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被权爷宠上天》 第1章 陌生男人,带我走 徐挽宁喜欢陈柏安,尽人皆知。 只是众人不知,订婚五年,他却从未碰过她。 “柏安,今天是我们订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你什么时候过来?” 酒店顶楼包厢内,气球点缀,玫瑰灯串铺满墙壁,电话接通时,徐挽宁已经从约好的七点,等到九点多。 “我在忙。” “忙什么?”徐挽宁话刚问出,电话那边就响起一道柔柔的嗓音。 “柏安,我好疼。” 徐挽宁心脏一抽,试探着问了句,“你是不是和陆芯羽在一起?” “她出了点事。” “她出事,为什么必须要你去处理?”徐挽宁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着颤,“还是你觉得,她比我重要?” “你非要这时候跟我闹是吧?!”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徐挽宁脑子里轰然炸开,她的眼眶微红,心也跟着一寸寸沉入海底,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解除婚约吧。” 原以为他至少会安抚她几句。 却不想那头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挽宁嗤笑一声,红了眼眶,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拿起开封的红酒,瓶口对嘴猛灌。 …… 离开包厢,已是晚上十一点多。 徐挽宁进入电梯后,转身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黑色西装,身长鹤立,面部轮廓深刻分明,内敛着眉眼,让他本就压人的气场显得更有压迫感。 男人也在打量她: 一身鸦青色的旗袍,面色酡红,好似灼灼桃花,杏眼细眉,腰肢娇软,旗袍的衩开到大腿中部位置,随着她的动作,细长的腿,白生生的勾人。 清艳中透着妩媚,占尽风情。 只是满身酒气,他眸子沉了沉,没有进入电梯,却没想到里面的人却忽然往前两步。 伸手,勾住了他的领带。 将他拽进电梯。 下一秒, 滚烫的身体投入他的怀中,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刹那间紧绷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怀中的人已经踮着脚,吻住了他。 她的唇,软而热。 只是身子却趔趄着无法站稳,当她即将从他怀中滑落的瞬间。 他伸手,箍住了她的腰。 身体紧贴,徐挽宁身体一阵悸动。 她再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男人压在了电梯壁上,后侧是冰凉的电梯,身前的人却在她身上点火,肆意索吻,霸道又强势。 一凉一热,她承受不了,只能如同小猫儿般,低低哼唧着。 声音娇嗔,更加勾人。 电梯在缓缓下沉,她整个人也好似被他拉入了欲望的深渊。 “叮——”电梯抵达一楼。 亲密停止。 徐挽宁的手指还勾缠着他的领带,低声说:“带我走。” 身前的女人,身子绵软,靠在他身上,她呼出的气息,尽数喷在他脸上。 是招惹,是诱惑。 惹得男人眸子暗了几分,喉结轻轻滑动了下。 成年人之间,有些事就算不说,一个眼神也能心领神会,况且她还如此主动。 第2章 别招惹我,我怕你玩不起 进入酒店房间后,男人将她抵在墙上,腰间的金属皮带扣抵在她腹部,凉得让人心悸发麻,男人低哑着嗓子,热切的呼吸吻着她的耳朵,“帮我。” 房间没开灯,徐挽宁颤着手,轻轻摸到皮带扣上。 只是她没经验,又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手脚不麻利,怎么都解不开。 抬头向他求救:“我弄不开。” 声音娇嗔,像是撒娇,挠得人心痒。 男人只低低笑着,“我教你。” 一句话,暧意滋长。 他伸手,手心覆盖在她手背的一瞬间,就停下了动作。 “唔?怎么了?”她仰着小脸,满脸潮红。 他抓住她的手,细细摩挲,她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钻戒,他微皱着眉问,“你订婚了?” “嗯。” “出来寻乐子?”他挑眉,紧盯着她。 “怎么,不行吗?”徐挽宁低笑着,一脸无所谓。 陈柏安能背着她,勾搭陆芯羽。 她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男人目光如刃,将她抵在墙上,气息不若方才那般热切,反而凉薄得让人心寒,“已经有了未婚夫,就别招惹我,我怕你玩不起!” “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那表情,放肆中略带挑衅。 就好像在问他:是不是玩不起? 若是露水姻缘,纵情一夜,也未尝不可。 只是…… 他不碰有主的人。 嫌麻烦。 只是此时,“咔嚓——”一声,皮带扣被她解开,她的手指勾着皮带,湿漉漉的杏眼,紧盯着她。 是撩拨,也是诱惑。 他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将她一把抱起压在了床上。 她的吻,很热,却很青涩。 徐挽宁虽喝了酒,胆子大,却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无措,手指紧紧攥着他领口的衣服,紧咬着唇,身子更是颤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轻轻安抚着她,声音低哑: “别忍着,叫出来。” 之后的一切,就好似枯柴遇火星,一发不可收拾。 室内昏暗,只有月光从窗口漫入室内,随着两人的呼吸,沉沉浮浮。 …… 事后,男人起身,帮她擦了身子,余光瞥见床单上的一抹红,眉头轻皱。 他不碰有主的女人,也不碰雏儿。 怕被缠上。 今晚,却接连破例。 借着月光,他点了根烟,目光却一直落在床上早已熟睡的女人身上。 她生了一张清纯无害的脸,杏眼微醺,穿着旗袍,一截细腰,勾魂夺魄。 是他喜欢的类型。 偶尔破个例也没什么。 ** 翌日一早 徐挽宁醒来时,就是酸软,身子软,头也疼,昨晚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还有男人那张陌生又禁欲的脸。 她昨晚居然真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关系! 她是医生,身体的感觉实实在在,根本不需要其他证明。 被撕碎的旗袍足以证明昨晚多疯狂,而昨夜的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明明昨晚还抵死缠绵,跑得还真快。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在床头,看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及内衣裤,以及…… 一张百万的支票。 和一盒避孕药。 第3章 晟世老总 徐挽宁简单冲了个澡,穿上崭新的衣服,吞下避孕药,又瞥了眼支票,没矫情,直接揣进了口袋。 回家途中,给科室主任打电话请假,没去医院上班。 当她到家时,刚打开门,眼前一晃,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 “啪——”左脸已经挨了一巴掌。 “振宏,你打孩子干嘛?”李淑英上前阻止。 徐振宏冷笑,“我们徐家养了她二十多年,她和陈柏安订婚,也是自己愿意的,现在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想和他解除婚约,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叔叔,我不想和他结婚了。”徐挽宁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当年你爹妈死了,要不是我们收养你,你能有今天?你马上去找柏安赔礼道歉,他不原谅你,你也别回来了!” 徐振宏说完,甩手离开。 徐挽宁生的白,皮子又薄,一巴掌下去,脸已经红肿起来。 “宁宁,你叔叔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太着急了。”李淑英用毛巾裹着冰袋,帮她敷脸。 “他今早打电话过来,说是退婚的话,就要从公司撤资,你也知道,这两年公司不景气,多亏他帮忙。” “听婶婶的话,去找柏安服个软,好不好?” 徐振宏待她不好,但李淑英很疼爱她。 徐挽宁禁不住她的哀求,点头同意。 ** 徐挽宁找陈柏安,不是服软,只希望两人好聚好散。 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还是在朋友圈看到有人拍照:【偶遇陈少和陆大小姐,郎才女貌,真登对。】 定位:湖玺度假村。 徐挽宁找到陈柏安时,他在马场,正帮一个女孩牵着马。 女孩生得娇俏可人,看到她后,正眼不瞧,一身傲气,这就是京城陆家的大小姐——陆芯羽。 陈柏安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盛夏时节,阳光刺眼,强烈得让人眼睛发酸。 陈柏安看到她后,小跑过来,一脸阴沉:“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谈谈。” “你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忙着给别人牵马?”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惹事。” 就在这时,远处有个骑马的男人回来了。 他一手拽着缰绳,控制着马,面色寡情而冷淡,黑色的骑马装,优雅而充满张力,目光相遇,徐挽宁愣在原地。 这不是…… 他翻身下马,陆芯羽急忙下马跑过去,讨好地笑着,“小叔。” 他淡淡应了声,徐挽宁却如遭雷劈。 他就是晟世老总—— 陆砚北? 外面人称一声二爷。 盛名在外,诸恶不敢犯。 他摘着手套,目光从徐挽宁身上淡淡扫过,骄矜而冷漠,“这位是……” “她是我一个朋友。”陈柏安急忙介绍。 一句话,让徐挽宁的心沉到谷底。 为了讨好陆家,他竟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说。 “既然是朋友,换身衣服,一起玩吧。”陆砚北淡声说道。 他手握权柄,陈柏安不敢拒绝,让徐挽宁去换衣服。 ** 更衣室外 徐挽宁换好衣服出来后,她摘下戒指,又伸手准备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 为了防止饰品在骑马时被东西勾缠,一律禁止佩戴。 只是看不到项链暗扣,怎么都解不开,她心下有些着急,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还没反应过来,有一双手碰到了她的后颈。 她本能想回头,却被人呵止住了,“别动。” 是陆砚北。 第4章 胆子这么小,还敢勾引我 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指尖若有似无的从她脖子上划过,敏感的位置,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呼出的气息,灼热喷张,吹在她后颈处,更是惹人心悸。 周围太安静,静得她好似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项链解开,徐挽宁低声说,“谢谢。” 陆砚北居高临下看着她,温热的气息吹过她的发顶。 “昨晚刚见过,现在就装不认识了?” 徐挽宁:“……” 陆砚北是大人物,他都没承认两人认识,徐挽宁哪儿敢厚着脸皮去攀关系,她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没想到第二天就撞上了。 还偏偏是她情敌的小叔。 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他的话,成功地将徐挽宁的记忆拉回到昨晚,她的脸上开始散着热气。 都说晟世老总陆砚北,清心寡欲,沉稳冷淡。 可昨晚的人,在那方面……可一点都寡淡。 如今想来,她还觉得腰酸腿软。 陆砚北帮她解下项链,看着上面的翡翠玉佛小坠,做工精细,是块难得的好翡翠,“会骑马?” “不会。” “我教你。” 徐挽宁觉得诧异。 —— 当徐挽宁到了马场,马僮早已牵出一匹棕色的马。 高大的马,将她衬得越发娇小,翻身上马时,马蹄前后踏步,马尾扫着扬尘,她很担心自己会被甩出去,踩着马镫,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当陆砚北握住缰绳,上马时,周围不少人都一抹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陈柏安则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徐挽宁的这种行为,无异于当众给他戴绿帽子! 徐挽宁瞥见了陈柏安铁青的脸色,抿了抿唇角。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压根没留意陆砚北翻身上了马。 直到男人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她,她这才回过神。 陆砚北伸手拉住缰绳,双臂很自然地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 “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气息温热。 徐挽宁红了脸。 陆砚北轻轻鞭打了下马,随着马的走动,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亲密无间。 “别绷着,放松点。” 他的薄唇,从她耳边擦过,撩起火意,让她整张小脸都涨红了。 正当她努力让自己放松时,身下的马忽然震了下,随即飞奔出去。 她没忍住,惊呼一声。 整个人在马背上颠簸,她从未骑过马,马鞍硌得她腿疼,心提到嗓子眼,只觉得头晕目眩,只能更紧得依靠后面的人。 耳边风声呼啸,徐挽宁觉得自己快死了。 “停下、快停下,求你了!” 徐挽宁的声音染上一点哭腔。 直至远离人群,陆砚北才勒住了马,翻身下去。 徐挽宁待心情稍稍平复,也立刻下马,昨天被折腾狠了,本就腿软,又被马鞍硌得生疼,虚软无力,根本站不稳,双腿疼得发麻打颤。 “昨天勾引我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小。” “我没有。” “你是陈柏安的未婚妻,知道芯羽和我的关系,才故意接近我?” 他目光笔直,带着审度。 徐挽宁瞬间觉得浑身寒津津的。 “避孕药吃了?” 第5章 她的名声不好 徐挽宁咬了咬唇,“药吃了,抱歉。” 说完,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腿疼得厉害,让人冷汗直流。 陆砚北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昏沉。 所有人都诧异,陆砚北为何会带徐挽宁骑马。 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如今看她瘸着腿回来,头发凌乱,一身狼狈,知道她在陆砚北那里吃了亏,又忍不住嗤笑。 一个徐家的养女,巴结上陈家还不够,还妄图攀龙附凤,不知天高地厚。 “走,我送你回去。”陈柏安面色阴沉。 “我自己有车。” 陈柏安哂笑一声,“你现在,还能自己开车?” 徐挽宁腿疼得厉害,换衣服时,大腿内侧红肿青紫,也没矫情,跟他上了车。 车子刚驶离度假村,陈柏安就冷声问道,“你跟陆砚北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陆家二爷是什么人,我和芯羽的关系,也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你如果真的爱她,就该跟我退婚,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偷偷摸摸,搞得像偷情。” “徐挽宁!”陈柏安一脚刹车,她猝不及防,头差点撞到车子,“你不用刺激我,没看到你们徐家家破人亡,你休想离开。” “你真无耻。” “当初我们家落难,践踏着我的自尊,逼我和你订婚,你们徐家就不无耻?” 生意上的事,徐挽宁不懂,还以为和她订婚,陈柏安是心甘情愿的,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 “徐挽宁,离陆家远点,你惹不起。” “陈柏安,我也警告你,别动我们徐家。否则……刚才我跟他相处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生气之下,嫁给陆砚北,做你小婶婶!看你怎么办!”徐挽宁火大道。 陈柏安脸色铁青,打开中控锁,“滚下车。” 徐挽宁红着眼低笑,开门下车。 他不想退婚,不是因为爱,是为了羞辱她,羞辱徐家。 为此,他忍了五年。 真狠啊。 从一开始,他就厌恶恶心自己,自己却想和他白头到老,真是可笑。 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她的眼泪竟不争气得往下流。 …… 当她打车回家时,刚过了午饭时间,叔叔婶婶皆不在,保姆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看到她回来,直接将碗碟一股脑儿端进厨房。 她在徐家没地位,自然连佣人也瞧不上她。 回房后,她想了很多。 要想摆脱徐家和陈柏安,求助陆砚北,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那样的人物,要如何接近。 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陆砚北】。 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关于他的介绍,也很笼统,唯一一张照片,还是背影。 雨天,黑西装,一把黑伞,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即便是背影,反派大佬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内敛又嚣张。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还有哥哥,所以人称二爷。 陆家本就是京城顶级权门,世代勋贵,陆砚北曾经当过兵,退役后才进入晟世,手段彪悍又强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坐稳了位置。 网传: 他还有个儿子。 姓名、年龄,皆不详,真假不知。 她从口袋拿出那张百万支票,若有所思。 ** 晟世集团总部在京城,陆砚北来江城,虽然低调,却也能打听到行踪。 当她跟一群人出现在温泉会所时,瞬间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都是群年轻人,徐挽宁长得漂亮,皮肤又白,一身束腰长裙,衬得腰肢不盈一握,有男生垂头跟她说着什么,亲昵的动作,惹人遐想。 “二爷,那边的徐挽宁,您认识吗?听说您前几天带她骑马了?”陆砚北身侧的男人说道,“您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她是徐家收养的孩子,名声不太好。” 第6章 求人的态度 “怎么说?”陆砚北语气漫不经心。 “在高中时,就听说有男生为她打架被退学,陈家遭难,她立马就逼迫陈总和她订婚,她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不过是个小丫头。” “都参加工作了,可不小了。” 陆砚北没作声。 两人目光撞到的时候,徐挽宁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只是下一刻,他就移开了眼。 “我先回房。” 陆砚北说着,起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与他同行的,两个类似保镖助理的黑衣男人。 徐挽宁知道,他不好接近,错过了这一次,下次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咬了咬牙,跟朋友说有点事,厚着脸皮,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瞬间,冲了进去。 陆砚北面相冷,骨相也冷,看她的眼神,也是淡漠的。 徐挽宁急踹着气,“二爷……” “你不该再来找我。” 徐挽宁想起他前几天说的话,还觉得手脚冰冷。 伴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停在了8楼。 这里是度假村的豪华套房,陆砚北阔步进入一个房间,徐挽宁咬了下唇,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却被那两人拦住了去路,“小姐,自重。” “让她进来。” 徐挽宁进入房间后,门随即被关上,陆砚北脱了西装外套。 “我来,是想和你聊聊那张支票的事。” “支票?” “就是那天晚上……” 陆砚北靠近她,他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冷冽,危险,又神秘。 “怎么,觉得钱不够?”声音低哑,是蛊惑,亦是引诱,酥得人心尖都是麻的。 “不是。”徐挽宁摇头。 他这样的男人,若是存了心诱惑,怕是没几个女人能拒绝。 许是察觉她的隐忍忐忑,他勾勒下唇,缓慢俯身,贴着她的耳朵,“你找我,就只是为了聊那晚的事?” 徐挽宁身子一僵,心思被看穿有些难堪。 “我……” “听说你是医生,工作应该很忙,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只是想跟我聊支票那么简单。”陆砚北说着,已坐到沙发上。 饶有趣味的盯着她,像是在打量个有趣的玩物。 徐挽宁毕竟年纪小,她那点心思,在浸淫商场多年的陆砚北眼底,根本不够看。 “我想……求您帮忙。”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陆砚北用眼神示意,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徐挽宁沉默了会,还是听话的坐过去。 一张双人沙发,距离很近。 “我是生意人,求我帮忙,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徐挽宁一无所有。 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这副身子。 “我,可以吗?”她的声音打着颤儿。 陆砚北低笑着,手放到她的腰上,指腹若有似无的摩擦。 她长得漂亮,腰如约素,手感极好。 这世上怕是没人知道: 陆家二爷, 好细腰。 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她几乎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剐蹭着她腰部的敏感位置,惹得她浑身战栗。 徐挽宁只能咬牙,忍着。 却听他在耳畔说道:“你以为自己很有魅力,一晚就让我对你欲罢不能?” 一瞬间, 她整个人如堕冰窖。 第7章 让她留下 也对,像陆砚北这样身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儿的女人得不到? 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她,惹上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是我唐突了,不打扰您了。” 说完,起身想走。 可陆砚北的手还箍在她腰上,她一下没起来,又跌回沙发上,扯到大腿,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腿还疼?” 徐挽宁还没开口,他已经伸手,掀开了她的裙子下摆, 两人早就坦诚相见,这也不算什么,但她还是羞红了脸,伸手试图捂住,但大腿内侧那些红肿青紫的瘀痕早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仔细想来: 自己那晚把她折腾狠了。 那晚自己被蛊惑了,理智尽失,也没察觉她是第一次,自然不知餍足。 第二天又故意带她骑马,她是第一次,双腿难免不舒服。 他只是没想到,小姑娘皮子太嫩,皮肤又白,那些叠加起来的瘀痕,看起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似乎在提醒他: 你就是个禽兽! 他的手指轻轻抚到她大腿位置,轻轻揉捏着,力道不算重,只是徐挽宁大抵娇气些,哼哼唧唧觉得疼,杏眼微湿望着他。 勾得人心痒。 “腿疼还出来?”他嗓音喑哑。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徐挽宁快速将裙摆放收起,“那我先走了。” 陆砚北忽然开口,“泡温泉对你腿伤有好处。” 徐挽宁愣了下,回头看他。 陆砚北早已背对着她,拿着打火机,点了根烟。 他是什么意思? 让她留下? —— 陆砚北的这番举动,就连他的两个下属都觉得吃惊。 这种吃惊程度,堪比他当年抱着个孩子回家。 陆砚北在这里有私人汤泉,只对他一个人开放,徐挽宁没带泳衣,光着身子就进去了,温暖泉水包裹全身,让人身心都得以放松。 她一大半身子浸入奶白色的汤池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靠在池边,叹了口气。 她想勾引陆砚北。 可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那点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反而把自己搞得像个跳梁小丑。 都说女人心思深,她看啊,男人心才是海底针,难以捉摸,还扎人。 泡得浑身发热,她才回去,陆砚北并不在。 可她不愿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本想靠在沙发上等会儿,但是泡完温泉,浑身舒爽,困意袭来,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 陆砚北去见了个客户,一起吃了晚饭,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当他回房时,一打开灯,就看到套房的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徐挽宁被开门声惊醒,看着他,茫然无措,睡眼朦胧。 她模样生得温婉,此时连头发都乖巧的淌在肩上,垂于胸口,沿着领口漫入衣服内,陆砚北目光下移,就看到她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点内衣边缘。 胸前的皮肤,白的打眼,偏穿了件黑色内衣。 又纯又欲,让他想起了那个夜晚。 陆砚北喉结轻轻滚了下。 第8章 这才是接吻 徐挽宁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只是还没开口,就听他身后有人说道:“二爷,要不要帮您叫医生?” “不用。” “这位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陆鸣探头,看到了徐挽宁。 按理说,二爷没把她赶出去,还留她下来泡温泉,也算对她足够好了,这种待遇,她也算是头一份,居然还没走。 “你们要找医生?我就是。”徐挽宁立刻开口。 陆砚北瞥了眼后侧的陆鸣,他随即乖乖闭上嘴巴,退了出去。 “你年纪不大,当医生了?” 陆砚北脱了外套,走近她。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略显烦躁得拉扯领带,动作略显粗暴,徐挽宁上前两步,伸手帮他。 陆砚北也不动,任由着她帮自己解领带。 她的手生得漂亮,纤瘦细长。 “我上学时跳了几级,本硕连读,已经工作一年了。”她声音也是温温软软的。 “那你成绩不错。” 陆砚北只听人说她名声不好,至于其他事,并没打听过。 徐挽宁只是笑了下,“您是哪里不舒服?” “旧伤,在后背。” 那都是以前当兵留下的伤,适逢阴雨天,总会觉得不舒服。 “那先脱衣服?”徐挽宁壮着胆,伸手解开他领口的一粒扣子,领口微敞,可以清晰看到半截锁骨。 当她手指再往下时,就被陆砚北一把按住了。 “二爷?”她抬头看他。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不是。” 徐挽宁的确想,但她此时,只是想帮他看病。 “你跟陈柏安订婚5年,他没碰过你?” 他问得直白,徐挽宁有些难堪。 “一次都没和他睡过?” 徐挽宁沉默。 陆砚北感觉到,那晚她的青涩,还有床单上的证明,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那他,跟你接过吻吗?” 陈柏安厌恶徐家,也讨厌她。 除了订婚时,他曾吻过自己脸颊,再无其他。 “什么都不会,你也敢来找我。”他声音淡淡。 “我可以学。” 说着,徐挽宁为了证明自己,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踮脚亲了亲他。 陆砚北没反应。 这让徐挽宁有些挫败感,小脸涨得通红。 不曾想,下一秒, 腰被箍住,他的吻,强势又霸道。 他的唇,削薄柔软。 却热度烫人。 徐挽宁腿软得没了力气,想推开他,手指触碰到他的灼烫坚硬的身体,又缩了回去,只能趴在她肩上细细喘着气儿,像只温驯粘人的小猫儿。 他低头,轻啃着她的脖子,热意四溅: “学会了吗?” “这才是接吻。” 徐挽宁再度臊红了脸。 “泡完温泉,腿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 徐挽宁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总该发生点什么,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欲望。 不曾想陆砚北竟伸手,系上了扣子,神色冷淡,就好似刚才和自己接吻的人,不是他,“很晚了,徐医生,你该回家了。” 她面色微白,脸色难堪。 “况且,你现在的身体,我实在没什么欲望。” 徐挽宁觉得双腿发软,更疼了。 第9章 被叔叔卖了 徐挽宁离开时,又看了他一眼。 陆砚北坐在窗口抽烟,烟雾缭绕,让他的眉眼显得越发深远幽邃,微敞的领口,斯文雅痞。 “二爷,如果您是旧伤发作不舒服,烟酒不能止痛,最好戒掉,热敷伤口。” 她声音细细软软,像盛夏微凉的风,不急不躁。 陆砚北挑眉看了她一眼。 年纪不大,倒是挺会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 徐挽宁见他不说话,也很识趣儿。 离开温泉会所时,她才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雨,没开车,出租车又无法进入会所,她只能伸手遮头,顶着雨往前跑。 8楼窗口,陆砚北目光追随着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才低头将烟掐灭。 余光瞥见沙发上有个东西。 她的那根翡翠玉佛小坠。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轻嘲的笑。 故意的? 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 ** 徐挽宁担心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才故意为之。 她知道自己那点心思,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却总还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有一天,陆砚北会主动联系她。 可是等来等去,没等到陆砚北,却收到了陈柏安的消息,他对徐氏施压,导致公司资金链一度断裂。 徐振宏在家摔碗砸碟,“你不是去找陈柏安了吗?他怎么说。” “他说不退婚。”徐挽宁说道。 “既然不退婚,那他还想干嘛?逼死我吗?”徐振宏额头青筋直跳。 “他说,不退婚,是为了让我们求他,给我们难堪。” “这畜生!让我求他,痴人说梦!”徐振宏气得将烟灰缸摔碎,“想当初,他们陈家落难,要不是我帮忙,他能有今天?这个白眼狼。” “还有你。”徐振宏又把矛头对准徐挽宁,“和他订婚五年,都拴不住他的心,不中用的东西!” “行了,是陈柏安太狠,你冲孩子嚷嚷什么。”李淑英开口维护徐挽宁。 他瞥了眼徐挽宁,“宁宁,你今晚有夜班吗?” “没有。” “叔叔最近的确是太累了,前几天还打了你,对不起啊,当做赔罪,今晚我带你,和你婶婶出去吃点好的。” 徐挽宁下班时,收到了徐振宏的信息: 【晟茂酒店,6602。】 她没多想,收拾好东西,就直接去了酒店包厢。 推门进去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瞳孔微颤。 “宁宁是吧,你叔叔马上就来,你先坐这里。”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招呼她,众人都喊他高总。 稀疏的几根头发,油光泽亮,衬衫被啤酒肚撑得鼓起,眯着小眼,那双眼睛,就好似无形的手,在徐挽宁身上抚摸游移,让她觉得恶心。 徐挽宁坐下后,陆续又来了几人,除了主位,位置皆满,也没见到徐振宏夫妻俩。 她浑身冰凉。 心里清楚: 自己是被叔叔卖了。 他这是让自己出来陪酒卖笑,用身体给他换钱。 “抱歉,我来晚了。” 徐挽宁循声看过去。 男人穿了身黑衣黑裤,臂弯上搭着一件黑色外套,气场全开,咄咄逼人,不似寻常那般斯文禁欲,反而透着股狂妄和嚣张。 原来,今天的主宾是陆砚北。 而她只是这群男人眼里的一盘菜。 第10章 把酒舔干净 自从陆砚北到了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那里。 徐挽宁手机震动,徐振宏的消息:【高总是我的大客户,怕老婆,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把他哄好了。】 她冷笑着,这是亲叔叔该说的话? “宁宁,来,叔叔敬你一杯。”高总给她端酒。 “不好意思,我明天还有手术,不能喝。” “怎么?不给面子?” 徐挽宁还没开口,这位高总手指一抖,酒杯倾斜,酒水全都倒在了她的衣裙上。 夏天的衣裙本就轻薄,被酒水濡湿后勾勒出身体轮廓。 高总说着,还假模假样拿着餐纸试图帮她擦拭,却被徐挽宁抬手挥开,怒瞪着他,“你干嘛!” “呦,脾气还挺大。” 一屋男人,哄笑出声。 而陆砚北坐在主位,端着酒杯,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满身狼狈。 徐挽宁气得脸红,起身就往外走,动作太急,失手将桌边早已打开的酒瓶打翻,高总低骂一声,“妈的——” 酒水洒满他的裤腿。 “徐挽宁!”高总怒瞪着他,“今晚让你来,是给你徐家面子,你别给脸不要!” “高总,算了,一个小姑娘而已。”边上有人劝道,又用眼神暗示陆砚北还在,让他收敛点,别影响形象。 “还不赶紧给高总道歉。”周围人劝道。 今晚包厢内的女孩不少,莺莺燕燕,全都在看她。 徐挽宁捏紧手中的包,转身要走,却被高总叫住了,“你们徐家人脾气还挺大,你确定就这样走了,回家能跟你叔叔交代?” 她扭头,“您想怎么样?” 高总还故意瞥了眼陆砚北。 听说他曾带徐挽宁骑过马,不知两人关系如何,他还有些忌惮,瞧着这位爷一直没出声,他也就放心了。 “这样吧,我也不要你道歉,把我裤腿上的酒舔干净就行。” 包厢内瞬时传来一阵哄笑。 徐挽宁站在那里,看了眼陆砚北。 他没动,甚至连眼神都冷淡如常。 那天,他留住了自己,徐挽宁总觉得,自己应该是特别的。 她甚至用了点心机,将项链留在了他那里,希望他能联系自己。 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小丑。 此时,一股寒意涌上四肢百骸,她忽然觉得,人活着挺没意思的。 尤其是自尊这东西,根本不值钱。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到高总面前,屈膝跪下。 看着他沾满酒水的裤管,稍稍凑过去。 包厢内瞬间传来起哄声,这圈子里,素来玩得开,尤其是徐挽宁身份特殊,顶着徐家二小姐和陈柏安未婚妻的头衔,也算天之娇女,如今却下跪舔酒,众人更为激动,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不过伴随着主位那人起身,室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陆砚北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他站着,她跪着,那一刻,她卑微到了尘埃里。 陆砚北伸手,将西装外套丢在她身上。 盖住了她一身的狼狈。 一室死寂。 “起来。”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像是施舍。 第11章 被看光了 “还愣着干嘛,快起来。” 包厢内有人提醒徐挽宁,多半也是觉得高总做得太过分,她膝盖疼得厉害,起来时身体虚晃着,也顾不得去看陆砚北,轻声道谢,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二、二爷……”高总有点慌,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挺没意思的。” 陆砚北说完,离开包厢。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好不容易约到陆砚北,本想讨好他,却闹成这样。 ** 徐挽宁离开酒店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江城的梅雨季到了,暑热和雨水交织,让人烦躁。 她腿疼,最近都没开车,晟茂酒店又远离市区,下雨更难打车。 就算打到车,她也不知该去哪里。 陆砚北从酒店出来时,正低头看家里老爷子发来的视频,画面中的小家伙正把胡萝卜埋进碗底,还自认为没人看到,掩耳盗铃,他嘴角轻勾一下。 “二爷,是林小姐。”开车的陆鸣说道。 陆砚北透过车窗,看到她正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 浑身湿透,穿着他的外套,双手抱臂蜷缩着身子,像只被人丢弃在路边的小猫儿。 “无父无母,还被亲叔叔算计,小姑娘也怪可怜的。”陆鸣感慨。 一小股凉风吹来,徐挽宁不禁打了个寒颤,有车停在了站台前,之前调查陆砚北行踪,所以她认识,这是他的车。 犹豫片刻,硬着头皮,拉开后侧车门上了他的车。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吹得人身上尽是凉意。 一路无话,车子直接开到了紫御庄园。 这是陆砚北的私人公寓,位于顶楼,进入室内,灰白色调的装修风格,没有一丝人气儿,她站在门口,踟蹰犹豫,还在滴着水的衣服,在她脚下晕出一滩水痕。 “那里有浴室。”陆砚北指着一个房间。 酒渍混杂着雨水,她的衣服黏腻又潮湿,简单冲了个澡,她没有换洗衣服,用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裹着浴巾出来。 室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二爷?”她朝着门外喊。 “陆二爷?” 到了客厅,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安静。 走了吗? 徐挽宁又回到卧室,想着只有她一个人,便放肆了些,打开衣柜,想要找身衣服先穿上,只有衬衫和西装。 她随意拿了件衬衫,扯下浴巾。 卧室的门被推开。 她条件反射的扭头看过去。 陆砚北就站在门口,仍是晚上那身黑衣,目光深邃逼人,落在她身上,坦荡又热切,倒是徐挽宁呼吸一沉。 她此时身上未着寸缕,浑身就好像被火烧般,扯着衬衫挡在身前。 因为羞臊,她浑身皮肤都泛起一层浅粉。 很诱人。 陆砚北没说话,走了出去,当徐挽宁穿着衣服出去时,他正在客厅抽烟。 她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露出大半截腿。 嫩生生的,打人眼。 只是双膝处有点淤青,落在白色的皮肤上,很刺眼。 他嘬了口烟,烟雾缭绕间,烟头处的焰星落在他眼底,像火。 紧盯着她,烫得人心慌。 陆砚北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嗓音喑哑嘶哑,“过来。” 第12章 嘴硬身子软 陆砚北将烟头摁灭时,徐挽宁已经听话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两人面对面,她不敢和他对视,低垂着眉眼,陆砚北的手搁在她腰上,摩擦轻蹭,触感强烈,她浑身紧绷,下意识咬紧了唇,睫毛轻颤。 “那种场合,你不该去。”他声音喑哑。 徐挽宁却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二爷,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利。” 只有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做事前,才会想该不该,愿不愿意。 她这种人,没选择。 陆砚北勾了下唇,低头,轻啃着她的脖颈,惹得她身子也忍不住瑟缩,“嘴硬……” “身子倒挺软。” 都说陆家二爷寡欲,可说的话,字句撩人。 他的手在她腰上蔓延,肆意点火,徐挽宁哪里受得住。 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服。 “你以前去过京城吗?” 徐挽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愣了数秒,陆砚北却自嘲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 “之前腿上的伤,好了吗?”他的手指,轻轻捏了下她的大腿,暗示意味明显。 “差不多了。” 今晚的两个人都没喝酒,徐挽宁可以清晰感觉他潮热的气息,酥得让人心尖颤栗,她没经验,他只需要用一点小手段,就能让她理智崩溃。 …… 徐挽宁声音破碎,却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低说了句:“我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的味道。” “你的项链放在桌上,还有张支票。” “外面的雨也停了。” 言外之意: 她该走了。 徐挽宁脸色微白,看向他时,才发现他如常的冷漠寡淡,好似方才情动的只有她一个人。 他冷静自持,清醒地看着她沉沦、动情。 这让徐挽宁觉得难堪至极。 而此时陆砚北的手机恰好震动,他起身接电话,“喂,这么晚还没睡觉。” 徐挽宁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陆砚北。 不似与人应酬时那种浮于表面的笑,语气宠溺,声音愉悦。 “粑粑,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挽宁隐约听到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这是他的儿子? “我忙完就回去。” 陆砚北拿着手机进入书房,避开了她。 徐挽宁苦笑着: 除非陆砚北想,否则自己,根本勾引不了他。 ** 陆砚北打完电话出来时,客厅空无一人,徐挽宁已经走了,仍旧穿着她那身湿衣,自己的外套和衬衫被丢在一边。 桌上的那根翡翠玉佛小坠被取走。 却留下了那张支票。 他低笑一声。 小姑娘身子软,看着也软软的,没想到脾气还挺倔。 他伸手摩挲着那张支票,想起方才的吻,只觉得嗓子眼又干又热,房间内明明开了冷气,他却仍觉得浑身燥哄哄的。 徐挽宁离开紫御庄园后,并没立即回家。 徐振宏虽不疼她,却也没想到,会把她当玩物送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最终还是回了徐家。 此时,夜已深,除了刺耳的蝉噪,已无人声。 她刚到徐家别墅门口时,远处有灯光一闪,她被光线刺得眯了下眼,回过神时,却发现陈柏安就在离她不足百米远的地方。 阴沉着脸,走近。 “这个点才回来,伺候了几个男人?” 第13章 可真够下贱的 陈柏安的眼神,戏谑,嘲弄又鄙夷。 徐挽宁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别人裤腿上的酒,好喝吗?” “关你什么事!” 徐挽宁猛地抬臂,挥开他的手。 “让自己亲侄女去陪老男人,你们徐家为了钱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勾搭完陆砚北,连高总那样的人都下得去口,徐挽宁,你可真够下贱的。” 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徐挽宁心如针扎。 鼻尖一酸,眼眶也热热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我下贱?陈少,你给陆家大小姐牵马时,笑得那么谄媚讨好,你就不贱?” 陈柏安的脸,阴沉可怖。 他手指握拳,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你再说一遍!” “我是下贱,只要是个男人,我都可以……除了你!” “徐挽宁,你别后悔。” 陈柏安脸色阴沉,甩手离开。 徐挽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住泪水转身回家。 李淑英靠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开门声才急忙起身,“宁宁,你叔叔呢?” “叔叔?”徐挽宁冷笑,“他不在家?” “他说去接你吃饭,没让我跟着,我就只能在家等了。”李淑英打量着她,“你这衣服怎么湿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徐挽宁点头。 洗完澡,李淑英给她煮了姜汤,“宁宁,喝完再睡,别感冒。” 她笑着点头,心下微暖。 ** 翌日 徐挽宁还是感冒了。 闹钟响时,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吃了点药,带病去医院上班。 到医院时,她总觉得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不同寻常。 她头疼得厉害,也没心思多想,开完早会,主任看了她一眼,“小徐,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徐挽宁到他办公室坐下,主任打量她,“小徐,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最近经常请假。” “是有点事。” “我看你还感冒了,要不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家好好休息。” “小感冒而已,不会影响工作。” 主任清了下嗓子,“小徐啊,你很聪明,当初分到我这个科室时,我还是很看重你,想用心栽培你,但是你也要清楚,医院治病救人,首先患者要信任我们才行,你的私生活如何,我本来不想管,但是……也不能太过。” 他说着,拿出手机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她昨晚下跪舔酒的照片。 徐挽宁只觉得难堪。 “院领导的意思是,不希望这件事波及到我们医院的声誉,所以……” 主任也是面露难色。 他点到即止,徐挽宁只是笑了笑,“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我回头就会主动把辞职信递上来。” 想起陈柏安昨晚的警告,她不能猜出这照片是出自谁的手笔。 不退婚,绑着她,现在还要毁掉她的事业。 一点点折磨、摧残她。 好狠啊! ** 徐挽宁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时,手机震动,是陈柏安的电话,她接起喂了声。 “我说过,你别后悔。” “我不后悔!”徐挽宁咬牙道。 “行啊,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我等着你来求我。” 徐挽宁挂了电话,抱着文件箱离开医院时,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徐小姐,真巧。” 第14章 看病脱衣 和她打招呼的,是陆砚北身边的人,叫陆鸣。 “你好。”徐挽宁客气道。 “原来您在这家医院工作啊。”陆鸣打量她,“您现在这是……” 徐挽宁只笑了笑,陆鸣惯会察言观色,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眼底精光一闪,说道,“徐小姐,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恐怕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您一定能帮我。” “什么?” “我想请您帮我家二爷看病。” 徐挽宁怔愣数秒。 她之前确实存了勾引陆砚北的念头,经过昨晚的事,她清楚陆砚北不想为她惹上麻烦,自己总厚着脸贴过去也没意思。 毕竟,若非被迫,谁会自甘下贱。 陆鸣看出她的犹豫,又说道:“他的身份,有些事不好张扬,只能麻烦您了。” “您是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咱家二爷命可真苦。” 陆砚北会死? 有这么夸张? 陆鸣这人脸皮厚,直接抢过徐挽宁手中的文件箱,就朝停车场走,徐挽宁没办法,被迫跟他上车。 ** 陆砚北这样的权势人物,不可能把弱点曝光。 关于他有旧疾一事,除了他的私人医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不好意思让您跑一趟,二爷的私人医生在京城,我也是没办法才去医院找人,这件事还请您保密。”陆鸣叮嘱。 徐挽宁点头。 “二爷在卧室。”到达紫御庄园后,陆鸣领她进去。 外面阴雨连绵,挂在玻璃上,形成道道雨帘,陆砚北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条夏凉薄被,侧脸线条利落冷厉,双目紧闭,唇线抿直。 即便是睡着了,也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徐挽宁轻手轻脚得走到床边,伸手去试他的额温,想看他体温是否偏高。 只是手触碰到他额头的瞬间, 猝不及防, 被人反手扣住! 徐挽宁只觉得被股大力拉扯。 毫无防备间,整个人就跌撞到他胸口。 她呼吸一沉,下意识抬头,目光相遇的瞬间,他的眼神幽邃深沉,有些红血丝,慵懒又凌厉,像是能吃人。 这一撞,让她呼吸都瞬间失了序,心跳剧烈。 徐挽宁此时半趴在他身上,手腕被钳制,无法挣脱。 “怎么是你?”他的声音浓沉嘶哑。 “我来给你看病。” “嗯?” 陆砚北起身,余光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陆鸣,他随即点头,如小鸡啄米般,他这才松开钳制徐挽宁的手腕。 徐挽宁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我是想看看您有没有发烧。” “没发烧。”陆砚北面冷,说话也冷,“我这是旧伤,很难根除。” 徐挽宁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离开。 “那我方便看一下吗?就算不能根除,也能缓解您的疼痛。” 陆砚北瞥了眼陆鸣,某人开始低头装死。 他近来旧伤总是发作,陆鸣早就想帮他找医生,都被严词拒绝。 正当他心下打鼓,担心他家二爷把徐挽宁撵出去时,却听陆砚北说了句: “需要脱衣服吗?” 陆鸣心里,瞬间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还是他家的冷面心黑的二爷? 第15章 睡他的床,喊别人的名字 徐挽宁也因为他这话愣住,“脱衣服?” “你不是要看我的伤口?不脱衣服怎么看?”陆砚北反问。 这话说得很对,没法反驳。 徐挽宁点头,就看到陆砚北已经掀开被子下床。 他穿着套烟灰色的短袖家居服,自下而上,伸手解纽扣的时候,陆鸣快速拉上窗帘,扔下一句,“你们忙。”就飞奔离开卧室。 徐挽宁皱眉: 忙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味啊。 窗帘拉上,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陆砚北已经脱掉上衣,别说脱了上衣的男人,就是全身光着的男人,徐挽宁也见了不少,但她不得不承认,陆砚北和其他人不同。 精瘦而紧实的肌肉,深浅不一的伤口,劲瘦的窄腰,人鱼线和腹肌一览无遗。 任是谁见了,都少不得要多看几眼。 “徐小姐,”陆砚北靠近她,压低嗓音,“你准备怎么看?” “你哪里疼?” “腰背。” 陆砚北转过身时,除了一些陈年旧伤,徐挽宁看到他腰背处有一道狰狞的缝合伤,伸手轻轻按压,“是这里?” “嗯。” “我带了点药膏,帮你涂抹下,应该会有效果。” 陆砚北没说话,徐挽宁将药膏挤在手心,搓热后,将手掌覆盖在他腰上,轻轻按摩使其吸收。 她的手很软,而他的身体却很硬朗。 只是她由于感冒,呼吸重而热切。 灼烫的呼吸,一点点落在他的后背上…… 又酥又痒。 “你怎么会来?” 他昨晚说得很清楚,而且徐挽宁昨晚的举动,按理说,不该再出现。 她手指轻揉着他后腰的位置,“碰巧遇到了您的助理,您昨晚帮过我,我也该还您一次。” 陆砚北有些诧异。 徐挽宁的意思很清楚: 我来,并不是想勾引你,和你发生关系。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药膏吸收后,徐挽宁把手洗干净,又叮嘱他,“近期,您最好戒烟戒酒,好好休息,我开点药,您按时吃。” 徐挽宁将药单递给陆鸣后,他飞快出去买药。 她准备离开,才发现自己文件箱还在陆鸣车内,没法子,只能等他回来。 ** 外面雨势渐大,天空像是被人戳了个窟窿,雨水倾泻而下。 徐挽宁坐在沙发上,感冒的后遗症袭来,头疼欲裂,她只想阖眼休息下,昏昏沉沉间,听到了开门声,只是眼皮重得抬不动。 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体本能得依靠热源。 陆鸣开门进屋时,就看到他家二爷正抱着徐挽宁,而这位徐小姐就像只小猫般窝在他怀中,用脸往他怀里蹭着。 他愣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 我特么是该进? 还是该走? 陆砚北将她放到床上,才发现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松开。” 徐挽宁发烧,苍白的脸上有丝不自然的潮红,孱弱病态,更惹人怜,扯着他的衣服,嘴里嗫嚅着喊着一个的名字。 陆砚北俯身凑过去,听到她在说: “陈……柏安。” 陆砚北的脸,瞬时阴沉。 睡在我的床上,还在想其他男人,好样的。 第16章 骂渣男傻逼? 陆砚北眸子微沉。 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扯下来。 紧盯着她,她长得漂亮,生病时也有种脆弱的美感,乖乖,小小的一个,很容易让人升腾起变态的破坏欲。 若非她生着病,他倒是真想把她弄坏了。 离开卧室,站到窗边,从烟盒里磕出根烟,衔在嘴边,掏出打火机。 “我去医院找医生,恰好遇到了徐小姐。”陆鸣解释,“她好像被医院开除了。” 他刚才也听到徐挽宁叫了陈柏安的名字,有点尴尬。 难怪江城人人都说徐挽宁爱惨了他。 看来,传言不假。 陆砚北应了声,不难猜出是谁干的。 伴随着“咔嚓”一声,打火机的火光,将他整张脸瞬间照亮,烟被点燃的瞬间,又被他掐灭了。 陆鸣愣了下: 他家二爷烟瘾大,还是第一次看他主动掐烟。 “二爷,徐小姐她……”陆鸣看了眼卧室。 “病了,发烧。” 陆鸣在心里嘀咕,难怪在医院遇见时,她脸色那么难看,“那您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 “身体啊。” “还行。” “看来徐小姐技术不错。” “……” ** 徐挽宁这一觉睡得深沉,朦胧睡醒时,发烧的后遗症导致浑身还有些酸痛感,注意到室内很暗,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 她敏锐察觉,这不是她的卧室。 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了陆砚北。 一身黑衣,面色寒沉。 就像暗夜蛰伏的野兽,那双眼睛,似会吃人般。 他看起来,心情很差。 自己惹到他了? 她还没开口,就听他说了句,“你该走了。” 经过几次接触,徐挽宁可不会自不量力地认为,自己在陆砚北心里有多特别,急忙下床,整理衣服,“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 “走吧,我正好要出门。”陆砚北说完,离开卧室。 徐挽宁此时身体还有点不舒服,也没多说什么,跟他上了车。 此时已是傍晚,雨停后,落霞好似被挤爆的橘子汁,铺满整座城市。 只是如此美景,徐挽宁却无暇欣赏。 负责开车的仍是陆鸣,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直至遇到晚高峰,车子被堵在半路,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陈氏集团这两年发展迅猛,陈柏安率领全体员工励精图治,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佳绩……】 徐挽宁看向陆鸣:“能不能换个电台。” 陆鸣点头,调了个音乐频道,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徐小姐和陈总订婚5年,感情应该很深吧?” “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而已。”陆鸣干笑两声,“如果不是感情深,您发烧昏迷,怎么还能叫他的名字。”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警告他不要多话。 徐挽宁怔忡片刻,居然一笑,“你只听到我喊他的名字?” 陆鸣点头。 “那你肯定没听到后半句。” “后半句?”陆鸣追问。 “陈柏安,傻逼!” 车内,瞬时死一般的安静。 陆鸣差点被噎死。 陆砚北偏头打量徐挽宁,总以为她是只温顺的猫。 可他忘了,猫也有利爪。 第17章 来我们的婚房 徐挽宁几乎不说脏话,但陈柏安用下三滥的手段,让她辞职,真的让她忍无可忍,反正在陆砚北面前,自己早就颜面尽失,也不在乎爆粗口。 还没到徐家所在的玉龙湾别墅区时,徐挽宁就提前叫停车子。 “还没到。”陆砚北说道。 “在这里停车就好,免得被别人看到我从您车里下来,惹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徐挽宁说着,轻声道谢后,抱着文件箱下了车。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笔直。 后背绷得很直,背影倔强。 “二爷,这位徐小姐还挺有意思的。”陆鸣笑嘻嘻的,二爷送人本就稀奇,居然还不让他送到门口。 “哪儿有意思?” 陆鸣愣住,随即转移话题,“俞老说过两日能来趟江城。” 他是陆砚北的私人医生。 陆砚北点头,又看了眼徐挽宁的背影,示意陆鸣开车。 ** 徐挽宁回家时,只有几个佣人在忙碌。 她随口问了句,“叔叔婶婶都不在家?” 佣人斜了她一眼,轻哼道,“居然问出这种话,真是没良心,先生住院都不知道。 徐挽宁愣了下,给李淑英打电话。 当她赶到医院时,徐振宏还没醒,正在输液,李淑英则坐在床边抹眼泪。 “婶婶,出什么事了?”徐挽宁问道。 “还不是陈柏安那白眼狼,你叔叔好不容易拉了个大客户,又被他抢走了,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急火攻心,在公司昏过去了。” “我到医院时,听说你辞职了。”李淑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就没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柏安也太狠了,这是要把咱们家逼上绝路啊!” …… 徐挽宁想质问徐振宏,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 但他此时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李素英红着眼不停抹眼泪,多年的养育之恩,她一直将李淑英视作母亲般的存在,见不得她难受。 “婶婶,您别伤心,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徐挽宁安慰道。 “宁宁,你能不能去问问陈柏安,他究竟想怎么样?让我去求他,我可以,只要他能放过徐家,让我做什么都行。” “对!我去求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李淑英说着就往外走,徐挽宁急忙拦住她,“婶婶,还是……我去问问他吧。” 徐挽宁拨了电话,接通后,那段传来陈柏安的嗤笑。 “怎么?后悔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求我。” 徐挽宁咬紧牙关,“你真无耻。” “今晚,来我们的婚房。” 婚房一词,刺痛着徐挽宁的心脏。 “徐挽宁,我可以等,但是徐家怕是等不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陈柏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宁宁,他怎么说?”李淑英见她挂了电话,急忙上前询问。 “没说什么。”徐挽宁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您好好照顾叔叔,我回家取些日用品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您随时跟我说。” “听你说话的声音,像是感冒了,你快回家休息,记得吃药。” 徐挽宁瓮声点头。 从医院离开时,她坐在车里发了很久的呆,才开车到了她和陈柏安的婚房。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 当她输入指纹锁进屋时,沙发上,一对男女身体交缠,听到开门声,女人只愣了下,仍跨坐在陈柏安身上。 第18章 掰断她的傲骨 徐挽宁怔愣在门口,脸色微白。 这里是她和陈柏安的婚房,三年前买的,光是装修就花费了她很多精力,如今他却搂着另一个女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即便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该为渣男难受,还是心如刀绞。 而跨坐在陈柏安身上的女人,察觉到他动作停下,搂着他的脖子,衣衫半褪,娇滴滴得撒着娇,“陈少——” “你先走。”陈柏安拍了拍她的屁股。 女人虽有不满,却还是穿好衣服离开了,路过徐挽宁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示威! 这个女人,徐挽宁不认识,看模样,可能是专门从事那类活动的。 订婚5年,陈柏安从不碰她,但她听说,他会在外面花钱解决生理方面的需求,这是第一次撞见,难免白了脸。 “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徐挽宁轻扯嘴角。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陈柏安穿好裤子。 说真的,徐挽宁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哭不闹,不惊不动。 徐挽宁爱他,他以前但凡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些,她也会质问一番。 今天却神情木然,无动于衷。 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陈柏安走近她,他身上有股刺鼻的香水味,令人作呕。 徐挽宁皱眉,别开眼。 下一秒,下巴被陈柏安捏住,强迫她和他对视,“你躲什么?为什么不看我,你不是喜欢我,最爱我吗?”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徐家。”徐挽宁迎上他的目光,“难道,你真想和我结婚?放弃陆芯羽?” “我会退婚,也能饶过徐家,有条件。” “什么条件?” “让徐振宏跪着求我,”陈柏安说着,靠近她,好事被打断,他眼底欲望未散,灼热的气息落在徐挽宁脸上,让她恶心不已。 “徐挽宁……” “这里是我给你买的房子,我希望你能一直住在这里。” 金屋藏娇。 他想让自己没名没分的给他当情.人。 徐挽宁身心剧震,手脚冰凉。 她知道陈柏安肯定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却没想到他会如此龌龊。 徐挽宁生得漂亮,此时杏眼微震,满脸愤怒的模样,倒是激起了陈柏安别样的兴趣。 她看似性子软,其实有些傲气。 徐挽宁喜欢他时,他不愿碰她,现在无视他,他却很想: 一根根掰断她的傲骨! 让她心甘情愿臣服在自己身下。 这大概就是某些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 陈柏安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倏然用力,他低头,即将吻上去的时候,却听徐挽宁轻轻说道:“陈柏安,我一晚上可以伺候很多男人,你也不嫌?” 一瞬间, 陈柏安动作停止,手指收紧,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徐挽宁很乖,学医又忙,上学时整天泡在图书馆,工作后就待在医院,高总那晚碰没碰过她,他一清二楚。 他咬牙道:“徐挽宁,你别想激怒我。” “你不嫌,但我嫌……”徐挽宁忽得抬手,打掉他的手,“陈柏安,我嫌你脏!” 第19章 不过是个玩物 陈柏安嗤笑一声,对她的话,似乎并不在乎。 “退婚的条件我给了,就看你们徐家怎么做了。” “你在做梦!” 徐挽宁说着,转身就往外走,陈柏安也没挽留,他以前只觉得她性子闷,除了长得好看,脑子聪明些,别无长处。 提出那样的要求,本就是为了膈应徐家。 如今看来,倒是有点意思。 她是孤儿,徐家对她来说,意义不同。 只要拿捏到了徐家,不怕徐挽宁不回来求他,脾气拗可以慢慢教,男人嘛,总是格外享受征服的快.感。 ** 徐挽宁离开婚房时,在楼下碰见了刚才的女人。 浓妆艳抹,抹胸短裙堪堪遮了屁股,指尖夹着烟,正站在路灯下吞云吐雾,瞧见徐挽宁,嗤笑一声,“陈少怎么没留你过夜?” 徐挽宁不理她,继续朝自己车子走去。 而那个女人却直接跟了上来。 “我跟了陈少快三年,出手大方,最关键的是……他技术好。” 跟了陈柏安这么久,难免存了想上位的心,清楚陈柏安不爱她,看她性子又弱,才敢上前挑衅。 徐挽宁没理她,从包里翻出车钥匙。 “徐二小姐,这些年他碰过你吗?真可怜哪!” 徐挽宁转身看她,勾唇一笑: “你不过是男人的一个玩物,我需要你可怜?” 女人脸色一僵。 “你以为,在他心里……” “你还算个人?” “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而已。” 女人没想到徐挽宁会反驳,而且如此牙尖嘴利,字字诛心,惹得她脸色惨白,冲过去挥手就想打她。 “你打我一下试试。”徐挽宁直接上前一步。 女人动作僵住。 “我好歹还是徐家二小姐,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来打我!” 她忽然散发的气场,惹得女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只能眼睁睁看她开车离开,转身时,发现陈柏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她随即娇嗔着跺脚,“陈少,您看她,也太过分了!” “我的未婚妻,轮得到你说?”陈柏安反问。 女人呆住了。 “我不喜欢多事的人,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陈柏安说完,转身离开。 想起方才徐挽宁怼人的模样,心情愉悦,她居然还敢说不在乎自己。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 徐挽宁并没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病房没关灯,徐振宏已醒,见到她眼神闪烁,李淑英皱眉阻止,走到徐挽宁面前,“宁宁,你的下巴怎么青了。” “不小心磕的。”徐挽宁淡淡开口。 李淑英不傻,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是陈柏安弄的?” 徐挽宁沉默。 “这混蛋,我找他算账去。” “婶婶。”徐挽宁拦住他,“他说,放过徐家的条件是……” 她将陈柏安的话转述一边,徐振宏气得脸都青了,李淑英更是骂出声,“这杀千刀的东西,想巴结陆家,还不肯放过你,这畜生,王八蛋!” “宁宁,你放心,我跟你叔叔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跟着那王八蛋。” 徐挽宁没说话,只看了眼徐振宏。 对于高总的事,他只字不提,这让她的心陡然凉了半截。 她讽刺那个女人是个玩物,在叔叔心里,只怕自己也只是个利益交换的工具。 第20章 你算什么东西 陈柏安手段狠绝,步步紧逼。 短短几天,徐家的公司就撑不住了。 以前的徐家风光无限,众人巴结,如今墙倒众人推,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想找人注资难如登天。 徐振宏出院后为了筹钱,已经卖了好几处房产。 徐挽宁也在到处投简历找工作,想为家中减轻负担,有人主动联系她,想要聘请她为私人医生,时薪非常可观,约她在家见面。 到了别墅,佣人指着楼上,“小姐在楼上等您。” 徐挽宁不疑有他,只是刚踏上几个楼梯,陆芯羽就迎面走了下来,“你就是来应聘私人医生的人?” 徐挽宁身子一僵,转身要走。 面对陆芯羽,她无法冷静。 “徐小姐,工作不要了?”陆芯羽缓步下楼,声音自带优越感,走到她身边,“你最近应该很缺钱吧。” “这份工作,我怕无法胜任,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徐挽宁准备离开时,手腕忽然被抓住,她眉心紧蹙,“陆小姐,你想干嘛?” “多少钱,你才肯离开陈柏安。” 徐挽宁觉得可笑,“我早就想离开他了。” “整个江城,谁不知道你爱他,当年逼着他跟你订婚,明知道他不爱你,还死皮赖脸的倒贴。” 陆芯羽轻哼,一脸傲气。 “听说你还想勾引我小叔?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可能你小叔就喜欢我这种呢?谁能保证我不会成为你的小婶。”徐挽宁轻哂。 “你做梦!” 说话间,外面传来车声。 徐挽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被一股大力拉扯,她和陆芯羽同时从楼梯上摔下来。 距离地面有四阶楼梯的高度,徐挽宁后脑勺着地,被撞得浑身都疼。 “芯羽!”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柏安已冲过来,一把将陆芯羽抱起来,“你怎么样?” “柏安,我好疼。”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陈柏安余光瞥了眼徐挽宁,抱着陆芯羽,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浑身疼得厉害,陆家的佣人只冷眼看着她,她艰难起身,刚走出别墅,一辆警车停在她面前。 “徐挽宁小姐?”民警询问。 “嗯。”徐挽宁连说话都费力。 “有人报警,说您故意伤人,请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徐挽宁内心一片荒凉,眼里尽是空洞。 ** 派出所内 江城人人都知道徐挽宁喜欢陈柏安,而他最近和陆芯羽走得近,她极有可能因为争风吃醋,故意将陆芯羽推下楼。 配合民警做完笔录后,她就听说陆芯羽的家人和律师到了。 “要不你们聊聊,看能不能私下协商解决。”民警领着徐挽宁到了一个休息室。 推门进去,徐挽宁就看到了陆砚北。 黑衣黑裤,气场压人。 陆鸣示意其他人出去,休息室内仅剩他们两人时,陆砚北走近她,“徐小姐,胆子很大啊,敢推我的侄女?” 果然,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干的。 徐挽宁心里委屈,却仍倔强得挺直腰杆,仰头看他。 “怎么?不辩解两句?”陆砚北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不怕坐牢?” “我说是她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陷害我,你信吗?” 陆砚北低低一笑: “我信。” 徐挽宁心头忽得一颤。 简单两个字,打碎她强撑委屈的伪装,让她瞬间红了眼。 第21章 我的事,轮得到你插手? 陆砚北没有为难她,甚至没问事发经过,办理完手续,一起离开派出所。 “二爷,谢谢。” “上车。”陆砚北始终都是冷声冷语。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家。” 陆砚北不说话,就这么等着她。 想着他刚才帮了自己,犹豫了下,徐挽宁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子开到医院,徐挽宁被安排做了几项检查,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几天,后脑勺被撞击,过几日还需要复查。 当护士帮她处理身上的伤痕时,陆砚北就在边上看着。 她小腿有淤青,两侧手肘被蹭破了皮,伤口与消毒药水接触,疼得她倒吸口凉气,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娇弱,倔强。 惹人怜爱。 待护士离开,陆砚北走到床边,垂眼睨着她,“不疼?” 徐挽宁沉默。 “会喊疼的孩子有糖吃。” 徐挽宁轻哂,“不是每一个会哭会闹的孩子都有糖吃,没人在乎你时,就算哭肿了眼,也会被认为是无理取闹,反而会惹人生厌。” 从小寄人篱下,她早就明白,哭是没人会心疼的。 陆砚北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剐蹭着她柔软的唇瓣,丝丝碾磨。 她的唇上还有刚刚才咬出的齿痕。 他弯腰俯身时,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有种温热的酥痒感,“小姑娘嘴太硬,容易吃亏。” 徐家快走投无路了,即便已被他拒绝过,徐挽宁还是想求他。 “如果我若是嘴软些,你会心疼吗?” “那是多软?” 陆砚北眼底滑过一丝兴味。 徐挽宁仰着小脸,厚着脸皮在他唇上亲了亲。 她本就没什么经验,小脸红簌簌的,闭着眼,就连睫毛都在轻轻颤动,有种娇羞、羸弱又破碎的美感。 看着他,轻声说:“够软吗?” 声音娇娇软软,像撒娇。 听得陆砚北心上一痒,只是脸上表情却很平淡:“我之前是这么教你接吻的?” 徐挽宁微红着脸,低头不看他。 陆砚北早已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淡声道:“你以后离芯羽远一点。” “只怕不行。”徐挽宁苦笑。 陈柏安不放过她,陆芯羽又和他纠缠在一起,她就是想远离也难。 陆砚北没说话,手机震动,他接起喂了声。 病房内太过安静,以至于对面人的撒娇委屈声显得格外清晰,“小叔,你怎么把她放了,她推我,我都快疼死了,你也不来看我。” “我马上过去。” 陆砚北接完电话就走了,徐挽宁叹了口气,苦笑着。 —— 另一家医院 陆砚北到病房时,陆芯羽正要死要活的喊疼,她只有膝盖处摔出了淤青,却把全身检查都做了一遍。 “小叔,徐挽宁也太不要脸了,逼着柏安跟她订婚,还故意推我。” “你为什么约她见面?” 陆芯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 “我只是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想帮你找个私人医生调理。” “我的事,轮得到你插手?” 陆砚北睨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威压。 陆芯羽的小脸,瞬时惨白。 第22章 究竟是谁不要脸 陆砚北只有一个亲哥,没结婚,也没孩子,只是他家老太太喜欢女孩,对陆芯羽偏爱些,所谓的陆家大小姐,说到底也是名不副实。 她性子骄横,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 徐挽宁小猫儿似的,怕是玩不过她。 “是你主动约的徐挽宁。”陆砚北是肯定语气。 陆芯羽垂头不语。 “陈柏安毕竟还有婚约,你跟他不清不楚,还主动约别人未婚妻见面,告她故意伤害,究竟是谁不要脸。” “有些事我没点破,不代表不懂。” “做事别太过,别给陆家丢人现眼。” 陆芯羽脸色青白。 此时,陈柏安叩门进来,看到陆砚北,客气打招呼,他却连正眼都没瞧他,只叮嘱陆芯羽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这让陈柏安有些难堪。 陆家是顶级权门,在京城都能横着走,陆砚北身边那群人,也全都是金字塔尖端的太子爷,自然看不上他。 他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后悔! 调整表情,看向陆芯羽,“芯羽,住院手续都办好了。” “呜呜——”陆芯羽低声抽泣。 “芯羽,怎么了?” “你还是走吧。”她哭得梨花带雨。 “出什么事了?” “小叔说得对,你跟徐挽宁还有婚约,我还跟你不清不楚,我就是个小三,活该被她推下楼梯。” “真是她推的你?”陈柏安追问。 陆芯羽抽噎着:“你别问了,连小叔都护着她,是我活该。” 陈柏安搂她在怀里,柔声安抚。 ** 另一边 徐挽宁正在站在病房窗口发呆,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柏安已经冲进来,脸色阴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急退两步,后背抵在窗户上。 “徐挽宁,你敢动陆芯羽?” 脖子被掐住,她说话艰难。 “你在找死!” 陈柏安额头青筋暴起。 “你以为自己真能傍上陆砚北?别做梦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看上你?不要自找难堪。” “这可不好说。”徐挽宁轻哂,“也许他就恰好喜欢我这个类型呢。” “他还有个儿子,你是想过去给人家当后妈?” “就算给别人养儿子,我也心甘情愿!” “下贱!” 陈柏安气得咬牙。 以前的徐挽宁,温柔小意,乖巧温驯,他从未发现,她骨子里会这么烈,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徐挽宁无法喘息,脸憋得通红。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迎上他的目光,徐挽宁的眼底倔强,没有半分怯懦。 陈柏安嘴角带着嘲弄,手上一松,放开了她,靠在她耳边,“杀了你?未免便宜了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摔门而出。 徐挽宁身子一软,颓然得跌坐在地上。 她没想过,和陈柏安竟会走到这一步,自嘲地笑了,笑着笑着,竟有眼泪滑过,满嘴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 徐挽宁看了眼来电显示,擦干眼泪,调整呼吸,接起电话,“喂,婶婶。” 李淑英声音焦急,“宁宁,你在哪儿啊,你别在外面乱晃了,赶紧回家吧。” 第23章 下跪舔酒,名声尽毁 徐挽宁匆匆赶回家,徐振宏夫妻俩都坐在沙发上,客厅里还有个二十五六的女生,看到徐挽宁,挑了下眉,眼底满是倨傲。 “堂姐,你怎么回来了。”徐挽宁说道。 这是徐振宏和李淑英的独女——徐蓁蓁。 比她大一岁,在国外学设计。 “我爸都被你未婚夫逼到住院了,我还能不回来?”徐蓁蓁轻哼,“连个男人都拴不住,真没用。” “蓁蓁,你少说两句!”李淑英皱眉阻止,走到徐挽宁面前,“宁宁,你身上、脖子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徐挽宁淡笑一声,“您给我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 徐蓁蓁轻哼着,抓起茶几上的几张照片,直接甩在她脸上,“你自己看!” 照片打在徐挽宁脸上,散落在地。 全都是她之前下跪舔酒的画面,其他人都被打码了,唯独她的脸,格外清晰。 “这些年,吃穿用度,我们家哪样亏欠你了,还需要你出去跪舔陪酒?”徐蓁蓁满脸愤懑。 “难怪陈柏安看不上你。” “现在这些照片,怕是早已传遍江城,连我都觉得没脸见人,简直是自甘下贱!” “蓁蓁!”徐振宏怒喝一声。 “爸。”徐蓁蓁撒着娇,“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是她给咱们家丢人,你凶我干嘛,当初就不该收养她,养条狗都比她有用。” “徐蓁蓁,你给我闭嘴,她是你妹妹。”李淑英皱眉。 “堂妹而已。” “你刚回国,赶紧去休息倒时差。”徐振宏命令道。 “真搞不懂,谁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徐蓁蓁跺着脚,转身上楼。 徐振宏看向徐挽宁,“宁宁,跟我来书房。” 到了书房,他就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我那时也是实在没办法,我对不起大哥和嫂子,也对不起你……” 徐挽宁淡淡开口,“叔叔,我累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最近就别出门了。” 她最近是真的太累了。 躺在床上,翻看手机,几乎所有的群聊里,都出现了她下跪舔酒的照片。 【看不出来,徐家二小姐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陈少真惨。】 【看着越乖的人,可能私下玩的花样越多,不知道她跪舔过多少男人。】 短短数个小时,照片在江城圈子内被疯转。 让她名声尽毁。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生不如死。 盛夏时节,她只觉得浑身冰凉,眼眶也不自觉红了。 此时手机震动着,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着按下接听键,“喂?” “怎么出院了?”是陆砚北。 “我觉得身体没事,没必要住院。” “一周后,记得去复查。” “嗯。” 长久的沉默,两人都没说话,徐挽宁没想到关心她身体状况的人,居然只有陆砚北,只是她现在声名狼藉,他怕是更瞧不上自己。 “二爷。” “嗯?”陆砚北压着嗓子时,声音沉而不腻,十分勾人。 “谢谢。” 陆砚北没作声,直至电话被挂断,才抽了根烟。 他知道, 她哭了。 他有些烦躁,因为自己似乎开始在意她了,这不是个好征兆。 第24章 被扔鸡蛋 徐挽宁下跪舔酒一事,在圈子里持续发酵,甚至上了当地娱乐版的头条,虽然用的是化名,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她。 待她去医院复查时,风波似乎告一段落。 “最近头疼吗?”医生询问。 “还行。” 近来出了这么多事,头怎么可能不疼。 “后脑勺撞出了淤血,你要多注意休息。” “我明白。” 刚踏出医院,就有几个记者突然窜出来,扛着摄像机,拿着录音笔拦住了她的去路,“徐二小姐,您和陈少还有婚约,出去陪酒,是徐家真的缺钱吗?” “您这么做,是否太不要脸。” “婚约存续期间,你究竟陪过多少男人啊。” …… 徐挽宁愣住,直至一个鸡蛋砸到她的脸上,记者快速按下镜头,拍下这一幕,而她只能撞开记者,朝着医院外跑。 一辆车忽然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是陆砚北。 “上车。” 语气不容拒绝。 担心记者们追上来,徐挽宁快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子一路疾驰,经停红灯路口时,陆砚北从车子暗格里取出包儿童湿纸巾递给她,“擦擦。” “谢谢。” 徐挽宁脸上沾了点蛋清,她是第一次被记者包围,拿着湿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拭。 车子在并入车流后,遇到了堵车。 “擦干净了?”陆砚北偏头看她。 徐挽宁点头。 “我看看。” 徐挽宁扭头,陆砚北看了她一眼,抽出张湿纸巾,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稍微倾身过来,帮她擦脸。 离得很近,徐挽宁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忽轻忽重落在自己脸上,有点痒,只是下巴被捏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着他摆弄。 “刚才怎么不躲?”陆砚北淡淡开口。 “没反应过来。”徐挽宁苦笑,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砸鸡蛋,“好在遇到您了,要不然今天怕是跑不掉。真巧,您在医院附近办事儿?” “不是。” “那是……” “等你。” 徐挽宁愣住。 安静的车厢内,她好似听到了心跳声,猛烈跳动着。 陆砚北已帮她把脸擦干净,坐回驾驶位,“我知道你今天应该来医院复查。” 那一刻, 徐挽宁的心又狠狠颤了下。 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这样的男人,怕是没几个女人能挡得住,自己这样的人,即便和他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也该知足的。 她怎么敢奢求,真的和他有什么交集。 就像陆芯羽所说: 她算什么东西呢?哪里配得上他。 “复查结果怎么样?”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方向盘。 “让我好好休息,没有大碍。”徐挽宁抿了抿唇,“陆小姐怎么样?” 她听说陆芯羽一直在住院,陈柏安鞍前马后的伺候,如今已经在江城传遍,众人笑她可怜,又骂她活该。 本该被唾弃的渣男和小三,反而赢得了众人的祝福。 “徐挽宁。” 这是陆砚北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呼吸扎紧,本能看向他。 陆砚北认真看她,“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徐挽宁小脸微白,自嘲道,“是啊,我不该问。” 她是担心自己再去伤害他的侄女? 可陆砚北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浑身僵住,因为他说:“别人如何很重要吗?与其总是想着别人,不如……” “对自己好点。” 第25章 退婚,践踏她的尊严 自从父母过世,徐挽宁寄人篱下,就学会了看人脸色生活,没人会在意她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来,陆砚北是第一个。 “送你回家?”陆砚北问道。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陈柏安的步步紧逼,徐家已经快撑不住。 徐振宏到处筹钱,徐蓁蓁也联系江城朋友,只是徐家快落败,没人想帮他们,徐蓁蓁但凡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会拿她撒气。 那里…… 从始至终,就不是她的家。 ** 车子停在郊区的一片空地上,陆砚北摸出烟时,徐挽宁手机震动,是陈柏安的电话。 陆砚北没作声,下车,将空间留给她。 他知道她受的委屈,偏又倔强嘴硬,让他难免心生怜悯,甚至动念想帮她,可即便他注资徐氏,也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只怕后续会麻烦不断。 待离开,徐挽宁接起电话,声音木然,“喂。” “你可真会给我长脸,被人扔鸡蛋,还被拍了。”陈柏安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 照片的传播速度,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除了陈柏安,还有谁。 为了帮陆芯羽出气,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陈柏安笑声凉薄,“如果你不碰陆芯羽,我本没打算把事情做绝,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徐挽宁轻笑。 “要么,跟着徐家一起,发烂、发臭;要么跟着我,你如今在江城,已经是个不知被多少人玩过的破烂货,没人肯要你,我愿意接手,你该感恩戴德。” “你真恶心。” “徐挽宁,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别做梦了。”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别哭着来求我。” 电话挂断,徐挽宁在车上待了会儿,十多分钟后,李淑英给她打电话,“宁宁,你快打开微信,我给你发了视频。” 徐挽宁点开后,发现是陈柏安的一段采访。 他被记者围住。 “陈少,对于网上那些徐挽宁的照片,您怎么看?” 陈柏安一身西装,眼神冰冷:“我很诧异,她私下会是这样的人。” “她今天还被人扔鸡蛋了。” “是吗?” 他表情冷淡,就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 “您和她不是还有婚约?”记者追问,“您就不心疼自己的未婚妻?” “在这里我宣布:” “我和徐挽宁的婚约,就此解除。” “我们陈家不要这么不干不净的女人。” 徐挽宁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 钝钝的疼。 陈柏安继续说道,“关于和徐家解除婚约,我后续还会召开记者会详细说明情况。” 即便当初两家订婚,陈柏安是被迫,但他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徐振宏还是帮助陈家度过了难关。 现在他却践踏着自己的尊严,不惜毁了她的声誉。 他真的好狠。 此时的陈柏安正抱着陆芯羽:“怎么样?觉得解气吗?” 陆芯羽笑着亲了下他的脸,“这是给你的奖励。” 贱人,你现在是破鼓万人捶,还妄图勾引我小叔? 简直痴心妄想! 第26章 他的吻,能止疼 徐挽宁从车上下来时,陆砚北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在翻手机,他似乎也看到了那段退婚视频。 烟雾缭绕,让他的眉眼显得越发深远幽邃。 白衣黑裤,雅痞斯文。 徐挽宁眼眶微红,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兽。 “二爷,能不能借根烟。”徐挽宁试探着开口。 “你随意。” 陆砚北说着,将烟和打火机递给她。 徐挽宁从烟盒里抽出根烟,不太娴熟的衔在嘴边,将长发勾在耳后,打火机点燃的瞬间,在她漂亮的小脸上照出一片火色。 她皮子嫩,即便过了数日,身上的淤青也没完全消退。 火光中,透着股羸弱病态的美感。 第一次抽烟,嘬得太狠,呛了嗓子,她猛烈咳嗽,直至咳出眼泪。 “不会抽,还学人家抽烟。”陆砚北低笑。 “不是都说,烟能止疼?” “就这么喜欢陈柏安?” “不是。” “从楼梯上摔下来都不喊疼,现在被退婚,心里难受,觉得疼了?” “我是心疼自己多年的感情喂了狗。” …… 陆砚北淡笑一声。 看她的眼神,笔直又热切。 伸手,冲她勾了勾手,徐挽宁刚靠近,后脑勺被他托住,整个人被拽向他。 陆砚北稍一偏头,便吻住了她。 这个吻又急又快,带着浓郁的烟草味,呛得徐挽宁眼角微红,就像是初酿的桃花酒,过于诱人,他呼出的气息,灼热得熨烫着她的脸,“尝到烟味了?” “嗯。”徐挽宁点头。 “能止疼?” 烟能不能止疼,徐挽宁不懂。 但陆砚北的吻…… 可以! 徐挽宁摇了下头,陆砚北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抚到她之前摔下楼梯的患处,“疼不疼?” “疼。” 陆砚北忽然就低笑出声,呼出的热息熨烫在她耳边: “有进步,知道喊疼了……” “奖励你一颗糖。” 下一秒, 他低头,跟她接吻。 这个吻不若刚才那般激烈,反而像春风化雨般轻柔,温柔的缠绵,让人无法呼吸,徐挽宁觉得腿软,双手攥住他腰侧的衣服,任由他予取予求。 直至路边有车子经过,她才像是只受惊的猫,急忙钻进他怀里。 陆砚北伸手,将她的头按进怀里。 低笑出声:“你的胆子这么小,当初是怎么敢勾引我的?” 徐挽宁红着脸不说话。 两人在郊区又待了会儿,直至天黑才离开。 ** 回家后,客厅灯火通明。 徐振宏正在抽烟,李淑英则坐在一侧抹眼泪。 之前有婚约在,别人就算知道是陈柏安对付徐家,也只是隔岸观火,如今他提出退婚,不少人为了讨好他,就趁机想踩一脚,徐家根本撑不住。 “家里都这样了,你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徐蓁蓁冷笑。 “别说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吧。”徐振宏眉头紧锁。 如今就算答应陈柏安,下跪求他,把徐挽宁送过去,怕也无济于事。 “陈柏安这白眼狼!”徐蓁蓁咬唇,“现在就真的没人能帮我们吗?” 徐振宏忽然看向徐挽宁。 “听说,你认识陆二爷?” 第27章 养不熟的东西 徐挽宁怔了数秒。 徐蓁蓁反而认真打量起她。 这臭丫头,能攀上陆家二爷? 她有这本事 徐挽宁只悻悻一笑,“我有幸见过他,他身份尊贵,又是陆芯羽的叔叔,就算我去求,人家也未必肯抬眼看我。” 徐蓁蓁轻哼,“你也算有自知之明。” 