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颗微糖少女心吧！》


 Chapter.1-1

    【独家－－欧阳恬恬与钟泽青惊爆分手！原因竟是他！】

    【惊！欧阳恬恬撤下所有与钟泽青的照片，帐号疑是被盗？】

    【分手疑云烧及合约关係，欧阳恬恬经纪人出面解释：两人相亲相爱。】

    一早，影视头条浩浩荡荡地掛在新闻版面上，全都是有关欧阳恬恬与钟泽青两位的感情关係。

    这对佳偶，是因拍摄当红偶像剧而感情升温，并且进一步成为情侣。

    当初公开恋情使全天下的少男少女都失恋，现而死寂復燃，大多数重现先前不看好的态度，然也是有支持者难受遍地的。

    这不包含现在正吃着洋芋片沾沾自喜的石牧棠。

    总算等到钟泽青分手的消息，这对喜欢钟泽青的石牧棠而言，简直是喜从天降的美事。

    想当然，她那八卦无聊的闺蜜也是第一时间就看见这震惊娱乐圈的大事。

    「棠棠，你的大好时光来了！守着这么久的头号粉丝，可以争取正宫位子了！」

    石牧棠娇羞，却保持战战兢兢的态度，「柚子你说我这样能吸引到他吗？」

    曹瑾莠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愉悦，「不用管那些！总之你近期多接触他就好！」

    「你是说像以前一样参加他的活动吗？还是要多购入他的专辑啊？」

    「对！你一定要让钟泽青的目光有注意到你，混点眼熟准没错的。」对于常倒追男生的曹瑾莠来说，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可是……我担任头号粉丝会长一段时间了，他感觉也没多在意我……」不知不觉有点失落。

    「那你就做点别的！就是要让他觉得你和那些肤浅的粉丝不一样。」

    做点别的吗？石牧棠静下心思考了一番，但还是没能找出答案，她想她真是无可救药了－－才会把精力都放在这遥不可及的梦想里面。

    抬头望了眼被掛在墙面上的照片，那是她和钟泽青的合照，严格来说是「合成照片」。

    两人的色差明显、连去除背景也没完整，却是她一直盼望的生日礼物，还真应该感谢曹瑾莠那不成材的製图功力。

    翌日，石牧棠顶着两团黑眼圈上课，惹得曹瑾莠一阵嘲笑。

    「没办法，我就睡不好。」石牧棠叹气，「我连计策都没想法呢。」

    「有做梦吗？」清醒的时候没有方法，睡着也许就能有特别的主意也说不定呢。

    「没有，就是钟泽青的名字都没梦到。」再次哀叹，这是痛苦的折磨。

    石牧棠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初吻及初恋都还保有的那种。

    对于要追求异性，还是高攀不起的艺人身分，这梦想仅仅是想像也遥不可及。

    这道理简单又清楚明瞭，石牧棠还是明白的，可惜她有一腔热血，看在她自尊心尚未因恋爱而伤透前，她认为她有资本尝试看看。

    曹瑾莠呵呵一笑，小手撑在下巴上，故作思索，「真悲惨，要不我来替你想个策略如何？」

    「好好好，当然好！」天知道她等这句话多久了！

    看石牧棠满脸期盼的神色，曹瑾莠忽地想吊人胃口，冷不防丢出一句：「上课了，等等再来讨论吧。」

    直接转过身，用一颗后脑面对石牧棠，画下这话题的句点。

    可是却让石牧棠内心闪过无数的脏话。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时间，石牧棠迅速起身，难得没睡觉，结果却看见某人睡得白眼翻翻，看来去找周公已有一阵了。

    不甘示弱的石牧棠，硬是鼓起勇气去扰人美梦，只可惜对方是一个嗜睡达人，她想到的方法都没能成功。

    真是无可救药了。

 Chapter.1-2

    只得到外头散散心，看有没有新的啟发能接近男神。

    于是石牧棠拿出手机，开始翻起社群软体，瀏览钟泽青的最新动态。

    【新专辑倒数三天，拭目以待。】配图一张刚从健身房运动回来的流汗照，香嫩又可口。

    她忍不住点了一颗爱心，又往上滑，看钟泽青的限时，惊觉他几分鐘前发表声明，是有关他和欧阳恬恬分手一事。

    【勿扰。】全黑背景配白字，明显心情不佳。

    下一张则是钟泽青转贴他与欧阳恬恬被粉丝画上丑陋鬼脸的合照，但丑的仅有欧阳恬恬一人，而钟泽青还附上一张笑脸图案和一个大拇哥讚。

    「……原来真的分开了。」她喃喃道，如释重负。

    再翻先前的贴文，全被钟泽青给删除，一乾二净，就像从没存在过那样。

    石牧棠实在好奇欧阳恬恬是否有回应此事，结果对方却是将帐号直接关闭，任谁也无法轻易窥探。

    失落极了，怎么没有隔空喊话，蛮想看他们究竟为何分手的。

    「笨棠，你怎么在这里？」一声呼喊，石牧棠顺着声源看去，落入眼帘的是潘聿惟那放大的脸庞。

    猝不及防的迸出在视线范围内，石牧棠惊呼一声：「哇！」身体顺势往后挪了些。

    对方笑了笑，大手用力地打在石牧棠的头顶，丝毫不怜香惜玉，惹得石牧棠再哀号一声。

    「潘聿你干嘛啊！」石牧棠推开他，赶紧梳开被弄乱的头发。

    「那你呢？你在这做什么？」眼神往下滑，顺势瞥见石牧棠的手机萤幕，「又在看钟泽青？」

    听见偶像的名字立刻就心花怒放了，她递给潘聿惟一同欣赏，心情颇好，「我终于等到他分手了，真开心。」

    「他分手了？然后？」潘聿惟十分不解，艺人交往分开不是很正常的事？

    石牧棠心怀喜悦，「我可以争取成为他的正宫了。」

    潘聿惟似乎愣了愣，才笑着说：「看不出来啊笨棠，很有魄力呢。不要三分鐘热度欸。」

    完全没察觉到异样的石沐棠依旧高兴，「虽然我暂时想不到好方法，但我相信一定有机会能接触钟泽青的。」

    「他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思及方才滑到的贴文，石牧棠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急忙拍了下潘聿惟，「好样的潘聿！他刚好要准备发行新专辑，照以往的方式，他这次也会先到钱旻冶的店里做宣传，我再看看我们粉丝团有没有消息！」

    也被感染到情绪，潘聿惟微微一笑，「又想花钱看男人？笨棠的喜好无人能敌。」

    「那放学后陪我去喝奶茶！好好商量对策！」深怕被拒绝，连忙再补一句：「本姑娘出钱唷！不许不来！」

    「不要啊，笨棠！」可在石牧棠张牙舞爪的威吓下，他仍是单手比出敬礼的动作，表示服从，脸上无奈至极。

    临近傍晚时刻，正好是下班时段，奶茶店呈现源源不绝的人潮，外头都是排队的民眾，石牧棠正坐在店里的角落处，丝毫不被打扰。

    正对面是潘聿惟埋头苦写作业的模样，她喝了口奶茶，假装无所谓，「没关係啊！请你喝奶茶结果跑来做作业，让我一个人无聊啊！」

    「明天要交了，再等本少爷一下。」完全没抬头看石牧棠。

    哼！潘聿惟就是爱装模作样！

    石牧棠也不想搭理他，低头滑起手机，继续看男神钟泽青的照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嘈杂的人声消失了，潘聿惟才写完最后一个字，抬眸瞄了眼前方的手机画面，只见一张钟泽青弹吉他的侧顏。

    「好看吗？」

    「那是肯定。」石牧棠骄傲的扬起头，目光依旧在手机上，「男生会吉他就是帅，何况他还自弹自唱。」

    潘聿惟瞥到她耳朵上的耳机，伸出一隻手夺过一边，逕自塞进自己的耳里。

    一阵浑厚纯净的嗓音伴随着配乐縈绕在耳畔，每一字每一句带着深厚的情感，悲伤、崩溃而无奈的心绪却是用深沉的音调展现，彷若脑海有画面，全是被拋弃的不堪和难受。

    从以前到现在，潘聿惟始终不爱听流行歌，他就像特立独行的人一样，不似同龄层的青少年，他只喜欢体育方面的活动，他不太愿意接触音乐相关的事物。

    即使他学任何事都能得心应手，他不用太多的专研，就能略懂一二，只要他肯付诸时间，没有他学不会的。

    他此时凝视着眼前的人儿，正沉醉的闭上眼眸，左右摇摆的聆听音乐。

    他忽然就觉得，音乐没有不好，他反而有一股衝劲油然而生。

    牵起一抹笑，他浅笑道：「那是很好看。」

    「对吧、对吧！」喜孜孜的加速摇晃的速度。

    「本少爷是说我自己。」他用气音低声笑说：「喜欢看，本少爷就学吉他给你看。」

 Chapter.1-3

    石牧棠从电视上得知，钱旻冶的咖啡厅即将开分店，映入眼帘的同时还有钟泽青那俊帅的脸庞，两人正在做访问。

    记者以专业的口吻访谈钱旻冶，将气氛炒热起来，眾人喧哗不断，连钟泽青也跟着面带笑容。

    盯着偶像似乎没有被欧阳恬恬的事情影响到心情，石牧棠如释重负，继续专心观看直播。

    「现在钱旻冶开了新店，那钟泽青是否也想开一家抢生意呢？」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钟泽青嘴角还留有一丝笑，「但我若是开始要做，我本行就不会继续了。」

    记者马上被抓住目光，争先恐后地询问：「莫非钟泽青即将要隐退了？那新专辑是最后一张作品吗？」

    「那请问钟泽青你想开什么店？也是咖啡厅吗？还是有另外的想法？」

    同样也有疑问的是戴着黑框眼镜、一脸八卦而严谨的某周刊记者先生，趁着人群起鬨之际，忙拋出问题：「感情生活是否也需要和粉丝朋友解释清楚呢？您与欧阳恬恬的恋情是为何会结束呢？是她劈腿还是您有第三者？又或者您有其他规划？才不得已和欧阳恬恬分手呢？请您说明一下！」

    由于现场嘈杂，许多声音被不同记者所覆盖住，唯有发言冗长的那位先生脸不红气不喘的将话道尽，剎那所有声响瞬间停止。

    所有人齐齐闭上嘴，满脸期盼而谨慎的盯着钟泽青，大家都期待能掌握最新消息。

    钟泽青收起笑意，轻咳了一声，「合则来，不来则散。」用指尖敲了敲桌面，他微微偏头，表情冷静，「还请各位关注我的主打歌『合与散』，谢谢。」

    「也请各位关注我的咖啡厅，谢谢！」身旁的钱旻冶跳出来救场，笑嘻嘻的刷存在感。

    石牧棠眼神离不开钟泽青，满眼都是他拒绝解释的神情，记者在询问无果后只能将话题再延续回钱旻冶身上。

    虽然钟泽青不再是谈论的主角，但他全身透出一股冷冽气场，石牧棠喜欢他这么久，心里明白目前－－

    他很不爽。

    抿了抿嘴唇，在直播一结束后，石牧棠关闭页面，转而来到钟泽青的社群软体，找到对话框的位子，她稍微瀏览一下上头她鼓舞的话语。

    有讚美他新歌好听的、有支持他一日快闪店长活动的、有分享他限时动态的、有无聊间暇时传给他的土味情话……

    唯独没有他的回应。

    钟泽青一向是不会回覆留言的人，他最多就是会点爱心而已。

    看着那些不曾被点阅的讯息，突然情绪就不好了，然而石牧棠仅是咬了咬牙，随后敲打出文字。

    「believeinyourself!youarealwaysthebest!」

    刚传出的那瞬间，正巧曹瑾莠也传来消息，「棠棠看到了吗？钟泽青拒绝回答有关欧阳恬恬的事情耶！」

    「有喔！他感觉很不悦，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戴绿帽子谁能开心啊？」

    石牧棠轻叹口气，打从心底怜悯钟泽青，有感而发地写下：「他们之间的事不是我们外人可以评论的，旁观者不该落井下石。」

    对面静了一会，才缓慢打出：「看来我们棠棠长大了，姊姊我喜极而泣。」

    还配上一张曹瑾莠点眼药水而徐徐流出泪水的梗图，石牧棠无奈摇头，正准备回传文字，钟泽青的头像迅即迸出在她的视线里。

    －－钟泽青说一则讯息讚。

    石牧棠瞪着大眼，不敢置信的咽了口水，指尖慢而抖动的移向对话框，对面那头还在打字，随后又一则讯息尽收眼底。

    －－谢谢。新专辑还请继续声援。

    脑筋一片空白，石牧棠颤抖着双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按到拨打电话，那头很快就接起，并发出一声「喂」。

    传入耳朵的女声顿时让石牧棠清醒许多，她急不可耐，惊喜地说出：「柚子！刚刚钟泽青回我耶！」

    「什么！什么什么！」曹瑾莠也跟着惊呼，语气带有喜悦，「赶紧的！你应该要回讯息，不是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欸！」

    「喔！对对对！那我先过去回，等等告诉你结果！」急忙掛断电话，切入对话框。

    可是要写什么呢？

    石牧棠歪着脑袋认真思索，可惜大脑还呈现万分喜悦，完全没派上用场。

    拼凑几个简单的文字，又迅速删除，如此重复动作，最后她发送出去的仅有：「不客气，加油！」

    那方丝毫没动静，可惜错过和钟泽青秒传秒回的机会，石牧棠感到十分挫败。

 Chapter.1-4

    正值晚餐之际，人潮拥挤得不像话，石牧棠站在角落处靠近行道树的位子，低头滑着手机，专注地盯着钟泽青的动态。

    自从前几日和钟泽青的互动，彷若又回到最初的起点，钟泽青不再回覆她，她则和往常一样总是发出鼓舞的话语支持着钟泽青。

    而今天，是钟泽青在钱旻冶的咖啡厅表演的日子。

    她特地请掉下午的通识课，回家洗了澡，还特意化了个与平时不符形象的妆，穿了一套唯美飘逸的纯白仙女洋装，装扮的完全不似她一样，太过精緻了。

    不远处走来与她不相配的男人，他仅着单调朴实的运动服，戴顶棒球帽，活像个要去打球的阳光男孩。

    「走吧，带你去吃饭。」

    「好慢喔潘聿！」瞧见来人，石牧棠鼓着腮帮子，「都快要来不及了，没时间吃啦！」

    「不可能不吃饭吧？」潘聿惟看了眼手表，直接推着她走，「再不找吃的才要来不及了。快走笨棠。」

    石牧棠任由被推，嘴里还念念有词，「谁叫你要迟到咧！我很早就到了。」

    「是是是，本少爷就要打工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人比你有空啊，无业游民。」

    「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啊！」偏头给了潘聿惟一个头击，可惜被眼明手快的躲过了，她唸叨着：「不然你替我找一下，不说我的能力，少说也是耐用的，能搬运能使唤！」

    潘聿惟嗤之以鼻，「早让你到瑜珈教室学一技之长，你就偏不要，偏想做劳力类的，果真是笨蛋。」

    事前潘聿惟确实有找她一起在健身房工作，可对于运动白痴而言，这是酷刑！不是工作啊！

    从小她的体育成绩都是中等以下，勉强能及格的那种，连体适能都是差边通过的。

    不像他总是担任体育股长，带动班上做体操、晨跑，甚至还参加田径队，代表学校夺取奖牌。

    石牧棠眼神兇狠的瞪向潘聿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育差劲！」

    「笨蛋，你柔软度很好啊！」潘聿惟笑咪咪的说︰「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不强求，但能达到更好的程度是不是可以试试看？」

    又来了！又来了！潘聿惟的大道理时间。

    石牧棠噘着嘴，正想和潘聿惟来个口舌之争，就看他停下脚步，垂眸看她，一下又没了骨气。

    她是不敢直视别人眼睛说话的那种人。

    潘聿惟觉得好笑，嘴角上扬，指了指她的身后，「好了，这以后再讨论。就这间吧，你想吃的。」

    转头看向背后，一间掛着鲜红样式的韩式料理店正敞开大门，像是欢迎他们的到来。

    店员见客人驻足在门前，赶忙过来招呼，介绍几道招牌菜，听得石牧棠口水直流，迫不及待用餐。

    「进去吧。」又看了眼手表，右手再次推着石牧棠，「快点，剩一小时了。」

    听到此话，原沉浸在店员话术中的石牧棠迅速回神，加快脚步进到店里。

    跟随服务生抵达餐桌前，简单点了餐以后，潘聿惟就说要去取饮料和开胃菜，于是石牧棠又开始滑起手机。

    钟泽青在五分鐘前发表新的限时动态，配图是一张他正在进行梳化的照片，文字填上「等等见」。

    她牵起微微的笑意，低声重复道：「等等见。」

    回到位子上的潘聿惟没有错过石牧棠的表情，他有些失落，又立刻恢復心情，将饮料递给她，「是你爱喝的奶茶喔！喝看看吧。」

    「怎么会有奶茶！」石牧棠雀跃不已，她欣喜的接过，微微抿了一口，茶香急速衝进口腔，馀韵不断，甜而不腻，她喜孜孜的又嚐了一遍，「好特别喔！这边怎么有这么好喝的奶茶，一点也不输给奶茶店耶！」

    「那是！」用手搓了搓鼻尖，潘聿惟颇为自豪，「本少爷特调的奶茶能不好喝吗？」

    「好喝好喝！」石牧棠捧着奶茶又多喝几口，讚叹道：「我们潘聿不只运动好，连手艺也好呢。可以嫁了、可以嫁了！」

    潘聿惟伸出大手粗鲁的揉了揉石牧棠的头顶，笑说：「别废话了，先吃一些东西垫垫胃吧。」

    石牧棠露出洁白的牙齿，点头而发出「嗯」的声音，随即便开心享用潘聿惟带来的餐点。

 Chapter.1-5

    几十分鐘过去后，两人总算将晚餐吃完，眼看时间就快到了，潘聿惟催促道：「快点！笨棠！」

    而某人还在细看自己的妆容有无损毁，照着镜子重涂口红。

    潘聿惟简直要被打败了。

    这小子每次都要花好久的时间，磨磨蹭蹭的，若是平时那还好，毕竟儘管他会抱怨，可还是会等待她。

    为了提升某人的警觉性，他只得提高音量，故弄玄虚，「就拖吧，拖吧拖吧！反正去了也不一定会是好位子，说不定连钟泽青的头都看不清楚呢！」

    「潘聿！你不要诅咒啦！」果真逼迫石牧棠放下手边工作，她慌张的收拾物品，嘴里还在喋喋不休，「跟你说过不要说不好的话，不然很常一语成讖的！」

    「ㄌㄩㄝ！」潘聿惟做出一个鬼脸。

    石牧棠也不在意，抓着他的手臂直接朝门口走去，一出店外，潘聿惟便化被动为主动，拉着她走到机车旁。

    从车厢里拿出一顶桃粉色的安全帽，他递给石牧棠，突地瞥见她的洋装，不免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夺过安全帽，石牧棠行云流水的套上、扣起，招手让潘聿惟上车。

    潘聿惟无奈一笑，「你穿这样要我怎么骑车，你说。」

    「我脚不要太开就行啊。」

    「但是小姐，你会曝光吧。没有人会想看你的裙底风光喔。」

    「你不是在前面吗？挡得住吧。」石牧棠抿抿唇，「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回家换衣服吧。这样会迟到的。」

    石牧棠一定是他潘聿惟上辈子的仇人，这一世来找他算帐的，他只得挥挥手，「上来吧，侧坐。」

    「我侧坐的话你不是会不好骑吗？」

    「对，没错，但你希望我们继续拖时间吗？」潘聿惟有些不耐的皱起眉，「我的小祖宗啊，赶紧上车，我得把你这个烫手山芋送给别人。」

    「喔。」石牧棠听话地坐上去。

    可惜跟平常的姿势不同，她找不到适当的角度坐稳，手也不知所措的紧抓着裙子。

    潘聿惟不用回首就能知道后方的人正一筹莫展着，他一手伸向她，先是抓住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腰际，随后又抓另一隻手放在另一侧处。

    「抓好，不然你摔下去毁容本少爷不会娶你的。」

    「我才不要你娶咧！」

    话落，机车猛如一阵风，惹得石牧棠吞下无数的脏话。

    一路上倒没什么障碍，很顺利的抵达目的地，潘聿惟将车停在一处，将她吆喝下车后，简单询问结束的时间，便骑车离开现场。

    每回钟泽青有活动，大多都会在钱旻冶的咖啡厅举办，潘聿惟仅有第一次有下车带她进去，之后都让她自行踏入咖啡厅。

    她是一个大路痴。

    在第二次见钟泽青时，其实她迷路了，她不确定要怎么走，只得拨打给潘聿惟，请他再来找她。

    当时潘聿惟找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找到她，劈头就说：「笨棠，还好你没被抓走。」

    「潘聿！」总算看见熟悉的人，她眼眶微微含泪。

    「本少爷带你回刚才停车的地方。」潘聿惟领着她走回方才的位置，又教了一遍，「以后本少爷一样会停在这里，你就走进这个巷口，往右转就到了。」

    「你不陪我走过去吗？」

    潘聿惟摇摇头，「不要，钟泽青以后还是会有活动，你得学会怎么走。」

    想到又得一个人，石牧棠苦着一张脸，「可是、可是……我怕。」

    从口袋取出手机，潘聿惟滑开锁，致电给眼前愁眉苦脸的女孩，「哪，保持通话。」

    彷彿又有力量，石牧棠展开笑顏，开始自己练习路线，最后果然到达钱旻冶的咖啡厅门前。

    当时的情景歷歷在目，照着记忆这回也很顺遂，石牧棠盯着斗大的招牌，笑了笑。

    掏出手机拨打最常联系的联络人，那头隔了三秒才接起，她微笑道：「我到囉。」

    「嗯，晚点再接你。」

 Chapter.1-6

    石牧棠来得不算晚，但现场已充满人群，她环顾一圈，还没见到熟识的粉丝团员。

    这次是採实名抽奖的方式，有几位和她都很幸运的被抽中，在群组上热络的讨论要製作钟泽青的海报来增加曝光率。

    可惜她也是手工白痴，在家做过不少作品，却没有一个敢拿出来见人的。

    曹瑾莠曾经说过她只有文学厉害，她能写各式各样的诗词，文艺的词句也让她得奖过，也仅有如此的程度。

    石牧棠越想越悲催，幸亏她总算在一处摆满公仔的角落见到认识的人们。

    「棠棠会长！这边！」雷映思笑得灿烂，一看到石牧棠便急忙走来，「我们佔了一个还不错的位子喔！」

    「谢谢！相比之下我都没做什么，不然等会我买咖啡请各位喝吧！」

    「那小女子就先感恩棠棠会长！讚叹棠棠会长囉！」即使一段时日不见雷映思仍是一如既往的諂媚。

    同行的还有几位粉丝团员，她们和石牧棠简单打了个招呼，又继续聊起天来。

    其实石牧棠和她们也没多熟悉，她只和雷映思的关係较好，起初会办钟泽青的粉丝团仅是因为她太喜爱钟泽青了，从一开始的雷映思到后来几百人的小团体，她没那么多精力和大家打交道。

    团员对她还算客气，毕竟她是主办人，她们保持一个平淡的距离，偶尔才会在群组上互动。

    可今日稍显不同。

    纵使石牧棠与其他人不深交，也发觉多了一位没见过的新面孔。

    「思思，我们这边有新朋友？」石牧棠凑到雷映思旁边低语询问。

    「啊！我忘记和棠棠会长说了，我们多了一个金主妈妈喔！」

    「什么？」怎么从来没听说这件事，石牧棠相当意外。

    雷映思神秘兮兮的，「前段时间钟钟不是跟欧阳分手吗？那时候我开心到睡不着，就和朋友到ktv嗨了一晚，偶然碰上也喜欢钟钟的金主妈妈，他看我狂点鐘钟的歌，就帮我把那天的费用全结了。好酷喔！对吧！」

    听起来确实蛮慷慨的，石牧棠点头，「那你就介绍她来我们这团吗？」

    「不，她不愿意加入我们。」雷映思有些失落，「她说她很高兴遇到同好，可是她希望她能透过自己的力量让钟钟注意到她，她只是赞助我们，想要让我们继续支持钟钟而已。」

    这份崇拜看来不比石牧棠差。

    偷偷瞥了一眼在远处独自一人的女孩，她正垂眸写着字，似乎察觉到来自石牧棠的目光，她徐缓抬眸，惊得石牧棠急忙转头。

    被发现偷看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好险没被抓到。

    「那她的名字是什么？」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都叫她阿慈。」雷映思歪着头想了一下，「本名好像是游杏慈吧，等等我让她过来跟棠棠会长打个招呼，你们可以聊一会。」

    石牧棠微微一笑，答应，「好啊，交给你了。我很期待跟她做朋友。」

    在不知不觉中整间咖啡厅里全是嬉闹及喧哗声，就在此时，灯光忽地一闪一灭的，两人立刻停止谈话，心里都明白这是钟泽青即将登场的暗号。

    全场呈现一片寂静与黑暗，照明全扑灭，唯有舞台处有繽纷的亮光在闪烁着。

    眾人盯着钱旻冶从台下缓慢走上台，一身风度翩翩的衣着，吸睛而亮眼，他先是欢迎大家到店里作客，今日所点的饮品皆打八折优惠，再简略说明规则。

    都是基本的规范，这些对参加不少次的石牧棠而言都已背得滚瓜烂熟，她唯一只重视钟泽青此刻在哪。

    距离上次见面已是半年前，当时钟泽青担任一日店长，她很不满意那家店的香水，可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买了一瓶，目的只想和钟泽青拍一张照片，可惜只拿到钟泽青的签名。

    想到就令人惋惜。

    要不是她拖拖拉拉的，不敢上前搭话，拖到快结束才被潘聿惟推到钟泽青面前，她或许连签名都拿不到。

    所以这回，她要勇敢一些，首先就要先找到钟泽青的人。

    石牧棠张大双眸扫视周围的情景，连一个人都没放过，每张与眾不同的脸庞却无一不是钟泽青那俊帅的顏面。

    就当她极为落寞惆悵之际，台上的钱旻冶驀地指向她：「我们请一名粉丝上来说说看第一则规则如何？」

    「棠棠会长、棠棠会长！」坐在身边的雷映思用手肘推推她，「旻旻在叫你喔！」

    「蛤？叫我干嘛？」瞬间清醒，从背后升起一股恐惧。

    雷映思低声提醒：「想找人上去重述规则，好巧不巧就看见你了。」她瞄了瞄钱旻冶，那人正笑得无害的看向她们，冷不防打了个机灵，「加油吧！你可以答出来的！」

    这就像是上课发呆，当场被教授抓包的难堪，石牧棠尷尬抓了抓后脑勺，在全部人的目送下来到钱旻冶面前。

    「这位幸运的粉丝请问要如何称呼呢？」钱旻冶边问边从口袋取出一支麦克风递给石牧棠，示意让她拿着。

    没想到钱旻冶还会变魔术……石牧棠欲哭无泪。

    她战战兢兢的接过，语气发颤，「叫、叫我棠棠就可以了。」

    「莫非是艺名？」一根指头俏皮的左右摇摆，钱旻冶的表情带有调侃，「我们不想听你的绰号，请给我你的大名喔。」

    这、这是哪齣！

    钱旻冶是有意为之啊！

    每次有活动在咖啡厅里总要玩个游戏，这回看来是看中她了……石牧棠害羞又惧怕的咬住下唇。

    正当她想出声时，后方猛然冒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阿旻，不要欺负我的粉丝。」

 Chapter.1-7

    「阿旻，不要欺负我的粉丝。」

    全身上下的血液霎时凝结，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画面彷彿静止，所有人就像时间暂停一般，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

    石牧棠幽幽地偏向后头，整颗头尚未转至声音来源，就见来人慢步走来她身旁。

    那一股清香回绕在鼻息间，一张俊美绝伦的侧顏也映入眼帘，心跳强而有力的拍打着，提醒她现下的悸动。

    聚光灯打在石牧棠的前后处，现场因见到钟泽青的人影剎那迸出所有少女的尖叫声，气氛来到高处，每个人都陷入疯狂而激动不已的情绪。

    「好玩嘛！就闹一下你的棠棠粉丝！」钱旻冶贼贼的瞥了石牧棠一眼，「你看，大家都被我们这一齣搞得很高兴呢！对吧，棠棠粉丝。」

    「呃，对！很好玩很有趣！」前方有炙热的视线让石牧棠不得不妥协。

    钟泽青浅浅一笑，「有劳你费心。但我觉得你吓到我的棠棠粉丝了。」

    我的……我的！这个关键词衝击着石牧棠的内心，也惹得在场少女兴奋不已，每个都情绪高昂，恨不得衝上前一同享受待遇。

    钱旻冶一脸不赞同，「油腔滑调原来才是你的风格，我从前都错认你了。」

    「也不影响我们的友谊不是吗？」钟泽青开怀大笑，心情极好。

    「各位粉丝你们说说，我是不是也得开始耍嘴皮子，毕竟物以类聚嘛！」

    台下观眾表示认同，期盼的异口同声，要求钱旻冶也参与其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着，反倒是石牧棠不知所措的捏紧裙襬。

    也不知吵到哪个程度，忽然就带到演唱歌曲的情节，钟泽青说明即将要唱新歌『合与散』，需要一名粉丝扮演女主角的身分。

    「我这不是已经替你找好人选了吗？」钱旻冶用眼神暗示石牧棠的位子。

    钟泽青才像恍然大悟般，转头看向石牧棠，满脸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得赔偿人家才行！」搧风点火似乎是钱旻冶的强项，「要不来个公主抱如何？还是握手、签名、合照呢？阿泽你自己决定吧！」

    「你还敢说！」眉头微皱，钟泽青稍显不悦，「没有在企划里出现的桥段你硬要加入，现在要我收拾烂摊子吗？」

    「齁！齁！大家听听，这是你们心仪的偶像所说的话喔！」

    「阿旻你太过分了！」

    眼见两人在面前即将上演火爆的剧情，石牧棠赶紧挡在中间，劝架道：「没事！我没关係！你们按照原本计画地来就行了！」

    听言，钱旻冶摇摇头，「不，怎么能委屈我们棠棠粉丝呢？我肯定帮你争取！对于不肯负责的男人，我们需要严格制裁他！」

    「不、不不不！」直接吓到花容失色，「钟泽青如果不喜欢我们就不要强迫他了！」

    顿了顿，石牧棠深吸一口气，眼睛雪亮而清澈，专注的盯着钟泽青看，「朋友应该要互相包容和珍惜，我相信你不会真的生钱旻冶的气。若是我造成你的困扰，我能离开让你们继续表演。」

    钟泽青与钱旻冶一脸平静的直视着石牧棠，就在她以为她尷尬时，两人忽然对看彼此，一齐笑出声，尤其是钱旻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夸张至极，而钟泽青则是一手摀着嘴，肩膀随之一颤一颤的起伏着。

    「棠棠粉丝实在太可爱了，阿泽你吸引的粉丝都很棒喔！」笑到一个段落后，钱旻冶缓过气，开心的说。

    「什、什么？」完全在状况外的石牧棠茫然道。

    钱旻冶拍了拍她的肩，「简单来说就是你通过『合与散』的女主角考核了。」

    面带微笑的钟泽青也补充一句：「看来一小时前上架的mv你看完了，我很欣慰，谢谢。」

    怎么文字都听得懂，但化为句子就让人搞不清楚状况呢，石牧棠想不通为何，却不敢打破沉溺在欢乐世界的两人。

    钟泽青让石牧棠选择一份礼物，这让一直很想要和钟泽青有合照的石牧棠相当愉悦，立即就拋下不解的疑问。

    喀擦一声，在照相机里完整记录石牧棠那小心翼翼的喜欢。

    也奠定她与钟泽青的缘分。

 Chapter.1-8

    石牧棠在中场时间特意看完「合与散」的mv。

    原来剧情内容与方才似曾相似。两位男主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可却同时爱上一个女孩，昔日的好友瞬间反目成仇、争风吃醋，在一次的大打出手中，女孩跳出来阻止两人，并且苦口婆心的劝导，希望彼此能和好如初，这让两位男主重新审视对方的重要性，理解即便有了输赢的结果，也不能得到女孩的喜欢。

    而歌词中有一段是这样唱的：与你从来不是将就，那些年的奋斗，从黑夜到白昼，无关她的去留，只有你的温柔能使我回首，我们还能在一起喝酒。

    配mv是两位男主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举杯和解的模样，结局没有说明女孩究竟是否有和其中一人交往，但分明就是在形容友情可贵的一首歌，当初还有人臆想是指钟泽青和欧阳恬恬的故事。

    幸好不是。

    看完mv正好开始表演了，石牧棠收拾心情，急忙看向台上。

    钟泽青不仅自弹自唱，还特别演唱一首新歌，是轻快而表露少年心思的暗恋，现场粉丝顿时沉浸在充满初恋的气息。

    一颗颗的气球飘向天花板，随着最后一个音结束，气球全数炸开来，里头的彩色字条也一併掉落在地。

    石牧棠拾起一张字条，上头是钟泽青写的优美词句，结尾处配上自己的签名。

    她心满意足地收进自己的包包里，又继续聆听钟泽青说话，台上的钟泽青正在感谢粉丝的大力相挺，同时也很感谢钱旻冶的友情力挺。

    看着友好相处在一起的偶像，不自觉的想到正努力打工的潘聿惟，石牧棠想着要买一杯咖啡请他喝。

    于是便走来饮料吧檯，点一杯潘聿惟喜爱的黑咖啡，耐心等待店员製作完毕。

    前一个点餐的人正巧是方才雷映思介绍的金主爸爸，石牧棠思索着是否要打招呼，就见她微笑点头，「你就是棠棠吧，久仰大名。你好，我是游杏慈，你可以称呼我为阿慈。」

    「你好，听思思说你有赞助我们，谢谢你的帮忙。」面对富有笑意的游杏慈，石牧棠不知不觉也笑逐顏开。

    「这不算什么，我家有的是钱。」她摆摆手，「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儘管告诉我，我只有绘画好一点，还有花不完的零用钱，其他的我再看看能不能做到吧。」

    头一回听见「花不完的零用钱」，石牧棠眼睛都直了，从小到大她还没交过有钱人的好朋友。

    眼神悄悄打量着游杏慈的穿着，惊觉她确实并非穿便宜货，全身上下都是稍显名牌姿色，连散发的气质都带有一点高贵。

    石牧棠伸出手，「好的，你也一样喔！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们说！」

    「我唯一只想要钟泽青的活动资讯，这个我没办法取得，只能依靠你们了！」游杏慈先是亲切的回握，接着便双手合十，一脸期盼。

    「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拍拍胸脯，石牧棠对钟泽青也只有掌握行踪厉害而已。

    咳，应该说是追踪社群软体公开的讯息再加以整理的能力厉害，八卦一姐就是她的外号。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店员完成她们的饮品才结束对话，回到座位上的石牧棠又和雷映思聊了一会才离开。

    在先前停车的位置等待潘聿惟，已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潘聿惟不会让她等得太久，毕竟通常都是夜晚举办活动，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今天也不例外，传完讯息后不到十分鐘就见到潘聿惟的人了。

