人员信息全部调出来核对下，看下是否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这件事情源头还在黑弥撒这里，找到了他，很多事情就可控了。” “好！我明白了，我下午就去另外两家网吧去看看。” 072 深入追踪1 郑延庆走后，姜枫依然是愁云满面，凌祺家的事情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压在姜枫的心里，而且还是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件事情不查个清楚，姜枫也别想安生。 “师父，接下来怎么办啊？” “先把现在最突出的问题搞清楚。”姜枫无奈地回道。 “今天！杀狗事件啊？” 姜枫略显疲惫地点了点头。 “现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而且现在网上的消息众说纷纭，也很难搞清楚哪些是真的消息，哪些是假的了。” “所以就要查，西湖区派出所那边登记的记录也只是当时的事件，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我们想搞清楚这件事情，一定要找到当事人。” “丁诗曼吗？”刘岛不认同道，“可是丁诗曼现在的角度很有问题啊，她能说出实情啊？” “丁诗曼也要找，”姜枫像是在思索，沉默片刻后说道，“不过我说的当事人不是她，而是凌琪的家人。” “凌琪的哥哥现在也联系不上啊！”刘岛说完这时才心领神会，“哦，您说的是高云啊！” “对!她应该对这件事情比较清楚，至少更加客观。” 之后，姜枫便拨通了高云的电话。 “你好，高老师，我是东湖分局的姜枫，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 姜枫直接说明了目的，表明想要了解当年杀狗事件的真相。 高云明显也看了今天的新闻，只是片刻考虑后，回道：“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哦，那下午不知道方便找下您吗？”姜枫说道又解释道，“我想既然是说来话长，那咱们就当面说，毕竟现在这个事情闹得也比较大，我想你也应该想知道这个丁诗曼跟凌祺只见到底有着那种微妙的关系吧？” 高云也是个直爽的人，她直接说道：“可以，不过我今天下午正好要来养老院看我婆婆。” “没事，那我们可以约到养老院见个面，正好我也去看看阿姨。” 高云犹豫了会，回道：“那也行吧！下午2点，我就在养老院。” 之后，高云把养老院的地址发给了姜枫。 由于目前这个阴谋论吵得很大，姜枫做事情也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并没有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在他驱车去高云婆婆所在的养老院的同时，也安排了刘岛去丁诗曼家了解当年的情况。 高云婆婆所在的这个康养中心是一家民办的养老院，位于新城区。 姜枫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了这里，老远就可以看到一栋红色外墙4层楼高的房子外面赫然写着：仁爱康养中心。 外面院墙包围，从大门和整体外观来看，这里建设的还算不错。 在门卫做了简单登记后，姜枫把车停到了康养中心的路面停车场。 下午虽然没出太阳，但是温度明显就上来了，进门后就可以看到一个很长的跑步道，经过前几天雨水的滋润，跑道旁的绿化带绿草郁郁葱葱，路旁的树枝也有了朝气。 前面不远处的户外健身设施旁有很多老人在那里锻炼，跑道上也可以看到有些老人在树下散步、乘凉。 姜枫打量了一圈，眼见着前面便是大厅，便掏出了手机，准备问下高云的具体地址。 电话刚拨通，姜枫便听到：“姜队长！” 只是，声音似乎不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随着声音姜枫抬头一看，只见高云正从另外一个方向的跑道推着轮椅往他这边走来。 姜枫赶紧走向前，发现轮椅里坐着一位头发发白，眼神空洞，右手明显有些瘫痪的老人。 “这位就是阿姨吧？”姜枫问道。 “对，这是我婆婆，凌祯的妈妈。” “阿姨，您好啊！”姜枫赶紧弯腰低头，笑着跟老人打招呼。 但老人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木讷地看着前方，眼睛都不转一下。 姜枫明显有些尴尬。 高云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姜队长，我妈3年前突发脑梗死，有些偏瘫，最近又有些老年痴呆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姜枫那天只听凌祯说母亲在养老院，但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一想到凌祺死了，凌祯如今还得了癌症在做手术，而且现在唯一的儿媳妇还是跟儿子离婚了，立马就感觉老太太挺可怜的。 姜枫看着明显有些憔悴的高云说道：“那现在凌医生不在，阿姨都是你来照顾，你还要带孩子，是真的挺辛苦的。” “嗨......也没有，孩子现在也大了，比较放心，我婆婆人现在放在养老院由这边的专人看护照料的也挺好的，我只是偶尔来看看她而已。”高云微笑着回道。 说完，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姜队长，你要在打听等我下吧，我把我妈安排下。” “好！” 之后姜枫便在康养中心一楼的候等沙发坐下了。 大约10分钟后，高云走了出来。 她很自然地坐到了姜枫隔壁的旁。 姜枫先致歉道：“对不起啊，之前关于凌医生的事情，当时是我考虑不周，我该让你带我去医院的。” 当初不小心揭开了凌祯的完美安排的事情，一直压在姜枫心里。 他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他也很羡慕像高云夫妻这般感情的人。 高云大方地回道：“没事，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这些。” “说得我都好惭愧啊！” “真没事，姜队长，这件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都是学医的，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要接受。”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云眼睛下沉，搞得姜枫原本打算问凌祯病情的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高云很懂得体谅人，赶紧又转移话题道：“对了，姜队长，今天你说的网上关于凌祺之前的新闻我今天也看了。” “那太好了，我还在想该怎么跟你说呢，”姜枫说道，“关于这个视频你看了吗？” 姜枫给高云播放了丁诗曼家文具店被打砸的内容。 “这个倒是没有，这是谁？” “就是昨天跟你提到的诬陷凌祺的丁诗曼，也是当年那起杀狗事件的狗主人。” “哦，现在她家是被大家网暴了吗？” 高云问道。 姜枫抬头看了一眼高云，回道：“是啊！他们家上午就被网友围堵，现在也无法开门了。” 高云浅笑着回道：“哦！” 073 深入追踪2 高云的这个反应倒是让姜枫很奇怪了。 “高老师似乎并不意外，是知道这件事情嘛？” “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是不意外，因为网络暴力有多可怕我很清楚。”高云眼神里都能看出对网络暴力的恐惧。 姜枫看了一眼高云，问道：“是因为凌祺的妻子的经历嘛？” 高云沉默着，但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高老师，不瞒你说，之前我一直以为凌祺是单身，直到今天这件事情爆发以后，我才知道他不但结过婚，还有孩子。” 姜枫特意提起来这事情，是想了解下凌祺当时的真实婚姻状况。 毕竟他也很奇怪，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从未出现过凌祺这个丈夫。 “是啊！他们跟我们结婚时间差不多，我们孩子也一般大，说起来可能是因为他们两兄弟是双胞胎，所以我们两家孩子虽然是堂兄弟，但是长得也挺像的，走出去别人常常误以为双胞胎呢。” 高云说完嘴角上扬，看得出来她对于以前的生活比较满意。 而这时候她都没有提起凌祺离婚的事情，难道并没有所谓的离婚之说？ 还未等姜枫再问，高云主动问道，“不过凌祺的案子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网上关于凌祺的热度还在啊？” “确实本来昨天这个案子就结束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黑弥撒的网友突然又出来暗示提到丁诗曼过去的事情，就这样牵出来凌祺一家3年前的事情。” “网友？”高云挑起眉，好奇问道。 “对！”姜枫说完又补充道，“其实跟你说实话，之前我们查出凌祺的案子，也多亏了这个网友黑弥撒，他似乎对凌祺的事情很清楚，开始还好，但是现在发现事态发展开始不可控了，他似乎有点故意在制造舆论，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个黑弥撒？” “黑弥撒。”高云念了一遍名字，想了想回道，“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现在黑弥撒站在键盘背后，任何人都有可能。 任何人也都值得姜枫怀疑，高云也不例外。 既然话已经到这里了，姜枫便不失时机地说道：“丁诗曼之前确实诬陷了凌祺，这件事情不对，但是这件事情完全是可以通过你们家属走正规渠道找公安部门处理的事情，进行这种网上的舆论压力来惩罚她，似乎也不太妥当，你觉得呢？” 高云是个明白人，她一下子都懂了姜枫的画外音。 她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姜枫说道：“姜队长说得对，我也认同，我们一家人也都是讲道理的，之前您提到凌祺案子背后的事情时，我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有理智的，不会乱来，这点请姜队长放心。 至于这个网友黑弥撒是什么意思，出于哪种考虑发这种文章我也不是很清楚。” 果然聪明人沟通起来就是方便。 高云这是间接地回答了姜枫的画外音，否定了自己的黑弥撒身份。 “那就好！” “这个叫丁诗曼的女孩我对她并不了解，不过当年的那起杀狗事件我倒是了解一些。” “不知道是否方便告诉我下当年的事情？” 高云笑着说道：“既然姜队长已经来了这里，那我自然是会如实相告。” 高云很聪明，每一步处理的都非常的恰当。 之后，她先是看了一眼姜枫，再说道：“刚刚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那个丁诗曼家里的遭遇不惊讶嘛，因为我们家也曾遭受过同样的网络暴力。” “3年前的时候，我还在医院工作，凌祺还没出博士站点，那时候我们都很忙，清瑶在医保局工作，平时比我们空闲些，那时候两家人都住在一小区，孩子也差不多大，当时我婆婆就住在我家带着两个孩子，平时我们妯娌之间的关系也不错，”高云娓娓道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正好就是今天——3月8日，那天清瑶单位三八妇女节放了半天假，清瑶就带着3岁的儿子去弟弟刚开业不久的饭店看看。 说着，高云便开始回忆当时的事情。 ...... 就在高云述说着3年前的时间经过时，刘岛这边也在追查杀狗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 话说，下午姜枫来养老院的时候，刘岛也已经到了丁诗曼家的那家文具店。 这里在高校园区的一家商业街，平时晚上的时候人流量非常大，即使是在下午的时间，这里的人流量依然不少，刚走进来就听到喧闹的嘈杂声。 按照地址，刘岛从商业街头走了不到100米，就来到了视频里的那家文具店时。 没来之前，刘岛只是在网上看到了关于文具店的信息，想着不过是平时见到的那种小文具店，但是到了以后他才发现这家文具店门面很大，占了两个门面，而且二楼玻璃窗也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么大的文具店刘岛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此时的文具店是关门的，在这条几乎每家只有一个铺面，都开着门相比，这里连续关着两个门店有些突兀。 “难道是下午不开店？” 刘岛泛起了嘀咕。 不过，走近一看，便打消了他的想法。 因为门口的卷闸门上明显写了个手写的通知：本店因家中有事，休业3天。 通知的字很小，而且是手写的，一看就是走的匆忙。 于是刘岛立刻拨通了丁诗曼的电话。 铃声响了5下，才有人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丁诗曼的声音，而是男人的声音。 刘岛纳闷道：“这不是丁诗曼的电话吗？” “是丁诗曼的手机，我这边是圆明路派出所。” “派出所？” 一听说是派出所，刘岛赶紧介绍了下自己的情况。 对方得知是刑警支队的人员，也非常热情，并马上让告知丁诗曼就在他们哪里，让刘岛可以直接过去找她们，来不及多想，刘岛赶紧去了文具店所在辖区的派出所。 074 深入追踪3 这边派出所是属于另外一个支队辖区，刘岛并不熟悉。 进了派出所，他先是找前台问了下刚刚接电话的民警电话，前台民警立刻告诉刘岛他们在调解室，并热情地给刘岛介绍了具体路线。 调解室是派出所常设的一个地方，这里就是个承载故事的地方。 平时家长里短理不平讲不顺的、单位里的是非、工地上的曲直、口角引发的抓扯打架等等，群众打个110报警电话或派出所的值班电话，就将未散去的“怒火”“怨气”延伸到了派出所的调解室。 刘岛对派出所并不陌生，有时候工作对接的时候会去，调解室的布局他也清楚。 一般都是一张长桌，中间坐着民警，两边分别坐着双方冲突人，而墙上一般会挂着一些纪律宣传。 他轻轻地敲了下门，便走进了调解室，刘岛发现这里布局也是大同小异，墙上写着9个大字：“法为上礼为先和为贵” 调解室里一位民警见刘岛来了，赶紧站起来，并问道：“你是刘警官？” “对，我是刑警队东湖分局的刘岛。” 对方听到后，赶紧站起来握手迎接：“刘警官，你好！你好！” 这个看上去跟郑延庆差不多，30岁出头，不过似乎很懂得礼仪交际。 “你是李警官吧？” “对！” 刘岛与他打招呼后，发现在调解室里的还有一位女民警，而女民警对面坐着两个年龄稍大的人和丁诗曼。 此时的丁诗曼眼神呆滞，即使是刘岛进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现场的氛围明显有些不对劲。 “这是什么情况啊？”刘岛问道。 “要不我们这边说。”李警官手指着外面。 于是，刘岛跟着李警官一起出来了。 “刘警官，是这样的，本身事情并不是，今天上午丁诗曼的爸爸拨通了110电话，等我们出警后发现他们家被人围堵了，然后把他们带来派出所调解了，那些人也挺配合，因为本身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我们教育下就让走了，可是丁诗曼她却一直不走啊。” “不走是什么意思啊？”刘岛疑惑道。 “说是走了这些人还会找她麻烦，不想离开派出所，而且刚刚她的电话响了都不敢接，我看到备注是刘警官，才接的。”李警官说道。 “她为什么不接啊？” “怕是网友电话呗，你电话来之前，已经有很多陌生电话，本来她想关机的，但是我没让，毕竟她......”李警官看了一眼刘岛，没把话说完，给了个奸邪的笑容。 刘岛算看明白了，现在丁诗曼不是普通人，不光有这个案子，之前凌祺的案子也没结束呢，所以李警官的其实是有点享受丁诗曼被“折磨”的过程。 对这个举动，刘岛不置可否，而是问道：“那刚刚坐在她旁边的人是她父母吗？” “对啊。” “没让他们劝吗？” “说了，问题是她父母似乎也是被早上的人吓到了，也很害怕，说是回去就怕出事。”李警官无奈地说道，“我看那个丁诗曼被吓得不轻，精神也不太好，要不你劝劝她？老待着我们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我明白了，走吧！我去试试看吧。” 之后，刘岛和李警官一同回到了调解室。 李警官先是向众人介绍了下刘岛。 刘岛随着李警官就坐在了丁诗曼的对面。 不过是一日不见，丁诗曼比昨天在刑警队的状态还要差，眼神空洞。 刘岛说道：“丁诗曼，今天你家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既然派出所这边已经处理好了，那你们就先回家调整下吧。” 丁诗曼没说话，倒是坐在她旁边的中年女人，说道：“警官，我们现在就这么回去了，会不会遭报复啊？” “报复什么啊？” “那些人多疯狂你们是不知道啊，不讲理啊，一来就乱打杂啊。” “那些人只是为了泄私愤而已，不会做什么实际的行动的，而且刚刚派出所这边已经教育了他们，肯定不敢再来了，要是敢再来，你可以打我们警方电话。” “是啊，阿姨，我刚刚都跟你留了我们的联系方式，只要是他们还敢来，你尽管打我的电话好了。” 中年女人回头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丁诗曼。 这时丁父才发话道：“算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要不去新房子那边住一段时间吧。” “你们要是有别的地方住也是可以去那边啊，先调解下心情。”陈警官赶忙说道。 这时，丁母突然低头拉了下丁诗曼的手，说道：“曼曼，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只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丁诗曼突然跟发了疯一样，用力甩开了丁母的手，并大喊道：“我哪里都不去。” 她爆发的很突然，把现场的那位女警员都吓了一激灵。 