徐振宏是听说之前的酒局上,陆砚北曾出面帮她,还以为能让徐挽宁从中斡旋,如今看来,这条路算是被堵死了。 陈柏安又步步紧逼。 肯帮他的人少之又少…… 这可怎么办啊。 ** 往后一段日子,徐挽宁再也没见过陆砚北。 她心里清楚,陆砚北这样的人,除非他想,否则自己是无法左右他的。 陈柏安不断施压,徐家举步维艰。 徐蓁蓁去找过陈柏安,被他从公司赶了出去,回家后气得不轻。 “陈柏安这混蛋,居然让保安赶我?没有我们家,能有他的今天?忘恩负义,什么玩意儿。” “骂他有什么用。”徐振宏脸色憔悴。 徐蓁蓁今天去找了陈柏安,吃了闭门羹,看向徐挽宁阴阳怪气道,“家里都这样了,你倒是冷静,养不熟的东西。” 她紧抿着唇,没说话。 徐蓁蓁最讨厌她这个样子,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从徐挽宁进入她家开始,她就不喜欢她,她本是独女,后来却总有人拿她们比较。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蓁蓁!”李淑英皱眉,“宁宁是你妹妹。” “她算哪门子的妹妹。”徐蓁蓁轻哼,“养了她这么多年,如今家里出事,她倒是冷静,像个没事人一样。” “够了,别再说了。”李淑英怒斥。 “妈,”徐蓁蓁撒着娇,“到底谁才是你亲女儿啊。” “听说爸晕倒了,我第一时间从国外回来,到处托人找关系,想给家里帮忙。”她一脸委屈。 “我这几天,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您还凶我。” “最近确实太忙,要不这样,过两天我在你最喜欢的酒店定个包厢,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徐振宏说道。 “爸,家里都这样了,要不还是算了。”徐蓁蓁提议。 “事情要解决,饭也要吃,就这么定了。” 徐振宏拍板,将事情给定了,还特意叮嘱徐蓁蓁和徐挽宁,“既然是出去吃饭,你们也好好打扮一下,就算家里出事,也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徐家撑不了太久,已经没了里子,若是再丢了面子,只怕从此时候,谁都能过来踩一脚。 ** 丽晶酒店 徐家一行四人抵达时,在酒店大堂碰见了熟人。 陆砚北,和一位面生的长者。 隔着一段距离,没打招呼。 “砚北,熟人?”长者询问。 “不熟。” 陆砚北有段时间没见到徐挽宁了。 她瘦了。 扶风杨柳般的细腰,好似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 徐挽宁等人到了包厢,饭菜陆续上桌,徐振宏点了红酒,第一杯居然是敬徐挽宁的,“宁宁,上次的事,是叔叔不对,一时糊涂,我给你道歉,你别怪我。” 上次…… 把她卖了那次? 徐挽宁攥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 第28章 亲人背叛,心如死灰 李淑英笑道,“上次是什么事啊?” “都是一家人,你该不会还在怪叔叔吧。”徐振宏紧盯着她。 徐振宏对她毕竟有养育之恩,话已至此,徐挽宁还能说什么,摇了下头,“没有,都过去了。” “蓁蓁回国,咱们一家人很久没好好聚聚了,你也不上班,今晚就喝点酒。”徐振宏说着,亲自给她倒了半杯红酒。 四人举杯相碰。 徐振宏聊起了十几年前创业的艰辛,又说起了徐挽宁的亲生父母,她只安静听着。 “宁宁,这么多年,叔叔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多担待。” 可能是最近出了太多事,徐振宏感慨颇多,徐挽宁淡淡笑着,“您和婶婶领养我,给我提供一切,我一直很感激你们。” “好孩子。”徐振宏笑着。 约莫一个小时,徐挽宁觉得头昏昏的,她只喝了半杯酒而已。 “我去趟洗手间。” 她去抄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这种感觉不是醉酒。 更像是…… 被下了药。 谁给她下药?难道?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伸手撑着墙壁,推开包厢门的瞬间,里面空无一人,心里的某种猜想得到证实,她的手脚瞬时冰凉。 此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徐二小姐,好久不见啊。” 是高总! 徐振宏卖过她一次,如果只有他,她还能理解。 但是婶婶呢? 今晚的事,她也知情吗? 徐挽宁几乎窒息。 甚至不敢细想,双腿酸软,恍惚中,她感觉自己心脏被人捧在高空,又被狠狠摔下,支离破碎。 她伸手捂着胸口。 一阵一阵地疼…… 整个人都好似被撕裂般。 高总从后面揽着她的肩,靠在她颈部嗅着,陌生的气息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却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拼命别过脸,避免他的触碰。 “上次算你走运,有陆二爷帮你,这次你怕是没这么好运了。” 男人油腻的手,轻抚着她的肩。 “跟了陈柏安5年,我就不信他没碰过你,装什么清高! “为了你,我可是花了五百万。” 高总那浑浊的气息落在她脸上。 徐挽宁胃部不适,觉得恶心。 “这么漂亮的侄女儿,你叔叔也真舍得。” 徐挽宁浑身无力,“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告你强.奸。” 高总看她剧烈挣扎,甚至拿酒瓶砸他,只是手脚无力,根本无法瞄准目标,反而越发来了兴致,“女人啊,我还是喜欢有脾气的……” “这样办起事儿来,才刺激。” 这话若是被其他女生听了,怕是会羞愤难当。 徐挽宁只是打量了他一眼,浅浅一笑,“您这年纪,还玩刺激?” “也不怕闪了腰!” 高总脸色瞬间变得极差,却还是一笑,“夜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徐挽宁挣扎时,从虚掩的门缝,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柏安! 他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目光冰冷,鄙夷不屑。 徐挽宁无力地望着他,“陈……柏安。” 你救救我! 求你…… “你怎么在这儿啊,小叔他们还在等你呢。”陆芯羽的声音响起时,陈柏安的身影从门缝消失。 徐挽宁眼神空洞。 眼泪,猝不及防从眼角滑落。 他,真的又狠又绝情! 第29章 他,是黑暗中的光 这么多年的感情,徐挽宁即便知道陈柏安不爱自己,但仍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盼望着他能推开那扇门。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推开门,高总便不敢再放肆。 但他没有。 5年的感情,原来…… 从头到尾,真的是她自作多情。 就连徐家也是如此。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离,眼泪蓄在眼眶里,眼前的一切清晰又模糊。 她听到了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却无力挣扎。 徐挽宁嘴唇颤抖着,她此时就像砧板上一条鱼,只能任人蹂躏,哪怕身心都被撕碎,鲜血淋漓,也无人心疼。 好恨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她。 ** 另一边 陈柏安跟着陆芯羽进入包厢,见到了陆砚北,只是他神情有些恍惚,脑海中都是徐挽宁求助的眼神。 她看着软,骨子里太傲了! 那身傲骨若是不折断,这辈子都不可能臣服在他脚下。 高总那样的人,刚好能磨磨她的傲气。 自己只需要等,等会儿再去救她。 还怕她不感恩戴德,乖乖跟着自己? “陈总似乎有心事。”陆砚北神色淡淡,语气也冷冷的。 “柏安!”陆芯羽抵了抵陈柏安的胳膊,“你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小叔在跟你说话呢。” “二爷,抱歉,在想点事。” “既然如此,陈总先忙,我也有其他事要处理,先走了。”陆砚北说完,又看了眼身旁的长者,“我们走吧。” 看着陆砚北离开,陆芯羽忍不住跺脚,责备陈柏安,“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小叔,你发什么愣啊。” “下次还有机会。” “小叔哪儿是这么好见的,我也是听说他今天要在这里请客,才带你过来的,好不容易见到他。”陆芯羽轻哼着。 “别生气,是我的错。” 陈柏安笑着把她搂到怀里安抚。 陆砚北离开包厢后,在大堂又碰见了徐家人,只是徐家人不识陆砚北,自然不会打招呼。 一家三口,唯独少了徐挽宁。 陆砚北从他们身边经过时。 “振宏,我们这样不会出事吧,那丫头别看她性子软,骨子里很烈,这弄不好……她要是想不开呢。”李淑英嘀咕着。 “养了她这么多年,也是她回报我们的时候了。”徐振宏脸上毫无愧色。 “就是,总不能白养她吧。” 徐蓁蓁应和着,眼睛落在陆砚北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二爷,车子已经在外面了。”陆鸣进入酒店大堂。 “你先带俞爷爷上车,我去处理点事情。” 与他同行的长者,就是他的私人医生,更是他的长辈。 陆砚北说完,转身往回走。 “俞老,二爷这是?”陆鸣一脸懵。 “你跟去看看。” “您担心二爷出事?” 俞老一笑,“我担心其他人出事。” —— 徐挽宁早已心如死灰,躺在地上,有恐惧,更多的是绝望。 高总眯着小眼看她,架设好手机,开始录像。 徐挽宁长得漂亮,他迫不及待,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就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肥硕的啤酒肚,打开皮带扣。 “宁宁,别急,叔叔这就带你飞。” 徐挽宁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直至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艹,特么谁啊,敢坏老子好事。” 高总气急败坏,刚转过头,胸口就被狠踹了一脚。 男人手握权柄,居高临下,睨了眼徐挽宁。 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是热的。 此时的他,就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整个人生。 第30章 陆家二爷,是杀神 高总被狠踹一脚,身子直直撞在后侧的椅子上,疼得他冷汗直流。 “唔——”他的双手捂着胸口,剧烈的绞痛,让他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胸口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得他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这力道, 简直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给硬生生踹断。 他没想到,这次坏他好事的,又是陆砚北。 他眼神轻飘飘的,却又好似带着无尽威压,“高总,我来带你飞,好不好?” 冷汗瞬时爬满高总的后背。 陆砚北看了眼徐挽宁,“起不来?” 她点头。 然后,她的身体被外套裹住,被他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很暖,淡淡的檀香味,熟悉又温暖,正当陆砚北准备抱着她离开时,徐挽宁伸手攥了攥他胸前的衣服,说话困难,“手、手机。” 陆砚北扫了眼包厢,才注意到角落还有架设好的手机。 他把徐挽宁放在椅子上,拿起手机,关掉录像,又瞥了眼高总。 他匍匐在地上,正双手撑地,打算爬起来。 手忽然被踩住。 “啊——”一声惨叫,高总疼得撕心裂肺,“二、二爷……” 陆砚北俯视着他,宛若睥睨蝼蚁的君王。 眼神如刃,锋芒毕露。 “视频,就只有这一个?没有同步传到云端?” 高总急忙点头说没有,痛苦得几乎窒息。 “你确定?” 陆砚北缓缓俯下身子,从容迫近,眼神冷厉得宛若利剑,悬在他脖颈处,若他敢说半句假话…… 一剑,便能封喉。 “我确定,就只有这一个。”高总连声点头。 “真的?” 陆砚北的脚下碾磨,加剧痛楚,十指连心,高总疼得痛呼出声,徐挽宁看得心头直跳。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京城人说: 陆家二爷,是杀神。 原来,并非在商场上杀伐果决,即便是私下,也是手段狠辣。 “真的,是真的!” 高总已经疼得快昏过去了。 陆砚北的脚从他手上撤离,高总舒了口气,急忙说:“二爷,不关我的事,是徐振宏找我借钱,他名下的资产或是卖了,或是抵押在银行,就说用徐挽宁交换,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就连迷药都是他下的,他简直是畜生!” “不对,连畜生都不如。” …… 徐挽宁浑身剧震,瑟缩着身子。 心中一片荒凉,枯草遍生,眼神空洞得没有一点生机。 “二爷。”陆鸣找过来时,陆砚北正抱着徐挽宁往外走。 “把车开到后门。” 陆鸣点头,看了眼包厢内瑟瑟发抖的高总,还有一地狼藉,不能猜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 当陈柏安赶到时,包厢内空无一人。 破碎的酒瓶,还有几片被撕裂的衣服,他心下一沉,他只想磨磨徐挽宁的傲骨,并没想过让高总真的碰她。 他去酒店调监控,想查找徐挽宁的下落,却被告知监控刚好出了问题,全被抹了。 想起徐挽宁最后的那个眼神,他呼吸扎紧。 他觉得…… 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失去那个,眼里全是他的女孩。 而此时的徐挽宁靠在陆砚北怀里,攥紧他的衣服,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第31章 为自己而活 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身子在颤抖,就连呼吸都是支离破碎的,他低沉着嗓子,问她:“徐挽宁,值得吗?” 她曾为了徐家,来求他帮助。 如今呢? 最亲的人,将她打入深渊。 徐挽宁面色苍白,紧咬着唇。 手指用力过度,导致指节都失了血色。 上车后,俞老看到陆砚北怀里的人,也没多言,到了紫御庄园,俞老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肩膀和腿上有几处瘀伤,脖颈处还有个吻痕。 “这姑娘身体没有大碍,就是心理可能……”俞老叹了口气,“可怜呐!” “真是造孽,早知道你就该带我去,我非废了那混蛋!” 俞老一辈子都贡献给了医学事业,无儿无女。 羡慕别人有孩子,见不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人欺负。 越说越愤慨。 “俞爷爷,辛苦您了。”陆砚北客气道谢,“因为我,还让您特意来趟江城。” “没事儿,谁让我就是个爱操心的命啊。”俞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赶紧去看看那个跟你不熟的小姑娘吧。” “……” 陆砚北被一噎。 —— 俞老离开后,他才拿了件衣服递给她。 徐挽宁接过衬衫,抬眼看着陆砚北,轻声道,“二爷,能不能麻烦您抱我去浴室。” 她的腿现在还软着,足见徐振宏的药下了多重的剂量。 陆砚北将她抱起时,徐挽宁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埋在他颈间,肩膀轻轻抖动,有温热的液体滑落,烫得陆砚北脖子发麻。 她就像只无家可归的猫。 可怜,无助。 陆砚北从不爱管闲事,偏又为了她屡屡破例。 只怪她的这双眼真的像极了那个人。 看着她时,他便不自觉的心软。 她搂着他的脖子说:“谢谢。” 声音又软又哑,有种难以言说的破碎感。 陆砚北没说话,抱她进入浴室,将她放在花洒下。 徐挽宁靠着墙,勉强支撑着身体。 “洗好叫我。” 陆砚北关门出去。 “二爷,高总跑了。”陆鸣压着声音。 “去找。” 他让高总自己去警局自首,只是这个男人,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居然中途跑了,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跑得掉? 陆砚北抽了根烟,焰星落在他眼底,好似点点杀机。 陆鸣点头。 “去帮她准备几套衣服。” 陆鸣愣了下,难道…… 二爷又准备留下她? 虽然她可怜,但他家二爷从来就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最近是怎么了? 圣母附体? —— 浴室内 伴随着花洒水流,徐挽宁身子虚软着,坐在冰凉的瓷砖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回想今日种种,自己为了徐家,厚着脸皮勾引陆砚北,去找陈柏安,可结果呢…… 外人,终究是外人! 她努力学习,只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由于很小就没了父母,所以李淑英对她的一点点好,她都想紧紧攥住,她感恩,愿意为了徐家牺牲。 可是徐挽宁…… 你所谓的牺牲,最终感动的,怕是只有自己! 你的那些行为,在他们看来,可能都是愚蠢并可笑的。 去特么的陈柏安, 去特么的徐家, 从今往后,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第32章 点烟,我洗干净了 徐挽宁不知自己洗了多久,直至浑身力气恢复,才站在镜子前,擦掉玻璃上的水雾,她皮肤白,上面残留的红痕,清晰地刺眼。 她穿着陆砚北的衬衫,身下空空荡荡。 客厅没人,她在书房看到了陆砚北。 夜已深。 月隐星暗,蝉噪风热。 卧室也很暗,陆砚北坐在书桌前,嘴里衔着一根烟,正在找打火机。 她看到打火机在床头,取过打火机,走到陆砚北面前。 “咔嚓——”一声,打火机内窜出青蓝色的火苗,陆砚北将烟尾凑过去,火星卷着纸烟,在两人间燃烧着。 他的手指,轻轻抚到她的脖颈处。 徐挽宁没说话,目光相撞时,打火机的火光落在他眼底,就连他的视线都被染上一层热度,看着她时,令人心慌。 陆砚北各方面的条件都太优越。 轻易就能俘获人心。 他的手指往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停留在她眉眼处,他的指腹粗糙,薄茧在她脸上蹭着,有点痒。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纠缠着。 目光相遇,暧意疯长。 陆砚北起身,徐挽宁被逼得往后一退,腰抵在桌上。 下一秒, 又被人紧紧箍住,搂在了怀里,徐挽宁心跳剧烈。 他越靠越近,两人鼻尖轻蹭。 呼吸热切,徐挽宁本就没经验,身子颤得厉害,他撩着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徐挽宁抿了抿唇:“二爷。” “嗯?” “我洗干净了。” 她杏眼微湿,声音打着颤儿。 陆砚北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直接且凶悍。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主动又甘愿承受着他的索吻,没有目的性,也不是为了报复谁,她只是自己想。 相濡以沫,深尝浅磨。 一吻结束时,额头相抵。 陆砚北低笑着:“我知道你很干净。” 徐挽宁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填满,暖暖的。 “我让陆鸣帮你准备了几套衣服,如果有其他需要,你也可以跟他说。” 陆砚北这是…… 留下她了? 徐挽宁苦笑,以前自己厚着脸皮倒贴,在他面前颜面尽失,而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却总是他为她遮住了一身狼狈。 “二爷,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回徐家?” “嗯。” “我送你。” 徐挽宁是陆砚北最喜欢的类型。 一截软腰,清艳妩媚,占尽风情。 他不想留个带有目的性的人在身边,现在的徐挽宁,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即便是男欢女爱,哪也得是你情我愿。 若是一方假意讨好,就没意思了。 现在的徐挽宁,他愿意留下她。 ** 当陆鸣送来衣服,徐挽宁换上后才坐着陆砚北的车到了徐家。 此时,夜更深。 徐家却灯火通明,无人安睡。 徐振宏正在客厅踱步,“高栋这混蛋,说好的五百万,到现在都没兑现,电话打不通,直接给我玩消失。” 若是以前,五百万徐振宏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举步维艰,这不是一笔小钱。 “话说宁宁电话也打不通,酒店的人也说没见过她,就像人间蒸发了。”李淑英皱眉,“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最多是那高总玩得太疯,还没结束……” 徐蓁蓁的话刚说完,门被打开。 徐挽宁就站在门口。 一身寒沉,满目苍凉。 第33章 彻底撕破脸 她身形单薄,尤其是那截细腰,好似风一吹就能折断。 只有那双眼睛,滟滟生辉。 眼神和以前完全不同。 将她整个人的气质也衬托得完全不同。 徐振宏看到她,面露尴尬,却仍强壮镇定,李淑英急忙上前,拉着她的胳膊打量,“宁宁,你怎么样?没事吧。” “您觉得我会没事吗?”徐挽宁反问。 “你叔叔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整个江城都没人敢和陈柏安作对,也就高总愿意资助500万,我们才出此下策……” “你们会为了500万,把徐蓁蓁卖给那个老男人嘛。”徐挽宁反问。 她素来乖巧,从不会和她顶嘴或高声说话。 忽然这般,倒弄得李淑英一愣。 “宁宁,这个……”李淑英想解释。 徐挽宁嗤笑一声,“你们不会,因为徐蓁蓁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而我不是。” “所以你们可以为了500万将我卖掉。” “就算会毁掉我的整个人生,你们也没犹豫。” 面对她的指责,徐振宏夫妻俩无言以对。 徐挽宁淡淡笑着,看向李淑英,心脏却好似被人撕开,寸寸滴血。 “婶婶,在这个家里,我以为您对我是特别的,我也一直把您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看待,没想到,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李淑英还没开口,徐蓁蓁就跳了出来。 冲到徐挽宁面前,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徐挽宁,你别忘了,你爹妈死后,是谁把你领回家。” “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我妈对你不错,现在我们家落难,你报答一下怎么了?”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做陈柏安的小三,他也未必要你,我们家好歹还能给你一个容身之处,你就该感恩戴德,别不知足。” 她的话刚说完,只听“啪——”一声。 一巴掌抽过去。 徐蓁蓁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这巴掌打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就连徐振宏夫妻俩都愣在原地。 徐挽宁打得太狠,徐蓁蓁又是娇生惯养,脸上很快浮现出被抽打的指痕。 徐蓁蓁捂着脸,难以置信得看着她,“徐挽宁,你敢打我?爸,你看这贱丫头,她居然敢打我。” 简直是反了天了! 她委屈得眼泪不断往下落。 “其实,我早就想打你了。”徐挽宁直言。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 “上学时成绩差,没考上大学,脾气又差,你真以为去国外镀了一层金,回国后就能伪装高材生?” “以前徐家有钱,你还能跋扈些,现在落魄了,你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徐蓁蓁一向自傲。 被人揭短,又羞又愤,找父母求助,“爸、妈——” 李淑英急忙弯腰,想把女儿扶起来,她却赖在地上。 就像个撒泼耍混的孩子。 “你是三岁小孩吗?被打了,只会找父母告状?”徐挽宁冷笑。 “徐挽宁!你是疯了吗?”徐振宏怒斥道。 她以前多乖,被打也不会有怨言。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还敢在我们家动手,简直放肆!” 徐挽宁冷冷一笑。 “是啊,这是你们家,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第34章 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徐振宏强摁着脾气,“今晚的事,我的确有做得欠妥的地方,但那个高总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你给我下药。”徐挽宁挑眉。 “你也知道公司的状况,我是迫不得已。” “您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这种话。”徐挽宁嘴角轻勾,弯起一抹轻嘲的弧度,“您真让我恶心。” “我已经跟你道歉,你还想怎么样?如果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500万够了吗?”徐挽宁反问。 “什么?”徐振宏一怔。 “这么多年的抚养费,您不亏!只要您问心无愧,觉得对得起我爸妈就行。” 徐挽宁变了。 是她,又不是她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逆来顺受,不仅敢呛声的孩子。 她甚至还敢在家里动手,句句带刺,尤其是提到她的亲生父母,徐挽宁的父亲,是徐振宏的亲哥,这话简直就是在戳他脊梁骨。 徐振宏指着门,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你给我滚!” “放心,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 徐挽宁说完,直奔自己房间,只拿了这些年自己攒的积蓄,就连衣服都一件没带。 “宁宁,你别走。”李淑英试图拦住她,“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儿啊。” “让她走!”徐振宏大喝道。 “你有本事走,就别回来!” “我倒要看看,你能在外面生活多久,你哪样东西不是我给的,没了徐家,你什么都不是!你最好别哭着回来求我。” 徐挽宁转头看他,“你都快破产了,还能给我什么?” 一句话,直戳痛处! “滚——” 徐振宏拿起烟灰缸,猛地砸向她。 烟灰缸在她脚边碎裂,徐挽宁踩着碎片,就算鞋被割破,脚掌被刺穿,鲜血淋漓,也没回头。 “没良心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徐振宏的骂声逐渐消失。 徐挽宁在走向陆砚北车子时,看到了他车子后方,还停着另一辆车。 是陈柏安。 目光相遇,徐挽宁决然移开眼。 陈柏安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她上车。 他认得出来, 那是陆砚北的车! 但他却不敢上去阻拦,甚至连车子都不敢下。 他不能得罪陆砚北,通过陆芯羽,也才和他见过几次,但他始终连正眼都不看自己。 徐挽宁,她居然真的攀上陆家二爷了? 除了震惊错愕,更多的是愤怒。 整个江城都知道她爱他。 她是不喜欢他了? 在陆砚北的车子经过时,陈柏安气得狠拍方向盘,车子喇叭声瞬时响起,夜深了,连带着别墅区内不少车子都哔哔响起警报。 “怎么回事?”陆砚北皱眉,觉得吵。 徐挽宁淡淡开口: “可能是哪个神经病吧。” 从此以后,她会在心里盖一座坟,把陈柏安和徐家彻底埋了! 她以前总想着报答养育之恩,即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徐家,却从未想过自己。 如今无牵无挂,自由自在,挺好。 “真的不回去了?”陆砚北偏头看她。 “这辈子,我都没如此畅快过,原来……为自己活着,这么好。” “那我们回家。” 陆鸣开着车,微微皱眉: 回家? 怎么着?二爷是打算和徐小姐同居? 第35章 骚话:把我当爸爸 紫御庄园 刚回去,陆砚北就接到了电话,是他儿子的,小家伙似乎是做噩梦了,正打电话跟他诉苦,“粑粑,我梦到大灰狼吃小白兔了,好可怕。” “是吗?” 陆砚北嘴角带着笑,极有耐心的安抚他。 “我跟你说,大灰狼牙齿尖尖的,特别渗人。” “你很害怕。” “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小男子汉!等你老了,我还要背你去医院呢。” 陆砚北嘴角一抽。 这是什么屁话! “陆云深,你这是跟谁学的?” “是大伯,他说你工作太忙,不注意身体,就连俞家太爷爷都去帮你看病了,说你这个样子,身体迟早会垮掉,以后走不动路,就得靠我。” 徐挽宁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却被陆砚北狠狠剜了眼。 那眼神,不凶狠。 甚至, 有点温柔。 那一刻,徐挽宁的心狠狠颤了下。 她觉得,自己离陆砚北很近。 外界都过度神话了他,她也总觉得他难以靠近。 但几次接触下来,相比外面那些衣冠楚楚却不干人事儿的混蛋,陆砚北骨子里算是很温柔的。 他,是个好人。 徐挽宁父母过世早,寄人篱下,受尽冷眼,倒是有点羡慕电话那端的小家伙。 陆砚北即便在外,人称杀神,对儿子应该是真的好。 这样的男人,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陆砚北还在打电话,徐挽宁则进了主卧。 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陆砚北对于她,想要的不过是这幅身体,既然自己都住进来了,两人也曾睡过,也就没什么可矫情的。 简单洗漱了一番,她便掀开了被子躺好。 把手机彻底关机,与外界隔绝。 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包裹着她,让人觉得格外舒心。 ——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挽宁甚至等得快睡着了,才感觉身后的床往下塌陷了几分,一双用力的手臂轻轻拥过来,将她从身后抱住。 “睡了?” 他的声音紧贴她的后颈,灼烫的呼吸落在颈部敏感处,惹得她身子一颤,陆砚北却低低笑出声,“原来,还没睡。” “本来已经快睡着了,你这通电话打了很久。” “小孩子半夜醒了,很难再哄睡着。” “你把他哄睡了?” “没有。” “嗯?” “让他去找我哥了。” 徐挽宁忽然不知该说点什么,他知道陆砚北有个亲哥,他在家排行老二,但是把难缠的孩子丢给亲哥,这确定不是坑哥? “我有个儿子。”陆砚北说道。 “我知道。” “嗯,你连我住哪儿都知道。” 想起温泉会所,徐挽宁又臊红了脸,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平时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他。” 徐挽宁淡淡开口,“这么晚,还能耐着性子哄他,您已经是个不错的父亲了,不像我,父亲过世得早,我对他的记忆都很模糊,我甚至没感受过父爱,我其实很羡慕他。” 提起父母,徐挽宁难免失落。 箍在腰间的手,缓缓收紧,陆砚北贴在耳边,沉声道: “那你以后,也可以把我当爸爸。” 第36章 不能剧烈活动 徐挽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在听到身后男人低低的笑声后,才恍然回神。 那笑声,很轻,就像羽毛轻轻挠在她心上,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惹人心颤,将她耳朵也一寸寸烧红。 爸爸? 他是魔鬼吗? “你今天很累了,睡吧。”陆砚北低声道。 徐挽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没想到睡得格外安稳。 倒是陆砚北直至后半夜才睡着,因为怀里的人,扭来扭去,趴在他怀里,不断拱火,温热的呼吸就这么一点点落在他胸口,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砚北没有过女人。 徐挽宁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在酒店春宵一度后,食髓知味,素了这么久,若是没想法,都是假的。 他伸手,轻轻抚着徐挽宁的眉眼。 是真的像。 ** 翌日,徐挽宁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多。 身边的被子都凉透了。 周围静悄悄的,她以为陆砚北已经出去工作了,简单洗漱后,耷拉着拖鞋,穿着睡衣就推门出去。 结果, 陆砚北就在客厅,白色衬衣,搭配西装裤,精英又禁欲。 坐在他对面的,就是昨天那位老者,正满脸促狭得打量她,臊得徐挽宁又钻回卧室,认真梳洗后才出来。 “俞爷爷,我的私人医生。”陆砚北介绍,“这是徐挽宁。” “俞……”徐挽宁昨天经历了太多事,只记得这位老者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记不得太多事,甚至连他的模样都没记清。 如今再细看,越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怎么了?”俞老端着紫砂茶杯,小口饮茶。 “您长得很像一个人。” “哦?谁啊。” “我以前上学时,教科书上骨科方面的权威,俞嵩乔老先生。” “原来我这么出名。”俞老笑道。 徐挽宁愣住了,她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傻。 “你是学医的?”俞老细问。 徐挽宁点头,见到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显得格外局促,双手乖顺的放在膝盖上,好像在聆听他的训诫。 陆砚北打量她,倒是轻笑出声。 这小姑娘……有点可爱! 俞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清了下嗓子,“既然砚北身边有医生照顾,我也可以安心回京了。” “他身上的伤,是以前当兵留下的旧疾,虽不致命,也不能小视。”俞老叮嘱徐挽宁,“你要多注意。” “我明白。”徐挽宁认真点头。 “伤口多集中在腰背位置,近期就别做什么剧烈活动了,你千万别纵容他。” 徐挽宁觉得脸上有点热。 陆砚北的脸却黑透了。 俞老离开时,是陆砚北亲自送的。 “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这小姑娘不错,就是有点可怜,你别亏待人家,好好跟人家处,昨晚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别因此对人家心存芥蒂。” “我没有。”陆砚北知道,徐挽宁很干净。 “毕竟,人家也没嫌弃你有个儿子。” “……” “深深越来越大,他也需要个母亲。” 陆砚北淡淡笑着。 这小姑娘性子软,好拿捏,又是他喜欢的类型,留她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小孩子。 第37章 二爷所谓的分寸 陆砚北回来后,就进了书房,似乎在开视频会议,徐挽宁没去打扰,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她出去买了点菜,回来时,若非遇到陆鸣,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密码是207114,前面是小少爷的生日,后面是二爷的。”陆鸣将门锁密码告诉她。 生日,徐挽宁暗暗记下。 做好饭后,已接近12点,陆鸣早已离开,书房的门虚掩着,她还是敲了敲门,“二爷,该吃饭了。” 陆砚北没作声,表情有些烦躁。 伸手示意她过去。 领口处纽扣解开几颗,微敞着,简单的白衬衣,隐约可见小臂的肌肉线条,有点随性散漫,又带了几分勾人。 徐挽宁走过去时,陆砚北握住她的手腕。 轻松将她拽坐到自己腿上,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处。 亲昵,自然。 徐挽宁是背对着他的,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他温热的胸膛紧贴着自己,还有颈处的呼吸,灼热得让人难以忽视。 “紧张?”陆砚北淡淡说道,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徐挽宁身子有点紧绷。 “放松点。” 他声音喑哑,在耳边低喃,是厮磨。 说话间,他低头,轻啃她的脖颈,吻上她耳垂的时候,她身子颤得一塌糊涂,只能低声说:“俞老说过……” “我知道,有分寸的。” 两人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但陆砚北总有法子磨她。 让她几近崩溃。 结束时,她有些狼狈,而某人仍穿着西裤衬衣,模样禁欲又正经,附在她耳边低喃:“你感觉怎么样?” 徐挽宁能有什么感觉? 这种身体不受控的感觉,简直折磨的人都快死掉了。 “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也是愉悦的。” 徐挽宁脸红得能滴出血。 陆砚北不想强迫她。 —— 陆砚北没想到徐挽宁会做饭,而且味道很好。 “平时会自己做饭?”陆砚北随口问道。 “会。” “徐家应该有做饭的阿姨。” 徐挽宁淡淡开口,“我以前忙起来,回家时间不确定,也不好意思总让别人等我,就自己动手做点。” 陆砚北不傻,徐家怕是根本没给她留饭。 “俞老真的回去了吗?”徐挽宁岔开话题。 陆砚北点头。 “可惜了。” “嗯?” “忘记找他要签名了。” 陆砚北低笑出声,“以后会有机会的。” 徐挽宁淡淡笑着,拿着筷子,拨弄着碗中的米饭。 他们之间哪儿来的以后。 他总要回京的,自己或许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小插曲而已,谁会为一个过客停留。 “喝一碗冬瓜汤吧。”徐挽宁给他盛了碗汤,“清热降火。” 陆砚北打量她,“你觉得我需要降火?” “我看你刚在在书房,似乎有点烦躁,工作上不顺利?”徐挽宁知道分寸,有些事不该问太多,所以她显得小心翼翼。 “不是工作。”陆砚北喝了口汤,“放暑假了,远程辅导儿子功课。” “这……确实容易让人上火。”徐挽宁咳嗽着,抿了抿嘴,“之前我们医院收治过一个病人,因为辅导孩子功课,情绪激动,突发中风。” 陆砚北撩着眼皮看她。 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第38章 留在他身边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陆砚北在书房处理文件,徐挽宁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得看了会儿书。 她如今在江城声名狼藉,别说医院了,就是普通的诊所药店都不肯要她。 她想着,要不就进修一下,去外地读个博士,以后就不回江城了。 反正, 这里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孤身一人,到了哪里,哪里就是家。 心里想着,她开始查看各个医学院今年的博士招生简章。 本硕连读后,她本意是想继续读博,只是徐家希望她早点毕业工作,这样也能早些和陈柏安结婚,所以她放弃了进修的机会。 如今看来,简直可笑。 “想读博?”陆砚北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挨着她坐下。 “反正近期也找不到工作,想去进修。” 这么多年,她也攒了点积蓄,足够维持她几年的生活。 况且, 她还有陆砚北曾给她的一张百万支票。 “想去哪个学校。”陆砚北伸手搭在她后侧沙发上,手指勾住她一截发丝,缠绕把玩着。 “还没想好。” “京城有不少好学校。” 徐挽宁笑了笑,她如果要开始新的生活,也不会选择京城,因为陆砚北在那里。 “怎么?不想去京城?” “我只是没想好。” “既然没想好,就留在我身边。”他声音温柔。 徐挽宁愣了下,呆呆看着他。 说真的, 她想留在他身边。 只是不知道能留多久。 她如今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倒不如及时行乐,所以徐挽宁没说话,只伸手,轻轻揽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 陆砚北昨晚就没睡好,哪儿禁得住她这么撩拨。 低头,含上她的唇。 徐挽宁以前接近他,有目的性,如今孑然一身,也放得开,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被陆砚北抱到腿上。 这个吻,迷乱,缠绵。 徐挽宁整个身子都是软的,靠在他身上,任由着他的手,在她腰上轻蹭着。 她的身子颤得厉害,陆砚北的手还埋在她裙子里,在她耳边呼着热气:“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吗?” 徐挽宁臊红了脸。 只能支吾道,“挺……挺好的。” “我也觉得不错。”陆砚北笑道。 徐挽宁把头埋在他颈窝处,直至心跳恢复才说道,“我待会儿想出去买些东西。” 她从徐家出来时,只带了积蓄。 若是常住,还得买些生活用品。 “你想出门,不用跟我说,车钥匙就挂在门口玄关处,想用车,就自己拿。”陆砚北的手指,在她腰上摩挲着,低声唤她的名字,“徐挽宁。” “嗯?” “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徐挽宁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因为…… 她又心动了。 “你想出去买什么?”陆砚北问道。 “一些日用品。” “等我忙完,陪你一起去,刚好,我也有点东西要买。” “好。” 陆砚北一直忙到天黑,两人开车去了附近一家连锁超市,徐挽宁怕被人认出,戴了口罩,下车时,还警惕得环顾四周。 只是陆砚北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走吧,有我在,没人再敢扔东西砸你。” 徐挽宁呼吸一沉。 手心紧贴,两人十指紧扣。 他的指腹掌心,有粗茧,摩得她手心滚烫,心也热热的。 而另一辆车里,陈柏安早已气得满目血丝,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手背青筋乍起。 第39章 越来越喜欢 徐挽宁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陆砚北一起逛超市。 他个儿高腿长,长相优越,从进入超市开始,就引来了不少女生的注意,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他倒是习以为常,推着购物车,与她并肩而行。 “二爷,有很多小姑娘在看你。” “然后呢?” “你都不会感觉不自在?” 问完这句话,徐挽宁就觉得自己有点蠢。 陆砚北这样的人,只怕从小到大,身边就从没缺过追求者。 陆砚北却偏头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我能有什么感觉。” “她们只能看我,而你得到过我。” “……” 若非有口罩遮着,陆砚北怕是早已看到徐挽宁的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爆红。 简单买了些东西,结账时,陆砚北路过收银台,还顺手拿了几盒tt,搞得收银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徐挽宁可算知道,他要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晚饭仍是徐挽宁做的,陆砚北主动刷了碗。 吃了饭,陆砚北进了书房,徐挽宁则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直到听到书房传来某人略显暴躁的声音,才贴在门上听了会儿。 “陆云深,为什么跟别人打架。” 徐挽宁抿了抿唇: 又在教育儿子。 看来陆家二爷家的这小祖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他哥没结婚,全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肯定上赶着宠,也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徐挽宁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她已经24小时没开机了,再打开时,有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 大部分是来自李淑英。 【宁宁,你在哪儿啊?赶紧回家,这件事是叔叔婶婶对不起你,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 【婶婶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对不起你爸妈。】 …… 还有陈柏安的几通未接。 她没打算回复,只是看到里面有医院主任的电话,这才回拨过去,“喂,主任。” 自打她从医院辞职,跟医院的同事就再没联系过。 “小徐啊,你可算是开机了。” “您有事吗?” “你当时辞职走得匆忙,医院这边有点事,想让你过来一趟。”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关于你之前负责过的一个病人,三言两语说不清。” “那我明天过去。” 既然是关系到病人,徐挽宁就没再多问。 陆砚北家的那小家伙,跟其他小朋友打架,把他气得不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砚北如此失态。 徐挽宁特意泡了杯茶端进书房,他在视频,担心入镜,她就乖乖站在一侧。 “……你说什么,你还想离家出走?你信不信我今晚就飞回去打你。” “你是坏粑粑,混蛋,臭蛋。” 陆砚北的脸都黑了。 徐挽宁紧抿着嘴,她很怕自己笑出声。 混蛋她知道,臭蛋是什么鬼? “陆云深,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因为什么打架。” “哼——” 视频被挂断。 陆砚北气得脸都青了,徐挽宁则伸手指了指茶,“二爷,菊花茶,去火。” 越接触,徐挽宁越觉得,陆砚北的形象越发鲜活生动。 他不是只会冷着脸,也会生气,会暴躁,接吻时,他也会身热情动,也让她…… 越发喜欢。 第40章 打渣男,我忍你很久了 陆砚北被自家儿子气了一通,也没那方面的兴致。 “二爷,我明天要回趟医院。”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徐挽宁看他还铁青着脸,清了下嗓子,“你最近要回京?” “谁告诉你的?” 陆砚北在江城有个大的项目,还会在这里滞留一段时间。 “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去教训孩子?” “不用,有我哥在。” “……” 两人躺在床上,真的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 翌日,徐挽宁做好早饭时,陆鸣已经到了,看着桌上的早餐,双眼放光。 “抱歉,我不知道你来,没准备你的。”徐挽宁笑道。 陆鸣眼中的光,瞬间消失。 “我待会儿要出门,送你?”陆砚北从卧室出来。 “没关系,我自己过去。” 陆鸣看着两人一起吃早餐,徐挽宁还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出门时,甚至还特么来了个道别吻,俨然像一对小夫妻,他瞬时就觉得自己遭到了一万点暴击。 你俩才在一起多久,就开始虐狗了? “二爷,您该不会真的想和徐小姐在一起吧。”陆鸣开着车,问道。 “你想说什么?” “芯羽小姐和陈柏安走得很近,据说还想带他回京见老太太,这以后见了面,多尴尬啊。” “尴尬的又不是我。” “可是……” “我想跟谁在一起,还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陆鸣立刻闭嘴,您是爷,您说什么都对。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如果徐挽宁以后真的进了陆家,在碰上陆芯羽和陈柏安,那两个人就得乖怂得喊她一声小婶,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卧槽! 越想越带感,有点期待了。 —— 徐挽宁打车到了医院,主任不在,发了信息,让她去一间休息室等着。 休息室位置偏僻,她刚推门进去,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毫无准备,整个人跌撞得被拉扯进去,伴随着关门声,她整个人被抵在墙上。 腰被人搂住,陌生的气息扑面袭来,她本能闪躲。 一个温热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 目光相遇,她愣了下。 是陈柏安。 “你想干嘛,放开我!”徐挽宁怒瞪着她。 “和陆砚北上床了?” 陈柏安眼底俱是红血丝,死死盯着她,表情阴沉。 “上了几次?” 徐挽宁迎上他的目光,冷笑,“你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了,我跟谁上床,和你有关系吗?” “你以为陆砚北会真心对你?他不过就是玩玩。” “给他玩,我乐意。” “你可真贱!” 下一秒,徐挽宁忽然用力,手腕挣脱他的钳制,一巴掌甩过去。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休息室,显得分外响亮,她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陈柏安的脸上瞬间红肿。 “陈柏安,我忍你很久了!” 陈柏安冷冷一笑,冷笑着看她,“你以为和陆砚北睡一觉,就能爬进陆家?让他对你另眼相看?他最不爱管闲事,你以为他会救徐家?你觉得他会帮你?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能让徐家彻底垮掉!” 徐挽宁淡淡开口:“您随意,我无所谓。” 陈柏安呼吸一沉。 徐家是她的软肋,一直以来,他都是拿徐家威胁她,现在不管用了? 那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对她的掌控。 第41章 撞二爷枪口上 徐挽宁说完,转身就走。 陈柏安有种感觉,若是让她就这么走了,自己想见她就更难了,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他力气大,徐挽宁挣不开,垂眸冷笑,“陈少,你还想干嘛?” “你不是喜欢我?转头就跟别的男人上床,你的爱就这么廉价?” “谁年轻时没眼瞎,爱过渣男。” 陈柏安眼底怒意更盛,抓着她的手腕,越发用力。 “陈少,这里是医院,我若是喊人,让别人看到,您跟我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在一起,我怕影响你爬进陆家。” 徐挽宁表情寡淡,字句却直戳他的脊梁骨。 陈柏安咬着牙,松开了她。 “不跟着我,徐挽宁,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棵烂白菜。” 陈柏安脸色惨白。 他从不知,素来温顺的徐挽宁,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休息室。 气得一拳砸到墙上,指关节处瞬时破皮流血。 当他去找陆芯羽时,她皱眉看他,“柏安,你的脸怎么回事?被谁打的?还有你的手……” “我没事。” 陈柏安不可能告诉她,这些都是因为徐挽宁。 陆芯羽不傻,猜到了几分,笑着问,“柏安,你是不是还喜欢徐挽宁?” “不是,你想多了。”陈柏安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亲。 “你快放开我,还有佣人在。”陆芯羽一脸娇羞。 “我就不放。” “你别这样,我刚出院。” “没关系,我轻点。” 两人拉扯着,很快就从客厅滚到了床上,衬衫,衣裙落了一地,紧紧纠缠在一起,陈柏安看着陆芯羽羞红娇俏的小脸,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徐挽宁的身影。 她性子软,身子也软,在陆砚北身下又该是何种模样。 陆芯羽哪里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跟她上床,脑海中想的却是别人。 ** 紫御庄园 徐挽宁回去时,陆砚北正在打电话。 似乎还在说他儿子打架一事,看来真是被气得不轻。 她换了身衣服,拎着刚买的菜,系上围裙,进入厨房。 陆砚北接完电话,就看到徐挽宁站在厨房流理台前,扎着马尾,简单的白t搭配浅色紧身牛仔,裹住笔直修长的腿,低头处理食材,厨房里飘着淡淡的米香味。 她的手细嫩修长,伴随着菜刀与砧板接触发出的清脆声响,薄厚相同的笋片一字排开。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医院的事处理完了?” 徐挽宁愣了下,点头应着。 他偏头,吻着她的耳根,徐挽宁很敏感,身子瑟缩,差点连刀都拿不稳。 而陆砚北视线下移,落在她微红的手腕上。 眼底滑过一丝暗光。 当他离开厨房,立刻就给陆鸣打了个电话,“我听说陈氏想要买下城东的一块地,帮我留意一下。 陆鸣一愣。 这是要和陈柏安抢地? 他家二爷这是准备冲冠一发为红颜? 陆砚北很少会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只是家中儿子不省心,陈柏安又在这时候来招惹徐挽宁,他便把火都发泄在他身上了。 只能说陈柏安刚好撞枪口上了。 第42章 阿宁,乖一点 陈柏安跟陆芯羽在床上,从上午折腾到天黑,才得空接秘书的电话,知道陆砚北盯上了自己早已看好的一块地。 若是他有意,凭着晟世的财力,他争不过。 晟世总部在京城,好端端的,他在江城买地干嘛? “出什么事了?”陆芯羽从伸手抱住他。 “你小叔,似乎很不喜欢我。” “哪有,他对谁都一个样。” “他好像在故意针对我。” 陆芯羽笑着,“上次小叔请俞爷爷吃饭,我带你过去,想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可惜你心不在焉,等有机会,我再带你去见他。” 陈柏安见过陆砚北几次,加起来却连十句话都没说过。 陆砚北,根本瞧不上他。 这次故意针对,难道是徐挽宁给他吹了耳边风。 —— 徐挽宁洗完澡正在护肤,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喂?” “看来你在床上把他伺候得不错。” 是陈柏安。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徐挽宁皱眉。 大晚上的,给她打电话,还阴阳怪气。 “我告诉你,等他玩腻了,就会把你一脚踹开!” “谁的电话?” 陆砚北洗完澡,穿着浴袍,从身后勾着她的腰,他身上热气未散,偏头吻着她的耳朵。 “一个智障的。” 徐挽宁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陈柏安脸色阴沉,气得直接把电话摔烂。 “那睡觉?”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徐挽宁红着脸点头。 她毕竟青涩,禁不住他的撩拨,身子很快就软了,只能低声向他求饶,就像只温驯娇媚的猫,就连声音都细细小小。 陆砚北记得俞老的叮嘱,没做到最后,却还是有手段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只能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细气儿。 被他搞得浑身热烘烘的,徐挽宁颇不安分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别乱动。”陆砚北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下。 “热。”徐挽宁低声道。 “我更热。” 徐挽宁只觉得脸上更烫了。 陆砚北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阿宁,乖一点。” 阿…… 阿宁! 这声称呼,好似直接叫到了徐挽宁的心上,还从未有人这么称呼她。 他的声线,低沉又温柔。 一刹那,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宛若擂鼓般,剧烈而紊乱。 ** 因为这声称呼,徐挽宁开心了好几天。 就算陈柏安说的是对的,等陆砚北腻了,会将她一脚踹开,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感觉到自己是被疼爱的。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是他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即便没有结果,她也不后悔。 那天她正在厨房做饭,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陆鸣。 自从她住进来以后,陆鸣担心贸然进来会撞见什么尴尬的场面,总会先敲门。 当徐挽宁打开门,陆芯羽笑靥如花,“小……” 一句小叔还没叫出口,笑容僵在脸上,随即皱眉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而她身边,还站着陈柏安。 “阿宁,谁来了?”陆砚北听到开门声从书房出来。 一声阿宁,门外两个人浑身僵直,脸都白了。 陈柏安眼底滑过一抹阴鸷。 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 第43章 打脸,不过是外人 徐挽宁没想到会是他们,有些愣神。 陆芯羽则在看到陆砚北后,直接走进屋,指着徐挽宁,一脸愤懑,“小叔,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要脸的女人?” 陆砚北坐到沙发上,气定神闲,语气很轻,却威压十足。 “她本来就是。” “伸手指着别人骂,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小叔。”陆芯羽撒着娇。 “这里是我家,我让谁来,是我的权力,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父亲,也没资格在我家里指指点点,教我做事。” 陆砚北端着长辈的架子,冷面冷声。 教训人时,威严十足。 陆芯羽似乎是怕极了他,不敢反驳,可是在徐挽宁面前丢了脸,又气又憋屈,急红了眼,委屈巴巴的模样,倒是我见犹怜,娇滴滴地喊着小叔。 什么撒娇卖乖,陆砚北显然是不吃这一套的,仍旧冷声冷语。 徐挽宁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还是陈柏安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出声维护,“二爷,芯羽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快言快语,您别生气。” “我在和芯羽说话。”陆砚北挑眉,“我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嘴了。” 他声音很轻,语气却极重。 一脸寒碜,神色颇为不悦。 简单一句话,就狠狠打了陈柏安的脸。 他何时被人如此下过面子,脸上一阵青白。 “小叔……”陆芯羽皱眉撒着娇,“我下次不这样了,我就是太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那双眼睛,恨不能把徐挽宁身上盯出个窟窿。 “道歉。”陆砚北轻轻撂下两个字。 “你让我跟她道歉?” 陆芯羽难以置信,满脸不情愿。 “芯羽。”陈柏安低声提醒她。 不要和陆砚北硬刚,没好下场。 陆芯羽紧盯着徐挽宁,气得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这臭丫头,都被人扔鸡蛋了,居然还有本事勾搭上她小叔?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徐挽宁说了句:“对不起。” “没关系。”徐挽宁一脸乖巧的模样,“那我先去做饭,你们聊。” 她说着进了厨房,挽起袖子,顺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浑身透着股安静恬淡的气质。 陈柏安余光紧盯着他,双手不自觉收紧。 他恍惚想起,在他家刚落难的时候,即便有徐振宏的支持,仍举步维艰,他经常在公司加班熬夜,徐挽宁就去给他送饭。 他工作,她就在旁边看书或写论文。 她会提醒他别太操劳;会在他睡着后,帮他盖一条薄毯;也会在他完成一个项目后,给他发信息说一声恭喜。 他觉得徐挽宁就是徐家捆绑他的枷锁,安在他身边的间谍,不愿碰她,对她也没付出过真心。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在他眼里,就是矫揉造作,别有用心。 陈柏安内心不屑,发誓终有一天,要将徐家踩在脚下。 她现在洗手为别人做汤羹,他却开始浑身不自在。 这一切, 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陆砚北的声音打断陈柏安的思绪。 “小叔,就是你之前看上了一块地,那地方是柏安先看中的,而且是他们公司未来几年的重点发展项目,为了拿下那块地,已经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您又不在江城发展,要不您把那块地让给他吧。” 陆芯羽笑得讨好。 “让?”陆砚北挑眉,看向陈柏安,“你需要我让吗?” 男人的在自尊心作祟,陈柏安是不愿来求人的,尤其是徐挽宁面前。 目光对视,男人间的较量,谁都不愿先服软。 陆芯羽皱眉,用胳膊抵了抵陈柏安。 怎么回事? 愣着干嘛啊! 陈柏安手指握拳,硬着头皮说道,“不需要。” 陆芯羽瞳孔微缩,满脸诧异。 陆砚北倒是淡淡一笑,“陈总很有骨气,生意场上,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陈总想要那块地,尽管来拿。” 他虽是这么说,那表情却分明在暗示: 凭你? 也配跟我争? 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他即便是坐着,也自带一股君临天下,睥睨苍生的威严。 “你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陆砚北撩着眉眼,语气始终透着股漫不经心。 “小叔……” 陆芯羽支吾着,有些气恼。 这陈柏安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掉链子,逞什么能啊。 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既然没有其他事,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这里也没准备你们的份。” 言外之意: 你们可以走了。 陈柏安今天这脸是被陆砚北给彻底打肿了,再也待不下去,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二爷,那我们先走了。” 他率先离开,倒是陆芯羽走到陆砚北身边,嘀咕了几句才走。 徐挽宁正在厨房炒菜,没注意外面的动静,直至感觉有人靠近,被人从身后抱住,才轻声问,“他们走了?” “嗯。”陆砚北应着。 “你先出去吧,这里油烟重。” “你也给陈柏安做过饭?” 陆砚北这话,透着股酸味儿。 男人嘛,总是有占有欲的,即便知道徐挽宁第一次是给了自己,也还是会不自觉在意陈柏安。 尤其是他刚才看徐挽宁的眼神。 直觉告诉他: 陈柏安,喜欢她。 只是不自知。 “做过。”徐挽宁没否认。 她最狼狈的时候,陆砚北都看过,自己的一切他都清楚,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是吗?”陆砚北轻吻她的后颈。 “浪费我的感情,想想这么多年,我就是做饭喂条狗,它最起码还会冲我摇摇尾巴。” 潜台词就是: 陈柏安在她心里,如今还不如一条狗。 这话听得陆砚北心里格外舒服。 —— 而此时离开紫御庄园的两人,却在吵得不可开交。 陆芯羽没被这么数落过,还是在徐挽宁面前,觉得颜面尽失,看向陈柏安,“徐挽宁那贱人,她是怎么勾搭上小叔的?” “真是不要脸!” “还有你,刚才小叔问你,你为什么不服软,你装什么逼!” 她说着,抓着自己的包扔过去,砸中了陈柏安的脸,让他的脸瞬时变得铁青。 第44章 陆砚北的儿子 即便是陈家再落魄,陈柏安也没被人用东西砸过脸。 心里有火,却只能憋着。 谁让他必须跪舔陆家。 他只能强摁着火气,弯腰捡起包,将陆芯羽搂在怀里安抚:“我不是要装逼,我只是怕二爷看不起我,我不想被他们说,我要靠女人,我想凭自己的实力给你幸福。” “你真是这么想的?” 陆芯羽打量他,似乎不信。 “二爷本就看不上我,如果再去求他,他肯定更瞧不上我,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陆芯羽气闷道,“关键是徐挽宁那贱人为什么会在小叔那里?” “二爷想做什么,我们管不了。” “有别人可以管。” 陆芯羽眼神阴鸷,显然已有对策。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喂……” ** 紫御庄园 吃完饭后,陆砚北在处理工作,徐挽宁则上床午睡,感觉身后的床塌陷几分,她便翻了个身,靠在陆砚北怀里。 这种姿势,只要他低头,就能吻住她。 他动作温柔,温热的唇擦着她的唇边,不急不缓地碾磨。 不深入,像是故意逗弄她。 惹得人心痒。 他似乎是撒好了网,等着她掉进来,当徐挽宁主动吻他时,就被他逮了个正着,低头含住,动作温柔细腻,有种酥麻感,直直往她骨头里面钻。 卧室太安静了,耳边充斥着的声音,是那般暧昧。 徐挽宁被他压在身下,脚趾蜷缩着,想逃,却逃不掉。 “阿宁。”紧贴在耳边的声音,低哑温柔。 “嗯?” “你的眼睛很好看。” 徐挽宁生了双漂亮的杏眼,尤其是这种时候,杏眼微醺,十分勾人。 “以后如果我不在家,陆芯羽再过来,你就不要开门了?” “为什么?” “怕你吃亏。” “……” 徐挽宁心下一动,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陆砚北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不想深究。 只觉得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今天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让人羞辱,也不反驳?”陆砚北问道。 “你不是帮我出气了嘛,不过陆芯羽是你侄女,你今天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陆芯羽在外趾高气昂,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谁能想到,她在陆砚北面前,竟如此卑微讨好。 “那还不是为了你。”陆砚北低头看她,“你既然觉得我说话重,为什么没帮她说两句。” “想听实话?” “嗯。” “我巴不得你说得再重些。” 徐挽宁不想做圣母。 陆砚北低笑着,他觉得两人现在的状态很好,徐挽宁不再伪装,在他面前越来越真实。 看到渣男和小三被虐,徐挽宁心里舒服,又往陆砚北怀里拱了下,想寻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而陆砚北的眸色暗了暗。 扣在她腰间的手,悄无声息地挑开她衣服下摆。 内衣扣子被解开的瞬间,徐挽宁身子一缩,趴在他怀里,呼吸紊乱。 折腾半天后,徐挽宁问了句:“二爷,你的腰,行吗?” “……” 陆砚北觉得她是故意的,还是替她扣好了内衣搭扣。 侧了个身,将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着: “我的腰行不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挽宁臊红了脸。 ** 徐挽宁早已想好,陆砚北回京时,就是两人分开的时候,她会直接去读博学校的附近租个房子,认真备考。 抱着这种想法,她也不会刻意讨好他。 两人经常是各忙各的。 徐挽宁加了不少考博群聊,认识了些人,也重新联系到了以前上学时的朋友,日子过得舒服惬意。 这期间,徐振宏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 而李淑英则发了不少短信。 无非是担心她一个姑娘,独自在外不安全,还说那里永远是她的家。 徐挽宁没理她,不过徐蓁蓁最近的朋友圈倒是更新了不少,都是她出去玩,跟一群朋友的美照。 看起来,徐家似乎度过了这次危机。 具体原因,她不得而知。 那天陆砚北离开时,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中午有应酬,晚上回来,就让你看看我究竟行不行?” 他说骚话时,总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 徐挽宁红着脸,帮他系好领带,送他出门。 约莫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陆砚北不在,陆鸣不该这时候来啊。 她走到猫眼前看了眼,空无一人。 正当她转身要走时,门铃又响了,可猫眼前还是看不到人影。 难道是…… 大白天活见鬼了? 徐挽宁觉得惊悚,可门铃还在不停响动,陈柏安或是陆芯羽不会干这样的事,难不成是哪个孩子恶作剧,或是门铃坏了? 她犹豫着,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口的确有人。 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还拖着个大眼小黄人的可爱行李箱。 留着可爱的发型,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肉乎乎的,右额贴了个创口贴,白色衬衫,黑色短裤,蹬着一双锃亮的小皮鞋,黑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徐挽宁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弯着腰,冲他笑道:“你好啊。” 小家伙冷哼一声,直接进屋,还命令道:“帮我把行李拎进来。” 他做这些,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透着点搞笑。 徐挽宁可没惯着他,双手抱臂看着他: “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小家伙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气哼哼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告诉你,我叫陆云深,我粑粑是陆砚北,我们家的房子特别大,有好多车,还有很多佣人,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穿衣服都不重样,每天都有车子接送。” 那嘚瑟的小表情,仿佛在说: 看吧,我是不是很牛逼! 你还不赶紧来巴结我? 徐挽宁被逗笑了,“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家伙小脸一垮。 “自己把行李拎进来。”徐挽宁说道。 目光对视,两人僵持着。 最终, 小家伙跺了下脚,还是自己出去,独自把行李箱拖了进来,然后撅着嘴看她,“你果然和芯羽姐姐说的一样,是个坏女人。” 掐着腰,奶凶奶凶的。 第45章 离开,多谢您的照顾 陆芯羽? 徐挽宁轻笑,自己都和陈柏安解除婚约了,她居然还不放过自己。 小家伙站在玄关处,徐挽宁看了他一眼,“进去吧。” “我需要拖鞋。” 徐挽宁低笑,年纪不大,讲究还挺多。 这里没有孩子的鞋,她只能将陆砚北的拖鞋递给他,“穿你爸爸的鞋,可以吗?” “他的鞋?那我勉强将就一下。” 小人穿大鞋,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小朋友,你想喝什么?” “可乐,冰的。” “我这里只有牛奶,常温的。” “我不喝!”小家伙拒绝的异常果断。 徐挽宁耸肩,“那就只能喝水了。” 小家伙瘪瘪嘴,“我还是喝牛奶吧。” 徐挽宁觉得他太逗了,嘴角都不自觉上翘几分。 借着去拿牛奶的功夫,给陆砚北发了信息,通知他,他儿子到了,只是他似乎在忙,并没立刻回复,徐挽宁就只能独自应付小家伙。 陆云深小朋友喝着牛奶,看着她,“听说,你跟我爸爸住在一起?” “目前是。” “你想当我的后妈?”陆云深轻哼着,“我告诉你,想当我后妈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不点头,我粑粑是不会娶你的。” “我不想当你后妈。” 徐挽宁说的是实话。 她心知肚明,和陆砚北是露水姻缘,她还真没想过,陆砚北会娶她。 小家伙被一噎,忽然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你一定想嫁给我粑粑。” “我真的不想。” “为什么?他很有钱的。”小家伙有些不理解。 “这世上有钱人很多,我不见得每个都想嫁啊。” “可别的有钱人,没他帅啊。” “……” 徐挽宁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回路,只淡淡笑着,“就像你说的,你粑粑又帅又有钱,我配不上他。” 陆云深小脸皱成一团,紧盯着徐挽宁。 似乎是在探究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徐挽宁不擅长和小孩子交流,低头查看手机,陆砚北还没回复她,而坐在她对面的陆云深童鞋却低低说了句:“没出息。” 徐挽宁怔愣数秒,抬头看他,“你刚刚是说我没出息?” “是啊。”陆云深嘀咕着,“粑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所以徐挽宁不想嫁给陆砚北,自然就是没出息,不上进。 徐挽宁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奶娃娃堵得哑口无言。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自己不想当她后妈,他不是该高兴,怎么还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两人不熟,彼此身份又尴尬,徐挽宁不知该说什么,直到陆砚北的电话来了,才算拯救了他,“喂,二爷。” “深深到了?” “对。” “我中午赶不回去,你帮我照顾他。” 徐挽宁硬着头皮答应。 “把电话给他。” 小家伙拿过电话,立刻眉眼俱笑,甜甜喊了声,“粑粑。” 父子俩说了什么,徐挽宁没听清,小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开心。 “你爱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做。”徐挽宁问道。 小家伙瘪瘪嘴,没理她。 和陆砚北生活了一段日子,徐挽宁对他的口味也有所了解,按照他的喜好准备午饭,陆云深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又在厨房外探头探脑。 时不时,背着手,像是老大爷遛弯一样在徐挽宁身边转悠。 很像领导视察。 年纪挺小,架子端得挺足。 到了餐桌上,陆云深看着满桌子的菜,还轻哼着:“都是我不爱吃的。” “那请您将就吃两口,可以吗?”徐挽宁哄着他。 “是你请我吃的!” “对!” 徐挽宁说完,他就心安理得地拿起筷子吃饭。 吃了大半碗米饭,还喝了一大碗汤,小肚子将衬衣撑得鼓鼓的,还擦着嘴说味道一般。 徐挽宁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就是个口是心非,傲娇还臭屁的主儿。 当她刷了碗出来,小屁孩已经睡着了。 徐挽宁将他抱进卧室,盖好被子,才轻着手脚,关门出去。 ** 陆砚北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小家伙这个午觉睡得很沉,听到动静,才从床上跳起来。 父子相见,陆云深童鞋低低喊了声,“粑粑。” 陆砚北没吭声。 反倒是小家伙讨好地走过去,神情扭捏地扯了扯他的衣服,“粑粑,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打架了。” 陆砚北低头,摸了摸他头上贴着创口贴的位置,“疼不疼。” “特别疼。” 陆砚北弯腰,将他抱起来,小家伙趴在他肩上,许是看到了徐挽宁就站在一侧,竟还有些害羞。 徐挽宁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陆砚北。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冰霜尽褪,浑身都透着股暖意。 嘴角上弯,眼里还缀着光。 “我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话?” “我一直很听话,你要奖励我。” “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小汽车。” “好,给你买。” 父子两人在说话,徐挽宁就安静站在边上,沉默着。 此时的她,就像个外来者。 准确地说,她本来就是个外人。 这么疼爱儿子,陆砚北一定很爱他的母亲,想到这里,徐挽宁竟觉得心里酸酸的,似乎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和陆砚北之间,总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出去一下。”徐挽宁说道。 陆砚北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淡淡应了声,并没察觉她的异样。 直至他手机震动,收到来自徐挽宁的信息: 【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彼此便已心知肚明。 陆砚北呼吸一沉。 她过来时,只带了点积蓄,几张银行卡而已,离开时,自然也无牵无挂。 黄昏拂晓,晚风温柔。 徐挽宁漫无目的,竟不知该去哪里。 还是得先找个宾馆落脚。 她低头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宾馆,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徐蓁蓁那张趾高气昂的脸:“徐挽宁,居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江城了。” “当初离开我们家时,不是挺硬气的吗?” “现在怎么搞得像一条流浪狗?” 第46章 好像疯狗,只会乱咬人 徐蓁蓁的冷嘲热讽,徐挽宁并未放在心上。 转身要走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宁宁,真的是你。”李淑英攥紧她的手腕,神情激动,“这么多天你去哪儿啦,我一直在找你,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知不知我多担心。” 经过酒店一事,徐挽宁可不会傻乎乎地被她几句话感动。 多年感情,无法无动于衷,她眼眶发涩,喉咙发紧,眼神却很淡。 “徐夫人,麻烦您松开。” “你叫我什么?”李淑英满脸震惊。 “妈,你管她干嘛,快点走吧。”徐蓁蓁坐在车里催促。 “你居然喊我徐夫人……”李淑英说着红了眼,“我知道你还怨恨之前的事,就算你不想认我这个婶婶,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吃顿饭?” “我觉得没必要。” 徐挽宁说完,试图甩开她的手离开,但李淑英却抓紧不撒手。 “就是吃顿饭,地点随你定。” 两人在路边拉扯,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徐挽宁下跪舔酒一事,早已传得街知巷闻,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徐挽宁没法子,只能点头,“就对面那家餐厅吧。” 街对面有家西餐店,定价颇高,顾客寥寥。 —— 餐厅内 徐挽宁没点餐,只要了杯冰美式。 徐蓁蓁要了份牛排,斜睨了眼徐挽宁,“今天我们请客,你就该点些贵的,毕竟……离开我们家,这么贵的餐厅,你这辈子怕是都消费不起了。” “蓁蓁,怎么说话的!”李淑英怒瞪了她一眼,自己帮徐挽宁点了些她爱吃的,“宁宁,你好像瘦了。” 徐蓁蓁轻哼,“妈,您是不是老花眼,她分明是胖了!” “……” 徐挽宁近来心情不错,气色自然好。 “离开我们家,人家过得舒服着呢。”徐蓁蓁轻哼着。 “宁宁,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李淑英看着她,满脸慈爱。 徐挽宁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冷冷一笑,“你们又想把我卖给谁?” 李淑英神情一僵,“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陈柏安的公司出了点状况,原本投入的项目出了问题,他没空对付我们,刚好给了你叔叔喘息的机会,拉到投资,公司情况正在慢慢好转。” 难怪徐蓁蓁开始在朋友圈晒各种美照。 原来徐家度过了这次危机。 “之前的事,是我们一时糊涂,你叔叔也很后悔。” 徐挽宁喝了口咖啡,满嘴苦涩,淡声开口,“他说,让我走了就再也别回去。” “那是你叔叔说的气话,怎么能当真!”李淑英解释。 “过几天,我们要给蓁蓁举办晚宴,庆祝她回国,你也来参加。” “宁宁,回家吧。” 李淑英说得情真意切。 徐挽宁嘴里苦,心里更苦。 回国,还要为她办晚宴。 自己在徐家这么多年,就是过生日,都没给她庆祝过。 “我不去。”徐挽宁淡声道。 徐蓁蓁一听这话,冷哼出声,“徐挽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妈都这样低声下气请你了,能参加我的晚宴,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徐挽宁冷笑。 “别人喊你一声二小姐,那是给我们徐家面子,离开了我们家,你什么也不是。”徐蓁蓁骄横跋扈。 “之前那件事,据我们所知,高总并没得逞,你还回家打了我一巴掌。” “你又没被怎么样?干嘛装得这么三贞五烈。” 徐挽宁不怒反笑,“徐蓁蓁,你知道自己和狗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徐蓁蓁因为她这话一愣。 “和狗比,你只是长了一副人样,现在的狗出门都要栓绳,麻烦徐夫人下次出门时,记得把她栓紧了,别让她乱咬人。” 徐挽宁说完,转身就走。 徐蓁蓁却气得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 “徐挽宁,你这臭丫头,你说谁是狗!” “你给我站住!” 徐蓁蓁想追她,却被李淑英给抓住了,只能在她背后骂。 “我告诉你,陈柏安已经和陆芯羽在一起了,他从没喜欢过你。” “你就是个扫把星,就是因为收养了你,我们家这两年才诸事不顺。你走后,我们家立马就翻身了。” “活该你爸妈死得早,没人要!” 徐挽宁已经走到餐厅门口,听到最后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她。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徐蓁蓁呼吸一紧。 她的眼神冰冷,好似瞬间结了层经年不化的寒霜。 目光凌厉,紧盯着她,看得徐蓁蓁不由得心慌。 她不想在徐挽宁面前露了怯,仍旧挺直了腰杆,迎上她的目光,嘴硬道,“我说错了吗?你爸妈也许就是被你克死的!” “蓁蓁!”李淑英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你在胡说什么。” 徐挽宁已转身回头。 拿起桌上的一杯柠檬水,直接泼过去。 “啊——”徐蓁蓁毫无准备,被泼了一脸,尖叫出声,“徐挽宁,你疯了。” “清醒点了吗?”徐挽宁冷眼看她。 “你本就是个孤儿,你……” 她的话没说完,徐挽宁又抄起自己没喝完的那杯咖啡,朝她泼去。 “徐挽宁!” 徐蓁蓁气得浑身颤抖。 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挂着水。 “我告诉你,欠你们家的,我已经还清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寄人篱下,可以任你打骂都不还手的徐挽宁了。” “你要是再嘴贱,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徐挽宁忽然散发的巨大气场,惊得徐蓁蓁错愕,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之前被打了一巴掌,她怀恨至今。 又被泼水,怒火交加,朝她扑过去。 “臭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徐挽宁本能急退两步,整个人忽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眼看着徐蓁蓁的指甲就要抓到她的脸时,有人伸手,猛地替她挡开。 那人力气太大,徐蓁蓁竟直接被推倒在地,而他的另一只手却紧箍着徐挽宁的腰,低声问:“吓到没?” 徐挽宁偏头,看到了陆砚北。 “你……你怎么来了?” “你出来太久,不太放心,来接你回家。” 徐挽宁呼吸扎紧,心脏狠狠颤动。 第47章 陆家父子,很护短 徐挽宁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熟悉温暖的怀抱,让她瞬间就踏实下来。 “你、你特么又是谁,多管闲事。”徐蓁蓁手臂被猛地挡开,整个人跌撞在地上,怒瞪着陆砚北,“你知道我爸是谁嘛!” “您父亲是哪位?”陆砚北淡声开口。 徐蓁蓁在看清他脸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不是之前在酒店遇到过的男人? 陆砚北模样太过优越,少有女人见了不会心动,徐蓁蓁后来找人打听过,酒店方守口如瓶,没人知道他是谁。 他怎么会和徐挽宁在一起。 搂着腰。 如此亲密! 李淑英也被突然出现的男人震惊到了。 她不是徐蓁蓁那种花痴,打量他一身穿着,虽然是最简单的衬衣搭配西装裤,却也能看出,价格不菲,他手上的腕表,更是价值千万的限定款,他的周身气度,也知道,绝非凡人。 “咦——”陆云深忽然窜出来,“粑粑,这阿姨好脏哦。” 粑……爸爸? 他有儿子? 徐蓁蓁回过神,眼眶忽然一红,看向徐挽宁,“妹妹,我好心接你回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挽宁一愣,嗤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徐蓁蓁还有演戏方面的天赋。 “妹妹,你如果不想回家,我也不勉强你,你也不用拿咖啡泼我啊。”徐蓁蓁坐在地上,凄苦又可怜。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陆云深说了句:“阿姨,您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我跟粑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是你先骂人的。” “她都没打你,只是拿水泼你,已经很好了。” 徐蓁蓁一脸懵逼,徐挽宁却差点笑出声。 “蓁蓁,你先起来。”李淑英这才回过神,赶忙将女儿扶起,看向徐挽宁,“宁宁,蓁蓁从小到大就这脾气,你也清楚,别跟她计较。” “这位夫人,她应该成年了吧。”陆砚北直言 “她……” 李淑英想解释,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俗话说,惯子如杀子,如果您教育不好她,到了社会上,自然有人会帮您教育。” “不是谁都是她爸妈,有义务惯着她的坏脾气。” 陆砚北气场强,语气生冷,弄得徐家母女俩脸上一阵青白。 “今天她没事,如果因为你们,磕了碰了或伤了,这件事可不是就这么结束。” 徐蓁蓁气得脸都青了。 我被她骂成狗,被泼水,还跌倒在地,为什么要护着她? 徐挽宁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从小到大,她委屈惯了,每次徐蓁蓁欺负她,徐振宏夫妻俩都说要惩罚她,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自己。 陆砚北垂头看着她,低声道,“走吧。” 徐挽宁点头。 刚转身走了两步,徐蓁蓁就在背后喊道:“这位先生,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嘛,你别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她跟了陈柏安5年,还和老男人睡过。” 徐挽宁身子一僵。 陆砚北扭头看着徐蓁蓁,“阿宁有句话说错了。” “你乱吠的样子,还不如一条狗。” 徐蓁蓁脸色惨白。 陆砚北一手牵着徐挽宁,又牵着自己儿子,离开餐厅。 阿宁? 徐挽宁何德何能,在离开陈柏安之后,还能攀上这样的男人! “蓁蓁,你先擦擦脸。”李淑英拿着纸巾,试图帮她把脸上的咖啡渍擦掉,却被徐蓁蓁一把挥开,“都怪你们,为什么要养她,她就是个贱人!” ** 另一边 离开餐厅的徐挽宁,已经上了车,陆砚北开车,她和陆云深坐在后排。 小家伙似乎一直在偷偷看她。 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背。 “嗯?”徐挽宁笑着看他。 “姐姐,你难过吗?” “还好。” “其实,我也没有麻麻,我懂你。”陆云深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大人。 徐挽宁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没那么脆弱了。 “要不我肩膀借你靠靠。” 陆云深说着,还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逗得徐挽宁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好可爱啊。” 陆云深童鞋,不争气地红了脸。 陆砚北透过后视镜,看两人相处和谐,有些诧异。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他很清楚。 从小没有母亲,家里对他格外偏疼,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有不少人试图从他下手,接近自己,他从没给过别人好脸色,甚至对那些异性都保持警惕,冷声恶语,像个刺猬。 他对徐挽宁,似乎有点特别,这不是件坏事。 陆砚北淡声问,“想吃什么?我们去吃饭。” “我想吃汉堡!”陆云深急忙举手。 “不行!”陆砚北随即否决。 “我也很久没吃,有点馋了,要不我们就去吃汉堡吧。”徐挽宁跟着附议。 “粑粑,姐姐也想吃。”陆云深一脸期待。 陆砚北瞥了眼徐挽您,轻笑:“你就惯着他吧。” 三人最终选了家炸鸡汉堡店,小家伙乐不可支,双手抱着汉堡,一口咬下去,嘴上沾满沙拉酱。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徐挽宁拿着纸巾,顺手帮他擦了下嘴。 “姐姐,这个真好吃,你尝一口。” 陆云深说着,就主动把汉堡递到了她面前,徐挽宁低头咬了一小口,“味道不错。” 小家伙又看了眼陆砚北,冲他吐了下舌头,“你想吃吗?我不给你吃。” 徐挽宁笑了,陆砚北却头疼得厉害。 陆云深胃小,吃了大半个汉堡,半盒薯条就饱了,跑去汉堡店内的儿童游乐设施处玩耍,徐挽宁看着他,嘴角轻翘。 “你以前在徐家,她也是这样欺负你的?”陆砚北忽然说道。 “她是独生女,可能觉得我的到来,会分走原本独属于她父母的关注和宠爱。” “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徐挽宁看着他,瓮声笑着,却又听陆砚北又补充了一句: “只有我能欺负你。” 这话有些别样的味道。 徐挽宁觉得有些脸热,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陆云深玩了一身汗,跑过来喝了些冰可乐,看向陆砚北,“粑粑,姐姐呢?” “你喜欢她?” “喜欢。” “为什么?” “因为她说不想当我后妈,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48章 喜不喜欢我? 陆砚北哑然。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知道徐挽宁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不跃进,也不会对他提要求,她心里应该清楚,嫁到陆家,是妄想,所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特别懂事,陆砚北也很满意。 只是从儿子口中知道,心里觉得怪怪的。 就比如她今天留下短信离开的举动。 那么洒脱,竟没半分留恋。 按理说,他们的关系彼此不动真情挺好的,免得分开时麻烦。 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深深,怎么不玩了?”徐挽宁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陆云深一身汗,还叮嘱他,“这时候别喝凉的,对胃不好,容易拉肚子的。” “那我不喝了。”