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老公(1v1甜H)》 1、台风天(H)(一更) 25岁的舟若行不断回想那一天,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一切为何突然荒诞不经。 那天,超强台风利奇马快马加鞭袭来,舟若行赶去做最后一个采访,要在台风登陆前收工。 离开市女足少年队的郭教练办公室时候,虽然只有下午五点,但是黑云压城,狂风密布。她稳着方向盘,感觉宝马mini像是一叶扁舟,在高架上被大风掀得左右摇晃。 还剩两公里到家,天像是兜不住的布,开始点滴漏雨,砸在挡风玻璃上,顷刻,糊成一片。她把雨刮开到最高档,踩着油门驶入地下车库。 好庆幸,前脚迈进家门,屋外倾盆大雨斜下。 南天远合上文件,捻起一颗葡萄,剥了皮喂给舟若行:“淋着了么?” “差一点,运气好!”舟若行抱住老公,如往常一样贴着他脸粘腻地蹭。 自从结婚,两人就约定,每天出门前和下班后回家见面,先拥抱一分钟。 有效稳定感情,防止无理取闹和没有意义的争吵。 洗了澡,她擦着过肩的长发出来,瞥了一眼电视。电视新闻采访一位高中生。 “今天是距离高考300天誓师大会,你此刻有什么感想?” 带着厚瓶底的男孩子,满脸青春痘,却也是满脸鸡血:“科学备考,坚定信心,我要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看什么呢。”南天远从后面把她拥了满怀,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语气低柔。 她软在滚烫的臂膀间,回吻他:“高叁学生的新闻,没什么。” “还记得你的高叁么?”大手边说边从浴巾下摆伸进去,她轻哼一声,围在胸前的浴巾掉落,在脚边开出一朵白色的花。 “记不太清了。有人常怀念说,一觉醒来,发现这些年的过往只不过是南柯一梦,你还坐在课堂上。一点不美好,太可怕了。“ “为什么?”南天远轻轻笑,含住肉嘟嘟的耳垂:“你不想再看看十七岁的我么?” “倒也不是。”南天远和舟若行是高中同学,龃龉了叁年,不打不相识。但是直到两年前,大学毕业后,南天远才主动追求舟若行。对于老牡丹来说,这个男人知根知底,靠谱,是个不错的选择,舟若行懵懵懂懂就答应了。 他视若珍宝轻吻她,两人滚落在沙发上。被他打开的一刻,舟若行抱怨道:“回去干嘛啊,学的都还给老师了,什么都不会,此生的文化巅峰就是高考那天。现在让我算个鸡兔同笼我都要掰手指头。” 他不再说话,含着甜香的乳尖,拉扯舔舐,十指与她交缠。舟若行飘在云端,整个人酥酥麻麻,舒服得不真实。 她所有的情欲启蒙都来自这个男人,是他带领她进入秘境,探索,深入,承转启合,直抵高潮,攀岩登顶。 小腹抽动,穴肉翕张,她难耐扭动。下一秒,洞口不经意闯入灵活的舌尖,她嘤咛:“嗯……别,那里,好痒。” “敏感的糯糯。”南天远呢喃,虚咬住探头的蕊珠,齿间满是她情动的味道。 “呜呜……南天远……”她不是他对手,回握他,指节用力,泛白,像是拒绝,更像邀请。 “叫我什么?”他直起腰身,置于两腿之间,握着莹白的脚踝,看着她。 舟若行颊边飞上霞色,即使结婚一年多,她仍羞于启齿那个称呼。她主动揽上南天远的脖颈,乳肉压在结实的胸肌上,企图通过撒娇蒙混过关。 龟头沾染了湿滑,顶在穴口,微微陷入,媚肉顷刻吸住。舟若行两腿无处安放,顺其自然夹在他腰侧,无声催促。 肿胀的男性却又离开,南天远隐忍,再问:“要叫什么?” 情欲和羞耻在她心里拉扯拔河,最终她折服,带着哭声喊:“给我。” “老公,进来。” 理智崩断,南天远抬起娇臀,她皮肤水嫩,粉色和白色分明,明晃晃张开,毫不遮掩。巨硕一瞬间撑开甬道,占据所有,冲到深处。 窗外大雨瓢泼,窗内一室旖旎。 两人格外动情,舟若行慌乱承欢,跟不上南天远的节奏,只能跟随本能分泌更多春液,润得腿心的肉棒一片湿亮。南天远吻住她唇角:“交给我,糯糯。” 太重了,太快了,她咬着他肩膀,指尖在宽阔的后背留下红痕。 他总是持久,每一次都弄得时间很长,舟若行求饶,他却将她膝盖折向胸乳,放大交合处。 南天远盯着撕咬在一起的性器,杀红了眼,尽出尽入。舟若行吊在半空中,总是差点感觉,她呻吟,欲求更多。 他低声诱哄:“糯糯,你知道的。” 她知道,这时候怎么做他才会放过她。她也很想要,濒死般的快感即将来袭,她也贪恋内里抽搐的癫狂。 “老公……射给糯糯。” 彻底失控,南天远捞起柔软腰身,扣在胸前,搂紧。金戈铁马,开疆拓土,厮杀四方,他耸动腰身顶弄,研磨,舟若行抱住他失神地喊出来:“到了……” 一道闪电劈裂苍穹,雷声滚滚由远及近压过来。 烟花腾空,绽放,璀璨绚丽。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好舒服啊,好喜欢他填满她。昏睡前,这是舟若行最后闪现的念头。 隐约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从梦中惊醒,诧异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书桌上。 语文老太太横她一眼,捏着粉笔倚在讲桌上,握着课本,又严厉喊了一声:“舟若行!” “到!”她一脸懵逼,站起来,回不来神。 “接下去。” “啊……啊?” 前面的女生回头小声说,我刚背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你接着。 她挠挠头,后面的人踹她椅子腿,她心烦,回头呵斥:“神经病啊?” 一怔。 少年干净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清冷,挑眉看着她。左手撑着脸颊,右手闲闲地转笔,冲她对口型,默声提醒: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高高的眉骨,坚挺的鼻梁,薄唇,皓齿。 “老……”舟若行下意识开口,又戛然止住,喃喃道:“南天远。” “嗯?”南天远疏离望着她。 刚刚南天远明明在说,糯糯,你知道的。而现在呢?她环视四周。 蓝天白云,蝉鸣四起,热浪从窗外扑来。 少男少女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坐在课桌前。黑板上方是巨大的横幅:距离2012年高考还有300天。 甬道里仿佛还蠕动着,温热的浪潮还未消退。舟若行呆呆站在那里,竟然……真的回到了高叁。 葫芦:开了新文,缺珠珠,缺收藏~感恩米娜桑!今天四更,记得来! 2、舟若行(二更) 17岁的舟若行想,果然看了十八禁的东西遭报应了。不然谁来和他解释一下,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头好痛,像是和恶犬打了一架,舟若行迷蒙双眼,揉着太阳穴坐起身。 这是哪里啊,偌大的卧室,软装是她喜欢的色调。鸢尾兰薄纱窗帘随风轻晃,下摆拖在琥珀黄的缅甸柚木地板上。身上滑落月白色空调被,她垂首,无名指上套着婚戒。 这……是我么……舟若行摸摸自己的脸,手脚。变光滑了啊,偷偷捏捏胸前两团,嚯,沉甸甸,有分量了。 坐在梳妆台前,仔细观察镜子中的脸。 没错,是舟若行。不再是麦色的肌肤,颧骨上的晒斑也不见了。变白了,也变美了,眉梢带着一股慵懒风情,像是被狠狠爱过。 难以置信,她双手捧着脸颊,瞪大眼睛看镜中人。 南天远端着热牛奶,蓦然出现在镜子中,“糯糯,你醒了?” 暴击双连!舟若行猛地转身,双手反撑在梳妆台上,警觉看他。动作太过突然,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被撞倒一片。 他皱眉,“怎么了?”为何如此惶恐。 视线打量眼前人,一模一样的轮廓,眉眼,表情,都相似。再次确认,他就是南天远。但又好像不是,成熟了,更稳重,往日含霜的冷眸有了温度,此刻正脉脉看着她。 最关键的,他他他,他手上戴着同款对戒! 糯糯这个昵称,是只有家人才知道的。小时候口齿不清,别人问她叫什么,她发不来“若若”两个字,奶声奶气,每次都说成糯糯。父母反而觉得这个名字可爱,久而久之,就保留了下来。 连死党闺蜜玄斐然都不知道她的小名,眼前这个人却稀松平常略带宠溺喊她糯糯。要知道,她和南天远可是死对头啊,好话一句没有,彼此全是冷嘲热讽,互不顺眼。 敌不动我不动,先稳住!舟若行找回理智,摇摇头说没什么,然后从他手中接过热牛奶。两人手指不经意触碰,像是有电流经过,她一抖,奶白色的液体洒到了领口。 南天远极其自然弯腰,环住她,低头舔去乳间的湿润。“和糯糯一样甜。”他勾起唇,拍了拍圆润的臀。 舟若行已经呆若木鸡,脑子里通篇乱码,苍天啊大地啊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为彭教授过寿,宋局长也会在,我早点过去。”南天远恢复了冷静神色,掠过她整理被衾。他自然地拾起散落被间的内裤,和两个安全套铝箔包装,回头说:“这盒用完了。下次我试试男用避孕药,不喜欢戴,想无距离感受糯糯。” 舟若行感到下体一凉,这才发现双股间一片空白,她没穿内裤。 像是醉酒的人,她拖着迟疑的步伐下楼挪向客厅,一屁股跌在沙发上,喝牛奶压压惊。 是梦吧。 闭上眼睛,默念,假的假的假的,再睁开,啊,好挫败,还是原来的样子。 电视上,晨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今天是2019年8月10日,星期六。首先来关注台风利奇马最新动态。” 这一次,她惊悚地失手打翻玻璃杯。暴击叁连! 她不仅穿越了,还穿越到未来,冤家路窄的臭男生竟然变成她老公! 需要吐槽的要素过多,舟若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25岁的她从事什么样的职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父母弟弟都还好么,家在哪里,她一无所知。 她分明记得,她只是想趴在课桌上打盹,好吧,还想直接睡过去语文老太太的课。 谁让老太太倒霉,非要下午第一节课来讲古文,正是瞌睡的好时间,加上催眠的之乎者也,不睡觉对不起周公邀请。 3、南天远(三更) 从早晨开始,暴雨席卷城市,虽是叁伏天,但没有骄阳似火,台风登陆,嘶吼掌控万物。 舟若行昨晚熬夜为哥哥们打投做数据,早上眼看迟到了才爬起来,饿着肚子挤公交赶在上课铃响前一秒踏进教室。 午休时候,她本想补觉,玄斐然嘿嘿嘿笑着拿手机挤过来。 “舟若行,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兴致缺缺,枕在胳膊上,斜着脑袋问,“玄大美女又拿什么来刺激我?” 玄斐然和舟若行穿一条裤子长大,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厮混在一起。舟若行曾经说过,玄斐然要是个男的,我俩就是没点什么都不可能。玄斐然眨着丹凤眼,现在也可以,性别别锁太死。 从小到大,玄斐然都是男生票选当之无愧的班花。集一切美好要素于一身,要说惟一的缺点,也就是最大的优点,太美了。以至于美得婊里婊气。在舟若行只知道沉浸于足球的乐趣,在绿茵场上疯跑时,玄斐然就明白男生找他闲聊话里有话的别有用意了。 用玄斐然的话说,就是,我不想当海王,但是天降一个鱼塘。 追她的男生太多,她一开始还发好人卡,最后累了,倦了,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不合适,不喜欢。但是遇到长得帅的,还是拉扯一番,回头找舟若行品头论足。 舟若行以为她又要给她看第N号暧昧对象的照片,没想到玄斐然发给她一个TXT文件。 打开扫几眼,舟若行坐直了,“你要给我看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两人心意相通彼此坏笑,脑袋凑在一起,对着屏幕嘶哈嘶哈。 舟若行在感情方面不开窍,纯情少女一腔热情都给了X团哥哥们,玄斐然陪她一起追星。大美女扛着长枪短炮当站姐,舟若行坑此坑次做数据,两人追得不亦乐乎。玄斐然发给她的是一篇同人文,带点肉。 不是肉渣,是红烧肉那种。 ——只见两人肉棒相贴,站在阳台上,隐在黑暗里。他伸手握住他的胯下,撸动,逼他叫老公。他不服,咬着他喉结问,谁是老公,谁是?频率加快,彼此呼吸浑浊,随着一声声粗喘,龟头充血,胀红,一股股精液喷射而出,打在他腿上。他们…… 啊啊啊,星星眼,姨妈笑,不活了不活了,舟若行激动地攥着玄斐然的手,满脸花痴傻。脑补小剧场什么的,最快乐了。 南天远喊了她叁声,一声比一声高,她还沉浸在屏幕里的世界。 “舟若行,作业。” “走开。”舟若行随手推他,头都没抬,指尖滑动屏幕,跟玄斐然叽叽喳喳讨论剧情。 紧致的肠腔湿润温暖,包裹着肉棒,他的后穴被撑得……南天远挨过去,好奇,一句一句读了出来。舟若行吓一跳,肩膀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脑袋。 “神经病啊!”舟若行跳脚,放下手机回手怼他一拳。 “看什么东西,不怕长针眼。” “我多看你一眼才会长针眼!”真是晦气,高二文理分班不是考去重点班俯视众生去了么,升了高叁干嘛又转回来平行班,就是为了嘲笑他们这些普通人么。 “数学作业。”南天远站在她身旁,敲敲课桌。 “没写。” 这之后的记忆有点模糊了,她和玄斐然八卦几句,打着哈欠说困,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醒来,就穿越到了八年后,一个台风天的周末。 手机,对!这是当代人最不能丢的身外之物,舟若行手忙脚乱翻找,从餐桌上找到套着梵高向日葵图案外壳的手机。 按亮屏幕,不禁暗骂。舟若行你什么时候变成恋爱脑了!桌面是和南天远的自拍合照,看样子两人都是刚运动完,鬓边微湿,面颊潮红,穿着情侣速干衣,站在足球场上。 还好,八年后还奔驰在绿茵场上。舟若行打开通讯录,失望了。为什么自己还保留着如此恶心又怪异的习惯。为了安全起见,她从不在通讯录里备注爸爸妈妈之类的家人称呼,她把重要号码都记在脑中,手机来电,看到后四位就知道是谁。 面对一串串陌生数字的通话记录,舟若行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 有电话进来,这个号码好眼生,她硬着头皮接下,“喂?” “姐,下周她过生日,你帮忙出个主意,她喜欢什么?” 是她亲弟弟,舟笙歌。好小子,年纪不大,谈恋爱倒是积极。听口气,这个“她”是舟若行认识的人。舟若行掩盖尴尬,应声道:“那个,我也不清楚啊,回头我打探打探。” 打发了舟笙歌,微信提示新信息。 小舟,下周一记得交郭教练的访谈初稿。周叁如果台风过去了,我们一起去采访梅中的女足领队王淳老师。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再看名字备注,周刊编辑老刘。 心中的谜团逐渐揭开,疑云遮掩的拼图逐渐清晰。她,25岁的舟若行,已婚未育,是一位体育专栏采编记者,跑足球专线,尤其是女足新闻。 4、自己家(四更) 南天远出门了,舟若行小心翼翼又满眼好奇在“自己的”家里转悠,看看未来的她过着怎样的生活。 房子不算大,精致小联排。 一层入门是开阔的横厅,沙发后面开辟了读书角,顶天立地的书架上挤满了各色书籍。新闻传播采访编辑类的书归在角落里,书脊上甚至落了灰尘,看样子很久无人问津。另外的空间几乎全被经济管理类专业书填满,还有很多原文书和古籍。 她随手抽出一本,空白处一行隽秀草书笔记,看不懂写的什么,大概率是南天远的,她没这闲情逸致安心下来搞这些。 通往卧室的走廊上是照片墙。大多是她的单人照和两人合照,其中以她在场上奔跑射门的精彩瞬间居多。还有几张明显是旅行留念,雪山草原,潜水跳伞,两人笑若灿阳,紧紧相依。 二层两个卧室,主卧是带着阳台的大套房,床头桌上摆着相框。舟若行一身黑色燕尾服,南天远身穿吊带白纱,小鸟依人靠在她肩上,她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小得意,斜睨他。 哈!真像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叁层是阁楼,被改造成了小小的个人博物馆,全部是舟若行这十几年来的“战利品”。球星独家签名的合照、球衣、周边。最显眼的是一颗足球,上面印着RUSSIA 2018。她眼神一亮,刚想拿起来仔细看,门铃响了。 “嫂子,南哥让我来拿文件。” 门边站着一个斯文的男人,中等身材,很瘦,戴无框眼镜,白净,内敛。身穿衬衫西裤,拎着公文包,礼貌客气。 舟若行不认识他,侧过身让开,“他没跟我说。你知道放在哪么,要么自己来找找?”让一个陌生男人进门,不是聪明的选择,但是他叫自己嫂子,估计是很熟悉的人吧。 “这不太好吧,不然嫂子您给南哥打个电话问问。” 打个毛线,她哪里知道手机里一串鬼画符到底哪个是该死的老公的号码。男人看她没动作,给南天远拨过去,嗯嗯,好,知道了南哥。收线,说,“南哥讲在他书桌上。” 舟若行回忆刚刚走过的路线,没看到什么书桌。她有点着急,这么快就要露出马脚了么,这可怎么解释。男人指了指楼梯口,“在他书房。” 这才注意到,还有向下的阶梯。 地下室有两个采光井,很亮堂,屋子里开着新风,静谧,隐蔽。 百平左右的大型书房兼茶室。古陶狻猊香炉蹲在一隅,吞烟吐雾,沉香袅袅升起。一尊白玉释迦坐在桌上,半垂慧眸,看着一室幽光。 黑胡桃原木书桌上,躺着厚厚一本文件,S公路拓宽改造工程投标。 应该是这本。舟若行跑上楼梯,把标书递给等候在门口的男人,他道声谢谢,转身离开。 “成铎,找到标书了么?” “拿到了,我稍后给你送过去。”成铎欲言又止,南天远听出他还有什么想说,便问,“还有事?” “南哥,我觉得今天嫂子怪怪的。说不上来。” 想到早上时候舟若行一惊一乍的举动,南天远也困惑。但是他压下心头疑问,“彭卉仪五十大寿的生日,宋仁礼也在,你渗透关系的好机会。” 挂了电话,南天远从花园深处走出来,整理容貌,信步走进酒店大堂。 “天远,来来。”彭卉仪看到他,满眼地欣慰赞许,拉着他走到宋仁礼面前。 南天远弯腰致礼,主动伸出右手,尊敬道,“宋局。”宋仁礼和他寒暄一番,感慨,“若不是你执意要跟着彭老师研究经济学,我真想把你收入麾下,栋梁之才。” “宋局身边人才济济,我只懂得一点皮毛,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谦虚笑笑。 “宋局。”成铎端端正正走过来,看到彭卉仪,“彭老师雍容华贵,真是有气质。有您的衬托,这条粉珍珠项链才熠熠生辉。” 彭卉仪忙推辞说哪里哪里,却挂着笑容摸上颈间的项链。 “这位先生是?”南天远看着成铎,询问的神色。 “敝姓成,成功的成,成铎。有幸成为宋局的供应商。”成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点头弯腰看着南天远。 “还不是。”宋仁礼冷哼。 “南天远。彭老师是我大学的恩师,也是我学术之路的领路人。” 一句话说得彭卉仪喜笑颜开,却道,“天远如今也是华大的教授了。” “南教授,年轻有为,幸会幸会。”成铎和南天远握了握手。 舟若行觉得很违和。这个家地面上的部分,如此明媚充盈,活力向上,而地下的部分,则深沉晦暗。南天远不过二十五岁,怎么活得跟四十岁大叔似的,闻香煮茶供佛,什么套路。 外面风雨都变小了,天逐渐放晴。 她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对了,她突然想到,八年后,哥哥们的X团怎么样了。 按照她的性格,她可是会超级珍惜所有的专辑写真杂志以及同人志的,17岁时候,她藏在床下的百宝箱,满满的全是哥哥们的东西。刚走了一圈,却没发现哥哥们的痕迹。 遇事不决问G哥,输入关键字,回车。舟若行越看心越凉,什么,不会吧,这么如日中天的团也会日渐式微。 八年后的世界,果然没什么期待呢。她闷闷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她镇定,微闭眼睛,复盘。一定触动了什么机关,所以空间混乱,她被时光机扔到了未来。穿越之前她接触了小黄文,玄斐然,南天远。 睁开眼睛,笃定了。她握紧小拳头,好,那就再来一次,集齐所有龙珠,召唤神龙,时光机快带我回到过去。 第一步,找个同人小黄文看看吧。这个她在行,轻车熟路。打开秘密基地,嗯,果然还是热圈,太太们热情高涨,很高产。这个不错,这个也好看。 舟若行像是老鼠掉进米缸里,快乐地打滚,抱着粮食大快朵颐。 5、秋夜凉(微H) 台风卷走了暑热,入夜,微凉。秋天终于挽回了该有的尊严。 南天远停好车,看到二层卧室微弱的光,勾起唇角。打火机火光微闪,猩红在指尖跳跃,他夹着烟,随性地将手腕搭在打开的车窗上。 黑色衬衫袖口挽起,卡在肘下,利落的肌肉线条沿着小臂走向指尖。舌尖微涩,带着薄荷的凌冽,他轻吐尘雾,眼神穿过烟煴,仿若看到了曾经年少的他和她。 想到舟若行,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眉头也舒展。少女不知道自己多么诱惑,明明已经十七岁,却对雄性动物仍旧毫无防备。扎着高马尾,下了课就抱着足球奔驰在草坪上。操场四周无光的角落里,不知多少男生的眼睛盯着,放光。 永远那么乐观,积极,向上。 很多年以前地崩天塌的那些日子,他的世界只剩下灰,暗无天日。舟若行陪他坐在深秋的山顶,看着夕阳沉入地平线,轻声劝慰,鼓励。 他已然被仇恨支配,除却如此,生命只剩虚无。她是他暗夜宇宙里唯一的光源,炽热的太阳。他贪恋温暖,却不敢靠近。少年羸弱的肩膀尚且无法承担责任,破碎的家庭桎梏了他向前的勇气,他不愿将她一同拉进毫无希望的未来。 南天远从记忆中抽身,熄灭烟头,下车,走向大门,走向他和舟若行的家。 等他终于有余力从沉闷黑暗的生活中抽身,日子不再苟延残喘,第一件事,他追回了他的舟若行。未来或许仍旧不明朗,但是握着她的手,他从未有过如此踏实和平静。 她笑着,闹着,一个娇嗔的表情,一个简单的回答,都是抚慰他的良药,让他的心落在了平地上。 夜风很轻。 床边薄纱随之飘舞,南天远在客房洗了澡,轻手轻脚走进主卧。 舟若行蜷缩侧躺,夹着被衾,枕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然又是看着看着睡着了。南天远拿起手机,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喜欢看哥哥们的同人文,一点都没长大。明明两人同岁,他恍惚间总觉得自己不仅多了个妻子,还多了个女儿。无所谓了,反正一起宠。 他目光下视,触及娇软的腰肢,浑圆的臀线,修长的大腿。 身后的床榻一软,有人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舟若行迷蒙中轻哼一声,像是撒娇,又像是反抗,小脸蹭了蹭床单,继续睡去。 翘臀就抵在小腹,南天远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失控。因为常年户外运动的习惯,舟若行浑身摸起来舒服,线条流畅,肌肉紧致,不若娇娇女,皮肤不是透着亮的白皙,而是健康的麦色。他呼吸渐紧,抚摸着圆润,从腰肢一路向上,虎口托起柔软,拨弄顶端樱红。 “糯糯……”他撑起来,手指温柔穿过她长发,拢至一侧,鼻尖靠近脖颈,温热的气息漫进耳廓。 脖子好痒,那是她死穴,舟若行睡梦中笑出声,想躲,在他怀里扭捏翻身。 红润的唇靠近锁骨,绵长的呼吸吐在赤裸的皮肤上,南天远凝着她,缓缓沉下,贴吻上去。 起初是微风拂面的轻巧,随之而来是探入,最后变成需索无度。他扣住皓腕,抬起下巴,撬开檀口,逼迫她张开嘴迎接他。两人舌尖灵巧追赶,他舔舐贝齿,啧啧有声,仍不餍足。 手掌覆上椒乳,他置身她双腿之中,将她彻底压至身下。 “唔……”一剂湿吻让她喘不过气,舟若行睁开双眼,一下子清醒了。 这这这,又是南天远。 一室月华,他的轮廓近在咫尺,悬在上方,温柔看着她。而腿间这又是什么啊,舟若行一阵脸红,反应过来。 她明白,25岁的舟若行和南天远是夫妻,夫妻敦伦人之常情,但关键是,现在这具成熟的身子里住着17岁小处女舟若行。她害怕,情欲对她来说太陌生,而求欢的对象又太让人难以想象。 高中开学第一天,南天远和舟若行的名字就是写在一起的。只不过,她永远是他后面的那一名。 她不在乎,或者说,在乎也没有用。因为南天远是以大比分拉开距离的,她踮踮脚,怎么跳,都够不到他的高度。 玄斐然最佩服舟若行人生态度,明明有一颗聪明的小脑瓜,却宁愿做差不多小姐。 考满分太累了,性价比太低。对于她来说,如果完成分内之事就能拿九十分的成绩,就没必要额外肝两倍心血去找补最后那十分。试卷上的题目,从头到尾一分不扣,就没必要死磕最后一道大题。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下楼踢球舒展筋骨。 追赶攀比太累了,她安心当个千年老二,节省的精力刚好用来追星。哥哥们又帅又暖,唱跳俱佳,舔屏他不香么,为何要点灯熬油和永远写不完的作业打得不可开交呢。 她嘲笑南天远无趣,不懂得享受,南天远回敬她脑残。骂她可以,骂哥哥们她可就不能忍了,她追着他打,逼着他对纸片人道歉。 南天远偶尔打篮球,她被玄斐然拉去围观,在一众尖叫的女生中,对着他嗤之以鼻,切,打得太烂。南天远说,天天踢球,小心踢出罗圈腿嫁不出去。 她回骂,嫁不出去也不劳烦您操心。 水火不容的两人,终于在高二文理分班时候分开了。 倒也不是因为一个学文一个学理去了。舟若行头铁选择了理科,虽然偶尔不能理解两个小铁球到底如何碰撞,但是比之晦涩难懂的各种主义,她宁愿趴在桌上画画家系图谱,写写反应方程。 南天远被选拔进了实验班。梅中的特色除了女足,就是拔尖培养。高二搞一次分流,将尖子生们圈在一起,重点培养,不过舟若行觉得这是提前加速内卷,反正事不关己,卷死他们。 千年老二坐上了班级第一宝座,矬子里拔大个,她没有成就感。实验班就在隔壁,南天远不时就在她眼皮底下晃悠,惹得她心烦。 南天远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舟若行,我没惹你吧。 舟若行也不清楚,为什么他惹没惹她,她见了他都是心烦。 升了高叁,暑假回来,舟若行诧异发现南天远就坐在后面的课桌,埋头写试卷。 一双素手撑在桌上,头顶一片阴影。南天远暗暗翘了唇角,没抬头,却顿了笔尖,看着卷纸一角上的小手,肉嘟嘟,手背有了小坑。 “舟若行,你胖了。” “又没吃你家白米饭!”舟若行气呼呼,“你怎么在这?” “嘿boy!”穆隽转着篮球,一屁股坐在南天远书桌上,“怎么从实验班回来了?”穆隽是南天远的好基友,两人性格天差地别,要说惟一的共同点,就是打球。 穆隽是典型的青春小说里的男主角,是那种女生看了一眼都会神魂颠倒的存在。阳光帅气,浓眉大眼。不若南天远,话不多,让人摸不透。 “不喜欢。”南天远终于抬头,对穆隽说话,却盯着舟若行。 “那喜欢我们这的谁啊?”穆隽痞笑,锤在他肩膀。 南天远的目光若凉水,悄无声息从那张麦色的小脸上滑过。他没接话,收起试卷,穆隽用手肘推他,走走,打球去。他跟在穆隽的身后,与舟若行擦过肩膀。 胖了,也黑了。暑假没少疯跑吧,又不注意防晒,额头冒了红色的小疙瘩,紫外线过敏了。他掏出手机,下单了一罐防晒喷雾。 舟若行在心里反复推演,重建又推翻,实在想不通那个冤家对头为什么会变成了此刻与她缠绵悱恻的爱人。 6、第一次(H) 南天远用牙齿咬开舟若行的扣子,一粒一粒,绵软的乳肉顿时暴露于空气,顶端受了刺激,可耻地挺翘在他眼前。 他喉结滚动,剥开她睡衣,捧起一侧,含入吸吮。 “啊……你,你干什么。” 天,这么隐秘的地方,自己都很少触碰,却被男人亲昵含在嘴中,亵玩于唇齿间。舟若行抱住双臂,挣脱。然而这具身体早就习惯南天远所有的爱抚。 他的手指在光滑的肌肤上跳舞,像是羽毛拂过心尖,她颤抖。 腿心潮湿,心脏狂跳,面颊潮热,一切都是陌生却又炽烈的。欲海掀起风浪,情潮将她湮没。舟若行浅浅的心绪随之起伏,被不知所起的欲拉扯,挑动。本应拒绝,却沦陷。 南天远捻了湿腻,举起到两人面前,笑容落入她眼中,“糯糯也想了。” 这是不对的,不应该,舟若行刻意压下肉体的渴望,曲起膝盖顶在他腰间,拉开两人距离,“不行。” 眉眼轻挑,南天远心里滑过一丝疑虑。成铎的话响在耳边,嫂子今天怪怪的。他知道他的糯糯是青涩的,在情事上一向胆怯,但她从不拒绝,放心把她交给他,与他共沉沦。 “嗯?” “我……我累了,想睡觉。” “你睡,我来。”南天远手下动作没停,摘去她内裤,矮身腰间,捧着光滑平摊的小腹,从肚脐舔向下方,沿路留下湿亮痕迹。 他完全没有触碰重点区域,她却察觉内里媚肉收缩跳动,迫不及待他雨露均沾。恨不能主动要求他帮她舔舔下面,别再小腹那里打转了。 舟若行羞得想咬舌头,这肉体也太没主见了吧,南天远挑拨几下,就湿淋淋等待采撷了。 没吃过猪肉到底见过猪跑,她就知道,一定是十八禁看多了,老天来惩罚她了。 他吞下穴口分泌的春液,手指探入洞内,勾出更多,嫩肉攥住入侵者,贪恋吸附。他喑哑,“放松。” 能不能闭嘴,舟若行受不了他低沉的声线,那么正经的声音,却诱惑着她偷食禁果。穴肉越缩越紧,指节费力地弯曲,抠在敏感点上,他按压着粗糙的穴壁,她突然拔高声线,吐出汩汩爱液。 更湿了,润得手指终于进出无碍。他再加一指,快速抽插,舟若行摇晃着脑袋,慌乱。 暗流在四肢百骸流窜,想发泄,又无出口。她无法形容诉求,想要,又说不好要什么。酥酥麻麻的痒感从小腹深处袭来,甬道蠕动着吞入手指。 她的声音染了哭腔,“别,不要。”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每次说不要,就是想要得发疯。南天远眼神一暗,直起腰身,重新将她贴入胸怀,劲腰顶弄,沉入体内。 光滑硕大的圆端滑入穴缝时,她真的害怕极了。虽然南天远极尽温存,但她仍旧退缩拒绝。然而这样的体位由不得她后退,大腿顺其自然勾在他腰后,交叉。 玄斐然声情并茂跟她描述那些身体力行的十八禁时候,她只是好奇。舟若行像是偷腥的小猫,犹犹豫豫又掩盖不住疑惑,她问,疼么?玄斐然说,只有第一次是疼的,后面的话,要看男生的技术。 技术?舟若行瞪大眼睛。 嗯哼,有些男生会让你动情很快,就不疼,有些太鲁莽了。 当时听不懂的话,这一刻,豁然开朗。 那东西好烫,沾染了春潮,沿着嫩肉从顶端滑到洞口,她咬牙,躲不去只有迎接,横竖是一刀,来吧。 没有想象中的被凿开闯入的疼痛,巨物填满穴道,温顺礼貌。南天远埋在她体内,啄吻她的眸,等待她适应。 他太大了,第一次时候虽然做足了前戏,仍让她疼得第二天下不来床。所以后面每次情事,他都耐心挑拨,等到舟若行如成熟蜜桃,鲜嫩多汁,低垂枝头,他才采摘,咬住。 她心弦一动,竟然……没有疼。 好麻,好酥。下意识的,呻吟出口,她小声道,“痒。” 理智告罄,南天远曲起她膝盖,缓慢抽动,“要么?” 要什么?舟若行被撞得说不出话,脑子混沌。想要他缓解此刻体内的燥热骚动,帮她纾解酥麻,但具体要怎么做,她不懂。她娇喘,被身体操控,环上他脖颈。 南天远动作加快,充血滚烫的龟头撑开洞口,沿着密密匝匝的嫩肉碾压,摩擦着敏感。舟若行仰头,秀发洒落在月白的床单上,像是晚樱草暗夜里盛放,清香,又浓郁。 腿间撕扯摩擦的快感过于强烈,她是溺水的人,只能紧紧抓住他,跟随他的节奏,求救。 他却故意折磨人。冲刺百下,每当体内燥热的岩浆即将喷射,他就慢下来,顶着她小腹辗转碾压,情欲被拉得绵长,却又勾人难耐。快感在体内堆积,急于宣泄。 舟若行终于放弃抵抗,羞耻呢喃,“要……” 7、念丰盈(H) 她错了。她怎么会认为那根东西是温顺礼貌的。那是猛兽进攻前最后的掩饰蛰伏。 得到指令,南天远彻底撕碎隐忍,盯着两人纠缠的性器,尽根没入,再抽出,拉着她的腿,大开大合地抽动,尽情占据,拥有。 难以名状的东西在她体内四处点火,她被陌生的情欲裹挟,不知要通往何处。 “糯糯……”南天远唤着她的昵称,贴着她的耳垂,用气声,缠着她。 她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凭借本能四肢攀附于他,无声讨欢,下腹与他相贴,磨蹭,加深贯穿。内里早已是水乡泽国,粗长进出毫无阻碍,甚至滑出来。 穴道陡然空虚,舟若行小猫一样呻吟,尾音上扬,音节像是夏日雨滴,滴滴清晰,落在池塘,扰得南天远心神荡漾。他扶着湿滑的肉棒,龟头破开穴道,声线走低,“真馋。” 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为什么组装在一句话里却如此艰深。她不馋的,就是遇到美味,偶尔贪食罢了。他这时候干嘛嘲笑她。 蕈头沿着嫩肉逆行而上,重新占有娇媚,舟若行大口喘着气,在急速的冲击下,濒于缺氧。 那种酥麻又来了,内里不受控制颤抖,像是千百张小口,嘬着龟头。南天远按着她的腰,抿唇,气息灼热,洒在她颈间。 越来越快,他的私处摩擦着她的隐秘,她心底腾升异样。南天远,这么不可一世的人,竟然把那种东西,放进她的身体,而她认为永远不会相见的秘处,正以极其亲昵的姿态粘腻在一起。穴肉被撑到极点,好胀,又好舒服,肉体拍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越发清楚。 啪啪啪啪,他的下腹拍打在她的穴口,抽插间搅翻了嫩肉。白稠的爱液,粉嫩的唇,嫣红的肉,感官刺激加之耳边的呻吟,将他也推上崖边。 像是搁浅的鱼,舟若行急需氧气,却又贪恋这新鲜的快感。南天远垂下头,以吻封缄。 她疯狂从他口中争夺氧气,却意外学会了湿吻。 原来是这种感觉。 两人鼻尖相抵,唇齿相依,津液来不及咽下,顺着嘴角流出。 随着最后那狠狠的一顶,南天远咬住了丁香小舌,含住了她所有的呻吟。她叫不出来,只能呜咽着回吻她。 四肢百骸紧绷到极点,突然崩裂,舒爽如海浪,一波一波涌来,她咬着他的唇,颤栗,又松懈。穴口圈着肉棒,媚肉如水波按压着柱身,将其紧紧包围。 她回不过神,太激烈了,从未有过的体验。 南天远没停下动作,缓慢抽送,巨硕碾过还在收缩的花肉,薄唇仍旧贴在她面颊。 持续的插入延长了高潮余韵,舟若行在他身下又小小来了一次,软了身子,失了力气。 他扶她坐起,靠在怀里,依然紧密相连。 舟若行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昏暗中看着他。他莞尔,“好看么?” 不会回答。她以为已经结束,小腹微缩,想吐出他的东西。南天远扣住腰身,问,“去哪?” “睡觉啊,神经病。”睡到一半被折腾起来已经很累了,刚才色令智昏,她才抱着他滚床单,现在情归原处,她可没有脸与他赤诚相对。 心头疑云重重,南天远侧首打量她。糯糯虽然每次都是半推半就,但从不如此自私,自己爽完了提上裤子不认人。 他们在性事上极其合拍,他对她的欲很重,她却全然接受,只要在可以承受范围内,都会与他共赴巫山云雨,未有过半路叫停,甩他而去的事情。 体内的肉棒还胀着,再懵懂她也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是她真的无法从心理接受。 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水乳交融,她还在震惊中,不知该如何面对。 然而身体比灵魂更诚实,含着粗壮一根,刚吃饱,又不餍足。濡湿了他下腹,吸吮着柱身,想吞下更多。南天远抵着她眉心,“跟我害羞什么。” 话毕,从下往上耸动,次次顶到最深处。 乳波在眼前荡漾,南天远哑着嗓子,“糯糯,喂我。” 这又是什么,莫非南天远这么热衷于美食,舟若行大脑一片浆糊,冥冥中回忆起小黄文片段,顿时又明白一些。 他抓着乳肉,肆意揉捏,那是舟若行身上最白嫩的地方。嫩肉从指缝溢出,一手难以掌握。 舟若行红着脸,主动捧起,顶端翘立,磨着他唇边。他舔着乳首,含糊不清地说,“甜。” 南天远最喜欢这处丰盈。 第一次和她温存,脱下文胸时,他就抚着乳房说,早就想摸这里了。你晃着胸脯跑来跑去,我馋很久了。 色鬼。舟若行害羞,说,以前那时候刚发育,我也很害羞啊,都有穿运动bra,一是防止下垂,二也是防你们这些饿狼。南天远说,从此之后,这两团就是我的了,糯糯,你先喂我。 后面几乎每次云雨,南天远尤其偏爱那里,一定要又舔又吸,像是婴儿般埋在她乳沟,爱抚扯咬一番才放过她。 自己主动将乳房凑到男人嘴边,舟若行的羞耻感拉满。她本应该放下,却着迷般跟随男人的指示取悦他。南天远换了个姿态,翻滚半圈,与她侧躺在床上,拉起一条腿,做最后的冲刺。 她这才意识到,之前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被顶到花枝烂颤,神志混乱,体软骨酥之际,她又泄出液体,抓着他的后背,嘤咛,呻吟。 一张嘴,她被自己吓到了。太媚太勾人了,婉转轻啼,像是哭,极端的痛苦,又像是享受,极端的舒服。耳畔响起鼓励的声音,南天远精关一松,全交给了舟若行。 肉棒射在深处,还未疲软,不舍得拔出。 他粗喘,听着彼此的心跳,目光在她身上缱绻。 钟表滴答,长久的静默,舟若行瘫在他怀里,任凭他一遍又一遍的亲吻。 拂去她缠在面颊的长发,他说,“等事情办妥当了,我带你见见我爸吧。” 谈婚论嫁那会,南天远就对舟若行说,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从今以后,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家。舟若行想多问两句,但是对于父母,南天远不愿多提。 事情即将收尾,南天远觉得,他可以慰藉家父在天之灵了,也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带着妻子拜祭父母了。 从前不想告诉她太多,是不想她卷进无谓的仇恨。佛曰修行内观,仇恨需要化解,而不是铭记。但是他做不到。他经常坐在白玉释迦佛像前,想起和父亲的过往。然而内心若沸水翻腾后,也不过是徒留伤痕。 舟若行听得云里雾里。见他爸爸?难道25岁的自己这么糊涂,嫁人之前都不见他家长的么。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撑不住眼皮,在他臂弯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南天远温热的掌在她身下留下密密麻麻的痒,又在她耳边低语,絮絮说着情话。她记不清了,但是半寐之间,她还是动容,南天远是何时,爱她爱到这等地步。 葫芦:耶,没写一个“肏”字,我也学会炖“文肉”了嘛!(bushi 8、决定了 翌日,舟若行醒来,南天远已经起身,赤裸着身子拾起内裤,神色自若当着她的面穿上。胯间的巨硕苏醒,从密林中探头。她轻呼一声,捂住双眼,又岔开指缝,控制不住好奇偷偷去看。 南天远倾身在她额上落下早安吻,她抬眸,怔怔望着他。他蒙住她双眸,“别这么看我。”别招惹早晨的男人。她刚想张口反驳,他又覆上娇唇。 转身间,她留意到他的后背红痕交错,新鲜的抓痕和淡去的痕迹织在一起。一抹赧色爬上面颊,舟若行想,25岁的自己可真够野的,完全没看出来这么放得开。 舟清朗晨跑后拎着小笼包和甜豆花回来,站在客厅喊,“几点了还不起床,都不上学了么?” 舟若行早就醒了。她裹着被子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以为是梦,但是每一天醒来,周遭的一切都提醒她,这是真的,不是虚幻。 穿越回八年前,她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高考这么刺激,经历一次就够了,为何还要再来一次。哎,她低叹,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赶快回去,以她现在的文化水平应付高考,纯粹给17岁的自己添堵。若是因此人生轨迹全变了,她欲哭无泪,恨死自己。 懒洋洋趿拉着拖鞋走到卫生间,推门,被反锁。舟若行在门口嚷着,“舟笙歌你快点啊,别蹲马桶抠手机。” 伸伸懒腰,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爸爸盛了绿豆粥地给她,她夹起一枚小笼,蘸了清醋,轻咬一口,浓郁的肉香布满齿间,汤汁喷溅到桌子上。 “好吃!”穿越回来也不是一点福利都没有,例如这家老字号汤包馆2017年关门大吉后,她再也找不到能够复制的味道。 罗烿烿跟着坐下,拿起一碗豆花,舟若行看着她,“妈,你怎么保养的啊,这么多年,一点没变样,不显老。”她说的是实话,即使八年后,罗烿烿也是现在这般,黑发浓密,皮肤光滑水嫩,面色红润,岁月真是对美人格外开恩啊。以至于两人并肩,总有人来问她这是不是姐姐。 “注意防晒。”罗烿烿看着女儿颧骨上的几粒晒斑,“别跟个假小子似的太阳底下疯跑。” “现在流行自然美。”舟若行撸起袖子,跟父母嘚瑟练出来的线条,肱二头肌,摸摸。 舟清朗帮罗烿烿添了小菜,问,“单位福利房的通知下来了,内购价打八折,在江北,我们要考虑么?” “江北那地方太偏了,现在还是一片农田,规划好的开发区也没下文。” “买!”舟若行插嘴,“必须买。” 八年后,江北可是炙手可热。是城市最新最密集的CBD商区,倚靠高新产业园,叁条地铁交汇地,正所谓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舟若行想起来了,2011年时候是有这么个事,爸爸单位分福利房,家里商量来商量去,觉着那地方偏僻。后来舟清朗拿着这笔钱投身股市,在2015年的股海浪潮里赚了一笔,不过还没高兴太久,就随着大盘的一泻千里爆仓了。 “爸,你就安安心心买房子去,股票什么的想都别想。”A股就是渣男,碰都别碰,绕着走。 罗烿烿敲打她,“你就安安心心准备高考,其他的事别参与。” “股票要买也行。”舟若行喝下一口粥,“满仓茅台。” “姐,你什么时候对股票房产这么有研究了。”舟笙歌换好了校服,背起书包在玄关穿鞋。 “不吃饭啦?”舟清朗问。 “来不及了。”舟笙歌臭屁对着镜子抓抓头发,开门就跑。舟若行擦擦嘴巴,放下筷子,“我也走了。” 临出门前,她又跑到爸妈面前,故作严肃对爸爸说,“舟检察官,这次您必须听我的。” “臭丫头。” 舟若行咯咯笑着,躲闪爸爸虚虚落下的巴掌,飞出家门,活似一只快乐的飞燕。 早高峰的公交车像沙丁鱼罐头,她被人群裹挟着挤上车,一路摇摇晃晃。 触动了扳机,时光错乱。她再想亿遍当时的场景。其实她不愿去想,因为太少儿不宜了,比如此时,身处人群,却要仔细排查和南天远滚床单时的点滴细节,无异于白日宣淫。 她,南天远,做爱。 思前想后,提炼出叁个要素。 所以想回到未来,当务之急是拉着南天远上床,鸳梦重温。可此时的南天远,正和她横眉冷对,她要怎么勾引。 下了车,咬着唇,正思索着,少儿不宜片段的男主角迎面走来。 黑色卡宴在校门口停稳,南天远开门下车,南仲冬追了一句,“晚上我不回来,你自己吃饭。” 脚步略滞,南天远没回头,嗯了声,单肩背起书包。南仲冬目送他走进校门,才缓缓升起车窗开走。 “南同学,早……早啊。”舟若行不自然扯着笑,跟南天远打招呼。 决定了,既然要勾引,宜早不宜迟,就从现在开始吧。 9、你要么 “早。”南天远轻点头,站住,等舟若行走近了,状若自然和她一起往教学楼走。 这回不自在的人轮到了舟若行,她偏着脑袋背对南天远,略痛苦挤眉弄眼。记忆里,她没有任何追求男生的经验。23岁和南天远在一起,她就是被动的那一方。 南天远对她好,宠着她,凡事不用她操心,给她充足自由空间,她心里就像打翻了蜜罐一样甜,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做个不带脑子的小傻子。南天远追她的时候,她也没觉得自己多矫情,好像,就是很水到渠成。 这有什么好纠结害羞的,舟若行给自己打气,怎么说也是25岁VS17岁,还能被一个高中生镇住了不成。 两人一路无语,南天远神态自然,不急不慢,甚至特意放缓脚步,等着舟若行。舟若行犹犹豫豫,落后他半个身子,跟在后面。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讲解开学摸底考试的卷纸。 舟若行看着满篇的数字,焦虑。这道题为什么选A,那这个呢,又为啥是D。 下课后玄斐然拎着试卷过来,“若若,你给我讲讲这道题。” 舟若行瞅了眼,头疼,“我也不会。” 玄斐然抽过她的卷纸,“你选择题都对了呀。” “蒙的。” “那这道呢?”玄斐然抓着她不放。 “不会。” 玄大美女看着她,噘起嘴,“你拒绝人也要有个度吧。”舟若行最见不得大美女撒娇,赶鸭子上架,说,“行吧,我研究研究,下节课跟你说啊。” “南天远,我可以请教一道题么,老师讲的有点没懂。”一声粘腻娇气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舟若行侧首,记忆闸门打开,这个我见犹怜的林妹妹,当年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岑子衿。 个子不高,曲线分明,娃娃音,一张嘴叫得人浑身酥麻。高中那时候她和岑子衿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岑子衿是那种拿着言情小说做梦的小女生,舟若行是踢球尽情释放青春期荷尔蒙的假小子。 南天远看了一会题目,在草纸上刷刷几笔写上解题过程,递给她,也不说话。 “谢谢。”岑子衿略害羞。 “不谢。”薄唇轻吐,南天远抬头,正落入舟若行眼里。 她看看他,“南天远,你也给我讲讲呗?” 他不回答,拿起水杯起身走出教室。 一腔热情喂了狗,舟若行翻翻白眼,咬着笔,翻开课本。就不信了,这么点东西,当年学得会,脑子多长了八年,没道理学不会。 南天远在走廊里打热水时候,有点走神。舟若行今天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心底微微泛起涟漪。水满了,溢出来烫到他的手,他才晃过神。 拧开凉水,长指伸进冰凉的水柱下。 “烫伤了?”岑子衿也在一旁洗手,看到微红的指尖,说,“我有药膏,拿给你吧。” “不用。”南天远关了水,转身。只留给岑子衿一个宽肩窄腰的背影。 大课间时候,舟若行被喊去踢球。女足是梅中的特色,有专业女足和业余女足。还在梅中初中部时候,舟若行就进了校队,她跟爸爸透露了想走专业路线的想法。舟清朗果断拒绝,“爱好是爱好,不能当饭吃。” “怎么就不能当饭吃!我还想踢进世界杯,你们等着瞧吧!”舟若行生气,摔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 舟清朗先服软,搬个凳子坐在女儿门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歹家里也算是书香门第,不求你考清北光宗耀祖,咱们正常学文化课考个好大学,当运动员太苦,都是青春饭,退役后一身伤病。爸爸妈妈心疼。 拉锯战断断续续持续一周,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舟若行说,好吧,但是我不想离开女足队。 升入高中部,舟若行开始和业余队一起训练。 一计漂亮的射门,虽然打歪了,舟若行还是开心,带着球继续过人,进攻,间或与对方拼抢,攻破防守。眼见阻力增大,和队友使个眼神,声东击西,假动作晃过,脚尖一拨,将球传给斜后方队友。 南天远和穆隽刚下了篮球场,穿过操场回教室,正好看到这一幕。 “好球!”穆隽在场边驻足,吹了声口哨。 另外也有男生叁叁两两观战,南天远漫不经心,“你看吧,我先回去了。” 刚转身,耳边呼啸而过一颗高速旋转的皮球。舟若行笑嘻嘻跑过来,招招手,“麻烦踢过来!” 高马尾,麦色的皮肤,开朗的笑容。南天远别过脸,绕开皮球,头也不回往前走。舟若行跑到他面前,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他。 露出贝齿,朝他笑笑,她弯腰从他脚边拾起球,跑远。 回到教室,只有零星几个人。 台风天过,秋高气爽,难得好天气,大家学得头昏脑涨,都在操场透气。 有个男生从后门的玻璃窗往里看,探头探脑。 “同学,你们班是不是有个踢球的女生,叫舟,舟什么。”他拎着一袋零食,问南天远。 南天远抬眸,“嗯。” 男生递过来手里的口袋,“那个,麻烦你把这些转交给她。” 南天远瞥了一眼,又甜又腻,没一个是舟若行爱吃的。不伸手,就那样坐着,他淡淡地说,“她不吃,你拿走。” “你谁啊,替她做决定?”男生提高了音调,恰好舟若行抱着球走进来。狐疑看着两人,男生突然羞红了脸,把零食放到舟若行桌子上一溜烟走开。 她拿出毛巾擦汗,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不明所以。 “你要么?”南天远问。 该死,她这叁个字轻而易举勾起她体内其他东西。行周公之礼时,他喜欢逗她,糯糯,要么。舟若行毫无招架之力,被撩拨得欲仙欲死,只能贴在他怀里娇哼,要的,给我。 “不要。”舟若行抿唇,坐下,完全不注意形象,脱下钉子鞋,换上普通运动鞋,长腿一伸把钉子鞋踢进座位下面。 南天远用一根手指勾起她桌上的袋子,扔给穆隽,“给你了。” 10、晚加练(一更) 高叁晚自习十点下课,舟若行早在之前就对这项不人道的规定深恶痛绝。在她的观念里,学得会的,看看书做做题就学会了,至于学不会的,单纯拉长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原地打转,最终还是学废了。 所以她挺不齿岑子衿厚厚的一本本笔记。重点标注五颜六色,页眉各种形状便签纸,乱眼睛。 每晚七点,是全天最后一个大课间。久坐低头,她腰酸背痛,为高考一战保存体力,运动更是每日必行。 华灯初上,操场上光线也暗了下来。 南天远有跑步的习惯,每天八百米。他了解舟若行,晚上是她加练的时间。有时候她会和队友两人互相传球,更多时候一个人练体能拉伸。 秋风萧瑟,卷了几片黄叶。 他跑完,一个人绕着操场散步。路过舟若行身边两次,她都把他当空气。 第叁次,她喊住他,“喂。” 他不理,还是往前走。擦身之间,舟若行主动拉住他的胳膊,“喊你呢。” “我不叫喂。” 还挺有脾气,没看出来。舟若行靠近他,“帮我拉伸拉伸。” 距离很近,她的长发梢轻蹭过他的上臂,若有若无的痒。言语间,气息扑在锁骨,他心尖微颤。 垂眸,她只到他肩膀,歪着头期待看着他,眼神磊落,毫不退却。 南天远点头,陪她走到操场一角。舟若行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上下左右弯腰,一边热身一边和他聊,“最近我学得有点吃力,南同学给我开个小灶,行么?” “你成绩不差。”常年班级前叁,她若是吃力,别人算什么。 舟若行坐在塑胶跑道上,仰头望着他,“我最近突然记性不好,学不进去,南同学多少助人为乐嘛。” 撒谎都不打草稿么。南天远跟着坐在她对面,凝着她。舟若行近几日有点怪,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怎么练。” “我先来一组仰卧起坐。” 南天远按住舟若行曲起的膝盖,来吧。 双手抱在脑后,下腹用力,卷起,舟若行起身,肘部碰到膝盖。太近了,南天远看着她,目光炽热,坐起的一刹那,两人鼻息相缠。 舟若行躺在地上,心跳快了一拍。 “你一组只做一个?” “不是。” “想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舟若行微闭双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为她可耻的发现,腿间竟然有了粘腻。她的17岁,没有男生的参与。玄斐然早早体验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她却只停留在看小黄文意淫阶段。她以为这身子是青涩的,如今才懂,身子已然成熟,只是那时候的思绪还太单纯。 南天远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纵然陪她浮沉欲海的不是眼前人,但严格说来,未来的他,也是现在的他。 他是如何沉入填满,舔舐勾吻,她一清二楚。就是这个人,一本正经,却玉山将倾,斜过身子,抱起她。 “舟若行。”他轻唤她的名字。将她带回现在。他喊她舟若行,不是糯糯,此时的他不喜欢她。舟若行苦笑。 一口气做了叁十个,躺在地上喘气,胸口起伏,南天远眸光微暗,催她再来。 连续叁组结束,她变换成金刚坐姿,双手举过头顶,回头示意。“南天远。” 他前阵子笑她小手长肉了。而现在,那双软绵的柔荑,就在眼前。她舒展腋窝,伸直双臂,他站在她身后,缓缓抬起手,却有些许胆怯。 她从下至上看他,用眼光询问。 温热干燥的大掌握住了她的,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喜欢肉肉的小手。南天远设想过两人第一次牵手该是怎样的情景,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会是现下这样子。 他拉紧她的手,抬膝,顺着她的胸椎一路下行,帮她按摩脊背。她借力向上生长,放松两侧肌肉。 舟若行溜号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触碰异性的手,以往队里训练,女足人少,会和男足混练。但这一次,她掌心却微凉,出了汗。 他攥紧她的手,膝盖贴在后背,舟若行登时觉得心神浅浅地晃,身子软了,靠着他的力量,才能勉强撑着。 准备铃声响起,南天远说,“回去吧。” 感谢这晦暗的暮色,将她的羞赧隐瞒。舟若行起身,南天远并没有放手。 说不好是谁先下的决定,反正,两人就这样牵着,都没有松开。 走到班级门口,舟若行心虚,缩回了手,背在身后。南天远笑,没说话。 晚自习时候,她如芒在背。这么说也不贴切,但是总觉得背后一片滚烫。她不敢回头,却也坐如针毡。 南天远撑着腮,看着甩动在眼前的马尾。这一晚上,她写一会,就扭动着身子东翻西看。课本和辅导书翻得哗哗作响。他将她的小心思小动作尽收眼底。 舟若行投降,看来这八年长了别的,就是没长脑子。断档太久,知识已然磕磕绊绊。 笔杆在她肩膀敲敲,舟若行半侧身子,“干嘛?” “哪道题不会,我看看。” 心中天人交战。她还是屈服于现实,转身趴在南天远书桌上,试卷一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只有这叁题不会?” 舟若行哀叹,“除了这叁个,别的都不会。” 葫芦:五行缺猪,好心人可以投个猪点个收藏嘛 11、左右手(微H)(二更) 南天远写了几个公式给她,“这是指数函数,看得出来吧,f(x)……” 舟若行知道她和学霸的差距在哪里了。南天远举重若轻,永远知道核心问题在哪,仔细观察一番,找关键点下手,轻轻一拎,死结就解开了。 她其实早就感知到了。和南天远生活的这段时间,她发现他的情绪很少有波澜起伏,几乎不喜形于色。事情发生了,就坦然接受,想办法解决。要说他唯一有波动的时候,可能就是在床上。欲望来得凶猛,压着她不知餍足。 看着眼前的男生,她又想歪了。 “所以答案是C。”南天远顿住,问,“有在听么。” “啊,有。”舟若行慌乱拿起笔低头演算。南天远目光落在她的发顶,耳后,脖颈,所到之处灼得皮肤微微的酥麻。舟若行不敢抬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光是听他讲题,自己先红了脸。 翻翻学霸写给她的笔记,再凭借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点灯熬油几个晚上之后,半瓶子小舟同学找回了感觉。 订正完随堂小测试,关上台灯,舟若行解开一头长发,准备去洗澡。 高叁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没日没夜题海战术,灭绝人性,压抑天性。还是长大了好,上班摸鱼划水,女足新闻采编又是轻车熟路,同事相处和谐。 晚上还可以要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 站在花洒下,她第一次认真探索观察自己17岁的身体。不完全是青涩的,这一次,提前开发,享受人间美好。 指尖剥开阴唇,顶在娇嫩的穴肉里,沿着沟壑游走,从下往上,摸到顶端肉芽。 17岁的肉体从未自渎过,那里本就神经密布,被轻轻一碰,敏感得要命。她回想在南天远身下婉转娇啼的场景,很快,阴蒂充血肿胀,探出花瓣。 温酥酥的触电感,从穴口蔓延至深处,甬道濡湿,她深入一个指节。湿了,但是微疼。 处女嫩穴从未接收过异物,吞噬着手指,不知所措,往外推,却又吸紧。 她靠在冰冷的瓷砖上,身上淋着热水,一手覆上乳房,学着南天远的动作,挑拨捏揉乳尖,另一手在腿心打圈按压,由浅入深,逐渐加快。 虽然发育良好,胸前两团很有分量,但不得不说,还是25岁的身体更娇媚多汁。在南天远每日耕耘不懈努力下,她胸脯日渐饱满,结婚后,羞耻的更换了大一码的文胸。 少女身子从未经历过开垦,单是被手指拨弄,就若软糖融化在水中。 逐渐进入佳态,舟若行闭紧双眼,两指一起按压阴蒂,左右摇摆,每一次,都激起更快的电流。爱液滴下,混在温水中,沿着修长大腿蜿蜒。 “啊……”受不住了,她轻喊。 脑海中,尽是南天远贯穿他的场面。他挺着肉棒,龟头挤进嫩穴,搅翻红肉,她哭着喊不要,但是却攥紧柱身。他说,取悦自己的事这么美好,别有心理负担,放松。 是啊,这么美好,这么舒服,谁再来填满她,尽情抽动,鞭笞她,玩坏她。 手指越来越快,她软了身子,靠坐在墙角,撑起腿,打开。 好酸,好麻,要到了。舟若行狠狠捏着乳尖,揉捏穴口的力度加重,不多时,就把处女地送到了高潮。 穴道毫无规律的紧缩,整个身子颤抖着,失了神。 巨大的快感卷来,又飘远,徒留无尽的空虚。 舟若行坐在水帘下,张着嫣红的腿心,内里若蚂蚁噬咬般的痒。好想要一些更粗的东西。这么神仙的体验,为何17岁的自己都没想过开发尝试。怪不得玄斐然美得不可方物,成天被男人滋润,任谁不风情万种。 她冲洗自己,抠挖泥泞的穴道,越洗越湿,小穴翕张,总是吐出一波波粘液。 “没东西喂你了。”她半是埋怨半是撒娇,自言自语。 小小发泄一番,谈不上神清气爽,至少解压放松。 她半倚在床上,睡不着,拿起练习册再肝几道题。什么时候回去还是未知数,如果顶在杠头上,只能硬着头皮再高考了,不能给自己丢脸。 这个,楞次定律又是什么来着,左手右手比划比划,混乱了。 想了想,她按亮手机,将那个在通讯录里睡觉的名字翻出来。这个在未来每天都要发无数条信息的对话框,此刻一片空白。 “傻了,分不清左右手定则了。”末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她抱着手机,盯着屏幕无意义上下滑动,五分钟,对面没有回音。 看来南天远存心是跟她过不去。按照这龟速,什么时候才能把老公勾引上床,天雷勾动地火,生命大和谐一番然后魂穿未来啊!舟若行挫败躺下,蒙上被子,暗自赌气。 心里不爽,她又拿起手机,解锁,对话框还是只有她那一条信息。 舟若行捧着手机,暗骂,好你个南天远,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手机嗡鸣阵阵,她吓得一抖,一个陌生来电。这个后四位数字,不熟悉。 “哪位?” “左手是电动机定则。”南天远低沉的声音透过耳膜。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轻声埋怨。 南天远在另一侧,无声勾起嘴角,“刚在洗澡。方便视频么。” 舟若行赶紧下床,披上外套,遮住裸露的肩背,确认形象可以见人,才点开视频。 长发乌黑,散在肩上,小脸圆润,红唇微嘟,她闪着大眼看着镜头。 南天远声线走低,眸色暗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舟若行散开马尾,放下长发的样子。 比想象中还勾人。 “这样。”他伸出手掌,一边解说一边动作,讲给她听。 舟若行点头说会了,伸手要关掉视频。 “等一下。” 今晚他有些失控,却只想顺应内心。他说,“你头发放下来,很好看。” 简单几个字,扰得舟若行不得安宁。挂断电话,她裹着被四处翻滚。脑子一团浆糊。 他说她,好看。 为什么第一次的17岁,他从来没有好好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舟若行憋气,伸出脑袋,不过也怨不得南天远,毕竟她对他也没一句好听的。 还记得他给她发信息,她回的是,有屁快放,没事就滚。 糯糯:请问什么时候才能允许我开车?憋很久啦 12、篮球赛(一更) 当南天远走进教室,扫一眼,心弦微微颤。舟若行披着发,低头看书。 他经过她的身边,洗发水的香从她茂密的发丛间散开,是樱花的味道。 放下书包,坐在她身后,南天远看着瀑布般的青丝,悄悄用指尖卷了发梢。随着女孩的动作,那缕黑色顺滑从手上滑过。 樱花香靠近,舟若行转身问,“昨天化学作业写了么,借我对对答案。” 他没动作,问她,“你这仪容仪表怎么躲过校门口的教务老师的?” 男生不留长发,女生不许披发,烫头美甲一律记过。校门口两尊门神长年累月练就火眼金睛,专治各种不服。曾经有男生挑战“不留长发”的权威,改天剃了光头大摇大摆,还没等走进学校就被门神扭至教务处进行再教育。 “刚进教室,发圈断了。”舟若行说,“你送我一个吧。” 过去,打死她都不可能对17岁的南天远说出这种要求。男生送女生发圈是什么意思,她不点破。南天远却点头说好。舟若行本想试探试探,却没想到他坦然接招。 午休时候,玄斐然问她X团亚洲巡演准备看哪一场。 当年舟若行冒天下大不韪,提出去看演唱会,周清朗扬言要把她锁在家里。 “你都高叁了,还想着追星。多关键的一年!” “高叁怎么了,又没耽误学习。”舟若行很少反骨,那次却叛逆,“高叁高叁,什么都要让路,我也有自己的追求和爱好!” 最后她据理力争,用下次考试冲进年级前十名作为保证,换取了追星自由。当然,给她十个脑子,她也考不到年级前十名。 舟清朗说她言而无信,她说这叫兵不厌诈。 这一次,舟若行犹豫了。说实在,她挺不想让老舟同志伤心的,他工作已经够累了,还要为一双不省心的儿女操心。 “再说吧。” 玄斐然意外,“不会吧!舟若行,你盼星星盼月亮掐着手指头算倒计时想见哥哥们呢!” 也是,玄斐然大概不会想到,江山辈有偶像出,后面几年如日中天的X团也成了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前浪。再去看一次吧,不白来一趟。 “我去接机,近距离接触。”舟若行抱紧玄斐然央求,“到时候玄站姐多拍几张美照。” 穆隽走过来,直奔玄斐然,“下午我们和二班篮球赛,你们来加油啊。” 玄斐然哼一声,穆隽马上说,“我也上场。” “谁要看你。”玄斐然扭过身。 哎呀,有情况!舟若行小声笑问,玄斐然打个哈哈岔过话题。 二班就是南天远曾经去的实验班。这次友谊赛,南天远作为首发阵容出场,两班的女生都认识他。二班人说他吃里扒外叛徒,岑子衿带领的啦啦队马上又用集体荣誉你们不懂怼回去。 秋日午后,树影斑驳。 舟若行一向对篮球赛不感冒,这次被玄斐然软磨硬泡拉来,只好杵在一旁,看个热闹。 穆隽和南天远一上场,周边响起女生们的尖叫。穆隽很享受,但只敢回头迎接玄斐然的目光,外人多一眼都不看。舟若行说,家教不错。玄斐然故作骄矜压下嘴角。 南天远全然不理场外的杂音,和队友打配合,传球,投篮,心无旁骛。 篮球划出漂亮抛物线,贴着篮筐转了两圈,滚进。叁分!人群爆发掌声。南天远掀起衣摆,擦擦额角的汗,跑向后场防守。腹肌线条清晰暴露,又惹来女生们赞叹。 “南天远,加油!”岑子衿挥着哗啦棒,跳起来。舟若行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但是,未来那也是她老公,凭什么给旁的女人看去了。 想了想,她举起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也跟着喊,“南天远,加油!” 他回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舟若行身上,笑了下。 这下可了得!全程对观众毫无反应的南天远同学,竟然对一个女生做出了回应。刹时,舟若行觉得刀子眼从四面八方飞来,要将她千刀万剐。 南天远这么有人气,她从前怎么不知道。 中场休息,玄斐然早就拿着毛巾跑去穆隽面前了。 岑子衿递水给南天远。他越过她,走向舟若行,“有水么?” 轰!舟若行脑子爆炸,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记起来了,17岁那年是有这么一出。南天远没理别人,故意问她要水喝。舟若行觉得他在找茬,紧紧握着手中的矿泉水,翻着白眼说,没有。 当时她还想,你有水不喝抢我的有意思么。 男生运动过后,散发强烈荷尔蒙味道,席卷周身。舟若行站在南天远投下的阴影里,举起矿泉水,“有。” 然后,在他注视下,慢条斯理拧开,喝一大口,再问,“喝么?” 他抽走水瓶,转身,仰头,喝下。 秋日火辣的阳光照在少年脸上,脸颊汗珠混着嘴角溢出的水,沿着喉结一同滚下。 他眉清目朗,神色肃清,一口气喝完所有,回望她一眼,跑回场上。 葫芦:猪猪和收藏就是我的动力! 13、我也会(二更) 舟若行不会了。 明明是她要勾引南天远,为什么有种错觉,他总是若有如无在勾引她。 从篮球赛回来,她就没再和他说一句话。晚上大课间和队友约着加练,天都擦黑了,也不愿意回来上自习。 一同练习的是高二一个姑娘,齐耳短发,高瘦。她和舟若行练脚内侧回传,总是往她身后看。 “专心点!”舟若行喊。 足球从学妹脚边飞过,她没接,停下了,“学姐,那个人看你一晚上了,你认识么?” 南天远双手插兜,靠在她们身后的单杠上。光线走黯,看不清他的眼神。 随他看去好了,又不会少一块肉。舟若行甩着马尾扭过头,收工,刷题去。 每个班配备一个辅导教室,晚修时候,很多人叁两成群去辅导室讲题去了。大教室里显得很空。舟若行写完了两张试卷,转着脖子舒展筋骨,关节咔咔作响。 南天远说了下午以来的第一句话,他问,“腰背这么僵硬?” 腰背果然一僵,舟若行没接话。她翻出手机问玄斐然,你人呢。 去辅导室了。 玄大美女一向对学习不感冒,只求成绩不吊车尾。就她?主动问题?舟若行八卦心起,假装抱着本习题册走去对面辅导室。 怪不得!穆隽和玄斐然靠在一起,不知道是讲题呢还是顺便谈情说爱。两人写着写着,抬头对视一眼,眼神还没触碰,卷子上的手先迭在一起。 舟若行迈进去的半只脚又退回来了。以前看玄斐然养鱼,并无感慨。再走一遭,不知为何总是想拿来对比。所以说,十七八岁的心思最纯,年长了,也少了点灵气。尝过滋味,再回不去白纸一张。 恹恹走回教室,就看见岑子衿弯腰站在南天远身边,柔声柔气求他讲题。 她将练习册啪一声甩在桌上,岑子衿吓一跳,顿住,随即又对南天远道,“那这个概率怎么算呢?” 南天远看着眼前倔强的后背,轻握拳抵在嘴边,遮掩了笑。 眉目舒朗,他很少笑的眼睛微弯,岑子衿偷瞄,两颊酡红。南天远随手在草纸上写了过程,推给岑子衿。 “嗯,还是有点不懂呢。”岑子衿的娃娃音甜得腻人,“你看我好笨哦。” 坐在前面,舟若行眉毛拧成一团,胃里翻江倒海,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这两人腻歪也要有个度吧。还有,南天远,早知道你这么不守男德,六年后你追我我再答应我就是狗! “你再给我讲一遍吧。” “没空。”南天远头也不抬。 “后天周末,一起去图书馆么?”岑子衿忙补上一句,“午饭我请。” 南天远刚想张口拒绝,前面闹别扭的人猛然转身,带动椅子挤着桌子晃动。 “来,你问我。”舟若行盯着岑子衿,吓得岑子衿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舟若行铁着脸,好凶。 她抓过岑子衿的练习册,提高嗓音,“我也会。你以后有问题就来问我。”站起来挤进岑子衿和南天远之间,“哪里需要再讲一遍?” “没,没有了。”岑子衿眼泪含眼圈,好委屈。 岑子衿走了,舟若行还盯着她背影,恨不能在她后背烧出两个洞。刚为了分开两人,她把南天远挤去一旁,现在才发现两人大腿相贴,隔着薄薄一层布料。 南天远挪了椅子,拉开距离,轻咳一声。 心绪在疑惑和肯定之间游走。他时刻清醒,此刻却纵容情绪微醺。对于南天远而言,世事有既定的轨迹,一切都必须在预料掌控中,他需要秩序感。 此前从未表露,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 感情是一个球,有来有往。若是再无反弹回来的可能,他不愿意做先发球的人。然而最近有点奇怪,舟若行仿若一夜之间开窍了,叁言两语对决,虽仍是夹枪带棍,却少了火药味,多了点邀宠。 每次进攻受阻,舟若行都想退回安全的壳子里。 她对南天远的试探,仿若寄居蟹负壳前行,遇到惊吓就马上缩回手脚。她很想念25岁的那个南天远。不知道这次魂穿,未来的那个舟若行被谁占据了。 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么,那他发现了么。他们是不是也会做尽十八禁运动,他也把她当成宝贝捧在手心。 积郁如这雨后闷热的空气,在胸口发酵。首要任务必须找到一切机会穿越回去。 思及此,舟若行大胆迎上南天远的目光,“周末去你家,帮我补习。” 他说,“好。” 拾起落在书上的一根长发,绕在指间,南天远决定发球。 14、绑头发 第一节早课,舟若行就趴桌子睡觉。语文老太太站在讲台上含沙射影,有些人呢仗着成绩还过得去,目中无人。我就看你能嘚瑟到什么时候,咱们明年高考见,劝你别太嚣张,拉低我的平均分。 半寐半醒,她在心里腹诽,老太太,我可是能听见你说什么。我当年高考语文正八经不错成绩,给你长脸。 下了课穆隽找南天远,“有吃的么,饿了。” 南天远把早上食堂剩下的包子扔给他。穆隽瞥见他手腕上的一个黑皮绳,穿着一颗星星,“这什么?” 他右手握上左手腕,遮住。穆隽肩膀撞他,“是谁啊?” 舟若行和玄斐然笑着拎着水杯慢悠悠进来。玄斐然最近正在给哥哥们修图,舟若行两眼冒小红心,央求着先给我看先给我看。 她已经把头发扎上去了,还是高马尾,乌黑茂密,垂在脑后,随着她的步伐左右轻晃。 他从前往后收数学作业,舟若行书桌塞得太满,抽出一本,散落一地哥哥们的照片。南天远对这些人无感,只因为舟若行痴迷,他多看两眼。还是接受无能。 “作业。” “没写。”万年不变的回答。 不是傲娇,是真的没写。数学老师留的作业最变态,好像全天下的人只学数学一样,若是把她布置的作业写了,也就没时间写别的了。 南天远不再催,抬腿从地上的照片上跨过去。 办公室在教学楼另一隅,远离教室。很安静。 “喂!” 南天远抱着一摞作业走在前面,没停下。 舟若行跟在后面,拽拽他。 他说,“叫我的名字。” 真像。舟若行有一瞬恍惚。一样不容置喙的口气,只对她一个人命令。只不过未来的南天远不单纯满足于她叫他名字,他最擅长在月夜,隐藏表情,却火热炽烈,贴着她低声诱哄,糯糯,叫我。 叫什么,不言而喻。 “南天远。”她说。他停下脚步。舟若行抢过他手里的作业,翻出他的,“借我抄抄。数学老师发威起来我也怕。”她狗腿子笑笑。 大掌遮住她作业本,她被迫抬头,“真小气,看看你作业怎么了!”以后还要把你看光呢,什么不能看。 “发圈。”他递给她,“看来你不需要了。” 粗粝的指腹夹着闪亮的小星星,举在眼前。舟若行诧异,他记着。她巧笑嫣兮,伸手轻巧一拆,解开马尾,乌发垂泄。她潇洒甩了发,“要。” 樱花甜沁入心肺,南天远像是踩空了台阶,心倏地一荡。 舟若行向前,脚尖抵着他的,仰起圆润的小脸,“帮我戴上。” 阳光被窗棂切割,洒落走廊。万千浮尘在光束中漂浮,像是此刻少男少女的心绪。她的目光直白,他故意忽略,别过眼,倾身,拢起她肩上如水长发。 双臂绕至她身后,长指绾起万千青丝,虚虚把她圈在怀里。略显笨拙,他专注手里的动作,好几次,才抓起一个马尾。 少年清冽的薄荷味钻入鼻腔。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胸膛,肩膀,雕刻般的下颔,不喜言笑的眉眼。她踮了脚尖,轻触喉结。 很轻很轻。 蓦然,手腕抖动,长发重新散落。 视线向下,她几乎靠在他怀里,眸光潋滟回望他。青涩的身体藏在男生宽阔的胸怀里,绵软压在他心口,下腹相贴。 不应该有反应的地方,复活,昂首。南天远喑哑,“转过去。” 什么嘛,舟若行敛了眸光。悻悻转身。 南天远深呼吸几次,退后,快速帮她扎起头发,“好了。” “南……” 他抱起作业本,大步流星走开。 颈间刚刚被她触碰的地方,像是有了意志,不自主的紧张,发烫,和其他所有皮肤的触觉都迥异。掌中还遗留着樱花甜香,他覆上喉结,喉咙窒住,艰难吞咽。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么?南天远一个人在办公区,眺望远方,站了很久。 手机响起,一个略成熟的女声,南天远,周末一起自习去?竞赛集训题你看了么。 再说。 他毫无兴趣。 是在二班认识的女生,班长,算是势均力敌。聪明,睿智,懂分寸,知进退,巧妙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太像自己了,南天远不想对着一面镜子,礼貌得虚假。 穆隽注意到早上缠在南天远腕上的小星星,现在隐在舟若行的发间。 “你可以啊,藏得够深,我都没看出来。”穆隽接过球,回身一个漂亮上篮。 南天远如往日一般话很少,也不解释。 玄斐然挽着舟若行的胳膊在旁边观战,海王难得收收心,没有同时多线作战,玩起了1V1游戏。 “你有多喜欢他?” 赧色爬上脸庞,玄斐然摆摆手就是一时喜欢,怎么说呢,像是小时候喜欢漂亮布娃娃那种喜欢。舟若行欲言又止,换了个句式,“他对你挺认真的,你要是定不下心,就别耽误人家了。”也耽误你自己。 “舟若行,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舟若行总不能告诉她,你俩以后早晚要散,这哥们还一度为你要死要活吧。 所以说,从未来穿回来也挺没意思,凡事早知结局。 可即使预知,又能够改变什么呢?舟若行陷入自我拉扯,难以自洽。人生不是棋谱,放好棋子,按照步骤推挡防守。人手一子,永远猜不透对方出招,其实,又何尝明白自己为何落下这一子。 玄斐然不遇到穆隽,就不会悟彻,就学不会专一认真。穆隽在她人生中走一遭,只是为了教会她爱与被爱。 “穆隽人不错,你珍惜。” 玄斐然见鬼一样瞄她眼,“你什么时候妈味这么浓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差不多小姐么,突然对小情小爱感兴趣了。她用手掐着她腰间痒痒肉,“咱们小舟同学也情窦初开啦?” “讨厌。”舟若行回手反击,两个人在场边闹作一团。 15、南仲冬 看到南天远发来的地址,她好半会反应不过来。 舟若行想四舍五入这也算是第一次约会吧。心头怀着小鹿,她站在镜子前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最后还是选回来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短裤。 太刻意了,属实没必要。 她发信息问你家在哪,南天远很快回复。 这个地址,她太熟悉。可以说熟烂于心,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因为,这是25岁的舟若行婚后和南天远的家。 谈婚论嫁那时候,南天远就坦诚,“父母都走了。从此以后,糯糯,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家。”舟若行说选个日子和你一起拜祭父母吧,让他们看看儿媳妇。南天远很少拒绝她,但那一次他表情阴翳,说会有机会的。 南天远几乎不提及父母,舟若行无意问过两次,他都算不上淡然,甚至,少有的情绪起伏。她意识到南天远并没有从父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于外人,那不过是荒郊里的坟冢,而对于亲人,那是刻骨铭心的痛,或许终身不散。 起初,舟若行看好了一处大平层,配套齐全,交通便利。但是南天远却选择了二手小联排。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走进入门的林荫小径,就觉得心安。舟若行觉着房子地理位置也不错,点头说好。 签下房子,南天远放手,硬装软装都听舟若行一个人的。工程队将全屋翻修,一点不留原来的痕迹。 南天远,走进这片林荫,你觉得心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这曾经是你的家。舟若行站在别墅前,心潮翻涌,疑虑一浪高过一浪。 他为什么要隐瞒? 曾经年少时,她与南天远没有如此亲近的关系,自然不了解他父母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然而时光机带她回到八年前,她意外触及了某些,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事情。 庭前花木扶疏,阁楼上红色琉璃瓦在秋日的暖阳下折射着刺眼的光亮。 舟若行按响门铃。 南天远带她走进客厅,“爸,我和同学去楼上看书了。”算是打了招呼。 南仲冬背对着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已经被掩盖在一堆胡乱扔下的烟头里。彻夜未眠,他的眼皮微肿,双眼无神,岁月留在脸上的沟壑更加深邃。他嗯了声,仍旧无神看着眼前的虚无,没有动作。 舟若行看到南仲冬的背影,不知哪来的勇气,走到他面前。 若是无法在未来看到南天远的爸爸,那么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吧。毕竟,他是爱人的家人。 南仲冬掀起眼皮,眼前的姑娘没有十七岁的害羞和怕生,竟然打探他。他努力挤出这几天内惟一的笑容,牵强虚假,用尽所有力气,“你好。” “叔叔您好。”舟若行认真介绍自己,“我叫舟若行。是南天远的……”深吸一口气,接道,“同学。” 南仲冬微颔首。 沿着楼梯拾阶而上,舟若行回忆,这个地方应该是照片墙,全是她和南天远厮混的证据。她每天跑上跑下,不知要路过多少次,现在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再看一眼。 二楼套房让给了南天远,灰色寝具,白色地板。一桌,一椅,一书柜,一张床,符合他一贯的简约。桌椅摆放的地方后来她安排了地毯和懒人沙发,常在深夜熬着时差窝在上面看五大联赛。落地窗前有一排花架,仲夏夜晚,两人坐在花下,摇着扇子,聊些不着边际的畅想。 再不着边际,也没有如今这般离奇。 南天远拿出练习册,舟若行跟随坐下,“你妈妈呢?” “在我很小时候就去世了。” “对不起。”她绞紧桌下一双小手。 他淡笑,耸肩表示没关系,“过去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妈妈的样子。” “你爸爸……好像不开心?” “嗯。”南天远说,“他做什么生意,我也不知道。最近好像有点小麻烦。不过应该不是大事,我爸一个人带着我十几年,起起伏伏,我们就这么过来的。” 这是南天远对舟若行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舟若行托腮打量着书架,一排化学竞赛辅导书。是的,过一个月他要集训然后参加全国竞赛。 她犹记得,出发前,好多同学请他寄明信片。他问她要么,她回,您老的真迹我不感兴趣,免了。那时她满脑子都是哥哥们,若他能送她一张X团亲签,让她喊他哥哥她都同意。 基本的题目舟若行都会,也实在没办法装模作样找题问南天远。至于不会的那几道,算了,那是筛选尖子生的,不适合她这等凡胎肉体死磕,她也没兴趣学。 虽然灵魂年龄有所不同,德行一点不变,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 两人各写各的,舟若行率先停笔,喊肩膀痛,能躺一会么?南天远说好,话音未落,她就呈大字形懒散趴在他床上。 训练久了,难免伤病。腰肌和肩胛骨隐隐作痛,舟若行把脸埋在云朵似的被子里,嗯,是老公的气息,薄荷夹着松柏香。 精神一松,她昏沉沉,眼皮打架。 16、又落雨(微H) 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南天远侧首,舟若行已经安静,呼吸绵长,睡着了。 他坐在她身旁,目光逡巡在峰峦峡谷的曲线,从浑圆的臀一路向上游走至直角肩。长腿如水蛇,线条流畅。 “嗯……”她舒服呻吟出声。睡梦中,肩背上的穴道被温柔按压,或轻或重,又酸又麻,却意外解压。 手劲加重,疼中带着酸爽,舟若行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她竟然在南天远床上睡着了。 南天远说,“你的腰背真僵硬,队医都没有帮你们做恢复么。” 一个校女足队,队医哪管那么多。她背过手指着一个地方,这,使劲。南天远曲起指节,顶上去。舟若行得寸进尺:“以后晚上陪我拉伸后,都帮我按按行么?” 他停了动作,舟若行回身坐起来,“说你小气一点没错。” 窗外又落雨,叮咚叩响玻璃。 少女小憩过后,眼眸蒙了一层水光,懒洋洋,撑在床上,如娇似嗔。南天远倾身,两人靠近一点点。 “谁都可以帮你按背么?” 她更生气,手指点着他胸脯,反问,“那是不是谁都可以这样要求你?” “不是。”南天远接住了,正面回答。 这回轮到舟若行语塞。思绪像是潮湿的天气,湿漉漉,不透亮,却说不上阴霾。南天远暖暖轻笑,又靠近,“好,答应你。” 光线失了明朗,屋子里昏暗,只剩沙沙雨声。舟若行咬了唇角,眼前就是他。17岁的南天远,眸色深不见底,她拥有25岁的灵魂,却仍旧看不透。小声地,“那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好。”嘴角的弧度加大,他凝着她。 “闭上眼睛。” 南天远乖乖阖上眼帘,长睫毛微抖。舟若行凑近,在薄唇上蜻蜓点水。他睁开眼,迷茫。舟若行气馁,什么都没感觉到么? 她鼓起勇气,纵然已经25岁,可是看到他还是害羞。心是夏天的橘子汽水,翻着泡泡,他不是年少的曾经,却给予了她一切美好。舟若行偶尔会感叹,真是好命,另一端的红线怎么就被月老系在了南天远身上。 再来一遍,她才仔细去感受少年的南天远。原来,他对她的吸引力早就注定。 “我吻了你。”她轻轻说。 南天远抱起她坐在大腿上,“这次换你,闭上眼睛。” 暂时关闭视觉,于是听觉和触觉异常敏感。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气息扑在耳后,她缩了脖子喊痒,想笑。 预料之中的吻并没有落在唇上,他没有进一步动作,舟若行屏住,没有安全感,樱唇轻启,刚想问。 湿润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轻柔辗转,沿着发际滑进发丛,他缩紧臂弯,嗅着樱花香,赞美,“有人夸你乌黑的头发么?” 大掌扯开发间的小星星,长发披散到两人肩上。他禁锢她,她包围他,不分彼此。 “没……”有字还没脱口,她又换上另一种呻吟。薄唇微凉,落在耳骨,耳后,耳垂上。他吸吮小巧嫩肉,鼻息漫入,又急又烫,她想躲,却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她记起了,有人夸过她的长发,是未来的南天远。 五指缠上她的,举起,一根一根舔舐。从指尖到手腕,她忍不住,哆嗦着软了。他不放她的手,另一只手剥开了第一颗纽扣。 她捏紧了他的手,泄露心中的紧张。 “可以么?”他问。 舟若行不服,说好了勾引他,到底又被他吃干抹净。可又矛盾,她吃他,还是他吃她,貌似也分不清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她不敢睁开眼睛。 第二颗,第叁颗。白衬衫半遮半掩,两团乳球挤在烟灰色文胸中,沟壑纵深,清香沁人。手掌干燥温暖,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她甚至能清楚分辨他的掌纹脉络。 指尖探入衣领,从肩头抚摸一路下去,剥去了衬衫。南天远抬头,捏着她下巴,一下子覆上。 又深又猛,与刚才的慢条斯理体贴温柔判若两人。舌尖顶开两排贝齿,长驱直入,搅乱一池春水。她喘不过气,张嘴,却落入虎口,被他擒住,掀起更狂浪的进攻。 两人扣着嘴唇,没有丝毫空隙,南天远呼吸渐浊,勾卷舔舐,甚至吞咽下她的津液。终于,她缺氧,呜咽着挣扎,他重重吸了小巧丁香,才放过她。 银丝从嘴角拉开。 他抚上丰盈,说,“这才叫接吻。” 还没等她平息,他透过文胸,捏着乳尖,挑拨,摸硬了,她毫无力气,圈着他脖子,才堪堪稳住身子。 臀下坚硬复苏,他往上顶。 舟若行不知所措,还沉浸在刚在的情潮中,他带着娇柔的小手,挑开裤带,探入一团火热中。 她被灼伤,他按着她的手,不允许她退缩。小处女被迫盘撸男人的下体。偏偏南天远专注看她,随着动作问,“知道这是哪么?” 每当她想停下,他就握着小手进一步动作。从光滑的顶端到粗硕的根部,茂密的发根剐蹭着小手,她抓着男人的肉棒,想拒绝,却鬼迷心窍离不开手。 她熟悉这一根的一切,硬如烙铁,粗若儿臂,每次都折磨得她欲仙欲死。 他却问,“怕么?” 鼻子一酸,她想哭。初夜那晚,南天远也是这么温柔,轻拢慢捻,极尽缠绵,确定她不会受伤,才扶着进去。她好想他,虽然面前这个也是她,但是她觉得两人太遥远了。 明明把玩着阴茎,却没来由地孤单。 摇头,舟若行敛了情绪。南天远注意到她的反应,以为弄疼她了,松了手劲,放任她自行开发。 糯糯:这是去幼儿园的车,放我下来,说好的高速呢! 17、吃不下(微H) 他松手了,她也松手。南天远念在两人初次,不敢太造次,噙住嫣红的嘴角,字句喂进她嘴里,“湿了么?” 这就直接本垒了!舟若行夹腿,不想让他察觉股间的濡湿,但又难受,酥酥麻麻的痒在骨子里慢慢地爬。玄斐然会跟她咬耳朵,教她找到自身的秘密点。她不感兴趣,憨问,那是什么?玄斐然一副遗憾的表情看她,爽到让你爆炸的感觉,你长这么大竟然都没体验过。 这一回合,她可算明白什么叫敏感点了。南天远耐心细致,开垦每一寸,她越是喊痒,越是鼓励他更进一步。 当他拉开短裤时,她染了哭腔,“别,别。”心里却有只邀宠的猫在喵呜地叫,插进去,快一点,触动扳机,回到未来。 欲擒故纵的把戏,25岁的舟若行已经游刃有余。 玄斐然曾经傲娇问她,比钻石更硬的是什么,她不解。大美女说,是男高中生。 粉嫩粗长的肉棒从胯间丛林伸出,看似无害,实则凶猛。她咽下口水,南天远17岁时就如此可观了!不用可就浪费了,穴道迟早吞的都是这根,宜早不宜迟,她攀上他的肩,隔着底裤,湿淋淋的穴去蹭他。 性器还未坦诚相见,舟若行已经溃败。往日里,几乎每次都是南天远主动,她全交给他去做,只要享受就好。跨坐在他身上,她不知怎么不才好,这个体位入得极深,爽是爽的,但用来破处,想想也知道多疼。 扶着阴茎,拨开湖蓝色布料,穴口春液汩汩,染湿了手指。找到阴蒂,他拧着按压,逼迫嫩穴又吐出一大口淫液。肉棒充血,青筋绕身,细腻光滑的龟头卡紧两片蚌肉,润在水乡泽国里。 “烫!”舟若行夹着阴茎,暗自使力,小幅度前后摆动,阴唇贴在硬朗上,从头滑到尾。南天远意外她的主动,抓起一侧乳房,挑开文胸,嗓音喑哑,“谁教的?” 你教的。舟若行差点脱口而出,转而挺起胸脯,主动把乳尖往他掌心蹭,企图转移注意力,蒙混过关。奶尖硬如石子,又敏感至极,他光是拨了几下,她已经颤栗发抖。 “跟别人干过,嗯?”他继续话题,拉长了尾音,带着隐隐的威胁,胸口发酸。明知不可能,却一再激惹她。一向稳重自制的他,触碰到她,就浑然乱了方寸。 只有还击,冷言,别扭,才能激起她的回应。