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造化神玉》 第一章 遮天世界 “柴信，千万别松手！” 一道焦急的嗓音响起，同时传入柴信耳中的，还有阵阵隆隆的巨响，以及纷乱无比的惊呼与尖叫。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一张温和清秀的青年脸庞映入眼帘，满是担忧与着急。 “叶凡？”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柴信的脑海中便自动跳出了一个名字。 “快上来，青铜棺要砸下来了！” 不远处，一位面相憨厚的男青年也冒险上前，抓住了柴信的另一条胳膊。 “张子陵？” 又一个名字浮现心田。 柴信怔愣了一瞬，这才注意到脚下居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裂缝，自己此时正伏在裂缝边缘，整个人几乎悬空！ 再顺着张子陵的目光往后上方一瞧，顿时看到一口堪比卡车的巨型青铜棺，正在头顶的山崖上摇摇欲坠！ “卧槽！” 他顾不上思考怎么突然从公司宿舍来到了这里，赶忙在两人的拉扯下拼命往上爬。 三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柴信才在青铜巨棺坠落之前，爬出了裂缝。 “跑！” 顾不上休息，叶凡与张子陵同时大喝一声，各自扯着柴信的一条胳膊，近乎拖拽般拉着他往远处狂奔。 “轰隆！” 跑出去不过四五米，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地面骤然震颤，使得三人皆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九龙拉棺？叶凡？张子陵？这难道是……遮天世界？我在做梦吗？” 柴信一边惊魂未定地剧烈喘息着，一边努力搜索着记忆。 “难道是穿越了？” 他原本是一家公司的职员，记忆中刚才还在宿舍楼旁，打量着一块从天而降的残缺玉石。 注意力刚被玉石吸引，眼前便是一黑，再度睁眼时，已然换了世界。 “玉石！” 在想到那块残玉的瞬间，柴信震惊地发现，那块残缺的玉石居然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没等他凝神细看，便觉脚下又有剧震传来，紧接着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随即眼前又是一黑，再度失去了意识。 他没有看见的是，先前所站立的那片山脊已然整体坍塌，包括叶凡、张子陵等众人，都与他一同跌入了那口神秘莫测的青铜巨棺之中！ 柴信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重生为异世界同名少年的梦。 从幼年、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 父母的关怀与严厉，同学好友间的青葱岁月。 直到大学毕业三年后，他和当年的同学再次相聚，共同登上泰山，却目睹九龙拉棺自天外降临…… 他很倒霉地被一块山石砸中后脑，直接失去意识。 梦里的一切都无比真实。 “原来如此，今日方知我是我……” 半梦半醒之间，柴信已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我并非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而是直到今天，才终于觉醒了前世记忆……”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其实都是同一个灵魂，只是今日遭逢大变，才终于忆起前世种种。 识海中的残缺古玉静静悬浮，似乎没有任何神异之处。 古玉通体呈青白色，表面隐约有诸般雕饰与纹路，似乎历经了无尽久远的岁月，早已磨损严重，无法看得真切。 “这一方古玉，应当就是我穿越至此的缘由了。” 既然能够出现在识海中，那么无论这古玉看起来多么普通，都绝对不会是凡物。 正当柴信仔细打量着古玉时，忽然感到身体猛地一震，仿佛从空中坠地。 紧接着，一阵争吵传入脑海。 “我又没说丢下柴信不管，只是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他又昏迷不醒，带着他出去岂不是更危险？” 一个略显尖细的青年嗓音响起，柴信听出来了，是李长青。 “哼，难道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破棺材里？李长青，你可真是一点同学情分也不顾！” 有个粗犷厚重的嗓音立即反驳，这应该是庞博的声音。 按理说此次聚会他并未前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过柴信看过原著，却是知晓其中原委。 庞博原本家中有事，故而无法参加聚会。但众同学临时起意，延长了聚会时间，并相约登泰山。 处理完家事，他得知消息便也赶来，恰巧同被九龙拉棺裹挟其中。 “没错，无论如何不能让柴信孤身一人待在棺中。” 这憨厚的语气，定是张子陵无疑。 “这样吧，我留下照看柴信。” 叶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 听到这些议论，柴信心里顿时有数。 大学时期，叶凡、庞博、张子陵，还有他，四个人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同寝室友。 同吃同住了整整四年，而且都是校足球队的成员，感情不可谓不深。 这点从先前叶凡与张子陵冒死也要救他，不忍见他坠入地缝，便可见一斑。 现在九龙拉棺似乎已经停下，众人在是否带着昏迷的他一起出去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叶凡三人自然不会对他放任不管，可李长青那伙人在校时就与他们不对付，所以有不同意见。 “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别牵扯到我们就好。” 始终冷眼旁观的刘云志突然开口，声音十分低沉。 “彼此彼此。” 叶凡的语气依旧平静。 “哎呀！这是哪里？” 柴信听到这里，便知道不能再装昏，扶着脑袋坐了起来。 他这陡然坐起出声倒是吓了众人一跳，许多人甚至本能地退后了几步。 “柴火，你小子总算醒了！” 庞博是个胆大的，第一时间过来扶起他，话音里满是惊喜。 柴火，是读大学时，他给柴信起的外号。 “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不舒服？” 叶凡和张子陵也出言关心。 柴信在庞博地搀扶下站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了几件柔软的外套上。借着外界照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到叶凡三人此时都只穿了一件内衬。 “没什么不舒服。只是……这是哪里？发生什么事了？庞博你怎么也在？” 他不动声色，假装对当前的处境一无所知。 “我们摔进棺材里了……” 庞博难得地露出苦笑，开始给柴信介绍情况。 第二章 几片绿叶 “快出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棺材里了，太晦气！” 不等庞博话说完，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先前坠地时，青铜巨棺翻倒了，连棺盖都倾斜了些许，已然能看到外界并不强烈的微光。 “咱们也走吧，边走边说。” 叶凡捡起外套穿起来，对几人道。 庞博和张子陵都点了点头，外面的光线很昏暗，似乎已经到了晚上，颇有几分寒意。 “救援的效率也太低了，天都黑了也没见来人！” “放心吧，泰山顶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震惊世界，不可能无人问津。” 众人议论纷纷，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喜悦，争先恐后地跑出了青铜巨棺。 然而，很快众人就全惊呆了。 放眼望去，全是暗红色的荒凉大地，没有丝毫生机与活力。 这根本不是泰山！ 所有人的心里都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有女同学开始哭泣，更有人发出不敢置信地怒吼与质问。 “又是一座五色祭坛！” 叶凡的目光投向身后，发现了青铜巨棺下压着的五色祭坛，与泰山上的那座十分相似。 “天空……不对。” 柴信看过原著，自然知晓这是哪里，但他不能直说，于是抬头望天，悠悠地来了一句。 听到他这话，周围的人也纷纷抬头。 “天空有什么不……我的妈呀！” “那是什么？月亮吗？那它旁边的那个又是什么？” 众人本还觉得柴信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一抬头，顿时全都悚然。 只见天穹之上，“月亮”明显小了一圈。而且在另一个方位，还有个比它小了一些，但亮度却相差不大的星辰。 “难道……这里已经不是地球？” 众人心底隐约有了答案，但却都无法相信。 这才在青铜巨棺中待了没多久，居然就来到了另一颗星球？ “那边有建筑！” 张子陵厚重的嗓音响起，伸手指向远方。 “去看看！” 叶凡和庞博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立刻做出决定。两人各拉住柴信一边胳膊，率先往远处的巍峨建筑快步而去。 “不用扶，我跟得上。” 柴信有些感动，这种关头还顾得上别人，这哥几个的人品着实没得说。 “那你自己稳着点。” 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见他状态尚可，便松开了手。 众人怔愣片刻，也都纷纷跟上。 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很多人都会失去思考能力，盲从成为了本能。更何况放眼四周尽是荒漠，只有那一处建筑，他们别无选择。 路上，有人发现了刻有“荧惑”二字的古老石碑。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果然，这里不是地球了……” 家世不凡的周毅似乎对古文有些研究，看到石碑后脸色顿时白了。 随后，众人从他口中得知，荧惑就是古人对火星的称呼。 再加上天空中那两颗地球上并不存在的卫星，众人想不相信也不成了。 “oh、my、god！” 跟随李小曼而来的美国人凯德发出惊呼，或是敲打岩层，或是翻看土壤，脸色愈发苍白。 不止是他，其余人也没好到哪去。 许多人再度陷入绝望，哭泣和怒吼声再度出现，而且更加响亮。 “可是，火星上怎么会有这么充足的氧气？” 貌美如花的林佳此时也同样脸色发白，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盲点。 众人闻言顿时愣住，随即又燃起希望。 火星大气中的氧含量微乎其微，这里的人好歹都是大学毕业，很多人知道这点。 “继续向前，也许那栋建筑里有答案，能指引我们归途！” 于是，众人继续向远处的建筑前行。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叶凡几人根本没有停下，此时已经领先了一大截。 穿过无数的断壁残垣，他们已经走到了那座宏伟的建筑近前。 这是一座庙宇，充满了古朴与沧桑。 “叶子，这几个字你认识吗？” 庞博瞅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寺庙牌匾上的古文。 叶凡却瞳孔收缩，目露震惊，一字一顿道：“大、雷、音、寺！” 四字出口，其余人也是面色大变。 “进去看看！” 庞博是个急性子，不等回应便三步并两步闯了进去。 叶凡却走到了古庙前的一棵枯树前，面露沉思之色。 “这是菩提树？” 柴信明知故问。 他隐约记得，这树上似乎有个宝贝，但由于原著看得太久，却也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了。 “整棵树都枯了，这几片叶子竟还这样翠绿！” 柴信注意到，枯萎的老树有一截枝条垂落下来，几乎接触到地面，只有那里还有五六片叶子泛着生机。 “莫非这些叶子就是机缘？” 他带着疑惑靠近，叶凡也同样向前。 但在他观察树叶时，叶凡却忽然弯下身去翻弄起了泥土。不多时，一颗灰暗的核桃大小的菩提子被他翻了出来。 “叶子，你是怎么看见的?” 柴信愕然，莫非这就是主角光环？ 他读过原著，尚且只注意到了那几片翠绿的叶子。那颗菩提子埋在土里，颜色又灰暗，简直像是个小石头。 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叶凡是怎么发现的？ “我瞧见这几片叶子上有细微的光华向土里洒落，便试着翻了翻土，没想到真有收获。” 叶凡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整齐的白牙。 柴信无言，这份观察力让他自叹弗如。接着，他没有犹豫，伸手就将那截生长着绿叶的菩提树枝条折了下来。 “你更绝，仅剩的几片绿叶都不放过！” 叶凡瞠目结舌，随即摇头失笑。 “物尽其用，有什么不好？” 柴信微笑，转身也往大雷音寺里走去。 他看过原著，知道接下来会遇到难以计数的鳄祖子孙，若没有大雷音寺内的古佛器护身，只怕会凶多吉少。 既然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活下去。 不要像原著中那样，成为一个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死跑龙套。 然而，柴信刚踏入大雷音寺，就忽然感觉到识海中那始终岿然不动的古玉，轻轻震颤了一下。 倏忽间，他手中握着的菩提枝条上仅存的六片绿叶，便齐刷刷消失不见…… 第三章 菩提丹 “什么情况？” 柴信有些发懵，莫非是古玉把菩提树的叶子给吞噬了？ 他凝神感应，顿时发觉原本朴实无华的古玉内部，隐约多了几分绿芒。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绿芒还在加深，仿佛正孕育着什么。 “嗡！” 不多时，古玉又是一阵轻颤。 随即，一颗珠圆玉润的绿色丹丸从古玉中跳出。 柴信顿时觉得手上微沉，低头看去，便瞧见一颗绿豆大的药丸，莫名出现在掌中。 “菩提丹，服之可永久提升悟性，效果因人而异，仅首次服用有效。” 不知为何，就在这颗丹丸出现的瞬间，柴信的脑海便自动浮现了这段信息。 “有点灵异啊……” 柴信惊得忍不住低语。 不过，连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这点事好像也不足为奇。 他很快恢复镇定，略微犹豫之后，便将菩提丹塞入口中。 丹丸刚一入口，不待他吞咽，便自动化作一股清流，不往腹中去，却直冲上颚，顺着鼻腔入了泥丸宫。 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门，随即大脑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甚至，许多前世已经模糊的记忆，此刻都清晰了起来！ 比如，《遮天》原著的剧情，本已忘了过半，此时居然历历在目。甚至就连前世看书时匆匆一瞥的地方，也能完全记起！ “这菩提丹，竟有如此神效！” 柴信有些难以置信。 他却不知道，菩提丹的效用确实是因人而异。 他服后之所以能有如此奇效，与他的身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活了两辈子，经历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柴信的灵魂强度远超常人。甚至就是许多仙台一、二层的强者，在这点上也未必能强过他。 而菩提丹服用效果好坏的关键，就在于灵魂强度。 正因如此，这丹药对柴信而言，简直如量身定做，合适得不能再合适！ “我怎么有种也开启了主角光环的错觉？” 柴信忍不住喃喃。 “什么？咦，这枝条上的绿叶呢？” 叶凡恰好和张子陵一起走了进来，看到柴信手上光秃秃的枝条，不由有些诧异。 “被我收起来了。” 柴信随手丢掉枝条，刚要解释几句，却发觉叶凡的目光已经挪向了别处。 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只见一盏青铜古灯坐落于佛像前。 这古寺其实不大，仅有这一间安放着佛像的佛殿，且处处落满尘埃，似乎荒废已久。 那青铜古灯样式古朴，平凡无奇，但其上却纤尘不染，仍旧闪耀着火焰，实乃异数。 叶凡被铜灯所吸引，没有注意到柴信的情绪波动。 “咦，我怎么没注意到这盏灯？” 庞博从佛像后探出头来，看到叶凡拿起青铜古灯，露出奇怪之色。 “佛度有缘人，说明你的佛缘不够。” 叶凡轻笑，擦拭着古灯。 “扯淡！” 庞博竖了个中指，欲转身继续寻找。 却见张子陵快步走到佛像旁，忽然弯下了腰。 “这念珠不凡！” 他捡起一串褐色佛珠，入手的刹那，竟闪过一抹金色光华。 见到这一幕，庞博顿时无语，两眼瞪得溜圆：“莫非我变成睁眼瞎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 柴信咧嘴一笑，也走到佛像旁，直接将立在左侧的一柄古旧长伞拔了起来。 “哎呦我去，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庞博看得额角直突突，索性不再理会三人，自顾自寻觅去了。 不多时，其他人也赶到了。 当得知此乃大雷音寺时，众人皆震惊不已，纷纷入内。不少人也找到了古老佛器，但几乎都是残缺的。 这让庞博很是无奈，他明明是最早进入古寺的人，结果却一无所获。 最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竟搬来了几块大石踮脚，将那书有“大雷音寺”四字的牌匾，给摘了下来！ “要说绝，还是咱博哥最绝！” 柴信与叶凡对视一眼，齐刷刷冲庞博比了个大拇指。憨厚如张子陵，看到这幕也不由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玩意还真沉！” 庞博感叹。 他刚拖着铜匾走出两步，整座古寺便猛然摇晃起来，里边的佛像更是出现了裂痕。 随即，一道充满慈悲与庄严的禅唱响起。 “唵、嘛、呢、叭、咪、吽……” 佛家六字真言响彻寰宇，震动苍穹！ 浩大的佛音仿佛能涤尽世间一切污秽，古寺周围都沐浴在一片祥和的圣光之中。 与此同时，众人在寺中寻得的一切器物，尽皆散发出柔和的光辉，让人心惊。 “轰！” 一声巨响震惊天地，古寺内的佛像连同整座寺庙，齐齐粉碎，化为飞灰。就连古寺前的菩提古树，也同样崩毁，没有木屑飞舞，只是无尽尘埃纷纷扬扬而下。 随后，诸多佛器的光芒内敛，再度归于平凡。 “莫非这世上当真有神祇存在？而这青铜巨棺前行的轨迹，便是他们留下的道路？” 周毅一改平时的冷静，神色非常激动。 “如果真的有神存在，那么也许可以解释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又为何能够在此生存……” 始终沉静的了李小曼，此时美眸中也生出异彩。 她话音方落，暗红大地便猛然震动起来，好似千军万马在奔腾。 “沙暴！火星的超级风暴！”金发碧眼的凯德手指远方，用蹩脚的汉语吼叫起来。 火星风暴高达每秒一百八十米，能够席卷整个星球，堪称末日浩劫！ “看！有神秘光罩保护此地，否则我们早已被风暴吞噬！” “不好，光罩好像在暗淡，就要消失了！“ 众人望着天上明灭不定的光罩，纷纷露出惊容。 “退回五色祭坛，此地不宜久留！” 柴信语气深沉，提醒叶凡几人。 “对，走！” 庞博果断点头。 几人毫不犹豫，便转身往来处狂奔。 “不错，或许只有沿着神祇留下的足迹前行，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其余人反应过来，也赶紧跟上。 “啊！” 眼看快到五色祭坛了，一名女同学却忽然发出惨叫，随即跌倒在地，再无声息。 而她的额头处竟出现了一个血洞，正汩汩流淌着鲜血，死状极其恐怖。 “怎么回事？！” 众人毛骨悚然！ 第四章 人心（上） 正当众人惊悚之时，王子文身上忽然传出一阵洪钟大吕般的嗡鸣之音。 随即，璀璨的金光自其右手所持的残破铜钟内绽放，瞬间将他整个笼罩。 “什么情况？” 刘云志此时离他最近，见状顿时握紧了手中那柄金刚杵，神色紧张地问道。 “刚才有东西袭击我！” 王子文浑身金芒炽盛，仿佛穿了一件金色战衣，犹如神祇临尘。 “不要停留！” 柴信却低喝一声，拽了一把想要前去查看尸首的张子陵。 “没错，先退回祭坛。” 叶凡也拉住了庞博。 四人脚步不停，继续往五色祭坛狂奔。 其余众人见状，顾不上恐惧，也纷纷紧随其后。 然而接下来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却又有几人莫名惨死，死状与最初那名女同学完全一致！ 死亡的气息在蔓延，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惊恐，许多人早已崩溃，泣不成声。 在众人逃命的同时，天上的光罩也在不断缩小，渐渐地已经几乎要压落在祭坛上。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死的全是没有佛器的人……” 有位女同学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说。 “我不想死，救救我！” “大家同学一场，佛器可与他人共用！” 叶凡见状皱眉，他实在不忍见死不救。 “不错，我们可两三人共同持有一件古器！” 庞博向来与叶凡共进退，此时立即附和。 “这器物本就残破，万一护不住那么多人怎么办？” 有人面色迟疑，此言一出顿时令许多人动摇。 “谢谢你，叶凡！” 