    接过自己的安全帽，正准备要戴上，就听潘聿惟问：「今天好玩吗？笨棠。」

    「嗯！好玩！」石牧棠的脸颊上有一点小酒窝，很俏皮可爱，「我今天跟钟泽青站得很近很近喔！」

    「喔？离得多近？应该不是你做白日梦吧？」微微挑眉，潘聿惟看似不信任。

    潘聿惟的反应激起石牧棠的胜负欲，她向前一步，垫脚，骄傲地抬起头，将脸靠近潘聿惟的脸，「大概就这么近吧！我看得到他脸上的纹路！」

    「为什么靠那么近？」

    「因为我被叫到台上玩游戏。」石牧棠恢復站好的动作，扣紧安全帽，「不过我被他们冷落一段时间，我很尷尬，还好最后有和钟泽青拍照。」

    从包包里取出拍立得，石牧棠既宝贝又珍惜的摸了摸照片上的钟泽青，随即炫耀般的展现给潘聿惟看。

    潘聿惟不理会她的小心思，逕自夺过拍立得来回扫视，最终又还给她。

    「看起来不怎么样。」看石牧棠爱惜的放回包包，潘聿惟又补充：「你的脸有够大的，钟泽青在你旁边好像瓜子脸。」

    石牧棠吐了吐舌头，「随便潘聿怎么说！反正我很高兴！」接着又摇晃手上的塑胶袋，「对了！我有买黑咖啡给你喝！」

    「你要本少爷现在喝？」简直不敢置信，目前可是接近深夜之际欸！

    「不然怎么办，我都买了。」

    一手扶着额，潘聿惟实在拿她没辙，从她手里拿过塑胶袋掛在机车上，双腿一跨，坐稳，「夜深了，我们该回家了，爱追星的笨棠。」

    「好啊！但我不想侧坐了，脚会痠。」

    「早就知道你会抱怨了。」潘聿惟脱下身穿的外套递给她，「你就照你平常的坐姿，在肚子前面放外套。」

    石牧棠手拿着外套欣喜地踏上后座，再顺从潘聿惟的话语盖着自己，接着双手扶着潘聿惟的肩膀，「你从哪里变出来外套的，好强喔！该不会是你抽空去买的吧？感动！」

    潘聿惟没有回头，发动机车，以不快的速度前进着，「晚上很冷，本少爷是因为怕着凉才准备的。」

    「是是是，还是谢谢我们潘聿大少爷喔！」

 Chapter.1-9

    潘聿惟后悔不已，他当时就不该接受那杯黑咖啡，害他失眠了，第二天直接顶着黑眼圈出门。

    罪魁祸首还笑咪咪的嘲弄他的外表，气得他用力的捏了捏她的两颊。

    看她脸红红气扑噗的模样才洩恨，心里一阵畅快，他以欺负人为乐，尤其对方是石牧棠。

    「谁叫你硬要买黑咖啡给本少爷喝！」他故作悲伤的仰天长叹，「本少爷跟你相处这么久，自认对你很好的，不可能要本少爷跟你一起当丑八怪吧。」

    石牧棠喝着奶茶，味道充斥着口腔，她不喜这苦涩，立即皱起眉头，「先生，我只是替你认清事实，我们就别互相折磨了。」

    冷不防伸出大手，直接往乌黑亮丽的头顶打下去，对面人儿瞬间哀号。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傢伙，罚你等一下陪本少爷到体育馆搬器材！」

    「蛤！不要啦！我想去礼堂看柚子表演耶！」

    潘聿惟哼了一声，「柚子比本少爷重要就是了。好啊！都这样啊！以后你就让柚子载你去找钟泽青！」

    听言，石牧棠急忙走来潘聿惟身边，用手臂蹭了蹭他的手，撒娇道：「别这样嘛，潘聿，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小女子计较的。既然你想搬器材，好啊，力大无穷的棠棠绝对奉陪！可是你也要陪我去找柚子，可以吧？」

    某人无动于衷，两眼直视前方，「不要啊，可惜本少爷没有大量，本少爷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真抱歉。」

    「潘聿－－」石牧棠嘟起嘴，两手顶在脸颊上，装可爱，「是我不小心说错话，我该死，我可恶，你不要再生气了，会变丑丑喔！」

    谁知潘聿惟更加不悦了，「没差，反正本少爷有黑眼圈，本来就已经是丑八怪了。」

    眼看这男人实在铁了心不接受道歉，石牧棠有些慌张，猝不及防的抓着潘聿惟的手，双手紧紧的包覆着他。

    潘聿惟顿了顿，偏头看向她，只看到一双微湿的美眸，倒映出自己的脸，瞬间愣在原地。

    眼前的人眨着眼，无辜的问：「潘聿，可以原谅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帮你的忙，可是也想你陪我去。」

    每次都使出这招，潘聿惟用另一隻没被抓住的手，指尖猛力戳了下石牧棠的额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本少爷就人帅心地善良的原谅你吧。」

    「嗯！果然还是潘聿最好了！」儘管额间隐隐作痛，石牧棠仍是挤出笑容。

    潘聿惟这才消气，低头继续写着作业，而石牧棠总算卸下心中重担，天知道这男人是多么的难哄！

    不过……刚刚，是不是和潘聿惟对视一段时间，怎么没有害怕的挪开眼呢？

    石牧棠又瞥了他一眼，打从心底感到莫名其妙。

    又过了一阵子，潘聿惟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完成一个段落了，石牧棠手握着手机，早已不知滑了多久了。

    见潘聿惟停下手边动作，马上就来了精神，「要走了吗？」

    「对，我们该去实践劳力工作了。」他边收拾着，「要外带一杯奶茶吗？」

    「好啊！果然是潘聿最懂我了！」整个人更加神清气爽了，这就是有竹马的好处啊！

    谁知对方掏出一笔钱，毫不怜香惜玉的丢进她的手里，还拋下一句冷漠，「自己去买吧，给你两分鐘解决。」

    石牧棠抿了抿唇，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去柜檯了。

    前面的人不多，但她却等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下一个即将轮到她了，肩颈突然被人点了点，她转过头，只看见一双精緻漂亮的眼睛。

    那女人戴着口罩，眉宇间透着一丝傲气，她没多说什么，仅是点个头，眼神偏向石牧棠的前方，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一名男子在旁驀然开口：「抱歉，可以让我们插队吗？」

    石牧棠看向他，只见他背着厚重的行李，手上也提着不少纸袋，满脸愧疚而带有亲切感，可惜她并不打算妥协。

    「我已经想好要喝什么了，会点很快的。」她顿了顿，决定再补充：「我排很久了，也有人在等待我，请你们体谅一下。」

    「peter，我没时间了。」女人全然没理会她，再度盯着石牧棠的身后，意有所指。

    名为peter的男人很是尷尬，但仍是从口袋里取出几千元，欲递给石牧棠，「抱歉小姐，我们待会有很重要的急事，这点心意希望你能接受，让我们可以先点餐。」

    钞票映入石牧棠的眼里，她确实很想直接拿走这些钱，可良心不允许，何况来人看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她不能姑息这种以钱财逼迫人答应的行为。

    正当她想出言拒绝，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已代替她推还给peter，她来不及抬头，就听那人说道：「我们不缺钱。」

    接着揽着她的肩膀转至柜台处，用力一推，让她能顺利点餐。

    「peter！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女人气急败坏，只差没跺脚了，她愤怒的扭头就走，「回去看我怎么跟julie说！」

    端着一堆东西的peter见女人离开，急忙也想追上去，想了想又回头，难为情的向潘聿惟鞠躬以表歉意，而后马上小跑追过。

    潘聿惟冷眼旁观，如果他没猜错他兴许知道这女人是谁，冷不防看了看正在取餐的石牧棠，很明显的她没发觉到。

    算了，反正也不是她喜欢的偶像，不说也没关係。

 Chapter.1-10

    回到学校以后，石牧棠按照约定先是帮潘聿惟的忙，力大无穷的她果然能搬运重物，只是体力极差，搬一回要休息一阵子。

    潘聿惟边和各球队讨论下週的表演计画，边关注那个忙前忙后的人，心里觉得好笑，可表面仍是故作淡定。

    待会议结束，已是傍晚时分，恰好能到礼堂看曹瑾莠的钢琴表演。

    不远处是那已累得不像话的石牧棠，她的目光透出一丝哀求，懂她至极的潘聿惟立刻从办公桌上拿起奶茶，因为他在她搬运前限制她喝饮料，避免她会吐出来。

    将奶茶递给石牧棠，「走吗？柚子要开始了吧？」

    「好。」她欲起身，却发现腿有些软，又坐回原位，撒娇道：「可是潘聿我好累。」

    从小到大最会讨拍、装可怜的招式一成不变，但潘聿惟就是很吃这一套。

    他蹲下身，与她平视，再徐缓背过身，「上来吧，笨棠小胖子。」

    石牧棠一脸得逞样，「果然还是潘聿了解我！」

    身躯往前一靠，前方的人瞬间接稳，她丝毫不费力的就被人揹了起来。

    体育馆尚有人在打球，几个和潘聿惟交情极好的球友向他们嘘了几声，潘聿惟耳根一红，着急地想把人丢下。

    深怕被丢在半路，石牧棠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两人的距离更加靠近了，彷彿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笨棠，不要抓这么紧，你是想勒死本少爷吧。」

    「那你不要一直动，我怕掉下去！」

    馀光瞥见正欲起鬨的眾人，忍不住加快脚步，嘴里唸叨着：「你是想让我训练跑步吧！」

    离开体育馆后，外头的景色已是昏暗，仅有少数路灯照亮着校园。

    潘聿惟慢条斯理的走着，不时地回应身后，斗斗嘴、聊聊天，相处的氛围相当不错，连月光都是皎洁的。

    行走到一半，他眼尖的发现在礼堂的后门处有一辆黑色轿车，平时那是紧闭的大门，没有对外开放的，甚至学生也鲜少踏进那里。

    今天的表演兴许是有贵宾呢。

    他稍稍用了点力，揹好石牧棠，内心暗自祈祷来宾能是钟泽青。

    「欸欸欸！潘聿！那边怎么有车呀？是不是会有什么艺人来参加我们的音乐会？」石牧棠果然也察觉了，兴奋的踢着脚。

    「你再踢我就丢你喔！」潘聿惟冷声喝止，看她安分以后才说出他的猜测，「可能是学校有想让音乐班的同学去国外发展，所以找有相关经验的学者来观摩并提供建议吧。可惜钟泽青是偶像，应该不会受邀。」

    石牧棠好失望，她哀叹，「钟泽青虽然是偶像，可是也有实力吧，我就觉得他很好。」

    已抵达礼堂正门口，潘聿惟一步又一步的踏上阶梯，「有人癩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直接往人的头顶拍下去，她鼓着腮帮子，「不可能说我是癩蛤蟆吧？过分！」

    「难道不是吗？」潘聿惟逐渐把人放下，「你没有努力要怎么配得上你口中的『很好』？」

    潘聿惟的大道理时间又开始了，石牧棠马上拉起他的手，往礼堂走进，「好好好，我们先看表演啦！」

    礼堂届时已是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刻，两人不敢怠慢，随意找了处视线好的位子就坐下。

    不多时，表演开始了。

    今天的项目首先是弦乐器、管乐器，最后才到曹瑾莠的键盘乐器，每个部分都会演奏三个曲目以上，这让本就不理解音乐的石牧棠很是难熬。

    毕竟她只是一个单纯小迷妹，对钟泽青的顏值有极高的兴致，可对他所热爱的世界一无所知，也没有认真接触过。

    反倒是潘聿惟，对各种领域都略知一二，即使不喜欢，都能静下心聆听美妙的音乐饗宴。

    音乐会是不让人使用手机的，兴许是怕被录影或拍照，再加上目前仅有舞台灯光，台下全是一片黑暗，她纵使再无聊也不敢拿出手机来看。

    好不容易撑到曹瑾莠表演，石牧棠从昏昏欲睡急忙正襟危坐，虽然听不懂，可还是要装作严谨，感觉比较厉害。

    曹瑾莠与其他表演者一同出场，一身雪白的她在眾多黑裙之中额外醒目且亮眼，抬头挺胸的迎接观眾的目光，骄傲又自信，想必这场曲目是曹瑾莠的主场，难怪一直催促石牧棠要来欣赏。

    台上摆满三架钢琴着实是引人注目的，当三人颇有架式的同时弹奏琴键，那画面绝伦无比，三重感受伴随而来，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腔。

    起初是一种旋律，再逐渐变成两种曲调，那转变是凄然、是哀愁，独撑大局的曹瑾莠强而有力的展现非凡，让整场充斥着她难以诉说的情绪。

    所有音符就像是有了故事，透过曹瑾莠的表达，呈现出来的氛围相当有感。

    随着最后一个音下，三人起身向眾人敬礼，石牧棠难得能听完整首，不由得讚叹曹瑾莠的能力，热情而激动的拍起手来。

    从认识曹瑾莠至今，石牧棠其实从未确切的熟识这个女孩，以往曹瑾莠的演出她都没放心思在观赏，因为演出通常不是那么隆重的，所以她总随兴的参与而已。

    万万没料到，曹瑾莠深藏不露，对音乐有极高造诣，她应当向曹瑾莠学习。

    更出乎意外的是，在所有表演结束后，主持人竟介绍今日有神秘嘉宾，全场再次躁动，兴奋而激昂。

    「欸欸！潘聿！真的有人来参加我们的音乐会耶！」就像深怕潘聿惟没听见一样，使命的拍打对方。

    「听见了，本棠果然力大无穷，本少爷结实的手臂都被你打疼了。」说是这样说，可是却没伸手阻止。

    石牧棠连忙缩手，难为情地搔搔脸，「抱歉，我太高兴了。」

    而神秘嘉宾就在此时登场，石牧棠的眼神被身着鱼尾裙、衬托身材婀娜多姿的曼妙女子吸引，脸上的笑容充满着自信又骄傲，竟是消失已久的欧阳恬恬！

    前些日子疯及全国的女偶像在爆发和钟泽青的感情失败后，明明已经隐退，连社群软体都不再更新，甚至都已关闭页面了，这时竟突然出现在公开场合！

    潘聿惟也稍显惊讶，平日鲜少碰触娱乐新闻的他，有在个人时间特别关注欧阳恬恬及钟泽青的情况，他明白欧阳恬恬的出现会是一场轰动，瞥了眼石牧棠，也见到她同样惊愕的神情，看来这是欧阳恬恬决定要復出的第一步。

    欧阳恬恬在台上简易的介绍自己，也不理会台下那若有似无的嘘声，只是说明方才的音乐会对她所带来的影响，无非不是称讚。

    然这不是欧阳恬恬的作风，以往她总是嚣张跋扈，这刻意的巴结稍微反差，但也能让人更加深她欲復出的欲望。

    「非常感谢贵校邀请我来听这场音乐会，表演素质相当优秀，我很喜欢。」可能是不常讚美人，欧阳恬恬明显词穷，但又不失底气，「今天能和大家见面也是缘分，我将演唱新歌『伞下的人』，谢谢大家！」

    即便没有多少人替欧阳恬恬鼓掌，她仍是我行我素的演唱起来，富有情感的詮释歌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欧阳恬恬的实力坚强，只是为人自私，较没有赞助商愿意帮助，一个人在低谷练唱许久才因和钟泽青合唱一首歌而爆红，逐渐被人看见她的好。

    所以这首歌，她唱得真的很有味道，让石牧棠得以拋开成见。

 Chapter.2-1

    当欧阳恬恬结束表演后，所有的节目都已完成，礼堂的人群这才嘈杂的准备离开，石牧棠也不例外，抓着潘聿惟直奔后台。

    「跑那么快你会马上就累喔！」潘聿惟丝毫不疲倦，还脸不红气不喘地出声提醒。

    但某人没在意，依旧是跑百米的速度，「要赶快找到柚子拍照才行啊！」

    「行喔！别怪本少爷没告诉你！转弯处要放慢不要太－－」快！还未说完，跑在前方的人猝不及防的把人撞倒在地。

    潘聿惟反应再快，也来不及阻挠这事件的发生，他仅能靠被抓紧的手稍稍拉回石牧棠，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幸好石牧棠没跟着跌倒，他暗自松一口气。

    不过－－

    看石牧棠惊魂未定，他将人拉至身后，独自上前查看对方的伤势。

    然而那人的衣裳独特，正巧是方才在台上演唱新歌的欧阳恬恬！

    「还好吗？」潘聿惟伸出手做出友好的动作，「我朋友不是故意的，请你谅解。」

    可欧阳恬恬不领情，直接用力地回打潘聿惟的手。

    再煎熬的从地上爬起，两手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红唇充斥着愤恨，「走廊不奔跑这种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没想到大学生还不理解！」

    「真抱歉，那你需要什么赔偿？我们愿意负责。」尽量让语气温和，潘聿惟已释出善意。

    「这天下能用钱买到的东西真不少，呵呵。」欧阳恬恬矮了潘聿惟一颗头，气势却不输人，「长得还挺标志，不如你用你的身体来赔偿？」

    潘聿惟没被人如此贬低过，微微握紧了拳头，忍耐脾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在欧阳恬恬的后方突然冒出一名男人，他略感歉意，以九十度鞠躬的方式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非要赔偿，只是希望你们下次走路要小心一点，不要再让别人受伤了！也希望你们不要和我们恬恬计较，她就是摔疼了，一时口快，请你们别介意！」

    欧阳恬恬愤恨地转身，美眸瞪大，一副不肯接受的模样，「peter！现在是本小姐受伤了！你要不看看我的脚？」

    确实，那双美腿已有一些红肿，尤其是右脚的大腿及小腿外侧处，皆已红成一大块，势必会有一段修復期，而没细心照料好，可能会有瘀血存在里头。

    潘聿惟仅是轻扫而过，对他而言这点伤势根本不算什么，运动员本就会受伤，他并不觉得这能大惊小怪的，他只在意欧阳恬恬所叫的名字。

    要是他没记错，这个责怪的场景在今日下午的咖啡厅里也曾出现过，而那位一直说对不起的男人就叫peter，那么当时硬是要插队的女人真的就是欧阳恬恬，他没有猜错。

    不经意地看向石牧棠，发觉她面色苍白，手足无措的挠着衣襬，已丧失思考能力。

    他叹了一声，随后冷静说道：「我替你负责后续脚伤的处理，请你不要再和我们计较了。」

    「处理？你能有什么处理？我看你不就是－－」她转过头，满是鄙视及怨恨。

    「救护员证照。」潘聿惟极没耐心地打断她，「我能让你的脚尽快康復，并且现在就能处理你的扭伤。」

    欧阳恬恬嘴角上扬了些，「原来你看出我扭到了？很好，那就让你英雄救美，替那女生赎罪。」高傲的抬起头，与潘聿惟四目相交，「要到休息室里替我处理吗？」

    「行。」潘聿惟乾净俐落的解决事件，偏头对着还大惊失色的石牧棠说：「笨棠你先回去。看你要去找柚子还是自己回家都行。」

    听见此言，石牧棠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颤道：「我、我也要去！因为是我弄伤的。我应该要帮忙！」

    潘聿惟走来她身边，指尖用力地戳了下她的额头，看她吃痛地喊了一声，「你去没用，又不是运动员也不会知道要如何处理伤口，反而会越帮越忙，倒不如本少爷一个人治疗。」

    石牧棠仍支支吾吾的，说着要一起去，但潘聿惟没放在心上，仅是挥手赶人，「快点，不然本少爷心情若是不好，很可能就不帮她处理了，到时笨棠就得想办法要怎么安抚人喔！」还刻意拉长最后一个音。

    果真刺激到石牧棠，她慌张地摇头，「那之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潘聿你要告诉我喔！」

    「嗯，那你是不是也要和她道歉？」指了指欧阳恬恬的位子。

    「对！我要道歉！」石牧棠三步併作两步，极为诚恳的弯腰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您不要生气！」

    欧阳恬恬其实并没有消气，可碍于面子，她还是故作大方，「没关係，下次注意。」

    石牧棠紧咬着下唇，扬起头对上欧阳恬恬，眼光清澈透亮，「谢谢您！顺道告诉您，您刚才演唱的歌曲非常好听，我很期待您的其他作品，也希望您能继续创作，将自身的才华发扬光大。」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欧阳恬恬措手不及，她愣在原地，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听她的歌，她以为台下全是看她好戏而唾弃她的学生。

    可石牧棠本身害羞，她没等欧阳恬恬的回覆，就急着来到潘聿惟的面前，「潘聿，这次麻烦你了！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改天我再请你喝奶茶，谢谢！」

    「有什么好道谢的，笨棠。」潘聿惟露出欣慰的笑，他揉乱石牧棠的头发，「回家吧，要注意安全。虽然没人对你的洗衣板身材有兴趣，可还是要保护自己。」

    难得没回嘴，她点头，还出言叮嚀：「好，你等等也要小心，到家跟我说。」

    「本少爷还需要和你报备？你真是－－」

    「潘聿！」石牧棠抿唇打断，水汪汪的大眼满是真挚，「说一声，好吗？不要让我担心。」

    石牧棠最厉害的可爱攻势成功让潘聿惟难为情的红了耳根，他着急撇头，微微发出答允，就招呼石牧棠离去。

    在旁观看两人互动的欧阳恬恬很是羡慕，但却紧闭着唇，不敢回想那段她也曾享受过的时光。

 Chapter.2-2

    自从那天和欧阳恬恬的不愉快，石牧棠和潘聿惟近期鲜少碰面，因潘聿惟时常跑去找欧阳恬恬，原因是要处理她的伤势。

    其实石牧棠也说不清哪里不舒服，可能是看见潘聿惟能近距离和欧阳恬恬接触而不是滋味，毕竟欧阳恬恬也曾是钟泽青的緋闻对象，这说不清理还乱的关係让石牧棠无所适从，总像根刺一样梗在心里。

    石牧棠偶尔会在学校碰上正准备上课的潘聿惟，他们会间聊几句，又因为潘聿惟课业繁忙，所以总是匆匆结束话题，根本没有太深入的聊天。

    她也想过能到潘聿惟的家里作客，毕竟两家就隔一条街的距离，而双方家长又是熟识的友人，是有充足的理由能找潘聿惟的。

    可是－－

    不知道为何，她就鼓不起勇气。

    兴许是她每次都让潘聿惟替她解决烂摊子、兴许是犯错后的罪恶感由他人来承担，总之她对潘聿惟升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感受。

    她问过曹瑾莠：「我是不是坏人，只让潘聿帮我擦屁股？」

    当时正在吃炭烤鸡屁股的曹瑾莠鄙夷的看向她，「别在我吃东西的时候和我说污秽的词语！」

    吃了灰的石牧棠仅能摸摸鼻子，也跟着夹起消夜，大快朵颐，至少靠吃还能暂时忘却烦恼。

    但似乎没有下文就是解答。

    而石牧棠没丧失斗志，她主动的传讯息关怀潘聿惟，想表达她的诚意，可那人却不领请，只是要她不要打扰他。

    每天几乎都有三通电话是她打给潘聿惟的，不夸张地照三餐打，营造一个相当愧对的形象，也想从潘聿惟口中听来欧阳恬恬的消息，毕竟是她把人弄伤的，还是需要关心人家。

    今天也不例外，她趁着午休时间拨给潘聿惟，那方总在响了三声后才接起。

    「喂，干嘛？」

    「潘聿！欧阳恬恬还好吗？」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已经是她的日常了。

    「不好，每天都来问不烦啊你，笨棠。」而潘聿惟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的发言。

    石牧棠鼓起腮帮子，即便潘聿惟看不见，「罪魁祸首是本姑娘我，我还是需要问候欧阳恬恬吧！你难道就不能透漏一些让我知道吗？」

    潘聿惟低声笑，「本少爷的实力还用得着你担心？管你自己是否有吃饱再说吧！」

    这么说来，她的确为了欧阳恬恬操心好几天了，三餐总是胡乱填饱而已，没在意过自己到底有无饱足，就焦急的想打给潘聿惟。

    然潘聿惟的能力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他以往便是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非但思想品德好、学习好还身体好，更是才华洋溢的风云人物，他能代表学校夺取体育方面的奖牌，也对不喜爱的音乐抱有一定水准，唯有美术天分稍弱，却不影响他在老师面前的评价。

    相比之下她倒显得平庸，没特别的才艺，仅会追星和品尝奶茶，勉强能说是奶茶评论师，她能喝出奶茶之间的差距，也能指点不足的地方再加以修正，仅此。

    她没必要质疑潘聿惟，只因他是那么的优秀。

    可是－－

    她仍然还执着，一字一句吐出：「潘聿，我相信你，不过我很想跟你一起分担，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应当承受的。」

    「没想到笨棠想得还挺多。」潘聿惟嘖了一声，「那女人说不能将她受伤的事情昭告天下，否则她復出之路又会延长，届时会把责任又扔在我们身上。」

    「所以你才没告诉我，对吗？」统整一大段话以后，得出来的结论让石牧棠特别欣喜，「所以潘聿你是在保护我，觉得我知情太多会有麻烦，你就独自忍受欧阳恬恬！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不……不对！当然不对！」反应大到音量拉高，石牧棠吓得急忙把手机拿远一点，仍是听得见潘聿惟的声音，「你别往脸上贴金了！笨棠！本少爷只是不想揽太多不需要的琐事，你可别误会了！」

    又来了！潘聿惟每当遇到说实话的时刻，总会不诚实，若是他现下在石牧棠面前，肯定还是一张大红脸！

    不坦率的态度是潘聿惟一贯的作风，可石牧棠并不觉得排斥，反而还意外的认为很可爱，这也许也是潘聿惟表达友好的方式，因此她欣然接受。

    刻意配合他的话语接下，假装失落，「好，那我知道了，我不往脸上贴金就是了！」

    「也不是……笨棠，你就别想太多，这几天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懂吗？」

    「那你呢？你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

    出乎意料的关切使潘聿惟愣了愣，他明白这阵子石牧棠会一直心急火燎的找他问话，源于她心底的歉疚及罪恶，可她并没慰问过他本人。

    心头暖暖的，神情却十分不屑，「废话！本少爷有可能亏待自己？你的大脑该不是装饰用的？」

    「要好好照顾自己唷！」即使被苛刻的批评，石牧棠还是保有温和，心情舒坦不少。

    掛上电话后，石牧棠也遵从潘聿惟的叮嘱，乖乖去买了午饭来吃，而且体恤操劳已久而身心俱疲的精神，她还特意找曹瑾莠一同买一顿好料的犒赏一下！

    另一头的某人则是孤身一人吃着欧阳恬恬的助理买来的便当，即便如此，脸上是这几天有史以来洋溢最久的微笑。

 Chapter.2-3

    石牧棠每天都会抽空和潘聿惟聊聊天，自上次的通话后，两人的情感更上一层楼，为彼此拨空已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潘聿惟依旧守着和欧阳恬恬的承诺，他并没将欧阳恬恬的復原情况透露出来，都以其他话题带过，石牧棠久而久之也不怎么再问了。

    反正她信任潘聿惟，只要潘聿惟说东，她就相信东。

    除了固定讲电话的时间以外，他们平常有一起上课就会一同吃个饭，倒不像前阵子那般疏远，就跟从前一样自在。

    偶尔曹瑾莠会加入两人，今天也不例外，她立刻八卦的询问潘聿惟：「啊那个娇贵的欧阳恬恬如何咧？」

    「停止你说三道四的行为。」头也没抬得继续吃着饭，「就算得知状况你们都无法解决啊。」

    「可是还是能掌握第一手消息欸！这很酷不是吗？棠棠！」转过头看向石牧棠，还想拉拢队友一同参与。

    可惜石牧棠早已被收买，她尷尬的杵在一旁，劝和道：「柚子，我们别过问别人的隐私了，只要她能顺利康復就好啦！」

    曹瑾莠装模作样的哇了一声，眼神瞇起，透出猜忌的神情，「我们八卦无聊姊妹团可不能就此打退堂鼓啊！而且欧阳恬恬和钟泽青的关係匪浅，我们势必要多了解欧阳恬恬的为人是不是！」

    面对好闺蜜的提议，其实石牧棠多少是有点心动，她对艺人的花边新闻最感兴趣了，何况是与钟泽青有关联的人，她都想一探究竟。

    假如是过去的她，绝对会联合曹瑾莠逼问潘聿惟，不过她似乎有些改观，反而会重视他人的感受。

    譬如她现在听完曹瑾莠的话，她会小心翼翼的观察潘聿惟的表情。

    幸好潘聿惟看来并没太在意曹瑾莠，照样享受在销魂鸡腿饭的魅力下，她稍微呼了一口气，毕竟目前和欧阳恬恬有接触的是潘聿惟，若是出什么差错，首当其衝受影响的必然是潘聿惟。

    石牧棠搔搔脸，「柚子，我只想尽快让潘聿处理完这件事，其他的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你啊你啊！我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曹瑾莠看了看两人，无可奈何的摇头，「算了，你既然不想知道，那应该也要了解钟泽青最近在干嘛吧？」

    一听见钟泽青的名字，石牧棠顿时有了精神，她急切地问：「钟泽青怎么了吗？」

    「你都在烦潘聿和欧阳恬恬，可是你完全没留意钟泽青的活动状态？」曹瑾莠大吃一惊，她相当意外石牧棠的作为。

    毕竟钟泽青有参加节目、有演唱会宣传、有发行唱片等等的，石牧棠身为头号粉丝会长，按照她的个性是不可能会错过这信息的，因为粉丝团的其他会员也会不断的提醒大家要参加或是支持！

    连曹瑾莠这个外行人，没加入钟泽青第一消息的群组都能知道的事件，石牧棠却是一无所知，这可不像她啊。

    再次打量一遍那心急如焚的模样，曹瑾莠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同，分明还是很希望能掌握钟泽青动态的石牧棠，可又偏偏不是那个重视钟泽青的石牧棠。

    「钟泽青近期许久没po文了，经纪公司有在他的社群软体上通知粉丝，因为钟泽青长期熬夜写歌写曲，导致眼睛发生病变。目前人在医院治疗，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再出发。」

    眼看石牧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情绪表达，曹瑾莠顿了顿又说：「经纪公司为了能让钟泽青有更好的照护，所以有特别发文寻求打杂助理，能照三餐照料钟泽青，也能分担经纪人的业务。」

    这晴天霹靂的消息使石牧棠大受打击，她不敢置信，可对于后续的话语又有兴致，「那有规定打杂助理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吗？我也能去吗？」

    「可以啊，他没设定规定，只是要年满十八岁和填写报名单而已。」注视着石牧棠那涌现出的兴奋，又好像没太大的异样，曹瑾莠收回目光，又提醒道：「但报名时间快要截止了，到后天中午十二点，你要报要尽快喔！」

    「那我要去报名！」石牧棠有了衝劲，她满脸殷盼的握起拳头。

    潘聿惟在旁相当不给面子，直接笑出声，「笨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还妄想去帮助钟泽青啊。」

    石牧棠吐了个舌头，「我可以从头学啊，为了钟泽青我愿意从零基础开始慢慢练习，我是一张白纸，一定很适合教育。」

    拿起那份还没被吃几口的番茄义大利麵，晃一晃，「那请你先证明你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再和本少爷谈你要去照顾钟泽青的事情。」将番茄义大利麵递给石牧棠。

    「好！」彷彿已得到同意，石牧棠喜上眉梢的赶紧开动。

    看来还是原本的石牧棠没错，曹瑾莠这才松一口气，方才提起的心徐缓降下，她是很担忧石牧棠因为欧阳恬恬一事，影响到个人情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执起筷子也开始品尝午饭，两个女孩又恢復嘰嘰喳喳的吵闹。

    已吃饱的潘聿惟将座位收拾好，正想拿出报告专研，就看见手机传来一封新讯息，他不假思索地逕自滑掉。

    再点开他寄放的资料夹，里头收遍钟泽青的资讯，全是他透过网际网路私下蒐集的，其中最新一项便是曹瑾莠提到的打杂助理。

    盯着被打上星号的符号，他暗自苦笑，其实他早知道这件事，他还是有私心，不愿被发现，可事发突然他也无能为力，既然石牧棠决定要报名，那就予以祝福吧。

    但，也希望不要录取。

    这是他很阴暗的盼望。

 Chapter.2-4

    吃完午餐后，三人分成两批离开食堂。

    潘聿惟因欧阳恬恬临时招唤，下午的课也不去上了，刚好是和石牧棠同一堂通识课，她能替他掩盖翘课的事情。

    离去前没特意交代什么，但眼神似乎洩漏出不悦，对潘聿惟了解极深的石牧棠明白，欧阳恬恬找他过去并不是好事，也许还是棘手的事。

    简单道别以后，她就目送潘聿惟匆忙走离的背影，她驀然失落，猜想是因为她又惹麻烦了。

    曹瑾莠拍了拍石牧棠的肩，「亲爱的别想那么多！交给潘聿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嗯，我相信他。」挤出一个笑容，随后勾起曹瑾莠的手臂，「那我们也该去上课了，先去佔位子！」

    「是该先去抢位子，但棠棠我们也应该去电脑教室列印报名单，要赶在五点前寄出去比较保险！不然怕会耽误到报名时间！」

    多亏曹瑾莠提醒，石牧棠惊得整个人跳起来，「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很重要啊！」

    明明是石牧棠的事，曹瑾莠却揽在身上，心急如焚的程度不比石牧棠还低，两人仓促的整理环境，揹起个人物品就是直接衝到电脑教室。

    好在人数不多，没等多久就能列印文件，也幸好有曹瑾莠的协助，能顺利找到需要准备的资料。

    全都处理完恰好也到上课的时间，两人又汲汲忙忙的衝入教室，可惜没有两个靠在一起的座位了，仅能分开入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教授是在她们坐好后才进教室，在点名环节也很顺遂，假扮潘聿惟的声音没被教授发现，两个女孩调皮的隔空一笑。

    待教授开始讲授课程，曹瑾莠拿出手机，轻轻的敲打着萤幕并发送出去，另一头的石牧棠立刻收到讯息，顾不上还在写资料的手，就先拿起手机端详。

    「亲爱的，等等我要去练琴，就不陪你寄信啦！」

    附送一张可怜嘟嘴的表情符号。

    今天是每週曹瑾莠固定到琴房的日子，石牧棠本就知情，所以也没多在意，她歪了歪脑袋，询问曹瑾莠几个相关的问题，像是收件地址、联络人等，这些都清楚明瞭后在最后打上一句－－

    「等我好消息！」

    对方也瞬间回讯，是钟泽青限量版加油打气的贴图，间接给石牧棠信心。

    滑开和曹瑾莠的对话框，石牧棠点进钟泽青的社群软体，这阵子确实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钟泽青身上，她实在有失头号粉丝会长的头衔，无顏见江东父老啊！

    咦，说到这，怎么雷映思也没和她宣布这消息呢？百思不得其解，找到和雷映思的对话纪录，竟惊觉自己把人误放进黑名单了！原来这才是她无法第一时间掌握钟泽青动态的罪魁祸首！

    石牧棠欲哭无泪，立即解除黑名单设定，成堆的讯息顿时就像瀑布狂袭而来，她手机震动到连身体也跟着狂震。

    好不容易消停，她才有精力去面对雷映思，雷映思在前几天有和她报告钟泽青发生眼睛病变的状况，这情报甚至比新闻和钟泽青的社群软体都还要早发送，要不是曹瑾莠，她差点就错过了。

    连忙发送给雷映思充满歉意的文字，简单说明她近期有一些烦人的琐事，才会没空阅读通讯软体。

    写到一半，她忽然停止，思考着是否要将欧阳恬恬受伤而要准备復出的想法告知雷映思，但后来想想，也无关她的事，她不该八卦别人。

    不过－－虽然不讨论欧阳恬恬，也还是能偷看社群软体吧，她点阅开来，发觉欧阳恬恬竟早已开啟关闭的帐号了！

    不知是从何时开的，然而里面的贴文仍是与钟泽青发生情变前的摆设，甚至也没更新近况。

    怪人。

    说是这么说，石牧棠却手贱的点进欧阳恬恬的追踪名单，钟泽青的名字仍旧在里面，可居然多了潘聿惟的私人帐号！

    欧阳恬恬追踪潘聿惟！

 Chapter.2-5

    石牧棠独自到邮局解决寄信的问题。

    心神不寧的填写着单子，险些把个人资料填上潘聿惟的名字，幸好她即刻回神，马上止住欲继续写字的手。

    但有关欧阳恬恬追踪潘聿惟一事，她想破头都想不出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局面，虽然潘聿惟是没有回追，却还是梗在她心头上，久久不得散去。

    怀着疑惑不解的心绪回到家里，她点开和曹瑾莠的对话框，方才她在得知此事时就和曹瑾莠提到了，曹瑾莠同样惊愕，双双不能理解这事情的转变。

    石牧棠抿了抿唇，还沉浸在思考世界，就听楼下传来石妈妈的声音，「棠棠！来一下！」

    「好！」大声地答了个允，又看了几眼手机，这才离开房间。

    一抵达石妈妈所在的厨房处，眼前立刻被一袋款款而起的香气扇动鼻翼，她急忙接下，「好香喔！是酱菜吗？要给谁的？」

    「对，给你潘妈妈的，你想吃等等送完再回家吃。」石妈妈走来冰箱前，从中取出好几罐碳酸饮料，也一同塞进袋子里，「这给你的潘聿喝。」

    「妈，已经说过潘聿不喝这牌的了！他比较喜欢喝咖啡啦！」眼见被放入不需要的物品，石牧棠心急火燎的又把东西拿出来。

    「男生不是都喜欢喝这种的？你爸前几晚去应酬回来看到就顺路买的，你跟潘聿撒个娇让他喝吧。」瞥见某人鼓着腮帮子的脸，石妈妈哼了一声，「不想拿给他就别拿了，你自己解决。」