除此之外,他不会别的办法。 这句话彻底激怒舟若行,真是色令智昏,她刚刚怎么会沉浸在旖旎的氛围中,误把眼前人和未来人划等号。铁青着脸,她不动感情,只放纵肉体,“干过。” 他当然注意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失望,却笑了。光滑的大龟头堪堪挤进穴口,立刻被紧致媚肉层层迭跌包围。电光火石间,快感从尾椎升起直奔头顶。南天远差点把持不住,咬牙,这个小骗子,甬道羞涩得恐怕一个手指都吞不下,还逞能。 灵魂虽是老司机,但肉体受不住这般折磨,舟若行嚷着疼,真的疼。渴望被填满是真的,撕裂的痛苦也是真的。南天远把她压在床上,抽来抱枕垫高浑圆,穴口正迎着肉棒。 龟头陷入细缝,只进了小半根,舟若行仿若身体被劈开。已经很湿,不知为何却拒绝。她没有做好准备纳入眼前这个男人。 揉着阴蒂,南天远俯身咬住乳尖,将半个乳球都吞入口中,在白嫩的乳肉上留下细细红痕,淫靡悱恻。 触碰到了那层薄肉,他慢下动作,“别咬,放松。” “我,没咬。”舟若行也咬紧银牙,声音破碎,“好胀。” 为了自我保护,甬道分泌粘稠,包裹肉棒,她如娇似嗔,得了味道,“太大了,吃不下。”嘴上说着,身下却往他小腹凑。 闭上眼,高低要挨肏,这一下很快的。她曲起膝盖,少女娇嫩的穴口毫无防备,含着龟头,正准备破防。 南天远按着结实的小腹,抽出。 “套。”额头汗水滑入鬓角,他隐忍到极限,肉棒在胯间弹跳,打在她阴户上。濒临崩溃时,他仍想的是,不能伤害她。 两人都没预想擦枪走火,自然也无准备。 舟若行不在乎那么多,冲肉棒掰开穴肉,“我安全期。”管他安不安全,肏进去,高潮了,赶快回去。跟眼前这个别扭的南天远一了百了。 眼底暗红,有大火燃烧。女孩娇俏清纯,光滑紧致,躺在身下,掰开逼缝喊痒,他恨不能一插到底。但是他不能。南天远在她耳边喘,“下次,等我。” 明天是哪天,下次是哪次。舟若行消了气焰,顿觉无趣。看在南天远眼里,却像是欲求不满闹了脾气。 他拉开长腿,阴茎重新擦过阴唇,次次末根,舟若行又被挑起了欲。龟头剐蹭嫩肉,顶在腿侧,节奏逐渐慌乱。 “夹紧。”他拍拍翘臀,命令她。 白皙的腿心被抽插得红肿,没有插入,却意外获得销魂的快乐。坚硬滚烫,熨帖在处女的阴阜,浑身湿亮。两人下腹迭交,厮磨,纠缠。 舟若行闭了眼,要到了,还差一点。她回忆南天远把她抵在墙上,只进去半根,龟头顶在敏感点,插得她像是尿了,淫水在两人脚下集成一滩。 “进去……你,全进去啊!”很少在性事上主动,她被逼疯,扣着他健臀,强迫肉棒噗嗤一声插入到底。 只这一句,南天远理智崩断,从腿间抽出肉棒,抵在虎口快速套弄,一瞬间迷乱,浓稠喷射而出。 精液挂在少女的起伏的峰峦和平坦的小腹,混着淫水沾染穴口。周身染了他的味道,她抓紧床单,内里痉挛,抽搐着泄了。 糯糯:咱就是说,到底哪一章才放我吃肉? 18、不眠夜 一场秋雨一场寒,小雨淋漓一夜,在晨曦将至时分停了。 身下的床单仿若还有她的味道,南天远躺在暖甜的樱花香中,失眠了。深灰色布料沾染了一块水渍,干涸后留下印记。闭上眼,尽是粉红的穴肉如何翕张摆动,吐出一汪粘液,沿着会阴流过菊穴,浸入床单。 “真骚。”他的东西糊在她的洞口,而她还没被入过,就丢了魂。南天远温柔伸进,卡在第一个指节。轻轻扣几下,水流的更多了。 夜深人静时,耳边尽是她的娇喘。舟若行急急攀着他,如崖边将落,止不住呻吟,又不敢放开声音。像是小奶猫撒娇,奶凶奶凶。 南仲冬靠着安眠药,睡了叁天来的第一个整觉。醒来时,南天远已经买好了早餐,喊他吃饭。父子俩如出一辙,话都不多,餐桌上只听到骨瓷餐具偶尔相撞的清脆。 “爸,你最近遇到麻烦了么?”南天远看着父亲深陷的眼窝,清瘦的颧骨,满眼担心。 “好好读书,别问那么多。” “季叔叔有阵子没来我们家了。” 啪,南仲冬放下筷子,“不要再提季骞。”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和愤怒。 白色宝马M5停在路边,南天远下车,想了想又回头,“爸,我不非要锦衣玉食,粗茶淡饭的日子我们也有过。”南仲冬催他赶快去上学。 穆隽陡然吹声口哨,朝M5投去艳羡目光。“南公子,你爸又换车啦?” 他叫他一声南公子绝对名副其实。梅中传闻有个神秘富家公子,据不完全统计,司机每天来接他时开的车都不一样。 其实半年前,司机就被南仲冬辞退了,连带一起辞退的还有家里的四个保姆。南天远从小跟他什么样的房子都住过,从叁十平的鸽子笼到市中心的独栋。然而几个月前,南仲冬没做任何解释,搬离了五百平的别墅,带着南天远换到了这个小联排。 他一直坚持亲自送南天远上学,而那些车和房子,不过是他的杠杆之一。 南天远一直以来就知道,父亲与典当行和小额信贷公司以及各种地方商业银行关系非常微妙。南仲冬的豪车十几辆,或许更多,抵押在典当行,最高峰时候,一个月进去一辆,再也没赎回。 不过南仲冬说,做生意,激流勇进,是剩者的游戏。 季骞是南仲冬的合伙人。南天远印象中,这个人不是开场就在,而是大概五年前,南仲冬在名利场上逐渐站稳脚跟后,他慕名而来。 他同南仲冬一样神秘,南仲冬对南天远隐约透露过,季骞很有能量,地方关系通透,信贷额度也高,现金流充实。那时候热钱满天飞,大家都渴望成为风口上的猪。 两个激进者一拍即合,投资了很多项目。前几年遇上好行情,雪球越滚越大。南天远记得,每个月季骞都会来家里做客。 唇上髭须总是修剪得整齐漂亮,戴金边眼镜,眼睛不大,看不清神色。季骞梳梳油头背发,和南天远碰杯,拿起手边雪茄,腕上的百达翡丽折了光,映出彩虹。他迭起腿靠在沙发上,“天远,弹首曲子听听。” 客厅坐落一架十九世纪的钢琴。历经百年,音色仍旧空灵悦耳。南天远修长灵活的指腹,像是小锤跳跃在黑白键上,维瓦尔第的四季协奏曲,春,旋律轻快美妙,若泉水叮咚,流淌在偌大的空间。 彼时南仲冬和季骞均是意气风发。南天远隔着叁角钢琴,望着阳光下父亲踌躇满志的笑容,万万想不到会有今天。季骞不再来往,南仲冬也没有所谓的“生意了”。 南天远心事重重,穆隽在耳边一连发问,他半个字没听进去,边走边踢路边小石子,也若父亲一样,心神不宁。 “南天远,去北京的行程定好了么?”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他。 “你看,我刚就问你,这不,人来了。”穆隽朝南天远努努嘴,后者这次注意到站在班级门口的人。二班班长,楚慈。姑娘性子成熟稳重,连带身体也是熟透了的,同样的蓝白校服,套在身上掩不住韵味。不慌不乱,恬淡等他回答。 “你刚问我什么了?”南天远压低声音。 “我问你二班班长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么?” 南天远厌恶皱眉,踹了穆隽让他先进教室。 她递过来集训习题,说有几道题可能有更好的解题思路,南同学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南天远抓着书包肩带,视线落下,素白的手就伸在他眼下。 舟若行捂嘴打了哈欠,眼泪不自主溢出。嗯?她驻足,好丰满的姑娘。端庄稳重,和南天远离得很近,就在教室门口,你来我往。 马尾发梢甩过他的上臂,刺刺地痒,南天远用余光瞥见舟若行冷脸进去,没和他打招呼。 “把题目发过来,我看看。”南天远没接,礼貌寒暄谢谢,跟着舟若行转身。 楚慈笑了,聪明的男生,他怎么料到练习册里夹了其他东西。不过没关系,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还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她。 “斐然,有吃的么?” 玄斐然吃完最后一口奶黄包,舔了唇角,“穆隽刚给我的,吃完了。” 天天被喂狗粮真是够了。舟若行把书包扔桌子上,喝口咖啡,灌个水饱吧。 南天远在她背后,低声问,“我有,你要么?” “谢了,怕被毒死。”舟若行瓮声瓮气,不回头。 “又起晚了?”他悄悄卷着她的发尾,不让她察觉。 舟若行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昨天因为那出插曲,她郁闷了大半夜。吃了,又没完全吃。 更可气的是,出了南天远家,大雨中,她心情像是堰塞湖,急于纾解,于是打电话给玄斐然。 “若若……啊啊……嗯,怎么了?” 她差点把手机砸地上,“玄斐然,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了!” “好舒服,啊啊啊啊……”电话那端,呻吟夹杂肉体拍打的水声,玄斐然细声细语,随节奏喊叫。 舟若行咬牙切齿,“玄大美女,我耽误你快活了。” “嗯嗯,串在大鸡巴上好爽啊,若若,你也要试一试。” 这辈子听来的所有荤话,至今为止,前半生来自于玄斐然,后半生来自南天远。舟若行无奈,“做完了记得打给我。” “好……啊啊插深点……大鸡巴哥哥我离不开你了……” 赶快挂断,耳朵已经失贞。 理所当然,玄斐然把舟若行忘在脑后了。她独自面对,饶是25岁的心智,也还是被17岁的他扰得烦乱。 19、白玉佛 南天远轻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何必要毒你。”舟若行打了个寒战,他喷吐在脖颈的气息不再温暖,携风带雪,刺骨的寒。 这样的他,让她陌生。 装修未来的家,南天远提出唯一的要求,地下室留给他。那尊白玉释迦坐佛是他从泰国请来的,舟若行也很喜欢。羊脂玉暖白清润,佛祖内着僧衣,外披袈裟,平和彻悟。 她知他不礼佛,却尊敬神灵,猜测可能与南仲冬的去世有关。 也是深秋的午后,她睡了午觉,醒来找不到他,揉着眼睛下楼找到书房。南天远坐在桌前,香烟忽明忽暗,他深吸一口,烟雾翳翳,翻滚打圈从口鼻溢出。 目光锋利,如兀鹫,是她从未见过的幽茫。 双眸漆黑森冷,注视眼前的白玉佛像。一暖一冷,一温润一凌厉,释迦看着南天远,南天远也看着释迦。 她从身后悄悄走过去,轻唤,南天远回首。 刚才的冷冽仿若错觉,舟若行又看到了她熟悉的爱人,满脸柔情。他把她拉进怀里,按灭烟头,揉揉发顶。 那是仅此的一次,舟若行捕捉到南天远的另一面。在此之前,她只认为他性子严谨,喜静,不愿言语罢了。 原来这样的阴郁是藏在他骨子里的。过去少时两人交集不多,舟若行自然不知,随着年岁成长,南天远也逐渐成熟,隐藏得不动声色。 她都25岁了,还能怕一个毛头小子不成。舟若行转过头,想怼几句,却看到南天远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掌心一堆小零食伸向她,“芝士饼干。” 心一缩,穴道竟然好死不死也跟着一缩。下了床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彼此。南天远神态自若,倒是舟若行陷进了他眸光里的深渊。 “不爱吃。”她拎起来看看,扔回去,“想吃牛肉洋葱包,生煎也行。” 饿了一上午,中午下课铃一响,舟若行跟饿鬼转世似的,拉起玄斐然就往食堂跑。排队时候,玄斐然问,“你今天中午队里不是训练么,吃这么多小心练出来胃下垂。” “还好还好,投胎还要吃饱呢。”舟若行就差流出来哈喇子了,朝档口一扫,今天全是最爱。 来得早,食堂人不多,很容易找到了四人位置。舟若行和玄斐然面对面坐下,玄斐然伸筷子夹了舟若行餐盘里的牛肉,“若若,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不提她还忘了,舟若行也从她碗里挖一勺太湖白鱼蛋羹,“昨天那个人,是穆隽么?” 筷子一抖,一团米饭掉落。玄斐然低头,专心吃饭。 舟若行叹气,“你要玩到什么时候,穆隽对你不好么?” “就是太好了。”玄斐然一瞬间的落寞,转而不在乎的口气,“他太认真了。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是玷污他。我这样的人,不配享受他的好。” “穆隽追你,自然了解过你。他是认真的,你却玩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认真的?”玄斐然冷笑,“十七八的爱情,有哪个走得长远。”舟若行不敢深说。玄斐然和她不同,在舟若行被舟清朗和罗烿烿保护宠爱得仍旧天真浪漫的年纪,她已经体会到现实的残酷。 残疾的父母,全家靠领低保生活。她生得漂亮,却学会了利用美貌,辗转在男生,抑或男人之间。玄斐然很现实,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既然世间彩云易碎琉璃脆,那就抓住最物质的,不白飞蛾扑火一场。 人多了起来,穆隽找了好久,在角落里看到空位置。他和南天远端着餐盘坐到舟若行和玄斐然身边。 “吃饱了。”玄斐然起身就走,舟若行只好急匆匆跟过去。 “斐然。”穆隽顿住,后面的话咽下,心中无限迂回。 南天远则全然当做没看见,仔细翻找菜里的洋葱,一片不剩全挑出来。穆隽嫌弃,“南公子,不带这么糟蹋别人劳动的。不爱吃你别打这个菜。” “爱吃,就是讨厌洋葱。” 天又淅淅沥沥飘了雨丝,试图带走最后一抹闷热。 训练安排在了室内体育馆,郭教练吹着口哨,领姑娘们做腿部和腰腹力量练习。十几个女生,绷紧核心,屈膝,大腿平行地面,排成一排快速挪动,绕着场地跑鸭步。 因着学习繁忙,落了训练课,一组下来,舟若行感觉股四头肌在燃烧,酸得要爆炸。五组中间不休息,结束后马上换成小腿力量训练,垫脚上跳,权当给大腿放松。 领队王淳老师也在,站在场边,双手抱肘,密切观察每一个运动员的状态。 一人一球,练习双脚点球的时候,王淳斜过身子和郭教练说着什么,郭教练若有所思,听几句,点点头,偶尔插一句反馈。 这一段舟若行熟,因为就是从这次训练开始,她密切关注并且参与到王淳领队的乡村女足选拔计划中。直至穿越来的前几天,她还在和刘编辑讨论郭教练和王领队的采访报道提纲。 果不其然,训练后,王淳留下几个人,高叁的只有舟若行一个。她希望队员能和她在假期时间一起去乡村学校,陪练选拔小队员。因为备战高考,舟若行答应明年夏天开始,加入项目。 人群散去,舟若行拐进隔壁准备室,归整器材。 出透了汗,小风一吹,别提多清爽。她拢起长发在头顶随手扎个丸子,将折迭体操垫一层一层摞起来。 “碰!”突然疾风刮过,门哐当作响,被风狠狠带上。 闻声回头,吓了一大跳。南天远悄无声息,站在门内。 “你是鬼么,走路都没声音。” 他将她困在体操垫和身体之间,她往后挪,却无退路。 “我不喜欢她。”没有前言后语,他对她说。 20、讨奖励(微H) 运动过后,少女沁出薄汗,体香浓烈。他贴在她胸前,手撑在她身后的垫子上,一瞬不瞬看她。 舟若行结巴,“我……你。”稍微拉回理智,“我又没问,你没必要向我解释。” 淡然地笑,有必要,很有必要。南天远侧首,啄吻她,“吃醋了?” 早上和楚慈不过说了几句话,她就小脸,见了他跟没看见似的,还特意把头发甩在他身上。南天远不是由着别人性子耍的人,却不觉舟若行任性。 她有资格不开心。 吃醋两个字让舟若行心头突地一跳,回复得不合常理的快,“才没有!” 薄唇沿着她线条柔柔地磨蹭,南天远低哄,“张嘴。” 她反而抿紧了唇。 他胸腔一阵柔软,撑在身后的手搭在她腰间,“忘了昨天教你的么?” 好你个南天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良家妇女,怪不得后面那么得心应手。 “教你怎么接吻。”话毕,蛮横噙住红唇,撬开齿缝,找到小舌,卷着舔。“唔……”舟若行猝不及防,被他攻陷,舌根被吸得发麻,她呜咽着捶打他,他却进一步加深,搅乱彼此气息。 一吻结束,舟若行气喘吁吁,抹着嘴巴说不要了你是听不懂么。腰上的大掌顺着运动裤滑进去,南天远在股间抹了粘稠,涂在穴口,勾勒她的轮廓,上面却仍不离开,点点碎吻洒在耳后和颈间,“看来没有学会。” “会了会了。”舟若行说完才发现中了圈套,恨不能咬断舌头。 看她一会紧张一会苦恼表情丰富的样子,南天远笑,“那就多复习,温故知新。” 这东西要怎么复习!老奸巨猾!穴口的手指灵活游动,微微陷入缝隙,南天远连着内裤一把拉下,拍了拍浑圆,“转过去。” 舟若行习惯性又要反骨,转念一想,正愁不知道怎么勾引,那就打蛇随棍上。 “再高一些。”不满于她被逼无奈的态度,南天远把她摆成迎接的姿势,抬高翘臀,按下腰窝。 凉风携着雨丝,从窗户缝吹进,舟若行裸露的皮肤上泛起了鸡皮疙瘩,撒娇,“冷,你快点。” 她夹着一双绵乳,趴在摞高的垫子上,运动裤半脱在膝盖处,上身包裹严严实实,单单露出雪白的臀,向身后人发出无声邀请。吹弹可破,娇若蜜桃。细缝间一滴淫液挂在洞口,小阴唇微肿,是被情欲灌溉过的样子。 南天远掏出巨硕,无声地撸动,眼底泛红,另一只手掐着舟若行的脖颈,微微用力,不允许她回头。 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舟若行不安,缩着穴试探喊声,“南天远?” “啊……好酸……”没等来想象中的充实,穴道被一根手指填满。南天远覆在她后背,贴着她脸颊,侧过来,字字句句滚进她的耳道,“感受到了么,那里?”正说着,指腹抵在入口处叁分之一的位置,很浅,却足以令她疯狂。 该死,那是好久以后她才暴露给他的死穴,他会用龟头研磨厮杀,顶在那里逼着她骚话连篇。只消在那里弄上百十下,春液就完全失控,淋湿两人下腹,粘腻又淫靡。 “……没。”这具身体尚未开发,敏感至极,他稍按压,穴肉从四面八方袭来,咬紧手指。但是舟若行不承认,和此时的南天远做爱是一回事,要她开口承认沉溺于他所带来的情欲,办不到。 口不对心。南天远再加一指,抠挖那块粗糙的穴壁。身体是诚实的,媚肉叫嚣着要吞噬手指,她被抛到云端,又落进泥土,反复几次,整个人好似在荒野游荡,迷了路,失了神。 只有风雨声,和手指抽插阴道的水声。南天远挺着肉棒,随动作撞击她腿上。火热一片,刚触碰,又远离。坐在他的手指上,舟若行竟然被插到高潮。 快感太过强烈,她瘫软,伏在软垫上,要不是他从背后抱着她,就要跪坐在地。 他单手解开丸子头,将长发别在耳后,露出肉嘟嘟的耳垂,在颈侧留下齿痕。红肿的龟头破开阴唇,感受高潮后嫩肉的痉挛。舟若行闭眼,等到情欲退潮,更大的空虚涌现。 “还没准备好?”她嗤笑,“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南天远不中计,拽过她的手握住孽根,“你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舟若行。” 她抬起腿就要往他身上靠,他说,“不是现在。” 肉棒就在掌心跳动,她甚至能感受躁狂激烈的脉搏,垂首,粗壮的性器面目狰狞,铃口甚至溢出几滴前精。她指甲轻刮,南天远低吼,握紧她的手,强迫她盘撸。 舟若行盯着他的炙热黑紫,穴口又不争气湿了。他礼尚往来,堵进去手指,帮她舒缓。 越搔越痒,她加快手上的速度,紊乱了节奏,“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不想让她的初夜在任何随便的地方,无论未来两人怎样,他不想给她留下龌龊的回忆。她值得最好的。南天远不说话,往她手里挺送,配合她。 手指互相取悦彼此性器,两人均是心神荡漾,像是比赛,不肯先投降,却逼对方缴械。 终于,还是舟若行先行败下阵来,实在忍不住,想叫,她是一尾搁浅的鱼,张开嘴巴迫切需要氧气。樱唇甫一开启,南天远就咬住,感受嫩肉由内而外的波动,疾风骤雨指奸几下,再次把她推向极乐。 勾人的呻吟悉数含住,他深吻,不允许任何一丝娇媚被听到。 她的美,只能他一个人独享。 几乎同时,舟若行手上用力,本就在边缘的阴茎丢盔弃甲,抵着她大腿放肆喷射。 昨天已经泄了一次,今天又射了这么多。舟若行腿间白浊粘腻,她靠在他肩上,半埋怨半嫌弃,“怎么这么多。”一句话,惹得刚交代过的阴茎又硬了。她瞪大眼睛,“你是种马么?” 他是不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未来,自从两人尝到了恩爱的欢愉,他几乎日日不落空,做得太多,她甚至阴道发麻。 虽是明知故问,她只是再一次感叹。南天远却把这当成了一个问句,他回答,“对你才这样。” 又来了,他最近总喜欢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舟若行抽出纸巾,南天远接过,“我来吧。” 仔细擦拭,帮她整理好,时间不多了,马上打上课铃。 长发垂肩,稍许打结,被一场激烈的情事弄乱。心跳还未平息,她决定先走一步,只要南天远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这么看着她,她就腿软。 她刚要开门,“等等。”宽厚的胸膛靠过来,南天远绕至她面前,从她手腕上褪下发圈,咬在齿间,抬眸,专注挽起她的发,用发圈绑扎得整整齐齐。 舟若行像是被下蛊,痴痴迷迷看他认真的神色。 黑眸向下,将她抓了个正着。 “那个……”她闪过眼神。南天远沉了嗓音,“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少年讨了吻,舔上她唇角,棱角都变得柔软,“奖励。”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奖励了!” “上次。” 刚要反驳,却像泄气的球,蔫了。前几天她恶作剧般勾着他给她扎头发,极尽所能让他失控,在他喉结上轻擦。那也是他的死穴,她知道的。 瘪瘪嘴,讲不过,舟若行跺脚,“分开走,我先回去了。” 南天远闲散跟在后面,她说,“不是告诉你分开走么!” “心虚?” 南天远:我觉得这本书叫勾引老婆可能更贴切,嗯。 21、种草莓 笑话,呵!呵!舟若行干笑,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光明正大,未来她可是法律盖章承认的南太太。睡自己的老公有什么好心虚! “姐,你在傻笑什么?”舟笙歌在她眼前晃晃手,回神啦回神啦。“啊?”舟若行这才发现筷子已经伸到了汤碗里。罗烿烿皱眉,“吃饭还能溜号!” 不敢分神,抓紧吃,稍后还要题海战术。一想到那一摞子练习册,舟若行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哎,苦逼高叁。 “糯糯,抬头。”罗烿烿突然凑过来,按住她。舟若行状况外,茫然。罗烿烿捏起女儿下巴,侧过去,耳后这个红痕……是什么! 舟若行一直是个省心孩子,青春期也没有太叛逆,追星踢球,也就这么点爱好,没听说跟哪个男生走得近。而眼下这证据太过于暧昧,罗烿烿是过来人,压下火气,“这怎么了?” 十七八的小年轻,有点心思再正常不过,不过可不能走岔了。她反思,舟清朗工作太忙,常年加班,自己拉扯两个孩子还要工作,也是分身乏力。看来是时候对一双儿女进行正确向上引导了。 捞起桌边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舟若行拧着脖子看,差点惊呼。一团暗红的吻痕赫然卧在耳后。 那么……敏感的位置,傻子都要多想。 “蚊子咬的。”心虚,不心虚是假的。她满嘴饭菜,故意支支吾吾。 阿嚏,舟笙歌适时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火上浇油,“这么冷的天还有蚊子啊。” 罗烿烿瞄他一眼,勒令儿子闭嘴。 “可能过敏了,自己挠的。” “到底是什么!”罗烿烿差点拍桌而起。 舟笙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舟若行气呼呼,又强调一遍,“都说了是自己挠的。” “怎么挠的?”罗烿烿穷追不舍,“你再挠一个给我看看?” 还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也对,25岁怎么了,长再大也逆不过爸妈。就她那些小九九,妈妈比她多活几十年,有什么猜不透。 “哎呀,这也痒,那个,那怎么也好痒,妈你看我是不是起疹子了。”舟若行施展毕生所学演技,挠上脖子,疼得龇牙咧嘴。她招谁惹谁了,要对自己下狠手。 还真就抠挠出来差不多的一个红痕。罗烿烿摇摆了,再次确认,“真的是过敏了?” “真的。别大惊小怪了,妈!” 罗烿烿暂时放过了她,舟笙歌切了声,没意思。舟若行冲他立目,好小子等你有今天的,我非要落井下石不可。 用过晚饭,舟若行例行公事,拎了厨余垃圾下楼,再顺便去报箱取牛奶。罗烿烿把爱心晚饭装在保温盒里,嘱咐几句,去检察院给老公送晚饭。 外卖吃久了,她心疼舟清朗的身体。 门铃急促,舟笙歌以为舟若行又忘带钥匙了,骂骂咧咧拉开门,怔住。玄斐然身穿吊带长裙外搭黑色真皮夹克,倚在门边,“你姐在么?” 四个字,说得舟笙歌红了脸。玄斐然耸肩,没见识的毛头小子。舟笙歌忙把她迎进来,斐然姐姐长斐然姐姐短地喊。玄斐然说,太绕口了,你也叫我姐算了。 “姐,那你吃水果么,喜欢吃什么?” “都行。”玄斐然没心思和他废话,一模考试在即,她这成绩再落下去,怕是大专都考不上。虽然不想花费心思在学习上,但她心里通透,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她也有美人老去一天,以她的家庭背景,必须想办法,即使靠着男人,自己也得站起来。在此之前,稍微用知识武装大脑,给未来的生活铺铺路。 舟若行回来时候,玄斐然咬着笔,坐在她书桌前,晃转椅子,唉声叹气。 “回来啦?我需要恶补。”她哀嚎一声,扑过去抱住舟若行。 “姐。” 两人一起回头。 舟笙歌把自家老姐当空气,眼睛放光对玄斐然说,“洗好了,那我放这了。加油!”半大孩子,握拳,给玄斐然打气。 果盘里是切成块的西瓜,方方正正,大小正好一口一个,西瓜籽都被细心挑走了。另一半是葡萄,翠绿剔透,一粒一粒剪下来,洗净。 这还是她认识的舟笙歌么。舟若行咂舌,那什么的力量真伟大。 “下个月汇报演出,姐,你有空来么?”舟笙歌问玄斐然。舟若行说,“就你那小提琴水平,锯床腿噪音。混在交响乐队里滥竽充数。” “舟若行!” “没大没小,叫姐!” “有时间我就去。”玄斐然接过舟笙歌递来的票,看眼,“再给一张,我带男朋友去。” 舟若行哈哈大笑,幸灾乐祸,舟笙歌默默又给了玄斐然一张票。 第二天,晚上大课间南天远陪舟若行加练。 一组单脚前仰后伏运动后,又加一组扭体,她香汗淋漓,喊热,拉下拉链要脱外套。南天远说,“穿上。”炎热只余下个尾巴,再怎么说也是秋天,季节交替最容易感冒。 他递了冰镇苏打水给她,掌心抚上后背,摸过几个穴位,“缓解一些么。” 她扭扭脖子,“感觉肩膀还是很紧。” 南天远坐在她身后,捏起肩膀,放松,只一下,便停了。脖颈里锁骨上,肌肤虽然被阳光灼成了麦色,却依稀可辨一朵红痕。 这不是他留下的。语气危险,他问,“这是什么?” 又来!舟若行翻了白眼,“自己挠的。”南天远掐着纤细的脖颈,没用力,却胁迫感十足,“你再挠一个?”撒谎也要有个度。 舟若行彻底炸毛,回身对他拳打脚踢,在家受的气都往他身上撒。哭丧着脸,把昨晚悲惨经历一五一十复述。“我再给你挠一个,就死循环了。” 却把南天远逗笑了。他嗅着她颈间的香气,“要么我再种个草莓,以假乱真。” 舟若行吓得浑身一凉,不热了,一点不热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为何贴这么近,毫不在意流言蜚语。他当然有分寸,莞尔,拉开距离,继续手上的动作,“还说不是心虚。” 嗯。舟若行灭了士气。 葫芦:这个梗灵感来自一个笑话。 22、暂别离 高叁任务重时间紧,不仅学生们哀嚎连天,老师们也是忙到头秃。而作为毕业班的班主任,就是公鸡里的战斗鸡,没有一般毅力体力抗压力完全撑不下来。 所以,这样好的锻炼机会,“让”给了年轻的小老师们。物理老师不过是个叁十岁姑娘,也是班主任。舟若行眼睁睁看一水灵灵花骨朵熬过了叁年,成了风干叶子。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遮掩和学生们同款的黑眼圈,“下面这道题[1]最后一问有些难度,粒子进入电场时的入射速率是二分之根号叁V0。” 下面开始交头接耳,班主任用板擦敲敲黑板,别开小会讨论,舟若行,南天远,你俩上黑板解题。 若按照舟若行曾经的习性,她多半是鼻孔朝天出气不屑和南天远在同一块黑板上写题的。那年高叁,也是物理课,老师点名他们俩,南天远可是一等一好学生,规规矩矩写出完整解题步骤,舟若行窜上去,粉笔头一挥,写了两个答案,没了。 南天远合上书本起身,路过穆隽身边时,穆隽小声起哄。 舟若行捏着粉笔,余光瞥见他侧脸。深秋晨光透过窗户,照在黑板上,讲台上,落在南天远身上。下颔线深刻立体,神情专注,睫毛长而浓密,略减攻击性,缓冲了面容的冷清。 她不舍得只写下两个数字,于是也认认真真作答。南天远何尝没有感受到身侧的视线,她的目光微烫,毫不掩饰。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微翘唇角。 下了早课穆隽又找南天远要吃的。 “牛肉洋葱?”他啃着包子,疑惑,“你不是不吃洋葱么。” 南天远淡淡地说,“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玄斐然和舟若行挽着胳膊叽叽喳喳进来,穆隽说真不理解为什么女生上厕所也要结伴而行。舟若行虽然吃了早饭,闻了香味又饿了。 嗅嗅鼻子,她跑过来,“还有么,我也要吃。” 南天远拿出另外的保鲜餐盒,五个牛肉洋葱小笼。穆隽说这个看起来比我手里的香,故意要截胡。舟若行打掉他的手,“贱人!那是南天远给我的!” “他可没说。”穆隽跟她闹,要去抢。 始作俑者隔岸观火斗,笑,不说话。 “给谁的?”穆隽幼稚,偏要南天远说出来。他真是受够这个闷葫芦了,今天非逼他开口。喜欢就大大方方追嘛,猫鼠游戏玩久了容易脱线。 “凉了就不好吃了。”南天远看看舟若行,又递给她一罐防晒喷雾。 舟若行也加入,光明正大调戏冰块男可真有意思,“特意送我的?” 南天远笑着摇摇头,女生的醋男生的醋她都吃,有点可爱。 “不是,买其他东西赠送的,我用不到,给你了。”不再多解释一句,注意力回到试卷上。 竞赛集训是两天后的下午出发。 玄斐然和舟若行靠在走廊窗台上,往下看热闹。操场上停一辆大巴,学神们穿着统一队服,拎统一行李箱候在一旁。 南天远在一群男生中身高出众,纵然离得很远,舟若行还是一眼发现他。很多年后,她想,其实不是因为身高气质,因为他是南天远,所以她总能找到他。 楚慈站在他身边,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笑了笑。楚慈也笑了,更来劲,还加了些手势。舟若行心里泛酸,说没意思不看了。刚起身玄斐然把她拉回来。 下面的人开始放行李。楚慈把行李推到南天远面前,他自然地帮她拎起放进行李舱,两人一前一后坐进车里。 加上教练领队不过十几个人,车上显得很空,楚慈却挨在南天远身边坐下。她拿出零食,撕开袋子,用眼神询问他。南天远戴上耳机,“半个小时就到机场了,我睡会。” 楚慈暗下眸光,讨了个无趣,自顾自吃起薯片,咬得咔咔作响,仿佛手里的薯片是万恶不赦的坏蛋,她每一口都咬在脖颈上,要其碎尸万段。 站在操场上时,他是有些失落的。舟若行明知道他今天出发,却只字未提。楚慈讲了二班的囧事,他牵强笑,算是不折她面子。 他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跟在楚慈后面。她一直催他,他却说等等。要等什么,他也不清楚。临上车前,他抬头,看到了教学楼上那两个小脑瓜。 看不清表情,但已经够了。 这天晚修,舟若行乱了心思,怎么也看不进去书。在桌下偷偷按亮手机,和南天远的对话还停留在上个周末,他发给她家里地址。 在那里,两个人……算了,多想无益。舟若行关上手机,扔进书桌。做题做题,一模在即。可又想,学毛线啊!难道当务之急不是勾引他上床然后赶紧回去么,这苦逼日子谁要再过一遍。 百转千肠,纠结几次后又打开手机,编辑几个字,删掉,再写,再删。直到下课铃响,她终究什么都没发出去。 [1] . 2020全国卷I理综物理高考试题-25题 葫芦:惊!物理题也是穿越的!大家周末愉快!明日双更。敲碗乖巧求珠求收藏,评论区聊聊天啦! 23、舟笙歌(一更) 落地后开机,南天远先给南仲冬报了平安,然后查看舟若行的消息。仍旧只字未有。领队老师已经开始收手机,他犹豫片刻,拨给舟若行,只响了两声,老师就走到他面前,伸手。他只好交出手机。 舟若行蹲在电脑前看玄斐然新发来的精修图。哥哥们果然是无懈可击,镜头怼脸拍都没在怕的,皮肤连毛孔都看不见,表情管理一流。罗烿烿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学完了就早点睡,熬夜伤心血。” 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拍胸口说,“妈,你怎么走路也没声音,不知道敲门嘛!”罗烿烿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书桌上,重新捋一捋女儿的话,反问,“也?”还有谁也是这样? “随口一说,别鸡蛋里挑骨头!”舟若行跳下椅子,打哈欠说困了。罗烿烿看她掀开被子,帮她关了灯,又叮嘱,“周末下午笙歌的汇报演出,别忘了。” 她抽出压在书下的手机,诧异发现一则未接来电。后四位数字再熟悉不过。她几乎从未主动拨出,却在心头反复掂量多次。 罗烿烿又要说什么,舟若行不耐烦了,妈我也有隐私,知道了不能忘不能忘。然后连哄带赶把母上大人请出去。 想也没想,立刻就回拨。然而等待她的只是机械女声,掺杂工业糖精般甜得虚假,一遍又一遍告诉她,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并非患得患失的人,却在面对南天远时总也学不会淡定。按理说,近朱者赤,25岁的舟若行怎么说也和南天远生活了一年多,却仍是一点没学会他的人淡如茶漫不经心。 江南的深秋,热气还拖着尾巴,纵是夜晚,潮热还是阵阵袭来。 暗夜寂静,空调声嗡嗡。霓虹从窗帘缝隙溜进,映在天花板和墙壁上,拉扯出夸张诡异的光影。舟若行的心如玻璃上的水珠,潮湿,粘腻。 她又拨了一次那个号码,同样的结果。握着手机,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了,她缓缓跌入梦境。梦里,还是那个台风天,南天远来郭教练的办公室接她回家。 她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说,我电话从未响起,糯糯你看。 最近通话记录确实没有她的来电。舟若行的时空感再一次破裂,整个人被切割成碎片,扔进时间漩涡里。她朝他伸出手,拼命想抓住,却越来越远。在螺旋下坠的过程中,她喊,南天远,南天远,老公……可是所有的声音全部隐匿。她进入了真空,闯入黑洞,意识也逐渐缥缈。 “老公!”她睁开眼,翻身坐起,心脏狂跳,额头沁出冷汗。空调不知为何停止了,黎明前的夜,凉了下来。手机还在枕边,她再次打开。没有,南天远没有任何的回音。 周六下午,舟笙歌的汇报演出在大剧院举行。从小他就在少年宫练小提琴,不知气走了多少个老师,终于把自己送进了管弦乐队。舟若行觉得他天赋不够,就别折磨自己,别折磨爸妈了。他却异常执着,虽然每次选拔都是擦边球进入,但终究在乐团稳下来。 虽然是同父同母的姐弟,舟笙歌和舟若行不一样。舟若行随性惯了,在她眼里,什么都差不多。追星是为了心灵寄托,踢球是为了获得脑啡肽顺便升华友谊。 舟笙歌总说她没文化,不优雅,没追求。舟若行说,你凡事就是太执着了,小小年纪活得太累。舟笙歌承认,他是个执着的人,而正是这份执着,支撑他完成了很多事情。无论这个事情看起来多么的不可能。 红色天鹅绒幕布拉开,舟笙歌小大人模样穿西装系领结,端坐在台上,专注眼前的乐谱,拉动琴弦。 玄斐然端起镜头,对焦。舟若行坐在她身边,小声问,你男朋友呢?她特地把男这个字咬得很重。玄斐然转动镜头,调整焦距角度,咔嚓咔嚓几下,放下,回看照片,“我故意说给你弟听的。” 舟若行楞住。迅速拼接未来的记忆。玄斐然竟然看透了这小子心里打了什么算盘。舟笙歌才15岁,玄斐然只把他当弟弟,她嚼着口香糖,接道,“不想让他失望,也看在你面子上,我才来。” “其实你也可以邀请穆隽的。”舟若行低声。 玄斐然沉默,少有安静。半饷,很艰涩地回答,“他不是我男朋友。” 两人坐在前排角落,小声说了几句,惹得旁边的人咳嗽着提醒她们安静。舟若行对交响乐一点不感冒,她可以称之为音乐沙漠,唯一的音乐素养来自于南天远。 南天远在一楼布置了一间小琴房,偶尔心血来潮会弹上几首。他说,糯糯,我们双人连弹吧,我教你。舟若行并不想学,常常坐了半个小时,就没耐心,挂在他胸前恃靓行凶,那下次换我教你射门。 南天远垂眸,一下一下啄吻,笑,射门这种事,我比你更在行。 所以坐在台下的舟若行,听着古典乐,竟然红了脸。 雷鸣掌声打断她思绪,待回过神,演出已经尾声,指挥转身致谢。 罗烿烿和舟清朗早就准备了一大束香水百合,在后台找到舟笙歌。玄斐然帮他们一家四口拍照,舟笙歌说,“姐,我们也照一张吧。” 舟若行说好,他说,谁喊你了! 他抱着花束走到玄斐然面前,少了份羞赧,很绅士地询问,“姐,可以么?” 舟若行举起手机。玄斐然胸前挂着单眼,双眸晶亮,眼神柔媚,四十五度看镜头。舟笙歌站得笔挺,将花束放在两人之间,右手虚搭在玄斐然腰侧,很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 舟若行第一次帮两人拍这张照片时,无心插柳,随手的事。而这一次,她站在他们面前,没来由敬佩地笑了。她弟弟还真是执着,多几个角度,帮他留下这美好的瞬间吧。 葫芦:如果有架时光机,你们想回到什么时候? 24、足球宝贝 回程路上,玄斐然放大了照片,滑动屏幕。舟若行侧首,“你看舟笙歌站你身边,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玄斐然只扯起一边嘴角,不在乎地笑。他当然知道手要放在哪里,他虚揽住她,绝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玄大美女久经情场,阅人无数,毛头小子的把戏不想拆穿罢了。 她缩放照片,长按,删除。 舟若行想到王淳前几天布置的校女足队宣传照片事情,央求玄斐然帮忙。 “明天空么,去球场帮忙拍几张。”舟若行幻想一下,“要拍出我在绿茵场上的飒爽英姿。”然后又低了声音,吞吞吐吐,“就……还能再拍几张私房照么?” “什么样的?”玄斐然倒是自然。 舟若行形容不好,玄斐然一语道破,“给南天远看的那种?” 有一说一,舟若行看起来男孩子气十足,但剥了衣服,要胸有胸,要臀有臀,多少女生都没她女人味足。更何况,十七岁的身体,是刚抽了嫩芽的柳叶,正是迎风招展,纯欲交加,窈窕动人的时候。 面对舟若行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内衣和运动装,玄斐然叹气,舟若行,你一点不会利用自身资源。等着。 舟若行站在玄斐然的“存货”面前,瞠目结舌。玄斐然帮她换上半透明的法式叁角内衣,披上运动服,下摆在腰间打结。 乳肉呼之欲出,堪堪兜在豆沙色文胸里,乳沟深陷。运动服遮住了小腹,露出细腰,同款内裤巴掌大小,只遮住关键部位。玄斐然让她转身。 “好,趴下,臀部抬高,再抬……回头。” 舟若行僵硬得如同木偶,玄斐然放下相机,单膝撑地,帮她往上拉拉衣摆,露出更多腰线,“若若,你要自信一些。” “我挺自信的,在球场上。” “女人的美是原罪么?” 舟若行没想到玄斐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摇头。玄斐然打个响指,“所以,你要大方去展现。何况。”她坏笑,“不是要给他看么?” “玄斐然!”舟若行面皮薄,作势要起身,不拍了不拍了。玄斐然看到满意的人体模特,挪不动步,好不容易等到舟若行主动脱下,岂有半途而废之理。她按住她,“诚实面对自己的身体和欲望,这没什么。” 两人渐入佳态,玄斐然调教有方,喊给我眼神给我眼神,舟若行立刻心领神会,像是撒娇的猫,从下往上,渴望地看镜头。玄斐然说,我的恋爱性向果真不能锁太死! 她找出舟若行的旧球衣,上下比量,操起剪刀从从胸前横腰截断。拎着上半截衣服,让舟若行套上。 残破的球衣刚好罩到莓果上,半个乳球明晃晃挺在胸前。玄斐然又放下她的长发,简单烫了卷,披在肩上,把足球塞给她。 “弯腰,对对,嘟嘴,看我看我。” 舟若行画了淡妆,唇色和面颊有珠光微闪。撅起圆润的唇,肉嘟嘟的小脸半掩在黑发后,抱球,扭腰。 站姿,坐姿,躺姿,玄斐然怎么都拍不够。舟若行早就累了,说饶命饶命,够了。玄斐然过足瘾,拍完最后一组,半开玩笑对她说,“刚才这句话,留给南天远说去。” 舟若行追着她打,“我好好一姑娘都被你带坏了。” 北方的天气和江南截然不同。十一月的北京,秋高气爽,早晚微微冷。 竞赛结束后,南天远第一个找到领队老师要手机。大家笑他着急。他本是能沉得住气的,但冥冥中,他有期盼。 十几天关机,没电了,他怅然若失。队友早约好了爬香山,催他出发。 一路欢歌笑语,这次全国竞赛,队里成绩不错,楚慈个人成绩也靠前,当然,她前面有一座难以望其项背的大山。那座山此时正走在他身旁,不主动开启话题,听到有意思的,偶尔回几句,会很认真听别人讲完,才发表意见。 “你心目中的学校是什么?”楚慈问。 南天远走走停停,“没想过。” 前阵子一直下雨,难得晴天。绵柔的白云倚在天幕,工作日,游客不多。南天远心思不在聊天上,倒是捡了不少枫叶,越走越慢,落在后面。 楚慈一直等他,又道,“纪念品商店有卖红叶标本的。” “嗯。”他抬眸,“你别等我了,先走。”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句话一语双关。她想再聊聊前几天的竞赛题,南天远打断,“教练应该还会安排辅导,我的思路未必正确。” 楚慈傲娇转了身,追上大部队。她这么优秀,何必每次都要在他这碰壁。 站在青石板路上,向远眺望。大永安禅寺碧瓦朱檐,从一片红叶林中伸出飞檐翘角。碧蓝翠绿琉璃瓦,在秋日阳光下熠熠生辉。 手机没带在身边,他想把这美景藏进心底,回去讲给她听。 若是有机会,路过的美景,他都想和她再走一遍。 回到酒店,床头充电的手机在昏暗中发出微弱的光。信息涌进,他选择忽律,单单打开她的聊天框。 是几张照片。她问,好看么? 呼吸一滞,南天远眸色渐深,与黑暗融为一体,闪着点点星光。 那是他最熟悉的球衣,却被剪碎。舟若行臂弯夹起足球,绑起高马尾,侧身回笑。内裤近乎透明,臀沟若隐若现,上身真空,乳房漂亮的曲线在胸前画出一抹微笑。 下一张,她散了发,光了身子,把足球抱在胸前,巧妙利用角度遮掩了叁点,面色微醺,凝着他。 最后一张,她倒是戴了文胸,只是两团乳肉成熟欲坠。跪趴在地上,蹋腰翘臀,薄薄一层布料下,私密处轮廓清晰。 她竟然问她,好看么? 25、想你了(微H) 舟若行正准备睡下,叮咚一声,有信息。 南天远问,谁给你拍的? 她一下子坐起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失联了十几天的人,竟然复活了。 南天远围了浴巾出来,头发半湿,黑发成缕。舟若行打给她,娇俏的声音透着不满,“你快回答,好不好看。” “在干什么?”他仰躺在床上,答非所问。 “在给你打电话呀。” 一句无聊的废话,柔柔腻腻,漫入他耳骨,微微颤栗从颈边升起。南天远扯开浴巾,握住肿胀分身,声线走低,“还有呢?” 舟若行趴在床上,小腿翘起,晃荡,压低声音,不想让隔壁的父母和弟弟听到,“准备睡了。” “穿睡衣了?” “也可以没穿。”她翻过身,听到耳旁熟悉又磁性的男声,挑开睡衣带子,伸进去。 压力大的时候,睡觉前,她常取悦自己。每次都要靠着幻想,努力回忆南天远如何进入,抽插,翻搅,才能找到感觉。今天他就在电话那一端,虽然只透了声音,没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出水了,比想象的还要快,她找到肉芽,捏在指尖,拨动,按压。动作娴熟,很快找到感觉。 几不可闻一声叹息,他捕捉到了,呼吸浑浊,缓慢上下撸动肉棒。 “你为什么不打给我?” 她听到了他的轻笑,“集训前手机交上去了。” 舟若行以为自己够洒脱,不是患得患失的人,直到遇到南天远,才意识到,他让她打破太多。 电话两端均是沉默。 她燥热,解开睡衣,托起浑圆,按上乳尖,大胆呻吟,故意泄露给对面的人。 “湿了么?” “湿了。” “有多湿?” “你会滑出来。” “放进去一根手指。” 听话地插进去一根。穴道紧致,刚入到半根,就阻了去路。舟若行说,“嗯……进不去,疼。” “乖,再加一根。那么大都进得去。”龟头红肿充血,他咬紧牙关,肉棒一柱擎天,挺在空气里。“就当把我放进去。” 一瞬间,花穴吐出一大泡浓稠,两根手指顺利滑入秘处。 南天远掐着她细腰,每一次抽动都插到底,她边求饶边耸起小屁股往他耻骨上贴。他会笑着问糯糯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不要不要,她晃着脑袋,却把肉棒含得紧紧,差点把南天远绞得投降。 如果他能进去,该多饱满。撑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两个人淫靡几次,大龟头都把淫水和白浊堵在深处,舟若行憋了一肚子液体,又紧张又舒爽。 “进去了……好胀。”她呢喃,失神,两根手指前后进出,触碰到薄膜就停下来。 “听到了么,骚不骚?”另一端,他也加快速度,从顶端到根部,盘撸紫粉的阴茎。少男的性器未经人事,粗若儿臂,叫嚣着要冲进洞内,却只能用手掌纾解。 隔着电话,他都听到了水声。舟若行双腿曲起翘在床上,股间纤纤细指进出穴道,手腕用力,没几下,就累了。还差一点。她咬唇,叫他,“南天远。” “嗯?”这一声,差点把他喊射了。 “我想看你。” 南天远希望她说,我想你。等了这么久,等来一句我想看你,也算是勉强合格。他切换了视频,暖黄的灯光下,嫣红入口正对镜头,舟若行哼着,“你帮帮我。” 指尖不得要领,乱了节奏,滑出洞穴,处女粉嫩的肉挂着淫水,在眼前放大。 他真想舔上去。“怎么帮?” 这回换到舟若行轻笑。再是猛兽终究也是一枚小处男。她细声细语叫,“给我看看你的。” 他亦不是轻易失控的人,却被下蛊,按照她的指示,镜头一转,给了下身特写。 毛发从肚脐下开始逐渐浓密,和鼠蹊处连成一片。暗红的肉棒上翘,几乎贴上小腹,铃口挂着前精。舟若行看了,小穴一紧,她说,“我要。” “怎么要?” “摸摸它。” 指节分明的大掌罩上性器,蕈头在虎口处冒头,她听到他浓重的呼吸,满足地微眯杏眸,抽出手指,放在嘴里吸吮。 舟若行在被褥间翻滚,腿间夹了薄被磨蹭,阴蒂颤颤巍巍,受不住刺激,她看到南天远隐忍到极限,故意像猫似的轻叫两声,挠在他心尖。 她看到他抖了两下,突然横冲直闯,大腿肌肉绷紧,精孔一松,一股股粘稠打向屏幕。 “到了,到了……啊啊啊啊。”舟若行使劲蹭阴蒂,她太熟悉自己的每一处了,视觉刺激下,冲到高潮。爽虽然爽,但并未那么彻底。 喊出来不过为了刺激他。果不其然,南天远还未疲软的肉棒又肿起。 她问,“它想我了?” “我想你了。” 既然她不说,他来。 舟若行愣住。南天远换了角度,俊颜冷静,完全看不出刚发泄过。他颔首,看她,“你呢?” 她耍赖,顾左右言其他,“你还没说,那些照片好看么?” “谁帮你拍的?” “玄斐然。” 南天远释怀地笑,被舟若行抓住了。她故作生气,“不然还有谁?” “好看。”笑容加深。 临睡前,舟若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南天远说很快。舟若行又问,周末你有空么,去你家可以么?南天远说,有空,家里不方便,我们去酒店,我有东西给你看。 26、剧透「Рo1⒏red」 去酒店干什么,不言而喻。 这次她十拿九稳,可以把他吃到肚子里。这也意味离回去的日子倒计时了。自从穿越回来,舟若行从未如此放松,伸了大大的懒腰,抱着被子满足睡去。 老公,我先提前给你破处,就回去找你。你别吃醋,迟的,早的,都是你那根东西。 风和日丽,湛蓝的天,丝丝云。 舟若行随便挽起长发,揉揉眼睛下床去卫生间,又是反锁。“舟笙歌,你这个手机重度使用者未来会高度近视。做人工晶体植入可贵了,到时候别跟我借钱!” 卫生间冲水声起,舟笙歌黑着脸开门,“诅咒我,你天天见不得我好。” 舟若行嫌弃捏起鼻子,“以后跟玄斐然同居时注意点形象你。” “你说什么?”舟笙歌脖颈红了,心里又泛了甜,忍不住想多问。舟若行推他出去,没什么没什么,你听错了。 舟清朗已经换上蓝色制服,站在镜子前打领带。舟若行站在身后看,他侧身,“帅不帅?” “老爸最帅了!”长大后,舟若行难得和父母撒娇,这次没有扭捏,抱上去。十七八大姑娘了,被爸爸抱在怀里,些许生涩。她说,“爸,坚持锻炼身体,少应酬加班。保重身体。”舟清朗大概想不到,不服老不行,五年后他已经开始服用降压药了。 “臭丫头说什么呢。”舟清朗松开舟若行,曲着手指在她鼻子上一刮,“今年体检超重了,不能再保重了。走了,你抓紧,别再迟到。” 两座门神依然守在校门口,旁边站了一排灰溜溜的不法分子。舟若行扎起马尾,挺起胸脯笑着打招呼喊老师好,从容踏进学校。 玄斐然今天值日,擦黑板,跳了跳,够不到。穆隽站在身后,从她手中拿走黑板擦。玄斐然回头,害羞。那是舟若行很少看到的表情,是少女怀春的稚嫩和单纯。 她在她桌子上放下一盒香葱饼干,这是玄斐然的最爱。 往后走,最后一张课桌仍旧空着。南天远还没回来。她放下书包,刚掏出练习册,英语老师走进来组织晨读。中年妇女,终日沉着脸,同学们都怕她。 踱步路过舟若行身边时候,她小声喊她,“老师。” 参差不齐的阅读声做背板,她这句汉语显得极其突兀。英语老师停下,俯视,“别分心,读课文。” 闪着大眼睛,她举起课本挡在眼前,转头去看老师,好心提醒,“你老公是渣男,快逃。明年他喝酒后寻滋闹事被打成植物人,你就更难走了。” “啪!”课本落在头顶,舟若行皱着鼻子没躲过去。英语老师开口,气压更低,“你没睡醒么舟若行?” 哎,真是叫不醒装睡的人,好人就做到这里。舟若行翻开课文,懒洋洋拖着声音加入晨读大军。 大课间,舟若行技痒,跟几个学妹在草坪上练过人射门。开大脚,皮球飞过半个操场,好死不死正撞上女生的屁股。 学妹不敢看,替舟若行捏把汗,“惹祸了惹祸了。” 舟若行跑去捡球,岑子衿扶着屁股站不起来,“你没长眼睛么!” “我长了,球没长。不好意思啦!”她做个鬼脸,抱球就跑,跑到一半又回来了,“岑子衿,你屁股没事吧?” 岑子衿怒目圆瞪,不知如何反击。舟若行弯下腰戏谑地对她说,“以后你还得靠屁股吃饭。” “你!”岑子衿红了眼眶,舟若行再加一刀,“别想歪了。你做了裸替。” 其实她后来和玄斐然在片场看到岑子衿时候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娇娇弱弱的姑娘怎么进了演艺圈,却连个露脸的角色都混不上,只好做裸替出道。 午休时,玄斐然拿出绒布,哈气,仔细擦拭镜头。舟若行搬了椅子过去坐在身边,趴桌子上看她。 “明天周五,没有晚自习,放学手脚快点,我们去接机。”玄斐然单眼闭上,透过镜头看向远方。 “斐然,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别放弃摄影。” 玄斐然点点她额头,“你也是,别放弃足球。有个热爱很难得。” 摄影穷叁代,单反毁一生。玄斐然囊中羞涩,没办法做个器材党,只好在其他地方下功夫,却意外小有名气。舟若行想想,住嘴了。 提前剧透,最损了。她乐此不彼了一天,却不想闺蜜伤心。 玄斐然父母极力反对她摄影,家庭条件不允许。玄斐然口不择言,我就是卖,也要凑到自己的学费。 “舟笙歌以后当了导演,邀请你做御用摄影师好不好?”忍不住,还是剧透。 玄斐然大气点头,“你让他亲自跟我说,我考虑一下。” 然后这两个就考虑上床了。穷摄影师跟十八线小导演有爱喝水饱,为追求艺术拒不同流合污,虽然那是八年后的事。舟若行感叹,世事难料。她坐起身,“明天接机,没忘。” 走出机场,一群人围着什么东西倏地从眼前掠过,楚慈说,跟蝗虫过境似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贴切。 姑娘居多,拥簇着看不见的东西,随之移动。快门声咔嚓,路人纷纷驻足好奇,互相打听,那谁啊,认识么?不认识,看着不像中国人。 “欧巴!欧巴!”粉丝疯狂,甚至激动到哭泣,被人群裹挟跟着X男团身后跑。五大叁粗的保镖把几人护在身后,欧巴们戴着口罩黑超,低头赶路,不回应。 玄斐然跑在最内圈,面对哥哥们,倒着走,不停按快门,企图捕捉每一个瞬间。舟若行又一次看到偶像,热泪盈眶。不是因为哥哥们,而是怀念自己的青春。 X团日渐式微后,公开行程越来越少。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疯狂,但是她怀念少时的自己。在紧张的学业中挤出时间,熬夜打投做数据。哥哥们出了新杂志,她和玄斐然挨个街角报亭跑去,只为买到限量款。至于宣传期,舟笙歌吐槽不知道被逼着跟老姐听过几千遍live。 南天远在末尾发现了舟若行。她有心无力,抢不过别人,推搡中被挤出核心圈。但她还是不服输跟着往前跑。若她想,以她在球场上的身体对抗技能,挤到保镖身边不是难事。舟若行心有余力不足,累了。 临走了还能看一眼,知足了。 人群扫过,舟若行愣头愣脑往前走。前面消防栓柜门打开,眼看刹不住车,撞上,温暖的大掌护上她额角,身体挡在消防栓门前。 南天远关上消防栓,“小心。” 舟若行抬眸,太意外了。她跳起来圈住他脖颈,“你回来了!” 半个多月没见,说一点不想念是假的。可是两人又没到可以毫无芥蒂的地步。狂喜过后,是理智回笼,舟若行察觉自己失态,尴尬咳嗽几声,松开手。 楚慈见到南天远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都与舟若行有关。 哥哥们上车了,终于隔着玻璃赏赐了几个挥手。 玄斐然没找到舟若行,逆流往回走,见到了站位极其诡异的叁个人,玩心大起,端起单眼。 约了周日晚上去酒店,舟若行小鹿般的眼睛眨着,期待。南天远说,后天见。 就这一幕,她在心里反复摩挲。实在写不进去,她把笔扔到桌上,按亮手机。玄斐然发来图片。她惊吓,把屏幕凑到眼前,玄大美女什么时候偷拍的! 南天远抚摸她额头,她扬首,像是撒娇。 她挂在南天远胸前,楚慈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却不懂得非礼勿视。 “送你的。”玄斐然打电话问她,“喜欢这惊喜么?” “明天……我要和南天远开房去。” “嚯,开窍啦!”玄斐然跃跃欲试要传授欲女心经,舟若行不感兴趣,“房中术你留着和舔狗们修炼吧。” “舟若行,你能不能像一个正常的高中女生?明天,你,就要第一次了!难道不应该紧张难眠么,难道不应该考虑穿什么内衣用什么香氛沐浴液么!” 一点不紧张,却些许失落。刚穿越回来,天天想着怎么才能回去,变着法逃离高叁。终于,再也不用写题看书上课了,人生中的插曲很快就要过去。 舟若行却怅然若失。与此时此刻的人道再见,并非永别,却感叹。 “斐然,还剩下半年,收收心,别玩了。要是未来穆隽的爸妈难为你,你也别生气,更好的在前面等你呢。” “怎么扯他爸妈身上去了?我和穆隽又没有实质性进展。”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别嘴硬。穆隽是个好男生,纵然以后分道扬镳,你也别怪罪他。” “说得我欺负他似的。挂了,祝你明天性福。” 葫芦:好惊喜蜗牛大大空降,说好的爆更就和100珠加更合二为一了!我在努力码存稿,想多给你们加更!就让甜蜜的烦恼来得再猛烈一些,快用珠珠和收藏砸我吧!爱你们!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27、做功课(H) 能把南天远拐到酒店,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舟若行去药店买套时候,戴花镜的老药师多看了她两眼。她今天仍旧学生打扮,运动鞋牛仔裤,衬衫。她大方从柜台上拿起放进书包,还礼貌道谢。 看什么呢,有这样安全意识的高中生难道不应该表扬么,呵。 舟若行心情大好。哼着歌按时间赴约。 两人约在傍晚,华灯初上时分。 周末,街上约会的情侣成双结对,她站在酒店门口,用鞋尖踢石子。瞥见南天远正过马路往这边看,白衬衫在晚风中掀起一角,身材高大却清瘦,不及成年后的厚重。 遥遥站在对面,她冲他展颜一笑,原来17岁的老公就这么有魅力。错过了,好在可以弥补。 南天远从浴室出来,舟若行松松散散围了浴袍,斜靠在床上刷手机。 窗外已经擦黑,屋子里灯光昏黄,她关了吸顶灯,只留脚旁的灯带。看到南天远过来,坐起,双臂撑在胸前,从下往上看他,“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 然后目光毫不羞涩往下瞟。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雪白乳沟露在敞开的领口,乳肉豆腐般白嫩。他靠过来,捧起散落被衾上的发丝,放在鼻下深嗅,拿起吹风,翻起长发,轻柔搓弄抖动。 舟若行配合挪动身子,背对他盘膝而坐,在风机嗡鸣声中,道,“南天远,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快乐。亲人,朋友,都可能是过客,没有人会陪我们到永久。如果可以,你对小舟好一些,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女孩子。我就在未来等你了。” 南天远弯腰贴上她唇边,大声问,“你说什么?” 他关了吹风,五指穿过黑发,“干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他听到。舟若行习惯性窝在他怀里,挂在他脖子上撒娇。然而南天远却诧异。 “让我看看。”她伸舌,舔吻眼前的喉结。 喉结滚动,南天远眸色闪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罐给她。 不按套路出牌?难道两人约出来开房要看这个东西?她拧亮床头阅读灯,透明玻璃罐在掌间翻滚。几片红叶随之贴上玻璃,她晃一晃,问,“你让我看这个?” “香山的空气和红叶。没办法带你一起,我把北京的秋天送给你。” “你看。”他打开,倒出红叶在纯白的床单上,“这是红羽毛枫,又细又长像羽毛,整个香山只有两棵。”舟若行看着他侧脸晕在光线中,根本无心去听南老师的植物课,思路漂移。 和南天远第一次滚床单那天,事后,她傻傻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呀?南天远倚在床头抽烟,含糊其辞,爱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有准确节点。 你说我们俩在一起凑合凑合那时候? 差不多吧。 你怎么会喜欢我,我想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 舟若行伸手遮住南天远的眼睛,不让他再看什么羽毛,什么红叶。南天远陷入漆黑,轻喊了声,“若若?” 她心头抖动,主动覆盖上他的唇,辗转磨蹭。 南天远立刻反客为主,抓住眼前的皓腕,带下,将她抱起。一瞬间,天旋地转,舟若行被压在被衾间,南天远扣住她的手,拉到头顶,撬开贝齿,伸进去卷起舌根,毫不犹豫,吸吮舔舐。 舟若行发出呜咽,来不及和他交换唾液,淫靡银丝流下,她喘不过气,几乎窒息,拳打脚踢企图挣脱南天远的桎梏。 他放过她,“用鼻子呼吸,小傻瓜。”仅仅留给她叁秒喘息,遂又覆上。 已经很湿了,舟若行主动分开腿环上他后腰,轻轻磨蹭。南天远剥开两人睡袍,赞叹道真美,托起一侧绵乳,埋入其中,顽劣留上齿痕,“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流氓。” 一声轻笑落入耳骨,舟若行又被抬高身子。他拽来枕头垫在她腰下,拉开长腿,梳理毛发,爱不释手。 指尖带了电,所到之处酥酥麻麻。舟若行挺着身子把小腹往他手里送,他却偏不触碰腿心,绕着肚脐打圈,沿着马甲线滑下,绕过腰眼,细细地触碰。 “好痒。” “哪痒?” 她翘起,夹住他的手。嫩肉蹭在他掌心。常年打球,指根处有薄薄的茧,贴在敏感处,带来异样。 水太多,润湿了手指,他轻而易举伸进去一根。她期期艾艾地叫,他又探进去一根。 小腹酸胀,饱满又空虚。舟若行抓住南天远小臂,他仔细留意她的神情,她稍一皱眉,他就慢了速度要抽出来,“弄疼你了?” “不,不是。” 一片湿滑,手指太短,抽插几下就滑出来,她反握住他手腕,无限挽留。粗粝指腹抵在入口处叁分之一的敏感点上,反复刺激,舟若行蹬腿扭腰,在他手上泄了彻底。 他从阴道内挖出大口清亮的爱液,放入口内吸吮,“甜的。”然后向下,将淫水尽数涂抹在肉棒上,撸动几下,阴茎硬如烙铁,顶住粉鲍。 “会怕么?” 舟若行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温柔点。” 南天远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像壁虎一样伏在她身上,把她锁在臂弯里,一下又一下抚摸长发,“我这个人很无趣,喜欢的书反复读,喜欢的电影反复看,就连做竞赛题,都喜欢找准一本多做几遍。” “是够无聊的。” “没有把握的事,轻易不做。对于未来,我虽有清晰计划,但世事无常,我也不知变化会走向何处。如果我只有眼下,就不必顾及太多。因为想过以后,所以做了很多准备。” “你想过以后?” “至少,每一个决策都不后悔。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我想过很多。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有十足的耐心。毕竟,一本好书值得等待。” “我准备好了。”她知他体贴她是第一次,双臂再次环上脖颈,主动沉下腰去找她,“恭喜小南同学找到一本宝藏,你可以翻开了。” 其实舟若行心里很多问号。她已经25岁,和南天远在一起太久,自然接纳他的一切,从前现在及未来。然而面前的南天远不过17岁,他的话颇重。闻弦歌知雅意,舟若行心中涟漪撞上岸边礁石,掀起浪潮。 他不知她心中的弯弯绕绕。很少表露,能说这么多,只因为是她。 “别动。”他按住躁动不安的小屁股,用手帮她纾解,另一只手在床边摸来铝箔包装,咬在齿间撕开,笨拙戴上。 弄了好几次,都不合适。他略窘迫,“有点小。” 舟若行笑出声,真是毛头小子,看似冷静,一点经验都没有。她轻叹,推了他起身,找出书包里那一盒,娴熟撕开塑料外套,拆开小纸盒,“过来。” 分清正反面,套在顶端,撸下,尺寸正好。她当然记得老公的型号,当初两人也遇到过随手买才发现尺寸过小的囧事。不过南天远后来提到好几次,要试一试男用避孕药,不想再隔着橡胶薄膜隔靴搔痒。 多薄都不行。舟若行说,我看你是想随时随地提枪上马。南天远说,对,但我们要对生命负责。还是避孕药方便,想什么时候干就呜呜呜,后面的话被舟若行捂回嘴里。 戴上小雨衣,南天远脸阴得厉害,失了耐心,跪在她腿间,将湿润再次涂抹到龟头上,破开鲍肉,冲到薄膜前。 “轻点。” 他的汗珠滚在她乳尖上,他问,“你怎么会这些?” “为了今晚做足功课了呀。不像某人,对自己半斤八两一点没数,还好我有准备。” 脸色稍缓和,他又往前顶,“做了什么功课?” “怎么让你肏得舒服。” 南天远怀疑舟若行转性了,她真的是高一时候和自己针锋相对的那个姑娘? “姑娘家从哪学这荤话!” 舟若行偷笑,她分明感受到南天远埋在她体内的阴茎跟着这句话一跳。别装,在未来,他可是最喜欢在床上逼她吐淫词浪语。她今天主动,算是给小南同学一点福利。 两人不再说话,肉棒只进了一段,在阴道浅浅的地方反复抽插磨蹭,每每触到肉膜,他就退出。舟若行身下潮湿一片,啊啊啊浪叫摇头,又痒又空虚。 龟头拔出来,再插入,却始终不肯进一步。 “要,南天远,快给我。”被情欲控制,她在他后背上拉出红痕。 他不敢贸然,再一次挺入时,她猛然往上迎接,龟头陷入更狭窄的处境。南天远深吸一口气,凝视舟若行潮红的脸颊,吻上杏眸,撞破薄膜。 前戏足够,润滑到位,舟若行只感到轻微的疼。然而当南天远继续往里肏弄,她却怕了。 从未有人到访的秘境无比紧致,第一次就要包容这么大一根怪物,馋,又吃不下。她说够了够了。南天远握着她的手摸到胯下,“若若你看,还有这么长没进去,你怎么够?” 葫芦:我笔下的女主都是直球选手。男主么,也喜欢直接的,面对感情都犹犹豫豫, 还指望能做成什么?不直接怎么办?过,下一个。 28、会配合(H) “你叫我什么?”刚她听到,就想问了。 “若若。”南天远说一次,就往前进一点,黏黏腻腻叫了好几次,趁舟若行不注意,进去了大半根。 “我听玄斐然这么叫你。”他舔咬乳肉,然后抬眸问,“这是你的昵称么?” 不是。舟若行说,“怎么都行。” “那这样行不行?”他得寸进尺,尽根没入,舟若行被撑得满满当当,又疼又麻,哼哼,“嗯嗯,不行不行,好胀。” 他轻笑,开启伐挞模式,阴茎被润得油亮,毫不怜惜抽插在腿间,不舍得拔出龟头,咕叽咕叽插出水声。 南天远架起长腿,伸舌,从膝盖往下舔。不是白嫩的肌肤,麦色的皮肤,纤秾合度,线条毫不马虎。腓肠肌向下,是修长跟腱脚踝,舌尖陷在里面,转而爬上脚面,将玉结般脚趾含入口中。 舟若行脑子混混沌沌,脚趾蜷缩,穴道也紧缩,绞紧内容物。 “别咬。”他拍拍臀,“把我夹射了,就再加一次。” 她想张口反驳,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男人。他却不给她说出完整字句的机会,龟头次次顶到骚心,剐蹭肉壁,嘴里舔刷脚趾,下身卖力进攻,舟若行仰头,汗水滑入发梢,“我控制不住,啊啊啊,别舔那里了,啊啊啊好痒。” 南天远又疾风骤雨抽动一番,“还有哪痒?” 她……她说的不是那里痒啊! 浑圆跟随撞击颤出乳波,如流水,他暂时放过她的脚,拢起乳肉,轻轻啃咬,“这里也痒么?” 是,又好像不是。 肉棒破开蜜穴,留恋天鹅绒般的触感,横冲直撞。内里久旱逢甘霖,怎能就此罢休,不仅分泌更多浓稠,更追着肉棒咬,小嘴般嘬吸龟头。 “还咬?你不是做功课了么,不会配合?”啪啪啪肉体拍打声响彻在寂静夜里,他肏动,低声,“肏进去时候放松。”她恨不能堵住耳朵,她真的被迷晕了,她怎能忘记,17岁的南天远他也是南天远。 猛兽从头到尾就是猛兽,她被一时温柔蒙蔽了双眼。 穴道被插软了,她逐渐找到感觉,他插进去,她极尽包容,肉棒抽离,小穴又裹紧,万分留恋。往来几次,两人均是得了滋味,香汗淋漓。 第一次被开垦,又被他搂在怀里,几百回合,舟若行就要投降。她躲在他胸前,嫣红穴口卖力吞吐,小嘴却呻吟,“太大了,嗯,不行我要不行了。” 南天远充耳不闻,又提速。硕大充满,一扫空虚,舟若行是爱的,但是青涩的身体受不住那么多。没多久,她就泄得一塌糊涂。 内里痉挛,毫无规律,攥紧肉棒,南天远送她上顶端,等待高潮过去。 海浪一潮又一潮,席卷大脑,短暂缺氧,致命快感来袭。阴道抽搐,被肉棒撑着,又不那么舒服。舟若行媚眼如丝,慵懒看他。 他本想等她余韵消散,再开启另一波肏弄,却被这一个眼神挑得心神荡漾。他拉起她,坐进怀里,由下至上贯穿。搂住腰身,抛上时,她吸吮,落下时,她努力坐下去,加上重力加持,轻而易举把肉棒吞得更深。 “若若也舒服?”她的小动作逃不过他。 “舒服的。”舟若行大方承认,夹着阴茎,一同沉浮,乳尖擦过坚硬胸膛,他诱哄,“喂我。” 她稔熟托起两团,递到薄唇边。他张嘴含住大半乳肉,轮流将顶端舔得更硬。乳尖挺翘在他眼底,包裹下身的密道更湿滑,速度太快,他滑出去。 “把它放进去。” “嗯……好大。”她握住男性,又怕又贪恋。粗长一根,在手中跳动,甚至能摸到环绕柱身的脉络。她咬着一侧唇角,所有娇态毫不掩饰,落入他眼帘。 翘臀轻抬,龟头滑过入口。再次去找,又擦过阴唇滑走。 舟若行套弄阴茎,着急,“我,我不会。”实际上,和他做过那么多次,她还是不太会。她也想主动取悦,无奈南天远花样太多,她刚会,他就不满足,带她进入下一个境界。 “乖。”他噙住她乳尖,“别急,找准逼口,慢慢吞进去。整根都是你的。” 他扶着她的手,阴茎终于再次顺利入穴。一秒也不能等,南天远把她按在下腹,不住上顶,舟若行失了所有力气,只能呻吟,缓解体内逐渐累积的躁动和欲望。 耳边喘息渐浊,舟若行迷失在一片火热里,寻不到出口。迫切想抓住什么,她攀上他的背,次次坐到根部。南天远说,“小嘴真馋,怎么都喂不饱。再含深一些。” “已经到底了。” “那么软,怎么会插不进去,若若你看看是怎么把我吃进去的。” 舟若行不敢低头,被他的荤话刺激得方寸大乱,疯狂扭臀摆腰,哼着缩紧穴道,一股淫水兜头浇下。龟头毫无防备,迎头一冲,南天远放任自己肆狂耸动,恨不能将卵袋也一同送进穴缝。 “到了,啊啊啊,泄了,不行不行,真的没力气了。” 他扣住她软成水蛇的腰,放肆射出,肉棒一颤一抖,把刚高潮后的阴道又推上巅峰。 29、圆月夜(H) 南天远将用过的套打结系上,扔进垃圾桶。撕开铝箔纸再次戴上,不给舟若行喘息机会,一插到底。 “滚!”稚嫩的穴肉受不住这么多,舟若行推他,“累了,真的。” 他抽出,拍打翘臀,“从后面来,抬高。” 舟若行嘴上喊不要,却鬼使神差翻身趴好,胸乳自然垂下,乳尖擦蹭床单。 “再抬!”他扇打臀肌,爱惨了这紧致的手感。两团臀肉中紫红的肉棒肆意进出,看不见龟头。粉嫩和黑紫形成鲜明对比,南天远一只手放在腰窝,按住她,挺起腰身顶撞,邪佞加深肉体拍打的声音,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缠,拉起她一条藕臂,逼迫她挺直了上身。 “太深了!” “深了你才爽。” 大掌绕到胸前,一手掌握不住乳肉,随意揉搓,乳肉从指缝溢出。舟若行低头,白嫩的乳肉在修长的手指下分外淫靡。嫣红小樱桃被夹在指尖,拉扯拨弄。 再往下,两片蚌肉夹紧男人性器,跟随每一次进出,可怜兮兮包裹肉棒。南天远在身后进出得爽快,碾平穴内所有褶皱,抵抗四面八方的吸吮,直抵深处。 “啊!”冷不防,她仰头呻吟。 “是那里么?”他缓下动作,唇靠上她侧颈,捏上柔美的天鹅颈。 舟若行呻吟,拉长尾音,说不出完整的话。南天远就用后入的体位将她抱起。她惊呼,他若小儿把尿的姿势抱她下床。她抓到一片空无,又怕掉下来,吓得紧缩。 极度紧致带来致命快感,酸麻从尾椎升起,南天远动作一滞,压下射精冲动,双臂架起长腿,边走边肏。 舟若行靠在他怀里,长发散落肩膀,包围亲密无间的两人,侧首回吻他。他每走一步,她胸前的绵乳就如两只肥兔,活泼跳跃。长腿大张,秘密花园一览无余。 粗长火热从后向上贯穿,把嫩肉近乎撑到透明,堪堪裹住肉棒。 “叫大点声。”他放开她的唇。 “不,呜呜。” “那看来我还不够努力。”南天远笑,抬手拢起她长发,露出小巧耳垂,伸舌卷进。 顷刻,一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穿行,又麻又酥,她紧缩穴肉,层层迭迭包围肉棒,淫液分泌更多,连巨大的性器都堵不住,顺着交合缝隙滴滴滑落,湿了他下腹。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饶了我饶了我。” 南天远不停动作,整根舌头探入耳内,由内及外的舔。舟若行听不到外界声音,鼓膜传来沙沙声,贴着头皮钻进大脑,和下体的撞击一同扰得她心头发痒,口齿微涩,喉头紧致。快感太多,来不及体验消化,她微张嘴,津液溢出嘴角。 神志完全混乱,她沉溺在他给予的情潮中,即将被淹没,只能发出一声亮过一声的呻吟,伴随肉棒插穴明亮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越发清楚。 “啊啊啊,要死了,好爽。” “这才对。”南天远边走边肏,将她带到落地窗前,声线走低,“若若,睁开眼睛。” 窗上倒影出交缠的两人,朦胧暧昧,彼此看不清眼色。小穴被插着,胸被揉着,耳朵被咬着,舟若行差点不认识倒影中的人。他放下长腿,把她压在玻璃上。 身后是滚烫,前面却冰凉。双重刺激,舟若行无反驳之力,任他抽插摆弄。丰满挤在窗上,形状淫靡,南天远站稳,调整角度,疯狂把阴茎插入再抽出,甚至快到出现幻影。 “再……再深一点,嗯嗯,往上,嗯嗯,那里。”舟若行趴在窗上,翘起屁股,食髓知味,引导龟头碾上敏感。 “啊啊……”她突然大口喘气,像溺水之人,叫得又急又委屈,染了哭腔。 南天远感知到了不同,学得很快。那处若一元硬币那么大,粗糙,她越动情就越硬,反过来摩擦龟头。他笑,“这里,是若若的什么呢?” 肉棒摒弃所有技巧,蕈头顶在那里死命地撕咬碾压,他毫不顾忌舟若行的求饶。越插穴越湿,爱液淋淋漓漓沾染了脚下的地毯。 “不要不要了!” “这么舒服为什么不要?”南天远再挺胯,把剩下的所有喂进饥渴嫩穴,“好多水。” “要……要尿了……” “尿出来。”他从腰眼往上舔,一口咬在蝴蝶骨上,“尿在我身上。” “不……” “别有负担,只要是你,怎么都可以。” 九浅一深插了百下,又回到g点碾压,反复交替几个轮回,舟若行已经软如烂泥,再没半分抗拒。彻底沦为身后人的禁脔,被套在阴茎上,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只想拼命从身后人身上汲取快乐。 他轻轻喊她,你看今晚月亮多美。 只这一句情话,如水温柔,舟若行小腹抽搐,夹紧内里,无法控制,喷出一股清亮液体,冲刷肉棒,被顶到高潮。她睁开眼,喘息,穴肉一圈一圈包围阴茎,按摩挤压。 南天远清晰缓慢占据,拉长余韵。窗外,明月如玉盘,亮黄饱满,高挂苍穹。 这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很美。”舟若行微动容,心尖颤栗。 “南天远,以后每一个满月的夜,你都要想起我。” 身后传来低笑,南天远钳制她的腰,细密啃噬肩膀,做最后冲刺,“每一个夜,我想的都是你。” 从月亮望下去,哪对不知羞耻的男女,竟然没有拉窗帘。站在窗边,赤身裸体,耳鬓厮磨。女孩上身承接男孩的热吻,下身吞噬男孩的性器,两人扭作一团,全然忘记时间,忘记空间,彼此拥有,彻底释放。 30、回不去(微H) 南天远说要用嘴帮她清理干净,她真恨自己,怎么头脑一热竟然同意了。 她跪趴在床上,羞耻露出嫩穴。他简直就是沙漠里的旅人,饥渴,大口大口汲取蜜液。 “怎么越舔越湿?”他笑说,反而加快了勾弄频率,伸进穴道,模仿交媾进进出出。 “啊!”她又吐出一波花液,懊恼说,“你说为什么?” “这么多水,不用怪可惜的。”一根手指填满,“想要么?” 舟若行将头埋进枕头,不知道该生谁的气,却诚实往后挺了腰身,把小屁股落入他怀里。阴唇状似无意擦过半软的阴茎。南天远抠弄花穴,只用两根指,就把她插得不知今日何夕。 她终于甩着一头乌发,仰首呻吟。樱唇刚张开,他就印上湿吻,与此同时,阴茎破开穴肉,再次闯入禁地。 “你不是……刚……”刚刚还在休息,怎么这么快,就…… “你都准备好了,我岂能不配合。”肉棒横冲直撞,享受天鹅绒的丝滑包裹。 一片云悄悄飘过,遮掩了明月。月,也害羞了,非礼勿视。 她是被温酥酥的吻扰醒的。半寐半醒,浑浑噩噩,她却安心。熟悉的气息和怀抱,她放下戒备,放任胸乳赤裸贴上炽热胸膛,轻轻蹭,撒娇,“唔,再睡会。” 太累了,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舟若行想,大南小南都一样,做起来不是人,是饿狼。稍后醒来,她要把这几个月的奇遇记当做梦讲给老公听,顺便敲打敲打,如果有人魂穿到她的身体里,他能不能发现异样。 “若若,我倒是无所谓,最近我爸都不在家。你今晚也可以不回家?” “这就是家。”舟若行呢喃,又往他怀抱深处钻,找到合适位置,舒服睡去。 南天远心中一阵暖流通过。不动声色的面容泛起笑,餍足,感慨。靠上黑绸缎般的发,他轻叹,“不是梦吧。” “不是,我回来了。” 翻了个身,她被他喷在颈间的气息扰得痒,睁开迷离睡眼,却呆住。 为什么……还是这个酒店,两人不是刚滚完床单,她高潮到昏过去。 那么激烈,那么缠绵,不是假的。他是南天远,是真的南天远。 可是……舟若行抬抬手指,伸伸腿,赤足下床,登时一片迷茫。 蹑手蹑脚打开门,客厅一片漆黑。这么晚了,想必爸妈和舟笙歌都睡了。她踮起脚尖往卧室走。 “姐。” “啊!”冷不防,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拍着胸脯回头,“死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吓人么?!” 舟笙歌睡到半夜,口渴,去餐厅刚打开冰箱找喝的,就看到舟若行做贼似的暗搓搓开门进来。他瞄了眼挂钟,马上十二点,“你夜不归宿,干什么去了?” “跟斐然唱k去了。行了快去睡觉,问真多。” 睡吧,舟若行安慰自己。她,南天远,做爱,叁要素集全了,若非要再找出细节,嗯,她也高潮了几次。真的是复制穿越过来的那一刻,或许没那么快起效。说不定再醒来就回去了,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然而她失策了。 当闹铃准时响起,罗烿烿喊起床的催促紧跟其后,舟若行慌了。她顶着熊猫眼,说一句没胃口,背起书包就走了。这一路上是如何走到教室的,她都不知道。 中年妇女又来组织晨读,依旧是参差不齐的中式英语背景声。班主任的黑眼圈比她还厚,嘴巴一张一阖在前面不厌其烦耳提面命快高考了收收心,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数学老师还是留了永远写不完的作业,玄斐然还是和穆隽眉来眼去却打死不说爱。岑子衿翻出小镜子细心梳了梳空气刘海,抱着练习册来找南天远问题。 舟若行如戏中人,又是局外人,冷眼旁观一切,却也人在山中不知路。 心底长嚎一声,头重重砸在桌上,她额头抵着一沓化学试卷,双眼无神。 玄斐然嚼着口香糖,在她面前晃晃手,“若若,想什么呢!” “不想过高叁。”眼睛一眨不眨,彻底摆烂,放弃思考。 “苦是苦了点,可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熬过去就好了。除了干不过南天远,你成绩比谁都好,担心什么。”她用手肘怼怼她,玩味低声,“某些方面,你也干得过他。昨天怎么样?” “谁说一辈子就一次……斐然,我不想再高考了。这变态日子谁爱过谁过去。” 舟若行坐起身,把试卷胡乱收进书桌,愤恨看着占据了半面书桌的课本,抓起来想狠狠敲打泄气,举到半空中,手臂颓然松下,抱着课本又一次趴在桌上。 周一也没有晚自习,放学前,班主任又跟不要钱似的刷刷刷往后传发卷纸,一科接一科,教室里乱糟糟,纸片白花花,雪花一样在书桌间飘洒。 “元旦假期别疯玩,回来就一模,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听听,这是人话么!十七岁的年龄,最是想玩!人间快乐事那么多,为何总要一头扎进书堆里。放了学,舟若行从脚下勾起足球第一个冲出去。 想骂人,心气不顺。她把所有抱怨不满,师出无门的怪罪都发泄到了绿茵场上。 传球过人,配合,假动作,射门!再来,舟若行疯了一样,打满全场。分组训练赛,郭教练要求每个人有的放矢,要保留体力,尽量不受伤,舟若行罕见地不听话,横冲直撞,球踢得有点脏。 “学姐,你来真的?”小学妹滚在草皮上,爬起来,开大脚把球传给队友。舟若行喊少废话,飞奔过去卡位,对抗。 回到教室时,灯还亮着。 这么晚,她挑眉。 傍晚时分,南天远从教师办公室回来,人都走光了。只有舟若行桌子上还放着书包和换下来的运动服。他往桌下看,钉子鞋和足球都不见了,想必是在楼下踢球。 从未如此安心,他展开练习册,边等她边做题,不知不觉,窗外天黑了。 樱花甜香飘近,流畅的笔尖顿滞,他笑,抬眸。 刚在更衣室简单冲了汗,舟若行散了湿漉漉的长发,穿着球衣走进来。看到南天远,她阴了脸,缓缓走向座位。哪里做的不对么,时空混乱的扳机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她在他面前站定,忽然俯身去吻她。动作不得要领,牙齿撞破了他的唇,血腥弥漫在两人齿间。她急切闯入,牙齿相碰,南天远拉开她。很想体贴问一句昨晚还好么,她却已经脱了球衣短裤,坐在他书桌上。 臀下就是刚在演算的卷纸,白纸黑字上,是嫣红的穴。少女岔开玉腿,踩在他胯下,问他,“南天远,你昨天肏够了么?” 31、小骗子「Рo1⒏red」 woo18.vip最近无比丝滑,不用挂梯子直接上。 答应我,看正版好嘛,免费文。 目光流转到穴口,还好,不再红肿。他问,“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还没在教室里做过。”舟若行双腿分更开,食指含在嘴中,眸光潋滟看他。在他不动声色注视下,将润了口水的指尖抚上花肉,从穴缝中找到阴蒂,从下往上抠弄。 萋萋芳草间有了水花。手指摸到肿胀,左右按压,另一只手撑在书桌上,她猫一样地叫,媚眼如丝勾他,“你帮忙看看,够湿了么?” “不够。” 他仍旧老老实实坐在那,嘴角噙住笑,鼓励看着她,是她表演唯一且最忠实的观众。 神经密布的阴蒂被玩弄在指尖,她得了味道,逐渐找到状态,低头迎上他目光。略急躁,弯腰,发尾垂在他面颊上,似有若无扫过。“啊,好痒,这是……什么感觉。” 需要再重一些,再快一些。她揉上小豆子,打圈,放任电流在四肢百骸流窜,体内升起燥热和酥麻。内里颤栗,一波波爱液被推出,滴在南天远的试卷上,洇染了字迹。 他眸色加深,轻声,“再快点,还不够湿,若若。” 她混乱晃动身子,找不准节奏。快感是猛兽,在牢笼内叫嚣,却找不到出口。她微眯双眸,往水穴中插入一指,稍缓了迫切,“嗯,还是,到不了。” 洞口在眼前滴水,阴唇充血,阴蒂探出脑袋。黑亮阴毛下,是带着樱花香的嫩穴。南天远压上她的手,带动节奏。阴蒂被狠狠偏爱,没几下,她绷紧了大腿,甚至脚指甲陷入他的大腿肌肉,哆嗦着泄出来。 粘稠夹杂香甜,汩汩涌出。 她缓神片刻,抽出,描绘他的唇角,下巴,喉结,流连忘返,“够湿了么?” “还不够。”他隐忍,稳如泰山。 她脚落下,触碰校服裤子下的鼠蹊处,冲他笑开了,“硬了?”双脚隔着布料,勾勒阳具性状,从根部到龟头。往来几次,火热逐渐升温,她清楚感到那根粗长挺立在他下腹。 “把他放出来。” 舟若行用脚趾拉开拉链,不够灵活,却足够耐心,剥开内裤,摸到火热。龟头圆润光滑,脚趾刚一触碰,她想回缩。她犹记得这东西如何驰骋在穴内,掠夺一切。他抓住她脚踝,哑声命令,“继续。” 书桌有点高,她费力,只好更弯下腰。这双脚习惯于点球,传球,控球,此时却贴在炙热的肉棒上,慢条斯理,踩压,抚摸,脚趾调皮夹了龟头,撸动,盘弄。 小脚微凉,阴茎滚烫,南天远溢出一声轻叹,手指用力,甚至在脚踝上留下红痕,“上面一点。”脚趾绕阴茎冠状沟游行,她柔了嗓音,问,“是这么?” “再上面。” 龟头贴上冰凉的皮肤,敏感颤抖。他咬了牙关,分散注意力,从球衣下摆伸进去,诧异,“你什么都没穿就出来了?” “天黑,路上没几个人,想说回来穿了校服外套就走。” “以后不许这样了!” “怎样?” 低气压,他真的生气了,不语。她偏让他张口,双脚包裹龟头,上下移动,往死里逼他。“说啊?” “不穿内衣。” 她小狐狸一般狡黠,得意地笑。刚从后门看到只剩他一个人,她转身去了卫生间脱掉内衣,才来勾引他。笑话,她只在老公面前这样,其他人,最多只能看到她露着麦色大腿奔跑在球场。 “以后我还准备不穿内裤。” 他脸色越沉,她越得逞,“想了,来勾引你肏我。你想什么时候上我都行。在教室,在实验室,在你家,在酒店,甚至,在公共厕所。你不是喜欢我的胸么?”她边说边把乳球往他手里送,“喜欢么,喜欢么,你呜呜” 南天远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起身,肉棒跟随动作在胯间抖动,他捏起她下巴,受不住她伶牙俐齿的挑动,以吻封缄。舌头霸道冲进檀口,堵住她所有胡言乱语,五指肆意将乳肉捏扁揉圆,拉扯乳首,掐在指尖亵玩。 电流更加张狂,从乳尖到小腹,从足尖到颅顶,舟若行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一吻结束,南天远拇指擦过唇角,淡淡血色。他掀起球衣,埋进乳沟,腰身一沉,精准冲进肉穴。 没有一秒犹豫,马上开凿层峦嫩肉,“还骗我么?”他了解她,她怎么可能晃着一双绵乳穿过大半个操场。平日里,偷亲她发尾,被发现了都要脸红。 她哼叫,不回答。他扣紧结实腰肢,套在肉棒上,找到敏感,专心伐挞。顶一下,她抖一下,身下春液漫漫,他的粗长被润得湿亮。性器相交,水声不绝于耳。 “小骗子。”他咬她嘴角,掰开膝盖,不让她躲。 “那也是你先骗我的。”舟若行说,“我不湿么?我不湿你能全进来,那么大,谁挨你肏都要受苦头。” “我只肏你一个。”南天远将两条腿都搭在小臂上,把她压在桌面,彻底为他打开,“我让你受苦了?是谁喊要?” 本意勾引他,却反被套路。舟若行屡战屡败,只剩下承欢力气,在他身下婉转娇啼,小穴不自主夹紧。 这个姿势她极其敏感,肉壁被集中碾压,她抓紧他,不敢放声,急促地喘,攀上小小地高峰。 他知她也没尽兴,将她放在桌上,从后面再次占有。快感在胸腔和下身回荡,不断撞击她的灵魂。她撑在试卷上,垂首,不仅看到紫黑肉棒进出穴缝,也看到了一串串反应方程式。 她闭上眼睛,南天远捏了臀肉,大开大合,尽根没入,又抽出,甚至龟头都拔出。每每要到极乐,穴内一空。舟若行撞击他小腹,随着他抽出的节奏,往后吞吐,不让肉棒出来。 拉扯几次,他不再逗她,覆在她背上,十指扣住她的,抓紧,耸动,挺到深处,释放。 白浊阵阵,清晰有力冲刷阴道壁,她瘫在桌上,又被干到丢了身。 南天远懊恼,失控了。看来以后要随身准备安全套。他帮她清理,带着愧疚说,“我控制不住。冲动了,抱歉。” 她不动,任他收拾。下腹用力,精液滑下大腿,也毫不在乎。她的心和这夜晚一样凉。又做了,可是一切没有变化。真的……回不去了。她要永远和老公分开了么,虽然眼前这个…… 听到啜泣声,南天远以为她委屈了,忙拉起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周到。” 她擦了泪,跳下桌子,自顾自穿戴好,“没事,我安全期。”回头看,那张试卷惨不忍睹,她说,“把我的那张拿走吧,反正我也不想学了。” “题目我都会了,无所谓。你成绩不差,我陪你,不过几个月时间,高考结束,一切就柳暗花明了。” 舟若行掩面大哭,失态了。南天远,你不懂,你不懂,这不是几个月的时间。空间扭转了,这到底是哪里,我要怎么才能柳暗花明。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32、不是山 黑色雅阁停稳,南天远踏出长腿,从副驾驶出来。穆隽从后见,叁步上篮搭上他肩膀,“嘿,你爸又换车啦?”南仲冬照例目送儿子走进校门,才缓缓升起车窗开走。 “嗯。”南天远仍旧惜字如金。从宝马m5换到雅阁,想想这背后的故事,他也略知一二。前几年,他跟着南仲冬去过典当行,从经理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些故事。经理问南仲冬又做什么大生意了,豪车一辆接一辆送进来,南仲冬敞亮地大手一挥,胸有成竹,小本买卖,孤注一掷。没多久,南仲冬就把那些车全赎回来了。经理开玩笑说,南总想没想过有一天这些都回不来?南仲冬大笑,都是身外之物,本就不属于我。 穆隽问南天远元旦假期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跨年,江边有烟火表演。他摇头,展开化学试卷。穆隽揶揄,“和舟若行约好了二人世界?” “钢琴课。” “童子功还没丢呢,厉害。不过南天远,你这样很无趣诶。”穆隽一向认为南天远无聊,南天远赞同。 钢笔字迹被洇湿,晕染开来。想到这是什么,第一次,坐在化学题面前,他分心了。抬眸,穆隽又绕到玄斐然面前献宝,玄斐然抿唇不想给他好脸色,但耐不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翘,穆隽被迷得挪不开眼睛。 