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农女有空间》 第1章 初遇宝贝空间 这里是靠山村，这个村子四季分明。春天绿柳绦绦，夏天蝉鸣阵阵，秋天桂花香里，冬天白雪皑皑。 春天终于来了，寂静山谷。除了山顶剩下一点点白雪痕迹，山已经又披上了淡淡绿色，一个小小的黑点在那里时不时移动着。 那个移动的小黑点是李星河，她今年20岁。 出生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没有名字的。 妈妈叫她‘妮子’，爸爸叫她‘赔钱货’。 后来，上面派人来统计人口，要给她上户口。爸爸懒得起名字，就让办户口的人给随意写一个名字。 她那时候已经很懂事，就乖巧讨好式地对着那位阿姨甜甜地笑，那位女办事员给她起了个名字：李星河。 同村其他女娃，家里人给起名都叫兰啊，芬啊之类的，唯独她，因为家里人懒得给起名，倒是歪打正着有了个好听的名字。 李星河运气好，赶上九年义务教育。免费的学是可以上的，但是放了学要继续干活，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睡觉。 义务教育上完之后，她自然是不被允许继续上学的。 城里来的漂亮老师，曾经找上家门。“星河爸爸，星河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她的成绩考上省城的重点高中也不是难事，在家干农活真的浪费了，还是让她继续上学吧。” 爸爸是怎么回答的，李星河已经不记得了。也许是出于厌恶之情，所以把那些话关在了记忆的大门之外。 但是，她送老师离开家的时候。下午的阳光照在老师的脸上，她那一脸懊恼惋惜的表情，却永远地印在了李星河的脑海里。 老师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抱了抱她，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初春山上，树木已经翻绿。枯枝已经没有冬天那样多了，她一步一步小心地捡拾枯枝，积攒够了可以拿回家当做饭的柴火。 弯腰太久，她站起身歇息。 抬头看了看蔚蓝的不带一丝云的天，还有四面都是山的山坳里，那一处处房子组成的村庄，名字叫靠山村。村庄不大也不小，但是可以一眼看见她家，因为只有她家一处破旧的土草房，黑乎乎的。 这一片树林离村子很近的，野兽不会来这里。再往里面走，就是深山老林，保不齐有什么饥饿的猛兽。 稍微休息一会之后，李星河赶紧继续干活。 咔吧、咔吧、咔吧。 把枯枝掰断后，捡起来，摞在背篓上面。 要摞的错落参差一下，这样尽可能地多背点柴火回去。每日有用剩的，妈妈才不会挨冻。 过去的这个冬天比以往要更冷些，因为自己要每天出门干活，怎么说也是个‘有用的人’，所以爸爸给她够厚的衣服，体力活也会让人身体暖和起来。 但是妈妈的遭遇就不一样了，因为短短几年内连续生育，对身体伤害很大，再加上长期挨饿，营养不良，她已经不能干重活了。 一个农村女人，不能再生育，也不能干重活。这两点加在一个人身上，等于一个判决书，预示着一个必然悲惨的余生。 “你脑子傻掉了？你那个该死的妈天天在家白吃白喝，还讲究起穿戴来了？冷一点就要冻死她了？冻死了也正好！免得还得伺候她，跟个大爷似的。”冬天最冷的日子里，她去跟爸爸说想买些棉花给妈妈做棉衣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更别提，只要稍微一不高兴，就要断了妈妈的饭食，其他季节都还好，她可以偷着在外面山里找些吃的藏起来留给妈妈。但是鸟不拉屎的冬季，真的是妈妈最难熬的几个月了。 这一冬天的严寒，再加上时不时就要挨饿，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她休息得差不多，停止了感慨与回忆。手脚利落地整理堆的高高的背篓，用绳子把柴火绑得结实些后，拿起挂在旁边的小锄头。 一边走路，一边逡巡着四周已经开始变成绿色的土地。豁然，一株植物的出现，让她眼睛一亮，小根菜？她惊喜的快走几步，蹲下身来，果然！终于开始生长了！她把小根菜挖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袄兜里。 李星河很开心。野菜开始生长了，再熬个几天半个月的，荠菜、蒲公英等等就都长出来了。五月份开始更好，那时候可以采摘蕨菜了，城里人很喜欢这些野菜。每年这个季节，爸爸都让她天天上山，挖了野菜拿去村中心的供销社去卖。那里常年收这些山里的东西，然后卖给吃腻了大鱼大肉的城里人。 每次卖野菜之前，李星河都会偷偷塞衣服里藏一些，留给妈妈加餐。 害怕弄断来之不易的野菜，她放下铲子，直接用手指扒根部还有些冻硬的土。手指干燥皲裂的口子又开始隐隐作痛，渗出血水。 漫长的冬季太让人绝望，此刻，一抹绿色捏在手里，那样的踏实，那样的让人慰藉。一个冬天的委屈在眼中开始凝集，映衬着清澈的瞳孔，最终汇集成豆大的泪珠，划过长睫毛往雪地落去。 星辰坠落，打湿了带着伤口的手。但是她手下不停，继续用锄头刨开野菜附近的冻土。嚓！一声很难描绘的尖锐声音响起，小锄头碰到了一个异常坚硬的东西。她低头往那东西摸去，氤氲的水汽让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她赶紧抬起打着好几层补丁的袖口，胡乱抹了抹眼泪。 但就在擦完眼泪，定睛低头再一看，刚刚用手碰触到的东西，哪里还在呢，此刻手所在的地方只是一片普通的土，冷冷的还有点冻的冻土。 李星河愣住了，在土坑里摸索了几下，可能刚才是错觉吧。 她把最后的一颗小根菜挖起来，放好。扶着膝盖，缓缓起身，拿起锄头，继续四处寻找。 “要快一点了。”她一边嘟囔一边加快脚步，留在山上时间太长了也是不敢的。晚饭之前要赶回去做饭，不然又是一顿打骂。 其实她不知道，就在刚才。她的手确实摸到了一个漆黑的片状物体，很黑，黑到极致的纯色。 如果刚才旁边有人看着这一切的话，那么他可以看见这样的情景：瘦弱的女孩手蹲着挖野菜，她的手指下方有一个奇异的纯黑物体，指皲裂渗出的血水，沾染在物体上，与她的泪水，一起被这个物体快速地吸收掉。一丝完全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光芒，自物体表面游过，然后下一秒，这个奇异物体就不见了。 但是这一切李星河自然不知道，她边走边找，又得到了另外几颗早早生长出来的野菜。 时节为时尚早，李星河靠到旁边的树干上，休息休息就回家吧。不远处山坳里的村庄，已经有几家开始冒起了炊烟。 靠在树干上休息的李星河，皱眉抬起右手看看自己的食指。那里除了脏兮兮沾染泥土，皲裂处有些渗血之外，其他并没有异样，但是此刻这根手指怎么微微发热？ 尤其是当她的视线盯着那根手指之后，这种灼热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她疑惑地抬起手，靠近眼睛，端详，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发热的食指。 就在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混沌的空间！这个空间如此的真实，竟然像是真实出现在眼前一般！ “啊！”李星河被吓了一跳，脑子一片空白，像是拿到了一只丑陋无比的虫子一样，下意识地甩自己的手！ 与此同时，脑海中那个混沌的空间消失了！ 她靠着树干，耳朵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受惊吓之后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刚才？那是什么？是饿出幻觉了吗？ 第2章 神奇空间 李星河深呼吸几次，回忆着刚才那个凭空出现的奇怪地方。不用她自己猜测，手指尖依然留存的燥热感，在叫嚣着提醒她，谜底在这里！谜底在这里！ 她很害怕，只敢用余光偷瞄自己的手指。手指还在地，并没有被什么鬼东西吃掉，也没有变形成恐怖的妖怪爪子形状！ 她心里默默道：镇定下来！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没什么好怕的，吃了我也没有几两肉，再者，与其一直过这样没有尽头的苦日子，被吃掉也是一种解脱。 妈妈，对不起了，可能我要先脱离苦日子去享福了。 李星河做好心理准备，然后紧紧地闭起眼睛，她不敢去看。手指像刚才那样，用拇指摩挲食指指尖。 果然，闭眼睛是没用的，下一瞬，那个混沌空间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像是在眼前一样真实。她这一次勇敢地想看清它，但是只能看清楚几平米的地方，灰白。整个空间似乎是在云朵里面，边界是模糊的。 “有，有人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暗哑。 回应她的是山里几声鸟叫。 她慢慢睁开眼睛，那个东西没有消失。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啊。”再一次尝试之后，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脑补的鬼没有出现，妖怪也没有出现。 李星河抬起左手，想去触摸那神奇空间的边界，但是手像是穿它而过，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实物。她又向前走了一步，想靠近一些。但是，它好像害羞似的，像是一只灵巧的猫咪，竟然同频往后退了一步。 手指松开，她把注意力转向别处，果然，它消失了。 再次捏上手指，集中注意力，它又出现了！ 如此反复几次，李星河确认了，手指与意念同时作用，这个东西就会出现。反之，它就会消失。 让它消失之后，李星河强迫自己深呼吸。刚才既没有出现妖怪，也没被吃掉，这个东西看起来也并不想攻击自己。看来它并不是妖魔鬼怪的住所，那它到底是什么呢？ 一定是自己太饿了，饿出了幻觉。她笃定地下了结论，等吃了晚饭，幻觉就不会再出现。 而且！自己出现幻觉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她见过，村西边那家的傻子老婆，因为疯疯癫癫，总说些奇怪的东西，被锁在屋子里面。李星河知道疯女人的下场，所以自己出现幻觉这个事情，绝对要保密。 经过这个惊吓，她放弃了继续寻找食物，日光开始西斜了，赶紧回家做饭。 旁边背篓里的柴火堆的几乎跟她一样高，把柴火堆得更高！这个技巧她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今天似乎又超常发挥了。 虽然柴火是干枯的，但是积少成多，这一背篓柴火绝对很考验人的体力。 李星河蹲下身子，把背篓的带子拉上肩膀，憋着气一用力，顺利地起身了。果然啊，今天格外的沉。 ”诶，好沉啊。“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调整了一下带子在肩膀上的位置。 话音刚落，肩膀上的重量一轻！ 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 李星河彻底石化了！ 她机械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哪里还有什么背篓！哪里还有什么柴火！ 今天太邪门了吧！有完没完啊！ 难道是鬼打墙？一股凉意从头往脚下灌去，李星河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拔腿就顺着小路狂奔，说是小路，其实是一次次上山下山踩出来的脚印而已。 用尽全力的狂奔，没跑出多远，脚就绊在了石头上，李星河整个人跌了出去。噗的一声闷响，砸在地上。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滚半圈，向上躺着，让自己的背部靠着大地。 大的母亲有力的撑托给了她一些安全感，抬头看向跑来的方向，还好，空无一鬼，没有任何东西追过来。 确定了没有鬼，她开始更加害怕起来，花了好久时间收集到的柴火，怎么就没有了呢。四周确实空无一物了！柴火就在这样消失了！ 比起鬼，柴火丢了这个事实更加让她害怕。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自己不但没有拿柴火回家，连背篓都弄丢了，晚饭没得吃是必然的，肯定还要再挨一顿打骂，如果妈妈给她求情，肯定会被一起被打。 等等？一道光闪过李星河思维混乱的脑子。 会不会，柴火背篓的消失是跟那个奇怪的东西有关？她撑起上半身，坐直。 深呼吸，集中注意力，放上手指。 混沌的空间在眼前出现了，果然！柴火跟背篓此刻正立在那个空间的‘地上’，一点都没有散乱开来。 李星河没有高兴的太早，她缓缓神儿，语带迟疑地轻声问道，“请问，你可以把它拿出来吗？”至于是在问谁，她当然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东西竟然真的就从空间里面消失，重新出现在了她眼前的雪地上。 她被唬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真的就是一下子就从里面到了面前！ ”放进去。“她颤巍巍地又试了一次。 “拿出来。” 那满满一背篓的柴火随着她的指令，从空间里面进进出出，过程很是丝滑。 聪明伶俐的李星河此刻已经看懂了，看来这个东西，是一个可以储存物品的容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完全听命于自己。 眼前的这些，远远地超出了初中毕业的李星河的认知范围。但是她上学时，借阅了不少老师的书，并不是一个傻乎乎的普通农家女，脑子里面有她自己的一处天地。 所以她并没有一味地继续害怕，她努力消化遭遇的神奇事情，存在就是合理的！既然它存在并且让自己遇到了，那么，这可能就是一种让她能够打破藩篱的机遇。 思考完毕，一种从未有过的振奋灌入她的精神世界！她像是一只终于长出翅膀的蝴蝶，也许这是她可以做到的“重生”。 她快速整理好思绪，再一次把柴火放进空间，背着空空的背篓继续捡柴火，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看见了就胡乱扔进背篓里。 “真好，不用费神为了多背一点摆来摆去的，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嗯？等一下，李星河的大眼睛转了转，先把背篓也收进空间放好。然后看着四周的柴火，心念一动。 “哈哈。”果然！心念所及的柴火已经整整齐齐地码进了空间里面。这也太好用了，李星河的身子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开心得已经快要飞起来了。 回到村子的这一路上，她基本快要把那个小小的空间填满了。 村子就在眼前，李星河平复心情，重新把背篓背在肩上，装上柴火，驮着高出她脑袋很多的柴火，一步步往靠山村的方向走去。 穿越几户人家，来到一家的门前，她前后看了看，没人注意到她，推门先走了进去。关好门后，才规矩地站在院门前脆声问道：“婶子，家里最近需要柴火吗？” 第3章 柴火换土豆 这是整个村子里最宽敞的院子，一条石子路把院子分成两边，一边是果树，另外一边是菜地，果树已经开始冒出绿叶。 小路的尽头是三间崭新的石头房子并着左右各一间仓房。 石料都被磨得大小差不多，盖出来的石头房子很气派。房子的烟筒已经飘出袅袅炊烟。 很快，被她喊做婶子的女人开门走出来。 “今天要的要的，来得正好，正好家里的煤用完了。“女人一边说，一边向她招手。 李星河听着缺柴火，心里一喜，赶紧背着柴火顺着石子路走过去。之前偶尔她多弄了柴火的话，就会来婶子家里问问，看需要不需要。婶子家里冬天会囤煤用于晚上取暖。但是煤毕竟是贵的，做饭还是用柴火比较合适。杨叔能干，家里吃饭的人也少，所以秋天过后总能囤下不少粮食，李星河就时不时地来用柴火换一些果腹的食物，婶子自己不爱去拾柴火，用多余的食物换一些柴火可以剩下省下烧煤的钱，她自然也非常愿意。 婶子的话刚说完，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杨叔跟婶子的外貌都很平庸，偏偏生出来的杨辰长得高大帅气，完全不像是这家里的孩子，甚至跟这个穷困的村子都格格不入。 他四年前考上公大，马上就要去省城当警察了，是村里第一个实现阶级跨越的子弟。 他个子很高，低一下头，从屋门里走出来。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石子路上的女孩子，即使穿着棉袄也显得单薄的身子，身后摞得高高的柴火竟然都比她高出两个头。白皙的脸上两团红晕，一看就是冻了很久了。 他快走两步，来到她的面前。 李星河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杨辰问道。“你回来了啊？” 他开口跟她分享近况，“嗯，选岗完事了，只等着通知去上班了。所以这段时间在家。” “真好真好。”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大一岁的杨辰，她的马上要成为一名省城警察的童年好友，她被倒春寒的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真诚喜悦的笑容。 他低头看她，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心疼。 伸手把柴火从她肩膀上卸下来，然后回身往房子旁边的仓房走去。 好久没见了，她更瘦了，他刚只瞟了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上严重的冻疮，不知道为何，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李星河见男人步子越发快，赶紧小跑着跟上来。他把背篓放在仓房地上后，她上前解开捆着柴火的绳子，开始把柴火往墙角堆。 看着她往外渗血的长冻疮的手，他低身把她拉起来。 然后拿起背篓，直接一股脑把柴火都倒出来，然后随意地用脚踢几下，让它们堆在墙角。 “不用放那么整齐，反正都是拿来烧的。” 此时婶子拿了两个土豆走了过来，“丫头，自己家里的柴火已经送回去了？今天这么冷，还上山跑了两次？” “嗯嗯，是啊。”她含糊着回答过去。 “婶子，不用给我两个的！”以前一背篓换一把干黄豆粒子就不错了，这次婶子竟然给了她两个土豆。 “诶呦，你今天拿来的柴火格外的多，应该的应该的啊，快拿着。拿两个，你跟你妈一起吃。”儿子回家了，她高兴得很，这次出手也阔绰了很多，反正春天来了，地窖里去年贮存的土豆还有很多。 “拿着吧。”杨辰在旁边说道。 李星河听了，只能接了过来，把土豆塞进宽大的袄子里，冰凉的土豆冰的她一个激灵。 “藏好了啊，别被你爸你二哥他们给发现喽。那样的话你跟你妈没得吃喽。” 她赶紧点点头应着，拎起空背篓。跟杨辰母子又再一次认真道了谢，走了出去。 杨辰母子目送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回到屋子里。 “这丫头小脸真是越来越俊，希望以后能找个好人家吧。找个好人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喽。她爸跟俩哥哥也是不靠谱，家里三个男人，日子竟然过成那样，但凡有个勤快的，啧啧啧。“女人一边嘀咕着，一边搅动锅里的粥。 杨辰听到母亲的话了，但没出声，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继续低头看书。 李星河从杨家出来，想着今天收获颇丰，不但找到了一点早春生发出来的小根菜，还换到了两个土豆，愉悦的心情连带着脚步都挺快了很多，从房子侧面的小道往后面那条街过去。 这种小路被房子遮挡着视线。四下无人，她心念一起，背上的空背篓就装满了柴火，怀里那个冰凉凉的两个土豆也同时被藏进了空间。 从后街一直走，不远处就是她的家。 她家院门是篱笆门，透过矮矮的篱笆门可以看见院子中间是踩出来的泥土路，两边是菜地。其中一侧的菜地，一垄一垄的很整齐，昨天她已经把土地翻了一遍，露出了黑黝黝的土地。 矮矮的两间土房子，进了房门直接就是厨房，厨房进去左手边那间是她爸李富跟二哥李成全住的地方。大哥李成双不在家里住了，从家里拿走秋收卖玉米的钱，说是在城里做生意，具体做什么家里人也不知道。二哥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去念完技校，也不出去找工作，也不干农活，就这样呆在家里。 两间土房外面，右手边有间仓房，比房子矮了一些。它除了当仓库之外，还是她跟妈妈的住处。仓房有一扇漏风的窗户，还有一扇吱呀呀乱响的门。 其他人家的院子垒得高高的，只有她家的四周是矮矮的泥土墙，里面还掺杂着稻草。 拉开篱笆门，走进来，门还没等关上，屋子里面就传来了咆哮声。 “他妈的，你死外面了？捡点柴火要这么久？” 她不敢说什么，赶紧一溜烟跑进屋。土屋里面的墙都已经被熏得发黑，一进屋就有一股长年累月的油烟子味道。 她把柴火都堆在灶台另一边的墙角，赶紧取一些柴火塞进灶坑里。 蹲在灶坑前还没等起身，腰上已经重重挨了一脚，手赶紧撑在灶台沿上，这样脑袋才没有磕上去。李富不知道何时从里屋出来，但是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继续动手，只是继续骂道，“叫你在外面野，捡点柴火要这么久！想饿死我跟你哥吗？赔钱货！” 李星河不敢分辩，越是分辨就会被打的越狠。她忍着腰上的疼痛，扶着灶台的沿起身，来到一边的大缸里面取一些混着冰碴的水，把手上的泥土洗干净。 本来就生了冻疮的手，浸到冷水里面是刺骨的疼。她咬咬牙，赶紧洗好手，然后放干净的水在大锅里面。 “爸，要拿米下锅了。”她顺从的轻声说。 李富恶狠狠撇了自己女儿一眼，慢悠悠从腰间拿下一把钥匙，开了旁边一个木柜子的上的锁。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布袋子，递过来。然后眯着眼看她从袋子里面捧起一捧玉米碴子出来。 “啧，放回去点。”李富不耐烦的呵斥。 她赶紧又放回去了一些，然后才把手里的一捧玉米碴子放进锅里已经变得温热的水中。 李富又回身拿出两个玉米饼子，递给她。 李星河接过来，在大锅的水上面放上她编的柳枝架子。把两个玉米饼子放在架子上面。 下面熬粥，上面蒸饼子。 玉米饼子是她自己做的，一次性做很多出来，天气冷的季节，可以放上很久。做好之后，李富会亲自数数，然后锁在柜子里。 这个锅里的东西弄好之后，李富早已经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菜窖的盖子。 此时北方的农村，家家都有这种菜窖，在屋子里找一个角落，挖一个四方的大地洞，只留一个人可以钻进去的大小，在小地洞口上加一个门。 这样贮存一些白菜土豆之类的菜，可以保存一个冬天。 第4章 性别是原罪吗 “拿一颗白菜。”李富开口。 她按照父亲说的拿了一颗白菜，全程李富都盯着自己女儿的一举一动。其实大可不必，菜窖里面除了一些干瘪的白菜，已经没什么其他东西了。但是天生的怀疑性子，让他在关于食物的事情上，必须全程盯着。 李富一边看着女儿的顺从模样，一边得意于自己的手段。还是得往死里打啊，打怕了，就不敢再偷吃的了。他心想。 李富懒洋洋地继续回里屋躺着了。李星河手脚麻利地一边给灶坑凑火，一边把白菜切了炒熟。 把炕桌擦干净，费力的双手搬起走进里屋。 “爸，二哥，吃饭了。” 眼睛盯着对面黑白小电视的二哥没出声，只是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她把炕桌放好。 她回身，把炒好的白菜片，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盛了两大碗玉米碴子粥，并那两个大玉米饼子，都拿来给两个男人。 李成全一边看电视一边吸溜吸溜地喝粥，“家里好吃的也不知道被谁都偷吃了？天天做这些狗都不吃的东西给我。没有肉，起码要吃白米饭吧？整个村是不是只有我家天天还是玉米粥呢？” 听见二哥的喊声，她没有停下收拾厨房的手，默默地继续干活。 李富本来端着碗正吸溜着，听见儿子说狗都不吃，他一愣。看着二儿子，砸吧了一下嘴巴说道，“你骂她就算了，竟然连带着说老子是狗。你吃这个，这个荤油炒的，还挺香的。大米咱家也有，等你大哥回来了一起吃。”说完，用筷子敲了敲炒白菜那道菜的盘沿。 李成全听了，撇撇嘴倒也不再说什么，夹起一筷子荤油炒白菜大嚼。 很快，吃得被父子俩风卷残云，那盘子荤油炒的白菜，连一丁点油汤都没剩。 李星河把碗筷收拾下来，去厨房，把锅里剩的那点玉米粥盛到两个碗里。把刚才趁着爸吃饭时候洗干净的那几颗野菜，扔进碗里，走出低矮的门，端到旁边的仓房里。 虽然是春天，但是天色还是晚得很早，仓房里很昏暗，这里没有电灯，趁着还有点天光，要赶紧把饭吃完。 李星河赶紧轻声唤，“妈妈～吃晚饭了。” 离门最远的那个最背风的角落里，她在那边用和地泥加上稻草，搭了一小炕。被子不厚，全都是补丁，但是干干净净的。 她的喊声刚落，炕上的被子动了动，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坐了起来。其实，王芳刚刚四十多岁，李富比她大了十岁，他当年是娶不到媳妇的光棍。但是苦难的生活，让王芳看起来跟五十多岁的李富差不多一样大了。 不知道是坐起来的动作过快，还是因为饿的，她头有点晕，顺势靠在冰凉的墙上。 李星河赶紧过去，把枕头塞到母亲的身后，把她的身子跟冰凉的墙隔开。然后把被子围到她身上，递上那碗放了野菜的玉米粥。 “咦，野菜长了？” “是啊，妈妈，但是现在很少，只找到这几颗，过些日子就会越来越多了。” “星河啊，有菜的这碗给你，你多吃点。妈妈天天躺着，也不饿。”她看了自己的碗跟女儿的碗，开口说道。 “不用，妈妈你趁热赶紧吃吧，我刚才在厨房先吃了些了。” “你骗我，怎么可能在厨房吃了呢？被你爸发现不是打死你了。我真是作孽，要生你出来受苦。如果你也是儿子就好了，就不需要跟着我一起受这些苦。” 妈妈的这些话，说过很多次了，但是她不认为她的性别是原罪，有错的是别人。 “好啦，你快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晚饭才吃的少。爸上午还给我吃了饼子的，不然我饿死了，谁干活啊？妈妈，放心吧。”她说着， 知道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她颤巍巍地端起小碗，已经一个冬天没吃到菜的王芳，新鲜的维生素嚼在嘴里，那野菜特有的辛香，让她整个人好像又活了过来。 她夹起一根菜，不由分说地塞进女儿的嘴里。母女两人相视笑了笑，默默地把粥喝了个精光，碗底粘到的米汤都彻底的吃干净了。 李星河拿着空碗回到厨房，烧火做饭的那个锅，早就刷干净，放进去了新的水，下面柴火灰烬的余热会把冰凉的水变成温水，这水一家人用来洗漱。这个做饭的灶坑跟里屋的土坑下面是连通的，所以里屋的炕会被烘得热烘烘的，这种舒服的热度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3、4点钟。当然，这是只有家里的男人们才可以享受的。 爸跟二哥白天出门去村中心那家小卖部，玩了很久的纸牌，李星河准备好温水给他们，玩累了的他们早早洗了就睡下了。 剩下的水不够，她再加点凉水，不冰的水勉强凑合够她跟妈妈用了。 山里小村庄的夜总是格外的寂静，夜彻底来临，仓房里面因为没有电灯，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她拿出最大的那个破破的盆，点燃一盆柴火，拢到一起防止火星飞溅，往妈妈那边推过去，让她躺得温暖些。 然后披着衣服走出仓房，伫立远望。远处的山峦呈现墨色，与夜空融为一体，身边的自然与宇宙浑然一体地笼罩住她所在的小小村庄，静谧中满溢着安全感。 她站在这一方小小的土院里面，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夜晚总是让人回忆以前，以前妈妈在家里做饭干活的时候，总是想着偷偷给她留下些，有一次被爸打得狠了，半个月没下来炕。自那以后，爸再不让妈妈做饭，不让她碰家里的食物，在吃的上，更是故意饿着妈妈，不让她吃饱。 自那一顿严重的殴打后，妈妈的身体彻底垮掉了。 她左手一点点摸着右手的手指，感受着手指那一处奇异的存在。有了它，自己一定要好好使用，以后一定跟妈妈一起过上好日子。 侧耳倾听，隔着厨房的另一侧的土房里面，已经传出来了鼾声。 她放心了，摩挲着手指心念一动，两个土豆出现在了手上，又拿出许多柴火，围抱起柴火，轻手轻脚的回身走进仓房。 在仓房角落里另外找一个旧火盆出来，放些柴火在里面，点燃。 “星河，今天这柴火怎么剩这么多啊？”一盆已经烧完的柴火，女儿又点燃另外一盆。 “妈妈，不止有柴火哦。”她边说着，边捧着土豆，献宝似的，凑到了母亲的眼前。 第5章 烤土豆 王芳借着柴火的火光，仔细看了一眼女儿手里的东西，她惊喜道，“竟然有两个土豆？” “是啊。”李星河满足的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然后拿了烧火的铁钳子，把刚刚烧完的那盆草木灰扒了扒，两个土豆放进去之后，扒拉着热热的草木灰盖上土豆。 “是去老杨家换的？” “嗯，我今天拿给婶子的柴火多，再加上今天杨辰回家了，婶子高兴，拿了两个土豆换。” 王芳点点头，“星河啊，你今天是不是累坏了。”她看了眼地上那么多的柴火，悠悠地问道。 “别担心，妈，我年轻，有的是力气，用不完的。” 李星河大把地往盆里放柴，今晚的仓房暖暖的，盆里的火苗，倒映在两个女人的瞳孔里。 不久，烤土豆的香气就钻进了鼻子里。 土豆已经一整个烤得焦黑，遵循经验就知道，里面一定已经熟了。李星河把土豆扒拉到盆沿边，冷空气很快让土豆凉了些。用手快速地抓起来，两只手捧着土豆，轻吹几下，最外面那层灰掉落。 一用力，软糯的土豆掰开了，黑乎乎的外壳里面是金黄的香香的熟土豆。 把大一点的那只土豆拿给母亲。自己也拿起另外一个。嗯～这应该是从小到大，吃过的最美味的烤土豆了。挨着烤焦的部分是最好吃的，有焦香的味道，里面的瓤干面干面。 “妈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离开这个家？”她边吃边问。 王芳愣住了，"星河？妈妈嫁给你爸了，不在这里，还能上哪里去？再说了，在这里起码还有个安身睡觉的地方，出去了，我们妈妈俩怎么活呢？" 听了母亲的话，她低头咬一口土豆，没说话。 “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打你哪里了？严重吗？” “没，没有，妈妈。我只是随口问问，快吃吧。”她说完对着王芳嫣然一笑。 王芳听她说并没有挨打，也就放心了。 母女俩紧紧裹着被子，对着火盆，吃着刚烤熟的热乎乎的土豆，火光把她们俩的影子印在墙上，这一刻，是困苦生活中的一点点美好。 这一晚上，肚子里有食，王芳睡得温暖香甜。 李星河看着昏暗光线中，母亲瘦弱的背影心里暗暗地想，妈妈，我得到宝贝了，我一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赶紧天亮，到山上去把那个宝贝装满。 第二天终于被她盼来了，照例做了早饭，洗碗，把男人屋子的被子叠好，收拾好屋子里的一切后，又到院子里干农活。把剩下的地翻完，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栽种。把院子里的活干完，已经花了很久，她洗了把手，赶紧背上背篼出门了。 这回李星河不再苦哈哈的弯着腰干活。有空间加持，很快她已经收集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柴火，空间的位置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时间她准备都用来找吃的，小根菜还是像昨天一样，走上一段路才能找到一堆，但是数量还是不多。 身上不再负重，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那一小片针叶林的位置。这个村庄属于寒温带的边缘，山里分布着零星的针叶林。 夏季针叶林里总是可以长出最可口的蘑菇，此时自然不是个来针叶林的好时节。已经过了冬天，想来没有那么容易遇到猛兽了。李星河没有急着走，红松下面的腐叶，用脚扫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一连找了几棵红松，腐叶下面发现了不少松果，可惜每个都是空的，里面藏着的松子早就被松鼠之类的动物给捷足先登了。 也是，都春天了，自己还妄想捡到松子，李星河心里有些讷讷的，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她不再恋战，想着回到熟悉的林区去。 “沙沙...沙沙...咔！”越是寂静的地方，人的耳朵就越敏锐，李星河没慌，一个闪身把自己藏在了一颗高大的红松后，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动静。 “沙沙...” 她放下做好攀爬姿势的胳膊，听声音是小小的动物，没什么好怕的。屏住呼吸，脚步也不移动，避免发出一点点噪音。 几个瞬息之后，那沙沙声音近了些，她往那声音的方向一看。 一只榛鸡，正落在地上，边走边寻找着食物。它在李星河的眼里，完全是一盆炖好的鸡肉。诶，可惜了，自己不是猎手。 这动物叫做榛鸡，另外有个土名叫飞龙，‘天下龙肉，地下驴肉。’里面的那个龙肉，其实说的就是它了。 等一下？她脑子中灵光一闪，或许，我的宝贝也可以收有生命的！试试？想到这里，说试就试。 她心念一动！啊啊啊，那只榛鸡真的原地消失了，出现在了李星河的空间之内。 李星河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它没有受到惊吓，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不适，竟然还自顾自的在空间的地上琢着什么，啄食的频率竟然还比在外面的时候明显高了很多。空间对于这只鸡来说，好像很舒适。 而且，它并没有去吃就在旁边整齐摆放的新鲜小根菜，空间好像可以保护好每一样在它内部的东西，这个宝物确实非同一般的神奇。 空间也可以收纳动物，知道了这一点的她理也直了气也壮了。她再也不用害怕独自在森林里面了，如果遇到凶猛的动物，虽然不能抓了吃掉或者卖钱，但是起码自己性命无虞。 想到这里，李星河觉得自己自此就是山里的女王，坐拥山里的一切，她要像小仓鼠一样，囤囤囤！ 继续在针叶林里面转了一会，逆天的运气没有再次降临，榛鸡收获数字依然是+1，她回到熟悉的林子里面，继续寻找春天能吃的野菜。今天除了小根菜，还找到了一些新鲜发芽的刺嫩芽。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些，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她赶紧把背篓跟柴火从空间里弄出来背在肩上。 人影是个男人，常年被爸跟哥哥们打骂，李星河深深知道自己与男人在力量上的悬殊，她一直很惧怕男人，只好把手上的锄头拿在手里握得紧紧的！ 人影越来越近了。 第6章 你怎么还不死 豆大的人影已经渐渐变大了，她摒心静气仔细一看，原来是杨辰。 不等男人走到面前，她挥手喊道，“杨辰？你干嘛去？” “来找你。” “哦，下次早点出声喊我，刚才被你吓到了。” 听到眼前女孩的嗔怪，杨辰才意识到刚才确实不妥，这样无人之地，她一个小女孩，确实会感到害怕，他内心告诫自己下次注意。 伸手取了她肩膀上的背篓，“要回去了？” “嗯，已经够了。” 得到答复，杨辰单肩轻松地帮她背着背篓，转身往回走。 李星河倒腾着两条小短腿，亦步亦趋的努力跟着，两人一起往山下走去。 “杨辰，你大概还要多久开始上班啊？” “还不确定，要等通知，但是不会太久。” “到时候回到村子的机会就少了吧？” “嗯，工作忙就很难回来了，以后也会接我爸妈离开这里，到我工作的地方定居。” “嗯。”李星河轻轻应了一个字，然后不再说话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他们相差两岁，从小一起长大。从她初中念完那一刻开始，他们的人生踏上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她开始做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而他一路念到警察大学毕业。他们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李星河并不是嫉妒他的人生，而是对即将到来的分离觉得无力。 杨辰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换，“怎么了？” “诶，村子里，除了妈妈，你对我最好了。现在你要离开村子了，有些难过呗。不过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的，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杨辰身形隐隐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地恢复如常。 沉默再次出现在两个人之间，村子就在前面，很快就要到了。 偷偷确认了一眼空间里面那只榛鸡的状态，它还是活蹦乱跳的，时不时地低头吃东西，李星河想了想，开口，“杨辰，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 “我今天抓到一只榛鸡，能不能帮我拿去供销社卖掉？我爸跟二哥他们应该就在旁边那家打牌呢。”如果她自己去，被爸知道了，那这鸡就等于白抓了。 “嗯，行。但是你怎么抓到的榛鸡？在哪抓到的？”他问话的同时，认真上下看了看她，还好看起来没有受伤。 “就在那边那一小片针叶林，榛鸡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不是也会来吃针叶么，我运气好就被我遇到了。不知道它是冻傻了还是饿得走不动，反正是被我抓到了。” 杨辰惊讶挑眉，点子这么好？现实版本中的守株待兔？“鸡在哪呢？” 她示意他放下背篓，捧出半兜柴火，假模假样地把手往底部伸去。然后心念一动，榛鸡的两只翅膀握在她手里，在榛鸡的吱哇乱叫声中，把它拖出了背篓。 李星河拿着鸡，递到杨辰的面前，嘻嘻笑着，“帮我卖一下，麻烦了，嘿嘿。” 杨辰接过来，“这鸡就这样一直压在柴火下面啊？亏你想得出来。”他边说边把榛鸡的两个翅膀捏到一起，一只手拎着，另外一只手拎起重新整理好的背篓，继续往前走。 “我不往那边走了，我在你家旁边那个小路等你。卖了之后，顺便帮我买二斤玉米面，谢谢啦。” 男人点点头，快步往村中心的供销社走去。 她不敢放下肩上的背篓，躲在小路随时观察着后街，以往爸爸跟二哥突然出现。 时间不久，就看见杨辰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大步回来了。 “好快啊，辛苦了。” “没事。”他知道她在这里必然是惴惴不安的怕被发现，所以基本是跑着来回的。 “给你，还剩11元，钱要放好。”杨辰一边叮嘱，一边从裤兜里拿出三张纸币，两张五元，一张1元的。 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她有了自己第一桶金，虽然不多，但是钱拿在手里的感觉还是心潮澎湃。把钱小心翼翼地藏进袄子内侧的口袋，杨辰赶紧低头，不去看她因此而微微敞开的上衣。 塞好钱，她接过袋子，袋子很沉，打开就看见袋子里面除了一小袋金色的玉米面，另外还有两个苹果。 村子里的人很少买水果来吃，都是秋天收了卖到城里，有余钱大家宁愿买粮食，甚至买二两白酒也比苹果强。他刚给了她11块，榛鸡的价格她大概听说过的，如果买苹果的话，绝对剩不到11块的。 她抬眼看了看杨辰，没等她开口问出疑惑，杨辰回答：“老板说这苹果是卖剩的，放了一冬天了，就送了我两个，让我以后有了再去找他卖。”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有奖学金，是花钱给她买的，倔强如李星河，是不喜欢欠人情的。 “对了，这个给你。这是我以后单位办公室的办公电话，有急事的话你可以找我。” 她接过来攥在手心，点点头，把东西拎好，跟杨辰告别。趁着走了几步，伸手拿出其中一个苹果，回身突然扔给杨辰，杨辰下意识伸手接住，“我跟妈妈分吃一个就够了。”说完，扬扬手表示告别，一溜烟地走了。 趁没人，把玉米面跟剩下的一个苹果放进空间里，手里还留着苹果的香气，她捂住嘴巴狠狠吸了一口，“啊～水果的味道！” 走上自家门前的小道，离着篱笆门还有很远，妈妈尖锐的哭喊声钻进了耳朵。 这声音仿佛一把匕首，刺得李星河心脏一痛，刚才的好心情瞬间飞散，浑身的血液同时往头上涌去，她拔脚就往家里跑。 闪进篱笆门，跑过小院子，从开着的仓房门冲进去，男人正拿着扁担板子抡圆了殴打着蜷缩在炕上的女人。男人每打一下，都要大声质问一次：“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爸！爸，别打了！” 她爬到炕上，挡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护住母亲的头把她抱住。 她挡着有什么用呢，李富见女儿来了也毫不留情，有一个打一个，有两个打一双。扁担更加大力地挥舞下来，有的轮在她的胳膊上，有的打在她来不及卸下的背篓上，大力的击打让上面放着的柴火纷纷落下，散了一炕。 顾不上胳膊火辣辣的疼，她坚持护着母亲，“爸别打了，爸你消消气，爸我们错了！”她自然不会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先给失去理智的男人认错。 李富此刻已经打得气喘吁吁，见女儿挡着，还隔着一堆柴火，他也没啥兴致继续打了。 又使劲全力再打几下之后，扔了扁担。 “妈的，俩扫把星，害我们爷俩输钱。” 第7章 去镇子消费 李富骂完，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父亲的脚步声终于出了仓房，不多时，传来了那边土房开门关门的声音，李星河长出一口气，终于放开母亲，直起了身子。 拉着王芳的胳膊检查她的伤势，想来母亲一直用胳膊拼命挡着，青紫的骇人淤痕都集中在胳膊上。 “妈妈，胳膊还能动吗？”她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询问。 王芳试着抬了抬胳膊，两只胳膊还都可以抬起来。 万幸，这次都是皮肉伤，如果再骨折，妈妈的身体更是不知道差到什么程度了。虽是没伤到筋骨，但是胳膊上满是骇人的青紫淤痕，李星河墨色的眼珠满是恨意。她不动声色，轻轻地把母亲的衣服拉好，盖上那些伤痕，用手指梳理王芳凌乱的头发，帮母亲整理好之后，拎起被子与枕头，抖落掉在上面的柴火碎屑。 重新又让母亲的小炕干干净净的，抚平刚才的痕迹，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母亲躲在被子里面，在微微发抖。李星河默默上前，搂住被子下面那抖动的肩膀。“妈妈，没事了，他已经走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妈妈。她在心里默默地道。 在这个家庭里面，两个弱势女人之间的安慰看似苍白无力，但是被子下面那抖动的肩膀慢慢停息了下来。 等母亲平静下来后，她起身拿起柴火出了仓房，走到母亲看不见的地方，她挽起袖子检查自己的胳膊，刚才打到的地方，也是起了几道触目惊心的青紫。她冷冷瞟了几眼胳膊上的伤，漠然地放下袖子进了厨房。 为了避免再一次被揍，她手脚麻利地在外屋厨房里干活，里屋里传来黑白电视嘈杂的声音，还有男人们说话的声音，他们是在讨论，今天那几把害他们输钱的牌。 里屋似乎越唠越气，李富砰的开门走出来，“晚上不许吃饭！只会吃饭的东西，怎么还不死。”说完，他瞪了一眼乖顺干活的女儿，指着李星河加了一句：“你也不许吃！” 晚饭，被两个男人吃个精光，二哥撑得直打嗝，在炕上发着饭懵。 为了等男人们彻底睡熟，她等到很晚。肚子一直咕噜噜地叫，“星河，早点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王芳见女儿一直不睡，出声说到。 她转过身，从后面轻轻搭着母亲的腰。手在母亲身上轻轻地拍，在柴火光中，母女两个就这样无声地躺着，被李富殴打的事情两个人绝口不提。 虽没人提，但是那跳跃的火光中，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哀伤。 李星河轻拍母亲的手没停下，她用尽量快乐的声音开始给妈妈讲述今天的事。遇到榛鸡，又让杨辰帮忙去供销社卖了。 王芳虽很好奇，但也静静地听，时不时地搭话问那只榛鸡怎么会那么笨。 夜深彻底安全之后，她起身偷偷做吃食。玉米面糅合成金色的小块小块面团，然后揪成长条的面片，用火盆在她们的小仓房里面煮水，烧开后加入面片，放进今天找到的野菜，简单地调味。 少时，面条出锅了，橙黄的面条，碧绿的野菜。 这一次煮了满满的两大碗，在漫长的冬季过后，母女两个第一次不用互相谦让。在火光中，一人端着一碗面慢慢地吸溜着吃完。 看着妈妈吃完那满满一碗面，李星河内心满足。以后都可以让妈妈吃饱饭了，如果能不挨打的话，就更好了。 但是在这个家里，不挨打，是难于登天的奢望。 那个珍贵的“赠送”的苹果，被李星河放在了自己跟妈妈的枕头中间，两个人闻着苹果的清香。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两个男人吃完早饭竟然不再出门赌钱，电视声音嘈杂，两个人就摆烂地躺着。 李富不出门，李星河也不担心。这几天他不会再打母亲的，他老了，打不动了。而且他也害怕真的把妈妈打死，因为只有妈妈在，她这个劳动力才会受制于他，乖乖听话。 