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守得云开见月明(cp絳风X冽崔)》 【絳风X冽崔 】设定说明 絳风x冽崔 清水向,绝对he 基于虽然我也吃清絳清,但是我更爱小99的私心而写。 半架空,时间线为结束了晚高平凡可贵的一生而回归的遥远的以后,两人未来已交往设定,交往偏向quot;向来陪伴二字最长情”的感觉,并没有告白与互许终身。 抱歉我吃了一对大逆于官配的cp(也因此我尽量低调產粮,也希望大家善待冽崔,并尽量把我当作透明人) 扯远了......上面都是废话,事实是我依然觉得这对很好吃。 为圆自己的梦,自我流设定眾多(主要是会有私设冽崔身世以及因时间线设定的是遥远的未来所以硃砂是属下兼友人) 总体是隐忍与自殤的微甜虐向(但是我从第一章就开始发刀) 【絳风X冽崔 】序章-过去的梦 (*cp是絳风x冽崔,以为是别的cp的现在可以出去了) (*巨型ooc现场警告,我不是开玩笑,就是非常ooc) (*考据原作并不十分严谨,为这对cp能he我会尽力,欢迎大家纠错) (*因为设定成絳风已回归,故本文中会称冽崔为殿下) 正文开始 那是曾发生在过去的某个片段-- “我说你啊,那真的是对家人的感情吗?quot;硃砂,我的近侍,且不说身为我的直属部下却大逆不道以你我相称,在那职称前,或许还可以加上傲慢、无礼、毒舌...的前缀。总之,虽然是个有点惹人嫌的属下,但确实聪明绝顶,尤其通透过人。 那个时候,不知为何,没能说出肯定的回答。 “...也不可能有家人之上的关係...quot; 硃砂的个性绝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点恶劣,他实话实说直来直往的部分于相识之初便令人瞠目结舌,话说一开始也正是因为这难得的品质才收他做近侍的,近几年他似乎成为了可以谈心的对象,也就是...大概称得上是...损友吧。 也因此我非常清楚他绝非会随口丢出这种问题的人。 “......”那质问的目光犹如实质的利剑刺进胸口,我的近侍用沉默来表达他对这个答案的不满,可同时他的表情却相当哀伤,彷彿从我的回答中看出了我的末路。 硃砂就那么凝视我最后深深叹了口气道”冽崔殿下,少根筋真的是很致命的啊,尤其你朋友少还没谈过恋爱” 我该说你真体贴,至少没有说我没朋友,你还知道我朋友就只有你一个? “......放以前你应该为你刚刚的无礼死上百遍了!” 我连问他为何叹气的勇气都没有,事实上,不会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扭曲的感情,无须旁人来指点迷津,千年来我都活得异常清醒,并早已决定超出了家人以上的感情应该让它烂在肚子里,直到哪天死了带进坟墓永远埋葬。 “反正杀了我我还是会回沉月重生,做不完工作会造成不便的只有您自己。遗憾的是您除了我也不想找其他近侍,洄沙人您又嫌东嫌西,歷史情结一大堆,最后麻烦的还是您自己......” “够了!你不是进来报告灾情跟灾后进度的吗!废话那么多!quot; “失礼了,但是自絳风陛下回归后,看在您外甥挚友的面子上而突如其来的积极作为,世界力量爆发的灾情减少很多,大部分灾后復原您之前部属的官员就能够处理,只是例行报告而已,也不是很重要。虽然不是被你撑起洄沙的责任感打动而出手协助,但殊途同归,也算可喜可贺” “......”你现在是怎样,无论如何都要把话题绕回去就对了?因为我不肯说实话乾脆语言攻击? “难不成你的目的只有进来问那个愚蠢的问题,没有其他正事好做了吗?” “请您不要忘记我的正事就是您的正事。不过--是啊,从结果来说,我问了问题,而您给了不错的答案quot; 对于他明显口是心非的回答,冽崔不住眉头狂跳心道:如果忽视冰冷射过来的眼神及嘴角掛着的嘲讽的话,可能会以为这个属下对于尽其所能刁难我这件事已经心满意足,然而-- 我皱起眉头”......硃砂,不要得寸进尺,你的关心是不是有点太多馀了” “......不,我无意冒犯。当然了,您既没有否定作为家人的身分,却也不完全肯定仅是家人的感情,我认为这样很好,至少您觉得这样就好,不是吗?” 不是吗? “总之.....无论你在臆测什么,我的私事不该成为你担心的事情,明白了?” 后面的对话已模糊不清,只是在认清自己心中的痛楚为禁忌的感情后,曾被硃砂给予一句“若是哪天,承受不了了,真的痛苦到想要远远离开,至少最后带上我吧”一点也不像这个人会说出来的话-- ......... 无光透入的室内,昏暗的环境中某个物体缓缓的移动着-- 原先平稳的呼吸变了节奏,侧躺在床上的身影缓慢地掀开棉被坐起来,手指抵着额角,脸色阴沉地低垂脑袋。 “呼嗯......头好痛”刚从一场算不上愉快的梦境醒来,双眼还无法对焦就先被头痛侵袭,随后才无奈自嘲:“为什么总是梦到过去,个性使然吗还是特别恋旧......总觉得一沉睡就没好事” 回想起来,那之后几百年无数次后悔着,因为说出了那样模稜两可的答案,成为了既不想模糊边界、又不敢跨出那条线,踩在线上之人,最后身心都岌岌可危。 所以说半吊子的心态最不可取-- 那个时候,就算用尽全身的演技,也要说出肯定的回答的。 