眼前人影一晃,舟若行一副万年睡不醒表情,满脸不爽,把书包扔到桌上,唉声叹气坐下。她刚回头,南天远拿出准备好的早餐。她一顿,“化学作业借我抄抄。” 试卷拿到手里,舟若行想咬断自己舌头。跟他要什么不好,偏偏拿来这张纸。上一次看到这些方程式的时候,她从后被填满,紧致敏感被拉扯撕咬,两瓣肉片含不住,被带进带出,粘稠糊了两人交合处……停!她懊恼抓乱马尾,挫败拿起笔。 “一模考完有半天假期,你有空么?”南天远醇厚的声音在后面低声。 乱动的马尾停住,舟若行僵了脊背,往后靠,“暂时有。” 南天远柔了眉眼,缠起垂落在桌边的发尾,“考完跟我走。” “放开!”头皮稍微拉紧,她噘嘴,从他手里抽出马尾,红了脸回首娇嗔。南天远笑,任发丝从掌心滑过。 回到家,又是漆黑一片,南仲冬接连几天没有回来。 简单煮了面解决晚餐,南天远回到二楼卧室温书。时针划过一格,他转转肩背,合上书本。 拉开抽屉,红丝绒小盒躺在里。打开,一枚碎钻铂金戒指。很小很小的钻,却晶亮。他弯了嘴角,盖上。静静摩挲半饷,再次弹开,碎钻折了光,照到他心里。 楼下大门锁舌跳动,南天远闻声下去,是南仲冬回来了。 几天没见,他头发竟然灰白,杂乱干枯贴在头皮上。心力憔悴,眼神无法聚焦,南仲冬靠在沙发上,阖眼。听到脚步声,睁开,摸摸兜里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支。 啪,打火机点亮黑夜。南天远伸手开灯,“爸,别抽了。我帮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下。” 南仲冬按灭烟头,将半截香烟搭在烟灰缸上,舒展倚在沙发背上。 一辈子说短不长,活到不惑之年,结结实实感受到了命运的戏谑与无奈。为何不惑,因为深知,世上很多事无力改变,答案几何,不再重要。 发妻早年撒手人寰,他和儿子算不上相依为命,只是互相拉扯走过十几年。对于生意,如果那也算作生意,他从不后悔。危与机本就是共存生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初上杠杆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这一天。 只是千算万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他忘记了小人当道。 船沉之前,季骞消失无影无踪。负债如堤坝裂开口子,又如触动多米诺骨牌,最后砸在他身上,令他奄奄一息。这一生有过高光,也有低谷,唯一骄傲,是儿子。南天远长成了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发际线上的手掌温柔有力,跟随心脏跳动节奏,缓慢按压。拇指从眉间滑向太阳穴,其余四指藏在脑后发丛,找到穴位,精准施力。 “自从有偏头痛的毛病,从小就让你帮我按摩,这么多年,你越来越有样了。” “爸,你以后早点睡,少应酬,少喝酒。不然我技术再好,你还要靠止疼片缓解头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南仲冬语焉不详,像是自言自语。 他又随口问,“化学竞赛成绩如何?” “发给你过。” “太忙。想考哪个大学?” “看自主招生结果和竞赛保送结果吧。” “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么?” “我从小到大,从没让你操过心。未来也是。” 南仲冬欣慰闭上眼,会心一笑,“我有很多失败,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弹首曲子给我听。” 南天远的手正搭在父亲的脖颈,感受颈动脉有力的勃发跳动。他垂下手,走到不远处的钢琴前,端正坐好,掀开琴盖。 最近正在练习李斯特的钟。黄老师讲他太多技巧,少了感情。南天远练了很久,问老师,这首曲子李斯特就是用来炫技的,您为何总强调感情,我体会不到。 黄老师是个比南仲冬还要年长的中年妇女,卷发,喜欢穿旗袍,右手无名指和小指短了半截。她站在钢琴旁,“练琴的几个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仍是山。” 十九世纪那架股东叁角钢琴在上一次搬家时一并卖了。这家钢琴音色算不上优质,中规中矩。踩上踏板,南天远深吸一口气,十指搭上黑白键。 琴声颗粒感饱满分明,叮咚跳跃,从简单的欢快到繁复华丽。弹至高潮,左右手交替,快速重复八度音。修长手指在远距离十六分音符间穿梭跨越,声音越发明亮圆润。 寂静深夜,琴声激昂,南仲冬点燃最后的半根烟,透过烟雾看向南天远。一曲弹毕,落下最后音符,烟也烧到手指。南仲冬被灼疼,回神。将烟盒捏扁,扔进脚下垃圾桶。 “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南天远刚踩上第一个台阶,南仲冬又补道,“明早自己去学校,我不送你了。” “没关系,爸,你忙你的。” “以后也不送你了。”南仲冬说,“你大了,该自己走了。” 33、来时路(一更) 早起洗漱下楼,南仲冬已经出门。南天远在餐桌上发现了一个信封。不薄不厚的几张现金,再摸,什么东西硌手。他倒出来,是一把钥匙。南仲冬在信封背面简短写了个地址,加上一句话:今天以后,不要再回这里。 他从未去过这个地址,何谈不要“再回”这里?南天远马上打给南仲冬,关机。 很少坐公交,从不知这一路上如此拥挤。半路突然闯来一只野猫,司机急刹车,半车人惊呼暗骂,向前倒。南天远身边一个瘦弱男生被甩在别人身上,抓不到扶手,脚跟不稳要摔倒,他伸手抓住他书包,将他提起来。 他太轻了,南天远比他高半头,真的差点将他拎得两脚离地。 眼镜被挤掉,成铎面前一片模糊。蹲下,在混乱的鞋子间胡乱去摸,差点被踩到手指。南天远拽起他,拾起眼镜塞进他手里。 连声道谢,戴好眼镜,才看清眼前人。是高叁人气很高的学长,模样俊朗,不爱笑。白色连帽卫衣外面套着蓝白校服,淡淡薄荷香,人也显得越发冷清。 “谢谢南学长。” “不谢。”南天远瞥他眼,“扶稳了。” 想到南仲冬留下的信封,很少分心的南天远在课堂上溜号了。他伸进书包,想从底层把信封再翻出来,却触碰到那个红丝绒小盒。指尖过电般缩回。他轻咳,问舟若行,“金祁路在哪你知道么?” 舟若行听到他在身后小声问她,把钢笔盖上,回身点头,“没去过,但我爸办案去过那。听说脏乱差齐全,晚上都不敢一个人走的。” “办案?你爸是警察么?” “不是,检察官。” 他将垂下的一缕调皮的长发捞起,别在她耳后,“黑眼圈这么重,熬夜了?” “还不是挨千刀的数学和物理作业。”舟若行任命摇头。当初高考后,她大玩特玩一个假期,发誓要将折磨她叁年的知识全部清空,忘掉,彻底忘掉。 誓言成真,她真的忘得很彻底。自从意识到短时期内无法回去,她必须面对再来一次的高考,惶惶不安几日后,她唯有接受命运荒诞的安排。之前看爽文,评论区热火朝天讨论穿越回去要带什么,买房,彩票,都是基本操作。千算万算,想不到高考试题竟成了她的刚需。 可是八年过去了,她真的记不清高考题到底是什么了。 “哪不会,一模前我再帮你划重点。” “怎么说,翻开书马冬梅,合上书什么冬梅,一写题就是马什么梅。” 南天远皱眉,“什么?” “没什么。”舟若行胸闷,狠狠吐一口浊气,无精打采转过去。 下了晚修,已经十点。南天远习惯性想打车,不知怎地,脑中闪过几帧,包括那几张现金。转而决定和穆隽坐末班公交回家。 夜晚的小区,树高草深,绿化葱葱郁郁,路灯亮在脚下,沿着青石板小径通往一个个紧闭的大门。 偶尔一声狗吠,夹杂主人的呵斥声。又或是哪家的琴童在练琴,不熟练的琴声从窗缝倾泻。南天远远看,自家窗户一片漆黑,没有灯火。 走近,却越发触目惊心。红色油漆喷洒在大门,墙壁,窗户上。花园被践踏一片狼藉,植被甚至连根拔起。他跑上台阶,钥匙却怎么都插不进去锁眼。 他换了几个角度,才意识到,门锁被换掉了。他奋力摇晃大门,拍打,喊,爸,爸你在么? 电话那头仍旧是关机,南天远前后院绕一整圈,透过窗户往里看,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什么家具都没有,连那架钢琴也不见踪影。 他踢起脚边一块石头,砸向玻璃。毫不在乎刺在皮肤上的锐利,他从残破的窗框爬进去,跌落在冰凉大理石地面。 这……是他家么。 空旷,死寂。 厨房是破碎一地的瓷片,一楼和二楼的卧室空无一物,他跑上叁楼,木楼梯吱呀作响。阁楼是南仲冬的茶室,矮柜东倒西歪,其中曾经收藏古茶,而今徒留一层灰尘。 茶台被掀翻,陶器茶宠茶具支离破碎。 这是个没有星光的夜晚,南天远将手机贴在耳边,任凭女声不断提醒他对方已关机。他站在一片破败中,双腿颤抖,却努力让自己站住。稳了良久,他才试图迈开第一步,踢到什么东西,在脚边滚了一圈。 是一枚半身白玉释迦坐像。曾经,居于南仲冬茶台上,陪他品茗。 耳边的提示音也消失了,手机没电。南天远抱紧白玉佛,读懂了信封后面那句话。南仲冬说不要再回这里,指的是这个家。 南天远疯了一般,翻遍家里每一个角落,爸,爸你在哪?爸!他跪在南仲冬的卧室中央,企图寻找父亲残留的味道,却被灰尘呛到猛咳。 “爸!”他额头触地,鼻涕和眼泪与地板上的灰尘搅在一起。恍恍中,南仲冬仍旧坐在沙发上,说,“天远,弹首曲子给我听。” 金祁路那处老破小,租金便宜,他算了算,靠信封里的钱,还能挺一阵子。 搬来不过一周,南天远每天都坚持给南仲冬打电话,仍旧是万年不变的关机。他执拗不肯踏入派出所报案,仿佛只要坚持不报人口失踪,南仲冬就一定会回来。 他相信他,这是父子之间的默契。以往他也有一走十几天的时候,每次都会平安归来。 葫芦:求猪猪,求收藏,求留言呐 34、钢琴课(二更) 舟若行给他发信息,征用南学霸叁天元旦假期,恶补。南天远仍旧言简意赅回复一个字,好。面对这个老公,舟若行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了。高强度高压力真的灭绝人性,销毁一切欲望,包括性欲。 放下手机准备睡去,手机又提示新消息。 南天远:我不住在那里了。 舟若行:搬哪去了? 南天远:金祁路。 半饷,没等到舟若行回复,他又发一句:你可以选择不来。 黄老师的音乐教室在梧桐区一处法式小洋楼。阳光透过五颜六色的琉璃,在窗前拉长彩虹般光影。 练过一组轮指,黄薇喊停。两架钢琴中间是汩汩沸腾的茶,她为南天远倒了一杯,又为自己满上。 她手指在黑白键上跳动示例,“看到了么,你这里又弹错了。已经多少遍了,怎么还没有背下来。这不像你。” 南天远心不静,干脆手指离开琴键,“黄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上课了。” “因为要全力准备高考?你是个好苗子,荒废了太可惜。” “不是,我不想练了。” 黄薇的手重重落在钢琴上,发出杂乱又巨大的声响,“发生什么了?是谁当初跟我保证无论如何都要弹下去?” 黄薇是音乐学院终身教授,名声享誉国内外。她的钢琴课不是有钱就能上的。事实上,以琴结缘,黄薇不看出身,上至天才琴童,下至退休的业余初学者,只要真心学琴,肯踏踏实实磨炼,她都收。 这个条件看似简单,已经阻拦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多少音乐学院的研究生,往她的琴房一坐,黄薇就撵走。她说,你们的琴声没有灵魂,匠气太重。 “如果你是为了物质,名利,就不要来。”黄薇说到激动处,会挥舞双手,像是弹奏一样,手指修长灵活,“音乐是快乐的,发自内心的。无论弹了几十年,如果不能回归这一条,就不用强忍着坐在这受苦。” 第一次弹钟,饶是极有天赋的南天远都深感挫败。黄薇展示残缺的右手给他看。 “弹下去,不要给自己找任何理由。” 认识黄老师的人,无不震惊。在一场事故中,钢琴家失去了两节手指,却仍旧坐在了舞台上钢琴前。曲尽,观众甚至噙着泪花起立鼓掌。曲目难度之高,音域跨度之大,一个健全人若无经年累月练习都不能完成。黄薇没有打折,黑键高,白键底,每一个音符都敲得清楚明朗,用残指,分毫不差演绎经典。 个中传递的情感,早已超过了音乐本身的承载。 “南天远,没想到你是这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少年抿唇,血液快速流过,却仍觉手指冰冷,他开口承认,“是。” 黄薇教了南天远叁年,除却钢琴音乐,他几乎不透露其他事情。她自知这孩子有着与年龄不相配的心绪,叹口气,黄薇道,“你觉得人生是公平的么?” “黄老师,我不知道。”他求助般抬头看她。 阳光下,黄薇一身墨绿滚边旗袍,手肘搭在钢琴上,看着南天远,“我出事后,在医院里,我的学生问过我这个问题。他们觉得上天太作弄人了,黄老师靠双手吃饭,偏偏伤了手指。我说,我要弹下去,如果离开钢琴,我才中了命运的圈套。” “少时会埋怨,会痛苦。为何有人生来一手好牌,有人却总抓来烂牌。现在已经不会再去想。”黄薇说,“再弹一遍我们就下课。” 南天远手指沉得无法再放到钢琴上。他想逃,却不能挪动双腿。每敲一个音节,当初为南仲冬演奏时的画面就闪现在脑海,他指法渐乱。 黄薇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喊停。南天远定了神,回到乐谱上,终于修正错误,弹完一遍。黄薇说,“很好,你现在懂得什么叫做看山不是山了。” “谢谢黄老师,再见。” “天远。”她遗憾,“你真的不再来上课了么?” 南天远低下头。黄薇拍拍他肩膀,“别荒废了练琴。” 练琴两个字像是笑话,无比讽刺。 活下去已经成了难题,他根本无力支付钢琴课费用。南天远不愿讲实话,他知黄薇心软,他不能利用别人的善良为自己的不幸买单。 穿过污水横流的露天菜市场,鼻尖是鱼腥味肉腥味,南天远走到小区最后一排,上二楼。 舟若行靠在门边睡着了。 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蹲下身,目光爱怜描绘少女的轮廓。双眸微闭,睫毛轻轻抖动。麦色的脸颊饱满,樱唇微张,轻吐香兰。头发没有扎起,披在肩上,为清纯加了点妩媚。 总有一些光亮,来提醒他,人间值得。 冰凉的唇缓缓压下,贴上丰润的唇瓣,磨蹭,蠕啮。 闻到熟悉气息,舟若行嘤咛一声,醒来。南天远马上起身,略尴尬。舟若行不知发生什么了,伸懒腰起来,“唔,你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来。” “我又没说不来。你家真难找。” 家里只有一双大号拖鞋,舟若行自然伸脚进去,踢踢踏踏往里走,“下次买双小一些的。” 回头,南天远还站在门口,看不清表情,“下次?” “是啊。难道以后每次都是我穿你的,你光脚?”舟若行径直走向他书桌,倒出练习册和笔袋,书包扔到地上,“本来觉得自己是半瓶子,做了几道数学题,才意识到我竟然是空瓶子。” 掰掰手指,高考只剩下一百多天,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葫芦:钢琴老师的形象参照了着名钢琴教育家周广仁先生。 35、再失控(H) 其实舟若行基础不赖,只是经过漫长时间的淡化,脑沟回里那点高中知识全还给老师了。南天远为她写了几张重点,又找了合适的题目,她写一道,他讲解一道。 乌金西沉,日影偏斜。 小舟同学肚子闹起空城计。她托腮,右手勾画辅助线,“南天远,我们出去找点吃的吧。” “不去。” “点外卖?” 想到那个信封,南天远自卑又窘迫。但仍旧平静,“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可不得了。舟若行玩味看他,我想吃洋葱炒蛋。南天远是个厨房白痴,舟若行结婚后才发现。在老公试图把厨房炸掉之前,舟若行举白旗投降,把他踹出去,撸起袖子自己上。 她也是半个厨房白痴,但至少比南天远好。所以周末时候,她总是迫不及待和南天远回舟清朗那里蹭饭。 油烟机轰隆,舟若行无心再写题,干脆去看看小南同学战绩如何。如果南天远能端出一桌家常便饭,那就证明后面他的不会做饭,都是装的。 还没走到厨房,就听一阵叮咣。推开门,南天远前胸狼狈一片汤汁。他呐呐,“菜炒好了,汤洒了。”她伸脖子往后看,嫌弃努努鼻子。盘底一团黑,这也叫“炒好了。” 算了,不会做饭,真不是装出来的。 舟若行提早八年把南天远踹出厨房,扎起丸子头,认命地抢救善后打扫战场。 不再闹他,知道他最讨厌洋葱。舟若行下了西红柿番茄炝汤面,又拌了皮蛋豆腐,喊南天远吃饭。 浴室有水声,她玩心大起,刷拉一下拉开门。 站在花洒下,南天远正在思考,冷不防脑海中的人出现在眼前。他没有慌乱背过身子,而是笑了,“若若也要一起洗么?” 也不是不可以,学了一下午,需要放松。 舟若行解开牛仔裤,踢在脚下,双手抓起衬衫下摆,交叉从头上脱掉。蝶黄的内衣,包裹不住曼妙身材。她赤足走来,转身,“帮我把头发放下。” 长指扯下发间的小星星,顷刻,青丝泄在线条流畅的肩背。 南天远从后环住她,下巴抵在颈窝。舟若行痒,躲闪,“我可真的是洗澡。” “我帮你洗。”从腰窝往下,摸到一手湿滑,她比想象中准备得还要快。南天远眸色渐暗,曲起两根手指,进入。 舟若行站不稳,他从胸乳下横过手臂,托起她。指尖碾开滑润,抚上内壁褶皱,在肉壁四处点火。进出越来越顺滑,淫水顺腿心流下。 她娇哼,拒绝说不要,却配合他套弄手指。南天远暂时离开穴道,倒出浴液,哑声道,“仰头。” 她听话,露出细腻的脖颈。大手带着薄荷香浴液,握住天鹅颈,掠过直角肩,在乳尖上打转。嫣红乳首被他扯得挺立在空气里,就在他眼下,赤裸裸晃动,等待采撷。 再往下是紧致马甲线,黑森林,结实大腿,修长小腿曲线和圆润脚趾。南天远用双手膜拜舟若行的身体,游弋在周身,不放过任何一处敏感。 因着打球,指根带了薄茧,所到之处,酥酥麻麻。他蹲下,找到草丛间的肿胀,舌尖一卷。舟若行惊慌睁开眼睛,按在他肩上,“不……不行,那里太脏。” “不脏,是甜的。”南天远钳制意欲后退的双腿,抱住粉臀,用舌头分开肉片,舔进甬道。 纵是在未来,已经熟悉彼此身体,舟若行还是对南天远用嘴帮她这件事情半推半就。她接受不了,那种地方,竟然被他小心翼翼用唇齿讨好。 “不要,南天远。”她急得要哭出来。舌尖突然顶到那里,她口不对心,小腹紧缩,一大团粘稠涌出。南天远尽数吞下,然后抬头,“若若真棒,我还要。” 要,要什么。灵活的长舌模仿交媾进出阴道,从顶端舔到内里,舟若行酸痒难耐,一波又一波淫水浸出。她摇头说不行不行,南天远齿间夹起阴蒂,两指插入穴道,双管齐下,先把她送上一波高潮。 她软了身子,“不理你了,我已经说不要了。”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用嘴,就把她咬泄了。南天远用指节抹去她颊边垂落的泪珠,咬她小鼻尖,“娇气。” 舟若行这样的性子,与这二字搭不上边,但是在性事中,确实不占上风。谁让对手是南天远,她只有承欢求饶的份。未来是,现在也是。 她浑身湿滑,尽是他的味道。真的不再理他,打开花洒准备冲掉浴液。 南天远压在她胸前,两团绵软穷极各种性状,挤在两人之间。他攥住她腰身,她打掉他的手,“走开,我自己洗。” “帮你洗洗里面。” 他轻笑。她无法忽略顶在小腹的硬挺。肉棒破开穴口,沾染高潮后的水润,一插到底。双腿被迫缠在他身上,“我……我做了面,你快点。” “快不了。”他先是清晰绵长抽动,大开大合,确定甬道已经可以承受。再一用力,将一整根喂进去,“咬这么紧,你告诉我,怎么快,嗯?” 嫩肉层层迭迭,九曲通幽,紧紧夹住入侵者,贴附其上,舍不得放松。她脸微微发烫,不知是不是水太热了,“没咬。” 南天远抓住大腿,留下红痕,鼻息相缠,贴在她脸颊,问,“那这是什么,是谁不让我出去。” 他进入,嫩肉就蠕动吸吮,他抽出,穴肉再一次挽留。他拍臀让她放松,她却绷紧大腿,一再缩穴。如若没有惊人的意志力,早就溃败在极品鲍穴中。 身下被贯穿,很多话在心中酝了好久,舟若行只吐出残破几个字,“不,不许说,啊啊。” “回答我。” 肉棒停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南天远托起臀,以下腹为支点,撑起舟若行全身力量。她放心把自己交给他,挂在身上,却铁齿,不说。 她难耐摇摇头,不得章法耸动小屁股,无声催促他。额头汗滴滑落,南天远隐忍不动,对抗丝滑紧致,再问,“是哪个小坏蛋不让我出去?” 穴肉又抖了抖,从龟头到根部,密密匝匝攥紧。 “看来不想要。”他作势拔出,动作仍旧缓慢。高潮过的甬道敏感至极,被肏软了,龟棱滑过嫩肉,带来颤栗。舟若行勾住他,夹住大龟头,“我!” “你不让什么出去?” 这要怎么说!一片火辣,从面颊烧到前胸,舟若行呜咽,“不知道。” 南天远毫不心软,彻底抽出肉棒。正在边缘,却倏地从高处降落,她委屈地锤打他,“嗯……是……” “什么?” “肉棒。” “连起来说一遍。” “我不要肉棒出去。” “谁的?” “你够了南天远!”舟若行又哭了,咬他肩膀。“我不要你的肉棒出去。” 忍到崩溃,不敢再得寸进尺,他撬开贝齿,深吻,将肉棒再次挺进阴道。 水雾翳翳,两人共同舞动天地间亘古的韵律。没有任何技巧,粗壮阴茎次次顶到宫口,龟头贪恋这近乎真空的窒息,享受嫩肉嘬在铃口处。好几次,他差点缴械。 舌尖冲刷她的软腭,他粘腻喊她的名字,若若,若若。 他往下找到阴蒂,又摸了摸。两片阴唇可怜包裹肉棒,含不住。而肉棒也屡次差点滑出穴道。他用指甲去抠顶端花蕊,惹得她慌乱,花肉往外推他,又吸得更紧。 手上用巧劲,劲腰前顶,高频率入了不过多时,内里便不受控制痉挛,收缩。舟若行贴在他耳边娇喘,花肉被践踏到极限,哆哆嗦嗦在他怀里泄了彻底。 他不餍足,钳住她,又冲刺百下,突然要退出。 她吸住阴茎,“嗯,射进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天远红了眼。 拔出来,龟头充血到要炸开,他套上柱身,低吼,顶在平坦小腹,洒出白浊。 “别胡闹。” 他再次懊恼。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看来以后在家里也要多准备一些套,以防万一。面对舟若行,他丧失了引以为豪的自控力。 但如果是她,他甘愿失控。 36、玩笑话 浴室胡闹一番,番茄打卤面已经粘成一团。舟若行用筷子挑起糊在一起的面团,噘嘴,“都怪你。” “是。”南天远大方承认,仿若吃了什么大餐,“好吃。” “你说考完一模,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呀?” 他顿住,想到了那枚小小的碎钻戒指,埋头喝下最后一口汤,“后天你就知道了。” “不可以提前剧透么?” 这段在第一次的时候可没有。舟若行只隐约记得,一模考试之后,南天远性情大变。也不算大变,而是比以前更冷漠,疏远,阴沉。 她本是乐得看他出糗,那时不知为何突生恻隐之心。她陪他坐在机场旁的一个小土丘上,那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独处。 橘红色火球落在暗蓝色苍穹臂弯里,兀自缓缓沉下。她说,你看这飞机起飞降落,人生也是如此。总有停歇,也有再出发的时候。 那天两人坐到很晚,直到月上枝头,南天远说的话一向很少。但是临走时候,他认真说了,谢谢。 少年的双眸闪着光芒,暗夜里,映进舟若行的心底。 后来南天远对她表白时,她想,或许就从那一眼开始,她对他有了些许不同。 而这一次,她迫切想知道他约她去哪里,说什么。 “叁天都等不了。”南天远勾唇,“还真是心急。” 舟若行又红透了脸。 原先衣服已经被汤汤水水泼成水墨画。洗了澡出来,南天远是光了上身吃的面。舟若行说你文明一些。他放下筷子,道,“去衣橱里拿一件t恤。” “哪一件?” “随便,你拿什么我穿什么。” 舟若行念叨着神经病,进卧室打开衣橱。 白玉佛稳稳放在最高层,俯视她。 她一惊,仔细打量。神态,颜色,像,真的太像了……难以置信,踮起脚尖触碰。一样的手感,温润微凉。就是在南天远书桌上放的那一尊释迦。一模一样,就是他! 怎么会。搬家后,南天远告诉她这是从泰国请来的佛像。他为何要隐瞒。 南天远在客厅问她找到了么,舟若行随手抽出一件,关上衣橱,回应,“哦,好了好了。” 每一天,南天远早起后晚睡前都给南仲冬打电话,但是那个号码一直关机。他隐约不安。 一模考试第二天一早,他去楼下拎了粢饭团和豆浆上来。屋里一桌一椅,连电视都没有,他打开手机听bbc新闻,权当做练习听力。咬一口饭团,警笛声划破平静,呼啦呼啦刺耳响起,由远及近。 南天远心脏突然急速地跳,反胃恶心,嘴里的饭团怎么也咽不下去。他起身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将为数不多的早饭全吐出来。然后坐在地上,静静听着窗外警笛声响。 他在默念倒数,修长手指扶住大腿,努力控制颤抖的肌肉,指甲用力到泛白。 声音越来越响,从街角拐进小区,走到窗下。然而警车未停,高声喧闹,从窗下走过。声音又变远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南天远才敢大口大口呼吸。抬手抹了额头,一层冷汗。 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监考老师比学生还安耐不住,在教室前前后后踱步,一会望望窗外,一会看看表。舟若行正在作文审题。当年高考后,以为可以和“李华”开心说再见。怎么兜兜转转一圈,李华又出现在眼前,这是何等孽缘! 还好做了记者后偶尔也需要和外籍教练运动员打交道,英语没忘光。打好腹稿,她提笔替“李华”写回信。刚写了dear一个单词,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 下面有小小的骚动,监考老师让大家安心答题,快步走过去。 “南天远,你出来一下。” 斜前方的脊背僵直,随即站起。舟若行看到南天远平静放下笔,交上试卷,背起书包走向教导主任。她斜过身子往外看,走廊上还有两个人。 深蓝色制服。她对这个颜色异常敏感,不禁多看两眼,是警察。 考试结束后回到班级,没看到南天远。舟若行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玄斐然在和穆隽对答案,唉声叹气说完了完了。舟若行不放心,问穆隽见了南天远了么,得到了否定答案。 一直到晚上,南天远都没回复。电话打过去,一直无人接听。 而这之前,南天远还对他说,考完试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不会忘记,她太了解他了。 晚饭食之无味,罗烿烿问她是不是考得不好。还没等她说话,舟清朗就开始心理按摩,空气鸡汤灌了一杯又一杯。 “考得还行。” “那怎么闷闷不乐,有心事?”罗烿烿担心。 “为情所困。”舟笙歌不合时宜插嘴。 登时饭桌上另外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舟若行。舟清朗好奇,罗烿烿不怒自威,联想到前不久女儿身上的红痕,她提高声音,“你” “舟笙歌,你别逼我掀你老底!”舟若行打断妈妈的话,拧上弟弟耳朵,毫不留情,“少说句话没人当你哑巴。”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老底我怎么不知道!” 舟若行使了十分力,“毛头小子还敢肖想玄” 听到这个字,舟笙歌马上服软,嬉皮笑脸,“姐,姐,亲姐,手下留情!” 睡前舟笙歌十分罕见亲自登门道歉。谄媚一张小脸,坐在舟若行床头,“姐,你高低给老弟留点面子。” 新信息进来,舟若行一个蹦高从床上跳起来,捧着手机,双眼转动盯看屏幕。只有短短一行字,她却看不懂了。 南天远:我回家了。 舟若行:我等了你好久。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南天远:不用去了。 舟若行:周末? 南天远:以后也不用去了。 什么意思!舟若行反手打过去电话,没等南天远开口,噼里啪啦发脾气。对面沉默,她说,“喂,南天远,你说话!” “舟若行,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之前的话,都是玩笑。” “玩笑?” 舟若行踹在角落里的书包上,叉腰面对墙,低头问,“所以之前那些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无一丝波澜,南天远挂断。 “姐。”舟笙歌噤若寒蝉,手指从后捅舟若行后背,“这个姓南的是不是就是……” “什么姓南的!”舟若行给了他一击爆头,“礼貌点,以后那是你姐夫!” 37、看夕阳 一连几天,南天远的位置都是空的。 穆隽和玄斐然问舟若行他去哪了,舟若行说不知道。就连一向没有交集的岑子衿都掩饰不住,问舟若行,“南天远怎么没来?” “你不会自己问他?” 岑子衿被凶,泫然欲泣,“他不理我嘛,舟若行你还是这么凶!” “他不理你,就理我了?” “你不是和他” “和他怎么?” 岑子衿看到喷火龙要爆发,灰溜溜走掉。舟若行窝在椅子上,气结。打电话,关机,发信息,消失。南天远一句普通同学关系,就将所有一笔带过。那声若若还在耳边,软绵绵,从耳尖到心尖。 南天远在前面走,舟若行在身后喊他,南同学,南天远,老公?他都不理。她跑去拽他衣袖,手指却穿透了他的皮肤。她慌了,拥抱他,却抱住了自己。她往前走,想去看他的脸,却总也看不到。 他飘很快,她追不上。 “老公!” 又是梦。按亮手机,凌晨四点半。 睡意全无,她拍亮台灯,索性看书写题。笔尖沙沙,停住。冬天的夜总是漫长,窗外仍旧一片漆黑。幽灯如豆,思绪如魅影,无端在脑海蔓延,把她卷向过去。 多年前的高叁,南天远也是突然消失,回来后,越发沉默寡言。她恨自己粗心,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然现在可以回看,到底在哪个时间节点,南天远变了。 与南天远在一起时候,他父母已经去世。而这一次,她却见到了南仲冬。所以说,他父亲的去世,是在他17岁到23岁这几年发生的。 究竟是什么,让他执意回到小别墅生活,连同一尊白玉佛,陪伴身边。 舟清朗晨练回来,意外舟若行换好校服乖乖坐在餐桌旁。 他像是看到太阳打西边升起来,绕女儿转半圈。 “爸!”舟若行放下单词卡。 “糯糯没事吧?起这么早!” “压力性失眠。” 缺少睡眠,眼皮是肿的。舟若行打不起精神,是离开水的鱼,眼神无光。早起好处就是不用挤沙丁鱼罐头,也不用看两个门神煞气眼色。 有人却比她还早。 南天远低头翻书,舟若行提气,叁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双手撑在他书上,气息扑在他发顶。 想问很多。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回信息。却只酝出一句,“还好么?” 他从她手下抽出书角,没抬眼,“嗯。” “我们今天去吧?” 默默翻开下一页,他没回答。 “你说的那个地方。今天周五,没有晚修。” “南天远,是你翻开了这本书,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可以夹上书签,暂时合上。但你不能不去看结局。”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答应你的事,我完成。”南天远终于抬起头,双眸失了光亮,是干涸的水潭,“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舟若行嗫嚅着唇瓣,眼角微红,“所以,你要放弃我了么?” “舟若行,没有开始的事情,何谈放弃?” 没开始么……果然之前那些,只是渺渺一场相遇。相逢于荒诞,消散于虚妄。 机场后的小山丘上,是飞机迷拍摄航空器绝佳的角度。 江南的冬,潮湿阴冷。风打在脸上,沁骨的寒。 两人并肩而坐。南天远在书包夹层,摸到了红丝绒。指尖眷恋一会,离开。他拿出一瓶酸奶递给舟若行。 是她喜欢的芒果厚乳。喝下一大口,她伸舌卷舔嘴角的白色,看他,“这是你的秘密基地么?” 南天远侧首,她靠得很近,小手撑在身后,曲起一条腿,发梢在风中微晃。 “很美。”他收回目光,指向远方。 血橙色火球收敛了戾气光芒,衬在丝丝绕绕的云带里,逐渐接近地平线。 “你想带我来看夕阳?”她扫了眼前方,转向他,不肯挪开眼睛。 他目视前方,没有焦点。嘴唇干裂翘皮,双眼空洞,比往日冷静多了无助。 “我之所以喜欢足球,是很享受那种不放弃的竞技精神。”舟若行伸直双腿,懒散放松,眯起眼睛一同望向暮色,突然自说自话。 “我觉得人生和球赛很像。不到最后一秒,永远不知道赢家。我其实不是个被看好的苗子,我办什么事都是差不多就行,从小训练就没有得失心。郭教练一度想放弃我,她觉得人在球场,就一定要有拼搏精神。还是王淳老师了解我。” 忆起往事,舟若行淡然一笑,“我很珍惜在球场的每一分钟,我会拼劲全力。我不纠结于输赢,是因为我专注当下。既然输赢无定数,战斗到底,就够了。” 她轻靠在他肩上,与记忆中17岁的自己重合。空间翻转,再复制一次,她还是走到相同的场景。 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她一步一步迈向他,无论以怎样的开场方式。 心之所念,脱口而出。过去的,现在的,两种声音合二为一,“你看这飞机起飞降落,人生也是如此。总有停歇,也有再出发的时候。” 发动机声音轰隆,一架a350绕到跑道上,蓄势拉升,起飞,冲着夕阳的方向,擦过血红,奔向天空。 而不久后,另一架飞机打开起落架,徐徐降落,滑行,走向即将与地平线融为一体的残阳。 舟若行抱住南天远。和梦里不同,触摸的一切如此真实。 葫芦:图片是在白云机场登机前无意看到的日落,觉得很美。吉祥航空打钱! 38、典当行(二更) 南天远拿下缠在腰侧的手。他的掌心熨在她的手背,肌肤相触一刹,舟若行不愿意抽出。南天远不着痕迹,松开。天色已暗,越加寒冷。 回到金祁路的房子,他摔下书包,坐在客厅瓷砖上,从裤兜摸出烟盒,不熟练点燃一颗。 一模考试那天,警察找到了他。一路上,他没问一个字。先去殡仪馆认尸。殡仪馆原是在近郊,随城市发展,这地方现在也成了市区。南天远常从大门口路过,黑色花岗岩,水幕倾泻,循环往复。如人生。 这一次,他走进去。 一排排不锈钢格子抽屉布满墙面。冷气太足,他发抖。那个人静静躺在操作台上。法医和警察掀开白布,南天远站在远处,甚至不用过来仔细看,就点头了。 不久之前,这个人还问他对未来有何打算,还听他弹了最后一曲。他为他留下一个信封,然后消失人世间。 一同来做笔录的除了刑警,还有经侦。从不同口径得到的信息,拼凑出完整故事。 南仲冬和季骞合伙公司一同投资多个项目。不知为何,季骞掏空了公司。一环扣一环,公司现金流断裂。晴天打伞的银行,各路债主围到了南仲冬眼前。 此时距离季骞失踪已经月余。找不到季骞,南仲冬作为合伙人承担所有债务。然而,却资不抵债。 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这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局面。至少一年前,南仲冬就在处理此事。也因此,南天远跟随父亲搬到了最后居住的小别墅。那时候,南仲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用尽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后,仍旧无法堵住窟窿。抵押一切值钱的东西,南仲冬选择与身外之物做彻底了断。正如他对典当行经理所说,身外之物本就不属于我。 南天远不知道南仲冬算不算在河边湿了鞋,但当他站在殡仪馆门口,抱住父亲的骨灰盒,知道从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饶是他一向严谨自律,对未来做充足打算,也想不到在还未成年之际,就成了孤儿。南仲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信封上那行字,不要回来。 高利贷暴力催债的,银行温柔讨债的,一遍又一遍。他们耐心告罄,拿走了最后值钱的东西。 唯有那尊白玉佛,稳稳坐在南天远的衣柜里。是他与父亲隐秘的唯一联系。 南仲冬选择了服药。他早已经把雅阁换成了捷达。保安在停车场发现捷达时,已有了微微尸臭。南天远永远记得他看到南仲冬最后一眼。 灰白的发凌乱贴在额头。皮肤没有光泽,失了弹性。他没有瞑目,眼睛半阖。南天远竟然没有哭,也没有害怕。 夜黑透了。 万家灯火从窗外施舍进一点光亮。南天远按灭烟头,垂首靠坐在墙角。像是一枚孤寂的小兽,兀自舔舐伤口。 啜泣低声,他握紧拳头抵在牙关,试图阻挡。然而身体随着抽泣一同颤抖。过往的生活如骨瓷餐具,光可鉴人,顷刻摔得粉碎,死无全尸。 情绪决堤只在一秒。如果可以,他真想让血流光,彻底摆脱,释然。然而眼眶温热,胸襟湿透,却是泪。暗夜里,一声声惨淡的呜咽,在狭窄的空间内四处撞壁。 他仰首长啸,嚎啕大哭。 什么都没有了。他惟一的亲人,他的未来,他的家。 南天远是哭着睡着的。夜深露重,醒来时,天未破晓。他是被冻醒的。 有蟑螂从手臂上爬过。那是与他一样的动物,毫无用处,躲在暗处,与肮脏为伴。 水电煤气已经断了。南天远再次打开信封,只剩下薄薄一张纸币。翻找全身所有值钱的家当。一枚手表,一个手机。 再搜刮不出什么值钱东西。 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书包底层掏出红丝绒小盒。 典当行经理认识南天远,也听闻了南仲冬的事情。他本想说几句安慰话,但是南天远敛了情绪,只是比往常声音稍低。 东西一字排开在柜台上。 “多少钱?” 经理报出一个数字。不多,但至少让他交完下个月房租,不至于流露街头。 “确定么?”经理拿起叁个东西。 南天远定定站在柜台前,血流湍过,胸口如有洪钟在敲,震得他心口痛。他拿回红丝绒小盒,“剩下两个东西,多少钱?” 舟若行从补课班下课,不想回家。拐进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门上风铃响起,南天远制式化笑容问,“您好,喝点什么?” 这回换她没有表情,站在他面前,就这么看他。 她当然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因为她隐约记得高叁下半年,南天远竟然破天荒在咖啡店兼职。那时她觉得不可思议。马上要高考了,他竟然还有时间兼职? 交集甚少,她没兴趣八卦。 这一回,她要探个究竟。 “几点下班?” 南天远收起笑容,眼神越过她,看向后面的顾客。舟若行没好气说,“一杯热焦玛。” 在咖啡店随便点了鸡肉帕尼尼,算作晚饭。舟若行摊开试卷,坐在边台高脚凳上,面对吧台,看南天远干活,落笔解题。 他干他的,她写她的。就好像未来的每一个平常的日夜,两人在家,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无声陪伴她。 写累了,舟若行托腮发呆,看他做咖啡。穿着褐色工作服,戴黑色围裙,胸前别一枚黄色笑脸,铭牌上写“天远”二字。 仍旧不苟言笑,只专注手里的工作。但是坚毅的脸颊透几许疲惫。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陷入憔悴。 南天远一眼都不去看她,转身从冷藏拿出牛奶,正拆封,一同搭班的小伙子靠过来撞他肩,“那个姑娘坐了一晚上,在看你。” “嗯。” “女朋友?” 手一抖,牛奶洒出来。他拿起百洁布擦干。 舟若行翻看手表,冲背影喊,“八点了,你还不吃晚饭么?” 她一直坐到打烊。收拾卫生的阿姨来了。冷柜里还有一些当天没卖出去的甜点和面包。阿姨拿出黑色垃圾袋,戴好橡胶手套,正准备销毁剩余食品,南天远过来,说,“这两盒意面,能留给我么?” 毫不在乎他人好奇的目光,他道谢,从垃圾袋里抢救回食物。简单加热一番,他端起环保餐盒坐在角落,叉子刚挑起一口,舟若行在对面坐下。 “给你发信息怎么都不回呢?” 南天远低头囫囵几口,扫光一碗面,将老年手机放桌子上。 “周末再去你家帮我补习,好不好嘛?”小小撒娇。 “你很闲么?”南天远开口。 舟若行愣住,他趁她不知所措,收拾垃圾扔掉,背起书包推门而出。 39、嗟来食(一更)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南天远沿走廊慢慢走。每一步,都没有重量。 大课间,高叁的走廊难得热闹。舟若行和玄斐然倚在窗台上吃零食,聊哥哥们八卦。玄斐然问她最近还去训练么,舟若行说压力太大了,还是要抽空去草地上滚两圈解压。 路过二班门口,楚慈贴过来,没话找话,和他探讨竞赛集训班的题目。南天远只发出语气词应付两声。楚慈双手在身后交叉,甩来甩去,亦步亦趋走在南天远身侧,挺起胸脯,毫不掩饰曼妙曲线。 南天远目不斜视。 两人从尽头走来,玄斐然眼尖,扯扯舟若行衣袖。马尾一甩,舟若行从窗台上起身,回头。 还真是般配。南天远清隽疏朗,只是更瘦了。楚慈自信又大方,舒眉展笑,轻俏走在旁边。 “喂!” 她喊他。南天远从她面前掠过,舟若行声音很大,不想避讳,“你借我的化学试卷好像洒上水了,看不清答案。” 清楚知道她到底指的是哪一张。他脚步未曾放缓,沉了脸色,擦肩而过,走进教室。楚慈玩味看她,“你不觉得这样缠他很烦么,他又不理你,何苦呢。” “你谁啊?”舟若行吵架一向措辞不搭,总是在吵完之后才懊恼。此前高中时候她从没注意过南天远身边的莺莺燕燕。 明明在理,却做不到对方那样处之泰然。心情谈不上舒畅,又冒出一个人跟着乱。 楚慈嘴角抽笑,“他需要一个能并肩站在身边的人。” “你自我感觉未免太良好了。” “呵。他是欣赏独立强大的我呢,还是会喜欢籍籍无名只会疯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你?” “你!”舟若行踏前一步。吵架现场词不达意这短板即使到了25岁,也还是纠正不过来。 南太太名正言顺,却无法亮牌,“总之我知道,他绝对不喜欢你这样的。” “你眼中的喜欢太狭隘了。”楚慈弯了眼角,“他需要的不是附属品。与其在身后苦苦追他,不如想如何让自己变得优秀。” “你以为你了解他么?” 楚慈微怔。舟若行接道,“小姑娘,爱人是包容,理解,支持。不是合作伙伴,不是面试,不是谈交易讲条件。需要与否,匹配与否,无法用某种准绳来衡量。” 玄斐然震惊了,楚慈也是。这是他们认识的舟若行么,那个差不多小姐。 南天远打破尴尬,双手插兜,半个身子在门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舟若行,进来。化学试卷答案我又写了一遍。” 舟若行得意瞥楚慈眼,楚慈涨红了脸,呛道,“你喊谁小姑娘呢?”明明同龄人,一副盛气凌人教训的口吻。 南天远进了教室并未走远,走廊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舟若行嘴里爱人两个字刚脱口,他就坐不住了。虽未定义,但他不想任何外人探寻他与她的关系。 即使决定暂时合上,这本书仍旧置于他书架的正中心。 他收回了发球权,不想予她无望的期盼与等待。南天远以为自己处理好了一切,却在听闻那两个字从舟若行口中说出,理清的思绪开始混乱。 知他换了老年机,舟若行贴心换成短信息发给他:快高考了,我真的很焦虑,南同学能不能不计前嫌本着友爱互助的原则周末帮帮我啊? 南天远按灭屏幕,站在阳台,咬着烟屁股。昨天店长问他是不是极度缺钱,他说是。那个小个子男人暧昧地笑,你皮相好,有一行来钱快,要不要考虑? 想来那副嘴脸就恶心。 生平第一次,他理解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主招生的结果和竞赛保送结果都出来了,他都没有选上。只是获得了高考加分资格。 他又掏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信息。黄绿色屏幕上,像素图案,小信封折迭飞出。他关机,吐出烟屁股,走回冰冷的卧室。 江南的隆冬,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他和衣躺下。临睡前,舟若行白天和楚慈在走廊上的对话还响在脑海。 周末补习班下课,舟若行又是坐在咖啡店看了南天远一晚上。他兢兢业业兼职,连给别人的假笑都不曾给她一个。 “一杯热焦玛。” “二十叁元,谢谢。” 这是今天两人唯一一次对话。 打烊时分,和扫卫生阿姨一同进来的,是舟若行没想到的人。 班主任仍旧顶着黑眼圈,拎了两份外卖,陪南天远吃饭。 “退学,想都别想。” “老师。”他看着盒饭,不想抬头,“我家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谢谢你保守秘密。” “老师明白。”叹口气,“你成绩这样好,是学校重点培养对象,眼看高考,我们都希望你振作。关于学费,学校已经决定全部减免。” “不是学费。”南天远说,“不敢说一直生活在温室里。但我曾经也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算不上了解人间疾苦。” “如今才发现处处都需要钱。房租水电,衣食住行。我并非短视。高考至关重要,我却不得不在这个关头兼职赚钱。与其用所剩无几的精力考一个不疼不痒的学校,厮混四年欠下无谓的助学贷款,不如及时止损。” 这番话,着实不像17岁的孩子能说出来。但因为是南天远,班主任并不诧异。她打断,“我怕你后悔。你不知道你即将失去的是什么。” “我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 班主任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眼前,“这是一份匿名的资助。直到你考上大学。唯有一个条件,对方要求你立刻停止一切兼职,必须拿出百分百的时间备战高考。如果有困难,他愿意资助到你大学毕业。” “我不食嗟来之食。” “南天远。”班主任有些生气,“情绪对于解决事情没有意义。道理你都懂,这到底是一份信任,一种盼望还是嗟来之食,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葫芦:求珠珠~求收藏,评论区聊聊天鸭!wb@脂粉葫芦 40、初相遇(二更) 昏黄路灯拉长身影,光怪陆离。 舟若行在身后一路小跑追赶,南天远,南天远。 刚在店里,她听不清班主任和南天远在说什么。但是他少见的内敛,失了锐气,不去迎接班主任的目光。反倒是班主任殷殷切切劝说什么。 退学两个字,是唯二清晰钻入耳中的。南天远究竟怎么了,竟至于要退学的地步。任谁抓到他那样的好牌,都不会贸然离开牌桌。他简直是自毁前程。 南天远迈开长腿,自顾赶路。舟若行毫不气喘,快跑几步拦在他面前。 “为什么要退学?” 几不可见的讥笑,南天远低头只到自己肩膀高度的女孩,“你没必要知道。” 刚抬脚,她又拉住他小臂,眼中藏不住关切,“好,我不问。但是你不能冲动,未来……”她卡住,不知怎么说。未来,南天远会就读全国top的金融专业,然后破例留下任教。他会遇到器重他的恩师,亦师亦母,在生活和学业上均有所提携。 “未来太沉重了,我们都不要承诺,也不要提起。”南天远晦涩艰难对舟若行说,绕开她,径直往前走。 是一条昏暗的小巷,灯光照不进。 “啊!”脚下被绊,舟若行一个趔趄,鼻尖撞到前面宽阔的后背上。鼻尖发酸,她捂住脸,委屈涌上心头。 南天远转过来,双眸与夜色融为一片,“舟若行,请你自重。” “我。”泪在眼眶打转,她努力吞回去,挤出一个笑容,“在你面前,我为什么要自重?” “你说啊?”她问得很轻,却重重敲打在他心里。 伤人的话如匕首,已经握在手中,却舍不得出击。往日欢愉是黯淡中支撑他的光亮,那么一丁点的美好,他不愿违心去撕碎。然而今下命运对他百般残忍,他也只能尘封所有的幻想。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也不例外。” 舟若行怔住,后退半步,脚跟却触抵了墙上。 “如果你认为曾经怎样,就代表什么,我只能说。”他邪佞的表情令她害怕,“你太天真了。” 巷口狭窄,他虚虚贴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连同气息一同笼罩她。她靠在潮湿冰冷的墙上,他倾身,压迫感袭来。仍旧是清冽的薄荷香,两人呼吸缠在一起,湿润,温暖。 如果不是他决绝的话语和犀利审判的神色,舟若行以为他会亲下来。有点心疼,八年前小南同学到底在承受什么。那个时候他的低落改变她看在眼里,却不曾深究。 灵魂穿过时空隧道再次回到17岁的南天远身边,舟若行很想告诉他,未来一切都会好的。她就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樱唇轻启,她说,“你休想击退我,我不是天真的孩子了。” 他的手撑在她背后的墙上,定定看了她好一会,起身。旖旎的气氛消散殆尽。 玄斐然率先发现了异常。她问舟若行是不是和南天远吵架了。她解叁角函数,头也不抬说道,“话都不说,怎么吵架。云吵架么?”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玄斐然被逗笑了,“打是亲骂是爱,偶尔闹别扭也算是调味了。” 舟若行噘嘴,“没看你和穆隽闹过别扭,那你俩是爱呢还是不爱。” 漂亮的叁分,嘴角划出傲娇的弧度,穆隽转身和队友击掌相庆。他拍球过来,“南天远,过几天梅中和曹中女足有联谊赛,你去么?” “要兼职,没空。” 南天远一饮而尽矿泉水,捏扁了塑料瓶扔进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往回走。穆隽搂上他脖颈,笑嘻嘻,“小舟同学一展风采,你确定要缺席?” 南天远对舟若行那些说不清楚的小心思,穆隽倒是看得清楚。 初叁时候,他俩无聊,围观校女足队训练,穆隽就发现他的眼神总有意无意落在扎高马尾的那个姑娘身上。姑娘主司中锋,抢断、延缓、破防,足够灵活。与专业球员相比,技术和身体条件差了一点,却机灵敏锐,善于发现机会。 那场球赛,他们队本处于下风,但是这姑娘不受任何影响,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鼓舞团队士气,以微弱优势,反败为胜。穆隽看得酣畅淋漓,击掌称好。 他原以为女足粘滞缓慢,也无意中发现梅中女足能够展露江湖,确实名副其实。南天远欣赏的眼神投向球场,问,“几班的,叫什么?” 虽未所指,穆隽心领神会,“不熟,打听打听去。” 不用打听,几个月后高一分班,穆隽走进教室就见到了那个面孔。他们一起从初中部考到本校高中部,还凑巧分在一班。 舟若行就坐在南天远前面,却不和他打招呼,只顾拉着玄斐然讲女生八卦。 梅中不认识南天远的人并不多。成绩好,面皮俊,有钱,有才。被当做空气对待,只一天,南天远就沉不住气了。 从前门走回座位,路过她的书桌。南天远停下翻开她课本,扉页上潇洒飘逸叁个字:舟若行。 他默念几遍,刻在心头。舟若行,蛮有趣的姑娘,耿直,不服输,成绩貌似也不差。 他极轻地笑,舟若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礼貌,随便翻别人东西。” 马尾一甩,擦过他肩膀,留下樱花味。她从他手里抢过课本,给了他一计白眼。他结结实实受着,脸不红心不跳,“字蛮漂亮。” 后半句略显流氓,他留在心里。人,也蛮漂亮。 穆隽跟南天远说完友谊赛时间,回座位上继续温书。时日所剩不多,他也要收收骨头。他看向玄斐然的背影,毕竟,想给她一个未来。 41、叠码仔(三更) 难得准时,下了公交,舟若行终于不用担心迟到。慢条斯理在食堂打包两个牛肉洋葱包子,往教学楼走。一辆超级显眼的大红色911停在校门口,岑子衿高傲走下。 和舟若行一样,好多人下巴都要掉下来。岑子衿这是攀上什么高枝了! 南天远见了这些,仿若看见空气。岑子衿展平外套,轻咳一声,甜腻腻喊,南天远。 四个加号。舟若行顿时觉得手里的包子齁得慌。两人就走在她眼前,她撇嘴咒骂,没男德的事少做,你今天每多做一件,日后都要加十倍奉还,有你后悔的。 任凭岑子衿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什么,南天远都没回应。除了打照面问候一句早,他嘴巴像涂了胶水,多一个字都不吐。舟若行看笑话,岑子衿讨了个无趣。 她逗她,“连楚慈那么优秀的人,南天远都看不上,你就别白费功夫啦。” 岑子衿跟不上南天远,本就气恼,又被舟若行在一旁说了风凉话。她跺脚,回头道,“人家今天特意换了新香水新发型。” 舟若行耸耸肩,“南天远是木头。你别和他较劲。倒是你捯饬得这么拉风,门口俩门神怎么没把你拦下来啊?” 岑子衿羞涩又骄傲,藏着掖着不好意思,却恨不能大点声。她害羞摸自己发梢,说,“可能光顾着看我叔叔的新车了。” 这是故意的了。舟若行问,“你叔叔家有矿啊?” “这你就不懂了。他在澳门做迭码仔。” “呦呵,敢情发这门道的财!” 岑子衿还想卖弄什么叫迭码仔,没想到舟若行竟然能接下去。她瘪瘪嘴,换一句,“那是,认识了好多人。”她压低声音故作玄虚,“反正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可未必。”舟若行挑眉自信。做记者久了,虽然专跑女足线的,但是社会是一个圆锥,越往上走人和人之间的半径距离越短,圈子就那么大,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 岑子衿不过一个高中生,那些大人物名字嘴生。磕磕绊绊。舟若行好笑,她真是不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迭码仔在澳门是赌场拉客人换筹码放款追贷的。多得是做人家白手套的,保守客人隐私是各行各业第一准则。不知岑子衿从从哪里偷听了大人们的谈话,获得一知半解信息,来学校炫耀。 “宋仁礼?”停。舟若行歪头,回忆,打手势叫停,“交通局局长?” 岑子衿挠头,“不是那么大的官……还有xxx,还有……” 是,现在是2012年,宋仁礼时任公路管理局局长。她之所以对这个名字敏感,是因为南天远。 南天远的导师,那个他尊敬要喊一声彭妈的人,是宋仁礼的夫人。舟若行对宋仁礼知之甚少,南天远不常与她讲他在忙什么。她从成铎和南天远的对话里,总是捕捉到这个名字。 她想,也许是成铎生意的关系。成铎名下有个工程公司,貌似经常需要和交通局往来,具体做什么业务她不了解。 “我不信。”舟若行反驳,“吹牛也要打草稿。” “真的呀!” “你又没亲眼见过,唬我的。” “但我亲耳听过,叔叔和季叔叔都提过。” “季叔叔又是何方神圣?” “高铁站离得最近的那个楼盘,开发商就是季骞。”岑子衿搜肠刮肚将所有能扯上关系的人都摆出,“叔叔和季骞也是朋友。” 季骞?舟若行皱眉,不认识。没听过。 “他也是你叔叔客户?” “不晓得。”岑子衿实在编不下去,实话实说。 下了晚修,舟若行没和玄斐然多废话一句,抓起书包就往门外跑。进了家门,罗烿烿问她还吃宵夜么,她嗯嗯几句,踢了鞋子就把自己锁在卧室。 来不及开灯,她拉开椅子打开笔电,昏暗中,屏幕投出莹白的光,衬得她神色越发严肃。 鼠标滑轮滚动,越看,心里的线团越复杂,起初还有线头,现在已经是乱麻。手指敲击键盘,她抿唇,反复交叉搜索,试图拼凑完整故事。 公开信息很少,管中窥豹亦是困难。 没有任何线索证据表明宋仁礼认识季骞。但是季骞的名字多次和南仲冬一同出现。季这个姓氏不多见,舟若行根据读音排列组合几个字,很快就知道这名字如何写。原来他是南仲冬的生意合伙人,那说明当年南仲冬的业务极广。 凭借做叁脚猫记者功底,看了半宿资料,她搞清楚了一点。南仲冬和季骞其实不做实体,就是利用杠杆,投资项目。可以说是掮客,也可以说是二道贩子。 为数不多的实体,是他们的投资标的。 资本把戏舟若行不懂。但从八年后的世界里,她也多少了解,这生意,无限放大收益,也能无限放大亏损。今天盆满钵满,明天倾家荡产。 南仲冬还真的是敢走钢丝。 合上笔记本,她望向桌上闹钟,秒针滴答,一圈圈,扰得人心慌。 时间最是无情,也最公平。不因富贵多赐予一秒,也不因贫穷吝啬一分。南仲冬怎么去世的,季骞和宋仁礼有什么关系。南天远知道他们之间的暗通款曲么。 按亮屏幕,编辑短信。写好了,想一想。舟若行放下手机。她问不出来。总不能直白地写,你爸什么时候没的。何况,南仲冬还健在。 葫芦:让我走几章剧情。其实我也很着急开车。 42、见成铎 虽是同样的熬夜,但是查资料和写作业截然不同。舟若行恍惚置身于八年后,刚工作那会跑新闻,看老记者笔记,偷师。回来和摄影师一起剪片子,再查资料跑新闻写采访稿。 相比之下,还是写作业更单纯。虽然理综题目让人恼火。 江南的冬天不足以让雨变成雪。冻雨却比冰雪还冷,粘腻不断,下了一整天,太阳原地去世,徒留余韵惨淡。 学校后门不远的老弄堂,只等拆迁,留下的住户不多。南天远倚在墙上,掏出烟,咬在齿间,拢住火苗,点燃。鼻腔口腔被苦涩填满,他深吸一口,随手弹掉烟灰。 夹起烟刚想抽第二口,打骂声从弄堂口传来。 往常天黑,舟若行不走这羊肠小路。今天放学早,她抄近路穿弄堂,低头正想事,怒骂殴打声音扰了她。 抬眸,却一眼望到另一端的南天远。他也正看向她。 剧情进展真快,已经到了这一幕了。舟若行视线从他身上移到那群混混身上。 这便是她与成铎的第一次见面了。 瘦弱,个子只比她高一点。缩首抱头,蜷在墙角,眼镜丢在一边,早已被踩得细碎。 一个黄毛混混,一个戴耳钉的平头,两人对他拳脚相向。踢不烂大鞋头咣咣踹他肚子。他蹲不住,匍匐在地上。另一个戴大金链子的抓起他头发,啪啪扇两个响亮耳光,逼他睁眼,“麻痹的,孝敬老子点钱就这么费劲。” “都给你们了。”声如蚊蚋。 “册那,这两个逼钱打发叫花子。” “妈宝男,回家再给你妈讲,要钱!” 成铎摇摇头。顷刻,另外两人抬脚冲他脸就往下踩。 她记得这是高中叁年,为数不多与南天远联手,目标一致的时候。舟若行甩下书包,捏响指节,脖颈扭转,朝南天远使了眼色。 南天远操起脚下一根烂木棍,咬着半截烟,从侧面包抄上去,扬起朝其中一人腰间砸下。小混混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放开成铎和这对雌雄双煞混战。 从来没觉得练球是最正确的选择。舟若行足尖用力,一脚击中黄毛腘窝,横肘扫过对方喉头。大金链子从他背后勒住她腰,体重悬殊,她马上被提起。南天远舌头舔舔后槽牙,顶在脸颊,轮向金链子后脑勺,次次下狠手。 金链子吃痛,怒吼一句我草,放手舟若行,一拳挥过。她来不及躲闪,额角撞上拳头,一阵头晕目眩。 两人对叁人,没有寡不敌众。舟若行和南天远背对背,见招拆招。南天远手里的木棍早就折成两截,舟若行拳头没力气,靠脚下力气也灭灭他们威风。 舟若行伸脚过去,却曲起膝盖,狠狠卡向平头裤裆。平头惨叫,捂住蹲下。南天远顺势还给他几拳,平头体力不支,一口血水吐出,混着一颗门牙。 金链子和黄毛胡乱应付一阵子,扶起他,一瘸一拐从弄堂另一端跑走。他边走边指着南天远,“兔崽子你等着。” 南天远一脚卷飞木棍子,蹲下身查看成铎,“你怎么惹上他们的?” 成铎蒙了。这个女生是踢球的,他常在操场看到。万没想到她和南天远联手,比小混混还有战斗力。作为好学生南天远,竟然如此嗜血和乖戾。 他发抖,不会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抖成筛子,他说,“他们……霸凌我很久了,要钱,不然……不然就往死里打。” “你给了?” 他垂头。 “还往我身上尿尿,还……喂我吃沙子,我,我怕……”成铎抓住发梢,痛哭流涕,干瘪的身材越发孤伶。 南天远站起来,“以后放学跟我走。” “没用的。”成铎仰头看他,“其中有个人是隔壁班的,他……下课把我堵在厕所。” “行了。”南天远打断他,“站起来说话。” 成铎腿软,摸索着墙壁勉强撑起来,终于看清了南天远。眉眼很浓,却清肃,“你自己不站起来,谁都帮不了你。” “嘶啊……啧。” 听闻身后人疼得倒吸一口气的,南天远回身,舟若行轻触额角,别过脸,不想他看到。 南天远握紧她遮挡在额头的手腕,狠狠拉下,攥疼了她。金链子那一拳虽然躲过,仍被扫到。眼角向外,红肿淤青。他深吸几口,才平静,拉了她就往外走。 胳臂要被拽脱臼,舟若行跌跌撞撞,“我自己走。” “去哪,南天远你要带我去哪。” 是金祁路的老破小。 “直接回家,你这样子,父母难免多问。”南天远拿出药膏纱布,望向楞在门口的女孩。 舟若行看到玄关处的拖鞋。蓝白色,是她喜欢的颜色,是她的尺码。 她坐在地上,南天远用温毛巾帮她擦拭,刚一碰,她就躲。眼泪在眼眶打圈。南天远沉下嗓音,“很快,我轻一些。” “你是在担心我么?” 涂药的指尖一顿。他不说话。温热呼吸拂在她头顶,粗粝指腹带着药膏从眉角滑进发际线,将将要碰到耳廓,却抬手。有温度的触感戛然而止,南天远贴上创可贴遮掩,“就说走路撞到。别让家人操心。” “我不怕疼。”眼眶浅,到底含不住泪珠。 “脚伤复发,打封闭针,涂止痛药,我就能继续上场。我从不因为疼痛哭,我……我一点不疼,我只是,只是。“舟若行看他,眼光流转,突然语塞。 心中千言。 她小心翼翼伸手,去碰他的,指尖轻触。他藏起所有情绪,收拾医药箱,起身离开,“我还没冷血到见死不救。换做别人受伤,我也会这样。” 和上次来一样的布局,简陋,近乎于家徒四壁。舟若行擦干脸颊,鼓起勇气,问,“你爸爸呢,上次来就没见他。” “你越界了,问太多。”南天远提起她书包,连同她,一起扔到门口,“滚!” “他不在了么?” 两行凛冽的目光射向她,锋利如刀,比这冬天还冷。南天远垂在身侧的拳握紧,指甲陷入掌纹中,努力控制即将爆发的火山,“出去。” 抽丝剥茧,未来的,现在的,线索从两端浮现,慢慢对接,浮出水面。 舟若行环上他腰身,抱紧。湿凉的脸藏在他胸前,眼泪再次涌出,“我陪你。” 43、哪只手「Рo1⒏red」 “舟若行,我不需要怜悯。” 然而,眼睛却红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当着她的面崩溃。南天远鼻翼轻扇,嘴角下垂,脸颊微颤,蓦然伫立,不作任何回应的动作。 南天远曾经是何等优秀,舟若行再清楚不过。往日越光鲜亮丽,如今的黯淡就越是讽刺。拒绝周遭一切,是南天远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自尊。 少年眼中的倔强与自卑,舟若行没有错过。她想告诉他,她从来就没有介意过这些。 结婚时,南天远说,别人有的,糯糯也都要有。舟若行说,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是我认定的人和事,我奔赴到底,不需要附加条件。 南天远说,你需要,你尽管要求。因为舟若行不强求,他才更无限给予。 她从他怀里抬头,眼前下颌线坚毅明朗。 “不是怜悯。”她踮起脚尖,亲上他脸颊。 咸咸的,是眼泪的的味道。 南天远踹开门,连人带书包推出去,一气呵成。手机响起,他关机,砸向一旁。整个人颓然瘫坐在地上。他知她就在身旁,一门之隔。 她不应该留下,至少不是现在。 高一晚修下得早。成铎自习,等南天远一起放学。很不协调的一道风景线,高年级学长闲闲走在前面,单手插兜,低年级学弟双手握紧书包肩带,垂头,落后半个身子跟在后面。 天难得放晴,两人如往常,一前一后走过相逢的那个弄堂。 金链子坐在空调外挂机上,把玩一把水果刀。看到他们,跳下来,踩灭烟头。 弹簧刀伸出,缩回,再伸出,白刃折射路灯昏黄的光,闪在南天远面前。金链子摸摸后脑勺被南天远打过的地方,看向成铎,“钱呢?” 他脚步后退,悄悄往南天远后面藏半个身子。 刀尖顶到下巴,金链子张嘴,浊臭扑在成铎脸上,“聋了吗,老子问你钱呢?” 南天远伸手去抓握着匕首的手腕,金链子就等他动作。 “老子没问你,你特么的自找的。”刀尖一转,刺向南天远。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拳结实。南天远滚在地上,躲闪匕首,金链子几次没砍中,被激怒,像疯狗般嚎叫举起刀扑过去。 南天远抓起脚边沙子,一把扬去,金链子捂住眼睛龇牙咧嘴。 刀光一闪,哐当掉在地上。 成铎慌乱,却大胆爬过去,捡起匕首,双手紧握,冷汗渗出。 南天远抹过嘴角血迹,抬脚狠狠踩在金链子右手,冷冷问,“是不是这只手?” “啊!”杀猪般嘶吼。 “是不是用这只手打的她?” 想到舟若行额角的淤青,南天远眼神恶狠,碾了鞋底,脚下那只手,骨结破碎的声音清晰。 “你妈的!啊!”手指被活生生踩折,金链子疼得丧失理智,不择手段。睁开火辣辣的眼睛,另一只手顺势去扯南天远脚踝。 冷不防被扯倒,南天远双脚夹住金链子脖颈,再一紧,冷眼看他浑圆脑袋涨成猪肝色,舌头甚至伸出,只有吐气的份。 窒息瞬间袭来,金链子干呕,拼劲力气用唯一的手砸向南天远肚子。一拳重过一拳。 五脏六腑被揉挤,拉扯。南天远闷声,咬牙坚挺。终于体力不支,随着金链子最后一拳,他喷出一口鲜血,松了力道。 金链子爬起,骑在南天远身上,往死里打。 “娘额逼,老子今天就弄死你。小赤佬。” 然而手高高举起,却软绵绵垂下。金链子像一头死猪,趴在南天远身上,歪倒摔在一旁。 南天远撑起半个身子,成铎跪在金链子身后,还举着匕首,哆嗦,他茫然看向南天远。 然后突然疯了一般,一刀又一刀扎向已经不动的身躯。 血液从金链子大腿,后背喷溅,成铎满脸血滴,双手猩红,“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成铎!”南天远夺下匕首,“会出人命的!” 成铎展开双手,“血……血!”他慌乱,用膝盖走向南天远,“南学长,我……” 金链子脸朝下,如一团烂泥。南天远踹一脚,将他翻身。他毫无知觉。 探了鼻息,还有气。捡起匕首,南天远拉起成铎,“走。” 成铎的大胆,是南天远没想到的。两人看似南辕北辙,他却觉得都如同暗夜出没的蟑螂。被踩在脚下,肮脏,却顽强。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活下去,去复仇,去反击。 沾血的衣服烧了,匕首绑着石头沉到江底。成铎善后得细致,又是出乎南天远意料。他拉南天远去商场买衣服,结账时,从钱包拿出一张黑金卡。 曾经那也是南天远熟悉的东西。 有趣。有资格办下来这种卡片,绝非等闲,非富即贵。 江边风大,黄褐色芦苇,随风摇摆,沙沙作响。 南天远眺望对岸,江北工地架起了吊车,建筑物框架初现。 “怪不得他们盯上你。前后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成铎坐在他身后,心还在狂跳,血液飞溅那一幕,不断刺痛他神经。他唇色苍白,仰头看天,黑得一颗星都没有。 “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南天远回头,审视他。 “我没有家。” 他等他说下去。 “我是我爸的私生子。我只是一个我妈跟我爸不断要钱的筹码。她每天斡旋在不同男人之间,已经很久没回家。” 这就解释得通了。为何成铎身上挂彩,家长都没出面找到学校。为何他给小混混可观的防身费,家长也不闻不问。 南天远冷笑一声,转回去,抽出烟,又问,“来一根?” 成铎迟疑了一会,接过烟。南天远斜过身子,帮他点火。怎么都点不着,南天远笑,“傻子,吸一口。” “咳咳。”辛辣呛人,成铎眼泪都咳出来了。拇指和食指捏着过滤嘴,他拿下烟,刚要说话,南天远一口白雾喷在他脸上。 “南哥,以后我跟你混。” 南天远笑笑,眼神透过成铎厚厚的镜片,看到他眼底。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44、在琴行 写完令人头秃的物理作业,舟若行盘腿窝在转椅上神游太虚。 一手敲着桌面,身子瘫下来,另一只手撑在脑后。 “嘶啊,疼。”不小心碰到额头的肿块,她低声咒骂,换了个方向托腮。 所以说,南仲冬就是在前一阵子去世的。怪不得南天远突然拒人千里之外,像个刺猬似的蜷缩防备。 八年前,她只是因为偶然遇到在器材室偷偷抽烟的南天远,吃了一惊。 眼神疲惫又疏冷,浑身失了朝气。她揶揄,这是我们众星捧月的学霸男神么。南天远那个眼神,不是威胁阻止,而是要将她撕碎。 南仲冬和季骞是合伙人,季骞又与宋仁礼有关系。成铎和南天远显然也搭上了宋仁礼这条线。这么推演,环环相扣,至少在八年后,似乎南天远已经拼出了全貌。 要说唯一少了点什么,舟若行想,未来的那个世界里,她从未听说过季骞的名字。 没道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销声匿迹。 门嘭地一声被推开,弹在墙上。舟若行懒懒看过去,“舟笙歌,你手是折了么,会不会先敲门?” 舟笙歌一脸谄媚,蹲在她脚下,仰视她,“姐,姐。亲姐,帮个忙。” “放。” “我们戏剧社团第一部微电影就靠你了。” “怎么,舟导,准备邀请本女球星出道?” “女球星,你先往后捎捎。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部自编自导的作品,我准备邀请斐然姐姐出山。”他把剧本地给舟若行,“我横看竖看,这剧本里的女主角,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舟若行扫一眼,接过剧本翻翻,“你自编自导,这女主角可不就是为玄斐然量身定做。你去找她,找我干嘛。” “我连她联系方式都没有。要么,你帮忙牵桥搭线?” 懂了,感情在这等她呢,绕这么一圈真麻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遮遮掩掩。舟若行可是提前知道结局的人。十七八岁的扭捏暧昧在她这,已经无味。拉扯过人不如直接射门。 她从一摞书下面摸出手机,当着舟笙歌的面打给玄斐然。 “舟笙歌要拍戏,我作为你的经纪人来碰碰你的档期。什么?只能友情摄影?”舟若行扫了一眼舟笙歌,后者双掌合十嘟嘴卖萌看自己的亲姐。 “帮帮忙,他们经费紧张。摄影师也能兼职女一号。没时间?要和穆隽约会……那,我把你电话给舟笙歌,我这个中间商就不赚差价了。” 挂断电话,复制粘贴,号码发给舟笙歌。关闭对话框,舟若行耸肩,看着脚边霜打的茄子。 “她用学业忙当借口我都理解,要约会这太扎心了。”舟笙歌垮着脸出去。 寒假将至。 准确说,高叁狗不配有假期。但是“大过年的”这四个字,是人间良药,粉饰一切。所以过年前一周,他们还是迎来了可怜的几天假期。 照例是放假前先考试,来一个下马威。考完试提前放学。难得在天还亮的时候就能放学回家,学妹发信息约舟若行踢球去,她编辑一个‘好’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南天远拎书包往外走,一个人。她抱着球追上去,撞他肩膀,“春节假期帮忙补补课?” 意料之中得不到回到,舟若行也不生气。绕到他面前,脚下带球,边玩边后退,“有偿补课,你要什么都行。” “肉偿?”她问。 就知道他不会无动于衷。南天远停下,踩住滚落脚边的足球。 舟若行一个飞铲,从南天远脚下抢过球,踢起,拿在手上。 学妹百无聊赖,等了好久,舟学姐发来信息说,没空。 学校旁有家琴行,舟若行以往路过,只把它当空气,没什么感觉。南天远伫立在落地窗外,目光缱绻,抚摸过展厅里的一架架钢琴。 上一次高叁,舟若行确实也和南天远一同路过这家琴行。南天远也是这般眷恋驻足,舟若行说,太冷了,快走快走。南天远阴沉着脸,舟若行说,嘿!我没惹你,你看吧,我回去了。 她站在他身边,跟着一起往里看,却看到玻璃上两人的倒影。 他头发长了,遮住了半截眉毛,干涸已久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她挨在他旁边,圆润的脸,高马尾,溢出青春元气。 舟若行最先回神,推开琴行大门。南天远微诧异,没说什么,跟进去。 “我是音乐沙漠,进来这里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听说你会弹钢琴?”舟若行在一排排叁角钢琴和立式钢琴间穿梭。南天远神情专注,极力掩饰眼底的悸动。 他看到那架古典造型月白色立式钢琴,微微睁大眼睛。 舟若行走过去掀开琴盖,食指跳动胡乱按压,响起叮咚悦耳又单调的声音。他双手放在另一侧,长指灵活,敲动黑白键,温柔如水的和弦从指尖流淌。 嘴角释然地勾起,舟若行侧过脸,看黯淡的阳光下,少年坐在琴前,认真投入的神态。 她举起手机,按亮录像红纽,从取景框里细细品味17岁的南天远。虽仍未知归去的日期,但她总有预感,不会在此长留。 春节假期前几天,走亲戚团圆饭,她找不到理由去找他。不时就翻看这段视频。 她听过这首曲子,李斯特的钟。南天远貌似很喜欢这一首,常在阳光充足的午后,关进琴房,一遍遍练习。 欢快华丽,颗粒分明,圆润饱满。 视频里的少年,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都没有抬头看镜头。 “哇!你竟然背下来钟的谱子。” “我的钢琴老师讲,练琴先背谱。”他终于看向她,“你也会弹钟?” “都说了我是音乐沙漠。不过我常听到有个人弹起。听了也就是……几百遍吧。”画面轻颤,是舟若行在笑,拿不稳手机。 南天远并未追问,目光又回到钢琴上,“这架scholze钢琴与我原来的那台音色很像。” 掌声响起,琴行老板过来,称赞南天远的琴技,转而聊起这架钢琴。 “1880年捷克原装,至今声音仍然舒服甜美。” “那就是了。我的那架琴也是十九世纪的scholze。” 琴行老板来了兴致。南天远说,“不过是黑色叁角钢琴。” 视频到这里结束。后面两人一见如故,在聊钢琴。舟若行外行,关了录像。听闻下来,南天远曾经的生活,比她以为的还要阔绰惬意。 南仲冬真的是将他当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世的标准来培养。 奈何世上和合无常。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45、上元节(一更) 高叁狗的寒假,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舟若行在家胡吃海喝五天,掰手指算算初八就要返校,顿时觉得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给玄斐然打电话,这厮竟然都在肝数学作业。她四仰八叉靠在转椅上,看着满桌的卷纸,双眼无神,“卷不动了卷不动了。” 一模成绩在年前就出来了,比预想的要差。罗烿烿立刻紧张起来,提起十二分精神,要给舟若行报更多的补课班。舟若行拒绝加码,对灯发誓一定在二模一雪前耻。 “还有一百天,你是追星也好踢球也罢,要是成绩继续下滑,我们就说道说道。”罗烿烿很少放狠话。 舟若行讨好地给她捏肩揉背顺气,“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妈您放心。” 真的要变一变策略了。无论是留下来再参加一次高考,还是不断修正摸索穿越回去的规则,都绕不开南天远。要么缠着南天远,让他给她讲题补习,她咬咬牙使大招熬过高考;要么更换不同时间地点滚床单,就不信回不去了。 开学后,玄斐然觉得舟若行脱胎换骨。 正好赶上哥哥们出叁辑,她和她商量打投数据的事。舟若行目不转睛看英语阅读,间或回一句。 “别带上我,我真的要好好学习了。” “不是我打击你。你要是能再往上够一截,早就考进重点班了。”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玄斐然鸡同鸭讲,算是放弃了舟若行。 无奈小舟同学短期冲刺,也没办法完全复制八年前自己的分数。原来差不多的成绩,现在都追不上。 老天爷,你玩我?! 当南天远又在金祁路老破小门口看到舟若行时,他并不知道这是她自救计划的第一步。 过了年,他辞去了兼职。坦然接受了匿名好心人的资助。 钥匙插进锁孔,拧转。门刚开个缝,舟若行先钻进去了,像是怕他反悔一般,“帮帮忙,我真的是学不会了。” 南天远挑眉,她之前虽然玩心重,也不至于学不懂。 “我们约法叁章,只学习,绝对不做别的。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自己。南天远拿出一迭试卷,扔在书桌上,“今天是最后一次。再让我见到你来这找我,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把我怎样?”舟若行梗着脖子挑衅,想想现在是她有求于人,这个基调着实不妥。马上软了口气,灰溜溜拿出笔记乖乖在他身边坐好。 小南老师的1v1专属课效果明显,舟若行咬着水性笔,一边翻看他画的重点,一边做题,逐渐找到感觉。 一缕碎发垂落在肩膀,南天远很想像以前那样,用小指帮她勾起别在耳后。长指按压在书本上,动了动,只翻过下一页。 肉嘟嘟的耳垂,小巧洁白,脸颊依旧圆润饱满,绛色的唇微翘,永远一副等待采撷的模样。 南天远抬眸,看她认真写题的侧脸,睫毛又落下,遮住瞳中的光亮。 卡在了一道受力分析上。舟若行换了几张草纸,仍无头绪。她转身看他,毫无预期,晶亮的双眸闯入他心房。南天远没有闪躲,沉了声音,“怎么了?” “你看哪一步出问题了?” 她凑得太近,那缕发起了静电,飘在他衣袖上。她每说一句,气息就轻扑在他脖颈,酥酥麻麻。喉结滚动,南天远停了笔尖,“坐过去。” 狡黠地笑,舟若行贴得更紧,直勾勾看他,“我还以为你是柳下惠,原来这么不镇定。” 南天远讥笑,不知嘲讽她还是自己。舟若行再试探,红唇近乎贴上他的,热气渡进他鼻腔,“我还有好多不会呢,你教教我。” 他不躲,就这样定定坐着,视线走低,“你犯规了,舟若行。” 言语间,温软的唇若有若无撩动她的。好像只要谁先踏出这一步,一口就能咬到对方唇角。 “只学习,我没做其他的。” 舟若行得意,乐得看他额角跳动,青筋暴起,却拿她毫无办法。 她咯咯地笑,坐回去,从南天远手里轻易抽出演算纸。 南天远迭起平放的双腿,悄悄换了坐姿。 2012年的正月十五,高叁如往常一样,点灯熬油早起晚修。 高一的舟笙歌同学,本可以美滋滋在家享受寒假,却一早开始忙东忙西。 舟笙歌:斐然姐姐,今天市政府前面的广场有烟花。 玄斐然:远望一下吧,又没空过去。 舟笙歌:姐姐喜欢看烟花么? 玄斐然:烟花易冷。 舟若行又站在卫生间门口踢门,“舟笙歌你快点,能不能别在蹲厕所时候抠手机!”舟笙歌按灭屏幕,回味玄斐然的话。不耐烦吼道,“男人婆!” 春打六九头。春寒料峭,也只是严冬的一个尾巴了。 晚修舟若行没看到南天远,发信息问他在哪。信息电话接连轰炸,估计他也是没辙了,言简意赅回复两个字,天台。 远眺能看到江北工地亮如白昼,钢筋叮当作响,吊车在赶工。 南天远靠在围栏上,弹烟灰,眯起眼睛,吞云吐雾。 葫芦:你看这月亮又大又圆,好像手里的珍珠。没办法摘到月亮,所以我可以拥有珍珠嘛?谢谢宝贝儿们! 46、烟花冷 舟若行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到清瘦的背影。他侧倚在围栏上,指尖一点火光闪动。 “明明觉得很冷,但已经是春天了。真快。”她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望向对面的灯火通明。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青丝缠在她脸颊。 她微笑,眼神不聚焦,无目的游走在对岸。 “时间带不走的,就留给时间。我们很快也会长大,会成熟,会变强,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你说对吧,南天远?” 南天远不知她今日为何说这些,只是每句话听来,都似安慰,又如另一种告白。他按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 翳翳白雾中,舟若行明朗的笑容,一如往常。 一如初叁那年,他在球场第一次见到她。 “题目你都会做了?”他适时拆穿,不想放任氛围持续发酵,意欲下楼。 “人生的题目可真难。我想,此时我会做了一些题目,可能过了几年,又会忘。”睫毛微闪,她斜首,看他,“你呢,你都会了吗?” 他轻笑一声,像是嘲笑自己。 “答案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许回头看,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发笑。”她说。 “我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呐,南天远。”舟若行说,“高考后,如果我还在这,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叫做“如果我还在这”,她不在这,要去哪? 不是没想过如果就此错过,把她弄丢在人海,如风般从掌心拂过,再也抓不住。桎梏彼此,却投奔一个没有光亮的以后,他做不到。 她是他生命中的光,但他不想只有她照亮他,他只能回馈一片黑暗。 南天远淡淡开口,她没听到他说什么。 因为,突然,夜空中炸开了一片烟花。 接二连叁的烟火升空,盛开。五颜六色拉丝划过黑幕,是沉闷中的一抹鲜艳。 砰砰砰,太响,淹没了其他细微的声音。 舟若行和南天远并肩站在初春的天台,仰望盛开又凋零的烟花,彼此静默。 教室里也是一团骚动,大家纷纷跑到窗前,探了身子看热闹。 穆隽说,“就当是给我们开年一个好彩头了。” 玄斐然切了一声,不以为意,“你还信这些玄乎东西?” “我相信冥冥中的一切。”趁着欢呼,混乱,穆隽挨在她耳边,悄声说。 玄斐然羞赧低下头,手机亮了。她打开,舟笙歌发来一条信息: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她正疑惑,下一条信息跳出:斐然姐姐,喜欢么? 一枚硕大的烟花平地升空,玄斐然目光追随,看那光点腾起,在遥远的夜空绽放。 一出插曲而过,晚修临近尾声,大家也都没了心思看书。 班主任拿了一个大金属方盒子走进教室,敲敲黑板,示意安静。 “同学们,你们是不是觉得坐在这里写题看书,特别烦?” 下面安静,没人回答。 “我天天叨逼叨,你们也烦。数学老师留永远写不完的作业,你们更烦。” 下面哄笑,原来老师什么都知道。 “还有你看不顺眼的同桌,你追不到的crush,总之觉得生活操蛋。” 哇!下面炸开,老师竟然连crush都狠狠拿捏了。大家开始讨论,声音混杂,伴有大笑。 班主任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拍拍手,“老师啊,也从你们这么大走过来。现在很是羡慕你们。但是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不懂。好好享受最后的一百天。”她拍拍讲桌上的金属盒子,“今年是我第一次带毕业班,我想和你们一起,给未来留一枚时间胶囊。” 舟若行鼻子一酸,慌忙抬手擦过。 她记得这枚时间胶囊。红黄蓝叁色便签纸,每人选一张,写进去自己的愿望。班主任将金属盒子严严实实封好,代为保管,大家约定十年后再聚首,一起打开。 看看你的愿望,实现了么?当年班主任这样笑着,抱走了时间胶囊。 便签纸从前往后传,到舟若行手里,只剩下一黄一蓝两张。 她转身,问南天远,“你要哪一张?” “蓝色。” 她嗔道,“你明知我喜欢蓝色,就不会让着我。” 所以要把愿望写在你喜欢的颜色上。南天远哼一声,从他手里抢过蓝色便签纸,她还不转身。 “你写的是什么?”她一瞬不瞬盯着看。 南天远不耐烦,刷站起来,走到班主任身边。背过身迅速写完,折了两迭,扔进盒子里。 第一次,她写的好像是想去看2014年巴西世界杯。这一次,就当替不知道灵魂飘到哪里的小舟同学许愿:考上心仪的大学。 玄斐然问,你相信这许愿么? 心诚则灵,舟若行说。 后来,舟若行确实如愿去看了世界杯,但不是在巴西。2018年,南天远做了详细攻略带她到俄罗斯看球。当看到上届冠军德国在小组赛就被叁振出局,舟若行感叹,果然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德国人打不动。 心里有小勾子,刮得又痒又疼,舟若行是一只快要被好奇害死的猫。 太想知道南天远究竟写的是什么。下了晚修,她主动过去帮班主任把时间胶囊拿到办公室。 走廊灯光不足以照亮每寸角落。 一半是教室里泄出的明亮,一半是夜色给予的昏暗。半明半昧间,舟若行撬开盒子一角,伸手进去。 班主任就走在前面,她拐进卫生间,隔板落锁。 蓝色,蓝色……好在没几张是蓝色。南天远,南天远,找到了,是他的字迹和名字! 展开再展开。 一行隽秀草书,与他习惯留在书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气势潇洒,虚实相生。 时空隧道里的风从深处吹来,舟若行一阵眩晕,记忆支离破碎。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还是只是做了一个关于未来的梦。 他…竟然写了这样一句话。 葫芦:讲真,这几章写得不顺手也不满意,但是不会了,就这样吧(点根烟… 47、岑子衿(一更) 岑子衿穿了厚厚棉服,裹紧了围巾,踩着棉拖鞋拎了垃圾下楼。从垃圾房回来一路小跑,这天气该死的冷。 柚子树下,站了一个人。 头顶上橙黄的柚子圆滚滚,藏在枝繁叶茂的树梢,压弯枝头。 岑子衿放慢脚步,不相信自己眼睛。 “找个地方暖暖去?”舟若行下巴微扬,朝向小区的甜点店。 “我……”岑子衿低头看棉拖,睡裤。 “没什么关系,又不是见南天远。” 听闻这叁个字,她羞了,脑子也迟钝了。舟若行上前拉上她的手,半哄半骗,拖她进了旁边的小店。 屋内空调足,两个人都稍微缓过来一些。 岑子衿双手抱着马克杯,抿了口柚子茶,甜得心发慌。 “你的季叔叔,最近有见到么?” “你不是不信我么?” “信。”舟若行把黑森林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叉子摆在一旁,毕恭毕敬,“你说的我都信。之前也是年轻好胜。” 年轻?之前?岑子衿双眼迷惑看她。 “这样,你能把我介绍给你叔叔么?就是……我也和你一样,特崇拜他,也崇拜他那些朋友。”她往前探了身子,“谁不喜欢坐在911里的感觉。女生有几个不虚荣的。” “那南天远……” “他算老几。”舟若行嗤笑,“一个掀不起风浪的高中生。还是成熟男人有魅力。怎么样,你这么好的资源,同学一场,帮个忙。” “舟若行,你今天才想起来我们同学一场?” “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样,快高考了,大家都没心思。我劝劝南天远去,等考完了就帮你推波助澜。” 岑子衿有点动摇,又警惕看她。 “他多少卖我面子。到时候帮你约他出来,你是霸王硬上弓还是怎么着,随你。” “什么呀,说得好像我……”岑子衿声越来越小,挖了一勺蛋糕,“当真?” “我虽不是君子,也是一言九鼎。” 舟若行心里小声道歉,老公,这把拿你当筹码,对不住了。 不知岑子衿是谨慎还是心虚,安排了一场诡异的见面。她和所谓的叔叔共进晚餐,只允许舟若行远观。 看那互动,舟若行咂舌。没想到,岑子衿才是高手。这算什么叔叔,糖果叔叔么?年龄比她大一轮,挨着她嘘寒问暖夹菜盛汤,小勺子直接喂到她嘴里。 就是舟若行和南天远最黏糊的时候,都没这腻歪。 就……塑料般甜蜜。 远远的,岑子衿使了眼色,看向舟若行。 后来舟若行巴结岑子衿说,我想和你学学。岑子衿柔柔弱弱拿腔作势,你学不来,你不够温柔也不够体贴。那些叔叔们,喜欢听话的。 “也包括你的季叔叔么?” “我蛮久没看到他了。上一次见他,还是一年前。” “在哪?” 为了打入内部,舟若行一反常态,对岑子衿表忠心。越了解她心越沉,惊悚,阵阵发寒。娇美乖巧的岑子衿,做援交妹竟然有阵子了。 有的人,外表清纯,内里难以想象。