早饭妈妈只吃到了一碗稀薄的米汤，“妈妈，一会饿了把那个苹果吃掉，不要给我留，苹果放的时间久了会变色，知道没？” 王芳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忙碌的声音再一次消失的仓房门口。 今天她没有去山里，去了离村子有些距离的路旁，站在路边等待去镇里的大客车。 运气很好，不多一会，一辆稍显破旧的客车远远地驶过来。 李星河招招手，客车笨拙地在她旁边停下。 “去哪啊。” “去万福镇。” “两毛。” 她递上一块钱纸币。 “给，往后走。”售票员递来八毛钱，然后催促她往后走。 每月逢日期带369号的日子，万福镇都有集。但是可能她在家里干活出发的晚了，所以车上空座不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背篓放在旁边，车早已经重新启动，很快就开出了靠山村。 初春，四周的小山都披上了绿色，车子如一叶扁舟，在如画的风景中驶过。 她靠在车窗上，大眼一瞬不动地盯着车窗外的世界看。 客车又途经一个小村子，靠边停下，上人下人之后，继续开走。 车子在万福镇最繁华的集市旁停下，李星河跟其他几个人一起下了车。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打量一下四周，背上了背篓。这大集还是跟以前一样，摊位沿着街道的两边露天摆放，新鲜蔬菜几乎没有，大部分是卖一些肥肉、肉皮、内脏等肉类，米面调味品。最多的是各种农具，还有几个摊位卖从城里上货来的衣服鞋帽。 她沿着路边摊位往前走，不多时就听见了嘈杂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一喜，没白来，果然有卖鸡崽的。昨天榛鸡在空间里面吃得那么愉快，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她，空间是可以养动物的。 想着以后妈妈能每天吃上新鲜的鸡蛋，有多余的还可以拿出卖掉，她的脚步都越发轻快起来。 就在前面不远处，一个大大的摊位，地上放着十来个树枝编的大筐，里面毛绒绒的小脑袋在攒动，不光有小鸡崽，还有几筐小鸭崽。 她的眼神闪闪发亮，赶快小跑着过去，在一筐鸡崽前蹲了下来。 鸡崽拿在手里的触感是温暖的，她捧起鸡崽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蹭，毛茸茸暖乎乎。 仔细地挑选了十只鸡崽，五只鸭崽。 买完鸡崽鸭崽，留了2毛回去的车费，剩下的钱全部囤了粮食。 卖衣服的摊位旁边，在卖发绳发卡，这是整个集市唯一卖“奢侈品”的摊位。李星河的眼神如水，流淌过这些闪亮亮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8章 遭遇转折 走到身边无人的安全地带，她心念一动，背篓里的鸡崽鸭崽与粮食就放进了空间。 路边等车的这段时间，她默默观察空间内的情形。小鸡小鸭们刚开始依旧还是像在外面一样，缩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在一起互相取暖。 但是，进入空间的它们很快意识到环境变了。四散开来，开始吃食。 嗯？ 李星河发出轻声的疑问，这空间好像跟刚发现它时候不一样了？地面不再被淡淡烟雾笼罩，清晰地露出了大片的土地，这土质比白山黑水的黑土地更黝黑一点，看着就十分的肥沃。 15只小崽叽叽喳喳地在这上面啄食，虽然还是不知道它们在吃什么，但是感觉吃得很香。 买的其他东西都似乎按照这个空间内的固有规则，自动整齐地码放在角落。 等一下？空间不光是露出了黑黝黝的地面，它好像还变大了？ 她凝神静气，再仔细观察一番，果然！它真的是有变大了！也许它不光地面改变了，它还是可以一直变大生长的？ 来不及继续细想，车子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很快就离她不远了。她赶紧抬手，挥挥手。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我到靠山村。”一边说着，一边给售票员递上仅剩的两毛钱。 车子向村子方向行驶，小小的靠山村出现在了视线内。她提前喊了司机停车，最后这段路她步行回去，不能被爸爸哥哥知道自己没上山收集柴火，正好也要顺便再采些野菜。 路边一丛丛灌木，已经开出簇簇黄色迎春花。 下了公路，下面就是田野，田地被分成一块一块，中间有小土路，从土路过去，越过耕地，就是一片小树林，这里是野菜的天堂。 李星河手拿小铲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准备以最快速度“填满”她的宝贝空间。 蒲公英也从土里钻出来，开始生长。蒲公英也是城里人很喜欢买的一种野菜，成熟的整颗煮放到水中煮，水煮成淡淡绿色，喝下去可以让身体排出毒素。当然这是从城里人听来的说法，星河自然是舍不得拿蒲公英去泡水的，挖到好的，卖到供销社去，剩下一些歪瓜裂枣的，也都是拿回家里炒了吃掉。 挖到的蒲公英幼苗，一并放进空间。空间内地面的迷雾散去，露出原本隐藏起来的肥沃的土壤。 她尝试用念头把这株幼苗种植在空间内，果然依着她的念头，幼苗根部被好好地埋进土内，嫩生生地在空间内舒展着身体。星河看见了 已经长大的野菜就直接割下来，这样割下来的菜，整齐堆放在空间内，可以很长时间保持鲜嫩。 至于最长是多久，她还没有做过试验。 自从有了这个宝贝，李星河的囤积癖开始暴露无遗。以前她体力运力有限，现在手里有宝，心里不慌，开启了疯狂囤货模式。 我要这方圆百里之内！寸草不生！妈妈！等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心里喊口号，手上不停，不一会功夫田埂上的野生大叶芹，蒲公英，小根菜，凡是可以吃的，可以卖的，被她尽数收入空间中。 “你是老李家小姑娘吗？” 李星河猛然抬头，原来自己干活太投入，不知道何时一个陌生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二三十米开外。 这男人面生得很，应该是村子里住得有些远的人。邋遢陌生中年男人的出现让她全身变得不舒服起来。 她不想眼前男人搭话，只是轻轻点点头，手上提起背篓，转身踏上田埂，准备离开这里回到主路上。 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对方追赶的声音。 李星河慌张地回头，邋遢男人已经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扑上来。回身逃跑已然是来不及，男人的手已经按上了她的脖子。 男人粗糙的手接触到她脖子的一瞬间，浑身的汗毛如通电般骤然竖起。 另一只围上来企图拥抱的，带着猥琐意味的胳膊，让她无法控制地尖叫起来。 她用尽全力地挣脱对方的胳膊，像是挣脱恶心地爬到自己身上的蛇。 然而并不成功，男人的力气大了太多太多，男人嘴巴已经凑到了她的耳朵上，嘴里热乎乎的臭气喷在她的脸上，并且开始把她往树林的方向拉扯，李星河的世界开始变得一片模糊、混沌、窒息。 胸部那陌生的被碰触感，激起了李星河内心深处最大的绝望抵触。她像一头绝境中的幼兽，用尽百分百的力气拿头撞向对方。 中年男人没想到，这瘦弱的女娃敢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抵抗。头部没有防备地被重重一撞，他放开抱着她的胳膊，扶了扶自己的头。 被彻底激发的求生欲望，让李星河感觉不到头部的疼痛。趁着男人捂头发蒙的空档，她发动全身全部的力气，踹向男人胯下。 真真的杀猪时猪的那种嚎叫，从眼前中年男人的嘴里传出来，男人应声而跪，李星河转身就跑，田埂凸凹不平，她磕磕绊绊地往马路上狂奔。 身后还传来带着痛苦呻吟的叫骂声，“妈的，狠毒的小婊子，站住，老子要弄死你。”这声音中夹杂着牙齿打颤的痛苦。 李星河脚步越来越快，飞似的回到马路上，她抓狂地拼命擦蹭自己的耳朵、脖子、跟胸前的衣服。对面走来两名拿着农具的中年妇女，用好奇的眼神注视举动奇怪的她。 远处隐隐约约的骂声，彻底勾起了两个农妇的兴趣。她们放下农具，开始饶有兴致地仔细辨认骂声的内容，眼神在李星河身上逡巡。 耳朵嗡嗡作响，脑袋胀胀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深呼吸，坚持着让自己发软的身体不倒下去，她拼命迈开步子往家的方向跑。甩开耳朵里源源不断的叫骂声跟对面女人们八卦的眼神。 疯也似的跑回家，推开黑暗的小仓房的门，妈妈还像她出门的时候那样在炕上躺着。 “妈！”喊了一声妈之后，李星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鞋子也没有脱掉爬上炕，把脸埋在妈妈的颈窝开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王芳有点懵地伸手抱住女儿，李富没出门，也没听见刚才他打人的声音，女儿怎么哭起来了? "星河哭什么？怎么了？" 回到家里，抱着妈妈的李星河，渐渐的平静下来，跟王芳说刚才恶心的遭遇。 她的胳膊上还有被拉扯的手印。 “没别的了？你跟妈说实话！他最后真的没有把你拉进小树林？” “没有没有没有。”李星河抽噎着用力摇头。 检查了女儿的衣服，深色袄子的扣子被拉扯掉了两颗，其他的都还好，裤子除了原本补丁的地方，没有新的劈裂的地方。 她放下心来。 “妈妈，我们去报警吧。” 第9章 忍耐不是美德 王芳听了女儿的话，愣了一下，报警？报警是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女儿刚刚的遭遇为什么要报警呢？在没人的地方被男人摸了几下，就要报警到处宣扬吗？ 她诧异地看着李星河，女儿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星河，这个事你告诉妈妈就好了，不要再告诉别人了。传出去不好。” 李星河凝视着自己母亲那黑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妈，忍耐不是美德，我不想放过那个男人。” “可是他又没把你真的怎样，如果闹大了，我们家在这个村子就没有脸面了。” 李星河彻底沉默了，她用力捏捏胳膊，刚才受伤的地方是疼痛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脸上的泪已经自己干掉了，此刻她的内心是麻木的。 “扣子掉了，这可怎么办呢。”王芳看着女儿被扯掉扣子的衣服，喃喃的为难道。 李星河转过身，没有回答妈妈的苦恼，她闷闷地躺下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躺一下吧，休息一会再继续干活。 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院外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李富！在家吗？出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一下子就嘈杂了整个小院子。 王芳下意识地把李清河按住，“先不要出去。”她的手在抖。 “吵吵什么，出啥事了？”李富趿拉着拖鞋跟儿子一起走到院子里。 “你女儿把我哥的命根子给打了。现在人都站不起来，在家躺着了。这事怎么办？我哥还没结婚，以后万一因为这个断了香火，你们老李家赔得起吗？” 李富仔细看了看说话的人，他哥是谁？想起来了，就之前把老婆打跑了，一直没说上新媳妇的那个老光棍。 “我家那个丫头？她那点个头能打过你哥？看错人了吧。” 男人把手里拎着的背篓往地上一贯，“这不是你家那丫头天天背着的背篓吗？废话少说，把她喊出来。你问她就知道了。” 李富撇了一眼那背篓，呶呶嘴，大踏步走到仓房门口，哗啦大力拉开门。 “你还真在家啊？有人找上门来了，怎么回事啊？跟我出去。”说着李富拉着李星河胳膊，拉扯着到院子里。王芳即便是真的很害怕，也拖着虚弱的身材，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 “丫头，是不是你踢了我哥的命根子？” 院子里站着三个男人，刚才的男人继续问道。 李星河开口，“是他非礼我，我被迫还手的。” 男人噗嗤一笑，“他非礼你？我看你现在站在这好好的，倒是我哥疼得不行。” 李星河深吸一口气，把刚才贱男人抱她摸她的，到她如何还手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的头也受伤了，不止你哥受伤，如果你们再纠缠，我就去报警，把你哥抓去坐牢。”李星河边说，边拨开刘海，发际线边缘漏出一小部分青紫。 对面的男人并不来看李星河头上的伤，也不搭理她。而是对着李富说，“听见了吧？就是这小娘们把我哥踹到可能就断了香火了。就一个小丫头片子，摸摸能怎么？就算我哥真把她怎么样了，那也就是个丫头片子，也不能下手那么狠毒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事怎么办？” 李富此刻已经是气的青筋暴起了。 “你没事闲的去那边干活做什么？没事给我找事的赔钱货！”说完李富就回手抄起预备着给菜搭架子的细竿子，不等李星河反应，嗖的一声，一竿子已经抽到了身上。 李星河蒙头往角落里跑，被二哥几步追上，提溜回李富面前。王芳要来拉，自然是连李富一个挥手都扛不住，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细细的竿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往身上招呼，她死命咬住嘴唇，绝对不喊出一声。 对面那三个男人抱臂冷眼看着，是不是露出轻蔑的微笑。这样的单方面殴打，持续着，“赔钱货，出去干个活还能给我惹事，打死了得了。”李富越骂越生气，打红了眼，下手越来越狠。王芳也已经哭得只有出地气，没有进地气了。 “爸！爸！是他先欺负我的！”李星河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为自己申诉着。 “赔钱货，被男人摸就已经够丢人了，还他妈给老子嚷嚷！还敢打人给老子闯祸，老子打死你！” 她越是不喊痛求饶，李富下手越是狠。薄薄的旧袄子已经被抽破，随着杆子的抽打，飘出陈年的棉絮。 “去！去厨房把刀拿来，今天砍死赔钱货，免得以后再给我丢人！”李富对二儿子吩咐道，李成全犹豫了，妹妹给砍死了的话，家里的活谁来干？以后自己娶媳妇的钱从哪来？ 见儿子不动，李富扔下竿子，自己去厨房里拿了菜刀出来。李星河疼得已然是没有力气躲避，不等王芳爬过来，他竟然是真的一刀就对着女儿劈下来。 对面的三个男人此时也是被雷劈一样的愣住了，平时听说李富打老婆打女儿很频繁，但是那也就是个打，不死人的。今天这男的真的动刀砍自己亲生女儿？ 李星河只觉得肩膀一凉，又一热，疼痛是之后才慢慢爬上肩膀的。 其他人愣愣地看着李星河肩膀上白色棉絮慢慢渗透出的鲜血，李星河内心绝望到了极点，心里的痛比肩膀来的更猛烈。 寂静之后是王芳的喊叫，李富像一头吃人的野兽，举了刀子又想再次砍来。 “李叔！”听见喊自己李富顿了一下，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地闪进来，拉住了李富的手。 “李叔！你这是犯法的，要去坐牢。”原来是杨辰，这三个人来的时候闹得动静不小，现在村子里已经开始传了。杨辰听了赶紧过来，还好及时拦下了李富的第二刀。 那三个男人回过神来，也赶紧说，“算了算了！今天的事算是我哥倒霉吧！今天杨辰来了，我们也是给杨辰一个面子。”说完，三个男人赶紧出了院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刚刚一直在说话的男人道，“谢谢兄弟们跟我来撑场子，其实我哥没啥严重的，那丫头一脚踹得也不是正地方，我就是想来出出气吓唬吓唬他们家。刚才那小子杨辰，你们也知道吧？以后是要当省城的警察的，咱们今天就不继续了。今天谢谢兄弟哈，走，去我家里吃饭去。” 第10章 社会性死亡 那边三个男人头也不回地喝酒吃饭去了。 这边李星河躺在地上，浑身已经不知道到底哪里在痛了。杨辰小心翼翼地夺下李富手里的刀，扔到了小院的另一端。然后查看李星河的伤势，这一刀不深不浅，好在没有看到脖子上，没有碰到颈动脉。 “叔，我带她去村卫生所看看，伤口有点深，最好缝针。” 李富冷哼一声，“杨辰，叔是给你面子，今天没有看死她，至于还要花钱给她，你就甭想了。”说完，李富拎起李星河的衣领，从地上拽起来。 “赔钱货，小小年纪就出去勾搭老爷们了是吧？别给老子装死。”他拎着李星河连推带拽地扔回小仓房。 “李叔！”杨辰刚要上前被李成全拦住了。 “俺家私事你就别管了。你是个男的，你再管俺爸更生气了。” 处理完李星河，李富回身又把王芳拎起来，一并扔回小仓房。拿起锁头，在外面上了锁。 “没用的赔钱货，别他妈出去给老子丢人现眼了。”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杨辰一眼，“你回去吧。” 杨辰跟着李富走进屋子里，“叔，我是警察，你听我说。这个事，星河怎么都算是正当防卫。如果你报警的话...” 不等杨辰的话说完，李富不耐烦地打断，“叔知道你是文化人，但是叔过了这大半辈子了，咱们家可不和官家打交道。再说，这事丢人，她如果不去人少的地方就不能这样，都怪这个赔钱货！这是咱们家的事，你不用说了，回家吧。” 杨辰太了解李家男人们的为人了，他知道多说无益，只得走了出去。 旁边小仓房里传出低低的哭声，一个女人的哭声，他知道那是婶子在哭，并不是李星河在哭。 不舍地收回眼光，走出了小院。 杨辰的家离得不远，等他到了家，杨母赶紧过来，“咋了咋了？到底咋了？这次动静闹得挺大啊。” “妈，家里有消毒伤口的还在原来地方吗？” “啊？啊，是啊。到底咋了你快告诉我啊。” “诶，您别管了。做饭吧，一会我爸干完活就回来了。”杨辰拿了消毒药水跟纱布，再次走出去。 小仓房里，王芳已经帮女儿脱下在地上弄脏，又破烂了的袄子。刀口依旧在流血，她战战兢兢地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办啊女儿，血一直在流。” 李星河没有反应，默不作声的躺着，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对面黑洞洞的墙壁。 王芳把脱下的破袄子翻面，垫在她的身下，接着时而留下的血，帮她轻轻搭上被子，然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就坐在一边呜呜地抽噎着哭泣。 好在李星河的伤口，没有看到血管，凝血也凝得不错，伤口已经慢慢变成深紫色，偶尔渗出血珠。 砰砰。两声低低的敲窗声响起，那扇漏风的窗户被推开一个缝隙。 “婶子，来一下。” 是杨辰压低的声音。 王芳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婶子，这个是消毒的，你给星河擦一下。这个是干净的纱布，止血的。” “哦，谢谢孩子。”王芳唯诺地把东西接过来，以前挨打，杨辰也送过，所以这些东西怎么用，她是知道的。 “婶子，星河怎么样？” “血流的不多了，但还是有一点。”王芳侧侧身子，让杨辰自己看。 昏暗的小仓房里，瘦小的女孩子正躺在小坑上，那么小小的一团，似乎已经承受不了身上被子的重量，就那样蜷缩着不发出一点声息。 “孩子谢谢你的东西，你跟你妈总是接济我们母女，星河跟我说过，她跟你妈妈换过不少东西。” “婶子别这么说，东西也都不是白给的，是星河自己拿东西换的。” 小仓房这破窗对着后街，也总有人来人往，杨辰也不好一直撅在这里停留。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只能转身回家。 李星河像是已经听不见发生的这一切，任由着王芳给她消毒止血。 杨辰闷头往家里走，走到小路，就听见了母亲跟另外一个女人隔着院墙聊天的声音。 “真的吗？这丫头踢了男人那里？” “可不咋的！之前发生啥了谁知道啊！也保不准是她先勾搭的，不然你说她往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不能吧，星河看起来多老实的一个丫头，成天就知道干活。” “心里啥想法你咋能知道？没准就是想早点找个男人离开那个家呗。可能是什么没谈妥，又动手了！现在这女孩子哦，一个个小狐狸精似的，心眼子可多着呢！” 杨辰越听心里越堵得慌，终于走到院门前，哗啦一声大力地推开门。 “诶呀，我们儿子回来了，下次再聊啊。” “行行行，我先走了。你忙着。” 杨母看杨辰脸色不好，讪讪地回到屋子里，摆好饭桌之后杨父也回来了。 三个人坐一起吃饭。 杨母终于忍不住，“儿子，你以后还是少往李家跑了。反正你以后要去城里工作了，对她好一时，也救不了她一世。她家里那个爸爸哥哥，村子里哪个男的敢娶他们家姑娘啊？啧啧啧。” 杨父问怎么了。 杨母把刚才得到的情报给丈夫讲了一遍，只是知道杨辰跟李星河要好，所以把‘狐狸精’，‘勾引男人’之类的风言风语都隐去了。 杨父听了叹口气，“他家确实是个无底洞，那丫头生在那也许就是还债来了。以后少去吧。” 杨辰低头扒饭，吃完之后，回去自己房间。他知道父母说的是对的，李家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自己以后跟李星河是两条路上的人，李星河的人生不是他能承受的。只是对于李星河的心疼，他控制不了。 事情好像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其实才刚刚开始。 闹剧结束了，夜晚如常降临。 但是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这个村子，平时的生活过于无聊。少女与中年光棍的桃色新闻给这个沉寂的村子注入了活力。 只是一个白天，让人亢奋的八卦剧本已经裂变，越来越不堪。 第11章 杀人的从来不是刀 李星河直愣愣地躺到了晚上，唯一把她来回现实的是，自己的母亲还饿着肚子。 她坐起来，失血的身体有些发晕，晃了几下稳住自己。 “星河你咋起来了，躺着就好了。” “没事，弄点吃的给你。” “咱这里还哪有吃的，你别管了，你告诉我，我来弄。” “没事，你等着就好。” 她看了看肩膀上的白色纱布，皱眉披上前几日刚洗干净的旧衣服。来到角落的柴火堆前。 假装从里面翻找，其实是偷偷地从空间内一部分粮食与野菜藏在柴火堆后面，“星河你去休息，我来做饭吧。” 她仿似没有听见妈妈的声音，机械地生火做饭，也许是做了太多次，此刻她依然没忘记从蓄水缸里拿水来把野菜都清洗干净。 给妈妈盛好菜粥之后，她又回去躺下了。 王芳端着食物吃了几口之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女儿，你不要这样子，咱们女人就是这样的命了，你不说话妈妈心里更难受。” 妈妈呜呜咽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她的眼神重新对焦，淡淡漠冷静的声音，轻轻开口道，“妈妈，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不应该有太过于固定的价值观。我觉得一切都是合理的，我的出生合理，我的人生合理，但是现在我想不通了。妈妈，忍耐不是美德，让我们女人把忍耐变成美德是这个扭曲世界维持秩序的方式吧？” 女儿突然说出这样长的一段话，王芳只听懂了最后是个问句，她端着菜粥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妈，如果当初我可以继续上学的话，我是不是离开这里，过上另外一种生活？我是值得别的生活的，对吗？” 这一句王芳听懂了，“是的，老师都说你特别聪明，自己跟她借了很多书来看。但是你也知道，你爸他...”王芳停了停，低头咽下一口粥，“女儿，我对不起你，其实当时我也有私心，我怕你读书之后离开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星河第一次听妈妈说这样的话，妈妈这样开诚布公地坦白自己的自私软弱，让她的心软了下来。“妈，你知道的，跟你没关系的。就算你当时支持我念书，也没什么用的，搞不好还要挨一顿打。” 听女儿这样说，王芳的心里舒服了一些。是的，她无能为力。她端着饭碗靠近女人，“人到了啥时候都要吃饭的。”一勺粥不由分说地喂进了李星河的嘴里。 以往，李富只关着饿着自己的老婆，女儿是可以正常出门干活的，偷偷藏些吃的给母亲。但是这一次，母女俩一起被关着，一口吃的都没有送过。如果不是李星河有宝贝在身，她们俩一个虚弱一个受伤，也许两个人真的就死在这里了。 已经第三天，王芳突然念叨，“杨辰送了药之后再没来过诶。” “也许通知他去上班了，不在这里了。”李星河低眉黯黯说。 “也许是吧。” 肩膀上的伤口基本已经好了，她的身体恢复能力果然是惊人的，只是内心的煎熬还在继续。 第三天了，前天拿出来藏在柴火后面的野菜已经吃完了，此时她才提起精神去空间里面看看，准备悄悄拿点新的囤货出来。 空间内的情景，让即便是知道这是个宝贝的李星河，也避免不了的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整个空间之内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各种菜水灵灵地整齐生长。 哪里还有鸡崽鸭崽？短短的三天时间，它们竟然就已经变成了大的鸡跟鸭子！两只雄性公鸡的鸡冠子仿佛要滴血一般，正雄赳赳地带领着鸡群。 不对啊，我当时只挑了一只公鸡一只公鸭啊，多出来一只公的鸡，看来是走眼了。 啊！蛋？在角落的‘储物区’，一大堆鸡蛋，一小堆鸭蛋，赫然得干干净净的堆在那里！ 本来她还想着如果能养活，3个月之后就可以吃上鸡蛋鸭蛋，多的可以卖钱。但是没想到，空间再一次给了她大惊喜！仅仅用了3天，小鸡崽就开始下蛋了？ 但是这3天，她一直无法走出自己的情绪，完全没有想起来观察空间里面的情况。所以，也许鸡崽鸭崽长成成熟的个体，压根就没用上3天的时间？看着那些整齐的蛋，这是很有可能的。 大叶芹等野菜，3天前也是小苗而已，现在都已经长成了最完美的大小，一垄赛一垄的新鲜，整整齐齐的满眼都是美好的、饱和的绿色。 这里真的是天堂，自己捡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天堂，它会长大，会加速动植物的生长。这几天，它进化得连光线都变得柔和，跟外面自然界的光并无二样了，李星河甚至怀疑，它也许还藏着一个太阳，也许未来还会有蓝天白云。 李星河的思维流连在空间里，久久不愿离去。她投入地看着鸡跟鸭子吃食，然后亲眼看见其中一只又下了一颗新鲜的蛋。 属于她的这一处生命的天堂，让她深深地被治愈。 无论外界如果对待我，这里属于我，我在这里不会受伤。 门外的声音，把李星河叫回现实，她赶紧过去护住妈妈。锁头被钥匙打开的声音，之后光线从线变成面，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李富现实扫视了一下她们，看见王芳脸色依然很好，没饿死也没怎样，“啧。”他只发出了这一声。 “你躺了几天也够了吧，出来干活，地该种了。做完饭去买菜苗，下去供销社进菜苗了。”这3天都是李富跟儿子做饭，他俩觉得麻烦死了。但是还是咬牙坚持做了3天的饭，才来开锁。 老拖油瓶没被饿死，自己白白做了3天的饭，李富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屋子。 “女儿你的肩膀现在不能干活的啊，如果不是要买菜苗种地了，他还能继续关我们几天，继续关着也好啊。”王芳忧心地说。 “没事的妈，放宽心吧。”她说着整理整理头发，起身走了出去。能出去干活是好事，这样她就可以给自己的空间添置新货了。 第12章 终于可以离开 做饭期间，村子的大喇叭又开始循环的广播，“供销社菜苗跟种子到货了。大白菜，辣椒，茄子，土豆，芸豆，欢迎购买。” 收拾妥当之后，拿了李富给的钱，李星河扛着扁担出门了。李富一是懒得跟着，二是知道价格，回来一颗一颗的数苗，自然不怕女儿藏钱。 供销社的人不少，都围着想要先挑最壮实的苗。 李星河挤在人堆里，蹲下来选李富要求的品种。 “诶呀，这不是李富家的丫头吗？你爸把你打个半死，这么快就出门了啊？” 啧啧啧... "小丫头倒是厉害，这么快就好意思出门。倒是胆子大，不害怕碰上老爷们了。" “妈！你说什么呢！别说话了！”嚼舌根的妇女身边跟着的女儿扯了扯自己妈妈的衣角。 “我哪里说错了？那怎么老爷们不找别人！就找她呢？还不是她自己有问题？” 供销社的男人女人们，都纷纷侧目，眼神玩味逡巡在李星河的身上。 李星河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这些个刀子似的目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凌迟。 思想再一次陷入无边的困顿，这是我的错吗？这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呢？ 她无心与眼前的这些人类斑驳，只是手上加快挑选的速度，拿了够数量的大白菜、大葱、辣椒、土豆等等就赶紧算钱走人。 扁担两边挑着满满的菜苗，还有一些种子。她逃离似的离开众口杀人之地。 不知道事情是以何种面貌被传播的，她只知道现在她是这件事里唯一的坏人了。 ‘小贱人’，‘小狐狸精’，她身上似乎贴着标签在巡街。路上遇到的人都会多看她几眼，更有甚至会指着她，歪头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她成为了全村人的敌人，男人觉得她太过狠毒太有攻击力，女人觉得她放荡，过早地对男人施展性吸引力。这是一场‘公正的’讨伐，他们似乎害怕不参与这场针对她的讨伐，就会被其他人排挤。 李星河逃到家里，关上土墙低矮的篱笆门，把那些刀光剑影挡在门外。 不动声色，不可以真的被伤害。 李富听了声音从屋子里出来，没有多看女儿一眼，认真地检查了买回来的东西，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今天都种好。”之后回头看，“走了走了。” 父子两个出门了，不用问去哪，肯定是出去打牌了。 家里只剩下自己与妈妈，她安心地享受这种安全的环境，默默地开始在院子里种下刚刚买的菜。 每种蔬菜的菜苗只挑出一棵种到空间，种子类的李富看不出来可以在空间里面多播撒几粒。 空间内有了新品种，家常的蔬菜开始在空间内孕育。吃得终于可以不用愁了。 动手开始在院子里备垄，准备种菜。虽然天气并不热，但是刨土这种重体力活，还是挥舞几下子锄头汗就会开始冒出来。 肩膀上的伤口也开始丝丝拉拉地感到疼痛。 还没等第二垄菜苗摘完，李富跟李成全两个人气呼呼地回来了。走路带风的李富来到李星河面前，抬起脚就把她踹倒，“败家的赔钱货！你给老子丢人丢大了，让我还怎么去打牌！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李家有个狠毒的小狐媚子！呸！你怎么就没饿死?真的就是赔钱货！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你怎么不自己找一棵树吊死呢？” 李富骂完又踹几脚，发泄完毕气呼呼地回到屋子里睡觉。 李星河坐在土垄间，把思维进入空间，看一会自己在空间内养的鸡鸭与植物。然后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干李富吩咐的活。 菜都种下去已经是过了很久，她按揉一下蹲得发麻的僵硬的腿，缓缓站起身，收好农具。抬头一看，小仓门门口，妈妈扶着门站在那看着自己。不知道她看了多久了。 李星河走回去，“怎么站在这里？”扶着妈妈进了仓房，自己也跟进去，清洗了手，拍了拍被踹倒时身上沾到的土，衣服太脏了，她只能靠坐在柴火堆旁休息。 王芳没有说话，坐在炕上看着女儿。 “妈妈，我带你走，我能保证不让你挨饿，你跟我走吗？” 仓房内很安静，只有一两声干燥的柴火被压断的脆响。 这安静持续了一会。 “走。” 李星河诧异的抬头，王芳坚定的看着她，再一次说道，“我们走吧。” “妈，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这一走，妈妈放弃的不光是家跟爸爸，还有她亲生的两个儿子。 王芳懂女儿的意思，“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儿子们怎么对待她跟星河的，她不是不知道，即便再强烈得如山峰般的母性，也会被失望磨平。 “好的，妈，你相信我，我给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王芳看着靠在柴火堆上的女人，她的女儿平时是最爱干净的，即便是再破旧的衣服，也必须是干干净净的。但是她的女儿此刻满身是土，脸上的灰被汗水冲出一道道沟壑，像是一句腐败不堪被丢在垃圾堆的破烂娃娃，“星河，以后我挨饿也没关系的，过不过得上好日子也没有关系的。不会比现在更难了。” 李星河赶紧低下头，把玩手上的柴火棍，以此来掩饰眼眶就要含不住的眼泪。 “那我们走之前要准备什么？是不是要趁你爸他们不在去翻一些钱？” 李星河的泪生生的憋回去了，真的到了要彻底远走的这一刻，没想到一直软弱的母亲，还能想到去拿爸爸的钱。 意识到妈妈不是彻底的善良软弱，这一点她很是欣慰。 “不用，他对钱特别的在意，我们要走就直接走，不要去戳他的软肋，这样对我们好一点。” 王芳听了，觉得对，轻轻点点头。 “那我们去哪呢，怎么搞到车费。” “这些我来负责，妈妈你不用担心。” “好。”王芳一直以来都是无条件相信女儿。 两个女人商议完毕后，瞬间都变得无比的轻松。李星河休息完毕，站起身出去做饭。 夜晚，王芳看着李星河身上的伤痕。 “真好，我做的决定真好，以后我们都不用挨打了，星河，以后不会有人打你，也不会有人打我了。” 李星河淡淡笑笑，换上衣服，躺到妈妈的身边。 母女俩，度过了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晚。 第13章 永别了这个村子 翌日清晨，太阳照旧升起，村庄由静变动。各处炊烟飘起，不可否认，这个村庄是美的。 李星河站在院子里，眼神冷淡地看着美丽的村庄，粉红色晨曦，与袅袅炊烟，她对这一切没有一丝丝留恋。 在这个村子里面生活了20年的李星河已经死了，她死于一场社会性谋杀，由这个村子里的人一起完成，20岁之前的李星河不仅仅死于性骚扰、殴打，她还死于荒谬的贞洁审判。 收回目光，她如常地去给屋子里的男人们做早饭，一切就如平常的每一天。 带着一碗男人们剩下的残羹回到小仓房的时候，王芳已经叠好了她们俩为数不多的几件破旧衣服，用手臂抱了就可以随时走。 看了看两个女人这么多年，行李一个人就可以抱着走，她感觉有点好笑。 她走近小窗户，小窗破旧且小得可怜，她用手量了下窗户的大小，然后比了比自己的腰身，妈妈也很瘦，应该没什么问题。 也许爸爸默认这个窗户太小出不去人，所以从来没有想到要把这个窗户封一下。 两个人坐下，开始吃早饭，但是两个人都不怎么吃得下。 “妈，多少吃一点吧。因为我的事，他们最近不会出去打牌了。等他们午睡我们再走，为了体力你还是要吃一点。” 王芳点点头，即使因为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紧张得吃不下，也努力地倒进嘴里咽下去。 时间还早，男人们还精神着。院子里的菜已经种完了，一担担地挑水浇好，她拿起拣菜的背篓神色如常的出门。 顺利出来了，男人们的屋子里传出嘈杂的电视剧声音，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出门之后，她径直大步走向供销社。 “你好，拿来了菜还有蛋。”说着，她把满满一大背篓的野菜跟鸡鸭蛋放在台子上。 供销社的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菜又整齐又新鲜，你割的？” “嗯，那边山脚下很多这样好的菜。”她顺手一指，随口提供一个错误情报，让他们去找好了，走断腿吧！ “那这些鸡蛋鸭蛋？” 李星河不耐的冷色道，“你收吗？” 供销社的人愣了愣，这丫头还真是如传闻中的凶悍啊。“收收收。”管她哪来的，有钱当然要赚，蛋上又没有写名字，就算她从哪偷的，到时候失主找她，又不关供销社的事。 那人不再多说，称重，数蛋，然后算了钱给李清河。 “32块4毛，给你32哈。” 接过32块揣进衣兜，李星河再次伸出手，“4毛。” ...... “得的的，4毛。”那人一边说一边再次抽开钱匣子，“拿好，4毛！1毛不差你的了啊。本来还想下次多给你算点呢。” 李星河冷哼一声，轻蔑地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哎？你瞪谁呢你？” 她理都不理，径直走掉。 这个白天真的十分的漫长，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午饭结束后，终于迎来了男人们犯饭困。 屏息听了听，呼噜声已经响起。 王芳已经按李星河的要求，换上了最新的那身衣服，当然，是相对来说‘新’的。 “星河，真的不带这些衣服？”什么都不带，连衣服都不带，王芳还是有点不放心，那换什么呢。 看着王芳焦虑的眼神，“好了，带上吧妈妈，我来拿。” 李星河也换上最‘新’的衣服，把之前杨辰给她的纸条妥帖的放进衣兜里面，那纸条上面有杨辰办公室的电话，虽然那一组数字她已经背得很熟。 看看天色，去城里的汽车应该也差不多了。她拿了火盆倒扣在窗户下的地上，自己先轻盈地跳出去，结果妈妈递出来的衣物放在地上。 从外面接妈妈出来，母女两人着实费了一些力气。李星河不敢使劲拉，妈妈的身体禁不住。 终于，平安的把妈妈从小小的窗户里弄了出来。 “最近你给我吃得多又好，我的身体真的好了不少。”成功出来的王芳对女儿耳语。 是的，妈妈最近身体确实改善了很多。两个人不停留，往汽车经过的马路边走。 在路边等着的时候，李星河拉住妈妈颤抖的手，“妈，别紧张。车就快来了。” 妈妈的手冰凉，这里是她生活半辈子的地方，自从嫁到这个村子，她就再没离开过。 踮起脚尖看看远处路的尽头，还没有汽车的影子。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很幸运，现在刚刚结束午饭的时间，邻居们几乎都是在家休息，没有遇到出门的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脚都快生根了，终于，在路的尽头出现了大大的汽车。 李星河激动的握了握妈妈的手，“妈，车来了。” 王芳没有出声，只是回握李星河的手用力了很多，并且重新颤抖了起来。 路边走来两个村民，一边聊天一边往这边走来。 诶，本来很顺利一个人都没遇到，怎么车马上来了，倒是碰到他们了。 “别管他们。”李星河坚定的告诉妈妈。 车越来越近了，她抬起手臂，用力的挥舞。 “咦？你看对面那俩女的，不是李富家的吗？” “诶？那丫头还真的，旁边那个是那个李富老婆？” “对啊，她们这是坐车去哪啊？” 车在两名妇女的八卦声中，停下来。 她扶着妈妈慢慢的上了车，买了到终点站的两张票，找了中间空着的座位，让妈妈在靠窗的座位坐好。 车子启动了，王芳紧张的握住女儿的手不放，她眼睛一瞬不动的望着窗外，生活几十年的村庄原来竟然这么陌生，它在车轮的滚动中，慢慢的消失在身后。 很快，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了。 李星河能感受到妈妈此刻的感受，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安全感。 ‘妈妈，我可以保护你，你很快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车子开开停停，过了好久，王芳也许是适应了外面的世界，才想起问，“星河，你从哪弄的钱。” “平时干活卖野菜攒的啊，妈妈你放心，只要肯付出努力，总能攒到钱的。以后你就只管跟着我就好了，不要操心钱了。” 第14章 初见云停市 车子按照计划，准点地达到了终点站。 车子上三三两两的人起身拿包袱，拿着从农村带来的农产品下车。 “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吗？” 李星河笑着摇摇头，“不，我们在这里吃饭，倒车去省城。” “云停？” “对，妈妈，以后我们就在云停生活。” 云停只是停留在王芳想象中的一个大城市，那是她脑海中最大的城市了。 “女儿，云停那里吃的住的肯定都很贵的。我们到了那里真的可以生活得了吗？” 李星河灿烂地笑了，她看着妈妈的双眼，认真耐心的解释，“妈妈，我知道你害怕担心，但是你放宽心，我攒够了我们安身的钱了。以前在靠山村我也一直可以保护你，现在我20岁了，我决定了带你出来，我就有能力照顾你，你相信我，未来我们会很幸福的。” 这样长得认真的一段话，让王芳彻底的安心下来，也笑着点点头。 母女俩在这个熙熙攘攘的车站，握住彼此的手，露出了这些年来最甜美真心的笑容。 买完了去云停市的车票，离发车时间不太远了。母亲身体虚弱，她决定不再去外面找饭店，就在候车室找了人少舒服的座位，安顿好母亲之后，去一边的车站商店，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竟然还有整只的烧鸡。李星河身上几十块完全可以随意的买烧鸡吃，但是想了想，她只买了水，两根煮玉米，两个煮鸡蛋。 还是暂时保持低的消费水准吧，让妈妈迅速渐进慢慢地适应，不然她的疑问会越来越多的，拥有空间这种莫大的机缘秘密，妈妈怕是承受不了。而且，‘天机不可泄露’，她不想带来任何的变数。 玉米应该是加了糖水来煮的，咬下去很甜，但是因为是上一季收获的存货，所以口感并不好。 即便这样，对于母女俩来说，也是很难得的大餐，煮鸡蛋给身体带来优秀的蛋白质。 “啊，鸡蛋的味道。”李星河一边满足地低叹，一边把半个鸡蛋全部塞进嘴巴里。 鸡蛋黄好干，卡在食道里不上不下的，她赶紧打开水，喝一口，把鸡蛋顺了下去。 想着自己的窘态，就像小时候看的西游记，猪八戒吃人参果也不过如此了吧，她低头笑了一下自己。 “慢点吃，妈妈，别噎到。” 吃完食物，没等多久，车站里面已经传来甜美的女性声音，提醒去往云停的乘客检票登车。 以前她好奇关于村子外面的一切，杨辰刚到云停念警校的时候，她曾经缠着放假回来的他讲述关于城市的一切，甚至包括在这个车站换乘的细节。 她像是出了很多次远门的人一样，轻车熟路地带着妈妈检票，登上去了云停的车。 车子出发了，这个中转城市的景色在车窗外面展现。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这是一生一会的城市。 汽车驶出城市，开上了平坦的公路，往云停市驶去。行驶的汽车提供了催眠的白噪音，王芳在这种声音下，沉沉睡去，脑袋轻轻地搭到了李星河的肩膀上，因为姿势有些不舒服，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百公路的路程过去，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下来。 王芳醒过来，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傍晚天色。 “他估计要喊你做晚饭了。” “嗯。”是的，想必此时村子里已经充斥了那个男人的咆哮声，或者也不会，他也许只会觉得家里终于少了两条吃饭的狗。 但是无所谓。 她的眼前一亮，拉了拉妈妈的手，低声说，“妈妈，你看前面，云停到了。” 是的，云停出现了。 大气磅礴的城市近在眼前，汽车开到城市边缘的一瞬间，路灯骤然整齐地亮了起来，华灯初上的城市用它最美的一面迎接她们，接纳她们的投奔。 云停的景色，让王芳忘记了苦闷的思绪。 云停是这个时期全国最先工业化的城市，经济领先并且开始援建很多其他省份的城市。城市建设已经非常好，强大先进的工业，托起了整座城市的格调，它在广袤大地上拔地而起，坚不可摧。 李星河看见云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属于这里，云停可以容纳她的一生，它给她安全感。 汽车穿越大大的云停城区，母女俩透过车窗，认真地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云停的街道与角落。 宽敞的马路，非机动车道上下班回家的自行车流，人们的穿着不是农村那样以深色的袄子为主。这里人们的穿着是彩色的，即便是骑着自动车下班的工厂姑娘，也穿着各色时髦的衣服。 时不时地偶遇统一涂色的黄色市内公交车，公交站牌树立在马路边，有些被路边的繁茂大树挡住一些文字，学生样子的城里少男少女挎着书包，三三两两地聚在树下等车。 路边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三层建筑，它的头上五个红红的大字，‘云停客运站’。 汽车开进下客区，稳稳地停住，乘客们纷纷起身排队下车，到汽车下面行李舱领取自己的行李。 她们俩最后下车，脚第一次踏上了云停的土地，四周张望按照指示牌箭头，她带着妈妈走出客运站。 客运站的门口有一些举着牌子的揽客的人，“住宿吗？干净宽敞，单间床位都有。”“两位住宿吗?” 李星河知道这附近住宿的地方非常好找，并且门市直接上门还会更合适一些。所以她没有搭话，拉着王芳往出走。 果然像杨辰说的一样，这边没有统一供货的供销社了，取而代之的是叫‘超市’的店，街边走一走就会发现一家。 他说云停有很有名的大型连锁超市，据说老板是个留学回来的人，抓住了政府支持鼓励‘下海’经商的政策机遇，就连超市这个概念也是他从外国语言翻译过来的新鲜词汇，他使用了之后，超市字样的招牌仿佛雨后春笋，出现在云停的大街小巷。 这个老板的名字，杨辰也提过，叫什么来着？ 啊，对，莫北。 李星河收回思绪，扶着妈妈走进旁边一家小超市，“老板有公用电话吗？” 拿起电话筒，按照衣兜里的纸条，拨通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对面就接起了电话。 “您好，丰乐区公安局。” “您，您好，我想找一下杨辰，请问他在吗？” 对方停顿了两秒，然后听筒里面传来急促的提问，“星河？是你吗？” 