语言是说出口最短的咒语,若是那个时候能立刻回答”就只是家人而已quot;,那便相当于给自己下「咒」,即是枷锁一样封印了心意的拘束。 【絳风X冽崔 】第一章-愚人节快乐? 惯例文前碎碎念一些背景设定 *巨型ooc *糖来的猝不及防(? *这章有大量对于回沙世界观的自我流补充设定,简称ooc。 *我不知道霽雨到底做了什么,但我并不希望善良女孩与温柔男人(艾拉桑)的绝美爱情真成了天人 永隔,所以本文中虽然与家人疏远但她依然好好活着。 *两人已交往前提,会以现在时间线插叙过去回忆的方式进行,日常向中夹杂着糖与刀。 *中间有一段是改自泉大之前噗上安价的对话。 *我这个人挺神奇的,吃cp不看属性,并不觉得xx属性一定是攻/受,身高年龄对我来说也不能 定攻受,跌坑cp都是靠着一种”我觉得这两口子能细水长流过日子”的谜之直觉。 (你们一定觉得我很囉唆) 正文开始 回忆大多并不令人感到开心,但每天睁开眼世界还是运转着,无尽的时光从手中溜走,逝去的东西远比能抓住的多,或许是曾与外甥恩格莱尔谈起回沙往事的影响,絳风正式回归前的那段时光冽崔有时也会静静一个人待在冰封的王族遗址中,整理平日压抑着的寂寞。 儘管当年觉得神殿的大家死得冤枉,然而王族间也并非都是喜好和平之徒。王族身为拥有力量的种族,受万民景仰,自然而然地被捧上高位,在被给予了资源与权力的同时,也背负起与之相衬的沉重义务。 世界之力不明原因的溢散已持续数千年,王族政策方针也分裂成两派,主要认为世界的毁损是自然法则下的结果,即使天柱能支撑一时,然而不知是否是人为的刻意销毁,记录中并无关于天柱初始的製作方法流传下来,从现存的资料仅能得知天柱柱体的材料本身就是极为稀有的魔法旷石,且为了让石柱与地脉能够调和,据研究其上刻绘的庞大法阵必须投入至少7位首席祭司那样的人才方可能发动。 可以想见那是段多么辉煌耀眼的黄金时代啊,仅凭现在的王族人,与这样的智慧结晶匹敌尚且办不到,更何况是与世界法则的生灭轮转相违悖。因此这一派的人主张应该顺应世界灭亡,只要在灭亡前能够找到适合生存的世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从此世逃亡往彼世,这样以次元为跨度的手段,能够做到的也只有本身力量强大的王族人,也就是说牺牲掉无法适应世界变化的普通洄沙人民,王族最后依然能存活,这一派被称作王权派。 另一派就是主张即使最后无法拯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都要尽力去尝试。以神殿为中心的神殿派,他们不断投入庞大的人力物力去研究,是始终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希望的一群人。 “……神殿里聚集着各式各样优秀的孩子,儘管大家生活环境都不同,然而我们也都被教导了生存于世的重要道理。无法否认,让你们这群年幼的孩子吸收天柱之力接受考验,又因考验而死,我们所为的也是剥夺生命的行为,即便有拯救世界这个理由存在、即便你们这群孩子都是因为相信神殿里的大人而甘愿奉献己身,却也不能说我们就是正确的,正因如此,怀抱着这份最恶感也是重要的事情......”将这段话说出的同时,冽崔觉得心里有一部份的伤痛释然了,将过去有条理的透过言语表达出来,似乎也是一种救赎。 “……是个好老师呢”絳风是第一次听冽崔说起故乡的事情,与他们不同,他出生于神殿,从小就在神殿长大,所学习的是浓厚的神殿派思想,又因这身多馀的才华及生母义无反顾的背影,被迫背负起救世主的名号,明明本人仅是一个与这过重的个头衔毫不相符的孩子。 所谓的「希望」即是还能够展望未来—讽刺的是,倾尽时间、人力、资源,神殿派所坚持抓住的那一点微茫最后竟不被洄沙人理解,一想到敬爱自己的祭司们被凌驾于世界毁灭之上的绝望淹没、被硬生生撕碎了未来、死在了蛮不讲理的刀刃之下,自己却被他们排除在承受这些绝望背叛的血洗之外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絳风便心痛的难以呼吸,与重要朋友的死别更加深他心中的裂痕,而那个形同生命的重要存在逝去的同时也剥夺了他寻死的可能性,他办不到展望未来亦看不到希望,他自身却必须成为大家眼中的光芒,这是何等绝望的世界。 感受到舅舅在说出这段话时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再度让恩格莱尔感到那份歷史的厚重感。虽然之前曾经羡慕的对舅舅说:”活着真好啊,可以用时间来忘记”什么的,但果然还是忘不掉吧。 久违地与恩格莱尔重逢,个性彆扭的外甥问起了除了切磋以外的事情,冽崔不知怎么就想讲讲他们进入神殿前的过往,不过其中有些实在不愿想起,所以就提了故乡的一位年迈的祭司,同时也是他的啟蒙老师。 “那个什么神殿派跟王权派,以你们的叙述来看,神殿派的支持者比较多吧?”恩格莱尔提问道。 这次是由霽雨给他回答“原本双方的支持者是差不多的,贵族派系呈现微妙的平衡,只不过……”说到这里霽雨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母亲还若有似无地瞟了冽崔一眼。 ”只不过,因为王权派中某些激进份子的影响,他们手握权力以清扫与救世之名……在各地发起战乱,导致派系均衡瓦解,在很久之前神殿派获取了人民的支持大大打压了王权派,因为是我们上一代的事情,详细的情形我也是听家族聘请的家庭教师所说,说是后来原本中立派的贵族与和平的王权派贵族为求家族生存皆归向神殿派,剩下不愿投降的那些人……连同其家族成员全部处死了” 霽雨说的是身为王族人就知道的歷史,因此恩格莱尔听完后也只是点点头。 感觉聚会渐渐进展到无聊的间聊时间了,恩格莱尔抓准时机一脸期待地转向絳风-- “那大舅舅,今天可以继续陪我练习吧?” “当然可以”难得有可以让外甥提起兴致来的事情,絳风很乐意满足他这点小小的要求。 被晾着的冽崔顿时不满道:“等等,你也可以找我啊,明明还没打赢我,你怎么可以跳过我先去找絳风!” “还用说吗,你比大舅舅弱很多啊” 絳风闻言也忍俊不禁,恩格莱尔面对冽崔时,特别任性呢......。 “唔...!话说,你什么时候才要改口!都愿意叫絳风舅舅了,你根本就对叫舅舅不排斥吧!” “不排斥又怎样,总有一天会改口的!” “总有一天......那是哪天,至少给个期限?” “你死之前” “......”就算知道外甥本来个性就有点扭曲,但听到这种话还是有点受伤,看着冽崔脸色瞬间黯淡下去,絳风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附上他耳畔轻轻道: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好”...太近了!微弱的气流掠过耳垂部分的感受被无限放大,从霽雨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发现冽崔被头发遮住的颈项部分微微泛红。 喔......这还真是有点坏心眼啊,那位洄沙的神明大人。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低声交流,但关係的改变往往带来不一样的效果,他们两关係什么时候突破的霽雨不知道,只是某天突然就被告知不再仅是兄弟之间的感情,事到如今,他们还愿意跟自己分享这些事,代表还把自己当作家人看待,而自己的回报就是给予他们祝福。 这一幕是直接在霽雨眼前发生的,絳风本人的意图毫不隐藏,反观冽崔左右张望的无措- 霽雨以身为人母的身分保证,那样子大概、只牵过手。 看这情况一时半会不会回神的样子,絳风转而轰炸外甥“恩格莱尔" "?"正要准备自餐桌上起身的恩格莱尔疑惑地停住自己的动作等待下文。 只见那被神眷顾过的脸上漾起了恶魔般的微笑"舅妈跟舅舅你比较愿意叫哪个?” 外甥的表情歷经了从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到三观尽碎的一系列变化,最后面色铁青地开口道"今天不是范统说的那什么愚人节吧?" 【絳风X冽崔】第二章 你们怎么可能 *是絳风x冽崔,不吃的赶快出去我不拦你 *ooc、ooc与ooc *已交往设定,会慢慢揭开过去的故事(只要写到过去就会有刀) *多的是无尽的私设与无限的脑洞 正文开始 今天当然不是愚人节,只是从今天开始他被告知了他的舅舅可以同时是他的舅妈 “你...你们....什么时候?不对,怎么可能?”完全无法好好组织语言,恩格莱尔诧异的目光在泰然自若的絳风与如坐针毡的冽崔间来回,不自觉地问出了对当事人来说可能有点失礼的话。 听见外甥的话冽崔又再度胡思乱想起来, 本来随侍在侧一语不发的硃砂在注意到主子的状况后,目光变的相当险恶。 -你们怎么可能 是啊,我们怎么可能呢,有一度冽崔也认为他的心意絳风绝对不会发现,就好似......你遥望着炫目斑斕的星河,你好像伸手就能抓住它,可你知道它永远不会向你靠近。除了同为王族倖存者顶多再加上同为天柱的家人身分,他们本该交叉于那一点后便无限的远离对方,活得久的好处便是能够渐渐学会放下。 -虽然他始终认为 很多事情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再努力一点,说不定絳风跟我讲话就会超过两分鐘了吧; 再努力一点,霽雨的喜好我就能比较瞭解了吧; 再努力一点,解决洄沙的问题吧; -但过去的话语依然能让他自睡梦中惊醒 『要是哪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自己活下去,别死就好,不要太在意』 『你哪可能出什么意外!而且你只要我们活着,都不关心我们的心情,也不关心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对我来说,只要知道你们还活着就够了,其他的关心,不是必须的』 『絳风......你是不是在想摧毁天柱那天就已经不想活了,即使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改变?』 