有的人,妖娆魅惑,却仍怀一颗天真的心。 她看看岑子衿,又想到了闺蜜玄大美女,一时无言。 岑子衿终于松口,最后一次看到季骞,是在一周前。那天,她和另外一个小姐妹临时被糖果叔叔喊过去。租界私人小洋房,私密性极好。 季骞貌似有心事,紧锁眉头。糖果叔叔说放松放松,一起玩玩。岑子衿为什么对这一次记忆尤清,因为这是第一次和小姐妹同时伺候两个男人。 若别人称之为恶心,她愿形容为变态。季骞喜欢看女人搞在一起,他在一旁撸管。撸出来之后抓着她头发,让她们两个一起帮他舔。舔硬了,再让两个屁股跪在面前,随心所欲插。 肏尿了一个,再去干另一个孔洞。 四个洞,在他面前摇摆,他激狂地耸动,干了一晚上。糖果叔叔连衣服都没脱,只是揉她们的奶,舔吻,给季骞助兴。 舟若行举手,咽下生理性不适。停,停,岑子衿,你不用给我讲细节。那个小洋房记得在哪么? 岑子衿竟然红了眼角,哀怨看着舟若行,打死我都记得那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季骞竟然就藏在本市,根本没走远。他不可能不知道南仲冬的死。 准备好伪装物,假发片,眼镜,针孔摄像头。舟若行再一次检查,录音设备更换了电池,她挎上包,推门走入寒风中。 庆幸刚入行跟老记者跑了一阵子社会新闻。 蹲过黑心食品加工厂,解救过失足少年,还跟踪过虐待老人的家政公司。 天眼工程刚起步,还没有八年后那么多满街摄像头。舟若行蹲坑在租界一隅,斜对面大铁门,从上到下涂遍乌黑色油漆。 几天下来,她心里大概有数。岑子衿做迭码仔的那个糖果叔叔,给季骞当小弟。季骞只露面过一次,其余时候,都是糖果叔叔进出小洋房,帮他处理事情。 远见糖果叔叔压低了帽檐,裹一身深棕色皮夹克,从街角罗森拎了东西出来。舟若行推高黑框眼镜,从嘴里掏出嚼到快融化的口香糖,一边走去,一边将窃听器包在口香糖里。 迎面短发少女,大眼镜,破洞裤,斜跨帆布包,低头赶路,不经意与他相撞。 手里的口袋应声掉落,香烟饮料撒了一地。 少女回身,唯唯诺诺低头,“对不起。” 他捡起东西,说,没关系。 再抬脚时候,舟若行瞥过,他鞋底黏了一坨口香糖。 隔天,一浓妆艳抹的梳酒红色长发的少女踏进街角的罗森,扫视收银台后面的货架子。她伸手指,“那个绿色盒子的香烟。” “成年了么?”收银员小伙子正在点钱,懒懒掀起眼皮。 女孩戴了茶色美瞳,唇色艳得媚俗。她特意敞开了外套,波涛汹涌眼看要溢出,“都能开房去了,你说呢?” 48、宋仁礼「Рo1⒏red」 时钟滴答,万籁俱寂。 揿亮台灯,舟若行戴耳机坐在圆圆的一团暖黄中,边听边忙手上的事情。 小心翼翼拆开香烟外一层塑料纸,抽出一根。捏一捏,过滤嘴有颗爆珠。拿起长嘴纤细金属镊子,缓慢认真把那颗东西夹出来。 黄豆大小的窃听器再植入。 耳机里两人在闲聊,迄今为止还未捕捉到有价值的信息。 糖果叔叔声音稍年轻,多有讨好忍让,季骞话不多,声音沉闷。电流声沙沙,和着两个男人的声音。 舟若行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倒回去,重听一遍。 再听一遍。一句一停顿。 “季总,你知道我们迭码仔是做什么的。欠了贵宾厅这么多,我从澳门追到这,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空手回去。” “哼。”季骞冷笑,“之前欠你的什么时候拖过,我信誉很好。” “所以这次……” “我只是小虾米,也要看人家鼻子出气,宋局都不急,你急什么。” “以往宋局的帐也都是你来对接。我不找你,难道直接找宋局?我算哪根葱,宋局大手一挥就当不认识我。” “那这就是你们迭码仔的本事了,哈哈哈哈哈。” “季骞。”糖果叔叔严肃起来,声音略重,“利滚利,只要你还得起,我就耗得起。今天是我好说好商量,好酒好菜好姑娘伺候你,等贵宾厅和高利贷的人追下来,会是哪般光景你明白。” 糖果叔叔又说,“宋局欠了赌场不过几亿,怎么就把你公司拖垮了。我听说你合伙人被逼得挺惨,我想你……” “威胁我?”季骞阴森森幽幽反问。 “你我鱼死网破没意义。我只想拿回钱。要不然我再给你介绍一家贷款公司。” “改天我去找宋局商量去。” “那天两个姑娘不错,什么时候再会会?”听到打火机声音,貌似季骞在抽烟,无比悠哉地问。全然没有欠钱不还的紧张感。 舟若行原封不动将通明塑料纸再包回去香烟盒外,灵巧黏上透明胶带纸。乍一看来完全想不到这包烟被动过手脚。 她摘下耳机,将录音文件保存到本地,又在云存储单位备份。 等到华灯初上,糖果叔叔才来。 仍旧是从罗森买了烟和饮料,这回是夹在胳膊肘里,急匆匆往黑色铁门这边走。 倒春寒太冷,他手藏在袖口里。戴口罩渔夫帽姑娘玩手机,擦肩而过。看着屏幕笑嘻嘻,不经意撞到他。 东西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姑娘慌乱,恨不能九十度弯腰道歉,忙蹲下来帮他捡东西。 “不用。” “给您。真的抱歉。”她起身。把烟和饮料双手地给他,再次诚恳鞠躬,转身跑掉。 是夜,舟若行再次戴上耳机,坐在电脑前。 瞳孔向右下,双眼凝着墙上的一个小黑点,手指轻敲桌面。 不是没想过被发现怎么办。那就狗咬狗好了,反正烟是糖果叔叔买过去给季骞的。 耐撕! 两人对话没有多少营养。 糖果叔叔走后,又来了一个人。舟若行坐直了身子。 “宋局,这是……” “所有身份都已经安排好。”宋仁礼的声音中气不足,离得很远,要仔细辨认。舟若行调到了最高音量。 “从今以后,你不是季骞,是李放。男,四十二岁,单身,投资移民格鲁吉亚。” 什么什么?舟若行二倍慢速去听这几个字,手指敲打键盘搜索,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宋局,我不愿意说出卸磨杀驴四个字。”季骞好像在翻看材料,听到纸张哗啦的声音。 宋仁礼的声音更弱,轻飘飘,“我想杀驴,你今天就看不到这些材料了。” 两人之间很安静,一时无人说话。 “给你安排清净地方过下半生,总好过当一头倔驴。”宋仁礼越说声音越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以为我消失了,债就消失了?” “高利贷追的是你。”宋仁礼说,“不,是,我。” “消失。”宋仁礼好像拿出什么东西,衣物布料有摩擦声音,“马上。” 然后听到椅子腿滑过木地板刺耳的声音。乒乓作响,有东西撞到了哪里,接着是急促的喘息。 “宋仁礼,你够狠。” “你当初答应与我做交易,不是贪念,是什么?我不惮以更隐秘的方式让你消失。”宋仁礼笑了,声音逐渐变大,肆无忌惮。哈哈哈哈,越来越响,最后震得舟若行耳朵疼。 扯下耳机线,舟若行手脚冰凉。 未来的作为她老公的那个南天远,究竟知道了多少。他隐瞒得简直滴水不漏。南仲冬去世前因后果,以及对宋仁礼的布局,她一无所知。 彭卉仪无儿无女,对南天远这个嫡传门生很是骄傲。偶尔他带她去彭妈家蹭饭,见宋仁礼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印象中,只有一次。 还是他们要走了,彭卉仪非要把南天远最爱吃的四喜烤麸打包给他们再带走一份。她唤他们等等,于是在电梯口,舟若行遇到了晚归的宋仁礼。 仅仅一面之缘。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儒雅,沉稳。笑容真诚,热情要他们再坐一会。 南天远自然地寒暄问候,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与慌张。仿佛他就只是他导师的先生。 是这样么? 舟若行双手插在发丛中,垂首,紧闭眼睛。脑子里闪过一帧又一帧。又睁开,哀叹一声,把自己摔在床上,看天花板上的光影如鬼魅魍魉划过。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49、足球票 “好球!”郭教练站在草皮上,双手拢在嘴边呐喊,“防守,注意!” 玄斐然端起相机,对焦那个高马尾的身影,追着她跑位,过人,传球。少女像一只岩羚,敏捷机灵,轻巧奔跃。 训练结束,舟若行一瘸一拐下场。队医马上过来,褪下球袜,查看她的踝关节。 是旧伤了,问题不大。但是近来要休养。 玄斐然蹲下,看着红肿有点怕。舟若行安慰她,没事。 领队王淳也来聊几句,末了,说,“中超联赛第一轮的票搞到了。” 舟若行眼睛亮了,半撒娇半哀求,“王老师您看我带伤训练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两张。” “我宁愿你别受伤。这可怜样,早就给你安排好了。”王淳抽出两张票,“南看台。” “天!”舟若行高兴得跳起来,却忘了脚伤,疼得又顿然坐下。 申花主场,虹口足球场。南北看台是球迷会御用看台,位置好,气氛佳。 王淳刚走,玄斐然就把票还给舟若行,“我不去。” “?” “我也看不懂,留着你和南天远去。” “他……”舟若行欲言又止。 一同看完烟花之后,几乎没有交流。为数不多的交集,也只局限于发试卷,收作业。两人之间的对话基本上局限于单个字,行,好,不。 偶尔,南天远耐心告罄,会说,滚。 初春,风暖了,早樱也开了。 南天远打完球,有些热,脱掉长袖校服,露出古铜色手臂,仰首喝水,咕咚咕咚。 穿过走廊,楚慈站在旁边幽幽看他,“周末我过生日,想” “没时间。” 邀请你叁个字没机会再说,楚慈暗自叹气。他越发令人琢磨不透了。 从讲台拐过来直接走到最后一排,路过舟若行的书桌,大腿撞上伸出在外的书角。一摞书被带出,噼啪砸在地上。他不停下,也不看一眼,坐回自己位置。 舟若行蹲在地上,默默拾起,慢吞吞,像是等什么。 翻开桌上练习册,南天远眉头微蹙。大手拿起夹在其中的纸条,掉下一张门票。 这周六,一起看球去? 没有落款。想来也知道是谁。他冷笑声,将纸条团皱,在舟若行面前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扔进垃圾桶。 太阳落山了,没有星星的夜,很暗,也冷。 南天远和成铎蹲在弄堂口抽烟。成铎还是不习惯,先咳为敬,要把肺震出来。好容易平息,才猛吸一口,道,“南哥,我私下里查了。季骞就是有准备的。他给宋仁礼当白手套,宋仁礼好赌,假公济私给季骞批项目,季骞就帮他一起搞钱。” “搞我爸的钱?” “南叔前两年做得太大,他想低调,但是江湖不见其人但闻其名。季骞盯上南叔了,出钱和他合伙。然后用公司的钱狸猫换太子,给宋仁礼堵窟窿。” “可以。成市长的公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南天远点点头,夹着烟的手拍拍成铎。 “我宁愿当初他把我射墙上。”成铎愤恨将烟头怼在地上,熄灭。 “看来宋仁礼这把玩脱了,欠钱太多,季骞掏空了公司。结果他走了,把屎盆子扣合伙人脑袋上了,我爸被搞垮。” “但是我们都找不到季骞了。” “会不会被宋仁礼先干掉了?” 成铎打了个冷战。南天远起身,“季骞怎么处理这些钱的,肯定还有一个白手套。” 路灯下两人身影,一高一矮,朝大路走去。 “南哥,最近怎么都没看到嫂子?” “嫂子?” 成铎难得开南天远玩笑,“踢球那个女生,你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吧。” 南天远扫他眼,没吭声。 “你不说,眼神也出卖你。” “少说几句。” “你上场打球,周围那么多姑娘,都不入你心。她们只知道你成绩好,长得帅。可嫂子见过你打架,骂人,还不怕你。我还看到你和她一起进琴行,她还对你笑。” 成铎不怕死,非要多说,“知道了这么多,还没躲开,她也喜欢你?” “她知道些什么,呵。”南天远答非所问。 写完所有的习题,已是凌晨一点。南天远收拾桌子,那张门票悠然飘下。他弯腰捡起,又想起成铎的话。这混小子,胆子越来越肥。 成铎的话刚从脑子里清掉,他又难以控制回忆起与舟若行在天台上的对话。她能有什么秘密呢,她的秘密也是藏在眼睛里的,只消看他一眼,他就懂了。 捏着门票翻来覆去看几遍,南天远把它丢进了废纸篓。 50、我等你(一更) 2012年3月10日,周六,晴转多云。 申花在本赛季的第一个主场,球迷们早就等候在场,和球员一样,跃跃欲试。舟若行如往常习惯,提前一小时就到了。 下了地铁,映入眼帘一片怒放的樱花林。虽未开至最盛,但也非常震撼。 白粉娇嫩,压在枝头,随风飘落。 梦幻又浪漫。 南天远最终也没有给他明确答复,来,还是不来。但是她执拗地决定等他。 往后再过几年,南天远表白那会,她问,我要是拒绝你,怎么办? 他笑,摸摸她的长发,“那就再追好了。” “谁给你的勇气?” “你给的。” 所以,如果南天远拒绝她,她就用他给的勇气再追好了。 他没让她等太久。舟若行踩在马路边山,上上下下,就跟胸腔里那颗心脏一样起伏的频率。再抬眼,就看到她的少年从樱花下青石板小路上穿过来。 她脚下一滑,一下子从人行道上跳下来。 南天远手里那张票是揉成一团的,皱皱巴巴。那天临睡前,已经关了灯。他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又坐起,从废纸篓里捡回了门票。 舟若行穿了阔腿牛仔裤,黄色高帮帆布鞋,外套绿色印花衬衫,马尾高高梳起。那颗金属光泽小星星,在乌发丛间折了阳光,隐约闪烁。 “走。”她说。 彼此都没再多问一句。 两人找到座位,对号入座,登时陷入一片蓝色海洋。南天远第一次来看球,舟若行教他喊申花球迷口号,击掌的节奏,还从包里翻出两面手幅给他。 随着双方球队出场,全场掀起第一个高潮。虹口足球场不大,南看台位置极佳,可以近距离看到球员。舟若行几乎全程都没坐下,激动地拉扯南天远的手臂。 现场dj很会带动气氛,南天远懵懵懂懂,跟着她喊了第一次口号。 不难,周围人也都热情,慢慢,他融入进去。 有点理解舟若行为何会对竞技体育如此着迷。这种纯粹的淋漓尽致的对抗,确实像极了人生。 漂亮!人群爆发掌声,申花先攻下一球。看台观众手拉手自发做人浪。南天远不伸手,迟疑,舟若行主动将微凉的小手顺着他虎口钻到掌心,握紧,抬起。 看台上欢呼声,喝彩加油声混在一起,人潮一浪接一浪。旁边观众的小喇叭吹得嘟嘟响,舟若行唱哑了嗓子。 现场主持虽然也在解说,但在场观球的毕竟都是老司机,无需解说得详细。 舟若行再也没松开手,指着场上,一一为南天远讲解。从排列阵型,到教练八卦,再到球员价格,简直恨不能把足球上下五千年灌到南天远脑子里。 很久违,南天远终于会心笑了。 中场休息时,周围叁叁两两去卫生间,看台上人群稀疏。 摄影摇臂开始随机捕捉画面,大屏幕从上半场精彩镜头切换到观众席。 “看!” 舟若行激动地指屏幕,对南天远说,“是我们!” 她带动他的手一道举起,冲摇臂疯狂挥手。 然后,突然侧身,垫脚靠在他胸前,捧起他的脸,深深印上。 温软的唇相触,缠绵。 摄影师马上调整角度给了特写。众人爆发出笑声,巨幕上,少男少女双目紧闭,热吻,全然不顾四周。dj说,让我们祝福这对恋人。掌声随之响起。 她的舌甚至想打开他紧闭的双唇。南天远推开她,喘息,字字沙哑,“舟若行!” “我在。”她亦红了脸,却大胆看他,睫毛扑闪。 后半场踢得如何,南天远根本看不进去。 舟若行在他身边,一会和他讲球场上的事,一会站起来欢呼。渴了,就从他手里抢走喝了一半的可乐,再塞给他。他看了被咬扁的吸管,抿唇。 终场散场时,舟若行还沉浸在球赛里,意犹未尽。话题间全是足球,南天远莞尔,任她在身边像个快乐的小鸟,说个痛快。 很多术语听不懂,他只静静地听,不打断。 观众太多了,人群粘滞在一起。南天远主动伸手扣住她手腕。她脚下还有伤,走不快,他陪在她身边,慢慢挪。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阵骚动,舟若行还没晃过神,就被推搡到另一个方向。 人群惊呼,混乱。 狭窄的出口仿若泄洪,人群顿失秩序,互相拥挤。比早晨的沙丁鱼公交车还不堪。 舟若行手心出汗,紧紧攥住南天远,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后拉,两人顿失联络。 她好怕。身边姑娘不慎跌倒,鞋子帽子被踩踏,不断有人喊别挤了别挤了,保安站在椅子上维持秩序。然而一旦有一个人跌倒,后面人就如浪潮般扑来,将她湮没。 舟若行慌张去拉那个姑娘的手,两人跌跌撞撞从混乱中起身,满身狼狈。 南天远举起手机,一遍又一遍给舟若行打电话,毫无回应。 回头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哭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他逆着人群往回走,保安大喊,出去,出去,疯了么,危险! 人流裹挟着他往出口涌去,缝隙中,他拾起一根发圈。 断了的黑色皮绳,上面有一颗磨损的小星星。 他倔强往里挤,罔顾耳边人说危险。几次险些被掀翻在地。 终于,目光锁定一处,他伸出长臂,从人群中捞出舟若行,抱紧她的腰身。 舟若行披头散发,红了眼睛,吓得不说话,只握紧他的手,靠在他怀里,低声啜泣。 他知他的小姑娘被吓坏了。 出了足球场,进地铁,一路上,舟若行都在后怕。 她埋在他胸前,发抖,长发遮住惊慌的表情。南天远将她环在角落,在明亮拥挤的车厢里,为她开辟小小的一方空间。大掌轻拍后背,缓慢,轻柔。 他将唇抵在了发顶。 “到站了。” 舟若行把眼泪蹭他衣服上,摇摇头。 车门打开,又关闭。 车厢摇晃,启动。 “我送你回家。”南天远终于妥协。 舟若行垂下眼帘,还是摇头。 金祁路报站声响起,舟若行吸吸鼻子,“下车。” 南天远:终究是败给你了。 舟若行:你赢过么? 51、无缝隙(H) 来不及开灯,甚至来不及进卧室。南天远刚把门带上,舟若行双手就绕上他脖颈,追吻上去。 像是为了延续在足球场的那个吻,舟若行哭着咬伤了他唇角,他疼,失了防守,丁香小舌就此探入。 湿凉的泪沾染他,南天远安抚怀里人儿,轻声哄,“别怕,别怕。” “呜呜。”她低声呜咽,急于在他身上寻找安慰。 他反客为主,舌头挺进她口腔,从贝齿到上腭,冲刷彻底,强硬让她染上他的味道。淡淡烟草,夹着薄荷香。 柔软的乳肉压在坚实胸膛上,舟若行褪下衬衫甩到脚下,又要解开牛仔裤,南天远按住她的手。 他抽出舌头,额头相抵,胸口一起一伏,泄露了他的紧张,“你怎么敢又来?” “我偷看你写的时间胶囊了。” 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仿若时间也停止了。 南天远艰难吞咽,危险又诱惑看她,“我说过,再来这里,别怪我不客气。” “我想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眸光潋滟,在黑暗中,看他。 “这是你自找的。” 吻再次落下。这一次,是疾风暴雨。他的吻落在眉间,眼角,挺翘的鼻尖,饱满的脸颊,又重重覆盖在嫣红唇瓣。舔卷,吮吸,含在齿间,又伸进温柔的口腔。 津液交换,来不及咽下,从唇角留下。 一吻结束,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南天远拉开距离,淫靡的银丝缠在两人之间。舟若行双眼迷蒙,红唇微肿,她伸舌轻舔。 只这一个动作,星火燎原。南天远剥开她的内搭,是姜黄色法式叁角内衣,薄薄一层布,兜不住欲坠的嫩肉。他五指覆盖,肆意揉弄,捏扁揉圆,极尽所能抚摸。 内衣推上去,一双白嫩弹跳在眼下,还没有触碰,乳首就挺翘。 他双手托起她的臀,抱起,下腹贴紧,声线走低,“硬了。” 一语双光。 “不是……是冷。”她狡辩。 他轻笑,低头叼起一侧乳头,慢慢咬,拉扯,卷裹,口齿不清,“还没舔,就硬了,真骚。” 呻吟不可避免从口中溢出,舟若行仰首,揉乱了埋在胸前的发。十指插进他的发丛,像推脱,更像邀请。不自觉就挺了胸,将更多乳肉送到他嘴边。 从乳尖到乳晕,沿着乳沟留下湿亮的痕迹,他一路舔到锁骨,重重一吸。顷刻,皮肤泛起红痕,舟若行娇声埋怨,“回家又不知道怎么和我妈解释了。” 他不想让她再有借口解释,变本加厉,绕着锁骨向上,咬上颈侧。舌尖灵活柔软,像一尾蛇,缠着她走,最后落在耳尖。 “若若。” 几不可闻,气声发出两个字。舟若行心中的壁垒塌陷,整个人如漂泊在洋面上的薄冰,脆弱不堪,阳光照射,完全融入大海。 他喊了她,终于又这样唤她的名字。 两腿夹紧结实的腰身,她配合展露曲线优美的脖颈,承接他的热情。灼热的气息扑打在皮肤上,扰得她脑子混乱。 她牛仔裤有点紧,南天远解了两次,才剥开,舟若行笑说,“生疏了?” “待会让你笑不出来。”他没脱她的内裤,只将可怜的布料拨到一旁,长指捻了湿润,“生疏,嗯?” 她不该挑战一头饿狼的底线。 她旷了多久,他就素了多久。 “什么时候湿的?” “在地铁上。”舟若行故意,低笑,将腿心往他手上凑。 “挨上你,就湿了。” 两根手指毫无阻碍滑进嫩穴,一秒都没有停留,抽插到底,抠挖出一股股淫液。一时间,粘腻水声响起。 指尖灵活,碰到了某些地方,舟若行失了伶牙俐齿,抓着他的手臂收紧,“轻点。” “轻不了。” 拇指翻开阴唇,找到阴蒂,从下往上摸,直到那地方肿了,硬了,毫不留情按压打圈。 汁液飞溅,打湿了他的黑森林。她骑在南天远手指上,没一会,就嗯嗯啊啊没了魂。阴道一圈一圈紧缩挤压停留在深处的手指。 更多液体流出,南天远换上更粗硬的东西,哑声,“若若,看着我。” 舟若行鼻尖紧贴他的,交换吐息,迫切张开腿,洞口主动去寻找前端。 毫不怜惜,火热粗长的一根瞬间贯穿她。 “疼!” “我也疼。”他温柔叼起肉嘟嘟的耳垂,小幅度抽送,帮她适应。 刚破处不久的小穴,太久没被造访,此时紧若处子,牢牢吸附着他。他也不好受。龟棱推开褶皱,一一碾平,却前进困难。 “啊,到,到底了。” 才进去半根,她就娇气喊停。南天远重新堵住小嘴,把一切拒绝封在檀口中,狠心使力,下腹彻底紧贴在一起。 亲密无间,再无缝隙。 52、不想逃(H) 嫩穴被撑到极限,满满当当,含着灼热。她难以自控,穴肉有了自主意识般,绞紧,挤压。 南天远怕伤到她,咬牙,没有动作。 春夜微寒。 他额头却渗出汗珠。 又酥又痒,酸麻从脊椎爬起,穴道内说不上的难受。舟若行鼓起勇气,回吻他的脖颈,动作间,小穴套弄阴茎。 隐忍已久的线彻底崩断。南天远架起两条长腿,又急又重,每一下都顶到骚心。龟头碾过层层迭迭,肏开温软的肉瓣,直往宫口钻。 太重了,还没有几下,龟头就堵在宫口,甚至有破开里面那个小口的趋势。 舟若行吓得一哆嗦,咬得更紧。 “放松。” “不……不,别进去。” 南天远抽出半根,不再动弹。 刚舒服几下,又是空虚,舟若行哼哼,“怎么?” “不是不让进去?” “……” “还要不要肏?” “要,要的……啊啊啊……” 伴随他的长驱直入,她憋在胸口许久的郁闷和污浊,随着骄矜的呻吟一同溢出,毫无顾忌。 因为是南天远,舟若行再无羞涩,尽情敞开自己,享受的同时也配合他的动作,回馈他。 玄关处,男女抱做一团。女孩背抵在墙上,乌发如瀑,洒在两人肩膀,酥酥柔柔,扰得男孩心越发的痒。 阴茎被含在阴道,龟头被嘬着,他本就肆意畅快,肩膀上发梢的触感为这烟煴增加了缱绻。他不自主捏紧了大腿,红痕清晰悱恻。女孩全然不顾疼痛,甚至贪恋这失控的疼痛,只知道绽放,舒展,吞噬,容纳。 阴茎涨成紫黑色,把那么小的一个缝肏开,活生生逼成了圆口,费力吞吐巨硕。 白皙的腿根,嫣红的穴,夹着黑肉棒,两人下腹均被打湿,毛发缠绕相贴。 南天远低头,放慢速度,看那孽根是怎么彻底贯穿她,凿开洞穴。一次重过一次,一次深过一次。 她若暴雨中的一叶小舟,随之摇晃,双乳划出乳波。好不容易等他缓了速度,还以为可以喘一口气。没想到不过多时,又被顶到极乐的边缘。 九浅一深,龟头专门往敏感点去顶。 “是这么,嗯?” 她摇头,不知道该肯定还是说不。 “这?” 他太懂她了,越插水越多,越顶穴越软,就湿了。肉茎把穴道肏成了自己的性状,再也合不拢,爱液顺着交合缝隙留下,他偏不让。 抽插之快,只听水声看不清性器形状,龟头不见身影,半根肉棒沉在穴道里不舍得拔出来,把所有淫水都堵在里面。 “要……” 他听话,提胯向前,她捶打他,“要高潮了!” 肉棒再次缓下。她沁出眼泪,下腹有一团火,灼灼燃起。 内里不规律痉挛,他抽出一整根。穴口嫩肉无限包容留恋,他狠心不给。只坚持了几秒,肉棒再次顶入,追着嫩肉咬,重重几百下,平底起高楼,再次把她肏到巅峰边缘。 舟若行紧绷大腿勾他后腰,准备迎接久违的快乐,他却再一次抽出。只留龟头嵌在细缝里。 “给我,呜呜呜,哥哥。”她讨好地吻他,咬他喉结,小穴夹咬大龟头。 她知道如何让他畅快淋漓,却不说。不是时候,这不是能说那两个字的时候。 快感是巡航的飞机,突然坠下。 “哥哥,肏我。” 几句骚话,挠到南天远死穴。他尽根埋入。 穴道享受从温柔到激烈的挤压,反复几次,再一次攀到高峰时,剧烈抽搐。南天远彻底将翘臀套在肉棒上,搓揉臀肉,性器无死角碾压嫩肉,再也不顾她的求饶。 快感来得猛烈又绵长。一波再一波,舟若行紧绷的肌肉突然完全放松,整个人挂在他前胸,大口喘气。 所有的感官都失灵了,只剩穴道饥渴吞噬入侵者。极乐从阴道深处蔓延至洞口,再到四肢百骸。 脑中一片空白,烟花绽放,她失神,“啊啊啊……舒服……” 始终没有开灯,两人彼此脱光了对方衣物,就这样咬吻,从玄关滚到床上。 根本不需任何语言交流,南天远拍拍她的臀,她就了然。 翻身,趴跪在他眼前。 高潮后的穴肉一翕一张,是灵活的小嘴,馋得直流水。 没等到想象中的饱满,舟若行回首。南天远的双眸在黑暗中更加明亮。 他拉开书包,摸索,抽出安全套。 油亮的阴茎和他的气质完全不符,狰狞,恐怖,侵略感极强,挺翘在小腹。 在情事中,虽沉溺,他面色却未失控,仍旧一贯的清肃。 牙齿咬开铝箔纸,拿出橡胶套,套上,撸到底。 他扶着肉棒跪在她身后,在她的注视下,破开已经有些红肿的肉片,再次闯入禁地,一插到底。 “啊……”她轻喊,仍没有回过头去,就这样侧目看他。 他居高临下,钳制腰身,抱着她的臀,次次入到底。肉体相撞,啪啪啪啪,在夜晚安静的卧室,更响亮。 “满意你看到的么?” 她咬着唇角,发丝跟随撞击散落在胸前,连不成句子,“不……不满意。” “嗯?”危险眯起眼睛。 舟若行转回身,双手绞紧身下床单,脸埋在他的枕间,只剩臀部高高翘起,“随身带套,你准备肏谁?” “肏你。” “吃醋了?”他轻笑,俯身捞起一侧乳房,捏在掌心,“我看肏得轻了,你还有心思想别的。” “你天天在学校勾我,我还能想肏谁?” “没……没有,啊啊!” “你看一眼,我就硬了。早就想把你绑床上肏穿。” “那你,你也没……” “我给过你逃走的机会。” “我没想过要逃。” “你说好多不会,让我教教你。”南天远嗜血得杀红了双眼,“我就好好教教你。” 舟若行后悔了,真不能在男人面前逞口舌之快。 湿亮的肉棒凿开嫩穴,手指压上敏感的阴蒂,左右挑拨。舟若行被入到说不出话,只能凭本能极尽缠绵的呻吟,每一声都勾在南天远心上。 古铜色的手覆在白嫩上,小腹撞击翘臀,每肏一下,南天远就说一句刺激她。舟若行不会回答,摇头,青丝泛起波浪,扫过漂亮的蝴蝶骨,南天远收在眼底,更快更猛顶入。 再次被送到顶端,舟若行飘飘然想,他也是好久没做了,怎么这么持久。 南天远很快用行动回答了他。坚持到极限,他低吼,抵在宫口,噗嗤噗嗤射出来。太多太浓,足足抽动了十几下,才射干净。 小腹涨涨的,全是他和她的东西。 肉棒撤退,她敞开腿,翻身坐起,任由高潮后的爱液打湿床单。她偏让他闻到她的味道。 在她以为可以偃旗息鼓之时,南天远重新戴了套,拉过长腿,再次破入。 “啊……”她往后躲,“真的不要了。” “小穴可不是这么说的。” 太羞耻了,为什么身体还不知餍足吸附在肉棒上。 “若若,你沾了我,就别想走。”南天远少见失控,没喝酒,却微醺。 “你看过我的时间胶囊,你就懂,这辈子你逃不了的。” 53、春雷惊(H) 原来,他布局得比她想的还要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若不是这次穿越回来,她永远不知道。 或许,她仍不知全局。南天远有多缜密,有多深沉,她略知一二。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问不出来。 两人一直折腾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相拥睡去。 床单就没一处干爽的,南天远刚掀起一角要换掉,舟若行已经阖了眼睛。 “太困了。别动我。” 乳肉,大腿,尽是指痕。他有点懊恼。渴望太久,一次爆发,他担心弄伤了她。 到底不忍她就这么睡去。南天远拧了热毛巾,帮她清理,又拿了药膏,挤在指尖,轻推进去。 人是睡熟了,小穴却有自己的想法。裹紧一根手指,悄悄湿了,将长指润得水淋淋。 “别闹。”他轻打她的臀。 她微皱眉,听不清说什么翻了个身。粉鲍洞开,合不上,隐约可见里面的淫靡。足见刚才多么激烈。性器就这样敞开在眼下,穴还含着手指,蠕动,嘬吸。 肉棒闻到腥甜,又硬了。光滑硕大的蕈头贴上穴口,轻轻一按,就埋进去半个身子。 “嘶……真会吸。”他掰开臀瓣,不让穴肉夹那样紧。 想起了刚弄她那时候,前几次总是擦枪走火,却没套。他忍得辛苦,就探进去小半段,给彼此解馋。 本想稍微泻火,速战速决。然而肉棒一碰到穴肉,就挪不开步,一个劲往里钻,理智与肉体彻底分离,谁也拉扯不住对方。生龙活虎的肉棒推开嫩肉,停在半途。 南天远深吸一口气,覆在臀上的手指暗暗用力,企图平稳内心的悸动,却一败涂地。 内里拼了命吸他,蠕啮啃咬,裹得他甚至腰眼一酸。铃口发麻,龟头也痒,再也无法坚持。他摩挲着光滑的腰臀,放弃所有自制力,被欲望引领,冲向销魂窟深处。 “唔……”异物深入到底,舟若行呓语,不知是反抗还是鼓励。 穴道已经记住了这根的形状。是他开垦了这片沃土,给了她无限的欢愉和爽利。阴道夹了肉棒,配合他的动作。 察觉她的反应,南天远勾起笑,跪坐在她身后,盯着潮湿的洞口,一味的进出抽插占据。 肏进去,拔出来,再顶进去。动作越发加快,肉棒甚至出现幻影。穴口湿漉漉,糊了肉棒。推拉间,阳具将可怜的嫩肉翻出带进,将爱液研磨成了白沫,套在阴茎根部,随每一次动作贴上饱满的阴唇。 舟若行从梦境中抽离,没睁开眼睛,却回到现实。 不是春梦,真的有根阳具,滚烫粗大整根嵌在穴道里。鞭笞伐挞,冲着骚心肏去,碾平了褶皱,力道大到简直要把穴肏松。 她翻了个身,阳具从穴口滑出。南天远重新覆在她身上,用最传统的姿势面对她,曲起膝盖。 龟头从阴蒂往下滑,沾满了湿润,先是用光滑顶端按摩小蕊珠,依次是阴唇,洞口。水多得淋湿了他的手。 “睡着了都这么湿。”赞叹,然后毫不留情沉腰进去。 “啊……”舟若行无意识却抬手勾住他,“难受。” “乖。肏软了就舒服了。” “不……嗯嗯……” “让我再插几下。” 南天远俯身咬住两团乳鸽。他太喜欢这里了,又软又香,再多吸一吸,会不会吸出乳汁来。到时候上面流水,下面也流水,若若全身湿淋淋,真真是水做的,套在肉棒上任由他摆弄。高潮了,也会喷出温热的淫水,粘稠潮湿,动情的味道将两人包围。 就像是她织了一张网,他心甘情愿往里跳。 他又在说什么胡话!舟若行迷蒙中听到,想反驳却困到懒得张嘴。 久未吃到肉,只泄了两次,岂能满足。南天远抱紧她,在凹凸有致的峰峦山谷间耸动,炙热的气息绵绵绕绕扑在她颈间,耳后。 洞穴急速收缩,吃不下这么粗的物什,却偏要密密匝匝地包围。嫩肉一层一层吸附贴紧,他被裹得舒服,却也又爱又恨这紧致。 一个使劲地抽插,刚肏松了,另一个就自然地绞紧。再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只有肉体相撞拍打的声音,南天远整个人燃烧起来,体内的熔岩越烧越旺。 兜头被高潮后的淫液浇下。他稍微拉回理智。舟若行双手拉扯他,期期艾艾地呻吟,裹着肉棒不松口。 “啵”一声,费力抽出阴茎,小兄弟颇为不满摇头。南天远按在她耻骨上,边揉捏小豆子边套弄冠状沟。火山瞬间喷射,阴蒂上的手指用力按压,舟若行又喷出一股水。 白浊射满了小腹,挂在她毛发上,沿着腿心流下。 “呼……”南天远长出一口气,看向满床淫靡。 她低估了她对他的吸引力。只要面对她,他总能突破自己的底线,一再破防。 紫色闪电蓦然划破苍穹,两秒后劈叉一声响雷,震撼大地。 舟若行往他怀里挤,长发缠在两人胸前。他下颌靠在她额头,轻拍。 又是一声闷雷,在云层间翻滚,他捂住她耳朵,“睡吧,我在。” 雨滴落下,越来越急,噼里啪啦叩响窗户,逐渐连成一片,朦胧了整个天地。 春雨贵如油。 从凌晨下到上午。下雨天睡觉天,舟若行昨晚被折腾惨了,又逮到个周末,睡到昏天暗地。 南天远站在书房,验证指纹,打开保险箱,上下两层暗格。上层是一个红丝绒小盒,一个完整的黑皮绳小星星发圈,还有一个笔记本。 他拿出牛皮纸封面笔记本,坐在白玉佛面前,徐徐翻开。 黑色钢笔流畅写下字迹,2020年3月15日,星期日,小雨。下周,是展铎第叁次投标。宋仁礼已经官至交通局一把手。 仍旧是清瘦简约的行草,南天远顺着思绪记录,梳理思考。 桌上手机嗡嗡震动,他打开免提。 “南哥,陪标公司我搞好了。” “这次几成把握?” “万无一失。” “可是上次我们也这么认为。老狐狸宁愿流标,都不相信展铎。他考验供应商还真是严谨。”话锋一转,“季骞有消息了么。” “奇怪。八年来都没有线索。就是死了,也会留下痕迹。” “当年我爸一走,公司彻底清算。季骞留下的烂尾工程也算在我爸头上。新闻津津乐道富豪的高楼倾塌,却不仔细报道背后的蛇鼠一窝。国内国外,地球就这么大,他能藏哪里去。掘地叁尺,我都要把他尸骨挖出来。” “离这一天不远了。” “你爸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别在我面前提爸爸这两个字,老畜生不配。昨天我配合纪委,材料已经提交检察院了。所以我说,宋仁礼也快了。” “我期待这一天。” 葫芦:咱就是说,2012年的小舟同学该咋跟家人解释夜不归宿呢,还有那脖子上的……emm…… 54、南狐狸(微H) “我也期待。”成铎说。 收线后,南天远刚提笔写了一行字,就听到楼上声音。一丝他都未曾察觉的宠溺爬上唇角,小家伙应该是醒了。 这个人,南天远不知道如何去定义。 去年台风天,她突然说不开车了,他只道是风大危险。雨过天晴后,她又称训练脚踝旧伤复发,不能开车。 是躲闪的眼神。南天远眯起黑眸。 舟若行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暗下几次发现她充满试探和察觉的神色在家里游走,对一切陌生又熟悉。她最常站在照片墙前面,一张一张仔细看过去。 他从后抱她,将头搭在颈窝,“还记得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么?” 在他怀里,她不自然一僵,“记得。” 然而回到舟清朗那里,她却表现得一如往常。他用她父母过往的事情试探她,她都没有任何纰漏。 甚至还像个孩子一样,和舟笙歌拌嘴,得理不饶人。只是在某一次家宴上,露出实在无法遮掩的表情。 去年中秋团圆宴,舟笙歌带玄斐然回家吃团圆饭。玄斐然挟一路风尘和桂花香,进屋就热情地和罗烿烿来了贴面拥抱。 “阿姨,六两母蟹,肉肥黄厚,昨晚我俩特地开车去阳澄湖。” “这螃蟹看着就是可怜。”舟笙歌打开泡沫盒子,伸手触触被五花大绑的螃蟹的眼睛。小眼睛缓慢迟钝转一转。“都是活的。” 舟清朗接过螃蟹拎进去厨房,回头招呼,“洗手准备吃饭。” “什么时候这声阿姨能变成妈。”罗烿烿满意看玄斐然。玄斐然垂头笑,脱下风衣,舟笙歌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舟若行全程呆坐在椅子上,被下了诅咒,难以回复。连场面话她都不知道如何讲。南天远看在眼里,手搭在椅背上,将她半环在怀里,弯腰轻声提醒,“糯糯,斐然来了。她一直在外地拍戏,你说好久没见她了,不是很想念么?” “这个狠心女人。”玄斐然拍拍她,“我走这么久都不问问我。我在大西北戈壁天天吃满嘴沙子。剧组太简陋了,上个厕所要走二里地,晚上赶大夜饿了都没地方找宵夜去。” “经费有限,你也理解理解。”舟笙歌帮同行开脱。 “我就没见过经费充足的剧组。场务小工都不够用,我们自己搬器材,你看看,我都练出肌肉了。” 任身边人吵闹,南天远仔细观察舟若行情绪的变化。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努力接受,再到完全接纳。 她是舟若行,又不是舟若行。 于他而言,作为枕边人,最是能感受种种细节。难以名状,细微的,无意察觉,却突兀。 床笫之间,她过于生涩。虽配合,却带有某种矛盾。 在一次情事之后,南天远没有退出,撑在甬道里,等彼此的气息逐渐平稳。他把她手脚都抱在怀里,含住乳尖,一下下啄吻,“特别美。原先只觉得你的字漂亮,人也漂亮,若知道身子也漂亮,早忍不到现在。” 她痒。胸脯被咬着,下体被充满,敏感至极,“什么时候起的色心呀?” “大概是……高中刚见到你的时候。” “!” 她抬腿,不经意又夹紧了洞口。南天远轻喘,刚发泄的孽根往里顶,“还要?” “不……你别……高中?” “不然你以为我高叁为什么从重点班转回平行班?” “你说……不喜欢二班。” “那我喜欢什么?” 舟若行贝齿咬了红唇,透过他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南天远笑,很轻,却像是羽毛撩拨她心房。 “嗯?”他拖了尾音,舔上耳垂,温热的气息喘进耳朵。 无意戳穿任何事。只要是她,怎样都可以。 那晚,南天远比平时多要了她两次。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她就要学会习惯。第一课,习惯他和她随时起兴缠绵。 穿越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舟若行都是蒙的。若她的人生彻底遇到了新的故事,她还会比较接受。皆是故人,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脱轨。 她忆起,南天远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确实是,字很漂亮。 骄傲,没礼貌,冷漠。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擅自去翻她的东西。 后面相处也算不上愉快,他态度很硬,还笑她黑了。她满脑子都是追星,踢球,对于身边的男生,从未有一丝暧昧。 她好想回去,这一次,留心观察。舟笙歌是什么时候盯上玄斐然的,而每天坐在她身后的南天远,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又在盘算着什么心思。 雨还在下,空气里都是泥土的芬芳。春天真的来了。 她打了哈欠穿上睡衣。大腿内侧和乳房上又是难以忽略的红痕。她小脸一热,他还真是……随时随地。怎么都要不够。 端了杯热牛奶打开电视,坐回沙发。晨间新闻,头条是前市长成孝先落马。 纪委公布会关于成孝先严重违纪问题的审查报告,决定给予成孝先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对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正逢南天远从书房走上来,站在舟若行身后,一言不发,静静听完了整条新闻播报。 “下面再来看一组国外简讯……” “又站在身后吓人!”舟若行被神出鬼没的南天远吓一跳,拍拍胸脯。 “喝完了收拾一下。”南天远低头,手指蹭了她嘴角,擦去一圈白胡子,“中午去彭妈家吃饭。” 55、彭卉仪 彭卉仪一早去了传统菜场,只为能买到最新鲜的食材。 恰逢春笋鲜,她挑了几枚笋,又请老板杀了一尾活鱼,拎了满手回来。 刚过五十岁生日,玄关格子上摆着寿宴的照片。其中一张格外显眼,南天远器宇轩昂,仍旧吝啬笑容,陪她坐在餐桌旁,举杯庆祝。彭卉仪也端了杯红酒,眼角笑出了鱼尾纹。 五十知天命。知何为何不可为,也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强求不得,也就不再执着。出走半生,回头看来,金钱,名誉,地位,家庭,都是大满贯。 毕业后留校,一路做到系主任,在学术界也算是有名气。不争不抢,也获得一席之地。和老公二十载情谊,对宋仁礼的事业不过问不多嘴。谈不上相敬如冰,但至少相安无事。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子嗣。 雨小了,太阳出来了。 彭卉仪将鸡汤坐上燃气灶,又掀开蒸锅,夹出一碗梅菜扣肉。蓝点马鲛鱼切成大块,热油,滑下锅剪两面酥黄,捞起,缀上香菜。另一个锅里清蒸几条鲜嫩的梅童鱼,圆脑袋小身子。计时器响了,她马上关火盛出,撒上香葱。火候刚好,嫩到夹不起来一块完整的鱼肉。 腊肉春笋和蒜蓉四角豆陆续端上桌,她看看时间,回厨房准备最后一道菜。 发泡好的东北黑木耳肥厚滑腻,连着金针菜和香菇一同下锅,急火翻炒。烤麸焯水,又倒进热油里炸到土黄,和着前菜一起二次起油下锅。浓油赤酱,外加两勺绵砂糖,又鲜又甜。 最后一道四喜烤麸摆上餐桌,彭卉仪拿出手机。 舟若行努力打破车内的尴尬。滔滔不绝和南天远聊最近的工作安排,临时被抽到篮球线,采访新晋的一批球员。 南天远手扶方向盘,微微笑。 其实他一点不觉尴尬,即使舟若行什么都不说,靠在一旁抠手机,看哥哥们同人文儿,他都觉得再自然不过。她陪在身边,他就莫名心安。 彭卉仪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接通车载蓝牙,他说,“稍微有点堵车,十分钟。” “不急,注意安全。今天做了你最爱的四喜烤麸,还有若行喜欢的参鸡汤。” 舟若行哑然,没接下去。南天远侧首看她眼,说,“彭妈,你是不是又准备了一大桌子,别这么累。” “吃一次家宴不容易,等你们。”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南天远又调头出来,缓慢沿街像是寻找什么。 “为彭教授买束花。”他拉起手刹,对她说。 跟在南天远后面,走在百合玫瑰和桔梗小雏菊之间,舟若行一直都没做声。 不知道怎么起承话题。 这个彭什么的人好像是南天远的导师。她之前去学校找南天远一起下班,碰过几次。很和蔼的中年妇女,圆脸,微胖,笑起来眉眼都特别柔和。不是很时髦,喜欢厚重的东西。 就是类似于,珍珠项链,红玉髓耳坠,玛瑙戒指,琥珀胸针之类的。让她有种彭卉仪好似行走的矿石博物馆的错觉。 彭教授貌似对南天远非常关照,南天远也尊称她一声彭妈。初来乍到为了不露马脚,她旁敲侧击问过。但南天远只道是恩师,兼现在的同事。彭卉仪和南天远不在一个院系,她连他的领导都算不上。 有限的几次接触观察下来,舟若行心里犯嘀咕。以老师对学生的欣赏爱护标准来说,确实有过之无不及。彭卉仪看南天远的眼神,就跟看儿子差不多。 彭卉仪爱屋及乌,不仅对南天远的生活饮食喜好了如指掌,也对舟若行,至少是未来的自己,了解有加。 比如,舟若行爱的参鸡汤。17年的人生经历里,她万分肯定从来没有和南天远透露过。如此看来,结了婚的舟若行和南天远感情还不错,他知晓她喜好,并且有意无意透露给了彭卉仪。 哎,还用怀疑这两人的感情么。就看南天远动辄饿狼扑虎的架势,用脚趾也能想到未来这两人多么肆无忌惮地寻欢作乐。 怎么都是贬义词,舟若行甩甩头,好吧,那就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站在一排绿毛球石竹梅面前,舟若行没注意南天远早就买好了花束结了账。 他伸手轻揽她肩膀,“怎么脸红了?” “哦,啊!”她摸摸滚烫的脸颊,“可能,有点热。” “想到昨晚了?” “没有!” “那就是前天?” 舟若行噘嘴,鼻子上浮现可爱的皱纹,“别说了!” “阳台上还是浴室里那次?”他贴近她,笑着低声问。 “你!”她扬手,装腔作势要打他。 南天远握住小手,顺势指根插入她的指缝,放在风衣口袋里,牵着她往小区里走。 衣兜里,两双手,十指相扣。 起初她还在挣扎,但是掌心的温热熨帖得她心里暖暖的。她缓了抗拒,逐渐弯了指节,回握他。 虽然仍未明确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南天远的细腻和温柔,是认真的。舟若行告诫自己,别沦陷,哪怕一点也不行。可她的心不是石头,每晚被搂在火热的胸膛里,她整理好的理智又全线溃败。 接过花,彭卉仪满眼都写着惊讶和欢喜。 她拉过舟若行,“瘦了,今天在彭妈这多吃点。” “她就算了。”南天远洗了手,轻车熟路帮忙布置碗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每周两次雷打不动训练,浑身腱子肉。” 56、母子缘 真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刚才那点感动还不如喂狗。 彭卉仪佯怒,打了南天远一后背,给舟若行出气,“对女孩子温柔点。” “我对她还不温柔?”南天远意味深长对舟若行眨了眼睛。 “你问她,我不温柔她嫁给我么?” 舟若行押了口红酒,潮红爬上颧骨。说不清为什么又脸红,她推脱说不胜酒力。 一下子来到25岁,18禁的事情挨个做了一边。喝酒,做爱,当初什么是禁忌,现在什么就是狂欢。这副身体,好像除了适应高强度的运动之外,越来越适应微醺与床笫间的激情。 她席间很安静,多说多错,既然所知甚少,干脆闭嘴不参与话题。 偶尔发声,也都是诸如此类。 “鸡肉又嫩又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参鸡汤,彭妈你有什么秘方!” “秘方不告诉你们。”彭卉仪受到鼓励,又帮舟若行盛了满满一碗,“想吃了就来我这。管够。” “馋猫。”南天远指尖抹去她嘴角一粒米饭,舔进嘴里。 舟若行觉得更热了,燥热。 彭卉仪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会心一笑。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真羡慕你们感情。” 舟若行筷子微顿,转而继续夹起四角豆。 “宋局呢?怎么总见不到他。” “说是过几天又要招标,在忙。” 南天远仔细挑了鱼刺,大块鱼肉放进彭卉仪碗里,略小一块给了舟若行。 “也有人托我想搭上宋局的关系,我说不熟,回绝了。”南天远平静道,“他手里有御用供应商么?” “他的事情我不过问。但听起来,这五六年都没有稳定合作商。最近的话,你见过那个人。” “谁?” “在我过生日时候来过,很瘦,长得蛮干净戴着眼镜的小伙子。”彭卉仪比划形容,“好像叫成铎。” “嗯,没什么印象了。” “嗯!嗯嗯……”舟若行突然抬头,嘴里还含着东西。 糟糕,被鱼刺卡主。她说不出话,放下筷子往卫生间跑,远远只听到呕吐声音。 彭卉仪喜上眉梢望了眼南天远,“有好消息了?” 南天远淡定擦擦嘴角,“我一直在吃避孕药。” 把嘴里那团菜饭混合物吐出来,觉着鱼刺还斜在软腭里,舟若行对着镜子,用舌头卷也不是用手指勾也不是,怎么都弄不出来。 顿失胃口,她从卫生间走回餐厅。 “孩子和父母这种缘分,很难描述清楚。有时候你觉得不需要,但是当他走远,你又牵挂。”彭卉仪感叹,“我这一生,与孩子是没有缘分了。” “父母可以决定何时与孩子见面,孩子却不能选择何时与父母再见。如此看来,亲子关系中,孩子未免可怜。”南天远道,“况且,我认为家庭中排在第一位的,始终是夫妻关系。” 彭卉仪眼角微动。 “您与宋局相濡以沫几十年,刚您提少年夫妻老来伴,其实你们才令人羡慕。” 适时舟若行过来,重新坐回餐桌。就听到一向心平气和的彭卉仪意有所指道,“羡慕什么呢?所谓丈夫,一丈之内才叫夫。一个只把家当做旅馆,每个月叁分之二时间不回家的人。”她没说完,察觉在小辈面前失态,笑着摇摇头,示意大家继续吃饭,“眼见不一定为实,天远。” 南天远转向舟若行,关心怎么了。舟若行说嗓子被鱼刺卡住了。南天远神色微凛,拿起外套就说要去医院。舟若行觉得小题大做,看向彭卉仪精心准备的一桌子饭菜,还没动几筷子。 彭卉仪了然南天远对舟若行的在乎程度,忙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临走前,她照例用餐盒装了四喜烤麸给他们带走。 “彭妈,您这手艺都把我喂叼了。” “就是让你忘不了这味道。”彭卉仪催他,“快去医院吧,别耽搁。” 盼了一个月,盼来了这一天。南天远与舟若行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如龙卷风,袭来又走。 鸡汤凉了,梅童冷了。一桌美食变得油腻又腥膻。 彭卉仪拿了花瓶,装满水,倒上保鲜液,拆开花束,一一修剪插入花瓶。玫瑰的刺又细又密,不经意刺穿皮肤,她哎呀一声,挤了挤指尖上的血滴。 雨又大了,远处飘来一团乌云。 风雨总是急,虽是午后,天却阴得像傍晚。压抑,昏暗。 窗外梧桐沙沙,在阵阵妖风中放肆挥动枝条,与泥沙雨点一同拍打在玻璃上。 偌大的会客厅,没开主灯,只有一盏壁灯昏黄幽暗,有气无力亮着。 男人跪在沙发前,像是丧家犬,怕得哆哆嗦嗦,“宋……宋局,那个人又回来了。” 57、回来了(一更) 一道暗影坐在沙发上,遮住所有的光。 “哦?”漫不经心,中气不足,缓缓问起一个字。 “不会认错,就是他。当年,是我一路跟踪眼见确认他出境的。” “所以你为什么会让他再次出现在这里?”音色虚浮,问,“而且是活着出现。” “这……”男人低头看着面前的手工皮鞋,冷汗涔涔。 身影往前探了身子,宋仁礼温文儒雅的侧脸被光线分割。他看着脚下的男人无力垂在身侧的右手,无声讪笑,拿起手边一块琥珀原石雕塑,把玩。 “我给过他生路,也给过你机会。” “是……是。我这几天派人紧盯,会找到下手的机会。” “要文明,要礼貌。”宋仁礼微笑,“别吓坏人家。” “我……我会悄悄地处理,不会被发现。”男人抬起头,膝行几步,左手抓紧宋仁礼的鞋子,右手没有力气,却也抱住他的脚。整个人无比虔诚匍匐在他面前,“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时间?” “叁个月内……” 琥珀和煤精共生在一起,豆油黄色,夹了血红。手里的物件是剖开了煤精,顺着琥珀分布的走势雕刻的莲子荷花。触感温润,剔透的褐色中,一只小虫完好无损被包裹在内。 还停留着爬行的姿势,却瞬间被夺取生命。 宋仁礼猛然举手,砸向脚底的男人。一下,两下,叁下…… 哀嚎不断,男人抱头改口,“两个月,两个月时间我让季骞查无此人。” 宋仁礼朝他鼻梁狠狠砸去。男人脑子震动,鼻孔酸涩,痛哭流涕。 “季骞早就死了。” “是,是,我让李放消失。” “二十天。” “宋局,我” “你老母亲又住进icu了?应该需要不少钱,替我问候她。”宋仁礼不疾不徐,亲切慰问。 隐在黑暗角落里的两个人从沙发背后走上前,一边一个,把男人拖走,徒留撕心裂肺的叫喊承诺表忠心。 宋仁礼从容掏出手帕,仔细擦去手上的血迹,对身边人道,“下周s公路二期工程的标,想办法废掉。” “是。” “想当我的供应商,没那么简单。” 成铎撑了一把黑色雨伞,拎着公文包从花园小径走来,登上叁级台阶,站在别墅前。 是南天远开的门。成铎抖抖雨伞,“这春天的雨,说下就下。” “过了这阵子,天就清爽了。” 两人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成铎刚摸出烟盒,南天远说,“掐了。糯糯不喜欢烟味。”成铎摸摸鼻子,心说在地下书房也不知道那个老烟枪是谁。 “书房除外。”南天远接过成铎的标书,翻到评分表再次核对。 “经过半年多的接触,宋仁礼应该对我们有所信任。”成铎娓娓道来。 其实这些情况南天远比他了解得还要早。宋仁礼戒心很强。当年公路管理局长就是隐形肥差,道路基建维修建设招标动辄一个亿以上,多少供应商巴结他来抱大腿。他除却正常从中吃回扣,亦要求供应商做他的白手套。他不仅涉黑涉赌,就目前手上的证据来看,红灯街背后也有他的势力。 黄赌黑齐全。 当年季骞瞄准了南仲冬的钱,一边做宋仁礼白手套一边在南仲冬的公司里监守自盗,两面通吃。与虎谋皮多没有好下场,南天远虽未找到季骞,但他猜宋仁礼对他不会仁慈。 季骞之后,宋仁礼再没有公开和哪个供应商打得火热。南天远判断他在考察和等待一个时机。想要获得冰山下的证据扳倒宋仁礼,唯有成为他的人。 于是从那时起,他安排成铎以展铎公司的名义接近宋仁礼。在此之前,展铎已经存在了五年多,布局广且深,现金流充足。这些都是为了给宋仁礼吃定心丸。 收口不是一时而为,是经年累月谋略深算。 s公路标的两个亿,展铎落标两次。第叁次,南天远和展铎复盘分析,做了万全准备。只有开启合作,才能打入内部。因此这次的投标结果举足轻重。 “下周五宋仁礼将在滨江丽思卡尔顿出席交通部门的全国会议,届时你找机会把酒店房卡给他。” “好。” 南天远将脚边手提袋踹过去,成铎拎起来,“还挺沉。” “不多,叁十万。明的暗的,曲折的直接的,该做的都做到位。” “你说老混蛋落网后咱能不能也落个行贿的罪名?”成铎故意开玩笑。 “你比我更清楚。”南天远笑了,“毕竟为了成全成市长的落马,成公子你亲力亲为。” 成铎打开门,撑开伞,随口问道,“嫂子呢,没见她。” “最近在跑篮球线采访。” “不见她也好。免得每次你俩都给我撒狗粮。” “快滚。”南天远双手插兜,站在门里嫌弃地看成铎。 58、会心疼(微H) 带了两个项目经理驱车前往交通局招标办公室。路上,成铎说,“都补补妆,待会精神点。” 姑娘们听了赶紧打开随身手袋,翻出粉底口红,对小镜子查看细节。 一行人在门口扫码登记,领了供应商牌子,走上叁楼。门外已经坐了几家供应商。其中有两家是展铎找来的陪标公司。成铎装作不熟,从他们面前走过。 采购处长拿了招标文件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一端,手下工作人员关紧了雕花木门,落锁。 “感谢大家的应标。现在开始投标。今天我们会现场开标。” 供应商交上带有保密封条的标书。 晚上八点,周刊新闻大厦仍旧灯火通明。 地下车库的车子已经走了七七八八,没剩下几辆。南天远靠在车尾,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装进随身携带烟灰匣。 想着糯糯最近加班凶猛,稍后接了她下班先吃点东西再回家。 他自顾自笑了,小懒虫能混就混,奉行差不多原则。被逼无奈加班这么久,够难为她了。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串数字。很熟悉,南天远按下接听,放到耳边。 “成铎,是好消息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嗯哼。” “好消息是他收下了东西。坏消息是,又流标了。” “第叁次了。”南天远站直了身子,矮身坐进驾驶位,升起车窗。 “是,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良久,没有声音。 成铎轻唤,“南哥。” “没这么简单。”南天远说,“他绝对是在考察和试探。你和他最近走得如此近,他也逐渐放得开,收下东西。” “招标参数是根据展铎的资质安排的。评分表我们核对过多次。前几次我们都是差一点及格。如果往好处想,至少这次我们是所有参标单位里分数最高的,59分。” 南天远苦笑一声,“我们以为的是这样,其实很可能不是,他宁愿给你59分,但就是不给你60分,一定有我们不清楚的环节。” “要沉得住气。按计划来,s公路的标短期内不会再招。下一个标的是z桥梁修缮,抓紧准备。” 成铎说好,要收线时,南天远又给他喊回来,“看来要出大招了。下一次他出席公开会议是在哪里?” “巧了,还是滨江丽思卡尔顿。” 因着回办公室开会缘故,舟若行今天穿得特别office。黑丝袜,森林绿灯芯绒v领长裙,黑色风衣。脚踩亮紫色高跟鞋,风衣下摆随步伐飘动在身后。她看到南天远的车,小跑过来,拉开副驾车门。 从右面扯上安全带系好,她噼里啪啦先抱怨一通惨无人道的加班文化,没得到回应,侧首望去。 驾驶位上的男人有点出神。 “辛苦了。”南天远收回思绪,倾身一吻落在她脸颊。回身拧动钥匙,点火。 “你今天……有心事?” 大手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驶进车流。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暖黄的光影,拉长,向后流动。 “累了?那我们不去吃宵夜了。”舟若行一直看南天远的侧脸,柔声道。 车内很暗,但南天远左手上的那枚婚戒却折了光,格外明显。 红灯停下,他右手扶上变速杆调到p挡,蓦然,微冰凉的触感包裹住他的手。 舟若行左手搭上他的右手,看他说,“直接回家。” “心疼我了?”南天远莞尔,反手握紧她,“好,听糯糯的,直接回家。” “没有……” 幸得有这夜色隐瞒,舟若行想,她的耳尖一定又红了。没再害羞抽出手,她终于放松神经,任由他掌心攥紧她的。 沉入谷底的心绪再次活泛。无论失望沉闷多少次,南天远总是感谢身边一直有一道光,告诉她人生路遥,还有光明。 无论是25岁的,亦或是不知道从什么时空闯入的小姑娘,无论两人在岁月长河里,以怎样的身份和年龄开场,舟若行一直是他的光。 车子在私家车库停稳,舟若行抽回手,却怎么都解不开安全带。有一种无声的气氛在流动,她有些无措。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却好像一直就是这样。 仿若舟若行和南天远一直就是这样的相处。 越紧张越解不开,南天远覆上她半个身子,轻轻一按,卡扣弹开。她推推横在胸前的人,“谢谢。” 南天远笑,没动,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 饱满红唇近在咫尺,他眸光深邃。就在舟若行以为他会吻过来时,却不曾想眼皮一温,他抖着薄唇亲上了她的眼眉。 舟若行下意识闭上眼帘。这个吻若清风和煦,拂面而过,撩得人心酥酥麻麻。温软的唇从眉心游走到鼻尖,滑到她唇角,终于含住她的下唇,反复吸吮舔弄。 很静,只听到津液交换和喘息声。 她的唇又软又甜,他本想循序渐进,奈何血气方刚受不住爱人的蛊惑。 “张嘴。”彼此贴着唇,他近乎把命令喂到檀口中。 齿关刚一张开,舟若行就后悔了。他舌尖霸道撬开贝齿,以攻城略池之势探入。卷起小巧丁香,拉扯,轻咬。从下唇到齿根,从舌尖到上腭,疯狂舔扫她口腔每一寸角落。 “唔……”她不由抓紧他的衣领。 他虎口托住她的脖颈,拇指轻轻摩挲,逼迫她进一步向前,迎接湿吻的洗礼。 周身皆是他的味道,清冽的薄荷香。舟若行又一瞬间迷失。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异常敏感,她喘不过气,急于寻求氧气,他却不放过她。 终于抬起头,他没等一秒,顷刻将她抱起到驾驶位。 她跨坐在他身上,身后方向盘抵在腰眼,身前是他的火热。舟若行睁开眼睛,略带委屈和哀求看他,想逃,却无路。 v领设计恰到好处衬托了她的丰满。南天远隔着布料,精准捏住蕊珠,一手拨弄,另一手撩起裙摆。 丝袜碎裂的声音响起后,是小声的抱怨。 “又一条毁了。”她噘嘴。 将那层单薄的布料拧成细绳拨到一旁,长指毫不意外揉开了湿润。 “湿了。” “别……”她低头侧过脸。 不知道25岁的自己是如何把这副身体开发得如此敏感。轻轻一碰就流水。就如此刻,指尖刚探进去,嫩肉就迫不及待包围过来。 感受到手下的乳尖成熟了,大手从尾椎爬上后颈,摸到拉链。 一个简单的动作,整个脊背酥麻,她在他手下软成一滩泥。 葫芦:大家呼声高涨的成年糯和成年南对手戏,不远了。再忍忍,正在紧锣密鼓安排~ 59、舍不得「Рo1⒏red」 拉链贴上皮肤,有些冰凉。舟若行嘤咛一声,往前靠,恰好落在他怀里。 剥开肩头上的布料,再挑开文胸,南天远单手环住她的腰肢,按在他小腹上。 “唔……” 细密的吻从耳垂到洁白的颈侧,再到直角肩。他啮咬,啃吻,留下湿亮印迹和淡红吻痕。舌尖滑过浅浅的锁骨窝,洒下一片颤栗。 “放松。”他抓紧滑腻的乳肉,揉弄搓动,毫不怜惜,遵从内心本能欲望,印上指痕。怀里的娇妻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了突然暴露在外感受到寒冷,还是仍旧无法敞开心扉的紧张。 他狠戾扯开裙子领口,却不完全褪下。森林绿衬托着胸前雪白,晃得他心神荡漾。乳尖挺在空气中,翘在他眼皮下。他张嘴含住半个乳球,连乳晕带乳首都吞入口中。 圆润一粒顶在舌尖,他卷弄,撕咬,甚至坏心眼拉扯。 从胸前传来的悸动蔓延到四肢,深入穴道。起初是痒,到后面却有轻微的疼。她抱住胸前的脑袋,“不,松开。” 他松开后,她却又空虚。 不是会闹脾气的小女生,但是一旦栽在他手下,她身心都酸麻了。身子酸得亟需拯救,心里也酿起酸气,发酵起莫名的情绪。 只宠幸了一侧,另一边的乳球还在冷宫中翘首盼望。他故意托起乳房下缘,摸了个彻底,就是不触碰顶端。 “好。”他从乳沟中抬头。 “别……”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糯糯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别作弄我。” “我舍不得。” 一些令人脸红的句子在心中酝了又酝,她终究不好意思讲出,却又找不到出口发泄。舟若行急得一把抓起他衬衫的领子,将他拉到眼前,捧起冷落已久的另一侧绵柔,放到他嘴边。 南天远笑了。不再欲擒故纵,温柔的口腔将红果包围,轮流舔舐两侧乳首。力道之大,让她误以为再这样下去他就需要吸出乳汁。 这是她身上最诱人的白皙,最软最甜的地方,他爱不释手。每晚拥她入睡,都要覆在其上。仿佛他的掌心空虚太久,本就等待乳球的填满。 齿间的力道带来新的触感,乳尖是她隐秘的开关,他弄一弄,下面就淫水泛滥。 舟若行难耐地蹭动,臀部前后游弋,却蹭到了一包硬挺。 很大一包硌在屁股下面,正好陷在缝隙中,她以为他只专心于胸前,于是起了小心思。小幅度地挪,隔了他西裤布料,缓解体内熊熊燃起的欲。 他笑得更开,故意戳穿她,偏要看她脸红的模样。 “把我裤子都尿湿了。” “那不是……” “那是什么?是什么这么湿,嗯?”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他感受到贴在锁骨上的面颊滚烫,知她又在害羞。 但闻皮带金属搭扣碰撞的声音,接下来是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然后,一根火热直抵洞口。 直接,毫无阻拦。 他带着她的手环绕柱身,她躲。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次,他蛮横包住柔荑,多了几分强迫。 想到往日里就是这么粗这么长的一根在体内兴风作浪,小穴又吐出一泡淫液,把彼此的阴毛打得湿亮。 “往下,摸摸这里。”他是个好老师,边做边教。按压她的手在阴茎根部。那里的快感不同于冠状沟和大龟头。几乎撸动几下,他就急促地喘。 她突然有点理解平日里他往死里肏她时候那种变态的满足感了。意外听到他毫无防备松弛下来的呻吟,她大了胆子。主动掌握节奏,在茂密的丛林里找到根部,从下往上撸动,慢条斯理,不遗漏任何一处。 生涩,却虔诚。 一度用力弄疼了他,南天远也没有喊停。他将座椅向后向下调节,整个人半倚在上面,舟若行就趴在他身上。脚上还勾着高跟鞋,黑袜抽丝破碎,灯芯绒裙子堆在腰间,下面是汩汩泉水,上面是峰峦峡谷。 泉水间,小手环住一根孽障,要插未插。 不过几次盘撸,南天远就仰起头,声色喑哑,“继续,糯糯真棒。” 手中的东西生龙活虎,偶尔弹动,越来越硬,越来越烫。 “把它放进去。”他双手伸入裙摆,抚摸光滑的大腿,不带有一丝色情,尽是呵护温柔。 “嗯,我不会……” “做了这么多次,还没学会,是我这个老师不合格了。” 他扶住她的手,龟头在缝隙里染湿了,然后顶在洞口处。 “来,坐上来。” 不知是听了他的荤话,还是他身体力行的示范刺激了她,总之舟若行浑身发热,羞得恨不能藏起来。 但她无处遁形,也只不过更往他怀里钻去,让他得逞。南天远隐忍到极限,双手握住侧腰,胯下用力,蕈头破开肉片,冲进去半根。 “啊啊,疼。” “很湿了。口不对心的糯糯。” 他不再等,扣住腰身往下,逼迫穴道吃下全部。他本就粗长,这个体位又入得深。她真的不舒服,他却不给她时间,蓄力肏入,终于将一整根喂进去。 两人同步发出一声喟叹,在黑暗密闭的空间里,目光缠绵。 不知谁先主动,四个唇瓣相贴,吸吮,舔舐,卷咬。两人彼此去撕扯对方身上的衣物,都企图征服对手。 舟若行略下一筹,还不知怎样开局,臀下的粗长就动起来。 每一次上顶,都入得更深,龟头追着嫩肉咬,破开层层迭迭,撑开所有褶皱。南天远抱着蜜桃臀,抽出只剩龟头,然后借由重力再放下,同时肉棒狠狠肏进去。 两箱合作,肉棒大开大合肏弄,每一个动作都异常清晰,舟若行逐渐失了方寸。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60、又喷水(H)(二更) 她被动承欢,如大洋里的孤舟,无根飘摇,上下颠簸。 肉根从下至上贯穿,插了个透底,她无助地摆动,两团雪乳晃荡出诱人乳波。 白色嫩肉,顶端红樱两枚,诱惑在眼前。南天远起身,叼起乳尖,发了狠卷咬。 “疼,疼!” “忍着!” 他掰开两条长腿,彻底打开,她只能向后仰去,靠在方向盘上。 交合处完全暴露。墨绿色的裙摆下,是同色系的内裤,还完好穿在身上,但是穴洞却被紫黑粗长占据,探入,摩擦,肏弄。 发圈顺丝滑乌发滑下,绑在发尾,大手一扬,扯散马尾。 青丝铺洒在白皙的肩头,有些许缠在脸颊,勾在红润的唇角。她星眸微阖,大敞腿心,任凭他肆意进出鞭笞。 关闭眼睛,触觉陡然敏感。 太大了,紧致的穴道根本吞不下,却偏偏能够容纳得满满当当。龟棱勾着叁分之一处的敏感,进出间坏心眼往上蹭,每路过一次,都引起电流酥酥麻麻地往内里窜。 龟头碾平所有褶皱,开疆破土,披荆斩棘,使得整个肉棒丝滑进入。 平日里一根手指都吃不下的嫩穴,此刻被肏开成圆洞,吞吐狰狞的肉棒。她清楚感知他是如何顶入,筋脉贲张,摩擦穴肉,又是如撤退,尽了全力抵抗穴道的吸附,从温柔乡里抽身而出。 南天远挪不开眼睛。 紫黑的阴茎堵在穴口,将皮肤撑得薄薄一层。激狂肏干间,嫩肉被带出又卷进,他动作之快,力道之狠,恨不能将胯下子孙袋一起送进小穴。 “啊……好麻。” 龟头专往那里顶,他问,“只是麻么?” “好胀。” “还有呢?” “想……呜呜呜,想尿尿。” 她倒是没有尿,但是敏感点在密集地碾压下,穴内分泌出粘稠,润得柱身湿滑。油亮的大肉棒抽插在身下,南天远提跨送入,“好多水,糯糯真是水做的。” “别说。” 她稍微拉回理智,睁眼,想起身伸手捂住那张嘴。 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南教授,或是站在讲台上徐徐道来晦涩难懂的经济学原理,抑或坐在电脑前安静平和翻看文献资料。做课题,参加会议,意气风发,冷静克己。 然而此时却说着淫词艳语。 他将大腿角度分得更开,不让她起身。他知她常年锻炼,韧性极好,几乎将大腿拉成一字型。 随着激烈的交合动作,水声,肉体拍打声音响彻在车里。 “糯糯的小穴会说话。” 咕叽咕叽,阴茎捅入,内里分泌更多淫水,挽留。 “是不是不舍得老公出去,嗯?” 舟若行捂住脸,嘴上嗯嗯啊啊反抗,身体诚实地被肏透了。 湿了,软了,整个人漂浮在云端,所有的神经都迟钝了,只剩下穴肉不知餍足吃着大肉棒。一边喊不要一边吞到底,嘬咬龟头不松口。 九浅一深几百下之后,他专注于g点。那里鼓胀起来,粗糙的表面摩擦龟头,险些让他失守。但南天远迎难而上,不愿放弃,只因为只要拼命顶肏这里,她的穴口就疯狂淌水,甚至肉棒都插不住,几次滑出来。 扶着肿胀一圈的阴茎再次轻松顶入,他屏气,伺候那里。 她要不行了,他亦是到了极限。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决定聊聊别的。 “最近跑篮球线访谈有什么新鲜好玩的,讲给老公听听。” “没……”欲仙欲死之时,突然提工作,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心点。” 又是一剂狠肏,“糯糯这么美,小心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饿狼会盯上你。” “才……才不会。啊啊啊,好酸,别顶那里了。” “别夹,嘶……会舒服的,别有负担。” “他们……才不是头脑简单。” “哦?那你就承认是四肢发达了。你说。”南天远极轻极缓问,和身下的狂风暴雨般进攻形成鲜明对比。“他们会想到阳光干净单纯漂亮的舟记者,躺在男人身下喊饿么?” “我不饿。”舟若行小声反驳,丝毫没有底气。 他彻底抽出阴茎,看穴口被肏翻的粉嫩呼吸般翕张。 穴道突然空了,而欢乐源泉却贴在阴蒂上,打圈碾磨。舟若行踢腿,“唔……你……” 龟头顶开小豆子的外衣,从下至上顶上去。那处肿胀神经密布,经不起揉搓,更何况是想到他在用什么去弄那里,她染了哭腔,求道,“要。” 他把她捞起压在怀里,重新掌握乳房,下身在泥泞不堪的缝隙中滑动,“自己来。” 被欲望支配,舟若行丢了所有廉耻,抓住肉棒就往穴口去塞。仍旧是不得要领,在她急得快哭出来时候,南天远心疼,卷走她眼角的泪,挺身而入。 “还说不饿。” 小穴重新找回快感,缠上肉棒,紧致的抓握感让他寸步难行。 “都给你,别急。” 明明已经肏松了,只出去这么一会,内里穴道又紧缩在一起。南天远放弃所有技巧,专攻于g点,延续之前彼此的快乐。 油亮亮一根粗阴茎插在女人的穴里,但闻其声不见其形,随着捣弄得加速,快感也如逐渐堆积。浪潮一波一波涌向岸边,舟若行十指绞紧,甚至陷入他的手臂,魂魄尽散,“啊……要泄了,啊啊啊……好难受,让我出来。” “要什么出来?” 南天远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嫩壁上的那枚圆形区域越发粗糙坚硬,反过来顶得他难受。汗滴从发丛流进眼睛。他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爱人。 浑身罩了浅淡的粉,肌肉紧绷,无助,又性感。 他是人,不是神。所以他不能停下,只能更进一步去破坏。美人纯粹又干净,暗夜里只为他一人绽放。所以他要去染指,去深入,让她记住他的形状,味道,灵魂深处的一切。 顶点将至,舟若行推他,“胀……” 更快,更重,肉棒狠狠肏到宫口,感知内里抽搐。舟若行小腹痉挛,嘴角留下口涎,啊啊啊啊呻吟出口,声音破碎,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再喂几下,南天远适时抽出,清亮液体猛地打出,水柱喷在小腹,龟头,洒到真皮座椅上。 星星点点的痕迹。 她垂下身子,伏在他胸前大口喘气,脑海一片空白。 61、叫老公(H) “糯糯真棒。”他舌尖深入耳廓,延续高潮余韵,“又喷水了。” 又……? 舟若行昏头昏脑地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剧烈的高潮。 至于喷水,17岁的她在来之前,还是小处女。刚解锁初阶赛道,就被迫上高阶赛道,整个过程如高山滑雪,刺激,夺魂。 未来的舟若行可真行,看不出来,和南天远玩这么开。 他捏捏她的绵乳,等她平息,一下一下啄吻,“车里都是你的味道,这叫我怎么办?” “只要坐到这里,想到你骑在我身上,把自己玩喷了,我就硬了。” “没有!”她缓过神,“我没玩自己。” “我是不是还硬着。”他往上顶。 阴唇间的一团火热不容忽视,舟若行干脆鸵鸟,抱住他,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不去面对。 南天远用大衣包住她,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大步踏回屋内。 她双脚在他腰后互相勾绕,下体裸露在微凉的春夜里。 洁白长毛地毯上,是滚落缠扭在一起的两人。 已经褪去所有衣物,舟若行跪在男人面前,双手抓紧地毯,无助扭动。躲不了,又不敢迎上。 “抬高。”大掌轻拍翘臀。 南天远眼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如蜜桃的臀,浑圆紧致,中间是一字天穴缝,夹着肉棒,水润湿滑。 “太深了……呜呜……” 他如她所愿,只插到浅浅一处,小幅肏弄。弯下腰身,胸膛贴上光滑的背,将长发撩到一侧。 灵动的舌从耳垂舔到颈侧,她要往前爬。 明明已经没有那么深了,这细密的痒感从何未来,尤其是隐约又再次从下腹升起的酥麻,要将她折磨得淫荡不堪。 她想求他,又觉不妥。 他拉住脚踝,将她向后重重一扯,肉棒顺势再次破入深处。 “深了才舒服。”南天远可没错过刚才她的不满。肉棒插得浅,小穴就饥饿包裹,插得深,她又喊受不住。真是难伺候。 放下所有,尽心尽力投入情事,南天远挺直腰身,不住向前送胯,下腹拍打翘臀,在臀瓣上留下一片绯红。 大限将至,他舍不得就这么交代。抱起她翻滚一圈,侧身后入。 举起雪白长腿,他从后进攻,指尖探到女人的下腹,从草丛间摸到肿胀,左右打圈。 “啊啊啊……住,住手……” 南天远更加一筹,空着的手罩上前胸,轮流搓揉乳球,肆意让乳肉从指缝溢出。 穴被填满,阴蒂被按压,乳尖又被侵占,舟若行已经哑了嗓子,喊不出声音。 想要很重很快的顶弄,又惧怕这种失控。 想拒绝,又贪恋。 只能夹住身下的肉棒,载沉载浮。 “叫我。” 喘息渐粗,南天远加重叁处力道,如往常一样,低声蛊惑。 醇厚磁性的声音透骨的酥,她半侧耳朵起了鸡皮疙瘩。 “南……南天远。” “不对。” 舟若行站在高潮边缘,只要他再肏几下,就出来了。她捏紧按在小腹上的手,与其十指相缠,无声催促。 “糯糯,你知道要叫我什么。” 她只要一说那两个字,他就全军溃败,什么都不管不顾,尽情给她了。 南天远托住腿根,掰开鲍肉,将洞口撑到极致,肉棒凿穿穴底,理智尽丧。双手节奏加快,感到指下的阴蒂和乳尖都肿了,硬了,熟透了。 “叫老公。”他咬她耳朵。 情潮来袭,舟若行找到短暂空隙,心下一惊,这要怎么叫出口,可是又不能说不会。 “嗯……我……” “糯糯。”南天远把自己悉数喂给她,最薄弱的地方陷入她体内,最后狠肏几下,“你不爱我了吗?” “老公……”嘴唇翕动,她声如蚊蚋,终于斗胆喊出口。 浓热白浊冲刷阴道,南天远足足射了好几股,直到最后一滴留在穴内,才缓了气息,放下大腿。 她胸前,胯下,腿根,青紫深红,他有些许心疼。 舟若行挣扎从情欲中抽身,坐起。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眼睫挂着泪,乳沟一层薄汗,洞口糊满了她和他的液体。 浓稠流出,空气中满是麝香和甜腻。 他刚说什么,爱? 过于陌生。舟若行不过和他滚了几个月床单,虽心安理得接受他日常里的照顾,偶尔心弦拨动,但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是失落时,陪在身边的安慰么?是病了那次,送到塌前的温粥么?是对这个世界无措时,牵引自己的那双大手么? 是情事中,不明来由的悸动么,是对他一退再退的包容和承认么? 25岁的舟若行,或许是爱他的,所以才嫁给他。可是她不过17岁,占据这成熟的肉体,名不正言不顺,要和他谈情说爱。 爱,她不懂。 却惶恐又诚实喊出了那两个字。 有点暧昧。 她扎起头发,不敢迎接他的眼神。余光中,她看到他的眸色深如潭水,极尽宠溺。好像她的一切,他都接受。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62、再落子(一更) 二百人的会议厅里,台下前后十几排椅子,白色椅套,蓝色席卡。 台上鲜花拥簇间,伸出两个麦克风。常春藤、巴西叶和文竹展开下垂,白色蝴蝶兰和粉紫文心兰点缀其中。宋仁礼站在其前,讲述最后一张幻灯片,放下激光笔。 掌声雷鸣。而后是提问环节。年轻干部先恭维一番,就会议培训主题发问。 宋仁礼一席白衬衫和西装裤,从领口压边角度到裤线褶皱一丝不苟。他半个身子站出讲桌,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做着习惯性的动作。 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题目切换到下一个讲者,他点头致谢,从侧门走出。 高大厚重的门无声关上,遮掩了会议厅里的声响。下午的酒店,走廊上没人,只有几个服务生匆匆走过。他拐进卫生间,刚解开皮带。 成铎站过来身边另一个位置,一边放水一边侧头打招呼,“宋局,刚才汇报太精彩了,敬仰敬仰。” “你看我俩现在这样,都没办法握手。”宋仁礼打趣道,引来成铎大笑,“太激动了,留不到出去讲,您看我想得不周了。” 两人抖抖各自东西,提上裤子,洗了手,一同坐到大堂一角。 不知成铎说了什么,宋仁礼心情大好。 隔了矮茶几,成铎只有叁分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始终挺直腰板。宋仁礼翘起腿,放松靠在沙发上。 成铎向前恭敬探了身子,将一张房卡推到他那边。 “宋局,开会辛苦了。要么,您先去客房休息会。我已经开好房。” 宋仁礼仍旧陷在沙发里,双手交叉落在腿上,看着眼前的小伙子,笑了笑,“有心了。” “那我先走了。”成铎起立,微颔首,离开酒店。 午后太阳很足,透过茶色玻璃投到茶几上。宋仁礼等了一会,才慢慢够过来房卡。哼笑一声。 哗啦一声,绿灯闪亮,房门被推开。 光束照亮了地毯上的山川江河图。而保险箱在光影背后,衣柜角落里。宋仁礼翻开套在门卡外的纸套,铅笔写了一串数字。 输入,扭开门,保险箱里是一张黑金卡和一张纸条:疫情影响,线上多了新玩法。账户密码已开,卡里是200万美元启动资金。绝对安全,迭码仔可靠,望您笑纳。 从酒店开到南天远家,一路通畅。 成铎看着眼前路,注意力还留在酒店。 南天远说,每个人都有软肋,且永远不要考验人性。噬赌的人坐上牌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输了。 z桥梁的招标公告很快放出来了。因为早有准备,成铎手下只花了一周时间做出了标书。 再一次去交通局参加投标前,他又去南天远的书房里坐坐。 是一个黄昏,书房开了灯,很亮,如白昼。 沉香袅袅,狻猊还是憨厚静默蹲在角落里。 成铎看到他桌上那束黄玫瑰,意外。根雕造型的花瓶,本是坐在书桌上当做装饰,这一次,上面多了花。与这一室的沉闷略显格格不入。 却带来生机勃勃。 “糯糯不知怎么的最近倒是对这地下室感兴趣了,叁不五时来我这添东西,真是麻烦。” 成铎没眼看南天远那表情。嘴上嫌弃,实际上甘之如饴。 “材料进展如何?”成铎问。 “尽一切所能,可以搜集的都齐全了。只差两个,这拼图就完整了。”南天远推给成铎一杯祁门红茶,“中标后,全面打入宋仁礼内部,他的那部分不成问题。” “剩下最后一环,在于季骞。他掌握了宋仁礼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的账目。” “是我们想的那样么?” “我猜是的。”南天远深沉,笃定看成铎,“宋仁礼有两个白手套,第一层是季骞,第二层是另外的人。狼狈为奸的人不会有真情实感,能成事,也能毁事。所以,季骞至关重要。” 成铎点头,“老畜生落马,所谓的二十年好友竟然供出完整交易目录。真没想到,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有消息了么?”南天远端起茶杯。 成铎摇头,“完全没有。” “我爸离世,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我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季骞的线索了。” 南天远注视眼前的佛像,抿下一口茶,甘甜苦涩交缠在舌尖,“只差一子,就可以围堵宋仁礼最后一气了。” 63、我老公 南教授罕见没有穿正装。休闲裤,亚麻衬衫,外套无袖格子毛衫,夹了讲义关上电脑走出阶梯教室。 今天是个重要日子,接舟若行下班后送她回舟清朗那里,然后他要去见成铎。 穿什么不重要,也无需仪式感。他只想随性一些,专注于即将到来的那个结果。 舟若行随队外出训练还没回来,他在篮球队训练基地外面找个小花园等她。 春有紫藤,夏有凌霄。 正是阳春叁月暮春时节,花园曲曲折折一条小长廊,淡紫色藤萝秀妍芬芳,俏皮垂下,切割了阳光。 翻看腕表,离五点还有两分钟。 南天远坐在石凳上,打开交通局招标结果挂网公示网页。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又去看时间。秒针只走了一圈。 冷眸泛起了涟漪,殷切,又不安。他盯着秒针无声滑动。 漫长又短暂的六十秒内,过往八年的岁月逐渐和这表盘融为一体。 坐在小别墅给南仲冬弹最后一曲钟,在无光的夜晚砸破玻璃翻进空无一物的家看满地狼藉,周末去咖啡店兼职向保洁阿姨讨要处理食品,在金祁路的老破小不舍得开空调大冬天冻得握不住笔每日熬到凌晨看书…… 大学时利用杠杆孤注一掷淘到第一桶金和成铎合伙创业,商海沉浮九输一赢,逐步强大足以自信到再去追舟若行…… 旅行婚礼走过了半个地球,舟若行拉他周末看球赛,配合成铎将成孝先拉下马,步步为营逼近宋仁礼直到即将收口…… 秒针滴答,最后几秒像是慢镜头,拉长,缓慢,一点一点挪到数字12。 五点整。 再刷新页面,z桥梁中标公告,展铎的名字赫然其上。标的2.4亿人民币。 几乎同时,成铎电话打进来。 “南哥,看到了么?”声音大到好像下一秒他就要从话筒里跳出来。 南天远握着电话的手在抖,眼前眩晕得一瞬间闪来黑雾。 风来了,吹走了迷雾,一切越来越清晰。 “看到了。” 仍旧是冷静地回答。但是那胸腔里心脏激烈快速的震动却出卖了他。 大巴车上,舟若行和摄影师坐在后面隔着过道小声聊今天的采访。一群青春洋溢的大男孩,球场上荷尔蒙简直要溢出。摄影师说这有什么,我当年上学打球那会,也是全场女生尖叫。 舟若行看他地中海弥勒佛笑容满面,切了一声。 一个急刹车,她膝上的笔记本掉下,滑到前面。 前座的男孩摘下头戴耳机,弯腰捡起笔记本,扶着椅背走到舟若行面前,伸手递给她,“舟记者,是您的?” 他太高了,站在狭小的空间里,压迫感太强。舟若行抬头飞快看他一眼,“谢谢。” 前面嘘声一片,有人在起哄。 舟若行没敢再看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却滚烫。 他却仍旧立在她面前,声音很青春,不含杂质,纯粹又单纯,“我方便坐在这么?” 她扭头看了身边的座位,迟疑。前面好奇的目光越聚愈多,她只好挪到靠窗位置,空出靠过道的座位,点点头。 压迫感从前面转移到身侧。浓厚的气息罩住两人。 “舟记者跟我们随队报道也有几天了,不太喜欢和我们聊天?” “看你们太累,工作之外不好意思打扰。” “不累。打球是工作,也是爱好。你呢,舟记者?” “嗯……什么?” “你有什么爱好么?” “也没……”舟若行一直没有去看他,面向前座的蓝白椅套,像是对机器问答,“踢球,追星,睡觉,吃点好吃的。” 男孩轻握拳放在唇边,想控制,却轻笑出声。 舟若行终于转向他,耸肩,“怎么了么?” “踢球?一般的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看电影,逛街,旅行之类的么。嗯,吃饭睡觉倒是蛮统一的爱好。” “那说明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诶?”男孩愣住。舟若行冲他淡淡笑。 这样就自然多了。和男生说话相处也没这么难。17岁的她,迄今为止和男生所有的互动都来自南天远。没想过为什么,就这样接受了他的温存和宠爱。让她单独再和年轻异性相处,她刚开始确实生疏又慌张。 小指勾起垂在颈侧的一缕发,别到耳后,夕阳洒在她洁白的天鹅颈上。舟若行低头翻看采访笔记,脖颈弯出优雅的弧度。 男孩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我只是觉得女孩子踢球蛮少见的。” “不少见。”她陷入沉思,眼神充满光亮,“现在乡村小学很多女足队。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说,足球意味着走出去。你在体育圈子里,应该听说郭教练和梅中的王淳老师一直致力于推广女足公益项目。” 他不知道。摸了摸鼻尖,男孩挫败,“还,真没听说。” 舟若行不想再接下去。孤陋寡闻,这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聊。 大巴车停稳,队员教练和随队记者鱼贯而下。 道谢再见,舟若行与摄影师就此别过,背了挎包一个人向大门走去。 刚拿出手机,大男孩跑过来,喊她,“舟记者!” 她回馈一个毫无内容空洞的笑容。 “这周末八万人体育场上港主场,我买了票,一起看?” 所以,这就是邀请喽?不太会说不,舟若行酝酿怎么说拒绝的话才不至于使他难堪,毕竟后面还要跑篮球线。 马尾一甩,她鼓足勇气,看向他,“我……” 男孩期待回望她,等待下文。舟若行眼中的敷衍却换成了惊喜,越过他看向不远处。 “我老公来接我了,周末我要和他一起看球,谢谢你,再见!” 飞快扔下一句话,她奔向南天远的车。 原来,拒绝一点也不难!阳光下,长发随风摆起,发尾染了夕阳的金色,舟若行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男孩受到暴击,缓不过神。老公?再联想到她无名指上的对戒,舟记者这么年轻英年早婚? “老公在这呢。”南天远闲适站在路边,暖暖地笑。 “啊!吓我一跳,你从哪冒出来的?” “一直站这等你,看你从车上下来的。” “那你怎么不喊我?” 他上前牵过她的手,“不然就错过一场好戏了。” “什么嘛。” “我还不知道糯糯当面不好意思,背后叫我老公倒是蛮自豪的样子。” 64、论父亲 一定是夕照太热了,舟若行又感到脸颊发烫。 把舟若行送到罗烿烿那里,南天远碰到了舟清朗。往日他都加班,很少这么早回家。南天远见他背对客厅,坐在书房里,弯了腰脊。 他站在门口,敲敲敞开的门。走进去,摸摸放在书桌上的茶杯。一口没动,菊花茶凉透了。 “爸,我帮您重新沏。” “天远?”舟清朗合上卷宗,从卷帙浩繁的材料中抽身抬头,摘下眼镜,捏揉鼻梁,“坐。” “我刚听妈说您是连续加班胃病又犯了,今天才早点回家。怎么回了家还这么操累。” “手上的案子任务重,纪委和监察委的人也都跟着一起加班加点。” 南天远礼貌挪开视线,不去看卷宗封面。“今晚我有些事情,正好糯糯想回来看看您二老。我晚点来接她。” “糯糯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得像小孩子。我让她自己回去,你忙你的,不用来接了。” “爸,您好像提过,去年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后,您原来负责的一些工作内容都转隶给监察委了,怎么还这么忙。还有几年就退休颐养天年了。您原来一直念叨没空和老朋友们打球游泳,退休后都补上,我再帮您和妈安排退休旅行。” 舟清朗摆手,“我和领导提了,退休不退后。只要还能发挥余热,我会一直在检察工作上干下去。” “法治社会看起来风平浪静,却多得是风起云涌。”舟清朗像是对南天远说,也像是自我感叹。 用小指垫着,南天远将瓷杯重新放在书桌上,轻轻落下。 “喝口热茶,爸。暖胃。” 金祁路今非昔比。 叁年前,市中心的这片价值洼地被港商看中。 当时地价已经抬头,除却央企国企及财大气粗的民企,其余已经不敢贸然参与土拍。寸土寸金的地方,祖祖辈辈住在老破小里的本地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等来拆迁。 港商拿出了整体土地规划方案,未来,这里将建成高档居住区和中央商务区,同时配套绿地花园和商业综合体。立志将金祁路打造成区域新地标。 一些写字楼已经封顶,有几个住宅楼盘已经售罄。此时的金祁路一半是工地,一半是冷清的还未营业的cbd。 路边小烧烤店,撑起蓝色遮雨棚。下工的工人叁五成群吹牛逼喝酒,烟味汗味连着附近工地的水泥味和在一起。 