刘岛明显也很意外。 不过，丁诗曼的情况他是最清楚的。 便没好气地说道：“丁诗曼，你注意下自己的态度，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委屈，纵然今天这些人行为有些过激，但是这件事情发生跟你自己也有关系，要不是之前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啊，今天我来找你也是想跟你谈下3年前那起杀狗事件。” 丁母见刘岛的态度，生怕激怒了丁诗曼，赶紧跑来劝说道：“警官，3年前的事情曼曼一点都不清楚，当时就怪我，你要问话，找我好了。” “当年的事情你清楚？”刘岛眼睛落到了丁母身上。 丁母点点头，回道：“知道，当时就是我和他爸爸在场。” 刘岛跟李警官交换了下眼神，之后他们被李警官安排到了另外一个调解室了解情况去了。 李警官和那位女警官继续劝慰丁诗曼。 在另外一个调解室里，丁母和丁父坐了下来。 本来丁母一直说话，刘岛还以为她是要讲述之前的事情，哪里想到坐下后，她倒是变安静了。 “说说吧！” 刘岛见两人都没说话，并强调道，“现在我们是调查案件，告诉我的必须是真实的故事。” 丁母转头看了一眼丁父，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 “说吧，事情既然已经到这步了，早晚要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的。”丁父这时候才发话道。 说完，丁父见丁母还在犹豫，便主动讲述当年的真相。 ...... 075 回忆往事 严清瑶当时带着儿子凌明晨打车来到大学城后，还没到弟弟新开的饭店，儿子就在不远处的文具店门口看到了摇摇车，他吵着非要去玩，严清瑶没多想，正要掏硬币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狗突然扑在了凌明晨的身上，且咬伤了孩子的手臂。 当时严清瑶吓得惊慌失措，立刻抱起孩子查看情况，当天温度很高，只穿了一件短袖的凌明晨手上被咬出了血渍。 严清瑶边安抚孩子，便极力催赶小狗，小狗的叫声引来了丁母的注意，见到自己的狗狗被人驱赶，她当场就对严清瑶骂道：“你在我家底盘，居然敢踢我家的狗，谁给你的胆了啊！” “你家也不能不牵着狗链啊，它咬伤了我家孩子。”严清瑶抱着被狗咬着哭喊的孩子据理力争。 “不可能，我家豆豆非常听话，不可能咬人的。” 严清瑶立马抱着已经被狗咬到的地方给丁母看，并说道：“怎么不可能啊，你看看我儿子的手都被它咬成这样了。” 丁母看到孩子的手臂有些血迹，心里也开始有些心虚了，含糊地说道：“你这也没什么事情啊，一点擦伤而已，再说了，我家豆豆平时很听话的，肯定是你们招惹了它才会要你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你狗狗不牵绳子，咬人还有理了。” 见严清瑶一直咬着没钱狗链的事情不放，丁母也恼火：“这里是我家，我家豆豆在自己家里没有牵绳子的道理。” 在吵架方面，严清瑶自然是说不过丁母的。 正好此时，严清瑶的弟弟见带着外甥来玩的姐姐还问到，便打电话问他们到哪里了。 于是，严清瑶就把情况跟弟弟说了下。 严清瑶的弟弟严清泽跟严清瑶两兄妹关系一直很好，他们家开的饭店离文具店并不远，一家人一听外甥被狗咬了，着急赶了过来。 严家父母赶到文具店查看了下孩子的情况后，也来不及跟文具店老板娘理论了，赶紧同严清瑶一同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伤情了。 严清泽毕竟是个男人，丁母见他来了，明显没有开始那么强硬了。 最后在大家的理论下，她同意了出孩子打破伤风的医药费。 但是她回到文具店打了个电话，出来以后态度180度大转变。 “我们家豆豆一直有打疫苗的，咬到人没什么问题的。”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赔钱了，这不是出尔反尔嘛。 而且在严清泽看来，被狗咬了也不光大破伤风的事情，现在丁母更是强词夺理嘛。 同时，一直其实在里面的丁父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之前没出来是因为一开始咬到了孩子他们就知道了，是丁母不让他出来。 丁父出来并不是想给丁母涨气势的，而是觉得赔钱了事得了，哪里知道丁父出来了，反而让丁母态度就更加强硬，丁母更是言之凿凿：“我家狗狗自己在自己家，是你们自己上了摇摇车，惹怒了豆豆，才会让它咬人的，你们有错在先，被咬了，也是你们自己自找的，这跟我们豆豆没关系。” 这说法把严清泽气到了，明明是他们自己拿着摇摇车做生意，现在孩子坐摇摇车，又变成了是他们的问题。 严清泽正在气头上的时候，那条“作案”的狗狗就站好站在他的身边，一气之下，他怒踢了小狗。 丁母见严清泽踢了狗狗，那还得了啊，当场怒骂道：“你这个泼皮流氓，知道我们豆豆多少钱吗？你居然敢打它，你赔得起吗？” “我今天就打了，怎么了？它刚刚碰到了我的脚，不是我的问题，是它主动招惹我的，那我打回去是应该的，这不是你说的嘛。” “好啊！你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全是地痞无赖，乡巴佬啊，居然连小狗都下得了手，你这种人简直是猪狗都不如啊，你爹妈估计是作孽深重才会生出你们这样的孩子出来。” 这回严清泽气不过了，她不但把姐姐骂了，连他父母都不放过。 一怒之下，他再次踢了小狗几脚。 那条狗是只吉娃娃，本身身板就小，哪里经得住严清泽这么几脚啊，只见它当时就流血倒在了地上。 丁母见状，严清泽这个大块头，他们打是打不过的，便立马报了警。 警方来的时候，狗已经死了。 但这件事情毕竟最起初的问题在狗狗先咬人，好在孩子送到医院经过检查后问题并不是很大，打了狂犬疫苗就回家了。 最后，经警方调节，狗咬人错在先，严清泽冲动打狗也不对，最后处理方式是严清泽向文具店就打狗的事情赔礼道歉，而文具店则赔付孩子花费的医疗费用。 当时双方冷静下来后，对这个处理也算是满意。 ...... 076 隔空互诉 丁父说完了后，丁母见刘岛一直没说话，便不失时机地哭诉着：“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当时也是气不过，后来在派出所同志的调解下也知道了错误，当时就和解了，处理方式大家也都挺满意的。 但是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网络暴力的事情啊，这个网上的事情跟我们又没有关系，那个女人和孩子死了我们其实内心也很同情的，但是这些人也不能把他们的死怪在我们头上啊，我们家的豆豆也不在了啊，我们找谁说理去啊。” 刘岛听完这个故事时，心里真不是滋味，本想冷静下，哪里想到丁母最后还补充了这句。 特别是丁母的那句，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那说话的口气像极了当初丁诗曼说，凌祺的是跟她没关系。 在刘岛听来，真是刺耳。 “严家人的悲剧虽然不是你们直接造成的，但是跟你们的行为也脱不了关系，而且现在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在于，正好丁诗曼诬陷的凌琪正是当年那个女人的丈夫，这事情就太巧合了吧，难免会让人怀疑丁诗曼这一次的行为是有意为之的啊！”刘岛直言不讳道。 听到这里后，丁母立马眼睛一转，擦干了眼泪，拉着刘岛极力否定道：“刘警官啊，曼曼这件事情绝对是巧合，当初我们发生那件事情曼曼还在学校，根本不知道的呀，她怎么会懂这些这么复杂的关系呢，她想也想不到的呀。” 丁诗曼是什么人，刘岛现在心里也是有点数了，丁母的面相看起来就比丁父圆滑很多，透出一种精明的感觉。她的装可怜行为对他明显作用不是很大。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网上传出来的那条狗说是其实就是丁诗曼养的，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刚刚丁父对于过去的事情虽然刘岛不知道有多少隐瞒，但是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是比较公平阐述，至少对丁母的行为没有过分包庇。 他不像丁母似乎在以为地保护着丁诗曼，于是刘岛这回发问后把眼神落到了丁父身上。 但是还未等丁父说话，丁母已经抢话了：“狗确实是曼曼说要养的，但是她一个学生哪里有时间养啊，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我们店里，她只是偶尔回来看看而已。” 丁母继续承担着发言人的角色，说道，“而且当初那个女人来我们店里的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她老公是谁，别说曼曼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丈夫就是曼曼的老师，早知道是曼曼的老师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见刘岛没说话，一直没说话的丁父才发声道：“刘警官，我们是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丈夫是曼曼的老公，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现在事情都闹成这样了，我们确实也要责任，对于那个女人家的遭遇我们也很愧疚。 对于曼曼之前在学校做的那些事情，是我们教育不当，她是我们的独生女，平时被她妈妈把她宠坏了，可是事情我们要分清楚，现在她做错了事情，我们愿意承担法律责任，但是过去的事情跟我们真的一点关系没有啊。 说实话，现在我什么都不怕，最担心的是曼曼的精神啊！” 丁父说完，叹了口气又补充道，“昨天曼曼学校把她开除了，本身情绪就不好，加上这些人疯狂的打电话，已经把曼曼精神都搞崩溃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是一点刺激都不能受啊。” “是啊！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曼曼也走那个女人的老路啊！”丁母泪眼婆娑地说道。 “情绪不好也不能一直赖在派出所，毕竟他们民警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都跟你们这样他们还怎么开展工作啊，”刘岛也怕话说太重，又补充道，“你们还说好好劝劝她吧，或者暂时就像你们说的换个地方住下。” 丁家父母只好点点头。 ...... 而就在丁母交代情况的同一时间，高云也在继续诉说着当年的事实。 “这事情本来就这么结束了，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当天晚上，莫名其妙冒出来个人发了短视频，听说是当时有个人路过正好看到了清瑶弟弟当街打狗的时候正巧拍了下来，放到了网上，并断章取义的取了个标题：一男子当街残忍杀害小狗，也就是这条视频把清瑶和她的弟弟推上了风口浪尖。 视频一经网上发酵后，引起了网上大量的转载。第二天严清泽的饭店挤满了网友，根本不能营业，最后清瑶的弟弟迫于压力，选择向大家公开道歉，不该冲动，并暂时关闭了饭店。 但是网友并没有放过严清泽，特别是那些所谓的爱狗人士，马上网络人肉搜索出严清泽的‘黑历史’。其实清瑶弟弟大学的时候因为感情纠纷不小心误伤过人，做过两年牢。 网友见状，对他的行为再次被道德绑架，并对他进行了全面的人身攻击；而清瑶这边也不能幸免，她的单位和手机号码均被网友曝光，很多网友直接堵在清瑶的单位门口发了横幅，这件事情给她的单位造成了不少的压力，最后领导让她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高云说着这话的时候，抬头盯着姜枫问道，“但是你以为休息就结束了吗？” 虽然高云的语气很平缓，但是她看人的眼神却能吃人，这跟当初凌祯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清瑶在家里不断地收到网友的恐吓电话和短信，甚至还有堵在小区楼下的人，你想想这些网友有多可怕啊，连人家家里都找到了，那几天清瑶都不敢踏出大门半步，她脑海里不时都能听到网友的声音，躺在床上都是可怕的电话声，导致后来她没再敢开机了了，手机铃声都让她害怕，那种恐惧感可想而知。” 077 事件背后 姜枫大致听明白了当年的事情，于是他提出了自己最初的疑惑。 “既然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为什么凌祺没有出现啊？还是说他们当时已经离婚了？” “当然没有离婚，他们两人的感情很好，当时凌祺没有出现是因为那几天正巧在外地进行学术交流，凌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清瑶知道博士站的工作压力大，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凌祺分心，便一直没说出来，”高云悔恨地说道，“这事情也怪我们，当时我也在医院上班，凌祯和我的工作都很忙，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给她太多的安慰和支持才会搞成这样。” “后来，我婆婆见清瑶的情绪很不好，才打电话给凌祺，凌祺知道后马上买票回家，只是还没等凌祺回到家，他就得到了妻子和儿子死在家中的消息。那天我记得特别的清楚，我们都忙到很晚回家，想着去清瑶那边看看她，哪里知道看到的是......” 高云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眼眶里的水珠一直在打转。 看得出来高云在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但是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不是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也不是蚊蝇般的嘤泣，而是两行泪水像溪水般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却又十分动人。 姜枫抽起桌上的纸巾，并小心递到了高云，尽力开导她：“都过去了，别难过了。” 高云接过纸巾，头也没抬，只说了声：“对不起！” 便走开了。 大约两分钟后，她又走了回来。 “不好意思，至今我都不敢回忆那天的场景，太可怕了......” “理解，没事，那天的事情不用那么细，你继续往后说。” 调整好情绪后，高云继续回忆：“后来我婆婆知道了清瑶和孩子的事情后，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突发脑梗塞，虽然当时我们立马把人送去了医院，但是她还是留下了偏瘫的后遗症，加上清瑶的事情，不久，她再次因为脑出血进了医院，这一次，她出院后生活已经无法自理。 最后没办法，凌祺兄弟俩只有把我婆婆送到了养老院，妻子和儿子突然死了，母亲又进了养老院，这一切的发生对凌祺来说是灾难性的打击，好长时间他都没走出来，为了不睹物思情，他把家里的房子也卖了，从此性格大变，封闭自己，从来不喝酒的凌祺开始酗酒，很长时间他都走不出来，也基本不怎么与家人联系。” 虽然高云对凌祺之后的事情说得很简单，但是姜枫知道，那段时间的凌祺应该是经受着最剧烈、最刻骨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甚至无法向人倾诉，或许每一分钟的活着都是一种煎熬。 高云最后补充道：“家里出现这么大的变故，我婆婆也没办法带孩子了，所以我也从医院的医生岗位调到了学校当老师了，就是为了能够多照顾孩子。” 听着高云的话，姜枫能感觉到了她的意难平。 即使是作为旁观者，姜枫听到这里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原本多么幸福美满的家庭啊，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谁能想到就是一件这么很小的事情，居然最后造成两死一瘫。 这其实间接牵连了高云一家，从她的语气中姜枫也能明白她从前是医生，突然转到干老师的不甘和无奈。 办案时，姜枫时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刚开始总想安慰下家属，但是后来，姜枫明白了，无论是他们说什么劝慰的话，对于家属来说都是无力也无意。 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这种事情，不是亲身体会，又有谁真能理解那种痛苦呢。 多年的办案经历，也锤炼了姜枫的职业素养，很快他就在高云悲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而且，在高云描述的时候，他立刻捕捉到了一个人——严清瑶的弟弟。 这个人既是杀狗事件背后的受害人，也对凌琪很熟悉，那他会不会就是一直隐藏在键盘背后的黑弥撒呢？ 于是，姜枫赶紧问道：“你说的这个杀狗的人，也就是严清瑶的弟弟，他叫什么名字啊？” “好像是叫严清泽吧。” “那严清泽之后怎么样了？” “哎！说起他，其实也是怪可怜的，他本性并不坏，我见过几面，人挺不错的，非常聪明的一个小伙子，做事情也认真，只是性格急躁了一些，本来也是有个好的前途的，但是人们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用在清泽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他因为在校交了个女朋友，哪里知道那个女孩子呢，也不是什么本分的人，脚踏两条船，还被清泽撞见了，他一气之下对人家动了手，导致对方断了一条腿，对方家里有点关系，最后清泽不但被学校开除了，还被抓进去关了几年。 