第15章 云停第一晚 李星河本来还担心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联系不到杨辰，现在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 “嗯，是我啊，这么巧，竟然是你接了电话。” “是，我刚来上班，想多熟悉熟悉工作，所以还没走。你怎么会打来电话，李叔把你放出来了？你现在在哪里？” 李星河笑笑，“我在云停，我带着妈妈出来了。” “......你跟婶子，在云停？”杨辰难以置信。 “嗯，我跟妈妈坐汽车来，现在在客运站。我联系你是想问一下，我跟妈妈租房子的话，要暂住证，我们怎么办理身份证明。” 杨辰的脑袋现在一团浆糊，他暂且忍住自己内心的问题，先回答了她问得补办身份证的流程，人口普查的时候她们的信息肯定是都有记录在案的，所以申请补办身份证不难。 “所以你们是怎么到云停的？” 不等李星河回答，杨辰直接说道，“算了，你跟婶子就回客运站出口等我，不要动。” “诶？不用不用，我只是先跟你确定下身份证的事。我带妈妈找个地方先住下了，明天去办理身份证然后我们自己找房子租就好了。” “带着婶子回去，别动。我很快。”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无法了，只能去等他了，不然他跑过来找不到她们那就白跑一趟。 杨辰很快到了，他只需一眼，就看见了她，她手里拿着几件衣物，拉着妈妈站在客运站出口的街边。 让出租车停下，他下了车，快步走向她们。 李星河也早早看见了下车的杨辰，早已经打好了腹稿，用一分钟时间就跟他讲清楚了，自己的决定。 “所以你现在肩膀上的伤已经好了吗？” “嗯，恢复挺快的，都结痂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他点点头，再度开口，“星河，后来我接到电话让我来单位报道，时间太紧了，我就没有去跟你们告别。而且以前李叔也不会真的...”他想说他觉得她们不会真的被饿死，但是说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继续表达。 “知道的，已经猜到你要上班了。”她笑着表示理解。 他默然，“星河，这边房租有点贵，我也是住在宿舍的。” "我知道，我跟妈妈自己租房子的。不会去你那边住。"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算你能干活会赚钱，但是你一个人负担你跟婶子两个人的生活费，还要在这里租房子，很难的。这里普通工人的工资只有几百块，而你跟婶子租个一室的小屋子就要一百块了。除非租便宜的床位住，但是长久住床位很不方便的。” 李星河笑了，他真的比妈妈都聒噪诶，“诶呀，这你放心，你就帮忙教我办好身份证就好了。其他我可以解决的。” 杨辰扶额，这丫头太冲动了，她不知道城市里生存有多难，就这么带着妈妈冲了过来，她初中毕业而已，到厂子里面工作工资根本不可能有几百的。 但是人已经站在眼前了，送她们回去怕是直接真的就被李叔打死了。 而且婶子也在一边听着，他也不好说得再多。 “不要在客运站附近找住处了，这里稍微贵一些。我先带你们去我单位附近找个旅店，我给你们担保入住。明天先办了身份证再说吧。” 他挥手打车，一辆捷达出租车准确地停在他们身边。杨辰帮忙开了车门，安顿她们上车后，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师傅，去丰乐区公安局旁边的那个招待所。” “好嘞。”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李星河拿出早就按照计价器准备好的钱，抢先付了钱。 三个人走进招待所，要了一间房间。杨辰拿出工作证跟身份证，填写表格，帮母女二人定下了房间。 杨辰准备掏钱时，又被李星河抢先一步。他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结果旅店前台给的钥匙，钥匙上面黏贴着房号，“我先带你们去房间，休息一下然后带你们出去吃饭。” 房间不大不小，摆设中规中矩，好就好在还有单独的洗手间。杨辰教会她们使用蹲便后要怎么冲水，然后把浴缸上面的水龙头拧开，仔细冲洗浴缸后，开始接水。 “你帮婶子之后，出来一下，我们再聊聊。” 李星河帮妈妈搓背，洗干净后，扶她跨进浴缸。王芳靠在浴缸边沿，轻声的说道，“现在就算死了也值了。” “妈，说什么呢？你享福的日子可在后头呢。你先泡着，我先出去下。” 她擦干手，出去的时候，杨辰正坐在床边窗户下的椅子上。 “星河。” “嗯？怎么这么严肃。”她坐在他对面的床边。 这是招待所的房间，她就坐在他面前，坐在床上，杨辰的脑子突然乱了起来，他不自然地挪过眼神。 捋了捋刚才的思绪，“星河，你带着婶子从靠山村到这里，两个人的路费不少。” “嗯，挺贵的。” “刚才打车你也抢着付钱，这个房间十几块你也抢着付了。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钱？” “......” “村子里的人们都说...算了，总之，你告诉我，钱怎么来的。”他是警察，警校毕业的人，他知道太多案例，李星河长得好看，她有一种不自知的美，好看的女人赚钱很容易，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李星河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变成了有些难看的笑，凝结在脸上。“我以为你很早就来上班了，原来你也都知道了。你听到的，村子里的人怎么说呢？” “我当然是不信的，传得太荒谬了。我们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姑娘。但是，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你的钱是哪来的？不要告诉我是卖野菜赚的，野菜才长出来几天，哪里有那么多野菜只等着你去摘？” “所以你还是相信流言了。” “我没有！我只是疑问你哪里来的钱！等一下，是从李叔那里偷出来的钱吗？” “不是，我累了，你回去吧。谢谢你能帮我们找住的地方，我明天会带着妈妈自己去办理身份证的。谢谢。” 说完，她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等待杨辰出去。 “星河，我没有那个意思，等一下我带你们出去吃饭吧。”此刻杨辰有点后悔了，一定是她偷拿家里的，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有先想到这茬呢。 李星河没有回答，倔强地敞开着门。 气氛尴尬，这是他们俩之间第一次出现龃龉。杨辰懊恼无比，但是没有办法，“这里离公安局很近，非常安全，那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去那边一楼办理，到了找我就行。” 他见李星河还是没有反应，只能起身走了出去。 她等他消失在门口，关上门。氤氲很久的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 第16章 夜市练摊 那些让她社会性死亡的流言蜚语，李星河可以告诉自己，离开了就可以不再去想。但杨辰不一样，在人生中的前20年，村子里的人只有杨辰是她至暗生活中的一点救赎，他怎么也会这样怀疑她？ 李星河心里唯一残存的某处温暖，好像裂开了一道裂缝。 她仰头止住眼泪，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算了，不要哭。搞什么，挨打被砍被冤枉都没有哭过，怎么逃出来之后突然就变得爱哭了呢。 只要妈妈在就好，只要妈妈在，她就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在心中默念后，她打开洗手间的门，妈妈在浴缸里面眯着眼睛小憩，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好舒服。 等妈妈擦干换好衣服后，两个人出门，顺着人声往公安局后面那片走去。这一条街道四周都是居民区，街道两边各种小店，再往前一点，一个大大的彩虹状的牌子跨越街道两边，上面四个字，‘丰乐夜市’，人流都在往夜市里面聚集。 母女俩都是第一次在饭馆吃饭，好在服务人员并没有因为她们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就所有怠慢，依然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点菜。 没有菜单，菜的名字都写得大大的贴在墙上。为了不让妈妈再因为花钱犯嘀咕，她没有点很贵的菜，点了一个下饭的素菜，土豆烩茄子，两碗高粱米饭。 “对了，星河，杨辰不是说一起吃晚饭吗，那孩子怎么突然走了。” “他单位有急事。”李星河不动声色的解释道。 “也是，他是警察，时不时要去抓坏人的，刚才真是麻烦他来接我们了。” 菜上来了，菜量跟这个城市一样，俩字来说，就是大气。 两个人低头吃饭，吃得饱饱的依然还有剩。两个经常挨饿的人怎么可以容忍浪费呢，李星河硬着头皮全部打扫进肚。 回到招待所，照顾妈妈躺下休息。 村子里这个时间已经十分安静的只有风声跟动物声，人们都睡着了。 但是现在的云停，处处灯光还亮着。招待所的床比那个硬硬的小炕舒服多了。陷入床铺中，她轻轻有规律地拍着妈妈的后背。 吃得饱睡得暖，王芳很快进入睡眠。均匀的呼吸听的李星河也跟着眼皮子打架。 她挣扎着起来，用凉水洗了洗脸。 然后进入空间，好家伙，这个宝贝真的是每天都有惊喜。 这一白天的时间，鸡蛋跟鸭蛋又攒了那么一大堆。在村子的时候，因为背篓空间有限，所以野菜只卖了贮存得在外界直接采摘的那些。 而留下的种植的野菜还有家常的蔬菜，竟然都在疯狂繁殖生长。 她当初绝对没有种植这么多，随着各种蔬菜的生根繁殖，土地也在稳步地增长扩大。 她把背篓从空间中拿出来，然后取出一半的鸡蛋鸭蛋，剩下用意念弄到鸡群鸭群里面去。‘麻烦你们孵蛋一下哦，谢谢。’不知道这种吩咐有没有用，但是空间之内一切皆有可能，而且有公的，应该可以孵出来的吧。 再取出各种新鲜野菜，费力地背上沉甸甸的背篓，她走出洗手间，轻手轻脚地来到妈妈的床边，帮她整理好被子，关上灯悄悄出门了。 刚刚那个夜市是她的目标，她一路小跑跑过去，太晚的话可能就没有人了。 果然，人确实比刚才吃饭的时候少了一些，但是好在还算可以。 街道两边的摊位已经被占满了，李星河没有找到好的位置。但是这里面真的很好逛，衣服鞋子吃的用的，都有。 “你好，麻烦问一下，在这里卖东西需要交钱吗？”她找了一个面善的卖衣服的女孩子问道。 “不用的，你自己占摊位就行。” “好，谢谢。” 两边好的位置已经满了，她只好背着蛋跟菜往前面走。 来到夜市的出口尾端，她在最后位置放下东西。拿出那几件旧衣服铺在地上。妈妈坚持带来的衣服，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之后在衣服上面，整齐地摆上新鲜的野菜、鸡蛋、鸭蛋。野菜刚刚离开空间内的土地，状态非常的好，翠绿鲜嫩。 她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夜市里面有卖菜的，但是野菜，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这里是也是的最尾端，出来的人们很多手里都已经拿了一些东西。算是不好的位置。 但是果然如她所料，新鲜的野菜对于城里人来说，是拒绝不了的，尤其是叔叔阿姨们。 “这菜可真新鲜啊。这大叶芹跟刚摘下来的一样，这蕨菜，啧啧啧。” “小根菜也不错，这东西洗干净，须子留着，用辣酱腌上第二天吃。” “整点，姑娘你这都怎么卖？” 以前菜贩子来村子里面收野菜，收的价格她很熟悉，城里卖的价格大概她就可以猜到了。 很快，摆着的野菜被卖光了。 有空间加持，拿背篓挡着，随时现场‘进货’。她忙的鼻尖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城里人们的购买力真的很强，她的衣兜里面塞满了一块两块的票子。 夜已渐渐晚了，遛弯逛夜市的人们越来越少。有一部分摊位已经开始收摊，只剩了一部分摊位还在坚持。 李星河的菜还是那样的新鲜，收摊的其他摊主路过也会买一些带回家。 “小姑娘你这菜在哪上货的啊，这新鲜这不容易啊。” “我自己挖的。” 蹲下挑菜的摊主听了李星河的回答，会心一笑，也是，谁会轻易告诉别人上货渠道，砸自己晚饭啊？ “这些蕨菜我包圆了，没啥人了，你也收了吧。” 他走后，李星河也收摊了。往前面看，只有远处那个卖衣服的女孩在收拾衣服，其他摊位基本都走光了。 她背着空背篓走过去。 “咦？是你啊？生意不错哦。”那女孩看了一眼李星河空空的背篓，一边叠衣服一边笑着说。 “我想买衣服。” “好啊好啊。”她指了指没收起来的衣服，“你挑挑，或者你告诉我想买啥样的，我给你找。" 最后李星河给自己买了一件云停现在很流行的微喇牛仔裤，一件红色的毛衣，一个随身的简约小挎包。 给妈妈挑了一身呢子料子的套装，又买了一些里面穿的换洗衣物。 都是同行，女孩子爽快的给李星河打了折扣。 回到招待所，黑暗中传来妈妈轻轻的呼吸声，这声音让她心安。 为了不影响妈妈睡觉，她打开洗手间的灯，蹲在洗手间门口，借着光线开始数钱。从衣兜里掏出一把一把的小额钞票，把相同面额的钞票摞在一起，一块的票子太多了，摞着摞着太高了就倒下来，这种感觉太爽了，李星河嘴角都抑制不住的边笑边数钱。 “98,99,100！101...” 第17章 办理身份证件 她一边数数，一边激动着，刚刚买了衣服跟包，竟然还剩下一百四十多块。 手里拿着实打实的票子，她的内心雀跃无比。 有空间在，卖多少钱都是纯利润。 她的眼前仿佛看见了以后自己跟妈妈的‘万元户’生活。 小心地把钞票整齐地放进刚才自己买的挎包，然后轻轻地藏在枕头下面。李星河给自己放水洗澡。 深呼吸一口，然后整个人潜入浴缸的热水之中，周围的热水包裹着她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像是宝宝在母亲子宫中可以感到的那种安全感。 在云停的第一个夜晚，李星河睡得香甜，没有做挨打的梦，不知道为何，甚至没有梦见他们找自己跟妈妈。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猛然愣住，然后反应过来身在何处。回手往身后摸去的时候，没有摸到妈妈。 转身去找。 原来王芳已经醒来，她瘦瘦的身体被窗帘挡住了一半，正扶着窗台，看着外面的景色。 李星河坐起来，环抱着被子，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真的带着妈妈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家里出来了。此时妈妈正看着云停的街道景色，这一切像是梦一样。 她摸摸自己藏着空间的手指，满足地笑了。 从柜子里面拿出昨晚买的衣服，“妈妈，你看。” 王芳回头看见衣服时的惊喜目光，让她内心的满足又加重一层。妈妈穿上呢子料的衣裤后，她拉着妈妈到镜子前。 “妈妈你看，洗了香喷喷的澡，换上新衣服，你跟云停城里的那些阿姨们没有任何区别呢。” 王芳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湿了，她拍了拍李星河的手，没有说话。 早上吃过食堂的早饭，杨辰坐在二楼办公室，区公安局在二楼三楼办公，一楼是给了社区派出所办公。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窗外，两个女人出现在警局门卫室，跟门卫说了几句就走了进来。 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身影怎么这样像星河？但是她的穿着是时下最时髦的，不管了，他拿起警服外套，一边穿一边下楼去。 李星河挽着妈妈走进派出所办事大厅，大厅人不多，只有第二个办公窗口有几个人排队，她们走进些，果然第二个窗口那里摆着指示牌‘户籍办理’。 母女两个来到排尾排队。 杨辰从二楼楼梯走下来，一眼就看见大厅中那个红色衣服的女孩子，白皙脸庞，不美艳但是舒服精致的五官，果然是她。 杨辰第一次因为李星河的外貌而被吸引住目光，她的身材太适合穿时下流行的喇叭牛仔裤了，因为常年体力劳动，所以即便是瘦，曲线还是紧实美丽的。红色的毛衣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洗过的长发，没有理发师的打理，就这样自然柔顺的披散在肩上，显示着头发主人旺盛的青春气息。 她身边的婶子也换了新的衣服，两个人都没有再穿昨天的带着补丁的衣物。 “婶子，你们来了，我刚好看见，我来陪你们弄完。”杨辰先跟王芳打了招呼，昨天他跟李星河之前的龃龉，让两个人有些尴尬。 王芳看见杨辰，脸上明显的欣喜，“孩子你来了！我们第一次跟官家打交道，婶婶这心里正害怕呢。” “婶子，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什么官家，咱们是按照正常流程办理证件。没什么害怕的，放心吧。” “嗯嗯，你这孩子本来就俊，这个子再一穿上警服，真是看着就让人喜欢哦。” 杨辰1米8多的个子，穿上警服之后越发显得挺拔。 “婶子，您也是，新衣服很适合您。” 王芳听了杨辰的夸奖，笑笑地摸着自己身上的呢子面料的衣服。女人无论什么年纪都喜欢好看的事物，她以前的人生都在饥饿与生死之间挣扎。这是第一次穿这种料子的衣服，她是真的欢喜。 很快排到他们，杨辰跟窗口里面的办事员说明情况。办事员对着大大的台式电脑显示器，开始查找她们的信息。 电脑此时刚刚开始在公安系统普及，以前的户口都是手写登记。人口普查后，所有人的信息也是刚刚录入到网络平台。所以星河她们很幸运，可以在云停市就查询到她们的个人信息。 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办理顺利，杨辰陪着母女两人去拍了证件照片，然后交了办理费用。 办事员笑得甜甜的，亲切地说，“妹妹，这个要收好，明天下去凭着这个纸条去104领取身份证就可以了哦。” “好，谢谢了。”杨辰帮忙接过来，对着同事道谢。 “客气啥。”办事员对着高大帅气的新同事甜甜一笑，现在全派出所都知道，楼上区分局里来了一个帅哥男同事，没想到今天她就跟他说上话了，还真的是很帅！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定要跟同事们好好八卦一下！ 她按捺住现在！立即！马上！就想跟同事分享的心情，拿出职业的状态，对着后面说道，“下一位。” 三个人走到办公楼外面，李星河收好杨辰递过来的纸条。 “星河，白天你们在房间休息，等我下班了，带你们去看房子。就在这附近找吧，我照顾你们方便。” “没...” 不等李星河开口，杨辰抢白，“你可以先去看，但是下班后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由我陪你租下来，怎么都会安全些。” 他的言语中，除了道理，还有一丝丝的求和意味。 李星河看着他的神色，心里软化下来。算了，他们从小的感情，她还是不舍得因为一次龃龉就断送了，而且他昨晚今天都这样帮着自己，自己应该也要‘大气’一点。 杨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孩点点头，他放心地轻出一口气，昨天他说的话确实莽撞后悔。 看着李星河她们走出警局大院的身影，他回身走回办公室。想着星河买的新衣服，还背着一个包包，也不知道她从家里偷了多少钱出来。 如果真的把家里所有钱都偷出来了，李叔现在肯定在村子里已经闹翻了吧。 杨辰坐在办公桌前，拿起电话筒，开始拨号。 第18章 急切避嫌，她只是妹妹 儿子要到省城上班了，为了方便联系，杨家刚刚安装了座机电话。家里的电话铃响起来，杨母从院子里起身，飞也似的跑回屋子，掀开盖在电话机上的蕾丝边防尘罩，接起电话。 “儿子？” 经过母亲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杨辰大概知道了现在村里的情况。李富他们发现母女俩不见了之后，确实在村里找过人，有人告诉他们，看见她们坐车走了，具体去哪里了就不知道了。 他们听了之后，倒也没多说什么，也没吵吵着报警。 杨辰挂了电话之后，手指抚摸着电话按键，李富肯定是第一时间检查家里的东西的，如果她把家里的钱都偷出来了，现在村里不会风平浪静，一定闹得报警也要把女儿抓回去的。 一定是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再加上李星河没有自己跑掉，而是把婶子这个他眼中的拖油瓶一起带走了，他们觉得人没了事小，钱还在就行，所以村子里才这样安静。 那么她的钱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看样子，租房的钱她也是有的。 杨辰揉揉短短的头发，烦躁地靠在椅背上。 临近下班的时间，她已经在大门口等待了。杨辰跟领导打了招呼，按时下班走出分局。 “嗨，杨辰，这是你女朋友来接你下班吗？”路过的同事看着眼前的一双璧人，打趣地问道。 杨辰下意识地跟同事否认道，“没没没，不是女朋友，是我亲戚家的妹妹。” “原来是这样，妹妹好漂亮，我先走了啊。” “好的，再见。” 同事走后，杨辰对李星河说道，“走吧，先离开这里。” 李星河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星河。” “嗯？” “以后不用来门口等我。”杨辰记得，他们上午约的地方明明是旁边的路口。 李星河跟在杨辰身后，嘴角冷冷一扯。她没有搭他的话头，快走几步走到与他并行的位置，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白天已经找好了，我们直接去签字吧。我已经跟房主说好了，明天身份证下来，再给他看一眼身份证就好。” “这么快？你自己怎么找到的？”杨辰满脸讶异。 “居民楼有的窗户上贴着房子出租的，我看着楼层合适就上来看看。”她回答。 不得不说，她找好的房子还真的不错，竟然是两室的。卧室里的床很新，床头铁栏杆的绿漆还是那样鲜亮，像刚漆过一样，墙壁刮的大白白的耀眼，白炽灯管点亮后把屋子照得亮亮的，窗户是木头框的窗户，无论打开还是关上，都需要自己手动划上窗锁。房子整体干净透亮，即便是要租出去，房东也是一样把它打扫得一尘不染。 如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可以摇头的立式电风扇。 “这电风扇啊我爱人他不用，嫌弃这风不是自然风，所以就放这，夏天你们想用就用。”房东大姐继续道，“厨房在外面走廊里了，小伙还没看过，我再带你们去看看。” 厨房是公共厨房，“你们看看，这厨房接的可是天然气，看看这里，拧一下，然后这样一打火。”卡咔咔几声之后，轻砰一声，火苗升腾而起。 “你们看你们看，这样火就出来了。方便吧？这样就可以做饭了。锅啊碗啊调料啊，你们自己准备下就行哈。你们如果去旧的城区那边啊，根本就没有天然气，知道吧？到时候哦，时不时的还要把那个煤气罐子搬来搬去的，累都累死了。” 看过了厨房，三个人往屋子里走，房东一边继续说道，“这房子是我爱人单位刚分的房子，你们看多干净啊，你看看那大铁床，看看那被子，都是崭新的统一给配好的哦，你们只要拎了包就可以来住哦。我爱人那个人死倔死倔的，说是以前的房子住得习惯舒服，非要把这个新的租出去。” 房东大姐的话跟连珠炮似的，说完之后她歇了一口气，问道，“小姑娘，你看怎么样？今天定下来吗？” “嗯，房子我挺喜欢的。但是您说除了第一个月的房租，还要再给一个月房租作为押金。我现在的钱只够押金的，房租可以晚两天给您吗。” 房东听了眼里有一丝犹豫，杨辰开口，“姐，我可以给她做个担保，我是她的朋友，我就在这不远的丰乐公安分局工作，到时候有什么岔子，您可以去找我。” 她本来只是稍微有点犹豫，听杨辰这么说，当即就同意了，出租新房子本来她就不怎么舍得，这一下子租给警察的朋友了，那自然就放心多了。 三个人当即签了合同，交了押金，钥匙就交到了李星河的手里。交接完了所有的事情，两个人送走了房东，也锁好门一起去招待所接王芳过来。 “杨辰谢谢你了，这回没啥问题了。”两个人边走边聊。 杨辰脸色稍有尴尬，“星河，我刚上班，还没有开工资。不然我就帮你付了这个月的房租。” “我当然知道，而且即便你有，我也不会让你垫付的，我自己可以的。以前在村子谢谢你跟叔叔婶子，我以后会报答你们。” “报答什么，小时候除了一起上下学，我也帮不了你什么，高中大学我都住校了，只是我妈给你一些不值钱的吃的，但那也都是你自己用劳动力换的，正好我妈也懒得出去捡柴火。”杨辰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星河，那点食物真的不需要报答，你以后有事的话还是先给我打电话，不要直接去找我。” 她站定，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杨辰，刚刚在公安局门口，你也说不要在门口。现在又强调了一次，你可以直接把原因告诉我。” 杨辰没想到女孩子会这样直接的提出疑问，他一时间蒙住了。 李星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是地摊买的，但是挺好看的，不至于给你丢人吧？” “不不不，不是的。” 她抬头继续问，“那是因为什么呢？” 杨辰躲避她的眼神，原来一直以为，他觉得很可怜的女孩子，眼神竟然可以这样犀利。 第19章 置办出租房 其实，杨辰的心思他真的无法说出口。 李星河初中之后就不念书了，而他是警校毕业。即便不考虑学历这些，他们也是门不当户不对，虽然她现在从村子里逃出来了，但是父亲始终是父亲，她身体留着父亲二分之一的血脉，那是一颗定时炸弹，娶了她就等于娶了一家子麻烦。 杨辰公安联考之后，成功地留在了分局，同事们知道他是前途光明的单身警察，他不想错过任何‘其他的机会’，但是这些话，他不可能跟李星河说，因为他不想失去李星河，他的心里对李星河不是不喜欢，他不知道应该拿她怎么办。 “算了，我不问了。” 原来她一直熟悉的、依赖的那个人，仅限于在村子里面的杨辰，跳脱出村子那个环境，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原来可以这样陌生。 她大概猜到一些，但是她猜到的那些原因，会让两个人二十年的无暇感情出现难以修补的裂缝。所以，为了避免误会他，她想听他真实的想法，但是看样子，他不想要坦诚布公地沟通，那就算了。 “那不如就这样，谢谢你陪我来订房子。我去接我妈就好了。” 杨辰见她没有追问，悄悄松了一口气。在城里混不容易，她以后肯定还是会来找自己帮忙的，就这样吧，挺好的。 “对了星河，李叔那边挺平静的，他们可能接受这个事实了，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所以，你的钱不是从家里偷拿的，所以你的钱到底从哪来？这句话，是杨辰的腹诽，但是他憋着没问出来。 李星河点点头，“好的，谢谢。” 她知道杨辰内心的疑问，但是解释没必要，也无从解释。所以挥挥手告别后，转身自行去接妈妈。 接下来的几天，李星河与杨辰各自忙碌着，没有了再见面的理由，杨辰有些烦躁，不知道她有没有再挨饿。 但是李星河忙得不亦乐乎，她空间之内，鸡跟鸭的数量正在稳步地增长中，禽蛋跟蔬菜的产量正在与日俱增。 现实中她们的生活也用最快的速度步入了正轨。 两个卧室，南向的那边给了妈妈居住，除了买锅碗瓢盆等厨房必须用品，还买了一个彩色的小电视。为了让妈妈在自己出门摆摊的几小时里不无聊，她咬牙把这个‘奢侈品’提前购置了。 置办新家需要买的东西真的很多，好在夜市的生意都是纯利润，而且生意还越来越好。 这一天傍晚，李星河照样在公共区域厨房炒菜。 “小姑娘，你这菜炒得真香啊，猪大油炒的豌豆苗？” 李星河扭头，是一个中年阿姨，礼貌回答，“是用的猪大油，阿姨，您也来做饭啊？” “你们刚搬来？” “是，刚在这里租的房子。” “哦，那我知道你们租的哪里了，老刘他家的嘛。这单位分的房子，我们跟他们都是认识的。我姓王，就住在那边那户，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喊我去。”说完她往自家那边指了一下。 “好，谢谢王姨。” 李星河有些不习惯陌生长辈的热络，加快了手上做菜的速度，关好火收拾把东西都收拾好，擦了擦灶台。 “阿姨我先回去了。” “诶，好。” 她端着清炒豌豆苗，跟煎鸡蛋饼回了家。妈妈这边早已经摆好了碗筷，盛好了米饭等她。 米饭是二米干饭，高粱米本身没有什么香味，掺杂的大米让干饭变得香喷喷，最近花销太大了。等这几斤高粱米吃完，生意再做几天攒多一点钱，下一次买米就只买大米。 李星河煎蛋用的自然是空间里自产的鸡蛋，这些鸡蛋的蛋黄又大颜色又深，即使已经跟蛋清搅拌均匀，也依然是明亮的橙色，最纯的笨鸡蛋也不会有这种完美的颜色，油煎出来之后蛋香浓郁至极。 母女两个人对坐着一起吃晚饭，“女儿，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过些日子，我就跟你一起去夜市吧。” “好呀，等身体更好一点再说，过几天带你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妈妈一起出摊可万万不行，那样她就知道自己压根没先去进货，别人人来人往的，没人会注意她的背篓可以源源不断地往出拿菜，但是妈妈全程一起的话肯定就会发现她的秘密了。 她一边继续吃饭，一边想着到时候怎么打消妈妈这个念头。 外面公共厨房，邻居也做好了菜，喊家里的男人儿子吃饭，饭桌上自然分享着刚才遇到李星河的事。“我刚才做菜，遇到了租老刘家房子的那家人，她自己出来做饭。应该像老刘说的一样，她家就她跟妈妈，没男人的，这几天都没看见男人出门。” 两个男人一边扒饭，一边听着，女人继续说，“不过，那个丫头长得真是好看，看着白白净净舒舒服服的。可惜那双手哦，一看就是‘万年劳碌手’，肯定没少干重活。” 中年男人接话，“有啥可惜的，说明勤快能干活。” 女人略微思索一下，“这倒也是哦，肯定不娇气，而且她家条件应该还不错，两个人吃两个菜，猪大油炒的豌豆苗，那个鸡蛋哦，金灿灿地煎了那么一大盘子。就是不知道为啥家里没男人，不然家庭好的话，倒是挺适合我们家王志新的。” 年轻男人听了这话，“妈，你现在脑子里除了给我介绍对象没有别的事了。” “那不然呢，我退休了，你进了工厂接了我班了。工作的事解决了，接下来不就是结婚成家，给我们俩抱孙子？” 中年男人点头，“你妈说得对，你都立业了，得赶紧想想成家的事了。不过，还是在咱们国营厂子里找找吧，不急不急。” “是是是，看看厂子里有没有合适的，到时候你们俩都是铁饭碗，你爸跟我就再没有啥可担心的事了。” 李星河吃完晚饭，跟妈妈打了招呼，照常去丰乐夜市出摊。 依旧是整个夜市最不好的尾巴位置，因为初来乍到，她不想早早来占地方去抢任何老摊主的位置，所以这几天也就一直在这里，没有挪动。 她的摊子还没摆好，就已经有客人在等她了。 夜市独一家的，喷香的纯笨鸡蛋、鸭蛋、脆嫩跟刚采摘一样的各种野生菜，李星河摊位的名声短短几天就在这个夜市跟附近居民区传开了。 今天是周六，城里的人今天上半天的班，下午跟明天都休息，所以生意应该会非常好。希望也能多多赚钱，她忍不住嘴角微扬地拍了拍自己的挎包。 第20章 反抗 李星河的摊位之前，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有一些都是回头客，之前买的吃过之后，赶紧回来多买一些，生怕再也买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李星河正在帮别人小心翼翼装鸡蛋的时候，又有新的客人来了。 “莫北，就是这家。”一位中年妇人，扯了扯身边男子的袖子说道。 男人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搭配深色裤子，走上前来，俯下身拿起她摊位上的一颗鲜嫩的水芹菜，仔细地观察着这株野菜的品相。 高大的男人穿着入时，在人群中过于显眼，所以李星河即使忙碌着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 招待完之前的顾客，李星河对还在仔细观察她货物的男人说，“你好，买点什么？” “这菜，怎么状态会这么好。”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也像是在跟李星河说话。 男人继续疑惑，“市内应该没有短时间可以一下子挖到这么多品种的地方。但是这菜，状态真的很好。” 他终于把眼睛从摊位上的各种野菜上挪开，第一次抬头看向李星河，他五官不精致，但透着坚毅。他直视李星河问道，“请问，这是你种植的吗？” 李星河下意识摇摇头，但是马上又点点头。 空间里面长出来的，应该算是她种植的吧？ 她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这男人是怎么让自己的眼睛又有安全感又有攻击力的呢？ “果然。”野菜生命力很顽强，应该很好种植。但是不可否认，她很会种菜，而且怎么会想到去种植野菜呢？挺好的想法。 “莫北，看看鸡蛋，你中午到家了吃的就是在这买的。”旁边的中年妇女提醒到。 “好。”他低声回应身后的女人。 野菜果然如母亲所说，摊位上的野菜种类更好，品相也更好。他本来以为是母亲夸大了，但是亲眼所见果然如此。 蒲公英的花朵都如刚刚绽开一般，这种清热去火的东西，城里人确实都非常喜欢。 男人眼神扫过鸡蛋鸭蛋，它们大小非常统一，每个鸡蛋拿起来重量都差不多，晃动的手感表示它们都非常的新鲜。 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在夜市短短几天就有这样的口碑，必须要引进连锁超市。 随着经济的增长，人们的需求已经从吃饱饭，变成吃好饭。这些个新鲜的好品质的蔬菜蛋类，绝对可以为他的连锁超市带来更大的人流。 请问你有没有兴趣...莫北的话还没有问出口，旁边就突然出现了几个男人，为首的一个还戴着袖标。 “小姑娘，你这里不让摆摊诶，赶快走赶快走。” 李星河听了这句话愣住了，“为什么说不许摆摊？我在这摆了好几天了。” “是是，知道你摆了好几天了，但是这里不是夜市里面的正规摊位，你看看，你抬头看看，你这摊位都招牌外面来了。”那人指了指头上丰乐夜市出口的指示牌。 “我是新来的，为了不占他们的位置，我没有提前来占好位置，所以才摆出外面的。” “这我不管，你不能在这摆，赶紧走吧。”袖标男人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李星河看着自己摆得整整齐齐的菜，无奈的道，“今天可以就让我在这里吗？明天我早点来，在里面占位置。” 人群中一直站在最后的那个男人突然出声，“夜市里面位置天天都爆满的，你想占谁位置啊？走吧，别在这一片卖了。” 李星河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的声调提高了，一字一句周围围着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不许我卖就不许了？这里的规矩就是自己占位置，你们现在是在欺行霸市吗？” 旁边围观的人听了，其中一个阿姨开口，“小姑娘一个人摆摊多难啊，你们为啥就不许她在这里摆了？之前在这里又不是没人摆过。” 维护正义这种事，就是有人开了一个口子，其他人就会跟上。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主要也是因为，李星河的东西又新鲜又好，她被赶走了，以后就买不到这么好吃，价格又合理的东西了。 “莫北，那个红色老头汗衫的男的，他好像就是那边街卖鸡蛋那个。” 母子俩这就搞明白了，她抢了人家生意了。不过那男人属实霸市了，你一个有店面的，卖很多东西，鸡蛋也就是其中一项，没必要跟一个只出夜市的小姑娘找不痛快。 男人们见事态不好，赶紧速战速决，“你走不走？快点走，不然我们帮你收拾，那有啥损失我们可就不管了。” 李星河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走。” 袖标男没想到李星河娇滴滴的小姑娘，倒这么强硬，一时有点进退两难。那么多人看着，他觉得就此走了，那可太没面子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俯身意欲扔李星河的菜。 看着袖标男那颗俯在自己眼前的光头，她气不打一出来。 村子里面欺负我，现在从村子里跑出来，竟然还被人欺负？这不可能！ 她伸手拉住男人的衣领，用力一推。男人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说，我不走！你们今天谁再动我的东西，试一试！”她恶狠狠地盯着光头男，随时准备拼死反抗。 男人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敢直接回手，他恼羞成怒地起身，直接开骂，“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不许你在这个夜市摆摊了！你以后别想在这里混一天！” 说着疯了似的开始扔李星河的菜，李星河上前扯住他的胳膊。 他彻底被激怒，放弃扔菜，开始拉扯李星河。男人与女人的身体差异还是巨大的，李星河哪里是一个愤怒成年男人的对手，她的毛衣甚至被拉扯得露出了肩膀。 肩膀上那条刀砍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刚刚愈合的伤口，些许的狰狞。 莫北瞟了一眼，他没有去拉李星河，而是直接上前控制住男人的手，用力强行让他停止拉扯李星河，“你还不松手？真要对小女孩动手？”莫北问那个男人，“看看自己的红袖箍，工作不要了？” 男人被比自己高大的莫北控制住后，一下子没有了火气。 身后一起来的几个男人，本也不是奔着打架闹事来的，他们只想用气势把李星河吓跑，没想到李星河不害怕，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第21章 她竟然有刀伤 那几个男人上前，“哥，算了吧，你的身份不要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咱们走吧。”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几秒，“算了！走走走！” 几个男人来去如风，一瞬间就消失了。 围观的人们见男人们走了，也就四散而去。李星河把红毛衣的领子整理好，遮盖好自己肩膀上的刀伤。 蹲下来，挽起毛衣袖子，开始整理自己刚刚被扔的四下散乱的青菜。她露出的胳膊上，有几道陈旧的伤疤，也有几道马上紫色的看起来快要恢复的淤痕。 她不在意漏出来伤疤，挽着袖子利索地收拾。 这个卖菜的小姑娘胳膊上有伤痕，肩膀上有刀伤，刀伤不是小事，会不会被什么团伙给控制了？他抬眼观察四周的人群，没有找到躲在暗处监视的可疑人。 莫北蹲下一起拣菜，一边小声问，“需要帮忙吗？” 李星河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很快就收拾好。” 他见她神色如常，看来自己的怀疑的事不存在，那就好，他收起自己刚才的悲悯心。 起身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明天有时间的话，到这个地址来找我，我对你的东西有兴趣，我们看看有没有合作办法，可以吗？” 李星河接过一张小小的纸片，这是刚刚流行起来的名片，最近人们很喜欢在初次见面时，掏出名片说一句，“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关照。”她这几天陪妈妈看电视剧的时候看见了这个情况，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收到了第一张名片。 白色名片，上面没有花哨的设计，只是简单的写了地址，头衔，跟名字。 莫北...哦，挺好听的名字。 嗯？莫北？ 是那个杨辰曾经给她讲的，连锁超市的老板，莫北？ 李星河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这么大的大老板找自己合作啥？ 她止不住地问，“啥事啊？在这说不行？” 莫北认真的回答，“我想让你在我的超市里开连锁的摊位，当然主要还是看你的产能。”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还有你的意愿。” “行，明天几点？”李星河痛快的答应，夜市摆摊自然不是长久之计。刚好她也一直在未来的出路。 “上午十点。”他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李星河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挎包的拉链夹层里面。 “行，我知道了。”李星河回答后，又继续收拾自己的摊位。 莫北的母亲上前，开始挑选鸡蛋跟菜，“来都来了，我们再买一些回去。” 李星河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脏掉的野菜都收集到一个袋子里面。跑到身后不远处的环卫工那里，“阿姨，这个菜给你，都是好的，只是蹭到了灰。你不要嫌弃，回家好好洗洗就行。” 莫北看着她跑过去送了菜，又赶紧跑回来。 自己的母亲也挑选好的东西，李星河接过，熟练地称了重量，“阿姨，一共是6块5毛。” “诶呀，我买了这么多，你以后可能还跟我儿子工作的，不给阿姨便宜点啊？” 李星河抱歉的笑笑，但是斩钉截铁的说。"对不住阿姨，不能便宜。" 莫北听妈妈讲价，无奈地笑笑，拿出10块，递给李星河，接过买的东西。 李星河低头从挎包里拿找零的钱，“不用找了，剩下的当明天来找我的车费吧。” 她听了高高兴兴地停下来找钱的手，“那谢谢啦。” 莫北跟母亲走了，女人有些不高兴地嘟囔，“小姑娘好抠门哦，买了6块5的东西，5毛钱的零头都不给我抹掉，亏你还帮她解围。” “妈，她刚刚送给环卫工的菜都不止5毛了。”女人想想，也是，呶呶嘴不再说话。 经过刚才的风波，剩下的时间倒是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人来找麻烦。 晚上回到家，电视关着，看来妈妈困了已经去睡觉了。 桌上有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块杂粮饼干，一杯冲好的麦乳精。是母亲给自己留的零食，她站在桌子旁，三下五除二地吃掉饼干，一口气干掉甜甜的麦乳精，顺手冲洗了杯盘，然后去洗漱。 洗漱的时候她一直在想今天遇到的莫北，当然不是想他那个人，而是想他说的话。具体怎么办呢，不单干了之后，自己隐藏空间这个秘密的难度肯定更大了。 思索无果，算了，明天到了再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宝贝在手，其他的总有问题解决。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样，睡觉之前思绪都呆在她的空间里面，这里是治愈她的仙境。 而自从她的思绪越来越多的停留在空间之后，空间发生着难以言明的变化，冷漠的空间，似乎变得充满柔情，李星河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 空间内现在畜牧区跟农业区分明，家常蔬菜的种植数量在李星河的有意控制之下，变得够她跟妈妈吃就好，其他的各种野菜在蓬勃发展。 她曾经尝试着在空间之内养鱼，但是第一步——用意念挖坑，这一步就失败了。也许空间现在还没有升级到再容纳一种生物的地步，也许这已经是空间的极限，谁知道呢。 但是养鱼失败没有让李星河觉得挫败，空间不是无止境的取用，让她懂得知足。 对于以前的日子来说，她现在已经非常的知足了。 在空间盘亘很久之后，李星河出了空间，裹紧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被客厅的天气预报声叫醒，她起身出了卧室，妈妈正在手忙脚乱地按电视上的音量按钮，“诶，还是把你吵醒了？” 李星河笑笑，走过去把音量调到母亲听着刚刚好的大小，“没关系，不然也要起来了。妈，我今天约了一个超市的老板谈事情。白天你自己在家看电视哦。” “跟老板谈事情？”王芳疑问。 李星河赶紧换了一个说法，“我找个工作，上午去谈谈，看看工资给多少。” 王芳点点头，这样她就懂了。 李星河做了早饭，母女俩一起吃早饭，王芳还是忍不住问道，“女儿啊，什么工作？会不会很累？” “不累的，就是帮超市卖货吧。放心吧，妈妈，再累难道还能比以前累吗？” 王芳点点头，表示赞同。“以后你上班了，就我来做饭吧，我现在这手啊，越来越有力气了。昨晚我想着给你冲一杯麦乳精，等你回来喝，我拎暖壶一点都不费事哦。” 李星河开心的笑笑，夹起一片裹了蛋液煎的馒头片放在妈妈的碗里，“那就好，所以要吃好吃的，别光喝粥，给！把这个吃掉。” 早饭，李星河回房间换衣服。 最近忙着买家里的东西，没买新衣服。她拿起毛衣闻了闻，还行，没啥味道。照旧穿着那一身，出门去赴莫北的‘会议’。 第22章 与有钱人合作 名片上的地址，离李星河的住处，不远也不近，坐公交需要20分钟左右。她第一次坐在公交车上，片刻悠闲地看着云停市。 上次是在来云停的大巴上看这个城市，与这一次的心境明显的不同。现在她们在云停已经有了她们俩的小家，没有了忐忑跟陌生。 道路两边的高大树木绿意盎然，有时候会有大片的叶子，从开着的公交车窗探进来，拍打在李星河的脸上。 “下一站悦购超市，要下车得提前准备啊。”坐在最前面的售票员大声报站。 李星河听了，扶着把手，慢慢地走到后门，等待下车。 下车不需要再走很远，悦购超市就在路边，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独栋的二层楼。按照名片上面写的，莫北办公的地方在这里的二楼。 她找到超市的入口，进去之后她愣在原地，好大啊！ 左手边是一排半开放式的商户，右手边是一整片的一个整体的‘市场’，顾客很多，手上都推着带四个轱辘的小车子，他们推着车子，统一从一个入口进去，‘市场’里面好多货架一排排地整齐排列，顾客们自己从货架上拿东西，有的人拿了满满一车，有的人只拿了几样。