一杯胡辣烧下肚,成铎从喉头到胃袋一路火辣辣。他咂咂嘴,“南哥,怎么约来这里吃饭了?” “忆苦思甜。”南天远押下半杯酒,眼眶被灼红。 “南叔最后一刻想的都是尽力保全你的生活。”成铎垂首夹起拌黄瓜,“这世界上好父亲的样子大都统一,卑鄙的父亲,却各有各的恶劣。” 南天远嘲讽一笑。 “挂网公示一周,就是走个形式。招标结果出来,交通局相关部门办事员已经联系展铎了。接下来,公司里的人会紧锣密鼓接手完成项目。我会以此更加接近他。南哥,您托给我的,我终于可以问心无愧说,我能帮到你了。” “你帮了我这么多年,我无以为报。” 傻小子已经二十多岁,感情波动之时,尤其在在南天远面前,仍旧纯粹青涩一如十几岁少年。成铎抬袖遮掩着擦了脸颊,“来!” 两个酒盅轻碰,南天远道,“兄弟之间不讲报或不报。我没有帮到你,一直是你在配合我。” “当年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学习一般,长得跟个猴子似的。说难听点就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主,谁看了不顺眼都能踹两脚。还有拉老畜生下马,没有你在金融系统的关系,我也查不了这么彻底。” “这世界上虽然多得是灰,但该是黑的,白不了。平心而论,我没做什么。” 总是这样风轻云淡,但成铎知道这简短几句话里,包含了南天远多少尽心尽力。 这一次,是南天远主动提杯,“成铎,今朝正式庆祝。我特意选在了这里,你懂为什么。我们当年就是从这里出发,一步一步。于我而言,我只不过是又走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但是。” 南天远放下酒盅,仰面。液体在眼窝里翻滚,他压抑回去。 65、撕面具(一更) “但是,”他微顿,“能回到原来那种生活,何谈容易。” “南哥……” “不能功亏一篑。最近我们仍需谨慎。不,是更要谨言慎行。”只允许感情一瞬的潮湿,南天远将眼窝里的液体隐忍而下。 “以后我们见面地点需要更安全隐秘。我家,你公司,都危险。” “你是说……他还在防着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哪一次我没有按时赴约,或者没有回复信息电话。不要慌张,一切按我们计划行事。” 下了小雨,砸在塑料雨棚子上面,吵闹响亮。成铎双颊酡红,不满诅咒脑袋上面的老天爷,“这天跟漏了似的,今年雨水真多。” “快了,会晴的。” 行兵布阵几年,才等来今天这个结果。哥俩从之前说到现在。不是什么好酒,浑浊,后劲大,喝到后面,成铎已是哭哭笑笑。 手机震动,大晚上设计部同事还在加班。成铎说哥几个辛苦了,我带宵夜回去跟你们一起熬通宵。然后站起来,刚要开口,南天远挥手,“快走,矫情的话今天说得够多了。” “哥,等他进去那天,我请你吃个大的!我知道南少爷曾经也是锦衣玉食,但这是小弟心意。” “行,到时候我带糯糯吃穷成老板。” “叁句话离不开嫂子。”成铎说,“走了,再听下去今晚喝的都得吐。” 出租车留下一串尾气,碾压坑坑洼洼的地面,溅起泥点子水花。 南天远伸脖子喊,“老板,再来一瓶。” 夜深雨大,周围几桌工友也都陆续散了。 深蓝色简陋雨棚里,吊一盏随风摇曳的灯泡,黯淡,寡清。 南天远连喝几杯,呛辣得猛咳嗽。他一手抓住酒杯,一手扶紧油腻的桌子边缘,侧首咳嗽,脸色潮红。 多有狼狈。然而在独处时候,他不愿再隐藏。 眺望远处,有几个吊车还亮灯在赶工。那里,曾经是露天农贸市场。绕过去,是一片老公房,最后一排二楼,有一间一眼望到头的小屋子。 冬天刺骨的寒,夏天蒸笼般热,他不舍得开空调。要么裹着棉衣,要么光膀子摇扇子,总之,他尽可能节省每一分钱。 然后,等到成铎也成年,他已经滚出来小小一笔启动资金。南天远找到成铎,你有钱,也要会运作。这样,我出脑子,你出钱,我教你一个赚钱的门道。 傻小子说,哥,我信你不骗我。 于是,展铎就这样诞生了。从最小的工程队做起。起初,只能承接大公司转手分装的标段,到最后逐渐参与到基建投标中。 赚钱,安全,又能接近宋仁礼。南天远对成铎说,我虽然做短期赔本的生意,但从不碰长期亏损的买卖。展铎发展壮大,一举两得。你我赚钱,又能掌握交通局更多内部行情信息。 那几年熬得多难,南天远已不愿再回想。 今天这句忆苦思甜,不过半开玩笑说给成铎听。苦难就是苦难,苦难没有任何意义。不会带来成功,也不会带来成长。南天远坚信,成长可以通过更有爱的方式,而不是活在黑暗里,如蟑螂一般肮脏抑或变态般强大。 一瓶酒又很快见底。他指尖发麻,眼神无法对焦。 少见呆滞,精神还在运转,但表情更加清肃。空杯子倒在桌上,画了个圈。南天远双手掩目,肩膀抽动。 指缝间逐渐湿润。 呜咽声从低至高,消散在雨声中。 心中和眼中的雨,都若这天地间的雨一般,倾斜而出。他颓然趴在桌上,后背随抽泣起伏。远处高楼是隐在暗夜中的兽,只见轮廓不见光亮,一如男人孤身一人。 躲在并不光鲜的角落,靠烟酒庆祝,麻痹。再高尚的人,也需要低俗的乐趣。他放任自己宣泄。 哭了许久,老板拿了烤好的串过来,“兄弟,再来几个?” 南天远抬起身子,“好。” 接过肉串,他却又点燃烟。 结膜充血通红,脸颊沾了灰尘。烟灰半截,眼看要掉下,他都没有察觉。 再次深吸一口,夹着烟的手撑在额头,不知想起什么,眼泪再次模糊视线。 算了,今晚他这个大男人,眼泪也是不值钱。面具带久了,需要摘下,否则,容易与脸皮长为一体。 代驾师傅根据导航在工地后面简易烧烤摊找到南天远时,着实吃惊。 环视这用餐环境,再看看面前的车,师傅咂舌。有钱人果然就是会玩,开了几百万车来地沟油摊买醉。 66、灵魂香「Рo1⒏red」 验证指纹锁,踏进玄关,他才想起来,没去接舟若行。 杜康醉人,也误事。南天远懊恼,连拖鞋都没穿,踩在冰凉大理石地面走进去。 只有一盏落地阅读灯幽幽发光,暖黄一团,照在沙发上沉睡的人身上。 叫不上名字的青春言情小说半开,扣在舟若行脸上。她仰面在沙发上,睡得毫无防备。家居短裤配运动上衣,衣服上摆卷起,撩到小腹。 紧致腰身连着乖巧一枚肚脐暴露在空气里,随呼吸绵长轻柔鼓起又陷下。 悄声走上前,南天远拉下衣服下摆,又从舟若行脚下扯来薄毯,轻又慢搭在她身上。而后,坐在她脚边,抱膝,长叹一口气。 舟若行嘤咛一声,转向他这边。书从脸上滑落,南天远眼疾手快接住,避免了书脊砸落地面发出声音吵醒她。双手垫在腮下,她蹭了蹭毛毯,蜷起双膝,像是奶猫找到了极佳的位置,又陷入梦乡。 乌黑长发,丰润唇瓣,饱满脸颊,笑起来会说话的杏眸。 借着灯光,南天远灼热的视线带着酒气,逡巡在她脸上,进而滑落在她的侧腰,挺翘的圆臀,修长的大腿。 “你是谁?” 他伸出手指,虚虚描绘她的轮廓。指尖有焦灼的烟草味,扰了她。她再次翻身,脸埋在沙发靠背一侧。 “糯糯,你在哪?” 看着沙发上无比真实的妻子,南天远像是发问,又是自言自语。 他肯定,这是舟若行。但她虽也回应他,与他之间却总是隔了层纱。虚无缥缈,令人捉摸不透。偶尔接不上曾经两人一同开过玩笑的梗,也不熟悉他身边人。 她藏了秘密,安心接纳他的好,却带有迟疑和困惑。 思念是夜晚的涨潮,悄无声息,一浪浪逼近。南天远孤独一人站在沙滩上,即将被湮没。 心脏隐隐痛,他捂住胸口,弯下腰,疲惫闭上双眼。他很想25岁的舟若行。想这样的雨夜,两人备了清酒小菜在卧室外阳台上花架下边喝边聊。 他和她有永远都不怕干涸的话题。她说什么,他都能接住。为了她,他恶补足球知识,陪她看遍国内外赛事。甚至刚在一起时候,他尴尬却大方地陪她去看哥哥们演出,举着荧光棒一起应援。 结婚前一晚,舟若行紧张,窝在他怀里不肯睡,“南天远,你为什么情话总是那么少。” “什么算是情话?” “喜欢呀,爱呀,宝宝亲亲喊个不停之类的……”她嘟起小嘴,有了情绪。 男人胸膛震动,在低笑。他说,“没想到你竟然吃这一套,虚有其表的东西。” “甜言蜜语谁不爱。”舟若行小声抗议。 “爱不是说出来的。” “那?” “是做出来的。”南天远的眼睛笑得如天上的弯月,掩不住其中的星星。 他很少笑,却不知其实笑起来更有魅力。舟若行被男色蛊惑,一时找不到语言。大脑cpu运行减速,南天远把她搂得更紧,翻身压上,大手钳制她皓腕。 大脑彻底宕机,她咬了下唇,讨厌,又中他圈套。 情迷意乱时,他边舔她耳尖边道,“情话太腻,太甜,吃几口就饱了。婚姻需要无话不说,无所顾忌。两人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能做,永远不无聊,这才是过日子。” 接下来,是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喘。舟若行抓紧他的胳膊,断断续续,“啊……你……你太会喘了。” “这样么?”他故意在耳边用气声问,放大了感官。 “唔……”她蓦地一抖,下面涌出一滩水。南天远满意沉入,继续色气的声音,“糯糯爱听,我就在你耳边喘一辈子。” 然而,现在的他,欢好时故意沉声在她耳边说情话,她只会躲着喊痒。南天远曾经暗自生气,用危险的嗓音问不喜欢了么,她心虚垂下眼睫,小声说没有。 尽管仍旧为他绽放,却少了灵魂。 南天远把婚戒套在舟若行手上那一刻,告诉她,“我把你的灵魂套牢了。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 “别玩聊斋那一套,吓人。”想了想,舟若行好奇问,“万一我变成猫狗狐狸,兔尾巴草,你如何认得我?” “我就不再投入轮回。做一名妖怪,会闻灵魂气味的妖怪。”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味?” “樱花味,有时,是……”他不怀好意地笑,悄声说几句话,惹来舟若行娇嗔,砸他肩膀骂流氓。 所以,他闻到了。她是舟若行,又不是25岁的舟若行。 你在哪个空间,还好么,有没有想我。南天远睁开眼睛,稍微醒了酒。再次低叹,他无可奈何笑笑自己,起身抱起沙发上的人。 胳膊枕在她颈窝下,另一只手托起腘窝,南天远保持公主抱姿势,走回二楼卧室。 “我很想你。” 他对怀里的人,轻声说。 67、早安吻(H)(一更) 怕扰醒她,南天远拿了睡衣去客卧浴室洗澡。 特地调低水温,他勒令自己清醒。自从南仲冬去世,这么多年,他就像陷入无望劳作的西西弗斯。经年累月,一遍又一遍推动巨石上坡,又一次次绝望看巨石滚落。 唯一不同,西西弗斯终其一生都无法逃离那座山,只能选择这种无意义的生活。而南天远终于等到契机。 冷水兜头冲下,蜿蜒从男人胸肌流向腹肌,人鱼线,直至茂林中。没有水雾腾起,南天远逐渐醒酒。即使站在凉水里,他却热得低喘。 不知想到了什么,腹下巨硕渐壮,他苦笑一番。仰头,喉结滚动,大掌环握那物,从根部到圆润的蕈头,缓慢又旖旎。然而仅仅几下,他就放弃了。 无聊,空虚。 自从和舟若行在一起后,除却出差在外实在无法排遣,他几乎不与五指姑娘亲密接触。 今晚很怪,不知为何他情迷意乱。酒后的大脑不受控,两人下流淫靡的过往慢镜头闪过脑海。太野了,他调教她动作,语言,教她如何配合。她总也学不会,却无师自通叫得婉转动人。 每一声都勾在他心上,勾着他要她,狠狠地贯穿,再温柔劝哄。 这样的狠戾,不是这个舟若行可以承受的。他关闭花洒,无视欲求不满的小兄弟。围了浴巾出来。胯下一团凸起,格外明显。 雨停了。 舟若行横在床上,占了两个人位置,腿间夹着薄被睡得不知今夕几何。 南天远长腿跨上床垫,将她捞进怀中,硬挺陷在温柔里,凹凸完美匹配。舟若行不满,呓语一声,扭了小屁股想摆脱。却不知这动作更刺激他,差点擦枪走火。 “乖。”南天远收起她手脚,搂在怀里。 耳边是性感的低喘,醇厚低沉,从耳骨钻进心里,浑身泛起酸麻。睡梦中的舟若行也不安宁,在他怀里扭动,不知是想逃离喘息的诱惑还是贪恋怀抱的美好。 四肢交缠,如两柄勺子,紧紧相贴,两人共同跌入梦境。 手机闹铃一如往常准时响起,早过舟若行自然醒的时间。长臂伸展,南天远从枕边地板上捡起手机,关掉闹铃。 屏幕被点亮,调离出夜晚模式。系统自行显示天气预报:2020年3月26日,星期四,晴。 晨曦从窗帘缝隙中调皮钻进,映在舟若行的眼睫上。眼皮微微抖动,她慵懒翻了个身。 恰巧重新滚到南天远怀里。 他早就醒了,侧躺在她身边,静静用眼神描绘她睡颜。 蓦然笑了。然后极轻柔的吻印在她脸颊,耳垂,脖颈。 “唔……” 她胸脯一凉。是他解开了胸前的扣子,含入一粒朱红。温软的舌卷咬嫩肉,小心翼翼又顽劣。她不自觉挺起,把乳肉更多送进他嘴里。 缓缓睁开眼睛,舟若行脑子一时空白。好半会才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又一大早发情,覆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说起来,她又爱又恨未来这具成熟的胴体。一碰就软了,湿了,万分熟悉这个男人的一切,记住了他的味道,形状,习惯,姿势。让她体会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但也正如此,她羞愧都来不及。身体总是先她意识一步做出反应。 就如此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穴口就吐出花液。晨起时分也是她欲望高涨之时。身体如低垂熟透的果实,只等采撷。 渴望被狠狠疼爱。 舟若行说不出话,拉下南天远脖颈,环上。他从纵深沟壑里抬头,意犹未尽,转又将唇舌喂给她,用一个早安吻唤醒一切。 沉睡一夜的性器甫一见面,都迫不及待。相比之前的爽快,舟若行觉得今天多了些粘腻。两人未发一语,却在彼此眼神中读懂所有。 她吟哦,他低喘。被衾间是散落的衣物内裤,刚醒来的皮肤还带着微微的烫。大掌抚摸,所到之处一片颤栗。舟若行长腿夹紧他的腰,将胸乳贴上,懵懂青涩的眼神凝着他。 只这一眼,再也忍不住。南天远将长发绕上指尖,滑过她的脸颊,锁骨,麻酥酥,闪现一团团火花。她咯咯笑,他也弯了嘴角。她往云朵般的被子里躲去,他偏钳制她腰身,逗她。 两人赤身裸体,翻滚打闹抱做一团。 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在他身下,舟若行噘嘴,埋怨的神色,鼻尖冒了薄汗。南天远停下动作,阖眸,缓缓咬住她下唇。 与此同时,龟头沾了湿润,毫不费力滑进甬道。 她瞬间迷失,“啊……唔……” 上面的唇瓣被含在齿间,下面的唇被肏开,她无力抵抗,沉沦其中。 身体太过敏感,他的抽插,进出,每一秒,她都清楚感知。滚烫的阴茎肏进阴道,耐心推送,从里到外,慢慢勾出淫水。仅剩下龟头时,又猛然推进。 馥软的舌勾缠她的。舟若行像个无尾熊紧紧攀附在男人腰背上,在每一次顶肏间,被入得花心瘙痒难耐。 虽然美好,但是太慢了,她不解。 肉棒不若以往在里面兴风作浪疾风骤雨,而是轻拢慢捻,舟若行率先不满。吃惯了大鱼大肉,清粥小菜偶尔换换胃口可以。但是被喂叼的嘴可不习惯这样的节奏。 又不好意思说,她红着脸主动往他小腹凑,艰难套弄紫红色粗大。 他挑眉,明知故问看她。 “嗯……啊啊……”她不说,只是叫。指尖陷入臂膀肌肉,她死命抱紧他,掌握控制权。然而这样的体位让她无法发力。 “糯糯怎么了?” “……” “是太疼了么?那老公轻点。” 葫芦:周末愉快,今日双更! 68、疼疼我(H) 阴茎以更磨人的速度插入。浑身的火彻底被撩起,舟若行咬上他肩头,留下一圈齿痕,“快点。重……重一些。” “我不懂。” 男人顽劣带着她翻了身,让她胯坐在他腰间。阴茎还埋在桃花源深处,随着体位变化,在嫩肉里转了个圈,又引起一阵不小的痉挛。 几乎是刚坐稳,舟若行就撑在他胸口,微抬小屁股,上下套弄起来。 南天远欣慰,眼前一亮。欲望才是最好的老师。怎么都教不会的姿势,在情急之下,身体自然就寻到了诀窍。 由内而外,她被烧得灼热。是那根肉棒子太烫了么,次次顶到宫口,烫得她涌出更多蜜液。是他的眼神太炙热了么,那么凝视她,要看穿她的灵魂,要把她彻彻底底吃掉。是他的呼吸太浓烈了么,一下一下喷在她腰腹间,野火丛生,燎原一片。 好棒,好舒服。原来主导性事是这样的快乐。 她夹着一双嫩乳,大方向眼前人展露乳沟。长发随动作飘动,扫过他的脸颊。因着核心力量极佳,尝试几次,她就游刃有余。穴口塞着一根紫红阴茎,肆意玩弄。 痒了就坐深一些,太涨了又抽出来。往来几次觉得不过瘾,就专往一处嫩肉去顶。越插越软,越动水越多,爱液不受控制被挤出,涂满了男人的小腹,打湿了两人的毛发。 “啊……”她加快速度,虽然承受不住,偏要再肏几下,让蕈头顶开所有褶皱,让柱身把穴洞撑得没有一丝缝隙。 “摸摸自己。”南天远将她的媚态尽收眼底,抓起她一只手,托起一侧乳房。 太迷人了,他挪不开眼睛。浑身肌肉线条流畅紧致,女人又纯又欲,明明还有憨态般迷蒙,此时却咬着男人性器不松口。她骑在他胯间,揉奶插穴,好不快活。 坐骑加速,蜜桃臀重重落下,发出啪啪啪啪肉体拍打的声音。要到了,舟若行第一次掌控高潮,慌乱,紧张。然而越是紧张,又越是绞紧穴肉。 “呜呜……给我……我……”她使劲套弄那根棒子,好想他帮帮他。像以往那样,疯狂伐挞,他却无动于衷。只是捏捏她耳垂,帮她搓乳头,揉阴蒂,提供快感,却就是按捺腰身不动作。 “可以的,再摇快一些。”南天远诱哄。 快感层层堆迭,终于濒临极限,顷刻炸成碎片,在虚无空间中漂浮,下坠。 “啊啊啊……南天远……”内里咬紧柱身,阴精冲刷菇头。舟若行瘫在他胸前,心脏砰砰砰要跳出胸膛。 “我在。”他接过手,悄悄上挺,幅度不大,却足以让敏感的阴道再次到达一波波小巅峰。 “还没结束。”南天远咬上她的唇,喘息迷人,“来,把我坐射。” 最后那四个字,声音低到近乎听不见,却字字锤在舟若行耳膜上。太蛊惑,太诱人,又太羞耻了。 眼角发红,她累到抬不起手指,小穴却包裹肉棒,密密匝匝环绕其上。 “我帮你。”他不再给她适应的时间,大开大合从下顶肏,又急又猛,阴茎出现了幻影,看不到龟头。 “啊啊啊啊……” 婉转娇啼,她被迫与他共沉沦。大掌扶住侧腰,将她提上又放下,套在肉棒上把玩。她配合着在肉棒插入时死死吸附,借着重力不断坐在他耻骨上。 两人都红了眼,一时间汁液四溅,叫声淫荡,性器你追我赶地撕咬。 “夹我,糯糯。” “呜呜……” “再快点,要射了。” 即使这个时候,他声音还是那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露骨至极。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已没有任何抗拒,舟若行身躯前倾,抖动臀瓣,穴口骑在粗大阴茎上,渴望地吞吐。 “再来……嘶哈……”大手将侧腰捏出红痕,他在她身下,极尽讨好,心甘情愿。求欢的字句一声浪过一声,毫不遮掩,“疼疼我,糯糯,用力……啊……” 他竟然也会呻吟?舟若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那么高傲冷清的男人,插在她体内,任她作弄,求她把他坐射,求她用力。舟若行再也坚持不住,抠着他的乳头,发疯般套弄,再重一些怕是要挤破下面的囊袋。 在她快感迸发的一瞬,她也感受到了他元阳大开,顶着骚心射满了甬道。 南天远发誓,最初他真的只想温柔来次晨间运动。 但是她每次都给他新的惊喜。以至于他一而再再而叁地失控。但他从不后悔。 白日宣淫,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他抱了她从浴室冲洗好再出来,时间所剩不多。他有早课,要赶去学院。她也有采访,要抓紧出门。 舟若行瘪瘪嘴,“下次再这样,就不理你了。” “不舒服?”南天远帮她系上文胸搭扣,撩开长发烫上热吻,“昨晚你欠我的。” 她心下一惊,这人,还真的是每晚都不落空。昨天他几时回家她都不知道,本想一边看书一边等他,却先睡着了。 “今晚饶过你。”他又亲了下小鼻尖,靠近她,“因为,明天我要讨个礼物。” “明天?” “你该不会忘了明天什么日子?”南天远声线走低。 69、周一见(一更) 明天明天明天……该死,明天是什么鬼日子! 南天远出门后,舟若行在家懊恼抱头。叹口气,到底怎么才能回去。这样打哑谜的日子真的受够了。曾经以为玄斐然和小黄文同时出现就好,试了好几次,不行就是不行。 那要怎么办。 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果然最了解自己。选择了一个没那么难应付的工作。 火速吃完早点喝了牛奶,拿起背包刚要出门,手机响了。 “舟若行。” “叫姐。”翻了个白眼,舟笙歌没大没小这毛病这辈子都改不了。该,就该让玄斐然挫挫他锐气。话说一物降一物,还真是这样。 “斐然约你和姐夫出来吃饭,什么时候空?” “都行,那就明天。” 电话那边舟笙歌大叫,“我靠我靠,舟若行,明天你不是要和姐夫二人世界?” 他都知道?舟若行更好奇了,“明天什么日子?” “失忆了?”舟笙歌哇哇跳起来,“你结婚纪念日!” “我结婚纪念日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你以为我想记!”舟笙歌埋怨道,“还不是去年我骑车摔断胳膊!斐然在外地拍摄,我只好打给你让你陪我去医院结果你说别烦你。见色忘义说得就是你。要不是后来姐夫知道了马上拉着你赶来,你弟弟我就要在医院孤家寡人悲痛致死了。” “后来斐然知道了还怪我打扰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你说话,幸好姐夫拎得清。” 再次无语撇嘴,舟若行呛道,“姐夫姐夫叫得真亲!” “那就后天,订了,回头记得留出来时间。” 挂了电话,舟若行无力感更深。纪念日什么的,她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至于今早他说的礼物,那,她要准备么? 秘书敲敲门,进去后锁上。 一份背调报告放在办公桌上。宋仁礼沉着脸抽出文件。 男秘书声音又稳又缓,听不出情绪起伏。正是那天在梧桐区洋房里伴在他身边处理金链子的声音。 “通过股权穿透调查,展铎的控股公司有外资背景。那家公司是一个投资机构,每一位个人股东我都做了调查。” 宋仁礼一页页翻过,停留在某一张上,问,“这个人,了解过么?” “南天远社会背景和关系都很简单。幼时丧母,读高中时父亲去世。前年刚结婚,目前在华大任经济学讲师。” 秘书一顿,“宋局,您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宋仁礼笑了,“何以见得?” “他的导师是您夫人,彭卉仪教授。” “继续。” “父亲南仲冬,生前是企业家。妻子舟若行,是周刊体育的记者。还有……” 宋仁礼示意秘书但说无妨。 “舟若行的父亲,也就是南天远的岳父,舟清朗,是负责成孝先案件的检察官。” “呵,有趣。”宋仁礼想到了成铎,那个瘦弱听话的小伙子,总是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出手大方,几次表忠心。 “派人跟踪南天远,尤其是与成铎之间的关系。”他记起,南天远第一次见成铎是在彭卉仪的生日宴会上。那时南天远还礼貌问这位是,成铎于是做了自我介绍。 是做戏,还是巧合。 宋仁礼鼻翼抽动,单个嘴角上扬,阴冷又险恶。 “那展铎的挂网公示……” “无妨。小爬虫掀不起风浪。静观其变。出去吧,我知道了。”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办公区灯光暗下,只有角落里的办公室还亮着。成铎翻看财务提交的报表。微信电话响起。自从上次与成铎喝完酒,南天远就不再用号码拨通他电话。 “南哥。” “下周一,老地方,我们见一面。” “没问题。z桥梁项目已经对接,下一步展铎去查勘场地。目前他没起疑心,最近还交给了我另外一个项目,洗白后把资金转入网络赌场。” “具体的,见面谈。” “我明白。我记得你的话,若是哪一次你没有按时赴约,或者没有回复信息电话。不要慌张,一切按我们计划行事。” 南天远挂了电话,从卫生间隔间走出。外面有个人正站在小便池前提裤子,戴了鸭舌帽,身材壮硕。他拉了几次都没能拉上拉链,引起了南天远注意。 他不礼貌地瞥过去。 男人的手,好像有问题。 洗手时,那个人站在另一尽头,伸手到水龙头下。一时间,水声哗啦。南天远透过镜子看他的脸,头很低,什么都看不见。 从卫生间出来,南天远径直走向车子,矮身进入,通电,点火。 望着车子驶离停车场,男人从水泥柱后闪出半个身子。 已经废掉的右手无意识痉挛。他的眼中,出现了双倍的恨意。下周一,就让好戏拉开帷幕。 70、时光机 “昨天还是大晴天,今天又特么的下雨,烦!”编辑老刘扒拉百叶窗,探头看看窗外,坐回转椅上。拿起手边热茶,吹吹漂浮其上的茶叶。 “那我说件事,你别更烦。”舟若行谄媚地笑,凑过来讨好道,“刘编辑,今天我请假早点下班。” “虽然周五,摸鱼也不能太明显。” “这你都看出来了!” “你说呢?” “结婚纪念日,一年也就这一天。” “怕被你老公追杀,不敢说不行,准了。” 老刘气笑了。这个姑娘还真是一点不掩饰。舟若行什么都好,就是会耍小聪明浑水摸鱼。要是再认真叁分就满分了。不过瑕不掩瑜,分内工作她一向完成很好,老刘也挑不出这个得力助手的毛病。 华灯初上,滨江cbd大楼亮起一面面led大屏。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毛毛细雨中,两人没有撑伞。 舟若行着一件法式黑色长裙,背后镂空。 早上她在衣橱里从前往后从后往前翻了好几遍,才从角落里找到一件姑且还算是适合约会的裙子。看来未来的自己还是不拘小节,舒服第一位,不在意观众视觉效应。 她背对南天远,扶着围栏,站在岸边眺望对面夜景,赞叹。 八年后,滨江核心商务区已经发展如此繁华。真的今非昔比。 举起手机,南天远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白皙的背与墨色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直角肩水蛇腰蜜桃臀,女人的曲线一览无余,站在夜色中,微风吹拂起发梢,她侧脸看向对面霓虹闪烁。 大掌贴上裸露的背部,她回身,微抖。 “会冷,去餐厅?” “再走一会。” “好。” 今晚他的声音如这春风,和煦温暖。掌心包裹小手,他握紧她,徜徉于滨江步道。 舟若行调皮数着地砖格子走路,一步宽,一步窄。南天远放任她牵着他的手臂摇摆,时而走在前面,时候随在身侧。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牵着他的手。就好似这么多年,从疏离到亲近,他都未离开过她。 “南天远。”她开口,“世间的事真奇妙百变,我们原来互相看不顺眼,横眉冷对。我那时,万没想到最后会和你在一起。” 南天远温柔地笑。 “你能想到么?”她追问。 意料之外,南天远轻轻颔首。 舟若行微怔,很快暗示可能是看错了。 “同样的问题,结婚时候你已经问过了。” “因为太难以置信,所以还想再问一遍。”她的眸里星光闪耀,“你喜欢我什么呢?” “能具体形容出来的喜欢,就不是真的喜欢。我们的一点一滴都渗入进彼此生活,分不开,讲不清。喜欢是没有条件的,如果因为某一种客观因素而存在这种感情,等这原因消退了,难道感情就消散了么?” “学霸的世界我果然不懂。”舟若行嘟嘴,“能简单点么?” “简单点就是……”南天远上前将她轻搂在怀里,在耳边沉声道,“你无须刨根问底,我们注定纠缠一辈子。” “嫌弃我缠你了?” “是我缠你。” 靠在他胸前,此时舟若行的心里又酸又甜。这甜像是偷来的。酸涩则更师出无名,冤无头债无主,不知该埋怨谁,只好默声吞下。 她跨过了巨大的时间鸿沟,提早预知了结局,甚至透支了与他的甜蜜。某一天,当她再次回到17岁,不知将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南天远。 餐厅就在滨江大道,顶层旋转餐厅,俯瞰整个江景。 玉带蜿蜒一个港湾,停泊几艘五光十色的双层游船。远方江畔岸线迤逦,同样拖洒片片灯光。 两支勃艮第杯相撞轻响,南天远说,“布婚快乐,南太太。” 餐厅灯光幽暗,只有桌上烛台里的蜡烛摇曳昏黄。小提琴和钢琴协奏曲轻快悠扬,舟若行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抓不住一丝真实感。 “谢谢你,南先生。” 南天远唤来服务生,请他帮忙拍合照。 身后是万千灯火的江景,身旁是深情的男人。南天远将手搭在她肩头,头靠向她。心里的情绪一再发酵,舟若行鼻尖微酸,想配合做出笑容,却总是失败。 “太太再靠先生近一些。” 她象征性往他那边侧了身子。 照片就此定格。 酒过叁巡,舟若行明显不胜酒力。她今晚却尤其痴迷这样的飘飘然。醉了,又没全然失态。很多事情找到了宣泄口,半真半假,似是而非。 她撑了脸颊,侧身看不远处演奏小提琴的男孩子,噗嗤笑了,“舟笙歌当年折磨我们全家。每到晚上我妈逼他练琴,就听到哀怨的锯床腿声音,我脑仁都跟着疼。” “我是真想不到……这小子被玄斐然收做了裙下之臣。” 南天远抬眸,幽深看她,“还有什么是没想到的?” 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长舒一口气,“什么都没想到。” “江北那个不毛之地成了香饽饽,上港申花上演德比大战,全世界突然流行口罩病,美股连续熔断。反正什么都是活久见。” “如果有架时光机,你想回到哪里?”她托腮,看着烛光里的男人。今晚他比平时更好看,减了锐气,多了温润。 “有些人见面需要坐飞机,有些人见面需要时光机。”南天远遗憾摇摇头,缓声,“去见我爸爸。” “有些话还没说完,我和他的分别……太突然。”他悄然哽咽,不再做声。 小提琴的声调拉长,感情浓郁,细腻典雅。是夹了酒的糖,使人熏熏然。 在今天这个日子,不能想,也不应该提这样的话题。但是舟若行倔强,没有放过南天远。她看到了他眼角的晶亮,也猜到了,他也一定和自己一样,隐忍着什么。 她是感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空间,他又是为何? 含蓄细致的琴声中,南天远说,“糯糯,过阵子,我讲给你听一个故事。” “关于什么?” “关于我的成长,我爸,还有,我和你。” “我?” 雨越下越急,江上的灯光黯淡下去。雨连成线,被风斜斜刮在玻璃上。 她眼前逐渐潮湿模糊。 倏地闪电刺破雨幕,一瞬间夜如白昼。 手机弹出消息,暴雨蓝色预警已经提升为黄色预警,同时加挂雷电黄色预警。 “早点回家。”南天远率先起身。 舟若行没有动作。 她仰头,“我怕回家后自己就醒了。” 71、纪念日(H) 他俯身,贴上她鼻尖,“来,我陪你一起做梦。” 一句不像承诺的承诺。 回去路上,南天远一直没松开手。舟若行很想问,最终决定将秘密烂于心底。聪明如他,会不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然而他不透露的事情,她无法得知。 如果是梦,舟若行乞求,老天不要让她太快醒来。 她知道,她完蛋了。 回了家洗好澡,她坐在梳妆台前擦保湿乳,南天远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刚没来及拿出来的礼物。” 她接过。竟然是x团哥哥们的亲笔团签!这张专辑,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准确说,就是她穿越来的那一年发行的。那时候x团如日中天,亲笔签凤毛麟角,黄牛加价又太高,靠实力买到的都是天选之子。总而言之,就是基本没有买到的可能。 在2020年,南天远竟然找到了绝版的亲笔签。难度之大,比在2011年买这张专辑有过之无不及。 不,是难一百倍。 时间尘封了再也不可能的东西,价值连城。 南天远知道舟若行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期盼,也是遗憾。虽然25岁已经逐渐褪去追星的疯狂,但是x团之于她,不仅仅是一群花美男,更是青春的符号。 那年去北京集训竞赛,同学们都请他帮忙寄明信片。他问她要么,她说,您老的真迹我不感兴趣,若能送她一张x团亲签,让她喊他哥哥她都同意。 这声哥哥就不必了,毕竟,最亲密的称呼她不知喊了多少遍。 兴奋到无以言表,又有酒精加持,舟若行整个人混沌开心,缥缈愉悦。 攥紧专辑,她回身猛然跳进他怀里。 “快咬我一口,这不是梦。” 天啊!重金难求的专辑,竟然,竟然得到了! 何必咬一口,南天远没想到舟若行如此高兴。低头寻找她的唇瓣,重重印上,“是真的。” “唔……” 舌尖缠绵追赶,舟若行抽离片刻,才意识到她如此主动揽住了他。 没错过爱人情绪的困顿和变化,南天远心满意足将她抱了满怀。 今晚的夜,尤其滚烫。 她的唇,她的乳,她的穴都是烫的。他的心,亦是火热。 当他硬如烙铁的炽热轻车熟路找到源泉,她敞开大腿,迫不及待将其纳入。 春水潺潺,他险些滑出去。分身粗大健壮,艰难推进。彼此皆是舒服得喟叹出声。 又进来了,好充实,好舒服。舟若行向后仰去,青丝缠在颈间。南天远剥开发丛,找到白嫩的耳唇,卷咬口中,咬一下,胯下重重一顶。 几番下来,她呜咽着先来了一次。 “这么敏感?”他笑,拉起两条长腿折向胸前。 丰盈的乳肉被压迫得失了形状,膝盖磨蹭顶端,带来别样颤栗。想到那样羞耻隐秘的地方竟大大咧咧冲男人打开,道德和欢愉带来强烈的拉扯,反而激起异样快感。 内里颤抖,南天远好像懂了什么,不光看,还描述给她听。 “真美,油亮漆黑的毛发,都湿了。小嘴真贪食,这么大都吃得下。” “啊啊啊……别,别说。” “她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听。” 交媾的水声咕叽咕叽,舟若行甚至感到臀下的床单被打湿了。 “她说,给我,深一些。” “不……” 南天远故意不动了。然而穴口的嫩肉一层层涌来,嘬吸大龟头。他无辜地解释,“你看,她抗议了。” 新一轮抽插如窗外的疾风暴雨,纷至沓来。 行动加之言语刺激,舟若行彻底沉溺。早就没有了任何思考,寻求本能让身上的男人重一些肏她。 雨声越大,他耸动越激狂。健臀覆在女人腰腹上,打桩机一般抽动。 天下怎会有如此美妙之事,稚嫩不堪的甬道裹咬湿滑的大肉棒,一个硬一个软,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恨不能陷进去,再也不拔出来。 “再骚点。”他掐红了她的侧腰。 她摇头,绞紧体内的硕大,抓皱了身下床单。她……她不是这样的,她只是个单纯的高中生,连异性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却贪恋上男人性器肏干的滋味。 穴肉听话,嘬得更欢,讨好他的占据。他满意,“奖励你。” 手指剥开唇肉,找到顶端肿胀,按压打圈。 要死了,真的不行了。舟若行开始胡乱踢打。缩穴想赶出巨大,却带来新一波吸附感。 “嘶啊……”南天远肆意玩弄绵乳,加快搓揉阴蒂的速度,“早晚死在你身上。” 冠状沟被紧致的甬道紧握,从龟头到根部都满满塞进去了。他这么大,她全纳得下。这是天生为他而生的名器,他红了眼,不再紧绷忍耐。 尾椎升起酥麻,龟头剐蹭肉壁,肉棒横冲直撞。 “啊……啊……嗯嗯嗯……”舟若行在他背上扯出红痕,全线溃败。 “等我,糯糯。” 再来几百下,不够,怎么都肏不够。这么甜的乳,这么湿的穴,这么柔媚的呻吟,他真想把她绑在床上。肉棒享受高潮后的痉挛挤压,丢盔弃甲。 “我们,一起。” 天边炸响春雷,仿佛就在头顶,轰然裂开。 射给她的那一刻,南天远卸下了所有。再没负担,赤裸如婴儿,坦然,轻松。 他跟暴雨同时一泄如注。 葫芦:我觉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坏笑)回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72、不是梦(一) “阿嚏!” 冷空气携风带雨从窗缝卷进。放下笔,她起身去关窗,“电闪雷鸣,哪个渣男在发誓。” 舟若行挑灯夜战物理题,正好一道电路题当了拦路虎。 实在不会了,哀嚎一声,她索性翻出手机,看看她的男人在干什么。 一个小时前南天远发来一个录音文件,然后跟了一条信息:陪你睡,晚安。 点开播放键,只一秒,舟若行吓得赶紧停止,然后在桌上手忙脚乱找耳机。 插上耳机,喘了口气定定神,舟若行做贼心虚,还是躺进被窝里。 熄灯,蒙好被子,调大音量,播放。 男生的喘息,高高低低,漫入耳骨。绵长,带有节奏,很难不遐想这是怎样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若若……疼么?……那,我再轻点。重一些?……好,都听你的……” 卡! 舟若行探出脑袋,妈的被子里好热。她抓起床头玻璃杯,咕咚咕咚一口闷。心痒难耐,又再听了几遍。 不过一分钟的音频,舟若行也就听了一百遍吧。 好你个南天远,这么闷骚,看不出来。 自从那天看完球赛捅了窗户纸滚了床单,两人之间,未明说什么。但彼此心知肚明,有什么,不一样了。 某次她去他家一起写作业,写完了黏黏腻腻搂着他玩成人游戏,他将到未到,就是这样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喘。 她说,“啊……你……你太会喘了。” 类似的表达,她说给过结了婚的南天远。阴差阳错,这句赞美提前到达。 没想到,他当时不动声色,事后却记在了心里。然后扔给她一枚……算是彩蛋? 故意拿乔,有了小女生的矜持。舟若行笑着抿唇,无视音频,回他:物理试卷23题最后一问,答案是什么? 按灭手机,夜阑卧听风吹雨。她想,明天见面再找他“兴师问罪。” 闹铃准时响起,南天远习惯翻身去搂身边的人。 身子坠落,从深渊中惊醒。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很窄,怪不得翻个身就掉下来。 不对,这……不是全然陌生的。南天远坐在地板上,有一秒茫然。 然后马上起身,凭记忆找到衣柜,打开。果然,白玉佛在最顶层,垂下眼帘,平和与他对视。 他去阳台,厨房,卫生间走了一圈。屋子不大,两分钟,查看所有领地。这个房子明明拆迁了!他亲眼看到爆破过程。为何,他身处此地,楼下依旧是闹哄哄的菜场。 看了眼墙上日历,时间,竟然是高叁那年。 2012年3月28日,星期叁。 颓然环视,南天远按住太阳穴,皱眉。昨天喝了酒,但并不多,不至于出现幻觉。 闭上眼,他一一回忆。接舟若行下班,去滨江,西餐厅,回家,滚了床单。 滚床单,滚床单,为什么突然记忆就断线了。 昨夜雷暴大雨,两人在床上如胶似漆,酣畅淋漓。他好久没体会过这样灵肉合一的快慰,她先到了,然后他结束一回合。只要一次肯定是不够的,可……后来呢? 后来的记忆一片空白。 再次醒来,就到了八年前,回到了金祁路的老破小。 他不敢睁开眼睛,心里闪现最后的对话。 “我怕回家后自己就醒了。” “来,我陪你一起做梦。” “快咬我一口,这不是梦。” …… 是梦,一定是。一定是昨天她问他如果有时光机,想去哪里。他说想再看一眼爸爸。 冷静良久,南天远打开眼帘。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有变化。 老天你为何作弄我!即使穿越到曾经,都不能再见一眼父亲。 复杂又悲愤的情绪袭来,占据胸腔,他握拳砸地,咬牙切齿。谁来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手机震动,信息涌进。他记起了,后来出现了神秘匿名资助人,得以让他苟延残喘,不必再分身乏力去兼职赚房租,也可以从窘迫的老年机换回功能虽不齐全但至少还能用的智能手机。 穆隽问他什么时候到,想借数学作业抄抄。第一节就是数学课,怕母老虎发威吃不了兜着走。 穆隽,这个人,自从上了大学就不怎么联系了。当初一起决战球场的老友,为何走着走着就散了。 头像很眼熟,只不过后来大家qq用得少,都转战微信。这个头像也就一直灰下去了。 走到镜前,镜子里的人眼中多了一抹桀骜不驯,整个人更阴沉,克制。没什么肌肉,体格微瘦。这是他一生中最消沉低落的时候。 仇恨占据了所有。 纵然这两字一直推他前行,但这么多年,他也变了许多。 仇恨难以作为动力,唯有爱能化解。因为舟若行的鼓励与陪伴,他试着与过去和解。虽不能完全释然,但他已决定,把宋仁礼送进去,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他穿越回到了过去。 起身走回书桌前,翻看试卷,是他的笔迹。有些稚嫩,没那么潇洒,但神形一样,内核不变。 拉开抽屉,东西还在那个位置。这是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刻在脑海中的记忆。 红丝绒小盒,与他放在保险箱里的是同一个。 旁边是断了的黑皮绳发圈,中间一颗磨损了的星星。他疑惑拿起发圈。曾经他确实买过这个,但苦于两人关系紧张,他开不了口。 不对,这个发圈他从没送出去过,没有人用过。怎么会断,又怎么会磨损。 时钟敲响,当当当七声。七点了,要来不及上学了。 南天远简单洗漱,把练习册课本收拾进书包,换上校服外套。 等等,这口袋里又是什么。 香烟,打火机。是他熟悉的。 再拿出来,是一个安全套。并且,是他的尺寸。高中的自己……印象中绝对不可能买这个玩意,他此生迄今为止有且只有,未来可以预见也只有,舟若行一个女人。 带着满腹狐疑,背上书包换好鞋。临出门前,南天远再一次看向镜子。 确定,这个人就是年少的他。 你还是处男么?他自己都吓一跳,不知怎么冒出这个想法。可千万别做错事,小心以后被糯糯嫌弃。 73、不是梦(二) 仿佛睡了很久,很香甜,很踏实。 没有光怪陆离的梦境,也没有要去面对未知的压迫感与窒息感,甚至,没有听到让心突突狂跳的闹铃响。 于是,南天远难得睡了长长一觉,自然醒。准确说,是意识处于清醒和迷离之间,被门铃扰醒。 门铃? 睁开眼的一刹,他想,就金祁路这老破小,怎么会有门铃。 不对,这是哪里? 天色阴沉晦暗,怪不得他嗜睡难醒。房间布置明朗简约,柚木地板,鸢尾兰窗帘。身边有人浅浅呼吸。是个年轻女人,背对她,卷走了所有被子绕在身上,睡得天昏地暗。 门铃急促,他赶紧赤脚下床,推开房门,才发现这是个小别墅。 脑子来不及想,身体有了记忆。 下意识下楼,左拐,穿过客厅,打开大门。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刻在骨子里般娴熟。 “舟女士快递,麻烦签收。” “周……什么?” “在这。”快递员把笔递给南天远。他随手画了几个圈圈点点,接过文件。 快递上写的这个地址……竟然是最后与南仲冬住过的别墅!! 而收件人叫做,舟小糯。 舟……这不是个常见的姓氏,他只认得一个姓舟的人。 昨晚狂风暴雨,写了作业,他很早就躺下了。 然后不受控制,和舟若行的点滴涌入脑海。果然不能深夜去想这些,越想越沉迷。舟若行是一本他用尽一生也读不完,读不厌的书。常读常新,每一次翻开,都有新的感悟。 想念她奶猫一样乖巧,窝在她怀里,细碎地叫。下巴枕在他肩膀,说,你太会喘了。他录了音频发给她。他只怕不能给她全部。那么她喜欢的,他加倍给。 没等到她回复,就这么握着手机睡着了。 南天远站在客厅,几个月前这里的狼藉与此刻的温馨装饰融为一体。 曾经放钢琴的角落,现在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一层额外隔出来了小屋子,是琴房。 沿楼梯下行,越走,好奇心越重。过去,地下室是简易运动房。南仲冬放了桌球台,和季骞常来上几局。南天远几乎没踏足过地下室。 很大,是书房。 拧亮灯光,他的长指落在桌上,缓慢拂过,透过树木年轮,感受时光的积累。 所以,他来到了什么地方,这是岁月的馈赠,还是另一种变相的折磨? 根雕花瓶,一束怒放的黄玫瑰。接下来是茶台,骨瓷茶盏,书桌尽头……是尊温润白玉佛。 心下一惊,他再也无法淡然,弯腰仔细打量雕塑。与他藏在衣柜里的一模一样。南仲冬唯一留下来的遗物。 为什么要把白玉佛藏起来,他也说不清。南天远觉得那不是一座简单的佛像。它有生命,在无数个难熬的夜,它陪在他身边鼓励,而在多次他被仇恨蒙蔽双眼要不顾一切时候,它又告诫他理智。 冰与火,冲动与克己,生与杀。 都被佛祖的静默无言所化解。 头好痛,记忆混乱,散成碎片。南天远抖着手按上太阳穴,他需要尼古丁来冷静。 凭借潜意识,伸手打开抽屉,果不其然,香烟打火机都在。 咬碎爆珠,深吸一口。白雾从鼻腔嘴角放肆翻涌而出,他狂跳的心渐回胸腔,找回思绪。 所有角落查看一遍,南天远逐渐了然。直到发现保险柜。他试探性伸出右手食指,竟然打开了。 一切证据都在说明,这个家的主人,就是南天远本人。但他只有17岁,这一切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到底如何解释。 两层暗格,上面是红丝绒小盒和完整无损的黑皮绳发圈,带了闪亮的星星。旁边厚厚一本笔记。 打开小盒,还是那枚戒指。那枚送不出去的戒指。现在是什么空间,什么时间,南天远过着怎样的生活,为何还没有送出这枚戒指。 难道,他写在时间胶囊上的愿望终究落空了么? 可现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这应该是婚戒? 举起发圈,他更困惑了。是他亲手帮舟若行扎起马尾。那不是梦,当时她调皮留在他喉结上的吻也不是假的。更何况,在足球场那天,这根发圈就断掉了。 为何,完整无缺,并且被保存在保险箱里? 下层暗格,打不开,还有机关。这一次,他试了虹膜解锁,成功了。 黑色绒布,包裹了什么。一层又一层打开。 赫然一把手枪! 轻推,子弹上膛的声音。南天远瞪大瞳孔,难以置信凝望手中的东西。手臂不住轻颤,额头沁出冷汗。他忙将手枪包好放回暗格,上锁。 刚找回节律的心脏再次乱了跳动。 砰砰砰砰。 一颗燃尽,他又点起第二支。中指与食指夹了烟,翻开笔记本。 2012年6月8日,星期五,晴。今天,高考结束了。 …… ……滚ic终于有了可观的获利…… ……亏损腰斩,忍痛放弃。复盘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第一次参加pe,要学得很多,路漫漫其修远兮…… ……感谢彭教授允许我提前进组,很需要这次学习机会。第一次参加全国会议,认识很多大佬…… ……和成铎约在金祁路苍蝇馆,庆祝展铎第一笔生意…… ……若若竟然要去相亲?我是不是要快点,还有,原来她的昵称叫糯糯。今天无意中见了她父母,很向往那样松弛有爱的家庭氛围…… ……展铎首次报表盈利。跟机构一起开始涉足vc投资,仍旧是路漫漫…… ……成铎对于落标很气馁。我觉得这很正常。猛兽经常蛰伏,找准机会一发即中。羚羊常在奔跑,却只能沦为食物链底端…… ……宋仁礼比想象的还要狡猾。事缓则成,至少展铎持续盈利,不算虚度光阴…… ……今天是个好日子,第一次跟系主任请假停课。因为要和糯糯去民政局,终于持证上岗了…… ……买回了曾经的别墅。走回来时的路。今天,金祁路拆迁,我灰头土脸蹲在角落里,特孙子的哭了…… ……线索越来越多,证据也浮出水面。成铎与我,都有了收获。展铎即将再次出击…… ……糯糯变得有点奇怪。好像忘记很多事情,但她并没有生病…… ……有平行空间么?我们以为的,就是真实存在的么,糯糯她好像,来自过去…… 2020年3月15日,星期日,小雨。下周,是展铎第叁次投标。宋仁礼已经官至交通局一把手。 2020年3月26日,星期四,晴。明天,是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准备了小惊喜给糯糯…… 是南天远的日记。最后一页,停留在了3月26日。 他浑身虚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瘫坐在椅子上。 看完了,这是另一个南天远,或许是他本人,未来八年所有心路历程。学业,生活,感情,还有……一直像恶魔困囿在他心底的复仇计划。 他做到了,他真的什么都做到了! 一时间,纵是宠辱不惊遇事不乱的南天远,也无法消化这荒诞的一切。他穿越到了未来。 熄灭最后一颗烟,南天远仍旧觉得事情波诡云谲。 他做好全部心理建设,轻手轻脚登上二楼,她应该还在睡觉。如果他没想错,那她就是—— “南天远。” 刚睡醒,娇声还藏着憨态。舟若行朝他伸手要抱。 一模一样的音容笑貌。更成熟了,更有韵味。是浑身被爱滋润透彻的模样。南天远小心翼翼坐下,她顷刻挂在他脖子上撒娇,“周末干嘛起这么早,难道昨天只有我累,你都不会累么?” 他握紧了她的手。两枚对戒相撞。 葫芦:服了,我重新对了一下时间线,发现总有bug。比如2020年3月大型赛事应该还没办法开放观众席。然后2020年3月15日是个周日,s公路落标后,即使z桥梁招标,也需要一周以上制作标书和投标时间。3月26日就开标,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总觉得时间好紧。 心累,改不动了。这样,就当2020年可以现场观看,然后你们也别带入现实去想为啥标书可以制作这么快,好不? 74、栀子花 2020年3月30日,周一,晴。 成铎开完晨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个人整理最近到手的所有材料。 比他想象得还要触目惊心。 按亮手机,想拨出那个短号码。顿觉不妥,又切换到微信,语音通话按钮就在指下,他又迟疑,最终放弃。 不能功亏一篑,南哥说,此时更需谨言慎行。 南天远在成铎身边,一直以来都只存在于真空。除却亲密的人,比如舟若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交往过甚。不,连舟若行都不曾窥见冰山下面的样子。 手里的电话跳动,成铎一个激灵马上接起。 “舟检,好的。不麻烦您过来,我下午过去。” 是舟清朗。关于成孝先的案件,请他配合调查。南天远在成铎提交举报材料之前,最后一次确认,“这到底是你生物学的父亲。” “我没有一刻承认过他是我爸。”成铎脸颊绷紧,咬紧后牙,“南哥,恕我这次顶撞你。你无法对我感同身受。老畜生只生不养,丧尽天良。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可能还存在不止一个与我一样身份的私生子时,我恨不能马上对他用私刑。” “玩弄女孩子、受贿、涉黑。当我被金链子他们喂大便喂尿时候,当我被同学嘲笑狗杂种时候,他在哪?” 敲上多重密码,安全退出移动硬盘。将硬盘和纸质材料整理一同锁进保险箱,成铎拿起车钥匙,从专属电梯直达地库。 展铎在园区里有一整栋办公楼,其中总经理的电梯在隐秘角落,闲人免进。 发动车子,成铎打方向盘往出口走。车灯扫过停在旁边的车子,他踩了一脚刹车。 有辆黑色丰田卡罗拉,很眼生。 他不禁多看了两眼。公司楼下停车场的车很固定,多是员工通勤。偶有客户过来,行政也会安排客户停在地面停车场,进出方便。 没再多想,他加大油门开出园区,直奔检察院。 舟清朗的办公室向西,过了中午,西晒很热,整个屋子暖洋洋。 成铎正襟危坐,微前倾。 舟清朗翻开笔记,和蔼摆摆手,“小成,放松,别紧张。” 聊了两个多小时,临走时,成铎忍不住道,“您桌上这盆栀子花缺肥,我看有些花苞没开就枯了。” “我女儿买的,她喜欢弄这些花草。我不在行。” “明天给您换一盆开花的大栀子花。满屋子都是香的。” 他起身,舟清朗也跟着出来,“我送你。” 成铎可不敢,忙请舟清朗留步。架不住他的热情,他把他送到电梯口。成铎点头致谢,“舟检,谢谢您。” 电梯门即将合上,舟清朗笑着点头,说路上小心。 数字不断减少,一格一格向下跳。 成铎回味舟清朗的一举一动,语音语速,习惯动作。心下感叹,怪不得舟若行那么乐观松弛。这样的家庭氛围养出的女孩子,无畏且开朗。 他有点理解南天远为什么深深被舟若行吸引。高中那会,学校里的人大都知道有几个踢足球的女孩子蛮拼的。有人在南天远面前常用“那个假小子”指代舟若行。 每次,南天远都严肃纠正,不是假小子。 参加他们婚礼时候,南天远说,她比别的女孩子都漂亮,从高中时我就这么认为。 成铎和南天远的关系,连舟清朗都不被告知。 从检察院出来,乌金西坠。 没等到南天远的任何电话和信息,成铎还是选择照原计划进行。 市中心商住两用公寓的顶层,日式茶室,隐蔽又不失格调。 还是御用包间。不用开口,老板娘已经备好他偏好的茶点和红茶。 “还是两位么?”姑娘一边沏茶一边问。 成铎想了会,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叁个小时,成铎坐在另一个白茶盏面前,一个人默默品茗。 隔壁有声音,应是来了客人。 玻璃隔断遮掩了一层竹帘,他只听到有人倒水和茶盏与桌面相碰的声音。那个人与成铎时间高度保持一致,也是叁个小时。 成铎刚起身,就听到了隔壁纸门拉开的响声。 城市的晚高峰,堵车严重。一溜红色尾灯,看不到头。 被裹挟在车流中,成铎打开音乐,单曲循环李斯特的钟。 这是南天远推荐给他的曲子,他一耳朵爱上了。 看来,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天远没有再联系他,躲回了他的真空世界。但成铎明白,一切都不会变,仍旧按照既定的轨道进行下去。 他做他的分内事,南天远一向自有办法。 音乐又循环到开头。清脆悦耳的钢琴声回荡在车厢,成铎长叹一声,满腔浊气也随之驱散。 一辆急救车在后方鸣笛,前面两排车道的车辆自发四十五度转轮让路。 成铎因此从后视镜看到了侧后方的卡罗拉。 眼神微凛。他多了心思。 没这么巧,黑色的,同样的车牌。因为数字很特别,结尾两个4,在地下车库他就多看了一眼。 成铎没再继续前行,找到最近的出口下高架,随便找了个酒店。 他决定先不回家,静观其变。 晚上的交通局大楼很安静。秘书走向宋仁礼办公室。 皮鞋敲打大理石地面,声音清脆。 宋仁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指间的烟燃了大半,烟灰将落未落。 “说。” 秘书掩上门,仔细汇报南天远和成铎的行踪。 “总之,近一周观察,这两人没有任何交集。成铎每天往返公司和家,两点一线。除了周一那天。” “周一?” 秘书靠近,压低声线,“南天远说周一见,我们以为他要见成铎。事实证明,成铎从未和南天远见面过。不过,周一成铎去了趟检察院。” “嗯。”宋仁礼弹掉烟灰,张嘴咬住烟屁股深吸一口。 “暂且相信他。”宋仁礼冰冷的眼中透着阴恻恻的光,“招标结果正式公布。展铎加入供应商名单。” “那边事情办得如何?” “季……李放狡兔叁窟,被他逃走几次。” “我只要结果。” 宋仁礼抬手,将烟头在秘书露出半截的小臂上狠狠碾灭。 登时空气中毛发烧焦的味道。秘书额角抽动,手背青筋凸起,却一动未动。 “还有五天。我等你们的交代。” 他缓缓起身,拍拍秘书僵硬的肩膀,“船沉了,你我都跑不掉。” 葫芦:所以,南天远算是自救了么? 75、再相逢(一更) 沉溺于男色的结果就是,又起晚迟到了。 不过是多听了几遍他发来的录音,一上午,舟若行都飘然若絮。看南天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谁说的,女人的阴道直通大脑。 要她说,男人的xx也是直通大脑。 她说喜欢,他就录音给她听。这么主动讨好她,是第一次。 舟若行感叹命中注定的两个人,再打闹撕扯都分不开。 她走进教室,看南天远没像往常那样低头看书,而是视线定格在她身上。追随她一路从门口到座位。待她站在座位旁,他还那样看她。 说不清楚眼神里有什么。舟若行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拉回思绪,笑着说,“没有。” “那你在看什么。” “好看。” “啊?”舟若行关心弱智那样看他。这人,没事吧?虽然xx直通大脑,他这进展速度也太快了一些。 拿出化学作业,恶补一番,舟若行一边转笔一边啃最后几道大题。实在没头绪,她侧身向后,“喂,化学作业借我看看。” 那是什么?南天远拉开书包,拿出所有带化学字样的练习册和试卷,全堆在桌子上,一副任君自选的样子。舟若行说,“知道你化学厉害,也不用跟我显摆你都写完了。”从中挑出两张纸,转过身去。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竟然又看到了17岁的舟若行,梦开始的地方。从她走过来的那一刻,他内心就已经语无伦次。冷静的外表下,是一团火热和无处安放。 亦是不知所措。 他未来的妻子,他牵手发誓的爱人,以八年前清纯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的他不仅一无所有,准确说是失去了曾经富有的一切。他胆怯,自卑。他小心翼翼,不敢触碰。又难以自拔去追寻与求索。 他用不动声色掩饰内心,藏下所有秘密。 这一上午,南天远都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他的眼里,只有甩来甩去的马尾,耳边只有她清脆的声音。她和玄斐然八卦,找机会怼他,在老师眼皮下偷吃零食,又一脸认真温书写题。 他的嘴角,就没再放下来过。 中午下课铃一响,舟若行拉着玄斐然就往食堂跑。没吃早餐,此时五脏六腑饿得扭成一团。 穆隽和南天远还是和他们拼桌坐一起,面对面。 “若若,今天的爆虾超赞,你不吃么?”玄斐然边剥虾边问她。 她瞥见她餐盘里的香葱爆虾,咽下口水,“我对虾过敏。”然后低头挑起一团米饭。 舟若行在外面,几乎不吃虾子螃蟹一类需要剥壳的东西,弄脏了手,好麻烦。起初南天远真以为她不喜欢,结婚后发现她在家时候吃得就欢,于是两人养成了默契习惯。 共赴饭局,一定是他代劳,将蟹肉虾肉剥好,喂给她。 并且他从不在意旁人眼光。舟若行曾腼腆,他大方道,对老婆,这不是应该? 嚼了白米饭,索然无味。她心中叹气,看对面的人。 南天远轻笑,从餐盘里拎起一只虾。 “校庆的事你们听说了么?”穆隽问他。 “嗯。” “都高叁了。”玄斐然打击穆隽积极性,“你还想出风头?” “穆学长形象好气质佳,唱歌又好听,确实值得出个节目。”去头拆线,叁两下剥好。南天远自然地将虾肉放到舟若行餐盘里,又拿起第二只。 叁人皆愣住。唯有南天远状若无事。 玄斐然,“你不是过敏?” 舟若行嘴里咬了半颗虾,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反观始作俑者气定神闲。 下午第一节又是语文老太太的课。春风醉人,大家昏昏欲睡。 舟若行思前想后,偷瞄老太太,在课桌下发信息给他:以后别这样。 南天远正努力从课本上恢复八年前的记忆,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是舟若行。他侧首,疑惑。高叁时候,她与他,应该没有这么近的关系。 翻看聊天记录,没少发。 疑惑更深,他究竟是回到八年前,还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与记忆中不尽相同。 他回:哪样? 前面的马尾晃了晃,她回头瞪他,不满。 下了课,桌子上卧倒一片。 她扭身趴在他书桌上,被桌角高高一摞课本挡住侧脸,低声埋怨,“就,公共场合,注意点。” 她是在撒娇么?这句话,丝毫没有震慑力。南天远按下不表,转移话题问道,“校服外套拉链拉那么高,不热么?” “明知故问!” 舟若行左右环视,确定安全。红了脸当他面悄悄扯下拉链。 锁骨上红痕点点。 南天远没有动作,直勾勾看着。挺了腰背坐在那里,转笔,波澜不惊。 实则想马上脱了校服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究竟是哪个畜生? 葫芦:我真的好喜欢这一章的氛围,啊啊啊啊awsl! 求珠珠,留言,想和你们一起讨论剧情。wb@脂粉葫芦 76、有秘密「Рo1⒏red」 晚修前大课间,舟若行和学妹做完传球训练,微微出汗,又实在不敢脱掉外套。学妹问她怎么了,她说风寒感冒,太虚,不能脱衣服。 南天远正跑步路过她身边,她喊,“今天你怎么不帮我捏肩了?” 挑眉,他停下。捏肩?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有肢体接触了? 她舒展一番,盘腿坐下,将外套扔在一旁,长发扎了个丸子,在脑后摇摇欲坠。 娴熟的推拿手法,力度恰到好处,她不禁喟叹,“南天远,以后罚你帮哀家捏一辈子的肩可好?” 眼皮下是她的胸口。乳沟白嫩,与脖颈上的麦色形成鲜明对比。连乳肉上都有一枚吻痕。她在他面前却毫不遮掩。 他不说话。指尖下是年轻有力的胴体,一切都是鲜活的。 这是具体而生动的,17岁的舟若行。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想什么。当务之急,先想高考。其他再说。”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还是准备透露一些,“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计划的,终将可以实现。还记得我对你说,高考后告诉你的秘密么?” 她回身,南天远因此放下手臂,安静等她继续。 “是一个……”她神秘放低声音,“绝对可以吓你一跳的秘密。” 看着她故弄玄虚的样子,南天远忍不住笑,“有多吓人?” “反正就是,超出你认知。” 拍拍腿上的草,她想站起来,右脚发软,一个趔趄。南天远马上扶住她手肘,“右脚踝旧伤又复发了?” 舟若行有一刻的混乱。 她从未跟他提过受伤的事情。他不仅知道她的伤,连具体部位都讲得清楚。 风中凌乱。 南天远蹲下身,挽起她裤脚,轻触那里。他对此太熟悉了。右侧,内踝关节。是常年训练留下的老伤,他是因此生气过的。 最严重一次,她整整半年没有上场。他很少放狠话,但那次心疼得要命,语气重了。 他说,再踢球出现任何后果责任自负。 她也怒气冲天,对他大小声,本来就没用你管,你滚! “舟若行。”结婚后他很少未连名带姓叫她,“你想瘸了脚过下半生是吧?” “南天远!”她也分庭抗礼道,“瘸了也不用你养!” “疼在你身上,不是疼在我心上?” “少虚情假意,恶心!” 想到她伶牙俐齿的样子,他眉眼都温柔了。不让她踢球,比登天还难。最终也只是又担心又无奈地再次妥协。 “怎么没带护踝绷带,睡觉时脚下垫个枕头。”他站起来,迎上她怔忪的眼神,弯了嘴角,“傻了?” “你……”她平复情绪,摇摇头,没再说话。 南天远握住她肘部的手下滑,将柔荑包裹在掌心,十指从指根穿插。她却想缩回手。 “要上课了。”他说,“回去。” 舟若行朝远处努努嘴,“班主任。”高低算是早恋,别风口浪尖上被逮住。 “她在怎么了?”南天远从容坦然,在夕阳余晖中,牵着她穿过操场。 这一刻,两个人有了共同的想法:弄清楚,她/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晚上洗澡出来,南天远擦身子,隐约觉得不对劲。 背对镜子,他扭头去看。 隐隐几道红痕,看颜色不是最近抓伤的。这个……他也很熟悉。家里那个小猫每次都喊不要不要,但每次都是绷紧了身子在他怀里浪叫,抱紧了他,在背上划出指痕。 要多野有多野。 他曾逗她说,不敢和朋友一起游泳。 然后招来她一顿绣花拳脚。 和舟若行确定关系以前,他从没近过女色。这抓痕是怎么留下的?南天远眉间峥嵘,越锁越紧。难道说……他的过往全被改变了?他正在经历全新的一次17岁? 当务之急,找到这个女人是谁。 要和她讲清楚,他未来不会和她在一起。可能伤人,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还有,也要找到是谁在舟若行身上留下吻痕。既然他是知道结局的那个人,就不允许过程出现任何插曲。 查看和舟若行聊天记录,其实蛮寡淡。 多是她问题,他回答。最近常见她问能不能去他家一起温书,他也只是回一个字,好。 这样的往来,符合记忆中17岁时她与他的交集。 最近一条信息,他还没回。她问他,物理试卷23题最后一问,答案是什么? 再往前,是一条音频。南天远盯了屏幕想了好久。迟疑按下小叁角播放键。 刹那间,男声魅惑色气的喘息充斥空间。潮湿粘腻的情话,虽未提任何一个淫荡之词,但绝对让人听了心旌荡漾。 南天远一下子扔了手机,这是,他的声音?他发给舟若行的? 被甩在角落里的手机还在响,男声说,好……都听你的……。安静了。他定定坐在那里,不想去捡手机。末了,长叹,还是认命拾回手机。 再听一遍。大脑飞速盘算,17岁的南天远给舟若行发送这样的信息。她与他的身上皆有可疑的痕迹,处处昭示两人非同寻可的关系。 再联想到衣服口袋里的安全套,有什么轮廓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77、阅览室(一更) 周四下午全部是自习,连着晚修。 叁模刚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 教室里些许吵闹,舟若行本想去辅导室修订题目,那里讲题声也很吵。她静不下心。 说不上为什么,她本是一个不易受外界干扰的人。即使不是心无旁骛,也能稳住心性。但从昨天起,就被身后的人搞得心神不宁。 没理由他这么巧合就知道她的脚伤。她给他找理由,算了,许是他关心她,从队医那里打听到的。不足为奇,无需大惊小怪。 索性抱了书本去阅览室改错题。 连日阴雨,阳光倍显珍贵。 午后灿阳拉进门窗,拖在桌子上,舟若行笔尖沙沙,全然投入数学题的演算。 叁模成绩有所提高,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再来一次高考,她应该也不会把自己后半生搞砸。 头顶一片阴影,然后在对面坐下。思路被打断,她抬眸。南天远眼观鼻鼻观心,没理会她,径自拿出纸笔书本翻看。 舟若行的心思却没再回到试卷上。她看他垂首认真写写画画,偶尔顿滞,然后又豁然开朗奋笔疾书。阳光将他的短发镀上金色。 年轻的脸庞,下颌线雕刻般分明,眉骨鼻梁深刻,薄唇抿很紧。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身上的冷清淡了,那双眸有了温度。终日包裹他的哀愁和愤恨,被什么东西洇染化开了。舟若行没挪开眼,凝望他,却像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是南天远,又不是南天远。 阳光在她眸中幻化成揉碎的金子,她万般感慨轻叹。 很想你了,老公。你还好么。 任谁被炙热的视线聚焦都不会无动于衷。南天远靠强大的意志力写完试卷,坐直身子。 视线赤裸不逃避,光明正大相缠在一起。 他用了力,从她手下抽出试卷,“哪里不会?” 后两道大题最后一问她基本都是放弃状态。他在心里暗笑,她从高中时候就是差不多小姐。在可控范围内游刃有余,工作后也是。 查看她标注红圈的题目,在草纸上写下解题思路。他撕下演算纸,连同试卷一起递给她,“再认真些,有些分没必要扣。” 舟若行心里长了草,坐不住。看都没看试卷一眼,起身道,“我去找参考书。” 阅览室角落没什么人,舟若行站在一排外文辞典前,神游太虚。她悄悄捂住胸口,深呼吸。听闻脚步声,她转身佯装浏览,走在两排书架间。 素手抚上一本书,很厚。她捏紧书脊抽出。旁边的书失去倚靠,倒在书架上。空出的位置,赫然一张熟悉的脸。 南天远在对面,轻笑。 舟若行慌乱又把书放回空缺位置,挡住他的笑容。真是……没出息,明明在未来已经一起生活那么久,在这个时间线里也勾引他上床了。为何他冲她一笑,她还是会小鹿乱撞。 转身看向另一侧书架。舟若行逼迫自己专心。高中理化讲义,这个不错。她垫脚伸手去够头顶的书,够不着,差一点,就差一点…… 指尖抠出书脊往下挪,右脚踝没来由针扎般刺痛,她轻声唤疼,向后倒去。 跌进温暖的胸膛。是在梦里都萦绕身边的薄荷香。 “小心点。” “唔……没事。” “怎么不回我信息?” “你也没回我。” “23题答案?稍后讲给你。那你先说,音频听了么?” “嗯。” “好听么?” “……” “想不想,再听一次?” “现在?不行不行。” 他缓缓在她耳边道,“这么急?” “没……嗯,也不是。” 南天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舟若行身后,把她接到怀里,按在胸前,再也没松手。 两人低声絮语,字句很短,很轻,却挠得彼此心痒。 舟若行想挣脱。他搂得太紧了,虽是在角落,但毕竟是学校里,阅览室还有其他人。而且,他就贴在她背脊上,二人曲线凹凸重合,互相填满。 尤其是,他微侧首,一呼一吸间,热气打在颈侧,又酥又麻。 大掌试探性搭上侧腰,捏一捏并不存在的软肉。她小声反抗,“别,你上次弄的印迹,还在。” 越说声音越小。她不好意思描述事实,脸上火辣辣,不敢回头。 他弄的,她说,他弄的印迹。 南天远彻底环住她腰肢,心满意足笑了。 南天远:我就说这书该叫做勾引老婆,谁赞成,谁反对? 78、接住球「Рo1⒏red」 两人重新坐回桌前。 舟若行低声嗔道,“那我回答了,你还没给我讲23题。” 南天远打开练习册,有点棘手。他翻看课本和参考书,从记忆深处把沉睡的公式唤醒。舟若行幸灾乐祸,“你也不会?” 合上书本,他说,“晚点再给你讲。” “哈哈,南学霸也有今天?”难得抓了个现行,舟若行好欢快。 南天远也不恼,无声笑,全是包容宠溺。 “明天,没有晚修。”她靠近桌子,探过身子,“去你家写作业?” “好。” 舟若行还盯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他确实会说同意,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神情明媚,甚至是,有所期待? 周五放学后,舟若行咬着个棒棒糖等南天远收拾书包,一起公交车回金祁路。 她将糖球舔得啧啧作响,南天远瞥了她好几次。她幼稚地把棒棒糖又裹一圈,沾着晶亮的口水举到他面前,“你想吃?” 他垂下眼帘,看她。 舟若行缩回手,得意地笑,“不给。” 她跟在他身后,爬上逼仄的楼梯。站在门边,踢下运动鞋,轻车熟路打开鞋柜,踩上自己的拖鞋。然后顺手将书包扔在他书桌旁,说,“晚饭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干炸小黄鱼,四喜烤麸。”她坐在他床上,上下翻看外卖菜单,”洋葱爆羊肉……唔,算了,你不吃洋葱。香菇蒜蓉鸡毛菜。好嘞,确定。“ 一抬头,发现南天远倚在门旁,正看她。和昨天早上她进教室时候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刚要说话,舟若行马上打断,“别那么客气。就当给小南老师的补课费了,小小心意,别纠结。” 知他处境微窘迫,舟若行又不敢大张旗鼓帮衬。他是个极其要强自尊的人。她从来都是找各种借口,承担两人在一起的开支。第一次的17岁,他的生命中没有她这个插曲。这一次,她也不能给他增加负担。 是她勾的他,她负全责。 “23题,我想明白了。要听么?” “来。” 南天远摊开课本,拿了草纸坐她身边,没有拉她到课桌旁。他把纸本垫在大腿上,靠近她边写边讲。樱花香从发梢沁出,他嗓子微微干涩,咽了一口。 “会了吗?” “会了。”舟若行胸有成竹。 “我找了几道同类型的题。”南天远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抽出练习册,圈了题递给舟若行。 她傻眼了,他怎么这么鸡贼! 抱着他的枕头,靠在床上,舟若行曲起膝盖,垂头丧气却也身不由己一头扎进了物理题里。南天远没离开,保持那个姿势,陪在她身边看英语。 间或伸过头去看她演算过程,她忙捂住草纸,“没写完。” “我再给你讲一遍。” 他好似上瘾,主动要加课。舟若行小傲气上来了,偏要自力更生。 一时间屋内安静,两人都沉浸在各自世界。 终于,舟若行长舒一口气,把解题过程给他看。他点头,全对了。她骄傲地笑,踢直了腿伸伸懒腰。正好踹在他身上。 南天远没躲闪。却也没进一步动作。 舟若行爬过去,挡住英语书,从下往上看他,“我都做对了,没奖励么?” 南天远按兵不动,“你要什么奖励?”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舟若行邪佞地笑。在体育馆器材室那次,他帮她把头发扎起来,跟她要奖励。怎们轮到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呢?”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都是反问。 南天远决定把发球权交给她,“想要什么,自己来。” 这可是他说的!舟若行直起身子,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扶着结实的臂膀,“真的?” 他眼神柔和,无声回答。 其实,也还是有些害羞的。舟若行生涩地靠近,鼓足勇气,轻触他耳垂。温润的唇刚触碰,她就察觉了他的抖动。藏在颈侧,在南天远看不到的角落,舟若行得逞地笑。 南天远没有任何反馈,双手撑在身后,放任她骑在腰间四处点火。 起初大腿还支撑着,臀部远离他。若有若无吻下来,舟若行先软了身子,重重坐在他胯下。硬挺毫不遮掩,隔了布料填进她的香软。 他仍旧无动于衷。 微凉的手抚上喉结,她太知道如何让他动容。他此刻的理智与清冷,不过都是伪装。她偏要撕下他的矜持。南天远喉咙发出浊声。 小手模拟弹琴的指法,从锁骨往下,探进衣服里,捏住小小一颗茱萸。果不其然,手下身躯一颤。 然而他还是隐忍着。 上面摸着,亲着,小屁股也没停歇,前后挪动磨蹭粗长。她用阴唇沿着轮廓描绘,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轻声开口,状若求饶,“够了。” 怎么能够呢。一手按在他肩上,一手褪去底裤。她用小指勾着那层巴掌大的布料在他眼前晃,惹得他的眸更黑更亮。然后就在他喘息渐浓之时,解开他裤带,直接覆盖上去。 “嗯……”南天远微闭眼睛,低声呻吟。 火热被一手掌握,蕈头在掌心浅浅地磨。舟若行撸盘玩弄,命令他,“放下我头发。” 少顷,青丝铺洒在洁白的颈间。她咬了唇角,问,“要么?” 真是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她也敢挑逗这头饿狼。舟若行却不怕,他早晚是她的,她也是他的。这中间纵使横亘着时间空间,却没有改变故事结局。 起初,她只是理所当然享受他的给予,爱护。她从来没问过自己,为什么。舟若行想,这或许就是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然而这次回到17岁,她一层一层剥开洋葱。 她看到了他的心。 谁先开启按钮,已经不重要了。她终于明白,没有人会突然爱你,只是不想再隐瞒。 她以为她只是在重走一遍少年时光,终究发现她不是旁观者,而是再次书写了岁月之书。她埋怨过,责怪懊恼发狂过,她迫切想回到未来。在被困囿这个时空后,她领悟了另一层含义。 命运给予的,一定有它的用意。这一次,她接住了他的球。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79、想了谁(H)(一更) 根本不需要他作答。她昂首,身上衣物完整无缺,连衣角都没皱一下。 却光了下身,用两片肉唇去蹭冒了前精的龟头。她不敢看他的眼神,她知他一直注视她一举一动。迎上他的目光,她就无法再大胆造次。 手握肉棒在湿淋淋的穴口来回穿梭,将粗长一根润得湿亮。 滑腻腻的穴缝,握不住的男性分身,她和他潮湿的毛发。一切都发生得隐蔽又清晰。 想着他的严肃和疏冷,她倍加想染指。 “啊……唔……” 龟头卡在洞口,浅尝辄止。她借了重力坐在上面画圈。顺时针一次,逆时针一次,他未失守,她已娇喘连连。 一狠心,核心用力,彻底套在肉棒上,吞进半个柱身。 少男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衬衫,眉眼间是清澈纯真,胯下却紧紧相连,泥泞不堪。 肉刃破入娇嫩的蜜洞,她微蹙眉。太大,太粗了,还是有些疼。 “继续。”声音喑哑,他按在雪臀上的手臂已是筋络暴起,泄露与其表面上的风轻云淡完全不同的内心情感。 也太长了,吃不下。舟若行半媚半嗔,主动含进去半段已是极致。 “都怪你。”她睁开眼睛,“弄疼我了。” “是。”南天远坦然承认,“我的错。” 一瞬间错愕。他趁她迟疑,握住紧致腰身,挺胯往里抽送,一下比一下深。肉棒肏开甬道,捅出更多滑腻,反复几次,彻底打开秘境。 只一下,紫黑肿胀的男性就全部嵌入,她结结实实落在他小腹上。 “好胀……”粗长肉棍直愣愣冲进体内,她哭着叫出声。 古铜色手掌从下摆伸进,推上文胸,释放一对乳球。粗粝的指腹精准捻住乳尖,熟练地拉扯挑弄,玫果不多时就硬如石子。南天远故意用了狠劲,没收着力道。 他亟需搞懂一些事情。所以拼命拉扯自己,不允许此时的他陷入情事。 动作也带了惩罚,毫无保留,逼迫她吃下全部,又凶又猛地肏。 “这几天想了么?” “嗯……啊啊啊……想,想了。” “和谁?” “混蛋!除了你还有谁!” “!” 心里的壁垒轰然塌陷,他的胸腔似是要流淌出什么东西,穷追不舍,“真的?” “废话!” “那……想到了哪次?” “我们……我们的第一次。” 本以为会直奔主题,他却先拿出了红枫叶。他说,把北京的秋天送给她。那是舟若行剥开的第一片洋葱。她触碰到了他隐藏的秘密。不,是他选择不再隐瞒。 南天远无法猜测此时的舟若行内心的弯弯绕绕,心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顿缓了速度,以她更舒服的力度要她。占据几次,他猛地抱她起身。 天旋地转,她被压在床榻上,面前是放大的俊颜。 他低唤一声,恍惚间舟若行错觉了。因为她听到他说,糯糯。 不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南天远倾覆腰身,捏起灵巧的下巴,以吻封缄。他蛮横撬开牙关,舔刷皓齿和上颚,湿软的舌尖卷起丁香,吸吮得啧啧有声。 “唔……”她怕了。这样有气势的进攻,着实不像刚偷腥的毛头小子。 疾风骤雨铺天盖地,以致她呼吸困难,他都没有松开她。他加大玩弄乳房的频率,舌尖转了角度探入她口腔每一个角落,甚至来带窒息的快感。 舟若行真的要喘不上气了。他按住她,身下不知疲倦顶送,上面也落下细密地吻。 一切都是疯狂的。 终于他舍得放过她。抬起头,淫靡的银丝拉扯在两人嘴角。他狠狠又肏了数十下,才稍舒缓体内的欲火。 大脑找回理智,南天远缓了气息,啵一声拔出阴茎。 极乐洞口倏地空了,舟若行轻哼反抗。 “我去拿套。”他想到了外套口袋里的那枚。 “你放在了床头抽屉里。”她提示。 实在无法压下欲望,面对她,只有失控。南天远火急火燎拉开抽屉,翻找出安全套。转眼瞥见她面色潮红,难耐磨蹭双腿,以纾解腿心的酥痒。 “别急。” 他探进两根手指,边抠挖洞穴边用牙齿撕开铝箔纸。他不想让她的快感有一秒中断,无论因为什么。巨硕套上小雨衣,撤出手指,重新填满甬道。 深而绵长的结合,惹来两人齐齐地呻吟。 女声的娇啼夹杂男声的嘶哑。 80、吃谁醋(H) 她怎么敢! 刚舟若行爬上他身上时候,南天远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的糯糯,他的17岁的糯糯。她应该是不谙男女之事的。整整高中叁年,她的眼中只有踢球和追星。 任何其他的雄性动物都不入她的眼,当然包括他。 可此时的她,却像是魅惑书生的狐狸,伸出小爪子勾引他共食禁果。是谁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没想过答案,但是答案太过于震惊,他不知是喜是悲。早在阅览室,她没有抗拒他的暧昧,他就了然几分。刚进了家门,她竟然打开鞋柜穿上专属拖鞋。 南天远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放了她的东西! 直到她说,她想了他们的第一次。 她只有他,一直只有他。 喜的是,事实证明,他吃了自己的醋。没有第二个男人,他没有错过舟若行的任何一次。并且貌似这一次的17岁,他和她格外合拍。看看随手可见的安全套就知道了。南天远放在了方便的地方,就为了随时起兴。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 悲的是,高叁这时是他最落魄不堪的时候。 南天远收起了心。可,爱像是咳嗽,是藏不住的。那他就拼命地藏,不敢露出马脚。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因为想过以后,他更不能拉扯舟若行走入阴影。什么都没有,无法给她一个明天,少年的羸弱尚且不知怎样承担自己的未来,又岂能让别人与他共同背负。 他不应该在这时候让舟若行爱上他。 穿越到过去,南天远困惑。好像这是他的人生,又好像不是。他确实经历过这一切,然而又不全然相同。 比如,身下妩媚娇软的女孩。 舟若行逐渐不满南天远的速度,双脚在他腰后交叉,挂在其上,“嗯……那里……痒。” 拉长了尾音,搅得他的心也痒痒的。 肉棒抽出一些,龟头顶上敏感点。南天远感到这片嫩肉粗糙了,硬了。专心顶弄,“这么?” “嗯……啊啊啊……不……” “不是?” “……是……” “到底是不是?”他明知故问,鞭挞抽插,惹来内里更紧张地吸附。 “咬射了,你就赔我一次。” “哪有你这不讲理的……” “嗯?”他眯起双眼。在床上她真敢跟他讨价还价? 拉开长腿,他念她还稚嫩,不能承受太多,用传教士体位深深打桩数百下。紫红肉棒插在穴口,嫩肉翻出带进。若不是体量她,他真想把未来和她的那些床笫情趣提前教给她。 调教要趁早。把她肏成他的形状。让她记住他的所有,沾了他,就腿软得迈不动步。南天远致力于把糯糯肏到下不来床,做他的禁脔。舟若行嘴上骂他恶趣味,却配合得很。 偶尔也会意犹未尽缠他再来一次。于是他常常边肏边问,“没了这根肉棒你可怎么活,嗯?” “糯糯,下辈子,也在一起好不好?” “糯糯,我伺候得舒服么?” “这么舒服,要不要再奖励老公一次?” 于是,陷入死循环。两人又在床上滚了半天。不,不止是床。家里每个角落,都留下两人动情的味道。 舟若行又抓上了他的背。情浓时,她根本无法控制。她偏要在南天远身上留下印记,就是疼,都要记住她。他入得又急又深,刚刚碾磨g点,就把她送到了巅峰边缘。 这会又直捣黄龙,很快她就要摸到极乐。 “唔……舒服的……” 穴肉绞紧肉棒,不舍得他出去。他了解这贪吃的小嘴,末根插入,兴风作浪。她小腹深处涌起海潮,一浪一浪,他感受到了她的痉挛,挺胯提速,准备先送她上高潮。 “啊啊啊……” 就在此时,舟若行电话响了。 “别睬它。”南天远将手机扔到床下。 铃声扰人,叮咚乱响一通,终于停了。却换成了敲门声。 外卖员砰砰敲门,“外卖到了!” 舟若行突然紧张,狠狠缩穴,咬得他拔不出来。南天远咬牙切齿暗骂,捞她入怀,往大门走去。 本想赶快接了外卖再续酣战,小穴却馋得不放肉棒。他亦是难以自控,走几下,停下来把她钉在墙上猛入一番。后来,干脆随着步伐,让肉棒在穴内弹跳。 边走边肏,龟头冲击着穴内的每个角落,带来不同以往的欢愉。 从卧室到房门口,短短一段路,点点滴滴皆是淫水。 “呜呜……要坏了……啊啊啊……”舟若行溢出眼泪,看似可怜。 实则酥麻得要命,必须要大肉棒解痒。南天远吻上丰唇,气声道,“轻点喊,想让门外的人听活春宫?” “呜呜呜……”低声呜咽。 “怕了?” 她摇头。泪眼婆娑望着他。 “那小穴怎么咬得更紧?”他插在深处,就要拧开锁,“想到有人在偷听,更刺激对么?” “呜呜……唔……”她贴着他的嘴,一个劲摇头。 太疯狂了,他正肏得畅快,她也要喷涌而出,他真的准备开门面对陌生人么? 外卖员站在漆黑楼道里,跺脚几次,才唤亮感应灯。等了许久,灯又灭了。他更大力砸门,惹得上下两层感应灯一起亮了。干什么呢这是,这么大声聋子都应该听到。 铁门打开,只伸出手臂。外卖员赶紧把餐盒袋子往那手上一挂,大步流星跑下楼。 手机订单疯狂提示,还有几分钟就有xx单到时。册那,外卖员心说,这家人太耽误时间。 81、先吃你(H) 踢上门,最后的耐心告罄。南天远将舟若行抵在门板上,深入浅出,狠插猛送。 他太懂她了,没有让她的快感断档。即使那样刺激的情况,他仍旧喂她,开门接了外卖。高潮将至,她正是舒服到每根毛孔都打开,浑身飘飘然的境界。 门板颤动,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塌。 舟若行咬住他肩膀,拼命用乳头蹭他,屁股含了阴茎毫无意识地浪叫,“给我,给我。啊啊啊……要丢给你了……” “泄给我。” 粗大跟随抽搐的频率,终于把她顶到高潮。伴随穴肉毫无规律的抽动,龟头再次碾压嫩壁,进出间,点起一路小火花。噼噼啪啪,在舟若行体内绽放。 洞穴嘬吸龟头,紧握柱身。南天远回咬住她,含住下唇,轻轻拉扯,眉头紧锁,显然也到了极致。 只见青筋环绕的性器不住往嫣红水嫩的甬道里钻,他分开腿心,捣出白沫,又重又恨,彻底不再怜香惜玉。 然后卸下全部,放任自己溃败在她体内。 似公狼,撕咬着母狼,享受肆狂交配后余韵袭来的愉悦和宁静。 一时间,只听到两颗心脏的疯狂跳动和两人急促的喘息。 他靠上她的肩,在耳边喘,热气打在她心上。舟若行抱紧他,闭了眼,任凭酥酥的感觉再次蔓延。 所以穴肉不小心又夹了一下。 南天远笑,“被你吃干抹净了。” “是你。”她没了力气,只能嘴上讨个输赢。 “你自己要的奖励。” 哑口无言,她又被套路了。 抽出阴茎,又惹来她低呼。 这回,他从外套里找出那枚,重新戴上。 舟若行,“你!”语无伦次,她拼命搜刮逃跑的理由。看到脚下的外卖,忙道,“还没吃晚饭。” “先吃你。”南天远扑过去。 “或者你吃饭,我吃你,选一个,嗯?”他一脸精明算计看她。 当舟若行再次被压在书桌上后入时,她想,果然不能掉以轻心。她就知道,南天远永不可能只来一次就放过他。未来是这样,现在也是。 几乎是被半抱在怀里喂了晚饭,舟若行浑身乏力。 再次回到课桌前,南天远平静地打开她的练习册,“还有哪道题不会?” 舟若行一侧脸颊贴在桌上,看他。只有她面色潮红心跳气喘么? 腿很软,很酸。她换了一侧贴,不去看他。 他慢腾腾扬起笑,“下次还敢不敢先惹我?” 下次还敢!我是你老婆,惹你怎么了! 舟若行瓮声瓮气,“没有下次。” 骨廓分明的指节又缠上发梢,绕在指尖,他轻道,“怎么会没有,还有下次,下下次,很多次。” “幼稚。”她埋怨着,却不自禁翘了嘴角。 冰块融化的速度比她想得要快。 脚伤未愈,大课间只好趴在桌上补觉。 不知是被南天远折腾狠了,还是要来大姨妈,总觉得腰腹不清爽,沉沉下坠。 有人走近,擦过她桌子。 舟若行迷蒙眼睛抬头,南天远拿了她桌角的水杯,走出教室。 “南……”她不困了,追出去。她总觉得打开了潘多拉宝盒,南天远的反应越来越脱轨。是她先勾引他没错,但上一次17岁,此时的他是阴沉低落的。 现在的南天远像沉睡了很久的猫科动物,闻到猎物味道,逐渐苏醒。 然后踏平草原,只等一个高光时刻。 是难以驯服,却甘愿温柔的。 拧开蓝白相间的保温杯,接满半温的水,拧紧。南天远闻到了她惯用的唇膏的味道,柚子茶。算算日子,差不多近了。她脚上带伤,歪打正着可以不疯跑了。他软了眉角,自顾自想,她总是学不会照顾好自己。 另一个茶色透明杯子装满常温水。两个杯子拎在一只手上,随步伐轻撞。 舟若行站在拐角处,嗔媚着望他。 楚慈也从饮水处跟出来,“校庆你出节目么?” 南天远朝舟若行大步流星走过去。 “我听老师讲你要钢琴独奏。” 脚步停住,南天远,“我没听说。” “我给你伴舞?”楚慈加码,“我是舞蹈十级。” 无聊。南天远走过来,拉起舟若行的手要一起回教室。 “你干什么”舟若行吓坏了,扣住他手腕往下挣脱。 他用眼神威胁她。她还是躲,“还在学校……” 楚慈强硬插入两人之间。反正已经尴尬,就尬到底,“那我同老师讲一讲去。最后一次参加校庆,我很珍惜这次机会。” “是么?那你去,我不弹了。”他翻掌,握住舟若行的小手,拖她走远。 葫芦:你们想让南天远什么时候掉马? 82、要多快 周一没有晚修。最后一节是英语课。 中年妇女暗沉的脸色难得晴天。轻施粉黛,画了淡妆。甚至从身边走过,舟若行闻到了奶油玫瑰混合香。 且踩在下课铃响走出教室,多一句废话都没有。 