其实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本来靠着自己的本事生活日子也不会过得很差的，虽然在外面找工作他学历和精力是个短板，但是他可以自主创业啊，严家也是看中了这点，想让他从头做人，所以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离开自己老家，来到女儿这里在高校园开了个饭店，希望他能够自食其力。 他也很争气，听说饭店开得很不错，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出事情。后来他店也开不下去了，清瑶走后，他就带着父母一起回了老家生活。” 说完高云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姜枫看来，高云已经算是非常优秀了，大学老师，博士学历，但是她似乎对严清泽还是很满意，满脸都是对严清泽的惋惜之情。 “那他们走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们没有联系，不过凌琪每年还是会寄一些钱给严家两老，算是替清瑶尽孝了，之前倒是听凌祺说过一嘴，好像是说他小舅子去上海那边工作了吧。” 078 爱情模样 “上海？” 这个结果让姜枫非常惊讶。 人在上海，那就意味着他对黑弥撒的猜想再次又落空了。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他有没有后面再回林州的可能啊？”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 高云回答完后，明显看了一眼姜枫，思忖了一会儿，又补充道道，“不过我想不会再回来了吧，毕竟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是伤心的地方，姐姐和外甥都不在了，而且这一切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他应该也很内疚吧，毕竟心理这关也难过。” 面对高云的解释，姜枫确实无法反驳，但是高云的小动作他也发现了。 “那倒也是啊！” 与高云见面不过几次，姜枫感觉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这一次，他感觉到了高云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坚强和睿智。 此时，他突然脑海里蹦出了之前蓝月对凌祯外貌的疑惑。 既然来了，那所有的问题都一次性解决。 于是，他好奇问道：“对了，高老师啊，凌祯和凌琪两兄弟听说长得非常像，那你们妯娌之间，还有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应该会比其他兄弟关系要好些吧？” “我们只见关系一直很好，之前我婆婆其实一直住在我家带两个孩子的，晚上我婆婆做好饭，他们三口子也都是在我们家吃饭的，从未有过什么矛盾，而且我大学的时候跟凌祺还是同学，所以相处起来自然和睦很多。” “你和凌祺是同学？”姜枫明显对这个说法很诧异。 “对啊！大学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跟凌祺是同班同学，当时凌祯也在我们学校，严格来说我们是校友。” “那你怎么会跟凌祯结婚啊？”姜枫问完话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赶紧笑着解释道，“哦，我是指他们两兄弟长得不是很像嘛，你怎么会舍近取远呢？” 姜枫解释完，高云并没有马上回答。 确实，这毕竟是很私人的问题，现在的姜枫感觉自己也有些跟上了刘岛的节奏，咋也爱“八卦”。 他尴尬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好意思啊，我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好奇哈，确实有些唐突了，跟案子也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的。” 高云浅浅一下，而后抿了抿嘴，说道：“没事，我刚刚只是突然想起了我们读书时的那段美好时光了。其实不只是你一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看人从来不看外在，或许在你们外人看来，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找谁都一样，但是我却觉得他们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特别是性格，他们两个其实相差很大，凌祺是个闷葫芦，凌祯则不一样，他风趣、幽默，比凌祺开朗很多。” “也是啊，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却是万里挑一，是这个意思吧？” “算是吧！” “不过性格不同表面也看不出来，我很好奇，你们平时会不会搞错啊？” “一般不会，他们外表虽然很强，但是习惯很多都不同的，凌祯是左撇子，对酒水过敏，在生活上也比较讲究；凌祺性格偏内向，不太爱说话，平时也不怎么笑，只要回家他都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反正吧，没有说谁好谁坏，可能每个人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吧，我并不喜欢凌祺那种阴郁的性格，凌祯就跟他刚好互补了。” 高云说着凌祯的时候眼里尽是光，就像当初蓝月谈起凌祺一模一样，此时的姜枫甚至有些羡慕两家两兄弟。 “看得出来你很爱凌医生。” 高云只低头浅笑了下，没说话。 此时，姜枫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话的是刑警大队的吴大队长。 当年姜枫在西湖支队干中队长时，吴大队长非常赏识他，也是他跟市局建议，才能把姜枫从人口只有20万的小区调到的东湖区。 不过，一般情况下吴队长不会给他打电话。 姜枫心中一阵纳闷：难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于是，他跟高云简单打招呼后，便立马起身去接了电话。 “小姜，你在哪里啊？” “我在新城区这边查案。” “那个中医药大学女学生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枫这才明白吴大队长电话的来意。 赶紧回道：“我正好就是在查这个案子。” 他刚想解释道，那边又说道：“查好吗？” “差不多了。” “你这样，你先回来，我在支队里等你。” 说完吴队长就挂了电话。 他和高云简单的沟通后，便离开了养老院。 但是高云这边的说辞并不能证明整个事情的完整过程，要想知道事情的全面过程，他深信需要双方的供词达成一致。 于是，上了车后，姜枫立马打电话了给了刘岛问询那边的情况。 得知刘岛那边也结束后，便让他也赶回队里。 之后，姜枫匆忙赶回了支队。 079 上级施压 老远，姜枫就看到吴队长正焦急地在她的办公室里踱着步子，而他的旁边则站着支队杨队长。 他见到姜枫后，马上向前质问道：“那个中医药大学学生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队长是从派出所上来的，在基层摸爬滚打多年，导致他的脾气也是比较急躁。 他那洪亮的声音一出，就能把一般人镇住。 姜枫此时心里没底，不清楚吴队长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便先是看了一眼支队的杨队长。 杨队长现在是姜枫的顶头上司，他自然是心领神会，赶紧说道：“小姜啊！那个你一直查的凌祺的案子，现在在网络上牵扯出来太多的网络关注，这个事情呢，现在市局都知道了，听说是很重视啊，所以吴队才亲自来我们支队走一趟，想了解下你最近查办的情况，你赶紧把情况跟吴队说下吧。” “这会儿，姜枫心里才有底了。 “好！” 于是姜枫简单地给吴队长讲述了一遍凌祺的案子以及黑弥撒引起的一系列网络事件。 吴队长也是言简意赅：“我不管这个事情多复杂，我也不管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反正今天那个视频传得很大，就连市局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还特意打电话来让我们尽快平息这件事情，我对你只有一条：不要越传越大。” “我明白！我刚刚也是去调查了下当年那起事件的真相。”姜枫解释道，“那起杀狗事件背后的受害者确实是那起高校自杀事件的妻子，而那个女学生丁诗曼那边我刚刚也派人去查了，她好像也并不知道凌祺跟之前是那个杀狗事件的当事人有关系。” “什么叫好像啊？你是中队长，不是侦查员，好像的事情我不需要听你说，”吴队长大声训斥道，“还有啊，这个案子虽然小，但是影响很大啊，你们切不可掉与轻心，务必要好好查清楚，把网上的影响降到最低。” “吴队，我知道。”姜枫说道，“其实这事情本身并不是很复杂，只是碰巧两起时间里面两人似乎都有交集，但是据我了解，之前那起杀狗事件无论是丁诗曼，还是凌祺，其实都未真正露过面。” “行了，我找你不是来听你讲怎么办案的，那些细节也不需要跟我说，我要听的是结果。” 面对姜枫的解释，吴队长似乎并不太买账。 他做事情的风格就是嗓门大，不明真相的人都会被他的声音给吓到，此时外面办公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正当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时，刘岛气喘吁吁地跑来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姜枫见状，赶紧说道：“哦，小刘你来了啊，正好，吴队正好问起丁诗曼那起案子，你下午不是正好从哪里过来嘛，你要不跟吴队说下情况。” 说着，姜枫给刘岛使了个眼色。 刘岛见姜枫毕恭毕敬地站在吴队面前，心领神会，赶紧朝吴队长喊道：“吴叔叔，你怎么来了？” 吴队长看到刘岛，先是一惊，然后又脸上马上变了，一秒和蔼地朝刘岛笑着说道：“小刘啊，去办案了，来来来，赶紧坐下来先喝口水。” “不用了，我先说下情况吧，今天我找了下丁诗曼了解情况，她见到我马上就跟我解释之前根本不知道凌祺是那家孩子的爸爸，而且并坚信凌祺是单身，她坚持是有人有意要找她茬，提前当年的事情就是为了诋毁她。”刘岛说道，“而且我看现在的丁诗曼情绪也不是很稳定，状态明显比昨天差很多，我们家那个店我也去看了，被一些情绪激动的网友打杂的乱七八糟的。” 姜枫见刘岛说完后，马上又补充道：“我今天问了凌祺的嫂子，她也表示并不认识丁诗曼这个人，而且据她所说，其实之前他们家其实并没有人与文具店直接打交道，之前一直都是凌祺妻子家的人，后来他们家里因为网暴在林州待不下去了，回了老家发展，所以这起事件，所以，我想并没有什么阴谋论？” 吴队长明显比刚刚有耐心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把这件事情的舆论压下去。” “明白，我们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姜枫赶紧回道。 “赶紧处理好。”吴队长刚刚对着姜枫还是还一脸严肃，转过头看着刘岛时马上就变了脸色了。 “小刘啊，在队里还适应吗？”吴队长是秒变“慈父”。 “挺好的！”刘岛笑嘻嘻地回道，“我师父对我也挺照顾的。” “那就行啊，好好跟着小姜多学习查案的本领，回头......”吴队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又说道，“回头我来验收你的本事。” “啊？好吧！”刘岛可怜巴巴的回道，但是更像是孩子在父亲前面的撒娇。 “有空去家里玩，我市里还有事情，先走了。”吴队长交代道，“小杨，小姜，你们尽快把这个事情处理好。” “好！” 之后吴队长便走出了办公室，大家赶紧跟在后面送他上了车。 支队长杨队对于姜枫之前一直追查凌祺的事情并不看好，毕竟在他面前还有个真正的案件没查清楚。 “小姜，那起单身女性被杀案你们先查得怎样了啊？” “还在查！” “小姜啊！这个网上舆论的案子要查，但是那个案子也要抓紧啊，毕竟那才是刑事案件，”杨队明显对现在把重点放在查网上舆论的做法有些微词，不过毕竟吴队亲自来访，他看了一眼刘岛，还是补充了句，“当然这件事情嘛，你们也要抓紧，吴队和市局都很重视的。” “我知道，杨队，这两件事情我会尽快处理的。” “那就好，我也有点事，先走了。” 杨队长说完，回头走到刘岛身边，居然拍了拍刘岛的肩膀，说道：“小刘啊，好好干啊！” 说完，便也上车走了。 80 无力吐槽 见两位领导都走了，姜枫才深吸了口气。 然后看着刘岛说道：“还好你赶到了，不然吴队还不知道要怎么骂人呢！” “吴叔叔脾气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太在意。”刘岛反倒劝起了姜枫。 “我知道，他估计也是上面来催了这个事情，不然他是不会亲自跑一趟的。” “应该是吧，现在这件事情网上流量很大，热搜也未减啊。”刘岛说道，“我刚刚回来的路上又特意看了一下，随便打开一个网站，推荐的文章就有关于讨伐丁诗曼的文章，各种阴谋细节，都被大家‘魔化’了，甚至我看到还有很多人专门开抖音趁丁诗曼这波流量的，全是关于她的话题。” “是啊！网络消息蔓延是在是太快了。”姜枫边走边问道，“对了，丁诗曼那边情况还好吧？” 一提到丁诗曼，刘岛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嗨!别提了，师父，你知道我今天是在哪里找到丁诗曼的吗？” “哪里啊？” “派出所！” “上午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嘛？”姜枫疑惑道。 “那个事情倒是早处理好了，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派出所。” 之后刘岛便把今天的详细情况边走边跟姜枫汇报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她是真的被大家搞崩溃了，不然也不可能想待在派出所里避难啊！” “不过她们家人里啊，我感觉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你没听到她妈妈今天说话的态度哦，两母女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间接把人家害得那么惨，他们还有理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也能理解。”姜枫分析道，“不过从目前我们两个得到的情况来说，丁诗曼妈妈那边的说法跟高云说是差不多，这样间接证明了当年凌祺的老婆的死因真的纯粹就是死于网络暴力了。” “是啊！我今天看到丁诗曼就明白了这个网络暴力真的是太可怕了，丁诗曼那心理素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之前就算是因为诬陷凌祺的事情她进了我们的审讯室，我看都挺能扛的，”刘岛说着直摇头，“可今天......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刘岛脸拧巴的样子足于让未看到的丁诗曼的姜枫能想象她的处境：“她家店被砸了，也能理解心情。” “店被砸了其实还是小事，我看他们家经济状况还是不错的，主要是现在还有很多人无端打电话骚扰她，恐吓她，甚至威胁她，这才是他们害怕的原因，因为打砸的事情他们报警了，但警察最多只能是处理这起寻恤滋事的案件，那些来电话的人，派出所也没什么好的处理方法。最后也是好说歹说才把她一家人劝说回家了。”刘岛说道，“不过我也建议他们换过环境，先休息一段时间。” “也好！” 姜枫说完又想起来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网络暴力惹的祸。 忍不住吐槽道，“哎！网络这把利剑确实很可怕啊，特别是刚刚我从高云那边回来知道严清瑶死因后更加觉得很吓人，它影响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家庭。” “今天那些来丁诗曼家店里打杂的人很可恶，但是那些躲在键盘之下的人一样可恶，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总是会卷入到这样的事情当中，无意间为网络暴力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可能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就是成为无数片雪花当中的一朵，他们以为匿名在网上发一些痛快自己的嘴巴的事情无关痛痒，甚至发来那些恐吓电话和短信以为是伸张正义，实际上他们是在向受害者递杀人的‘刀’。 网络世界虽是个虚拟的世界，但它与现实世界比肩而行，互相交融，不可分割，对于网民不负责任的网络暴力，问题是我们也没有明文的法律条例能够针对性论处，或许这就是大家敢这么肆意而为的原因吧？真的应该让有关部门引起重视啊，就应该进行净网行动。” 姜枫强烈谴责了这群网友的不负责任。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他心里很清楚，没有相应的法规、制度出台，那他说的净化网络环境都是白搭。 过完嘴瘾之后，姜枫和刘岛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此时，他发现陈建也回队里了。 “老陈，你回来了，那边怎么样啊？” “我刚刚从技术组那边过来，今天上午房间搜查不理想啊，这个人果然打扫的非常干净，一点指纹都没留下，就连外面的门把手我们都查了，依然无果啊。