陆云深笑道。 “我看附近有个超市,我们去买点东西吧,深深还缺双拖鞋。”徐挽宁提议。 —— 超市内 徐挽宁在挑选日用品,陆砚北很自然地推着购物车,至于陆云深,买到最爱的小熊饼干,笑得合不拢嘴。 超市人多,徐挽宁怕陆云深走丢,牵着他的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需要牵着手。”小家伙有点别扭,试图挣开。 “那你牵着我,别让我走丢行不行?” “也、也行吧。”陆云深轻哼着,撅着小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徐挽宁笑出声,觉得他可爱极了。 余光打量陆砚北。 这对父子,不能说相似,长得几乎毫无关系,五官眉眼,没有一处相像。 徐挽宁自顾自地想着,也许他长得像母亲吧。 陆砚北看着两人相处的画面,嘴角轻勾。 眉间戾气散尽,温柔宠溺。 三人的背影看起来,就像和谐的一家三口。 回到紫御庄园,陆砚北带陆云深洗澡,徐挽宁则将客卧收拾出来,铺床单时,手机震动,是李淑英的电话。 徐家母女回去后,徐蓁蓁实在气不过,打电话给陈柏安,冷嘲热讽。 “陈柏安,你知不知道,徐挽宁已经跟了个带孩子的男人。” “她可真厉害,前脚跟你退婚,后脚就跟其他男人好了,简直是无缝衔接。她现在过得逍遥又快活。” “那男人看着不傻,怎么瞎了眼,会看上她?” 她本以为,陈柏安会被激怒。 让他对付徐挽宁。 结果却听他说:“徐蓁蓁,你是准备拿我当枪使?你以为我是傻逼吗?敢和陆二爷对着干。” 陆家二爷? 徐蓁蓁气得在家摔砸东西。 贱人! 她之前家里蒙难,还说跟陆砚北不熟,结果转头就跟他好上了。 攀上这样的高枝儿,难怪她离开时,底气十足! 徐振宏夫妻俩得知徐挽宁和陆砚北的关系,也大为震惊,自然希望把她接回家,迫不及待让李淑英给她打电话。 徐挽宁看着不断震动的电话,直接按断,将她号码拉黑。 “床铺好了?”陆砚北抱着陆云深进入客卧,小家伙只穿了条内裤,裹着浴巾,湿湿的头发上,还滴着水。 徐挽宁点头,拿了条干毛巾给陆云深擦头发,“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小家伙没拒绝,反而挺享受她的伺候。 当徐挽宁洗完澡出来时,陆砚北走到她的身后,“我也帮你吹头发。” 她愣了下,没拒绝。 吹风机在耳边鼓噪着,他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轻轻拨弄着她的发丝,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很轻,伴随着吹风机的热风,他的手指偶尔从她耳边和侧脸撩过,有点痒。 “深深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要辛苦些了。” “我很喜欢他,不辛苦。” 头发已吹得半干,陆砚北关掉吹风机,靠在她耳边,低声问:“你只喜欢他?” “阿宁……” “你喜不喜欢我?” 他的声线沉而不腻,呼吸吻在耳边,蛊惑撩人。 徐挽宁呼吸一窒,心如擂鼓,心脏砰砰乱跳,猛烈撞击着胸腔,好似要生生将她的肋骨都给撞断般,剧烈而紊乱。 她只觉得脸红耳热,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懂,为什么陆砚北会问这种话。 自己喜不喜欢,很重要吗?反正……他们也很难走到最后。 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 陆砚北没得到答案,眼底晦暗,偏头轻吻着她的耳朵,惹得徐挽宁低哼出声。 生怕隔壁的陆云深听到动静,只能忍着。 徐挽宁被他抱到了化妆台上,半边身子悬空,只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身子软,眼神也软软的,忍得难受,眼尾憋得红了,透着抹湿意,让人看着,格外想欺负她。 “深深在隔壁。”徐挽宁低声说。 “我们小点声。” 他声音低哑,呼吸如火,显然是憋得难受了。 这话听着,挺不要脸的。 徐挽宁红着脸说道,“去床上。” “在这里,不舒服?” “……” 陆砚北因为旧伤,忍了这么多天,有些蛮横,只差临门一脚时,伴随着几声敲门声,传来陆云深的小奶音:“粑粑,你睡了吗?” 陆砚北浑身僵直,脸都青了。 他没说话,陆云深继续说道:“粑粑,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还没睡。” 徐挽宁还挂在他身上,只能把头埋在他颈窝处憋笑。 陆砚北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别笑。” 忽然被人打屁股,徐挽宁羞臊,脸更红了。 陆砚北伸手帮她整理衣服,开口应付门外的小家伙,“我还没睡,你有事?” “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先陪他。”陆砚北说完,闪身进了洗手间。 他要做什么,徐挽宁心里清楚,红着脸先把门打开,“你爸爸在洗澡,我先陪你好不好?” “你是跟我粑粑一起睡吗?” “这个……” 徐挽宁不知该怎么回答,陆云深则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姐姐,你之前说,不想当我的后妈,可是你又跟我爸爸在一起,你们这是在耍流氓吗?” 徐挽宁哑口无言。 “哎,难怪大伯说,现在的年轻人,关系都太乱。” 陆云深说着,还沉沉叹了口气。 “要不,我先给你读故事书?” 徐挽宁知道他的行李箱里有几本儿童读物,借机转移话题。 陆砚北从洗手间出去时,就看到自己儿子正靠在徐挽宁怀里听故事。 小家伙颇不正经地翘着二郎腿,霸占着他的床,活脱脱一个小恶霸的模样,冲他说道:“粑粑,今晚你去隔壁睡。” 第49章 总有玩腻的一天 自从徐挽宁搬进来后,陆砚北第一次独自睡觉,平时她靠在自己怀里,像只小猫儿一样蹭来蹭去,撩起他一身火意,如今她不在,他竟觉得睡不着了。 习惯这东西,真害人。 半夜睡不着,他轻着手脚推开了主卧的门。 徐挽宁平躺着,自己儿子则成大字型,一条腿撘在她肚子上。 帮两人盖好被子后,陆砚北盯着徐挽宁看了很久。 —— 翌日,徐挽宁起床做早餐,陆砚北从身后抱住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 陆云深许是累极了,并没闹腾。 陆砚北偏头,吻着她的耳根,呼吸热热的,让人浑身发麻,惹得徐挽宁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可是我昨晚没睡好。” 徐挽宁小脸红红的,低头不语。 “我今天要出去,晚上回来,深深就交给你照顾了,别惯着他。” “知道了。” “想好去哪个学校读博了吗?”陆砚北已经松开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没有。” “想好去哪里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提前引荐。如果想去国外进修,也可以。”陆砚北喝着咖啡,神色寡淡。 徐挽宁正在做饭的手顿了下,瓮声应着。 从两人发生关系,他留下的那张百万支票及避孕药就能看出,他很大方,却又怕麻烦,自己和他的关系,终有一天就走到尽头。 自己没提出任何要求,他已经在想如何补偿自己了。 陆砚北已经帮了她太多次,徐挽宁没那么死皮赖脸、不知好歹。 说话间,有人敲门,陆鸣来了。 吃早饭时,陆鸣站在一侧,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说完后,又把一张请帖递到他面前。 “是什么?”陆砚北挑眉。 “徐家的晚宴邀请。” 徐挽宁沉默着看向陆砚北。 陆鸣则继续说道,“据说是徐家为了庆祝女儿学成归国,特意举办的,请了不少人,估计也想借此机会告诉所有人,徐家还没倒。” 陆砚北没作声,倒是陆云深喝着豆浆,一脸兴奋,“粑粑,晚宴上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我想去。” “你作业写完了吗?” 陆云深小脸一垮。 “老师布置的珠心算习题,都做好了?” 陆云深简直要哭了,仰着小脸看他,“粑粑,你是魔鬼吗?” “你说什么?”陆砚北神色一凛。 “你就知道吓唬我,我太可怜了!” 小家伙说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吃完鸡蛋饼后,才坐到沙发上,嘴里还哼哼着: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好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陆砚北脸都青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徐挽宁却没忍住笑出声,转身去哄他,“深深,如果你今天把作业写完,姐姐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小家伙人小鬼大,搂着徐挽宁的脖子,对准她的脸就吧唧一口,还冲着陆砚北吐舌头做鬼脸,耀武扬威,“还是姐姐好,粑粑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别喊她姐姐,叫阿姨。”陆砚北早就想纠正他的称呼。 “为什么不能叫姐姐。” “乱了辈分。” 陆砚北说得一本正经,倒是惹得徐挽宁脸上热热的。 ** 陆砚北离开后,徐挽宁就开始辅导陆云深做功课。 她读大学后,就没找徐振宏夫妻俩要过一分钱,做过家教,加上学校的奖学金,除了生活开销,每月还要富余,这才给自己攒了点积蓄。 给小家伙辅导作业时,意外收到了好友的信息。 【宁宁,我是思佳啊,我回江城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饭?】 这是她上大学时的好友,她毕业后就少有联系。 徐挽宁立刻回复:【好。】 当她将小家伙完成的一份珠心算作业发给陆砚北时,倒是让他有点诧异。 小孩子玩心重,为了让小家伙安心写作业,全家用尽了办法,都很少能让他如此高效率地写完功课。 “二爷,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陆鸣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的陆砚北嘴角轻翘,似乎心情不错。 “她能搞定深深。” “……” 陆鸣诧异,陆云深是个混世小魔头,这位徐小姐,还挺有本事。 有个瞬间,陆砚北在想: 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也不错。 徐挽宁刚辅导完陆云深的功课,他的儿童电话手表就响了,“喂?” “深深,你到江城了吗?”是陆芯羽。 “到了。” “那姐姐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好啊。” 陆芯羽来接陆云深时,小家伙去拿自己的小水壶,她则冲着徐挽宁轻哼一声,满脸的鄙夷。 “居然还没走,挺有本事啊。” 徐挽宁不愿和她多纠缠,只说道,“你带深深出去,记得跟二爷说一声。” “这是我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小叔把你留在这里,就是玩玩而已,总有腻的一天,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吧。” “我有自知之明。” 陆芯羽冷笑,在看到陆云深出来时,随即换上笑脸,路过徐挽宁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 陆芯羽带着陆云深出来,自然是他想吃什么,都迁就他。 小家伙喝着冰可乐,吃着炸鸡,一脸餍足。 “深深,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坏,她本来是有未婚夫的,还跟小叔勾勾搭搭,特别不要脸。” 陆云深啃着鸡翅,没说话。 “你别被她给蒙骗了,她就是个坏女人。” “她对你好,就是想当你的后妈,故意讨好你,要是真的嫁给小叔,肯定会欺负你的。” “……” 陆芯羽知道陆云深在小叔及整个陆家人心里的分量。 也是她特意打电话,告诉他陆砚北跟徐挽宁在一起,小家伙才特意过来的。 陆云深吃完鸡翅,拿着纸巾擦了擦手和嘴,认真看着陆芯羽,“芯羽姐姐,你刚才出门时,为什么要撞阿姨?” 陆芯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 “阿姨从来没说要当我的后妈,也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坏话。” “但是你一直在背后说别人,还撞她,我觉得……” “你好没有礼貌。” 陆芯羽小脸一垮,觉得难堪。 第50章 陆砚北的冷漠 陆云深喝着可乐,继续说道:“我觉得阿姨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你如果再说她的坏话,或者故意欺负她,我会生气的。” 陆芯羽气得指甲都险些掐进肉里,却还只能笑着说,“深深,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你可别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陆云深轻哼着。 “……” 你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三岁有什么区别! 陆芯羽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芯羽姐姐,我想再要几个鸡腿和鸡翅。”陆云深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冲她笑得天真无邪。 “还没吃饱?” “不是,我怕阿姨没吃饭,给她打包一点。” 陆芯羽的脸更黑了。 徐挽宁,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陆云深都喜欢你? 真有心机。 陆芯羽眼神阴鸷,她很少在一个人身上接连栽跟头,恨不能把徐挽宁撕碎。 ** 中午只有徐挽宁一个人在,简单煮了点面条,当陆云深回来时,看到她那一碗青菜水煮面,皱着眉,“你午饭就吃这个?” “是啊。” “这个……给你!”小家伙将炸鸡往桌上一丢。 “特意给我买的?”徐挽宁觉得诧异。 “这是我没吃完,剩下的。” 徐挽宁知道他傲娇嘴硬,笑着亲了下他的小脸,“谢谢深深。” “你、你……”陆云深小脸涨得通红,一副被人轻薄的模样,捂着脸钻进了卧室。 徐挽宁看着还热乎地炸鸡,觉得暖暖的。 —— 陆云深睡午觉,徐挽宁才得空给好友打电话。 “徐挽宁!”孙思佳笑道,“你可真不够意思,我不联系你,你就不找我?” “我怕你忙。” 硕士毕业,她出来工作,孙思佳则考进了京城医学院,继续读博,学医本来就忙,分隔两地,联系自然就少了。 “确实很忙,读博太苦了,我的发际线快保不住了,以后见面,请叫我秃头少女。” 徐挽宁笑出声。 “今晚一起吃饭?” “好,不过要晚一点。” “没关系,我等你电话。” 徐挽宁坐在床边,看着医学相关的书籍,守着陆云深,等待陆砚北回来。 约莫下午四点,陆云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抱着肚子喊疼。 “深深,怎么了?”徐挽宁皱眉。 “阿姨,肚子疼,好疼。” 小家伙脸疼得通红,整张小脸皱成一团,满床打滚,徐挽宁伸手按压他的腹部,直至按到胃部,他又疼得嗷嗷直叫。 只怕是急性肠胃炎。 徐挽宁不敢耽搁,抱着陆云深,抄着车钥匙往楼下跑。 中途还险些摔了一跤。 “阿姨,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陆云深搂着她的脖子,呼吸孱弱。 “怎么可能啊,阿姨是医生,不会让你有事的。” “真的吗?” “我跟你保证。” 去医院的路上,小家伙疼得只能哼哼了,徐挽宁则立马给陆砚北打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喂?” “二爷,深深肚子疼,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现在送他去医院。” “哪家医院?” “二院。” “我马上到。” 到了医院,徐挽宁一路抱着陆云深直奔急诊,盛夏时节,出了一身热汗,护士给他输液时,他还红着眼哭闹。 “没事的,别怕,有阿姨在。” 徐挽宁低声哄着他。 小家伙揪紧她的衣服,低声喊着,“妈妈——” 徐挽宁身子一僵,知道他现在疼得糊涂了,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妈妈在呢。” 陆砚北赶到医院,已经是黄昏时分。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将整个病房照出一片火色,陆砚北推门进来,面色寒沉,视线落在徐挽宁身上时,让人浑身都觉得冷。 他走到床边,陆云深早已睡着,只是小脸微白,眼眶也泛着红。 “他刚睡着。”徐挽宁说道。 “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陆砚北转头看她。 那双深邃的眼里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他的眉骨冷硬,脸上线条也凌厉。 是质问,也是埋怨,光是脸上的情绪,就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对不起。”徐挽宁低声说。 陆砚北没再看她,坐在床边,伸手帮陆云深掖着被子,动作温柔,淡声说道,“你先回去吧。” 那一瞬, 像是有人拿针在她胸口反复戳刺。 不知怎的,她竟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离开病房时,陆鸣就站在门口,低声说,“徐小姐,小少爷就是二爷的命根子,您别难过。” “确实是我没照顾好他。” “我送您回去?” “不用,谢谢。” 徐挽宁觉得很难受,心里堵堵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儿。 明知道她和陆砚北不可能。 但他的眼神,冷漠仍旧让她心里酸涩。 她没回紫御庄园,而是打电话给孙思佳,两人约在了上学时常去的一家小馆子里见面。 “宁宁!”孙思佳看到她,飞扑过来,将她抱住,“有没有想我?” “有。” 徐挽宁喜静,孙思佳爱闹,成为好友,也是机缘巧合。 “走,请你下馆子。” 徐挽宁看到许久不见的好友,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起陆砚北的那个眼神,心里仍觉得不是滋味儿,难掩落寞。 她近来发生的事,孙思佳略有耳闻,尤其是下跪舔酒的照片,早就传遍江城,她以为徐挽宁还在为陈柏安的退婚难受,拍了下她的肩膀,“宁宁,陈柏安那渣男本来就配不上你。” “听说他退婚后,转头就跟陆芯羽搞在一起了,真特么渣。” “你要是还觉得难受,我马上抡起锄头就去找他干架。” 孙思佳说着,还捋起了袖管。 那架势: 活像要去刨了陈柏安的祖坟。 徐挽宁被她逗笑,“不是因为他。” 孙思佳不信,徐挽宁喜欢了他5年,她都是亲眼见证的。 “宁宁,你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孙思佳搂着她的肩。 “什么?” “你别管,吃完饭,姐姐带你去个地方,保证让你快乐到飞起。” 第51章 玩儿得挺野啊 徐挽宁和孙思佳聊了很多,除了陆砚北。 “你真的离开徐家,想继续读博?”孙思佳没想到短短数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嗯。”徐挽宁点头。 “那你来我们学校啊,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同学,能互相照顾,我们学校在全国排名前三,很不错。”孙思佳恨不能她立刻就入学。 “你们学校是很好,但今年有哪些教授招博士生?我也不一定能考得上。” 好的学校,报考的学生也多。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打听。”孙思佳早就看不惯徐家人的做派,巴不得她脱离苦海,“为了庆祝你重获自由,今晚我请客。” “你要带我去干嘛?”徐挽宁笑着看她。 孙思佳爱闹,也爱玩。 以前的徐挽宁除了学习,一心都扑在陈柏安身上,乖得不像话,现在没有婚约,也没徐家的约束,孙思佳也没顾忌。 直接带她到了家酒吧。 【夜遇】,这是江城最出名的酒吧之一。 里面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舞台上有乐手正在演奏爵士,性感低昂的声音,搭配昏暗扑朔的灯光,男男女女,暧昧迷离。 两人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徐挽宁白净漂亮,杏眼细眉,天生了副招人的模样。 “宁宁,你喜欢什么样的?小狼狗小奶狗,还是成熟大叔,我保证,这里应有尽有。” “你说的快乐,就是这个?” 徐挽宁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怎么?搞男人还不能让你快乐?” “……” “我跟你说,你就是只盯着陈柏安,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都说男人玩女人,谁规定,女人就不能搞男人啊。” 徐挽宁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已被她拽进了一个包厢。 ** 医院里 陆云深被尿憋醒,央着陆砚北抱他去厕所小解。 “感觉怎么样?肚子疼不疼?”陆砚北抱着他。 “不疼。”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打量着病房,“阿姨呢?” “她回去了。” 陆云深满脸失落。 陆砚北瞧他醒了,就叫来医生,再给他进行检查,“他就是贪凉,吃坏了肚子,没什么事,这几天别吃刺激性和油腻的食物,多吃点蔬菜水果,别给他喝冰水。” “明白,谢谢。” 送走了医生,陆砚北才冷声问他,“你今天都吃什么了?” “我……”陆云深低着头,支吾着。 “说话!”陆砚北故意压着声音,威严十足,成年人都惧怕,况且是孩子。 陆云深被吓得一哆嗦,只能和他坦白。 “是芯羽姐姐,我们去吃了炸鸡,喝了可乐。” “陆芯羽?” 就是她把陆云深给弄来的,他还没去找她算账,居然又给他惹事儿。 他忽然想起徐挽宁下午的眼神。 受伤,脆弱。 自己问她的时候,她为什么没说? 仔细想来,自己也没给她机会,听说儿子出事,他便没了其他心思,也不知道她回去没,在做什么? 徐挽宁离开过一次,陆砚北担心她又跑了,给她打电话,没接。 “深深,我让陆鸣叔叔留下照顾你,我出去一下。” 陆云深乖乖点头。 当陆砚北离开,陆云深才瘪瘪嘴,看着陆鸣,“陆鸣叔叔,阿姨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这个……” 陆鸣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大人间的复杂关系。 陆云深太聪明,立刻说道,“粑粑把阿姨气跑了?” —— 陆砚北没联系到徐挽宁,回到紫御庄园,屋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大晚上的,她能去哪里? 之前他能及时出现在餐厅,不是因为有什么神通,而是追踪到了徐挽宁的手机定位,这次自然也可以,当他确定了位置后,愣了数秒。 【夜遇】酒吧。 她独自去酒吧买醉? 想起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醉意撩人的模样,陆砚北就坐不住了,开车直奔酒吧。 此时的徐挽宁已经喝了不少酒。 她压抑太久,又在陆砚北那里受了委屈,酒喝得又急又快。 徐挽宁酒量本就很差,两瓶鸡尾酒下肚,已经醉意熏然。 “宁宁,少喝点。”孙思佳是想带她借酒消愁,却也不愿看到她如此买醉。 “思佳,你说这是为什么啊?”徐挽宁攥着酒杯,身子晃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我?” “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事儿。”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孙思佳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还有我啊。” “这世上的男人,为什么都一个样,自大、狂妄。” “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什么?” “男人会让你变得不幸。”孙思佳认真说道。 “……” “男人嘛,玩玩就行,你要是想玩,我去给你找,小鲜肉,还是大叔?” 徐挽宁也是喝多了酒,嚷道:“我都要!”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徐挽宁又端起一杯尼格罗尼。 一入口,金巴利的苦味直冲头顶,待苦味泻后,口腔中才泛起一丝微甜。 喝酒,尚且先苦后甜。 那她呢…… 这辈子,还能尝到点甜味儿吗? 陆砚北找到徐挽宁时,她坐在包厢里,半边身子趴在桌子上,身子摇摇欲坠,与外面的声色犬马相比,她就像一株清纯的茉莉,清而不妖。 许是察觉有人进入包厢,歪着头看他。 一双漂亮的杏眼被酒水浸湿,湿漉漉地打量他,分外勾人。 只是她的眼前好似有许多重影晃来晃去,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人。 陆砚北走过去,低垂着眉眼看她,“走吧?” “我不!” “你先起来。”陆砚北伸手将她拽起来,只是徐挽宁喝了酒,胆子也大,直接甩开,“你是谁啊?别碰我!” “不认识我了?”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陆砚北知道,和一个醉鬼理论是没有结果的,直接走过去,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徐挽宁本能挣扎。 “别动,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徐挽宁听出了他的声音,瞬间怂了,乖乖趴在他怀里。 此时,门忽然被推开。 孙思佳带着两个男人进来,“亲爱的,帅哥来啦!” 目光相遇,孙思佳傻了眼。 这…… 男人是谁啊? 而陆砚北则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低声说:“徐挽宁,玩儿得挺野啊。” 第52章 陆砚北身体不行? 酒吧,包厢内 孙思佳一脸懵逼看着抱着徐挽宁的男人,穿着黑色正装,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宽肩窄臀,身高腿长,一身寒厉,气场慑人。 像极了反派大佬,美感、暗黑。 “你是谁?你放下她,要不然我报警了!”孙思佳说着,掏出手机威胁。 但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许是被某人气场震慑,转身跑了。 “你又是谁?”陆砚北没见过她。 “我是她朋友,你到底是谁!” 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 “阿宁,告诉她,我是谁?” “你……”徐挽宁的眼睛被酒水浸得湿漉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你是陆砚北啊。” 晟世老总? 陆芯羽的小叔? 孙思佳傻了眼,看着他抱着徐挽宁走到自己面前,说道,“我把她带走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 直至两人身影消失,孙思佳才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痛呼出声,才知道刚才的不是梦。 卧槽, 我勒个大草。 孙思佳只觉得天雷滚滚,她是说过,搞男人很快乐,可你怎么搞了这么个牛逼哄哄的大佬。 —— 陆砚北抱着徐挽宁到酒吧后面的停车场时,意外遇到了陈柏安。 他接到朋友电话,说徐挽宁在这里喝酒。 是被陆砚北厌弃了? 当他鬼使神差开车过来时,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徐挽宁生得很好看,温声细语,尤其讨男人喜欢,此时靠在陆砚北怀中,那画面,很刺眼。 狭路相逢,陈柏安客气道:“二爷,真巧。” “帮我个忙。” “您说。” “我抱着她双手不方便,麻烦你把我口袋里的车钥匙取出来,再帮我打开车门。” 什么玩意儿? 陈柏安愣住,却无法拒绝陆砚北。 他只能硬着头皮,拿出车钥匙,把车解锁,并将车门打开,眼睁睁看着陆砚北将徐挽宁放到副驾位置,动作温柔。 只是徐挽宁勾着他脖子的手,却不愿松开。 “阿宁,”陆砚北拍了拍她的手背,“松开。” “我不要。”声音绵软娇嗔,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神一荡。 “乖点,你想抱,等回了家,你要抱多久都行。” 听到这话,徐挽宁松了手。 陆砚北帮她系好安全带,关上副驾车门时,睨了眼身侧的陈柏安,淡笑着:“她跟朋友见面,喝得有点多,让你见笑了。” 一句话, 杀人诛心! 陈柏安笑着没说话。 “关于那块地的事,我劝你趁早放手,但凡是我想要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简单几句话,听得陈柏安脸色铁青,勉强一笑,“那我先走了。” 他没回家,而是到了和徐挽宁的婚房。 家具电器一应俱全,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为了让他有张舒服的办公椅,徐挽宁跑遍了全城的家具城,他如今坐在上面,脑子里全是徐挽宁温柔的模样…… 他不愿碰她,却说:“我想把最美好的回忆,留在我们的新婚夜。” 当时的徐挽宁很傻,一脸娇羞。 蠢女人! 如今她和陆砚北住在一起,怕是早已发生了关系,他无法想象,她躺在别人身下,娇羞承.欢的模样。 他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指关节隐隐渗血。 ** 紫御庄园 陆砚北抱着徐挽宁到家时,将她放下,让她站稳,自己则按下指纹锁。 她身子晃晃悠悠,险些摔倒。 “你今晚是喝了多少酒?”陆砚北皱眉,拽着她的手,“跟我回家。” “我不要。” 徐挽宁酒醉人胆大。 “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我!” 徐挽宁身子趔趄着,后背抵在墙上,她身子绵软,好似没有骨头,裙摆下的一截脚踝,白生生,细怜怜的招人眼。 眼角眉梢都仿佛染着一丝艳色,眼波滟滟,莫名勾人。 下一秒, 陆砚北逼近,声音骤然低哑,“你刚才说什么?” “我……”徐挽宁微垂着头,“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深深生病,我也很着急。” “阿宁,对不起。” 徐挽宁恍惚抬头。 陆砚北弯腰躬身,灼热的呼吸从她脸上一寸寸掠过,心悸得让人心慌。 “我今天不该那么对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靠得越来越近,呼吸吹到她唇边时,她觉得喉咙痒了下,被吻住的瞬间,他动作强势地让她无法招架,熟悉的檀香味,无孔不入地漫入她的四肢百骸,让人心颤。 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他吃掉。 喝了酒,徐挽宁的胆怯散尽,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喝了酒,身上像是着了火。 仿佛要把长夜点燃。 之后即便发生任何事,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 只是陆云深还在医院,陆砚北不可能扔下孩子不管,终究没做到最后,吻着她脸,“自己在家乖一点。” 一番折腾,徐挽宁酒醒大半,把头埋进被子里,浑身都热烘烘的。 她拿出手机,孙思佳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是否安全。 她回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点,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陆砚北这么快?” 徐挽宁被一噎,“我们没有。” “你喝醉的样子,我都想亲你两口,他把持得住?” “你想多了。”徐挽宁觉得头疼。 “宁宁,真看不出来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陈柏安那傻逼,就是眼瞎,以为勾搭上陆芯羽,就能飞黄腾达,你赶紧搞定陆砚北,让那两个渣男贱女,喊一声小婶,想想就觉得爽。” “你觉得我能搞定他?” “我觉得可以,除非他喜欢男人,或者身体不行,有问题。” “他没有!”徐挽宁立刻否认。 “你们做过!” 孙思佳反应很快,随即说了句:“卧槽——” “宁宁,你学坏了,背着姐妹偷男人,也不告诉我。” “话说你们为爱鼓掌时做措施了吗?大佬是不是很强?一夜几次,有没有试过在客厅,在厨房……你别装死,赶紧跟我说说!” 徐挽宁臊得脸红,而手机忽然震动提示,陆砚北的消息。 【如果觉得不舒服,随时找我,晚安。】 她拿着手机,心里被塞得满满的。 第53章 带上你的东西,滚! 徐挽宁一夜好眠。 翌日有些宿醉头疼,却还是早起做饭送去医院。 “阿姨。”陆云深见到她,笑得很甜。 “你最近只能吃清淡的,我给你煮了点粥。” “唔……”小家伙撅着嘴,有些不高兴。 “等你养好病,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现在一定要听话,我早起给你做饭,好歹给点面子,吃两口。” “看在你辛苦做饭的份上,我就勉强吃点。” 清香的白粥,搭配爽口的青菜和腌萝卜丁,几个奶黄小猪包,闻着就有食欲,陆砚北看着两人互动,心思微动。 “二爷。”徐挽宁给他递了碗粥。 陆鸣站在边上,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差点哭了。 这不就是和谐的一家三口吗? 直到陆芯羽出现,打破宁静。 她手中拎着早餐和营养品,看到徐挽宁时,笑容微僵。 “小叔,我听说深深生病了,特意来看他。” 陆芯羽瞥了眼陆云深正在吃的早餐,皱眉道:“生病需要补充营养,吃的这是什么东西!我特意在江城最出名的早点铺买了吃的。” 她说着,就打算将徐挽宁准备的早餐扔掉。 只是手指刚碰到餐盒,就被陆砚北出声阻止了:“陆芯羽,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叔?” “深深为什么生病,你心里没点数吗?” “不是因为徐挽宁没照顾好他?”陆芯羽嘀咕着。 “你昨天中午带他吃了什么?” “我……”陆芯羽一愣,“那是深深自己想吃的。”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能全部满足他?很多事,小孩子不懂,就要靠我们成年人去把握分寸,进行引导。” 陆砚北低头拿着勺子,搅动着面前的白粥,语气轻得好似在闲话家常。 “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在我面前动那些歪心思。” “以后……” “不要再去紫御庄园。” 陆芯羽面色难堪,陆砚北却并不理会,仍继续说着。 “别仗着老太太喜欢,就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知道了。” 陆芯羽紧咬着唇,指甲用力地直接掐进了肉里,血珠翻滚。 “带上你的东西,滚——” 一个“滚”字,极具羞辱。 陆芯羽却不敢置喙,只能拎起自己的东西,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到了僻静无人处,才将早餐扔进垃圾桶,咒骂着徐挽宁是贱人。 陆砚北面冷心冷,说话一直都不近人情。 但对她说话这么重,还是第一次! 小贱人,你究竟给小叔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以为小叔或者深深喜欢,就能爬进陆家大门? 简直是痴心妄想! —— 而此时的病房里。 陆云深正吃着奶黄包,徐挽宁则时不时打量陆砚北。 陆砚北则在吃完早餐后,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她递了个眼色。 徐挽宁心领神会,跟他进了洗手间。 刚进去,就被他直接抵在了门上,热切的呼吸扑面而来,让人心颤,“好看吗?” 徐挽宁脸微红,压着声音,“你训人的时候,很有魅力。” “只有那时候有魅力?” 陆砚北弯腰,鼻尖轻蹭着她的,鼻息纠缠,又热又烫。 徐挽宁笑而不语。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在的时候,别给她开门?” “她来接深深,我也不好拒绝。” 徐挽宁和陆砚北关系不清不楚的,没资格,也没底气拒绝陆芯羽接走陆云深。 “听深深说,她对你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还撞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陆砚北是昨晚回到医院,才从儿子口中知道了这些事,但徐挽宁却只字未提。 “她本来就觉得是我勾引你,恨毒了我,你今天又教训她,她肯定把这笔账又算到了我头上。” 徐挽宁忽然愣了下,试探着问:“你刚才教训她,该不会……” “是想给我出气?” “你给我做饭,帮我照顾儿子,已经很辛苦了,我怎么可能再让你受气。”陆砚北说着,吻了吻她的唇角,“徐挽宁,有我在,你不用怕任何人。” “我不想你跟着我,还要受气。” 只是徐挽宁却没说话。 “发什么愣,我给你出气,你还不喜欢?” 她心里五味杂陈。 陆砚北这个人…… 真的太好了。 就算她克制着,不断告诉自己,别对他动心,却还是忍不住为他心颤。 一个男人,肯为你出头。 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不仅喜欢。 她还控制不住的疯狂心动。 徐挽宁冲他笑着,“喜欢!” 陆砚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在抚弄一只温驯的小猫儿,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声问她,“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不疼?” “有点儿。” “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 他的声音紧贴在她耳朵上,肆意惹火。 “……” 徐挽宁离开洗手间时,脸上还宛如火烧,陆云深打量着两个人,“粑粑,阿姨,你们在洗手间干嘛?” “没什么,说点事。”陆砚北换了身衣服,他还有工作。 “有什么事,非要在洗手间里说,难道,厕所的味道很好闻?” 小家伙一脸天真,陆鸣却笑疯了。 我的小祖宗,你快闭嘴吧! 你再说下去,我怕徐小姐就要羞得把头埋进地里了。 ** 陆云深需要留院观察两天,陆砚北带着陆鸣离开后,就由徐挽宁负责照顾他,小家伙生了场病,也很乖,自己看会儿故事书,又玩玩平板,不难伺候。 vip病房,楼层很安静,有专属的医生护士,见到她,也有点诧异。 徐挽宁虽不在这家医院上班,但江城的医学圈子就这么大,她身份又特殊,被医院劝退的事,早就传遍了。 “那个是徐挽宁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昨天就是她送孩子来医院的,这孩子跟她什么关系啊?” “这孩子的身份都是严格保密的,领导让别打听,肯定不是普通人,豪门关系,乱着呢。” …… 医护人员议论纷纷。 当徐挽宁准备去给陆云深买午餐时,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挨个病房找人。 她深吸一口气。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第54章 爬上他的床 徐挽宁看到李淑英时,她也恰好看到了她。 “宁宁,你真在这里啊。”李淑英还拎着一个果篮,冲她笑得分外和善慈祥。 这种微笑,若在以前,她会很感动,现在却觉得无比反胃恶心。 相比徐振宏、徐蓁蓁那种直白坦率的不喜欢,李淑英更让她厌恶。 所有人都夸她好,说她对养女照顾周到。 可关键时候,她还是选择牺牲了自己。 事后再假惺惺求原谅。 两面三刀,还不如徐振宏。 “你有事吗?”徐挽宁淡声开口。 “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很担心你。” “我把你拉黑了,肯定打不通。” “……”李淑英笑容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 “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徐挽宁说完,就朝电梯走去。 李淑英拎着果篮,急忙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宁宁,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上次蓁蓁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回家后,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她也知错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是真担心你出事。” 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把徐挽宁当女儿。 “过几天的晚宴,我真的希望你能来。” “你那天走得匆忙,你父母还有不少遗物留在家里,你就不打算拿回去?” 徐挽宁本想甩开她的手。 听到这话,动作僵住。 父母车祸过世,她也受伤住院,身后事都是徐振宏夫妻俩处理的,说是车祸全责,把房子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赔偿其他受害人的损失,并没留下什么东西。 “我父母还有遗物?”徐挽宁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淑英。 “当时你太小,父母双亡,怕你悲伤过度,就没把东西给你。”李淑英笑着看她,“宁宁,回家吧。” 听到父母的遗物,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那晚宴你总得去吧,到时候我就把你父母的遗物交给你。” “好!” 听到这话,李淑英笑得越发慈祥。 多年感情,到最后…… 只剩交易。 徐挽宁轻嘲着一笑,转身进了电梯。 —— 李淑英回家后,徐振宏听到徐挽宁答应参加晚宴,喜笑颜开。 徐蓁蓁更是迫不及待追问,“妈,那陆二爷能来吗?” “不知道。”李淑英太懂女儿的心思,“你能不能别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你当陆砚北是什么人?就算你倒贴,他也未必肯要你。” 徐蓁蓁轻哼,“陆砚北不来,徐挽宁回来有什么用!” “那丫头素来心软,回头我哄哄她,还怕她不回家?”李淑英说得胸有成竹。 “只要她回来,总有机会通过她见到陆砚北,你急什么!” “不过他未必会对你另眼相看。” 徐蓁蓁轻哼着,“他能看上徐挽宁,为什么看不上我?我比她差在哪儿?” “我就不信了,徐挽宁能爬上他的床,我就不行!” 陆砚北那样的男人,只有她配得上! 徐挽宁确定出席晚宴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江城。 她下跪舔酒,被陈柏安退婚后,早有传闻说她因此被赶出了徐家,也有人说,她在江城待不下去,已经出国避风头。 乱七八糟的消息很多,如今听说她要参加晚宴,瞬时都来了兴趣。 因为…… 陈柏安和陆芯羽也随后确认会出席。 三人时候碰面,肯定是一出好戏。 徐家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本来没几个人感兴趣,现在却纷纷说,都想参加。 陆芯羽的想法很简单,小叔对她,无非就是玩玩,这种正儿八经的晚宴,是不可能和她一起出席的。 同时出现,那就等于对外宣布两人的关系。 她家小叔,可从没对外承认过任何一个女人! 徐挽宁,也不够格! 既然陆砚北不会出现,陆芯羽自然想找机会,让她当众出丑。 她要让徐挽宁认清自己的身份。 让她知道: 她只配被自己踩在脚下! 陆芯羽甚至专门找人从国外定制礼服,只为告诉徐挽宁,他们之间,有云泥之别。 ** “你要参加徐家的晚宴?”陆砚北到医院时,徐挽宁正给小家伙削苹果。 “嗯。” “为什么改主意?” “她说,有我父母的遗物。”对他,徐挽宁没隐瞒。 陆砚北眼底滑过一抹暗色。 徐挽宁的背景,他查过,父母因为车祸早亡,她就被身为叔叔的徐振宏接到了家中寄养,她从未提过父母的事,陆砚北自然不会多问。 徐家的心思,陆砚北猜得到,“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把你父母的遗物交给你?” “应该没那么容易。”经过了这么多事,徐挽宁没这么天真。 “要不要我帮你?” 徐挽宁偏头看他,有点诧异。 陆砚北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看你的表现。” 徐挽宁咬了咬唇,余光瞥了眼正跟陆云深玩闹的陆云深,他也不怕孩子听到,还是在医院里,怎么什么骚话都敢乱说。 他总是穿着正装,一本正经的。 只怕没几个人知道,陆砚北私下骚话这么多。 —— 陆云深出院后,央着陆砚北带他出去玩,精力耗尽,回家后,睡得也早。 徐挽宁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吹干,就被他勾着腰揽进了怀里,抱到腿上。 她先是一愣,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不敢再动。 “阿宁,你想好怎么表现了吗?” 陆砚北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灼烫的呼吸在她皮肤上撩起一层热意,徐挽宁怕吵醒隔壁的陆云深,紧咬着唇,面红耳赤地伸手,放在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上。 “我上次教过你。” 徐挽宁神经紧绷着,解不开。 有点着急。 陆砚北低笑出声,那笑声很轻,促狭宠溺,好似羽毛在她心上蹭着,将她小脸臊得通红。 “我再教你一次。” 陆砚北捏着她的手指,手把手教她如何解男人的腰带。 “咔嚓——”金属扣打开。 陆砚北伸手撩开徐挽宁耳边的湿发,温热的呼吸吻上她的耳朵,声音嘶哑。 “阿宁,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第55章 取悦他,温柔点儿 月沉星暗,陆砚北的呼吸,伴随着夏蝉的嘶鸣在她耳边鼓噪着,热息忽轻忽重,呼吸越来越重。 徐挽宁神经紧绷,面红耳赤。 空调的风好似吹不散一丝暑热。 屋内升腾着热气,燥得徐挽宁浑身都孵出一层热汗。 伴随着一声夏蝉的长鸣。 徐挽宁倏然惊醒—— 瞬间安静,陆砚北吻着她的耳朵:“阿宁,继续。”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徐挽宁红着脸跑开。 洗完手,她又抄水洗了把脸,脸上仍热得发烫。 待她出来后,陆砚北进浴室洗澡。 徐挽宁却仍觉得手心很烫。 明明洗干净了啊…… 趁着陆砚北去洗澡的时间,徐挽宁到了侧卧,小家伙睡得深沉,就是动作不太优雅,被子被蹬掉,露出小肚皮。 帮他盖好被子,回到卧室后,陆砚北刚好洗澡出来。 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露出劲瘦的腰身。 他身上有不少伤痕,丝毫不影响美感,锁骨和肩颈处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脱下衣服的陆砚北,与寻常冷淡的模样截然不同。 肆意,狂野,而且性感。 —— 卧室的灯光,昏昏沉沉。 “上次腿疼了几天?”他气音低沉。 “好几天。” “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那个晚上,徐挽宁胆子太大,她又说自己订过婚,陆砚北自然想不到,她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 被她勾得失了控,便没控制住力道。 “没事。”徐挽宁红着脸往他怀里钻。 “那我这次温柔点儿。” 徐挽宁瓮声点头。 她上次喝多了酒,许多细节记得不太清楚,如今灯没关,她可以清晰看到陆砚北的表情。 隐忍、克制,又沉沦。 似乎是怕弄疼了她,他并没着急,热息从脸颊到耳朵,再亲到她的唇。 慢慢的,极有耐心。 徐挽宁注意到他因为忍耐,脖颈处微微凸起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轻微跳动,还有他的喉结,微微滑动时,性感又撩人。 她也不知怎么想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喉结处,吻了一下。 陆砚北愣了下—— 徐挽宁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陆砚北在温柔与放浪中切换,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 徐挽宁去洗澡时,发现身上多了不少淤青,尤其是脖颈处,还被他咬出了一点红痕。 刚才的一幕幕像碎片镜头般在她脑海滑过。 她此时耳边还回荡着陆砚北说的话: “阿宁,别怪我……” “是你惹我的!” 徐挽宁轻呼出一口气。 从浴室出来后,和陆砚北目光对视的瞬间,他眼底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温柔缱绻时的热意,让她有些脸红。 陆砚北洗澡很快,躺在床上时,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红印。 “你父母的事,我会帮忙的。” 徐挽宁没说话。 “其实,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 徐挽宁只笑了笑,“跟那件事无关……”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陆砚北微愣,伸手搂紧了她。 只是后半夜,徐挽宁又遭了两次罪,直接导致第二天起不来。 陆云深甚至趴在床头盯着她看,“粑粑,太阳都晒屁股了,阿姨怎么还不起来?” “因为阿姨最近照顾你,太累了。” 陆砚北一本正经地扯谎。 “那我们不要打扰她。” “嗯,我带你出去吃早餐。” 父子俩到紫御庄园附近的一家早点铺,小家伙啃着肉包子,还不忘叮嘱陆砚北,“粑粑,给阿姨带点吃的,这样她睡醒饿了,就能吃到东西了。” “就这么喜欢阿姨?” “你不喜欢她吗?”小家伙一脸天真。 陆砚北淡笑着。 徐挽宁温驯乖巧,从她住进来后,原本的打扫阿姨就再没来过。 他出门前,她会细心帮自己调整好领带,会把家中收拾干净,回家后,也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如今跟他儿子关系也好。 与他那方面…… 也意外和谐。 太适合娶回家。 “粑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如果不喜欢阿姨,我想把她介绍给大伯。”陆云深哪里知道成年人间的事,还想着自己的亲大伯仍旧单身。 陆砚北的脸都黑了。 介绍给他哥? 这小子怕不是皮痒了。 “粑粑,你已经有我这个小可爱了,大伯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可怜的。”陆云深继续啃着包子,“你要是不喜欢阿姨,也不能耽误她寻找自己的幸福啊。” “你住院这几天,应该积攒了很多作业吧。” “……” “我最近正好没事,有大把的时间,盯着你写作业。” 陆云深瞬间觉得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徐挽宁睡醒时,已是上午十点多。 洗漱后离开卧室,陆云深看到她,还笑道:“阿姨睡懒觉,羞羞脸。” 她的目光和陆砚北相遇,微红着脸。 “给你买了早餐,热一下就能吃。”陆砚北一脸正经,丝毫看不出昨夜把她折腾得快丢掉半条命的人,会是她。 徐挽宁热早餐时,陆砚北走到她身边,低声问,“身上感觉怎么样?” “还好。” “下次带你去泡温泉。” 徐挽宁红着脸点头。 “今天你可以约朋友逛逛街,买点东西。” “买什么?”徐挽宁微愣。 “你准备穿哪套衣服去参加徐家的晚宴?” 徐家的晚宴,肯定要穿礼服。 徐挽宁离开徐家时,只带了积蓄,后续添置的衣服,多是舒适休闲的家居服。 “那深深……”徐挽宁习惯了照顾小家伙,担心他无人照看。 “放心,有我在。” 陆砚北倾身吻了她一下,“你不是我请来的保姆,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我说过,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 试礼服,自然要脱衣服,徐挽宁一直躲在试衣间里试穿,孙思佳只能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宁宁,你怎么一直不出来。” 孙思佳看到她身上男女.欢.爱后留下的痕迹,直接说了句:“好家伙!” “大佬牛逼!” “徐挽宁,你跟二爷昨晚激烈到什么程度?咱俩又不是外人,你跟我具体说说。” 孙思佳难缠,徐挽宁脸红着离开试衣间,却意外看到了两个熟人。 “我去,真晦气。”孙思佳忍不住吐槽。 第56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陆芯羽挽着陈柏安的胳膊,正在两个店员的推荐下,挑选礼服。 徐家晚宴在即,陆芯羽担心国外定制的礼服无法准时送达,或者穿上效果不佳,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看到徐挽宁时,忍不住嗤笑,“柏安,我们走吧。” “陆小姐,我们这里还有今年春夏的最新款,您不看看吗?”店员竭力挽留。 “你们品牌不是主打高端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穿你家的衣服?” 陆芯羽一脸嘲讽,“跟她穿一个牌子的衣服,会让我掉价。” 店内工作人员,一脸难堪。 “某些人,别以为穿上礼服,就真的能从野鸡变凤凰。” 孙思佳气得想上去打她,却被徐挽宁给拦住了。 “我的确不如陆小姐出身高贵,但我不会做出勾引别人未婚夫这样不要脸的事。” “徐挽宁——” 陆芯羽气得冲过去想揍她。 “芯羽,冷静点。”陈柏安拦住她,低声说,“这是公共场合,小心被二爷知道。” 提起陆砚北,陆芯羽只能强摁住脾气。 “徐挽宁,我们走着瞧。” 放了狠话,她才气冲冲地扭头离开。 陈柏安深深看了眼徐挽宁,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红痕上,刺得他眼疼。 陆芯羽被气得脑壳疼,上了车,就开始发大小姐脾气,“你刚才听到她说什么了吗?这小贱人居然敢羞辱我,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小叔就是玩玩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我迟早要让她好看。” 陈柏安心不在焉地应付她,脑海中全是徐挽宁脖子上的红印。 似乎是在告诉他: 徐挽宁和陆砚北, 那一夜, 肯定很激烈。 陆芯羽脾气太大,总要哄着,他很自然地将她和徐挽宁作对比,她就从不无理取闹,总是乖巧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以前觉得徐挽宁无趣。 现在却整夜想她,甚至想到失眠。 ** 徐挽宁试衣服的礼服店,不敢得罪陆芯羽。 当她试好衣服后,才说这件衣服早已被人预定,不能售出,也不便外借。 孙思佳气得不轻,吃饭时还气哼哼的,“一群看人下碟的东西,要是她们知道,你和陆砚北在一起,肯定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 “好了,你消消气。” “话说,你还没告诉我,昨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一夜几次啊。” 孙思佳对这种事,格外八卦。 “宁宁,大佬花样多吗?” “……” 徐挽宁恨不能把她的嘴给堵上。 “好啦,我不问了。”孙思佳知道她脸皮薄,也不继续逗她,“不过,你和他在一起,居然瞒着我,真不够意思。” 酒吧那夜,孙思佳直接被吓懵逼了。 “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复杂。” “有什么复杂的,无非就他睡你,你睡他。”孙思佳素来开放,说话也没顾忌,“我跟你说,很多感情都是睡出来的。” “你是不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 “陆砚北那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接触不到,这么多年零绯闻,怎么就被你给睡了,你绝对是他喜欢的类型,你只要用点小手段,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孙思佳很喜欢徐挽宁。 性子淡淡的,跟她相处,很舒服。 但她不争不抢,容易吃亏。 她巴不得徐挽宁找个牛逼的老公,把陈柏安那个畜生气死。 “思佳,你觉得,他那样身份地位的人,真的会跟我在一起吗?” 徐挽宁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心动,但是很难。 孙思佳沉默片刻,“宁宁,你喜欢陆砚北?” 徐挽宁没否认。 “既然你喜欢,就继续跟他待在一起啊,不是每一段感情都会有结果,及时行乐没什么不好,都是成年人,恋爱分手,结婚离婚,都很正常。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走不到最后?” 徐挽宁笑着点头。 是啊,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心动买单。 —— 用餐快结束时,徐挽宁借口去洗手间,将账单结了。 回去途中,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走廊灯光昏暗,陈柏安的眼神阴鸷,充斥着红血丝,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一般,看得徐挽宁呼吸一紧。 “你真的和他睡了?还挺激烈。” 他的目光在她脖颈处游离。 徐挽宁淡声一笑,“这跟陈少有什么关系?” “你真觉得跟陆砚北会有什么结果?你了解他吗?没人知道他孩子的生母是谁?封口如此严,对一个给他生过孩子的女人都如此冷酷绝情,心狠手辣,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徐挽宁反问。 “婚房密码一直没变,我跟你说的话,还算数,只要你肯回头。” 徐挽宁不怒反笑。 “陈柏安,你能给我的,就是让我做你的小三?” “最起码我能给你一个栖身之处,陆砚北若是回京,肯定会把你一脚踹开,他不过是贪恋你的身体,想睡你而已,除了娶你,我什么都能给你。” “你以为他真能护着你一辈子的?” “跟着我,才是正确的选择。” 徐挽宁走近他,淡笑着。 “但他能给我的,你也不能。” “什么东西。” “最起码在那方面……”徐挽宁垂头看了眼他的裆部,“你不如他。” 之前去婚房,徐挽宁有幸目睹过他和一个女人缠绵。 说真的…… 根本比不上陆砚北。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种话,都会被气炸,陈柏安更是脸色铁青,抓着她,就想掐她。 孙思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抄起手中的包,就朝着陈柏安头上猛砸。 “狗东西,把你的脏手拿开!” “都解除婚约了,你还敢来骚扰宁宁,看我不打死你。” 包上的链条甩到陈柏安身上,疼得他眉头紧皱。 “孙思佳,你特么疯了!” “我这是为民除害,有本事你报警抓我。” 陈柏安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咬牙忍着,看了眼徐挽宁,“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滚你丫的!” “……” “告诉你,老娘忍你很久了!”孙思佳冷哼。 “跟宁宁在一起时,你处处冷落她,跟陆芯羽勾勾搭搭,现在分开了,你装什么深情,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第57章 她值得拥有最好的 陈柏安被孙思佳打了好几下。 脸色铁青,灰头土脸地离开。 “你别跑,我还没说完呢!”孙思佳气得跺脚,想追他。 “冷静点。”徐挽宁拽住她,“把他都骂跑了,还不解气?” 孙思佳叹气。 “我觉得自己刚才没发挥好。” “……” 徐挽宁笑出声,搂着她的胳膊往餐桌走。 孙思佳觉得不解气,又把陈柏安骂了个狗血喷头。 用餐结束,徐挽宁和孙思佳又在外面闲逛一圈,礼服没买成,倒是给陆砚北挑了三条领带。 约莫晚上九点左右,收到陆砚北的信息: 【我和深深在外面,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凯达广场附近。】 【十五分钟后到。】 当孙思佳再次看到陆砚北时,忍不住感慨,“就这身材,难怪姑娘们都馋哭了,说想睡他。” “你能少说两句吗?”徐挽宁无语。 “阿姨。”陆云深降下车窗,冲她挥手。 “你俩这状态,好像老公带孩子,来接老婆回家。”孙思佳咋舌。 她开了车,不需要送,徐挽宁没理她,朝着车子走去。 上车后,笑着看向陆云深,“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外卖。” “……” 陆砚北低咳着解释,“我晚上临时有个电话会议,怕他太饿,就给他点了些外卖。” 徐挽宁笑着点头。 “阿姨,我和粑粑刚才路过一个游乐场,粑粑说这个周末要带我去玩,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周末? 徐家的晚宴就在周末。 “我可能没时间。” 小家伙的脸瞬间垮掉。 “下次我一定陪你去。”徐挽宁哄着他。 小家伙双手抱臂,轻哼着扭过头,一副哄不好的模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家。 陆云深直接进屋,从里面把门反锁,谁都不理。 “深深?”徐挽宁敲门,没动静。 “不用管他,让他冷静一下就好。”陆砚北直言,打量她手中的购物袋,“礼服买了?” “没买。” “没有喜欢的?” 徐挽宁点头,从购物袋里拿出领带,“给你买的,觉得三条都不错,让思佳帮我参谋,她说都好,就都买了。” “领带?”对于她给自己买领带的举动,陆砚北有些诧异。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徐挽宁以前给陈柏安买过领带和衣服,他却从未穿戴过。 理由是: 舍不得穿戴。 她当时还觉得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个,如今看来,自己真的蠢得可以。 “如果你不喜欢,就……” 陆砚北深不可测,徐挽宁摸不准他的心思。 “我喜欢。”陆砚北笑道。 “三条好像有点多,不过可以换着戴。” “没事,领带的用处很多。” 陆砚北冲她笑得意味深长。 徐挽宁一开始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直至后来…… 她才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有多闷骚! 就在此时,陆云深忽然打开卧室的门,气呼呼地坐在客厅看电视,时不时瞥向徐挽宁,那小模样,分明是在等着她去哄。 果然,徐挽宁端着切好的西瓜过去时,说道,“别气了,阿姨错了还不行吗?” “真的知错了?”陆云深傲娇地仰着小脸。 “真的。” “那我就暂时原谅你。” “咱们深深真是大人有大量。” “我可没说原谅你。”陆云深傲娇劲儿上来,摆出一副冷酷的模样。 “那我晚上给你讲故事赔罪好不好?” 这一晚,陆云深缠着徐挽宁,非要跟她一起睡,陆砚北便只能独守空房。 ** 翌日 陆鸣到紫御庄园时,徐挽宁带着陆云深出去买菜,只有陆砚北一人在书房。 “二爷,您要我查的事,搞清楚了。” 陆砚北示意他继续说。 “是芯羽小姐那边放出了风声,所以现在整个江城,都没有一家店肯给徐小姐出售、或出租礼服。” “她这两年,真是越发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桌子,眼底一片寒色。 陆鸣挠了挠头发。 他家二爷对徐小姐真的上心,就连礼服这种事都开始管了。 —— 随着徐家晚宴临近,没有礼服,孙思佳有点着急。 孙思佳父母虽然做点小生意,家境优渥,人脉关系,却也不足以让她认识什么达官权贵,无法帮她弄到礼服,也只能干着急。 徐挽宁却不以为意。 她本就没想在晚宴上大出风头,只是去拿父母的遗物,穿什么无所谓。 直至—— 那天早起做饭。 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客厅挂着一件晚礼服。 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只怕整个江城,都找不出能和它媲美的衣服。 她呆愣在原地,直至被人从身后拥住。 刚睡醒,他下巴处生出点淡青色的胡茬,抵在她脖颈处,有些刺痒,徐挽宁缩了下脖子。 “试试看,合不合身。” 徐挽宁点头,这衣服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即便素面朝天,也被礼服衬托得华贵无比。 剪裁得体的衣服,将她衬得腰细腿长。 削肩设计,露出的一截锁骨,漂亮的打眼。 “怎么样?喜不喜欢?”陆砚北问。 徐挽宁点头,抿了抿唇,“这件衣服……太名贵了。” 光是上面点缀的一些碎钻,就价值不菲,更别提这件礼服的整体价格了。 “衣服再好,也需要合适的人穿才行。” 陆砚北打量她。 眼底滑过一抹惊艳。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套珠宝,正好搭配礼服。” 徐挽宁微垂着头,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礼服,即便是在徐家,她能穿的,也只是徐蓁蓁剩下的,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让她觉得恍惚。 “不开心?” 陆砚北搂着她的细腰,粗粝的指腹,轻轻蹭着。 “太贵重了。” “你给我买领带,想让我开心,我也想送你衣服,让你开心。” 陆砚北倾身,在她脸上吻了下: “阿宁……” “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徐挽宁觉得受之有愧,孙思佳在看到礼服后,眼睛立马放光,“徐挽宁,我命令你,必须穿着这件衣服参加晚宴。” “闪瞎那群人的狗眼!” 第58章 在一起,但不能有孩子 徐挽宁听到孙思佳的话,淡声一笑。 陆砚北出门时,徐挽宁帮他系上了自己买的领带,又说了声,“谢谢。” “就只有谢谢?” 陆砚北勾手,轻松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腰很细。 不盈一握,手感极好。 徐挽宁确定陆云深还在睡觉,踮着脚,在他脸上轻啄一下,只是没控制住力道,客厅又太安静,居然听到了轻轻的“啵”声。 陆砚北低笑,她却羞得脸红。 “希望今晚,你也能这么主动。”陆砚北靠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徐挽宁继续帮他整理领带,红脸不说话。 “徐家的晚宴,我陪你去。” 徐挽宁怔愣着看他。 “我说了,会帮你。”陆砚北看她发愣,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发什么愣,小傻子一样。” 徐挽宁瓮声点头。 她原本并不想去参加晚宴,现在却开始无比期待。 半个小时后,陆鸣接陆砚北去见客户。 在车上,陆鸣问道,“二爷,徐小姐的礼服还合身吗?需不需要再修改?” “不用。” 陆砚北正低头看晨间财经新闻,想起她穿礼服的模样,嘴角忍不住轻翘。 “二爷,您今天的领带?” “有问题?” 陆砚北的衣服,通常都是他们这些做助理的打理,陆鸣没见过这条领带,自然好奇,只笑了笑,“很适合您的。” “阿宁买的。” “……” 陆鸣觉得,自己好像被塞了一把狗粮。 ** 这一晚,陆砚北应酬到很晚,待他回来时,徐挽宁早已陪着陆云深睡着了。 听到开门声,幽幽转醒。 “你回来了。”徐挽宁走近他,“喝了很多酒?” 陆砚北点头。 “你有旧伤,烟酒还是能免则免,一旦发作,遭罪的是你,又不是别人。” 徐挽宁伸手,帮他解开领带。 陆砚北却低笑出声,躬身靠近她,带着酒气的热息落在她脸上,有点辛辣,却热度烫人。 “你担心我?”他声音低哑着。 “我是怕你喝多了酒,影响孩子。” “嘴硬。” 陆砚北低头吻她。 直接又凶悍,蛮横且强势。 徐挽宁无力招架,只能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 心跳很快,快得让人头晕。 她被吻得无法喘息,眼角都憋红了。 漂亮的杏眼湿漉漉的,我见犹怜。 陆砚北吻着她的眼睛,温柔虔诚,惹得徐挽宁睫毛都紧绷地轻轻颤抖,他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眼神宠溺。 在他的注视下,徐挽宁的心跳越发剧烈,脸也逐渐红透。 只是他嘴里有酒味儿,实在不好闻,徐挽宁皱着眉。 “嫌弃我?” “酒味太难闻。” “第一次的时候,我可没嫌弃你有酒味儿。” 徐挽宁想起两人的第一次,小脸发烫。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尽量不喝酒。” 徐挽宁点头。 “喜不喜欢我?”陆砚北笑着看她。 “喜欢。” 她声音软乎乎的,听得陆砚北呼吸一窒。 上次问她,她没回答,这次却如此笃定。 他听着高兴。 心下动念: 或许,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也不错。 “喜欢孩子吗?”陆砚北问她。 徐挽宁点头。 小孩子天真无邪,虽然偶尔闹腾些,但他若喜欢你,就会千百倍地对你好,好比陆云深。 “跟我一起,你可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 徐挽宁一窒,浑身僵硬。 她没想过真能和陆砚北走到最后,自然不曾想过孩子的问题。 陆砚北有自己的儿子,肯定不想再生一个,分走他的爱;也是担心后妈有了自己的孩子,会虐待小家伙,他的想法很好理解。 但是, 谁又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陆砚北见她沉默,没说什么,只是伸手解开衬衫扣子,“我先去洗澡。” 这一晚,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没有拥抱。 直至后半夜,陆砚北习惯性地翻身,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 之后的几天,徐挽宁都借口给小家伙讲睡前故事,刻意疏远陆砚北,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他亲她,她也会迎合。 就像例行公事,搅得陆砚北也没兴致。 他近来也忙,在江城的工作接近尾声,两人也没太多时间独处。 就连陆云深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陆砚北帮小家伙洗澡时,陆云深捏着手中的小黄鸭,认真问他。 “粑粑,你是不是跟阿姨吵架了?” “没有。” “你撒谎。”陆云深撅着小嘴,“这几天,每次你出门,阿姨就魂不守舍,一定是你欺负她了。” “我真的没有。” 陆砚北那晚喝了酒,鬼使神差地说了那句话。 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不对劲。 “哎,你们大人真别扭。”陆云深捏着手中的小鸭子,“粑粑,今天太奶奶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快了。” “那……”陆云深试探着问,“阿姨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你就这么喜欢她?” 陆云深低垂着头,一脸别扭,“我是担心,我们走了,她会被人欺负,上次还有个坏阿姨骂她,我只是可怜她而已,谁喜欢她了,我才不喜欢!” 小家伙嘴硬。 但陆砚北很清楚,他是真的喜欢徐挽宁。 帮儿子洗完澡,他发现徐挽宁还没回家。 她做好晚饭,就说要出去见朋友。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此时已接近晚上十点。 “我今晚住在思佳这里,不回去了。” “……” 陆云深却笑疯了,“粑粑,阿姨是不是不要你了。” “谁让你总是欺负她。” “我没欺负她。”陆砚北直言。 “我都看到了,阿姨脖子都被你弄伤了,难怪她不理你,你活该。” 小家伙一脸幸灾乐祸。 陆云深不知道成年人之间的那点事,只以为徐挽宁脖子上的红痕,是被他爸打出来的。 毕竟,陆砚北曾打过他屁股。 有打人的前科。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小家伙麻溜地钻进被窝。 当他独自躺在床上时,明明工作那么忙,还得伺候儿子,困得要命,却怎么都睡不着,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第59章 晚宴,一身高仿假货 此时的徐挽宁,与孙思佳躺在同一张床上。 “你这时候和陆砚北闹别扭,那徐家的晚宴,他还会陪你去吗?”孙思佳问道。 当她听说陆砚北要陪徐挽宁一起去,兴奋得一夜没睡。 “不知道。” 徐挽宁知道他在江城的工作快结束了。 这个梦,该醒了。 “算了。”孙思佳翻身面对徐挽宁,“我帮你找了一个师兄,回头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你们好好聊聊,对你考博有帮助。” “谢谢。”徐挽宁偏头看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还需要说这个?” 孙思佳靠近她,“我这个师兄,个儿高人帅,还单身,等你和陆砚北分开了,你可以考虑一下他。” “他秃顶了吗?” 都说十个博士九个秃。 “瞎说什么,他可是大帅哥!”孙思佳轻哼着,“我可是厚着脸皮,才联系到他的。” “既然是帅哥,你自己怎么不追?” “我怕亵渎了他。” 徐挽宁只笑了笑。 “好啦,你就别再想陆砚北了,明天我陪你逛街,做美容,咱们再搞个全身spa,就算没有他,咱们明天照样可以闪瞎陆芯羽那群人的狗眼。” “反正你都要去晚宴,干嘛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徐挽宁拗不过她,第二天被她拽着去做了美容,还特意弄了发型,气质都变得跟平时不同。 就连孙思佳都看直了眼。 “我只恨自己不是男人,要不然,我就娶你了。”说着,还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 晚宴这天,是周末。 陆砚北答应陪陆云深去游乐场,直至天色渐暗,两人都没回来,徐挽宁并没打电话问他,换好衣服,打车去酒店。 徐家这次的晚宴搞得很隆重,包下了酒店整层楼。 当徐挽宁进入晚宴厅时,陆芯羽正被一群太太小姐围着。 她今天穿了身粉色短款礼服,娇俏高傲,像个公主。 挽着陈柏安的胳膊。 男俊女俏,十分般配,众人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直至徐挽宁的出现—— “那个是徐挽宁吗?” 伴随着一道质疑声,所有人寻声看过去。 徐挽宁穿了身黑色削肩礼服,裙摆点缀着碎钻,随着她的走动,宛若银河流转。 陈柏安眼里滑过一抹惊艳。 他一直都知道徐挽宁漂亮,但她平时很少化妆,徐家也不会让她穿得如此艳光四射,端端是站在那里,就好似一朵锦上幽兰。 肤白唇红,明艳又端庄,一截软腰,占尽风情。 “宁宁,你来啦。”李淑英穿了件暗紫色的礼服,看到她的打扮,有点诧异,“等你好久了。” “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别急,晚宴结束肯定会给你的。”李淑英又扫了眼她的身后,“就你自己来的?” “你以为还有谁?” “我就是随口问问。” 李淑英脸上笑意未减少,但陆砚北没来,还是觉得失落。 徐蓁蓁更是嫉妒的眼红。 不是说,徐挽宁借不到礼服吗? 她这身衣服,又是哪里来的? 陆芯羽原本是众人焦点,看到徐挽宁这身衣服,也是强压着怒火,尤其是看到陈柏安的眼神,低笑着:“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回去找她。” 陈柏安笑着揽着她的肩,“你在想什么?我只爱你。” “你是爱我?还是爱陆家?” “……” 陈柏安脸色微变。 权贵豪门里,没几个傻子。 陆芯羽没那么天真,以为陈柏安真的爱她。 但他只要贪恋陆家的权势,自己能拿捏到他,也无所谓。 —— 女人们已经开始讨论徐挽宁的礼服。 “徐挽宁这身衣服真好看。” “我本来以为,陆芯羽的那套衣服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徐挽宁的更惊艳。” “她的衣服,很像我喜欢的一个设计师的新款,估计得八位数。” “不可能,陆芯羽都借不到的衣服,她能?”有人笑道。 “应该是高仿。” “……” 若说是高仿,众人皆信。 徐挽宁名声不好,穿高仿礼服也正常。 想到这里,又看到男人们打量她的眼神,女人们眼底流露出鄙夷不屑。 不过是个虚荣、跪舔男人的狐媚子。 没有女人愿意和徐挽宁说话,就好像她是瘟疫,靠近她,就会让自己掉价,却有不少男人上前搭讪,邀她跳舞喝酒,都被她拒绝。 徐蓁蓁手指握拳,气得浑身颤抖。 今天的晚宴是为了庆祝她回国。 陆芯羽来抢她风头就算了。 徐挽宁! 她又凭什么? 真以为傍上陆二爷,就敢来砸她的场子? “宁宁,好久不见啊。”徐蓁蓁穿着白色长裙,端着一杯香槟,扭着腰走过去。 徐挽宁没理她。 “你这衣服不错,哪儿来的?” “和你没关系吧。”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圈子里,最忌讳穿假货,你自己丢人也就罢了,不要在这种场合,丢我们徐家的人。”徐蓁蓁一脸轻嘲。 她故意提高了声量。 “一身假货,丢人现眼!” 周围瞬时传来促狭的低笑声。 徐蓁蓁走近她,压着声音:“徐挽宁,别以为打扮得漂亮些,就能抢走我的风头。” “我会用行动告诉你,谁才是今晚的主角。” 说话间,徐蓁蓁手故意一歪。 她手握的香槟杯,瞬时倾倒,徐挽宁急忙后退,香槟还是有少许沾到了裙摆上。 徐挽宁抬头,眼底一片寒色。 “呦,怎么办,衣服脏了。”徐蓁蓁一脸惶恐,“宁宁,真是不好意思,姐姐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了吧?” 这话…… 婊里婊气。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看着裙摆上的酒渍,眉头紧皱。 徐蓁蓁心下畅快,还故意说道,“要不……你自己舔干净吧。” 揭开徐挽宁的伤疤,众人嗤笑。 徐蓁蓁满意地笑了。 想抢她的风头? 做梦! 陆芯羽站在不远处,嗤之以鼻,看来,根本不用她出手。 徐蓁蓁转身离开时,徐挽宁开口叫她。 她扭头的瞬间,一杯红酒迎面泼来。 全场哗然! “徐挽宁!” 这是她第二次泼自己了。 还是在这种场合,徐蓁蓁怒不可遏。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也自己把酒舔干净?” 第60章 陆砚北来了 谁都知道徐挽宁是徐家养女,不受待见。 居然敢拿酒泼徐蓁蓁。 晚宴厅瞬时静得鸦雀无声。 “徐挽宁,你是不是疯了?” 徐蓁蓁脸上挂着红酒渍,漂亮的白色礼服也被酒水泅湿染了色,狼狈至极。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我眼瞎嘛!” “是啊,你觉得我也眼瞎吗?”徐挽宁反问,“我以前忍你,是感激徐家的养育之恩,现在我不欠你们什么,没义务惯着你那些臭毛病!”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我去,这徐挽宁看起来,软得像只猫,没想到这么厉害。” “她说不欠徐家,是什么意思?” “不过徐蓁蓁也是活该,谁让她故意作弄徐挽宁。” “……” 徐蓁蓁气得浑身颤抖。 徐振宏夫妻俩原本在招待宾客,也想借此机会给公司拉点投资,听说徐蓁蓁和徐挽宁闹起来,急忙赶过去。 “怎么回事?”徐振宏紧皱着眉。 “爸,她拿酒泼我。” 徐蓁蓁率先告状。 徐振宏瞬时面露难色。 他还想依靠徐挽宁结识陆砚北,并不想把事情闹僵,只能委屈女儿,“蓁蓁,宁宁肯定不是故意的。” “爸?”徐蓁蓁满脸诧异,又向母亲求助。 “好了,我带你去换身衣服,晚宴快开始了,你是今晚的主角。”李淑英给女儿擦了擦脸。 这里人多,示意她克制情绪,冷静点。 徐蓁蓁被惯坏了,今天来的,也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她要是忍了,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宁宁,你也别和她计较。”李淑英开始两边打圆场,“蓁蓁就是个急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我的衣服脏了。”徐挽宁说道。 “我带你去清洁一下。”李淑英提议。 “不需要,洗干净也没用。” 高端礼服,都不能轻易进水,况且是被泼了酒。 徐蓁蓁本就咽不下这口气,瞬间怒了。 “徐挽宁,你别蹬鼻子上脸,你这身假货能值多少钱!” “我告诉你,我这身衣服十几万,被红酒染了色,以后肯定穿不了。” “你把我衣服弄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拿乔?” “蓁蓁,少说两句!”李淑英皱眉。 “我要她赔我的礼服。”徐蓁蓁轻哼着。 陈柏安站在不远处,心里冷笑。 不跟我? 真以为陆砚北会出现,帮你解围? 我说过,你迟早会后悔! 陆芯羽在场,陈柏安不可能去帮她。 让她遭点罪也好,免得以为陆砚北对她好点,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很快就会知道: 只有他,才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 就在僵持不下,谁都不愿让步的时候,有人进了晚宴厅。 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纵是简单的款式,也不妨碍他周身所散发的慑人气场,他就好像在炎炎盛夏,裹着一股寒意袭来。 年纪不算大,却透着一股同龄人不会有成熟内敛。 宽肩窄臀,个儿高腿长。 冷漠傲视,八面来风。 江城许多人不识,却被他的气场所震慑,还是陆芯羽小跑过去,喊了声“小叔”,众人才恍然。 原来这是,陆家二爷—— 陆砚北! “陆二爷怎么来了?” “这身材比例,和周身气质,简直绝了。” “都怪我结婚太早,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徐家还有这能量?请得动陆砚北?” …… 所有人低声议论,想上前打招呼,又怕太唐突,只敢远看。 “小叔,你怎么来了?”陆芯羽又惊又气。 就算在京城,除了相熟好友举办的宴会他会去捧场,其余活动,都以陪孩子推了。 今天过来,难道是为了…… 陆芯羽不敢细想,指甲都因此嵌进了肉里。 “你能来?我就不能?”陆砚北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突然。”陆芯羽赔着笑。 因为陆砚北的出现,全场焦点都瞬时集中到他身上,徐振宏夫妻俩更是激动地跑过去迎接。 徐蓁蓁则恼怒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渍。 气得恨不能掐死徐挽宁。 她这个样子,要怎么见陆砚北啊! “二爷,您怎么来了?”徐振宏满脸诧异。 “你给我送了邀请函。” 陆砚北说话时,环顾全场,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徐挽宁。 “早知道您会来,我们夫妻就下楼去接您的。” 徐振宏满脸讨好。 徐挽宁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在家颐指气使,像个大爷。 可他在陆砚北面前…… 好像一条狗! 权势这东西,真是可怕。 徐振宏卑微讨好,陆砚北连正眼都没瞧,而是直接朝着另一边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他。 看到他站到徐挽宁面前,无不惊讶骇然。 陈柏安更是震惊的呼吸急促。 陆砚北对她…… 难道不是玩玩而已? 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徐挽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脏开始怦砰乱跳,心跳剧烈得好似要蹦出胸腔一般,陆砚北垂眸看着她,一开口,就震惊得全场说不出话。 “不是说好,我陪你一起来?怎么自己先走了?” 都说陆家二爷,冷面薄情。 可他此时的语气,却温柔如水。 徐挽宁呼吸一窒,竟不知该说什么。 “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徐挽宁没想到陆砚北会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这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把她纳入羽翼之下。 就算他们走不到最后,以后所有人想欺负她,都得掂量一番。 “那是怎么了?不太高兴啊。” “礼服脏了。” 这是陆砚北送给她的,她很珍惜。 陆砚北余光一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满身狼狈的徐蓁蓁,猜到她是罪魁祸首,“你弄的?” 他的眼神,凌厉骇人,宛若刀刃。 徐蓁蓁被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舌头打结道:“我、我可以赔!” 陆砚北睨了她一眼,居高临下。 “几千万的礼服,以你们家现在的实力,就算搭上整个徐家……” “我也怕你赔不起!” 他的话音落下,晚宴厅又是一片死寂。 陆砚北亲口承认的千万礼服,自然不可能是高仿。 徐蓁蓁小脸惨白,腿软地跌坐在地。 第61章 身份压制,爽! 晚宴厅一片寂静,半晌无人说话。 陆砚北睨了眼跌坐在地的徐蓁蓁,她低垂着头,双手抓着裙摆,咬紧牙关,“徐小姐,你似乎不太服气。” “您看不到吗?她也拿酒泼我了,把我的衣服搞成这样。”徐蓁蓁肯定不服。 结果陆砚北勾了下唇,淡声说:“难道不是你先动手?” 以他对徐挽宁的了解,他很笃定,绝不是她先挑衅。 陆砚北目光凌厉,好似能看穿人心。 徐蓁蓁心虚,不敢和他对视。 “我……我是不小心,没拿稳酒杯。” 陆砚北可不会因为她看起来比较可怜,就心生同情,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你是四肢无力,还是小儿麻痹,连个杯子都端不住。” 众人内心吐槽: 卧槽! 这特么也太毒舌了。 徐蓁蓁脸上血色尽褪,不敢再说话。 徐挽宁内心却暖暖的。 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很好。 而陆砚北继续哂笑一声,“再说了,你能跟她比吗?” 言外之意: 徐蓁蓁不配和徐挽宁相提并论。 徐挽宁是养女,无论身份还是待遇都被徐蓁蓁压着,现在却两级反转。 众人只能感慨: 徐挽宁真厉害,声名狼藉,还能攀上陆家二爷。 好心机,好手段! 徐振宏夫妻俩急忙过去打圆场,“二爷,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小女,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在国外野惯了,有点娇纵。” “骄纵和没教养是两回事。” 陆砚北丝毫不给她台阶。 周围人发出低低的哄笑声。 徐蓁蓁又羞又恼。 这场晚宴,她本该是众心捧月的主角,怎么会变成这样! “蓁蓁,你还愣着干嘛,快给二爷道歉。”李淑英已经把徐蓁蓁从地上扶起来。 “二爷对不……” 徐蓁蓁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砚北打断,“徐小姐,你好像搞错对象了。” 他应给给徐挽宁道歉。 徐蓁蓁素来讨厌她,又吃了亏,怎么肯低头。 李淑英不停用胳膊肘抵着她,形势所迫,她只能低头,走到徐挽宁面前。 她不甘心地开口,“宁宁,对不起。” “好了,都是一家人,误会一场,你也别跟蓁蓁计较了。”李淑英笑着看向徐挽宁,“等晚宴结束,我再单独跟你赔罪。” 李淑英是在暗示她父母的遗物,徐挽宁没作声。 —— 徐蓁蓁浑身湿透,去休息室换衣服。 直至晚宴开始都没再出现。 陆砚北和徐挽宁坐在角落,有太多人想来敬酒,却又畏惧于某人的强大气场,不敢近前。 “帮你出了气,还不高兴?”他靠近徐挽宁。 距离近得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息。 “这衣服值几千万?” 她知道价值不菲,却也没想到这么贵。 “没有,唬她而已。”陆砚北低笑。 徐挽宁愣住。 “阿宁,别跟我闹别扭了。” 他的声线沉而不腻,靠在耳边,简直能把人溺死。 陆砚北能为她做到这个程度,徐挽宁没那么不识好歹,冲他笑了笑。 两人靠得太近,从远处看,就像在耳鬓厮磨。 陈柏安捏紧手中的酒杯。 手背青筋乍起,指骨泛白。 陆芯羽跟他一起,端着酒杯去敬酒,“小叔,我和柏安一起敬你。” 四周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处。 徐挽宁被陈柏安退婚,现在却攀上陆砚北,极有可能成为他的长辈。 这是神马大型修罗场。 陆砚北撩了下眉眼,神情寡淡:“她不喜欢我喝酒。” 徐挽宁脸微红。 面前的两人僵在原地。 “小叔,这么多人看着呢,又是在我男朋友面前,您好歹跟我一点面子啊。”陆芯羽撒娇卖乖。 陆砚北没理她,反而扭头看了眼徐挽宁,“我能喝吗?” 众人惊掉下巴,窃窃私语。 徐挽宁是给陆砚北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语气,像极了妻管严。 而且是在告诉所有人: 在他这里,陆芯羽的面子还没徐挽宁的一句话值钱。 给足了她排面。 徐挽宁点头,“可以。” “你们这杯酒我受了。” 陆砚北优雅地端起一杯红酒,也只浅抿了一口。 众人打量徐挽宁的眼神,越发不寻常。 这个圈子向来最是趋炎附势,踩高捧低,刚才还笑话她给人舔酒,不自量力,如今已经开始讨论,也许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 晚宴没结束,陆芯羽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和陈柏安提前离场。 刚到停车场,她就把手机摔了。 “徐挽宁,贱人,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真有手段。” “你冷静点。”陈柏安哄着她。 “这是小叔第一次公开维护一个女人,徐挽宁她凭什么?”陆芯羽气得面红耳赤,“小叔对她,不过是玩玩,她要想嫁进陆家,门儿都没有!” 陆芯羽端着陆家大小姐的派头,素来自傲。 偶尔耍耍小性子,陈柏安愿意哄她。 如果一直这样,他也觉得累,便越发怀念徐挽宁的乖巧懂事,她从不会无理取闹。 可他…… 把她弄丢了。 ** 晚宴接近尾声,李淑英把徐挽宁叫到了一个休息室。 “二爷,那您等我一下?”徐挽宁看向陆砚北。 陆砚北点头。 “二爷,我带您去另个房间稍事休息。”徐振宏笑得讨好。 他想趁机和陆砚北单独聊聊,兴许他还能给公司注资。 徐挽宁离开,陆砚北也不愿留下晚宴厅,点头同意。 徐振宏端茶递水,想跟他套近乎,陆砚北直接一句:“徐总,我有点累了。” 将他几欲说出口的话,全部堵死。 只能悻悻离开。 而另一个房间,李淑英拉着徐挽宁的手,语重心长道:“宁宁,你和陆砚北是怎么认识,又在一起的?” “在你们收500万,把我卖给高总那晚。” 李淑英笑容微僵。 “宁宁,你别怪婶婶给你泼冷水,陆家二爷这样的男人,你拿捏不住,别以为他现在宠你,就会娶你,别陷太深,我怕你受伤。” “至少,他不会把我卖给别人。”徐挽宁神情木然。 “你还没原谅我们?” “现在假惺惺地说这种话,您不觉得恶心?” 李淑英神色尴尬,将一个木盒拿出来,递给徐挽宁。 而另一边,徐蓁蓁敲开了陆砚北休息室的门,白色的礼服裙,换成了性感撩人的红色长裙。 “二爷,我给您送些点心。” 她脸蛋微红,扭着细腰,声音娇媚得似能出水。 第62章 二爷杀人不用刀 徐挽宁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本笔记,和一把长命锁。 “这是给你父母整理遗物时,我特意留下的,怕你看到难受,就一直没给你。” 李淑英本不想如此爽快地把东西给她。 但她现在有陆砚北撑腰,她不敢耍小聪明。 徐挽宁翻开泛黄的笔记。 是一本孕期记录。 翻开第一页,入目就是行隽秀的小楷: 【最亲爱的宝贝】 【感谢你来到我们的生命中】 【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地长大,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 简单几行字,让徐挽宁湿了眼眶。 原来, 她也是一直被爱着的。 “宁宁,你父母走得匆忙,叔叔婶婶没照顾好你。”李淑英看她神色动容,继续说道,“除了我们,你也没有其他亲人,又不能没名没分地跟着陆砚北一辈子。” “孩子,还是回家吧,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徐挽宁摩挲着盒子里的长命锁,一直没说话。 —— 另一边 陆砚北给陆鸣打电话,确定陆云深已经睡着。 而他此时已开车到了酒店停车场,来接陆砚北和徐挽宁。 陆砚北又在群里和好友闲聊。 他帮徐挽宁出头一事,江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非比寻常,却又不敢明目张胆讨论。 消息很快就传回京城,他那帮损友已经开始在群里调侃他。 【二哥,什么时候把嫂子带回来见见。】 【难怪待在江城不肯回来,原来是金屋藏娇,谈情说爱去了。】 【@陆砚北,我知道你在,你别不出声。】 陆砚北:【在想事情。】 放放子:【说出来,兄弟们帮你想。】 【我在想,怎么哄她开心?】 所有人:【……】 陆砚北嘴角一勾:【算了,忘记你们都是单身,没经验。】 众人无语。 