    潘聿惟不爱的饮品，想当然她也不会要，权衡过后她还是决定要送给潘聿惟喝。

    乖乖地放回袋子，和石妈妈间聊几句后她就前往潘聿惟的家了。

    傍晚时段，潘聿惟的家人都尚未返家，因为潘爸爸长期出差，而潘妈妈则会和一群姊妹在外享受当贵妇的日子，潘聿惟还有一个姐姐潘晴兮，她目前在外地就读研究所，平日也鲜少碰上面。

    石牧棠在门口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温顺的等待潘家人归来，不时的盯着那逐渐昏暗的天空，她忽然觉得无聊。

    想拿起手机翻看钟泽青来打发时间，可摸索着口袋却惊觉已将手机遗忘在房间里，懊恼地抓了抓脑袋。

    正想起身，就见到潘聿惟的身影，她惊喜的唤出他的名字：「潘聿！」

    「笨棠怎么在这？」一停好车，马上就走来石牧棠身旁，瞅见她手里的袋子，指了指，「阿姨又让你拿什么来唷？」

    「对哇！我妈醃製的酱菜唷！」将袋子递给潘聿惟，殷盼的眨了眨眼，「我等很久了，应该要请我进门坐坐吧？」

    「来啊。」

    在门锁上插上钥匙，一转动，石牧棠就衝到电灯处开啟灯光，又迅速褪去拖鞋，倒像在自家舒适。

    潘聿惟没理会她的举动，逕自走至厨房把袋里的酱菜和碳酸饮料整理且摆放好，再出来就见石牧棠光脚缩在沙发上，两眼直愣愣的瞅着电视，那模样挺好笑有趣的。

    将一瓶碳酸饮料递给石牧棠，「哪，帮忙分担吧，太多本少爷喝不完。」

    乖顺的喝起来，她略感疑惑，「你怎么没问为什么拿这个给你？」

    「有得喝就喝啊，还管太多？」可吞入口中的真不是他喜爱的味道，他难隐的尽量不展现出自己的不悦。

    石牧棠觉得挺有道理的，闭上嘴不多言，转头继续看着电视上的钟泽青，没再开口。

    那是几天前参加电视节目的钟泽青，他还在做新专辑的宣传，据说这是他眼睛发生病变前最后一次录影，因此她非常专心的想看出钟泽青的异样。

    可惜一无所获，钟泽青是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他即便玩游戏输了，也会风度翩翩，不会太感情用事。

    不知不觉已播毕节目，石牧棠关闭电视电源，伸了一个懒腰，才发现潘聿惟在餐桌旁写报告写到睡着了。

    趴在桌面上的他安稳沉睡着，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吸引石牧棠的目光，她忍不住伸手轻抚，细细长长的毛根在指尖上有说不上来的温柔。

    这阵子确实让潘聿惟操烦太多有关欧阳恬恬的事，纵使如此，他也没和她抱怨过，还会口是心非的关怀她，其实她都看在眼里，这青梅竹马的情谊让她受宠若惊。

    「潘聿，谢谢你，也对不起你。」她轻吐出声。

    她收回手，从潘聿惟的房间里拿出一件外套套在他的背上，突然被放在一旁的手机引起注意，欧阳恬恬的讯息冷不防传来。

    不过潘聿惟设定需要密码解锁才能观看内容，她无法得知究竟欧阳恬恬找他有何事。

    她忽然察觉，欧阳恬恬和潘聿惟的关係似乎更加亲近了，然而她却无能为力，她并没有方法能阻止，何况她即使阻挠了又如何，指不定潘聿惟乐在其中。

    可恶，好想知道潘聿惟在想什么。

    抬头看了眼时间，石牧棠明白她得回家了，悄悄的握紧拳头，她低声说：「潘聿晚安，我先走了。」

    有机会再来询问潘聿惟吧。

 Chapter.2-6

    上次寄送的报名单已顺利送达筹办单位，石牧棠在一天早晨接收到预约面试的机会，她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告知潘聿惟及曹瑾莠。

    两人却抱有不同的回应。

    「亲爱的棠棠，看来你要出头天啦！」曹瑾莠当场给了一个深深的拥抱，打从心底为她开心。

    而潘聿惟仅是呵呵一笑，「不过就是通过初试而已，说不定有报名就能录取呢！笨棠别以为你当选了。」

    长年的吐槽已成习惯，石牧棠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还满心期待的询问曹瑾莠要穿怎样的服装，两女兴高采烈的讨论，简直快把教室掀起来了。

    分明是上课时段，可台下的学生压根儿不把教授当一回事，仍自顾自地聊天着。

    对比那些不重视课堂的人，潘聿惟简直是模范生代表，儘管身旁的石牧棠和曹瑾莠聊得天高地远，他照样我行我素的听讲。

    石牧棠虽投入在话题里，眼神却关注着潘聿惟，他假正经的情形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他时常装逼，不过经过那次意外得知他和欧阳恬恬的关係似乎不单纯后，她对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曹瑾莠看她魂不守舍，也曾偷偷问过她是否要靠她的一己之力，一起逼潘聿惟招供，但她拿不定主意，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搞砸。

    所以她忍了一段时间了，的确困扰蛮久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石牧棠率先收拾好个人物品，转头对潘聿惟说：「我想去买衣服，潘聿陪我去！」

    「柚子不是有空吗？」方才虽在写笔记，可是他耳朵没坏，早就听见她们的计画。

    「不一样！柚子是女生，你是男生耶！在挑选衣服上会有不同想法吧，我应该都要加入参考意见里。」

    「你就直接承认本少爷的眼光才是最好的吧。」自信的揉了揉鼻尖。

    果真到了潘聿惟臭美的时段，这时候就该展现阿諛奉承的能力！「潘聿挑衣服就是厉害啊！审美一级棒！而且什么衣服穿在你身上都好看！」

    说完还要拋个媚眼给曹瑾莠看，曹瑾莠立刻接收到讯号，也急忙狗腿起来，「放眼望去，雄性生物只有潘聿的品味最高尚啊！你瞧，其他人完全不堪入目！」

    潘聿惟嘴角抽了抽，「得了吧，笨少爷再优秀也不是你们随意能巴结的。」

    「为什么？你等一下有事吗？」满心期待被泼了冷水，石牧棠颇失望。

    还在整理桌子的潘聿惟没停止动作，歪头哼笑，「没有，但本少爷不是说约就能约到的。」

    石牧棠无可奈何，只能上前抓着潘聿惟的手晃呀晃的，这招屡试不爽，从前到现在潘聿惟只要和她有了争执，她撒个娇就没事了。

    比如现在，潘聿惟原骄傲自满的模样瞬间破防，他愣了愣，不自在的转过头看向她，她这时就得眼眶含泪……惨了，竟然挤不出眼泪！只得扁嘴装可爱了。

    照惯例潘聿惟会勉为其难的接受她的要求，仅会用言语和行为攻击她一下，便能成功达成目标。

    潘聿惟也确实这么做了。

    「笨棠每次玩这招都不腻欸。」他用手指用力的弹石牧棠的额间，「算了，本少爷就当作善事。」

    抚着微疼的额头，石牧棠俏皮吐舌，「反正潘聿每次也都吃这招啊！」

    「还说！」作势要再弹一次，惹得某人后退一步，「那走不走？」

    「走走走！潘聿大少爷这边请！」比了个手势，活像个小奴婢。

    曹瑾莠目睹这两人的互动，已经不是头一次觉得亲密了，何况潘聿惟嘴里说不去，最后还是会妥协，她早已见怪不怪。

    可是，眼睛莫名觉得刺眼，可能是隐形眼镜该换了吧。

 Chapter.2-7

    三人行在热闹喧嚣的街道上，正值傍晚下班时段，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先至一间小吃店填饱肚子，才开始逛街。

    途中碰上曹瑾莠喜欢的书店，反正也无事，就跟着进去欣赏书籍。

    曹瑾莠本就有垂涎已久的新书想购买，她匆忙地想寻找那本书，也没太搭理石牧棠，一个人火急火燎的离开石牧棠的视线。

    而潘聿惟原跟石牧棠一起间晃，不知为何也不知去向了，她不过对着书柜出神的时间，她朋友都消失无踪了。

    石牧棠百般无聊的随兴拿了本书翻阅，她不喜爱看书，连小说都不怎么会看，甚至是漫画书也懒得追，她平时就只有看钟泽青写真的兴趣及听钟泽青音乐的爱好而已。

    所以当潘聿惟从艺人作品中搜索出钟泽青的作品时，她激动不已的跳起来接过。

    「哇！我上次抢货都抢不到，这边竟然有！」这意外的惊喜使她开心到想尖叫。

    「刚好看到的，笨棠不要太兴奋，很吵。」潘聿惟深怕被逐出门，皱眉的摀住她的嘴。

    大手包覆在石牧棠的脸上，从中传来油墨的味道，她下意识抬眼面对潘聿惟，原来潘聿惟方才也不见踪影，是去帮她找书了。

    潘聿惟总是这样，她不需多言，他就像能听到她心中的声音，能替她找到感兴趣的事物。

    比如她认为书店无趣，他就帮她找到乐趣。

    比如她不喜韩式料理店的汽水，他就为她特调爱喝的奶茶。

    兴许是从小到大的默契也不一定，潘聿惟无论何时都在她身边，看着她、满足她的要求，她忽地很想问问看他需要什么，她也能做到他想要的地步。

    「怎么发呆了？莫非是本少爷帅死你了？」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谢囉，刚才难得感性，马上就分崩离析了，石牧棠忍不住捏住潘聿惟的两颊，笑得甜美，「我们潘聿帅归帅，这张嘴真不讨喜。」

    潘聿惟也不甘示弱地伸出手反击，搓揉着眼前的人儿，「我们笨棠丑归丑，这张嘴更不讨喜。」

    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揉捏着对方，空气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输赢气味，眼神全是不认输。

    正巧买完书的曹瑾莠，满面春风的走来，看见石牧棠和潘聿惟正针锋相对着，不免满心疑惑。

    「你们又怎么了？」曹瑾莠的表情应该蛮适合黑人问号的。

    虽然时常看他们打打闹闹，可是身为旁观者还是会不明白他们究竟又在吵什么。

    听见曹瑾莠回来了，潘聿惟先收回目光，偏头看过来，率先离开，丢下一句：「没事。」

    「走吧！柚子！」看潘聿惟要走，赶忙也跟上，手里还紧抓着那张秀色可餐的钟泽青的写真，「我要先去结帐！」

    再次感受到无缘无故又莫名其妙的曹瑾莠，深怕被丢下，急忙追上脚步。

    她看着石牧棠在排队，于是转身直接走到潘聿惟的旁边，她已经买书了，若还在柜檯处不大适合，所以她选择和潘聿惟一起在门口等待。

    潘聿惟瞄了她一眼后又继续滑着手机，倒像个忙着做大事业的人，她满腹狐疑，不由得发问：「潘聿你在干嘛？」

    「回个讯息而已。」话是这么说，但看曹瑾莠凑过来立即就把画面关起并收至口袋里。

    曹瑾莠瞇了瞇眼睛，碍于她和潘聿惟没石牧棠熟稔，她还是住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远方。

    其实这三人行全多亏石牧棠的缘故，若非有石牧棠从中调和气氛，她和潘聿惟也没话题可聊，她的存在顶多是让石牧棠能有理由询问潘聿惟和欧阳恬恬的事，要不是石牧棠希望她到，她还寧愿去练琴。

    而一旁的潘聿惟面色黯然，若有所失的神情使曹瑾莠更加深她的想法－－

    他刚才和欧阳恬恬传讯息！

    可是她没有证据，也无法套出什么，她只能望着石牧棠的位子，期盼她赶紧回来，不然她和潘聿惟很无趣啊！

    一男一女终于捱到石牧棠到柜台结完帐，三人又恢復聊天互动，相比和潘聿惟困窘的气氛，曹瑾莠心想有石牧棠在的地方才是天堂啊。

    比较几家服装店的外观及设计，他们后来选择一间布置较隐密的，原因是潘聿惟认为里头的款式没那么大眾，搭配的好容易吸引评审的眼珠。

    能挑选衣服无非是女孩的兴趣！

    石牧棠和曹瑾莠兴奋至极的从东走到西，摸过的材质都想买下来，这时好需要金主爸爸突然出现说：「她摸过的都包起来！」

    结果说巧不巧，石牧棠才刚模仿霸气有钱人的口吻，下一秒就见到真的金主爸爸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是游杏慈！

 Chapter.2-8

    「阿慈！」石牧棠语气亢奋的向游杏慈的方向挥手。

    对方眼神一瞥过来，马上也笑着打招呼，「棠棠！」

    明明上回在钱旻冶的咖啡厅里是头一次相见，可相谈甚欢，让彼此有美好的印象，偶尔也会传讯互相了解。

    这巧遇实在惊喜，石牧棠带着曹瑾莠走来游杏慈面前，简单介绍双方的姓名及来歷后，又说明已入选能面试钟泽青的打杂助理一职，没想到游杏慈却黯然神伤。

    「我爸不让我去，我没办法。」游杏慈无奈摇手，「他说我是他捧在手心的公主，不能低声下气的照顾人。」

    「那……阿慈你连报名都没有啊？」完了，这悲伤的消息让人无法招架啊！

    谁能挖个洞让石牧棠躲进去咧？

    这就好比是两人成绩都有一定水准，甚至还是相当友好的朋友，可是老师选要出国深造的名单里只有她，直接友谊破灭，大型社死现场。

    然而游杏慈却不在意，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对啊！也没差，反正我不一定会入选，而且也帮不上什么忙，果然还是需要有经验的人才能派得上用场，这点我是知道的。」

    游杏慈似乎很通情达理，让石牧棠稍稍放心，「阿慈你虽然没办法报名，但可以用别的方式关怀钟泽青的。」

    「没错喔！我是打算把整间医院买下来，找最优秀的医疗团队，让钟泽青能有更完善的照护。」彻底展现有钱人就是任性妄为的做法！

    这……好像又太粗暴了，石牧棠有些傻住，仍是微笑道：「这样也是不错。」

    「那棠棠今天来是打算买面试要穿的衣服是吗？」游杏慈看了看石牧棠手中准备要试穿的洋装，「我建议你多买几套回家，看当天心情好坏决定要穿哪套！」

    再次呈现大小姐买物的阔气，石牧棠有些难堪，「呃，我没带太多零用钱，实不相瞒我没太多储蓄。」再附上一张尷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游杏慈也回以灿烂而明媚的甜笑，指了指自己，「还有我啊，我能帮忙唷！」

    下巴吓得简直要掉下来了，曹瑾莠一直旁观两位的互动，却没料到游杏慈真是大方，在旁不知要如何插话。

    同样受到惊吓的石牧棠，不敢置信的托着双颊，内心不停嘀咕，实际上她和游杏慈也不熟，话题仅限于钟泽青，没多了解她的背景，这协助很是唐突。

    何况游杏慈的父亲看来是个有身分地位的男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他们，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惨，她丰沛的小剧场又上演了。

    「不、不用啦！毕竟是我要穿的，还是要由我出钱啦！」不得不拒绝，虽然很诱人。

    「就当我赞助你啊！你如果成功成为钟泽青的打杂助理，就会有很多可以跟钟泽青相处的机会，届时我就能依赖你获得更多钟泽青的情报啦！所以这算是一项投资，你就接受吧！」说得头头是道。

    「好像蛮有道理的……」久未开口的曹瑾莠小声赞同，惹得石牧棠看过来，「棠棠！我没有要干扰你的决定，我是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石牧棠盯着眼下满眼期盼的女孩，心底是左右为难，毕竟她不是会占人便宜的人，可是能买好多满意的衣服又很吸引她。

    真是无法下定决心，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潘聿惟身上，他没加入谈话，可表情已透露出他听见她们的对话了。

    她慢步走来潘聿惟附近，露出伤脑筋的神色，「潘聿，你怎么看？我想听你分析。」

    「本少爷的看法不重要，是你对打杂助理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到哪，取决于你在想什么。」潘聿惟漫不经心地回应，「而且你要是想要赞助，本少爷能资助你。」

    「潘聿也能帮我唷！」受宠若惊四个字明显贴在脸上。

    潘聿惟倚靠在墙前，瞄了眼还在等石牧棠回覆的游杏慈，「嗯，让你祸害钟泽青，总比其他少男被你践踏还好。」

    可恶，把她讲得好像是猛兽一样，却让她稍微松一口气，「我先跟潘聿预支一些赞助金！那我要去阿慈讲囉！」

    「去吧。」他挥挥手，赶人离开。

    石牧棠奔回游杏慈前面，解释她不能承担这丰厚的回报，但承诺若是有幸和钟泽青共事，能将钟泽青的资讯一五一十的稟报。

    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况且多一个深爱钟泽青的粉丝也很棒。

    游杏慈即使刚开始听完略微哀愁，越听越心花怒放，愉悦地拉着石牧棠的手，说着能认识石牧棠真好。

    又谈了一会儿，两个嘰嘰喳喳的女人又加入一位，服装店顿时有了生动，全店都是她们讨论的声响。

    无所事事的潘聿惟依然倚在坚硬的墙前，凝视着雀跃无比的石牧棠，有种她即将离他而去的感受。

    他也许就该告诉她，得了他的好处就是他的人，然他的倔强做不到表示心意这件事。

    而他或许也该向她诉说，不让她欠游杏慈，只是他的私心，希望她能回头看见他，只要一次就好，看到他一如既往的陪在她身边。

    这些是他很微不足道的愿望。

 Chapter.2-9

    石牧棠又发觉潘聿惟很难找到人了。

    自从上次帮她挑衣服后，他连课都很少去上，传讯息也都等到半夜才回，那时她都已入睡了，根本没办法立刻回应。

    某天她趁石妈妈和石爸爸去过两人烛光晚餐时，藉着没有晚饭的理由，跑到潘聿惟的家蹭饭，可惜吃了三个小时也还是没有见到潘聿惟。

    「我们小惟最近很忙唷！棠棠也很少看到他吧？」石牧棠替潘妈妈洗碗时，藉机和潘妈妈聊了一会儿。

    「对耶！我在学校都没碰见他。阿姨知道他怎么了吗？」

    「小惟从来都没让我和叔叔担心过，所以我们没问那么多耶！我还想从棠棠口中听见小惟在忙什么呢？」潘妈妈一脸为难。

    石牧棠抿了抿唇，故作不在乎，「那阿姨他都几点到家啊？」

    潘妈妈擦拭碗的动作停下，歪头思考，才说道：「基本没固定的时间，但今天算是比较晚的了，平常还能跟我们吃饭。」

    看来选错日子拜访了，失策！

    把碗都洗乾净的石牧棠甩了甩手，接过潘妈妈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真挚的表达感谢，「谢谢阿姨！为我做好吃的饭菜，下次有空再来找您聊天，我先告辞了。」

    「咦，棠棠要走啦？」潘妈妈总算把碗都擦乾了，她将碗放进烘碗机里，又转头对石牧棠说：「再坐一下啦！小惟就快回来啦！我让小惟送你回家。」

    这已经是自幼固定的模式了，石牧棠一旦来潘聿惟家里作客，潘妈妈就会指定潘聿惟送她安全返家，原因是潘妈妈认为一个女孩就是需要护花使者保护。

    以前潘聿惟也会满脸嫌弃地说她没人要，可身体比嘴巴诚实，总是会拿着钥匙送她出去，行走在路上还会碎念个几句。

    石牧棠忽地觉得，她竟有些怀念那段时日，能和潘聿惟斗嘴的时光。

    现在潘聿惟也不确定在做何事，连家人都不知情，想必是很隐密的事情。

    脑里倏忽闪过一丝念头，潘聿惟的转变是从欧阳恬恬受伤开始的，后来他越来越忙碌，时常不见踪影，都是去欧阳恬恬的团队替她治疗脚伤，这些他都有告知她的。

    可是从那之后也过半个多月了，照理说欧阳恬恬的伤势已復原，是不需要潘聿惟再过去帮忙的，为何潘聿惟还会如此繁忙？

    陷入思索的石牧棠丝毫没觉察潘妈妈的呼唤，直到潘妈妈上前在她眼前摇晃着手，她才逐渐回神。

    「在想什么啊？想得那么入神？连阿姨叫你先来坐着等也没听到。」

    「没事，只是很想和潘聿说说话而已。」这是实话，她似乎已经快一个礼拜没看见潘聿惟的人影了。

    潘妈妈笑着拍了下她，「唉，你们从小就常黏在一起吵架，真正分开又觉得很想念彼此吧，真是可爱啊。」

    石牧棠脸一红，正想反驳她没有思念潘聿惟，就听门后传来低沉的男声：「真抱歉，本少爷完全没想你，笨棠，你别自作多情了。」

    伴随着声音，潘聿惟高大的身躯也逐步出现在面前，石牧棠心里有股异样说不上来。

    可能真的被说中了吧，她确实有些惦记潘聿惟这个人。

    她难堪的低下头，小声嘟囔：「我也没想你，没有。」

    「蛤，你说什么啊？本少爷没听见。」潘聿惟不知何时已走来她身边，刻意凑在她耳畔前说道。

    那怪异的滋味涌上喉咙，她发现她说不出话，只能微微转头面对潘聿惟。

    潘聿惟仍是自始自终的穿搭，身材也没变，说实话才几天没见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可还是让石牧棠提高的心松懈下来。

    「小惟你回来啦！要不要吃饭？妈热给你吃。」潘妈妈对他们的互动不以为意，满脸笑容的询问潘聿惟。

    见石牧棠盯着自己发愣，潘聿惟慢慢支起身子，「不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吃过就好，那妈先回房了，你等等要送棠棠回家唷！」潘妈妈叮嚀着，而后推开门离去。

    「好。」潘聿惟答覆了声。

    直到潘妈妈走离现场后，厨房里只剩潘聿惟和石牧棠两个人，场面一时凝结，全因石牧棠仍在愣神，潘聿惟乾脆拿了张椅子和她正面坐着。

    觉察到潘聿惟已来到她的对面，石牧棠才猛然惊醒，急忙收回目光，随意看向橱柜处的位子，假装若无其事。

    潘聿惟哼哼一笑，「怎么，都看到发呆了，不敢面对本少爷喔？」

    「才没有呢！」石牧棠立即转头羞愧的瞪着他，「我不过是有点久没看到丑八怪感觉你又变更丑了不自觉才会一直看你。」

    竟然紧张到没有断句，潘聿惟抽了抽嘴角，「你脑袋在抽什么风？是不用喘气唷？本少爷可以带你去医院检查喔。」

    感受到心跳不规律的跳动，石牧棠急于撇清这奇怪的念头，「不跟你说了，我想回家，送我回家了。」

    没有回话，潘聿惟依旧是狐疑的望着她，两人对视着彼此，在无形中有阵对流传递。

    每次冷场都会是石牧棠先屈服，她对峙个一分鐘就受不了了，她举手摆出投降的手势，无辜嘟嘴，「不玩了潘聿，我真的想回家了。」

    「好吧，走吧。」时间确实不早了，潘聿惟起身带领。

 Chapter.2-10

    路过客厅恰巧碰上刚返家的潘晴兮，简易的打了招呼后就准备要踏出家门，结果潘晴兮叫住他们，「下週假日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一听能出游，石牧棠兴奋的想允诺，却被潘聿惟泼冷水，「改天再说吧，姐。」

    「行喔。」潘晴兮比了个ok，就进到自己的房间了。

    潘聿惟扭开门锁，领着石牧棠走出去，一路上石牧棠都扁着嘴，静静地跟在身后，只有要过马路的时候才会快步跟上。

    路程不久，大概几分鐘而已，很快就抵达石牧棠的家了，潘聿惟摆手让石牧棠进去，可某人仍站在原地。

    「到啦，笨棠。」家里已亮灯，想必是石爸爸和石妈妈已到家。

    石牧棠噘嘴，「潘聿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同意和潘晴出去玩？」

    原来是在纠结这件事才不愿上楼啊，潘聿惟挑了挑眉，「你忘记你要去面试了？」

    对了！下週假日是要去面试钟泽青打杂助理的日子！她惊得眼镜瞪大，要不是潘聿惟提醒，她还真的完全遗忘了。

    看石牧棠状况外，潘聿惟扶着额伤脑筋，谁能告诉他欣赏一个偶像欣赏到愿意追随他的脚步，可却时常健忘有关偶像的事情，也太不认真了吧。

    明白自己记忆不好，石牧棠吐了吐舌，想用笑容带过，「我就一时忘记而已，别在意。」

    「说白了你也没多喜欢钟泽青吧。」潘聿惟呵呵笑着。

    「是啦，大少爷你说的都对。」想鑽进洞里的难堪袭来，石牧棠懒得跟他计较。

    潘聿惟靠近几步，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笨棠就是只有说实话的功能而已。」

    两手紧抓着作乱的手，石牧棠徐缓的拉至脸前，面无表情的对看一阵子，接着小嘴凑上来就是咬上一口，惹得他的手背都是口水。

    咬一隻还不够，她又捉起另一隻手，再次咬住，男孩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她咬。

    等到石牧棠发洩完，潘聿惟才收回手，任意地往身上擦，嘴上不饶人，「笨棠是属狗的？我记得你属牛啊。」

    「我们都是两隻可爱的狗狗喔！汪汪。」握拳挡在双颊前，意外的夺人目光。

    潘聿惟挪开视线，语气兇狠，「谁要跟你一起当狗啊？本少爷是人！」

    石牧棠的手移至他的脸颊，揉压着，藉故提问：「那我们潘聿最近在忙什么啊？」

    男人也不甘示弱的伸出手对她的脸也使出同样的行为，两人都被对方摧残的丑不拉基，他这才徐徐吐出：「忙着谈恋爱囉！」

    「你有女朋友了？」石牧棠停下手，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没料到石牧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潘聿惟笑出声，「笨棠还真容易被骗啊。」

    「你骗人？过分！」

    「本少爷还是守身如玉的男子。」

    石牧棠呼出一口气，也不确定为什么有卸下重担的滋味，急着又导回话题，「那所以你到底都在干嘛？」

    微微弯下腰直视着她，潘聿惟刻意卖关子，「不告诉你。」

    「潘聿－－」

    突如其来的拉高音量却被潘聿惟看穿，他早已有所预备的摀着耳朵，「不然你求我看看，我可能会勉为其难的和你说。」

    「求你，潘聿，求求你。」配上眨着眼水汪汪的美眸，实在让潘聿惟招架不住。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她的额，「就说你笨你不承认，我能去哪？还不是替你收拾烂摊子。」

    即使话语没暗示到谁的名字，可是石牧棠一听就知道是在指她和欧阳恬恬的事情，她不可置信的问：「这么久还没好吗？」

    潘聿惟轻轻摇了头，「不只有伤势的问题。」他眼神充斥戏謔，可神情却十分认真，「我这阵子被雇用当保鑣了。」

    「为什么？你会打架吗？你会处理纠纷吗？你从来都没和人以拳相向，你哪有能力当保鑣？」

    这些质疑让潘聿惟极为不悦，他挺直身，口气不满，「本少爷靠顏值就能和平了，根本不需要本少爷出马好吗？而且你也不照照镜子，还敢说本少爷坏话？」

    「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一定要否认到底的，但又耐不住好奇，「所以你都在欧阳恬恬旁边当保鑣？」

    「嗯，因为她近期决定要復出，但脚伤偶尔还是会痛，需要本少爷待在旁边随时处理状况。」潘聿惟撇撇唇，挑衅道：「而且本少爷前天陪欧阳恬恬出活动后，她有到医院去探望你的钟泽青呢。」

    钟泽青这三个字依旧是石牧棠的关键字！她焦急的打听：「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互动吗？有很亲密还是太过于的动作吗？」

    「都没有，人家连人都不见，本少爷只看到钟泽青的背影而已。」他偷瞄了她几眼，小声道：「那你还真不关心钟泽青的身体状况呢。」

    石牧棠没听见他的嘀咕，只是烦恼两人是否真的有曖昧，才会让钟泽青不愿见欧阳恬恬。

    正在琢磨钟泽青及欧阳恬恬，却突地想到社群软体一事，石牧棠打铁趁热的问：「潘聿那你知道欧阳恬恬追踪你吗？她怎么找到你的？」

    「喔……那个啊……」看石牧棠仰着头引颈期盼的模样就好笑，他故意停顿，「是本少爷让她追踪的。」

    「你为什么要让她追踪啊！你们不是只有医生跟病人的关係吗？」忍不住大声起来了。

    「那你是很关心本少爷的感情状况欸。」潘聿惟贼笑，心情也贼好，「因为她想跟本少爷当朋友囉！你该知福惜福，本少爷的魅力无法挡。」

    耳里不断重复那句「是本少爷让她追踪的」，石牧棠难以想像，冷不防又问：「那你怎么没回追？」

    「不重要就不需要追踪吧？何况她不缺本少爷一个粉丝。」又自豪的搓了搓鼻尖。

    还好，这理由还算恰当，幸亏不是太严重的回覆……等等！她那么担忧潘聿惟和欧阳恬恬是怎样？

    意识到自己像吃醋的女朋友，石牧棠收起满腹的疑惑，故作淡定，「没事就好，那我要先上楼了，你回家小心。」

    说完也不等潘聿惟说话，转过身就是小碎步进家门，在后头的潘聿惟极为不解，只得挥手告别。

    碰的一声把门用力的关上，石牧棠喘着气，倚靠在门前，倏忽觉得像白痴，对潘聿惟质问的态度让她无顏以对。

    但是能把心中的问题一次解决真好，她漾起一个笑容，满足的闭上眼。

 Chapter.3-1

    和潘聿惟把事情说清楚后，石牧棠转头就打电话给曹瑾莠稟报了，曹瑾莠点头说：「跟我的猜测差不多，潘聿那种个性若是有交往对象肯定不是那样。」

    这番话顺利勾起石牧棠的好奇心，「那潘聿谈恋爱会是怎样？」

    曹瑾莠欲言又止，「我说了，你可别打我唷。」

    「本小姐是不讲武德的人吗？我保证不会打你。」她拍拍胸脯证明。

    「潘聿谈恋爱可能会像和你一样的互动吧，感觉就是会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老实说，要不是我和你们相处在一块，我也会觉得你们在谈恋爱。」

    「蛤？」这消息晴天霹靂她不敢听啊！

    觉察到石牧棠的情绪，曹瑾莠急忙撇清，「好吧，是我随便乱说的，你别当真啊。」接着转移话题，企图让气氛不那么尷尬，好在石牧棠本就单纯，立刻就被别的事物所吸引了，「那你有想好面试那天要怎么去了吗？我是要去练琴没办法和你去喔！」

    「我不知道耶！我很少到那区晃，可能会不熟环境，不然我看潘聿有没有空陪我去好了。」对耶，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每次都很感谢曹瑾莠的提问，让她能有事先准备的时间，她翻了翻对话纪录，看潘聿惟没什么回覆，就知道他又忙着帮欧阳恬恬出任务。

    又隔了几天，潘聿惟刚好有来学校上课，石牧棠抓紧机会和他一起吃顿饭。

    实则是想说服潘聿惟能在这假日载她到面试场所，不然她真是想不透她还能找谁帮忙，她认识的人不多，也只有和潘聿惟交情甚好而已。

    潘聿惟老早就看出她的小心思，还故作若无其事，等她开口。

    而石牧棠还杵在不知从哪起头的思绪里，吃饭的时间眼看要结束，她更是心急如焚，忍不住抓紧自己的衣襬。

    「笨棠你又在想什么？」唉，还是得由他先出击。

    「没有啦……就不是这假日要面试了吗？我有点紧张，一个人也怕。」终于说出口了，石牧棠抬眼偷看他，想从他的表情得知他的意愿。

    潘聿惟假装苦恼的扶着下顎，「可是怎么办，欧阳恬恬这週要开始跑通告了，本少爷已经和她说好结束这週就能结束帮忙了。」

    听言，石牧棠不禁失望的垂下眼，「好吧，那我自己去吧。」

    「笨棠，你偶尔就不能对本少爷撒个娇吗？也许本少爷就会推掉和欧阳恬恬的约也说不定，你就是这点不够可爱。」潘聿惟嘖嘖出声。

    石牧棠眨着眼，双手捧着双颊处，「那帅得不得了的大少爷愿意陪小女子去面试，顺便担任一天驾驶吗？」

    潘聿惟轻轻摇手，「你还太嫩了笨棠，你需要去专研女孩子卖萌的能力。」见她心情低落又不忍心，低语道：「这次本少爷就当一次善人吧。」

    今天听力特别敏锐，一听潘聿惟答允，她雀跃地笑出来，「就知道潘聿最好了。」

    「本少爷的好不可能现在才发现吧。」稍微夸一下屁股都能翘高了呢。

 Chapter.3-2

    为了能顺利通过面试，石牧棠这几天看了很多相关题目，因应助理的职务内容她也特意看书了解资讯，还找曹瑾莠担任面试官替她审核。

    到图书馆查询资料很不是她的作风，可是潘聿惟上次提醒她若是不多增进自己，很可能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她深知能力不足，就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达到目标。

    所以她愿意尝试她以往不会接触到的领域，比如她最近在阅读照护的知识。

    不过临时抱佛脚较无法一次牢记太多事物，她近期很容易脑袋发愣，需要旁人再三指示，她才会记得。

    例如现在，要非曹瑾莠传讯息通知她，她竟遗忘待会儿要上课，而她只剩十分鐘的下课时间能前往，但教室距离图书馆有一段距离，大约要十五分鐘的路程。

    「柚子帮我请假吧！」索性不去了，她躲到厕所和曹瑾莠通电话。

    「好喔！那你之后要补个生理假假单给教授唷！别忘记了。」怕石牧棠粗心，还专程在两人的对话纪录里打上叮嚀，并放在公告处，让石牧棠点开来就能看见。

    这帮助让石牧棠发自内心的感谢，她笑了笑，「谢囉！我先去研究了！」

    「去吧，我很看好你，加油喔！」一种被支持的感觉油然而生，忽地又有力量了。

    掛上电话后，石牧棠转身回到座位前，盯着好几本被叠高成一座小山的书籍，她深吐一口气，接着坐下开始奋斗。

    期间手机有震动、有电话，她都不加理会，反而连头也不抬，埋头认真的翻阅，甚至连饭都没吃。

    身边的学生来来去去的，唯有她挺直身子专心研读，不时有嬉闹的声音传来，要是平常的她总会不以为意，但此刻的她正在衝刺，她难得皱起了眉。

    要知道她是极为排斥书这个东西的，能改进这个想法，进而练习碰触不喜爱的，她自认她很厉害。

    不知不觉已到黑夜，她难得抬眼看了眼萤幕，惊觉即将到图书馆关闭的时间，再环顾四周，现场鸦雀无声，竟是只剩她独自一人。

    莫名有种惧怕感，她先前怕被旁人影响，所以到图书馆最人烟稀少的楼层，又跑到最偏僻的位子坐着，现下倒好，确实只有她了，她有些无措。

    连忙从手机翻找了最常联系的联络人，她紧张的拨打过去，那头一如既往地响了三声后才接起。

    「喂，笨棠要干嘛？」潘聿惟慵懒的嗓音传来的那刻，顿时让石牧棠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已。