之后在远处的那边，有一排收银处。 这种购物方式对李星河来说特别新鲜，她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很有意思。下次要带妈妈一起来体验一下在大超市自助购物。 跟莫北约的时间快到了，她找到一位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按照他的指引，在一扇员工通道门口找到了去二楼办公区的楼梯。 二楼按照区域，摆放着木头办公桌跟椅子。有的办公桌上，放着黑色的座机电话。木头窗户窗明几净，窗台上放着被人精心照顾的绿植。 但是很安静，没有人在上班。 再往里面，是几间独立的办公室，她走过去，这几间办公室都关着门，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有人吗？” 随后她听见了稳健的脚步声，最里面那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昨晚见过的那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今天他的白衬衫，换成了一样款式的黑色衬衫。 “请进吧。”男人站在门口，扶着门把，邀请她进门。 他跟着走进来，但是把门大敞开着，不再关门。男人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原本扣着的白色陶瓷茶杯，倒了一杯茶水，走了几步放在对面单人位沙发前的茶几上。 “请坐吧，喝茶。”随后他自己走到另外一侧的单人位沙发上坐了下来。 “抱歉，我性子比较急，所以约你今天就来了。今天是周日，二楼办公的员工们正常休息的，希望你别介意。”其实他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想早点跟她谈妥。他一边说，一边重新起身，把面对大马路的窗户也打开了。 李星河深呼吸了几次，让紧绷的身体放轻松下来。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确实让她不适感很重。男人的话语跟行为，算是让她能稍微放松点。 她不去喝茶几上的茶，直接开门见山，“您昨晚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正好莫北也没想寒暄，他也乐得开诚布公地直奔主题，“云停市这几年经济发展特别快，人们吃得越来越好，国营厂子退休的老人们之间，甚至已经开始流行起了‘忆苦思甜饭’，人们已经开始关注养生之类的问题。以前吃不饱的时候，到了春季人们出城到处去挖野菜树根充饥，这几年可不会了。现在绿色野菜，笨鸡蛋等等食材成为了健康的代名词。” 他拿起自己的水喝了一口，“我母亲她刚好买到了你的东西。你的东西品质有种出乎意料的好，所以我想，能不能请你在我的超市卖那些东西。我可以问一下，你家是住在郊区吗？有多大的地？可能，我的超市的需求量会很大。” 李星河点点头，“那你每天大概需要多少呢？” 莫北直接回答，“越多越好吧，可以先从我这个总店开始，口碑打下之后，再扩大到去我所有的连锁超市。当然，我希望你的东西在我这里是独家。” 李星河疑问的挑挑眉，莫北领会，解释道，“就是，云停市，只有我的超市有你种出来的菜，还有鸡蛋鸭蛋。” 她歪歪脑袋，我的东西这么好吗？啊，不对，应该说，我的宝贝空间的东西，这么好吗？莫北看着她歪着脑袋思考的样子，她穿的还是昨晚那件红色的毛衣，领口被暴力拉扯得有点变形，他脑子里突然浮现了昨晚的情形，她雪白光滑的肩膀还有那道有些触目的刀疤。 他赶紧停止脑补，自己怎么这么猥琐，莫北不自然地喝了一口茶水。 “我的东西有这么好吗?”她没想明白，直接提出问题。 “很好，有一种难得的风味。当然，如果想要做大做强，产量倒是第二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要保证，你的品质不变。” “我没钱租你的地方。”李星河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来的时候看见了吧，收银台出来对面，有一排单独的商户。你未来不在超市里面，外面的单独的店，免费提供给你一个月试水。第二个月开始跟其他商户一样交租。” “那你能得到什么呢？” “你带来的人流量。” “我能带来人流量？” “我觉得可以，你保持品质的情况下。” 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莫北想了想，“云停的大型超市，目前只有我开的连锁的那几家。人们对于超市的这种自助购物模式也越来越感兴趣。我想，你无论怎么考虑，这里都是比在你在夜市练摊好一百倍的选择。” 在她思考的间隙，他继续说道，“悦购连锁超市在云停郊区有一片地，超市的大型物流仓库在那里。如果你日后发展起来，需要很大的养殖规模，你可以在那里弄一个养殖基地，你的养殖场跟超市的仓库挨着，到时候送货车送货都方便。当然，场地费用跟送货费用之类的，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合适的合作模式。” 莫北说完了全部想说的话，静静地耐心等待她的决定。 李星河本来只是在为难空间这个秘密的问题，有一家店，以后要付租金，而卖的量也许并不比在夜市多很多。 但是以后发展起来，那就不一样了。听到莫北说有基地的事，她脑海中一亮。有一个自己的基地，那么再大的产量，都有解释的借口了。空间的事自然就不会惹人怀疑。 非常好，就这么办了。 第23章 连锁超市里的店铺 “好的，我同意了。”她点点头。 她的答应在他意料之中，“好的，接下来我还有一个问题。因为我觉得，在你答应之前，我先盘问你有些不礼貌，所以我刚才没有先问。” 李星河隐约可以猜到他想问什么，果然，对面的男人开口，“你的身份跟身边的环境，不会影响我们合作，未来也绝对不会给我的公司带来负面影响，对吗？” 他一边问，一边明确示意般扫视了一下她的肩膀。 李星河了然，也是，刀伤不是所有人都有吧，她真的也算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了。 “我的身份没问题的，给你看一下我的身份证。”她轻抚一下掉落额前的头发，低头从挎包中找出身份证。 莫北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稍纵即逝的落寞难过，他起身接过她递过来的身份证。 正规的塑封的身份证，塑料封皮上有防伪标志，负责办理的刚好是自己母亲住的社区的派出所，他知道那个派出所，就在丰乐公安局楼下。 原来她的名字叫李星河，才20岁。 他递回她的身份证，“李小姐，你的身份证是前几天刚刚办理的。” “嗯，是的，我刚来云停没多久。”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要问一下。李小姐你是刚到云停的外地人，身份证也是刚办理没多久。”他停了一下，没有犹豫继续说，“而且非常抱歉，我无意中看见了，李小姐你身上有不同寻常的伤口。我抓住了机遇成功地在云停创业，现阶段我不能犯任何一点可能会影响我公司未来的错误。希望你可以理解。” 李星河点点头，“我在夜市只是摆了几天的地摊儿，就有人嫉妒找麻烦，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的。我保证，我不是逃犯，在外地也没有案底。我身上的伤，不是互殴。”没错了，是单方面被殴打，她心里苦涩地补充了一句。“至于伤口具体怎么来的，那是我的家事，也是以前的事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所以你可以放心，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么你也许可以去警局查一下我有没有案底之类的？” 在她讲话时，莫北一瞬不移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坦荡，并不像是撒谎的人。他默默地权衡了一下，决定相信她的话。 “好，具体的合同，明天让我的员工来处理。今天我先带你去看看商铺吧。” 李星河跟着莫北走出办公室，随着推开去往一楼的门，超市的人间烟火之声灌入耳朵，这种繁荣让人心情变好。 “莫总好。” “你好。”莫北微微点头，回应着跟他打招呼的员工。 “你看，就是这个商铺。”莫北带她来到那个一直空着的商铺面前，这个商铺位置最好，他希望这个商铺可以发挥作用给超市带来人流，而不是简单的随意出租，是他刻意一直留着。 李星河在商铺内转了转，这里很好，她很喜欢，购物之后想离开的必经之路。 “这个铺面位置真好。”她由衷地说道。 莫北笑了笑，“确实，但是你不是应该找找缺点，好在租金上跟我压压价吗？” “哦，原来我应该那样做吗？”李星河歪一下头，有些懊恼地问。 “不，这个店铺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是，冷笑话吗？ 莫北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失智，“货架之类的，我们超市里面生鲜部的专门货架应该会有存货。有偿提供，或者是你想自己置办其他的，都可以。” “就用你们的吧，然后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 莫北点点头，他心里觉得，他这个老板怎么把公司业务员的事都给办了，需要操心到这个份上？ “那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公司可以配合。” 李星河点点头，她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没做过生意，人生的前二十年，长期从事的生意就是拿柴火换土豆，还有挖野菜卖给供销社。所以一时让她提出什么要求，她也提不出来，一切都等着以后随时发现问题，随时解决问题吧。 她走到商铺外面，去看一下周围隔壁的环境。 那家卖中式点心的店铺，对她发出灵魂的召唤，哪里还顾得身后的莫总，也不管自己还在谈合作了，她遵循着灵魂的召唤，来到点心铺前。 干干净净的各式点心，罗列在玻璃柜台里面，卖货的大姐穿着白大褂，头发也都清爽地包裹起来。 梅花形状的枣泥糕，看起来口感肯定很湿润的红糖枣糕，方方的绿豆糕，长条的牛舌饼。这里集齐了最经典的中式点心。 但是李星河都是第一次见，她俯身隔着玻璃盯着那些点心，眼睛闪闪发亮。 莫北远远地站着，她的脸在玻璃柜台内光源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那种小熊见了蜂蜜一样的眼光，让他觉得似乎她的嘴角都泛出晶莹来了。 “你好，这个怎么卖啊？”李星河询问道，这些点心妈妈肯定也喜欢极了。 “小姑娘，看这里，价格都标着呢，你看你想选几块，随意搭配。” 李星河完全被点心吸引，经过提醒这才看见价格牌，原来是像打盒饭选菜那样的，这里会提供大小合适的盒子，打包成点心盒。 “我要一盒六块的吧。” “好，都要哪种？” 售货大姐拿出一个牛皮纸的盒子，“一个梅花枣泥糕，一块红糖枣糕，一个山楂锅盔，一块牛舌饼，这个状元饼，最后再来这个墨子酥。” 李星河选出自己最感兴趣的六种，售货大姐一样不错地放进纸盒子里，然后手脚利落地把盒子封好，在盒子上面盖上一张红纸，最后用麻绳系成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她交了钱，拿到了那盒点心，点心盒子上面包装的红纸，带来了东北农村的年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是踏实的，食物给的幸福安全感。 莫北看着小女孩拎着点心，开开心心地走回来。她极少地展示出这种没心没肺的快乐，其他时间她都不自觉地散发着疏离感与哀伤，不过这一点她应该不自知。 但是这都跟他没关系，他唯一的愿望是，她的东西可以让悦购生意越来越好。 小女孩走到面前，“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让员工按照超市的风格布置一下店铺，明天上午还是这个时间，我们来签一下合同，具体的租金跟年限，我们就按照超市其他商户的标准，第一个月给你免租，就这样确定了可以吗？” 李星河点点头，“可以，那就明天见吧。” 此时李星河只想快点回到家里，跟妈妈分享点心盒子。 第24章 签合同和大采购 人们对时间快慢的感知，总是随着自己的心态发生变化。 比如你心里越是着急，越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李星河现在就是这样，她拎着点心盒子，终于熬过了漫长的20分钟，回到家里。 “妈妈，看我买了什么回来。” 她献宝似的把好看的点心盒子，放在正在看电视的妈妈的手上。“你打开看看，里面好精致的点心！我喜欢的不得了，你肯定也喜欢。” 李星河赶紧去洗了手，回来的时候王芳已经拉开了麻绳蝴蝶结，揭开牛皮纸盖子，“哇，真好看。” 看着母亲欣喜的笑容，李星河满足极了。 “我最喜欢这个，这个叫枣泥糕，你看它是梅花形状的。”白色的千层酥面皮，花瓣上点缀着朱红色枣泥，中间还点了红色的花蕊。 王芳看了也喜欢极了，“城里人真的很会研究吃的，这么精致的东西，怎么做出来的呢？” 李星河取了两个盘子，把每种糕点都切成两块，跟妈妈一起分享。 “星河。” “嗯？”她一边嚼着嘴里的山楂锅盔一边回应。 “我现在有时看着电视，都觉得以前在村里的日子很恍惚。仿佛饿肚子，挨打的那些日子，都是我的错觉。” 听着母亲提前从前，她的心一紧，母女俩都刻意地不提以前的苦难悲惨，但是不代表那些日子没有在她们心里留下痕迹。 李星河现在的梦，依然充斥着暴力。自己在梦里被砍得体无完肤，想喊，想求救，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醒来时往往已经满身是汗。 “妈妈，你觉得以前日子是错觉，那是好事。我们可以忘了从前，以后我跟你只过好日子。”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们逃出来了，我们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 王芳缓缓地消化了女儿的话，“女儿，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像是读了好多书的读书人一样。以前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我有一天可以住到城里，可以吃上大米饭，可以看上女儿给我买的电视呢？以前在小仓房里，听着那间屋子传来的电视声，那个电视跟我只隔了两道墙，我都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一天可以看上电视。” 李星河扯出一抹笑，“妈妈，我们从村子到云停的距离，比跨越那两道墙的距离更近。离开是对的，你以后可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了。最近又开始流行一种叫做vcd的机器，可以放碟子看电视剧的，过些日子我给你买。” 王芳现在不怀疑女儿说的任何话，她轻轻咬了一口点心，“好的，但是不着急买，你先给自己买多点衣服换吧，你看你还穿着这件红毛衣。” “因为它好看呀。” 当天晚上，李星河依然去了夜市摆摊。对于赚钱这件事，李星河现在热衷得很，她自然不要浪费每一个可以在夜市出摊的夜晚。 在丰乐夜市摆摊的最后一晚，她写了一个小牌子，“最后一晚营业，此摊位搬迁到悦购超市总店一楼，欢迎光临。” 这牌子让李星河的夜市最后一晚，生意火爆极了，以后再买要去大超市了，那当然要多囤一些。当天晚上收摊回到家，李星河体验了一次‘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快乐，她整齐码在空间内的票子，摞得又高了一大截儿。 “诶，空间内如果可以种钱就好了。” 她一边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自己的现金堆，一边喃喃的想，不过随即被自己的不知满足给逗笑了，种钱？她还真敢想啊！ ‘财迷、吃货’，经过这些天的体会，李星河彻底的了解了自己，用四个字精准地概括了自己。 第二天上午，‘财迷’本人早早到了超市。 到得太早了，去找莫北之前，李星河到自己的店铺参观了一下，有两个穿着超市工作服的男人也是早早的就在她的店铺里忙碌。 “我可以在这看看吗？这是我租的铺子。” “当然可以啊，不是你租的你也可以看。”其中一个男人爽朗地回答。 她找个塑料椅子，托腮看着男人们安装货柜跟台面，之后他们又在柜面上面安装了低瓦数的灯管。 男人跟李星河解释，“到时候你把这灯开着，你的货看起来就能好看点，买的人就多了。” 嗯，靠谱，这超市的工作做得都挺靠谱。 李星河心里点评后，跟工作人员道谢，如约去二楼找莫北签合同。 今天二楼就热闹了一些，昨天空荡荡的办公桌前坐满了人。推门进入之后，不等她开口询问，就有一个女人站起来，“是李小姐吗？” “是我，我来找莫北签合同。” “嗯，莫总已经交代我了。我姓杨，你叫我杨姐。合同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也姓杨呢，跟杨辰一个姓氏，虽然女人说自己可以喊她杨姐，但是她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应该只比自己大几岁吧。 女人抱着一摞纸张，领着她来到一个大大的空旷的会议室，坐下后就开始一件一件地给她解释着合同具体的内容。 “大概就是这么，然后你要提供给我这些材料，营业执照之类的我帮你办理就可以了。” 李星河认真地看，认真地点头。两个人效率很高的签好了合同，她让李星河稍等了一会，少时，就拿回了莫北签署好的合同，交了一份给李星河。 “莫总签好了，那么咱们的合作就正式生效了。店铺那边工人应该已经准备差不多，接下来上货摆货卖货的事情，您自己处理就好，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李星河以为自己还得等几天才能营业，但是没想到莫北这边的工作效率这么高。她今天甚至完全没有见到莫北，就这样一切就都谈妥了。 李星河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根据杨姐刚才的介绍，出了悦购超市，坐公交车来到城市另一端的日杂市场，在这里有卖现在商家都开始广泛使用的电子秤。买好电子秤，还有各种大小的塑料袋。 她惊喜地发现，这里卖塑料袋，比之前在夜市那里买的便宜好多，她控制不住自己，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一下子买了好几箱。 “姑娘，我给你送货到门前，你喊个倒骑驴。” “没关系，你帮我送到那边就行，一会有朋友来帮我搬。” 卖家帮她把几箱子的袋子送到她指定的楼梯间，李星河趁着没人的时候，把电子秤跟几箱子塑料袋全部收入空间，然后轻装上阵，逛着这个日杂批发市场，把她觉得能用到的东西，都一次性采购完毕。 在外面路边买了一个烤玉米解决自己的午饭后，李星河回到了自己在悦购超市的铺面。 第25章 试营业与一场痛哭 女人都很喜欢布置自己的小天地，她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店铺。 李星河站在凳子上，把刚才买的质地不错，花色好看的奶白色窗帘高高挂起来。之后跳下凳子，试着轻轻一拉，整个半开放式的店面就被好看的帘子遮挡起来了。 很好，这样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拉上帘子，很好地保护她的秘密。李星河重新把帘子拉开，合拢后用带子系好，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每个店铺后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她来到自己的储物间，把空间内刚刚采购的那些购物袋等物品，整齐放在储物间内。 一个可爱的草编母鸡玩偶，放在最外面柜台上面。 她看见这个的时候，就觉得可以作为店铺的‘招牌’放在显眼的地方，果然很好看很可爱。憨态可掬的母鸡，敦实地蹲在桌子上，像是在努力地下蛋，会给人一种，这店的鸡蛋特别新鲜的感觉。 彻底打扫完店铺的卫生后，李星河从超市服务处借了一个人拉的拉货用板车。然后从外面员工专用上货的门，拉回了一板车的货物。 她的心眼儿最近可是用到了极致，特意走得很慢，让很多人都看见她拉货。 看着李星河板车上拉的货，旁边店铺老板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小姑娘，原来你这店是卖蛋跟菜的呀？” “是的，以后麻烦多关照啦。”李星河已然是学会了城里人的社交沟通方式。 “哈哈，应该的，咱们互相关照。” 忐忑了一天的旁边店铺老板们，此刻都安心了许多，他们都是卖衣服，点心，首饰之类的东西，幸好新来的没有跟他们撞生意抢客源。 不过，这个小女孩胆子蛮大的，超市里面有卖菜的地方，她在这卖菜，不得赔得底朝天？ 李星河费力地把货拉进店内，抓紧还掉板车，然后赶紧理货，各色碧绿野菜被整齐码在台子上。 李星河在村里的时候，即便生活再困苦，也会把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柴火都必须码放得整整齐齐。现在看惯了空间内整齐划一的景象，她的强迫症更是上了一层楼。 以最快的速度摆好所有的东西，写好价格牌子挂在各色货物的上面，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 中午只吃了一个烤玉米，现在李星河饥肠辘辘，如果不是野菜真的吃腻了，她早就直接生啃大叶芹了。 还好她以前总是挨饿，熟悉并且善于忍耐这种感觉，忍着饥饿，热情地招待时不时进店的顾客。在超市试营业的第一晚，果然还是野菜比鸡蛋卖得好一些。因为菜的状态实在是太好，它们舒展得让人挪不开眼睛，永远是最先吸引到城里人的货品。 遇到只买野菜，不买蛋的顾客，李星河总是往购物袋里塞一枚鸡蛋，一枚鸭蛋。 “您好，送您枚笨鸡蛋，您回家尝尝。” “叔叔阿姨，送您个鸡蛋尝尝，喜欢的话记得再来哦。” 做完眼前的生意，她站在门口扭了扭身体。二楼办公室的员工此时正陆续地下来，看样子到了他们下班的时间。 读书多，找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还是蛮好的，下班好早呀。 客流量终于变小了，熬到了超市打样的时间。 摆出来的东西没有卖完，不过李星河并不着急，口碑与回头客，随着时间的流转，很快就会有的。她把剩下的野菜跟几枚鸡蛋，分装了几袋，送给附近同样也在准备打烊的老板。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啊？” “没关系，反正青菜嘛，卖不完明天就不新鲜了，谢谢你们帮我避免浪费。” 初来城市的李星河，如刚刚被种植的生命力旺盛的草，她拼命融入这一片土壤，第一步就是先与周围的草打好关系。 野菜鸡蛋分发完毕，李星河火速关灯东西，抓起挎包，拉上自己店铺的帘子。 从二楼下来的莫北，正好看见了正在拉帘子的她，他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帘子把自己的店铺遮起来。 李星河拉好帘子，就往出门那边飞奔，不知道妈妈今天自己在家怎么样。早上她出门的时候，把今天的饭都给妈妈准备好了，但是需要她自己热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样，有没有意外烫到她自己。 小跑到出口大门，咦，这个男人身影好眼熟。啊，想起来了，她的房东老板。 两个人相遇，莫北点点头打了招呼，随即推门走了出去，这是两人今天唯一的一次见面。 李星河跟在后面也步出大门，莫北已经走到一辆黑色轿车旁边，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那是一台黑色的丰田皇冠，这车是几年之前，八十年代末的时候，进入我们国家的市场，它宽大的车身跟豪华的配置，很快成为了高端豪华车的代表。 李星河当然不认识这车，她走到马路边，末班车马上就要来了。 莫北的车，从她身后行驶到马路上，然后呼啸而去。 李星河呶呶嘴，“不用等车的人真幸福啊！” 好在她的车也没等很久，晚归的云停夜色，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妈，我回来了。” 王芳听见的脚步声，就早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门口，“怎么这么晚？” 看了一眼妈妈全身上下都没有受伤，她放心了，脱下鞋子，一边摘掉挎包挂在门口衣架上，一边回答。 “超市打烊一般都是这个时间嘛，午饭有没有热着吃啊？我洗了手马上给你做晚饭哦，饿坏了吧？” “你来看看。”王芳如献宝一样，把女儿拉到餐桌旁，掀起用于保温的盘子。 一盘子韭菜炒鸡蛋，一盘子辣椒炒肉。 “妈？你做的？”她惊讶得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事。 “是啊，做饭不难的。妈妈身体好不很多，你别忘了妈妈才四十多岁，哪里就不能干一点活了？” 李星河捂住自己的嘴巴，豆大的眼泪完全止不住的掉落。 王芳伸手摸了一下李星河的脸，“怎么了，就这盘菜怎么把我坚强的女儿给惹哭了？” 李星河就势抱住母亲。 那个男人不允许母亲接触到家里的粮食，妈妈像一只狗一样被关在仓房里面，长期饥饿也让她总是头晕，压根也不能做饭了。她上次吃母亲做的饭，已经是很多年之前了，此刻看着两盆冒着香气的，母亲亲手炒的菜，她怎么能控制得住？ 王芳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抚，哭一哭很好，总比以前一直憋着不哭强多了，她不需要坚强的女儿。 “很神奇，身体感觉好了非常多，你买的菜吃完了肠胃总是很舒服，渐渐地全身都有力气了。所以你以后不用再那样担心妈妈，做饭，做做家务，妈妈都是可以的。” “妈，吃饭吧，我饿死了。”李星河的脸埋在母亲的衣服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 她的心里此刻充满了幸福的泡泡，肯定是因为空间里的食物营养足够，所以妈妈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得差不多，她终于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40多岁中年女人的身体了。 第26章 她的PTSD 感谢空间里营养加倍的菜，王芳的身体恢复很快，李星河心里压着的最后一块大石头也彻底放下了。 第二天，她早早地起床，检查厨房里面的食材，把放置的不再新鲜的家常蔬菜，替换成空间里面的新鲜蔬菜。之前给妈妈买的一箱子国光苹果，还够吃些日子。 跟妈妈招呼后，早早地到达超市，超市还没有开始营业，其他店铺的人都还没来，这正是李星河早来的目的，她可不想每天拉着板车假装进货。 李星河的日子就这样稳妥地向前推进。 半个月左右时间过去了，空间加持下的货物，果然又在附近社区打下了好的口碑，维持住了一个稳定的回头客群体，并且这个群体在日益增大。 一个在店里有时候特别忙，卖光了就要快速去储物室，搬新货出来。理货时候可能又要随时放下东西，去招呼顾客。 中午吃不上饭是常事。好在隔壁是卖中式点心的，所以她倒没有变得更瘦。 终于熬到打烊时刻，李星河拖着如泄了气的塑料袋一样的身体，往出走。 这是第二次在下班时间遇到了莫北，她有气无力的出声，“你也刚下班啊？”她不知怎么，叫莫总叫不出口，叫莫北直呼其名也不好，也不知道叫什么，就这样你啊你的，好在莫北也不在意这些。 他点点头，“嗯。” 两人无话。 走出门口，李星河被莫北叫住。 “我送你回家吧。” “啊？” “顺便聊聊最近店面怎么样。” “嗯，好。”这半个月，偶尔在超市遇到莫北，两个人都是简单的打一下招呼，李星河有点意外跟不解，莫北怎么不关心她的营业额，现在终于可以不再疑惑。 “你家在哪？” “就丰乐夜市旁边那个国营厂子家属楼。” “好。” 挺好的，他父母家在那边，正好送了她之后，顺便回家看看父母，她看起来太累了。莫北内心对自己很是不解，怎么还做起这种怜香惜玉的闲事来了？ 莫北帮她拉开车门，这是李星河第一次坐进轿车，呕吼，这舒服的座椅，这种包裹感，这可比公交车硬邦邦的座位好多了。 有钱真好！幸好她也快成为有钱人，不然她可能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熊熊的羡慕嫉妒之火！ 他上车之后，系好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安全带系上。” 嗯？他在跟她说话吗？ 莫北看了眼没有动作的她，重复了一句，“把安全带系上。” 我？李星河懵逼地指了指自己，莫北这才反应过来，她可能是不会系安全带。 所以俯身靠近她，准备拉过她身后的安全带，帮她系上。 “啊！”男人突然伸过来的胳膊，让李星河尖叫着环抱住脑袋缩到座椅的一侧。 莫北愣住了，出声解释，“不好意思，我是帮你系一下安全带，带子在你身后。” 听了男人解释，她并没有放松缩成一团的身体，只有脑袋从胳膊中抬起，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莫北，伸手到自己的右侧身后，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带子，然后‘咔’的一声。 “好了，系好了。”莫北身体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插进钥匙发动车子。 车子开出停车位的时候，李星河缓缓放下胳膊。刚刚紧绷发麻的身体，随着男人拉开距离，得以缓缓放松下来，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在等红灯的时候，他瞄到身边女孩的手，死死地抓着安全带，手指那样用力，指尖都泛着青白色。 他抑制住内心想伸手按住那双手的冲动，想起初遇她时候她身上的伤，眼神墨色越来越深，眉头爬上了些许烦躁，她以前到底遭遇过什么。 车上死一般的寂静。 晚上8点的云停，路上已经没了多少车，公交车20分钟的路程，皇冠车只用了八分钟。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按照计划，谈论超市营业额的事情。 车子在李星河家小巷的巷头平稳停下来。 “谢谢，再见。” “不客气，再见。” 沉默... “那个，车门怎么开？” “这里，往里拉，就开了。”这次莫北用自己这侧的门给她演示，没有贸贸然的靠近她帮她开门。 “好，再见。” 盯着女孩的单薄背影，直至消失，莫北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白天忘了给手机换电池，幸好这块还有点，打开黑色翻盖手机，拨通家里的座机电话。 “妈，有饭菜吗？我五分钟到家。” 收好手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方向盘，踩了油门，打转方向。 刚才被莫北吓到，李星河身体很不舒服，加上饿跟累，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突出起来的声音，让李星河又是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前面树下的人，是杨辰，还有他那张冷冷的冰块脸。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排着队吓她？ 李星河完全不能理解此刻杨辰的态度，她懒得回答，绕过他径直往家走。 杨辰知道她对于男人的抵触，他没有伸手拉她，而是重新绕到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聊几句。”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家楼下？” “好久不见，下班了来看看你。”他补充，“还有婶子。” 烦躁，没有叔了，哪来的婶子？李星河开口，“你管我妈叫阿姨就行，或者王姨。”妈妈她有自己的姓氏，还什么婶子。 “好的。所以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我房东。” “你房东是一对厂子上班的中年夫妇。” “你在审犯人？”李星河抬起头，迎上杨辰的眼神。 “星河，我们是老友。我关心你，担心你。”杨辰的语气明显地软化下来。 见他这样，李星河也收敛了些烦躁，“我租了个店面卖菜，他是那边的房东。” “哦，那他为什么要送你？”他看见了，是一辆高配进口皇冠车，绝对的有钱人。 “就关店时候偶遇到了。” “星河，你刚来城里，你长得好看，纯洁又单纯，是有钱男人最喜欢的。自己要小心，不要所以让他们接近你。如果你缺钱，你等我发工资。” 李星河内心的白眼已经翻到了九重天外，“道理我都懂，不要对我说教。” “星河，城里的有钱生活确实很吸引人，但是你...” 她忍受不了，开口打断他的臆想，“我确实爱钱，但是，你想多了。”她瞄了一眼他手上拎着的半袋国光苹果，“你应该已经去看过我妈了，我就不再喊你上楼坐了，再见。” 第27章 时间是唯一解药 话说完，李星河快步的走掉，闪身进了单元门。 开门到家闻到的米饭香，终于让她有了一些安慰。 “女儿，你今天回来得早了一点哦。”王芳见女儿回来赶紧起身盛饭。 “嗯，路上时间短了些。”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半只油纸包着的烧鸡，王芳端饭过来一边说道，“杨辰来了，说是来看看我。还拿了这个，我们现在能吃上饱饭了，我也不好意思白拿他的东西，就装了些苹果给他拿走。” “好的，妈妈你做得很对。” “那孩子刚开始说什么都不要，真是个好孩子。星河，你跟杨辰认识那么久，他长得也不错，高高大大的，对我们也一直很好，是个好男人。” 她秒懂妈妈的意思，妈妈手中的小红线已经拿好了，必须马上切断她的念头，快刀斩错线要及时。 “妈，杨辰工作很好，铁饭碗。我跟他不适合。” “女孩子的工作没那么重要吧？你这么好看，这么能干。” “妈，你也说认识很久。我们彼此太过于知根知底，我是不在杨辰的考虑范围之内的。至于杨辰为什么还是对我们这么好，可能只是单纯的同情吧。” 她把半只烧鸡，那唯一的鸡腿撕下来，放进妈妈的碗里。 “妈，跟男人一起过婚姻生活，不是我们的必须项，这个你比我更懂，对吧？我们俩的幸福生活永远排在第一位。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但是我要找不介意我的出身的好男人，那个人绝对不是杨辰。” 李星河的话，说得很明显也有道理，王芳从碗里的鸡腿上撕扯下来一大块肉，放进女儿的碗里，“嗯，都听你的，好男人你慢慢找，找不到的话妈妈也不逼你。” “对，妈妈，我们要爱自己，爱自己才是可以长久的终身浪漫。” 饿极了的她，那鸡腿肉塞进胃里，倒让胃有些不舒服。吃了晚饭勉强陪着妈妈看了一会重播的电视剧‘渴望’，就早早的进屋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李星河感觉有一双陌生的手在自己身上游弋，她拼命的想大喊，却张不开嘴，身上的感觉让她恶心，让她想尖叫，想痛哭。抗拒的挣扎最终都是无效，那种让浑身汗毛竖立的恶心感觉，弥漫着四散着。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她的手臂突然狠狠动了一下。 李星河猛然睁开眼睛，感官慢慢复位。 没有男人的手，自己只是做梦了，她起身打开刺眼的白炽灯管，床边的小闹钟滴滴答答地指向凌晨三点。 她出了房门，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水划过，喉咙终于可以重新发出声音。 原来，遭受过的一切事情，都会带来主观感受，主观感受可以长久地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她以为自己已经消化，但是她错了，时间才是可以用来判断的唯一依据。 就像水里的鱼，永远看不见包围着自己的水。 她回了自己的房子，关上灯，把自己藏在了黑暗的阴影里。 时而睡着，时而醒来，不知道怎么熬到的天亮。 李星河如行尸走肉般来到超市正常开店。 她从储物间搬了一箱子鸡蛋出来，咬紧了牙，有些佝偻的身体，歇息了几次才把东西搬到目的地，形象很是疲惫无倚。 “小李，你生意这么好，再雇个人吧，天天都吃不上午饭。” “没事，还能坚持。”李星河扯出一抹笑，回着点心大姐的话。 莫北路过，这几句对话落进他的耳朵，还有那个看起来随时都可以倒下的瘦弱身影。 “莫总早啊。” “你也早。” 他开了门，去往自己的办公室。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李星河正趁刚好没人，清扫着地面上偶然掉落的野菜。 “李小姐。” 听见有人喊，她抬头。 是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入时的年轻人，手拿饭盒，站在店门口。 “你们是？” “莫总说找你谈谈店铺的事，让我们来帮你看一会。” “好，那我来教你们用一下这个称？” “我们会用的，你快过去吧。”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稍等一下，我放一下这个。”她晃了一下手里的扫帚，然后回身进了储物间。 把储物间架子用空间里的货物填满，然后走了出来。 “我这可能有点忙，这点货卖完的话里面还有，就麻烦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快去吧，莫总等着您呢。”两个人拿了凳子，打开饭盒，准备一边吃午饭一边帮李星河看店。 李星河擦了擦手，出了自己的店往二楼走去。 莫北正站在二楼门口等她，见她上来，“走吧，去我办公室。” 她跟在莫北后面，穿过公共办公区域，走向最里面他的办公室。 这一会开始午休了，办公室的员工们，有的在热自己带的饭盒，有的穿了衣服准备出去找个小饭店吃。 “门开着就行，进来吧。” 李星河进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饭香味儿，沙发对面茶几上，放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摞着几个一次性餐盒，两个纯白陶瓷茶杯还在徐徐冒着热气。 本来一直在忙，还没有感觉到很饿，结果闻到这饭香味，李星河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几声。 “你要吃饭了？那需要我过一会再来吗？”她略微局促问。 “李小姐，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吃，我让吴秘书带了你的份儿了。” 呦呵，这位大老板真的很平易近人，一点有钱人的架子都没有。还这么客气，请她这个新商户吃个午饭，联络联络感情。 我租他的店，给他付房租的，吃他一顿饭不过分吧？ 嗯，完全不过分！ 她也不假把式地推辞，走到单人沙发那，一屁股坐下。 “我可不客气了，谢了。”吃人家的饭，干点活还是要的。所以她主动拿起茶几上的袋子，解开后从里面拿出白色的一次性餐盒，一共八个餐盒。 "我们两个人吃这么多吗？" “嗯，所以你得多吃点。” 有两盒明显装的是米饭，她把这两盒打开，每人面前放了一盒。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打开装菜的饭盒。 “啊！好大的虾！天知道，我只吃过虾米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放着精光。莫北听了忍不住笑笑，“只吃过虾米的话，能认出来这是大虾，也挺厉害。” 第28章 莫北的暗糖 李星河无奈，“我只是没吃过大虾，我不是傻子，好不好？” 打开第二盒，是金黄发亮的...呃，地瓜？“这是地瓜吗？”她不确定地小声问道。 “嗯，拔丝的瓜。不过时间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拔出来丝。”莫北刚刚嘱咐吴秘书，记得买个女生都爱吃的甜品，不过这个菜真的不适合打包吧。 果然是地瓜哦，城里人真的不嫌费劲，地瓜它配做成这样？“地瓜还能做成这样，真的是山猪吃细糠啊。”说完李星河就意识到这话有点问题，“那啥，我不是说我们俩是猪，我的意思是，这种做法是细糠，山猪是地瓜！” 莫北第一次呵呵地笑出声来，看得出她对大虾的渴望，他伸手，“我来弄，你先吃吧。” 李星河巴不得，她早就等不及了。掰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个大虾到自己面前的米饭上，开始大快朵颐。 “你先吃拔丝地瓜，试试还能不能拔出来丝。” 囫囵着拔掉虾皮，一整个虾肉塞进嘴里嚼。再去夹拔丝的瓜，别说拔丝了，夹都夹不起来，完全粘在一起了。 莫北看在眼里，看来这个菜不适合打包，下次带她去饭店堂食刚出锅的吧。 很快所有菜都打开，两个人六个菜，除了拔丝地瓜、水煮大虾，还有红烧肉，糖醋排骨，酱茄条，清炒油菜。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你们有钱人的工作午餐真的是，天天过年啊！”李星河顾不上聊天谈什么营业额，色泽透亮的红烧肉还排队等她临幸。 刚被称为‘你们有钱人’的莫北认真地回答，“也不是每天都这么吃的。” 莫北是那种对于食物的欲望特别淡的人。但看着她吃饭，竟然格外下饭。她吃饭很香，就像是跟老友一起吃饭自然，一点也不扭捏。 莫北吃了半盒米饭，就放下了筷子，“你吃饱了？”李星河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问。 “嗯，你慢慢吃。”第一次一起吃饭，他摸不清她的食量，所以七分饱就率先放下了筷子，把剩下的菜都留给她。 看他吃饱了她可就放心了，开足马力，六个菜最后都见底了，扒完最后一口红烧肉汤汁拌米饭，喝掉最后一口茶水，她终于放下筷子。 “拔丝的瓜剩了几块，我实在是吃不下了，罪过啊罪过。” “这个地瓜你可以带走，下午饿了再吃，这样就没有罪过了。” “那我可就真的连吃带拿了。”说着她还真的不客气，把那半盒拔丝地瓜盖好，放在自己面前，准备一会拿走。 “我问了商务部的人，你的店稳定的客流已经有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种植成本之类的，下个月开始交租你有困难吗？” “嗯，没问题。下个月开始我可以按照合同正常付租金的。” “营业额跟资金没问题的话，我觉得你的店还有别的问题。你确实应该雇佣一个店员。你觉得呢？” “是，有时候是有点忙，但还是以后再说吧。”她低头，手指把玩着陶瓷杯子的杯把。 莫北没有立场去干涉她店的经营，人家怎么经营，是人家自己的事，但是每日看着她那么辛劳，不知怎的，让他时不时地烦躁。 他看着陶瓷杯把上她的手，中午阳光正好，她手上冻疮与裂口子的痕迹看得非常地明显，不想也知，那双手的手心上必然不止一个老茧。 她的手，是长期干农活人的手，完全不似一个青春靓丽少女的手，“种植那边有人帮你吗？” “有。”她可没撒谎，确实有帮她的，只是，不是人。 “雇店员之前，如果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告诉我，我安排员工去帮你看一会。” 她没有一味地拒绝，“嗯，但是这样的话，卖了多少东西我得给他们一些提成。毕竟他们领的是你发的工资，我不好凭白让人家帮忙。” 莫北点点头，“这个你随意，不过，即使不给钱，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我让他们偷懒去一楼体验卖货，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李星河瞟了他一眼，“这就是资本家的嘴脸吗？” “谢谢，短短半小时我已经有两个名头了，刚才吃饭时是有钱人，现在是资本家。我是给大家提供就业岗位，带领大家共同致富。” “对对对，是是是。那没事的话我先下楼了？” “你有手机吗？”莫北突然问。 “当然没有。” 她看着茶几上，他的黑色翻盖手机，摩托罗拉tac，公交车站广告她看见过。她前几天还只能在夜市摆摊呢，他觉得她能有那个？ “那你传呼机号码给我下。” "传呼机我也没有。" “怎么不买一个？传呼机不贵，对你来说。” 你管我买不买呢，又没人找我，腹诽之后她回答，“莫老板，就算有传呼机，我找你有事也不能用传呼机给你打电话啊。” 嗯，她说得对。 李星河拿着剩下的半盒拔丝地瓜，再一次感谢他让她白蹭的饭，下楼回到了自己的店。 当天下午，一楼超市服务台的办公电话，就有一部挪到了收银台这里，内部的分机号贴在电话机的旁边，离李星河只有几步之遥。 当然，那个电话李星河一直没有使用，因为她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带上了妈妈亲手做的爱心午饭。妈妈最近迷上了一个电视节目，叫做跟我学做饭。还热衷于去附近丰乐夜市买一些新鲜食材，所以家里多出了很多新的菜色。 李星河也乐得让自己的母亲去享受购物买菜的乐趣，她的空间开始百分百地利用起来，给可以盈利的商品。 这些日子唯一的烦恼，就是她的宝贝空间了。 一直等待着空间变大，这样才可以扩大规模，养殖一些其他动植物。但是她越心急越是没用，空间一直保持着目前的状态。 也许是越往后，空间升级就越困难。 另外她没有坐以待毙，开始在阳台做试验，把空间内的鸡抓了两只出来，散养在阳台上，看看空间孵出来并且在空间内长大的鸡，在外界生活下蛋，蛋的品质会不会持续保持水准。 