你特么是来群里撒狗粮了?你这么牛逼有本事,倒是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瞧瞧啊。 放放子:【单身狗怎么了,我吃你家狗粮啦!】 随后,微信群系统提示,陆砚北将群名修改为: 【陆砚北和一群单身狗】 绝杀! 就在这时候,徐蓁蓁叩门而入。 扭着腰走进来,说是给他送点心。 还没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令人反胃。 自从之前在酒店见到陆砚北第一眼,徐蓁蓁就春心荡漾。 再度相遇,知道他是陆家二爷,更是心驰神往。 徐挽宁无论是身份,还是身材都不如她,寡淡无趣,只怕在床上,也像条死鱼,自己豁出脸面,就不信陆砚北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刚好徐挽宁被母亲绊住,给了她单独接近陆砚北的机会。 放下点心,徐蓁蓁便娇羞地瞥了眼陆砚北。 肩宽腿长,权势倾天。 这种男人,只有她配得上。 “东西放下,你还不走?”陆砚北又不傻,她穿成这样出现,已经猜出了她的用意,低头用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二爷,关于今晚的事,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聊什么?” 陆砚北挑眉看她,他长相优越,惹得徐蓁蓁脸红。 “你想聊什么都行。”徐蓁蓁娇羞着脸,靠近他,挨着他身侧的沙发扶手坐下,随着她的动作,裙摆开衩处直接露出白皙的双腿。 见他没有动作,也没赶她出去,胆子更大。 果然, 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二爷,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惩罚?” 陆砚北神情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 “要不……我们房间里,慢慢聊?” 徐蓁蓁的红唇,几乎要贴到陆砚北的脸上。 “你要跟我开房?”陆砚北偏头看她。 “如果你想在这里也行。” 她满脸娇羞。 他这身材,一看就知道跟外面那些弱鸡男人不同,在床上…… 肯定很带劲儿。 徐蓁蓁想到这里,身子都热了。 就在她心猿意马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嘭——”一声。 徐蓁蓁被吓得身子一软,竟直直朝着陆砚北身上跌去。 只是陆砚北反应极快,起身瞬间。 她摔在了地上。 而门口,陆鸣带着两个民警出现。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女人,她对我家二爷性.骚.扰。”陆鸣指着徐蓁蓁。 徐蓁蓁脸上的血色,刷得一下,尽数褪尽。 “我……我没有。”徐蓁蓁从地上摸爬起来,面对警察质疑的目光,头皮发麻,慌得手足无措,只能不停摇头解释,“我真没有。” 巨大的踹门声,惊动了许多人。 就连徐挽宁都闻声,拿着木盒从屋里走出。 “蓁蓁?怎么回事?” 李淑英看到有警察,满脸诧异。 “有人报警,说这位小姐对这位先生进行性.骚.扰。”民警极少遇到,有男人报警说被骚扰的。 这种事,虽不是特指男人对女人,但男人报警的案例,占比很少。 李淑英瞠目结舌。 就连赶来的徐振宏都错愕得张大嘴巴。 而闻声赶来的酒店经理及其他工作人员,更是惊掉了下巴。 李淑英打量徐蓁蓁的穿着,瞬间明白。 她警告过女儿,在没摸清陆砚北对徐挽宁的真实态度和他的脾气秉性前,不要轻举妄动。 她怎么敢穿成这样来勾引陆砚北。 现在好了吧。 闹出这种洋相。 这陆砚北也太狠了,他完全可以拒绝,就是把她女儿从房间丢出来也行啊,为什么要报警? 简直是杀人不用刀! 徐挽宁走到陆砚北身边,也是难以置信,“二爷,她对你……” “嗯?”陆砚北挑眉看她,“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挽宁急忙摇头。 她和徐蓁蓁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格很了解,背地勾引陆砚北这事儿,她真敢做,只是陆砚北报警这种行为,实在出人意料。 “那个……”徐挽宁打量他,衣着整齐,“您没事吧?” 那表情,不是担忧,倒像在努力憋笑。 好像在问他: 您没失身吧? 陆鸣站在边上,强忍着笑意。 艹,再这么下去,我要憋出内伤了! 二爷,憋出内伤可以申请报销吗? 第63章 浑身失火 “二爷,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徐振宏急忙上前解释。还不断给徐蓁蓁使眼色。 “对,我就是来给二爷送点心,我什么都没做!” “你这意思,是我误会你,报假警?” 陆砚北睥睨着她,目光如刀,瞬间释放的威压,吓得徐蓁蓁再度白了脸。 “我……” 徐蓁蓁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掉,好不可怜。 “先生,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样的。”民警询问。 “想着你是女生,我本想给你留点脸面的,可惜了,我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陆砚北睨了眼徐蓁蓁,对她的眼泪,毫不怜惜,“那就别怪我打你的脸。” 徐蓁蓁呼吸一窒。 紧接着,陆砚北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那里面,恰好是徐蓁蓁撩.骚陆砚北时说的话,什么开房,任由他惩罚之类。 这种言语上的挑.逗暗示,就是性.骚.扰。 徐振宏听不下去,直接冲过去。 “啪——”一巴掌,打在徐蓁蓁脸上。 “看你干的好事,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东西!”徐振宏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就要踹她,却被李淑英拦住了。 “你干嘛?想打死她吗?” “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我早就该打死她了!” “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就当我没生过她!” …… 夫妻俩一个要打,一个劝架。 最后李淑英把目光投向陆砚北,“二爷,您说两句啊。” 陆砚北轻哂,“这是你们的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徐总想打死她,倒是下手啊,光打雷不下雨算怎么回事?” 徐振宏夫妻俩齐齐愣住。 他们本意是想唱双簧,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却没料到,陆砚北油盐不进。 “二爷,您衣衫整齐,不是没损失吗?”徐振宏舔着脸笑道。 “身体没损失,不代表我内心没受到摧残。” 徐挽宁垂着脸,努力憋笑。 她以前从不知道,陆砚北还有如此一面。 说真的: 看到徐家三口吃瘪,感觉很爽! “爸、妈,你们救救我!”徐蓁蓁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顾不得那一巴掌的脸痛,扑到父母脚边,抱着他们的腿救助。 因为有录音为证,陆砚北态度又极为强硬,徐蓁蓁的确想勾引他,言语挑.逗骚.扰。 民警把两人带回警局做笔录调查。 考虑徐蓁蓁情节不算严重,民警对她进行了训诫,她在派出所哭得是死去活来,而她从酒店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数个小时后,圈内皆知,她因为骚扰陆砚北被抓。 这让那些试图打他主意的女人,全都倒吸了口凉气。 难怪都说他的是杀神! 是真狠啊。 陆芯羽在收到消息时,正跟陈柏安结束一场酣战,趴在他身上,刷着手机上的消息。 “徐蓁蓁这蠢货,居然敢勾引我家小叔,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不自量力。”她轻蔑冷笑。 陈柏安眼底却一片寒凉。 陆砚北居然会把试图勾引他的徐蓁蓁送进派出所。 这么狠的人,那徐挽宁呢? 在他心里,她有多特别。 ** 陆砚北离开派出所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回家途中,徐挽宁坐在他身侧,抱着木盒,努力憋笑。 “好笑吗?”陆砚北压着声音。 徐挽宁实在忍不住,紧咬着牙关,偏头看他,“我想到了徐蓁蓁会去勾引你,但是没想到,你会……唔——” 话没说完,陆砚北忽然偏头吻住了她。 负责开车的陆鸣瞳孔微颤,急忙降下隔板。 车里还有人呢! 能不能克制点。 徐挽宁毫无准备,呼吸被夺。 他太强势,让人无力招架。 她身子软着,被他抱到了腿上。 呼吸纠缠,他粗粝的指腹在她腰上肆意游走,浑身就像是失了火,从心口涌出的热意,不断鼓噪着胸腔。 只要他想,轻易便能让她理智尽失。 夜幕下,车子疾驰,路灯宛若走马灯般在车窗外穿梭,光影斑驳,将两人的脸照得忽明忽灭。 徐挽宁靠在他身上,低低喘着气儿。 “阿宁,别跟我闹脾气了,嗯?” 他的嗓音低哑,尾音就像勾子,撩得她心痒。 “其实,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说这种话。” “感觉不真实。” 徐挽宁在徐家就是被忽略的那个,佣人都能来踩她一脚,陈柏安更是厌恶地不愿碰她。 “你给得太多了。” 陆砚北低笑着,呼吸蹭到她的鼻尖。 轻薄,热切。 “我只是想哄你开心。” 他吻着她,问着她:“这样的感觉,真实吗?” “我没想到你会报警,你这样会毁了她。”徐挽宁靠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内心无比宁静。 “因为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你心疼了?” “不是,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徐挽宁抿了抿唇,“我只是想到,当初我去勾引你,你为什么没报警?” “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 陆砚北要是不愿意,徐挽宁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从一开始,他就在纵容她。 他低头,吻落在她的额前。 很轻。 但他唇上的那股热意,却好似侵入皮肤,钻进她的心脏上,惹人心悸。 徐挽宁攥紧他胸口的衣服。 她觉得: 自己完了。 她可能真的陷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手机震动,孙思佳发来的消息。 她没机会参加徐家的晚宴,却一直在关注晚宴的动向,得知消息,立刻对徐挽宁进行轰炸: 【我宣布,陆砚北在我这里已经封神!】 【太特么带感了!】 【没想到大佬不仅床上厉害,做事也这么利落,徐蓁蓁那小绿茶,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以前就一直欺负你,什么玩意儿啊!】 【你今晚一定要把我教给你的十八般武艺用上,把大佬伺候好了。】 …… 以两人现在的姿势,陆砚北只要低头,就看到她的短信内容,徐挽宁急忙熄掉屏幕。 “人间向日葵?这是谁?”陆砚北问道。 “孙思佳,你见过的。” “为什么给她这样备注?” “人间向日葵,又黄又能磕。” 陆砚北低笑出声,靠在她耳边说:“我很期待她教你的十八般武艺。” 第64章 今夜,她掌控一切 紫御庄园 指纹锁啪嗒一声,门开了。 徐挽宁被陆砚北拽进屋,里面乌漆嘛黑,只有月光从敞开的窗帘漫入室内,她被堵在他的身体与门板之间。 陆砚北双手撑在她两侧,低下头,热息吹在她脸上,含笑看她。 是逼视,也是诱惑。 “让我看看,她都教了你什么?” 声线低沉,极具蛊惑。 徐挽宁只觉得心跳骤快,扑通扑通,剧烈得像是要跳出胸腔般。 她仰起脸,吻住了他。 学着他平时的模样,厮磨、缠绵。 借着月光,陆砚北可以清晰看到她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阿宁。” “唔?” “睁开眼看着我。” 徐挽宁睁眼的瞬间,他一只手忽然扶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即便接吻了许多次,徐挽宁仍是落了下风。 几下就被控制得牢牢的。 他从容不迫地把控着节奏,而徐挽宁却觉得喘不上气了,心尖轻轻打着颤儿,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两人身体紧贴。 姿势暧昧、惹火。 直至一声轻缓的低吟从她嘴里溢出,陆砚北才轻啄着她的唇角。 “教了你那么多次,怎么还是学不会?你那是接吻吗?分明就是在啃我。” 徐挽宁耳根都红了。 “回房间。”她拽着陆砚北胸前的衣服。 “在这里试试?” “深深可能会出来。”徐挽宁可没他这么不要脸。 “他今天玩累了,应该会睡得很沉。” “带他玩了一天,你也很辛苦。” 徐挽宁没生过孩子,但是照顾陆云深这段日子,深刻体会到了做父母的不易。 “确实有点累。”陆砚北靠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今晚,我的一切由你掌控。” 这是…… 要她主动? 不仅是耳根,徐挽宁全身都红透了。 像是着了火,又燥又热。 室内没开灯,借着昏暗浮沉的月光,她看到他眼底泛红。 就像是一把火,如烈焰。 燃烧了这个夏夜。 —— 月亮隐入云层,只留下热风与蝉鸣。 徐挽宁累极了,趴在床上懒得动,汗湿的长发落在白色枕巾上,露在外面的后背,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只是她身边的人却还没完全安分下来。 从后面拥着她,绵密的吻落在她的后背,好似过电般,惊起一阵阵酥麻感。 徐挽宁身子轻颤,翻了个身,伸手去推他,“不、不要了……你明天不工作吗?” “不工作。” “嗯?” “明天陪你,好不好?” 徐挽宁觉得自己是被蛊惑了。 陆砚北今晚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有点凶狠,迟迟不肯结束,气得徐挽宁抬脚踹他,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踝,嗓音低沉:“刚才说累,还有力气踹人,看来,你也不是很累。” 徐挽宁脸酡红着,“作为医生,我想告诉你,频率太高不好,可能会肾虚。” 陆砚北低头亲了亲她红透的脸。 “你希望,我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时无动于衷?” 徐挽宁咬了咬牙。 他还有理了! “我之前勾引你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坐怀不乱?” “强忍而已。”陆砚北嘴角轻翘,“你当时是不是很失望?” 徐挽宁气哼哼地翻了个身,不愿理他。 “去洗澡?” “浑身疼,不想动。” 徐挽宁在他面前,总是谨小慎微,现在不经意的一句话,像是在撒娇。 此时,在他面前,她放下了所有防备和伪装。 陆砚北也不恼,只笑道,“像个宝宝。” 他拧了热毛巾帮她身子,却臊得徐挽宁脸红。 他只穿了条家居裤,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肩宽腿长,他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动作温柔,笑着看她:“感觉我又多了个女儿。” “我还是去洗澡吧。” 徐挽宁软着腿进了浴室。 陆砚北低笑出声,拿起床头的手机,上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家里的,有大哥,有父母,还有家中老太太的,他回拨了自家大哥的电话。 还没开口,就被训了一句: “陆砚北,现在是凌晨三点,你想干嘛!” “抱歉,刚忙完。” 陆家老大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点无语。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什么? “你对她是认真的?” 陆砚北问:“家里都知道了?” “陆家二爷英雄救美,千万礼服讨欢心,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半夜被吵醒,陆家老大头疼得厉害,“陆芯羽打电话给奶奶,说她名声不好,有心机,老太太不太高兴。” “如果是认真的,就好好对人家。” “你如果只是玩玩,就要把握尺度,别被她给玩了。” 陆砚北低笑,“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毕竟这是你第一个女人,色令智昏。” “……” “别缠着人家小姑娘熬得太晚,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陆砚北哭笑不得,这世上没几个人敢怼他,他哥算一个。 距离他回京的时间越来越近,徐挽宁又该怎么安排。 带她回家? 徐挽宁从浴室出来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你抽烟了?” 陆砚北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嗓音低沉,“事后烟。”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事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徐挽宁没作声,躺在床上后,疲惫感凶猛袭来,很快入睡,陆砚北则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轻轻把她揽入怀中。 ** 难得第二天徐挽宁还能准时早起,只是精神不济,看起来没什么血色。 “阿姨,早啊。”陆云深穿着睡衣从屋里跑出来。 “早。”徐挽宁捏了下他的小脸。 “你昨天没跟我们出去玩,太可惜了,那里有旋转木马,碰碰车,我还吃了冰淇淋。” 陆砚北从卧室出来时,就看到自家儿子围着徐挽宁团团转。 跟她分享昨天游玩的趣事。 “粑粑,早!” 陆云深跑过去要抱抱。 陆砚北弯腰,单手拖着小家伙的屁股,将他轻松揽入怀里,陆云深搂着他的脖子,看到他脖颈处有个牙印,“粑粑,你脖子上被咬了。” “嗯。” 他昨晚把徐挽宁折腾狠了,她在他后背留下了不少指痕,脖子处也被她咬了两口,留了红印。 “这是什么东西咬的?” “猫。” 陆云深咋舌:“这一定是只野猫。” 陆砚北低笑。 “确实挺野的。” 徐挽宁咬了咬牙,今日的早饭,只有陆砚北面前的面包,烤糊了! 第65章 为她惊艳,沦陷 陆砚北这天没出去工作,在书房处理事情。 徐挽宁辅导小家伙写作业,陆云深很聪明,就是贪玩好动,不专心,她只能强硬着板着脸吓唬他。 陆鸣来了一趟,将昨晚被泼了酒水的礼服拿去清洗。 又和陆砚北聊起工作。 “明晚要陪程总吃饭,还有之前您看好的那块地,陈柏安那边还是不想松手,如果僵持下去,三天后土地拍卖,价格可能会被推得很高。” “我不缺钱。” 陆鸣咋舌: 这陈柏安撞上他家二爷,也是倒霉。 “还有事?”陆砚北问道。 “下个月的公司五十周年庆,宣传那边想造势,希望您能出席。” 陆砚北从未公开露面,神秘低调,公司五十周年,是个大日子,他点头应了。 他们的谈话,没避开徐挽宁,她都听到了。 所以…… 最迟,他下个月也要回京。 他们之间,也就结束了。 “二爷,那您还有什么吩咐?”陆鸣站在他旁边,十分恭顺。 “帮阿宁准备一套礼服。” 徐挽宁和陆云深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她错愕地抬头。 陆砚北却笑着看她,“你陪我去参加土地拍卖。” “我?”徐挽宁诧异。 徐家晚宴是私人聚会,但土地拍卖涉及到他的工作,这样的场合,让她陪着? 徐挽宁不解,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走。 所以, 她想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他。 徐挽宁不能否认,自己是喜欢他的。 “粑粑,你只带阿姨去吗?我也想去。”陆云深瘪了瘪嘴,满脸不高兴。 “大人的事,小孩子去干嘛?” “哼——”小家伙轻哼着,双手抱臂,小脸气鼓鼓的。 “等我们结束,带你去泡温泉。” 拍卖会在下午,如果不参加举办方安排的晚宴,天黑前就能赶回来。 陆云深听到这话,立马乐了,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两口,还不忘问徐挽宁,“阿姨,可以去泡温泉,你开心吗?” “开心。”徐挽宁笑着点头。 当她进厨房做午饭时,陆砚北搂着她的细腰,将她抵在了厨房的流理台上。 “你干嘛?会被深深看到的。” 徐挽宁皮子薄,伸手推他,却没推动。 “去泡温泉,你不高兴?” “我没有。” 陆砚北太敏锐,在他面前,她很难藏得住情绪。 她不高兴的,只是得知他会走。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她心里仍觉得不舒服。 人都是贪心的。 得到过他的温柔,只会想要更多。 “还嘴硬。”陆砚北倾身和她接吻,听到侧卧传来窸窣的声响,才轻啄着她的唇角松开,“晚上再继续。” …… 这一夜,徐挽宁被折腾狠了,累得不行,睡到中午才醒。 陆云深被陆砚北带出去玩。 她也难得有闲暇约孙思佳出来。 “宁宁,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是被榨干了?” 徐挽宁无语,“你少说两句吧。” “我把师兄的微信推给你,你回头记得加他。”孙思佳话音刚落,徐挽宁手机震动,收到了她发来的一个微信号。 “谢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孙思佳托着腮冲她笑,“终于有个识货的男人,看到咱家宁宁得好了,不像陈柏安那蠢货。” “对了,你听说他的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真是报应,活该。” “那好像是陆砚北干的。”徐挽宁低声道。 孙思佳愣了下,既然大笑出声,“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对了,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孙思佳说着,将一个袋子递给她,徐挽宁不疑有他,打开的瞬间,臊红了脸,“你给我这个干嘛!” “增加情趣啊,你看那里面的猫耳朵多可爱。” 徐挽宁只想求她快闭嘴吧! 回到紫御庄园,她直接把袋子塞进衣橱。 陆鸣拿了好几套礼服过来让她试穿,每一套都搭配着独一无二的珠宝,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些衣服是不是都很贵?”徐挽宁问道。 “不贵,您别有负担,这些珠宝,有些都是假的,借来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是看着昂贵,戴着撑撑场面而已。” 陆鸣开始睁眼说瞎话。 上次那套千万礼服被弄脏,他家二爷还让他哄骗徐小姐,说衣服不值钱。 他问为什么要瞒着她。 陆砚北只说:“她心思重,怕她有负担。”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算什么? 只是普通床上的关系,哪里需要考虑对方的心情。 这次土地拍卖,分明就是男人间的争风吃醋,但涉及几十亿,上百亿的生意,他家二爷连眉头都不皱,怕是真的沦陷了。 昨天陆家老太太还特意打电话给他。 询问徐挽宁的情况。 徐家晚宴上那么一闹,陆家肯定注意到她了。 也不知老太太和夫人那边会怎么处理。 ** 拍卖会当天 徐挽宁吃了午饭,陆鸣就带着化妆师、造型师过来,她本身底子好,太厚重的妆容反而会遮盖她天生的优势。 “徐小姐这么打扮,待会儿二爷见了,肯定移不开眼。” 造型师将她的头发烫得微卷。 “您皮肤可真白。” “眼睛也漂亮,都不需要画眼线,我给您刷一层睫毛膏就行。” …… 现在的江城,谁都知道徐挽宁攀上了陆砚北,对她自然是各种奉承讨好。 不过接触下来,几人都觉得徐挽宁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都说她名声差,有心机,可相处下来,发现她很随和,不娇气,更不会颐指气使,对她们摆谱。 当她化好妆,换上礼服出门时,陆砚北只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就挪不开了。 “怎么样?好看吗?” 徐挽宁希望他喜欢,询问时,还有些紧张。 不同于上次的黑色礼服,这次是白纱席地,钻石耳饰点缀浮华,头发半辫半散,发尾烫成温柔的波浪。 好似清新如绵的江南烟雨,给夏日捎来一抹凉意。 陆砚北走到她面前,俯身靠近。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不想带你去了。” “嗯?” “想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 陆云深由于不能跟着一起去,还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第66章 虐渣,就是要玩他 前往拍卖会之前,陆云深被送到了一个托管中心。 小家伙有点委屈,陆砚北承诺晚饭前回来接他,给他买蛋糕,他这才开心了些。 当陆砚北带着徐挽宁抵达拍卖会现场时,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二爷这种场合都把徐挽宁带着,看来是真宠她。” 众人开始低声议论。 “徐挽宁确实漂亮,腰细腿长,看着又软又乖,很招人疼。” “今天拍卖会,最大的看点,就是城东那块地,陈柏安原本势在必得,陆砚北突然横插一脚,我还好奇原因,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徐挽宁。” “陈柏安前期投入太多,恐怕不会轻易放弃,晟世又财大气粗。” “今天有好戏看了。” …… 周围人议论时,陈柏安来了。 土地拍卖是工作上的事,他只带了助理,陆芯羽并没来。 看到陆砚北,他不意外。 只是见到徐挽宁,心下诧异,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一身白裙,清姝得像一株茉莉,挽着陆砚北的胳膊,他与人寒暄,她就安静看着,温驯又可人。 陆砚北低头靠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徐挽宁小脸微红。 那抹笑容太灿烂。 灿烂的刺眼! “陈总。”助理看到他的失态,出声提醒。 陈柏安抬脚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客气地喊了声二爷。 陆砚北淡淡应声。 端着长辈的架子,气势十足。 “二爷,待会儿还请您手下留情。”陈柏安不愿放弃城东的地,还是希望陆砚北放他一马。 “各凭本事吧。” 陈柏安笑容微僵,目光从徐挽宁身上滑过时,还有留恋。 曾经他出席各种活动时,徐挽宁也曾问他,为什么不带上自己。 他说自己是去忙应酬,无法照顾她,其实是嫌弃她的出身,她不过是徐家的养女,跟自己同进同出,实在掉价。 陆砚北却毫不避讳地与她说笑。 他眼睛微红,疯狂嫉妒。 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他想冲过去,把徐挽宁抢过来。 —— 下午三点,拍卖会开始。 城东那块地是压轴,在最后,前面还有几块地皮及两栋大厦,成交价格也都以亿计算。 “是不是有点无聊?”陆砚北靠近她,低声问。 “还好。” “很快就结束了。” 陆砚北握住她的手,在手心把玩着。 两人的举止,看起来,就跟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 陈柏安手指握拳,面如寒霜。 “……接下来,就是这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个拍品。”随着介绍,大屏幕上放出城东的地皮简介。 徐挽宁有印象,她和陈柏安还没分开时,他就盯上了这块地。 筹谋数年,怎么甘心被陆砚北横刀夺过去。 “这块地的起拍价16.65亿,每次竞拍价格为500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陆砚北就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随后陈柏安举牌,加价500万。 陆砚北再次举牌:“17亿。” “这位先生直接出价17亿,还有人要出价吗?”拍卖师笑道。 陈柏安再次举牌。 “这位先生再加500万。” 拍卖师说完,直接看向陆砚北。 所有人都知道,这块地是这两个人在争抢,并不掺和,而陆砚北也再次举牌,“18亿。” 陈柏安每次举牌,只是加价。 但陆砚北每一次,都直接按亿出价。 豪爽又霸气。 众人只能感慨: 有钱真好! 很快,这块地的价格,被越抬越高。 显然,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土地拍卖。 更像是赌上了男人的尊严。 当价格被哄抬到22亿时,拍卖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陈柏安的助理,在低声提醒:“陈总,现在的价格,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的预算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把整个公司都赔进去。” 可如今的陈柏安,在目睹了徐挽宁和陆砚北的恩爱,早已急红了眼。 哪儿管什么公司预算。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气氛又被烘托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在看。 不能输! 尤其是不能在徐挽宁的面前输。 即便助理劝阻,他还是举起了牌子。 “这位先生,再次加价500万,还有人要出价吗?”拍卖师看向陆砚北。 当他再度准备举牌时,徐挽宁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问,“你真的想要这块地吗?” 从16亿,加到22亿,早就超出了这块地应有的价值。 “不太想。”陆砚北本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跟陈柏安争。 这块地,不在他的计划范围。 “那就别拍了。” “怕陈柏安吃不消?”陆砚北这话,倒有点酸味儿。 “我是为你好,这么多钱买下地,再投资建设,能不能回本都不知道。”怎么就是心疼陈柏安了。 陆砚北笑着,“那就听你的。” “……” 徐挽宁愣住。 她没想到陆砚北真的没有再竞拍。 所有人都没料到陆砚北会放弃,包括陈柏安。 他甚至想,如果他再出价,自己就不跟了,可他偏偏不再举牌。 这块地,最终以22.05亿,被他拍到手。 按照预算,他最起码因为陆砚北多出了5个亿。 当会场掌声响起,众人恭喜陈柏安成功拍下土地时,徐挽宁才恍然回过神,看着身边的人,“二爷,您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那块地吧。” 陆砚北把玩着她的手指,没否认。 “那您干嘛要这么做?” “他浪费了你5年的青春,难道不该出点血?” 这哪里是出血。 分明是割肉啊。 徐挽宁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 原来,是为了帮她出气。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轻轻回握住了陆砚北的手,却又听他低笑着,“你以前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差,怎么会在这种男人身上浪费5年。” “以前眼瞎。” 陆砚北笑出声,看向陈柏安。 他正被众人簇拥着道贺,但两人目光相遇的时候,陈柏安才瞬间明白。 自己被陆砚北给耍了! 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这块地。 说白了, 就是玩他! 他明明赢了,却又输得一败涂地。 第67章 我的人,你碰不得 拍卖结束,由于陆砚北不会出席接下来的晚宴,不少人过来递名片攀关系,徐挽宁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也觉得无聊。 “累了?”陆砚北偏头,靠在她耳边说道。 “还好。” “你到处转转,我很快结束。” 陆砚北说着,在她侧脸亲了下。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她皮子薄,小脸微红,就像经雨海棠,艳色灼人。 周围人看着两人,低笑不语。 陈柏安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如此亲昵,血液凝固,浑身冰冷。 原本,她是属于他的! —— 徐挽宁离开拍卖大厅,站在一处窗口。 穿着礼服,需要一直挺胸收腹,此时四下无人,她彻底放松,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像只慵懒惬意的猫。 “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居然真的攀上了陆砚北。” 熟悉的声音响起。 徐挽宁偏头就看到陈柏安正缓步走来。 “徐家晚宴帮你出头,又带你来这样的场合,看样子……” “你在床上把他伺候得不错。” 陈柏安又气又恼。 被陆砚北戏耍,多花了5个亿,还得看他俩亲亲热热。 简直是杀人又诛心。 不甘,怨愤,积蓄在胸口。 出口即伤人。 徐挽宁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懒得理他,转身想走。 陈柏安几个阔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订婚5年,爱了我5年,这么快就能陪别人睡觉,你知道外面都说你什么吗?” “说只要有钱,谁都能睡你。” “给陆砚北吹枕边风,让他故意来搞我,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徐挽宁不怒反笑,“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 “在陆砚北那里受了气,就去找他算账,只敢冲女人撒气,你算什么男人!” “徐挽宁!”陈柏安气得脸色微青,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你有种再说一次!” “我说,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你……” 徐挽宁根本不怵他,而陈柏安举起手臂的瞬间,眼睛却看向了另一处。 她顺着他的目光。 一偏头,就看到了陆砚北。 他单手插入西装裤兜,微微靠着墙壁,眼神晦暗,不知站了多久。 嘴角一勾,漫不经心的笑意透着股雅痞。 打量着他们,眼底有种深藏不露的狂妄和玩味。 陈柏安快速松开钳制徐挽宁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陆砚北几个跨步,走到她身边,目光下移,落在她微红的手臂上。 第二次了! 陈柏安,真是好样的。 当他是死人不成! 被陆砚北看到这一幕,徐挽宁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你那边结束了?” “嗯。” 陆砚北点头,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先上车。” “那你……” “我想和陈总单独聊聊城东那块地。” 陆砚北气场太盛,说话也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强势。 徐挽宁犹豫着,转身离开。 陈柏安看不透陆砚北,心中忐忑,却仍面带笑意:“二爷,关于那块地,您想跟我聊什么?” 陆砚北没说话,只是将领带扯松几分,又解开了领口的两粒扣子。 “上次阿宁去医院,你也在吧,还对她动了手。” 陈柏安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神情微僵。 “她跟你告状?” 陈柏安见他没作声,继续说道。 “二爷,徐挽宁说的话您不能全信,她当年趁着我们家落难,跟我订婚,足见心机之深,您可不能被她给蒙骗了。” “我们相处五年,我太了解她了。” 陆砚北低头,解开袖扣,将两侧的衬衣袖管卷至手肘处。 褪去了往日的冷峻严肃,反而多了点邪气。 忽然转头看向陈柏安。 目光对视的瞬间,他被陆砚北眼中迸射出的强大气场震慑住。 下一秒, 他手指握拳,一拳挥过去! 陈柏安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到后侧的玻璃窗上。 陆砚北曾当过兵,挥拳快狠准。 打得陈柏安面部红肿,睚眦俱裂,嘴角撕裂,渗出鲜血。 “二爷,您到底想干嘛!” 陈柏安无故被打,觉得憋屈,揩了下嘴角的血迹。 目光对视,陆砚北居高临下,气场压制,生生踩了他一头。 “这一拳是替阿宁打的!” 他平时总穿着正装,内敛了锋芒。 如今气场全开,霸气外露。 陈柏安轻嘲地一笑,“徐挽宁还真有本事。” 话音刚落,陆砚北又一脚踹过去。 力气之大,导致陈柏安急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腹部疼得绞在一起,面露痛苦之色。 那力道,就像要踹死他一样! 陈柏安没有力气站起来,而陆砚北已经朝他走近。 居高临下,优雅从容。 “阿宁在我面前,从没说过你半句坏话,可你作为男人,在婚约存续期间,跟我侄女勾勾搭搭,又在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 “没责任,毫无担当。” “我打你,那也是你活该!” 陈柏安脸色惨白,无法反驳。 “你想和陆芯羽在一起,我懒得管。” “但是,你既然选择主动退婚,推开了她,那她以后想跟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与你无关。” 陆砚北冷笑:“还是说,你后悔了?” 陈柏安沉默着。 他不能说,自己真的后悔了。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对她动手动脚,我可不会这么客气。” “我想玩你,很容易。” 就比如今天的拍卖会。 陆砚北睥睨着他,垂眼勾唇,锋芒如刃: “陈柏安……” “我的人,你碰不得!” 撂下狠话,他转身离开。 陈柏安浑身僵硬,跌坐在地上,脸上和腹部的绞痛,都不如此刻内心的痛楚,他不仅丢了5亿,输了徐挽宁,就连自尊都被他踩在脚下碾压。 陆砚北,真狠! ** 陆砚北上车后,徐挽宁看着他卷起的袖管,试探着询问,“你该不会跟陈柏安打架了吧?” “没有。” “那就好。” 徐挽宁刚松了口气,就听他说道:“打架是指互相争执殴打,我是单方面殴打他。” 徐挽宁震惊。 他怎么能把打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还单方面殴打? 您还觉得挺骄傲? 第68章 没有母亲的野种 徐挽宁被他这话搞得哭笑不得。 “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打架,你怎么就……” 陆砚北伸手,指腹轻抚着她微红的手臂,“疼不疼?” 那是陈柏安刚才抓过的地方。 “不疼,我的皮肤就这样,稍微用点力,就能留下印子。” 陆砚北靠近她。 灼热的呼吸吻着她的耳朵,“确实,我每次都不敢太用力。”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把话题扯到那里去,小脸微红,扭头看着窗外,不再搭理他。 陆鸣负责开车,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忍不住摇头。 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 以前天天加班,现在天天吃狗粮。 他真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摧残! ** 车子还没到托管中心,陆砚北手机震动,接了个电话后,脸色瞬间铁青。 “怎么了?”徐挽宁询问。 “深深又跟人打架了。” 上次他不在京城,陆云深就跟人打过一次架,问他原因,打死都不说,却也跟他保证,不会再随便动手打人。 “你先别生气,深深很懂事,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徐挽宁柔声安抚,却抚不平陆砚北眉宇间的戾色。 到了托管中心,他们直接到了老师办公室。 除了老师,陆云深,还有两个小男生及他们的家长。 两个小男生嚎得哭天抢地,撕心裂肺,家长不断安慰都毫无作用。 反观陆云深。 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一脸倔强。 陆砚北和徐挽宁穿得太隆重,倒是把几个家长和老师看得一愣。 “陆云深,你又打架?”陆砚北眉心紧蹙,声音寒厉。 小家伙刚才还一脸倨傲,看到父亲来了,也怂怂地低下头。 “抬头,看着我!” 陆砚北气场太强,声色俱厉,倒是把另外两个小男生给震慑住了,停止哭嚎。 陆云深抬头看着他,“我没做错。” “你打人,还说自己没错?”其中一个家长跳出来,“你们看看,他把我儿子都打成什么样了,鼻子都流血了。” “就是,还推了我儿子。”另一位家长附和道。 “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能让他随便动手打人,这样的性格,长大后可怎么得了。” “……” 此时,托管中心的老师也站出来,看着陆砚北,“先生,在孩子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确实是您儿子先动手。” 陆砚北垂头,看着陆云深,“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先道歉。” “我不!”小家伙一脸倔强。 “陆云深!” 陆砚北低沉着嗓子,警告意味十足。 小家伙瘪瘪嘴,眼眶一红,转身就往外面跑,陆鸣没拦住他,徐挽宁随即拎起裙摆,追了出去。 “深深,你别跑!” 徐挽宁穿着礼服,踩着高跟,行动不便。 陆云深是第一次来这家托管中心,不熟悉。 跑着跑着,居然自己跑进了一个死胡同,还威胁徐挽宁:“你不要过来!” “好,我不过去,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打架?” 小家伙转身,面对着墙。 背影倔强,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哭了。 徐挽宁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后,轻轻把他搂进了怀里,小家伙觉得委屈,转过身,抱住徐挽宁就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她的礼服上。 哭了几分钟,他才终于平静下来。 徐挽宁半蹲下身子,轻柔地帮他擦眼泪,“咱们深深不是最乖最懂事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对吧?” 陆云深认真点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动手?” “他们笑话我没妈妈,说我是粑粑捡来的野孩子,是野种!” 徐挽宁一愣。 这种滋味她太懂了。 从小寄人篱下,许多人都说她是天生灾星,克父克母。 “深深是野孩子吗?”徐挽宁反问。 “我不是!” “就算妈妈不在身边,我相信她也是很爱你的,你还有粑粑,有爷爷奶奶……有很多爱你的人,可是你跟小朋友打架,会让爱你的人很难过,你希望这样吗?” 小家伙摇摇头,“可是粑粑总认为是我的错。” “那你跟他解释了吗?” 陆云深低垂着头,不说话。 “走,先跟阿姨回去。” 小家伙脾气倔,一脸不愿意。 她哄了半天,才终于同意跟她回去。 徐挽宁牵着陆云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陆鸣,“你先带深深去洗脸,再带他过去。” “好。” 陆云深去洗脸的时候,徐挽宁回到了刚才的办公室。 两个男童的家长,正要求陆砚北带他们的孩子去医院检查。 “带他们去检查是应该的,让深深给他们道歉也可以,不过……”徐挽宁走进办公室,“你们的孩子也要给深深道歉。” 她说话时,给陆砚北递了个眼色: 这件事交给她处理。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家孩子打人,还让我们道歉,凭什么!” 其中一个家长瞧着徐挽宁模样温柔,以为她好拿捏,声量都提高几分。 “就是,要道歉,也是你家孩子道歉!”另一个家长随即附和。 徐挽宁笑了笑,“我没否认我们家孩子有错,但不是他有错在先。” “我想问问两位小朋友,他究竟为什么打你们?” 两个小男生被她看得心虚,垂头不敢说话。 “你干什么啊,威胁孩子啊!”一个家长皱眉。 “那这样吧,我就问他们,有没有说过,深深是没有母亲的野孩子?” 这话一出,陆砚北眼底滑过一抹黯然。 其余家长和老师皆是一愣。 “你们如果没说过,就摇头,要不然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徐挽宁紧盯着两个小男生,“小朋友撒谎是不好的。” 两个男生不说话。 显然是默认了。 这种事,就是成年人听了心里都不舒服,何况是小孩子。 刚才还在叫嚣的家长也瞬时偃旗息鼓。 “深深打人的确不对,该如何负责,我们不会推卸责任,但前提是,你们的孩子必须道歉,我们家深深有人疼,有人爱,不是什么野孩子!” 徐挽宁小时候没人护着。 可现在她长大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陆云深受了委屈却沉默不语。 陆云深此时就在门口。 “哇——”的一下,哭出声。 第69章 增加情趣?今晚试试 小家伙的哭声,引来了大家的目光。 之前还一脸倔强不服软的陆云深,此时两只眼肿得像核桃,委屈巴巴。 徐挽宁牵着他的手,走进办公室,看向两个小男生。 “你们先道歉。” “这位家长,童言无忌嘛,我替孩子道歉行不行?你也别逼他了。”见到自家孩子被逼道歉,做父母的都心疼。 “如果是你家孩子被人骂,您也会这么宽宏大量?”徐挽宁反问。 那位家长被一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鞭子没抽到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觉得疼。 另一个家长随即笑道:“孩子还小,你别和他计较,要不这事儿,你们赔点医药费,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不行!” 徐挽宁态度坚决。 陆砚北看着她护犊子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你这人怎么这样?各退一步不好吗?”有个家长嘀咕道。 “五六岁的孩子,总该懂点道理了,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小时候不把他当人看,长大了,他也成不了人。” 徐挽宁说完。 不仅是家长,就是托管中心的老师脸色都难堪。 徐挽宁拒不让步,没办法,两个小男生边哭边道歉。 之后,陆云深才鞠躬致歉,说了对不起。 估计是觉得太丢人,两个家长拽着自家孩子就火速离开,连医药费赔偿都没要。 “怎么样?还觉得委屈吗?”徐挽宁弯腰,又帮小家伙擦了擦眼泪。 陆云深急忙摇头。 冲她咧嘴一笑。 结果—— 从鼻孔里冒出一个鼻涕泡。 陆砚北觉得很丢人。 陆云深却笑得很开心。 离开托管中心,小家伙眼睛都哭肿了,还不忘提醒陆砚北。 “粑粑,你答应过给我买蛋糕的。” 车子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陆云深趴在玻璃柜台前挑选蛋糕,陆砚北则站在门口抽了根烟。 平时工作忙,对小家伙的照顾总有疏忽。 他的性格强势,小家伙脾气也倔,跟着他,难免会有受委屈的时候。 透过玻璃窗,看着正陪陆云深挑选蛋糕的徐挽宁,笑意温柔,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弯出一抹弧度。 他想起了俞老的话: 深深需要母亲。 ** 之前就有约定,拍卖结束去泡温泉,要在那里过夜,所以先回紫御庄园拿些衣物。 徐挽宁回房,脱下礼服,看到白裙上残留的泪痕有些无奈。 怎么每次她的礼服,都会被弄脏。 好在礼服不怎么值钱。 她拿着卸妆水,对着镜子卸妆。 客厅里,陆砚北正和陆云深父子谈心。 “上次打架,也是这个原因?”陆砚北紧盯着他。 小家伙低垂着眉眼,点了下头。 “为什么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 “你太凶了。” 陆砚北被一噎,“我凶你了?” “你会打我屁股。” “那你为什么告诉她?” “阿姨善良又和蔼,她从来不会凶我,而且……”小家伙咬了咬嘴唇,“她身上香香的,你爱抽烟,臭死了。” “陆云深!”陆砚北皱眉,“你又皮痒!” “你又凶我。” “……” 陆砚北实在拿他没辙,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家伙站在原地,犹豫半天,才踱到他面前。 陆砚北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语气变柔,“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今天一挑二,他们都打不过我!我就用你教我的,一个左勾拳,一个飞毛腿……” 提起今天自己一打二的“光荣事迹”,小家伙还挺骄傲。 徐挽宁在卧室,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 这父子俩长得虽然不像,但打架还炫耀的性子,倒是像极了。 可把他们给能耐坏了! 徐挽宁刚卸完妆,手机响了,孙思佳的电话,她接起喂了声。 “宁宁,你知道吗?陈柏安这个冤大头,花了二十多个亿拍了一块地,可能是太激动,据说还摔了一跤,把脸都摔肿了,笑死我了。” 孙思佳笑得大声又放肆。 “这件事我知道,我就在现场。”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缺心眼啊,花那么多钱拍的,能回本吗?” “他是被人下套了。” “谁啊?” “你说呢?” 孙思佳大笑出声,“我单方面宣布,从此以后,我就是陆砚北的头号迷妹加脑残粉,你一定要拿下他!” “信女愿用十斤肥肉,换你们能长相厮守,百年好合。” “你别贫了。”徐挽宁淡笑开口。 “今晚出来聚聚?你再和我具体说说今天发生的事。” “改天吧,和他说好,带孩子去泡温泉。” 孙思佳连连叹息,说她有异性没人性,却还不忘提醒她,“把我送你的东西带上,我保证今晚陆二爷会为你神魂颠倒。” “……” 徐挽宁差点忘了藏在衣柜里的东西。 放在那里太危险了,她必须换个地方。 她刚把袋子取出,陆砚北就叩门而入,“还没收拾好吗?” 小家伙已经等得不耐烦,催着他进来问。 “快了。”徐挽宁冲他悻悻一笑。 攥紧手中的袋子,神色有些慌乱。 “你怎么了?” 陆砚北见她神色有异,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 徐挽宁越想隐藏、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越容易出错,她刚想将袋子塞进一个带锁的抽屉里,结果手忙脚乱,袋子竟掉在了地上。 好死不死的,袋口朝下。 里面的东西没完全掉出来,却露出了一只猫耳朵。 陆砚北盯着那只猫耳朵看了数秒,眉头微皱,弯腰捡起来,然后看了眼徐挽宁。 她呼吸扎紧。 陆砚北又拾起袋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阿宁,你不跟我解释一下?” 陆砚北挑眉看她,眼底尽是玩味。 “这是思佳给我的。”徐挽宁语速极快,直接把锅甩给孙思佳,“跟我没关系,她说能增加情趣,都是她给我的!” 卧室内,静得针落可闻。 徐挽宁这辈子都没觉得如此尴尬过。 她尬得恨不能脚趾抠出一幢别墅。 陆砚北却低笑出声,靠在她耳边吹着气,“阿宁,我们今晚试试。” 第70章 一夜荒唐,搞到发烧 温泉会所 陆云深今天哭肿了眼,特别依赖徐挽宁。 不过小家伙泡完温泉,很快就睡了。 徐挽宁浑身浸在奶白色的汤泉中,想到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勾引陆砚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泡到浑身出了点细汗,她刚准备起身,听到脚步声。 她随即把身子没入汤泉,只露出一个脑袋,而陆砚北已穿着浴袍走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私人汤泉,我为什么不能来。” 说话间,他已经脱了衣服进入汤泉。 徐挽宁又不是不经事的少女,总能猜到他想干嘛,本能后退,腰却被扣住,他抬手扣着她的下巴,亲着,吻着,用尽手段,想拉着她一起沉沦。 “别在这里。”她声音娇嗔。 过热的水温包裹着她。 她的心跳很快,人也有点晕。 灼烫的吻,从她的唇角,一直绵延到耳后,陆砚北嘶哑的嗓音正在不断蛊惑着她的神经,热切性感,偏又带了点请求的意味: “阿宁,给我,好不好?” 嗓音低沉,像恳求,更是诱惑。 她紧咬着唇,没吭声。 他的吻却越发急切。 汤泉之下,身体紧贴,厮磨又惹火。 “阿宁?” 他不断喊着她的名字,诱惑着她。 徐挽宁受不了这样的折磨,靠在他怀里,神经一软,仰着脸亲了下他的唇。 若是以前,徐挽宁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如此没羞没臊地答应他,户外汤泉,周围静极了,她紧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叫出声。 夏蝉嘶鸣,草木葳蕤。 月光穿过树叶枝丫疏漏而下,将万物都蒙上一层柔色。 只有他的眼睛,赤色如焰,烧红夏夜。 徐挽宁根本受不住,断断续续地呜咽两声,低头咬住了他的肩。 “咬得这么狠,小野猫。” 他此时连说话,都好似带着撩人的热意。 “回房吧。” 徐挽宁臊得脸红。 “好,先回房。” “深深在房间,你别再闹了。” 今天已经够荒唐了,徐挽宁还是要脸的。 “他被陆鸣抱到隔壁睡了,今晚……”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只有我们两个。” “……” 徐挽宁泡完温泉,本就十分乏累。 回房又被他折腾一遭,竟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趴在床上躺了会儿,待她再度睁开眼时,发现陆砚北正在研究孙思佳给她那一袋东西。 “你在干吗?”徐挽宁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看说明书,研究一下。” “很晚了,早点睡吧。” 都快十二点了,他就不困吗? “东西都带来了,不想浪费。” 徐挽宁把头埋进被子里。 孙思佳,我迟早会被你给害死! 陆砚北没用那些东西。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他们之间情趣很多,不需要额外的东西助兴。 一个男人,会为你受委屈而出气,为了你打架,在她心里,多少都会觉得自己有点特别,徐挽宁能为他做的不多,只能竭力配合。 而配合的结果就是…… 对他予取予求。 一夜荒唐。 甚至, 荒唐到徐挽宁直接发烧了! —— 徐挽宁后半夜身体开始发烫。 陆砚北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有些低烧。 他给会所前台打了电话,服务生送来退烧药和退烧贴。 是药三分毒,寻常陆云深生病,陆砚北都很少直接给他用药,所以先给徐挽宁用了退烧贴,贴在她额头上时,她睁眼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需要顺毛的小猫儿。 “很难受?”陆砚北低声问。 “头疼,浑身没劲儿。” 她声音细细软软,撒着娇。 “有我在。” 徐挽宁说完又昏沉地闭上眼,陆砚北伸手抚着她的小脸。 眼底,是他未曾察觉的温柔。 徐挽宁身子娇弱,终究是比不上他的,陆砚北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幕天席地,就只想要她,终究是没考虑过她是否受得住。 可她最终也没拒绝他。 “阿宁。” “唔?”徐挽宁发着烧,听到自己的名字,本能睁开眼。 “以后别这么乖,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 徐挽宁不说话,往他怀里钻了钻。 ** 徐挽宁发着烧,直至天有亮色才沉沉睡着。 “阿姨生病了?” 陆云深起得早,听说徐挽宁生病,趴在床头,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学着大人模样试着她的额温,又试了试自己的,“好像不烫啊。” “退烧了,刚睡着,你别打扰她。”陆砚北叮嘱。 “我没打扰过她,每次都是你缠着阿姨,不让她睡觉的!” 陆砚北表情微僵。 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让阿姨陪我睡觉,就是想让她陪你睡。”陆云深轻哼着。 “你不要胡说八道。”陆砚北皱眉。 “我是年纪小,又不是傻!” 陆云深那小表情,分明在说: 你骗不了我的! 陆鸣站在边上,强忍着笑意。 小少爷,干得漂亮! 怼他! 往死里怼。 让你给我喂狗粮,总有人能收拾你。 “阿姨真的好了吗?”陆云深趴在床边,伸着小手帮她盖被子。 “应该好了。”陆砚北说道。 “应该?”小家伙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你一点都不会照顾人,还是我守着阿姨吧,阿姨生病了,需要喝粥,粑粑,你去弄点粥回来。” 陆砚北哭笑不得。 这小子,是在使唤他? 徐挽宁睡得迷迷糊糊,直至被手机震醒,按下接听键,那端就传来孙思佳轻快响亮的声音:“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师兄说找你,你没理他。” “我刚睡醒。” 孙思佳给她发了师兄的微信号。 她加上后,对方一直没同意,她就没再管。 “昨晚是不是用了我给的东西?有没有觉得快活似神仙?” “我都快死了。”徐挽宁咳嗽着。 “你怎么了?” “发烧。” “他把你做到发烧?这么刺激!”孙思佳尖叫出声,“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真牛逼。” “你快闭嘴吧!” 徐挽宁说完,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这才发现,陆砚北就坐在床头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她,笑得促狭又玩味。 第71章 陆砚北要走了 “感觉怎么样?”陆砚北挨着床边坐下,倾身,额头贴着她的,体温交融,测试她的额温,“不烧了。” “嗓子疼。”徐挽宁连说话声音都是嘶哑的。 “饿不饿?吃点东西?” 陆砚北喂她喝粥,宠溺温柔。 她觉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疼爱的。 他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喂饭的动作也熟练到一气呵成,徐挽宁都没反应过来,一口粥已递到了她的嘴边。 父母去世时,她年纪太小。 有限的记忆中,她生病时,母亲也会哄着她喂粥。 见她发呆,陆砚北也不急,只笑道:“阿宁,张嘴。” 徐挽宁乖乖听话。 陆砚北在喂她喝粥,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直接坦荡得令人心慌,眼底好似有火一样,搅得徐挽宁呼吸都不自觉地热切起来。 她觉得: 陆砚北想吃人! “你在害怕什么?”看穿她的心思,陆砚北轻笑一声。 “我没害怕。”徐挽宁嘴硬。 “放心吧,我就是再禽兽,也不至于对一个病人下手。” “……” 喝完粥,徐挽宁小脸还红扑扑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烧了。 —— 吃了饭,陆砚北陪陆云深去会所的儿童游乐设施处玩耍。 徐挽宁则打开微信,孙思佳推荐的师兄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十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问她专业方向,以及想报考哪个教授的博士生。 徐挽宁回复:【抱歉,之前有点私事,刚看到你的信息。】 【没关系,思佳都跟我说了。】 徐挽宁错愕。 不知道孙思佳有没有跟他胡说什么。 【我最近在江城参加一个医学交流会,如果你有空,我们见面聊。】 徐挽宁立即同意。 陆砚北总要走,她也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这一夜,陆砚北连碰,都没碰到她,因为陆云深来了。 小家伙直接把他撵到了隔壁,知道徐挽宁生病难受,想哄她。 “阿姨,我给你讲故事吧。” 陆云深讲了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 徐挽宁睡着后,梦到陆砚北化身为狼,将自己吃干抹净的画面。 她第一次做到这种羞耻的梦,惊出一身热汗,就连感冒发烧都好了大半。 他们在温泉会所住了三天两夜,刚回去,陆云深就嚷着要她陪自己去游乐场。 “你之前说,下次一定会陪我去的。” “好!”徐挽宁笑着答应。 经过托管中心的事后,陆云深俨然变成了徐挽宁的小狗腿,寸步不离。 ** 去游乐场那天,陆砚北也在。 陆云深一手牵着一个,笑得龇牙咧嘴。 徐挽宁有点恐高,许多项目都不敢玩,在游乐设施外等着,帮忙递水,或是帮小家伙擦汗,看起来,就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陆鸣站在不远处,偶尔拍几张照片发给老太太。 前几日拍卖会结束,老太太又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盯着徐挽宁。 潜伏在二爷身边当间谍,这事儿他本不想干。 一旦被发现,二爷饶不了他。 太危险。 可是老太太直接说:“从我的私人账户,每个月给你多加一倍工资。” 二爷,您别怪我。 实在是老太太给的太多! 从游乐场出来时,陆砚北给小家伙买了冰淇淋,而徐挽宁收到了一束玫瑰。 “阿姨,收到花,你开心吗?”陆云深现在很喜欢徐挽宁,看她和父亲相处和谐,也愿意助一把力。 “开心,第一次收到花。” 她抱着玫瑰,人比花娇。 陆砚北却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下。 他心疼她。 回到紫御庄园后,陆砚北带陆云深洗澡。 徐挽宁则在厨房做饭,余光瞥见有人靠近,转头瞬间,人已经被陆砚北捞进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夏日的余晖,就像橘子汽水充斥着整个厨房。 在心里泛起汩汩气泡。 甜得腻人。 “唔——”徐挽宁伸手推了推他。 “怎么了?感觉不好?”陆砚北轻啄着她的唇角。 “头仰的难受。” 陆砚北个子高,两人接吻时,她总要被迫仰着脸,时间长了,脖子也酸。 下一秒, 徐挽宁人就突然被抱了起来,她低呼一声,屁股已经挨着冰凉的流理台,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有些惊魂未定。 “现在的高度,差不多了。” 徐挽宁挣扎着想下地,人被按着,被迫和他接吻。 “深深会出来的。” “他睡着了。” “我还在做饭。” “我这不正在吃吗?” “……” 徐挽宁拗不过他。 事毕,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阿宁,我要带深深回趟京城。” 陆砚北说完,明显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一僵。 “什么时候走?” “明早。”陆砚北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车子留给你,这样你出门方便些。” 徐挽宁瓮声点头,没问他何时回来,是否还回来。 **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徐挽宁准备好早饭时,陆砚北和陆云深已经收拾好行李。 “粑粑,一定要走吗?”小家伙一脸不情愿。 “太奶奶和爷爷奶奶都想你了。” 陆云深看了眼徐挽宁,“阿姨,你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徐挽宁亲了下他的脸。 陆云深的耳根瞬间红透,还嘀咕着说她对自己耍流氓。 “陆鸣会留在江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陆砚北离开时叮嘱道。 “我知道了。” 徐挽宁还帮他们准备了路上吃的食物和水,贤惠温柔又得体,看不出半点伤心和难过,这让陆砚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对自己,就没半分不舍? 她知道给儿子一个离别吻,对自己却没半点表示。 “粑粑,阿姨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被人欺负啊?”陆云深满脸担心。 “不会。” “真的?” “因为我把陆鸣叔叔留下来了,有事的话,他会跟我说的。” 陆云深这才放心。 —— 这段时间,陆砚北太宠着她,但徐挽宁心里清楚,她总要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女人,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她立刻联系已经到江城的师兄。 【师兄,我最近都有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对方很快回复:【今晚。】 第72章 离开他,她很快活 徐挽宁将家里收拾妥帖,看到空荡的大房子,心里怅然若失。 她知道,这个时间,陆砚北应该带着小家伙下飞机了,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他。 想想还是作罢。 不过陆砚北却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只是电话那端的人,是陆云深,“阿姨,我和粑粑到家了。” “是吗?累不累啊?” “不累。”小家伙笑道,“阿姨,你自己在家一定要乖乖吃饭……” 陆云深就像个小老头,抱着手机电话叮嘱她。 徐挽宁一一应着,倒是看得陆家众人瞠目结舌,这姑娘哪儿来的本事,能让他们家这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如此青睐。 “阿姨,那你要不要跟粑粑说两句?” 陆砚北身上是有点傲娇在的。 飞机落地到现在,都没主动联系徐挽宁。 听到陆云深这话,挑了挑眉,清了下嗓子。 做好接电话的准备。 结果小家伙将电话递给他时,已经是挂断状态。 “粑粑,阿姨说不打扰你了。” 陆砚北:“……” 陆家众人齐笑出声。 “老二,这小姑娘不想跟你说话,是不是不喜欢你?”陆家老太太问道。 陆云深冷哼着。 “阿姨本来就不想做我后妈,肯定是因为不喜欢粑粑。” 陆砚北开始头疼了。 他许久没回京,几个好友都知道他最近有情况,晚上约他出去小聚,只是他心不在焉,总是盯着手机看。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二哥,在等电话?” “不是。” “那手机没收!” “……” “好不容易你回京,能在一起吃饭喝酒,你别总盯着手机。” 陆家老大看了眼自家弟弟:“他已经守着手机一整天了。” 陆砚北一窒。 他盯着手机一整天了? 自己倒没察觉。 ** 此时的徐挽宁,刚到约定的餐厅。 打了师兄的电话,一位男士随即起身朝她挥手。 男人生得干净俊朗,声线温润,就像清风拂过耳畔,冲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严明川。” “徐挽宁。”她伸手,和他简单握了下手。 严明川的手指生得很漂亮,骨节分明,匀称修长,贴心地帮她拉开椅子,举手投足皆是教养和风度。 “谢谢。”徐挽宁笑道。 “思佳跟我提过你,说你想要报考我们学校的博士,有中意的教授吗?” “……” 严明川很专业,和她说起每个教授的近期主攻方向,以及教学特点,她一一记下,这顿饭相谈甚欢。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下次我拿点资料给你,对你复习备考有帮助。” “那也太麻烦你了。”徐挽宁主动开口,“这顿饭我请,你千万不要跟我抢。” 严明川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 “那下次见面,我再请你。” 两人很自然地约好再见。 严明川到了江城,听说了不少关于徐挽宁的事,据说名声不好,他本不想见她,只是孙思佳这个学妹太难缠,他本来也是抱着打发她的态度来的。 接触下来,发现徐挽宁在学术方面很专业,不是什么绣花枕头,性子温和恬淡,与外界传闻不同。 徐挽宁生得很漂亮,温柔含怯的那种。 一旦聊起专业性的问题,那双杏眼亮得发光。 清艳妩媚,诱人于无形。 吃完饭,严明川很自然地提出,“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开了车,就不麻烦你了。” 徐挽宁没那么矫情,陆砚北既然把车留给她,她就开了。 “最近在江城举行的医学交流会,你抽空可以去听一下,或许对你能有点启发和帮助。” 徐挽宁自从辞职,就鲜少关注这类消息,听到这话,认真点头,“有机会一定去。” “如果去了,联系我,我帮你安排位置。” “谢谢。”徐挽宁对他一直非常客气。 严明川目送她驱车离开。 不是什么豪车,但车牌很牛逼,普通人弄不到。 他想起江城的传言: 徐挽宁是陆家二爷圈养的金丝雀,被他包.养了。 —— 徐挽宁没有直接回紫御庄园,而是去见了孙思佳。 “师兄怎么样?是不是个高腿长,条正盘顺!”孙思佳一脸急切地看着徐挽宁。 “他很专业。” “我是问你他长得怎么样?谁问你他的专业了,真没劲。”孙思佳叹着气。 “为了感谢你给我介绍师兄,我请你喝奶茶。” “成年人,要喝酒。”孙思佳揽着她的肩膀,“反正你家二爷不在,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 陆砚北结束聚餐,才拿回自己的手机。 徐挽宁还是没找他。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徐挽宁做事很有分寸,几乎不会主动联系他打扰他,懂事得让他不舒服。 她在想什么,陆砚北很清楚,他们的关系,本就没权利干涉对方太多。 他舒了口气,给陆鸣打了个电话。 “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陆鸣清了下嗓子,“上午去了趟超市买菜,下午没出门,晚上出去见了个朋友。” “孙思佳?” “不是,是个男的,我还拍了照片。” 很快,陆砚北收到了陆鸣发来的照片。 徐挽宁和一个男人在餐厅内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那她现在回家了?”陆砚北接着问。 “没有,和孙小姐一起去了酒吧。” 陆砚北冷笑。 离开他后,她还挺快活! 第73章 陆砚北的母亲,拿钱砸她 电话那端久没声音,陆鸣问:“二爷,还需要盯着徐小姐吗?” “暂时不用。” 公司周年庆在即,他有许多事要忙,加班熬夜少不了。 陆砚北不想知道离开自己,她有多快活。 徐挽宁的确是和孙思佳去了酒吧。 她生得好看,随即就有不少异性投来目光,蠢蠢欲动,但她却滴酒未沾,就是前来搭讪的人,也全都拒绝了。 “来酒吧,不喝酒?”孙思佳皱眉。 “我明天要去参加医学交流会听讲座,怕喝酒误事。” “那来找你搭讪的呢?也都拒绝。”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玩暧昧。” 孙思佳连连摇头,“那你跟陆砚北又是什么?没名没分的,连床都上了!” “他不一样。” 孙思佳拍着她的肩膀,“宁宁,别陷太深。” 徐挽宁只笑了笑。 回到紫御庄园后,躺在床上,一个人竟睡不着了,她挪到陆砚北常睡的那侧,这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檀香味,熟悉得让人心安。 ** 随后几天,徐挽宁除了去医学交流会,就是宅在家里看各种学术论文。 据说交流会的最后一天,会有医学大佬的讲座。 具体是谁,主办方没透露。 那天徐挽宁正在准备晚饭,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陆鸣。 他还在江城,偶尔会过来取文件。 徐挽宁没多想,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贵妇。 还有陆芯羽。 陆芯羽穿着一身名牌,高昂着头,骄傲得像个公主,睨了眼徐挽宁,“奶奶,她就是徐挽宁。” 妇人与陆砚北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加上陆芯羽对她的称呼,不难猜出身份。 这是陆砚北的母亲。 “陆夫人,您请进。”徐挽宁侧身让她进屋。 陆夫人点头,瞥了眼陆芯羽。 “你去楼下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和徐小姐说。” 陆芯羽乖巧点头,还不忘附在她耳边提醒:“奶奶,她特别有手段,不知道给小叔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付我男朋友,害得柏安损失了好几个亿,您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她离开时,还冲着徐挽宁做了个挑衅的眼神。 徐挽宁一笑置之,给陆夫人倒了杯茶。 陆夫人坐在沙发上打量她。 “关于你的事,我都听深深说了。听说,你不想嫁给砚北?” “我有自知之明。”徐挽宁答道。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多月。” 陆夫人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 “这里是500万,足够你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留在砚北身边,只会拖累他。” “我知道。”徐挽宁抿了抿唇,“支票我不要。” “嫌少?一千万?” “不是,跟他在一起,我不图这个。” “那图什么?感情?”陆夫人轻笑,“小姑娘,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感情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倒不如给自己多攒点钱。” “这段时间,二爷帮了我很多,他是好人,您放心,如果到了分开的那天,我绝不会纠缠他。” 徐挽宁看着乖巧温顺,说这话时,眼神却无比坚毅笃定。 陆夫人点了点头,忽然岔开话题,“你在做饭?” “对。”话锋忽转,徐挽宁还愣了下,随口问道,“您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她本是客套,却没想到陆夫人居然点了下头。 “那就麻烦你了。” …… 徐挽宁怎么都没想到,会和陆夫人同桌吃饭。 她原本只做了一人餐,又临时多炒了一个菜,烧了汤,当她将饭菜端上桌时,难免有些局促,“我随便做了点,您别嫌弃。” “挺好的。” 陆夫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不过…… 饭吃了不少。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深深。”陆夫人说完,很快离开。 徐挽宁收拾碗筷时,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陆砚北,想想还是作罢。 —— 倒是陆夫人下楼后,陆芯羽随即迎上来,“奶奶,她怎么说?要离开小叔吗?” 陆夫人沉默不语。 陆芯羽也没继续追问,只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给您安排了下榻的酒店,我们先去吃饭?” “直接去酒店吧,累了。” 陆芯羽还想跟她吹吹耳边风,只是陆夫人揉着眉心,好似累极了,她便只能作罢。 她很好奇,这两人单独聊了一个多小时,都说了什么。 不过陆夫人是出了名的厉害。 徐挽宁讨不了好! 当陆夫人到酒店客房后,立刻就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 “喂,妈?” “我见到那个女孩子了。” 陆砚北近来太忙,经常在公司加班,夜不归宿,母亲的行踪,他根本不清楚,也想不到她会去江城。 随即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妈,您去找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也想跟你聊聊,你给我机会了吗?整天就知道忙!” “那您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能干嘛?拿钱砸她。” “妈,您这……” 陆砚北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可惜啊,人家小姑娘不要,还说什么,跟你在一起不图钱,也不图嫁给你。” “……” “还给你发了张好人卡,说你是好人,我差点没笑出来。”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您还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对人家干嘛了?那小姑娘明明对你有感情,却说分开后绝不纠缠,那语气,不像开玩笑。” “她真这么说?” “她看起来很拎得清,不像黏黏糊糊的人,我觉得不错。” 陆夫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她做饭挺好吃的,晚上多吃了半碗饭,现在还觉得有点撑。” 陆砚北头有些疼,“您是故意去蹭饭的?” “这不正好到饭点了吗?她又主动邀请,我也不好拒绝,难怪深深这次回来,胖了两斤。” 陆夫人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在大学教书,清心寡欲,就差出家做和尚了;老二好不容易有情况,她的儿媳,也终于有盼头了。 她倒是不在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人品秉性如何,亲眼看了才知真假。 徐挽宁如果有心想嫁到他们家,完全可以借着深深喜欢她,趁机打入陆家内部。 可她并没这么做,可见没野心,是个不错的孩子。 转念一想,自己今晚会不会太凶了。 把儿媳吓跑怎么办? 第74章 阿宁,我想你了 徐挽宁送走陆夫人后,洗了个澡,继续看论文。 电脑提示,有人给她发来视频电话。 是陆云深。 点开后,小家伙放大的脸,占满整个镜头。 “阿姨晚上好。” 徐挽宁笑着,“晚上好,你今天乖不乖?” “特别乖,我还帮爷爷整理菜园了,今天去辅导班学了珠心算,我还练了拳击,我现在可厉害了,教练都夸我……” 陆云深经常和她视频。 事无巨细,就连吃个冰淇淋都要和她分享。 他就像个小话痨,徐挽宁就安静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直至熟悉的声音传来。 “陆云深,很晚了,你还不睡觉。”镜头里,出现陆砚北。 他刚洗了澡,穿着深色睡衣,脖子上搭着毛巾,发梢滴着水,随意落拓。 甚至,有那么点性感。 “我在和阿姨视频。”陆云深皱眉,“我再跟她说几分钟,好不好?” “不行,去睡觉!” 陆砚北说着,没收他的平板。 小家伙没办法,只能和徐挽宁道别,钻进被窝。 徐挽宁刚准备把视频挂断,就听他说了句:“别挂,我和你聊会儿。” 陆云深看着父亲将自己的平板拿走,一脸愤慨! 你有本事自己跟阿姨视频。 霸占我的平板算怎么回事? —— 镜头一转,陆砚北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几天没见,明明相隔千里,她却觉得那双眼睛带着撩人的火意,正在不断侵蚀她的理智,让她心慌。 “阿宁。” 陆砚北喊她的名字。 徐挽宁的心,就好似春来的一场惊蛰,狠狠跳了下。 可能是太久没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总觉得这声阿宁,格外温柔。 “最近在忙什么?”陆砚北随口问她。 “参加了一个学术交流会,听讲座,回家就看看论文。” “这么乖。” 徐挽宁笑而不语。 “我离开这几天,你想不想我?” 徐挽宁不是个喜欢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小脸有些发烫,想到陆夫人今天的话,并没给他答复。 陆砚北临时接了个电话,视频结束。 徐挽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场感情,也许是到了该抽身的时候了。 如果等陆砚北开口,那就太难堪了。 她脑子里胡乱地想着,手机忽然震动,陆砚北发来的语音。 她按下播放,将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伴随着一丝沙沙的电流声,徐挽宁听到他说: “阿宁,我想你了。” 紧贴耳边,就好像陆砚北靠在她身后厮磨低喃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又勾人。 那一刹那, 徐挽宁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般剧烈,跳得她脑袋发昏。 而他还在继续说着:“你想不想我?” 徐挽宁回了条信息:【想。】 很快,他又发了语音过来,“早点休息,晚安。” 那声音带着轻促的笑意,就像一片轻软的羽毛,在她心上拂过,不留一丝痕迹,却又让她持续心动。 她点开陆砚北说想她的语音。 反复播放。 随后,给孙思佳发了条信息。 【我完了,我感觉自己陷进去了!】 ** 徐挽宁这一夜,满脑子都是陆砚北,她甚至开始想念他的拥抱,没睡好,导致到学术交流会现场时,还精神不济。 “昨晚没休息好?”严明川给她递了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徐挽宁笑着接过咖啡,“今天是交流会最后一天,神秘大佬是谁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严明川卖了个关子。 徐挽宁没想到,压轴的学术大佬居然是俞嵩乔。 讲座结束,他就被团团围住。 “是不是很惊喜?俞老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严明川笑道,“待会儿我带你过去,帮你引荐一下。” 严明川对徐挽宁有意思,见她目光全程追随俞嵩乔,想投其所好。 当他带着徐挽宁过去时,还没开口,俞老就笑道:“徐小姐,又见面了。” “俞老,您好。”徐挽宁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你们认识?”严明川诧异。 “机缘巧合,见过两次。”俞老打量徐挽宁,“最近气色不错。” “托您的福。” “听了我的讲座,有什么感想?” 俞老示意她边走边说。 交流会是在一个酒店举办的,当他们走到酒店大堂时,意外碰见了熟人。 李淑英带着徐蓁蓁,朝着俞老跑过来,“俞老,麻烦您帮我丈夫看一下吧。” 两人看到徐挽宁,有点诧异。 “我看过您丈夫的病历,没什么大碍。”俞老直言。 医学交流会,来了不少学术界的大拿,有不少患者拿着病历慕名而来,想请专家帮忙诊断。 “可他说一直说腿疼。”李淑英一脸焦虑。 “根据我的经验,他的身体确实没毛病,如果他还觉得疼,恕我无能为力。”俞老说完,示意徐挽宁跟他走。 李淑英和徐蓁蓁再想追上去,已经被保安拦住。 徐挽宁和俞老一起吃了饭,她昨晚睡得太迟,担心开车时精神不济出事故,是打车来的。 给了严明川献殷勤的机会,主动提出送她。 严明川帮了她很多,徐挽宁也不好再三拒绝,就点头同意了。 徐挽宁离开后,俞老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笑得幸灾乐祸:“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小姑娘?” “你要是不喜欢,就趁早放手,她有人追!” 陆砚北脸都黑了。 —— 坐在车里,徐挽宁搜了下新闻。 才知道徐蓁蓁勾引陆砚北未遂,被抓到派出所后,徐家沦为整个江城的笑柄,徐振宏也被气到昏厥,至今都没出院。 找了许多专家会诊,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难怪李淑英神色焦急来找俞老。 徐挽宁现在看到关于徐家的新闻,没有心疼,更多的是感慨。 严明川很绅士,送徐挽宁到楼下,还贴心帮她拉开车门。 “谢谢师兄。” “不客气,我近期要回京城,你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挽宁笑着道谢,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刚转身,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徐挽宁,你可真有本事,陆家二爷刚走,你就找好下家了。” 第75章 又不是第一次打你 徐挽宁看着徐蓁蓁,表情木然。 徐蓁蓁想到刚才的男人,长相气质都很优质,温文绅士,陆砚北对她又维护,嫉妒地让她眼红,凭什么好男人都喜欢她。 “你是不是缺了男人就睡不着觉?到处勾搭男人。” 徐挽宁冷笑。 看着她,“至少,我不会因为勾引未遂而被抓。” 被揭伤疤,徐蓁蓁气得浑身冒火。 因为这件事,她在江城抬不起头,所有人都笑话她。 居然连徐挽宁都敢调侃她。 “你以为陆砚北对你有几分真心,以前被陈柏安玩,现在被陆砚北玩。” “可他为什么连玩,都不玩你?”徐挽宁反问,冷笑一声,“可能是觉得,你脏吧。” “徐挽宁!”徐蓁蓁气急败坏, 冲到徐挽宁面前,抬起手,一巴掌甩到她脸上。 徐挽宁没防备。 只觉得眼前一花,头昏耳鸣。 “现在有人把你当人看,你就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是你跟俞老嚼舌根,让他不去给我爸看病的吧,我警告你,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俞老不去给徐振宏看病一事,徐蓁蓁自然而然怪罪到她头上。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徐蓁蓁近来太倒霉,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她身上。 说话越发刻薄。 徐挽宁缓了缓,伸手摸了下脸,又抬头看了眼徐蓁蓁,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徐蓁蓁还在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什么杂种、丧门星。 各种污秽的字眼,全都往外蹦。 却没想到。 下一秒, 徐挽宁忽然抬起手臂。 “啪——”一声。 清脆的掌掴声,惊得人心头直跳。 徐蓁蓁还穿着高跟鞋,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身子踉跄,险些摔倒。 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打我?” “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了!” “你……”徐蓁蓁气得咬牙,冲过去,抬起手臂又想打她,只是徐挽宁动作更快些,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钳制住她的行动。 反手,又是一巴掌! 徐蓁蓁哪里受得住,脚下一崴,跌坐在地。 两边脸瞬间红肿,疼得她眼泪直往下掉。 “徐挽宁,我不会放过你的,陆砚北又不在,我看谁能给你撑腰!”徐蓁蓁放着狠话。 “徐家都变成这样了,你还当自己是万人追捧的徐家大小姐?到我这里耍性子,你怕是来错地方了。” “你……” “你还不滚?” 徐蓁蓁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捂着脸,挫败离开。 到了医院,跟父母告状。 李淑英心疼女儿被打,却还是劝她罢手,“今时不同往日,她攀上高枝儿了,有人给她撑腰,家里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去招惹她了。” 以前只要她说几句好话哄哄,徐挽宁必定心软。 现在那孩子,她根本拿捏不住!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被送进孤儿院。 “妈,是她欺负我。”徐蓁蓁又气又委屈。 “你能不能懂点事,让我省点心?”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李淑英已经够头疼了,跟她说话,语气难免重些。 徐蓁蓁在父母这里得不到安慰,气呼呼地离开医院。 从小到大,都是她压着徐挽宁。 什么时候轮到她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她眼底滑过一抹狠辣,打定主意要给她点教训。 ** 徐挽宁刚用冰袋敷脸,现在正吃着西瓜追剧。 想来总有些憋屈,刚才就该再赏她一巴掌。 她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没发挥好。 手机震动,是陆砚北。 【听说你和俞爷爷一起吃了午饭,要到签名了吗?】 【没有,忘了。】 午饭时,有许多学术大佬在场。 徐挽宁安静听着他们说话,哪儿好意思要签名啊。 【下次见到他,我帮你要。】 徐挽宁有被撩到。 自从那晚视频后,接下来的几天,陆砚北经常给她发消息,可能是问她有没有吃饭,亦或者说点陆云深的囧事。 徐挽宁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联系没必要这么密切。 搞得跟老公和老婆汇报行程一样。 她怕自己陷得太深,无法自拔,对他的信息也不是每条都回。 不过她抽空去了一趟青山公墓。 徐挽宁怀中抱着一束菊花,炎炎夏日,走在遍植青松的小路上,热风徐来,竟有些凉意,她找到墓碑,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才将菊花放置在碑前。 这段时间,她将父母留下的孕期笔记看了很多遍。 从怀孕,第一次孕吐,第一次胎动,都记录得很详细。 从文字中,就能看出: 父母从不奢求她能大富大贵,只想她健康快乐。 她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 轻声开口:“爸、妈,我现在过得很好。” “就是……” “很想你们。” 墓园太过安静,她的声音柔软又惆怅。 她在这里待了很久,直至夕阳西斜,才对着墓碑说,“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青山墓园,远离市区,停车场稀稀拉拉停着两三辆车,徐挽宁低头从包里翻找车钥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用东西掩住口鼻。 一股窒息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乙醚! 这是做手术时会用的一种麻醉剂,人体吸入会导致昏迷。 可徐挽宁反应再快,也吸了几口。 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拖进了车里。 …… 徐挽宁醒来时,自己正身处一个废弃仓库。 天早已黑透,仓库内闷热潮湿,只有一盏昏黄的灯。 四周虫鸣蝉响,树影婆娑。 徐挽宁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双腿也被绑着,嘴上贴着胶带,根本无法开口,她只能扭了扭身子,试图挣脱。 “别白费力气了。” 她闻声抬头,就看到几个男人正朝她走来。 “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漂亮,皮肤嫩得像能掐出水。” “这腰,够我玩一年的。” “我还没玩过这样漂亮的女人,能把陆二爷都哄得团团转,估计在床上也挺带劲的。” 几人越说越兴奋。 甚至开始安排,谁先第一个来。 徐挽宁呼吸急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第76章 从天而降的陆砚北 废弃仓库 几个混混排好顺序,兴奋不已,领头人是个纹着花臂的光头男,提醒几人,“玩归玩,别耽误干正事。” 混混们连声点头。 其余混混离开,留下个头染白毛的男人。 一口黄牙,满身烟酒气。 伸手,将徐挽宁嘴上的胶带撕开:“听不到叫声,感觉像是在干一条死鱼,多没劲啊。” 徐挽宁此时已冷静下来,冲他勾唇一笑。 粲然生辉。 看得白毛男心神荡漾。 “哥哥,要不你先把我手脚松开,要不然我怎么伺候你啊?” “你说什么?”白毛男愣住。 “我就想让你更舒服点,我也很久没做了。再说了,你的兄弟们都在外面,我一个弱女子,跑不掉的。” 徐挽宁长得漂亮,故意掐着嗓子娇嗔,勾得他心魂一荡。 “艹——真特么骚!” 白毛男被勾得心痒,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从口袋拿出把弹簧刀,把徐挽宁手脚上绳子割断。 “我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果然,有钱人玩得更花。”白毛男将弹簧刀扔在一边,迫不及待扑向徐挽宁。 “你别急嘛——” 徐挽宁从地上起来。 手指勾住他腰间的皮带,稳住他。 白毛男看她这么主动,咽了咽口水,眼底全是欲.火。 “你急什么啊。”徐挽宁冲他笑着。 抽掉皮带,他的裤子被褪到腿弯处时,徐挽宁忽然转身拿起弹簧刀就往外跑。 白毛男上一秒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暗骂一声:“妈的——” 抬脚想追,裤子被褪到一半,迈不开脚。 还摔了个狗啃的! “艹,贱人!”白毛男边骂边喊,“兄弟们,她跑了!” 徐挽宁此时已冲到仓库门口,五六个混混瞬间围了上来,她攥紧手中的弹簧刀,紧张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花臂光头男抽着烟,啐了口唾沫,“小妞,荒郊野岭的,你能跑哪儿去?” 