那女同学鞋子都跑掉了，满是泪水的脸上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同时伸出右手，想要握住古灯的另一端。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表情顿时凝固，随后重重摔倒在地。 那僵硬在脸上的笑容，刺痛了很多人。 死亡随时会降临！ 众人愈发惶恐了，柴信几人身边顿时围上了好几个人，迫不及待地抓向古佛伞、古灯、铜匾，以及念珠。 这摆明是要抢夺，意图据为己有。 “你们干什么？好心帮衬你们，你们却要恩将仇报吗？” 柴信见状毫不犹豫，直接就是一脚踹出，将挤上来的一人踹倒在地。 “叶凡、庞博，现在不是做老好人的时候，人心在这会儿比什么都可怕！” 他皱眉低吼道。 “说得没错，这些王八羔子，没一个好东西！” 庞博气得大骂，他身强力壮，竟挥舞起怀中的铜匾，接连拍翻了好几人。 “哼！” 叶凡只是心善，却并非愚蠢，见状也冷哼一声，看似清瘦的身躯居然直接撞倒了拥来的两人。 “好歹有四年同窗之情，别让后半生都为今日的选择而羞愧！” 留下这样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奔上祭坛。 不过，他也未在阻拦几个人讨好地伸向古灯的手，因为这些人已经知道厉害，不敢再有抢夺的心思。 “这些人要是有羞愧之心，刚才又怎会做出那种事情！” 柴信摇摇头，低声对身旁的张子陵道。 张子陵苦笑摇头，此时他们已经站到五色祭坛上，是最早抵达的两人。 就在此时，眼看便要踏上祭坛的刘云志身上忽然电芒飞舞，千百道雷光衬得他犹如雷神降世。 “刚才我被那神秘东西袭击了！” 他吐出一句话，便再度沉默。 走上祭坛的瞬间，他凌厉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叶凡，但当看到那青铜古灯同样光辉灿灿后，眼中厉芒迅速消失。 “小心刘云志。” 待叶凡与庞博也走上祭坛后，熟知原著剧情的柴信，便低声与几人耳语。 几人神情一怔，随即微微点头，然后便都装作无事发生。 终于，幸存的人在心惊胆颤中全部登上了五色祭坛。 那九具巨大的龙尸与青铜古棺依旧横陈在祭坛上，四面八方都有微弱的光华在凝聚而来，没入祭坛基座中。 “光罩的消失，似乎是在为开启祭坛积聚能量。” 柴信想起原著中的描述，沉声说道。 叶凡几人点头，觉得应该就是如此，因为五色祭坛的光华渐盛，显然如在泰山的那座一样，正在打开星空古路。 “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上学时就是刘云志的狗腿子，方才还是叶凡护住了他的性命，现在却又与刘云志凑一块去了！” 庞博记着柴信的提醒，一直注意刘云志的动向，此时看到对方身旁不知何时聚拢去的几人中，多了一个刚才还在自己这边的面孔，顿时气愤不已。 “早就说了，他们哪有羞耻之心。” 柴信一脸淡定地耸耸肩。 叶凡则笑了笑：“我救他们，只求心安而已。” 五色祭坛的能量积聚持续了一段时间，光罩越来越薄弱，随时会彻底消失。 众人后退，生怕被外界的风暴卷走。 那个被庞博说忘恩负义的男同学，趁机又悄悄挪了回来。 突然，他一把伸向叶凡手中的青铜古灯，另一只手则猛力推向叶凡！ 这家伙不但想抢走青铜古灯，还想置叶凡于死地！ 柴信对此早有所料，在那人出手的瞬间，便一把抓紧了叶凡的胳膊，同时另一只手握着佛伞，毫不留情地戳向那人的腚沟！ 任何人的后门被偷袭，都会痛不欲生，更何况柴信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没有丝毫留手！ “啊！” 那人惨呼一声，手上的力道顿时减弱。 叶凡身为圣体，虽然未曾开发，但力量仍非常人可及，此时缓过神来，抬手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竟将之整个提了起来！ “畜牲！这么快就忘了刚才是谁与你共用古灯，庇护你的狗命，安全登上祭坛吗？” 庞博反应过来，向来性烈如火的他，气得七窍生烟，怒骂不止。 他骂着觉得不解气，便伸出蒲扇大的右手，在对方脸上左右开弓地扇了好几个耳光。 李长青见状，赶忙上前劝解：“大家四载同窗，不要这样，叶凡你们快放手！” 柴信在一旁看得分明，这家伙刚才还围在刘云志身旁，偷袭叶凡的主意，这几人只怕都脱不了干系。 第五章 人心（下） “你们都瞎了么？这小子刚才可是想害死叶凡！” 庞博气急，直接从叶凡手中夺过那人，同时又是几巴掌招呼过去，那人的脸庞早已肿成了猪头。 “不要闹出人命，先放他下来，再商量如何处置。” 一名女同学也开口，大学时她曾与刘云志是情侣，名叫王艳。 整个过程中，刘云志都置身事外，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刚才谢了，兄弟！” 叶凡冷静下来，先向柴信点了点头。 “之前你和子陵救我的时候，我可没提过‘谢’字。” 柴信微微一笑。 知恩图报，在他看来只是做人的本分。 忘恩负义者，猪狗不如。 “柴火，刚才那一记千年杀太帅了！” 庞博这会儿也平静了些，用铜匾将那人压在地上的同时，还不忘称赞柴信。 “低调。” 柴信摆手，笑容很淡然。 “庞博，你们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好好说话不行吗？先放手！” 王艳再度出声，混淆是非的态度令人不快。 “混账！刚才要不是柴信，叶凡已经死在风暴中了！我咄咄逼人？王艳，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不减当年！” 庞博刚有些平息的怒火，瞬间又被王艳点燃了，抬脚便要踩那人的脑袋。 “你这畜生，为何要害叶凡？” “我刚救了你，你为何转头便来害我，总有个缘由吧？” 叶凡拦住庞博，却亲手将那人的脑袋往外推去，已经紧贴着光罩。 这男同学胆寒，惨叫道：“是我鬼迷心窍，放过我吧，我再不敢了！我没在古寺中找到佛器，非常害怕，所以动了贪念……我狼心狗肺！” 叶凡听了这话，却依旧面无表情，二话不说继续将其向外推。 “啊！是李长青！是他出的主意！” 男同学终于吓破胆，吐露了实情。 听了这话，庞博直接将那男生丢在一旁，提着铜匾直奔李长青。 “四载同窗都算计，你还有没有人性？” 说着，他便一铜匾直接将对方拍倒在地。 柴信则十分自然地走了过去，将李长青身上的一瓶水拿到手中。 这还不算完，他将水递给张子陵后，又把手伸向了李长青腰间挂着的渔鼓。 “你想干什么！” 见到保命的佛器被收走，惶恐万分的李长青激烈挣扎起来，然而在铜匾和庞博的双重压制下，却毫无用处。 “柴信你做什么！李长青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把他的古器取走，岂不是要他的命？” 始终冷眼旁观的刘云志，这时也终于忍不住了，手持金刚杵走上前来。 出乎意料的是，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周毅，也单手托着紫金钵盂走来，劝解道：“你们都已有了佛器，不该再收走他的渔鼓，就算再多一件又有何用？” “叶凡，你气愤我能理解，但我们应该多点宽容。这种情形下夺走他保命的东西，这太过分了。” 王艳语气从容，好像非常公正。 “不错，毕竟是四年同学，理应互相扶持。不愉快的事就此揭过，柴信，快把渔鼓还给他。” 刘云志身侧的另一名男同学也附和。 这几人手中各持有一件佛器，现在同时开口，分量自然不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柴信瞪了周毅一眼，眸中冷意森然。 “李长青此人用心险恶，各位也都看到了。刚才唆使人害叶凡，若佛器还在他手中，各位能放心吗？” 他此话一出，许多保持中立的人都是面色一紧。 确实，李长青能害叶凡，也能害其他人！ “更何况，刘云志你手持金刚杵，不也能庇护他？当然，你若不肯与他共享佛器，就让他留在我们身边，我们绝不会不顾念同学情谊！” 这话一出，顿时噎得刘云志无法反驳，只能道：“我自然愿意保护长青，快放他过来。” 众人望着柴信从容不迫，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的模样，皆是颇感诧异。 当初柴信在校时，一直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想不到三年未见，居然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就连叶凡几人看向柴信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赏。 “柳依依，此物交给你。” 柴信不在乎众人的目光，转身将渔鼓交给身后的柳依依。 柳依依在原著中性格柔弱，且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将佛器交予她，至少不必担心被反咬一口，还能结个善缘。 “谢谢！” 柳依依十分激动，没想到柴信会将佛器给她，连声道谢不止。 “干得漂亮！” 叶凡给柴信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示意庞博将李长青放了。 庞博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此时内忧外患，不是闹翻的时候，便又踹了李长青两脚，才将铜匾从对方身上拿起。 见柴信将渔鼓给了柳依依，周毅等中立者也无话可说，陆续退回了原位。 “砰！” 就在这时，一声碎裂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大惊，五色祭坛外的光罩居然被刺破了！ 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化作一道乌光，“噗”地一声洞穿了一名男同学的额头！那男同学双目圆睁，仰天倒地，没了动静。 那东西无声无息，迅若闪电，若非有光幕存在，根本不会被众人察觉。 “莫非就是这东西，杀死了那么多同学？” 有人惊恐大喊。 祭坛上乱作一团，没有佛器的人纷纷涌向柴信、叶凡、刘云志等人，无论如何不肯放手。 “嗷吼！” 风暴中忽然响起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连雷鸣般的沙暴都被盖了下去。 “是大雷音寺……” 众人听出了声响的方位，正是已经灰飞烟灭的大雷音寺所在之地。 “莫非，大雷音寺下镇压了什么怪物不成？” 庞博此言一出，众人立即悚然。 但是很快，那声音又消失了，五色祭坛周围只剩下沙暴肆虐的声音。 但众人的心却并未因此而恢复平静，都在猜想那是什么东西。 “咔嚓，咔嚓！” 突然，那倒地的男同学头颅中，响起一阵令人汗毛倒立的骨骼断裂声，像是在被啃食！ 不多时，一个黑色的尖锐脑袋，从额头血洞中探出，一双凶厉的三角眼，残忍地盯着众人！ 第六章 气血丹 望着那条长不过十公分，形似鳄鱼的细小生物，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眼神中满是恐惧。 “什么鬼东西！” 庞博向来胆大，拎着铜匾就狠狠砸了下去。 “你个三寸丁，眼神如此恶毒，竟害死我七个同学，我非砸死你不可！” 霎时间，铜匾之上光华大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仿佛一尊战神。 叶凡见状立刻绕到另一侧堵截，古灯中的火焰犹如火龙般冲出，直奔那诡异小鳄。 小鳄速度极快，且生命力顽强的可怕，虽被砸了几下，竟仍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脱。 手持佛器的众人立即纷纷围堵，试图将小鳄灭杀。 柴信却没有参与其中，双手握着佛伞，始终保持警惕。他读过原著，深知小鳄远不止这一条，数量庞大到恐怖！ “咔嚓！咔嚓！” 果不其然，护罩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 “别追了，都聚在一起！” 叶凡拦住庞博，几人手持佛器挡在身前，重新聚拢到一起。 “我读过一些古籍，上面记载了大雷音寺下镇压妖魔的故事……传说这些妖魔之中，便有一尊鳄祖！” 柴信低声给几人讲述这些小鳄的来历，面色格外凝重。 “大雷音寺已毁，只怕下面镇压的妖魔……” 他话没有说完，但众人却都已经领会，顿觉一股寒意从后背直冲脑门。 “别管那些了，挡住这些小鳄，活下去才是首要！” 庞博大喝一声，浑身金光璀璨，铜匾猛地砸向身前。 顿时，几道乌光被他击落。 “妈的，跟它们拼了！” “拼了！” 此时众人已经顾不上恐惧，因为脆弱的光罩开始处处破碎，数十道乌光同时在五色祭坛上乱飞！ 众人挥舞佛器，道道金光纵横，竟也灭杀了不少小鳄。 只是数量太多，难免有漏网之鱼，不多时接连又有多人丧命！ 柴信手中佛伞早已打开，遮蔽范围最大，庇护着不少人，同时也击杀了许多小鳄。 “咦？” 在他击杀了不知多少条小鳄之时，忽然感到识海中的古玉再度微微震颤。 不多时，一颗血红色的丹丸浮现在古玉之上。 “气血丹，服之可增强些许体魄，亦可补充体力。” 随即，脑海中又是福至心灵般涌现出一道信息。 “这！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个气血丹？” 眼下正值生死存亡之际，柴信连续挥动佛伞，早有些疲累，此时看到气血丹有增强体魄、恢复体力的功效，便也顾不上纠结，直接取出服下。 丹丸入口，立即化作一道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柴信只觉得好像饱餐了一顿，原本有些不支的体力竟然完全恢复，甚至更加神采奕奕。 “我的力量提升了！而且提升了不是一星半点！” 偌大的佛伞足有三四十斤，此刻在他手里却轻若无物，挥舞起来十分顺手，虎虎生风。 而且，柴信能够感觉到，身上似乎附着了一层黏糊糊的物质，气味有些腥臭。若非此时情况紧急，四处都是小鳄的残肢，充斥着血腥气，只怕这股气味早被众人察觉了。 “莫非这就是伐毛洗髓？” 他内心有些激动，但仍保持着冷静，身手与反应极为敏捷，或许也是菩提丹的功效。 菩提树有助人开悟，清心静气的功效，菩提丹能让人变得沉静稳重，倒也不足为奇。 “这玩意怎么越杀越多，根本杀不完啊！” 有人发出绝望的呐喊，因为不知何时，五色祭坛已经被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小鳄包围！ 柴信也杀了有数百条小鳄，古玉共产出了三颗气血丹。 他已经注意到，被他击杀的那些小鳄，气血都会被抽干，最终融入古玉之中。 古玉正是借着这些小鳄的气血之力，才炼制出了气血丹！ 不过当服下第二颗气血丹之后，柴信就已经有了种“吃撑”的感觉，再多服怕也是收效甚微了。 饶是如此，他的体魄也已然比从前提升了很多，力量大得出奇，甚至有种能搏狮斗虎的感觉！ “应该是体内的药力积攒到了极限，必须想办法消化掉，才能继续服用。” 柴信虽然不懂修炼，但看过的修仙小说可不少，隐约猜测到了其中原因。 “大家别怕，杀得越多越好！我发现了，这些小鳄的血应该有着某种力量，通过祭坛可以转化为打开星空古路的能量！” 他看到众人渐渐丧失信心，赶紧大声喊道。 原著有描述，五色祭坛吸收了大雷音寺光罩的能量，仍然不足以开启星空古路，只能吸纳小鳄的气血之力。 “不错，既然是祭坛，肯定需要祭品！只要能开启星空古路，我们就还有生的希望！” 叶凡也高声附和。 众人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天空中隐有一幅太极八卦图浮现，正变得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八卦上的八种符号明灭闪耀，以繁复的顺序变换，似乎正在打开某种通道。 正当他们重燃希望之时，大雷音寺那里再度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嘶吼，同时有一道惊天动地的惨烈气息冲天而起。 一个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出现了，两个灯笼般的血眸在黑暗中迅速接近！ “神话中被佛祖镇压的鳄祖，如今脱困而出，世间还有谁能抵挡？” 众人彻底绝望，只觉得浑身冰冷。 “哐当！” 就在这时，五色祭坛上的青铜巨棺猛然震颤，远处正在接近的血眸顿时定住了。 鳄祖恐怖的气息碾压着众人的意志，若非有青铜巨棺制衡，他们早已崩溃。而且难以计数的小鳄密密麻麻地袭来，始终未曾停歇过片刻。 又有几人心神俱疲，纵然有佛器在手，却也到了极限，终于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人全都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救援。 “快，先进铜棺！” 眼看头顶太极八卦图上的符文越发明亮，闪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柴信知道时机一到。 他猛地一撑佛伞，在身前划出个半圆，强盛的金辉洒落，将附近的小鳄尽数击溃，带头冲向棺内。 “走，跟上！” 叶凡几人紧随其后。 众人本不愿再进那诡异的铜棺，但此时鳄祖在侧，虎视眈眈，已经没有选择。 第七章 柴信动手 他们刚进铜棺，便听见一声冷笑，青铜巨棺外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近两米高的身影！ 众人大惊，赶忙高举佛器，指向那身影。 那人影妖气冲天，黑雾缭绕，显然便是刚才的鳄祖！面对众多古佛器的袭扰，他只是轻轻一挥手，便尽数驱散。 一击无果，所有佛器都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华，猛地腾空而起，镇压向鳄祖！ 然而鳄祖仅仅又一挥手，数件佛器便立即爆裂，化成点点星辉，被五色祭坛吞没。 唯有少数几件神物虽然光芒暗淡，却仍未毁掉，落回了众人手中。 握着重新入手的佛伞，柴信明显感知到其中的超凡能量已经所剩无几，显然也在崩毁的边缘。 面对强势无匹的鳄祖，饶是他力量大增，却仍觉身如蝼蚁，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只能瑟瑟发抖，默默祈祷奇迹降临。 “轰！” 陡然间，天地再度变色，一只漆黑的大手凭空显化，向着青铜巨棺抓来。 眼看就要将青铜巨棺抓在手中，那始终毫无动静的九具古老龙尸终于动了——九条巨大的尾巴齐齐摆动！ “砰！” 黑色大手直接被崩碎，铜棺外的鳄祖脸色骤变，双眸中血光爆发，双脚在虚空中连连后退，终于勉强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虚空中的星空之门终于开启，青铜棺盖也再度闭合。九具庞大的龙尸拉着铜棺缓缓腾空，冲入星空之门，消失不见。 铜棺中再度陷入黑暗与寂静，只是不时响起抽泣与叹息。众人虽暂时逃脱了生死危机，但前路依旧渺茫。 “你怎么没声了？” 庞博几人本在小声交流，忽然察觉身旁那人安静得出奇。 “怎么，还在记恨我揍你的事？你差点害死叶凡，揍一顿算是便宜你了！” “醒醒，说话啊！” 另一侧有人推了那人一把。 谁也没想到，那人居然直接倒地，发出一声轻响。 “怎么回事？我没用力啊！” 推他的人惊道。 “死了！身体已经凉了！” “什么？！” 众人皆大惊。 有人举起手机，棺内立即有了亮光。 “看他的脖子！” 几名胆大的同学上前检查，顿时发现了异常。 那人的脖颈上一片淤青，充满了血痕，像是被勒死的。 “鬼！这棺里有鬼！” 有人已经吓得泣不成声，连连惊叫。 “不是有鬼，是被人杀的！” 就在这时，刘云志突然出声，同时冷冷地看向叶凡。 “你什么意思？” 庞博当时就火了，一下站了起来。 “他显然是被掐死的，只有离他最近，且手劲奇大的人才能做到！” 刘云志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望向叶凡。 “是叶凡！肯定是他！他在报复！说不定还有人帮他！” 鼻青脸肿的李长青大声叫着，只是再不敢上前。 “去你妈的！一群贱人！” 庞博气得拎着铜匾就要揍人。 “你干什么！被我说中了，想灭口吗？” “你们也太狠毒了，纵然他有错，但毕竟同学一场，怎能下死手报复？” 刘云志和身边的几人纷纷出口指责。 “我说我没有杀人，你们信吗？”叶凡扫视众人。 “我当然信！” “我也信！” 庞博和张子陵立刻应道。 柴信点了点头，他比谁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只是皱眉不语。 再度身处这棺中，记起了原著细节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件格外恐怖的事情，甚至比鳄祖还要恐怖—— 大成圣体的神祇念应该已经混入铜棺之中！ 大成圣体可与大帝一战，其强大自是不必多言，即便是死后产生的神祇念，也远非鳄祖可比！ 甚至便是准帝强者，也未必能拿得下他。唯有释迦牟尼那等在准帝中都立于绝巅的存在，才有可能将之镇压！ “或许在这棺中，神祇念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叶凡他们也不可能安全抵达北斗。” 最终，柴信只能是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叶凡，虽然我不愿相信，但你确实有嫌疑。” 李小曼清丽的嗓音响起，面色仍旧平静。 “庞博，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根据客观事实推断而已。” “没错，除了他还能有谁，在场谁有杀人的动机？谁又能有悄无声息杀人的实力？” 李长青见缝插针，火上浇油。 “先前假作仁慈放过他，现在又暗中将人杀死，叶凡、柴信，你们几个可真够虚伪歹毒！” 王艳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说话非常难听。 “你！你这含血喷人的贱人！” 柴信和叶凡都还算冷静，并没有被激怒，可庞博早已忍无可忍，提着铜匾就要揍人。 “小心！他胸腔有东西蠕动！” 张子陵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尸首，忽然惊声道。 “噗！” 他话音未落，尸首上便冒起一朵血花，熟悉的黑色尖锐脑袋随之出现，正是一条凶残的小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化一道乌光，直奔叶凡眉心而去。 “轰！” 叶凡反应迅速，以铜灯挡在身前，几颗火星闪过，小鳄凄厉惨叫，跌落在地。 柴信眼疾手快，手中佛伞随之砸下，将其砸为肉泥。 “刘云志，你还有什么话说？” 庞博猛然将铜匾往地上一砸，气势骇人地盯着刘云志，神色很是不善。 “我过于冲动了，可谁能想到会有一条小鳄混入……” 他话还没说完，柴信已然一步跨到他身前，同时一脚狠狠地踹出，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尽管刘云志手中的金刚杵隐有金光流转，也依旧没能挡住，直到重重地撞在了棺壁上，才终于跌落。 然而这还没完，踹飞刘云志后，柴信又是一个巴掌甩在王艳的脸上，将其抽得腾空而起，右脸迅速变得肿胀，更是有血迹从嘴角流下。 “你……” 李长青躲得远，见此情形便转身要逃，但柴信手中佛伞却已经砸来。 “啊！” 惨叫声响起，他直接被砸倒在地，再也无力爬起。 这一切都发生电光石火之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是阻止了。 谁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动手，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印象中一向缺乏存在感的柴信！ 第八章 降临北斗 柴信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与力量，简直比庞博和叶凡加起来还要恐怖，让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柴信，你怎么能打人？” 周毅震惊过后，面色严肃地站了出来，眼神中有着困惑与戒备。 李小曼等人也吃了一惊，不过却没有上前，反而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 “打得好，打得妙！他们就欠打，活该！” 庞博愣了片刻后，大笑着鼓起掌来，对柴信的行为十分赞赏。 “柴火，你这家伙平常不声不响，关键时候居然这么猛！” 叶凡的目光中也闪过一抹惊讶，觉得柴信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 不过转念一想，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性格有所影响也不奇怪。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面对周毅的质问，柴信平静如常，根本没有理会，而是扫视了一圈。 “当前的处境已经够让人忧心了，我实在没有闲功夫去跟人勾心斗角。而且，我不像叶凡那么大度，谁若再敢挑衅，莫怪手下无情！” 言罢，他随手提起正在挣扎的李长青，猛地丢出去数米，将其扔到了同样在惨嚎的刘云志身旁。 然后便退回原地，再不理会旁人。 柴信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刘云志他们实在烦人，不如直接打服，省得总是聒噪。 同时，也让其他各怀心思的人看清楚形势，别再无事生非。 周毅家境优渥，出生以来便顺风顺水，到哪都是备受瞩目的焦点，何曾这样被人无视过？ 他脸色有些难看，最终却没有多言，也退了回去。 在亲眼目睹了柴信的实力后，众人都变得心有敬畏，不敢再多言，更不敢与刘云志三人亲近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都要转变心态，免得被小人所害。毕竟，这里已不是地球，没有法律约束，人心难测。” 看到叶凡、庞博、张子陵都在打量自己，柴信神色认真地说出忠告。 “你说得对，我还是有些优柔了。” 叶凡闻言一怔，随即微微点头。 张子陵闻言，也若有所思。 “刘云志那几个家伙，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庞博向来心直口快，看问题也很透彻。 “若再有下次，我们也不必再留情。” 叶凡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格外坚定。 不愧是原著主角，虽然心存仁义，但也是杀伐果决之辈。 “咦！” “什么声音？” 忽然，柴信和叶凡同时开口，面带困惑。 众人被他们吓了一跳，纷纷面露惊诧与茫然之色。 柴信两人却不加理会，神情居然变得缥缈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抚向那棺中棺，仿佛聆听着某种特别的声音。 起初声音还小，很快便越发浩大起来。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初始首句乃是到家典籍中的名句，但接下来却是闻所未闻的玄奥古经，难明其意。 柴信熟知原著，知道这并非修炼秘法，而是荒天帝留下的帝文，描述了其关于重新演化仙域的构想。 虽然不是修炼之法，但其中蕴含的威能却不在帝经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原著中叶凡是借菩提子之力，方才能听到这些经文，可我又凭什么呢？” 柴信用心记忆着神秘古经的同时，也不由生出疑惑。 “原来是它！这古玉到底是何来历，竟有这么多妙用？” 他终于注意到，识海中那残缺的古玉不知何时缓缓旋转了起来，有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清辉洒落。 古玉似乎与棺中的古经相呼应，形成了某种共振，让柴信能够接触到古经中蕴藏的神秘伟力。 柴信与叶凡手扶铜棺，有种出尘之感，面色安宁祥和，让众人惊诧不已。 庞博、张子陵观察许久，觉得两人应该并无危险，最终选择静观其变。 最初时，众人还被两人奇异的变化所吸引，但见他们久久没有其他动作，便也渐渐失去了兴致。 毕竟这棺中说不定还有其他小鳄混入，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忽然，铜棺壁上有一片区域的刻图仿佛活了起来，闪耀起耀眼的光华。 “看，那是什么？” “是这青铜巨棺的航线吗？” “应该是星宿图，那里是地球，还有火星，前方是……北斗七星？” “更前方还有一颗更明亮的星辰，似乎是紫微星！”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闪亮的细线不断蔓延，越发接近北斗七星了！” “难道我们即将抵达北斗七星的位置？” “这才多久，便跨越了无穷星河，速度也太快了！” 忽然，众人全部东倒西歪，只觉得天旋地转。 似乎，铜棺即将降落！ 这时候，棺壁上诸般刻图纷纷闪耀，撑起朦胧的光幕，抵消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铜棺终于渐渐稳定。 “轰！” 随着一声巨响，青铜巨棺的棺盖再次倾斜，滑落向一旁，整个铜棺翻倒在地。 终于，柴信和叶凡似乎被惊醒，同时睁开了眼睛。 “你们没事吧？” 庞博关心道。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事。” 叶凡笑着摇了摇头。 庞博还要追问，却听到有人发出惊喜的大叫。 “光明！我看到了光明！” 清新的空气与明媚的阳光让众人不再惊惧交加，纷纷显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所有人全部起身，迫不及待地冲出铜棺。 他们身处一座山坡，放眼眺望皆是连绵起伏的山峰，还有郁郁葱葱的芳草与树木，充满了生机。 “太好了，这里不是死寂的世界，是一片美丽的净土！” 无论平日多沉稳的人，此刻都高兴得有些发狂，肆意抒发着内心的喜悦。 柴信虽也激动，但尚能克制。 他仔细打量着周遭，发现附近九坐山峰连成一片，自己等人正在其中一座山上。 九座山并非高耸入云，按理说中间应是一片可以望到底的山谷才对，但实际上却是一道黑洞洞的深渊。 众人赶紧远离，深怕刚脱离险境，又跌入深渊。 “快看这里！” 有人发现了石碑。 “似乎是荒、古、禁……” 叶凡辨认许久，勉强认出了碑上的古字。 第九章 不死药 众人议论许久，最终推测应该是“荒古禁地”四字。 “这里多半不是祥和净土，周围也太安静了……”王子文向来心细，很快发现了不对。 众人纷纷点头，刚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方便一下！” 有人这么一打岔，众人这才觉得憋得难受，不论男女赶紧找地方解决去了。 柴信几个大老爷们没啥顾忌，各找了棵树便开始放水。 “哎，那儿有泉水嘿！” 柴信刚系上腰带，就听到庞博的招呼。 “不死药！” 饶是柴信再如何控制，但看到几十米外的那一汪泉眼，以及十几株半米高的小树，他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走到近前，十三株小树上红彤彤的果实，以及神泉散发出的馥郁香气，愈发令人沉醉。 “香倒是很香，只是……会不会有毒？” 张子陵咽了口口水。 “叶凡，你向来体质强健，要不你先试试？” 庞博笑道。 “我先来吧。” 柴信不等他们阻拦，果断摘了一颗果子往嘴里送。 “柴火你也太实诚了，我那是跟他开玩笑呢！” 庞博三人见状，心里俱是一暖，赶忙也伸手去摘果子。 毕竟已经猜测到此地凶险，长在这里的果子只怕也不简单。在他们看来，柴信毫不犹豫第一个尝试，显然是有为他们试毒的意思。 殊不知，柴信比谁都清楚，眼前这可不是什么毒物，而是不死神药！ “果然，即便是同样的遭遇，人心也大不相同。” 叶凡想到了刘云志等人的嘴脸，对比之下不由暗自感慨。 他们刚咬破果子，顿时觉得汁水四溢，芬芳的气息直冲五脏六腑，滋味妙不可言。沉浸在美味中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柴信脸上的愕然。 他刚把果实送到嘴边，还没来及张口，果实便凭空消失了！ “连不死药也收？” 短暂的蒙了片刻，柴信才反应过来，又是识海中神秘古玉的手笔。 “真香啊，太好吃了！” 一颗果实下肚，庞博彻底没了顾忌，又抓起两颗往嘴里塞。 见他们都不客气，柴信也赶忙伸手又摘了两颗。两颗果实一入手，便又纷纷消失，再度被古玉收取。 “还剩一颗，给依依带去吧。” 叶凡饮了一口神泉，把最后一颗果实收起。 每人三颗果实，吃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竟发觉格外饱腹，再没有丝毫饥饿感，纷纷啧啧称奇。 “这要是炼不出好药，我岂不是亏死？” 只有柴信欲哭无泪，但古玉根本不受他控制，这太让人难受了。 为了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赶紧拿起矿泉水瓶，灌满神泉便仰头饮下。 然而，至少有八成的神泉也被古玉收取，只有两成真正被他吞入腹中。 他不甘心，再度灌满一瓶，又咕嘟嘟灌入口中，这次神泉只被收取了一半，剩下一半都被他饮下。 前后牛饮了大半瓶，纵然知道这玩意有妙用，柴信却也喝不下更多了。 只能最后一次将矿泉水瓶灌满，然后塞入兜里。 一直到几人都灌满矿泉水瓶开始下山，柴信识海中的古玉还在翻腾着氤氲的气体，不断震颤，却仍旧没有新的丹药出现。 “应该是不死药与神泉的药力实在太过强大，远非菩提树的几片叶子，或是小鳄的气血可以相比，所以炼制所需的时间也更久。” 他的推测是正确的，直到又过了十来分钟，古玉终于停止了震颤，六颗青豆大的紫色丹药浮现其上。 “元灵丹，服之可提升根骨与体质，并增加百年寿元。” 简简单单的一道信息，却让柴信激动地险些叫出声来。 三颗果实变成了六颗丹药，每颗都能提升百年寿元，总共就是六百年寿元！ 完整不死药也只能令大帝延寿万载，这残缺的九妙不死药，最多也就能加个千年寿元。 更何况，三颗果实还仅是残缺不死药的四分之一，总共能增加两三百年寿元就不错了！ 经古玉炼制后，效力提升了至少一倍！ “先服两粒吧，足以抵挡荒古禁地的岁月侵蚀了。” 原著中没服用不死药的众人都没有因岁月侵蚀而死去，柴信服下两粒元灵丹，已然足够让他不至于变成老头。 否则一次服用太多，他也担心和原著中的叶凡庞博一样，变成十一二岁的模样，那太麻烦了。 值得一提的是，古玉上方似是有一处神秘空间，所有丹药炼成后，都会默默悬浮其上。若是柴信不动念取出，丹药就会待在那里。 如今，古玉上方还有着一颗气血丹，以及四颗元灵丹。 连续服下两颗元灵丹，除了觉得药香浓郁，浑身微微有些燥热外，柴信倒也没觉得有其他特别之处。 “要不要再服两颗？” 犹豫了一会儿后，柴信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服用。 毕竟，即使不服药也不会死，没必要上来就把元灵丹挥霍掉，待以后有了修行法再吞服，或许能更好的吸收药效。 “到时候再服药，即使变老了也能恢复青春，问题不大。” “依依，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庞博忽然开口。 只见柳依依脸上隐有泪痕，似是哭泣过。 “王艳拿我的渔鼓去看，就不给我了……” 柳依依的声音里有委屈，也有愤怒。 “依依，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明明是自愿交换的！” 王艳瞪着眼道。 柴信一路走来，注意力都在古玉上，已然忽略了刘云志三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敢作妖。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啪！”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柴信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王艳的另半边脸上。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做人怎可以愚蠢和无耻到这种地步！” 本就肿着半边脸的王艳，这回彻底成了猪头，整个人都被抽得栽倒在地，愣了片刻才凄厉地嚎哭起来。 “柴信，你实在太过分了！一言不合就打人，你以为你是谁？何况那渔鼓本来就是我的！” 李长青居然又跳了出来，满脸都是义愤填膺之色。 “砰！” 这次没等柴信出手，庞博直接一铜匾砸在李长青肩膀上，瞬间将之拍倒。 “你们几个也太霸道了，把王艳和李长青都当成了什么？” 始终躲在后面的刘云志，终于忍耐不住开口了。 第十章 免除后患 “我早就说过，谁再挑衅，绝不留情！刘云志，你以为这还是在地球上么？” 柴信一步上前，目光中寒意森森。 王艳和李长青只是喽啰，这个刘云志屡次在幕后指使他人挑衅，真正是其心可诛！ 原本周毅等几个在地球颐气指使惯了的人，还待上前打几句哈哈，却被柴信几句话说得裹足不前。 “我……我只是看不惯你打人，何曾挑衅了？” 刘云志神情阴沉，但却有些色厉内荏，显然也对柴信颇为忌惮。 “真会装，不见棺材不落泪！” 庞博一边压着李长青，一边掏出手机，按了几次后，一段录音响起。 “妈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柴信算什么东西，以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的货色，现在也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这是李长青的声音。 “先让他们得意吧，我一定会整死他！不止是他，还有叶凡、庞博……”刘云志阴恻恻的声音随之传出。 “这……本来叶凡和庞博就不好对付，现在又多了个柴信，我们哪是对手？” 王艳的语气中既有怨毒，也有恐惧。 “哼，谁要跟他们正面打了？我的金刚杵已经恢复了部分神力，等再壮大一些，突然发起袭击，定能解决他们三个！” 刘云志发狠道。 “王艳，待会儿你先把长青的渔鼓从刘依依哪哄回来，否则少一件古佛器，总归落了下风。” “好！” 王艳的声音也彻底冰冷。 录音到此结束，庞博收起手机，目光冷冽地扫视三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听了这段录音，便是周毅、王子文等始终保持中立的同学，面色也不禁变得十分难看。 “我们那都是气话，怎能当真呢？” 李长青察觉到气氛不对，密谋居然泄露，冷汗都下来了，赶紧大声狡辩。 “气话？李长青，你当在场的同学都是傻子么！” 就连向来憨厚，不多言语的张子陵，此刻也出离愤怒了。 “刘云志，你们怎能生出这种心思，太过了！”王子文面色严肃。 林佳也柳眉紧蹙，叹息道：“同学一场，何至于生出杀人的心思？” 周毅抿了抿嘴，上前道：“你们三个，还不赶紧给柴信他们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 柴信这会儿已然收敛了怒气，声音很是平静。 “哦我忘了，这里已不是地球，未必还有法律。既然如此，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吧……这样总归公平，对不对？” “没错，有人时刻想弄死我们，我们总不能成天提心吊胆地防备吧？” 叶凡眼神中也闪过冷意，同时挡在柴信身前，伸手将庞博手中的铜匾接了过来。 “这次我来做恶人，且一做到底！” 他单手提着铜匾，一步步向前。 “你……你不要过来！”王艳吓得惊叫。 叶凡没有看她，继续走向刘云志。 “快用金刚杵！”李长青连滚带爬地起身，大声催促刘云志。 然而刘云志却猛地推了他一把，挡在自己身前，而后挥动手中宝杵，咆哮道：“去死吧！” 叶凡身材并不高大，但却轻松地单手抡起铜匾，直接将李长青凌空抽飞！ “这就是你口中‘仗义的云志’？”庞博走上去踩住李长青的后背，口中还不忘揶揄。 “砰！砰！砰！” 三声闷响传出，刘云志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便被叶凡拍倒在地。 与此同时，张子陵也走过去，将王艳带到跟前。 “你……你想怎样？” 刘云志被铜匾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无比。 “大家都是同学，别让他乱来……” 他扭头望向不远处的其他人，眼中流露出乞求之色。 叶凡却不容他分说，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往身侧的悬崖边走去。 庞博和张子陵也各控制了一人，跟在他身后。 “叶凡，你们这样不好吧？他们再不对也是同学，怎能这样草率地便要处决？” 周毅面色不快，突然开口阻拦。 “是啊，毕竟是三条人命，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有几人跟着劝解。 “敢情他们三个要杀的不是你们，便能在这里自以为仁慈地替人求情？” 柴信上前半步，手中佛伞猛地一横，挡在众人身前，面露讥讽之色。 “谁再多说半句，便是打算助纣为虐，与我为敌！” 他先后服用了两粒气血丹和两粒元灵丹，虽然药力多数都未消化，但实力的提升却已十分惊人。举手投足之间，已然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慑人的气势。 “你……” 周毅被他堵得面色铁青，但愣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今时不同往日，且不说这里早已不是地球，单是柴信几人展现出的实力，就足以令人慎重对待了。 再者说，刘云志三人本就是咎由自取，其余人与他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犯不着为了他们与柴信几人闹成仇人。 有柴信插手，叶凡便没再像原著中那般，因为顾及其余人的看法，只是将刘云志三人丢入剑齿虎巢穴。 不论三人如何痛哭流涕地求饶，仍坚定地将他们抛下了黑洞洞的深渊。 “不论狠人还是大成圣体，应该都不会对那三个蠢货有兴趣吧？毕竟不是谁都像大成圣体神祇念那般，毫无底线与节操……” 听着三人的惨叫渐渐消失，柴信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原著中这三人可没死，而是被暗中的大成圣体神祇念所利用，在后期对叶凡发动了围杀。 当然，结局肯定还是被杀的命，毕竟谁能干得掉主角呢？ 但是，如今三人落入深渊，只怕再无活路。 就算借大成圣体神祇念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落入那深渊之中！ 这点从他对圣体万般渴望，却连在荒古禁地露个面，挑衅一下叶凡都不敢，便能看得出来。 “走吧，害人虫已经被扫除，终于能安心地向新世界进发了。” 庞博重新扛起铜匾，没事人似的拍了拍手，也不管其余人的脸色，搭上柴信的肩膀，与几人说说笑笑地继续上路了。 第十一章 六大洞天 众人继续上路，但气氛明显变得微妙了很多。 除了柴信、叶凡、庞博、张子陵，再加上一个柳依依，彼此之间还有说有笑，其余人都变得寡言少语了起来。 柴信几人展现出来的雷霆手段，令众人心中大为触动。 一路上，众人远远瞧见了不少神禽异兽，许多甚至比地球上的大象还要庞大，这让众人完全确定了，这是一颗陌生的生命星球。 不知何时起，众人视线中出现了一座神秘的高峰，其上坐落着美轮美奂的琼楼玉宇，好似天上宫阙。 随着他们再次翻上一座矮山，顿觉那连绵的殿宇更近了。 “我怎么感觉全身发热？”一名女同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喃喃。 “我也是……” 经她这么一提醒，其余人也察觉到了异常。 