难得不拖堂,简直是奇迹。舟若行感叹太阳从西边升起。 南天远破天荒拿课本走向讲台问题。中年妇女脚尖朝向门口,不住看表。 身边嘈杂,挣脱牢笼的小兽们叁五成群愉悦飞出。 英语老师也是心不在焉。南天远翻了一页又一页,颇有拖住她的意思。 舟若行故意放慢手速,拖拖拉拉,等他一起放学。 擦过身边,终于看到南天远合上习题册。 “老师今晚要赴约?” 舟若行眉头轻蹙,这不像是南天远会问出的问题。 耐心即将告罄,但面对学神,中年妇女颇给面子,“和老公一起参加同学会。”微带一抹少见羞赧的笑容。 “不要去。” “?” “老师您和老公都不要去。” “我妈在气象局工作。今晚特大暴雨,部分路段积水危险。” 他身后的舟若行错愕瞪大眼睛,手中的校服外套无声掉落。 中年妇女划开手机,“天气预报今天小雨。” “内部消息。” 老师说,“谢谢你关心。”然后快速走向办公区。 南天远眸色漆黑,望着老师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下一秒,他拎起书包就往外跑。 “南天远!”舟若行跟在后面,“你去哪,不回家了么,唔。” 没想到他急刹车,她撞到一堵墙。酸涩涌上眼眶,她捂住鼻子。 “急事。”他很焦急,但还是把她捞入怀,讨了个吻,“自己回家,乖。” 中年妇女裙角一闪,矮身进车,红色凯美瑞融进车水马龙。 南天远跳上最近的一辆出租,“师傅,跟上前面红色车子。” 要关门,遇到阻力。他抬头看,素手拉开车门,舟若行一屁股挤进来,“师傅,油门踩到底。” “要上演速度与激情么?”司机回头,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一张年轻面孔。 “你行不行啊?”舟若行连珠炮开腔,“这么年轻,又是女司机!” “我替我爸顶一天。这公司的车,每一天都在烧钱,哪里敢开天窗。” 小姑娘话特别多,开得中规中矩。遇到黄灯就停下,非必要绝不并道超车。 她从后视镜偷看了南天远好几眼。后者全无察觉,只是紧锁眉头盯看前车,催促道,“再快点。” “够快啦,超速可就是几百大洋,我一天白干了,你是不知道……” “要多快?”舟若行问。 “拦住她。” 进入拥堵路段,车况愈加胶着。舟若行解开安全带,小姑娘吓得一脚刹车。 “下来!”把司机拽下来扔到后面,她坐进驾驶位,系上安全带,踩刹车换挡打方向,一气呵成。 “天杀的!你有没有驾照,前面交警……” “闭嘴!” 舟若行回头最后看了眼南天远,俏皮眨眼,“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属黄鳝的。” 晚高峰的车流是缓慢流动的糖浆,拥挤粘稠。出租车在车流里见缝插针,巧妙并道前行,愣是破开车流往前挪动。 小姑娘吓得脸发紫,问身边的男生,“你不想吐么?” 南天远不置可否,抓紧车窗上面的扶手,帮舟若行看后方车辆,“给油,距离可以。” 姑娘从口袋里扒拉出来塑料袋,对不起叁个字都没说完,扣在嘴上就开始干呕。 终于穿过糖浆,进入畅快车海,舟若行眼观六路,连续超车。 一脚刹车,一脚油门,南天远其实也在努力压制胃底的翻腾。 从他的方向看去,只见到舟若行白净的耳垂衬在黑发间,半张脸是十拿九稳的自信表情。麦穗般的发尾扫过脸颊,贴上几丝碎发。 结婚后舟若行换车,南天远本来帮她挑选了甲壳虫。 “搞笑。”她一口否决,“不符合我气质。” 她说她的气质,最适合宝马mini。 方向重,路感强,硬朗清晰。 初坐她的车,他也头昏。 “爽不爽?” 也有南天远认怂笑不出的时候,“糯糯,安全第一。坐你副驾真刺激。” “不喜欢就滚。”舟若行哈哈大笑,“还不是谁都有资格坐我副驾。”话毕,玩了一把漂移。 恰如此刻,车轮在沥青路拉扯摩擦出刺耳声音,后面司机摇下车窗吐出一句国骂。舟若行充耳不闻,连续并道绕开拥堵冲下高架,左手伸出车窗向后竖起中指。 只隔了一辆车,舟若行跟紧了,眼看就要别过去拦住红色凯美瑞。 黄灯,凯美瑞冲过去了,她前面的车踩了刹车。 “谢特!”舟若行猛砸方向盘。 身边徐徐停下泥头车,噗嗤噗嗤喷着柴油味。 “哪个方向去了?” “前面路口右转。” 红灯开始读秒,几乎变绿的同时,出租车若离弦之箭开出去。没想到泥头车也要右转,打了转向。 舟若行不想让,泥头车踩油门往前冲,她也加大油门。 “危险!”南天远喊。 “啊啊啊!”小姑娘的脸色已经从紫变黑,配音骤起,烘托氛围。 她踩下刹车,只剩一厘米,车头就要怼进道路王者的底盘里。 舟若行:我开什么车好像都挺疯的……吧? 83、求不得 迎着泥头车黑浊的尾气,出租车重新启动。 车上所有人都心有余悸舒了长气。 除了舟若行。 她放眼前方,哪里还有红色凯美瑞的影子。 悻悻下车,司机姑娘朝她嚷道,“一路都是电子警察,我一本驾照不够扣,扣你的!” 舟若行砰一声摔上车门,“我没驾照。” 两人蹲在路边。 南天远压下打火机,点着烟,“什么时候会开车了?” “看我爸开,看看就会。” 他嗤笑,“行吧。” “为什么宁愿撒谎也要阻止她和老公去酒局?” 橙色烟头冒了丝儿,南天远轻抖烟灰,“那你呢?” “你为什么也着急?” “配合你。” 南天远起身用鞋底碾灭烟头,插兜垂首看她,“有她电话么?” 舟若行滑动通讯录,摇头。又给英语老师打语音,没人接听。她不死心,每隔几分钟拨打一次,都是无疾而终。 翌日,中年妇女缺席了晨读。这是她接手班级以来的第一次。 班主任替补,大早上就在黑板上抄物理题,下面哀鸿遍野。 “你听说了么?”玄斐然挨过来八卦道,“英语老师家里出事了,他老公酒后和人打架,现在还icu住着,生死不明。” 玄斐然惋惜摇头,“啧啧,苦了孩子。听说她儿子刚上初中。” “死不了。” “!” 舟若行把物理题往前一推,挺没心情,“就是下半辈子是个植物人。” “那还不如死了。”玄斐然小声嘟哝。 “是。死了一了百了。后面英语老师想离婚,且等着,有她受的。” “你怎么知道?” 舟若行舔舔嘴角,叹气,挥手让她转过去好好做题。 南天远把两个女生的神情举动尽收眼底。 如果说,穿越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就意味着,也可以发生在别人身上。早些时候,他就笃定在日记里写道,她是糯糯,又不是,好像来自过去…… 中性笔在指尖灵活跳动,啪嗒掉到地上。南天远弯腰去捡,对上寻声回望的眼神。舟若行嫌弃他又闹声音,南天远看她的目光却充满了打量和疑惑。 课间,舟若行照例趴桌子上补觉。眼睛闭着,耳朵却打开。 她听到穆隽又来找南天远要早餐补个缝,南天远扔给他几个饼干。两人咔嚓咔嚓老鼠一样边吃边聊。 她厌恶地又翻个面。 穆隽絮絮叨叨讲和玄斐然之间若有若无的关系。他抓不住她,又离不开她。 舟若行一直觉得穆隽肤浅。徒有一张青春帅气脸皮,喜欢玄斐然不过也因为是颜值党。好看的谁不愿意多看两眼呢?她也喜欢看大美女。 南天远打断他。他无意当感情导师,他不在行。只是想耳根清净。 于是直奔重点,“你玩真的?” “我从来不玩。” “想过以后?” “当然。” “你父母呢?” 没想到南天远这么问,穆隽微顿。 “你和玄斐然在一起,你父母会同意么?” 看到穆隽默然,南天远就知道,接道,“她的家境你妈能接受?你爸每天进出机关部委党校,你妈阔太太茶会不断。你现在谈的恋爱,在他们眼里就是玩。” 穆隽要反驳,南天远说,“这世上多得是遗憾,圆满反而不易。求而不得是常态,得偿所愿才是侥幸。” “你看衰我们?” 上课铃响,南天远没接回答,催穆隽快回去座位。 舟若行睡不着了。 脑海中的问号逐渐放大,拉成感叹号,继续放大。她抓抓发梢,又把感叹号弯成问号。 她好想回身问个究竟,但又找不到确切问题。 高叁的时光是单线条的,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心无旁骛,直奔那个目标。 然而南天远和舟若行是唯二心里长草的人。 坐在教室,心不知飘向哪里。 午后的空气闷热粘滞,格外催眠。舟若行被逼无奈扎进题海。即使能预知未来,她终究要再面对一次高考。那种紧张到要心梗的感觉,她不得不重新体验一遍。 班主任带来的消息,稍微缓解了午后沉闷。 校庆将至,高叁也被允许参加。但考虑即将高考,年组决定不组织集体排练,有才的就出个单人节目,其他的就捧个人场。 毫无意外,班主任钦点穆隽独唱,南天远独奏。 高中叁年,每年校庆都是大同小异的节目单,这两人也都是舞台常客。 岑子衿听完穆隽唱歌,曾星星眼说,以后谁嫁给穆隽真幸福,每天都可以点歌。 旁人开玩笑说别想了,你比不过玄斐然。 岑子衿哼笑不在意,穆隽也不是我的菜。 家里没有钢琴,也没再去黄老师那里上钢琴课,南天远晚修前去音乐教室借了琴练习。 岑子衿趴在后门玻璃上往里看。舟若行说,“走,一起进去。” “真的?”一朝被蛇咬叁年怕井绳,舟若行虽一再示好,岑子衿还是怕她。 “答应你的,不食言。” 答应帮她和南天远制造机会,舟若行偶尔也觉得膈应。但是一想岑子衿与她交换了重要信息,她也压下心里的酸气。 叮咚琴声中,他听到有人推门而入。随之而来是樱花香,所以并未回首。 一曲弹毕,他莞尔,问,“来试试?” “我不会。” 不是想象中的声音。 南天远:你猜到了多少? 舟若行:你呢,你又知道了什么? 84、测试题(微H)(一更) 南天远顿寒了脸,舟若行隐约觉得裸露在外的脖颈冷得起鸡皮疙瘩。 她打哈哈想缓和气氛,他先问她,“什么意思?” “就……” “舟若行。”很轻很轻,简单叁个字从唇齿间翻滚而出,却极具压迫感。 舟若行浑身一凛。每当南天远连名带姓喊她,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虽宠她爱她,但是触及底线和恨铁不成钢时候,也会对她用刑。 负距离接触的刑罚。 虽然最后道歉的都是他。 岑子衿夹在两人中间,绞紧双手,头垂很低。在南天远面前,她一向是软萌妹子示人。 她去拉舟若行衣袖,“好啦,都是我不好。若若本是好心要带我来,我……”她擦擦眼角,嘴角垮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很想听南同学弹琴。你不喜欢,我走就是了。” 轮到舟若行云里雾里,若若?她和岑子衿没这么熟吧? 岑子衿磨磨唧唧说要走要走,林妹妹一样挤了两滴泪,靠得离南天远更近了。 “我走。” 顺起放在长凳上的校服外套,南天远擦了舟若行肩膀,甩门而去。 南天远一直等舟若行给他一个解释。 晚修时候,那位置却一直空着。 很好,南天远舌头顶了顶脸颊,按亮手机,问:在哪? 前面惹了南天远生气,她也是知道的。 但她无法和盘托出。要怎么开口,要说通过岑子衿掌握了季骞和宋仁礼的消息么?他会怎么看,你为什么知道季骞的存在? 暮春时节,夜晚的风也是暖的。 舟若行站在顶楼天台,俯瞰灯光球场。很久没随队训练,她也是心痒的。 低年级小学妹们在郭教练安排下打训练赛,跑位传球射门,绿茵场上满是青春的味道。 手机一直握在手里,不时翻看。终于,意料之中的信息来了。 舟若行原本在对话框里回复,天台。 侧首想想,删掉了。 重写:在看烟花的那个地方。 一个陈述句,包含了一道题。她决定作弊,用如此方法去证实心中猜测。 晚风拂面,撩起发梢,她双臂交迭倚在围栏上,视线从对面隐约构出摩天大楼外廓的工地,挪到脚下的训练场上。像是从未来看到现在。 多年以后,对面那片工地将是炽手可热的黄金地段,而眼下这片球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只能租了八万人体育场后面的小球场过过脚瘾。 身后是无光的黑暗,眼前是球场上耀眼的大灯。她站在明昧交织的界限上,暗数时间。 第十二个六十秒数过,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还挺快。 她没转身,笑了。 不过,从教室到这里,最多只需五分钟。 多余的时间,他在做什么?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南天远看到高马尾柔线条的背影。 胸腔起伏,不知是气恼还是愤恨,他抓了她的胳膊强硬将她翻面,逼她看自己。 把舟若行扣在怀里,什么都没说,先撬齿勾唇,来一记深吻。舟若行准备好的台词被突如其来的吻全部打乱,双手撑在他胸前,努力拉开两人距离。 “唔……” 他竟然光明正大伸舌进来,沿了舌尖往里卷,直接勾住舌根舔弄,惹得她发麻。几日不见,连舌吻的技术都进步了。如果不是勤于练习那只能说明他天赋异禀。 或者——别的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兜头一吻结束,舟若行已经踩在云彩里,编好的理论丢到了九霄云外。 他额头抵着她的,站在黑暗的一侧。双手捧起她的脸颊,问,“我是你什么人,嗯?” “同……同学。” “我们什么关系,嗯?” 她不说话。 古铜色大掌顺脸颊滑下,落在少女胸前,隔了校服上衣揉捏,揉一下问一句,“同学关系能摸这?” 将衣服下摆从裤子里拉出,覆上马甲线,“能摸这?” 挑开布料进去,透过薄薄内裤盖在阴阜上,“还是能摸这?” 仍旧得不到回答。指尖从侧面剥开布料,沿着缝隙从下往上找,精准抠住蕊珠,一下缓一下重地碾压。 骨头缝里的痒都被揉出来了,舟若行抓住南天远的手臂,抿唇抑制呻吟。 长指恶劣地顶在那,打圈撩拨,把本就肿胀的阴蒂逗得更加敏感。水泽和轻哼都不受控制地溢出,从上下两张小嘴里。 “不要……”她推拒她。舟若行没忘,这还是在学校,身后灯光大开,楼下的人甚至仰首就能看到两人的小动作。男生的手塞在女生裤裆里,校服裤子随动作起起落落。 “说!”动作加快,力道加重,拇指按在阴蒂上,中指作势往缝里钻。 她怕了,夹紧腿,“是……是……” 中华词库突然理屈词穷,情急之下胡乱脱口,“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 “好到不愿意让给别人。”几乎是闭着眼睛喊出来,刚说完,就后悔了。 完了完了,凭什么是她先说了。 中指到底进去了,沾满了淫液。南天远缓了戾气,曲起指节勾在阴道前面叁分之一位置,粗粝的指腹去摸那处敏感。 舟若行声音发抖,“我都说了呀,停下。” “不愿意让给别人,为什么还带她来琴房?” “她想看。” “她想看,你就带她来看。明天她想上我,你是不是把她送上我的床?” “不会!” “胆肥了。”再加一指,将穴道撑得饱满,声音像是掺了沙子般喑哑,“看我怎么收拾你。” 舟若行:南天远,我看是你胆肥了! 85、舔一会(微H) 舟若行害怕,但也不是真的躲。南天远对她,永远刀子嘴豆腐心。第一次把她在床上肏哭的时候,他是慌了神的。忙暂停耸动,低身抹泪。 她笑他痴,后来她再被肏哭,他都不买账了。反而变本加厉,让她更舒服。 无名指和中指卡在穴缝里,一进一出勾出湿润。然后拇指捻了水泽又涂到阴蒂上。整个阴户从上到下滑腻不堪,指头好几次打滑,搭不上去。 她虚虚靠在他身前,半推半就,“别……” 越拒绝,手指抽插得越快。肿胀的蕊珠禁不住撩拨,快感从小腹深处散到指尖末梢,舟若行悄悄紧了手,抓皱南天远的衣袖,甚至抓疼了他。 他疼了,就知道她爽了。 眼神下移,看她气色粉嫩倚在胸前,咬着唇角不敢吭声。南天远捏起她的下巴,唇瓣相依,辗转反侧。几乎顷刻间,舟若行放弃抵抗,婉转娇啼溢出小嘴。 他悉数将呻吟吞入腹中。 “嗯嗯嗯……”无处发泄,她慌乱,压抑不住体内翻滚的欲念,但又念在是学校里。道德的约束和赤裸的欲望交互拉扯,刺激感却倍加清晰,无限放大了她的感官。 “叫给我听。”气声卷了字句,喂进红唇。他压着她的舌根,贴了唇齿在和她说话。 “嗯……不……”还是不敢。但是已经收不回,他猛地去抠那蕊珠,密集地挑弄,快感若海潮拍打岩壁,在体内荡漾迭起。 她到底呻吟出来,高低错落的娇憨嗓音,拉长尾音,在他心尖上跳舞。 只是刚吐出口,就消弥于两人唇间,只有南天远能听得到。 彼此呼出的热气喷在面颊,锁骨,眉眼上,引来一阵阵颤栗。舟若行呜咽着低喘,眼尾都泛了潮红。 掌心浅浅一滩水,聚集在手窝里,都是她情动的证明。再探入一指,叁指把穴道撑到极致,激进地往深处勾弄。 “太粗了……出去……” “更粗的都吃得下,娇气。” 她是融化的糖,腘窝一软,就要瘫在他怀里。手指撤出,就在她以为他要放过她时,整个大掌包住秘境柔软,熨帖上去。 从温柔到激狂,五指收拢又按压拍打,阴蒂,阴唇,穴口,所有的敏感神经都被牵拉调动。舟若行整个人彻底站不住。南天远用臂弯抱住她,另一只手混了水泽在黑丛下小溪口兴风作浪。 她变成一条蛇,缠在他怀里,无助扭动,每一次挣脱却把阴部向掌心更紧密地贴去。 穴肉被玩得肿了,轻轻一拉,又疼又酸。 下一瞬,南天远将她翻身压在围栏上。 灯光明亮刺眼,舟若行抬臂挡在眼前。 从身后拥住她,指尖挑开长发,凑近耳廓,“舔一会。” 现在?! 心中天人交战,胯下的大手还按在阴唇外拉扯拍打,滑腻水声和娇喘交织在一起。他再加快速度,指缝夹住冒头的蕊珠,左右摆弄。 她脑子糊成一片。快感和羞耻感逐渐模糊边界,融为一体,滚成更大雪球,向她碾压袭来。 雪球越滚越近,他也动得迅速。穴口的嫩肉收缩吸咬,在掌心蠕动,犹如讨不到食的空虚小嘴。手里的小东西不自主痉挛,臀部摆动得毫无章法。 近了,又近了…… 在她终于抖着手向后勾住南天远的裤腰时,腿心的手猛地拍打挤压,指腹顶上阴蒂狠狠拧动。 雪球迎面砸来,意识顿然灰飞烟灭。 “啊……”内里吐出一波波水液,内裤和南天远的手,都湿透了。 舟若行向后降落,背抵在他的胸膛。 南天远覆上腰间的柔荑,轻笑,“你要给我舔?” 不是么? 她回望他。 亮如白昼的光源下,杏眸圆润潋滟,又纯又欲,眼中只有他一人。 南天远喉头滚动。真的很想让她舔,但不是现在。 把她的手背过去,刷一下子褪下校服裤子。 “你!”舟若行惊呼! 被压在围栏上,上身衣物一丝不苟,却露出蜜桃臀被摆成迎接的姿势。 南天远跪在地上,扣紧一双长腿,埋进桃花源头,舌尖推开肉缝,直奔主题。 舟若行的世界彻底被撕裂。 垂眸,就看到小学妹们在球场上挥汗洒雨,她眼神懒散跟着足球滚动。偌大的绿茵场,白色小点肆意翻滚,从角落到边线。 秘处却被含在嘴里。灵活的舌尖先是描绘粉鲍轮廓,虔诚认真,推开大阴唇,又把小阴唇抿在唇间。他的鼻尖顶在臀缝里,喘息喷在嫩肉上,无限放大难以名状的快感。 “啊……嗯嗯……”她捂住嘴,呻吟从指缝泄露。 “传球!”下面有人喊跑位,足球从底线被踢到中场,划出漂亮弧线。 舌头侧面伸进大阴唇和小阴唇之间,从顶端到会阴反复游走,略硬的舌抵住嫩肉,翻搅更多滑腻,她隐约觉得水滴滑下腿根。却还未等流出,就被舌卷吞入口。 皮球被截断,在密集进攻防守下,快速短程滚动,一段又一段的路程,紧张刺激。 牙齿轻夹阴蒂,小幅度啮咬颤抖,一样的密集,剧烈,短暂又强烈的快感一浪浪冲击天灵盖。 前锋控球过人,传给边路。 这一次,所有都落进口中。两片温软的唇瓣含住阴唇,意外和谐匹配。舌根翻动,整个敏感完全暴露于他口腔,两处完全不同的嫩肉相撞。阴道的敏感口腔的湿润,一样细腻,分不清彼此。 防守越来越严苛,边路传不出球,寻找机会。 穴肉无助收缩,一圈一圈往外推淫水,他大口大口咽下。听得到啧啧舔弄和分明的吞咽声。旖旎又淫荡。 成功险中求,不等了。边路控球跑过去,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直接射门! 舌尖终于刺进穴道,顶在嫩壁,转着圈研磨舔舐。 “啊……” 又软又硬的东西伸进去,空虚更甚,她扶着栏杆的指节泛白。 86、球进了(微H)(一更) 守门员判断方向扑过去,足球擦蹭指尖飞过,砸在门框上弹出。 舌头不断刷过敏感点,快感层峦迭嶂推高,再推高。南天远掰开臀瓣,整张脸陷入其中,陶醉地深吸一口气,边舔舐边汲取她动情时独有的味道。那是他最强劲的春药。 如蝶翼般快速扇动,舌根完整插入甬道,以出其不意的角度钻向四处,火花点点,她哆嗦着一阵阵痉挛,夹住他的舌。 液体汩汩泄在他嘴里,他甘之如饴。 前锋补位,带球过人再次射门。皮球极速旋转,在白炽灯光下带了一路细小的尘埃。 南天远加入手指,内里唇舌讨好,阴蒂被拨弄碾压,感受爱液如瀑,不管不顾她啜泣地求饶,带她翻过一座座高山,即将登顶。 球进了!! 皮球射进网内,场上人群欢呼,围在一起把前锋托起上抛。 “啊啊啊……呜呜……到……到了。”檀口微张,呻吟再也无处隐瞒,跟随深处涌起的浪潮一同宣泄。 背景是欢呼声口哨声一片,在这混乱中,她终于敢叫出来。 极度欢愉过后是极度疲惫,她往下沉,南天远接住她,帮她提上裤子。 可是高潮后的穴肉粘在湿哒哒的内裤上,磨蹭之间带来的颤栗更难受。 “是舟学姐!” 前锋被抛在空中抬眼向上,看到了顶层的舟若行。 她半个身子靠在围栏上,正看向球场。 “舟学姐!” “我们刚进了一个好球!” “你看到了么!” 学妹们都看到她了,纷纷扬手向她打招呼。 庆幸南天远抱住她下半身,她整个人把力气压在他身上,尽全力保持一个泰然自若的微笑,向他们挥手。 待她们注意力转回球场,她才长舒一口气。 南天远还跪在她脚下,要站起。她慌了,按在他肩上,制止他。很怕学妹们一抬头,发现还有另一个人在。 眉骨上挑,他拉下她腰身,让她坐进怀里。 耳垂都泛了粉红,舟若行眉眼带俏,抬手整理散乱的马尾。 他仍旧在耳边低声,“明天来琴房。” “一个人。” 很沉很缓,是命令。舟若行体内警铃大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南天远从衣服下摆伸进,推高文胸,五指覆上乳球,抓起又展开。 穴肉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绵软被亵玩,她无措去推他。 然而这不是个好主意,拉扯中,她已经感到垫在股间的东西逐渐苏醒坚硬,直愣愣顶在缝隙外面。 “那我现在就进去。” “不行!” 开什么玩笑,比白日宣淫还恶劣! “看你了。” 南天远的吻滑落在细腻的后脖颈,迤逦出一路湿滑。 痒酥酥的。她缩脖子想往前躲,却把乳房更主动填进掌心。前面乳尖被捏紧挑逗,后面脖颈被舔吻,两处夹击,她又跳进他的陷阱。 “……” “……好。” 走投无路,舟若行屈服于南天远淫威之下。本以为他会放开她,却不曾想话音刚落,整个人被抱起。他把她按在胯间,面对面骑乘,掀开校服上衣埋进沟壑。 “你无耻!” 刚舔完穴肉的舌尖又卷进乳首,把半个乳肉舔得油亮亮。太丰满,含不住全部,南天远坏心咬住半颗乳球,留上齿痕。舟若行吃痛,抓了他头发不松劲。 她用力,他也用力。 啮咬奶尖,包裹乳晕,扯得老高又松口,任其弹回去。灯光下,奶头红肿挺翘,颤巍巍立在他眼皮下。 “操!” 他暗骂一声,双手虎口托起沉甸甸,下身隔了校服裤子往里刺。 乳尖塌进一片柔软潮湿,他收起牙齿,用口腔吸吮白皙。她完全失守,毫无力气的拳头捶在他肩膀。他吐出奶头,抬眸深深看她一眼。 就这么和她目光胶着,伸出舌头,细致缓慢清楚弹动乳尖。 ! 犯规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手指捏了丰满,聚在一起挤出更深的峡谷,两个红莓靠得很近,他轮流宠爱,偏让她仔细看乳尖是怎么挂上他的津液。 呲溜呲溜的声音响起,她可以闭上眼睛但没法关上耳朵。南天远舔得深情专注,两枚乳头连带乳晕包浆一般湿亮。 “看我。” 她摇头,还是闭眼。 肿胀卡在腿间,透过布料能清楚感知从龟头到根部的轮廓。他将分身往她下腹去顶,啃咬乳尖的动作更加激狂,“睁开眼。”是低声诱哄。 疾风骤雨般的顶弄和噬咬带来新的酸麻,舟若行皱了眉头张开眼,再次跌入他静水流深的眸中。 她被迫看自己是如何被他舔奶舔到了高潮,是如何还没插入就被蹭到了湿身,如何一边抗拒一边沉沦地呻吟。她满足了他的一切。 他在这个微醺的春夜,极尽所能讨好了她所有感官。 晚修即将尾声,数学老师进来发前几天模拟测试的卷纸。 南天远伸了长腿,抵在舟若行椅子脚上。她反感回头埋怨道,“别踢我。” 笔杆在长指间跳跃圈动,他看她笑。眼里说不清什么含了什么,“踢你怎么了,再说我就亲你。” 这人怎么从冰坨子变成无赖了? 舟若行懒得纠缠,往前挪了椅子。他也往前,脚再次搭上椅子腿。 她回头,刚经历情事的小脸,还有可疑的红晕。舟若行瞥他。 杏眸星熠闪耀,看得他下身一紧,“要我亲你是吧?” 舟若行啪一声把书摔在桌上。拿了试卷起身去玄斐然那,扯她衣袖,换个位置。玄斐然还沉浸在痛失大题的悲愤中,就被按坐在了舟若行的座位。 黑眸微眯,斜过脸颊看高马尾的背影。 好小子!他对17岁的自己说,看不出来,你下手这么快。到底怎么发生的,进展到哪个阶段了。 刚在天台,他说舔一会,她竟然要帮他舔。这样的主动着实吓他一跳。已经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了么? 她对他这么好,好到让他嫉妒。 却不知道该吃谁的醋。 凭什么,第一次的17岁时,他们只有剑拔弩张。这一次,她却肯软了身子弯腰舔他,骑在他身上勾他,任凭他揉奶玩穴,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无比诚实。 啪嚓,南天远折断了手里的笔。 小南:怎么发生的,这你要问舟若行啊…… 87、小星星 玄斐然本想问题,刚转身看到桌上掰成两段的中性笔尸体,到口的话又咽回去了。 是玄斐然,南天远定睛看眼前人,算了。不要伤及无辜。况且这个人在未来四舍五入也算是沾亲带故,他高低要叫一声弟妹。 南天远眉骨轻挑,询问。 “借你数学卷纸看看。”她可不敢让此刻的吐火龙讲题,他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玄斐然乖巧拿走他放在桌上的试卷。 “我靠!南天远你是不是人!这次竟然是满分!” 舟若行唇角下弯,烦死,怎么一听到这叁个字感官自动提高敏锐度,耳朵拉长偏要去听玄斐然在说什么。她捂住一侧耳朵,还是挡不住玄斐然的惊叹。 “虽然之前你也牛逼,但都会扣几分。现在直接满分打击。啧啧。”玄斐然翻来覆去看那两张纸。 “运气好。题简单。” 听到他颇具睨睥的语气,舟若行更气不过。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她干脆两手捂住耳朵,扯嗓子喊一句,“玄斐然,吵死了。” 身为金融学讲师,接触的数学模型比这复杂多了。胜之不武,南天远哂笑,低头擦过鼻尖。他还没讨来个明确的解释,同她好好谈谈,她又哪里冒出了小脾气。 躺在床上,南天远上下滑动手机。 手机是个好东西,留下太多痕迹。让穿越都变得简单。 晚修时,舟若行说她在看烟花的地方。 他思绪微皱。 牛啊!补习讲题、看烟花、随时起兴要奖励,做过的事还真不少…… 向上滑看所有聊天记录,没提及烟花。简单,打开相册看看。 暗夜苍穹,红绿烟花拉丝绽放。这是……背景隐约是还未建成的摩天高楼,很眼熟的轮廓。南天远徜徉在回忆里仔细寻找。 和成铎那小子初相遇后,就常在这么一片背景下偷偷抽烟,他骂他老爹,他怀念南仲冬。彼此心中的萌芽就此破土。 还挺浪漫,呵。南天远起身直奔天台。 果然,她在围栏那边等他。 一步一步接近。每一步,都踩在重重的疑问上。 糯,你怎么就会开车了? 糯,你为何也预知英语老师的老公会在那次酒局后出事? 糯,高中时候你不是不理我么,不是只在乎追星踢球么,不是嫌弃我话少人冷无聊透顶么? 所以,2020年睡在身边的舟若行是哪个,眼前的舟若行又是哪个? 按灭手机,南天远熄灯凝望天花板。 耳边是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偶有谁家的狗狂吠,或者车辆由远及近驶过。 他翻身坐起,打开衣柜,搬出白玉佛像,静静摩挲。指腹下温润光滑,他停留在释迦的眼角。你看到了,你看到了这八年光阴轮转,看到少年卧薪尝胆,那你能告诉我么? 黑白键高低,音符从南天远灵巧的指下流淌而出。 舟若行拉了椅子坐在他身边,啃数学题。昨天的试卷发下来,还是有几道概率的问题令她头秃。 她是真的想要专心致志写题的。虽他昨天用恶劣的手段逼她今天来琴房陪她,她打定主意,绝不给他机会乱来。 但是,笔尖在题目上打转,写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因为,他选择的曲目竟然是……小星星变奏曲。 她唯一会弹的曲子。 梅雨季,闷热潮湿,大雨天不能出去踢球。他把她扣在琴房,就如现在这般。当然,往往是双人运动后,她成了软脚虾,瘫在琴房小沙发上,侧身撑着下巴看他弹琴。 唇角含笑,眼睑微垂,下颌线毫不马虎,整个人干净疏朗。十根长指欢快轻巧在钢琴上跳舞,哆哆嗖嗖啦啦嗖…… 她看得入神。觉得,其实两人就这么呆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讲,他弹,她听,就是最美的情歌。 南天远侧首,撞上她的星星眼,逗她,“看傻了?” 舟若行诚实点头。 “来。”他向她伸出手。 掌心向上,纹路清晰,长指微微勾起,等待她的加入。 “我是音乐沙漠。” “我教你。” 他抱起她坐在长凳上,指腹像是小锤自然落在白键上,“这样。” 舟若行略笨拙又不确定,伸出一根手指,好奇胡乱按着。 他低笑,把她夹在两臂间,握住她的手,带她用一根手指敲打,哆哆嗖嗖啦啦嗖……一闪一闪亮晶晶,简单么? 舟若行点头,又马上摇摇头。发梢蹭过他喉结,握住柔荑的手攥得更紧。 往复十几次,舟若行说会了,挣脱要跳下他怀抱。 “弹对了,我就放你走。” “那……你别……你这样,我没法弹。” “可以的,不然你亲我耳朵,我来弹,给你示范一次。” “……” 无赖! 于是,南天远温软的舌钻进舟若行的耳廓,舟若行丢了所有思考,瘫软在他怀里,艰难完成了一曲小星星。 “糯糯真棒。”舌伸得更深,热意漫入。 “唔……”反抗的词语变成了呻吟,刚平复的情欲又在深处翻滚。舟若行缩了脖子,躲他,“你说过放我走。” 南天远的唇又噙住她的,气息渡进檀口,“你自己走。” 舟若行抖着腿起来,在他玩味的注视下,还没迈开腿,穴口就湿了。 她气他,也气自己。 南天远把她按坐在长凳另一端,延展笑意,“我们四指连弹。” 舟若行收了旖旎心思,很认真按下琴键。单调几个音符过后,南天远加入,流畅的和弦响彻在屋内,在每个角落碰撞游荡,最后撞进她心里。 “禁止使用魔法!” 为什么,同样都是小星星,他一上来就是全方位碾压。 “你可以用魔法打败魔法。”南天远学她一样幼稚。 “我又不会……” “你要是没有魔法,我怎么会为你神魂颠倒。” “南天远!太油腻了!” “啊……唔……嗯嗯,你又来……” 哎,舟若行叹气。怎么每次回忆,最后都落到成人节目上。 这以后,南天远总鼓励她一同弹琴,两人配合也越加默契。有一次舟笙歌过来,她还臭屁拉着南天远,一起弹了一曲。 “怎么样?” “哈哈哈哈,老姐,小星星变奏曲和小星星,两字之差,谬以千里。” 舟若行垮着脸,怎么这样,南天远夸她有进步呀。 南天远踹了舟笙歌一脚,甩个差不多得了的眼色。舟笙歌无奈,没救了没救了,这两个人都没救了。 音乐什么时候停止的,舟若行都没注意到。 南天远倾身过来看她。刚她就翻到这一页,怎么这么久,一道题都还没写完? “会弹么?” 他轻声将她拉回。 “哦,啊?”舟若行膝盖上的笔本哗啦全掉在地上。她说,“我弹得不好。” 88、终相认 南天远的表情有一刻松动,泄露了什么。他抿唇拉起她的手,走到长凳前。 舟若行手心全是汗,坐在钢琴前前所未有的紧张。 南天远站在一旁,“试试看。” 深吸一口气,回忆过往的点滴,葱嫩的指头迟疑抬起,压在琴键上。 哆——长长一声。 舔了齿根,南天远眸色变深。 只会用单个手指敲击,有些笨拙,又执着,可爱的。 很短,小星星只需十几秒。简单旋律从指腹下倾泻,她抬起手,怔怔望着钢琴。掌心的汗密密麻麻沁出,甚至指腹都有些粘腻,粘在琴键上。 “很好听。”他说,“再来一遍。” 舟若行难得听话,这次放平了心,轻抬手腕又来了一遍。比上次流畅多了。 “再来。”南天远坐在了长凳另一端。 身边凹陷,他的体温微烫,薄荷味和淡淡烟草袭进鼻腔。 哆哆嗖嗖啦啦嗖——她再来一次,一遍又一遍,声音带有记忆,气味也带有记忆,带她在当下与八年后的时空里不断穿梭。 那样静谧的午后,两人相拥在琴房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重温。 南天远本来两年后要评职称的,舟清朗也要退休了。舟笙歌说要给玄斐然一个惊喜的求婚告白。而她,也答应郭教练在暑假时候一起前往乡村女足基地选拔。 他们现在怎样,都还好么。 她触及了南天远的秘密,她要告诉他,回应他,拆穿他。她不愿再让他一个人面对。如果夫妻需要风雨同舟,他为何选择隐瞒。 她要赤裸裸去剖析,他到底什么时候爱上了他。如果他不说,那她也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她发现,她可能比想象中更早上了他的贼船。 手指机械性重复,不知第几遍后,南天远缓缓覆上了十根长指,配上和弦。 粉白指甲,圆润饱满,指尖艰涩一顿。音符声音逐渐脱离真实,空灵又深刻,在舟若行心中发出了空旷响亮的回音,每一声都震得她胸廓疼。她不敢相信,双手都在抖。 “接着弹。”他说。 指法乱了,她根本不知道要怎样继续。 泪水一滴滴打湿在琴键上,无声滑落。 悠扬欢快的古典乐从两人的手下,心尖飞出,穿过缝隙,飞到很远,很远。 或许这是一种错觉,他们听到的是八年后的声音。是梅雨天的琴房里,小夫妻缱绻在一起的合奏。乐曲从遥远的地方穿过空间的差错的齿轮,肆意落回他们心上。 重新生根。 哪个是因,何种是果。舟若行已经分不清。 呼吸紊乱,她不敢转身,单单他坐在身边,再次与他天衣无缝的四指连弹,就已经足够冲击。看他一眼,都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轻。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殆尽,极其安静。 牛毛细雨簌簌落下,雨滴逐渐转大。 一大滴雨砸在玻璃上,粉身碎骨,而后,更多水滴争先恐后从玻璃窗划过。 “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没有回答。 南天远清楚知道,在结婚以前,舟若行从没摸过钢琴。 舟若行捂住嘴,无声抖动肩膀。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拿她没办法。他垂手去握她的手。她甩开他,他又去追。 她狠狠打掉他的手,擦蹭脸颊眼泪,扭过头。他干脆把她攥在手心,十指锁扣。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紧张,她的手心也是汗。 轻叹,南天远把她拉过来圈牢在怀里,“糯糯,你什么时候来的?” 舟若行再也不遮掩,放声痛哭,回抱他的脖颈,湿凉的脸贴紧他的面颊,“老公……” 情绪是决堤的坝,洪水涌泄,滔天浊浪,冲卷一切。 她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抓皱了他的衣袖,哭声逐渐转为哽咽,后背起伏。 南天远上下轻抚脊背,摸摸她发顶,又亲亲耳垂,等待她的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雨什么时候停的。 反正舟若行抬头,就看到夕阳从暗蓝色云层里投出了橘红色的柔光。 她从南天远身上起来,吸吸鼻子,“那你呢?” “大概一周前。”南天远回想道,“直到如今都难以置信,我们结婚纪念日那晚睡去,一觉醒来就回到了金祁路。” 说到这个,舟若行直了身子,噘嘴,手指点点他胸脯,“你和谁过的纪念日?” “你。” “我?我去年就回到这个鬼地方了。这半年多重新经历一遍炼狱高叁,生不如死。好你个南天远,你跟谁快活呢?” “在回答之前,你先说。”南天远伸手抬起她下巴,视线相平,“我看你在这如鱼得水,还勾了个高中男生上床?” “那也……那也不是别人啊……”舟若行萎了,输了气势。 葫芦:幸好有存稿,不然今天要放鸽子了 有点短小,抱歉了! 一切发生很突然,被封在办公室,现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喜剧大赛 但并不开心 希望大家都安好 89、哪错了(H) “嗯?”危险拉长尾音。 舟若行赶紧站起来,逃得远远地,一五一十从头交代。 “还记得去年超级吓人的那个台风天么,我采访后回家……” …… …… “我想这也是你,不过早了八年而已嘛。” “如何?” “就……玄斐然说得没错。”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等她说下去。 “比钻石更硬的,是男高中生。” “糯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舟若行大笑,他的反应早就是意料中。发尾扫过,她拎起书包往门口跑。 手刚搭上门把,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拉回。 电光石火间,她已被压在钢琴上。 身后是八十八个琴键,身前是起伏滚烫的胸脯。 她绝对是故意的!南天远垂眸看她,她眼里的欣喜、狡黠、活泼,一如往常,是他最爱最熟悉的。他尽收眼底。 杏眸水润,半媚半嗔,又纯又欲。 南天远俯下身子,双手撑在钢琴边缘,将她包围。 “我早就意识到,那个人不是25岁的你。” 她略诧异。 “但又是你,或许,要年轻。“ ”很多细节。直到我问,你以为我高叁为什么从重点班转回平行班?” “我怎么回答的?” “你说,我不喜欢二班。” “不是么?”她反问,“我确实这样认为。” 南天远缓缓压下,不留缝隙贴上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圆润的脸颊,蜜色健康的皮肤,晶亮的眸,水润的唇。是他爱了很久很久的女孩。他说,“你重新经历了这几个月,你觉得为什么?” 她嗫嚅,“不知道。” “不知道……么?”最后一个字,音节直接从他唇中渡进她的口。 然后是几不可闻的笑与得偿所愿的满足。南天远撬开齿关,抬起她下颔,将自己完全奉上。 “唔……”她站不稳,双手上抬握住身侧的手腕。 南天远短暂抬头,津液扯出银丝。他扣住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腰上,沉声,“抱紧我。” 因为,他会将她吻得神魂颠倒,昏头涨脑,将她融化,将她吞没,将她吸入骨血。 舟若行双臂揽上他的肩背,全然放松,攀附于他。 舌尖在口腔内翻搅,从齿根到上颚,柔柔地舔,重重吸吮。他强硬裹咬,惹得她舌根发麻。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嘴角留下。 摄魂夺魄一吻结束,舟若行气息紊乱,心跳加速,却不愿松手。 那眉目含娇的模样激得南天远心中微凛,再次覆上双唇。 “唔……” 他一把将她托起放在钢琴上。 登时,杂乱又清澈的声音重重响起。 南天远急迫地沿着曲线蜿蜒逆行,从紧致臀线到结实腰线,再到高低错落的胸线。温热的掌心覆在椒乳上,直接清晰。 舟若行微抖,仰首,脖颈拉出漂亮利落的弧度。 他伸手扯散她的马尾,挤进她两腿之间,掀开校服衬衫,推高文胸,耽溺于美好的馨香之中。 五指抚上饱满乳球,指根的薄茧在移动间带来阵阵颤栗,舟若行挺胸,把乳房往他手里填。 “乖糯糯。” 他埋在峰峦间,闷声闷气赞叹一句。夹起两颗奶头,舌头重重一吮,再收了脸颊一吸,没有什么乳汁出来,倒是让她穴口不争气流出了水儿。 另一只手也没落空,挑开校服裤腰探进去,越过内裤,剥开肉片,毫不意外触及一片水润。 乳尖被挑拨得挺立在空气里,乳晕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舟若行无意识嘤咛,期期艾艾,细碎勾人。 他也很硬了,拉起环在背上的手落在胯下。 “嗯……” 很久没有如此大胆勾勒他的轮廓。几乎不用指导,她就懂。隔了略粗糙的纤维布料,素手展开,从下到上描绘那东西的性状。 一声浑浊从喉头翻滚出来,南天远再次埋进乳沟,调皮留下齿痕。 “你旷了我多久?”他声讨。 “在你家,不是才……” “昨晚让我看得到吃不到,馋我?” “别说了。” “男高中生这么硬,不要抓紧机会多体验几次?” “……我错了……” 让舟若行主动低头,不是件容易的事。南天远暗笑,“哪错了?” “老公……也很硬。不对不对,哪个都是你,就……一直……” “嗯?” 窸窸窣窣衣物解开的声音,南天远剥开蚌肉,找到隐藏其中的蕊珠,用指尖抠,按压,捏挤。舟若行立刻捂上小嘴。 不同于吸奶的快感,那里太敏感,拨弄几下,浑身的酸痒都清楚起来。一种无法名状的空虚和酥麻慢慢溢出。 他从裤兜里掏出铝箔包装,咬开,套在肉棒上,囫囵几下,抵在洞口。 “把自己掰开。” ! 羞耻值拉满!她怎么忘了,他再温柔,也是头狼。 在未来,他简直带她领略尽了宫中秘术,能做不能做,能讲不能讲的,都没落下。他说,糯糯,关上门就别在乎其他。我是你的,随便你怎么用。 她嗔道,谁要用你。 他又说,那我教你怎么好好用我,来,这是说明书。 面颊爬上红潮,她害羞摇摇头,腿心却像是闻了腥味的猫儿,往他胯下的火热去凑。 并不恼,他有的是办法调教。 扯开长腿勾在侧腰,南天远咬着奶头,冲入秘境。 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他就是要十足的确定,要百分之百的属于彼此。 他终于明白,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世事如此荒诞,唯有抱在怀里才是真实。 90、钢琴曲(H) 钢琴奏出一曲杂乱无序的乐章。 先是缓慢,再是急迫嘈杂,一下下敲击在两人耳骨。 白皙的腿间,夹了一段肉根,还有一大截在外面。随着每次推送,得寸进尺。直到最后尽根没入。 “啊……好胀。”舟若行叫,“太深了。” 春液汩汩,从深处漫出,却又被阴茎堵住。进出间,肉棒将淫水捣成白沫。那根东西入得又急又重,把白沫涂在了肉片上,围在了肉棒根部,随每一次的撞击黏在洞口。 南天远身下耸动占据,嘴里也没停歇。 爱怜地拢起两团奶球,揉搓挤压,指痕清晰淫靡。舌尖挑逗乳首,咬得更大更肿,全然不顾她的求饶。 她叫得越可怜,他就咬得越起劲。 阴茎猛攻一阵,插进深处碾磨,上下左右,不放过任何一处稚嫩敏感的肉壁。然后舌头紧跟下身节奏,用同样频率卷弄乳房。 她的前胸一片湿淋淋。不知是他的津液还是她的汗水。 樱花香混着青春期少女的体香,从鼻腔直钻头颅。南天远痴醉般沉浸在温柔乡里,提胯上前,插出了咕叽咕叽的水声。 舟若行双腿酸软,无助滑下来,他捞起架在肘上,再来几十下,口中啧啧有声。 “奶真香。” “闭嘴” “穴真软。” “让你闭嘴啊!”她起了小性子,故意缩穴夹咬。 “再来。” “?”给个杆儿就往上爬,这人属猴的么? 她偏不如他意。但是身体与意识背道而驰。肉棒深入浅出肏了十几分钟,穴肉早就不堪一击,轻轻一搅,就迫不及待嘬吸龟头,软嫩从四面八方包裹柱身。 阴茎充血肿胀,拉扯进入格外清晰。贲张的筋络在进出间划过肉壁,又勾出穴内深处一汪水儿。 “糯糯是不是水做的?” 他终于舍得放开胸乳,转战红唇,拿开她覆在其上的手,以吻封缄。而拉着她的手趁机从指根握住,十指相扣。 “唔唔……” “一定是。” 再送几百下,包裹柱身的穴肉红肿鲜嫩,无助吞吐巨硕。阴茎将那么小一条缝肏得洞开,小阴唇被带出又卷入。 “你听,她多渴。” 舟若行再也忍受不了他淫词浪语,张嘴含住他的下唇,主动轻拉撕咬。 南天远心底漾出前所未有的满足,逐渐扩大,溢满整个胸腔。 他的妻子,正承欢身下,用身心来回应他。没有任何猜忌,全然接受。他的阴暗,他的光明,她全部收下。 爱一个人,无法只承担片面。他们彼此,再也无所遮掩,从精神到肉体,赤裸呈现给对方。 最软弱,最无助的一面。 全因不参任何杂质的信任。 被她柔柔细细地啃咬,他的心尖像有蚂蚁爬过,无比地痒。他终于感同身受她娇嗔喊痒是什么体会。 反客为主,他继续这个湿吻,加大伐挞速度,在她缩穴的时候破入深处,顶在宫口。 她的乳压在两人之间,奶尖摩擦他的校服衬衫。南天远用手掌轻护,吻唇揉奶,再重重一击。 “嗯嗯嗯……” 呻吟不可抑制,汗水打湿鬓角,发丝贴缠脸颊。 念在还是学校,并不想恋战,南天远一手按在乳房,一手下探,摸上阴蒂,双管齐下,狠狠地拧。 内里毫无章法地颤栗,抖一下他顶一下,撞得她声音破碎,双眸潋滟,红了眼尾。 “不……不要了。” 龟头上翘,擦蹭那处粗糙,交合处滴下粘稠,顺黑白键渗入钢琴。 琴声更加激狂、混乱。时轻时重,时高时低。 最后,少女的娇喘和男孩的低吼夹杂其中。 “糯糯……”他抖着唇,一遍遍叫她的名字,捏着乳肉再狠狠抽插,在穴道痉挛之际,肏到底,撞到宫口。他咬着她的舌,一股股滚烫的浓精喷射而出。 南天远牵着舟若行,从琴房往教室走,穿过办公区。 起初舟若行是抗拒的,但是又些许心痒难耐。曲起手指挠挠他掌心,乖顺平坦地从虎口探入,与他相握。 舟若行一向坦白,她絮絮由外至内剥开故事,两端线索相连。 “是这样么?”她问。 南天远沉吟,大手微紧。 舟若行仰头望他,察觉他的动容,坚定回握他,平复他皱了波纹的内心。 “是。” 他又补道,“但不全是。” “本想等事情结束,原原本本讲给你听。没想到……”他冷笑声,“不知道未来的世界里,成铎应付得怎么样。” 末了又叹气,“这小子还是靠谱的。” “老公。”她轻轻喊,床下时候她很少这么称呼南天远。 “我好想回去。苦逼高叁谁愿意过谁过,我不想再来一次了。那个世界,什么都比现在方便,我们就窝在小别墅,管他窗外风雨,自成一体,不知比现在幸福多少倍。” “终于承认了?” “?” “和我在一起很幸福。” 舟若行缠上他胳膊,轻轻摆,小声地,“一直很幸福呀。是你说甜言蜜语不能多说。” 没想到她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南天远捏捏她耳垂,侧首,“回去的办法找到了么?” 怅然若失摇头,“要是找到了我就不在这了。试了很多次,都不行。” “试了很多次的意思,就是和他做了很多次?” 微怔,舟若行反应过来,打他,“是你,是你是你!” “还没找你算账。”她跳起来拧他耳朵,“你和那个人肯定也没少胡来!” 南天远顺势抱住她,腾起笑意,“蛮青涩,很有趣。” “南天远!” 他笑,任凭她闹,也不放手。 一声轻咳在两人身后响起。 班主任推了黑框眼镜,抱着讲义站在斜后方看他们。 是略微惊讶的。南天远对这姑娘的心思,局中人不自知,她作为多活了几年的大姐姐,一眼看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两人就捅破了窗户纸。 青春期的懵懂暧昧,真是令人心醉。 年轻无疑是最有分量的资本,让人羡慕。 舟若行回头,慌乱,南天远拉住她,一脸平静。 班主任浅笑,踱步而来。南天远说,“老师好。” “你好。”她轻点头,而后擦肩而过,往教室走。 舟若行不可思议睁大眼睛。班主任走到拐角,突然又转身,“舟若行。” “啊,在!” “做任何事情,都要再认真一些哦。” 南天远是个值得的男生,没有在老师出现的时候松开你的手。老师祝福你们。 91、很重要 陪舟若行走到楼下,南天远把书包还给她,“上去吧,别让爸妈担心。” 爸妈这两个字喊得极为自然,舟若行心倏地一荡。 “爸妈……在未来还好么?” “老样子,很好。”南天远拾起散落肩头的碎发勾在她耳后,“爸最近稍微有些忙,一个很重要的案子。” 路灯投下圆圆一团暖黄,将身影拉长,交迭在一起。 舟若行握着书包肩带,脚尖一下下踢凿石子,也不挪动。 时间不早了,南天远先张开手臂,轻唤,“糯糯。” 夜风翦翦。 水眸漾了光,蒙上一层雾汽。舟若行不争气地红了眼圈。眼角微垂,想努力压抑情绪,却搅得泪意更加澎湃。 她亦大张双臂,猛然扑进他怀里。 紧紧相拥。 舟若行下巴垫在他肩膀,南天远枕在她颈窝。 她知道,这是他们的约定。 自从结婚,两人就约定,每天出门前和下班后回家见面,先拥抱一分钟。 有效稳定感情,防止无理取闹和没有意义的争吵。 六十秒太快,舟若行不舍。南天远在她耳边道,“我来了,什么都不要怕。” “好。” 她轻轻又向他怀里靠了靠。再来一分钟。 从浴室出来,舟若行用干毛巾擦头发,站在冰箱前准备找点冰水喝。 拉开冰箱门,清冷的空气和弱黄的光都扑在她脸上。 “姐。” 正聚精会神溜号,冷不防被叫到,舟若行把毛巾套在头上,不耐烦侧首,“干嘛?” “刚楼下抱你那个男生,是不是之前和你打电话那个?”! 她回身倚在冰箱上,可乐铝罐握在手心,瓶身布满细密的水汽。 “南什么……你还说未来是我姐夫。” 舟若行单勾起一侧唇角,所以呢? “我请斐然姐姐看电影,她又拒绝我了。你跟她讲讲去。” 舟笙歌一脸试探和期盼,眼睛放光等她回答。舟若行故意慢条斯理,一只手拉起铝环,气体噗嗤冒出,带了棕褐色泡泡。 嘴唇兜上去接住外溢的液体,押下一大口,舟若行说,“你和她的事,自己解决,我不插手。” “那我就和爸妈讲你谈恋爱。” “臭小子!” 舟若行扬起手,舟笙歌抱头鼠窜,“还告诉他们你脖子上那红印根本不是蚊子包。” “威胁我?” 舟笙歌逃到桌子另一侧,舟若行过来两步,他就反方向躲两步,“不敢不敢。姐,你就为你弟弟我的幸福稍微谋福利。” “小屁孩懂什么,好好学习!” “你们不也是小屁孩!” “大人的事轮不着你管!” “切!”舟笙歌冲卧室喊,“妈,我姐她呜呜……”舟若行跳上桌子,一招封喉,从后面揽住他脖子捂上嘴。 “吵什么!”罗烿烿耳边举着电话出来,看着一个跪在桌上,一个半仰躺在桌角的一双儿女,小声呵斥。然后放开罩在话筒外的手,走回房间,礼貌道,“处长,不好意思,您继续说。” 舟笙歌趁机逃脱。 舟若行爬下桌子,边喝可乐擦头发,边说,“我和他是认真的,能走到最后。”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和斐然姐姐走不到最后?”舟笙歌一脸真诚问她。 刚想讥笑几句,舟若行止住了。她仰头又喝下一口,碳酸在胃底泛起小泡泡,连带她的心也感慨万千。 “知道了,我问问去。” 舟笙歌马上一脸兴奋,就差屁股后面安个尾巴摇起来。 “下不为例!”她还是要搓搓他。 “仅此一次!”他举起两根手指,郑重发誓。 给玄斐然打完电话,看铺满课桌的试卷参考书习题,舟若行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如若说前几个月她稍微还能压下心中的疑惑与烦闷,在这个空间努力挣扎自救,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想再紧绷了。 南天远也穿越来了,她不是孤军奋战了。 与他认识前前后后快十年,又做了夫妻。她的印象中,两人没有轰轰烈烈,分分合合,拉拉扯扯,一切都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她从未谈过恋爱,南天远对她事无巨细的好,她觉着舒服,就照单全收。 然而直至今日,她才发现,分开这几个月,很想他。没有他在身边,已经不习惯。 闭合电路里,导体在磁场里静止,一切都相安无事。 但当导体切割磁感线运动,就会产生电流。 舟若行打开笔电,登上云盘,将那两段录音又整理一遍。 南天远正在看文言文阅读。作为曾经的理化实验班学生,找回解题感觉不难,但是需要背诵的文科知识,他就要费点时间了。 压在书下的手机擦着桌子震动,滑到了桌边。 大手接住,划开解锁。 舟若行发来一个链接:很重要。 92、难改变 午休时分,南天远把舟若行拉到琴房,门落锁。 她不由后退两步,虽然但是,昨天也真是惹到饿狼了,怕了怕了。 他将她一把拉到怀里,她去掰握在手臂上的指根。 “这里隔音不错。” 她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慌,南天远继续逗她,“所以想干什么都可以。” “昨天……还疼。”越说声越小,粉颈低垂。 他笑,手指勾上她的,“又想了?” 不是么?舟若行躲闪又难耐,抬眼望他。 他长臂将她揽在胸前,揉捏肉嘟嘟的耳垂,“是说事情的好地方。” 又中圈套!她娇嗔,啧了一声。 南天远双手握住她的,让两人面对面,正色道,“那两段录音怎么来的?” 舟若行从岑子衿的糖果叔叔开始,娓娓道来。 “这么危险!”南天远蹙眉,“以后不要这样。” “我不是什么都不会。”舟若行也认真回望他,“虽看轻输赢,但属于我的,不会轻易放弃。这是一个能够揭开谜底的捷径,我阴差阳错来到了过去,那就将错就错,一探究竟。” 南天远重新认识了一遍他的妻子。或许,在未来,他没有全方位认识舟若行。 很心细,很勇敢。 低沉叹气,他双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心有余悸,“不想你置身旋涡当中。” “你对季骞了解多少?”她想凑出完整拼图。 “也不多。”南天远把为数不多的交集和残存的关于季骞的记忆讲给她。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南天远拿出手机,习惯性要打给成铎,却停下。后来,成铎在公共安全系统有熟人,关于成孝先的案件,也出了一臂之力。 他在听闻季骞更改身份后,第一个想法就是,通过公安系统检索李放的出入境记录。 但是不妥。 且不说如今的成铎只是一介高中生,拖着私生子的名分苟且,芝麻大的官都不认识,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能扳倒季骞。 为什么,就差这一环。 未来是,过去也是。 南天远点燃烟,背过身深吸两口冷静脑子,然后掐灭。他知道舟若行不太喜欢烟味。 她朝那半支烟歪了歪头,“心里发闷,就抽吧。” 他干脆把烟都扔到垃圾桶里,拉她起身,“我们去梧桐区的那个洋房看看。” 刚要推门而出,南天远又问,“还疼么?” “?” 目光赤裸落在她两腿之间,他挑眉。登时反应过来,她狠狠砸他后背,“流氓。” 路过隔壁舞蹈室,看到楚慈和另一个男生在排练。 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 舟若行瞥了好几眼,不舍得收神。 楚慈身材本就凸凹有致,翩翩起舞之时,气质更是优雅大方,饶是女生都要偏爱几分。 更何况男生。 南天远扯扯她手,她脚粘在舞蹈室门口,低声赞叹,“真漂亮。” 没有看到南天远不耐烦的表情,她又问,“她学习好,身材又好,追你呢,一点不动心?” 若不是舟若行一再强调,南天远都没注意身边还有这号人。 他故意攥紧她,弄疼她。她轻呼,他辖住她下巴强硬扭过来,“再说一句,我就亲你。” 舟若行拍掉他的手,“她……” “唔……” 瞪大眼睛,那张脸蓦然靠近,舌头就这么伸进嘴里,席卷翻搅。末了,咬着下唇退出。 楚慈和舞伴面对那张大镜子,门口外的情景一目了然。 他弯下腰,和那个女生平视,嘴唇紊动,然后阖眸吻上。不管不顾,是霸道又温柔的。那一刻,楚慈慢了一拍,踩在舞伴脚上。 即使心里早有颗粒无收的预期,然而当真正面对现实时,两人还是无尽的失望。 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铁门大敞,一层入户门上贴了招租广告。 一位爷叔正在归置东西,简单打扫。 透过玻璃窗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两人,探出头打招呼,“小姑娘要租房?” 舟若行讪笑,“租不起。” “爷叔,我们来拜访季先生。” “哪个?”爷叔走出来,抖抖毛脚垫,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上一位租客,蛮有腔调。一个礼拜前搬走啦,跟我说出国了。” 梧桐碧绿成荫,斑驳阳光,永不拓宽的马路上,落下星星点点影子。 舟若行和南天远站在咖啡店外等单,彼此心情略有沉重。 “你说,我们这么做,能改变未来么?”她有些忧心忡忡。 线索又断了。南天远双手插兜,才想起来把烟都扔在垃圾桶里了。他掏出打火机,一下一下转动,没接话。 “我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既定的。无论我们如何干涉,都无法扭转结果。”舟若行细数,“英语老师的老公到底变成了植物人,我们也没追上季骞。” “一切仿佛是程序设定好的,不知什么怪力把我们送回来,我们以为可以改写,其实根本触动不到事情的关键。所以” “所以,”南天远接道,“不会有改变。我们未来还是在一起,季骞还是销声匿迹,英语老师的老公也不会醒来。” “因为我们完全不知道关键点是很么。” “这么说来,我还算幸运的,从岑子衿那里歪打正着搞到消息。” 店员喊单,南天远看了手中的号码牌,走过去接咖啡。 “一杯热焦玛和低因燕麦拿铁,吸管在这边。” 南天远转了纸杯再次确认,然后看她,“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偏好。” 舟若行噘嘴,拿了热焦玛,道,“你不说,我不会观察么?” “很少喝牛奶,因为乳糖不耐受。过午不喝全因咖啡,因为会睡不着。” 一双沉静的黑眸看向她心里,带有惊喜意外和全然的知足。 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杏眸微弯,藏了笑,“南天远,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你以为的,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天气热了起来,舟若行脸颊泛粉,阳光下,能看到细软的绒毛。 南天远情难自禁,明知咖啡店门口很多人,还是亲上了她脸颊。 “谢谢你。”他在她耳边扑出热气。 舟若行心中一凛,忙去推他,“好痒的。” 93、站起来 再次见到成铎,是在晚修后的放学。 他蹲在走廊一隅,看到南天远出来,从双臂间缓缓抬起头。 少年穿着白色球鞋,校服套在身上空空旷旷。他蜷缩着靠在角落,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南哥……” 记忆里被深埋的火种瞬间复燃,在南天远眉宇间熊熊燃烧。 成铎这小子常被霸凌,有段日子他宁愿多等两个小时,等到高叁放学,和南天远一起回家。前阵子,金链子他们有所收敛,成铎便恢复一个人上下学。 看今天这阵势,臭傻逼们又卷土重来。 南天远皱眉,用脚踹踹白色球鞋边,“站起来。” 一头鸟窝乱发由下至上靠近,带着一股尿骚味。南天远瞬间被激怒,“羊驼,他们又搞你?” 成铎垮着嘴角,用手背揉揉眼睛,往旁边悄悄挪了半步。南天远拉过他,大步流星走下楼梯,叁步并作两步。 他扯着他松垮的衣袖,专门往羊肠小巷里走。 “南哥……我怕!” “我今天就会会他们去!”南天远回头,掸掸成铎身上的灰尘和白色校服上的鞋底印。 “成铎,记得我们的计划么?” 他胆怯抬眼,又垂首,点头。 南天远双手搭在他肩上,殷切的目光将他从谷底拉起,逼他仰起头。“你会成功,你会正大光明走出去,我们都不再是过街老鼠,不是蟑螂。这个世道多得是光明和爱,我们都不再苟且。” 南天远说一句,摇晃成铎肩膀,扯他回神。成铎只是哭,从啜泣到流出眼泪。 大鼻涕和眼泪泥淖流过嘴边,他脸皱成一团,耷拉眉毛,即使仰起头也不敢看南天远。 “南哥,他们太欺负人了!” “记住今天的恨,永远不要忘记这种疼。恶人终有报,一定要相信。” “我特么的恨老杂种,在电视新闻上道貌岸然的样子。我特么的恨金链子,招摇撞骗连老师都拿他没办法。杀人放火金腰带,你让我怎么相信,啊啊啊,怎么相信!” 成铎终于敢正视南天远,赤红双眸,声嘶力竭吼出,脖颈上筋络虬劲。眼镜背后,不再是人畜无害的懦弱,而是无处压抑的狰狞。 嚣张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扑来,和煦的夜风也杂了寒冷,不再温顺。 弄堂深处,金链子带了一帮人,扛铁锹的,拖钢管的,狞笑着走出来。 金链子上前,拍拍成铎脸巴子,“小赤佬,又去搬救兵,手脚蛮快的呀!” 一下,两下,第叁下猛然一巴掌,打歪成铎眼镜。 “册那。”金链子看清他身后是谁,顶出烟屁股,喉头污浊咳嗽,吐出黄绿老痰,吧嗒黏在阴沟旁石板上。 路灯昏黄不清,南天远伫立在那,身侧拳头握紧,指尖在掌心刻出月牙。 南天远视线落在金链子虚软残废的右手上,脑中的碎片纷纷漂浮半空,开始拼凑。 穿越回来之前,他已经隐约察觉有人在跟踪他。 洗手间,停车场,状若无意,巧合得天衣无缝。 男人表情阴晴不明,右手无力,就像是这脚下阴沟里的臭虫。 在看不到的地方窜行,德行和这水沟一样晦暗发臭。 那正是展铎拿下交通局大标的,等待挂网结束的前夕。他和成铎运筹帷幄,经过宋仁礼怀疑猜忌的层层考察,终于拿到入场券。 只等一个收尾。 南天远缓缓拉下校服拉链,脱下外套,微低头环视四周。 很好,前后左右都是他们的人,拿了钢管虎视眈眈。黄毛混混和戴耳钉平头也在其中,马丁靴轻拍地面,打着节奏,仿佛倒计时。 叁、二、一。 有趣极了。南天远褪下最后一个衣袖,舌头顶顶左右面颊,咬了口腔软肉,微微一笑。 下一秒,他甩出去外套,兜头套在黄毛脑袋上。黄毛大喊一声草泥马,单手要去掀开眼前障碍物。其余人马已经从后方袭来,南天远夺下黄毛手里的钢管,回身一挥。 坚硬冰冷的金属次次撞到肉身上,结结实实。 南天远手上动作不停,脚下踢给成铎一块板砖,“上!” 弄堂里是腐败的味道,陈年木质窗棂和外置厨房下水道以及挂在头顶飘扬的棉被内裤的味道混在一起。 扑在鼻尖,又被血腥替代。 一片混乱,成铎和南天远以二敌无数,脸上溅了猩红,不知是谁的血。 南天远专注于金链子,擒贼先先擒王。 钢管敲在金链子小腿肚子上,他死猪般嚎叫应声倒地。耳钉平头从身后钳制南天远,刚伸手,南天远用腋下夹住他手腕,箍紧再一拧。 平头吃痛,嗷嗷叫着松开钢管。 成铎拧起他另一条手臂,背在身后。 咔咔两声清晰的关节声响,肩关节脱臼。 平头嘴里脏字乱码成筐往外倒,金链子仰卧在地上。南天远脚踩在他膝关节上,“还想废一条腿么?” 胜负瞬间扭转,其余人看了纷纷自保,鼠窜得远远的。 南天远冷笑,“看看你的‘好兄弟’们。” “把裤子脱了。”南天远阴恻恻看着戴耳钉平头。 他嘴唇哆嗦得发紫,“我……我……” “要我帮你?”很缓慢落嗓,南天远仍旧抓着他一测肩膀,用脚勾起钢管,怼怼他脐下叁寸。 “哥,哥,饶命。” 那可是命根子!他膝头一软,想跪下,南天远偏拉他起来。 “裤子脱了,往他脸上尿。” 成铎错愕看向南天远。 金链子破口大骂,“你敢,你敢!” “我没办法啊,大哥。”耳钉平头急着去脱裤子,半天摸不到拉链。 南天远哂笑,钢管压上他后腰,冰凉的触感让他动作更加慌乱。 眼看昔日好兄弟在淫威下真的要脱裤子尿在自己头上,金链子露出浊黄大牙,逼逼屌屌不绝于耳。南天远顿失耐心,一棍子打在股骨上。 一声闷响,金链子虾米般想缩起身子,却只能硬挺挺在南天远脚下承接这一棒。 “啊!我操你祖宗。” 头上那人已经露出半个屁股,抖着生殖器。 “尿。” 南天远徒手擦蹭额头的血,在脸颊拉出恐怖的血痕。却极其轻松命令道。 “饶……饶了我……”金链子破嗓大喊。 南天远蹲下,照着他拍打成铎的样子,拍拍他肥硕的脸,又转手将血蹭在校服裤子外面。 “凭什么?” “你尿在成铎脸上时候想过现在么?” 大腿传来钻心的疼,金链子冷汗滴落,直摇头,又点头。脸涨成猪肝色。 “给你唯一的机会。” 南天远贴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李放去哪了?” 金链子惊悚,又怔忪看他。惶恐摇头,拼命摇头,“不,不认识。” 一丝一毫微表情都没有逃过南天远的眼皮。 南天远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起身笑道,“那太可惜了。” 他逼迫耳钉平头,平头吓得不知所措,两个人一个都得罪不起,却在钢管又一次冲下身袭来时候,彻底吓尿了。 吓尿了。 骚黄液体淅淅沥沥喷下,完全不受控制。 金链子想张嘴大骂,正好接住了腥臊的尿液。平头一边尿一边哭,不知是疼还是怕。 南天远膝盖跪在金链子受伤的大腿上,金链子疼得抓住地面,指甲掀开,暗红色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我说,我说!” “李放出国了,是我亲眼看他进机场出海关的。” “我特么的其余真的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了!啊啊啊啊!” 季骞没有死。宋仁礼果真饶了他一条狗命。 是念在曾经沆瀣一气过么? 叮当一声金属碰撞,南天远扔了钢管,捡起校服和成铎走出巷口。 江边风很大,成铎几次都点不着烟。 南天远站过来,双手拢住火焰,把打火机凑到成铎指间。 成铎摘下眼镜,用衣服擦擦镜片,“他会死么?” “祸害遗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挂。” 烟草的滞涩从舌尖蔓延至喉头,南天远哑了嗓子,“记住这个人。未来还要和他打照面。” “狗改不了吃屎,不是好鸟。” “南哥,李放是谁?” 南天远抖了抖烟灰,眯眼望向根本看不清的远方。 黑暗中,有一轮月。 “你会知道的。”南天远揽过兄弟肩膀,“站直了,扎扎实实专注脚下的路,我们会走到出头那天。” 成铎深吸一口,表情狼狈,却意外松弛,“我俩一役成名,估计以后没人敢动我。” 94、纪念册「Рo1⒏red」 三模过后,校庆文艺汇演如约而至。 早上舟若行着急出门,罗烿烿往她书包侧面口袋塞雨伞,“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妈,你看这艳阳高照,有雨也是小雨。” 舟若行跳脚提鞋子出门就往电梯口跑,罗烿烿在后面喊雨伞雨伞,她摆手说不要不要。 不听话就只能自食其果。 结局就是刚下公交车,兜头就被浇成落汤鸡。 舟若行把书包顶在头上,踩着水花跑进校门。 头顶突然雨停,飘来一把黑伞。 不用看,光闻这熟悉的气息就知道是谁。 “进教室换下湿衣服。”南天远一脸平静。 “穿我的。” “那你光着?”舟若行仰头,愣住。 南天远没穿校服,西裤衬衫,领口别一枚蓝色浪花造型胸针。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回到了未来。 南教授很无趣,中规中矩,常年西装衬衫。衣柜里同款不同色的衬衫可以按照调色盘由浅及深排序了。舟若行曾嘲笑他审美荒漠,他也不解释,淡淡道,“这样让学生把目光集中到讲义上。” 这句话,舟若行后来总算是明白了。 但凡她老公在穿搭配饰妆面洗护上下一点功夫,那学生们的眼神就追着南教授漂移了。 记起了,今天文艺汇演,南天远要登台献曲。 从校门口到教室,短短一段路,舟若行浑身别扭。 如果眼神是箭,她已经成了诸葛亮的那艘草船了。 落魄的南公子,也还是南公子。神情寡淡,单肩挎了书包,干净又清冷。宽肩窄腰长腿,没穿校服,在一众蓝白相间的海洋里更显惹眼。 尤其是,他还为一个女生撑伞,雨伞微斜,自己湿了小半边肩膀。 舟若行想遁形,垂下头看脚尖走路,说话都不敢看他,“进了教学楼分开走。”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不仅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上楼梯,还问她吃没吃早饭,想吃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擦肩而过,颇有好奇又遵循非礼勿视,遮遮掩掩打量他们。 从书桌里拿出校服外套,南天远堆在她怀里,催她赶紧去换衣服。 舟若行有点生气,回身把校服甩在他桌上,鼓着腮帮子,“你能收敛点么。” “我对老婆这样,有问题么?” 轰!舟若行脸上爆红一片,起身去捂他嘴。动作太大以至于椅子背顶到南天远书桌,刺啦一声刺耳。 “又来暴力了是不是?”被捂着嘴,南天远酝了笑,在她掌心吐着热气。 咔嚓! 闪光灯陡然一亮。 舟若行和南天远皆是侧首微楞。 玄斐然放下单眼,回看照片,满意地笑,“南天远,你今天这模样可要好好拍照留念。” “若若,你站过去,笑一个。”她指挥两人近一些。 舟若行像河豚,气鼓鼓地,“我去换衣服。”抓起他桌上的外套跑出去。 南天远宠溺摇摇头,撑腮翻开习题。 “下午文艺汇演,可想而知你出场后的效果。”玄斐然重新端起相机,找角度对准他。 “拍什么?”南天远一圈圈转笔,慢悠悠问。 “青春纪念册。”玄斐然说,“最后一次集体狂欢啦,用镜头记录珍贵瞬间。” “不要觉得每一天都差不多,其实细节都藏在生活里。”玄斐然化身小哲学家,“我整理照片时候,还是很有感触。这就是为什么我着迷于摄影,它留住了时间里的光影。” 玄斐然翻到刚才那张,给南天远看,“你和若若气质完全相反,没想到还蛮搭。” 小小屏幕上,舟若行双手从后捂住南天远,眼角带嗔,又不是完全生气,更像撒娇。南天远任由她动作,眉眼全是包容。 舟若行脱了湿透的校服。里面是一件粉色丝绸打底。荡领低开在胸口,藏不住可疑的红痕。 低头看了看白嫩沟壑间的星点吻痕,她轻咬唇角,心底一角像小猫翻过来的肚皮,柔软又毫无防备。 南天远的校服外套很大,她将拉链拉至下巴,再翻过衣领。袖口挽了几道,仍旧显得松垮。 对镜整理片刻,确定没有纰漏,她才拉开卫生间门,走回教室。 周身都是他的味道,清冽的薄荷香。她整个人被衬得有些娇小,缩在明显不成尺寸的外套里。 刚坐稳,身后又伸来温柔的大掌。 指尖触及脖颈,她一哆嗦,心像坐秋千。 他帮她整理后侧衣领,整齐翻出,“别动。” 她耳廓发烫,他顺势摸了那通红的耳垂,低笑,“害羞什么。” 咔嚓。 玄斐然又捕捉到细节。 舟若行听到快门声,更羞臊,扑过去抢玄斐然相机,“别乱拍。” 玄斐然用肉身保护相机,贼笑,“都是青春啊,青春的味道!” 上午的课,大家都没心思听。 文艺汇演傍晚开始,下午自习时间,大家心早就飞了。 玄斐然游荡在辅导室、教室、阅览室之间,拍了个畅快。 南天远举起手机,朝穆隽使了眼色。 葫芦:哎,又下雨了,写这章的时候正遇上大降温,一秒入冬。越写越感慨,你们的十八岁青春,还记得么?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95、玄斐然 穆隽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森林绿真丝衬衫,白色西装外套,领口手工刺绣银色复古花纹。教室有点热,他脱了外套,将袖口挽至肘下,白皙的腕骨清晰明朗,带有隐隐的欲和魅惑。 不断有女生借口过来找他自拍,他多数也是配合。 与南天远不同,穆隽总是爽朗地笑,毫不吝啬露出八颗牙齿,标准阳光小生。 读懂南天远的眼色,他靠过去。 南天远侧额又点了点远处的玄斐然。 玄斐然正低头划手机,刚才好顿忙活,鼻尖沁出薄薄汗滴。 她眉眼生得大气又散乱,双眸微分开,眼中总是漫不经心的笑和捉摸不透的雾。唇线分明,唇珠总是水润暗红,微微上翘。发际线不高不低,自带美人尖,虽梳了偏分齐耳学生头,仍收不住骨子里的媚和美。 赤焰浓烈,惹人飞蛾扑火。 手机另一端的人问,宝贝儿,上次舒服么? 玄斐然缓慢打出一个问号。 咻,又滑上一条信息:这周末出来放松放松? 哒哒哒—— 玄斐然落指:我说过,如果你主动联系我,我们就完了。 对方发来一个黄豆汗,出来约还装什么清高! 胸脯起伏,玄斐然很想摔手机。 一开始接近她的男生,无不因为她这张漂亮的脸。久而久之,她养了不少鱼。虽不是初衷,但少女也渴望被千万人宠,抗拒不了浓烈又轻易到手的恩爱。 牵手上床,流水线说爱你。 果断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老师来了!” 玄斐然反射性把手机藏进书桌。再一回头。 哪里有老师,却看到穆隽撑在桌子上,望着她笑。笑容若三月暖阳,春意盎然。 “又作弄我!” 穆隽一手搭在她椅子背上,一手包握她书桌的边缘,将她困在身体与墙壁之间。 “斐然,今天我帅不帅?” 很臭屁地问,颇有别人打我右脸,我把左脸也凑上去的意味。 这句话在玄斐然心湖投下石子,一圈圈漾开涟漪。玄斐然抿唇抑住笑,去推他肩膀,“离我远点。你每天都很帅的呀。” “那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合影?”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玄斐然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急什么。” 一句话,让穆隽微醺。 有的是机会。 这是默许,抑或另一种回应么? 穆隽四下看了看,大家各忙各的,老师也没来,教室人不多,更多的人早就去了礼堂。 雨很大,砸在窗上,粉身碎骨。 他偷偷挨过去玄斐然的粉颊。 玄斐然感到一阵热气的撩拨,想转头问你要干什么,这一侧首。 两张唇不期而遇。 雨点从窗柩滑下,汇成一条小溪。 她瞪大了眼睛,他却一把扣住她腰身,阖上双眼。 蜻蜓点水般微触,湿软的舌尖舔了唇珠,玄斐然捂嘴看他,睫毛扑闪。像是蝴蝶闪翅逃离花蕊,再诱人的花香,都不是她停留的理由。 “好热。”玄斐然顾左右言其他,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色长袖棉t,拿了相机起身,“让一让。” 穆隽长腿挡住她,不愿意挪开。 良久,他自嘲笑了声,让开。 手机震动,他打开锁屏,和南天远聊天记录里涌进几张高清图片。 他盯着其中一张看了很久,中指食指拉开屏幕对角线,放大。 素颜的少男少女,唇齿相依,他沉醉其中,她却清醒,意欲逃离。 南天远又发消息:青春纪念册。 “再笑大一些!”玄斐然弯腰跪在一排女生面前,指导情绪,收入镜头。 “斐然,帮我们拍一张!” “斐然,我也要!” “斐然……” 从教学楼到礼堂,玄斐然俨然成了班级御用跟拍摄影师,镜头里的主角除了要登台的两位帅哥,更多是昔日朝夕相伴的同窗。 开心的,失望的,紧张的,无所事事的,都是青春的颜色。 礼堂里紧锣密鼓进行上台前最后准备。 玄斐然在后台捕捉几个镜头,又拉开酒红绒布,站在经年累月磨损出裂纹的古香古色的木质舞台上,向上眺望。 观众席上有班级已经三两入场。高三区域坐得最满。于他们来说,在校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从现在开始,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可能都无法重来。 见过的人,说过的话,以为明天还很长,却转眼东西。 踩上宽广的台阶,拾级而上,玄斐然走到班级座位前。 “看这里看这里!”她举起手,打了响指。 同学们停止了闲聊,饶有兴趣转向她,换上各自认为最好的表情。三十多颗小脑袋挤在一起,清纯的瞳眸一起望向摄影师。 穆隽和南天远因为要上台,坐在了最前面,还没去化妆。 舟若行穿着南天远的校服,坐在他身后,故意拉开半个身子,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人在下面暗搓搓牵了手,有人借此机会去靠近心中的那个身影。 取景框里的面容却模糊,这雨,是下到了相机里么? 玄斐然说等一下,抬手抹了抹眼角。 相机出问题了么,为什么无法对焦了。 她的手微抖。 “放松,来,大眼睛,笑,一、二” 三还没喊出来,有人拍拍她的肩。 班主任仍旧挂着国宝一样的黑眼圈,黑框眼镜,厚瓶底,穿着无趣又寡淡。 “玄斐然,你也去,我来拍合影。” “老师……” “快去。”班主任催她。 她把相机从脖子上拿下交给班主任,跑上一级台阶,却发现不知站在哪里好。大家都坐在一起,亲密无间。 穆隽往南天远那边侧了侧身子,说,“斐然。” 同学们喊快点快点,她只好硬了头皮过去。 闪光灯里,很多人眸间都是星光熠熠。 班主任说,这照片我会一同放在时间胶囊里。 同学们,真正的告别都不是轰轰烈烈的。一个转身,一声再见,可能就是永远。她拍拍手,好啦快回去坐好,穆隽南天远,你们去后台准备。 舟若行抬头,看无数白炽灯在穹顶射下半昧的光。眼睛些许刺痛。 曾经,全班是有这样一张集体照,亦是在文艺汇演上。只不过那次,她和玄斐然并肩站在后排,离穆隽和南天远有着对角线距离。 班主任也如今天这样说着离别,珍惜等等字眼。 那时候她浑然不解,只想着苦逼操蛋高三赶紧过去。看不顺眼的人就可以从生命中消失,她也可以疯狂追星踢球睡懒觉,不用与绵延不绝的作业再纠缠。 什么左右手定律,连带那些人名效应,统统滚远。 这一次,她想慢一点,再慢一点说再见。 回头发现,想象中浩大的告别终究无法实现。如果散场难以避免,唯有珍惜当下是对分离最好的注脚。 96、说再见(微H)(一更) 穆隽呐呐走到玄斐然面前,“你帮我化妆?” 玄斐然低头拨弄相机参数,没掀眼皮,“我要在这跟拍,后台有的是人手。” 所以,穆隽在化妆间草草涂了几笔,就候场去了。 南天远说,“穆大帅哥不用化妆,姑娘们心中自带滤镜。” 因为下来晚了,化妆间没有人。 舞台后面临时搭的隔板间,只有半个窗户。此时窗外乌云密布,宛若黑夜,已经全然不见阳光。 雨水争先恐后扑打在玻璃上。 镜子四周一圈白炽灯,明亮柔和,令人无处遁形。 几步之遥的舞台上音响嘹亮,歌舞伴奏瓮声瓮气传来。 楚慈拧了门锁进来,靠在门板上,从镜子里看南天远,“我帮你吧。” 她已经换上演出服,单肩淡粉色舞裙,小鱼尾裙摆。一整个肩头臂膀裸露在外,半个乳球若隐若现。白桃般的臀瓣下是两条丰润的长腿。 不似舟若行那样紧致,甚至有点肉肉,整个人珠圆玉润,像是上等白珍珠。 他掏出手机,简短打几个字。 过来化妆间。 发送。然后手机扔到桌上,淡淡落嗓,“不用。” “时间要来不及了。” 楚慈拿起桌上的鳄鱼夹,绕到他面前,挡住镜子,夹起他刘海,露出额头耳朵。 端起下颔,忽略他的眼睛,仔细审视,操起手旁的小镜子,往上面倒了妆前乳,指尖挑起一团贴上他面颊。 南天远歪了肩膀躲过去,“谢谢,我自己来。” 她几乎挨到他身边,彼此穿得都很单薄。她温热的小腹轻落在他上臂外侧,动作之间擦蹭而过。楚慈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仔细涂完了第一层,又拿起两个色号的粉底液在小镜子上调匀,用海绵蛋沾了从他眉心开始打底。 “最后一次了。”她说,“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了。你就不会给我留个念想。” “你要这念想干什么用?” 粉底液涂到眼角,南天远微闭双眸,凭感觉摸到桌上的手机,勾在手里划开照相按钮,以楚慈看不见的角度,盲拍一张。 有他,有楚慈光滑裸露的大腿,就够了。 “你值得势均力敌的伴侣。” 楚慈说,“别动。”然后突然靠近,鼻尖离他的只有几毫米。她拿了化妆刷勾画在眉骨,聚精会神,“能配得上我的人,不多。” “输得真不服气啊……”她自嘲笑笑,无名指和小手指间夹了另一把刷子,调了大地色眼影继续补色。 “你们所有人,都不是她对手。” 所有人。 楚慈哼笑一声,坐在高脚凳上,俯身完善南天远的眼妆,活似面对精美的工艺品。 “不需要这么细致。”南天远向后滑动转椅,逃开她的眼影刷,“可以了。” 楚慈的妆面干净利落,白皙的小脸,拉长的橘色眼线,高光卧蚕,颧骨额角分布由小到大的闪光的粉色碎钻。 她俯视他,加深锁骨凹陷,越靠越近。 高二学弟的相声特别讨喜逗乐,舟若行笑得前仰后合。 哄笑和掌声盖过了信息提示音。 高矮胖瘦的两人终于谢场,幕帘缓缓阖上,观众再次爆发掌声致谢。 她咧嘴笑着,才想起翻看手机。 吓得差点当场跳起来。 女生坐在高处,裙摆基本上掩盖不住下体,修长腿线毕露,贴在另外一个人的手臂上。 那人穿了衬衫,露出扎实纹理的小臂,古铜色肌肤,骨廓分明的手腕,修长的指…… 无需言语这是谁。 才看到南天远的信息,她登时坐不住。玄斐然问她怎么了,她说借过,我要出去。 下一个节目是群舞。后台上演员很多,每个人都背了大翅膀,舟若行扒开挡在视线的纱网翅膀,杀出一条路,直通化妆间。 拧不开门,她急,反反复复晃动锁扣。 本就是临时隔出来的屋子,摇晃几下,锁扣竟然掉下来了。 砰一声推开门,木板撞到墙壁,簌簌掉灰。 楚慈背对镜子,坐在高处,南天远面对她,背对门。 看清来人,楚慈眉眼微展,腿弯一软,从高脚椅上滑落,眼看要掉进他怀里。 听闻门响,南天远起立转身—— “啊!” 楚慈摔在了地上。眼眶泛红仰头看他。 “纪念。” 南天远和舟若行都听到了,怔怔看着地上的人。 楚慈释然一笑,“我要这念想留个纪念。不完整的才值得反复回味,得手了,反而无味。” 他按住太阳穴,头疼闭眼。叹口气,伸手给她,意欲拉她起来。 楚慈摇头,极其轻巧优雅站起来,从容整理裙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看看舟若行,又看看南天远,仰首挺胸,不可一世卷起嘴角,“再见。” 门再次阖上落锁。 舟若行噗嗤笑出声。 南天远微眯眼睛,“过来。” 她慢吞吞,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一把拉到镜子前,将她抱坐在化妆桌上。 “哈哈,一只眼睛画了妆,另一只眼睛素颜,这大小眼的样子好可笑。”舟若行乐不可支笑他。 “还笑?”南天远胸膛贴着她的,额心相抵,一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臂护在她腰间。 舟若行被迫向后仰,脖颈触碰到了冰凉的镜面。 “你迟到了。” 他说,你迟到了,该怎么惩罚? 再来晚一步,老公就要被别人吃了。 “真小气,补偿你就是了。我帮你画另一只眼睛。”舟若行还是止不住笑,侧首从杂乱的桌子上拾起睫毛夹眼线笔,“闭眼,小心夹住你眼皮。” 南天远扯过卸妆湿巾,擦了几下脸,把楚慈精心打底的妆面全擦下去。 舟若行拍拍他,坐好坐好。 他沉眸望她,指骨勾了拉链,从脖颈拉开。粉色丝绸打底小衣包不住两团浑圆,尽数闯入眼底。 “就这么化妆。”他说。 舟若行噘嘴,这样怎么搞嘛。却也只能听话地拿起粉扑衬在小鱼际外侧,重新给他上粉底。 厚实的大掌隔了丝绸布料捏绵柔的奶球,干脆推高胸罩,指尖掐上奶头。 左右撩拨几下,红豆子就硬了,透过顺滑的布料顶在他掌心。 他探进去,手有点凉。舟若行微抖。 他不让她躲,抓住乳肉,掌握又展平,指尖细细体会滑腻和柔软。抓了几下,舟若行抖得更厉害,悄悄挺了胸,害羞道,“那边一个也要。” 她还穿着他宽大的校服,衣衫整齐,坐在明亮镜前,眼中全是纯真。他喉头滚动,怎么会这么浪。天真又放浪。 嗓音细弱,邀宠又隐忍,是暗夜里的精灵,施展魔法夺走南天远所有思考。 他掀开小衣,探头进去,两手聚拢乳尖,舌头弹挑,津液将其润得湿亮。 舟若行的双腿无力垂下,手上的化妆刷滚落在南天远脚边。 97、化妆间(H) “嗯……”她撑不住身子,眼看往下滑。 他挤进她两腿之间,双手钳制她腰身,将她放倒在化妆桌上。 灯光大亮,所有秘密都无处躲藏,一切角落都暴露眼下。 乳房娇若奶油,而乳尖仿若奶油上的樱桃。 南天远近似顽劣加重乳沟间颜色已经变淡的吻痕,沿着原有的印迹,涂抹更浓的欲色。 “唔……关灯。”舟若行捂住眼睛,还是害羞。 “不关。” 他非常果断拒绝,不容置喙。抬眸望去,从平坦的小腹到圆润的乳房下缘,越过乳尖到清秀的锁骨,一路都是湿亮痕迹。 他起身褪下她的校服裤子,髂骨分明,骨盆深陷,不同于四肢蜜色的肌肤,略浅粉,衬得少女明艳动人。 小腹几不可见抽搐一下,南天远的吻落在耻骨联合。 剥开肉瓣,再用舌尖挑开覆盖,精准咬住阴蒂。 舟若行倏地蹬直了腿,一股暖流从深处溢出。南天远清晰发出吞咽声,毫不扭捏,“水儿真多。” 他握住脚踝,搭在肩上,几乎是抱着她的臀部埋入其中。 萋萋芳草下,滑腻水滴沾染毛发,再翻开肉片,两枚小阴唇还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湿热的吻辗转在阴蒂,带来的快感不同于任何一处。 舟若行的手胡乱扫过化妆桌,掀翻了瓶瓶罐罐,眼影盘翻在桌下,彩虹般铺满清透的大理石地面。 南天远的舌尖带有电流,从蕊珠传到她身上,从穴口透过直击心脏。 唇齿噬咬,啧啧有声,南天远陶醉地大口接住汩汩春水。 指骨分开紧闭的阴唇,在浅处轻刺,反反复复,却不给她更多。 舟若行期期艾艾喊起来,背景声是刚刚上场的那个群舞。 鼓点震得木板门抖动,轰轰烈烈。 她大胆包天一回,放任自我耽溺于欲海之中。 成熟的身体,自由的灵魂,默契的伴侣,一切都是最佳搭档。 “再深点……” 南天远轻笑,不给她。舌头整根深入,从会阴往上洗刷秘境。 包裹阴唇拉扯,又吮住阴蒂晃动,再探入穴口,从深处勾出更多水儿。 再快一点,哪怕只用手指,只要他再深一点快一点抽插,她就能骑在指尖获得小小的高潮。 抵住阴蒂碾压得越来越迅速,她双腿肌肉紧绷,狂乱摇头喊不要。 长发散乱,黑丝绕上脖颈,从锁骨滑到前胸。 十指插入南天远短发丛,搅乱发胶固定的发型。 呻吟起承婉转,腰身宛若水蛇,意欲从他灵活的舌尖下逃脱。 却又张开,将鲜艳欲滴的嫩肉凑到他嘴边。 咬住,左右碾压轻拨。抓住发梢的手更用力,呼吸越来越急促。 被推到临界值。 外面的鼓点戛然而止,随即是一片掌声。 片刻的宁静,舟若行却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叫喊。 要到了,就要到了。 不上不下的感觉最为难受,她翻过手背咬在齿间,欲求不满呜咽。 他单手解开腰带,金属环扣碰撞发出声音,另一只手代替唇舌在阴蒂上画圈。 被抛到半空,又落下。 她要出来,却没有办法。忍不住了,只要再给她一点,只需一点点,她就触碰终点。 “呜呜呜……”全是不满和索求。 外面音乐又响起,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 大掌握住勃发硬朗的分身,盘撸几下,对准穴口,轻轻一压—— 光滑圆润的蕈头破开鲍肉,在溪水中溯流而上,一插到底。 她太清楚他的性器了。 温度,长度,硬度,角度。 再拔出,肉根弹跳贴上他小腹,然后再深入。反复几次,狠狠地,重重地,不留余地。 是狠戾的鞭笞,亦是全然的给予。 随音乐逐渐激昂,舟若行双脚盘在南天远臀后,要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呼……” 她长长喟叹。 一墙之隔,她清楚知道是楚慈在演出双人舞。 南天远捞起她腰身,将她转过去,面对镜面。 镜中的女生,上半身挂着男生的校服,要脱未脱。丝绸小衣下,漾出一阵眩目的乳波。乳首擦蹭柔滑的布料,带来新的颤栗。 长发倾泻,红唇水润,微翘,眉宇间慵懒混合纯真,情欲夹杂懵懂。 任谁都想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南天远站在她身后,看镜中的两人,舌尖在顶在颊边,绕了一圈。鼻腔口中都是她的味道,他的强力春药。 他压下她腰眼,覆上乳肉,在两人注视下,肆意揉捏拉扯。粉色丝绸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托起绵柔又放下,百般作弄。 拉高翘臀,定定凝视镜中纯净的双眸,“糯糯……” 然后握住阴茎在穴口润湿,逗逗阴蒂,再在穴口打转。越来越湿,越来越滑,在她抖着身子要塌下腰时,再狠狠挺胯贯穿。 疾风骤雨耸动。 少女垂奶翘臀,摆出迎接姿势,在每一次插入时尽情吸吮。 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性器抽插之快,甚至看不到影子。啪啪啪啪,肉体拍打,南天远把淫水捣成白沫,阴茎又涨大一圈。 目光在镜中缱绻缠绵。 身后的人仍旧沉眸,即使在情事中,也不失体面。只有紊乱的气息出卖了他的伪装。 他不知餍足撞击身前的洞穴,观察她的反应。 舟若行一向全然投入和沉迷,却挣扎从欲海漩涡中保持最后一份清醒。 “楚慈的奶那么大”她看向镜中人。 狭长的眸垂下,看向她的发顶,发了狠肏弄。利用龟头上扬的角度,进出间剐蹭肉壁敏感。她不乖,这时候还有心思提其他人,是他的失败。 水花四溅,空气中是他的麝香和她的馨甜。他拉起她小臂,撞进去,再狠狠转圈碾压,白沫被挤压套在穴口,又马上被溢出的液体稀释。 “啊啊……”他撞得凶猛,她的嗓音四分五裂,“她腿又长又白,你想……你……你想缠在你腰上……” 南天远表情越加冷,干脆把肉棒插进穴里不再拔出,顶在宫口,插,拧,撞。 龟头每一次撞击宫口,都带来灭顶窒息的真空感,他爽得扬起脖颈,喉结滑动。而她内里受了轻微的疼,她不求饶,偏要再激怒她。 “如果她要上你的床……你……” 南天远彻底失控,恨不得肏昏她,让她小嘴乖乖闭上。 肉棒青虬结,被淫水润得油亮亮。他轻扇她臀瓣,那太娇嫩了,不多时染了粉。 