    「潘聿，我看太晚了，你有空来接我吗？」以软糯的方式先示弱准没错。

    潘聿惟哼了哼，「笨棠还真会挑时间，本少爷才刚入睡没多久就打来。」话筒那端传出杂杂的声音，听来是某人起身了，「在门口等本少爷，不要本少爷到了你还没到欸。」

    虽然语气兇巴巴的，可还是让石牧棠无比安心，「那我马上收拾好等你！」

    深怕潘聿惟反悔，石牧棠简直是以火速的方式整理完个人物品，再以飞快的速度抵达约定的地点，经过柜檯时还顺势还了书。

    再过两天就要面试了，不需借阅太多的书，反正也没时间看了，她抱持着可惜的态度还书，只盼望书中的内容不要刚好是重要的关键。

    踏出图书馆后，她望着漆黑无比的夜空，少数星星映在眼帘，一闪一闪的夺人目光，烦躁不堪的心绪瞬间消散。

    潘聿惟也遵守承诺，没让她等太久，很快就到了，他递来安全帽，「拿着。」

    石牧棠笑咪咪地接过，语带喜悦，「谢谢我们潘聿大少爷，都下班了还出门接我回家。」

    「别废话，本少爷的时间很宝贵的。」不耐的用双手环抱着胸。

    头戴着全罩式安全帽只露出一双眼的潘聿惟散发着魅力，石牧棠有些愣神，而潘聿惟蹙起眉，「还发呆啊？拿来！」

    以不温柔的手法夺过安全帽，再将安全帽套进她头顶并扣上扣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上来了，快点。」

    「喔！」回神过来的石牧棠不敢怠慢，着急地上车。

    等石牧棠坐稳，没让她有废话的空间，潘聿惟便直接开出去了。

    穿过大街小巷里，石牧棠在后座的位子紧抓着前方男孩的衣襬，她盯着他的后脑勺，心里冒出眾多的疑惑。

    她感受到她近期对潘聿惟越来越不同了，她竟然会看着他出神，还都是靠他提示她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也许是潘聿惟比从前还要忙碌了，不再是转头就能找到他的程度吧，她暗自猜想。

    「笨棠你还没吃饭吧？本少爷带你去吃间好吃的。」夹带着风声与潘聿惟的关怀，她耳根不晓得为何红起。

    「潘聿你是神吧？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的？而且我偷偷告诉你，我连午饭都没吃唷。」看不清潘聿惟的神情，她还沾沾自喜的炫耀。

 Chapter.3-3

    结果潘聿惟一个剎车，她猛然撞上他，忍不住哀嚎一声。

    趁着红灯之际，潘聿惟偏头看向她，眼神不满，「为什么没吃？不是要你先照顾好自己才有能力照顾别人吗？」

    即使戴着安全帽，可面对猝不及防的撞击，她仍是有些疼痛，撇撇唇道：「看书看到忘寝废食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不满意，你就不要和本少爷说你胃痛！」潘聿惟微怒表示立场。

    「唉唷，潘聿，你就当我为了钟泽青不惜一切的奉献就好囉！」她歪着头，不能理解潘聿惟的心思，还拉了拉他的衣袖，「好了，绿灯了，我好饿好饿耶！」

    潘聿惟脸色紧绷，却懒得和她再多说一句，会让血压飆高啊！他扭过头，逕自加速衝向前。

    使得后方的石牧棠惊吓连连。

    驶过一个转角处后，潘聿惟徐缓的将车停下来，「走吧，飢肠轆轆的可怜笨棠。」

    眼前是潘聿惟从未带她来过的店，应该是他最近新发掘到的，他们偶尔会彼此分享喜欢的店，通常他介绍的未曾踩雷过。

    那掛着日式料理的招牌，布置偏和风设计，拉门很是吸引石牧棠，她慌张地下车，按耐不住的想大快朵颐。

    「别急啊笨棠，安全帽先脱下来！」一脸飢饿的模样惹得他好笑，可表情还是严肃，「活该啦，谁让你不吃饭。」

    石牧棠顺从的把安全帽取下，欣喜又雀跃的来回踏步，「快点潘聿！快点！」

    对比她的心急如焚，潘聿惟刻意放慢速度，慢条斯理的说：「本少爷就要饿死你！」

    又来了！潘聿惟每次都会故意捉弄她！彷彿对她恶作剧、看她出糗就是有趣的事情，她鼓起腮帮子，摆着臭脸，「哼！那我不理你了！我要先进去点餐！」

    「去吧，我顺便把车骑走，让你自行回家！」要比谁嘴厉害，他可是不服输的。

    没料到石牧棠更狠，她自顾自的往店里走去，「那你回去吧！我就要吃饭！」

    盯着她抬头挺胸，一副人小志气高的背影，潘聿惟欲哭无泪，怎么他的小青梅就是这种坏脾气呢。

    罢了，也是自己宠出来的，还是得去哄哄。

    潘聿惟将两顶安全帽安置好，大步跟上，「笨棠也太容易生气了，本少爷上辈子肯定欠你的，还得忍气吞声的服从你。」

    早就知道潘聿惟不会忍心，她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笑着说：「谁叫你都不让我一下，我没讲赢过你欸。」

    两人嘻嘻笑笑的走入店里，已是九点多了，客人并不多，服务生上餐的速率很快，马上就能享受到餐点的石牧棠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果然人类活着就是要填饱肚子啊！

    她无法想像偶像减肥一天都只吃一餐的感受，身体不仅会变差，还可能会有什么病变，更重要的是，她想不透这样人生有什么乐趣。

    由于这间店有低消限制，潘聿惟虽不饿，仍是单点一份给石牧棠当作配料，而自己就在旁等待，还拿起下週要考试的笔记看。

    「潘聿你一定是这家店第一个来用餐还带课本来读的异类！」她嘴里含着食物，略微口齿不清的说。

    「吃你的饭，别管本少爷。」瞄了她一眼后，又继续低头背诵。

    石牧棠自讨没趣，只得掏出手机边滑边动嘴吃着，手指不停的挪动萤幕，最终眼神落在被推至最热门的新闻上。

    －－欧阳恬恬再復出！时隔一个月发行最新唱片，还参与校园音乐会！

    她惊呼出声，连忙挥手示意潘聿惟听她说话，「潘聿！欧阳恬恬今天宣布復出的消息欸！」

    「我知道。」潘聿惟的表情清楚呈现大惊小怪，「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等等噎到。」

    才刚说完，石牧棠瞬间开始咳嗽，脸部通红而说不出话，不断地发出咳声，「咳咳咳……咳咳咳……」眼见某人如此，对面的潘聿惟单手扶额，很是受不了，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帮她顺气。

    持续大约一分鐘，石牧棠总算稍微恢復了，她接过潘聿惟递来的水杯，急切的喝了一口水，又问：「你知道？那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你不要每件事都那么心急。」实在被打败了，他无奈回应：「比新闻早几个小时知道而已，何况就算跟你说也没什么用处。」

    「喔！」石牧棠知趣的安静片刻，「那欧阳恬恬的伤势好了吗？你还需要去找她吗？」

    「她好很多了，至少在本少爷的照料下能自由行走，倒也没有影响到美观。至于……」潘聿惟顿了顿，「本少爷的魅力无法挡，欧阳恬恬可能也被本少爷迷倒了。」

    石牧棠满脸问号，「蛤？」

    眼看女孩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潘聿惟烦躁不已，随意地抓了抓头发，「跟笨棠说也不懂，反正你就想以后我们也许就是朋友关係。」

    「所以有机会还会见面的意思？」理了理潘聿惟的意思，她只能拼凑出这个结果。

    「对，以你的聪明才智而言，大致就是这样。」以两手中指及拇指弹了个响指。

    原来是这样……石牧棠竟感到沮丧，可也只维持几秒，她立刻惊觉异样，赶忙撇开这念头。

    再间聊个几句后，话题便终止了，石牧棠又开始动手挖饭吃，而潘聿惟也垂眸看起书。

    她不时偷瞄他，觉察到他们之间越来越有差距，从原先的无话不谈，但现今的无话可说，即使有话聊也莫名只侷限在欧阳恬恬身上了。

    她不希望和潘聿惟变成这局面。

 Chapter.3-4

    转眼就到面试的日子，石牧棠却睡过头了！

    前晚因为思索和潘聿惟的关係，而昨晚又因太过担忧面试，导致连续两晚都失眠，没有睡得很安稳。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她才有睡意，才不知不觉睡至超过时间，幸亏有潘聿惟的夺命连环叩，她得以顺利醒来。

    可是还是很赶，她得在十分鐘内完成打理自己的动作，何况潘聿惟早已抵达，目前正在她家楼下吃早餐。

    这压力简直庞大，她甚至没填饱肚子就急着要拉潘聿惟去骑车，后者拿了一片吐司逕自塞进她嘴里，这才离开家门。

    两人一路狂奔来至机车旁，戴上安全帽的动作一鼓作气，迅速出发到面试场所。

    好在还有潘聿惟在，否则她绝对赶不上，她一直抱着庆幸的想法来到目的地。

    抬头望着高耸的大厦，石牧棠再度涌现紧蹦的情绪，她两眼充斥着忧怕，看在潘聿惟眼里活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别怕，笨棠，展现你的实力给面试官看！」极为率性的拍了拍她的肩。

    可惜没给到任何作用，某人仍在恐惧，紧抓着裙摆不放，「潘聿，你会在这等我吗？」

    潘聿惟唇角一勾，大力的捏了一下石牧棠的脸颊，「本少爷走的话，你这个路痴绝对会走失的。」

    言外之意就是会等待没错吧！她松了一口气，怯懦的伸出手，手心向上，「那我想吃糖。」

    「笨棠就是麻烦。」虽在碎念，可却从背包里拿出几颗不同包装的糖果递给她。

    转开其中一颗粉红色包装的糖，她直往嘴里塞，平常能细细品尝甜美，不过现下没太多时间能体会。

    将糖含在嘴巴，能让她焦虑的心绪平復，这是她从小的习惯，一旦遇到需要上台报告、演讲，或是其他重要场面时，她总会以这种方式安抚自己。

    起初是她自己会带，但她的记忆力很不好，时常会遗忘，致使她在表现上相当不稳定，而潘聿惟了解她，明白她面对眾人会有恐慌的感受，因此他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会替她准备糖果，以备不时之需。

    糖里的甜味逐渐从口腔里化开，她嚐到一丝清甜，满足的笑了笑，「谢谢潘聿！」

    「本少爷也不是特别为你筹备的。」潘聿惟忙偏过头，任意打开一颗糖吃下，然而却被糖果的甜腻而刺激，难以接受的舔了舔，「呃！」

    一起长大的能不知道潘聿惟不吃糖吗？石牧棠表示好笑，但她没当场戳破，毕竟潘聿惟能安抚她不安的心。

    勉强习惯糖果后，潘聿惟垂眸看了眼手表，提醒道：「笨棠你该进去了。」

    「好！」轻轻咬开糖，石牧棠鼓起勇气的握紧拳头，一副势在必行的转过身，自信的往前走。

    潘聿惟盯着她的背影有种欣慰，又有种不捨，更多的是遗憾，他心底再清楚不过，他这行为不过就是把她推给别人。

    可是她很开心啊！能看见她的笑容似乎也没关係不是吗。

    还杵在原地凝视着她而陷入思考，可转瞬，她又回过头看着他，双手围绕在唇前，用口型说着：「祝我成功。」

    他只得回以微笑，给予她支持的力量。

    进到大厦里面，石牧棠才发现大厅里人山人海，就像是在百货公司抢跳楼大拍卖的壮观。

    这让她出乎意料，毕竟她以为能获得面试机会，肯定是因为她的履歷编制的漂亮，结果没料到还真像潘聿惟所说的那样－－

    只要报名就能顺利进入面试的希望。

    她从人群中，勉为其难地找到报到的位子，再从拥挤的人潮挤出一条活路，顺利完成报到。

    面试教室被分成五间，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编号，必须听从叫号进到教室里面试。

    目前无法得知里头的状况如何，但已经陆续有人进去了，石牧棠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惴惴不安的观察着走出来的人。

    等待总是难熬，她在外焦虑的如坐针毡，幸好面试官似乎不严格，至少面试后的人没有摆出太难受的表情。

    叮咚一声，她看向门口显示的号码，终于轮到她了，她深吸一口气后小碎步走进。

    先简单打了声招呼，她听从指示先自我介绍，但站在三位面试官面前，她倒显得担惊受怕，机械式的回答问题。

    好在提问都并非太难回覆的，她能遵从临时抱佛脚的知识中答覆，面试官听完也都是点头回馈，看来她没有太差劲。

    「你为什么会想来应徵打杂助理呢？」其中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面试官询问。

    「由于我本身很喜欢钟泽青，每次他有活动我都会尽量参加。这次看到能有近距离接触他并照顾他的机遇我很心动，也想趁着这次多学习平常不会碰到的行业，增进自己对各行各业的认识。」

    哇咧，石牧棠早已预想到会有这题目，可惜却忘记当时撰写的内容，她临时编出一个理由，可是她很不满意，她也发现那三个面试官摇了摇头。

    该不会就败在这关吧……她悲催的想着，就听正前方的面试官开口：「蛮敷衍的，不过我认得你。」

    石牧棠微愣的眨了眨眼睛，又听她说：「虽然你后来的回答我们一致不通过，但我确实认同你前面的表现，再加上我们阿泽的活动也很常见到你，所以我会给你加分，出去外面等吧。」

    「谢、谢谢你！」这突如其来的大转变使她受宠若惊啊！

 Chapter.3-5

    不敢怠慢，她焦急的要离开现场，门把却先行被扭开，伴随而来的还有后方一连尖叫声，然一张被白色眼罩遮住半脸的俊顏倏忽出现在眼前，身后还跟着另一名同样俊帅的男子。

    男子不发一语的将门关上，使力的将坐靠在轮椅上的人安置好，再把外套褪下，随意拿起桌上的履歷就搧起风来。

    方才和石牧棠对话的面试官猛地站起，快步走来，斥责道：「阿旻！你怎么带阿泽来了！他需要休息！」

    钱旻冶我行我素的继续动作，他似乎很热，「是阿泽自己想来的！我是奉命行事而已！」

    「linda，是我让阿旻带我来的，别怪他。」钟泽青在旁附和。

    纵使有钟泽青帮忙说话，linda仍旧不悦，她环抱着胸看向钱旻冶，「阿旻，你有问过阿泽的主治医师能否自行出院吗？」

    钱旻冶简直是瘫软在沙发上，他语带无奈：「linda姐姐啊，我也是偶像啊，也想去上班的，你非要安排我当阿泽的保母，我实在没能力达成啊。」

    linda完全不吃这招，态度坚硬，「阿旻！所以你有没有和阿泽的主治医师讨论了？不要转移话题！」

    「没有啦！没有！」眼看事情走向一发不可收拾，钱旻冶坐直身，苦肉计无法引起的惻隐之心，这计策失败！

    「你齁！」懊恼至极的linda急着拿出手机打给钟泽青的主治医师，却被钟泽青打断。

    他现下视野完全被眼罩盖住，看不清任何人，却坚定地说：「linda，阿旻不应该和我一起休息，他也没有照顾人的能力，你该给他工作让他完成。何况－－」他双手扶着轮椅的扶手，「这是我的打杂助理，要由我来面试才对。」

    钟泽青说得头头是道，面无表情的应对，相较之下，linda是逐渐没了底气，她来回的看了看两人，慢步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

    而其他两位面试官面面相覷，似乎对目前的情况拿不定主意，尷尬的气氛油然而生。

    一直被当成透明人的石牧棠更是手足无措，她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碰上钟泽青了，其实她该兴奋的大叫，毕竟外面有眾多面试的人，唯有她幸运的能和钟泽青共处一室。

    但是，她好想离开啊！这吵架的局面被她目睹了，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惊恐的心理却是最明显的感触。

    石牧棠舔了舔乾燥的唇，唯唯诺诺的将手举至半空，正想要吭声，恰巧钱旻冶转过头，一眼就认出她。

    「咦？你不是那天的……！」钱旻冶惊喜地拍着大腿，盯着钟泽青说：「阿泽！还记得上次在我咖啡厅里担任『合与散』mv的女主角吗？她刚好在这里面试欸！」

    被偶像看出身分了，照理说要有雀跃无比的心情，石牧棠仅有两难的想法，况且方才linda已经让她走了，她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

    偷覷几眼钟泽青，即便沉默不语都还是好英俊，钟泽青的长相的确都长在她的审美上呢！

    发现钱旻冶注意到她的目光，她急忙说道：「我、我面试已完成，先行告退了！」

    这时候逃离现场准是对的！

    让她加入纷争看好戏实在不能啊！纵然她是很想留下来，观看整场戏，也很想和钟泽青再一起，可良心不允许她这么做。

    「等等！」钟泽青也从嗓音中认出她，他面向着石牧棠，「你愿意当我的打杂助理吗？」

    哇！钟泽青怎么那么可爱！她来面试就是要来争取当他的打杂助理的呀！石牧棠在心底漾起姨母笑，表面仍是战战兢兢。

    「对，我愿意！」认真而专注地盯着钟泽青看，想传达给他这重大的意念。

    钟泽青仿佛有所感应，他对着石牧棠微笑，「那好，你录取了。确切的上班时间和地点及工作内容，我请linda再另行打印给你。」

    钱旻冶讚叹的拍手叫好，「果然是阿泽！这决定快速又有力！」扭头朝着linda哀求的问：「那请问linda姐姐，阿旻能被你宠幸得到工作了吗？」

    撑着下顎的linda百般无力，她带出来的偶像怎么就不给她面子呢！这样她以后要如何调教石牧棠呢？她都亲眼见到她没魄力的模样了，唉！

    而且石牧棠都还没离去，这白目钱旻冶又提出条件，她不可能拒绝啊！

    思及此，linda咬着牙挤了一个笑容，「那行吧，阿旻你留下和我讨论。那石牧棠对吧？你就先回去吧，我再寄mail给你！」

    「好的！谢谢！」石牧棠没想到事情能如此顺遂，笑得甜美，「那我先走了，谢谢大家、谢谢linda、谢谢钟泽青和钱旻冶！」

    交代完以后，linda仍然保持微笑，听到道谢更是露出牙齿笑了笑，直到石牧棠从教室走离，里头顿时传来钱旻冶的哀嚎声。

    那也是后话了。

 Chapter.3-6

    经过那些也想和钟泽青相见的欣羡眼神，不时有窃窃私语的声音，石牧棠没多在意，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来到门边。

    从大厦里再走出来，已不是当时焦虑不安的心情，她一出去，一眼就见到不远处在机车上的潘聿惟，兴高彩烈的用跳的方式来到他眼前。

    「笨棠！还好吗？」把耳机拿下，潘聿惟也被影响，脸孔满是温柔。

    石牧棠微微上扬下顎，得意的比了个讚，语气兴奋，「潘聿！我直接当场面试成功欸！而且还是钟泽青亲自通过的唷！不枉费今天还特别打扮，能见到钟泽青和通过面试真是太开心啦！」

    「看不出来笨棠也能被青睞呢。」潘聿惟仍笑着，可笑意没直达眼眶，他拍拍后座，「上来吧，载笨棠吃午饭，庆功一下！」

    接过安全帽戴上，石牧棠腿一跨，已坐在后座上，还在欢悦的诉说：「我是真的很lucky！别的面试生都没有碰上钟泽青，就我遇到了！很多人都很羡慕呢！」

    轻轻发动引擎，徐缓移动，潘聿惟头也没回的说：「知道啦，别在本少爷耳边嘰嘰喳喳，吵。」

    「喔！」她有些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即使被泼了冷水，石牧棠凝望着逐渐渺小的大厦，仍旧是精神亢奋的状态，好想把心中的喜悦告知全天下的人。

    天啊！她如愿以偿了！

    和潘聿惟一同用餐，还是忍不住想传达高兴，可是对面的人似乎不太用心，总是听一句又要她再重复一遍。

    直到她反覆重述第三遍后，她皱起眉间，不太满意，「潘聿！你都不专心听！」

    「多问个几遍而已也会生气喔。」潘聿惟呵呵一笑，「笨棠这脾气要改，别怪本少爷不提醒你，你进入职场后会吃亏。」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石牧棠双手插着腰，「潘聿不想听就算了，我去跟柚子分享！」

    潘聿惟吃着麵，含糊不清的回：「行喔！送你回家后自己去讲。」

    真是！完全不能体会她的感受耶！石牧棠无可发洩，只得用叉子发洩般的叉住虾仁，再大口吃下。

    虾仁的鲜美盪在口中，却无法掩盖她心里的失落，她说不出来为何不适，但就是难受。

    吃完以后，潘聿惟果然遵从他所说的，他将石牧棠送回家，可自己不打算返家的意思，车转移的方向并非是他家的方位。

    石牧棠抑制不住，在潘聿惟准备要啟动车子前，她上前抓住他，「潘聿！你要去哪？」

    「本少爷要去帮欧阳恬恬出活动。」潘聿惟挑着一边眉，「怎么，要去吗？」

    一听他问她的意愿，她眼睛都亮了，早就想观察欧阳恬恬和他的互动了，这大好机会怎么能放弃！她必须得去啊！

    她急忙又拿起自己的安全帽戴上，跨坐在垫子上，「去去去！我要去！」

    看石牧棠慌乱的神情不免好笑，潘聿惟叮嚀道：「去那里不要给人家添麻烦，跟在本少爷身边就好。」

    「好！我不会乱跑乱叫的！」一心只想快点出发，她极为敷衍。

    潘聿惟哼了声，面对石牧棠的随意应付，他也不想再开口和她吵架，就直接骑出去了。

    路途并不远，但难得两人没什么互动聊天，石牧棠盯着沿路经过的风景，想找个事情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这想法没持续太久，潘聿惟一个紧急剎车，把她从思想中拉回现实，她看向前方的路况，原来是有一名老妇人在地上捡回收。

    应该是老妇人在推车时不小心将车上的东西掉下，她一脸歉意的朝他们点点头，又急忙蹲下捡起。

    「潘聿，我去帮忙她！」石牧棠看着不忍心，马上就跳下去协助捡拾。

    「欸！」潘聿惟来不及阻止她，只得将车停在一旁，也跟着过去捡。

    其实他是想告诉她，即使帮了这次忙，老妇人也可能还会经歷下一次，但看她正义凛然，他依然选择加入，和她一起。

    毕竟，他们确实碰上了，若视而不见，反倒是罪过。

    两人协力将马路上的物品全拾起，放回老妇人的推车上，惹得老妇人很是感激，一直道谢。

    「婆婆，不用客气，您要小心喔！」石牧棠关怀的语气很温柔。

    老妇人那满是皱纹的脸庞夹杂着笑，「谢谢啦、谢谢啦！你们这对小情侣让婆婆感动。」

    石牧棠听言，美眸瞪大而往潘聿惟的方向一看，看男孩一脸嫌弃的神色，急着撇清，「婆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啦！」

    「是喔！这样也好啦！那婆婆先离开啦！谢谢你们啦！」老妇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们，也没再多说，就推着推车走了。

    望着步履蹣跚的背影，石牧棠微红的脸透着不满，「潘聿你那什么厌恶的表情！」

    潘聿惟走回机车处，笑道：「谁想跟丑八怪笨棠当情侣！还不赶快上车。」

    「呿。」抱怨的话吞回肚，她只得小跑跟上他。

 Chapter.3-7

    经过方才那场插曲之后，两人不再沉默，一路上又有了交流，大多时候都是他听她说，与以往无一不同。

    转过一个转角，四周的情景越来越繁华，可偏偏他转进一间并没那么显眼的屋子前，他让她下车。

    稍微整理一下仪容，潘聿惟就带她进到欧阳恬恬的工作室里。

    让人备感意外的是潘聿惟竟然有钥匙！而且动作自在，想来他常来此处。

    里头不像电视上会有的偶像练团室，简单而大方地摆设也不符合欧阳恬恬的风格，唯一能与她气质媲美的，也仅有放在角落处的钢琴及一堆琴谱。

    潘聿惟把堆叠在沙发上的衣物随意丢在桌子，吆喝着她，「坐吧。」

    「喔！那个……」原想发问的嘴猛然止住，思及潘聿惟在动身前的交代，她不敢提问。

    大概明白她想问什么，可目前在别人的地方他没回答，仅是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坐下。

    从杂乱无章的桌上找出遥控器，潘聿惟递给她，「哪，看电视吧，我先去叫欧阳起床。」

    欧阳？怎么连称呼也变了？石牧棠抱着疑惑接过，盯着他离开，收回想凑去偷看的想法，让自己沉浸在前面的萤幕里。

    明明播放的是钟泽青前些日子参加的趣味活动，可是她心头没什么触动，不时的往潘聿惟离去的方向看。

    五分鐘过去了，她有些坐不住，双手抓着衣襬越缠越紧，气息也越发不稳。

    「好慢，潘聿好慢。」她喃喃自语，眼神逐渐黯淡。

    叫醒欧阳恬恬这件事肯定并非头一次，先前他们绝对也有发生这种状况，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究竟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她忽然害怕，后悔跟过来找欧阳恬恬，不愿意继续在此处等待。

    石牧棠刷的一声站起，正好欧阳恬恬从走廊里走来，两女对看着彼此，欧阳恬恬先挪开目光，转头谩骂潘聿惟。

    「潘！你没告诉我你带人来啊！」气愤地又说了几句，而潘聿惟丝毫没回应。

    凝视着欧阳恬恬的脚，上头的伤口确实已復原，她走来时也没看出不对劲，她分明已康復，那为何潘聿惟还会来找她？

    心底涌现一股吃味，石牧棠抿抿唇，忍着不适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潘聿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棠棠。」

    「你就是棠棠？」欧阳恬恬眸中夹着打量的目光，「你今天跟来干嘛？」

    「我……我……」怎么办，她没应付过这种会咄咄逼人的人。

    双方僵持个几秒后，潘聿惟从欧阳恬恬身后出现，他语带淡然，「她要陪我帮你解决活动的事项，你不用有敌意。」

    欧阳恬恬偏向潘聿惟的位子，双手环抱着胸问，「潘，你这个处理方式我很不满意，你应该要事先通知我，让我有所准备！如果我……」

    「好了，嘰嘰喳喳的吵死了。」潘聿惟丝毫不怜香惜玉，还打断她，「你要是不希望有她在，那我现在立刻带她走，你就自己去办活动吧。」

    闻言，骄傲跋扈的欧阳恬恬顿时没了底气，她转过头，妥协，「那她要怎么去？你不是要载我吗？」

    潘聿惟摇头，掏出手机指着萤幕peter的名字，说道：「peter很乐意载你，我只答应要帮你处理活动的事项而已。」

    欧阳恬恬很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瞪视着石牧棠发洩，要是没有石牧棠的存在，她在潘聿惟面前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段时间和潘聿惟的相处，她已收敛不少她嚣张的性格，因为潘聿惟的态度让她改善待人的方式，可没想到都只是表面，她在遇到不利的事情上，她仍是会展现原本的个性。

    对比欧阳恬恬的气势，石牧棠却整个落后一大截，她也很无辜，只怯懦的看向潘聿惟，希望找到一点安全感。

    看出石牧棠的忧虑，潘聿惟从口袋翻出几颗糖，塞到她的手上，「吃吧。」

    吃糖能安抚她的情绪，也能增进她的自信，深知这点的潘聿惟利用糖让她能不再害怕。

    石牧棠配合的把糖含在嘴里，瞬间化开在口腔里，比早些时候吃糖还要有感触，此刻能有更多的时间能享受在糖的甜味里。

    在旁盯着两人互动的欧阳恬恬嗤之以鼻，在她的认知里，糖就是孩子在吃的，她不觉得长大了还要靠吃糖来获得满足之意。

    虽然，也曾有人会以吃糖当作写歌写曲的灵感，可那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不情愿和他们待在同个空间里，欧阳恬恬哼了一声，随后走回自己的房间，用力的把门关上，隔绝外头的声音。

    「笨棠，你不用理会她。」拉着石牧棠坐在沙发上，他解释道：「今天她出活动，可是没有助理能帮忙，经纪人临时找不到人手，只有peter能来而已。」

    「那她就找你来吗？」纵然甜腻的感觉还处在嘴里，可莫名有一丝苦涩，「为什么得忍受她的脾气，我们也没欠她啊，我刚看到了，她脚都好了。」

    潘聿惟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还不是拜你所赐！但既然都认识她了，能当上忙的地方本少爷认为还是需要出一己之力。」

    一番话使她愁眉苦脸，没错啊，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导致潘聿惟要忍气吞声。

    若是她那时能听话就好了，潘聿惟也就不用花费那么多的精力来照护欧阳恬恬，也就不会再有后续的事发生了。

    她总是笨手笨脚的，让潘聿惟承担那么多，现在还跑来扯他后腿，她实在无顏面对他。

    「潘聿，我还是先走好了，你就可以载欧阳恬恬去了。」她望着他，坚定地说。

    「那你要怎么回去？笨棠，在思考别人的处境之前，请你先学会自省。」潘聿惟嘖嘖出声。

    石牧棠自知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大路痴，可是她总不能依赖潘聿惟，她还是需要跨出去才行，因此她很坚决。

    深吸一口气，她毅然决然地站起来，「潘聿，我决定好了，我先走了。」

    潘聿惟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想好了？迷路的话本少爷可不能马上去找你欸！」

    她稍微有些迟疑，毕竟她通常打通电话给潘聿惟，潘聿惟总能立刻出现在她面前，不过有一天他们总会分离，她必须得学习没有潘聿惟的日子。

    而且，欧阳恬恬的表现看来是想要潘聿惟能陪伴在身边，她在这只会碍事。

    「对，如果我迷路了，我会找路人问路的，再不行我就坐计程车或是打给柚子！我总会找到方法的，潘聿你不要担心我。」

    慢慢的将手松开，潘聿惟注视着她，「行，那你到家记得跟本少爷说一声。」

    「好的，再见。」石牧棠深深地看了潘聿惟一眼，而后转身走出门。

    留潘聿惟一人在原地，黯然神伤的垂下头，摀住自己的头，悵然若失的模样很是悲伤。

    他小声而愤恨的说：「笨棠，本少爷让你来就是不想跟她独处的，你还把本少爷推给她。」

    可惜，这些话他没能当场告诉她，只因他是一个不坦率的男孩。

 Chapter.3-8

    石牧棠就是爱逞强的女孩，她独自一人走在不熟悉的街道上，各种情绪侵蚀着她，有畏惧、有忧愁，更多的是对前方的路有着未知的感受。

    好在她虽然不怎么知道要怎么走，还有张嘴巴能询问，大家都很热心的教她，让她能顺利回到家。

    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才卸下所有的偽装，好想和曹瑾莠说说话。

    她也没怠慢，立刻就拨打电话给曹瑾莠，将通过打杂助理一事和曹瑾莠说的时候，刚好曹瑾莠正在厕所敷面膜，她用肩膀支撑着手机，还在涂抹精华在脸上，惊得把手机弄掉在地。

    连忙拾起手机，也不管是否有裂痕，惊呼道：「亲爱的棠棠！你成功了！好棒！」

    与潘聿惟的表现相当不一样，石牧棠顿时有了信心，她笑咪咪地说着早上遇到钟泽青的事，把当时发生的情景讲得眉飞色舞的。

    还顺势将后面潘聿惟带她去欧阳恬恬的工作室也一同诉说出来，听着曹瑾莠的关怀，她还是将实际情形带过，她没想让曹瑾莠听太多。

    「棠棠，有事要说喔！」曹瑾莠似乎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出声慰问。

    「没事啦，我就是看到欧阳恬恬有点愧疚而已。」咬紧下唇，她不肯说出她这阵子察觉到的心思。

    不过有能听废话的朋友很美好，她把一肚子的话都宣洩出来让曹瑾莠的听眾，总算好过不少。

    把电话掛断以后，她也没太哀伤，滑到和潘聿惟的对话框，看着上面报备「已到家」的讯息尚未被读取，她烦躁的关起萤幕。

    「潘聿……」细细地诉说着他的名字，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兴许是忙碌一整天了，石牧棠直接睡到隔天，被自己的闹鐘惊醒，慌张地拿起手机第一件事竟是看潘聿惟有无回应。

    可惜对方在昨夜只给了一张贴图，就再无下文了，他也没说明他是否返家。

    她竟然失望透顶，沮丧的又躺回去，两眼盯着天花板发呆，心思很复杂且难以言语。

    忽然想到什么，她急忙点开最新新闻观看，只见上头欧阳恬恬的资讯并没被推至最热门的地方，只在娱乐版里博取第十名的位子。

    －－惊见欧阳恬恬现身在美妆店担任化妆师！

    仅此而已，点进去的文字介绍也少得不行，配图还并非是欧阳恬恬的本人照，只是单纯的化妆用品。

    下面有民眾回覆，无一不是谩骂，没有人给予支持，全是反对她再復出的声音。

    这差别让石牧棠很是疑惑，以前欧阳恬恬的人气颇高的，她虽然靠自己无法得到关注，但后来因为和钟泽青合作，有一票忠粉都是她的后盾，无论她有什么负面消息，总会跳出来声援她。

    石牧棠想了想，自从欧阳恬恬爆出和钟泽青断绝关係，甚至是两人分手、欧阳恬恬因为其他男艺人而拋弃钟泽青的报导，即便当事人没出面声明，也严重影响到欧阳恬恬的人气。

    可再怎么降低粉丝人数，也还是会有老粉吧？莫非是源于谣言的威力，导致那些人也不愿继续力挺欧阳恬恬了？

    果然人言可畏，先不论欧阳恬恬的作为是否为真相，也无关旁观者的事，那应该要由欧阳恬恬和钟泽青出面处理本身的问题才对吧。

    思及此，石牧棠被自身的想法愣住，她居然没有为钟泽青打抱不平，反而能站在客观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也许是她本来就很注重公平与正义这件事吧，她安慰自己，她还是热爱钟泽青的。

    为了不再继续思索有关欧阳恬恬的事，石牧棠将页面删除，转至桌面的位子，看着上面洋溢着笑容的钟泽青，她总算能安心不少。

    果然，还是喜欢钟泽青啊，对吧。

 Chapter.3-9

    linda透过mail与石牧棠联系，恰好是她准备即将上课之际，她已坐在教室中。

    上头的讯息简明扼要，只将工作时间、地点、内容及薪资交代清楚，而linda让她在后天开始上班，可弹性调整上班时间，但要事前告知linda，让linda能早点准备。

    石牧棠把日程表翻了一遍，把所有需要上课的时间回覆给linda，若无意外，她确实能在没课时都去钟泽青那里帮忙。

    为方便能联系彼此，她们交换了联络方式，怕钟泽青有什么突发状况，linda连钟泽青的私人电话和通讯软体也一併告知给她。

    像是深怕她会张扬，linda还叮嚀嘱咐着：「记得别传出去，做这行都要职业道德，保护艺人的隐私。」

    「没问题，我会守口如瓶的。」清楚明白这会造成钟泽青的困扰，她立即答应。

    「非必要别骚扰阿泽，他也需要休息，有任何需要可马上通知我。」linda又交代了一些杂事，这才结束这话题。

    经过这些提醒，石牧棠才有种她真的要与钟泽青共事的感觉，她先冷静地整理linda给予的资讯，把待办事项做成一个小本子。

    依照这上头的计画安排，她最快能和钟泽青见面是在后天，想到即将能见到梦中情人，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把手机扔至一旁，石牧棠转头对着曹瑾莠笑，还怕被听见，只得低声道：「柚子！我后天要见钟泽青了！」

    「真的唷？」曹瑾莠把漫画闔上，同样灿笑着，「那你有想好怎么去吗？」

    潘聿惟坐在石牧棠的旁边，装作若无其事，「还能怎么去？笨棠肯定需要本少爷载啊！」

    石牧棠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我要自己去。」

    直接否认他的举动使他坐直身子，他哼了一声，「你会迷路喔，别怪本少爷没告诉你，钟泽青绝对是待在繁荣的地点，那边最容易找不到路了。」

    「我要自己去。」又重述了一遍，石牧棠态度坚定，连眼神也是，「我必须得学习自己去，因为潘聿不是每次都有空载我。」

    这拒绝无疑让潘聿惟不悦，他撇过头，尽量保持神色自若，「随便，那你就自己去吧。」

    石牧棠也模仿他的动作，但是转向另一个方向，她倔强地说：「正合我意。」

    观看这小俩口吵架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不过曹瑾莠觉察到一点不对劲，从前石牧棠都会吵着让潘聿惟陪她，可是这次竟然会回绝潘聿惟的协助－－

    怪异，实在怪异！

    对了，前几天听石牧棠讲述情况，似乎就有点不正常了，究竟这两人又闹什么彆扭咧。

    也不能让场面这么难堪，曹瑾莠企图缓和，冷不防出声：「棠棠，第一次去一定会有不熟的地方，潘聿长期在外打工，会比你还熟悉外面，你还是让潘聿带你去一次啦！」又转头对着潘聿惟说：「潘聿，棠棠说得没错，你们以后不一定会一直在一起，她还是得需要练习一人，可是我不太放心，所以后天就先麻烦你带她去好吗？」

