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寻长生》 第一章 阴阳无常 三月初八,百无禁忌。 郭北县,县衙。 “叉出去,叉出去!”师爷十分不耐烦的摆着手。 两个衙役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叉了出去。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男子大喊着。 “再闹把你关进大牢!” “看什么看。”衙役一声喊,四周的人散去,如受惊的鸟雀。 巡街回来的王哲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老侯,怎么回事啊?” “前天那人的儿子让黄公子骑马撞死了,他就告到了衙门里,黄公子什么人啊,县令大人怎么可能治他的罪,再闹下去搞不好真的要关进大牢了!”一旁的候助叹了口气。 “黄公子?” “前几天刚回来的,进城的时候可热闹了,咱们不是远远见过吗,身穿锦袍、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 听说身边还带着一个高手,说什么入了品的,听说咱们朱捕头在他手底下过不了三招!” “是吗,那是高手啊,咱们七八个人都打不赢朱捕头,朱捕头说自己一拳能打死一头牛,那人得多厉害啊!”王哲惊叹道。 “听他吹牛,我还说我能夜御十女呢,你信吗?不过我听说那黄公子昨天在外面村镇里抢了一个姑娘,还把人家父母都打伤了,真不是东西!” “小点声,走了,今天请你吃酒。”王哲笑着拍了拍老侯的肩膀。 ...... 入了夜,城里一片寂静。 清冷的月光下,郭北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黄家屋顶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在屋顶上向这院子里望了望, 有一处屋子里亮着灯,还有说话声。 屋子里,一桌上好的酒菜,两个人,下首位置坐着一个翩翩公子,二十出头年纪,面容俊朗,一身锦衣。 他对面坐着一个劲装汉子,三十多岁模样,面色冷硬,身旁放着一把刀。 “能得先生相助是我的荣幸,我敬先生一杯。”公子端起了酒杯。 “公子客气了。” 两人刚刚举起酒杯,就听外面传来啪啦一声脆响。 有人! 那劲装男子一伸手便把刀握在手中,来到门口,没急着出门,先是透过门缝朝外望去,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瓦片。 投石问路, 嘎吱,门打开,劲装汉子拿着刀来到了院子里,冷冷的盯着黑衣人。 “你是何人?” “黄公子,你想去哪啊?”黑衣人冲他身后喊了一声。 劲装男子头也不回,抽刀出鞘。 “接暗器!”对方一挥手,嗖嗖破风声飞来,劲装男子急躲,却看到了一抹光,好似流星一般。接着他便脖子一凉,夜风灌进了喉咙里。 那劲装汉子捂住了喉咙,鲜血顺着指尖流出,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惊骇。 “好,好......” 他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好什么呀好?就这,还高手?!”黑衣人也是一脸的惊讶。 黑衣人眼前出现了一本,闪耀着光芒,封面上有四个古朴大字《阴阳无常》。 古书翻开,原本空白的页面上出现一行行的文字。 “周朝,滥杀无辜十八人,伤三十六人,当诛!” 奖,《罗汉功》。” 似有一道飞虹飞入那黑衣人身中,只有他一人能感受到,接着脑海之中便多了一些修炼的法门。 此乃内炼之法,佛门正宗,练习内功之基石,练成之后可修得“混元一气”。 “果然也是个恶人,该杀,这次总算是奖了有价值的东西!” “黄公子,该你了!”黑衣人抬头望着惊慌失措的黄公子。 “你,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给了你多少钱?” “你爹让我来杀你,他说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愧对列祖列宗。” “不可能,绝不可能!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不,五倍、十倍!” “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你不能杀我,我刚刚拜入了三合宗,我......” 光芒一闪,黄公子的话便被斩断,他捂着喉咙,瞪大了眼睛,后退几步,撞到了桌子上,碗盘掉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黄恒安,滥杀无辜十二人,毁十一人清白,伤六十四人,当诛! 奖,“望气术”!” 黑衣人看到又有一道亮光飞起,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天地之间,万物有灵,山川、河流、飞鸟、走兽、阴宅、阳宅皆有特殊的气场,或微弱,或强盛,望气可知吉凶,晓变化。 此乃术法之道。 顿时大量的知识涌入了脑海之中,不过顷刻的功夫,他便已经学会了这“望气术”。 斩杀了这两个恶人之后,那黑衣人便上翻墙离开。 “杀人了,杀人了!” 半夜里响起了尖叫声,刺破了县城的宁静。 郭北县城一隅,一处一进的院落。 一道黑影翻墙而入,收起铁剑,脱去了夜行衣,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正是郭北县,衙门捕快-王哲。 “今日之收获实在是丰盛,比得上过去一年,主要是这一门功法,一门术法,确实罕见,那内炼之法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大约两年前的一个晚上,王哲还在另外一个世界,听着浪漫情歌和一个漂亮妹子对饮。 当时对方俏脸绯红,醉眼迷离,已有七分醉意,王哲心花怒放,结果突然就昏过去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虽然极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大雍,郭北县,衙门捕快,子承父业。 没有成为王侯将相,也没成为乞丐囚徒,不好不坏。 当他抓到一个小偷之后,那本古书《阴阳无常》便突然出现,就像传闻之中的那些“金手指”一般。 抓住坏人,或者斩杀坏人都有奖励。 比如抓住小偷,会奖他一些银子。抓住飞贼,他收获了“轻身术”,这些奖励被他擒拿或者斩杀的恶人有关。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先后获得了不少的银钱,学会了“轻身术”,“飞镖”,“铁布衫”,“擒拿手”,还有《流光剑》,就是他今夜里斩杀周朝和黄恒安的剑法。 剑出若流光一道,迅捷无比,美丽、致命。 第二章 罗汉功 春宵楼 郭北县并不大,平日里也还算太平,王哲能在两年内有这些收获,主要还是因为参加了一次剿匪的行动,从几个山匪身上得来的奖励。 “且试试这《罗汉功》!” 王哲来到院中,胸挺膝开,勾腮拔顶,舌顶上腭,双目平视,呼吸均匀,气注丹田,意念守一,一气呵成,仿佛整个动作仿佛练习了数百遍一般。 他先前得到的“铁布衫”乃是外练之法,练力、练肉、练筋骨,打熬身体,功成之后,皮糙肉厚、力气大增。 只是其中内练之法少有提及,且并不详细。 这《罗汉功》则不同,一十八式,全为内练之法。 这第一式桩功乃是根本,万法皆从此中出,诸巧尽从里面来。但却也是最难,寻常修炼,至少要练三年,方可入门。 那周朝就是不愿意忍受枯燥苦修,没打好基础便练后面的招式,就好似空中楼阁,无根浮萍,风一吹就散,水一冲就漂。 王哲却是醍醐灌顶,最难的门槛轻松跨过,省了数年苦修。 站桩一个约么半个时辰之后他便感觉腹中一团温热,十分的舒坦。内练得法,真气将生。 收功休息,一觉到天明。 次日清晨,闻鸡鸣起床。 晨练,站桩修内功。 这两年来,虽然有“外挂”在身,他却也是日夜修炼。 如那“流光剑”,字学会之后,每日挥剑不下千次,风雨无阻,这才有了那一剑的灿烂。 一个时辰之后收功,吃饭,锁好门,去衙门当差。 进了衙门就看到老侯跟自己使眼色,拉着他到了角落里。 “昨天夜里出大事了!”老侯低声道。 “什么事啊?” “黄家公子和他那请来的那位高手被杀了,就在黄家府上。”老侯说话的时候眼中透着几分喜色。 “老侯,我怎么看你说这事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唉,你不要乱说,黄公子死了,我很悲痛的。”老侯立即变得板着脸道。 过了一会,捕头朱晓前来点卯,然后带着一众捕快进了衙门大堂。 县令,县丞,县尉,郭北县三巨头罕见的都露面了,一个个黑着脸,好像昨天夜生活很不和谐的样子。 这么隆重,果然还是因为昨天夜里发生的黄公子被杀一事。 县令说起昨天夜里发生的凶案直接拍了桌子。 要求十天之内破案,任何人不准告假,他亲自督办此案,县尉具体负责。 随后一众捕快都被派了出去,打探线索,照例王哲和老侯一组。 刚出衙门没走多远又碰到了昨天来衙门告状的那个人男子。老侯快步走上去,一把将他拦住,被他拽到了一个角落里。 “昨天夜里黄公子在家中遇害,是不是你雇人行凶?”老侯低声问道。 “啊,那个人祸害死了?太好了,苍天有眼啊!”那人先是一愣,然后身体颤抖,流出了泪水。 “不是我,我盼着他死,可我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钱啊!”这个干瘦的汉子连忙解释道。 “那你要么离远点,要么现在就跟我进衙门,把你关入大牢!” “我走,我这就走!”那人急忙转身就跑,跑的很快,生怕跑慢了被抓进大牢。 王哲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他知道老侯这是好心,那人要是现在敢去县衙闹腾,铁定被抓进大牢,一顿刑罚,屈打成招。 “希望那家伙可别被这件事情牵扯到才好。”老侯叹了口气。 “走吧,咱们去找找有什么线索。”王哲道。 “找什么,那周朝可是高手,咱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朱捕头的对手,朱捕头在他手下过不了三招,谁能杀他,咱们郭北县怎么可能这等人物?” “你什么意思?” “杀黄公子的要么是路过的侠客,路见不平,除暴安良,杀了那祸害!要么是仇家从城外跟过来了,不管那一种,现在估计人家早走了。” “有没有可能是劫财啊?” “不是,那黄老爷家财万贯,昨天夜里就没少几两银子。”老侯摇摇头。 其实昨天晚上王哲本来是打算顺手捞点银子的,但是担心被黄府的佣人发现,本真慎重、稳重的原则,就没在黄府逗留。 “行啊,分析的很有道理吗!” “那是自然,你当我这十几年的捕快白干了?”老侯笑着道。 老侯名叫候助,和王哲已故的父亲曾是至交好友,在衙门里很照顾王哲。 平日不管是查案还是巡逻,他们两个人多半是在一起。 “所以这事啊,咱们做做样子就行了。” “那位黄老爷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流水的县官,铁打的黄老爷,他才是郭北县真正的当家人,他这一回来,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雨,多少人跟着遭殃!”老侯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人在各条街道上转了几圈就到了中午,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继续转悠。看着天色将暗便回到了县衙,交差回家。 因为顺道收了点谢钱,候助便请王哲到酒肆吃酒。 这里酒水混浊,里面还有些酒糟,骤喝还真是有些难以下咽,好在王哲已经习惯了。 一碗酒下了肚,老侯的话便多了起来。 “今天仵作验尸,那被杀两个人都是一剑封喉,身上再没第二处伤口,你说那剑得多快啊,真想见识见识!” “那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春宵楼看姑娘呢,你什么时候请我去啊?”王哲笑着道。 “哎,色是刮骨的钢刀,你年纪轻轻的,不要沾染那些坏毛病。” “嗯,我想想,你这个月应该是去了四次,不对,是五次。” “我那是去查案,很辛苦的!”老侯义正言辞道。 “嗯,理解,那肯定是很辛苦,体力活吗,注意点身体,上了年纪可得节制!” 从酒肆回到家里,王哲临睡前继续练功,“流光剑”,“罗汉功”。 一连三天,他们都装模作样的全力破案,四处搜查线索,其实谁都知道,这案子就凭他们这些人根本破不了。 第四天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落下雨来。 郭北县赫赫有名的黄老爷回来了。 第三章 黄老爷 望气术 黄老爷名为黄珅,从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开始在郭北县崭露头角,到了他这一辈更是了不得。 钱庄、赌坊、当铺、丝绸...... 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说,郭北县真正当家做主的是黄老爷,县令大人还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很快黄家就派人将黄恒安和周朝的尸体带了回去,还带走了和这次事件相关的的卷宗,另外还有一个人在县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黄府,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脸色阴沉的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 这是他的儿子, 走到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人就没。 在郭北县,他黄家的狗出去都敢横着走,谁敢动他黄珅的儿子! 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两位先生可看出什么线索?” “公子和周朝都是被从正面一剑封喉。周朝算是八品的修为。 根据卷宗的记录和府里下人的描述,那凶手和他交手很短暂,要这么干净利索的杀死周朝,对方可能是中三境,六品的修为。 今天我查过郭北县的户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若有六品修为想必也不会窝在这样一个小县城里。 所以,这歹人极有可能是在公子回来的路上碰到的,或者以前结的仇,我听说公子回来时动静颇大,还有他在三合宗有没有什么仇家?” 黄珅听后脸色阴沉的更厉害了。 “恒安虽然有些纨绔,但还是分得清轻重,他在三合宗很收敛,而且刚进三合宗这么短的时间,不至于何人结下生死大仇!” “那就从他回来的路上开始查。” 雨是下午开始下的,淅淅沥沥,下了雨,街上的行人就更少了。 “老侯,最近不要去春宵楼了,也不要饮酒了。” 王哲看着候助的气色不好,便以施展“望气术”,只见他头顶上的白气有些弱,掺杂着点点灰色,这是身体孱弱,将生疾病的征兆。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候助颇有些不解。 “看你脸色不好,这两天是不是感觉浑身乏力,还有些发冷?” “咦,你怎么知道?”老侯一愣,他这两天身体的确是不舒服,症状也和王哲说的一样。 “都写在脸上呢,赶紧去找个郎中看看吧,身子不行了,可就没法去春宵楼查案了。” 看着王哲一脸郑重的表情,吓得老侯急忙去找郎中开了几副药。 不过两天老侯的脸色就好看了些。 王哲再用“望气术”看他头上的气,其中的灰色斑点已经消失不见,这说明的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 这天,衙门接到了报案,县城外一个村子里死了人。 捕头朱晓带着王哲和老侯两个人去了现场,地点是城外山村的一户人家。 死者是两个人,看样子是夫妻,倒在地上,捂着喉咙,瞪着眼睛,满脸的惊恐,地下是两滩血。 两个人的伤口都在喉咙,和黄恒安的伤口一样。 其中一个人他们都认识,前两天还去过衙门告状,就是孩子被黄恒安骑马撞死的那个男子。 “那个人还没走,他为什么杀这两口子啊?”老侯惊讶道。 “不对,不是同一个人,这伤口是不一样。”朱晓摇摇头。 王哲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面无表情,眼神很冷。 尸体要带回去交给仵作验尸。 他们刚回城里,又有人来报案,村子里有人死了。 死者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同样的伤口,同样的死因,不同的是两个人的脸上、身上还有未痊愈的伤口,看样子好像是被鞭子抽的。 “这两个人就是前些日子被黄公子抢走的姑娘的父母,他们身上的伤应该是被黄公子打的。”老侯在王哲耳旁低声道。 四个人,死因都一样, 接到消息的县令大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猖狂,太猖狂了,简直是目无王法!” “哎,你说县令大人这是骂谁呢?”不远处的房间里,老侯手里拿着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低声和王哲说话。 “这两件案子到底是谁干的,他会不知道?” 王哲只是笑了笑。 “你小子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有心事,想姑娘了?”老侯察觉到了王哲今天有些异常。 “没有。”王哲笑着摇了摇头。 “待会去我家里吃酒。”老侯拍了拍他的肩膀。 交了差,候助拉着王哲来到了自己家中,候助也是孤身一人,早些年还有个妻子,出意外身亡了,从那之后就没再娶,所以常去“春宵楼”。 几个小菜,一壶浊酒。 “今天那四个人是黄老爷派人杀得。”候助喝了一碗酒。 “我也猜到了,他们是无辜的。”王哲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入口七分辛辣,三分苦涩。 这是因为自己杀了他的儿子,他这是找人泄愤,同时还试图栽赃嫁祸! 那老东西真是该死! “当然是无辜的,我们都能想得到,那县令县丞他们会想不到?不只是他们四个,黄老爷子府上还死了六个人,有看家护院的,有丫鬟,有厨子。” “这是黄老爷在杀人给他儿子陪葬呢!” “什么?!”王哲听后满脸的震惊,握起了拳,然后松开,端起酒碗又喝了一碗。 “我觉得这也可能是那位黄老爷使得一计,如果那位除暴安良的侠客没有走,而是还在郭北县,或者在这附近,你说他如果听到这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杀回来,宰了黄珅。”王哲道。 他其实在刚刚一瞬间已经产生了这个想法。 “那就中计了,那黄老爷可是老狐狸了,一定设好了圈套,等着他呢!要是我,就赶紧走,唉,这个世道啊,百姓命贱如蝼蚁啊!”老侯叹了口气。 王哲默默地饮酒。 老侯说的有道理,这世道,恶人是杀不尽的,也不能急于一时。 从老侯这里离开,回到家中,王哲烧了三炷香,洒了三碗酒,祭奠那些无辜死去的亡魂。 然后继续练功,第二天还是点卯、当差,一如往常。 他没有冲动,毕竟他现在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而且那黄家几代的家业还在,一时半刻他也跑不了。 第四章 鬼面獾 七日之后,黄恒安下葬,郭北县有头脸的人物都去了。 “一个祸害死了居然还这么风光?”老侯听后颇有些不屑。 “老侯,慎言。”王哲笑了笑。 随着黄恒安的下葬,这件事情到这里似乎就告一段落了。 十天的期限到了,县令大人把他们这些人臭骂了一顿,黄恒安被杀的案子自然是没有破。 这案子似乎也就不了了之,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点卯、当差、练功,平淡又充实。 这一天,点卯之后,几个人便跟着捕头朱晓来到校尉身前,身体颇为肥胖的县尉脸色阴沉如水。 一个捕头七个捕快跟着骑着马的县尉出了城,步行走了十几里路,累的口干舌燥,将近中午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早有两个人等在村口见他们到来,急忙上前跟县尉说了几句话,帮他牵马。 “老侯,今天县尉大人这是怎么了?”王哲轻声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他这表情估计我们有的忙了!”老侯道。 一个年轻的村民在前面带路,县尉在前,他们几个人跟在身后,沿着蜿蜒的山路进了山中。 山中林木茂盛,鸟儿在树上鸣叫,清澈的溪流在山间流淌,处处生机盎然。 过了一会,他们在一处坟地前停了下来。 这是? 在场的人都愣住,眼前这座坟被扒开,棺材板都被掀开,里面的尸体也不见了。 扒人家祖坟,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县尉的表情更是睚眦欲裂。 “查,给我查,查出来是谁干的,我要扒了他的皮。”他怒吼着。 一旁的捕头朱晓听后立给一众捕快即安排任务,搜查线索,务必尽快的找到盗墓贼和丢失的尸首。 王哲和老侯一组,从墓葬附近开始搜索起来。 “老侯,那墓里埋的什么人啊,校尉大人如此大动肝火?” “还能有谁,校尉大人的父亲呗。你忘了上个月他父亲病逝,我们还凑过份子钱的。”老侯低声道。 “难怪如此恼火,不过这事情有些古怪,一般的盗墓贼顶多是偷盗墓里的财宝,不会动棺材里的尸体,那棺材里的尸体哪去了?” “找呗,这次事大了,找不到盗墓贼,咱们别想着回去了,找替罪羊都不行,唉,你干什么呢?” 只见王哲离开山道,来到荒草中蹲在地上看着荒草里一处脚印,前面又出现一处脚印。 “这脚印有问题。” “不就是脚印吗,能有什么问题?” “这应该是官靴留下的痕迹,山村里的人谁会穿官靴?” “你确定?”老侯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个后辈。 “八九不离十。”王哲点点头。 这是他学会了“追踪术”之后所获得的知识和能力。 他曾经在抓到一个盗贼之后学会了“追踪术”,那盗贼以前还在其它的县城当过捕快。 “追踪术”可以通过辨识分析脚印、气息等痕迹来追踪。 他刚刚看到了倒伏的荒草就想到了可能有人从这里经过,看到了地上的脚印,通过大小和形状就分析了出了很可能是官靴留下的。 还有,他鼻子微微抽动。 “老侯,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什么味?”老侯一脸茫然。 臭味,淡淡的腐臭味,好似烂肉。 是尸体,那具丢失的尸体曾经从这里经过。 王哲循着脚印一路向前,老侯跟在后面。翻过了山岭,来到了山后,一处山坳里面,王哲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说你小子到底发现了什么?”老侯喘着粗气。 他觉得今天眼前这个人后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哲看着地下的一摊血,还有一些皮毛,蹲下来仔细看了看。 顺着脚印继续向前,腥臭的味道越来越重。王哲看着前面,在山岭的背面树林与荒草掩盖之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山洞。 王哲双目微阖,以“望气之法”看向老侯,只见那黑洞之中有黑气飘出。 里面有东西! 就在这时,上面山上突然传来了喊声。 “什么东西!” 啊,一声惨叫。 “妖怪啊!” 沙,沙,沙,林子里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朝着这个方向跑过来。 王哲盯着林子里,看着晃动的荒草,却不见人影,他迅速的拔出了腰刀,一旁的老侯见状也跟着拔出了刀。 “阿哲,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到啊?”老侯十分的紧张。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不是人!” 王哲已经以望气之法看到了顺林之中有一道黑气朝着他们逼近,速度极快,黑气之中还带着几分血色。 “什么?!”老侯听后脸色大变。 “阿哲,呆会别那么拼,保命要紧。”老侯吓得自己都在打哆嗦,还不忘提醒王哲。 嗯,王哲点点头,盯着前面树林,微微调整着呼吸。 “来了!”他低吼了一声。 唰,一道黑影从草里钻了出来,浑身青黑,头似狗,面如鬼,掌似人脚,长着利爪,带着一股腥风。 见到他们两个人拦路,张嘴露出獠牙,发出怪吼声。 “这是什么东西?!”老侯一下子愣住了。 在这一刹那间,整个人就仿佛丢了魂似的,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那怪物跳起来张口就咬。 完了,老侯已经闭上了眼睛。 “闪开!”王哲一把将他推开。 一抹流光,鲜血飞溅,那怪物嗖的一下子没入了林中不见了。 老侯瘫倒在地,嘶,呼,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吓坏了。 王哲持刀盯着山洞方向,那里面的黑气可是不比刚才那个怪物差。 就在这个时候,那本古书再次出现,浮现在王哲面前,闪耀着光芒,翻开一页空白,上面再次出现几行字。 “鬼面獾,山中精怪,喜食人肉,杀八人,食五人。当诛。奖,精怪内丹一粒。” 他手中多了一粒花生米一般大小的圆润珠子,拿在手里有些清凉。 “死了,这么容易吗?”王哲扭头看了一眼山林里。 这时候王哲意识到,原来不单单斩杀恶人,斩杀山中精怪也有收获。 如此一来,“路”变得更宽了。 第五章 一刀斩 “那怪物呢?”回过神来的候助四下张望,发现怪物不见了。 “别在这呆了,赶紧走,说不定那个怪物还会再回来!”他急忙拽着王哲离开。 他们两个人上了山,在山岭的另一侧看到了三个捕快倒在地上哀嚎着,他们被刚才的怪物抓伤了,伤口已经变成了青黑色。 就眼前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继续在山上搜寻“盗墓贼”了,几个人急忙将伤者背下了山,回到村子里。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 盗墓贼没抓到,还伤了几个捕快,气的县尉对着他们一顿臭骂。 气归气,人不能放着不管,他们立即将受伤的捕快送回了城里,找大夫医治。 回到郭北县的时候,那几个人不单单是伤口,伤口附近大面积的皮肤都变成了漆黑色,流出来的血水都是黑色的,脸上也透着不详的青色。 王哲暗中以“望气术”看这三个人,只见他们头顶上的一缕白气已经完全变灰了,不同于老侯生病时候那种点点灰色。 他立即意识到,这几个人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那大夫看了看他们的伤口,脸色变得很凝重,急忙询问,他们是怎么受伤的。 当他听到王哲描述那“鬼面獾”的模样时眉头都皱了起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哎,他们这伤我治不了,照这位捕爷所说,你们遇到的那应该是在山中专门以墓葬之中的尸体为食物的“鬼面獾”。 它长久吞食身体,身上就产生了尸毒,要解这种毒得用它的牙齿磨成粉才可以。” “我现在只能配些药材,尽量的延缓毒性的发作,至于能拖多久就看他们的造化了。”那大夫道。 送这三个捕快回家的时候,他们家里人开到他们这个人模样都十分的担忧,甚至当场就哭出来了。 人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这样子了? “还好你推了我一把,否则我也得和他们一样!”老侯感慨道。 “阿哲,你说怎么才能抓到那妖怪呢?” “怎么,你想救人?在山村看见那怪物的时候你可是吓得腿都软了!” “我那是一时没防备,那怪物也的确是吓人,一看到它那模样,我脑袋嗡的一下子,哎,你没这种感觉吗?” “没有,不就是一只獾吗?就是长的磕碜点!”王哲摇摇头。 他当时还真没怎么害怕,几乎是下意识的拔刀,长久的练习已经成了本能,然后一刀毙命。 “同僚这么多年,咱不能见死不救吧?”老侯道。 到底是相处了两年的同僚,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要不咱们去那山村问问村里人?”王哲道。 他知道那“鬼面獾”已经被杀死了,尸体应该还在那山林里,现在去取回来就行了。 “好,走。”两人回衙门说了一声就去了山村。 这一番折腾,两人到了山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吃尸体的妖怪,你说的应该是鬼面獾。”村子的里正听了两人的话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那是以尸体为食的妖怪,它不只吃尸体,还吃人,据说它在山林间快的像一阵风,长的像鬼一样,看到它就会被吓掉魂,被抓到或是咬到会浑身青黑七窍流血而亡。” “对,对,对,就是它!”一旁的老侯直点头。 “听着这么可怕,怎么一刀就死了,难道被我杀的那只是未成年的?”王哲内心有些疑惑。 “那该怎么抓它呢?” 听了老侯他们的来意之后,里正表示会让村里人帮忙。 毕竟这么一个妖怪在山上他们也害怕,这些年有几个人在山上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以为被狼吃了,现在想来可能是被那“鬼面獾”给吃了。 “鬼面獾怕火,怕阳光,以古墓为巢穴。” 他们商量了一下,趁着天色未黑,先去山上看看,里正找了几个还算健壮的汉子跟着他们,手里拿着火把和棍棒。 上了山,到了山后,王哲循着山里荒草里的血迹很快就找到了“鬼面獾”的尸体。 只是这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身上血肉已经被什么东西啃食一空。 “这,这是这回事?”老侯见状愣住了! 王哲急忙施展“望气术”望向那山林之中的山洞,只见从里面飘出来的黑气比他离开之前看到的更浓郁了。 “那里面到底是身么东西?” “嗯,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他瞥见和他们一起上山的人眉宇之间隐隐有血光,头顶的白气之中也透着血色。 “不管怎么说他们有救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老侯道。 他就觉得这林子里阴森森,感觉浑身发毛,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回到山村,王哲发现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头顶中的气透着血光,这可是不是什么好征兆。 他旁击侧敲的打听了一下,那几个人并非一家人。 “莫非这个山村要出什么事?瘟疫、地震、还是匪患,亦或者和他在后山看到的那股黑气有关?”王哲想到了在山后山洞里看到的那道黑气。 王哲无法确定,但还是找到了村里的里正,特意提醒了一番。提醒他最近警醒一些,发现可疑的事情及时报官。 “那盗墓兽不是已经抓到了吗?”里正听了王哲的话很是疑惑。 “那种山中精怪未必只有一只,山里或许还有其它的什么。” 然后两个人就带着那“鬼面獾”残缺不全的尸体回到了县城,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亮明了身份方才得以进城。 他们先去找了郎中,将那的“鬼面獾”的牙齿取下,磨成了粉,先到了离着医馆最近的捕快家中,用温水给他服下。 过了一会功夫,这位捕快就开始呕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腥臭无比,整间屋子里都是刺鼻的味道。 又过了约么一炷香的功夫,王哲以“望气术”看到他脸上不详的青黑色消散了大半,看着是没有性命之忧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那大夫说的法子还真有用!” 第六章 易筋洗髓 受伤的几个捕快分别服下了解药之后,都是呕吐不止,呕吐物满屋的腥臭,眼看着脸上的青黑色褪去,命都保住了。 这几个同僚和他们的家人自然是对王哲和候助两个人十分的感激,给了他们一些银钱表示感谢,都被老侯拒绝了。 回去的时候老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认识老侯这么久,王哲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比从“春宵楼”回来还开心。 要不是时间太晚,老侯肯定又要请他吃酒了。 回到家里,吃过饭,稍待片刻之后,王哲取出了那一颗精怪的内丹,拿在手里。 “这内丹服用之后应该能提升功力吧?” 将内丹服下之后起初只觉得腹中一点清凉,渐渐有些发胀。 王哲意识到这可能是内丹散发出来的灵气,于是他便在这远中练起“罗汉功”,从第一式开始,一式接一式。 双掌推云、拈花拖叶、仙猿摘果、双峰插云、倒海排山…… 腹内那一团凉气很快被吸收,然后化为一道道的细流在四肢百骸流转。 那“内丹”之中所蕴含的灵力被他吸收,在他体内化为真气。起先只是一缕,随着他不断的练功,那真气越来越多。 沿着身体内的经络不停流转,一路冲关破穴,好似一道河流,遇到淤塞之处,起先只是淌过去,后来随着数量的增加便是直接重开那淤塞。 这是在打通他身体之中经络。 王哲沉浸其中,渐入忘我境界。 待他将那一枚“内丹”之中的灵力彻底吸收已经是后半夜。 他只觉浑身暖洋洋,精神饱满,充满力量,只是身上有些黏糊糊的,隐隐有酸臭味。 “这是易筋洗髓了?这一枚内丹怕是抵得上一年的苦修。” 他急忙打水洗了冷水澡,之后感觉整个人隐隐不一样了。 通体舒坦不说,看东西都似乎不刚才清晰了许多。 随后过了不到两个时辰天便亮了。 清晨去街边吃早餐,一碗粥、几块蒸饼,无污染,无添加,自然的味道。 吃过早餐,衙门点卯,开始新的一天。 见到了老侯带着“鬼面獾”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来到了衙门,衙门的差役和捕快无不对他交口称赞。 候助脸上乐开花,仿佛这辈子没这么风光过。 捕头朱晓特意夸奖了他们两个人,顺便要走了那“鬼面獾”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拍着胸脯说会向县尉大人为他们请功。 过了一会功夫,他们便看到捕头朱晓乐呵呵的回来了,显得十分开心,八尺多高的身材,走路都带风,虎虎生威的那种。 “那厮真不要脸,他把抓到”鬼面獾“的功劳独占了!”巡街的时候,候助气愤道。 “这不很正常吗,功劳是上司的,过错是下属的。奖赏他们领,黑锅我们背。”王哲笑着道,以前在公司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这朱晓别看这身材高大,貌似一条好汉,可是办起事来那还不如个小孩呢。 “可是校尉还赏了他五两银子,足够去春宵楼两回了,他一点没分给我们!”候助道。 “那是有些过分了。”王哲眼睛微微一眯。 两人正巡街呢,突然有一个女子慌慌张张的跑到他们面前。 “两位捕爷,我女儿不见了!” “别急,怎么回事慢慢说。” 原来这女子夫妇今天早晨起来发现自己女儿不在屋子里,院子里也没有,院门还是关着的,他们两个人吓坏了,丈夫还在四处寻找女儿踪迹,她便过来报官。 王哲和老侯两人急忙来到女子家中,转了一圈。 “有人来过,把你女儿偷走了!”王哲道。 他在院墙下的泥土里发生了发现了陌生的脚印,在院墙上发现了翻墙留下来的痕迹,在屋子里还嗅到了淡淡的香气。 “你们今天早晨起来的时间是不是比往常要晚,而且起来有些头晕。” “对,对。”女子将那点头。 是迷香,夜里有人用迷香迷昏了他们,然后偷走了他们的女儿。 “求两位捕爷救救我女儿啊!”女子哭泣着跪倒在地上。 “你先起来,快起来。” 王哲来到了外面巷子里,顺着沾着泥土的足迹追了出去,行不多远,那足迹便断了。 “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看那足迹是不懂轻功的,深夜城门已经关上,出不了城……”王哲暗中分析着。 那边老侯也在询问那女子这两天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倒是她的一个邻居提了个醒,说看到一个陌生人最近两天在巷子口转悠。 问清楚了大概相貌,两人便分头行动,候助回衙门找人帮忙。 王哲则是继续搜索,询问巷子里的住户。一户人家说昨夜里院中的狗突然叫过。 “那就是这个方向了。” 王哲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巷子里一个人看到他急忙转身往回走。 “站住!”王哲冲那人喊了一声。 那人拔腿就跑,跑了没几步就感觉背后一阵风,一只手扣住了自己的肩膀,接着肩膀一阵剧痛,身体力量一下子卸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捕爷,饶命,你,你为什么抓我啊?” “你跑什么?”王哲看了看他的相貌,和那丢孩子的女子邻居虽说的很像。 “走,跟我回衙门!” 老侯刚领着人出来就碰到王压着人回衙门。 “阿哲,你怎么这么快就抓到人了?” “碰巧在街上遇到他,看着贼眉鼠眼,不像好人,就抓了。”王哲笑着道。 人抓进了大牢。 那古书再次出现在眼前。 “李阿福,盗窃四次,折白银十六两三钱,偷拐孩童两次,当刑。奖白银二十两。” “这还是个惯犯。二十两银子,也不错了,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王哲心道。 这《阴阳无常》的奖励和抓的人有很大的关系,作恶多端,奖励便多一些,一些功法也是那些被抓或被斩杀的贼人修炼过的。 这两年捉到一些小偷、毛贼这类的多半是会奖些银钱。 最初他练习的“铁布衫”乃是横练的功夫,打熬筋骨,需要一些药物配合,饭量也大了不少,也没攒下多少银钱。 第七章 一朵血云 这李阿福被抓进大牢之后,上来先是一通盘问,看着可疑,然后一顿刑罚招呼,很快什么都招了。 孩子是他偷的,现在还被他藏在地窖里,没能卖出去,同时他也透露出来一个重要消息。 郭北城外有一伙人在贩卖孩童,但是他们只要女孩。 问出了消息之后,身高八尺的捕头朱晓立即带人赶往李阿福的家里,按照李阿福交代的找到了地窖。 打开外面的盖板,地窖里果然有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她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破布,满脸的惊恐,十分的可怜。 他们将孩子送回家中,那户人家抱着孩子,感激不尽。 顺便给了一点“谢钱”,朱晓笑着收入囊。 “这厮好不要脸!”候助见状气愤道。 王哲笑了笑,这家伙虽然十分让人讨厌,但是这么喜欢出风头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衙门之后他们将城外有人贩卖孩童事情上报,县尉听后亲自带人出城,来到了那破旧的山神庙外。 结果那里空荡荡,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什么都没抓到。 回到了城里,得了二十两银子,王哲自然是要请老侯吃酒的。 点了几个下酒菜,要了两个硬菜,一盆羊肉,一直烧鹅,打打牙祭。 “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得找个人成家了,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去帮你提亲。”喝了两碗酒,候助就关心起王哲的人生大事。 “急什么?”王哲笑着道,他现在这还不到二十岁。 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就挺好,无牵无挂的,何况自己身上有《阴阳无常》这本奇书,这可是个大秘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还不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开始张罗我的婚事了,后来我就认识了......” 提起往事,候助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苦涩,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离开酒肆的时候,候助已经醉了,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王哲将他送回了家中。 次日有开始了熟悉的捕快生活,点卯、巡街、听着同僚吹牛、八卦,去酒肆吃酒。 期间王哲旁敲侧击的打听黄老爷的消息,只打听到他又请来了两位高手,具体有多高谁也不知道。 于是他决定再等等。 平静的生活没过几天就被打断。 这天风和日丽,上午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进了县衙报官,说他们村子里出事了,死了好多人。 县尉亲自带人去查案,因为出事是他的老家。 还没进山村,王哲从吹来的风中问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双眼微阖,施展“望气术”望向山村上空,看到了一片血色,如同朵血云笼罩在村子上。 进了村子,他们来到了出事的一户人家。 县尉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脸色十分的难看,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有两个进去的捕快出来脸色都白了,扶着墙直吐。 “怎么回事,这么严重吗?” 王哲进去之后也是一下子愣住,只见床铺、墙壁、桌子,满屋子到处都是血以及筋肉、骨骼、脏腑的碎渣,就好像是一个屠宰现场。 更可怕的是,这些尸体的大部分血肉都消失不见,从现场的情况来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 地上有血色的脚印,明显的要比常人的脚掌大一些。 接连看了三户人家,皆是如此。 王哲上次离开时担忧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这个村子遇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王哲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后山看到的那一股黑气。 “会不会是那东西干的?” 看着自己的家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县尉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他也是有些见识的人,一看现场这个情况就能够猜到,这十有八九是有什么怪物进了山村。 一夜之间居然造成了四户人家全部遇难,整个村里的人都十分的恐慌,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甚至有些人已经离开了山村,却亲戚家里避难。 现场留下的线索也很明显,带血的脚印通向了山里,可是没人敢去追。 王哲在山村施展“望气术”朝着山中看去,能够看到山林之中有一道黑气飘出来,好似一道炊烟,比上次他看到的时候不知道要强多少。 县尉单独和村子里的长辈谈了很久,在处理完那四户人家的尸体之后带着一众捕快离开,走的很快,急匆匆,迫不及待。 他们也怕死! “阿哲,你说那些人是被什么杀死的?” “山里的妖怪啊。” “我知道,什么妖怪啊?” “那我哪知道,山魈、恶鬼、僵尸。” 刚才在山村的房间里,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气,好似放了很多天的肉腐烂的味道。 当日在山上寻找失踪的县尉父亲的尸骸时候他也曾味道过类似的味道。 回到县衙之后,县尉立即去找县令大人商量此事,到底是他的家乡,他的父老乡亲,不能放着不管。 如果郭北县这边没办法解决的话他打算去金华城寻求帮助。 不巧黄珅正好也在,听闻此事之后表示家中正好有两位高人,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县尉听后大喜。第二天,一大早县尉便又带着一众捕快去了村子里。 不同的是,这一次还有两个人和他们一起,这两个人骑着马,看着三十多岁年纪。 一个身材高大,络腮胡,浓眉大眼,背后一把重剑,一个中等身材,面白,留着几缕胡须。 “阿哲,这两位是什么人呢?”老侯低声问道。 “不知道。”王哲摇摇头,示意他少说话。 他暗中以“望气术”望向这两个人的时候,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与中不同的气。 那身材高大之人身上的气粗壮凝炼,常人之气如一缕白烟,好似一条线,他的气就好似气好似一道烟柱,很多线拧成的麻绳。 另外一个人那气也比常人粗壮凝练很多,其中还掺杂着丝丝的青色。 同时这二人身上还有血色,不是在脸上眉宇之间血光之灾的那种,而在身上,这是造下杀孽的征兆,血色越浓,杀孽越重。 这两个人没少杀人,王哲也猜测他们两个人应该就是黄珅请来的高手。 “那两户人家可能就是被他们杀死的。” 第八章 糯米 僵尸 “高手吗,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的本事?待会要好好留意一番!”王哲暗中观察着那两个人。 众人来到了村中,黄珅请来的那两位高手立即查验了现场,之后他们商量了一番之后便去找县尉,他们想要进山,希望县尉能够派遣捕快帮忙。 过了没多久,几辆马车也进了山村,马车上装满了酒坛,还有几张大网,一捆绑着油毡的火把,这些都是他们请黄珅准备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向村子里买了两只羊,准备一起带上山。 听说要上山搜寻杀害村民的妖怪,这些个捕快表现的十分抗拒。 “怕什么,一个个的胆小鬼,护佑一方平安是我们的职责!”捕头朱晓说的是慷慨激昂,义正言辞。 但是这都没用,众人还是不愿意进山。 “进山,每人白银五十两!”那白面男子只说了一句话,这些捕快的眼睛就亮了。 钱帛动人心,五十两啊,顶的上他们好几年的俸禄。 “我们两个人走在最前面,真要是遇到了妖怪,你们可以随时跑。” 这句话或多或少的打消了一些人的担忧。 “谁要是不去,回去就把这身衣服脱了!”县尉大人冷冷的一句话。 威逼利诱,齐了。 于是这几个捕快跟着那两位上了山,每个捕快身上都背着一个酒坛子,朱晓手持钢刀,威风凛凛的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 王哲则是暗中递了一包米给老侯。 “这是什么?糯米,还是生的,带这个做什么?”老侯打开一开直接愣住了。 “我听说这东西可以驱邪,万一管用呢,带在身上又不沉。” “你说那杀人的是什么怪物啊?” “不知道。”王哲摇了摇头。 现场留下了血脚印,墙壁上有指甲的抓痕,最有可能的是什么,僵尸! 至于这糯米是否对僵尸有效,他也不知道,万一有用呢? “就是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本事行不行,可别把这些人搭进去!”他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个人。 “咱们背的这酒坛子里面是什么?”候助指了指背后。 “应该是火油!”王哲道。 虽然外面封着口,但是王哲还是能够闻到淡淡的火油味。 “看样子,那两个人似乎是已经猜到那个杀人的怪物是什么,并且想到了对付它的方法。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 除魔卫道?肯定没那么高尚,估计是能从那妖怪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嘶,阿哲,我怎么觉得这山林里阴森森的。” “心理作用。” “哎,我说待会一定小心地点,觉得不对劲立即就跑,这不丢人,保命要紧。”老侯低声道。 嗯,王哲点点头。 走着走着,他回头看了看。 “看什么呢?”候助也跟着回头。 “咱们的捕头啊!”王哲撇撇嘴。 刚才还威风凛凛走在前面,一副十分勇敢模样的朱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这厮什么时候跑到最后面去了?” “县尉大人回去之后捕头便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后面,我想他是要为我们殿后。”王哲道。 他现在的五感十分敏锐,有十分留意四周的动静,刚才朱晓那点小动作,他自然是看到了。 “这厮,呸!”候助吐了口唾沫。 那两位高人在前面打头,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脚下和四周,他们显然是找到了僵尸行进的路径。 僵尸路过的地方出了留下脚印之外,那些草木都枯萎了,这是遭受了尸毒侵蚀的表现。 “别碰,离远点!” 看到老侯好奇的看着一棵树干上青黑色刮痕,王哲拽了他一下。 “好好盯着那两个人,我总觉得他们没安好心!”王哲指了指前面的那个人。 嗯,嗯,老侯点点头。 王哲若无其事的环视四周,悄悄地取出几粒糯米,扔在了那僵尸留下的脚印上,顷刻间,那几粒米变成了青黑色,好似炒焦了一般。 “还真有用!” 他们翻过了山,下山来到了两山之间的山谷中,顺着山谷不断的深入,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起先还能听到一些鸟叫声,慢慢的一点鸟叫虫鸣都听不到。 王哲看到远处一处林子里飘散出来一道黑气十分的浓郁。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停住脚步,示意后面的人都停下来。 那身材高大的男子取出一把匕首,将那两只山羊身上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然后驱赶着那两只山羊朝着那个山洞的方向跑去。 咩,山羊发出痛苦不安的喊声。 在靠近山洞之后,山洞之中突然冲出一道黑影,接着便将那两只山羊抓了进去,甚至都没看清楚是什么模样,片刻功夫之后就没了动静。 看到这一幕的一众捕快都傻眼。 “妖怪!”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接着他们便不自觉的后退。 他们可是见识过了山村之中那几户人家的惨状,不想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 “不用怕,它畏惧阳光和火焰,白天是不敢出来的!”身材高大的男子道。 “阿哲,他说的真的吗?”老侯的脸色也变的很白。 “就算是真的,你看看这天,你再看看咱们附近,能照进了几缕阳光?” 王哲指了指天空,云彩遮住了太阳,又指了指四周,林木茂盛,还有远处的山峰遮挡了一部分阳光,他们就在山的阴影里。 “你记得来时的路吗?” “记得。” “待会出了问题马上跑,谁都不要管。”王哲叮嘱道。 “那你呢?”老侯听后不禁问道。 “你放心,我一定跑的比你快!”王哲咧嘴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身材高大的男子让大家把身上背的酒坛解下来,聚集到了一起,抬手朝着山洞方向扔过去,啪的一声,酒坛子碎掉,紧接着他便扔了一个火把过去。 轰隆一声,火焰大盛,瞬间就引燃了四周的草木。 那白面男子从口袋之中掏出一张黄纸,口中念念有词,撒手扔出,那张黄纸便在半空之中燃烧,接着林子里就起了风,那风吹着火焰直朝那山洞里涌。 隐约听到山洞里传来阵阵咆哮声。 火焰被风卷进了山洞,山林里的火焰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第九章 浮光掠影 一剑封喉 “咱不会被这火给烧死吧?”老侯担忧的望着越来越大的火势。 王哲以“望气术”看着四周这些个捕快同僚,面带血色,头顶那一缕白气之中的血色越来越浓,几乎已经变成了血色。 “要出事!” “老侯,赶紧提醒他们,让他们留神,随时准备跑。”王哲小声道。 老侯立即去提醒那几个捕快,然后回到了王哲的身旁。 “阿哲,咱们溜吧?” 王哲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山谷大部分地方已经完全是在阴影里,没有阳光照射过来。 他们身后的山林一片安静,听不到鸟叫虫鸣。 “哎,朱捕头呢?” 那位身高八尺的大汉居然不见了。 “那厮一定是早跑了!”老侯咬着牙道。 突然地面隐隐一阵晃动,轰隆,突然泥土爆开,一道黑影从地下窜了出来。 只是一瞬间,最近那一个捕快头就直接爆开,血肉横飞。 跑! 王哲喊了一声,老侯转身就跑。另外几个捕快楞了一下,也立即逃跑。 那大汉背后重剑出鞘,一剑将那僵尸斩飞出去,紧接着那白面男子扔出数道符纸贴在僵尸身上,化作火焰,瞬间就将那僵尸点燃。 僵尸身上黑气翻滚,火焰很快就黯淡下去,猛地冲向附近还未跑远的捕快,瞬间就将他们身体撕碎,鲜血吸入身体之中。 一个,两个, 几个捕快尖叫着四散逃窜,慌乱之下甚至有人朝着山谷更深处逃去。 持剑男子一个跳跃,轻巧的来到了僵尸身后,一剑斩出,却被那僵尸一只手臂挡住,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将他扫出去。 “这僵尸怎么如此的厉害?!” “定然是吞食了什么宝物!” 此时王哲也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到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地方,停了下来,躲藏在在暗处看着下面两个人对战那僵尸。 身材高大的汉子用剑,白面男子用的则是符箓。 那僵尸则是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看不清楚什么模样,只是身材甚是高大,居然比那八尺多高的持剑男子还要高出半头。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擅长符箓,这算是道法吧?”王哲暗道。 白面男子取出一张符箓,一副很是肉疼的表情,甩出去,那道符箓化为一道流光,破开了僵尸身上的黑气一下子贴在僵尸的额头上,顿时僵尸被定住不动了。 “有这等符箓不早用,如果他早用,那几个捕快就不用死了!”王哲见状眼睛微微一眯。 见僵尸被定住,持剑男子上前一剑斩在那僵尸的脖子上,咔嚓一声,那僵尸的脖子断了,脑袋却未落下,耷拉在身体上。 接着便有一道黑气从他的脖颈之中冲出来。 “可惜这一道四品灵符!”那白面男子很是心疼道。 “还是先取内丹吧,看这修为定有内丹,一粒内丹足够换取二十张四品灵符了。”持剑男子道。 他持剑走近那僵尸,一剑划开了僵尸的肚子,想要寻找着“内丹”。 却不料那僵尸的肚子一下子炸开,黑气、黑血一并飞散出去。 他急忙跳起,好似一只受惊的飞鸟。一旁的白面男子也是急退。 黑气笼罩着僵尸,贴在他额头上的那张符箓受到了黑气的侵染,上面的灵光很快黯淡。 “不好,我中毒了!” 那持剑男左臂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发现衣衫上破开了一个洞,撕开衣衫,左臂有一点青黑色的瘢痕,在迅速扩散。 那白面男子脸色微微发青,刚刚他吸进去了一点尸气。 “走!” “现在走太可惜了!”白面男子道。 这两个人都从身上取出丹药服下。 就在此时那僵尸居然缓缓的抬起手臂。 剑光一闪,僵尸的一只手臂被斩断,断口处有又尸气冲散出来。 “这僵尸有古怪!它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尸气?”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刚才跑错了路的捕快发现不对劲,又跑了回来,从那二人不远处经过,看了他们一眼。 “你过来。”那持剑男子叫住他。 “我不过去!”那捕快想要跑,持剑男子掠起如大鸟,一下子将他制住,然后提着到了浑身冒着黑气的僵尸面前。 “杀了它!” “我,我不敢!”那捕快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噗,一剑刺在他的肩膀上。啊,他一声惨叫。 “拿刀,捅它的肚子,就一下。”持剑男子道。 捕快颤颤巍巍的持刀靠近了那僵尸,一刀同下去,尸气一下子散开,有一团冲在他的脸上,躲闪不及。 那捕快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气了,面庞很快腐烂。 沙沙,树林里传来什么动静。 “谁?” 几十步之外,一个人探头看了看,又躲藏了起来。 “朱捕头让我来过来看看!”一个声音从树林后传来。 “你过来。” “我,我不敢!”树林后那人道。 持剑壮汉深吸了口气,突然拔地而起,两个起落便来到了林子里,看到了持刀的捕快。 尚未落地,伸手就抓。 突然,突然眼前一抹亮光,灿烂若流星,迅若雷霆,让他刹那间失神。 他觉得喉咙一凉,有风灌了进来。 落地之后急忙伸手捂住喉咙,鲜血从指缝流出。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骇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年轻捕快,持剑指着他。 “是,是你?!” “是我。”王哲点点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八尺大汉踉跄了几步,举起剑,似乎还要斩,只是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走,生机正在迅速的从他身上流逝。 咕咚一声,他跪倒在地,当啷,沉重的铁剑砸落,距离王哲不过三步的距离。 神异的古书在此出现,闪着光芒,翻开。 “孙垚,杀无辜者三十四人,灭门一次,伤八十四人。罪大恶极,当诛,奖《浮光掠影》。” 瞬间,似有一道光华飞入身体,一道功法印入脑海之中。 恍惚间,王哲看到了一道光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浮光掠影”乃是一门轻功,练到高深处就好似光影一闪,迅疾无比。 为了这一门功法,孙垚杀了一家七口,灭门。 第十章 清静经 “孙垚!” 见孙垚离去却迟迟没有回来,剩下那白面男子不免心生疑虑,朝树林里喊了一声,却迟迟没听到回应。 看看眼前被定住的僵尸,犹豫了一番,他转身进了树林,寻找孙垚,却看到对方趴在地上。 “孙垚,孙垚!” 他叫了两声对方没动静,翻过来一看,对方一只手捂着喉咙,眼睛瞪了老大,满脸惊恐。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起身,十分警惕的环视四周,神情有些惊慌,伸手想要取符纸,却看到一道光在眼前亮起,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便感觉喉咙一凉。 急忙伸手捂住,一阵温热涌出,是鲜血,他颤颤巍巍的指着王哲,眼睛瞪的老大,满脸的惊骇。 这表情和刚才的孙垚如出一辙。 “是,是你!?” “是我!” “你,你……” “使诈对吗?对付你们这种人渣还讲什么光明正大,能弄死你们就行,这么个死法都便宜你们了!”王哲道。 “这样多好,不用刀光剑影,不用拼个你死我活,就是太考验演技。” 王哲并没有靠前,他怕这位用符箓的家伙身上还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没有用出来。 只见这白面男子一手捂着喉咙,想要堵住不断涌出的鲜血,一手掏向口袋,似乎是要找什么。 他拿出了一个瓶子,却没能拿住,掉在了地上,低头想要捡起来,噗通一声倒下,最终伸手抓住了那个小瓷瓶,却没能打开它。 “魏杰仁,杀无辜者二十二人,伤七十六人,毁人清白十六次,抢劫三次,折白银一万两,当诛。奖《清静经》。” 一道流光之后,一部道家经文出现在脑海之中。 常诵《清静经》可以静心、炼神、斩心魔。 地上的两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位高手居然就在郭北县,今天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王哲在他们身上搜索了一番,两瓶丹药,一些银票,还有几张符箓。 “还剩一个!” 王哲看着还不断向外散发尸气的僵尸,不远处的火焰还在燃烧着,就快要烧过来。 “这个该怎么处理?”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到一定距离。 僵尸没动弹,贴在头上的灵符已经满是裂痕,即将失效。 王哲将身上带来的糯米全部以“暗器”的手法撒了出去,落在那些翻涌的尸气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而且很快就变成了焦炭。 这点糯米顶多给这僵尸挠痒痒都算不上。 王哲急忙环顾四周,眼睛一亮,他看到那边还有几坛火油尚未用完。 他立即取过来将那它们扔在僵尸附近,然后将孙垚和魏杰仁的尸体提过来,扔了过去,跑的远远的,一个火把扔过去。 轰隆一声,火焰冲天,王哲转身就跑,他身后烈焰和尸气接触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反应,发生了爆炸,气浪翻滚,尘土飞扬,方圆百步之内的草木尽数折断、倒伏。 呸,呸,呸,咳咳, “还好我隔得远。” 王哲伸手扫掉落在头上的灰尘。 “也不知道死了没?”王哲盯着燃烧的大火。 就在他朝着火焰张望的时候,眼前那本《阴阳无常》再次浮现,翻开,空白的纸张上出现一行行黑色的文字。 “僵尸,口含灵珠,死而不化,食太岁,生变化,杀食十五人,当杀!奖,内丹一枚。” 有光华一闪而没,一粒滴溜溜、圆滚滚的内丹出现在王哲手中。 这应该就是那孙垚和魏仁杰费尽心思想要获得的内丹。 那两人用尽了手段,眼看就要成功,最后却是白白便宜了王哲。 “口含灵珠,还吃了太岁,难怪那么厉害!”王哲心道。 沙沙沙,王哲听到身后的树林里传来声音。 “谁?!”他喊了一声。 “是我!” 不远处的树林后探出一个头来,正朝这边张望。 却是去而复返的老侯。他拿着刀,脸色微微发白,身体还有谢颤抖。 “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你不要命了!”老侯近到身前,压低了声音道,同时不安的向那燃烧着的火焰望去。 “老侯,你怎么来了?”王哲将拔出了几寸的刀按了回去。 “你说呢,我翻过了山发现你没回去,等了一会又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不跑在这里干什么!”老侯十分生气道。 “我听到听到喊声,又看到了爆炸,就又折回来看看。”王哲指了指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两位高手呢?” “不知道,兴许是和那僵尸同归于尽了吧?” “赶紧走吧!” “我再看看。” “看什么看,你不要命了,赶紧走!”老侯拽着王哲就走。 “年纪轻轻好奇心重!你好好想想你爸临走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一路上老侯喋喋不休。 王哲跟在他身后咧嘴笑着,心里暖暖的。 “你还笑!?” 山村里, 县尉大人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带着一队捕快前来办案,有四个人不见了,另外黄老爷请来的那两位高手也没回来。 这十有八九是出意外了,他该怎么和县令大人解释,怎么和黄老爷解释? “还高手呢,我呸!” 另外那几个逃回来的捕快惊魂未定。 他们哪见过那种怪物,身影都没看清楚,同伴就变成了碎肉,这也太可怕了。 王哲和老侯找到同僚的时候,朱晓正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喝茶。 “我说,捕头咱们赶紧回城吧!这天都快黑了,万一那怪物来了怎么办?”一个捕快在他身旁低声道。 “就是!” “慌什么,县尉大人不还在这吗?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县尉大人。” 朱晓去找县尉的时候却听里正说一盏茶之前他就已经骑着马走了!” “这厮,狗辈!”朱晓眼睛一瞪。 “走!”一甩袖子,当先离开,大步流星,似乎急着回城里吃饭。 “几位大人,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呢?”里正急切的问道,却无人应答。 这些人都被吓破了胆了,谁还顾得管那山村百姓的死活! 第十一章 不出三日定有血光之灾 “老人家,你也不用太担心,兴许那两位高人已经将那妖怪降伏了!再说后面山火那么大,就算被那两位高人降伏,也被大火烧死了!” 王哲看着老人满是忧愁的神情,眼中殷切的眼神便上前宽慰道。 多了也不能说,总不能说他确定那僵尸已经被杀死了,这说法有破绽。 “山火?那会不会把整片山都烧着了呀?”老人有担心道。 嗯,这倒是也是个麻烦! 王哲看了一眼山后那已经飘到了天空之中滚滚浓烟。 可是那么大的山火,他也灭不了啊! “哎,有转机。” 他以“望气术”望向天空,只见热气上涌,云气翻滚,天空在发生变化,水汽在汇聚,可能会下雨。 这“望气之法”不单单可以看人,还可以看天,观天而是识“气”。 “你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下雨了。” “啊,哪有那么巧的事?”老人听后一愣,他算是听出来,眼前这个年轻的捕快就是在糊弄自己。 “您老回去吧,不用送了!”王哲笑着道。 “哎,这些衙门的人呢!”老人叹了口气,望向山上,脸上的忧愁之色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重了。 离开山村,王哲停住脚步,回头施展“望气术”望向那山村。 只见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漂浮在山村上空,好似云朵一般血色已经散去,这说明危机已经解除了。 “看什么呢?你该不会想回去帮忙吧?”见王哲突然停住,老侯来到他身旁轻声问道。 “我哪有那个本事,我看这天会不会下雨呢。”王哲抬手指了指天空。 “老侯你看天上似乎是有乌云,似乎是要下雨了!” “哪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所以让少去春宵楼,这四十多岁,眼就花了。” “赶紧走,你看看,那些家伙都跑没影了。” 他们朝前一看,短短的功夫,那一众捕快就跑出去很远了,几乎是一溜小跑回到了郭北县城, 山村里,吧嗒,吧嗒,有雨滴从天而降,落在了老人的脸上。 他人抬头望去,只见淅沥沥的雨滴从天而降,密密麻麻。 “这,真的下雨了?!”老人十分的惊讶。 郭北县城之中, “捡一条命,捡一条命啊,阿哲,今晚,春宵楼!”回到城里之后老侯抚着胸口道。 “你可拉倒吧,你今晚去了也是有心无力,白给人家送温暖。” “唉,你这就小瞧我了,我可是宝刀不老,春宵楼的姑娘都说好,今晚带你见识见识!” “忙了一天,又惊又吓的,也累了,还是回家早点休息吧。” “哎,可惜阿亮他们,都怪县尉那厮!” 交了差,回到了家中,吃了些东西填报了肚子。 天黑之后,夜深人静之时。 王哲服下了那枚内丹,然后练习《罗汉功》吸收其中的灵力。 一招一式,沉浑、厚重,动如大河,静如山岳, 他只觉得身体之中有一道气息在不停的流转,就好似一条小溪,在流淌的过程之中不断的变大,一路上冲开了数条淤塞的经络。 慢慢的,他的头顶上冒气了热气。 一直到了天将黎明,王哲方才将这粒内丹彻底的炼化吸收掉。 这其中蕴含的灵力也要远胜上一次杀那“鬼面獾”获得内丹,这一颗内丹足足帮他增加了五年的功力。 收功之后,王哲只觉得神圆气足,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 非但如此,他感觉自己的五感也增强了许多,他甚至能够听院墙几丈之外老鼠走动的声音。 一身大汗,粘稠酸臭。 洗刷之后,眼看着天色将亮,他也便不在休息,而是静诵了一遍《清静经》,诵读一遍便感觉心神宁静不少。 忙了一夜,腹内空空, 去外面店铺吃了一些早餐之后便去了衙门。 上午阳光灿烂,王哲和老侯两个人巡街。 “我听说黄老爷请来的那两个高手一夜未归,你说会不会是出了意外。”老侯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那不是好事吗?” “祸害死了当然要开心,可惜,阿亮他们再也回不来了!”老侯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悲伤。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他们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拜托我照顾好他们的父母、孩子!” 老侯突然停住脚步,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上面能发给他们多少“抚恤银”,县尉、朱捕头是不是又会扣下点。要不咱们凑点钱,去阿亮他们几个人家里看看?” “好啊。”王哲点点头。 自己这位同僚实际上心地很善良且多愁善感的男人。 “阿哲,如果今天死的是我,你说除了你还有谁会伤心难过?” “春宵楼的姑娘们,因为她们又少了一个给她们送银子的长期客户。” “她们,小荷,小杏,还有小芸......或许吧。” “别自作多情了,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王哲笑着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不定哪天黑白无常就会来勾魂了!” “哎,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况且有我在,他们来了也白来!”王哲拍了拍腰上的刀。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吹牛皮了。”