收了手劲,不舍得真打,但是挺送的胯和肉棒不遗余力,简直要肏穿穴道。 98、对镜入(H)(一更) 肉棒插得重,穴肉吸得就更紧。 小小一个洞口,硬是被撑大,肉边都扯得近乎透明,可怜兮兮随性器鞭笞翻进翻出。 嫣红的穴肉滴出淫液,一同包裹他,密密匝匝嘬吸。 南天远扇打臀肉,眼前一阵阵水纹般的波动,如同镜中的乳波。 他本意是让她放松,别再吸了,真空感太强烈,他甚至抽不出来。殊不知这样双管齐下的刺激,让她收得更紧。 她莺啼一声,脸颊贴上冰凉镜面,失神吐出呻吟,穴肉一圈一圈收紧,纂得肉棒又爽又疼。 “她的水儿多么……”她火上浇油。 她总有办法只靠几个字就让他彻底失控。 他健臀后移,肉棒艰难拔出甬道,发出啵一声。 “你干什么!”舟若行在他眼前撅起屁股轻摇,“进来……你……” 下一瞬,南天远从身后抱起她,她吓得直呼,“南天远!” “叫老公!” 舞台上楚慈裙摆飞扬,腰身柔软,素手轻搭在舞伴身上,旋转,跳跃,跟随最后一段高潮完成结尾一组动作。 转身,下腰,抬腿,定格! 交响乐拉长音符,收声。 她胸前急促地起伏,收了腿,向观众鞠躬致谢。 从二楼到一楼观众,她眼神逡巡,由山顶至脚下。 玄斐然在舞台旁,凑近她,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举起相机留下最后的剪影。 玄斐然想,楚慈真美,她的美,不同于她。她永远是自信的,不凭借外在客观证实自己。 而玄斐然没有自信的底气。她不敢接受美好,她觉得自己不配。 主持人简短串场报幕后,又从两端退下。 下一个登台的是穆隽。 灯光变暗,单留一束光圈追着少年高大的身影,led屏幕背景是下了雨的远山森林。 灯光变幻,他就像披了一身月华从山林走出的仙,唯独不沾一滴露水。 前奏响起,玄斐然放下相机,有点意外。 吻别。 一首比他们年纪都要大的歌。 她钟爱老歌,就像品陈年老酒,甘甜,后劲足。但知道的人不多。 少年的眼神掩在黑暗里,不清不楚。缓缓拿起麦,醇厚的嗓音带了微微的哑, 化妆间内,舟若行已经被南天远扯掉校服外套。 粉色小衣也褪下两个肩头,松垮堆在腰间,除此之外,身无一物。 蜜褐色的皮肤,轻滑的小衣,乌黑的长发。 南天远抱起她,对镜分开长腿,将腿弯搁在肘窝,水淋淋的蜜穴一览无余。 “啊!”她抗拒。 他掌收紧,不惜在她腿上留下指痕。 然后同样水淋淋的肉棒就垫在她屁股下,从后至前滑过穴口。 刚被宠爱的嫩穴,敏感至极,一翕一张无声表达邀请和不满。 “给我,给我!”她嚷道。呻吟娇柔又绵长,像是野猫。 “看着。” 肉棒筋络贲张,肿到要炸裂,已经变得深紫。蕈头溢出几滴前精,南天远轻轻挪动,将他的液体与她的糅杂在一起。 他偏要不分彼此。 “自己放进去。” 他也在忍。脖颈上激起筋络,手臂血管凸晰,胸肌要撑开衬衫纽扣,锁骨随呼吸起伏。 热气一股股打在她耳后。 他侧首,用嘴排开青丝找到白玉般耳垂,抿在唇间。 舟若行被施了魔咒,贪恋看着镜中淫靡的两人。鬼使神差真的伸手握住穴口的肉棒。 太滑了,那物像一尾蛇从她穴口滑走。 她与他皆轻喘一声。 舟若行重新掌握肉棒,从根部到龟头,盘撸套弄,来回几下,那肉棒在手中已经烫得要裂开。她环住冠状沟,盯着镜子,将龟头慢慢顶在穴口。 她在主动,主动吞下他的性器! 他失了耐心,在她手里耸动,“糯糯,让它进去,我要你。” “嗯……”她急得不得要领,抓了阴茎往洞口入,叁过家门不入,怎么都进不去。 “太大了。” “大了才舒服。”他继续啃咬耳后薄薄的皮肤,“撑开小逼,放进去。” !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舟若行颤抖着指尖翻开两片肿胀的蚌肉,内里红润得好像要滴下血珠。 整个阴部泥淖不堪,淫水儿顺腿心留下。 另一只手引领大肉棒缓慢滑进阴道。 “嗯……终于又进来了。” 刚进去一个龟头,南天远不想再等,架起长腿,屏气上前,噗嗤一声插到底。 他就以小孩把尿的姿势,对镜抽插,性器结合处赤裸又淫靡悱恻展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最原始的律动,皆因最原始的心动。 “你根本没必要吃醋。” 他讲出一个陈述句。没有任何疑问,非常笃定,在耳边讲给她听。 她的小酸脾气和故意讨好的淫荡,他岂会不知。他次次尽根没入,大肉棒将淫液捣得水花四溅,喷溅到镜子上,浓稠液体贴在玻璃上留下痕迹。 “我只肏你一个人。” “……老公。” 她太会了,那两个字是他的命门。无论何时,她一叫他,他就再也收不住了。 “哈啊啊……好舒服……嗯嗯嗯嗯……” 她回手反握他小臂,更好地支撑,打开自己。 劲腰如打桩机一般,凶猛执着狠入几百下,把她的呻吟全部打碎。 速度太快,穴儿又太滑,一个不留意,肉棒从穴口掉出来。 不用南天远再命令,舟若行食髓知味,叫着还要,抓起滑腻大肉棒就往穴口塞。 “夹紧。”他在她耳边低喘,舔了耳廓。 “唔……”小穴又是一缩,不肯让紫黑的孽根再出去。 前面的歌声隐隐传来,两人都分辨出了,是穆隽。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沉闷的春雷从乌云顶端压下,轰隆隆翻滚而来。 起风了,大风呼啸从窗户缝挤进来,发出吹口哨般的声响。 窗外,是昏暗不知日月的大雨,窗内,是一室春意盎然。 狂风挟持雨滴企图破窗而入,那半个窗棂都被震得呼呼作响,像是有猛兽蹲居于此,猩红地眼紧盯一切。 少年的歌声穿透而入。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 冷得连隐藏的遗憾 都那么地明显 99、惜吻别(H) 玄斐然没有再拿起相机帮穆隽保留这高中舞台最后的时刻。 她站在舞台下的侧面角落,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小声跟随他一起哼唱。 班级所在的观众席,不知是谁先打开了手机手电筒,而后,更多的星光加入。大家将手机举过头顶,随节拍晃动。 两个门神坐在第一排,听到后面的骚动,回头望去,眼睛都绿了。 在学校不准带手机,说了一百遍!屡教不止! 班主任也像个孩子一般笑了,掏出手机。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最后,高叁观众席上是一片星光海洋。 一点一点的晶亮,一颗一颗明星,在黑暗中闪烁。 亿万光年前的星体在未来发出光亮,那是曾经留存的证明。 时间长河里,所有都是永生,永不泯灭,永不消散。 前尘往事成云烟 消散在彼此眼前 穆隽也举起手,和台下同学同频互动。 他看到了舞台旁的玄斐然。在所有人之中,她此刻离他最近。 但也觉得她离他最远。 穆隽没敢再去看她,他定下心神,不留瑕疵遗憾,完成这一曲。 他的眼中也如同面前的夜空,有了晶亮。 舞台上和舞台下的人,都不知此时屋外已经大雨倾盆。 南天远抱紧胸前的胴体,揉奶插穴,情欲已在决堤边缘。 舟若行靠在他肩上,基本没了力气,随他任意捣入抽出。 “你……第几个出场?” “不知道。” 她紧张地又是猛然一夹,他舒服长叹,吻住樱唇。 舌头将她舔得酥麻,裹得她舌根也酥酥地。她浑身上下漫起痒感,急需穴里那根再肏几下。但她又不敢忘记正事,“你快点,还有演出。” 俊眉微挑,快点?快了你爽么? 听外面的声音,一曲将毕。南天远掐着乳肉,一声声低醇的嗓音喂给她,“糯糯……你知道的。” 舟若行跪在化妆桌上,身子压在镜上。 乳肉完全挤在其上,镜中倒影,是被欲望支配的两人,彼此拉扯,不舍松手。 她只剩下腰身还有力气,撅翘抬高,方便他的肏弄。 他按压穴口,将滑腻涂在菊穴上,会阴上,惹得她又是哼哼直叫唤,挺起身子使劲往前躲。 无处可逃,只能把乳尖贴上镜面,整个人趴在上面,下体夹了男人的阴茎,一声高过一声地浪叫。 “……老公,射给糯糯。” 囊袋拍打在阴部,劲道之狠像是要一起探入。龟头暖过饥渴的每一寸褶皱,安抚每一种酸痒酥麻的求而不得。 南天远钳制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边剧烈地喘。 或急促或绵长,高低错落,咬着耳垂,卷进口腔。 她是从高处跌滚的山石,闯入瀑布,顺流而下,不知飘向何方。 内里紧握柱身,气息紊乱,小腹痉挛。他仍旧在她耳里兴风作浪,拉开一条腿,残忍让穴口到了极致还要再洞开,“糯……都给你……” 粉红色闪电劈开乌云。 连接天地。 闷雷终于变成清透的炸雷,如扭在一起的两人这般疯狂。 一声接一声落在大地。 雨线连成网,罩住万物,模糊一切。 穆隽将话筒伸给观众席,俨然变成了大合唱。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 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一群人,竟然无比稔熟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老歌。 现场乐队也动了感情。副歌一遍又一遍,穆隽收回话筒,是站在风雨中的夜归人。 一身寒气,却用阳光般的开朗化解了一切。 最终在音乐落下时,面向一侧舞台,清唱出最后一句。 他和玄斐然没有看彼此。 如果是一粒注定无法发芽的种子,就让它深埋心田吧。 有些故事,没必要讲完。 葫芦:有圆满的cp,也有稍微遗憾的cp,求轻拍。 又是雷雨天,你们猜会怎样? 100、回家了 窗帘刷一声被拉开,阳光灿烂,瞬间洒满房间。 舟若行迷蒙双眼,半掀开眼皮,小臂举起挡在额头,“唔……还要睡呢。” 罗烿烿捡起地上的小说归置在书桌上,把窗户开了一个缝,“太阳照屁股了还睡!” 春风虽然暖了,小风一吹还是有点凉。 舟若行裹紧被子,像一只蚕茧,尝试睁开几次眼睛,终于完全睁开。 “妈!”她有点诧异,围了被子坐起来。 怎么……一夜之间有点苍老了?眼角鱼尾纹和法令纹有点深。虽然不耽误仍旧是个美女妈妈。 她还是在家里,课桌书架单人床。 不对,看这太阳高度,时间不早了。她还要上学的呀。刚一翻身下床,哎呦,腰酸背疼。她轻呻吟,扶住腿探下床,赤足踩在地板上。 “腰疼吧?”罗烿烿落井下石,“偏不听。让天远睡笙歌那屋,他非要和你挤在一张床上。” 知道小夫妻感情好,也没必要少一晚都不行吧? 天远?舟若行石化,这都哪跟哪,妈妈怎么叫得如此亲昵。 罗烿烿前脚出门,舟若行拽拽睡衣裤子,挠挠后背走向书桌。 咦? 课本练习册呢,书包呢? 她慌了,却看到曾经,不,是未来她常用的fendi大手袋靠在书柜旁,里面还插着笔电。 眼前又是一片黑雾,舟若行跌坐在椅子上,扶额回忆。 在化妆间两人天雷勾动地火,然后……然后断片了,再醒来,就回到家里的床上。 猛然领悟,她拉开卧室门跑向客厅。 南天远正好从大门进来,站在玄关脱鞋,手上拎着早餐。 舟清朗坐在餐桌旁,“早,糯糯。头疼么?” 是很头疼。 舟若行一脸错愕惊慌,几乎不知道怎么移动到餐桌那里。 南天远招呼她吃饭。稔熟地拿出清粥小菜和小笼包,放进盘子,一一摆在桌上。 “昨天是开心,不小心我也有点喝多。”舟清朗笑笑,夹给她一个牛肉小笼,“正好今天假期,你和天远能多休息一下。” 一口咬下去,汤汁溅到桌面上。 牛肉洋葱口味。 南天远抽来纸巾擦擦她面前的桌子,她落眼看他,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到一丝裂痕,没有破绽。 所以,她回来了! 不知为何稀里糊涂又被时光机扔回来了! 什么高考,文艺汇演,统统都是过去时了! 意识到真相,舟若行没有想象中的欣喜释然,竟然多了一丝丝复杂的不舍。 能再次看到年少的自己,爱人,密友,是多么难得的事。曾经心心念念想逃离的,如今却成为了难以割舍的。 舟清朗很有眼力见,吃完了就拉罗烿烿出去说遛弯了,让他们俩慢慢吃,不用收拾。 那眼前这位,到底是25岁的南教授,还是17岁的小南同学? 舟若行放下筷子,打直球,“昨天我们两个干什么了?” 南天远瞥见她碗里空了,拿过碗又帮她添了半碗小米粥,“爸那边的案子有了阶段性进展,特别开心。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喊我们回家吃饭。” “全家人都喝多了,我就在你房间挤了一宿。” “就睡觉?” “睡了。” 舟若行闭眼,无奈又睁开。 “我的意思是,就是单纯的睡觉么?” “不单纯什么样的?”南天远弯起嘴角。 舟若行定定望他,他眼神自若,是她熟悉的温暖和疏朗。不过也真的好久好久没见到这副面容了,她难免多看几眼。成熟稳重,带有禁欲的自控,让人忍不住破坏。 舟若行不傻,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睡不出来这么酸疼的效果。到底做什么了,不言而喻。 “吃了饭你今天什么安排?”舟若行随口问。 “回家。” “嗯。” “十多天没回去,看看两个小朋友把家作成什么鬼样子了。”! 舟若行反应过来,狠命锤在南天远肩膀上,“你又骗我!” 南天远举手包住拳头,笑容扩大,“哪句话撒谎了?” 她气结,仔细回忆刚才的问答,确实没有纰漏。 “那你重新回答一遍。昨天我们两个干什么了?” “在化妆间镜子前,后入,你” 舟若行捂他嘴,“够了够了,谁让你说细节了?”南天远垂下眼睫,伸出舌尖舔了她掌心,很轻,“你叫得我都疼了。” 不用问哪里疼,大概率是少儿不宜的荤话。 南天远喝完粥,问,“还吃么?” 来去太快,一点心理准备没有。舟若行索然无味摇摇头。他把厨余倒掉,盘子扔到洗碗机里,收拾好餐桌厨房,说,“那陪我回家再吃点。” 她这才意识到他不吃洋葱,小笼包一个没碰,只喝了一碗粥。 电梯下到地库,她翻找钥匙,怎么没有了。再走到常停的车位,“我的车呢?” 南天远牵着她的手,微楞,然后笑,“他们俩个都不会开车,你的车在家里的车库吃灰呢。” “回去接电,不然明天上班麻烦。” 舟若行转身往外走,上班!这两个字提醒她了,她马上翻看和老刘的信息。可以啊!小舟同学虽然不追求完美,但是不掉链子。基本工作应付得还算差强人意。 “你那边怎么样,小南搞砸了么?” “我这么优秀,从不拖后腿。”南天远对于自己很是清楚,无论是年少抑或现在。他都松弛有度进退有数,这是他骨子里带的从容冷静。 “早上查看系统,他,不对,是我。”他说,“我向系主任请了长假,暂停教学。” 两人路边拦了出租车,直奔小别墅。 路上,彼此都没再说话,但是手紧握在一起。南天远察觉了她的掌心湿冷,汗涔涔。他回望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舟若行缩了肩膀靠在他身上。 家里与离去时候无二,舟若行立在客厅里,呆望了好半会。手一松,手袋啪掉在地上。 一楼琴房没关门,能看到立式钢琴的一角。穿过走廊照片墙,推开卧室门,布景依旧。藤蔓上的花开了,花架下藤椅小桌上还有两支杯子,里面有未倒的残茶。 叁楼几乎没有变化,收藏的所有物品都摆放在原位。她手轻搭上展示柜,一尘不染。 看来,被保护得很好,定期打扫。 南天远一直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陪她走完家里每一个角落。 最后,她又折返回卧室,拉开床头抽屉。 “套呢?”她回头看他,“我可不想这么早当妈妈,没玩够。” “我吃药了。”南天远岂会不了解他,插着兜倚在阳台玻璃门旁,注视她一举一动。 玩味地笑,“要不要先庆祝一下回家了?” “怎么庆祝?” 笑容加深,他走上前,将她肩旁上的发拢到脑后,侧过额头贴上脖颈,“你说呢?” 舟若行推开他,跨进露台,把残茶端进来倒掉,重新坐进藤椅。 眼前远山含黛,云卷云舒。 正是最暖最美的叁月天。 她长舒一口气,放任四肢百骸瘫软在藤椅里。是全然的放松,不再紧绷。 准备好的一切都不再需要了,世事无常,她苦笑一下,还真的是。 南天远走过来坐在旁边另一张椅子上,也静静看向前方。 “不真实。”舟若行摇头,“一切都像假的。我就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梦,然后突然就醒了。” 两人就这么坐了好久,南天远知舟若行心中感慨,此时陪伴最有力量,无需多言。 舟若行翘起腿,眯眼眺望。 在看什么呢,她也不知道。走过这一遭,是命中注定。安排好的,永远不会改变。她只是补足了很多细节。幕后的故事,永远比所闻所见更要震撼。 “你想吃什么。”回神想到南天远说要再吃点,她掏出手机,“我搜一搜有没有新店,去拔草打卡。” 手机上赫然显示2020年4月6日,星期一。是清明假期最后一天,休息日。 南天远长臂越过茶几伸过来,从她手上抽走手机。 凭记忆按出一组数字,扣在耳边,指骨一下一下轻敲藤椅,等待。 话筒里的嗡鸣声只响了一下,马上有人接起。 “喂,嫂子。” “是我。” “南……” “事情进展如何?……嗯……好。……嗯……知道了。” 他垂眸,认真听话筒对面的声音,又道,“查个人。李放,男,持格鲁吉亚护照。” 南天远回身看向旁边的舟若行,对电话里的人说,也是对她说,“今天下午梅中女足对外公开训练赛,你和糯糯见一面。”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轻放在茶几上。 舟若行很多话想问,先挑了一个最要紧的,“你怎么知道今天下午有公开赛?” 他打开她手机日历,点点屏幕。她探头看过去,果然每个日期下面都标注了梅中女足的行程和活动。 “糯,我和成铎,现在需要你。”南天远坚定恳求的目光投向她。 葫芦:南天远好鸡贼,他也不确定坐在对面的是哪位,所以糯糯问他第一遍昨天干什么了,他顺水推舟说了个不撒谎的实话。 101、补早餐(微H) “我?”舟若行睫毛微闪,也回望他。 南天远说先补个早餐,舟若行重新打开蓝色小软件,问你要吃什么。 他起身站在她面前,弯腰双手扶在藤椅两侧把手,将她包围。 光线一暗,人影遮在眼前,舟若行抬头,“你干什么呀?” “建议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点外卖,以免重蹈覆辙。” “重蹈……” 话没说完,她就被他抱起。南天远一手托住她腿弯,一手揽住肩膀将她抱回卧室。两人双双跌滚在大床上。 舟若行翻滚一圈从绵软被衾间坐起,发梢已然凌乱,突地明白他话中含义。 她去掐他腰间的痒肉,“我当时就应该察觉不对劲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南天远辖住她探往衣摆下的小手,“我故意?我让你主动亲过来还是让你主动爬上来?” 一手圈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将她压在蹋间,鼻尖在她颈窝里游走,“你敢现在点外卖,除非你不在乎稍后我抱着你去开门。” 回想到当时刺激淫靡的场景,但凡外卖小哥再把门多推开一点…… 舟若行偏头咬住他耳朵。 “我要吃我的早餐。”南天远的唇温温软软,含住红润的下唇,点啄,“不想么?” “……不。”她仰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吊灯,温馨的软装,嘴硬。 “我想。” 南天远搭上她腰身,摩挲,“糯糯,我们需要庆祝重新回到这个家。” 小嘴再也吐不出拒绝的话,她在沼泽边缘脚滑,一头跌进去再拔不出来。 最后舟若行跪在床上时候已经脱力,整个身子趴在床上,只剩臀部高高翘起被迫承宠。昏睡过去之前,她想,她真的谢谢南天远饶她一命,至少运动范围只局限在卧室。 南天远钳住翘臀,顶着宫口尽情发泄,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抱你去洗澡,嗯?” “你不吃早餐了?” “吃了半饱。” 两人一起站在花洒下。他倒出沐浴液,揉上胸乳。莹透的浴液从乳房下缘滑下,他拍拍小屁股,她配合地抬腿。 一手撑在水汽的墙砖上,一手搭在他肩上。他的手滑腻腻从腹股沟绕到大腿根,沿曲线往复。 “下午见成铎需要我说什么?” 南天远挑了几个重点讲。包括交通局招标项目的进展以及对宋仁礼证据的收集。 “你呢?” “我被跟踪了。”南天远蹲下,托起她的脚,让她踩在膝头,浴液均匀包裹涂在趾缝和脚背。他握住脚踝往上,停留在小腿肚。 “我不确定成铎是否也被跟踪了。” “懂了。交给我,我好歹有记者的叁脚猫功夫。” 南天远起身,把舟若行压在胸前,挑开长发,捏揉她的脖颈,越过肩胛骨,落入臀缝。 “这么厉害?” “那帮我涂浴液。” 这都哪跟哪,舟若行的脸在温热的蒸汽下粉扑扑的,伸手去拿浴液。他按住她的手,胸肌紧贴胸乳,缓慢打圈,沉醉的嗓音走低,“这样。” 奶头顶在扎实的肌肉纹理中,随动作撩拨,不争气硬了。他轻笑,再往前,矮身配合她的高度,使两人盆骨髂前上棘重合。 鼠蹊处严丝合缝黏在一起,性器狰狞暴躁,翘立在腹间,要挣脱桎梏。 他仍旧慢条斯理地磨蹭,大朵大朵的泡沫被挤压打磨成了细碎的白沫,从她身上渡到他身上,从锁骨,前胸,到腿心。 仅用大腿的肌肤去感触,都能清楚分辨包围柱身的筋络,那物冒着热气夹在两人之间,好似碍眼的第叁者。 南天远转过身,“后背。” “用奶子帮我。” 舟若行红着脸,眼尾也红了,却听话抱住他宽厚的肩膀。 下一瞬,一团软糖靠在脊背。南天远喉头滚动,仰头粗喘,握紧抱在腰间的手,微微地抖。 “动一动。” 舟若行有样学样,乳球带着浴液在斜方肌上揉压搓滚,上上下下。腿心完全贴合在古铜色的健臀上,也轻柔地往前推压。 他翻过掌心与她十指相缠,在自己下腹游弋,越走越低。 她膝盖上提,抵上他腿窝,圆润的骨盖一下一下地往上滑。 “呼……” 南天远带着她的小手握住阴茎,大掌包在外面,攥得紧紧的。 “哈啊……”她轻溢呻吟,小屁股也扭起来,暗搓搓将腿心那颗肿胀揉在他臀肉上,借此解痒。 他掌控节奏,有点急。小手双面夹击。手背是温热的掌,手心是男人的脆弱,薄薄一层皮保护。她被带领从根部到上不断盘撸,他动作快得让她以为她差点弄疼她。 “别停。”沙哑命令道。 让她张开手,掌纹靠近圆润充血的蕈头,顶着打圈。 他另一只手始终抓住她的腕,不自主加紧。她害怕,他仍旧鼓励她继续。 充分勃起的肉根被握在素白的小手内,她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此刻正环绕他的贲张。 动了几下,她小声抱怨手酸。 南天远转过身,摘下花洒迅速将两人身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把她推在墙上,勾进去两根手指。 并未全进去,只进去一个指节,找到肉壁上的凸起,狠狠地抠。 舟若行哼哼地叫,抬起腿搭在他手肘,毫不羞赧敞开花蕊。 “深……深一点。” “动。” 手中的阴茎又涨大一圈,作为交换,她认命撸动起来。 两人喘得均是急促,翳翳水汽中,皆是满脸欲色。 刚高潮后的穴还敏感,他按在敏感点,不多时就要把她送到巅峰。临界点将至,他抽出手指。 “啊……你!” 她亦睁开眼睛,水润的眸勾他看,赤裸大胆,无声表露不满。 “不许先到。” 穴内空虚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她求他,他眼神示意。 舟若行毫无技巧撸动手中的巨物,却怎么都没办法让他射。 一手摸上男人的肉棒,另一手分开下体肉瓣。淫水已经拉丝,从掰开的肉片滑下,要落未落。南天远眸色渐深,钳住她自慰的手。 她和他暗自角力,终败下风。她啜泣,说要到了要到了,你进去再勾几下。 他摸上她后背,察觉微凉,心疼地将她转身靠在怀里,给她支撑。 她看不到他了,手里还握着滚烫巨硕,委屈地哭,一边哭一边替他撸。手很酸了,却依然不见他有发泄的迹象。 他刚吃了几轮,自然坚持得住。 “再快点,握紧了。它喜欢你。”他撩开长发,含住耳唇,“你摸,很硬,很烫,它想你。” 不满足她的频率,南天远顶胯往她虎口送,按住她的手,几乎是肏进去她拇指和食指圈出来的小圈。每一次都让她虎口卡住冠状沟,他贪恋体会濒临崩溃的快感。 要泄却还能再忍忍的快感,要坠落却抓住藤蔓拼死一搏的刺激。 “糯糯,你叫叫。” 叫几声,他就彻底溃败。瘪瘪嘴,舟若行竟然用哭腔说,“太坏了。” 她埋怨他,比哄他还好用。 “哪里坏,嗯?” 他撞得更猛,捏住她的腕骨,气息打在她耳后。身体几乎不受控制,他想收了力气,却办不到。到了后来,声音都跟着抖。 舟若行嘴上骂着,手上却配合。 “嘶哈……” 南天远低吼,然后突然插进两根手指,抵到穴道深处。翻滚搅弄,指节屈起顶在穴壁。 本就吊在高潮边缘,他毫无预警插入,就这么重重几下,就把她漫山遍野的痒感都勾出来了,然后再来几下,平复了体内所有酥麻。 大脑闪过一阵阵白光,她仰倒在他怀里,啊啊啊浪叫,泄在了他手里。 一股白浊也从她手上射出,撞在墙砖上。 手指留在穴里,享受肉穴登顶后的推挤,把甬道撑得更开,给予更多余韵。 舟若行鼻尖沁出汗珠,说,“下午要办正事,别胡闹了。” 他拥了她好一会,“这也是正事。” 葫芦:我真的想马上写正事的,都怪他俩,说着说着画风就跑偏…… 102、螳螂前(一) 南天远手搭上方向盘,舟若行系好安全带,他踩了油门驶出自家地库。 他不时观看后视镜,起初一切正常。 后面跟了一辆环卫洗地车,他加速,洗地车后面也超来一辆车,直接超到了他前面。 黑色卡罗拉。 舟若行对着后视镜涂口红,低调的豆沙色。抿抿唇往前看,“这车牌号挺别致,两个4结尾。” 下个路口,卡罗拉右拐,进了小路。 南天远把舟若行放到八万人体育场旁边的小训练场,然后打方向融入车流。高架口,他直行,右边插过来一辆车,从他后面擦过开进高架桥下辅路。 他缓了速度,再看后视镜。有点巧,尾号两个4黑色拉罗拉。 舟若行戴了一顶有些夸张的遮阳帽,先找到了郭教练和王淳,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王淳拍拍她肩膀,揶揄道,“上周不是刚见面。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没,就觉得好久好久都没见到王指导和郭教练了。”舟若行咽下哽咽,稍微背了身子,用帽檐遮挡表情。 王淳给她留了观众席上的黄金位置,她刚坐下没一会,另一个男人就坐到了她身边。 没有看向她,只是目视前方,饶有兴趣看双方小球员赛前热身。 “嫂子。”成铎低声招呼。 “南天远的事我一向过问很少,他让我给你带话。”舟若行也看向前方球场,双手抱肩,没有侧首。 两人就如此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低声说了一会。 舟若行又复述了南天远交代的几个问题。 成铎一时沉默。 “我记性好,你说,我保质保量完成组织交代任务。”她俏皮。 “我们换个地方。”成铎突然起立往下走。 “第一排那些人你认识么,嫂子?” “认识。教练组的。” “我们坐替补席那边。” 两个小姑娘在拉伸,磕昨晚更新的仙侠剧cp,不亦乐乎。舟若行带成铎在一旁落座。小球员好奇回望了她一眼。另一个也偷偷打量,实在忍不住,“您是之前来采访我们的记者姐姐么?” 舟若行没经历过这段,猜测估计是小舟代劳的。就只是礼貌笑笑。 郭教练过来给了球员一脖颈,“叫大师姐!问太多。” 姑娘们躲着脖子吐舌头做鬼脸,回头喊一句大师姐好就跑开了。 “前面没人了,我开始说。”成铎稍微放松,眼前只有茵茵球场一片绿。 舟若行全程没有打断。实际上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追问,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前因后果她大概知道,但不算详细。 南天远对宋仁礼的布局像迷宫。她知道入口,起因,也能猜到出口,结局。 但这中间的所有可能、岔道、死路、机关,她不尽而知。 越听,就越觉得脊背发寒。明明是艳阳叁月,甚至有了初夏的温度,舟若行却抱起双臂,摩挲着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嫂子你冷?” “还好。”舟若行等他讲完,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可以完美处理这件事。” “只是,”她蹙眉,“南天远会面临危险么?” 成铎摘下眼镜,揉上鼻梁。 “他是儿子,理应为父亲做这一切。但他也是我爱人。”舟若行终于转首,看向成铎。后者不知是疲惫还是闪躲,掏出包里的鹿皮眼镜布,仔细擦蹭镜片。 “无论怎样,我要南天远绝对的安全。” “他现在的家,是与我的家。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已经过去了。或许刻在记忆行为里,但当下才是最需要珍惜的,不是么?” 她很轻地问,像是质问,又像恳求。 “南哥,比我们想得都要强大。” 舟若行打断成铎的佐证。南天远多么坚强不易,她无需从他人口中得知。过去的几个月,她同他一起走了一遍。 她右手轻转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叹气,“人一旦有了软肋,就没办法无牵无挂不管不顾了。” 成铎顿滞,擦了半天镜片,直到成功把镜片擦花了。 打开眼镜腿夹在耳上,他终于敢迎接舟若行的目光。他对这个并不亲近的嫂子有点惧怕。没办法,谁叫舟若行的出场太过不寻常。 比男生还勇敢,不认识他,却路见不平,和南天远一起把金链子干了半死。 他看过她踢球,跑满全场,他想,就是他这个纯爷们都没这体力。 成铎抬头,“我无条件相信你和南哥。如果你问我,我现在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等待答案的过程中,舟若行也自嘲地笑。意料之中,成铎能说什么呢,南天远尚且无法向她保证。 接下来的时间,舟若行谨记南天远嘱咐,一切要看起来非常自然。记住,你就是去看球赛了。 她起身站在场边,和王淳聊天,分析球员特点,聊女足乡村行计划进展。 又和大家一起欢呼呐喊,双手拢在嘴边弯腰喊加油加油。 太阳西斜,球场上一半翠绿,一半被遮在影子里,墨绿。 舟若行紧盯计时器上的时间,心里默念。前方球员带球过人,突破防守,传球,刚跑进禁区。 “嘟!” 主裁判吹响终场哨响。 她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翻到通话记录。 那个号码赫然往来几十条通话记录。她勾起唇角,小舟,你真的适应他么? 103、螳螂前(二) 宋仁礼家的客厅很大,连着阳台。彭卉仪喜欢伺候花草,养了很多珍贵的品种。 半个阳台上花木扶疏。 南天远蹲在两个花盆前,眼下是一张大塑料布,上面是堆放的花土和肥料,还有几株君子兰。 他戴了白线厚手套,拿起一株花,抖抖根上的土,整理叶片。肥美深绿的叶片成对舒展,宽大圆厚,中间夹着一株花梗,顶端是还没抽开的一簇花苞。 橘色的,或者还未成熟的绿色。 “糯糯过几天准备去苗圃淘宝,遇到品相好的君子兰我给您送来。” 阳光很暖,彭卉仪搬了椅子就坐在阳台上,看南天远帮她拾掇花草,“总麻烦若行。” “哪的话。有人夸她眼光好,她开心。” “假期,她还这么忙?” “梅中女足的训练赛,场场不缺席。”南天远将君子兰埋进土里,小铲子敲敲拍拍,“身体和大脑,总有一个要在球场上。” 彭卉仪祥和地点点头,“你们来送花,提前说声,我准备准备。” “彭妈,您要是这样我们就只能搞突然袭击。” 南天远换了个花盆,拿起小一点的花苗,一手扶着另一手刨土埋在根部,“就是不想您准备,太累了。” “想为子女操累,也没人给我这个机会。” 小铲子叮当一声,阻止了南天远继续往下探。他使劲,从土里剜出来一枚石子,丢在脚下。 彭卉仪端了杯水过来,“歇会吧。” 每一株君子兰都重新栽到独立的花盆里。松土,施肥,又喷了点水。 南天远摘下手套团在一起,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水杯,“每次来都不见宋局。” “问就是忙,也不问了。” 水杯透明,纯净水清澈,一丝杂质都没有。南天远眺望远处乌金西沉,喉头滚动,喝完所有。 “遇到你们系主任了。说你前段时间请了长假。” “有点不舒服,无大碍。” “有什么要帮忙的么?”彭卉仪接过他的空杯子,“年轻人刚起步总归不容易。” “彭妈,您在学业和事业上给予我太多了。” “互相成就。当初课题组若是没有你,也不会硕果累累。” “全靠大家成全。” 南天远谦虚笑笑,收拾了阳台,转身去洗手。 阳台上接了水管,他弯腰在水池前,挤了洗手液,手心、手背、指尖认真搓洗。 “天远,你相信缘分么?” 他深吸气,五指握拢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揉搓,淡然地笑,“我是无神主义,但我相信头上叁尺有神明。” 扯了干纸巾擦手,他问,“怎么了,彭妈?” “近来礼佛读书,有了些感悟罢了。不是你们年轻人感兴趣的。” “佛说因果,我更理解缘和悟。” 他刚想细问,手机响了。舟若行打给他,“来接我,球赛结束了。” 彭卉仪离得很近,听到了。 她送南天远到门口,说,“谢谢你特意跑来看我。” “最近在学校里总也没遇到您。” “下次带若行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然彭妈生气就再也不见你们了。” 南天远罕见缓了表情,有一丝松懈,拉长声音,“好。” 散了场,成铎就走了。 南天远赶到时候,太阳基本要藏到地平线里了。藏蓝的天,灰色的云,中间夹着一点莹橘黄的光亮。白日只剩最后一点气息。 舟若行关上车门,前后望望,升起车窗,“你去哪了?” “随便转转。” 她半个身子转向他,非常严肃又仔细看他侧脸,迫不及待开始了。 “有人跟踪成铎。他也见过那辆黑色卡罗拉。” 南天远没有回应,只是在看路开车。 她继续,“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但是他确定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破绽。宋仁礼对展铎非常信任。展铎已经接触到了既往的招标信息内幕,正在逐渐搜集材料。” “成铎说不能相信宋仁礼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从一个简单的端茶复印小妹到他的笑面虎秘书。” “赌狗瘾很大,但是最近发生了点事情。因为疫情原因,很多贵宾厅转到了线上,这是违法的。涉及大量交易金额,本就有跨境洗钱嫌疑。他最近输了很多,急于翻盘,但是你们给他的线上场这几天暂停了,所以他也很焦躁。” “我们猜得都没错。季骞是宋仁礼的白手套,糖果叔叔为季骞所用。宋仁礼有把柄在季骞手里。相安无事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细究起来,乌鸦落在猪背上,一个比一个黑。” “最重要的一点。” 她顿了顿,“李放的出入境记录查到了。大概一个月前回到本市。隔离期结束后就失踪了。没有银行卡消费记录,也没有高铁飞机出行记录。天眼监控看到几次他出现在梧桐区。推测他有意隐藏行踪。” “单单就你爸爸破产,他作为合伙人逃避债务这件事,就可以对他起诉了。” 车轮和地面摩擦,刺耳的划痕声音,南天远踩死刹车。 舟若行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一只跛脚的流浪狗一瘸一拐从车前跑过。 南天远重新发动。 路灯和树叶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影,向上移动。他停稳在路边,“糯,你开回家。” 然后坐上副驾,一声不吭,掏出烟,拢火点燃。降下车窗,扭头凝视窗外飞逝的建筑物,手肘搭在车窗上。 “说点什么吧。”舟若行咽下口水,余光看他弹了烟灰,又重重吸一口,“老公,你别这样。” 你这样,我会担心。 南天远又问,“还有么?” “成铎说李放的行踪,他会持续更新。” “嗯。”南天远把烟头扔进便携烟灰盒,又点燃一支。 104、螳螂前(三) 月挂树梢,梧桐树宽大的叶子在路灯下一团团糊成一片,遮在琉璃窗外。 宋仁礼双手交叉握放在膝头,听前面的两个人说话。 二人卑躬屈膝,腿软得像面条,抖成筛子。话也说不完整,嘴里像被塞了棉花。 不,是被塞了枪口。 他听闻,弹弹熨烫笔直的裤中线,缓身站起。很遗憾啧了声。就这么轻微一声响,面前两人彻底瘫坐在地,“宋……宋局,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绝对,办得干干净净。” “二十天。”他伸出两根手指,居高临下睨睥他们,“我们当初是不是讲好了?” “是,是……” 宋仁礼侧头,轮廓隐回暗影中,对身边人平静道,“替我去icu慰问慰问他的母亲。” “宋局!”金链子曲起膝盖向前跪行,宋仁礼轻压下巴,“哦?” 金链子不敢造次,额头触地,每一响都当当当脆生,他说宋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您相信我,我下辈子 也给您做牛做马。 宋仁礼从茶几上摸来一把枪,套在食指上转动把玩,突然顶在金链子额头,逼他抬头。 金链子吓得将头埋得更低。 他坐回沙发上,微扣动食指,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轻响。金链子鼻涕泪水糊了满地板,脸贴着地毯只会说饶命饶命。 往日平易近人温文儒雅的面孔扭曲成一团,目眦欲裂,白眼球布满猩红血丝。洞黑的枪口用力,几乎要凿进金链子头颅。 “你没有机会了。”宋仁礼狂狞地笑,颊边肌肉颤抖,努力控制五官的位置。 “宋局。” 秘书走进来,声音颇焦急。 这一声,拉回了宋仁礼。他松手,抢无声落在地毯上。左右上前拖走已经小便失禁的两个人。 操起桌旁抽到一半的雪茄,重新靠进抱枕里,他抬手示意。除了秘书以外的所有人都退下,带上了门。 差一点就被情绪所牵制。宋仁礼阖上双眼。最近事情逐渐脱缰,纵横官场几十年,他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近来手气太臭,总是临门一脚被翻盘。意欲加大筹码扭转乾坤,谁料线上场子被袭了老巢。 他抱有一丝侥幸,他并非如此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线上场存在已久,始终是灰区。 夫人礼佛,常问他信不信因果。他是不信的,但是最近牌运差,局里项目进展也不顺。尤其是换届在即,他如履薄冰谨言慎行,却仍知各个派系错综复杂互相制衡的操作。 宋仁礼想,莫非前路走得顺,老天爷也劝他歇歇,再蓄力前行? 秘书汇报对南天远及成铎的跟踪行程。 “成铎去看了场训练赛。” 宋仁礼觉得奇怪。据资料掌握,成铎不是对足球感兴趣的人,更何况是无名之辈们的训练赛,还是女足。 “一个人?” “一个人去的,但是在那里见到了南天远的老婆。” 宋仁礼锁了眉头,狡猾的黑瞳转了几圈。斜向左下方,回忆着什么。他是不是曾经在家门口与这位打过照面。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有心机的,笑起来人畜无害。 不过,他重吸一口雪茄,盘算。她终究是舟清朗的女儿。 秘书继续说,“南天远把老婆送到了训练场,去了……” “哪?” 舟若行洗了澡出来,没在卧室看见南天远。踩着柚木地板跳跑下楼,刚到客厅,隐约听到了琴声。 她小心翼翼拉开琴房的门,露着一条缝,望向他背影。 他的发还湿着,墨一般黑,还没干爽,略杂乱。换了和她同款的居家服,长袖,纯色。她是丝绸白,他是深湖蓝。 肩背挺得笔直,长腿窄腰。她没进去,像是窥视者,偷看偷听,偷闻。 闻他清冽的薄荷香。 她曾经也用过一段时间同款沐浴露,却复制不出他的味道。那种荷尔蒙夹在其中的男性气息,于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有着可以光明正大的底气,却暗藏在门后,舟若行意外觉得有趣。 站在楚慈面前吭声时候,她拼命想亮明底牌却无可奈何。而如今却不需要这份确定给予加持。她心安,无暇其他。 南天远弹的是小星星变奏曲。 长指轻敲高低键,眼神从乐谱上挪走,没有回头,朗声道,“看够了么?” 舟若行迤迤然地笑,抬脚推门,“没有。” 她静静站在南天远背后听了一会,然后窝在旁边小沙发里。双腿搭在一侧扶手,扭头撑着下巴看他。 “我们就这么回来了,小南童鞋瞬间回到过去,能顺利完成演出么?”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舟若行笑,想了想,又问,“你在接触彭教授之前,真的不知道她和宋仁礼的关系么?” 琴声戛然而止。 南天远转了身子,眼神从舟若行身上飘到琴键上,“糯糯,这个世界不是钢琴,不是非黑即白。” “今天送完你,我去了——” “南天远去了您家。”秘书眼神飘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吞吞吐吐。 宋仁礼坐直身子,“什么?” “我去了彭妈那里。” “我第一次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天远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不想你卷入太多。但既然你提到宋仁礼,我也无意隐瞒。” 舟若行又噘嘴,刚开口,南天远食指按上她的唇。 他卷起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但是,黑的就是黑的,白的永远是白的。” “我——” “下周空了去陪陪彭妈。” “那你呢?” 南天远公主抱起舟若行,她自然分腿夹在他腰两侧,抱住他脖颈向下望那双黑眸。他说,“我去办点其他事情,乖。” 葫芦:周末愉快!明天双更! 最近珠珠很冷清,所以超级超级感谢还能坚持来追剧情的小可爱们,跪谢跪谢! 有啥想吐槽的欢迎wb@脂粉葫芦 大眼不发疯,私信都会回 105、黄雀后(一)(一更) 南昌路虽然也在梧桐区,却少了几份小资。隐于闹市中心,寸土寸金,所以没有那些气派的小洋楼。 尽是些老式里弄。住在这里的人羡慕豫园和北外滩那边的土着,都是老弄堂,为何那边的人那么命好,近来赶上了拆迁。 而蜗居在这里,还要十几家人用一个电表煤气表,每个月为纠缠不清的水电煤气费撮和气。 一楼尽头的北向房间,阳光基本照不进来。 男人窝腰在窗外墙根下的水池子洗漱好,拎了毛巾趿拖鞋回屋,电话在桌上震动得转圈。 瞥了眼号码,按开免提。 “您是尾号8976的机主李放先生么,中国联通工号123提醒您上月话费128元请及时。” 啪,季骞挂断电话。 走到床头半人高的木架子前,掀开电饭锅盖。昨晚还剩了点粥,热一热凑合当做早餐。塑料勺子伸进去搅一搅,他本想盛起来一碗。 稀饭粘稠,从勺子口往下垂落。 “喵呜~” 一只黄白相间橘猫从敞开的窗缝跳进来,轻巧跃到季骞脚下,蹭他裤腿讨食。季骞看看锅里的剩粥,从勺子尖甩下来一点到一个缺口破碟子里,又拧开一旁的玻璃瓶,挑一筷子牛肉酱拌在上面。 推给橘猫。 它喵呜喵呜扭过来收起尾巴,蹲在碟子前,伸脖子嗅嗅,舌头一卷舔食起来。 “这十几天咱俩也算相依为命了。” 季骞也跟着蹲下,摸摸橘猫眉心。 回国是迫不得已的选择。疫情严重,他只想找个最安全的地方。他想过去其他地方,但是盘算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儿他最熟悉,就算是与宋仁礼斡旋,也未必落得下风。 于是,季骞下了一步险棋。 他手里握了他老底,他不信他不留情面。 后来季骞发现,宋仁礼何止不留情面,而是赶尽杀绝。 忽而一阵风刮过,外面晾衣杆上的衣服被吹起。季骞起身拐出门,拾起掉落地上的衣服。抖抖灰尘,胡乱抱作一团,打了个喷嚏又跑回屋。 橘猫已经倒地侧卧,四个爪子完全张开。他惊慌,用脚踹踹它。雪白的肚皮朝天,随呼吸急促起伏,越来越急越来越猛,然后,像是突然紧绷的绳子断掉。 断气了。 季骞目光移到破碟子里剩的食物上。 只一秒。 马上关门落锁,掀开床垫。 赫然几个笔记本和一些文件影印件,他从床下拿出手提包,把东西全塞进去。然后从桌子角摸出一顶灰白的假发。 镜子里,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可怜男人。 灰白黄叁色头发杂乱在一起,挡住半个眼眉,脸上肤色暗黄,泪沟深陷。 他藏好鬓角的黑发,掖进假发,摘下眼镜扔进垃圾桶。提起手包,拉紧风衣。 推门后,左右看看,从弄堂后面走出去,一路低头。 弄堂里终日不见光,苔藓和木头腐败的味道夹杂一点酸臭,扑上鼻尖。他步疾带风,走到门口保安亭,那有出租车电招电话。 打了电话后,不多时一辆蓝色新能源大众出租车停在面前。季骞从中指上的方形翡翠戒指后面抽出一根针,扣开卡槽,弹掉指甲大小的电话卡。再将手机顺回兜里,拎包开门上车。 数据和人已经绑为一体密不可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行踪,他这次回来,尽量不触及app使用,不留痕迹。现在看来,终于到了鱼死网破的阶段了,那么,一切都不需要了。 南天远已经拎了小笼包早餐回来,舟若行还夹着被子会周公。 听到推门声,迷离双眼问,“天气好么?” “风大。” 他走到床前,用略凉的鼻尖抵触她温热的额,深吸一口。 手机震动,舟若行慵懒翻滚身子,往身下床单摸索,“哪呢?” 她本就没穿睡裤,松垮套着他的长t,赤裸着翘臀长腿勾被,在那里撩人却不自知。南天远从床下地毯上拾起手机,看到末尾号码,替她接了电话。 “成铎,是我。” “……嗯……知道了。”南天远回头望了舟若行一眼,捡起被子重新包在她身上,转身下楼。 舟若行彻底不困了,忙踩上睡裤跟着下楼,木质楼梯上脚步声一片。 “糯糯,你今天去苗圃。” “我约了老板明天看花呀。” “今天。” 南天远坐在餐桌前,剥了个茶叶蛋,自然滚落到她碗里。 “成铎来接你。我开你的车出去。从苗圃结束后,你自己去彭妈那里送花。” 舟若行明白了什么。她定定望向南天远,“所以,就是今天了么?” 他不说话。 “老公,最坏不过就是现在这样,对么?” 他捻起旁边餐盘里的葡萄,低头一粒一粒剥皮。 “如果不能……我也希望你是平安的。” 舟若行抬手,放在南天远的手背上,“你有为父报仇的权利,我也有守护我自己幸福的权利。” “别乱想。” 南天远静静剥完所有葡萄,将果盘放到她面前。瓷白的半深的杯盏,圆滚滚水润的翠绿葡萄拥挤在一起。她犹记得去年穿越的那个台风天。 她进门,他也是喂了她这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然后两人拥抱在一起。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无法像之前那样袖手旁观。” 舟若行推开面前的碗筷餐具,站起来,“我跟你一起。” “糯糯!” 南天远大声,她已经转身。他看到她的背脊一颤一抖,软声叹气,“抱歉。” “你去陪陪彭妈,就是帮我了。” 蓝色大众出租车越走越偏,司机问季骞,先生,你去火车站为何绕路。 “按我说得走。” 季骞叁不五时降下车窗探头回望。 车水马龙已经逐渐甩至身后,所以,任何异样都难以隐藏。 他不知道的是,一辆黑色卡罗拉在他前方两公里左右,一直稳稳领先。偶尔被落下,又超车向前。 南天远开着舟若行的mini,给成铎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到了么?” 成铎站在宋仁礼家楼下,看舟若行抱着几株花苗按单元门铃,低声道,“嫂子刚上楼。” “成铎,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猎人总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南天远哂笑,自嘲摇摇头,说,“我要关机了。” 按灭屏幕,手机扔进置物架,他抬头看后视镜,遥遥望向后方的黑色卡罗拉。 季骞再次确认,他后面没有人跟踪。至少视线所及之处,一辆车都没有。行踪偏远,连环卫洒水车都不见。 “师傅,待会从哪个路口去火车站?” “不去火车站了。” “辅路右转,去码头。” “那不是个货运码头?” 没得到回应,司机询问的目光,抬眸,却对上后视镜里头发花白男人的凌厉眼神。顿时哑声。 开在最前方的那辆红色mini,一直很稳,也转向货运码头。 成铎,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早应该明白,跟踪的人,未必都在身后。 106、黄雀后(二) 不过上午十点钟光景,最是艳阳高照,却一片雾霭。 风刮过道行树,叶子沙沙作响,太阳躲在浓云里,淡淡一星橘色光亮。天空是惨淡的灰白。 哐当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玻璃破碎声音不知哪家阳台上的东西又被大风掀翻。 舟若行赶紧探出身子关上拉门,把花苗搬进来。 彭卉仪闻声看过来,“好大的风。” “若行,快进来,风大,会冷。” “不冷,彭妈。”她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拭刚刚花盆掉落下的土渣,“我这就去厨房帮您。” 舟若行煞有介事挽起袖子往厨房走,“就我们娘俩,您又准备这么多!” “晚上给天远带回去。” 几乎不下厨房,做起事情来也只能勉勉强强。舟若行还是尽量给她打下手,坐在小凳子上择菜,和彭卉仪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思绪去飞很远。 心思都系在南天远身上,可是他到底在哪,她问不出来。 彭卉仪拧开音箱,钢琴曲缓解了这静默的尴尬。 维瓦尔第四季。彭卉仪说,我第一次听天远弹钢琴,是在课题组年终团拜会,他弹的就是这个。 舟若行择完芹菜,又捞起泡在水里洗干净的土豆。拾起一个掂在手里,找地方下手刮皮。 “你和天远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是高中同学。” 彭卉仪眨了下眼睫,敛了目光,又问,“他——高中时候什么样?” “和现在差不多,走到哪姑娘眼睛都往上蹭。” 彭卉仪笑了。 舟若行看出她的拘谨和慌措,她不明白。彭教授也是经历冷暖,出走半生的人,怎么提到这个话题竟有一丝紧张。 被舟若行这么一逗,她缓了神情,接道,“看来从小到大的优秀和自信了。” “不是。” 舟若行说,“不是的。他确实长得帅成绩好,家里条件也好。头两年他爸爸开车送他到学校,每次大家都羡慕地看热闹,看南公子家又换了什么豪车。但高叁时候,他可能经历什么事情,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 “话更少,避着人群。吃穿都简陋了。而且,我们都没再看过有人送他到学校,据说连家长会都是他给自己开的。”土豆绿了一块,刚冒出一个小芽。舟若行换了小刀,插进去转了个圈,挖出来一大块。仔细看看,边缘还是绿,她又削掉一层。 她始终低头专注手里的土豆,没去看彭卉仪。 “我看到他在咖啡店兼职,晚饭就吃店里的报废食物。手机也换成了老年机。他搬家了,从别墅租到了老破小。你说他优秀,我同意。自信么……可能那时候他未必剩多少。” “你知道他家出什么事了么?”彭卉仪终于打断舟若行。 舟若行摇头,“那时候还不熟,聊不到那么深。南天远这人,他不想你知道的事,你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表面看起来只是发了个芽,没曾想切开来看,半个土豆都绿了。 挑挑拣拣,没剩下多少。她干脆把一整个土豆扔进垃圾桶。 蓝色大众出租车重新启动,从烂尾码头仓库开出来,沿途碾压过脚踝高的杂草丛。 拎着包的手已然一片滑腻,汗涔涔。季骞垂头,皮鞋踩在石料木板上,在荒芜中破开一条路,往码头走。 那里,有一艘等待他的小船。包里装的是他最后的筹码。 若非最后,他仍不愿鱼死网破。坐上宋仁礼的牌桌,他就知道没有赢家。把他拉下,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只想保全自己狗命。 高大空旷烂尾仓库四面漏风,灰白水泥墙上满是雨水爬过浸蚀的痕迹,一条条从上到下布在裂缝处。 耳边只有风声。 然而,他听到了另一双脚步声。 逐渐逼近。 季骞不敢回头,额头冒了冷汗,疾步穿过钢筋怪物的身体。 脚步声就在贴身的侧后方停下,季骞还没反应过来。身后扑来一个彪形大汉。 身影一晃,捏着季骞的脖颈就往墙壁上拖拽。 那人剃了平头,耳朵上的四个耳钉明晃晃就更显眼。赤裸裸的挑衅,街溜子二狗子看了都要敬而远之。 耳钉平头男像提小鸡仔似的拎起季骞撞在水泥墙上。 二话不说,往死里下手。 虎口收紧,他龇牙笑,冷脸看季骞的嘴唇变成青紫。 季骞想开口,却只吐出一口血沫子。他眼睛蛤蟆一样凸起,血丝缠在青白的眼球上半掉出眼眶,直勾勾瞪着眼前人。呼哧呼哧喘气求生,另一只手却不放松。 死死握紧手提包。 他双腿悬空,无助踢蹬。舌头半耷拉出来,口齿不清,呜呜声散在风里。 另一人从容走来,上前扯他手里的提包。 他整理整齐的西装,微笑道,“季总,我们只好。” “后会无期了。”他微下身子,轻吐。 这男人去掰季骞拎包的手指。季骞五个指甲已经嵌入肉掌,指甲乌黑失血。他刚一触到季骞的手,蓦然惨叫。 “啊啊!“ 饶是大风都掩盖不了的惨烈嘶吼,一枚细针扎进他的指缝。活生生从指甲里刺进去,撬翻了甲盖。 男人失了风度,颓然跪地,左手握住手上的右手,举到眼前撕心裂肺叫喊。 手臂上,是一道圆形烟疤。 秘书跪地瞬间,耳钉平头有点慌,想去查看究竟,松了手劲。 季骞趁机从钳制中挣扎出来,弯腰从他胯下爬过。 把皮包护在胸前,匍匐前进。灰白假发上沾了杂草,皮鞋一片烂泥。他猛咳,大喘着气一边往前爬一边心有余悸回看。 宋仁礼是狗急跳墙了。 皮鞋擦蹭水泥地面,凌乱脚步响彻在空寂的怪兽腹中。 季骞慌不择路,沿楼梯往上跑。叁米宽巨大台阶,两边没有遮挡,稍不留意就会跌下。他无心顾及,抖着腿一次迈过两层台阶往二楼跑。 腿软,他扑在灰尘里,险些滚下。 又屁滚尿流爬起来,手脚并用往前走。 身后两个小黑点越追越近。跑到叁楼平台他晃进水泥石柱后面。 大风呼啸,是被桎梏的狼意欲撕破牢笼。 秘书和耳钉平头阴恻恻地笑,一左一右,夹击季骞。 他背紧贴水泥柱,“做人留一线。” “季总,宋局留了你很多线。” “你,你们给宋仁礼打电话,我要跟他讲。” “留一线为了好相见。既然宋局不想再留,自是不想再见。”秘书垂着手,鲜血滴答。他缓缓向季骞靠近。 107、黄雀后(三)(一更) 两人左右夹击两面包抄,耳钉男刚要冲出一拳砸上季骞头面。 被人从后方锁喉,向后趔趄。 四个脚印在厚厚的灰尘上交错混乱,拖出长长的痕迹。南天远小臂压在他喉骨外,另一手反向压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拉,再往旁边摔。 耳钉男吃了满嘴灰,定睛望去,翻身站起朝南天远横腿扫去。 南天远右手托住踢来的腿,抬高,左手肘部往他下腹压,顺势又将他掀倒。 “劝你别管闲事。” “闲事?” 南天远架住迎面而来的拳头,步步后退引他往和季骞的反方向走,“这句话送给你。季骞是我要的人。” 余光瞥见季骞已经再次逃脱,南天远抓住耳边呼啸来的掌,往上爬摸到手腕。 拧住侧翻,再转,耳钉男的手臂咔咔声响。 南天远踢到他腘窝,逼他跪下,耳钉男反手掏出匕首。 他刚把手探进衣口,南天远眼尖明了,伸脚踩住他手腕,踢飞匕首。 耳钉男找准破绽蜷缩身子翻了个滚摸到匕首,再次站起朝南天远扑过去。 几番交手,南天远略败下风。 他手里有刀,南天远防备为主,无法进攻,接连后退,直到脚跟触及墙面。 匕首裹挟风鸣刺向他耳边,南天远侧颈。 刀尖叮当一声陷入墙壁上裂开的水泥缝中。 耳钉男艰难拔出,南天远反客为主,反将他压在墙上。耳钉男再次举手,南天远弯腰攻击他底盘,根基不稳耳钉男失了目标,匕首再次落空。 南天远扣住他后背拧转,耳钉男本意冲向南天远的刀尖扎到了自己大腿里。 毫不留情,十足力气。 腥臊刹时弥漫鼻尖,热液迸溅而出。耳钉男跪地嘶吼惨叫。南天远握住他的手,借力再插进去。 “操你妈!” “我妈已经做鬼多年,我替她谢谢你。” 直到那冰冷的金属全部插入大腿,南天远才松手。 另一边,季骞已经被秘书逼上绝路。 四楼到顶,他站在顶层楼梯上。再退后一步,粉身碎骨。 季骞转身。秘书举起枪,洞黑的枪口直至他额头。 “你何苦如此为宋仁礼卖命呢?”季骞苦笑。 “你当初何尝不是?”秘书稳稳地说,“这个时候说起这些,太没劲。” “如果能回到当初……”季骞痛苦地闭上眼睛,恍惚一瞬,又睁开,“是贪念。也害了很多人。但其实,卷进去的每个人都不干净,都不是无辜。” “你呢?”季骞看眼前的老熟人,“也是贪图荣华富贵么?” 秘书往前挪了半步,“拿来。” “宋局念在旧情,你知道需要用什么交换。”秘书眼光扫过手提包。 宋仁礼从来不念情分,他一定会把事情往死路推。他要季骞手里的东西,也要季骞的命。 季骞太明白了。那么多年的狼狈为奸,他一面做宋仁礼的白手套,一面做南仲冬的合伙人,人性是什么?是最脆弱最受不住考验的。 他说了,卷进去的人,都不无辜。人的欲望是一步一步喂养大的。这个局里,南仲冬,他,宋仁礼,无一例外。 “我只要你的东西。季总。我不会害你。” 季骞哈哈大笑,混进风声,在高大的建筑物里回声阵阵,声音一层套迭一层,说不出的恐怖。 南天远听到了。 秘书毛骨悚然。又重复一遍。 季骞笑到眼泪都出来,侧眼看秘书,“假话说多了,就像真的。” 他缓缓摘掉假发,扔下,颅顶发从中有一处突兀,头皮上歪歪扭扭一条长疤。 “手术后医生说我只能活一年。现在我已经活到了第二年。每一天,都像捡来的,你说,我会怕死么?” “我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 季骞望着秘书,掏出烟,又上下拍按衣服裤兜,问,“有火么?” 秘书端着枪,另一手从上衣口袋翻出打火机扔过去。 季骞咬着烟,抬眼瞅了他,按下火。咔咔几声,风太大,火总被吹灭。最后一声,火终于点着。他突然反手向下,烧着了手提包一角。 秘书怒目圆瞪,完全失策。他锁眉向前,季骞脚后跟半错,踩掉一小块水泥。 人向后仰去,电光火石间,他腾手扣住了楼梯边沿。 整个人悬空挂在四层楼高的水泥台上,紧靠五个手指力量紧紧扒在那。手提包燃起一角,火星正费力烧穿皮包。秘书着急,那里面估计都是文件纸张,只要遇到火星,马上就付之一炬。 秘书进退两难,救他,也拿不到任何证据。让他死,却脱不了干系。 他上前踩住季骞的手指,“东西给我。” 季骞五官疼到扭曲,头皮那块伤疤处因为缺失了一块颅骨,清晰透着脉搏跳动的频率。 随呼吸一起一伏。 他仰头狂笑,“你要么一枪干掉我,要么踩断我的手让我摔死。我掉下去,东西也烧完了。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 葫芦:内个…很想问一下,打戏好看还是床戏写得好看(紧张 很担心都拉胯 108、黄雀后(四) 狂风怒吼,带来了大雨。外面大雨,四处漏风的烂尾楼里面下小雨。 秘书拧了下脚尖,咬着口腔软肉,皮笑肉不笑,“如何,季总?” “让我死。”季骞五根指尖全部是血,暗红色和掀起的灰尘搅在一起。 “死可就太痛快了。” “我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果然是条好狗,和你的主子一样阴险。” 秘书被激怒。突然一声巨响,平地惊雷炸开。与此同时,枪声被掩盖。 枪声。 季骞却未感到任何疼痛,来不及看清楚如何发生,秘书就应声倒下,小腿汩汩冒血,手里的枪掉下深渊。 他的脚松开,季骞完全脱力,颓然要掉坠落。 甚至没有时间回顾这混乱复杂扭曲的一生。 季骞再次闭眼,等待肉体的四分五裂。 想象中的粉身碎骨没有发生,另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本能回握。 两只手腕腾空互相握紧。 南天远半个身子探出台阶,单手抓握季骞,另一只手撑住两个人的力量。 季骞睁眼,“天远?” 难以置信四个字无法形容他的诧异。记忆中青春稚嫩的脸,已然成熟。仍旧冷静克制,就在上方望着他。 “季叔,你后面为什么不再去我家了?” 南天远艰难滞涩地问。刚经过一场追逐打斗,而秘书还苟延残喘在身边,他却见到了杀父仇人。 很长一段时间,南天远甚至无法分清,南仲冬的悲剧到底该归罪于谁。 宋仁礼,季骞,还是南仲冬自己。 世道早就教予他,这个世界是灰色的。但是他也已决定,用爱去化解仇恨。无意将所有人逼往绝路。他只想为父辈的纠缠做个了结,顺便为民除害。 今早走出家门前,舟若行的那句话他不敢回应。他一心捧在手里的爱人,竟也被他伤害。最坏的不过就是现在这样,现在这样不好么。 怎么不好,已经好到南天远不愿直面。这样的幸福,是他烂泥般的人生可以享有的么? 枪里只有一枚子弹,原计划不是这样用的。 要么喂给宋仁礼,要么喂给季骞。 他当时抓不到两人一点把柄,甚至极端想过动用私刑。成铎问他,凭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他也咆哮疑问过。 南天远和舟清朗讨论过房间里的大象。舟清朗没有明说,只是意味深长。正义、道德和现实,是彼此拉扯的平衡。 他放下了心里的枪,把枪锁进了保险柜。 眼下的人,他苦苦寻了八年。到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重担都归落尘土。 季骞仰首看他,“天远,有空再弹首曲子给我听。就像以前那样,我和你爸坐在客厅。” “这些年,你有想过我爸么?” 咬牙一字一顿。南天远想松手,又扯紧。理智在心中拔河,分不出胜负。 雨势顿起,狂风裹挟暴雨淋透了烂尾房里的所有。 季骞低头看,手提包的火早被淋灭,文件烧燃了一角。他冲南天远颓然一笑,收回了手。 察觉他的意图,南天远双手上前握住他小臂,几乎要被他一起带下。 他在半空中晃悠几下,“天远,松手吧。” “东西你拿走。我自己去下面给你爸一个交代。” 警笛声刺破雨帘,急促逼近。重乱的步伐在周边响起。季骞说,放手吧。 他往下抽拽自己的胳膊,南天远顿失支点。 灰白苍凉的烂尾楼,像一个巨大的石棺,晦暗无光,阴雨潮湿。 紫白闪电中,两个身影从高处闪落。 悄无声息。 彭卉仪将参鸡汤端上桌,“趁热喝。” 舟若行忙说彭妈您歇着,我来盛汤。这边刚拿起汤勺,对讲机响了。 彭卉仪走到门边,按下通话键,是物业。 “彭教授您在家?有访客,说是检察院来人。” 鸡汤洒在了桌上。舟若行平复情绪,抽来一旁纸巾,默默擦拭油渍。 屋子里极其安静,无人说话。隔了厚厚的防盗门,也能听到电梯叮当一响。 还未等人叩门,彭卉仪主动打开。叁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人站在门外,出示了证件。 舟若行回头,怔住。 唇蠕动,轻声喊道,“爸爸。” 以舟清朗的级别,若非重要案件,不会亲自随办案员上门请人。 彭卉仪出奇平静,就仿佛面前是叁个再平常不过的客人。她没有一丝慌张,就像是等了这一天很久。她说,“您们稍等。” 去厨房关了火,从冰箱里拿出保鲜盒递给舟若行,“四喜烤麸。给天远带回家。” 取下风衣和纱巾,她从容稳妥穿戴好。周若行忽然对门外的人说,“舟检,让彭教授吃完饭吧。鸡汤要趁热喝。” 南天远和季骞,连同烧到一半的手提包,跌落在厚实的消防垫上。还未等南天远起身,冰凉的手铐就将其翻身锁住。 四人一个不缺,被押回了公安局。 人群中,南天远回首远眺,冲成铎微点了头。 成铎悬在空中的一颗心,也跟着稳稳落在了平地上。 109、好消息(一更) 舟若行换上球袜钉子鞋,手腕上抬,拢起长发。绑上皮筋,打圈,再打圈。 腕骨清廓白皙,指尖修长。 南天远抱着她衣服站在场边,道,“糯糯,你这手适合弹钢琴。” “开什么玩笑。” “空了带你去黄老师那里拜师。” “我怕给黄老师气死。” 她在场边拉伸,十指交叉翻过头顶,上提,下压,左右弯腰。 球场嚷嚷着来了一群男生。看样子也就高中生。为首一人看到舟若行,故意大声道,“搞什么,足球场都要被玩飞盘的占了。” 舟若行斜眼瞥过,不睬他们。 “一女的穿这样来球场上搞毛线!” “女的怎么了。”舟若行臂弯夹球走过去,“玩飞盘又没碍着你。况且我不是玩飞盘的。” 男生哈哈大笑,颇没礼貌,“你来踢球?” “老娘今天非让你见识见识!” 眼看两边要呛起来,一道声音插入,“舟记者?” 这谁?舟若行翻眼看他。个子蛮高,也挺清爽,穿了连帽衫。双眼皮大眼睛,奶油加一点阳光。有点像年轻时候的穆隽。 来人给了为首那个男生一下爆栗子,“胡说什么呢。” 然后讪讪地笑,“那个,不好意思舟记者。我表弟他们第一次来这个场子踢球,不认识你。” 常来这边踢球的,几乎对舟若行和队友们都熟悉。毕竟女生踢球不多见。 “我认识你么?”舟若行歪头打量他。 这就有点伤人了,那人挫败。嘴角下弯,挂不住面子。 “前段时间你被抽调到篮球线新闻,随队采访。”南天远轻咳,走上前解围。 他穿休闲裤和纯色t,身高不亚于他。眼神里的光彩和自信,稍带不怒自威,人群中拔萃而出,难以被忽视。却刻意站在舟若行后面半个身子,一副做她背后人的谦让爱护。 “我老婆采访的人多,记不住。您别介意。” 这两人真够可以。一个说我老公,一个强调我老婆。他知趣点点头,说贵人多忘事。低头摸摸鼻尖,给自己找台阶下。 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舟若行好几眼。穿球衣的姑娘更惹人注目,像一朵明媚的向日葵。 怪不得她能毫不扭捏说,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人到齐了,勾肩搭背往球场上走。南天远接了个电话,冲背影好大好大声喊,“老婆。” 小姐妹挤眉弄眼看舟若行,她红了脸转头,噘嘴。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跑上前,低声,“那叫你什么?小野猫,小妖精还是小母狗。”她用钉子鞋踩他,南天远揽了她的腰,贪恋曲线,“完了给我打电话。” “你去哪?” “检察院。”他正色道,“宋仁礼的案子,爸爸请我过去。” 那天从公安局回来,南天远终于光明正大和成铎见了面。 季骞提供了掌握的所有资料,自愿配合,但明确表示确实无法承担连带债务。监察委和检察院同时介入,宋仁礼被双规停职。 南天远清楚,距离最终审判还有很久,也许持久战要多年。但是他已经完成了所有。 展铎作为合法正规供应商,仍旧在承接交通局相关标的,生意如日中天。成铎说你还不告诉嫂子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么。南天远笑,金祁路的商业盘我已经买好了,准备写糯糯的名字。 南天远第一次来舟清朗的办公室。他特地带去桐乡雏菊,帮舟清朗泡好。 “舟检,周末还要加班。”检察院里,他没有叫爸爸。 舟清朗合上卷宗,道,“天远,最近我得知一件关于你的私事。可能和案件无关,” 南天远提起玻璃茶壶,向公道杯里缓缓蓄水。 “我想,你有知晓权。” “你父亲去世后,是不是曾经出现了一位匿名资助者,帮助你承担了高中和大学前两年的所有开销?” 酣畅淋漓踢满全场,舟若行浑身湿透,球衣透出了运动内衣的轮廓。 小学妹说行啊舟学姐,体力不减当年。舟若行傲娇回,廉颇还没老! 进更衣室兜头脱掉球衣,背过手刚要解开文胸,铁皮柜里的手机响了。她就这么穿着内衣内裤靠在更衣室墙上接电话。 “干嘛?” “怎么还在喘,打扰你做爱了?” 舟若行单手叉腰,不耐烦道,“刚踢完球。玄斐然,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玄斐然头枕在舟笙歌大腿上,双腿倒立在墙上,嚼口香糖,“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先听坏的。” 玄斐然抠弄新做的法式甲,按下免提,把手机远离耳朵。“还没看新闻?x团的a哥哥结婚了。” “什么?啊啊啊啊啊!” 玄斐然就知道舟若行的反应,等尖叫声平稳。她说,“青春啊青春,一转眼他们都成家了。想当初当红炸子鸡时候谁敢谈恋爱。” 舟笙歌哼笑,平静又翻了一页书。玄斐然小脚踩在墙面,曲起长腿一下一下地左右轻晃。头发垂落在舟笙歌腿上,撩拨得他酥酥麻麻。 “斐然。”舟若行哀嚎,“我都反应不过来。觉着上头无脑追星还就是昨天的事。一眨眼这么快。那好消息是什么呀?” “同学会。” “班长刚给我打电话,说毕业后第一次凑齐这么多人,下周同学会。混得好混得赖都必须去,欢迎同学们把美好的另一半也牵出去溜溜。” “这怎么就是好消息了?”舟若行期待落空,还以为什么好事。高中毕业后,班长组织了两叁场同学会,每次寥寥十几个人,大家越走越远,话题交集也越来越少。 同学会逐渐变成了吹牛逼场子。该沟通感情的人私下里一直没断了联系,没联系的人也不需要沟通感情。 “这次把班主任也请回来了。班长说人多力量大,我们起哄让班主任开时间胶囊。你难道不想知道大家八年前都写了什么好玩的么?想想就激动,这怎么不是好消息!” 舟若行抿唇,脑海里想着班主任那厚瓶底眼镜和常年不退的大熊猫眼带。 “舟学姐!” 学妹大呼小叫,甚至透过话筒穿到玄斐然那里。 玄斐然问,“怎么了。” 那边声音逐渐远了,好像舟若行放下电话,但是没挂断。 “你这腰上,前胸,是什么!过敏了么!” “是,过敏了。别看了,还看!” “吃清淡点,不要熬夜,作息规律,心情” “洗澡去!去去去!” 要在舟笙歌面前给他姐姐留点面子,玄斐然挂了电话,放下腿想坐起来。舟笙歌压住她,目光俯视与她相对,“同学会,会见到他么?” “谁?” 玄斐然眼睛转了一圈,顿时了然。她闪烁眼神,讷讷说不知道。 “舟笙歌你是不是在吃醋?” “你说呢?” 葫芦:求猪猪求收藏来聊聊天呀! wb@脂粉葫芦 110、人齐了 舟若行和南天远结婚时候特低调,就请了几个关系好的。 玄斐然算是其中一个。 有大把的人并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所以当南天远一个人先上楼到包间时候,几个女生就围过来叙旧了。 “南公子别来无恙,没什么变化!”大家都这么说。 他淡笑,算是回应。 “在做什么工作呀?” 女生们看到他的腕表衬衫皮鞋腰带装饰,心里算盘已经噼啪响。全身行头至少六位数打底。 “老师。” 众人惊呼,哇南天远你竟然当老师去了,那学生们可怎么有心思上课,教什么的? “挺冷门的学科,混口饭吃罢了。” 有人眼尖看到他无名指上的对戒,揶揄,南太太今天来么,让我们开开眼什么女人把您老人家收服了。 几人觉得遗憾,痛失钓凯子的机会,更多人则好奇。 提及这个,南天远笑容加了点温度,掏出火机,问,“方便在室内吸烟么?” 班长被吊起胃口,推他说没事这包房不禁烟,快说。 他咬碎爆珠,重吸一口,任凭烟就这么在指间冒丝儿,再也没抽。 “在楼下停车,过会就上来。” “若若,我,还是紧张。”玄斐然捏紧guccidionysus链包,坐在副驾上,眼里一抹愁色。 舟若行停好车,熄火,解开安全带。侧首看她。玄斐然散了头发披在肩上,纯黑色,两道波浪。美人尖衬得莹白的小脸叁分妩媚七分动人。 眼线上挑,在眼尾拉出狡黠的灵动弧度,配大地色眼影和高光卧蚕,大美女满分没办法再加分了。 “不是放下了么。”舟若行说,“清理好过去,才决定一心一意和舟笙歌开始。为什么还会紧张。” “过去被我埋进土里了。但人死了还有个坟,感情也是。” “你和他连开始都不算,这感情也是死无全尸。”舟若行拉玄斐然下车,轻轻拥抱她,“别人说什么都没用。这事就要你自己走出来。因为没得到,你脑子里想的全是过去的美化。我客观看到的是什么,他看你爸妈时候的态度,他爸妈对你的态度。咱大姑娘又美又飒,犯得着让他爸妈那么指指点点地骂么。” “别的男人进入我身体,进不了我的心。穆隽真是怪了,没进入我身体,却在我心里扎了个刺。” “今天你就得把这根刺拔出来。化脓也得拔。” 两人进来电梯,按上关门键,银色箱门缓缓相阖。 叮,电梯门顿卡,又向两侧打开。有人匆匆挤进来,“抱歉抱歉,赶时间。” burberry周末约会香刺鼻冲满整个空间。 “岑子衿!?”舟若行不敢确定。 人转过身,黑超遮面。上下打量舟若行半饷,摘下墨镜,“舟若行?” 玄斐然倒不意外。她和岑子衿如今算是半个同行。她说,“你又做脸了吧?刚消肿。” 岑子衿马上对着光可鉴人的金属墙壁查看,左右摸摸脸颊。 “这么明显?” “不明显。但我能看出来。在外滩那家医美做的?” “这么灵?” 玄斐然弯起一侧嘴角,“业内同款看多了。就最近刚杀青那个,95花的裸替,也找他家做的。” 岑子衿说,“我终于混上有台词的角色了。玄老师有机会帮忙引荐引荐本子?” “我一个臭扛摄像机的,能有什么资源。” 叁人聊着,走出电梯。 拉开包厢门,热气和喧嚣扑面而来。 是久别重逢的欣喜激动以及窥探昔日同窗的好奇。 班长跟流氓似的,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尖锐的口哨,“叁个大美女来晚了,自罚叁杯!” 舟若行抬头,确实看到班主任已经拿了话筒站在前面。正望向她们。 就很不真实。一个几天前还叁十出头的人,恍惚间就被岁月侵蚀成四十岁中年妇女,眼角眉梢纹路深刻,站在眼前。 何尝是班主任带来的冲击如此强烈。 舟若行站在门口环视。 时间是雕刻家,把少年少女的轮廓面貌从圆润模糊调成深邃分明。 一幅幅相识又陌生的面孔,几天前,就与她一起坐在教室里,打闹哭笑,上课下课。那时的他们为高考愁秃了头,岂知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现实发起狠,连考试的倒计时都没有。 所有人在未来的生活中,都面临一个又一个考试,却没有分数,没有准绳,只有命运随机的安排。 岑子衿最先开口,朝班主任腰身微弯,轻施一礼,“对不起,停车来晚了。” 人群发出嘘声,看向南天远。 岑子衿顺众人目光也看到了他。和记忆里的少年无出其二,只是腰背更宽阔厚实,神情更自信淡然了。 她踩着恨天高擦身过去,裙摆不及膝,剐过桌角。 南天远身边空了个位置,岑子衿柔柔地问,“这有人么?” 班长看热闹,带头起哄,“南天远,你好这口?当初人小姑娘追你时候你怎么那么闷骚!” 南天远看岑子衿,皱眉,“你追过我?” 哗,又是一片拉长调的嘘声。 太刺激了,班主任还没开场,昔日朦胧小暧昧就要戳破窗户纸了么?班主任也不说话,含笑看下面人互动。都是成年人,就怕不刺激。 这事,男女老少皆宜。 只一句话,岑子衿半个身子都软了。这可是南天远!多年未见,就这么赤裸裸问她。 在片场脱光了她眼睛都不眨,但穿上衣服回到高中男神面前,岑子衿低头抿唇,嗯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看大家一脸吃瓜相,舟若行真想给每人发一包瓜子,围着眼前男女主角边嗑边聊。 “有人。” 岑子衿刚要坐下,被不留情面的一句话拉起。她尴尬拢了裙摆转身往班长那桌走,“这边也有空位置。” 我去,还带反转! 大家干脆不看班主任了,眼神往玄斐然和舟若行身上瞟。 用排除法,答案只有一个。但这也太不可能了!班长率先眼珠子惊讶得要掉出来。 班主任温润地笑,不觉诧异,鼓励地看舟若行。 “过来。”南天远目光只追着她一人。 舟若行大大方方坐定在他身边。 这回全班炸开锅,吸气声感叹声混成一片。 “我靠,舟若行你特么的和南天远在一起?” “你诶,和他?高中时候没少吵架!” “……谁来打我一拳,告诉我不是真的,男神英年早婚,竟然和最不可能的人。” 南天远给她倒了茶水,舟若行左手端起洁白的瓷杯,同款对戒轻触杯壁。 “不好意思。”她笑得心满意足,看大家,“是我。” 南天远补刀盖章,“抱歉没有通知大家,我和糯糯已经结婚两年了。” 第一个高潮翻篇,大家还沉浸在震撼中反应不过来。 班长清清嗓子,喊,“这回人齐了。” 底下有人喊,不对,还缺一个。 班长说,“对。” “穆隽把自己嫁给了国家。军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日喀则医院,逢年过节都没法回来。不过他说今晚会和我们视频,遥祝举杯同庆。” “人齐了人齐了,老班你说两句。” 终于轮到班主任了。她推推鼻梁上镜框,“终于轮到我啦?我就讲两句,马上把时间还给你们。” “老师你说的,就两句,别再拖堂了,不然我们去食堂又抢不到饭。” 下面哄笑一片。 玄斐然紧张的躯体松弛下来。 初夏,却觉得双手冰凉。她环握住眼前的热茶杯,心绪渐平。 111、疑云起 “毕业八年了,感觉怎么样?”班主任像久违露面的老友,先抛出小问题,笑问大家。 有人叹气,有人讪笑。反应有点像每次模拟考试后公布成绩那天。 “现在回头看,上学快乐还是上班快乐?” 大家一起笑。 “上学是花钱的事儿,上班是赚钱的。花钱总比赚钱容易,对不对?” 然后放下话筒要坐回去。大伙七嘴八舌,老班你这就完啦? 班主任又起来回身道,“已经说叁句了,再说怕你们去食堂抢不到饭。” 班长忙毕恭毕敬狗腿子走到班主任身边,扶着她胳膊“请”上台。下面掌声一片,这同学聚会才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时间很快的,一眨眼。我知道还有很多同学仍在象牙塔里深造,只想说,无论何时,都记得珍惜。你不知道哪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能好好说话就别吵架,能笑就别哭,往后混沌日子长着呢,今天在座各位彼此之间的关系,恐怕是你们一生中为数不多最没有杂质的纯净了。” 酒过叁巡,大家都敞开心扉,两桌人之间的位置早就乱了。 有人端酒瓶过来打圈,舟若行根本不用南天远帮忙挡酒。酒杯往那一放,来。 班长说,舟若行你可真特么的行,上学那会看不出来。 舟若行说,你没看出来,我也没看出来。 “那你和南天远怎么凑到一起的?” “这事……”舟若行转转手上的戒指,憨笑,“有两个版本,听哪一个?” “真的呗。” “两个版本都是真的。” 班长喝得有点多,也没听出来什么玄机,举杯说明儿补上份子钱,这杯就当喜酒了。舟若行一口闷,份子钱心领了,得空单独回请同学们。 这边口嗨得天南海北,南天远半个身子挡她面前,牵着她回座位上。 “多了?” “不能够。”舟若行双颊酡红,伸手又去拿面前的酒杯。 “舟若行。”岑子衿主动走过来,坐她旁边。 鼻综合,自体填充,提拉,水光针,一个不漏。美是真的美,假也是真的假。 舟若行瞪大眼睛毫不遮掩看她,抬手,问,“我能碰碰你脸么?” 岑子衿有点意外。 南天远握住舟若行举到人眼前的手指,扯回怀里,说,“抱歉,她有点多了。” “你才喝多了!”舟若行甩掉南天远的手,却真的坐不直身子了。半靠在他肩上,反正也无需避讳。 “岑子衿,谢谢你啊……就……”她高低保有最后一丝理智。知道过去的事情岑子衿肯定不想多谈。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失足,反正十七岁那年的那种事情,任凭放哪个姑娘家身上,都是盖不住的疤。 如果说,穿越到过去更改了一些事情,那么过去的未来,也就是现在,是不是也随之改变了。 所以,岑子衿应该知晓她知道她做援交妹的事? “谢我?”岑子衿更意外了。 “你那糖果叔叔,帮了我大忙。” “糯糯!”南天远轻声呵道,忙去制止。 岑子衿花容失色,失守打翻酒杯,“我不知道什么糖果叔叔。” 舟若行勾肩搭背揽上她脖颈,咬耳朵低声道,“没什么。舒淇不也是把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没有征兆,泪滴就滚出眼眶。岑子衿拉下脖颈上的手臂,掩面起身跑出去。 舟若行有点懵。 她追出去,看到岑子衿站在洗手间化妆镜前,两手扶在洗手池边缘,低垂着头。 酒醒了一半。 干净明亮的半身镜后面衬着一圈暖黄的光。舟若行停在她身后,从镜中看她。岑子衿额前的纹理刘海落在颊边,鼻尖通红。 舟若行抽了纸巾,道,“妆哭花了就不漂亮了。” 岑子衿双手伸到水龙头下,在水声中,哽咽地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你告诉我的。记得么,那个冬天,柚子树下。后来我们又去了你家小区那个咖啡店。” “我千真万确,没有和你讲过。也没和你去过什么咖啡店。” 岑子衿转身,睫毛还挂着水珠,我见犹怜。 “你们都看不起我。谁没有个过去呢,捉风捕影说这些有意思么?” “不是别人给我讲的,是你……” “舟若行,我知道高中时候我缠过南天远。没想到你醋劲这么大。” “我在做梦么?”舟若行慌了,她看看镜子,又看看眼前的人,可这些都是真实的! 她上前,握住岑子衿的手,“我没有看不起你。如果我曾经让你觉得不舒服,我道歉。” 已经做好了剑拔弩张的准备,气球突然被刺破,一腔怨恨无处安放。对方举重若轻,轻而易举化干戈为玉帛。 岑子衿哭得更凶了,这妆彻底花了。 她上前抱住舟若行,脸上粉底也蹭在了舟若行领口上。 岑子衿说,“我刚找你喝酒,就是想说比起现在人情冷暖,高中那小打小闹算什么。” 舟若行深吸一口气,“你家小区有没有柚子树?” “有柚子树。但我从没在那里见过你。” 剩下的一半酒,也醒了。 班长好奇,这一前一后出去的两人,再回来,手挽手。只是一个哭花了妆,一个魂不守舍,干什么去了。 “班长。”舟若行冲过去,就差直接提起他衣领。 “你说今天会让班主任开时间胶囊?” “嘘!”班长往后躲,中指放在唇间,“小点声,还没到这个环节。” “我不管。”舟若行拉高声线,“现在,此时此刻,必须。”她转向自由组合聊天叁八的众人,“大家还记得高叁那年,时间胶囊都写了什么愿望么?” 吵闹顿然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说,幼稚得一逼,不看不看。有人拍大腿,还真不记得了。还有人跟着起哄,打开看看。 于是一小撮人包围班主任,软磨硬泡。另外一伙人隔岸观火,但不忘煽风点火。 班主任说,“说好了十年,就是十年。” “少一天都不行。” “老师您怎么那么顽固。又不是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求您多给一分。” “多给一分不是不行,提前打开时间胶囊却没商量。” “老师,我再敬您一杯。” “老师,来,算我一个。” “老师,喝酒喝酒!” 敬酒罚酒一起上,大家又开始灌班主任。班主任来者不拒,却笑说,“把我灌醉了好同意你们?这小把戏边去。” “老师。” 不疾不徐的声音,醇厚清晰。 南天远礼貌敬完酒,真诚看向班主任。 “时间胶囊要什么时候打开最有意义?不是按照既定的时间,而是当我们记起了这件事,这就是最有意义的。” 唯有被记起,所有的过往才有意义。 葫芦:感谢家人们仔细捉虫提bug! 因为舟清朗和南天远的关系,需要申请回避案件。 且监察委出现后就没有双规一说,只有调查。 113、见穆隽 背景音开始唱吻别。班长说最后唱这个最后唱这个。那人说,让我先过把瘾,最后一首再大合唱。 提到这个歌,班长想起了穆隽。掏出手机,让我们现在连线穆隽。南天远,你当时和他关系好,来开个场? 南天远呢? 包厢很大,三面沙发,光线又暗。有人喝多了瘫在沙发上,有人跟着鬼哭狼嚎。 他们在沙发一端发现了南天远。 南天远背对屏幕,护着怀里的人。左面贴贴小脸,侧首右面再亲亲耳垂。看不清他面前的人,但用脚趾都猜得到是谁。 大家知趣挪开眼神。 舟若行手指攥紧他衣服,哽咽,“你太坏了。” 他不明所以,却不忤逆。他知她刚看过他写的时间胶囊。一时也是百感交集,声音粗粝,“嗯。” 他承认。 “我们……在这个空间的高中三年,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敢写那种话?” “你盯上我多久了?” “你不是知道了。”很轻的字句落在耳畔。 空调不给力,屋里有些闷。舟若行哭得头昏,抬起湿凉的脸,黑暗中看南天远,“老谋深算。” “是。” 她说什么,他都接住。 舟若行顺过神,意识到不妥,扭身子要从他怀里下去。心情刚膨胀又起伏,南天远亦是难以平静。何况,时间胶囊见证了,愿望实现,姑娘就在他怀里。 法律盖章,名正言顺地拥有。 蹭动几下,南天远声线走低,“别乱动。” 然后噙住她嘴角,偏过脸舔上香软的唇。 “你……这么多人……” “等不到晚上回家。先让我尝一口。” 她是他的糖,甜到骨子里。 两人平复情绪,互相整理了衣角,回头规规矩矩坐好,只是手指紧锁,再没放开。舟若行说你松开我要吃东西。南天远说吃什么,我喂你。 那边大屏幕上正拨给穆隽视频。穆隽接很快,俊颜倏然被放大,大家欢呼打招呼。穆隽穿白大衣,领口露出春常服衬衫,系军绿色领带。 也冲屏幕招手,“不好意思刚开完会,还没回家。” 背景是医院值班室的高低床。 “唱到吻别,大家都提起了你。”班长从金属盒子底部抽出来一张照片,贴上镜头给穆隽看,“还记得这张合影么?” 穆隽往前探身子,眯起眼睛仔细打量。 那时多青涩啊,又阳光。连笑都是肆意张扬的,爱就狠狠爱,讨厌也不懂收敛。什么都是纯粹的,偏执的,无畏的。 照片上,他和南天远穿着演出的装扮坐在第一排,玄斐然和舟若行站在最后面,笑若灿阳。 “记得。”穆隽腼腆勾起唇,从容自然,“是校庆文艺汇演,原本玄斐然要帮我们拍合影,后来是老班拍了这张照片。” 过了很多年,他终于可以泰然自若在人前提起这三个字。 声音平稳,无一丝端倪。 恰巧玄斐然手机响起,她深深望了屏幕一眼,接起电话,“喂,陈导,方便方便。”一路小跑走出包厢,关上门,隔绝了穆隽的声音。 电话打了很久,半个小时后,玄斐然收线往回走。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大屏幕上还是穆隽。说了什么,屏幕两边的人一起笑。 她顿了脚步,没有进去。转身背靠墙上,仰头看着白炽灯。 眨眨眼。 再眨眨眼,有东西滑过眼角。她坦然地笑,手背擦蹭脸颊。虽隔了厚重隔音门,还是隐约能听到他声音。 很感谢他,让她知道现实的残忍。喜欢是小打小闹,而爱情不是成人童话。 现实终归是现实。 再次转头望去,大屏幕上切了歌,起风了。 划开手机,找到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我想回家了。 发送定位。 推开门,音乐笑声轰然涌来,半个屋子的人都在大合唱。 站在台上,桌上,沙发上,挥舞双手: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散场已经是后半夜。 叫代驾的,等网约车的,马路边上站了一群人。女生们也喝不少,笑着约改天再见。男生们聚在一起抽烟。 不多时,ktv里又出来一波人,嚷嚷着去酒吧续场,也叫了车等在路边。 舟若行打了两个喷嚏,南天远换了个手夹烟,摩挲她胳膊。 “冷?” “还好。” 班长啧了声,别过眼非礼勿视。 “南……南天远?”旁边那群人里,有个姑娘不确定地喊。试探走过来。 珠圆玉润,凹凸有致。针织裙包裹得身材曲线毕露。她从耳边挪开电话放进prada杀手包,撩了撩栗色长发,“看着像,还真的是你!” 舟若行先认出来人,“是楚慈啊。这么巧。” 楚慈无名指上的鸽子蛋在路灯下也要闪瞎人眼。她特意用戴了戒指的手把头发别到耳后,配套的钻石锁骨链和耳坠同样璀璨夺目。 南天远点头。看楚慈身后,是几个熟面孔,二班的那些人精。 有个女生跑来跟楚慈说有事先走了。 “谢谢你呀楚慈,出手这么大方今天你埋单。” “我老公买单。”楚慈笑意盈盈,说别客气。 舟若行和楚慈不熟,转身就走,楚慈偏去找她说话。 她眼神落在舟若行简单的卡地亚对戒上,微笑,“等车?你老公不来接你么。” “糯糯!” 南天远喊她,舟若行耸耸肩,晃了身影跑到南天远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 两人互相搂抱着往停车场走。 从始至终,南天远一个字都没跟楚慈说。她站在路灯下,神情复杂。心下翻滚,把准备好的字句全部咽回去。 114、触发点(H) 洗了澡躺下抱在一起,正是夜最深最浓的时分。 舟若行往后靠,落在一片火热厚实的怀抱中。她安心贴在南天远胸前,枕着他胳膊。 南天远喝得不多,今晚闹了一通,也不困。左手搭在她腰上,嫩得直往下滑,指尖掉到臀缝,顺势罩上。 舟若行没躲,嗓音慵懒,夹了点娇媚。 “老公……”尾音拉得很长,故意往他心尖上挠。 “嗯?” “我们好像去到了平行空间。”她瞳眸在夜晚黑亮,侧躺着抱住眼前的另一只大手。 “在那里,他的时间胶囊和你颜色不一样。