还有周边的监控，我下午都在查，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陈建说完又补充道，“不过刚刚我又带着人在周边的垃圾桶里翻找了下之前他可能扔掉的垃圾，有几个比较可以的，也带回来检查了，希望能有线索。” 虽然这么说，但姜枫知道希望也很渺茫。 陈建刚刚汇报了215案件不好的消息，这边，郑延庆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还没等姜枫开口说话，他直接跑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先是猛喝了口水，然后才说道：“今天我一天没喝一口水，真是渴死我了。” 刘岛看着郑延庆进来就喝水的架势，不乐观地问道：“你那边别告诉我也没什么消息啊？” 果不出意外，郑延庆点了点头，说道：“哪有那么快啊，这个黑弥撒非常狡猾啊，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区域，网吧找的也都是那种资质不全的，查询起来确实有困难啊，你们看，我这手里现在一堆的人员信息需要核对。” 现在两个案子都很棘手，现在的姜枫真是被搞得焦头烂额。 81 可循规律 刘岛看着郑延庆手里正拿着一堆的资料，问道：“这些都是你要核对信息是吧？我帮你一起找吧。” 郑延庆没有着急把东西给刘岛，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其实我感觉都不是找的问题，要从这一堆信息里找出可能是用假身份证的黑弥撒，我认为简直是大海捞针。” 郑延庆的话让刘岛疑惑：“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单纯觉得这样找的方向似乎不对。” 郑延庆说完后，姜枫愣住了。 是啊！其实郑延庆说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既然已经知道了黑弥撒可能是用假身份信息，那他可能就不只是用一个假身份证，特别是现在他明显知道警察在找的的情况下，更是如此，那这样核对信息就似乎变成了无意义。 陈建自己甚至姜枫作为中队长的无力，但是也明白作为下面人的难处。 他看了一眼姜枫，说道：“小姜，小郑说得也对，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你看哈，我们先不管这个黑弥撒到底是什么来头，至少从目前的来看，他应该也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用假身份证，那我们是否可以换过角度，到推回去，就是先从他的名字开始说，既然这个人敢黑弥撒，我想他应该也是知道点黑弥撒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取名字，从这点看，那他会不会个比较迷信的人？” 陈建根据自己对黑弥撒的理解，提出了的想法。 而同样了解黑弥撒的姜枫自然是心领神会。 他看着陈建，小声说道：“迷信？” “对。黑弥撒的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点迷信成分，那从这点着手，我在想，他在选择网吧的时候，估计也不是随意选的，是否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呢？” 经陈建的提示，姜枫此时脑海里瞬间蹦出了黑弥撒几次出现在网吧的地址。 然后他有了个惊人的发现。 只见他朝陈建笑嘻嘻地说道：“老陈啊，你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说着，姜枫迅速在桌上拿了一支笔，并立马跑到了放在平时案件推理用的白板旁，正当大家以为他是要在白板上写着什么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白板，精致走向了白板后面挂在墙上的林州市地图旁边。 众人虽不解姜枫何意，但也跟了过来。 “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是黑弥撒这两次出现的位置。” 姜枫用手在地图上标出了方位，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我记得第一次是在这里，第二次.....” 正当姜枫迟疑的时候，郑延庆立马走向前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方位。 说道：“第二次是在这里” “对！没错。” 姜枫给出了肯定。 然后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没什么规律啊，就是很分散啊。”刘岛看着地图不解地回道，“只能证明他是有意躲避我们的追查。” “不，他不是有意多比我们的追查，而是经过精心的策划选择的地方。” “精心策划？” “你们看，这林州市地图整个面貌其实有点像个圆形，这四个地方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没有关系，甚至离得很远，但是这四个方位似乎很有规律。” 姜枫说完嘴里小声嘟囔了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那几个地方分别就是林州市的东北，东南，西北，西南方向。” 说着姜枫还在白板上特意把这个示意图画了一遍。 经姜枫这么画，刘岛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因为林州市区有8个区，所以没有有整个地图和画样，就这么放在这里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位置规律。 “还真是的！”刘岛惊呼道。 说着他还特意去拿笔在地图上简单比划了下，非常准确，此时他有种地佩服姜枫的判断力和观察力。 “这个黑弥撒发文章的时间每次都选在早上9点，9点在我们古时候十二时辰的说法是巳时，巳时是上等贵气的命数，可见这个人做事情非常有规律而且迷信。” 姜枫继续说道，“所以，下一次，他再次公布的地点一定也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这4个主方位都结束了，还有能有什么地方他可以啊？” 刘岛问道。 “我想应该会在这里。”陈建手指着地图说道。 姜枫笑着回道：“对!四方偏方都集合了，就差城中的那个圆点了。” “那不就是我们这个区吗？”郑延庆回道。 “对！” “那好办啊！”刘岛自信满满地说道。 姜枫立刻吩咐道：“小郑，你现在赶紧查下我们东湖区总共有多少个网吧，还有网吧的具体地理位置。” “好！” 于是刘岛和郑延庆立刻根据线索展开了网吧大搜查。 不查不知道，即使是在网络这么发达的年代，网吧依然很多，东湖区大大小小的网吧竟有100多个。 他们又根据图中的城中位置范围，缩小在3公里以内，再根据根据黑弥撒为了逃避搜查会尽量寻找那种硬件设施稍微差些的地方，最后，他们筛查出了3个可能的网吧。 它们分别分布在支队5公里外的上海路、南京路和bj路上。 当天晚上，姜枫立刻在支队部署人员，明天打算直接在网吧堵住黑弥撒。。 姜枫带着刘岛和两名警员潜伏在可能性最大的南京路。 陈建带领三名警员在潜伏在上海路。 郑延庆则带着另外三名警员潜伏在可能范围最远的bj路上。 而且姜枫要求每名警员都要配枪。 明天的行动被姜枫命名为：“净网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天明。 82 净网行动 安排好一切后，大家为了养好精力都回家了。 见大家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刘岛特意拉着陈建，好奇地问道：“老陈，我们明天不过抓一个热情网友嘛，就这样的人物，我师父让我们所有人带枪上阵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啊？” 陈建看了一眼刘岛，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搞懂黑弥撒啊，之前不是让你查了嘛。” “我是看了啊，不就是个什么组织嘛，而且网上也说了真正出现这样的很少。” 正准备回家的郑延庆看到这两人还没走，好奇问道：“还不走啊！” “先等等，我找老陈八卦下这个黑弥撒的事情。” 郑延庆听到黑弥撒的事情，也来了兴趣。 “黑弥撒？什么事情啊？” 他也走了过来。 “嗨，没什么事情，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可是一场硬仗呢。” “硬仗？不就是找个网友嘛，不至于吧！刚刚姜队长给大家配枪我还想问呢，我们又不是去查贩毒或者黑恶势力，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还配3个人，一个队2人足够了。” 听到郑延庆的话，刘岛赶紧拉着郑延庆的手说道：“哎呀！英雄所见略同啊！” “老陈，”刘岛变脸很快，就连名字都换了，“陈队！你就告诉我们吧。” 陈建看着两人那求知的脸，无奈地说道：“看来网上能查到的东西其实很少，你们现在会这么说也都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以前？”刘岛似乎又铺捉到了新的“八卦”。 赶紧追问，“以前什么事情啊？” 见陈建有些迟疑，立马说道，“陈队，你快告诉我们吧，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把握分寸啊。” 陈建被刘岛实在磨得没办法了，才说道：“那还是零几年的时候，当时有一个案子震惊林州，当时有个人连续杀了好几个少女，每个少女的尸体都丢了一个器官，这个案子当时就是在西湖区办的，当时因为很轰动，我们整个刑警队都出动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师父。” “我师父？” “对，小姜当时估计是刚入职不久，也就是跟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吧，最后一次抓捕行动的时候，我们几十个刑警出动，开始大家也没在意，抓捕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有枪，虽然最后人是抓住了，但是却造成了西湖支队警方2死3伤，其中一个死了的警员就是跟你师父一起入职的，而那一次，受伤的警员里就有一个是小姜，所以那次事件对他也是一个真枪实战的锻炼。” “啊！那我怎么没听我师父说过啊？”刘岛惊讶不已。 “这事情怎么说啊？这属于警队的一个耻辱，几十个警员都被一个犯罪分子难到了，”陈建说道，“我当时看到犯罪分子也惊呆了，只不过是个看起来面黄肌瘦的且患病的人，审讯后，才知道这个人是黑弥撒发烧友，通过献祭来为自己治病，他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当时我们到的时候还有两个少女被他关押在一个黑暗的房子里，一丝不挂，反正现场状况不忍直视，假如晚来一步，估计她们也悬了。” 刘岛听到后，稳不住咽了口水，那个现场的可怕程度可以想象。 “不会吧，那你的意思是这回这个人也是为了献祭啊？问题他也没杀人啊，只是网上过过嘴瘾而已，不至于像你们说的那次一样吧？” “目前这个人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至少它的名字足于让我们这些经历过的人后背一凉，我倒也希望只是一个无聊的人随便用了这个名字过过嘴瘾而已。”陈建说完还不忘提醒道，“反正你们明天自己小心点吧。” 刘岛和郑延庆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了。 翌日，便是3月9日，这天的天气倒是很给力，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彻底放晴了。 早晨，所有人在刑警队门口准时待命，按照姜枫部署的计划，两个人乔装进入网吧，一人伪装成网管，另外一个在网吧外随时待命。 就这样，这个三个网吧被刑警全部围住。 无论是哪个网吧抓到了人，其他人随时支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由于清晨，进来的人并不多，不过，通宵的人却很多。 姜枫就站在吧台登记的位置，每一个进来的人他都一一核查仔细。 然后，眼见着时间已经快到了上午九点，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正当他准备站起来四处巡查的时候，门口安装的小机器喊到：“欢迎光临！” 只见一个个子瘦弱的男孩子戴着一个压低的鸭舌帽走了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姜枫立马警觉起来，刚站起来就马上坐了回来。 他立马示意收银台的女孩。 女孩见状，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您好！请问开卡吗？” 男子小声“嗯”了句，并没有抬头看人。 “请出示身份证！” 只见那人缓缓地拿出了身份证，并放在了吧台，但是这时候，他的头压得更低了。 姜枫本想看看他，更加看不见了。 女收银员拿起身份证，姜枫立马拿了过来，身份证显示是1999年1月19日出生。 姜枫站起来试图观察对方，只是他戴着帽子低着头，根本看不清楚脸，但简单打量后发现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和运动鞋，清瘦的身板就是个学生的样子。 于是，姜枫问道：“你这么小啊，没去上学？” 男子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现在给你开卡，请抬头核对下信息。” 男子此时迟疑了，并没有抬头的意思。 “请抬头，我需要核对下你的身份信息。” 姜枫再次说道。 这时，潜伏在网吧内部的刘岛等人已经发现了门口的异常，也慢慢地走了过来。 而此时，那个男孩子非但没有抬头，反而突然伸手抢过姜枫手里的身份证。 姜枫借着这个机会立马拉住了男孩子的手，并说道：“诶，干嘛啊！” 男子慌张地说道：“我不开卡了。” “晚了！”姜枫说着立马给刘岛使了个眼色。 刘岛见状，立刻跑了上来，直接扑倒在男子的身上，双手双脚立刻被刘岛扣住了。 “不许动！警察！” 83 露出水面 男孩子听到是警察后，赶紧喊道：“警察叔叔，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姜枫立马走出来，拍掉了男孩子的帽子，只见一个稚气的脸露了出来。 “知道错了！你这小伙子，这么小不好好读书，乱发文章干什么啊？” “发什么文章？” “现在都人赃俱获了，你还打算抵赖啊？” 刘岛手还是扣着男孩子的手，他用力一拉，大声喝道。 男孩子的手拉的生疼，他喊道：“叔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我表哥的身份证来上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偷身份证？”众人疑惑了。 姜枫立马拿过那个身份证，问道：“这身份证是你偷的？” “嗯，我表哥昨天正好在我家住，我趁他早上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偷了他的身份证想来上上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男孩估计被这个阵仗吓到了，已经哭了出来。 姜枫疑惑地问道：“那你刚刚要走，就是因为偷了身份证害怕？” “嗯！”男孩子点头应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网吧还要核对照片的。我就是对面中学的学生，我也是第一次，下次再也不会了。” 刘岛听到后，拉了下男孩穿在卫衣里面的衣服，果然是件校服。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抓错了人。 刘岛才把男孩子放了。 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18岁。”男孩子心虚地说道。 “到底多大？” “16岁。” “读几年级了？” “高一。” “高一你不好好读书跑网吧干什么啊！”刘岛气的拍着男孩子的头，大声训道。 “我实在是不想上课，老师讲的我也听不懂，太无聊了，就想着来网吧玩玩。”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这事情就不用叫我妈了吧！”男孩子略有恐惧地说道。 “不叫你妈，那我们直接带你去警局吧。” “别别别啊，警察叔叔，我叫还不行嘛。” 于是男孩子便把家长的电话告诉了刘岛。 在通了电话之后，他确认了男孩子的身份，确实是对面二十中的学生。 刚挂完学生家长的电话，耳返里面传出了郑延庆的声音。 “姜队，你那边怎么样？” “没有线索。”姜枫问道，“老陈，你那边呢？” “刚刚我们这边已经排查完了，没有找到。” 陈建刚说完，郑延庆便问道：“难道他今天没上线？” 他们对话的同时，刘岛已经打开了手机。 “没有，他上线了，你们赶紧看下手机。” 说着，众人赶紧打开手机，发现还是老时间， 这一次有是两条截图，不过这次是短信截屏。 姜枫来不及看清楚内容，立刻说道：“赶紧把门关上，全部封锁。” 于是，他们对这个网吧里所有人进行一一排查，那边陈建和郑延庆排查完也很快赶来了。 人多力量大，100多个位子，很快就排查完了。 除了那个男孩子，其他人的身份信息全部无误。 与此同时，男孩子的母亲也赶来了。 并跟姜枫致歉说明了情况。 但是学生并不代表就一定不是黑弥撒。 于是，他们又对这个男孩子进行了详细的盘查，并与学生的教师核实后确认之前黑弥撒发文的时间段他都在学校，并没有机会接触到电子设备。 姜枫这才作罢。 正在对学生进行简单教育时，郑延庆大声说道：“哎！错了，错了！” 随着声音，刘岛立刻走到了临时占用网吧位置的郑延庆身边问道：“哪里错了？” “地方错了！