他说着,暗示身边的人一起上。 几个混混图财,但徐挽宁是以命相搏! 甩起弹簧刀,就将冲过来的混混手臂划破,鲜血直流。 “你们再敢来,我就敢杀人!” 徐挽宁眼神坚毅笃定。 她强迫自己冷静。 身为医生,又熟知人体动脉位置,哪个地方最疼。 每次有人冲过去,皆没落得好。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不想为了一点钱而丢了命,没敢贸然冲过去,这也给了徐挽宁冲出仓库的机会。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远处的路灯亮着微光。 混混在后面追,她只能奋力朝着光源跑。 “徐小姐,别白费力气了,这里不可能有人救你。”花臂光头男冷笑,料想荒郊野岭无人搭救,不紧不慢地收网。 徐挽宁终于跑到有路灯的马路上。 沿着马路狂奔,希望能有车辆经过。 —— 直至跑到一个拐弯处。 一辆车疾驰而来,车前灯刺得她眼前一片花白。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她本能后退,跌坐在地上。 车头距离她,仅有不足半米的距离。 徐挽宁急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去拍窗求救,短时间的剧烈奔跑,让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而此时已经有人从车里下来。 在她腿软得快摔倒时…… 人已被拥入怀里。 熟悉的檀香味,让她心神恍惚,抬头,“二、二爷?” 陆砚北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头发,淡声一笑。 “我才离开多久,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徐挽宁手指一松,弹簧刀哐当落在地上,眼眶瞬间湿润。 “别怕,我回来了。” 陆砚北伸手将她整个人摁进怀里。 她一哭,陆砚北心就疼。 此时,混混已经追到车前。 几人并不认识陆砚北,放话叫嚣:“别给自己惹麻烦,赶紧滚——” “你说什么?让我滚?” 徐挽宁闻声看过去。 从另一侧车门,下来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微长的头发,稍稍遮了眉眼,皮肤很白,生得格外漂亮,几分懒散,几分颓,浑身带着一股子散漫的傲娇劲儿。 眉宇间尽是未曾驯化过的野性。 “让你们滚,别多管闲事,听不懂人话吗?”混混继续叫嚣。 说话时,一个混混已经冲过去,试图把徐挽宁强行拽走。 只是手指尚未触碰到她,陆砚北已经动作了。 抬脚, 就朝着那人胸口狠踹一下。 只听一声惨叫,混混的身体就好似离弦之箭般,直直撞到了地上。 “唔——”他的双手捂着胸口。 剧烈的绞痛,让他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哀嚎,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徐挽宁是第一次看到陆砚北动手! 一米八的健硕男人,被踹翻在地,蜷缩着,好似一滩烂泥。 “兄弟们,上!” 花臂光头男一声招呼,其余混混一拥而上。 “陆鸣,我们也上。”漂亮男人招呼道。 陆鸣从驾驶位出来,直接说,“谢公子,对付他们,您一个人足够。” “以少敌多,你觉得我行?” “您要相信自己。” “那你站在边上,给我加油鼓掌。” “没问题!”陆鸣说得笃定。 徐挽宁:“……” 混混们皱眉,居然敢小瞧他们,不能忍。 那人生得漂亮,没想到…… 下手特狠! 一拳砸中混混的脸部,鼻端立马流出两行血。 “你特么找死,我们的人也敢抢!”光头男怒道。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不要脸,我都替你们臊得慌,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不打的你们叫爸爸,我就不叫谢放!” 谢放? 徐挽宁可算知道他是谁了。 京城谢家的独苗。 全家都上赶着宠,出了名的不怕事。 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谢放是谁,仍往前冲,而谢放也没留情,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直打得几人嗷嗷直叫。 —— 当派出所民警赶到时,几个混混抱头蹲在路边。 一个漂亮男人正挨个打他们脑袋,“你们不是很牛逼嘛,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人渣,败类。” “这位先生,我们也是受人之托。”鼻青脸肿的光头男说道。 谢放皱眉,“叫我什么?先生?叫爸爸!” 几人齐声: “爸爸——” 陆鸣站在边上,拍手叫好,仿佛是个无情的鼓掌机器。 民警们傻了眼。 第77章 拿什么谢我 几个混混见到警察,就跟见了亲爹一样。 扑过去就哀嚎,指着陆砚北和谢放,哭诉自己被打得多惨。 “怎么样?没事吧。”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 徐挽宁摇着头。 混混们被带去派出所,陆砚北则带着徐挽宁上车。 他的怀抱很温暖,随着车子离仓库越来越远,徐挽宁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弛。 “二爷,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徐挽宁靠在他怀里。 “到家后你不在,车子的定位在墓园,开车过去,你也不在,就查了你的手机定位。”陆砚北看她脸色苍白,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揪紧。 徐挽宁点头。 她太累了,累得浑身无力。 “休息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陆砚北说完,又跟坐在副驾的谢放说,“给俞爷爷打个电话。” 谢放点头。 —— 到医院时,俞老早已等候。 帮徐挽宁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没什么事,就是吸入了不少麻醉剂,身体乏累,好好休息就行,如果实在不放心,明天再做个全身检查。” “谢谢俞爷爷。”陆砚北道谢。 俞老并没久留。 送俞老离开后,陆砚北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徐挽宁。 小脸雪白,唇上也没血色,“要不要喝点水?” 徐挽宁点了点头。 陆砚北倒了杯温水,扶起徐挽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给她喂水。 谢放坐在陪护椅上安静看着,低头在群里刷屏。 放放子:【我是第一个看到二嫂的,哈哈哈!】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过来,赶巧碰到二嫂出了点事,咱们高冷无情的陆二爷此时正像个丫鬟一下,端茶喂水伺候人家。】 【那温柔的模样,简直要闪瞎我的狗眼!】 …… 窥屏的众人要求看照片。 放放子:【二嫂在医院,不适合拍照。】 徐挽宁喝完水,才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谢放,冲她笑得格外灿烂。 她此时还靠在陆砚北怀里,被他盯着瞧,只觉得脸热。 “刚才的事,多谢你了。” 谢放笑呵呵道,“不用客气,还是二哥比较担心你,发现你手机定位在废弃仓库,恨不能飞扑过去,他刚才那一脚,是不是超帅,他以前散打比赛得过奖,一拳就把对方ko了……” 陆砚北静静看着他吹牛逼。 直至谢放说完,陆砚北才垂眸扫了眼腕表,“很晚了,你也该回酒店休息了。” “才十点,这要是在京城,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可是我们要休息了。” 谢放一愣。 离开前,还冲着徐挽宁挤眉弄眼,说明天再来看她。 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你别理他,他就这样儿。”陆砚北说道,“他最近很闲,听说我要来江城,非得跟过来。” 徐挽宁笑着点头。 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今晚的事,你只谢他,不谢谢我?”陆砚北低头看她。 “谢谢。” “拿什么谢我?” 徐挽宁偏头看他,两人靠得很近,呼吸纠缠。 她稍稍仰起小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下。 换来的,却是他热切又蛮横的剥夺,夺走她的呼吸,空气都稀薄得好似缺了痒。 他的吻,炽热滚烫,能止疼,也能抚平她所有的不安。 唇上的灼烧感,好似火星在荒原上燎烧。 热意蔓延全身。 医院太安静,静得徐挽宁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自己情难自控的心跳。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一吻结束,徐挽宁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沉惹火,“你说想我了……” “我就回来了。” 一刹那, 徐挽宁的心跳再度紊乱失控。 再这么下去,自己陷进去,就真的拔不出来了。 可能是劫后余生,徐挽宁情.动的厉害,比平时更加主动,倒是惹得陆砚北低笑出声,拍了拍她的后背,“阿宁,这是在医院里,注意点分寸。” “想要的话,出院后,多少次我都满足你。” 徐挽宁臊得脸红。 推开他,躺在床上。 翻身,故意背对着她。 陆砚北低笑一声,“生气了?像个孩子。” 徐挽宁没理他。 “没吃晚饭吧,饿不饿?我让陆鸣去买粥了,他应该很快回来。” “不饿。” 当陆鸣拎着晚餐回来,清粥散发的米香味扑面而来,徐挽宁的肚子竟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我错了行不行?起来吃点东西。”陆砚北今天极有耐心,哄着她,“听话。” 徐挽宁没那么矫情,起身喝粥。 陆砚北接了电话,有急事要处理。 当他和陆鸣离开后,病房显得空荡寂寥,一大股失落感瞬间涌上心头,就连面前的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 身上还有点疼,将饭菜收拾后,索性关灯睡觉。 梦中,出现了很多人。 她梦到了父母的车祸现场。 她试图将父母从车里拽出来,可是手指却摸不到车辆的实体,也碰不到父母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交警和救护人员赶到,当场就说:“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 “爸、妈!” 徐挽宁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热汗。 病房内不是漆黑一片,床头亮着盏灯,陆砚北正在处理文件,见状,沿着床边坐下,“做噩梦了?” “梦到了父母出车祸的时候。” 徐挽宁浑身颤抖,脸都是白的。 陆砚北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都过去了。” 徐挽宁心情平复后,才抬眼看他。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放心你。” “……” “去处理点急事,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怕给你希望,又让你空欢喜。” 徐挽宁一窒。 她很想告诉陆砚北:别对她这么好。 好到分开时,她就舍不得放手了! 可她现在贪恋他给予的温暖,抓紧他的衣服,就不愿松开。 “才两点多,再睡会儿。”陆砚北看着怀里的人,脸色苍白,像只孱弱的小猫儿。 “你还要忙吗?”徐挽宁看着他搁在一边的文件。 “不忙,我陪你睡。” 陆砚北离开十多天了,靠在他怀里,徐挽宁觉得格外安心。 一夜无梦。 第78章 清晨惹火 徐挽宁醒时,已是早上八点多。 病床本就不大,她和陆砚北同挤在一张床上,难免靠得近些,身体紧贴,当她挪了挪身子,准备下床时,明显感觉到有东西抵在自己的腿上。 察觉到是什么时,她瞬间僵住。 陆砚北箍在她腰上的手,却瞬间收紧,灼烫的呼吸落在她脸上。 “一大早,你扭什么?” 他的声音粗沉低哑,睁眼看她。 男人一大早,本就敏感些。 她偏要在他怀里扭来扭去,难免会擦枪惹火。 陆砚北本就素了很多天,昨晚照顾着她的身体和心里,只是搂着她睡觉,又不是什么真的柳下惠,怎么可能没感觉。 “我没有。”徐挽宁觉得委屈,“我就是想下床,去个洗手间。” “惹了火,就想跑?” 陆砚北说着,要亲她,却被徐挽宁侧头躲开了。 “昨晚还那么主动,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说的,好像徐挽宁是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女。 “不是,你没刷牙。” “……” 陆砚北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好脾气,居然真的下床去刷牙,徐挽宁就站在她旁边刷牙漱口。 镜中的两个人,看起来分外和谐。 只是她手腕脚踝还有捆绑留下的瘀伤。 很刺眼。 他昨晚短暂离开,去了趟派出所。 民警对几个混混连夜进行突击审讯,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 只说对方出钱,让他们糟蹋徐挽宁。 毁了她。 事后,直接把视频放到网上。 对方看到视频,就会汇款到他们指定的账户。 她在江城得罪的人,屈指可数。 陈柏安最近正为了多出来的5亿资金,四处奔走,加上被自己警告了一番,他没时间,也不敢动她。 陆芯羽近来一直陪着母亲,也没机会搞事。 剩下的,只有徐家。 他已经让陆鸣盯紧徐家。 徐挽宁洗漱完,准备离开洗手间,陆砚北堵住她的去路。 低头和她接吻。 他的吻,热切缠绵,徐挽宁昨晚狂奔,运动过度,腿还疼着,此时软得几乎站不住,陆砚北伸手勾住她的腰,将人捞进怀里。 身体紧贴,暧昧惹火。 “接吻都能腿软?”陆砚北额头抵着她的。 “我本来就腿疼,跟接吻没关系。” “那再试试……” 好几天没见到,陆砚北有点不知餍足。 直至听到敲门声,才松开她。 推门进屋的人,居然是陆夫人,拎着果篮和早餐。 她是过来人,一看徐挽宁神情慌乱,小脸红扑扑地不敢看她,瞬间就明白了,余光瞥了眼自家儿子。 真不要脸! 小姑娘还在住院,就这么迫不及待。 她还记得,去年农历新年,她提起让他找对象,陆砚北的那表情,就好像全世界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提起兴趣,一脸臭屁。 这又是在干嘛! 连她这张老脸都臊得没处放了。 “陆夫人。”徐挽宁客气地和她打招呼,局促地整理衣服。 “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陆夫人是从谢放那里知道的消息,一大早就来了,“上次是你做饭,所以我亲自下厨,给你准备了些吃的。” 徐挽宁受宠若惊,笑着道谢,“谢谢您,不过我马上要去做检查,有几个项目需要空腹,等我回来再吃吧。” “让砚北陪你去。” “不用,我以前在这家医院工作,很熟。” “以前?”陆夫人挑眉。 “现在辞职了。”徐挽宁提起这些,难掩落寞。 陆砚北忽然开口,“她准备读博深造。” 陆夫人恍然,“读博好啊,这样我们家又多个博士。” 徐挽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么意思? 这陆夫人怎么和上次见到的时候不一样? 她甚至觉得有些神经错乱。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提醒徐挽宁,“你先去检查身体。” 也是为了支开她,和母亲单独聊聊。 徐挽宁刚走,陆夫人就长舒了一口气。 “老二,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怕上次太严肃,所以我今天说话特意换了种口吻,是不是很平易近人?” “你吓着她了。”陆砚北头很疼。 陆夫人叹了口气。 为了儿子的婚事,她是操碎了心。 “关于她的事,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你要是对她有意思,就认真交往,反正深深也喜欢她;如果觉得不合适,就趁早放手,别伤害她。” “咱们家不兴门当户对那一套。” “我的儿子都有本事,没必要靠联姻去巩固什么,我就希望你和你哥,都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过得幸福。” 陆夫人说得语重心长。 陆砚北认真点头。 “行了,你去陪她吧,被绑架还一个人做检查,太可怜了。” 陆夫人没有女儿,同情徐挽宁身世同情,对她更多了丝怜惜。 “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想毁了她。” ** 徐挽宁做检查时,难免会遇到相熟的同事。 只是她名声尽毁,又传闻她被包.养,同事见到她,也多是绕道而行,好似粘上她,就会染上什么脏东西。 徐挽宁低声苦笑,排队等待抽血化验。 肩膀被人轻拍一下,她扭头看过去。 是严明川。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徐挽宁看到他,有点意外。 “我本来今天回京,找俞老辞行,听他说你住院了,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严明川垂头看到她手腕处的红痕,“你这是……” “我没事。”徐挽宁不自在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还让你特意跑一趟。” 几次接触后,严明川对她很有好感。 所以听说她住院,也顾不得赶飞机回京,就立马冲了过来。 “不亲眼见你一面,回去我也不安心。” 徐挽宁呼吸一沉。 严明川绅士有礼,虽未明确表白,却事事关照她。 她不傻,严明川对她的心思,自然有所察觉。 他很优秀,只是跟她不合适。 徐挽宁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让他离开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严明川见她发愣,也转身看过去。 男人冷峻而挺拔,站在光影昏暗处。 那双眸子,沉静冷冽,好似在蕴蓄着不知名的风暴。 第79章 争风吃醋 陆砚北阔步走来,晟世老总虽然没在外公开露面,但严明川从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以及徐挽宁的反应,不难猜出身份。 矜贵内敛,身长鹤立。 就算没有显贵家世,凭借这张脸也能让无数女人神魂颠倒。 严明川眼神暗了暗,随即扬起嘴角。 “你怎么来了?”徐挽宁问道。 “我不能来?” 陆砚北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 难不成,是他出现的不是时候? 打搅他们了? 他自己竟不知,自己语气有多酸。 “我以为你要陪伯母。”徐挽宁说着,给他介绍严明川,“这是严师兄,京城医学院在读博士。” “这位是陆砚北……”徐挽宁介绍陆砚北时,犹豫了两秒,“我的一个朋友。” 陆砚北觉得心上被她戳了一刀! 朋友? 好样的! 严明川笑着伸手,“二爷,您好。” “你好。”陆砚北伸手。 两人握手速度极快,轻触即分。 看得徐挽宁目瞪口呆。 好敷衍! “还要等多久?”陆砚北看向徐挽宁。 “我是125号,现在是78号。”来医院抽血化验的人很多。 “你不是说腿疼?找个地方坐着等。”陆砚北提议。 …… 一分钟后 徐挽宁坐在椅子上,左边陆砚北,右侧严明川。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师兄,时候不早了,不会耽误你回京的时间吗?”徐挽宁开口打破沉闷。 “我把航班改签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严明川笑道,“之前给你拿的复习资料看得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随时找我。” 徐挽宁瓮声点头。 陆砚北咬了咬腮帮,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半点情绪。 此时系统已经叫到123号,徐挽宁也起身,准备去抽血。 她离开后,两个男人间暗流涌动。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陆砚北开口了。 “谢谢你对阿宁提供的帮助。” 一声阿宁,熟稔亲昵。 严明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反问道,“陆二爷,您是她什么人?以什么身份谢我?” 陆砚北目光微冷,睨了他一眼,“你胆子很大。” 没几个人敢这么反驳他的话。 严明川笑了笑,“我只是为她不值。” “你要跟我抢人?” “不是抢,她是自由的,有选择爱人的权利。” “你凭什么觉得,她会选择你?” “就凭,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严明川能读到博士,自然不是什么草包废物,他语气顿了顿,“比如……” “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即便陆砚北曾经在晚宴上帮她出头,带她出席拍卖会。 但他从未对外说,这是他正在交往的对象,或是女朋友。 大家也只会认为,两人的关系是床伴。 陆砚北高兴了,愿意帮她出头,哄她开心;玩腻了,就能把她一脚踹开。 “二爷,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她,我喜欢。” “谁说我不喜欢她。”陆砚北挑眉。 严明川一笑:“那就请你珍惜她。” 说话间,徐挽宁已经从化验区走出来,单手用棉签按着臂弯处的出血点,严明川起身走向她,“我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好。”徐挽宁笑道。 “保持联系。” 严明川说完,转身离开。 他很想留下陪徐挽宁,只是她和陆砚北的关系特殊,他不愿让她为难。 “还要去检查什么?”陆砚北走到她身边。 “之前查了尿液,再查个胃液中的药物浓度吧。”徐挽宁是医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吸入了不少乙醚,犯不着全身检查。 查胃液的地方和血检不在同一楼层。 电梯人多,徐挽宁和陆砚北选择走楼梯。 走楼梯的人极少。 两人刚进入楼梯间,陆砚北忽然伸手,将徐挽宁勾进怀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跟她接吻。 他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吻得有些用力。 弄得徐挽宁很疼。 “唔——”她痛呼一声。 陆砚北这个吻,才逐渐温柔,宛若春风化雨,一寸寸勾缠着她,外面人声嘈杂,徐挽宁很怕有人突然进入楼梯间,紧张忐忑。 总之这个吻,格外有感觉。 直至有脚步声迫近,徐挽宁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按进了怀里。 吓得她双手抱紧陆砚北的腰。 直至脚步声远离,陆砚北才低笑开口,“你在害怕什么?脸皮这么薄?” “我可没你脸皮厚。” “放心,不会让人看到你的。”陆砚北垂头,鼻尖蹭着她的,“你现在的样子,我也舍不得让人看。” 徐挽宁怀疑他在开车,但是没证据。 —— 查完胃液,回病房的路上,陆砚北问了句,“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朋友?” 徐挽宁愣了下,“要不然,我该怎么介绍?” 陆砚北的心思,她捉摸不透。 他也从未给过她正式名分,经历过陈柏安的事,徐挽宁可不会随便自作多情。 “你见过上床的朋友?”陆砚北反问。 “不就是我们这种?” 陆砚北冷着脸,没说话。 徐挽宁抿了抿嘴: 怎么还生气了? 她怎么觉得陆砚北这次回江城,有点难伺候啊。 两人一路无话,到病房时,谢放已经到了,正陪着陆夫人聊天,见着徐挽宁,微笑打招呼,“听说你去检查了,没什么问题吧。” “结果还没出来。”徐挽宁回答。 “肯定没事。”谢放是典型的自来熟。 陆夫人则看着她笑道,“肯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谢谢。”徐挽宁微笑道谢。 “你吃不吃?”陆夫人例行公事般地瞥了眼陆砚北。 知子莫若母,虽然他脸上波澜不惊,陆夫人还是瞧出了他不高兴。 “不吃。”陆砚北没胃口。 陆夫人冷哼道,“不吃就走,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陆砚北:“……” 徐挽宁满脸诧异,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砚北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甩脸子,谢放则靠近她,低声说,“都是小场面,习惯就好。” 陆砚北被一噎,手机震动,是陆鸣的电话。 他接完电话,看了眼正在吃饭的徐挽宁。 “徐蓁蓁想畏罪潜逃,被抓了。” 徐挽宁虽然猜到指使别人绑架她的,可能是徐蓁蓁。 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一愣。 陆夫人挑眉,看向陆砚北,“你说完了?说完就走,别影响她的食欲。” 第80章 跪下,求你救救她 母上大人发话,陆砚北只能离开,谢放紧跟着他走出病房。 “二哥,去哪儿啊?” “喝酒。” “一大早喝酒?你没病吧。”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谢放只能乖乖闭上嘴巴。 两人没喝酒,而是开车到了一处河边,站在桥上吹风。 谢放有点无语,二哥啊,大夏天的,你这是吹风还是晒太阳啊。 陆砚北摸出一盒烟,磕出一根烟衔在嘴边。 一手遮风,一手摁打火机。 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间,他的表情越发冷硬。 “你跟二嫂怎么了?昨晚气氛还不错,今天感觉怪怪的。” 谢放虽然是母胎单身狗,却不傻。 “她在一个男人面前,说我是她的朋友。” “情敌?”谢放瞬间来了兴趣,“关于二嫂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不过本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语,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因为跟你的这层关系,绝壁有一堆人追她。” “你又没公开承认和她的关系,她说是朋友,有什么不对?” “难不成要说,跟你是上床的关系?” 陆砚北狠嘬了口烟,没说话。 “二哥,你是不是吃醋了!”谢放笑得幸灾乐祸。 “我没有。” 陆云深的傲娇多少是学了他的。 心里酸得要命,却还死不承认。 谢放笑出声,嘴里衔着一根草,哼唱着《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陆砚北嘴角一抽。 恨不能将他一脚踹下河。 “对了,你把二嫂和华姨单独留下,不会出事吗?”谢放歌哼到一半,忽然问道。 陆夫人原名郑琼华。 与陆家兄弟关系好的这群人,都喊她华姨。 “我妈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会为难她?”陆砚北反问。 谢放咋舌:“这倒也是,华姨一直盼望着你给她找个儿媳妇,就算你找个母猪回去,她也高兴,况且二嫂还长得那么好看。” 母猪? 陆砚北觉得谢放今天一直在他的雷区,疯狂蹦迪。 ** 医院里 徐挽宁刚吃完早饭,民警就到了。 昨晚考虑她的身体和心理状况,没带她去派出所做笔录,今天刚好补上。 顺便和她说了下案件进展。 根据徐蓁蓁的交代,她因为之前和徐挽宁发生口角,怀恨在心。 她才想到,雇佣绑架。 事后那群混混一直没消息,徐蓁蓁心想肯定是坏了事,担心查到自己头上,准备出国避难。 “还多亏了陆二爷派人盯着她,我们才能及时在机场将她拦住。”民警笑道。 距离徐挽宁被绑架,才过去一夜,根据警方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表明整件事的幕后指使是徐蓁蓁,也就没有派出警力留意她的动向。 只怪她自己沉不住气,漏出马脚。 “案件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民警把事情见到概述。 “谢谢,辛苦同志们了。”陆夫人拿着一次性的纸杯,给几位民警递水,倒是弄得徐挽宁有些不好意思。 民警们笑道,“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么热的天,为了孩子的事奔走,真不容易,我再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陆夫人太客气,几位民警再三拒绝,准备离开。 “警察同志,那她会坐牢吗?”徐挽宁问道。 陆夫人近期都在江城,徐家的事也略知一二。 徐蓁蓁是她的堂姐,居然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她被气得不轻。 徐挽宁刚问出这句话,陆夫人就直接说:“必须坐牢,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放过她!” “这件事性质很恶劣,徐蓁蓁又是主谋,可能会判十年以上。”民警直言,“而且这是刑事案件。” 就算徐挽宁不追究,警方也饶不了她。 —— 警察走后,留下徐挽宁和陆夫人独处。 因为不熟,难免有些生分和尴尬。 尤其是陆夫人前后不一的态度,徐挽宁拿不准她的性格,跟她相处,难免显得小心翼翼。 “刚才砚北给你甩脸子了?”陆夫人问道。 “没有。”徐挽宁笑着摇头。 “那小子从小就坏心眼。”陆夫人皱眉,“你脾气这么好,又纵容他,难免会被他欺负。” “他没欺负我,这次的事,如果不是他,我都不敢想象昨晚会发生什么。” 此时想来,徐挽宁还觉得后怕。 陆夫人倒是一笑,“他是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应该的。” “……” 这话说得徐挽宁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陆夫人垂眸看了眼腕表,“居然都快十二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刚吃完早饭,还不饿。” “那也得按时吃饭,砚北的父亲就是这样折腾,才得了胃病。” 陆夫人太热情,徐挽宁没法拒绝。 在陆夫人离开后,她在病房单独待了会儿,才想起去拿化验单。 现在取化验单很方便,时间到了,用医保卡或条形码就能在机器上自助提取。 她最后取了抽血报告,因为前一天吸入过量乙醚,她总觉得身轻腿软,浑身无力,化验项目比平时更多一些。 正当徐挽宁依次查看各项数据指标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 “宁宁——” 她本能抬头,李淑英正一脸憔悴朝她跑来。 她都没反应过来,两侧胳膊就被她拽住了。 “宁宁,你要救救蓁蓁啊。” 李淑英这段时间都在医院照顾徐振宏,基本没管过徐蓁蓁。 刚得到消息,说她涉嫌绑架徐挽宁被抓了。 赶到派出所时,徐蓁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她救自己。 身为母亲,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打听后知道徐挽宁在这家医院,就着急忙慌赶过来,找了半天,才看到徐挽宁。 她此时头发凌乱,疲于奔走,满身是汗,再也没有平时贵妇的端庄仪态。 “抱歉,我救不了她!” 徐挽宁甩开她的手,将化验单装进收纳袋,转身就走。 李淑英急忙追上,“这次是她错了,我替她向你赔罪,求你救救她吧。” “我无能为力。” “徐挽宁,我跟你叔叔从小把你养大,你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堂姐坐牢吗?”李淑英声泪俱下,“我跪下求你,行不行!” 只听“噗通——”一声。 她跪在了徐挽宁身后。 李淑英这一跪,引来许多人的关注。 瞬间被徐挽宁卷入了风暴中心。 第81章 陆夫人:可以叫我妈 路过的医患及家属不明情况,纷纷驻足围观。 “宁宁,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但这些年,对你好歹有养育之恩,你就这么狠心吗?蓁蓁才二十出头,一旦坐牢,她一辈子就毁了。” 李淑英痛哭流涕,不停抹眼泪。 周围群众看不下去,“有什么话你起来说,别跪着。” “婶婶求你了。”李淑英跪走到徐挽宁身边,拽着她的手,连声恳求,“她可是你的亲堂姐啊?” “抱歉,我没有这样的堂姐。” 如果不是陆砚北。 被毁掉一辈子的人,就是她! 徐挽宁态度决绝,再次甩开她的手。 李淑英的身体竟直接摔在地上。 周围人惊呼出声。 看向徐挽宁的眼神越发古怪。 “人家好歹养了你二十多年,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推她啊。”从表面看,倒像是徐挽宁故意用力,把她推开的。 “可能是仗着傍上陆二爷了。” “徐夫人对她素来不错,都跪下求她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心真狠!” 徐挽宁在江城太出名。 众人不知内情,觉得她忘恩负义。 “宁宁,我就想跟你聊两句。”李淑英抽噎着抹眼泪,那模样,好不可怜。 徐挽宁冷笑。 她现在更深刻地明白: 在徐家,心思最深、最歹毒的是李淑英。 脸面三刀,比徐蓁蓁还令人作呕。 正当徐挽宁准备撕开她的假面时,一声轻促的笑声传来,陆夫人拎着打包盒走来,睨了眼蹲在地上的李淑英。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你又是谁?”李淑英不认识她。 以为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帮我拿着。”陆夫人将餐盒递给徐挽宁,站到她身前,隔开了李淑英的视线。 那架势,就像老母鸡护崽。 “徐夫人是吧?”陆夫人端着贵妇的派头,端庄又从容,“我说你不要脸,那都是客气的。” “你女儿做错事,身为父母,应该第一时间道歉赔罪。” “而你呢?在公众场合,撒泼打滚,下跪卖惨,欺负小姑娘脸皮薄,想对她进行道德绑架,逼她就范?” “脸皮太厚,堪比城墙。” 别说徐挽宁了,就是周围人都想不到,看起来端庄优雅的妇人,说话竟如此伤人。 直戳李淑英的肺管子。 她脸色微白,气的呼吸急促,“你、你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这件事我今天管定了!” 陆夫人语气突变,忽然疾声厉色。 那瞬间散发的气场,把李淑英震慑住了 “宁宁是好孩子,所以你下跪威逼,还假摔碰瓷,她也没出声,无非就是想给你留点面子。” “你别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 “既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她,干嘛不把你女儿干的好事也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陆夫人说完,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徐蓁蓁刚落网,警方还没有对外公布案情,大家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淑英面色惨白,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 陆夫人冷笑一声。 “女儿绑架害人,母亲当众下跪逼迫受害人原谅,你们徐家可真是个顶个的厉害。” 绑架一词,瞬间点燃了周围群众的吃瓜热情。 “你女儿是自毁前程,跟别人无关,难不成,是谁逼着她雇凶绑架,就算你养了宁宁二十多年,你也没资格要求她原谅。” “如果是你女儿被人绑架,只怕你拿起刀,就能去杀人!” “说到底,你根本就不疼她,所以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求她,丝毫不在意对她是否会造成影响。” “你以前对她好,也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给自己弄个善良贤惠的美名。” 陆夫人太厉害。 李淑英的那点心思,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一番连削带打,爽快又解气。 就连李淑英二十多年,苦苦经营的善良人设,也瞬间崩塌! 李淑英气得浑身发颤,恨不能冲过去撕烂她的嘴。 可眼前的人,一身华贵,气质不凡。 她不敢! 怕惹到大人物。 陆夫人看她怯懦的模样,冷哼道,“你刚才不是又哭又闹?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小姑娘无依无靠算什么本事。” 徐挽宁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内心五味杂陈。 眼睛微红,鼻尖泛起一抹酸意。 众人原本还觉得徐挽宁心狠,听到缘由后,看向李淑英的眼神越发古怪。 “绑架?胆子可真大。” “上梁不正下梁歪,徐蓁蓁之前勾引陆二爷未遂,就被抓过。” “原来一家都这么不要脸。” …… 众人的议论声让李淑英羞愤难当。 她深深看了眼徐挽宁,失魂落魄地离开。 “行了,快到饭点了,大家快去吃饭吧。” 医院保安赶过来,疏散围观群众。 陆夫人怼完人,神清气爽,转身看着徐挽宁,“走吧,回病房吃饭。” ** 病房内 陆夫人心情很好,将餐盒依次摆开。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西蓝花龙利鱼,黑椒竹笋牛肉粒,炒豆角丝,又买了份鲫鱼汤,店家还送了我一份水果拼盘。”陆夫人笑道,“分量多,我们一起吃。” “好。”徐挽宁笑道。 她此时也看明白了,陆夫人很好。 其实和陆云深有点像,一开始都冷冷酷酷的,接触久了就会知道是好人。 从陆云深的性格就能看出来: 陆家的家庭氛围肯定很好。 “你说你这孩子,被人欺负傻愣着干嘛?”陆夫人皱眉,“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怕是又要遭罪了。” “不会的。” 徐挽宁不是圣母,从她离开徐家,就不会再对他们心生同情。 就算陆夫人不出面,她也会戳穿李淑英的假面。 “做人啊,别太善良,咱们不主动惹事,不代表我们怕事。”陆夫人说得语重心长,“你看你这腰细的,瘦得都让人心疼。” 她哪里知道,自家儿子最爱的就是她这截细腰。 徐挽宁点着头,眼眶微热。 她低头扒拉了一口米饭,就连声音都染上几分更咽: “自从父母过世后,就没人再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陆砚北听说李淑英来过医院,知道她定会找徐挽宁麻烦。 匆匆赶来,也顾不得敲门。 推门进入病房。 结果就听到自己母亲说: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妈。” 第82章 走火边缘 徐挽宁刚吃了口米饭,被这句话呛了嗓子,猛烈咳嗽。 陆砚北急忙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陆夫人皱眉,一脸无辜。 陆砚北看了母亲一眼: 她怎么回事,您还不知道?装什么啊。 陆夫人低笑一声。 小姑娘胆子真小,这么不禁逗。 徐挽宁平复呼吸,干笑两声,“陆夫人,您别开玩笑。” 挺吓人的。 陆夫人笑道,“我这辈子命苦,只生了两个儿子,怀砚北的时候喜欢吃辣,我满心欢喜地以为能生个闺女,没想到还是个带把的小子,所以我一心想要个女儿。”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认你当干女儿。” 陆砚北脸一黑:“我介意!” “你介意?”陆夫人轻哼,“忍着!” “……” 几次交锋,徐挽宁知道陆砚北拿他母亲没辙,清了下嗓子,打破僵持的局面,“二爷,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冷硬的脸上,没有表情。 陆夫人耸肩,“我只买了两人份的餐,你想吃,自己去买。” —— 陆砚北去外面用餐,回来时,陆夫人已经回酒店休息。 徐挽宁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徐小姐,徐蓁蓁已经认罪,如果您方便,近期来一趟派出所,被抓的那几个混混中有人不太配合,有些细节需要再和你确认。” “好。”徐挽宁答应。 当她挂了电话,陆砚北就说道,“徐蓁蓁被抓,对徐家冲击很大。” “我知道。” 要不然,李淑英也不会跪下求她。 “徐家的公司状况近来很差,再经历这件事,岌岌可危,徐振宏准备召开发布会,宣布和徐蓁蓁断绝父女关系,断尾求生。” “与我无关。” 徐挽宁和徐家已经两清,语气笃定决绝。 陆砚北笑着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摸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蹭着她细嫩的皮肤,有点痒。 徐挽宁本能想躲,后脑勺被他稳住,无法动弹。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距离极近时,呼吸搅在一起,热切紊乱。 他没动作,就这么厮磨。 太难受。 徐挽宁心跳飞快,伸手攥紧他的衣服,“你别这样……” 声音娇嗔,像是撒娇。 “觉得难熬了?”陆砚北低笑着。 “你到底亲不亲。” “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徐挽宁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件事,愣了数秒。 陆砚北回京这段日子,给她发的消息,她并不是每条都回复。 “你这么小气,爱记仇?”徐挽宁反问。 陆砚北笑出声,低头吻住了她。 他技术好,三两下就让徐挽宁软了身子。 若非在医院里,只怕就要走火了,一吻结束,陆砚北并没抽身离开,而是轻啄着她的唇角,嗓音低哑地说:“没良心的东西。” 太亲昵,太暧昧。 徐挽宁看着他,很想问一句: 你喜欢我吗?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余光瞥见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站着一个人。 陆砚北转头,顺着她的目光。 看到了陈柏安。 他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 陆砚北开门,他拎着果篮,怀中还抱着一束玫瑰。 李淑英到医院逼迫徐挽宁一事已经传来,陈柏安知道她被绑架住院,心急如焚,鬼使神差地就来了,然后就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她和陆砚北亲热的画面。 比在拍卖会吻脸对他的冲击力更大! 他们在接吻,忘情,投入。 徐挽宁红着脸,动情娇软的模样刺痛着他的心。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冲进去,可他见识过陆砚北的手段,但凡他往前踏一步,辛苦经营的数年事业,就会瞬间崩塌。 “陈总,你怎么来了。” 陆砚北占据门口,根本没打算让他进去。 “我来医院探望一个朋友。”在他面前,陈柏安都不敢说是来看徐挽宁的。 “那挺巧的。” 男人之间的暗流,无需多言。 陆砚北撩着眉眼,笑道:“不是来看朋友?还不走吗?” “我这就走。” 陈柏安离开后,回了和徐挽宁的婚房,他近来都住这里,想到她和陆砚北亲热的画面,气得将玫瑰揉碎。 却被花刺刺伤,手心鲜血淋漓。 他后悔了。 他好像是徐挽宁的,当初,他就不该退婚,不该在她被人非礼时,没有救她。 他不信陆砚北真会娶她。 他在等,等着她被陆砚北抛弃。 到那时候,她还得回到自己身边。 ** 次日徐挽宁出院。 陆夫人送她回到紫御庄园,还给她买了一堆补品,“你太瘦了,需要多补补。” “谢谢华姨。” 在陆夫人的强烈要求下,徐挽宁改了口。 她离开后,徐挽宁把屋子打扫干净,又去超市购买食材,将冰箱填满,做好晚饭时,陆砚北就来了。 吃完饭,陆砚北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厮磨。 “我还有事情要忙,今晚不在这里过夜。” 距离晟世周年庆不足半个月,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宣传造势,陆砚北近期肯定会很忙。 徐挽宁乖巧点头。 陆砚北淡笑一声,“不留我?” “你不是有正事要忙吗?” “我想……先和你干点正事。” 陆砚北吻着她的耳朵,在她身上肆意惹火。 “我刚出院。” 徐挽宁逃跑时,跑得太狠,剧烈运动的后遗症,此时双腿还疼着。 “手又没病。” “……” 徐挽宁觉得,他是真的不要脸。 不过她拗不过陆砚北,最后还是从了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挽宁只觉得自己手快废了,某人才终于放过了她,随手扯了两张面纸递给她,“去洗洗手。” 陆砚北上半身仍穿着衬衫西服,系着领带,甚至连一粒扣子都没解开。 只是视线再往下,就实在没法看了。 徐挽宁从洗手间出来时,陆砚北已经系好皮带,脸上波澜不惊,仍旧是那个正经干练的陆家二爷。 他伸手,示意她过去。 把她搂在怀里时,陆砚北低声说,“确定去京城读博?” “我本来没决定好,前几天见到俞老,他也觉得学校适合我,有个很好的教授,可以帮我引荐,只是想考他博士的人很多,应该会很难。而且思佳也在那里,能互相照顾。” 徐挽宁决定报考京城医学院,最大的原因是俞老。 陆砚北点头,吻着她的眼睛: “我过些日子就要回京了,到时候,跟我一起走?” 第83章 残酷的真相 徐挽宁仰着小脸看他。 他的情绪很少外露,约莫只有在床上时,才能看到他失控动情的模样,她看不透陆砚北,却也明白跟他一起回京意味着什么。 “怎么?不想跟我走?”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 “不是。”徐挽宁摇头。 “我们大概一周后出发,你准备下。” 陆砚北离开后,徐挽宁坐在客厅发愣。 她喜欢他。 想跟他走,也希望这段感情能有结果,却不想两人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维系关系。 她以前觉得,分开时,她会很潇洒。 但她错了,人都是贪心的。 她想要的不止是留在他身边,她想要的更多。 徐挽宁正发着呆,手机震动,孙思佳的电话,刚喂了声,就被她一顿咆哮输出,“徐挽宁,你还把我当朋友吗?被绑架住院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我告诉你,我很生气!” 孙思佳近来在写论文,每天熬夜到头秃,没太关注外界的消息。 如果不是严明川发信息,让她帮忙留意徐挽宁的情况,她根本不知自己闭关写论文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已经没事了。”徐挽宁安抚她。 “你还在医院吗?我马上过去。” “我出院了!”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 孙思佳过来时,大包小包拎了许多东西。 加上陆夫人准备的那些,都快要放不下了。 “这些是谁准备的,燕窝、花胶、红参口服液?”孙思佳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营养品,再对比自己拎的牛奶,只觉得拿不出手。 “陆砚北的母亲。” “你俩进展这么快?都见家长了?他母亲好相处吗?人怎么样?”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就希望你能幸福,我们家宁宁值得最好的。”孙思佳还嘟囔着,“就是可惜了严师兄。” “我不喜欢他。” “他知道,也没缠着你啊,师兄做事很有分寸的。” “对了,我准备跟陆砚北一起回京。” 孙思佳愣了下,一把抱住她,兴奋不已,“我就知道,陆砚北就算离开江城,也不会抛下你的。” ** 这一晚,孙思佳留下过夜,第二天下午又陪她去了趟派出所。 询问结束后,民警将整理出来的口供递到她面前,指着一个位置,“签个字。” 徐挽宁拿起笔。 正签字时,民警说道,“徐蓁蓁想见你一面,想当面跟你道歉。” “不用了。” 徐挽宁觉得自己有时心挺狠的。 她不愿再和徐家有任何牵连,徐蓁蓁是否道歉,她无所谓。 民警点头,“见或不见,是你的权利,只是我们在询问她的时候,她吐露了一些关于你父母的情况,只是接下来再审问,她就不肯再开口,只说一定要见你。” 民警本不该答应嫌疑人的要求,只是这件事关系到徐挽宁的父母,还是该告诉她。 徐挽宁抿了抿唇,“好,我见她。” 短短几天,徐蓁蓁神色憔悴,双手戴着镣铐,面容枯槁。 再也不复往日的明艳张扬。 徐挽宁看到她如此落魄,没有同情,只是万分感慨。 “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徐蓁蓁张了张嘴,怯怯地看了眼一侧的民警,“我想要杯水。” 一杯水下肚,徐蓁蓁才看向徐挽宁,“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嫉妒你。” “你会嫉妒我?”徐挽宁淡淡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打扮的就像个小公主,聪明漂亮,就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大伯和大伯母也会摘给你。” “但世事无常。”徐挽宁低笑。 “他们过世的时候,我还挺开心,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可大家总爱拿我跟你比较,我不如你乖巧懂事,学习也没你好。” “就连上学时,喜欢的男生都为了你打架,凭什么?” 徐蓁蓁忽然激动起来,“我到底哪里比你差!” “冷静点!”一旁的民警提醒。 徐蓁蓁冷静后,笑道,“我爸妈放弃我了,你知道吗?” “知道。” “他们连律师都不给我请,让我自生自灭。” 徐挽宁皱眉,“你说,有关于我父母的事,我才来见你,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 孙思佳还在外面等她,她没功夫陪她在这里说这些。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徐蓁蓁问她。 “给自己树立善良贤德的人设?” “不止这些。”徐蓁蓁摇头,“我们家一开始,根本没打算收养你,直到……” …… 孙思佳在派出所大厅等了很久,直至夕阳斜沉才看到她出来。 “宁宁,我看朋友圈有人晒图,有家火锅店不错,我们去吃火锅。”孙思佳笑着跑过去,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站都站不稳。 “思佳。”徐挽宁看着她,眼尾泛红。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孙思佳急忙挽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还是肚子疼?” “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那么坏!” 父母车祸,徐挽宁也受伤住院,加上她年纪太小,许多事不懂,被徐振宏夫妻俩接到家里时,还心怀感激。 所以处处谨慎,乖巧懂事。 “你说徐蓁蓁?”孙思佳皱眉,“她从小就爱欺负你,简直是天生坏种,她如今自食恶果,你还为她难过?” “不是她。” “那是?” “我想回去休息,我好累啊。” 徐挽宁不想说,孙思佳也没追着问,送她回紫御庄园后,就在客厅守着,直至陆砚北回来。 “二爷,宁宁今天去完派出所后,状况就不太对,您帮忙照顾点。” 陆砚北点头。 孙思佳走后,他推门进入卧室。 没开灯,空调温度很低,她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像个小婴儿般蜷缩着。 陆砚北以为她睡着了,像把被子拉开,让她把头露出来,别蒙着被子睡觉,却没拽开,当他再用力些时,被子拉开,徐挽宁的一双眼,哭红得像只兔子。 “阿宁?”陆砚北皱眉。 “徐蓁蓁说,徐振宏是靠着我父母留下的遗产才创立了公司,所以李淑英才会对我好。” “啃着我的血,还要把我卖了,榨干我的最后一点价值。” 得知真相的徐挽宁,就像被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胸口捅刺。 心口疼得难受。 原来, 人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第84章 风雨欲来 陆砚北看着她伤心难受,心脏也犹如针刺般。 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徐蓁蓁说的话,你也不能全信,徐振宏夫妻俩抛弃了她,她为了减刑,肯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陆砚北轻抚着她的后背。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 确实不能只听徐蓁蓁的一面之词。 “嗯,我帮你。”陆砚北抱紧她。 这一夜,徐挽宁没睡好,回想在徐家生活的点点滴滴,如果徐蓁蓁说的都是真的,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陆砚北也没休息好。 他心疼她。 …… 陆鸣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就把调查结果拿来了。 现实中,不少有钱人的发家史都不光彩,经不起深挖。 但是像徐振宏这样,靠亲哥和嫂子留下的遗产发家,也是很少。 最关键的是,靠别人父母发家,却不善待遗孤。 平时就苛待徐挽宁,家里落难,还把她给卖了,天底下,可没这样不要脸的叔叔。 简直丧心病狂。 陆鸣被气得不轻。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徐蓁蓁告诉徐挽宁这些,是为了求得她的原谅,给自己减刑,或从轻处罚,却揭开了徐家最深层的丑恶。 徐挽宁拿着调查结果,手指都在发抖。 她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阿宁。”陆砚北握住她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甘心!”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徐振宏夫妻俩如此逍遥自在。 “你想怎么做?”陆砚北看着她。 熬了一整夜,她眼睛通红,像是要去杀人。 “我有个想法……”徐挽宁靠近他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陆砚北眯着眼,眸色越来越深。 徐挽宁既然可以跳级学医,就不是个蠢笨之人,只是性格恬淡,与世无争,不代表她不会争。 只要她想,自然也有法子能搞徐家。 陆鸣站在一侧,看着两人耳语。 就不能大点声,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吗? “二爷,您觉得怎么样?”徐挽宁问道。 陆砚北面色沉静,心下却很诧异。 他原本想,只要徐挽宁开口,他出手处理一个徐家,完全不在话下,却没想到,她有自己的小算盘。 若是事成,徐振宏夫妻俩怕是要身败名裂。 “挺好的。”陆砚北握紧她的手,“到时候,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保密。” 陆鸣急的抓耳挠腮,好奇地快疯掉了。 —— 之后的两三天,徐挽宁宅在家,看考博的相关书籍,陆砚北也很忙,根本见不到他,孙思佳来过两次,听说徐振宏夫妻俩的事,气得恨不能抄起锄头去和他们拼命。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徐挽宁还没哭,孙思佳倒是把眼睛哭肿了。 反而是陆夫人常来,两人还会一起做饭。 孙思佳调侃她: “你以后绝对没有婆媳矛盾。” 那天陆夫人从紫御庄园离开,就接到了陆砚北的电话。 “妈,她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 陆夫人很无语,“你要是担心她,就自己陪她,让我帮你盯着,我是你妈,不是间谍特务。” “我有点事要处理,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徐振宏夫妻俩干的事,对徐挽宁冲击很大,陆砚北也是担心她出事。 “你惦记着工作,就使唤我?我是你妈,不是你的属下。” 陆夫人越想越憋屈。 只是她心心念念着儿媳,就算对儿子不满,还是每天都来。 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她也是操碎了心。 陆砚北挂了电话,车子已停到了一处老旧单元楼下。 陆鸣指着5楼,“二爷,人就在那里。” “去抓人。” 陆砚北到了502,敲门后,门从里面被打开。 开门的人看到他后,吓得脸色惨白,再想关门时,陆砚北已经抬脚,直接将门踹开,那人也因此被撞翻在地。 门被踹开,撞到后侧的墙壁,发出剧烈的声响。 整幢单元楼,似乎都因此地动山摇。 “二、二爷?” 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瞳孔震颤,肥硕的身体,瑟瑟发抖。 “高总,好久不见。”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自从那天强.奸徐挽宁没有得逞,损失500万,还得罪陆砚北,他连夜就跑了。 时间过去快两个月,各方都没动静,徐挽宁也没报警。 他以为风声过去,这才偷偷溜回江城。 没想到陆砚北直接杀了过来! 他是魔鬼吗? 高总浑身觳觫,颤抖得宛若筛糠,就连声音都在打颤。 陆砚北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宛若手握权柄的君王,在俯视蝼蚁,眼底尽是轻蔑不屑。 “我让你去警局自首,你却跑了?” “二爷,你饶我一命吧。”高总摸爬着,跪在他身边,连声哀求。 “你以为自己跑得掉?” 他的声音冷冽,好似来自地狱。 是来勾魂索命的! ** 近期江城的大事,是徐蓁蓁涉嫌绑架被抓。 所以徐振宏召开发布会,宣布断绝父女关系,引来了各方关注,他想借此机会,宣布一些公司接下来的项目安排,来稳定人心,找了不少媒体报道。 徐家在江城有些地位,即便现在落魄了,也不影响大家的吃瓜热情。 大厅里人头攒动。 徐振宏夫妻俩刚出现,记者接连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徐振宏坐在主席台中间,身边是李淑英及公司几个高层。 “我很抱歉,因为个人私事占用大家的时间,这些年,我和妻子忙于工作,疏于对孩子的管教,让她铸成大错……” 徐振宏生病,久未露面,瘦削又憔悴,当他开口时,声音也是沧桑嘶哑。 只是刚说了两句话,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惊骇的东西,声音顿住。 众人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大厅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徐挽宁。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衣,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没化妆,素净的小脸上,那双眼睛却淬满了寒霜。 与寻常戛然不同的气质,不像来参加发布会,倒像来吊唁的。 第85章 徐挽宁黑化,父女相残 发布会现场 徐挽宁的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 徐振宏夫妻俩怔愣数秒。 李淑英急忙跑下主席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宁宁,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蓁蓁做错了事,这次我们不会纵容她,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宁宁,是叔叔对不住你。”徐振宏也赶忙附和。 李淑英抹着眼泪,把徐挽宁搂进怀里。 就在众人以为,徐家即将上演一出情感大戏时,徐挽宁淡淡开口。 “徐夫人,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李淑英的眼泪挂在眼眶中,悬而未决。 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宁宁?你今天过来,不就是希望针对蓁蓁的事,让我们给你一个交代吗?” 徐振宏急忙说:“你放心,我们已经决定和她断绝关系!” “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恨不能打死她。” 徐挽宁低笑一声:“这种事你干得少?说这样的话,你要脸吗?” 徐振宏脸色骤变。 众人震惊。 现场瞬时陷入死寂。 “宁、宁宁?你在说什么?”李淑英就站在她旁边,满脸委屈,“我是你婶婶啊?你父母过世,是我和你叔叔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是怎么了?” “拿着我父母的遗产,把我养大?”徐挽宁反问。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徐挽宁,你胡说什么!” 徐振宏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脸色铁青! 此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她没胡说!” 众人循声转头。 居然是徐蓁蓁。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便衣,临时保释。 “蓁蓁?”李淑英看到女儿,急忙扑过去,把她搂进怀里,“你怎么来了?快让妈妈看看,你瘦了?” “滚开——”徐蓁蓁表情冷酷,一把将她推开。 李淑英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徐蓁蓁,你放肆,她是你妈。” 徐振宏此时已冲下主席台。 “你们不是说,要跟我断绝关系?让我自生自灭?”徐蓁蓁冷笑,“我现在没有爸妈!” 徐振宏夫妻俩的心上,好似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钝钝的疼。 徐挽宁则寻了个最佳观赏位坐下,看着徐家父女相残,狗咬狗。 “蓁蓁?”李淑英心脏犹如刀割。 “我今天过来,是要撕开这对夫妻俩虚伪的面具。”徐蓁蓁提高声量。 “当年,我大伯一家出车祸,夫妻双双过世,只留下徐挽宁一个人,这对昧良心的男女,借着帮他们处理后事,诓骗徐挽宁,说车祸赔偿需要很多钱,由他们全权处理遗产事宜,把大伯和伯母留下的钱全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这才创立了徐氏集团!” “徐蓁蓁!”徐振宏气急败坏,冲过去扇了她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徐蓁蓁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冲着这笔遗产,你们会收养她么?” “这些年,你对她非打即骂,母亲则负责pua她。” “你们根本不是人!” 周围议论纷纷,看向徐振宏夫妻俩的眼神越发古怪。 “我就说嘛,徐振宏以前就是做小生意的,怎么突然有钱办公司,原来……” 揶揄、嘲讽、轻笑声,宛若潮水般涌来。 徐振宏脸上血色尽褪。 “我看你真是疯了!” 他气得抬起手臂,又想打人。 “你打啊!”徐蓁蓁直接往前一步,“你敢发誓,你没侵吞伯父遗产,虐待徐挽宁?” “反正我敢发誓!” “我今天但凡说了一句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不得好死!” 徐蓁蓁说得笃定。 倒是徐振宏支支吾吾,脸色青白,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蓁蓁?你是不是在里面关久了,脑子糊涂了啊。”李淑英回过神,试图把话题转移到徐蓁蓁精神错乱上,“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我可没胡说,我记得,你还拿了大伯母留下的珠宝项链,据为己有。”徐蓁蓁反唇相讥。 “只是怕被人认出来,一直不敢戴。” 李淑英僵在原地。 “徐挽宁父母去世,你们却忙着去他家搜刮财物,要脸吗?” 一家人,徐蓁蓁知道得太多。 每句话,都戳着夫妻俩的脊梁骨。 将两人的脸都打肿了。 被亲生女儿怒斥,简直杀人诛心! “霸占别人的财产,还虐待徐挽宁,这夫妻俩也是绝了。”周围开始议论。 “徐蓁蓁说的,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要不然徐振宏怎么不敢反驳?” …… 伴随着众人的议论声,记者们扛着设备,冲着徐振宏夫妻俩就是一通乱拍。 徐振宏气急败坏,余光却瞥见徐挽宁正坐在一侧。 嘴角含笑,揶揄嘲弄。 怒从心头起! 一定是这臭丫头害他。 徐蓁蓁犯的是严重刑事罪,基本不会让她保释。 她能出来,肯定会徐挽宁从中斡旋。 贱人! 在这种场合,这是存心想搞死他。 徐振宏丑恶的嘴脸被揭开,也顾不得许多,冲到徐挽宁身边,“是你污蔑我?” “污蔑?”徐挽宁站起来,逼近她。 她的眼底浸着寒霜,冰冷刺骨。 “我会告你污蔑、诽谤,让你把牢底坐穿!”徐振宏气得浑身战栗,“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养你,养条狗还知道冲我摇尾巴,你却反过来咬我一口!” “诽谤?你是要证据吗?”徐挽宁冷笑着反问。 她说着,从自带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众人目光瞬间亮了。 徐振宏却白了脸。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你是如何一步步侵吞我父母财产的,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你听吗?” “你……”徐振宏明显有些慌。 因为心虚,加上记者太多,他不敢赌。 赌徐挽宁手里是否真的有证据。 “怎么了?不敢了?”徐挽宁往前逼近一步。 那瞬间散发的气场。 强势、冷艳! 原本娇弱如同小白花的徐挽宁…… 黑化了! “宁宁,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私下说,非要闹成这样?”徐振宏语气放软。 “一家人?”徐挽宁冷笑一声,“你会随便扇我巴掌,让我给别人陪酒卖笑,用500万把我卖给老男人?” “你真不要脸!” 徐挽宁说着,将资料摔在他脸上。 纸页锋利的棱角,将徐振宏侧脸割出几道血痕。 “徐挽宁,谁给你的胆子。” 被人当众摔东西砸脸,徐振宏脸涨得通红,瞬间怒了。 “她的胆子,是我给的。” 声线威压十足,瞬间压下所有杂音。 第86章 让他身败名裂 陆砚北的出现,让会场再度陷入死寂。 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纵是简单的款式,也不妨碍他周身所散发的慑人气场,他就好像在炎炎盛夏,裹着一股寒意袭来。 冷漠傲视,八面来风。 “徐总好大的脾气。”陆砚北低声冷笑。 声音粗沉喑哑。 似深海暗流,沉寂,凉薄。 “陆二爷?”徐振宏只觉得后背发凉。 瞬间面如死灰。 他搞不懂,徐挽宁这臭丫头,到底是怎么勾搭上陆砚北的。 能让他三番两次,为她出头。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漂亮肆意又张狂,如果说他是冷寂孤月,那这个人,就是灼眼艳阳,还不停在冲徐挽宁使眼色。 谢放爱八卦,喜欢看戏。 一听说这里有好戏,死皮赖脸就跟来了。 美其名曰: 去帮二嫂撑场子! 谢放生了副爱招人惹事的祸水模样,笑起来,蔫坏蔫坏的。 “这不是谢公子吗?”有人认出他。 “大家不用子在意我,我就是来看看世界奇观,论一个人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谢放说话,句句带刺,毫不留情。 徐振宏脸色铁青,却仍强撑着:“这是我们徐家的事,怕是轮不到二爷和谢公子管?” “我本来也不想管,只是有些脏事儿恰好发生在我面前,我不得不管。” 陆砚北说完,示意陆鸣把人带上来。 这是他送给徐挽宁的大礼。 高总! 当他被陆鸣提溜着衣领揪出来时,现场哗声一片。 “这不是高总吗?很久没见到他了。” “徐挽宁之前下跪舔酒的男主角,就是他。”虽然当时照片被打码,但她下跪那天,有不少人在场,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 众人讨论时,高总已经指着徐振宏骂道:“徐振宏,你这个杀千刀的,当初是你说,只要我给500万,就能把徐挽宁卖给我。” “你看我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你放屁!”徐振宏反驳。 自从那晚之后,徐挽宁离开徐家,高总也凭空消失。 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你还不承认?我这里可是有转账记录的,当初陈柏安逼得你走投无路,你为了拉投资,不惜让亲侄女出来陪酒,才有了下跪舔酒这件事。” 高总怕极了陆砚北。 为了在他面前,给自己争取宽大,什么事都给抖了出来。 “对了,徐挽宁不愿意,还是你们夫妻俩联合给她下了药,亲叔叔?畜生不如!” 徐蓁蓁附和:“高总说得不错,是我爸给徐挽宁下了迷药。” 众叛亲离。 徐振宏伸手捂着胸口,被气出一口老血。 李淑英则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你们都污蔑我!” 气急败坏,徐振宏冲过去,就要打高总。 高总脖子一缩,肥硕的身体,瞬间躲到了陆鸣身后。 陆鸣无语: 白长了一身横肉,你倒是上啊,躲什么! 徐振宏不敢对陆砚北的人动手,看见落单的徐挽宁,冲过去就要打她。 以此发泄怒火。 自己的老底被当众揭穿,恼羞成怒。 他心乱如麻,横冲直撞,急红了眼,出手也分不清南北,没打到徐挽宁,却被她反手抽了一巴掌。 “啪——”一声。 掌掴声,清脆彻骨。 这巴掌打在徐振宏脸上,却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倒吸口凉气。 徐挽宁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手腕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咬牙紧盯着他,“徐振宏,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贱丫头,你……” 徐振宏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徐挽宁一个反手! 又是一巴掌。 “徐挽宁,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徐振宏从未当众被人这么打过。 简直是奇耻大辱。 力道之重,让他嘴角隐隐开裂,嘴里俱是血腥味儿。 “你居然敢打我!” 徐振宏气得咬牙。 “我不仅要打你。”徐挽宁靠近他,压着声音,“徐振宏,你欠我的,我全都要讨回来,我还要……” “让你身败名裂!” 她的声音冰冷彻骨。 眼神冷鸷,是他从未见过的徐挽宁。 徐振宏被吓到了。 有一瞬间,他感觉: 如果徐挽宁手里有把刀,她绝对会杀了自己。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徐挽宁是只可以任人玩弄的小猫儿。 现在的,才是真的她!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的母亲。 徐振宏只见过那女人几面,温柔优雅,端看那周身气质,也知道绝非小门小户能教养出来的人。 他曾经因为做生意,找大哥借了几次钱,都没还。 当他第三次开口时,大嫂笑着看他: “我们家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亲兄弟明算账,写个借条吧。” 简直是在羞辱他,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 徐振宏暗恨在心。 所以两人车祸去世,他是很开心的。 简直是报应! 活该! 如果不是徐挽宁身上有利可图,他怎么可能收养这两人的孩子。 大嫂不是很骄傲吗? 她曾经视若珍宝的小公主,在他家连佣人都不如,他将对徐挽宁母亲的怨恨,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如今看到母女俩越发相似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大嫂从地下爬出来…… 像他索命! 他惊骇得连连后退。 好像见到了十殿阎罗,五方恶鬼,吓得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哼,刚才不是很牛逼吗?现在怂什么啊?你上啊!”谢放直言,“还特么亲叔叔?一家人,亏你说的出口!” “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真厚。” “你这……”徐振宏被气得浑身乱颤。 谢放耸肩,“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怕脏。” 周围发出哄笑。 徐振宏刚被打了脸,又惨遭奚落。 看着谢放的眼神,像是能吃人。 “怎么?想打我?”谢放轻哼,“看不惯小爷的人太多,有本事你就爬到我头上,要不然,你就给我憋着!” 陆砚北低笑,“你这么会说,再多说两句。” 谢放笑容灿烂,“骂他,都怕玷污了我的唾沫。” 所有人:“……” 谢放这张嘴上,是装了机关枪? 叭叭个不停。 徐挽宁没想到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自己还能笑出声。 她不是孤军奋战,有人并肩而行的感觉…… 真好! 第87章 牵手,带她回家 徐振宏被搞得几近崩溃。 有警察进来,走到他面前:“徐先生,有人报警,说您涉嫌侵占他人财物,故意给人下药,知法犯法,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伴随着记者镜头的一顿猛拍。 徐振宏双腿一软。 跌坐在地。 李淑英见状,急忙扑到徐挽宁面前,“宁宁,放过你叔叔吧,求求你,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公司,房子,还是股票,我们把钱都还给你……” “真的?” 徐挽宁垂头睥睨着她。 “真的!”李淑英急忙点头,“我们名下还不少不动产,资金债权,全都给你。” “当初陈柏安苦苦相逼,你们不是说已经山穷水尽?才会把我卖了?”徐挽宁反问。 李淑英瞳孔微颤,身体剧震。 就算公司破产,他们也要给自己留后路。 怎么可能把所有的资产都拿出来。 徐挽宁冷笑着,“是你说的,把东西都给我?” “对,都给你。” “东西我要了。”徐挽宁直言。 “那……”李淑英看到警察要带走自己丈夫,心急如焚,“你叔叔呢?你会放了他吧。” “我没说会放过他。” “徐挽宁,你骗我!” 李淑英气急败坏,爬起来就想抓花她的脸,却被附近的人拦住了,只能看着徐挽宁冲她笑得温柔灿烂。 “李淑英,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至于徐振宏下场如何,是他咎由自取!” 徐挽宁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 “我母亲留下的珠宝,记得还我。” “属于我的,我都要拿回来,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要!” 李淑英气得咒骂她。 什么贱人,狗娘养,没良心的杂种。 各种污秽的脏字儿都往外蹦。 和以前的徐蓁蓁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亲母女。 “徐挽宁,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没有见过你母亲的家人?”李淑英神色癫狂,开始口不择言。 “为什么?”徐挽宁看向他。 “因为你妈是跟你爸私奔的,你就是野种,不被承认的野种!” 谢放不知从哪儿找了块布子,直接塞进李淑英的嘴巴里。 “你可闭嘴吧!嘴巴真臭!” “唔——”她挣扎着。 最后被警方一并传唤带走。 高总被警察带走时,知道求陆砚北没用,直接给徐挽宁跪下了。 苦苦哀求。 风水轮流转。 以前是她跪,现在换成了高总。 摇尾乞怜的模样,像极了一条狗。 一场发布会,最终以闹剧收场。 经此一事,徐挽宁之前那些下跪舔酒的丑闻被澄清,大家对她开始改观,心生同情。 —— 另一边 陈柏安虽没到现场,但发生的事,却断断续续传到他耳朵里。 他拿着记者在现场拍下的照片。 徐挽宁一身黑衣,聚光灯下,就像个冷傲孤绝的女王。 那般耀眼,高不可攀。 陈柏安的印象里,她偏爱素色的衣服,温温软软的模样,乖巧又可人,如今换了副装扮,气质也和以前截然不同。 像烈酒,入喉烧骨。 男人骨子里都有征服欲,所以陈柏安以前很想掰断她的傲骨,让他臣服在自己身下。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直至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陆芯羽进入他的办公室,急忙熄掉屏幕。 她绕开桌子,直接坐到他的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轻笑道,“你那前任未婚妻,真有本事。” “你说什么?”陈柏安佯装不懂。 “你还不知道?”陆芯羽轻嘲,“徐家发布会,她手撕亲叔叔,徐振宏夫妻俩被警方传唤,徐氏股票已经跌停了。” “也不知她哪儿来的本事,让奶奶都对她另眼相看。” 她原本还以为陆夫人会让她好看。 还是她小瞧了徐挽宁的本事! 陆芯羽恨得牙痒,“据说还要带她回京。” 陈柏安身子一僵。 “怎么?你还在意她?”陆芯羽问道。 “怎么可能,我现在眼里只有你。”陈柏安说完,低头吻住她。 两人在办公室上演了一出激.情戏码。 就连秘书听到里面的动静,都不免面红耳赤。 一番云雨结束。 陈柏安抱着她,低声问,“芯羽,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家里人?” “晟世周年庆,你跟我一起回京参加吧。” “好。” 陈柏安抛弃徐挽宁,勾搭陆芯羽,就是为了能够接触到顶级名门,拿到更好的资源。 他要努力往上爬。 就好像陆砚北。 有了权势,徐挽宁也会乖乖听话。 ** 徐挽宁配合警方调查,去派出所做笔录。 离开时,已是黄昏拂晓。 立秋后,风中捎来一丝凉意。 消溽暑,散余热。 慵懒的黄昏,恰好吹来的晚风,将万物都变得柔和浪漫,徐挽宁刚走到派出所大厅,一个小家伙就朝她飞扑过来。 猝不及防,被撞了满怀。 陆云深抱住她的腰:“阿姨!” “深深?”徐挽宁诧异。 多日不见,小家伙剪了个精神利落的寸板,像个小男子汉,“你有没有想我?” “想了。”徐挽宁弯腰,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脸,“你呢?想阿姨了吗?” “就……有那么一丁点想吧。” 陆云深嘴硬。 徐挽宁今天心情好,在他小脸上亲了下。 小家伙红着脸跑开,躲到陆砚北身后,一脸娇羞。 “处理好了吗?”陆砚北看着她。 徐挽宁点头,“暂时处理好了,警方说有情况会再通知我。” 陆砚北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那我们回家。” 他的手很大,粗糙却宽厚温暖。 回家? 多么温暖的一个词。 他的手紧紧包裹着她的,有种莫名的暖意从手心一路蔓延到心口,让徐挽宁全身都觉得暖烘烘的。 “粑粑,我也要牵手!” 陆云深一蹦一跳地牵住陆砚北的另一只手。 谢放趴在副驾车窗上,看着朝他走来的三人。 “陆鸣,我想高歌一曲。” “您随意。”陆鸣直言。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着他们有多甜蜜~”谢放唱的深情款款,无比动容。 陆鸣却由衷感叹: 戏真多! 陆鸣拍照给陆家老太太; 谢放则拍了张照片发给陆夫人。 陆夫人看到这温馨和谐的一幕,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徐挽宁跟着陆砚北上车后,手机震动,严明川给她发来信息:【又找了点资料,发到你的邮箱,注意查收。】 【谢谢师兄。】 离得太近,陆砚北稍一垂眼,就看到了她的手机内容。 那张脸瞬时难看极了。 第88章 叫她妈妈? 严明川虽然离开江城,却一直在关注徐挽宁的消息,看到发布会的事,才借着找资料联系她。 【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徐挽宁抿了抿唇,【很好,谢谢关心。】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你读博平时学业压力也大,帮我找资料已经很耽误你学习,不敢再麻烦你。】 徐挽宁不喜欢严明川,不愿给他造成误会。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明知严明川对她有意思,徐挽宁无法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偏爱,这对他不公平。 她说得委婉。 严明川却心知肚明,拿着手机,神色黯然。 倒是陆砚北瞥见最后这段话,心情大好。 就连陆云深都忍不住问道:“粑粑,你在开心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陆砚北低笑。 “天气?”小家伙不解。 最近的天气都一样啊,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谢放却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笑得那么骚气,肯定不是因为天气! —— 徐挽宁今天心情好,加上陆云深也来了,打算亲自下厨。 谢放自来熟,脸皮厚,也跟去蹭饭。 厨房里,徐挽宁正在清洗食材,陆砚北从身后靠近,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轻轻蹭着,酥酥痒痒,声音低哑模糊,“我送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 高总的事,至今都是她的梦魇。 偶尔午夜梦回,想起那时的无助绝望,还是会心惊胆战。 他下跪哀求,被捕入狱,也将这件事顺利画下了一个句点。 “想好怎么感谢我了?” 徐挽宁转过身,四目相对,她手上有水,只能虚虚圈着他的脖子,仰着小脸,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下,“可以吗?” “阿宁,你的感谢,有点敷衍。” 陆砚北笑着低头,去捉她的唇。 他一手搂紧她的细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 “你别闹,外面还有人。”徐挽宁推着他的肩膀。 “你配合点。” “……” 徐挽宁被他的虎狼之词震惊到。 孩子还在外面,他居然让自己配合。 她配合的腿都快站不住了。 就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 谢放站在厨房门口,错愕的嘴巴微张。 卧槽! 天都没黑,你俩在厨房搞什么? 这是他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内容吗? 他太了解陆砚北。 一定是陆老狗主动的,太不要脸了。 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分明在说: 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谢公子,你有事吗?” 徐挽宁早已把陆砚北推开,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小脸微烫。 “我就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谢放干笑两声,“坐等吃饭,总觉得不好意思。” 陆砚北轻哂,“你是不是忘了,上回谢叔生日,你亲自下厨,把你家厨房都给点了,只能重新装修。” “那次是失误!”谢放气得咬牙,“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小爷的实力!” 他说完,捋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 “徐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吩咐。” 结果, 徐挽宁丢给他几坨蒜,“麻烦你了。” 谢放怒了。 小爷我好歹是个贵公子吧,你让我剥蒜? 算了,二嫂的面子,一定要给。 然后,平时最嚣张狂妄的谢公子蹲在一把儿童塑料凳上,安静剥蒜。 徐挽宁今天做的菜很多,摆满一桌。 红烧排骨、芦笋虾仁、白灼虾……谢放真的毫不客气,吃得赞不绝口,“徐小姐,以后我能常来蹭饭吗?” 徐挽宁笑了笑,还没开口,陆砚北就说话了。 “常来?你要脸吗?” 谢放一边剥虾,一边说道:“脸和面子能值几个钱,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从小就不要脸。” 如此理直气壮说自己不要脸的,徐挽宁还是第一次见。 当谢放将筷子伸向最后一块糖醋排骨时,陆云深也动了筷子。 狭路相逢,小家伙瘪瘪嘴,“谢叔叔,我是孩子,你应该让着我。” “凭什么年纪小,我就该让着你。” 谢放用筷子比陆云深熟练,抢到排骨后,还不忘对他进行一番爱的教育。 “深深啊,叔叔这是在告诉你,等你进入社会,没人会因为你年纪小而让着你,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爸妈。” “你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 “长江后浪推前浪,叔叔等着你变强。” 陆云深咬了咬牙,“等我变强,肯定第一个把你拍死在沙滩上。” 谢放低咳:“小朋友这么爱记仇,不好。” 小家伙冷哼着,生气了。 直至谢放说明天带他出去玩,小家伙这才别扭的说了句,“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你可不能骗我。” 有他们在,这里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清。 看着两人拌嘴,一顿饭吃得也挺有意思。 谢放帮忙洗了碗才离开。 陆砚北亲自送他下楼,两人在楼下聊了几句,当他回去时,陆云深已经洗完澡,趴在主卧床上玩手机。 “粑粑,我今晚跟阿姨睡。” “那我睡哪儿?”陆砚北皱眉。 “你也跟我们一起睡?” “……” 最终,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陆云深挤在两人中间,笑得合不拢嘴,陆砚北则一脸阴沉。 半夜时分,小家伙不知梦到了什么,睡得不踏实。 陆砚北刚准备安抚他,徐挽宁已经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柔声安抚:“没事,别害怕。” “唔……” 陆云深往她怀里钻了钻。 “别怕,有我在呢,没人敢欺负咱们深深。”徐挽宁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好睡觉,乖——” 跟她相比,陆云深是很幸运的,陆家人很疼爱他,但也弥补不了他没有母亲的事实,越是大家族,这种身份越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徐挽宁心疼他,声音也越发小意温柔。 小家伙在她怀里,慢慢平复下来。 “你最近也挺累的,快睡吧,我照顾深深。”徐挽宁看了眼陆砚北。 他近来要帮自己找高总,还得兼顾晟世周年庆,眉宇间藏不住的疲惫。 陆砚北点头,刚阖眼,就听到陆云深嘟囔着说了一句: “妈妈——” 他猛地睁开眼。 徐挽宁也一脸错愕。 只有陆云深睡得深沉,伸出小手,抱紧了徐挽宁的胳膊。 第89章 想不想嫁给我 徐挽宁处理完徐家的事,搂着陆云深,一夜好眠。 陆砚北却失眠了。 小家伙那声【妈妈】,就好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心脏,无论自己给得再多,也弥补不了他没有母亲的缺憾。 翌日一早,小家伙醒得很早,兴高采烈地准备跟谢放出去玩。 “二哥,你和徐小姐也一起来吧,反正也没事。”谢放邀请。 “阿姨,一起去!” 陆云深拽着徐挽宁的胳膊撒娇,徐挽宁拗不过他。 却没想到,谢放定的游玩地点是湖玺度假村。 她曾在这里和陆砚北骑过马。 差点把她的腿都搞废了。 如今想来,还心有余悸。 “去骑马?”陆砚北看出她眼底的抗拒,握住她的手,“放心,这次不吓唬你了。” 徐挽宁上马后,陆砚北就抓着一侧缰绳,利落地翻身,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贴在自己后背的胸口,一片灼烫。 上次骑马的后遗症,导致她浑身紧绷,抓紧缰绳,不敢发力。 “别怕,放松点。”他的呼吸吹在她颈侧,撩起阵阵火意。 让她浑身都不自觉燥热起来。 “别绷着。” 他声音虽冷,呼吸却很热。 陆砚北轻轻扯动缰绳,马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在草地走动,骑马不是坐车,难免颠簸,徐挽宁一开始仍很紧张,过了五六分钟,身体才逐渐放松,靠在他怀里。 微风浮动,两人身体紧靠,亲密无嫌隙。 谢放此时正在不远处,帮陆云深牵马。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 难免怨愤。 都怪他嘴贱,就不该邀请这两人来。 两人所到之处,都不是虐狗,简直在屠狗。 “深深,如果徐小姐做你的后妈,你会反对吗?”谢放问道。 小家伙愣了下,继而瘪瘪嘴,“可她说,不想当我的后妈?” “为什么?” “不喜欢我粑粑吧。” 谢放被一噎。 徐挽宁怎么可能不喜欢二哥! 果然是小孩子,看问题太肤浅。 这时候,就需要他助攻一波了。 —— 此时的陆砚北已经骑着马,带着徐挽宁到了一处僻静无人处,阳光和暖,照在草地上,有种微湿的泥土气味。 两人下马后,相对而立。 “我们聊聊。”陆砚北认真看着她。 他个子高,声线凉薄,即便刻意轻柔,也会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好。” “你想不想嫁给我?” 陆砚北太直接,盯着她,目光直接热切,眼底的热意,好像能灼伤她的心,徐挽宁被他这话搅得心乱如麻。 心跳剧烈得快得好似要撞断肋骨般。 目光相遇,他眼神认真,惹得徐挽宁呼吸扎紧。 “我说得太突然了?”陆砚北见她发愣。 “确实很突然。” “你同意跟我一起回京,难道还想维持现在的关系?” 他们现在,最多算是床伴炮.友。 现在外界都传,徐挽宁是他养的情.人。 “不是。”徐挽宁摇头。 只是突然说嫁给他,难免有些突然。 “还是说,你只想跟我做那种会上床接吻的朋友?” “……” 徐挽宁愣了下。 看来,朋友那件事,在他心里是过不去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如此小气又记仇。 “这是大事,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考虑清楚,回京时,给我一个答复就行。” 婚姻并非儿戏,也不像同居,不合适就离开。 陆砚北不想逼着她做决定。 “你们家能接受我吗?”徐挽宁看着他。 自古结婚,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况且是陆家这样的勋贵名门。 “你是犯了法,还是杀了人?我们家为什么无法接受你?” 陆家没那么多门第之见。 徐挽宁淡淡一笑。 ** 两人骑马回去后,陆云深又求着陆砚北带他骑马。 他把小家伙捞上马,执起缰绳,纵马驰骋。 陆砚北条件太优越,一身黑色骑马装,浑身充满张力,到哪儿都是焦点。 跟他结婚,无疑是许多女生的梦想。 “徐小姐,发什么呆。”谢驭给她递了杯喝的。 “谢谢。” “这里的马场太小,等以后去了京城,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谢放喝着手中的冰可乐。 他不像某些富二代,喜欢装逼,爱喝什么龙舌兰,伏特加。 酒有什么好喝的,他就爱可乐,加冰最好。 徐挽宁微微笑着,看着远处陆砚北翻身下马,教陆云深如何骑马。 认真耐心,俨然是个好父亲。 “你别看二哥在外面对人冷冰冰的,其实他内心火热温柔。”谢放开始推销陆砚北,“但凡是他认定的人,就绝对会把她宠到骨子里。” “你看他和深深相处就知道了,对孩子都这么好,又有耐心,结了婚,肯定会是个好老公。” 徐挽宁点头应着,犹豫再三,才问道:“我方便问一下,关于深深生母的事吗?” 谢放明显一愣。 “没事,不方便说就算了。”徐挽宁淡笑着。 没人跟她提过这件事,徐挽宁总有些好奇,当年两个人是有多相爱,才会诞下爱的结晶。 谢放挠了挠头发,“不是不方便说,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徐挽宁诧异。 根据谢放的说法,两家是世交,他和陆家兄弟从小就在一起玩。 怎么可能连他都不知道。 “他就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陆奶奶都快吓死了。”谢放咋舌,“问他孩子的母亲是谁,他怎么都不肯说,至今也没人知道。” 谢放爱八卦,旁敲侧击问了好多次。 甚至故意给陆砚北灌酒,想让他酒后吐真言。 全都无功而返。 “不过他是真的很疼爱深深,无论再忙,都会抽空陪他。” “他对深深的教育,看似严厉,但小家伙毕竟没有母亲疼爱,他也格外宠他。” 谢放喝着可乐,不断感慨。 “一个家里,没有母亲,总感觉缺了很多。” 徐挽宁想起昨晚陆云深喊自己妈妈…… 陆砚北说想娶她,只怕这里面,有部分原因是为了陆云深。 他之前醉酒曾说过: 在一起,她可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自然想给他全心全意的爱。 陆砚北说嫁给他,这句话让她心动,却还不至于一头栽进去。 