野菜类也是，空间内成长的野菜也有独特风味，在空间内育苗后，她挪到阳台的一排小盆内。 如果试验成功，空间内繁育的真的可以保持品质风味，那么以后就可以空间繁殖育苗，空间外大批量生产。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放手大搞事业了。 早起，她伸个懒腰，来不及换掉睡衣就跑去阳台。收到新鲜的四枚鸡蛋，很好，产量没有下降。检查了种植的野菜，也完全没有问题地蓬勃生长着，这才放心地去洗漱。 第29章 她有尖锐的美貌 洗漱之后，李星河从自己的衣柜里面找了一身新衣服，最近开始流行灯芯绒料子。一条黑色灯芯绒阔腿裤，上面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毛衣下摆掖进裤子里，整个人时尚又精神，她没什么时间去逛街，衣柜里的新衣服，都是随手在超市里面的女装商铺买的。还好女装店铺的老板，很会上货，流行什么就上什么，她总是能遇到自己喜欢的。 出了自己房间，正好王芳拿了装好女儿午饭的铝饭盒走进家门。 “妈妈你又一大早现做？你别这样，太辛苦了，晚上多炒一点，就够我带饭了。” “那可不行，电视上说了，隔夜菜有毒的。” “那不然你别做了，午饭我自己买。” “那更不行了，外面买的哪有我做的干净，你别管，我喜欢做。”王芳说的倒是真话，她现在的大三乐趣，就是，看电视，烹饪，买菜。 “好好好，反正不要累到就行。”她放弃劝说。“对了，妈，阳台鸡蛋我收完了，你晚饭再做那几个鸡蛋哦。” “知道了，知道了。这些日子，鸡蛋都是等你晚上回家才吃嘛，知道你想尝味道，天天嘱咐，听腻了。” 看着母亲不满的嗔怪，李星河笑嘻嘻地搂住王芳亲了一下她的头发，“你就当我才是更年期的妈妈呗。” 母女俩打闹几下，她背起小包，拎着母亲帮她装好的饭盒，出门了。 上午李星河在忙的时候，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来到店里，女生看她在忙，自动地帮忙给另一个顾客装鸡蛋，然后等待李星河收钱。 终于忙完的李星河甜甜一笑，“杨会计来了？今天你很忙吧？” 杨乐推了推眼镜，“是啊，每个月最讨厌的人来收租了。” 两个女生因为这个笑话同时哈哈一笑，李星河拿出一早已经准备好的租金，递给她。杨乐接过来，当着李星河面，仔细地数了数。 “正好，一分不差。”说完，她俯身在桌子上，刷刷几下写好一张收据，撕下复写纸下面那页，递给李星河。 “诶，总店这里你是最后一家。终于结束了一处了，我还要去另外几家分店收，这两天好忙。” “加油吧！收钱收到腿发软，数钱数到手抽筋！这种感觉应该很爽吧。” “不错什么啊，再多钱也是莫总的钱，我就是个过路财神。” 这一个月以来，她们已经很熟悉。杨乐中专毕业学的会计，已经工作了几年。 杨乐家里人都很喜欢吃李星河家的野菜，所以她经常来光顾她的生意，偶尔还会在这里呆一会，帮忙她卖货，虽然她比李星河大几岁，但是两个人非常谈得来，杨乐很喜欢这个从农村出来肯吃苦的小姑娘。 说话间，李星河这边又来了顾客，杨乐也不多聊，跟李星河摆摆手，收好自己的东西自行忙去了。 忙到了中午，李星河的肚子准时的咕噜噜开始叫唤，之前抽空去热水房打的热水，现在已经把饭盒里面的饭烘得温温的了。 趁着没人，赶紧抓紧时间吃午饭。 每天的午饭开盲盒是李星河非常喜欢的时刻，打开铝饭盒的盖子，原来今天是炒面。不过，竟然是用番茄酱炒的，可以闻到明显属于番茄酱的酸味，配菜放了洋葱、肉沫，还有一些她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一看就是自己的亲妈又跟电视学的了，最近开始流行意大利面，但是看起来妈妈没有买到意大利面，就干脆用玉米面条来给她做了。 她这真是试毒员了，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咦？竟然比脑补的味道好很多，用筷子仔细搅拌，面条均匀地粘上番茄酱汁后味道更好。 在她疯狂吸入面条的时候，一个大美女走进店里，女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收银台木桌后，端着铝饭盒吸面的李星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好，想买点什么？”李星河放下筷子，扯了点纸，擦了擦嘴巴。 这位顾客长得可真好看啊，连身的长款手工毛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凸显出她完美的身材，长长的卷发，随着她的走进，整个店铺都香了起来，眉眼之间除了风情，还透着厉害，她拥有尖锐的美貌。 她四处扫了扫李星河的东西，然后笑笑，慢慢地对李星河说，“不买什么，就是逛逛。” “好的，那你慢慢看。”李星河坐回桌前，继续低头吃妈妈牌‘意大利面’。 “这是什么菜？能吃的？” 李星河抬起头顺着美女顾客的手指看去，咽下面条，“那个是蕨菜，可以焯水之后蘸炸酱吃，也可以炒肉，炒牛肉，都可以，好吃的。” 女人点点头，慢慢看了一圈，然后踱出店铺。 李星河一边吃面一边赞叹，“啧啧啧，这种大美女，去当明星也可以了吧。感觉比妈妈看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还好看。” 刚才去李星河店里的女人，名字叫石清。 石清熟门熟路的来到二楼办公区，跟吴秘书打了招呼后，轻轻敲了敲莫北的门，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就笑着推门走了进去。 莫北从报表中抬起头，“你什么时候回云停的。” “一个星期左右吧。”她关上门，走到莫北办公桌前，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可算回云停了，想来给你个惊喜，你就这个反应啊？” 莫北无奈，收起手里的报表，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抱歉，刚才在忙，你喝水。” 石清撅撅嘴，大半年不见了，他还是这个木头样，难道自己的娇嗔是真的想让他这么认真的道歉吗？ “最近公司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嗯。” “我爸给我下最后通牒了，玩够了必须赶紧上班了。” “嗯，听石叔的话。” 石清翻了翻白眼，“你都可以不接班，做自己想做的事，你看你还做得这么好。我怎么就必须早九晚五的上班。” “那你想做什么呢？” “呃......” “你还是找个班上吧。” “你怎么跟我爸一样，都要损我？每次我拿你举例子反驳我爸，他都要把你学习好，公费留学之类的事情巴拉巴拉给我讲一大堆。言外之意就是说我什么都不是！动不动就要我把自费留学的钱还给他！气死我了。” 莫北无奈的看看眼前的女人，从毕业回国到现在，她也玩了几年了。 但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大家都过好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可以给别人当老师，尤其，她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对了，莫北，我晚上去你家吃饭。” “不行。” “我已经跟阿姨说完了。” “......” 第30章 石清给的下马威 “现在给我妈打电话，说你有事去不了。”他最烦的就是先斩后奏。 “好的。” 石清答应着拿出手机，最新型的诺基亚，外观小巧适合女生拿。她调出通讯录，拨通莫北家的座机电话。 “阿姨，我是石清。嗯，我在莫北这里，他不让我去吃饭，他让我告诉您，说我有事。” 莫北的脸上出现了几道黑线。 “给，阿姨让你接电话。” 莫北盯了盯石清，算她狠，“不用接了，你愿意去就去吧。” 石清得意地收回手机，“阿姨，不用啦，我们一会见啊。” 挂了电话之后，莫北不再理她，重新开始工作，“收拾收拾走呗，陪我逛逛街去。”石清脑子里没有下班时间的概念，催促道。 “我最早五点能下班，这期间你自便。” 切，自便就自便。石清拿起自己的小皮包，“五点来找你。我去逛逛你的超市，我刚看见一楼有一家卖野菜的，看着挺好，我去买点晚上带给阿姨。” 莫北闻言抬眼，“不然你就在沙发上休息，不然你就走远点去逛，别在我超市捣乱。” 哼，平时不声不气的，听到我要去买野菜，话就变多了。石清心里愤愤地腹诽，瘦巴拉几的小女孩有什么好的，男人真的太难懂了，难道真的放着眼前大餐不吃，去吃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的野菜？ 她转身出了莫北办公室，你不让我去，我偏去。 下了楼梯推门来到一楼，石清看了看超市繁忙的景象，不得不说，莫北确实有生意头脑，几家超市的位置都选得很好，生意都很不错。 她再一次来到李星河的店，看着她忙碌着给别人装菜收钱，这小姑娘的生意也不错嘛。 李星河有些意外，这个大美女又来了。 “帮我装一箱子蛋，鸡蛋鸭蛋各一半。然后你这些蕨菜啊，车前草啊，每样一斤帮我装好。” “好的，稍等哦。” “我不等，一会帮我送到楼上，莫总的办公室。” “啊？这位小姐我这边店走不开，您看不然您去超市取一个那个推车，可以直接推到路口坐车的，您看可以吗？” “不可以。”石清淡淡的说，然后拿出三张10元的纸币，“我不知道这些野菜多少钱，三十块肯定够了吧，不用你找钱了，但是你要亲自给我送到二楼莫北办公司。” 这一箱子蛋跟野菜，必然远远不需要三十块啊。李星河心里笑嘻嘻，早说嘛，早说有小费，给你送到月亮都可以哦。 她见钱眼开，也不推辞，接过三十块纸币塞进身上的挎包。“那你稍等哦，我装完就送到楼上。” “嗯，快点。”石清点点头，转身走了，这小姑娘真的是太容易用钱解决了吧。 李星河小心翼翼摆满一箱子蛋，然后各种野菜一斤一斤的用报纸分别包好，专心塑料袋，报纸包裹可以减少蔬菜水分的流水。 在门口摆上‘有事，5分钟就回。’的纸牌子，把野菜整齐摞起来放在蛋的箱子上，身体前面赚钱做生意的挎包一甩，甩到身后，就一憋气抱起所有货物，往莫北办公室走去。 用身体挤开二楼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小心地往里面的独立办公室走。 “李小姐，这是干嘛？”工位离莫北办公室最近的吴秘书站了起来，“刚才有位小姐买的，要我送到莫北办公室。” “哦好的，我来帮你开门吧。” 吴秘书走到她前面，敲了三下门之后，帮她把门打开。 李星河抱着这些货物，侧身挪进莫北的办公室，她把东西往下放了放，眼睛透过野菜找人。 刚才那个大美女此时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面把玩着手机。 “哦来了啊，放这吧。”她随意指了指茶几。 “好的。”李星河走过去，慢慢蹲下把手里的重物放在茶几上。 “小心点我的皮包哦。”石清一边把小皮包拿开，一边说道。 莫北冷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搬了那么多东西，小小的身子都被挡住了半个。 “顾客，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哦，喜欢吃的话欢迎下次光临。”说完李星河就转身往门外走。 石清趁着她还没走出去，赶紧说道，“莫北，这些我晚上去你家吃饭的时候，送给叔叔阿姨，他们肯定喜欢。” 李星河顿了顿，晚上她去莫北家吃饭？女朋友啊？她顿时放慢了步伐，同时竖起了八卦的耳朵，可惜迟迟没有听见莫北的回答，李星河只能惋惜地走出去关上门。 估计就是莫北女朋友，她拍了拍挎包里面的小费，肯定也是千金，门当户对啊。 门被李星河关上之后，莫北放下手边文件，直起上半身，抱臂靠在自己宽大的椅背上。 “下次你记得说谢谢，当一个有礼貌的人。” “我？我花钱买她东西，还要说谢谢啊？” 莫北摇摇头，她的公主病没救了，“一会走的时候你自己再搬下去。”莫北说完低头继续工作。 石清不在意莫北的冷言冷语，追了莫北这么多年，为了他都等成二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如果没有点承受能力，换个人被拒绝这么多次，早就放弃了。 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刚才她跟那个买菜女孩在莫北面前同框了。看她搬东西赚辛苦钱那狼狈的样子，是个智商正常的男人都知道要被谁吸引吧？ 如果选好看的，那肯定是她赢。 如果选家世，那肯定也是她赢。 想到这里，石清心情终于好了起来，看莫北认真工作没有注意自己，背起小包悄悄起身出门了。 “吴秘书，一起去洗手间呀。”石清来到莫北秘书的工位，小声问道。 两个人一起来洗手间，石清看了看没人，从里面划上门阀。然后来到镜子前，打开自己的小牛皮包，拿出一支口红递给吴秘书。 “给，送你的礼物。” 吴秘书惊喜地接过来，“哇，这个不是那个谁，周慧敏代言的那个口红吗？” “对啊，momonde唇膏，现在很火哦，我挑了个最适合你的颜色，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啊石小姐。” “不客气，我也谢谢你哦。” 两个女人开心地一前一后出了洗手间，吴秘书拿着唇膏回到工位依然很雀跃，她希望老板跟石小姐成为一对，这样自己这个眼线还可以有很多礼物拿，但是奈何，老板铁了心拒绝了石小姐那么多次。 诶......眼线加八卦秘书，哀哀地叹气。 第31章 莫北家的晚饭 莫北忙完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喂，走了。”他一边把沙发上的女人喊醒，一边披上黑色夹克外套，拿起手机、车钥匙、钱包。 “啊，终于可以走了。”石清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起身出门。 莫北手扶着门，低头看着已经走出来的石清，她愣愣地问，“你干嘛？关灯走啊。” “你东西没拿。” “？” “！” “你真让我自己拿？” “不然呢？快点。”莫北不耐烦的道。 石清见莫北是当真的，只能转身回到办公室内，把精致的小皮包挎在肩上，然后吃力地抱起那箱子蛋跟野菜。 等她终于出了门之后，莫北啪的一声关了办公室的灯，此时外面大家早已下班了，莫北锁上二层办公室的门，然后下楼梯往一楼走去。 身后的石清不满地嘟囔，“你怎么这么没风度，真的让我一个女孩子搬这么多东西走楼梯？” 莫北撇了她一眼，“谁让你让人家小女孩搬上来的？如果没搬到办公室来，此时你也不需要自己往下搬了。她能搬，你怎么就不能搬？” “你就不怕到了一楼，你的员工们看见，你一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女孩子搬东西？” 莫北才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总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石清气得牙痒痒，把东西一下子放在地上，“那这些东西我不要了。” 莫北停了下来，盯着石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浪费粮食。” 接下来，在一楼的李星河就看见了这一幕，莫北连着脸走出来，刚才那个大美女顾客费力的搬着那些东西，吃力的跟着后面。 哇哦，她劲儿也挺大的嘛。李星河看了发自内心，真心实意地赞叹了一声。 石清为了避免自己的‘狼狈’样子被更多的人看见，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以她最快的速度抢在莫北的前面，出了超市大门。 “你车停在哪里了？” “你没开车来？” “没有，快点，你车呢？”她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了，刚咬着牙说完，石清就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显眼的黑色皇冠，飞奔到那辆皇冠车后，把东西放在车身上。 莫北过去打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按下后备箱的按钮。 石清揉了揉酸胀的小臂后，把东西一股脑地放进后备箱，气鼓鼓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车子发动，往莫北父母家开去。 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有些浓郁，在密闭的空间里面，让莫北有些不适。他按下车窗，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扶着方向盘，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况。 车子里的气氛很凝重，刚才还在生气的石清不敢再开口。 眼看快到了，石清从包包里拿出口红，把后视镜转到自己那侧，对着后视镜小心地描绘唇形，补妆完毕，又安安静静地把镜子挪回去，继续安静坐好。 车子就这样安静的一直打开丰乐社区，筒子楼下面多的是停车位，莫北停好车之后，开门下车。他打开后备箱，把几袋子新鲜野菜递给石清拎着，自己挽起衬衫休息，抱起剩下的那些东西，长腿大步步上室外楼梯 长长的走廊此刻满是饭香，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口，莫北的父母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石清挥挥手甜甜地道，“叔叔阿姨，好久不见啊。” “是啊，小清快进来。” “叔叔阿姨，我买了些笨鸡蛋鸭蛋，还有超级新鲜的野菜给你们，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莫妈伸手接过来，“你来吃饭就好了，还买东西干嘛。”她低头看了看袋子里面的野菜，“诶？这是不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卖的那家？” “对啊，阿姨，您也知道啊？” “是啊，她以前就在楼下夜市出摊卖啊，我去买过两次，她家鸡蛋特别好吃，蛋香味道特别浓。” 石清换好拖鞋，莫妈拉着她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后来啊，莫北就把她弄到超市去开店了。” “小清坐下，尝尝阿姨给你洗的水果。” “谢谢阿姨。”石清拿起一个李子咬了一口，“好吃，真甜。” “快点洗手吃饭吧，边吃边聊。”莫北的爸爸一边从厨房往出拿菜，一边说。 四个人很快在餐桌旁边坐好，石清夹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莫叔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莫北的爸爸听了高兴地笑笑，“我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做饭了，不然手艺还会更加精进的。” “叔叔怎么又开始忙起来了？” 莫妈回答道，“嗯，你莫叔前几个月被厂子给返聘了。”莫北的爸爸是国营厂子的工程师，退休在家钻研一段时间厨艺后，现在又被工厂返聘。 “嗯，像莫叔这样的技术骨干，不容易找的，莫叔又可以在技术岗位上发光发热了。” 莫北爸爸笑笑，“我倒是没啥光跟热可以发了，就是时不时解决些疑难杂症，最主要的还是带带他们年轻人，未来就靠你们年轻人了。” “叔叔厉害哦，我要是脑子像叔叔这么聪明就好了。” “哈哈哈，你也聪明，留学回来的，现在海归可不多哦。”莫北爸爸跟石清开始了官方互捧。 莫妈接过话茬问道，“小清，你什么时候回云停的？这一晃可是好久没看见你了哦。” “刚回来不久。” “这一次跑去哪里玩了啊？” “这几个月跑了北疆大环线那边，景色真的好。” “那这次在云停呆多久？还出去吗？” “诶，我是想继续游山玩水，但是我爸爸不许了，说让我找个工作，老爷子这一次是认真的，我觉得我再拒绝的话，搞不好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 莫妈点头，其实她也一直觉得，石清不能再这样一直游荡下去了。她跟莫北同岁，28了，毕业之后一直这玩一趟，那玩一趟，一天正经的班也没上过。现在28岁，理应玩够了，确实应该赶紧好好的工作，安心找对象，结婚生孩子。实在想玩的话可以等生了孩子，孩子扔下给老人带，她再出去玩嘛，反正她家里确实不需要她赚那几个钱，石清的父亲辞职下海经商，也是非常的成功。实在不行，等以后继承家里的公司就好了。 但是这个话她不能说出来，因为石清心里只有莫北，从大学开始，追着莫北出国留学，到现在，石清一直单身等着莫北，等成老姑娘了。 她没有什么立场张嘴劝石清去找个对象，搞得像帮着儿子把人往外推，嫌弃人家年龄大似的。而自己儿子这边，这么多年也一直拒绝得很明确，现在闹得她里外都不好再说什么。 饭桌此时陷入了安静，大家尬住了。 石清见苗头不对，开始给叔叔阿姨讲自己游山玩水的见闻。 第32章 李星河的新桃花 吃过饭，客厅的电视响起了新闻联播的前奏，莫爸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石清准时的起身告辞。 石清跟莫北走了之后，莫妈一边收拾野菜放到冰箱里，一边跟老伴儿说道，“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怎么样，莫北也是的，不然他就赶紧找一个喜欢的女孩，让小清死心。小清也是的，为啥非得可莫北这一棵树吊着呢。这俩孩子真的是倔到一起去了。” “咱们跟着操心没用。”爸爸一边看电视一边回答。 “我知道没用，如果我说话有用，我早就让他们俩成了，小清家里的条件，满云停找不到第二个了，莫北找了她，少奋斗多少年哦。只是，虽然莫北也没吊着她，但是那丫头太倔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在莫北身上耽误了这么多年啊！女孩子青春有几年啊？” “好啦，别合计这些了，你放那，过来一起看电视，等一会我收拾吧。” 这边莫北跟石清一起下了楼，“上车，我送你。” “莫总，这是要把风度补回来了？” “你想多了。” 不等莫北把话都说完，石清抢着说，“是是是，肯定是因为从你家出来的，要保证我的安全，才必须送我，对吧?” 莫北停顿了一下，“所以你赶紧找个男人，以后去他家吃饭，别老上我家蹭饭。” “你又来了，我不想听。”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总是说同学朋友，到朋友家吃饭正常，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石清，真的，以后不要来我家吃饭了，早点找个男朋友。不要给自己错觉，也不要给我父母错觉。好不好？” 石清不答反问，“是因为那个卖鸡蛋的女孩吗？” “不是因为任何人，你这次回云停，作为朋友，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但是其他的，就算再过十年，我也给不了。”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吗？” “这样才是对你负责，你28了。” “28怎么了？谁规定28就必须怎么样？28岁我觉得我依然很青春。” “当然，28岁当然可以青春。青春在最开始是一段时间，当那段时间过去，青春可以变成一种心态，永远留在你身边。你可以选择一生不婚不育，如果这是你主动想要的选择，那我支持你，并且祝福你。但是绝对不应该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被动选择。” “可是到底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这么些年，如果你谈恋爱了，或者结婚了，那我自然死心了。但是你都没有啊！你最近难道真的对那个卖鸡蛋的女孩动心了吗？听说你还在办公室陪她一起吃午饭了？你看她瘦巴拉几地，全手的老茧。她的学历，她的家庭，她的工作，哪一点比得上我了？她一出现，你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对我说起重话？” 莫北听了心底烦躁了起来。 “石清，我对你说这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这次的确话重了一点，但是跟别人没关系，你能明白吗？女人与女人之间没什么可比的，你这样一直拿自己跟其他女性放一起比来比去，我觉得也是对你自己的不尊重。” “好了，别说了。”石清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手肘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路灯一个个地飞速向后倒去。 车子到了河畔家园，小区内都是一栋栋的2-3层独栋建筑。石清的家在这里，她没有说话，径直开了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口的安保人员看见她走过去，帮她开了门。 看着她安全地步入自己家所在的小区，莫北发动车子，十几分钟的车程，回到自己一个人住的云停的家。 这是云停最新的高端小区，试验性的首批电梯房。价格不菲而且是新兴事物，现在的入住率不高。 莫北停在自己的车位后，回到自己位于顶楼的大平层。家里简单装修，地面铺的是现在流行的白色瓷砖，他的墙壁没有做时下流行的1米多高的踢脚线木板，而是就这么放着。家里到处是简约的白色，客厅打了很多木制书架，到顶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他把手机电池卸下来充上电，换上另外一块充满电的电池，然后打开电视，开大声音播放新闻频道，一边听新闻，一边去洗手间冲澡。 另一边，李星河终于赚完了今天的钱。按照母亲的吩咐，她又买了母女俩都喜欢吃的枣泥梅花糕，一路拎着坐车回家。 在楼下的树荫小路，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她下意识地低头想快步走过，没想到对面来的人开口了。 “是邻居小姑娘吗？” 她扯出一抹微笑，抬头看过去，“好久不见，王阿姨。” “是呀，最近总是看见你妈妈，都碰不见你了，刚下班啊？” “是的，我下班晚。” “小姑娘真是肯吃苦哦。对了，这是我儿子王志新。我们去遛弯。” 她这时才认真看向对面的男人，1米7左右的个头，有些微微胖。男人伸出手来，“你好。” 李星河连忙也伸出手，“你好，我叫李星河。”她不习惯这样的接触，轻轻碰触之后，就收回手。 “你搬来这么久，这是你们俩第一次见面哦。以后有需要出力气的活，就来找志新。” 李星河笑着点点头，“那，阿姨，不打扰你们遛弯了，我先回家了。” “好，快回去吧。” 终于到家的李星河，脱了鞋子，来不及洗手，迫不及待地先去开放式阳台，去查看自己的小小试验农场。 所有动植物的状态依旧很好，她拿起喷壶，给野菜喷洒水，顿时叶子上面亮晶晶的，远远望去一片治愈之色。 “星河，来吃饭了。你早上收的鸡蛋，刚刚出锅哦。” “好，马上就来。” 饭桌上还摆着阳台新鲜采摘的野菜，“这野菜长得又壮实又好，你看我前些日子掐尖的，今天又长大能收割的大小了。” 母女俩坐下来一起吃饭，李星河观察那盘炒蛋的颜色，橙黄橙黄的颜色一如既往，夹起一口鸡蛋细细品尝，她悬着的心又一次放下了。这鸡蛋风味还是没有变化，表现很优秀。再试验一段时间，李星河就可以安心了。 此时一心搞事业的李星河，哪里知道，她刚刚又惹了一个桃花债。 第33章 桃花追到超市来 第二日生意照旧很好，下班后，李星河还是第一时间冲回自己的试验田。新一批从空间里面挪出来记录生长发育情况的新品种小苗，经过第一天的生长，再一次给了李星河惊喜。 饭桌上，王芳见女儿今天心情不错，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我今天做饭的时候，又遇到邻居，你那个王阿姨了。” “哦。” “那个，她问起我，你是不是单身。” “哈？” “是吧？我当时也挺惊讶的，我又不能骗人，我就说实话了。” “哦，然后呢。” “然后，王阿姨说，她跟儿子，昨晚遇到你了?” “嗯，在楼下遇到了。” “嗯，就是那个，他们回家之后啊，王阿姨的儿子，叫...叫王什么新来着。” “王志新。” “嗯对，他对你印象特别好，所以王阿姨就来问，看你是不是还单身，就是想交个朋友什么的。” “......” “其他的我也没说什么，我说我问帮着问问你的。”王芳顿了顿，“对了，王阿姨问你在哪里工作，我告诉她了。” “知道了。妈妈，我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我要先搞钱，你帮我拒绝就行了。” 王芳一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她点点头，“行，下次遇到王阿姨，我跟她说吧。”她还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那个男孩子是铁饭碗，而且是家里都是云停本地人，条件是不错的。 但是王芳深知嫁错男人的可怕，所以她尊重女儿的想法。 李星河以为，这个问题这样就结束了。 但是当几天后，王志新出现在超市的时间，她才意识到，这个事情远远没有解决。 “那个，李小姐。” 王志新出现在店铺的时候，李星河正在往货柜上面放货物。 “呃，王志新，你来超市买东西？”拜托，你千万得是路过而已啊！ 但是王志新的回答击碎了李星河的请求，“我来看看你，我以为你是这个超市的工作人员，刚才还去咨询台问来着。原来你竟然是在这里开店。” “呵呵....是。”李星河笑得有些尴尬。“你找我有事吗？” “今晚工人会堂有电影，我想请你去看。” “不好意思啊，我没空，我这要一直忙到超市打烊，还得回去陪妈妈吃饭，你找别人去吧。”李星河头大，过了好几天了，难道妈妈还没有跟王阿姨说清楚吗。 “没关系，那个电影很晚的，超市八点打烊，来得及。” 李星河无奈，“那个，不知道我妈妈有没有跟王阿姨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说了，阿姨跟我妈说了。你现在不想谈没关系，我们先当朋友也可以。” 王志新那晚对李星河一见钟情，她很晚下班，拎着东西，独自一人走在树荫下的样子，击中了他的心。现在他心中都是疯狂升起的该死的无处安放的保护欲。就连单亲家庭这个他父母介意的点，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提升他保护欲的一处痛点。 李星河听了这话，有些无奈地翻白眼，当普通朋友的话，难道还会半夜一起出去看电影？ “我妈不让我半夜太晚回去，不好意思哦。”其实她真的很想直接问，你玩得这么花花吗？都跟普通异性朋友半夜出去看电影？ 王志新并不气馁，看电影这个邀约，他本来也没指望能成功。 “那我先忙着了，你慢走哈。”李星河说完，往储物间走去。 “你还要搬什么？我来帮你。”他跟上来也步入储物间，小小的空间突然被王志新闯入，李星河心跳陡然快速，脸色变色煞白，一个闪身从他与门缝之间挪了出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走吧。” 王志新压根没看出来她突变的脸色，和有些烦躁的语气，他探头看了看柜台上缺少的几样，伸手去架子上就往下搬。 李星河正准备去拿他手里的东西，奈何此时来了客人，只好先去招待客人。 这边王志新就有样学样的帮她把货物都整齐地摆上去。 从外面回超市的莫北，路过李星河的店，看见了正在店里忙碌的一对男女。那个摆货的男人，亲戚？朋友？他看了一眼，回过头没有多看，自行步上楼梯。 “杨会计。” “在，莫总。” “李星河店里雇人了吗？” “没有啊莫总，没听说雇人。” “嗯，我刚上来的时候，看见她店里两个人了。你之后问问她，这个店面给我们超市引来了一定的客流，我们随时关注一下它的发展情况。” “知道了，莫总。”杨会计认真的点点头，老板最近真的是，事必躬亲啊。连一个店铺好像雇人了这种事都要亲自过问一下。 她正好刚忙完了几个报表，正好想起来溜达溜达，正好端着保温杯下楼了。 “星河，今天生意怎么样？” “小乐姐，快进来坐，今天生意也不错。”说着李星河出来扯着杨乐进了店里，可算来个熟人了，王志新跟她在店里，难受死了，赶都赶不走。 “这是？”杨乐看着王志新问道。 “我的邻居。”呵呵，李星河露出一抹尬笑。 “哦，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雇人帮忙了呢。” “没有没有。” 王志新跟杨乐两个人互相打了招呼，然后问李星河，“你店里一直这样忙吗？如果需要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帮你。” “不了不了，你也有工作的。” “没事，我接的我妈的班，工作比较清闲。” “那也不用，是真的不用，不好意思麻烦你。”李星河抓住杨乐来的机会，紧接着连珠炮似的对王志新说，“我这边小乐姐来了，可能是超市那边有正事跟我说，你回去吧，谢谢你刚刚帮忙。”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志新也不好再呆，“那好吧，那我先走了。电影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请你看。” 杨乐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八卦，等王志新终于走了，她老干部一样的拧开手里的保温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热水，“看电影？星河？这个邻居，在追你？” 李星河点点头，“是啊，诶，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希望我拒绝之后他能放弃吧。” “长得好看，也是烦恼哦。”杨乐笑着调侃她。 “这烦恼给你，你要不要啊？” “我要啊！” 第34章 莫北给她解围 “那你拿走。”李星河瞟了杨乐一眼，“其实不好调侃人家的，他是好人，条件也可以，刚接了母亲的班，是铁饭碗的。但是可惜，我现在对男人与爱情，敬谢不敏。” “你才20岁，就对爱情敬谢不敏了？你吃过爱情的苦？” “我没吃过爱情的苦，但是我看我妈吃过。”不对，妈妈跟那个男人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爱情，“反正就是，我不想吃爱情的苦，我只想有饭吃。” “看出来了，年纪轻轻的小工作狂。” “哈哈，这个称呼我爱听。”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用报纸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的几枚鸡蛋，还有一些野菜，递给杨乐，“你今天不来的话，我也想找你来着。帮忙拿回去，吃一下，然后告诉我跟以前买的有没有差别。” 杨乐小心地接过来，“还有这个好的忙，以后再有这忙一定要多让我帮哦。” 她又坐了一会，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之后拿着东西跟李星河打了招呼，回到二楼办公室。 叩叩叩。 “请进。” “莫总，我刚去楼下看了，星河的店没有雇人，还是她一个人在经营，不过生意还是很好，挺忙的。” 莫北听了点点头，咳...杨乐好像没有要继续说下去。 “那刚才那个男人？” “哦，那个是她邻居，正在追星河。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哦。” “嗯。” 杨乐走后，莫北低头继续工作。 未来几天，李星河持续地给杨乐一些试验产品，杨乐也都很认真的试吃反馈。 得到的结果跟李星河自己品尝的结果是一致的，这一点让李星河越来越兴奋。除了王志新，其他的事情都很顺利。 这一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李星河有一种浅浅不详的预感。这个不祥之预感在半小时之后就得到了印证。 “星河，我妈做的饭，有点多，我带来跟你一起吃。”他们厂子是有食堂的，平常自然不用带饭，昨晚母亲做了炸茄盒，想着这是个来超市的好借口，王志新就让妈妈装了两个饭盒。妈妈自从知道李星河自己有店之后，也很赞成儿子跟李星河在一起，更何况，她偶尔跟王芳一起做饭，知道她家吃得很好，想必家里也有点小钱。 王志新的一声星河，叫得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为什么听不懂拒绝的话呢！她内心很抓狂！ “你怎么又特意跑过来，不用了，我也带了饭的。” “我妈炸的茄盒很好吃的。” “王志新！我说了我不谈恋爱！你不用来我这里！我觉得被打扰！” “还有别的人追你？” “没有。”见鬼，下意识回答之后，她就后悔了，她应该说，管你屁事。 “那不就结了，星河，你找不到比我条件更好的。” “我不一定非要找，我也不是在市场挑大白菜，我不看条件。” “你还是年轻，你不看条件，别人都看条件的。云停的本地人，都想找本地人，你刚来这里不久，想找个有稳定工作的对象，比登天还难。” 李星河皱起了眉头，他怎么这么喜欢说教？他是很老吗？ “李老板，你现在有时间吗？”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在身后响起，是莫北。不巧，他听到了刚刚他们的对话，莫北心里已经对面前这个男人有点不屑，追女孩找对象，他可以理解，但是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是个什么男人，有个接班的铁饭碗尾巴就可以翘到天上去了吗。 有人喊自己李老板，李星河回头，看见是莫北有些阴沉地站在身后。 “嗯，有时间，莫总找我吗？” “嗯，有点急事。”莫北回答后，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二楼办公室的电话，“安排两个人下来帮忙看一会李小姐的店。” 莫北挂了电话之后，“看店的人马上就来了，有点急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好，那我马上来。”李星河打蛇随杆上，转头对王志新说，“你看真不巧，我这会儿有急事，你回单位去自己吃饭就好了。” “那个就是悦购超市的老板莫北吗？他现在在云停很有名，我听说过。” “嗯，他是这里老板，我得赶紧去了。我先走了。” “哦，好，那你去忙，我先走了。”王志新有些失落的离开，茄盒白拿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然能跟莫北那样的大老板面对面谈事，他对自己选女人的眼光又更自信了一分。 莫北安排的人拿着午饭来了，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上一次也是他们俩午休的时候来帮忙看店。 李星河抱歉一笑，“又要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 莫北看了看空手上来的李星河，摸了摸鼻子，“你最近是不是中午都带饭？” “嗯，是的。莫老板有什么急事？” “你再跑一趟，把饭拿上来一起吃吧。”莫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边吃边聊，节省时间。” “嗯，行。”李星河转身又跑到楼下，把自己的铝饭盒拿上来。 跟李星河一起吃午饭，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茶几上只有他自己的分量，两个菜一盒饭，一盒吴秘书准备的餐后水果。 李星河坐下来，打开自己的铝饭盒，“哇哦，今天我妈给我做了爱吃的焖面。”莫北看了看她的午饭，五花肉芸豆焖面，面条泛着浓油赤酱的油光，看起来很香。 “阿姨很会做饭，看起来很好吃。” “你要尝一口吗？我还没有吃，干净的。” 莫北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白饭盒递过去，“那帮我夹一口吧。” 李星河接过来，“筷子给我。” “用你的筷子帮我夹就行。”他一个男人的筷子，伸到女生的饭盒里夹东西不太好。 “行，反正我筷子也没用呢，你别嫌弃。”说着李星河夹了两筷子面条放到莫北的白饭上面，还特意挑了几根芸豆，几片五花肉给他。 夹好了递过去之后，李星河讪笑着问，“那我可以啃一个这个吗？”她一边问，一边指了指莫北的那份卤脊骨。 “嗯，挑一根大的。”莫北压制住内心的笑意，认真的回答。 第35章 李星河的一万个心眼 李星河也不客气，从莫北的餐盒里，挑了一根最大的净排放到自己的饭盒里。 “这个也夹一点，多夹一点。”莫北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素菜。 “好的，那我不客气了。”趁着筷子还没用，她真的不客气，反正他给莫北分享面条的时候也没有小气，夹了一大筷子素菜放进自己的饭盒里面。 两个人互相分享了食物，之后各自开始吃起来。 她直接用手拿着长长的一根排骨，啃起来。卤的排骨真的好像，上面的肉已经烀得很软烂，一咬就脱骨了。 莫北看着她的吃相，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尝一口焖面。 “阿姨的厨艺真不错。”他真心地夸奖道。 “嗯，我妈之前身体非常不好，连走路走快一些都会喘。来到云停之后，她身体现在好多了，都可以给我做饭了。”她的脸上有一抹非常满足，非常开心的笑容。这是莫北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这样和煦的笑。 “嗯，那就好。”莫北又低头吃了一口焖面。 李星河也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吃，她觉得刚才自己说得有点多。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其他男人的时候她避之不及，但是面对莫北的时候，虽然也抗拒肢体上过于近距离，但是总会下意识地跟他说一些自己的心里话。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阶级不同。莫北不会对她有任何超越工作层面的想法，这种阶级上的对立与隔绝，恰恰一定程度上让李星河心理上有了安全感。 她不知道自己思考的这个结果对不对，但是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想太多，像个老学究。 “刚才那个男人好像在缠着你。”莫北不经意开口。 李星河觉得，她跟王志新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是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他的形象比较好，“不算缠着了，就是，呃，可能他性格比较倔一些，但是他是好人。” “他在追你，你不同意，他就一直来看你。” “嗯，是。”行吧，反正这些是事实。“但是他没做什么影响超市的事情，我会跟他说让他以后不要来超市了。” “如果你说话有用，他今天就不会在超市出现了。”莫北继续说道，他明白她的感觉，就像是，如果说话有用，石清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以他为中心，不停地在转圈。 李星河点点头，“嗯，但是他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超市大门也敞开着，哪个顾客都可以进，我也是没什么办法。我会继续跟他说，让他不要再来的。”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莫北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不合适，但是内心的好奇抓着他的心，不问真的不爽。 啧啧啧，看来再大的老板也逃不出八卦的掌心，不过也不怪他们，她也爱听八卦。“他挺好的呀，只是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想谈恋爱。” “哦？”他纳闷，不想谈恋爱？ “嗯，搞钱搞钱搞钱，搞钱最重要。” 莫北点点头，是的，搞钱最重要了，钱可以带来极致的安全感。她年纪不大就可以意识到钱的重要性，不知道是要替她的未来感到幸运，还是要为她以前的遭遇感到不幸。 他想到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身上的伤，如惊弓之鸟一样的状态，以及眼神中倔强地随时准备跟任何人一战的狠厉。也许搞钱不是她唯一抗拒爱情的理由。 莫北不再多问，话锋一转，回到正题，“这个店步入正轨了，我认为你可以开始考虑开分店的事情了。”这是计划之内的扩张，而且这样一来，她势必要去分店忙，那男人自然就没地方找她了。 莫北被自己的私心搞愣住了，对她的这种莫名的占有欲，是出于什么原因？ 被初遇时病娇感的她吸引住了？还是被这俩月以来，她认真搞钱，能吃苦的韧劲给迷住了？ 莫北不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对于他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不然现在忙着筹备大型综合商场的他，不会因为超市内一个品牌店铺的扩张而操心。 “我最近也在想着生意扩张的问题，但是也许分店我也不会自己去经营了。” “哦？”莫北吃饱了，他放下筷子，靠在沙发上认真地听李星河说话。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在市区外有一大片地，你超市的仓储中心在那边。而且还有一大片空地，可以租给我。” “是的。所以你先一步到位，直接弄个农场？” “嗯，我想，超市这边是不是可以变成你们直营，我可以提供品质有保证的货物。” 