    再观察两方的表情，女方这边有松动的跡象，原坚挺的背稍微下降，而男方那边丝毫没动静，反而还拿出讲义，从容的看着书。

    这种情形还能静下心来阅读，不是白目是什么！

    每回都要她当和事佬，她都快没有梗能解决纠纷了，这先生还不体贴一点，给彼此个台阶下，做面子给对方很难吗！

    曹瑾莠简直快被打败了，内心嘟囔着责骂潘聿惟，咬牙切齿的又补了几句：「如何？我的提议你们要接受吗？」

    纵使曹瑾莠已尽力缓解矛盾，可潘聿惟并不领情，他仍自顾自地写着字，「不要，别烦本少爷。」

    一听此言，石牧棠又挺直身子，逕自玩起手机，也没有搭理曹瑾莠。

    面对这两人的行为，曹瑾莠只表示：难啊！我好难！

 Chapter.3-10

    跟潘聿惟的冷战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就开始了，石牧棠即使知道潘聿惟的上课时间，也刻意错过，平常有一齐的通识课也不再让潘聿惟载了。

    两人彻底陷入僵局，连讯息也不回了。

    其实石牧棠也说不出，为何会对潘聿惟发脾气、为何会有种潘聿惟即将离她而去的想法，让她有以后得靠自己的念头，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愿去祈求原谅。

    曹瑾莠夹在中间，她并没表明立场，但她本就和潘聿惟不熟稔，很明显就是站在石牧棠这边。

    虽然她认为石牧棠有错就对了，可无关她的事，她不再多说话，反正按造以往的经歷，他们又会和好的。

    时间逐渐推至要见到钟泽青的日子，石牧棠不想再思索和潘聿惟的衝突，决定精心打扮。

    特意起了早，她平时没有在早晨洗澡的习惯，却特地洗得香喷喷的，连护肤都用上。

    整理完仪容已是一小时候了，她看了看时间，今天恰好没有课，所以能直接前往钟泽青的家，她还专程先行研究路线图，把事前工作处理得完美完善。

    但她没料到一下楼就先看见潘聿惟，她愣了愣，望着潘家人同时拜访的情景，她不得已只能先打招呼。

    「咦，棠棠要出门啊？」潘妈妈笑着说，还用手肘推着潘聿惟，「要去哪啊？让小惟带你去吧？」

    潘聿惟无动于衷，眼神始终在石牧棠身上，也不拒绝和反驳，就是静静的看着她。

    而潘爸爸在旁也附和着：「是啊，棠棠，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危险，让我们小惟一起去吧。」

    面对潘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销，石牧棠尷尬地搔搔脸，「可是潘聿说不定也有事……」

    话还未说完就被某人直接打断，嫌弃的口吻带有不自然，「真麻烦，走啊。」

    望着潘聿惟起身，石牧棠还有些茫然，直至他走来她眼下，拉着她的手腕，也不管她是否会拒绝，逕自离开家门。

    两人一走出来，石牧棠就停住脚步，惹得前方的潘聿惟也跟着停下，收回被拉住的手，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没在长辈面前做出亲密的举动，可毕竟都成年了，再也不是小青梅小竹马那种单纯的关係，若再有更曖昧的互动，也许就会被人误会了。

    她不想因为她的缘故，导致潘聿惟要受到牵连。

    收拾心绪，石牧棠抬头直视着他，「潘聿要陪我去吗？」

    「本少爷都被委託了，笨棠大小姐请配合一点吧。」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石牧棠微微抿唇，知道潘聿惟会出来肯定是源于父母的指挥，可听见仍是有些消沉。

    她没再开口，转眼看向别处，一发现潘聿惟的机车，便自行走来，也没等潘聿惟是否跟上来。

    潘聿惟注视着石牧棠的反应，他这两天不断在思忖她转变的原因，可他想不到究竟是怎样才会让两人变得陌生。

    慢步走到她的身边，从坐垫下取出她的安全帽递给她，自己的安全帽则掛在把手处。

    这是从以前到现在的习惯，一旦石牧棠需要接送，他便能立刻赶过去，毕竟石牧棠那么容易迷路，她向他发出求助了，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找到她。

    石牧棠戴起安全帽，安静的坐上后座，与以往聒噪很不同，可是潘聿惟无能为力，只能硬着头皮发动机车。

    「笨棠你传给本少爷那边的地址。」他大致知道位置，可还是需要拿到确切的住址才行。

    「好。」乖顺的将资讯分享给潘聿惟，又恢復平静。

    潘聿惟很不能接受石牧棠的态度，先翻着手机把定位安置好后，他转过头看着她，「笨棠聊一下。」

    「我快要迟到了。」她撇撇唇，一副不愿意讨论的模样。

    行啊，那就乾脆不要到了，潘聿惟摊手，「你不想和本少爷说话，那本少爷就不骑车了。」

    果然成功引起石牧棠的情绪，她瞪大眼睛，愤怒的握起拳头，「潘聿！」

    他也不甘示弱，脸部绷紧，「你要不要解决问题了？」

    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但这次与先前有极大的差别，若是以口头争吵，石牧棠从没赢过潘聿惟，所以她一直避免和他起口角，只是这回她这口气吞不下。

    眼眶逐渐泛起泪珠，她驀然觉得委屈，鼻酸了起来，潘聿惟见状，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深深吸气，她鼓足勇气，「我就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而已！我跟你保持距离还不行吗？我不想每次我都让你帮我承担后果，不希望你都要为我操心、烦恼。我长大了，潘聿，我已经可以自己面对了，不该都由你分担。」

    潘聿惟注视着她，让她把情绪全都发洩，「你可能觉得我本来就笨，从小大家就叫你要让我、要保护我，可是潘聿，因为我的关係已经影响到你了。明明就是我的错，我把欧阳恬恬弄伤了，你却要为了我，还花自己的时间、没有任何回报的去为她做治疗，根本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这么做了。甚至现在还要时常过去陪欧阳恬恬，你不认为这都是我害的吗？」

    泪水滑落下来，她的嗓音慢慢变调，充满着哭腔，「潘聿，我欠你太多了，我只想让你离我远远的，你如果不在我身边，我就需要自行想办法了，这样我才能独当一面，你也不用承受太多，不是吗？」

    听完石牧棠的感人告白，那张美丽的笑顏此刻全是苦涩的眼泪，这并非是潘聿惟乐见的，他未曾想过，有一天他的陪伴会是她的压力来源。

    他以为她待在他的臂弯里，能无忧无虑的过着愉快的日子、能尽情展翅高飞，往嚮往的方向前进，他原意是想她能开心，每天都很幸福的活着。

    这样的他错了，大错特错。

    石牧棠完全不需要他，她觉得他为她所做的都是必须得偿还的，可是他没有这么想，他们之间哪有谁欠谁，是他心甘情愿的。

    看着捧在手心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的，天气分明好得炎热，待在角落的两人却是狂风暴雨，一个正在痛哭、一个则在自责。

    再听见石牧棠的哭声，潘聿惟总算隐忍不住了，他站起来抱住她，把她的声音掩盖在怀里。

    而石牧棠也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际，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使她渐渐的冷静，她把泪擦在他的衣服上，抬眸看着他。

    「潘聿……对不起。」她眨了眨眼，试图让眼睛清晰，模糊的视线使她不适。

    「和本少爷说什么对不起，笨棠。」潘聿惟笑了一下，「你哭得那么丑，路人都会觉得是本少爷欺负你。」

    举起拳头揍了一下他的肚子，「潘聿好讨厌啊！我是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要你做这么多，可是你都没有听进去。」

    「听到了，本少爷听到了。」他刻意装作若无其事，把心情隐藏。

    「那你还抱我！」不小心红了脸，石牧棠羞涩的转过头。

    「你不也抱本少爷了？」用下顎指了指她的手，笑道：「我们彼此彼此啦。」

    似乎又回到先前的感情，两人打打闹闹的让话题中指，谁也没有再提及后续，彷彿方才只是小小的斗嘴而已。

    然而，潘聿惟已悄悄在心底记下，他今日让石牧棠哭那么惨，他很过意不去，他知道他得收起对她的心思，让她能自由的飞翔。

    他只想看见她的笑，不想她愁眉苦脸的。

    盯着她责怪的神情谩骂他不安分的动作，他微笑着反驳，即使心头全是辛酸，但骄傲如他，他使尽全力没表现在脸上。

    两人拌嘴拌到双方都哈哈大笑，石牧棠也早已恢復，唯有红肿的眼透漏着悲伤。

    后来石牧棠取消今天的工作，第一天上班就蹺班，打给linda诉说的时候还被臭骂了一顿，还好钟泽青那边好说话，他表示没问题，才让这件事告一段落。

 Chapter.4-1

    和潘聿惟说清楚以后，石牧棠以为能让内心好过，可她发现似乎还是一样不好受。

    尤其是他接受让她独自前往钟泽青的家里，他不再坚持要载她过去，也没有关心她要如何去，只是叮嚀她凡事都要注意安全。

    她觉得她变得很矛盾，好像无论潘聿惟做什么，都会影响到她，她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她已经决定要成长了，这种心思会严重阻挠她前进。

    试图稳定烦躁的心，她向linda更改了工作时间，原先今天要上课的，她还特别请假，理由是她前几天临时请假很不好意思。

    linda也乐得轻松，有人能照料钟泽青再好不过了，免得她还得放下手边艺人去关注他。

    于是石牧棠一个人出发了，她按照先前准备好的资料，先坐公车再转捷运，最后再步行走去钟泽青的家里。

    这计画应是天衣无缝的，可她没料到她坐公车马上就坐过站，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很惊慌，恐惧油然而生。

    石牧棠勉强保持镇定，先是止住想求救的手，再盯着站牌上的指示，她四处寻找另一方向的停靠站，幸好没找多久就找到了，她松下一口气，坐在旁边的位子查看公车动态。

    「还要十分鐘喔。」她算了算时间，好似会迟到的边缘呢。

    怕钟泽青等太久，她决定要打给他，那边响了很多声，就在她以为不会接的时候，那头才接起。

    「喂，你好，我是钟泽青。」如同上次向他告知无法到的情景，钟泽青总是以温和的口吻接听电话。

    「我是棠棠。」石牧棠先表明身分，才略感歉意的道：「抱歉，我会晚到一点，我一不注意就坐错站了，不好意思。」

    「还好吗？要不要我找阿旻去接你？」关怀的语气让人心头暖暖的。

    钟泽青本就是绅士，他待人都挺好的，石牧棠从他在电视上和其他人的互动就看出来了，但真实经歷他的柔情，她有些无法招架。

    天啊，偶像在关心她欸！担心她是否会害怕！这感动无法言语啊！

    石牧棠愣了几秒在自己的小剧场，直到钟泽青又问了一遍，她才急忙说：「不用、不用！我可以坐车去的！」

    「真的吗？不用客气没关係喔。」兴许是怕石牧棠因害羞而拒绝，钟泽青再三强调，「阿旻刚好也在我这，他待会儿要准备走了，能先去接你唷。」

    「不不不！真的不用麻烦了，请你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能抵达了！」不愿意再给人添麻烦，她急着拒绝。

    「那你路上小心。」哇，还特别叮嚀她，她是上天眷顾的宠儿吧。

    待掛断电话，受宠若惊的想法直衝石牧棠的脑门，她满是欣喜，没想到钟泽青这么温柔，她都快要被涌现出来的少女心衝击至死了。

    她之后肯定要跟曹瑾莠炫耀，她的男神还没真正认识她，就对她那么照顾，这是偶像剧情节吧！

    不过就是被关切一番，她就把孩子的名字也想好了，想完以后自己还三八的笑出声。

    也因为这不切实际的想像，她还险些错过公车，幸亏也有路人要搭乘，才让她得以坐上车。

    路程都很顺遂，她遵从她规划的路线终于来到钟泽青的家楼下。

    凝望着豪华而气派的建筑物，那独特又雍容华贵的设计吸引住石牧棠的目光，她讚叹着这只能在电视或手机里看见的房子，现在竟能目睹，还能走进去！真是三生有幸啊！

    她来到警卫室前，记得linda的嘱咐是要说她是钟泽青的妹妹，她赶紧和警卫说明，而警卫也不疑有他，想必是linda先前就先告知他了。

    她跟随警卫的步伐来至钟泽青的家门前，简单和警卫道了谢，她心急的开始检查仪容。

    妆容很棒！发型很棒！穿搭很棒！很好，没有找得到缺点的地方，她照着镜子满意的笑了笑。

    在不停的吸吐之下，她缓和紧张的心绪，才伸出小手按下门铃的开关。

    等了一阵子，钟泽青才慢吞吞的把门打开来，照样贴着白色眼罩，微笑道：「进来吧。」

    「好的！」石牧棠故作淡定，想营造一种成熟风。

    即使表情再偽装，也无法阻挡她心里的想法－－

    呵呵，钟泽青穿家居服也好好看喔！说话怎么也这么好听呢！嗷嗷！

    走进以后，石牧棠环顾周围的布置，客厅好像被分成两处利用，一边有着正常的摆设，譬如电视及沙发，在桌子上摆放各式影集，钟泽青是个喜爱看影片的人，有这些并不意外。

    而另一处有着一台白色钢琴，而墙上掛着两把吉他及各种团练或是演唱会的合照，在木柜上甚至有钟泽青歷年来的专辑，他收藏在一眼就能见到的地方。

    这些规划让石牧棠眼睛为之一亮，她对于能见到偶像的房子表示死而无憾！

 Chapter.4-2

    「随意坐吧，我没什么规矩。」钟泽青摸索着坐在一处沙发上。

    「啊、好的！」即便他这么说，她仍是拘谨的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子坐下。

    「我现在看不到，所以很多事情可能都需要你的帮助。」钟泽青顿了顿，「我对我家里还算熟悉，能够自己行走，不用搀扶我没关係。」

    蛤？可以吃豆腐的机会就这样飞走了！石牧棠含泪回应：「那我要提醒你前面有东西，要留意吗？」

    钟泽青哈哈一笑，「我个人是没有乱放东西的习惯，这点你能放心。」接着他补充，「我也会自己洗澡，外卖那些都能靠打电话的方式叫。」

    纵然他不会随意把物品扔至一边，可是她会啊！想吐槽的心态只得压下，她得配合钟泽青的生活习性才可以！

    何况这些基本的事情他都能自行处理，她来这要干嘛？她研读那些知识都派不上用场了！

    「那我能做什么？」总不会让她白白赚钱吧！她悲观的想。

    钟泽青朝着钢琴的位子指了指，语带无奈，「我得继续写词写曲，不能浪费这些休息的时间。你懂琴谱吗？能帮我记下音符及歌词吗？」

    早知钟泽青压根儿不需看护，而是一个一起玩音乐的伙伴，她就不必花那些时日学习有关照护的内容了。

    真是失策啊，又得重头专研一项新技能了，还她那些在图书馆的日子啊！

    石牧棠先是摇摇头，看见钟泽青一脸疑惑，改为用说的：「抱歉，我不理解音乐，但我会去学习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没关係，是我唐突了。」钟泽青充满亏欠，「我不该勉强人，毕竟你能来照顾我就该感谢了。这样吧，我弹首歌当作赔罪吧。」

    「欸，不用啦！」话是这么说，但期盼的语气已透出本人的心情。

    也太幸福了，还能现场当听眾，能和偶像一对一谈话已经很不得了了，还能听偶像单独弹奏钢琴，真是太感动了！

    何况钟泽青还盲着，他对粉丝都这么友好的吗？怎么连看不清楚都愿意表演给她听啊？

    她注视着钟泽青徐缓起身，想出手协助的手瞬间停止，他说了不需帮忙的，只能看他艰难的扶着墙走来钢琴前，不过几步的距离却走了一分鐘。

    他将椅子拉开，缓慢地坐下来，转头问石牧棠：「想听什么？」

    「合与散！」想也没想的，直接就有了这个答案。

    也许是因为这首歌才让他们开始认识吧，思及那天的过程，她仍觉得美好，还想听钟泽青弹给她听。

    钟泽青先用指头摸了摸琴键，确认每个音的位子后，才开始细心弹奏起来。

    悠扬的旋律回盪在这空间，兴许有安置隔音效果，并安插环绕音响，让听者享受的闭上眼聆听这其中的美妙。

    而最让人意外的是，钟泽青竟然还跟着节奏唱了起来，每一字每一句都恰好在点上，不知情的人肯定认为这是一个视力正常的人所弹奏的。

    石牧棠轻轻摇摆着身体，体会被偶像专属对待的滋味，是别人无法轻易体验到的。

    石牧棠自己可能也没想过，她最近会这么频繁跑图书馆看书，原因无他，都只因为钟泽青而已。

    原本是想要照护他，才来阅读有关照护的知识，现下他需要能陪他一起写音乐的伙伴，那她就得先研究音符才行！

    但她可能没有音乐的天赋，看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符号，她只觉得头很痛、烦躁不已。

    对比上次能坐一整天，她这次顶多仅能维持半小时而已，她不能理解为何两者会差那么多，不过都是书，怎么会有看得懂和看不懂的差距！

    幸好她还有好朋友曹瑾莠，曹瑾莠会弹钢琴！为此她还特意去求曹瑾莠教她看五线谱。

    不过石牧棠真的没有资质和天分，曹瑾莠说了半天都还是没能唤醒她的开关，一整天下来她仍抱着一堆谱和书本痛哭流涕。

    「没办法了棠棠，我看你放弃好了，别学了。」曹瑾莠一脸同情，「我们每个人本来就有擅长跟无法触碰的领域，可能刚好音乐就是你最不能碰触的。」

    「不行！钟泽青需要我！我要好好加油！」可她还有满腔热血，任何事都不能阻挠她学习！

    曹瑾莠扶着额，无可奈何，「可是我该回家了。」

    外头确实已是黑夜，总不能阻止别人返家吧，即使石牧棠再不捨，也还是让曹瑾莠先离开。

    然而，又继续将一堆谱和书本抱在怀里唉声叹气。

 Chapter.4-3

    就在她陷入自我贬低之无限循环的世界时，潘聿惟的电话很即时的响起，石牧棠看了看来电通知，很快就接起来了。

    「笨棠，听说你学不会音乐啊？」消息竟然传得那么快！石牧棠更加失落了，那端似乎也觉察到她的情绪，安慰道：「别难过啦，笨棠。」

    「潘聿不管学什么都能得心应手，完全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吧。」她低落的说。

    潘聿惟明白她容易怀疑自身，耐心地安抚着，「本少爷明天有空，最近也在学吉他，要不一起学习？」

    闻言，石牧棠的哀愁一瞬间全消失了，她满脑子只浮现那句「学吉他」，潘聿惟怎么突然在学吉他了？之前从没听他说过啊。

    她立刻拋出疑惑︰「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你有去买吗？为什么要学啊？」

    男孩明显一顿，总不能回答她是源于她上回给他欣赏钟泽青自弹自唱的影片，她也许是随意说了一句「男生弹吉他就是帅」，惹得他像情竇初开的小伙子，一心只想讨好心上人。

    自从那次以后他时常观摩钟泽青的mv及钟泽青他的作品，他明瞭要让石牧棠能注意到他，就只能靠她喜欢的事物下手。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下了订单，把完全没接触过的吉他带回家研究。

    但这心思不得让石牧棠知情，毕竟从小到大的竹马对她有想法，对于她那种单细胞生物而言是难以接受的，最后两人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反覆组织着文句，最后只拼凑出一段话，「本少爷想学就学囉。」

    「骗人！以前阿姨让你去学乐器你都不要的，现在忽然想学？我不信！」石牧棠一张嘴滔滔不绝的唸着。

    「不可能不相信本少爷吧。」平时信用是很差是不是，潘聿惟没好气的说。

    石牧棠还在碎唸着，把他以往因不愿服从母亲而叛逆母亲一事也拿出来说嘴，讲到一半却猛然惊呼，「啊！该不会是潘聿你跟我一样，学乐器是因为哪个女生吧？像我学弹钢琴就是为了钟泽青！」

    有这念头本身是对潘聿惟和欧阳恬恬的关係抱有猜忌，而在这关键的时刻，竟然会有学吉他的打算，任谁都可能会有这臆测吧。

    而潘聿惟这边显然没料到石牧棠能分析到这地步，还想说以她的智商无法判断，结果直接打脸他对她的认识。

    有一部分的心事被说中，长期懂得偽装的潘聿惟即刻反驳，「哪有可能？笨棠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吧？本少爷岂是像你一样肤浅的人？」

    压根儿对潘聿惟的毒舌豪不在意，石牧棠只觉心里涌现一些不甘心，可她实在迫切想得到答案，还是又继续说。

    「吼潘聿你迟疑了！我一定有猜对！」可某人咬定这猜测，还在不停的加深推断，甚至还越讲越大声，「我知道了－－该不会是－－欧阳恬恬吧！」

    完全大猜错！潘聿惟已濒临发飆之际，对于石牧棠随意将他和别人凑在一起的行为相当气愤。

    她能够看不见他，但不行把他推给其他女孩，这与上次她丢下他和欧阳恬恬独处有什么两样，他都没与她算帐了，这回无法轻易原谅她。

    「不是！笨棠请终止你的行为！」他语带威胁，「你要这么八卦那就和本少爷绝交吧！」

    石牧棠愣了愣，小声嘀咕，「不是就不是嘛！干嘛那么兇！」

    潘聿惟气到差点吐血，他扶着额，「本少爷没心情和你废话那么多。就问你一句话，要不要一起练乐器？」

    避免大少爷又继续发火，她慌忙答允，「好，那明天！明天我有空！」

    「好，那就这样。」潘聿惟逕自掛断电话。

    从话筒里传来咚的声音，再看萤幕已是黑屏，对潘聿惟这个反差她是倍感困惑，她还以为她的思考方向是对的。

    可另一方面又有点庆幸，至少潘聿惟没承认他和欧阳恬恬有机会－－

    不对！他也没否认他和欧阳恬恬没任何关係！石牧棠挫败的把头摀住，再次感受到心口的不愉快。

 Chapter.4-4

    石牧棠除了会追星，其实还有一个优点，她烘焙能力挺好的，她能做简单的饼乾及蛋糕，都是从网路上的手作影片中自学的，她自认她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因此，她今天特意带着赔罪的甜点来到潘聿惟的家。

    首先就是先收买潘妈妈，她望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潘妈妈，想着选择做蛋塔果然是对的！

    再来她还跑去客厅和潘爸爸聊了一会儿，她一般是鲜少和潘爸爸互动的，因为潘爸爸总是在看书，而她很排斥碰触书籍，为了能与潘聿惟家人多相处，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幸好潘爸爸本身就是善解人意的，她和他对话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容易扯到他近期看的歷史军事，需要听他诉说故事情节而已。

    最后是潘晴兮，上回因为要面试，所以只能忍痛拒绝和潘晴兮出游，着实蛮遗憾的，她和潘晴兮及潘聿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三人的情谊很是深刻。

    自从潘晴兮考上研究所后，她与潘晴兮谈话的次数便少之又少了，她也专程跑到她房间里和她间话家常。

    不过，聊一聊，潘晴兮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将话题带到潘聿惟身上，譬如现在－－

    「你最近跟我弟怎么样？」潘晴兮一脸好奇，笑得贼贼的。

    「还是那样，也没有特别的事发生。」避重就轻的带过，石牧棠撇撇唇，反问：「为什么潘晴每次都要问这个问题呢？」

    潘晴兮用手指抵在嘴前做出一个嘘的动作，神秘兮兮的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只是一个经过唷。」

    没头没尾的，潘晴兮往往都会说些深奥的话语，这对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石牧棠来说很是吃力，她还得学习听懂潘晴兮在说什么啊！

    若潘聿惟是口是心非的男孩，潘晴兮便是诡秘莫测的女孩，他们姐弟两人没少让她头疼的。

    就在她想在拋出疑问时，门口倏忽出现潘聿惟的身影，使她立刻收回。

    「姐，别说太艰深的字，笨棠绝对听不懂。」倚靠在门边的动作透着懒散，石牧棠竟是有些看傻眼。

    她居然有潘聿惟长得很英俊的想法！快来人拿刀让她自尽啊！

    潘晴兮眨着眼，「那你还不教一下棠棠，不然以后要怎么相处？」

    潘聿惟神色不改的依旧维持原状，并没答话，石牧棠见状，冷不防问：「我和潘聿已经相处很久啦！潘晴你是什么意思啊？」

    听着石牧棠那天真的言论，再看她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潘聿惟觉得好可爱，可表情仍是淡然，还参杂着鄙视。

    「我就说她不懂吧，讲些她能懂得字啦！」他撇过头，假装是受不了的样子，可实际上则是偷偷笑着，释放心里的感受。

    对于自己的弟弟有何心思，潘晴兮用脚趾想也知道，她露出轻蔑的眼神，没开口和石牧棠解释，仅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声「加油」。

    面对眼前这两位同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石牧棠只能自我承认她真是笨蛋，不理解聪明人的世界。

    和潘家人一齐享用午餐后，石牧棠按照惯例要帮他们洗碗，而潘聿惟则被赋予协助擦碗的工作，原因是潘妈妈腰酸背痛。

    「小惟啊，反正你也没事，就和棠棠先把碗处理一下再上楼弹吉他吧。」潘妈妈抚着腰，看来确实很不舒服。

    「还用得着本少爷亲自帮忙？让笨棠自己整理就好了。」偷覷了石牧棠一眼，又说：「本少爷待会还得教她弹吉他呢。」

    听言，石牧棠暗自咒骂了他一番，可随后又展开笑顏，「没问题，交给我吧。」

    潘妈妈责怪的瞪着还坐在椅子上翘脚的潘聿惟，转眼看向宝贝女儿，陪笑道：「那小兮……」

    「没空！」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潘晴兮无情拒绝，甚至还站起来直接走离现场，名副其实的逃兵啊！

    「唉唷！这两个小孩怎么都这样啊！」潘妈妈十分为难，充满歉意的说：「抱歉棠棠，今天要多麻烦你了。叔叔也不中用，无法帮你的忙。」

    石牧棠很是贴心，她笑咪咪地回应：「没关係，阿姨，我洗很快的！阿姨先去休息吧。」

    从前潘妈妈就很欣赏石牧棠这个孩子，因为石牧棠不似潘聿惟和潘晴兮总有个人的想法要反抗她，石牧棠总是乖顺的听从长辈的建议，这点她不知道多羡慕石妈妈，每次都要拿出来说一遍。

    现下，明明是家里的碗，而石牧棠是客人的身分，不仅要协助收拾环境，还得洗碗，这待遇让她非常难堪，可是没有除了石牧棠更好的人选能完成了。

    她只能倚赖石牧棠了，都怪她的老腰不受控啊！

    同时也是自己儿子没掌握到她释放的机会，你看，再聪明有何用，没有情商根本就是大直男，她瞪视着潘聿惟。

    潘聿惟没注意到危险，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洗很快有什么用？要洗乾净啊！笨棠。」

    石牧棠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里，她尽量不在潘家人周围和潘聿惟斗嘴起争执，毕竟都已成年了，这小孩子举动未免也太幼稚了。

 Chapter.4-5

    将碗一一放至水槽里，她拿起菜瓜布开始洗洗刷刷，因熟练的手法让她洗得速度挺快的。

    碗刷到将近一半时，潘聿惟进来了，他在旁监督着，不时提出哪里需要改进，惹得石牧棠很是烦躁。

    「潘聿！你先出去啦！你在旁边我没办法专心！」总算忍不住出声赶人离开。

    潘聿惟倚着柜子，侧眼盯着她，随后把袖子拉高，「看笨棠洗碗洗成这样就有气，让本少爷教你啦！离开。」

    似乎不太意外会有此发展，石牧棠早已知道潘聿惟就是口是心非的傲娇人，他的行为和口语总是不一，可莫名的让人能接受。

    她让开位子，小手比了个手势，「那我就洗耳恭听了，请大少爷示范一次给小女子欣赏。」

    男孩挑着眉往前靠过去，一瞬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呼吸间彷彿也沾上彼此的味道，不是没有靠近过，但这次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让人悸动。

    石牧棠懵了，两眼直愣愣的望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那严谨用心的侧顏，他的一举一动全是她关注的地方。

    昔日也曾被双方家长交代执行家务，当时也是和潘聿惟互相配合而完成的，合作无间的画面也在此时显现出来。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她的心态变得扭曲了，她开始会计较潘聿惟的交友情况。

    可是那并不关她的事情，潘聿惟要喜欢谁、和谁友好，那都是他个人的决定，她不能再影响他的生活，不该再綑绑他的人生，

    她允许能和他继续当好朋友，但极为排斥再依靠他，尤其是在任何需要帮助的时刻，这是她对自己的期望。

    心中驀地难受，她紧抿着唇压抑着痛楚，她不明白这感受是什么，但她竭力阻止。

    「潘聿也没多会洗碗啊，还说我。」努力挤出一句话，想让气氛回暖。

    潘聿惟没看她，双手照样在工作着，「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再让你洗？」

    「ㄌㄩㄝ！我才不要，都给你做了，当然不可能再换回我洗啊！」俏皮的吐了个舌头。

    「那你还发呆？去帮忙擦碗啦！」他用指尖用力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任她额处满是泡沫，还故意笑说：「笨棠，这样能让你的丑更有价值呢。」

    随便抹去泡沫，石牧棠又把手上的擦回他的脸上，趁他目前无法抽空清理之际，她笑得乐不可支。

    潘聿惟见状，也不顾手上的泡沫，直接往她的小脸招呼，顿时场面闹哄哄的，谁也不让谁。

    好像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年纪，他们过往有多快乐，现在就该有多愉快，不是吗。

    碗还没洗完，石牧棠和潘聿惟就在厨房嘻嘻闹闹的相互捉弄对方，直到被潘妈妈大发雷霆的发现，才双双停止作怪的手，急忙协力将碗收回烘碗机里。

    被责骂的情形也同先前，他们乖乖坐着被训话，在潘妈妈嘮叨至口乾舌燥而去拿水来喝时，两人面面相覷，不约而同的跑出家门。

    「这边啦！」潘聿惟见石牧棠要往自己家的方向跑，赶紧抓住她。

    「为什么？是你会被阿姨处置，我要回家避难欸！」名副其实的出状况就逃命的人就是她，潘聿惟不可能不知道吧。

    潘聿惟拉着她走来机车旁，递给她安全帽，「难得假日有空，本少爷带你出去玩。」

    听言，原想逃离现场的石牧棠乖顺的接过戴上，笑咪咪的说：「好欸！我想去海边！」

    他垂眸看了看手錶上的时间，爽快答应，「行，刚好能赶上看夕阳，走吧。」

    兴高采烈地坐上车，随着机车发动，两人欢快的谈话声也一併被带走，那相依在一块的背影映在潘晴兮的眼里，与身后的潘妈妈相识一笑。

    「果然还是需要助攻啊。」潘晴兮挺自豪自己的头脑的，智商与情商无人能敌。

    而丝毫不知早已被关注透顶的两位，正顶着正中午的大太阳骑着车，虽已是秋日，但艳阳仍高照着，连一分秋风也未感觉到。

    石牧棠一手拉着潘聿惟的衣襬，一手挡着额前的阳光，这炎热连安全帽也遮盖不住，她不禁抱怨连连。

    在前面的潘聿惟也没好到哪去，他戴着全罩式的安全帽，是连一点风也吹不进的程度。

    两人沿路发着牢骚直达海边，那里更是无一处遮蔽物，唯一庆幸的是已经没那么闷热了，褪去安全帽以后能享受海风的清凉。

    不过让人出乎意料的，他们一到停车场，就险些没有停车位能停，还排了一下队才轮到他们。

    潘聿惟把车停好后，身旁正好走过两名年轻少女，她们语气亢奋的聊着天。

    「快快快！钱旻冶似乎已经到了！」一名女孩脚步渐快，心急的赶路。

    「听说钟泽青也会来是不是？但他不是看不到了吗？」另一名女孩则是慢吞吞地走着，还拋出疑问。

    石牧棠下意识的看向那两个女孩，又瞄了眼潘聿惟，她没听钟泽青提过有活动啊！

    自从钟泽青自弹自唱给她听，也过去了几天，期间她也有再到钟泽青家里帮忙，可是她记得钟泽青已被linda禁止出席了，怎么现在出现在海边？

 Chapter.4-6

    她身为钟泽青的打杂助理，她认为她有必要去了解状况，于是慌张的想跟上那两个女孩。

    可走了几步，没发现潘聿惟的身影，转过头就看见到他十分不耐的神情，她急忙再掉头。

    「潘聿！陪我去看看钟泽青吧！」她拉了拉潘聿惟的袖子，「如果不跟着她们，就不知道地点了，我们得和她们一起过去！」

    某人仍止步不前，头偏向一边，「笨棠要去就去吧，本少爷就待在这看风景。」

    石牧棠不懂他闹脾气的原因，紧抓着他不放，「走啦，潘聿！」

    实在忍无可忍，潘聿惟使力一拉，她立刻措手不及的跌进他怀前，他正好用手抵住她，并弯下腰与她平视，认真的说：「笨棠，你是跟本少爷出来玩的，就请你不要再想着钟泽青了。」

    「可是，钟泽青有状况的话，我是他的打杂助理还是需要帮忙他吧。」盯着他无表情的脸，石牧棠越讲越小声。

    「行，那本少爷就在这里，你去吧。」松开手，他转身欲回到机车旁。

    经过前几次和潘聿惟的不愉快，她是相当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情谊的，她不愿再和潘聿惟分开和吵架，她只想和他好好的。

    石牧棠想也没想的再次伸手握住他的手，语带恳求，「潘聿不要生气，我们就去看一眼好吗？」

    「看到了以后呢？假设钟泽青真的有来，那你要去上班吗？」潘聿惟偏头看向她，看她不知所措，就知道她没设想过后果，「既然没有上班的打算，那开心的玩有什么不对？何必坚持去看钟泽青？」

    她确实没想像到钟泽青若是真现身在海边，那她要如何是好，她总不能唐突的凑过去，本来也不是工作的日子，她的思考能力的确有待加强。

    而且，钟泽青身边肯定有别人协助，她即使和他相见，也是无意义的事。

    看她情绪低落下来，潘聿惟深吸一口气，「笨棠，出来玩就别想工作了。走吧，本少爷带你去沙滩上走走。」

    「好。」石牧棠点头，望着他的眼神里透漏期待，「好渴啊，能先买饮料吗？」

    这答覆让潘聿惟当场愣住，不是应该要反驳的吗？

    对象可是钟泽青欸，是石牧棠最喜爱的偶像钟泽青耶！

    早些时候，他对他追星的行为嗤之以鼻，稍微说几句话就会被怒瞪的程度，如今这反应诡异到让人讶异。

    他试探的开口：「所以不去找钟泽青了？」

    「对啊！潘聿都说要带我去沙滩上走走了，我比较想散步，但也好想喝饮料。」石牧棠指着不远处的小摊贩，「我们能先去那边买饮料吗？」

    「能、能啊！本少爷出钱，笨棠想喝什么就拿什么吧！」怎么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石牧棠扯出笑顏，拉着他狂奔，「那我要喝很多唷！喝垮你！」

    潘聿惟跟在身后也面带笑容，「本少爷有的是钱，不怕你喝！」

    临时说走就走的旅程带有一股青涩的滋味，喝完饮料的两人行走在夕阳逐渐西下的沙滩上，每一步皆印在晚霞的世界里全是恬静。

    由于没带备用衣物，只单纯的漫步一会儿就随地而坐了。

    抬眸凝望着那遥远而灿烂的落日，石牧棠眼里夹杂着意味不明的光，她好想将此刻的画面记录下来－－

    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拿出手机对着馀暉拍摄，她也开啟前镜头，靠近潘聿惟说道：「潘聿，拍张照吧。」