『你们两个人是一起去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而努力的尽头是发现,除了清嵐絳风不会跟任何人做朋友、对絳风来说我们是除了承诺什么都没有的家人,还有原来他一直都不想活下去。 将他丢出风暴范围后絳风消失的一千年让冽崔深刻体认到,就算是活着絳风也不想回来洄沙,自己仍活着却自始至终什么也改变不了,在意的人的事情任何一件他都无能为力。 他本来是真的放弃了,他放弃了自己对絳风的奢望、愧疚、亏欠甚至喜欢,想去换得一个未来不再被恶梦惊扰的人生,硃砂对自己的质问是直击心脏的关心,但他没想过絳风听见了那模稜两可的回答- 某次前往浮宫时,絳风若无其事地叫住他,然后给予他今生最恶毒的话语“冽崔你......虽然没见你喜欢过什么人,但还是提醒你一句,虽然禁止你们跟洄沙人通婚,但也不要以我为对象,懂吗?quot; 他知道了,他心道。 那瞬间心脏跳得飞快,全身血液像在逆流,手脚发冷且慢慢从胸腔传来刺痛感,但同时他相当清醒,那是很异常的感受,心在崩坏而身体却理智地做出回答: “不...什么?...你、你放心,我也不可能看得上洄沙人,为什么突然聊这个,我目前没有婚配的打算,当然,也、也不会喜欢你,我们可是兄弟啊” 那个时候他甚至都无法呼吸 为什么会知道 我根本没打算告诉你 为什么要警告我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浮宫的,只记得硃砂后来相当生气,而自己恍惚中解散了所有的附魂使,把自己关在明宫里,除了必要的政务传达外,整整100年谁也不见,除了某位擅长不请自来的西诺蕾恩,祭霜事件时曾跟这位英姿颯爽的神器交过手,事件结束后,在冽崔的请求下,西诺蕾恩仍任职于灵献宫,为灵献宫宫主,似乎自那之后也以他的战友自居,对性格尖锐的硃砂颇为赏识,一直想来挖墙脚,说是要给那个沉月的娇弱国王培养点亲信,被硃砂拒绝了,理由是他不想跟范统成为同事。 ......硃砂眼中范统属于情敌的范围,大概吧。 霽雨一直观察着他们,也因此最先注意到冽崔脸色不太对劲,只要认识冽崔,眼睛没瞎的人都能轻易发现他是个死脑筋的笨蛋,放任他鑽牛角尖是不行的,于是霽雨转过身对硃砂招招手道”冽崔好像不是很好,你能去看看吗?quot;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絳风的眼睛,硃砂接下霽雨这并非命令的请求也露出了困窘的表情,但还是点点头向冽崔走去,至于为何霽雨夫人是找他而不是直接提醒絳风就不得而知了,他也并不是很想刨根问底、自找麻烦。 面对外甥过于明显的吃惊絳风低喃道“虽然原本是不太可能但是你也太直接了...” 闻言硃砂瞪了絳风一眼,颇为不满的"嘖"了一声,上前蹲下来道"冽崔殿下?" 絳风微瞇起眼睛看了霽雨一眼,霽雨含着笑浅啜了一口茶,无声道quot;你应该再积极一点的quot; 读懂了义妹的话和她的深意,絳风哼了一声不动声色推开硃砂, “冽崔?怎么了?" 脸上传来人的体温,是絳风抚上他脸颊的手掌。 -是啊,这里才是现实 ”没事,只是发呆...你靠这么近做什么?quot;回过神来眼前就是美得天怒人怨的脸庞对心脏有点不好... 以前明明是”哥你竟然在关心我,我好感动“这种反应的,絳风感到心里某个部分传来酸涨的感受。 “因为恩格莱尔不太相信,所以我觉得直接亲你比较好”无论何时,玩弄这个个性认真的人都能给他带来很大的乐趣,尤其还能直接证明他们的关係。 "开玩笑的吧...唔!quot;身旁传来惊呼声,冽崔想都没想到絳风会因为不被外甥信任这种事赌气真亲上来,即使只是轻轻一贴就分离,冽崔现在的心情也很想死了。 “絳风...!quot;啊絳风他亲吻我了,要列入纪念日.....不对,你注意一点影响啊!怎么能在小孩子(恩格莱尔)前面做这种事!整张烧红的脸埋进絳风的肩窝里,冽崔气急败坏地道。 “......所以舅舅跟大舅舅在一起了,那硃砂怎么办?" “为何我们之间的事会牵扯出那个近侍”手还圈着难得主动靠近他的冽崔,絳风阴惻惻地问。 "等等......恩格莱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冽崔还来不及为那句舅舅感到欢欣雀跃,就迎来了人生的劫难。 硃砂浑身绷紧不敢置信地瞪着月退,若不是在场的都是王族,他可能会衝上前去掐住这个曾经的室友大声问他”你脑子装的都是豆腐吗!?” 看着他们这个反应,恩格莱尔歪着脑袋组织一下语言道:”硃砂你不是说近侍的工作就是在冽崔身边待着待命吗?......啊!原来如此,所以,舅舅你们还没有住在一起吧?" “......月退,首先确认一下,你是跟我有什么仇吗” 【絳风X冽崔】第三章 世界之墙的异变之始 *ooc、ooc、ooc *要先说的是,我没有看过异愿洛恩斯,但同时我又很想就世界之墙这个主题作发挥,quot;如果哪天虽然墙没消失但南北面能够互通了呢”基于这样的想法而写发展出商队这条线,如果要细写两面的往来会写到比较沉重的比如资源差异什么的,而且冽崔的愿望是两边各自安好,不再发生战争,那么这小小的延伸剧情我就几章以内悄悄带过啦。 *大概快要进入回忆篇了,进入回忆篇后我对冽崔是有私设的(总之我就是个私设很多的作者) *总感觉剧情推得很慢,我会努力加快速度的 *我觉得我文中的硃砂简直是知心大姐姐(x 正文开始 最后硃砂当然没能如愿暴打月退一顿。 打不过是一个原因,他的上司再怎么宽容他,毕竟还是对外甥比较偏心。 无可奈何捲入他人爱恨情仇的硃砂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正巧,此时的絳风内心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大舅舅为什么一直对硃砂放杀气,他做了什么吗?”恩格莱尔虽然对现场刺痛皮肤的紧张感有所警觉,但大概没有意识到原因是出于自己的话。 “月退你闭嘴quot;我总有一天被你这张诚实的嘴害死,硃砂一脸胃痛的制止这个话题。 冽崔也插话道“硃砂,退下。絳风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找一个了解幻世又不是洄沙人的近侍而已,正好新生居民有死了会復活这个可以循环利用的好处” “是,我主要的工作就是给冽崔殿下跑腿跟训练新官员而已” ......不够,絳风下了判断。刚刚这对主僕所说的程度还不够恩格莱尔说出那种曖昧的话,一想到有什么事是如果跟冽崔住在一起,便会由自己来而不是那个硃砂来做,就让絳风產生了好几种不好的想像,这些猜忌一瞬间袭上他的理智,不知名的心脏深处翻涌着酸涩感。 硃砂观察着这样的说词并无法呼拢过去,索幸带着一种恶毒的心理,再接着道”另外作为完全信任的证明,我可以自由进入殿下房间,照顾他的起居,仅此而已。月退你是以此判断既然絳风陛下不知道这个习惯,代表他们两位尊贵的大人还未同住一起是吧?”锐利的目光射向月退,硃砂决定之后要给这位好友一番再教育。 “啊、嗯、是啊”硃砂你好兇… 但是冽崔听到这反而不服了“为什么你说的好像我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硃砂没好气道“您记忆退化的这么快吗,谁搞了100多年的自闭?quot;不睡觉不休息,也不想想是谁的问题,我多怕进去看见个尸体,搞清楚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这话一出就乾脆三个人都噤声了。 有感于这妒意的火已经延烧到某段对当事人来说很痛苦的过往,虽然很好奇,但霽雨还是适时打岔:”我有些累了,你们不是还要陪恩格莱尔练习吗?” “既然如此,恩格莱尔我们走吧”絳风此时方才放开圈在冽崔腰上的手。 冽崔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絳风復又拉过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道”对不起,我不逼你了” 絳风内心是希冀冽崔对他抱怨的、对他发怒、对他撒娇,将那些年的委屈向他倾诉,让他愧疚并给他一个求得原谅的机会,也好过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 本来家人中最积极的就是冽崔,没想过有一天换成自己想要修补关係时,会根本不知道怎么样的程度才不会让他难过。 这时恩格莱尔走到硃砂旁边,小声对他说”硃砂,我这几年跑到南面去旅行了” 硃砂差点怀疑自己听错,忍不住拔高音量道“什么!?” 他将月退拉近追问”你穿过世界之墙了?最好别让你舅舅他们知道!”硃砂惊讶的差点控制不住音量,幸好刚刚的异样并没人发现。 “哎,不是,我是穿过去了,但是那是因为世界之墙在某个区域跟世界之力相互拉扯后形成了一个力场漩涡,那个漩涡中心是可以连通两边的通道…就是,很像颱风眼那样!” 友人像找到新玩具那样的眼神硃砂无法理解,正常人应该连想都不会想接近那种区域吧?“……真亏你敢进去,死了怎么办!” “我是新生居民没关係的” 硃砂满眼的不赞同”以前我说我是新生居民就算被冽崔殿下的攻击扫到死掉也无所谓你会生气,反过来我也是一样,你去做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 “…我会注意的,不是,我是要跟你说,这个通道不止我发现,回沙专门往返边境的商队似乎已经与南面取得连系了” 这事非同小可,硃砂板起脸孔严肃道“月退,你确定吗?” 月退点点头“确定,这也是我这次回来的原因。” 他们一行人前往的是浮宫的练武场,霽雨夫人已经先行摆驾回去莲宫,絳风就定位后便让外甥随意攻过来,硃砂则站到冽崔身旁将实情报告上司。 冽崔沉吟半晌”世界之墙力量在减弱吗……这与我们近几年的观察结果是一致的,我倒是不怎么意外。可、”冽崔斟酌了下用词,接着道”先不说世界之墙周围普通洄沙人能否进入且安全通过,北面谁有这个能力及胆识?通过那力量场域到达南面的人,不可能不惊动南面的政权,可恩格莱尔却说他看到了商队,商业往来即是将有价值之物互相流通,他们双方如何接洽?” 也就是说,最糟的情况下必须假设通道形成至今,其存在时间比想像之中还久,再从世界之墙约莫从200年前开始减弱这种种跡象来看—南面或许已掌握了洛恩斯。 “硃砂,我想...” “不行quot; “我什么都还没说吧?quot; “如果您是想前往南面的话,很抱歉,这恐怕不是您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更何况王族可是有三个...不,四个人,您为何先想到自己行动,您信不信现在恩格莱尔已经报告给絳风陛下了?” 硃砂完全不怀疑练武场上空那两个怪物有本事在打的如火如荼的同时还能讨论军机要事。冽崔太过于习惯自己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务,在他无预警解除所有附魂使后更是如此。 “您差不多该对絳风陛下多点信任了吧,他并没有否定您的努力,压在您内心的那些东西,现在的他说不定能全盘接受喔?再说,今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我可不想再捲入你们之间的心结” 说到底,交往了却还没有住在一起是因为冽崔无法适应,亲吻牵手拥抱之类的还行,更进一步的动作冽崔总是下意识拒绝。 他其实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容易释怀,过长的寿命让500年前的事也彷彿昨天才发生。 曾经满腔的真心被自己喜欢的人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给扯出狠狠踩在地上践踏,那份屈辱,在那百年间不停催促着冽崔要嘛去死--但死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要嘛就把一切忘了--很可惜也忘不掉。 “是我的错吗?quot; 无法放下心防完全接受对方的话,应该狠下心来离开他,但却因为贪恋这个人的温柔而停留在原地。 明明看得见絳风的失落,却因为自己内心也很痛苦所以无暇顾及他的心情,最后伤害了对方,也伤害了自己。 -进退两难。 眼前尊贵的上司再度缩回那个胆小鬼的躯壳,硃砂恨铁不成钢地提高音量道“别露出那种表情,再被絳风陛下看到感觉真的会被他杀掉的!” “不…他没有那么喜欢杀人,而且你不是回沙人,不会过多注意你的”硃砂把絳风说得好像随时会翻脸无情,冽崔忍不住簇着眉头纠正他的说法。 “你有现在正在跟絳风陛下交往的自觉吗?那个人看上去没什么脾气其实佔有慾很强的……啊,下来了”硃砂本来还想多念几句,但看样子上面暂时是打到一段落了,冽崔挥挥手让硃砂退后,便走上前去。 恩格莱尔“大舅舅,刚才那种也是印记的用法吗?”不得不说恩格莱尔真的是天才,再过几年恐怕真的能打赢冽崔。 絳风截断外甥的话头道“之后教你,冽崔,你们先跟我来” 这想必是要讨论世界之墙的问题了,南北面远隔千年的再会,又是是怎样的局面呢? 【絳风X冽崔 】第四章-人生足别离 *这章有刀 *这章有糖 *这章有ooc(全是废话www) *没看过异愿洛恩斯却还是想写世界之墙,若过于偏颇还望海涵 *我觉得这个cp要上本垒板在我这里还不到时候,所以只有肉渣 正文开始 「空间」 有说空间是由无尽的时间所组成,本来空间是没有明确的交界,既隔重生万岭之远,又在触手可及之近。换言之,时间既是从遥远的过去而来,又从无限靠近的现在而去。 跨越那个通道到达南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绿和乾净的蓝,阳光洒落在绵延的山脉上,同时为大地覆盖大面积的阴影,雨会沿着暖湿的风下在山腰上,水沿着山凹低谷往下流、流过王城护城河、村庄里的农园,流向地下,最后匯入海里。各种生物的声音纷杂入耳,世界之力的溢散同样使南面的空气中滞留浓度极高的魔法粒子,因为能量相对平衡反而使南面魔法相当普遍,已经发展出许多生活化的功能,但製器的能力就远比北面落后。 --不同于北面大地龟裂、水脉乾涸、尘土飞扬的荒凉,这里色彩斑斕炫目,人们富足快乐,恩格莱尔忽然想起了天穿之日后冽崔为沉月建立新生居民的重生水池是为了交换粮食解决北面的飢荒。 母亲他们进入神殿进行天柱测验前的故乡,是否就是这样的景色呢,那么生机蓬勃、那么充满希望。 浮宫的会议室内,恩格莱尔报告着未跟硃砂完全说明的异样之处:“穿越那个通道的时候,我感觉时间是静止的......我认为说不定那是逸散的的世界之力与传说中洛恩斯形成的世界之墙,这两股足以变动世界的力量千百年来不断撞击而将两边距离越推越远,空间与空间本来界线的概念是模糊的,但由于同处于一个时间线上的两边不断被推开的关係,境界就建立了。” “你的意思是说南面比我们还早发现世界剥离的现象吗?”冽崔问道。 “他们不需要发现,只要有洛恩斯就能知道,听说洛恩斯也是神器匠师流雩的东西,如果洛恩斯愿意认主,这种现象肯定会透露给主人的。” 听完恩格莱尔的分析,絳风接着转向冽崔询问”冽崔,你说世界之墙的力量正在减弱,但那也只是以它刚出现时的能量与现在相比得出的结论对吗? “大致是这样没错”冽崔点点头认同絳风的推测。 “既然如此,那么从恩格莱尔的说明来看…与其说是减弱,不如说可能是稳定下来了比较正确,因为「稳定」通道才能固定,「固定」的通道偶然间被人发现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quot; 恩格莱尔打个响指补充道“另外,虽然我是追着商队进去的,但通过后却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说起来,在无人的边境游走,对于以买卖为营生的人本就是不正常的举动”恩格莱尔语带保留,实际上那可能是一支偽装成商队的「别的东西」。 看着在会议桌上朗朗而谈的外甥冽崔心情有点复杂,原本恩格莱尔是不会插手管政务的,幼年时期被剥夺视力做为兵器培养、被供在毫无自由与自我的王座上任人宰割、还被人莫名其妙杀害又成为了新生居民,更荒唐的是还因此再度被请回那个他根本不想坐的王座。 恩格莱尔跟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想有所联系,所以冽崔给了他一个不用回去的选择,看准他个性好强屡屡跟他打赌,教他印记之力的运用,而且不限制他的来去。 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恩格莱尔也开始在乎起与家人有关的世界。 “有必要逮住他们出现的时机好好盘问呢”絳风道。 “以防万一,我会叫上同为神器的西诺蕾恩,打造出她的匠师就是流雩”同时冽崔立刻让硃砂给灵献宫传话。 “那我能请范统来吗,他带着的弥洱铃跟普哈赫赫也是神器!” 冽崔立刻听到硃砂小声的嘖了一声。 “冽崔你认为呢?”絳风没有直接答应,转而询问在回沙地位与他同等的冽崔,且毫不意外收穫了冽崔「问我干嘛」的眼神。 但絳风仍旧眉目含笑等待他的回答,于是他耸耸肩道”恩格莱尔开心的话,我没意见” 恩格莱尔眨眨眼看着方才出现的生态链,心想:问小舅舅……冽崔根本不会反对我的意见,难道大舅舅是怕范统来冽崔会吃醋? ……真新鲜,硃砂每天都在看这种东西吗。 既然冽崔应允了,那接下来只要发正式公文过去借人谈好条件即可,但是”弥洱铃对身为新生居民的你们很重要,恐怕不能随意带出幻世,我会让范统只带那把拂尘就好”结束会议前絳风补充道。 “好,没问题”反正人能来比什么都重要,原生居民的珞侍故去后,范统自愿留任辅佐还未成年的小国主,作为太傅教导小国主符咒,并负责沉月祭坛的主祭;同样为新生居民的金侍也令人大开眼界,十分擅长照顾小孩子,在小国主成年前负责指导小国主武术,同时也任宰相,主导许多违侍想做但没做完的改革。 月退还记得这些是遇到东方城的情报贩子米重时,向米重买来的情报,明明只要发个通讯过去就好...... 所有人都在向前看-- 他在那尔西死前回了西方城一趟,去之前曾找上还没结束晚高阳寿的絳风请他帮忙压制住执念的部分。 那尔西那个傻子自是从未接下正式的皇帝之名,却因将西方城治理得有声有色而于死后获得追封。 那个时候已缠绵病塌的那尔西死死抓住他,让他坐在那张靠窗的床旁,像幼时给自己念故事书般细数着继位的新皇帝的琐事,他听着听着便道quot;我会好好照看的,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那尔西笑了,有眼泪从他苍老的容顏滑落,他眼神盛满不捨,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说,仅是颤抖着将手抚过他的脸颊,气若游丝道”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这是500年前左右的事情,没多久,絳风回归。 --会议结束后,恩格莱尔回到莲宫向母亲报告。 絳风虽然参与决策但仍不想亲自接手处理与洄沙相关的事,便由冽崔来下达必要的指令,眼看着硃砂被遣走,室内仅剩他两二人,絳风便不再忍耐-- 有别于先前蜻蜓点水的温文气度,这次絳风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般,右手与他十指交扣将人拉过压在怀里,左手移到他的腰窝上来回抚摸,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人同样滚烫的皮肤,清冷的嗓音染上情慾 “冽崔...quot; 一个眼神交会后,接下来的话语尽皆融化在两人的缠绵之间,虽然仍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这一晚-- 冽崔没有回去明宫。 【絳风X冽崔 】第五章-过去的曙光 *永恆的ooc *时常在想我文中的这些私设是不是太过美好了......。 *这章人物一下多了起来,所以花了点时间塑形(文力不足、力有未逮,深感抱歉) *因为真的没有想特别补异愿,所以世界之墙到此会告一段落,内心觉得这章有点随便,之后再来修吧...。 (或是等我哪一天想补异愿后我再来扩写南面冒险记(x *这章没什么感情戏 *没有什么不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不能解决的(x *下一章是巨型私设现场,產粮自给自足的同时也在无限的挖掘脑洞,我脑洞可能通往异世界吧(远目) 一周后 东方城回覆愿意出借范统,经歷一番杀价后,条件是双方的交易往来项目增加,絳风增删几项后,很快就拍板定案。 