有些事,真要考虑清楚。 第90章 孕吐? 从湖玺度假村回去后的几天,陆砚北忙着工作,徐挽宁很少能看到他,陆云深被陆夫人接走了,给了徐挽宁充分的自由和时间考虑两人的事。 期间,她曾经工作的医院领导,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她的住处。 拎着礼物来拜访。 “之前照片的事,是场误会,我们没调查清楚,就让你停职,实在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院领导言语恳切。 主任说道:“你要是愿意,随时都能回来上班。” 徐挽宁淡笑着,“我已经决定去京城深造,暂时不会回去。” “没关系,等你深造结束,想回来,我们医院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院方立刻做出保证。 徐挽宁只笑了笑。 只能感慨江城的风向转变太快。 —— 徐挽宁又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和徐家的财产分割问题,十天半个月都处理不完。 她没办法在这里一直耗着,所以全权委托给了律师处理。 “这是从徐家拿回来的,您母亲的珠宝首饰。”律师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她,“您收好。” “谢谢。” 徐挽宁打开看了眼。 都不是常见的奢侈品,款式独特别致。 尤其是里面的一根蓝宝石项链,周围镶嵌着碎钻,完美的切割工艺,即便过去二十多年,在有光的地方,仍熠熠生辉。 “款式都很独特,随意一件首饰,只怕世上都找不出第二件,所以李淑英不敢戴出去。”律师笑道。 徐挽宁点头应着。 “我们原本想找人鉴定一下这些珠宝的价格,数额大小对李淑英定罪量刑有决定性的影响。”律师继续说道。 “有个专业人士说,有市无价。” 徐挽宁愣住。 父母过世时,她年纪太小,只记得家里条件不错,具体有多少钱,她不清楚,小孩子对这些也没概念。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徐振宏夫妻俩名下的财产有几千万,顺利的话,百分之八十都能判给您。” 也就是说,很快,徐挽宁就会变成一个小富婆了。 “那之后的事,就麻烦您了。”徐挽宁郑重拜托,“我们保持联系。” “您客气了,我们律所肯定竭尽所能。” 当徐挽宁抱着木盒离开律所时,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倚在车边,显然已等待许久。 徐挽宁从他身边走过时,陈柏安叫住了她:“宁宁。” 声音嘶哑,饱含柔情。 如果是以前,徐挽宁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叫自己,肯定高兴。 现在只觉得恶心。 “陈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麻烦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称呼我,容易让人误会。” “你是怕陆砚北误会?”陈柏安语气很酸。 徐挽宁轻哂,“跟你有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种话?” 陈柏安苦笑。 是啊,他没资格。 “听说,你要跟陆砚北一起回京?”陈柏安问道。 “你消息很灵通。” “我和芯羽也要去京城。” 她和陆砚北在一起,他们肯定会再碰面。 徐挽宁淡声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再见面时,就装作互相不认识,你放心,就算我和陆砚北在一起,也不会破坏你和陆芯羽的关系。” “毕竟你有可能还要喊我一声小婶。” “做长辈的,没必要和晚辈斤斤计较。” 陈柏安脸色瞬间铁青。 “小婶?徐挽宁,你还真敢想敢做梦。” “人就该多想想,保不准哪天,梦想就成真了。” 徐挽宁说完,潇洒离开。 气的陈柏安抬脚狠踹了几下车子。 他听说徐挽宁要跟陆砚北回京,就再也坐不住了,想劝她知难而退,却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陆芯羽正盯着两人,眼神阴鸷。 他果然对徐挽宁,还念念不忘! ** 徐挽宁晚上和孙思佳一起吃饭。 “宁宁,你最近怎么了?脸色不好。”孙思佳打量着她。 “有吗?”徐挽宁自己倒没察觉。 “是不是二爷夜夜缠着你,你们许久没见,干柴烈火,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最近很忙,我们很久没发生关系了。” 至少,他回江城后,两人都是点到即止。 “所以你深夜寂寞,孤枕难眠?” 徐挽宁无语。 她的脑子里怎么整天尽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孙思佳笑道,“跟你开玩笑的,知道你在处理和徐家相关的事,很辛苦,不过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明天就要返校了,没办法陪你一起回京,等你到了京城,我再帮你接风。” “明天我去送你。” “不用,我明早6点多的高铁,你要送我,5点多就得起来,我心疼你,再说了,很快我们就能在京城再相见,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孙思佳陪徐挽宁回到紫御庄园,两人聊了很久。 她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停叮嘱徐挽宁务必照顾好自己,又替严明川感慨了一番,说他时运不济,出现的时机不对。 直至夜深,她才离开。 徐挽宁拿上换洗的睡衣去冲了个澡。 最近,身体总是特别容易疲惫。 复习备考,还得处理徐家遗留的事情,确实够她烦的,徐挽宁拿着毛巾擦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的确有些消瘦。 她从冰箱拿了瓶纯牛奶。 拧开盖子,牛奶味扑面而来,她居然觉得胸胃难受。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涌着。 她放下牛奶,甚至来不及跑到洗手间,俯身在一处垃圾桶上方就干呕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这股恶心感压下去,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徐挽宁躺在床上休息。 夜里,不知几点,她再度觉得难受。 跑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她原本只以为,可能是今晚和孙思佳出去,吃坏了东西,或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导致胃部不适。 可现在,她脑子里却蹦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她这是…… 孕吐? 陆砚北是个挺小心谨慎的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唯一没做的那次,是在温泉会所。 两人在汤泉里,他蓄意诱惑,自己没把持住,幕天席地,共赴云雨,他没有做安全措施。 徐挽宁当时想过,事后吃避孕药。 只是那次之后,自己感冒发烧,整个人晕晕乎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陆砚北忙着照顾发烧的自己,似乎也忘了。 徐挽宁呼吸一紧,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就那么一次而已! 第91章 她怀孕了 徐挽宁戴着口罩出去转了一圈,附近没找到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不到验孕的东西。 可能是上班后经常值夜班,徐挽宁的例假近两年一直不准。 近来诸事繁杂,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距离温泉会所那次,还不到一个月。 作为医生,她有基本常识,孕吐反应,通常不会这么早,但也有例外情况。 徐挽宁此时脑子一团乱,茫然无助。 打开手机,拨通了陆砚北的电话,响了几声,很快接通,他声音温柔嘶哑,带着点笑意,“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徐挽宁太懂分寸,几乎从不主动联系他。 “还在忙?” 她喉咙干涩发紧。 “周年庆一堆琐事,有点烦。” 陆砚北已经许多天没睡个好觉了。 徐挽宁心里很乱,好像突然不会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提这件事,又担心只是自己多疑。 “阿宁?”对方沉默数秒,陆砚北低声唤她,“有事?” “没有,你忙完早点休息。” 陆砚北应了声。 …… 挂了电话,徐挽宁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直至她听到了开门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主卧的门被打开时,徐挽宁睁开了眼。 夜色昏沉,月光透过枝丫罅隙漫入室内。 陆砚北冷硬的面部轮廓,被衬得越发柔和。 “吵醒你了?”他脱下外套,伸手扯了扯领带,走到床边,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我去洗个澡。” 很快,陆砚北就躺下了,从身后轻轻拥住她。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徐挽宁轻声问。 “因为你想我了。” “我没有。” “突然给我打电话,不是想我?” “……” “我太累了,陪我睡会儿。” 徐挽宁本以为陆砚北回来,她会更加忐忑。 却没想到,靠在他怀里,竟沉沉睡着了。 ** 翌日,徐挽宁是被一阵“叮叮哐哐——”的嘈杂声吵醒的。 她离开卧室,就看到厨房一片烟雾缭绕。 “咳咳,我去!”谢放从里面跑出来,系着围裙,手中还攥着锅铲,看到徐挽宁,冲她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徐小姐,中午好。” “你是在厨房炼丹?”徐挽宁一脸茫然。 “我在做饭!” “我跟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要把我的厨房炸掉。” “我……” 此时,门开了。 陆砚北牵着陆云深进屋,手中拎着塑料袋,里面装了瓶酱油。 “谢放,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进厨房,你在干吗?”陆砚北脸都黑了。 “我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谢放一脸无辜。 徐挽宁睡得太沉,陆砚北没忍心叫醒她,本想给她做顿饭。 却被谢放给搅和了。 他一脸阴沉。 若是眼神能杀人,谢放怕是早已被他碎尸万段。 “二哥,你别生气。”谢放讨好地笑着,“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后空翻。” 徐挽宁笑出声。 她进入厨房,发现油烟机和窗户都没开,所以屋内才烟雾缭绕。 “我真不是故意的。”谢放尴尬地挠着头发,“我想趁着二哥出去买酱油,炒盘菜出来,让他惊艳一下。” 陆砚北冷哼,“你带给我的,只有惊吓。” 他说着,走到徐挽宁身边,“你先去洗漱一下,这里我来收拾。” “你可以吗?” “不信我?” 徐挽宁淡淡笑着,住在一起后,这些事都是她在做,她真不信陆砚北会做家务。 “你怕是忘了,我接管公司前,是做什么的。” 陆砚北干净利落地把谢放炒出来的一盘焦炭倒掉。 徐挽宁这才想起,陆砚北当过兵,自理能力肯定很强。 他也确实做出了四菜一汤。 菜色品相还行,就是味道有些一言难尽。 “二哥,你下次还是别进厨房了,别人做饭要钱,你做饭要命。”谢放忍不住吐槽。 徐挽宁低笑着。 陆砚北看了她一眼,“很难吃?” “没有,挺好的。”徐挽宁笑道,不算好吃,但也不至于难吃到无法下咽。 谢放无语。 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深深,你说,你爸爸做的饭好吃吗?”谢放看向陆云深。 小家伙低头扒拉着米饭,“米饭还可以。” 谢放笑出声,“米饭是我做的!” 陆砚北的脸都黑了。 餐桌上说说笑笑,徐挽宁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没想到陆砚北会亲自下厨,有些意外。 甚至洗碗时,都在发愣。 “在想什么?”陆砚北见她愣神。 “想不到你会做饭。”徐挽宁低头,继续洗碗。 “等我们以后结了婚,不可能什么事都让你来做。”陆砚北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轻啄着。 “外面还有人。” 徐挽宁可不想再被谢放撞见。 “谢放带深深出去玩了,没人。” 陆砚北搂住她,弯腰和她接吻,洗碗槽的水还在不断流着,冲淡了从徐挽宁口中溢出的低吟声,勾人又暧昧。 一吻结束,陆砚北轻啄着她的嘴角,“徐家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委托给了律师,应该没问题。”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找我。” “我知道。” “你昨晚能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陆砚北低笑着。 “为什么?”徐挽宁心下诧异,“那么晚,没打扰你工作?” “说明你越来越没把我当外人了。” 徐挽宁一愣。 陆砚北离开江城,她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她心挺狠的。 所以昨晚接到她的电话,即便手头工作没有处理完,他还是立刻回来了。 —— 陆砚北和谢放一起离开,陆云深则留在了这里。 离开前,陆砚北在她脸上亲了下。 “我今晚回来。” 谢放站在边上,鸡皮疙瘩掉一地,下楼时,还不断吐槽,“二哥,你和二嫂也太腻歪了。” “有吗?”陆砚北挑眉。 谢放咋舌: 闷骚狗! 确定两人走后,徐挽宁哄着陆云深睡午觉后,戴着口罩去了附近药店,购买了两根验孕棒。 一路上,紧张又忐忑。 直至她看到上面出现一深一浅两条杠时,意识到自己完了。 基本可以确定: 她是真的怀孕了! 徐挽宁伸手轻轻覆住小腹。 这里,居然真有了她和陆砚北的孩子。 第92章 陆砚北不想要孩子 徐挽宁拿着验孕棒,不知发了多久的愣。 直至听到陆云深的声音,“阿姨?你在干吗?” 她恍然回神,将验孕棒扔掉,笑着看他,“在想点事情。” “阿姨,粑粑说你会跟我们一起回京城,是真的吗?”小家伙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就一直很兴奋。 徐挽宁看着他满脸期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点头。 “那你还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吗?”陆云深问道。 “这个……” 徐挽宁没办法给他准确的答复。 肚中的孩子来得太突然,她现在脑子一团乱。 “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个城市里,你要是想见我,随时都可以。”陆云深傲娇嘴硬,明明是他想见徐挽宁。 “好。”徐挽宁笑道。 “我跟你说,我们家有菜园,喷泉,滑滑梯,特别好玩,还有个超大的院子。”陆云深伸手比划着,似乎想以此吸引徐挽宁跟他回家。 徐挽宁笑着看他,倒弄得陆云深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您别这么看我。”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徐挽宁亲了亲他的小脸。 陆云深羞地钻进被子里。 —— 陆砚北说今晚回来,因为有应酬,并没回来吃饭。 哄着陆云深睡觉,徐挽宁才回到主卧。 伸手抚摸着肚子,心里乱成一团。 就连睡觉都不踏实,直至感觉身侧的床塌陷几分,人已经被搂入怀里,熟悉的檀香里,还混杂着一丝烟草味。 想到腹中的孩子,她本能挣扎。 “怎么了?”陆砚北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你抽烟了?” “只抽了一根。” 虽然他只抽了一根,但酒局应酬,包厢里不少人抽烟,他的衣服上难免染了些味道。 陆砚北注视着怀里的人,小脸、耳尖都是粉粉嫩嫩的,微皱着眉,似乎是嫌弃她身上的味道,看着可爱又诱人。 他低着头,靠近她。 气息纠缠,空气都好似着了火。 徐挽宁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身体比之前更热一分。 “不喜欢我抽烟?”陆砚北低笑看她。 “不好闻。” “那我尽量戒烟。”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声音太过温柔,好像能把人溺毙在里面。 他低头亲她。 两人很久没这般亲热过,一吻过后,徐挽宁就喘得不成样子,眼尾泛着红,清艳勾人。 陆砚北伸手轻抚着她的眉眼。 “怎么每次接吻,都弄得跟没经验的小姑娘一样。” 徐挽宁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什么?”徐挽宁一愣。 “后天回京。” 晟世周年庆在即,陆砚北已经在江城耽误了太多时间。 如果不是徐家突然出事,他早已回京。 徐挽宁没说话。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陆砚北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怀孕的消息来得太突然,徐挽宁现在乱得很。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这件事。 只能先试探着问了句:“你之前跟我说,我们要是在一起,不能有孩子?” 陆砚北亲吻着她的下巴,声音嘶哑。 “我是说过,怎么了?” “为什么?” “我目前没有再要一个孩子的打算。” 陆砚北能清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 上次徐挽宁和他闹脾气,也是因为孩子的事,陆砚北不想聊这个话题,亲了亲她的小脸,“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不聊这个了。” 他的手指,撩开了她的睡衣上摆,碰到了她的小腹。 徐挽宁瞬间挥开他的手,反应剧烈。 惹得陆砚北脸色微僵,“怎么了?” “你先去洗澡。” “做完再洗。” “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 陆砚北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么好的脾气,拿上换洗衣服进入浴室。 徐挽宁的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他是真的不想要孩子。 陆砚北的心狠,她也是见识过的。 也许,他只是想给陆云深找个母亲,毕竟那天晚上,小家伙抱着自己的胳膊,喊了声妈妈。 她觉得自己挺怂的,甚至不敢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她害怕听到陆砚北说: 不要孩子。 到那时,他们之间也就走到尽头了。 一切的温柔偏爱,都将化为泡影。 想到这里,徐挽宁的眼睛酸酸涩涩的,垂眸苦笑。 离开陈柏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断情绝爱,殊不知…… 还是喜欢上了陆砚北。 越是喜欢,越是小心翼翼。 生怕行差踏错,两人关系就将万劫不复。 当陆砚北洗完澡出来时,发现徐挽宁不在床上。 出门寻找,客厅书房都没有。 他拧了拧客卧的门。 被反锁了! 陆砚北不傻,知道她闹别扭的原因。 他明白自己说的话,很自私,对她也不公平。 看来,关于孩子这件事,应该抽空和她好好聊聊了。 ** 只是回京前,陆砚北根本没机会和她独处。 陆云深就像个小尾巴,恨不能化身成徐挽宁的腿部挂件。 她下楼扔个垃圾,小家伙都要跟着,徐挽宁打包书籍,收拾衣物,小家伙就在边上,拿着小扇子,给她扇风。 “阿姨,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陆云深满脸关心。 “不需要,谢谢深深。” 小家伙黏着她,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她。 徐挽宁也是故意躲着他。 距离回京,只有一天,时间太短。 所以直至回京那天,陆砚北都没找到机会和她单独聊天。 —— 江城机场 托运完行李,过了安检后,徐挽宁在登机口附近看到了陆夫人、谢放。 同行的,还有陆芯羽和陈柏安。 “宁宁,这里。”陆夫人朝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 陆芯羽戴着墨镜,一脸傲慢。 不过她在陆砚北面前,不敢放肆,乖乖喊了声小叔。 “芯羽姐姐,这里又没有太阳,你为什么要戴墨镜啊。”陆云深好奇。 谢放轻笑:“装逼呗。” 陆芯羽脸色微青。 陈柏安的注意力都在徐挽宁身上,看到她和陆夫人相处愉快,暗暗握紧了拳头。 上了飞机,原本徐挽宁应该和陆砚北坐一起,她却提出和谢放换位置,坐到了陆夫人身边,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在闹别扭! 第93章 冷战,她要留下孩子 飞机上 谢放坐到陆砚北身边,找空姐要了张毯子盖在腿上,抵着他的胳膊,一脸八卦,“二哥,你和二嫂吵架了?” “没有。” “从我见到你们开始,她连正眼都没看你。” “那一定是你的眼神不好。” “……” 谢放不怒反笑,“没想到堂堂陆二爷也有吃瘪的时候,真稀奇。” 陆云深就坐在陆砚北另一边,天真地问道:“粑粑,你和阿姨真的吵架了吗?” 陆砚北的脸更黑了。 反观陆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吃瘪郁闷,倒是很高兴,看向身侧的徐挽宁,“宁宁,和砚北闹别扭了?” “不是。” 徐挽宁心里很乱。 这个孩子打乱了她所有计划,她需要时间仔细考虑一下自己今后的人生安排。 “他惹你生气了吧。”陆夫人笑道。 徐挽宁以为陆夫人会当说客。 没想到她却说:“你别轻易原谅他。” “我跟你说,男人不能惯。” “要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女人离开他们,就没法生活,地球离开他们就不转了,别惯着他们的臭毛病,女人啊,千万不能委屈自己。” 徐挽宁笑着点头。 陆夫人早就想治治自己的两个儿子。 兄弟俩一个样,整天拽得二五八万的。 郁闷了吧,活该! 陈柏安看着徐挽宁和陆砚北闹别扭,觉得自己机会快来了。 却忽略了身侧的陆芯羽,正一脸阴鸷地盯着徐挽宁。 ** 飞机抵达京城机场,徐挽宁取了行李之后,就和陆砚北等人告别。 “宁宁,你这就要走?”陆夫人有些诧异,以为她至少会跟他们回家吃顿饭,“你准备去哪儿?我们开车送你。” “谢谢华姨,我闺蜜会来接我。”徐挽宁笑道。 “阿姨,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陆云深看着她,满脸不舍。 “等阿姨安顿好就去找你玩。”徐挽宁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你可不能骗我!” 小家伙说着,伸出手指,非要徐挽宁和他拉钩保证。 徐挽宁离开时,还看了眼陆砚北,只对他说了句再见。 然后, 陆砚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孙思佳早已在出口处等着,手中举着写有徐挽宁名字的牌子,看到她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徐挽宁却在她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严师兄?” “我帮你拿行李。”严明川说道。 陆砚北就这么看着她坐着严明川的车子离开,脸色阴沉。 宛若黑云压城,浑身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宁宁这孩子多好啊,小姑娘年轻聪明又漂亮。”陆夫人笑道,“肯定很多人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毫不留情地,又在陆砚北心上狠扎了几刀。 这对是亲妈! 陆芯羽知道陆砚北心情不好,没跟他一起回老宅,只说改天再和陈柏安一起去拜访老太太。 和陈柏安坐车离开时,陆芯羽还忍不住轻嘲:“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叔情绪如此外露,徐挽宁还挺有手段的。” 陈柏安不说话,满脑子都在想: 接徐挽宁离开的男人,到底是谁! —— 徐挽宁暂时住到了孙思佳的出租屋里,一室一厅,两人住也不觉得挤。 严明川并未进屋,将行李送到门口就走了。 “谢谢师兄,改天请你吃饭。”孙思佳送他离开后,徐挽宁才轻声问道,“你怎么把严师兄叫来了?” “你来京城,我太兴奋了,跟同学聊起这件事,被师兄听到了,他非要开车送我到机场,我就想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孙思佳说完,又转移话题,“你和二爷怎么了?气氛怪怪的。” “我怀孕了。” 孙思佳满脸惊恐,“难道,孩子不是他的?” “是他的!” “他不想要?” 徐挽宁苦笑,“我还没告诉他,不过他说目前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他已经有个儿子了,不想再生也能理解,大家族嘛,争权夺宠,怕你这个后妈有了亲儿子,就虐待他的孩子。” 孙思佳说着叹了口气,“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自己生。” 徐家出事后,她众叛亲离,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 徐挽宁舍不得打掉这个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宁宁,你想清楚了吗?”孙思佳皱眉,“这不是开玩笑的。” “肚子是我的,生或者不生,只有我自己能决定。”徐挽宁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姑娘。 孙思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性子软软的,脾气特别好。 其实她骨子里很有脾气和主见。 孙思佳吞了吞口水,“所以,你要告诉陆砚北吗?” “还是说,你想带球跑,把孩子偷偷生下来。” “然后让他追妻火葬场?” 孙思佳已经脑补出了一百部《霸总娇妻带球跑》的桥段。 多年以后,携子回国,生出个缩小版的陆砚北。 然后大家纷纷说,这孩子怎么长得和陆二爷一模一样。 徐挽宁出声打断她的脑补,“他之前说的话,都是建立在我没怀孕的基础上,我想告诉他,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他坚持不要这个孩子呢?”孙思佳反问。 “那我也可以不要他。” 陆夫人说得对,别委屈自己,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 孙思佳咋舌:“去父留子?我觉得可以。” —— 另一边,陆砚北刚回京,几个好友说要给他接风,在会所定了位置。 某人一脸阴沉,不喝酒,也不抽烟,坐在角落,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模样,几人面面相觑,只能把目光投向谢放。 “放放,二哥怎么了?” 谢放喝着冰可乐,直接说:“遇到感情挫折了。” 陆家老大看向自家弟弟:“被小姑娘甩了?” 所有人:“……” 陆家老大还不忘又补了一刀,“听说她即将继承千万资产,有钱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是不是嫌你年纪大,还带个儿子?” 陆砚北的脸更黑了。 第94章 偶遇,疯狂吃醋 晟世周年庆在即,陆砚北应酬不断,即便是逢场作戏,有些饭局也推脱不掉,睡眠时间太短,躺在床上,睡意朦胧中总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一下身侧位置。 空无一人! 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徐挽宁则在孙思佳的陪同下,去医院抽血检查。 确定是真的怀孕了。 孙思佳看着化验单,感慨不断:“二爷这命中率也太高了。” “陆砚北有三十了吗?” “不仅精力旺盛,不输二十出头的小伙儿,还能一枪入魂,牛逼!” 徐挽宁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 为了感谢严明川开车去机场接徐挽宁,孙思佳曾承诺请他吃饭。 自然要把徐挽宁也捎上。 孙思佳选了家很贵的意式餐厅。 “思佳,你确定要在这里请客?我怕你生活费不够。”徐挽宁笑道。 “你刚来,我肯定要请你吃顿好的!” 为了徐挽宁,她才肯割肉放血。 如果只是请严明川吃饭,孙思佳就带他去学校食堂了。 “宁宁,我都是为了你!反正你马上就是小富婆了,我没钱就靠你接济。” “好,你没钱就找我。” 孙思佳挽着她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 进入餐厅时,严明川已经到了,贴心地帮她们拉开椅子。 三人的聊天内容都是关于学术上的事。 直至孙思佳去洗手间,留下徐挽宁和严明川单独相处时,他才开口问,“你打算和思佳住在一起?还是另找住处?要不要我帮你留意学校附近的房子。” 这话,也是侧面打听她和陆砚北的情况。 如果两人还在一起,陆砚北肯定会帮她安排住处。 徐挽宁淡淡笑着,“师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你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有些事,还是讲清楚比较好。 严明川呼吸一沉,勉强冲嘴角挤出丝笑容,“你还真直接。” “明知没结果,不想耽误你。” “那就当做是朋友的关心,有需要尽管找我。”严明川知道徐挽宁不喜欢他,被直接拒绝,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有些遗憾。 如果自己早点遇到她,可能一切都会不同。 他很羡慕陆砚北。 甚至,有点嫉妒。 “谢谢。”徐挽宁笑道。 和严明川把话说开,相处起来,也更自在些。 当陆砚北进入餐厅,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谈笑风生的两人。 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陆鸣站在他身后,感慨: 简直是孽缘! 这么大座城市都能遇到。 陆砚北到这里,是见客户,没想到能偶遇徐挽宁。 她面色红润,近来过得应该不错,也不知严明川说了什么,惹得她轻笑出声。 “二爷,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陆鸣低声问。 “打招呼?我怕会打扰她!” 那语气,像喝了坛陈年老醋,很酸。 徐挽宁根本没看到他,陆砚北在见完客户后,直接去了公司。 周年庆在即,公司处处洋溢着喜气。 公司高层们坐在会议室内,却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二爷把一个汇报工作的经理批得一无是处,其他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有人问陆鸣原因,他只耸了耸肩。 总不能说: 他家二爷在吃醋吧。 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徐小姐有多在乎。 平时那么聪明睿智,怎么遇到感情问题,就跟二傻子一样。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 爱情使人智障? —— 陆砚北当晚有两个应酬,许多客户从天南海北赶来参加晟世周年庆,他不免多喝了几杯。 上车后,陆鸣开口问:“二爷,直接回老宅?” “去常枫公寓。” 陆鸣愣了下。 这是徐挽宁现在的住处。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陆砚北推门下车,却并未上楼,而是倚在车边,抬头看了眼8楼。 黑漆漆的没有光亮。 连日来的疲惫紧绷,让他头疼不已。 他想抽根烟,打火机点燃烟卷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有嘬一口,只把烟夹在指尖,任由它燃烧。 孙思佳晚上要在学校熬夜写论文,徐挽宁独自在外面吃了碗小馄饨,又去药店,买了叶酸、钙片等营养品。 当她拎着东西回去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陆砚北。 一身黑,强势冷峻。 只有他指尖的那抹火星,落在她眼里,气氛好像一下子淬了火。 在她心上烧出了一个洞。 随着徐挽宁走近就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酒气,目光落在手中的那根烟上。 “我没抽。”陆砚北把烟掐灭。 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目光从她手中印有药方字样的白色塑料袋上一扫而过。 “身体不舒服?” “不是。”徐挽宁淡声说,“你今晚喝了很多酒?” “不多,几杯而已。” “抽空我们聊聊。”徐挽宁不想在他醉酒的状态下说怀孕的事。 “好。” 陆砚北咬紧腮帮,她是想和自己聊分开的事? “你什么时候有空?”徐挽宁问道。 “周年庆结束。” 徐挽宁点头,进入公寓楼前,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身上有旧伤,少喝点酒。” 陆砚北目送她离开,眉头深锁。 直至看到8楼的灯亮起才上车离开。 回家后,更是满脸疲惫,直接回房休息。 陆云深正坐在客厅玩积木,看着父亲倦怠的身影,忍不住问陆夫人,“奶奶,粑粑是生病了吗?” “是病了。”陆夫人轻哼。 “什么病啊?严重吗?要不要看医生?” “相思病!” 小家伙小脸皱成一团,不明白什么是相思病。 陆夫人知道自己儿子心气儿高,又骄傲,是个不愿主动低头的人,才和徐挽宁说,晾着他,想挫挫他的锐气。 但她也没想到,两人居然冷战这么多天。 到嘴的儿媳快飞了。 陆夫人也着急。 看来,还得她亲自出马! 她年轻恋爱时,都没操过这么多心。 “深深啊,阿姨最近联系你了吗?”陆夫人笑着看向孙子。 “联系了啊,她说明天带我出去玩。” 徐挽宁跟陆砚北的关系,丝毫没有影响她对陆云深的疼爱,答应安顿好就陪他出去玩,不会食言。 “明天奶奶送你过去。” 陆夫人心下已有了对策。 翌日,徐挽宁听到敲门声,知道是陆云深来了。 开门瞬间,却看到了陆夫人,她眼底滑过一丝诧异。 第95章 晟世周年庆 室内游乐场 陆云深在海洋球里玩耍,徐挽宁和陆夫人则坐在不远处喝茶,笑着看他嬉闹。 “到京城还适应吗?”陆夫人笑着打量她。 “这里比江城干燥,刚来那几天,总觉得嗓子不舒服。”徐挽宁端起杯子,抿了口热茶。 “那就好。”陆夫人叹了口气,“砚北最近天天有饭局应酬,就连说话都带着酒气,再这么下去,身体都熬垮了。” 徐挽宁低垂着眉眼,没说话。 陆夫人又笑了声,“你后天有安排吗?” “没有。” 她近来都宅在出租屋里看书学习。 “后天晟世周年庆,你也过来玩?”陆夫人邀请。 徐挽宁怔忪数秒,“这么隆重的活动,我过去,怕是不合适。” 京城里,随处可见关于晟世周年庆的推广宣传,能受邀参加的,除了至亲好友,和部分记者,都是业内大佬和翘楚,徐挽宁可没资格参加。 “白天是新闻记者会,没什么意思,晚上有个宴会,会很热闹。”陆夫人笑道。 “我可能……” 徐挽宁刚想拒绝,陆夫人随即板起脸,“怎么?你和砚北闹别扭,就打算跟我也保持距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当是陪我,你如果觉得实在没意思,我再送你回来。” “奶奶,你们在聊什么啊?” 陆云深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我想邀请阿姨去玩,她都不给我面子。”陆夫人故意装得一脸失落。 “为什么?”小家伙好奇地看向徐挽宁,“阿姨,难道你不喜欢跟我奶奶一起玩?” 徐挽宁:“……” 陆夫人软硬兼施,她无法拒绝,只能答应。 孙思佳知道后,笑得合不拢嘴,“你没搞定陆砚北,却搞定了他妈?” “你能不能跟陆夫人说说,把我也带过去,我听说这次周年庆,不仅有业内大佬,还有不少明星出席。” 徐挽宁无奈。 不过晟世周年庆结束,她刚好可以找陆砚北聊聊。 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个了断。 ** 晟世周年庆当天。 虽然早已立秋,快出暑的天,热意却丝毫不减。 陆夫人一大早就派专人去接徐挽宁,带她去做美容,又拉着她化妆试礼服,奢侈品店的员工对陆夫人很熟悉,看到她带着一张生面孔过来,有些诧异。 “帮她选一套合身的衣服。” 陆夫人大手一挥,坐在沙发上等着。 造型师给徐挽宁选了套宝石蓝的裙子,垂顺的面料,高级而有质感。 衬得她肤色越发白皙。 “不好意思,我不太想化妆。”徐挽宁看向化妆师。 “您放心,我们的化妆品都很高级,就算孕妇也能用,化妆刷也都是一次性的。”化妆师还以为她是担心化妆品使用的人次太多,不卫生。 徐挽宁这才放心让她上妆。 她底子好,一点淡妆足矣。 此时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晟世周年庆的相关新闻,白天的记者会,国内几家大型媒体全程跟进。 陆砚北是第一次公开露面。 黑色西装,强势沉稳。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随意一个动作,都能吸引众人追随。 网络上,全都是关于他的讨论声。 【陆二爷太鲨我了!】 【简直是人间理想型,这双腿我能yy一整年。】 …… 徐挽宁去晚宴现场时,随意翻着评论区,刷到了不少陆砚北的照片,有几张的确拍得不错,她鬼使神差地点了保存。 晟世周年庆的晚宴,在公司旗下的一家星级度假酒店。 入目繁华。 装饰奢华典雅,每一处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徐家对徐挽宁虽然不好,但李淑英为了营造善良的人设,偶尔也会带她出席一些宴会。 直至她看到眼前的豪奢,才知道,什么叫做顶级名门。 徐挽宁和陆夫人同时进场,瞬间吸引了众人关注。 周围还有记者,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却不敢随意乱拍。 “陆夫人,等您好久了。” 不少富家太太和小姐笑着走过来。 她们和陆夫人说话,余光却在暗自打量徐挽宁。 她和陆砚北的事,京城早已传遍。 陆砚北回京后,就鲜少听到有关两人的传闻,众人都以为,她已经被陆砚北踹了。 没想到竟跟着陆夫人同时出现。 陆夫人是出了名的厉害,陆家这样的权门,根本不用巴结讨好谁,所以她素来眼高于顶,对徐挽宁却照顾有加,实在令人称奇。 陆芯羽和陈柏安早就到了,看到徐挽宁进场,双双愣住。 一个眼底滑过惊艳。 另一个则满脸阴沉,攥紧手中的包,指节掐得青白。 这段时间,徐挽宁没再出现,她还以为这贱人终于被小叔抛弃了。 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她都敢来。 陆夫人正与人聊天,余光瞥见徐挽宁神色微白,低声问,“怎么了?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我找人带你去休息室?” “您先忙,我去趟洗手间。” 不少贵妇小姐都喷着香水,混杂着脂粉味,刺激得她胸胃不适。 徐挽宁特意找了个僻静无人的洗手间。 干呕了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些。 当她出去时,却意外看到了陈柏安。 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兀自打量着她,“你生病了?” “没有。” “那你是……” 陈柏安不敢细想。 只能努力告诉自己,绝不可能是他所想的那样。 “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徐挽宁淡淡道。 “你今天很漂亮。” 自从她出现,陈柏安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可能男人就是贱,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又装出一副情圣般的深情模样。 徐挽宁不屑,离开时被他拦住了去路。 “陈少,你跟我纠缠,就不怕被陆大小姐看到,惹她吃醋?” 陈柏安眼神黯淡,憋了半天,只吐出四个字: “注意身体。” 徐挽宁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而角落里,一双阴鸷的眼睛,早已将两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 陆砚北从发布会去晚宴途中,才得知徐挽宁来了。 因为谢放正在群里卖命吆喝: 【@全体成员,号外!号外!二嫂出席晟世晚宴,兄弟们快来,我没有开玩笑,想看二嫂的,走过路过别错过。】 全体成员:“……” 第96章 寻衅,她在吃孕期药? 晟世周年庆晚宴,商业味太重。 陆砚北的这群朋友,除了谢放爱凑热闹,其他人都没打算过去,看到群消息,全部蠢蠢欲动。 【可惜我人在国外,现在订机票还来得及吗?】 【求照片,求直播。】 陆砚北:【你们都别来。】 众人:【为什么?】 【一群牛鬼蛇神,我怕吓到她。】 众人怒了。 陆家老大此时说话了:【你们不是在冷战?和好了?】 一剑封喉! 陆砚北再也没有说话。 —— 徐挽宁不知道这些,她干呕了半天,脸色微白。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了个无人的休息室,她包里装着叶酸、钙片,还有一瓶维生素b6。 陆夫人一大早就派人来接她,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能把这些药都装进了包里。 休息室内,茶水果盘一应俱全。 她倒了杯温水,吃了两粒维生素。 刚吞咽下去,门就被人打开。 陆芯羽穿着一身淡蓝小礼服走进来。 头上还戴着一顶镶钻的小细冠,微仰着下巴,骄傲得不可一世。 看到徐挽宁快速将一个药瓶塞进包里,她没看清药瓶上的字,只笑道:“吃的什么药?” “和陆小姐无关吧。” “你该不会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吧。” 陆芯羽一直都觉得徐挽宁很脏。 江城人人都知道她喜欢了陈柏安5年,转身就勾搭上自己小叔,连肥得像只猪的高总都下得去口,怕是早已是只被人玩烂的破鞋。 这种女人,不配进陆家。 徐挽宁轻笑一声,没理她。 “被我说中了?” 陆芯羽以为自己戳到徐挽宁的痛处,眼神更加轻蔑嘲弄。 “我警告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哄得奶奶开心,就能进陆家,你这种破烂货真以为小叔会稀罕?” “离小叔和柏安远一点!” 徐挽宁仍旧没说话,又喝了口温水,放下杯子,准备离开。 不卑不亢,不气不恼。 陆芯羽的那番警告,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看到她不瘟不火的样子,顿时怒上心头,“徐挽宁,你什么意思?我在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徐挽宁淡淡瞥了她一眼。 一身宝蓝色的礼服,微卷的长发,睥睨她时,竟比陆芯羽更像一个大小姐。 “有狗冲你叫,你会跟狗一般见识吗?” “你……”陆芯羽被一噎,气得脸都白了。 冲过去就想打她。 “我是陆夫人请来的,你有本事就打我,我倒想看看,陆夫人会不会放过你!”徐挽宁不惊不动,丝毫不怕她。 她若敢动自己,打的就是陆夫人的脸。 谅陆芯羽也没这个胆子! 她只能站在原地,手指收紧,攥成拳头。 徐挽宁离开后,陆芯羽暴跳如雷,将她用过的杯子狠狠摔碎,看着满地玻璃渣,怒火中烧。 贱人! 敢把她比作狗? ** 徐挽宁再度进入晚宴会场时,陆砚北已经到了。 专业钢琴家现场演奏,逾千名权贵名流齐聚。 灯光璀璨,他一身正装,端着酒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陆砚北被众人围着,绝对是人群里最让人瞩目的存在之一。 不知多少异性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 他的余光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徐挽宁端着一杯果汁,小口抿着,独自一人,就像只落单的小猫儿。 脸色微白,气色不好。 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陆砚北略显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的温莎结。 徐挽宁刚才给他发了信息。 【晚宴结束,我们聊聊!】 她难道,真想和自己分开? 想到她和严明川谈笑风生的画面,他眼里暗流翻涌,几乎快要将理智淹没,直至陆鸣低声提醒:“二爷,谢公子等人到了。” “人呢?”陆砚北没看到谢放。 “在休息室。” 谢放这群人并非没分寸,也是怕一拥而上,吓到徐挽宁,想让陆砚北把人带来,私下见见即可。 却没想到,只有陆砚北一个人来了。 众人失望。 看来,还在冷战期。 …… 陆夫人忙着招呼客人,看到徐挽宁落单,还特意过去,让她自己拿些吃的喝的,“如果实在待不下去,我派人提前送你回去。” “没事,您忙您的。” 徐挽宁还打算和陆砚北聊一下,自然不会这么早离开。 陆夫人笑着点头,心里暗忖: 陆砚北这死小子又去哪儿了? 给他制造机会,居然不珍惜。 白瞎了她的一片苦心。 陆夫人叹了口气,转身去找儿子。 徐挽宁则拿着包,走到餐区,准备拿些食物。 她没什么食欲,但考虑腹中的孩子,总要吃一点,所以围绕餐区转了一圈,却没拿一点吃的。 “怎么?挑花了眼,不知道该吃什么?” 陆芯羽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富家小姐。 “这里的东西,有些你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吧,确实应该好好选选。” 徐挽宁没想到在休息室交锋后,她还敢当众挑衅自己。 她知道陆砚北很重视这次活动,为了周年庆付出很多,不想搞砸宴会和陆芯羽正面冲突。 所以她选择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后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差点撞到桌角,双手本能护了下肚子,手中的包瞬间掉落。 陆芯羽立刻走过来,弯腰捡起包,递给她。 “徐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徐挽宁刚伸手,想拿回包,陆芯羽不知何时打开了她包上的搭扣。 手一滑,包内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故作惊讶,满脸歉意,“徐小姐,真不好意思啊!” 包内的几个药瓶也随之滚落,甚至滚到了别人的脚边。 徐挽宁呼吸扎紧,怒瞪着陆芯羽。 她却满脸笑意。 眼底满是不屑倨傲与挑衅。 你不是在吃见不得人的药吗? 那就让大家看看,你都在吃些什么玩意儿。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一身脏病! 看你还怎么蛊惑小叔,勾引陈柏安。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准备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但滚出去的药瓶已经被其他人弯腰拾起。 “她是在吃叶酸吗?” 此言一出。 一石,惊起千层浪! 第97章 野种?撕烂你的嘴 晚宴现场,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有些年纪小的问了句:“叶酸是治什么病的?” “是种维生素片,一般备孕或怀孕的人才会吃。”有人解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挽宁平坦的小腹上。 腰肢纤细,根本看不出是否有孕。 联想她和陆砚北的绯闻。 难不成…… 不远处的陈柏安如遭雷劈,他听到徐挽宁在洗手间干呕,当时心里就犯嘀咕,如果说其他人是怀疑,那他几乎可以断定,徐挽宁真的怀孕了。 陆芯羽的笑容僵硬,嘴角狠狠抽搐着。 她只是想让这贱人当众出丑。 可事情的走向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徐挽宁淡定地将掉落的东西捡起,又走到拿着叶酸的宾客面前,“谢谢,麻烦把东西给我。” 那人呆愣着,药瓶已被徐挽宁取走。 她正打算离开会场时,受邀而来的记者,忽然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徐小姐,你真的怀孕了吗?” “孩子是谁的?” “你在吃叶酸,到底是备孕,还是已经怀上了。” “……” 这群记者都是晟世邀请,跟拍记录周年庆晚宴盛况的。 此时就像闻到肉香味的狗。 把徐挽宁困住,使她寸步难行。 如果她真的怀了陆砚北的孩子,无异于是本年度最爆炸的新闻,没有记者肯让她离开。 大家也好奇真相,无人劝阻或帮忙。 一番拉扯下,徐挽宁的包又被撞落,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里面有瓶维生素b6。 “徐小姐,您开始孕吐了?”记者将录音笔怼到了徐挽宁嘴边。 “我是否怀孕,不需要向你们交代。”徐挽宁脸上笑意尽褪,“麻烦让开。” “所以,是真的怀孕了?” 记者不傻,徐挽宁没否认。 整个宴会厅顿时乱成一锅粥。 记者们就像是打了鸡血,更加兴奋,紧盯徐挽宁,“孩子是二爷的吗?” “陆夫人带您来参加周年庆,也是因为你怀孕了?” “你是打算挟子上位?” “……” 记者们疯狂输出,解答了大家的疑问。 众人都不理解,徐挽宁为何会得到陆夫人的青睐,如果是怀孕,倒是很有可能。 怀孕头三个月,胎儿不稳,所以不会对外公布。 一切都能对得上。 此时,陆芯羽忽然提高嗓门喊了声,“不可能,她不可能怀上小叔的孩子。” “怀孕两三月才会开始孕吐,那时候小叔都没去江城。” “怎么可能隔空让她怀上孩子!” 陆芯羽是根据常识推断。 贱人! 真是小瞧你了。 仗着个肚子,就想嫁进陆家,门都没有! 众人低声议论,觉得陆芯羽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往前推两至三个月,徐挽宁好像还有婚约,所以…… “孩子该会是陈柏安的吧。”有人提出怀疑。 会场风向急转。 徐挽宁怀孕,陈柏安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瞬间又成为全场焦点,就好似晴空出现一道雷,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他都没碰过徐挽宁,莫名其妙成了便宜爸爸,满脸懵逼。 陆芯羽更是傻了眼。 她只是想撇清徐挽宁和陆家的关系,却没想到这口锅直接砸到了自己男朋友头上。 难道,她被绿了? 一番反转,众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事态的发展早已失控,工作人员无法掌控局面,立即通知陆砚北。 当工作人员敲开休息室的门,直接说:“二爷,外面出事了?” “什么事?” 陆砚北今天应付了太多人,难得跟朋友碰面,也算忙里抽闲,躲个清静。 “是那位徐挽宁小姐。” 陆砚北脸色骤变,“她怎么了?” 屋内众人也齐齐看过去,工作人员支吾着,“她好像怀了陈柏安的孩子。” 谢放一口可乐尚未咽下,直接被呛到! 我勒个大草! 什么鬼? 几个好友看向陆砚北。 仿佛他的头上有片青青草原,正幽幽泛着绿光,绿云罩顶。 —— 记者的火力全都集中到陆芯羽和陈柏安身上,徐挽宁暂时脱身,她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甚至觉得哭笑不得。 “陆小姐,根据你的推断,这孩子极有可能是你男朋友。” “这事儿您怎么看啊?” 徐挽宁刚准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趁着混乱溜走。 却听到陆芯羽忽然说了句:“不可能是柏安的,他们虽然订婚5年,但柏安很讨厌她,根本没碰过她!” 众人哗然,觉得难以置信。 “再说了,大家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她在江城名声很差,跟许多男人都有瓜葛。” “鬼知道她怀的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徐挽宁捡东西的动作顿住,扭头看向陆芯羽。 她戴着公主王冠,高昂着头。 傲慢得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你看我干嘛?我说错了?柏安本来就没碰过你。”陆芯羽冷哼道。 徐挽宁轻哂,“我倒是很庆幸没和他没发生过关系,毕竟,他那么脏,我觉得恶心,我只是没想到,陆小姐会把一个垃圾当宝贝。” 这是陈柏安来京城第一次公开出席活动,却被前任未婚妻说成垃圾。 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陆芯羽在休息室就曾和她有过一次交锋。 怒气未消,又添新仇。 “徐挽宁,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你别太过分!”陆芯羽气得浑身颤抖。 她顶着陆家大小姐的头衔,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谁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这个贱人,居然敢当众打她的脸。 “陆芯羽,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徐挽宁轻笑。 徐挽宁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揉圆捏扁的存在了。 她直接抬脚,朝着陆芯羽走去。 “我的确怀孕了!” “但谁也没资格说我的孩子是野种。” 徐挽宁走近她,眼底寒光乍现,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陆芯羽,我都敢把亲叔叔送去坐牢,何况是你。”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旁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只看到陆芯羽身子一个觳觫,脸都白了。 徐挽宁继续警告她:“你也说了,我名声不好,我不在乎当众跟你翻脸,就怕你不敢。”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陆芯羽被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情绪瞬间失控,叫嚷着:“保安,给我拦住她!” “想走就走?这是在我家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你放肆!” 这是要撕破脸了? 整个晚宴现场都安静下来。 “呦,这是谁啊?这么大的脾气?”谢放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过去时,陆砚北正阔步而来,面色寒沉,抬手整了下领带,看似随意的动作却瞬间镇住全场。 “小、小叔……”陆芯羽气势瞬间弱掉。 “我不在的时候,你挺放肆啊。” 他漫不经心地一勾唇,吓得陆芯羽打了个冷战。 第98章 陆砚北,孩子是你的 陆芯羽就像山中无老虎,称王的猴子。 陆砚北一出现,她就立马怂了。 “你叫保安做什么?” 陆砚北紧盯着她,那压人的气场,让她心惊胆寒。 “我……”她支吾着,指了指徐挽宁,“她骂我。” “为什么骂你?总有个原因吧。” 陆芯羽不敢说,却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道,“她说徐小姐怀的是野种。” “我们陆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陆砚北眼底忽然迸射出的寒光,吓得陆芯羽腿软。 陆砚北生气了,全场无人敢替陆芯羽说话。 就在此时,又有人开口: “她是出门太久,忘了规矩,才敢这么放肆吧。” 此人声音格外低沉有磁性,就连徐挽宁都忍不住寻声看过去。 男人一身黑衣,冷清端方,戴着副细框眼镜,镜框在鼻梁处落下一点阴影,芝兰玉树,锋芒内敛,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傲孤绝的张力。 “陆芯羽今天真是倒霉,不仅谢公子来了,就连鲜少露面陆家老大都来了。” 这人就是陆砚北的亲哥,陆家老大—— 陆湛南。 “陆湛南在大学当教授,很少露面,今天倒是难得。” “我能说,这兄弟俩长得都很绝吗?大哥斯文,二爷冷峻。” 陆芯羽哪儿能想到,平时难得见到一次的陆湛南都来了。 她乖乖喊了声,“叔叔好。” 陆湛南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低笑着:“我很好,只是好好的周年庆被你搞成这样,你小叔怕是好不了了。” 众人再度把目光投向陆砚北。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徐挽宁身边。 见她正准备弯腰捡东西,低声阻止:“怀孕就别乱动了,东西我帮你捡。” 徐挽宁没说话,看着这个刚才还霸气外露,大杀四方的男人弯腰帮她将药瓶、钥匙、面纸等东西捡到包里。 周围人低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孩子该不会真是二爷的吧。” “你何曾见过二爷弯腰帮过谁?” “这徐挽宁还真有本事。” “……” 那些目光如芒在背,徐挽宁下意识地攥紧手指。 原本围着她的那些记者不敢上前,却仍旧举着相机,闪光灯发出的咔嚓声不绝于耳,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明知道人家怀孕了,还拿闪光灯一直照着她。”谢放忽然走过去,“怎么?为了拍新闻,良心都不要了?” 谢公子最是嚣张放肆,记者们不敢得罪,纷纷放下相机。 陆砚北已经把徐挽宁所有东西都捡起来,交到她手上,“检查一下,看看还缺什么?” 徐挽宁没想到怀孕的事,会闹成这样。 脑子有点乱,随意扫了眼包里的东西说道,“不缺。” “走吧。”陆砚北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 有记者不死心,直接说道:“二爷,徐小姐怀的真是你的孩子吗?” 陆砚北睨了他一眼,目光如刃,看得记者一阵心惊,“是不是我的孩子,与你有关?” “您之前不是帮了徐小姐很多次吗?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关系匪浅。” 由于陆砚北从未对外公开恋情,记者措辞也很谨慎。 陆砚北却直言,“我的私生活,没有义务告诉你们。” “但今天是晟世周年庆,您就不担心就这么带她离开,会引起股民的非议,影响公司的业绩?” 陆砚北冷笑一声。 “我请你们过来,是希望你们跟拍周年庆的情况,而不是一群人堵住一个怀孕的小姑娘,揪着别人的隐私不放!” “我只知道,她今天来参加晟世周年庆的晚宴,就是我的客人。” “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护她周全。” “没有谁,能在我的地方,伤害她!” 陆砚北的声音,掷地有声,听得徐挽宁心神微震,垂头看着他紧握自己的手,宽厚温热,让人忍不住想依赖。 当着所有人的面,陆砚北牵着她离开。 徐挽宁的呼吸,瞬间扎紧。 他甚至没问肚子的孩子是谁的,只是为了不让她受伤害,就这么不顾世俗的目光,带她离开? 这样的男人…… 让她如何不爱。 留下一脸懵逼的所有人,面面相觑,甚至不知该作何表情。 陆芯羽身子一软,若非陈柏安及时扶住她,她怕是早已摔倒在地。 而她头上的细冠摇摇晃晃,掉在地上。 王冠落地。 就好像今天的她,狼狈不堪。 陆夫人到处寻找陆砚北,当她听说徐挽宁在晚宴会场出事后,匆忙赶到时,众人仍在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豪门里,怀孕逼婚的事太常见,不算什么新鲜事,真正能飞上枝头的却没几个。 得知陆砚北把徐挽宁带去休息室,陆夫人又匆匆赶去。 怀孕? 陆夫人脑子一团乱。 自己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那小子有了深深以后,就没打算再要孩子,平时做事也很谨慎,难道说,徐挽宁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两人才搞的冷战要分开? 她一心想着先帮儿子把媳妇儿拐回家,根本没考虑过孩子的问题。 ** 想到陆砚北可能被绿,谢放等人害怕某人暴走,担心被波及,早已溜之大吉。 休息室里。 除了陆砚北和徐挽宁,还有陆家老大陆湛南,以及陆鸣。 徐挽宁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小口啜饮着,倒是显得平和又淡定,陆砚北却觉得有些烦躁,伸手扯着领口的温莎结,下意识从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 想到徐挽宁怀着孕。 攥紧烟盒,那力道,恨不能把纸烟揉碎。 端起玻璃杯喝水,纾解心头的郁燥和烦闷。 “你今晚要跟我聊的,就是这件事?”沉默许久后,陆砚北忽然看向徐挽宁。 徐挽宁点头,声音闷闷的,“陆砚北……” 她几乎从未这么叫过他,都是客气地喊声二爷,即便是在床上,也是这样。 “嗯?”陆砚北低声应着。 “酒店那晚,我是第一次。” 陆湛南坐在一侧,安静听着。 酒店? 一夜.情? 他家禁欲冷酷的弟弟,还会干出这种事。 陆砚北淡淡应了声,就听徐挽宁继续说道:“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言外之意: 孩子,是你的! 陆砚北指尖一抖,杯中的水洒了。 第99章 留下孩子,我们结婚 其实陆砚北带徐挽宁离开晚宴大厅时,就曾想过她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酒店那夜,床单上的那抹红痕做不了假。 心里猜想,与听她亲口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复杂晦涩,想到有个小生命和自己血脉相连,又有些激动。 他甚至…… 不知该说什么。 素来以冷静自持著称的陆二爷。 第一次慌了手脚! 徐挽宁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很大,又继续说道,“应该是在温泉会所那次,不小心怀上了,我知道你不想再要孩子,目前月份还小,现在流产很合适。” 陆砚北眯眼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交给你,自己却不管不顾,作为母亲,我做不到;但我也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徐挽宁并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打算。 徐家以前在江城,也算名门。 她也见识过豪门里,为了防止女人偷偷生下孩子,再以子要挟,所以会偷偷派人私下把母亲和孩子都处理掉。 拿不准陆砚北的心思,她不敢暴露真实想法。 “你想把孩子打掉?”陆砚北面色微沉。 “是你亲口说,没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徐挽宁反问。 陆湛南看了眼弟弟,“砚北,你说过这种话?” 陆砚北点头。 陆湛南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丢下两个字: “渣男!” 这么严肃的氛围下,陆鸣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陆砚北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徐挽宁面前,“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气场太强,那双眼睛更是凌厉得好似能看穿人心。 徐挽宁微垂着头,不敢看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缓声说:“你也知道,我在准备复习考博,如果怀孕生孩子,会打乱我所有的计划,我可能要牺牲自己的未来。” “你是在问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陆砚北紧盯着她。 离得太近,呼吸间,那股熟悉的檀香味,让人恍然失神。 陆砚北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徐挽宁,你不擅长撒谎。” 从以前勾引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那点心思,太容易被看穿。 徐挽宁迎上他的眼睛,也不再回避他的目光,“难不成,你想要这个孩子?” “是否生下孩子,决定权在你。” 徐挽宁淡淡一笑,“就算我把孩子生下来又怎么样?你又不想要,难不成,你能娶我?” “留下孩子,我们结婚。” 他的声线如常低沉喑哑,具有蛊惑性。 “……” 徐挽宁只觉得一阵恍惚,呆呆愣愣的,一时没缓过神。 这时,伴随着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陆夫人着急忙慌地冲进来,看到徐挽宁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没受伤吧?” “没有。”徐挽宁僵硬地摇头。 “你这孩子,怀孕也不说,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陆夫人并没着急询问孩子的生父,反而是关切询问她的身体,“你确定没有哪里不舒服?不需要叫医生来?”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徐挽宁淡声笑道。 “你看我,太着急了。”陆夫人笑道。 怀孕是个人隐私,所以陆夫人没有问。 确定徐挽宁无事,才看了眼一侧的两个儿子,“你们都在啊?” 陆家兄弟:“……” 难不成您刚才进来时,根本没看到我们? 我们是空气吗? “妈,我想跟您说件事。”陆砚北说道。 “你说。”陆夫人刚才走得太近,礼服有些凌乱,低头整理。 “我觉得您要做好心理准备。”陆湛南提醒。 “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有什么事能吓到我吗?”陆夫人笑道。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说道: “阿宁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我们打算结婚。” 徐挽宁皱眉: 她好像还没同意嫁给他吧。 陆夫人:(⊙o⊙)… 她僵着脖子,目光在儿子和徐挽宁身上来回逡巡打量,满脸的难以置信,过了半晌才伸手捂着胸口,让陆湛南扶她坐下,“老大,我该怎么办?” “妈,您稳住,您可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陆湛南直言。 “我还没做好当婆婆的准备,有点慌。” 所有人:“……” ** 离开度假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陆砚北开车送她。 “没什么食欲。”徐挽宁摇头。 她想过和陆砚北坦白后的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如此直接说要留下这个孩子,并且要和她结婚。 她现在还觉得恍恍惚惚,宛若在梦中。 “干呕不舒服?”陆砚北柔声问,“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在江城时就有了。”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怀孕,才问我孩子的事?” 徐挽宁瓮声点头。 “我确实没有再要一个孩子的打算,深深的性格你也看到了,看着很活泼,内心很敏感,我怕会刺激到他。”陆砚北和她坦白自己的想法,“不过……” “既然怀上了,也是种缘分。” 徐挽宁低笑,“陆二爷还信缘分?” “我信命。” “……” “否则我怎么会遇到你。” 这话听着令人心动。 “阿宁,”陆砚北忽然轻唤她的名字,可能是太久没有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在马场,跟你说的事,不是一时兴起。” “我说想娶你,是认真的。” “即便没有这个孩子,我还是想跟你结婚。” “噗通、噗通——” 那一刹那,徐挽宁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剧烈而紊乱。 陆砚北手指轻叩着方向盘,积压多日的疲惫,居然一扫而光。 他竟觉得无比放松,甚至还有些兴奋。 徐挽宁低头翻看手机,关于她怀孕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借着晟世周年庆,迅速发酵。 铺天盖地的,几乎全是说她心机深沉。 经历过那么多事,徐挽宁再看到这些报道,神情木然,甚至在她心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今晚还回常枫公寓?”陆砚北忽然问道。 “不然去哪儿?” “我们既然准备结婚,你还怀着孕,需要人照顾,总麻烦别人也不合适,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第100章 B超里的孩子 徐挽宁并没立刻答应和陆砚北回去。 当他独自开车回家时,陆夫人急忙冲到他面前,“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宁宁呢?” “她说有许多事还要考虑一下,没跟我回来。” “那你回来干嘛?”陆夫人皱眉,“她不来,你就搬进去照顾她。” “……” “小姑娘为什么不跟你回家?” 陆老太太拄着拐杖,皱眉问道。 陆湛南轻笑,“因为某个渣男说,不想要孩子,换做是谁都会没有安全感,孕妇情绪波动本来就很大,不想跟他回来也正常。” 就连坐在角落的陆震寰都忍不住吐槽儿子,“确实很渣。” 陆砚北被批斗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陆云深房间。 小家伙很早就睡了。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露出一截圆滚滚的小肚皮,陆砚北帮他盖好被子,又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回房。 群里,谢放@陆砚北:【二哥,有记者拍到华姨笑着离开酒店,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说徐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担心陆砚北被绿,谢放都不敢再直呼她二嫂。 陆砚北:【是我的。】 全体成员:【……】 过了半晌,群里才忽然热闹起来。 有人甚至直言:【我又要当叔叔了?】 【二哥,你可真牛逼,没结婚,没老婆,居然又要当爸了。】 放放子:【这也太惊悚了,我都没准备好。】 有人调侃:【又不是你生孩子,你要准备个屁啊。】 …… 群里热热闹闹的,陆砚北却怎么都睡着。 —— 翌日一早,徐挽宁醒来时,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九点一刻。 自从怀孕后,她身子懒了很多。 手机上还有一条来自陆砚北的短信,六点半发来的:【我给你带了早餐。】 徐挽宁皱眉,回了条短信,【不好意思,我刚睡醒。】 约莫三四分钟,敲门声传来。 徐挽宁还以为是孙思佳又没带钥匙,她最近都泡在学校图书馆,彻夜不归,性格大大咧咧的,经常丢三落四。 门打开,居然是陆砚北。 手中拎着许多餐盒。 “你、你怎么……”徐挽宁愣住。 “不知道你怀孕后,口味有没有变化,多买了点,热一下就能吃。” 一室一厅的格局,陆砚北很容易找到厨房,他虽不擅长做饭,热饭菜却很娴熟。 徐挽宁看着满满一桌的早餐,百感交集。 “你六点半过来后,一直没走?”徐挽宁喝着碗鸡蛋糁汤。 “嗯,周年庆结束不像以前那么忙。”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打扰你休息。” 他语气如常生冷。 说出的话,却让徐挽宁心脏狂跳。 徐挽宁怀孕后,胃口不好,吃得也少,陆砚北收拾餐桌时,孙思佳着急忙慌地冲回来,“宁宁,你看到新闻了嘛!” “说你故意在周年庆晚宴上公布怀孕,就是为了逼宫!” “我可去特么的!” 孙思佳正骂得起劲,余光瞥见在厨房的陆砚北,瞬时脸涨得通红,“陆、陆二爷?” 陆砚北走向她,伸手,“您好,陆砚北。” “孙、孙思佳。” 两人简短握了下手。 他们虽然早已知道彼此,还是第一次见面。 “多谢你这段时间对阿宁的照顾,如果你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陆砚北直言。 孙思佳满脸懵逼,呆呆傻傻地点头。 惹得徐挽宁笑出声。 某人之前还扬言说,如果陆砚北真的不要孩子,她一定要先去把他痛骂一顿、再把他揍成猪头。 现在倒是怂了。 推说自己学校还有事情要处理,离开前,还叮嘱徐挽宁:“你别忘了后天去医院做检查。” 孙思佳离开后,陆砚北说道:“后天我陪你去。” 徐挽宁没拒绝。 —— 关于【晟世老总周年庆晚宴,被挟子逼宫】一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即便陆家出手压制,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就是陆芯羽。 甚至为此和陈柏安大吵一架,质问他,“周年庆那晚,你偷偷去见徐挽宁,是不是对她念念不忘!” 陈柏安诧异她会知道这件事,眉头紧皱,“你跟踪我?” “你后悔退婚了吧?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陈柏安跟着陆芯羽到京城才发现。 在这种权贵聚集的地方,陆芯羽根本不够看。 即便是在陆家,她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正儿八经的陆家嫡系,只有陆砚北兄弟两人。 陆芯羽是陆家旁支,因为陆老太太喜欢她,加之陆家本家没有女儿,这才有了陆大小姐这个虚名。 大家见到她,会给点面子,一旦触及金钱利益,根本不鸟她! 巴结讨好的对象,有名无实。 陈柏安的确后悔了! 陆芯羽见他不反驳,更是气急败坏。 摔砸东西,发生争执时,甚至在陈柏安脖子上抓出了两道血痕。 ** 后日一早 陆砚北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他早已安排好了医院,车子到地下停车场时,便有专人迎接,领着徐挽宁去做检查。 这是徐挽宁第一次孕检,有些紧张。 当她拿到b超报告单时,陆砚北正坐在一张长椅上打电话。 “……这个项目你继续盯着,不用表现得那么急切,你要让他知道,想跟我们合作的人很多,不是非他不可。” 秋日的阳光从一侧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将他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柔光,眉头微拧,看起来又颇为严肃。 余光瞥见徐挽宁的身影,很快挂了电话。 “检查怎么样?” “挺好的。” 徐挽宁将b超单递给他。 伸手指着一个地方,“这孩子在这里。” 黑白色的图片上,呈扇形的亮白色里,有一小团阴影。 月份太小,根本看不到孩子的具体模样,像个小豆芽菜。 “你说,这个小黑球就是我们的孩子?”陆砚北皱眉。 说真的,实在看不出那是团什么东西。 “什么小黑球。”徐挽宁对他的这个形容十分不满,从他手里夺回b超单,有些生气。 “生气了?” “我没有。”徐挽宁自从怀孕后,偶尔情绪波动会很大,会无缘无故难受,想发火。 陆砚北只笑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这是江城冷战后,两人第一次亲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让徐挽宁耳根滚烫,毕竟是在公共场合。 角落里,陈柏安近乎变态地盯着牵手离开的两人,脖子上的抓痕隐隐作痛,却远不及他此刻的心痛。 原本,这一切都该属于他! 第101章 深深不是我亲生的 从医院出来,陆砚北驱车带着徐挽宁到了郊外一户农家小炒,虽然位置偏僻,但食材新鲜,而且味道好。 “怎么到这么远吃东西?”徐挽宁坐下后,打量着包厢。 “我妈听说你怀孕后胃口不好,特意推荐了这家。” 徐挽宁怔了下。 自从怀孕的事曝光,陆家表现得极为平静。 “其实奶奶、我爸妈都很想见你,又怕吓着你。”陆砚北翻着菜单,“就算不想跟我回家住,抽空去我家吃个饭吧。” 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点了不少菜,各种菜色做法都很别致,即便是荤菜也没有一丝油腻感,当服务生上了一盘螃蟹时,他还招呼徐挽宁多吃点。 秋风吹,螃蟹肥,快到吃螃蟹的好时节了。 徐挽宁低笑,“二爷,您知不知道,怀孕的人,是不建议吃螃蟹的,螃蟹性寒,还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陆砚北愣了下。 “怎么?您不知道?”徐挽宁有些诧异,“深深母亲怀孕时,你没有在身边陪着吗?” 深深母亲的事,她早就想知道了。 陆砚北放下筷子,说了句让徐挽宁瞳孔地震的话。 他说:“深深不是我亲生的。” “你说什么?”徐挽宁满脸诧异。 “他不是我的孩子。”陆砚北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怎么可能?”她觉得难以置信,“这件事,你的家里人都知道?” “知道。” “可华姨对他就像亲孙子啊。” “你觉得血缘关系很重要?”陆砚北反问。 这话说得徐挽宁一愣。 没有血缘的人,可以为你两肋插刀;有血缘的,却能为了500万,将你卖掉,所以血缘这东西,有时真没那么重要。 “那他是谁的孩子?”徐挽宁又问了句,“他的亲生父母呢?” “父亲死了,母亲……” 陆砚北声音顿了下。 说了句:“也死了!” 徐挽宁不是傻子,听得出来,陆云深的母亲肯定没死。 至于为何不要他,陆砚北没有继续说,她也没问。 “我欠了他父亲的,我承诺过,会照顾好他的孩子。”陆砚北语气平静,徐挽宁却能感觉他眼底深藏的暗涌。 所有人都以为陆云深是陆砚北的儿子,居然并不是。 难怪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欠了他父亲一条命。” 陆砚北声音低沉,那是一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一条命? 徐挽宁呼吸一沉。 “所以你宁愿自己不要孩子,也要把一切的宠爱都给他?” 陆砚北点头。 他曾经说的是目前不打算要孩子,并不是说永远。 也是考虑深深从小缺少母爱,很敏感。 他想着,等他长大,更懂事了,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只是徐挽宁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陆砚北曾经的话,就像扎在徐挽宁心底的一根刺,现在她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她以前觉得陆砚北很自私,只为自己考虑。 可她没想到,陆云深竟然不是他亲生的。 陆家把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甚至将他视如己出,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照顾朋友的遗孤,她很佩服,甚至感动。 认识这么久,她知道…… 陆砚北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冷血无情的人。 而世上那些冷血之人,却往往披了层伪善的假面,比如李淑英。 “那我怀孕的事,你告诉深深了吗?”徐挽宁问道。 “还没有。” 陆砚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徐挽宁知道陆砚北目前不想要孩子的原因,跟她所想的完全不同。 再面对他时,心态也变得不同。 勾起了陆砚北不愿回想的往事,气氛有点压抑,徐挽宁故意开玩笑地说,“你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我,就不怕我把事情捅出去?” “你会吗?”陆砚北反问她。 “不会。”徐挽宁摇头,“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把事情告诉我。” “既然我准备和你结婚,成为一家人,对你就不该有所隐瞒。” 徐挽宁淡淡微笑,低头吃东西。 她今天胃口不错,比平时多了半碗饭。 “你要是喜欢吃,下次我再带你来。”陆砚北的语气,也比平时更加温柔。 跟他在一起,徐挽宁一直都觉得没有安全感。 陆砚北今天的话,让她觉得心安。 她也答应周末去陆家吃饭。 ** “你真要去陆家吃饭?”孙思佳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明显能感觉到,徐挽宁和陆砚北之间不像之前那般有隔阂感。 “嗯,这周末。”徐挽宁笑道。 “第一次去陆家拜访,一定要穿得好看点,是不是该准备点什么?他们家一共几口人啊,听说二爷的奶奶年纪很大了,应该没点补品吧……” 孙思佳就像个老妈子,碎碎叨叨。 陆家人在得知徐挽宁来吃饭的消息,陆夫人激动不已,拍着陆砚北的肩膀说: “老二,这么多年,你终于办了件像样的事。” 陆砚北无奈。 “粑粑,阿姨真的要来我们家?”陆云深最为激动。 得到肯定回答后,高兴得手舞足蹈。 “砚北,那丫头喜欢吃什么?”陆老太太问道,“我们也提前准备一下,要不要让人去乡下抓几只溜达鸡给她炖汤喝?” 周末,陆砚北如约到公寓楼下接她,看到她准备了不少礼物,低笑出声:“带这么多东西?” “第一次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也不知道你家里人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你今天能来,已经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了。” 陆砚北环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下。 孙思佳一脸无语: 喂!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 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要不我把床给你俩搬来吧! 陆家老宅位于郊区,铁门高耸,威严肃穆,高高在上,给人一种遥不可及之感。 院中有喷泉,流泻迸溅,水光粼粼,院中还有秋千、滑梯,都是为陆云深准备的,各种景观树木修剪得非常好看。 车子刚停下,陆夫人就笑着走了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徐挽宁带了许多东西,觉得她太客气。 拉着她的手进屋,还不忘回头叮嘱陆砚北:“把东西拎进来。” 陆砚北:“……” —— 另一边,陆芯羽收到消息,说徐挽宁去了陆家老宅,瞬时满脸阴沉。 第102章 初入陆家,深深离家出走? 徐挽宁跟着陆夫人进屋,屋内陈设低调雅致。 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拄拐杖的老太太,穿着白色软缎上衣,眼眸极深,一头白发,历经岁月沧桑,目光却温暖平和。 “这是砚北的奶奶。”陆夫人介绍。 “陆奶奶好。”徐挽宁乖巧说道。 陆老太太笑着回了个好字。 “那是砚北的父亲。” 陆夫人指着客厅的另一位。 陆砚北的父亲陆震寰,在京城是名人,一手创立了晟世集团,后由陆砚北接手,已过知天命之年,端坐着,便显露出一些惯居上位的威严。 “陆叔叔好。”徐挽宁笑道。 “嗯。”陆震寰面无表情的应了声。 徐挽宁又和陆湛南打了招呼,听到动静的陆云深从楼上跑下来,横冲直撞地往徐挽宁怀里扑,若非陆砚北及时拽住他,只怕徐挽宁要被他撞倒在地。 “粑粑?” “在家里别乱跑!”陆砚北警告他。 “知道啦。”小家伙跑到徐挽宁身边,拽着她的手,“阿姨,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徐挽宁拗不过他,只能冲着陆家众人抱歉一笑,跟着陆云深去另一边。 小家伙向她展示在幼儿园做的手工。 然后,一脸期待地盯着徐挽宁。 他在等夸奖。 “深深真棒。”徐挽宁笑道。 陆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徐挽宁刚离开,陆老太太就用拐杖戳了戳陆震寰的小腿。 “妈?”陆震寰不解。 “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家,小姑娘跟你打招呼时,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我没摆臭脸。”陆震寰素来高冷,习惯了。 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慈祥,很和善了。 “那你倒是热情点啊。” “……” “把孩子吓跑了,我跟你没完。” 陆震寰一脸无奈,“女孩跑了,那是砚北没用,留不住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砚北清了下嗓子,“我去看看阿宁。” —— 徐挽宁原本还紧张忐忑,担心陆家人不好相处。 但一番接触下来,除了陆震寰话少,其他人都待她很好,只是陆夫人太过热情,让她有些压力。 吃完饭,陆云深去后院玩耍,徐挽宁则在客厅吃水果。 “听砚北说,你是学医的?”陆老太太询问。 徐挽宁点头。 “挺好的。” 陆家人说话都很有分寸感,没有问她父母身世,亦或者是徐振宏一家的事,聊天内容几乎都围绕着她的学习工作,以及她近来的身体状况。 徐挽宁也慢慢理解,大概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把深深视如己出。 直至陆芯羽和陈柏安出现,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太奶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陆芯羽拎着营养品进屋,脸上满是讨好的微笑。 “你来啦。”陆老太太脸上挂着笑。 陆芯羽和陆家众人及徐挽宁打了招呼,撒着娇挨着老太太坐下,“我可想你了。” “我还以为你去江城,心都野了,忘记我这个老太婆了。” “怎么可能呢,在我心里,太奶奶永远是最重要的。”陆芯羽说完,又笑着给她介绍,“这是陈柏安,我的男朋友,今天周末,正好带他来见见您。” 陈柏安知道要来陆家拜访,精心准备。 没想到会碰见徐挽宁。 他和陆老太太客气地打招呼,表情却很不自然。 “行了,坐吧。”老太太说道。 “太奶奶,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帮您按按肩吧。”陆芯羽说着起身帮她揉肩。 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派头。 那眼神,就好像在跟徐挽宁挑衅,告诉她: 你不过是个外人! 徐挽宁不想和陆芯羽共处一室,便借此机会提出离开。 陆夫人竭力挽留,都被她婉拒了。 陆砚北开车送她回去时,说起了陆芯羽的事。 “当年爷爷去世,奶奶伤心过度,病倒了,碰上陆芯羽的父亲带着她来吊唁,她性格活泼开朗,会逗奶奶开心,奶奶很喜欢她,出门也经常带着她,外面的人见了,慢慢地都会喊声陆大小姐。” “原来是这样。”徐挽宁说道。 “她以前很乖巧,也讨喜,不过这些年,被人喊陆大小姐,心态不一样了,性格也发生了变化。”陆砚北直言。 “在奶奶面前,她装得乖巧温顺,在外面却作威作福。” 徐挽宁点了点头,“那她在外面这样,奶奶不知道?” 陆砚北轻笑,“应该多少知道些,只是奶奶的心思摸不透。” ** 陆芯羽本想给老太太吹吹耳边风,告诉她,徐挽宁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徐挽宁刚走,老太太就说困了,准备午睡。 陆家其余人也陆续离开,把她和陈柏安丢在客厅,让她十分难堪,直至看到跑进屋的陆云深,他热得满头大汗,保姆正帮他倒水。 “深深,我帮你擦一下汗。” 陆芯羽好心走过去,弯腰帮他擦汗。 “我先上车。”陈柏安说完,往外走。 陆家人都走了,他站在客厅,就像个傻逼。 陆芯羽没理他,继续帮陆云深擦汗。 “小姐,我来吧。”保姆笑道。 “你去忙,深深这里我来照顾。”陆芯羽受老太太疼爱,再者说,她也不会对陆云深怎么样,保姆也放心离开。 陆云深喝水太急,还被呛到了。 “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陆芯羽笑道。 “我渴。”小家伙说道。 “咱们深深马上就要当哥哥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莽莽撞撞的,要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 “什么当哥哥啊?”陆云深一脸疑惑。 “怎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还以为小叔都带她来家里吃饭了,肯定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了……”陆芯羽满脸抱歉。 “我没想到小叔还没告诉你,这件事本来不该我说的,都怪我嘴欠。” “虽然大家都说后妈有了亲生孩子会虐待继子,不过我相信小叔还是最疼你的。” 陆云深没说话,默默回了房间。 —— 翌日一早 徐挽宁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居然是陆砚北打来的,“喂?” “深深去你那里了吗?” “深深?没有啊。” “他留了张纸条,离家出走了。” 第103章 妈妈,救我 听说陆云深离家出走,徐挽宁也准备出门寻找,被陆砚北阻止了。 “你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还怀着孕,别让我再担心你。” “有消息及时跟我说。” “嗯。” “你别太担心,深深那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 徐挽宁挂了电话,再也睡不着,却也只能干着急。 而陆砚北攥着儿子留下的纸条,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呈青白色,纸条上歪七扭八写着: 【陆o北,我出去xxo,别找我。】 爸爸两个字他不会写,就连陆砚北的名字都有一个不会。 小家伙素来起得早,在后院玩耍,趁着保姆不注意,从院墙角落的一个狗洞钻出去了,陆家老宅位于郊区,周遭监控不算多,他的踪迹很快就消失在监控里。 “二爷,要报警吗?”陆鸣询问。 “报警!” 陆砚北说完,独自开车出门寻找。 陆家众人除了老太太行动不便,全都出去寻人。 ** 话说陆云深这边。 小家伙离家时,摘了有定位功能的智能手表,揣上了自己的压岁钱,非常幸运地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小朋友,你去哪儿啊?”司机师傅笑道。 他本来不打算载这孩子,只是看到他独自走在路上,想问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结果刚停车,小家伙跳了上来。 “叔叔,麻烦您开车,把我送到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司机笑着逗他,“那是哪里啊?” “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什么?”司机意识到情况不对,皱起眉,“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你放心,我有钱的!” “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没有!”小家伙矢口否认。 司机可不敢载他,又不能中途把他赶下车。 毕竟,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又是在郊区,太危险。 司机师傅心一横,牙一咬—— 当陆云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司机载去了派出所。 小家伙瞬间懵逼了! 什么情况!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得离家出走,只是从家里到派出所。 当他被几个民警团团围住时,差点哭出声。 “小朋友,记得家里人电话吗?”警察询问。 “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 陆云深瘪瘪小嘴,不愿说。 他不敢联系家里,粑粑的性格,他很了解。 肯定会把他的小屁股打开花。 小家伙犹豫片刻,终于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 徐挽宁原本正在公寓焦急地等消息,手机震动,虽然是陌生号码的座机电话,但她担心是陆云深打来的,立刻接起,“喂?” “小姐您好,我们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您的孩子在我们这里。” 她当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 诈骗电话! 