老侯笑道。 他们在街上巡逻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出了城。 “那是黄老爷的车,他怎么出城了呢?”老侯指了指那辆马车。 “是啊,这时候出去做什么?”王哲微微眯着眼睛。 本来他还想趁着那两位护卫不在,今天夜里去拜访一下这位黄老爷呢! “难道是因为那两个人的死缺乏安全感?” “咦,里头还有一个人。” 刚才他以望气之法朝着马车望去的时候,看到马车里有两缕气,其中一缕是红色,另外一缕则是青色。 红色乃是富贵之人,青色乃是修行之人身上气。 “这么快又请了一个帮手吗?” 已经远去的那架马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锦袍的黄珅,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眉毛稀疏,闭着眼睛。 “先生,离开郭北城就没事了?” “嗯,你若留在郭北县,不出三日,定有血光之灾!”中年男子道。 第十二章 装神弄鬼 “先生可能算出何人要杀我?”黄珅听后急忙问道。 “你好好想想有什么仇家?” “仇家吗?那多了去了!但是其中绝大部分在结仇之后很快就被灭口了,有那么两三个比较棘手的,但最近这段时间大家一直相安无事,难道是他们?”黄珅心想。 “那就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通通杀了!”黄珅的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还有孙垚和魏杰仁一夜未归,可能是出了意外,他们昨天去的地方你可知道?我得去看看。” “好,我带先生去。” 马车来到了山村,那中年男子独自一人进了山林,昨天这里突然下了一场雨,山路泥泞、湿滑。 山林虽然茂密,但是他没费太多的功夫就找到了僵尸爆炸的地方,这里实在是容易找,远远的就能看到。 那孙垚和魏杰仁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只留下了一把重剑。 倒是那具僵尸的尸骨还有些断臂残肢,他蹲下来仔细的翻看了一番。 “这僵尸已经蕴灵了,多半是修炼有些时日,定有内丹,如此毁掉,实在可惜!” “两个废物!”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在这爆炸的现场转了一圈之后,他便起身离开了山谷,回到了马车上。 “先生,孙垚和魏仁杰两位?” “已经死了,和那僵尸同归于尽。” “两位先生为民除害,舍身降魔,实在是让人钦佩啊!”黄珅赞叹道。 他身旁的中年男子听后笑了笑,自然不会把这恭维的话当真。 那两个家伙什么德行,为何而来,自己知道,眼前这位老狐狸也知道! “大人交代的事情要尽快办,不能耽误。” “是,这几天一直没有耽搁,那两位先生不在了,我这边......”黄珅急忙道。 “自然是会再派人过来协助你的。” “那便好。”黄珅笑着道。 嘎吱,嘎吱,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山村,渐渐远去。 入夜之后,郭北县静悄悄的。 王哲换上了夜行衣,出了门。 夜色之下,他施展轻功,“浮光掠影”,功如其名,只见一道光影,人边已经掠过,这比那“轻身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一丈多高院墙一下子就上去,王哲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飞鸟,一缕清风,身子轻飘飘的,脚下一点,人已经在几丈之外。 来到了黄珅的宅院之中,以“望气术”观察这庭院,没有看到黄珅的气。 “还真没回来。这大半夜的总不能白来一趟。” 王哲顺手带走了几百两银子和一些银票。 在半道上,他正准备回去,突然想起了白天和候助之间的谈话,便改变了路线,径直去了县衙,县令大人的住处。 他住的地方很好找,因为王哲先前来过。 “只是不知道今夜县令大人在那一位夫人住处。” 这位县令大人的夫人可不止一位。王哲站在墙头上以“望气术”望着院子里,很快就找到了那位县令大人所在住的地方。 县令所散发出来的“气”是红色,比那位黄老爷还稍稍差一些。 嘎吱一声,一扇窗户开被打开,凉风吹进了屋子里。 大床上,县令大人正怀抱着一位佳人,睡得正香。 “大人,大人......” “谁?!”县令睁开了眼睛,坐起来四下张望。突然看到打开的窗户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谁,谁在外面?”县令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大人,我是冯有亮啊,大人救救我,大人救救我!” 鬼魅一般的声音随着夜风飘了进来,吓得那县令一哆嗦,脸色苍白。 “冯友亮,你,你不是死了吗?”那县令的声音在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老爷,怎么了?”一旁的女子也醒了过来。 “别出声。” 嗖,一道人影从窗前晃过。 啊!女子刚想喊,被县令一把捂住了嘴。 “大人?大人!” 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从外面飘进了屋子里,让屋子里的两个人浑身发冷,如坠冰窖之中。 “冯,冯,冯友亮,你安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县令大人牙齿在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县令说完这句话,外面便没了动静。 “这是走了吗?” 县令颤颤巍巍的下床走到窗边朝外望去,空荡荡的院子哪有半个人影,只有从天上洒落下来的清冷月光。 “老爷,刚才那是什么?” 床上的美妇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来人,来人!” 县令突然高喊两声。立即有巡夜的差役闻声跑了过来。 “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你们刚刚可曾看到有什么陌生人在这附近吗?” “没有啊,除了我们没有人啊!” “下去吧,都机灵点!”县令挥挥手。 “是大人。”差役急忙躬身退下。 “没有人,如此说来刚才那真的是鬼魂,冯有亮,这是托梦吗?”县令抬头看了看天空,月光皎洁。 这一夜县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不敢睡,生怕自己要是睡着了,冯有亮的鬼魂再回来找自己。 街道上,一道魅影一闪而过。 王哲回到家中藏好了夜行衣和得来的银钱,心情舒泰,倒在床上就睡,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上午,刚到衙门没多久,县令便下了文书对那几位因公去世的捕快进行了表彰,同时发放的“抚恤银”,每人五十两。 这已经很高了,当年王哲的父亲去世也不过得了二十两白银。 “县令大人总算是办了一件人事。” 老侯开心道,看样子似乎比他自己得了二十两的赏银还要开心。 “你说这次县令大人怎么这么痛快呢?不但及时的发了“抚恤银”,而且还翻了一番多,这也太反常了!” “这不是好事吗,或许是他良心发现,或许是冯大哥他们给他托梦了吧?“王哲笑着道。 想着昨天夜里县衙一游,装神弄鬼,着实是把那县令吓得不轻。这要是心脏不好的,说不定当场就给他送地府投胎去了。 “若是会那传说之中的“一枕黄粱”之类的入梦之法就好了。神念一动,便可入人梦中。” 第十三章 兰若寺 千年老槐 “过这也不错了,目的已经达到了,得知足。”王哲心道,他是一个比较容易知足的人。 小满即可!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能多得些银钱总归是好的。 这两年关于县令的传闻他也听到过一些,都是贪赃枉法的事情。 他也想过把县令直接宰了,可是谁又能保证下一任是什么样子呢?况且这两年他在衙门当差,这县令也不是一无是处,还算是尽职。 下午时候,王哲正和老侯在街上闲聊,突然看到前面街道上来了两个和尚。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看着五十多岁,六尺多高,身材瘦削,一脸的苦相,另外一个和尚二十多岁,七尺多高,眉清目秀。 “和尚,兰若寺的和尚?”王哲眼睛微微一眯。 郭北县外三十里的山林之中有一座古寺,名为“兰若寺”,寺里有二十几个僧人。 正是这一座寺庙让王哲暂时打消了离开这座小县城的想法,一拖就是两年。 没办法,它太出名了。 为此他特意去探访过那“兰若寺”外,地处林木茂盛的山中,看着是一座幽静的古刹,寺庙后面就是连绵的深山老林。 他还专门问过寺庙里的和尚,那深山之中有无特殊之处,比如山精野怪、奇石怪树之类的。 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僧人告诉他,山中有一株老槐树,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高大茂盛,颇为不凡。 听了这话,王哲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子。 “树妖-姥姥!”他差点就直接喊出来。 当时他就考虑着一把火把那老树烧了,只是到了后山,看了一眼那可棵大树他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那一棵大树的树冠足有半座寺庙那么大,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四周林木围绕着它,好似众星捧月一般。 林中一条幽静的小道,看样子是寺里僧人经年日久的去后山踩踏出来的。 当他靠近那古树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棵大树在“看着”自己,这太诡异了! 他当时就有一个念头,这株大树就是那“倩女幽魂”之中的“姥姥”。 只是此时“兰若寺”还未残破,他还未成妖怪。 随后王哲立即去了寺庙,找到了寺里的方丈,谈论此事,提到了自己的担忧,告诉那老老和尚那老树以后变成精怪,危害世人。 那老和尚却跟他讲什么“佛门慈悲,万物有灵,那株大树生长千百年殊为不易,况且此地有历代高僧佛法加持,不会出现妖怪。”之类的言谈。 还王哲与佛门有缘,不妨入了佛门,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气的王哲想拿敲木鱼的木槌开了那老和尚的脑袋。 “我这跟你说妖怪,你要让我出家,像话吗?” 在下山之前,王哲又一次找到老和尚特意的提醒他,老和尚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当心哪一天一觉醒来成了肥料!” 那一天,王哲便忧心忡忡,当时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类似“聊斋”的世界之中。 下山之后他便决定先窝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之中,利用自己的“外挂”慢慢的稳健发育,什么时候本事差不多了,再出去看看。 不过这两年来,偶尔听到有些鬼怪妖魔的传说,天下总体来说还是太平。 看样子那“姥姥”树妖短时间内不会出现。 见到这两个僧人,一时间王哲思绪飘的有些远。 “这些个和尚不好好的在寺里念经,下山来做什么?” “那是兰若寺的广云禅师!”老侯看见那老和尚之后一愣。 “广云,很有名吗?” “当然,会稽附近有名的高僧!你不知道?” 王哲摇了摇头,其实那老和尚他认识,上次还在“兰若寺”和他聊了两句。 两个和尚路经两人身旁的时候,那年长的广云和尚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王哲,片刻之后走到身前。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是否曾经去过兰若寺?” “大师好记性,的确是曾经去过,还和大师打过照面。”王哲笑着道。 他见过和尚不多,可这和尚见得香客可就多了去了,这广云禅师能记着他实在是不容易。 “施主和我佛门有缘。” 又是这句话?! 王哲脸色一沉。 “我和你们佛门没缘,看到没,刀,杀过人的,还不止一个,那边“春宵楼”,常客。” 王哲拍了拍腰间的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春宵楼”。 “阿弥陀佛,我佛也曾斩妖除魔,杀生为护生,施主一点元阳未泄,就算是去了那风月之地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吧?”老和尚笑着道。 “和尚这口才的确是了得啊,不好好在寺里念经来山下做什么?” “县令差人去寺里,说有几位捕快因护佑百姓西去,想为他们做一场法事,方丈师兄命我下山一趟。” 王哲一听乐了,这县令看样子是害怕了,这是从兰若寺里请来了和尚,准备超度亡魂呢? “施主身怀降魔之力,亦有降魔之心,望施主能坚守正道,造福苍生。”广云禅师道。 “和尚赶紧去作法吧,别让县令大人等急了。”“欢迎施主去兰若寺做客。” “不去,不去,你们那寺庙后面后就是深山老林,还有一株千年老树,指不定哪一天就成精了,小心点吧,别念着经把自己念没了。”王哲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多谢施主提醒。”老和尚双掌合十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你们两个刚才说什么呢,什么降魔,成精的?”老侯疑惑问道额,刚才王哲和那广云禅师之间的话他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那老和尚想劝我去兰若寺出家。” “那可不行,你爹临去世前还特意交代过,让你传宗接代,开枝散叶,这老和尚不地道,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这捕快当的好好的怎么会出家当和尚?不过这老和尚有点本事!” 王哲盯着老和尚的背影,眼中神光闪耀,他以“望气”之法看去,老和尚身上一片黄光。 第十四章 罗汉护法 “那淡淡的黄光是什么,佛法,功德?”王哲心中有些疑惑。 “反正少和他们接触,不过县令大人能把广云禅师请来为阿亮他们做法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老侯道。 “或许是怕亮哥他们再托梦给他吧?”王哲笑道。 “师父,刚才那位施主可有何不同之处?”年轻的和尚问自己师父。 “那位施主与佛门有缘,有罗汉护法之相!” 老和尚这么一说年轻和尚一愣。 佛门罗汉护法那可是非同小可,要有佛性、有慧根、还要有高深的修为。 刚才那个人捕快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另外一边,王哲和候助两个人在经过一处院落外,一群姑娘在摇着手绢,招呼来往的行人。 “捕爷,进来坐坐呀!” 这里便是郭北城最为出名的地方,老侯念念不忘的温柔乡-“春宵楼” “不了,改天,改天。”老侯十分熟稔的和“春宵楼”里的姑们打着招呼。 王哲好奇的朝里面看了一眼,闻名已久,从未进去过。 “哟,这位捕爷好俊俏啊,进来喝杯酒吧?” 看他朝里看,立即有两位浓妆艳抹的姑娘朝他抛媚眼,朝着他走了过来。 “赶紧走!”王哲见状赶紧快步离开。 “好家伙,太热情了,火一般啊!” 当天,那位从兰若寺来的广云禅师为死去的几位捕快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他们的亡魂。 另外他们还去了县令大人住地方一趟,至于做了什么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每日练功、点卯、巡街,听着老侯吹嘘自己在“春宵楼”和那些青楼女子们的趣事,日子就像郭北城外的河水,平静的流淌。 过了几天,上午时候,王哲和老侯还在衙门里,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来老侯。 来人叫候高,是老侯的堂弟。 “哥,小雨丢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侯高气喘吁吁道。 “什么时候的事?”老侯急忙问道。 “就是今天,我带着小雨去山上种地,她就呆在田地边上自己玩,我就转身去树林里解手的功夫,出来就不见了,这山上、村里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啊!。” 孩子丢了,没找到,他就想到了在衙门里当差的大哥,于是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走,去看看。” 和衙门里知会了一声,王哲便和候助一起去了他的老家,一个临河靠山的小山村。 两个人来到了丢孩子的田地边上寻找线索。 “千万别是山里的野兽!”老侯低声祈祷着。 “不是野兽,是人。”王哲蹲伏在田地边,他已经在田地边发现了线索。 “人,真的?”老侯急忙跑到王哲身旁。 “这几个脚印是不久之前留下的,不是村里的人的。”王哲指着田地边一处地面道。 因为前几天刚刚下过雨,这里的土地很松软,脚印很清晰。 “你怎么看出来这不是村里人的?” “村里人下地干活都会穿草鞋,这脚印不是草鞋,是布靴或者皮靴。” 王哲顺着脚印一路追寻,进了山林之中,这人在山上绕了一个大圈,离开了山村,而且他没走官道,专挑小路。 若是走官道,王哲还真不容易追踪,反倒是这些山中的小路,平日里很少有人走,留下的脚印还算清晰。 跟着脚印追了很长一段距离,进了山林之中,突然,王哲停下了脚步,远远地他看到林中有一处荒废的小屋。 以“望气术”望去,木屋之中有生人的气息,还是两道,有一道气息较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贼人和那孩子就在木屋之中。 “阿哲,怎么停下了?”老侯气喘吁吁道。 “天色已暗,看不清楚,而且这山林之中入夜之后恐怕有野兽出没,继续找下去太危险了。” 王哲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林子里已经昏暗。 “那怎么办啊?”老侯和候助很是着急。 “这样,你们先回村里多找些人来,我在这里等着。” “侯高你回去叫人,我们在这等着。”老侯对堂弟道。 “好,好,我这就去!”侯高转身就跑,没走几步噗通一步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 “老侯你和侯高一起回去,他心在心情焦急,精神有些恍惚,在这山林里容易出意外,我一个人在这没事,带着刀呢!” “好,你一个人留神。”候助急忙去追堂弟。 望着他们远去,王哲起身轻轻一踏,腾空而起,如同飞鸟,上了树梢,脚下轻点树枝,人在空中飞渡,顷刻间便悄无声息的到了那木屋外。 透过破败不堪的屋顶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灰褐色长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酒壶正在喝酒。 他身旁一个麻袋,时不时的动弹两下。 “一百两银子啊!” 男子叹了一声,咕咚,咕咚,两口酒。 嘭的一声,破败的木门突然被撞开,接着一道黑影冲了进来。 “谁?!” 这一个字还未喊出口,一只手便扣住了他喉咙,然后将他拽了出去,这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人飘到了半空中,又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浑身剧痛,好似骨头都散架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那人跪在地上咕咚咕咚磕头。 “麻袋里是什么?” “孩子,偷来的孩子。”男子不敢抬头。 “卖到哪去?” “郭北城外的废弃的义庄,每个孩子一百两。” “卖了几个?” “一个,这,这是第二个!” “什么时间?” “今天夜里。” “你还杀过人?” “没有,我,我没有!” “没有,不止一个吧?” 王哲在眼前这人身上看到了血光,跳动如焰。 跪倒在地上的男子脸上突然露出几分狰狞神情,猛地从地上暴起,甩手撒出去一团青雾,接着就拔出一把刀,猛地向前刺去,却发现眼前之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急忙环顾四周, 看到了一抹流光, 听到了一声脆响, 感到了一阵疾风, 脖颈一凉,鲜血飞起。 第十五章 有妖 飞头 咦,那是谁的身子,他的头哪去了? 那男子看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立在地上,还有鲜血从脖颈之中喷出,看着好生熟悉。 “那不是我的身体吗?” 半空之中一颗头颅飞起,眼睛还睁着,脸上满是惊骇。 《阴阳无常》出现,泛着光华,翻开一页白纸,无形的笔在上面书写着。 “林显,滥杀无辜六人,拐卖孩童四人,盗窃十二次,折计白银三百六十四两,当诛!” 奖,易容术! 一抹光华飞出,没入王哲的身体之中,醍醐灌顶,脑海之中顿时增加了“易容术”的相关知识与技巧。 看着地上的死尸,王哲提起尸体和头颅,纵身飞起。 在林中深处找了一个土坑,将这尸体扔了进去,运起“混元真气”一掌震塌了一旁的泥土,将这林显的尸体掩埋。 然后回到了木屋,解开麻袋,里面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孩,还在昏睡。 王哲抱起女孩往回走,在半路上远远地看到了拿着火把找来的众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候助,他走的很急,脸上带着汗珠,喘着粗气。 他担心小雨,也担心王哲。 “阿哲,你,这是?小雨!” 当他看到王哲抱着小雨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愣住。 “小雨!”侯高急忙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孩子。 “小雨,小雨,醒醒,她这是怎么了?” “中了迷香,过一会就醒了,不要着急。” “阿哲,你是怎么找到小雨的?” “我在林子里等着你们,见你们迟迟不来就往林子深处走了一段距离,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小屋,进去一看有一个麻袋,麻袋里面就是这个孩子!”王哲道。 “小屋里没人?” “我去的时候没人,但是根据屋子里的情况来看,那人应该是刚刚离开没多久,所以我抱着孩子就离开了。” “那怎么赶紧走,回去多叫几个人来捉那贼人!” “估计他回去看到孩子不见就跑了,孩子找到就好,赶紧回去吧,在这山里要是碰到......”王哲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阿哲?” “没事,赶紧走吧。”王哲催促着众人离开。 刚才,他看到远处林中有一团黑影飞过,大若灯笼,生双翅,两只血眼,一张怪口,好似飞着的头颅。 妖怪! 噶,一声怪叫,如敲破锣. “什么声音?!” 举着火把的村民一个个胆战心惊,老侯的脸色也变了。 “山里的野兽,赶紧走。”王哲平静道。 众人加快了赶路的步伐,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山村。 这个时候郭北县的城门已经关闭了,他们两个人没有足够的理由让守夜的守卫开门,只能在村子里过夜了。 找回女儿的侯高十分的高兴,杀鸡宰鹅盛情款待王哲和候助。 “阿哲,今天多亏了你,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手本身,来,我敬你!”候助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浊酒一盏,王哲饮了一口。 看着候助和侯高一家人开心,他也很开心,另外他还想着在林子里的林显说过的话。 郭北城外的义庄有人贩卖孩童,而且专门收女孩。 今天夜色这么好,得去看看。 酒饱饭足, 侯高找了间屋子让王哲休息。 忙碌了大半天,又急又累,加上喝了酒,候助和候高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隔壁的房间里响起鼾声,王哲解下了外面的衣衫反穿在身上,找了块布蒙住面。 嘎吱一声响,门开一道缝,又关上,王哲翻墙而出。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山村,然后催动“混元一气”,施展“浮光掠影”,身如浮光一道,顷刻间便已经远去, 嘎,山道上,他又听到了那尖叫声,看到了那如飞头一般的妖怪。 “且等回来再收拾你!” 王哲一路疾行,胜过千里马,也不走官道,直接走山林,踩着树梢飞渡,直接朝着城外的“义庄”而去。 郭北城外约有四里地,距离官道并不是太远的地方有一处废弃的义庄。 深夜之中,这“义庄”之中却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瘦,一个微微有些佝偻,身旁还放着两个麻袋,不远处还两口落满灰尘的棺材。 “今天上面又催了,让我们再快些! 快,还怎么快,明抢吗?那会惊动官府的!这次真是怪,偏偏只要五六岁的女孩,上哪里去找那么多? 这郭北县附近村子都找的差不多了,得换个地方了。”高瘦男子语气颇为不满。 一旁的佝偻男子并未说话,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高兄,你这寒症还没好呢?” “老毛病了,一时半刻好不了。”佝偻男子嗓音沙哑。 “高兄,我实在是不明白,你这等人物为何肯为他卖命?” “你的话有些多。” “嗨,是我多嘴了,你就当我没说。” 呜,突然一阵风声,两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经进了屋子。 高瘦男子想要伸手摸向一旁的刀,却被一拳打在喉咙上,咔嚓一声脆响。 呜,他想要喊却发不出声,捂着喉咙,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两步,噗通跪倒在地。 那驼背的男起身抬手,身上的袍子一下子 掌心赤红如火,掀起一阵热风。 王哲身如鬼魅,瞬间就到了佝偻男子背后,一拳打在他的身上。 佝偻男子被打飞出去,闷哼一声,反手一掌,人没打到打在木棺上,嘭的一声,棺材飞了出去,棺木上留下一个掌印,还冒着热气,好似被火烧过。 王哲身如浮光一道,飘忽不定,转瞬即逝, 他没急着出刀,这夜深人静,荒郊野外,正好试试着“浮光掠影”。 不过顷刻间那佝偻男子已经身中数拳,吐了三口血。 他只觉原本就不稳定的内息乱窜的更厉害,好似脱缰的烈马,失去控制,脸也变得赤红,头顶上开始冒热气,好似烧开的水壶。 “两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准备放大招吗?” 见那人身体异常,王哲当下心生警惕。 给我死! 那佝偻男子突然大呵一声,然后疯子似的胡乱出掌,打在棺木上直接将棺木打碎,打在墙壁上留下深深掌印,还冒着热气,一时间义庄里热气滚滚尘土飞扬。 第十六章 培元丹 炽阳掌 突然一抹流光乍现,切开了烟尘,斩开了热浪。 鲜血飞溅,状若疯癫的佝偻男子骤然停下动作,一颗头颅飞起,赤红的脸上表情是癫狂与惊骇。 “果然还是用刀快!”王哲收刀归鞘。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能动刀尽量别动手。 “张元,滥杀无辜四人,拐卖孩童十一人,当诛。奖“培元丹” 高栾,滥杀无辜十六人,拐卖孩童十一人,当诛。奖,炽阳掌。“ 王哲手中多了一粒黄褐色的丹药,大小如桂圆。 脑海之中多了一部功法,醍醐灌顶。 培元丹,养精益气,固本培元。 炽阳掌,熊熊烈火,炎炎赤日,化铁熔金,至刚至阳。 这是一门极其霸道刚猛的功法,当初这高栾因缘际会得到了这门掌法,欣喜若狂,便依法修炼,却不知修炼这门掌法需要深厚的内功作为基础。 否则那炽热如烈火炙阳的力量会反噬修炼这门掌法之人,让其五脏如焚,十分痛苦。 高栾在修炼这门掌法的时候虽然已经是中三境六品,但并无高深内功,强练“炽阳掌”被灼热的掌力反噬了五脏六腑。因此身形佝偻,咳嗽不止,需要定时服用药物疗伤。 “也不知道我这点修为能不能修炼这“炽阳掌”,算了,还是等等,至少有二十年的内力再练也不迟。” 王哲将那两个麻袋解开,里面装的是两个五六岁的女孩,还在昏睡,眉头皱着,小手紧紧的攥着,眼角还有泪水。 “不用怕,明天你们就会回家了。” 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先将她们藏起来,然后转身将那两个人的尸体提到了山林之中,找了个地方埋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便等在义庄里。 此时,寂静的官道上出现了一辆马车。 吧嗒吧嗒马蹄声在这夜间十分的清晰。 赶车的是一个驼背的老者。 他赶着车来到了“义庄”外,望着静静的“义庄”。 从怀里取出一枚铃铛,叮铃铃晃了几下,清脆的铃声传入了“义庄”之中。 片刻之后,突然从那“义庄”之中飞出一道黑影从,速度极快,顷刻间便到了马车旁。 不好! 赶车的驼背男子急忙闪到一旁,遁入林中,想要逃走。 一阵风起,一人拦在他身前,然后亮起一抹光,平直、犀利。 他想要躲已经来不及,想要喊也已经迟了。 人头飞起, 古书再现,无形笔墨在白纸上写下他曾经所犯的罪恶, 又是一个恶人,这一次王哲得了三枚“培元丹”。 今夜之事当王哲意识到这是一个有预谋有组织的团伙,他们专门拐卖五六岁的女童。 “这些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随后,王哲提着两个尚在昏睡的孩子凌空飞渡,来到郭北城外,腾空而起,飞上了数丈高的城墙。 进了郭北城,将两个孩子安置在县衙中,顺便找了两床被子铺在地上,盖在她们身上。 确认她们无碍,这才转身出城,朝着候助的家乡而去。 半路上准备找模样叫声都十分渗人的妖怪麻烦,在山林之中转了一圈却没找到,只得回到了山村。 进了屋子,隔壁鼾声仍在,里面的人睡的正香。 王哲取出一粒“培元丹”服下,在狭窄的屋子里运转“罗汉功”,丹药化为热流,很快便流转全身浑身上下一片温热,浑身上下十分的舒坦。 一夜间,四粒丹药,全部被吸收。 王哲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又有增加。 次日清晨,郭北县衙, “这,这是怎么回事?” 早来的差役发现衙门大堂的角落里居然有两个孩子,身下铺着被,身上盖着被,还是锦缎的辈子。 两个孩子醒来之后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的人,立即被吓哭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三位大人的耳中。 “查,给我查清楚,这是什么人干的!”县令大人听后火冒三丈。 这可是县衙,整个郭北县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两个这么大的孩子都能悄无声息的送进来了,没一个人发现。 这已经够可怕的了,更可怕但是,县令发现那两个孩子身上盖的被子看着有些眼熟,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家里的被子。 赶紧差人去府上查看,还真少了被子。 这被子都能悄无声息的偷出来,那是不是也能悄无声息的要了他的命! 县令大人很恐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山村回来的候助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表情很精彩, 惊讶,疑惑,幸灾乐祸, “老侯,你这表情要是让县令大人看到了,没准他还会以为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呢!” “哎,不要乱说,我这是为县令大人担忧啊!你说这事会是谁干的呢?” “这是位大侠啊!”他压低了声音道。 “那两孩子十有八九也是被人偷抢来,那偷抢孩子的歹人定是被那位大侠发现了,他救下了那两个孩子,不好寻找他们的家人,便送到府衙来了。 取了县令屋子里的被子这是在警告咱们县令大人呢,让他妥善处理这两个孩子,否则下次就不是取被子了。” “是吗?”王哲好奇道。 “不然呢?” “或许纯粹是因为这里离着县令大人府上最近呗?” “不可能,大侠做事定有深意!”候助十分笃定道。 “深意?”王哲摸着自己的下巴。 “有吗?我,我真没想到那么多!” “你当然想不到了,你没人家那个本事,更没人家那个境界!”候助挑着眉头道。 “哎呀,我是真想见识一下子,我想那位大侠一定是身高八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还有,嗯.....”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王哲接话道。 “对,对,对!”候助听了眼睛一亮,不停的点头。 “这几句诗很有那个意境,这可比吴秀才说的强多了,这是那位大家的诗啊?” “我路边听说书说的,那两个孩子的父母找到了没,孩子丢了为什么没报案呢?” “还没找到,估计就在咱们郭北县城附近。” 第十七章 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 当天下午,他们找到了丢失孩子的人家。这两户人家都在郭北县外的山村里。 女孩的家人在孩子丢了之后就在附近山村找寻了一阵,以为孩子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就没有报官。 孩子失而复得,孩子的父母自然十分的高兴。 经过一番盘问,威逼利诱,这两个孩子的父母的确是不知道什么人救得他们的孩子。 他们这些捕快在郭北城内外象征性的搜寻了两天,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县令大人十分的恼火,把他们训斥了一顿,扣了他们半个月的俸禄。 众人十分的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哪个历史朝代都是通用的。 而对近期频发他们却没有察觉到的孩童被偷抢这一重大事件,县令大人也交代了县尉要尽快破案。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孩童被偷抢这么重大的事情似乎远远比不上县令大人家里被子被偷重要。 这事情听上去还真讽刺! “这厮们,越来越不像话了!”老侯叹了一句。 郭北县以西百里之外的丽州县,一处颇大的宅院之中。 身材高大,身穿锦衣的黄珅面色阴沉的要地下水来。他今天接到下面人的汇报,郭北县出事了。 “是谁,敢坏我的大事!” 他坐在那里,身上的锦袍无风自动。 整座院落里的下人们都十分的小心,他们看出来,今天那位黄老爷十分的不高兴,据说黄老爷不高兴不单单会扣银钱,还会被打板子。 当天下午,一个身穿青衣、眉毛稀疏的中年男子找到了黄老爷。 “郭北县的事先生知道了?” “知道了,我刚刚从郭北县回来,张元、高栾、宋和三个人应该都被杀了。”青衣男子道。 “张元和宋和也就罢了,两个废物,那高栾的修为可以入中境五品,还身怀绝学,居然也被杀了,这的确是超乎我的预料。 再结合前些日子黄公子遇害一事,郭北县很可能隐藏着一位高手!一个五品甚至是四品的高手,这对黄老爷你很不利啊!” 说这话的时候,青衣男子的表情颇为凝重。 “先生能否用占卜之法帮我算算,那人在郭北县何处?” “可以,我待会帮你占一卦,但是越是修为高的人越难预知,我未必能占不到他的准确位置。” “嗯,只要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就好。”黄珅道。 “大人的事万万不能耽搁。” “放心,孰轻孰重,我心中有数。”黄珅道。 郭北县城,街道上,王哲站在路边笑望着老侯在帮一个女子提水,那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模样颇为耐看。 从那女子家里离开,老侯还是乐呵呵的,手里拿着一些瓜子。 “来,尝尝,秀莲刚炒出来的,香着呢!” “叫的真亲切,老侯,你这两天来三趟,又是挑水,又是砍柴的,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瞎说,身为一个朝廷捕快,尊老爱幼,扶危济困,为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啊!”老侯说的是义正言辞。 “行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觉悟?喜欢吗?” “喜欢,嗯?这瓜子真香,快尝尝。” “我看她面相和善,是位良配,喜欢的话就找人提亲。” “什么提亲,我是看她丈夫去世了一个人有些可怜,又是邻居,帮点忙而已。”老侯辩解道。 “你可拉倒吧,还邻居?你家和她家隔着两条街呢!” “阿哲,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走了。”老侯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说我没提醒你,喜欢的话就抓紧去争取,不要等错过了才后悔莫及,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唉,阿哲你这话说的好有深度啊!”老侯停下脚步看着王哲。 “当年至尊宝就因错过了紫霞仙子而后悔莫及!”王哲笑着说了一句让老侯莫名其妙的话。 “至尊宝是谁,紫霞仙子又是谁?” “神仙。”王哲指了指天上。 “神仙,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们和城隍比哪个官大?” “他们打个喷嚏可能就会要了城隍的命。” “这么厉害,唉,你小点声,前面就是城隍庙了,这城隍很灵验的!“ “灵验?”王哲看了前面不远处的城隍庙。 这城隍庙在郭北县内香火还算旺盛,每年一次祭拜县令都会到场,平日里也有人进进庙烧香。 “他要是真灵验,这郭北县怎么还出那么多事啊!”言语之中颇有几分不屑 “你小点声。”老侯听后赶紧拽了他一下。 偷盗孩子的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没有追查下去。 王哲也曾夜里去过城外的那处“义庄”几次,没有再见到其他人。 老侯还是每天都去孙秀莲家里帮忙,王哲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女子。 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会写在脸上的。 也不知“春宵楼”里的姑娘们会不会想念老侯? 这一天下午两人在街上巡逻,两人骑马进了郭北县城,也是捕快的打扮,不过是邻县的。 他们一路直奔县衙而去,看他们急匆匆的模样似乎大事发声。 “他们是丽州的捕快,来我们郭北城做什么?” “怕是有大事发生啊!”王哲道。 他记得上一次邻县的捕快前来是因为附近的山里出了一伙山匪,两县联合剿匪。 第二天上午,清晨点卯的时候,捕头朱晓的脸色有些难看,感觉好似丢了不少银钱。 点卯之后,他告诉大家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最近临近的县城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已经连续作案,数个姑娘遇害,甚至连县令新娶的小妾都没放过。 巧了不是,他们的县令去年也刚刚娶了小妾,这让得到消息的县令大人十分的担心,当即下了命令,加强夜间巡逻,另外增加一队人马,守卫县令大人府上。 取消休沐,任何人不得告假。 “我听说那采花大盗不但毁人清白,还伤人性命,十分的凶恶!” 巡街的时候,老侯跟王哲聊起了那个“采花大盗”。 第十八章 绝世高手 我也想 “希望他不要来我们郭北县。” “哎,怕是他会来的。”王哲听后叹了口气道。 “嗯,你怎么知道,莫非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老侯急忙问道。 “你不记得了?你的嘴开过光的,担心什么来什么。” 这是王哲通过这两年的相处经历积累分析得出的结论。 但凡是老侯嘴上说千万别出什么事,那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就这么灵验,比庙里的城隍都灵。 啊?候助一愣。 “呸呸呸,这次不准,肯定不准!” “不行,我得去和秀莲说一声,让她这两天不要出门了。”老侯一溜烟就跑远了。 “哎,这就是爱情,让人四十多岁的人焕发出了第二春,看样子以后“春宵楼”有少了一位常客。”王哲叹道。 没过两天,郭北县真的就出事了。 出事的是城中一户人家,被害的不单单是一个姑娘,还有她的父母,一家三口,无一幸免,惨死家中。 那姑娘的死状甚至怪异,浑身苍白,身体诡异的干瘪,浑身布满了青纹,一脸的绝望和恐慌。 她的喉咙处有一个伤口,好似被野兽撕咬过,身下一大滩干涸的血迹。 当捕快这两年,他可是没少见死人, 病死的,淹死的,中毒死的...... 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死法却从未见过,看这样子,就感觉她身体之中仿佛有什么被抽走了一般。 姑娘的父母是被人拧断了脖子,喉咙处留有紫红色的手掌印,很明显。 王哲看着眼前的惨状,左手紧紧的握紧了刀把,指节都有些发白。 “这,怎么会这个样子?这歹人该千刀万剐!”老侯看到姑娘死状很吃惊,很气愤,很担忧。 王哲鼻子微微动了动。 空气之中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好似是某种花香。 那香味不是死去的三个人身上的,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这案子一出,整个衙门的人都紧张起来。他们意识到那个“采花大盗”已经到了郭北城了! 县令大人更是紧张的很,整个郭北县谁不知道他去年刚刚取了一位美娇娘。 这“采花大盗”可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一县至尊,他只冲美貌的女子下手,还会杀人灭口。 这让县令寝食难安。 一路上,老侯的脸色很难看。 “我还真是乌鸦嘴啊!”他真想抽自己两耳光。 “别自责了,你不说他也会来的,老侯,你去打听一下,临县那些被害的女子是不是也都像今天我们看到的这般惨状。” 老侯当了十几年的捕快,人脉很广,和邻县的一些捕快也都认识。 “好,我这就去打听。”老侯点点头。 老侯去打听消息,王哲一个人在街上逛游,想着案发现场的一些细节。 一只手拧断一个人的脖子,毫无疑问,凶犯是懂武功的,除此之外,还有些特殊的地方。 嗯,王哲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闻到了淡淡的香气,扭头望去,发现路边有一间胭脂水粉铺。 “胭脂?”他想到了刚才自己在出事的那户人家闻到的香气便转身走了过去,进了店铺。 “捕爷,要点什么?”店家急忙招呼他。 王哲看了看,让掌柜的取出一些胭脂、水粉闻了闻。 “不对,味道不对。”他摇了摇头。 那香味很独特,闻着虽然淡雅,但是香气隽永。 “除了这些你这还有什么适合男子配戴的?” “原来是捕爷您要啊,那您看看这香囊,许多客官都过来买过。”那掌柜取出一个绣的颇为精美的香囊递给王哲。 小小的香囊拿在手里香气扑鼻,味道有些像,但是还是冲了些。 “应该就是这种香囊了,一个“采花大盗”,身上居然还带着香囊,这么讲究,算是特殊的喜好吗?” 而且这个小小的香囊可不便宜。 在巡街的时候,王哲时不时的施展“望气术”,看看这城中有无特殊的气息,结果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望气术”施展起来还是要小号一番心神的,以他现在的修为,他也不能一直施展。过会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下午的时候,老侯就带回来消息,临县出事的那几个女子也都是死状颇为怪异,而且还都是没出嫁的女子。 “都是没出嫁的女子,那临县县令的小妾是怎么回事?” “那是有人造谣,胡说八道。”老侯松了口气,他担心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也不知道那“采花大盗”什么时候从咱们着这离开!“老侯叹道。 “离开,他离开了郭北县,还会去别的地方,祸害其他的人,你就没想过将那祸害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我也想啊!可是我听说那“采花大盗”能飞檐走壁,行如鬼魅,而且出手很辣,这显然是个高手,咱们小小县城谁有本事能制住他?“ “朱捕头不是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吗,给他一拳不就完了?”王哲不以为然道。 “那厮是在吹牛,我还能夜御十女呢,你信吗?” “我信!”王哲点点头。 “或许那个人可以,只是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郭北县。” “谁啊?”王哲一愣。 “就是那位大侠啊,如果他在的话一定能擒住那淫、贼!” “你就这么信任呢,说不定他本事不咋地呢?” “我有一种预感,他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绝世高手!”说到这里,老侯脸上隐隐流露出几分崇拜的神情。 王哲听后笑了笑,摇摇头。。 绝世高手,我也想啊!他心道 “希望今晚上别在出事了!”老侯叹了一句。 这话一出,王哲没说什么,老侯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呸呸呸,臭嘴,今晚肯定出事!” 这晚上还真的出事了,又一个姑娘遇害了,这次是郭北城里一个大户人家。 姑娘是死在自己的闺房中,身上的伤痕和昨天出事的那个女子一般无二,同样惊慌绝望的表情,眼睛怒睁着,死不瞑目。 在事发现场,王哲又闻到了那股香气,而且这一次的香气要比昨天浓郁的多。 第十九章 小家碧玉羞答答 “那香气的源头似乎就在附近!” 王哲循着香气寻找,发现香气源自被害女子一只紧紧的攥着的手掌,掰开之后,里面是一个镂空的金香囊,形如葫芦,十分的漂亮。 看着这个香囊,他眼睛微微一眯,黄金制成的香囊,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用的起的,就是大户人家也不会如此的奢侈。 “这是什么?好香啊!”老侯也没见过这种东西。 “香囊,黄金做的。” “香囊,这……”老侯听后直接愣住了。 黄金做的香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什么人家如此奢侈,居然用镂空的黄金做香囊。 这香囊是从那歹人身上掉下来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顺着香囊查下去或许会有收获,毕竟这香囊一看就是稀罕物。 “阿哲,干的不错,回头我给你请功!” 朱晓拍了拍王哲的肩膀,然后很自然的将那“黄金香囊”接了过去。嘱咐他们好好查看现场,先行一步离开了。 “那厮肯定是去县衙请功去了!”老侯气愤道。 王哲摆了摆手,示意候助莫要生气,这种事情他倒是看的很淡。 名啊,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求的也不是这些。 现在重要的是抓到这个“采花大盗”! “老侯,你说这歹人作案不需要踩点吗?” “应该需要提前踩点吧,不然如何知道谁家有未出嫁的女子呢?阿哲你的意思是?” “踩点总不会是在白天吧,没准咱们在街上还能遇到那个人家伙!” 王哲在路上就在想这件事,那“采花大盗”是如何确定哪户人家有未出阁的女子呢? 夜里随机性的选择?那样的可能性不大。 何况昨天夜里,王哲曾经在郭北城里转了一圈,甚至还专门使用“望气术”查看城中,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只有一种解释,白天那“采花大盗”应该是来过郭北县,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确定了目标,然后晚上开始动手。 “可千万别让我们碰到啊!”老侯听后急忙道,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脸都白了。 “这次不准,一定不准!”他急忙改口。 “阿哲,如果真要是遇到那个人怎么办?” “你又不认识他,就算是遇到了也没办法分辨,擦肩而过,彼此不相识,如果你闻到了那股香气,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万一他暴起杀人怎么办,毕竟是丧心病狂之人。”候助还是不放心。 “通过他犯下的这几起案子来看,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世事无常。 如果真要这样,那就去投胎喽,记着下辈子别做捕快了!”王哲拍了拍候助的肩膀。 “哎,这话太不吉利了。” 说着话,王哲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老侯,你还是回衙门查查,咱们郭北县中还有多少没有的出嫁的女子吧?”王哲转头对一旁的老侯道。 “嗯,也好,那你呢?” “我再四处转转。” “好,你自己小心。” 老侯转身回衙门,王哲鼻子微微耸动了两下,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香气! “他从这里走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王哲环视四周,循着空气之中残留的香味进了一个一条巷子之中。 在一户人家门前还残留着香气。 “他应该在这里逗留过,难不成......” 王哲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很温柔。 开门一道缝,门里站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温柔可人,一双眼睛很清亮,一副小家碧玉模样。 “这位捕爷有什么事吗?”看清楚了王哲打扮将门打开。 “今天可有陌生人来过?” “没有。”姑娘摇了摇头。 “姑娘可曾许配人家?”王哲开口问了这一句话便觉得有些唐突。 那姑娘一下子愣住,俏脸绯红,羞答答的摇了摇头。 “打扰了,打扰了。”王哲急忙转身离开。 姑娘看着王哲离开的背影,微微咬了咬嘴唇。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刚才那话问的有些唐突了。” 离开了这条巷子之后,王哲又循着香气搜寻着,离开了巷子没多久,很快就受到了干扰,是酒香的味道,不远处就有一个酒肆。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王哲回头看了一眼巷子,又看了看那酒肆。 “哟,捕爷,您来吃酒?” “店家今天可曾看到那巷子里来过什么特别的人吗?”王哲指了指那条巷子。 “特别的人?”那店家低着头思索着。 “哎,好像有一个公子从那里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气质不凡,不过模样没有看清楚。” 公子,气质不凡? 当王哲回到衙门的时候,老侯第一时间找到了他,将所查到的信息告诉了他,同时还告诉王哲一个消息。 会稽府来人了,专门为了这“采花大盗”而来,县令大人正在接待。 “会稽府的捕快,难不成这采花大盗还在会稽犯过案?”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会稽府来的青衣捕快,手段肯定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真希望他能早点主抓那个“采花大盗”,然后把他千刀万剐!”老侯道。 “希望如此,上面就派一个人来吗?” “就一个!” 过了一会,王哲看到一个身穿青衣的七尺汉子从衙门后院走了出来。 他便以“望气术”看了一眼那个人,头顶上的“气”的确是远胜常人,但是也就和孙垚差不了多少,甚至还要弱一点。 这样一人真能抓到那“采花大盗”吗? 是根本没把那“采花大盗”放在眼里,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交了差,回到家中,吃了些东西,王哲便开始练功,《罗汉功》。 修行之事他一日都不曾放松。 入了夜,天色变黑,王哲便换上了夜行衣,拿着铁剑翻墙出而出,落地无声。 他在巷道之间穿梭,犹如魅影。 穿街过巷,王哲来到了白天敲门的那户人家。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没有灯火,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了。 第二十章 一剑飞来 惊断首 王哲轻轻一跃,人如夜枭一般飞起,越过了墙壁,落在院子里,悄无声息。 进了院子之后,他就静静的躲在墙根的阴影里他觉得今天夜里那“采花大盗”有可能会来这户人家,所以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 身穿夜行衣,躲在阴影里,放慢呼吸,静静等着,抬头望着天空。 月朗星稀,月色很美,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轻柔如纱。 王哲靠在墙边,默诵《清静经》。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盏茶,一炷香...... 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面若冠玉,墨眉似剑,披着月光,飘飘而来,端的一个翩翩公子。 他来到了巷子里,那户人家外不远处,和蹲在墙那边的王哲相距不过十步的距离。 咦,那位白衣公子抬头望着那户人家,微微轻叹一声,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盛了几分。 院子里,正抬头望天,默诵《清静经》的王哲突然停了下来,微微转头,望向身后。 自从修为大增之后,他的五感也变得敏锐了许多,他能听到屋子里三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刚才他隐约的听到了身后巷子里有脚步声,还有一声轻叹。 来了?! 白衣公子看着眼前这户人家,看那表情,似乎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 王哲已经尽量的放缓了呼吸,就好似躲在黑暗之中准备捕食的猛兽。 一阵风起,站在巷子里的公子动了,他飘了起来,好似一朵云,飘到了半空,飘过了那堵墙。 风声,在半空中。 听到声音的王哲抬头望着天空,看到了那身穿白衣的偏偏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王哲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已经施展了“望气术”,可是却没有看到对方身上的“气”,只看看那白衣公子周身一片朦胧,好似笼罩着一层雾气。 看不清一个人的“气”,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公子哥飘在高空,落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哲,眼神之中满是戏谑和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小丑,一只蝼蚁。 那眼神,那姿态让人十分的不爽。 王哲兴平气和的朝着站在屋顶上的人竖起了中指。 那公子微微一怔,虽然不明白那姿势是什么意思,但是也隐约的猜测到应该不是在赞美他。 “找死!” 白衣公子长袍飘动,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之中留下道道残影。 看镖, 王哲甩手洒出几把飞镖, 那白衣公子随手一挥,飞镖便被扫飞出去,扎进了一旁的墙壁之中。 顷刻间,他便来到了王哲的身前,看着呆立在那里的黑衣人,眼中戏谑之情又加重了几分。 熟悉的香气,错不了了! 王哲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笑了,开心的笑。 终于逮到你了! 白衣公子一愣,心生警惕,接着他便看到了一抹光,迅疾无比,好似天空划过的流星,好似九天坠落的雷电。 就在剑光临身之时,白衣公子的身上亮起了一片光芒,好似一层透明的蛋壳,护住了周身。 咔嚓一声,光芒碎裂,白衣公子身上的一块玉碎掉,落地。 满脸惊骇神情的白衣公子急退,留下道道残影,同时隔空一掌。 却不料眼前一晃,他身前的那道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浮光掠影, 接着又是一道剑光,比刚才的那一剑更快了几分。 流光剑, 在日常练功的时候,王哲意外的发现在“浮光掠影”的加持之下,这“流光剑”居然比往常更快了几分。 出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情况。 更何况此时他还有纯佛门内功加持,这一剑早已不同往日。 “你......” 那白衣公子话还未说出口便再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头飞了起来。 这迅若流星的一剑直接将他的头斩了下来。 “那身体看着好熟悉,他的头去了,那,那是我的身体?!好快的剑!” 鲜血飞溅,头颅落地,滚了几个圈,眼睛还怒睁着,嘴巴长的老大。 满脸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死这座小县城里,这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高手! “还以为是个高手呢,整的花里胡哨的,不中用!” 王哲暗自松了口气,刚才看着这白衣公子飘飘若仙,轻功非凡,还以为他是个大高手,所以他先示之以弱,然后暴起出手。 还真是有些不同,杀他用了两剑。 “郭怀远,滥杀无辜五十七人,毁人清白三十四人,灭门六次,罪大恶极,当诛! 奖,《云遮雾罩》 云遮雾绕,遮蔽之术,敛气之法,身在山前不见山。 一道流光飞入身体之中,醍醐灌顶,顷刻之后,王哲便已经掌握了这门功法的精髓。 这么功法的作用就是遮掩自身的修为和气息,可以将自身的气息彻底的遮掩住,可以防止被人以类似“望气术”窥探。 练到高深处甚至能够遮蔽天机。 要知道修行之人的气息与众不同,远异于常人,若是懂“望气”之法的人可以很轻易的辨识出来。 “难怪那“望气术”会在郭怀安的身上失效,原来他会这门功法。”王哲现在知道自己为何刚才看不到郭怀安的“气”了。 这功法别人或许会当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王哲却十分的高兴。 见识到了“望气术”的不凡,王哲也猜测到自己身上的“气”一定也异于常人,十分的明显,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那懂“望气”之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不符合他“低调”的行事准则,这些日子也考虑着该如何消除这个“隐患”,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哲低头看了一身首异处,鲜血染红了月白长袍的郭怀安。 “看着一个翩翩公子,没想到却是一个恶贯满盈之徒,这等人千刀万剐都不足未过。” “只是尸体不能留在里,否则只会给这户人家带来大麻烦。” 王哲一只手提着尸体,一只手提着头颅,深入浮光一道,来到了城墙处,脚下一跺地,人便腾空而起,半空一蹬,人便来到了数丈高的城墙上。 出了城,入了山林,进了山林深处,找了一处土坑,将那尸体扔下,掩埋。 第二十一章 尸变 在将郭怀安埋葬之前,王哲将他的身上搜了一遍,搜出来一个小白玉瓶,里面装着六颗丹药,还有一袋金豆子。 在回去的路上,王哲顺道将沿路滴落下来的鲜血清理了一遍。 回到家中,脱下夜行衣,洗去将铁剑擦拭了一边,收起来。 然后按照“云遮雾绕”的运功法门修炼了一遍,顿时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外好似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二天的上午,到了衙门,王哲见到了那位从会稽派来专门督办“采花大盗”一案的男子。 四十多岁年纪,七尺身材,面皮微黄,看着十分的干练,背后是一把铁剑。 王哲再次以“望气术”望去,只见他头顶上有一道红气,粗若麻绳,冲到头顶一丈多高才开始消散。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泛着血光,和上次远远的看到的相差不到。 “看样子这位也没少杀人呢!”王哲眼睛微微一眯。 “希望昨天夜里没出什么事!”老侯低声道。 “你这么一说,昨天夜里那指定是出大事了!”王哲笑着道。 “你这想法要不得,真要是出大事,那岂不是又有哪家姑娘遭殃了!”老侯一听脸色变了。 “那可不一定,万一是那“采花大盗”被人宰了呢?” “怎么可能,不可能!”候助摆摆手。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巡街!”朱晓一声呵斥,几位捕快离开了县衙。 “阿哲,你说怎么郭北县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出事?”老侯感慨道。 “我听说县令大人准备去兰若寺请高僧来咱们先看看,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 “兰若寺,高僧?”王哲听到这个名字就微微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嗯,兰若寺里是有两位高僧的,佛法高深,在会稽府十分的有名,上次你还见过其中一位的。” “高僧,修为高深,好啊!”王哲点了点头,想到了上次见到的那个说自己和佛门有缘的和尚。 希望他们是真的修为高深。 这些天来,他已经见过了好几位所谓的“高手”,都是不堪一击的那种,最多的撑了两剑。 虽然他有使诈、取巧的嫌疑,但是高手也得能随机应变才行。 希望那高僧不要像他们一样徒有虚名。 接下来的两天平安无事, “看样子那“采花大盗”是真的走了,太好了!”老猴开心道。 “说不定是被人杀了。”王哲平静道。 “嗯,那不是更好?”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又过了一天,城外山村的猎户突然来衙门报案,说在山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当朱晓带着捕快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残缺不全,显然是被山里的猛兽啃食过,而且已经发臭。 “看着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的,看样子这头都被人砍断了。” “该不会是遇到山贼了吧?” “这脸都被啃的不成样子了,怎么辨认身份啊?” “要不干脆在这直接埋了算了!” 这尸体是郭怀安!王哲一眼就看出来。 明明已经把他埋了,怎么又出来了,而且......王哲看了看四周,这里距离尸体被埋的地方可是有一段距离的。 这尸体也有问题! 头和身体明明已经分开,这怎么又挨在了一起? 王哲仔细的看着郭怀安的尸体,只见他的手臂上长满了怪异的青黑色绒毛,而且布满了裂痕,就好似摔碎之后又粘接起来的黑陶瓷器。 他抽出刀轻轻的掀开外面的衣衫,尸体的身上也是如此,满是绒毛和裂痕。 “这,莫不是要尸变?” “王哲,你干什么呢?”朱晓颇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捕头,你看看他身上这变化,都长出怪毛了,莫不是要尸变,变成僵尸?!” “僵尸?!”在场的几个人一听到这个词脸色都吓白了。 上次的遇到僵尸的经历可是让他们记忆犹新,终身难忘,差点就死在山里面,还是死无全尸那种。 “赶紧把他烧了!” “对,烧了!” 捕头朱晓盯着那公子所穿的鞋子,脸色有些难看。 “这捕头脸色那么难看,该不会是他家亲戚吧?”老侯低声道。 “尸体穿的是官靴,上面还绣着金线,你咱们县令大人穿的还好,这都说明死者的身份很不一般。”王哲轻声解释道。 “还真是,坏了,该不会又让我们限期破案吧?”老侯看了一眼那死者的靴子。 “身体不能烧,必须得带回去!”朱晓道。 当初就该把这尸体彻底毁掉,还是考虑不周啊!王哲听后心道。 众人极不情愿,都觉得这尸体不吉利,最终尸体被带回了城里,还要请仵作验尸。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位从会稽城里前来督办“采花大盗”一案的高手,他一看到那具尸体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眨眼间就掠过了十几步的距离,来到了的跟前。 “嗯,这身轻功不赖!”王哲见状心道,“背着剑,应该还懂剑术,不知道还会些什么?” 这人也不嫌脏,仔细的翻看着死尸上的衣衫。 “这,这......”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双手开始颤抖。 “这死的该不会是他儿子吧?”一旁的老侯见状低声道。 “不像,年龄上不对,而且......” “而且什么?”老侯急忙问道。 而且,这郭怀安虽然是罪大恶极,但是身上有一股“贵气”,这应该权贵人家长久浸染出来,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没有这种气质。 当然这话王哲不能和老侯说。 “死者的这身打扮感觉要比那高手高贵一些。” “嗨,人家这是公干,平日里肯定不是这么穿的。” “大人,死者您认识?”捕快朱晓走到跟前轻声问道。 “这,这是太守大人的公子!”那青衣捕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什么?!”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被惊呆了。 王哲也愣在了原地。 “太守公子?无恶不作的歹人?这身份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难怪会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原来是生在权贵家。” 还真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第二十二章 玉花丹 金豆子 “只是他一个太守公子,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为什么非要做那穷凶极恶之事呢?” 接到这个消息,县令、县丞、县尉“三巨头”再次聚在一起。 这一次和黄家公子被杀可不一样,上一次破不了安,黄珅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这次要是破不了安,那太守大人的怒火就会落到他们身上。 不死也得褪层皮! “破案,必须尽快破案!” 那位高手急匆匆的带着公子哥的尸体回去了。 县尉亲自带着一众捕快去了城外现场寻找线索。 他们把附近的山野都搜了一个遍,结果什么都没发现,连个脚印都没发现。 “哎,连个脚印都没有,他是怎么来这里的?”老侯疑惑道。 “或许是飞过来的。”王哲抬手朝着头顶的天空指了指。 “飞?”候助抬头看了看天空。 可不就是“飞”吗? 当天夜里,王哲提着郭怀安进这片山林的时候的确是没有走路,是踩着树顶过来,虽然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但是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那杀他的人,也是飞过来的?” “嗯呢!”王哲点点头。 他们这些人在附近反复的搜索,看那县尉大人焦急的模样是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点线索来。 其实是有线索的,王哲趁机去了一趟埋藏尸体的地方,在那土坑附近发现了一只死掉的黄鼠狼,身体肥硕,身上还有些地方的毛是银白色的。 王哲仔细看了看,得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那尸体很可能是自己从土坑里爬出来的! 这,难不成真是尸变? “还是因为这只黄鼠狼在这里做了什么?” 他将黄鼠狼的尸体扔的远远的,然后回去找同僚,继续装模作样的搜索。 结果是这些人忙了一天,什么线索也没有。 “阿哲,你说这那太守公子会不会是被山里的妖怪杀死的?”在回城的路上,老侯低声对王哲道。 毕竟僵尸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山里再出现其它的妖怪也不是没可能。 “嗯,有可能!”王哲点点头。 很快山里可能有妖怪的这个传闻在他们这几个捕快之中传播开。 回到家里,嗷嗷一只小奶狗摇着尾巴来到了王哲脚下,抬头望着他。 “小家伙。”王哲头摸了摸狗头,然后将它提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来福,有么有感觉那里不舒服啊?” 汪汪,嗷 小狗吐着舌头的,十分开心的样子。 “没事,很好。” 王哲将它放下,进了屋子里,片刻之后出来,手里是一点浅碧色的粉末,摊开掌心,小狗上前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将那些粉末舔干净。 这些粉末就是他杀了郭怀安之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小玉瓶的丹药。 他也不知道这些丹药具体有什么用,是不是有毒,所以就找人要了一只小狗,用它来做试验。 一点点加量,吃先去看着挺精神的样子,没什么异常。 “看样子应该不是毒药。” 这丹药不同于《阴阳无常》给他的奖励,那些奖励到目前为止都是有益无害的,可以放心使用。 这丹药源自那个人面兽心的郭公子,万一是他用来害人的毒药那可就麻烦了,现在看应该是有益的丹药,但是王哲也没急着服用。 第二天,便有青衣捕快从会稽府来到了郭北县,他们是专门为太守公子遇害一案而来的。 一共三人,为首的那是一个干瘦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 他们来了之后便全面接手了这个案子,县衙的捕快们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这里不是公子被杀的地方,他应该是在别的地方被杀,然后将尸体丢在了这里。” 他们三个人在勘察尸体被发现的树林之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有没有可能是妖怪?” “公子身带着护身玉器碎掉了,只剩下一个吊坠,这里找不到碎玉,公子身上还带着一瓶“玉花丹”,一袋子金豆子,都不见了,妖怪是不会取走这些东西。” “不愧是府衙来的捕快!”呆在一旁的王哲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原来那丹药叫“玉花丹”,听着名字不像是毒药。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公子遇害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低声交谈着。 不远处的王哲听得一清二楚。 “几位大人,最近郭北县里来了一个“采花大盗”,已经杀害了一家人的性命,郭公子会不会是遇到了那“采花大盗”然后遇害了?”朱晓试探着道。 他希望给这几位府衙的同僚留下个好印象。 “区区一个“采花大盗”怎么可能伤得了的公子,你可知道公子乃是中境六品的修为,算了,这等小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一位青衣捕快道。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朱晓一脸谄媚的笑容。 这个笑容出现在一个八尺大汉的身上,看着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那厮真不要脸啊!”老侯见状忍不住道。 “不要脸才能往上爬,这点你我都不如他,得跟着学学。”王哲笑着道。 “呸,学那个干什么?”老侯一脸的不屑。 “所以啊,人家是捕头,你就是个捕快,只能跑腿受使唤。” 正说这话,朱晓将大家召集起来,又有新任务了,让他们扩大搜索范围,寻找血迹。 “这算是什么安排,多大的范围,什么血迹啊?”老侯低声嘟囔着,还是和王哲一起搜索附近的山野。 他们在附近的山林里找了一天,却意外的在山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腹部的衣服上一大滩干涸的血迹,看那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伤口在腹部,透腹而过。 “这不是周玉吗,他怎么死在这里了?”老侯道。 周玉,郭北县有名的泼皮无赖,平日里小偷小摸,调戏良家女子这样的事情没少干,大事不犯小事不断,还时不时的进大牢住两天。 “那几位大人不是要找血迹吗,现在有了!”老侯指着地一滩血迹道。 “胡闹,这不是一码事!”赶过来的朱晓闻言道。 “捕头,有没有可能杀害周玉的和杀害贵郭公子的是一个人呢?“ 朱晓低头看了看伤口。 第二十三章 吃人的山神庙 “不是,周玉这伤是被人从背后扎透了肚子,和那郭公子身上的伤口完全不同。” “那凶手有没有可能不是一个人呢?”一位捕快道。 嗯,朱晓点点头,没说话,让他们顺着血迹继续查下去,转身就跟那三位青衣捕快汇报去了。 王哲利用“追踪术”顺着树林里留下的踪迹一路追踪,翻过了一座山岭之后,看到了一座残破的建筑立在前面半山腰上。 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尚未完全坍塌的屋顶上还有几只麻雀。 “山神庙?” 这座破败的“山神庙”还有一段颇为传奇的历史。 传言在二百多年前,天下动乱,有一行人逃难至此,遇到了妖怪,就在危难之际,突然有山神显灵,赶走了妖怪,救下了他们。 后来为了感谢“山神”,那些人就凑钱在山神显灵的地方修建了这么一座山神庙。 据说在早些年还颇为灵验,附近的人都会过来祭拜,香火一度颇为鼎盛。 后来不知道为何断了香火,冷清了下来,破落至此。 王哲从山上下来,进了“山神庙”外。斑驳的院墙上长满了杂草。破败的庙门只剩下一扇,院子里满是荒草。 供奉着“山神”的大殿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彩绘的山神塑像也已经斑驳不堪。 王哲站在大殿外望着里面的山神。 丈二高,身材魁梧,披着长袍,一手持一根铁棒,一手拿着一颗珠子,那面容却不是似人,青面獠牙,与那山林里的猿猴倒是有几分相似。 “山神像”下还有些枯萎的野果、山花,像是祭品,吹此之外还有些木炭烧焦的痕迹,说明有人来过这里。 “荒郊野外的,谁会来这里,偶然路过吗?” 王哲站在院子里转头望向来时的山岭。 “你怎么来这了,赶紧走。”老侯进了院子之后急忙道。 “周玉应该是发现什么,然后被人杀死了。”王哲看着外面的山岗道。 “不管他发现了什么,都不能在这山神庙里呆着,山神恕罪!” 说着话老侯朝着山神庙里的山神像拜了拜,然后拽着王哲就往外走。 “这“山神庙”有什么问题啊?” “里面不干净,闹鬼!”老侯从庙里出来,离开一段距离之后方才敢说。 “山神庙怎么会闹鬼呢?”王哲好奇的问道。 闹鬼?王哲回忆一番,只是依稀有些印象。 在回去的路上,王哲听老侯说去了“山神庙”闹鬼的传闻。 原来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原本灵验的“山神庙”便开始发生怪事,一些来庙里祭拜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 后来有传言这“山神庙”闹妖怪,那些进来烧香祭拜的人都被妖怪拖进山里吃掉了,很快这座“山神庙”就荒废了。 据说这几年还有人远远的看到有魅影出现在这“山神庙”附近。 “那里面有人呆过,有供奉山神的野果之类的祭品,还有火堆燃烧的痕迹,看样子是在不久之前留下的。”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老侯问道。 “万一和郭公子的死有关呢?” “那去跟那三位大人说说?“ “我觉得告诉朱晓就行了。” “我不想和那厮打交道。”老侯闻言道。 “我去吧。” 过了一会朱晓便带着那三位捕快来到了“山神庙”里。 “郭北县,山神庙。”那为首的捕头林远轻声自语,突然脸色大变,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走!”他转身就走,几步就出了庙门。 “这,这是怎回事?”朱晓一脸懵逼。 “你看,他们脸色都变了,一定是知道这山神庙的传闻,所以才马上出来的。”老侯低声道。 “看样子这山神庙很有故事啊?”王哲望着眼前的“山神庙”,眼睛微阖,以“望气术”望去,没有任何的异常。 “看着没什么问题啊?” 他们在山中忙碌了一天,除了那死去的周玉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s县衙,一处房间之中,三位从会稽赶来调查郭怀安被杀一事的捕快聚在一起,交流案情。 “我们现在首先要尽快找到公子被谋害的地方。” “谋害公子的人一剑斩断公子头颅,修为应该很高,至少是中三境五品,甚至是四品的修为,为何要在杀死公子后将他扔到深山老林里呢?” “这是为了进行掩盖,他谋害公子的地方应该很特别,找到了那个地方极有可能就能找到这个凶手。” “血迹,公子的衣服上有大量的血迹,头颅被斩断一定会留下血迹,他在搬运尸体的时候也有可能留下!” “可是在树林附近我们没有发现血迹?” “没有血迹,没有脚印,他可能是凌空横渡,或者有什么东西封住了尸体,况且那里林木茂盛,有血滴落也多半会落在树上。” …… 房间里烛火还未熄灭,林远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个黄金香囊,这是今天郭北县的县尉给他的,他们交谈的时候谈起了“采花大盗”,对方猛然想起来什么,然后就取出了这个“香囊”,说是在“采花大盗”的身上发现的。 这个香囊他见过,就在太守公子的身上。 “采花大盗”来到郭北县作案,不久之后公子死在郭北县,他死后,“采花大盗”也没了动静。 好巧啊! 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他急忙摇了摇头。 “公子知书达理、满腹才学、如玉一般的人物,不会的,不会的!” 夜里,云遮半月。 郭北城外的山中,一道人影站在山岗上,静静的看着远处那座破败的“山神庙”。 今天白天,在这“山神庙”中,那从会稽来的捕头林远在进了那“山神庙”之中后,低声说了“郭北县、山神庙”这几个字之后突然脸色大变。 然后就立即离开了“山神庙”,仿佛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一个府衙来的捕头居然害怕一座废弃了多年的“山神庙”,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第二十四章 飞头獠 黄鼠狼拜神 王哲施展“望气术”望去,寂静山野并无异常。 他想走近看看,突然听到一声怪叫,声如破锣。 寻声望去只见一怪物飞在半空中,大如灯笼,生双持翅,眼红如血,大嘴獠牙。 这是前些日在寻找失踪的女孩时无意之间在山林之中碰到的那个怪物。 “咦,前些日子找你没找到,你居然在这里?” 王哲眼看着那怪物飞进了“山神庙”中,没了动静。 “难不成这妖怪就是传闻”山神庙”吃人的根源?模样的确是有些吓人,可是散发出来的气却没有想象中的强!“ 适才王哲用“望气术”看那妖怪,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比不上前些日子在山中遇到的“僵尸”。 另外他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怪物飞进这破败的“山神庙”之后,它所散发出来的黑气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虽然说房屋本身的确是能够遮挡一部分气息,但是不能完全遮挡,还是会有一部分的气息散发出来,更不要说这“山神庙”已经破败不堪。 “这山神庙里有什么东西遮挡了那妖怪的气息,这山神庙果然有古怪!” 王哲从山上下来,慢慢的走近了“山神庙”。 夜色下,山神庙大门敞开,好似一张张开的巨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点声音也没有。 在外面观察了一会,王哲飞身来到了距离山神庙几十步之外的一棵大树上,然后朝里面扔了一块石头。 啪啦,石头落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的动静。 随即他又扔了一块进去,一声轻响。 过了一会功夫,庙里出现两点血光,一团黑影从里面飞了出来,状如人头,大小如灯笼,正是刚才飞进去的那个妖怪。 那妖怪飞出来之后就四处张望。 出来了! 王哲甩手,嗖嗖两道暗器飞了出去,打在那妖怪身上,发出两声闷响,弹了出去。 嘎,妖怪大叫一声,朝着王哲飞来。 等靠近王哲之后,又是一声怪叫,这一声怪叫却比刚才的那一声更大,更刺耳。 一瞬间,王哲便觉得头嗡的一下子,犹如大头一棒,瞬间一片空白。 就是这刹那的恍惚,那妖怪已经到了身旁,张开了血盆道口,满口阴冷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噌,一声脆响,一道剑光,自上而下斩落, 王哲感觉到剑身传来阻力,十分的坚硬,如同斩在钢铁上。 妖怪的身上出现一道剑痕,接着便有黑血从伤口流出。 吃痛之下怪物一声尖叫,张口喷出一股黑气,王哲急忙闪躲,那黑气落在树叶上,树叶瞬间枯萎凋零,树干立时腐朽断裂。 王哲横空挪移,半空两道剑光站在那翅膀上,将那妖怪的形如蝙蝠的翅膀斩断,只剩硕大的头向下掉落。 他也从天而降,一剑斩下,剑光过出,黑血横流,一剑之后又一剑。 两剑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站在那妖怪的身上,噗通一声,妖怪落地,头颅分成了两半,接着一团黑气从那头颅之中飞出来。 王哲急速后退,身形闪动,浮光一闪,人已经在数丈之外。 从妖怪身体之中散发出来的黑气一下子爆开,四周的草木只要沾染一点便立时枯萎、凋零,好似被烈火掠过一般。 飞头獠,山中精怪,聚阴而生,硬如金石,其声惊魂,喜食血髓,杀五人,当诛。 奖,内丹一粒。” 内丹,山中精怪灵气汇聚而成,炼化可增修为。 又得一粒内丹,很好。 王哲抬头看着不远处那飞头撩,黑气慢慢的散去,空气中充斥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地上剩下了两半头颅,里面的血肉好似池塘底的烂泥一般。 飞头撩被杀死,王哲并没有急着离开,复又飞到了另外一棵树上,继续盯着“山神庙”里。 他总觉得这座庙不单单只有一只“飞头獠”那么简单。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林里静悄悄的。 王哲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在树上。 咕咕,有夜枭在怪叫。 时不时有阵阵凉爽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沙沙,林子里突然有了动静, 王哲悄悄地望去,只见几只黄鼠狼从林子里跑了出来,一只只眼睛冒着绿光。 这些黄鼬都带着东西,都叼着山桃、野梨之类的野果,为首最大的一只嘴里居然叼着一只也山参。 “这是干什么,准备团建聚餐吗?”王哲站在树上,看着下面的那一群黄鼠狼,十分的好奇。 只见那一群黄鼠狼倒了“山神庙”的外面,在外面站了一会,然后陆续的进入了庙里,穿过了院子,进入了大殿之中。 过了没多久便又从大殿里出来,带着的野果、山参之类的都不见了。 它们从“山神庙”出来之后就没入了山林之中,消失不见。 “是进去了祭拜“山神”了吗?” 王哲想起了白天在庙里看到的那些干枯的野果,原来是这些黄鼠狼供奉的。 “它们为什么要祭拜那“山神”呢?” 王哲盯着黑漆漆的“山神庙”大殿,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又在外面等了约么一个时辰的时间,见还是没有动静,他便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山中突然呜呜风起,一道黑气从那“山神庙”后的山中飞了出来,在半空之中飞舞,好似一条黑蟒,其中有两团血光。 那黑气翻滚着飘进了“山神庙”中,然后没了动静。 郭北城中,已经是深夜,一片寂静,巡城的差役都找了角落打瞌睡。 回到家中之中,王哲将那一枚刚刚得到的“内丹”炼化。 效果比僵尸的内丹差一些,但是要强于鬼面獾的内丹。 “先是有“飞头獠”飞进去,然后又有黄鼠狼去祭拜,黄鼠狼明显的不是第一次进去祭拜,那飞头獠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它进去莫不是也是祭拜那山神? 它们碰面的话不会打架吗?还有那堆篝火燃烧留下的焦炭又是怎么回事,一般的山精野怪是惧怕火焰的!” 第二十五章 神掌 叫花鸡 联想到之前老侯所说的山神庙闹鬼吃人的传说以及林远看到山神庙时候的反应,他越发觉得这神庙之中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秘密。 “莫不是在一百余年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妖怪,赶跑了那“山神”,然后鸠占鹊巢?” 还有一个紧要的问题! 王哲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夜来到了来到了郭怀安被杀的那户人家。 夜深人静,屋子里的人呼吸很均匀,时有鼾声,说明睡得很香。 当日郭怀安被杀,院子里的血迹他已经回来清理过,但是还有一滩血迹在青石地面上,无法擦拭干净。 他找到了那块青石, 催动内功,右手手掌变得火红一片,好似上面有火在燃烧。 “炽阳掌” 手掌轻轻的在那青石上抹过,顿时青石变得酥脆,掉了一层碎屑,来回两遍,地上一小堆碎屑。 王哲抬手一挥,掀起一阵风,碎屑吹散到院子里,青石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完美!” 他起身,隐隐觉得有股热力试图反噬自身,却被他体内的“混元一气”降服。 “这“炽阳掌”还真是霸道啊!” 离开这户人家,回去没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清晨,点卯之后没多久,所有的捕快都被召集起来,金华来的青衣捕头林远亲自安排任务,在郭北城寻找异常的血迹。 街道、酒楼、宅院……整个县城都要排查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要求在两天之内完成。 听到这番话的王哲握紧了手中的刀,然后又松开。 “这么快就想到这一步了,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天下人啊!”王哲心道。 “还好昨夜也想到这一点。” 任务安排下来,朱晓带着一众捕快离开县衙,分散开来,开始调查。 “这么一座县城,就我们这点人,要在两天之内搜个遍,说的轻巧!”老侯嘟囔道。 “少说话抱怨的话,说不定会被那几位大人听到。”王哲道。 过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位青衣捕快从旁边街道走过,看那样子似乎也是在搜查。 “我还以为这些从金华来的大人们会呆在衙门里喝茶呢!” “太守的公子被害,可定是要限期破案的,他们可是比县令大人还要急,这案子要是破不了,丢了差事是小,说不定会掉脑袋。” 这种全城搜索的行为也让郭北城的百姓十分的不安,他们以为城里来了什么可怕的贼人。 “听说了吗,怎么郭北县来了一个“采花大盗”不但毁人清白,还杀人灭口,已经杀了四个人了。” “哎,你说的不对,我衙门里的一个亲戚说,咱们县里来了一个杀人狂魔,不但杀人,还吃人肉呢,现在已经杀了八个人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那不是人,是妖怪,专门在夜里出现,杀人喝血,被杀的人都变成了干尸。” 很快,这座小小的县城里就传出了好多的故事,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天下午,黄珅回到了郭北县,马车就停在了县衙门口。 “嗯,这厮居然回来了?”王哲看着黄珅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眯。 县衙里,黄珅见到了从会稽来专门侦破郭怀安被杀一案的捕快。 “林捕头,咱们又见面了。” “黄老爷。”林远一拱手。 这两人原来是旧相识。 “我听说了太守大人公子被害一案特意赶过来。” “噢,莫非黄老爷有什么线索不成?” “实不相瞒,在不久之前,犬子也被人杀害,至今都未找到凶手,犬子被害的时候是一剑封喉。 我在想这两起凶案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呢?“ “一剑封喉?一剑断首!”林远听后眼睛一亮。 “为了寻找杀害犬子的凶手,我曾经特意邀请一名修士进行占卜,占卜的结果显示郭北城里隐居着一位高手,可能是中境四品。” “四品,怎么可能?”林远听后面露惊讶。 “莫说一个小小的郭北县,就是整个会稽府,四品的修士也是屈指可数!” 修行三境九品,一品一重天,四品修士在一府之地已经算是一流的人物了。 “他为何隐藏在这样一座小城里呢?” “林捕头,不管他为何藏在这里,我们都得把他找出来,郭公子有可能就是这人杀害的,那样一来,你们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也好回去复命。” “若真是如此,他知道我们来了,说不定已经离开郭北县了。”林远道。 “那就查查最近谁离开郭北县。” “你说那位黄老爷忽然来衙门做什么?”老侯吃着瓜子往衙门里瞅了一眼。 “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事。”王哲平静道。 “不过回来了也好,可以找他聊聊。” 黄珅在衙门里呆了不超过一个时辰就坐着马车离开了,直接出了郭北县。 众人一天的忙碌,倒是真的发现了一处血迹,还意外之破获了一起谋财害命的案子,只是关于郭公子被害一案却是没有什么发现。 回到家中,王哲又给来福喂了一点“玉花丹”。 然后将一只宰杀好的鸡刷上料汁,再用荷叶、黄泥土层层包裹起来,伸手抓住一堆干草。 “炽阳掌”, 登时,他的手掌变得通红如火,很快干草便引燃了,添柴烧火,然后把用黄泥封好的鸡扔了进去。 “嗯,这门掌法还是有些用处,最起码生火的时候不需要用打火石了。” 一门赫赫有名的功法,入了上品,却被他用来生火做饭,这要是被其他的修士看到了,不知道会让多少人惊掉下巴。 暴殄天物! 小奶狗安静的蹲在火堆旁,眼睛很亮。 过了一会功夫,火焰熄灭,取出封好的鸡,敲开外面的黄泥,立时便有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有鸡肉的香味,还有荷叶特殊的味道。 汪汪汪,一旁的小狗咬着尾巴,伸着舌头,盯着那只鸡。 “那,先给你吃来福,这可是这只鸡身上最美味的地方。”王哲将鸡屁股拧下来,丢给了小狗。 那小狗一口咬住,然后又被烫的吐了出来。 汪汪, “不急,很烫的。” 第二十六章 一场风雨 剑气横秋 一人,一狗,一只叫花鸡,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狗便躺在地上不愿动弹, “来福,来,吃药。” 小狗听到喊声,起身,晃着圆鼓鼓的身体来到王哲身旁,伸出舌头,将一些碧绿色的粉末舔舐干净。 “乖!” 入了夜,小城安静了下来。 王哲开始练功,此时他身体之中的真气已经算的上是浑厚,运转时犹如河水奔流。 “罗汉功”一十八式,一个时辰修炼下来,顿觉内力又增加了一些。 练完“罗汉功”之后他便又开始练剑,“流光剑”,剑出如流光, 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觉的自己的剑法似乎已经到了某种瓶颈,因为他似乎就要感觉不到自己手中的剑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 小狗来福所在墙角里,它从那剑锋之上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次日,他们还是在城中搜查,挨家挨户的搜查。 王哲和老侯再次来到了那户人家,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着颇为老实。 两人向他道明了来意,进了院子。 嘎吱,里屋的窗户推开,一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姑娘从屋里朝外看了一眼,看到王哲不知为何俏脸绯红,急忙把窗户关上。 “阿哲,我看这户人家的姑娘不错,模样俊俏,我也问过,还未曾婚配人家,你看......” “你和秀莲姐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这说的你呢,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来了。” ....... 接连两天的搜查,均没有什么收获。 县尉大人着急的人都瘦了一圈,脾气异常的暴躁,一众人都离着他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挨骂。 入了夜,郭北城中静悄悄的。 四道人影突然从县衙里窜了出来,来到了屋顶上。 其中三个人是会稽郡的捕快,另外一位是个身穿长袍,背着古剑的男子。 “有劳先生了。” 背着古剑的男子点点头,掐指念诀。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通天达地,法法推行,阴阳法镜,速显真形!” 念罢,抬手在双眼前抹过。 法眼,开! 只见双眼之中灵光闪烁似星辰。 他站在郭北城最高处,慢慢的环视整座县城。 一会功夫之后他闭上了眼睛,伸手又在眼前一抹而过。 呼,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 “城中并无异常之气息,你们要找的人应该不在这里,当然也有可能他身上有遮掩自身修为的功法或者宝物以至我的“法眼”无法看到。” “多谢先生!”林远急忙道。 “你们先带先生回去休息吧。”他嘱咐一旁的两个人。 待他们下去之后,他独自一个人留在,站在屋顶上,看着静静的郭北城。 不知道为何,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一次来郭北城侦办太守公子被害一案绝对不会顺利。 这座小小的县城看着不大,水却很深。 搞不好还藏着一条蛟龙。 哎! 他长叹了一口气。 转眼间,五天就过去了,凶案还是没有进展,除了个别人之外,大家都很焦虑。 县令大人已经发话了,案子不破,所有人的俸禄都停发。 大家听后都是一脸的愁容。 屋檐下,王哲靠在墙上,静静的望着天空。 几朵乌云遮住了太阳,突然有有一道阳光将乌云切开了一道口子,穿透了乌云,照了下来。 那边,老侯正在孙秀莲家里帮忙, 王哲就一个人静静的靠在墙边看天, 查案,查什么,自己查自己吗?做做样子罢了? 看着天空,他的思绪也仿佛飘了上去,如风一般。 “阿哲,看什么呢?” “看天啊。” “天,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好看的很呢。”王哲笑着。 下午,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幕之上,云空之中隐隐有雷电闪耀。 王哲接着巡街的理由,找了一个地方,静静的看了一下子的雨。 天黑之后,雨还在下。 夜渐渐深了, 小院里,风雨中,有剑光闪耀。 王哲手中的剑幻化为一道道流光,围绕在周身,风雨不透。 那剑光看着迅疾无比,可是王哲却感觉不怎么痛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身体,堵在剑上,就好似遮住了阳光的乌云, 他尝试着更快一些,想要斩开那一层阻碍,可是剑已经快到了极致,那阻碍却是还在, 渐渐,他的心情有些焦躁, 忽的,他想起了《清净经》中的经文,心情很快便静了下来,手中的剑也不再一味的求快。 慢慢的,他又感觉到了手中的剑, 一剑接一剑, 咔嚓,隐隐似乎有什么声音,若有若无,好似蝴蝶破蛹,种子萌发, 他感觉身上有什么被一下子通开,手中的剑划破了什么东西, 眼前的风雨一下子被切开,一丈之外的墙上突然出现一道剑痕,如利剑斩过。 走, 王哲突然腾空而起,身如浮光一道,迎着风雨,踏空而行,出了郭北城,来到了城外一处山野之中。 四周无人,雨中山野更显几分寂静。 在这山野之中,王哲便再无顾忌,尽情施展剑法,流光道道,剑气纵横! 他体内“混元真气”更好似滔滔江河,奔流不止,每转一周便增大一分。 剑气过处,山石碎裂,地面开裂、树木横断, 一番恣意纵横,王哲收剑,四周亦是风雨初歇, 痛快! 这一场风雨,他的修为向前进了一大步,破了一层境! 在回去的路上,连那“浮光掠影”的身法也比来的时候又快了几分, 运转功法,蒸掉身上的雨水, 静诵一篇《清静经》, 破境的欣喜如这一场雨,渗入了大地,融入了河水之中,心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次日清晨,一场雨,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到了衙门,老侯却是一脸苦相, “怎么了老侯,不会是跟秀莲接闹掰了吧?”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老侯听后急忙道,“我这身上银钱不多了。” “要银子做什么,提亲啊,我有啊!”王哲笑着道。 反正他家里银子多的是,还都不是自己的。 “嗯,嘶,那就先借我二十两,我会尽快还你!” “不用还了,就当是我的礼金了,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嘿嘿,老侯只是傻笑,一脸的幸福。 第二十七章 美人如画 “阿哲,今天我就不和你一起巡街了。” 跟王哲回家里去了银子之后,老侯不好意思道。 “行,你去忙吧。”王哲笑着摆摆手。 老侯急匆匆的离开,王哲则是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摸鱼。 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和街上开店铺的店家闲聊着,都是些家长里短。 吧嗒,吧嗒,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中年男子赶着一架马车经过。 嗯? 王哲望着马车的背影。 刚才马车经过的时候,他从那马车上味道了熟悉的味道,一股香气,和郭怀安身上的香气十分的相似。 “这味道,马车里坐的是郭怀安的家人?” 王哲嗑着瓜子,跟在马车后面,那马车在县衙外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子,身穿浅绿色的衣服,带着面纱,进了县衙。 他以“望气术”望去,只见那女子头顶之上一道青气,好似绸缎。 “女修士?” 衙门里,林远见到这个女子十分的吃惊。 “沈小姐,您怎么来了?” “林捕头这边迟迟没有进展,太守大人特意差我前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那女子柔声道。 林远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这是太守大人对自己不满了。 可他的确是尽力了,也想着尽快破案。 “我带来了一样宝物,或许有用。” “有劳沈小姐了。”林远听后急忙道。 “我需要一间清净的房间。” “好,我马上安排。” 衙门里,一处干净的房间里。 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样东西,一段衣衫,一块凝固的血液,一个黄金镂空的香囊,还有一个好似司南一般的器物。 青衣女子掐指念动法诀, 抬手一指,桌上的几件物件晃动了几下,接着司南当中的指针慢慢的转动起来,指到一个方向之后停了下来。 林远为首的三位捕快,县令和县尉都等在外面。 嘎吱,门开了。 “公子是在郭北县城中被害的,就在西南方向。” “西南?可是我们已经找过很多遍了,没有发现啊?”林远眉头微微一皱。 “那边再找一遍如何?” “我这就去安排。” “林捕头最好是亲自搜一遍。”青衣女子轻声道。 “好,我亲自带人搜。”林远点点头。 听了这话,一旁的县令和县尉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是说我们郭北县的人是废物吗?” 林远带着三个捕快出了县衙,朝着西南方向而去,马车跟在后面。 “这么急?” 王哲跟在马车后面。 林远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过了不到两天,一户人家之中,林远看着墙壁上的几个小孔洞。 旁边这户人家的一家人很是不安,不知道这些捕快为何突然来自己家中。 林远伸手一抓,手掌直接破开了青砖,从砖墙之中取出了一根钢针。 “暗器?!” 随即他便询问这户人家,十天前是否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本以为会有所收获,结果这家人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陌生人来家中。 “没有,怎么会没有,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吗?”林远的语气有些焦急。 “真的没有。”那老实的中年男子道。 他的女儿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瞥见了王哲,脸庞微微有些发红。 “阿哲,你看那姑娘怎么样,长得俊俏吧?我看着和你年纪差不多。” “老侯你能不能严肃点,我们这是在查案呢,你怎么能打人家姑娘的注意的呢?” 从这户人家出来,林远不免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发现了线索,结果又断了。 那位身穿青衣的沈小姐却是盯着院子里的一块青石板,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回到衙门里,这位沈小姐又向县令、县尉询问了一些问题。 次日下午,夕阳未落。 衙门的一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沈姑娘和林远。 “林捕头,我来之前听闻郭北县近期有一位“采花大盗”专门坏女子的清白,不知道抓到了没有?” “没有,在我来之后,那位“采花大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林远如实道。 他专门是为了郭怀安被杀的案子前来,这一件案子就已经让他觉得十分棘手了,哪还有什么功夫和心情去管什么“采花大盗”的案子。 “那林捕头来之前到郭公子被害的这段时间呢?” 林远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采花大盗”也没有出现过。” “也就是说公子被害之后那位“采花大盗”就消失了?” “是。” 林远很慎重的点点头,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女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他隐约的想到了一种可能,先前他都不敢想的可能。 青衣女子点点头,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 下午,已经交差,王哲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香气的源头正是那位昨天刚刚来郭北县城的那位青衣女子沈小姐。 王哲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找到自己,而且向他询问当然那大户人家的女儿被害的详细情节,特别是那个黄金香囊。 当她听到那那黄金香囊的确是从那女子的手中取出来之后,王哲感觉她的眼神有了变化,冷了许多,隐隐有怒火。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掀起了女子脸上的白纱。 先前只看眉眼已经是个美人,眉若远山含黛,目若秋水长天,此时面纱飞起,看清楚了全貌,红唇、琼鼻。 美人如花,如画。 王哲不曾在这郭北县见过如此姿容的女子。 面纱飞起,女子也是微微一怔,脸色微红。 感觉自己盯着人看有些施礼,王哲便将目光瞥向一旁。 嗯,那堵墙挺好看的。 “沈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多谢。” “客气。” 沈小姐行礼,然后上了马车。 赶车的老人轻轻的晃了晃缰绳,马儿抬蹄,慢慢的走远。 “安伯,郭怀安很可能就是那个采花大盗。”坐在马车里的沈小姐突然说了一句话。 赶车的老人闻言一愣,花白的眉毛挑了挑。 “还好小姐没有嫁给他。”老人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若真是如此,他便是死有余辜!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是,小姐莫要生气。”赶车的老者回应道。 第二十八章 御剑 太花哨 夜色下,郭北县城的一座宅院之中,青衣女子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一时间有些痴了。 呜,一阵风起,月色之下,一道阴影从院墙的墙壁之下流淌了下来,好似一滩水一般。 那道黑影落地之后继续流淌,如同黑水,慢慢的靠近了青衣女子所在的房间。 “什么人,出来!” 青衣女子一声轻呵,抬手一道光芒从手中飞出,落在地上那道阴影之中,却被一下子吸住,却是一把小剑。 她抬手一招,那柄不过一尺多长的小剑又飞了回去,没入了她的袖中。 那道黑影慢慢的幻化成一个人形,身穿着黑色的长袍,看不清容貌。 “沈小姐,好久不见。”黑袍人的声音阴冷如蛇。 “你是什么人?”青衣女子眉头微微一皱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想要沈小姐身上的一样东西,希望沈小姐能够配合。” 那人微笑着,有一道影子从脚下散发出去,好似灵蛇一般,来到了屋子下面。 “你是癸蛇?” “想不到沈小姐居然也知道在下,实在莫大的荣幸啊! 听闻沈小姐身上有一枚碧玉簪,乃是流云宗主所送,我来就是为了那枚碧玉簪。 沈小姐乃是流云宗的高徒,又和会稽太守的公子有婚约,金枝玉叶一般的人物,还是不要逼我动手的好。” 轰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隐隐似乎还有牛叫的声音。 “奎牛也来了?想不到我居然能够惊动十二杀肖中的两位!” “沈小姐身旁的那位安先生有人拖住了,沈小姐不必指望他来帮你,还有那几位会稽府的捕头,他们也来不了了。” 青衣女子笑了笑,抬手一道银光飞出,癸蛇身上冒出一团黑影挡在了身前,一柄不到一尺多长的小剑插在了那黑影上。 “流云宗的御剑术果然不凡!”癸蛇赞叹道。 此时,郭北县城南,一处小院之中。 王哲抬头望着天空, 夜空里,有一只大鸟形似夜枭在郭北县城的上空不断的盘旋着,看那个位置似乎是县衙的位置。 除了那只鸟,王哲还看到了一个人影从屋顶上飞过。 “大半夜的不也睡觉,在屋顶上飞来飞去做什么?” 王哲想了想也换了一身衣服,身形一闪便上了屋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县衙附近的屋顶上。 突然听得轰隆一声,好似墙壁倒塌的声音。 寻声望去,在一处院落中,隐约可见两人对立,一人身形高大,一人背微微有些驼,片刻之后,两道一晃,如麻雀一般飞起,身影一触即分。 王哲扭头望向一边的屋顶,那里还有一个人,王哲发现了他,他却没有发现王哲。 “好热闹啊!”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响,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里起了火光。 “那里应该是林远他们所住的院子吧?公然袭击衙门捕快,这些人胆子不小啊!” 王哲没有急着插手,静静的在屋顶上看着。 在“望气术”的观察之下,他一共看到了四道修士的气息,还有浓烈的血焰。 妥了,可以动手了! 王哲身形一闪,瞬间就到了另外一处屋顶上,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其中一人。 吁吁, “谁?!”那人猛地已经,然后看到了一只通红的手掌,一下子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咔嚓一声,他听到了自己身体之中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冲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就好似一道烈火,灼疼无比。 啊,他只是一声惨叫,接着人就从屋顶掉落下来。 “嗯,这掌法果然霸道。”王哲看着自己的手掌。 以他现在的功力已经能够成功的压制住那热力的反噬了。 斩杀这人之后,他得到了一粒丹药。 人影一闪便已经来到了另外的一栋屋顶上,院子里,两人正在激斗,尘土飞扬。 一人身体高大,八尺有余,手持一根铁锏,一个高手老者,背部微驼,手里拿着一把铁刀。 那身高八尺的男子背后隐隐有一道虚影,好似漂浮着的雾气,仔细看去,似乎是一个牛头,只是那牛头有些狰狞,仿佛要吃人。 呼,嘶,那须发皆白的老者喘着粗气。 “不愧是曾经的边关武将,身经百战的老兵!”持铁锏男子赞叹道。 终究是老了,岁月不饶人,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老人深吸了口气,朝着一旁的院落瞥了一眼。 “你的对手是我,还敢分神?!” 八尺男子猛地一踏地面,脚下青石碎裂,身体猛地冲撞过去,掀起一股气浪,好似奔牛一般。 “看着挺唬人,但是太慢,破绽太多,一剑足矣毙命!”王哲在屋顶上看着下面两人之间的争斗,摇了摇头。 然后身形一动,横挪数丈,到了另外的一处屋顶上。 院子里两个人,一个青衣女子,一个黑衣人,那青衣女子身旁漂浮着四把一尺多长的小剑,黑衣男子的身上则是盘着一道黑影,形如一条蟒蛇。 “御剑术?这个看着不赖啊!”王哲微微一怔。 青衣女子抬手一挥,四把小剑化为四道流光飞了出去。 黑衣男子身上蟒蛇盘绕,犹如蟠龙绕柱,护住周身,那四把飞剑绕着他不停旋转、斩刺。 “灵巧是够了,威力却是不行。”王哲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争斗,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在这座小城之中呆了两年,他见过的修士也算是屈指可数,外面的修士到底是什么样子,会何种的功法,他所知甚少,今天夜里这也算是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早知如此,该带点瓜子、花生米、葡萄干之类。” “那边还有火焰,再去那边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那青衣女子的身后,形如鬼魅一般。 青衣女子身上青光一闪,然后暗淡,脸色瞬间变白。 转身回首,四把飞剑破空飞来,却被是落了空,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嗯,身法不错,还会隐身?!”在屋顶上看到这一幕的王哲眼睛一亮。 刚才他看到了一人瞬间出现在了青衣女子的身后,一击命中,接着就后退,身形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凭空消失。 第二十九章 火符 天香 “只是隐去了身形,身上的气息还没有完全隐去。” 王哲施展“望气术”望去,在屋子一角看到了一道气息,青黑色,还带着血焰。 这应该是修炼了某种特殊的功法。 “怎么感觉像是杂耍,变戏法,太过花哨了!” 他看着院子里三个人,生出这样的感觉。 在以前,他或许也会如此,但是现在吗? 持剑斩便是了,一剑不行便两剑! 境界的提高让他的眼界跟着变了。 轰隆一声,不远处一道火焰冲天而起,传来喊叫声,有些慌乱。 下面的房间之中,癸蛇抬手,黑蟒腾空而起,地面上还有一道黑影,如同一条小蛇,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青衣女子。 嗖嗖,两把飞剑冲向那黑蟒, 她的背后一道人影再次现身,手中一把黑漆漆的刀,一招背刺,十分的熟练。 青光一闪,护住了她,然后一下子破掉,一把小剑飞来,斩向她的身后,那道身影却再次消失不见。 王哲先来到了火焰燃烧的地方,看到一个身穿火色长袍的男子,只见他一抬手便有一点火光飞出,那火光在飞出去一丈多远之后便迅速的幻化成一个火球。 地上已经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不远处的林远等人根本无法靠近, “喜欢玩火是吧?” 浮光掠影, 王哲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掌印在了他的背后, 炽阳掌, 灼热的掌力一下子涌入了对方的身体之中,瞬间就将他的心脏烧毁。 哇,那人张口突然出一口鲜血,人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眼睛一瞪,痛苦的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一掌毙命, 死去的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生死争斗,顷刻间就可以分胜负。 这一次王哲得到的却是一门术法,名为“火符”,乃是符箓之道。 火符,朱砂一笔勾妙法,烈火一道烧天地。 “刚才怎么回事?” 几个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十分的震惊。 “有人在顷刻间杀了他,然后离开。” 林远看着尸体后背的掌印。 “好迅捷的身法,好霸道的掌力!”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院落之中,青衣女子脸色苍白。 她的身前是那个黑袍男子,身上插着一把小剑,透体而过,距离心脏的位置很近,再偏几寸或许就能要了他的命。 屋子里,另外一个男子站在墙脚,看不清楚容貌。 “沈小姐,何必呢,碧玉簪在哪里?”癸蛇冷冷道。 青衣沈小姐深吸了口气,她中了毒,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正在不断的流失。 “听闻沈小姐有闭月羞花之貌?”屋子里突然飘出来一句话,有些阴冷。 “那是自然,能够入选天香榜,自然是万中无一的美人,兄台有兴趣?” “先办正事,再办私事。”屋子里的人笑着道。 “讲究!” 唔,癸蛇突然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从指间流出。 寒芒一道,凉风入喉,顷刻间,身上已经没了力气。 身体倒下,咕噜,头滚向一边。 屋子里的人见状身形瞬间就消失不见,浮光一闪,一道身影进了屋子里,剑光一道。 下一刻那人复又出现,捂着自己的喉咙,成了一个死人。 青衣女子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他的身上就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这一刻,她立即意识到那个他们一直在找的人出现了, “中毒了?”王哲看着青衣女子。 “嗯?”沈小姐一愣。 “能解?” “能。”沈小姐点点头,心却是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渗了出来。 眼前这个人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就仿佛面对自己的师父一般。 莫说自己现在已经受伤,就是在全盛的时候对方应该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自己,纵使自己用尽最后的手段怕也是无济于事。 就想杀刚才那两个人一般,举手抬足间,云淡风轻。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要做什么,莫不是也是为那“碧玉簪”而来? 这一刻,她心慌了,乱了! “郭怀安该死!” 王哲沉默了片刻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刚说完就听的轰隆一声,外面一声巨响,墙壁被砸开了一个大洞,一道人影飞了进来,摔在地上,浑身是血,正是那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 “安伯!” 青衣女子急忙起身想要出去,站起来身体晃了几下,就要倒下,王哲顺手扶住她。 一阵熟悉的香气,温香软玉,吐气如兰。 一时间,两人同时愣住,沈小姐那苍白的脸上飘上了两抹红云。 “在这等着。” 王哲扶着她坐下, 从院墙破洞进来的八尺汉子看着屋子里的两具尸体愣了。 “癸蛇、老阴?!”他喊了两声,却没有听到同伴的回应。 “你杀了他们?”转头盯着王哲。 回应他的是一剑,似有一阵疾风吹过,八尺多高的汉子手中的铁锏刚刚抬起,紧接无力的落下,当啷一声,铁锏掉落在地上。 伸手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双眼瞪得如牛眼一般大。 剑未到,剑气已到。 青衣女子愣住了,刚才她只看到王哲隔空一剑,然后一丈之外的奎牛就倒在了地上。 没有头颅飞起,没有血溅三尺。 剑气! 他居然练出了剑气?! 斩了这三人,王哲分别获得了两粒丹药,一门“敛气藏身”的功法,。 一阵风起,王哲消失不见。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剩下满院的狼藉,几句身体,受伤的两个人。 又过了一会功夫,林远几个人赶了过来,看到了还在屋子里发呆的女子。 “沈小姐,你伤的重不重?” “沈小姐?” “剑气!” “什么?” “安伯!”沈小姐回过神来,急忙来到院子里,救治受伤严重的老人。 夜风微冷,月色朦胧。 王哲平静的回到了家中, 两粒丹药,一道“火符”,一门“敛气藏身”这便是今晚的收获。 丹药的味道怪怪的,提升了两年多的功力。 倒是那一门“敛气藏身”和那“云遮雾罩”两者相合居然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变化,他感觉自己更加的内敛了,可以自如是收放自身的气息。 也就说,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将自身的气息变成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第三十章 符成鬼神叫 不错,不错,意外的收获。 至于另外一道“火符”乃是符箓之道,需要朱砂为墨,黄纸为载体,他家中并未这两样东西,只能等明天再试试了。 县衙附近的一处院落里, 郭北县的三巨头满头大汗, 他们是得到消息之后连夜赶来的, 居然又有歹人来郭北城作恶,他们针对的还不是一般人,会稽府衙的捕快,流云宗的亲传弟子, 郭公子被杀的案子还没有了结,这几个人要是再出意外,他们这身官服就真的得脱了。 还好这几个人没有生命危险。 “林捕头,沈小姐真的没有大碍?” “受了点轻伤,不过陪她一起来的安伯上的很重。” “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请只管说便是。”县令听后暗自松了口气。 沈小姐没事就好,至于一个赶车的马夫,一个下人而已,生死无关紧要。 房屋里,老人躺在床上,青衣女子陪在一旁。 “小姐,我已经没大碍了,你回屋休息吧?” “是我不好,非要来一趟,让您遭这么大的罪。” “来一趟,看清一个人,哪怕他已经死了,也值。”老人笑着道。 “是杀了他的人救了我们,剑气。” “剑气,三品高手?!”老人面露惊讶神情。“小小的县城里怎么会有这等人物?” “或许是某位厌世的高人隐居在此,这一次十二杀肖一下子折了两个人,怕是不会就此罢手,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 “还是先派人通知老爷吧,有一位三品高手坐镇,我们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 次日,巡街的时候王哲买了一些黄纸、朱砂。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老侯看王哲买这些东西很是疑惑。 “画符,作法。” “什么,画符,什么符?”老侯一愣。 “有那么一种符,画成之后可以沟通天地,呼风唤雨、开山裂地、斩妖伏魔......” “你说的那是仙法,再说了,这东西,那什么画符是谁教的你?” “天授。”王哲平静的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阿哲啊,赶紧找个媳妇吧!”老侯有些担忧道。 “怎么又扯到这事上来了?” “有了媳妇就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你这话说的,我这也算是兴趣爱好。” 哎,看着王哲的背影,老侯叹了口气,眼中的担忧神情更重了。 县衙附近夜里出事还死了好几个人,这么大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一时间小小的县城里又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下午,交差之后,王哲早早的回到了家中。 练功之后,诵读了三遍《清静经》,平复心绪,他便取出白天准备好的黄纸、朱砂、毛笔,准备画符。 朱砂为墨,至阳至刚。 黄纸为载体更易通灵, 王哲吸了口气,摒弃杂念,努力进入道家清净境界,脑海之中浮现出来一道符,默念口诀。 一点灵光汇聚于笔锋之上,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符成之后,隐隐有光一闪而散。 这是,成了? 王哲看着桌子上的这一张符箓,还是那张黄纸,只是上面多了一道符文。 他也不确定这一道“火符”是不是绘制成功了。 试试看, 他来到了院子,抬手一甩,这一道符嗖的一下子飞到了半空之中,飞出了院子,然后轻飘飘的落下。 “这是失败了吗?居然没那么容易,且多试几次!” 一张,两张,十张...... 让王哲感到意外的时候,这一道小小的符箓,上手的难度居然比他所练的功法都要难一些。 一晚上的时间,他居然没有成功绘制一道符。 “这就有点意思了!”王哲也没有继续尝试。 也没有急躁,没有气馁, 过了一天,又到了夜里,这才继续尝试。 在下笔的时候,脑海之中浮现出了那一道符箓, 笔下的符箓和脑海之中的符箓重合在一起, 神与意合, 收笔, 符纸上火光一闪没入其中, 王哲将符纸那在手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同。 刚才王哲感觉自己身体之中有什么被抽走,天地之间有什么融入到了符文之中。 再试试? 他来到了院子里,准备扔到半空中。 “算了,还是换个地方吧,万一成了呢?” 他连夜出了城,来到了成为的河边,选了一处相对宽阔的河面。 夜色之下,河水静静的流淌着。 王哲站在岸边,手里捏着那一张自己刚刚画好的“火符”。 去! 甩手一会,手中的符箓嗖的一下子变成了一道黄光,朝着水面飞去,触碰到水面之后嘭的一下子炸开,变成一团熊熊烈焰。 子啦一阵响声,水面上有大量的水汽蒸腾。 过了一会功夫之后,火焰方才熄灭,火焰爆燃的地方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那里的水被烧开了。 成了! “看这般威力,烧火做饭肯定是不行了!” 不错,不错! 这要是画它个千八百张的,一下子甩出去, 啧! 次日上午,有一队兵马来到了郭北县城,他们是来护送那位沈小姐就离开的。 林远将她送到了城外。 “林捕头,那个“黄金香囊”呢?” 沈小姐的这句话让林远一愣,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林远从口袋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镂空香囊递给了沈小姐。 她伸手接过那黄金香囊,仔细看了看,微微用力将它捏扁,随手扔到了一边,什么都没说就转身上了马车。 哎,林远叹了口气。 “还真是如此,我该怎么办呢?”两道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 林远也没有回城里,心事重重的他漫无目的的在城外走着。 “我说的是真的,那里真的闹鬼了,不信你去看看,树木断了,石头碎裂,连地都裂开了。” 路上两个行人之间的对话引起他的注意,他便上前询问。 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一片树林前。 看到了被拦腰斩断的树木,一分为二的山石,四周的地面上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切痕,入地三尺有余。 这是? 剑气! 上三境,三品! 林远的脸上露出惊骇神情。 修行一途,三境,九品。 在众修士之中, 下三境人数众多,如过江之鲫,恒河之沙。 中三境百里挑一。 上三境则是万里挑一, 其中上三境的修士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或为独掌一军镇守一方的武将,或为一方门派的长老、甚至是在掌门,或者为某些世家的族长。 第三十一章 血光之灾 横死之兆 小小的郭北县,区区一潭潜水,一个小池塘,如何会藏了这样一条蛟龙? 是杀死郭公子的那个人! 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杀死郭怀安的那个高手。 “三品高手,想要杀死公子的确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他为何要杀死郭公子,行侠仗义?”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那个时候郭公子正在做那种事情,又恰巧被那个人碰到! 他想到了那个镂空的黄金香囊,以及刚才沈小姐离开的时候眼中的冷漠和愤怒。 林远抬头望着郭北城的方向。 “还有那天夜里突然出现,帮他们解围的那个人,被杀的四个人其中一个是以很霸道的掌力将心脏都烧焦了,另外三个却是一剑封喉,那个人一直在郭北县城!” “三品的高手,就算是在州府,甚至在皇城都是都是座上宾,怎么会在这样一座小城里呢?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大秘密?” 惊骇之后,林远又想了很很多。 一直到了太阳落山,天色变暗之后他方才回到了郭北县城。 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不大的一座城。 袅袅炊烟升起,结束了一天忙碌的人们正在准备晚饭。 就是这么一座城池,此时却因为一个人,在林远的眼中变得神秘起来。 某处宅院之中, 王哲守着一根木柴,掌心通红,过不片刻功夫,那木柴居然燃烧了起来。 火堆上驾着一个砂锅,咕咕作响,摸着热气,有浓郁的香气从里面冒了出来。 小狗蹲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砂锅,伸着舌头,口水都流出来了。 “砂锅羊肉,来福,香不香?” 汪汪,土狗欢快的叫了两声。 “还有一种肉比这羊肉还要香,狗肉,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一黄二黑三花四白,最好吃的就是黄狗,改天咱们尝尝?”王哲笑望着小黄狗。 土狗抬头望着王哲。 汪汪,嗷呜! “嗯?你这莫不是听懂了,放心,不会吃你的,你还太小?”王哲一愣之后笑着摸了摸狗头。 羊肉还是很香的,一人一狗吃的都很开心。 老侯和孙秀莲的事情定了下来,已经找人看好了日子。 一个是人到中年,曾经“春宵楼”的常客,一个是结婚没多久便丧夫,温婉贤惠,两人你情我愿。 老侯整日脸上都乐呵呵的,比吃了蜜还甜的样子。 县衙之中,几位从会稽赶来的青衣捕快十分的着急,这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们还是没有调查出来谋害公子的真凶。 要是在这样下去,估计府衙就会派人来了,到时候他们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搞不好还会直接丢了差事。 “你们且稍宽心,上面这要是追究下来,我担着便是。”林远道,语气很平静,就好似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捕头,接下来我们该从哪里调查呢?” “要不,咱们找个替罪羊吧?”其中一位捕头小声道。 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有些棘手的案子,上面要求限期破案,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就会找个人来顶罪。 “让我好好想想。”林远冲着他们摆摆手。 “还查什么查,一位三品高手,还懂的“敛气术”,就算是查到了又能如何,就凭他们这几个人打得赢人家嘛,不说他们,整个会稽府有几个人能胜的了他?” 案子在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难的是该如何解释,如何结束这进退两难的状态。 这天,老侯告假,他要陪着孙秀莲长城一趟,去城外几十里的“兰若寺”烧香祈福。 “跑那么远做什么,去城隍庙里烧烧香就得了,你不是也说成城隍庙很灵验吗?” 一听是“兰若寺”,王哲心里有些犯嘀咕。 他特意看了候助一眼,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隐隐有血光,急忙用“望气术”观察,结果发现脸上有浓郁的血光,这是“横死”之兆。 他这次出城恐怕是会遇到危险,于是急忙劝阻。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秀莲她信佛,是兰若寺的信众,我就当陪她出去散散心了。”老侯笑着道。 “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哎,走了。”几十岁的老侯一溜小跑去找他的秀莲。 王哲则是悄悄的跟着出了城,这年头,捕快出城、干点私事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血光之灾,横死之兆,老侯会遇到什么呢?” 王哲出了城之后,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距离,便进了山林,沿着去兰若寺的道路一路前行,同时观察着一旁道路上的情况。 道路上时不时的有行人路过,有步行的,有赶着牛车的,有独自一人,有结伴而行的,看着就是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异常之处。 过不多久他便看到了老侯和孙秀莲两个人,老侯居然十分奢侈的不知道从哪里啊借来一辆马车,在这孙秀莲,一路有说有笑的朝着兰若寺而去。 王哲静静的跟在一旁的山林之中,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异常的事情。 到了兰若寺外,老侯和孙秀莲上了山,入了庙。 王哲站在距离寺庙不远处的一处山岗之上,用“望气术”看着这座数百年的古寺。 只见这座古寺的上空漂浮这一片奇特的气息,成彩色,好似一片祥云笼罩在上面。 “看这样子,这寺庙之中的确是有高僧大德,这等气象也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经年累月的积攒。” “再去后山看看。” 王哲绕过了寺庙,来到了兰若寺的后山,这里林木十分的茂盛。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一天之中阳光最为炙热的时候,可是进了这山林里,却只有几缕阳光能照进来,落在地上,光影斑驳。 林中时不时的可以听到虫鸣鸟之声,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向着深山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王哲突然停住了脚步。 透过树木间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前面有一株大树,树干极其粗壮,怕是至少需要几十个手拉手才能抱得过来。 枝叶茂盛,遮天蔽日,简直就是一木成林。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可再次见到这株大树还是不免被震撼到了。 第三十二章 天地万物 横剑两断 上一世,王哲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也见过一些上千年的古树,但是却没有一株能比得上眼前这棵大树。 这棵古槐的四周是一株株树木,它们围绕着那株古槐,就好似臣民拱卫着帝王。 这些树木看也有些年头了,可是和这株老槐树相比,那顶多算是个婴儿。 王哲慢慢的走近了这棵古树。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到来,明明没有风,这株老树的树叶却晃动了几下,好像是在同他打招呼。 “你好。”王哲笑着朝这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树摆摆手。 呜,一阵风吹过,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然后远去。 王哲一愣。 “这算是回应吗?” 这树明显的已经有了灵性! “你可千万别成为那个姥姥啊!”王哲低声道。 在这株大树前呆了片刻之后,王哲便转身离开,路上他听到有脚步声,转头望去,却是一个身材瘦削的老和尚,看着有七八十岁,瘦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那老和尚也发现了他,扭头望着他,两人之间隔着一片树林。 “阿弥陀佛,一别一年有余,施主风采更胜往昔。”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声音穿过了树林,飘进了王哲的耳中。 这老和尚正是兰若寺的方丈,广济禅师。 王哲上一次来兰若寺的时候还专门和这个老和尚聊了好一会,核心内容就是那株老槐树。 “大师近来可好?” “甚好,施主既然到了此地,不妨随贫僧去兰若寺一叙,刚好有些刚刚采摘的山茶,味道很是香醇。”广济和尚邀请道。 “多谢大师好意,不打扰大师清修了,告辞。” “施主慢走,欢迎常来兰若寺!” “这地方有什么值得来的,一群和尚,一株成精的老树。” 王哲转身离开,老和尚静静的站林中,望着他远去。 “这位施主好大的福缘啊!” 王哲站在山岗上,静静的望着近处的山林,远处的浮云,默默诵读《清静经》,等着候助和孙秀莲两个人。 兰若寺中,候助陪着孙秀莲上香祈福。 其实他内心是不怎么信佛的,他更愿意去城里的城隍庙。 从大殿出来,他们遇到了一位看着四五十岁的和尚。孙秀莲急忙向那位和尚行礼。 “广云禅师。” “阿弥陀佛,孙施主。” 打过招呼,正欲离开,那广云和尚却突然将他们两个人叫住。 “两位施主面色晦暗,看着很是疲倦的样子,今日不放在兰若寺住下,明日再下山如何?” “多谢大师好意,我们就不打扰大师清修了。” “即是如此,山路崎岖,两位施主下山的时候请务必小心一些。” “多谢大师提醒。” 两个人下了山,老侯赶着马车往回走。 王哲也跟着下了山,在官道两旁的从里之中,默默地看着马车,坐在马车上的老侯哼着小调。 嗯,王哲猛的停住脚步,扭头望着不远处。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从远处的林中飞来,一身粗布衣服上沾满了鲜血,手持一把铁剑,人如一阵风。 嗖,嗖,破风声, 那人身后飞来数支羽箭,被那人翻手一剑磕飞。 接着便又有两道人影从远处追来,那两人身穿玄衣,足踩荒草树木,在上面飞渡。 “褚振南你跑不了了!” “一群赖狗,好烦人!”持剑男子面露凶相。 在前面奔走的男人,突然停下来,反身冲下身后追来的两人。 那两人当中一个,手持一把弓,张弓搭箭,嗖嗖嗖,顷刻间便是三箭,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向那个人。 持剑男子抬手半空幻化出道道剑影,笼罩周身。 叮当几声脆响,三支箭被挡飞出去。 这其中一支箭穿过了树林,飞向了外面,直朝着马车而去。 半路上突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那只箭被一下子消失不见。 王哲看着手中这支箭,看看下面的老侯,如果他今天不来,这支箭可能会要了老侯的命。 赶着马车的候助还在哼着小曲,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刚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林中那三人争斗在一起,树木不断被打断。 王哲以“望气术”定睛一看,三人身上都有血焰,那持剑男子身上血焰极其浓郁,显然是杀了不少人。 “都给我死!” 持剑男子突然一声低吼,一剑横斩,他身前的两个人急忙闪躲,却被剑光斩到,血溅三尺,剑光一路向前,飞出去数丈之后方才停下,所过之处树木尽数被斩断。 好剑! 王哲赞叹道。 那男子挥出这一剑,斩杀了两人,然后口吐鲜血,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落地之后有猛地跳起来,双眼赤红,脸上一道道青筋,须发皆张。 杀, 他突然大喊了一声,接着就疯也似的冲了出去,不停的挥剑,所过之处树木尽数被斩断。 眼看着他就要冲上了官道。 一道人影挡住了他,还有一把刀,挥刀间,有无形的气从刀锋之上散发出来。 以刀为剑,虽然有些别扭比,但也不是不可以。 刀气!? “你是何人?!”持剑男子见状大惊。 