莫北挑眉，挺有意思的，其实由超市来直营，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当初也是因为照顾她，而没有提出这个完全垄断的想法。 “可以考虑，你展开具体说说。” “前提是，你可不可以把那块地。卖给我。” 好家伙，原来是看上自己的地了。“地皮这个东西，不像是一个店面，地皮很大，它有点贵。” “我知道，其实。”她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继续说，“我问过了，我的情况银行不会贷款给我，所以我想，您那边能不能把地卖给我，我像还贷款那样按时还钱，当然还会付利息给您这边。” 李星河第一次这么有礼貌，‘您’字都用上了。 莫北打开那盒水果，往李星河那边挪了挪，“吃水果吧。”一边看着她吃水果，一边大脑飞速地运转。 那块地皮，当时拿地的时候很便宜。也确实有些大，所以在西侧建成了仓储基地后，东侧那边还剩余八十多亩地，一直在闲置。 虽然是闲置，但是已经比他当初入手的时候，升值了不少，而且就云停的经济发展情况来看，继续升值是百分百必然的。 说实话，他真的舍不得。 “那片地直接卖给你，不是不可以，但是除了你的产品只有我超市直销以外，我要以把地转给你为条件，入股你的农场。” “不愧是资本家。”李星河一口水果噎在嗓子眼。 “彼此彼此。”莫北笑笑，她总说他是资本家，她的心眼也是一点都不少呢。 现在轮到李星河纠结了。 莫北看着她陷入思考的样子，“不然，我们找个时间，安排商务部的人，法务部的人，还有杨会计，咱们一起开个会讨论？” “行。”李星河同意，反正现在她自己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到底怎么办。 “等等，那他们都是你的人啊！”她后知后觉地嘟囔。 第36章 棋逢对手的男女主 “这一点你放心，无所谓谁的人，大家研究的政策必然是我们双方共赢的，大家都受益，大家都接受的。不用担心，反正，到时候你再考虑，我们又不是开了会就要画押了。” 李星河听了，点点头。诶，果然，资本家的羊毛不好薅啊。 莫北见她点头，放松下来靠坐在沙发上。这妮子小算盘打得真响，贷不下来款，就想到从我这里薅地皮，借鸡下蛋，又舍不得分享母鸡的股份，她精得不像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姑娘。 两个人各自暗暗腹诽着对方的同时，莫北温柔地看着李星河吃光了那盒原本属于他的水果。 “那么，我先跟他们交代一下，综合我们俩的意见，先出一个合作的计划书。都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再约开会时间？” 盒子里还剩最后一块苹果了，她才想起来，讪讪地问，“你吃吗？” 莫北笑笑，“我不吃，你吃了吧。”李星河把最后那块苹果放进嘴里，需要那么正式的啊？“行，那他们准备好了你喊我一声，我们再谈论。” “好的。” 李星河在莫北办公室，吃干喝净了，事情也谈得暂时告一段落，收拾了饭盒垃圾，拍拍屁股走人了。 回到自己的店铺，莫北的两个员工仔细地交代这一会一共卖了多少钱，李星河认真算了算，拿出钞票递给两个人，“辛苦你们了，这是‘提成’。” 两个人连连摆手，“李小姐，这样不行的，我们不能要。” “要！怎么不能要！你们放心，你们老板知道并且同意的。” “哈？”两个人听了莫总知道，态度就从坚决不要变得犹豫了。谁不爱钱啊？但是老板安排帮忙的事情，他们俩哪敢私自收钱。 李星河见他们俩还为难犹豫，一把塞到小女孩的口袋里，“塞这里了，你们俩平分哦。你们犹豫什么呢，他占用的是你们午休的时间！你们这算加班，加班没得加班费？你们真的就是用热忱发电？清醒点！你们不要钱，资本家也不会感谢你们！” 一边说，一边把两个人推出店外。 “那，以后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喊我们。” “好的好的，放心。” 两个人懵懵的走了，这位年轻的小老板挺有意思，大部分时间她都很安静，但是话多起来的时候，真的别人连插嘴都插不上。 “刚刚，她是说自己是资本家吗？还说资本家不会感谢我们。” “不知道诶，说的好像是莫总？” “但是明明发钱的是她。” “给，这是你的一半，反正别想了，她以后如果真的当上资本家了，也是一个好的资本家。” 李星河如果能听到他们俩的话，一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们的话。 那边，莫北等到午休时间结束之后，喊了商务部、法务部的主要员工，还有杨秘书，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 “市中心大型高端商场的项目，这两天推进怎么样了。” 员工们各自就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工作，给莫北做了详细的汇报，在听了汇报之后，莫北点点头，“关于品牌引进这个事，宁缺毋滥。我们做的是高端的商场，一切引进的牌子都要完全符合我们的定位。” “好的，莫总。” “嗯，另外还有一个事，这一两天大家抽空研究一下。就是关于悦购的仓储中心东侧那块地。”莫北把他跟李星河讨论的事情，给几个员工仔细地讲了一下。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我希望大家拿出一个方案，在不损伤对方利益的前提下，让超市的利益最大化。” 坐在他办公室对面，还有沙发上的员工们点点头，然后就听莫北再一次强调，“切记，是不损伤对方利益的前提下，以此为前提，让我们的超市利益最大化的方案。我们拿出最有诚意的方案，辛苦你们了。” 办公室内的会议开完了，员工们走了出来。 “铁血莫总怎么了，这是。” “就是啊，怎么还替对方考虑起来了，在对方有利益的基础上？那块地皮我觉得，不卖就那么放着，过些年也会翻倍的好吗？” 杨会计笑笑，“诶，老板让怎么办，你们就怎么办好啦。反正老板也不止那一块地皮，拿出来一点变现也不错啊。”她其实内心还蛮向着李星河的，老板，原谅我，反正你都是超级有钱人了！我的内心向着星河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另外几个人也点点头，“嗯，反正最重要的还是高端商场的事情，那个可一丝马虎不得。这个地皮的事情，既然老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点步，那对于我们来说也就简单了不少，速战速决吧，同事们。” 超市那边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李星河自己的小试验田也非常顺利。今晚小阳台又是一片欣欣向荣，李星河陪着王芳吃完晚饭，就一直呆在这里。 她蹲在阳台上，一点点洒饲料给母鸡们吃，看它们吃得欢快。隔壁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聊天的声音，她也没有注意，但是下一秒，‘砰。’隔壁阳台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妇人拿着衣服走到阳台上，一边抖手里的衣服，一边回头说道，“要我说啊，你就算了得了？她还牛逼轰轰上了？你哪里配不上她了？一个外地来的，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的，还没爸爸，她竟然还不同意？” 妇人一边说，一边愤愤地把衣服抖平，然后一件件挂起来。 “诶呀，你小点声。”屋子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有啥的？怕啥啊？我说得不对？”妇人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身体很诚实地压低了声音。 李星河全部听在耳朵里，她站起身，双手扶着阳台栏杆，摆上她觉得能够摆出的最灿烂的笑容，用力大喊一声，“王阿姨！您在说什么啊？”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阳台，王志新妈妈在那边阳台上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原地钉在了那里。对面屋子里男人的说话声也没有了，整个世界一片安静！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的那种安静！ 连李星河小阳台上面的母鸡们都十分懂这种戏剧化效果，真真的就是安静如鸡！ 只有李星河脸上还挂着魔鬼一样甜美的微笑！ 第37章 跟长舌妇就是要正面刚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对面阳台的王阿姨慢慢地转过身，看见李星河甜美的微笑，她扯出一抹尴尬值拉满的笑，“星河在家啊？也晾衣服啊？你忙，阿姨没说啥。”说完，也不拿地上的衣服盆，直接走回去，砰，阳台门被关上了。 李星河这边没绷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然后重新蹲下来，陪着自己的母鸡跟野菜。 刚刚阳台门一直开着，王芳也隐约听见了声音，她走出来，看着女儿一边喂母鸡一边倒很开心的笑。 “女儿，你没生气？” “妈，有啥好生气的？世态炎凉我们俩都见过了，这点没事闲出来的屁，我们一听一笑就完事了，对吧？” 王芳听了也噗呲一笑，闲出来的屁？女儿怎么想出来这种笑话的，“妈，在厨房做饭遇到，如果有人说话你不爱听了，就骂回去。”她起身捏了捏母亲的胳膊，“还是好细哦，多吃多运动，这样以后跟别人互相扯头发的时候，不要吃亏。” 王芳听了更是笑开了花，“行，以后打架这一块我绝对不让你操心。” “咱们俩呀，真的是以前什么委屈没受过呢？你不用担心妈妈，现在我们日子这么好，只要你开心，你不受委屈，妈妈再也没有别的心愿了。”王芳一边说，一边递上一杯牛奶，“尝尝，我泡的红星奶粉，白天我没忍住自己先泡了一杯，非常香甜，浓浓的。” 母女俩各自端着一杯牛奶，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初夏已经来了，微风吹动路边的叶子刷刷地响。 就这样跟母亲一起，靠着栏杆看着云停夜晚的天空。让她想起了在靠山村，无数个自己看着黑黝黝山坳的夜晚。此时心境与那时有天壤之别，那时的自己像是困在泥潭中只能拼命昂着头呼吸一点空气的虫子，而此时，妈妈泡的温热牛奶在手，旁边是她的试验田，她觉得自己此刻是湿漉漉的，一朵刚刚吸饱了露水的蔷薇。 “妈妈，我现在觉得自己是蔷薇。” “嗯，我觉得自己是玫瑰。” 母女俩相视一笑，碰了一下牛奶杯，夜色中清脆悦耳。 翌日李星河在店里准备妥当，齐刷刷的货物摆满了柜台跟储物间，一切准备完毕，新一日的空手套现金又开始了！ 空间内的现金这两个月攒了已经不少，营业额约等于纯利润，这谁受得了呀，嘻嘻嘻，李星河思维进入空间里满足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钱堆’，发出‘猥琐嚣张’的感叹。 李星河还没感叹完毕，莫北出现了，“今天我们去看一下地皮吧。” 莫北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本来她还想着这一两天抽空去实地看看，有莫北跟着一起去，自然更好更省事，“嗯好，那我们几点出发？” “我先上去，处理一下今天的事，大概半小时之后出发。” “行，那我可能还得雇一下你超市里的人。” “我安排。” 莫北说完转身去办公室，马上到了早会时间，需要解决的事情有点多。 半小时后，莫北跟帮她看店的员工一起准备出现。又是之前的两个人，李星河对着两人笑了笑，心里欠欠地腹诽了一句，是不是全公司就你们俩比较闲？ “辛苦了哦，回来算！” 三个人会心一笑，“李老板，放心。” 李星河在抽屉里留下找零现钞后，拎起自己背了两月的从夜市买的小挎包，小跑着去往超市门口，莫北正等在那里。 初夏已经到了，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之前一直穿的毛衣换成了普普通通白衬衫，她的白衬衫不是男士的正装风格，而是宽松肥大，有些透透的料子，云停市穿衣风格整体自由时尚，时下时髦大胆的女孩子会直接在里面穿上好看的内衣，但李星河在里面穿了白色吊带小背心来增加安全感。 莫北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内心一笑，一不小心竟然成情侣装了。李星河不懂得什么情侣装不情侣装的，只是也意识到，并且问了一句，“咦？我俩都穿白衬衫。” “你衣服总换，但是包包永远是这个包包，它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两个人一起往莫北的车走去，一边随意的聊天。 “它毫无意义，一直没换掉它，是因为，你的超市里面没有卖女包。” “哦。”莫北了然，看来他超市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全啊。“等过段日子，我有一个商场开业，那里面女装女包比较多，到时候你可以去逛逛。” “听说了，高端的嘛，我不买，我没钱。” 莫北帮她把车门打开，然后绕到自己那一侧上了车，“你没钱买包，但是却想买我的地皮。” 李星河摸索着自己拉过安全带，莫北看着她，指了指座位旁边，“插进这里就好。” “买地皮是勒紧裤腰带都要买的，名牌包包暂时不在消费考虑行列之内。” 莫北赞赏地看了身边的女孩子一眼，然后发动了车子。 今天的天气，晴，微风。莫北打开车窗，舒适的初夏的风灌入车内，李星河的长发被微微吹起，有几根头发调皮地在她的脸颊上飞舞，痒痒的。她的胳膊搭在窗框，小脸靠在胳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这个已经呆了两个月的大城市，第一次在白天工作时间跑出来认真地看它。 “有没有翘班兜风的感觉？”莫北看着她的模样，轻声问道。 “嗯，这种感觉真好。”她发自内心地回答。 莫北转头看了一眼路边，然后转动方向盘，把车子靠路边停下，“在车上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低声跟李星河说。 “好的。” 莫北走进路边一家小的超市，几分钟后，拎着一袋子东西走了出来。 坐上车后，把刚买的那袋子东西递给她。 李星河打开看了看，是零食跟饮料。 “我以为你去买烟，这是？” “我有点口渴，额外给你带点零食，车程有些长，无聊可以吃。” 说着莫北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听可乐，拉开铁环灌了一大口，然后放在皇冠车主副驾中间的扶手台。 车子重新发动，李星河拿出剩下那厅可乐，学者莫北打开，尝了一口。 她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这怎么，感觉在咬舌头。” “第一次喝？” “嗯，第一次喝。还有点中药味道？” “你再尝试几口，很多人第一次喝可乐都不太习惯，如果真的不爱喝就不喝。” 李星河再次尝试，没有第一口的冲击力那么强了。刚从冰柜拿出来，冰冰的，喝下去还蛮舒服。 她含了一口，感受着冰可乐的气泡在自己的舌尖上爆炸，然后再咽下去。 “能喝？” “嗯，能喝。”虽然不想妈妈冲的麦乳精跟牛奶那样好接受，但是喝了几口她觉得还蛮有意思。 袋子里还有几袋零食，“可以在车里吃？” “当然，吃吧。” 第38章 老板带我翘班兜风 这一路上，李星河就真的像是一个翘课兜风的孩子一样，喝着可乐吃着零食，兜着风。 莫北把电台打开，两个人听着电台播放的流行歌曲，车子一路开着，从云停的市中心，来到了云停城区的边缘。 “快了。”莫北说着，边把车子拐下了主干道。 路两边并没有李星河脑补的那么荒凉，稀稀落落的建了一些厂房，也许是市政府的规划，这边的厂房有各自的主题颜色，并不显得破烂，反而有一种美感。 没有厂房的空地上，是整片整片的草丛，一大片的黄色野花一簇簇地点缀其中。 他们的车开到一片蓝白的建筑群前面广场停下，这里就是莫北的仓储中心了。 “这里跟我想的不一样。” “比如呢？” “我想的是很仓库的那种仓库，但是这里竟然有一种风情跟美感。” “很仓库的仓库？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 仓储中心的负责人看见莫北的皇冠车来了，急忙赶过来。 “莫总，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忙你的就好，我带人来看看旁边的地皮，车暂时停在这里。” “哦，好的。”那人轻出了一口气，就像突然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学生，眼看老师走到自己桌前了，又不收他的作业了。 车子锁好，莫北看李星河走向仓储中心西侧的那片荒地。 “你看，从这边，到那边那排大树那里，大概六十亩地。当初我、投标下来这一整片，是为了盖那个仓储中心，虽然这片地比我规划的仓储中心大了一些，但是因为位置理想，所以我还是咬牙整片买了下来。后来我也想过在这剩下的地再弄点什么，但是没有好的想法，就一直这样放着了。” 李星河点点头，她对环境有天生的敏感，此时，这一片地在她的脑海中，已经被分割成了一块块，这一片可以种植，那一片可以搭起竹架种上爬藤类植物，再放养她的鸡鸭。 而最里面的那侧，她可以盖几间房子，养几只防身的大狗，跟妈妈一起住在这里。整体农场用围墙围起来，形成她独自的王国。 她好喜欢这里，这里真的超出她的预期很多。李星河没有表现出来，身边可是最狡猾的‘资本家’，如果表现出来很喜欢，那就不要压价了。 “莫老板，你买这块地买了多久了。” “不算很久，也就四五年。” “那四五年前的价格，跟现在比，是不是便宜不少啊？” “嗯，竞标的地块，当时确实没有人跟我们抢，也许当时大家都没有料到这一片能发展起来。那时候这里都是荒芜的大野地。” 李星河点点头，“那，您说，这个价格？大概得多少呢？” 聊到关于钱的问题，她的语气都尊敬起来了，很难地地听到了‘您’字。 “农村一亩地价格大概是多少？”莫北反问了一下。 “那得看地的质量好不好，偏僻又贫瘠的怕是一百块都没人要，好的地卖到五百块一亩地都有哦。” “你说的是租几年的价格。” “呃，对。” “这一片，商用的，按现在的价格最低要30万左右。”李星河快速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算下来一亩地要5000块。 “嗯，知道了。” 莫北看着很淡定的李星河，感到很意外，本来在夜市摆摊的小姑娘，大手笔的要买地皮，而且听到30万这个价格，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虽然说是要分期付款，但是这份淡定也让人有点理解不了。 “你这20岁的小姑娘，听见30万，还真是淡定哦。” 咦？他怎么知道自己20岁？想起来了，他看过自己的身份证。 “莫总别管我年纪大小，钱到时候一分钱都不会少的。” “嗯，我信。” “那希望咱们以后合作愉快了。” “先别急，等我的员工出了计划书，咱们一切谈妥，这话再说不迟。” “也对，没错。” 李星河对着莫北竖起大拇指。 “严谨的！” “资本家。” 莫北默契地帮她接出了下一句。 “可以稍等我一下吗？我想走走。” “嗯，去吧，注意安全，不要下去草里面。” 李星河沿着小土路走下去，草地颇为茂盛，有她半个身子高，身边一簇簇黄色的野花，离近看更加的好看，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在草间飞舞。 她伸手掐下来一朵，随手地别在耳侧。 莫北双手插兜，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瘦小的人影时不时在眼前隐藏，又时不时地出现。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她才走回来。 身体轻盈地在土埂上走着，鬓边别着一朵野花，手里捧着一大束野花。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是最好的灯光师在给她打光，戴着野花的她，本身更像是一朵辛辣的野花，浑身散发着旺盛馨香的生命力。 终于，女孩回到了眼前。 “莫总，久等了。” “没关系，肚子饿了没？” “有点哦，我们回去吧。”应该是已经快接近中午了，她每天肚子跟闹钟一样，准时地饿。 莫北想了想，开口问，“前面刚进市区有一家很有名的店，馋那口很久了，今天既然路过，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一起去吃。” “谁请客？”李星河问得一点都不犹豫。 “我请客。” “去去去，走走。”李星河回答得一点也不害臊。 果然是她，两个人往车那边走。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是吧。” “怎么了，蹭吃资本家的饭，能叫蹭吗？我这叫替天行道。” “是，感谢你。” “早知道我来的路上不吃零食了，你是不是早就考虑到这步了，怕我吃你太多钱，才买的零食？” 莫北看着像朋友一样调侃他的李星河，笑容都明朗了，“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我觉得那点零食，不会影响你的发挥的。你可以一直蹭吃，吃到我破产。” 这话说出来，有些许的暧昧。 两个人都同时陷入了沉默，说实话，他俩不熟，只是事业上的来往关系，聊到事业这一块的时候，两个人都无比正经，尤其是李星河，她很追求算计莫北。 但是也只有在对方面前，两个人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但是刚刚那番对话，两个人似乎熟悉无比，又比朋友多了一丝暧昧。 李星河，你醒醒！他是个男人啊！远离男人，才能平安！她抓着安全带，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清醒。 第39章 铜火锅涮羊肉 莫北口中这家有名的火锅店，果然离城边很近，刚进繁华市区，也就是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门脸是大红色的，“六爷涮肉。”李星河轻轻地读着招牌上的字。 进门是宽敞的大厅，一张一张木桌子，大部分都是四人方桌，靠最里面的有一排半开放的包房。 即便不是休息日，但赶上中午饭点儿，也是人声鼎沸。 “先生，您好，几位。” “两位。” “好的，先生，这边请。” 很幸运，刚好临窗有一个空位置，服务员给李星河递上菜单跟铅笔，“二位慢慢点，画好了喊我就行。” 李星河看了看菜单，简单的白纸复印的菜单，什么图片都没有，朴素的罗列着各种涮的肉类，菜类，海鲜等。 她没吃过，把菜单递给莫北，轻声说，“我没吃过，不知道怎么点，你来吧，你点啥我吃啥。” 她在莫北面前也懒得装假，没吃过就是没吃过，不会点菜就是不会点菜，反正两人不同阶级，大老板不好意思笑话她这种小罗罗的。 莫北当然也不觉得有什么，接过菜单跟铅笔，哗啦啦的一顿勾画，“你看一下，还要加什么。” “没关系，不用看。” 莫北听了直接举手喊来了服务员。 服务员直接端上一个每桌标配的铜火锅，然后接过菜单，“二位稍等，马上上菜。” 铜火锅中间放着红彤彤的炭，周围是清汤汤底，汤底漂浮着一些小虾米，还有几只袖珍小螃蟹。 “这个汤可以喝一口尝尝吗？” “可以，但是没什么味道。” 李星河好奇地拿起汤匙尝了一口汤底，“确实没有什么味道，只有螃蟹虾米一点点鲜的味道。” “嗯，铜火锅汤底都是清汤的，没什么味道，因为这样涮出来的鲜羊肉才会保持原汁原味。”莫北细心的解释。 “嗯，听着很有道理。” 虽然是饭点儿人很多，但是依然像服务员说的那样，点的菜很快上来了，服务员拿着一个大大的托盘，层层叠叠摞了好多盘子，他们点的菜一次性地上齐了。 “二位您好，上一下菜。”服务人员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手切鲜羊肉，羊上脑，高钙羊肉，羊尾油，蛎黄，毛肚，鲜虾，蔬菜拼盘，手工面，麻酱烧饼，麻酱蘸碟，两瓶健力宝，二位慢用。” “吃吧，不够的话再点。”莫北习惯性地挽起白衬衫的袖口，露出健壮的一截小臂，把两瓶健力宝都拿到自己面前，然后打开健力宝，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 莫北点了好多肉，手切羊肉为了展示新鲜度，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先在桌子上放了一个架子，然后把那盘子手切羊肉竖着放在架子上，这样放着肉也不会掉下来。 鲜羊肉放在铜火锅中涮几下就完全熟透了，夹出来把它们放在麻酱蘸碟里面打个滚，之后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李星河等这一刻感觉等了好久，新鲜羊肉的那种鲜甜在麻酱浓香的加持下，更加鲜美无比。 “这也太好吃了吧。”她叹息了一下，发出发自内心的赞叹。 一整盘手切鲜羊肉，也就是两个人几筷子的事，李星河再次叹息，“羊肉这样在清汤里面涮一下，只蘸麻酱吃，真的太好吃了。可惜妈妈不在，妈妈如果也能吃到就好了。” “你可以带着妈妈一起来吃。” “嗯，突然我觉得好内疚啊。”李星河停下筷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健力宝。 “怎么呢？” “带妈妈来云停两个多月了，我一直早出晚归，妈妈一直一个人在家，我没带她逛过街，也没带她出来吃过好吃的。” 莫北心里一紧，原来她家里真的只有她跟母亲两个女人。 “那是因为你忙着赚钱，你也一直在努力，没有只顾着自己享乐。” “是的，我知道。我之所以每天这么努力地赚钱，最大的心愿就是以后能给我妈妈最好的生活。等我的农场步入正轨，我就可以每天多跟妈妈在一起了。” “对，其实那块地皮离你现在住的丰乐社区有些远，你大可以在农场那边建房子，你们住在农场。附近厂房不少，每天24小时都是有工人在的，安全问题可以保证，只是可能没有市中心这样繁华。”莫北也喝了一口饮料，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只是旁边就是我的仓储中心，凌晨很早就会有运输车开工，会比较吵一点。” 李星河笑笑，“这倒不怕，我跟妈妈本来也都习惯早起。我们也喜欢四周热热闹闹的，以前村子的夜晚与清晨都太安静了，静得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还真实存在。” 莫北终于忍不住，“你每次提到村子的时候，都会有些哀伤。” “我一直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呢。” “所以你需要倾诉一下吗？” “不需要。” “好的。” 关于村子的谈话结束了，两个人埋头继续吃，新鲜的大虾放进汤里面，也是很快的变红蜷缩起来。 “新鲜的大虾真的很弹牙，我之前读到书中关于食材弹牙的描写，我都会很困惑。死掉的食材又不会动，怎么就能弹牙呢？今天我算是感受到了。” 莫北点头，“嗯，今天的大虾确实很新鲜弹牙。你读过很多书？” “不多，我目前人生读过的书都集中在我上学的那几年。我在村办学校念完了免费的义务教育，这一点感谢祖国。我的老师，她有很多书，我都借来读过。” 莫北了然，眼前的女孩是聪慧的，如果她出生在教育发达的地区，她也许会有很大的成就。但是莫北没有表现出惋惜，她肯定不需要被人可怜，处处表现出对别人的惋惜，本身也是一种无礼。 李星河一边吃着毛肚蘸麻酱，一边内心疑惑，自己与莫北其实连朋友都不算是，但是她就是容易对他卸下心防的表达自己。也许是因为，人与人之间亲密关系的建立，无论友情还是爱情，都需要一顿饭，两个人一起吃过饭了，关系才会容易变得亲近。 而非常巧合，虽然跟莫北认识时间非常短，但是已经一起吃了三顿饭了，所以可能下意识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 第40章 有求于他自然叫莫总 可是他们明明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叫过，对于对面坐着的资本家来说，她应该只是莫小姐，呼！这种诡异的关系。 李星河暗暗地想，我要开始牢记坚守自己应该的位置了，我这个大胆刁民，竟然妄想跟资本家做朋友。 她这边内心在翻天覆地的同时，莫北看了看桌子上的肉，“你喜欢吃哪种肉？” “我觉得还是手切这个好吃，这个高钙羊肉里面有脆骨，好奇怪的口感。”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嘴里的脆骨嚼得嘎嘣响。 莫北点头，挥手喊来服务员，“你好，再来两盘手切鲜羊肉。” “剩下这个够吃了啊。”桌子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动都没动呢。 “肉不够了，你多吃肉。”莫北喜欢看她吃好吃的，总想把最好吃的都塞进她嘴里。 这一顿涮羊肉吃得李星河小肚子溜圆，全是被肉填满的，最后那碗拌了麻酱的手擀面，她都觉得那些面条在拼命地从喉咙往出爬。 “吃饱了吗？”莫北问。 李星河抚着自己的肚子，“吃饱了，真吃饱了。” “那走吧。”莫北挥手喊服务员来结账，李星河拿着火锅店赠送的可乐，坐进车里。 剩下的路程，她发饭困，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路，偶尔的轻微颠簸能让她清醒个两秒钟，然后又沉沉睡去。 “星河，到了。”她感觉天空中有一个好听的男声在喊她的名字。 这是谁呢？ ...... 她猛然睁开眼睛，莫北正看着她，她竟然睡着了？从靠着的副驾驶位置上弹起，下意识擦了擦嘴角，靠，真的有口水！ 她怎么可能在这么密闭的空间内，身边有男人的情况下，还睡着了！这不是她！等一下？迷迷糊糊之间他是喊了她星河吗？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关系，每个人吃多了之后都爱困。”好家伙，他这安慰不如不说，连带着她能吃还要再强调一遍。 李星河看了看外面，已经到了悦购超市，她解开安全带，拿了饭店赠送的可乐，“这个我拿走了哦，晚上给妈妈喝。” “嗯，好的。” “那我先走了，再见。” 他仿佛看见了她急速移动留下的残影。 莫北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看了眼副驾驶，确认一下没被蹭上口水，拿出手机，拨通了办公室的电话。 “喂，嗯，我是。”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搭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之前说的转手仓储中心地皮的那件事，找个设计公司，根据那个地皮，设计一个适合住人的庄园农场。房子的设计合理一些，安全一些。” “好的，要尽快。” 李星河当晚没有忘记把那听可乐带回家去，拿在手里到家了可乐都变成温温的了。 拉开绿色的小冰箱，把可乐放在里面，“妈，我给你放在这里了，别忘了，不要让它太凉，我怕你胃受不了。” “好的，你先来吃饭吧。” 母女俩坐在折叠圆桌前，一起吃晚饭，“妈，今天我中午吃了涮羊肉，很好吃。等我明天买新鲜羊肉跟芝麻酱回来，我们俩晚上在家吃涮肉，明晚你别做饭了。” “嗯，好。”王芳一边答应着，一边夹菜给女儿碗里。 “星河，我今天遇到隔壁邻居了，看见她我就想起来昨晚阳台上你们俩的事，我感觉有点尴尬，刚开始我还挺不好意思的，结果没想到，她比以前更热情了。” “那挺好的。”李星河放下心来，她最怕的就是妈妈再受委屈。 “城里人好奇怪，跟没事人一样，整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李星河分析，“哈哈哈，因为没遭遇过我这种直接上来就问的吧，乱了她的章法。” “对，这个就叫，不按套路出牌。” “呦，妈妈可以的呀。” “我看电视学的，我说得对吗？” “很对哦。” 第二天李星河起早上班的时候，正好赶上拎着一袋子大油条跟豆腐脑回家的王志新。 王志新讪讪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没多说话，就开门进屋了。 李星河心情大好，这个问题解决得还蛮顺利的嘛，看来以后还是要这样，直面让自己不爽的言语。 她以为桃花已经解决了，但是那边王志新进屋之后，把油条放在桌子上，找三个碗装了豆腐脑，一边装一边跟洗脸的妈妈说，“妈，都怪你，说人家坏话被人家听见了。我刚才遇到她，我都不好意思多说话了。” “你还说我，就这点破事，你要说我多久啊？” 王志新的爸爸开口，“不要再为了个刚认识的女人，念叨你妈了。我看你还是在厂子里找一个性格好的吧，这女孩就是个不好惹的，就算没这事，我也不同意了。” “厂子里，厂子里，你跟我妈都是，张嘴闭嘴厂子里。”王志新叼着半根油条起身，“我上班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诶？还早着呢，你去这么早干嘛？” 王志新没回答，关上门走了。 李星河亲眼看过那块地皮之后，觉得眼前的小店铺再也不香了。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现在怎么看这店铺，怎么都觉得很像鸟笼子。 所以这两天，每次看见莫北路过，她都要主动叫住他。 “莫总，您那边怎么样了？” “莫总，咱们什么时候往下进行啊？” “莫总，我不是催您，这都第三天了。” “莫总....” “好了，上午就开会。” “好嘞，谢谢莫总。” 莫北一边上楼一边微笑，好家伙，这几天听她喊得莫总，比之前认识的两个月多加一起还多。 会议室内，莫北，李星河，杨乐，还有商务部，法务部的人都到齐了。 “莫总，李小姐，这是我们这几天做起来的提案，你们看一下。” 两份文件摆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帮我们讲解一下，然后我们一起讨论。”莫北吩咐。 “好的，莫总。” 李星河认真仔细地听着男人的讲解，一边按照他的提示，时不时地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从这块地具体的大小数据，到产权的期限等，最后估价为31万。 付款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5年付清，一种是10年付清。当然，如果选择10年付清的话，需要付出的利息就会多出很多。 除此之外，文件密密麻麻地罗列了很多条。 比如莫北出让这块地的附加条件是，未来二十年，农场的所有产出产品，只给莫北供货。 在详细的讲解之下，李星河算是都听懂了。 资本家还真的狠毒啊，一下子就想绑定二十年她的东西。 第41章 她的地皮到手 “好了，文件的内容就是这些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讨论。”那人说着，放下白板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莫北问李星河，“文件里的内容，我都没什么问题，你呢？” 好家伙，你可是没啥问题了，便宜都被你占了，你能有问题吗？ 李星河撇撇嘴，“莫总，那个，价格可以便宜些吗？还有二十年真的太久了。” 开玩笑，之前在夜市摆摊卖鸡蛋，都有很多人讲价，她现在是买好几十万的东西，讲个价不过分吧？ 李星河期待的看着莫北。 旁边商务部的人先客气地开口了，“李小姐，其实这块地换了是哪个公司，都不会卖的，现在房地产的行情你应该知道。” “是，我知道。”别说是云停市了，就是全国，现在房价跟经济都是水涨船高。 可是她不管，资本家的羊毛，她必须要使劲薅。 “所以，那块地你看中了，的本身没什么问题，对吧？”莫北问。 “是的，那块地我很喜欢。”李星河说完，赶紧补了一句，“当然，前提必须是，价格合适。” “好的。” 莫北递给她几张图纸，“价格先放一边，你先看看这个，喜欢不喜欢。” 李星河接过他递过来的几张图纸，是彩色铅笔的手绘设计手稿。 她一眼就看出来，第一张是‘她的农场’，夕阳下，农场四周大片的野花在盛开，白色的几间房子在农场的绿色中伫立，这张画，正是这几天她脑海中的样子。 李星河震惊的抬起头看了对面的莫北一眼，莫北低声说，“后面还有。” 之后一张，是几间房子的特写图，白色的简约风格的房子，大大的落地窗户，圆顶与尖顶融合，看起来像极了电视节目《世界风光》里面爱琴海版风格的房子。 再之后一张，是房子的内部设计图，大大的客厅，卧室，厨房，可以泡澡的洗手间。二楼是另一间卧室，连软装都画了出来，三面满墙的大大的书架。 李星河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以后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看书，看累了眺望窗外农场的画面了。 看着李星河的神情，莫北知道她喜欢。 “这房子，是这几天找了设计师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嗯，设计得很好看，我的梦中情屋。” “李星河小姐，地皮30万，产出货物垄断十年，这个房子我帮你盖了，一个月后跟地皮一起，交付给你。” “莫总？” “莫总！” 会议室里面的人都惊了，老板交代给对方让些利，他们已经做到极限了。文件里面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二十年怎么了，谁傻子现在会出售地皮啊？眼见着天天翻着翻的涨呢！而且还是撇开银行，自己跟对方分期一点点收回现金！ 李星河两耳不闻那些人的叫喊，赶紧回答，“好的！我没问题！什么时候签合同？”莫北！你这个大好人！千万不要被他们的喊声给拐走了，她内心祈祷。 “5年付还是10年付？” 李星河没有一点犹豫，“5年。” 刚才会议上杨乐仔细的解释了还款区别，这个利率其实跟银行差不多的，但是对于李星河来说无所谓，她有一个无本万利的宝贝在手，必然用不到五年就可以提前连本带利还上的。 “好的，你们去把合同按照刚才条件改一下，我们在这里等。” 另外几个人认命地出去了。 几个人围着台式电脑，改最后的合同，大头显示器很小，几个人挤在一起，轮流都低着头盯着屏幕检查，杨乐检查了关于付款方式部分的内容之后，“我这块没毛病了。” “我说，这合同我都不想做了。” “是，老板是说了让利，但是我没见过现在卖地皮还送房子的。” 杨会计听了笑了起来，“你们别管了，这个事情赶紧处理完，好好搞高端商场吧，那个项目完毕，年底分红才是大大滴哦。” “对，不合计这个了，正好两人都没意见，赶紧搞完搞商场。” 合同很快准备好了，速战速决，很快就签好了合同。 李星河把挎包拿到会议桌上，拉开拉链，掏了几把，从里面掏出一大堆纸币，全是小额的现钞。 “那个，杨会计，我不是有意为难你的。”李星河谄媚一笑。 杨乐说道，“知道的，你的生意当然进进出出的，都是零钱比较多。” 接下来的场面，就是，几个人抱臂看着杨乐一个人疯狂地数钱。还好李星河早就一点点整理好了，所以也并没用太久的时间。 “好的，正好一万块。”数完第二次之后，杨乐自信地用牛皮纸把钱分叠整理好。 李星河看着杨乐这个娴熟的手法，默默的竖了个大拇指。 之后杨乐低头写了几份现金收据，然后抽出其中一张，并着刚才签好的其中一份合同，一起递给李星河。 “李小姐，这些是您的。未来10个工作日之内，我带您办理好过户手续，到时候您配合就好了，我们尽快把它办妥。” “好的，谢谢啦，辛苦大家啦。” “嗯，辛苦了，你们出去忙吧。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我希望只有我们今天参加会议的几个人知道。” 莫北嘱咐之后，几个人拿着各自的东西出门了，他看看对面还拿着图纸看来看去的李星河，“现在是地主了哦，你是地主阶级，我是资本家，咱们以后谁都不能说谁了。” 她的眼睛从那房子上移开，盯着莫北墨色的眼睛，认真一字一顿的，发自内心的夸赞道，“莫总，您是全世界最善良的资本家。” 莫北已经习惯了她有求于自己时候的这一副嘴脸，他听不出来任何讽刺，只觉得可爱。“我会安排下去，找多点人来施工，一个月之内肯定把这个建好，到时候你带着阿姨拎包入住就行了。” “好的，那就谢谢莫总了。我会努力种地，让我的东西以后为莫总带来更多的收入。”她知道这房子盖下来也得花不少钱，拿人家的手短嘛，她以后肯定会补偿他的。 “莫总，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李星河忍不住好奇问。 “可能是我亏得太多了，怕传出去别人以为我是傻子。” 李星河歪头看了看他，不想说就算了，她也不想知道。莫北笑笑，总不能告诉她，他烦石清知道了来磨叽吧，她左右不了他，但是他会烦。这女人还知道在自己身边发展眼线，他早就知道，只是懒得去管。 第42章 距离成为农场主还有一个月 “不过莫总，那你为什么要同意？” “可能只是因为，我觉得那块地皮，那么盖房子会很好看，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不想让你自己盖出配不上它的房子。”莫北想了个完美的理由。 “谢谢您的完美主义，感恩。”李星河此刻由衷地感谢资本家的完美主义，本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莫北要这么做，但是一个房子对他这种有钱人来说，也许真的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完美主义而顺手建了。 “不过，你这两月赚得可够多了，看不出来，竟然已经是个万元户了。” “嘿嘿，哪里哪里。”李星河一边谦虚，一边在内心嘚瑟补充，开玩笑，没有成本，赚得当然快了。 “现在背上这么多贷款，压力会不会很大。” “我欠钱的压力不大，你借钱的会不会压力很大？” “嗯，我压力很大，希望李老板事业蒸蒸日上，早日还完余下的29万。” ‘万元户’本人拿着刚刚到手的热乎合同，开开心心地回到自己的店铺。 未来的美好生活，让李星河干劲十足，她简单写了一张海报，鸡蛋满20个就送赠品，买菜满多少就送蛋，各种活动，写了一张纸，然后贴在外面。 她决定把未来一个月，就一直做这个活动，多多搞钱！ 当天，莫北就联系了一直合作的建筑队，施工队长看见了详细的图纸后，“莫总，您这个工程不大，您这个杀鸡用牛刀啊，让您员工另外去找规模小的施工队，这样会便宜很多啊。” “我要得急，二十天内结束，给我留十天软装跟家具进场。” “嚯，是有点赶，备料都得几天时间。” “是，所以我才找你。咱们那几个超市合作下来都很愉快，未来也会一直合作，所以你们干活我比较烦心。” 那人听了莫北的话，得，话都说成这样了，这活不接也得接。这位甲方马上就有个高端商场要开始重装了，这个小工程必然要先帮他搞好。 “成，莫总，那我就让兄弟们加班加点给赶出来。” “辛苦了，不会让你们白加班赶工，加班费我会一并给结算了。但是有个要求，要速度，也要质量。料子用最好的，涂料也采购一线产品，最环保的。” “质量您肯定放心啊，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知道您的要求标准。”队长又低头看了看图纸。 “不得不说，这农场设计得还真好看，这房子跟咱们现在普遍建造的平房，风格差异很大。” “当然，好好建，也许以后还能给你当个代表作之类的。” “也不是不可能哦。” “当然，它未来也许是云停的一处关于新生活方式的地标，鼻祖。” “那虽然时间很赶，我也得好好建了。” 莫北喊来员工，两个人谈妥了，接下来这个事情的各种详细事情，需要对接的事宜，自然不需要莫北亲自去处理。 人们忙起来之后，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时光已经从初夏到了入伏。 早起的李星河拿起笔，划掉日历上的日期，“又过完了一天，距离合同上签的一个月交付，现在还有最后的三天了。” 她伸个懒腰，穿着吊带睡裙到洗手间去洗漱。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漱口杯都正正好好地接了三分之二杯的水。 王芳现在的爱好就是，好好照顾女儿。 李星河对着镜子刷牙，她肩膀上的伤疤已经从粉色变成了淡褐色，不知日后是会越来越浅，还是就维持这样子了，但是她并不在意，身上还有另外几处伤疤，都没有在脸上，这一点让她很庆幸。 李星河换好衣服，简单的修身天蓝色连衣裙，下面是白色凉鞋。王芳在一边看着准备出门的女儿，欣慰得很，“星河，你现在，跟城里时髦的大姑娘没什么两样。” 李星河笑了，“妈，你也是啊。”王芳此刻也穿着现在城里流行的裙子，“不过，我现在没什么时间，都是在超市的女装店里随便给我们拿点衣服。等过几天我们搬去农场了，我就不用整日看着店了，到时候我们每周都抽一天去商场，买买买，吃吃吃。” “好。”王芳笑得温温柔柔，“最重要的是，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一起干活了。住在房子里，总是比我自己在这楼里自在多了。” 今年夏天，莫北的所有超市里，都安装了空间，这是个时兴的新东西，大部分百姓的家里都是电风扇，在最热的夏天，电风扇的作用犹如隔靴搔痒。 所以最近超市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有了空调之后，人流量明显多了起来。 很多人愿意来这里慢慢的逛，李星河的店铺生意也是空前的火爆。 所以这一个月李星河借着超市生意火爆的东风，她搞的那个买满有赠品的活动也非常火爆，疯狂地卖钱，不知道是超市成全了她，还是她吸引来的人成全了超市。 白天忙着卖钱卖到手软，晚上她还是做着自己的试验。 她把鸡蛋拿出来，在小阳台，也就是外面的世界，孵出来小鸡。小鸡拿到空间内快速长大后，再拿出来下的蛋，它的风味品质，是跟普通鸡蛋完全一样的，泯然于众蛋。 而在空间内出生长大的小鸡，拿出来到外面的世界，无论它在小阳台上吃的是什么饲料，它所下的蛋，就完全会一直保持高的品质，完美的风味。 通过反复的试验，她发现，只要是在空间内出生，鸡蛋跟菜都像是带着强壮完美的基因，无论怎么折腾，都会生机勃勃。