毕竟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 忽然想到陆云深,急忙说道,“同志,那孩子多大啊?” “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多大?” “……” “我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孩子,名字都不肯说,你赶紧来吧。” 徐挽宁坐出租前往派出所的路上,给陆砚北打了个电话,虽然还没见到小家伙的人,但她几乎可以断定,肯定是他。 “我马上过去。” 陆砚北调转车头,前往城西派出所。 当徐挽宁赶到派出所时,陆云深正坐在椅子上,眼睛微红,局促不安。 目光相遇,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这是你家孩子吧?”民警询问。 “是。” 徐挽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赶紧通知陆砚北。 “你是怎么当家长的,孩子失踪都不知道。”警察皱眉。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徐挽宁急忙向警察道谢,“真是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你应该感谢送他来的司机师傅,如果放任他一个人在外面,准得出事。”民警把徐挽宁“教育”了一顿,才让她签字领走陆云深。 派出所十多分钟前接到通知,说陆砚北的儿子失踪,还以为是眼前的小家伙,不过他的家长已经到了,陆家又打来电话,撤销报警,就没往那方面想。 徐挽宁牵着陆云深离开派出所,小家伙一直低头不说话。 “深深,饿不饿?” “不饿!” 只过了半分钟,他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徐挽宁笑着带他到了早餐店。 给他点了豆浆和包子,他却一直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徐挽宁低声问,“我记得你在江城时,挺喜欢吃包子的啊?” 陆云深伸手,把包子和豆浆都推到了她面前。 徐挽宁愣住。 小家伙平时对她很热情,今天的种种反常,已经告诉徐挽宁,他离家出走,肯定和自己有关,柔声笑道,“深深是不喜欢阿姨了?所以连我买的东西都不吃?” “我没有。”陆云深垂着小脑袋。 “就算你不喜欢我了,也不要委屈自己,先把肚子填饱,好不好?”徐挽宁耐着性子哄他。 小家伙却忽然说了句,“你不饿吗?” 徐挽宁微愣。 她的妊娠反应有些剧烈,常常没胃口,便说道;“我不饿。” “可是你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会饿,你先吃。” “……” 简单的一句话,却惹得徐挽宁瞬间红了眼,伸手摸了摸陆云深的脑袋,“深深真懂事,我再点一份早餐,咱们一起吃。” 陆砚北按照徐挽宁给的地址,找到早餐店时,两人正在吃饭。 他心急如焚,浑身都散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隔着一段距离,就低声喊了句:“陆云深!” 小家伙浑身剧震,扔下手中的包子,躲到徐挽宁身后。 “你给我过来!” “我不!” “你应该知道,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除非你答应不打我。” “你先过来再说。”陆砚北脸色冷厉。 不打他?他现在恨不能打断他的一双小狗腿,伸手,试图把他从徐挽宁身后扯出来。 “二爷,你冷静点!”徐挽宁急忙护着身后的陆云深。 父子僵持,陆云深很了解父亲的脾气,再躲下去,只会让他更暴躁。 所以他忽然抱住徐挽宁的胳膊,喊了句: “妈妈,救我!” 一句话,直接把陆砚北干懵逼了。 第104章 故技重施 徐挽宁同样愣住。 而陆云深则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先坐下吃饭。”陆砚北怒火未消,强摁着脾气。 小家伙把自己的早餐,端到徐挽宁身边,紧挨着她。 看陆砚北的眼神,宛若洪水猛兽。 吃完饭,徐挽宁本想离开,可陆云深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只能陪着小家伙回到陆家老宅。 陆家人对徐挽宁一番感激后,老太太亲眼看到陆云深,眼睛都红了,摸着他脸,“乖乖,你这是要你太奶奶的命啊。” “太奶奶,对不起。”小家伙低垂着头。 “离家出走,是谁欺负你了吗?” 陆云深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有了弟弟妹妹,你们是不是不疼我了?” 所有人愣住。 “幼儿园里的小胖就是这样的,他爸妈生了弟弟后,就不疼他了。”陆云深低垂着头。 “所以你才离家出走?”老太太追问。 “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陆云深很懂事,他如果真的排斥弟弟妹妹,就不会让徐挽宁吃早餐,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想独自消化一下。 结果离家出走,去散心的计划,半路就夭折了。 “深深,你过来。”陆砚北招呼他到自己身边。 小家伙还有些忐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说了句,“粑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怕有了弟弟妹妹,爸爸就不疼你了?”陆砚北蹲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 陆云深认真点头。 “弟弟妹妹还小的时候,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大家可能会更关注他一点,就像奶奶疼大伯,也会疼我一样,大家不会因此不喜欢你。” 陆云深皱眉,“可是奶奶不疼你,也不疼大伯啊。” 坐在一侧的陆夫人,脸都僵了。 徐挽宁愣了下,说真的…… 有点想笑。 原来二爷在家没什么地位啊。 “粑粑,他们会跟我抢玩具吗?” 陆云深年纪小,最关心的是玩具问题。 “我会跟他说,这个玩具是哥哥的,如果要玩,一定要征求你的意见,给不给他玩,都由你决定。” “零食呢?”小家伙继续追问。 “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爸爸可以给弟弟妹妹准备新的。” “好。”陆云深随即笑了。 “不过当哥哥的,也要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 陆云深拍着胸脯保证,又跑到徐挽宁面前,跟她道歉。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徐挽宁笑道。 “因为我,您被警察叔叔训了。”陆云深垂着脑袋,一脸抱歉。 “只要你平安就好。” 陆云深转身跑回房间,拿出一堆零食塞给她。 —— 陆砚北担心陆云深一时接受不了有弟弟或妹妹的消息,想循序渐进告诉他。 被人打乱计划,还险些害他出事,自然要追责。 “深深,阿姨怀孕的事,是谁告诉你的?”陆砚北询问。 “芯羽姐姐。” 小孩子可没那么多心思,问什么说什么。 陆砚北随即看向老太太,“奶奶,公司周年庆,如果不是她故意搞事,也不会有后续这么多事,您还打算护着她?” 陆芯羽这些年如此跋扈,无非是仗着老太太喜欢。 “还是说,就算委屈了我的妻子和儿子,您也要护着她?”陆砚北反问。 妻子? 徐挽宁心下微动。 “我这里有公司周年庆上的一段视频,您可以看一下。”陆砚北将手机打开递给老太太。 陆老太太脸上看不出情绪,吩咐管家,“把芯羽叫过来。” 陆芯羽过来前,陆砚北为了避免陆云深离家出走的事再次发生,命人将狗洞堵住,又把一些死角位置,全都装上了监控。 陆震寰见孙子平安,出去钓鱼了,而陆湛南则去了学校,他上午还有两节课。 ** 陆芯羽接到老宅打来的电话,诧异又惊喜。 太奶奶终于想起她了。 最近在陈柏安面前丢了脸,他对自己态度也越发冷淡,所以陆芯羽特意把他叫上,要让他看看,自己在陆家还是很受宠的。 当她到了老宅,看到院中和徐挽宁玩耍的陆云深,笑容僵住。 难道,自己挑拨失败了? 她下车后,冲着陆云深笑道,“深深。” 小家伙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人挑拨离间了,他毕竟是个孩子,心思单纯,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看她朝自己走来,转身就跑。 陆芯羽笑容僵住。 徐挽宁转身,准备进入老宅,被她开口叫住。 “徐挽宁,我真是小瞧你了。” “我也小瞧你了。”徐挽宁看向她,“我知道你坏,却没想到,你会对一个孩子出手。” 陆芯羽一听这话,知道事情败露。 老太太叫自己过来,肯定是兴师问罪的。 她心底大骇,开始思考对策。 陈柏安正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礼品,隔着一段距离,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这是在陆家,即便他后悔了,心里放不下徐挽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 徐挽宁不想理她,转身离开时,被她一把拽住了胳膊。 她眉头微皱,“陆芯羽,你要干什么?” 陆芯羽瞥了眼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她们。 眼底滑过一丝狠戾,“徐挽宁,你别怪我,都是你逼我的!” “你想干嘛!” 徐挽宁如今有了身孕,分外小心。 生怕她冲过来扑倒自己,小心翼翼提防。 她拧动手腕,试图挣脱。 陆芯羽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居然死死攥着她,不肯撒手! 突然! 陆芯羽忽然扯住她的胳膊大喊大叫,“徐小姐,你要干嘛啊?” “你快松开我——” “你别这样,你要是还喜欢柏安,我让你还不行吗?你快放开我。” 徐挽宁一脸懵逼。 然后, 看着陆芯羽“啊——”的一声尖叫。 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出平地摔。 而此时,陈柏安拎着东西,恰好看过来,只见陆芯羽摔倒在地,他慌忙扔下东西跑过来,扶住她的同时,满脸诧异地打量徐挽宁。 那眼神,愤慨又痛心。 “呜呜——柏安,我好疼啊。”陆芯羽靠在陈柏安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陆家众人听到呼喊声,也恰好出门查看,徐挽宁只能感慨: 这时间点, 掐得真好! 想起了之前陆芯羽拽着她摔下楼梯,还假装无辜受害者的事情。 徐挽宁冷笑,居然又故技重施。 第105章 阿宁反击,坐实罪名 “出什么事了?”拄着拐杖出门的老太太,皱眉问道。 “呜呜,太奶奶——”陆芯羽今天穿了一条白裙子,手捂着左脸,眼眶瞬间红透,委屈凄苦的模样,像极了被秋风吹得瑟瑟发颤的小白花,看着徐挽宁,“徐小姐,你……你怎么能打我?” 徐挽宁:“……” 她没说话,只是斜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陆芯羽。 那眼神: 就好像在看一个智障表演。 “阿宁?”陆砚北从屋里走出来,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微红的手腕上,“你怎么样?没事吧。” “小叔,是她打我,您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啊。”陆芯羽哭着撒娇。 “阿姨不可能打你的。” 陆云深也跑出来维护徐挽宁。 “你、你们都护着她吗?”陆芯羽做出一副委屈凄苦的模样,在陈柏安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算了,就当是我活该吧。”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进屋再说!”陆夫人皱眉。 这个陆芯羽,一过来,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陆砚北牵着徐挽宁随众人进屋。 “二爷?”徐挽宁看着他。 “我知道你没打她。” 陆砚北语气笃定,让徐挽宁心下一暖。 “你就这么相信我?” “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徐挽宁心下暖暖的。 “你别怕。” 徐挽宁手指动了动,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这是她为数不多主动握住他的手,陆砚北便更加用力地握紧。 陆云深跟在两人身后皱着小脸。 他忽然觉得: 自己好多余啊。 明明刚才粑粑还说,自己是他的心肝小宝贝。 谢放叔叔说得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进屋后,陆砚北让保姆先把陆云深带回房间。 陆芯羽坐在沙发上,虽止住哭声,却不停抽泣更咽,肩膀轻轻耸动,好不可怜。 “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摩挲着手中的拐杖问道。 “没事,是我不小心自己撞了一下。”陆芯羽红着眼,抽噎道。 陆夫人轻哂,“芯羽,你一会儿说当做是你活该,又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这不摆明了说是宁宁打你?” “打了就是打了,没打就没打。” “有话就说,你也知道我性子直,听不得这些阴阳怪气的腔调!” “奶奶。”陆芯羽哭着撒娇,“这都怪我,明知道徐小姐讨厌我,还非要过去和她打招呼。” “我只是没想到,她现在都怀了小叔的孩子,居然还对柏安念念不忘。” “柏安因为我和她退婚,她一直怀恨在心,现在仗着自己怀着孩子,即将成为我的长辈就动手打我。” 陈柏安听到这话,心下诧异。 忍不住看向徐挽宁。 果然, 5年的感情,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陆砚北却轻哂道,“你的意思是,在她心里,我还不如陈柏安?” 陆芯羽急忙解释,“小叔,我不是说你不好,但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她和柏安在一起5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徐挽宁笑出声。 “厚颜无耻的人我见多了,但是这般会颠倒黑白,恬不知耻的,倒是第一次见。” “太奶奶,奶奶,你们听,当着你们的面,她还敢骂我。”陆芯羽忽然激动起来。 “真的是她打你?”陆老太太的脸上,仍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就是她打我!”陆芯羽说得笃定。 “她故意勾引小叔,就是为了报复我和柏安。” “你们可千万不能相信她。” 陆芯羽这话听起来,也有几分依据。 毕竟徐挽宁喜欢陈柏安,在江城人尽皆知,退婚后,火速和陆砚北在一起,本就让人困惑。 她越说越激动,直接冲到了徐挽宁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之前她就曾把我推下楼,害得我在医院住了好久。”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啊,她也太欺负人了。” “陆芯羽,我再问你一句,她到底打没打你?”陆砚北问道。 “打了!” “陆鸣。”陆砚北忽然吩咐,“去把那个位置的监控调出来。” “监、监控?”陆芯羽小脸瞬间惨白。 她记得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啊。 “刚装上不久,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陆砚北笑容轻蔑,眼底寒光乍现。 监控很快就调出,从画面中,可以清晰看到,陆芯羽上去抓住徐挽宁的手腕,并且在她根本没用力的情况,自己摔倒。 “人会说话,监控不会。”陆砚北直言,“陆芯羽,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陆芯羽支吾着,脸上血色尽褪。 她没想到自己的把戏这么快就被揭穿,随即扭头,可怜兮兮看向陆老太太。 试图向她求助,“太奶奶……” 说话间,眼泪连成串般地往下掉。 陆夫人倒是轻笑道:“哭哭啼啼地做什么?被你污蔑的人都没哭,你倒是委屈上了,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以为抹点眼泪儿,就能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拿出给宁宁泼脏水时的气势来啊。” “现在装什么柔弱。” “太奶奶——”陆芯羽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太太身上。 “做错事,就该认。”老太太冷声道。 言外之意,她应该先跟徐挽宁道歉。 陆芯羽知道,自己若是不道歉,恐怕很难过这一关,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徐挽宁面前,“徐小姐,对不起。” “其实你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泥人也有三分血性,被你三番两次这么栽赃陷害,轻易原谅你,我心里也难受,觉得委屈。”徐挽宁直言。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陆芯羽倒是委屈上了。 她觉得自己屈尊给她道歉,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徐挽宁却勾唇一笑,“我觉得,既然都被污蔑打了人,倒不如坐实了这个罪名,还能让我心里痛快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芯羽皱眉。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徐挽宁忽然冲她一笑,在她想张口说话时。 “啪——”一声。 一巴掌抽过去,陆芯羽毫无防备,直接摔在地上! 这次,是真的被打了。 陆砚北嘴角轻翘,隐有笑意。 陆老太太和陆夫人心里诧异,却又暗暗欣赏。 做陆家的媳妇,可以娇柔…… 却绝不能软弱! 第106章 震怒,被赶出陆家 清脆的掌掴声,一室死寂。 陆芯羽被打懵了,跌坐在地,左脸火辣辣的痛感好似火烧,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挽宁,“你敢打我?” “对不起。”徐挽宁直接道歉。 居高临下的姿态可看不出有半分歉意。 反而惹得陆芯羽更加恼怒。 “徐挽宁,你打了我,以为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怒瞪着她。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徐挽宁一脸委屈。 陆芯羽被一噎。 这是她刚才对徐挽宁说的话,如今却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气得她浑身乱颤,捂着脸,扭头跑到陆老太太身边,哭着跪下,“太奶奶,您看她,当着您的面都敢动手,简直没把您放在眼里。” “是吗?”老太太睨了眼跪在脚边抽泣的人。 “就算我做错了事,但我也跟她道歉了啊,您看我的脸,肯定都肿了。” 陆芯羽仰着小脸,哭得梨花带雨。 陆老太太看了眼徐挽宁。 目光相遇,她眼底没有半点畏怯。 她既然动了手,自然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老太太低头,伸手摸了摸陆芯羽的小脸,满脸慈爱,“脸没肿,就是有点红。” “太奶奶,好疼啊——” 陆芯羽眼泪簌簌往下掉,哭着撒娇。 “咱们芯羽真是受委屈了。” “我就知道,您是最疼我的,您可一定要帮我出气。”陆芯羽晃着她的手臂娇嗔道。 老太太摸着她的小脸。 就在徐挽宁以为,她会向自己发难时…… 突然! “啪——”一声。 陆老太太居然直接反手,抽了陆芯羽一下。 刚巧和徐挽宁打在同一位置。 老太太下手,又快又准。 陆芯羽微红的脸蛋上,瞬间猩肿一片。 她被这巴掌打得跌倒在地,惊恐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老太太,“太奶奶?” “你看,这样的脸,才叫肿了。” “……” 老太太看向徐挽宁:“学会了吗?抽人巴掌,打得要准,下手要狠!” 徐挽宁心下怔愣。 “太奶奶?”陆芯羽声音颤抖着。 不敢相信,素来疼爱她的老太太会对自己动手。 “我刚才就问过你,她是不是真的打你,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是!”老太太看着她。 “做错事,就该认罚。” “你被打是活该,还敢跑来找我告状,我是年纪大,不是老年痴呆!” 陆芯羽第一次见老太太发火,吓得瑟瑟发抖,从地上跌爬到她脚边,“太奶奶,我错了。” “你只做错了这一件事?”老太太反问。 陆芯羽被老太太这一巴掌抽得大脑一片空白。 太害怕失去她的宠爱,本能点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太太直言。 “真的没有了。” “陆芯羽!你太让我失望了!”老太太忽然提高音量,吓得她身子一颤,双腿发软。 “太奶奶,你要相信我。”陆芯羽哭啼着。 “深深的事,你要怎么解释?”老太太皱着眉,“是你告诉他,他即将有弟弟或妹妹的吧?” “我以为大家都知道,深深肯定也懂,我不是故意说的。”陆芯羽开始狡辩,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一旦承认,别说老太太,就是小叔都不会放过她。 “好,这件事你不是故意的,那关于公司周年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老太太说完,陆芯羽心下又是一沉。 她干的坏事太多,甚至不知道老太太指的是哪件事。 担心说错,又给自己添一项新的罪名。 心里紧张得直打鼓,慌得手足无措,支支吾吾。 “刚才污蔑宁宁打你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陆夫人轻笑道。 陆芯羽咬了咬唇,“我当时不知道徐小姐怀的孩子是小叔的,口不择言,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就只是这样?”老太太紧盯着她。 饱经沧桑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世间一切的肮脏。 “真的只有这样。”陆芯羽嘴硬着,又看了眼徐挽宁,“太奶奶,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她本来就恨我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她的话,您可不能信。” “芯羽,你是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所以你即便做错事,我还是想给你机会,可惜啊……” 老太太轻笑着。 “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你在周年庆上,是不是推了她!” 陆芯羽浑身颤抖,惊骇得瞳孔放大,看着老太太时,眼中满是恐惧,本能狡辩,嘴里念叨着:“没有,不是我,我没推她……” “还不承认,是想让我把证据甩在你面前吗?”老太太一声怒斥。 陆芯羽眼泪哗哗往下掉。 “我一直没戳破你,就是希望你主动承认,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还敢说别人污蔑你?”老太太冷笑着。 “我可以告诉你,她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 “你从进门,就污蔑她,颠倒黑白,自己做错事,还想拉别人垫背。” “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就你没错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芯羽是彻底慌了神,大脑发昏,知道说多错多,赶紧求饶,哭嚎着抱着老太太的腿,“太奶奶,我错了,您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老太太冷哼道。 陆芯羽咬了咬牙。 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走到徐挽宁面前,“徐小姐,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之前道歉还满脸倨傲,她现在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狼狈颓败。 徐挽宁没作声,陆芯羽却扭头看了眼老太太,“太奶奶?” “你走吧。”老太太微微阖上眼,面露疲态。 “太奶奶,您是不想要我了吗?”陆芯羽的声音在颤抖。 她红着眼,泪眼朦胧。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留点面子,别逼我派人赶你出去!” “太奶奶——” 陆芯羽哭喊着试图跑到她腿边求情。 陆砚北立刻给陆鸣使了个眼色。 陆鸣快步跑过去,一把扯住陆芯羽的胳膊,将她像一条死狗般拖拽出去。 整个陆家的院子上空,都能听到她凄厉的哀嚎声。 尴尬的剧情,似乎总在反复上演。 陈柏安眼睁睁看着陆芯羽被逐出陆家。 他站在客厅,全程像个傻逼。 直至陆砚北开口,“陈少,您还不走?是想让我亲自送你?” 第107章 给你们腾地方 陆芯羽被陆鸣拖拽出去后,陈柏安也紧随着开车出来。 两人坐在车里,她一边哭着抹眼泪,嘴里还在咒骂着徐挽宁。 “贱人,一定是她跟太奶奶说我的坏话!” “仗着肚子里的二两肉,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太奶奶这么疼我,她就是一时生气,我迟早要把她从陆家赶出去。” “就她那种贱货,肚子里指不定怀了谁的野种。” “……” 陈柏安本想靠陆芯羽一步登天,却接连在陆家面前丢尽颜面,本就又气又恼。 她现在被逐出陆家,自己却为了她跟徐挽宁退婚。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觉得自己又蠢又傻。 听她说话,越发来火,忍不住说道:“陆芯羽,你够了!” 陆芯羽一愣。 陈柏安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舔狗。 老太太和徐挽宁那个贱人冲她大吼大叫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一条狗也敢冲她嚷叫,“陈柏安,你要是后悔,可以去找徐挽宁,可她现在怕是根本看不上你!” 陈柏安的确后悔了,但陆芯羽总是阴阳怪气往他伤口撒盐,他也忍不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给我滚,滚——”陆芯羽说着,就抢夺他手中的方向盘。 车子在路上左摇右晃。 若非陈柏安及时踩住刹车,车子怕是要撞到路灯上! “你让我滚?”陈柏安又不是没脾气的人,冲她怒吼,“这是我的车,要滚也是你滚!” “行,我滚!”陆芯羽气呼呼地摔门下车,“陈柏安,你别后悔,哭着来求我。” 话音刚落,陈柏安的车扬长而去。 气的陆芯羽把包摔在路上。 一辆车疾驰碾过,包内的手机被碾碎。 手机坏了,她无法联系车辆,只能从郊区步行前往市区,穿着高跟鞋,脚上磨出了无数血泡。 ** 陆家老宅 陆芯羽被逐出后,老太太叹了口气,招呼徐挽宁坐到她身边。 “芯羽让你受委屈了。”老太太轻拍着她的手背。 “我没事。”徐挽宁微微笑着。 “我看着她从小长大,总想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能主动承认错误,改过自新,没想到她竟会变成这样。”老太太叹息着,“我是有责任的。” 陆夫人说道,“您就是对她太好,导致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之前怂恿深深去江城,又在我面前说宁宁的各种坏话。” “总拿别人当傻子,坏得无可救药!” 老太太拉着徐挽宁的手,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回房休息。 陆砚北则开车送徐挽宁回常枫公寓。 送到公寓门口,徐挽宁打开门后,看向陆砚北,“你还不走吗?” “这就赶我走?” “不然呢?” “你和深深告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徐挽宁离开陆家时,陆云深舍不得她走,她便抱着小家伙,哄着他。 陆砚北也想要抱抱? 徐挽宁觉得他挺幼稚的。 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可以满足他。 她伸手,抱了他一下,刚想撤身离开时,腰被箍住,整个人被往前一带,两人的身体瞬间紧贴在一起,陆砚北垂眼看她,眼色压低,“徐小姐,你好敷衍。” 四目对视,暧昧疯长。 陆砚北低头亲她。 这个吻,格外磨人,柔情泛滥,他曾经见过徐挽宁最狼狈的时候,在他面前,矜持似乎也成了最无用的东西。 时隔许久,第一次接吻。 两人都格外投入。 好似枯柴遇火星,他的动作温柔细腻,带起的酥痒感直往骨头缝里钻。 走廊里太安静,耳朵能捕捉到的声音,只有两人唇间的暧昧。 直至听到一丝脚步声,徐挽宁才伸手推了推他。 门本就半开着,陆砚北圈着她的腰进屋。 脚一勾,把门踹上。 当两人正准备再继续的时候,屋里传来声音,“宁宁,是你回来了吗?” 孙思佳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愣了两秒。 陆砚北率先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孙思佳一脸懵逼:“这里是我家。” “哦,我忘了。”某人一本正经回答。 “……” 过了半晌,孙思佳挠了挠头发,“那个……需不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 陆砚北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徐挽宁臊红了脸。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 陆砚北虽然想和徐挽宁独处,却还没到那么不要脸,真的让孙思佳离开,坐下喝了一杯水后就走了。 孙思佳感慨道:“宁宁,你要记住,自己还怀着孕。” “就算再忍不住,也不能放肆啊。” 徐挽宁无语,“你想太多了,我们都知道分寸的。” “其实……”孙思佳凑到徐挽宁耳边,低声说:“双手也能成就梦想。” 徐挽宁愣了数秒,才终于反应过来。 耳朵瞬间涨得通红,回屋看书。 陆砚北离开时,说要回趟公司,晚些时候来接她吃晚饭,她满脑子都是吃饭的事,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伸手拍了拍小脸。 徐挽宁,你完了! 你怎么变成恋爱脑了? —— 约莫六点多,陆砚北打电话给她,“我马上到公寓楼下。” “那你等我一下。” 徐挽宁怀孕后,就没碰过化妆品,也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陆砚北,让孙思佳帮着挑了条连衣裙,长发披肩,涂了点润唇膏就下了楼。 入秋后,天黑得很早。 七点多些,天地昏沉,她到了楼下,并没见到陆砚北的车子和人,难道是自己磨蹭太久,他已经等不及先走了? 正准备摸出手机打电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宁。” 徐挽宁转头—— 路灯下,陆砚北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 他今天难得没穿正装,一身休闲,少了些严肃,多了点肆意雅痞,抱着花朝她走来。 那一刻,徐挽宁呼吸扎紧。 心头好似有头小鹿,正在用鹿角不停顶撞着她,惹得她呼吸急促。 “送你的。”陆砚北把花递给她。 “谢谢。” 徐挽宁双手接过玫瑰,一脸娇羞。 而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看到这一幕的陈柏安,双手抓紧方向盘,手背青筋乍起! 红玫瑰艳色夺目,刺得他眼疼。 陆砚北对她,难道不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第108章 阿宁,我在追求你 徐挽宁坐在车里,垂眸看着手里的玫瑰,小脸也被映红。 两人虽没说什么话,但她眼波流转,眼底的笑意落在陆砚北眼里,比任何情话都撩人心动,他伸手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俯身朝她靠过去。 徐挽宁感觉到他的靠近,抬头时,陆砚北双手撑过来,低头要吻她。 这是在车里,徐挽宁担心被人看到,偏头躲开。 耳垂上一阵温软。 陆砚北吻住了她的耳垂。 舌尖似乎还在上面扫了下。 如触电般,惹得徐挽宁瞬间收紧呼吸,抱着玫瑰花的手指,不断蜷缩收紧。 “你躲什么?” “会被人看到的。” “没人看。” 他的吻,沿着她的耳垂一路吻到她的唇边。 车内,热意蔓延。 不远处的陈柏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在车内拥吻,气得狠拍了一下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将徐挽宁的思绪拉回,推了推陆砚北,“去吃饭吧,我饿了。” 陆砚北笑着点头。 驱车从陈柏安车旁经过时,他无声低笑: 他来干嘛? 一个严明川,一个陈柏安,真是阴魂不散。 —— 陈柏安都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居然鬼使神差地开车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进了一家餐厅。 隔着玻璃窗,他看到陆砚北贴心帮她切牛排,两人说说笑笑,而他则坐在车里,抽了半包烟。 他恍惚地想起,徐挽宁以前经常下厨给他做饭,做他喜欢吃的饭菜,也会贴心地帮他切割牛排。 只是那时候,自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他紧盯着谈笑风生的两个人。 眼底猩红一片…… “深深回去后,还好吧?”徐挽宁问道。 “挺好的。” “你今晚要不要早点回去陪他?” “不用,有我哥陪。” “……” “我哥是教授,刚好可以辅导他写作业。” 你让一个大学教授,辅导幼儿园的小朋友写作业? 你哥可真是个大冤种。 “你晚上还有其他安排?”陆砚北忽然问道。 “没有。” “吃完饭,要不要去看电影?”他忽然提议。 徐挽宁愣住。 “不喜欢看电影?”陆砚北反问。 “喜欢。” “那我订票。” 晟世周年庆的事,闹得太大,担心被认出来,两人在电影开场后,才进入影厅。 影厅很暗,大屏幕画面不断切换,徐挽宁手中还抱着一桶爆米花,垂头观察台阶时,另一只手被人轻轻握住。 “别担心,跟我走。”陆砚北牵着她。 视觉被黑暗剥夺,其他感官开始被无限放大,徐挽宁可以清晰感觉到,握住她的手,是那般的宽厚温热,领着她往前走,让人极有安全感。 陆砚北选的是近期刚上映的一部喜剧片。 周围笑声不断,徐挽宁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很少看电影。 徐家人不会带她去电影,陈柏安更不会,唯二的两次进电影院,都是和孙思佳一起,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和陆砚北来看电影。 不是什么vip影厅,两人就和普通情侣一样。 如此温馨平淡的日常,让她觉得恍惚得好似在梦里。 很快,徐挽宁的注意力就被电影情节吸引,常被逗笑出声,余光却忽然瞥见陆砚北似乎一直在看她。 他的视线,笔直热切,让人无法忽视。 徐挽宁假装云淡风轻,捏了颗爆米花递过去,“要吃吗?还挺甜的。” 她知道陆砚北不爱吃这些,刚准备把手撤回去。 陆砚北忽然往前,低头。 他的唇含到了她的指尖。 那丝温热的感觉,瞬间沿着指尖蔓延全身,惹得她浑身一僵。 就在徐挽宁愣神的时候,陆砚北已经倾身靠过来,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下,低声说道:“确实挺甜的。” 一刹那, 徐挽宁只觉得全身血气上涌,转头盯着屏幕,慌张地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 甜度齁人。 电影还有彩蛋,但为了避开人流高峰,也担心被人认出,两人提前离开了影院,这里距离常枫公寓并不远,两人并肩走着。 入秋的风,捎来一丝凉意。 “电影怎么样?”陆砚北问道。 “挺好的。” 徐挽宁有些看不懂他,他的行为有些反常。 “你怎么突然想起去看电影了?”徐挽宁信步往前走,低声问道。 “你不是很聪明吗?这都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 “阿宁,我在追求你。” 一瞬间,无人说话。 周围除了秋蝉聒噪,只有徐挽宁紊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 “怎么?不相信?”陆砚北看她在发愣。 徐挽宁确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而陆砚北却越靠越近,带着热气的呼吸落到她的唇边,“阿宁,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诚意?” 感……感受? 徐挽宁还没反应过来。 陆砚北略一偏头,就吻住了她。 周遭的空气好似被瞬间抽尽,稀薄得令人窒息缺氧。 就连秋日的凉风吹在身上,撩起的都是无边热浪。 徐挽宁脑子乱哄哄的,红着脸,抱着玫瑰回到公寓,心跳乱得一塌糊涂。 ** 周年庆结束后,陆砚北回家被批斗了半个多小时。 大哥更是对他进行了灵魂拷问: “你凭什么要人家姑娘嫁给你?” “你对她说过喜欢?” “你给人家买过钻戒?” “还是你向人家求过婚?” “……” 陆砚北接连摇头。 陆湛南直言:“什么都没付出,就想人家小姑娘嫁给你,你倒是挺会白日做梦的。” 父亲陆震寰更是直接说:“你应该庆幸这小姑娘父母早亡,我如果是她爸,有个男人这样就想把我闺女娶回家,我非用大嘴巴子呼他!” “就算人家怀孕了,你也不能亏待她。”陆夫人直言,“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就非嫁你不可,你得拿出诚意,她才能跟你回家。” 陆砚北被家人批得一无是处。 他和徐挽宁关系的开始,走的就不是正常的恋爱结婚流程,才会导致她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现在要把缺失的恋爱过程都补给她。 从公寓出来时,陆砚北并没直接上车,而是敲开了另一辆车的车窗。 跟踪了一晚上,他还真有兴致! 第109章 仗势欺人的狗 夜风猎猎,陆砚北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睨了陈柏安一眼。 “跟了一晚上,好看吗?” 陈柏安脸上没有血色。 “订婚5年,你不断伤害她,退婚后,突然发现自己离不开她,爱上她了?”陆砚北讥嘲道,“那当初高总欺负她时,你路过了,为什么没救她?” 陈柏安浑身一震。 这件事陆砚北怎么知道的? 陆砚北让陆鸣删除事发时的酒店监控,才知道徐挽宁那晚出事时,陈柏安刚好经过包厢门口。 对她的处境越发怜惜。 “你如果真的爱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辱却置之不理。”陆砚北靠近他,声音冷厉,“所以,你根本不爱她!” “别装出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搞得自己像个情圣。” 陆砚北嗤笑。 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小丑。 “徐挽宁爱了我5年。”陈柏安声音嘶哑。 这是他和陆砚北抗衡的底气。 陆砚北撩了下眉眼,低笑道,“难怪阿宁生病时,还会叫你的名字,睡着我的床,心里却装着别人。” “她……叫我?”陈柏安心下一喜。 陆砚北点头,“除了叫你的名字,她还骂了你一句傻逼。” 陈柏安嘴唇剧烈一颤。 这句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陆砚北,够狠! “陈柏安,我早就警告过你,我的人,你碰不到;现在,我再告诉你另外一句话。”陆砚北睥睨着他,“我的人,你多看一眼,我都觉得不舒服,离她远点!” 看着陆砚北离开,陈柏安浑身僵硬,手指用力握紧,狠狠砸在车上。 他不在乎徐挽宁怀了谁的孩子,他就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陆砚北有权势,有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和他抢徐挽宁? 不甘心! …… 陆砚北开车回家的途中,接到了徐挽宁的电话,询问他是否到家,“还没有。” “怎么还没到家,堵车?”徐挽宁是掐着时间打电话的。 “不是。”陆砚北低笑着,“送你回去后,顺手处理了下垃圾。” 徐挽宁不解,却没多问。 陆砚北根本没把陈柏安放在眼里,只是听他说起徐挽宁爱了他5年,有些不舒服。 ** 陆砚北说追求徐挽宁,并非说说而已。 之后的一段时间,每日送花送早餐,嘘寒问暖,惹得孙思佳不断感慨:“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天天虐狗。” 某天,徐挽宁忽然接到了谢放的电话。 “徐小姐,我拜托你管管二哥吧!” “二爷怎么了?”徐挽宁一脸茫然。 “他最近是不是很闲,天天请我吃饭。” “这不是好事吗?” “他亲自下厨!” “……”徐挽宁愣住,某人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他说要提高厨艺,给你做饭,但也不能把我当小白鼠啊,吃完他的一顿饭,我拉了整整三天!” 徐挽宁笑出声,“辛苦你了。” 谢放都要疯了。 别人谈恋爱费钱,陆砚北谈恋爱费兄弟。 最关键的是,某人还十分不要脸,在群里@所有人,询问谈恋爱都要做些什么。 群里都是一群单身狗,谁会知道这些。 这是咨询问题?摆明是秀恩爱啊。 然后, 身为群主的陆湛南,把陆砚北踢出了群聊! 谢放控诉陆砚北的“恶行”,却让徐挽宁心里暖暖的。 —— 日子一晃就到了中秋节。 孙思佳要回江城和父母团圆,本打算让徐挽宁和她一起走,被她婉拒了。 送走孙思佳,便有人敲门,居然是陆夫人,“华姨?” “砚北还在公司处理事情,让我来接你去吃饭,大过节的,一个人多冷清啊。”陆夫人根本不给徐挽宁拒绝的机会。 到了陆家老宅,还碰见了几个前来送礼的人。 看到徐挽宁心下诧异,还是客客气气打了招呼。 刚送走一批客人,又有人前来。 老太太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每当逢年过节,光是应付送礼的人,都觉得累。” 徐挽宁只笑了笑,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太奶奶。” 是陆芯羽。 和她同行的还有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穿着西装,身形瘦削,浓眉紧锁,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鸷之气;另一个才二十出头,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这是陆芯羽的父亲陆劲松,以及弟弟陆天祺。 “奶奶,过节了,来给您送礼。”陆劲松笑着看向老太太。 “有心了。”老太太客气道。 唠了几句家常后,陆劲松才看向徐挽宁,“芯羽之前做错事,回家后,我把她教训了一顿,以后都是一家人,徐小姐别和她一般见识。” 说着,还给陆芯羽递了个眼色。 陆芯羽端了杯茶给徐挽宁:“徐小姐,对不起。” 徐挽宁接了茶,没说什么。 老太太只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但从她语气和眼神都能看出,陆芯羽永远失去了她的宠爱。 —— 徐挽宁胃部不适,去洗手间干呕了一会儿。 当她出来时,陆芯羽正站在走廊上。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陆芯羽死死盯着她。 她和陈柏安闹矛盾,把她扔在路边,本以为他会哄自己,一连数日,都没联系她,就连中秋节,都没去她家送礼。 陆芯羽气得扬言:“陈柏安,你要是再不给我道歉,我们就分手。” 没想到素来对她言听计从的陈柏安,居然破天荒的说道,“行啊,分手就分手。” 陆芯羽正在气头上。 却被父亲逼着来给徐挽宁赔礼道歉。 徐挽宁微微笑着,没理她。 陆芯羽就是讨厌她这幅嘴脸,好似对一切都无所谓。 她咬了咬牙,“徐挽宁,别以为仗着怀孕,嫁到陆家,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野鸡终究是野鸡,本质永远改变不了!” 徐挽宁轻笑道:“你说得对,本质是无法改变的。” “你不过就是条仗势欺人的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陆芯羽被气得浑身乱颤。 再想发作时,陆砚北来了。 他眉心紧了紧,“陆芯羽,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110章 喊声老公 陆芯羽看到陆砚北,脸都吓白了,急忙说道,“徐小姐不舒服,我来看看她。” 陆砚北眸色微冷,“你只要不在她面前乱晃,她就不会不舒服。” 陆芯羽面色难堪。 她不敢和陆砚北顶嘴,只能悻悻离开。 “你怎么样?不舒服?”陆砚北走到徐挽宁身边,关切问道,“我先带你去休息?” 她刚剧烈干呕过,小脸微白,没有血色。 “不用。”徐挽宁笑着摆手。 她的妊娠反应比别人早,也更剧烈。 两人回到客厅时,陆芯羽一家已经离开。 陆云深戴着一顶渔夫帽,扛着小鱼竿,拎着红色小水桶从外面回来,“阿姨,你快来看,我跟爷爷钓了好多鱼。” 陆震寰爱钓鱼,带着小家伙钓了几条鱼回来。 他总是不言苟笑,徐挽宁有些怕他,客气地喊了声,“陆叔叔。” 陆震寰点头,没说话。 “钓了这么多鱼啊,深深真厉害。”徐挽宁被陆云深拉着,走到水桶前看鱼。 “其实都是爷爷钓的。”陆云深乐呵呵地继续说道,“爷爷说,你怀着弟弟妹妹很辛苦,鱼汤可以补充营养。” 徐挽宁愣了下,转头看向陆震寰。 他仍一脸严肃。 陆夫人咋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装,你继续装! 知道徐挽宁要来吃饭,陆震寰才特意去钓鱼,准备给她炖汤喝。 父子俩一个死样子,拽得不行。 —— 陆家人待徐挽宁都很好,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晚饭后,徐挽宁本想离开,却被陆夫人留住了,“你一个人回去住,我们也不放心,今晚就住在这里。” “阿姨,留下来吧。”陆云深拽着她的胳膊撒娇。 拗不过小家伙的软磨硬泡,徐挽宁笑着答应他。 陆云深很黏徐挽宁,哄他睡着时,已接近晚上十点。 回到陆夫人为她准备的客房,走到窗边,准备把窗帘拉上,看到夜空悬挂的圆月如盘,如切如磋。 每逢佳节倍思亲,徐挽宁想起了故去的父母,难免有些伤感。 就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浑然未觉。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陆砚北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故意在她颈部吹着气,惹得她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 “没什么。” “嘴硬!”陆砚北低头轻啃她的脖颈。 徐挽宁轻哼着,脖颈线条向上拉直,承受着他细密温柔的吻,肩头的肩带被剥落,留下了一个个濡湿滚烫的印记,像火般灼热。 直至胸口有片冰凉的触感,徐挽宁才恍然回神。 低头,看到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 金绿色的猫眼石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 月光下,璀璨夺目。 “这个……”徐挽宁愣住。 “喜欢吗?”陆砚北的声音贴在她的耳朵上,“看到这条项链,就觉得很适合你。” 徐挽宁心下微动,有些感动。 鲜花,珠宝,没几个女人不喜欢吧。 她转身面对陆砚北,“项链很贵吧。” 她对珠宝虽没研究,却看得出来,这条项链绝非凡品。 “徐小姐,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吻?”陆砚北笑着看她。 徐挽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周围静谧得好似只能听到两人唇舌碾磨的声音。 那般暧昧、惹火。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好似在这一寸寸的缠绵中节节攀升,就连空调吹出的冷风都驱散不掉一室的热意。 热得让人想要挣脱束缚。 当身上的衣服被剥落时,徐挽宁低吟出声,“二爷,我怀孕了。” “我知道。”陆砚北吻着她的耳朵,“阿宁,火是你惹的,要负责灭。” “怎么灭?” “你说呢?”陆砚北声音嘶哑。 徐挽宁想到了孙思佳说过的话。 【双手创造梦想】。 陆砚北素了太久,就像是饿了很多天的野兽,迫切地想要进食。 徐挽宁的举动,并不能满足他。 即便和他不可能做到最后一步,两人只要靠在一起,就总有千般缠绵,万般温存的法子。 徐挽宁感觉自己跟着他,打开了许多陌生领域的大门。 —— 事毕,陆砚北先去洗澡,徐挽宁则坐在床上,打量起了那条项链。 “还在看?这么喜欢?”陆砚北从浴室出来,脖子上搭着条毛巾,腰间围了条浴巾,露出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 “项链是在哪里买的?” “一次慈善拍卖会上看到的,淮城江家捐赠的。”陆砚北扯着毛巾擦头发。 “淮城?”徐挽宁默念着这个地名。 这是南部城市,她没去过。 “江家是做定制珠宝的,出自他家的珠宝每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从不批量生产,不少人都以能佩戴他家的定制款为荣。”陆砚北解释道。 “你认识江家的人?”徐挽宁询问。 陆砚北摇头,“江家人性格都有些冷僻,几乎不参加活动。” “之前的江老爷子,偶尔还会露面,他女儿过世后,就过起了隐居生活。” 徐挽宁皱眉,“他女儿过世了?” “嗯。”陆砚北点头,揽着她的肩,“怎么突然对江家感兴趣了?” “随便问问。”徐挽宁笑道。 因为李淑英之前说,母亲是跟着父亲私奔的,她便想着,自己可能还有亲人在世,母亲留下的珠宝又格外珍贵,她想着找行内人打听。 或许能通过珠宝,找到一点线索。 陆砚北以为她是喜欢珠宝,暗暗记下。 “你怎么还不回房?”徐挽宁收起项链,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陆砚北。 “床这么大,足够两人睡,我为什么要走?” “……” 反正徐挽宁怀了孕,也不担心他会乱来,靠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找个舒服的位置睡觉,却把陆砚北给害苦了。 徐挽宁在他身上到处点火,还不负责灭火。 “徐挽宁,你再乱动,今晚就别睡了。”陆砚北低声警告。 怀里的人立刻停止动作,过了半晌才说道,“二爷,要不你还是走吧。” “阿宁,我们的关系没那么陌生,你对我,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徐挽宁愣了下,她叫陆砚北二爷习惯了,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喊他什么。 陆砚北低头,唇瓣擦过她的耳垂,低声说: “要不,喊声老公?” 第111章 玩小叔的女人,很刺激! 陆砚北的声音,沉而不腻,喑哑嘶哑,格外撩人。 听的徐挽宁只觉得脸红。 他知道徐挽宁脸皮薄,肯定叫不出口。 “要不,喊砚北,或者二哥。” 总叫他二爷,听着太生分。 “阿宁,好不好?”陆砚北的声音靠在她耳侧,故意拖长尾音,听得徐挽宁心脏怦砰乱跳,将她耳朵都染上一层红晕。 她今晚若是不叫,陆砚北肯定不会让她睡觉。 实在拗不过,她才低低喊了声:“二哥——”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羞中带怯,好似能酥进人的骨头里,听得陆砚北心神一荡,在她唇上亲了下。 “真想把你一直带在身边。”陆砚北伸手抚着她的头发,“中秋后,我要出差,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你是去工作,我跟你一起算什么?”徐挽宁笑道。 “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陆砚北知道她怀孕辛苦,也舍不得让她跟着自己长途奔波。 徐挽宁点头应着。 “真乖——”陆砚北吻着她的眉眼。 徐挽宁心跳阵阵,钻进他的怀里,将通红的小脸埋起来。 像只羞怯的小猫儿。 —— 另一边 失去老太太宠爱的陆芯羽,回家后又被父亲训斥了一顿。 “没用的东西,老太太素来心狠,你算是把她彻底得罪了,为了个徐挽宁,你值得吗?”陆劲松恨铁不成钢。 “还有那个陈柏安,你不是说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中秋节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没抓住,还吃了这么大的亏,丢人现眼!” 在京城,大家都知道陆芯羽不过是靠着陆老太太的宠爱,又不是真正的陆家大小姐,有权有势的人家瞧不上她。 她去江城游玩,无意中结识陈柏安。 他有钱,长得帅,床上功夫也好,对她各种讨好奉承,所以即便是被人说成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陆芯羽也想抓住他。 就算分开,也应该是她踹了陈柏安。 而不是陈柏安甩了她! 中秋团圆夜,没人有心思吃饭。 陆芯羽拿了几瓶酒回房。 “姐,一个人喝酒啊?”陆天祺走到她身边,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来干嘛?看我笑话?”陆芯羽冷哼着瞥了眼弟弟。 “难怪小叔喜欢她,看着温温柔柔的,声音也甜,那腰细得好似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 “你也喜欢?”陆芯羽眯着眼,眼底滑过一抹暗光。 “小叔的人,我可不敢动。” 陆天祺是出了名的爱玩。 还没成年就搞大过女生的肚子,被陆劲松花钱摆平了。 “你以为小叔真的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怀了孕而已,小叔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看上那种贱人!”陆芯羽冷哼道,“太奶奶他们在乎的,也不过是她那个肚子。” 陆芯羽余光瞥了眼弟弟: 蠢货! 陆劲松重男轻女,姐弟俩关系一般。 即便陆天祺不成器,他仍旧想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他。 陆芯羽甚至嫉恨弟弟,余光瞥了眼身侧的人,脑海浮现出一个歹毒的念头。 “天祺,你要是喜欢,玩玩也无妨。” “我怕小叔宰了我。” “我们毕竟是亲戚,你真觉得小叔会为了一个外人跟我们翻脸?” 陆天祺喝了口酒,想起徐挽宁的那截软腰,身体有了感觉。 小叔的女人…… 想想就觉得刺激。 ** 翌日一早,陆夫人发现自家儿子从徐挽宁房间出来,一脸震惊。 就是担心年轻人,火力旺,克制不住,她才特意给徐挽宁准备了单独的客房。 “陆砚北,你还是人吗?她怀孕了,你还不放过她!” “我们只是单纯地睡觉。” 陆砚北无语,因为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禽兽。 陆夫人轻哼,“你觉得我会信?” 从小目睹父母争辩,陆砚北心知肚明: 不要和女人吵架! 因为你永远吵不过她们。 所以陆砚北不再为自己申辩,陆夫人觉得他是承认了,轻哼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东西,跟你爸一样,看着一本正经,心里不知揣了多少花花肠子!” “……” 陆震寰无奈: 骂儿子可以,不要波及无辜啊。 在徐挽宁起床后,陆夫人还特意把她拽到一边,千叮万嘱:“宁宁,你别太纵容他。” 徐挽宁臊得脸红,吃了午饭就回了常枫公寓。 孙思佳过完中秋第二天就回来了,晚上睡觉时,看到徐挽宁胸口的吻痕,连连咋舌:“陆二爷是属狗的吗?把你胸口啃成这样?”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徐挽宁轻咳着嗓子。 陆砚北在中秋后的第三天出差。 临行前,两人并未见面。 到机场时,给徐挽宁打了电话,“好好照顾自己,我让陆鸣留下保护你,有事可以找我哥,或者联系谢放。” “我知道。” 陆砚北叮嘱半天,才挂了电话。 “有这么多话要说,干嘛不在离开前去见她一面,亲口告诉她。”今天送机的是谢放,他刚好来附近办事。” 陆砚北笑了笑,“怕见到她之后,就舍不得走了。” 猝不及防一口狗粮。 谢放咬了咬牙: 你特么赶紧滚吧! 陆砚北出差后,陆鸣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准点的送花送早餐,徐挽宁也会在同一时间收到陆砚北的早安短信。 他偶尔会给徐挽宁发些工作照片,和她说工作安排。 工作闲暇之余,也会和她打视频电话。 孙思佳感慨:“二爷太守男德了吧,居然主动跟你汇报行程!” 徐挽宁笑着,也会给他发自己今天都吃了什么。 两人的相处,俨然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徐挽宁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恋爱。 原来,她和陈柏安在一起那5年,真的什么都不是! 陆砚北离开后,蛰伏在黑暗中,盯着徐挽宁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第112章 阿宁设伏,出卖色相 “天祺,你不是对徐挽宁有兴趣吗?”陆芯羽开始怂恿弟弟,“小叔最近刚好去外地出差。” “那可是小叔的人。”陆天祺爱玩,还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再说了,她还怀着孕。” “你还在乎这个?”陆芯羽轻嘲。 陆天祺就是个蠢货,偏偏父亲把他当宝贝。 “她仗着怀孕,拿捏住了小叔,要不然,为什么小叔至今都没对外公布消息说要娶她?说明小叔要的,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如果你把她的肚子搞掉了,小叔或许还会感激你呢。” 陆芯羽笑容阴狠。 “要是被发现,我就完了!”陆天祺也不算傻。 只是陆芯羽接着说,“出事后,徐挽宁敢大肆宣扬?她巴不得把事情捂死,不让小叔知道。” “小叔就算知道,为了陆家的面子,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也是部分女性被欺负后,不敢报警或告诉家人的原因。 犯罪分子就是拿捏住了这种心理。 陆天祺原本只是馋徐挽宁的身子,有贼心没贼胆。 被她这么一撺掇,还真来了兴致。 开始暗中跟踪徐挽宁。 和他以前玩的那些女人不同,温婉干净。 偏爱穿素色宽松长裙,露出一截细怜怜的脚踝,风一吹,衣裙贴紧腰线…… 一截软腰,勾魂摄魄! 看得他心痒难耐。 小叔虽然走了,但陆鸣经常在她身边出没,导致陆天祺无法下手。 ** 孙思佳给徐挽宁搞了一张京城医学院图书馆的临时通行卡,她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看书查资料。 吃了晚饭,出门散步。 陆夫人常会带陆云深来看她,她偶尔会去陆家吃饭。 谢放也常来,都是和陆鸣一起,说是为了避嫌。 他看着狂妄不羁,做事很有分寸。 几乎从不和徐挽宁独处。 为了腹中的宝宝,徐挽宁不再熬夜,作息非常规律。 那天,她照旧在晚饭后出去散步,孙思佳最近准备毕业论文开题,忙得焦头烂额,所以近来外出,徐挽宁都是独自一人。 经历仓库绑架,此时又怀了孕,徐挽宁独自出门总是格外谨慎。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让她浑身不自在。 连续几日,都是如此。 所以谢放和陆鸣来看她时,她对两人说出了心里的困惑。 “是不是你的地址暴露,被记者盯上了。”谢放吃着葡萄说道。 晟世周年庆的事,虽然过去近一个月,记者们对豪门八卦的热情只增不减,徐挽宁住的常枫公寓,在大学城附近,没人想到她会住这里。 “感觉不是记者。”徐挽宁皱眉。 谢放吐着葡萄皮,“那会是谁?” “或许是我多心了。” 怀孕后,她偶尔情绪波动很大,会胡思乱想。 “总这个样子,你也不能安心养胎啊。”谢放继续嚼着葡萄,“要不我多派几个保镖,24小时保护你。” “不用。”徐挽宁笑了笑,“其实,我有个计划,可以证实,是真的有人跟踪我,还是我自己多疑。” “怎么证实?”陆鸣问道。 “引蛇出洞。” 敌暗我明。 不清楚对方意图。 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 陆鸣立刻明白她的意图,“徐小姐,您是想用自己为饵,把暗中的人钓出来?” “对,你在边上躲着,伺机而动。” 玩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暗中的人不揪出来,即便增派再多保镖,始终有个隐患未除,徐挽宁无法安心。 “不行。” 陆鸣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挺好的。”谢放说道。 他最爱看戏了。 而且他没想到,徐挽宁发现被跟踪,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能冷静思考对策。 这么睿智的二嫂,爱了爱了! 陆鸣解释,“如果对方手里拿了刀,突然冲出去,我就算动作再快,只怕也救不了徐小姐,她还怀着孕,不能让她冒险。” 徐挽宁理解陆鸣的担忧,看向他,“我一般天黑才出去散步,如果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对方未必能看清我的长相,可以找个人替代我,穿着我的衣服,戴着口罩也可以。” “找人替代?”陆鸣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 那必须找个身手矫健的女生。 就怕对方身手好,小姑娘还是会吃亏。 若是找男人,男扮女装,那必须长得漂亮,身材纤瘦,还要能穿上徐小姐衣服…… 他和徐挽宁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在谢放身上。 谢放正吃着葡萄,差点被噎死! “卧槽,什么意思?你们不会是想让小爷我去当诱饵吧!” 简直离了个大谱! “你们一定是嫉妒老子的盛世美颜!” —— 第二天傍晚 镜子中,谢放穿着徐挽宁的长裙,陆鸣还给他准备了一顶假发,他长得漂亮,又瘦又白,有种别样的风情。 “你们真觉得这样合适吗?”谢放扯了扯假发。 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挺好的。”徐挽宁努力憋着笑。 陆鸣低垂着头,憋得狠了,肩膀直抽抽,“谢公子,要不要给你准备个防狼喷雾什么的。” “滚你的——” 陆鸣看了眼徐挽宁,“徐小姐,这件事真的不用告诉二爷吗?” “不用,希望只是我多心。”徐挽宁看到谢放的装扮,都快笑抽了。 谢放已经快疯了! “谢公子,真是辛苦你了。”徐挽宁知道他牺牲很多。 “没关系。” 谢放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一个把我当小白鼠,让我以身试菜;一个让我男扮女装,出卖色相。 你俩谈恋爱,关我屁事啊,干嘛总来祸祸我。 他和徐挽宁身高不同,觉得用这个办法,对方不会上钩,但是谢放还是依照计划,在天黑后,专门挑没有路灯、光线暗淡的地方走。 特意放缓脚步,用假发遮着脸,从背影看,窈窕勾人。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谢放心里犯嘀咕: 只要对方不是傻逼,怎么可能把他认错! 周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就在谢放准备收工回去时,从一侧的绿化带里,忽然伸出一双手,直接将他搂住! 一手往他胸口摸,另一只手笔直往下—— 直奔下三路! 第113章 打死了老子赔钱 谢放心里大惊。 甚至没反应过来,一愣神的功夫,那人的手,直接往下,几乎快摸到他的隐私部位,灼热的唇贴在他颈部,他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男人急乱喷张的呼吸。 艹—— 妈的! “你特么往哪儿摸呢!” 谢放一声大吼,那人立刻清醒,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胳膊。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那人后背着的。 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他戴着口罩帽子,看不清脸。 谢放心里暗骂着变态,弯腰准备摘下他面部的遮挡物,只是忘记自己还穿着裙子,行动不便,差点把自己绊了一跤。 而那人已经趁机趔趄着爬起来。 一路狂奔,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谢公子,你没事吧。”陆鸣跑过来。 “你刚才去哪儿了?”谢放皱眉。 “我没想到他敢非礼你,被吓懵了。” 陆鸣对这个计划,也没抱希望。 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让徐挽宁安心。 没想到真能钓出一条鱼。 谢放气得恨不能踹他两脚,“赶紧去查,他跑得很急,必然露出了马脚,追查沿路监控,不愁找不到他。” 回到常枫公寓,谢放换了衣服,徐挽宁给他盛了碗刚炖好的汤。 他气呼呼的,不肯说话。 过了半晌,徐挽宁清了下嗓子,低声问,“谢公子,您还好吧?” “身心都受到了摧残,你说呢?” 他还是个处男! 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被一个男人摸了,这事儿传出去像话吗? 不过他也庆幸,今晚出去的是自己。 如果换成徐挽宁,依着他家二哥的脾气,非得剁了那人的手。 徐挽宁试探道,“被摸了?” “……” “我们报警吧。” “不行!”谢放咬牙,“等我抓着那浑蛋,先揍他一顿再说。” 约莫半个小时,陆鸣回来,面色凝重。 “没查到?”徐挽宁眉头轻蹙,她原本也以为,只是自己多心,没想到真有人对自己意图不轨。 “查到了。” “是谁!”谢放大火道,“我要去宰了那小子。” 陆鸣支支吾吾,犹豫再三,才说道,“是陆天祺。” “谁?”徐挽宁没反应过来。 “就是陆芯羽的弟弟。”陆鸣解释。 徐挽宁在陆家见过,只记得长相普通,身形瘦削,吊儿郎当的,透着股没精神的颓废感。 打过招呼,再没其他交流。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他身上。 谢放则冷哼道,“居然是他,这个陆天祺没成年就把一个小姑娘肚子搞大,后来家里拿钱把事情摆平,送他出去读了两年书,结果玩得更疯了,私生活相当混乱。” “如果是他,我一点也不意外,他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见到漂亮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直觉告诉徐挽宁: 这件事和陆芯羽有关。 但她没证据。 没想到事情又牵扯到了陆家,她觉得头疼。 “这件事……”徐挽宁刚开口,就被谢放打断了。 “剩下的事,不用你管,我来办。”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你要回家了?”徐挽宁随口一问。 “吃饱了,去干架!” “……” —— 陆天祺回到家,脸色铁青,惊魂未定。 “天祺,你怎么了?”陆芯羽以为他得手了,忙不迭追问。 “我没事。”陆天祺喝了口水压压惊。 他跟踪徐挽宁有段时间了,对她的衣着打扮很熟悉,今晚好不容易逮着她落单,她偏偏选了条僻静无人的小路,天时地利。 怎么抱到手,变成了一个男人! 女装大佬?! 陆天祺也被吓懵逼了,光线昏暗,甚至没看清他的脸。 只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真的没事?你的衣服脏了。”陆芯羽看他后背全是泥渍灰尘。 伸手拍打,陆天祺疼得龇牙咧嘴,“别碰我!” “你跟人打架了?” “关你屁事!” 陆天祺说完,就准备回房洗个澡,冷静一下。 外面忽然传来车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是要把门砸烂。 佣人愣了半晌,急忙把门打开。 “大晚上的,特么谁啊?”陆天祺今晚没得逞,抱了个男人也就罢了,还被人撂了个过肩摔,本就窝火。 “你爸爸!” 门一开,谢放大步走进来。 如入无人之境,嚣张狂妄得不可一世。 陆天祺看到谢放,脸色微僵。 同样爱玩,谢放虽然放荡不羁,却从不恃强凌弱,乱搞男女关系,背景煊赫,自己也有能力,和陆天祺这种混吃等死的不在一个档次。 谢放和陆砚北混一个圈子,陆天祺平时很难接触到他。 “谢、谢公子?”他嘴唇哆嗦着。 “你今晚干嘛去了。”谢放憋了一肚子火。 “我……”陆天祺心虚到身体发抖,“我没干什么啊?” “你确定?” 谢放步步紧逼,走到他面前,目光犀利。 “我今晚没出门。” 陆天祺话音刚落,谢放抡起手臂,一拳砸在他脸上。 陆天祺就是个草包,中看不中用,一拳就被撂倒,顺着鼻孔,流出两行血水。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疼得吱哇乱叫! 谢放可不管他,揪住他的衣领,又是一拳。 打得陆天祺半边脑袋嗡嗡作响,嘴角撕裂出血。 “谢公子,你干嘛!”陆芯羽皱眉。 “你眼瞎吗?我在打人啊。” 陆芯羽被一噎,这也太放肆了,“这里是我家,你私闯民宅,还动手伤人,你就不怕我报警?” “报警?你随意。”谢放满脸无所谓。 “谢公子,我不知道天祺怎么得罪你了,但你要是把他打伤、打残或者打死了?只怕不好收场吧。”陆芯羽又气又恼,这个蠢货,怎么惹上谢放的。 谢放一声冷笑。 “打死了老子赔钱!” 谢放为人太狂妄,惹急眼了,怕是真敢打死人。 陆天祺吓得脸色惨白,趁着他和姐姐交涉的间隙,从地上摸爬起来,往外跑。 迎面走来一个人。 秋风萧瑟,他穿了身黑衣,眉眼凉薄如冰。 满身风尘,一身寒厉。 “小、小叔……”陆天祺好似完全忘了自己都干了什么,知道他和谢放关系好,定能劝住他,好似看到了救星,朝他扑去,“小叔,救命,谢放要杀了我!” 陆砚北冷笑。 救命? 他是来索命的! 第114章 对付不要脸的人,非常手段 陆天祺高喊着“小叔救命”,惹得屋内众人纷纷看向门外。 下一秒, 却瞧见陆天祺的身子飞了进来,在地上滑行半米远,撞到了茶几犄角,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腹部,一个劲儿地喊疼。 陆芯羽及佣人被吓得浑身一震。 陆砚北已大步走进客厅。 满身戾气,紧盯着地上的人,“陆天祺,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我没有。”陆天祺疼得说话都吃力,“我根本就没碰过徐挽宁。” “那是因为你碰了老子!”谢放怒吼。 艹—— 越想越气。 自己还特么是处男呢,居然被一个男人啃了脖子。 真特么恶心。 陆芯羽全程都是懵逼状态。 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直至陆劲松听说家里出事,从饭局上匆匆赶回来,才把事情弄清楚。 陆天祺跪在地上,求父亲搭救。 陆劲松气得狠踹他两脚,“混账东西,你是精.虫上脑了?你怎么敢去干这种事?” “不是我,是……”陆天祺瞥了眼陆芯羽。 “天祺,这件事姐姐也不能护着你,你真的过分了。”陆芯羽截断他的话,“徐小姐还怀着孕,万一出事,你可怎么办?” “砚北啊,谢公子,今天这事儿……”陆劲松腆着脸,硬着头皮说,“要不就算了?” “徐小姐毕竟没出事,天祺也受到了教训。” “她没事,可我有事啊。”谢放都快气炸了。 “那报警?”陆劲松提议,“只怕闹大了,谢公子脸上也不好看。” 的确, 这件事闹大,陆家丢人,对谢放名声也不好。 毕竟,男人被男人非礼猥亵,闻所未闻! “算了。”谢放只能咽了这口气。 “砚北……”陆劲松又看了眼陆砚北,两人年龄虽然差了20多,却是同辈,对他如此低声下气,陆劲松心里也不爽。 “没有下次。”陆砚北说着,又看了眼陆芯羽。 眼神对视的瞬间。 陆芯羽腿软得差点跪了。 因为陆砚北的那双眼睛,好似看透一切,像是能杀人! ** 陆砚北和谢放离开后,同坐一辆车,某人唉声叹气,“二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鸣给我打了电话。” “我就知道是他。”谢放皱着眉,坐立难安。 “你怎么了?屁股不舒服?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陆砚北挑眉打量他。 “我只是被摸了,又不是失身,检查个屁啊!”谢放气得一直爆粗口。 他平时可没这么粗鲁,实在是今晚受了太大刺激。 “今晚的事,谢谢你。”陆砚北直言。 如果不是谢放,换成徐挽宁,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答应过你,照顾二嫂,就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谢放叹了口气,“我就是没想到,保护她,需要牺牲我的身体。” 陆砚北强忍着笑意。 “二哥,你得补偿我。” 陆砚北点头应着。 过了半晌,谢放又咒骂了一句:“总觉得老子不干净了。” “这件事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和无法弥补的伤害!” “二哥,你知不知道,那孙子居然啃我脖子!” 陆砚北没忍住,低笑出声。 ** 另一边 陆天祺被打得不轻,直接送到医院救治,尤其是陆砚北那一脚,差点把他的肋骨踹断,他一边哀嚎,一边惨叫,听得陆劲松心疼不已。 “爸,你别担心,天祺不会有事的。”陆芯羽出声安慰。 下一秒,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爸?” “你唆使他干的?” “我、我没有!”陆芯羽矢口否认。 “你想找死,就自己去死,别拉上我们全家垫背,老太太的心留不住,男人又拴不住,还到处给我惹事,真是个赔钱货!”陆劲松咒骂道。 陆芯羽捂着脸,无声低笑。 一张脸上,满是阴狠之色! 徐挽宁,我们来日方长。 —— 送谢放回家后,陆砚北才开车到了常枫公寓楼下,室内没开灯,他先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睡了?” “还没有。” “到窗口来。” 徐挽宁打开窗帘,看到了陆砚北。 斜倚在车边,有种狂放不羁的颓感。 白衣黑裤,入目风雅。 冲她招了下手,勾唇一笑,很像个祸害人间的风流公子哥。 徐挽宁心跳骤快。 觉得自己的人都快没了。 “要不要出来?”陆砚北还拿着手机和她打电话,“还是我上去?方不方便?” 这是孙思佳的公寓,两个女生住,夜色已深,陆砚北没有贸然上去敲门。 “我下来吧,思佳已经睡了。” 徐挽宁换了身衣服。 到楼下时,一道阴影罩在眼前。 陆砚北动作极快,单身绕到她的后颈,指尖稍一用力,便轻松将徐挽宁抱到了怀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熟悉得令人心安。 “什么时候回来的?”徐挽宁仰着小脸看他。 陆砚北没说话,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又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用力嗦吮。 他吮得用力,惹得徐挽宁低呼出声。 “疼——” “你还知道疼?”陆砚北垂头看着她,“察觉被人跟踪,也不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谢放在,你真的准备自己去引他出来?” “我会想其他办法。”徐挽宁笑道,“对了,谢放怎么样?” “很受伤。” “你要不要安慰一下他。” 陆砚北点头。 随后,群系统提示,陆砚北加入群聊。 而他进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谢放发了个专属红包。 众人自然好奇。 【二哥,不够意思啊,为什么单独给放放发红包?我们没有吗?】 陆砚北:【这是奖励他为了保护嫂子,勇于牺牲自我。】 众人:【牺牲自我?】 【他今晚差点失身了。】 放放子:【陆砚北,我去你大爷——】 陆湛南:【你去谁大爷?】 谢放疯了,陆家兄弟也太欺负人了。 陆砚北发完红包,就开始细想今天的事,陆天祺当时看陆芯羽的眼神,他注意到了。 这个陆芯羽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陆天祺受到了教训,姐弟俩,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有些损招,他平时不屑干。 不代表不会! 对付不要脸的人,用点非常手段,也未尝不可。 第115章 惨遭打劫,活该 陆砚北想到这里,拨了通电话出去。 而离开医院的陆芯羽,揉着被打的脸,又气又恼。 怨恨父亲的重男轻女,恼怒弟弟的愚蠢,他是没长脑子吗?谢放和徐挽宁身高差那么多,这都能搞错? 再说了,谢放毕竟是个男人,还特么有腿毛,你怎么能认错的? 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谢放和小叔怎么没把他一脚踹死。 夜已深,当她走到医院地下车库时,只觉得阴风阵阵,周围静得诡异,只有她所穿的高跟鞋在空寂的停车场发出哒哒声。 她身上莫名起了股凉意,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她。 想谋害徐挽宁,做贼心虚,心慌的不行,也害怕有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芯羽加快脚步,朝着车子狂奔。 忽然—— 从一边窜出两个人,她刚想尖叫,嘴巴就被人堵住,眼睛一黑,头被罩住。 “她不是陆家大小姐吗?包里就这么点的东西?” “现在没几个人出门带现金了,她身上的首饰应该值几个钱吧。” 陆芯羽吓疯了。 自己是遇到打劫的了? 她竭力扭着身子,本能挣扎,猝不及防被人踹了一脚,“别动!” 她从未遭过这份罪,疼得冷汗直流,而那两个人已经动手摘她的项链、耳环。 耳环是被硬生生从耳朵上扯下来的。 “撕拉——”一下,连皮带肉,疼得她闷哼出声。 她想告诉对方,自己有钱,只要放过她,要多少钱都行,可嘴巴被堵住,无法说话,她只能努力扭着身子。 “说吧,除了首饰,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人问她。 “我去,兄弟,她不配合啊。” “打到她配合。” 陆芯羽都要疯了! 这两个傻逼。 你们特么把我嘴巴堵住了,让我怎么开口啊。 对方拿了她所有首饰后,又冲着她一顿拳打脚踢。 毫不留情,疼得她眼泪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走了。 陆芯羽躺在地上,身上没一处好的,宛若一滩烂泥。 就像是被人丢弃在路边的垃圾,肮脏不堪。 她缓了很久,才颤着手摘下头上蒙着的黑布,扯掉嘴里塞的破布,身上青紫斑驳,耳朵还在流着血,又是半夜,停车场无人求助,她摸爬着去拿包,幸好手机还在。 她颤着手,拨了个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喂?” “柏安,呜呜——”陆芯羽浑身都疼,就连说话牙齿都在打颤。 “大半夜的,你又想干嘛?” “我好疼。”她哭着。 “又玩这招?能不能换个新鲜的?你不觉得腻嘛!”陈柏安没好气地挂断电话。 男人对你感兴趣时,小作小闹,他都愿意哄着你。 要是没有爱了,你的任何行为,在他眼里都是无理取闹。 陆芯羽躺在冰凉肮脏的地面上,气得浑身发抖。 打电话找陆劲松求助,刚开口,“爸……” “天祺刚睡着,你又想干嘛!”陆劲松低声怒道,“明天过来时,别忘了给他带点洗漱用品,还有早餐!” 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芯羽想报警,又怕事情传出去丢人。 直到她身体缓过劲,才趔趄着,一瘸一拐前往急诊处寻求帮助。 急诊处人不算少,陆芯羽以前仗着老太太宠爱,没少在外抛头露面,立马就被人认出来,“这不是陆家大小姐吗?” “怎么搞成这样?” 浑身青紫斑驳,衣服肮脏不堪。 医生帮她做了初步检查,软组织挫伤,耳垂撕裂,有骨裂现象,可能还有内出血。 具体情况,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陆小姐,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医生询问。 “没事,我自己摔的。”陆芯羽支吾着。 医生眼里滑过一丝讶异,这明显是被人打的啊。 —— 半个小时后,陆劲松黑沉着脸。 病房里 左边躺着儿子,右边睡着女儿。 都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他也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报复。 陆砚北不至于,他素来坦荡,不屑干这种事;谢放为人张狂,有仇当场就报了;至于徐挽宁,她刚来京城,应该还不敢做这种事…… 所以, 他们家最近是走什么霉运了,接二连三出事。 “我去报警。”陆劲松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爸,不要。”陆芯羽阻止。 “为什么?” “太丢人了。”陆芯羽抽噎着,“要是被人知道我被两个男人打劫,衣衫不整,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那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说不准,会说她被人糟蹋了。 陆劲松气得咬牙,“那你还记得两个人的样子?” 他没办法找谢放或者陆砚北出气,还不能找两个小毛贼泄火吗? 偏偏医院停车场那里的监控坏了,查不到人。 陆芯羽摇头,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看清。 父女俩正说话的时候,有人叩开病房的门,进来两个民警,“陆小姐,您好,有人报警,说您被人打伤了,能和我们具体聊聊吗?” 陆芯羽崩溃! 谁报的警? 原来是接待她的医生,看她伤情严重,决定替她报警。 陆芯羽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结果警察介入,引起了许多病患的注意,【陆大小姐惨遭打劫】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京城。 ** 陆家老宅 餐桌上,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有些诧异,“京城治安一直不错啊,现在打劫的,都这么猖狂嘛?” “听说被打得很惨,耳环是硬生生从耳朵上被扯下来的!”陆夫人连声咋舌。 陆湛南喝着咖啡,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弟弟,“砚北,这件事你怎么看?” “看什么?”陆砚北撩着眉眼,脸上看不出人和情绪。 “陆芯羽被打啊。” “京城治安很好,打劫这种事,一年都不会发生几次,这么小概率的事件都能被她碰见,她运气挺好的。” 所有人:“……”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徐挽宁昨晚出事,整个陆家,除了陆砚北,只有陆湛南知道。 这么巧,陆芯羽就被人给打劫了,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只是诧异,自家弟弟居然会干这种事。 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京城居然出了这种事,那宁宁怀着孕,住外面也不安全啊。” 陆夫人皱眉,“确实不安全,还是得把她接到家里住。” “她怕是不肯来。”陆砚北笑道。 虽然怀了孕,徐挽宁也有自己的矜持。 陆夫人皱眉,“没用的东西,还得我出马!” 陆砚北低着头,嘴角轻翘。 陆湛南注意到自家弟弟的表情变化,无奈笑着: 这是一石二鸟啊! 惩治了陆芯羽,还能顺带把徐挽宁接回家。 真高明。 第116章 我想要个女儿 徐挽宁一早听说陆芯羽被打,直觉告诉她,是陆砚北干的。 但她没证据。 陆砚北是为了自己出气,虽说手段不磊落,但她挺高兴的。 孙思佳乐得不行:“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明知道陈柏安和你有婚约,还跟他勾勾搭搭,现在终于遭到报应了。” “贱人自有天收!” “哈哈,笑死,我决定今天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孙思佳正高兴着思考中午该吃点什么,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居然是陆夫人,她急忙开门,陆云深也在,甜甜地喊了一声,“佳佳阿姨。” “真乖。”孙思佳揉着他的小脑袋,侧身请陆夫人进屋。 “华姨,您怎么来了。”陆夫人过来时,一般会提前打个电话,避免徐挽宁去图书馆看书,两人错开。 突然到访,徐挽宁有些诧异。 “京城近来治安不好,我担心你啊。”陆夫人皱眉。 “我挺好的。”徐挽宁笑道。 “阿姨,太奶奶说最近有坏人出没,怕你遇到危险。”陆云深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玩具枪,“你别怕,我有枪,能保护你。” 徐挽宁笑出声,孙思佳则给陆夫人倒了水,又给小家伙拿了瓶牛奶。 看到她们相处愉快,孙思佳从心里替她高兴。 她家宁宁…… 值得最好的。 “你常常一个人在家,又怀着孕,我担心你啊,给你雇保姆,你又不要。”陆夫人拉着她的手,长吁短叹,“你如果哪里不舒服,或者摔着碰着,身边没个人可怎么办。” “华姨,其实我……” 徐挽宁是怀孕,又不是生病。 “你是想担心死我啊。” 陆夫人说着说着,竟红了眼。 “我知道,你和砚北之间关系有点复杂,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们全家都不放心,要不……我搬过来照顾你吧。” “华姨,这不合适。”徐挽宁急忙拒绝。 “那你搬到老宅住。”陆夫人立马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阿姨,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陆云深拽着她的胳膊撒娇,软磨硬泡。 徐挽宁还没开口,孙思佳说道:“你怀着孕,不宜操劳,我去帮你打包行李。” “……” 徐挽宁全程都有些懵懵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上了陆夫人的车。 离开公寓前,孙思佳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二爷最近表现不错,你也喜欢他,陆家人待你也好,你要把握住机会。” “所以,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徐挽宁舍不得她。 “傻瓜,我希望你幸福啊。” 徐挽宁眼眶微热。 在她离开后,孙思佳去了学校,神色恹恹,严明川见状,还调侃她,“小太阳也有熄火的一天啊。” “师兄,今天宁宁被接到陆家了。” 严明川在被徐挽宁拒绝后,一直和她保持距离,但不代表在心里已经完全放下了她。 一箭扎心。 孙思佳叹了口气,“我忽然有种老母亲嫁女儿的感觉。” “你论文写完了吗?”严明川忽然问道。 “还没。”孙思佳皱着眉。 “实验完成了?” “也没有!” “那还不赶紧去学习!你是想延毕吗?还有心思操心别人?” 孙思佳差点哭了,师兄是魔鬼吧。 ** 晟世集团 众人一早都在议论陆芯羽的事,却看到自家老总出差回来,满面春风。 就连开会时,都和颜悦色。 心情极好! 你侄女被人打劫了,你还笑得出来? “今天还有什么工作?” 陆砚北心情好,工作效率极高。 “还有个采访,我帮您推了吧。”陆鸣说道,周年庆以前,陆砚北从未公开露面,也很少接受采访,不过各家媒体还是想试一试。 “不用,让他们进来吧。” 两个记者受宠若惊,没想到真能采访到陆二爷。 对他们提出的问题,几乎知无不言,也不似传说中那般生人勿进。 在采访即将结束前,记者壮着胆子,试探着开口,“二爷,方不方便问一句题外话。” “你说。”陆砚北端起咖啡喝了口。 徐挽宁的事,是雷区,陆鸣提醒过不能问,所以记者说,“关于陆大小姐被人打劫一事,您怎么看?” “我要纠正一件事。”陆砚北直言。 记者一愣。 “我只有一个哥哥,母亲从未给我生过姐姐或者妹妹,在我们家,没有所谓的大小姐。” 记者立刻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陆芯羽是哪儿得罪二爷了,惨遭打劫后,又被他打脸。 这话在圈内慢慢传来。 陆芯羽这大小姐本就名不副实,如今只是被打回原形而已。 而且她被打劫住院,陆老太太甚至没派人来探望,傻子都看得出来,陆芯羽已经彻底失宠。 这个圈子,素来踩高捧低。 一夕之间,她成了圈内笑柄。 —— 陆砚北想着“大小姐”一词,联想到,如果他和徐挽宁能生个女儿,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回家途中,路过母婴店时,他停了车。 “你觉得这个好看吗?”陆砚北拿着一个粉色奶瓶询问陆鸣。 陆鸣有点抓狂: 协助工作,照顾您的生活,还要给我喂狗粮! “二爷,现在买这些,会不会太早?”陆鸣尬笑着。 “想到什么买什么,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陆鸣嘴角抽抽,那您准备得未免太早了。 陆砚北挑了两套婴儿的小衣服,又去隔壁买了束花。 当他回家,把花递给徐挽宁时,惹得陆家众人纷纷侧目,惹得徐挽宁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散着热意。 “你还买了什么?”徐挽宁看到他手中提拎的东西。 “小衣服。” “粉色的?” 陆砚北靠近她,低声说,“我想要个女儿。” 徐挽宁臊得脸红。 陆老太太满脸欣慰。 陆夫人更是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儿子终于开窍了! 她余光瞥了眼陆震寰,有些嫌弃。 她已经很久没收到花了,上次收到花,还是母亲节两个儿子送的。 陆夫人去厨房时,还踹了他一脚,搞得陆震寰莫名其妙。 妻子是更年期到了?这么暴躁。 陆湛南原本正逗陆云深玩,陆夫人路过他身边时,冷哼了一句: “陪孩子,好玩吗?” 陆湛南不解,回了句,“挺好的。” “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去!” “……” “不要等你弟弟和宁宁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这个大伯还单身,你真准备当个孤寡老头啊。” 陆湛南觉得莫名其妙,母亲生的这是哪门子邪火。 第117章 你们原地结婚吧 徐挽宁住到陆家后,陆夫人给她单独安排了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陆家人虽然都很好,她却难免有些拘谨。 只是她并不知道,陆夫人将陆家所有男丁叫到一起,开了个小会。 定制几条规矩。 “以后,不许在家光着膀子,衣着一定要得体。” 陆家爷孙三代,有些无语。 陆家家风还算严谨,根本不存在她说的这些情况。 “对宁宁呢,不要表现得太冷漠,也不能太热情,免得吓坏她。” “在这里,我要重点批评一下陆震寰同志,你一天天摆着张臭脸坐在那里,把你挂在门上,都能辟邪了。” “整天就知道钓鱼,也不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搞得两个孩子都跟你学,拽得二五八万的。” “深深啊,咱们以后可不能和爷爷学,他是坏榜样!” 陆震寰:“……” 他觉得妻子是借着开会,公报私仇。 —— 徐挽宁洗了澡,和孙思佳打了七八分钟电话才沉沉睡着。 睡意朦胧时,感觉有人进屋。 听着脚步声,她就能分辨出是谁,他从后面抱着她,灼烫的呼吸,有些压抑,一寸寸拂过她的颈背,惹得徐挽宁身子轻颤。 “这么敏感。”陆砚北低笑着。 这让徐挽宁莫名联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 酒店内,灯色暧昧流转。 他似乎并不想让她看着自己的脸,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从后面抵着她,低沉磁性的低喘,声声勾人。 “以前没试过这个姿势?” 他很强势,主导一切。 她那时候是不太舒服的,第一次,他并不温柔。 徐挽宁翻了个身,靠在他怀里,“二哥……” 换了个称呼,亲密许多。 陆砚北低声应着。 “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就你一个。” 徐挽宁仰着小脸看他,漂亮的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看起来……像个老手。” “你是指哪方面?”陆砚北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徐挽宁脸有些红,不再说话。 陆砚北粗粝的指腹,轻轻在她腰上剐蹭着,带起一起酥痒感,惹得徐挽宁抬手,把他不安分的手直接拍开,轻瞪了他一眼。 陆砚北微愣。 因为徐挽宁在他面前,总是过分小心,难得见她情绪外露。 说明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了。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看看书吧。” “晚上下班,我来接你去外面吃饭,带你见见朋友。” 徐挽宁点头应着。 陆砚北主动提出带她见朋友,她心里是很高兴的。 两人再也不是什么床上的关系。 她开始进入他的生活和朋友圈,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心。 