王哲也不管,持刀横斩,刀在他的手中化为一道流光。 好快! 那人急退,在后退的过程中奋力挥出了一剑。 王哲见他抬手便身形一闪,如光影一道。 两道身影在半空中交错而过,鲜血横飞,一头飞起,尸身落地。 官道上,正在赶车的候助扭头望了一眼一旁的树林。 “什么声音?” “怎么了,老侯?”孙秀莲掀开布帘问道。 “没事,咱们走快点!”老侯看了一眼树林里,扬起马鞭打了两下,马车便快了几分。 树林里,持剑男子身首异处。 “呼,好奇怪的剑法。”王哲稍稍松了口气。 这人临死之前所施展的剑法十分的怪异,居然让他生出来一股无法抵挡,若是碰到就会被一斩两断的感觉。 “还好,这人的修为并不怎么高明,否则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看着地上的尸体,王哲心道。 眼前光芒闪耀,《阴阳无常》浮现,翻看一页纸,无形笔墨写罪恶。 褚振南,滥杀无辜七十八人,灭门三次,救四人性命,当诛。奖,横断!” 一道飞虹从那古书之中飞出,冲入了王哲的脑海之中。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道光横亘天地,所过之处树木、岩石、高山、流水尽数被斩断,无物能挡。 天地之间只有那一道光,灿烂、犀利、横断天地。 横断,天地万物,横剑两断。 第三十三章 皇权特许 先斩后奏 嗯,王哲闷哼一声,捂着头蹲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有汗珠渗出来。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头要爆开,天灵盖要飞起。 这两年来这是第一次醍醐灌顶之后会有如此强烈的不适感。 因为这一剑太过强大, 这不是剑招、剑法,而是剑意,这剑意一下子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如同深受此剑斩过一般,自然十分的痛苦。 王哲蹲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方才缓过劲来,脸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 “好霸道的剑!”他忍不住赞叹道。 “这人恐怕只是学到了皮毛,若是被他悟到了这剑意之中的真髓,自己怕还未必能杀的了他。“ 因为这一剑不单单可以斩肉身,更可以直接斩神魂。 杀身亦斩神! 这是到目前为止,王哲所学会的最强的功法。 “想不到出来这一趟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王哲在他的身上搜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当他搜那两个身穿玄衣的身上后,从他们的身上搜到了特别的腰牌。 青金色,一面刻着云纹,和飞奔的马匹和展翅高飞的雄鹰,一面刻着两个字。 “百骑?看样子,这两个人的身份很不简单啊!” 王哲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搜出来了两瓶丹药,看样子应该是疗伤药。 “就,就在前面了。” 王哲真准备处理这几个人的尸体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看到有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朝这边靠近。 他便闪到了一旁,躲在暗处,看看这两人要做什么。 “你没看错吧?” “没看错,真的有仙人,就在天上飞,我刚刚看到了,咱们靠近了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仙缘,得授予仙法,就像书里说的那般。”一人兴奋道。 “仙人,仙法?”听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王哲微微一笑。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走近看到了地上的死尸之后,瞬间就吓蒙了。 “这就是我看到的那两个在天上飞的人啊!” “快跑!” 这两个人急匆匆的来,慌慌张张的离开。 王哲也并未逗留,转身回了郭北县城,剩下三个人的尸体的并未处理,刚才那两个人很有可能去报官了。 回到城里交差之后便回到了家中,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静静的诵读了几遍《清静经》那种不适方才稍稍减缓一些。 当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王他到了一个人,那人身在半空之中,好似传说之中的仙人一般,挥手间撒出了一道光,然后山岳倾倒,江河断流。 那是一道剑光,所过之处无物能挡,这便横断。 横断, 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头疼好了许多。 外面的天空有些阴沉。 上午,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人来报案了。 林子,三具尸体。 当朱晓看到那两个身穿玄衣和他们身上带着的腰牌的时候,脸色煞白。 “这,这是百骑司的人!?” “坏了,坏了!” “百骑司,这名字听着好耳熟啊,似乎是在哪里听过。”王哲道。 “老侯,这百骑司什么来路,能让我们的捕头大人这么震惊?” “京城,内卫!”老侯见四下无人,在王哲耳边低声道。 想起来了。 御林亲兵,监察天下,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这“百骑司”就相当于大雍的“锦衣卫”。 两个“百骑司”的人死在了郭北县城外,这可是大事! “这郭公子的案子还没了呢,又出了这么一个大案,我看咱们县令大人是干到头了!”候助叹道。 “别这么幸灾乐祸的,说不定这件事情还会牵连到我们呢。”王哲道。 听说“百骑司”的人在郭北城外出了事,县令大人,林远三个人都来到了现场。 “捕头,这不是褚振南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从会稽府来的捕快居然认识死掉的褚振南。 “捕头,这褚振南可是用剑的高手啊!”另一个青衣捕快轻声在林远的身旁低语道。 “用剑?”林远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这位同僚的意思。 一个用剑的高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同时也是一个有能力杀死公子的人。 这倒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替罪羊,一时间,他心动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百骑司”的人也在追查他,他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这褚振南是从其它的地方逃过来的,还是就藏在郭北县城附近。 过了两天,有两位身穿玄衣的男子来到了郭北县。他们也是“百骑司”的人。 他们的到来让县里的几位大人心惊肉跳。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这几个字可不单单是说说而已,这些人可不管你什么官,若是落在他们手里,绝对是生不如死。 别说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就是那些一二品的大员、皇亲国戚见了这些人都得小心翼翼。 他们来这里是为调查那两位同僚被杀一事,同时还要找一件东西。 原来在三年前,这褚振南从镇南王府偷走了一副十分珍贵的画作。然后就不知所踪。 这件事情惊动了“百骑司”,他们一直在调查,最近终于发现褚振南在附近的丽州出现,于是就一路追了过来。 没想到了褚振南居然被杀死了。 他们检查了褚振南的尸体,询问了当时发现褚振南尸体的两个人。 这两个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想要看看会飞的神仙,居然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审讯完这两个人之后,他们又去查看了现场。 他们立即安排人四处搜索,寻找那幅画,一连在这荒郊野外找了三天。 “什么画啊,这么金贵?”老侯低声嘟囔着,语气颇有不满,因为这几天都要在外面和心上人呆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间就少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天之后,这两个百骑司的内卫离开了郭北县,还带走了褚振南的尸体。 他们走后没过两天,林远一行三个捕快离开了郭北县城,因为郭公子被杀的案子破了,就是那褚振南杀的他。 找替罪羊,林远最终还是用了这一招。 至于太守大人信不信,那就两说了,但是他们已经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意义了。 为此县令大人专门设宴款待,表示不舍,希望他们常来郭北县做客。 回到家里就乐呵呵的进了小妾的房间里。 今夜他准备好好放松一下。 林远他们走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四章 娶新娘 拜城隍 没人会关心到底是谁杀的郭怀安,他们只关心林远什么时候走,现在林远走了,他们就很开心。 这段时间的忙碌可是把他们折腾的够呛。 府衙来的捕快走了,“采花大盗”也没有继续在郭北县城作案,每个人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 老侯整天都是乐呵呵的,因为他和秀莲的事情已经订好了,婚期也已经选好了,就在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天,王哲早早的起来。 今天老侯娶妻,他要去忙着张罗。 老侯平日里在县衙人缘好,县衙里的差役都过来帮忙。 骑大马,戴红花,娶新娘,入洞房。 今天老侯就是最幸福的人,最靓的仔,一张脸都乐开了花。 街坊邻居、衙门里的同僚,一众人聚在一起为他庆贺,十分的热闹。 县尉大人没来,但是也派人送来了贺礼,这让老侯笑的更开心了。 身高八尺,仪表堂堂的捕头朱晓又开始吹嘘、摆谱,还拽着老侯不让走,非要进屋见见新娘子。 在这这里吃酒席的这些人中,就属他的官职最高,颇有些肆无忌惮。 一看朱晓这般放肆,王哲就觉得这喜酒就要变味。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颗老鼠屎掉进了一个 他起身来到朱晓的身旁,轻轻的碰了他一下,噗通,朱晓直接跪倒在桌子旁。 “哎呀,捕头你这是干啥?”众人一愣。 “捕头醉了。”王哲平静道。 “对对,捕头醉了。”众人跟着附和道。 “我没醉,我没醉,我,看看新娘子!”朱晓挣扎着起身就要往屋里走。 噗通一声朱晓又跪倒在地上,这次没起来,直接昏过去了。 “捕头真喝醉了,赶紧送他回家吧。” “还说自己能喝一坛酒呢,吹牛!” 几个差役将朱晓抬回了家中,酒席继续。 在离席之前,王哲在老侯的身上腰部、背部几个位置轻轻的拍到了几下,渡了一点真气老侯的身体之中。 “春宵一刻值千金,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刚才他拍打的那几下和那道真气可是比吃一百斤枸杞都管用。 酒席散去王哲一个人离开,身影有些萧瑟,孤单。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人。 “或许该离开郭北县城出去转转了?” 因为新婚,老侯告假,就剩下了王哲一个人在街上巡街。 还是往常的路线,只是街上的行人别往日要多些, 过不几天日子便是一年一度祭拜“城隍”的日子,这在郭北县可是一件大事。 到时候不单单是县城里的人,四周村镇的人也会来城里祭拜“城隍”,持续一整天的时间。 人们通过祭拜,希望获得城隍的保佑,有求保佑风调雨顺的,有求保佑身体健康的,有求保佑祛病消灾的,还有求子的...... 和他一起在衙门里当差的差役也都准备好了去祭拜城隍。其中准备最充分的就是老侯,他是去求子的。 距离祭拜城隍还有两天的时间,去城隍庙里烧香的人已经明显的比平时多了很多。 这天夜里,王哲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天空。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的这两天的天象怪怪的。 灰蒙蒙的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了整座郭北县城的上空。 这是这么多天来王哲第一次看到这样怪异的天象。 “莫不是要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嗡,突然,他看到天空之中有一团黑云从远处飘了过来,然后有一道黑气从天而降,好似一条大蛇落入了郭北县城之中。 “妖怪?!” 王哲急忙腾空而起,来到了上空,却发现那道黑气消失不见了。 “去哪里了?” 王哲回想着刚才那道黑气落下的位置,来到了附近。 “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座非常显眼的建筑上。 “城隍庙!” 王哲从屋顶上落下,来到了院子里,深夜了,院子里没有一个人。 大殿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的香烛还在燃烧着,城隍高高在上,身穿红袍,腰缠玉带,三缕长须,面容威严。 王哲用“望气术”望去,只见这城隍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黄光,好似披着一层很薄的黄纱衣。 “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香火愿力!”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气息。 平日里王哲虽然经常从这城隍庙外经过,但是他就进来过几次,也从未拜过城隍,也没有用“望气术”看着城隍塑像,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香火愿力在身。 他在这城隍庙中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刚才看到的那一股黑气。 “奇怪,跑哪里去了?” 最后王哲又来到了大殿之中,盯着那尊神像。 “城隍,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怪异的东西进来啊?你若真的有灵,告诉我那道黑气在哪里?” 泥塑的城隍端坐在那里,目视前方,香火在他身前燃烧着。 “看错了,不是在这里?” 王哲转身出了城隍庙,他背后的那尊城隍像似乎眨了一下眼睛。 嗯? 王哲突然猛的停住脚步,转身回头望去。 “奇怪?”他刚才隐约的感觉到有什么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似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 他又看了一眼庙里的城隍。 然后离开了城隍庙,又在附近的房屋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 “奇也怪哉,去哪里了?”他站在屋顶上望着寂静的郭北县城。 看了半晌也找到那团黑气的踪迹,他也只能回去。 次日上午,他又去了一趟城隍庙,还是没什么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就是来的人很多。 王哲还专门用“望气术”看了这些来祭拜的郭北城的百姓,他们身上的气也是正常的。 “难不成它已经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整个郭北城就开始热闹起来。 郭北城的百姓打扮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成群结队的来到了城隍庙,烧香祭拜、祈求城隍保佑 这是一年之中郭北城最热闹的日子之一。 县令大人亲自主持祭拜城隍的仪式, 上贡品、烧香、祈福, 看着也是颇为肃穆、虔诚。 县令乃是一县之尊,朝廷所派的官员,算是人间“阳官”。 城隍乃是守护城池之神,不过是阴间之神管阳间之事,算是“阴官”。 第三十五章 见神不拜 我想长生 人间的官拜阴间的神, 就好似皇帝拜佛, 未必是信,不过求个心安。 王哲站在城隍庙外,静静的观察着。 祭拜的百姓就要虔诚的多,王乾以“望气术”望去,只见一点点的光点从那些祭拜的百姓身上飞出去,融入了城隍的泥塑像中。 “他在吸收百姓的香火和愿力。”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有些香火神明就是靠着积累百姓的愿力而成神的。 在众人眼中的眼中,那城隍像高高在上,很是威严,不敢与之对视。 在王哲的眼中,这泥塑之物身上的色彩似乎都要比前两日看的明亮了几分,好似刚刚新刷过一次。 “难不成这泥塑之物也能成神?” 人们进进出出, 王哲在外面仔细观察着,但凡是从城隍庙出来的人或多或少的脸上都会流露出来幸福满足的笑容。 看样子就好像是城隍听到了他们的许愿,并答应满足他们愿望似的。 其中就有衙门里的差役,从城隍庙出来的老侯看到了在外面的王哲,立即走上前来, “阿哲,你进去拜城隍了吗,我感觉今年城隍爷格外的灵验,我感觉他已经听到了我的心愿。”老侯兴奋道。 “心愿,生个大胖小子啊?”王哲笑着道。 嗯,嗯,老侯点点头,一旁的孙秀莲羞的低下了头。 “城隍显灵了!” 城隍庙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王哲急忙朝里面望去,只见大殿之中的城隍庙居然散发出一片五彩霞光。 里面的郭北城的百姓立即跪倒了一片,一个个在地上磕头。 连已经出了城隍庙的一些人都跟着跪在地上,王哲一旁候助和孙秀莲两个人也跟着跪倒在地。 “城隍保佑,城隍保佑!” 一众人中,唯独王哲一个人站在原地,不跪不拜,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阿哲,你快求跪下求城隍保佑啊!”一旁的候助拽了拽他的衣服。 “显灵了?!”王哲站在原地,运用“望气术”朝着城隍庙中望去。 只见霞光之中,隐隐约约的有一道身影,似乎穿着和那城隍塑像之上一般模样的红袍子,只是看不清楚模样。 他看着那道虚影,那道虚影似乎也在看着他, 看着他这唯一一个不跪拜的人! 那五彩霞光不过片刻功夫就消散不见,那城隍的虚影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只有外面一层香火之光。 即使用“望气术”也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虔诚的百姓还是跪倒在地上,并且有更多的人涌向城隍庙及拜城隍,这些人之中有些是刚刚已经祭拜过城隍的。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听到城隍显灵之后又特意赶回来,再次祭拜,异常的虔诚。 “难不成不成还真有城隍?还是......”王哲想到了两天前晚上的那一道黑气。 “希望是我想多了。”他看着庙里青烟袅袅之中被众人祭拜的城隍塑像。 “你知道吗,刚刚城隍显灵了,我亲眼看到的,你真应该去祭拜城隍!” “每次回来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看到都不止我一个,不信你问问老李,他也在那!”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披着红袍,四周都是彩色霞光。” “你这急匆匆的去哪啊?” “去祭拜城隍爷。” “不是刚刚去过吗?” “阿哲你真的该进去拜拜城隍的。” ...... 这一天,郭北城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城隍显灵,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件事情就传遍了附近村镇,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祭拜。 一直到了天黑,城隍庙里还是人来人往,香火不断。 王哲在城隍庙外站了半天,观察了半天,看着虔诚跪拜的百姓,却不见那城隍再显灵。 但是城隍塑像身上的香火愿力却是比他前几天晚上看到的时候不知浓郁了多少倍。 如果说那一晚不过是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那现在的城隍身上就是披着一层厚厚的被褥,香火愿力凝结而成被褥。 回到家中,他还在想着这件事情。 这世间有山精野怪,他已经见过,那可以算是妖了。 “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神仙?” 入夜,修行之后,王哲站在高处,看着那城隍庙。 已经是夜里了,还有人去祭拜,城隍塑像的香火之光浓郁的都要实质化了,即使王哲不用“望气术”也能够察觉道。 接下来,一连七天,城隍庙里都是香火不断。 城隍显灵的事情越穿越神, 随后,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城里一个六十多岁的瘸腿老汉来到城隍庙里当起了庙祝,他说城隍夜里托梦给他,不单单是托梦,还将他几十年的瘸腿也一并治好了。 来这里祭拜祈祷的人,得病的很快痊愈了,做生意的发了财,丢失的东西找到了...... 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都在显示着城隍的灵验, 王哲亲眼看着一对夫妇抱重病的孩子进了城隍庙祈祷,在跪拜了城隍之后,只见那庙祝取了一张符纸,一碗水,将符纸点燃,燃烧后的灰烬溶于那一碗清水之中,然后给孩子服下。 在“望气术”的加持之下,王哲看到那一碗水中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那孩子在服下了符水之后气色明显的好多了,身上不详的灰色气息也跟着消退了。 “这还真管用?” 王哲以前也曾经听闻过符水治病的传闻,今个算是亲眼看到了。 “还真如此的灵验?”王哲看了一眼那城隍庙。 夫妇二人对城隍感激不尽。 很快,这城隍庙便又多了一个传闻,城隍灵验,符水包治百病。 人们口口相传,如此一来,那香火自然更加的旺盛。 不单单是郭北县城的人,就连附近县城的人都慕名而来。 转眼的功夫,以一个多月过去了。 下这一天,老侯兴冲冲的跑到了王哲身旁。 “阿哲,秀莲有身孕了,我要当爹了!”老侯一脸的兴奋与激动。 “恭喜了。” 王哲前些日子就见他面带喜气,只是当时并没有多说。 “这城隍实在是太灵验了,阿哲你有什么愿望赶紧去拜拜城隍,他一准能帮你实现了。” “我的愿望他满足不了的。”王哲笑着道。 “什么愿望,难不成你还想当县令?” “我想长生不老。” “这孩子,我和你说正事呢!” “我也是说的真心话。” “你啊,赶紧找个媳妇吧,省的整天胡思乱想,没个正型!”老侯瞪了他一眼。 第三十六章 剑横天下 绝代无双 “哎,老侯,我今天巡街的时候可是听说春宵楼里来了一位头牌,据说生的极其美貌,好似仙女一般,一来就把让你念念不忘的茹云姑娘比了下去。 怎么样,今晚去看看?” “什么春宵楼,什么茹云姑娘,我听都没听听过,阿哲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学坏了!”老侯义正言辞道。 “我,你......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要说最近这段时间郭北城最出名的事情是什么,有两件,一件自然是城隍庙里城隍显灵,另外一件就是春宵楼里来了一位姑娘,据说美貌无比,好似仙女一般。 引得郭北城的一众男子争相去春宵楼一堵美人倾城的容颜,差点春宵楼的门槛都踩破了。 奈何人家是卖艺不卖身,而且立了规矩,有缘人才能相见。 这天夜里,王哲照例观看天象。 小狗也蹲在一旁,跟着他望着天空。 蒙蒙一片,看着有些浑浊, “来福,有没发现最近这天象越来越怪了?” 汪汪, “你也看懂了?” 汪,嗷。 春宵楼上,一个身穿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倚着栏杆望着外面。 一双眼中似是含着无边的柔情。 “小姐,还没睡呢?”一旁身穿粉色长衫,十七八岁的俏丽姑娘道。 “小涵,听说这里的城隍庙很灵验,明天陪我去一趟吧?” “小姐,我打听过了,真的很灵验,可万一他是真的呢?” “真的就更应该去拜拜了!”白衣女子笑着道。“另外,听闻这里好像还有一位剑道高手?” “这个我也已经打听过了,是一个叫褚振南的人,听说以前还曾经从镇南王府偷盗过一幅画,不过前些日子已经被百骑司的内卫杀死了。” “褚振南?” “小姐听说过这个名字?” “听说过,据说他为了偷那副画在镇南王府当了两年的下人。” “什么画啊值得他费那么大的功夫?”一旁侍女听后惊讶道。 “那是一幅画,也是一道剑,蜀山剑圣留下的一道剑。” “剑圣的剑法?!”那侍女听后直接愣住了。“镇南王府还有这等宝物,难怪惊动了百骑司。” “那是自然,当年的天下第一人,一剑横压天下一甲子,修士,妖魔,鬼神,无人能挡其锋,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啊! 可惜没有机会一睹其风采,一大憾事!”白衣女子感慨道。 次日上午, 王哲巡街的时候再次经过了城隍庙,里面青烟缭绕,有不少人在祭拜。 有几个人在向庙祝祈求符水治病。 这符水王哲很是好奇,也曾经向那庙祝要过,但是庙祝却说他身体健壮如龙虎,不需要。 这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位庙祝老人不单单是腿上的陈年旧伤好了,走路健步如飞,脸上的皱纹也浅了许多,仿佛年轻了五六岁。 这已经可以用“神迹”来形容了,也难怪郭北县城里的百姓对这城隍如此的虔诚。 王哲站在院子里朝里面望去,望着那城隍,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身上,如同一缕清风。 “城隍?”” 就在他微微有些出神的时候。 一阵香风从他的身旁飘过,两个女子进了城隍庙中。 一个身穿白衣,头上戴着斗笠、罩着白色的面纱,身材婀娜,小腰盈盈,玉山双峰,看不清楚容貌,她身旁是粉衣女子,十七八岁年纪,俏皮可爱。 “哎,那不是春宵楼才来的花魁顾小姐吗?” “是她,她怎么来城隍庙了?” “来这里当然是祭拜城隍的,难不成还是来看你啊?” “她一个青楼女子也能来吗?” “外面的乞丐、小偷都能来,她为什么不能来?” “你眼往哪看呢?” “青楼的狐狸精也来烧香,脏了城隍庙!” 这两位女子一进来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渴望的、火热的、下流的、嫉妒的....... 眼看着那两个女子进入了城隍庙中,白衣女子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城隍塑像,凝视了片刻之后低头,双掌合十,闭目,似是在祈祷。 “原来这位就是春宵楼新来的头牌?”王哲听到众人的谈话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久闻大名,也不知道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实际上,现在除了春宵楼老鸨等寥寥几人外,并无多少人见过这位头牌花魁的真实模样。 “也不知道这花魁长什么模样,要是能见见就好了!” 在城隍庙中有这个想法男人占了至少九成。 当那花魁从城隍庙中出来,突然没来由的一阵风起,吹的青烟浮动、吹的枝叶摇摆、吹起了花魁那遮面的白纱,露出了美人容颜。 一时间,看到那张脸的人都愣住了,无论男女。 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直勾勾的看着那花魁。 漂亮,太漂亮了! 这简直就是仙女啊! 看着那女子,王哲想到了一首诗。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这女子确实很美,很妩媚。 看了就很容易勾起内心原始欲、望的那种妩媚。 “红颜祸水啊!”王哲叹了一句。 风起,掀开白纱,女子伸出玉手将轻轻的压下白纱,回头看了一眼那城隍。 “小姐。”一旁的侍女微微有些着急。 “走。”女子轻声道。 “不亏是花魁,真漂亮啊!” “要是能跟她睡一宿,死了值了!” “想什么呢,人家卖艺不卖身,我可听说了,没有一百两银子,根本见不到人家。” “我还听说县令大人请她吃酒,她都没去!” “你说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怎么就来咱们郭北县呢,这要是在会稽府,在临安,那得赚多少银子!” 从城隍庙出来的男人都在谈论那花魁,八卦着,过着嘴瘾。 当天晚上,去春宵楼的人比平日里多了几倍,人们都想再看看那花魁的美人容颜。 王哲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盯着天空,摇椅摇呀摇。 “天象更乱了!” “来福,我今天看到了一个美人,很美、很媚!这样一个人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的。” 想着就好比另一个世界上天上人间的头牌去了一个小县城一般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一旁的土狗在地上打着滚,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王哲,眨着眼睛。 “先是城隍显灵,又有好似仙女一般的花魁来了春宵楼,这郭北县好热闹啊!” 第三十七章 牡丹花下死 入了夏,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郭北县城也是很热闹。 最近这段时间,郭北县来了很多外地人,又从附近的县城来的,又从会稽府来的。 这些人一部分是听闻这里的城隍灵验,特意来祭拜城隍的,绝大部分是听闻这里有一位美艳惊人的花魁,专程来一睹芳容的。 没想到这位花魁女子却是喜欢出题,说有人能解开她出的题,让她满意,不收分文。 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让这花魁满意的答复, 众人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愈挫愈勇。 这天中午,天气有些阴沉,王哲在家里做了两只“叫花鸡”。 打开封在外面的泥巴、解开荷叶,顿时扑鼻的香气散发出来。 土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烧鸡。 “来福,鸡屁股给你,小心烫!” 土狗咬着鸡屁股,烫的抓耳挠腮的,突然它抬起头来盯着墙头。 只见墙头上趴着一个人,一个陌生人,二十多岁,面容清秀俊郎,眼睛清亮,直勾勾的望着王哲手里的叫花鸡 汪,汪,汪,小狗叫唤起来。 “好香的味道,这位兄台,我这里有好酒,能否借你的烧鸡畅饮几杯啊?” “不能!”王哲平静道。 “好的!” 那人从墙缩了下去,片刻之后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正是刚才那个男子,一身青色的长袍,腰间悬着一把宝剑,不知是哪个权贵之家的公子哥。 “这位兄台,在下卓思危,我这里有陈年的佳酿,要不要尝尝?”他手里提着一壶酒。 “不要。” “兄台,相见便是缘......”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嗯,好吃,好吃,兄台你这手艺是在绝了,胜过临安天香楼,比京城的八胜斋都强!” 卓思危吃的满嘴是油,两只“叫花鸡”,他吃了一只。 嗷,呜,一旁小狗低声吼叫着。 “鸡屁股不是给你了,你放心,明给我给你带十只烧鸡来,是十只!”卓思危伸出了两只手掌。 来福似乎是听懂了叫唤声立即低了许多。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日子,王哲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且自来熟的男人。 不管是怎么说他就赖着不走,就为了一只鸡。 “这鸡真是美味,王兄,我这酒乃是取百花酿成,你就不尝尝?” “吃饱喝足了,你也该走了。”王哲道。 “嗯,多谢,走了!”卓思危一抱拳,起身就要走,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我看兄台也是个妙人,今夜我请你上春宵楼,一睹花魁倾城容颜,作为请我吃着一顿鸡的答谢如何?” “不去。”王哲直接拒绝。 “来福,陌生人给的东西千万不能吃,吃了以后就会被做成狗肉砂锅!” 卓思危前脚刚走,王哲就开始训狗。 没想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卓思危又来了,再次邀请他去春宵楼,顺道还给来福带来了十只烧鸡。 “这么多它吃不完的,这么热的天,吃不完会坏掉的。” 王哲只留下了一只,然后就撵走了烦人的卓思危。 “来福,那个人你要小心,他可能没安好心啊!” 小狗抱着烧鸡吃的不亦乐乎,根本不管王哲说什么。 “哎,你个吃货!” 次日上午,春宵楼。 “兄台,我们又见面了!”卓思危乐呵呵的和王哲打招呼。 今天早晨,有人到衙门报官,说是春宵楼里死了人。 “花魁呢,让她出来,我有话要问她!”带队的朱晓道。 “哎哟捕爷,这事可是和花魁娘子没有半点关系啊,出事的客人也不在她的房间里啊。” “有没有事我说了算,赶紧让他出来!”朱晓冷冷道。 “你们这位捕头脾气不小啊!”一旁的卓思危见状道。 “嗯,他本事也不小,能一拳到死一头牛!” “噢,好厉害!”卓思危听后翘起大拇指。 王哲盯着躺在床上的尸体,死者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赤着上身,身上皮肤惨白的厉害,除了鼻孔处有一道血痕之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房间了还有一个年轻女子瑟瑟发抖,她是昨天陪着这位的姑娘,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早晨起来之后发现人已经凉了,死了。 当时她就吓傻了。 “捕爷,这人可不是我杀的啊!” “死者感觉怪怪,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王哲触摸着死者的身体道。 “嗯,应该是身上的精气或神髓被吸走了。”一旁传来一个声音。 王哲扭头一看发现卓思危摸着下巴,盯着尸体。 “怎么哪都有你,我在这查案啊,无关人等靠后!” “是,是,我就是进来看看热闹!”卓思危听后笑着道。 王哲眯着眼睛,他用“望气术”在这个死者的身上看到了一抹残留的黑气,淡淡的,萦绕在头部。 这气息是,妖怪? 王哲勘察现场出来意外的发现捕头刚才还叫嚣的十分厉害的朱晓不见了。 问了之后才知道是被县令大人喊回去了,走的很急,脸色很难看。 春宵楼死了人,按道理将应该封禁,直到案子调查清楚才可以正常营业。 但是这里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照常营业,今天夜里还高朋满座,因为今天夜里花魁要为众人奏乐一曲。 这些人为什么来的,不就是为了花魁吗? 夏日的夜让人颇有些烦躁,阴沉的天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一场雨,消消暑气。 王哲站在高处,看着春宵楼方向。 他发现除了他之外,屋顶上还有一个人,看样子似乎同样是在看着春宵楼。 突然有动听的琴声从那春宵楼中传了出来,琴声悠扬,随着热风飘出了春宵楼,飘向四周。 好! 一曲之后,众人喝彩。 曲终人散,众人是意犹未尽。 有人已经开价到了千两白银,希望能和花魁娘子共度良宵,却被拒绝了。 渐渐的,夜深了,整座郭北县城都静了下来。 王哲还站在暗处,那人也仍旧没有离开。 一直到了黎明时候,没有任何的妖怪出现。 天亮的时候下起了雨,最开始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并不大,到了中午的时候,雨大了起来。 雷鸣阵阵,大雨倾盆,天地之间一片雨幕。 这大雨一下就是一整天。 第二天上午时候也没见小。 第三十八章 青蛟 火灵芝 即使下着大雨,还有人去城隍庙祭拜祈祷,足见这些人的虔诚。 这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正在屋子里诵读经书的王哲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半空之中传来奇特的响声,他撑着伞来到了院子中。 夜色之中,风雨如晦,在厚重的云层后面,闪烁的雷电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那是?蛟龙! 这么大的风雨,是那蛟龙在兴风作浪,还是它在渡劫? 半空之中雷电呼啸的厉害, 噼里啪啦,半空之中突然落下冰雹,砸在屋顶上。 嗷,王哲隐隐听到了阵阵鸣叫, 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形成一道龙卷,风雨太大吹的人睁不开眼镜。 王哲隐约看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咚的一声,坠落在地上,但是风雨太大,他也没看清楚具体是什么方位。 只是应该离着郭北城不远。 出去看看? 稍加思索,王哲便冒着狂风大雨腾空而起,出城而去,这一路上他看到郭北城中不少的房屋都被刚才的暴风雨掀开了屋顶,人们忙着修补。 离开了郭北城,他以“望气术”四处观望,突然看到一片青黑之气,好似一片云朵一般。 好厚重的气!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重且强烈的气息。 当他来到近处的时候惊呆了。 蛟! 在城外的山中,他看到了一条青蛟。 身长至少十几丈,浑身深青,身生四爪,头上只有一支短角,浑身血淋淋的,磷甲都破碎了,趴在地上,气息奄奄,显然是伤的极重。 “这就是刚才天空之上,乌云之中的那道影子,是这只蛟渡劫?” “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那青蛟突然说话了,声音沉闷如牛。 “嗯,我这是被发现了吗?” “云遮雾绕”和“敛气藏身”加在一起都遮挡不住? 就在他以为自己暴露的时候,突然从风雨之中走出来一个人,身上穿着斗篷,所过之处,那些风雨在他身体三尺之外自动避开。 “我是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的!”黑袍人声音沙哑。 “履行约定还需要带着法器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着话,黑袍慢慢的靠近了青蛟。 嗯,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一边的林子里。 “不用多了,我看到你了。”他冷冷道。 “嗯,是说我吗,还是使诈?”王哲躲在树后没有出来。 “还有人?”青蛟闷声道。 “我也不确定。”黑袍男子道。 “东西带来了?” “嗯。”黑袍男子伸出手,手中一物散发这灵光,仔细一看却是一株灵芝,一株黑色的灵芝。 “三百年的黑灵芝!” 青蛟微微张口依稀,那黑灵芝便被它吸进了嘴里。 不过片刻功夫,便见那青蛟的身上泛起蒙蒙的灵光,伤口处的流血很快止住。 嘶,它深吸了口气,顿时,四周的语气都汇集向它的身体。 嗯,突然,那青蛟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一旁的黑袍人。 “这黑灵芝有毒?!” “没有毒,只不过那不是黑灵芝罢了!”黑袍人已经退到了十几丈之外。 那青蛟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好似放鞭炮一般,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全部开裂,而且伤的更重了。 “火灵芝!” “对,生长在地火旁的火灵芝,这可比那黑灵芝珍贵的多!” 这青蛟喜水,“火灵芝”和它天生相克,若在平时它也能炼化,这是现在它浑身是伤,这“火灵芝”吞入腹中就好似将一团火丢尽了油锅里。 “你言而无信!”青蛟怒道。 一生气,身上的伤口裂的更厉害了,鲜血不断的留下,顺着雨水渗入道泥土之中。 “幼稚!我当初就是因为太相信别人才落得如此下场,这么多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活着,不容易;要想长生,就得不择手段!” “你想要什么?” “你的血,你的内丹,你数百年的修为,我统统都要!”黑袍男子伸出手,五指用力的攥紧。 “那就看看就有没有那个本事!”青蛟突然张口一吐。 一道气息卷着大雨,好似无数把细剑瞬间将那黑袍吞没,将地面冲出一道深沟,气息所过之处树木尽数被冲击的粉碎。 咕噜,地面的泥土冒出一个泡,一个人从地下涌了出来,正是刚才那个黑袍,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青蛟。 一阵爆响,青蛟身上又多了几十处伤口,身上的鳞片也脱落了一大片。 青蛟突然腾空而起,冲向一旁。 在郭北成外不远处有一条大河,向北汇入了钱塘江。 那青蛟飞起来想要入水,只是腾空飞舞了不过百丈远就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将地面砸下去一个大坑,泥水四溅,磷甲掉落了一地。 黑袍男子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剑。 身形一闪,到了那青蛟的身前,长剑斩过,在它的身上切开一道三尺多长的伤口,然后迅速的退开。 青蛟一声悲鸣, 龙游浅水遭虾戏, 无可奈何, 可叹,可悲, 王哲则是静静的潜伏在一旁,收敛自己的清晰,听着那一人一蛟的对话,看着那黑袍男子所作所为。 “这是个典型的老阴货啊,狡诈的很呢!” “我要只是在最后时刻突然出现补刀,把这青蛟斩杀了,那收获得不小吧,看那青蛟一身血色,平日里怕是没少杀生!不过小心点,可别让那个家伙给算计了!” 那黑袍人就在不停靠近青蛟,斩一剑,然后迅速的跳开,不停重复。 “哇,真是好阴险,好贱,值得学习和借鉴!” 眼看着那青蛟流血越来越多,鲜血已经蓄满了下面一个小小的深坑。 看着它头顶上的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了,原本好似一片云一般的气息,此时看来就好似最稀薄的雾气,仿佛刮一阵风就会吹散。 差不多可动手了! 王哲握紧了剑柄。却不料那黑袍男子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没了,去哪了? 他瞬间警惕万分,环视四周。 突然不远处的林中暴起一团光,泥浆飞起,风雨四散,几棵大树拦腰截断,林中两个人对立,一个身穿黑袍,一个身穿玄色长袍。 “咦,又来了一位?” 第三十九章 偷龙 斩蛟 黑袍男子抬手一指他对面之人脚下的大地裂开一道沟壑,好似张开的巨口,四周的泥浆并雨水一下子流入其中。 那玄衣人急忙闪躲,黑袍那字甩手一道符箓飞出,流光一道,瞬间落在那人的身上。 玄衣人身上散发出一片青光,挡住了那一道符。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山字符!”声音有些细,有些尖锐。 “是山字符,一符一座山,你能扛得住吗?” 黑袍男子没有继续杀那玄衣人,而是转身去了青蛟身旁,准备最后一剑。 一股无形的力量毫无征兆的从那青蛟身上散发出来,将四周的风雨一下子冲散,王哲就感觉自己脑子嗡的一下子,瞬间一片空白。 失神的刹那间,他想拔剑,空白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光,一道剑,横断天地的剑。 这道剑一出现,斩断了脑海一片空白,他恢复了意识,只是仍旧头疼的厉害。 嗯,回过神来的他第一时间环视四周,确定身边没人,这才看向那青蛟。 那黑袍男子就好似没事人似的,似乎是早预料到那青蛟会这么做。 “上路吧!” 汰! 突然一声爆呵,一道身影暴起,十几张符箓化为流光飞向那黑袍男子和青蛟,然后一个接一个火球爆开,连成一片大火。 瞬间大雨之中烈焰熊熊,水汽蒸腾, 这是王哲这些日子绘制的“火符”,一直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浮光掠影, 王哲顷刻间靠近了那青蛟, 拔剑, 一剑横斩, 横断, 剑斩青蛟, 眼看着眼前一片光芒浮现,那本《阴阳无常》出现。 青蛟,江河异种,食龙肉而化蛟,可腾云驾雾,兴风作雨,曾使江水决堤,水淹六村,致使一百六十四人枉死,当诛! 他来不及细看,转身就跑,刹那间将那“浮光掠影”施展到了极致。 就好似偷大龙得手,一击命中,立即远遁千里,否则很有可能横尸当场。 火焰之中,一道青光闪过,将火焰斩开,黑袍男子看着王哲离开的方向发出一声冷哼。 他都是没有察觉到暗中还躲着一个人。 “那人只是为了来杀这青蛟的?” 来到郭北城外的王哲看到身后没有那黑袍男子的踪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摊开手,手中是一枚比鸡蛋还大一些的内丹,正是那青蛟的内丹。 “这么大一颗,这要是吃了那不得直接升天?” 青蛟内丹,内含天地精华、青蛟精元,服之或可提升百年修为,或暴毙! “嗯,还暴毙,那岂不是真的升天了,这么说服用这东西有危险了,我得找个可靠的地方藏起来。” 一段时间之后, 不! 一声怒吼从山林之中传出来,十分的痛苦和愤怒。 好似自己最心爱的宝物不见了,又好似心肝脾肺肾被人那铁签子串成了一串。 大雨一夜未停, 转了一大圈回到了家中的王哲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颇有些感慨。 “侥幸,侥幸啊!” “想不到这郭北城附近居然又怎么多的能人,看来这里是个风云地,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得考虑换个地方了。” 第二天,王哲忍住了出去看看那青蛟尸身的冲动,照常点卯当差。 大雨一夜未停,一连五天的时间,大雨未曾停歇。 郭北城外的数个村庄受到了洪水的影响,农田和房屋都被洪水冲毁了, 县里的差役也都被派出去了,协助村民,王哲也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山村。 村子附近有一条河,连日的大雨让河水冲垮了河道,漫到了村庄里,眼看着村子里的人就要流离失所。 王哲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此乃天灾,非人力所能抗衡, 这一次,他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若是自己的剑足够强,能够一剑斩开那天空之中的云层就好了! 他想到了梦中看到的那道人影, 那横断天地的一剑, 一剑之威,天地变色! “有妖怪啊,救命啊!” 大雨中,王哲突然听到了呼喊声,是村子里的人在呼喊。 “怎么回事?” “有妖怪从山里冲下来,拖走了一个孩子!” “什么,赶紧去救人!” 王哲当先一步冒着大雨进了树林之中,进了树林,他的速度便快了起来。 顺着地上留下来的血迹,他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了拖走孩子的怪物,是一只大野猪,正在啃食那还在挣扎的孩子。 这平日里躲在山中的野兽不知为何突然冲进了村子里袭击人。 看那模样好似陷入了癫狂,见到王哲,扭头直冲向他。 死开, 王哲一刀将切开了风雨,一下子捅进了那个野猪的脖颈之中,然后一掌将它打飞出去,那几百斤重的大野猪撞在树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雨中,那被野猪叼走的孩子满身是伤痕,血流不止,气息奄奄。 王哲急忙解下衣服,撑在树上,勉强挡住些雨水,然后取出一瓶丹药,这是他斩杀了那几个恶人之后从他们身上得到的丹药。 他曾经在家中用兔子和鸡做过实验,这些有明显的止血、治疗创伤效果。 敷药之后,王哲立即冒着雨,抱着孩子施展轻功想着山村赶过去。 过了一会功夫就碰到了来林子寻找孩子的村民,将孩子交给了村民。 “赶紧下山!” 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身后轰隆隆一阵巨响,接着就是地动山摇。 王哲转头望去,只见身后是山洪裹着山石、树木翻滚着冲下来,所过之处山林尽数被冲毁。 就好似一只洪荒猛兽从山上冲了下来,吞噬所过之处的所有活物。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脚步。 “不好,是山洪,快跑!” 王哲喊了一声,那几个人村民吓得慌慌张张,急急忙忙朝着山下跑去。 只是山路泥泞,大雨瓢泼,他们根本跑不了多么快。 王哲可以逃离,那几个人上山的人却不行,山下的村子里还有上百口人,他们也跑不过这山洪。 “怎么办?王哲迅速环顾四周,他不忍看着这些人就这么死去。 第四十章 一刀断山 突然他看到了一条大沟,再看看旁边的一座山峰,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改道,让山洪改道。” 风雨之中,他身形一闪来到了山上,看着眼前这一座满是山岩,好似一根大号柱子一般的山峰。 脑海之中浮现出那一道剑,横断天地的剑。 抽刀, 横斩, 一道光倾泻而出,瞬间就没入了那山峰之中。 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长刀立时崩碎成了上百片。 这把刀承受不住那一道横断天地的剑意。 嗯,王哲摇晃着退了几步。 头微微有些疼,身体居然有些虚弱,情急之下他毫无保留,刚才那是全力一刀,他身体之中真气一下子被抽掉了一大半。 这一刀就是数年的功力, 眼前这座山还立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静,风雨依旧,山洪已经到了眼前。 “没用?!” 咔嚓,眼前的山岩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很快裂痕就不断的扩散,然后山石开始崩碎。 大块大块的石头从山顶上滚落下来,这座并不巍峨的孤峰开始倾斜,然后倒塌,正好横在山洪冲向山村的路上。 山洪被一挡,少部分漫过了山岩,继续向前流淌,大部分却改道去了一旁的山沟之中。 山村下,慌乱的村民看着倒塌的山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快跑,快跑,山洪来了!”从山上下来的村民呼喊着。 最终,他们担心的山洪并没有冲下来,只是一些浑浊的泥浆和雨水从山上冲了下来。 呼,嘶, 从山上下来,王哲调整着呼吸,见村子里的人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那个孩子受了伤,但是命保住了。 “得赶紧去城里找大夫开药。” “对,对,去找大夫,不用找大夫,去找城隍,那里的城隍可灵验了!” “对,找城隍,那里的符水比大夫开的药管用!” 听着村民的话,王哲眉头微微一皱。 有病不找大夫而去求鬼神,看着很愚昧,可是在这世界上做这事的人大有人在。 这也能够从侧面反映出来,郭北县城的城隍之灵验是何等的深入人心。 “我们村子没被山洪冲毁也一定是城隍的保佑。” “对,咱们一起去拜城隍。” “扯淡,你们村子没被山洪冲毁是因为我斩断了那座山,挡住了山洪!” 一旁王哲听到这里可就不乐意了。 合着我那耗费了数年功力的一刀到头来是给城隍长脸了! 偏偏这是他还不好解释。 城隍是吧? “你们干脆去求城隍今天就停雨。”王哲道。 “对,捕爷说的对,我们去求城隍停雨。” 王哲也跟着他们回到了郭北县城,来到城里一看。 呵,好多人围在城隍庙附近,冒着大雨祭拜,原来庙里已经满了站不开人了。 “王兄,王兄。”卓思危撑着一把破伞来到了王哲身旁。 “你怎么还没走啊?” “这么大的雨,道路堵塞,走不了,而且我们还没有一睹花魁芳容,怎么能走呢?”卓思危笑着道。 “你这大老远的跑来一趟就是为了那花魁?” “这世间,美人、美食都值得不远千里探访。” 哈,还真是个奇葩,我信你个鬼! “王兄,听说你们这里的城隍很灵验?” “你进去拜拜就知道了。”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庙里的庙祝开口说话了。 “城隍大人说让你们回去吧,在此淋雨,容易生病,他说明天这雨就会停的!” 众人一听急忙拜谢,感叹城隍大人神通广大。 “明天停雨,真的会停吗,看着不像啊?”卓思危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王哲也抬头望着天空。 这么浓密的乌云,的确是不像会停下来的样子。 这雨一直到到了下午,天黑之后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入夜之后,王哲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 他很想看看,这雨到底会不会和城隍所说的那般明天会停下。 看着雨,他想到了白天的那一刀, 一刀断山,虽然那山很“细”,但也是山。 那一道剑意居然强横如此, 断山,断水, 郭北城外有不少的山,还有一条河,流向钱塘,倒是可以用来练剑, 那一道剑意虽然印在了脑海之中,但是到底能够领悟多少,能否活学活用还要看他自己, 修行一道,熟能生巧, 好似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练的多了才能悟得深, “嗯,从明日开始便去城外练剑!”王哲心想。 从天而降的大雨前半夜不见丝毫停歇的迹象,到了后半夜突然起了风,大风!同时天空之中雷电轰鸣。 这大风卷着暴雨,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足足刮了将近两个时辰。 到了天色将明的时候,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果然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 天上那浓密的乌云也被刚才的大风吹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等天完全亮了之后,这雨居然真的停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个雨滴时不时的从天落下。 “嘿,还真停了!”王哲惊叹道,“这就有点神了!” 这可不是符水治病,而是止住了一县之地连天的大雨,这可真是神仙手段了。 城隍这本事可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郭北县城,一处院落里,卓思危看着天空同样满脸的震惊。 “这难道是传闻中的止雨术,这城隍,厉害!” 一看到雨停了,这郭北县的百姓那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到城隍庙里去烧香祭拜,盛赞城隍。 “还真停了,这城隍神了!” “这叫什么话,城隍爷本来就是神!” “赶紧去给城隍烧香!” 一时间城隍庙里香火鼎盛。 只是这一场大雨,毁掉了不知道多少农田,今年郭北县许多农户怕是要歉收了,到时候怕是得有不少人饿肚子。 在这个年代就是如此,看天吃饭! 突如其来的天灾会让很多人一年白忙。 夜里,郭北县城外,一条河边。 因为连天的大雨,这条河的水位也上涨了不少,河水浑浊, 一人站在河边,看着滔滔不绝的很水, 握住了手中的剑,闭上了眼睛, 拔剑, 一道剑光倾泻而出,落入了河水之中,瞬间一部分河水被齐齐的分开,然后轰隆一声响,复又合拢。 咔嚓一声,王哲手中的铁剑崩碎, “这也太废剑了,得找一把能够承受的住这道剑意的宝剑才行!” 第四十一章 姑娘 请自重 大雨停后的第三天,春宵楼里又死了一个人,死在一个青楼姑娘的床上。 同样是晚上好好的,第二天醒来一看,人已经凉了。 死亡的方式和上次的那个男子一样,死者的一个鼻孔里有一道鲜血流出,头上还有一点淡淡的黑气。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春宵楼里接连死了两个人。 谣言开始传开了, “春宵楼的花魁是狐狸精,专门吸食男人的精气,已经有两个人被她害死了!” “什么狐狸精,那花魁是披着人皮的妖怪,看着漂亮的,可是会吃人的!” “会不会是有人嫉妒花魁,故意栽赃嫁祸啊?” ......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很快,那位花魁就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县令大人下令,将那花魁锁拿进了大牢之中,春宵楼也被迫歇业。 花魁人被关进了大牢,朱晓要亲自审问,结果刚进大牢就被县令大人交出去,从那之后再也没回来。 审问的事意外的交给了王哲来做。 “嗯,为什么是我?” 王哲照章办事,询问昨天夜里她在做什么,花魁顾念秋声音轻柔。 昨夜她在房间之中,侍女可以作证,她与被害之人并不相识。 在“望气术”的观察之下,她身上的气与常人无疑,她的侍女也是如此。 这在王哲看来却有些古怪。 如此一个绝色,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惦记着,她却能够平安无事到现在,这可不是凭两个弱女子能做到的。 问完话暂且关进牢里,是否用刑,等上面的通知吧。 当天夜里, 静悄悄的郭北县城,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阴影,悄无声息。 只见那道黑影来到了一户人家前,抖了抖袖子,有什么东西从那袖袍之中飞出来,嗖的一下子飞过了墙头,进入了那户人家。 半空的屋顶上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跟着落入了院子中。 流光一闪, 那道刚刚飞进了院子里之中黑影在半空之中断成两截。却是一条很细的蛇,甚至比一根筷子还要细。 线蛇,山中异种,细若一线,疾走如飞,喜食神髓,杀十人,当诛。奖,内丹一粒。 院墙外的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要走,走了没两步就碰到一个人。 “什么人?” 身穿斗篷之人还想要逃走,却被王哲一下子拿住。 “咦,还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还认识,“春宵楼”曾经的花魁,让老侯念念不忘的茹云姑娘。 “捕爷!” “茹云姑娘,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一个弱女子大半夜的出来可不安全呢!”王哲冷冷道。 说来也巧,今夜他闲来无事,站在高处观望天象和小城的气息,隐约的看到了一道气息飘荡,其中泛着淡淡的血色,于是就出来看看,刚好就碰到她。 “出来走走,你这是出来杀人啊!” 线蛇,喜食神髓,如此说来在春宵楼里死去的那两个人应该是被这“线蛇”吞食神髓而死。 这线蛇如此细小,行动起来悄无声息,的确是很难察觉。 想不到这位茹云姑娘居然还精通这“御蛇”之道。 “只是她为何要来这里?” 这户人家王哲知道,是他的同僚,今天还一起去办案,并将那花魁娘子压进了大牢之中。 栽赃嫁祸吗? “捕爷,我回去了。” “茹云姑娘,你还是跟我回衙门一趟吧?” “捕爷,这是一点心意,希望捕爷通融一下。”茹云急忙拿出了一些银钱递给了王哲。 “今夜之事,与钱无关。”王哲冷冷道。 “即是如此......”茹云开始揭开了斗篷,开始解里面的衣扣,隐约露出一片雪白。 “茹云姑娘,你干什么!”王哲见状沉声呵道。 “夜深人静,大人想要什么,奴家知道的。” 茹云姑娘的声音很动听,很轻柔,她的姿态很妩媚。 “你,茹云姑娘,请自重!” 最终,王哲将茹云压入了大牢里,就关押在花魁的隔壁。 说他不心动那是假的! “哎哟喂,新花魁和老花魁,今个咱们这大牢可真是蓬荜生辉了!”看守大牢的差役叹道。 本来以为,花魁进了大牢,那还不是什么事都由着他们,可是上面专门叮嘱过了,这两位都得好好伺候着。 新任花魁背后有什么人他们不知道,可是茹云姑娘和县令大人那不得不说的故事,他们这些人可是听过不止一个版本。 第二天上午,过堂审讯的时候,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茹云姑娘居然承认“春宵楼”里死的那两个人是被她杀死的,她昨天晚上是准备去杀那两个押解花魁的差役, 目的是通过杀人来制造花魁是妖精,是不详的假象,赶走对方,她好重新做花魁! 原来新花魁来了之后,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都抢走了,荣光、财富、名声,她一下子从云间掉落在地上。 前后巨大的落差让她产生了这样可怕的想法并付诸行动。 不得不说,女人的嫉妒心还是十分可怕的。 问题来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女子如何得到了“线蛇”那种山中异种,而且如此的听使唤,就好似训练了许多年一般。 接下来她的回答更让人吃惊。 “是因为城隍。”茹云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平静的吧让人吃惊。 “我曾经击祭拜过城隍,向他许愿,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到在城外山林之中有一团光,第二天醒来,我去了城外那个地方就见到了那条蛇。 我感觉就好似很久之前就认识它一样,它似乎也认识我,一下子就钻进了我的袖子里,十分乖巧。” 茹云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整件事情前因后果,可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就像是个故事。 “不对,有问题。” 王哲发现这茹云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呆滞,如同在梦游一般。 随即用“望气术”望去,只见她的头上萦绕着一道淡淡的青色气息。 “这莫不是中了什么法术,被人操纵了,顾念秋!”他想到了还被关在牢房之中的花魁。 第四十二章 双翅蜈蚣 “你在污蔑城隍!”一个差役听了茹云的话忍不住斥责道。 经过了这些日子,他们衙门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变成了城隍的虔诚信众。 现在他们听到有人说是城隍赐予了她杀人的手段,让她害人,自然是气愤。 听着茹云的话,王哲则是陷入了沉思。 “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真的是那位城隍托梦呢?” “我错了,我错了,求城隍宽恕,求城隍宽恕!” 茹云突然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脸的惊恐。 顷刻之后,她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咕咚一声到自地上,口鼻流血,人死了。 在茹云倒地死亡的瞬间,王哲看到了一缕黑气从她的身上飘散出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是术法!” 这?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一定是因为污蔑城隍受到了惩罚,没看到她临死之前不停的磕头,求城隍宽恕吗!” “杀了人还想求城隍宽恕?” “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 “赶紧收尸吧?” 因为茹云的死,和她临死之前的招供,春宵楼两人遇害的案子就算是告破了, 而那位花魁顾小姐也被放了出来,春宵楼正常营业,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郭北县饭后茶余又多了一个可以八卦的故事。 得知杀人凶手就是上一任花魁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听闻她磕头求城隍原谅,然后暴毙之后,人们更加吃惊了。 “这是城隍显灵啊!” “活该,谁让她污蔑城隍的。” 经此一事,人们对城隍更加的敬畏了。 但是王哲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一些事情无法解释。 他觉得茹云是被利用了,只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丢弃。 一个青楼女子,死了便死了,无亲无故的,有谁会在乎呢,甚至没人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院子里,砂锅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小狗在一旁摇着尾巴。 王哲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抬头看着天空。 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好似漂浮着一层尘土,前几日连天的大雨也不曾洗去半分。 “来福,现在的郭北县就像是一个泥沼,会吃人的泥沼,这里的人都有可能被吞进去。”王哲轻声道。 一旁的小狗直勾勾的盯着冒着热气,散发着肉香味的砂锅。 “你说我是不是该出去避避风头呢?” 汪,小狗叫了一声,舔了舔舌头。 “还是修为太低,若是能如那人一般,一剑横断天地,何须在意这些东西呢?” 王哲想起了梦中那惊才绝艳的身影,令人心生向往。 “得尽快提升修为,还有一颗青蛟的内丹,得想办法炼化。可是在这郭北县有谁会知道该如何炼化一粒蛟龙的内丹呢?” 次日,王哲还在当差,有一个中年男子专门来拜谢他。这个男子是那日大雨之中被山中野兽拖走的孩子的父亲。 “孩子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我专门去城隍庙求了符水。”男子道,“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对方拿出来的东西却是让王哲大吃一惊,居然是一枚玉佩,而且看着像是羊脂玉,质地非凡,应该价格不菲。 一个村民居然那处这么稀罕的东西。 “这东西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从山里捡来的。”那男子道。 “捡来的?”王哲闻言一愣,他还以为这玉佩是男子的传家之宝呢。 “啊,山洪之后,我们收拾被洪水冲毁的田地的时候捡到的,还有人见到了金元宝呢!”中年男子羡慕道。 在他看来,这些玉佩之类的远不如金银有用。 山洪?难不成那山里还有古墓,发大水的时候被冲出来了? “还有人说看到山里有五彩的霞光呢!” “五彩霞光?” 听了这话当下王哲就决定跟着那人去他村里看看。 五彩霞光,这可是传说之中的宝物出现才会有的异像奇观。 到了山村,道路还是到处是烂泥,人们在忙着清理田地,修葺被大雨冲毁的房屋。 王哲提着点心去看看那个被野兽拖走的孩子,他恢复的挺好。 随后王哲就进了山,朝着村里人看到的有霞光地方而去。 “捕爷,你可小心点,这深山老林的,里面可是有吃人的野兽!” 那男子不放心他一个人,非要和他一起去,被王哲婉拒了。 他一个人真要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反倒是容易离开,要是带个人反倒是个麻烦。 因为在不久之前爆发过山洪的缘故,山中还是十分的泥泞。 王哲足不沾地,踩踏着树木凌空飞渡。 同时施展“望气术”寻找着那山中人看到的五彩霞光。 过了一会功夫之后,他便在一处深山之中发现了一座墓葬,因为山洪的缘故,墓葬被冲开了,那些村民见到的珠宝可能就源于这处墓葬。 王哲站在外面朝古墓里面看了看,突然里面露出两点红光,嗡嗡,依稀有什么振翅的声音。 “什么东西?”王哲一愣。 王哲从身上取出一道符箓,捏在了手中。 去, 一团火光从手中飞出去,没入了那墓葬的甬道之中。 这便是“火符”的灵活运用。可以一下子扔出去,也可以捏在手里的分多次使用。 火光飞入墓道之中,王哲一下子愣住。 “那是,蜈蚣?!” 一条三尺多长的蜈蚣,那蜈蚣通体发黑,背上还长着一对翅膀。 “莫不是传说之中飞天蜈蚣?有这等异种,这墓葬还真不简单,且进去看看。” 王哲一手持刀,一手捏住“火符”。 接连两团火飞出去,那飞蜈蚣似是怕火,见到火光之后便嗖的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王哲小心翼翼的进了墓道,主墓室的大门已经倾倒,进入其中,当中一具木棺。 四周是一些宝物,有金银珠宝、有经书画卷......被冲毁的是外面的陪葬墓室,这里并未遭受水淹,保存的完好。 嗡,突然一道黑飞了过来,好似惊鸿一瞥,速度极快。 早就等着你了! 流光剑, 一抹流光,当啷一声,感觉这一刀好似斩在了钢铁上一般。 “好硬!” 第四十三章 大日观想法 这迅若流星的一刀居然只是在这蜈蚣的甲壳上留下了一道切痕。 嗡,双翅蜈蚣振翅就要飞。 王哲却是比它还快, 浮光掠影,身形一闪,来到了它的身旁。、 抽刀横斩, 横断 他的刀亮了起来,有飞虹从刀锋之上倾泻而出。 