这一次，黑弥撒根本发送的信息根本就不在网吧，而是在这里。”郑延庆指着他手中的随身携带的小电脑屏幕。 “汉堡店！” “对！”郑延庆说着的时候又立刻延伸了电子地图，说道，“这个汉堡店好像离这个网吧很近，不到50米。” 地方他们猜得没错，就是在城中，但是这一次ip地址根本不在网吧，而是在姜枫展开行动的网吧旁边的一家汉堡店的公共网络。 于是，他们立刻赶到了那个汉堡店。 但是不巧的是这家汉堡店的监控正好坏了，根本无法查到监控信息。 姜枫他们只好通过周边的监控进行一一排查。 这个工作量是巨大的，但却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姜枫凭借着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很快，他们通过路段监控捕捉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 这个人在8点50多分神色匆匆地走进入了汉堡店，大约9点03分的时候他又从汉堡店走了出来，手里什么吃的也没带，不久后，他一反常态地把手里的手机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这个人虽然行为隐蔽，但是却没有做任何修饰，监控把人的五官完完全全地拍了出来。 而陈建看到这个人也立刻认出来了，只见他拍着大腿遗憾地说道：“哎呀，这个人刚刚我赶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他。” “你撞到了他？” “对，就是在这个地方。”陈建指着监控的位置。 根据监控和陈建提供的这个线索，姜枫立刻排查了监控中的目标垃圾桶，好在时间短，垃圾桶还未及时换新，他们也很快就翻到了那部被扔掉的手机。 虽然手机已经做过关机及把卡处理了，但是经过技术部门的排查，确定了这部手机就是那部“作案”手机。 黑弥撒的真实面目彻底露出了水面。 经过人相对比，很快警方这边最后锁定了黑弥撒的真实身份，他就是严清瑶的弟弟严清泽。 84 追查无果 严清泽就是黑弥撒，这个结果姜枫倒不是很意外，昨天听到高云说了3年前的事情后，姜枫就开始怀疑是他了。 毕竟从目前黑弥撒的行为来看，一直都是在替凌祺一家伸冤，那这极有可能就是凌祺身边的人。 所以，当时他就让深州市那边帮着查严清泽的具体动向。 黑弥撒就像是个恐惧的代号，一旦是被证实了跟这起事件本身有关的人，那姜枫反而放心了，他最怕是一个无关的报复社会的人。 于是，他立刻对严清泽展开了调查。 根据sz市那边提供的严清泽具体的身份证信息，他们在通讯部门查到了他这几年的手机所在位置。 果然跟姜枫猜想的一样，严清泽当时只是短暂地在上海待过一段时间，之后便回到了林州。 现在，严清泽的目的姜枫就更加明确了，他以黑弥撒的网名公布这些消息明显是在为凌祺证明自身，同时也在报当年丁诗曼一家狗狗对他姐姐一家的伤害。 只是现在黑弥撒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网络舆论，现在也不是姜枫找原因和目的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黑弥撒，把目前的舆论降到最低。 但要找黑弥撒，就要从严清泽本身找起。 严清泽现在住在哪里？ 他在林州哪里工作？ 目前他们一概不知。 登记在严清泽名下的手机目前也关机了。 明显他是有意要防着警方。 怎么办? 而且，还有一点姜枫不太明白，严清泽是怎么知道之前的这些信息的？ 难道说，严清泽来林州后，就一直都在跟踪丁诗曼？ 还有之前李云飞和丁诗曼的那些照片明显是接近他们的学校的人才能拍到，他是如何长期待在学校不让人发现？ 这个想法让姜枫立刻有了调查方向了。 学校！ 他会不会在学校工作？ 姜枫按照他的猜测，马上来到了林江中医药大学教职工名单里查询信息。 可是目前教职工名单里面根本没有严清泽的名字。 正当他和刘岛失望地走出人事处的时候，看到了路上的清洁工。 他灵机一动。 “一个没有大学文凭而且又案底的人肯定不可能直接在大学工作，那他可能就是以临时工的身份安排进来的。” 于是姜枫又立马跑回了人事处，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消息，林江中医药大学除了教师和行政岗位的人员，其他所有人都是通过劳务派遣进来的。 这群里面有清洁工、食堂等人，而劳务派遣他们又有两家公司，在人事处的配合下，姜枫和刘岛又在这群人里面找了一遍，不过依然无果。 回到队里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此时陈建和郑延庆并没有回家，而是等在队里。 他们满看着两师徒进来了。 陈建连忙站起来，怀期待地问道：“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啊？” 见两人都灰着脸，沉默不语。 也明白了一切。 “哎！查了一下午啥也没查到，这个黑弥撒也不知道到底躲在了哪里。”刘岛叹气道。 “从这几天严清泽的发文行为来看，他应该是个很谨慎的人，做事情也非常有章法，估计今天他也猜到了我们会在网吧堵他，所以他反其道而行。”姜枫分析着。 “是啊！”我郑延庆呼应道，“今天我特意查了下，严清泽当年所在的大学居然是警察学校，你说他能不缜密嘛！” “啊！同行啊？”刘岛惊呼道。 “对啊！要不是当初他大四的时候没有因为一个女人一时冲动，那他还真可能就是我们的同行。” “难怪他知道这么多的反侦察知识呢。”刘岛这会儿倒是舒服了许多。 本来今天下午一无所获，情绪都很低落。 但听到这里的姜枫似乎又找到了点蛛丝马迹，他没想到严清泽居然是在警官学校读的大学。 他立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他心思一直很缜密，而且还学了一些专业的反侦察知识，我反而奇怪了，怎么今天他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直接让监控拍到了全身画面，这似乎又跟他之前的缜密有些不符。”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总不是神仙，哪里能什么事情都考虑的那么周到呢，至少他能猜到我们会围堵在网吧这件事情我就觉得很厉害了。”刘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对！总是有疏忽的时候，他能想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陈建也呼应道，“我今天还直接跟他迎面打了个照面，我不也直接跟他擦肩而过嘛，当时我见到他的时候一点都没看出什么心虚的状况，已经很厉害了。” 确实大家说得没错，无论姜枫如何质疑，事实是即使是严清泽已经露面了，但到现在他也没有找到严清泽，从这点来看，他就已经是很厉害了，这点姜枫不得不承认。 姜枫甚至在想：难道是他预判了我们的预判，特意给我们线索？ 85 短信截 对于姜枫来说，严清泽作为黑弥撒其实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比自己想象中的“杀伤力”会小很多。 所以现在比找严清泽更重要的一件事情是经过今天的舆论发酵，网上的影响大不大？ 于是，他赶紧问道：“今天那个丁诗曼家没事吧？” “丁诗曼家里今天一天倒是很安静，我下午还特意打电话给他父母问了下情况，他们已经搬到了另外一个住处，没什么事情，丁诗曼听说情况也好了些。”郑延庆回道。 “那就好，其实找到严清泽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他的文章不把网络舆论推上去，慢慢淡掉了就没事。”姜枫深舒了口气。 “姜队，现在丁诗曼是没事了，主要是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李梦洁身上了。” “李梦洁！她是谁啊？”姜枫好奇道。 “李梦洁是丁诗曼的室友。” “室友，不会吧？难道现在是现在丁诗曼家人搬家了，大家找不到丁诗曼，就把怒气转移到了丁诗曼的室友身上。”刘岛问道。 此时郑延庆看了一眼陈建，说道：“你们......今天是不是还没有看黑弥撒的文章啊？” “上午我就看了啊，好像就是发了几张截屏吧，也没说什么，当时办案紧急，就没有仔细看。” “对，小刘给我过了一眼，我也没仔细看。” “那就对了，你们不知道李梦洁是因为今天网上发的那两条截图直接暴露了这个一直藏在背后的李梦洁，现在大家没攻击丁诗曼并不是原谅了她，而是因为丁诗曼在杀狗事件中的角色跟凌琪事件中李云飞的角色是一样的，更可恨的是真正的执行者——李梦洁。”郑延庆言之凿凿。 “背后执行者？这是什么意思？”姜枫纳闷道。 “姜队，要不你还是先看下今天黑弥撒发的文章吧。” 听到后，姜枫立刻拿出了手机。 还没等他搞明白怎么找的时候，刘岛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 “师父，你看，是这个。” 这时，姜枫才开始研究这一次黑弥撒发出的信息。 黑弥撒这次公布了凌祺妻子严清瑶手机收到的恶毒信息截屏。 第一张截图如下： 人渣，你怎么不接电话？之前怎么没见到你这么软弱啊，祝你全家...... 你还有人性吗？不要以为杀了狗得不到法律的制裁就可以无法无天..... 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劝你善良，最好看好你的儿子，别让我在路上..... 狗狗难道就没有生命？不就是扑到了你孩子身上嘛，你家孩子金贵...... 快点去死吧，我一定会给你寄花圈的。 可怜的狗狗啊，既然就这样被打死了，当初为什么不再多咬几口那...... 真是不要脸的人啊，怎么不摔死你自己啊！ 残忍的人类啊，小孩教育不好就怪狗狗，监督人没看好孩子也怪狗...... 你儿子有你这么的妈妈，就该被咬死，现在你不出来，早晚会要出...... 第二张完整的截图 打狗推老人这种事情只有你们全家这种素质的人才干的出来，你和你儿子都该被咬死，还有你那个犯罪分子弟弟，果然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孩子生出来教育不好就不要生啊，全市人民都应该到你家大门口挂花圈，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后门，让医保局招了你这样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是污染了空气，你怎么不死啊，你就该给狗狗一命抵一命。 看到这个短信截图，即使是看着手机的旁观者，都能感觉到当时严清瑶的无助。 刘岛完短信后，直骂道：“我kao，md这群人真是闲的d疼吧，居然会发这样的信息给人家，狗跟人能一命抵一命嘛，师父，您那天说得对，虽然只是几条短信，但是他们这些行为确实在给凌祺的老婆递杀人的‘刀’啊！ 原来我看到凌祺手机里的那些短信还说太过分了，这些短信真是有过尤而无不及啊！这些人怎么好意思去人肉搜索别人啊，最该人肉、遭网曝的是他们啊，真正杀害凌祺老婆、孩子和凌祺的，从来不是丁诗曼他们，而是这群闲的d疼的人啊！” 刘岛是个性情中人，看不过的就会说出来，虽然他是口吐芬芳，但是说的话却是话粗理不粗，凌家人的悲剧确实不是事件的本身，而是藏在事件背后，一直隐藏起来的键盘侠们。 86 人神共愤 姜枫其实内心看着这内容也很生气，但是还不至于跟刘岛一样只是嘴巴上的发泄，他更加冷静地看待这件事情本身。 便朝郑延庆问道：“小郑，这里也没写你们说的那个李什么......” “李梦洁。” “对，这里也没说这个李梦洁的事情啊，你们怎么说这里提到了杀狗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是李梦洁呢？” 郑延庆指着手机里的截图回道：“姜队，你看这个截图里的这条完整的信息，这就是李梦洁发的，里面电话号码全部公布了，只要一查便水落石出的。” “哦。”姜枫这回明白了，但还是不理解网友的行为，“可她最多是参与了网暴，也不至于说她就是始作俑者吧。” “当然这位李梦洁肯定是不只是干了这一件事情了，”郑延庆这回俨然是前几一次的刘岛，不，比他更加自信，“你们还记得这个杀狗事情的来龙去脉吧？无论是凌祺家人，还是丁诗曼这边都提到了本身事情很简单，他们已经在派出所里调解好了，为什么后来大家开始对严清瑶网暴呢？” “因为有人断章取义地发了杀狗的视频在网上。”刘岛回道，“所以才引起来轩然大波。” “对，而现在网友已经扒出了当初那个发视频的人也是李梦洁。”郑延庆就像是揭露得奖人一样，说出来反而有种得意的表情。 刘岛瞪圆了眼睛，看着郑延庆质问道：“不会吧！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搞错呢，网友已经扒出她手机账号申请的记录，确实那个账号就是出自那个号码，这个不会有错的，而且我也已经查实了确实是她，这个确认无误。” 这个结果让姜枫和刘岛都很意外。 突然冒出来的李梦洁让杀狗事件变得更加清晰了，故事也越来越有趣了。 刘岛哪里会放过八卦，脑子也立刻运转起来了。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李梦洁当初发视频的时候可能根本就不是大家认为的不知道情况下而无意的意断章取义了，而是有目的断章取义来诬蔑凌祺的老婆和小舅子？” “对！大家猜得就是这个意思，不然哪里会这么巧呢？” “那这个李梦洁的行为就很让人深思了，到底是她有意这么帮着自己的室友，还是丁诗曼指使的呢？”刘岛问道。 “这个我们哪里知道啊，谁出的主意只有问她们两个人了，”郑延庆继续爆料，“还不止这些呢，我这里有一个你们更加想不到的。” 这瓜刘岛可吃的很有味道，连忙问道：“什么啊？” “你们记得，当时丁诗曼最先实名举报凌祺的时候，有些认识的学生就在网上留言，说丁诗曼诬陷凌祺的事情嘛？当时其实还是有些人站凌祺这边的。” 郑延庆问道。 “记得，记得，我也看过了，当时很多网友留言认为那是凌祺特别请的洗白抢手。”刘岛激动地呼应着。 “是啊！那个时候谁都会这么想，但是最后却因为一个人出现，立马坐实了凌祺不轨的事实。” “难道你是说那个第二次站出来同样指正凌祺的人也是这个李梦洁？”刘岛是个好捧哏，对郑延庆的问题是有问必答。 “bingo，恭喜你答对了！”郑延庆甚至还伸出了大拇指。 即使是吃惯了瓜的刘岛，听到这个结果都让他瞠目结舌。 他回头看了一样姜枫，此时他的脸色铁青，默不作声让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冷了好一会儿。 不是姜枫不说话，而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一直在对凌祺家的事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主要作用。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这个李梦洁以一己之力害了凌祺一家人？ 这样一想，李梦洁今天的遭遇也确实是应该。 还没等姜枫想清楚李梦洁为何这么做的事情，只听到刘岛突然说道：“kao!这个小姑娘tm也太可怕了吧，真是人神共愤啊。 果然说女人狠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哼，像她这样的人，人家不赶她出去赶谁出去啊，不是我说，这种人都脏了宿舍的空气。要我说啊，这种人就该网暴她。” 姜枫白了一眼刘岛，并训斥道：“就算是她做了很多错事，自然有法律来惩治她，网暴这种行为就是一种违规行为，肯定是不可取的，也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刘岛心有不甘，他就是这么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要让他憋着不说，那比登天还难。 郑延庆见状，赶紧解围道：“反正今天因为黑弥撒的信息发出来后，现在大家对丁诗曼的火气全转移到了这个李梦洁这边了，听说今天她已经被宿舍的室友赶出去了。” 刘岛得意洋洋地说道：“哎呀！该！这种人活该啊！” 说完马上补充道，“师父，你别怪我直接哈，虽然网暴这个事情我不赞成，但是她这样的人真是可恶啊！就应该让她尝尝凌祺老婆当年的滋味。” “可人家今天报警了。” “靠......这种人还有脸报警啊！” “不报警咋办啊？她又不是跟丁诗曼一样，家在林州，不住学校她也没地方去了，再说了，她也怕自己跟丁诗曼和严清瑶一样被网暴啊，这时候派出所里反而更加安全、踏实。”郑延庆说道，“人家可说了，她之前无论是发的视频，还有后面做的证据都是真的，并没有说谎，只是不知道真相而已。” “啧，这种人真不要脸啊！”刘岛说着的时候脸也不忘摇头晃脑来表示不满。 “谁说不是呢，这话谁相信啊，但是我也看了她之前的视频确实只是诉说了事实，只是没把前面的内容拍出来，还有那个凌祺事件，我也查看了当初的口供，她说的确实是凌祺对她有语言上的暗示，并未得逞，可以说她确实都做的很严谨。” “md，我这暴脾气啊，听不下去了......”刘岛瞬间撸起两只手的袖子，边走边说道，一副要出门打人的架势。 “你这是干什么啊？”姜枫问道。 “干什么？我回家!” 刘岛的话把本身的气愤一下子拉胯了。 众人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回家啊？我还以为你要去找李梦洁算账呢？”郑延庆忍不住取笑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她一个女人，我不屑于打她，我是要回家，待在这里还加什么班，查什么黑弥撒啊，就让他继续曝光好了，”刘岛负气地解释道，“我倒要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让黑弥撒赶紧曝光吧，我都等不及了。” 他的内心跟刘岛一样很窝火，同样替凌祺一家不甘心，但作为师父，作为警察，他还是批评了刘岛：“你这是又忘记了我刚刚说的话啊。” 之后刘岛吐了吐舌头，只憨笑着。 当天晚上，大家都没什么心思查黑弥撒了，或许就像跟刘岛说的一样，所有人心里其实都在等黑弥撒的下文：是不是还会揭露出更多更可怕的真相。 