待她睡着后,陆砚北才拿出手机发信息,通知所有人:【在兰亭酒店,我请客。】 放放子:【二哥怎么突然想起请客了?】 【有对象,自然要请客。】 所有人:【……】 这话听着,怎么骚里骚气的! 谢放冷哼道:闷骚狗! ** 陆砚北的朋友,她只见过谢放,出门前,特意换了条漂亮的长裙,她生得漂亮,根本无需过多的打扮,清艳照人。 “粑粑,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陆云深撒着娇。 “下次再带你。”陆砚北说道。 小家伙双手掐着腰,“下次,又是下次,你们男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深深,你也是男人啊。”徐挽宁低笑着。 “不,我是男孩!” 他气呼呼的模样,惹得大家笑出声。 徐挽宁跟着陆砚北到兰亭酒店。 他牵着她的手,阔步往里走,丝毫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 “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在看我。”徐挽宁进入电梯,才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带来的异性。”陆砚北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揉捏着。 徐挽宁微微脸红。 电梯直达顶楼,门打开的一瞬间,巨大的落地窗掩映着霓虹和万家灯火,入目满是香槟玫瑰,璀璨的水晶灯摇曳着空气,柔情浪漫。 只是一侧的沙发上,坐着4个脸色难看的男人。 其中两个,她认识。 陆湛南和谢放。 几人都无语了。 因为包厢是陆砚北定的。 谢放进入包厢时,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差点原地爆炸! 不是说好,大家一起吃饭吗? 你特么把这里布置得跟婚礼现场一样,你把我们当什么?摆设吗? 还是你准备求婚,让我们来当观众? 你俩干脆原地结婚吧! 其实陆砚北看到包厢布置时,也有些惊讶,他觉得今晚带徐挽宁见朋友,比较重要,特意吩咐陆鸣,把包厢布置一下。 陆鸣还问他,“怎么布置?” 陆砚北没多想,回了一句,“你自由发挥。” 结果, 就发挥成这样了。 徐挽宁觉得很温馨浪漫,只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跟一群大男人吃饭,有点怪怪的。 “我哥和谢放你都认识,还有个朋友目前不在京城。”陆砚北给徐挽宁介绍,“这是贺时礼,还有许京泽。” 和陆砚北兄弟关系好的,都是京圈最顶级的那群人。 贺时礼,斯文贵气,满身风华。 贺家是顶级豪门,贺时礼的名字,徐挽宁听过。 许京泽,张扬恣意,眉眼生得特别漂亮,透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 无论怎么看,这几个都不像一个圈子里的人。 有谢放活跃气氛,陆砚北的这群朋友,都很有分寸感,谈吐得体,这顿饭体验很好。 用餐结束,他们还想去打牌,陆砚北则带着徐挽宁提前离开。 —— 怀孕后,徐挽宁有了散步的习惯。 两人并肩走着,入秋后的京城,已有了凉意。 一小股凉风吹来,徐挽宁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知道冷,出门也没多穿点。”陆砚北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很大,套在她身上,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包裹着她,让她浑身都觉得暖烘烘的。 外衣口袋里鼓鼓的,她伸手从外面摸了摸,似乎是个方形小盒子。 “你口袋里装了什么?” 徐挽宁随口问道。 “你拿出来看看。”陆砚北笑道。 当她从口袋里掏出盒子时,微微有些愣神,这是个质地极好的黑丝绒小方盒,陆砚北见她发愣,伸手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徐挽宁呼吸一沉。 心跳骤然加快。 第118章 钻戒,喜欢吗? 黑丝绒盒子里,安静躺着一枚钻戒。 六爪设计,简洁大方,在街灯下,璀璨得好似繁星。 徐挽宁怔住了。 钻戒对女人来说,意义不同。 陆砚北垂眸看着她,声线喑哑,眉眼温柔,“喜欢吗?” 徐挽宁心跳极快。 在她愣神的时候,陆砚北已经拿起钻戒,执起了她的右手,温热粗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尺寸是我凭感觉买的,戴上试试?” 戒圈微凉,轻轻束住了她的无名指。 好似把她的心脏也拴住了。 很合适。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陆砚北看着她,目光幽邃。 怎么可能不喜欢。 没几个女生不喜欢钻戒。 何况是他送的。 徐挽宁本就喜欢陆砚北,这段时间的相处,喜欢更甚。 她摇了摇头,“喜欢。” 陆砚北低头吻她,徐挽宁微仰着小脸,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迎合着她。 街灯下,两人影子重叠。 亲密得好似一个人。 …… 回到陆家老宅后,陆夫人是第一个注意到徐挽宁手上钻戒的,随即把儿子拽到一边,“你跟阿宁求婚了?单膝下跪那种。” 陆砚北皱眉,“没有。” “那你怎么把戒指送出去的?” “就这么给她了。”陆砚北直言。 陆夫人气得直咬牙,“求婚都不会,你还会干什么!” “我会赚钱!” “看把你能的。” “妈,您最近总发火,要不要找俞爷爷帮您看看。” “滚——” 陆夫人又气又恼,没用的东西! 她端了碗汤敲开了徐挽宁卧室的门。 徐挽宁刚洗完澡,正准备吹头发,“华姨,您怎么来了。” “怕你今晚在外面没吃饱,一直给你煨着汤,喝点再睡。”陆夫人端着汤进屋,见她准备吹头发,竟主动从她手里接过了吹风机。 徐挽宁受宠若惊,不敢让她亲自动手,却被陆夫人按在了椅子上。 “我没女儿,没帮小姑娘吹过头发,要是弄疼了你,你告诉我。” 徐挽宁点头。 陆夫人动作温柔,让她想起了母亲。 自从她过世后,再也没人如此细致温柔地帮她吹过头发,鼻尖泛着酸。 吹完头发,徐挽宁小口喝着汤,陆夫人则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宁宁,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徐挽宁怔忪数秒。 “哪有女孩子结婚,不想办婚礼的,我不想委屈你,只是担心,如果在你肚子显怀前办婚礼,时间仓促,怕来不及。” “你家里也没个长辈做主。” 陆夫人说着,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 “人这一辈子很短,要开开心心的,千万别委屈自己。” 徐挽宁红着眼点头。 以前在许家时,李淑英表面待她不错,却从不会和她说这些,她只会在徐振宏打骂自己时,安慰自己几句,那时她傻,觉得她是好人。 陆夫人的一番话,惹到她的愁绪。 或许是怀孕后,更敏感脆弱些。 眼泪簌簌往下掉。 “怎么哭了?”陆夫人将她手中的汤碗端到一边,疼惜地把她搂进怀里,“怀了孕,千万不能哭,对孩子不好,以后生个爱哭的鼻涕虫可怎么办?” 徐挽宁被她逗笑。 “你把汤喝完,去刷个牙,我会卧室拿点东西,今晚我陪你睡。”陆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姑娘就是不一样。 身上香香的,就连头发都是软软的。 哪像她那两个儿子,头发硬得像个刺猬。 不想让她抱,不许她摸头,还不肯陪她逛街。 简直像养个两个祖宗。 陆震寰原本正躺在床上刷手机,看到妻子回来,抱着枕头就走,微微皱眉,“你去哪儿?” “看着你就烦,分房睡!” “……” 陆震寰一张老脸,彻底懵逼。 他想不通妻子近来是怎么了?难道是真的到了更年期? 而陆砚北准备去徐挽宁房间时,中途遇到母亲,看着她抱着枕头,一脸狐疑,“您跟我爸吵架了?” 陆震寰夫妻俩感情很好,但也有吵架拌嘴的时候。 “我今晚和宁宁睡。” —— 当陆湛南陪着谢放几人,打完牌回家时,就看到父亲和弟弟正站在院子里。 “爸,您能管管我妈吗?”陆砚北只想搂着徐挽宁睡觉,如今连这点权利都被剥夺了。 “我能管得了你妈?你太高看你爸了。” 陆湛南皱眉。 大晚上的,这两个人在干吗? 不是应该各自去陪老婆睡觉,在这儿数星星呢! ** 很快就到了徐挽宁二次孕检的时间。 这个时间节点,主要是检查孕酮和b超,确定胚胎是否有活性。 陆砚北特意推掉了所有工作,开车载她去医院。 途中,接到了俞老的电话。 “俞爷爷?”陆砚北对他的来电,有些诧异。 “你们到医院了吗?”俞老询问。 “还没有。” “你奶奶和你妈不放心,让你带她检查结束后,把报告单再拿给我看一下。”俞老觉得无奈,徐挽宁自己就是医生,可以看报告单。 一个普通的孕期检查,哪里需要他啊。 再说了, 他是骨科权威,不是妇科权威! “好。”陆砚北点头,“您今天在医院?” “刚好来出诊,检查结束就联系我。” 陆砚北应了声,挂了电话。 到医院后,检查进行得很快,结束后等报告单的间隙,陆砚北联系了俞老。 他正在病区查房,便让两人到自己所在的楼层等他。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你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检查时,徐挽宁是空腹的,这会儿也饿了。 陆砚北离开后,徐挽宁检查需要憋尿,准备去洗手间。 这是vip病区,整个楼层都显得格外安静,正当徐挽宁按照指示行走时,却意外碰见了熟人。 陈柏安正在护士站:“请问你们看到那个病房里的男病人了吗?” 护士摇头,“没有,他又跑了吗?” 陈柏安没说话。 “每次都这样,不配合任何检查,脾气差,爱调戏护士,都没人愿意去照顾他,还喜欢玩失踪,昨晚好像还出去喝酒了,我们这里是医院,真的管不了他。”护士冲他大吐苦水。 “谢谢。” 陈柏安皱着眉。 转身离开时,看到了徐挽宁,微微怔愣。 目光下移。 看到了她指间的钻戒…… 璀璨夺目,刺得他眼疼。 第119章 我现在,只喜欢陆砚北 陈柏安有些恍惚,在徐挽宁路过他身边时,低声说道:“你……和他,准备结婚了?” 徐挽宁没说话。 “我能跟你聊了两句吗?” 他的语气,卑微中带着些许恳求。 两人走到了一处走廊的窗边。 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满徐挽宁的全身,她皮肤很白,未施粉黛,阳光下,泛着一丝浅浅的粉色,白皙诱人。 漂亮的杏眼,很亮。 从她状态就看得出,陆砚北对她很好。 “陆芯羽前几天被人打劫,住院了。”陈柏安忽然说了句。 陈柏安本不想来医院,陆芯羽寻死觅活,说要见他。 当他到医院后,就再难脱身。 而且陆天祺不知跑哪儿去了。 徐挽宁低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陈柏安脸色苍白如纸。 他紧盯着徐挽宁,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些情绪。 生气,愤怒…… 什么都好。 可她表情木然,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陈柏安干哑着嗓子问了句:“徐挽宁,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徐挽宁认识陈柏安时,是在学校里。 那时陈家还没有败落,他是天之骄子,比她高两届。 他们就读的学校,是江城著名的贵族学校。 徐挽宁本来就长得漂亮,哪怕是素面朝天,也轻易就能俘获不少男生的喜欢,能在那所学校就读的,都是家境优渥,心高气傲的主儿,风头被抢,都讨厌她。 由徐蓁蓁带头,女生们开始孤立她。 在她被几个女生按住,准备打她时,是陈柏安路过,说了句:“你们在干嘛?” 他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 许多女生喜欢他,为了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没有再欺负徐挽宁。 敏感脆弱的人,很容易被一点小火苗就点燃情感。 那时候的陈柏安,就是点燃她的人。 之后,徐挽宁努力学习,跳了几级,只为了能和他成为同学,离他近一点。 只是后来陈家落难,陈柏安很久没去学校,当徐挽宁从徐振宏口中得知,需要她和陈家订婚联姻时,她满心欢喜。 只是她没想到,陈柏安会那么厌恶她。 …… 思绪回笼,徐挽宁低低笑了声,回答他的问题,“喜欢过。” 陈柏安又追问了句,“现在呢?” “我现在,只喜欢陆砚北。” 她说这句话时,嘴角轻翘,眼神柔软。 陈柏安从不知道,将来有一天,他退婚不要的人,能让他觉得这么疼……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 就连呼吸都觉得艰难无比。 徐挽宁转身离开,陈柏安叫住她,“徐挽宁,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徐挽宁转身,寡淡一笑。 “我给了你5年时间,你给过我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怀孕,他会娶你吗?徐挽宁,别自欺欺人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低声说:“陈柏安,你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真难看。” 她的眼里,满是鄙夷不屑。 陈柏安眼睁睁看她离开,双眼猩红。 ** 徐挽宁进入洗手间。 陈柏安说的话,好似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 胃部翻涌,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趴着干呕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肚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和陆砚北的关系,或许早就止步于到京城的那天。 因为这个孩子,两人在一起,多少有些形势所迫的成分。 所以外面的人都说,她是携子逼宫。 徐挽宁深吸了口气,抄水漱口,又洗了把脸,手机震动,陆砚北发来的信息,几张食物的照片,询问她:【想吃哪样?】 她低笑着,正准备回复信息,忽然听到了一丝痛苦的呻吟声。 是个男人。 vip病区过分安静,那声低吟,格外清晰。 徐挽宁停下脚步。 仔细分辨,那声音,像是从安全通道那里传出来的。 声音痛苦,隐约还能听到那人急促而压抑的呼吸。 她皱着眉走过去,低声问,“先生?您是不是需要帮助?” 痛呼声戛然而止。 徐挽宁微皱着眉,提高声音,“先生?您还好吗?” 安静几秒,安全通道内又传出一声急喘。 徐挽宁是医生,职业本能,她直接打开安全通道的门! 里面的场景,吓得瞠目结舌。 陆天祺靠坐在地上,地上还洒落着些许白色粉末,而他手里拿着针管,捋起袖管,似乎是准备注射什么。 徐挽宁瞳孔震颤。 她听谢放提起过陆天祺,说他玩得很疯,男女关系混乱。 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 陆天祺也抬眼看着她。 同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徐挽宁。 目光对视,惊惧惶恐。 当年他把一个女生肚子搞大,被父亲送出国,跟着一群人吃喝玩乐,如果他不碰,就是不合群。 在国外,有些东西是合法的,在国内却被明令禁止。 他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只能偷偷搞点货。 住院期间,憋得狠了。 只敢躲到外面的安全通道里,过一下瘾。 这里平时根本没人来。 看到徐挽宁,吓得浑身颤抖觳觫。 她如果把这件事捅出去,报警,或者告诉小叔,他就彻底完了。 他颤巍着从地上站起来,攥着针管的手,指节掐得青白。 双眼赤红,紧盯着她,像是能吃人。 徐挽宁知道,碰了这玩意儿的人,都是疯子。 她转身,快步离开。 刚才的一幕,对她冲击太大。 徐挽宁心跳剧烈,呼吸也越发急促,身后突然传来急乱的脚步声。 她呼吸一沉,快步小跑,高声呼救。 “来人,快来人啊——” 徐挽宁怀着孕,不敢大步奔跑,但追上来的陆天祺,听到她居然喊人,跑得更快,几个箭步冲上去,就一把拽住了个她的胳膊,伸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里,还攥着针管。 “闭嘴,你闭嘴!不许叫。”陆天祺眼神涣散,浑身颤抖,整个人都像失去了理智。 癫狂得像一只野兽。 “唔——” 徐挽宁觉得恶心极了,用尽全力,抬脚踹他。 陆天祺吃痛。 手一松,徐挽宁逃脱。 见她要跑,陆天祺好似完全疯魔一般,忽然抬手,拿着针管就朝她刺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让她跑了! 绝对不能! 针管刺入徐挽宁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第120章 孩子可能留不住了 徐挽宁吃痛。 痛呼一声,转身挥开他的手。 针管被挥落在地。 最先听到呼救,赶到的是陈柏安。 看到眼前的一幕,错愕震惊地愣在原地。 陆天祺看到有人来了,不管不顾,慌不择路地往外狂奔。 “宁宁,你怎么样?”陈柏安快速跑到徐挽宁身边,她后背有道血痕,血珠染红了衣服,他关切地伸手,想帮她检查伤口。 却被徐挽宁躲开了,“别碰我。” “宁宁,我只是想帮你看一下,你的后背……” “我说了,别碰我!” 徐挽宁的声音,慌张得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陈柏安愣在原地。 闻声而来的医生护士,还有同楼层的病患,悉数赶来,俞老也在其中,皱眉询问,“出什么事了?” 当他看到地上的针管时,眉心紧蹙,意识到情况不对。 让人戴了手套,将针管装进密封袋,又去安全通道查看了一番。 当他见到地上散落的东西时,整个人的头皮都在发麻。 这是哪个畜生干的! —— 陆砚北买了吃的,顺便将化验单取出来,当他到俞老办公室时,发现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徐挽宁被刺中了?” “都流血了,那个人好像是躲在安全通道里注射那玩意儿的,被撞破恼羞成怒扎伤了她,就怕她被感染了。” “如果真被感染,孩子怕是留不住了,真惨。” “……” 陆砚北呼吸一沉,挤开人群,进入办公室。 俞老正在帮徐挽宁处理伤口,三四公分长的血口,扎得不深。 “出什么事了?”陆砚北皱眉,沉声问。 “你那侄子干的好事!”俞老冷哼道,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陆砚北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可谁都看得出来,他竭力压抑的外表下,深藏的暗涌。 办公室内,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空气好似被瞬间抽尽。 让人呼吸困难。 陆砚北低哑着嗓子,“他人呢?” “跑了!这个畜生!”俞老怒喝着,“他怎么不去死,他就该被天打雷劈,从小就不是个东西,弄大小姑娘肚子,就跑到国外躲起来,这种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俞老又气又心疼。 徐挽宁一直没说话。 嘴唇被咬成淡青色,小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双手用力攥紧,指甲掐进肉里,都浑然不觉。 红着眼,就连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我已经让人把东西拿走化验了,也报了警,还要给宁宁做些检测。”俞老声音沉闷,针管看着没被用过,却也担心被污染了。 而且一般吸食这些东西的人,有不少携带艾.滋。 陆天祺玩得疯,就怕身上有些脏病,会传染给徐挽宁。 不仅是她,就是肚子里的孩子都…… 俞老不敢细想。 “我先给她安排一间病房,待会儿去做检查。”俞老说完,起身离开时,还拍了拍陆砚北的肩膀。 陆砚北走到徐挽宁面前,竭力压着情绪,刚想开口,她就冲他笑了笑,“报告单都出来了?” “嗯。” 徐挽宁从他手中接过报告单,显示一切正常,“孩子挺好的。” “阿宁……”陆砚北低哑着嗓子。 徐挽宁却打断他的话,笑着说,“买了什么吃的?” “粥,玉米,还有你喜欢的素蒸饺。” “我想吃玉米。” “好。” 陆砚北将一根玉米递给她,徐挽宁低头啃了两口,眼睛酸酸涩涩,她轻轻笑了下,“二哥,可能我们的孩子留不住了。” 她的声音更咽着,眼里全是泪光。 “不会的。”陆砚北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抱抱她。 手指刚碰到她。 下一秒, 她就像是被人按动了什么开关,猛地弹开,避开了他的触碰,“你别碰我!” 氧气稀薄得让人呼吸艰难。 陆砚北知道她在怕什么,喉结轻轻滚动。 徐挽宁觉得自己好脏! 浑身都是细菌。 “你不要碰我……”徐挽宁更着嗓子,努力克制着情绪,“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砚北没有多说什么。 —— 病房里 徐挽宁独自躺着,裹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手中还紧紧攥着刚取出的b超单,上面的那团小黑影,比之前大了些。 眼泪成串,濡湿了枕头。 如果孩子留不住,那她和陆砚北呢? 这件事,陆砚北还没通知家里,只叫了孙思佳过来陪她。 孙思佳赶到时,见到她就哭了。 徐挽宁不让她碰自己,孙思佳只能坐在床边陪她。 送她过来的是严明川,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看了眼一脸寒沉的陆砚北,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全程陪在她身边?” 陆砚北没说话,余光瞥见几个警察正匆匆赶来。 和他们简单交流一番。 让他们问话时,别太刺激徐挽宁。 说完后,自己就先走了。 严明川皱着眉: 什么意思?徐挽宁都出事了,他要去哪儿? 陈柏安一直躲在角落,没有离开。 看到徐挽宁那么难受,他心疼。 可得知她腹中的孩子也许留不住,他又有点开心。 也许,他的机会来了。 产生这种想法,陈柏安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 警方来问话,徐挽宁才坐起身,余光瞥了眼门口,没看到陆砚北的人,她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脑海中浮现陈柏安之前说的话。 如果不是怀孕,陆砚北不会要她。 她伸手,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泪又瞬间滚落。 “……所以,嫌疑人就是陆天祺。”警察皱眉。 他们原本以为,调查犯罪嫌疑人,还需要花费时间,没想到徐挽宁本就认识他,倒是省得他们再费精力调查。 这个陆天祺,仗着家里有点钱,胡作非为,在派出所那里,都是上了黑名单的人。 二爷在京城素有杀神之称,刚才一脸阴冷,就算是侄子,只怕也饶不了他。 真是作死! 几个民警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去查陆天祺在哪儿!” …… 此时离开医院的陆砚北,手机上有条信息。 【陆天祺去了陆劲松的公司。】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脚油门,车子宛若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第121章 二爷出手,大哥望风? 医院内 出警的警察,提前并不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陆家,担心陆砚北脾气上来,会把陆天祺打死,正紧急联系同事。 结果, 却看到陆砚北带着一男一女进屋。 他们都拎着工具箱,胸口挂着工作证,来自专业毒检机构。 “二爷?”民警看到陆砚北有些诧异。 他刚才一脸阴沉的出门,不是去找陆天祺算账的? “委托了专业机构,来做采样检测,他们说路上堵车,我去接人。” 徐挽宁的生物样本,医院方面在进行检测,警方也特意派人来取样,但是在速度方面,还是专业毒检所更快。 多方检测,结果出来,也会更安心。 徐挽宁本以为陆砚北走了,没想到…… 他又回来了。 喉咙干涩,眼眶竟又泛起一丝热意。 采样结束后,毒检机构和民警离开,时间也到了中午,孙思佳和严明川去买午饭,只留下徐挽宁和陆砚北。 她站在窗边。 楼下有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冲着父母撒娇。 她嘴角轻翘,眼睛红红的。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徐挽宁转身看向陆砚北。 她淡淡笑着:“太阳好刺眼啊,晃得眼疼。” 说完,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陆砚北的眉头紧皱,看着她苍白的脸。 他伸手,想碰碰她的脸。 徐挽宁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后侧就是窗户,再无退路,而陆砚北一个阔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在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将她抱进怀里。 “陆砚北,你别碰我,放开我,放开——” 徐挽宁在他怀里剧烈挣扎。 陆砚北小心避开她后背的伤口,手臂用力,反而更用力地抱紧了她。 “你松开,放开我……” 她觉得自己好脏。 不想和任何人接触。 “别动,我只想抱抱你。”陆砚北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徐挽宁无法挣开,逐渐冷静下来,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那股熟悉而温暖的檀香味包裹着她,让她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颤着手,攥紧他胸口的衣服。 陆砚北可以清晰感觉到,一点点热意,正浸透他的衣服,在侵蚀他的皮肤。 灼烫的刺热感。 让他心脏都瞬间揪成一团,喉咙干涩发紧,只能不断轻揉着她的头发。 低低的抽噎声,让他心疼难忍。 不知过了多久,徐挽宁放肆哭了一场,才平复下来,看到陆砚北胸前的衬衫被她的眼泪泅湿大半,吸了吸鼻子。 “不哭了?”陆砚北伸手帮她脸上的泪痕。 徐挽宁没说话。 “笑得那么难看,干嘛非要勉强自己。”陆砚北声音低沉,格外温柔,“阿宁,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 他的话,瞬间击中徐挽宁脆弱敏感的心脏。 这样的陆砚北。 她真的好爱。 …… 孙思佳和严明川回来时,发现徐挽宁眼睛红肿,显然又哭过。 只是她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让孙思佳松了口气。 吃了午饭,就和严明川一起回了学校。 太多人留下来,也会在无形中给徐挽宁造成压力。 陆夫人打电话来问过,陆砚北只说徐挽宁很久没见朋友,要和孙思佳住两天,她也没多想。 下午时,陆鸣送了些文件过来,徐挽宁玩玩手机,或者发发呆。 有陆砚北在身边,她觉得分外安心。 趁着徐挽宁去洗手间的功夫,陆鸣压低声音,靠在陆砚北耳侧说道:“二爷,陆劲松把陆天祺藏起来了。” “藏哪儿了?” “他在郊区的一个别墅里。” 陆砚北应了声。 “要不要去抓人?” “不用,让他再蹦跶一会儿。” 陆鸣跟了陆砚北许多年,却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陆天祺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该第一时间就抓住他狠揍一顿? 干嘛要给他机会跑? 陆鸣还想问原因,徐挽宁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他随即指着文件,“二爷,这是圣诞和元旦的策划方案,您看看有什么问题?” “圣诞?”徐挽宁诧异,“不是还有好几个月?” “需要提前准备。”陆鸣解释。 徐挽宁点了点头,坐在床上,继续发呆。 ** 夜深后 徐挽宁太累了,可脑子里很乱,翻来覆去睡不着,直至陆砚北上床搂着她,她才觉得安心。 待她睡着后,陆砚北才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 陆鸣一直守在门口,立刻起身,揉了揉眼睛,“二爷?” “我出去一趟。” “那我……” “你守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陆砚北叮嘱,“如果她醒了,就说我临时有点事出去,很快回来。” 陆鸣不敢反驳他的话,看着他一脸的乖戾阴沉,感觉有血雨腥风即将袭来。 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二爷不会把陆天祺打死吧。 陆鸣有些担心,还是拨了通电话出去。 —— 今夜无星无月,夜风猎猎。 郊区的风吹得更甚,穿林打叶,像狼嚎鬼泣。 车子一路疾驰,当抵达别墅门口时,陆砚北刚准备进去,迎面竟走来一个人。 白衣黑裤,金边眼镜在黑暗中缀着冷光,他正抽着烟,余光瞥见陆砚北,吐了口烟圈,“你来了。” “哥?”陆砚北神色微变。 又是陆鸣。 陆家老宅本就在郊区,陆湛南来得比陆砚北更快。 “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家里?” 陆砚北后来封锁了消息,徐挽宁受伤的事,只在医院里小范围传播。 “不想让家里跟着担心。”陆砚北看着大哥,“你是来阻止我的?” 陆湛南嘬了口烟,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砚北走到别墅门口,伸手捂住猫眼,另一只手敲门。 陆天祺已是惊弓之鸟,听到敲门声都吓得浑身一颤。 出事后,他第一时间跑到父亲公司,陆劲松爱子如命,肯定想方设法要保住他,怕他被警察抓住,先把他藏到了这里。 自己则去找律师商量对策。 他通过猫眼查看,漆黑一片。 这里只有父亲知道,应该是他来了。 他微微打开门,透过门缝,看到了陆砚北,他身体抽搐两下,吓得魂不附体。 陆天祺再想把门关上时。 “嘭——”门被踹开,撞到墙上,响声震天。 陆砚北跨步进屋。 陆天祺吓得急忙后退,余光瞥见门口的陆湛南,“叔,叔叔,救我——” 陆湛南睨了他一眼,抬手把门关上。 “我帮你望风,动手时注意分寸。” “放心,不会把他打死的。”陆砚北冷声一笑。 随着门被关上,陆天祺心如死灰。 整个人好似掉入冰窖,凉意浸透全身…… 第122章 一身匪气陆二爷 陆砚北穿着一身黑。 踏着夜色而来,眸子寒意森森,冰凉彻骨。 他低头卷着袖子,慢条斯理,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绝冷傲。 垂眸睨了他一眼,好似在俯视蝼蚁。 压人的气场瞬间加码。 陆天祺吓得魂不附体,强忍着牙颤说,“小、小叔,您怎么来了?” “你说呢?” 声线冷寂,寒意逼人。 “我、我不知道!” 陆天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本能撒谎。 他环顾四周,抬脚想跑,当他的手碰到门把手时,肩膀忽然被一股大力按住。 陆砚北的手,按住他的头。 “砰——”撞到门上! 他的整张脸被死死按在门上,扭曲变形。 陆砚北动作又急又猛,毫不留情。 巨大的撞击声,惹得门外的陆湛南挑了下眉,他从口袋又摸出一包烟,磕出一根衔在嘴边。 一手遮风,一手拿着打火机点烟。 表情丝毫未变。 陆天祺疼得连声求饶。 陆湛南抽着烟,皱着眉: 叫得真难听,像杀猪一样。 陆砚北力气太大,好似要把陆天祺的头骨捏碎。 “小叔,疼、疼啊——” 陆砚北松开钳制他的手,低笑着,“你说,你不知道我来找你干嘛?那你跑什么?” “我……” 陆天祺支支吾吾,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在问你话!”陆砚北沉声问。 陆天祺想起陆砚北当兵那会儿,就像现在这样…… 语气狂悖,一身匪气! 他是退伍从商后,才内敛了气场。 若论张狂, 谢放都不及他以前半分! 所以陆芯羽才会那么怕他,陆天祺自然也如此。 双腿打着颤,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开始碰那玩意儿的?”陆砚北低声问。 “几、几年前。”陆天祺舌头打结。 话音刚落,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火辣辣的疼。 “你知道,我最讨厌瘾.君子。”当兵那会儿,陆砚北出任务,抓过毒.贩。 这些人有多丧心病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叔,我当时就是觉得好奇……” “啪——”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陆砚北下手重。 直打的陆天祺耳朵嗡嗡作响,嘴角撕裂,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在医院那种地方吸.食,你还敢伤人?谁给你的胆子!” 陆天祺张了张嘴,忽地撞上陆砚北的眸子。 身子觳觫,好似筛糠般剧烈战栗。 “我当时脑子发昏,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陆天祺慌乱无措地解释。 他太清楚自家小叔的手段。 陆砚北肯定会弄死他的! 陆天祺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 “脑子发昏?”陆砚北冷笑,“我看你挺清醒的,居然还知道找你爸求救。” 陆砚北说完,一脚将他踹开! 积蓄一天的怒意,全都涌上心头,尤其是想起徐挽宁仓惶无助的模样,他更是怒上心头,这一脚,力道极重。 直接把陆天祺踹翻在地。 他的后背撞到后侧的门上,疼得几乎昏厥。 陆天祺背靠着门,跌撞着爬起来,他想跑! 必须跑! 要不然,他会死在这里的。 只是他刚起身,陆砚北已经上前两步,又狠踹两脚后,才揪住他的衣领。 将他从地上提拎起来。 “你以为你爸这次救得了你吗?” “我告诉你,我想搞的人,神仙难救!” 他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吓得陆天祺浑身凉透。 尤其是撞上他的眼睛。 深不可测,却寒意浸骨。 “如果阿宁出现一点意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被陆砚北揪紧了衣领,束缚着脖子,陆天祺呼吸艰难,浑身疼得要命,他用力挣扎,越挣,呼吸越难。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觉得大脑缺氧。 下一秒, 他竟被吓得失禁了。 陆砚北垂眸看了眼他濡湿的裤裆,低声冷笑。 孬种。 他手指一松,陆天祺就颓然地跌坐在地。 —— 此时,外面传来车声。 陆湛南吸完两根烟,看到陆劲松快步下车。 他敲了敲门,“老二,陆劲松来了。” 陆劲松一直帮儿子擦屁股,多少有点手段,才能避开警方的视线,把陆天祺偷偷转移过来,他刚见了律师,想给儿子送点吃的。 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陆砚北的车,又瞧见陆湛南站在门口。 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扔下手中的食物,朝着别墅狂奔。 陆湛南没有拦着他,让他开门进屋。 屋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惹得陆湛南眉头微皱,瞥了眼弟弟。 打到失禁了? “爸、爸……”陆天祺仿佛看到了救星,哭嚎着喊疼。 “陆砚北,你这也太过分了。”陆劲松爱子如命,反正刺伤徐挽宁,和陆砚北已经撕破了脸,他也顾不上其他,随即质问他。 “我怎么了?”陆砚北一脸无所谓。 “你居然把他打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帮助犯罪的儿子潜逃,你的眼里有王法?”陆砚北冷声反问。 陆劲松被一噎,脸色铁青。 “就算他犯了法,也有法律会制裁他,也轮不到你滥用私刑!” “看来,你是准备护着他到底了?”陆砚北笑道,“陆劲松,我们虽然是平辈,但你比我大许多,我也把你当长辈,又是亲戚,想给你一次机会,所以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来找他。” “这么多年,他干了多少错事,每次你都帮他擦屁股。” “砚北……”陆劲松扶起儿子,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你也说了,我们是亲戚,是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徐挽宁,她就是个外人。” “你犯得着为了一个外人,把你侄子逼上绝路吗?” “我从没想过要把他逼上绝路。”陆砚北低声道。 而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警笛声。 陆劲松父子俩脸色大变。 本能看向门口,想跑! 陆湛南守着门外,显然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而陆砚北则笑着说:“陆劲松,我没有第一时间找他算账,除了是给你机会,想让你亲自把儿子送去自首,还有另一层原因。” “什么原因?”陆劲松皱眉问。 “如果你不珍惜机会,知情不报,包庇、帮助嫌疑人藏匿,躲避警方抓捕,你知道后果吗?” “我不想把他逼上绝路,我是想……” “把你们父子俩都送上绝路!” 陆砚北吃准了陆劲松会包庇儿子,所以迟迟没动手…… 为的是,把父子俩都送进去! 第123章 够狠够绝 陆湛南听到这话,嘴角轻翘。 果然是他弟弟。 这心…… 够黑! 难怪他能在出事后,隐忍这么久。 原来是在等这个。 能在商场混得开的人,有几个不是心脏手黑。 陆劲松脸色大变,紧盯着陆砚北,“你、你是故意的?” “他这次可不是把女孩肚子弄大,你以为把他藏起来,花点钱,就能把事情摆平了?”陆砚北觉得可笑。 如果陆劲松因为窝藏包庇被抓,陆天祺的后路就被堵死了。 等着他的,只有把牢底坐穿。 陆天祺也已意识到了这一点,瘫软在地。 他不想坐牢! 他忽然抱住陆劲松的腿,苦苦哀求,“爸,救我,我妈死得早,你答应过她,会保护我的。我当时被药物控制,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不想被抓,小叔会弄死我的……” “你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你想看着我去死嘛!”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好似催魂索命的号角。 陆天祺痛哭流涕。 陆劲松难堪痛苦地闭了闭眼,“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你?” 难怪陆砚北迟迟没有动作。 陆劲松甚至以为,陆砚北是真的没把徐挽宁放在心上,所以她受没受伤,孩子能不能保住,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没想到,他是留着后手。 想把他一起弄进去! 不愧是人称杀神的陆砚北。 够狠,够绝! 陆劲松深吸了口气,又看了眼陆砚北,“砚北,我们是亲戚,如果徐小姐没事的话,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如果?”陆砚北冷笑,“如果出事,又该如何?” “杀了他?” “她一辈子都可能被毁了,你跟我谈如果?” “就算他死了,能弥补对阿宁造成的伤害吗?” “天祺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从小没了母亲,被我惯坏了……”陆劲松还在试图给儿子开脱,“如果可以,我真的恨不能打死他!” 陆劲松说着,抬脚踹开儿子。 一脚又一脚。 踹得陆天祺嗷嗷惨叫,连声求饶。 似乎是想演一出苦情戏,博得陆砚北的同情。 陆劲松又扇了陆天祺几巴掌。 “混账东西,平时吃喝嫖赌,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还敢染上那种玩意儿,你是活腻了吗?知不知道那种东西会害死人的!” “爸,我错了,您别打了,我好疼啊。”陆天祺脸上哀求,“你想打你死唯一的亲儿子吗?” “打死就打死,我就当从没养过你!” 陆劲松年纪大了,踹了几下后,气喘吁吁地看向陆砚北,“砚北,我打死他,给徐小姐赔罪。” 此时,站在门口的陆湛南,不知从哪儿搞了根铁棍递过去。 “来,给你。” 陆劲松一脸懵逼,“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用手,你年纪大了,拿着棍子打,省力。” 陆湛南说完,把棍子塞给陆劲松,站在一边,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挑了下眉,示意他,“别愣着啊,不是要打死他吗?继续。” 陆劲松咬了咬牙,脸色铁青。 他似乎忘了。 陆家兄弟俩,都像极了他们的父亲,冷硬起来,水泼不进! 是出了名的硬茬。 即便是看着斯文的陆湛南,强势起来也能要人命。 陆劲松本想亲自动手,先把儿子打得半死,可能陆砚北心一软,能放他一马。 可自己这点小聪明,在两人眼里,根本不够看。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 陆劲松攥紧手中的铁棍,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数名警察冲进屋里,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尿失禁的陆天祺,微微皱眉,“谁打的?” 法治社会,即便陆天祺做了天理难容的事,也不能滥用私刑。 民警们把目光投向陆砚北,他则耸了下肩,指了指陆劲松手中的棍子,“他打的。” 那表情,一脸无辜。 陆劲松父子俩瞠目结舌: 你没动手吗?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我找到他时,他刚好想跑,为了阻止他,我也动了手。”陆砚北大方承认自己动了手。 他是为了阻止陆天祺逃脱。 简而言之: 打了他,那是他活该。 该打! 民警把目光投向陆湛南,“你也动手了?” 陆湛南摇头,“没有。” “你一直都在?都看到谁动手了?” “我之前一直在门口,不过陆劲松动手时,我全程都在。” 陆湛南说的是实话。 自家弟弟动手时,他在门口望风,的确没看到。 陆天祺被警察带上车时,哭嚎着求父亲救命。 但是民警走到陆劲松面前,说道,“陆先生,您涉嫌包庇嫌疑人,帮助他逃匿,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 陆劲松身子一软,手上卸了力。 铁棍哐当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陆砚北斜睨着他,“他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怪不了其他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惯子如杀子……” “是你亲手‘杀’了他。” 这句话太过扎心。 陆劲松被气得浑身发抖,生生呕出一口老血。 —— 陆砚北和陆湛南也跟着警方去了趟派出所。 陆劲松父子俩都被抓了,警方自然要通知唯一的家属,陆芯羽。 她还在住院,早就知道自己的混账弟弟,用针管划伤了徐挽宁,她笑得幸灾乐祸。 这个蠢货。 终于干了件好事。 最好他染上了什么脏病,通过针管传染给徐挽宁,让她流掉孩子,毁掉她的一辈子。 徐挽宁完了。 自己讨厌的弟弟也要坐牢,以后家里的财产都是自己的! 因为被打劫而憋屈数天的陆芯羽,终于痛快地呼了几口气。 贱人,你不就是仗着有个肚子才敢这么嚣张吗?如果孩子没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她眼神怨毒,笑得幸灾乐祸。 ** 陆家兄弟从警局出来后,夜已深沉。 “陆劲松都被抓了,家里肯定瞒不住。”陆湛南呼出口浊气。 “你帮我回去说一声,阿宁现在情绪不稳定,他们如果太着急,会影响到她。” “我明白。” “我先回医院。” 陆湛南看着弟弟开车离开,低笑一声。 砚北,你真的陷进去了! 陆砚北回到医院时,陆鸣急忙起身,“二爷,您回来了?” “她怎么样?” “中途惊醒过一次。” 陆砚北点头应着,脱了外套,走在床边。 徐挽宁睡得不踏实,眉头拧紧,他轻抚着她的眉心。 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亲。 “阿宁,安心睡吧,欺负你的人,我都帮你收拾了。” 第124章 没有孩子,我也娶你 天微亮,陆砚北被一阵雨声吵醒。 下意识伸手去搂身边的人,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徐挽宁正坐在窗边。 双手抱膝,小脸搁在膝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与雨水随风卷入,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她却好似浑然未觉。 脸色很白,身形单薄,好似一吹就倒。 “怎么醒了?”陆砚北起身时,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被雨声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徐挽宁很轻地笑着。 声音更着,眼睛微红。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 “二哥……”徐挽宁微仰着小脸看他,“我害怕。” 陆砚北弯腰靠近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 对他的触碰,徐挽宁多少是有些抗拒的,即便她是医生知道类似艾.滋这种疾病,不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播,也觉得自己很脏。 她本能闪躲。 却没想到,陆砚北忽然俯身错过来。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徐挽宁整个人往后仰。 后侧是椅背,她无路可逃,“陆砚北,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疯了。” 陆砚北一手撑着座椅扶手,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她眼底氤氲着水汽。 下一秒, 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徐挽宁瞳孔震颤,甚至忘了反抗,任由着他逐渐加深这个吻。 用力的深吻。 激烈、炽热、紊乱…… 雨势渐大,从窗户缝隙卷入室内的雨水,将两人的衣服泅湿。 湿漉,迷离,好似要把彼此都融入骨血般。 徐挽宁反应过来后,挣扎着试图推开他。 陆砚北皱眉,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的椅背上,死死摁住。 后背伤口压着椅背,有些疼。 狠狠吻着她,极具侵略性的搅动。 在他炽热的呼吸中,徐挽宁眼角有了湿意。 灼烫的吻在徐挽宁的唇角流连轻啄,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在怕什么,就算是艾.滋,接个吻通常也不会传染。” “你是个疯子!”徐挽宁咬牙道。 “喜不喜欢我?” 徐挽宁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伸手想推开他。 奈何自己被困在他的身体和椅子中间,逃不掉。 “不说话?” 陆砚北说完,又低头亲她,这一次,比方才更加激烈,呼吸不畅而导致的窒息感,让徐挽宁忍不住低吟出声。 他这才放缓动作。 夜风卷着秋雨,有点凉。 两人的气息纠缠,屋内气温逐渐攀升,浓烈得好似炎炎盛夏。 “说啊,喜不喜欢我?”他说着话,轻吻着她。 他的唇很热,所过之处,都好似过电般,酥酥麻麻,让人情难自抑。 在他的注视下,徐挽宁声音破碎,“喜欢。” 陆砚北笑了,紧盯着她,“阿宁,我也喜欢你。” 徐挽宁心头一颤。 心脏震动着胸腔,颤得厉害。 小脸也在他的注视下,一寸寸烧红。 屋外,雨声急促,她却好似只能听到自己擂鼓的心跳声。 陆砚北伸手,将仍在发呆的她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 徐挽宁则被抱到他的腿上。 小心避开她后背的伤口,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细腰。 “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陆砚北低头吻着她的眉眼,“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娶你。” 徐挽宁慌乱无助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两人是那么近。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 两人抱了几分钟,陆砚北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门外的陆鸣。 陆鸣本已睡着,手机震动。 急忙跳起来。 几乎可以用“垂死病中惊坐起”来形容。 他急忙推开病房的门,“二爷,出什么事了?” “帮我关一下窗户。” 陆鸣一脸懵逼,你俩抱在一起,距离窗户不足半米,你特意把我叫醒,就是为了让我来给你俩关窗户? 徐挽宁是挺不好意思的,往陆砚北怀里缩了缩,待陆鸣离开,才低声道,“关窗户我们自己就可以,你干嘛要叫陆鸣来啊。” “就想这样抱着你,懒得动。” “……” “天快亮了,再睡会儿。” 徐挽宁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 待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了,陆砚北并不在,只有孙思佳正坐在床头玩手机,见她醒了,笑道,“你可真能睡。” 她本能环顾四周,惹得孙思佳笑出声,揶揄道,“找二爷啊?” “没有找他。” “他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中午就回来,你俩需要这么腻歪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孙思佳调侃道。 “没有。”徐挽宁有点不好意思。 “你快去洗漱,我去帮你把早餐热一下。” 孙思佳拿着微凉的早餐,去外面找微波炉。 徐挽宁刚洗漱出来,就发现病房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芯羽。 还有一个穿西装,提公文包的男人。 “你来干嘛?”徐挽宁脸上笑意尽褪。 “你以为我想来吗?”陆芯羽冷哼着。 她虽然穿着病号服,却特意化了妆,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她就想来看看徐挽宁有多惨! “徐小姐,不好意思来打扰您。”穿西装的男人开口,“我是陆天祺的律师,想和您聊一下。” 律师过来,无非是想求得徐挽宁的谅解,为陆天祺争取宽大处理。 “如果您有什么要求,赔偿或是其他,我们一定尽可能满足您。”律师诚恳地说道。 徐挽宁低笑着,“我不要钱,不要道歉,我也不需要任何赔偿,我唯一的要求……” “就是希望他被绳之以法!” 她态度强硬,律师一脸难色。 陆芯羽倒是嗤笑两声,“徐挽宁,我劝你拿点钱,签下谅解书,孩子没了,以后要是被小叔抛弃了,至少还有点钱傍身。” 她说着,从律师手中拿过一张支票递过去,“这里有一千万。” 徐挽宁拿过支票看了眼,笑了声,直接甩在她脸上。 “拿着你的钱,滚——” 陆芯羽本不想来,陆劲松如今被拘留,特意托人告诉她,让她来找徐挽宁求和。 支票砸到脸上,陆芯羽恼羞成怒。 “徐挽宁,一千万够多了,你别不识好歹。” “就你弟弟那样的性格,迟早会把自己作死,你倒不如拿着这笔钱,给你弟弟选块好墓地!” 陆芯羽气得牙痒。 新仇旧怨,她忽然扑到徐挽宁面前。 伸手就想去抓她的脸。 律师大惊失色,他们是来寻求谅解的,怎么打起来了,他想去劝架,有道身影速度比他更快,冲过去,从后面一把揪住了陆芯羽的头发! 只听一声惨叫,陆芯羽整个人都被薅了过去。 第125章 打人虽不好,但是解气 毫无防备,陆芯羽头皮剧痛。 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另一边。 一个巴掌抽在她脸上,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看着眼前的人,她整个人都懵了。 徐挽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瞠目结舌。 “你、你是谁啊!快放开我。”陆芯羽头发被薅住,痛苦挣扎。 “我是你姑奶奶!” 孙思佳气得直咬牙。 她可不像徐挽宁那般好脾气,揪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抓挠乱打,碰到陆芯羽耳朵上的伤口,疼得她不停叫喊。 杀猪般的惨叫声,引来值班护士 看到这一幕,皆愣在原地。 孙思佳打得太凶,护士都不敢上前劝架。 还是律师和一个男医生过来,才将两人分开。 陆芯羽今天特意化了妆,此时头发凌乱,妆面被毁,气得浑身乱颤,恶狠狠地盯着孙思佳,“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这样的人,我都统一称呼为贱人。”孙思佳整理了一下衣服。 当初陆芯羽抢了陈柏安,她的大名和照片孙思佳早就见过。 小三还这么嚣张,真是不要脸! 陆芯羽一听这话,气得半死。 徐挽宁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此时才回过神,跑到孙思佳面前,伸手查看,“你没事吧?” “我没事。”孙思佳冷哼道,“对付这种贱人,你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把她打出去就行了,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被人欺负。” 陆芯羽气得直咬牙。 徐挽宁脾气好? 她怎么不知道! 她气得身子发抖,紧盯着孙思佳。 “怎么?看不惯我,想打我?”孙思佳轻哼着,“看不惯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啊!” “你……”陆芯羽刚想发作,余光瞥见陈柏安来了,她强压着怒火,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替弟弟来道个歉,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干嘛要打我啊……” “怎么回事?”陈柏安皱着眉。 “柏安!”陆芯羽跑到他身边,抱着他就开始低声抽泣。 “出什么事了?” 陈柏安刚到医院,就听说陆芯羽被人打了。 “柏安,我是来找徐小姐聊天祺的事,没想到她骂我,这位小姐还打我,还揪我头发,好疼啊……” 从外表看,陆芯羽的确是吃了亏,眼泪不停往下掉。 陈柏安狐疑地看向孙思佳。 她一脸厌恶:“这么会演,你怎么不去当演员?” “生病住院还特意化妆,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陆芯羽被堵得说不出话,周围人却发出一阵哄笑。 她觉得丢人,推开陈柏安就往外跑。 律师急忙捡起地上的支票,尴尬地冲徐挽宁笑了笑,追了上去。 倒是陈柏安,看了眼徐挽宁,半晌问了句,“你……还好吧。” “关你屁事,赶紧去哄你的陆大小姐吧。”孙思佳阴阳怪气地撵他出去,把门关上,小脸还气呼呼的。 徐挽宁笑出声,“人都被你打了,你生什么气?” “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这对渣男贱女破坏了。” 孙思佳将热好的早餐递给徐挽宁。 “宁宁,我跟你说,对付这种人,不要跟他们讲什么道理,能动手就别哔哔。” “总打人,也不太好吧。”徐挽宁笑道,低头喝粥。 “打人虽然不好,但是解气啊。”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她恨不能宰了陆天祺,把积压的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陆芯羽身上。 孙思佳还后悔,没有多打她几下。 —— 约莫中午,陆砚北回来了。 陆芯羽过来的事,他已经知道,听说被孙思佳抓掉了不少头发,脸上也被抓出了几道血痕,就连衣服都被扯破了,还骂她是癞蛤蟆。 这事儿在医院都传遍了。 他离开时,原本想把陆鸣留下。 孙思佳看他眼睛猩红,知道他这一夜肯定没合眼,担心他独自开车回去不安全,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宁宁。” 她果然,说到做到。 和陆砚北一起来的,还有陆夫人和陆云深,给徐挽宁带了鱼汤,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她是生病,笑嘻嘻地从口袋翻出一堆糖果递给她。 “阿姨,吃药的时候,吃点糖,药就不苦了。” “谢谢深深。” 徐挽宁戴上了口罩,尽量避免和人接触。 “阿姨,我带了几本故事书,待会儿读给你听。”陆云深笑道。 陆夫人在家已经抹了两回眼泪,见到徐挽宁时,换上一副笑脸,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 所有检测结果出来,最快也要三天。 这段时间,徐挽宁都住在医院。 除了孙思佳和陆家人常来,俞老也会来探望。 徐挽宁会向他请教学术上的事,乖巧谦逊,俞老很喜欢她。 某次去陆家老宅看望老太太,俞老突然说了句:“宁宁这孩子不错,我无儿无女,真想认她当干闺女。” 把陆家人吓得半死。 陆砚北喊他爷爷,他居然想认徐挽宁当女儿,这辈分可就乱套了。 那几天,负责案件的警察也来过一次。 陆劲松包庇儿子,被行政处罚,如今已出来。 说起陆天祺,叹了口气,“他父亲不知从哪儿找了关系,弄了份精神鉴定,说他精神有问题,暂时把他保释了出去。” 民警也很无奈。 陆天祺这些年吃喝嫖赌,被行政处罚了不少次,陆劲松也是担心儿子做错事被抓,早就留了后手。 “一旦认定他精神有问题,可能……”民警叹了口气,“徐小姐,实在抱歉。” “没关系。” 徐挽宁淡淡笑着。 陆劲松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想方设法要保住他。 弄份精神鉴定,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以前徐蓁蓁在外惹了事,徐振宏也都是托关系,或者拿钱摆平,有些事她见多了,但心底还是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这种人渣,为什么轻易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坐在一旁的陆砚北,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轻轻揉搓着手指,若有所思。 ** 另一边 陆天祺刚从局子里被捞出来,陆劲松警告他近期安分点,他被陆砚北打得不轻,浑身都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却还是想出去喝酒泡妹。 所以他不顾父亲警告,拖着孱弱的身体,离开家。 还没打开车门,就被人给绑了。 第126章 孩子取名陆小强? 陆劲松第二天一早才发现儿子不在家,电话打不通,报了警。 警方在郊区一个废弃水库找到了他。 他的双手被绑在顶部,一大半的身体浸没在水中,他必须踮着脚,才能避免水漫入鼻腔和口中。 四周漆黑一片。 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酷似古代的水刑。 警方找到他时,他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问他是谁绑架了他,他也痴痴傻傻、神神叨叨地说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若是再晚一步,估计他就撑不住,命丧黄泉了。 救他出来后,才发现他身上有伤口,已经被水浸泡的发炎。 送往医院紧急救治,捡回了一条命。 就是精神状况不太对劲,甚至认不出陆劲松。 当陆砚北拎着果篮出现在病房门口时,陆天祺正像一条发了疯的野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将给他看病的医护人员撞翻在地,推车上的药物滚了一地,这个房间一片狼藉。 陆劲松站在边上,双眼猩红不知所措。 “赶紧按住他,给他注射镇定剂!”医生高喊。 四五个人一拥而上,才把他按住。 随着镇定剂的注入,陆天祺才慢慢平静下来。 身体却开始抽搐,似乎是毒.瘾犯了。 陆劲松余光瞥见门口的陆砚北,急忙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更着嗓子,“你怎么来了?” “听说他出事,来看看。”陆砚北打量着病房里的人,“你们不去看阿宁,我做不到这么没良心。” 陆劲松脸都青了。 都撕破脸了,还装什么! 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来看戏的吗? 警方说查不到是谁干的。 陆劲松觉得这件事一定和陆砚北有关,可他找人查过,他一整个晚上都待在医院,就连他的贴身助理陆鸣也未曾离开。 陆湛南也没离开过老宅。 陆天祺为人纨绔,这些年干了不少坏事,毁了很多小姑娘的清白,在圈内名声极差,得罪了许多人,保不齐是别人整他。 只是他这次…… 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陆砚北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昨天警方来说,天祺精神有问题,被保释出去,我还不太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陆劲松嘴角狠狠抽搐着。 “我就不进去了,这些水果,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一点心意,给他补充一下营养。”陆砚北说着,放下果篮,转身离开。 陆劲松早已气得浑身乱颤。 将果篮直接踢翻。 他一定要找出,这件事是谁干的! 他要让这人,给他儿子陪葬! —— 陆砚北心情极好地回到病房,没想到谢放来了。 和他同行的还有贺时礼。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正坐在窗边,拿着纸杯喝水。 悠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咖啡馆。 而谢放正眉飞色舞地和徐挽宁描述陆天祺被发现时的惨状。 “真是报应不爽,听说他当时就剩一口气了,浑身都在抽搐,那个废弃水库,特别脏,老鼠、水蛇,什么都有,听说他脸上还被老鼠啃了几口。” “身上还被人给划破了,留了不少血。” “伤口泡在脏水里,都发炎化脓了。” 这里面有许多添油加醋的成分。 “谢叔叔,你好恶心啊。”陆云深也在,伸手捂着耳朵,不想听他继续讲。 “他是罪有应得,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为民除害。” 谢放笑着看了眼陆砚北,“二哥,你来啦。” “你怎么来了?” 陆砚北这群朋友听说徐挽宁受伤住院,早就想来探望,被他阻止了。 就是担心这样的事发生。 谢放真的…… 太吵了! 一百只鸭子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聒噪。 “我听说陆天祺的这个好消息,立马来找徐小姐分享。”谢放嘻嘻笑着。 徐挽宁没想到陆天祺会出这种事,狐疑地看了眼陆砚北,他能找人伪装成打劫去惩治陆芯羽,这次的事,难不成也是他干的? 不过他们昨天一直待在一起,没见他出去啊。 自从她被陆天祺划伤,听说了他的不少事。 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谢放说着,也看了眼陆砚北,“二哥,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老贺,你知道吗?”谢放看向贺时礼。 他一身矜贵,风骨料峭,挑了下眉,“不知道。” 谢放咋舌,又把这个惩戒陆天祺的英雄给夸了一番。 此时,有人叩开病房的门。 是上次跟陆砚北一起来的一男一女,专业毒检机构的。 徐挽宁整个人都瞬间紧绷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女人却冲她笑了笑,“徐小姐,别紧张。” 她这一个表情,就让徐挽宁瞬间破防。 这肯定是没事了。 “经过检测化验,已经排除了各种感染的可能性,您可以放心,您腹中的孩子也没事。” 整个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徐挽宁看了眼陆砚北。 目光相撞,对视一笑。 谢放更是大笑出声,“我就知道肯定会没事。” “徐小姐有福气,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小家伙生命力这么顽强,要不取名叫陆小强?” 屋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谢放见众人不说话,挠了挠头发,“怎么了?不好听吗?不是都说,取个贱名好养活吗?小强不够贱?” 贺时礼起身,捂住他的嘴巴,直接把他拖走。 谢放被拖走后,还一脸不爽,“老贺,你干嘛啊?”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陆小强不好听?” “……” 谢放长得挺漂亮,就是在欣赏和审美方面,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病房内,毒检所的工作人员离开后,陆云深笑嘻嘻地扑到徐挽宁怀里,一边乱拱,一边撒娇。 陆砚北则走到床边,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深深,把眼睛闭上。” “粑粑,你要跟我玩捉迷藏吗?” 小家伙以为粑粑要陪他玩,立刻伸手捂住眼睛。 徐挽宁笑了。 下一秒, 陆砚北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陆云深捂着眼睛,“粑粑,你藏好了吗?” “没有,时间还不够。” “我数二十下!够吗?” “不够,数一百下吧。” 徐挽宁心跳阵阵,脸红得发烫。 孩子还在这里,他真的,挺不要脸的。 第127章 交颈温存 陆砚北后来把陆云深忽悠走了,让陆鸣带他去医院超市买零食。 病房内,只剩他和徐挽宁两个人。 他弯腰低头,含住她的唇,发了狠地吻她。 徐挽宁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就趁机地探了进去,深深浅浅地亲,直至她有些受不住地推了推他的肩,陆砚北才放开她,伏在她肩上,轻啃着她的脖子,喘息声很重。 “这几天,都没敢用力亲你。” 徐挽宁小脸微红。 还好,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陆砚北抱起她,放在腿上,手指抚弄着她的头发,靠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还好你没事。” 她原本以为,陆砚北想娶她,只是因为腹中的孩子。 经过这件事,他说也喜欢自己。 徐挽宁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就出院回家。”陆砚北轻咬着她脖颈处的一小片皮肤,徐挽宁觉得痒,想躲,腰被他牢牢扣住,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颈部留了块红痕。 “你别弄了,深深随时会回来的。”徐挽宁脸皮子薄。 “陆鸣有分寸,不会这么快带他回来。” 陆砚北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要把这些的吻,都补回来。” 他真的白长了一张正经冷峻的皮相,骨子里闷骚得要死。 陈柏安听说徐挽宁安然无恙,心里有些失落。 鬼使神差走到她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她和陆砚北交颈厮磨,温柔缠绵。 好似有把刀子,在他心上狠狠割着。 他死死盯着两人,难堪冷笑。 他以前只觉得徐挽宁身上有傲骨,想把它掰断。 现在才知道,一个女人不爱你时,有多绝情。 他甚至会恍惚地想: 徐挽宁真的爱过他吗? 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放手时,那么洒脱! 陈柏安转身,黯然离开。 角落里的陆芯羽却气得双目赤红。 —— 医院超市 陆云深和陆鸣正坐在长椅上吃冰棍。 “陆鸣叔叔,怀孕生孩子是不是很辛苦啊?” 陆鸣有些无语: 我又没生过! 他还是点了下头,“嗯,不仅辛苦,而且生孩子还有危险。” 小家伙认真点了下头,“谢叔叔取的名字好难听啊,哪儿有取名叫小强的,那不是蟑螂吗?就算要取名,也该叫大强啊。” “为什么要叫大强?”陆鸣问。 “又大又强!” 陆鸣吃冰棍的动作停住,一脸呆滞。 你该不会是谢放的亲儿子吧。 “陆鸣叔叔,你觉得我取的名字怎么样?”陆云深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陆鸣嘴角狠狠抽搐,“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就怕二爷听到,会把你屁股打开花。 ** 徐挽宁出院时,碰见了陆天祺。 他被绑在床上,嘴里嘀咕着,“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 普通医院无法收治他这样的患者,要求陆劲松把他转到专治精神病的医院,此时正在帮他转院。 他情绪失控着叫嚷着,整个走廊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变成这样,你真的不知道?”徐挽宁低声询问陆砚北。 他表情木然。 好似整件事,真的与他无关。 徐挽宁回到陆家老宅时,和陆砚北牵着手,甜甜腻腻。 陆夫人见了,有些感慨:“年轻真好啊。” 陆震寰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不够好?干嘛羡慕儿子。” “不解风情。”陆夫人冷哼道。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徐挽宁身上,陆震寰忽然凑过去亲了妻子一下。 臊的陆夫人脸一红,气得打了下他的肩膀。 老不害臊的! 也不怕被孩子们看到。 老太太拽着徐挽宁的手,将一枚小巧的平安福塞给她,“我年纪大了,到了医院见到你肯定会掉眼泪,惹你难受,就一直没去看你,这是前几天上山给你求的,你随身带着,肯定能护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自从父母过世后,她就再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眼睛瞬间红红的。 “受委屈了吧。”老太太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徐挽宁喉咙发紧。 “阿姨,你快看,为了庆祝你出院,我让大伯特意买了甜品。”陆云深从冰箱取出甜品,“走啊,我们去吃。” 徐挽宁冲着陆湛南笑了笑,“谢谢。” 陆湛南干笑两声。 他今天带小家伙出去玩,他忽然说,“大伯,阿姨今天出院,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比如,买个甜品。” “……” 明明是自己想吃,还总拿徐挽宁当借口。 —— 出院后的第一个周末,谢放拎着礼物到了陆家,邀请徐挽宁出去玩。 “为了庆祝你出院,我们几个朋友斥巨资,请你吃饭。” 谢放很热情,徐挽宁不好拒绝。 就连老太太都说,“别总是闷在家里,多出去转转也好。” “把孙思佳,和你那位师兄也叫上,你住院期间,他们也很照顾你。”陆砚北提议。 邀请孙思佳她能理解。 他居然主动邀请严明川,这让她有些诧异。 两人平时相见,就跟仇人见面一样。 不过她还是向两人发出了邀请,他们也同意出来吃饭,地点定在郊区,天都黑了,谢放居然说是户外野餐。 之前见过的贺时礼和许京泽都来了。 自然也包括陆湛南。 陆云深原本也想跟着一起来,陆震寰说带他去钓鱼,然后吃肯德基,小家伙扛着小鱼竿,拎起小水桶,就乐颠颠得跟他一起去了。 小孩子总是好忽悠的。 一张长桌,周围点缀着灯光,桌上摆放着蜡烛,别有一番风味。 最搞笑的是,谢放居然准备了一个蛋糕。 “今天谁过生日吗?”徐挽宁询问。 “没人过生日,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谢放直言,“为了庆祝你平安顺利地出院,赶紧许个愿吧。” 徐挽宁觉得有些搞笑,又不是她的生日,干嘛买蛋糕许愿。 不过孙思佳也在旁附和,“别愣着啊,许愿。” 她没办法,在大家的注视下,羞怯一笑,顺从地闭上眼睛,十指交握,虔诚地对着蛋糕许下愿望。 父母过世后,即便是过生日,也没有这么隆重地庆祝过,她心里感慨,只希望: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当她睁开眼的瞬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呼吸瞬间收紧。 第128章 嫁给我 四周漆黑如墨,秋蝉与虫声此起彼伏,瞬间把徐挽宁的记忆带回了被绑架的那个仓库。 “二哥!” 她本能站起来,喊着陆砚北,她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机,想打开手机电筒。 却没想到, 下一秒, 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心头大惊,紧接着,“嘭——”一声,天空燃起了一簇绚烂的烟火,将周围照亮。 徐挽宁目光被烟火吸引,整个人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用看是谁,只要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就知道,是陆砚北。 原本紧张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颈窝处,天空盛放的烟火,将整片天际照亮。 “烟火好看吗?”耳边的声音,低沉喑哑。 “好看。” “阿宁,嫁给我吧。” 这句话,胜过万语千言。 徐挽宁呼吸一沉,喉尖发酸,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直至整个人的身体被他转过去,四目相对,烟火落在他的眼里,好似灼灼火光。 “怎么了?不想嫁给我?”陆砚北笑着看她。 徐挽宁咬了咬唇,“我想嫁……” 她的下巴忽然被他捏住,被迫微仰着脸,他略一偏头,两人的鼻尖轻蹭,呼出的气息夹杂着初秋的温柔。 落在她的脸上,如火燎原。 她的小脸在烟火的映照下,红得诱人。 徐挽宁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他吻住。 他的唇,削薄柔软。 热的烫人。 在绚烂的烟火下,两人身体紧贴,暧昧又惹火。 伴随着“嘭嘭——”燃放的烟火,耳边是剧烈而紊乱的心跳,徐挽宁的心彻底软了。 在这一刻, 无论身心,都是属于他的。 她喜欢他,爱着他。 自然也想嫁给他。 这个吻,温柔绵长,让人身酥腿软。 徐挽宁觉得身子虚软得受不住,陆砚北勾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身体紧贴,亲密无间。 烟花燃尽,一吻结束,周围的灯光才重新亮起。 直至听到一声轻咳,徐挽宁才猛然回神,发现陆湛南、孙思佳等人就在不远处,顿时觉得又羞又臊,只能把头埋进陆砚北的怀里,不愿再见人。 今晚这一切,显然是有意安排的。 只是刚才气氛太好,徐挽宁完全忘了这群人的存在。 “那……那什么,吃蛋糕吧。”谢放挠了挠头发。 “对,吃蛋糕!” 孙思佳跟着附和,还冲着徐挽宁不停挤眉弄眼。 陆湛南、贺时礼这两位,显然是大佬级别的,岿然不动,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倒是谢放和许京泽,有些不好意思。 “阿泽,你耳朵怎么红了。”谢放开始找话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连脖子都红了,就你见过世面!”许京泽反驳。 “我……我当然见过世面!” “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一个纯情小处男,你见过什么世面。” 谢放怒了。 捋起袖子,要跟他干架。 许京泽也不客气,叫嚷着要跟他比划比划。 徐挽宁担心两人打起来,陆砚北靠在她耳边笑道,“两个小菜鸡互啄,别理他们,他们从小打到大。” 徐挽宁低笑出声。 孙思佳看着徐挽宁满脸幸福,也由衷替她高兴。 严明川大方一笑,敬了陆砚北和徐挽宁一杯,“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 “一定。”陆砚北将杯中的酒水饮尽。 ** 陆夫人听说这件事,激动不已。 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 “放烟火,这么高调。”陆震寰咋舌,他低调惯了,不喜张扬这套。 陆夫人嗤之以鼻,“你当年好像都没跟我求过婚,就带着我去领证了,我那时真是年纪小,被你忽悠了。” 陆震寰愣住。 他们那个年代,不似现在这般开放,见了几次面就结婚的太多了。 出去约会,牵手拥抱,已经算大尺度了。 跟现在这些年轻人可不能比。 陆夫人这几日心情好,见徐挽宁整天闷在家看书,说要带她出去透透气。 给她买了不少衣服,弄得徐挽宁有些不好意思。 “华姨,我衣服够穿。” “我知道。”陆夫人笑着拉着她的手,“我就想给你买,就算怀孕了,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路过市区一家婚纱店时,橱窗里的曳地长纱,简洁漂亮。 徐挽宁只是多看一眼,就被陆夫人拉进了店内。 “按理说,应该给你定制一套婚纱的,量尺寸,打板制作要花费不少时间,就怕来不及,你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穿婚纱需要人帮忙,一个工作人员随她进入试衣间。 巨大的落地镜前,白纱曳地,长长的裙摆上手工缝制的蕾丝与珍珠,奢华典雅,徐挽宁换好衣服,一出现就惊艳众人。 “好看吗?”徐挽宁第一次穿婚纱,有些害羞,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陆夫人。 “特别漂亮。” 陆夫人笑着,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陆砚北正在公司开会,讨论一个并购案,但所有人给出的计划方案,他都不满意,正冷着脸,“我几天不来公司,你们就拿这些东西敷衍我?” 面色冷凝,吓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直至他的手机震动,他点开看了眼。 徐挽宁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前,一袭白纱,清新绝美得好似浩渺星空中流泻的月光,让人不忍亵渎。 他嘴角轻翘,点击保存。 众人见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发笑,有些无奈。 二爷这脾气,是越发捉摸不透了。 徐挽宁试穿了三套婚纱,陆夫人又挑了件敬酒服给她,深红色的旗袍款,勾勒出了袅娜的腰身。 当她再次从试衣间出来,照旧询问陆夫人,“好看吗?” 陆砚北不知何时出现。 紧盯着她,眼底有藏不住的惊艳,视线笔直而热切,走近她,说了句:“好看。” 婚纱店工作人员吃了一嘴狗粮。 究竟是谁说徐挽宁是携子逼宫的,这分明都是爱啊! 徐挽宁眉眼低垂,理了理身上的礼服。 “抽空我陪你回趟江城。”陆砚北忽然说道。 徐挽宁愣了下。 “我们要结婚,总该告诉你的父母一声。” 徐挽宁鼻尖微酸,笑着点头。 第129章 当年车祸不是意外 陆夫人觉得儿子做得很对。 徐挽宁父母早亡,要结婚了,理应去探望祭拜,这也是对她的尊重。 陆夫人在陆砚北到婚纱店后,偷偷拍了张两人的合照发给徐挽宁。 她默默保存。 这是两人的第一张合照。 陆砚北把公司的处理了一下,四天后两人坐上了飞往江城的航班。 前往青山公墓的途中,徐挽宁难得主动提起了父母的事。 “其实……我能活下来,是母亲拿命换来的。” “当时我和母亲坐在后排,车祸发生时,她把我护在了身下。” “在医院时,我曾经一度想着,如果我跟他们一起去了该多好,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日子真的很难熬。” 陆砚北怀中抱着一束黄菊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徐挽宁笑着点头。 到了墓碑前,陆砚北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父母。 其实徐挽宁长得和两人都不太像。 唯独眉眼,像极了她的母亲。 “我爸总说我没有遗传好,长得一点都不如妈妈漂亮,不过眼睛倒很像。”徐挽宁盯着墓碑,自顾自说着。 陆砚北点头,眉眼深沉,“你的眼睛……确实生得很漂亮。” 陪着徐挽宁站了会儿,她说有话想单独和父母说,陆砚北就站在不远处的柏树下等着。 莫名有些烦躁。 想抽烟。 徐挽宁笑着看向父母,伸手摸了摸肚子,“爸、妈,我怀孕了。” “他对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 徐振宏夫妻俩只在她出院后,假模假样地陪她来过一次墓园,此后,都是她独自一个人来。 现在身边有人陪着,那种感觉,真好。 —— 从墓园离开后,两人回到了紫御庄园。 帮徐挽宁处理徐家官司的律师,知道她回江城,联系她见面。 “听说您怀孕了,恭喜。”律师笑道。 “谢谢。” “您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 徐挽宁笑而不语。 “我跟您聊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吧。” 律师说着,将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徐振宏入狱后,公司也支撑不下去,向银行申请破产,在进行财产清算,据他交代的情况,您可以分到不少……” 徐挽宁翻着面前的材料。 有许多专业术语,隔行如隔山,她看得头疼。 “对了,徐振宏不知从你哪儿知道您回来的消息,说想见你,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徐挽宁问。 “他说,要亲口告诉你,你如果不去,会后悔。” 徐挽宁干笑两声。 想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做个了结,她第二天还是去看守所看了徐振宏。 许久未见,他瘦得形销骨立,佝偻着背,手脚戴着镣铐,眼窝深陷,再也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 狱警示意他坐下。 他点头哈腰,讨好地说着谢谢。 徐挽宁不同情他,只是有些感慨。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徐振宏嗓子干巴巴的,“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哥……” 他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无意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徐振宏愣了半晌,“你结婚了?和陆砚北?” 徐挽宁没说话。 徐振宏怔愣半晌,才嗫嚅着嘴,进入正题,“宁宁,再怎么说,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我可是你亲叔叔啊,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你特意委托律师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如果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不能原谅我,让我少判几年都行。” 徐振宏年纪不小了,要是再做个十几年牢。 这辈子就完了! 徐挽宁微微笑着,“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知道,但是……”徐振宏支吾着。 “如果你不想说,那我走了。” 徐挽宁说完,就起身要走。 徐振宏急忙叫住她,“宁宁,是关于你父母车祸的。” 徐挽宁脚步顿住,“你们一家也真可笑,遇到事情,就喜欢把我父母搬出来,李淑英说有我父母的遗物,让我参加晚宴;徐蓁蓁拿父母遗产的事,和我做交易;你如今又想说什么?” “遗产被你侵吞,过世这么多年,还要被你拿出来跟我做交易?” “徐振宏,你还是个人吗?” 徐振宏面对她的指责,无力辩驳。 徐挽宁转身要走时,听到他喊了句。 “大哥和嫂子的死,不是意外!” 徐挽宁呼吸一紧,扭头看向他。 震惊、狐疑…… 她的眼底有太多情绪。 “我没骗你,不是意外。”徐振宏认真看着她,“其实当初大哥的车祸,不是意外。” “你说什么?”徐挽宁皱眉。 “当时交警说事故发生得有些诡异,问我要不要申请尸检或者对车辆进行重新勘验。但是有人跟我说,这样会很麻烦,如果当成普通交通事故处理,我可以作为你的监护人,全权处理他们夫妻的遗产……” 徐振宏提起这件事,声音都在颤抖。 “所以,你放弃了尸检。”徐挽宁死死盯着他。 “我当时很缺钱。” 徐振宏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挽宁冷笑着,“谁告诉你,把它当成普通事故处理的?” “我不知道,那人给我打了电话,还是变声的。” 徐振宏说出了埋藏多年的秘密,恳求地看向徐挽宁,“宁宁,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法官说求情,到时候少判我几年?” “我当时真是一时糊涂啊。” “草草把车祸处理掉,将大哥和嫂子尸体火化,后来才想明白,我是被人利用了,都怪我当时太贪心。” “求你了,我这个年纪,真的会死在里面的……” 徐振宏这些年,锦衣玉食,在看守所这几个月,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甚至想过自杀。 却没勇气! 徐挽宁看着他痛哭流涕。 只扔下一句: “那你就死在里面吧。” 说完,转身离开。 离开看守所,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股子暖意,徐挽宁却觉得浑身冰凉。 第130章 领证,淮城江家 初秋的风,带着股凉意。 却远不及徐挽宁此时的心凉。 看徐振宏的表情,不似说谎。 她那时候年纪太小,父母身边的人,已全部记不清了,更想不出谁会如此心狠手辣。 事情过去十多年,背后如果真有黑手,根本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等着她去调查。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到了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 甚至还梦到了一个小男生…… 牵着她的手,给了她一瓶汽水儿。 记忆交错,画面陡转,车祸的场景重新浮现,徐挽宁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热汗。 “阿宁?”陆砚北打开灯,只见她脸色惨白,“做噩梦了?” 徐挽宁点头。 陆砚北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冷静一下。” 她伸手接过杯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梦中的小男生,那张脸她没看清,只记得他的手,很温暖。 她小口喝着热水,就像只乖巧温驯的小猫儿。 “我今天去见徐振宏,他说我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徐挽宁需要一个人倾诉。 “你相信?” 陆砚北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拨到耳后。 “他不像撒谎,过去这么久,肯定什么都查不到了。” 陆砚北见她不再喝水,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伸手把她轻轻搂进怀里,就像哄小婴儿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岔开了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中式吧。”相比西式,徐挽宁更喜欢中式,“现在筹备婚礼,时间够吗?”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 一晃眼,她怀孕已快三个月。 一般这时候,就该显怀了。 “不太够。”陆砚北说的是实话,“奶奶和母亲都说,不能委屈你,什么都要定最好的,生孩子前办婚礼,会比较仓促,要么就生完孩子,再补办婚礼,你怎么看?” 徐挽宁因为父母的事,脑子乱哄哄的,根本无心想婚礼的事。 “以后再说吧。”她靠在陆砚北怀里,有些疲惫。 “那我们先领证?” “都好。” ** 回京后,陆砚北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母亲要户口本。 陆家的户口本,都在陆夫人手里。 因为某人曾经忽然抱了个孩子回来,为了防止两个儿子,哪天忽然偷偷去领证,户口本她一直藏在保险柜。 听说他要和徐挽宁去领证,激动的老泪纵横。 徐挽宁在前往民政局的路上,是有些懵的。 “发什么呆,后悔了?”陆砚北看向她。 “没有,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陆砚北封于口中,他的动作很急,像是要把她吃干抹净一样。 驾驶位上的陆鸣,就是个无情的开车机器,面无表情地降下挡板。 您俩能注意点嘛! 好歹还有个大活人啊。 不要总是把我当空气! “你如果后悔,我们现在就回家。”陆砚北声音低沉,紧盯着她。 “你呢?”徐挽宁反问,“会后悔吗?” “不会,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娶你。” 徐挽宁心脏砰砰乱跳。 当两人到民政局时,已接近下班时间,又不是520或七夕这种特殊日子,人并不多。 徐挽宁原本以为,结婚领证,肯定会紧张。 没想到进了民政局后,反而冷静下来。 按照程序,填写《申请结婚登记表》。 签字,按手印,询问基本情况,全都按照流程走。 直至拍了照片,工作人员将结婚证拿给她时,她才心跳加速,觉得一切都好似在梦里,有点不真实。 坐在车里,她还拿着结婚证在发懵。 “怎么了?”陆砚北笑着看她。 “感觉像是在做梦。” 下一秒 陆砚北忽然倾身偏头,鼻梁抵着她的,呼出的气息热热。 他也不着急吻她,就这么任由呼吸纠缠,徐挽宁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好似有百爪在挠,痒得不行,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 陆砚北低笑着。 接了这么多次吻,徐挽宁还是害羞青涩。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徐挽宁喘不上气儿,陆砚北才轻啄着她的唇角,笑道,“现在感觉真实了吗?” 她的耳根都红了。 靠在他怀里,不停端详着结婚证,嘴角微微扬起。 —— 领证回家后,陆砚北拿了份协议让她签。 他给了徐挽宁几处房产,商铺,还有些股票基金,甚至还有晟世的一部分股权。 加起来有不少钱,这让她很诧异。 徐挽宁如今自己有钱,她一直都觉得,钱够用就行。 但陆砚北能主动给她,这种感觉自然不同。 说明他心里是在意自己的。 “愣着干嘛啊,快签字。”陆夫人催着她,“婚礼繁琐的事情太多,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你生完孩子再办,但其他方面肯定不会委屈你。” 徐挽宁眼眶微热。 陆湛南忽然说了句:“别犯傻,跟钱过不去,该拿就拿,反正砚北有的是钱,自己老公的钱,你不要,准备给谁?” 一句话,瞬时破坏了气氛。 话糙理不糙。 徐挽宁签了字,和孙思佳提起这件事,她不断感慨:“咱们家阿宁终于苦尽甘来啦,为了庆祝你领证结婚,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徐挽宁也没拒绝。 “刚好带我男朋友见你。” 徐挽宁愣住,她去了趟江城,一直惦记着父母的车祸,最近两人联系也少。 “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就最近,特别帅。”孙思佳把那人夸得像个宝,引得徐挽宁十分好奇。 领证后的一段日子,徐挽宁过得很平静。 陪老太太听戏,和陆夫人一起逛街做饭,她偶尔会去接陆云深放学,小家伙每次见到是她,都很兴奋。 今天,也是她去接陆云深。 “阿姨,你看,这是我今天在幼儿园,老师教的折纸,送给你。”陆云深将一只折纸小青蛙递给她。 “谢谢深深。” 徐挽宁牵着他回家。 却在客厅看到了两个陌生面孔。 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三十出头,那双眼睛浓若深海,幽邃冷厉。 眉眼细长,嘴唇削薄,黑色西装,上衣敞开,露出称体精良白衬衫黑马甲。 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粑粑——”陆云深扑到了陆砚北怀里。 徐挽宁与沙发上的两人客气颔首。 只是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只能转向陆砚北,等他介绍。 陆砚北说:“这两位是淮城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