那刚才还坚韧无比,胜过钢铁的蜈蚣外壳此时却脆的像是一层窗户纸,一下子破裂,身体被一分为二,猩红的脏器哗啦一下子流了出来。 翅膀煽动了几下,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灵光闪耀,古书浮现。 双翅蜈蚣,深山异种,吞食黑芝,背生双翅,刀枪不入,畏光怕火,杀三人,奖,内丹一粒。 一颗樱桃一般大小的内丹出现在手中。 咔嚓,他手中的刀又断了,碎片掉落在地上。 当啷一声大响,却是那木棺也被他刚才那一刀横断切开了,斜着滑落到一旁。 断口平齐入静, “嘶,横断的确是霸道,就是太耗费真气和心神。” “抱歉,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王哲来到那木棺旁朝里瞥了一眼。 咦,一声惊叹。 阴沉木棺材里的人居然穿着紫色的道袍。 “道士?” 一个道士的墓葬也如此的豪华吗? 那棺椁之中,死者的身体早已干瘪,是剩下一具干瘪的尸体,右手紧紧的握着一卷画轴。 “这是什么,我看看,一会还你。” 王哲将那副画轴从那道士的手中取出来、展开,是一副画卷。 画卷之上是一轮太阳,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就这?”王哲盯着那轮太阳。 越看越觉得这幅十分的传神,真好似天上的太阳一般。 咔嚓,轻微的响声,棺材之中,那干尸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这画,有问题!” 看着眼前的这幅画,王哲突然觉得那太阳一下子画中飞了出来,将自己吞没。 热,炙热,浑身好似着了火。 他浑身的皮肤便的通红,头顶开始冒热气,身体之中的血液好似烧开了一般,皮肤下面青筋毕现。 不好! 他想要停下来,可是身体却听使唤。 明明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眼前还是那一轮大日,他此时就好似身在大日之中,身受炙烤,痛苦无比。 嘎达嘎达,棺材之中那具身穿道袍的白骨却是已经坐了起来。 他仿佛察觉到了有陌生的闯入者,突然张口,一道黑气好似一把飞剑一下子斩在王哲的身上。 只听滋啦一声,就好似冷油倒进了热锅之中。 只是瞬间黑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消散掉。 接着那干尸一下子从棺材里飞起来,落在王哲的身前,张口就吸,它试图吸食王哲身体的精气,只是它吸的却是炙热无比的热气。 就好似本来想喝口凉水,结果喝下去的是开水。干尸急忙张开又将那热气吐了出来 此时,王哲已经稍稍能动了。 他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干尸,那干尸已经抬起了干瘪的手伸向他。 坏了, 诈尸了! 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的身体又不听使唤了。 这还真是祸不单行! 他手里拿着断刀,断刃还剩不到四寸,脑海之中是那一剑。 刀锋缓慢的横斩,比他往日的流光剑不知道慢了多少倍。 刀虽然断了,虽然慢,但是那份意还在。 断刀之上还有光,然后那干瘪的尸体就别一刀斩成了两段。 在这具干瘪的尸体被一分为二的时候,大量的阴气从它的身体之中散发出来,不过顷刻间,墓室之中都是浓烈的阴气,就好似飘荡着一层浓雾一般。 一时间,王哲感觉身体变的不那么难受了。 这对常人而言是十分致命的阴气此时却是救了王哲一命。 他因为看了那一幅画,走火入魔,身上真气奔走如脱缰之马,使得他浑身十分的灼热难受,由内而外的好似着了火一般。 而这些阴气恰好能够帮他抵消一部分负面的影响。 阴尸:修士之尸,死而不僵,内蕴阴气,吸**气,可化飞尸,现则苍生受难。奖,《大日观想法》。 一套口诀别灌注于他的脑海之中。 王哲急忙依照其中的口诀,收敛心神,还有身体之中那失控的真气。 慢慢的,他灼热无比的大日隐去,他身上的热力散去,暴起的青筋消失,真气也平复下来, 呼,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好险,好险啊!” 他看着手中这一幅卷轴,刚才差点栽在这一副画上,谁能想到这样一幅画居然有这样的威力。 不过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这《大日观想法》最难的一道坎已经被他跨过去了。 大日观想法:大日在身,诸邪不侵;大日现世,神鬼辟易。 这是道家的观想之法,炼神亦炼身,炼制高深处,神念一动,便可使大日现世,焚尽万物。 与一般的观想法不同,这套观想法更为凶险一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火入魔,特别是入门那一关最难。 此乃道家术法神通。 这是观想图,还要有修行的口诀才可以修炼,否则光看这一幅图是修不成的,除非是要天大的机缘,否则要么走火入魔,要么什么也不会发生。 “这也算是我的机缘了。” 王哲将那两半尸体放回了棺木之中,又在棺材之中发现了一把三尺多长古剑,拿在手里颇为沉重。 拔剑出鞘,剑身呈青金色,屈指轻弹,有剑鸣之声。 “好剑,好剑,正缺一把趁手的宝剑,这个我就收下了!” “这棺材盖上还有字?” 王哲发现棺材盖上还刻着两行字。 千秋何在,八荒难寻?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稍稍寻思了一下便没再多想,将棺材盖上,四周的珠宝王哲挑了一袋子宝石,倒是将古墓之中的几本经书都带走了。 “也不知道这道士身前是什么人物,为何会葬在这里,看着墓葬可不像是个普通的道士!” “这墓葬不能这么露在外面,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怪物,正好试试这剑。”王哲看着手中刚刚得来的宝剑。 拔剑, 横断, 一道剑虹飞出,没入山体之中。 轰隆一声,山岩崩碎,大量的岩石从山上掉落下来,埋葬了露出来的墓道。 第四十四章 三境九品 回到家中, 王哲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便浮现出一轮大日,红彤彤的,好似初升的朝阳。 这轮大日一出现,他便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十分的舒服。 晚上练功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身体之中的真气变得比以精纯了许多。 除此之外他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加的敏锐,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够隐约的感觉到附近的东西。 “想不到这《大日观想法》还有这等妙用!” 夜渐渐的深了,城里很静,王哲看着天空。 天上的月亮很圆,月亮四周还有一圈漂亮的月晕。 突然一道人影从屋顶上落进了院子里,走了没两步就咕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小狗跑过去,闻了闻,然后冲着王哲叫唤了两声。 “什么情况,飞贼吗?” 王哲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个熟人,正是前段时间来他家里混吃混喝的卓思危。 “这又玩哪一出啊?” “喂,醒醒,你裤子掉了!”王哲轻轻的踢了他两下,没有任何的反应,又在他鼻子上试了试。 “嗯,还有呼吸,一时半刻死不了。” 用“望气术”看去,只见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混乱,原本看着只是正常人的气息,现在却是一道青气。 “居然是个修士,看样子是受伤了,算了让他在这躺着吧!” 嗯,卓思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斜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旁边的摇椅上,王哲正打量着他。 “醒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坐那把椅子?”卓思危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居然这个。 “你还真是个奇葩!”王哲明后笑道,“大半夜的跑我院子里来做什么?” “修行出了岔子,正好路过,在你这安全一些。” 卓思危深吸了口气,面容很是痛苦的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瓶丹药倒出来两颗服下。 “这么看得起我,这么信任我,我们才见了几次面啊?” “我信广济大师,他说你有佛门护法之相,在郭北县是少有可信之人。” 又是那个老和尚,什么佛门护法,净瞎扯淡! “我受了伤,你看今晚能否在这借宿一晚。” “不行,谁知道你会惹来什么东西。”王哲拒绝的十分果断。 “不要这么无情吗,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不信佛!”王哲平静道。 对于这个人卓思危,王哲是抱着很大的警惕心的。这个家伙来郭北县城绝对是有目的。 卓思危苦笑着叹了口气,眼前这人好重的戒心啊! “正式介绍一下,在下卓思危,百骑司校尉。”卓思危道,说着从身上拿出了象征身份的腰牌,扔给了王哲。 百骑司的人? 一听卓思危的介绍之后王哲心里的戒备又加重了几分。 原因很简单,近期这郭北县有数的大案基本上和自己脱不了干系,那些个恶人都是他杀的。 “王哲,郭北县衙门捕快,卓大人这算是微服私访吗?”王哲问道。 “我也是听说这里的城隍灵验特意来看看。”卓思危深吸了口气,表情有些痛苦。 “那的确是灵验,现在整个郭北县城谁不知道城隍是天上神仙下凡来保护我们的。”王哲笑着道。 “天山神仙?神仙是不在天上的。”卓思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还真有神仙,他们不在天上那在哪?真的能长生不老吗”王哲问道。 卓思危刚才的那句话让王哲感到意外,听他那话里的意思,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仙了? “在方外之地,海岛仙山,是否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但是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一百五十多岁,看上去就像四十多岁。” “噢,这人在哪里,能否为在下引荐一下啊?” “引荐,你想长生?”卓思危盯着王哲。 “这世上谁不想长生,你不想吗?” 说实话,长生不老这事王哲还这没怎么想过,就想着自己这本领足够大了,四处转转、看看,不过有这个机会的话,那自然是也想错过。 “嗯,想过,但是要想长生太难了!修行之路漫长且艰难,炼体,炼气,炼神,修行三境九品,纵使一品绝顶,寿数也不过二百载,也会衰老。”卓思危有感而发。 “人生七十古来稀,二百年,可以了!再者说,这世道做什么容易啊!你说的那个三境九品是什么?你是几品?” “说的也是,想听修行的事,沏壶茶,我和你仔细说。”卓思危看着有些疲倦,强打起精神道。 “大半夜的还喝茶,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是被是被人打伤的,会不会把那人引来?” “你不用担心,我的确是修行出了岔子,等天亮就走,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不说算了,你睡吧,我也得休息了,明天还得当差呢!”王哲说完话转身就要回屋。 这家伙的到来让他今夜修行的计划被打断了,看着家伙的样子脸色惨白,似乎是伤的不轻。 “不是吧,你就让我睡在外面?” “外面不好吗,空气清新,睡不着的话还能看看月亮,要不送你去客栈?” “我是百骑司的校尉,我想睡屋子里。” “噢,屋子里就一张床,我还得睡。” “哎,还是算了,就在外面睡吧!”卓思危摆摆手。 王哲进了屋子,思考着刚才卓思危所说的话。 百骑司,听着城隍灵验来看看,这不会专门来查城隍,顺道查查别的吧? 外面,卓思危起身慢慢的从太师椅挪到了摇椅上。 “哎呀,还是这个躺着舒服啊!” 他双手枕在脑后,眼睛微微眯着,望着天空,明亮的月亮。 “今晚好奇怪啊,修行最开始的时候好好的,突然就产生了幻觉,入了魔,若非发现及时,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他扭头望了一眼窗外。对于屋子里的那位,他也十分的好奇。 广济禅师乃是得道高僧,能被他称赞为佛门护法的人,相比定然有非比寻常之处,只是那位除了做的一手好菜之外,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超凡之处。 甚至连气息都和常人一般无二,只是稍稍健壮一些。 “莫非是内秀?” 第四十五章 见花魁 过三关 次日清晨,王哲早早的起来,煮了一锅瘦肉粥,做了几个肉夹馍。 “哇,王兄,你这手艺实在是没得说,我觉得广济禅师说的对,你就是佛门护法!” 卓思凡一边吃一边盛赞道,他这脸色看着已经好了很多,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又聊起了昨天的话题。 “修行三境九品,一品为绝顶, 下三境乃是外炼之法,练的筋骨皮,其实就是强身健体,壮气血。 中三境则是内炼,练的是是脏腑、神髓、真气。 上三境是存气炼神,真气通百脉,神识探八方。真气外放、化气成罡! 有人修武道,有人修术法,其中自然有差别......” 卓思危将修行一道细细道来。 “那一品之上呢?” “打破自身之桎梏,窥破泥丸之奥妙,打通天地之桥,身融天地,神通天地,返璞归真,可在顷刻间化天地之神炁为己用,那就是神仙了,亦称之为人仙!”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王哲叹道。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系统的为他讲解修行之事。 “不知卓大人是哪一境,哪一品啊?” “我吗,中三境,五品。”卓思危一笑,颇有几分傲然。 “啊,才五品?”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才五品?我今年才二十一,你知道这个年龄就是五品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法到五品吗?” 听了王哲的话,看着他质疑的眼神,卓思危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挑了了起来,十分的激动。 “冷静,冷静,不要这么激动,不至于,就随便一问,怎么感觉就跟说你那方面不行似的?!” “哪方面不行,谁不行?走,我们现在就去春宵楼!”卓思危拽着王哲就走。 “卓大人,你还是赶紧吃药吧,我觉得你修行出岔子这个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啊,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平日里看着挺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狂躁了呢?肯定是昨天晚上受的伤还没好。 这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伤到脑子了吧?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春宵楼。”卓思危把百骑司的腰牌直接取了出来。 然后一大清早就拽着王哲进了春宵楼。 “哟,两位爷来的真早,这姑娘们还没梳妆打扮呢!”一见这两位急匆匆的进来,老鸨急忙笑脸相迎。 来了两年多,路过不知多少次,王哲这还是第一次来青楼,进来四处看了看,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大清早的,刚吃了早饭就来逛青楼。想想就觉得扯淡! “我要见花魁!”卓思危这次倒是没使百骑司的腰牌,直接拍下几片金叶子。 “哟,爷您真爽快,可您也知道我们这的花魁姑娘有她的规矩......” “我知道,不就是答题吗,来!”卓思危一撸袖子。 “那您稍等。”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老鸨将卓思危和王哲两位请到了花魁姑娘房间的外间,她的侍女守在外面。 “两位公子,我家小姐第一个题是何为情?” “情,心心相印,你侬我侬,这便是情!”卓思危大手一挥,说出了自己想了许久的答案。 “抱歉,公子说的不合小姐心意,这位公子......”侍女微微一笑,扭头望着王哲。 “他,不懂这个,不行!”卓思危摆摆手。 “嘿,什么不懂,什么不行,不就是个情吗?你听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便是情!” 卖弄文采,这谁不会? 卓思危听后愣住了,那侍女也呆住了。 “如何啊?” 叮铃铃,里面传来一阵清脆铃声。 “恭喜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很满意这个答复。” “行啊,看不出来,兄台你这文采斐然啊!”卓思危愣了一会之后道,脸有些红。 “那是相当行,上一世就没人敢说这些诗词不行的!”王哲心道。 “第二题,何为缘?” “你先来?” “不不,兄台先来。”卓思危谦让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叮铃铃,屋子里的铃声又响了。 “这位公子,你的答案呢?” “嗯,我,我觉得他说的就挺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卓思危一时间是在是想不出来更好的回答。 “第三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呢?” 王哲听后沉思了一会,笑了笑,然后开口, “我记得当年至尊宝说过这样一段话,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哪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卓思危听后瞪大了眼睛望着王哲,侍女也愣愣的望着他,小嘴微张。 “其实世间痛苦事情有很多,白发人送黑发人,孤苦无依,失去自由,想活活不下去,想死死不了,不同的境遇,不同的人,痛苦是不一样!” 王哲平淡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看淡了人生的沧桑。 前一世,郁郁不得志,心灵鸡汤的文章没少看,两世为人,感悟还是多少有些的。 里外房间,静了许久。 卓思危和侍女似乎是被刚才王哲的那一番话镇住了。 叮铃,屋子里响起铃声。 “恭喜公子,三关尽过,可以见我家小姐了。”侍女惊讶道。 “啊,这算是过关了?”王哲一愣。 “兄台大才啊,在下佩服!”卓思危抱拳由衷道,看王哲的眼神完全变了,多了几分赞赏。 似刚才那些诗句、那些感悟,若非是腹有诗书是说不出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衙门捕快。 “这位公子屋里请。”侍女打开了房门。 “那他呢?”王哲看了一眼卓思危。 “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着你。”卓思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最终王哲一个人进了内房,见到一身白衣的顾念秋,她的脸上挂着一层白纱,身材婀娜,说不出的妩媚。 第四十六章 心猿意马 口干舌燥 “公子。”见王哲进来,花魁起身施礼。 “姑娘。”王哲一抱拳,坐下来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公子满腹才华,让人钦佩!” “不敢当,谈不上!”王哲急忙摆摆手。 “小女子愿为公子吹萧一曲。” 王哲一愣,他很想问这“吹萧”它正经不? 片刻之后,悠扬的箫声响起,悦耳动听,一曲罢,余音绕梁。 “公子,至尊宝是谁?”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他全名玉面飞龙至尊宝,乃是五指山下斧头帮的帮主,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这一天斧头帮来了一个身穿红纱叫春三十娘的女人...... 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当时紫霞仙子在他心里流了一滴泪......” 一上午的时间,王哲讲故事,顾念秋在一旁听,她听的很专注。 好似春水一般的眼睛望着王哲,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白纱之下胜雪肌肤隐约可见。 咳咳,王哲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公子有空再来,你那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这青楼逛的,啥事没干,讲一上午故事!” 王哲从春宵楼里出来不免有些失望。 “兄台,怎么样?”他这一出来,在外面嗑瓜子的卓思危就冲了上来,两眼冒光。 “还能怎么样,可把我累坏了!” “过分了,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我炫耀什么?我在那里面讲了一上午的故事。” “讲故事,没干别的?” “还干什么呀?” “那有什么意思?!”卓思危一愣。 “心灵上的深入交流,你不懂。” “我信你个鬼,哎,王兄,你讲的什么故事,说给我听听,中午我请客,郭北县最好的酒楼......” 下午时候,王哲好不容摆脱了卓思危的纠缠,找了一个无人僻静的地方,往墙边依靠闭目观想。 幻想着大日临身,照彻周身内外,五脏六腑、神髓、泥丸...... 一闭眼一睁眼,天色暗了下来,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浑身暖洋洋的,精神抖擞,说不出的舒服。 “这当差、修行两不耽误啊,挺好的!” 就这样,王哲白天当差的时候在街上转一圈就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那观想之法,到了夜里修炼内功,出城练剑,剑斩大河。 日子倒是充实的很。 就是卓思危有些烦人,缠着他非要问至尊宝和紫霞仙子最后有没有在一起,还有齐天大圣为何被压在五指山下,唐僧那个话唠有没有被一棍子敲死。 王哲给他讲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故事,他则为王哲讲解修行一道的事情,甚至还好心的传了他一套吐纳炼气的口诀,这让王哲有些小小的感动。 这天晚饭,砂锅牛肉,还有一壶酒。 王哲问起了修行是否有捷径,卓思危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自然是有的,比如丹药、天材地宝、精怪的内丹。” “那天材地宝有哪些呢,人参、灵芝这一类的?”王哲顺势问道。 “一般的人参、灵芝称不上天材地宝,最起码要百年以上才可以,这些东西可以用炼丹,也可以直接服用,炼化之后能够增加功力。” “那内丹呢,就是说书人说的那种吃了可以易筋洗髓的东西?” 王哲问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是上心起来。 “内丹乃是山中精怪精元凝练而成,对修行之人大有裨益,很是难得。” “那东西怎么用啊,直接吃吗?” “只是要不是剧毒之物的内丹,都可以吞服炼化。 但是有些妖怪的内丹所蕴含的精元太过庞大,不能直接吞服,可以先含在口中,缓慢吸收其中精元灵气,不过这需要懂修行之法才可以。” “原来如此,受教了,多吃点!” “嗯,谢谢,好吃!” 王哲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卓思危,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并不是那么烦人。 当天夜里,王哲便离开了郭北县城,连夜来到了乡下老家。 家中还有一处老宅,他将那日得来的青蛟的内丹就藏在这里,封在一个铁盒里,埋在了地下。 当初从得到这枚内丹的时候,他就觉的这内丹放在郭北县城不安全,直接来了老家。 反正以他现在这身功力,从县城道老家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夜里寂静无声,他取出内丹自后,立即含在口中。 然后开始运转罗汉功,果然很快便感觉到有大量的灵气从这内丹之中散发出来,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他这一晚的修行,一直到了临近天亮方才停下, 再看看那内丹,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不过这一夜修行却是很有收获,抵得上数月的苦修, “不错,不错。” 他藏好了内丹,然后回到了县城。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这一日,王哲在街道上看到了一个道士,身披道袍、手持拂尘、背着古剑,看上去颇有几分出尘的气质。 那道士头顶上一道青气,粗壮如麻绳一般。 道士,还是个有修为在身的道士,这倒是少见。 王哲并未太过在意,当他经过城隍庙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用红布裹着一尊雕像出来。 “劳驾,请问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我们求来的城隍像,放在家里供奉,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的。”那人开心道。 细问之下,原来这城隍像乃是庙中的庙祝所雕,带回去放在家中,日夜虔诚供奉,可以的得到城隍的保佑。 王哲看了一眼那木雕,的确是和那庙里的城隍一般模样,而且上面有一点淡淡的灵光。 “这又开展新业务了,这算是开枝散叶,发展信众吗?” 他觉得用不了多久,这些木雕就会传到郭北县以外的地方,传到丽州甚至是会稽府都有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他刚刚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个道士来到了城隍面,在外面打量了一番,然后走了而进去。 正准备离开的王哲停住了脚步,站在外面,他打算看看这个道士要干什么。 那道士进了城隍庙,抬头打量着端坐在大殿之中的城隍,念动法诀,并指成剑,在眼前一抹。 双眼之中灵光闪耀, 再看那城隍,只见光芒灿灿! 第四十七章 四象之血 三百寿元 “如此香火愿力,好一个城隍!”那道士忍不住叹道。 “喂,那道士,不许对城隍不敬!” 见这道士进来不跪也不拜,庙里的信众不高兴了。 哈哈,那道士笑了笑,也不言语,转身离开。 “这就走了?”目送那道士远去,王哲还以为他要来这里搞点事情呢,正准备看热闹,见他如此离开,稍稍有些失望。 郭北县的一处庭院之中, 一壶清茶,一个棋盘,两人饮茶,对弈。 一人是刚刚去城隍庙的那个道士,另外一个则是卓思危。 “师兄看那城隍如何啊?” “香火之光极盛,小小一座县城的城隍居然比那会稽府城隍庙更盛,着实让人惊讶啊!”那道士赞叹道。 “师兄可看出他的本体是什么?” “那么厚重的香火愿力裹着,能看出来什么呀,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邪魔外道。” “需要解决吗?”卓思危说着话抬手落子。 “大雍的每座县城都有城隍庙,灵验的也有不少,陛下还亲自册封的几位,如果他真能护佑一方太平,倒也配享用一方香火。”道士黑子落下。 “师兄,听说上个月钦天监观天象,天象异常?” “是有些征兆,为了这件事钦天监和百骑司这一次派出来不少人,。”道士点点头,喝了口茶。 “另外十天前,皇上又下旨专门派了十几艘大船出海,去寻找传说之中的仙岛。” “求访仙人,炼制仙丹,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没这么干过?就如你我这般不也想过长生吗?”卓思危笑着放下茶盏。 “前些日子有人向皇上进献了一个丹方,以四象之血炼丹,可得三百寿元。” “四象之血?三百年的寿元?古往今来可没有在位三百年的皇帝!”卓思危听后道。 “我来之前听闻白虎已经抓到了!”道士道。 “我这次是准备去齐云山,接到你的书信之后,便来这里看看,师弟最近可是碰到什么喜事了吗?” “喜事,什么喜事啊?”听了自家师兄的话,卓思危微微一怔。 “我观你面相,最近应该是有什么机缘。” “机缘?最近都是遇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家伙,那家伙虽然是捕快,但文采斐然,厨艺更是没的说,对了,兰若寺的广济禅师还说他有佛门罗汉护法之相。” 卓思危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想到了王哲。 “广济禅师,罗汉护法?郭北县还有这等人物,师弟能否为我引荐?”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这位道长在卓思凡的带领下见到了王哲,见面闲聊了几句,然后那两人便离开,好似街边朋友偶遇。 “师兄,此人如何?” “观面相,看气色,乍看也仅是常人,不过,细看之下却又有些不凡,目光澄净,身上隐隐有一股不俗的气质。 广济禅师佛法修为高深,他说此人是佛门护法,那想来定然有独特之处,多个朋友总归是好事。” ...... 衙门里, 王哲发现今天捕头朱晓很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 “什么情况,朱捕头出门捡银子了?” “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去城隍庙祭拜,想考武举,可能是得到了城隍的护佑了吧?”一旁的候助道。 “难怪!” 点卯、当差,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或许是因为城隍保佑,郭北县风平浪静的,连盗贼都少了很多。 卓思危也离开了郭北县城,临行之前专门请王哲到郭北县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餐。 点卯、当差、日夜修行, 大日观想法, 炼化青蛟内丹, 城外河边练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王哲只觉得自己的功力蹭蹭往上涨,一天一个台阶。 真气充足,冲关破穴的速度也快,身体之中一条条淤塞的经络被打通,扩展。 如此这般,不知不觉又一个多月过去, 那蛟龙的内丹也明显的小了几圈。 这段时间,让王哲颇有些挂念的那位黄珅一直没有回郭北县城,他似乎已经忘记这里是他的家乡。 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五代家业,就这么放弃了? 灼热的夏日在一声声聒噪的蝉鸣之中慢慢过去, 这天下午时候,一队兵马进了郭北县城,押运着两辆马车,这些兵士押运的那是进京的贡品。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身穿甲胄的武将,身上有浓烈的煞气,一看就是那种上过战场,从尸山血海之中搏杀出来的悍将。 那些兵士也是悍卒,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因为时候有些晚了,他们要在郭北县城住一晚再走。 县令大人不该怠慢,立即为他们安排好住处。 王哲在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血光之灾,死亡的征兆。 是生是死看他们的造化了。 第二天上午,这队兵士便离开了郭北县城,他们走的时候王哲还特地的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血光比昨天夜里更盛了。 “看这样子,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出事了!” “兄台,看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你怎么又回来了?”王哲看着一旁笑眯眯的卓思危。 “办差路过此地,特意来看看你,那些人是傅侯爷的亲兵,押送的是进京的贡品。” “亲兵,看他们一个个的一身煞气,都杀过人吧?” “嗯,傅侯爷所在地方多有匪患,平日里自然少不得争斗,这些亲兵更是百里挑一,洪饶一带这几年日渐太平,傅侯爷功不可没。” “即是如此,那边提醒一下吧。”听了卓思危的话,王哲觉得提醒一下他们。 “可惜了,我看他们有横死之相,怕是活不了多久了!”王哲平静道。 “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你会相术?” “略懂。”王哲平静道。 “这可不是小事,不行,我得提醒提醒他们。” 卓思危朝着那武将走过去,从身上拿出了一枚腰牌,那武将一看脸色微变,听了卓思危的话,眉头一皱。 他这一路而来,也碰上几个小毛贼,但是一看是军中将士押解的贡品,基本上都不敢上前。 “多谢卓大人提醒,在下晓得了。”那武将在马上一拱手,显然没把卓思危的提醒太当回事。 看着那队人马离开了城池,王哲摇了摇头。 第四十八章 黑风 白骨 官道上, 吧嗒吧嗒,马蹄声,嘎吱嘎吱,车轮转动, 赶路的行人看到是兵士远远的绕开。 为首的武将骑着马,是不是的环视四周,官道两旁都是山野密林。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远离了郭北县城, 呜呜,突然山林里吹来一阵风,这风来的很急,吹在兵士的身上,兵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接着一团黑气从那林中飘了出来,顷刻间笼罩了这一对人家。 依稀听到惨叫声从其中传来。 ...... 当天下午,天边红霞一片,有人急匆匆的来衙门报案,说是在郭北城外三十多里的地方发现很多白骨。 众人赶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蒙了,紧接着就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官道一旁,二十一具尸体,浑身血肉、脏腑都不见了,只剩下白骨,连拉车的马匹都是如此。 马车上的箱子全部被掀翻在地上,地上有散落的金银玉器,还有一尊铜佛。 正是上午从郭北县城出发的那队兵士。 “这,这......”一时间,县令大人六神无主。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一下子死这么多人,更何况这还是那位傅侯爷上贡的贡品! 这样的案子偏偏还发生在他的管辖之地,就算是能尽快破案,他也免不了受牵连。 “这是哪里的歹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敢劫贡品,这是夷三族的大罪啊!”县令大人顿足大骂。 这可不是人干的! 王哲看着地上的尸体,每具尸体上都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似有似无。 “是妖魔!”他看了一眼两旁的山林。 “还真都被杀了,敢劫贡品,杀朝廷将士,这胆子不小啊!”卓思危来到现场之后也是愣住了。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朱晓见到卓思危后一声呵斥。 卓思危理也不理,随手扔过去一块腰牌,那朱晓一看脸都白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见过大人!” 县令和县尉一看那腰牌脸色更难看了。 百骑司! “大人,您这......” 卓思危不耐烦的和他们摆摆手,转头笑着走到了王哲的身旁。 “兄台。” “你离我远点,你好烦啊!”王哲冷着脸道。 “这,这王哲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这位大人如此的无礼,难不成他们是亲戚?” “你们几个离远点,不要妨碍我们,还有那县令,你立即派人拿着我的腰牌去临安府,说这里发生了大案,需要那里的百骑司协助!” “是,大人!” “兄台,你的相术好生了得,不知师从何人啊?” “路边摆摊算命的瞎子!”王哲冷冷道。 “啊,瞎子?兄台这个理由好牵强啊!”卓思危听后笑了笑。 “这案子兄台怎么看?” “怎么看?十有八九不是人干的,劫贡品也就算了,人和马的血肉和脏腑都不见了,就算是再猖狂的江洋大盗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做这种事情!” 王哲看着那打开的箱子,这贡品里有什么呀?居然惹来了山里的妖怪? “嗯,这尊佛像看着很逼真。” 他来到那尊佛像的旁边,看着那尊佛像,“望气术”这佛像隐隐散发着灵光。 勘察完现场,他们将散落在现场的一些贡品收集起来,运回了县衙,专门派人看管着。 王哲回到家中,从袖中取出一本经书,一本佛经,本是在贡品之中,被他趁人不注意顺手留下了。 反正贡品已经丢了那么多,谁会留意一本佛经呢? 王哲之所以将这本佛经带回来,是因为他在这本佛经上看到灵光,这些贡品之中除了那尊十分明显的佛像,也只有这本佛经上有灵光,显然不是凡物。 翻开这本经书,当先的乃是一部《般若心经》,之后所写的却是对佛法的感悟。 看样子写这本经书的乃是一位高僧。 “闲来无事,看看也好。”王哲心道。 他所修之法,并无固定,佛也好,道也罢,遇到了就是缘。 至于贡品被劫的事情,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有专人来办理了! 第二天,百骑司的人就从临安赶到了郭北县, 卓思危居然还忙里偷闲,来找王哲交流案子,问他有什么看法。 “你说那抢劫贡品的妖怪是怎么事先知道会有贡品会从那里经过呢,又偏偏选在这里动手?” “你看我干什么,我帮不了你的,你可以去求城隍,很灵验,你知道的。” “城隍,嗯?”卓思危听后眉头挑了挑。 “也不是不行。” 百骑司的人在查案,王哲白天摸鱼,晚上练功,临睡前还有看看那幅图,修炼“大日观想法”。 又过了一天, 城外来了两个道士, 他们在贡品被劫的地方设置了法坛, 作为衙门里的人,王哲被抽调过去帮忙,就是帮忙拿些东西,因为他和卓思凡相识的关系,可没人敢使唤他,于是他就全程在一旁观看。 “这是准备施法,搜魂?”王哲好奇的问道。 “不是,那死去的二十多个人早已经魂飞魄散了,他们这准备施法,看看能不能找出那杀人夺宝的妖怪的踪迹。” 法坛设置妥当, 一个四十多岁的道士开始施法。 手持一把青钢剑,取出两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符箓燃尽, 呜呜,一阵风起,法坛之上的香烛瞬间熄灭, 咔嚓一声,那法坛之上的棋子断掉,接着整张桌子都裂开,上面的东西叮铃当啷掉了一地。 哇,噗,正在施法的道士惨叫一声,张口鲜血喷涌,整个人仰头倒在地上。 “师兄,师兄!”一旁的道士急忙上前搀扶,他的师兄已经直接昏死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人见状都愣住了。 “遭到反噬了?” “看样子是他要占卜的东西来头太大,他修为不够,遭到了反噬!”卓思危道。 “这事有大麻烦了!”他看着四周的山林,面色凝重。 作法失败,人还受了重伤,众人只得赶回郭北县城。 在回去的路上,卓思危很罕见的面色凝重。 当,当,突然有浑厚的钟声从山中传来。 “那是,兰若寺?”王哲抬头看了一眼山中。 第四十九章 佛经 神通 “兰若寺,对啊,那里还有位得到的高僧,广济禅师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卓思危一拍手。 他立即准备改道去向兰若寺向那位高僧请教,并邀请王哲这位护法一起去,被他拒绝了。 什么佛门护法,他才不想当和尚呢! 兰若寺,一座禅房之中, “大师,又来叨扰您清修了。”卓思危收起往日里的随意,十分恭敬的行礼。 “无碍,施主请坐。”老和尚道。 卓思危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道明了来意。 “前世的因,今日的果,这件事情恕老衲帮不了施主了。”老和尚道。 “大师知道那妖魔的来历?” 老和尚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茶桌上的茶盏。 “施主请用茶。” “大师,您所说的那位佛门护法可有高深的修为在身?”卓思危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位施主与我佛门有缘,有佛性,有慧根。” “明白了。”卓思危笑了笑。 “施主,郭北县城正是多事之秋,施主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 临行前,老和尚又善意的提醒了卓思危。 “多谢大师提点。” 卓思危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颇有些郁闷。 “这广济禅师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不过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兰若寺中,看着离去的卓思危,老和尚微微叹了口气。 郭北县城, 回到家中的王哲吃过晚饭便躺在摇椅上看着手中的经书。 不过看了几遍,开篇的那部《般若心经》他便已经背过,毕竟前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经看过几遍。 倒是这和尚所记录的佛法感悟让他颇为感兴趣,里面讲了佛法,还讲到了佛门的六神通。 按佛门说法,其中五种神通可通过修禅定来习得,唯有最后一门漏尽通,只有成正果方才可得。 这只是一只模糊笼统的说法,这位禅师在这部经书之中对佛门的神通便做了注解,其中以神足通最为详细。 其实这经书之中所讲有颇为晦涩,因为其中掺杂着很多佛门的经文典故,偏偏王哲就看进去了。 “这经书有点意思。” 一处宅院中,白天开坛施法的道士总算是醒了过来,只是脸色煞白,一点血色也无。 “师兄。” “道长。” “卓大人,那妖怪修为太高,远胜于我,抱歉了!”那道士有气无力道,显然是伤的不轻。 “道长何须自责,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道长且在此安心养伤。”卓思危道。 “大人,那这案子?” “继续查,查不出来就如实上报!” 他们查案,王哲照例点卯,摸鱼。 夏日的太阳很炙热,巡街的时候,他会找个僻静阴凉地,比方找棵大树下面那么一坐,闭目观想, 一轮的大日高悬,照耀周身,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无处不在阳光的照射之下。 浑身暖洋洋的,由内而外,说不出的舒服, 一闭眼,一睁眼,一上午就过去,再一边眼一睁眼,一下午又过去。 有时候入神了,一天就直接过去了。 有人着急上火,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比如倒霉的县令大人, 有人该查查,该吃吃,该睡睡,比如卓思危, 有人这年浑水摸鱼,比如王哲, 他发现通过练习这观想之法,他神识越发的敏锐,即使闭上眼睛,周身十步之内的风吹草动也感知的十分清楚, 而且修行这门功法还有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他内功修行的速度比往日更快了, 如此这般,过了七天的时间, 郭北县里来了两个人,一个身高八尺的背剑男子,眼神阴鸷,一个身形不足六尺的干瘦男子,穿着有些褪色的道袍。 王哲暗中以“望气术”看了一眼, 那背剑男子身上气血极盛,其气笔直且凝练,犹如一根门栓一般粗细,血焰绕身,浓郁的都要实质化。 倒是那个道士身上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气息,看不清楚修为。 “好家伙,这得杀了多少人啊!”王哲心道。 “那两位来头来头不小吧?” “那是自然,背剑的那位叫余六,别看这个名字似乎挺逗,他却是个用剑的高手, 昔日天机阁品评天下高手,他便在其中,乃是傅侯爷手下第一高手。传言极少人能在他手下撑过六剑。”卓思危介绍道。 “我还以为很少有人能撑过两剑呢?” “剑不过二,那是昔日的剑圣! “还有那个道士叫百河道人,看着其貌不扬,本事可不小,修的乃是火龙道,更兼精通符箓。 他们两个人前来,定然是为调查贡品被劫一事,哎,这小小的郭北城可不太平喽!” “你口中的傅侯爷是何人啊,他的两个手下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插手地方官府的案件?” 听了卓思危的话,王哲对那位傅侯爷的身份颇有些好奇。 养着亲兵,还有厉害的修士做手下,还能插手地方事务,这位傅侯爷可真是了不得啊。 “傅侯爷名为傅青安,定阳候,曾带兵平定了洪饶一带作乱多年的匪患,深受当今陛下的信任,掌管赣州兵马!” “赣州?那里离着这里远着呢,已经是另外的一个州府了。” “傅侯爷人脉广着呢,我提醒你一句,离那两个人远点。”卓思危不忘叮嘱王哲。 那两人来了之后先去看了那二十多具白骨。 百河道人取出一张符纸,念动法咒,仍在了那白骨之上,不过片刻功夫那符纸便化为灰烬。 “嘶,这妖魔十分了得,单凭你我二人未必是它的对手!”百河道人面色凝重。 “那就先找到它。”余六沉声道。 这两个人看完了白骨尸体,便又去了城外出事的地方。 他们查案,王哲当差划水、摸鱼。 第二天,这两个人找到了县衙,要求县令派遣差役协助他们搜山,县令大人立即答应,任何人不得告假。 搜山的不止他们,还有那几位百骑司的人。 郭北县城外是连片的山,林木茂盛,搜山的时候,郭北县城的差役都是胆战心惊的,他们可是看过那些白骨。 他们害怕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 “城隍保佑,城隍保佑。” 一个个的,一边搜山一边轻声祈祷着。 还有一个人更过分,居然一边搜山一边嗑瓜子。 第五十章 入庙先拜神 “来点,今早刚炒的。”卓思危看到王哲盯着自己,笑着递过去一小抔瓜子。 “吃着瓜子找妖怪,卓大人真是好兴致啊!” “哎,兄台不知我心中之忧愁啊!”卓思危叹了口气。 “这深山密林的,万一真有什么妖怪,到时候就得仰仗卓大人了。” “我?你太看得起我了,这真要是一不小心找到了那妖怪,那就看谁命好,看谁跑得快了!”卓思危停住脚步环视四周的山林,眉宇之间隐隐有些担忧。 对于这样搜山,他其实有些抵触。 那等妖怪,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何况,这几个捕快又都是普通人,真要是碰到了,没人会他们的死活。 “那两位呢,他们会保护我们吗?” “你说呢?”卓思危反问道。 “命如蝼蚁,身不由己,生死看天?这差当的。”王哲自嘲了一句,也磕起了瓜子。 “都一样,一样。”卓思危笑着道。 嗷呜,就在这个时候,山林中传来了狼嚎声,听上去不止一只。 狼群! 几个差役的脸色立时变了。 对于他们这些捕快而言,不要说妖怪了,山林里的狼群都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不用怕,它们不敢来。”余六冷冷道。 恐慌,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消失。 特别是当他们在山林之中找到了一具骸骨的时候。 “和那些人不一样,这人应该是被山里的野兽咬死的。” 沙沙沙,林中一阵响动,一只狼躲在暗处盯着他们。 一阵风起,余六消失不见,一声剑鸣,几乎是同时那只暗中窥探他们的狼倒在地上。 接着他有冲入了更深处的林中,顷刻间斩杀了三只山狼,四周的狼一下子散开。 一众捕快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这是高手啊!” “看到没,这就剑道高手。” 王哲眼睛微微一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身法很快,出剑也很快,但也就那么回事。” 他们在山林之中搜了一天,知道天色将黑的时候才从山中退下来,急匆匆往城里赶。 一直到回了郭北城,一众差役这才松了口气。 又搜了一天的山之后,王哲就告假了,他觉得搜山是在浪费时间,平日里当差他还能这个僻静的地方修行,这搜山却不可以。 觉得他和卓思危关系不一般的朱晓很痛快的答应了。 于是别人冒着风险在外面搜山,他却在家中修炼。 “要不,干脆把这份差事辞了?” 这想法他早些天就想过,还是前些日子划水、摸鱼的,也没耽误修行。 人是有惰性的,当你在一个人地方习惯了一种生活,这种生活还比较安逸的时候,就不愿意做出改变。 另外他还是担心身上这本《阴阳无常》会因为自己辞去差事而消失,要知道这本古书可是在他成为捕快之后才出现的。 “再等等看吧。” 第二天就有人受伤了,受伤的还是两个人,一个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一个碰到了毒蜂窝。 本来人手就不多,一下子少了三个,搜山的行动不得不停下来,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那两位找到了一只很大的黄鼠狼,身上一部分皮毛都是白色。 这事是过来蹭吃的卓思危告诉他的。 “那黄鼠狼已经有内丹了,那两个家伙真是走运啊,嗯,这羊肉真好吃!”卓思危吃一口肉,喝一口酒。 不用搜山了,王哲就点卯,摸鱼,独自一个人找个僻静的角落继续修炼观想法。 下午的时候,卓思危又来蹭饭,这一次王哲做的是牛肉面。 “王兄,郭北县城外的山里有一座山神庙,你知道吧?” “知道,荒废好些年了,据说那座山神庙还闹鬼呢!” 提到这座山神庙,他想到了那“飞头撩”,兴许那里还有什么别的妖怪呢? “今天,余六和百河道人去了。” “嗯,艺高人胆大,那山神庙不是闹鬼吗?”王哲听后只是笑了笑。 “正因为闹鬼他们才去那的,那庙可是不祥之地,进去的人会受到诅咒,过不了多久死于非命。 会稽府曾经有一队捕快去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九个人全部死亡。 其实百骑司的人也来过,死了三个。” “真有诅咒,进去就得死?”王哲听后吃惊道,他可是也进去过。 “入了内殿,见山神而不拜,死!你不会进去过吧?”听王哲这么说,卓思危急忙问道。 “没有,我就在院子里往里瞅了一眼,这么邪乎的地方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它?” “还真有人这么干过,结果是一阵狂风,把那点火的人烧死了,山神庙是一点事没有。” “呵,这么邪门呢!” 这是王哲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有关那废弃的山神庙的传闻。 他是真没想到在这郭北城附近居然还有这么邪门的一个地方! 找卓思危这么个说法,那山神庙里铁定有妖怪啊,搞不好就和那贡品被劫一事有关联呢! “你们百骑司人都死人了,没再派人前来调查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都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在翻看一些档案的时候看到的, 再者说大雍境内邪门的地方可是不少,还有比这更邪门的地方呢!”卓思危道。 入了夜,城中寂静,王哲又出了城,回老家修行一夜,然后再回来,接连几天皆是如此。 而贡品被劫一案却是迟迟没有什么进展。 这天夜里,王哲照旧出城,刚出城没多久,就听到轰隆一声响,远处林子火光冲天,隐约可见一道火蛇在林中飞舞盘旋。 “妖孽,还不现形!”一声沉呵。 “这是找到那抢劫贡品的妖怪了?” 王哲靠近一看,只见余六和百河道人围住了一个身穿玄衣之人。 “咦,那人看着有些熟悉啊,那不是那天在青蛟坠地的时候躲在那处的那个人吗?” 出了余六和百河道人之外,百骑司的几个人也很快赶了过来,将那玄衣人围在了中间。 “哎呀,这位兄台看着危险了!”躲在暗处的望着心道。 只见那玄衣人手中洒出一片清辉,化为柔光一片,散向四周,看着轻柔,在瞬间散开。 “退!”卓思危喊了一声。 咕咚,咕咚,因躲闪不急,被清辉扫到的两个百骑司内卫立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第五十一章 你应该去当祖宗啊 百河道人抬手一招,火蛇咆哮,直冲那玄衣人而去,凶猛的烈火却被柔和清辉挡住。 “他身上有法宝!” 就在此时,余六出剑,剑出隐隐有风雷之声,瞬间便到了玄衣人的身旁,一剑斩在清辉之上,居然破开一道口子。 玄衣人一甩手,清辉一片洒向余六。 余六出剑极快,道道剑光,以手中的剑挡住了那清辉。 一旁的百河道人催动火蛇,不停的围绕着玄衣人盘旋。 不小心将一个昏迷的百骑司烧伤。卓思危见状急忙将同僚救起,闪到一边。 那玄衣之人身形闪动,消失不见。 就在余六和百河道人四处寻找的时候,他突然又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挡出来似的。 想要再走,却被余六一剑拦住。 余六和百河道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不过那玄衣之人身上的清辉也是十分厉害,攻防一体,那两人一时间也无法奈何他。 突然那玄衣之人一个踉跄,身上的清辉一下子散掉。 余六趁机一步上前,一剑斩下去,玄衣之人身上泛起一层如雪一般的白光挡住那一剑。 百河道人一道符箓甩出, 破, 那白光一下子破掉。 玄衣人急退,余六紧追。 百河道人又是两道符箓飞出, 逐鬼驱魔,法咒显灵! 法咒落在玄衣之人身上,他的身形一顿。余六的剑已经到了身前,突然有一片青光玄衣人身上飞出,好似一片细雨。 余六挥剑挡住,一阵叮当脆响。 百河道人突然取出一面铜镜,念动法咒。 定, 那铜镜之中飞出一道黄光,落在玄衣人身上,玄衣人瞬间被定住。 余六的剑迅速的刺出,快似雷霆,一剑刺中了他。 “嗯,这些的本事明显看着要比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高。”王哲躲在暗处观看着几人争斗, 一剑伤敌之后,余六突然后退,那玄衣人身上白光一闪,破开定身的光芒,接着趁机飘开,一道火蛇却追在他的身后。 “哎,别朝这边跑啊!” 眼看着玄衣人跑向自己藏身的地方,后面跟着一条火蛇,一路呼啸而来。 王哲身形一闪,身形如鬼魅,顷刻间到了几十丈之外的一方山石后。 “嗯,这暗中还有其他人呢?” 王哲环视四周,神识散发出去,二十步之内,分毫毕现。 四周寂静,并无什么异常,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玄衣人身形闪动几下,突然摔倒在地上,余六一剑斩落。 瞬间一股巨大的威压从那玄衣人身上散发出来,一下子把余六掀飞出去,四周的树木连根拔起。 “大妖!” 余六和百河道人捂着头,闷哼一声,脸色大变。 王哲脑瓜子嗡的震了一下子,轻轻晃了晃。 “有点迷糊!” 再朝前一看,那玄衣人已经倒在地上,离着自己也就十步远的距离。 “你说你,你就不能走远点再昏倒。” 另一边,百河道人手中的铜镜已经发出一道黄光,在林中扫过,很快便落在玄衣人的身上。 “娘亲!”王哲听到那到底的玄衣人以微不可查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 “还是个女子?那也不能救,你先在这躺着,我先撤了!” 就在王哲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心头一跳,一点乌光从他不远处的地下飞出,悄无声息直刺他的背后。 王哲身形一身,乌光没入身旁树干,登时树干化开一个大洞,有黑烟冒出。 “你是何人,和他是一伙的?” 余六和百河发现了王哲,立时戒备起来。 一阵风,余六一步十丈,一息之间已经到了王哲的身旁,持剑就斩,剑出如雷霆。 然后他看到了一道光,是剑光,后发先至,还有一道剑意,无可匹敌的剑意, 好快,好犀利,好霸道! 他想退,却以来不及,他横剑格挡, 咔嚓一声,手中的铁剑崩碎, 接着断掉的是他的头颅,鲜血飞溅, 剑光继续向前,一闪而逝,他身前几十丈之内所有的树木尽数被拦腰斩断, “余六!”百河道人一愣之后,转身就跑。 剑意,是剑意!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位剑道高手! 突然,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火龙道, 一道火蛇狂舞,围绕着他周身盘旋, 接着十几道符箓飞出,化为流光四周,又有四道悬浮在他的身前,形成四道光幕,护住周身, 嗡,一道剑光斩过, 半空中十几道符箓被尽数斩碎, 盘绕的火蛇被拦腰斩断, 悬浮在百河道人周身三尺的四道符箓顷刻间破碎,化为灰烬, 却还有一道符箓挡在了身前,那道符箓被他贴身保管,散发出来的淡金色光芒,好似一扇门一般大小,挡住了那一剑, 一品符箓! 王哲收剑再斩, 一剑斩不破那就两剑,十剑,总有能斩破的时候, 咔嚓,下一刻那符箓就出现了裂痕。 “怎么可能,一品符箓都挡不住!” “高人,饶命!”神色惊慌的百河道人张口求饶。 话音未落,剑已经破开了那一张一品符箓, 百河道人还想说话,但只是张开了口,却没能发出来声音,因为他的头飞起来了, “余六,滥杀无辜一百四十六人,灭门三次,当诛,奖,《南斋剑典》(残篇)。” “罗百河,滥杀无辜一百零四人,欺师灭祖,当诛,奖,《符箓真解》。” 一道虹光飞入身体之中,醍醐灌顶,脑海之中顿时多了很多知识。 这两个人还真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啊! 不过这本事也不咋地,还高手呢? 王哲回头看着一眼远处正护着两个昏迷同僚的卓思危。 “坏了!”发现王哲朝自己这边看来,卓思危浑身汗毛都立起来。 剑意,那是剑意啊! 二品高手! “这样的人不应该在王府、门阀世家、或者某个修行门派被当祖宗一般供着吗? 他们应该是潜心修行,参悟天地妙理,以期窥破那一道坎,突破仙凡之隔。 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地方!” “前辈,在下只是路过,刚刚我什么都没看到,打扰前辈雅兴了!”卓思危一抱拳,满脸的汗水,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第五十二章 荒郊野外 孤男 寡女 眼看着那人没回话,而是做了一个握剑的动作。 “完了,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吗?”卓思危顿时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急的满头大汗。 “这,这,这境界差的太大了,完全不是对手啊!” 王哲握着剑,突然一剑斩出,一道剑光落在地上,轰隆一声,地面被齐齐分开。 啊,一声惨叫从地下传来。 “让你鬼鬼祟祟的!” 光芒闪耀,古书再现。 李松,半人半妖,遁地无形,杀二十六人,食七人,当诛,奖,地行术。” 一道流光,脑海之中便多了一门功法。 地行术:一愰全身入土中,如同鱼儿水里游。 “今晚上倒是收获颇丰!” 抬头看着如临大敌、紧张到炸的卓思危。 “这厮!” 王哲轻轻的摆摆手。 “多谢前辈!” 一看王哲这动作,卓思危急忙躬身行礼,然后手提着两个同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生怕走晚了那位高人再反悔。 王哲先是搜了搜那连个人的尸体,找出了两瓶丹药和一些金银,然后来到了到底昏迷的玄衣人身旁。 她还戴着面具。 救?不救? 救! “喂,姑娘,衣服开了!” 没动静, 王哲蹲下将她扶起来,吧嗒一声,面具掉了。看到那张脸,王哲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花魁!? 他是万万没想到,刚才施展术法和那两位都得难解难分的人居然是这名满会稽府的花魁娘子。 “那花魁只是一个掩饰的身份吗,只是用什么身份不好,非得假装一个青楼女子呢?” “算了,先给你先疗伤吧。” 王哲轻轻的解开已经被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露出胜血肌肤,伤口在肩膀。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此时,他的脑海之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在说,“机会难得,再往下脱点,好好看看!” 另一个却说,“混账,光看看就行了吗?这荒郊野外的,你不得干点别的!” 去特么的! 嗯,一声呻、吟。 顿时,王哲觉得热血上涌! 处在昏迷之中的顾念秋醒了过来,急忙环顾四周,发现身在一处破败的房屋之中,不远处燃烧着篝火,还有一个蒙面男子坐在那里。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衣服染血,有被解开的痕迹。立即明白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她想站起身来,却觉得浑身发软,没有多少力气。 “你肩膀上的伤已经服了金疮药,你中的毒我没办法解。” 她身上中的毒是被那李松偷袭所致,最开始她离开的时候突然有返回也是被李松所阻。 “我自己可以解。” 顾念秋从身上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两粒服下,运功疗伤,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便有一片黑气从她身上飘散出来。 少倾,她那脸庞便恢复了几分血色。 “不知恩公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不必!”王哲急忙道。 他低着头,不太敢看顾念秋。 想想刚才树林里,自己看到的,触摸到的,太刺激了! 破旧的房屋里又陷入了沉默,只有干柴烈火燃烧的声音。 孤男寡居,荒郊野外,妩媚柔弱的美人,此情此景,不免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王哲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姑娘家在何处,如何回去?”这是明知故问。 “有劳恩公挂念,稍后我自己便可回去。”顾念秋道。 “那好,我先行一步,告辞!” 说完话,王哲起身一闪便消失不见,走的干净利索,头也不回。 见他离开,顾念秋稍稍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 “刚才,他岂不是......” 两抹红云飞上了脸庞。 回到家中的王哲,念诵了十遍《清静经》方才是心绪平复下来。 “哎,人生啊!做君子,好难!” 睡觉的时候,王哲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片雪白,两座高峰。 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公子?” “嗯?” “多好的机会,可惜了,后悔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一道早,王哲还在做早餐,一碗面,不普通的面。 面团反复的揉压,牛骨熬汤,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活力满满的一天。 吃面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顾念秋,精通术法,她来郭北县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躲在青楼里?那样岂不是更会引人注意? 还你李松,半人半妖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想了! 中午的时候,卓思危找到了王哲,是来向他辞行的。 “你要离开郭北县,这才来几天呢?” “我的两位同僚都受了伤,我得送他们回去养伤。” “那贡品被劫的案子怎么办,不管了吗?” “管不了了,我会如实上报,昨天晚上,余六和百河道人都被杀,郭北县城附近有一位十分厉害的剑道高手!”卓思危叹道。 “剑道高手,几品啊?你不是说那余六也是剑道高手啊?” “余六和那人相比差远了,被那人一剑斩了,就想杀鸡一样简单。”卓思危用自己手掌比划着,做了一个横切的动作。 “那人已经悟得了剑意,而且极厉害的剑意,依我看,那人怕是二品高手。” “二品?” “你这眼神和语气是几个意思,二品,那可是二品啊!多少修士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求的境界,你还没入品呢! 想不到这小小的郭北城居然有这等人物!” “或许不再郭北城,只是路过。”王哲平静道。 “不,我觉得他就住在郭北城附近,郭怀安有可能就是他杀的。”卓思危道。 “那案子已经结了。” “哎,不说这些了,我觉得郭北县不太平,你若是有条件还是离开这里,去乡下住一段时间也行。 我已经和县衙打过招呼,说你是我的亲戚,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不要乱攀亲戚,他们该不会给我升职吧?” 要知道百骑司在着些官员的眼里那可是十分可怕的存在,这些官员都想着和他们攀上关系呢。 “那看你自己的意愿了。”卓思危笑着道。 “我教你的吐纳口诀要经常练习,就算是无法入品,勤练不缀对你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卓思危叮嘱道。 王哲笑着点点头。 第五十三章 听雨破境 “你也不要整天到处乱跑了,修行也是修心,心都静不下来,如何修行? 我想那些方外之地,之所以选择在海外仙岛或者是深山之中,为的就是避免世俗的打扰,可以安心修行。” “你这话在理,很多人可能要话很多年才悟透这个道理,甚至一辈子都悟不透。”卓思危听后点点头。 “二品吗?等入了一品,也差不多能自保了,就四处转转吧?”王哲心道。 当天,卓思危就带着两个同僚离开了郭北县城。 赣州,定阳候府, 一个身穿朱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方脸、浓眉,端坐在太师椅上,好似不怒而威的狮子。 他左侧下手坐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袍,留着三缕长须。 “余六和百河道人都死了,郭北县城有一位领悟了剑意的剑道高手,二品。” “二品,莫不是那位剑道高手劫了侯爷上贡的贡品。”干瘦中年男子道。 “不是他,早些时候余六和百河道长来信说过,抢劫贡品乃是妖怪所为,至于那位剑道高手,或许只是碰巧遇到?” “不管是碰巧还是有意,我倒觉得这贡品事情都可以安在他的身上,抢劫贡品可是重罪,京城的天牢里关着的二品高手还少吗? 他们之中哪一个不是曾经叱咤风云、纵横一方的人物。”干瘦男子捻者胡须道。 “嗯,先生说的在理,稍后我会写道折子递上去。” ...... 郭北县城, 王哲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他没有观想,而是在参研一本功法。 《南斋剑典》, 南斋指的是南丘剑斋,乃是天下有名修行之地,以剑道闻名。 这部剑典乃是南丘剑斋历代掌门修行的剑道心得,虽然只是残篇,但是也足以让人受益匪浅。 那余六能在剑道上有那番修为,也多亏这部剑典。 王哲躺在这摇椅上,摇摇晃晃,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他已经有些日没见到捕头朱晓了,听说是为考武举准备,上下打点去了。 在大雍,不管是参加科举还是武举,不是有学问、身手就能考的过得,还得打点关系。 每个几百两银子还真拿不出手。 “难怪那朱捕头平日里那么扣!” 在街上象征性的转了一圈,王哲便回了家中。 最近这段时间的修行,他隐约的自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碰到了一道坎。 因此每日点卯之后都会回家中静修。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那种感觉就似一层雾挡在自己身前,破不开,赶不走,十分的难受。 这修炼了一日,仍是如此。 这让他稍稍有些困惑,以往修行那基本上都是水到渠成,不曾遇到什么阻碍、难关,似这般的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偏偏那卓思危又不在,没什么人可以交流,只能自己参悟。 反正衙门里也没什么事,他索性告假三天,在家中琢磨琢磨。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他的内功又有一定程度增长,可是还未突破那道“坎”,反倒越发的迷茫了。 如此一来,心情难免有些焦躁, “莫非是碰到了心障?” 读了几《清静经》,将那些焦躁驱散掉。 “罢了,既然暂时看不破,那就放一放。” 王哲也不再那么执着,直接去了厨房,取了一点面,准备做一碗面, 鸡蛋,和面、反复揉按, 烧水,大骨熬汤, 一碗面也有讲究, 他这是分散注意力,将修行的事情暂且放下。 