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系铃(女尊)》 一(h) 夜幕降临,月华朦胧。 花楼的房间里,有女子激昂的媚叫传出来,模模糊糊能听到她在喘息着说什么。 “快些,嗯啊……再快些!” 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女听了,面上毫无波澜,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而房间里的层层帷幔内,两具纠缠紧密的身体在昏黄的烛光里显得暧昧而诱惑。 男人性感精壮的肌肉曲线在朦胧的帷幔里起起伏伏,挺翘的臀部像抖筛子似地疯狂颤动,身下硕大的囊袋随着他的动作“啪啪啪”地拍打在女人的臀肉上,将二人结合之下流出的黏腻液体击打出了淫糜的水渍声。 “太、太深了……不行,啊——”女人昂首自胸腔发出一声尖锐的呻吟,眼前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泄了第几次了。 男人还死死掐着她的腰侧疯狂律动,恨不能将那摆动撞击的卵蛋也塞进穴里,他的阴茎天赋异禀般又粗又长,如今二人性器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他已是将那巨大的龟头顶进了她的宫口,酸痛里满是蚀骨的爽快,如同到达了极乐巅峰,但现在却只让她觉得痛。 “够了,停下来。”她不耐地推了推他,轻轻喘着,明明还是一片绯红春潮的脸颊上却是冷漠的神色。 男人并未贪欢,听到她的命令便立刻停了下来,直接将硬挺的阴茎退出来,甚至带着浊白又晶莹的粘液弹到了他劲瘦的肚腹上,马眼里满溢的液体顺着盘虬的青筋缓缓滴落下来,没入漆黑的丛林里不见踪迹。 女人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伸手弹了弹那似有生命里般跳动的龟头,激得男人浑身战栗。 “叫什么名字?” “奴名沉寒。” “嗯……”女人并未细究,只是拿出锦帕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浊液,动了动身子,身下黏腻的感觉让她不适地拧起眉头。 沉寒看她的样子,安静地下了床榻去唤侍从打来热水,然后洗了帕子给女人擦拭身子,目光专注而恭敬,好似在擦拭一件精美华贵的易碎品,不带一丝情欲。女人瞥了一眼他的身下,那勃发的性器依旧张牙舞爪,但似乎他没甚感觉,就好像那玩意儿不是他的。 女人闭上眼随他擦身,身体渐渐放松。 “你技艺不错,我很舒服。”她很少评议伎倌的房术,此刻这句话已是很高的评价了。 “谢娘子夸赞,这是奴该做的。”沉寒低眉敛目,微弱的光芒打在他翘长的睫羽上,在眼底映射了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的声音低哑,应是房事刚了的缘故,她记得他的声音蛮好听的,低沉醇厚如陈年酒酿,有时听他忍不住呻吟几声,都能醉在里面。 女人看他下榻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待他洗净帕子转身回来的时候,二人对上了视线,只一瞬间,沉寒移开目光,下颌微收,恭顺地跪在她身旁继续为她擦身。 “你多大了?”女人明显感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沉寒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说:“刚过而立。”简简单单叁个字,说完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首静静等待女人的羞辱,谁知女人继续问,“你在烟花之地浮沉多久了?” 多久了…… 他隐秘地愣怔一瞬,随即淡淡地说:“不记得了。” 女人示意他继续为自己擦身,待身上传来触感,她将双臂枕在头下,望着素白的帷幔,说:“你可有想过离开这里?” 沉寒的呼吸猛地一滞,面上仍沉静得体,“奴……无法离开。” 女人起身蜷起修长的双腿,一手撑着自己,一手抬起沉寒的下颌,在微弱的灯火里凝神看了看他的脸,清隽俊美,霞姿月韵,这样的品貌在花楼里算得上极品,却只能在楼外揽客,大抵是老鸨忌讳他的年纪,抑或是其他什么。 “哪有什么地方可以永远困住一个人,”她放下手,带着神秘的笑意,“若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帮你赎身。” 沉寒听罢,震惊地抬头对上了她带有蛊惑意味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他才声音沙哑地说:“若娘子将奴收入房中,奴当尽心服侍娘子……” “不,”女人媚眼如丝,攀上他的肩膀,顺势跨在他的大腿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不是我要收你,是我的妹妹。” 沉寒仰着头,疑惑地看着她,抬手捧着她软绵的臀肉,不轻不重地揉搓。 她仰头喘息一声,笑着继续说:“我那妹妹将行花礼,父亲正为她寻找合意的通侍。”她将丰盈的乳凑到他嘴边,他如其所愿将山峰上嫣红的乳头含住,舌尖在乳晕上打着圆圈。 看女人坠入欲海沉浮,沉寒却暗暗思索,这娘子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身,何以给妹妹找个身份低贱又年长许多的伎倌破身。 女人将他扑倒,扶着那擎天的巨擘,拿自己的花穴对准了,慢慢坐了下去,“啊啊……天呐,好大、好烫……”她一边坐下一边感叹,若非他身份和年纪的缘故,她哪里肯将人送给那个小丫头。 看女人坐到一半实在含不下去了,沉寒微微用力揉搓着她的丰乳,一手扶着她的腰身,挺身往上狠狠一顶,在她的惊呼声里,“咕唧”一阵水声,二人终于再次严丝合缝地连在了一起。 待她吟叫着从那种又痛又爽的感觉里缓过来,她微微抬起眼帘,睨着身下的男人,他抬起她的左手,张开檀口将她的食指含了进去,深深吮吸。 浑身似有一阵电流蹿过。 真要命…… 女人仰起头,任浑身的汗水落下,像骑马一样挟着那巨大的肉茎用尽全力驰骋摇摆,整个人媚得像条妖娆的水蛇。 “哈啊……哈啊,今日我便要,啊啊,玩死你这妖精……”身下的水声越来越响,她右手撑着他结实的腹肌扭得更加顺滑,在隐秘之处油然而生的快意像烟花一样在她的脑中炸裂开来,花穴反应激烈地狠狠绞住肉棒,二人皆喟叹一声,沉寒捏住她的绵乳翻了个身,将人压在了自己身下,肉棒在小穴里岿然不动,他还在缓慢细微地挺动,“还要吗?” 女人娇喘一阵,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笑得娇媚,“那是自然。”沉寒听了这话,捞起她的腿弯开始加速抽插的速度,肉体碰撞拍打的“啪啪”声越来越大。 “毕、哈啊,毕竟,你若成了我妹、妹妹的人,”女人的话被他撞得支离破碎,双腿被架在了男人的肩上,这个姿势使得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次次用尽全力顶进女人花径的深处,激起她绵长的媚叫和娇喘,打碎了她的理智和语言,“啊啊……便、便不好再同你、共赴极乐、了……啊嗯!” 沉寒低低喘息着,睫羽下的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看到她睁开了眼望向自己,他立刻扬起头颅,故作格外爽快的样子,加粗了喉咙里低哑的声音。 层层迭迭的帷幔,隐隐绰绰的人影,起起伏伏的轮廓,黏黏腻腻的水渍。 粗重的喘息和悠扬的媚吟交织。 激烈的床事还在继续。 二 “花楼伎倌……”明家主君钱真略微思索,拧眉不满道:“还是太便宜赵里平了。” “父亲,”明瑶严肃地看着他,“赵里平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侧侍,母亲再宠爱他又如何,您才是这后院的主君,莫要失了正室主君的风度,”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明珰再怎么说也是母亲十月怀胎有惊无险生出来的,是明家的叁小姐,若非她被母亲交给赵里平抚养,她也是您的女儿,”她顿了顿,“不,她就是您的女儿。” 钱真沉默不语,只是看着窗外。 明瑶对于母亲当初的做法真是觉得头疼,犹如失了智一般,她太偏宠赵里平了,打破了后宅的平衡,也打破了父亲心中的平衡。 “您没必要将对赵里平的怒气撒到明珰身上,”明瑶再次提醒他,“她是母亲的骨血,也是您的女儿,只是寄养在赵里平那里罢了。” 听到这,钱真几欲落泪。 对啊,对啊,他的女儿,明明她就该由他来抚养,与姐姐哥哥们一同长大,也会像他们一样糯糯地喊他爹爹爹爹……一切都是赵里平那贱人的错!是他迷惑了妻主!竟要与祖制对抗,竟要夺走他的孩子! 他在袖中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明瑶知道她爹执拗得很,叁两句话听不进去,但她深知他对明珰心中尚存怜爱,只是对赵里平的嫉妒和怨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自己有时劝一劝提一提,明珰那丫头也不至于吃苦头。她继续说明珰的事,“莫非您还要什么五大叁粗的人来折腾那丫头吗?” “……”知父莫若女,他还真有这样想过。 “父亲啊,您叫那种人来给明珰破身,母亲若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何况母亲肯定是会知道的。明瑶扶了扶额头,叹道,“那个花楼的伎倌,他身份卑贱、方过而立,年长明珰十六岁,这些定然会成为赵里平心里的刺,父亲还可借此暗讽他出身卑微,教他认清谁才是明家主君。”没等钱真说什么,她继续说,“但是呢,那人容貌尚佳,仅仅做个通侍,藏在深院不为人知,母亲是不会说什么的。” 钱真点了点头,“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明瑶微微一笑。 “那就照你说的办罢,”钱真站起来走到屏风边,瞥了一眼他们刚才谈论的主角。 颜如冠玉,温文尔雅。 果真是个霁月清风的男子,站在那里像棵松柏一样挺拔,即使剑眉低垂、睫羽微敛,仍不减他身上的清贵雅致。若不说他方过而立、出身花楼,还以为是个刚行冠礼的贵公子。 钱真皱了皱眉,冷哼一声,低贱的伎子惯会这般装模作样。 明瑶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她果真没有看错人。此人既能给明珰破身,又能让父亲出口恶气,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当真是一石叁鸟。 她将视线慢慢滑到他身下,被素衣青衫笼罩的神秘之地,她抬手用团扇遮住了自己暧昧的笑容,也不知叁妹受不受得住。 “诸多细节便烦请父亲多费心,女儿先告退了。” 待明瑶走后,钱真慢慢走到沉寒面前坐下,看他规规矩矩给自己行了个大礼。 “贵人万安。” “嗯,起罢,”钱真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既是娘子看好的人,我也不计较什么了,你可知我们替你赎身是以何为?” 沉寒站起身来,低垂着头颅,“服侍叁小姐。” 钱真把玩着手腕上红绳,揉捻着其间的珠玉,高傲地睥睨着他,“叁小姐年方十四,初潮刚过,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稚女,你服侍她当要……尽心尽力,可否明白?” “奴明白。” “明白就好,伺候好了叁小姐,你便算是她的人了,”钱真按赖不住眼中的鄙夷,“不过你得清楚,你这身份和年纪本是没资格进咱们明家大门的,你更要明白,是谁给了你这翻身的机会。” “奴明白,”沉寒俯下身,额头叩地,深深拜服,“奴永远感恩主君和大小姐。” 钱真冷眼看他卑微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记住你的话。”言罢,他便起身走了。 沉寒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来,挺直了背脊,却并没有站起来,只安静地跪在堂中。 斜阳昏黄的光芒跳跃在扶疏的枝叶间,穿过无尽的空寂,最终驻足在那个寂寞的堂屋门前,将里面那人的影子不断拉长。 远远遥望,就像是谁的灵魂在挣扎着被寸寸撕裂。 但那个背影依旧岿然不动,没有一丝摇晃。 寂静,悄无声息。 没有一个人来过问,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直到夜幕降临,庭廊点起了灯笼,才终于有人走到他面前,语气不善地说:“主君命人给你安置了客房,随我来。” 侍从说完就走,一刻没等沉寒。 他跪了许久,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强忍膝盖的巨痛,赶紧追上侍从的步伐。 侍从没走明路,一直带他穿梭在隐蔽的小路里,一片漆黑里,唯一的光源便是侍从手上那个昏暗的灯笼,沉寒好几次被丛生的花刺划到,不过那点刺痛他忍受得了。 “狸奴——”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吓了侍从一大跳,他猛地站定,伸手挡住了后面沉寒的步伐。 是个女子的声音,又脆又甜,让沉寒想到了苹果。听起来年岁不大,应是养的猫儿跑了,此刻在草丛里找猫呢。 “狸奴—— “狸奴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虽然光线幽暗,但沉寒还是能看出引路侍从的脸色不大好,他应是认得那个找猫的女子。 在沉寒以为她就要看到他们的时候,远处隐隐传来一声猫叫,女子惊喜地笑了一声,听脚步声是跑远了。 侍从松了口气,拧眉瞥了瞥沉寒,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提起灯笼继续往前走去,沉寒依旧顺从地跟着他,也不多言多语。 他们继续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所过之处越来越荒凉,庭廊陈旧,连灯火都没有了。 走过一个废弃的池塘,前面一个破旧的院落出现在视野里,沉寒知道自己的落脚处应是到了。 侍从走到院子门口,茅屋荒野破旧,也没想着进去,他对沉寒说:“喏,便是此处了。” 沉寒一语不发地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你便先在这儿住着,每日会有人给你送来膳食,”侍从默默退步,意欲离去,“切记莫要随意走动,你如今的身份不清不楚,若被他人发现,主君也保不了你。” “那叁小姐……” “主君尚未吩咐,你就不要多问。”侍从丢下这一句就离开了。 陷落在黑暗里的沉寒却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破旧的茅屋,只能将就着住一晚了,明日白天再收拾罢。 钱真换上素白的寝衣坐在寝阁里看书,门外的侍从敲了敲门,低声道:“主君,当家娘娘回来了。” “厨房的银耳燕窝汤熬得如何了?”他放下书去拿外衫,却听到侍从继续说,“汤是熬好了……只是……” 听到侍从支支吾吾的话语,他闭上眼,扶着衣架,神色不明,“去哪个阁寝了?” “孙侧侍的致蒙阁,”侍从赶紧说,“小人给娘娘说了主君有事要与之商议,娘娘却说明日再议。” 钱真默了默,淡淡吩咐:“退下罢。” 他慢慢走到铜镜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眼尾的细纹,单手扶着额,痴痴笑了起来。 即使早在结亲之前他就知晓,世间女子皆凉薄,他祖母如此、他母亲如此、他的姐妹亦如此……但见到明映的那一刻,他觉得或许她是不一样的。 轻纱笼罩着藕粉的裙摆,上面开满了柔美的杜鹃花,与绦带在微风里翩跹翻飞,她轻摇团扇,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飞走的白鸽落下的羽毛。 微微扬起的侧颜,美得不可方物。 他伸手接住飘落而下的白羽,对上了她好奇的目光,杏眼里波光潋滟,似有一池清澈的潭水。 他愣怔一瞬,风吹下了他撩起的幕篱,两人的视线被轻纱遮挡。 那是他年少最纯真的梦,过了几十年,在他的记忆深处依旧清晰。 盛放的杜鹃,飘飞的绦带,摇曳的团扇,轻柔的白羽,澄清的双眸…… 他不知还要在这个美好的梦境里困多久。 或许是一辈子罢…… 飞羽阁里的烛光顷刻熄灭。 三 “侧君,主君派人来,请您去飞羽阁一叙。” 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听到侍从的来报,顿时扰了心绪,笔下的字一下便歪了,他拧着眉放下笔,将宣纸揉成一团。 “不去!”一声厉喝,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带着些恼意,“谁知道他们又窜了什么坏主意要祸害我爹爹,一肚子的坏水!” 她朝前来禀报的侍从吼:“你去给飞羽阁的人说,不去!” 男人大步走去打开房门,只见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子气鼓鼓地瞪着那个瑟缩的侍从,他蹙着眉对她说:“慎言。” “爹爹!飞羽阁那个主君上次害你挨家法,这次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若非二钱告诉她,她还傻乎乎蒙在鼓里。 “行了,飞羽阁的主君是你的父亲,你怎可如此无礼?你读的书、你的教养呢?!”赵里平严厉地斥责道,“果真是我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女孩不禁有些委屈,磨蹭着走过去抓了抓他的手,“爹爹你别生气,女儿是……担心你。” 赵里平揉了揉她粉白团子似的脸,声音有所缓和:“爹爹知道,但是小铃儿要记得,不管主君如何,他永远都是你的父亲,明白吗?” 他其实一直都很感激钱真,当初若他再闹上一闹,抑或是请出老主母、老主君,指不定就能逼得妻主将小铃儿交给他,哪里还会有个糯米似的小团子围着自己叫爹爹呢。 女孩撅起嘴,她怕再说下去惹得爹爹更生气。 赵里平拍拍她的肩膀,“走罢,咱们一起去,你归家半月有余,早该去给主君拜礼了。” 女孩瞪大了眼,赶紧跑开,“我不要去!” 赵里平都来不及抓住她…… 无奈地笑了笑,他对着杵在一旁的侍从说:“走罢。” 尘玉阁和飞羽阁的距离不远,穿过一片花园,走过一条蜿蜒的庭廊就到了。 钱真将翠玉盏里的乳酪吃完,看到了一个月白色的高大身影,他拿起锦帕矜贵地擦了擦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来了?坐。” 赵里平对他行了个礼,坐在了下座,“不知主君叫侍身前来所谓何事?” 等侍从将钱真面前的碗具撤下,他才抬眼正眼看赵里平,“珰儿可是年满十四了?” “是。” “初潮已至?” 赵里平愣了愣,点头,“刚过。” “如此,是该为她行花礼了。” “……”赵里平这才想起,世家大族的女子,初潮过后便可在通侍的教习下行房事,让稚嫩的身子充盈绽放,为结亲洞房和绵延血脉做好准备,免得以后被一些愣头青小伙子给伤着。而女子第一次开苞破身,便称作“花礼”。 他在袖中攥了攥拳头,“侍身知晓,即刻便去为叁小姐找合适的通侍……” 钱真冷哼道:“珰儿过几日便要回学府,不知归期,你如此拖沓,有为珰儿着想吗?” “女子第一次要经历一番疼痛,侍身会仔细为叁小姐选通侍,找个知道轻重的……” “够了,”钱真打断他的话,“全是借口。珰儿的初潮本就比寻常女子来得迟,待你磨磨蹭蹭找到合适的通侍,她怕是都能结亲了。你当真有为她着想吗?” “侍身知错,”赵里平起身跪下行礼,“侍身自然事事为叁小姐着想,花礼确是侍身没有顾及到的,侍身对叁小姐照顾不周,请主君责罚。” 钱真看他如此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畅快,他也没叫他起来,只说:“我可不敢责罚妻主的心尖宠,但是珰儿的事不能随便糊弄过去,我见不惯拖沓,你既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那我便代行其职,替珰儿收个通侍为她行花礼罢。” 赵里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竟是这般先斩后奏! 钱真冷漠地对上他的视线,“呵呵……赵里平,这也本该是我应做的。”是你挡在了我和我女儿之间,为她行花礼收通侍竟还要过问你一个小小的侧侍!传出去真是要人笑掉大牙。 他压抑怒气,玩味地笑了笑,“怎么,信不过我?” “侍身不敢。” “大娘子和二娘子的花礼皆是我为她们安排的,瞧瞧,大娘子都生养了两个孩子了,二娘子也临盆在即,我还会害珰儿不成?” “侍身自愧不如……” “那便安排下去,今晚便行花礼。” 看明珰神游天外的样子,赵里平有些担心,抚慰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若不愿,大可说出来,那花礼不行便是了。” “不,”明珰态度格外坚定,“爹爹,我要行。” 犹记从前年纪尚小,听年长的姐姐们谈论花礼、房事什么的,看她们的表情,似乎男女交欢是一件十分欢愉的事,当时她就格外期待初潮的到来好行花礼,那样她就是大人了,可以去花舟游船调笑儿郎们,还可以去各种筵席找寻合意的郎君结亲! 最最重要的是,行过花礼后,若意外怀孕,还可停休一年休养生息,若生得女儿,还可得到朝廷和家族的赏赐,二姐不就是如此吗? 如此看来,花礼当真是个好东西。 赵里平看她灿烂的笑脸,倒是有些笑不出来,这小妮子怕是遗传了她母亲好色的本性罢…… “如此甚好,那就今夜罢。” “那人是谁?我可以先看一看吗?”若是太丑就不要了。 “你还不放心你爹爹吗?”他也没有看到那个人,也不能给明珰说人还在主君那里,若她知道通侍是主君给她选的,怕是怎么也不干罢?到时候闹得鸡飞蛋打,又会惹得妻主烦心。而主君再如何厌恶自己,明珰毕竟是他的女儿,自是不会让她吃苦头。 明珰点点头,拿起筷子挑了一颗花菜,一边嚼一边隐隐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而沉寒那一边,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破旧的院落收拾了一番,最后在门口张望一番,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倒也是一处不错的景致。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警觉地扭头去看,上次引路的那个侍从来了,他将视线越过沉寒往里看了看,点点头,“收拾得还不错。” 沉寒冷淡地笑了笑,客套道:“可要进来坐一坐?” “不必了,”侍从收回视线看着沉寒,“主君吩咐我过来告诉你,今晚便去侍候叁小姐。” 沉寒脸上无甚表情,服侍女人的事他干得多了去了,虽然行花礼他从未做过,但一样是伺候女人,他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好。” “你此刻便随我去飞羽阁,”侍从上下打量他几眼,看着干干净净,谁知道内里如何脏呢,他鄙夷道,“叁小姐金贵,你当先沐浴洗净才能贴身伺候。” “是。”他自然是知道他们对他的蔑视和轻贱,但他已经习惯了。 “随我走罢。”侍从说完扭头就走。 “等等——”沉寒开口止住了他的步伐,侍从疑惑地看他,他微笑着说:“我方才打扫完,衣衫上尽是尘土,如此面见主君实在不妥。”他诚恳地看着侍从,“可否待我去换一件干净的衣衫?” 侍从不耐地示意他赶紧的。 沉寒进屋快速换了一身陈旧却干净的素衫,隐在窗边悄悄观察着等在门口的侍从,看他并未注意里面的动静,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轻巧的暗红瓷瓶,从里面取出一颗赭红的药丸,藏到了衣衫的暗袋内,然后又将瓷瓶放了回去。 他再将自己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镇静自若地走出房门跟着侍从往飞羽阁走去。 四 沉寒看着水面上的花瓣微微出神,直到门口传来声响,有人进来了。 有侍从在纱屏外提醒他:“主君来了。”他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你洗净了,便直接出来罢。” 沉寒听出了他言语里催促的意味,于是撇开花瓣,“哗啦”一声从水中站立起来,及腰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合于他的身体,自背脊之上蜿蜒而下,发梢上晶莹的水滴落入股沟,只留下湿润的痕迹。 他跨出浴桶,满身水珠落了一地。此时正值深秋,气候寒凉,他刚刚出浴未着寸缕,有些发冷。他抑制住浑身的冷战,在纱屏里驻足一瞬,大致看到外面有叁个人,坐着的应是主君,其余两个是侍从。 随后他直接赤着身子走出了纱屏,叁人往他身上一看,皆是呼吸一滞。 主君打开折扇遮了自己半张脸,瞧着沉寒赤裸的身子微微眯眼。 白皙柔滑的肌肤,修长匀称的四肢。略微单薄的肩膀上盛着一对精致的锁骨,白净的胸膛隐隐透着青色的脉络,整个上身也算不得遒劲有力般的厚重,却有着优美舒适的线条和弧度,尤其是腰腹,精壮劲瘦,难以想象能爆发出怎样的力量。再往下便是…… 他生了冷汗,有些为明珰担忧。 若说他整个身体像画卷一般赏心悦目,那他腿间的物什就像是墨渍一般玷污了整幅画卷。钱真相信少有男人有那样硕大的性器,仅仅是蛰伏在幽密的草丛里便已然令人心惊,几乎可以想象它昂扬起来时该有多么的骇人。 太小是错,太大也是错,唯有规规矩矩不大不小才是最好的。钱真如是想才终于压下了自己心中隐隐的嫉妒。 沉寒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白,嘴唇更是失了血色。 钱真像看商品一般将他从头到脚、从前往后打量了几遍,才终于让他穿上了衣衫。 一件浅绯色的锦袍。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穿过最好的衣裳。 钱真一直等着他收拾完好出来,对着他用折扇点了点桌子正中的黑色丹药,“吃了。”看沉寒犹豫的神色,他好心给他解释,“避孕药。” 沉寒拿起丹药直接吃了下去。 “行了,带他去尘玉阁,”钱真坐在那里呷了口茶,在沉寒快要踏出去的时候,提醒他,“别伤着她。” “奴明白。” 沉寒还得过赵里平那关。 赵里平也是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但他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没有钱真的轻蔑和鄙夷。不待询问,他便自报名号,“奴名沉寒。” “哪两个字?” 没想到他会细究,沉寒愣了愣,回答道:“沉浮的沉,寒冷的寒。” 赵里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有沉姓?” “奴没有姓氏。”他温驯沉静地回答。 赵里平算是懂了,他的怒气“噌”地冒了上来,刚要发火,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阿平。” 他怔了怔,火气瞬间熄灭,他起身去看,只见门口站了个身着暗红色官服的女人,她鬓发微霜,神色疲倦,但流光溢彩的杏眼里只有他的身影,“阿平。” 赵里平赶紧走过去,忍住想要将她拥住的冲动,冷静地朝她行礼,“妻主。” 沉寒早就猜到那个女人的身份,还未等赵里平行礼便已然跪下。 