包括柴信在内，所有人的皮肤都红得像要滴血，浑身燥热无比，体内似有烈焰燃烧。 “好疼啊，我受不了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想死……” “疼死我了，天啊！” 惨叫与哭泣迅速开始弥漫，初时众人声音很大，但很快就变得微弱，最后彻底消失。 “这侵蚀之力，实在恐怖到令人绝望……” 这是柴信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昏迷的众人身上尽皆缠绕着一层血气，仿佛血色火焰在燃烧，诡异中竟还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祥和。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柴信才悠悠醒来。 “真是炼狱般的折磨！” 他甚至不敢多回忆刚才经历的痛苦。 “我似乎年轻了许多……” 虽然对此早有所料，但当事情真正发生，还是令人忍不住震惊。 柴信掏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发现面容比之前稚嫩了很多，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皮肤白嫩细腻，状态好得出奇，半颗青春痘也没有，比真正十六岁时还要俊逸几分。 相较叶凡的清秀坚毅，庞博的魁梧伟岸，柴信如今的形象气质，则更偏英姿飒爽。 “我靠！小屁孩你谁啊？我这衣服怎么变大了！” “这什么情况？” 很快，叶凡几人也都醒来。 看到他们如今的样子，柴信愈发庆幸自己没有再多服元灵丹。 原著中两人各吞了四颗果子，以致变成了十一二岁的孩子。如今虽少服了一颗，却也没好太多，看着约莫十四五岁。 显然，古玉不仅强化了残缺不死药的效力，同时还使其药性温和了很多。 张子陵也服用了三颗果实，紧接着便醒了过来，看起来年纪和叶凡二人差不多。 柳依依只服用了一颗，现在像是老了近二十岁，从二十出头的少妇，变作了年近四十的熟女。 至于其他人，更是全部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人，可谓凄惨至极。 众人醒来后难以承受这变化，有人状若癫狂，也有人泣不成声。但最后，却终究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离开这里，去那片仙宫，其中肯定有恢复青春的办法！” 最终，有人于悲愤中振作，意图向那片飘渺的仙宫进发。 这是一根救命稻草，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然而，那仙宫看似只隔了一座山，却任凭众人如何赶路，始终无法真正接近。直到夕阳西下，众人终于绝望，意识到那是可望不可及的所在，犹如海市蜃楼。 但就在此时，一道长虹从远空掠过，虹光里赫然站着一道人影。 似乎是发现了众人，那虹光掠过之后又折返了回来。 众人望着虹芒上的出尘倩影，恍惚间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仙女，纷纷哭喊着求救。 少女名叫薇薇，得知他们竟是从荒古禁地中活着走出，不由大为吃惊。 又得知叶凡几人吃了禁地中的果实后，吃惊之色更浓。 最后，她施展术法裹挟着众人，飞到一处小镇。 不多时，小镇上方又飞来数道虹光，却是燕国六大洞天的几位长老赶到了。 他们都想独占从荒古禁地走出的众人，几人争执不下，免不了一番比斗，最终竟是灵墟洞天的后辈弟子薇薇胜出一筹，获得了优先选人的资格。 最后，看起来最为稚嫩，应是服用了最多神药果实的叶凡、庞博二人，被灵墟洞天选中。 而柴信和张子陵，则被金霞洞天的长老李颖选中。 李颖虽是一名老妪，但其实力在众长老中却似最强，故而才能第二个选人。 至于柳依依，则和不善言辞的张文昌一起，被玉鼎洞天的马云长老选中。 “你二人入门以后，须好好修行，我们虽是小派，但却都隶属于某一赫赫有名的圣地之下。将来若足够惊才绝艳，便有望被送入其中！” 灵墟洞天的长老似乎很欣喜，拉着叶凡二人不停絮叨。 “薇薇便是我灵墟洞天千年难遇的不世奇才，即将被选送进摇光圣地。我们虽有不舍，但也不愿耽搁她的修行。” 说着，他开始查看两人的资质。 “不错，苦海已经激活，日后修行必将远超常人！” “咦？这怎么可能，怎会有这种体质！” 最终，叶凡是荒古圣体的事情被发现。 当得知这种体质在荒古前是近乎无敌的存在，而今却似被天地诅咒，无法修炼的时候，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庞博、张子陵、柳依依自不必说，肯定是好生安慰鼓励叶凡。 甚至，不约而同地将手中仍有部分力量的佛器送给了他。 周毅这段时间被压抑得够呛，此时脸色虽然还算平和，但语气却明显恢复了些许傲然。 “其实，做一个普通人未尝不是福气，没什么可沮丧的。” 说完，还上前拍了拍叶凡的肩头。 “没错，做个普通人也好，愿你一生幸福。”李小曼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身而去。 柴信看着众人的表现，嘴角不由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最后，他拉着叶凡走到角落，低声耳语起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此时可谓叶天帝一生中最微末，最不受待见之时。 “我素知你为人，相信你断不会被旁人几句话便压倒，就不说那些废话安慰你了。” “我只多说一句……” “你要是不想去灵墟洞天，我索性也不去金霞洞天了，咱哥俩一同闯荡江湖，不亦快哉！” 柴信此言并非作伪，叶凡于他有救命之恩，值得他如此结交。 第十二章 金霞洞天 听了柴信的话，叶凡眸光闪动，顿生知己之感。 这么多同学中，有真心安慰的，有说场面话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唯独柴信一人，开口就是相信自己！ 叶凡根本不需要安慰，因为他从来不是脆弱的人。即便真的只能当个普通人，他也会努力活出精彩人生！ 这才是他叶凡。 面对所谓荒古圣体的诅咒，他并未有任何落寞之感。只是这些同学的诸般反应，让他暗生感慨。 “柴火，你的心意我完全了解。不过咱们初来乍到，连修行是什么都一无所知。与其盲目闯荡，不如先加入门派，以待将来。” 叶凡没说半句感谢的话，但句句都诚恳实在，点到了关键。 “若有朝一日，你们这几个家伙能在各自门派站稳脚跟，我不也背靠大树好乘凉？” 以几人的交情，根本不用虚头巴脑的客气，是以他所说都极为直接。 柴信听得不住点头，最终笑道：“你思路清晰，看来果然未被旁人言语影响。既然如此，那就一切保重，将来再聚！” “好！” 两人互相拍了拍肩膀，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 又与庞博、柳依依话别一番后，柴信便与张子陵一起，随李颖前往金霞洞天。 李颖驾驭神虹而行，虽带了两人，速度仍旧极快，数百里路程，盏茶工夫已至。 最终，神虹在一片缥缈仙山前停下。 此地苍松翠柏，飞瀑流泉，厚重的白雾笼罩着一切，不时有珍禽异兽于云雾间隐现，实是一处仙家福地。 群山正中有一座最高峰，其上隐隐有金色霞光闪耀，仿佛神仙世界。 “这便是我金霞洞天的山门，那金霞万丈的便是主峰所在，乃掌门与众长老修行之地，寻常弟子不得乱闯。” 李颖笑吟吟地为两人介绍着自家门派，显得十分欢喜。 她虽然已是满头白发，说话也老气横秋，眼神更是沧桑深邃，但面容却并不似耄耋老人般枯朽，倒更像将近花甲的婆婆。 言罢，李颖便带着二人落入了云雾之中。 刹那间，仿佛变换了世界，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一片片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条条青石小径秩序井然，完全不似外表那般的青山碧岭，云遮雾绕。 柴信和张子陵都有些目不暇接，只觉得这是一张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完美画卷。 “真不愧是仙家洞天，果然是不同凡响，宛若世外桃源！” 张子陵连连赞叹。 李颖对两人表现出的惊叹很满意，任由他们打量了一会儿，才重新架起神虹，带着两人直冲主峰。 “李长老，您不是说寻常弟子不得乱闯主峰吗？”柴信有些惊讶。 “你们是我亲自发掘的仙苗，自然不是寻常弟子！” 李颖慈和的面庞上浮过一抹傲然，显然她在金霞洞天的地位很不凡。 “老身今已一百二十余岁，困于彼岸境界近四十年矣，所余寿数至多不过二十载，道宫已然无望。所幸上天垂怜，竟赐你二人与我为徒，传我衣钵！” 老人家谈到自己寿数无多，却并不落寞，反倒因有了传人而颇为欣喜。 听她这么说，柴信与张子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保持沉默。 很快，神虹降落在主峰南部一片竹林中。 竹林中开辟了一块药田，成百上千株灵药生长其间，药香笼罩了整片竹林。 “拜见主人！” 药田中，一男一女两名仆从打扮的中年人正在劳作，见到神虹降临，赶忙躬身行礼。 李颖挥手让二人起身，然后指着柴信与张子陵道：“这两个今后便是我的亲传弟子，你们须小心伺候。” “是。见过两位少主！” 两名仆从恭敬地给柴信和张子陵行礼。 柴信两人都是和谐社会里长大的，哪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这二人是夫妻，自祖辈起便是我金霞洞天的杂役弟子，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们往后若有所需，或有所不知，皆可寻之。” 简单介绍了一下，李颖带着两人走入竹林前的一排木屋。 木屋共有六七栋，大小都差不多，看起来很朴素，比寻常农家也强不了多少。 这与金霞洞天内的诸多楼台殿宇相比，实在是有些寒酸。 “那边几栋都无人，你们可随意选择。且先歇息吧，明日传你们修行之法。” 老人家极为洒脱，压根不提拜师的事情，说完就径自回了屋子。 留下柴信和张子陵面面相觑，半晌没回过神。 直到那夫妇二人抱着一应日常用具，上前询问他们住哪栋木屋，两人才如梦初醒。 短短一天之内，经历了如此剧变，柴信和张子陵内心都很不平静。神经紧绷了太久，两人都觉得精神疲惫，简单交流几句后，便各自选了屋子休息去了。 一觉睡到次日清晨，两人才终于醒来。 “用完早膳到竹林去，我在那儿等你们。记住，从今而后，须每日早起，听我传授修行之法。” 见两人推门出来，李颖手中浮尘一挥，旁边端着餐盘的两位仆从立刻上前。 “今后须多持斋，静心清身，待苦海开辟且稳固后，方可食肉。”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应，便转身往竹林去了。 “两位少主，请用膳。”仆从夫妇面色恭敬。 “多谢！” 柴信和张子陵接过餐盘，瞧见上面仅有一碗青白色的稀粥。 “这早餐的分量未免太少了……” 两人心底都升起这般念头，但却并未直言。 “这粥是用五种灵药连同灵米共同熬煮而成，是寻常人求而不得的药膳。只吃这一碗，便可保整日不饥。” 那男仆似乎看出了两人所想，笑着轻声解释。 “这么神奇？” 柴信两人各自端起碗，几乎是一饮而尽。 顿觉一股暖意从胃里散发而出，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确实再无半分饥饿之感。 “不愧是修真门派，连饮食都不同凡俗。” 两人啧啧称奇，再度向仆从夫妇称谢，然后才向竹林走去。 “坐下吧，今日我便传你二人修行之法。此法乃夯实根基第一法门——道经起始篇。” 听到李颖所言的修行法，刚席地坐下的柴信，眸光顿时大亮。 第十三章 紫色苦海 “请师父传法！” 柴信闻言霍然而起，随即又缓缓拜倒在地，态度认真而慎重。 传道之恩，恩同再造，这个头磕得理所应当。 李颖别无所求，只图个衣钵传人，此时再不拜师，他就太不知好歹了。 张子陵稍慢了片刻，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有样学样地起身拜倒。 “好！柴信，你今后便是为师关门大弟子，张子陵，你为二弟子。” 李颖脸上绽放笑容，待二人叩首之后，便挥了挥浮尘，一股无形之力传出，将二人温和地扶起。 “我！” 张子陵无力吐槽，明明自己比柴信大了好几个月，却让对方做了师兄！ 这也没处说理去，毕竟他现在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任谁都会觉得柴信更大一些。 “师弟！” 柴信眨了眨眼，笑眯眯地给张子陵施了一礼。 张子陵苦笑，随即赶忙还礼：“见过师兄！” “好了，都站好，为师替你们牵引气机，感应苦海与生命之轮。” 李颖起身先来到柴信身前，伸出左手点向柴信小腹。 “凡天地生灵，皆有生命之轮。于人而言，此轮在脐下丹田之中，被无尽苦海淹没。唯有感应到苦海，方能生出命泉，滋润被苦海侵蚀的生命之轮。再于苦海上架起神桥，抵达彼岸@@” 苦海、命泉、神桥、彼岸，便是修行道路上的第一个境界——“轮海境”的四个阶段。 被李颖抵住小腹的瞬间，柴信顿觉一股温和的力量袭来，暖洋洋的十分舒泰。 “不愧是服用过圣果的人，苦海竟已被激活到如此地步……” 昨日人多眼杂，李颖只是简单查探了柴信二人的丹田，今日仔细感应，脸上喜色渐浓，随即又浮现一抹惊诧。 “这苦海深处，怎会有一抹紫意？信儿，你凝神静气，仔细感应！” 其实不消她多说，柴信早已自动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初时，他仿佛远远听到阵阵涛声入耳，紧接着，又好似置身汪洋大海之中，一切身体感官都变得很遥远。 李颖明明近在咫尺，但她说话的声音，却仿佛从远处飘来，似有若无。 “这！就是苦海吗？” 漆黑如墨，无边无际。 只隐隐有一股淡淡的紫意，好像潜伏在波涛深处，又似笼罩在苦海上空。 “这不过数息之间，便感应到苦海了？！” 李颖欣喜的同时更觉震惊，心底闪过种种猜测。 “难道信儿是某种特殊体质，否则苦海中岂会有紫气弥漫，且能这般快便感应到苦海？” 然而任她绞尽脑汁，一遍遍回忆翻阅过的典籍，也没有找出任何有关紫气笼罩苦海的记载。 但她也未觉得奇怪，金霞洞天毕竟只是个小门派，根基与底蕴都太浅薄了，对很多神秘的特殊体质一无所知。 “难道我也是某种特殊体质吗？紫色？苍天霸体的血液好像便是紫色——莫非我是霸体？” “可苦海与血液能是一回事吗？何况我这苦海也并非全是紫气，相反并不浓郁。” “又或者是神秘古玉的原因？我服用的几种丹药，莫非还有隐藏的效用？” 思来想去，柴信觉得还是后一种猜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十有八九，这一切还是与古玉有关。 “信儿，我传法与你，你且细听……” 李颖到底是百余岁的老人，平生经历太过丰富，很快就压下了心底的震惊，轻诵《道经》起始篇章。 柴信立刻收敛心思，凝神静听先贤所著的至妙古经。 服用菩提丹后，他的悟性便已远超常人，即便是放到那些传说的天骄当中，也不会逊色。 《道经》的起始篇章的内容并不复杂，但用词却颇为晦涩，且足有数千字，寻常人想要背下也要花费不少功夫，更遑论还要充分理解并运用了。 但柴信却在这些经文入耳的刹那，便仿佛福至心灵，自然而然便领会了其意，且宛如本能般，自动开始运转法门。 一时间，原本平静的苦海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漆黑的海水裹挟着缭绕的紫气搏击长空，巨大的海浪声竟然自他体内响起！ 整座苦海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旋转翻腾。 而这波涛汹涌之下，有一座紫意盎然的大轮隐现，赫然便是生命之轮！ 苦海之所以沸腾至此，便是因为这生命之轮在随着道经法门的运转而转动。 生命之轮缓缓转动的同时，还带起紫气千条，雷鸣阵阵，着实神异非凡。 最后，淡淡的紫意甚至笼罩了小半竹林，宛若神话！ 饶是李颖也算见多识广，足够老成之人，见得此景也不由瞠目结舌，惊得久久无语。 “我这……当真是捡到宝了！初次修炼，轮海便有如此异象，完全不逊于传说中的某些神体、王体！” 想到这里，老人家喜忧参半。 “信儿体质如此特殊，以我之能，为其奠基倒也足够。但是，长此以往只怕会耽误了他……或许，我该早做打算，联络圣地了。” 柴信并不知道，自己初次修炼造成的异象，已然打乱了李颖原本为他们规划好的修行计划。 他仍自运转着道经，沉浸在修行带来的美妙感受之中。 他发现随着修炼的深入，虽然未能进一步感应到生命之泉的所在，但原本残存在体内的一些丹药的药力，却开始被炼化。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自己的体魄与气血正在变强，简直欲罢不能。 见柴信这么快就踏上了正轨，无需再有人从旁指引，李颖高兴之余又有些失落。 自己这个师父，除却传了一段经文，似乎对柴信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于是，她便把目光投向了早已迫不及待的张子陵身上。 张子陵目睹了柴信修炼的全程，那声势浩大的异象让他心潮澎湃，对自己的修炼变得更加期待。 “他二人都是从荒古禁地走出，且看起来子陵服下的圣果似乎更多，或许又是一个特殊体质？” 李颖看着张子陵更显稚嫩的脸庞，心底不由愈发期待，伸手点向其苦海所在。 第十四章 半年 这世上绝大多数修士，其轮海都是枯寂一片，或呈墨绿色，或漆黑如夜。 拥有轮海异象者万中无一，张子陵也是如此。 在李颖的帮助下，他用了十来天，感应到了苦海与生命之轮，顺利踏上了修行之路。 按老人家的说法，他这种速度已然算是极快，多数人这个过程都要耗费数月，乃至一年半载。 而更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感应到苦海。 张子陵的速度，已然无愧“仙苗”之称。 只是，对比柴信刹那感应到苦海与生命之轮，甚至自然而然就能运转《道经》起始篇，他这速度便显得不足为奇了。 李颖并未觉得失落，能于大限将至之时，遇到一个身怀轮海异象的弟子，还有一个足以称为仙苗的弟子，她知足了。 修行无岁月，半年时光悄然而逝。 这半年十分平静，柴信和张子陵甚至未曾离开过木屋与竹林，始终在潜心修行。李颖是个称职的师父，为了两个衣钵传人的未来，可谓费尽心思，不遗余力。 金霞洞天普通弟子，每年只有五六瓶“琼华露”辅助修炼。 她不仅为两名弟子争得了仙苗的名额，让每人每月即可获得十瓶琼华露，而且更是把自己多年来的收藏，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供给他们。 另外，有关柴信轮海异象之事，她连门派高层都没有禀告，而是隐藏了下来，以防有心怀叵测之人暗害。 这样一来，柴信既有充足的资源修行，同时也避免了身处风口浪尖的危险。初次修炼便那般惊人，传出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令多方觊觎。 李颖还一再告诫与监督，令他们不得冒进，要稳扎稳打，将基础夯实。 这半年相处下来，柴信两人也完全感受得到老人的一片关爱之心，都很是听话。 若是依照柴信本身的修炼速度，加上金霞洞天与李颖的资源供给，早就可以挖掘出生命之命，甚至是开始在苦海中凝结“神纹”。 但他却一再压制修炼速度，务求将基础打牢。 熟知原著的他比谁都清楚根基的重要，同样是一个境界，天骄与寻常修士的差别，简直判若云泥！ 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的轮海异象后，就更加不甘心落后于人。 原著中叶凡的金色苦海之强，完全不必赘述。 他不指望能一口吃个胖子，现在便去跟荒古圣体比高低。但更不愿草率行事，平白耽误了自己。 于是，这半年来便依照《道经》起始篇记载的玄法，不断打磨苦海，激发生命之轮。 借着体内残存的诸多药力，倒真让柴信取得了不小的成效！ 原本，苦海在脐下占据的空间不过绿豆大，而今已扩展为与鸡蛋相仿。 初时只是暗藏紫意的生命之轮，更是已变得紫气茫茫，云蒸霞蔚，令整个苦海都化为了紫色！ 付出的代价，便是柴信识海空间中剩下的两颗元灵丹，以及那颗相比而言无足轻重的气血丹。 也幸亏有《道经》起始篇中的妙法相助，才令他没有再次减龄，变成一个孩童。 代价固然大，可收货同样惊人。 柴信在苦海与生命之轮的蜕变中，经历了数次脱胎换骨，体魄与气血已然强大到了极为惊人的地步。 两个月前，他与境界后来居上，已经于苦海中开凿出一丝命泉的张子陵切磋，结果对方竟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这让本来憋了许久，觉得终于能压“师兄”一头的张子陵大为郁闷，同时也非常震惊。 其实何止是他，便是亲眼目睹了切磋过程的李颖，当时也倍觉不可思议，心中愈发笃定，要将柴信送入金霞洞天依附的圣地。 “不知叶凡现在实力如何了，我历经蜕变的体质，能否与之一战呢？” 清晨，柴信盘膝坐于屋顶，收敛了因运转玄法而激起的轮海异象，望着初升的朝阳喃喃自语。 “是啊，转眼都半年了，也不知叶凡庞博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其他同学。” 另一间屋顶上的张子陵正好收功，闻言也面露感慨之色。 半年虽然不长，两人却有恍如隔世之感，地球上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但已显得极为遥远。 就在这时，一道神虹从天空落下，落到两人身前的空地上，正是从掌门那儿回来的李颖。 “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往山门处向周长老报到去吧。” 李颖语气温和，望向两人的目光满是赞许。 此二子不仅天赋绝伦，而且还耐得住寂寞，真心听从教诲，半年来修行不辍，一步未离竹林，更无丝毫埋怨。 “师父，终于要放我们出去了？” 柴信剑眉微挑，有些诧异。 金霞洞天每个月都会安排弟子外出历练，这他们自然知晓。但李颖始终不放二人出山，未曾想今日居然主动开口了。 “是去哪里，什么考核？”张子陵直接问道。 每次历练的内容都有所不同，随行长老会为他们的表现评分，年终更是会按一年之总评决定众人的地位。 评价越高者，地位也越高，自然便能获得更多修炼资源。 “详情去问周长老，为师岂有闲情给你们打听这个？” 李颖白了两人一眼，随即还是开口叮嘱。 “你二人初次历练，经验不足，须谨言慎行。既然是历练，则必有风险，纵有长老在侧，也未必能时时护你等周全。” “师父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 面对这等关怀之语，柴信和张子陵又非不识好歹，赶忙认真应下。 随后，两人简单收拾一番，便拜别李颖，往山门而去。 今日参与历练的弟子众多，足有三十余人，此时皆已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山门前。 “信儿，子陵，就等你二人了！” 广场南侧，一位身穿青袍，面容清瘦的中年道人提剑而立，看到柴信二人，不苟言笑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此番是你二人初次历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知道么？” 这位周长老说起来还是李颖的后辈，后者对其曾有指点之恩，故而此时才出言提点。 第十五章 历练 “此次历练的内容，是猎杀妖兽及采摘灵药。你二人入门不过半载，当以采药为主，稳妥行事。” 周长老捋着胡须，轻声告诫。 “多谢周长老提点，弟子谨记。” 柴信与张子陵齐声应是。 见两人如此，周长老点点头不再多说。 “众弟子听令，启程！” 他当先跨出山门，看似不紧不慢的在前带路，但每一步都能跨出去丈许，实是不慢。 众弟子的目光这才从柴信二人身上挪开，紧随其后奔出山门。 “这二人便是新入门的仙苗？看起来除了长得俊些，也就平平无奇嘛！” “才入门半年，就敢跟我们入门五六年的弟子共同历练，哪里来的底气？” “人家可都是李长老的亲传弟子，当然不是你我可比的。” “可不是嘛，周长老向来不苟言笑，何曾对我等那般嘘寒问暖过？” “只怕待会儿连赶路都跟不上，那可就成笑话了！” 嫉妒和嘲讽永远不会缺席，许多人一边赶路，一边还在议论。 柴信与张子陵对此置若罔闻，笑着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二人虽仅修行半年，但服用过不死药，体质远非常人可比。仅凭肉身奔跑的速度，就绝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弟子。 但两人也没想出风头，只是吊在队尾默默赶路。 有些人观察二人许久，发现他们始终没有掉队和减速的迹象，便渐渐不再关注。 “江丰，那两个小子似乎实力不差，你当真要弄他们？” 队伍中，有四五个男女始终聚在一处，显然关系很亲近，其中一名青年对身侧之人道。 “两个半大的毛孩子，竟抢了江师姐的仙苗名额，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本事！” 说话之人自己也就十六七岁，却一副老气横秋的倨傲模样。 “不可做得太过，他二人毕竟是仙苗，更是李长老的关门弟子！” 一位十八九岁的清丽少女微微皱眉，出声劝解。 “师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就是帮江师姐出口气，顶多让他们一个月下不了床。” 江丰浑不在意地摆手，似乎已打定主意要压一压柴信与张子陵。 见他执意如此，其他人便也不再多劝。 毕竟谁都知道这江丰其实与那江婉本是堂兄妹，只因宗门规矩，才以师姐弟相称。而且两人都是某位长老的后辈，背景也并不简单。 柴信与张子陵并未注意到他们，两人半年未曾外出，金霞洞天再美的风景也都腻了，此时正处于初脱樊笼的兴奋之中。 “师兄，这次历练咱们是藏拙，还是尽量拔得头筹？” 张子陵性情敦厚，是个稳妥的人，心底对此次历练也有盘算。 李颖半年都没让他们下山，这一下山就直接与老弟子共同历练，其中显然有深意。 “我们可是仙苗，藏什么拙？” 柴信毫不犹豫地道。 既然身处仙苗的位置，就肯定避免不了其余弟子关注的目光，若不能展现足够的实力，则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这种情况下还藏拙，有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也须先看看众人的实力，不必上来就全力施为。” 柴信略微沉吟，随即又补充道。 若是表现得过于惊世骇俗，也难免引来祸患，所以其中的度还是要把握好。 众人都是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赶路却是不慢，一个时辰后便已抵达百余里外的历练场地。 “此次历练便以这雁芒山周边百里为界，任何人不得擅离。尔等进山狩猎与采药，须谨慎小心，不得贪功冒进！” 周长老在山脚下止步，指着大山沉声低喝，面色极为严肃。 “几乎每次历练都有弟子受伤致残，甚至是殒命，尔等仔细思量！三日后此时，我会在此等候，过期不候，可听明白？” “明白！” 众人纷纷应是。 “既如此，历练开始！” 周长老一声令下，便架起神虹，消失在天际。 其实以他的速度，从此地返回金霞洞天，也只需片刻而已。 毕竟只是历练弟子，并非要害死弟子，这历练场地自然不会距离门派太远，也不会过于凶险。 若真有万一，宗门长老也能即刻救援。 看到周长老远去，众人立即一哄而散，各自三三两两的登山而去。 历练允许结伴，但最终的战利品也须互相分润，不过总体倒是利大于弊。 不等有人来组队，柴信和张子陵直接拔腿冲入山中。 “跑得倒快！” 江丰刚想过来教育一下师弟，却没想到对方二人这么果断。 “这两位仙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啊！” “不错，初次历练竟不寻师兄师姐结伴，如此莽撞行事，只怕要吃大亏！” 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摇头轻叹。 “嘿嘿，两个仙苗要是初次历练就被妖兽所杀，那乐子可就大了！” 江丰幸灾乐祸地笑了。 “别胡说八道，我们也该进山了！” 那十八九岁的女弟子翻了个白眼，显然对江丰的言行颇感无奈。 她似乎在几人中颇有威信，一言既出，众人纷纷应是。 雁芒山不算高大，但却连绵上千里，是燕国最大山脉的分之，其深处也有不少强横的存在。 不过金霞洞天选择给弟子历练的范围，只是雁芒山外围百里，倒是相对还算安全。 山间草木葱茏，数人合抱的巨树比比皆是，这在地球上已经很不常见了。 柴信与张子陵一边新奇地打量周遭环境，一边快速前行，寻觅值得出手的猎物。 “卧槽，那是什么玩意？” 忽然，张子陵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瞪大了眼睛。 柴信扭头望去，不由也是一惊。 只见一条通体漆黑，泛着幽幽光泽的硕大蜈蚣，正盘在一截枯木之上！ 那蜈蚣足有近两米长，简直像是一头巨蟒！ 成百上千条细腿不断颤动，看得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子陵，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快上！” 柴信最恶心这种多腿的虫子，见状赶忙往张子陵身后一躲。 张子陵无语，这家伙刚才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好像视天下凶兽如无物，结果这么快就怂了！ “你可是师兄，怎么能躲在后面？” 他也不想对上这大蜈蚣，倒真不是害怕，实在是有点膈应，无从下手！ 第十六章 烟霞洞天 “啪！” 那蜈蚣原本似是在休憩，听到动静后竟猛地直立而起，面向了柴信与李子陵的方向，上千只细腿齐齐舞动起来。 这画面十分诡异，看得两人一阵悚然。 “妈的，干它！” 最终，柴信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用力一踏，顿时踩得土石飞溅，整个人宛如猎豹般扑了出去。 虽然心里瘆得慌，但他很清楚想要在修士的世界生存，敢于面对各种狰狞的妖兽毒物仅仅是基础而已。 他速度极快，大蜈蚣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脚踢中了脑袋。 “砰！” 大蜈蚣虽然看起来骇人，但实力却不算强，尤其是遇上了柴信这个变态，半截身子都被踢爆了，墨绿色的液体迸射了一地。 尽管如此，剩下的半截身子仍在地上剧烈蹦哒，场面顿时更惊悚了。 张子陵正要上前相助，蜈蚣的残躯短暂挣扎片刻后，终是彻底归于平静，死得不能再死了。 “怎么样，师兄帅不？” 柴信一边抬脚在旁边的草叶上擦拭鞋子沾染的墨绿液体，一边扭头略显得意地看向张子陵。 张子陵看着蜈蚣的尸体，认真点头道：“帅！帅呆了！” “哈哈！子陵，咱们以后只怕不得不长期面对这类事物，所以必须要尽早适应，更残酷的事情还在等着我们咧。” 柴信拍了拍张子陵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有道理。” 张子陵深以为然，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接下来一整天，两人都在山中不断寻觅，与十数头妖兽发生了战斗，心境渐渐开始有所蜕变。 雁芒山外围足有上百里，着实不算小，两人虽然偶有听到一些兽吼与激斗的声音，但却并未与其他弟子正面相遇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太阳已经西斜。 “师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两人还无法在夜间如白昼般视物，正准备寻个地方运功过夜，却忽然闻到一阵奇异的清香。 “确实，莫非附近又有什么灵药？” 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们也采集了不少有年份的灵药，对类似的香气已很是熟悉。 采到的药材里，品质较好的都被他俩直接服用了，只留一些普通的，最后上交混分。 二人的实力远超其他弟子，在这雁芒山中少有顾忌，能够采到的药材自是比旁人更多、更好，即使只上交一些相对普通的，也足够名列前茅了。 “来者何人？” “这是我等先发现的！” 正当两人议论时，忽有一阵吵嚷从不远处传来，似乎与香气来自相同方位。 两人未有犹豫，立即循声而去。 行去不过百余步，便见两队人正在对峙，其中一方很眼熟，也是金霞洞天的弟子，另一方却很陌生。 “别急！” 张子陵正要上前，却被柴信拦下。 “先观察，看看什么情况。” “师兄，你打算坐收渔利？这不太好吧……” 张子陵是个厚道人，觉得其中一方毕竟是同门，这样隔岸观火不太合适。 “你忘了那帮人先前怎么议论咱俩的？再说，你知道他们的对手是什么人，何等实力？做好人可以，但别做滥好人，更别做蠢好人！” 柴信面色淡然，他自诩不是恶人，若是力所能及，也乐于做些好事，但除非为了亲近之人，否则不会平白涉大险。 “如今对方实力不明，咱们贸然出手，若是人没救成，再把自己搭进去，岂不完犊子？” 张子陵闻言一怔，思忖片刻才叹道：“唉，我喊你师兄，不亏。” 柴信闻言笑了笑，张子陵的性格太过仁厚，这是个高尚的品质，但在残酷的修士世界却未必始终适用。 愚善不仅害己，也害身边人！ “这琼玉芝是我们先寻到的，你们岂能如此！” 金霞洞天这方的一名男弟子语气愤慨，他身旁还有一人，同样义愤填膺。 “这天下宝物，能者居之，何曾有先到先得的道理？” 另一方也是两人，一个穿黄袍，一个穿蓝袍，看起来都已年近三十，虽然具体实力不明，但修行年月显然比金霞洞天的弟子长了很多。 在双方之间的崖壁上，一朵脸盆大的青色灵芝，正散发着碧莹莹的光泽，柴信他们先前闻到的香气，正是由这株灵芝散发而出。 “好大一株琼玉芝！师父说过，这东西是炼制琼华露的主药，看这品相，只怕年份已过百年！” 见到那灵芝的个头，张子陵忍不住暗暗咋舌。 柴信点头，赞同道：“嗯，仅这一株琼玉芝，便足以炼制出二三十瓶琼华露。” 当然，还要配以诸多其他辅药，以及特殊的炼制手法。不过琼华露的配方中，就数这味主药最为珍贵，比其余辅药加起来还珍贵得多！ 金霞洞天的寻常弟子，一年不过能领取五六瓶琼华露，此时遇上这么一株琼玉芝，那两人自然不愿放弃。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强夺？” 另一名金霞洞天弟子语气冰冷。 “本就是无主之物，何来强夺一说？” 黄袍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向崖壁靠近，脸上满是不屑。 “我们乃是金霞洞天弟子，你二人也敢明抢？” “金霞洞天弟子？真是好大的名头！可却压不到我烟霞洞天！” “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拿了琼玉芝便走！” 蓝袍男子移步挡住金霞洞天的两名弟子，催促道。 周围定然还有其他的金霞洞天弟子，二人实力纵然不弱，但双拳也难敌四手，不如得了好处尽快离去。 黄袍男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闻言不再耽搁，加快脚步走向崖壁。 “居然是烟霞洞天的人！” 金霞洞天的两名弟子面色一变，但让他们就此放弃近在眼前的极品琼玉芝，显然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此事无法善了，刹那间同时出手。 他们一人拔剑而起，直刺蓝袍男子，另一人则想绕过去，拦住黄袍男子，配合倒算是默契.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这些都全无用处。 只见蓝袍男子脚下一动，竟似掠过一道残影。 “砰！砰！” 两声闷响传出，两名金霞洞天弟子竟同时被击飞了出去！ 第十七章 隔岸观火 “好快的身手，好强的指力！” 张子陵瞳孔一缩，语气慎重了很多。 “你若与此人交手，能有几成胜算？” 柴信语气依旧平静，轻声问道。 张子陵略微思忖，才道：“这蓝袍人的修为虽只比我略强，但若真正交手——我的胜算只怕不到两成。” 他说这话并非妄自菲薄，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实事求是。 他虽然修为进境不慢，仅半年便已觉醒出一丝神泉，很快就能在苦海中结出第一道神纹。而且由于服用过不死药，肉身也比寻常修士强悍许多。 但是，他的实战经验着实太少，至今也不过与妖兽争斗过几场而已。 那蓝袍男子出手极为干净利落，显然实战经验丰富，更何况其修为还要略高于张子陵，胜算自然高得多。 “那你呢，有多少胜算？”张子陵反问道。 他至今不清楚柴信到底有多强，毕竟每次与之交手，自己都走不过三两招！ 柴信闻言不由笑了，正要接话，却忽听一阵破空声响起。 “何方宵小，敢伤我金霞洞天弟子？” 话音方落，五道身影已经接近，很快来到了近前。 “吴芸师姐，江丰师兄！这两个烟霞洞天的恶贼，想抢我们的琼玉芝！” 其中一个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金霞洞天弟子看到几人，脸上顿时显出喜色。 至于另一人，已只有躺地痛呼之力。 江丰并没有立即搭话，而是向柴信和张子陵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眸中闪过浓浓的鄙夷。 随后，他才把目光投向已经被围住的烟霞洞天两人，冷然道：“燕地六大洞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尔等今日所为，太过了！”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这偌大的雁芒山，难不成都是你们金霞洞天所有？” 黄袍男子迤迤然将琼玉芝摘下，面对五人的包围，仍旧谈笑自若，眼中的轻蔑之意更是不加掩饰。 “刘师弟，此地不宜久留，莫与这些小崽子废话，咱们速战速决！” 蓝袍男子上前一步，右手已经搭上腰间悬挂的长剑剑柄，神情冷漠而自信。 显然，这两个烟霞洞天的门人，丝毫未将江丰几人放在眼中。 江丰仗着其祖父的地位，为人向来自傲，再加上自身天赋也不弱，更是没有几个同辈能被他放在眼里。 如今竟然被烟霞洞天的两人如此轻视，这让他如何能忍？ “找死！我可不是那些胆小怕事，徒有虚名之辈！” 江丰怒火中烧，说到这里还不忘又瞥了一眼柴信二人所在的位置。 显然，已经发现他们。 “这小子，好像对咱俩怨气很大啊！” 张子陵无语道。 柴信毫不在意，反而面露微笑，微微摇头：“咱们空降成为仙苗，早就是许多人的眼中钉，不足为奇。” 那十八九岁，气质温婉的女弟子，便是吴芸。 她见气氛剑拔弩张，眼前二人似乎不简单，俏脸上显出慎重之色，同时右手往腰间一抹，取下一个三寸长的竹筒。 “咻——啪！” 下一刻，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带着尖啸冲上云霄，迅速爆炸开来，在天空留下一团鲜红的火焰图案，持续了数息方才消散。 这是金霞洞天的紧急求援信号，附近门人但凡看见，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到，否则事后一旦被门派查到，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除修为！ “师姐，你何必小题大做，这两个人咱们五人还拿不下么？” 江丰微微皱眉，有些不满。 “江师弟，此二人体表有道道光华流转，显然已在苦海中结出神纹，不可大意！” 吴芸柳眉皱得更深，暗骂这小子刚愎自用，竟狂妄到了这等地步。 “师姐勿忧，此二人不足为虑……”江丰却是不以为意，仍显得极有底气。 “锵！” 就在此时，蓝袍青年搭在剑柄上的右手猛然动了，腰间长剑化作银光，似疾风般直刺正在说话的江丰。 “噗嗤！” 江丰的声音戛然而止，右臂一道血花绽放！ “啊！竟然偷袭！” 他又痛又怒，大声吼叫，但到底有些实力，惊怒中不忘后退半步，没让长剑斩断了手臂。 “蠢货！” 吴芸气得银牙紧咬，同时素手一抬，一条缠在腰间的纤细长鞭猛地甩出，向着蓝袍男子执剑的手腕席卷而去。 “一起上！” 其余金霞洞天的弟子见状，也齐齐出手。 “就凭你们几个臭鱼烂虾，也想拦住我们？” 黄袍男子用一块麻布迅速裹住琼玉芝，并系在背后，随即双掌连动，十余根乌光闪烁的钢镖顿时激射而出。 “嗤嗤噗……” “啊！” “堂堂烟霞洞天弟子，竟如江湖匪类一般使用暗器，实在卑鄙！” 惨叫与喝骂接连响起，金霞洞天五名弟子，除了吴芸身法高超，尽皆中招！ “妈的，可敢与老子正面一战？” 江丰连续受创，虽然怒火攻心，但竟也不怂。 “愚不可及！” 蓝袍男子见状脸上冷笑更盛，手上长剑却是不停，转瞬间已经与吴芸过了十几招，逮着对方躲避暗器的空隙，反手就是一剑刺向江丰胸口。 江丰赶忙提剑抵挡，却根本不是对手，长剑被蓝袍男子轻松震开，虽然避过了胸口要害，却让小腹遭了一剑。 好在吴芸此时已缓过劲，再度凌空抽鞭，攻敌所必救，挡住了蓝袍男子，否则这一剑就能要命！ 饶是如此，也骇得江丰出了一身冷汗，满腔怒火与胆气顿时消退了个干干净净。 “李师兄，不必纠缠，走！” 黄袍男子用暗器放倒几人后并未再出手，而是低喝一声转身欲走。 “好！” 蓝袍男子斩出一剑逼退吴芸，随即直接跃起，不再纠缠。 金霞洞天的弟子此刻定然都在全速赶来，他们毕竟只有两人，纵然再如何自负，也深知寡不敌众的道理。 见两人要走，吴芸不仅没有阻拦，相反还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方才足够果断地放了信号，否则今日凶多吉少。 她的实力也不过勉强能与那蓝袍男子相斗而已，再持续二三十回合，则决计支撑不住。 更何况还有一个黄袍男子？ 眼下对方主动退走，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朋友，想走可以，东西留下！” 却在此时，一道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影从林中猛然跃起，如巨石般直挺挺地坠落，砸在了黄袍男子的去路上！ 第十八章 正当防卫 柴信拦住黄袍男子的去路，语气平静而自然。 紧随他一起出现的，自然还有张子陵。 见到这一个十六七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组合”，不论是烟霞洞天两人，还是金霞洞天一方，都短暂地惊诧了片刻。 “又来两个笨蛋！”吴芸有些绝望地捂住光洁的额头，冷汗从鬓角渗出。 烟霞洞天两人的实力她已清楚，在她看来柴信这两个入门不过半年的新弟子，纵然是所谓的“仙苗”，此时现身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门派得到两个“仙苗”不易，而今还没成长便要死在这里，实在可惜。 其实她和江丰一样，此前就注意到了隐在暗中的柴信两人，正因考虑到这些，才始终未曾点破。 “蠢货！先前不与我们一同出手，却要在此时强出头，岂不是要害死我们！” 江丰捂着腹部伤口，咬牙切齿地骂道。 “找死！” 黄袍男子微愣之后，嘴角立即挂上了残忍的笑容，抬手便是一掌，毫不犹豫地拍向柴信胸口，招式狠辣而果决。 “不听劝啊……” 柴信见状微微摇头，竟然不闪不避，同样挥出一掌，正面与黄袍男子对拼。 “自不量力的东西！” 黄袍男子嘴角的冷笑更盛，眼前这小子体表连一点光华都未有，显然并未挖掘出半点命泉之力，竟敢与已然结出神纹的自己硬碰硬，无异于自寻死路。 吴芸等人见状，也纷纷摇头叹息，面上神色复杂。 “砰！” “啊！” 两人的手掌终于对上，伴随着碰撞声同时传出的，还有一声尖锐的惨叫。 “师弟！” “这怎么可能？” 众人简直无法相信，黄袍男子的整条右臂，居然被柴信一掌拍得向后扭曲，骨茬都从关节处戳了出来，鲜血洒了一地，场面堪称惊悚！ “我去，你这也太凶残了！” 张子陵看得直皱眉，要不是这些天杀了不少凶兽，只怕已经吐出来了。 “我也始料未及，这家伙如此脆弱，还不如你呢！” 