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日夜修行,白天迅捷,看着城中百姓来往、忙碌,和几个熟人聊聊天,说的都是家长里短, 听老侯说说家里事,看看经书, 这一天,天气有些阴沉,隐隐有雷声, 过了中雨滴从天空洒落下来,落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王哲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雨,看着天上云,听着雷声。 什么都没想,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入了神。 轰隆,突然一道雷电划破了云层,从那天而降,落向远方。 咔嚓,似有一声脆响,仿佛窗户纸被戳破的声音。 王哲身体微微一颤,觉的有股热力涌入了枕后,眼中的雨突然变的模糊了,很快又便的清晰,非常的清晰, 他看到了巷子口那株桂树树叶的脉络,听到了屋檐下蜘蛛知网的声音, 闭上眼睛,神识散发出去,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有妇人在做饭,有男子在饮酒,有老鼠在地下打洞,有飞鸟从雨中飞过,还有人家中供奉着城隍...... 王哲深吸了口气, 体内的真气却好似大江东流,滔滔不休,似隐隐有轰鸣之声,一路所过之处冲关破穴,转一圈强一分, 他“看”到了自己身体之中的经络、脏腑, 缓缓的抬起手,身前的风雨倾斜,抬步走入雨中,所有的风雨在他身体两尺之外便开始倾斜、弹开,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 化气成罡, 真气通百脉, 神识探八方, 天地还是那方天地,风雨还是那片风雨,在王哲的眼中却依然不同, 嗖,他人消失不见,身形闪动两下便已经来到了城墙上,片刻之后他又来到了城外的大河边,然后又回到了城里,院落之中, 他泡了一杯清茶,点一盏灯,拿起一卷经书,轻声诵读起来, 这一夜,他观风雨而破境! 说喜悦,那自然是有的,但也不是欣喜若狂的那种,只是小有成就感。 修行的事,原来也不是太难!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天空高远,秋日的天看着格外的蓝。 王哲如常点卯、摸鱼。 县尉已经私下找他好几次了,有意提拔他做捕头,都被他婉拒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下午,当他在家中烤羊排的时候,墙头上出现了熟悉的面容。 “王兄,我又回来了!”卓思危乐呵呵的提着一瓶酒进来。 “嗯,闻着好香啊!” “你怎么又回来了?” “来办案啊,上次贡品被劫的案子已经传到京城里,当今圣上闻言大怒,命百骑司尽快将抢劫贡品之人抓捕归案。”卓思危盯着烤羊排。 “不是妖怪所为吗?” “定阳候的奏章可不是那么说,他说是那位二品高手伙同妖怪洗劫了贡品,圣上自然是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这次只是奉命打个前站,京城里派出了高手,三位二品高手!”卓思危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第五十四章 一品绝顶 “三个,很厉害吗?” “那当然,一位刀道大家,一位符箓师,还有一位擅长术法,他们是有备而来。”卓思危坐直身子道。 “照我说,来了也白搭,说不定那人早已经走了,白跑一趟!”王哲平静道。 “哎,钦天监的人已经占卜过了,抢劫贡品的那位还在郭北县附近,这肉熟了没?” “快了。” “那三位出京城的时候没占卜一下,此行是否顺利?” “何须占卜啊?三位二品高手,纵使那剑道高手已经领悟了剑意,这次也难了,可惜了!”卓思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熟了!” “好嘞,我要块大的。” 两个人一边吃着烤羊排,一边闲聊着。 “你们百骑司是不是经常杀人,也会欺压百姓,诬陷忠良啊?” “这种事情在所难免,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有些事情不看对错,而看上面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情我是没做过的。”卓思危啃着羊排道。 “他们来了会怎么查?” “不会大张旗鼓,只是暗中调查,一旦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一击致命!”卓思危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不会伤到无辜吗?” “若那人在郭北城中,伤及无辜怕是在所难免,二品高手之间的争斗,说不定会毁掉小半座郭北城。” “他们不会在乎百姓的死活吧,你们也不会在乎吧?”王哲盯着卓思危。 卓思危听后停下来,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情。 “我人微言轻,哎!明天你出去躲躲吧,免得受到波及。”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手中这烤羊排没那么香了。 “躲,躲到哪里去呢?” 入夜,王哲站在外面,看着夜空。 “三位二品高手?” 春宵楼,顾念秋望着窗外,俏眉微皱。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你去睡吧。” 一阵轻风,飘过木窗,吹起了长发。 “三位二品修士,希望他不会有事。” 百里之外的丽州县,一处宅院之中,身材高大的黄老爷看着手中的密信,反复的看了三遍之后,用烛火引燃,烧成了灰烬。 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在丽州,但是对郭北城发生的事情却是了若指掌。 那是他的家乡,他祖上发家兴旺的地方,几代家业,自然是有不少人为他打探消息,为他卖命。 贡品被劫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当他得知郭北县城附近可能有一个二品剑道高手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的紧张,惊出一身冷汗。 他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太守的儿子都是被那个人杀死的。 黄珅很愤怒,也很担忧,他想要为儿子报仇,又担心那个人会找到自己。 他甚至觉得丽州已经不安全了,准备离开这里。 刚刚他接到了消息,京城已经转门派了高手前去对付那个人! “敢劫贡品,无法无天,该杀!可惜了,不能亲手杀了他!” 次日,卓思危告诉王哲,那三位已经到了郭北县城。 来了吗?王哲默默的点点头。 是夜,寂静如古井不波。 城中忙碌了一天的人都已经熟睡。 郭北成外的山林中,一堆篝火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篝火前坐着一个人,拿着一根木棍轻轻的跳动着火堆,身旁放着一把古剑。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嗖嗖嗖,破风声,三道人影出现在林中,看到了燃烧的篝火,却没见到人。 “刚才那道气息很强大!” “人呢?” “应该就在附近,他是故意引我们来的!” “小心,此人定时精通敛气之法、藏身之术,刚才释放出来气息是故意引我们前来的!” “就是这三个人了?” 不远处的林中,王哲看着篝火旁的三个人。 一个背着一个长匣子,手中一把长刀,锋芒毕露,这是那个刀道大家, 一个身穿道跑,手持拂尘,一个穿着粗布衣衫,这两人应该就是精通术法和符箓的那两个人了。 三个二品高手,齐了。 这两天他也一直在想,京城来的高手,该见见,说不定他们就有什么特殊的功法能找到自己,也称称自己的斤两,不过肯定不能在郭北城中。 于是他便来到了这里,刚才主动的释放出了自己的气息,引他们前来。 果然来了,还比较快。 身穿道袍的男子念动法咒,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急急如律令! 念罢手中拂尘一扫,一阵清风扫过林中。 躲在暗处的的王哲感觉微风吹拂过自己的身体。 嗡,林中一声剑鸣, 来了! 三人闻声望向林中,如临大敌。 他们很清楚剑道高手向来难缠。 剑鸣声响起的同时,一道人影已经到了那持刀男子身旁,一剑横斩, 那人横刀阻挡,却不料那一人一剑来的太快,超乎他想象的快,而且那剑意十分的霸道,霸道到他根本招架不住! 这一剑挡不住! 一瞬间他便已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退,急退! 他想要退却来不及,身上一道柔和光芒亮起,接着暗灭,身上一件护身的玉佩随之碎掉。 当一声,他两人带刀被这一剑斩飞出去,血洒半空之中, 一个, 怎么可能?! 那两人直接傻眼了, 只是一剑就败了二品高手, 该死的,这是一品绝顶! 两个人心中骇然, 一品和二品,听着只是差了一品而已,可是他们知道,这一品之差便是难以逾越的天堑,说句天差地别也并不算太夸张。 那道士手中一道雷光飞射而出, 天罡雷法,掌中雷! 身穿粗衣的甩手就是两道符箓,一道在半空之中爆开,化为一只巨大的火鸟,呼啸着朝着王哲扑来,一张碎掉,化为一阵风,狂风卷着烈焰。 王哲不退反进,仍旧是一剑,剑光横过,斩开了雷霆,劈开了火鸟,切开了狂风, 一人一剑到了那道士的身前, 去, 那道士心惊胆战,手中拂尘一下子散开,好似活过来一般,变成了一条蛟蛇,舞动着缠绕向王哲。 断, 王哲一剑横斩, 蛟蛇变成了两段,唰的一下子缩了回去。 道士手中的拂尘变成了两段,他急忙挥手,两道雷光飞出,破空而去,却眼看着无往不利的雷法被剑光所破。 这是? 一剑破万法! 第五十五章 玄武 十剑 那道士心中惊慌,对方的剑已经临身,他身上的道袍亮起一片紫光,挡住了那一剑。 王哲收剑,再斩, 道士人直接被斩飞了出去,道袍被切开了一个道口子,接连撞断了数棵大树,硬生生的将地面犁出一道沟壑。 王哲的身后,数道符箓已经飞来,闪耀着光华。 一道符箓剥开,散出一片灵光,化为一道道风,纠缠在一起好似一根根绳索。 缚妖符, 王哲感觉有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自己。 然后又是一道符,让他感受到了沉重的药力,好似一座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山字符, 最后一道符化为要火龙,咆哮着朝着自己而来,这一道火龙可是比那的百河道人施展出来的火蛇强了十倍不止。 此时的王哲再无保留,身上强横的气息完全爆发出来,手中的剑化为一道流光, 流光剑,千锤百炼,迅若流光, 横断,夜斩大河,剑意犀利无双, 大河能斩,山亦然! 束缚在他的无形枷锁被剑意斩断,缚妖符破碎! 那压在他身上的山意被斩断,山字符破, 一剑继续向前,直斩火龙, 咆哮的龙口被斩开,接着是龙神,他的剑将这一道火龙一分为二, 看到了那个身穿粗衣的男子,对方目瞪口呆,仿佛看到天神下凡,然后王哲一步就来到了他的身前, 一剑横斩,这一次却没能斩动,那中年男子身前多了一道符,闪耀着光华,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息。 呼,嘶,中年男子大口喘着气,脸色十分的紧张。 “好还,戴着这一张符!” 半步人仙的绘制的“玄武符”。 一剑斩不破,那边多斩几剑! 王哲收剑再斩,一剑接一剑,都斩在同一个地方,几十年的功力,巨大的力道,斩断一切的剑意, 什么符箓,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给我断! 咔嚓一声响,那一道符箓上出现了裂痕。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那人直接呆住了。 “这是半步人仙绘制的符箓啊!”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甩手,瞬间几十张符箓飞了出来,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从远处望去,好似有星星坠落进了那片林中, 同时有一道雷电朝着王哲飞射而来,好似九天之雷落人间, 是那倒在地上的道人借助法器施展出了最强大的“雷法”。 轰隆,咔嚓, 嗡,一道剑光,切开了雷电,破开了那符箓的光芒,那使用符箓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王哲在回头,发现那道士和那持刀男子也消失不见,地上留下一个坑, “土遁之法吗?” 他没继续追,因为他看到另外一个人来了。一身长袍,戴着面具,熟悉的面具。 “顾念秋,她怎么来了?” “恩公,你,你可安好?”美人轻声问道。 不久之前,在郭北城中的顾念秋感觉到了三道强大的气息从郭北城离开,立即意识到他们极有可能是冲着那位救自己一命的剑道高手而去的。 于是她便急匆匆从的从城里追了出来,希望能够帮忙,远远的就看到了光芒闪耀、雷电轰鸣。 心中不免担心,落地一看,貌似已经结束了。 那位恩人站在那里,似乎无事,只是衣衫有些残破。 “没事,挺好。”王哲笑道,他看出来她这是来帮自己的。 “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没白救。” “那便好。”顾念秋稍稍松了口气。 刚才的那番气势刚出成她便感受到了,委实十分的惊人,她还担心这位救了自己的恩公会抵挡不住三位二品高手联手呢。 “多谢姑娘挂念,此间事已了,姑娘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恩公小心。”顾念秋施礼之后便转身回了郭北城。 十里之外,三道人影从地下钻出来。 一个个脸色苍白, “一品绝顶,这里怎么会有一位一品绝顶?!” “好厉害的剑意!” “半步人仙绘制的符箓都挡不住,这人好生厉害啊!” “他怕是已经领悟到了一剑破万法的剑道!” “这已经不是我们几个能对付的了,回去吧?” “不回去还在这里等死吗?” 就这样,这三位二品高手趁着夜色离开了的郭北县。 信心满满而来,惊慌狼狈而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 回到家中的王哲么急着休息,而是躺在椅子上回想着刚才的争斗。 “二品高手,确实有些手段!” 在城外的争斗让他对那横断剑意又有了一层领悟。 果然,实践出真知,这剑法要练,要悟,也得斗才行! 除了那“横断”之外,还有从余六那里得来了一部《南斋剑典》,虽然只是一步残篇,上面记载的剑道心得也十分的珍贵, 先前研读有所感悟,今日一战这感悟又加深了几分。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剑法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 两天之后的下午,卓思危来到王哲的小院中,看那样子好似丢了魂似的。 “怎么了,练功走火入魔了?” “一品!” “什么一品?” “那位在郭北县城的是位一品绝顶!” 噢,王哲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不该惊讶吗,那可是一品啊!” “管我什么事啊,那三位二品高手呢?” “跑了,来到那天夜里就跑了,回了京城,他们三个人联手也不是那位一品绝顶, 没一个人能在他手下撑住十剑,那位一品绝顶甚至已经触摸到了一剑破万法的境界。”卓思危颇有些感慨道。 “那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办,再派一品高手前来?亦或者是派人仙前来?” “不好说,看当今圣上的意思了!听说皇宫之中倒是有两位人仙境的高手,但是他们平日都在深处潜修、参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情惊动他们, 至于京城中的一品绝顶,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了了之! 哎,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位一品绝顶,真想见见他啊!”卓思危叹了口气。 “见他做什么,你修的也是剑道?” “那倒不是,但是修行吗,很多地方都是想通的,如果能够得到一位一品绝顶指点,哪怕是那么一点点,也会受益匪浅的。” 第五十六章 小目标 “那可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啊!” “什么要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摇身一变成了皇家的供奉了。不信你好好瞅着,很快就会有人来打听那位一品绝顶的身份。”卓思危笑着道。 “来人?会是些什么人呢?” “很多,朝廷的人,修行门派的人,阀门世家的人。”卓思危喝了一口酒。 “还是二品的时候就有人在打听了,这一次一旦这里有一位剑道一品绝顶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肯定会有人蜂拥而来的。 一品绝顶,在任何一个门派,一个世家,一方力量之中都是定盘星、擎天柱一般的存在,二品或许他们还会观望,一品绝顶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拉拢!” “他们不怕朝廷责备吗?” “责备是虚的,不痛不痒,可以想办法打发过去,得到一个一品绝顶却是实打实的,这个小城很快就会热闹起来。”卓思危喝了一口酒。 “希望别再出什么事!”王哲抬头看了看天空。 “一个一品绝顶坐镇的地方能出什么事,谁敢在这里撒野?!” 卓思危说了很多,过儿没几天,郭北城果然就出现了许多陌生的身影。 他都很纳闷这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 春宵楼上,顾念秋看着手中的心,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捻动,那信变成了碎末。 “小姐,又有什么事啊?” “上面让我们打听一个人。”顾念秋轻轻的柔和额头。 “什么人啊?” “一个一品绝顶。” “一品绝顶?不会是那天夜里救你的那位吧?” 顾念秋轻轻的点点头。 “那么一位绝顶高手,只要他不想露面,谁能找到他?这几天城里是不是来了很多陌生人?” “对,有从京城来的,有从临安来的,还有从湘楚之地来的,他们该不会都为了那个人而来吧?” “应该都是。”顾念秋点点头。 街道上,王哲看着一个个陌生的身影。 这些人,大部分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使用“望气术”一眼变更能看出来他们有修为在身,只是多半修为不高。 他们来这里倒还算是安生,没有闹事,而且不少人彼此都相识。 “郭先生,一别数年,风采依旧啊!” “李掌柜,这生意都做到这边来了吗?” “路经此地。” “那不收流云宗的人吗?” “这算什么呀,我刚刚还看到楚王府的人了!” ...... “这些算不是人才猎头呢?”王哲看着这些人心想。 一时间,小小的郭北县城,热闹了许多。 县令大人很忙,非常忙, 他见到了平日里很少见到的人物,而且不止一位,虽然他们之中绝大部分没有官身,可是背后却都是大人物。 有门阀世家的,有刺史府衙的,有将军府的,还有王府的, “哎呀,要了亲命了这是!”他是从未这么提心吊胆过。 王哲就索性待在家里,练功、修行、看看经书,练练字, 他还从百河道人那里得了一部《符箓真解》,里面讲解的乃是符箓之道,这是道门正统术法,是可以以之成就大道。 这里面还记录了一些符箓, 有“金甲符”、“辟邪符”、“安神符”、“聚灵符”...... 倒也有趣,王哲看看、练练,权当解闷了。 “让他们闹腾去吧,时间久了,人找不到,自然也就该离开了。” “你知道他们开的什么价吗,太诱人了!”卓思危来蹭饭的时候又提起了这件事情。 “什么天材地宝、丹药,要多少尽管说,另外还会提供人仙的功法,洞天福地,哎,真是应了你说的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不货得扔!” “与其感慨,不如努力修行,你若到了那么一步,自然也会受到那般追捧,鲜花盛开,清风自来!” “一品绝顶啊,难呢!”卓思危感慨道。 “想不都不敢想,还怎么达到那一境界,你应该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 “小目标?”卓思危听后一愣。 “对,你想成为一品绝顶,这算是个稍大一点的目标,在此之前,你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先达到上三境二品。”王哲的语气稀松平常。 “这就是你口中的小目标?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二品之后是一品这还真没毛病!你这口气不像是一个捕快。”卓思危听后愣了好一会。 “那像什么呀?” “人仙!”卓思危没好气道。 “我认识一个家伙,吹牛皮的水平和你有一拼。 不过那个家伙是真的惊才绝艳,年不过三十,已经入了四品,用不了多久就能入三品了吧,他现在可是学宫的宝贝!” 聊了良久,感慨颇多。 小小的郭北县城,喧嚣了几日。 王哲基本上是在家中,偶尔出去转转。 “这符水似乎不如往日那般灵验了。” “不要乱说!” 这一天王哲在街上无疑之间听到一对夫妇的谈话。 他们是带着孩子去城隍庙看病,庙祝给他们了一碗符水,喝下去也有些效果,但是却似乎不如往日那般灵验非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王哲在路过城隍庙的时候向大殿里面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原本浓郁到近乎实质化,差不多要沁入到塑像之中的香火愿力居然不见了大半, “嘶,那些香火愿力哪去了!这东西也能偷?” 这些日子王哲可是看了不少的一些典籍,从那紫衣道士的墓葬之中带出来的道藏之中就提到过香火愿力。 这是百姓虔诚祈福所化之愿力,是偷不走的,只会消耗掉。 “这城隍做了什么,居然会消耗掉这么多的香火愿力,一个泥塑之物,他又能做什么?” 对此,王哲很是不解. 在回去的路上,王哲碰到一个很有趣的年轻人,看着十七八岁模样,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上面还有几个破洞,脚下的鞋子也破了,腰间悬着一把剑。 他长得有些秀气,眼神很干净,嘴唇微微有些发干。 咕噜噜,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王哲听到他的肚子传来响声。 那年轻人向一旁的酒家看了一样,舔了舔嘴唇,转身走开。 “来,尝尝,刚出笼的肉包子。” 突然一个人向他递过来几个包子,还冒着热气,年轻人一愣,抬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陌生人。 第五十七章 绘符 离开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看着王哲和善的眼神,年轻人愣了一会,接过来包子,两三口一个,很快几个包子就下了肚。 “谢谢!我叫曲少英,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嗯,陪我聊会天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哲之所以帮曲少英,一是觉得看着他顺眼,另外他身上的气与常人不同,隐隐有一片杏黄光华。 虽然很淡,但是这像极了传说之中的功德之光。 “找一位传说之中的剑道高手。” “那位一品绝顶?你找他做什么?” “拜师,学剑。”曲少英回答的很干脆。 “学剑,那为什么不去那些修行门派?这个县城里最起码有二十多个人都在打听他的下落,现在还没找到呢!” “我去过,他们说我根骨不好,而且我也没有银钱打点。”曲少英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学剑吗?” “报仇。”曲少英简单的两个字让王哲微微一怔,一个有故事的年轻人。 “那祝你成功。” “谢谢。”年轻人微微一笑,露出两拍洁白的牙齿,笑容很阳光。 回到家中的王哲进了屋子,将朱砂研成墨,找出黄纸,准备继续尝试符箓。 这一次他要绘制的是“聚灵符”,顾名思义,这一道符可以汇聚四周的灵气,用来辅助修行。 有了绘制“火符”的经验,这一次要容易多。 绘制符箓,心要静,神要转,心神合一, 在落笔之前,这一道符在他脑海之中已经绘制了很多遍, 笔锋起,如龙蛇舞,朱砂为引,他自身的真气、精神融入其中,一部分天地元气也融入其中, 收笔,光芒一闪,符成。 所谓“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本身符箓就是修士沟通天地,接九天神炁为人所用的一种手段,它是桥梁,是媒介。 “且试试这效果如何。” 他催动着符箓,光芒亮起,很快。 王哲敏锐的神识便感觉四周的气息有了变化,它们在流动,在流向他,好似很多条河流汇入湖泊一般。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经感受到屋子里的灵气的变化,虽然仍旧还是有些稀薄,但是已经比刚才浓郁了数倍。 这便是这一道“聚灵符”的作用。 这城中灵气本来就差些,如果是在山清水秀,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效果自然是更好的。 王哲现在是越发的觉得该离开郭北县城了,找个僻静清幽的地方,安心修行一段时间,将自己的这些日子得来的这些东西好好参悟、吸收。 青蛟的内丹还没有完全的吸收, 剑意,《南斋剑典》上的剑道都需要在修炼之中领悟,现在这个情况夜间去城外的河边练剑已经受到了而影响, 还有那些道藏经文...... 何况现在他也算是入了一品, 思索了良久,他准备过两天告假四处看看,找个僻静的合适的地方。 次日,王哲又在街上遇到了曲少英,他正在帮店铺扛包,脸上、身上有些脏。 他看到王哲之后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忙了好一会,赚的不过是几个包子钱,但是他却很开心的样子。 “找到了?” “没有。” “准备找多久啊?” “我想先找一个月看看。”曲少英如实道。 爱笑的人运气通常都不会太差,可惜,他怕是找不到了喽。 下午的时候,王哲和卓思危聊起了自己准备离开郭北县的事情。 “嗯,现在这郭北县这么乱,离开也好,有地方去吗?去临安吧,那里是个好地方,我还有出闲置的宅子。”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早就有所耳闻。 有件事情得拜托你,这份差事我得留着,说不定那天还得回来,俸禄我不要,留个名就可以。” “这好说,一句话的事。”卓思危笑着道。 大雍吃空饷的事多了去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以他的身份这点事就不算事。 “多谢。” “嗨,多大点事。”卓思危笑着摆摆手。 吃着砂锅羊肉,喝一口女儿红,美滋滋的。 “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过几天吧。” “你这要是离开了,我这上哪去吃这么美味的食物啊!” 离开之前,王哲专门请侯助吃酒,和他聊了很久。 快要做父亲的老侯终日乐呵呵,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在他看来就是人生快乐的事情了。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出呢,去哪啊?”听到王哲说要离开,他愣了一会。 “也该出去走走了,或许是会稽府,或许是临安府,就是出去转转,最近这郭北县有些乱,你平日里当差小心些。”王哲喝一口浊酒。 “要出去多久啊?” “说不准,或许几个月,等你孩子出生,我会回来喝喜酒的。”王哲笑了笑。 “说好的,别忘了。” “忘不了。” 这两年,这个世界上,也就老侯还算是他的亲朋了。 三天之后,王哲锁好了门,古剑用布包裹起来。 背着行囊,里面装着几本经书,有佛经,有他从古墓之中带回来的经书,还有一个铁盒,里面封着被他吸收炼化小半的龙元。 身旁是一只黄狗,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来福,今个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汪汪,土狗叫唤了两声,很开心的样子。 “走吧。” 一人一狗穿街过巷, “捕爷,这是要出门啊?”路上时不时的有人和他打招呼。 “出去一趟。”王哲微笑着一一回应,都是熟人。 在郭北县,没有多少人人会注意到一个捕快的离开,也就是他的同僚们提两句罢了。 出了城,回头看了一眼。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算是自己的家乡。这突然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走了来福,说不定哪天咱们还会再回来的。” 一人一狗沿着官道离开了郭北县城,道路上偶尔遇到两三个行人。 “来福,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住下来,不过这一次不去城里了,找座山,搭个木屋,或者找个山洞都可以。” 这次出来,王哲准备先把那青蛟的内丹炼化了,好好参悟剑道、经书,等什么时候觉得修为差不多了,再下山看看。 第五十八章 天选之地 一人一狗走走停停, 嗯?王哲突然停下,看着前面不远处。 路边,一颗大树下,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和尚,身穿僧衣,笑望着王哲,正是兰若寺的广济禅师。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这是要去往何处?” “四处走走看看。” “何时归来?”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大师不会是在这里专程等我吧?”王哲笑着道。 “正是,今天清晨,贫僧在诵读的佛经的时候突然心有所感,便下山来看看,却等到了施主。”广济禅师笑着道。 “我喜欢吃肉,喝过酒,逛过青楼,杀过人、还不止一个,当不得和尚,更不会是什么罗汉护法。” “阿弥陀佛,酒肉财色,不过云烟过眼,施主杀生为护生,我佛也会动怒,亦有雷霆手段!” “打住,我没你说的那么高尚!”王哲急忙道,“你就是说的再好听,天花乱坠,我也不可能当和尚。” “佛门护法未必非要出家。” “噢,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若是有朝一日,郭北县遭逢劫难,想必施主不会坐视不理?” “那是自然,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家乡。劫难,能有什么劫难?你们兰若寺后面那株千年老槐要成精?” 广济禅师的这句话让王哲一愣。 “非也,这些日子,贫僧总感觉到有一股阴暗的力量在暗中窥探,郭北县的上空飘荡着一股不详的气息。”说到这里,老和尚有些担忧。 “不详的气息?大师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最近这段时间郭北县上空的天象不太对劲,总是灰蒙蒙的一片。 大师你还看出什么来了,那阴暗的力量是什么?那劫难什么时候会来?” 王哲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夜观天象,也总觉得这天象有些怪。 “阿弥陀佛,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贫僧暂时还看不出来,或许是机缘未到。” 又是这样的说法,最讨厌你们打机锋了! 不过广济这番话让王哲隐隐有些担心,不论如何,那郭北县终究是自己的家乡,还与自己的朋友、同僚,朝夕相处,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郭北县的方向。 “可这总不能刚出来就回去吧?” “大师,告辞了!”他还是决定找个地方静修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看看。 “已过中午,施主不妨随贫僧上山尝尝兰若寺的斋饭?” “谢谢大师好意,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肉。” “即是如此,施主一路顺风。” “谢谢,也祝大师早日参透佛法,修成正果。” 告别了大师,王哲领着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广济老和尚站在路边望着王哲远去的背影。 “善哉,善哉!” 不过一日的时间,这一人一狗就到了丽州县,王哲决定在这里住一宿再走,就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哎,这黄家的人也太嚣张了吧,一个管家都那么张狂,当街都差点把人打死,也没人管,天理何在!” “嘘,你小点声。我可听说那黄珅是郭北县一霸,县令都得看他的脸色。 他在咱们丽州也有很多的买卖,听说光给县令送金银就是好几大箱子呢。” “黄珅,黄老爷,我说怎么总是不回郭北县呢,原来在这边猫着呢,真是巧了!”无意之间听了两个人的谈话,王哲颇有些惊讶。 是夜,县城里静悄悄的。 县城一座大院里,一个中年男子喝的醉醺醺的。 “今晚去哪个屋睡呢?”他在想这晚上去那个侍女屋子里睡。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身前。 鬼呀! 刚想喊就被一把掐住了喉咙。 “饶命,饶命啊!”他立时酒醒了。 “你是这的管家?” “是,是!” “黄珅呢?” “老爷?他不在府上。” “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五天前,去哪我也不知道。” “又让这厮跑了,难不成他还会占卜不成?” 仔细一问,他从这管家口中得知那黄珅身旁还真经常跟着一个道士,擅长占卜。 “老东西!” “好汉......” 咔嚓一声,那管家脖子被拧断,倒在地上。 《阴阳无常》出现, 一个管家手上沾了三条人命,还坏了几个姑娘的清白,真是该死。 只是奖励了一些银钱。 “着火了,着火了!” 焦急的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这天夜里,丽州县黄珅的宅院起了火,火光冲天。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黄老爷的宅院着火了,房子塌了,遍地是银子!” “那黄老爷可有钱,据说他在郭北县比县太爷还威风呢!” “在咱们丽州不也一样。” “这就是报应,活该!” “哎,小点声,别被他那些狗腿子听到了。” 清晨,王哲准备离开丽州县,一路上听着人们谈论黄老爷的事情,大家似乎都很高兴,有些人在一个地方作威作福惯了,即使换了地方也不知道收敛。 来福摇着尾巴跟着他的身旁。 出了县城,道路两旁青山绿水,有农田桑竹,村舍茅屋,偶有鸡鸣犬吠之声,一派祥和宁静。 两年多来,这是王哲第一次到距离郭北县这么远的地方。 这一路上,他走的并不快,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光,觉得风景美丽,就会停下来看看。 也会用“望气术”看看山林的“气”。 就这样,过了五天, 这天下午,天上太阳已经西斜。 王哲正站路旁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山。这座山并不算太高,但是看着颇为灵秀,茂林修竹,山涧流水, “我觉这里不错,你说呢来福?” 汪汪,一旁土狗叫唤了两声。 在世间,很多事情要看眼缘的,王哲第一眼就觉得这座山挺好,越看越觉得灵秀,于是就决定将这里作为自己的清修之地。 于是一人一狗就上了山,到了山顶,举目四望,林木茂盛,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在这座山的东侧,三山怀抱之中,还有一个湖泊。 王哲在距离山顶不远处找到一个山洞,洞内宽敞,还有一眼泉水,清澈甘冽。 “这就是为我准备,天选之地,甚好,甚好!” 第五十九章 一剑分秋水 王哲十分的开心,稍稍收拾一下,这里便是他修行的场所了。 神识扫过四周,山洞之中,不免有些蛇虫之类的, 王哲的气息一下子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着整座山洞,顿时山洞之中的蛇虫都逃离了山洞。 它们感知到了可怕的危险,迅速的逃离,这是自然界中动物的本能反应。 “这里是我的了,你们去找别的地方吧。” 将这里收拾干净,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哲坐在山顶,看着天空,感受着习习山风,说不出的舒坦。 “现在可以放心修行而不用提防什么。” 将青蛟“内丹”含在口中,一夜修行,直到天明。 第二天,他便取出了几张事先绘制好的“聚灵符”。 去, 符纸飞出,落在四周的山岩之上,被催发之后,过了没多久,四周山中的灵气便开始朝着山洞汇聚。 而后又是几张符箓,却是“辟邪符”,同样贴在山岩之上。 “来福,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一只与众不同,有追求的狗,跟着我一起修行吧。” 汪汪,嗷, “来,我先念段经文你听听。” 山顶之上石洞之中响起了诵经声, 就这样,王哲开始山中静修的生活。 剑道、观想、经书、符箓...... 三山环绕的东侧有一个湖,形状就好似一个胖茄子。 这天下午,夕阳的余晖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湖水半是碧绿,半是夕阳红,非常的好看。 突然,有一道光从岸边飞出,落入了水中,接着湖面便从岸边开始分开,一直朝着湖中心而去。 断面平齐,露出了河底的泥沙和水草,有无形的力量阻挡了两侧湖水的合拢,这湖水就好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糖糕被切开。 直到十数丈之外,这切口方才停止延伸。 被切开的湖面突然合拢,发出巨大的响声,原本清澈的湖水瞬间变的浑浊。 嘶,呼, 王哲收剑。 他以前在郭北县外的时候斩的是河水,河水滔滔,现在斩的是湖水。 水不是山石,山石斩开了就会不会在河上,水斩开了还会合拢, “横断”乃是剑意,不是剑招,可以横斩,亦可以纵斩, “也无需练的太强,先把这一湖水斩开吧!” 王哲看着眼前的湖面,定下了一个目标,这湖面至少数百丈宽。 如此这般,一天天,这日子过很快,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上山的时候,还是满山才葱翠,这也没觉得过几天,山中的一些树叶已经开始变黄了,秋天来了。 后山,一块相对平缓的山坡上,土狗艰难的将一块少说几十斤重的石头滚上了山。 正在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王哲隔空长袖一甩,那石头一下子飞了出去,滚落到百丈之外的山林之中。 “太慢了!来福,你这差得远了,得好好练。” 汪汪汪,嗷! 土狗冲着王哲就是一阵狂吠。 不觉间,山上的风渐渐冷了,吹落了一片片的树叶, “这月亮圆了,应该快到中秋了,明天下山采购些东西庆祝一下。” 一人一狗坐在山上,望着天空,清冷的月光从天上洒下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没几个亲人可以思念的, “估计将来很久都要一个人过下去了。” 次日清晨,王哲便下了山,去了几十里之外的一座县城。 买些熟食、月饼、一壶酒,然后慢慢悠悠出了城, 在城外的路上,他意外的碰到了两个道士,一个年龄少长,二十多岁模样,身材也稍高些,另外一个十七八岁,模样清秀。 “师兄,这一次炼丹得多久啊?” “不好说,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甚至更久,上一炉丹险些废了,师尊很生气!” “那有什么办法,毕竟灵火不是么好控制的!师兄,我无意之中看到了他们......” “师弟!”那师兄瞪了师弟一眼。 “有些事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师尊说过,修行是与天争,自古以来,那些为了求长生的人向来是不择手段!” “可我们,我们......师兄,我这几天夜里一直在做噩梦,我不想在道观里呆下去了。” “你想离开道观?”那师兄盯着自家师弟。 “师弟,你记住了,这话只能对我说,回了道观,对任何一个人说了,那便是你的死期!” “师兄,我......” “你闭嘴!” 那师兄环视四周,看到距离他们几十丈之外的王哲。 “这些事情不要在山下说!” 王哲以“望气术”看去,两个道士身上的气息叫常人强一些,依稀有些青气,身上还沾染着一层淡淡的灰气, 灰气缠身,非病即灾, “这俩道士刚才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啊!” 虽然隔着很远,可是刚才那两个道士之间的对话他确实听的很清楚。 两个道士在前面走,他就跟在后面 出了城,走了约么有七八里地,他们便转入了一条山道,进了山中。 那山林之中有一处道观,建在半山腰上,里面住着十几个道士,平日里极少下山,也很少有人去那山中。 王哲远远的朝着那山中望着了一眼,看到的只是普通的山川之气,那山稍高一些,但是论起灵秀甚至比不上自己所选的那座山峰。 他也并未深入山中,而是回到了自己修行的山上。 第二天便是中秋,王哲特意准备了几个菜, 到了夜里,一人一狗坐在山顶上,赏月、饮酒。 圆月好似一个大玉盘挂在天上,月光皎月。 “来福,多吃点,我干了,你随意!” 土狗咬着酒碗一饮而尽。 “来福,你说如果一个人真要是能活几百、上千年,他会做什么呀,武林盟主、皇帝?悠悠岁月,他会不会感到无聊啊?” 一旁的土狗夯吃夯吃的啃着牛肉。 “你别说,像你这么思想单纯有时候它也挺好的。” 土狗叼着肉抬起头来望着他。 “你继续吃,不够那边还有。” “来福,我给你讲个故事啊,你有个前辈,它叫哮天犬,它喜欢干的事呢是咬一个叫降龙的罗汉......” 第六十章 灵丹 郭北县城,一处小楼,窗边,一个白衣女子望着天上的满月入神。 “月圆了,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 那位已经三次派人来了,说不定下一次会亲自前来。”一旁的侍女有些担忧道。 “东西找到了自然可以回去,我觉得这里挺好,在这里你能看清楚很多东西,虚伪、清高、自傲...... 红尘俗世,纷纷扰扰,看破了,也就悟了。” “可我怕他会真的来啊!” “来便来,不用担心,有我呢。”顾念秋浅浅一笑,转头继续望着外面的月亮。 秋日,色彩斑斓,却也短暂。 山中的天气一天冷过一天,一些树木已经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 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王哲已经彻底的将那青蛟的内丹炼化,他此时身体之中真气已经雄浑且精纯,一身内力已经超过百年。 隐隐约约,他“看”到了一层屏障挡在自己和这片天地之间。 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天地还是那片天地,他人在其中,却又不能完全的融入其中。 他意识到自己这又遇到了瓶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卓思危所说的一品绝顶所遇到的那层屏障。 打破了这道屏障就可以沟通天地,超凡脱俗,成就人仙,寿数至少三百载。 “这么快吗,或许不是吧?” 他也没想到自己在修行几个月之后会这么快再次遇到屏障。 这是何时能够破境却很难说,须知绝大多数的一品绝顶就到了身死道消的那一刻也未曾破开这一层屏障。 遇到了,王哲倒是也不急,一天天的照常过, 除了练剑、观想之外,他每天都要诵读道经,从那紫衣道士的墓葬之中得来的几本道经让他受益匪浅。 经过这几个月时间,来福也已经长大了,饭量也越来越大,还时不时的进林子里打些野物回来让王哲给它烹调。 这一天夜里,王哲照例站在山顶上看着夜空,天空阴沉,风也很冷。 突然远处的山中隐约有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那乌云压顶的山中十分的显眼。 “看那个方向似乎是那道观所在的地方,莫非是那道观之中炼丹的道士炼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灵丹,惹出了这种的异象? 就如传闻之中的张天师在山中炼丹,丹成而龙虎现,天地异象。” 王哲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红光,想到了几月之前的碰到的那两个道士。 “且去看看。” 他身形一闪下了山,下一刻出现在林中一颗松树稍稍,眨眨眼的功夫,人便已经远去。 远处山中,一座道观,道观的后山之中,一道红光透过山岩的裂缝冲了出来。 山下的下方是出山洞,山洞里,四个道士围着一个古铜色的丹炉,丹炉之中燃烧着蓝白色的火焰。 这几个道士脸色苍白,其中有两个鼻孔有鲜血流出。 “差一点,还差一点。” 当中一个道士神情有些激动。 “师兄,阵法已经破了,灵气外泄,怕是会引来一些妖怪邪魔的窥探,我们先稳住炉火,师兄立即修补法阵吧?”一个道士道。 呜呜,一阵奇怪的声音传进了山中。 “不好,灵丹将成,丹气飘散,引来了妖魔!” “莫慌。” 一道士抬手几道符箓飞,直上山顶,冲到了山顶了山岩上,依次排开。 七张符箓变成七星状,符箓瞬间亮起, 那道士接着掐指念咒, 敛气, 锁灵, 七星符阵! 山洞外,几个道士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林子中,突然出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有妖邪!”一个年轻的道士惊呼道。 只见树上挂着一道人影,浑身散发着黑气,只有眼睛冒着血光。 呜,那怪物化成一道人影飞入了道观之中, 几个道士急忙取出符箓,两道符箓落在那怪物身上,怪物立时浑身燃起了火焰。 一个道士手持宝剑冲了上去,一剑刺穿了那妖怪的头颅,却不料那怪物突然张口就咬住了道士。 啊,那道士挣扎着,惨叫着,身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干瘪下去,顷刻间浑身的血肉就被那妖怪吸食一空。 几个道士瞬间傻了, “不要靠近它!” 那妖怪身上的黑气翻涌,火焰很快熄灭,它在半空之中飘忽如鬼魅。 一个道士慌慌张张的施展符箓,却未能成功催动符箓,扔出去的符箓无力的落在地上。 这些年轻的道士整日在道观之中念经、修道,学习炼丹,平日里连狼都极少遇到,那曾遇到这等妖怪。 道观里的长辈又都在山洞之中炼丹,这几个年轻的道士一时间慌乱的很。 很快,又一个年轻的道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变成了干尸。 就在几个道士惊慌失措,准备逃命的时候,突然一道光从半空之中飞来,一下子落在了那妖怪的身上,那妖怪一下子被定住。 只见它的身上贴着一张符箓, 辟邪符, 怪物张口惨叫一声,身体胀大,一下子炸开,妖气翻涌,那一张符箓散出一片光华,黑气遇到光芒立时消融,好似冰雪遇到了火焰。 很快黑气消散不见,地上只留下了一块破布,上面还有发黑的血迹。 几个道士见状还以为长辈们出关了,都松了口气,可是回头一看,并并未见到什么人,他们身后山洞的大门还关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附近还有其他人??”一时间,他们也有些疑惑。 “这山中方圆十几里就咱们一处道观,那还有什么人啊?” 这个时候,王哲已经来到了这道观炼丹的山洞顶上。 他能够感觉到这山洞的内部是设置了阵法的,可以吸纳四周山林之间的灵气,而且能够将其中的气息封锁住,不至于外泄。 刚才那般异象很可能是里面除了什么岔子,现在,外泄的红光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封住了。 在外面能够闻到一股独特的的香气,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丹香”了。 “呼,这炉火总算是稳住了。” 山洞里的四个道士松了口气。 第六十一章 聚灵阵 真火 煎熬了数月,就为这一炉丹,实在是不容易。 这要是出了差错,前功尽弃,耗费他们数月的苦修不说,这一炉丹所用的材料极其珍贵,其中有几样已经可以称的是天材地宝。 若是废掉,管这些材料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再次凑齐。 “诸位师弟,丹成就在今日,不可掉以轻心。”为首道士话音微微有些颤抖。 “师兄说的是。” 几人收敛心神,专心炼丹。 山下,吧嗒吧嗒,急促的马蹄声,三个人,三匹马飞奔而来,到了山下,三人下马,然后一路飞奔上了山。 他们翻墙进了道观,直冲后山炼丹之地,却被守在外面的几个道士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松云观?” “听闻此间正在炼丹,特来拜访。” 站在山洞上的王哲看着下面的访客。 “这丹还真是非比寻常,不单单找来了妖怪,还招来了人。 这深更半夜的,道观又在荒山野岭之中,这几个人来到的这么快,这是早有准备啊!” “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离开!”一道士呵斥道。 “你一个晚辈,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稍安勿躁,莫要惊扰你们的长辈们。” 来人之中为首的男子轻抬手一挥,咔嚓一声,一旁的院墙上出现了一个手印,入墙一寸有余。 几个道士见状面色煞白。 雕虫小技! 王哲撇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们,坐在山上,神识深入到了山中,感知着山洞之中的一切。 有阵法的干扰,感知没有那么清晰, 只是感知到山洞之中的灵气很充沛,有一股灼热的气息,还隐隐有一股十分精纯、庞大的气息。 “这丹药的确是了不得呢!” 王哲就静静的等在上面。 下面的那三个人也在山洞外的一处凉亭坐了下来,唯独那几个年轻的道士满脸的紧张,如临大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道观之中再也把没处什么意外, 天色渐渐的亮起来,黑暗慢慢的褪去,东边的天空出现鱼肚一般的白色。 有光芒升起,太阳悄悄的露出了头,似有一道紫气从东边而来,飘向了山中, 过了没多久,山洞之中丹炉散发出一片红紫光,照亮了整座山洞,接着有浓郁的丹香飘散出来。 “成了,终于成了!” 山洞之中,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兴奋和喜悦。 即使在这深山之中修道多年,平日里已经做到了心静如止水,但是此时丹成的那一刻仍旧无法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喜悦之情。 丹炉之中的火焰已经熄灭,三粒灵丹散发着灵光。 “哎,总算是成了!”其余的几个道士也松了口气。 这是这几年来他们成功炼制的第一炉上品灵丹。 “几位师弟辛苦了。”那掌门道长对三位师弟施礼,三人还礼。 “你们先回去好生休息。” 山洞的大门打开,他们看到了守在门外的道士和坐在凉亭之中的三位不速之客。 “恭喜道长,练成灵丹!”那三人见这几个道士从山洞之中出来,立即起身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家老爷托我向道长您问好。”说这话那人掏出一枚镂空的玉坠。 看到那枚玉坠,那掌门的眼睛微微一眯。 “你们这消息倒是灵通啊!”道士环视了一周,他哪里不明白,定是这道观之中有人泄露了消息。 “我家老爷十分关心此事,我们这些做下人自然是要上心的,不知道长炼成了几颗灵丹?” “仅一颗。”道士平静道。 “只有一颗吗?”那男子听后眉头微微一皱。 “即是如此,按照约定,道长需给我们一颗灵丹。”那男子道。 “想要,可以,但是只凭一枚玉佩怕是不行。” “我们家老爷特意手书了一封信,还请道长过目。”那男子取出一封信,一送,那封信便笔直的飘到了道士的身前。 道士接过来,立即有年轻道士长着烛火到了他身旁。 “却是他的笔迹,即是如此,这一颗丹药便由你们带走,我要的东西尽快送来,也好炼下一炉丹。” “好,我回去之后立即跟我家老爷汇报。” 那道长取来一个木盒,一甩手那木盒飞到了男子手中,看神情十分的不情愿。 男子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盒子里有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散发着紫红色的光芒,散发出异香,丹药之上还有丹纹。 “果然是上品灵丹,多谢道长,不打扰道长清修,告辞!”那人取了丹药,转身就带着人离开。 “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 “是,掌门。” 剩下的道士各自离去,只剩下那松云观的掌门站在那里,盯着离开的众人,眼中居然露出了杀机。 片刻之后,他也离开。 一道人影却进了那山洞之中,正是躲在暗处的王哲。 外面山风寒冷,这山洞里面确实十分的温暖。 刚才他没有出手抢夺灵丹,虽然他要是出手,定然手到擒来,可他不是强盗。 他来这里只是好奇,太上老君,九转金丹,炼丹之事闻名久矣,故而前来看看。 “这便是丹炉吗?”王哲看着眼前古朴的丹炉。 这八卦炼丹炉还真有几分相似,丹炉之上还有云纹、符箓,古朴厚重,灵光内敛。 “这丹炉是件宝贝,材质不凡,上面的符文组成了某种特殊的阵法! 还有这山洞之中阵法是聚灵阵吗?” 看着山洞之中布置的法阵,王哲仔细的看了几遍,将丹炉和山洞之中的阵法都记下来。 “嗯,光是这两套阵法今天就没白来。”王哲笑道。 “这又是什么?” 他目光落在了一个玉制的灯盏之上,灯盏四周是镂空的,里面有一点蓝白色的火焰在燃烧,好似烛火。 没有蜡烛,没有灯油,这火焰却在燃烧, 虽然只有一点,但是其中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这是以灵气为燃料,莫非是传说之中的真火?!” 王哲惊奇的发现这火焰居然是以这山洞之中的灵气为燃料燃烧的。 “有趣!”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火焰。 嘎吱一声,开门声,王哲闻声躲到一旁。 第六十二章 走火入魔 一道黑影进了山洞,蒙着面,进了山洞之后,他便直奔丹炉,看了看丹炉之中,然后四下搜索起来。 “你在找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却是松风观的掌门突然出现在了洞中。 “你,你......”那蒙面人一下子傻了。 “苏山,以为蒙着面我就认不出你了?本门的规矩你可还记得,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掌门的眼神冷,语气也冷。 那人愣了一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师尊饶命,师尊饶命,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那人跪倒在地不停的求饶却是道观里的一个年轻道士。 “罢了,这几年你在山中也有些苦劳,下山去吧。” “师尊,您,您不杀我?”那道士一愣。 掌门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 “谢师尊,谢师尊!”那人慌忙起身朝外跑去,急匆匆的跑出了山洞。 老道突然睁开眼睛,身形一晃,两个起落就追上了那人,一掌打在他的后胸。 那人立时飞出去两丈多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你......”他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掌门。 “你这在肮脏之血会玷污了那炼丹之地,吃里扒外还想走!”道士冷冷道。 “呵,这老道够狠的!”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王哲心道。 那老道重新关上了洞门,提着尸体出了道观,进了山中,找了一个山沟随手扔了下去,仿佛仍一只死鸡。 山洞里,王哲在墙壁上发现了一片经文,那经文的内容讲的乃是“丹道”之法。 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这一片经文讲的乃是“内丹”之道,以身体为丹炉,以精、气、神为药,以意念、呼吸为火,吐纳天地之神炁,炼化自身之精气,实为内炼之妙法。 此时的王哲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流光剑”,“轻身术”没什么见识的小捕快, 他见过高手,败过二品, 他读了道藏、佛经、剑典, 他还会符箓, 境界高了,眼界也宽了,自然能看出来这石壁之上这一片道经的非凡玄妙之处。 “这篇经文着实玄妙,若是能够参悟透彻,定然获益匪浅,可是刚才看那几个道士,就算是修为最高的那掌门修为也不值一提,他们莫不是舍本逐末了。” 反正这洞中也无人,王哲就在洞中仔细研读这篇经文。 “原本以为看了丹炉、聚灵阵就算没白来,现在看来这片道经才是最大的收获,今晚这是收获颇丰啊!”王哲心中高兴。 在他看来,这一片经文可是比那丹药什么还要吸引人。 道观之中,一处僻静的练功房内。 松云观的掌教取出了一颗刚刚炼成的丹药,闪着紫红灵光,丹香扑鼻,他仔细的看着这丹药,好似欣赏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随后他将丹药送入口中服下,少倾之后满面红光,而后周身都散发着红光。 在丹药的作用下,他脸上的皱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抹平,几缕灰白的头发变为黑色,他的容颜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变得年轻了几岁。 呜呜,他突然听到了诡异的哭声,好似是孩子,还不止一个。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道士的身体微微颤抖,继续炼化丹药的药力,不料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他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自己的身体,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很多模糊的身影围在自己的身前,个头不高,五六岁模样,却看不清楚什么模样。 心魔! 他眉头眉头皱起,没想吞服这颗灵丹居然会引来心魔。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他默念“静心诀”试图消除心魔,耳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多,眼前模糊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身上越来越沉重,似是有一股阴寒的气息深入了身体之中,好似身上背着的是一块寒冰。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模糊的影子已经便的清晰,一个个都是五六岁的娃儿,脸色苍白,身上流着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嗯,他突然浑身一颤,脸色一变,身上的气息变得不稳,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身上的道袍一下子鼓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压制着体内乱窜的真气,可是越压制反弹的越厉害, 少倾之后,噗,他直接吐出了一口血,真气在身体之中犹如失控的烈火一般,到处乱窜。 死! 他猛地一掌,面前不远处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掌印。 那些声音还在,身影也还在, 死,都给我死! 道士突然疯也似的连续出掌,练功房的门窗都被打的粉碎,他从里面冲了出来,疯也似的乱拍,引起一阵响声。 立即有道士出来查看,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一个道士喊了一声。 死! 回应他的却是自家掌门劈空一掌,直接打在天灵盖上,骨骼尽碎,一掌毙命, 很快,道观里听到声音的道士都跑了出来,看到疯魔一般的道士都愣住了。 “掌门!” “师尊。” 有两个不知利害的年轻道士靠前,被他一人一掌直接劈死。 “不要靠近,掌门这是走火入魔了!” “掌门师兄,请你冷静,你们马上念诵静心诀。” 几个道士听后急忙一起念诵静心诀,经声响起。 可此时这些人在这掌门的眼中,这些倒是一个个青面獠牙的看着他,仿佛要吃他的肉一般。 他猛地冲向一众道士,犹如虎入狼群,顷刻间便有两个道士倒在地上。 那三个年长的道士急忙出手挡住了他。 “你,你,你们,一直在勾结外人,想要谋夺丹方,想要谋夺我的掌门之位是不是!?”那掌门一声呵。 “好,很好,今天索性把你们都杀了! “快跑!”一个年长些的道士喊了一声。 几个年轻的道士急忙向外跑去。 那掌门浑身上下身热力灼灼,好似有火在烧,身形如旋风一般迅捷, 不过几息的功夫,那三个道士便被他打伤, 杀! 就在他准备痛下杀手不的时候,人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咣当撞在墙壁上。 院落之中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第六十三章 莫怨天 王哲看着眼前这位气息狂乱的道士。 “这是走火入魔吗?” 刚刚王哲还在那山洞之中参悟那石壁上的经文而入迷,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喊声,出来就看到了这掌门发疯的一幕。 他隔空一掌,直接把那发疯的掌门打飞了出去。 头撞破,满脸是血的松云观掌门盯着王哲。 “师父,您没死?!” 这一句话把王哲说都一愣。 “看样子这是没得救了?” “师父,紫元丹我练成了,我已经找到了中和火毒的办法了!”那掌门道士冲着王哲喊道。 “你是何人!?”不远处的那几个道士望着王哲,眼中满是戒备。 一个走火入魔的掌门已经够他们对付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陌生的闯入者,看他刚才隔空一掌就把他们无法制住的掌门打飞出去,修为不低。 “我在山洞之中看了你们道观的经文、法阵,算是欠你们一个人情,就帮你们制住你们这个掌门吧。” 说完王哲踏出一步,来到了的那疯癫掌门面前,却不料对方突然猛地一掌拍向自己,灼热凶猛的气息在王哲三尺之外便被挡住。 此时,只要心念一动,他周身三尺便会有一道无形气墙,无形却坚韧。 此乃化气成罡。 身形一晃,王哲在这入魔的掌门身上点了几下,就见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身体之中的气息很狂乱,腹中一团庞大的灵气,失去了控制,正在四处乱窜,是服用了那丹药引起的走火入魔吗?” “杀,杀,杀!” 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气息翻涌,道袍臌胀,猛地从地上弹起。 王哲抬手一按、一压。 咕咚,那掌门又趴在地上。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身体之中那丹药庞大的精气直接毁掉经络、脏腑,被“撑”死。” 王哲看着地上被杀死的道士,再看看这掌门身上那血焰,看样子不止杀了这几个人。 他转头望着那几个目瞪口呆的道士。 “还请前辈救救我们的掌门!”其中一个道士冒着风险上前。 “你们这位掌门可是杀过不少人啊!” “那是掌门走火入魔,非他本心。”一个道士急忙道。 “是不是本心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先让他清醒过来。” 王哲手一抬,趴在地上的道士被提起来,抬手一掌压在了他的腹部,一股真气冲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松云观的掌门身体不受控制的乱颤,好似犯了羊癫疯一般。 突然张口一粒紫红色的丹药从他的口中喷出来,掉落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丈多远方才停下。 接着,王哲又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在他的经络上打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以自身之真气进行引导将他身体之中乱窜的真气吸出来。 顿时在道士身体之中狂虐的真气好似找到了宣泄口,迅速的从那后背冲散出来, 不过顷刻功夫,那道士便一下子瘫倒在地。 一身修为消散于天地间。 额上的青筋隐没,眼中癫狂褪去,身上灼热气息散掉,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看那容颜,顷刻间苍老了十岁。 “我,我这是......”那道士支撑起身体,看着不远处的死去的晚辈,转头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脸庞。 “师尊!”县是一个年轻的道士冲到了跟前扶住了他,真是上次下山的时候王哲碰到的那个年轻道士。。 “师兄,你清醒了?”一个中年道士也跟着过来。 “我的修为,我的修为都那去了!?”掌门吸了口气发现自己身体经络、丹田之中空空如也,一点真气也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你,是你做的!”那清醒过来的掌门瞪着王哲,仿佛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师尊,刚刚是这位前辈救了你。”一旁年轻的道士道。 “救我,救我,我几十年的修为都没了!啊,哈哈哈!”那掌门突然仰头大笑。 “报应,这是报应啊!” 这是疯了啊!王哲暗自叹了口气。 “师兄,只要人还在,修为是可以练回来的。”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那掌门瘫坐在地上,双眼之中一片灰暗,身上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师尊,这是您炼制的丹药。”一个弟子将刚刚从地上捡到的丹药递到了那道士面前。 看着这粒丹药,他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都是为了这丹药,以为灵丹成了,就能修为再进一步,却没想到头来却因为它废掉了几十年的苦修,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天啊,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掌门仰天高喊了一声。 王哲看着眼前这个老道。 有着精妙的“内丹”之道不去参悟,却把大量的精力用在炼丹之上,服用丹药之前又杀了人,心神不宁,走火入魔。 这与天何干,实乃自作自受。 王哲心想今夜也算是长了见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来处理吧。 “山洞之中刻在石壁上的那篇道经十分玄妙,若能悟透,受益无穷。” 说罢,王哲转身便离开道观。却没想到居然有一个道士跟了出来。 “前辈且留步!” “何事?”王哲停住脚步转头望着那道士,他是那掌门的三位师弟之一。 “掌门师兄在服用那紫元丹之后生了心魔,若是旁人服用这丹药,是否也会如此?” 那可是他们费尽心思练成的灵丹,掌门无法服用,并不意味着别人也无法服用,道观之中的人能服用也好啊,比如他自己。 用了那么多的天材地宝,极其难得的上品灵丹,效力定然非凡,若是就这么舍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 “那就要看你们掌门的心魔是因何而生,是否和那丹药有关。”王哲道。 关于心魔,他曾经在一本道经上见过。 心魔由心生, 其实所谓的心魔就是内心的阴暗面,担忧、恐惧、愧疚等一些列负面情绪在特定的情况下被放大。 心不宁,神不安,强行修行是很容易出岔子的,易遇魔障。 这也是修士强调修行先修心的缘故。 第六十四章 盼长生 到头一场空 “那灵丹在炼制的过程之中需要一样特殊的药引。”那道士明后沉思了片刻之后道。 “什么?”王哲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血,元阴之血。” 说这话的时候道士想要看王哲的表情,可是却发现对方身上罩着一层雾气,别说表情,就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无法看清。 “说的清楚一点。”王哲眼睛微微眯起。 “就是,女孩的血,需要她们的血来中和掉灵丹上的火毒。”道士犹犹豫豫的说出了事情。 那道士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匹的杀意降临在身上,在那一刹那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以人血炼丹,这是谁想的邪法?!”