    潘聿惟正躺得舒适，闭眸推辞，「算了吧，笨棠，本少爷是不随便和人拍照的，何况旁边是丑八怪。」

    「真抱歉喔，那本小姐就更要拍你！」调整好角度，再连按快门连拍下好几张照片。

    闻言，原先还泰然自若的男孩顿时不平静了，耳根子稍红，立刻上前想夺手机，「本少爷都说不行了，你还做！我看本棠就是欠处理！」

    据说每个人躺卧时，那脸堪比为死亡视角，是以他如此骄傲的人不能妥协的一部分。

    何况收藏的对象还是石牧棠！他更加羞愤的展开行动，目的是要删除那张照片！

    他的大手一挥，险些把手机弄掉在地的石牧棠也不甘示弱地反击，张手捉住一盘沙就往他那边丢去。

    那张眉清目秀的脸霎时黑了一半，连忙较劲的也抓起一把沙子扔去她那。

    于是莫名其妙又打起来了。

    打到彼此精疲力尽了，唯一的光亮也渐渐消散了，才止住第二次战争。

    石牧棠喘着气，盯着同样倒在沙堆里的潘聿惟，愤恨道：「可恶，还是被潘聿删掉了！」

    「谁要你顾着攻击没注意到你自己把手机放脚边，本少爷当然要看准时机过去抢啊！」潘聿惟也没好到哪去，即使平常都有在做运动，这短时间猝不及防爆发的激烈战斗让他耗费不少体力。

    「不过，好好玩，好久都没和潘聿玩得这么开心了。」石牧棠转头看向他，语带诚恳，「潘聿，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潘聿惟心底藏有温柔，可表面却是不情愿，「也不知道是谁硬要跟本少爷闹脾气的，搞得像本少爷不通情理似的。」

    「好啦，都是我啦，我愿意承担这个罪名。那你要接受这个道歉吗？」她虽然敷衍，可意图只在于和他恢復从前友好的关係。

    「如果不接受不就显得本少爷小鸡肚肠吗？所以本少爷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他望着她的眸里都是温暖，可在漆黑之处看不清。

    石牧棠笑了笑，迅速站起身，「那为了表现我的诚意，让我拉潘聿起来吧！」

    没想到还有力气能拉一个成年男孩啊，潘聿惟不太相信，可还是伸出手回握住她。

    两隻手相交那一刻，石牧棠猛然涌现强烈的触电，手足无措的让她速即放手，也使得潘聿惟又倒回原位。

    「抱歉潘聿！我……突然手没力了！」心急的想上前再抓住潘聿惟，结果一个没注意也跟着跌倒了。

 Chapter.4-7

    正好趴卧在潘聿惟的胸膛上，她听见他闷哼一声，深怕压疼了他，连忙想爬起，整个人又被扯了回去。

    她的头发不偏不倚的被他脖子上的项鍊给扯住了！

    「潘聿，好痛喔！」石牧棠吃力地说，还挣扎着想离开。

    潘聿惟用手压住她不断扭动的身子，另一手揉着自己的鼻头，「不要再乱动了！让本少爷来处理！」

    石牧棠乖乖靠在他身上，等他用手帮忙解开，不时地问：「好了没？」

    「还没，本少爷根本看不清楚，你不要一直催！」本就因为她的缘故让他心猿意马了，还要专心解决问题。

    实在等不及的她猛地抬头，想侧着头看能不能使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给他一点灯，使他能顺利的把结给打开，希望自己能派得上用场。

    结果没料到，她嘴唇的位子恰好直接碰上他的下顎，那触感霎那间令两人错愕不已。

    从心头蔓延开来的心跳声怦然而急快的回盪在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她无法轻易忽略那显而易见的心动。

    「……别乱动啊，笨棠。」潘聿惟艰难开口。

    某人仍瞪大眼睛的楞着，尚未移开的唇还停留在尷尬的地方，只要潘聿惟稍微挪动便能一亲芳泽。

    而石牧棠在听见他的话以后才回过神来，她当下羞涩的抿了抿唇，却径直将柔软吻在他下巴骨上。

    潘聿惟彻底僵化了，他气息越发不稳，迫切地把项鍊扯开来，连同石牧棠的头发也一併扯下来。

    没有怜香惜玉的动作着实疼痛无比，她正想出声谩骂潘聿惟，就被他推倒在地。

    他胀红着脸，「本少爷岂是你可以亲的！」

    「不亲就不亲嘛！也不是我故意要亲的！何况我是女孩，应该是我吃亏吧！」石牧棠赶紧爬起来，双手插着腰，情绪也很高亢。

    讲得好像是她刻意要吃他豆腐似的，可恶，都不知道要让一下女生吗？

    潘聿惟撇过头，整张脸已然成了红苹果，幸亏视线昏暗，才不致被发现，「本少爷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是本少爷被你玷污了！」

    「亲一下就被玷污的话，那你是很尊贵欸！大少爷！」她哼了哼，「大不了我让你亲回来啊！不然就别废话了，又不是亲到你的嘴！」

    「笨棠你别以为本少爷不敢！」

    「那你来啊！不要只出一张嘴！」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都庆幸现下看不清自身的脸，那肯定都是红通通的，可不曾想对方也是相同的心情。

    终于，潘聿惟低下了头，毕竟他即便内心急于表明心意，可他就是没能坦率的面对。

    他故作无所谓，「算了，就当本少爷被丑八怪亲了一口吧！准备回家了！」

    石牧棠稍微失落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走啦！」

    回到家以后的石牧棠，越想越不能接受为何会对潘聿惟有动心的感觉，她明明就对潘聿惟是竹马的情谊而已。

    又思考了一会儿，脑海里的思绪逐渐复杂而模糊不堪，她决定不再想了，直接倒头睡。

    翌日，石牧棠提着午餐来到钟泽青的家门口。

    方才钟泽青临时打电话告知她，他今日写歌写得太入迷，还没吃过饭，但又不想再点外卖了，因为最近常吃导致他有些吃腻，故请求她买份不同的餐点给他吃。

    当下接到钟泽青的来电，其实是很讶异的，毕竟平日都是她打给他，这算是第一次他主动找她呢！

    她转头就和曹瑾莠炫耀了，不过曹瑾莠的反应极为淡然，还反问：「你看来并没有开心啊！」

    可是她分明就是很欣喜的啊！她不明白曹瑾莠为何会认为她是装出来的。

    钟泽青一如既往地以缓慢的速度来到门前，一脸歉意地说：「抱歉棠棠，还要你帮我买饭。」

    「没关係啦！这也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啊！」石牧棠与钟泽青一起进门。

    说起来也来他家三、四次了，可是唯有第一次有悸动的感觉，可能是能来偶像的家里才產生的优越感，后来渐渐的就消失了。

    石牧棠看向钢琴处，钟泽青确实没有欺骗她，钢琴上的琴盖早已被打开，而上头有些许血跡－－

    等等？钟泽青流血了？

 Chapter.4-8

    她迅速看向正准备要吃饭的钟泽青，他两手的手腕上有磨破皮的痕跡，隐约露出一点血渍，但早就乾涸一段时间了。

    「钟泽青你受伤了？」石牧棠走上前，关怀的问：「怎么会这样？还好吗？」

    钟泽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昨天临时有个活动要去海边，不太熟悉那边的路况，也不想要给人扶，自己撑着枴杖不小心就跌倒了，还好只伤到手。」

    原来昨天钟泽青还真的去海边了！

    她满脑子只觉得她失职了，身为他的打杂助理，她应该要与他形影不离，专门做那些不太重要的工作，结果她连简单的安全照护也没做到，她相当自责。

    转瞬又联想到和潘聿惟的种种经歷，小脸立刻通红，好在钟泽青看不见。

    专注凝视着伤口，那抹伤清楚印在她的眼里，让她从羞涩的情绪中顿时清醒，满脸愧疚地盯着。

    石牧棠抓着衣襬，鼓起勇气问：「你家的医护箱在哪？我帮你擦药！」

    听言，他原地愣了愣，接着指向不远处的柜子，「在那边，可是我不需要擦药。」

    「不可以！受伤就是要擦药才会好啊！」她头一次对他发脾气就是觉得他不爱护自己身体。

    钟泽青听着石牧棠翻箱倒柜的声音，不自觉的笑出声，待石牧棠返回就见到他一脸灿笑的模样。

    「怎么了吗？」她感到莫名其妙。

    「没事，我就觉得你可以升官了。」钟泽青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想当我的司机吗？陪我参加活动。」

    石牧棠蹲着身子，拿着药膏及贴布专心的处理伤口，头也没抬，「可以啊。」

    反正只要有付薪水就好了。

    这念头冒出以后她猛然惊住，那时她会选择当打杂助理就是因为钟泽青的缘故，可现今她竟会认为能有钱拿就好了。

    她又没缺钱！奇怪，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呢？她不是喜欢钟泽青吗？想要和钟泽青在一起吗？

    石牧棠扯出一张笑顏，解释道：「我很愿意当你的司机唷！不过我开车没有上路过，我只有考过驾照而已，而且我没车。」

    「没关係，多练习几次你一定可以驾轻就熟的。」钟泽青在空气中摸索着碰到她的肩，并轻轻地拍了拍，「我有的是车，你能到车库里找一辆满意的开，记得再跟我拿钥匙就好。」

    即使被钟泽青拍肩了，石牧棠竟没感觉，可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出高兴的脸。

    而钟泽青土豪的行为让石牧棠联想到游杏慈，她忽然想到很久没和游杏慈联系了，她要找日子和她说说目前的情况。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当天一下班石牧棠就和游杏慈讲电话，告知钟泽青近期的活动及动态，也包含他受伤的消息。

    「什么？钟泽青受伤了？」游杏慈的音量拉高不少，「现在还好吗？我要再找最优秀的医疗团队过去照护他吗？」

    「也不用啦，我有替他包扎了，虽然不怎么样，但看来能够慢慢好起来。」

    游杏慈松了一口气，「那有需要帮忙再跟我说喔！」接着又失望地说：「上次钟泽青拒绝让我用最优秀的医疗团队帮他治疗眼疾。」

    石牧棠安慰着，「阿慈没关係啦，我会再帮你多看看钟泽青，有机会你可以来个巧遇。」

    对面那头兴奋不已，只差没跳起来放鞭炮，「太感谢棠棠了！」

    两人又叙旧一番，直到石牧棠要准备上车了，才切断通话。

    「不行啦！棠棠，这个音要弹这里，你看看它跟它长不一样对不对。」

    面对石牧棠这个音乐白痴，曹瑾莠还算有耐心地从头教起，可难免还是会有脾气。

    光判断音符就需要花一段时间，再加上寻找琴键的对应位子，石牧棠算是没有天赋还特别会发呆的。

    曹瑾莠自认自己还算会教育，她偶尔也会到钢琴教室教导幼儿弹钢琴，不过她还真的没见过像石牧棠这样想学又不认真的学生。

    「棠棠，你有在听吗？」才刚在心里抱怨完，曹瑾莠叹了一口气，叫着一脸呆滞的石牧棠。

    石牧棠的眼神逐渐回到曹瑾莠的身上，忍不住哀叹，「柚子，钢琴好难，不想学了。」

    早就看出她没兴趣在这上面，曹瑾莠仍在旁加油打气，「为了钟泽青要撑下去啊！」

    「对，为了钟泽青我得更努力才行！」稍微被唤醒奋斗的来源，却没持续多久，石牧棠又颓废的摊在椅子上，「柚子，我好喜欢钟泽青的音乐，可是我觉得自己做音乐好难喔！我好累。」

    伸手揉了揉石牧棠僵硬的肩颈，她确实已听一整天的指导了，对一个从未接触的领域也毫无兴致可言，她已然做得很好了。

    曹瑾莠边继续动作，边鼓励道：「棠棠，你难道不想和钟泽青一起玩音乐吗？」

    石牧棠猛地有了精神，她回头看向曹瑾莠，又重述一遍，「我能够和钟泽青一起玩音乐吗？」

    似乎成功唤起石牧棠对钟泽青的重视程度，曹瑾莠不敢怠慢，见机又加强说道：「当然可以啊！钟泽青希望你能学习弹钢琴，不就是想要藉由你完成他现在无法单独进行的歌吗？那那首歌就会是你们『一起』完成的啊。」

    这说法的确吸引石牧棠的目光，谁不想和自己的偶像一同合作音乐呢？

    她曾幻想过，她有朝一日能在台上和钟泽青合唱一首歌，即便她目前没有出道也没有意愿，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可是，她会清楚明白，那首歌就会是彼此的回忆，也将会满足她那虚荣的少女心。

    于是石牧棠又升起衝劲，连忙找曹瑾莠再增进对音乐的认识。

 Chapter.4-9

    和曹瑾莠结束严格的训练之后，石牧棠总算有基础的概念了，她大约知道每个琴键的位置，她觉得每天都有进步一点就好。

    独自行走在路上，途中遇到曾和潘聿惟一同用餐的韩式料理店，她忽然觉得饿了。

    拿出手机便下意识的想拨打给最常联系的联络人，可小手移至那名字瞬间就停止了，她思及她给自己的提醒。

    －－她不该再依靠潘聿惟了。

    石牧棠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的走进店里，练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

    然而当她点完餐后，她望着自助饮料吧，丝毫找不到当初的奶茶，即使是潘聿惟特调的，也应该要有材料才能製作吧。

    正好一位服务生路过，石牧棠叫唤他，「请问这里有牛奶或是红茶之类的吗？」

    「我们家只有汽水类和果汁唷！」服务生还算客气，「小姐姐需要的话可以自行买来店内喝唷，带外食的费用要再加30元。」

    「喔，好唷。」石牧棠回过头，注视着那些饮料，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受。

    莫非是潘聿惟专程带材料来特製的？她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可又想不到其他更有可能的原因。

    抿了抿唇，也很久没和潘聿惟去奶茶店喝奶茶了，自从欧阳恬恬受伤以后，她和潘聿惟原先的生活都被打乱了。

    可是，能怪谁呢，还不就是自己导致的。

    盯着上回吃得津津有味的餐点，石牧棠驀然认为不好吃了。

    从公车再换成捷运后，石牧棠总算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她先经过潘聿惟的家，一如往常的要直接走过去时，不知道看到什么迅速又转过头看了一眼。

    她似乎看见潘聿惟的身影，就在那个转角处的巷弄里。

    平时潘聿惟鲜少在家外逗留，他没什么休间娱乐，顶多就是到体育馆练球，一结束就回家了。

    但是刚刚那个人影很像是潘聿惟，石牧棠迟疑了一会儿，小步走过去查看。

    「潘聿，你在这吗？」她探出头，偷看里面的情况。

    又怎知，还真看到潘聿惟以及……欧阳恬恬！她怎么也在这里！而且她的手放在那里干嘛？想要抱潘聿惟？

    方才便察觉有人靠近此处，潘聿惟早就有所准备，一手护着欧阳恬恬，让她躲在身后。

    主要是怕有狗仔前来拍摄他们，却莫名被石牧棠撞见此画面。

    潘聿惟眨了眨眼睛，向前走了几步，「笨棠，回来啦？」

    「你们在干嘛？」没有回答他，石牧棠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两人，语气有些冷。

    对石牧棠的反应相当意外，潘聿惟没立刻回覆她，同样也在观察着她，与平日不大相同的态度，让他无所是从。

    也许是潘聿惟停顿了，她拉高音量又问了一次：「潘聿，我问你们在干嘛？她怎么会来？为什么在这里？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干嘛？」

    明明不关她的事的，可是眼眶好像热热的、心头好像也痛痛的，尤其是面对潘聿惟没反驳的行为，不适感袭遍全身。

    潘聿惟与她对望着，张嘴后又闭上，只得走来她旁边，用手揉着她的头顶，以为能给她安心。

    石牧棠后退一步，退开他的碰触，「潘聿，说说话。」

    「本少爷坦荡荡的，不需多说什么。」他张开手，看来很洒脱。

    目睹两人的互动，欧阳恬恬原哭丧着脸都恢復正常了，她也凑近他们，高傲的看着石牧棠，「借你的竹马聊个天也要干涉吗？那你这个青梅是把自己当女朋友呢。」

    听言，石牧棠变了脸，连潘聿惟也不再淡然，他把人拉回原位，语气凛然：「欧阳，注意你的态度。」

    欧阳恬恬不知为何，似乎很不愿得罪潘聿惟，她哼了哼，退至旁边便不再开口。

    眼见这两人的互动如此，石牧棠的眸光更为黯淡，她实在想不透他们究竟何时变得要好。

    连欧阳恬恬都知道潘聿惟住在哪了，他们之间的关係是否进展到曖昧了，石牧棠不清楚，可是她明确察觉到此刻的难受及愤怒。

    「棠棠，本少爷送你回家吧。」潘聿惟一改平日的高傲，「你想听什么本少爷都和你说。」

    这称呼使石牧棠很不好受，潘聿惟从来就是叫她笨棠的，只有一次他放了她的鸽子，使她在不熟悉的街道上迷路，他事后接到她的电话万般懊悔，连忙赶来她身边。

    那次他也是以温和的口吻叫着她棠棠，是以她会有种认知来源是，他唯有在犯错时才会唤她棠棠。

    她忍不住再拉长一段距离，神色疏离，「潘聿你不用跟我说的，本来你就不用和我报备的。」

    「本少爷不对任何人低头，可你例外啊。」潘聿惟一个箭步，便拉住她的手腕，「不管她了，本少爷送你回家吧。」

    石牧棠瞥了一眼欧阳恬恬，后者直接扭头，不面对她的凝视，她移向潘聿惟，「她一个人在这？你确定？」

    潘聿惟看也没看她，依旧直视在石牧棠身上，「没差，等等peter会来。」

    「好，走吧。」也许是欧阳恬恬刚才的姿态让她感冒，她完全不想搭理她。

    见石牧棠要走，潘聿惟也急忙跟上，压根儿没去关注身后的欧阳恬恬，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欧阳恬恬的视线。

    欧阳恬恬这才转回头，思及和潘聿惟所说的话，还来不及听见答覆就被打断，整颗心都不好了。

 Chapter.4-10

    而走出巷弄的一男一女各怀心思，谁也没出言打破寧静，直至抵达石牧棠的家楼下。

    某人毫不犹豫的准备要开门，就被潘聿惟阻止了，他说：「笨棠，你别误会本少爷和欧阳啊，本少爷就是不想替她工作而她找上门而已。」

    「那潘聿为什么叫我棠棠？你平时都是像现在一样叫我笨棠的？你作贼心虚吗？」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那是火药味极重，石牧棠不再是小白兔，「潘聿刚刚有跟她做亲密互动吗？」

    潘聿惟愣住，可表面尽量维持不惊，「你在关心本少爷？本少爷和你说了，没有，你别误会。」

    「潘聿大骗子！」石牧棠举起拳头揍了他的胸膛好几拳，「别以为我没看到，她想抱你！」

    制止她放肆的举止，潘聿惟认真说道：「要不是你来阻止，本少爷老早就把她的手甩了。」

    石牧棠明显动摇，他又继续补充：「你多关心钟泽青吧，她似乎和钟泽青见面了，而且还不欢而散，她在找备胎，于是就找上人帅优秀的本少爷了。」

    「真的？」她试探且怀疑的问。

    「真的。」可是他又看来很真诚。

    暂且妥协于此事件，石牧棠极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管太宽了，她不自觉地红了脸，「那我要先上去了。」

    潘聿惟并没窥见异样，大手一挥，「去吧。」

    正在敷面膜的石牧棠莫名接到linda的电话。

    旨意明确，她从钟泽青那边得知他已把石牧棠晋升为司机一事，这让她相当高兴，恰好在明日临时有场活动，需要石牧棠开车送钟泽青过去。

    「牧棠，你不必担心，届时我也会坐你的车。在副驾处，随时通知你路况及导航。」linda说着，语气有藏不住的喜悦。

    关键是石牧棠压根儿就是路痴！即使有人在旁指导也可能会迷路的那种！

    她那时考驾照，是潘聿惟耐心的一步一步指挥着她，再加上有熟人在身边的安全感，才让她顺利考过。

    但事后懊悔也没用了，当初奔着有薪水就好的心态，还是得自己收拾烂摊子。

    石牧棠故作大方，「好的，那我明天会先到钟泽青家里，再载你们过去现场。」

    「我再传给你活动资讯及位置！」linda那边有点嘈杂，「那我先掛断了，要准备开会阿泽再復出的计画。」

    咦？这么快的吗？钟泽青前几日都还需戴着眼罩呢！

    不过她好像也没询问过钟泽青眼睛方面的问题，说不定他已经恢復不少了，只是还得再保养一段时间。

    于是她没开口问linda，「没问题，你去忙吧。」

    结束和linda的通话以后，石牧棠把脸上的面膜卸下来，盯着镜子前面那逐渐陌生的自己，她忽然觉得好无聊。

    她明明就是想和钟泽青在一起，甚至是有嫁给偶像的美梦的，可是最近就是提不起劲。

    一阵铃声忽地将她唤回现实，她垂眸注视上头的来电人，扯出微笑，「喂，潘聿，怎么了吗？」

    「笨棠，明天要去玩吗？本少爷有放假喔。」那头的潘聿惟似乎心情很好。

    想到方才答允linda的事，石牧棠落寞道：「不过我得上班呢。」

    潘聿惟讶异不已，「本少爷不是记得你明天没安排工作吗？突然叫你去的？」

    「对，而且我还被赋予重大的责任，之后我要当钟泽青的司机了。」忍不住叹口气。

    「你平时都要本少爷载了，现在要去载钟泽青？你别把人给撞成脑袋也有问题了。」

    这倒是事实，当初在学开车还真的不小心自撞了，陪同练习的潘聿惟也一併受伤，最后两人还一起进医院呢。

    惹得双方家长那时都很排斥她开车上路，即使都有驾照了，也不让她买车。

    虽然她也没钱买车就是了。

    石牧棠嘟起嘴，「没办法囉，我还是得努力试看看，所以明天不能出去玩。」

    「那要本少爷载你去钟泽青的家里吗？」

    这提议让她有些心动，可是这样根本本末倒置嘛！潘聿惟载她，她要载钟泽青，这个奇怪的循环是怎样。

    她只能忍痛拒绝，「潘聿你就在家睡到自然醒吧，我也不知道要多早出门。」

    既然石牧棠没有让他参与的想法，他也不好继续争取机会，「行，那有事情要找本少爷喔。」

 Chapter.5-1

    还真被猜中，linda给她的时间竟然是早上八点，她从家里出发到钟泽青那边，至少要花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那么她就得抓七点前出门了。

    她火急火燎的自身打理好，连早餐也顾不及吃，马上就出门搭车了。

    好在早晨不太有车，公车一路上都很顺利，再换上捷运就绰绰有馀了，不必担心迟到的问题。

    抵达钟泽青的家门口后，她正打算要按电铃，就见linda刚好搭电梯上来。

    「不错不错，很准时。」linda打量着她，伸手替她整理衣领，「你很上进，我很看好你。」

    莫名被linda夸讚了一番，石牧棠有些羞涩，「我会更努力的，谢谢。」

    linda越过她，走至门边，极其熟练的掏出钥匙开门，像个女主人似的，「进来吧。」

    石牧棠有些愣神，她忽地同情钟泽青，偶像在经纪人的庇护下怎么就像个没有隐私的人呢，这样钟泽青还有什么乐趣。

    觉察到石牧棠没有跟上，linda又探出一颗头，「进来啊。」

    「好。」相比之下，石牧棠还真像小女佣。

    走进钟泽青的房里，意外的杂乱不堪，地上全是喝过的空酒瓶，空气中也瀰漫一股浓厚的酒味。

    前两天上班时不是这样的情景，钟泽青一项是很自律的，他即使看不见，也会尽量把环境弄得不太骯脏，他都会询问石牧棠哪里乱？能不能替他收拾一下？

    可现下映入眼帘的却是不修边幅的模样。

    石牧棠摀住鼻子，她很不喜欢酒，她接触的男人里面大多不会喝酒，所以她不太能接受。

    linda神态自若的走到钟泽青的房里，敲了敲门，「阿泽？阿泽？」

    问了几遍后里头仍是没有任何动静，linda想了想，驀然离开，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钥匙，想必这是拿来开房间的门。

    正当linda做出要开啟门锁的动作时，石牧棠冷不防出声阻挠，「抱歉，linda，我觉得钟泽青不会想要你擅自开门的。」

    「为何不？目前他在里面也不知道状况，而他又看不见，我需要立刻知道他的安危。」

    「毕竟这是钟泽青的家，我们有他的钥匙就很不对了，现在还要开他私人领域的房门，我认为有待考量我们的行为是否恰当。」石牧棠没想过能讲赢linda，她只是很怜惜她的偶像有此待遇。

    linda的眼神锐利的看向她，「你在教我如何做事？」

    不愿和linda争输赢，她不过就是发表她的想法，她来钟泽青的家里那么多次了，她从来没碰触他的物品。

    唯有钟泽青允许时，她才会去接触，是以她不太能认同linda的做法。

    虽然她也很担忧钟泽青的情况，外面那么多的空酒瓶，一看就是他不知发生何事而喝的，她也很想立刻得知他没事的消息，不过她不肯用这种方式。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石牧棠抿了抿唇，难得没有怯懦。

    linda摊了摊手，「那你说说看能用什么方法让阿泽出来，让我看看他有没有怎样，我也得替他打扮一下，不然活动会迟到。」

    闻言，石牧棠发觉到时间的急迫性，转头对着房里的钟泽青说：「钟泽青！钟泽青！」

    万万没想到石牧棠仅是出声叫钟泽青的名字，就同刚才linda的举动如出一辙，但钟泽青还真的开门了。

    门外的两女猝不及防，从压着门听动静的姿势吓到而呈现后退几步地动作，在看清眼前的人为钟泽青后，又双双凑上前。

    他面带憔悴的，有明显的黑眼圈，而他一出来看也没看linda，逕自对着石牧棠的位子，也不能确定他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借我抱一下。」

    说完也不等石牧棠回应，伸长手臂就把人抱进怀里，力道还不小，深情而牢牢地抱着她。

    面对偶像的要求，照理说是要兴奋而感动的，可是石牧棠只感受到难为，目睹linda想关怀又欲言又止的态度，她只能轻轻的拍着钟泽青的背。

    钟泽青的身上没有客厅的那些酒味，反而还有清新的香味，也与潘聿惟的气味不同，潘聿惟的拥抱是带有霸道且浓郁的。

    思及那次争吵，潘聿惟不假思索的拥她入怀那时，她忽地心跳加速了，面红耳赤。

    钟泽青徐缓退开，仍戴着眼罩的他却像盯着石牧棠的脸，「谢谢，我好多了，我们先过去活动现场吧。」

    linda对钟泽青的感情生活从未阻止过，她只希望他不要造成太多的困扰，再看了看两人的互动，心仿佛有意会。

    独留下石牧棠一人还不明白究竟为何她和钟泽青进阶到能抱抱的地步了。

 Chapter.5-2

    钟泽青曾说过，他车库里有的是车，还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大约有五台不同品牌的车。

    不仅性能不一样，连顏色也不尽相同，石牧棠光欣赏车辆就看得眼花撩乱，最后选择不太会弄脏的黑色。

    避免她一个不小心，把钟泽青的车给刮了，黑色是最保险的。

    linda确实一上车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还协助将导航设定到位，妥妥的神助攻。

    但是，石牧棠表示，她开车不但得导航，还需要专人讲解啊！因为她在紧张时不太能注意到导航，她还是要有人在旁指引。

    怕会影响到钟泽青，石牧棠还是硬着头皮要求道：「linda，你能多提醒我吗？我很久没开车了，也不熟悉路况，担心会开错方向。」

    「行啊。」linda爽快的答应。

    等大家都将安全带系上以后，石牧棠将引擎发动，三人前往活动现场。

    钟泽青在路上都不怎么开口说话，而linda又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石牧棠只能战战兢兢的，听从linda的指令开车。

    不过linda其实是辨认左右的白痴，她时常把向左转说成向右转，导致石牧棠开错方向。

    linda也不是会承认错误的类型，她都以假装看错为由，使石牧棠也不好斥责她。

    一场混乱的车程好在顺利抵达活动现场，钟泽青沉默的脸庞，虽平日也不怎么喜欢发言，但与以往不符的神色还是让石牧棠担心不已。

    在行走至会场时，石牧棠趁着linda和厂商交谈之际，她刻意放慢脚步和钟泽青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还好吗？钟泽青。」她试探的问。

    钟泽青朝着她的方位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头，「我一直有个疑问很想问你，你会回答吗？」

    没得到回覆反而还被丢回问题，石牧棠微皱眉头，「要看是什么疑问，通常会回答吧。」

    「你为什么还是叫我钟泽青？」他直视着前方，没有看她，「明明粉丝跟linda都叫我阿泽的，而你身为头号粉丝会长还是我的打杂助里跟司机，你为什么没有改变称呼？」

    对钟泽青的质疑，石牧棠倒显得自在，她以前就不太会称钟泽青为阿泽，因为她认为会以暱称的方式叫人名字，是很亲密的一件事。

    直到现在，和钟泽青逐渐成为朋友的身分，她也依然没能立刻改变，她也蛮怕被人以为是藉故攀亲呢。

    何况，她目前虽然还喜欢钟泽青的作品，也会照料他的生活，两人之间的关係却仅此而已。

    譬如潘聿惟所提到的，钟泽青和欧阳恬恬若是有见面，而有不欢而散的情况產生，那很有可能是导致钟泽青心情低落的原因。

    但即使能猜到大概，她也没有身分地位能去打听啊。

    因而钟泽青能有此想法再好不过了，石牧棠笑了笑，「因为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任意叫你阿泽囉。」

    「那我允许你了，以后你叫我阿泽。」钟泽青也回以笑容，「棠棠，晚点要陪我去吃饭吗？我请你吃高级的，」

    就视为庆功宴的一种吧！石牧棠点头，「好呀！」

    今日的活动是钟泽青要担任服饰店的一日店长，他从前就有经验了，可现下是看不清的状态，他只能坐着等linda拿衣服给他穿。

    他本来很会穿搭，再加上身材好、又有肌肉与线条，无论是哪种款式他都能驾驭得当。

    然而他明明参与服饰店一日店长的活动，竟是需要倚赖旁人的协助与搭配，他有些不悦，其实他本就不太想在这种状态下出来的。

    只因linda有规划，她认为如若不出场，容易会被世人遗忘，况且他的眼疾再过一阵子就能好了。

    他殷勤的点着眼药水及做復健，主治医师甚至告知他能不必再戴着眼罩了，可是他怕万一没好，他又得再习惯黑暗。

    所以他寧可戴着眼罩直到好为止。

    不过他对今日的活动仍有怨言，思及外头有不少的粉丝钱来看望他，对比上次和钱旻冶临时的海边活动，他只剩一个人能撑场面了。

    丝毫没留意到钟泽青的心思，linda拿着一套polo衫递给他，「阿泽穿看看吧。」

    「好。」接过来，钟泽青转身摸索至更衣室。

 Chapter.5-3

    待钟泽青一进去，石牧棠靠近还在挑选下一套衣服的linda，问道：「linda，为什么要挑在阿泽看不见的时候参加这个活动啊？」

    对钟泽青的品味为何，长期关注而喜爱他的石牧棠始终清楚，面对linda的眼光，她抱有不信任，但不敢打断linda。

    而她也有发现钟泽青的表情没有喜悦，似乎是在做公事公办的事，可是以往他参与这种服饰店一日店长的活动都会扯开笑顏，她每次来看他，总是能被他的开心而感染情绪。

    她并不觉得那样的钟泽青会偽装自己，因此她才会认为钟泽青此时不悦。

    「我们需要保持话题的热度。」linda小声地说：「牧棠，你以后也会常和阿泽出来活动，你得明白，偶像就是靠炒话题炒热度而生的。」

    早就里解偶像是靠粉丝才能火红起来的，但听见还是会打抱不平。

    偶像也是人啊，为什么非得要靠别人才得以生存在演艺圈呢？

    不过她不是其中的一份子，她也不能以她的角度看待事情，或许也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想到这边，石牧棠忽然联想到欧阳恬恬，她对欧阳恬恬和钟泽青的恋情还是很感兴趣，她偷偷看了下还在更衣室的钟泽青，有些想问看看linda。

    又怕会影响到钟泽青，她欲言又止，不太敢问，linda见状，眼神仍在眾多衣服身上，「想问什么赶快问。」

    石牧棠嗯了一声，也跟着拉低音量，「那我能问阿泽和欧阳恬恬是怎样的关係吗？」

    「前任关係囉。」linda不加思索的回，「如果你是要问当初闹得轰轰烈烈的新闻，我能够告诉你，他们那时在谈分手，现在则是真的分手了。」

    纵使早就猜及这其中的关连，以为会有难过的感觉，然石牧棠只关心八卦，「那他们发生什么事啊？」

    「他们喔……」话未说完，更衣室就传来动静，两女迅速闭上嘴。

    钟泽青扶着墙徐缓的走出来，石牧棠忧心他不熟路，又会跌倒受伤，于是就上前搀扶他。

    原打算拒绝帮助的钟泽青，似乎是闻到了她的发香，没再想反对。

    linda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那就麻烦棠棠扶阿泽到会场啦。」

    石牧棠让钟泽青手拉着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牵着他往前行，但她鲜少有机会碰触异性，多少会尷尬，也不太能控制力道，感觉不太能顺遂的到达会场。

    然而她还是硬撑着，一步一步的带领钟泽青。

    反倒是钟泽青略惟羞涩，「那个，我这样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不会啊，能帮到你我很开心了。」这是实话，她觉得能帮上忙会让她觉得她很有用。

    比如上回和潘聿惟在路边帮那位捡回收的老妇人，她看见有需求的人，而自己又有能力之际，她总想付出点什么。

    ……怎么又想到潘聿惟了呢？最近好像很常会想像到他。

    来到会场以后，人山人海的尖叫声顿时使石牧棠愣了愣，台下的迷妹叫着钟泽青的名字此起彼落的，场面好不壮观。

    忍不住从口袋翻出一颗糖吃，那香味不只侵袭口腔，也连带影响钟泽青的鼻腔。

    「吃什么？也给我一个吧。」他好奇的问。

    「好啊，很甜喔。」再拿出一颗糖，还贴心的把包装撕开，「嘴巴张开吧。」

    钟泽青没料到会有这招，但还是乖乖张嘴，任她把糖丢进嘴里，讚叹地说：「真的很甜欸，不过我可以接受。」

    这反应明显让石牧棠感到意外，上次潘聿惟吃糖而面有难色的模样还烙印在脑海里。

    ……不行，这个画面赶快离开她的大脑，她快被潘聿惟给佔据了。

    后知后觉发现动作过于亲密了，石牧棠难为情的呵呵一笑，只能打哈哈带过，「我只要遇到紧张的事就会吃糖果，这样能降低我的害怕。可是我不知道男生也会喜欢呢！」

    「我写词写曲遇到瓶颈的话就会吃糖果，这是我从做音乐到现在的习惯。」他含着糖，笑着说：「我们能有一样的默契也不错呢。」

    「这样很好耶。」她将人放在会场布幕后的椅子上，伸展了一下双手。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跟钟泽青有一搭每一搭的聊天着，从他开始玩音乐到现下，他的顏值始终是被关注的焦点，那些粉丝很多都是衝着他的长相才追他的。

    但他比较愿意他们是因为他的音乐才热爱他的。

    只有在创作时，他才能有活着的感觉，他想把这些美好带给全部人，一同享受并沉溺在音乐的世界里。

    他曾谈过恋爱，想把感受做成音乐，就像那些偶像会作的事情，可是他发现，他与女方的性格差异极大，导致他无法做出他心满意足的歌。

    听到此，石牧棠不由得联想到欧阳恬恬，照linda的说法，他们有段恋情，只是目前已分开了。

    他说他没投入深刻的情意，可是他出门前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实在不像没爱过欧阳恬恬一样，他若有似无的避开他真正的感触。

    石牧棠却也没多在乎，她只觉得情节有趣至极，她迫不及待和曹瑾莠分享的程度。

    又碍于职业道德，她抿了抿唇又继续听钟泽青说。

    他没有太多的朋友，那些会按讚或追踪的艺人大多都是为了他的知名度而接近他的，知心的好友大概就只有钱旻冶吧。

    学生时代一起玩音乐的友人是还有联系，但毕竟后来都各奔东西了，他也甚少与他们互动了。

    而他的家人都是默默支持他的那种，会号召朋友买他的专辑和周边，他还有一个弟弟，不过他身体不好，很早就离开他了。

    这些未曾和人提及的秘密，不知为何，钟泽青全都告知给石牧棠知道。

    兴许是近期眼疾的毛病，使得他原先便不太被关切的生活更为冷淡，唯有石牧棠伴随在身边，他才对她卸下防备心吧。

    「阿泽，你要加油喔！我会一直挺你的！」她也仅能以安慰的态度关心他了。

    「嗯，我会的。」钟泽青摸了摸空气，直至碰上石牧棠的手，「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你，从你在担任头号粉丝会长时我就有注意到你了，也有看见你每篇回应和祝福，只是工作太忙都没时间回应你，抱歉。」