87 人不见了 转眼，3月10日到了，今天上班后的姜枫发现大家都坐在电脑面前。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不要查案了？” 他好奇问道。 坐在电脑正前方的刘岛站起来看了一眼姜枫，明显这个小圈子是他攒起来的。 只见他笑嘻嘻地解释道：“师父，215案子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线索，待会儿再说吧。” “线索没有也不能上班时间聚在一起看视频啊！”姜枫其实心中有数，但还是一板一眼地教训道：“你们现在一个个这是在干嘛啊，盯着电脑看大戏啊？” “师父，你说得太对了，就是看大戏，这不马上九点了嘛，年终大戏还不得准时追更啊。” 刘岛嬉皮笑脸地看着姜枫。 姜枫没在责备，而是低头看了下手机，发现已经8点58分了。 他其实一进来就清楚大家是在电脑前等着黑弥撒更新。 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本身出于对凌祺一家人遭遇的同情，姜枫居然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大家身后。 刘岛用余光看到了姜枫，便与郑延庆交换了下眼神。 两人低头憋笑，也都看破不说破，一同等待着新的消息。 然后，令大家意外的是，到了9点了，信息并没有如期出现。 “诶？怎么回事，今天咋还没来啊！”刘岛等不及了，先提出了疑问。 “等等，可能是网络没刷新，我来刷新下。”郑延庆左手、右手并用，一只手敲着键盘，一只手拨动着鼠标。 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新消息。 “估计是网络问题吧，我看下手机。” 郑延庆自顾自地低下了头。 接着大家也纷纷拿出手机，不停地刷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到了9点05分，消息依然没有看到。 “怎么回事啊？今天难道晚点发？”刘岛疑惑道。 “不可能，这个黑弥撒平时很准时的，按照他做事情这么严谨，就连地方都选的那么有规律不可能延时发送的。”陈建肯定道，“这是有仪式感的好事情，差一分钟我猜都能让他抓狂。” 陈建的推测也有他的道理，毕竟目前来看，严清泽做事情非常有规律。 “那是不是我们网络都有问题，延迟了？”刘岛说着的时候特意把自己的wifi关了，用数据。 但是发现还是没有。 “奇怪，我换了网络依然没有。” 众人明显很失望。 虽然对于严清泽突然不更新的事情姜枫也有些奇怪，但作为领导，他还是发话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可能凌祺家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就不更新了。” “也有这个可能，而且按照方位来看，他也用完了，估计就只有5个信息，现在基本这相差3年的两起案件基本的细节该知道的我们也都知道了。”陈建也呼应道。 “好像也是啊。他要是真严谨的话，方位他也用完了，哎......散了散了吧！”窜局的刘岛也发话了。 大家只好慵懒着悻悻地回到办公桌。 正当郑延庆坐下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喂！哦，好。”郑延庆接完电话后，大声喊道，“小刘，你电话！” 正在往自己工位走的刘岛回头盯着郑延庆看了一眼，瞪眼看着郑延庆问道：“我电话吗？” “是啊!我原来待的派出所一位同事，说是找你！快接吧！” 刘岛还有些不敢相信，边走，边嘴里小声嘀咕着：“他们找我干嘛啊。” 之后他便接起了电话。 开始刘岛的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嗯，是我，嗯.....” 没几秒，他瞬间变了脸色，声调也变得古怪了：“啊！哦，嗯......好好好.......” 姜枫一看情况就不对，见刘岛挂完电话后，忙问道：“怎么了？” 只见刘岛瞪大了眼睛朝着姜枫说道：“师父，不好了，丁诗曼失踪了！” 众人听到后，也都惊讶地回过了头。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 “不知道啊，派出所那边说是今天早上丁诗曼父母来报案，说人失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 “好像是说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失踪现在才报案？”姜枫质疑道。 见刘岛没说话，知道这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于是他赶紧问道，“那丁诗曼父母现在人在哪里？” “人就在他们派出所。” 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一股浓烟一样在姜枫心中扩散。 本来只是简单的网暴事件。 人失踪了，那问题就再度升级了。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和刘岛一同赶去了目前丁诗曼新家所在的管辖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民警马上把情况简单跟姜枫汇报了一遍，但是得到的信息也不是很全面，大致就是丁诗曼父母早上来报案，她女儿突然失踪了。 由于丁诗曼这件事情网上发酵很大，牵扯很多，派出所为了谨慎，加上丁家父母一直提到刘岛，所以他们便打电话给了支队的刘岛。 之后，姜枫和刘岛在调解室里，见到了丁家父母。 丁家父母之前跟刘岛接触过，他们见到刘岛进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特别的丁母，激动地走向前，拉着刘岛的手哭诉道：“刘警官，曼曼终究还是想不开啊！”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刘岛纳闷道，“不是说昨天晚上丁诗曼是自己走路失踪的嘛？” “她失踪就是表象，我知道肯定是她自己想不开了，你们赶紧派人去河边，湖边找找看啊。”丁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刘岛搞够呛。 姜枫见状，赶紧帮着刘岛解围道：“阿姨，要不您先坐下，咱们慢慢说，找人我们也是要知道线索的。” “是啊！阿姨，这位是我们刑警队的姜队长，要不你把具体情况跟我们姜队长说下。” 这时候丁父才拉着丁母跟姜枫队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了下来。 88 失踪经过 坐下后，丁母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但是刘岛还是朝丁父问道：“叔叔，你们说丁诗曼失踪了，是什么意思啊？” “刘警官，就是曼曼自己想不开了，你们赶紧去找她吧，去晚了估计就不行了。”丁母又哭了起来。 刘岛也是无语了，丁母很喜欢抢话。 好在，这时候丁父终于站了出来，纠正道：“你别乱说，曼曼不会有事的，她可能只是想去哪里安静一会儿而已。” “怎么不可能啊，那么晚了，曼曼能去哪里啊？她就是跟那个女人一样想不开了。” “你别动不动就这想不开，那想不开的，曼曼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这时候谁能不脆弱啊。”丁母朝着丁父大吼道，“昨天就怪你，明明叫你跟着，这么大的活人都能跟丢，要你有什么用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你自己管不住嘴，昨天就叫你不要把那个梦洁的事情告诉她，你非不听，曼曼现在能这样，都是你惯的......” 姜枫和刘岛看懵了，丁诗曼的事情还没搞清楚情况，丁家两夫妻就这样在调解室里吵起来了。 “行了，你们在这里就别吵了，你们再吵，只会耽误我们寻找丁诗曼的时间。”刘岛不客气地说道。 “是，是，刘警官说得对，”丁父立马认怂，“你能不能安静下让我把情况跟刘警官说清楚啊。” “是啊！阿姨，你先不要激动，你要我们找人，总要让叔叔把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说清楚吧。” 这时候丁母有些得理不饶人地白了一眼丁父说道：“那你赶紧说啊！”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你不是建议我们换个环境嘛，所以派出所出来之后，我们就搬到了新城区那边新买的房子里，本来其实还挺好的，去了那里以后曼曼和我的手机我们都关机了，只剩下你阿姨的手机外界联系的。 说实话，开始我们也都提醒吊胆的，就是出去买个菜我都戴着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但是昨天一天我感觉也还好，还挺安静的，知道昨天下午，你阿姨朋友打电话告诉了她关于曼曼朋友梦洁的事情，我们才知道原来之前那个女人的事情原来跟曼曼和梦洁有关。 我实在是没忍住，就上网看了下新闻，才知道现在梦洁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曼曼这件事情的，但是她非说告诉曼曼也好，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就说了下梦洁的情况，之后好晚的时候，她突然说要出去走走，我就想着反正是散心，出去走走也挺好的，谁知道，她这一走就没回来了。” 姜枫这回大致了解了情况，于是问道：“当时听到李梦洁的事情后，丁诗曼有什么反应吗？” “没什么反应，只嗯了一声，”丁母回道，“不过我想她应该也知道，网上的新闻就是这样的，一波热度起来了，那另一波热度就自然减少了，或许过几天大家都不记得她的这件事情了。” 刘岛回头看了一眼姜枫，他是很看不惯丁母的教育方式的，什么叫热度没了，她也就好了啊，她做的那些事情是热度没有就能消磨掉的嘛。 他当场真想回怼一句：“你女儿做的这些恶事，你难道不该反思下你的教育方式吗。”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姜枫继续问道：“然后她什么反应。” “没说话。” “你们有没有问关于李梦洁事情的真实性？” “问了，曼曼什么都没说啊。” “你说的晚上什么时候丁诗曼出去的？” “大概是10点左右。” “出去的时候带了什么吗？比如手机等.....” “带了手机，还有钥匙。”丁父回道，“你说一个寻短见的人怎么会带这些东西呢，肯定是出去散散心而已的。” “叔叔你说得对，应该是不会寻短见！”刘岛猜测道。 “当时我看也不像，其实晚上吃完后，我感觉曼曼情绪明显有些好转了，本来她一直是躺在床上没出来的，后来我发现她9点多就起床在客厅走动，还拿了点吃的。”丁父说道，“后来我听到她似乎准备要走的时候，就走了出来，发现她穿好了外套。我还问了她干嘛去，她都回答了我说出去走走，我寻思着这是好事啊，出去走走散散心挺好的，就让她去了，而且为了防止她出什么意外，我开始还跟着她了。” “你跟着她了，那怎么会走丢呢？” “我开始是跟着她了，我也看到她在打电话，看着情绪也好了很多，后来她发现了我，并跟我说她没事，让我回去，于是，我就回去了。然后到了12点多，我发现她还没回来，就打她手机，发现关机了。” “那怎么早上才报案啊？” “曼曼平时比较爱玩，我看她开始又在打电话，想着她会不会最近心情不好，打电话给朋友约出去玩玩了，所以我开始也没当回事，结果到了早上手机还是关机的。”丁父解释道，“她妈妈就一直说是孩子想不开要自杀，我才觉得有些害怕，就报警了。” 这回姜枫也彻底听明白了。 “你最后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大概几点？” “大概是10点半左右吧，应该是柳北路公园那边。” “当时你看她打电话，知道打给谁吗？” “不知道，反正看着心情好了许多，还听到她在笑了，所以我才放心回去了。” “好，那我们情况大概知道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有消息这边会通知你们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找到她啊？要赶紧找啊。”丁母说道。 “阿姨，我们会去找，但是您也要给我没时间啊，找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放心吧，先回去了。”刘岛说着给派出所的民警试了个颜色。 之后派出所民警也上线，并告诉他们人找到了马上会通知后，丁家父母这才回家了。 89 问心无愧 等人走之后，姜枫安排道：“小刘，你让小郑查下丁诗曼手机信号最后消失在哪里？” 说完，姜枫发现刘岛根本没动静，也没做应答。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岛。 只见他不但没行动，还反问道：“师父，您还真查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人都失踪了，肯定要查啊。” “师父，您还没看明白嘛，这事情派出所打电话给我们摆明着不想查啊。”刘岛说道。 姜枫看着刘岛用一种似是非是的语气问道：“哦？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怎么就不想查了？” “这个道理还不简单嘛，刚刚丁诗曼的爸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时丁诗曼是高高兴兴地接电话出去的，一看她就是跟朋友约好了又去哪里玩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得多了，当时害怕是真的，也就是被网友的架势吓到了，但是心理素质很强，不会那么脆弱的。” 刘岛言之凿凿，“今天她正好听到了李梦洁的事情，就像她妈妈说的一样，现在李梦洁成为了她的替罪羔羊，大家的注意力也转移了，她心里当然美得很啊，憋了几天，肯定这时候是跑哪里happy去了。” 说完，刘岛看了一眼姜枫，见他没说话，又补充道，“师父，安了，肯定没事的，就算我们不了解丁诗曼，她爸爸还能不了解啊，人家都说了丁诗曼可能就是出去玩了，要不是她妈妈在旁边说，压根不会报警，现在她妈妈是已经神神叨叨了，依我看啊，人是不要找了，估计现在正在谁家睡觉呢，到了下午估计自己就回来了。” “你就是这么想得，所以认为不需要找人？”姜枫反问道。 “对啊！”刘岛说完，马上又凑到姜枫耳旁，小声说道，“现在谁不知道丁诗曼啊，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他们到派出所报案了，派出所的人民警没去查，反而打电话给我们，肯定也是心理清楚的丁诗曼的情况的，压根不想去管，我猜啊，他们就是不知道怎么打发，正好借着他们提到我的名字，就给我们打电话了，我们正好接了这个案子，愿意查就更好，不查正好他们也可以说刑警队的人都来了，没查到他们也没办法。” 姜枫看着刘岛说得头头是道，笑着说道：“小刘啊，之前我真没看出来，你分析人的心理确实很有一套啊，你说得没错，还真有这种可能。” “呵呵，师父，既然您都认为是这样，那我们还查什么啊，还不如收队休息一下强呢。”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要说的是但是，但是，家属现在已经报案了，无论派出所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我们这边，而且这事情起因也来自于我们，人既然报警事实也是不见了，那我们作为警察就有责任追查到底，先不说别的，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这个丁诗曼不是出去玩了，而是跟她妈妈说的一样真的是想不开，怎么办？” “她那种不会想不开的。”刘岛弱弱地否定道。 “我是说假如呢？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她真是想不开了，而我们就因为自己的不作为，导致了她自杀成功了，怎么办？ 还有啊，假如她虽然不是自杀，而是路遇了别的危险，我们又该如何自出？” 这几连问，把刘岛问得低下了头，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是啊！谁都怕有那个万一。 姜枫见刘岛在思考，应该是听进去了，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喜欢丁诗曼，恨不得她赶紧被凌家人起诉绳之以法，作为旁观者，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凌祺一家人确实被她害得不浅。 作为凌祺这件事情的办事警员，我更是对她的行为恨得牙痒痒。 但是，我还是想说那句话，她该承担的法律责任自然会有人去追究，可只要她一天是公民，我们就有义务服务他们，别忘了，我们是人民的警察。” 姜枫的话，让刘岛彻底羞愧了。 “师父，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 刘岛的话虽很简单，但是姜枫能感觉到他的诚意。 他浅浅一笑，还不忘拍了拍刘岛的胸膛说道，“小子，记住了，只要我们当上了警察一天，任何时候都要拍拍自己的胸膛问问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让你后悔，人生是没有后悔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因为一件多么微小的失误而后悔一生。 我现在告诉你的这些，你或许会认为危言耸听，但是这些却都是我师父，你师公曾经用血的代价换来的人生真谛，千万要记住，谨慎，谨慎，再谨慎。” 