王哲一听心中腾起一股火,瞬间杀意大盛。 “前辈息怒,前辈息怒,这是掌门师兄想出来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呢!”那道士急忙辩解道。 “你们为炼丹还杀了人,还杀害了孩子,害了多少,说!” 即使得了那《阴阳无常》,王哲也从来没有以卫道士自居,但是此时听到这道士说的这话,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有些事忍不了的。 “我,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掌门在暗中操作。”那道士傻眼,完全没想到这位前辈居然这么大的反应。 早知道就不该鬼迷心窍,追上来多嘴一问。 王哲一掌压在那个道士的身上,道士只觉得身体之中真气一下子凝注,浑身力气顷刻间就散掉,就要瘫倒在地,却看到眼前静物非转,眨眼就回到了道观之中。 来到了道观之中,王哲找到了那失魂落魄的掌门,一巴掌把他拍倒在地上。 旁边还在照顾他的道士吓得不知所措。 “用人血炼丹,你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为了炼这丹药,你害了多少人?” 他将那粒“紫元丹”从那道人的身上搜出来,当着他的面捏成了碎末,随手一挥,飘散在空中。 “灵丹,我的灵丹!”那掌门伸手想要抓,最终却是连一点粉末都没抓到。 “你,你,哈哈哈!”那掌门突然笑了起来。 王哲猛然想起来在郭北县有人专门偷盗女孩的事情来。 难道,他们偷盗女孩就是为了给这道观取血炼丹? 想到这里,王哲抬手一按,一阵脆响,那道士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的骨头不知道碎掉了多少。 这时候,道观之中的其他人听到了声音都聚集了过来,看到去而复返的王哲和被压在地上的道人都十分的吃惊。 “师尊。”年轻的道士就要冲上来,却被王哲一瞪吓得后退了三步险些摔倒。 此时王哲身上气势已经完全释放了出来,在场的一众人吓得噤若寒蝉。 “好强的气势,从哪里来的这等高手。” “与,与他们无关,这个法子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身受重伤的道人强忍着剧痛道。“每一次炼丹需要九人的血。” 最终他说出了事情。 震惊的不只是王哲,还有那些年轻的道士。 “用人血炼丹,这,这不是邪法吗?” “掌门平日里不是教导我们要讲仁义道德,要恪守本分吗?” 他们一个个都傻了,不敢相信自己平日里尊敬的掌门居然会用人血来炼丹。 “那些孩子是你杀得,是你派人偷来的?不对,是昨天夜来的那伙人?” 王哲想到了昨天夜里来的那三个人,从那人和这掌门之间的谈话来看,他们早就相识,彼此之间应该还有某种合作。 “是他们。” “他们在什么地方?他口中的老爷又是谁,说!” “会稽城外,玉柳山庄庄主。” “这丹方有几人知道?”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道士有气无力回答道。 “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你该死!”王哲手掌隔空轻轻一按。 咔吧一声,骨骼碎裂,刺破了五脏六腑,顷刻间,鲜血染红了这道长的衣衫,他死了,眼睛还瞪着,很是不甘。 孙宁安,杀害无辜六人,残害同门,邪法炼丹,致使七十九人牵连受害,当诛。奖,《先天火诀》。 求长生,盼长生,到头一场空。 “师尊!” “掌门!” 几个道士看到自家掌门惨死,有人满脸悲愤,有人干嚎不掉泪,有人惊恐后退,有人眼中隐隐有喜悦。 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 王哲突然劈空一掌,将刚才追上他的那道士打飞出去,撞在墙壁上,贴在上面,鲜血渗出,瞪大了眼睛。 他到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知道用邪法炼丹不加阻止,山野道士,身上哪来那么重的血焰?” 随后,《阴阳无常》出现,果然这叫赵宁远的道士也不是什么好鸟,他的身上背着七条人命。 王哲转身扫视了在场的几个道士,目光森寒如剑。 被他目光扫过的几个人都齐齐的后退了几步,无人敢和他对视。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再以邪法炼丹,必杀之!”王哲冷冷道。 “禀前辈,那丹方的确是只有掌门一人知道,我们以后不会再炼。”一位中年道长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 王哲扫视众人,将这些道士的表情反应尽收眼底。 随后他腾空而且,消失在半空之中。 呼,在场的人都长舒一口气,悬起来的心落了回去。 一阵寒风吹来,打了个寒颤,他们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他们是真怕那位前辈高人迁怒于他们,将他们通通杀了。 “也不知道这位是从哪里来的高人,为何突然驾临咱们松云观。” “咱们还是先把掌门师兄连同那几个后辈的后事办了,这紫元丹啊是不能炼了!” “想不到耗费了这么多的心神,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哎!” “那位前辈高人不是说了吗,那洞中石壁上的经文乃是妙法,若能参透,受益无穷。” “这话其实师父也说过,只是咱们啊都没往心里听啊!” 松云观中,剩下的几个道士感慨万千,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炼丹居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整个松云观的道士直接少了一半。 第六十五章 还不是神仙 此时,下了山的王哲直接冲着会稽府而去。 凌空飞度,身形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人便已经掠出去百丈。 这几个月的修行,他的心境也得到了磨练,但并不意味着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他现在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不是仙侠神话故事中修行了千年、万年,看遍了沧海桑田、看淡了生死的神仙。 有些事他看不下去,忍不了,想要管一管。 吧嗒吧嗒,骏马在官道上飞驰,马蹄声格外的清晰。 正是上山从那松云观中取了一颗紫元丹离开的三个人,他们策马奔腾,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的树上多了一个人,紧紧的跟着他们。 “找到你们了!” 跟上了这三个人,王哲没有惊动他们,而是一路跟着他们。 那松风观掌门的话他也不完全相信,跟着这三个人应该能够找到他们身后的幕后主使。 “大哥,这丹药真的有那么神奇,能延寿几十年?” “这只是那道士一人之言,到底有无这般神奇,还需服用才知道。”为首的男子道。 “这灵丹里面不会有毒吧?” “不好说,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丹药但回去,是否有毒,自然会有人去辨别。” 三人三马,一路飞奔,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会稽府城外一座庄园之中。 当中一间屋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一身青色长袍,身体干瘦,黑脸,手中那这一本书。 “老爷,他们回来了。”外面进来一个下人在离着他还有五六步的距离的时候停下,轻声道。 “让他们进来。” “是。” 门打开,三个人从外面进来。 “老爷,紫元丹带回来了。”为首的男子将装着紫元丹的盒子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那男子放下手中的书,打开盒子,立时用紫红色的光芒从盒子中散发出来,还有奇异的香气。 青袍男子拿起丹药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嗯,是上品灵丹,想不到这孙宁安还真练成了,也不枉这些日子我的一番苦心啊! 他练成了几颗灵丹?” “据他所说只此一颗。” “哼,就这一颗他舍得给我们?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宿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老爷。”三个人退了出去。 中年男子来到了里屋,那里有一个,一个和尚,肥头大耳,满面油光,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烧鸡,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大师。” “柳施主。”和尚收起书卷。 “这是从松云观得来的紫元丹,是为大人准备的,大师先掌掌眼?”那中年男子将木盒放在桌子上。 和尚放下手中的鸡腿,取了一块抹布,将手中油污反复的擦干净,这才拿起那个木盒,取出里面的灵丹,拿在手中反复的查验。 “嗯,是上品灵丹,想不到这松云观居然能炼出这等丹药,着实让人吃惊。” “在炼制这丹药的时候用了元阴之血,这件事我跟大师提起过,服用丹药的时候是否有可能产生魔障?” “确实有这个可能,在服用丹药的时候可放一尊佛像法器在身旁,另外,贫僧这里还有一串佛珠,颇有佛性,也一并送给他,如此这般,当是无虞。” “多谢大师!” “不用费事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什么人?” 青袍男子和那和尚来到了院中,见一人立在院中,浑身朦朦胧胧,好似裹着一层水雾,非但看不清容貌,连身上的穿着都看不清楚。 “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玉柳山庄?” “那些孩子是你让人抓的,你口中的大人又是何人?”王哲冷冷问道。 “放肆,来人,给我拿下!”青袍男子一声呵,数道人影应声出现在院子中,将王哲围住。 王哲挥掌,也不见怎么用力,就好似扇蚊子、拍苍蝇一般,便看到那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的飞了出去,或是撞在墙壁上,或是撞在柱子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好高的修为,好俊的掌法。”那和尚忍不住叹道。 “和尚不在寺里好好念经,跑到这里助纣为虐,不怕佛祖怪罪吗?” “阿弥陀佛,万事皆有缘法,贫僧这是在红尘之中历练!” “嗯,说的真好!”王哲一掌拍出,掌心通红,好似着了火一般,那僧人只感觉大一股炙热的力量铺面而来,瞬间就到了身前。 他急忙双掌平推,掌中佛光灿灿。 嘭的一声,和尚蹬蹬蹬退了五步方才站住,所踏之处,脚下的青石尽数碎裂,脸上露出惊骇神情。 “好霸道的掌力!” 就在此时,三道人影出现在里,正是昨天夜里去松风观的那三个人,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冲向王哲。 王哲虚空出掌, 炽阳掌, 烈烈风起, 嘭嘭,三人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滑落下来,两人直接昏死过去。 只有为首的那个男子堪堪站着,却也是脸色苍白,浑身剧痛,满脸惊骇,不敢再乱动。 “施主用的可是炽阳掌?”那和尚感受着那股灼热的气息,面色惊讶。 “炽阳掌,阁下来自烈阳山?在下和你们掌门......”此间主人急忙道。 聒噪, 王哲再次出掌,用的仍旧是他平日练习最少的炽阳掌, 那僧人僧袍臌胀,泛起金光,透着几分庄严肃穆之意,双手一推,似有一金轮在他双掌之中闪耀旋转。 他一次挡住了王哲那霸道的“炽阳掌”。 青袍男子身前一片青光,挡住了王哲的“炽阳掌”,手中拿着一件方形的青铜古镜。 “好厉害的掌力,久闻这炽阳掌乃是上品功法,即使在烈阳山也少有人能练成,这人好生了得!”青衣人心道。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开口,解决眼前这件麻时候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道光,然后听到了一声响。 剑光, 剑鸣, 和尚身上的金光一下子散掉,哗啦一声,胸前挂着的佛珠断裂,掉了一地,滚的到处是。 和尚人飞了出去,将他身后的墙壁撞开一个洞,撞碎了屋子里的家具,然后又撞碎了另外一堵墙壁,撞在后院花园的假山上方才停下来,鲜血染红了僧袍。 第六十六章 你的命 我要了 顷刻间,和尚便已重伤。 几乎是同时又有一道人影飞来,同样撞进了假山里,却是那个青袍男子,玉柳山庄的庄主。 当啷一声,他手中的法器铜镜掉落在地上。 只是一剑就破开了和尚的功法,青袍男子的护身法器。 两人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一步,王哲便来到了两人的身前。 “一,一品绝顶!”和尚深吸了口气,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 他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一品绝顶,玉柳山庄怎么会惹到这样的存在。 完全没有胜算,就算是用尽手段也是白搭,只能等死! “那位大人是谁?” “不,不能说!”青袍男子道。 王哲听后不再多说,抬手一按,咔嚓一声,青袍男子人头碎掉。 光芒闪耀,《阴阳无常》出现, 柳传峰,杀害无辜三十六人,主导偷盗孩童八十七人,当诛,奖,无字碑贴。 光芒闪耀,似有一座石碑浮现在王哲眼前,然后嗖的一下子没入他的脑中。 “和尚?”王哲转头望着嵌在山石之中的和善,目光冷冷。 “阿弥陀佛。”和尚深吸了口气。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确实不知。” “那就去见你的佛吧。” “施主且慢!”和尚急道。 “贫僧虽然不知背后是何人,却也能猜测一二,这位柳施主乃是会稽府有数的富贵之人,能被他称呼为大人的,那定然是会稽府衙之中的那几位。 太守、郡丞、都尉。” “这还用你说!?” “久闻此地太守郭施主爱民如子,是个难得的好官,应该不是他,郡丞刘施主曾在京城求学,公正无私,铁面无情;倒是那位都尉,修的是武道,修行还出了些岔子。” 这和尚强忍着剧痛,将本地会稽府三位大人的情况做了一个简明的介绍。 “和尚一个出家人,知道的倒是不少啊!和尚杀了多少人啊?” 嗯,那和尚闻言一愣。 “阿弥陀佛,贫僧杀过人,但是都是该杀之人。” “为何助纣为虐?” “贫僧有求于人。” 嗯,王哲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呼,那和尚松了口气,却见眼前之人突然转身一掌。 咔嚓一声,和尚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鲜血从嘴里汩汩涌了出来,想要说话却已经发不出声来。 “出家人,一点都不老实!” 那位郭太守他没见过,但是他的儿子他却见过,而且亲手把他的头砍了下来。 郭怀安,坏事做尽,千刀万剐不为过,他儿子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做父亲的会不知道? 子不教父之过, 儿子那个得性,怕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阴阳无常》再现, 宗安,念佛不修佛,杀人又放火,杀生三十二,火杀庙一座。奖,佛珠一串。 “佛珠,我要这玩意做什么?” 王哲看着手中的一串手珠,闪耀着淡淡的佛光。 捻动了几下,温润如玉。 “嗯,手感还不错。” 随后王哲离开了玉柳山庄,径直来到了太守府。 府衙书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七尺多身材,方脸、白面、留着长须,书桌上是一摞摞的公文,他正在审阅。 过了一会,抬起头来,望了望窗外。 呜,突然一阵风吹进了屋子,他抬起头,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身上好似笼罩着一层雾气,看不清楚样貌。 “会稽府太守郭大人?” “你是何人?”郭定方平静的问道,丝毫不见慌乱。 “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郭定方听完这句话一下子站起来,死死的盯着王哲。 “怀安是你杀的?” “是我,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不该杀吗?倒是你这个当爹的,失职,该罚,你还找人偷盗孩子,取鲜血炼丹。 身为一方太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知罪!” 郭定方没有急着回话,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信口雌黄!”片刻之后,他冷冷道。 “你真以为柳传峰会替你保守秘密?” 王哲发现当他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郭定方的眼神有明显的变化,一丝惊讶和担忧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如常。 “还真是你?” 王哲刚才只是在诈他,他也不确定那件事情就是眼前这位太守做的。 郭定方一愣,然后就看到对方抬起了手掌,手掌之中燃烧着火焰,眨眼功夫就到了身前。 一片青光从郭定方的身上亮起,凝结成青碧色,挡住了那火热的一掌。 “郭大人果然是有修为在身。”王哲抬手一按,灼热力量呼啸而出。 轰隆一声,郭定方被这一掌巨大的力道倒飞出去,撞碎了身后的墙壁,撞断了庭院里的树木,穿过庭院,又撞进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王哲一步跨过了院子,瞬间进了屋子。 郭定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很,手中多了一个青金色的铁棒。 “你是那位一品绝顶?”郭定方没了刚才的气定神闲。 这一掌就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巨大差距。 “莫要废话,今天,你的命我要了!” 此时王哲的神识已经散发开,身体四周三十丈之内飞过几只蚊虫他都能感知到。 “纵使一品绝顶杀害朝廷四品官员也是重罪!”郭定方深吸了口气道。 “为增寿数,添修为,不惜杀害孩童,以邪法炼丹,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官?你这种官应该千刀万剐?”王哲抬手。 嗯,呜,啊! 郭定方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发出痛苦之声,身上的长袍激荡不止,脸色变成了青色,身体之中传出一阵阵炒豆子一般的响声。 而后,他的身体开始拔高,脸上出现了青黑色的长毛,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不过片刻功夫,他变成了一个身高超过九尺,青面獠牙的怪物! 王哲见状一愣。 他今天这也算是开了眼了。 这是狼人?不对,看这样子更像是山魈。 这般恐怖样貌,哪有刚才半点官吏气象。 此时这郭定方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散发出来,头顶上是青黑二色气息,如浓烟一道,身上散着血焰。 这算是妖,还是人妖? 第六十七章 山之力 郭定方手持铁棒,一棍砸下,嘭的一声,青砖碎裂,地下砸开一个大坑,碎石乱飞,掀起的气浪冲破了窗户。 一棍落空,他抬起铁棒还要砸,却看到一抹灿烂的光,听到了一声鸣响。 当啷一声,铁棒连同那一双手臂一同掉落在地上。 嗷,一声惨叫。 王哲已经听到了有脚步声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他索性随手一挥,隔空几掌,直接将两面墙都都碎了。 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护卫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都愣住了。 九尺多高,青面獠牙,这根本就不是人。 “妖,妖怪啊!” “太守府里怎么会有妖怪!” “大人呢?保护大人!” 王哲又是一剑,斩断了郭定方的双腿。 鲜血从他的四肢不断的流出,他发出哀嚎声。 “救我,救我!”他高呼着,发出的却是让人惊悚的喊声,刺耳的很。 他想要取丹药疗伤,双手却已经被砍断。 慢慢的,他身上的长毛褪去,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来人,来人!” “是大人的声音!” 几个人冲过去,却看到了一抹灿烂的光华,还与一个飞起的头颅,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甘。 “大人!” “大人被杀了!” “那不是大人,那是妖怪。” “难不成大人是妖怪变得?” 一时间,闻声赶过来的众人既惊恐又疑惑。 光华闪耀,古书再现。 郭定方,为官一任,赈灾有功;草菅人命,为求长生致使一百三十四人丧命,功不抵过,当诛。 奖,山之力(一丝)。 流光溢彩之中,一道青光飞出,没入王哲身体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座青山朝自己飞来,巍峨、厚重,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多了一点什么,就好似埋下了一粒种子。 看着庭院之中的一片狼藉,那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几个衙役。 王哲腾空而起,他没有离开会稽府,只是出了城又回到了玉柳山庄,那几个被他打伤的人看着假山之上死去的和尚和柳传峰,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大哥,那是何人?好高的修为,好霸道的掌法!” “是啊,咱们连一掌都挡不住!我以为自己这修为在会稽府就算可以的了,现在看来,真是......” “老爷怎么会惹下这等厉害的仇家呢?” 正说这话,一阵风刮过,三人急忙回头,看到那去而复返之人,顿时大惊失色。 “前,前辈!” “那些孩子在哪里?”王哲冷冷盯着三个人。 刚才只顾着惩罚这些个恶人,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他估摸着那些被偷盗来的孩子应该还有幸存者。 “在,在庄子的地牢里。”为首的男子迟疑了片刻之后道。 “带我去。” 几个人急忙在前面带路,带着王哲来到了这玉柳山庄的地牢,找到了那些被关押在这里,尚未别杀死的孩童,还有九个。 蜷缩在墙脚,看到王哲他们进来吓得浑身颤抖,满脸的惊恐。 “你,去找几辆马车。”王哲对着一人道。 “啊,是,是。” 那人先是一愣,如蒙大赦,转身就要走,王哲隔空一掌,那人踉跄了两步,感觉到一股灼热如火的气息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让他十分的痛苦。 “别耍心机,一盏茶的功夫,回不来你就会被活活烧死。” 那人一听脸色大变,急忙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找来了两架马车,王哲和另外两个人带着孩子出来。 “知道衙门怎么走吧?” “知道。” “去报官。” 王哲接连三掌拍在三个人的身上,灼热的气息在他们身体之中如火掠去,顷刻间就把他们的经络烧毁,废掉了他们多年的苦修。 哇哇,三人都喷出一口血来。 “走吧,到了衙门实话实说。” 三个人战战兢兢的赶着马车到了府衙。 此时的会稽太守府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太守大人被杀了,四肢被砍、头颅被斩,郡丞、都尉都来了。 听完在场衙役的话,他们都愣了。 “胡说八道,太守大人怎么可能是妖怪,定然是那贼人施展的妖法!”郡丞怒斥道。 “是,是,小的也是怎么想的。”那差役急忙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差役前来上报说外面有人来报官,还来自首的,说是偷盗孩子,马车上还有九个孩子。 “什么?” 那郡丞和都尉对视了一眼。 “刘大人,我出去看看。”七尺多高,身体瘦削的都尉道。 “好,有劳。” 那都尉来到了大堂,看到那三个人之后微微一怔。这三个人他都算是认识,玉柳山庄的柳传峰花费高价请来的高手。 “你们来自首?” “是,大人,我们来自首。”三人面色痛苦,因为王哲留在他们身体之中那灼热的气息还在不停的乱窜,让他们浑身痛苦难当。 “说说吧,你们犯了什么事?” 随后几人将他们所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本来还想有所隐瞒,但是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大堂之上,就站在那位都尉大人的身旁。 吓得他们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大,大人!” 当堂的衙役看到那突然出现的人影也都吓坏了。 “慌什么,成何体统?”坐在堂上的都尉厉声斥责道。 “大人身旁有人!”一差役颤颤巍巍到。 可是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几个差役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盯着那都尉大人身旁。 “有人,什么人?”那都尉扭头看了看身旁四周,哪有什么人。 “混账,胡说八道。” “刚,刚才就在那!”那差役下的都有些磕巴了。 鬼,闹鬼了! “你们接着说。” 这三个人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偷盗孩子,玉柳山庄和松云观暗中联络,取人血炼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什么?!”那都尉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这,几十个孩子,简直是罪大恶极!”那都尉气的浑身发抖。 这是他为官这么多年来碰到的最大一案。 大堂之中的衙役们听了也都惊呆了。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还有这等恶人,真该千刀万剐! 第六十八章 哪来的妖风 那都尉不敢大意,立即让人写好了供词,让那三人签字画押,差人将他们锁入了大牢,安顿好了那几个孩子。 然后去和郡丞商量,这可是大案,而且牵扯到了玉柳山庄,他知道那山庄的庄主柳传峰和太守、郡丞私交甚密。 那郡丞听后也是吓了一跳,这等大案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可惜太守大人不在了,这是就得他们两个人商量着做主。 “于大人的意思?” “必须马上抓人,不能让柳传峰跑了。”那都尉道。 “于大人,你说他们三个人为何要自首啊?”看着温文儒雅的郡丞沉吟了片刻之后道。 “看他们的样子很惊慌,或许是受到了恐吓吧?” “这就对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还得好好想想,柳传峰这个人你我都认识,那是本地有名的善人啊。 这些年哪一次发生灾祸了,他都会出钱出力救济灾民,这样的人他怎么会偷盗孩童,残害他们性命呢?” “不管如何都要去玉柳山庄看看。”于都尉道。 “嗯,这样,你我同去,如何?” “那太守大人这边?不如这样,玉柳山庄那边我就不去了,劳烦刘大人,我还在这里调查太守大人被杀一事。” 都尉很快猜到了郡丞的想法,他平日里和那玉柳山庄的柳传峰交往甚密,这是怕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 “嗯,也好,也好。” 那郡丞大人带人去了玉柳山庄,到了庄子里,看到里面的情况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遍地狼藉,而那位柳传峰更是嵌在了假山之中,似的不能再死了。 “这,这.....” 正发愣呢,突然一阵风起,吹的几人睁不开眼。 一道人影出现在那郡丞面前,郡丞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听到呼呼风声,再一睁眼就在庄子外面了,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你,你是何人?!”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他双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 “哎,大人呢?”庄子里的几个人都傻了。 就是一阵风的功夫,刚刚还在他们眼前的郡丞大人突然就不见了。 “大人不会是被妖怪抓走了吧?” “胡说八道,大半天的哪来的妖怪?” “那大人呢?” 几个人慌忙四下寻找。 “你个狗官!”王哲抬手一把掌抽在那郡丞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抽飞,在半空之中打着旋、转了七八圈之后方才摔在地上。 “你收了柳传峰多少好处啊?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特么善人?” 刚才在太守府中,这郡丞那都尉的话都被王哲听的一清二楚。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是受了柳传峰的蒙蔽啊,好汉慧眼如炬,他是个小人,是个恶人啊!回去之后我一定秉公办案!” 这郡丞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瞪眼说瞎话的本事让王哲一愣。 还真特酿的是个“人才”! 啪, 王哲抬手又一耳光把他抽飞出去四五丈,转着圈,甩出了血,掉了几颗牙,落地如杀猪,嗷的一声惨叫。 “你还想回去!?” 王哲隔空一掌,那郡丞飞起,撞在树干上,身上骨骼尽碎,五脏破裂,鲜血破体而出,沾染了青玉色长衫。 古书再现, 刘元让,贪赃枉法,陷害忠良,致使十三人被枉杀,三十四人流放不毛之地,当诛,奖,丹青妙手。 一道流光,王哲识海之中多了许多的知识,却是关于画画与书法。 “丹青妙手,画画、练字,要这作甚?” “那庄园之中怕是没一个好人,还有府衙之中的那些官吏,该杀!” 王哲心中腾起了浓浓的杀意,隐隐有些抑制不住。 嗡,就在此时,他得来的那一串佛珠手串散发出祥和的光芒,顿时让他心神安宁不少。 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急忙念诵《清静经》, 心中那腾腾杀意渐渐的平复下去, 事件不平事何其多,世间恶人又何其多! 不可能事事尽管,也不可能恶人尽诛,能做到问心无愧便是极好了。 那庭院之中,跟随着刘元让而来的差役一个个急得火急火燎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这回去怎么交代啊? 他们在庭院里翻来覆去找了个遍,结果什么只看死尸,没找到活人。 而且一些屋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好似被劫匪洗劫过一般。 原来是这玉柳山庄又管家发现自家的庄主被人杀死了,便立即取了庄里一些金银珠宝逃离了,生怕自己受牵连。 管家这一带头,山庄里的那些下人们便纷纷效仿,很快就将山庄里一些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 这是家贼,那边柳传峰尸骨未寒,这玉柳山庄就被下人洗劫了,只留下了一个平日里养马的七旬老汉。 典型的树倒猢狲散。 这? 一个差役看着地上散落的银锭、一票,互相看了一眼。 “捕头?” 那为首的捕头环视四周。 “这附近没其他人了?” “没了,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养马老头,还在马厩那边呢。” 捕头咽了口唾沫,眼睛有些发红。 忽然蹲下来,捡起几张银票,剩下的那几个差役跟着动起手来,好似饿虎扑食。 过了好一会他们方才停下来。 “今天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谁要是说出去,天五雷轰。” “放心吧,这事谁也不会说的!” “走!” “捕头,咱就这么走了吗,那里面还有好些个金银珠宝呢!”一个捕快很是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啊! “那你去找一辆马车,全部拉走!” “好,我这就去办!”那捕快眼睛一亮道。 “你这厮是不是傻!”那捕头上前一把抓住那货。 “大人不见了,生死不明,我们得尽快回去禀报都尉,你拿的那些已经赶得上你这辈子的俸禄了,你还要多少? 抓走了郡丞大人的妖怪可能还在附近,随时可能再来,你是要钱财还是要性命? “走,回府衙!” 几个捕快虽是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跟着捕头回了府衙。 “什么,郡丞大人不见了?”都尉听了那捕头的话直接愣住了。 第六十九章 杀心自起 “回大人的话,我们在院中看到了玉柳山庄柳传峰的尸体,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吹的我们睁不开眼睛,风停了之后,郡丞大人就不见了。”那捕头如实回道。 “妖风?” “是,大人,那郡丞大人会不会被妖怪抓走了?” “荒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的妖怪?走,去玉柳山庄!”都尉一挥手,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玉柳山庄。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附近村镇里不少人在那庄子里,手里那这些金银珠宝之类,一看到有官吏到了,顿时做鸟兽散。 “混账,都把东西放下!”那捕头大喝一声。 几个捕快就要去追那些村民。 “不要追他们,先带我去看的大人出事的地方。” 他们来到了院中,看到了嵌进了假山之中的柳传峰和宗安二人。 那郡丞仔细的看了看现场,回头看了看破开了墙壁的房屋,然后又进了前边院子,几个倒在地上的人还在昏迷着。 “大人,您在看什么?” “这两个人是被从前面院子打到了这里。好高的修为!” “是妖怪?”捕头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从来的时候就提心吊胆。 “你们再散开,在这山庄四周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郡丞大人。”都尉思索了片刻之后道。 “大人,如果那妖怪再出现的话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吗?” “是,大人!”捕头施礼退下。 “你,你能行吗?可别到时候丢下我们不管,自己一个人先溜了!”他腹诽道。 过来约么一个时辰,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还真就在山庄外的林子里发现了郡丞大人的尸体。 挂在树上,浑身都是血,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 要不是他身上带着的玉佩和穿的衣服,他们还忍不住出来这就是平日里温文儒雅的郡丞大人。 “也被杀了!” 看着眼前已经认不出来郡丞,于弘整个人呆住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会稽府的太守、郡丞都被杀了。 这是谁干的?如此的胆大妄为,丧心病狂。 下一个会是谁,会不会是自己? 呜,一阵风吹来。 于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而此时的王哲已经离开了会稽府,回到了的自己清修的山中。 坐在山上,寒风扑面,冷得刺骨。 他口中轻声诵读着《清静经》。 昨夜下山,去了那松云观,听闻那邪法炼丹之事后,他便生怒火,从那松云观的掌门开始,杀到了玉柳山庄,太守府,一路杀气腾腾。 还这有一股大开杀戒的冲动。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修为高了,心境的打磨还是不够。 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下,天色渐渐的黑了。 夜里的山风似乎又大了几分,王哲就静静的坐在山上。 当天夜里,天空之上乌云开始汇聚,北风也大了几分,临近天明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花。 雪花并不大,打着旋,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王哲仍旧坐在山上,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一片两片,慢慢的,他整个人都被雪覆盖住。 一旁的土狗就静静的呆在身旁,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 会稽府, 于弘已经将会稽府发生的惊天大案上报给了临安府衙,同时安排了一队人马从会稽府出发,直奔松云观。 偷盗孩童,取其血炼丹,这事情不能不管,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另外从那几个自首的犯人的口供之中,他隐约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只是这个猜测牵扯的有些广。 松风观和玉柳山庄相互勾结以邪法炼丹,被人发现一路追来,先到了玉柳山庄,杀了柳传峰,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些消息,然后又找到了太守府。 所以说, 这背后的主使可能就是会稽太守郭定方!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郭大人勤政爱民,在会稽府素有声望,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的!” 咳咳咳,于弘咳嗽了两声,抬头望了望外面,北风卷地,漫天飘雪。 “也不知道送出去的信什么时候能到?” 这雪下了一天两夜,王哲就在山上,北风呼啸,纷纷寒雪之中一直坐着。 身上落满了雪,变成了雪人。 雪停了,北风未停,山顶之上仍旧寒冷。 土狗站起来,在他身上嗅了嗅,听了听,然后又趴在他的身旁,静静的候着。 冬日的阳光有些疲惫,时不时的被天上的云彩遮住。 过了三天之后,咔嚓咔嚓,王哲身上传出几声脆响,已经结冻的冰雪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 他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道白气,一直飘出去一丈多方才散掉。 土狗见状站起身来,摇着尾巴,看着王哲缓缓的起身,轻轻的一抖,身上的冰雪尽数震散。 这在雪中枯坐了三天,心境彻底的平复下来。 “饿坏了吧,来福?”王哲笑着摸摸狗头。 回到山洞之中,做了一餐,“炽阳掌”烤肉,外焦里嫩,火候刚刚好。 这一门让无数修士求之不得上品武学在王哲手中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生活做饭。 “来福,这一次我下山杀了一些恶人。” 土狗头也不抬,撕咬着喷香的烤肉,狼吐虎咽。 “有人以人血炼丹,为了修行不择手段,这世上果然是人心难测啊! 还是这山上好,没那多的烦心事。 来福,你不能光吃肉,也得吃点蔬菜和水果。” 王哲吃了点东西,一张石桌前,桌子上是笔墨纸砚,还有几本道经。 他研好了墨,铺开纸,在纸上写下一些古老的文字。 一旁,吃饱喝足的土狗静静的看着。 王哲写的很慢,他写的乃是的从柳传峰那里得来的《无名碑文》,这上面的古字他这是第一次写,以前从未见过的。 而且这碑文之上所记载的内容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写的似乎是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又似乎是道经, 讲的劳什子六合八荒,云里雾里的。 “这碑文应该是不全的,只是抄录了一部分。” 他看着纸张上的古字。 “来福,你看的懂吗?” 嗷呜,土狗摇着头。 第七十章 我观青山更亲切 “老实说,我也不太懂,先放一边吧。”王哲将纸张放倒了一旁。 除了这《无名碑文》之外,他还从郭定方那里得到了一丝“山之力”。 山之力,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山的力量。 这个他最为直观的感受就是,一旦他动用身体之中的那一丝“山之力”,身上的力量会明显的增强。 另外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他进入这山中之中,感觉四周更加的亲切了,进了山就仿佛进了自己的家中。 山上的花草树木、甚至是泥土山石,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亲切。 在山中他神识的感知范围扩大了不少,吐纳修炼的时候对山中灵气的感知比之以前更加的清晰、敏锐。 总之是好处多多。 不过这一丝“山之力”很是微薄,更像是在他的身体里面种下了一粒种子,需要去浇灌、呵护,等着种子萌发、生长,没准还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还有些繁杂,他需要参悟和体会的东西也就越多。 好在这是山中无人打扰,他可以静静的参悟。 会稽府,大牢之中, 从玉柳山庄来的那三个人只剩下了一个人在苟延残喘。另外两个人重伤不治,一天前去世了。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五个道士被关在大牢里,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血痕,看那样子明显的是已经用过刑了。 他们是在两天前被抓进大牢的,起因是炼丹之事。 “师兄,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一个年轻的道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面色苍白。 “难啊!”一旁一个稍稍年长些的道士叹了口气。 以邪法炼丹,谋害他人性命,虽然这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的确是并不知情,但是说出去那些差役根本就不信! 就认定了他们是同谋。 他们是百口莫辩,毕竟做出那种事情的是他们的掌门师尊。 “师兄,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他为炼丹谋害性命,为何报应到我们头上?”年长些的道士听后气愤道。 年轻道士苦涩一笑,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想着道观进来发生的事情,曾经的过往,师尊的作为。 接下来怕是听天由命了。 哎,轻轻的叹了口。 会稽府衙之中,于弘正在和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男子交谈。 两人谈的自然是的三天前发生在会稽府中的惊天大案,太守和郡丞被杀,有人谋害了几十个孩子就位炼制灵丹。 这两件事情之间很可能还关联。 “于都尉,实不相瞒,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刺史大人也不敢耽搁,已经上报了朝廷。” “下官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相关的人都已经押入了大牢,而且已经审问过了。 那松云观的确是用邪法炼制灵丹,人血是由玉柳山庄提供的。 松云观的道士和玉柳山庄的人都提到了一个人,是这个人杀了松云观的掌门和一个道士,还杀害了玉柳山庄的柳传峰等一众人。 但是却无一人看清楚他的长相。” “于大人,你说杀害郭太守和刘郡丞的有没有可能就是一个人呢?” “下官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他为什么要杀这两位大人,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于弘道。 “得想办法找到这个人。” “难呢!”于弘心道。 他是会稽府的都尉,也是修行之人,那几个道士和玉柳山庄几个人的只言片语他就能够猜测出来那个人修为之高。 现在想起那日大堂审问,那衙役说有人出现在他的身旁,他当时还不信,可能是真的,只是那人来到快,去的也快,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也就是说对方若是想要去自己性命,那真是易如反掌。 仔细一想,他还是有些后怕,不知不觉的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这等人物如何寻他,说不定此时早已经离开了。 “却不知那人是何方神圣,会稽府不会有这等人物吧?” 寒风之中,王哲站在湖面,他面前的一片湖水有些浑浊。 刚他在练剑,被展开的湖面似乎还是那个样子,顶多比上一次多了几尺的距离而已。 照这个进度,他要是想要斩开眼前的这片湖水怕是要再练习几十年的时间, 而想要和那人那般一剑横断天地不知道还要多久。 不急,不急,慢慢来王哲也不着急。 他现在的心态是十分的平和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为了获得自保之力而修,后来慢慢的,修行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现在他更是发觉到了修行之中的乐趣。 剑道、符箓、道经佛法,观想...... 修行其实并不枯燥。 从被动的却接受,到主动的参悟、研究,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一旦到了这种境界,修行的进境会快很多。 破境,人仙,长生,这些东西,王哲不是没想过,但是不是那么的执着。 一步一步来, 这就好像登山,登上山顶一览众山小,这挺好,但是你也不能因此错过了沿途的美景不是? 他在山中静好, 山下的会稽府可是热闹的很, 大理寺、百骑司、钦天监的人相继到了会稽府。 一地的太守、郡丞被杀,这是大事,而且前一段时间在会稽府管辖的范围之内还发生了贡品被劫,官兵被杀一事,至今悬而未决。 这次他们前来无论如何都要调查处一个结果。 到了会稽府之后他们先是提审了压在牢狱之中的几个人。然后查验了死去的众人的尸体, 又去了玉柳山庄,松云观,案发的地方。 “那几个人的确是中了炽阳掌而死,但是这人除了精通炽阳掌之外,还懂剑法,柳传峰和宗安身上有剑伤,郭定方也是如此。” “炽阳掌乃是烈阳宗的功法,向来不外传,就算是本门中人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会,而且那烈阳宗距离此地有上千里的路程 他的门人来这里做什么?” “派人去一趟烈阳山查一查便是了。” “前些日子不是盛传在郭北县附近出现了一位剑道高深的一品绝顶吗,会不会是此人呢?” “一位剑道宗师如何学的烈阳宗的绝学?” 第七十一章 丹青妙手 天鉴镜 当天,钦天监的修士设了法坛,开坛施法,试图通过占卜之法来测算犯下如此大案之人身在何处。 念动法咒,施展符箓,催动神通, 而后盘膝而坐,入静, 恍惚间,他的神魂好似出了窍一般, 突然,他眉头皱起,面色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猛的睁开了眼睛,嘴角有鲜血流出。 “道长,如何?”等在不远处的人急忙上前问道。 那道士摇了摇头。 “我只看到了云雾缭绕,那人要么带着能够遮掩天机的法宝,要么是修行了某种功法,我测不到。” “如此一来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的男子道。 “郎将请讲。” “通过种种迹象来看,那位犯案之人似乎是在惩恶扬善,即是如此,我们不妨设一个局,让他主动现身。” “什么局?” “松风观,继续以邪法炼丹。” 旁边几个人听后沉思了片刻,眼睛一亮。 “妙啊!” 于是几个被上了刑,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道士又被放了出去,重新回到了松风观。 让他们继续炼丹,装模作样,暗处还有数位百骑司的人潜伏着。 一些消息也被有意的散发了出去, 有些村镇丢了孩子,还是女孩,不知道被什么人偷走了。 圈套布置好了,剩下的就等着那人入套了。 山中,寒风呼啸。 躲在暗处的百骑司内卫好似埋伏猎物的狼, 此时,他们在苦苦等待和搜寻的王哲正在山中和来福吃着石头火锅。 木柴、石锅、先前从山中采摘的菌菇、野菜、还有一些肉, 一人一狗吃的不亦乐乎。 “嗯,味道不错,真鲜!” 王哲根本就没有下山的打算,自然也不知道山下所散布出来的那些针对他的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百骑司的人又查到了另外的东西。 “郭太守的儿子死在了郭北县外,被人一剑斩去了头颅,斩杀他的人是褚振南。” “褚振南,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想起来,偷盗镇南王府宝物的那个褚振南?” “对,就是他,两位也知道他偷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那是剑圣留下来的画,上面是他的一道剑意。 褚振南虽然被百骑司杀死了,可是那幅画却没找到。” “中间隔了好几个月时间,这两件案子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关联?” “应该没有。”那百骑司的郎将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木桌。 脑海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剑圣啊,昔日一剑横压天下一甲子,他留下的剑意,如果能看一看定然受益匪浅!” 很快,七天过去了, 松云观中,百骑司内卫还是在暗中坚守着。 炼丹的山洞之中, 几个道士围在一起,装模作样的炼丹,心思却根本定不下来。 他们很担心,那一日那位的手段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了,修为最高的掌门被他一掌打出去,轻松无比。 若是被他知道了那消息,真的以为他们这些人还在这里用邪法炼丹,直接冲过来,他们这些人还有命在? 那个最年轻的道士却盯着墙壁上的那一片道经,看得很入神。 “师兄,你也来看看这篇道经。”他轻声对身旁的师兄道。 “这篇经文我早就已经背过了,没有那个人说的那么玄妙。”一旁的道士道。 “可,可我觉得挺玄妙的。”年轻道士低声道。“就是有些地方不太懂。” 反正在山洞之中也没事,他就在山洞之中参悟那篇道经。 山下,去烈阳宗调查的百骑司内卫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消息。 大约两年半前,烈阳宗有一个人偷学了“炽阳掌”,被发现之后打伤了同门,逃下山去了,那人名为高栾。 “高栾?没听说过,再者说,那等心性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是他!” “或许心性变了也不一定?” “心性那是那么容易变的,而且据我所知练习炽阳掌会被灼热的掌力侵扰,若是心智不够坚定,容易走火入魔,成为弑杀之人。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松云观那边也还没什么动静,会不会这个人已经离开了会稽府?毕竟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情。” “若真是已经走了,那可就麻烦了,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道长,听闻钦天监中有一件十分厉害的法宝,名为天鉴镜,以之可观天下,可知天下事?”那百骑司郎将问道。 “不错,钦天监中的确有这样一件宝物,但是只有监正大人能运用。”那位来自钦天监的道士道。 “这等大案还不值得监正大人出手吗?” “我在离京之前,监正大人刚刚使用过天鉴镜来推测玄武的位置,这才几天的时间,就算修为高如监正大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那位百骑司的郎将听后眉头皱了皱。 难不成就这么继续等下去,这也不是办法。 “有办法了!”他的眼睛一亮,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李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在天牢之中。”那百骑司的郎将道。 “天牢?”一旁的两人听后一愣。 “妖僧。” “普难!” 听闻这个名字,在场的人不禁脸色大变。 “据说此人佛法修为高深,天生慧眼,能看过去来生之事?” “我听说当初为了抓他可是死伤了不少人,还是动用了两件十分厉害地方法宝方才将他擒住。 而且纵使他修为极高,在天牢之中就能测算出此间发生的事情?” “去见见便知,这里的事情暂且劳烦两位大人,我先回京城一趟。”百骑司郎将道。 “好,李大人一路小心。” 山中,石洞中, 王哲在作画,纸张之上,淋漓水墨,有山、有水、有树、有石,当中乃是一个湖泊。 正是他日常练剑的地方,这画的是栩栩如生,这便是丹青妙手的技艺。 “来福,你觉得这话如何?”他拿着给一旁的土狗看。 来福盯着话,点了点头。 “你觉得也可以,能卖出一百两银子不?”王哲笑着问道。 他看着画面上湖泊,还不如他的脸大。 第七十二章 妖僧 王哲轻轻随手一划,一阵清风,刺啦一声轻响,纸张上便出现了一道切痕,好似用剑切过,画中的湖水被一分为二。 “若是那斩湖水如斩这画一般容易就好了。”王哲笑了笑了笑。 他正要收起那画,突然停住。 斩湖, 斩画? 王哲脑海之中灵光一闪,隐约的想到了什么东西,急忙出了山洞,腾空而起,下山而去,来到了那湖边。 看着眼前的湖,想着刚才的那一幅画,闭上眼睛,想象着眼前的这片湖水就是一幅画。 猛地睁开眼睛,拔剑、斩! 一道剑虹从古剑之上飞出,没入了水中,接着湖面便被切开,并且切面不断的想着前方扩展,一丈、两丈、十丈、二十丈...... 切面平滑,露出了湖底的水草、泥沙,甚至还有几条来不及闪躲的游鱼也一并被切开。 片刻功夫之后,只听得轰隆一声,被切开的湖水复又轰隆。 “果然没想象的那么简单。”王哲看着浑浊的河水。 并没有如他斩开那副画那般轻松,不过终究是提供一个新的思路,很值得一试。 现在看来这“丹青妙手”还真是有些作用的。 修行就好似开拓一片新天地,处处有惊喜。 又过了几日,天气越发的寒冷,似乎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那些百骑司的内卫还蹲伏在松云观内外四周。 “我说咱们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这天也太冷。” “这才几天就受不了了,当年我们为了抓一个人可是在一个漠北的村子里等了半年,不知道吃了多少风沙。” “这位可是高手,他要是真的来了,咱们这些个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啊,那不就是送死吗?” “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这几天,这些个内卫可是提心吊胆。 他们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会稽府发生的案子,那位只是挥挥手,五品的修士就直接拍死了,就跟拍死个苍蝇似的。 那他们这些人在对方手底下根本连一招都挡不住啊! “可千万别来!” 这里可不止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下午的时候,天空有些阴沉,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会稽府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两匹马拉着一辆车,那马看上去极为高壮。 马车的四周是六个百骑司内卫,为首的正是前几日离开的那位百骑司郎将。 这马车外面罩着绸布,不见车窗,车身却是由精钢打造。 临近天黑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他会稽府。 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接到消息之后出来迎接,看到了马车之后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车里是......” “妖僧-普难。” “什么,你居然把他从天牢里带出来了?这要是出了意外,可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不必担心,他一身的修为已经废掉了大半,而且有九龙刺封住奇经八脉,每日一壶“仙人醉”。 现在的他弱不禁风,不要说兴风作浪,就是走路都费劲。”那百骑司的郎将笑着道。 “打开门。” 一声吩咐后,旁边的百骑司内卫小心翼翼的打开马车铁门。 精钢打造的车厢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僧人,面容俊秀,目若朗星,神情温文,虽在囚车之中,却不见丝毫狼狈,反倒越发出尘,好似九天飘下一朵云。 见马车外三人望着自己,囚车之中的和尚微微一笑,好似春日的阳光一般让人觉得温暖。 身在铁牢之中却好似端坐莲花之上。 一派得道高僧模样。 看到这僧人,那两位大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们深知这僧人的可怕。 这普难和尚修行天赋绝佳,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天才,不到十岁的时候便在有名的修行圣地法兴寺修行,师从佛门高僧,修的一身妙法。 本该成为佛门高僧的人物却不知为何心性大变,做出了许多让人瞠目结舌、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先是在和南岩寺方丈辩法的时候说那方丈心中有魔,突然暴起,一掌拍死了南岩寺方丈,。 然后又击杀了南岩寺一众僧人一十八人。 相隔一个月之后,他又出现在显通寺,杀死了显通寺方丈和僧人三十六人。 法兴寺专门派了四位修为高深的僧人下山捉拿他,却被他杀死一位,重伤三位, 他曾不远万里去西域问佛,到了西域之后毁了四座庙, 他杀生,他饮酒,他还取过妻, 佛门清规戒律,他尽数破掉, 他修的是佛法,行为却如妖魔。 他说 “我是我,佛是佛,我可以为佛,佛不能做我!” 这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的心智, 妖僧妖僧,心智如妖,不可猜度。 即使在京城的天牢之中,这也是数得着的人物。 看了一眼人还在车中,铁门复又关上。 内部四周雕刻的符箓亮起这是特制的囚车,阵法会隔绝外部的灵气,防止其进入车中。 “你们几个好生看着,不得让任何外人靠近这马车。” “是,大人!” 他们三人进了衙门。 “李大人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将这妖僧带到这里来?” “要想找到那人,他还真得来,他已经修成了佛门慧眼,号称可看过去未来。 实不相瞒,上一次的海津大案,便将他从天牢带出去帮了大忙。 这次我去京城的时候,听说陛下过问此事,我们耽搁不起啊!”那百骑司郎将道。 若非这等大案引起了皇上的关注,他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那妖僧从天牢里带出来。 “李大人费心了。”另外一人沉吟了良久之后道。 幽暗的铁牢之中,僧人仍旧是面带微笑。 次日,马车之上铁牢的牢门再次打开。 “下车。” 普难和尚从车上下来,双手和双脚上还带着镣铐。 在百骑司内卫的押解之下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 普难和尚看着一具具尸体,当他看到宗安的尸体的时候,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一些。 “宗安?” “和尚还认识他?” “一面之缘,此人也算是有些慧根。”普难和尚如此评价道。 和尚看着尸体,双眼之中的亮起了光芒,好似有星辰在其中闪耀。 第七十三章 慧眼 九龙刺 “炽阳掌。”普难轻声说出了三个字。 “剑意,这是......”他眼睛微微一眯,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 “怎么可能?” “和尚看出来了什么?” “犀利无双的剑,很久没有看到这等剑意了!”和尚赞叹道。 “可看出来是什么剑法?” 和尚摇了摇头。 “那人在何处?” “云雾缭绕,看不真切。”普难和尚如实道。 “和尚慧眼也看不真切?” “小僧想去那案发之地看看。” “好。”百骑司郎将思索了片刻之后点点头。 百骑司将他押上了马车,去了玉柳山庄,普难和尚在院中看了看,然后进了打斗过的屋子,又去了后院,在那破碎的假山前站了良久。 从山庄离开之后又去了松风观,并且见了几位道士。 带着镣铐的和尚拜访道观,这让道观之中的道士微微一怔。 普难和尚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看那神色完全不似囚徒。 他在道观之中转了一遍,又进了丹房看了看,问了那几个道士几个问题。 从道观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和尚可是看出来什么?” “小僧也想见识一下那位的风采,只是小僧身上有九龙刺封印,一身修为十不存一,除非......” “想让我解开九龙刺,想都别想。”那百骑司郎将冷冷道。 “小僧要说的并非此事,小僧需要一本佛经,一串佛珠,仅此而已。” “不可能!”那百骑司郎将摇了摇头。 接着,普难和尚便被押解进了囚车之中。 远处,一座青山之上,王哲端坐在石洞之中,打坐修行,突然睁开了眼睛。 “今天总感觉怪怪的。” 今天他在修行的时候突然心神一动,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这座山,窥探自己。 一共两次, “来福,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汪嗷,土狗叫了两声,然后叼着自己吃饭的石锅到了王哲的面前。 “你个吃货,整天就知道吃!”王哲笑着敲了敲它的脑袋。 “哎,来福你来,你趴在地上听听。” 土狗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哲。 王哲一把将它拽过来,把它按在地上,耳朵贴着地。 “听听,有什么动静没?” 过了一会将它放开,土狗冲着他就是一顿犬吠。 “来福,你可知在阴曹地府,地藏王菩萨经案旁有一只通灵的神兽,唤作谛听。 只要它趴在地上,就能听到三界之内的事情,还能辩真假,识人心。 我觉得你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不用听三界,听三百里足矣!” 那土狗低吼着离开。 “哎,来福,我怎么听着像是骂骂咧咧的,晚上不准吃饭菜!” 嗷呜!山洞外传来土狗的吼叫声。 “吃饭用大锅,修炼翻白眼,明天给你加练。” 王哲身形一动,人到了洞外,然后上了山顶。 环视四周,皆是山野茫茫。 他王哲会稽府的方向。 “莫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用什么神通术法在预测那日的事情?” 天色暗了下来,会稽府中, 几位从京城下来侦办此案的大人们聚在了一起。 “我觉得那妖僧定是看出来了什么,只是没有说。”百骑司郎将道。 “可是他不说,我们也没办法。” “一本佛经,一串佛珠,他能恢复修为?” “不好说,他可是被很多人誉为百年来佛门悟性最高的之人。” 院中,寒风刺骨,牢笼里盘膝而坐的普难和尚抬起手指慢慢的在一旁的铁板上画着。 在被抓进大牢后他的修为就被用特殊的毒药废掉了。 他们还不放心在他的身上下了九龙刺,封住他的奇经八脉。 但是却没有封住他的慧眼,因为他的慧眼乃是天生,他就是那种传说之中天生慧眼之人。 待他修行佛法之后这慧眼更是了得。 这囚笼之中的法阵早已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是被佛门盛赞的不世出的天才,一些很多人参悟了数年都无法入门的修行功法,他看过几遍,不出几天便可入门。 这小小的铁牢之中却满是奥妙,四周精铁打造的铁板之上的符箓就好似一道道锁链一般,彼此纵横交错的连接在一起。 将这铁牢和外面隔绝开来,外面天地之间的灵气无法进入。 修为高深的修士可以借助一点灵气,发挥出让人想象不到的力量。 一点星火便可燎原。 外面的灵气进不来,他身体之中的经络又被封住每天一壶“仙人醉”。 听着名字很好听,“仙人醉”,顾名思义,就是人仙喝了也会醉倒,浑身无力。 正因为层层的禁锢,他们百骑司才敢将这等可怕的要犯从天牢之中带出来。 柔软的手指和坚硬的铁板接触,发出十分细微的声音,有些涩。 “三千。”普难的口中轻轻的道出了两个字。 一道符箓之上出现了一道划痕,十分的轻微,几乎看不出来。 就是这一道划痕让这原本完美无缺的阵法出现了一个细微的漏洞,就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布上破开了一个针眼一般大小的洞。 破了洞自然是要漏风的, 于是一点微不可查的灵气透过铁板之间的缝隙飘了进来。 外面的寒风之中,百骑司的内卫仍旧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辆马车,只是他们无法察觉到这马车之中细微的变化。 冬日的夜十分的漫长, 第二天的清晨, 马车的门再次被打开,普难和尚看到了阳光, 百骑司郎将没有说话,将一本佛经扔进了马车里面。 “《金刚经》。”普难和尚捡起那本佛经,拿在手里。 “佛经找来了,没有佛珠,和尚赶紧的。” “我要再见见那几具尸体。” “好。”百骑司郎将思索了片刻之后点头同意。 他们又带普难来到了几具尸体旁,普难将佛经放在宗安尸体的头上,闭目凝神,念动经文。 片刻之后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灵光闪耀。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盖在宗安头上的佛经被风吹开,然后一页页的翻动,在翻动到某一页之后听了下来。 第七十四章 仙人醉 普难从尸身之上拿起佛经仔细的看了看经文,说了一句话。 “那人在青山绿水间。” “青山绿水,这个范围也太大了吧?大雍有多少山水?”百骑司郎将听后道。 “不会太远,应该是在二百里之内。”普难和尚道。 “二百里,那也很大啊!”一旁的大理寺官员道。 “总归是有了范围,让会稽府下辖各县差人排查,和尚应该知道说谎的代价。”百骑司郎将思索片刻之后盯着普难和尚。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普难和尚听后双掌合十。 那百骑司郎将他手中的佛经一把夺过去,看着他喝下一壶“仙人醉”,然后将他押进了马车之中。 距离会稽府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山洞之中,王哲站在是桌前,泼墨挥毫,纸张上是一些古老的文字,还是那片《无名碑文》。 这些日,他每天都要写一遍这《无名碑帖》,每写一遍就隐隐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悟。可是却又偏偏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那我就先读百遍,抄百遍。” 王哲看着自己写好的碑文,拿起来反复的看了看,然后手掌之中有红光闪耀,很快纸张便燃烧了起来,化成了灰烬。 看着石桌上已经所剩无几的纸张,王哲觉得自己得下山一趟了。 次日上午,他下山之后没多久就在官道上看到了一队差役急匆匆的走过,似乎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一路到了村镇之中,听到镇子上的不少人都在谈论同一件事情。 “这是怎么了,我们村子里突然来了差役,问山中是否有人,还找村子里的猎户帮忙搜山。” “我们村子也是,听说是在搜捕一个逃犯,那逃犯跑进了山里。”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不是一般的逃犯。” “前些日子会稽府不是出了大案吗,听说太守和郡丞都被人杀了,会不会是那个歹人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搜山,找人,难不成是在找我?” 