明映走过去挽住赵里平,看着跪在地上静默垂首的人,问身旁的人,“便是他?” 赵里平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被女人抢了先,“抬起头来。” 沉寒缓缓抬头,在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便将目光下移到她暗红的衣摆上。 “倒是不错,”明映的话让赵里平的心颤了颤,但她下句话便让他安心下来,“小铃儿呢?小妮子又去哪儿野了?” “妻主,小铃儿已经候在卧房了。” “那还不赶紧将人送进去。”明映的话说得理所应当,竟让赵里平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妻主,侍身以为,这个通侍不太合适。” “我看挺合适的,”明映微笑着去看沉寒,语气淡了些,“既是主君选的,大抵还不错。”她又看向赵里平,笑意更深,“你说呢?” 赵里平的心脏被狠狠捏了捏,妻主这是在提醒他。 钱真才是她的正室夫君,主君的权责、主君的地位,毋庸置疑。 明珰是钱真的女儿,而他只是替代抚养女儿的侧侍。违背祖制从正室那里夺得嗣脉已是大不敬,若还要违背甚至质疑正室主君的权责,那真就是不识抬举了。 因为这,连妻主都不断向钱真妥协,他一个小小的侧侍又能说什么。 而且,只是一个小小的通侍罢了。 明映始终是信任钱真的,即使她也一直知道钱真对他充满了敌意,甚至将那种敌意蔓延到了明珰身上,但明珰是她生养的女儿,钱真不可能愚蠢到去伤害她的骨血。 同时她也不愿看到他和钱真出现矛盾,这会让她难以抉择,白日在朝堂上躲避明枪暗箭已然筋疲力尽,她不想回到后院还是乌烟瘴气。 她的种种顾虑他都知晓,他也为了能让她安心而一直退让忍耐钱真。 他看到她眼中的自己叹了口气,对沉寒说:“去罢。”他眼中晦暗一片,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别伤着她。” 沉寒点头应是,然后跟随侍从去了明珰的卧房。 明珰的侍女守在卧房外,看到来人,微微吃惊,随后打开房门,对他说:“侧君给小姐喂了情药,屋里也点了合欢香……你小心些,可别伤着小姐。” 第叁次嘱托,沉寒铭记于心,却也有些无奈,这种事即使他万般小心,怕也是事与愿违。 他走进卧房,闻到一阵浓郁的合欢香,捂鼻咳了咳。 侍女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卧房很大,他一步一步往里面走,绕过一个翡翠玉屏,里面是一个华丽的书屋,桌上摆了许多小玩意儿,一看便是小女孩爱玩的,堂中还有一口巨大的鱼缸,里面生了一株红得滴血的莲花,花下是一黑一白两条鱼儿。 他抬头看往纱屏里面,有层层纱幔遮住,他好像听到了隐隐的喘息。 挪动步伐,他轻缓地走过纱屏,撩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幔,终于到达了最深处。 沉寒看着床榻上那个满面潮红喘息不止的小姑娘,有些怔忪。 很小,站起来应该才到他的胸膛。 凝视着她的时候,他竟突发奇想,若当初家中未生变故,他与那人结亲,生下的孩子怕是也有这般大了…… 难得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明家,明家,他大抵也算得上她的叔叔罢。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便被他打碎,他在心中提醒自己,他是最最低贱的伎倌,如今他与这个女孩,只是主仆关系。 她是主,他是仆。 想及此,他收起了自己那一丝廉价的情感,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怜惜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 他吃下藏在袖中的药丸,然后脱鞋上了床榻,放下层层帷幔纱帐后,又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褪尽,玉白的肌肤暴露在寒凉的空气里,他毫无反应,脸上的表情也如死水般没有波澜。他抬手放下了束起的长发,柔顺的青丝如瀑布般顺流而下,遮挡住了他漂亮精美的蝴蝶骨,原本清隽雅致的面容在发丝的半遮半掩下也变得神秘妖异起来。 他垂首想要去拨明珰的衣裳,却被明珰下意识地抓住了手腕,她年纪稍小还未发育开来,一只手根本圈不住他的手腕,“你是谁?” 沉寒抬眸对上了她迷离的深眸,那里面雾气弥漫,目光似乎根本没有聚焦到他的脸上。 “奴名沉寒,”他轻轻掰开了抓着自己的手,凑到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沉声继续说,“奴是来伺候小姐的。” 明珰被他激得细细喘息几声,神智更加散漫,细不可闻地呢喃着:“沉……沉……” “沉寒。”他提醒了一声,也没指望她能记住,随后扯开她的衣襟,抬手搂起她纤细的腰肢,让她无力的头颅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褪去她身上绣有桃花的红裳。 “沉、沉寒……” 他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细微软糯的声音唤出他的名字,还带了点撒娇一般嗲嗲的尾音,覆在她肚兜上的手顿了顿,他将她放低了一些,整个脑袋靠在他的肘弯里。 明珰急促地喘息着,眼泪落了下来,“我好难受……” 像是求救一般,她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臂,却也不知道他究竟能怎样帮助自己。 沉寒看着她嫣红水润的唇,侧过头,俯身吻上了她的脸颊。 待明珰勾住了他的脖颈,他伸手去撩开她的裙摆,摩挲着摸进了她双腿之间的秘境。 沉寒的手指才轻轻触碰一下,明珰放开紧咬下唇的贝齿,细柔地吟啼一声,快速喘息着。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唇角,轻轻放下她,用手掌在她身下一抹—— 湿透了。 她难受至极的模样,显然是情药发散的效果,看样子那情药威力极大,如此这般,他们应是怕她无法在第一次破身的疼痛里沉沦欢爱罢。 这样也好,她能好受些。 沉寒将她身上仅剩的布料褪去,二人终于坦诚相对,俱是如雪如玉一般白得发亮。 明珰的胸脯才刚刚发育起来,就像两棵羸弱的幼苗,需要他人精心栽培才能茁壮成长。沉寒勾了勾唇角,俯身含住那小小的粉红蓓蕾,用粗糙的舌头磨了磨,如愿听到了女孩的娇吟。 太敏感了。 他顺势架起她纤细的双腿,他跪在她岔开的双腿间,看了看自己已然蓄势待发的性器,突然有些汗颜,有些成年女人都受不了他的巨大,更何况是这未开苞的稚女。他还曾因撕裂了恩客的小穴被毒打了一顿,差点被人阉了。 这些灰暗的回忆每每想起无疑都是在他的心上剜一刀,他吐了一口浊气,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此刻女孩幼嫩的花穴全然展现在他的面前。 很漂亮,很干净。 【作者话很多】 不能卡肉!!!接着更 五(h) 他垂首去舔了舔她湿润的花珠和花穴,这一刺激,明珰叫得更大声了。 沉寒直起身来,将明珰的双腿分开得更厉害,将自己大得惊人的龟头对准了那弱小的花穴,慢慢顶了进去。 “啊啊——”明珰几乎是惨叫出声,带着剧烈的痛意,“不要!不要!出去!” 才堪堪入了半个头便不行了,若强行进入,定会将她伤得厉害。 他忍着头皮发麻的快感,将湿润的菇头退出来,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以示抚慰。 明珰想要合拢自己的双腿,沉寒定是不让的,他拿腿抵着她的膝盖,要她一直保持这样羞耻的姿势,待蓓蕾经历不断的吮吸研磨终于挺立起来后,又将手指移到秘境里的花珠上,不轻不重地摩挲揉搓。 她敏感得不行,没一会儿就在他手里泄了。 晶亮的汁水从她细微的小穴里汩汩而出,宛如失禁。 沉寒趁此时机,一手固住她的腰身,一手伸出一指慢慢深入那纤细温软的穴道。 手指不如刚才龟头那般粗壮,小姑娘尚且受得住,只初初喊了几声痛,没一会儿便开哼哼唧唧,继而粗粗喘息。 他慢慢往里深入,眼睛却一直盯着明珰脸上的反应,看她只是难受地蹙眉轻轻啜泣,松了口气。 温暖柔嫩的肉璧将他的手指紧紧缠裹,宛如稚嫩的婴孩对母亲那般的依赖。 他缓慢地活动了一下指节,越来越大胆地在里面旋转抠挖,明珰被他固住无法逃离,只能哼唧几声地以示不满,直到他无意碰到了内里的一处软肉,激得她瑟缩一下,然后僵直了四肢,汩汩露水涌了出来,将他的手打湿。 沉寒又去顶了顶那处软肉,笑着说:“找到了……” 借着充盈润滑的淫液,他又将第二根手指伸了进去。 第叁根、 第四根…… 明珰在他手里泄了叁次,花了近半个时辰,小穴终于可以吃下四根手指,尽管那尺寸着实比不上他的肉棒,但至少能为她扩一扩,以免她等会儿太难捱。 那器物早已昂首挺胸,它似乎是沉寒整个完美无瑕的身体里最突兀的一部分,庞大、粗硕,赤黑的颜色更是难看得不行,他有时甚至在想,当初将这玩意儿去了也不是不行。 他将硕大的菇头缓缓顶进去,紧密的软肉将他死死环绕,待到终于塞了个头进去,他才终于敢大声喘一口气,而明珰也觉不适,紧蹙着秀眉似有苏醒之意。 不行,此刻若不进去,待她醒来就更不好办了。 沉寒神色一瞬冰寒,双手掐着小姑娘的细腰和翘臀,心一狠,将半根阴茎塞了进去。 明珰痛得尖叫起来,瞬间清醒,泪水顷刻间浸湿了被褥,她双腿颤栗意欲踹开腿间的人,将那个让她万分疼痛的东西退出她的身体。 “滚开!给我滚出去!好痛啊啊啊——”可是她双腿下一秒就被男人的双手禁锢住,她感到身体里的庞然大物好似退出去了一点,颤抖着将要舒口气,可是下一秒,却是他进一步地肏入。 明珰又倒吸一口浊气,痛得要晕过去,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忽视身下撕裂的疼痛,她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失了气力,她几乎都叫不出声,只能急促地喘息。 沉寒不比她好到哪儿去,她的小穴太过紧致幼嫩,将他绞得像是要咬断,他也痛得额头冒汗。 但他还是要顾及明珰的身体,没有强行进入。他艰难地看了看她被撑得泛白的小穴,庆幸没有将她撑裂,他小心翼翼地又退了一点点出来,复而又顶进去一小截。 明珰已经痛得叫不出声,整个人疲累得不行,瘫在被褥上细微地啜泣。 他已经成功进了一半,看明珰垂死的模样,不禁心生异样的情绪,他小心地将她抱起来,一手托着她翘嫩的雪臀,一手轻抚她纤细白净的脖颈,怜爱地吮吸她粉嫩圆润的耳珠,细细舔舐着她耳后隐秘的肌肤。 明珰颤了颤,小穴不自觉紧了紧,绞得沉寒低声在她耳边喟叹:“小姐,您太紧了……” 她的耳朵似乎格外敏感,只要轻轻哈口气就能让她的花穴战栗着吐出露水。她娇弱地喘息着,来不及吞咽的涎水和着唇上的血液,沿着嘴角掉落在她精致小巧的锁骨上,然后蜿蜒而下,顺着浅浅的乳 沟滑过肚脐、小腹,没入二人交合的地方。 沉寒不声不响地放开她的臀,让她在敏感的触碰里无知无觉地又将他的阴茎吞入一点。 他又抚上她的胸乳,摩擦那颗嫣红的蓓蕾,明珰终于受不住,环抱着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紧紧贴上了他汗湿的胸膛,温热的喘息拂过他胸前挺立的颗粒,他有些触动,微微抬起她白嫩的大腿,又将她的腰往下压了压。 “呜呜……不行了,不可以……”明珰将满脸的泪水擦在他的胸膛上,指甲随着男人的深入一点点地嵌进他后背的肌肤里。 沉寒被她抓得发疼发痒,却也知道她比自己更加疼痛,抚慰地揉了揉她的雪白丰满的臀肉,轻声说:“可以的,小姐,就快好了。” 他的性器已深入大半,粗壮的棒身将整个细致的花道撑到了极致,每一处褶皱都被撑得平顺柔滑, 明明一开始都在全力抵触他的深入,此刻却像是饿了好久的馋嘴终于尝到了人间美味,要地将他紧紧缠绕囚禁,不舍得他离开。 他轻笑一声,甚是愉悦,随即动了动腰,再往里肏入一点点,硕大的龟头似乎碰到了一团软肉,阻碍着他的深入。他知道,他应是顶到了她的宫口,若要再入定是要再狠狠开拓一番的,但女孩是第一次,没必要如此折腾。 他的任务,仅仅是为她破身。 明珰已然没了气力,软软靠在他身上,二人保持这样的姿态几乎近一炷香的时间,她才终于慢慢地有些适应了他在她身体里的形状和感觉,他的炽热滚烫将她内里的热度也升腾起来。 她似乎要烧灼起来了。 看明珰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刚才肏入时苍白的面容再次变得潮红,看来情药又起作用了。 他将她的臀抬起来,阴茎滑出来了一点,滑腻的摩擦竟在她的身体里生出了丝丝火花,她舒爽地啼叫出声,“不、不……别……” 沉寒以为她又痛了,动作顿了顿,静静将大半的阴茎浸润在窄小的穴道里。 “别出去,你动、动一动……”明珰迷蒙地看着他,隐隐约约看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有些熟悉,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原是躁动了,沉寒笑得无奈,将她轻柔地放在身下,连接处本就湿滑得过分,他这一动作,不小心将肉棒又滑出来了一截,明珰下意识缩了缩,穴口简直是将他的硕大给直接箍住了,他竟有些动弹不得。 小姑娘的穴还真是可爱得紧。 沉寒几乎被绞出了射意,他狠狠压住,抬起她的腿缠在自己的腰间,然后腰臀挺动—— “啊啊——嗯啊……”明珰仰头尖叫,痛呼里满是欢愉,悠长尾调带着柔媚。 她终于进入了状态。 沉寒最后检查了一下她紧绷的穴口,湿濡润滑,没有撕裂的迹象。松了一口气,他这才捏紧她的腰和臀,开始轻缓地起伏挺动。 然后愈来愈快,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拍打着海岸。 明珰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不止,连着身下的床榻也跟着二人的晃荡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伴着粗喘和呻吟,着实让人血脉贲张。 她的声音本来像啃噬苹果一般又脆又甜,此刻沾染情欲,更是娇媚得一塌糊涂,宛如被纯真包裹的淫曲,时而低哑时而高亢,每一个音调都像是极致的情药,让人听了只想将她干得淋漓尽致,与这魔女一般的人儿共赴巫山享受天地极乐。 床板响得越来越厉害,似乎要承受不住这样激烈凶猛的欢爱。 沉寒次次拔出整根,留着半个龟头在穴里,再猛地肏入,顶到那深处的宫口才罢休,激得明珰又痛又爽,眼泪和涎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吟叫又酥又媚。 “不行了,我、我……啊,不行了……”明珰紧蹙着秀眉,下一秒陡然张大了樱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人浑身战栗地抖了抖,小巧可爱的脚趾蜷缩起来。 沉寒却并未停下,他感受到了穴里喷薄而出的汁水,他将阴茎堵在里面,龟头浸泡在温热的淫水里,这般湿润滑腻的触感从翕合的铃口,通过阴茎、卵蛋抵达尾椎,点燃了一种陌生的毁灭欲望。 他放了她的腰臀,支起身用双手撑在她的双臂两侧,有力的劲腰带动翘臀和阴茎大开大合地抽插,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肉体相撞啪啪作响,汁液翻飞啧啧回荡,巨大的卵蛋拍打在女孩白嫩的臀上,已然红痕一片,还有一层细腻的香沫覆在上面。 只一会儿便重新将明珰拉回了浓烈的情欲里,她抓着沉寒的双臂,双腿弯曲着大开,配合着他的律动一顶一顶的,微弱的乳波上有小而挺的蓓蕾在上面荡漾。 沉寒俯身去舔舐吮吸那两颗嫣红,还用牙齿轻轻打磨,惹得小姑娘嘤嘤啜泣,微弱的哭腔里灌满了交合带来的欢愉。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明珰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随波逐流般在情欲的海里飘荡。 额上的汗水滑到下颌,滴落在明珰红润的脸颊上,沉寒看到,倾身舔去,复而扬起头,让汗水沿着脖颈,滑过喉结落下胸膛。 他将肉棒疯狂地挺进抽出,曲线优美的臀像筛子一样抖得又快又重,将所有的冲击力都凝聚在那处—— 一刹那,白光乍现,喷薄而出。 他压抑着呻吟,低哑又迷离,情到深处般的缱绻。 明珰被烫得哆嗦了几下,与他一同泄了身。 他微阖着眼,随着快意的蔓延,继续在那紧致的穴里轻缓地抽动几十下,待到精液全部播撒出去,他才粗喘着慢慢抽出了肉棒。 赤黑、硬挺、粗长,整个柱身泛着盈盈水光,卵蛋处尽是捣出的细沫,黏腻而色情。 囊袋臌胀,可想而知里面的精液还未完全用尽。 他不再去管自己丑陋的器物,而是去抬起女孩的腿弯,残花一般的小穴恹恹地吐露着浓郁的浊液,花唇有些红肿,好在伤得不大厉害,涂些药膏一两日便能好。 整个下身和腿根水淋淋的,黏腻的细沫到处都是,原本粉白的小屁股,此刻一片刺眼的红痕,全是他的卵蛋胡乱拍打出来的。 她的肌肤如牛乳一般白皙光滑,即使他收敛了许多力气,也依旧在上面留下了惊心动魄的痕迹。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六 叹了口气,他披上衣衫,走到翡翠玉屏朝外叫了一桶热水进来,顺带让侍女准备一些伤药,侍女听罢心中一紧,随即听到沉寒继续说:“小姐无碍,此刻涂擦一些伤药,小姐醒来后不会太痛。” 侍女想起刚才守在门外听到的响动,不禁有些脸红,听小姐那娇媚舒爽的浪音,看不出这通侍还挺厉害…… 待人出去以后,他去床榻上抱起昏睡过去的明珰,轻柔地将她放进浴桶里,可是他在浴桶外不太好给她洗净,只好脱下衣衫,随她一起坐入浴桶,随着水的浮力,虚虚将她抱在怀里,她依旧红着小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无知无觉。 她那么小,以至于让他觉得像在抱着小孩子。 她可不就是孩子吗…… 沉寒哑然失笑。 他身下依旧坚硬的挺立着,直直戳着明珰柔软的大腿,她不舒服地挣了挣,搞得水花溅了他一脸,他却不能松开钳在她腰间的手,否则她可能会淹着。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将她往上提了提后换了个姿势,尽量让自己那物不要碰到她。他拿锦帕轻轻擦拭她身下的泥泞,谁知只是轻轻摩擦几下,似乎又将她的情欲给勾了出来,“嗯……好、好舒服……” 看来情药还未发散完毕。 沉寒将她抱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紧紧贴合着,她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胸膛上,水面在她下巴的位置浮动。 他托着她的腿根将她又往上送了送,让她的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湿漉漉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耳畔,明珰下意识环住了他的后颈,双腿半圈着他的腰。 她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紧贴自己的一对小乳在快速地起伏,她似乎觉得这样的摩擦很舒服,开始自己去磨蹭,好几次蹭到了他的乳头,弄得沉寒也有些呼吸不稳。 他去圈住性器摩挲几下,仰头忍住下身的欲望,将手往上移到了明珰的花穴边,他张开大掌覆盖上她整个阴部,用几根生有薄茧的手指轻轻磨砺着她可怜的小花珠。 明珰紧了紧手臂,低低吟叫起来。 听到耳边的呻吟,沉寒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借着水的润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刚才还平静的水面因为他手上愈来愈快的动作开始泛起了细小的水花。 他凝神感受到花珠渐渐充血挺立了起来,他知道她快要泄了。 明珰太爽快了,双腿不自觉收紧,却是将他的腰身缠得越来越紧。耳边的媚叫渐渐高亢起来,好像一个登山者即将攀上山峰。 下一秒,她抑住了喉咙里的声音,像寻求一个安全的港湾,她将脸颊埋入男人的肩窝里,浑身颤抖着将体内的淫液泄了出来, 晶莹的汁液流了他一手,继而在温热的水里漫开。 沉寒轻轻掐了掐她饱满的臀肉,他被明珰八爪鱼似地抱着,时间久了有些不适应,索性挪了挪,往后靠在了浴桶边缘。 小姑娘灼热的呼吸一阵一阵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有些痒。 他就这样让她抱着,撒开手将双臂撑在边缘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房梁,微微愣神。正是如此,他并未发现身上的人缓慢地睁开了的眼睛,雾气渐散,一双杏眼慢慢清明起来。 她疲累得不行,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她也没有气力从这个男人身上离开。 但即使好像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身体里的燥热骚动依然如魔鬼般叫嚣,像绚烂的烟花一样绽放,落下的点点尘埃齐齐往身下肿痛的地方涌去—— 好空虚啊。 她被这种难受的感觉弄得泪眼朦胧,娇气地哼哼了起来,沉寒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动静,他赶紧将她抱起来看她的脸,看她双眸微睁,一时有些怔忪,“小姐?” 她支起胳膊,右手撑在他的心口上,垂首低喃,“我可是中毒了?怎么、怎么又难受起来了……” 沉寒听罢,伸手去揽住她的腰肢,整个人覆上去,用近乎蛊惑的低语凑到她耳边说:“小姐……小姐,不是中毒……”他轻轻吹了口气,又去玩弄她充血的花珠,一根手指在花穴边上打着转,“马上就不难受了……” 长夜寂静,唯有尘玉阁隐隐传出女子的吟啼。 柔媚而婉转。 侍女守在门外,静静听着自家小姐的声音间歇一会儿又叫了起来,嗓子都哑了,却一直这样断断续续持续到深夜才终于停歇下来。 侧君可真会选人。 明珰睡到日上叁竿才醒,她看着干净整齐的床榻和寝衣,挠了挠头。 若非腿间的不适,她差点以为昨夜只是做了个春梦。 “小姐,”侍女雪月掀起帷幔和纱帐进来,“小姐你醒啦?”看明珰皱着眉头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问:“可有哪里不适?” “还好。”她回忆着昨晚的情形,虽然初初她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大致记得,尤其到后边越来越清晰。那个男人给她破身时确是极疼的,但他处处小心谨慎,生怕她受一点伤,等那阵痛缓过之后倒是开始有滋有味起来,他只要了一次,后面在水里、在床上,他都是用手指或是唇舌帮她舒缓情欲。 她终于知晓了姐姐们所谓的极乐。 “小姐,还需要为您擦药吗?”雪月担忧道。 明珰蜷起双腿,摇了摇头。 那男人在最后为她擦了药的,冰凉的药膏,他说疗效甚好,过了今日就没事了。 明珰笑了笑,对雪月说:“伺候得不错,拿些赏银给他,说本小姐很满意。” 雪月点点头,“那我让风花进来伺候您服药。” 她拿着明珰的赏赐驻足在尘玉阁门口,突然想起她根本不知道那个通侍住在什么地方。早晨天将亮他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将小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仿佛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此时正巧看到侧君的侍从百道走过,雪月想着那人定是知会了侧君才离开的,赶紧跑过去叫住他:“百道大哥留步——” 百道看到她,乐呵呵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百道大哥,你可知小姐的通侍往哪里去了?” “他……”百道有些疑惑,“你找他是为何?” “小姐派我去给他些赏赐,”她晃了晃手里的小托盘,“所以你知道吗?” “侧君赏了他的。”百道如是说,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 “这样啊……”雪月盯着他,继续说,“可是小姐总得晓得他在哪里罢,毕竟是小姐的通侍,万一夜里还要召见呢……” 百道哽了哽,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于是说:“他在西角那个废池塘边上的院落里。” 西角……那里可一直是荒废着的。 雪月有些同情他,但仔细想来,他只是个通侍,地位其实与他们是一样的。 她给人道了谢,然后往西角走去。 西角杂草丛生、庭廊破旧,一派荒芜苍凉之景,她东拐西拐才终于瞧见了一圈废旧干涸的池塘,而那池塘后面便是一处窄小破落的庭院。 她刚要抬脚往那边走过去,余光却突然瞥见了一个人影,她下意识躲了躲,却见那人一副侍从的打扮,大步跨着往那个院子走去。 她不认得那个人,应当不是尘玉阁的人。 心下有些不安,她悄悄跟在了他后面,找了一处隐蔽的树丛藏着,看着那个人大大咧咧进了院子,朝里面“诶诶”喊着。 “人呢?人呢?” 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应,是那通侍的声音。他应是被人突然扰了休息,声音有些嘶哑,满是疲倦。雪月忆起昨晚她守上半夜时无意听到的,男人的呻吟。 压抑、低沉、性感、魅惑。 她抓紧了手里的托盘,脸上不禁红了起来。 男人打开房门看清来人后,礼貌客气地朝他微笑,“小兄弟找我是为何事?” 侍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瓶子,“主君叫我来将这个给你。” 雪月听到“主君”二字,心下大惊。 沉寒的笑容淡了一些,接过那瓶子,当着他的面打开看了看,像是昨日主君给他吃的丹药。 “这是避孕药,主君要你每日服用,不管有没有叁小姐的传唤,”侍从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规矩。” 沉寒自然知晓主君的意思,叁小姐年纪尚小不明事理,而且尚未结亲,此时自是不可诞育嗣脉,所以必须得从男人身上下手。 他淡笑道:“主君多虑了。”言罢,他倒出一颗丹药吃了下去。 侍从看着他咽下药丸,继续说:“主君还要我提醒你,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切莫忘了,是谁给你的机会。” 沉寒捏紧了手里的瓶子,面上确是风轻云淡,“奴永远感恩主君和大小姐。” 侍从没在他的脸上瞧出什么来,索性收起目光,直接扭头走了。 躲在暗处的雪月震惊地瞪大了眼,看着二人散去,她拧紧了眉头,赶紧回去将此事禀告给了明珰。 明珰正在自己房内用膳,听了雪月的话,她气得将手里的银筷摔了出去,“他竟是主君安排的人?!”像是被恶心到了,她挥袖让人撤了午膳。 那个男人竟能瞒过爹爹,真是藏得够深啊。 她越想越气,索性跑到赵里平那里去告状,赵里平的反应平淡得让明珰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她又给他讲了一遍,还没说完就被赵里平打断了,“此事我是知晓的,你母亲也知晓。” 明珰整个人都傻了。 赵里平眉头紧锁,对她语重心长道:“孩子,不要对你父亲有那么大的敌意,他还能害你不成?他做的一切是为了你好。” 他害您难道也是为了我好吗? 