柴信也很无言，他从黄袍男子的修为判断，认为对方综合实力应该不弱于张子陵，所以发力比平日切磋还更猛一些。 料想最多废掉对方的右掌，没想到连整条右臂都废了！ 他却不想想，张子陵的肉身毕竟是经不死药强化过的，纵然比不上他，那也绝非寻常同阶之人可比。 再加上黄袍男子有所轻敌，出手之时毫无保留，以至于双方真对上掌时连撤力都做不到，这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李师兄，此子有古怪，不可大意！” 黄袍男子倒是个汉子，虽然痛得惨呼不已，冷汗连连，却仍不忘提醒同伴。 “好小子，我看走眼了！” 蓝袍男子不用他提醒，也明白碰上了硬茬，面色变得慎重了许多，眸中杀机闪现，同时手中长剑微微一抖，运起全身功力，直刺柴信心口。 这一剑远不止是蛮力，同时剑刃泛起淡淡的光华，显得更为冷冽。 “小心，不可硬抗！他动用了神纹……” 不远处的吴芸见状，赶忙出声提醒。 她方才亦被柴信展现出的实力所惊，此时更不希望对方有所闪失，那将会是金霞洞天的重大损失。 然而不等她话说完，便再度被震惊了。 却见柴信双眼微眯，右手猛然抓住黄袍男子的脖颈，如铁钳般将其锁住，随即奋力一挥，狠狠砸向正挺剑刺来的蓝袍男子。 蓝袍男子见状大惊，他何曾见过如此野蛮的打法？ 居然拿人当兵器！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同伴！ 然而他已然是全力出手，剑光快到极致，况且双方距离又短，根本不及收力，只能猛然向侧方转向。 “噗嗤！” 一声剑锋入肉之声响起，黄袍男子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他的左臂中剑，险些被斩断！ 这还没完，柴信的动作不停，手中的黄袍男子被当成了大锤，直挺挺地砸在了蓝袍男子头上！ 单只是一百多斤的汉子砸在身上，就已然令人惊悚了，更不要说这其中还附加着柴信的力道！ “砰！” 听到这声巨响，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后背发寒，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打法也太凶残了！ “啊！！！！” 两声惨叫重叠为了一声，让所有正在赶来的金霞洞天弟子都心头一紧。 “现在，琼玉芝归我了。” 柴信如丢垃圾般，将手中已经陷入昏迷的黄袍男子丢到一旁，顺手把他系在身上的包裹解下，递给旁边还有些呆滞的张子陵。 “你这家伙，简直是人形妖兽……” 张子陵接过包裹，轻声嘀咕。 他这句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谁也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体内竟藏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没用丝毫神力，仅肉身就强到了这等地步！” 吴芸的樱桃小口微微张开，明亮的眸子里异彩连连。 随即，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目瞪口呆的江丰，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琼玉芝你都拿了，还想做什么？” 蓝袍男子虽然被砸得头破血流，长剑脱手，而且全身骨断筋折，凄惨至极，但却仍未昏迷。 “我可是烟霞洞天弟子，我叔父更是烟霞洞天的内门执事！你若敢杀我，烟霞洞天和我叔父都不会放过你！” 看到柴信俯下身来，他沾满鲜血的脸上显出恐惧之色。 “我可记得你方才还说过，天下宝物，有能者居之，对吧？如此说来，这琼玉芝本就该是我的，毕竟你没我有能耐。” 柴信语气平静，跟先前狂暴出手的模样判若两人。 “可是，你打伤了我金霞洞天这么多人，难道不该付出点赔偿？” “我们都被你打成这样了，还不够扯平吗？” 蓝袍男子咽了口口水，只觉得有些腥味，显然混杂了鲜血。 柴信眼睛一瞪，义正言辞地道:“是你们先出手伤人，我不过是正当防卫！少废话，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省得我动手！” 他这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劫匪路霸。 若让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都会以为烟霞洞天的两人才是受害者！ 第十九章 举荐名额 面对柴信理直气壮的“打劫”行为，蓝袍男子毫无办法。连性命都被人捏在手里，哪还有拒绝的余地？ 只能勉力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式的小包，叹气道：“这其中有三瓶‘淬体丸’，每瓶十粒，乃我烟霞洞天特有之灵药，服之可增强体魄，辅助开辟苦海……” 技不如人，只能认栽。 淬体丸柴信倒是听说过，其药力与金霞洞天的琼华露相仿，整整三十粒已然不算少。只怕烟霞洞天的寻常弟子，数年都未必能有如此积累。 此时已有不少金霞洞天弟子赶到，见到这一幕都十分诧异，不过却未多问，而是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师兄弟。 听到蓝袍男子的三瓶淬体丸，众人无不露出了艳羡之色。 然而柴信却不甚在乎，又随手丢给张子陵，同时道：“子陵，搜搜那个黄衣服的，肯定也有好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蓝袍男子怀里摸。 “我叔父乃是烟霞洞天内门执事李威衡，命泉层次的高手，阁下当真要如此将事情做绝吗？” 见柴信伸手搜身，蓝袍男子脸色顿时变了。 “蠢货。” 柴信毫不意外地又从他怀中搜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听到他威胁的话，脸色愈发平淡。 “这时候还不忘威胁，确实很很蠢。” 张子陵也从黄衣男子处搜到几件物品，见柴信如此神色，便知他真正起了杀心。 “我，我并非威胁……” 蓝衣男子自知失言，正要开口解释，却见柴信猛然抬脚，毫不犹豫地踩下。 “嚓！” 只听一声闷响，蓝衣男子的喉骨直接被踏碎！ “嗬……嗬……嗬……” 仿佛拉风箱般扯了几声，便彻底断气。 “本不想斩尽杀绝，可更不想留有后患。” 虽然第一次亲手断送人命，但柴信却并未觉得有何不适，甚至还不如杀妖兽时亢奋。 “这就是修士之路啊！” 张子陵摇头感慨一声，随即也一掌拍下，将黄衣男子于昏迷中毙掉。 他虽仁厚，但还不至于愚蠢。 此前刘云志等人欲杀他们，他都能毫不犹豫地将之丢下深渊，更何况这两人。 解决这一切后，柴信和张子陵二话不说，便纵身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金霞洞天众弟子见状，皆是久久无言，大受震撼。此时方知原本不放在眼里的两个小子，竟是这等狠人！ “都别愣着，速速将两人埋了，不要留下痕迹！” 吴芸也怔愣良久方才回神，立即吩咐众人着手掩埋。 烟霞洞天两名精英弟子死在这里，虽算不上惊天动地的大事，纵然泄露了，金霞洞天也兜得住，但毕竟是一桩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晓，这一切都被云端深处的两道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掌教，我这弟子表现如何，是否够举荐资格？”其中一人居然正是柴信与张子陵的师父，李颖。 而另外一人，则是烟霞洞天的掌教，徐素。 徐素居然亦是一名女子，观其相貌竟比李颖年轻得多，温和大方，气质卓然，看起来竟似三十余岁的年轻妇人。 徐素微微点头，眸中也流露出惊叹：“修行不过半载，却仅以肉身之力，便轻松击败苦海中结出神纹的修士，着实令人吃惊！”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小小年纪便知谋定而后动，出手更是果决利落，不留后患。只是……瑶池圣地几乎从不收男弟子，此事最终结果如何，还须看他自己的造化。” “如此，掌教你是同意举荐了？”李颖脸上显出欣喜之色。 徐素平淡的脸颊上浮上一抹微笑，点头道：“师叔多虑了，金霞洞天难得出个好苗子，我如何会不举荐？” 看两人称呼，李颖在金霞洞天显然辈分极高，还是掌教的师叔。 “既如此，我便回去更加严格要求于他，以待明年。” “嗯，我再特许柴信每月二十瓶琼华露，师叔你不必有后顾之忧。若此子当真能入瑶池，亦是我金霞洞天之福。”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期待。 对于这些，柴信毫不知情。 为期三天的历练很快便到了尾声，众人纷纷赶回山下，与周长老汇合。 柴信和张子陵各自上交了七八株药材，在众人中处于中等水平。但是，经历了烟霞洞天弟子之事，已再无人敢小觑他们。 回到金霞洞天后，李颖就将有关瑶池圣地的事情与二人说了。 “咱金霞洞天的后台，居然是瑶池圣地？” 得知此事时，柴信满脸不可思议。 “瑶池圣地，据说几乎都是女弟子？” 张子陵这半年除了修行，也恶补了许多北斗修行界的常识，对于东荒的超级势力倒也如数家珍。 “嗯，很少收男弟子。所以，信儿你更要加倍努力，方能有把握进入其中。” 李颖面色严肃，不过眼底的喜意却是这么也藏不住。 “与瑶池圣地相比，我们这小小洞天，根本不值一提。唯有进入那里，你们才真正有鲤鱼化龙之机！” “那子陵呢？”柴信压下兴奋，认真问道。 见他如此，张子陵和李颖俱是心头一暖。 “师兄，有更好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不必担心我！将来你有出息了，我自然能跟着水涨船高。” 张子陵怕他有负担，故意说笑道。 “瑶池圣地两年收一次弟子，而我金霞洞天每次仅有一个举荐名额。掌教已经答应我，两年后的名额会给子陵。” 李颖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脑袋。 “子陵还小，而且修炼比你慢了一些，再打两年基础，把握也更足些。” “如此，那再好不过。”听到这话，柴信也露出笑容。 “所以，你二人不可因自身天资而自大，往后仍需勤修苦练，免得机会给了你们，却把握不住！” 李颖又收敛笑容，认真告诫。 “师父请放心，我等晓得。” 柴信和张子陵一起拜倒，恭声应是。 柴信可是清楚，瑶池圣地不仅有大帝经文，还有极道帝兵！ 有了这样一个后台，往后不说横着走，至少很长一段修行路会平坦许多。 第二十章 藏宝 “那人如此珍视，我倒要看看是何宝贝。” 竹林中，柴信取出从蓝袍男子怀中搜到的玉盒，脸上略有期待。 “那黄衣男身上除了两瓶淬体丸，全是些药材，真够穷的，难怪要抢琼玉芝！” 张子陵早已清点完了战利品，显得不甚满意。 其实他这纯属饱汉不知饿汉饥，两瓶淬体丹足有二十颗，不亚于二十瓶琼华露，对绝大多数普通弟子而言，已然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了。 不过他二人每月都有十瓶琼华露，再加上此番柴信又被特许增加了二十瓶，自然便不将这些许丹药放在眼中了。 玉盒被打开，并无想象中的光华耀眼，灵气四溢，相反一切如常，这便让两人不多的期待几乎完全丧失。 “这玉册那黄衣人也有，是烟霞洞天弟子的身份证明。”张子陵摇着头拿起玉册，语气略显失望，“李准，烟霞洞天内门精英弟子。” 读出玉册上的一行字，果然与此前从黄衣男子身上寻到的无二。 “咦？” 就在张子陵打量玉册时，柴信似有所察，眸光微闪，轻轻一捏手中玉盒。 “咔吧！” 玉盒直接被捏得裂开，这是柴信有意控制的结果，否则能直接捏碎。 “这玉盒足有巴掌大，份量却如此轻，果然内有洞天。” 柴信饶有兴致地将玉盒细细拆解，最后取出一片兽皮材质的纸张。 兽皮纸被折叠了数次，展开后薄如蝉翼，约半尺见方。 “藏这么隐秘，莫非是藏宝图？又或是什么上等功法秘术？” 嘴上这么说，张子陵却仍旧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显然知道那种可能微乎其微。 “确是一张地图，通篇只有两处文字，一者为‘烟霞洞天’，一者为‘清风镇’，还有一处红点标记，距那清风镇不远，应当便是藏宝处。” 柴信将兽皮纸摊开放在地上，看到“清风镇”三字时，心头微微一动。 原著中，叶凡与姜婷婷祖孙相遇的镇子，不就叫清风镇么？ 是了！ 那镇上便有个李家，而且姜婷婷父母，正是被李家某个在烟霞洞天修炼的少爷所害！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联想到这些，柴信忍不住有些发愣，自己第一次历练，便遇到了与原著剧情有关的人？ “过些时日若无别事，或可往清风镇一探，既能与太阴之体结个善缘，说不定还能碰见叶凡——甚至，以后也能一起蹭到《恒宇经》的四极卷……” 想到这些，他不由眸光渐亮。 《恒宇经》乃四极秘境最强经文，若有机会修炼，任谁也不会放弃，哪怕可能性很小。 “怎么了师兄，难道这藏宝图真有什么价值？” 张子陵也凑过来看了半晌，却没看出明堂。 “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柴信没有仔细解释，因为此事根本无从解释。 很快，又是三个月过去，两人再度成了宅男，半步未离竹林与木屋。 早在一月前，张子陵的修行便又进了一大步，已经在苦海中凝结出一道神纹，能够勉强将神力外放，洞穿一株碗口粗的小树。 这般威力，已然足以媲美地球上的普通步枪，只是续航能力较差，至多能连发个六七次，便要神力枯竭。 但饶是如此，已然令李颖惊叹不已。 “屡屡压制修为，不断夯实基础，进境却仍是如此之快，寻常修士便是全力突破，没有三五载也绝难到此地步！” “只结出一道神纹，便能洞穿小树，更能够连发数次，纵是许多结出四五道神纹的修士，也有所不及……” 这是老人家的原话。 也是她清楚张子陵踏实稳重的心性，才会这般毫无保留地赞叹，否则无论如何也要掩饰一番，免得他得意忘形。 而柴信的情况，则大不相同，似乎走上了另一条路，连李颖都看不太明白。 他每日同样修行不辍，而且服用的各种辅助药物比张子陵更多，但提升速度却难以相提并论。 当然，比之大部分普通修士，也不算慢。 不过，李颖和张子陵都注意到，虽然柴信的境界似乎没有长足进步，但其轮海的异象，却变得比之从前更加惊人了！ 他如今每次运转玄法，都会有紫霞千条，雷音阵阵，甚至有股奇异的清香，弥漫四周。 尽管并未刻意针对，但李颖和张子陵，却仍能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势。 尤其是张子陵，每当柴信的轮海异象出现时，甚至会失去行动能力，动弹不得！ 这让他格外郁闷，觉得不论自己如何进步，与师兄的差距似乎却越来越大。 这一次，他已经生不出与柴信交手的信心了。 “信儿，你到底在如何修炼？” 这一日，李颖终于忍不住好奇，向拆柴信提出了疑问。 柴信并未隐瞒，直言道：“弟子始终都在打磨苦海与生命之轮，令它们更加圆满、坚韧。” 他也觉得很惊异，自己的苦海已扩张到了拳头大，完全变成了紫气氤氲的世界。 而生命之轮，更是宛如紫色的美玉一般，光辉灿灿。 “师父，我也曾想学师兄的法子，但却根本行不通。苦海扩张到鸡卵大，便再也无法提升分毫。必须要挖掘生命之泉滋润生命之轮，才能继续提升。” 张子陵也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这就是天生体质的差距了。” 李颖听了两人所言，沉思许久方略微恍然。 “信儿应是体质特殊，其苦海在相同阶段能承受更多磨练，故而也比同阶修士更为强大！” “或许，这便是天骄与常人之间差距的根源。” 最后，她认定这并非坏事，鼓励柴信继续坚持。 同时也不忘安慰张子陵，言道他的体质与天赋，已然超过寻常修士十倍不止。 很快，又是两个月过去。 “我的紫色苦海，终于到这一阶段的极限了。” 柴信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何种体质，但却能清晰感觉到，苦海在这一阶段的修炼，已经走到了极致。 若想更进一步，必须要迈入全新的阶段。 “既然如此，便开始挖掘生命之泉！” 第二十一章 清风镇 当修士的苦海达到一定规模后，便可尝试挖掘生命之泉，一旦成功，便能滋养生命之轮，达到延年益寿、增强体魄之效。 这个过程的难度因人而异，有些人很困难，耗尽寿元也未必能成。 但这对柴信而言，却并非难事。 实际上，若非他刻意压制，早已能凝结神纹，更不必说挖掘泉眼了。 随着他默默运转玄法，凝聚精神发掘泉眼，只过了不到一刻钟，便有了成效。 紫气翻涌的苦海之中，一口芝麻似的微小泉眼浮现，不时有丝丝宛若实质的紫色泉水滴落，浸润在生命之轮上。 虽然相对于庞大的生命之轮，这点滴的紫色泉水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却仍然令柴信感受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 仿佛灵魂都被洗涤和净化，肉身中的污秽正被祛除。 当然，这个速度非常之缓，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是进阶后的快感引发的错觉。 “待这泉眼完全被开辟，其中泉水能汩汩而流，连通生命之轮时，便踏入命泉境界了。” 柴信能够感觉到，虽然自身实力并未因此次进阶而有多少增长，但原本已到极限的苦海与生命之轮，却又可继续修炼了。 肉身宛若瓶子，原本已满，如今进阶成功，犹如被重铸而变大了，自然能装得更多。 不过，柴信却并未就此止步，而是继续向前迈进，尝试在苦海中凝结神纹！ 生命之泉的修炼难以一蹴而就，须以水磨功夫缓缓而进。但凝结神纹，却完全只看苦海的强度。 只要成功挖掘出一丝泉眼，而苦海又足够强韧，便能一鼓作气凝结而出。 这个过程相对漫长，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柴信竟一口气凝结出了十七条神纹！ 这个成绩堪称妖孽，寻常修士根本无法想象！ 当然，消耗也同样不小。 这个月的三十瓶琼华露，以及李颖自掏腰包给他的五十瓶，尽皆消耗一空！ 整整八十瓶琼华露，足够普通弟子全力修炼三五年了，他却在短短三日之间，便尽数消耗。 果不其然，特殊体质固然极为强大，但其修炼所需资源之巨，也绝非寻常势力能够承受。 李颖身为神桥巅峰的修士，本身又是金霞洞天地位崇高的长老，多年来也算颇有积累。 但仅仅供养一个初入轮海秘境不久的特殊体质，便有些力有未逮了。 “不能再如此下去，否则师父的家底都要被我掏空了。” 柴信略微思索，便有了决定。 “我也该自力更生了，何况一味闭关也绝非正途。” 不经历修行界的残酷，再强横的修为与天赋，终究是空中楼阁。 君不见，原著中的天皇子何等天赋，最终又落得怎生下场？ 既然来到了遮天世界，并决定走上修行路，柴信就从未想过逃避。 他本欲与师父说明情况再走，却不料对方有事不在门内。 而张子陵此时又到了闭关的紧要关头，已然在冲击命泉境界。 “罢了，留封书信吧。” 柴信思忖片刻，便提笔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张子陵，一封给李颖。 信中写明自己是静极思动，想外出历练一番，会在瑶池收徒使者到来之前归来。 随后，他简单收拾了行囊，纳入轮海之中，便下山而去。 修士的轮海可以存放物品，可一旦死亡，其中存放的物品亦会掉落。 一日后，某处小城中。 城里这几天显然不太平静，略显萧瑟的街道上，竟不时能看到手持兵刃，或是骑着异兽的修士往来其中。 “想不到传说中的妖帝坟冢，竟会在燕国这弹丸之地……” “更想不到的是，众多荒古世家与圣地的长老联手探墓，居然都喋血其中！” “此话当真？” “我派一位长老曾在远处观望，亲眼目睹十数位强大的修士陨落，岂会有假？” 柴信身穿一袭麻布青衣，脸上亦抹了些泥灰，走在街上丝毫看不出是修士，只像是寻常人家的穷小子。 “听这些人所言，只怕妖帝坟冢已然开启有些时日了，我得加快脚步。” 他刚出金霞洞天，就听到了有关妖帝坟冢现世的消息，所以才有意寻找城池打探消息。 如今既然确定，也便不多停留。 按照那蓝衣男子李准的藏宝图所绘，全力往清风镇而去。 一路无惊无险，虽然遭遇了几头妖兽，不过都被柴信轻松斩杀。 又过了三日，他终于赶到了清风镇。 然而刚走进镇子，他就意识到自己还是来晚了。 简陋的小镇只有一条主街，而在小镇边缘的一处破落酒馆前，此刻竟是停着十几名骑士，十分扎眼。 那些骑士所骑并非普通马匹，而是极其神异的蛮兽！ 十几头蛮兽鳞甲森森，头角峥嵘，散发着强横的气势，寻常人根本不敢逼视。 “我闭关耽搁日久，姜家的人已经寻来了么？” 想要与姜婷婷结个善缘的念头落空，柴信难免有些许失落。 正当此时，一位身穿白衣，相貌俊朗，带着温和笑容的儒雅男子，从酒馆里走了出来。 在儒雅男子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名衣着华贵，相貌不凡的年轻人。 那女子手中牵着一位五六岁的女童，身后还有一位满脸风霜，头发花白的老者。 最后从酒馆里走出的，却是一道极为熟悉的瘦小身影。 “叶凡！” 虽然时隔近一年，叶凡的身材和样貌都长大了一些，柴信还是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但他并没有立即相认，现在可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大哥哥，我真不想与你分开，你和我们一起去吧，不然婷婷会天天想你的！” 那女童哭得梨花带雨，拉着叶凡的手情真意切地央求。 叶凡却显然有所顾忌，只能狠心拒绝：“我还有别的事情，现在真不能去，我答应你，以后定去看望你！” “不行，大哥哥要是不去的话，那我也不走了！” 女童只是哭泣，怎么也不肯松手，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 就在此时，那白衣男子似有所觉，眉头猛地一挑，明亮的双眸竟望向了柴信！ 第二十二章 死里逃生 “大哥，怎么了？” 两名更年轻些的男女立即随着他的目光望来，神情有些诧异。 