而在空间外培育出生的，日后再拿到空间里，怎么养都不是那回事了。 这一个月的试验，她知道了，以后的农场要怎么经营了。需要大批量地在空间内繁殖培育，之后再拿到农场饲养。 李星河拎着饭盒踏进超市的那一刻，浑身舒爽，“啊，好凉快。”刚路上挤公交出了汗，皮肤黏黏的，进了超市十分钟，全身就又变得舒爽。想到过几天就可以搬进自己的农场，她突然觉得有点舍不得莫北这里的空调。 今天是周末，早上刚营业一个多小时，她就需要往货架上加货了。 “嗨，我的李老板。”杨乐拿着一个手绘的牌子走进店里。 “嗨，我的杨会计。”李星河笑着回答，随手把掉落额前的头发掖到耳后。 “我来给你送这个，放到你店铺前面显眼的位置了哦。” 第43章 吴秘书再次告密 李星河过去一看，是一个手绘的字体可爱的通知，“三日后，本店搬迁到超市内生鲜区，一样的品质，欢迎届时到超市内选购。同时，悦购超市所有分店同时上线本店产品，欢迎您光临。” 李星河看着海报，轻声问，“诶，看见了还突然有点舍不得呢。那这个店以后要卖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好可惜以后不能天天看见你了。” “周末如果有空可以去我那边玩，我留一些地给你铲。” “哈哈，行，说好了啊，我还真的很想体验铲地种地的感觉。你忙吧，我走啦，我最近好忙。” “好的，快去吧。”李星河大概可以猜到她在忙什么，应该还是那个高端商场的项目，开业后将是全云停最大最高端的商场。 下午的时候，李星河的店面来了几个超市内场的人，“李小姐你好，商务部经理让我们来，趁您这两天还在超市，我们来学习一下产品的信息，有助于以后我们的员工售货。” “哦，好，请进。”李星河还是很忙，时不时有顾客来，等没有顾客的空档就赶紧给超市的人详细地讲解，各种菜的吃法功效等。 她没注意到，就在她忙的时候，吴秘书在店门口徘徊了一下，观察了几眼店里面的情况，就消失在了店门口。 吴秘书偷偷观察过后，回到二楼办公室。剩下的几小时她如坐针毡，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吴秘，你还不走啊？”同事有人问道。 “嗯，我还没忙完，你们先走吧。” 她拿着稿纸跟笔装模作样在忙碌着，诶，如果每个座位都配备电脑就好了，可惜现在只有公用办公的几个台式电脑，不然她可以一边玩扫雷一边慢慢等了，现在真的是又心急又百无聊赖。 莫北从办公室里出来，“你还没走？” “嗯，我等我朋友，约了在附近见面，一会就走。” “嗯好的。” 莫北面前，她可不敢说自己加班，因为莫北当然知道自己今天的工作量需不需要加班。 又等了将近半小时，最后一个人终于走了，偌大的大厅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石小姐！是我。”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继续说道。 “我今天在洗手间补妆的时候，听见行政部的人说最近莫北在仓储中心旁边的地皮那修了几间房子，而且还安排行政部采购了家用电器。但是她们又说，那块地皮已经卖了，是卖给李小姐了。” 她等着对面问完，继续说道，“就是一楼卖鸡蛋的那位啊，名字叫李星河。” “对，我突然听说的，我之前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下午我去一楼看了一样，她的店挂了牌子说过几天就在超市内部卖了，看来她这个店要关了。” “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啊，这次采购家电，家具什么的，莫总都没有通过我，都是他自己吩咐行政部去做的。” “嗯，反正我就知道这些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好的，再见。” 跟对面的电话讲完了，她挂掉电话，用手支着下巴默默地问，“难不成莫总真的喜欢那位灰姑娘？但是如果喜欢的话，莫总那么有钱，大可以直接送给她啊，还搞什么买卖呢？但是如果说，单纯的生意的话，谁卖地还赠送房子呢，这怎么看做的都是赔本的生意啊。” 她摇摇头，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赶紧下班吧，为了背着人打这个电话，她都平白无故加班了快一小时了。 莫北那边下班之后，直接来到一楼李星河的店，他看了看门口的牌子，商务部做事还挺细的。 李星河看见了他，“莫老板？有事吗。” “嗯，想来告诉你一声，明天上午我们去农场那边看看现场。你不用来超市了，我明天在你家楼下等你，我们直接一起过去。” “哇哇哇，太好了，可以去看了？” “嗯是的。”她总是把开心挂在脸上，笑得让他也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 “那好的，明早几点啊？” “8点吧。” “好，我可以带着我妈一起去看吗？” 莫北略作思考，“明天可能不太适合带阿姨去看，因为明天上午我们在那除了看，还要干点活，要接几个东西进场。我的建议是，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开荒保洁做完之后，再带阿姨一起去看。” “嗯，好的，听你的。” 晚上到家的时候，李星河动了动鼻孔，深呼吸了几下，“妈妈！肉包子！” “对喽。” “啊！太好了，我快点洗手换衣服！正好这两天想着大肉包子吃。” 她以最快的速度坐到餐桌旁，拿起一个大肉包，“烫，烫，烫。”被包子烫得左右手来回换着拿。 咬一口，外面的面皮宣软，里面是多汁的香喷喷的肉馅。 “给你，大蒜。”王芳递给她刚刚剥好皮的一碟子大蒜瓣。 “谢谢妈妈，妈妈最了解我了，吃包子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几个大肉包，顺着西红柿蛋汤下肚，李星河的肚子又鼓起来了。 “对了妈妈，明天我早上直接去农场那边，8点走，我不想早起了，正好包子吃起来比较方便，您到时候给我装几个包子呗，我在路上当早饭。” “嗯，好。农场那边现在是什么程度了？”王芳忍不住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事我真的很占便宜，所以我就不好意思一直催一直问，真的憋死我了。”她咬了一口大肉包，又咬了半瓣大蒜。“不过妈妈，明天上午有些活，估计会比较乱，等彻底收拾好了，我带你过去看哦。” “我不急，如果需要我干活，再带我去，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就等着跟你搬家就好了。” “好的，我去干活了，妈，您一会早点睡哦。” 说完李星河又一头扎进了小阳台。 第二天早上，李星河睡了个懒觉。7点40才醒过来，平时这个时间她已经到了店里面了。 被阳光晒着一直晒到彻底精神，再起床，这样的感觉真好。懒懒地把松软的被子叠上，然后去洗漱。 回到房子挑衣服的时候，窗户外面隐约传来汽车的声音，她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虽然被树枝遮挡住了一点车身，但是她还是一眼看出，是莫北的皇冠车，已经停在巷口了。 “妈呀，他都到了。妈妈，包子热好了没？帮我装好。” 第44章 农场房子建好了 “还有同事跟你一起去？” “是呀，他就在楼下了，妈妈快点帮我装一下袋子，我要赶紧换衣服了。” “那我多给你装几个，你赶紧换衣服吧。”说着王芳又拿了一个铝饭盒，刷干净，然后转身出去了。 “妈妈，不用，估计他不能吃的。”但是王芳并没有听见，早就到了公用厨房，开始装包子了。 莫北应该是有保姆给好吃的吧，我们这种自己家里随意蒸的包子，人家估计不会吃的，热天这么热，带去了肯定吃不完就坏了，真是浪费妈妈蒸的大包子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没有停下，抓紧时间把衣服换上，把长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俯身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妈妈也拿了两盒包子进来。 她已经装好了，李星河为了避免她难过自然舍不得拒绝，让母亲难过，结果装了饭盒的袋子，“妈妈，我走了哦。” 莫北在车内听着电台的歌，看着她从单元门里跑出来。 隔绝外面的玻璃窗，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今天她把长发绑起来了，她的额头饱满，脑袋圆圆的，非常适合把头发绑起来。她一走动，马尾辫随着身体摆动，显得更加青春靓丽。 看着她越来越近，他下车走到另一侧，帮她拉开车门。 “谢谢。”李星河道谢后，已经很熟练地可以自己系好安全带。 她看着上车的莫北，"我还是可以在车里吃东西吧？" “当然了，吃吧。” 她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饭盒，揭开上面那盒的盖子，准备好自己的手帕，拿起一个大肉包开吃。 现在的热度刚刚好，不会烫手。 “好香。” “当然了，我妈做的肉包子，不好意思啦，我早上想趁机睡个懒觉，我想着你以前买过零食在车里吃，所以我继续不要脸，我会很小心的。” “原来你早饭开始就这么能吃了。”他看了看第一盒里面的四个包子，“两盒，八个包子？” “不是的。”她咽下去嘴里的东西，“我妈给你带了一盒当早饭的。” “阿姨给我带了一盒，那你不给我？自己吃独食。” “你真吃啊？早上没吃饭？” “嗯，早上没食欲也懒得吃，现在味道包子味道，饿得不行。” “给你，我以为有钱人都是早上有佣人中式西式的摆满一桌子。” 莫北接过饭盒，沉吟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可以考虑找个住家佣人是吧。” “你还没有保姆佣人吗？” “没有，我自己住，不习惯跟别人一起住。有一个固定的家政阿姨，每周来大扫除一次。” “哦，这样哦。”她一边吃大肉包一边点头。 “不着急出发，我们吃完再走吧。”莫北一边说，一边咬了一口大肉包。“好香，好久没吃家里包的热乎乎的肉包子了。” 李星河看着莫北，他手腕上带着手表，依然是规规矩矩的白衬衣，短发英气、眉目严肃的成功商人，现在一只手端着她家的铝饭盒，一只手拿着大肉包大口地吃。 最后，莫北吃了三个，李星河吃了五个，两盒包子全部消灭，没有浪费。 “安全带系好了吧，我们出发。” 时隔28天，李星河再一次来到郊区的这片地。它跟之前已经天壤之别。 鹅卵石小路，把农场划分为几个部分，以前有的野花没有完全扔掉，而是被种在小路边，形成划分区域的花朵线条。 工地负责人此时已经赶了过来，打过招呼后。三个人一起往里走，沿着花路往房子方向走去，一个凉亭，连着长廊，长廊直接连到一个木门，凉亭长廊都是木制。 “长廊这边种植了凌霄花，你们看，这些花苗已经爬到了这样一半的位置，用不了多久，这一片长廊就会爬满盛放的凌霄花。” 凉亭里面放置了桌椅，李星河仿佛看见了自己未来在这里读书喝茶的样子。 “李小姐，这是钥匙。”那人递给李星河几把钥匙，示意她上前，打开走廊尽头那扇木门。 她打开木门，本来只能看见一半的白色美丽房子，现在整体映入眼帘。 “莫总，李小姐，先看这里，住宅区这四周用长长的木墙围起来。也许这样从远处看，会有些破坏房子的美感。但是为了安全，暂时只能这样。但是我们在围墙下也都种好了藤蔓类花。大红色的藤本月季。它们也很皮实，不需要特殊的照顾，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爬满这长长的墙，变成如梦似幻的大红色月季花墙。你们能想象吗？如此大片的月季花墙，环绕着这几间美丽的房子。” 李星河已经听着他的语言，脑补出来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画面。 他又上前欣赏似的摸了摸木墙，“这个墙不用担心霉变长毛，木材都是经过特殊防腐处理的，不光不会长毛，还防虫。” “对了，李小姐，凌霄跟藤本月季这两种花看腻了的话，明年可以换成铁线莲、紫藤之类的，都是很好看的藤蔓类植物，适合这种大院子。” “好的，谢谢您。”李星河由衷地感谢道。 “好，那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现在云停仅此一处的，简约审美的房子。完工之后我真的爱死这个房子了。” “你们看，整体分为三个大部分。左手边这一间比较矮的是储物间，中间圆顶跟右边蓝色尖顶的是主人日常居住的，看那个蓝色的尖顶，有一扇小窗，里面是阁楼。我们先从储物间看起。” 储物间里面有多储物空间，一目了然的原木色架子，也有一整面墙的带门收纳柜子。架子上面已经摆了很多农业用具，各个型号的剪刀、螺丝刀，都整齐地挂在墙上，甚至还有一辆女式自行车停在一侧。 负责人靠着门，抱臂看着室内，“啧啧，说实话，看着这里，我都嫉妒了，这里简直是我的天堂。” 莫北笑笑，开玩笑道，“是啊，哪个男人不爱工具，可惜它的主人不是我们。” 李星河此刻也是震惊于眼前满墙满架子的各种工具，她走上去摸了摸那排边缘大小各异的草帽，拿出一个帽檐最大的戴上，轻轻的没什么重量，但是可以预见，夏天带着它干活会很遮阳。 她小心地把它挂回原来的位置，“怎么会想到这些的？这里好棒。” “李小姐，还有你肯定更喜欢的地方，我们继续参观吧。” 从正门，进入到日常生活房内，面对的是很大的客厅。宽大的组合沙发，落地窗，竟然有一个壁橱。 李星河睁大了眼睛，什么东西？壁橱？这东西只在海外老电影里面看到过，这也太夸张了吧！她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了看莫北。 第45章 梦中情房与花墙 莫北耸耸肩，“我们这是北方，冬天太冷，你看这个落地窗。如果室内没有壁炉的话，完全没办法过冬的。” 李星河点点头，之后依次参观了主卧，次卧，厨房。房子内有一点点味道，三个人每路过一个房间，就把窗户完全打开，“涂料买的是最环保的品牌，刷墙之后2小时就可以入住。但是如果鼻子敏感的人，最好还是每天开窗，大概一周左右就会完全闻不到味道了。” 之后顺着客厅的白色旋转楼梯，来到二楼阁楼。 四面墙都是打造好的木制书架，两个单人位沙发对着窗户放置，她走过去，窗外整个农场尽收眼底。 看着李星河沉迷地看着外面，负责人脸色轻松欣慰，看来业主很喜欢。“那么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这里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的，这里真的很好很漂亮，再次感谢。” “谢谢李小姐喜欢。”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莫北送那人出去。 李星河独自留在阁楼，她往后走两步，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之间分不清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窗外的大片地，有些地方的荒草还没有清理干净，但是小路跟花朵已经勾勒出美丽农场的雏形。 李星河把身体窝进沙发里面，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莫北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幅如画的景象。 女孩子小小一只，窝在窗前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她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下，变成了琥珀的颜色。 莫北轻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陪着她一起看着外面。 此时莫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打开翻盖，接通了电话。 莫北讲了几句就挂掉电话，起身对李星河道，“走吧，送货的车到了。” 两个人出了房子，远远地看见一个大货车开到农场大门停了下来。 电冰箱、海尔电视、涡轮洗衣机。 莫北买的冰箱很大，跟李星河现在租的房子里面的那个小小绿色的，有很大的差别。 这里连了水跟电，但是还没有有线电视的线，电视的安装人员，在白色圆顶的背面安装了一个电视信号接收装置。 李星河站在下面，抬头看着刚刚安装好的接收器，她笑着对旁边的莫北说，“这个接收器跟房子还蛮搭的，我好像可以跟外星人联系了。” 莫北笑出了声，“这个想法很可爱。” 电视的信号调试好了，洗衣机的上下水管也接好了。 莫北突然想起，“附近购物可能有些不方便，你若是需要肉类海鲜之类的，列个单子给仓储中心的厨房员工，他们给员工食堂留食材的时候会把你那份带出来。具体多少钱，你照价给他们就行，我已经告诉了厨房负责人。” 李星河点点头，“好的，谢谢。” “这里我很喜欢，你把它建造得太好了，它非常超过了我的预期，造价应该不便宜的，等我以后赚了钱，肯定一并都给你。” “不需要，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九牛一毛而已，你不必挂在心上。”虽然九牛一毛这种话，对方听了可能会不舒服，但是确实是实话。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理上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这种心理感觉，远超于那些不重要的钱。 李星河也不多说，反正现在说得再多，她也一时拿不出钱来给他，以后肯定是要房子的钱也付给他的。 因为，这些对他来说，也许就像是在广场上给鸽子撒一点面包屑那样简单，他也享受到了施舍的乐趣。 但是于她而言，这份来得莫名其妙的恩情，让她很有心理压力。 李星河里里外外收拾屋子的空档，莫北又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安装师傅马上就到了，等电话安装完毕，我们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你竟然连电话都安排了？” “方便工作联系，也许你的电话会很繁忙，都是我的员工打给你催货。” 安装电视的师傅先去了旁边的仓储中心，从那边拉了电话线过来。 那部黑色的座机电话，被安置在客厅组合沙发的拐角茶几上。 工作人员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李星河从那里面挑选了一个心仪的号码，然后进行了现场登记。 “李小姐，您的身份证可以收好了。等一会我回单位了，把这个信息上报，那边就直接给您这号码开通了。这个是我们客服电话，有什么线路问题或者其他问题，随时联系就好。” 安装座机电话，着实废了一点时间。“辛苦您了，师傅。”李星河一边道谢一边送他出去。 就在她要关上木门的时候，远处一个女生的身影向这里走来。 那个曼妙的身影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石清？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李星河靠在木门上，等着她过来。 “你还真的在这里?”石清调高了音调，质问着。 李星河皱起眉头，这女人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地盘，我不可以在这里？” “我跟你说不着，莫北在吗？” 不等李星河回答，莫北出现在身后，“你怎么来了？” 石清一见莫北，刚才那个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 “我来找你啊。” 嚯！这个夹子音，真的能夹死我。 李星河内心无语，满脸黑线。 “你找我找到这里？”莫北脸色有些黑“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事啦。我只是听说，你把这里卖掉了，就想着最后来看看。不过，怎么卖了地皮还会修房子啊？这房子好漂亮。” 莫北皱眉，“你又听谁说的。” “这么大动静，这里建了这么好看的房子，大家都知道啦，隐隐约约听说的。莫北，你从来不做赔本生意的，这一次是为什么，这里不会是汉武帝的屋子吧？” “石清！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你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歇斯底里？” “我歇斯底里？那你就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李星河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我说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要乱说。你以为全世界别的女人都像你似的？没有男人活不下去？” 第46章 奔向新生活 石清气结，“你！” “你什么啊你？麻烦你带着你的‘大宝贝’出去吵，这里已经是我的名字，我的地盘了。” 莫北走出木门，“你以为不要再到我面前来，浪费我的时间，莫北，处理好你个人的私事，不要再来烦到我！”李星河说完砰的一声大力的关上门，自行回到房子内，有这个时间，她宁愿打扫打扫房子，好过于跟疯女人浪费时间。 莫北此刻血压都高了起来，“石清。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了。” “她到底是谁啊？她怎么这么态度对我们？尤其她还对你大呼小叫？” 莫北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因为你确实打扰到她了，而这也有我一部分责任。” “切，装什么啊，那么牛逼的话为什么还要接近有钱人往上贴?” “石清，她没有主动往我这里贴。如果她能主动贴，倒还好了。我现在不能跟你做朋友了，因为你似乎越来越分不清朋友的界限在哪里。” “你看吧，你承认了？你喜欢她？恨不得她主动贴你？” 莫北深呼吸，“虽然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但是没准，我确实对她有好感，但是我不确定那是一种什么好感，也许是类似对弟弟妹妹的那种保护欲，也许是欣赏，也许是喜欢，这都还不确定，我需要在未来慢慢地确定。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这一切都跟你无关。” “你为什么那么冷血？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我一直毫不避讳地喜欢你，现在我28岁了，你现在说，你的一切跟我无关？” “石清，同样的话我们说过很多次了。感谢你的喜欢，但是我对你没有喜欢的感觉，这事强求不来。很多年以前我已经明确表态过，并且不止一次地表态。所以你不用总拿你28岁来跟我说，我不会有愧疚感的，你28岁单身跟我无关。” 石清的眼泪开始滚落，“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欣赏？一个满手老茧的农村女孩你跟我说欣赏？” “以前一起留学的时候，你就混日子混文凭，我觉得你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找男人，而是多多思考，改善下你的三观吧。”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农场，来到路边。石清的桑塔纳2000停在那里，车身漆成大红色，符合她张扬的性格。 “石清，你今天不应该来这里。以后希望你也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我今天最后一次跟你讲明白，我对她有需要继续了解的好感，也许是她，也许不是，但是绝对不是你。就这样吧。”莫北说完，拉开她的车门，示意她上车离开。 “莫北！你会后悔的！你瞎了眼了。” 莫北耸耸肩，一把关上她的车门，隔着车窗看着里面的女人抽了一张纸巾，狠狠地擦了擦鼻子，之后红色桑塔纳绝尘而去。 莫北重重地叹口气，不知道这次说完，她到底会不会彻底放弃，但是就算她不放弃，日后也绝对不可以让她再来打扰李星河。 无论以后他跟李星河怎么样，石清与他之间，是他的事，不能让李星河连带着被骚扰。 走回房子，走进木门。 工具间跟正房所有的门跟窗都被敞开着，她正在擦客厅的落地窗，玻璃已经被擦得很明亮，如果有飞鸟经过，也许会不小心撞上去。 李星河看见莫北回来了，放下手里的抹布，“我们走吗？” “嗯，没什么事了，可以走了。”莫北有点感激她没有再提刚才石清的事情，这让莫北避免了在她面前的尴尬。 “好的，那我们走吧。等我把这个晾起来就走。” “如果你想收拾这里，我们可以再多呆一会。”他有点享受跟她同处于一个屋檐下。 “不用了，这里开荒保洁已经做得很好了，等我跟妈妈搬过来再慢慢收拾就好。”李星河着急回去，处理一下现在正在租的房子，虽然这个月房子已经交过了，但是剩下半个月的房租她也不要求退了，留给房东就好，希望她这半个月可以顺利找到下一任租客。 “对了，离这里不远就有村子，农场这么大，你一个人势必忙不过来。可以贴招聘启事，招几个附近住着的农民，帮你料理。” “嗯，正好我也这样想。” 莫北看着她好好地锁了门，之后跟她一起往车子方向走，“准备哪天搬？你现在养殖的地方在哪里？需要借用我的货车去搬家吗？” “我跟妈妈明天就搬过来，其他的也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那我明天帮你们搬家。” “接下来你不用再浪费时间在这种小事上了。我也会尽快搞定一切，恢复给超市的货物供应。你的另外几家超市也可以准备出来摊位，我的产量上来了之后，会按照之前的步骤计划，一步步提高到可以同时供应所有的超市。” “好的，那就等待你的好消息了，保持电话联系，随时共享供货进度。” “好，没问题。” 李星河这次拒绝了莫北在外面一起吃午饭的提议，她拿着两个空饭盒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王芳正在外面厨房洗碗，“妈妈，你吃完了？” “诶呀，女儿回来了？没吃饭呢吧？妈妈马上给你热饭哦。” “那我出门找个超市给房东打个电话，说一下退租的事情，你慢慢弄，我不着急。” 李星河放下空饭盒，转身又出去了。 这边李星河刚下楼，那边王志新家里的房门被打开了，王志新的妈妈悄悄走了出来，“星河她妈，怎么回事？我刚不小心听到，你们要退租了？” “啊？啊，是啊，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这里不租了。” “哦，为啥啊？在这住得不开心啊？” “不是的，女儿要换工作的地方了，住在这太远了。” “哦，这样哦。”王志新妈妈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忍住心里的好奇，跟王芳告别回屋了，这对于儿子来说，倒也不是个坏事，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安心找个本分的本地姑娘就完事了。 李星河跟房东联系完回来的时候，王芳已经把饭菜热好，刚刚端到桌子上。 “妈妈，那里特别好，我们一会把衣服鞋子之类的都打包一下，明天我俩就搬过去。” “这么快？” “嗯，那边一切妥当地超出我的计划，所以我们尽早吧，早完事早利索。” “行，听你的。” 第二日房东在约定的时间内准备来了，李星河母女两人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完毕，租的房子临走了，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第47章 在新家安顿下来 李星河很大方，除了半个月的房租之外，除了她买的那个电视，其他添置的大件也一并留给了房东。 房东看了这么干净的房子，又多了穿衣镜等几个大件，自然高兴，退了押金之后，又帮忙李星河她们搬家，把几个包裹跟那个大背头电视来回几趟搬到了巷口。 “诶，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们这样好的租客了。”房东大姐擦擦额头的汗，认真地说。 “一定可以啊，辛苦你了，大热天的。” “没事没事，有缘相识，这点忙算什么。” 打到了出租车，衣服鞋子包裹放在后备箱，大电视放在后座上，占了一个人的位置。 李星河坐在前面，王芳坐在电视旁边，两个人挥挥手，跟房东告别。 出租车出发，一路往城边开去，开往李星河母女俩的新家。 王芳一路看着窗外的景色，到了农场，司机靠边停下，下车帮忙把东西放到了路边。 “小姑娘，你们俩有办法弄啊？” “有的，谢谢您，再见。” 出租车走了，李星河把东西一个个往里挪了一点，放在鹅卵石小路上。 王芳出神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女人，这么大的地方，真的都被你买了？” “是啊，妈，不过是贷款的，贷款就是先交一点钱，然后以后每年慢慢还。” “那这地方要好多好多钱吧，这么漂亮。” “嗯，是挺贵，但是我们没问题的，很快就能还得起。不过妈妈现在就觉得漂亮了？你先在这里看着东西，我去取个板车来，等一下带你参观我们的房子，那才是漂亮。” 李星河拎了一个最轻的包裹，先往房子那边走去，拿出钥匙打开围墙的木门，去工具房拖了一个拉板车出来。沿着小路回到妈妈身边，两个人一起用力，先把大背头电视放在板车上，然后依次摞好大大小小的包裹。 李星河在前面拉车，王芳在后面扶着小山一样的包裹。 母女二人合着拉着小车，来到了木门前，“妈妈，准备好参观我们的新家了吗？” “准备好了。” “好，东西先放着，我先带你参观。” “来，噔噔噔噔！”她一边噔噔，一边上前双手推开木门。白色的房子完成地呈现在王芳眼前。 她捂住嘴巴，一下子就热泪盈眶。 李星河拉着妈妈的手，带着挨个屋子参观。王芳的手越来越抖。 “这个卧室比较大，妈妈你住这里，我住客厅对面那间。” 她又拉着妈妈到了阁楼，“妈妈，这里我征用了哦，以后我要把这个当成书房，在这里看书了。” “嗯，好，好。”王芳还是有些更咽。 “妈，来窗户这里看。” 母女两个从阁楼的窗户望出去，“妈，那边的那一大片，以后散养鸡。那边那里，是鸭子。手边这一大片，是各种蔬菜。”各个区域已经被鹅卵石小路和野花给划分开，很好理解。 好大的一片地，地界边际的那排树木都无法看清。王芳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妈妈，你怎么又哭了。”李星河语带宠溺。 “没有，妈妈是高兴，我怎么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女儿。妈妈想不到，有一天还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我以前只是祈祷可以不挨打，连吃饱都不太敢奢求，现在不光能吃饱，能吃好，还住上了这样其他人都没有的漂亮房子。” 李星河笑着搂住妈妈的肩头，手在她的肩头轻轻按着，安抚着妈妈的情绪，她也有不知道哪来的福气，能够遇到空间啊，她摸了摸手指，也许是上天看她跟妈妈太苦了，所以赏赐给她这个宝贝。 “好啦，妈妈。我们去收拾我们的行李吧。” 她帮妈妈擦干眼泪，母女两个人把行李搬到客厅，在沙发上摊开衣服，挑选自己的衣服拿回房间，挂到自己的衣柜里面，现在她们不再需要共用衣柜了。 女人们在收拾衣服鞋子的时候，总是快乐的。 电饭煲拿到厨房，厨房的窗户正对着房子后院，满院子的野花，时时有蝴蝶在花间飞舞，隔着纱窗可以隐约闻到野花淡淡的香。 王芳喊来女儿看，厨房窗外的景色。 “确实很好看，妈妈。不过你看那木墙，过些日子，那里就会开满红色的藤本月季了，到时候会更美。期待吧？” 王芳狠狠地点点头。 “女人，这房子跟我们以前看过的任何房子都不一样，感觉比楼房还好。” ‘是的，说是根据什么地中海风格设计的，我也不懂。反正它属于我们就完了。’ “妈妈会努力一起干活，我们尽快把饥荒还完。” “好的！一起加油！” 母女俩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快收拾完了。趁着王芳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李星河去隔壁工具房，把空间内囤的大米，小米，玉米，豆油等整齐地摆在架子上。又用小车拉了一车鸡鸭猪肉，各种蔬菜，拖回客厅，一点点整齐地码放到冰箱的冷藏与冷冻室内。 这些她囤在空间内的食物，一如它们刚被采摘时那样的新鲜。 “妈妈，我把食物都放好啦，在冰箱里了。” “好的。”王芳的声音从她的卧室里传出。 “那么，最后，这个多出来的电视放在哪里呢。”客厅已经有一个电视。 李星河没有犹豫，“放在你房间里面，连着这个vcd，还有那些电视剧碟片。”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母女俩把电视抬进王芳的卧室，放到桌子上，帮妈妈调试了一些信号，再联系好碟片机。 “妈妈，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小天地了，等有新的流行的电视剧，我再买新的碟片给你。” “这些我还没有看完呢。”王芳搬了一纸箱碟片进来，边走边说。 母女俩终于收拾完毕，李星河把客厅的大电视打开，教妈妈使用遥控器，“妈，你在这里躺着看电视休息，我去外面干一会活。” “我不累，我跟你一起去干活。” 她不由分说地把王芳按倒在沙发上，“妈！你先休息，你的主要任务是享福，然后到了饭点负责做我俩的饭就好，现在还没有很忙，等以后忙起来了，你再帮我干活，好不好？” 安顿好母亲，她先回到房间，换了一身适合干活的舒适衣物，然后来到工具间，选一顶草帽戴上。 犁地机在角落里，但是这个不需要，施工队在清理大片杂草的时候，用了机械犁地车来翻地，已经翻好的土地黑黝黝的。 她先是走到养殖区，这里沿着野花形成的线，已经竖好了半人高的栅栏，空洞大小，一只鸡完全钻不出去。 四下无人，她心念一动。 第48章 开启农场种地生活 空间里面这几天一直在繁殖生长的小鸡们，就一下子占领了面前的这一片场地。 这几天，李星河在空间内疯狂地搞繁殖，基本已经挤满了空间，这一下子，小鸡们终于不用在空间内你挤我，我挤你了。都撒欢似的跑起来。 鸡跟鸭都放好了，她利用被收拾成一堆的杂草，给它们垒了下单的窝。 之后就是野菜区，并不用自己亲手种植，意念纷动之间，一行行的蔬菜就被整齐地从空间内挪出，种植好了，她用锄头整理出整齐的地垄沟。 饶是只需要她平整地垄，这样完全过去一小时了，也只是完成了半亩地。 不行，这样好慢。李星河决定加快速度，她在大片土地中来回走动，先把空间内培育好的野菜挪到外面自动种好，得垄之后再慢慢的整理，有一些完全可以收割的，就先在空间内堆放贮存到一边。这样速度果然快了很多，又一小时过去，一大片地已经变得绿油油。 空间内的存货已经清理完毕。 正在李星河扶着锄头休息的间隙，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冲着她大喊，“姐姐！姐姐！这里以后是你家了吗？” 男孩5岁左右的样子，站在仓储中心的广场上，翘着脚对着她大喊。 “是啊，以后我就住这里了。你住在隔壁吗？” “是啊，我跟爸爸妈妈住在这里。” “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姐姐邻居好。” “你好。” 李星河轻轻出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小孩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刚刚种地的速度。 “姐姐，以后我可以去你那里玩吗？” 李星河一边挥动锄头，一边跟可爱的男娃聊天，她知道了，他的爸爸是在仓储中心打更的，妈妈一只手有残疾，在这里并没有正式的工作，只是跟着爸爸一起住在这里，莫北让他跟妈妈也吃免费的员工餐。 李星河听到这里，内心唏嘘，看着眼前可爱的小男孩，心里酸酸的，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小男孩看起来很快乐，他并不需要别人怜悯。 她此刻自嘲地笑了笑，明明自己之前过的猪狗不如，但还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李星河回工具房，取了一个尺寸最小的小锄头，院子里面已经飘散着饭菜的香味，看来妈妈已经在做饭了。 她又出来，把小锄头递给小男孩。 “姐姐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雇人，正好自己干不完这些活，你有没有兴趣帮姐干活？” “可以啊。”小男孩正无聊着，听说自己能帮上别人的忙，小胸脯都挺起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家福。”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李星河。” 小男孩认真地挥着小锄头，学着李星河的样子，把两垄地中间的肥沃土壤铲成直直的地垄。 “对了，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在这里吗？一会他们找不到你会不会着急？” “没关系，他们知道我出来玩，到了食堂放饭的时间，我就会回去了。” 李星河放心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土地间来来回回地忙碌。 小家福帮助别人真的是尽心尽力，不久时间，小朋友就自己整理了一垄地，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渗出微微的汗珠。 李星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如果累了就要休息哦，不要逞强。” “星河，来吃饭啦。”妈妈的声音远远地飘出来。 “知道了，马上就来，妈妈。”她大喊着回复。 “姐姐要吃饭了，你也快回去吃饭吧。如果想来，明天再来玩。” “好的，姐姐再见。” “家福等下。” 她拿出一张五块钱纸币，“给，这个是你刚才帮我铲地的工资。” 虽然五块钱对家福来说是一笔巨资了，而且他刚才眼睛亮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摇头拒绝了。 “我不要，星河姐姐，我刚才是帮你忙，不能收钱。” “你快拿着，我刚才没说清楚，我是雇你帮忙，不是让你白白帮忙哦。” 小男孩倔强地摇摇头，“那也不行，帮忙就是帮忙，不可以拿你的钱。姐姐我回家吃饭了，再见。” 说着他放下小锄头，一溜烟地跑了。 留下李星河在原地独自懊恼，诶，这可如何是好，给孩子累得小脸红红的，又没让孩子赚到钱！ 李星河踮起脚看了看，那个可爱的小身影已经从莫北的仓储中心的一个小侧门进去了。 她默默地把纸币收回空间，算了算了，等以后遇到他，慢慢补偿他吧。 李星河拎着两个锄头，回家，关上木门。 王芳端着菜看着从工具房回来的女儿，大红脸，头发已经被汗湿透了，打着缕粘在脖子上。 “看把我女儿累得哦，快去快去，先去冲个澡，吃饭不着急。” “好的妈妈，那你先吃别等我，我五分钟就来。”李星河赶紧回屋，拿好换洗衣服，去洗手间，冲了一个快速的澡。 出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按照她的习惯，把电视换成了新闻频道。太阳已经开始西下，阳光变成粉粉的颜色，从落地窗照射进来，映得整个客厅粉粉的。 餐厅跟客厅连在一起，餐桌上放着四道菜。 “哇，妈妈没少做啊，我们俩吃四道菜。” “乔迁新居要燎锅底嘛。” “妈妈你做的油焖大虾越来越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的。”王芳伸手拿过那盘子大虾，把剥皮之后的虾肉放到女儿的碗里。 女儿累得脸红红的，她看着就很心疼。 母女俩吃完在新家的第一顿饭，李星河起身要刷碗，被王芳拦住。 她拗不过母亲，只能拿了母亲给她洗好的新鲜杏子，上了二楼阁楼。 王芳在楼下慢慢的收拾厨房，小心翼翼地把刚刚做了饭的灶台擦得一点油星都没有，收拾好一切之后，也到了二楼，去找女儿。 “妈妈，过来一起坐。”听见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李星河说道。 王芳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李星河伸手到两个单人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挑了一个最大的杏子递给妈妈。 “妈，这杏子很甜哦。” 王芳结果杏子，咬了一口，确实很甜，口感面面的，但是水分有很充足。 “星河？” “嗯？” “你一下午，干了这么多活？怎么突然间种好了那么一大片地？”王芳站起身，从阁楼的窗户探出身去，远处大片的土地已经种好了一垄垄的青菜，有的部分垄已经铲好，远处看非常整齐，有的还没有铲好。 “而且，那些鸡是哪里来的？怎么突然有那么多的鸡鸭？” 第49章 明天开张供货 呃，李星河脑子在飞速的转，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说辞了。 “我现在干活就是很快嘛，所以才热成那个样子。还遇到了一个小孩，叫家福，他也帮我一起干来着。” “小孩？几岁啊？原来在这附件竟然还有小孩。” “嗯，五岁的小男孩，就在旁边仓储中心，他跟父母一起住在这里。锄的可认真了，我本来想给他几块钱工资，但是那个小朋友说什么都不要。” “这附近也没什么学校，跟着父母天天在这里，怎么上学的哦。” “可能等过年满6岁了就自然上学了吧。” 王芳点点头，因为关于小孩子的话题，成功岔开了她刚才的疑问。 “等以后，可以让他多来这里玩。” “是呢。” 母女两个，一边吃着杏子，一边看着夕阳下的农场。 她们这样安静的坐着，窗外的晚霞渐渐地染上更重的颜色，然后太阳彻底落了下去，母女俩起身各自回了房间。 李星河把自己扔在大床上，窗户上面的窗帘在随着夜风飘来飘去。 不远的仓储中心的灯光还亮着，淡淡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她的屋子。 慢慢地，李星河进入了睡梦中。 在真正的自己家的第一夜，不知是因为干了太多活，还是因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做梦，一夜无梦的好睡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早上，被透过纱帘的温柔阳光轻轻唤醒，她起床伸个懒腰，铺好床铺，拉来窗帘。 神清气爽地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平时习惯早起的妈妈，今天竟然没有在看电视，也没有在厨房。 她敲了敲妈妈房间的门，没有人回应。整个房子只是弥漫着米粥的香气，但是妈妈没在任何地方。 李星河想了想，走出房门，推开木门，远远看过去。 果然，妈妈的身影正在田间，她慢慢地用锄头正在一点点的整理垄沟。 “妈！我醒啦。” 王芳睡眠不多起来得很早，已经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活了，听见女儿的呼唤，她挥挥手，示意自己干完这一垄就回去。 李星河看了几眼，妈妈的动作还行，看起来没有很吃力，她略略放心，回到房子内，快速地刷牙洗脸后。 拿出鸡蛋跟午餐肉，煎了午餐肉片，然后又打了四个鸡蛋，嫩嫩的金色炒蛋，香喷喷地炒了一盘子。 配着妈妈一早就用电锅慢慢熬出来的米粥，两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饭。 看着王芳夹起最后一片午餐肉罐头，李星河开心地问，“妈妈，你今天胃口不错哦。” 最后一口热乎乎的粥下肚，王芳满足地放下碗筷，“早上出去干点活，胃口都打开了。” “是的，妈妈你现在身体真的好了很多很多。” “人是铁，饭是钢，我这几个月吃得这么好，再不好的身体都能养得壮壮的。” “是，但是今天就这样了哦。白天越来越热了，就不要出去了，愿意干的话就每天早上干一会。” 李星河让妈妈在家里好好的避暑，她换下睡裙，全副武装出门干活，准备跟农场的这些活死磕到底。 李星河先去那片养殖场，把目之所及全部的鸡蛋鸭蛋，统统收入空间，按照她的计划，明天争取可以正常给莫北供货，那么为了保持新鲜，今天就先让这些蛋呆在空间内。 这些新的蛋，再加上这几天积攒在空间内的鸡蛋，已经累积到了几千枚之多。 收好新产的蛋后，她把空间内今天刚刚成熟长大的禽类继续投放到农场里。 把空间内的‘土壤’挪到养殖场内，这些鸡跟鸭就会不停地低头叼东西吃，这些土壤内好像有鸡跟鸭永远吃不完的食物。 这样假以时日，农场很快就会有大规模的产蛋散养禽类。 而且很神奇的是，在空间内出生长大的禽类，它们聚居在一起，似乎也没有那种刺鼻的臭味。 从养殖区出来后，她再一次把菜地扩大，除了野菜类，今天她又开辟了家常蔬菜区域，有了这一片家常蔬菜，以后就可以让妈妈来体验现吃现摘的乐趣。 李星河短暂的忙碌之后，一边往回走，一边进入空间，仔细的盘算着自己在明天凌晨可以提供的货物数量。 她摘掉手套，进了屋子，妈妈的房间传来戏说乾隆电视剧的声音，看来她找到了最舒服的居家方式了，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自己最喜欢的剧。 李星河坐到沙发上，拿起座机电话，拨通悦购超市的电话。 “您好，悦购办公室。” “你好，麻烦帮我转接一下供销部丁经理。” “请问您是哪位。” “李星河。” “哦，是李小姐，您稍等。” 嘟嘟嘟，三声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李小姐，找我有什么事？