明珰脑袋里乱成一团,自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心里突然浮现一种被人卖了的情绪。 她最最信任的爹爹,竟然跟她最讨厌的人一起来坑她? “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通侍罢了,你若不喜欢,便让他自生自灭不管他。” 明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出去。 赵里平愣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妮子红着眼睛像个兔子,似乎委屈极了,亦像是失望极了。 他心中憋了一口气,无奈地叹了几声,却一直没将那口来得莫名其妙的气给呼出去。 明珰跑回去在房里生了一下午的闷气,但是午膳吃得少,她的肚子早早叫了起来。 好不易等到晚膳,她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吃起来。 站在一旁的风花看她如饕鬄摄食一般胡吃海喝,忍不住劝道:“小姐,您吃慢些,小心噎着。” 也不知道风花的嘴是不是开过光的,她刚说完,明珰还就真被噎住了,风花赶紧给她倒了茶水喝,好一阵才缓过来。 明珰气极,朝风花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风花赔笑,小心翼翼地给她挑了一颗青菜放在碗里。 “小姐小姐——”一直在外面晃荡的雪月跑了进来,“我打听到了!” “什么?” “我打听到那个通侍的消息了。” 听到这儿,明珰只觉扫兴,第一反应是想让雪月闭嘴,可她嚼着青菜想了想,然后示意雪月继续说下去。 “那通侍是花楼的伎倌,被大娘子看中给他赎了身带回府的。” “……”明珰忍着强烈的不适刚想让雪月停下来,谁知她那嘴就像是没个把门的—— “年纪挺大了,听闻方过而立。” “呕——” 在风花雪月震惊的目光里,明珰直接吐了。 七 直到明珰离家去往学府,她的气还未消下去。 那个老男人,就比她爹爹小五岁,比她母亲最小的侧侍大了近一轮。 她不知道爹爹是怎么能说出主君都是为了她好这句话来的。 “小姐,学府到了。” 明珰往窗外看,匾额上“太学”两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跳下马车,身上宽大的青衫被风卷起了衣摆。 她往马车后面看,有另一辆马车徐徐赶来,瞧着有些眼熟。 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明珰认出那是表姐的侍女。 “是曈儿,”雪月对明珰说,“表小姐今日也来学府了。” 明珰挑挑眉,没说话。她用眼神示意雪月赶紧把书籍行李搬进去,然后跟着她往学府里面走。 “诶,珰妹妹——” 明珰当没听到,继续往里走。 “雪月!” 雪月可没胆子不理表小姐的召唤,只得停下来转过头去对她讪笑,“表小姐万安……” 明珰也被迫停下来,转过去看她那位表姐,还没等明珠继续说,她抢先提醒道:“未着青衫进入学府,罚抄学规百遍。” “……”明珠被团扇遮住的半张脸几乎石化,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新得的溯彩流云衫,“多谢表妹提醒,姐姐差点忘了。” 明珰优雅地颔首道:“不客气。” 见她扭头要走,明珠赶紧叫住她,“听闻珰妹妹行了花礼?” “……”明珰一个趑趄,万万没到她会提到这茬。她转过头来,眉头紧蹙,“你听谁说的?” “我爹爹啊。” 想也如此,飞羽阁主君与二姨夫交好,自是把这消息早抖出去完了,明珰只求二人不要交流过细,比如那个通侍什么年龄什么身份之类的…… “我爹爹还说,给你行花礼的通侍还是个被你长姐玩剩下的大龄伎倌。” “……”她为何还要心存侥幸呢。 明珰勉力维持的淡笑轰然碎裂,她冷哼一声,“要你管。” 然后逃也似地走了。 明珠掩在团扇后的嘴角勾起,差点笑出声。早看不惯这小妮子老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今挫挫她的锐气当真是大快人心。 而明珰则是气鼓鼓地快步往学舍走,雪月抱着大堆的东西,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小姐小姐,您慢些呀……” “哎呀你慢死了!”明珰在原地跺脚,瞪着小跑跟上来的雪月,又瞧她气喘吁吁的,干脆帮她拿了几本书。 心里的火气突然变成了气馁,她闷声说:“他们就是故意的。” 雪月知道这位主子少有受挫,如今被那个冤家表小姐冷嘲热讽,定是心里不痛快。 但能有什么法子?花礼都行过了。 她只能安慰道:“小姐,那个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通侍罢了,您瞧为大娘子二娘子行花礼的通侍,谁想得起?待您日后结亲再纳些侧侍,日子不是照样有滋有味。” 明珰没说话,又抬脚往前走,这下步调终于慢了下来。 学舍只有寥寥几人,小姐妹们半月未见,都拉起了家常,又各自分享家里带来的零嘴,欢声笑语里,明珰这才慢慢忘了那些糟心的事。 后来两日,学舍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可是直到开课,她隔壁床还是空的。 同学舍的人议论纷纷,好奇郑家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不知是谁传的,说是郑家小娘子去椿庭嫂嫂家里大闹一场,正在家中受罚。 椿庭…… 明珰脑中浮现出一张俊朗英气的脸,心口不自觉跳了跳。 “若我没记错,郑家大公子是与裕华郡主结的亲事罢?”有人突然提到一句。 众人听后俱是一静,这才恍然大悟。 “郑慈微去闹的郡王府?!”有人惊叫,“她胆子可真大啊。” “你现在才知道吗?” “只是这样大的事,怎地如今才传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吵得明珰脑袋疼,她站到凳子上说:“安静安静——如今尚未有定论,大家皆知叁人成虎,此事莫要再论。” 学舍终于安静了些,有人又问:“明珰,你和郑慈微玩得最好,你没听说什么吗?” 她还真没听说。原本往常放春假,她们会有所往来,只是今年郑慈微要回渡况老家,也只是来往了两封书信而已,仔细回想,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明珰摇摇头,转移话题:“行了,课业那么多,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众人这才散了。 但明珰一己之力挡不住流言蜚语,学府私底下将郑家大公子渐渐传成一个不守男德的浪荡子,说得绘声绘色。 明珰直接就冲上去跟人干了一架,身上挂了彩。 可下次再听到这样的传闻,她依旧不顾身上未痊愈的伤,冲上去跟人撕扯。 不仅几度受伤,还因此被学府罚抄学规,甚至被打手心。 雪月天天都哭着给她上药,眼睛都肿了。 “您这是何苦呢……”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你听听她们说的什么混账话!郑哥哥那样好的人,从前名满朝安,哪个儿郎不艳羡,她们谁人不曾追捧,如今不分青红皂白,竟被这样诋毁。” 她回忆起郑灵均朝她扬笑的模样,那一刻她在心中惊叹,他就是太阳啊。 这么想着,眼睛酸涩起来。 雪月顿时慌了,“小姐……是太痛了吗?” 她打架罚抄的时候都没哭,此刻却落了泪。 明珰擦擦眼,生硬地说:“痛,你轻些。” 就在她以为明日也会有一场恶战的时候,郑慈微来学府了。 她还是从前那个样子,大大咧咧冲上来直接将人抱住,搁以前明珰还受得住,如今有伤在身,她不免痛呼出声。 “怎么了?”郑慈微疑惑地看她,瞧到她额上的乌青,惊叫,“你又撞到柱子啦?!” “……不是。”明珰无语地推掉她的手,说了些有的没的酝酿一阵,刚打算开口询问,郑慈微却被人给叫走了。 雪月在旁边看着,问:“您怎么不告诉郑小姐……”你为了她们家被揍得有多惨。 明珰对着镜子揉了揉额上的乌青,郁闷地说:“告诉她?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有多厉害,疯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你是要看她被逐回家去吗?” “那您不是白挨了……” 明珰冷哼一声,“我乐意。” 雪月觉得自家小姐被人揍傻了。 明珰本来想着郑慈微来了就好了,有她镇宅,那些妖魔鬼怪不敢放肆。 谁知下午便传来了郑慈微将人揍到昏厥的消息。 明珰很好奇,是谁这么不要命。 主仆俩匆匆赶去,却被告知郑慈微跑了,连她的侍从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儿。 学府那么大,又临近天黑,虽说郑慈微有武艺傍身,但毕竟是郑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他们不得提刀来太学大开杀戒。 老师们急得团团转,明珰却泰然自若地走出人群,往靠山的庭院走去。 “小姐,您知道郑小姐在哪里吗?” “当然,”她瞥了雪月一眼,说,“你去给郑鹿说别太担心,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雪月担忧道,“您一个人去吗?不会有危险罢?” “放心好了。”明珰把雪月手里的灯笼接过来,转身往庭院深处走去。 靠山的庭院是太学几个庭院里最破旧的,平时少有人来,而外边又连着山脉,所以学府鲜少修缮,围墙尽是些残垣断壁。 但对明珰这样的身量来说,翻出去是不可能的。 所幸郑慈微在两年前在此处掏了个狗洞,明珰就在她旁边,当时就震惊了,她知道郑慈微是个野的,却没想到这么野。 要她去钻狗洞?不可能。 堂堂明家叁小姐,人前风光无限,人后竟是个偷偷摸摸钻狗洞的主。传出去她不活了。 郑慈微没瞧出她心中的羞赧,带头钻了进去,谁知竟卡在中间,明珰费了半天劲才把她给拉出来。 “竟然挖小了?我果真没练得我哥那样的真功夫。”她灰头土脸地嘀嘀咕咕,明珰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提到郑灵均,明珰来了兴趣,赶紧问,“什么真功夫?” “掏狗洞的真功夫。” “……”明珰愣了好一会儿,谨慎地问,“你哥哥也会掏狗洞啊?” “那肯定,还是他教给我的,”郑慈微骄傲得像只小孔雀,一边继续掏一边说,“他说,别看这技艺难登大雅之堂,但关键时刻,指不定能救命。” 明珰嘴角抽了抽,叹道:“你哥哥可真不简单……” 郑慈微笑嘻嘻地说:“那可不,我哥会的可多了,他还会杀猪呢。” 明珰在脑中构思了一下那个场面,咽了口唾沫,“大可不必……”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说,“如此这般,不好结亲呐。” 郑慈微冷哼一声,“我看追捧他的人还挺多的。”她撇了撇嘴,“不过呢,我哥可没兴趣做什么贤惠人夫,他要的是狗洞姑娘,不对不对,是能跟他一起钻狗洞的女子。不对不对……”她越说越不对劲,最后索性闭了嘴。 明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愣了好久才评价道:“有点玄。” 可不是吗,郑家家主是内阁学士,主君是军队副将,郑家在朝中地位可见一斑,怎么可能让唯一的儿子随便结亲。 郑慈微耸耸肩,“我哥不愿将就,来提亲的拒了一波又一波,我祖母急得团团转。他倒看得开,说不结亲就跟着爹爹去戍边,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被我母亲揍了一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珰跟着她笑了起来,两个小姑娘的笑声打破了荒园的寂静,显得不再那么诡秘。 这些回忆在脑袋里翻过,耳边好像还有袅袅余音。 明珰盯着那个狗洞又好气又好笑,那个时候她还是屈服了,经历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钻了过去,郑慈微还笑着调侃她说:“明珰,你活得雅致,我没想到有一天,你竟也会和我干这种被她们谓之低俗的事情。” “大俗大雅嘛。” 【作者话很多】 感谢大家的珠珠和收藏和评论,大家的鼓励和宽容真的让我好感动。 八 一回生二回熟,明珰轻轻松松就钻了出去,又将灯笼拿过来,往山林深处走。 她逐渐听到潺潺溪流的声音,还有,微弱的笛音。 “郑慈微——”明珰朝那边喊。 笛音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声。 她又喊了一遍,好一阵才听到有人踏叶而来。 明珰拿灯笼照了照,这才看到郑慈微一袭青衫立在溪水边上。 “明珰。”她唤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快回去罢,老师们都在找你。”明珰朝她过去,待走近才发现,她脸色苍白,“你怎么了?被伤着了?” 不应该啊,她打人厉害得不行,除了她家长辈,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 郑慈微没回答,只抬手摁了摁明珰额上的乌青,惹得她痛吟出声。 “原来不是撞柱子啊……”她低声说,“你说你课业不行也就罢了,怎地还这么蠢。” 明珰不高兴了,刚想发飙,却被她的话梗住了,“我都听说了,你为了我挨了不少打、受了不少罚。”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你也不用把我说得那么废,她们身上也挂了彩也挨了罚的。” “是不是很痛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 “抱歉……” “你道哪门子歉,是她们该道歉!天天嘴欠的,”说到这,明珰默了默,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们家……” 郑慈微没作声,她的脸掩在夜色里,看不清神色何许。 明珰下意识,将灯笼提了上来,想看清她的面容,却被她按住,没让微弱的光亮攀上她的脸颊,“我哥回来了。” 明珰惊了惊,“你真去郡王府闹了?为何啊?” “闹?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将她们碎尸万段!”她的声音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抑制内心的愤怒。 “慎言慎言……”明珰虽然骄纵惯了,却也知晓皇家的敏感性。 郑慈微却笑了起来,声音飘渺,“明珰,你还记得我哥的模样么……” 明珰头愣了愣。 少年、落花。 回忆如潮水涌来。 明珰记得,她永远不会忘记。十岁那年,第一次随母亲去宫宴,却迷失在花庭之中,犹记庭中种满了海棠,正值花期,一簇簇地绽放,随风飞舞,落在了树下那个白衣少年的肩头。 他未戴斗笠,俊美的容颜比肩头的花还要惹人瞩目。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目光流转,向她瞥来。 “嘿,小孩儿,你瞧什么呢?” 他的语气不似其他阁中男子那样矜雅,竟有些流里流气。 明珰只觉美梦被人打碎,梗着脖子大咧咧说:“瞧你,怎地?” 听罢,少年大笑起来,毫无大家公子的矜持。明明该是明珰最忌讳的模样,她却意外地……看呆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扬起剑眉,嘴角放肆的弧度刚刚好…… 刚刚好将她勾住。 像一阵潇洒的风拂过了融融春光。 落英缤纷,一片花瓣不偏不倚飘进他的嘴里,他生生被呛住,乐极生悲,咳得满脸通红。 明珰又笑了起来。 他不甘示弱,耍赖往她嘴里塞花瓣,她也被呛住了。 明明比她高出一个头,却比她还像个小孩子。 “你欺负人!”明珰噗噗把花瓣吐出来,咳得泪眼朦胧,“你是谁?!竟如此放肆!” “我鸿游散人惯是爱欺负小孩子的,不服?不服来打我呀。”他笑得格外嚣张。 “你!”明珰第一次被男人呛,气得真的就动手要去挠他,可他似乎会些武功,东躲西躲,她次次都扑了空。 “诶~打不着~ “诶~还是打不着~ “打不着打不着,就是打不着~” 明珰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完全被他戏弄了。 她气呼呼地收手,瞪他一眼,转身就跑。 气死了,她这就去告状!定叫母亲派人将他收拾了!他叫什么来着?什么子……红油叁人?什么鬼名字? “嘿小孩!你跑错啦!”他朝她喊来,又扶着树笑了起来,“再跑就跑出宫去了。” 明珰转身去看他,虽说她在气头上,可没办法,他的笑容有种魔力,就是能将她吃得死死的。 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他叹道:“与我那小妹真是像,活脱脱一颗包子。” 明珰又冲回去要揍他,他按住她的脑袋,无奈道:“行啦,是来参加宫宴的罢?怎地跑这儿来了……跟我走罢。”然后放开她,大步走了。 她半信半疑跟着他,倒真的回了宫宴,但她也丢了他的身影。 直到后来开宴,她才终于知晓他的名讳。 “当年春园宴,郑哥哥在花雨中舞剑,从此郑家公子名满朝安,谁人不为之倾倒。”明珰从回忆抽离,对郑慈微如是说。 “我哥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风流倜傥、随性洒脱……他是我最最想要成为的人,”郑慈微嗫喏,“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他因为想去戍边,而被我母亲打了一顿吗?” “记得。” “其实他不止被打了一顿,他被打了很多顿,母亲甚至将他关进柴房,好多天不让他吃饭……”郑慈微看着明珰震惊的目光,继续说,“他想做自由自在的野风,母亲则要拼命压制他的野性。她说,世家大族中的每一个人,自出生起,便注定了一生都被束缚。” “怎会!”明珰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她虽在家里闹得无法无天,可依然被家规祖制约束,都无法为爹爹挡住主君的责难,她又有何资格来辩驳。于是她沉默下来。 两人无言,直到明珰听到了细微的哽咽。 明珰震惊不已,“你怎么了?” “我哥为了这个家族,付出了太多……我们却……”郑慈微将脸埋进明珰的肩窝,哽咽声在她耳畔愈发浓烈、悲戚,“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在漆黑的林中,肝肠寸断。 “连哭,都只能由我为他大哭一场。” 明珰将她颤抖的身体抱住,颈肩传来湿润的感觉。郑慈微哭得太过惨烈,竟叫她的眼睛都有些酸涩。 “究竟发生了何事?”明珰低声问。 郑慈微没有回答,待慢慢平静下来,她放开明珰擦了擦眼泪,说:“明珰,你莫要再问了……关于我哥的事,我不愿告诉你……”她顿了顿,继续说:“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 “而是因为我不想你牵连进来。” “我不怕的阿慈,你有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的!我定当全力以赴。”明珰牵起她冰凉的手,捏得紧紧的。 郑慈微叹道:“明珰,我现在终于有些明白我母亲的话了,即便我们天生贵胄,但对于有些事情,终究无能为力。” 明珰见不得她萎靡丧气的模样,攥拳捶了捶她的肩膀,狠道:“说什么丧气话!给我振作起来,你是小太阳小魔王啊!” 郑慈微按住她的手,认真地对她说:“明珰,只有我们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我们爱的人,你明白吗?不明白的话,就将这句话刻在心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作者话很多】 这段时间在全心准备另一篇文,等写完了就会继续更这个故事。 放心不会坑啦,这是个短篇,而且我已经想好了结局,所以会慢慢写完的。谢谢愿意等待的小天使们的收藏投珠,我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九 夜已深,明珰拉着郑慈微一步一步地回学府。 郑慈微情绪低落,不怎么说话,任凭明珰拉着自己的手腕漫无目的地走。直到走到那个狗洞明珰才松开她,她正要说什么,却突然被郑慈微捂住了嘴。 明珰疑惑地看着她。 郑慈微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二人格外默契,明珰只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凝神去听。 墙里传来窸窣的细微响动,像是绸缎滑过肌肤的声音,在漆黑又静谧的夜里听着,丝丝密密地撩扫人心。 “啊……进去了……”即使隔着厚厚的墙壁,女子媚娆的叮咛仍能让外面两个偷听的人脸红心动。 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郑慈微指了指上面,明珰却惊恐摇头。 上去看看? 你疯了?! 嗐,怕什么? 可我上不去啊…… 没用。 郑慈微最后白了明珰一眼,微微用力,人就轻飘飘攀上了旁边的断壁残垣上,她的轻功极好,手脚大开大合却没落得一点声音,明珰就是这样直直看着都没能听到任何动静,更何况里面那对玩得正起劲的野鸳鸯。 郑慈微翘着腿找了个惬意又舒服的动作,朝下面仰视自己的明珰扬了扬眉,然后慢慢伸头往里面探去。 墙内昏暗,那对鸳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野合交媾,以她的角度看去,只隐隐能看到两人的轮廓,男人似乎覆在女人背后,衣衫未退,掩盖在布料之下的腰臀前后摆动得十分厉害。 明月微弱的光芒落在女子大腿侧边,男子的腹部不停地拍打在她的臀后,使得她的身体在明与暗里来回摇摆,半边臀肉晃漾如波浪,白得发亮。 “哈啊哈啊……好胀!”女子尖声媚吟,惊动了树梢上休憩的飞鸟,一声扑簌,吓得角落里的女子惊叫出声。 “嘶——”覆在她身后的男人终于出声,随即伸出大掌拍打女子的半边圆臀,“啪”的一声,听着都能想象出那触感定是极好的。 “别咬这么紧。” 男人的声音低哑得要命,好在郑慈微耳力不错,依稀能辨别出他说了什么,甚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人家吓着了嘛……”女子声音娇滴滴的,像黏腻的蜜糖,听得郑慈微环抱双臂搓了搓鸡皮疙瘩。 就连蹲在另一边听墙角的明珰头皮也麻了。 “换个姿势,我要看着你。”女子刚说完,身后的人拉起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翻了个面正对着自己,埋在温热里的阳物微微滑出来一点,他一手捧住她的臀,一手扶着她的腰,将她的后背抵在后面的石壁上,然后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 女子知晓他的意图,抬起修长白皙的双腿,轻而易举地缠上了他的腰际。 男人满意地轻哼一声,提腰向前,狠狠入了进去。 “啊!”女子倒吸一口气,随即不甘示弱地浪叫起来,“嗯啊~好快、好棒……” 男人忍无可忍:“闭嘴。” 女子感到他的动作缓了下来,攀在他肩上的手撩了撩他束得严严实实的衣领,两叁下便将其解开,轻柔抚摸里面的锁骨和胸膛,她轻笑着抬起下颚,凑到他耳畔:“怎么?齐教谕怕了?” 郑慈微的神色跟着下面的动静一齐滞了滞。 男人突然将腰间的腿解下来扛在肩上,开始奋力地肏身下的人,女人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男人毫无间隙地抽插将她的思绪打破,只余似痛苦似舒爽的媚吟。 到最后,就连沉默的男人也控制不住粗重的喘息,他似乎用尽了全力,要把身下的人钉死在石壁上,水渍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欢腾的小溪似的。 他们的影子颤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女子失控地尖叫出声,骤雨方歇。 乌云散开的同时,男人的半边侧脸从阴暗中浮现在月光下…… 郑慈微瞪大了眼。 蓦地,一个冷厉的眼刀杀过来,郑慈微在慌乱里落下围墙,墙上的碎石落下,引起一阵突兀的响动。 “有人!”女子惊叫着缩进男人的怀里,而男人冷睨着方才人影驻足的地方,将怀里的人紧紧揽住,用欲色尚存的声音低道:“无碍,野猫而已。” 女子窜出一个头来往四周看了看,心却未落下,她抬眸看着他,“若真有人认出你,该如何?” 男人笑了出来,却满是讥讽的意味,“怎么?明小姐这是在为我担忧吗?”说罢,他松手将她推出怀抱,任她浑身赤裸地立于风中。 女子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衣裳披上,怒道:“你——” 男人直接打断她:“既然明小姐已然纾解完毕,那在下便告辞了。” “不行!”女子及时止住了他的脚步,“我下面黏腻得很,我要你给我舔干净。” “你!”男人握紧了拳头,近乎咬牙切齿,“你别得寸进尺。” “你都伺候我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了解我的脾性,”女子咯咯笑起来,“我可最喜欢得寸进尺了。”她歪歪头,故作天真无邪地说:“你又不是没做过,这会儿怎么拉不下脸了?” “……” 见男人一动不动,她不耐地催道:“快些,我没多少耐性。” 两人无声对峙,最后女子慢悠悠地穿上青衫,冷淡地说:“突然想起,前几日蓝家小娘子找我……”她还未说完,只听一阵衣摆滑过风的声音,男人以双手钳住了她的肩。 在一片晦暗里,她感受到了肩侧两只手掌的微微颤抖。 颀长的人慢慢跪了下去,捧起她的大腿,将她的腿根拉开,那里面的幽谷还在流淌温凉的浊液,随着女子的动作,发出黏腻浓稠的声音。 下面暴露在空气里本来还有些微凉,可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她下意识收紧了花穴。 当温热湿濡的舌尖碰到肿胀的花珠,激得女子绷直了脚背,她攥紧青衫扬起脖颈,发出了舒适至极的叹息。 男人的唇舌愈加大胆,专挑她最敏感的地猛烈进攻,没一会儿,上边的人已经咬着下唇泄了出来。 她在高潮里情难自已地颤抖,仰着头急速喘息,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月亮。 “齐暝,”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明亮一点,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你为蓝蕊这样做过吗?” 被唤作齐暝的男人原本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裳,听到她的话,整个人身形一顿。 没等他说什么,她突然摆摆手,嫌恶道:“行了别说了,晦气。” 齐暝看了她一会儿,说:“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女子冷哼一声:“滚吧。” 话音刚落,齐暝不做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女子留在原地,似乎有些赌气,她瞪着那个清瘦的背影远去,嘴里嘟囔:“居然就这么走了……”等到齐暝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视野中,她才慢吞吞拢上青衫离去。 