柴信早猜出了三人的身份，必然便是姜逸飞、姜逸晨，以及姜采萱。 三人出现在此，乃是为了寻找姜家一位强者姜哲，不过最终却只寻到了姜哲的后人。 “不愧是原著中力压神体，后期更是另类成道的家伙，这姜逸飞好敏锐的灵觉！” 他心觉不妙，但却不动神色，仿佛胆怯的普通少年，怯生生地看着那些骑士，似有所惊惧，想要退走。 “不过是个乡野凡夫而已！”姜逸晨见状，顿时露出不屑之色。 姜采萱也摇了摇头，美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姜逸飞没有接话，而是摇了摇头，仍旧凝视着柴信。 “这个陌生少年，为何令我有种奇特的亲切感？” 他心底很是狐疑，但很快就压了下去，良好的教养令他迅速恢复了平日的云淡风轻。 “你们在此照顾叔公与婷婷，我去去便回。” 姜逸飞拦住身后众人，独自向柴信走来。 直到此时，叶凡才把注意力从姜婷婷身上挪开，转头望向柴信，怔愣片刻后，眼底精光暴闪。 显然，他也认出了柴信，但顾忌身边姜家众人，同样选择暂时不动声色。 他已经察觉到姜逸晨没安好心，很可能对自己下手，自然不想把柴信卷进来。 “小兄弟，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姜逸飞走到柴信身前，面带微笑，语气很是和蔼。 柴信有些惊愕，对方这么会突然跑过来问这种问题，莫非是寻亲寻上头了？ “我姓柴，叫柴信。” 他并未撒谎，因为没那个必要。 他从星空彼岸而来，除了叶凡等同学，再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编个假名毫无意义。 更何况眼前这人显然是个玲珑之辈，仓促撒谎只怕立刻便会被识破，反而招致怀疑。 “姓柴？” 姜逸飞皱眉，他听得出柴信心跳呼吸皆如常，并无丝毫紊乱，应当是实话。 “抱歉，打扰了！” 短暂的诧异之后，他微微抱拳，然后退回众人之中。 “叶小兄弟，日后你若改变主意，我姜家仍旧欢迎你加入。” “婷婷，跟我们回去好好修炼，将来说不定你大哥哥还须你的帮助呢！” 最终，姜家众人带着姜婷婷祖孙离去了。 柴信和叶凡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各自往一个方向而去。 一刻钟后，清风镇南部二十里外。 “叶子，你怎会在此？” “柴火，你如何在此？” 两人在一处密林中汇合，原来先前已默默打了手势，约定在南方相见。 “说来话长！” 叶凡讲述了自己与庞博遭遇妖帝坟冢现世，庞博被神秘存在附身，自己无力援救，只能暂且远遁的事情。 柴信则将藏宝图的事情如实相告。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 叶凡听了事情经过，也不由生出感慨。 “既然你我重逢，可同去探寻宝藏，或许能有收获，可助你修炼。” “此事容后再议，我有不好预感，只怕被姜家那小子盯上了，你赶紧离去，若我今后无恙，再去金霞洞天寻你！” 叶凡听柴信要带自己一同寻宝，心底不由微暖，更不愿连累他。 “你怎么说这种话？若是换成庞博，指定要揍你！” 柴信从没想过扔下叶凡，如今听对方这样说，更不会选择离去了。 “柴火，你莫要固执，无须做不必要……” 就在叶凡焦急之际，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蛮兽咆哮，仿佛惊雷破空，滚滚激荡而来！ “是清风镇的方向！别废话了，我现在想跑也晚了，赶紧躲起来！” 话音未落，柴信便一把抓住叶凡的胳膊，拖着他便滚向不远处的一处茂密的草丛。 “也罢，大不了一起死！” 叶凡也不再犹疑，直觉胸腔被一股热血所充满，这段时间的郁闷都消解了大半。 两人刚滚入草丛不过几个呼吸，便看到密林上空出现一头浑身覆盖青色鳞片的蛮兽，载着一名骑士飞掠而过。 他们屏住呼吸，甚至连心跳都压制到了最低，仿佛两截枯木。 那名姜家骑士至少有神桥境界的修为，即便两人联手，也不可能与之抗衡，只有死路一条。 片刻后，那强大的骑士驾驭蛮兽冲回，在附近山林上空不断徘徊，似乎锁定了这片区域。 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夜色逐渐降临，天空中那头青色异兽才远去，渐渐消失在天际。 “该死的姜逸晨，终有一日我必杀你，纵然荒古世家也护不住！” 叶凡恨得咬牙切齿，双目欲喷火。 “东南不远有条河，咱们赶紧走！” 柴信看过原著，知道那骑士不会如此轻易地罢休，赶忙拽着叶凡就跑。 幸好他手里的藏宝图绘制了方圆数百里的山川走势，否则逃命的难度会大大增加。 “说得对，那家伙说不定还会回来！” 两人贴地狂奔，大约冲出去七八里，顿时看到一条宽二三十米的河流在林中汹涌流淌。 两人毫不犹豫，抱着一截三四米长的枯木，便毅然决然地纵身跳入了水中。 “有水流掩盖气息与心跳，应该能很大程度规避掉姜家骑士的感知。” 这是柴信的想法，叶凡也觉得有理，顺水而下总比在密林中挺尸或是乱窜，要靠谱一些。 两人毕竟都步入了修行之门，纵然水流甚为湍急，却仍然能稳稳抓住枯木，把身体完全藏在水下，不露分毫。 每隔一个时辰，才会露出鼻子换口气，以水流之速，一次换气足已远遁百余里。 两人在水底待了足足七八个时辰，漂流出去上千里，才敢重新上岸。 “呼！呼！呼！” 两人躺在河滩的淤泥中剧烈地喘着粗气，河泥那腥臭的刺鼻味道，此刻都显得格外芬芳。 如此长时间的憋气，纵然中途偶有换气，可若非他们体质非凡，只怕脏器都要受损了。 “活下来了，感觉不错。” 柴信满脸淤泥和沙砾，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天不亡我！” 叶凡也并未好到哪去，显得十分狼狈。 “走，寻个人气旺盛的城池再躲十天半个月，我不信那骑士还能寻来！” 两人简单清洗了一番，取出两身不同款式的服饰换上，纵身离开了此地。 第二十三章 过客 柴信和叶凡边打听边赶路，终于在大半日后，抵达一处人口密集的大城。 “燕国的国都……” 进城之后，两人才知此城何名。 “先去歇上一晚，这段时间可谓是身心俱疲！”柴信指着街边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提议道。 “好，确实太累了。” 叶凡并无意见。 两人风尘仆仆地赶路，不清楚是否彻底摆脱了姜家骑士，故而不敢行大道，都是在山野小径奔行，全身乱糟糟的，宛如难民。 “是她！” 突然，叶凡的脚步一顿，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 “李小曼！”柴信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顿时瞧见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她居然恢复了容颜，并且开辟了苦海……叶子，要不要去与你的老情人叙叙旧？” 他故意调侃。 “滚蛋，我和她早已无瓜葛！” 叶凡瞪眼，转身便欲绕路而行，不料匆匆之下竟撞了个人。 “小乞丐你怎么走路呢，街道这么宽，偏往我身上撞！” “抱歉！” 叶凡自知有错，赶忙拱手致歉。 “师妹快看看是否有东西丢失，很多乞儿专门以此行窃！” “两个年轻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要做乞丐，定不是什么正经之辈！” 这是几个年轻男女，穿着类似的服饰，言行很是高傲。 柴信和叶凡连日逃亡，看起来确实落魄，也不怪被认成乞丐。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柴信和叶凡此时仍在躲避追兵，不想惹事生非，转身便要离开。 “叶凡，是你！还有柴信？” 然而此时，李小曼已经走到跟前。 “师妹，你认识这两个小乞丐？”几个年轻男女都露出惊讶之色。 李小曼初时有些惊愕，但很快便恢复平静，点头道：“我与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算是邻居。” “原来是旧识……倒也可怜，这么小便皆沦为乞儿。” “现在很多乞丐都是边乞讨边行窃，李师妹你可要叮嘱他们，莫走上歧路。” “叶子，‘邻居’嘿，你以前眼光可真不咋地！上学时候我就说你俩不是一路人，非是不听。” 柴信被人当作乞丐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冲叶凡眨了眨眼。 叶凡无言，他听到“邻居”两个字的时候，同样感到无比刺耳，再怎么说大家也是四载同窗！ 李小曼对柴信话中的讽刺充耳不闻，望着他摇头道：“你何必想不开，为了一时意气，竟真的自甘堕落，陪他浪荡江湖！” 原来，她还以为柴信最终还是离开了金霞洞天，和叶凡一起沦落至此。 言罢，她竟向身边几个人借了些钱币，递给两人道：“你们拿去换身衣服吧，不要当乞丐，相信你们能自食其力。” 叶凡想要拒绝，柴信却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笑着对李小曼拱手道：“既然你诚意想送，咱也不好拒绝……谢了，老同学！” 说完，也不管对方脸色，搂住叶凡的肩膀便往客栈走。 “师妹你好意送钱财，他们竟然如此无礼！” “师妹，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一下他们？” “不必了师兄，往后只怕再无相见之期。”李小曼神情逐渐淡漠，嗓音也变得悠远，“但愿你们不要走上歧路，好好做个普通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一个刚开辟轮海的家伙，竟反来说教你我。” 柴信头也不回地拿着手中钱币挥了挥手，嘴角的笑意愈盛。 “叶子，我得再说一遍，你眼光真不行，以后找对象记得让兄弟们给你把把关。” “靠，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这么猥琐……还有，你为何要拿她的钱？” “人家主动送的，为什么不要？我身上又没世俗钱币，还得去典当随身物品……难道你身上有钱？” “没有……” “那不就得了！” 两人说笑着走入人群，已然将李小曼抛诸脑后。 对方将他们视为过客，殊不知他们亦然。 两人进客栈险些被轰出去，不过小厮见了钱后，便立即换了一幅笑脸，将他们引入客房。 又吃了一桌丰盛的席面，两人的精神才终于恢复了一些。 夜渐深，柴信正要回自己房间，却被叶凡拦住了。 “咋了？哥们卖艺不卖身，你自己睡。” “你说话怎么比庞博还没谱了，给你看个宝贝。” “啥？” 柴信被拉回凳子，面露狐疑，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却让他眸光大亮。 只见叶凡手掌一翻，一张犹如黄金浇铸的金属片悄然浮现。 “这是什么宝贝？” 他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 “这便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道经》轮海卷！” 叶凡直截了当，道出了此物的来历。 “这东西乃是妖帝坟冢中所出……” “原来如此，庞博真是有心了。” 柴信听完讲述，不由长叹一声，拍了拍叶凡的肩膀。 “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好好打听下，或许可设法相救。” 叶凡点点头，随即道：“这古经据说乃是修炼轮海秘境的最强经文，我现在传给你，你凝神静听！” 说完，不容柴信拒绝，他便开始轻声念诵经文。 柴信并未矫情，而是立即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领悟其中奥义。 此经若是仅靠秘籍修炼，寻常人绝难参悟，就连叶凡亦是多亏有菩提子相助。 不过此刻由已经领悟的叶凡转授于柴信，虽然仍旧玄奥晦涩，但却已然不是无法领会。 更何况服用菩提丹后，柴信的悟性在天骄中亦属佼佼者。 叶凡第一遍诵读时，柴信听得似懂非懂，一直到对方读到第三遍，终于开始有所悟。 很快，他便觉得诵经声仿若洪钟大吕，一字一句都敲击在灵魂深处。 这一刻，他恍然间似是见到了天降瑞彩，地涌金莲，神霞漫天，龙飞凤舞。 诸般妙象在柴信脑海中汹涌，如大道圣音，令其轮海亦开始自行澎湃。 紫气弥漫如海，雷音隆隆而鸣。 “柴火的轮海竟也有异象，莫非又是一种特殊体质？” 叶凡也微微一惊，但却迅速稳住心神，继续虔心诵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轮海似乎被柴信的轮海牵引，竟有些蠢蠢欲动。 第二十四章 阴魂不散 很快，柴信便发现如今这部《道经》轮海篇，与此前修炼的起始篇略有出入。 他领悟整体意蕴后，便从头精修，仔细研读，将原本的些许不足彻底补全。 好在此时修行尚浅，否则待以后日久年深，再想弥补便是千难万难。 随着修炼深入，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苦海中溢出的紫气愈发凝实，流转入四肢百骸，让他肉身进一步被滋润，更上一层台阶。 刹那之间，竟又有九条紫色神纹在苦海中凝结，与另十七条神纹并列与苦海上空，如紫玉无瑕，灿烂生辉。 “今日起，便可尝试祭炼神纹，铸就自己的‘器’了。” 轮海秘境四个阶段，每个境界都可以祭炼一种“器”。 但依照《道经》记载，亦可专一祭炼一种“器”，强大的“器”无不是四境合一所成，杂而不精绝不可取。 不过，单铸一“器”若能成固然强大，但其祭炼难度，也远在祭炼四种“器”之上。 柴信并没有一鼓作气尝试祭炼“器”，而是专心继续领悟《道经》之玄妙。 毕竟，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该祭炼哪种“器”。 一夜过去，柴信虽不可能将《道经》轮海卷完全吃透，但却已然入门，并将经文铭记在心，日后可徐徐参悟。 “叶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吃完早饭，柴信和叶凡一同盘算起将来。 “四海为家，寻觅资源修炼，同时打探庞博消息。”叶凡并不打算再回灵墟洞天，毕竟庞博都已不在那里，回去毫无意义。 “那你不妨随我回金霞洞天，你恐怕还不知，金霞洞天的靠山，可是瑶池圣地！” 柴信诚心相邀，他从叶凡这里得到了《道经》，却身无长物，难以回报，心有亏欠。 “瑶池圣地不仅多数都是女弟子，而且其中的镇教古经《西皇经》，更是修炼人体第二秘境，‘道宫”秘境的最强经文！” “这——连燕地六大洞天都不肯收我，堂堂瑶池圣地，又岂会看得上我？” 叶凡苦笑着摊手。 柴信撇嘴不屑道：“那是他们眼界有限，圣地则不同，必然会对你视若珍宝！尤其是瑶池圣地，绝对会格外重视你。” “这又从何说起？”叶凡不解。 “你有所不知，传言瑶池圣地的创教祖师，乃是西皇母，而西皇母的丈夫，便是一位大成圣体！” 柴信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了自己从原著中知晓的隐秘。 “大成圣体？！” 叶凡终于动容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历史上其他圣体的传闻。 “不错，我想瑶池圣地中，很可能会有圣体修炼的方法。怎么样，要不要同去？” 柴信并非胡诌，毕竟除了大成圣体外，瑶池还曾出过一位更加风华绝代的人物——先天圣体道胎！ 若说世间哪里最有可能存有破解圣体诅咒的方法，瑶池圣地无疑是其中之一。 “好，那我就权且一试！” 说到底，叶凡对今后的修行之路也颇感迷茫，此时见到一线光明，自然不想放弃。 一切议定，两人买了一幅燕国地图，便齐齐往金霞洞天而去。 此地距金霞洞天约五百里，以二人脚程，不消一日即可抵达。 然而只过去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在一片丛林中赶路，便忽见头顶一道青光，带着惊人的威势掠过。 “卧槽，这家伙追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居然这都能追上，太古怪了……” 两人急忙躲入一片荆棘丛，再度屏气凝神，将生机降到最低。 “看来，他可能在你身上种下了某种咒术，能够模糊感应到你的方位。而当你身处人气鼎盛之地时，那种感应就会被削弱到极致。” 柴信低声说出自己的推测。 “八成就是如此了。” 叶凡脸色难看，很快似是有了决断。 “柴火，我不能再拖累你了，稍后我往远处跑，你待在原地屏气凝神，等我将那骑士引开后，你再往反方向逃走！” 言罢，他竟然不由分说，径直起身，如闪电般往燕都方向狂奔。 “这家伙！” 柴信看着他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的背影，心里既感动又愤慨，一时竟无语凝噎。 与此同时，天空中那刚掠过的青光突然回转，显然是锁定了叶凡的气机，追寻而去！ “妈的，死就死吧！” 柴信一咬牙，压制着气息，尽量低调地顺着叶凡远去的方向迅速追去。 却说叶凡决意不再连累柴信，已然生出赴死之心，身法速度竟超越了平日的极限。 他体表泛起金色光芒，仿佛神将临尘，呼吸间就奔出去数十米。 很快，他已远离柴信七八里。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小子可让我一通好找！” 就在叶凡疯狂逃窜之际，忽然听到一声苍老阴鸷的嗓音由远及近。 他循声望去，看清来人的相貌，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会在此地遇到这个老梆子！”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灵墟洞天的韩长老，他早就不怀好意，想要拿叶凡炼制延寿之药！ “你小子倒是机警，老夫当日在废墟中轻轻拍了你一掌，暗中留下印记，本想回头捉你，谁料你竟然先一步逃之夭夭，脱离了我的感应范围，直至今日方寻到你……” 韩长老欣喜的大笑，嗓音说不出的阴险与恶毒。 “果然，这些狗贼用的都是差不多的法子！” “小子，能成为我延寿的大药，也是你的荣幸，乖乖束手就擒吧！” 韩长老身法如鬼魅，说话时还在百米外，话音未落已至近前，枯瘦的手掌轻轻一抓，便拎小鸡似的抓起了叶凡！ 一个浸淫神桥境界多年，一个连苦海境都尚未圆满，两人之间还隔了一个命泉境，又怎能同日而语？ 即便叶凡身为圣体，可如今连小成都尚且不算，又岂会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韩长老不给他脱身的机会，直接反手在他苦海连拍数次，将其神力完全封印。 “如此，你便跑不脱了。” 然而他话音方落，天空一道青光已然掠至。 “速将那少年交出，否则教你身死魂灭！” 雄浑威严的嗓音激荡开来，方圆数里清晰可闻！ 第二十五章 体质共鸣 “将这个少年留下！” 姜家骑士驾驭蛮兽迅速落下，手持血色铁戈，遥指韩长老。 韩长老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脸色非常难看，不曾想关键时刻竟又生出这种变故。 但他大限将至，正要用叶凡来炼制延寿的大药，事关自家性命，他绝不可能放弃。 “阁下未免太霸道……” 他还想分辨几句，看能否避免一战，但姜家骑士却没这个耐性。 姜家骑士受命追杀叶凡数日，以他的实力竟然险些让对方逃掉，内心早已积压了一股怒气。 “嗤！” 他不等韩长老话说完，便挥动血色长戈，化作一道血芒破空而至。 “当！” 韩长老反应不可谓不快，随手将封住了苦海的叶凡抛向远处的草丛，同时祭出一把绿木剑挡在身前。 以他的修为去封苦海境修士的神力，对方短时间内不可能破解，纵然跑一天也跑不出多远，轻易便能再抓回来。 但若将叶凡交给眼前这骑士，只怕再无夺回的可能。 “找死！” 姜家骑士见状，面色愈发阴沉，出身荒古世家的他早已养成了趾高气昂的性子，容不得人忤逆，更别说是还手了。 “嗤嗤嗤！” 韩长老人老成精，经验老道至极，在对方说话的空隙，便又祭出整整十二把绿木剑，结阵封锁四方，将那骑士困在当中。 既然已经动手，就要竭尽全力，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 “雕虫小技！” 姜家骑士不屑一笑，催动坐下蛮兽腾空而起，挥动血色长戈连扫数柄木剑。 两人都是神桥境的修士，一个正值壮年，气血旺盛，又有坐骑加成；另一个虽然年老体衰，但修为却略胜一筹，且战斗经验丰富。 一时间，斗得竟是难解难分，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回地面。 叶凡被丢入草丛，落地便拔腿狂奔，继续往燕都逃命。 但由于神力被封，速度下降了大半。 “你们最好斗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他咬牙切齿地怒骂，不断尝试催动苦海，但却收效甚微，短时间内几不可能冲破封印。 “叶子！” 却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凡循声望去，柴信熟悉的脸庞已到跟前。 “你小子！” 他百感交集，一时无言，眼角有些发涩。 “别废话，你这是怎么了，速度慢这么多？” 柴信注意到姜家骑士与人斗了起来，还特意绕过了战场，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了叶凡。 “我的神力被封了，那该死的老梆子！” 叶凡气得大骂。 “这样不是办法，速度太慢了，得先破除封印！” 柴信皱眉，有了决断。 那正在战斗的两人实力太强，以叶凡现在的速度，想跑回燕都都要大半天，更别说回金霞洞天了，根本不切实际。 他边跑边取出在燕都买的地图，看了片刻便重新收起，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叶凡背了起来。 “柴火你干什么？” 叶凡神力被封，挣脱不得。 “照你这速度，八百年也逃不掉！东三十里有座大湖连着燕江，咱们可以故技重施。” 柴信体质非凡，纵然与目前的叶凡相比，也不遑多让，背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根本不算事儿。 