王哲想了想,索性直接去了会稽府。 会稽府街道上巡街的差役比往日多了一倍,这是都尉特意安排的。 前些日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大理寺、百骑司、钦天监的人都在,可不能再出其它的乱子了。 “林头,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走,老是在这里呆着,日夜巡逻,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巡街的捕快发着牢骚。 “少抱怨,我看他们一时半刻走不了。” “哎,你说这太守大人多好的一官,怎么就被歹人杀了呢?” 林远没说话。 太守被杀的时候他没在衙门里,而是出去办案了,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太守的尸体。 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在郭北县被杀的郭怀安。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他知道,杀死郭怀安的根本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褚振南,而是另有其人,一位真正的剑道大修士。 他也知道已经死去的太守公子曾经做下了何等的罪恶之事,千刀万剐都不未过。 若是说郭怀安坐下的那等事情太守大人丝毫不知,他还真不信,多半是知情而放纵。 当然,这些事情他谁都没有说,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太守只是明面上的好官,暗地里却是为了修为、寿数不择手段,玉柳山庄的柳传峰也是听命于他。 太守大人是推动邪法炼丹的幕后之人。 而那位犯下了这等惊天大案的乃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一路从松风观杀到了太守府。 “若真是如此,那位还真是位了不起的侠义之人!”他心道。 林远丝毫没有住遇到自己的身旁不远处还有一个“熟人”。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已经被王哲听得一清二楚。 “大理寺,百骑司,钦天监,还真是热闹的很呢。” 王哲没有在会稽府逗留太长的时间,买了些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回山的时候他还特意的看了一眼。 他所在修行的山中连条小道都没有,山林茂密,莫说来几个捕快,就是来几百个人,要在这群山之中找一个人也是难事。 回到山中,他继续自己的山中静修生活。 山下,会稽府府衙,寒风之中,拉车的马儿都被牵到了马厩里面,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唯独那还待在外面,四周是三个百骑司的护卫。 马车之中,普难和尚盘膝而坐,只见有一点黄光从右手手掌开始沿着胳膊向上而行。 这是今天借助那《金刚经》使用特殊的佛门术法从宗安身体之中吸收的一点残存的法力。 好似一点荧光,一点火星,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身上突然泛起淡淡的琉璃光。 过了约么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后背的位置突然凸起一点,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之中慢慢的钻了出来。 他的额头上出现了汗水,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 吧嗒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外面寒风呼啸,遮住了这响声。 普难伸手从自己的背后捡起一物,却是一根青金长针,一端是龙头,从龙口之中吐出一根细针,还沾染着鲜血。 长约三寸,比筷子要细一些。 普难看着手中的长针,便是封住他经络的独门法器。 “九龙刺!” 一共九根,扎进身体里,据说连人仙都能封住。 他拿着这根“九龙刺”轻轻的在马车的铁板上画着,没过多少工夫,有一处符箓被破开。 原本严实的法阵又被破开了一个洞。 衙门之中,从京城来前来侦办此案的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会稽府四周的山林很多,就算是让各县的捕快都出去找,只怕也未必能找到那个人,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那般修为的人一般是自视甚高的,两位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已经查人去临安,取百骑司的金翅雕前来。” “若是有金翅雕那便会快上许多了。” “李大人,似普难这等人为何不将他四肢挑断,废掉筋脉,先将他变成一个废人?” “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朝廷是存着拉拢的心思的,而且不止一位大人物出面替他求情,“天奉阁”中有几位不是从天牢里出来了的吗?” “原来如此。” 第七十五章 一只鹰 又过了一天, 王哲正在山洞之中修行。 神识散发到外面,沿着山野扩散到山中。 寒风呼啸中树木在晃动,有鸟儿早树枝上瑟瑟发抖,来福在山中追着一只野鸡疯跑…… 外面山中发生的事情都反馈到他的脑海之中,形成一幅幅的鲜活画面。 嘎,突然一声鸟叫,一只鹰落在距离山顶约百丈之外的一株大树上。 扭动着头,环视四周,在那树梢上稍稍停顿了片刻,接着煽动翅膀飞走了。 “鹰?” 那只鹰在落下的瞬间,王哲便感知到了。 附近山中有鹰,但是体型似乎没那么大。 “新来的家伙?” 王哲也并未往心里去,继续在洞中静修。 每日诵读道经,抄写那一篇《无名碑文》,观想大日,偶尔作一幅画,还是四周的山,还是山中那一片湖, 这几天他也会去那湖边站站,只是没急着去斩湖,而是静静的站在湖边。 他努力的将这一片湖想成一幅画,把他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而且在这期间,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只鹰,只不过不是在树上,而是在天上飞。 他看到了那只鹰,不知道那只鹰是不是也看到了他。 不过一天,那只鹰再次出现在山顶的天空之上,在附近盘旋着, 山下,官道上,几匹马飞驰而来,几位百骑司的内卫下马,进了山中。 会稽府,几个人在喝茶, “会是那个人吗?” “不好说,或许只是个猎户而已。” 昨天金翅雕回来,它似乎是在百里之外的山中看到了一个人,今天一大早他们就派人前去查看。 “若真是他,那几个人怕是回不来了!” “若是真的回不来,那就确定是他了,京城“天奉阁”的已经到临安了,还带了一件重宝!” “噢,来的是时候啊!” 外面的马车之中,普难看着手中的“九龙刺”。 这是第七根,还差两根,他就完全可以脱离“九龙刺”的封印了。 他手里拿着“九龙刺”缓慢的在铁板上移动着,刻在铁板上的符箓被破坏、改变。 是的,他不是在单纯的破坏这些符箓法阵,而是在改变它。 他是佛门百年难遇的天才,懂的可不单单是佛法,还懂阵法。 外面负责看守的百骑司内卫还是尽职尽责的看着马车,只是他们从未打开车门检查过。 关于囚笼之中的这个妖僧的传言他们听说过很多。 其中一个就是这妖僧吃人,而且专吃人心。 一个吃人的人,没人愿意接触,又有谁会主动去检查他身上封印是否被冲开了呢? 距离会稽城百里之外,王哲修行的山外,百骑司的内卫已经下来了马,开始上山, 头顶上,那只金翅雕在盘旋着,似乎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在那边。” 一个百骑司指了指大概的方向,他们翻过了两座山岭,没有去王哲修行的那座山,而是径直朝着几里之外的那座湖而去。 根据金翅雕的指引,他们来到了湖边。 湖水在寒风的吹东西波光粼粼,其中一人抬头看着在头顶盘旋的金翅雕。 “这附近应该就是它上次看到人的地方。” 旁边的两个人听后四下看了看。 四周都是山林,没有丝毫有人在这里生活的迹象。 “这附近哪有人啊?” “先四下找找看。”为首之人道。 他们开始在这附近的山林中搜索起来。 几里之外的山上,王哲正在山洞修行。 他所修行的地方和那个湖泊之间还隔着一座山,比这座山峰要矮许多。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那座山头上出现了三个百骑司的内卫。 “没人呢,怎么办?” 这几个百骑司的内卫已经搜索了附近的山林,但是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踪迹。 带头的校尉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金翅雕。 “找不到自然是回去。” “要不要去那座山看看?”一个百骑司内卫指了指王哲修行的那座山。 带队的校尉望了望那座山,环看四周,皆是山林,莫说是房屋,就是连条小路都没有。 “这四周都是山,就凭我们三个人,得搜多久啊?还是先回去跟大人汇报之后听他定夺。” 于是他们几个人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没找到人他们反而是松了口气。 他们都知道那人的修为高深的很,有可能是一品绝顶,这真要是找到了,那他们这点本事,对方一挥手,他们小命就没了。 没人不怕死,百骑司的内卫也不例外。 “没找到?”听了下属的会话,百骑司郎将眉头微微一皱。 “回大人,的确是没发现,附近的几座山我们都搜了一遍,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或许那人只是偶然在那里驻足,现在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那郎将听后沉默了一会。 “那个地方距离松风观多远?” “约有二十里地。” “二十里?”郎将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 “把金翅雕放出去,就让它在那附近呆着。” “是,大人!” 几个人退下,那郎将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屋顶。 “快了!” 他有一个预感快要找到那个人了。 “找到之后呢,天奉阁的人真能将他拿住吗?” 他虽然表面上对那“天奉阁”的人信心十足,但是暗地里却还是有些担心的。 几个月前有三位二品高手来了会稽府,目的就是寻找那打劫贡品之人,本来是信心满满,结果三人大败而回,而且都受了伤。 带回去消息说郭北县附近有一位一品绝顶,而且已经达到了一剑破万法的境界。 甚至连“半步人仙”所绘制的“玄武符”都轻易的斩破了。 这个消息可是让不少人吃惊。 照普难和尚所讲的只言片语来看,劫贡品和犯下这次大案的有可能是一个人。 “一剑破万法啊!无数的剑道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 他所知道达到了这一境界的前有一剑横压天下一甲子的剑圣,后又南丘剑斋的掌门,那两位都是惊才绝艳的一代人物。 不管什么法宝、功法,仗着手中一把剑尽数破去。 若那人真是到了那一境界,哪怕只是初窥,就算是手持重宝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啊。 第七十六章 佛音 狮子吼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 天黑之后,天空飘起了雪花,北风呼啸的厉害。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雪打了起来,鹅毛一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如此大雪,原本守在外面的百骑司内卫也跑到屋子里躲避风雪。 留下那马车在外面,过不多久,风雪便盖住了车身。 马车之中, 叮当,一声脆响。 普难和尚身上最后一根“九龙刺”掉落下来。 他抬手,用这一根“九龙刺”在一旁的铁板上画下最后一笔。 顿时,铁板上的符箓亮了起来,一个接一个。 紧接着,马车外面,寒风大雪之中,天地之间的灵气迅速的涌向这架马车,好似百川归海一般。 短短数天的时间,他便将马车之中那隔绝天地灵气的符箓阵法改造成了汇聚天地灵气的“聚灵阵”。 琉璃光彩在他身上闪烁,大量的灵气涌入他身体之中,好似及时雨落在了干涸的泥土上。 风雪越发的大了,足足下了一夜的时间。 第二天,清晨,雪仍旧未停,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城里是白茫茫的,城外的山上也是如此。 风雪之中,王哲站在山顶上,看着四周山色、雪景。 “好雪,快要到年关了,瑞雪兆丰年啊!”王哲叹道。 他来的时候还是满山苍翠,现在却是白雪皑皑。 王哲缓缓的伸出了手,身上的真气散发出去,融入到天地之间,一丈、两丈、三丈...... 很快就到了极限, 他轻轻的转手,四周的风雪便开始向着他的手掌汇聚,不过顷刻的功夫就在他的掌心之中汇聚成了一个雪球。 过不多久,他所散发出的真气就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感觉不到。 这便是这天地和他身体之间的阻隔, 他可以看到很远之外的景物,可以听到很远处细微的声音,闭上眼睛可以感知到很多的东西,但是他却无法充分的利用天地之间的灵气。 十分灵气,他最多利用一分。 这些日子来,他对那道横在他面前的屏障感知的越发清晰了。 只是破障的路他却是还没有找到。 风雪落在他身上,过不多久就变成了一个雪人。 嘎,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鸣叫,却是一只翅膀有着金色毛羽的雕。 “又来了?”王哲抬头看了一眼。 “那不是山中的鹰,是有人饲养,来这里找什么,找我吗?” 那只金翅雕在风雪之中盘旋了一会,朝着会稽府的方向飞去。 山下,风雪之中,官道上偶尔出现几个脚印,很快又被风雪掩埋。 一个身穿破烂僧袍,面容却十分干净的和尚赤着脚走在风雪之中。 他在一座山下停了下来,驻足片刻,朝着山上看了看,然后继续前行。 一路走走停停,看了几十座山,一直看到了王哲修行的那座山,站在路边,他只能看到山头,因为这座山前还有一座山遮挡。 风雪之中也看不真切。 那和尚盯着那座山峰,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然后笑了笑。 山顶之上,最高处,王哲突然产生了一种其它的感觉,好似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 又来了?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突然睁开,扭头望向一旁的山外。 身上长袍随风飘荡,忽的流光一闪,下一刻人到了闪耀的一株青松之上,然后到了另外一座山的山顶,忽的又下了山。 风雪之中,布满了积雪的道路上,正欲抬足的普难和尚身前多了一个人。 王哲看着眼前这个距离自己十丈之外的人。 和尚? 朝廷里的人? 王哲看着眼前这和尚,身上僧衣残破不堪,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无尘无垢的气质,眼睛很亮,是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还赤着脚。 在他身上,王哲看到了琉璃一般的光彩,其中还有一片血焰。 很独特的气, 这个和尚-挺奇葩! “阿弥陀佛,小僧普难见过施主!”普难双掌合十。 “大雪天,和尚从哪来啊?” “会稽府。”普难和尚笑着道。 “来做什么?” “见施主。” “见我作甚?” “想见便来一见,施主果然风采不凡。”普难和尚如实道。 嘿,这些个和尚整天不好好说话,就知道打机锋,不累吗? “果然?和尚以前见过我?” “我在会稽府那几人的尸体身上见过施主的炽阳掌、剑意。” “和尚是衙门里的人?”王哲眼睛微微一眯。 “小僧乃是牢中囚徒,刚刚脱离了樊笼。” “佛门慧眼?前几日是你?”王哲看着眼前和尚那双眼睛,突然想到了前几日感受到的那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 “正是小僧,只是当时云遮雾绕看不真切。” “和尚还真有本事啊,居然能找到这里!” 王哲已经动了杀机。 “施主过奖,临安府里来了一位“天奉阁”的大修士,身上还带着一件重宝,是冲着施主而来,施主小心。 小僧告辞,有缘再见。”普难和尚突然道。 慢! 这和尚不老实。 唵, 和尚突然开口,一声佛音,犹如狮子吼,一下子震开了四周的风雪,就连附近山林之中树木上的积雪也被震落。 王哲身形微微一顿,头脑昏沉。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那普难和尚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出现自附近的一座山腰上,站在一株压满了白雪的青松之上,再一闪到了山顶。 回过神来的王哲看了一眼那山头上的和尚,施展“浮光掠影”追了上去。 不过顷刻的功夫,他也到了山顶,可是当他到达山顶时候,只是看到了白茫茫一片。 山野四周皆是风雪,哪有那个和尚的踪迹,他已经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这和尚走的好快,佛门神足通?” 王哲没有追,风雪还在下。刚才他的确是想要动手斩了那和尚。 “临安府,大修士,重宝?” 那和尚是怎么找到我的,就是靠那一双佛门慧眼?” 远处的一片山中, “阿弥陀佛,差一点。” 那和尚下山之后,出去十几里方才停下来转头朝着刚才见到王哲的那个方向望过去。 第七十七章 和尚见城隍 “以我慧眼,十丈之内,居然看不透他。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还能见到这等人物,不虚此行。 只是如此一柄利剑藏在这里实在可惜!”普难和尚笑着踏着风雪远去。 适才他已经从那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机。 再晚走一步,说不定就走不了了。 他自身的修为现在可是十不存一,可是没有半点把握能接住对方一剑! 大雪足足下了一天方才停下。 外面很冷,这几位负责办案的人有些焦躁。 来了已经不少时日了,还是没有关键性的进展,这该如何向上面交代? 那百骑司郎将沉思了良久方才拿着一串佛珠到了外面。 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当他来到马车前,挥手扫开积雪,看着外面断裂的铁索时立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急忙打开牢门,一下子呆住,如遭雷击。 “这,这……” 只见马车之中空荡荡的,哪有那普难和尚的踪影。 “跑了,居然被他跑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初他将普难从天牢带出来的时候可是立下保证,若是出了问题,要他项上人头。 负责看押的几个百骑司内卫也愣住了。 “怎么可能逃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昨夜风雪太大,他们还真是放松了警惕。 “混账,混账,混账!”百骑司郎将那几个下属一人一巴掌全部抽倒在地。 他现在恨不得将几个手下通通杀了。 现在可好了,大案未破,天牢里的重犯居然跑了。 屋子里的人闻声出来,看到百骑司的郎将脸色苍白,原地踱步。 他们听闻囚车里关押的普难逃了也都下了一跳。天知道那妖僧跑了又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隔绝灵气的铁牢, “九龙刺”的封印, “仙人醉”, 这都能逃出来,这还是人吗? 一时间,这位百骑司的郎将直接坐在雪地之中,六神无主。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这脑袋就该搬家了。 “李大人,为今之计还是尽快的找到他,我想就算是他从这铁牢之中逃了出来,一身的修为也没有恢复多少。 先前你不是说临安府中还有一位“天奉阁”的修士吗,可否请他出手,捉拿这妖僧?”一旁大理寺的官员在一旁建议道。 说实话,他本身是反对将妖僧带来协助破案。 但现在事已至此,他们几个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妖僧跑了,无法破案,他们也没法和上面交代。 “对,对,可以请他帮忙,我这就去找他!” “还有你们,都别在这傻愣着了,赶紧出去找那妖僧的踪迹,找不到,通通掉脑袋!” 这百骑司的郎将冲着下属一顿训斥之后便骑着马直奔临安而去。 “哎,早就说过,将那妖僧带出来就很危险,这下好了,那个人还没找到,妖僧又跑了!” “现在不是抱怨时候,这李大人也是破案心切,咱们还得想办法帮他。”一旁的道人道。 “怎么帮?” “待会我会施法看看能否找到那妖僧的踪迹,希望能够有用。” “你的伤?” “不碍事的,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道士道。 距离会稽府数百里之外的郭北城中, 大冷的天,来了一个赤脚、穿着残破僧衣的年轻僧人。 “哎,这大冷天的,那和尚怎么赤着脚啊,还穿着单衣,不冷吗?” “你别说,那和尚看着还挺俊俏的。” “这不会是兰若寺的和尚吧?这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 “呵,这天也太冷了,也不知道阿哲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咋样。” 老侯在酒肆里围着火炉,喝了口酒。 门帘打开,一阵寒风涌进来,进来两个人。 “外面也不知道哪来一个和尚,大冷的天,赤着脚、穿着单衣。” “和尚,在哪啊?”老侯闻声问道。 “就在外面。”一人指了指屋外。 老侯听后急忙出了酒肆,正好看到了街道上的和尚。 “大师,大冷的天,进来暖和暖和吧?” 受自家媳妇的影响,他现在也有些信佛了。走在外面普难闻言扭头望着老侯。 “多谢施主。”普难转身跟着他进了酒肆。 老侯给他倒了一碗热水,然后让店家炒了几个热的素菜。 “阿弥陀佛。”普难和尚喝了碗热水吃了些素菜。 “和尚怎么赤着脚、穿着单衣啊?”一旁的人笑问道。 普难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大师您稍等,我去给您取些衣物来。”老侯起身就要走。 “施主且慢。”普难笑着拦住了他。 “贫僧先恭喜施主。” “恭喜,喜从何来啊?”老侯楞了一下。 “恭喜施主有后。”普难道。 “这,这大师也看得出来?多谢大师。” 老侯乐呵呵回应道,中年有后,这的确是人生的一大喜事。 “小僧观此地与施主相冲,施主和令妻还是另寻它处的好,否则恐有不利。” “它处,那乡下是否可以?”老侯急忙问道。 秋天的时候,他和妻子去兰若寺许愿,那寺里的广济禅师也说过类似的话,让他们不要呆在郭北县中,还给了一串佛珠让她戴在身上。 他也的确回老家住过一段时日,因他还要在衙门当差,无人照顾妻子,便又不得不回来。 现在听眼前这位禅师也这么说,他又紧张起来。 普难和尚点点头。 “那等过年开春,我就带她回乡下。”侯助当即就下了决心。 “大师您稍等,我去给你拿点御寒的衣物和鞋子。”侯助结了账之后急匆匆的回家。 当他拿着干净的衣物和鞋子到了酒肆的时候,那普难和尚已经离开了,桌上的素食都已经吃完。 “那位大师呢?” “刚走没多久。” 郭北城中,城隍庙前,普难和尚站在大门外呆了片刻,然后推开大门,走进了城隍庙。 大冷的天,城隍庙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前来祭拜。不如往常那般的热闹了。 最近这几个月,城隍似乎不怎么灵验了,来这里祭拜的人也就慢慢的少了。 庙祝看了一眼来人,发现对方是个和尚之后,面露惊讶表情。 第七十八章 目之所视 抬足便到 看这和尚的一身打扮后,庙祝立即起身回屋里取出了几件衣服走到和尚身旁,递给他。 “大师这几件衣服还算干净,大师若不嫌弃就穿上吧?” “多谢施主,小僧不冷。”普难和尚没接那衣服,只是抬头看着庙里的城隍,眼中闪耀着灵光。 “施主,尽快离开着吧,他不再保佑你了。”普难和尚对那庙祝道。 “你,你......你不得对城隍无礼,马上离开这里。”听了和尚的话,那庙祝气愤道。 普难和尚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城隍庙。 见那和尚离开,庙祝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城隍。 “城隍大人去了哪里啊?” 很久之前,他就察觉到自己无法和城隍沟通了,当时他很是惶恐,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惹怒了城隍大人。 于是他每天都虔诚的起到,希望城隍大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原谅他犯下的错误。 可是城隍大人却一直没有回应,也不再赐予他法力,他所制作的符水再也没有了治病的能力。 渐渐地,来这里的人也就少了,城隍庙里就变得冷冷清清的,他也慢慢的习惯了。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他相信城隍大人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还还会回来的,就像当初一样,神迹再现。 离开城隍庙之后,普难就离开了郭北县。 破旧单薄的僧衣,赤着脚,走在冰天雪地之中,悠然自得,胜似闲庭信步。 不一会功夫便已经走远,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当天,寒风之中,两匹奔马进入了郭北县城,来人是百骑司内卫,直接进了县衙。 随后,所有的差役都被召集了起来,命令他们在郭北县城内外寻找一个年轻的和尚。 “和尚,他已经走了?” 今天郭北县来了一个和尚这件事情可是不少人知道,因为在大街上,大家都看到了。 “他来过这里?走了,去了那个方向?” “应该是去了西边。” 百骑司内卫听后立即马不停蹄的飞奔回会稽府报告消息。 这个时候,百骑司郎已经将那位“天奉阁”的大修士请到了会稽府中。 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老者,看着五六十岁年纪,身形瘦削,眉毛稀疏,脖颈处有一道三处多长的伤疤。 一脸生人勿近的冰冷神情。 “冯老,普难的踪迹已经找到了,您看......”百骑司郎将小心翼翼道。 “在什么地方?” “刚刚出了郭北县,金翅雕已经放出了。” 问明了方向之后那老者起身,来到院中,身上长袍随风激荡,然后他整个人拔地而起,好似一只大鸟,顷刻间功夫便已经远去。 “冯老出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普难一身修为还未恢复,更何况冯老还有重宝在手,定然是手到擒来。” “对,对,对。” 距离会稽府百里之外的山上, 王哲手里拿着那本无名的佛经,这本经书这些日子也会看看。 今日看到了那普难和尚施展的功法,他便想到这里面记载的佛门“神足通”。 因为有“浮光掠影”在身,王哲并未过多的关注,只是看看这其中那位高僧的感悟,看是否有可以学习的地方。 今日见了普难和尚,心有所感,便又拿起来看看。 按照这经书上的记载,这“神足通”算是有三种境界, 第一层境界,目之所视,抬足便到。 这层境界,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施展神通,顷刻便到。 王哲所修的“浮光掠影”虽然说是速度极快,但是却还达不到这种境界。 以王哲现在的修为,眨眨眼的功夫掠出百丈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二层境界,心之所想,抬足便到。 这一层境界就比第一层境界不知道高深了多少,心里想到的地方,顷刻便可达到。 这相当于一念便可去千里、万里之外。 就好似“齐天大圣”的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第三层境界,一念踏遍三界,上达九天,下到九幽。 后两层境界,王哲是暂时不去想,离着他太远,有些不切合实际,能达到这第一层境界也很好。 能达到这一层,就要胜过那“浮光掠影”了。 剑道,道经,观想诸般等等,似乎都遇到了瓶颈, 即是如此,那便不妨试试别的,他未曾尝试过的方向。 说不定会有惊喜! 看这经书之中所记载的感悟,王哲想了一会,觉得还是要出去试试看才行。 他来到洞外,看着百丈之外的一棵轻松,抬足,嗖的一下子,人如浮光一道飞了出去,下一刻就到了那松树之上。 看到了,人也到了,但是本质上还是“浮光掠影”的轻身之法。 这功法他一直在练习,在使用,已经成了习惯,让他骤然不用,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再试试看, 他在四周的山上不停的尝试着, 从远处望去,就只看到了一个人影在群山之中闪烁,忽而在山下,忽而到了山顶,忽而又站在了湖面上,、 在这山中闪烁横渡了半天,还真让他悟出点了什么。 “来福,我想到了!”他回到山上高兴的对土狗道。 “目之所视,抬足便到。 目之所视,挥剑可斩, 这是不是有相通之处啊?” 王哲高兴晃着狗头,弄得土狗一连茫然,晃了好一会。 土狗一下子跳开,冲着他一阵狂吠。 “哎,你这个笨狗,我这跟你分享喜悦之情,传授修行的经验和心得,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土狗扭头低吼着离开了。 “修行果然是有趣,处处有惊喜。” 王哲坐在山洞之中,静思了好一会,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是可以朝着努力的方向。 目之所视, 观湖如观画, 这是相通的,相互联系的。 王哲心情大好,来到了山外,照例夜观天象。 嗯?他抬头看着天空。 此时山野寂静,离地几百丈的半空之中,一道黑气飞过。 “有妖魔?来福,看家。” 王哲伸手一招,那古剑飞到了手中,身形一动就到了山下,然后追着那黑气而去。 第七十九章 夜半幽影 半空之中,隐隐有些腥气。 王哲追着那道黑气,一路前行,他并没急着动手,他要看看那妖怪是要去什么地方。 “这个方向,郭北县?”王哲看着那妖怪前行的方向,心中便有些惊讶。 只是后来王哲跟着那黑气从郭北县城外飞过,离去三十里,眼看着那道黑影来到了山中一个深潭旁停了下来。 那道黑影落在潭水边显露出真身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只怪异的大鸟,状如夜枭,站在那里足有七尺高,远望还真和人一般。 那深潭看着并不大,但是的潭水发黑,应该是很深。 这个地方王哲也不从来过。 那怪鸟探头在那湖水上啄了两下,水面上泛起了波纹。 过儿一会功夫之后,水中突然探出一个怪物来,其头如蛇,却长着鱼一般的身躯,浑身是青黑色的鳞片,还露出来两只龙一般的爪子。 “何事?”水中那怪物声音沉闷。 “兰江之中的那位的确是许久未曾露面了,有传言它渡劫失败,已经身死道消。” 那怪鸟开口说话,其声尖锐,言语不清,好似牙牙学语之孩童。 “死了,消息可靠吗?” “多半是真的,前些日子,钱塘水君派人来了,你还要继续躲下去吗?” 王哲躲在暗处听着这两只妖怪之间的对话。 郭北县外面的那条河流就是兰江的一段,还是比较窄的一段,越是到了下游越宽,最终汇入钱塘江中。 “钱塘水君?指的是钱塘江中的龙王吗?” “知道了,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说完之后,那水中的怪物慢慢的潜入了水中。 “等等。”那怪鸟突然道。 “还有什么事?” 怪鸟慢慢的张开翅膀,身上有一处伤口,还未愈合。 “这伤我养了一个月还未愈合?” 水中的怪物看了一眼,然后张口吐出一道水汽落在那怪鸟的伤口之上,那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破邪箭,你又去招惹那些人类修士了?” “吃个人而已,被他们发现了。”怪鸟语气不屑。 “我跟你说过,要少吃人!” “唉,也不知为何,几天不吃人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你真该尝尝。” “你喜欢吃人,尤其是人心,要知道这世上最莫测的就是人心,你以为你吃的只是血肉?你吃下去的还有人类的心思、七情六欲, 它们会让你入魔的。” 那水中怪物的话让王哲一愣。 一只水中的妖怪居然由此见识着实是很让人惊讶。 “妖怪吃人,就像狼吃羊,马吃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水中的怪物没有说话,缓缓的沉入水中。 就在此时突然一抹光出现,然后是一道人影来到潭水边上。 那怪鸟头颅飞起,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斩杀。 鲜血从脖颈之中飞溅而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随后又是一道剑光落入水中。平静的湖面被一下子分开。 当中那还未来得及潜入湖中的怪物被一剑斩中,剑光斩开了湖水,劈开了它的鳞甲,使它露出了真身。 这是一只长相十分奇特的妖怪,貌似蛟,却要短不少,身长不过五丈,身似黑鱼,长着蛇尾,关键是有着四只爪子。 这是什么妖怪? 王哲刚才那一剑在那妖怪身上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 轰隆一声,湖水合拢,一片血红。 接着便听一声炸响,水面爆开,有水桶一般粗细的水柱从那湖中冲了出来,直奔王哲。 王哲一剑斩出,劈开了那水柱,斩开了湖水,只是这湖水深的很,这一剑居然未曾斩到水底。 被斩开的湖面再次合拢之后,原本平静如镜一般的水面变得包涛汹涌。 王哲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气息潜伏在水下,刚才被他斩伤的那只妖怪已经怒了。 哗啦,翻滚汹涌的湖水突然嫌弃两丈多高的大浪,好似一堵墙一般,直冲着王哲扑来。 横剑, 一道剑光斩过,掀起来的大浪被斩断。 湖面上起了风,乌云在半空汇聚,山中雾气缭绕。 “这妖怪还当真了得,居然能够呼风唤雨!”王哲看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湖面 这的妖怪在水中,他暂时还不精通水性,这一时间还真有些奈何不了它! “罢了,以后再来对付你!” 在这里耗下去也是白费心神罢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嘎的一声,听到了一声鸣叫,抬头望去,天空之中居然有一只鹰,金色的翅膀。 “又是你?在山上,在湖边,现在又到了这里,这么喜欢跟着我?那就抓你回去跟来福做个伴!” 说完,王哲腾空而起,冲天而去,好似一支穿云箭,所过之处,雾气分开,如剑斩过。 抬眼望去,只见他身形飘忽了几下,不过两息的功夫,他便冲到了天空,忽然出现在金翅雕的身旁。 那金翅雕受惊之下振翅要飞,却被他一掌拿住,然后从天而降,任那金翅雕如何扑棱,都飞不起来。 “老实点!” 王哲抬手轻轻的弹了一下它的脑袋,身上的气势稍稍放出一点,那金翅雕眨了眨眼,立即安生了许多。 “一会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山清水秀,还有一只呆狗,你们应该能成为朋友,你会喜欢的。” 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抬头望去。看到了半空之中一个人横空飞来,气势汹汹。 那人在距离王哲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他。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语气冷漠、高傲,如同在审问犯人。 “与你何干?”王哲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金翅雕。 对于这样一幅幅高高在上模样的人,王哲觉得没必要再惯着他们了。 “找死!” 那人听后眼睛一瞪,身上杀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抬手一掌,虚空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手掌,带着凌冽寒气,直冲王哲。 王哲抬手一掌,掌心一片火红, 两道掌影在半空之中碰撞在一起,一道极寒,一道极热,冰火碰撞,气浪翻滚,水汽蒸腾。 第八十章 钟声一响 失魂落魄 “炽阳掌!原来你在这里?” 这老者正是来自京城“天奉阁”的那位老人。 他从会稽府出发,追捕那普难和尚,却不料到了郭北县城之后却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于是他便在四周寻找。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百骑司正在寻找的那个人。 “杀害朝廷命官,罪该万死!” 老者抬手一招,手里多了一杆长枪。 长枪一抖,有霜雪围绕着枪刃飞舞,接着便有一股锋利的寒气冲着王哲刺来,四周山林之中的雾气都凝结成了霜花。 王哲横剑便斩,一剑横断, 斩开了那刺来的寒意,斩在那长枪之上, 老者目露惊骇,急退, 长枪之势,讲究一往无前,他这才出了一枪就退了。 刺啦一声,他身上的长袍破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护身甲胄,手中的长枪连同握枪的手臂在颤抖着。 “好霸道的剑!” 他手中的长枪本来就已经够霸道了,没想到这人的剑比他还要厉害。 “不错,有点东西!” 王哲收剑,再斩。 老者长枪一扫,身前冰霜迅速的凝结,地上起了一道冰墙,紧接着就被一剑斩碎, 寒江彻! 老者身上长衫激荡,须发皆张,肉眼可见的冰霜好似一道江河席卷而出,直奔王哲冲来,所过之处草木、泥土尽数被冻成了冰雕。 王哲仍旧是一剑斩破了这冰霜江河,连同四周被冻住的山林一并斩碎。 “一剑破万法!”老者眼神凛然。 老人急退,王哲瞬间跟上。 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钟声,雄浑无比。 哗啦啦,近处的山石裂开,树枝断裂,四周林中树木上积雪纷纷落下,远处林子里飞起一片鸟,还未飞高就掉落在地上,。 一瞬间,王哲如遭当头一棒,脑海一片空白,又好似被千百根针扎入了脑中,刺痛无比,好似自己的头要爆开一般。 就是这短短的瞬间,那老者持枪袭来, 唵, 一声佛号响起。 那老者半道突然停下来,皱着眉,面色狰狞,扭头望去,只见远处的一株青松上站着一个身穿破烂僧衣、赤着脚的僧人。 “妖僧,普难,佛门六字真言!” 老者回头再看,对面之人已在百丈之外, 此时王哲还是头疼欲裂,看眼前之物都有些重影。 刚才他险些被那一声钟响直接震得昏过去,稍稍回神之后便立即后退。 “失魂钟!”看到那件法宝,普难也罕见的神情凝重。 “施主小心,那件法宝十分了得,钟声一响,失魂落魄!” 普难和尚喊了一声,声音清晰的传进了王哲的耳中。 “和尚,普难?” 王哲晃了晃头。 脑海之中出现了一轮大日,散发着温暖过的光芒,光芒照射过出,连那头疼都好了许多,眼前的景物总算是看清楚了一些。 “失魂钟?”王哲盯着眼前这老者。 嗖的一下子,突然消失不见。 老者急忙晃动手中法宝,咚的一声,钟声厚重、响亮,连远处的普难身体都忍不住晃动了一下子,伸手捂着头。 “好厉害的法宝!” 林中,已经到了那老者身后的王哲一个踉跄,脚下一踏,迅速的躲进了林中。 “那法宝还真是麻烦的很呢!” 王哲捂着头,头疼的厉害,他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法宝。 “照这样下去还真不好对付他。” 王哲握着手中的剑,看着百丈之外的老者。 百丈的距离,他一步就可以掠过,可是那钟声却会让他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只是这一瞬间就足以让对方要了他的命。 老者已经发现了王哲,然后一手持枪,一手持着失魂钟,朝他追来。 还真是...... 王哲看了一眼手中的剑。 横断,可以斩山斩水,可以斩有形之物,也可以斩无形之声吧? 王哲握紧手中剑,深吸气。 虽然说识海之中的那轮大日能够帮他减轻这“失魂钟”的副作用,但是并不能完全消除,头疼的厉害不说,他看东西还是有些重影。 他不单单是看,还在用神识探知, 眼见那老者就要晃动手中法宝,王哲横剑斩出。 剑光飞出,那“失魂钟”也响起,半空之中荡起涟漪,就好似水波一般。 王哲一个踉跄,身形一下子消失不见。 可行! 他虽然还是受到了“失魂钟”的影响,但是明显的比刚才差了很多。 这法宝不是无法破解的。 那老者也是有些焦急,若是只有一个对手还好一些,现在除了这位剑道高手之外,那远处还有一个妖僧。 关键时刻还得妨他那佛门真言,他这一身本事无法全力施展。 咚咚咚,他一咬牙索性接连晃动“失魂钟”,顿时整座山林之中都是钟声。 震的树木断裂,山石破碎,震的山体开裂,一些藏在地下,躲在树上的走兽飞鸟直接被震死。 王哲接连三剑,以剑斩钟声, 剑光过处,山石、树木尽数横断,无形的钟声也被斩断, 王哲头疼的厉害,似乎随时都要炸开,但是他却抓到了一丝感悟,十分的玄妙。 他颤颤巍巍,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要摔倒, 远处的普难身上闪耀着琉璃一般的光彩,他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他的修为没有恢复,也受到了钟声的影响,头疼的厉害。 王哲的神识也有些模糊, 恍惚中他又看打了那道剑光,横断天地的剑光, 剑在手中,剑在心中, 剑与身合,剑与气合,剑与神合, 横剑, 斩! 剑光一道,一闪而逝, 半空之中,钟声所激起的一圈圈的涟漪突然破碎了, 老者看到了一道光,瞬间就到了眼前,他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长枪横在了身前。 长枪散发着的寒光一下子破掉。 当啷一声,他人突然倒飞出去百余丈,撞在一块山石上。 手中长枪脱手,在半空之中就好飞转的风车,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方才落地,插在地上。 吧嗒一声,一枚小巧的铜钟落在地上,不过巴掌一般大小。 老者胸前一道切痕,当胸斩过,里面的甲胄已经被斩碎,甲胄后的一张护身符也被斩破。 若非这几层保护,这一剑足以将他斩成两段。 第八十一章 摇一摇 提神醒脑 “他,他居然破掉了失魂钟!”他满脸惊骇的表情。 “妙绝!”远处的普难忍不住拍掌赞叹。 停下来, 破掉了? 此时的王哲头疼的厉害,双眼之中满是血丝,神识还是有些混乱,只是那恼人的钟声却是停了下来。 “走!” 回过神来的老者强忍着身体上的巨大痛苦,腾空而起。 挥手洒下一片冰霜,封在自己的身后。 哪里走! 普难和尚刚想张口,却看到一道剑光破空而去,下一刻血洒半空,飞起的人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 古书浮现, 冯正隆,曾为军中武将,守土卫疆;曾为江湖游侠,惩恶扬善,惜未能善始善终,救人七十九,滥杀三百七十四,屠村一座,当诛! 奖,失魂钟。 失魂钟,钟声一响,失魂落魄。 王哲手中多了一件小巧的铜钟,乍一看,这简直就是寺庙之中那大钟的缩小版,仔细一看,上面却是布满了符箓。 他获得的不单单是这一件法宝,还有运使这法宝的法门。 嗯,那边还有一个! 王哲猛地转身,却发现刚才还在观战的普难和尚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弥陀佛,好险,好险!”已经在数里之外的普难和尚面带微笑。 跑了? 啊,王哲捂着头。 “好疼,好疼啊!” 他捡起了那冯正隆掉落在地上的长枪,又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小小袋子,比手掌大不了多少,上面绣着特殊的符箓。 打开一开却是内有乾坤,小小的袋子里装着不少的东西。 “这莫不是如意袋?” 如意袋,那是一件法器,取大小如意之意,看着小,却是能放几麻袋的东西。 “这个倒是实用。” 随后王哲从这山林之中离开,当他回到静修的山上的时候还是觉得头疼的厉害。 将那长枪扔到一边便打坐静修,观想大日,以炼神之法来驱逐身体之中的不适。 识海之中那轮大日散发出温和的光芒,很快这片光芒便照彻身体四肢百骸、经络、脏腑,慢慢的,头疼的情况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在这山中静修,不知不觉,夜色过去,外面的天色亮了。 郭北成外几十里处,几个百骑司都有些焦急了。 一夜过去了,天上的金翅雕迟迟没有出现。 “去哪了?”为首的百骑司郎将也很着急。 好在过了没多久,第二只金翅雕疾驰的出现,过了约么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根据金翅雕的指引来到了昨天夜里发生争斗的那片山林之中。 当他们看到冯正隆的尸体的时候都傻了眼。 那百骑司的郎将更是脸色白的吓人。 “这,死,死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天奉阁”的高手,身上还带着重宝,就这样被杀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管是那杀害太守和郡丞的剑修,还是妖僧普难和尚,他都没有足够的能力抓捕,甚至连他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等待他的将是百骑司的家法,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 “带着冯老的尸体,撤!”他无力的挥了挥手。 “是,大人!” 当他们带着冯正隆的尸体回去的时候,等在会稽府的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都傻眼了。 “天奉阁”的人也被杀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毫无疑问,他们这些人回去之后也会受到处罚。 而继续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会有丝毫的进展,为今之计只能上报京城。 “哎,真是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大理寺的官员叹了口气。 “我看,二品的高手来了惨败而归,“天奉阁”的高手亲临,还带着重宝,结果是身死道消,再派何人来,人仙吗? 这会稽府快要成了禁地了!” 会稽府百里之外的山上, 王哲静坐在山洞之中,这一坐就是三天的时间,他不但身上的痛苦完全的消散,而且感觉自己的神使变得更加的凝练和强大。 他抚摸着古剑, “一剑破万法吗?” 他似乎感悟到了其中一丝丝的真意,朝着那一层境界迈进了一步。 “这里还有一杆长枪,这能做什么,烧火棍,晾衣杆?”他看放在一旁的长枪。 “还有这个,失魂钟!” 王哲看着手中这件法宝,这件法宝看着不怎么起眼,可是威力着实不小,他可是险些栽在它的手上。 “那个普难和尚,关键时刻帮了自己一把,可他怎么会在那里,那冯正隆会不会就是他引过去的,借刀杀人?” 王哲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那普难和尚有古怪! “来福,来,我给你找了个新玩具。”王哲转头笑着朝那土狗招招手。 来福摇着尾巴来到他的身旁。 “你看,这个叫失魂钟,只要这么轻轻一摇。”王哲轻轻的摇动了一下手中的“失魂钟”。 咚,山洞之中立时响起了钟声,回荡不止。 土狗嗷的一声惨叫,直接被震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捂着头,打着滚。 过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来福才缓过神来,然后也不敢在山洞里呆着了,见着王哲就躲的远远的。 “来福,你躲着我干什么?我这是教你对敌之法,如何应付一件从未见过的法宝或者是功法。 就像是这丧魂钟,此法宝乃是以声音伤人神魂,若是你遇到该怎么办呢?” 王哲一边说着话,一边冲着来福招招手,来福小心翼翼的靠近。 “我想到的是一剑破万法,你呢?” 土狗一脸茫然。 “跑啊,打不过就跑! 哎,来福,如果你那一声吼也如这失魂钟一般威力惊人,不,哪怕能达到其十之一二,也是极好,这就好似佛门的狮子吼一般。 我再摇一下,你好好体会一下子和丧魂钟的妙处!” 王哲刚刚取出“丧魂钟”,那土狗就一溜烟跑远了,还在林中不断的吠叫着。 “这傻狗,修行就要不断的探索,要勇于创新。 这小钟,多好听啊,清脆悦耳,振奋精神!” 王哲轻轻的晃动着“失魂钟”,咚,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第八十二章 剑斩半平湖 收起这“失魂钟”,王哲走出了山洞。 抬足一步,下了山,第二步上了另外一座山的山顶,然后到了湖边。 握着手中的剑,想着那天夜里,斩出的那一剑, 手中的剑,自己的身、气、神,合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湖泊,在他眼中慢慢的变小,仿佛变成了一幅水墨画, 拔剑, 斩! 一道剑光飞入湖中,长剑所指之处,湖水被斩开,分向两边,向下露出了湖底的泥沙、水草、游鱼。 断面不停的向前延伸。 一丈,十丈,三十丈,五十丈...... 这湖水居然被他斩开了近一半,然后湖面轰隆一声合拢,湖水浑浊。 “有进步!很好,非常好!” 对于自己这意外的进步,王哲是很满意的。 他看到了斩在这一片湖水的希望。 另外杀了那名为“罗枭”的怪鸟,获得了一粒内丹。 这一次王哲没有打算自己服用,因为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使吃了这颗内丹修为增加有限,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思索了一番之后他打算给来福服用。 他将土狗叫到了身边,取出了内丹。 “来福,这是妖怪的内丹,你吃了应该是会有很大的好处,只是这个过程有些痛苦,吃还不吃?” 他把手掌摊开,伸到来福跟前,来福看着内丹,嗅了嗅,然后张嘴吃了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它便发出低沉的吼声,趴在地上显得很是痛苦的样子。 王哲在一旁一边轻声念诵道经,一边以自身的真气渡入它的身体之中,帮它吸收那内丹之中妖怪的精元。 过了约么一个时辰,来福呲牙咧嘴,眼球开始变得血红,浑身的毛都直立了起来,爪子不断的刨地,发出低沉的吼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它身上传来咕噜咕噜声,还隐隐有卡吧卡吧的声响。 这痛苦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随后来福趴在地上睡着了。王哲一直静静的守在一旁。 足足过了两天,土狗方才醒过来,它醒过来之后眨了眨眼睛盯着王哲,然后猛的跳起来冲了出去,跑进了林子里。 王哲跟出去看了看,直接来福在林子疯也似的狂奔、撒欢,惊得林子里鸟飞兽走,足足过了大半天的时间,方才回到山洞里。 回来之后喝了好多水,吃了三锅饭。 精神抖擞,两眼放光,皮毛发亮,身上的气势也比之前强盛了许多。 “看来效果不错。”王哲笑着抚摸着狗头。 “明天修行加量。” 嗷呜! 百里之外的会稽府中, 大理寺、百骑司、钦天监领头的大人们都已经撤走,他们要回京城汇报,只留下了几个百骑司的内卫在这里等候消息。 “案子没破,还逃走了一个重犯,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会受牵连?” “就怕到时候李大人把责任推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上,把我们当替罪羊!” “那怎么办?我们有没法回京城?” “人回不去可以写信,可以托人回去,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对,对,对!” 他们在这里等了几天,迟迟没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越是如此便越发的提心吊胆。 京城,大雍最繁华之地。 在京城东郊,有一片,蔚然灵秀。 山中有一片建筑,依山而建,和山水融合在一起,当中有一座九层高阁,名为“天奉阁”。 高阁之中,三个人聚在一起。 “冯正隆死了,失魂钟也丢了。” “他的寒枪够硬够强,罕逢敌手,又有失魂钟在手,这都能被杀! 嘶,那位一品绝顶还真是了得,莫不是身上有什么厉害的法宝?” “尸体我验过了,只有剑伤,人虽已死,剑意犹在,那道剑意犀利霸道,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剑了!” “南丘剑斋?” “不好说,人死了,法宝也丢了,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呢,再派人去?” “陛下要去彭泽抓玄武,阁主他们都要一同前去,这阁中怕是无人是那人的对手啊!” “那就等等,让他多活两天!”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到了年关。 会稽府的那几个百骑司的内卫仍旧停留在这里,没有上面的旨意,他们也不能回去,只能在这里的过春节。 他们这几个人似乎被京城里的人给遗忘了。 在山中,王哲也是和来福一人一狗度过了一个特别的春节。 有酒、有肉、有菜,有火锅, 往年在郭北县城,王哲都是和老侯一起过节的。 两个人都没什么家室,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说些吉利的话,这年关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次,一人一狗,更显几分孤独。 王哲倒是没觉得什么,一个人在山里已经呆惯了,偶尔会想郭北城。 “来福,别光吃肉,喝酒。”王乾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半年多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那悠悠千载岁月时不时也如这般? 山中一场大梦,人间几度凉秋。” 王哲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这一生可能会十分的漫长。 这年关也就这么过去了,新的年开始。 时间一天天的过,眼看着就要冬去春来。 这一日,山中, 王哲站在石桌前,看着桌上的刚刚写下的碑文,有些入神, 轰隆隆一声响,外面打起了雷, 春雷, 惊蛰未到雷先鸣, 雷鸣之后便是淅淅沥沥的春雨, 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将万物从冬日的睡眠中唤醒。 王哲就静静立在那里,看着那副碑文,一看就是一天。 “这,这是字也不是字,这可能是一幅画。” 日,月,星辰、山、水......” 王哲的手指在那些古老的文字上一一划过。 他一直以为这一片经文,残缺的经文,就像他看过的道经、佛经,不停的参悟着经文之中内容, 好似有所悟,又好似什么都没悟到, 就在今日他画了一幅画,不再是四周的山水,而是信笔涂鸦,想到什么是什么,无意之间他就想到了碑文之中文字,然后将里面的内容画了出来。 当他抄写经文的时候想到了刚才的画, 这是画,用古文勾勒出来的画, 他盯着画看着,想着,那些文字似乎在发光,要从纸上漂浮出来。 第八十三章 满城不详 王哲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悟着。 脑海之中的还是那些文字,它们飞舞着,跳动着,变化着, 一个古文上升变成了天空,一个古文下降变成了大地,一个古文变成了太阳,一个变成了月亮,接着是山川、河流、草木...... 这些文字在他的脑海之中勾勒出了一幅画,一副有些模糊、抽象的山水画。 有天地,有日月,有山川,不过只是一隅。 慢慢的,这幅画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王哲睁开眼睛,并未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变化。 内力不见增加,神识也并未增长, “这,算是什么?”一时间他有些疑惑。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半天, 王哲站在山顶看着春雨,仔细的算了算。 “老侯的孩子应该快要出生了,当初说好了要去喝喜酒的。这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过了两日王哲便下了山朝着郭北县城而去,这一次他是一个人,并未带着来福,因为来福带在身边有些显眼。 个头长的有些大,已经像个小牛犊一般了。 清晨下山,也没怎么急着赶路,这路上走走停停,不到晌午到了郭北城外。 “咦,这是怎么回事?” 王哲站在城外,看着半空。 只见郭北县城的上空漂浮这一层灰蒙蒙气息,好似是灰色的云彩,另外其中还透着淡淡的血色,看着就充满了不详。 “去年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 进了郭北县城,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 街上店铺还是熟人,看到王哲之后都笑着和他打招呼,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人,只是彼此之间似乎变得陌生了一些, 城里也比他离开的时候也冷清不少。 那些在这打探消息的人离开了,他们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春宵楼也没了往日的喧嚣,因为那位花魁也离开了。 王哲在县城转了一圈,这一路走来,看到很多人的头顶的气息中萦绕着淡淡的灰色。 “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很多人都要生病的样子,是要闹什么瘟疫吗?” 这让他有些担心,之后他顺道去了一趟城隍庙。 与他想象之中的不同,城隍庙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人上香,叩拜之后很快离开。 和他离开时相比似乎是两个不同地方。 半年多不见,那庙祝似乎苍老了许多。 “捕爷,好久不见。”见他进来,庙祝一眼就认出了他,笑着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王哲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大殿之中的城皇塑像,身上只有零星的愿力,比他离开的时候更少。 “最近来的人不多吧?” “是,比前些时候少了许多。”庙祝无奈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 他还专门却看了城中的几处水井,结果并未在水中发现什么异常。 王哲回到了自己曾经住的宅子,屋子里已经落满了灰尘,他抬手一挥,一阵风气, 灰尘被吹起,飘到了窗外,将家中打扫干净,然后锁上门,去了老侯的家中。 却没料到他家中门上挂着铁索。 仔细一打听,老侯居然带着妻子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了?” 王哲听后便离开郭北县城,准备离开去老侯的老家。 当他到了城外的一个山村旁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附一个村子上空也飘着灰色的云气。而且里面这些人的情况似乎比那郭北县城更加的严重一些。 山村不大,很快就转遍了,他甚至连附近的田野都转了一遍,结果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一路前行,接连去了几个山村,这些村子上空的气息是正常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王哲心中很是疑惑。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来到了老侯的老家之中,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 还没进村,他便施展“望气术”仔细的看着山村上空,看了好一会。 进了山村之后,他又看了看这里的村民,他们身上的气息是正常的。 他找了个村民,问清了老侯的老宅方向。 敲开门,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阿哲,你怎么来了?快,快,屋里坐。” 老侯见到王哲先是一愣,然后十分的开心,急忙将他让进了屋子里。 孙秀莲停着个大肚子,行动已经十分不便。 “嫂嫂这......” 王哲定睛望去,只见孙秀莲的身上有一层淡淡的黄光护持,仔细一看,那光芒的来源却是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快了,就这两天的事了,你可别走了,就在这住下!”老侯道。 为了欢迎王哲,他是烧鸡宰鹅,忙碌了好一会,炒了好些个菜, “来,边喝边聊,这半年多你都去哪了?” “也没去那,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自己呆着,对了,怎么突然来乡下了?” “这不是秀莲就要生了吗,几个月前,她身子还方便的时候,去了一躺兰若寺许愿,那寺里的广济禅师说让我们离开郭北县城。 后来我就和秀莲来乡下住了一段时间,总觉得不方便,就又回去了,年关前又碰到一个年轻的禅师。 他先说恭喜我有后,又说我和那兰若寺犯冲,让我离开兰若寺。 这不,我就来了乡下了。” 侯助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年轻的和尚,是不是穿着一身残破的僧衣,还赤着脚,模样很俊俏!” “对对对,你认识他?” “见过一面,他居然来郭北县城了?”王哲一听首先就想到了那普难和尚。 他在离开郭北城时候,广济禅师就提到过,郭北城可能会出意外,只是当时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那普难和尚也看出来。 “他来这里做什么?” “会出什么意外呢?” 吃过饭之后,王哲说要四处看看,离开了老侯的家后,他便径直到了兰若寺,找到了寺中的广济禅师。 “阿弥陀佛,数月不见,施主风采更胜往昔。”广济禅师见到他之后十分的高兴。 “大师过奖了,今日来是有事要请教大师。” 广济禅师将他请到了自己的禅房之中,上茶之后便支开了一旁的僧人,禅房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第八十四章 心不诚 天灾降 “施主有事请讲。” “我今日会郭北县城,看到那县城上空漂浮着不详的气息,而且城中不少人的身上气息也有异常,沾染着不详。 大师可否看出那郭北县到底会出什么事?是不是会闹瘟疫?” 广济禅师听后沉思了一会方才开口。 “贫僧看到一股黑暗的力量,那股力量应该就是导致郭北县不详的原因。” “黑暗的力量,在哪里?” “我无法断定,似乎在幽深的地下。”老和尚道。 “地下,莫不是阴曹地府?”王哲闻言一愣。 老和尚摇了摇头。 “那是不是要想办法让整个郭北县城的人都离开,出去避难呢?” “那些经常来寺里上香的香客,贫僧和师弟都曾提点过,他们都不愿离开,更遑论其他人。”广济和尚和尚叹了口气。 “也是,莫说当今还算太平,就是动乱年代,不到万不得已,人们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这便是上一次贫僧与施主所说过的劫难,到时候贫僧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也希望施主能尽一份力。”广济和尚道。 “干嘛非得等劫难出现,不能想办法把扼杀在萌芽状态吗?”王哲反问道。 “施主有何见解?” “没什么见解,先找找看,既然是郭北县城遭劫,那它应该就在郭北县附近,如果能找到,想办法斩了它便是。” 老和尚闻言微微一怔,露出赞赏的神情。 “不愧是我佛门护法!” “扯淡!”王哲一挥手。“我还有件事情要请教大师。” “施主但说无妨。”广济和尚道。 王哲随即向这广济禅师询问起了佛门“神足通”的事情,这广济禅师佛法修为高深,想必会有独到的见解,听他讲讲或许会有收获。 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没想到这老和尚居然和他论了半天的佛法,说的云里雾里的,完了还非要留他在兰若寺吃斋饭。 “多谢大师好意,我还有事,先走了,看好你们后山那可大树!” “阿弥陀佛,施主一朝顿悟,神通自成。”广济禅师将他送到了寺院门口处。 “顿悟,说的轻松。”王哲摆摆手,下了山。 然后开始围着郭北县城四处寻找可疑的地方,他从兰若寺出来之后,第一个地方就是那“山神庙”。 毕竟他所知道郭北县闹鬼传闻仅此一处,还曾经看到有“飞头獠”出没其中,黄鼠狼进庙拜神。 山野之中,山神庙里还是一片死寂,院落里面几株老树,一片荒草。 王哲人未进庙中,神识便先扫过。 院中没有异常,山神庙里亦是如此。 随后他进了院子里,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山神塑像,它的面前还摆着一些野果,但是已经干枯了。 “入庙得拜山神,见神不拜者,死!”他想起了卓思危曾经说过的话。 抬腿,迈步,进了山神庙,看着一丈多高的山神像。 现在他已经入了庙,见神不拜。 非但不拜,他还在这庙里转了一圈,四处查探,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庙的后面,几丈之外就是山。 王哲出了庙,进了山中,山中有些豺狼之类的野兽,还有一群猴子,见到他叽叽喳喳、龇牙咧嘴。 他在山中搜寻一直到了天黑方才回郭北县城。 随后接连两天的时间,他一直在郭北县城外面的山野之中搜索,可是一直没什么发现。 这天,他哪也没去,因为老侯的孩子出生了。 老侯笑的那嘴都裂到耳后根了,王哲在他家中帮着张罗,招待家中的亲朋。 这孩子出生的第二天便是“惊蛰”。 震蛰虫蛇出,惊枯草木开。 这一天,空中漂浮着阴云,隐隐有雷声。 王哲斩在城外一处高山之上,接连找了几日,仍旧没有收获,让他有些疑惑。 突然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落在林中,劈开了一株大树,引燃了山火。 接着轰隆隆,他感觉脚下的山体晃动起来。 “地震了?” 他急忙环视四周,只见四周的山岭都在晃动,惊得林中鸟飞兽走。 “那灰气意味着地震?” “不好,郭北县城!” 他急忙朝着郭北县城而去。 当他赶到郭北县城的时候听到了不少人惊慌失措的声音的。有些老旧的房屋被震塌了,有人被压在里面。 幸运的是地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王哲在县里帮忙救人。期间他看了看天上,灰色的气息并未散去,反倒是更加的浓烈了。 “难不成还会有更加强烈的地震?” 一直到傍晚让他当有的地震却迟迟没有到来。 当天夜里,城中的城隍庙。 正准备休息的庙祝突然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城隍像。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恭迎城隍大人!” 这一夜,郭北县城的人都没敢睡觉。 “天灾,这是天灾,是老天惩罚我们啊!” “要不,明天咱们去拜拜城隍吧,好久没去了。” “嗯,对,去拜城隍,他会保佑我们的。”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一个。 于是在第二天,人们陆续的走进了许久未去的城隍庙中,向着城隍祭拜祷告。 突然一阵风刮过,泥塑的城隍像上释放出五彩霞光,充满了整座城隍庙,身穿紫红袍的城隍站在虚空,俯视着祭拜的众人。 “尔等心不诚,致使天灾降!”城隍威严的声音响起,传出了城隍庙。 “城隍显灵了!” 城隍显灵,而且开口说话,这让在庙中祭拜的百姓惊恐交加。 一个个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很快,城隍再次显灵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郭北县城,人们蜂拥而至,挤满了城隍庙。 “显灵,还开口说话?”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朝着城隍庙的方向望去,看到半空之中点点光芒犹如萤火一般向着城隍庙方向飘去。 这城中不少百姓家中时供奉着城隍的。 王哲来到城隍庙外,想要进去看看,结果发现里面挤满了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郭北县城的百姓虔诚之中偷着几分惶恐。 城隍刚才显灵发话了,是因为他们的不诚导致的天灾,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他们自然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