庭院终于恢复了寂静。 “你可知刚才那个男人是谁?”郑慈微表情讳莫如深,眼中八卦意味明显。 明珰还沉浸在偷听而来的余音里,尤其是那个女子的声音,怎么越听越觉得…… “喂——你发什么呆呢?”郑慈微对明珰这会儿的出神颇为不满,抬手捏住她肉肉的脸颊让她强行回神,“你不好奇吗?” 明珰挣扎着躲开了郑慈微的荼毒,反问她:“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子的声音很像明珠?” “明珠?”郑慈微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个和你不对付的表姐?” 明珰沉思着点点头,“绝对是明珠!她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 郑慈微挑挑眉,意味深长地说:“你这表姐的胆子不小啊,竟敢与教谕偷情野合……” “她就是个狐假虎威假把式的主……”明珰说着说着,终于反应到了什么,诧异地问郑慈微,“你说什么?什么教谕?哪个教谕?” “你肯定想不到。”郑慈微笑得神秘,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 “谁啊谁啊,你快说嘛!”明珰拿两只爪子去刨她,惹得郑慈微仰头大笑,反倒更想把明珰吊着。 郑慈微拉住明珰的手,嘿嘿笑道:“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作者话很多】 我回来了(鼻青脸肿) 十 十里长街在夜里是整个朝安城最热闹亮堂的地方。 明珰拉住了郑慈微一往无前的脚步,不安地问:“你究竟要去哪里?” 郑慈微嫌她磨磨唧唧,反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明珰就被她轻轻松松拉走,“到了你就知道了,那可是个好地方。” 直到花楼的牌坊赫然出现,明珰才终于明白了郑慈微的意图,前些时日才被那个老男人恶心透了,如今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事物。 明珰抽手,定在了原地。 郑慈微回头疑惑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我……”即便郑慈微是闺中密友,明珰也不好意思跟她讲花礼一事,只能别扭地跟她说:“我觉得,咱们离开学府太久了,他们会担心的。” 郑慈微听了之后,眼睛瞪得像见了鬼似的,她围着明珰打量一圈,这里戳戳那里戳戳,诧异中夹杂着好奇:“你是哪里的妖魔鬼怪?我们小明珰呢?” 明珰撇开她,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妖魔鬼怪!” 郑慈微收回手摸了摸下巴,挑眉道:“你不是老嚷着要来逛窑子吗?怎么?近乡情怯了?” 明珰被她逗笑,捏着拳头捶了她一拳,“教谕们教授你的知识都被狗吃了吗!近乡情怯哪有你这么用的?有辱斯文!” “都来逛窑子了还斯文个屁。”郑慈微二话不说,拖着她就往楼里走。 “诶诶……”明珰指了指她的衣裳,“咱们穿着太学的青衫逛花楼,不好吧?” 郑慈微终于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们身上的青衫,突然笑起来,“这还不简单?”言罢,她褪下青衫,露出里面藕粉的肚兜,一双纤细洁白的手臂在明珰眼前一晃而过,看得她人都傻了。 郑慈微褪了外衣,把青衫随随便便在胸上打了个结,自制了一件奇怪的襦裙……周围的人投来探究的目光,明珰羞愧地捂住自己的脸,扯着她赶紧往里面走。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郑慈微甩了个眼刀给那些没眼力见的人,然后变脸似的笑嘻嘻跟着明珰往花楼里走去。 花楼内里一如表面的奢华,男男女女所过之处皆留下靡靡情香,所有人都沉醉在情欲与酒里,哪管得上谁多穿少穿了什么衣裳。 明珰和郑慈微刚刚走进去就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俱是浓妆艳抹的打扮,郑慈微惯是喜欢这种招摇过市的排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就把人往怀里搂,整个人歪歪倒倒的就像醉了一样。 明珰凑过去在她鬓边嗅了嗅,调侃道:“我闻着也没醉啊。” 郑慈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松开怀里貌美可人的伎倌推到一边,问她:“明珰,方才听了这么久的墙角,你都没点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湿湿的感觉,”她说着,看向明珰的腹下,“像水流一样。” 见明珰一脸懵懂,郑慈微无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哎呀,我都忘了咱们明珰还是个未经花礼的小姑娘呢,哪里懂得情欲的滋味。” 她说得阴阳怪气,本来想激一激明珰,谁知明珰并没多大反应,反而有点委屈的样子。 郑慈微不疑有他,搂住小姑娘一双窄瘦的肩膀,凑到她耳边低声蛊惑道:“要不,今日就把你的花礼给行了,免得束缚着放不开手脚。” 明珰瞪了她一眼,吐了几个字差点没把郑慈微给逗笑:“于礼不合!” 郑慈微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明珰听了,不满道:“难道你的花礼是在花楼行的?据我所知,为你行礼的那个通侍可是个清白人家的儿子。”她没看郑慈微的反应,继续说,“世家大族的贵女们哪个不是被家里安排着行的花礼?你还好意思说我。” 郑慈微沉默一阵,突然自嘲着说:“是啊,世家大族的人哪个不是被家里安排着过完一生……” 听到这里,明珰的心颤了颤,她陡然回想起郑慈微的崩溃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明珰不再多言,有些无措地看向旁边的人。 可是还没看清郑慈微脸上的神色,人就已经迈开步伐去了楼上,身后跟着挑好的伎倌,左拥右抱进了屋内。 明珰不耐烦地推开围着自己转悠的男人们,匆匆跟了上去。 房门半掩,明珰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笑得好大声。明珰站在幕帘之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觉得自己的话肯定伤了郑慈微,以至她都不肯和自己打趣说笑了。 她挠挠头,蹲在柱子旁边想弥补的办法。 想着想着,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呼。 是郑慈微! 明珰毫不犹豫就往里面冲,结果看到了活生生的春宫图。 郑慈微的小衣被推到了锁骨,白花花一团正被人以手掌揉搓,另一团则入了他人的唇齿之中。下裙没了踪影,细长光滑的一双腿有气无力地搭耸在小倌的肩头,花心蜜里亦是落入他人口中,发出啧啧水声。 明珰睁大了眼。 郑慈微微阖双眸,懒洋洋地看着伫立在门口的明珰,笑得动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着,她抬起脚,暧昧地在身下的人身上蹭了蹭,那人心领神会地握住她白皙纤细的脚腕,张嘴含住了她小巧的脚趾。 明珰的脸烧了起来,她转身想走,却被郑慈微叫住—— “不试试吗?”她眨眨眼,“很爽的。” 明珰当然知道很爽,虽然她厌恶极了那个卑贱的伎倌,但不得不说,花礼的那晚,他将她伺候得很好,若非知晓他的身份,指不定她还会留在家里再与他做个几次。 花楼……是那个男人出身的地方。 明珰环顾四周,心中莫名有些躁动。 烦躁且骚动。 郑慈微见她一语不发、眼神迷离,于是给跪在旁边倒酒的伎倌指了指,男人心领神会,放下酒壶往明珰处走去。 “娘子……”男人半跪在她身前,低眉顺眼惹人怜爱,“让奴来伺候您……” 看明珰没有拒绝,他慢慢站起来,幽灵似的绕到她的身后,轻柔地为她褪去外面的青衫,湿热的气息氤氲在她的耳畔:“娘子好香啊……书卷墨香,又有些白茶的清泠,当真摄人心魂……” “嗯……”明珰听了他的夸赞,闭目轻叹,“我爱茶,尤爱青霜参露。” “怪不得,”他解开她的小衣,释放她怀里的两团小兔,以指轻点她的乳尖,看她浑身战栗,好笑地轻喃,“娘子好敏感。” 十一 明珰忽觉身下一轻,她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离地面,她下意识抱住眼前这人的脖子,害怕自己落下去。 郑慈微被喂了些酒,又有情欲作祟,神智变得不太清明,她见明珰被带去了幕帘边的卧室,原本想要叫住他们,突然间身下传来一股酸胀,男人正中靶心,挺腰撞进她的甬道里差点把她魂都给撞飞了。 她仰起头,不停地哈着气以缓和突来的饱胀之感,方才的思绪全然碎得七零八落。 旁边的人见她粉唇微张,顺手拿起酒杯给她喂酒,然而她被人肏得上下颠簸、左右摇晃,到嘴的酒好多都洒在了她起伏不定的胸乳上,白腻湿濡的一片,勾得男人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舐干净。 乳尖粉嫩嫩的两颗肿胀得像晶莹欲滴的樱桃,含入口中又传来些微馥郁的乳香,常年混迹于女人裙下和床上的伎倌一尝便知,这小娘子绝非面上表现出来的风流轻狂,她要么开苞不久,要么鲜少耽于男欢女爱。 下面的水流潺潺,肉棒进去还没怎么动就打湿了一大片,似乎只要她缩一缩内里细肉就能盈出一汪温热的淫水,肉棒在她里面就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极了。 这女子也是个妙人啊。 两个伎倌相视一笑,同时发力,一个密集攻击下面的花穴,一个摩挲流连上面的唇舌,郑慈微少有闺房之乐,哪里抵得住这样技巧丰富的刺激,平日里坚毅潇洒的声音拐了弯儿似的,此刻变得像只幼猫一样婉转吟啼。 肉体和肉体之间紧密不歇的拍打声中陡然迸发出一个细软的尖叫,声音不大,却震得明珰心里酥麻,下身软肉顾自收缩,她好像感受到了郑慈微所说的那种“水流一样湿湿的感觉”了。 她说不清究竟是脑子空虚、心中空虚、还是下边不可言说的秘境空虚……总之浑身不舒服。她眼中泛泪,含在眼眶里凝着明灭的微光,委委屈屈地低声说:“我好难受啊……” 伺候她的小倌正在亲吻她嫩白的小腿,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喃喃,抬眼对上了她湿漉漉的眼睛,愣神之间,又听到她重复了一遍:“我好难受……” 上位者的脆弱无助是卑贱者最喜闻乐见的一面。伎倌笑着,手指一点点抚过她嫩滑的腿,往深处探去。 感到腿间有异物侵入,明珰夹紧了双腿。 手被夹住,伎倌无奈又好笑,抬头看着明珰红彤彤的脸颊,说:“娘子不是难受吗?”他以另一只手微微使力,掰开了明珰的双腿,媚声惑她:“奴来帮您……” 当他的手拂过花珠的刹那,明珰的呼吸都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松气喘了喘。她像个提线木偶,四肢皆被人掌控得死死的,男人解开她的白裙扔到一边,然后把她的双腿打开,幽密的峡谷是一片粉红的秘境,全然落入他的眼中。 明珰有些害羞,想把腿收一收,却被他抓牢固定。 “你、你……”她脑中混沌,话也说得支支吾吾,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 伎倌不给她机会,垂首去舔舐那若隐若现的花珠。 “呃啊……”明珰浑身僵直,睁大了眼盯着房顶的纱幔。 有薄热的呼吸喷洒在最最敏感的地方,她感到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像一条有温度的蛇,沿着内壁游行……与此同时,花珠也落入他手中不断玩弄,双重的刺激令她的呼吸乱了方阵,急促得不像话。 随着下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动作越来越快,蓦地,她感到尾椎迸发出瞬间的火花,高潮的余韵攀着背脊一路往上,侵染了她所有的神智。 男人将她体内汹涌溢出的淫水卷入口中,见她双腿颤抖得厉害,便知她是达到了高潮。他擦了擦鼻尖沾染上的湿濡,以双臂撑起身体,抬头看向几乎散架的女孩。 意识被欲望搅乱,明珰半睁着眼眸,在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从她腿间抬起头的男人,有什么影子在慢慢地和眼前此人重合在一起……脑海里浮现出熟悉的记忆。 面容模糊的男人从她的腿间支起半身,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缓缓来到她的身侧,将意识朦胧的她拢入自己怀中。 背后传来轻轻拍打的感觉,就像儿时爹爹哄她入睡时一样。 失去意识地前一刻,她听到了有人在头顶温和清润的低喃: “小姐,睡吧……” 明珰陷在渺茫的回忆里,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有些迟钝。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花穴口,摩挲几下之后,像之前那个温软的舌头一样,慢慢往她的身体里钻进去…… 明珰迷蒙地看着眼前人,用一种漂浮在云端的声音问:“你是谁?” “奴名月言,是来伺候娘子的。”身上的男人这样说着,腰上用力往上一顶,圆润的龟头突破了屏障,进入了紧致的穴口。 然而他没想到这女孩的穴竟这样紧,以至夹得他进退维谷,好不易入进去的一个头也生生发疼,他还想往里挺一挺,却被炸裂的尖叫声吓懵了。 明珰被撕裂一样的疼痛拽回了现实,脑中清醒得可怕,她挣扎着要把弄疼自己的东西给排出去,手脚并用地捶打着面前的男人。 “滚开!给我滚开!!” 十二 明珰声嘶力竭地尖叫,激动的情绪令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花穴在紧紧地收缩,男人痛得脸色发白、一头冷汗,话都说不出来。 郑慈微的理智被明珰的尖叫拉回,她一把推开簇拥着自己的两个男人,飞奔着冲向隔间,看到在榻上哭着挣扎的明珰,她暴怒地把男人给扯了下来,“谁让你给她破身的?!” 拔屌的伎倌才松了口气,又被“破身”一词给吓得动弹不得,嘴唇颤抖地说:“奴……奴也不晓得娘子还未破身啊……” 郑慈微目眦欲裂,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直接劈了此人。 “够了!”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去看。 明珰蜷着身体缩在床角,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微微发红,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人,压着哭腔命令道:“让他们出去。” 郑慈微扶额,冲伎倌大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男人摸爬滚打跑了出去,屋子里静得只剩下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郑慈微弯腰捡起地上的青衫,然后慢慢挪到明珰的身边,把青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她垂下头,环住膝盖坐在明珰的身侧,神色茫然地说:“我好像……总是把事情搞砸。” 明珰把头埋在臂弯里,没有反应。 郑慈微心里难受极了,她拉了拉明珰的手臂,哑声说:“你打我吧,明珰。”她的鼻音愈加浓郁,眼眶微微泛红。 明珰依然没动,就在郑慈微要跪着求她的时候,她突然在臂弯里闷闷地说:“打你干嘛?” 郑慈微顿住。 “你又没做错什么。”明珰慢慢支起脑袋撑在膝上,脸庞白白嫩嫩,没有郑慈微想象的婆娑泪眼,反而十分平静,甚至有些迷惘。 郑慈微更加不安了,咬牙抽了自己一巴掌,愤懑大叫:“我帮你打!” “你发什么疯?”明珰伸手拦住她的动作,然后轻轻推了一把,岂料她人没站稳,往后直直倒下了床榻,明珰都来不及拉住她。 下面半天没传来动静,明珰不安地伸头去看,对上了郑慈微那双大眼睛。见她偷偷关心自己,郑慈微咧嘴笑起来,“你不生气啦?” 明珰哼了一声,又缩了回去,郑慈微紧接着爬起来,可她没有上床,只是以手撑着下巴端在床沿,盯着明珰一件一件地穿衣。 “我没有生你气。”明珰皱着眉头抱怨道,“我是生那个伎倌的气!痛得跟受刑似的,有他这么伺候人的吗?” “可是……他给你破了身……”郑慈微弱弱地提醒道。 虽然在她看来,花礼的行礼人清白与否并无大碍,但别人或许并不这么认为,尤其是传统的世家大族对花礼的仪式十分看重,对行礼人更是要求严格,清白是最重要的条件。明珰即便跟着她钻了狗洞,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娇滴滴的世家贵女,就这么被她撺掇着在花楼随便找个不干不净的男人破身,她怕明珰会想不开。 “谁说的?”明珰叹了口气,也没想再瞒她,“其实,开学前的那段日子里,我就已经行了花礼……” 郑慈微愣了一下,随即捏起拳头锤了锤明珰的肩头,恶狠狠地说:“好呀你!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给我说?亏得我方才痛心疾首,都差点跪地求饶了!” 明珰不耐地把她推开,“这算得上什么……要我说,还不如你未做的那些作业来得重要。” 经她提醒,郑慈微成功记起了自己藏在学舍柜子里的考卷和作业。 呃,多久交来着……? 明珰看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着提醒道:“后日便是教谕规定的最后期限。” 郑慈微惊了。 明珰不怕雪上加霜,继续微笑:“司业亲自检查哦~” 太学司业,那个战场归来的女将军,亦是她父亲的老师……整个学府里她最尊敬也是最害怕的人……郑慈微不信邪地挣扎:“我记得是历来是宋博士和秦教谕检查课业和卷轴,司业整日里忙前忙后哪有时间?哼,你就忽悠我吧。” 明珰耸耸肩,给她致命一击:“你忘了?宋博士回家生孩子去了。秦教谕嘛,忘了告诉你,她前几日在腾龙台上崴了脚,这段日子都在休养。司业近来难得空闲,她就把检查课业的活计全揽了去。”说着,明珰佩服地树了个大拇指,叹道:“司业不愧为司业,尽职尽责啊。” 郑慈微绝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仰天大叫:“为什么——” 明珰捂嘴偷笑,谁知郑慈微突然静了下来,飞奔着跑了出去,明珰不解,跟着她走出去之后,发现她正在快速穿衣系裙,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穿戴整齐伫立于眼前。 她的神情太过严肃,以至于明珰都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要做什么?” 郑慈微猛地拽住明珰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她往外跑—— “来不及了!快跟我回去赶作业!!” 二人气喘吁吁坐上马车,此时已是午夜,再加上在花楼里的情事,明珰已经疲惫不堪,她将头枕在郑慈微的肩上,又觉得这肩膀太瘦硌得慌,然后匍匐下去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郑慈微正看着手里的药瓶,这是她方才路过药铺时买的避孕药,她倒了一粒喂给明珰,明珰睡意迷离,迷迷糊糊吞下了甘草味的药丸,哼唧地问:“这是什么?怪好吃的。” “避孕药丸,”郑慈微又倒了一颗自己吞下,“虽然花楼老鸨说过,楼里的伎倌常年服用避孕药不会令客人怀孕,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要有所防范。” 明珰闭着眼睛,懒懒地说:“怀孕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二姐,大着肚子在家里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学府也不用去,主君整日里求神拜佛盼着她生个女儿,说是生了女儿就是光耀门楣,族里和朝廷都会封赏,多好的事儿。” 郑慈微撇撇嘴,“好是好,那也得看是谁。十月怀胎,就为了生育一个伎倌的孩子?别傻了。” 明珰睁开眼,对她的话疑惑不解:“女人怀胎女人生,自然是女人的孩子,关其他男人什么事?管他是低贱伎倌的种还是高贵公子的种,最终不还是正夫养育的孩子吗?” 像她母亲,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四个孩子究竟是哪些男人的种,但生了就是她的孩子,全交由正夫主君抚养长大,便也是主君的孩子。 当然,她是个意外。 “国朝传统便是如此,你从哪里学来的父系血统论?拜托,咱们大成是以女为尊诶,你不怕让女皇听了削你的头?”明珰笑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慈微捏了捏她的脸,“我听人说,很多伎倌常年服药、血脉不净,他们种子的质量很差的,何必浪费时间精力生个歪瓜裂枣出来。” “哈哈,歪瓜裂枣……”明珰迷迷糊糊哼哼一声,郑慈微看下去,发现人已经睡过去了。她笑着摇摇头,又给明珰塞了颗药丸在嘴里。 “整天想着怀孕休憩,你还这样小,多玩玩不好吗?” 十三 明珰帮着郑慈微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将落下的功课全部补上,郑慈微这几日过得心惊胆战,最终还是逃不过司业的火眼金睛,被请去喝茶。 明珰候在庭廊门口,好在临走时她拿了根香蕉和一本书,才不至于等得百无聊赖。 郑慈微被训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没了平日的精神气,蔫得跟黄花菜似的。明珰看她可怜,把手里的香蕉剥了给她。 郑慈微接下,有一搭没一搭啃着,还时不时叹口气:“你说咱们为何就要被拘在这里吃这种苦呢?” “苦?”明珰瞥了她一眼,卷起书点了点自己手心,“在太学,你只要顺利结业便可以获得一份待遇不低的差事,早早入了仕途。而太学以外,寒窗苦读十年还要你在残酷的科考中脱颖而出方可入仕,你只会觉得更苦。” “我觉得我不是读书的料。”郑慈微苦恼地说。 “看出来了,”明珰笑着问她,“那你觉得你是块什么料?” 话音刚落,郑慈微晃了晃拳头,“自然是保家卫国的料!”说着,她跑到旁边去打了一套漂亮的拳,孔武有力、英姿飒爽,青衫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翻飞,她划过的风撩动了庭中的桂花树,簇簇浅黄的花朵落了明珰满头,她用书挡在头顶,伸手接了许多桂花。 郑慈微耍足了威风,慢慢收势,回头扬笑:“怎样?” 明珰看着她明烈的笑颜,愣了愣。 其实郑家兄妹俩长得不太相像,但他们身上散发的张扬明媚的气质却如出一辙。就在这一瞬间,明珰好像看到了郑灵均的影子。 郑慈微见明珰不说话,快步走到她眼前又问了一遍:“这拳打得如何?” 明珰回神,点点头,“很好。” “那可不!”郑慈微那得意的模样,要是有根尾巴能翘上天了,“我爹爹亲自指点,哪能不好?” “郑哥哥的剑也是你爹爹教的?” 提到郑灵均,郑慈微突然顿住了。 见她如此模样,明珰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郑慈微又笑了起来,“他是偷学的,爹爹喜爱舞剑,我哥便偷偷跟着他学,没想到他的武学天赋颇高,偷着都学得有模有样,在春园宴上耍尽了风头。”她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接着说,“但也是那时起,母亲开始忌惮他学武。” 明珰等着下文,但郑慈微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一阵风吹过来,馥郁的桂花香拂过两个人的鼻尖,明珰心中有什么突然冲破了桎梏。 “阿慈,郑哥哥……过得不好吗?” 郑慈微的脸色陡然一变,瞬间冷了下来,刹那间,明珰甚至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肃杀之气。 就在气氛陷入凝重之时,突然被身后一声“小姐”给打破,两个人转身去看,原来是雪月来了。 明珰松了口气,顾自走过去问她:“怎么才来?” 雪月把手里的信呈过去,“奴婢去信房取信了。” 明珰拿过来看,第一封信上几个熟悉的字迹让她眉开眼笑,迫不及待拆开来看,可她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拿起信用鼻子嗅了嗅,蹙着眉头嘟囔:“怎么不是青霜参露的味道……” 但她没多想,展信认真看了一遍,眉头又是紧又是松的,另外两个人看了都面面相觑。 “怎么这副表情?”郑慈微凑过去瞟了几眼,刚好看到了“二娘子喜得贵女”一行字,她微讶地问:“明琳生了女儿?” 明珰迭好信纸放回信封中,然后又嗅了一下信封上浅淡的茶香,说:“怪不得不是青霜参露的味道,母亲怕是将好东西都送去了飞羽阁和樟子院。”她抿了抿唇,嘲道,“飞羽阁主君恐怕笑得合不拢嘴。” 郑慈微不清楚她和飞羽阁之间的纠葛,嘻嘻笑着说:“恭喜啊!” 明珰睨了她一眼,“恭喜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生的。” 郑慈微目光坚定地给她做功课,“你看,你两个姐姐都生了女儿,叁个姨母各自生了数不胜数的表姐表妹,女脉如此绵长,这家族血脉多强大啊!”说着,她拍了拍明珰的肩膀,“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明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隐约的不爽一扫而光,“就你嘴甜。” “你怎么晓得我嘴甜?”郑慈微又开始不正经地打起趣来,不怀好意地凑到明珰面前说,“莫非你尝过?” “不要脸……”明珰推开她,脸上有点发热。 方才还觉得她像她哥哥,现在突然来撩拨自己……明珰莫名有些羞窘,赶紧垂头去看剩下的书信。 然而她发现剩下一沓子信皆是来自一个人…… 明珰失了兴致,直接塞给雪月让她扔了。 “又是蓝叶给你写的情诗?”郑慈微好奇地从雪月那里抽了一封出来,才看了几行字她就看不下去了,又塞回雪月手里,然后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和蓝蕊真的是同胞姐弟吗?一个高岭花,一个井底蛙,真是天差地别……” 明珰拦住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台。 女子穿着青衫,整个背影冷冷清清,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圆髻,零星几支清浅的簪子点缀其中,衬得她的气质更加冷傲如雪。 郑慈微摇着头啧啧叹道:“不愧为高岭花,抚琴都要到登高台的亭子里抚。” “这里错了几个音。”一个清润的男声突兀出现,让下面两个人惊了惊,郑慈微找了个角度看过去,发现那人正是齐暝。 她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是齐教谕。”明珰也认出了他,“他又在给蓝蕊补课呢?她课业都做得那么好了,何必呢?” “蓝家自蓝太傅逝世之后便日益失了权势,如今只挂个老贵族的名头,家族帮不上什么忙,她便只能自己努力了呗。”