刘岛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师父，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记住的，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小郑吧，让他查清楚情况，要是真去跟朋友玩了我们也好给丁家父母一个妥善的交代。” “嗯，这就对了，无论对错，我们都要找出来，去吧！” 姜枫说完，刘岛立马打电话去了。 刘岛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是好在，他受教，这点姜枫很少欣慰，低头浅笑。 之后，姜枫在派出所简单交涉后便回队里了。 90 发现目标 姜枫一来就直奔了郑延庆的办公桌。 “小郑，查得怎么样啊？” 郑延庆抬头看了一样姜枫，摇了摇头，不乐观地回道：“虽然我已经查到丁诗曼昨天晚上大概11点01分手机信号就是在柳南路公园附近消失的，但是那边由于平时人并不多，监控盲区也很多，加上是晚上，我们只有一个一个监控排查，要找到她的行踪还真需要时间啊。” 姜枫这时候才发现，除了郑延庆，小曾和陈建都在一一查看调取的监控记录。 正说着话的时候，陈建突然说道：“诶，你们看，这是不是就是丁诗曼啊!” 众人听到后，立马围到了陈建身边看着他暂停的视频。 “对，对，对！就是丁诗曼！” 最熟悉丁诗曼的刘岛回道，“这件外套她前天在派出所也穿了。” 此时，姜枫特意看了下视频时间，显示是2020年3月9日晚11:10。 她出现的地方是个公园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此时路上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这么晚了，她在这里干嘛啊，离她家好像也不近啊。” “看看就知道了。” 刘岛说着点开了鼠标。 几秒后，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辆面白车，只见丁诗曼居然慢慢走向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之后，居然上了车。 这回刘岛得意地说道：“师父，你看吧，我就说她是自己找人出去玩了，这明显是跟她朋友约好了来接她的。” 这时，大家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刘岛还不忘调侃道：“丁诗曼这样的女孩子，不是我说真的是太会玩了，在学校能跟校领导搞到一起就不是一般人，我是不相信她会想不开哦。 还有啊，今天出现的那个李梦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估计她也不咋地。 但是她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帮着丁诗曼断章取义来网暴严清泽他们啊？后面又会帮着丁诗曼作伪证啊？她本人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三件事情都跟丁诗曼有关，我估计丁诗曼也没少参与。” “这种人真是可恶啊，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去玩，还关机，这不是瞎耽误我们时间嘛。”小曾也不忘吐槽道。 “行了，只要能证明她是跟朋友一起出去的就行。”姜枫说道，“我们也好交差，小郑。” 见许久没人应答，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郑延庆不但没有参与这次大家的讨论，反而是一个人盯着电脑发愣。 “小郑！” 姜枫再喊了一遍后，郑延庆才反应过来，他转过头来应道：“啊？姜队，你叫我？” “对！你跟你朋友回个电话，就说这边确认了丁诗曼与熟人一起出去了，把那个监控发给他们，让他们直接跟丁家父母联系吧，他父母可能认识那个人，这个案子本身也是他们那边的，我们只是辅助而已，到此为止吧。”姜枫说道。 郑延庆听到这里，皱着眉，非但没答应，反而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并面露难色地说道：“姜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接丁诗曼的人有些眼熟啊？” “眼熟？” 姜枫先是看了一眼郑延庆，最后又落到了电脑屏幕上，边走边问道，“哪个人啊？” “就是这个。” 此时郑延庆特意把视频暂停并放大，画面是面包车主探出头的一个侧身小镜头。 这个人头只探出了半个，但是轮廓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人......”姜枫话还没说完。 那边已经闻风赶来的陈建提前说了出来：“怎么感觉这个人跟那个嫌疑人有点像啊！” 郑延庆听到后，激动的手在空中晃了晃，并说道：“对对对，陈队，你也是这么觉得啊？ 我刚刚第一眼就说感觉有些眼熟，特别是他正好戴着帽子，我在想他大晚上一个人没事戴着帽子干嘛啊？ 那天交手的时候，那个帽子我太熟悉了，我真是越看越像啊。” 经郑延庆这么一说，姜枫也发现了这个人跟之前他们找到的背影确实有些像。 刘岛还没跟上节奏，好奇道：“什么嫌疑人啊？” “就是那个上个月单身在家被人杀害的那个住在长屋村215事件的嫌疑人。”郑延庆解释道。 刘岛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会吧？” 说着，他也连忙凑了个脑袋过去。 “就这个哪里看的出来啊！” 即使照片模糊，而且露脸也不多，但是姜枫还是谨慎地说道：“小郑，这样，你先查下这个车牌号，确认下车主，再让派出所跟丁家父母核对下是不是丁诗曼的朋友。” 当郑延庆放大车牌的位置才发现车牌被一个类似口罩的东西遮挡住了。 大家也都看到了。 一种不祥的预兆涌向心头。 此刻，众人的不安感瞬间都像被点着了一样。 姜枫赶紧说道：“快，赶紧看下这个路口的下个路口监控。” “好！下个路口我记得是柳南路与国安路交叉口。”郑延庆也立马回道。 “那个也在我这里。”陈建这边更是快速响应，“不过我还没看。” 于是，郑延庆赶紧打开了抓住面前的鼠标，此时他的手说实话都有些抖。 毕竟之前他跟对方交过手，对方是什么角色他很清楚。 假如真是那个人，丁诗曼又落到了他手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有人几乎都是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岔路口的监控内容。 郑延庆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打开了那个视频监控。 “拉到11:10”姜枫说道。 视频拉到了发现前一个路口的时间点，但是看了几分钟，一直没有发现那辆车出现的痕迹。 91 蛛丝马迹 众人盯着电脑都疑惑不已。 明明车子已经开过来了，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刚刚那个路口到这个路口大概有多长啊？”姜枫朝郑延庆问道。 “应该不到1公里，开车的话最多2分钟。”郑延庆想了想回道，“按理说这个时候该到了的。” “中途有没有别的岔路口？” “没有，”郑延庆笃定道，“那里我前几天正好就去过，一边湖，一边是商品，只有这个路口。” “那会不会是他们就进了旁边的商铺啊？”刘岛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应该不会吧？那里现在的商业并没有开发，商铺我记得也都是关闭的啊，而且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一辆车都没有路过的，明显那边很冷清。”郑延庆回道。 “那就奇怪了。” “再等等看。” 姜枫沉着地说道。 之后众人又等了几分钟，突然，镜头里时候出现了那辆车。 只是监控里看得很清楚车子开得很不稳，就像在走蛇形。 很快车停在了路边，副驾驶的位置丁诗曼开门出来了，而另外一边主驾驶位置的人也很快下来了，丁诗曼踉踉跄跄地还没走几步就被那个人奋力一个猛踢摔倒在地上。 大家就在监控下眼睁睁地看着丁诗曼倒在了地上，被主驾驶的人用力猛踹了几脚后没有动弹后，又被他好生生地拖拉进了车里。 郑延庆是警队里唯一一个真正跟嫌疑人交过手的人，他的最熟悉对方的。 这回，他也彻底看清了戴着帽子的人，那个背影太熟悉了。 此人，他确认就是215案件的嫌疑人。 同时也证实了，丁诗曼不是出去玩了，而是被人绑架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刘岛终于没再说一句话了，这是直接打他脸了。 当场，姜枫立马布控，郑延庆继续查看监控，是否有蛛丝马迹；陈建等人去根据目前能监控的情况排查白色面白车；姜枫则带着刘岛一起去了监控盲区的路段查看。 姜枫试过，开车大概只需要2分钟，当时他们差不多花了10分钟才到下个路口，那就是在车上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于是，他亲自下车重走昨天晚上的路，大概在前个路口400米左右的时候，姜枫发现了有明显的车轮刹车的痕迹。 两人立刻停了下来。 “师父，我觉得很奇怪，从前面的监控过来看，她开始对对方并没有敌意，她到底是随便搭了个车，还是两人本来就认识？ 还有，当时我们一直没看到他们可能就在车子里发生了争执，但是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丁诗曼当时为什么突然会和司机发生争执的呢？”刘岛好奇地问道。 姜枫摸着路上已经被多次碾压都无法掩盖的刹车痕迹，又看了一眼车子的转移发现，发现在靠近湖边人行道的地方车子转了个大弯。 他分析道：“假如真的是熟人的话，那应该不会那么快出现了争执，可能是丁诗曼当时只是想搭个车去哪里？上了车后看见了什么，或者听见了什么，让丁诗曼发现了问题，才会这么猛力刹车。” 因为嫌疑人有过一次杀人经历，姜枫更加的谨慎。 2月15日的那起案子死者也是单身女性，不同的是她是在家里，而丁诗曼是在路上。 他小声嘀咕着：“这个有案底在身的嫌疑犯对丁诗曼是临时起意作案？ 还是他本身就提前布控了？” “肯定不是提前布控的，”刘岛马上否定道。 姜枫疑惑地看着他，才解释道，“因为丁诗曼才刚刚搬到这里不久，他怎么提前布控啊，她这个房子是很隐秘的，没什么人知道的。” “那嫌疑人明明住在长屋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姜枫又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师父，你看会不会是这样啊？就是这个人本身就是在作案过程中，受害人也在车上，当时路上没什么车子，丁诗曼应该是想要去哪里，打不到车，就临时拦了一辆车，而那个人也不好拒绝她，就让丁诗曼上来了。 而等丁诗曼上来以后，不小心发现了后面绑着的嫌疑犯，瞬间就惊到了，知道自己有危险马上就躲了嫌疑犯的方向盘，才导致了他紧急刹车，因为丁诗曼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他也不得不一起把丁诗曼绑了。” 刘岛又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分析这个案情，“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现在危险的可能就是两个人了。” 刘岛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姜枫瞬间在脑海里设想了当时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按照刘岛的说法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 之后，他又跟着车轮印慢慢走到了下一个监控路口。 监控当时显示丁诗曼下来过，后又被嫌疑人拉上了车。 于是，姜枫试图在那个位置寻找是否留下了什么东西。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们刚要返回去的时候，正好接到了郑延庆的电话。 “姜队，我在监控回放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丁诗曼好像是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你们找找看。” 郑延庆的电话来得及时，姜枫和刘岛立刻根据郑延庆提供的线索，立马展开了搜查。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十字路口不到两米的绿化带处，他们找到了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姜枫太熟悉了。 不就是那部之前跟李云飞联系的另外一个手机嘛。 由于是仍在了草丛里，手机外部损伤并不严重，但是姜枫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难道是摔坏了？” 刘岛问道。 “这个外观并损伤并不大，而且我记得当时小郑好像是说丁诗曼的手机信号消失时间是11点1分，这个监控里面拍到的时候是11点10分，她为什么突然关机了？会不会是当时她手机没电了，然后才临时走到马路上搭了一辆车，不然就算是这路口没有车也可以叫网约车的。”姜枫猜测道。 于是，他立马跑回车里找了个充电头，充了下电。 果然，手机充了几分钟后，便开机了。 “还真是没电了，问题是这手机我们也打不开啊，丁诗曼扔出来是什么意思啊？” “或许她只是想告诉大家，她被人绑走了。”姜枫猜测道，“又或者那个人碰了这部手机，你放好，待会拿回去给技术组，看下能不能找到指纹。” “好！” 92 大开直播 这一次的实地调查，除了让姜枫收获了一部手机外，其他线索暂时都不明朗。 于是他又给陈建打了电话。 “老陈，你那边查得怎么样啊？” “那个颜色的面包车市里登记的有几千辆，我们现在只有一一排除了。” 这种查法明显是不理想的，现在丁诗曼被人绑了，时间就是生命，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 天网系统能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于是，他又拨通了郑延庆的电话。 简单了解后发现查得也不理想。 于是，他提出了建议：“这个人遮住了车牌，肯定是不能去有交警的地方，白天应该也不敢开，应该能去的范围并不是很大。” 郑延庆之后便按照姜枫的建议缩小了搜查范围。 姜枫总觉得这件事情来的奇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丁诗曼突然被人绑了？ 他交代好一切后立马回到了队里。 当然，路上他也立马安排刘岛第一时间把今天查的信息告诉了丁家父母，由于现在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并让他们及时关注电话，因为也不排除是绑架的可能。 姜枫回到队里后，郑延庆带来了好消息，他们发现了面包车挡住的车牌的最后一个数字，这样就大大缩小了陈建的搜查范围。 当然同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他遮住车牌只是在这个时间有意遮住了，之后又正常行驶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他们一个字：找 无数双眼睛盯着监控，大家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转眼，已经到了晚上，现在刑警队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正当大家焦头烂额，没有头绪的时候。 刘岛那边再次传来了消息。 “师父，不好了，丁诗曼的父母突然在网上开直播了。” 正在监控下查看监控的姜枫听到消息后，马上回头问道：“什么直播啊？”“您看看吧？” “严清泽，求你放过我女儿，当初的事情跟她无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骂你，也不该说你的父母，请你放过曼曼......” 只见丁诗曼的妈妈在镜头前声嘶力竭地喊话。 她开的直播引来了几千人的观看，很多网友都在下面留言。 “这是干嘛啊？准备卖惨直播带货了？” “丁诗曼失踪了吗？好啊！因果报应啊！” “现在知道承认错误了，你女儿会这样，跟你有直接关系。” ........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而就在他们看的这么点时间里，姜枫发现直播间的播放量瞬间又提升了，此刻直播间已经上万人了。 “丁诗曼的妈妈这想要干什么啊？”姜枫怒斥道。 “是啊！她妈妈我早就知道只会坏事。” “真是闲事情不够乱啊，还有她怎么说是严清泽绑架了他女儿啊？是你今天跟他说的？” “没有啊，”刘岛喊冤道，“我当时明明说的很清楚就是路上偶遇了一个人被绑了，怎么会说是严清泽呢。我想她可能是以为绑架丁诗曼的就是黑弥撒吧。” 姜枫沉思了会儿，想着可能也是丁诗曼突然失踪，让丁家父母慌不择路了，自然而来地就会联想起了黑弥撒，这确实无可厚非，但是网络上随便传播这个信息，对丁诗曼的调查很不利。 “丁诗曼父母的情绪我能够理解，但是她现在走直播的这种极端方式，不但不能帮助我们查案子，反而会让本身消停的黑弥撒也牵扯进来，而且假如绑匪也看到了这个直播，知道他们误把自己当成了黑弥撒，那他会不会顺水推舟、杀人嫁祸呢？” 刘岛一听情况不好，赶紧问道：“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赶紧打电话给她，让她不要停播了，她这样只会让绑丁诗曼的人更加痛下杀手，你可别忘记了，他不是第一次杀人。” “哦哦!我马上打电话给她。” 刘岛慌慌张张地拿起了电话。 此时的姜枫其实内心也有些慌了。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先是上热搜，再是有人被绑架，现在都上了直播寻女了，这是要把事情越搞越大啊。 