让我想想，不会这么快就可以给我们供货了吧?” “你想的没错哦。” “good！李小姐你工作的效率真的很快，还好另外几家超市的销售摊位已经规划出来了，那我今天就得让他们赶紧彻底收拾出来，员工准备上岗了。” “谢谢夸奖，我跟你说一下我明天可以提供的数量。我不确定，我现在的供货数量。你应该所有连锁一起上，还是只提供其中两到三家。” 李星河仔细地讲了明天可以提供的数量货物，因为鸡蛋本身有些囤积，所以明天的蛋类量会很大，但是后天的蛋类供货量反而会有些下降，之后每天在平稳中，再稳步上升。 丁经理听着沉吟了一下，“李小姐，我的想法是，五家连锁一起上架开售。后天开始，如果货物的量没有那么大，我们可以给总店这边多提供一些，因为这边的知名度跟口碑已经打开了。之后随着你的产量越大，我们可以渐渐地逐步平衡。” 李星河当然没什么异议，“好的，您是专家听您的就好。” “好的，那我们以后就合作愉快了，李小姐。我们努力的卖，您那边努力的生产，莫总给您的上货价格绝对很有诚意，我们实现共赢。今天仓储中心那边的对接人，会联系您，跟您约定每天具体的接货时间。之后所有事情他跟您对接。” “好的，合作愉快。” 李星河挂了电话，啊啊啊！她兴奋地在沙发上蹬腿。 李星河！加油！赚大钱！疯狂赚大钱！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然后继续出去，继续干活。 苗苗不用钱，种植不用费力，空间内的品种非常的皮实，不光大量的鸡鸭聚集不会有恶臭味道，甚至各种菜好像自带了防虫基因。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把一垄垄的地锄得整齐一点。当然，如果不是强迫症，也可以完全不管。然后唯一重要的就是，保证水，保证那些青菜不被渴死。 第50章 萌娃出现 李星河认真地在田里干活，还是这种劳作比较适合她，呆在自己绿油油的农场里面，心情都好了很多。 “姐姐！” 哇，昨天那个小男孩又来了。 果然，声音刚落，一个小身影出现在远处的树下。不过这一次，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 原来，她不是左手受伤了，而是没有左手。 这么热的天，她还穿着长袖衣服，左袖子空荡荡地飘在那里。 小男孩已经跑过来，他很乖，都踩在垄沟里，没有踩到任何一株菜。 那个女人有些怯生生地站在树下，没有轻易踏足李星河的农场。 小男孩来到李星河身边，“姐姐，你果然又在干活了。” “是呀，那是谁呀？” “那是我妈，我跟她说旁边有美女姐姐来住了。她今天就跟着我来了。” 李星河点点头，她摘掉草帽，对着女人笑着挥了挥手，也许是当母亲的，送儿子来亲眼看见儿子跟谁一起玩，才放心。 那女人也抬手挥了挥回应。 “你好，要过来一起玩吗？”李星河大喊。 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摆摆手示意再见，然后转身走了。 “姐姐，妈妈说可以玩一会，中午吃饭时候回去就好，他说不让我打扰你，也不要弄坏东西，我会小心的。” 真的是好可爱，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怎么表达能力这么好，说了这样长长的一段话。 李星河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家福的头，剃得短短的头发，触感很好。 “姐姐，我的锄头呢？” “你听姐姐说，昨天姐姐本来是想雇佣你干活的，所以才给你锄头，让你做了那么多活。但是你不要工资，所以你就在这里玩就好了，不需要干活。知道吗？” “可是我喜欢帮你。” 李星河想了想，对家福招招手，“走，我带你去找个合适你的工具吧。” 一大一小两个人往家里走去，走过长廊，李星河拉起他的小手，推开门，“姐姐，你家比远远看着更漂亮。” “妈妈，家福来了。” “是嘛？来了来了。”妈妈的房间很快开了门，王芳出来，打开大门，“诶呀你就是家福啊。” “这是姐姐的妈妈，你叫王阿姨。” “叫啥阿姨嘛，来，你叫奶奶。” 家福有些懵，看了李星河一眼，李星河无奈，“那家福就叫奶奶吧。”真的是，这女人怎么还会喜欢被人往老叫。 “奶奶好。” “诶好好，真乖，来进来，我给你找点吃的。”王芳拉起家福的手把他拉进屋子里。 李星河进入旁边的工具房，巡视着满墙满架子的工具，最后找到了一个木制的小工具，木头把子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木块。如果不是住在北方农村的人，估计不能认识，这是一个农家自制酱缸的搅拌器。 她拿起来掂量掂量，很轻很好，非常合适。 拎着工具回到房间，家福正在吃水果，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来，奶奶给你泡了一杯奶粉，喝这个对身体好。” 李星河走过去，“你慢慢吃，一会拿着这里出来找姐姐就好。” “叫我奶奶，还叫你姐姐，我们俩差辈了诶。” 李星河对着妈妈调皮地耸耸肩，走了出去。 独自在田地间不久，家福就拎着自己的小木铲从房子里跑出来。 在李星河身旁，前前后后地制作他自己的垄沟。 即便是回仓储中心吃过了午饭，他也不睡午觉，又跑回来，继续拿着他的小铲子‘工作’。 太阳越来越毒，下午3点已经不适合再呆在地里劳作，“家福，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你看见那个喷头了吗？” 小家伙点点头，“不止那里有一个，那边还有，那边还有。”他用小手指点点他看见的喷头的方向。 建造农场的时候，为了以后灌溉方便，在地下埋了水管，每个区域地面上竖着一个喷头。 “妈妈！” “妈妈！” 寂静无人的农场，王芳很快就听见了女儿的喊声，她推开房门，大喊着回复，“怎么了！” “灌溉的阀门打开一下！” “好的！” 李星河兴奋地拉着家福，躲到远一点的地方，扶正家福脑袋上的宽沿草帽。 大概十秒钟的时间，“呲...呲...呲...”，喷头开始喷出水来。 不到一分钟时间，大农场的各个区域的喷头开始同时喷水，像是一个个地面上的小喷泉。 身上的粘腻闷热一下子被带走，微风带着细碎的小水珠，轻柔地刮到身上。 家福兴奋地大喊起来，在田地间跳来跳去，小手按着草帽，小心翼翼地靠近其中一个喷头，尝试着抬高自己的小脚丫，试图去冲洗自己的脚。 家福的妈妈此刻正站在远处看着玩水的两个人，她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因为是下午最热的时间段，她害怕儿子中暑，本来是想喊他回去，但是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她没有出声，远远地站在树下，看了一会，转身回去了。 仓储中心一楼小小的房间内，一张占据了房间一半的大木板床上，一个男人正光着膀子在补觉，打更的工作让他需要在夜晚时保持清醒。迷迷糊糊中听见女人独自回来的声音，“家福怎么没回来？” 女人给丈夫描述了刚才看见的情形，男人放心地翻了个身，边嘟囔着，“那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也快点睡一会吧。” 这边李星河跟家福玩了好久，身上都被淋湿了，地也彻底的浇透了，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关了灌溉阀门后，李星河带着家福回到屋子里，找了一件自己的s码的体恤，穿到家福身上松松垮垮的，但是能穿。 她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把家福的湿衣服拿到外面凉亭挂起，外面刺眼的阳光跟热风，她估计着回去休息半小时左右，这衣服就会干透了。 王芳听见家福又来了，也不在自己的房间宅着了，出来跟李星河、家福，三个人窝在大沙发上看黑猫警长，没多久电话响了起来。 李星河知道这是工作电话，因为除了超市那边，也没有别人知道这部电话的号码了。 她赶紧起身，接起电话。 “喂，你好。” “星河，我是莫北。”对方自然地喊她的名字，星河。 “莫总，有什么事吗？” “刚刚开会，丁经理跟我汇报说，明天可以供货了。” “嗯，是的。” “你的效率真高，恭喜你。希望我们以后互相扶持，生意蒸蒸日上。” 莫北这也有点过于谦虚了吧，他可是有个实体帝国，还‘相互扶持’。 “嘿嘿，好的，祝我俩生意都越做越好。” “在那里住着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需要？” 第51章 第一天出货两千多块 她倒是真的有需要的东西。 她想着带着妈妈去市内采购一番，衣服，书籍，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着可以在阁楼里看书了，但是等一等，攒积的现金已经都拿去付地皮的订金了，现在空间里只剩下一点点小毛票。 李星河内心暗暗计划着，嘴里一边回答莫北，“没什么需要的，都很好。” “那就好。” 再继续寒暄似乎有点尴尬了，“那你忙着哦，再见。” 黑猫警长又演了不到半集，电话又响了。 “喂，你好。” “你好，李老板，我是悦购仓储中心的库管，我给您送打包箱子，现在方便过去吗？” “嗯，方便的。您现在过来吧，我去大门口路边接。” 李星河起身，“家福，我要去接货，你跟我一起去吗?” "姐姐，我可以呆在这里不去吗？"小家伙问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黑猫警长。 “好的，你跟奶奶在这里，我去吧。” 李星河拿了个小拖车，沿着小路，慢慢拖着，往路边走。 还没走到的时候，路边已经停了一个货车了，两个男人，一个站在车上往下面扔纸箱，另外一个在下面摆放。 李星河走进仔细看了看，还有带蛋托的特制的泡沫箱。 “李老板？”驾驶位的门被打开，又一个男人下来了。 “嗯，我是。” “嚯，真年轻，我还以为你是李老板的女儿。我姓张，叫我小张。以后每天早上我负责跟你接货，每天五点钟准备接货。清点之后，咱们俩签字，然后每个月一结货款。” “好的。” “成，这些箱子循环利用的。明天货车送完货，会把空箱子从超市带回来，不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就会把空箱子还给您放在这里，您记得每天过来取走就行了。” “好的，知道了。” 小张说完之后，跟李星河点点头，又回到了车上，两个男人沉默地快速干完活，也上了车。 “李老板，走了。” 李星河的手还没有挥完，车子已经发动开走了。 她自然也不在意，并且非常享受跟这样性格的人们一起工作。 把地上的箱子摞一些到小车上，确定四下无人后，她一下子把剩余的所有箱子收入空间。 李星河把板车拉到鸡场的后面藏起来，这样不会影响农场的景色。 “你好。” 李星河放好板车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可以听出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了。 “家福妈妈，你好，叫我星河。” “好，我喊家福回家。” “好，家福在休息，我去喊他出来。” “谢谢。” “请问，我怎么称呼你?” “家福妈妈，这么喊我就行。”李星河怕自己叫她家福妈妈有点不礼貌，会给她生完孩子自己就不再有名字的错觉。但是看来她本人没有介意这一点，那么李星河自然尊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她。 “好，家福妈妈，你稍等一下。” 女人点点头，站在树下等待。 李星河赶紧拿了晒干的家福的衣服，回家喊家福，虽然对于黑猫警长有些恋恋不舍，但他还是一下子就起来，换上自己的衣服，跟王芳李星河道别。 李星河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小男孩拉到妈妈的手，才转身回家。 当晚李星河早早的睡觉了，她悲伤地发现，以后依然不能继续睡懒觉了。 超市要货的时候很早，她提前了一小时，凌晨四点起来，趁着天刚刚蒙蒙亮，四下无人之际，她用意念装好鸡蛋，鸭蛋，跟各种野菜。 空间之内堆了小山一样的货物，竟然有点装不下的感觉，她用空间送了一次货之后，又返回取了一次野菜。 有空间在手，真的神奇无比，这个就算有十个人也要干几小时的活计，在空间加持下，李星河一个人半小时就做完了。 她发现，自己起来得有点早了。就这样靠在路边，看管自己的货物，等待小张接货。 天色越来越亮，终于等来了货车，不是昨天送箱子的那一辆，这辆更大更整洁。 检查，清点，随机抽取称量重量，搬运，登记。 小张跟他的工人们如昨天一样，效率高又话少。 他拿出收据本子，拿下来夹在耳朵上面的圆珠笔，用车身垫着本子，刷刷刷写了几行字。 然后递给李星河，“李老板，鸡蛋76箱，鸭蛋23箱子，蔬菜价格一致，我不分着罗列了，统一记为80箱。蛋类一共99箱，收货价18一箱，一共1782块，蔬菜收货价格7块一箱，一共560块，今天合计2342块，我已经签好字了，没有问题你在供货商那边签字。” 李星河点点头，直接写上自己名字。 “粉联给你，月底跟会计对账。”小张撕下粉色的那联，递给李星河，然后挥挥手，拉着高大货车门边的扶手，爬上了车，车很快开走了。 李星河空间内的现金，大头都拿去交了地皮订金，所以她现在对于现金回流，有着极度的渴望。 一天收入2000多，李星河很是满意，明天的出货量会比今天小一些，但是1000以上也是很轻松的。她掰手指，还好，这个月离月底只有不到10天了，10天后就可以拿到本月的货款了。 未来的几天，李星河就跟妈妈在这里开启了这种闲适的生活。 家福当然还总是来玩，李星河发现很多事情其实都可以用空间来解决，甚至于拔草这种事情，一走一过目之所及的草，都可以一瞬间收入空间，之后统统当做加餐喂给鸡跟鸭子。 “家福，尝尝这个。冰镇麦乳精，知道吗？我最近的新宠。” 她自己倒了一杯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家福。 家福却没有接过去，“我不要，姐姐。” “怎么了你？你不是最爱喝我冲的麦乳精？还是你想要热的？” “妈妈说，吃零食是要花钱的，妈妈跟爸爸说要我拿钱来给你，但是需要等月底爸爸开了工资，我们才能有钱。” 李星河了然，看来是小家伙回家跟爸爸妈妈学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父母觉得过意不去了。 见李星河没说话，家福有点慌，“姐姐，是真的，爸爸的工资少，妈妈这个月又去市区医院检查胳膊了，钱都花完了，真的月底就会给你。” 她笑着蹲下来，摸了摸他圆圆的小脑袋。 第52章 聘用萌娃的残疾人妈妈 “家福，姐姐给你吃的，你不需要花钱的，因为我们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相互分享零食，不是很正常吗？” “姐姐也说是相互分享，但是一直都是你给我吃的，我都没给你吃的。” “那你不是帮我干了很多活吗？如果没有你，姐姐都会被累生病了。” 家福觉得姐姐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爸爸妈妈说的话，肯定也没错吧？ 所以他皱起小眉头，陷入了沉思。 “爸爸妈妈可能是出于成年人的思维方式，所以觉得需要给我钱。但是我们俩的友谊，不是拿钱来衡量的，我们是互相帮助，我给你分享点零食，你帮我干活，这样很公平。如果爸爸妈妈再说起，你就这么跟他们讲，好吗？” “嗯，好吧。”家福认真地点点头。 “给，我们俩干杯吧。”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杯子，轻轻地碰撞到了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干了，你随意。”李星河咕嘟咕嘟干掉了一整杯冰爽的麦乳精。 “家福，你每次少喝点，小朋友的肠胃不能喝那么多凉的哦。” 小男孩乖乖地坐回沙发上，“家福，妈妈平时忙吗？” “不啊，陪我玩，喊我吃饭。” “家福知不知道，妈妈想不想找个工作啊。” 小男孩歪着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有，但是妈妈说害怕自己少一只手，找不到，爸爸也说暂时先这样，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再说。” 李星河点点头，当天晚饭之前，隐隐地听见了家福妈妈的喊声。 “姐姐，妈妈喊我回家吃饭了，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这一次，李星河拉着家福的手，一起走出房子。 远远的家福妈妈还是站在老地方，等待着儿子跟她一起回去吃饭。 今天李星河没有目送小朋友，而是拉着他的手，一起往那边走去。 “妈妈。”还差十几米的时候，家福放开李星河的手，飞扑到妈妈的怀里。 一起玩了几天了，李星河已经跟家福非常地熟悉，但是跟家福的妈妈，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 她还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温温柔柔的，不知为何，缺失一只手，并没有影响她的美感，就像是维纳斯。 “家福妈妈，以前都是隔着很远见面，今天终于真实地见到了，你长得真好看。”李星河由衷地夸奖。 以前也经常有人夸自己长得俊，但是自从出事故以来，自然也没有听人这么说过了。 所以她下意识的藏了藏那个空着的衣袖，对着李星河温柔地笑笑。 “家福跟我们呆着腻味了，见你搬来了，就总是要往你那边跑，我跟他爸不让去，但是总也管不住，打扰你了。” “我喜欢家福，有他在我也开心不少。不然总是为农场的活烦心，每天也很累。” 家福妈妈听了，眼神穿过那排茂密的树木，看了看后面的地，“是呢，你这片地很大，我接家福的时候每一次都会很惊讶，这些天你几乎都种满了，真的是需要没日没夜地干。” “嗯，所以我想找个人在农场帮忙，但是我刚来不久，谁也不认识，不知道你有没有推荐。” 家福妈妈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啊星河，我跟家福也来这里不是很久，每天也就是呆在仓储中心，再远一点的地方也没去过了，所以帮不了你。” “哦。”李星河略作失望地点点头，“那，家福妈妈，你有没有想来工作啊？” “啊！”家福妈妈一向温温柔柔的脸孔上，第一次出现其他的情绪。“我吗？” “对啊，就是你啊。” 家福妈妈下意识地扫了扫自己左衣袖，李星河不在意，继续说道，“你不在莫北的仓库上班，还住得这么近，你来上班的时候，家福也可以一起来玩，这不是正合适吗?” “可是，星河，谁雇人不希望雇一个勤劳能干的呢。你看我这个情况。”她苦涩地笑笑。 “嗨，农场的活，又不是一天必须干完的，你可以慢慢做，我这里没什么急活的。” 家福妈妈听了这话，内心雀跃了起来。 “我就是害怕，我干活慢耽误雇主的进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试试的。” 李星河笑了，“那就太谢谢你了，家福妈妈，你真的帮了我大忙了。我这农场，之前是特意锄过草的，但是总是有小草时不时零星的冒出来，我需要有个人帮我拔草，然后扔进鸡场里面喂鸡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家福妈妈瞪大了眼睛。 “是的，就这么简单。你别看简单哦，这活很浪费人时间的，我自己一个人还有很多别的事做。” “好好好，星河，这个工作我做。” “你还没问我多少工资。”李星河笑了。 家福妈妈倒是真的没想到这里，本来自己天天也就是呆着，吃饭的话莫北让他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在食堂吃，所以连饭都不需要她做的。这样的话，能找个这么近的地方上班，对方又不在意她是个残疾人，就算是每个月只赚几十块那也可以的啊。 她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腼腆地笑了。 李星河开口，“家福妈妈，你还是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总是家福妈妈、家福妈妈的，我还是想认识你本人，你自己。” 对方眼睛里的光亮了一下，“我叫林晓华，结婚之前在娘家大家都叫我小名，小花。星河，那你就叫我小花吧。” “好的，小花姐。”她顿了一下，“哦，我今天20岁，可以叫你姐姐吧？” “当然，我今年26了。” “好的，小花姐。我这农场一共60亩地，种植了青菜的现在有一半左右。你每周清理一次杂草拿去喂鸡就好，换算下来，每天大概4亩左右，草长的不多，零星的，所以应该不累的。” 小花点点头，肉眼所见的农场的得上很干净，这活确实很好干。 “那这样，一个月给你200块，然后像坐办公室的人一样，每周你可以选1天半的时间来休息。哪天的话你自己选就行，可以吗？” 小花的眼睛都瞪大了，用力点头，“可以的！”她老公给预购超市打工，一个月也才300多点，现在她突然就找到了工作，可以跟儿子在一起，也不累，还能有200块，真的好幸运。 “那，小花姐，你需要回家跟爱人商量一下吗？” “好的，那我回家跟他说一声。” “行，如果你们俩决定了，可以的话，那你明天就跟家福一起过来就好啦。” 李星河蹲下身，摸了摸家福的头，“嘿嘿，有可能我跟你妈妈要成为同事了哦，高兴不？” 家福点点头，“高兴，星河姐姐。” “快跟妈妈回去吧，明天还要过来玩。” 看着母子俩牵着手一蹦一跳的走远，他俩的背影都能看出高兴，李星河也满足的笑笑，转身回家。 第53章 月底结货款 第二日，吃过早饭，她照旧拿着锄头去整理‘地容地貌’，刚开始干活没几分钟。耳边就传来家福开心的声音，“姐姐！我跟妈妈一起来啦！” 抬头，果然，家福在地垄间开开心心地奔过来，身后十几米跟着自己的妈妈。 “星河，我跟我家那个说完了，今天开始来上班了。” “太好啦！”李星河由衷的高兴，她真诚的笑脸让也小花彻底放心了，卸下了心防。 “走，我先带着你参观一下。” 凌霄跟月季的藤蔓，现在已经爬满了架子，凉亭，与木墙。 花骨头已经开始长出，零星的已经开始盛放。小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农场的花墙，李星河献宝似的，“再过几天，都开了，肯定会美不胜收。” 李星河带着小花去跟妈妈打了招呼之后，来到工具房，她去墙上把自己戴着很习惯的两顶草帽摘下来，放在另一边，“剩下这些草帽，你每天早上来的时候，可以随意挑，这些工具也是，你看这个簸箕，竹子编的很轻快，适合放拔下来的草。” 小花姐一边看一边点头，“你这里的工具好齐全啊，而且归置得井井有条。”她上前选了一个草帽、一副手套、拿起那个簸箕。 “那我就开始上班了哦，老板。” “小花姐，你还是叫我星河。” “好的星河。” “妈妈，那我可以去找奶奶玩吗？” “你自己在外面玩，不要打扰奶奶。” “没关系，我喜欢他，才不打扰我。”王芳突然出现，适时地接走了家福。 李星河无奈地笑了下，“这么大的地方，平时只有我跟我妈，她有些孤独，幸亏遇到了家福。所以你放心，不会打扰到她，她这几天是这个农场最高兴的人。” 小花听了，依旧是温温柔柔地笑了，李星河发现，她的表情总是温温柔柔，但是离近些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她的各种情绪，是一个用眼神说话的破碎美人儿。 李星河在心里暗暗总结道。 “小花姐，那我去忙了哦。” “好的，我也去了。” 两个带着草帽的女人，各自在农场的一隅，默默地干着活。 以后如果再扩大开荒的话，就要找犁地拖拉机来，直接翻成最整齐的地垄！强迫症李星河一边恨恨地铲地，一边在心里发誓。 她下巴垫在锄头的把头上，看着远处时不时低身拔草的小花姐，她好认真，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在田地间来回穿梭，时不时地单手托着一簸箕拔下来的草，跑去鸡场那边倒掉。 “妈妈，姐姐，我跟奶奶来给你们送冰饮啦。” 王芳跟家福，用托盘端着四个玻璃瓶的老汽水，站在凉亭下。 “小花姐，走吧，去那边休息下。” 四个人在凉亭里坐下，纳凉的同时用老汽水干杯。 中午的那顿饭，家福跟妈妈也开始在农场吃了，本来家福的妈妈要带着儿子一样的回莫北的仓储中心去吃员工食堂的，但是王芳极力反对。 “我们这里也可以有员工餐啊，四个人一起吃饭热闹嘛，地里那么多东西，多你们两个人而已。”王芳说着看了一眼李星河，“对吧女儿？” 李星河自然是不反对，“妈，那以后就得辛苦你了哦，我们四个人的午饭，就得靠你了。” 王芳高兴，她最近看的教做饭的电视节目，正好也有了用武之地了。 日子这样平淡美好的又过了几天。 地里已经没有什么她的活了，这些日子，垄沟总算是都被她铲得平平整整，杂草之类的也被家福的妈妈整理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欣欣向荣，早上早点起，用空间收了野菜之后，她再用空间种上一部分。然后剩下一些苗就放在纸箱里。 等着早饭过后，家福的妈妈来上班之后，两个人再有说有笑地种上纸箱里的菜苗，轻松又不会惹人怀疑。 终于，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天。 早上，小张接了货，当着李星河的面，盘点，随机称重完毕后，写了单子，两个人轮流签字。 照常是撕掉粉色那联递给李星河，“李老板，今天是月末了，你上午别忘了去那边会计办公室，核单子结钱。” “好的，知道了谢谢。”李星河其实一直也没有忘记，她掰着手指头等着这一天呢。 小张接货走了之后，天色刚开始蒙蒙亮，距离那边会计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啊，真是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小时啊。”李星河感叹。 好不容易忍到了吃完早饭，李星河换上一身红色的修身长裙，背上那个万年不变的挎包，“妈，我去一趟仓储中心那边结货款。” “好好好，快去吧，我看你猴急了一早上了。” “嘿，因为我爱小钱钱！我走了！” 木墙上面的藤本月季已经盛开，大红色的花朵繁繁复复，与她的红色连衣裙相映，仿似人间仙境。 她一路脚步轻快地来到仓储中心，正好赶上小花跟家福出门。 “咦？姐姐，你怎么来了？”还是家福先问。 “姐姐来办事。” “哦，知道了。那我跟妈妈先去农场了。” “好的，家福大宝。”她问旁边的温柔女子，“小花姐，会计办公室具体怎么走？”这个中心占地面积太大了，又有很多门，第一次来这里的李星河有点懵。 “那边，往西走，西1门进去右手边就是，有牌子的。” “好的，谢谢姐。” 她按照家福妈妈的指引，很容易就找到了会计办公室，可能是因为是会计跟出纳的办公室，所以即便是这么热的天，门依然是关着的，好在门上还有带栏杆的通风口。 李星河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声，“请进。” 她推门进入，原来里面竟然这么大，有大概十个人之多，在这里面办公。 “您好，您是？” “您好，我来结一下货款。”李星河说着递上这十来天积攒的粉联收据。 离门最近的那个人结果收据看了一眼，“哦，这个月新签的旁边农场的嘛，你就是那个美少女老板吧？” “啊？呵呵，可能说的是我吧。”李星河尴尬一笑。 第54章 第一桶金到手 那人对着窗边位置喊了一下，“白姐，杨乐朋友来了。”然后把收据还给李星河，“你去找她就行。”她指了指里面的座位。 “好，谢谢。” 里面被叫白姐的女人，笑着对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伸手接过李星河的收据，指了指办公桌旁边的凳子，“妹子你先坐，我核对一下。” “好，谢谢。” 她起身从一侧的文件柜子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翻了翻，超出一摞绿色的收据，然后一张张地跟李星河的粉色收据核对。 之后啪啪的按着计算器，“妹子，我算是这个数字，你再自己算一次？” “不用了，我在家里算也是这个数，一样的。”李星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好。”她把两摞票据钉在一起，在上面写上，‘已兑付’。 然后又开了一个收据，站起身，“跟我来。” 李星河跟着她来到另外一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里面的人出来给打开门，“姐，领款了。”“嗯，进来。”这里只有两个人，年纪都比较大。 其中一个人接过收据看了一眼，然后拿出钥匙，用手信手拈来地取出一摞，放在点钞机上一过，点钞机红字显示192。 “好家伙，姐你还是那么准。” “哈哈，无他，唯手熟尔。” 李星河在旁边看了，也是在心中暗暗叫好，好准的手。 女人又放在点钞机里，刷刷过了两次，三次显示同样的结果，之后又取了三张10元的纸币，“一共1万玖仟贰百叁拾元。” “好的，谢谢啦，姐。” 她带着李星河从那个单独办公室出来，没有忘记帮忙把门彻底关好。 把钱装在准备好的牛皮纸袋里，递给李星河，“给，我跟杨乐很熟，刚好我也是负责超市生鲜这块进出货结账的。你以后每个月来，直接找我就行，你也叫我白姐就好。” “好的，谢谢白姐。” “不客气，年轻有为哦，这么年轻就这么大的生意，加油啊，未来的富婆。” 李星河被夸得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回答，白姐拍拍她的肩膀，“那我不送你了，月底我有点忙。” “好的，白姐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下个月见，拜拜。” 李星河手里拿着沉甸甸的信封，雀跃地往回跑。 一溜小跑地跑回自己的农场，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梳妆台前，把信封里的钱倒出来，摊开在桌面上。 啊，大额纸钞的味道，真的好棒，她摩挲着这一堆崭新的大额纸钞，陶醉了一会。然后拿出六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并那3张10元的零钱。 剩下的所有钱，都妥善地收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在哪？” “我在厨房。”王芳回应的声音传来。 李星河跑到厨房，妈妈正在这里熬制着荤油，已经出锅了一小盆油脂渣，她走过去，拈起一块放进嘴里，被烫着直哈气，“你说说，一个不注意你就扔嘴里了，刚出锅的！小心烫啊！馋丫头。” “斯哈，但是，斯哈，很香啊。”终于温度有所下降，她胡乱嚼几下之后，囫囵咽下去。 厨房窗外的木墙上，月季花似乎开得比前院的还好，“妈，厨房外面这花开得好漂亮。” “是的，在这里做饭心情真好，我现在恨不得每天泡在这里。” “对了，给你。”她拿出五百二十块，递给妈妈。 “这么多钱？给我这么多钱干嘛？”王芳继续熬着荤油，没有接过去，“你自己攒着吧，这农场，这房子，这家里的一切，都等你赚够钱去还贷款呢，我可不要钱。” “妈，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女儿？这些当然是计划之外的多余的了，给你自己留着，以后自己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以后每个月都给你。” “还每个月都给我？我也是你雇的啊？” 李星河一听，眼珠子一转，“诶？这样也行，就当我雇妈妈给我的农场做饭吧，一天三顿。暂时每个月工资五百，等我还完贷款，就每个月工资两千。” 王芳被女儿逗得噗呲一乐，“真是笑死了，我当妈的做点饭，我还得跟女儿要工资了？你可小点声吧，一会被家福听见了，连家福都要笑话我了。” “现在不光我吃了，小花姐跟家福也吃啊，所以妈妈，你现在做饭不光是给你最爱的女儿吃，你做的还是员工餐哦。员工餐厨师当然是要拿工资了。” 王芳笑得都出声了，“我说不过你，但是五百也太多了吧！” 李星河不由分说，把钱直接塞进围裙兜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掉了，一边走一边喊道，“妈，给你放那里了哦，记得收好。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我走啦。” 李星河上午没有去干活，她到工具房拿了剪子，然后出门，房子周围木墙上的月季花，她垂涎已久，挑着最新鲜好看的花朵剪下来，剪了满满的一大怀抱，抱进屋子里餐桌上放好。 又去工具房里找了准备好的花瓶，盛了清水，放到餐桌上。 红衣少女，在餐桌边，一支一支地小心修剪，很快插满了一瓶，放在餐桌上好看得紧。 她站起来，走远几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王芳端了菜出来，“哇，这么一大瓶，真好看。” 李星河听见妈妈夸奖自己的作品，得意地笑了。 “去喊他们娘俩吃饭了。今天饭有点早了，早做完就早吃，不然凉了。” “好的。” 她把剩下的一半鲜红月季，用麻绳扎成大大的一束花。收拾了桌子上的叶子等垃圾，然后跑出去去农场田地里面喊人吃饭。 她沿着小路，走走看看，终于找到他们娘俩在哪里了，蹲着的两个人，被芸豆架子一挡，真的很难找。 “小花姐，家福，吃饭啦。” “嗯，你先去吃吧星河，我这还有大半箱，种完就去了。” 李星河心里暗叫糟糕，平时都是她跟小花姐两个人种的，今天上午她去领钱，太兴奋了。因为一部分空间转念间就种好了，这些是特意留的掩人耳目的苗，所以她就忘了这事了。 看着帮忙用钎子在地上打孔种菜的小家福，累得红扑扑的小脸，李星河心疼极了，赶紧蹲下来，抢过那大半箱子苗，边种边说。“小花姐，你就留一半给我种嘛。再说这个下午再种也行，也不着急。” “那怎么行，这些活又不多，这有啥子嘛。” 说完又想来抢那苗，李星河护在身后，“你别管了，你带着家福先进去洗手休息下准备吃饭，这一点我十分钟就完事了，快去快去。” 第55章 莫北的邀约 家福妈妈拗不过李星河，只得拉起家福，“好吧，我们听星河姐姐的吧，去洗手，走啦。” 等两个人走进木门后，李星河一挥手，那点苗一下子就被收入空间，然后下一瞬间，又直接从空间内出来，自动种植完毕了。 她在附近转了转，拖延一点时间。 不得不说，家福的妈妈干活真的很细致，就算是小小的杂草，都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 野草被连根拔起之后，就等于失去了繁殖力，这样这片土地，以后每年的草就会越来越少。 前期出力多，后期就享福了。 李星河很满意可以雇到家福的妈妈，很多细致的事情，不用她这个雇主说，她就会主动做到。 比如鸡场鸭场，她会把一部分草留着晒干，垒到鸡鸭习惯产蛋的地方。 李星河觉得，随着家福妈妈的到来，连这些鸡啊鸭啊都享福了。 她想着，回屋子要多给小花姐一百块，虽然说是按照现在的平均工资，她给的已经不低了。 但是看着眼前，干净整齐的农场，她净利润快两万，只给小花姐一百块，她说服不了自己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往回走。回到屋子里，小花姐正在帮妈妈端菜，家福正在摆弄那些个鲜花，她先回屋子里面拿了钱。 出来之后，家福还在摆弄着月季花，“家福，这些花好不好看？” “好看。” “是送给妈妈的哦，等一下下班，你记得帮妈妈抱回家。” “好诶。” 家福的妈妈正好从厨房里听见了，笑着说，“谢了，星河，我这两天真的是特别喜欢这些花，怎么看都看不够，等我拿回去，我也放在桌子上。”农场除了蛋多，菜多，剩下就是花朵了，所以她也不拒绝，接受了李星河的好意。 李星河洗好手，做到餐桌上，其他三个人也坐下来。 刚刚炼荤油的油脂渣也被端上来了，旁边放着两碟子，一个碟子放着白糖，另外一个碟子放着辣椒面，另外还有一个农场现摘的茄子、土豆、圆椒，做得特别下饭的地三鲜。 李星河先拿出准备好的兜里的钱，先把那十块钱纸币双手递给家福，“家福小朋友，谢谢你这十天在农场帮忙星河姐姐干活哦，而且你今天还种了菜，对不对？这是你的工资哦，谢谢你。” 家福看了眼妈妈，在妈妈的示意下，才接过钱，“谢谢星河姐姐。” “不客气，这是你通过劳动得的。” 接着李星河拿出那二百块，给家福的妈妈，“小花姐，月底了，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星河，怎么这么多？这个月我才工作十天。” “可是你工作得很好，让我省心不少，这几天农场生意不错，这是给你的分红。” “可是讲好多少就是多少的。” 她知道，小花姐肯定是拒绝的，她就直接把钱塞到家福的裤兜里，“我塞家福裤兜里，快吃饭吧，小花姐，你不要心疼资本家哦。” 王芳也在一边说，“对，给你多少你就拿着。快吃饭吧。” 家福的妈妈还想再拒绝，但是想着自己刚刚出事的身体，家里还有老人要养，想了想，也就没说话，只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星河，那你看农场还有什么活，我下个月都给你做了。” “没啥活，你放心，就现在这些干好了，我就很感谢了。” 李星河给家福的妈妈夹了一个油脂渣，"小花姐，你试试这个沾糖，我第一次吃甜口的，好神奇的味道，不难吃。" “是啊，妈妈，你快尝尝这个。” 家福跟李星河两个人，像是小孩子比赛一样，你一个我一个地抢着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午饭之后，李星河就拿起那束月季递给家福，给他跟妈妈放了假。 本来想着下午多干活的家福妈妈，这一下又放假了，更不好意思了。 “诶呀，小花姐快走吧，下午放假是让你好好休息下，明天一天农场就交给你了。我要带妈妈去市区逛逛。” “家福，帮妈妈抱着花。”“对，拿着这里，小心不要被刺扎到哦。” 看着母子两人走了，李星河回到房间，换上舒服的家居服，去冲了澡。 她正享受着冲凉的凉爽，还有一次性赚到第一桶金的快乐，就听见妈妈在外面喊，“星河！星河！有你的电话。” 她听不清，关掉了花洒。 “怎么了？妈妈？” “找你的电话！” “妈妈帮我问一下是谁。” “姓莫的，是男的。” “那妈妈麻烦帮我告诉他，我忙完给他回电话。” “好。” 王芳回到客厅重新拿起电话，“喂，男娃娃。” “嗯，阿姨。” “她说等一会给你回电话。” “好的，辛苦阿姨，谢谢阿姨。” 挂了电话之后，王芳嘟囔，现在这新一代的城里年轻人哦，一个比一个的有礼貌。 而电话对面的莫北也放松下来，刚才李星河的妈妈接电话的瞬间，他的腰板都坐直了。 洗好澡出来的李星河边擦头发，边走到电话旁边。 拨通莫北的电话，上次打了需要转接的电话之后，莫北告诉她，以后有事都可以随时打他的手机号码。 “喂。” “喂，你找我？” “嗯，今天结账了吗？” “嗯，上午去结了。” “好，那就好，这几天怎么样，结了多少。” “你怎么不问你员工啊。” “月底他们很忙，他们都弄完，再到杨乐那边审核检查，最后报表到我手里，最快也是后天了。” “哦，结了一万九千多。” “挺好的，不错。那说明我的超市这一个项目也赚了不少。” “莫总满意就好。” “大笔现金进账了，明天没什么计划吗?”莫北想了想，还是主动问道。 “当然有，我就等着这一天了，明天带妈妈进城，去逛一天，我带她来云停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好好带她逛逛了。” “那你怎么不打给我？” “啊？我打你给你干嘛？请假吗？”李星河想了想，她去逛街，肯定不需要跟莫北请假吧？ “不，我意思是，你不需要车跟司机吗？你自己带着阿姨，如果买很多东西的话，更不方便了吧。” 这倒也是，但是跟莫北一起逛？这有点，不方便吧？ 第56章 莫北讨王芳的欢心 “莫总跟我们一起逛街？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呢？我不是你们在云停的朋友吗？下个月我妈生日，我也不知道给她买什么，正好顺便让阿姨给我参谋参谋。” 莫北等了一下，见对方不说话。 “李星河，阿姨本来身体不太好，你跟她在农场那边等车要等多久，然后到了市里，你给阿姨买衣服，怎么可能拿得动，你要让阿姨跟你一起拎着重物逛街吗？” 诶，也对。李星河眼珠子转了转，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那你明天有时间？超市月初不忙？” “我什么时候都不忙。” “好吧，那你等一下。”李星河把电话话筒按在肩膀上，然后扯着嗓子喊，“妈妈！明天逛街有个朋友要跟我们一起逛，可以吗？” 房子里传来王芳的声音，“我都可以啊，你们决定就好了。” 李星河重新拿起话筒，“好吧，那明天我们一起吧，那就麻烦你了，莫总。” “好，明天早上9点，农场门口接你们。” 李星河挂了电话，回身，“啊啊啊！”她吓了一大跳，“妈妈！你站这么近干什么！吓死我了！” 王芳直盯盯地看着李星河，“嘿嘿，告诉妈妈，在云停什么时候又有个姓莫的朋友啊？我只知道杨辰，还有那个王志新。” “妈！想不到原来你这么八卦！杨辰就算了，那个王志新算什么我朋友啊？” “无所谓，所以这个姓莫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 “莫北，超市的老板，这块地皮就是他卖给我的。” “杨辰说的那个，云停前几名的富豪？” “嗯，是那个。” 王芳听了李星河的回答，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才她心里有些担心，但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人虽然是群居动物，但确是按照阶级群居的。女儿现在虽然事业上有了成就，但是毕竟家里的出身拖累着她，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星河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的吧，王芳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家福跟着妈妈如常的早饭过后来上班了。家福手里拿了两盒大大泡泡卷，其中一个递给李星河，“姐姐，这是昨晚我用我的工资买的，分享给你。” “哇，谢谢你家福。” “不客气，另外那个我要拿去给奶奶了。”小家伙说着就往厨房跑去。 “小花姐，我早上起得比较早，其他的我都种完了，这两箱就留给你喽。” “好的没问题。” “小花啊，阿姨在电饭锅里面，放了饭跟菜，一直开着保温呢，你中午跟家福两个人，直接去盛着吃就好。” 王芳想得很周到，母子俩今天要在农场守家，家福的妈妈又不方便切菜做菜，所以她都提前给准备好饭跟菜，放在锅里温着。 一早上忙忙乎乎的很快就过了八点半了，莫北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李星河赶紧让妈妈去换衣服，自己也换了上最近总穿的那件红色连衣裙。 从空间内取出一小叠纸币，小心翼翼地装进那个祖传挎包内。 母女俩提早了一些出门，李星河拉着王芳的手，慢慢地往路边走去。 果然离路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皇冠车行驶过来，稳稳地停靠在了路旁。 母女俩快走到路口的时候，莫北从车上下来。看似乖顺地站在车边。 “阿姨好，叫我莫北。” “嗯，你好，小伙子。” 莫北说话的同时，把后排座位的车门拉开，用手扶着车框，李星河小心地扶着王芳坐到车里。 李星河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自己也坐到后排，那样莫北也太像司机了。 所以她还是坐到了副驾驶。 “你们吃早饭了吗?” “吃了，你不会又没吃吧？” “没有，我也吃了。”莫北看了后视镜一眼，“对了，阿姨，谢谢你上次给我带的包子，您包的大肉包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 王芳笑着说，“哈哈，真的吗？你喜欢吃就好，以后再想吃的时候，你就打家里的电话，阿姨多包一点，你来取。” “好的，那到时候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阿姨。” 李星河默默的腹诽，没想到这个有钱人还挺会招长辈喜欢，这开始拿捏住我妈了，我妈最开心的事就是别人喜欢吃她做的东西，最近以为小花姐跟家福喜欢，那中午的员工餐都快做得起飞了。 “星河，先去综合市场？” “对，趁着我妈体力还行，先把衣服、包包、鞋子之类的买好。对了，阿姨的生日礼物去哪里买？不然我们先去给阿姨看礼物吧。” “也在综合市场买就好。一会给阿姨逛的时候，顺便就给我妈买了。”其实莫北给妈妈的生日礼物，一件华伦天奴的经典款连衣裙，早就找还在国外的同学，帮忙买好了邮寄回来。 “嗯？综合市场那边适合吗？” “可以的，现在云停还没有高端的购物商场，唯一能去的综合市场那里，也是有几家能淘到好东西的。” “好的，那就行。” “你的高端商场还多久可以开业？顺利吗？” “一切都蛮顺利的，不出意外的话，还要三个月左右。” 两个人聊着天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闹市区。 因着明显增多的红绿灯，车子开始时不时地停下，启动。 莫北微微转头，“阿姨，会不会有点晕。” 王芳第一次坐这种密闭性很好的高级轿车，上次搬家坐出租车倒没什么感觉。 她确实有些许的不舒服，“是有一点，但是还好。” 莫北把后排窗户按下，拿出一盒薄荷糖片，递给李星河，“你给阿姨拿一片含着，会好很多。” 口感冰爽的薄荷片含在嘴里，车窗也开着通着风，王芳一下子感觉好多了。 “你这孩子，真的很细心。很好见男的这么心细了。”人在难受的时候，对给自己帮助的人会自然地产生好感，王芳对莫北阶级不同的身份，那份微微的芥蒂一下子就不存在了。 车子到综合市场，这里是云停暂时no.1的商场，这个皇冠，将在三个月之后，被莫北的商场给取代。 这里不远处，就是批发市场，李星河之前来过这里批发塑料袋。 综合市场已经营业很久，这里的硬件设施已经不新，而且也开始褪流行。 但是可以买到各种价位的衣服，包包，鞋子。 三个人直接来到质量比较好，价位也相对来说高一点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