郑慈微语气随意地为她解惑,“齐教谕能进太学教书也是沾了蓝太傅的光,他自然会多多照顾蓝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明珰疑惑。 郑慈微嘿嘿笑道:“都是郑鹿到处给我搜罗来的小道消息。” 明珰听罢,转头去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雪月。 “应是琴徽没有按下去。”齐暝拿琴为蓝蕊演示一番,然后看她重新弹奏。 “你有没有觉得……”明珰觉得齐暝的声音有些耳熟,于是问旁边的人,“齐教谕的声音和那天晚上的男人很像?”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诧异道:“你说的教谕……难道就是他?!” 郑慈微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 明珰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郑慈微看向那边,见他们没听到动静,然后收回视线对明珰说:“咱们回去再说。” 叁个人匆匆离开不久,那边也一曲完毕。 齐暝看出蓝蕊有些乏了,对她说:“小姐学得很快,若再多加练习几次,拿得满分不在话下。” 蓝蕊沉静地点点头,没说话。 “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齐暝起身收琴,不经意碰到了蓝蕊放在琴弦上的指尖,他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她拿出洁净的手帕擦了擦刚才他触碰到的地方。 齐暝的脸色变得难看,他忍住眼中受伤的情绪,垂头低道:“抱歉……小姐。” 蓝蕊起身漫步到亭台边,将手帕随意扔了。 旁边的侍女见状,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以后,对蓝蕊点点头,然后退了下去。 “明珠又找你了?” 十四 齐暝沉默着,直到蓝蕊转过头来看他,他才低声回答:“是。” 蓝蕊轻笑着像是松了口气,她慢慢走到齐暝的面前,用指尖隔着衣料轻轻挑起了他的下颚。 一双美目流转着溢彩,可齐暝知道那里面没有他的影子。 蓝蕊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很好。” 此刻,二人的身份像是颠倒一样,蓝蕊冷淡的眉眼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仪,而齐暝半跪在她的面前,仰着头似企盼的模样则决定了他是个下位者。 “看来她目前还很迷恋你呢。”蓝蕊以目光扫了扫齐暝的脸,他的容貌她还是很满意的,否则也不会让他来做自己的行礼人,但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在利益面前就像烟一样脆弱缥缈。她亲昵又暧昧地抚了抚他颈侧,说:“她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要惹她不快。” 齐暝睁了睁眼,“小姐……” 没等他说完,蓝蕊打断他的话:“蓝家日前还需要明家的扶持,明珠是明家二房的独女,兄长们又是权臣家中的正室,她的一句话,可以牵扯许多利益。”她松开手,看着他麻木的表情,继续说,“你向来聪慧,这些不会不懂吧?” “……”齐暝声音沙哑地说:“我懂。” 见他温驯如此,蓝蕊难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暝哥哥如此识大体,祖母在天之灵定然十分欣慰,不枉她栽培你一番。” 听到蓝太傅,齐暝闭了闭眼,坚定地说:“蓝家知遇之恩,齐暝没齿难忘!” 蓝蕊倾身去将他扶了起来,“你所做出的牺牲,蓝家也不会忘记。”她对上他的眼睛,接着说,“我也不会。” 齐暝错开她直白的视线。 蓝蕊隔着衣料摩挲着他的手臂,轻声说:“不管如何,你都是祖母为我钦定的夫君……”说完,她退离几步,端庄地朝他行了个礼,“多谢教谕指导,学生先行告退了。” 待到亭台只剩他一人时,齐暝才慢慢抬起头来,麻木地看着不远处被蓝蕊扔掉的手帕,干净的白帕落在泥土里已经变得肮脏不堪…… 她又怎会将他重新拾起。 明珰自知道明珠和齐暝不为人知的关系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啊明珠,竟敢与学府教谕私交苟合,我这就去告诉司业和祭酒!” 郑慈微拦住她,皱着眉头说:“你空口无凭,司业和祭酒凭什么信你?” 明珰停下了脚步。 “再说,你真的百分百肯定那个女子就是明珠?仅凭声音?”郑慈微提醒她,“而且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明珰沉默下来。 郑慈微用手往桌上一撑,轻松坐了上去,“要我说,你不如先去探探她的口风,再做判断。” 明珰听罢,同意地点点头。 但郑慈微又摸着下巴继续道:“不过这法子容易打草惊蛇,你悠着些。” 明珰听到“打草惊蛇”四个字,嘲笑道:“你可别把她想得有多机敏,她惯是爱将喜爱厌恶摆在脸面上的人。” 明珠这人脑袋常常一根筋转不过来,说话直白又带着些可恶的自以为是,这是明珰最讨厌她的地方,可除此之外,她好像并没有什么令明珰特别厌恶的地方。 虽然这样想着,但明珰并没想放过她,开学惹得自己不快,她也不要让她好过! 明珰揣着一肚子坏水到处找明珠,却罕见地发现她居然也在练琴,只是那声音与蓝蕊相比实在不堪,犹如鬼哭狼嚎,明珰捂着耳朵走到她面前,龇牙咧嘴地喊:“人家抚琴要钱,你这是要命吧?” 明珠瞪着她,用修剪得精致的指甲狠狠一划,七根琴弦在她手下发出刺耳的破音。 “我见也没要着谁的狗命。”明珠冷哼。 “你骂谁!” “谁问谁是狗咯。” 明珰作势要撸袖子揍她,但想起此行目的,她陡然收住动作,微笑地说:“你是在为课业考试发愁吧?齐教谕善琴,何不让他指导指导?” 明珠没听出她的刻意,只是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地拨动琴弦,郁闷地说:“他说他没空。” 明珰挑挑眉,嘲道:“他没空教你,却有空教蓝蕊?” 听到这里,明珠诧异地抬头看她,“什么?他在教蓝蕊?!” “对啊,就在登高台上。” 明珠气不过,抱着琴就要往登高台那边走,却被明珰一把拉住,她笑得诡谲,问:“这么着急做什么?说不定他所谓的没空,就是为了蓝蕊呢?” 明珰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明珠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她咬着牙说:“他敢……” “他有何不敢?” “他——”明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甩开明珰的手,哼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明珰不恼,自问自答:“难道因为他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你的手中?” 明珠脸色大变,喝道:“你胡说什么!” “那不然……”明珰凝着神秘的微笑,慢慢凑到她的耳边说:“他怎会愿意与你苟且?” 明珠一张脸瞬间失了血色。 “难道是他勾引的你吗?”明珰退了几步,依然笑着,“无碍,等禀报司业与祭酒,一切自有分晓。” “你在威胁我?” 此话一出,明珰便确定了那女子的的确确就是明珠。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明珠,“果真是你。” 明珠愣了愣,随即怒道:“你诈我?!” 明珰耸耸肩,“这不是诈出来了吗。” “你是何居心?” 见明珠一脸防备的模样,明珰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笑得开心,“一报还一报罢了。” 明珠起初不解,但回想起上次遇见明珰的情景,她了然道:“我真没见过如你这般气度小得像针眼似的人,不就是被个老伎倌破了身嘛,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不可说的?” 明珰又被她的话气得不行,转身要走,明珠赶紧见拦住她,“诶好好好!我不说了行吧!” “你没和别人说过吧?”明珰瞪着她,闷声说。 “……”要不是这一提,明珠都快忘了,她无语道:“我有病吗?跟人说这个干嘛?” 明珰哼了一声,“还有点自知之明……” 若是往日,明珠定要和她吵上个几百回合,可这次落了把柄在她手里,明珠有些心虚,“既如此,那我和齐暝的事……” 明珰想逗逗她,佯装严肃地说:“这样就想让我封口?” 却见明珠抿抿唇,给她比了两根手指,“这个数。” 明珰没想到她就直白地贿赂起自己了,诧异地看着她。 明珠以为她不满意,狠心又加了根手指。见明珰依旧没有反应,她咬牙说:“我的私房钱就这么多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明珰刚想伸手去捂住她的手指,却听明珠继续说:“再加那个蓝宝石嵌琉璃奇彩璎珞圈!” 明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蓝宝石嵌琉璃奇彩璎珞圈可是她的心爱之物,据说是她父亲的结亲礼,在她十岁生辰时赠与她,平日里只有出席重大活动才佩戴,即便明珰见惯了家中库房的奇珍异宝,也颇为艳羡。 今日竟说送就送了? “明珠……”明珰终于出声,盯着她问,“你就那么喜欢齐教谕吗?” 明珠原本还想加筹码,却被明珰的话定住,良久她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嘲道:“你说笑呢?他算什么货色?” 明珰看出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蹙着眉说:“你若真的喜欢他,就不该以这样的方式与他在一起,若是东窗事发,你倒是有明家这个护身符,他呢?” 明珠觉得被这个小自己叁岁的表妹说教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她一脸不耐烦地说:“你这个才行了花礼的小破孩子知道些什么。” “虽然我比你小,但我知道不能让喜欢的人陷入困窘。”明珰微微歪头,为她出谋划策“你不是可以结亲了吗?齐教谕虽出身寒门,但容貌端正俊秀、文学造诣颇高,做正室夫君应是绰绰有余,我知二姨母二姨父最疼你,即便他们不同意,只要你撒个娇打个滚什么的,他们肯定依你。” “行了,”明珠冷下脸色,“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最后问你一遍,要不要答应方才我提出的条件?” 看明珠似乎真的要动怒了,明珰见好就收,无奈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呗。” 明珠冷哼一声,伸出了右手小拇指,“拉钩。” 明珰伸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拉钩。” 约定成立,两人松手。 明珰得了许多好处,自然是喜滋滋地离开。留下明珠伫立在原地,对着琴凝视了许久。 “结亲……”她呢喃出声,过了一会儿,低低地嘲讽道,“被别人染指了的男人,又怎配做我的夫君?” 可明明这样说着,她却还是忍不住走去了齐暝的书房,房门半掩,她透过间隙能看到里面那人挺直的背脊和端正的侧影。 齐暝正低垂着眼帘认真阅读手里的书籍,长睫盛着日光,他不适地以手遮了遮眼,正起身想要去关上窗户,却对上了门外注视着自己的那道视线。 他先是一愣,随即漠然地背过身去不想与她对视。关上窗户后他又回到书桌前,然而书里的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他在等明珠如往常那样娇滴滴地唤他,可一直没传来动静,也不知明珠要戏弄他多久,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他拧着眉头侧目看过去,嘴里的责备刚要出来,却莫名戛然而止—— 外面已经没了谁的身影。 十五 万寿节休假叁日,明珰与学府的小姐妹们约定好灯会夜游行之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明府的第一件事,明珰穿过交错的回廊,直接飞奔着往赵里平的书房跑——“爹爹!爹爹!我回来啦!” 她猛地推开书房的门,见着里面的人就冲过去抱住了他的后腰,浑然忘了上次分别时闹的脾气,还顾自用脸蹭了蹭,喟叹道:“分别两月,女儿好想您呀……” 上面没说话,只是怀里的腰微微动了动,明珰不疑有他,反倒用两条手臂箍得更紧,还不满地嘀咕:“爹爹您没有好好吃饭吗?腰怎么清瘦了这么多?”话音刚落,她又把脸埋进他的腰侧嗅了嗅,疑惑地问:“您换熏香了吗?闻着有些白檀与柚花的淡香,真好闻!” “小姐……”上面传来一个清朗陌生的声音,明珰疑惑地抬头,惊觉此人并非赵里平。 她陡然收手……却收不回自己的视线。这人丰神如玉、姿容俊佳,青丝柔顺如瀑,着一袭洁净的白襕,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当真是个清若滴玉的俊美公子。 明珰呆呆地问:“你是何人?” 那人收了脸上浅淡的笑意,转身过来与她直面而对,目光轻轻扫过女孩白皙稚嫩的脸,只一瞬的时间便别开视线,他微微倾身朝她行礼:“奴名沉寒,恭请小姐钧安。” “沉寒……”明珰细品这两个字,深觉耳熟,“咱们见过吗?” “……”沉寒沉默地点了点头,却听明珰追问:“在哪里见过?” 他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见明珰神色好奇,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在……小姐的房间里……” “什么?!”明珰惊诧道,“你一个外男怎可进入本小姐的闺房!” 沉寒垂下眼帘,继续说:“小姐房间的……床榻上。” 明珰有些生气,大声嚷嚷:“你胡说八道什——”话没说完,她陡然止住了自己的话头,反而歪头去仔细观察沉寒的脸,又回想起方才他自称为“奴”。 一个皮相不错的卑贱者说自己去过她闺房的床榻上,明珰不用再细想也知道他是谁了。 她倏地冷下脸来,警惕地质问他:“是你?你怎么会在我爹爹的书房里!”没等沉寒说什么,她咄咄逼人道:“鬼鬼祟祟的,你有何企图?!” 见她盛怒,沉寒没有立即辩驳,而是沉默地掀开下摆以膝叩地,温声说:“小姐息怒。” 明珰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更生气了,她抬脚踹向沉寒的胸口,沉寒受力往后倒去,好在及时用手撑住了上半身才不至于狼狈。 “小铃儿!” 门口一声厉喝让明珰止住了想要继续动粗的念头,她转头去看,只见赵里平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脸上神情有转怒的趋势。 “爹爹!”她赶紧甩锅,义正言辞地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沉寒,“他偷偷溜进你的书房鬼鬼祟祟的!定是飞羽阁又想刁难你给你挖坑!” “够了!”赵里平怒道,“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对飞羽阁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你为何就是不听?” “主君——”知明珰又想拿旧话反驳,赵里平直截了当地打住: “主君如何行事你又何曾知晓?他人之言尽可信吗?我都未曾有任何怨言,你偏要替我出头搞得全家不得安宁,让你母亲罚了主君,抑或是干脆把他休了将我扶正你才肯罢休吗?” “我……”明珰撇撇嘴,方才还张牙舞爪像只野猫,此刻却委屈起来,眼睛都红了起来。 赵里平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揽入怀里,“乖,听话。” 明珰抱住他,然后偏头去看依然跪在旁边低头不语的沉寒,小声问:“他怎么在这里?” “起来吧,沉寒。”赵里平吩咐了沉寒,又对明珰解释道,“是我准许沉寒进来的,他爱读书,我这里书多,便由着他来借阅了,还能陪我聊聊天解解闷。” 明珰不屑地打量着沉寒,他好像没有听到赵里平的话,还是跪在地上,只是微微抬起了视线,从明珰的角度俯视过去,能看到他幽密翘长的睫羽,依稀遮住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明珰腰际翠绿的环佩玉带,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欲坠。 “你没听到我爹爹的话啊?不是让你起来吗?”明珰努努嘴,觉得这个人不大聪明的样子,说完还忍不住嘀咕,“就他也能和您说得上话?” 沉寒起身以后,赵里平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待沉寒离开以后,屋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赵里平方才听到了明珰的嘀咕,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可别小看沉寒,以他的学识,做你的老师都绰绰有余。” 明珰蹙着眉头,明显不信。 赵里平抚平了她皱起的双眉,轻叹道:“他亦是年少家中遭了变故,才不得已走了这条路。” 明珰抬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颚,伸手去轻轻抚摸,赵里平感到下颚传来柔软的触感,他眼中的悲凉渐渐消散,转而有了笑意,他抓着明珰的手对她说:“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啊,小铃儿,不要太苛责他。” 明珰知道赵里平回想起往事有些心伤,于是乖巧地听着,也不顶撞。 “即便你不喜欢他,把他打发到一旁眼不见为净便是。”赵里平叹道,“他只是个通侍罢了。” “爹爹既喜他陪着,那边让他陪着便是……”明珰抿了抿唇,安慰他,“只要您开心,小铃儿什么都愿意。” 赵里平笑了起来,以宽大的手掌抚了抚女儿稚嫩的脸庞,温柔地叹道:“你呀……何时才能长大呢……” “花礼也行了,我可不就是大人了吗?”明珰嘻嘻笑着。 赵里平凝视着她,温声说:“行过花礼,也是该议亲的时候了。” 见明珰不以为然,他继续说,“待你结亲成家、诞下嗣脉之后,或许才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大人。” “我才不要。”明珰直接拒绝,走过去坐到太师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自己的碎发。 “小铃儿不愿意,是因为还没有心仪之人吧?”赵里平旁敲侧击地打趣她。 明珰没说话,却陷入了沉思。 赵里平看到她的异样,心领神会,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含笑问:“看来小铃儿有心仪的郎君了?与爹爹说说,是哪家的少年郎?” 明珰从回忆里抽神,红着脸嚷嚷:“爹爹您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心仪的郎君!” 赵里平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你就该跟你母亲学学了,她可是个直性子,喜欢谁就会当面说出来,第二日便是人尽皆知。” 明珰有些不可置信,好奇地问:“母亲从前就是这么追您的吗?” 赵里平愣了愣,脑海里忍不住回想去从前的情景,少女娇俏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阿平,昨夜有梦到我吗?” “阿平,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阿平,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爹爹爹爹,您走神啦!” 赵里平看向明珰,她正笑盈盈地盯着他。明珰的容貌与明映不是最相像的,但她的声音与明映的声音颇为神似,只是少了些许率直的英气,更多天真无邪的软绵,或许明映在她这个年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赵里平将食指放于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浅笑着低声对她说:“与你说个小秘密,但小铃儿要答应爹爹一件事。” 明珰睁大了眼,不疑有他地直直点头,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听。 “其实,当初不是最先动心的,并非是你母亲。” 明珰惊奇地看着自家爹爹,着急地问:“然后呢然后呢?” “好了,”赵里平捂了捂她的耳朵,继而拍着她的肩换了个话题,“快去飞羽阁。” “……”明珰的脸瞬间就垮了。 “这便是我要你去做的事。”赵里平把她带到门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上次归家你都没有去飞羽阁请过一次安,也是主君没有与你母亲说叨,否则你又要挨训。” 明珰的脸更垮了。 赵里平看向飞羽阁的方向,轻轻叹道:“你父亲许久不见你,也是想念得紧。” 听罢,明珰白了一眼。 她的小表情没逃过自家爹爹的余光,他拧紧了眉头,沉声说:“你若再不收敛,你母亲不罚你,我便先将你教训一顿!” 虽然明珰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好不易回家过节,她不想惹得他生气。 而且,不是说明琳生产了吗?她还挺想去瞧瞧那个小侄女的。 那便去吧。 十六 明琳的院子就在飞羽阁的旁边,明珰走走停停,正在庭廊边观察蚂蚁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喊了她一声: “叁妹?” 她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鹤纹蓝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见果真是她,男人温和地笑起来:“叁妹回来啦?” 这不巧了吗? 明珰乖巧地喊:“二姐夫好。”见他怀里抱了个小小的襁褓,她双眼放光地跑过去,问,“是我的小侄女吗?” 冯旭宁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倾身给她瞧了瞧。 小婴儿窝在绵软的襁褓里,小脸胖嘟嘟的,肌肤白里透红,嘴里嘬着娇嫩的拇指,睡得可香了。 明珰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她兴奋地拿指腹轻轻碰了碰宝贝软糯的脸,那个触感就像是碰到了柔软的棉花。 她抬头小声问:“我可以抱抱吗?” 冯旭宁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襁褓移交给明珰,不停地嘱咐她轻点儿、小心点,还悉心地纠正她抱孩子的姿势。 明珰不厌其烦,在冯旭宁终于满意之后,她垂首去闻了闻,喟叹道:“好香啊……” 浓浓的奶香味,让人闻了像亲一口。 冯旭宁轻轻抚摸女儿的胎毛,笑得柔和:“锦儿才吃饱睡下。” “锦儿?”明珰问,“她的名字吗?” 冯旭宁点头说:“母亲取的‘锦绣前程’的锦字。” 明珰恍然大悟,笑起来:“好名字。” 冯旭宁目光温和地看着婴儿,“我也觉得。” 这时,襁褓里的小婴儿不适地动了动,她皱起眉头,嘤嘤出声。冯旭宁见状,赶紧把她从明珰怀里接过来,怜爱地轻拍孩子的后背,直到她打了个奶嗝之后又睡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明珰看他如此,不禁想起了赵里平。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爹爹便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精心照顾她,或许在她更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又无比温柔地呵护她的吧…… 她觉得,在这世上没有比她爹爹更好的男子了。 冯旭宁看过来,问:“叁妹是要去给父亲请安吗?” 明珰摇了摇头,“我本来要去二姐那里看看小宝宝,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冯旭宁笑着说:“既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回去吧。” “啊……”明珰想直接溜了,“我这看也看了,就不去叨扰二姐休养生息了。” “无碍,琳儿的状况还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冯旭宁想起了什么,继续说,“昨日我母家送来了许多补品和特产,叁妹你不是最喜爱山核桃和果脯了吗,不若现在去带一些回尘玉阁?”他神情有些歉意,“这些时日我一直照顾锦儿,就怕忙忘了。” 明珰刚要出口的“不用了”被他话里的山核桃和果脯止住。 他母家临濯的山核桃那叫一个香甜可口啊。 明珰立即肃正地点点头,“既然二姐夫盛情邀请,那我就不便再推辞下去……” 冯旭宁含笑道:“那走吧。” 几个侍从也跟着二人一同往琳琅苑走,明珰往回看了看,疑惑地问:“你怎么从那边来?” “外人不得随意入府,乳娘都在大堂里等着,锦儿认人离不开我,便只能也带着一起去了,正好也让她自己挑挑。”说着,他紧了紧怀里的襁褓,失笑道,“这孩子挑剔得不行,换了叁个乳娘,好不容易选上这一个满意的。” 明珰不解:“二姐的奶水不够吗?” 冯旭宁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意思,“够倒是够,只是……”他轻轻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不是给孩子喝的……” 经他这么一说,明珰突然恍然大悟。 这又是世家大族一个奇奇怪怪的规矩,妻主生育之后的奶水不是给孩子吃的,而是给……夫君,据说如此可以让妻主的双乳保持丰满圆润,而且妻主的母乳对男子而言是补阳圣物,自口中饮下可以转变为胯下精水,待精水回到母体,便又可以孕育胎儿,以令嗣脉绵延。 “呃……”明珰挠挠头,好奇地问:“好喝吗?” “什么?” “母乳……” 冯旭宁没想到她这样直白,搞得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最终只能红着脸小声回答她:“还不错……” 明珰咽了咽喉咙。 冯旭宁赶紧阻止她的想法,“待你以后诞下孩子就懂得了。” 明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笑起来,但又怕声音吵着锦儿,她捂住了自己嘴闷声说:“那是自然。”她总不可能去吃明琳的奶。 一行人终于走出庭廊,无人再回首,所以也无人看到长廊的另一端伫立着的白衣男子。他的目光从明珰消失的背影收回,垂下眼帘,他看了看脚边的蚂蚁,继而转身离去。 明珰跟着冯旭宁走进琳琅苑的主阁,却听到屋内隔着门传来争执的声音。 “父亲!我不明白,我不过是纳个侧侍,旭宁都没说什么,为何您偏偏不许?”