他脚下依旧健步如飞，速度几乎没有减缓。 叶凡伏在柴信背上，眼角的涩意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了滚烫，他不敢开口，怕有哭腔。 柴信没功夫考虑叶凡的情绪，他一边夺路狂奔，一边不忘运转《道经》内记载的玄法，调动神力灌输进对方的轮海。 “轰！” 霎时间，他的轮海紫光大盛，万千紫气如实质般涌出，将两个人一同笼罩。 叶凡忽然眼睛一亮，原本凝滞的轮海受到冲击与牵引，竟重新亮起了丝丝金色的光芒。 虽然仍旧微弱，但比他自己运转玄法要快了十倍不止。 于是他收敛情绪，开始全神贯注地配合柴信一起运转《道经》。 或许是两人的体质产生了共鸣，又或许是同修了《道经》的缘故，他们身上大放光芒。 初时是紫色霞光更盛，渐渐的金色神芒也不甘示弱，十几分钟后已经完全不相上下。 从远处看去，就像一紫一金两个光球在奔跑。 “特殊体质之间不仅能互相感应，同时也能引发共鸣……” 柴信若有所思。 原著中，叶凡与姬家神体姬皓月第一次相遇，便互相生出感应，甚至本能地产生了对抗。 让柴信觉得困惑的是，为何自己先前与叶凡接触，并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或许，是自己二人的体质都尚未小成，而姬皓月原著中登场时，已然神体初成的缘故。 很快，一座碧波万顷的澄澈湖泊已经出现在眼前。 “别下水，就在这里继续破除封印，那两个家伙边打边追着我们呢！而且，这大湖如此之深，其中或许更加凶险。” 叶凡拦住要纵身入水的柴信，从他背上跳下。 柴信闻言立即懂了，他也注意到，虽然已经跑了三十多里，但仍能清晰地听到姜家骑士与韩长老打斗的动静。 很显然，两人都在叶凡身上种下了某种手段，能够随时追踪。 若叶凡的气机一旦被水掩盖消失，两人很可能会暂时停止交战，前来查看情况。 那样一来，两人必死无疑。 与其如此，倒不如就在水边停下，先帮叶凡破除封印，也能让那两个家伙安心相斗。 两人在茂密的草丛中坐下，继续专心运转《道经》中记载的玄法，全神贯注破除封印。 很快，一紫一金两团霞光再度浮现。 在体质共鸣之下，叶凡破除神力封印的过程非常顺利，大约半个时辰后，便彻底恢复如常。 不止如此，两人都明显察觉到，经过这次体质共鸣，他们的轮海得到了一次蜕变与升华，变得更加璀璨深邃。 “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不可能一直顺水漂流，那样永远也回不到金霞洞天，更无法真正脱离危险。” “不错，我一旦气机消失，或是逃得太远，那两人定会罢战，前来追杀……”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感受着远方逐渐衰弱的战斗，开始着手布局。 若是放在姜家骑士与韩长老任何一个人实力全盛之时，他们都绝不会生出此等念头。 但是眼下，却未尝不能一搏！ 第二十六章 绝地反击 两人议定之后，便开始动作。 “先伪装一下！” 柴信纵身一跃，跳入湖畔的淤泥中，用力打了几个滚，不多会儿已经连脸都看不见了。 随后他又钻到岸上的草丛里滚了一圈，满是淤泥的身上立时又沾满了草叶与小枝。 然后才藏入茂密的草丛中，再看不出丝毫痕迹。 叶凡暗赞一声，有样学样弄了一身，也钻了进去。 数里之外，姜家骑士与韩长老的战斗已经渐入尾声。 姜家骑士已经不能称为骑士，因为他坐下的蛮兽此前被韩长老的一柄木剑洞穿了胸腹，受伤极重，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现在手持血色长戈，脚踏神虹，身上坚固的盔甲破损多处，血迹斑斑。 韩长老则显得更为凄惨，左臂已然齐根而断，血淋淋的皮肉与白骨都翻了出来，面色惨白得吓人，连呼吸都显得极为困难。 他毕竟已是老迈不堪，气血皆已衰败，纵然经验老道，修为也略有优势，但架不住对方不仅装备不凡，就连修炼的攻伐秘术，也远非他这个小门派的长老能够媲美。 “妈的，怎么半路杀出这么个疯子来，话都没说两句就动手！” 韩长老心中发苦，又恨又怒又悲凉，觉得死亡前所未有的接近。 “不能再纠缠了，否则我今日必死在这儿……” 心中一旦生出退意，便半刻都无法再坚持。 “爆！” 韩长老一狠心，竟然将所剩的四把飞剑同时引爆！ “轰！” 恐怖的爆炸将周遭百米尽皆笼罩，姜家骑士完全被覆盖其中，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嘶吼。 “老贼，你找死！” 然而，趁着火光掩盖，韩长老果断抽身，驾驭神虹向天际飞遁而去。 眨眼之间，已经消失无踪。 姜家骑士奋力冲出爆炸范围，纵然有盔甲护身，却也变得一身狼藉，头盔都碎了大半，额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面庞。 身上的甲胄本就破损不堪，此时更是没几片还在身上了，处处皆是血痕，触目惊心。 “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强烈的痛苦与恨意让姜家骑士近乎疯狂，提着长戈便追了出去，但只追出去半里，便又迅速止步。 “罢了，任务为重，暂且放那老贼一马……说起来，那小子才是害得我如此凄惨的罪魁祸首！” 任务失败将会面临的惩罚，令他压住了心中对韩长老的愤恨。 他立即调转方向，往感应中叶凡的位置而去。 这也是韩长老的奸猾之处，故意往跟叶凡相反的方向逃亡，让姜家骑士不能兼顾。 几个呼吸之间，姜家骑士已经驾虹抵达湖畔。 “小贼，我知你藏匿于此，速速滚出来受死，否则待我抓住你，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现在既虚弱又愤怒，理智几乎丧失，站在空中厉声大喝。 他能够清晰感应到，布置在叶凡身上的印记就在附近。 “给了你机会，却不知珍惜！” 忽然，姜家骑士似有所觉，眸中寒光一闪，举起手中长戈，向地面某处猛力掷去。 长戈化作一道血光，倏忽即至。 “砰！” “啊！” 随着一声闷响，凄厉的惨叫立时响起。 “自讨苦吃！” 姜家骑士脸上显出残忍的笑意，从天空迅速落下，来到近前。 只见一道浑身满是淤泥草叶的瘦削身影，大腿被长戈活活洞穿，硬生生钉入了地面，殷红的鲜血流淌满地，正在发出痛苦的吼叫。 以神力震去那人脸部淤泥，看清其面容后，姜家骑士的脸色愈发残忍，上前一脚踩在对方腿上，猛地将长枪拔出。 “啊！饶命！放过我吧！” 叶凡泪流满面，躺在地上痛哭着求饶。 “饶命？你害我落得如此凄惨，我岂能饶你！不过你若肯主动将身上藏匿的重宝交出，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姜家骑士并未忘记此行的任务，拿不到这小子身上的宝贝，纵然杀了他，也无法向姜逸晨交待。 “你！姜家之人好生歹毒！我自问对你们并无不敬之处，还曾相助你们流落在外的亲人，为何反而恩将仇报？” 叶凡又怒又恨，堂堂荒古世家，竟然如此卑鄙，恩将仇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都不懂，你死得不冤。别再浪费时间了，你再不交出宝物，就别怪我用刑了！” 姜家骑士手提长戈，神情愈发冷漠与残酷。 “我恨啊！” 叶凡血与泪掺杂，万般不甘与愤怒，却终究是把手伸向怀中摸索起来。 “别恨了，下辈子投个好胎。早将东西交出，也不必受这些苦！” 姜家骑士见状，嫌他动作太慢，俯身便要自己取。 突然，叶凡眸中凶光暴起，他受尽痛苦与屈辱，便是在等待这一刻！ “轰！” 金色的轮海澎湃出万道神芒，原本看似奄奄一息的他，竟然猛地跃起，用尽毕生之力，死死扣住姜家骑士的脖颈。 “唰！” 与此同时，一页金纸斜刺里飙飞而出，直奔姜家骑士心脏！ 姜家骑士大战方休，早已是身心俱疲，再加上从未想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能威胁到自己，难免麻痹懈怠。 被突然暴起的叶凡锁住脖颈，他先是愣了一瞬，接着便是怒不可遏，反手就要捏碎对方的胳膊。 然而就是这愣神的短短一瞬，便要了他的命！ “嗤！” 金色纸片化作闪电，无论是姜家特有的坚固甲胄，还是神桥境修士的强韧肉身，对它而言都与豆腐无异，轻易地便全数破开。 “呃啊——” 姜家骑士抬起的手凝固在半空，脸上的怒色尚未褪去，眼神却已开始涣散。 “砰！” 终于，他那高大的身躯跌入尘埃。 “神桥修士果真难缠，虚弱到这等地步，还有如此战力！若非金纸锋锐无匹，我俩今日有死无生。” 剧烈喘息许久，叶凡才猛地跌坐在尸首旁，心有余悸地叹道。 “这是荒古禁地的神泉，快饮下。” 草丛深处，柴信踉跄着走出，将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方才驾驭金纸，那千钧一发的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与神力。 所幸，他成功了。 他们成功了。 第二十七章 一波三折 叶凡饮下一些神泉，盘坐在原地运转玄法，全身金光璀璨，脸色很快就好看了许多，大腿上恐怖的血洞都愈合了。 这其中虽有神泉的奇效，却也足见圣体之不凡。 “刚才何必冒险抱住他，险些连你都给切开！” 柴信也饮了些神泉，气色好了不少，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同样后怕不已。 两人原本定的计谋，是无论最终谁追来，都由叶凡牵制，柴信则控制金纸偷袭。 毕竟姜、韩二人都是为叶凡而来，自然更容易被他牵引心神。 不过，原计划只是让叶凡将对方引至身前，然后由柴信伺机出手。 可方才叶凡却突然暴起，锁住了姜家骑士一瞬间，十分凶险。 “若非如此，岂能一击奏效？假如一击不中，他有了防备，我们就更无生机了。我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一起死强。” 说到这里，叶凡露出了笑容。 “不论如何，咱们活下来了。” “你这家伙！” 柴信无奈地摇了摇，伸手要去拍他的肩膀。 “活下来了？哼哼，不见得吧！” 突然，一道阴恻恻的苍老嗓音响起。 “卧槽，什么玩意儿！” “你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没死？！” 两人吓得险些蹦起来，汗毛根根炸立，扭头一看，顿时看到一张苍老又扭曲的干瘦脸庞，正在数十步外，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居然是韩长老！ 先前毕竟相隔颇远，他们只看到姜家骑士追来，觉得韩长老已然被其所杀，并未看见对方其实是逃了。 压根未曾想过，对方还会出现！ “咻！” 正当柴信和叶凡的目光尽皆集中在韩长老身上时，一道墨绿色的神光从另一侧电射而至，直刺柴信后心！ 这一刹那，柴信只觉得头皮都炸开了，脊背发凉！ 没有任何思考，他近乎本能般地运转起玄法，全身被紫气笼罩，在千钧一发之际，不可思议地向左横移了一寸！ “噗！” 钻心的痛楚从右腰传来，柴信险些痛呼出声，鲜血狂涌而出，很快便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未有丝毫犹豫，立即取出一小瓶神泉，猛地灌了一口，同时伸手在伤处连点，终于将血止住。 饶是如此，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惨白。 “差一点，差一点就交待在这了！” 柴信心底涌出浓浓的后怕，甚至比此前面对姜家骑士还要强烈。 这是他前世今生，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老梆子，你找死！” 在那道墨绿神芒划伤柴信的瞬间，叶凡便反应过来，无边怒意直冲脑门。 他双腿在地上猛地一跺，将地面都踩得寸寸龟裂，整个人仿佛出膛的炮弹，直扑韩长老而去。 韩长老看似阴沉凶厉，实则早已接近油尽灯枯，否则也不至于对付两个苦海境的小家伙，还要用声东击西的偷袭手段。 方才偷袭柴信那一击，是他凝聚了全部精气神的一击，为的就是秒杀对方。 因为在他看来，叶凡的实力早已清楚，那姜家骑士能被杀死，则必然是柴信起到了大作用。 对于叶凡，他势在必得。 此次受伤太重，若是不能将之拿下，炼成一炉大药，他此次纵然逃脱，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若非如此，以这老贼阴险谨慎的个性，绝不会在重伤垂危的情况下，还摸过来杀个回马枪。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必杀一击，居然被躲过了。 这一瞬间，他还处于短暂的震惊中。 “砰！”“咔嚓！” 叶凡全身金光璀璨，仿若降世，在半空中屈起右膝，直愣愣地砸在韩长老胸口，将其胸膛整个砸得凹陷下去，传出骨骼碎裂的声音。 荒古圣体的强悍，纵然是神桥修士，若无神力阻挡，单以肉身硬撼，也决计抵挡不住。 “噗！” 韩长老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原本就如同槁木的老脸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该死的老贼，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叶凡也是发了狠，得势不饶人，一双泛着金色光芒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往韩长老身上招呼。 与此同时，柴信终于缓了口气，一脚踢起地上姜家骑士的血色长戈，抬手握紧，猛地蹿起三四米高。 “闪开！” 他暴喝一声，浑身紫气如火焰般燃烧，连同长戈都似乎化为了一道紫色的火焰。 叶凡听到动静，赶忙一拳轰在韩长老脸上，自己则借着反作用力倒退了三四步。 血色长戈临空劈下，笔直地落在韩长老脑袋上！ “轰！” 爆炸声传遍四野，片刻后紫色霞光散去，韩长老的无头尸体已然倒在杂草之中。 “死了？” 叶凡剧烈喘息着，方才怒气上头的一番全力进攻，消耗不可谓不大。 此时略微平静，才觉得一切恍如梦境。 “死了！” 柴信的状态比他更差，以长戈拄地，才不曾倒下。 腰部的伤势加上方才那舍命一击的消耗，几乎抽干了他的身体，只觉得眼冒金星，头脑发胀。 韩长老脑袋都被劈碎，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神桥修士还没修炼到那等境界。 两人此刻细思，不免有些庆幸。 韩长老应该是感应到叶凡的位置始终未动，似乎并未被姜家骑士带走或击杀，故而心生疑窦，才灵机一动，悄悄潜行过来。 若是他全速赶来，只怕两人还处在恢复之中时，便已经被拿下了。 当然，在不知姜家骑士生死的情况下，这老家伙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飞过来查探情况，他没那个胆子。 “总算将这两个大敌解决了，其中实在是不乏侥幸。” “收拾一下，咱们立刻赶路，免得姜家再派人来。” 两人又饮了些许神泉，回复片刻后，开始收拾战利品。 韩长老所剩的东西不多，除了那柄压箱底的木剑，只有两只玉盒，以及几个瓷瓶。 至于有助恢复的药品，则一个也无，显然早已在先前的战斗中用完了。 姜家骑士身上东西倒是不少，两人顾不上细看，简单打包之后，便收入了苦海之中。 至于那一杆血色长戈，虽然是件不错的兵器，但太过扎眼，最终被连同两人尸首一起，沉入了湖中。 第二十八章 无良道士 柴信与叶凡一路疾驰，随着太阳偏西，按地图所示，已距离金霞洞天不足百里。 此时已经能够见到不少行人，沿途的城镇也多了起来，不再如先前那般杳无人烟。 “靠，怎么是他！” 在路过一处小镇时，叶凡瞳孔猛地收缩。 柴信心下一惊，难不成姜家真的又派人追来了？ 赶忙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顿时瞧见一道身影正向他们走来，脸上神色不太好看。 这人身穿道袍，头戴紫金冠，但却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大腹便便，红光满面。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老天有眼，竟让道爷在这儿碰上你小子！快说，那块绿铜究竟在哪？” 胖道士面色不善，神情颇为激动。 “道爷在妖帝阴坟杀了个三进三出，差点就把命搭进去，结果连绿铜的毛都没有！你小子坑死我了……” 他越说越激动，口水都要溅到叶凡脸上了。 “段道长何出此言，分明是你抢了我三件通灵武器，怎么却成了我坑你？” 叶凡不可能交出绿铜，当即大声反驳。 “何况我确实扔进了那深潭里，道长你没能耐找到，又与我何干？我还没找你讨要那三件通灵武器呢！” 听到这里，熟知原著的柴信要是再猜不出眼前这胖道士的身份，也未免太蠢了些。 很显然，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无良道士段德。 没想到自己带着叶凡回金霞洞天，却让他与无量道士提前重逢了。 “跟绿铜块相比，那三件通灵武器连个屁都不算！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到底把绿铜块弄哪去了，在不在你身上？” 段德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叶凡的胳膊，探察起他的轮海。 “你爷爷的，分明是你抢了我的东西，居然还倒打一耙，有没有天理了？” 叶凡拼命挣扎，但以他的肉身力量之强，竟也在段德手下动弹不得。 段德仔细探察了许久，竟也没能找到绿铜的痕迹，胖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沮丧。 “你小子跟我再去一趟妖帝坟冢，说清楚你到底把绿铜扔哪儿了！” 说着，他竟一跺脚腾空而起，驾起神虹便向天际而去。 “叶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柴信根本不及反应。 “柴信你先回去，段道长不会害我性命……” 远远传来叶凡的声音，神虹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这个缺德道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金霞洞天近在眼前了才来！他要是早半天来，我们哪还用跟姜家骑士、韩老贼拼命？” 柴信苦笑不已，却也不是很担心叶凡的安全。 原著中段德虽然缺德，却不是嗜杀之辈，叶凡落到他手里，反而比跟着自己更安全。 至少在找到绿铜，或是确定找不到绿铜之前，段德肯定会不遗余力地保护叶凡的性命。 若再有姜家之人对叶凡出手，只怕也讨不了好。 事已至此，柴信也无可奈何，只能孤身回金霞洞天。 “师兄，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师父都担心死了！” 刚回到木屋附近，正在屋顶上盘坐修炼到的张子陵便察觉了。 “听说妖帝坟冢现世，各方高手汇集燕地，外面乱得很！你此次外出，有何遭遇，寻到宝了么？” 说着，他从屋顶跃下，来到柴信身前。 “我遇到叶子了……” 柴信并未隐瞒，将同叶凡遭遇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 “压根没顾得上寻宝，不过也不算白跑一趟，得了些战利品。” 苦海境修士能收纳的东西有限，韩长老的东西都交给叶凡了，而姜家骑士的物品，则都在他这儿。 正当两人要查看战利品时，李颖打开房门，从木屋中走了出来。 见到柴信并未缺胳膊少腿，老人家显然松了口气，但又迅速换上了一幅严厉的神情。 “你这逆徒，未经为师许可，怎能私自出山？” “师父恕罪，徒儿知错，往后必不再犯。” 柴信毫不犹豫地屈膝拜下，他知道这会儿什么废话都别讲，赶紧摆正态度认错才是正理。 果不其然，见他如此干脆地认错，李颖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也是哭笑不得，上前将他扶起。 “瞧你这滑溜劲儿，哪有个师兄的样子！起来吧，罚你在瑶池使者驾临前不得再外出，知道么？” “弟子遵命。” 柴信笑着起身，翻手取出一支造型简朴，又不失美观的白玉钗。 “师父，这是徒儿给您带的礼物！” 这是他在燕都挑的，就是怕回山时师父责骂。 “这孩子，回来便好，还带什么礼物！” 李颖虽在责备，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伸手接过白玉钗，打量了片刻才收起来。 虽然既不是通灵之物，也不是奇珍异宝，但对长辈而言，晚辈的这份孝心重于一切。 张子陵见到这一幕，不由暗暗给柴信比了个大拇指，同时问道：“师兄，我的礼物呢？” “嘿，你凑什么热闹！” 话虽这样说，柴信还是拉着他走进竹林，开始查看姜家骑士留下的东西。 柴信先打开了一个尺许见方的木盒，里边摆满了瓷瓶与药材。 “此乃紫云丹，一粒便可抵十瓶琼华露，这一瓶足有十颗，竟有整整五瓶！” “这是萩莹果，炼制一种宝丹的主药。” “这个是千年柳木心，可用之布置聚灵阵，加速修炼……” 李颖上前仔细分辨，脸上早已布满震惊之色。 “这是……源！这么大一块，且颇为纯净！” 最后，当柴信打开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玉盒时，李颖终于忍不住发出惊呼。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闪烁着清辉的玉石，不过拇指大，但入手却很沉重。 “这东西很贵重么，值多少瓶琼华露？” 张子陵并不知源为何物，好奇问道。 李颖认真点头：“仅这一块，便是千瓶、万瓶琼华露，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这么贵重！” 张子陵双目瞪得滚圆，觉得超出了想象。 “师父，此物能否助你突破至彼岸境界？” 柴信依旧平静，忽然开口问道。 “若是二十年前我得此物，或还有些一线希望，但如今嘛……” 李颖叹息着摇摇头，领会到他的心意，不由心下颇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