    「没关係啦，我只单纯希望你能够开心就好。」回握住他，想传递诚恳的心。

 Chapter.5-4

    钟泽青的活动进展得很顺利。

    原以为linda的眼光会影响到粉丝对钟泽青的看法，也许是钟泽青本身就有好人缘，或者钟泽青就是衣架子，台下的迷妹一个比一个兴奋。

    中途更换几次服装，linda还缺失灵感，连忙找石牧棠过来帮忙设计，她早就跃跃欲试，找出她看上已久的直接就给钟泽青穿上。

    这套比前几套的反应都还要热烈，石牧棠更有信心了，她大学是平凡无奇的文学系。

    成绩也并非是班上前几名，比她还要优秀的学生多得是，而她的兴趣本也不是此处，当初是因为分数到了就上了。

    她真正的目标在于服装设计系。

    可她也不会画画，她只能做穿搭的指引而已，所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粉丝反馈热烈，厂商那边也好说话，还为今日的活动开金口，说是钟泽青若能吸引卖出一百件，就能再赞助下次的活动。

    逼得三人使出浑身解数，最后成功达到两百件的收穫。

    钟泽青因为眼疾方面的不便，本次活动不能和粉丝做互动，为了弥补辛苦前来支援的粉丝，钟泽青特意唱歌馈劳他们。

    石牧棠躲在布帘后，也跟着音乐摇摆身体，不时偷瞄外面的情形，做一个随时待命的动作。

    结果她刚好和一双美眸对上，那人原就兴高采烈听着歌，见到她更为雀跃，开心的直挥手打招呼。

    再往那人身旁看去，是同样激昂的游杏慈，石牧棠这才想到，她录取钟泽青的打杂助理后，似乎没和粉丝会讲呢！连雷映思都不知情！

    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她久违的点开群组，上千封的讯息无一不是透露出本人没再关注。

    略感歉意的点起雷映思的对话框，简单说明目前的情形，并解释这段日子较忙碌，没能处理粉丝会的事务她很抱歉，还要让身为副会长的雷映思出来擦屁股。

    雷映思可能沉沦于男色之中，没有立刻看讯息。

    忽地一阵欢笑声席捲而来，布帘后的粉丝大声喝采着安可，还有人以宏亮的嗓音向钟泽青告白。

    但本人却在工作人员的辅佐下来到石牧棠的面前。

    「棠棠，陪我去换下衣服，我们就能去吃饭了。」他偏头和工作人员道谢，伸出手想让石牧棠牵。

    石牧棠见状，明白要配合他，上前扶着他的手臂，走回更衣室前，她称讚着他的魅力。

    「那你也有被迷倒吗？」钟泽青似乎在开玩笑，「你比他们都特别，只有你能和我亲近呢。」

    偶像给予特权，照理说是要放鞭炮庆祝的，然石牧棠觉得还好，仅是敷衍的附和。

    钟泽青进去更衣室后，石牧棠再次掏出手机，可没有去阅读雷映思回传的讯息，反而是点开潘聿惟的头像。

    那是潘聿惟在进行篮球比赛时，英勇投篮被学生会摄影组恰巧掌握到的英姿，他满身大汗的脸庞，却无能遮盖他的英俊。

    而封面照片这张是他们毕业那时拍的，因为双方家长想要留个纪念，潘聿惟却百般不愿意、磨磨蹭蹭的，最后他们趁着他不备，替他和她拍下一张难得能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

    「……什么时候换这张的？」石牧棠愣了愣，其实她没想过潘聿惟会放这张照片。

    毕竟这社群软体上，只要点开头像，封面照片就会随之一同被注意到，这算是需要三思而后行的行为。

    像她要换钟泽青的照片，都得再三考量，她要放最喜欢的，根本不会放无关紧要的。

    不过潘聿惟这张万年不变的头像已维持许久了，他相当满意，都不想更换其他的，是以她没有关切过，他是何时改变的。

    手指慢慢往下滑，看着上头的文字，她不禁抿了抿唇。

    ……是去年她的生日。

 Chapter.5-5

    「快点啦！潘聿！钟泽青的演唱会要开始了！」

    「行啦！不要催促本少爷。」

    石牧棠站在机车旁，双脚不停地来回踱步着，心急而紧张兮兮的情绪印在她的小脸上。

    而潘聿惟仍蹲着身子，眼神始终在轮胎上，双手也没休息，也拿着工具修理着轮胎。

    明明都已经提早出门了，还以为能赶上前几排的机会，但现下这情况已耽误一个小时了，说不定连进去现场都很危险的程度。

    当时就不该相信潘聿惟能尽快处理好，她很是懊恼，对于能见到钟泽青可是让她朝思暮想的。

    并且钟泽青的演唱会并非採取买票制度，反而是先到先赢，也不允许粉丝彻夜排队，他都会有规矩的让粉丝遵守。

    结果一切都败在轮胎没气了。

    石牧棠撇撇唇，提议道：「潘聿，真的不行的话我们去找修车师傅吧。」

    「好了啦！」潘聿惟拍拍骯脏的手，没好气地回：「上车吧，本少爷骑快点还是能让你进去看钟泽青的。」

    望着他一脸被弄脏的脸，石牧棠有些愧疚，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说道：「脏兮兮的。」

    「你还嫌弃本少爷啊！笨棠！」将纸巾夺过，他使劲擦着手，直到手的脏污全没了。

    潘聿惟没有洁癖，可只要她一说话，他就会把自己再打理的好好的。

    她没多想，着急地跨上车，甚至没坐稳就扬长而去了，能看出潘聿惟也同样急切的心情，他不想让她失望。

    途中偶尔聊天互动，两人日常斗嘴而吵吵闹闹的增进情感，而在争辩中潘聿惟似乎提到今天是她的生日。

    「你还记得喔，潘聿。」她扶着他的肩，问道。

    「从小一起长大的，还会忘记吗？」他直视着前方，「要什么礼物说看看，本少爷替你准备。」

    石牧棠歪着脑袋思考一番，「那我想要钟泽青的海报。」

    「这简单，本少爷送给你。」他丝毫不犹豫，彷若这是极为简单的事。

    不禁升起一股逗弄潘聿惟的想法，她刻意加大难度，用夸大的语气说：「那我也想要和钟泽青拍照！」

    前面恰巧是红灯，潘聿惟停下了车，转头看向她，「生日礼物都跟钟泽青有关？」

    她嘿嘿一笑，「这不是展现我对钟泽青的忠诚度吗？我就是喜欢他啊！」

    「但本少爷的魅力比钟泽青还强欸，笨棠确定不再考虑看看？」

    「不……」剩下的话语全被吞进风里，潘聿惟骑得很快，原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短成半个小时左右。

    后来石牧棠如同以往，隻身前往钟泽青的演唱会，和雷映思等粉丝朋友一同玩乐。

    潘聿惟就趁这空间的时间，在附近找钟泽青的海报，可找不着，他又骑车跑到大市区寻找，总算在一间偶像用品专卖店找到了。

    眼看石牧棠即将要结束了，又急忙骑回演唱会的位置，与心满意足的石牧棠相聚，听她诉说演唱会的有趣。

    再将手中的海报以「刚好看见」为由，带有青少年的靦腆，当天当场直接当作是生日礼物。

    「谢谢潘聿！你好棒，我只是随便说得马上就有礼物了！」她笑得开怀，「今天生日真开心。」

    潘聿惟摸了摸鼻头，骄傲地说：「那是，本少爷的善良无人能敌，能和本少爷成为青梅竹马那是笨棠你的荣幸。」

    石牧棠翻着海报的袋子，有些失望，「可是我以为你也会帮我p一张和钟泽青的合照。」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处，故作恶狠狠道：「有海报就好，还嫌！那个找柚子帮你做！」

    被摧残了一顿，石牧棠还不甘示弱，「人家是寿星欸！潘聿还对我动粗，一点也不体贴！也不帮我做，还要我找柚子，哼！」

    听言，潘聿惟收手，改为双手揉捏她，「和钟泽青有合照没有用啦！本少爷比他帅多了，你去换和本少爷的，绝对更有面子！」

    「不要，你又不爱拍照，我这里没有和你的照片！」像想到什么，石牧棠贼兮兮的笑，「啊！我有潘妈妈给你装扮女装、那时候我们和潘晴三人打扮成洋娃娃三胞胎的！要我换那张吗？」

    潘聿惟立刻加强力道，愤恨道：「不准！笨棠敢换的话，本少爷绝不会饶过你的！」

    「好啦、好啦！不换就不换！赶快放开啦！」石牧棠的脸都被揉红了，吃痛不已。

    看她真的感到痛楚，这才消除潘聿惟为了寻觅海报而花费一整个下午东奔西跑的辛劳，他也遵从她的指令放手。

    那张红通通又皱着鼻子的面孔，看了就心情愉悦，他哈哈大笑着。

    「讨厌潘聿！」石牧棠对他吐了一个舌头。

    潘聿惟轻轻的按摩她红肿的脸，边说：「除了那个黑歷史以外，你和本少爷还有其他的照片的。」

    「没有吧？我不记得欸。」仔细思索，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因为潘聿惟是个看到镜头就会闪避的那种人，她即使要偷拍，都得趁他不备时，如果让他瞥见手机或相机的存在，那他就会有警戒心了。

    有次想捕捉他在大快朵颐的模样，结果拍不成就算了，自己还反被拍起来了，现在那照片还在他的手机相簿里。

    听完她的话，潘聿惟抿了抿唇，小声地说：「明明就有。」

    「蛤？」石牧棠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没事啦！本少爷找给你看，你之后会知道本少爷说的是哪张照片的。」

 Chapter.5-6

    「棠棠，能来扶我一下吗？」

    思绪逐渐被拉回现实，石牧棠听见钟泽青的声音，不由得愣了愣，连忙起身走去更衣室前准备搀扶他。

    钟泽青已换回原本的衣服，但即使是白衣黑裤都还是很好看。

    他将布帘拉开，石牧棠见状立刻上前扶着他，两人慢慢走到沙处休息处，让他坐下来。

    「linda呢？」钟泽青扫视一遍环境，似乎没感受到linda的气息。

    石牧棠哪里知道linda的去向，翻出手机看了看，那封linda的讯息映入眼帘，她一字一句说：「linda说临时要开会，先离开了。」

    「这样啊。」他低头喃喃自语，随后笑了笑，「那棠棠我们自己去吧，去阿旻那边好吗？」

    能跟偶像和偶像的朋友一起用餐，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她雀跃的说：「好呀！」

    于是两人便踏上到钱旻冶的咖啡厅旅途了。

    钟泽青能独自拄着拐杖，石牧棠也乐得轻松，毕竟能不出力就不出力，她体能确实很不行啊。

    来到车前，石牧棠打算要替他开后座的车门，就听他说：「我坐前座吧。」

    「蛤？」她不敢置信。

    「我坐前座吧。」钟泽青又重复一遍，「如果我坐后座就显得你是司机了。」

    然而这不是事实吗？她本来就是司机的身分啊，她没吐槽他，仅是乖乖地按照他的话做事。

    毕竟是雇主和员工的关係，她这点挺自觉的。

    和钟泽青的互动不似和潘聿惟自在，一方面是因为钟泽青是偶像，需要被膜拜，又是雇用她工作的老闆，也需要被尊重；而潘聿惟就不一样了，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能无拘无束相处的对象。

    前方是红灯使她停下了车，她边注意着路况，边思考着两者的差异性，也许是潘聿惟始终都待在她身边，导致她没发觉到，其实她早已对他付诸真心了。

    喜欢钟泽青的事不过是这两年发生的，当时她跟潘聿惟并没大碍。

    仅是那时有个和她处得甚好的女孩对潘聿惟动了心，她为了不必要的误会，有主动的与潘聿惟保持距离。

    事后那女孩被潘聿惟拒绝了，原因不明，却直接影响到她和那女孩之间的友谊，她们不再联系与互动，再见面都是陌生人。

    她曾询问过潘聿惟为何不接受那女孩，潘聿惟的回应是－－

    「本少爷有你这隻笨棠就很麻烦了。」

    所以这是否代表，潘聿惟也已经把她放在心上了，才会用隐晦的方式告诉她，他们之中的牵连。

    后方突地传来喇叭按压的声音，吸引石牧棠的目光返回开车的情境里，她不敢怠慢，急忙把车开出去。

    「棠棠在发呆？」钟泽青侧眼看向她的位子。

    「对，阿泽抱歉，最近在忙弹琴的事，但我没有钢琴，还在想要怎么练习比较好。」她即兴扯了一个谎言。

    钟泽青欣慰笑着，「别担心，我能教你啊！过几日来我家教你。」

    石牧棠惊喜的回应：「好啊，我很想把『合与散』学起来呢！有原唱帮忙再好不过了。」

    两人交谈甚欢的抵达目的地，她把车停好，再扶着钟泽青下车，之后就让钟泽青自行走着。

    进到钱旻冶的店里，兴许是兄弟间的默契使然，钱旻冶还真的在店内！

    平时石牧棠有空也会来这喝个咖啡，跟潘聿惟一起欣赏钱旻冶的设计与布置，但鲜少会碰见他，毕竟还是偶像，他唯有在活动时才会出现。

    钟泽青和钱旻冶一见面便友好的用拳头打了个招呼，相互叙叙旧，男人交谈时她识趣的退开，走来柜台点了杯黑咖啡喝。

    上回潘聿惟因为她在夜晚买黑咖啡给他喝还失眠了，当时他气急败坏的谩骂着她，可是还愿意陪她到礼堂看曹瑾莠的表演。

    那时候就该知道，潘聿惟对她的不同，她还自以为是的把这些事视为理所当然。

    她摸着手机，那曾会关怀她的人，在她崩溃倾诉让他离得远远的那天起，便鲜少打来询问她在哪、是否需要载她了。

    是她没有看见他的奉献，也是她亲手把和他的连结切断了。

    倏忽感受到后悔，很想立即找到、看见他，可是目前还在上班，她得先把事务处理完。

    而不远处的钱旻冶见到石牧棠独自坐在角落，主动上前，「嗨棠棠，阿泽要去贵宾室里，你也过来吧。」

    石牧棠抬头看了看钱旻冶，又转眼望着钟泽青的方向，即使想离开，仍站起了身，跟随钱旻冶的步伐来到贵宾室。

 Chapter.5-7

    里头不似外面的摆设，贵宾室里像个小包厢，有ktv能高歌一曲也有一张床能好好睡一觉。

    钱旻冶让她坐下，又问了她想要喝什么饮品，她表示她已点一杯黑咖啡喝了，钱旻冶又问要不要吃点心，甜点是女孩的第二个胃，想当然不能抗拒，她点头如捣蒜的表明想法。

    于是钱旻冶就先离开了，剩她和钟泽青两个人。

    「棠棠，这间是阿旻特地给我订製的房间，你以后如果有来这里，可以跟柜台拿钥匙进来休憩，就不用和其他人抢位子了。」

    「没关係啦！这是钱旻冶为你而做的，就应该要由你来享受这些服务。」石牧棠有些受宠若惊，可还是拒绝。

    这特权是她不能随意承担的，也许在她还没认清自己爱慕谁的情况下，她能够欣喜的接受，毕竟是崇拜那么久的偶像赐予的，可是她目前不得违背心思。

    她已和潘聿惟之间有裂痕，不允许再有更深的代沟存在他们之中，她还需要去抚平潘聿惟的芥蒂。

    而钟泽青，就是她的偶像，一个嚮往的目标、一个理想型，仅此而已。

    「那，你来就报我的名字，店员会给你优惠的。」他退了一步，「这个就不行驳斥囉。」

    「好的，那我会尽量多来消费的！」石牧棠眉开眼笑的。

    钱旻冶捧着钟泽青喜爱的卡布奇诺以及专程为石牧棠製作的招牌布丁回来，三人播放着音乐，不时的谈天说地，场面很愉快。

    即使和钱旻冶相处次数不多，不过聊起来却像普通朋友一样自若，互相关切彼此。

    他们让石牧棠上台唱歌，自己则在底下继续间聊，兴许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石牧棠在不经意中，听见他们谈论欧阳恬恬。

    两男低声窃窃私语的，很不像是坦荡的人，石牧棠对八卦无法抗拒，也很想凑过去听。

    似乎这模样被钱旻冶见着了，他贼贼的笑，「棠棠！你也想听吗？」

    这邀请看来很吸引人，可是上次在钟泽青的新歌发表会上被阴的过程还歷歷在目，石牧棠想过去又不敢。

    这回换钟泽青向她招手了，「棠棠，怎么了？你要来参与吗？」

    既然钟泽青都说话了，石牧棠稍微有点勇气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也能听吗？」

    「可以啊！」钱旻冶很大方，「反正也不是我的事情。」

    那么方才听到欧阳恬恬的名字就是和钟泽青相关的了！

    石牧棠好奇的问：「那是阿泽的事吗？发生什么事了？」

    她盯着钟泽青的俊顏，他却笑而不答，反倒是钱旻冶在旁诉说：「棠棠知道欧阳恬恬吧？她最近打算要復出，希望阿泽能出面替她否认那些不实的言论，可她之前和阿泽有些问题，他们谈不拢彼此的利益，所以这阵子一直缠着阿泽。」

    「蛤？欧阳恬恬不是只和阿泽有音乐方面的关联吗？」不能让他们发现linda已偷偷告诉他一些事，她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喉，棠棠好像也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喔。阿泽？」钱旻冶刻意夸大。

    钟泽青的脸色稍稍铁青，被这番言论刺激到了，他徐徐道出：「棠棠，我和你老实的说，其实我跟欧阳恬恬在一起过，她后来很多作品都是和我完成的，可是我没让她写上我的名字。而她那时和别的男艺人出入太近，被狗仔跟踪拍到，当时我曾替她出钱解决照片的事情，过几天又再发生一模一样的状况，我无法承受三番两次被背叛的感觉，所以我没再替她解决了。」

    深吸一口气，可能当时的难过又重现在心中，钟泽青舔着乾涩的嘴唇，又说：「她被迫离开演艺圈，因为我没有帮她，那些舆论使她无法再继续立足，她也很洒脱，告诉我她不后悔，我很生气地让她走，她就真的走了。」他顿了顿，「现在她回来了，想要我能替她发声明，挽回她的人气，但我还没完全原谅她。」

 Chapter.5-8

    话说到此，钟泽青不再开口，场面顿时凝结，三人各怀着心思，无人出声。

    这剧情走向很普遍，石牧棠不明白欧阳恬恬的心思，然而她清楚欧阳恬恬若要再重回演艺圈，她势必要和钟泽青先和解，才能让星途顺遂。

    难怪她会来找钟泽青，希望能得到他的协助。

    先不论欧阳恬恬是否真的背弃钟泽青，和其他男人有曖昧的举动，她让钟泽青难受，还没有给予任何的解释，甚至是直接以分手的方式处理问题，这些是蛮不可取的。

    再来，钟泽青替她出钱塞住狗仔的嘴，她竟然又再犯同样的错，种种事蹟导致钟泽青不再信任她，进而不再愿意帮她。

    最后因想復出，而再过来求助钟泽青，这行为令石牧棠不太能认同，兴许对她还夹杂着潘聿惟的私心。

    那时潘聿惟说她想找备胎，那岂不是把潘聿惟视为她的后宫了？

    不过这些想法只呈现在脑海里，石牧棠没有说出口，对她来说，都无关她的事，她能给予建议，但并非指责任何一个人，她也不是当事者。

    最终是钱旻冶打破寧静，「那棠棠，你觉得怎么办？你是女生应该比较了解她。」

    「我认为可以和她再聊看看，理解她对阿泽是还有感情，还是单纯只是想復出，而没有体谅阿泽的心。」石牧棠瞄了一眼钟泽青。

    钱旻冶恍然大悟地打了一个响指，「对，我们早该询问女生的想法了！我们都只想到她是来讨资源的，没料到她也有可能是要来求復合的。」

    咦，这见解又和她设想的不甚相同，看钟泽青的态度缓和不少，大概这安慰能让他好过吧，她没当场戳破钱旻冶。

    「对了，那棠棠现在从打杂助理晋升为随行经纪人了？」钱旻冶突然拋出疑问。

    钟泽青拍了拍钱旻冶的肩，说道：「差不多意思，linda想让棠棠成为她的接班人，我近期活动会经常带棠棠出来走走晃晃的。」

    这出乎意料的消息石牧棠不知情啊！linda什么也没跟她说！

    事情走向越来越不可收拾了，石牧棠思及经纪人那些庞大的业务，她驀然有种误入歧途的感受，原本答应当司机就是增加工作项目了，唉！

    然而，她也是笑笑回应，没敢发表意见。

    送钟泽青回家以后，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石牧棠从大厦走出来，步行前往捷运站的途中总觉得害怕，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到人群眾多的地方。

    好在只是她胡思乱想而已，她一路都很顺遂的回到自己的家。

    每次要返家都会先经过潘聿惟的住所，她今日特意停下来，盯着潘聿惟的房间黑暗一片，心里多了一丝忧心。

    正想转回头，就听见潘聿惟的声音，还以为是错觉，结果一转身就见到潘聿惟的人。

    他一身运动服，一看就是又去打球的模样，微风徐徐吹过彼此，透出一股清淡的汗味，可却有着让人拥有安全感。

    「笨棠，你怎么来了？来找本少爷吗？」潘聿惟一脸朝气。

    石牧棠仰头凝视着他，微微笑，「看一下潘聿有没有乖乖睡觉囉！结果你跑去做运动啊？」

    「刚好系上有办友谊赛，本少爷怕他们没能举办成功只好过去了。」他双手环抱着胸，骄傲道：「笨棠，你没能来太可惜了，本少爷的英姿使大家大获全胜呢！」

    确实令人惋惜，没能在场替潘聿惟加油打气，虽然依照潘聿惟的人气，也是有其他迷妹替他呐喊助威啦。

    忽地觉察到吃醋的心态，她急忙在心底抹去那些猜忌，真诚的看向潘聿惟。

    「我知道潘聿一直都很厉害啊！」石牧棠比出一个讚，「我替你高兴，改天请你吃饭吧。」

    今天的石牧棠特别配合他的话语呢！若是平常兴许会吐槽他几句，再摸摸他脑袋说他很棒，可是她莫名其妙很顺从。

    潘聿惟觉得奇怪，上前了一步，大手覆盖在石牧棠的额间，低语道：「没有发烧啊，那笨棠怎么怪怪的？」

    这举动使石牧棠慌忙后退，险些走出人行道，潘聿惟见状又伸长手臂将人拉了回来。

    「笨棠！你在干嘛？很危险欸！」他皱眉斥责，还不忘邀功，「要不是本少爷在这，你可能就回天上见耶穌了。」

    石牧棠努力抑制强烈的心跳声，红着脸辩道：「潘聿！是你干嘛要突然碰我啦！」

    「因为你怪怪的啊！你跟平时不一样欸！」潘聿惟还紧抓着她的手腕，「本少爷是担心你有什么事没说，却被你当成是变态一样，本少爷好心被狗咬欸！」

    眼神逐渐移向被碰触的地方，她能清楚感受到来自潘聿惟的温度，这认知使她立刻红成一颗苹果。

    深怕被发觉，她用力的甩开手，垂眸，假装再看自己的脚，「潘聿，我口袋没有糖果了，你那边有吗？」

    潘聿惟满脸疑惑，他摸了摸口袋，再翻开后背包，幸好还有仅存的一颗糖，他递给她，看她把糖拆开来吃。

    他静静的观察着石牧棠，这举止的确怪异，她一般不爱吃糖，唯有紧张时刻才需要吃。

    主要是用来提升勇气的辅助品。

    但目前并不是面试场合、不是上台报告，只是和他单纯互动谈话而已，有必要吃糖吗？

 Chapter.5-9

    等她把糖含在嘴里一会儿，潘聿惟才开口：「到底怎么了？你和钟泽青有发生什么吗？」

    石牧棠摇摇头，徐徐抬眼正视他，认真道：「潘聿，你以后不行再乱碰女生、不行对我发脾气、不行毒舌骂人、不行再叫我笨棠、不行再去找欧阳恬恬、不行再隐藏内心话、不行隔三秒才接电话！最重要的是－－」

    「要跟我报备你在哪里、做什么，旁边有没有异性！」她一口气说完，讲得气喘吁吁的。

    然而眼前的人则一副莫名其妙，他耳根红了一点，低声道：「本少爷不是都会和你说吗？」

    石牧棠的眼眶里有星星，让潘聿惟看得面红耳热，那张小脸害羞的紧抿着红唇，有种清纯洋溢的气息。

    气氛稍显曖昧，石牧棠深吸又尽快吐出气，还是没有勇气将那几个字告白出口。

    望着潘聿惟的神情，后者同样羞涩，她咬着下唇，猛然凑上去亲了一口潘聿惟的嘴角处，又迅速退回原位，查看他的表情。

    潘聿惟瞪大眼睛，惊慌失措的挥舞着手，「笨、笨笨笨棠！你干嘛亲本少爷！」

    「上次让你亲回来，你又不亲！我只能再亲你一次啊！」幸亏她有理直气壮的理由。

    可是某人的反馈让人极为失望，他快速抹去被碰到的部位，像是碰见骯脏的物品，「你又害本少爷要去漱口了！」

    似乎情形与石牧棠预期的不符合，她设想的情景是潘聿惟会衝动地把她抱进怀里，就同上次她崩溃哭着，那温暖的怀抱她实在怀念。

    结果，潘聿惟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很嫌弃她的口水。

    她眨着眼，询问道：「潘聿，你现在是拒绝我吗？」

    完全没意料到有此状况的潘聿惟，违背着良心，分明就是想说好听的话，可到嘴边却成了：「废话！笨棠不经大脑对本少爷所做的，本少爷能够原谅……」

    「我才不要你的原谅！」石牧棠使尽全力吼出声，心痛的滋味席捲而来，「我要回家了。」

    潘聿惟握紧拳头，明白自己说错话，「那本少爷送你……」

    「不要！你不准跟过来！」再次打断他，石牧棠感到难堪，「是我自作多情了，抱歉。」

    接着转身奔向漆黑的街道。

    凝视着那悲伤的背影，潘聿惟自责的低下身子，烦躁地抓着头发不发一语。

    和潘聿惟不欢而散后，石牧棠躲在房里一个人痛哭流涕，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还以为她和潘聿惟两情相悦的。

    全是她擅自替他加了滤镜，他那些举动不过就是把她当成是青梅在照顾罢了。

    这么伤心的情绪她无法独自承受，于是她打给了曹瑾莠。

    曹瑾莠完全不意外两人会走到这地步，只是没料到事发突然，毕竟前阵子石牧棠还处在钟泽青万岁的世界，还特地跑去徵选打杂助理的职务。

    听石牧棠的哭声，身为朋友的她也很心疼，她不算看他们一路走来，但也陪他们经歷过不少的春夏秋冬。

    如今会变成这样也算是她预料之内的事。

    她试图开导石牧棠，「别难过了，棠棠。也许潘聿就是闹彆扭而已，他同样也喜欢你的。」

    「但他拒绝我了。」石牧棠只纠结在某个地方，「我知道他不够坦承，我都主动了还不行吗？」

    确实，潘聿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这点，两女是理解透彻的。

    然而他再如何表里不一，若是面对喜欢的人，也还是会克制自己的傲娇吧？但石牧棠方才是真切的体验到他的厌恶。

    曹瑾莠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仍语带柔和的引导着，「棠棠，还记得我说过我觉得你们在谈恋爱吗？感情本来就是单方面的，而是双向的，旁人能发觉到你们相处的不同，这不就代表潘聿对你也是有好感的吗？要往好处想啊！」

    明白曹瑾莠也是为她好，可现下她听不进任何美好的文字，她否定这些推论，只在乎用眼睛看见的那一切。

    「没关係，柚子。」她强忍住眼泪，「我需要安静一会儿，谢谢你听我说话。」

    那头的曹瑾莠似乎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最后只让她好好休息、好好睡觉，再多的关怀一併吞回肚子里。

    因为她知道，她也只是个旁观者，详细的情况还是当事者明瞭。

 Chapter.5-10

    翌日，是要到学校上课的日子，还刚好是早八的天。

    石牧棠顶着两团黑眼圈起床，眼里乾乾又涩涩的，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果断掏出手机传讯息给曹瑾莠。

    「柚子，帮我请假。」

    那边很快就回应了，「好的，要传假单给教授喔！今天的笔记我会写一写给你的，下礼拜是段考週，有空就读书唷！么么噠！」

    石牧棠整个人瘫在床上，阅读完整则讯息，敲敲打打的却只说了句：「谢谢。」

    接着又转成趴着的姿势将头埋进枕头里，企图掩盖悲伤，还想再宣洩一番心痛的滋味。

    她实在不理解，她都愿意往前了，为何潘聿惟还不敢接受？甚至还把她推开，这不就说明他的确没动心过不是吗。

    然而这状态没持续多久，便传来敲门声，石妈妈在门口说话：「棠棠，要上学唷！不要再赖床了！」

    低头小声乾咳几声，将喉咙里的不适给清除掉，她语气尽量轻松，「今天的课停了，我还想睡觉，妈不要来吵我。」

    可谁知，潘妈妈似乎在和谁谈话，石牧棠有疑虑，便下床走来门口处，侧耳倾听外头的声音。

    却让她听见潘聿惟那低沉的嗓音！她有些惊讶，又继续聆听着。

    「小惟啊，今天没课是吗？」潘妈妈的音量偏小，看来是转过头和潘聿惟对话。

    「对，教授临时有事。」他没戳破她的谎言，反而还加强可信度，「因为是很突然的消息，所以教授有发布作业要让我们做。」

    听言，潘妈妈又敲打几下门，慌张地说：「棠棠啊！别睡了！小惟说教授有作业要做，起来赶紧做作业了！」

    这男人！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还让石妈妈信任无比，石牧棠简直就快要被气死了。

    是她先随意扯出一个藉口的，这下倒好，潘聿惟直接找上门是她没能料想到的，又不能打发人走，这是她自作自受啊！

    避免被石妈妈怀疑，石牧棠只得拿出面膜敷在脸上，再若无其事的将门打开。

    突如其来迸出一张白色的脸庞，着实将门外的两人吓得不轻，石妈妈年纪偏大了，一张嘴喋喋不休的谩骂着石牧棠。

    被骂得耳朵很痒，可石牧棠故作不在意，伸出手把人抓进房里，「好啦！潘聿来做作业啦！」

    再用力的把门关上，成功阻绝石妈妈嘮叨的话语，「要和平相处喔！妈妈等等拿点心上来给你们吃！」

    耳根子总算清静不少，石牧棠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随兴地坐在床边，手指着地板，「潘聿就坐地上吧，这边不欢迎你。」

    潘聿惟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移动脚步走来，可没听她的话席地而坐，反倒是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身旁的空位猛然沉了下去，石牧棠察觉到压迫的视线，连忙又往旁边坐了过去，硬是要和他保持距离。

    可是她越动，那人就越逼近她，最后她无可奈何的坐至边缘处，睁开眼瞪视着他。

    「干嘛啦！潘聿！」她咬牙切齿的说：「这是我的房间，请你遵守我的规矩，离开！」

    这威胁丝毫没起作用，潘聿惟双手撑着后脑杓，逕自躺下，「我不要啊！你都不顾本少爷的反对亲本少爷了，为何要听你的话？」

    说来就带气！石牧棠瞠大眼，「反正你也不在乎，那就当作是个恶作剧吧！你也不亏，我是第一次亲人，没碰过其他男生的嘴，嘴唇乾净的很，没让你受到委屈！」

    潘聿惟猛地拉长手臂把人拉下，两人一同躺在床上，面膜也随之跳落，彼此大眼瞪小眼相视着，谁也不让谁。

    气氛尷尬而静謐，石牧棠凝视着他的脸，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他性感的薄唇，她忍不住吞了口水。

    再将视线移回双眼处，就见潘聿惟极为戏謔的神色，她顿时面红耳赤，急着逃离现场。

    这想法被潘聿惟看出来了，他再度抓住她，将她的脑袋塞进自己的怀里，不偏不倚地待在心脏的位置。

    石牧棠害羞地想爬起，又被压回，他的声音在胸口处清晰而大声：「笨棠，听听看。」

 Chapter.6-1

    那急又快的蹦蹦声迅速响起，他的呼吸抵在她的头顶，有种说不出来的搔痒感，使她稍显心猿意马。

    「笨棠，感觉到了吗？」潘聿惟的嗓音又冒出，止住她继续听的欲望。

    她用手撑起身体，抬起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潘聿惟，赌气似的说：「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想待在这了。」

    潘聿惟一愣，随即张手扶着她的后脖颈，凑去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那温热的触感至上方传递至心口，石牧棠浑身僵硬无比，她不禁抬眸，只见令她刚才魂不守舍的唇直截了当的吻了过来。

    双唇接触的剎那，陌生的感受使两人都有些惊慌失措，双方僵持了一阵子，谁也不敢动。

    可潘聿惟毕竟是男孩，尝试的含住她的下唇，仅摸索了一下就上手了。

    相反的，石牧棠还很生涩，屏气凝神的不敢大口喘气，差点就缺氧了，她匆忙将人给推开。

    「干嘛啦！潘聿！」她嗔怪着，还不忘模仿他擦去唾液的动作，「脏！交换口水这行为才是赃！」

    「是，很脏。」被阻止的潘聿惟还意犹未尽，他又靠向她，深邃的眼印入她眼里，「可是你亲本少爷两次，本少爷需要讨回来！」

    他揽着石牧棠的背，将她拉进怀抱，垂眸找到她的唇又亲吻起来。

    唇里有她早晨起床所刷的牙膏味，但潘聿惟若有似无的嚐到糖味，也许是他来之前为了壮胆而吃的，也可能是他怀中的女孩真的很甜。

    石牧棠从他的拥抱里总算体会到安全感，她情不自禁的将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忘情的拥吻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这回合，他们深情款款地望着彼此，最后潘聿惟紧紧的缠抱住石牧棠。

    「这样可以了吧？有感觉到本少爷的……」潘聿惟红着耳根，在关键处住嘴了。

    石牧棠还等着他亲口说出来，可某人却不再开口了，她鼓起腮帮子，「说话，潘聿！」

    能对她做出这种差劲的行为已是他的极限了，要一个无法坦诚的人表明心意很困难，他撇过头，「本少爷不说，反正笨棠也没说。」

    闻言，她气急败坏地退开他的胸怀，敢问这是吃乾抹尽不认帐？她可不能接受！

    「你不说那就出去啦！」石牧棠使尽全力将人推至门外，再愤恨的关起门。

    潘聿惟在外很是纳闷，怎么都发展到这一步却又变成这局面了？他不得不承认女生就是麻烦的生物。

    而正好拿着点心上来的石妈妈也一脸不解。

    即使陪同钟泽青出活动，石牧棠也没怠慢课业。

    不过期中考週无声无息地来了，这週有无数的考试及报告要处理，为了能有更完善的读书环境，石牧棠只得和linda说明要请假一事。

    这回linda很爽快的答应了，她认为年轻人有上进心很好，这态度她很满意，不过钟泽青那边反而就不是预期的那样了。

    「棠棠，那你要请多久？」怎么透出一股可怜兮兮的语气。

    「大约一个礼拜吧。」石牧棠和他通话时，还在奶茶店用功阅读潘聿惟的笔记。

    钟泽青叹气，极其不捨，「要这么久喔？」

    查觉到不对劲，石牧棠放下手中的笔，询问道：「阿泽，怎么了吗？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吗？」

    他无奈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主治医师说能够拿下眼罩了，要做一系列的检查，观察是否有病变。但阿旻最近要忙新专辑，linda又得忙着其他新出道的新人，没办法，我还是自己过去吧。」