明琳的声音尖锐,似乎十分愤怒,“长姐也是逛花楼纳侧侍,那您怎么不去说她?” “你也好意思提你长姐?”钱真的声音低沉,仿佛雷雨压着怒意,“你长姐如今官居要职,帮你母亲分担了多少压力,你呢?二十有二的年纪了,不想着为家族积誉,整日就知道耽于情爱。” 这冷水一泼,明琳的气焰瞬间就小了许多,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嚷嚷:“我哪有耽于情爱!” “要我跟你捋捋?”钱真平静地说,“自你花礼以来,一个正君两个侧侍五个通侍。”他冷笑一声,补充道,“这还不算你在你长姐的通侍那里偷的腥。” “……”明琳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站在门口的明珰更加说不出话,她这二姐好色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今日才知道她居然还上了长姐的人?更离谱的是主君还一清二楚,也不晓得长姐知不知道。 这时,她突然想起旁边还站了个人,她偷偷看过去,却见冯旭宁的脸上十分平静。 不,不是平静,是麻木。 可惜了二姐夫这么好一个男子,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里面默了一阵之后,钱真压低声音继续说:“若非当初你酒后糊涂坏了冯旭宁的贞洁,他冯家又怎么可能攀上我明家?指不定你还能与丞相府的——” “父亲!”明琳这下彻底火了,“您说我可以,但这关旭宁什么事?他做得还不够好吗?自从我们结亲,他侍奉妻主孝敬长辈,即便我再荒唐也从无怨言,每每你们身体不适他都会第一个去侍疾,就算是晚辈……”明琳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住,“就连长姐的两个孩子生病,他也会忧心忡忡地跑去探望,钧儿和锋儿都说过他们最喜欢姨夫了。” 明珰瞥见冯旭宁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您要联姻、要高门、要声誉,可是在母亲或您生病时,姐夫有来侍过疾吗?不过是给些所谓的珍品草草打发了。” “够了。”钱真声音不稳地勒令,可明琳偏不干,继续戳他的心窝子: “再看哥哥入了侯府,低声下气连归宁都不准,您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够了——”钱真失了方才的尊仪和平静,失控地一把拂开案几上的瓷杯,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破碎声。 可是明琳依旧不罢休:“旭宁他虽然并非出身大家,但他恪守夫德,他知道尊重我并且尊重我所在意的一切!”她的声音里涌上哭腔,但她却憋着委屈咬牙说,“我知道我没出息,您可以看轻我,但不能看轻他!” 钱真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他气得甩开袖子直接走了,谁知正好撞见正好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他愣了一愣,却是直接忽略冯旭宁,微讶地看着明珰,“珰儿?” “见过主君。”明珰马马虎虎跟他行了个礼。 见她如此,钱真也收敛了惊喜的情绪,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侧目去看了看里面,突然说:“去看看你二姐吧。”说完,他绕过两个人,直直走了出去。 明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瞧出了一丝落寞的味道。 她挑挑眉。 平日里高傲得像只花孔雀的主君,竟被自己女儿怼得没了气势,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多岁。果然啊,气人还得看明琳。 冯旭宁已经匆匆走了进去,明珰也跟着进去,看见明琳正扶在凭几上微微喘息,见冯旭宁来了,她顿时手足无措,“你、你……” “没事吧?”他轻声问。 明琳仰头看着他,无言地摇了摇头。 他把襁褓递进了她的怀里,“乳娘找好了,锦儿吃得饱饱的,睡得也很香……”他只字未提方才的事。 “旭宁……” “无碍。”他知道她担忧自己,“我没事的。” 直到明珰用脚扫开瓷片,大咧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明琳才终于分神看向她,脸上一扫方才的忧愁,阴阳怪气地说:“哟,大忙人终于得空大驾琳琅苑了?” 明珰瘪瘪嘴,从旁边的案几上掰了瓣橘子吃,“要不是我侄女和山核桃,你以为我稀得来看你?” “吃吃吃,除了吃你还会做什么?”明琳一点即炸,恨不能下床将她揍一顿,谁知胸口胀痛,只能熄火揉了揉涨奶的胸。 “诶?”明珰笑得像个无赖,“除了吃我还能让我爹爹高兴。” “得了吧你,赵里平让你去飞羽阁请个安就够得他喝几壶了。”明琳也笑。 “……”她说得没错吧?气人还得看明琳。 “叁妹,”冯旭宁转头来看她,诚挚地恳求道,“你二姐有些不舒服,烦请你先出去,好吗?” “我看她好好的啊,要不是你挡着她恐怕能下来追我一圈。”明珰咬牙切齿地说。 明琳撇开冯旭宁就要下床,结果被他猛地拉了回去,“行了。”他背对着明珰,以她看不到的角度帮明琳揉了揉胸,轻声说,“你不疼吗?” 明琳恹恹的,“疼……” 冯旭宁起身直接走向明珰,“特产我晚上回亲自送到尘玉阁。”他一脸严肃地又对她重复了一遍,“但是现在,烦请你先出去,好吗?” 明珰的视线越过他看了看明琳,却见她正在揉胸。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明珰突然暧昧地笑起来:“行吧行吧。”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径直往门口走。 人鲜花就喜欢牛粪,她能说什么?尊重祝福呗。 冯旭宁走过去关紧了门,随即转身回到床榻边,先把女儿放进摇篮里,接着去帮明琳褪下了上衣,越往里,她胸前的湿濡就越大片,馥郁的奶香味渐渐弥漫了整间屋子。 完全褪下她的衣衫,两颗圆润饱满的乳出现在他眼前,嫣红的乳尖挺立,白色的乳汁如涓涓细流从中分泌而出。 他咽了咽喉咙,抬手揉搓那双美丽的乳房,令其奔涌出更多的乳汁。 “啊呀……”明琳轻轻媚吟,“你……你快些……” 听不得她的催促,冯旭宁倾身含住了她一边,舌尖熟稔地搅动纠缠硬朗的乳头,唇齿发力吮吸出更多的奶汁。 他手下也不停,托着她的乳肉更加使劲地揉搓,挤压里面的奶水喷射一般流进他的口中、顺着滑进他的喉咙、吞进肚腹。 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胯下也有了反应,他忍不住隔着衣料去揉了揉自己身下挺立起来的玩意儿。 他用牙齿磨了磨她的乳尖,明琳发出了短而尖的呻吟,她喘息得厉害,胸膛跟着起起伏伏,即便冯旭宁没动,她的乳也会自己在他的口中摩擦。 他松了口,挪近另一只乳房,张嘴含了进去。 明琳在他的唇齿间迷失,她喃喃自语:“给我……” 冯旭宁当然听见了她的求爱,他不再揉弄自己的性器,而是用手钻进被子里,就着她的亵裤直抵她的花心—— “啊……” 他以掌心来回摩挲她已经膨胀起来的花核,惹得明琳死死抓住他的衣衫贴紧他,在他的耳边浪声吟叫:“哈啊……哈啊……不够,不够……” 她下意识去摸他的下身,果然碰到了一柱擎天,她满脸潮红,诱惑似的在他耳边说:“给我,旭宁,肏我。” 冯旭宁以食指抵住她的唇,他微微喘着说:“现在还不行。” 他嘴上轻声安慰她,手下却更加卖力地揉搓她敏感的小核,明琳仰头媚吟,眼泪从她的眼尾落下,冯旭宁仰头以舌尖接下。 “你才诞育了孩子……现在还不能行房事……”冯旭宁说着握紧了她的腰,在她腿间的手指近乎残忍地磨砺她充血的花核。 “我可以,你给我!”明琳固执地尖叫。 冯旭宁吻住她的唇以堵住她欲出口的话,明琳却放开了紧抓他的手,妄图离开他的怀抱——然而他的双臂牢固地控制着她的身体,不容她此刻的叛逃。 就在某个瞬间,他突然放开她的唇,随着她一声抵达顶峰的快意嘶鸣,她颤抖着泄在了他的手心。 他揽着高潮的她躺了下去,令她快乐的那只手也从被子里拿了出来,还散发着腾腾热气,满手都是晶莹剔透的淫液,丝丝缕缕粘附在他的指间。 他以这只手掌又揉了揉她的胸乳,淫液与乳汁混淆在一起,染得他的手指更加湿润,他闭目舔了舔指间,喟叹自鼻息里缓缓而出。 十七 明珰离开琳琅苑以后在花园里玩到中午才回尘玉阁给赵里平交差,顺便一提见到了明琳的女儿。 “小娃娃可爱得紧,就是睡着了,不好玩。”明珰遗憾地摆摆头,然后埋头干饭。 “玩?”赵里平笑得无奈,“哪个小娃娃经得起你折腾?” 明珰不服,“钧儿锋儿啊!他们不是好好的?” 赵里平提醒她:“锋儿五岁那年你抱着他闹,那门牙便是你嗑掉的吧?”他冷哼道,“有这前车之鉴,钧儿哪敢让你霍霍?” “……”明珰撇撇嘴,“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是他自己不看路才摔出去的,关我什么事?” “那也是你偷偷带他出去胡闹,这么大个人了还看不住个小孩子。”赵里平平静回她。 “叁年前我也才十一岁好吗?” “管你几岁也是锋儿的长辈,他叫你一声叁姨,你就合该护着他。” “都说了那是意外嘛!”明珰不耐极了,两只腿在桌下踢来踢去,裙摆被她踢得乱七八糟,“算了算了,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赵里平凝视着她,“坐好。” 明珰饭都不吃了,瘪着嘴乖乖坐好。 “瞧你这态度,”赵里平皱眉说,“也别怪你长姐夫不待见你。” 听他提及王意,又回想今日明琳与钱真的争吵,她小声嘟囔:“说得好像别人多待见他似的。” 赵里平没听清,却也晓得她那狗嘴也吐不出象牙来,他叹口气,给她挑了青菜到碗里,转了话题:“你早早去看了你那小侄女,也没说备些什么礼物,再问候问候你二姐。” 明珰无言,她还来得及没给他说二姐夫晚上会送东西过来,现在要是说了,他又得责备她不知礼数没规矩了。 郑慈微说得不错,世家大族的繁文缛节真是烦死人了。 她垂头去吃那颗绿油油的青菜,嘴里散漫地回应:“知道了,我夜里去逛灯会,会记着买些礼物给她的。” “夜里要去逛灯会?” “对啊,”明珰义正言辞地说,“我可是和朋友们早就约好了的!” “万寿节宫里设了宫宴,你母亲也不知多久能回来……”赵里平低声喃喃,他默了默,然后对明珰说,“早些归家。” 虽然他面上不显,但她不是不知道,爹爹也会觉得孤单。 心中跟着难受起来,她隐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突然热情地说:“爹爹!咱们下午去市集玩吧!” 赵里平愣了一愣,脸上露出慈和的笑意,他抬手轻抚她的发顶,摇头道:“宅院里的男眷岂可随意抛头露面?” “可以用幕篱,抑或折扇掩面……”明珰积极出言献策。 他好笑地说:“我又不是尚未出阁的年轻公子了。”说罢,他轻叹,“……这不合规矩。” 又是规矩。 明珰的脑袋耷拉下去,消沉地“哦”了一声。 “我还要等你母亲回来。”他轻声说。 明珰抬眸看向他。 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母亲自宫宴归来,定会先去主君那里慰问一番,然后便顺理成章地宿在那里,哪年节庆不是如此?可爹爹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备上一桌母亲最喜爱的饭菜,直到飞羽阁熄灯,他才沉默地收了所有的菜,自己一点也不会吃。 那些夜里,他似乎总会失眠,静伫在向飞羽阁的窗边,久久遥望。 有时她会想,若有男子如爹爹恋慕母亲一样地恋慕她,那么她愿意终此一生只要他一人,与他携手共白头,定不让他陷于那样寂寞又哀愁的困境。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到那样的人。 她笑了笑,去挑了块最大的肉,然后放进了赵里平的碗里,“爹爹你多吃些。” 夜晚,明珰换了喜庆的绯色衣裙出门,风花雪月跟着她坐在马车里,从静谧的明府缓缓走进灯火通明的市集中,玩杂耍的、卖栗子的、捏糖人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马车还未停稳,明珰迫不及待下车融进了人潮中,披帛一边滑下肩头落在地上,她四处张望、毫不知情,幸在风花眼尖地寻到了她的身影,赶紧跑过去替她拾起披帛。 “小姐,您慢些走!”风花劝她,“时间尚早,筵席赶得上。” “我晓得。”明珰嘴上说得好听,脚下却一点不带停的,“我答应了爹爹要给锦儿买礼物的,待会儿去了筵席恐怕又得玩到深夜,哪里有时间再来逛街?” “可是明日也有时间啊……” “明日母亲休沐在家,有她老人家镇宅,你好意思出来玩吗?”明珰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怎么那么笨?” 风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看!”明珰发现了什么,拉着风花来到一个小摊边,满脸兴奋地拿起一支玉簪,“这簪子好漂亮!” “是很漂亮……”风花犹豫地说,“可是锦小姐还那么小,现在还用不了簪子吧?” “……”明珰瞪她一眼,“这当然是卖给我自己的啊!” “那礼物……”风花还没说完,明珰十分阔绰地打断她的话: “付钱。” 风花扶额,说:“小姐,荷包在雪月那里……” 明珰正拿着簪子在发髻上比来比去,随意地说:“那又如何?” “我想,她大抵是没能跟上咱们。”风花微笑着回答她。 “……”明珰回神,看向一脸怀疑的摊主,她捏紧拳头朝旁边的人低吼,“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是要本小姐亲自去找她吗?” “哦哦,我这就去寻她!”风花赶紧跑开,还不忘回头叮嘱她,“小姐!您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啊!” 结果明珰在这里等了老半天都没能等来她们,她在小摊面前踱来踱去,最终失了所有耐性,放下玉簪,拂袖离去。 她独自往设宴的酒楼走去,可是祸不单行,分明是循着记忆,她却越走越偏,莫名其妙来到了河边。 她整个人都无语了。 往周遭环视一圈,她正抬脚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停驻在河边的马车好生眼熟…… 直到她看见随侍在马车边的郑鹿时,她才终于恍然——那不是郑慈微的马车吗! 好呀,她之前邀请郑慈微同游万寿节灯会,结果被叁番五次的拒绝,说是家中有事不便出门,如今郑慈微却是自个儿在河边惬意漫游。 明珰气不过,直直往郑家的马车走过去。 郑鹿十分警惕,一眼便发现了气冲冲走过来的人,脸色大变。 明珰见她如此惊恐的神情,更加笃定郑慈微就在马车里。 “明叁小姐……”郑鹿上前去意欲挡住她靠近的步伐,“还请您止步……” 见郑鹿来阻止,明珰仗着自己身量小,接二连叁地躲开周围随侍的人,直接跨上马车,掀开帘子直接朝里面的人扑去—— “好啊郑慈微,这下被我逮到了吧!”明珰抓住身下人的衣襟,故作愤恨,表情夸张地大喊,“你欠我的拿什么来还?!” 身下的人一直没动,明珰察觉不对,伸手去拂开“郑慈微”脸上的发丝……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明珰惊诧地睁大了眼。 男人轻阖着双眸,感到脸上凌乱的发丝被人轻轻拂开,他扑簌着睫羽缓缓睁开了眼,淡墨似的眼瞳流转着微光,对上了她呆滞的目光。 他苍白瘦削的脸颊上一秒还是消沉阴郁,却在看到明珰的瞬间,仿佛雨过天晴,他浅淡的唇边绽开了一抹纯净的笑意。 宛如四年前庭中的海棠。 “明小娘子,许久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十八 连着她的呼吸,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明珰拂开他发丝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耳畔,她久久失神,直到他动了动,摆正头以正视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她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他脸上冰凉的肌肤。 她慢慢直起背脊,却仍然跨坐在他的身上,神情恍惚。 “郑哥哥……?” 接着,外面传来郑鹿焦急的声音,但她压得很低:“公子……” 郑灵均盯着明珰的眼睛,缓声出口:“无碍。” “是……”言罢,郑鹿退远了。 这下,明珰彻底相信眼前这个冷静沉郁的男子是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了。 “郑哥哥?竟真是你!早听阿慈说你回来了,我原想着近日去府上探望一番,却没成想竟在这里遇见了你!” 明珰说了一连串,毫无知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是郑灵均将目光移下去,明珰不明所以地跟着他看下去,这才惊觉自己还坐在人家的腹上…… 然后郑灵均就看到那小姑娘像见鬼似的弹到了旁边,一脸的惊心动魄,嘴里还嚷嚷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郑灵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待到明珰安静下来,他以双臂撑起上身,慢慢坐了起来。他未束发髻,任凭如瀑青丝倾泻在身上,半张脸隐于阴影之中,说不清的诡魅,可他分明还笑着。 明珰总觉得什么变了。 “郑哥哥……”她小声地问,“你……还好吗?” 郑灵均看着她,沉默不语。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以手掌撑着上身凑近他一点,昏黄烛光映照着她的半张脸,将她脸上担忧的神色展露无遗,“我是不是压疼你了?” 郑灵均愣怔一瞬,他背靠马车的壁沿,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说:“不疼。” 她松了口气,又朝他靠近了一点点,袖笼里的手指隐隐抓住了他的衣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阿慈没有陪着你吗?” “阿慈在府中。”郑灵均顿了顿,突然拧起眉头问,“她又欠了你什么?” “……”明珰讪讪,抠了抠脸颊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啊……她没欠我什么,我说笑的。” 郑灵均凝目看着她,严肃地说:“明小娘子大可与我说实话,她若仗着那叁脚猫的功夫欺负谁,我定不饶她。” “真的没有!”明珰挠挠头,只好实话实说。 郑灵均听罢,脸上的神情松了松,他含笑说:“确是误会。”他看向旁边的灯烛,垂眸低道,“说来也是我的不对,阿慈本来可以出来游玩,但她为了我……选择留在了府中。” 明珰不明白,“为了你?为何?” 郑灵均淡笑,并未回答她,反问道:“此处人迹罕至,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 听到郑灵均的疑问,明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说:“我迷了方向……稀里糊涂就来了这里。”她看向他,笑得娇憨,“不过,许是老天指引,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 郑灵均看到她的笑容,无意识地跟着弯了弯唇,待他察觉到,突然愣住了。 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明珰看不出他的异样,继续说:“你呢?这里这么安静你怎么呆在这里?”不等他回答,她突然兴奋地说,“不若我带你去市集里逛逛?”她全然将酒楼的筵席抛诸脑后,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将这朝安城中新奇好玩的物什与他说了个遍,极力想挑起他的好奇心,只盼他跟着她一同去自在游玩。 “吉良巷里开了个新铺子叫木事所,里边的木工好生厉害,他做出的木鸭子还能嘎嘎叫,木青蛙也能蹦跶呢!还有筒子街的瓷器店、折扇店,大抵临近新年,他们推出了好多新品,缤纷多彩,我猜你肯定会喜欢!” 明珰越说越来劲,拍着手掌高兴地说:“还有还有!瑞麟街的街口新开的平记点心铺,他们家的莲花糕和酥心糖好吃得不得了!”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对面一直没反应,她顿了顿,恍然大悟道:“噢,我忘了郑哥哥你不爱吃甜食……”随即她又笑起来,“那咱们去辉彩楼,你从前不是最爱吃他们家的红烧狮子头吗?我每次休假回来都会去吃,厨子没换,还是以前的味道。” 许是对面久久不语,明珰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安静下来,她无措地问:“郑哥哥……我是不是哪里说错惹你不高兴了?” “不,”郑灵均原本垂着眼帘不知看向何处,听到她这样说,他终于抬眼看向她,“听到这些,我很开心。” 明珰呆呆地看着他。 他说着这样的话,可她完全感觉不到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快乐,他此刻给她的感觉犹如一潭死水,是可以吞噬掉所有快乐和色彩的黑洞。 明明他从前是那么的光彩夺目,是那颗耀眼得让她不敢直视的太阳啊…… “我哥为了这个家族,付出了太多…… “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连哭,都只能由我为他大哭一场……” 这一刻,郑慈薇的恸哭犹在耳畔,还有她的热泪在肩头留下的湿濡。 明珰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抓紧了手里的衣摆,匆匆开口:“郑哥哥,郡王府的人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怕,我和阿慈会保护你的,定不让欺负你的人好过——” “明小娘子。”郑灵均突然打断她的话,整个人一改方才的阴郁,周身气势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叫明珰似乎看到了他从前那敢爱敢恨的影子,她本该高兴的,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我不知阿慈与你说了什么,但她向来胡说八道没个正型,有些话,你莫要当真。”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几乎要将她刺穿,“况且,当着郡君的面妄议王府,怕是不妥吧?” 明珰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莫要失了礼数,坏了规矩。”郑灵均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抬手正要去拿旁边案几上的茶杯,但他动作一顿,又将手收了回来。 明珰松开抓着他衣摆的手,无措地揪住了自己的裙摆,过了一会儿才喏喏地说:“明珰知错……”回想方才的失礼,她摆正身姿朝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方才冲撞了郡王君,明珰知罪……” 气氛寂静又尴尬,她伏着头只想快点逃离这里,甚至希望郑灵均勃然大怒地喊她滚下去,然而那边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后,她听到了一个无奈又哀愁的声音:“罢了,起来吧。” 他又退变成了死水。 明珰垂着头坐了起来,往后挪到离他最远的角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环抱双膝,闷闷不乐地不说话。 郑灵均知道自己的话太重伤了她的心,于是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你要去往哪里?” 明珰神情恍然,木讷地说:“满金酒楼……” 郑灵均撩开旁边的窗帘,淡淡地朝外面吩咐:“去满金酒楼。” “是。” 马车缓缓动起来,明珰没了之前的活力,她失落又迷惘地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出神地在想些什么,郑灵均正想问她要不要喝点茶,她却突然开口说了话:“阿慈没有与我说什么,她很敬重你……您……我方才说的那些只是……担忧您……近来的传言……”说到这里她顿住了,接着咬住了下唇。 郑灵均最懂他那个妹妹,她虽常常不着调,但十分重视在意的人,她不会伤害他,而明珰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愿让她受到伤害。 他放松了一些,正要说什么,可是明珰突然说:“可我不信传言。”她看向他,“我信你。” 她的声音虽然细弱,但含着无比的坚定,令郑灵均吃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摇摇头,“傻孩子……” 明珰不满地反驳:“你也就比我大六岁而已……别说得好像你多老似的……” “你还尚未议亲,不是孩子是什么?”他好笑地说。 “我行过花礼就不是小孩了!”明珰突然说。 郑灵均怔住,隐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神色却十分平静,甚至带了些长辈的慈和,声音润和:“确是……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 明珰听了他的话之后热情陡然消散,她讪讪地笑了一笑,没再说什么。 而他不知为何停不下来,盯着她继续说:“明小娘子可有心仪的郎君了?” 这熟悉的问题,她爹爹今日便问过她一次,那时她陷入了一个烂漫的回忆,而回忆里的那个白衣少年…… 明珰慢慢看向眼前的人。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想从对方眼中寻求答案,一个则沉默着将答案显露无疑。 “公子,到了。” 窗外郑鹿的声音将他们的神思拉回,郑灵均蓦地将头偏向一边,声音喑哑地下逐客令:“你该离开了。” 明珰眼中泛着微微水光,她垂头默了默,继而缓慢地挪动身体到门边,在掀开门帘到刹那,她突然回首问:“郑哥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自然。”郑灵均依然没有看她,只是淡道,“若你的结亲请帖送来椿庭,我定会欣然前往,送上贺礼。” 明珰抿唇笑起来,“若你的贺礼让我不满意,我可不让你进来吃酒!”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掀帘离开,毫不好奇他会是如何反应,释怀一般走下马车。 郑鹿扶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明珰疑惑地看向她,却听到她的低语:“还请明叁小姐切莫将今日遇见公子之事告知他人。”她隐晦地瞥了瞥马车,续道,“毕竟公子如今的身份,实在不宜出现于此……” 明珰微微蹙眉,“我知道。”抛下这句,她兀自抬脚往酒楼里走去。 