但是。” 她转身,南天远的手落到她小腹,摸上一片柔软的阴毛,轻轻梳理。 “你们写的是一样的。” 舟若行缠上他的脖子,微仰头望他,“你能相信么,他竟然和你写得一字不差。” “平行空间,我也还是我。”南天远并不意外。 “你偷看了?”他问。 “看了。” “然后呢,做了几次?” “……” “在哪,什么姿势?” 舟若行把脑袋缩进被子里,拒绝回答。南天远掀开被子,幼稚地一同滚进去。 墨一样的夜空,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毫无征兆开始下雨。 窗内自成一体的人未曾察觉,扭在一起,薄被毫无规律起伏。 南天远鼻尖轻抵她的,威胁又蛊惑道,“他做得舒服么?” 温软滚烫的吻落在耳后薄薄皮肤上,游弋到耳垂,又一整个含住耳廓。刹时,吞咽声舔舐声无限放大,从耳道直通大脑,舟若行脑袋轰然一声,半个身子起了鸡皮疙瘩。 痒,耳骨和脖颈细细密密像有蚂蚁爬。 南天远舌头伸进耳廓,一圈圈慢悠悠地舔,带着喘。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他偏喘得又色又欲,一副酣战却仍求而不满的状态。他边舔边问,“说。” “……教室。” 他惩罚地收起齿关,轻轻啮咬耳唇,胸骨都急促起伏。 “……第一次,在酒店。” 薄唇从耳朵直接走到她唇角,深深吻住。够了,不想再听。即使那个人就是他,也不行。 四片唇瓣缠绵,口水从唇角流出,她的唇一片水亮。他只留给她一秒换气喘气时间,猛然欺压上去,含住嘴唇,轻扯,撬齿勾唇,舌尖伸进去顶住齿根和软腭转了个圈。 她撑不住,濒临窒息。他覆上她身体,拱在她脖颈间,捏住她下颔,向右侧首,逼她张嘴迎接。拇指轻触她的颈间动脉,温柔摩挲,加深了湿吻。 舌尖冲刷了檀口内一切,南天远终于放开手,一把掀开薄被。 氧气顿然入肺,舟若行胸口起伏,肿着红唇看身上的男人。 南天远推高睡裙,挤进她双腿间。 前几日一直忙南仲冬案件的事情,两人都没什么旖旎心思。旷了很久。 舟若行主动张开双臂挂在他脖颈,在龟头破开湿润的肉瓣时,咬了下唇扭头看窗外,很轻哼了声。 雨势转大。 暗夜里声音分外明显,大珠小珠落玉盘,越砸越重,最后连成一片。 她瞬间从情欲中清醒,推身上的人。 “不行!” 半根肉棒都陷入其中,硕大的蕈头碾平每一处酥麻的褶皱。嫩肉敏感,一口口嘬咬,清楚感受围绕其上的筋络。 南天远撑在上方,不敢把重量落在她身上,忍得辛苦,汗滴都滴在她乳沟。 他咬牙问为什么。 “你问我知不知道穿越的规则。起初我尝试多次,确实都失败了。但后来我仔细复盘,我回去的那一天,台风大雨电闪雷鸣,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个下午也是大雨雷电。” “你呢?” 这句话提醒了南天远,他却拒绝半途而废,拉开结实紧致的双腿,一冲到底。 “唔啊……” 腹肌紧绷,隐忍克制,缓慢释放力道,阴茎推开层迭嫩肉。他深顶进去,挺在尽头,才说,“确实。纪念日那晚有雷电预警,因此我还提前结束了晚餐,然后就……” “所以我猜触动时空机的扳机就是,在雷雨天和你……啊哈……慢点……” “和我什么?”南天远干脆将长腿扛在肩上,跪坐在她身前,逐渐加速,撞得她耻骨疼。 舟若行半张脸隐在绵软的枕间,长发散乱,锁骨深陷,十指抓皱了床单。大口呼吸,却一个完整的字句都没有。 “做……” 他弯腰贴在她耳边,双手卡在她腘窝抬起小腿,将她折成近乎平角,把洞口充分暴露在眼前,性器一次重过一次地撞击入口,咕叽咕叽的水声和啪啪肉体拍打声掺杂一起。 南天远把耳朵放在她小嘴边,用气声,再问,“和我干什么?” “做爱。” “重说。” “……” 淫词浪语他敢教她也不敢说。舟若行偏过头,用唇去寻他脸颊,翻滚爱意的吻凌乱落在他眉眼嘴角,他却不领情。 南天远抽出阴茎,只留龟头卡在三分之一处,反复几次,靠着肉棒上翘的弧度次次剐蹭那处,直到肉壁那里粗糙了硬了凸起来,反过来磨他。 他用龟棱勾那儿,肏几下便肏出一股股的水儿。他轻浅地插,说了两个极其下流露骨的字,教她说。 舟若行哭着说,不要不要。 于是大肉棒啵一声拔出。暗夜里,只能看到轮廓,粗长一根翘在小腹下。 南天远套弄几下,顶在洞口,剥开肉唇,擦蹭淫水就是不进去。 115、再确认(H)(一更) “呜……又欺负我……” “你说不要。” 舟若行拉下他肩膀,飞快念出两个字。南天远侧首挑眉,没听到。她脸烫得要冒烟,一回生二回熟,大胆说,操逼。 明明没插进去,快感却直冲天灵盖。 南天远亲她,乖糯糯,这就来肏你。然后重重结合。激麻,酥痒,从性器磨合处传向两人四肢百骸。 他向下摸,滑腻的水染湿他的下腹,囊袋。床单泅湿一大片。越捣水儿越多,越捣她叫得越骚。 阴茎变着角度往里肏,角落里的褶皱都被碾平,带来新一轮的酥酥麻麻。 “唔……下雨,闪电,做爱。万一我们又回去了怎么办。” 嘴上拒绝,身体无比诚实。 肉棒插进来,就使劲地嘬,抽出去,空虚感又弥漫上来,于是拼命地绞。 “我们才是主动触动扳机的人,他们的穿越是被动的。这对他们的人生来说,太不负责了。” “我们。” 南天远喘着粗气,声音却很稳,“不是他们,是我们。” “只要是我和你,无论在哪个空间,都有足够的信心对人生负责。” 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南天远捞起她跪坐在他大腿上。 舟若行曲起膝盖,保持亲密连接的姿势,双手撑在他肩上。他往上顶,她配合往下坐。 颠晃间,乳尖擦蹭他。 “扶稳了。” 他低声说,然后双手拢起脸前的一双水滴奶,挤出深深沟壑。五指抓握,展平又捏起,掂在掌心感受分量。鼻尖埋进其中,吮咬舔舐。 热气打在她胸口,若有若无地痒。奶头被含在温热口唇中,洞穴被填满,舟若行整个人虚无又轻盈,肉体向下沉沦,灵魂却爽得要浮上天。 抬头,黑暗里追视她情迷意乱的小脸,他又往上狠撞几十下。阴茎把穴口的嫩肉都撑成薄薄一层,更加食髓知味,不舍拔出。 他轻扇她乳房,看那两团在眼前晃得厉害,她小猫似地呜咽求饶。她求,他就肏得更厉害。边扇边往上插,乳房微红,上面布满指痕。 “不要,呜呜……要被你玩坏了……” 她说着,却使劲往下坐,画着数字8套弄阴茎。从龟头到根部,紧缩包裹,抽拉间推挤出更多淫水儿。因动作太过激烈,将水儿捣成细末,围在肉棒上。 “自己捧起来喂我。” 舟若行早就想这么做了,托起乳房下缘,摇晃小屁股拿着奶喂给南天远。 他伸出舌尖,左边舔舔,右面裹裹,故意发出啧啧水声。 她眼角沁泪,主动上下颠坐,仰首,期期艾艾地叫。嫩肉开始不自主痉挛,小腹抽抽着往下瘫,整个人软得撑不住。 南天远扣住她腰肢,摸索她抽搐的频率,配合将快感再向前推。 舟若行害怕,贪恋又不敢要。她掀开眼皮,望向漆黑窗外。 一道闪电无声划下,近在迟尺,闪亮黑幕。 她缩穴叫着,“不,不,停下。” 他知道她分心了,心下不爽。一把托起她屁股,下床站在阳台落地门前。 “你不是要看雨,看闪电?我让你看个够。” 南天远用核心支撑她体重,双手扶住她臀腿,侧对窗外。舟若行双脚在他腰后交叉相缠,左手挂在他肩上,右手撑在玻璃门上,五指大张。 她扭头看窗外,心下一悸,远处又是一道闪电。 可是她已被推到临界点。 南天远带着怒气往里肏,几乎是掰开臀瓣让阴茎插进去。他说,“看我。” 她还是偏着额,看大雨滂沱。 他摊手从臀缝滑到菊穴外,指尖沾了水儿,按在会阴外,一面揉一面往里肏,不留缝隙。阴茎律动出现幻影,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舟若行啊啊啊地叫,咬在他肩膀,力道之狠像是真的要啃掉一块肉。 “停下!” 会阴外的手换到阴蒂上,捏着肿胀的蒂头,左右摇晃。小穴深处向外漾出一波波抖动,穴口缩一下,肉棒就往里肏一下,配合阴蒂的刺激。 舟若行闭上眼睛,却仍旧感到再次落下的闪电,惨白一片。 然后是清脆炸裂的雷声。 她的魂魄和思绪皆被撕碎,飘到很远很远。 肉体深深嵌入南天远怀中。宛如初生婴儿,躲在他胸前啜泣不止。 穴肉还一圈一圈地痉挛,咬得肉棒几乎抽不出来。 她哭得颤动,攀附在他臂膀,埋在颈窝里。 “老公……我是不想和你再分开……” 南天远偏头用下巴分开浓密的乌发,含住洁白的耳垂。他说,“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 不分开。 肉棒在穴内肿胀抽动,激射出一股股浓精,混在高潮后的爱液里。浓稠和清亮,顺缝隙滑下大腿。 身和心,都不再分开。 舟若行抱着南天远,侧首靠在他锁骨下,不敢睁眼,梨花带雨。 南天远抚摸她头发,扯来薄被将两人全部围住,仍插在甬道里,给予后续的温存。 “乖。早点睡。” 他啄吻她,“明天还要去看我爸,然后傍晚有球赛。” 她稍缓了啜泣,长叹一声,眷恋体内的东西,不舍他走。 想夹紧挽留,阴茎略疲软,加之下面泥淖不堪,被滑腻的水儿冲出。 肉棒掉出穴洞,舟若行终于张开眼。 她摸南天远的轮廓,从下颔线到清晰的眉骨,鼻梁。她说,“你……” “我在。” 她在地毯上翻身骑在他胯下,穴里有新涌出的爱液,混着残留的精液,高潮带出的阴精。她坐在南天远鼠蹊处,滑几下,就让龟头再次沉入凹陷。 再次确认,“是你。” 舟若行双手撑在他精赤的前胸,抬穴缓缓纳入再次坚硬的一柱擎天。 116、醋自己 雨过天晴。 周日早上,舟若行是被窗外的鸟儿叫醒的。 乍一醒来,还有些云里雾里。她翻了个身,趴在被衾间,连脑袋都藏在被子里。 身子陷入乳胶床垫,被子下几乎看不到起伏。她假寐片刻,心中感叹这世事荒谬无常。 凌晨时分雷电交加,她和南天远从床上翻滚到地毯上,活似两枚饥渴的野兽,久旱逢甘霖。 做了,但是今早醒来,一切如故。 她长舒一口气,所以,再也回不去那个空间了是么。 平行空间里的一切和这个空间都不交叉。她后来查看过云盘,没有那两段录音。至于qq上保存的文件照片更是无从找起。一切只能留存在心里了。 不知道那个空间的小南同学看到聊天记录上的录音文件,会有何想法。 也算是扶上马,陪一程。 不枉穿回去胡乱瞎混一遭。 南天远点燃檀香,插进香炉,推上古青铜色盖子。狻猊鼻孔袅袅飘起白雾。 打开保险箱,翻开笔记本。 最新一页,是熟悉又陌生的笔迹。 他确定出自自己之手,但又不若现在这般洒脱俊逸: 谢谢,我实现了所有愿望。爸爸可以安息了,时间胶囊也成真了。 南天远举起完整的小星星黑皮绳发圈,在指尖翻转,细细端详。 终于了解为何穿越过去看到一个破碎的发圈,而他手里这个却完好无缺。 平行空间里,他送出了这个发圈。后来舟若行告诉她,在一场球赛混乱的散场中,发圈被扯断。而在这个空间,他始终没有将其送出。 彼此平行,不是因果。平行空间的过去连接平行空间的将来。眼下发生的皆因这个空间此前所埋下的伏笔。 发圈连同那枚碎钻戒指,再次被锁进保险箱深处。 他永远不打算送出。 当时,他准备用这些追寻一个确定。如今,无需这些也有幸拥有了当日所求。 就让这些旧物连同角落里不能见光的自己,一同留在昨天。 南天远过来卧室,看床上被褥窝成一团,以为她已经去了卫生间洗漱。 整个掀起被,准备整理床铺。 “啊!” 舟若行还光着身子,瞬间暴露,她侧身猛地抓住被角。 南天远浅浅地笑,“这下面怎么还埋了个人。”他连人带被锁进怀里,亲上额头,“早餐准备好了。我在楼下等你。” 舟若行转转眼睛,忽然躲过他的吻。 “嗯,别。” 她扭过头,不敢迎向他的目光。看也不看他,裹着被子跳下床。像是迷路的公主,拖着长长的晚礼服走在丛林。 杏眸带有初醒的迷蒙,薄薄一层水雾。 她说,“你先回避,我换衣服。” 南天远一条腿垂在床下,一条腿踩在床上,屈起膝盖。他手肘撑在腿上,歪了脑袋看她,“害羞?” 全然打量的眼神,并没有一丝准备回避的打算。 “……嗯。”她声如蚊蚋,点点头。 “昨晚是谁和我坦诚相见,彼此进入?” “!”舟若行故作惊讶,然后又掩饰不安。小手抓紧胸前的薄被,背过身往卫生间走,“别,别说了。” “可以做,不可以说,嗯?” 南天远截去她的路,莞尔。弯腰,额头贴上她的。她垂首,他鼻尖蹭过她脸颊,抬起下巴,轻声道,“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你昨晚说了什么……你说,我们在做爱,在……” “不用!” 舟若行瞪大眼睛,抬眸。 他笑,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 没等多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南天远将热牛奶端上餐桌。 舟若行脚步迟疑,不好意思又小心翼翼坐上前,双手握住牛奶,喝了一大口。 “谢谢。” 南天远回身,手顺在她椅背上,蓦然靠近。 “你……” 他伸出舌尖,舔舐她上唇一圈白胡子。她捂嘴,“我自己来。” 他含笑不语,望她一眼,坐回身子,“刚给寺里灵骨塔那边打了电话,大概一小时后到,他们派人在山下接我们。” 舟若行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神错愕,“灵骨塔,谁……怎么了么!” 南天远切开半个西瓜,挑去西瓜子,平静道,“看我爸。” “啊?”舟若行疑惑侧首去看他。 他用球形勺挖了最中央的西瓜瓤,放在果盘里,递给舟若行,“昨天和你讲过。忘记了?” 她呆呆看面前的一盏红润沙甜的西瓜,找不到语言。 暗自叹气,掌根撑在太阳穴,她有一搭没一搭用果叉去捅西瓜肉。把牛奶点心推在一旁,“吃饱了。” 南天远也不催,悠哉从消毒柜里拿出玻璃保鲜盒,将水果装上,又带了几样零食。 “天热了,你先开空调,把车开门口我直接上去。” 舟若行不接,耷拉着脑袋看脚上蓝白相间的拖鞋,“我和你一起走。” “我昨天喝了不少。”南天远说,“今早开车怕是酒驾。” “为什么又喝酒?”下意识脱口而出,舟若行马上又改口,“不是,我是说……” “穆隽那小子艳福不浅。昨晚我私下里问他,他也快结婚了。首长千金,估计这一次他父母满意。门当户对,甚至攀高枝了。” “别这么说穆隽。那他和斐然就真的过去时了?” 南天远拎了东西往外走,不是很感兴趣,“糯糯,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玄斐然和穆隽就是两条直线,相交后只会越走越远。” “舟笙歌来接玄斐然时候,她喝多了在那哭。你还劝她说车到站了,下车就别惦记车上的人。” “是么……”舟若行轻轻感叹,本想放慢脚步跟在南天远身后。南天远却执意要走在她后面半个身子,她没办法。 走到他车前,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南天远放好东西绕过来,站在副驾门外,敲车窗。 她侧首,胆怯又陌生看他。努力想淡定,还是控制不住躲闪。 舟若行把车窗完全降下,刚要张口,南天远欺身上前,长臂伸过去捏起她下巴凑到眼前。 狠狠噙住嘴角,辗转碾磨。把嘴唇舔软了又重重亲上几口,唾液交换,啧啧有声。他含着她舌尖退出,和她对视。 “不好玩。” “你演得一点不像,糯糯。” 南天远五指托住她脖颈,轻轻揉捏,“我绝对受不住再分开一次的打击。” 舟若行双手捂唇,露出的双眸还闪着疑惑,“什么……演……” “好。你再一次来到这里,我有必要帮你回忆。”南天远小臂交迭靠在车窗上看她,非常认真,“昨晚你说的不是做爱,是操” “南天远!” 舟若行推开车门,跳脚捶打他,“闭嘴,闭嘴!!” “想起来了?” “无聊。”舟若行噘嘴,坐上驾驶位,砰一声甩上车门。 “我就是很无聊。这种把戏在我看来不是情调。” “就吓你一下嘛。” “破绽太多。” 南天远拉过她,半抱在怀里,“她……你。我猜你可能已经喜欢上我了,后来在面对我时已经不会紧张脸红,而且。” 他在她耳边喘,“你还会叫我老公。” 舟若行沉了脸,“她叫你老公?” “是不是也不爽?” “……” “你和他这样那样时,我也不好受。” “我看你该做的事一样没落!”舟若行气鼓鼓发动车子。 “彼此彼此。” “你这算不算出轨?” “我醋我自己,你也半斤八两。” “南天远,你老牛吃嫩草真是够了。” “糯糯,你也不亏,谁说男高中生比钻石……” “闭嘴!” 南天远:其实我也有软肋,不要吓我。 舟若行:这怎么不是小情调了,有没有坐过山车的感觉,大冰坨? 117、钟情吻(大结局) 舟若行对灵骨塔上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南天远选了张彩色生活照,而不是黑白证件照。是南仲冬参加企业家论坛接受公开采访的新闻图。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自信惬意,神采飞扬。 献上花,舟若行说,“你知道么,我见过爸爸了。” “八年前,就在我们住的房子里。” 灵骨塔继续向上走,是大雄宝殿和禅堂。 青石板山路台阶有些陡,两边是碗口粗的竹子,墨绿成林,竹叶拢向道路中间交织在一起,开辟一道天然庇荫小路。路边开了黄色白色不知名的野花,招惹了很多蝴蝶。 两人松松勾着手指,悠悠拾阶而上。 “穿越回去,我第一次去你家时候,就攒了好多问题。后来看到了那尊白玉佛,想问的更多。老公,你为什么骗我那么久。” “谎言也是善意。” 南天远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不疾不徐。 “我爸的事情,不算光彩,复杂且危险。我无意隐瞒我们住的地方就是我原来的家,那尊白玉佛是我爸留下惟一的遗物。但若要讲清楚为什么,就要牵一发动全身,告知太多。” “你觉得我会怕么?” “糯糯,我在黑暗中独自走了很久。我庆幸你出现在我生命中,你是一道不曾远离的光。当人失去太多,就分外不舍仅存的希望,我不能没有你。所有可能让你远离我的人或事,我都替你屏蔽。” 舟若行转而从他指缝插入,指根紧扣,十指相缠。 她抬头望他,阳光斑驳在他眉眼,带了温度。 “配合调查取证时,我见到了宋仁礼。” 舟若行一点不意外,“你布局这么久,有没有觉得很艰难的时候。” “……有。” 他没有说下去。 天气微热,舟若行出了薄汗,脱掉防晒衣搭在小臂,露出里面的小衫。南天远不着痕迹看了眼,道,“穿上。” 舟若行低头看看,羞赧又套上外套,“天热了,穿得越来越少了,你节制些。” “好。” 他浅笑,“咬在后背和大腿上,吻痕不会被发现。” 她生气,不再理他。松了手自顾自往前跑。南天远就在后面跟着,她跑上几级台阶,回首看他,等他走近又往上跑。 边闹边玩,登顶时候舟若行微微地喘。 南天远拧开保温瓶盖给她,“冰豆沙水,早上请糖水铺子老板熬的。” 舟若行闷了半杯,小小打嗝,满足。 跨过门槛,走进清凉的大雄宝殿。 金色释迦坐居其中,半阖眼帘。 她跪在其前黄色蒲团上,虔诚双手合十,额头触地。 心中默念,然后起身。余光望去,南天远已经上前将手中线香点燃,插在佛前巨大的香炉里。 “你许了什么愿?” 南天远重新牵起她的手,“无论在哪里以何种方式祈福许愿,我心中默念只有一个。” “愿我和我的妻子一世平安。” “我说,谢谢。” 南天远微诧异,挑眉。 “我对佛祖说,谢谢。”舟若行随他在寺院里漫无目的的散步,“我有些明白,你的书桌上为什么一直放着那尊白玉佛了。” “恨有极值,爱也有。但是你始终没有走向极端。你总说这个世界多的是灰,其实爱与恨又何尝有明确界限。” 南天远眼底和心中同时划过暖流。无需过多言语,枕边人便心有灵犀。 禅堂是居士们在寺院修行的地方。近几年很流行禅修,因此山上年轻人也多了起来。 舟若行他们就在禅院食堂用午饭。 粗陶釉面甘草黄的浅碗里是柔白细软的阳春面,自选素浇头。舟若行挑了半勺四喜烤麸和西红柿打卤,竹筷子拌匀,尝一口。 “唔!” 好特别,不是熟食店流水线的浇头味道。 再吃两口,她觉着味道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尝过。她想问南天远,刚转头,却看到他怔怔看眼前浇了四喜烤麸的面。 南天远放下筷子,说,“你先吃。” 彭卉仪一手端着不锈钢大盆,一手捏勺子向浅碗里平均地分浇头。 蓝色棉麻布帘被掀开,一位年轻人进来道,“净仪居士,有人找。” 她回头看,门边站了一个人。 没有上前,就贴着靛蓝色布帘站在门口。登山鞋,运动装,身材挺拔,眼里盈着水光。 没有意外,彭卉仪转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天远,来看爸爸么?” 彭卉仪剪短了发,毛寸长,两鬓已经染霜。人胖了,面容平和,眉眼也舒展了。南天远看了好一会,才敢抬脚缓缓走近。 “我和学校申请提前退休了。”彭卉仪将四喜烤麸分完,又端起素三丁浇头,“在这里,我不是彭教授。” “我是净仪居士。这儿的一天很长,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想,慢慢地生活。我想,因和果为什么一定相生,难道不是因为缘,才让所有事情和人相遇么。” 南天远抿直唇角,不敢泄露表情。 稳了很久,他才轻声开口,嗓音微哑,带了鼻音。 “你当初资助我的时候,是不是知道我是南仲冬的儿子?” 彭卉仪慈祥地笑,眼神如湖水般平静看着他,“在你给我发邮件自荐,在你叩响我办公室的门说要加入课题组,在你接近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宋仁礼的太太么?” 舟若行简单用餐后,没等来南天远。 一个人蹲在禅院前的花园,看蚂蚁搬家。 旁边两个年轻姑娘穿着寺院禅修的灰麻布衣服,也坐在花园里聊天。两人聊山下的事,无不感叹工作辛苦,内卷严重。 一人说,我去年来了一周。今年住更久,已经半年了。 另一个问,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那人无所谓地笑说,已经辞职了。山下太吵闹太纷杂,我在这里挺好。 舟若行撇嘴。逃避有什么用呢,山上山下,都是尘世。而世俗的快乐多有烟火气! 和老公爬山看风景,吃一道素斋,傍晚再去虹口足球场看比赛放飞自我,晚上回家对月浅酌,再探入爱人身体。 这吵闹,这纷杂,时刻提醒人间值得。 她不需要清净,只要她想,她时刻都是澄澈自我的。舟若行明白何时该耽溺,何时又该清醒。但不愿意活得这样明白。 这世上就是有许多想不明白理不清楚的事,和爱人混混沌沌地活,开心地活,足矣。 那群工蚁齐心协力,终于把比自身体积大上数倍的面包渣搬进洞穴。 舟若行都替它们捏一把汗。 听闻熟悉脚步声,舟若行抬头,南天远清逸翛然地从后厨向花园这边走。 她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浮尘,主动把手放进他掌心。 南天远拉着她往下走,“你之前问我,这么多年有没有觉得很艰难的时刻。” “当彭教授毫无保留的指导我和帮助我的时候,我觉得很困惑。” 舟若行打断他,“蚂蚁已经把面包渣搬回家啦,就不会再回头想过往的辛苦。” “嗯?”南天远微楞,随即笑,低头亲了她脸颊。 山上的风清凉透彻,追随两人背影,一路向远方。 “嘟嘟嘟嘟——” 每隔几周,南天远都要置身这样的环境。 前后左右,脖子上挂口哨的,敲锣打鼓的,脸上贴申花队标纹身的……他这个伪球迷被家属带入俱乐部专属球迷观众席,不得不融入其中。 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刚申花梅开二度,舟若行站起来嗷嗷大叫,跟着唱歌。又拉起他做人浪。 闹腾了一会,才坐下。 舟若行从他手里抽过可乐,咬着吸管问,“你猜这场比分?” “猜不出。” 南天远淡然得与周围格格不入。就像是追舟若行那会,为了讨到x团的亲签,他跟着粉丝半夜蹲酒店等哥哥们下班回来。 小姑娘叽叽喳喳讨论新专辑,兴奋不已,他一脸漠然。别人问,帅哥,你不激动么。他想,激动,想到我糯糯看到签名,应该很激动。 就如此时,球迷们开始互下赌注。有熟悉的还问舟若行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宵夜火锅走起。南天远对球兴趣不大,但是兢兢业业陪在她身边。 “传球传球!!防守!!射门!” 球迷们站起,紧握拳,双眼紧盯场下。 “啊!谢特!” 舟若行捶胸顿足,勾向前的身子重回座椅。她打了南天远后背一巴掌,“真不争气,这么好的进攻机会,打门框了!” 南天远忍着笑,又不敢大笑。捏捏她脸颊,“下半场肯定逆转。” 正说着,主裁判吹响中场哨声。 大屏幕切换到摇臂,扫过观众席。 舟若行伸了懒腰,把小腿搭在南天远腿上,“唔,今天爬山腿酸,晚上帮我按按。” “按全身么?”他贴过去,指节弯曲顶在足三里,酸酸麻麻,却疼得舒服。 舟若行轻哼出声,瞥他眼。 她半身窝在他怀里,想坐直,南天远抬眸,突然拉住她不让离开。 按住她肩膀,带到身前。 舟若行娇嗔,“你又要干嘛?” “别动。” 他黑眸看进她眼底,双手捧起脸颊,向右侧首,薄唇碾压上微翘的唇瓣。 可乐的甜渡在两人齿间,舌尖染了微涩的麻。 “老公……”舟若行瞪大眼睛。南天远极少在公众场合如此大胆不羁。 身边爆发出口哨声和掌声。 现场dj拉长音,wow~太!甜!啦! 舟若行登时明白过来,笑弯了眉眼,笑弯了嘴角。 偌大屏幕上,一切被放大。 南天远微闭双眼,清冷不再,无限温柔宠溺地落吻在舟若行唇上。她仰首承接,回握他的手。 鼻尖是爱人浓烈的气息,怀抱是爱人炙热的身体。 两颗心同频,紧紧相依,再不分离。 正文终 【番外·舟有笙歌岸有花】1、姐姐,我想你开 玄斐然在全家吃桶面。坐在边台向玻璃窗外看。 马路很窄,单行道。就这两边还临时停了电动车和卸货的面包车。行人散漫,过马路基本不看红绿灯。 垃圾干湿分离扔掉,擦擦嘴,起身走向对面的一家盲人按摩店。 推开玻璃门,坐在前台的老板娘低头按计算器,“欢迎光临,几位。” “妈。” 老板娘抬头,马上转着轮椅出来,主动接过女儿的书包,“考完啦?今天模拟考题难不难。” “还行。” 玄斐然换上毛茸茸小熊耳朵拖鞋,刷一声拉开柜台旁边的纸门。不大的店面隔出了一间屋子,一桌一椅,难能可贵有扇窗户。 隔间往里是卫生间。准确说,这是卫生间通往店面的过道,玄妈收拾整齐,给女儿当临时书房。 平日里玄妈看店,玄斐然就坐在窗前温书写题。 她洗了手出来,指尖还往下滴水珠。走到窗前,让水全淋在浅碟里的苔藓球上。 展开书本,玄斐然却看窗前的苔藓球发呆。苔藓球上嫁接了一束石菖蒲和蕨,是舟若行在苗圃淘给她的。她一眼喜欢上,不用阳光肥料伺候,得空淋点水,在阴暗面也很好养活。 很像她。 舟若行借了她笔记,玄斐然拿出卷纸,对照舟若行标注的知识点,一个一个往下顺,竟也看进去了。 稍微获得点成就感。她撸起袖子,一头扎进题海。 再抬头,太阳已经偏斜。石菖蒲在窗台上拉出长长影子,映在一片橙色的夕阳里。 她回身拉开纸门,“妈,晚上吃什么?” “老板,多少钱。” “中式开背套餐加肩颈拔罐一共258。我扫您。” 穆隽向玄妈展示二维码,闻声抬眸。 玄斐然还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一手搭在纸门上,探身子往外看,一同愣住。 “你们认识?” 玄斐然想关上门躲回去,又觉得穆隽现在多少算是客人,还照顾她家生意,这样不礼貌。就不知是进是退,卡在那里不说话。 “同学。”穆隽先打破尴尬。 “斐然快替妈妈送送人家。” 玄斐然耷拉着嘴角,不情愿出来,也不等穆隽,就往外走。 穆隽上前小声说,“你妈妈真好看。” 玄斐然其实长得不像妈妈。但是玄妈也是美女那挂的,只不过偏温婉,不似女儿这样大胆炽烈五官张扬。 “你爸真有眼福。”他没话找话。 玄斐然收住脚,瞄他眼,“你来这干嘛。” “别人推荐说这的按摩师技术好。最近久坐肩背疼。” “斐然回来啦?” 从里面走出一穿白大衣带纯黑墨镜的按摩师傅。个子很高,身材匀称。 看不见眼睛,除此之外的五官大气周正,是一种很明媚的帅。 师傅在前台摸索着找东西,老板娘把水杯放进他手里。 “今晚妈妈做你爱吃的糖醋里脊。”他说。 “知道了,爸。我先送送同学。” 穆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刚说你爸真有眼福,就撞见这么一幕。 玄斐然下了三级台阶走到马路边,穆隽小跑追上去拉她的手。她甩也没甩开。于是就这么相缠,一同往车站走。 彼时玄斐然心里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她本应该放手,但就是下不去狠心。她总说配不上穆隽,可总也没能完全推开他。 她想,她可能真的就如别的女生骂她的那样,太绿茶了。追她的男生不少,上床的也有几个,但都不如穆隽。有更帅的,家世更好的,成绩更优异的,甚至混道上能罩她的。 不行,都不行。 很久以后玄斐然才懂,确定了一个人,就只因为是这个人。所以她觉得穆隽这么好,她要小心翼翼相处。 也是后来她领悟为什么没开始的感情也倍加伤人。谁认真谁就输了。 两人一起坐在车站长椅上等车。玄斐然说,“你看到了,那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除了舟若行,我从来没带任何人来过我家。” 一辆劳斯莱斯徐徐停在面前,副驾车窗降下。穆隽猛地收回了攥着玄斐然的手。 她蹙眉偏头刚要问,副驾上的女人喝道,“穆隽,回家!” 穆隽抿唇站起,要向玄斐然解释。玄斐然厌恶摆摆手让他先上车。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她听到车门声,然后女人很大声斥责,“这么晚了和什么野孩子鬼混。” “妈,那不是……” 玄斐然再回到按摩店门口时,挺意外又见熟人。 舟笙歌背着琴盒立在全家门口,拆开一只可爱多,然后东张西望准备过马路。 眼神就隔着寂静无人的马路这么对上了。 他跑过来,屁颠屁颠,“斐然姐姐。” 玄斐然双手抱肩,沉脸严肃道,“小屁孩快回家去。” 舟笙歌家离这确实不远,但有更近的路。不过每次小提琴下课,他都稍微绕远从按摩店门口路过。他跟着舟若行混,早知道玄斐然的家庭情况,也知晓她家做的生意。 暮色掩盖,一切浑然不清。 因为晦暗不明,舟笙歌才敢仔细看玄斐然。圆润的大眼带了淡淡的愁,嘴角扯平貌似不是很开心。脸色清冷,故作严肃,和她往日的活泼大胆真不匹配。 视线向下,看到那双深棕色立着两个半圆形熊耳朵的拖鞋,他噗嗤笑了。 可以,这很玄斐然。 “姐姐,你不开心么。”每一次,都要叫她姐姐,一定是这两个迭字。 “没有。” “晚上空么?吃了饭看电影去,我请你。” 玄斐然气笑了,“小屁孩滚回家写作业。” “明天周末,不急。” 虽然比玄斐然小两岁,但是舟笙歌身高已经拔节。青春期的男生变声期,童音混着粗粝的男声,说不出的奇怪。正是一生中最丑的时候。 他也不介意,靠近玄斐然。比她高了一头的身影,与她的在地上重迭。 “是喜剧。”他说,“斐然姐姐,我想让你开心。” 周五晚上的夜场电影比平日里还热闹,一点没有入夜的冷清。 上座率很高。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间或爆发掌声。 舟笙歌买来了可乐爆米花放在两人中间,玄斐然一个指头都没动。 她深陷软椅,双腿翘起扭成麻花,挤在远离舟笙歌的另一边角落。 全程没有动静,没有笑声,也没掌声。 舟笙歌几次借着屏幕上的亮光用余光打量她,只看到玄斐然空洞一双大眼睛怔怔盯着屏幕方向。什么都没看进去。 电影高潮,也是笑料最集中的地方,包袱一个接一个,观众们都很嗨。 在笑声中,舟笙歌听到了啜泣声。 玄斐然无声流泪,然后越哭越难以自控。干脆双手掩面,低下头,哽咽混在笑声中。隐匿在人群里,寻求多一秒的自我空间。 耳后的碎发散开垂下,遮挡了半个脸颊。黑暗中,玄斐然躲进自我躯壳,孤独疗伤。 眼下伸来一张捏着纸巾的手。 她愣了片刻。抖着手腕接过,“……谢谢。” 舟笙歌在她眼里就是弟弟,在弟弟面前哭真的太失态了。她展开整张纸巾捂在眼睛上,才敢抬头。 掩耳盗铃。 片尾曲响起,观众陆续离席,昏黄的灯光打开,不清不楚的一切有了具体细节。 玄斐然没起身,舟笙歌陪在身边一起看漫长的演职员表。 “姐姐,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名字可以出现在这里。”舟笙歌抬手指大屏幕。 “你做我的专属摄影师好不好?” 玄斐然被迫从低落情绪中抽身,跟他一起抬头看向黑底白字冗长滚动的名单。 “早点回家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我认真的。”舟笙歌终于偏过脸诚恳凝望她,“我们在一起合作,你会开心的。我想让你开心,不会惹你哭。” 玄斐然将面纸团在手里,起身道,“先熬过高考再说吧。” 衣摆被轻轻掀动,她低头看。舟笙歌从后围过来,把剩下的一整包纸巾滑进她衣兜。他伸手往前的动作,虚虚把她半搂在怀里,少年清冽的荷尔蒙气息打在她后脖颈。 玄斐然裸露的肌肤微麻,心底浮上一种罪恶感。 这可是弟弟,舟若行的弟弟啊! 葫芦:番外都是这个空间发生的事情,再没有平行空间的戏份了。老老实实,没有魂穿。 2012年貌似二维码付款还没普及,也是一个bug,忽略就好哈哈哈。已经记不起用现金的感觉了…… 【番外·舟有笙歌岸有花】2、姐姐,辛苦你了 “玄斐然!我请你来是让你帮我,不是让你害我的!”舟笙歌从监视器前的小马扎上跳起来,摘下耳包,“卡!” 冲到另一个屋子里,歪头看玄斐然的取景框,又去指导男演员的位置。 “构图,你的构图美感呢?” 玄斐然说,“知道了舟导,我保证下一条把你的男主角拍得美美的。” 舟笙歌叹气,剧本卷成筒高高举起,愤然不知要落在何处,最终拍自己大腿上,“每一秒经费都在燃烧。” 今晚是大夜,熬到凌晨三点多,是一天中最难抗的时候。 候场的演员们裹着军大衣站在红砖平房外面的歪脖树下抽烟。 冻得嘶嘶哈哈。 “看迷糊了。舟导平时不是围着玄老师转么,怎么拍起戏来对人家那么凶。” “啧,舟导公私分明。戏比天大,导筒一拿,六亲不认。” “那他到底和玄老师在一起没有?” “我看不像,没见着玄老师对舟导多特别。” “有一说一,玄斐然是真漂亮……她幸好没去做演员,不然多少人失业。” 舟笙歌在屋里大吼一声都干嘛呢,小演员们灰溜溜踩了烟头进去。 吃了早饭后是一场外景。灯光师说要等夕阳,日落前十五分钟自然光效果最好。于是剧组有了六七个小时休息时间。 胡同尽头是一家包子铺,玄斐然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肉包,坐小木桌前用一次性塑料勺舀豆腐脑。 熬一晚下来,头发有些油,她直起身子从手腕上褪下皮绳拢起大波浪卷发。 手刚抬起,马甲里的手机突突地震动。她叹口气,翻出手机。 ——姐姐,抱歉,不是有意针对你。别生气。 把手机扣在桌上,拿起塑料袋,扒拉出包子,一口咬掉三分之一。 还没看见馅。 行吧,拍戏也就这条件了。玄斐然看半露天的早饭棚子,厨房和餐厅混在一起。再往远处看,城乡结合处还没拆迁的平房,便宜,档期容易安排。 正适合这次短片的年代布景。 视线再回到油腻的矮木桌上,有人在对面落座,推来个暖手炉。 巴掌大小圆润似一枚蛋,外面套着毛茸茸小熊图案保温套。 玄斐然嘴里嚼着包子,“又玩什么幺蛾子呢?” “姐姐,这阵子在东北拍戏又遇到寒潮,辛苦你了。”低头伏小,完全不若片场时候的趾高气昂。 端起碗喝完已经凉了的豆腐脑。玄斐然从兜里掏出牙线,捂着嘴剔牙,“舟导客气了。” 什么不雅,怎么不美,就在他面前全部展现。 舟笙歌丝毫不在意玄斐然种种形象。 他拿起她咬过的半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我要让你开心,姐姐,这话不会变的。也谢谢你在片场上配合我。” 玄斐然舔了舔齿根,半笑不笑。拿起一旁的过膝羽绒服,披上就往外走。 东北的冬天冷得人手脚发麻,户外久了,无论多厚的防寒衣服都被寒风吹透。 但好在暖气给力。 推开酒店房门,地暖热气从脚下往脸上扑,不多时玄斐然脸颊泛起潮红。 还有六个小时,抓紧时间补觉。 洗了澡,在卫生间护肤,面膜刚贴上,有人按门铃。玄斐然抽来衣架上的睡袍,从上到下捂严实,扎紧腰带去开门。 门里门外两人都意外。 她以为是他,所以敷着面膜就去应门。 小演员没想到片场上雷厉风行的玄老师浑身喷香踩着毛茸茸拖鞋,若娇柔小女人似的就这么出现在面前。 有点措手不及。 玄斐然撕下面膜,“有事?”人就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小伙子青涩却大方。明眸皓齿,下巴隐约一条美人沟。眉骨高眼眶深,有点混血感。笑起来弯了一双卧蚕。 “玄老师,想和您沟通后面的拍摄。从您的镜头里看,我是左脸好看还是右脸好看?” 他凑过去摆个角度,收起下颔半侧身子看玄斐然,“我这个角度比较耐看。” “听导演安排。” 玄斐然抵住门的脚往回缩,他卡在门边,“我的手也很有优点。玄老师可以给一些特写。” 舟笙歌刚和另一名执行导演喝了点酒暖身子,这会才回酒店。 电梯门开,就看到玄斐然房间门大敞。男主角站在外面和她眉飞色舞。 l 【番外·舟有笙歌岸有花】3、姐姐还没睡? 这剧的主演是他蹲小红书和微博从好皮囊里面淘出来的,剩下几个是回学校在低年级学生里游说来的。无他,就因为便宜。新人没经验,缺戏,几万块钱就能搞定。 他放慢脚步,悠悠往那边走。 “我对这一带熟。收工后玄老师想去哪里转转么?” “想睡觉。” “玄老师这么好看,没有劝您改行当演员的?” “不配。” “玄老师您放大我的优点,我们互相配合,绝对能达到舟导想要的那种美感。” 舟笙歌脚步停在玄斐然门边。 “姐姐还没睡?” 玄斐然长发垂在锁骨,弯弯绕绕,又一卷波浪挡在脸颊,衬得小脸更白更媚。她看舟笙歌,笑了声,“正要躺下,被打扰。” 私下里,舟笙歌叫她姐姐,也从不避人。 两人简单一问一答,不顾旁边还立了个人。 男主角尴尬地连句客套话都插不进去,他扔下一句舟导好,就灰溜溜走了。 玄斐然阖上门,舟笙歌在最后一秒伸进手别住门。 “晚上冷。” 是两大包暖宝宝。玄斐然迟疑,最终伸手接住,“谢谢。” 梦想在钱面前一文不值。毕业后很多同学都把理想喂狗然后向现实折腰屈服了。舟笙歌没有放弃。 做独立导演很艰辛,找剧本拉投资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得会。 灯光导演和摄像都是凭关系和厚脸皮用友情价请来的。连场务盒饭也都是老熟人介绍给了折扣。 玄斐然除外。 玄斐然看了舟笙歌的作品,说,你怎么还没火。 舟笙歌抱着手机看到那句话,眼泪都要流出来。 他约玄斐然出来,两人坐在咖啡店拉片室,边看边聊,耗了一整天。 那是玄斐然第一次认认真真了解舟笙歌这人。也是舟笙歌第一次抛开个人感情,从专业角度和玄斐然进行深度分享沟通。 那一刻,她不是他的斐然姐姐,就是一个特有理想的摄影师。 玄斐然跟师傅从小工干起,跑剧组扛器材,终于混到小有名气。 “玄老师,我想尝试一个全新主题的单元剧,您能来帮忙么?”这一回,不是姐姐,是玄老师。 玄斐然沉吟,问了档期。 冬天,确实没什么太紧张的安排。 “我看看。” “虽然我们剧组很穷,但玄老师您放心……” 玄斐然笑了一下,“先欠着,后面再说。” 临走时她又说,“每个导演刚起步都不容易。不是谁都有好运气。我不会不拿钱就帮你,我等你红得发紫时候给我补上几倍的工资。” 所以严格来说,此时此刻,全场所有人,只有玄斐然是免费的。 晚上开机后,舟笙歌做了调整。玄斐然被换到b组,另一个年资更高的摄像跟舟笙歌在a组拍男主角。 男主角的戏今天特别卡。一条拍了几十遍舟笙歌都不满意。 到后来,小伙子战战兢兢对一旁工作人员鞠躬连说对不起。舟笙歌喊,别整没用的,再来。 情绪怎么都酝酿不对。 不是太过悲伤,就是哭不出来。总是往极端里走。 眼看太阳落山,灯光师和摄影师黑着脸,哈气在围巾上结出一层小冰碴。 最美的效果没了。 舟笙歌说辛苦了,让大家歇十分钟。 他走上前,拉了椅子坐男主角旁边。正吭哧吭哧背台词的小伙子吓得缩回挨着他的手臂。 “你就想象玄斐然拒绝你。”舟笙歌特缺德,低声在演员耳边落下一句。 小伙子瞬间就萎了,嘴角微下垂,眼神黯淡无光。要哭又不全然是悲伤。遗憾有余,怨恨不足。 “ugot!” 舟笙歌迅速让摄像开机,各部门准备。 这条终于过了! 说好了不熬大夜,明天白天开工。舟笙歌却一再给男主角加码。 “状态不错,再来一条!” “这个画面美,太美了,拍这个景下一场戏。” 到最后,b组收工,玄斐然跑过来远远看热闹时候,男主角已经是强弩之末。牵强地做表情,还要挨舟笙歌骂。骂完了再给甜枣,好说歹说哄着又加拍了一会。 收工时候,小伙子穿上外套无精打采站起,看见玄斐然绕着走。 玄斐然望着舟笙歌,嘴角上扬,“幼稚。” 玄斐然:你这是职场pua 舟笙歌:再敢打你主意,这都算轻的 【番外·舟有笙歌岸有花】4、我回来了,姐姐 杀青那天,剧组包下农家院,铁锅炖大鹅豆角干呼饼子,好多人第一次吃。 坐炕上特新鲜。一进门服务员就喊老妹儿。 玄斐然不会发儿化音,学了好几次,只会说老妹。老板大笑。老板说我们这不兴叫服务员,你在店里见姑娘就老妹儿,你喊我就老舅。 “那小伙子呢?” “店里没小伙子当服务员,都在后厨颠勺。” 老板爽气,免了啤酒钱。舟笙歌简单发表感想祝贺,然后大家就疯狂放飞。 工期短预算紧,冰天雪地拍戏太折磨人。尤其几个主角都是初出茅庐,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没想到这么苦。舟笙歌说以后再合作,演员们眼神都躲闪。 玄斐然喝尽一杯酒,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对男主说,“舟导早晚成大器的。以后你上赶着拍舟导的戏,人都看不上你。” 玄老师好不容易主动对他开口,话里话外偏向舟导,小伙子闷闷不乐。但也只好说,我的荣幸。 舟笙歌坐玄斐然身边,掰了半个饼子放她碗里。 “真腻歪。”边上小姑娘借酒劲笑他,“舟导什么都要和玄老师分着吃。” 扣桌上的手机响起,玄斐然用眼神警告舟笙歌别乱来,然后接起。 “……我一直在外地拍戏,您不能这样。房租我按时交,水电煤气费从来不拖,您说要卖房子就赶我走。马上过年您让我去哪找房子……三天?我明天才回……你……” 挂了电话,玄斐然愤恨叹气,筷子放下再没胃口。舟笙歌知她一直在外租房住,抵住低气压,勇敢问怎么了。 “房东要卖房,限我三天搬走。” “明天我陪你找房子去。” 玄斐然看怪物一样看他,“地段交通价钱安全性要综合考虑,哪这么容易。”她划开手机看日历,“还有不到一周就过年了,这节骨眼上中介都不做生意。” “搬我那。” “什么?”玄斐然眯起眼睛看舟笙歌。 屋外三九隆冬,白雪皑皑。屋内一片热气腾腾。玻璃上一层薄薄水雾,隔绝外界所有黑暗与寒冷。 舟笙歌穿了件浅咖色高领毛衫,三个月没有理发,自来卷的发尾盖在了耳尖上。清瘦的肩膀骨廓分明,拿着筷子的手指有薄茧,脸颊腾起微醺的潮红。 他仰头灌下一盅白酒,“我常年东奔西跑,房子空着也可惜。你住我那。” 舟笙歌没骗她。这处房子他确实不怎么住。 市中心商住两用loft,不大,八十平挑高空间。一层是卫生间厨房客厅客卧,还有个半开放书房。二楼是主卧。 玄斐然征得同意后,在一楼又隔出一间暗室。一开始她执意住在客卧。舟笙歌说他总不回来,她不嫌弃就去主卧住。 拉扯一番,玄斐然还是选择客卧。她说,这比我在家住的宽敞多了,我不挑。 过了年,舟笙歌就去三亚取景了,一个月没回来。 玄斐然最近接了个商拍,大小姐太难伺候,搞了三天才休息。睡得昏天暗地,中午时候玄斐然爬起来,出了薄汗。 昨晚回来太晚,简单卸妆就躺下了,这会才有力气去洗澡。 浴室窗台上插了一只月季,最外圈是胭脂红,越往花心越淡,从石蕊色渐变成浅粉。 花洒泻下,水雾升起,月季沉浸在烟煴里。 世界都变得安静。 玄斐然洗了头发,伸手从置物架上摸来发夹,在脑后扎起丸子。脖颈微弯,她俯身剥开缝穴仔细清洗。水珠从耳后延脊背滚落,越过腰窝,急急隐进臀缝。 有多久了……自从高中毕业,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亲近过男人。 想来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个欲很重的女人,却曾经有过一段放纵的日子。 在被荷尔蒙支配的年纪里,男女彼此的选择维度简单。 就像喜欢漂亮的洋娃娃,占据身边,是一种炫耀。玄斐然美得耀眼,梳着齐耳中长发,茂密乌黑,美人尖衬得小脸水嫩白皙。一颦一笑都牵扯人心,圆润的眸总是漫不经心地看,爱和恨都直来直往。 她享受被追捧的感觉。弥补了出身和成绩带来的与他人间巨大鸿沟。然而这种满足和虚荣随着成年消散殆尽。 恋爱不再单纯,选择变得复杂。她看多了将自己和对方放在天平两端反复衡量的感情。金钱,地位,家世,均是可以交换的筹码。 她从风月场上退下。 从来没对异性敞开过的心门,刚被掀开门缝又轰然紧闭。 两根手指探进穴口,上下磨蹭几下,沾了满手滑腻。 玄斐然一手撑在浴室玻璃门上,一手摸上肿胀的阴蒂,仰首抿唇,取悦自己。 自慰已经非常稔熟。 无关情欲,不用男人,仅凭对身体的了解就能够到小小的高潮。 很久没吃过异物的甬道些许滞涩,只能浅浅吞进半个指节。九浅一深地扩张,从深处往外掏出更多淫水儿,终于将手指尽根插入。 拇指按在阴蒂外打圈,长指进出穴道,不多时小腹就泛起酸麻。 “嗯……”玄斐然微翘脚跟,打开腿心,牙齿轻咬下唇,呼吸和喷下的水一样灼热。 浴室内气温陡然升高,燥得她浑身绯红。 舟笙歌用指纹开锁后,大咧咧滑着34寸行李箱进玄关。 真热。 他脱下外套,趿拉着夹脚拖坐沙发上,拧开盐汽水一口气干光。 海南的阳光把他灼成古铜色,从脚趾到肩头。 工作日的中午,想来斐然也不在家。舟笙歌随性大胆起来,抓住领口从后兜头甩掉背心。登时一个略浅色的工字背心印子刻在条理分明的肌肉上。 身上只剩个花里胡哨南洋风沙滩裤。边解裤绳边往卫生间走。 一下子推开门,氤氲潮气扑面,他愣了。 没想到家里还有人。 淋浴房里人影绰绰,在玻璃上勾出毛边轮廓。 “啊啊……哈……” 丝丝媚喘无遮无挡窜入耳朵,影子以某种难耐的频率颤抖,双股间似有什么进出。 舟笙歌错愕掩上门。 嘭一声,被风带上。 玄斐然沉浸在高潮余韵中,听到声响,只长舒一口气,哂笑勾起嘴角。 好累了,连头都不想回。 玄斐然换上家居短裤清凉吊带出来,没看到舟笙歌。 拉开最下层抽提,是一个堪称古董的胶片机。休息时候,她就扫街,在小广场一坐一下午,世间万物人情冷暖都纳入镜头。最近太忙,年前的照片都没处理。 抠出底片,连着一旁的几卷,又拿了盒相纸钻进暗室。 桌上三个浅塑料盘,中间一盘的清水浑了。她戴上塑胶手套,拍亮日光灯,端起塑料盘倒进角落里的水池。 暗室门口的使用灯没有点亮,舟笙歌知道她还没打开胶片。 门被推开,又咔哒一声锁上。 玄斐然动作顿滞。 暗室在楼梯拐角下,狭长,前高后低。只有一排操作台,一个人转身都困难。 更何况挤进来两个人。 舟笙歌站在玄斐然身后,她垂首拧开水龙头。卷发从耳后掉出,落在颊边。他俯身帮她将碎发理在耳边,“我回来了,姐姐。” 【番外·舟有笙歌岸有花】5、姐姐,你看看我 啪! 玄斐然关掉日光灯,拧开红灯。 微弱的光在完全密闭的黑暗中只提供一丝丝亮。 沉闷粘腻,一如两人身上的薄汗和呼吸。 往浅盘里倒上显影液和定影液,抽出胶片,凭触觉感觉正反面,然后放进暗袋。 玄斐然的动作认真而沉默。 “你看到了?”她问。 两人裸露的胳膊相贴,舟笙歌挨着她,若即若离。 他喉头滚动,眼神如这灯光一样暗。 “所以撸给我看。”玄斐然终于看向他。 时隔一个多月,她再次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撸给我看。 舟笙歌贪恋回望她。清澈的双眸没有感情,红唇轻翘,唇珠水润微嘟起。她戴着手套和粗帆布围裙,神色淡得好像在聊天气。 “好,这样公平。” 玄斐然扭过头,再没去看他。 她听到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他喘息渐浊。 很安静。只有胶片在显影液里洗涮时候触碰塑料盘的声音。 定好timer,红色硕大阿拉伯数字倒计时突突地往回跳动,离终点一步步靠近。 玄斐然坐在操作台前,双手交叉搭在桌上,很浅淡的低落在心里游荡。 舟笙歌始终站在她身侧,她甚至能感到他释放出的那东西的温度。 很烫,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要碰上她的肩膀。 他却拉开最后礼貌的距离,给彼此的赤裸留有余地。 舟笙歌凝着她的发顶和侧颜,舌根发麻,咬紧后槽牙,制止崩溃的快感。 带有薄茧的手握住阴茎,冲着她一下一下套弄。顶着圆润光滑龟头撸到根部,包皮贴在掌心被带上带下。 “姐姐……” 浑浊混乱的呻吟。 他喜欢了他多久?久到他已经记不住时间。 少年的情芽萌动是她,性幻想对象是她,从幻想投射到现实里的人也是她。 舟笙歌不管别人怎样评价玄斐然,他自有他的想法。斐然姐姐的美,不止是外在的。她真的不用那么拼,那么孤寂,如果她愿意回头。 她会看到他一直在等她。 她为什么不明白,他已经长大了,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愿意给她的,不仅是狭义的爱,而是一个完整的家。 他捧着鲜花,站在玄斐然身边,拍下第一张合影。 电影院里,静静陪玄斐然哭。 在片场默契又边界明显地相处。 在旁人暧昧模糊的玩笑里,短暂地满足。 这一些都像是从玄斐然情绪的缝隙中拾起的遗漏。 动作加速,他虎口卡在冠状沟,收紧,逼得自己要透不过气。 灭顶般窒息感袭来。 刻意压下冲动,他缓了手劲。阴茎充血肿胀到要炸开。表面年轻无害的面孔,下腹却违和地翘起尺寸惊人的肉棒。 “姐姐,你看看我。” timer突然响起。 玄斐然起身关掉,用镊子从显影液里夹起胶片在清水里涮了涮,放进定影液。重新计时。 靠近舟笙歌的半边身子一会火热,一会冰凉。正如此刻她悬在空中的情绪,无处安放。 他动作不大,空间逼仄,却不免擦蹭到她。 手臂血管筋络凸晰,手背偶然触碰她肩头。 很暖,一不留心就沉沦。 口水吞咽声很明显,舟笙歌站到了临界点。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却大胆搭在玄斐然脖颈后。 细腻的触感是最后的推手。 他眉头微蹙,收手轻揉她脖颈,胯下之物也即将爆发。 玄斐然没有躲。 很涨,很冲,想要不顾一切。 指腹下的皮肤清透微凉,和阴茎的炽热形成鲜明对比。两人用了同款沐浴液,从不同躯体上散发出相同味道,昏暗中不明不白地缠。 他大口喘气,一瞬间地空白。捏紧了她脖颈,压迫感清晰。 他要进入她的世界。 “嘶哈……啊……” 红色灯泡闪烁,钨丝断断续续亮几下,彻底熄灭。 墨一般黑,他射了。腥膻混着檀香在空气中弥漫。 舟笙歌凭记忆从操作台上抽来纸巾擦干净手,把还未疲软的硬物强行塞回内裤。胯下鼓鼓一包。 他感谢这突如其来的黑。 摸黑将胶片从定影液里捞出来,清水冲涮。夹在麻绳的木夹上,玄斐然重新打开日光灯。 神色一如往常。她歪头去看照片。 舟笙歌艰难地盯着她,心下默念。突然就抱起她,踢开门。 “舟笙歌!” “姐姐,你不能这么折磨我。” 每一句话,一定要有那两个字。 他抱她,双双跌落在沙发上。 跪在她身前,往前挪两步,膝盖深陷绵软。舟笙歌双手撑在她两侧,欺身压下,逼迫她半卧半坐,只能向后伸直胳膊勉强支撑。 浓烈的清冽扑在玄斐然鼻尖。 “我来满足你,好不好?” 玄斐然不在乎地看他,缩回长腿,“怎么满足?” 没有拒绝,是疑问句。舟笙歌获得鼓励,脸颊靠近,越落越低,直到唇若羽毛覆上她的。 他不敢。 抬起她下巴的手在抖。 姐姐。 这是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姐姐。他一想起来心脏就拧着疼的姐姐。 玄斐然彻底向后,从他身下坐起,离他是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伸手可触却也亲密不足。 她直起腰身,小腿跪在沙发上。在他注视下解开短裤纽扣,向下扯。内里什么都没穿。 靠在抱枕上,曲起膝盖,短裤从大腿滑向脚踝,阴户若隐若现。玄斐然抬腿踢开短裤,两根光洁长腿向双侧分开。 有些肉肉,不是细长的。 更多的碎发扎不住,荡在眼角边,弯弯绕绕。 玄斐然掰开肥美的媚肉,裸露油亮毛丛中粉嫩的穴口。指尖摸摸阴唇,沾染了湿,含进嘴里,伸舌舔卷。 微抬首,从下往上看舟笙歌。 “我不是好人,这里,被很多鸡巴进过。” 舟笙歌理智崩断,扑过去捂住她的嘴,“你在我心中就是最纯净的天使。” 一瞬间的恍惚。玄斐然轻笑,呵,纯净,时至今日还有人用这个词形容她? 葫芦:抱歉抱歉,不是故意卡肉。只是觉得舟笙歌马上要吃到了,拉扯这么多年,两人情绪应该都很微妙复杂。 【番外·舟有笙歌岸有花】6、姐姐,你好会啊 不想再从玄斐然嘴里听到一个难听的字,舟笙歌拉起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抚上后脖颈,唇瓣重重印上。玄斐然没做好准备,两人牙齿轻撞,她的贝齿甚至划伤他的唇角。 舟笙歌不在乎,他加深了这个吻。 扣在腰侧的手逐渐收紧,逼她贴近胸脯。舟笙歌蛮横地拉扯舔咬她下唇,直到涂上一层晶亮,也不松口。玄斐然被搂在怀里昏昏然,陌生又熟悉。 很久没有被异性拥抱,却是这几年几乎一直形影不离陪在身边的弟弟。 唇瓣被吸吮得酸麻,舟笙歌撬开齿关,卷着她舌根肆狂地搅,拇指摩挲她耳后的软肉。玄斐然喘不过气,一个劲往后退。 她退一步,他就倾身上前,边吻边欺,把玄斐然困在沙发角落。 “唔……”口水来不及咽下,玄斐然去推他。 他手臂下滑,覆在臀间,加紧了手劲,迫使两人从上到下密密匝匝紧贴。 舟笙歌抬起头,唾液带出淫靡细丝,在彼此间拉扯。锁骨凹陷剧烈起伏,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仰视她。 刚经历意料之外的湿吻,玄斐然找不到语言,也喘着气向下望。 舟笙歌伸出手指抚平玄斐然眉间的山川,执念又诚恳看她,喃喃道,“姐姐,我说过,我想你开心。” 成年后的玄斐然,不若年少时那么潇洒。舟笙歌多少猜到为什么,现实和物质很残酷。玄斐然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子杀进摄影圈从零开始,平地起高楼,各种艰辛随便想想都懂。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玄斐然扯散发髻,甩了甩脖颈,一头蓬松淡香的卷发扑在肩头。 她和他用了同一瓶洗发水。 这是什么样的关系,可以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用同样的浴液洗发水,然后连窗帘都来不及拉紧就抱滚在一起。 她高傲扬了下巴,搭上他的肩轻轻一推,舟笙歌就平卧在沙发上。 玄斐然骑在他胯间,居高临下,水润的阴唇贴蹭在他家居裤外,泅湿他的裆部。 插入时,舟笙歌近乎爆炸。刚一进入,那种嘬咬感分外强烈,他双手掐在玄斐然丰满的大腿外侧,想冲到底又舍不得。 玄斐然淡然一笑,撑在他胸前,直吞到底。 “啊……” 她仰首,好舒服,好久违,一下次肏到深处,满满当当。 并不急于抽插,她压在鸡巴上,上下左右地画圈,用龟头去摩擦阴道内壁。软肉受不住这样的撩拨,含着肉棒不多时就沁出更多淫水儿。 全打湿在两人交界处。 这种爽,比大开大合更磨人。 玄斐然的身材不是白幼瘦类型的,有点肉肉,不会很胖,抱起来却特别有手感。两团奶子不大,正好够一手掌握。她托起一侧乳房,指尖掐着奶头轻轻地捻。 越掐水越多,小屁股就摇得更不得章法。 骨缝里的酥麻都被唤醒,她低头望了眼下腹。顿时穴内又是一紧,舟笙歌忍住呻吟。 还有一小截吃不进去。粉黑的鸡巴,颜色干净,又粗又长,烫得她裹着不松口。试一试上下滑动,大龟头撑开层层褶皱,带来濒死快感。 遇到极品了! “动一动。”舟笙歌哑声求她,压抑住想把她按在床上肏坏的劣根性。 玄斐然半个嘴角勾起,单手撩开卷发露出天鹅颈,另一手一直没离开乳头,跪在鸡巴上缓缓开始套动。 再也没去看他一眼。她单纯沉溺于自我欲望中,像是做给他看,仿佛穴里是别人的东西。 小腹收紧上提,再重重落下,淫水儿被挤出又在一次次地抽插间被拍打成细末。一根油亮的鸡巴夹在穴里,浅浅抽出,她始终没有全部拉开。 阴蒂贴着他下腹,往耻骨上磨,磨硬了,磨出滋味儿来。 舟笙歌像溺水的人,长长出气。鸡巴被嫩肉一圈一圈地咬,阴道和柱身毫无阻隔在每一次肏干间紧紧摩擦。 正爽得喘不过气,玄斐然却抬腿挺身,吐出肉棒。 把后背留给舟笙歌,上下撸动几次湿滑的鸡巴,重新顶在穴口。 舟笙歌红了眼,屏气看她。她一侧小腿贴在沙发上,另一边脚踩在沙发,手里拿着他的东西往阴道里放。 光滑圆润的顶端轻而易举破开阴唇,从上到下滑了几下,她往下坐,穴口洞张一下子含住半根。 放下腿,玄斐然撅起屁股。让他好好看着她是怎么骑他。 刚才她是坐到底不拔出来,现在是只进去个龟头和小半截肉棍,再不坐满。 然后翘起逼口,调整角度,卷腹向前又缩腹向后,穴肉如水波荡漾四面八方贴上肉棒,随动作轻柔地碾压,绞紧,再放松。 浪潮从龟头传到下腹,从鼠蹊处往心口涌。 舟笙歌赞叹,只会粗喘,甚至被骑到呻吟出口。 甬道浅浅衔住肉棒,往来之间刮到一小处凸起,粗粝敏感。玄斐然受不住,每顶一下,就抽搐着缩动肩膀腰腹,却仍旧一次次往上坐,让龟头反复顶弄那里。 汁液淋漓,她摆动臀部像一尾软蛇。 舟笙歌记住了那处,她坐下,就往上顶,狠命肏那地方。玄斐然摇着腰肢说不行了不行了。 成熟的身子很轻易就攀上小小的巅峰。 舟笙歌捏住两团粉白的臀瓣,使劲一撞。 “啊!”她挺胸,两团奶微晃。 “到底了到底了。”她害怕。 “没有。”舟笙歌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拿到主动权,他坐起,双手抓握乳球,跟着肏动的节奏揉捏。肉棒直上直下,碾到了宫颈口,他托起她离开,又把她按在鸡巴上往下压。 到了后面,玄斐然已经没有力气。 全凭舟笙歌从后抱住她,肉棒肏进去搅动一番再抽出。玩了几下他不过瘾,拉她次次坐到根部。阴部拍打声音太过明显,混着挤压水液咕叽咕叽的声音。 他啮咬她后颈,“姐姐,你好会啊……” 床笫间这两个字有变态般禁忌感,浑身升起激麻。玄斐然脱力,靠在他肩上,“别……” “别再叫我姐姐。” “斐然。” 换做舟笙歌推倒她。 玄斐然膝盖跪地,双手撑起,被摆成迎接的姿势。 肉棒始终都没有抽出穴口,舟笙歌跪在她身后,挺直上身,健臀紧缩用力撞向洞口。 又深又急又重。他挺胯摇摆,龟头顺着肉壁一路往里钻,享受致命的箍攥感。原本紧闭的缝隙被肏开一个圆洞,无力承受,中间一根鸡巴明晃晃撞进抽出。 “斐然,斐然。”他一手绕到她胸前兜起晃荡的奶子,一手剥开穴缝按上阴蒂,双指一起按上,左右打圈。 “不……”玄斐然受不住,身体里酸酸麻麻,要发泄,又被堵住。她四脚往前爬,又被拖回。 “啪!”穴道被重新套在鸡巴上,舟笙歌恶劣拉起她一条腿,将她翻了过来。 鸡巴陷入小穴完整绕了一圈,皮肉撕扯间带来的快感不同于其他,两人都是叫出声。 奶头和阴蒂上的手没有松开,舟笙歌把玄斐然压在身下,入得狠戾。 玄斐然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咬住下唇,一副只要他身体不要人的状态。 “睁开眼睛。”舟笙歌俯身吻她,舔着嘴唇把话渡给她。 他就插在她体内,急迫要她的眼睛,心,身体里都容下他。 玄斐然摇头,叫得娇媚,就是不去看舟笙歌。 “好麻的……” 鸡巴碾压过的地方,留下一路火花。 他也失控,五指在乳肉上留下淫靡红痕,啃咬她唇瓣加速身下进攻,“痒么?” “痒的。” “姐姐,再骚点。” 那两个字像一把剪刀,剪断了玄斐然脑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又像是沙锤,一下两下打在她心口。不重,却撩拨她心慌意乱。 他彻底压在她身上,鸡巴飞快地肏,只进不出,已经无路可走,就顶着她撞。舟笙歌抽出阴蒂上的手护在她头顶,不让她撞到沙发背上。 乳肉挤在两人之间,软软嫩嫩,失了形状。 他耻骨磨在阴蒂外,狠命地碾。玄斐然没有东西可抓,只好挂在他胸前,抖动得越来越急促,穴肉和乳肉都紧张起来。深处涌出一波波颤栗。 舟笙歌加重挤压阴蒂的力道和进出的速度,摸到脖颈上的手,拉下,握在掌心十指相扣,锁紧。 “……啊啊啊……到了……” 玄斐然偏头咬上他锁骨,这一次,是漫山遍野的快感燃起大火。锁骨很疼,舟笙歌却很爽,那一刻差点把持不住,他蜷缩手指死命地攥住玄斐然的手,撤出肉棒, 精液打在她的阴毛和小腹。 粉黑的鸡巴还一弹一跳往外吐液体,龟头滑过大腿,留下一路悱恻水痕。 “好绝啊,姐姐。”他侧身把玄斐然扣在怀里。 “下次再骑我好不好?” 舟笙歌:肏我,姐姐 玄斐然:上瘾是吧? 【番外·舟有笙歌岸有花】7、换一种身份,不 这一天饭没吃一顿,已经洗了两次澡了。 玄斐然伸指往外抠,还好,舟笙歌没弄进去。 这么不清不楚和舟笙歌做了,究竟算什么? 她一向是把爱和性分很开,所以能坦荡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面对舟笙歌,她好像有点心虚。只是欲么? 玄斐然在卫生间洗澡,舟笙歌善后战场。点了外卖,一些水果零食,还有一盒套。 之前冲洗的照片都晾干了,他去暗室把胶片收好,帮她收进抽屉里。 那是她的百宝箱,各种型号的相机和器材,甚至连拍立得都有。 很不真实。这房子到处都是两人一起生活的痕迹。舟笙歌把她甩在地毯沙发上的衣服捡起一件件迭好,又走进餐厅,顺手拿起玄斐然放在桌上的马克杯,去饮水机前接水。 等冰水的时候,他瞥见玄关处,她和他的马丁靴都没放在鞋架上,混乱堆在一起。 还有一双黑绒面细高跟,不像是她平时会穿的,想必前不久出席了什么场合。舟笙歌眼神变暗,她那双长腿什么都不穿,单单配这细高跟,应该很美。 玄斐然围着浴巾出来时候,就看到舟笙歌轻靠坐在餐桌上,端着她的马克杯在打电话。 她擦头发朝他走,看到茶几上的套,无奈闭了下眼睛。 “没忘,今晚去妈那里吃饭,你真念叨。” “我要带斐然一起回来。” 电话那边的舟若行瞪大眼睛,心中大喊一句我擦,换了个措辞,冲话筒说,“爸说了今天要是人带不回来就看不起你。” “少假传圣旨了舟若行。” 挂了电话转身看到玄斐然,“洗好了?吃点水果,一会去我爸妈那。” 玄斐然走上前,发梢还滴水,“放下我杯子。” 舟笙歌视线落回手中的磨砂雾面黑色杯子,再次凑到嘴边,很缓慢清晰贴上唇,再喝一口。 “现在也是我杯子。” 玄斐然懒得和他费口舌,回客卧拉开衣柜准备衣服。 “不去。” 她从衣架上卸下一条黑色蕾丝雪纺连体裤,“我晚上要回家。” 舟笙歌不喜欢听这句话。这不是她家么? “刚才是我的第一次。” “所以呢?”玄斐然嗤笑,“我没有处男情结,不打算对你负责。” “那我对你负责。” “不需要。谢谢。” 他们两家本来住得就近,开车回去也是顺路。玄斐然搭了舟笙歌顺风车,快到时,她指指前面路口,“把我放那。” 舟笙歌没有停下的意思。玄斐然语气渐重,“别想着把我劫持到你家。” 他抿唇,胸中憋着闷气,也只好把她放下。 花费点时间在街角水果店和熟食店拎了伴手礼,玄斐然才往家走。 进了盲人按摩店,没见着顾客,却看到爸爸和舟笙歌说说笑笑。 舟笙歌拿筋膜枪帮玄爸放松肩颈后背,“玄叔,怎么样?” “力道手法比我好。” “比不上比不上,但是也能以次充好。” “这……这,诶对对。”玄爸扭扭脖子转转肩,“笙歌,这个不错。” “您平时忙起来总是背痛,用这个敲敲打打能缓解些。” 玄斐然立马冷了脸,手一松东西扔桌上,问,“舟笙歌,你不回家来这干什么?” “斐然,你这孩子真是。”玄爸听闻声音转向她,“怎么一点不礼貌?” 玄斐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皱眉看舟笙歌,后者一脸无辜不解,朗声道,“姐姐?” 她舔了上颚,眼神放空向别处,深吸一口气,拽起他衣袖往外拉。 舟笙歌跌跌撞撞被拖出来。 “你早准备好了?还给我爸买东西,行啊你。” “我打小认识玄叔,孝敬他应该的。” “舟笙歌,你觉得特好玩是么?” “我没玩。”舟笙歌上前一步,垂头望她,离得很近。 “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超出计划,但我并不觉得意外。也早就想带你来我爸妈这吃饭了。换一种身份,不再是舟若行的闺蜜。” 玄斐然抱着手臂,头扭向一边不看他。 “不过就是顺序先后的问题。原本我想一步步来,现在我等不及了。”他手插在风衣外兜里,敞开衣襟半掩在她身后,轻轻吻她发顶。 “斐然,我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十六岁那年要到你的电话。” 那会舟笙歌初生牛犊不怕虎,非要自编自导搞一套短片,甚至还拉来了赞助。他从舟若行那里求来了玄斐然的联系方式邀请她演女主角。 显而易见被拒绝了。舟笙歌没有放弃,最后玄斐然答应帮他拍摄,严格说起,这是两人第一次合作。 舟笙歌知道玄斐然从来没有男朋友。她之前说有,是在骗他。他也知道穆隽其人的存在,不过从未多嘴问过一句。 他的斐然姐姐,阴差阳错游戏人间,其实情感白纸一张。她的胆怯和自卑,他都懂。 玄爸走出来,听见两人絮絮低语声,说,“你们还没走?” 玄斐然慌张,忙挣脱他怀抱。只一下,又觉得可笑。爸爸什么都看不到,这是躲谁呢。 舟笙歌从头至尾都没松开臂膀,就这么把她环在大衣里胸口下,抱着她笑说,“姐姐有点害羞,不想跟我回去,玄叔您这回得帮我。” 玄斐然生气了,舟笙歌前言不搭后语到底和爸爸胡说些什么。 玄爸却一本正经,“斐然,舟叔一家认识你那么久了,别紧张。过会老客户约了来理疗,爸妈晚上有点忙,你先去,啊。” 怎么还没成老糊涂,爸就把女儿往外泼? 舟笙歌软硬兼施,强硬搂她往外带,又去亲她。虽然但是,在爸爸眼下光明正大做这些她也害羞。 “那我吃完就回来。” 玄斐然不知道的是,舟笙歌把她放到路口,调头直奔盲人按摩店。 男人要和男人直接对话。他比玄斐然紧张一百倍,坐在玄爸面前扯了一堆周边臭氧层。玄爸听出话里有音,问,笙歌你到底什么事直说。 舟笙歌说,我喜欢斐然姐姐,想带她回家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再让我家人认识一遍。 玄爸毫不意外,你小子沉得住气,这么多年终于开口了,还敢直接来岳父面前说。 岳父两个字,让舟笙歌稍微放松下来。 斐然答应你了么? 没得到回答,玄父了然几分,叹气,我女儿不想做的事情,旁人逼不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做得太过了让她反感。 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知道,我虽没什么可以给女儿,但该有的尊严和宠爱,别人有,斐然也要有。我这辈子都没看到过斐然的模样,从小抱在怀里摸着她五官,听别人讲斐然生得真好看。 她好看与否,都不影响父母爱她。同样的,我也不希望她的美给她招致麻烦。 舟笙歌着急保证,我不是因为她漂亮才喜欢。 玄父打断他,我劝她今晚去你家,只能做到这。剩下的,笙歌,你加油。 葫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章!写完后反复看了好几遍,斐然虽然这样出身,但真的幸福。弟弟对她真的没话说,啊啊啊好羡慕 【番外·平行】1、这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约定 故事从校庆文艺汇演那个霹雳雷暴开始。25岁灵魂穿越回去,17岁灵魂被动回到了原位肉体上。 —————————————————— “嗯啊……”舟若行听闻娇喘,意识到从自己嘴中发出,错愕捂住嘴巴。 她正挂在南天远身上,阴道里还塞着那根熟悉的东西。 窗外大雨倾盆,雨滴砸在玻璃上粉身碎骨。 南天远托住她的翘臀,眼神也有一瞬恍惚。但很快恢复平静。 呼吸逐渐平复,他兜揉她的胸乳,“几点了?” 舟若行环视周围,一间简陋的化妆间。不远处音乐声闷闷地传来,她猜这地方离舞台很近。 从他身上跳下,她摸来化妆桌上的手机按亮,2012年4月5日。 舟若行双手绕到身后故作淡定系文胸,没回头,“5点了。” 然而指尖的抖动出卖了她。 两个小勾仿佛和她作对,怎么都勾不到一起。 蓦然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接住她的动作,帮她系好。 南天远低头专注,她从镜子里窥到他的神情。 “好了。”清廓的手指擦过她的肌肤,南天远放下粉色内搭,将校服外套重新穿在她身上。 抬头,与她目光在镜子中相接。 舟若行慌乱错过视线,从他手上扯过衣摆,却又愣住。 这怎么……这是谁的校服啊?这么宽大。 她的校服呢? 南天远提上裤子,对镜查看,挑眉疑惑。他脸上这是什么怪异的妆容。 裤兜里手机震动。 “南公子,你去哪了?好歹最后一次校庆了,你上心点。”是穆隽。 “嗯。”南天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我都唱完了,这个节目后面就是你的钢琴独奏了。” “再后面一个呢?”南天远问。 “我看看节目单,是——是高一的创意舞蹈。” “让他们先来,换个顺序。”南天远转过身看舟若行,“我在化妆。” 如果他猜得没错,他又穿越回来了,此时正在进行的是校庆文艺汇演,而他,即将出场钢琴独奏。 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谁呢,是17岁的舟若行还是25岁的舟若行? 是留在这里的人还是回到这里的人? “会化妆么?”南天远走过来。 “会一点。”舟若行显然也听到了穆隽在电话里的内容,认命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粉刷,站在南天远面前。 “麻烦你了。” “不客气。” 刚才性器还抵死缠绵的两人,出奇见外生分。 却毫不违和。 南天远一席白衬衫,上台鞠躬,稳稳走向三角钢琴,坐好。 四周暗下,徒留一个光影罩在他身上。 干脆利落,一如他的为人。 舟若行从舞台一角往上看,找到班级位置。将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端,遮住脖颈吻痕,跑回观众席。 “你去哪了?” 玄斐然凑过来,给她看刚拍的照片,“你看,楚慈这身材真令人羡慕。” “就是胸比你小了点。” 舟若行一把抢过单反,着急紧张翻看。 这都是哪跟哪啊! 她和南天远在教室,看似打闹实则撒狗粮的合照,还有同学们各种表情造型的照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集体照。 她坐在南天远身边,表面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却挨他很紧,两人关系不言而喻。 时空混乱的这几个月,好像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不过她再怎么着,在南天远眼里都比不过你。”玄斐然在一旁八卦。 “南天远?” 玄斐然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瞅她,胳膊肘怼过去,“不是都睡过了,还害羞?” “!” 舟若行心中有条淋湿的流浪狗在哀嚎。 到底怎么回事,她和南天远三句话不对付。穿越到未来,发现他们两人成了法律盖章的夫妻。 没有交易不是做戏,是24k保真的夫妻。 再回来,南天远和她从冤家变情侣,明目张胆公开关系。 甚至在学校上演活春宫。 她有那么饥渴么? 哦对她记起了,南天远属狼的,永远吃不饱。 台上的少年十指轻扣琴键,李斯特的钟空灵清脆,灵活跃动,从长指下缓缓流淌。 淌进少女的心湖,涟漪阵阵。 在未来,前几天南天远曾对她说,糯糯,我做了个梦。 我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和你重新来过一遍。在梦里,我们不再针锋相对,你陪在我身边,给予了我好多温暖。 舟若行眼神闪烁,不知道南天远猜到了多少,问,“你想过有一天真的面对高中的我,会说什么做什么?” “做现在我们可以做的事,说现在我对你说的话。” 舟若行五指蜷在掌心,艰难咽下口水。 她和他,确实做了未来才能做的事。 文艺汇演结束,已经快晚饭时间。没有晚修,大家走得都早。 舟若行回教室时,南天远坐在后面低头收拾书包。脸上的妆没有卸。 眉眼都被锐化,更立体俊朗。 她翻了翻书桌,掏出被雨水淋湿的校服外套放腿上。 “南天远。”她扭过身子,“校服还你。”拉链拉到一半,往下褪衣服袖子。 他提起她腿上的衣服,摸了摸半干的布料,“明天再说。” “不要!”舟若行执拗把校服甩在他书桌上,金属拉链撞上桌角。 锁骨上红痕星星点点。 南天远本想说,随你。 但是脑中不断翻滚这几个月奇幻的过往。 这是她未来的妻子,他曾经不敢触碰的奢望,在未来都成了真。 他起身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强硬将她手臂塞进衣袖,勾起拉链,“穿湿的会感冒。” “生病了也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 舟若行微怔。 “请假了不能来上课正好给你看笑话。”她噘嘴。 “我会心疼。” 舟若行整个人傻掉。反驳的话不成句,望着他淡然的表情。 南天远握紧她的手,“好凉。” “那……”舟若行还在搜刮理由,“我爸妈看我穿男生外套,我没法解释。” “实话实说,被雨淋了。” 南天远单肩背起书包,把她校服挂在手肘往外走。 走到教室门口,她还没跟上,他回首,“快点。” “去哪?” 他笑,一改往日的拒人千里,“送你回家。这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约定,忘了么?” 葫芦:别问我南知不知道糯是穿越回来的,糯知不知道未来的南是两个灵魂。我也不知道,圆不过来了…… 【番外·平行】2、什么都答应你 下了课,南天远起身去教室后面看贴在墙上的月考成绩单。 有些事情原本是意料之中,他只是稍加确认,那一瞥,眼神却滞住。 南天远大步走到成绩单前,手指从上往下,滑到第二个位置,停在那里。 第一名,舟若行。 第二名,南天远。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怎么成绩连舟若行都不如了?并没有说舟若行成绩不行的意思,但他居于榜首,仿佛是永恒既定的事实。 有人在身后也“咦”了声。 舟若行拧开杯子,边喝水边翘起脚看成绩单。 南天远让开半个身子,回身看她眨着杏眸神色诧异。 “恭喜你。”他沉声说。 “……不应该啊!”舟若行回神看他,“南天远你以一分之差屈居第二,你是不是算好的?” 学神和学酥的区别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学神可以控制分数精准到偏差一分之内,而学酥只祈求别有一根强有力的手指头来怼她。 看似很牛,使劲一怼酥皮就掉了一地,露馅。 南天远别有深意望她眼,转身回到座位上。 作为一个化学竞赛生,考出了比她略低的化学分数。 他想到了在未来保险箱里看到的那本日记本。嘴角抽笑,所以,成年后的自己回到这里,面对舟若行玩了什么把戏? 仔细翻找一切蛛丝马迹,直到从课堂笔记本最后几页空白纸上看到线索。 两种字迹。属于他的是黑色碳素笔,比他现在的字体要飘逸连贯。另外纯蓝色钢笔字体幼圆潦草,看着眼熟。 摸着两人交替错落的字句,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抬眸,盯着前面的高马尾和蓝白色校服。 这种小纸条,你一句我一句,这么幼稚的事情,他尚且没做过,那个自己竟然如此? 起初还是端端正正,蓝色字体越写越飞扬,横的竖的斜的压在黑色字迹上。 看到最后一句,他眉骨轻挑。 大课间,舟若行抱着球从操场上回来,坐下抽出纸巾擦着鼻尖上的薄汗。 “啪!”一本笔记摔在她桌上。 她一副关心弱智的表情抬头看他。 “说吧,提什么要求?”南天远说。 舟若行皱眉,“你又哪根神经搭错了?” 南天远笑了一下,靠坐在她桌角,面对她,长腿伸展。 拿起笔记本递给她,“我说到做到。” 舟若行迟疑接过,随手翻看,这不是他化学笔记么,全是令她头秃的竞赛题。看到她同样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的神情,南天远弯腰从她手上抽走笔记。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举到她面前。 南天远注视她的表情,看舟若行黑瞳从左到右移动,她微惊讶,又重新再看一遍。 黑色和蓝色字迹打情骂俏,腻腻歪歪。 最后几句是: 蓝色:你就不会让着我。 黑色:想要什么,自己争取。 蓝色:真的? 黑色:给你个机会。如果下次月考成绩超过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蓝色:什么都可以么? 黑色:什么都答应你。 “记起来了?”南天远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他隐约猜证的细节。 “嗯。”她垂下眼帘,“可我现在不想要求你什么。” 他很想捏住她下巴抬起来,他不喜欢她眼神的躲闪。 在穿越到未来之前,她与他已经越界了。他一再关上那扇门,是她找到了打开的钥匙。 “说。”南天远敛起笑容,手落下握住她。 “我不!”他捏疼了她,她甩开他。 声音大了点,前面趴桌上睡觉的班长掀开眼皮惺忪看他们一眼,又非礼勿视趴回去。 南天远没松开她,抿唇看她。舟若行扭过头,过去几个月身边的那个男人和眼前这个人的身影不断交叉重迭又分开。 在她心中的顽石稍微松动时刻,在她终于大胆叫出老公的时刻,竟然就这么被抛回来了。 漾起的思绪无处着陆,怕他接不住,又怕此时的他轻而易举就接住。 以此坐实萦绕她脑中的猜想。 南天远猛然拉起她走出教室。一路不顾旁人目光,走到办公区那边,那一向没什么人。 舟若行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另一只手抓住他小臂去挣脱。 他将她扣在墙上,随后手掌撑在她耳旁。 “我都答应,只要你说。”他缓了语气,柔风拂面。 “那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舟若行双手背在身后,水眸看他,“昨天,在化妆间。” “不可以。” “我……我不知道那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我现在面对你,只有尴尬。可以忘了昨天的事么?” “忘不了。” 舟若行无奈叹气,“那你还说什么都答应我。” “除了这个。”南天远俯身靠近他,“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我可以帮你再回忆一遍。” “?” 拇指按上她唇角,他蓦然侧首吻上她。伸出舌头描摹她的唇线,热气扑在她脸上。 “张嘴。”他揉着她的乳肉。 并不久远的记忆开始攻击她。她对这样的吻并不陌生,但对于眼前十七岁的南天远这样的举动过于震惊。 一瞬间恍神,齿关随即被撬开。 他舔着舌根,顶到上颚转了圈,恋恋不舍退出,唇瓣虚虚相贴,微喘,“记起了么?” 没得到反馈。 南天远转首确认了监控摄像头位置,把她往角落里带,手伸进去罩在胸口外侧,“还要再进一步帮你回忆么?” 手指夹起了乳头,舟若行隔着校服按住耸动的手掌,“南天远,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觉得是胡言乱语。” 南天远停下动作,“糯糯,其实我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如何开始的。” 要素过多。 舟若行瞠目,胸口急剧起伏。 四目相视。有审视,有确认,有疑惑,也有坦然。 “你叫我什么?!” “糯糯。”一字一字,无比清晰。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 “要从哪里开始讲呢?”南天远从衣服里退出双手,环在她腰上,下腹相贴,“还是我先胡言乱语吧。” …… …… 南天远讲完,舟若行久久找不到语言。 他说几周前穿越到了未来。再回到这里,就是把她按在化妆间镜子前肏。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在未来,也面对过眼前这个人? “没了?” “这是全部。”南天远说。 “可是……” 舟若行从裤兜里掏出一些五颜六色小纸条,展开手心。 “夹在我的课本里。生日兑换券。” “兑换券?”南天远从展平的掌心上夹起,一张张默念,亲亲劵,不生气劵,停止冷战劵,在教室做一次劵,在女卫生间做一次劵,在天台做一次劵…… 最后一张蓝色纸条,写的是:老公,生日快乐! 他舔了下嘴角,拉扯整个故事四散的线头,试图理清。 舟若行握紧拳头,纸条锋利的棱角边缘刺到掌纹,“老公?我不记得我有谈恋爱。” 顿住,南天远觉得喉咙干涩,道出一个客观事实,或许可以解开这一切。 “明天是我生日。”声音很低。 舟若行定定回看他,“我也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 “是去年八月的一个台风天。” 她一把将纸条扔在他脸上,他闪过脸。有些纸条掉在他肩膀上,有些落在两人脚下。 “所以,谁在喊你老公?!” 舟若行提高音量,略失控,“这是谁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是我么?告诉我,南天远,你和我怎么就上床了?!” 气恼,无助,又了然。各种复杂情绪缠在一起在心底发酵。 舟若行很委屈,她并非没有心的人,但这一切太慌张太快了。穿越未来,她成了南天远的妻子,回到现在,她又和他发生了关系。 17岁的舟若行,真真切切存在于这个空间的舟若行,生命中却被挖走了一部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留下一段空白。 【番外·平行】3、你叫我什么(女卫生间H+被 临近晚修结束,有人在辅导室睡觉,有人在教室已经开小差收拾书包聊天等下课铃。 南天远和舟若行的位置都空着。 楚慈收好作业抱去教师办公室,有些内急。放下作业跑去办公区上卫生间。 卫生间里面的灯坏掉了,只靠着洗手池这边昏黄的一盏圆灯提供光亮。 窗户大开,暖风透进,她找了离洗手池这边最近的一扇隔门。 手刚搭上去,听闻一些动静。 衣物窸窸窣窣,又很有规律的摩擦。人声轻喘,压抑难耐。 她心下一慌,竖起耳朵确认。 又好像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是幻听了吧。 她登上两级台阶,翻身锁门。那声音又响起,更清晰了,她甚至听到衣服拉链打到隔板上的声音。 在最里面的隔间,舟若行一手捂紧嘴巴,另只手攀在南天远脖子上,也听到了脚步声。 穴内倏然紧缩,箍得他几乎寸步难行。 掌下的臀肌用力,夹着腰侧的大腿都紧绷起来。他揉了揉臀肉,示意她放松。 她瞪大眼睛摇头,死命吸附插在穴内的阴茎,只想摆脱,让他快点结束。 舟若行背靠在墙上面对南天远,他站在她身前,摩挲着光裸的大腿挺胯律动。其实,他早就听到有人来了,才缓了节奏。 刚猛顶了百下,两人几乎要撑不住,他突然听到有人进来了。 肉体拍打的声音过于响亮,不得已放慢,重重地撞,缓缓拔出。只剩个龟头,再尽根没入。 囊袋也沾染了粘腻液体,随动作贴打在阴户。 他岂不知她想他快点结束,但他可不想惹来人围观活春宫。 细密的快感若蚂蚁爬过阴道,本来要登极乐,又被甩下云霄。舟若行说不好是庆幸还是恼火。她绞紧穴道,嘬吸龟头,呜咽着让他别再折磨她。 她要疯了,马尾早就散下。 晃着一头乱发,脸贴在冰冷瓷砖上,控制不住溢出喉咙的呻吟,干脆咬上指节,闭紧眼睛对抗快感和羞耻交替带来的凌迟感。 南天远一手扶住她的大腿,一手抚摸至她发顶,落在脸颊。 温厚的手隔绝了冰凉,枕在她脸侧。 楚慈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声音,抬头看了看半明的灯光,吓得推门而出。 嘭,卫生间的门被风狠狠刮过关上。 “啊……” 即使咬着手指,舟若行还是喘出声。 南天远伸手摸了摸她后背,怕她凉,转了个身坐上马桶盖,把她放在胯间。 她被迫骑坐在他身上。重心不稳身子后仰,双手下意识搂紧他。 手指从嘴中退出,随之而来是挠在心上的娇啼。 “唔嗯……我,我不会……”舟若行瘫软在他胸前,艰难挺起腰,含着肉棒不知所措。 “我来。” 虎口环住紧致的侧腰,把她套在阴茎上,按下又拔起来。 “吸我。”他靠在她颈窝,往上颠,教她怎么挽留他。 “嗯嗯……啊哈……”她并不会,但是怕被发现的刺激感使得她夹更紧。 落下时本就有重力加持,再加上南天远发狠地握住她的腰,她几乎是砸向他大腿。 往返几个回合,两人配合默契。 舟若行张嘴在他颈侧留上齿痕,卷腹款动,用穴肉撸弄大肉棒。 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外套拉开,下身赤裸,脚踝挂着纯白色内裤。 穴口一根油亮粉黑的阴茎肆意鞭挞抽动,肏进拉出。 龟头推开每一道褶皱,咕叽咕叽,直抵宫口。 淫水儿一波波被带出,她和他的阴毛都被润得晶亮。 “不……不行了。”舟若行抬不起手指,任凭他掌控主导。 “糯,再等……等。” 南天远咬紧齿根,视线下移。她的白衬衫下摆卡在两人交合处,动作激烈之时甚至将边沿卷入肉洞。 他拉起她下摆,彻底暴露交合处。 一片泥淖。 乌黑粗硬的毛发间伸出丑陋可怖的阴茎,只见根部不见龟头,抽插出幻影,一下下顶进女孩的花穴。 那么小的一个缝隙,平日里一根手指都吃不下,此时被撑到薄薄一层裹住阴茎。 她娇柔地配合,催他,快些。 “叫我。”他叼起她肉嘟嘟的耳唇,放大喘息。 “南天远。” 他眸色更深,看她眼角都沁出泪,红唇微张,沉浸在情欲中载沉载浮。 “不对。”他诱哄她,“在未来……你叫过的。” “你叫我什么?” 舟若行抿唇,闭上眼睛逃避。 肉体拍打声和水液推挤声在空旷的卫生间越发清楚,他股四头肌纹理分明,坚硬如石,低吼忍耐。 但他偏要忍,他要听那两个字。 突然,卫生间门又被推开。 高跟鞋敲打地面,走到洗手池镜前,水声哗哗。 舟若行蓦然睁大眼睛,她要不行了。穴肉叫嚣着扭动痉挛抽搐,他再肏几下,她就泄成一摊泥了。 南天远吻上她的唇,把所有娇啼都吞入腹中。 “唔……”仍然残留了几不可闻的声音。 是实在难忍的欢愉。 舟若行主动骑坐他,媚肉律动着包围阴茎。肉棒涨大一圈撑开嫩穴,甬道就抽搐得更厉害,拼命对抗这进攻。 欢爱中的人仿若角斗,撕扯间享受濒死的快感。 忍到极限,再也不管外面的来人。 水声停止。接着是撕扯纸巾擦手的声音。电话铃声叮咚,女声接起电话。 “歪?妈,我稍晚回去,晚修还没结束。” 是班主任! 舟若行抓着南天远的手不自主拧紧,在他唇边说,“你……快点!” “说不说?” 南天远竟然站起来,这个角度让龟头直接上翘顶在敏感处,淫水从她腿心溢出,沿他大腿滑下。 “不说,我就当着班主任的面肏你。” 她大脑一片空白,恐惧紧张刺激各种情绪交织,心有不甘肉体又贪恋。 “……” “老公。”她在他唇角呢喃。 “再叫一遍。”他得寸进尺。 胯骨撞击她的,磨得通红,肉棒卡在穴里根本不拔出来,顶着往里磨。 “老公……” “老公……” 南天远咬住她下唇,把最后的呻吟都落在她嘴里,也含走了她所有的声音。 肉棒隔着橡胶薄膜在阴道里弹跳抽动,一下一下冲出白浊。 激麻的感觉席卷两人,她与他皆是不知今夕何夕。 “呼……”南天远卷着她唇瓣,鼻尖相贴,拂去她脸颊黏着的碎发,“乖糯糯。” 班主任将擦手纸扔进垃圾桶,本想转身出去,停了脚步。 侧耳倾听。 刚才,好像有什么动静…… 只有风从窗缝中穿过的声音,她抬头望去,一轮明月高挂苍穹,云絮层层翻涌掩来。 是个晴朗的夜晚。 高跟鞋哒哒渐行渐远。 舟若行撒娇,“你又得逞了!我就是不叫,你敢那么做?” 南天远一脸满足,“你不是叫了?” 她锤他,“把那张兑换券给我。仅此一次,用过作废。” 南天远说,“那下次什么时候在天台试一试?” “想得美!” 葫芦:就这样结束了好嘛,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