    思及当时他到海边出活动，因不熟悉路况而不慎跌倒受伤，她那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独自一人，现在都听他主动说明了，总不能再拋下他吧！

    然而－－

    石牧棠转眼看向对面正皱着眉头趴着熟睡的男孩，她明白她从前追星的情况使潘聿惟较没有安全感。

    既然双方都已表态，只差没确认关係而已，那她应当要尽量和钟泽青保持距离。

    可是她不如若不过去帮忙，钟泽青看不见的状况又让她头疼……

 Chapter.6-2

    对了！游杏慈！

    这灵机一动使她联想到游杏慈，她也同样喜欢钟泽青，她甚至有丰沛的财力与人力能协助钟泽青，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拒绝钟泽青的一切，这人选再好不过了！

    「阿泽，你别担心。」石牧棠安慰道：「我虽然无法抽空陪你去医院，但我能带你认识新朋友！新朋友会很愿意陪同你的！」

    「新朋友？」他不确定的又重复一遍。

    「对，新朋友。」她语带喜悦，想到能让游杏慈也体验被偶像捧在手心的感觉就很兴奋，「她也很喜欢你，是和我一起支持你的粉丝！每次你有发新专辑或是发布周边產品，她都会一扫而空喔！」

    钟泽青爽朗的笑了两声，「那她是很有钱欸！」

    看来他没有特别反对这个提议，石牧棠放心不少，附和道：「她爸似乎是哪个集团的财团法人，手下有不少资源、人脉很广的样子。」

    「好，那我们再联络。」想了想，钟泽青又补充，「别把我卖掉欸！」

    石牧棠哈哈大笑，「肯定不会！」但游杏慈有钱能包养他！

    掛断电话后，她转头就和游杏慈告知这个好消息，前段日子因她工作都是临时出活动的缘故，她都没能和游杏慈通风报信钟泽青的动向，这对游杏慈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不出意料，游杏慈发出少女般的尖叫声，不停地和她道谢，一改平时甜酷的风格，此刻她只是单纯的小迷妹。

    游杏慈缓过气，允诺能陪伴钟泽青，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钟泽青的问题。

    石牧棠也没私藏，知道的都能讲出来，唯有那些钟泽青曾和她诉说的秘密她没讲，她希望是由钟泽青本人和游杏慈说明比较好。

    那边边听还边写着笔记，笔尖用力地写在纸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石牧棠猜测游杏慈在课业上绝对没有那么认真！

    「阿慈是真的很喜欢他耶！」石牧棠撑着下顎，一根手指把玩着潘聿惟的头发。

    还在努力整理得到的资讯内容，游杏慈隔了一阵子才回覆，「那是因为我把钟泽青视为我未来的丈夫囉！」

    咦，这口吻彷彿雷同她先前对钟泽青的态度！

    原来把偶像当作是能谈恋爱的对象也不是只有她会做的事。

    她将手挪向潘聿惟的五官，轻轻地描绘轮廓，可是目前对她来说，潘聿惟才是最重要的。

    钟泽青和游杏慈都是相当好的人，假如能有所发展那再好不过了，至于欧阳恬恬，那是需要观察她的悔过之心。

    石牧棠替游杏慈感到开心，她发自内心的祝福，「阿慈，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那是当然！」不说她其实挺自信的，游杏慈像想到什么，又说：「不过棠棠，这么好康的事你怎么没有自己上场呢？」

    指尖正好碰触在潘聿惟自傲而坚挺的鼻头，怕眼前的男孩醒来，石牧棠轻声道：「有男朋友了。」

    游杏慈惊呼，「吼棠棠！你是叛徒！头号粉丝会长还带头违背宗旨！」

    这句话有两大疑点，石牧棠停住手，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说我带头？谁也交往了？还有阿慈又不是会员，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宗旨啦！」

    「还不就是思思吗？我前几天才发现她交往一段时间了！不多说，那男的也挺帅，也难怪思思会沦陷了。而这些都是思思告诉我的啊！她原本要说服我入会员的。」可游杏慈还是为钟泽青不捨，「好坏，钟泽青要是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

    石牧棠尷尬的嘿嘿笑着，「你看，你要高兴啊！一下子少了两个竞争对手耶！」

    幸好某女的耳根软很容易被说服，她一改咄咄逼人的态度，转而羞涩的说：「那也得靠棠棠你多帮忙了！」

    「没问题啊！我先从阿泽口中听来要去医院的时间再通知你。」当媒人婆是第一次，但愿能成功啊！

    两人又叙旧了一番，才依依不捨的结束聊天，把手机扔至一旁后，石牧棠又继续玩弄着潘聿惟。

    这竹马还有一点挺厉害的，就是睡觉！他能不吃不喝，但不能不睡，而他睡着后通常都要很久才会再醒来。

    石牧棠也模仿他的动作，趴倒在桌上，凝视着他挺而翘的睫毛，她小声地说：「晚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方这边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潘聿惟才逐渐睁开眼，看向她的方向。

    午后的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射在石牧棠的侧顏上，她恬静的睡顏很是可爱。

    他轻抚她的头顶，宠溺的说：「笨棠女朋友，是午安，又搞错时间。」

 Chapter.6-3

    石牧棠虽然和潘聿惟没把话说清楚，但两人还是会相约一同看书，这也是一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

    因为这个竹马头脑聪明，是相当好利用的对象！

    曹瑾莠偶尔会抽空一起享有专有服务，她没多问什么，或多或少都能猜出两人目前的关係。

    纵使和以往相符，都会打打闹闹的，可相处间又有更深厚的曖昧情意，她抱持着祝福的精神，只盼望他们不要再让她左右为难了。

    日子慢慢地推进，总算是考完期中考了！

    刚好最后一天考试下午是钟泽青回诊的日子，石牧棠拉着潘聿惟一同来到钟泽青的家里，准备要陪钟泽青一起去。

    而游杏慈那边，她因为不能过多暴露偶像的行踪及居住场所，她只让她在医院等待，即将抵达时会再通知她。

    话是这么说，但她可能有私心，她还是让潘聿惟知道钟泽青住哪了，说她缺少职业道德她也认了，她只是不想让潘聿惟以后找不到人，也不想再隐瞒他事情。

    潘聿惟第一次进到演艺圈艺人的房子，他四处张望看了看环境，似乎还想像得差不多。

    他又收回目光，尽量保持淡定的听着石牧棠和钟泽青对话。

    「阿泽，我有带一个朋友来，他等等能陪我们一起去医院吗？」她弯着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钟泽青问道。

    钟泽青即使看不见，也能准确地找出潘聿惟的方位，他朝着他点点头，「可以的，谢谢。」

    听见答覆，石牧棠便笑着打算扶起钟泽青，结果后方的男人直接靠过来，将她稍稍推开，再接替她的工作。

    对于这小家子气的行为欲哭无泪，可石牧棠也没吐槽她，指引着两人离开家门。

    再次来到钟泽青的车库，仍然是讚叹不已的，这次连同潘聿惟，他也露出同样惊喜的表情，男生肯定都是爱车的，他丝毫不例外。

    「怎么办，要开哪部啊？」上回是抱持着不要弄脏为原则，但这次有潘聿惟在，应该会大幅度的降低损伤的机率。

    好想开那台风骚的大红色轿车，招摇的在路上耀武扬威，她一直以来都想高调一次，可惜就是没有钱买车，真是悲伤。

    现在有钟泽青的授权，当然会让她跃跃欲试。

    不过那辆小眾的黄色跑车也不错，有种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高级感，不对，这本来就是偶像的车，是最顶尖的级别。

    看某人在东挑西选的，浪费不少时间，潘聿惟急忙将钟泽青扶至一旁的椅子坐下，参与石牧棠选择障碍的行列。

    「哈哈，慢慢选，反正主治医师会等我们的。」钟泽青觉得这两人是活生生的逗比，不禁逗乐他了。

    潘聿惟对这些车的顏色并不感兴趣，他只着重在价钱最高贵的、厂牌最有名流行的。

    这就跟石牧棠的理想迥然不同，不由得起了一些争执，即使拥有更亲密的关联了，还是免不了一顿吵闹。

    听着一男一女斗嘴的钟泽青表示：咱说不能戴墨镜！只戴眼罩也行吧！

    好不容易有个结论，最终是由潘聿惟妥协于某女的威吓下，选了那台风骚的大红色轿车。

    总是各持己见的情侣档，这回在路上总算是安稳了不少，兴许是攸关生命安全，潘聿惟尽量不和石牧棠起口角。

    抵达医院后，石牧棠把车停妥在停车场里，下车准备要搀扶钟泽青，就碰上游杏慈了。

    「棠棠！」游杏慈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白大褂医生，那是一个气势。

    被这壮观的场面吓得花容失色，未等她走来，就慌张的跑上前，「阿慈！太夸大了！阿泽等等拆下眼罩可能会吓死！」

    「可是这样才能展现我的诚意啊！」不甘心的抿了抿唇，叹口气，「算了，棠棠比较了解钟泽青，我就听话吧！」

    游杏慈不在意的挥挥手，那些人接收到暗号，立刻往四周退开。

    说是医生又不太像，反而是像忠诚的保鑣穿着白袍，有说不出的违和感，但又很专业的感觉。

    把钟泽青交给游杏慈其实是不需要担心的，人家有权有势有钱，绝对会给钟泽青带来更完善而一流的照护。

    石牧棠却掛念着车上的钟泽青，她问：「阿慈，我不确定阿泽是否会怕生，我决定跟你们一起过去好了。」

    原本说好让钟泽青过来以后，他先找他先前的主治医师诊断，确定没问题后，再透过游杏慈家里优秀的医疗团队审核，最后判定能回归正常生活，才将眼罩给拆下来。

    但这方案思来想去，都会让钟泽青在一睁眼时，看见不熟悉的人事物和地点，怕钟泽青无法接受，所以石牧棠还是决定陪同。

    「也行啊！」游杏慈豪不在乎，一心只重视钟泽青，「那我们赶快送他过去诊间！」

 Chapter.6-4

    钟泽青进到诊间已过两个小时了。

    但里头还无声无息的，连个护理师出来通知状况也没有，这让外头等待的人很是难熬。

    方才钟泽青说他能独自面对自己的主治医师，不需要任何人陪伴，眾人才目送他一拐一步的走入诊间。

    石牧棠焦急的在外头走来走去的，看不见情况令她心急如焚。

    期间也有收到linda的讯息，是关心钟泽青目前的情形，可是她回答不出来，仅能回覆晚点告知。

    在旁倚靠着墙的潘聿惟正闭目养神着，不时被急切的脚步声给扰乱心绪，他很烦躁。

    「笨棠，再继续走下去，地板都被你给踩坏了！」他没好气地道。

    有人说话打破寧静再好不过了，她止步于他眼前，担忧的神情盯着他看，「潘聿，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吧？不知道阿泽如何了？」

    潘聿惟明白她焦虑的心情，可即使再紧张也于事无补，还是要等里面的人说明才清楚啊。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一点安慰。

    而坐在椅子上的游杏慈始终握紧拳头，她语带严肃，「去看看。」

    一声令下，身旁几个人迅速站起身，准备要衝进诊间查看钟泽青的现况。

    然全部人都已就绪，就见上头的警示灯转成别的顏色，紧闭的大门也徐缓开啟，从中走出一脸笑意的钟泽青。

    钟泽青逐渐走至大家视线里，已拿下眼罩的他稍微不适明亮的灯光，他眨了眨眼。

    「棠棠？」第一个叫出口的名字，是这些日子和他相处的人。

    石牧棠望着他，慢步靠上前，嘴巴微张，打算要开口说话，就被近在咫尺的男人抱进怀里。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包含正牌男友潘聿惟，他眼睛瞠大，不敢置信这人厚顏无耻到这地步。

    游杏慈同样错愕，咬着下唇目睹着。

    深知这是公开场合，也会有其他路过的民眾，怕会影响到钟泽青的名声及潘聿惟对她的观感，石牧棠匆忙退后。

    「阿泽，很高兴你康復了。」避免尷尬，她勉强挤出了笑容，

    钟泽青觉察到附近的目光不太友善，才明白他一时没能控制的感情爆发了，他极为羞愧地低下头。

    他只想把这个好消息让最接近他的伙伴知道而已。

    但是这个表达方式相当不妥，毕竟石牧棠似乎是有伴侣的女孩，这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一不小心又会被大肆宣扬了。

    他带有歉意，「棠棠，不好意思。」

    「没关係啦！我都明白，这天大的好事得赶快和linda报备才行！」

    快速传完讯息，石牧棠打量着钟泽青，不禁问道：「阿泽，你怎么没让阿慈的医疗团队看一下诊就拿下眼罩了？」

    这问题也是游杏慈所关心的，她一直只敢待在远处观察钟泽青，他自从看得见后，眼神都是在石牧棠身上。

    她有些挫败，可是她耐着性子，想听看看钟泽青怎么回答。

    「做完检查以后，里头没什么问题了，我就不想再戴眼罩出来了。」钟泽青撇了撇唇，「既然都能看到了，再戴眼罩回到黑暗的世界没有意义。」

    原来如此，这理由蛮妥当的，可游杏慈觉得她派不上用场，就如同上次被他拒绝的难堪。

    她不像石牧棠一样会照顾他，她在家只要躺着就有专人为她服务了；她已不会替他擦药，那些女僕不会让她弄脏自己的手；她也不会开车送他上班，那些事司机的功用，她甚至从来没碰过方向盘。

    她也没有石牧棠的毅力，还专门去学习钢琴，相比之下她就是生活白痴。

    这样的她，果然还是差人一大截吧。

    钟泽青顿了好几秒，双眼从人群中找到了游杏慈，与之相视，笑着：「不过，如果阿慈希望我再去做更多的检查，我能配合喔！」

    阿慈！这是第一次钟泽青叫她阿慈！

    可恶啊！太临时了，不知道那些保鑣有没有录影录音，她肯定要收藏备份啊！

    「那、那请跟我来！」游杏慈一改娇气，她吞吞吐吐地说：「为了以后不要再有疑虑，我认为还是一次解决完比较好！」

    「好啊！谢谢你，阿慈。」钟泽青温和的笑映入眼帘，实在太好看了，嗷嗷！

    当两人相谈甚欢，正要离开现场时，钟泽青才忽然想到被遗忘的石牧棠，他转头笑说：「棠棠，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等等让linda派人来接我就好。」

    游杏慈闻言，立即自告奋勇，「我家司机很多！我可以送你回家！」

    钟泽青转回看着她，笑得连眼睛都没了，「好啊。」

    注视着他们刚认识就彷若一见如故的模样，石牧棠打从心底为他们开心，这样也算是替她的少女心完成梦想了。

    偏过头凝视着还在生闷气的潘聿惟，她主动勾住他的小拇指，「那我们回家吧，大少爷。」

    「笨棠，回去看你怎么跟本少爷说明啊！」他恶狠狠的骂道。

 Chapter.6-5

    这段日子和钟泽青的相处，石牧棠也收穫良多。

    譬如不会弹钢琴的她，专程和曹瑾莠学习，虽然后者是以极为崩溃的方式教导她，可至少她后来与钟泽青配合得当。

    有一首新歌是由钟泽青编曲，而让身为文学系的她作词。

    当初她不敢接受这个重责大任，但因为曹瑾莠的一番话使她拥有了勇气。

    她是这样说的：「棠棠，你难道不想和钟泽青一起玩音乐吗？」

    起初石牧棠接近钟泽青是想和他谈恋爱，可实际接触以后，她发现到她的真心早已给了她的竹马，而她却多了想跟偶像完成作品的愿望。

    那首新歌的旋律轻快而活泼，伴随着起承转合，有欢喜也有难受，就像少女暗恋又不敢向心上人诉说的告白。

    于是她趁着和潘聿惟互动的过程，得到不少灵感，全数奉献并发挥在这新歌上。

    拆下眼罩的钟泽青在弹奏钢琴上更为生动，他大约一天的时间就将音乐给做好了，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

    当石牧棠上交拖了一个礼拜的歌词给钟泽青审核，她不由自主的担忧，怕无法达成钟泽青的期望，还好他看了看马上就通过了。

    「咦，阿泽不用再多看一下吗？」她还在惊喜中久久不能回神。

    钟泽青试弹着音符边搭配其中一句词：「你说想要弹琴，我就只跟你谈情。」他满意点头，「很好啊，我觉得不用改。」

    松了一口气的石牧棠，随即兴奋的问道：「那这首新歌什么时候会发布呢？我好期待能听成品呢！」

    他偏着头思考，猜测道：「应该是大后天的记者会上先首唱一次，linda是这么说的。」

    哇！时间这么急迫，那她还拖延一段时间呢！这样是否会造成钟泽青的困扰？

    毕竟还是需要背歌词，也得配合弹奏，需要熟悉整首歌的流程，还得到录音室录音，这些事务全挤在这几天，感觉就会让钟泽青忙碌到不行。

    石牧棠一脸歉意，双手合十，「抱歉，我太晚给你检查了！」

    「没关係啊，这点程度我还是可以达到的。」钟泽青笑着，伸手想揉她的头顶，身后却猛然有股冷冽的目光看过来，他顿时止住，改为口头称讚，「这歌词写得很好，我个人是相当喜欢的，谢谢棠棠。」

    被偶像夸讚就是爽啊！她扭扭捏捏的说着：「是阿泽不嫌弃啦！我也就只有一点功用而已，主要还是靠阿泽的实力在撑场的。」

    望着两人互相称讚彼此的举动，潘聿惟极为不悦，他就不该捨弃球队，还跑来陪她做无聊的事。

    让啦啦队妹子替他加油打气不香吗他！

    还得在这边打杂，帮忙收拾钟泽青写错的稿子，不时倒咖啡给他提神，他是来受气的啊。

    而那个女朋友还在跟崇拜的偶像笑得花枝招展的，是不是有损他的气度？

    在两人哈哈大笑之际，钟泽青突如其来迸出问句：「那棠棠，记者会你会来参加吗？」

    「嗯……」她驀地瞥向潘聿惟，见他面无表情，转头答应，「可以啊。」

    潘聿惟气得牙痒痒的，再看那故意做着鬼脸而古灵精怪的神情，他差点没忍住，上前就是给她一点顏色瞧瞧。

    她似乎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哼。

 Chapter.6-6

    潘聿惟载着石牧棠到记者会现场时，还是很不情愿的，整张脸都臭得不得了。

    罪魁祸首视若无睹的把安全帽脱下来递给他，兴高彩烈地说：「那我要进去囉！」

    「等等笨棠！」潘聿惟拉住她的手腕，也跟着把安全帽掛在把手处，「本少爷跟你一起去。」

    「蛤？为什么？今天突然想到要跟我看钟泽青啊？」感到奇怪的石牧棠噘着嘴唸道：「明明之前都说不要跟我去的！」

    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本少爷现在要跟笨棠形影不离的，避免你又拈花惹草！」

    石牧棠摀住疼痛，察觉到眼前的男人偷偷在吃钟泽青的醋，得意的笑着：「总算知道本姑娘也还是有人追的吧。」

    不情愿的撇过头去，潘聿惟不想顺着她，怕她太过称心，「本少爷能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还以为自己多有魅力。」

    「喔，是这样吗？」刻意拉长音量，石牧棠假装无所谓，「那我要去找我的钟泽青了唷！」

    「你敢！」这挑衅顺利引发某人的气愤。

    石牧棠沾沾自喜着，在他面前伸出自己的小手，「那你还不牵好我的手。」

    这人似乎多了更多的恶趣味了！也罢，是自己宠的，潘聿惟红着耳根，乖乖上前握住她，十指紧扣的。

    两人慢条斯理地走着，不时逗嘴和打情骂俏，气氛很是愉悦。

    钟泽青事前有先告知石牧棠抵达记者会现场后，要先至他的专用休息室等待他，避免直接在人声鼎沸的会场里，一不小心就走散。

    可是这场所的房间数量很壮观，连休息室也有被掛上编号，石牧棠实在不确定是哪间，于是走到一半就打电话给钟泽青询问了。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有回应，一接起却不是钟泽青的声音，而是一名女声。

    石牧棠冷不妨拿开话筒迟疑片刻，心想着这也并非是linda的嗓音，又似乎在哪里有听到过。

    「喂，有事吗？」那头没听见回应，再度问了一遍。

    「你好，我是阿泽的助理。请问阿泽在哪里？」石牧棠客气而疏离的介绍自己。

    那女人停顿一会儿，才徐缓吐出：「109休息室，记得敲门。」

    「好的……谢」话还未说完，就传出切断通话的讯号，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确定钟泽青身旁的人为何人，但能这么没礼貌的完全想不到还有谁，该不是钟泽青在恢復视力后开始糜烂的生活吧？

    自从钟泽青不再戴眼罩后，他不需要石牧棠替他打理三餐了，也不用担任司机载他参加活动，这些事他都能自行完成。

    故钟泽青和石牧棠目前仅有一同合作音乐的连结而已。

    石牧棠暗自猜测，越想越不安，深怕偶像一时误入歧途，与不三不四的女孩生活在一块，届时会插翅难飞啊！

    她慌张地找到潘聿惟，正想和他说明情况，就看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潘聿惟在旁早已听清楚对话，恰好走廊上掛着一张室内逃生地图，他在上头寻找房号，最后在一处角落发现到了。

    「走吧，笨棠。找你的白马王子。」他拉着她欲往前走。

    结果石牧棠没有踏出步伐，故意的反抓住潘聿惟的手，笑得开怀，「可是我不想要白马王子了。」

    「那你想要什么？」

    「傲娇王子。」

    石牧棠走上前，轻轻靠在潘聿惟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心满意足，「我已经得到了。」

 Chapter.6-7

    听从那个女人的指示来到109休息室，敲了敲门，里头迅速传出声响。随后被开啟。

    映入眼帘的是欧阳恬恬的美顏，她丝毫不意外，侧了侧身，让出一个通道，示意他们进来。

    盯着她的脸庞，石牧棠才明白她方才觉得似曾相似的原因在于，这是欧阳恬恬的声音。

    许久未见到欧阳恬恬了，潘聿惟自从那天和她在小巷中谈话后就再也没什么见到她了，可能是彼此都很尷尬，无人主动联系对方，仅是偶尔以讯息互动的关係而已。

    即便如此，两人在四目相接那一刻，仍是有点头打招呼的动作。

    发现他们尚未进门，欧阳恬恬转过头，「快来吧，不要挡在门口。」

    石牧棠看了眼潘聿惟，确认后者没有散发魅力吸引不必要的桃花，才慢吞吞地迈开脚步，而潘聿惟则小心谨慎的关上门。

    「阿泽呢？」环顾一周并没见到钟泽青的人影，石牧棠忍不住询问。

    欧阳恬恬高贵优雅地坐在沙发一处，伸手指了指空位，「坐啊，不要站着。」

    随意找了张椅子便坐了下来，石牧棠急切地看向欧阳恬恬，想得到回答，谁知那女人还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递给了她。

    「喝茶吧。」欧阳恬恬说，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喝，啜饮一口后，满意地笑了笑，「还是阿泽泡的茶好喝。」

    见欧阳恬恬避而不谈，石牧棠更为慌张了，她不了解欧阳恬恬的为人，只怕钟泽青有个万一。

    身为助理还不知钟泽青的去向，她真是失职，她迫不及待地又再问了一遍。

    欧阳恬恬这才徐缓道出：「阿泽早就上台演出了。」

    「蛤？」她捉起潘聿惟的手腕看了眼手表，时间分明就还没到，她不信任，「不是吧？阿泽说十一点才开始，现在才十点欸！」

    闻言，欧阳恬恬好看的美眸瞇了起来，「阿泽不可能会和你说错时间的，你要不拿手机出来确认？」

    完全不相信会记错时间，石牧棠掏出手机，点开和钟泽青的对话框，巡视着上头的文字，却惊觉，她还真的看错！

    钟泽青的讯息是这样写的－－

    明天早上九点的记者会，linda十一点才会到！你再看你方便的时间来就行，尽量在我还没开始前到喔！

    哇咧，结果她不仅迟到已久，还没赶在他上场前过来，她完全大失败啊！

    石牧棠一脸求助的看向潘聿惟，「潘聿，陪我去找阿泽吧。」

    「活该，再眼凸看错啊！」他没好气道：「走啊，本少爷好人做到底啦！」

    望着他们吵吵闹闹的相处方式，欧阳恬恬很是羡慕，她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想从中得到啟发，能和钟泽青拉近距离的啟发。

    她与钟泽青之间，从来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无法走进他的心，也许是个性使然，她不会像正常女孩一样撒娇，也不会装可爱，希望他多陪她。

    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在音乐上，多一些实质的帮助，替他完成更多理想和抱负，一齐写作取的那段日子，才让她感受到被他关心的时刻。

    她稍稍隐藏了内心，故作镇定，「我也去吧，反正也没事。」

    潘聿惟相当疑惑，对于欧阳恬恬在钟泽青休息室的行为已感到莫名其妙了。

    论台上两人已闹翻，论台下上回又不欢而散，甚至还拉黑彼此。

    他并不想太过关注欧阳恬恬，也没有当场问她，漫不经心地说：「好啊，一起走吧。」

 Chapter.6-8

    潘聿惟再度从室内逃生地图找到记者会的会场。

    仅是在门边，就能听见里头嘈杂的谈论声，不时夹杂着麦克风访谈的声音，可想而知有多热闹。

    他偏过头，看向身后的两女，双手举高表明立场，「本少爷不会做出破坏记者会的行为喔！」

    欧阳恬恬嘖了一声，逕自越过他，做出一个和形象完全不符的动作，她竟是侧耳偷听，专注里面的情景。

    她刻意从peter口中套出钟泽青今日有记者会的消息，为了能和他见面，她排除其他上节目的机会，即使能復出，也还是想和钟泽青重修旧好。

    但她忘不了她站在门前，内心期待钟泽青的反应是惊喜而愿意碰触她的，结果他笑着开门，却在见到她以后立即变脸。

    两人交谈的不是很愉快，险些吵起来，幸好钟泽青准备要开记者会，在谈论到一半时就离开了。

    若是继续待在那个环境哩，他们说不定会真的吵得不可开交。

    钟泽青让她等待，等他回来处理问题，可是她坐立难安，直到接到石牧棠的电话、看见石牧棠和潘聿惟的交流。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她想在所有人面前得知钟泽青的答案。

    石牧棠凝视着欧阳恬恬的举动，深知她同样也在意着钟泽青，只是碍于面子与性格，她没能低下头求和。

    「既然放不下，当初为什么要走？」她淡淡地说：「阿泽他也挺难受的。」

    欧阳恬恬没回首，她直视着紧闭的大门，想从中看出一个洞，还嘴硬回覆：「这好像也不关你的事。」

    「没错啊，我就只是想通知你，我那些粉丝会的朋友都对阿泽抱有幻想，你做不到最简单的陪伴，也还是会有人取代你。」

    「你别以为和阿泽相处个几天就多了解他！」欧阳恬恬愤恨地瞪视着她，「我最讨厌像你这种不明白事情原委还要评论他人是非的愚民了！你并不是我们，无法知道我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成功被言语激怒了，石牧棠眼神认真而严肃，「我从没认为是谁对谁错，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旁观者，没人理解当事者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是无论是哪种说法，都不是你伤害阿泽后再来趾高气昂的要求别人跟你复合的理由。」

    「说得好像你多高尚，你就都没有做事被误会的时候？有头脑的人都应该要有判断能力，要看得出来那些照片都是恶意捏照而不实的。你要承认你是笨蛋吗？」

    「欧阳！」没开口说话不代表他是哑巴，潘聿惟冷冽的目光直望着欧阳恬恬，「你说话的方式请改进，这里是公开场所。」

    似乎感受到有靠山帮忙，石牧棠当初在欧阳恬恬的工作室被质问的回忆袭来，当时她怯懦的不敢发言，甚至还恐惧地逃离现场。

    现今完全不一样了，在眼见偶像钟泽青曾喝得烂醉、而失魂落魄的模样后，她无法轻易原谅至今还不可一世的态度。

    石牧棠拉着潘聿惟到后方，形成两方面对面争执的场景。

    「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些想法都是来自社会大眾对你的观感？但是你没有想过，阿泽他在得知这些事后，还替你掩盖，不希望因为这些照片影响到你的演艺生涯，那你呢？你有替阿泽考虑过，或者是和他解释那些你口中的误会吗？我想是没有，依照你的个性，再加上阿泽他会那么难过，你肯定在确认他不信赖你的状态下，直接离他而去，对吗？」

    欧阳恬恬笑出了声，越笑越泛着泪，「他跟你说了多少？能让你义无反顾的指责我的行为？」

    她用力抹去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我这么高傲的人，你都看得出来了，为何他没注意到呢？说到底是他没放感情吧。」逐渐低下头，泣不成声，「我这么喜欢他，大家怎么也没看出来呢？说起来我也不过就是他音乐里的配角吧。」

    「贬低自身的努力原来是你表现爱的方式？」

 Chapter.6-9

    钟泽青浑厚的嗓音至身后传来，欧阳恬恬顾不得擦掉泪水，着急地转回身看向他。

    在她视线范围处周围全是看好戏的各周刊记者，不断地拿着相机与笔记记录着她的难堪，她极为羞愧的又转过头，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狼狈。

    而石牧棠从没见过这种大场合，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潘聿惟见状后立刻上前护着她，也替她抵御那些拍摄。

    「那边那两位是我私人的朋友，并非演艺圈的艺人，请停止继续摄影，谢谢。」钟泽青站在人群最中央，讲话实有魄力，那些人果然住手了。

    凝视着欧阳恬恬那落魄又困窘的侧顏，钟泽青叹了一口气，逐渐走来她的身边。

    从口袋取出卫生纸，他细心地替她擦去眼泪，这举止险些再引发各周刊记者抓拍头条的想法，幸亏钱旻冶及时出现制止了他们。

    「请各位自重，这些与阿泽今日招开记者会毫无关联，烦请着重在阿泽的作品上！」语毕，钱旻冶笑着转移话题，「大家其实能关注阿泽的新歌『谈谈』，词曲都很棒唷！」

    趁着钱旻冶带动各周刊记者，钟泽青垂首小声的说：「你是想让大家知道全部的事？」

    欧阳恬恬含着泪，还高傲的扬起头，「我是来炒热气氛的，毕竟还想要出道啊！」

    对于这女人死不承认的作法，他始终觉得不可爱，「那现在回去休息室等我，之后再来讨论。」

    「我偏不！」作戏就要做全套的概念吧。

    「那你就欣赏我的新歌吧。」懒得和她争论，钟泽青转向躲在不起眼位子的石牧棠，「棠棠！过来吧！」

    石牧棠紧抓着潘聿惟后背的衣服，指探出一颗头张望着，不太敢靠过去。

    方才和欧阳恬恬争吵的气势全消失殆尽了，她现下是个胆战心惊的小白兔，潘聿惟也觉察到她对人群的恐慌，握住了她的手。

    「笨棠，别怕，有本少爷给你撑腰呢！」另隻手翻出一颗糖塞进她嘴里，「和偶像钟泽青一起玩音乐不是你的愿望吗？赶紧去完成你的梦想吧。」

    潘聿惟的一番话顺利说服她，她含着糖，「好！」接着在无数的目光下走向钟泽青。

    盯着石牧棠那同手同脚的步伐，潘聿惟只觉好笑又呆萌，无声和她说了句加油。

    虽然无法让她嫁给钟泽青，因为这个理想该由他潘聿惟替她达成，但他能支持她其他有关的盼望，譬如和钟泽青站在台上弹钢琴。

    他站在最外围的位子，与欧阳恬恬站在附近观看演出。

    「这位是我的助理，同时也是我头号粉丝会员会的会长。」钟泽青笑着介绍石牧棠的身分，「这首新歌是在我眼疾的情况下写的，歌词由她填写，是我们一同完成的作品，请大家洗耳恭听。」

    钟泽青明白石牧棠还没有具备在眾人面前弹奏的能力，他示意她坐在身旁，便流畅地弹起钢琴，再搭配歌唱，将一首新歌完整呈现出来。

    近距离观察严谨的钟泽青，石牧棠只觉她的喜欢并无白费，她崇拜的偶像是个很优秀的人，她一直很想这样宣传着。

    一曲弹毕，各周刊记者先给予讚美及关怀，前仆后继的拋出问题询问钟泽青和石牧棠。

    为了不让石牧棠太过紧张，大多回答都是由钟泽青所解决的，直到有人问了这么两句话－－

    「请问石牧棠小姐是钟泽青和欧阳恬恬两人感情之中的第三者吗？」

    「那请问石牧棠小姐和那位先生有什么关係吗？还是您们都是钟泽青和欧阳恬恬两人感情之中的第三者？」

    不知是哪周刊的记者，素质极差劲，老实说这并非一定要答覆，可是石牧棠坐立难安，望着潘聿惟抿着唇的神情，她突然来了勇气。

    她说：「我有男朋友了。就是那位你口中所说的第三者。」

    场面顿时寧静，尷尬无比，石牧棠又笑了笑，「我不是艺人，没必要接受你们的访问，谢谢，现在我该和我男朋友回家了。」

    石牧棠向钟泽青鞠躬，表达感谢，「谢谢阿泽让我有机会能和偶像相处，也祝福阿泽发行新专辑大红大紫！」

    走来潘聿惟身边牵起他，逕自走出门外，在无数隻眼睛的关注下，她又回过头，「要记得，言论会害死人喔！不要乱写。」

    眼神无意间的落在欧阳恬恬身上，她朝她一笑，接着离开现场。

 Chapter.6-10

    那天在钟泽青的记者会上，石牧棠英勇追星的事蹟被报导出来。

    收到这则通知时，石牧棠还在潘聿惟的膝盖上呼呼大睡着，两人正在待在房里度过美好又悠间的午后时光。

    同样关注到此事件的曹瑾莠疯狂而激动的传着讯息，逼问石牧棠情况如何，潘聿惟怕她吵到石牧棠就先关机了。

    而头号粉丝会员会的群组也很兴奋，大家无一不是讚叹石牧棠的做法！

    接二连三的求石牧棠亲自指导，能和偶像共同做一件事，这是所有人的希望，身为会长的她竟然达成了！

    目前眾多拥有少女心的观眾都蠢蠢欲动，盼望也能有机会和自己的男神相处在一起。

    潘聿惟也翻着动态，望着被打马赛克的女友，不禁笑出声，结果不小心惊醒熟睡的石牧棠了。

    这下倒好，别人没吵到她，反而是他吵醒了她。

    「还睡吗？」

    他俯下身，呼吸正好喷洒在石牧棠的脸上，她嘟起嘴，「不要了，要抱抱。」

    潘聿惟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把玩着她的头发，「笨棠好像红了呢！」

    石牧棠正低头闻着浓浓的男友味，漫不经心地问：「红？哪里？」

    「哪，这个啊。」他指着萤幕上的头条新闻，还有立刻被杜撰的小说，满不是滋味的，「现在很多人都拿你和钟泽青的故事当作题材来写呢！」

    从他手上把手机夺过来，石牧棠认真巡视，最终抬眸，贼贼的笑：「潘聿，你又吃醋了吗？因为他们写我和钟泽青亲亲？」

    他偏过头，表情已成功表现出来，石牧棠凑去亲了好几下他的脸颊，垂首滑动着手机。

    敲敲打打忙了一段时间，潘聿惟极为好奇，只用眼睛偷瞄几眼，只见石牧棠不知道打了什么，最后把一个群组删除了。

    石牧棠抬头，撞上正偷窥的双眸，笑着：「我把头号粉丝的会长让给思思和阿慈了，她们之后会接替我的职务。钟泽青那边也不需要助理了，我让他有需要帮助再找阿慈，欧阳恬恬和钟泽青如何，再也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好好生活就好。好吗？潘聿。」

    潘聿惟望着她深情的目光，从口袋掏出一颗糖，那甜腻不变，始终是他不能接受，可是又愿意妥协的滋味。

    趁着糖果香味还縈绕在口腔内，他吻住石牧棠的双唇，伴随着甜滋滋的感受，他们这个吻带着微甜也透露出满满心意。

    徐缓退出她的唇，他深呼吸又吐气，俊顏也逐渐红起，「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这次该由本少爷告白了。」

    「笨棠，我喜欢你。」

    「潘聿，我也喜欢你。」

    「那还想吃糖果吗？」

    她娇羞而靦腆，「你餵的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