许是郑灵均的突然出现扰乱了明珰的心绪,素日少有饮酒的她今夜拿着酒盏轮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用这醉人的酒酿麻痹自己心中破碎的悸动与惆怅。 风花雪月寻来时,她烂醉如泥地瘫软在卧榻上,各家小姐还好奇地问她们俩明珰这是怎么了。 她们哪里晓得,只得赶紧把人扶上马车匆匆回府。 一路颠簸,摇得明珰一下马车便在草丛里吐了个遍,那该死的意识又回来了,她扶住旁边的石灯喘了喘气,心中难受极了。 “小姐,您再忍忍,马上就到尘玉阁了。”雪月担忧道。 可她此刻不想回去,这满身酒气定然会令爹爹担心,况且她心有郁气,再让她人憋在那四四方方的屋子里,她得疯掉。 明珰摆摆手,不让她们跟着自己,拿了灯笼独自往园子里散心。 可她本来是个路痴,这下醉了酒脑子更加迷糊,东走西走也不知绕到了哪里,渐渐她听到了丝丝缕缕熟悉的琴音,如流水潺潺般温柔隽雅。 她莫名顿住,眼中渐起酸涩,继而循着琴声狂奔而去。 她骤然破开那院落破旧的木栅,近在耳边的琴音戛然而止,她用所剩不多的清明凝视那边抚琴的人,他的旁边点有一盏昏暗的灯,依稀可以辨析他见到她时脸上惊诧的神情,很快转为平静。 他抱琴起身正欲行礼,却被大步流星走来的人一把推倒—— “谁让你抚琴的?!”明珰抱住脑袋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谁让你奏这首曲子的?!” 沉寒不语,默默直起身来端正地跪在她的面前,毫无怨言地承受她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 明珰失了理智,攥着他的衣襟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沉寒无奈,不得不与她对视,一刹那,几滴温热的泪落在了他的脸庞,随着他仰起的弧度慢慢滑下他修长的脖颈,落进他埋在衣襟的锁骨上。 他微微睁目,诧异地看着这个恶狠狠揪着自己却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 “为什么?”明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要奏《镜花水月》?为什么唯独这首曲子练得这样好?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沉寒愣怔地看着她,任她将头埋进自己的怀里痛哭流涕。 他本来手足无措,但见她实在可怜,最终还是将掌心轻轻覆在她颤抖的后背,无声安慰她的痛彻心扉。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双目紧闭着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身上,沉寒以为她沉睡过去,于是将她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 屋中漆黑,他凭着记忆小心翼翼将她抱到床榻边,却没立即将她放下,而是一手扶着她窝在他温软的怀里,腾出另一只手细致入微地摸了摸床榻上有无异物,确认无误后才将她轻轻放了上去。 灯烛还在院中,他起身欲要去取,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了袖摆。 他下意识回眸去看,却被那股力狠地往后一扯,天旋地转之间他便坠进了床榻里,继而是一个漆黑娇小的身影欺身而上。 “小姐……”他轻轻出声,吐息如兰,“您该休息了。” 然后身上的人并未停下动作,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黑夜里描摹出他的俊美精致的美颜,长睫如蝴蝶扑簌,落在她的掌心痒痒的。 接着是他秀挺的鼻梁、温润的唇……一路往下便是棱角分明的喉结与锁骨。 她的手指微凉,侵入他的衣襟时惹得他哆嗦一下。 “我心仪的郎君便是你啊……”女孩低声哽咽,似是陷入了某种绚烂却悲哀的迷幻之中,她极轻极轻地呢喃,“可是你会与我在一起吗?” 沉寒怔了怔,知道她酒醉认错了人,于是柔声提醒道:“小姐,奴是沉寒——” 话音刚落,他的唇齿便突然被旖旎檀口封住。 他陡然睁大了眼。 十九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下一瞬便被人给扑倒,待他回神时衣襟已然大开,胸膛一片冰凉,唯独按在他乳上的手心热得发烫。 他一个哆嗦,下意识便把身上的人给推开,可她就像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死死将他脖子搂住,似委屈似撒娇地在他耳畔哼哼唧唧:“别推开我……哥哥你别推开我……”她撇撇嘴,声若细蚊地哀求他,“好不好?” 如此一来,沉寒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来,求而不得的情爱便能令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明叁小姐沦落成如此卑微的模样,仿佛一只可怜兮兮求人怜爱的小猫…… 果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沉寒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盘起双腿将明珰娇小的身子揽进怀抱,本来以为她会乖乖窝在怀里,没想到她竟得寸进尺,开始手脚并用地剥他的衣裳…… “小姐……小姐……”沉寒妄图阻止,直到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身下某处,他突然僵住,接着便直接将人反制在身下,一只手强制地按住了她两只细柔的手腕。 他轻轻喘了喘,不顾明珰的挣扎,用大腿分开她的两条腿,以另一只手探进她层层裙纱之中,慢慢挪近那片私密之地…… 一触即离,却惹得明珰呼吸一重,双腿迫不及待想要合拢,可惜被一种无法撼动的力量给抵着,只能这样大开门户摆出一副淫荡的姿态。 沉寒收回手,指尖湿润一片,甚至无意牵扯出一根靡靡淫丝,落在他的手心,微凉。 轻而易举便情动至这般田地,该说她敏感还是纯情? 沉寒伸出舌尖舔舐掌心的淫液,然后微微倾身,把自己湿润的手指放入了明珰微张的口中,悠然自得地搅弄那条不听话的小舌。 “小姐想要吗?” 他淡笑着轻问,可手里的动作并未停下,又加入一根拇指扯住她的舌头揉搓一阵,待口涎流了遍地糊住她的鬓发,他终于抽手放开了她。 伴着明珰的粗喘咳嗽,沉寒在黑暗里伸手摸向枕下,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赭红的小药丸服下。 “哥哥……郑哥哥……”明珰声音喑哑地呼唤着郑灵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撑在她头侧的坚硬手臂,不禁松了口气,低喃道,“你还在啊……” 沉寒默了默,他不再如之前那样解释,索性一错到底。 他是她的通侍,他所存在的意义便是助她享受床第之欢鱼水之乐,只要她愉悦快乐,那么他顶着谁的名义都无所谓。 他顺着明珰抓住自己的手,指腹摩挲着进入她藏在袖中的藕臂,一点一点剥去她层层迭迭的衣裙,随手抛下床榻。 最后一件肚兜褪去,明珰下意识环抱双臂围住自己胸脯,迷迷糊糊地说:“好冷……” 沉寒则伸手去拉开她的手臂,蛊惑似的在她耳边低语:“跟着我便不会觉得冷了。” 话音刚落,接着便是明珰突兀一声吟叫,她无助地握住了挑弄自己乳房的那只手,以为这样便可以制止他的侵袭,却没想到他伸出湿濡的舌尖,缠裹上了她另一只挺立颤抖的乳尖。 “啊……”她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结果手腕被沉寒猛地扼住,他提醒道:“小姐真的要推开吗?” 明珰犹豫再叁,沉寒直接垂首去含住了她的乳,替她做出了选择。 他用舌头不断刺激吮吸她敏感的乳头,甚至还要用他锐利的牙齿细细研磨,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掉进了全是花朵的漩涡里,令她意乱情迷又快乐无比。 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以至于都已经无法把控住自己身体,源源不断的水液从体内涌出,还是在那样私密羞耻的地方……她低声啜泣起来。 沉寒闻声抬头,匆忙问:“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吗?”可小姑娘不说话,只是细弱地低泣,他只好压制住欲望把人拢进怀里,柔声哄道,“乖,是不是疼?”说着,他抬手去轻揉她的胸脯,“对不起……” 明珰摇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怯怯地说:“我……我……”她又羞又窘,支支吾吾半天才终于说出口,“我尿床了……”说完,她埋头在他的肩窝大哭起来。 沉寒一愣,伸手探去她的身下,刚好摸到因她情绪激动而被挤压出来的汩汩淫液,弄得他满手湿滑粘稠。她真是水做的,这才只是简单的前戏便泄了这么多阴精出来,等到他真正进入,岂不是埋进了一汪泉水里? 沉寒失笑,温声宽慰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这不是尿,是你体内的水。” 明珰听罢,弱弱道:“真的?” 听她这怀疑的语气,沉寒含笑将她放平在床榻上,双手扼住她的腿弯把两只腿大咧咧分开,在她的惊叫声中,他垂首吻住了她春水满盈的花穴。 “啊啊啊——”明珰失声尖叫,浑身每一处肌肤都绷得紧紧的,似在承受某种碾碎她意志的酷刑,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当她感受到一个温软滑腻的东西钻进体内时,她的眼泪跟着落了出来。 不是疼痛抑或悲伤,而是太爽了。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二十 明珰醉着酒在园子里乱走她两个贴身侍女怎么可能放心得下,风花雪月索性兵分两路,一个远远跟着明珰闲逛,一个则速速回去煮醒酒汤。 雪月便是那个跟着明珰的人,然而园子漆黑森冷,前面的人歪歪扭扭、左拐右拐一眨眼便不见了,她焦急地找了许久,最终在后园西角听到了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废池塘、茅草屋、小院子…… 雪月环顾四周,瞧着这附近的景致愈加眼熟,终于反应过来这里住着什么人。她往院落里偷偷瞧了一眼,却见空旷简陋的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树木,树下摆了一张琴还有一盏将要燃尽的灯,小小的火苗在夜风中与斑驳树影纠缠不休。 人呢? 雪月正疑惑,却听屋子里传出一丝细浅的娇吟,她心下一沉,偷偷走往窗户边将里边的声响听了个细致,更加笃定里边正在翻云覆雨的主角就是她家小姐。 至于另一个嘛,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了。 虽说人是主君那边的,但敌不过床榻上的工夫好,小姐嘴上嫌弃实则身体诚实,醉了酒便眼巴巴往这个小角落跑,瞧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口里竟还哥哥哥哥地喊着…… 雪月脸上发烫,默默退离窗户几分。 如今这情景便只能等着他们事毕了。 她转头去看树下的灯盏,火光越来越小,随着突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将最后一丝光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明珰死死抓着身下早已一团乱麻的床单,她浑身收缩得厉害,呼吸也停滞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宛如案板上待宰的鱼。 而呼吸不稳的还有立在她身下的男人。 沉寒的额上渐出冷汗,明珰内里缩得太紧,他仅仅入了个头便停滞不前,很难再往里拓展。 她太小太紧,初次还有情药相助不至于入得太过艰难,这一次便不像初次那般容易,即便他已经为她扩张许久还流了一床的水也收效甚微。 沉寒轻叹,捧起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这样的姿势令她体内的大家伙不知轻重地往里挤了挤,她几乎惨哭地哀叫:“痛!痛!出去!你出去!” 沉寒扼住她捶打的双手,另一只手则端起她的小屁股让肉棒不再因重力使劲往里钻。 他稳住心神,微喘着在她耳边轻哄:“小姐放松些,您太紧张了……” 明珰疼得落了眼泪,但那个温柔好听的声音总萦绕在她耳畔,舔咬她的耳垂不放,后背也像哄小孩一样被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拍着。 好温暖…… 她的身子渐渐柔软下来,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将脑袋枕在他的肩窝轻轻喘着,时不时伸出舌尖舔舔他颈侧的肌肤。 沉寒十分有耐心,硕大的龟头浅浅地卡在她的穴口一动不动,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相拥一阵,等到明珰渐渐松和适应,他才捧着她的腰臀慢慢动了起来。 明珰倒是没再嚷痛,只是哼哼唧唧地抠抓他的肩膀,后来沉寒渐渐松手放她自己双膝抵床动情摆腰,水渍荡起唧唧作响,倒让她自己将粗长的肉棒往里吞,再加沉寒使了些许力道,终于让她窄细的小穴含进半根,碾平了里面所有的肉褶。 “唔……” 明珰拧眉,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不放,似是下面顶到了极限。 沉寒终于把她放倒在床榻换自己在上面浅慢地抽动,不闻明珰娇柔的媚吟,他便知晓明珰还咬着唇不肯松开,于是抬手去抚摸她的嘴唇,与此同时下身捉弄似的往上一顶—— “啊……”明珰扬起纤长的脖颈发出难以承受的低吟,这个口子一旦撕开便是越来越大,她的声音随着身体的起伏层层迭起,乳尖在羊脂似的胸膛如微波晃荡,许是如此娇嫩盛着月泽实在诱人,沉寒忍不住垂首去敛入口中以舌头细细品尝,身下动作不歇反増,进出得愈加激烈厉害,潺潺淫水被粗硕的阴茎捣成浓稠的沫子细密地覆在二人腿间。 床榻咯吱咯吱响起来。 沉寒直起身子,双手紧紧扼住她的膝弯拉高,以在她穴里抽插的肉棒为联结带着她的臀抬离床榻,而她只能悬空在下承受着那根巨刃下冲的凌厉气势,喊得嗓子都快哑了。 他将明珰拉近自己,把她的双腿架在肩上,俯身压下将双手撑在她的头侧,背上的肌肉如波浪起伏,蕴蓄的力量在腰臀迸发出激烈的火花,他无法抑制自己的速度,快得他几乎失去理智,他想让她尖叫、令她哭泣,让她在他所给予的肉欲中溃堤。 明珰也确实如此,方才或许还有点神思记得自己是谁,而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在一片空白而滚烫的海里浮沉,她随着波浪,一会儿被顶上去,一会儿被按下来。 赤黑硕大的阴茎无情地征伐着那脆弱细嫩的甬道,而小穴自然也用它的紧致压榨这个闯入者,铃口渗出清淡的浊液,强行给深处守着底线的宫口抹上,最后被里面吐出的淫水带着一并流了出去。 明珰双腿大开,细沫顺着源源不断的淫液滑入股沟里,路过她紧紧收缩的菊穴,打湿了后背腰臀的那一片洁白的肌肤。 沉寒紧蹙眉头,汗水顺着他的下颚滴落在明珰的遍布吻痕的乳上,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在她摇摆不定的躯体上肆意流淌。 下一瞬,她艳歌一样的媚叫跟着她的身体抵达了高潮,她浑身痉挛地蜷起嫩白的脚趾,穴里更是不断收紧似乎要禁锢住那头猛兽,但男人的冲击力太大,那么点力量显然无法制止住他的侵犯,反倒把他刺激得越来越快。 凝重的呼吸骤然滞住,腰椎猛地一酥,激得铃口不受控制地喷薄出大量浓白的精液,久久不曾停歇。 沉寒急速喘息,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撤出明珰体内,手掌捧着她湿漉漉的圆臀还有些打滑,而她穴里的媚肉似是依依不舍一般,他费了些力气才将肉棒取出,浓稠的精液跟着流了一地。 他拿手指抹了抹,静默一阵,他以滚烫的掌心握住明珰的腰侧将她翻了个身,以傲势不减的阳物再次对着那颤巍巍的花穴——插了进去。 二十一 明珰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只觉浑身酸痛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碾压了整整一晚上,她掀开被子想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浑身赤裸,肌肤上全是暧昧的痕迹…… 她呆了一瞬,转头去看旁边。 同样赤身的男人枕在她的身边,绸缎似的青丝从他的脸颊如瀑般倾泻而下,遮了他大半张脸,发梢浅浅地搭在她的锁骨上。 那眉眼…… 明珰睁大了眼,脑袋像是炸了一样。 难道她的春梦成真了?她真把郑灵均给睡了?! 明珰在心中挣扎叁秒,然后悄悄凑近旁边的人去细致地瞧着他紧闭的眼,他的睫毛密而长,浓浓地盖着他眼下浅淡的青痕。 真好看啊。 明珰失魂地抬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睫毛,正想去撩起他脸上的发丝,谁知这异动似是令人有所不适,男人轻微地蹙了蹙眉,下一瞬便睁开了眼。 明珰还未来得及收回手,他的长睫在她的指尖如蝴蝶扑簌而过,留下极细微的痒意。 二人四目以对,十分默契地全都定住了。 明珰突然觉得很奇怪,心中隐隐不安,而接下来她终于知道奇怪在哪里了…… 男人倏地坐起来退远,他脸上半遮的发丝滑落下去,展露出他本来的面容,峻挺的鼻梁和润泽的嘴唇,不可否认是个极好看的人,却不是明珰以为的那个人。 她眼中的失望显露得太直白,像是晴天眨眼转了阴。 沉寒不顾浑身赤裸,匆匆下榻与她行了个大礼,他本来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温驯地保持跪伏的姿势,安静地等待明珰的处置,不欲多言。 失望过后便是愤怒,明珰拿起手边的木枕往他身上砸去,大声斥责:“你怎么会在我屋里?!趁我酒醉行事不轨,是谁给你的胆子!” 木枕重重地砸在沉寒的肩上,他闷哼一声,忍着痛低声说:“小姐息怒,昨日更深露重,未敢轻易将小姐送回寝阁休息,是小侍的错,还望小姐恕罪。” 听了这话,明珰先是一愣,接着环顾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此屋朴素得可谓简陋,又小又破,岂会是她的寝阁…… 看样子这里是他的屋子,而他绝不可能有胆子将她强掳了来,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她自己来的……而那个春梦如果不是假的,最开始便是她自己先动的手……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向沉寒后背上刺目的抓痕,她头疼地扶额。 这还能是假的? 她深吸一口气,尴尬地揉了揉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没有说什么?” 听到她缓了语气,沉寒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明珰怀疑地看着他,命令道:“抬起头来。” 沉寒慢慢直起身子,明珰本来是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他有没有说谎的嫌疑,谁知他人一起来,胸前那大片细腻白净的肌肤便映入眼帘,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像一只无形的手,拂过他若隐若现的腹肌,没入一片黑色的丛林,她看到那里蛰伏了一只凶兽,许是一夜耕耘,此刻它正是无精打采地搭耸着,却也是十分可观的尺寸。 她的呼吸滞了滞,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是怎么能容下那样的巨物。 沉寒的背脊挺直如松竹,脸上神情毫无畏惧或羞赧,而视线则礼貌地垂落在她身前的被褥上,没有半分逾矩,所以他自然没看见明珰脸上的惊慌失措。 明珰很快回神,别开目光咳了咳,接着又瞥了瞥沉寒的脸,又问:“我当真什么也没说?” “当真。”他薄唇轻启,声若清玉落于水,坚定而温润,有一种令人深信不疑的魔力。 明珰轻轻挑眉,又将他打量一阵。 这还是她第一次将他看了个仔细,若非知道他的出身,这样看着,她是真的无法将他与花楼那等烟花地联系起来。就单论外形与气质,清若滴玉、朗若皎月,不似凡尘所有。即便此刻他未着寸缕、一身暧昧,可他不动声色地静静跪在那里,就好像一位不问凡尘的高僧在敬拜着神佛。 除了眉眼有一丝丝的相像,他与郑灵均根本是两种不同的存在。 想到这里,明珰没由来一阵坠坠的无力感,她轻微叹息着偏过头去,说:“你起来吧,换身衣裳去将我的侍女叫来。” 沉寒没想到她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终于抬眼看向她,略微吃惊,但这样的神情一闪而过,他沉默地起身去屏风后面穿衣。 内室很安静,所以即便衣料摩挲过肌肤的声音那么细微,窝在被子里的明珰也依然听得清楚,她微微抬头去看了看,那屏风的材质轻薄,正巧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上面,里边人影朦胧可见。 他背对着屏风与她,挂在手臂的衣裳还未穿上,他以另一只空手将披散在背上的头发全撩去了前边。明珰隐约看到他优美的蝴蝶骨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轻微舒展,一道微微凹进去的线沿着他的背脊一路往下,于窄瘦的腰间隐没,可风光不止如此,再往下一点便是两个小小的窝驻守在股沟的门口,明珰瞧得入神,正看到他抱山玉一样挺翘圆润的臀时,沉寒穿上了里衣。 明珰瞬间回神,东瞟西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见沉寒没有发现自己的偷看,松了口气又窝回了床榻里。她烦躁地锤了锤木枕,唾弃自己居然被一个伎倌的肉体所迷惑,越想越气,她改锤自己的脑袋,又裹紧被子在床榻上滚来滚去。 突然,她的脑袋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她摸过去,发现上面的床褥里有个暗红的小瓷瓶,她打开闻了闻,一股诡谲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紧皱着眉头拿远,而后又从里面倒出了几颗赭红的小丸,放在手心观察了一会儿。 沉寒换好衣裳以后从屏风里出来,一眼便看见明珰正把玩着那暗红的瓷瓶,手里还有几颗里面的药丸。他原本冷淡的目光猛地一凛,隐在袖中的手无意识地攥了起来。 明珰见他走近,问:“这是什么?” 沉寒咽了咽喉咙,低声说:“回小姐,这是……”他顿了顿,“这是避孕药。” 明珰了悟地点点头,又问:“事前你吃了?” “是。” “嗯……”明珰将药丸放回瓶中,赞许道,“规矩倒是学得不错。”她把瓷瓶放回去,又说,“去尘玉阁把风花和雪月叫来吧,让她们备来热水和衣裳,我要沐浴。” “是。”沉寒应了下来,他转身去厅堂打开了门,发现门口坐了两个人,一个已然睡趴在另一个身上,另一个虽然醒着,却也是一脸昏沉的模样。 这不正是风花雪月吗? 雪月听到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扭头去看,对上了沉寒探寻的目光,顿时睡意全无,登时起身退了几步,睡在她身上的风花骤然扑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哎哟!” 风花恼怒地爬起来,刚想冲雪月发脾气,却见沉寒从里面出来,她的反应更大,见鬼似的跳起来退到了雪月身后,脸上还有些发红。 沉寒微微颔首,对她们说:“小姐已经醒了,需要沐浴更衣。” 雪月转头去看风花,二人会意分工,一个跑回了尘玉阁,一个走进了房内服侍明珰。沉寒则去树下收拾好自己的琴和烛台,等候在门口。 她们的动作很快,带着人伺候明珰沐浴洗漱、更衣熏香,不多时便将人扶了出来。沉寒正望着院外出神,听到声响转头去看,只见明珰走过来,雪肤粉腮、淡妆轻衣,发髻上的钗环玎珰作响,与腰上的环佩玲珰碰撞出一曲清灵。 明珰顺着他方才所望的方向看过去,无意地问:“你在看什么?” 沉寒愣了一瞬,回道:“在看猫儿。” 明珰用手在眼上搭了个篷,东张西望找了半天,嘟囔道:“没看到呀……” 沉寒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胡诌也能让她来了兴致,只能无奈地说:“许是跑了。” 明珰收回目光看向他,问:“那猫是不是又白又胖?” “……好像是。” “嗐,多半又是狸奴跑了出来。”她小小一张脸皱在一起,似是生气又无奈,“当真是没人管得了它!”她说着便往院外走,侍从们匆匆跟上,小院落里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沉寒摇摇头,抱琴回屋。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二十二 回尘玉阁的路上,明珰见风花吊在后面老远,她抬抬下巴问身后的雪月:“她怎么了?” 雪月偷偷瞄了风花一眼,咳了咳,然后凑到明珰耳边低声说:“昨日夜里屋里的动静有些……嗯……大,那丫头未经人事,大抵是有些吓着了。” 明珰挑挑眉,嘲道:“说得好像你就经验丰富似的。” 雪月小声提醒她:“小姐,您暗格里的春宫图可都是我身先士卒百里挑一给您甄选出来的。”她颇有些得意道,“那怎么也得比风花那小丫头见多识广吧?” “看个春宫图还给你看出博览群书的骄傲来了?”明珰白了她一眼,“说到这里,那些书你多久没换了?翻来覆去就那些花样,你能不能挑些新奇的?” 雪月听罢,对她挤眉弄眼,“没想到小姐行了房口味也跟着变重了。” “你小声点!”明珰把她拉到前面,给她狠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是恨不得全府的人都晓得我昨晚临幸了那个花楼小倌?” 雪月赶紧闭嘴。 明珰把她甩在身后,可是没走几步她又缓了脚步,示意雪月跟上来,雪月小心翼翼地又挨上她的身侧,“小姐,有什么吩咐?” 明珰看了看后面的侍从,见他们离得挺远,她满意地转回头,以拳抵在唇边咳了咳,低声询问:“昨晚动静真那么大?” 雪月点点头,学着她小声说:“比花礼那日大多了。” 明珰的眉毛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怎么个大法?” 雪月小脸一红,磕磕巴巴地说:“这、这您要我怎么跟你形容?”见明珰执意,她想了想,然后说,“杀猪似的折腾?” “……”明珰听了恨不得给她一拳,咬牙切齿地说,“还自诩博览群书?有你这么形容的?!” 雪月委屈道:“博览群书可不是我说的……”她看明珰那模样是真的要吃了她,赶紧换了个说法,“就是挺激烈的……刚开始您叫得很大声,声音听着也有些痛苦,我们还以为他要谋害您,差点破门而入去救您呢!” “那怎么没见你们闯进来啊?”明珰面露怀疑。 “这不是后面您那调子就拐了个弯儿嘛……”雪月叹道,“那叫一个莺啼婉转、媚声酥骨。” 