他连忙又催促道，“技术组那边的人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他对比嫌疑人的照片了嘛，还没匹配到嘛？” “我再去催催看。”郑延庆也是心领神会，赶紧跑了。 正在此时，姜枫的电话响了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吴大队长。 他深吸了口气，接起来电话。 可想而知，里面的内容。 “小姜，你到底怎么查的案子啊，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那个女学生怎么还被人抓走了，还有她妈妈......” 电话里几乎是对他连番开骂。 那刺耳的声音让姜枫直接把耳朵离的电话远了几厘米。 终于那边停下来了，姜枫才说道：“吴队，我知道，她妈妈那边我已经安排让马上停下直播，她的下落我也在找。”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大家知道姜枫被骂了，都吓得大气不敢喘，刚刚还看热闹的人，赶紧回头看监控了。 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姜枫，此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也开始坐立不安了。 093 水落石出 这边姜枫还没来得及把所有的案情理清楚，郑延庆和刘岛一同跑了过来。 见到刘岛，姜枫第一时间站起来问道：“怎么样？让直播停了吗？” “师父，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啊？”刘岛这时候还不忘抖机灵。 当然，他的表情看起来是沮丧的，估计是想调动下紧张的情绪。 但姜枫没有被刘岛这时候的玩笑调动情绪，反而阴沉着脸，就像是暴雨来袭前的乌云压城般让人喘不过气。 “你赶紧跟我说，我没那个闲工夫听你说好消息、坏消息。” 刘岛看了一眼郑延庆，貌似刘岛的此次举动是他们之前提前商量好了的一样。 见不奏效，刘岛才说道：“师父，好消息就是丁诗曼的妈妈已经下线了，没有直播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枫终于露出了点笑容：“那就好啊，停了直播至少不至于让事件发酵的那么难堪！” “师父，你先别高兴的那么早，还有个坏消息呢？” “说吧！”姜枫黑着脸回道。 “另外一个消息就是技术组那边的对比结果出来了，显示绑架丁诗曼的嫌疑犯是严清泽。” “什么？” 姜枫听到后耳膜嗡嗡作响，顿时像失去了思考力。 同时，他的脸也像卷起的水花一般白。 这个消息同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其实当得到这个报告之后，郑延庆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在来的路上碰到刘岛后，两人才商量了拿出抖机灵的回答方式。 郑延庆知道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意外，严清泽以黑弥撒的身份出现来揭发以前的真相，这本身问题不是很大，他们其实内心是支持严清泽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严清泽会冲动绑架了丁诗曼。 这种心理，他们是互通的。 “姜队，这个结果确实很意外，但是是真的，今天你们拿回来的那部丁诗曼的手机上，技术组提取出了指纹，里面除了有丁诗曼的指纹，还有严清泽的。我想这应该就是丁诗曼要拼死抛下手机的主要原因吧。” “这就是那份化验报告。” 说完，郑延庆抿了抿嘴，缓缓地拿出了那张指纹报告。 姜枫立马接过郑延庆手里的报告。 他睁开眼睑，吧那张纸拿得离眼睛进了一些，对着字，他一字一字默默地读下来了。 铁一般的事实放在了姜枫的面前。 让姜枫不得不承认这个真相！ 曾经在他心目中的“英雄”如今顿时变成了“犯人”。 可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光是丁诗曼绑架的问题，他能够理解。只是怎么还会牵扯到215的案子，那可就是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了。 他此刻他脑海里瞬间就冒出了当初在长屋村找到的那个出租屋里的那张地图，里面每个区标注的那么详细，难不成就是为了寻找最佳的位置发消息？ 还有学校那边严清泽会不会也是通过外卖小哥的方式接近丁诗曼，从而收集到了这么多有利的线索？ 姜枫再回头一想，这两个案子的共同之处，发现都是单身女性。 难道这两个案子根本就不是独立存在的，就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而严清泽以黑弥撒的身份出现，从来不只是为了公布当年的真相，而是一起蓄谋已久的案件，他们中的每个人，包括网友都是黑弥撒计划中的棋子？ 姜枫脑子在疯狂运转，身体却怔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严清泽的身份，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震惊的，当然，作为支队长的姜枫只是震惊，更多是压力。 郑延庆主动打破了沉默：“难怪今天黑弥撒没上线，那估计是因为环境不允许。 或者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他已经把所有人的仇恨点拉满了，那他就只剩下行动了，这一次丁诗曼被绑事件或许并不是他临时起意的，也是他蓄谋已久的。 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黑弥撒就简单在网吧发个信息我们却查不到有利线索来逮捕他。 也许，从他发第一个信息开始早就预谋好了，时间、地点、身份信息，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网上消息发酵，他再顺水推舟，到时候丁诗曼有什么问题，大家也不会过分责怪到他身上，甚至会有人认为丁诗曼就是咎由自取！” “对对对！应该就是这样的。” 面对郑延庆的猜测，刘岛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回头看向姜枫。 姜枫什么案子没见过，这个案子虽然棘手，但是还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缓了一会儿后，他已经回过神来了。 听到郑延庆一番分析后，他马上呼应道：“这个严清泽确实是让我没想到啊，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是他了，那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更加好查了。至少对于这个严清泽我们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不管他做事情有多么缜密，但我相信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小郑，你把严清泽这几次发的所有信息全给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十分钟后，郑延庆与黑弥撒有关的信息，包括他之前发的所有信息以及发送的地址。 而同时刘岛则把有关凌祺一家人目前能得到的信息也都全部打印了出来。 姜枫根据严清泽每个发出地点、租房地址、3年前案件等各个信息一一对比，试图在这里找到线索。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 94 寻找破绽 功夫不负有心人，众人奋战到晚上10点多的时候，姜枫终于在黑弥撒最后一次发送的短信截图里找到了线索。 通过对最后一次黑弥撒发的短信截屏里每个号码的对比，姜枫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是215事件的死者居然就是其中一个发过短信的人。 面对这个结果，郑延庆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照这个思路，那会不会215事件的那个单身女人的死亡也并不是意外，很有可能也是严清泽蓄谋已久的复仇啊？” “很有这个可能。” 姜枫肯定地点了点头。 刘岛听到后，再次拿起那份已经被打印成a4纸原本一直被忽视的短信号码。 不久后，他也发现了个惊人的信息。 只见他激动地指着那个《人渣，你怎么不接电话？之前怎么没见到你这么软弱啊，祝你全家......》的信息的手机号码，惊呼道：“天啊！师父，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们看下，这个号码好像是丁诗曼的号码吧？” 郑延庆低头一看，肯定道：“还真是啊！我今天查的号码就是这个号码。” “还有这个。”刘岛说着的同时把另外一份打印出来的短信截图拿了过来，并指着《你还有人性吗？不要以为杀了狗得不到法律的制裁就可以无法无天.....》的短信说道，“这两个不就是一个号码嘛？” 此时的姜枫和郑延庆互相看了一样，这个发现就像是在汪洋中出现的一个照明灯一样，指引了他们一个前行的方向。 顿时姜枫也是如梦初醒。 他立马吩咐道：“赶紧查下其他号码的所有人。” 郑延庆立刻心领神会，立马跑去查了。 刘岛此时已经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呼之欲出的激动了，他看着姜枫，不敢相信地问道：“师父，您的意思不会是说严清泽会对这些发短信的人都实施报复吗？” “不知道，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他既然敢叫黑弥撒，就不得不让我往这方面想了，但我也希望不是这样，不然......” 姜枫没敢说下去。 确实，假如真是如此，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现在的严清泽明显是被激怒起来的猛兽，他只要有这个想法，那死的可就不只是215案件的死者一个人了，丁诗曼以及其他人都可能有危险。 此时，所有人心都是揪着的，都在等着郑延庆的查询结果。 晚上11点，郑延庆的结果出来了。 他把每条短信的所属人都查到了。 “这些人我看了下，那张大的截图里总共9条信息，一条是丁诗曼，一条来自于李梦洁，一条是215案件的死者，另外6条的中有两条是同一个人，我都备注了名字，有3个号码是外市的，2个号码是本市的。” 郑延庆说的同时姜枫低头看到他已经所说的所有人的名字都标出来。 姜枫盯着那两个本市的号码看了许久说道：“本市的这两个人你查下他们的个人信息，职业等。” 说完他拿起那张标识出来的纸递给刘岛。 正当刘岛伸手接的时候，姜枫却死死地拽住，不肯放手。 刘岛不知姜枫何意，好奇喊道：“师父？” 姜枫脑海里此时正在想着另外一个种可能，他不禁再度思忖，小声嘀咕着： “好像不对！” 刘岛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延庆，又看着一反常态的姜枫问道：“师父，怎么不对啊？” “这两个人......”姜枫没解释完，而是严肃地看着郑延庆，说道，“你让通讯单位立刻查下他们的网龄，假如没有超过2年的，让他们再查下之前的用户名字。” 之后，他又特意叮嘱道，“不论用什么办法，务必一定要找到之前的用户名。” 姜枫的这一个操作的背后目的让已经有多年查案经验的郑延庆立刻感到了害怕。 他没有马上去处理，而是瞪着眼看着姜枫。 似乎在问：“真的会这样嘛？” 但是他没说出口。 姜枫知道郑延庆心中有疑惑，只见他坚定地看着郑延庆交代道，“赶紧去吧！” “是！” 说着郑延庆已经开始用跑的了。 刘岛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等郑延庆走后，也顿时明白了。 “师父，你不会......” 刘岛没把话说下去。 “行了，你别在这里瞎猜了，我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个人需要查。”姜枫淡定地安排道，“你跟小郑说下，加个严清瑶，把她去世前5天的所有电话和短信记录全部找出来。” “好！” 按照姜枫的安排，郑延庆大晚上拨通了通讯部门的电话。 而在等待的时间，姜枫也再次拨通了陈建的电话。 此时的陈建正带着一波人根据目前查到的信息一直在排查白色面包车的位置。 姜枫则根据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建议陈建把所搜查的范围缩小到新城区周边的空旷及监控死角的地方。 但新城区也很大，而且由于是新建区域，太多监控死角，还需要一一排查。 ...... 95 数字规律 大概半个小时后，凌祺妻子严清瑶死前手机的记录全部被刘岛打印出来了，而那两个市内的短信号码果然是跟姜枫猜的一样，都是新入网的用户，至于旧的用户郑延庆那边还在查。 凌晨12点钟，郑延庆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同时他们根据个人信息又在公安系统里查询了个人信息。 一个惊人的信息摆在大家面前。 最后查询的那两个市内的之前用户都已经过世了！！！ 也就说是，目前那条短信截图里的9条短信8个人，除了三个省外的外，只剩下丁诗曼和李梦洁，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 而且通过电信部门恢复的凌祺妻子严清瑶死前手机的记录查到，已经死去的这几个人除了发了信息，还连翻打过电话给严清瑶。 这意味着什么？ 复仇？ 而目前丁诗曼又突然被绑走了，这个指向太明显了。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信息，姜枫惊得突然站了起来，但是顿时，他感觉自己的脚步突然有些软绵绵，像是飘忽在云端，一抬脚，感觉瞬间要跌倒。 刘岛看着姜枫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晃，赶紧扶住了他。 “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姜枫小声说道，他知道自己是饥饿和疲劳并重才会导致有些低血糖的，今天为了查案，他连晚上都没吃。 说完，他缓了缓身子，并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一颗糖，吃了以后，还是抬起了沉重的脚步。 只见姜枫缓缓地走到了白板面前，并写出了这短信里已经死掉的三人的情况： 第一名死者：2017年3月3日死因：自杀 第二名死者：2018年3月21日死因：交通事故 第三名死者：2019年2月15日死因：密室谋杀 看着姜枫写的这些数据，刘岛不解地问道：“师父，这些人您的意思都是严清泽干的啊？” “目前看来很有这个可能。” “可是我看这三者无论是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都不一样啊。” 姜枫没有急着解释刘岛提出的问题，而是皱起眉头，低下头思考了下，说道：“表面上是不一样，但是却都跟严清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几乎是每年一个人，这就不得不让我联想起黑弥撒这个名字了，我在想严清泽是不是每年都在给严清瑶‘献祭’。” “献祭？” 这个词语对于郑延庆虽然陌生，但他马上想到了陈建说的之前黑弥撒案，他好奇道，“要说献祭的话也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似乎又没什么规律，这又不像严清泽做事情的风格，我记得陈队以前说过，黑弥撒是个很迷信的人，而且从他之前的行为来看，也是个很严谨的人，不像是会这么没有规律吧。” “一定是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规律，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昨天晚上的丁诗曼被绑的事情应该不是他的冲动行为，他应该不是为了钱，这一定是他有计划、有预谋的一起复仇献祭。”姜枫小声说道，“而且下一个献祭的对象就是丁诗曼。” 他内心其实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假的，但是现实不得不让他面对。 “还要，前面他所有在网上发布的这些信息可能只是为了点起网友的共情心，让丁诗曼的死亡来的更加的自然、更加的有说服力。” “那假如献祭，应该也是有具体时间吧？这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啊？” 郑延庆问道。 姜枫确实也不知道。 正当他低头时，发现严清瑶和凌祺结婚登记的信息表正好压在一张纸的下面，并露出了一个熟悉的数字2月15日。 姜枫立马抽出了登记表。 “2月15日居然是严清瑶的生日，所以215事件是严清泽纪念严清瑶的诞辰？”姜枫惊讶于这个发现。 “那这个3月3日和3月21日呢？总不可能也是诞辰吧？”刘岛对于这个想法表示质疑。 “查下1983年2月15日的农历的什么时间。”姜枫说完马上补道，“同时查下2017年3月3日、2018年3月21日、2019年2月15日这三个日期的农历时间。” 郑延庆和刘岛听到指令后，几乎是同时打开的手机。 很快，结果出来了。 得出的答案并不相同，但也有规律。 不同的是1983年的2月15农历跟这里的时间没任何关系，不过阳历却跟2019年的2月15对上了，而且还是一个相同点，就是都是猪年。 另外一个相同点是：2017年3月3日和2018年3月21日都是当年的农历二月初五。 “二月初五？”姜枫皱紧眉头，再次发出指令，“再查下严清瑶死亡时间。” 说完，他又强调了一遍，“农历。” 没多久，刘岛的手机里出现了数字可怕的结果：二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