明珰脸有点发烫,倏地捂住她的嘴,“行了你别说了,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雪月神色暧昧地看着她,说:“那小倌当真是体力超群,架子床响了一夜,我都担心半途床会不会塌了,到天亮才停歇下来……” 说到这里,明珰倒是满意地点点头,回她以诱惑的眼神,“可不止体力超群呢。” 雪月瞪大了眼,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叫嚣:这是可以说的吗?再多说点多说点多说点! 明珰才不管她,一般加快步伐一边吩咐:“回去拿些赏银给他送去。哦,还有上次的。” 雪月应下,见明珰欣然自乐的背影,她不禁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群人走到尘玉阁门口的时候,明珰碰见了母亲的侍女垂枫从院里带了一行人出来,见到她,垂枫惊讶地跟她行礼:“见过叁小姐。” 明珰伸脖子往院子里瞧了瞧,问:“母亲来了?” 垂枫点头,“当家娘娘正在厅堂与侧君用膳,迟迟不见叁小姐归来,便遣了我等出来找寻。” 明珰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我知道了,这就去给母亲请安。” 她跟着垂枫去了厅堂,还未踏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 “若与程家的这门亲事能成,我明家在朝堂之上简直如虎添翼。” 亲事? 明珰脑袋突然空了。 “当家娘娘,叁小姐回——诶——”垂枫正往里面通报,谁知明珰直接闯了进去,她拉都拉不住。 明珰绕过屏风直接问:“什么程家?什么亲事?” 明映本是笑着,见到明珰这样大咧咧进来质问,脸上瞬间没了笑意。 赵里平拧眉看向明珰,喝道:“放肆!见到你母亲还不行礼?” 明珰猛地回神,方才凌厉的气势骤然熄火,她赶紧低下头行礼道:“给母亲大人与爹爹请安,愿尊长福寿安康。” “你长姐二姐一大早便携着家眷去了你父亲那里请安,你倒好,人影没露一个,如今大中午了才想起来请安。”明映蹙紧了眉头,将筷子用力放下,“越发没有规矩了!” 瓷盏碰撞出的脆响把明珰吓了一大跳,她赶紧跪下去乖乖认错:“女儿知错……” “知错知错,每回你都知错,也没见你改到哪里去。”明映恨铁不成钢地说,“给我去书房面壁两个时辰,好好想想到底错哪儿了,再给我把错处全部写下来拿去你父亲那里念十遍。”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但明珰也只能咬牙应下,“是……” 明映见她磨磨蹭蹭爬起来,脚下暗暗踹了踹旁边的赵里平,赵里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起身走到明珰面前把她挡在身后,赔罪行礼道:“小铃儿不懂规矩,是侍身教女无方,望妻主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从轻处罚。” 明映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心软,瞧把她惯成什么样了。”她伸头瞪了赵里平身后的明珰一眼,“你也好意思总是让你爹爹给你求情?以后你在外边闯了祸,怎么,还要我们为你去给别人求情?你羞不羞?” “明珰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全京城谁不晓得你明叁小姐的霸道?”明映对赵里平语重心长地说,“之前我给你的那个棍子你该用就得用,别怕这里磕着那里碰着,她猴子似的皮糙肉厚,经打。” 明珰听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映,她忍不住想顶几句,但赵里平明显预判了她这个意图,直接把她的视线全挡住,说:“妻主说的是。” 明映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看到赵里平轻微地摇了摇头,她咳了咳,重新拿起筷子,缓和了语气问:“吃了没?” 明珰听到明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就知道母亲没生气了,绕过赵里平走到明映面前委委屈屈地说:“母亲……我快饿死了……” “呸呸,说什么死啊活的,没点忌讳。”明映拍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用膳。 明珰愉快坐下,等到赵里平回了位置她才终于提筷吃饭,但是整个人心不在焉,时不时瞄几眼明映,欲言又止。 明映当然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叹道:“放心,方才我与你爹爹聊的亲事与你无关。” 明珰松了口气,终于提起精神刨饭,边吃边问:“那咱们明家还能有什么亲事可说?” “京城里的明家又不止我们,”明映给她挑菜,说,“不是还有你二姨母叁姨母吗?” 明珰愣了愣,仔细回想了这两房里的适婚女子,她试探地问:“不会是……明珠吧?” 明映微笑着说:“就是你那表姐,明珠。” 二十三 世家大族之间的亲缘交往传得隐秘又迅速,尤其明家在朝中风头正盛,而程家又是军机重臣,如此文武结合的政治联姻,就是皇帝也会多加重视。 蓝蕊得知消息时正在府中庭院内练琴,因与明珠有关,她没有屏退旁边的齐暝,所以侍从的话全落在了二人的耳中。 蓝蕊的手骤然顿住,拧眉自语:“程家……程椎?”说完,她意味深长地侧目去看齐暝。 齐暝似乎没什么反应,还如教谕指导学生一般,肃正道:“错了两个音。” 蓝蕊以指尖勾出两个音还他,挑眉问:“明珠要结亲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齐暝默了默,将目光放到一边,没什么情绪地说:“小姐想要我说什么?” 蓝蕊哈哈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至少会表现得有那么一点难过。”说着,她垂头去看指下的琴弦,轻轻摩挲着,“如此也好,她也确实没什么用了。” 齐暝微微一愣,问:“蓝大人……” “母亲升了官职,许多事也不是她们明家能帮得上的了。”蓝蕊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凭几上斜睨着他,“她若再来纠缠你,你大可想着法子拒了。” 齐暝淡笑着说:“小姐放心,她已经许久未来找过我。” 蓝蕊望着远处的花草,冷哼道:“也是,人家忙着与程家联姻,岂会想起你?” 齐暝沉默下去,起身去收拾琴谱。 蓝蕊瞥了他一眼,说:“今日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齐暝点头,对她行过礼之后便走了,而蓝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神色莫测地低语:“明珠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齐暝坐上蓝府的马车回了太学旁的竹苑,那里有一处小院是他赁下的,隐在竹林深处少有人烟,可今日却见到有别家的马车停在门口,四角还悬挂有纯银的镂空花纹香球,那袅袅香气随风而来,令齐暝微微睁目。 他让马车停下,匆匆下车往家中走去,可是走了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眼看家宅近在眼前,他却犹豫地后退几步,最终选择转头离去。 小糖一直候在院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伸出头去看,刚好瞥见齐暝上了带有“蓝”字的马车,然后慢慢远去。 她睁大了眼,连忙派人去跟上那马车,自己则匆匆跑到内宅去敲门,“小姐小姐!”她喊了半天里面都没动静,只好大着胆子推门进去,结果室内弥漫的酒味扑了她满面,她皱着眉头挥挥手,匆忙去找明珠的身影。 这间内室虽朴素清爽,但实在逼仄,小糖毫不费力便找到了昏睡在床上的明珠,她踢开满地的空酒瓶,凑上去轻轻摇了摇明珠,“小姐……小姐……” 明珠皱起眉头,还未睁开眼便唤:“齐暝……?” 小糖无奈道:“小姐,我是小糖啊!” 明珠倏地睁开眼,没好气地说:“你进来做什么?” 小糖犹豫地说:“齐教谕他……似乎是坐着蓝家的马车回来了……” 没等她说完,明珠腾地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来找他他就跑去找蓝蕊?这男人怎么这么贱!”她伸头往外看,气呼呼地问小糖,“他人呢?” 小糖无语道:“他又离开了。” 明珠一脸莫名,“什么意思?” “蓝家的马车并未行近,许是看到我们的马车停在门口……”小糖小心翼翼地说,“他便离开了……” 明珠的脸色千变万化,最终沉了下来,甚至有些颓败。 “小姐……”小糖提议道,“不若咱们回去吧?当家娘娘她们……” “去,去给我把他找回来!”明珠指着门锐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今日偏就一定要见到他!” 小糖叹了口气,只能扭头出去找人。 而明珠越想越生气,抓起脚边的酒瓶到处砸,干净整洁的房间瞬间变成一片灾难,没走远的小糖似是早已习惯,回头看了齐暝的房间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明珠砸累了,整个人跌坐下去,随之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滑落下来,她捂住脸,落寞地低喃:“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她就这么坐了许久,然后一脸疲倦地站起来往外走,小院空旷,角落里种了幽香的兰草,与外边的竹林倒是相衬。 她站在兰草边上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朵不知名的红色小花,在一众苍翠葱郁里显得十分突兀,她出神地凝视了半天,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把那朵花给摘了,最后是小糖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动作: “小姐!” 明珠看过去,见小糖急忙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齐、齐教谕……他去学府了。”她拍拍胸脯继续说,“我们的人实在不方便进去把人给弄出来……” 明珠哼了一声:“不用了,你们且候在外头,我去会会他。” 小糖担忧道:“可是您一人前往,我不大放心……” “若半个时辰我还未出来,便去他的书房来寻我。”明珠扔下这句话,独自往学府走去。 太学放假叁日,所以学府里空无一人,唯有几个仆从在慢吞吞地洒扫。明珠沿着回廊轻车熟路来到了齐暝的书房,可是见到房门紧闭窗户也没打开,她不禁又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恼怒不已。 他若没有躲在自己的书房里,那能跑哪儿去? 明珠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撑起下巴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其实并没有多少,平日在课堂上他们形同陌路,人多的时候也只是客套几句,好不容易二人独处时,不是恶语相向便是巫山云雨。 其实她不用不停地自问他是否讨厌自己,因为他的的确确就是厌极了她。 不知为何,对于这样的认知她做不到如从前那般无所谓,如今只要想到就会难受得紧,这种难受不是靠打砸出气能缓解得了的。 她弓下背脊把自己紧紧环抱住,腿间隐秘处的空虚令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此刻想要的是什么。 脑海里不停闪现从前的鱼水之欢——滑腻的粘液、湿润的肉体、滚动的喉结、隐忍的喘息……他虽冷傲,可在床事上却总是如火滚烫,虽说在他之前她也并非不经人事,但与他交欢的许多时候,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那样强烈的刺激,若非她逼着自己绝不能在他面前闹出笑话,否则她早就缴械投降了。 也怪她一生要强,否则也不会被他搞到如今这幅欲求不满的模样。 花穴溢蜜,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想要去自己的学舍独自解决,可不知是不是脑袋里出现了幻觉,她好像隐隐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她缓和之后循声去听,然后慢慢看向身后的门…… 那隐秘的声音是从齐暝的书房里传出的。 她咽了咽喉咙,贴耳听上去,只觉里面强烈隐忍的喘息时隐时现,似乎有点痛苦。 难道他受伤了? 明珠抬手欲要敲门,可她莫名停住了动作,犹豫一瞬之后,她悄悄往另一边的窗户走,然后拿手指偷偷摸摸在窗户纸上不大不小的洞,刚好允许一只眼的视线穿进去。 她看到齐暝着一袭干净的白衫坐在书桌前,却不是平日里那样正襟危坐,而是仰着下颌肆意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攥着锦帕抵在鼻下贪婪地闻着,一手则被桌子挡住,以明珠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可是看他那痛苦又欢愉的神情,她好像有点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剧烈的喘息有点压抑不住,破碎的呻吟从他上下滑动的喉咙里溢了出来,他只能咬住下唇极力忍耐。 明珠在外面看着他,双腿情不自禁地摩擦起来,腿心的湿润不断加深,亵裤几乎湿透。 “哈啊……哈啊……”齐暝张口呼吸,嘴里隐隐约约在胡乱说着什么,明珠听不清,又拿耳朵贴上去仔细听。 “哈啊……唔……明珠!” 听到他突然高亢地喊了自己名字,吓得明珠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难道他发现自己的偷窥了? 明珠心惊胆战想要跑,可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好怕的,索性继续凑上去看,结果她发现齐暝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他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双目紧闭、眼尾绯红,唇齿微张着平缓呼吸,像极了情事过后的餍足。 明珠不懂,他为什么要唤她的名字? 可接下来的一幕令她震惊不已。 齐暝缓缓抬起方才一直隐于身下的手,指节分明如修竹的手上黏满了珍珠白的液体,他微睁双目,迷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接着,他拿另一只手的锦帕简单地擦了擦,又欲求不满地放回鼻息之下深深嗅闻。 而那锦帕的一角不经意露了出来—— 一颗小小的珍珠嵌在边角,而那珍珠旁还绣了一个藕粉的“明”字。 来了来了,周末愉快~ 二十四 明珠睁大了眼,她不自觉后退几步,口中轻喘。 二人隐秘的喘息被窗棂分隔在两方,却不知不觉渐渐合上了节奏。 她莫名感到一种爆炸般的目眩神迷,仿佛一朵花绽放时迸发出的强大力量,在她的心里汇聚成了难以言喻的快乐,是比被男人送上高潮还要兴奋的……欢愉感。 或许她真的有些醉了。 所以有些情绪和动作她掌控不了,所以她无法遏制自己敲响房门的手。 残余的理智在不断地劝诫着她: 停下,停下,快走,快走……否则就要乱套了…… “是谁?” 里面传来齐暝喑哑的询问,方才的景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甚至觉得他的声音里还残留着些许欲望,余音绕梁,击碎了她最后的理智。 她听见自己轻飘飘地回他: “我。” 里面静默一阵。 “齐暝,是我。”她微微提高了声量,还不忘唤一声他的姓名。 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齐暝一袭整洁干净的白衫伫立在她眼前,很难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常的。 好在细看能瞧出白衫里凌乱的褶皱,否则明珠还以为方才只是她的幻觉。 她抬起眼帘对上了齐暝的目光,他正拧着眉头看她,肃正而泠然,“直呼教谕名讳,是为不敬尊长,不知礼——”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明珠三两步扑上来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勾着他弯下了挺直的背脊。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齐暝愣了愣,垂眸看着紧紧相贴的明珠,她双目紧闭,疏而长的睫毛扑簌着摩挲过他的脸颊,留下轻微的痒意。 她吻得十分笨拙,只是单纯地舔舐也不会深入。其实明珠在情事上毫无技巧可言,娇滴滴的大小姐向来是等着别人上赶着伺候,又怎会懂得何为取悦他人。 可她又很认真,细细密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虽然她没有任何技巧,但她似乎已经倾其所有地试着亲吻他。 齐暝慢慢抬手想要环住她的腰肢,可在咫尺距离时骤然停住。 蓝蕊的话回荡在耳边: “如此也好,她也确实没什么用了。” “她若再来纠缠你,你大可想着法子拒了。” 他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或许是久久未得回应,明珠终于退开他,却仍勾着他的脖颈不放。 她迷离地看着齐暝晦暗不明的双眼,她看不懂里面的隐忍,以及隐忍之下的汹涌暗流,她只懂得自己: “吻我。” 齐暝微微睁目。 这话她从前没少对他说,那口吻高高在上仿佛在发号施令,意为“可以开始伺候我了”。然而此刻却没了以往的命令和骄矜,而是一种湿漉漉的脆弱,一种柔软而平和的祈愿。 “吻我,齐暝。” 齐暝松开了紧攥的拳头。 明珠仰头垫脚有些累了,正要后退时,却被人猛地抓住腰,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齐暝迅速关门将她死死抵在了门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明珠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扼住下颌抬起她的脸,指腹暧昧地摩挲过她的嘴角和唇。 这样强硬又耐心地调情十分罕见,明珠张唇想说什么,却被齐暝以吻封缄。 他的攻势十分迅猛,唇齿交融、攻城略地。 明珠情不自禁地抬腿磨过他的大腿,惊觉那处已然挺立。而齐暝则顺势把她整个人提起来,让她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腰,抱着她往屏风里面走。 他把她放在了圈椅里,然后双臂撑在扶手上倾身继续吻她,只是深吻渐渐变浅,啄吻着不动声色地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裙。 他的手掌抚上她双腿间的私密处。 湿得一塌糊涂。 他轻笑着含住了她的耳垂,手下则慢慢把手指推入她的甬道里。 许久没做,明珠不适应地嘤咛,他则沿着她的颈侧细密地亲吻她的肌肤以转移她的注意力,接着把手指深入抽插,让她的身体为自己做好准备。 直到明珠的淫水打湿了他整张手,他慢慢撤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带着充沛的淫水撸动身下硬挺的劣根,让它染上湿润以后,握着它抵上了汁水丰盈的穴口。 齐暝以另一只手按住明珠的侧颈,用唇齿轻轻啃噬她的喉咙,身下微一用力,肉棒已经挺入细致柔腻的小穴里。 “哈啊……” 明珠紧蹙眉头急促呼吸,可齐暝没等她平复,因为他知道她迟早会适应自己,下一秒便再度挺进尽数莫入,直抵深处秘境。 “啊啊……” 细致的甬道被男人的粗大强硬地凿开,此起彼伏的抽插随之而来,明珠在初初的肿胀痛意里破茧,穴里渐渐生出情欲的快感。 明珠抱住齐暝的脑袋,在他的耳边低吟。 齐暝见她已然适应,掰开她的双腿挂在扶手上,大剌剌让她岔开腿向他展露自己的所有,他凝视着他们紧密结合的地方,化身澎湃的浪潮尽情深入。 明珠有些跟不上他的律动,迷迷糊糊想要去握住他按住自己双膝的手腕,却被他突然反扣住,随着她一声惊呼,再回神便成了她在上他在下的姿势。 她用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堪堪稳住身形,而他则掐着她的腰带着她在他的身上骑乘,尤其在他挺身时,他便把她的腰往下按,让埋在她体内的肉棒入到新的深度,把明珠激得浑身战栗,泄了不知多少次。 明珠被折腾得渐渐没了气力,懒懒地娇嗔道:“好累……” 齐暝停了下来,盯着她低声问:“还要吗?” 他的大家伙还嵌在她的身体里,明珠甚至能感到它轻微的搏动,还没把他榨干抹净,自然不能就此作罢,于是她咬着唇摇了摇头。 见状,齐暝站起来把她平放在书桌上,一手钉住她的两只手腕,一手拉开她的双腿搭在双肩上,把滑落一半的阴茎再次全数堵进,按着她腰狠狠地操弄。 他肏得用力,书桌甚至都有所移动,更别提明珠,卵蛋把她的臀肉拍得一片绯红,不堪入目。 两具肉体之间的磋磨把源源不断的淫水捣成粘腻的细沫,随着肉棒带出更多的淫液,沿着明珠的臀缝滴落在身下的宣纸上,把齐暝落笔的“不逞爱欲”四个字渲染得模糊不清。 明珠爽得眼尾泛泪,微微侧目泪珠便落入鬓发,她在朦胧的视线里瞥见了旁边的文房四宝和经史子集。 她和齐暝……竟然在茫茫学海书卷中尽情做爱…… 齐暝见她分神,抬手把她的下巴掰回来,用手指在她的口中搅动。 指尖被她的温软的舌头紧紧裹挟,传来的触感令他不由自主倾身覆上她的身体,张唇吮吸她口中被搅弄出来的津液。 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齐暝不可控地掐着明珠的大腿猛冲几百下,明珠遏抑不住地抬起下身,在他所给予的不知多少次的高潮里痉挛。 肉棒在疾射中滑出小穴,浓白的精液把宣纸上的字彻彻底底地糊住。 高潮过后二人剧烈喘息,齐暝撑起上身,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身下的明珠,她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脖颈、锁骨和胸乳布满了青紫的吻痕,红肿的小穴也被肏得一时无法闭合,浓稠的浊液汩汩流出。 明珠抬起眼帘对上他的视线,她突然很想抚摸他汗湿的脸颊。 手正要抬起,齐暝盯着她突然开口说: “这是最后一次。” 明珠愣住了。 “不要来找我了,明珠。”说这话的时候,龟头上的马眼还在射出余精,他拿手帕擦了擦身下的泥泞,转身去捡起衣服穿上。 明珠终于回神,她不顾身上各处疼痛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说:“这岂是你说了算?!”见他不慌不忙地穿衣,她控制不住想要故技重施,“你不怕我去找——” “怎么?”齐暝打断了她的话,侧目过来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又想去为难蓝娘子?” 齐暝扣上纽扣,冷淡地说:“只是不知你如今还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听他这么一说,明珠后知后觉地想起近日蓝家在朝堂上升迁的消息,虽仍不及明家势大,但如今的确不太好摆弄。 可明珠不信他不知道,其实她从未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刁难过谁,更别替蓝太傅的家宅,因着他,她还不遗余力在母亲和嫂嫂们面前说尽了蓝家的好话,可以说,她们蓝家这次升迁有一半还是她的功劳。 倒是他,总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每每却是他主动来撩拨她,事到如今还倒打一耙说她拿着身份地位强迫的他?! 明珠觉得自己是个纯纯的冤大头。 齐暝捡起明珠的衣裙递给她,明珠接下又猛地砸在他身上,怒不可遏地说:“齐暝,你是蓝蕊的狗吗?!”她呼吸尚未平复,此刻又上了气头,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她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让你献身让你讨好……她对这样对你了你还对她摇尾巴你是不是贱啊?!” 齐暝沉默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然后慢慢看向明珠,平静地说:“蓝家对我恩重如山。” 明珠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贝齿对下唇松了咬咬了松,最后她还是问了出来: “那我呢?” 她不甘心地问:“那我呢?” 齐暝错开她的视线,没有说话。 明珠倔强地忍住眼中酸涩,她咽了咽肿痛的喉咙,声音颤抖地问:“齐暝,你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齐暝毫不犹豫地回道,似乎怕谁没听清楚,他又强调了一遍,“从来没有。” “你撒谎!”明珠锐声驳斥他的回答,“那你为何要用我的帕子念我的名字来自渎?!” 此话一出,齐暝惊愕地看向她,见她如此笃定,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冷然,他沉声质问:“你窥视我?” “那又如何?”明珠不仅毫不知错还步步紧逼,“齐教谕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教授什么礼义廉耻,背地里却是想着自己的学生做这档子龌龊事。哦不,是拉着学生已然做了龌龊事!” 齐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道:“若这样能让你释然,那便随意吧。” 释然?明珠气得想笑。 “至于自渎,”他一边俯身去再次拾起她的衣裙,一边继续说,“那手帕确然是你的,念的也确然是你的名字,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他耸耸肩,随意道,“不过需要一个遐想罢了。” “遐想?”明珠不服气地追问,“那你凭什么就想到了我?” “你我情事甚多,比较方便。”他十分坦白且淡然。 “……”明珠还是不甘心,继续追问,“那蓝蕊呢?你怎么不想她?据我所知你可是她花礼的行礼人。” 说到蓝蕊,齐暝难得展颜一笑,“蓝娘子皎若天上月,不可亵渎。” “……”看他笑明珠也笑了,不过她是实实在在被他气笑的,“哦她纯净无暇不可亵渎,我就脏得跟泥巴似的随意遐想咯?” 齐暝看着她没说话。 明珠怕自己再问下去会被他气死,于是指着门朝他尖叫:“给我滚——!” 齐暝把她的衣物搭在椅子上,转身往门口走,离开之前还不忘送上自己的祝福:“祝明小姐和程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滚——!!!” 突然诈尸,疲惫闪现,迅速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