范统带着化为人形的噗哈哈哈降落在久违的洄沙土地,负责接待事宜的是存识宫,出席的代表是月退,另外因为这次的事情与神器有关,灵献宫宫主,阿噗的大姊西诺蕾恩也有出席。 阿噗看了眼这个阵仗,相当不屑地哼了一声。 ......都是熟人这不是挺好的吗。 阿噗乾脆扭过头不理人了。 还是照样一身男装的西诺雷恩,与那英气逼人相貌相符的爽朗嗓音道“普哈赫赫,好久不见,还有大弟的主人,里面请吧,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 范统这次来本不想带太多人,挑挑拣拣选了两护卫就要出门,被綾侍当场拦下硬是让小金带上一整队菁英。 小金全程在旁边笑得一脸灿烂。 “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东方城高官的自觉,出访外国只带两人你脑壳没坏吧,真以为单纯是去会老友的吗?” ......一针见血、无法反驳。 反话的毛病早在絳风结束晚高阳寿回来后就替他解了,被綾侍这一通念,范统也自知理亏,说了声抱歉后只能欣然接受这个高规格的待遇。 他觉得这样有点累,只要有沉月主人这个身分在,他去到哪都不能失了体面。 跟阿噗抱怨过,阿噗还骂他你以前还是代理侍多少还会处理政务,现在只管符咒轩跟沉月整天无所事事,这种待遇世间少有,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平常不也没事都在睡吗!我也知道自己很间,我也想找事做,但除了去符咒轩教符咒也没别的工作了啊...陪弥洱铃聊天算吗? “......” 总之他这种听了会被白眼的抱怨还是放心里好了。 但是不能被阿噗听到。 “呵” 灵献宫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从东方城出发前范统已经帮每个人都用符咒植入语言系统了,现在也毫无沟通不良的问题。 让随行的队伍候在宫外,范统随金侍一同进去。 “范统,好久不见”絳风掛着得体的微笑上前迎接,范统见到来人立刻眼睛一亮。 “晚...絳风陛下”差点叫成晚高,如果在这种场合叫错让綾侍大人知道,回去可能会被礼仪再教育。 絳风笑了一下道”随你喜欢的叫就可以,你的话没关係” “不行不行,现在是公眾场合!” “好吧,随你”本来也就没有强求范统改口的意思,絳风耸耸肩后看向随行的金侍,目光转而冷淡不少,隐约有股肃杀之气。 金侍也知道身为曾经的洄沙居民自己并不招人待见,向洄沙王作揖行礼后,十分自觉地往后一站。 絳风点点头错开身子走回主位坐下,客随主便,范统他们也依次入座。 于是座位排布便是:正中央絳风,左边为月退跟身为外使的自己及小金;右边是冽崔、再来是硃砂以及西诺蕾恩。 ......原来硃砂地位比灵献宫还高啊? 接风宴开始后一群人纯粹就是间聊,月退缠着他跟他说了很多旅行中碰见的东西,顺便还提到自己去了南边后其实有看到以前伊耶哥哥的武器安提勒斯的双生--安提兹。 范统敏锐的注意到阿噗好像有点反应。 而与他们这边和乐的氛围不同,长桌对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紧张感,因为有些画面跟过去的认知有所误差,范统还花了点时间适应。 西诺蕾恩搭着硃砂的肩在对冽崔说着什么,被硃砂嫌弃的拨开手后悻悻然将目标转向范统家的拂尘,该说西诺蕾恩不愧是大姊吗,竟然一叫阿噗就出来了。 硃砂脱离武器大姊的魔爪后一脸玩味地不知道在跟冽崔讲什么,到后来那人平常总是很严肃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貌似可以称之为「娇羞」的表情? 我眼睛没瞎吧?这场宴会中,范统不止一次地想着。 主位上的絳风没什么进食,只是在冽崔因硃砂的举动恼羞成怒地灌酒时给他夹菜,然后又被发现了絳风没动筷的冽崔把菜再夹回去,最后两个人彼此妥协都吃了几口。 怎么回事......他们兄弟以前感情有这么好吗,还有硃砂你是不是对上司越来越不客气了啊? 范统略感惊悚的拍拍月退疑惑地指着对面,被月退一句"别问,你会怕"给四两拨千金拨掉。 总体来说气氛挺愉快的。 后来阿噗又向月退问了遇到商队队伍的详情,还询问小金安提兹之于南面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最后确认了商队其中几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徵,并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阿噗跟西诺蕾恩交换了个眼神。 西诺蕾恩开口道:"大致情形我跟大弟都瞭解了,恩格莱尔殿下遇到的安提兹也是我们的小弟,首先能确认的是我们的小弟在南面也很有地位,大概就像弥洱铃那样。而且那商队里面几个人跟之前听说的小弟主人的形象有点接近,若是不介意的话,这次我跟普哈赫赫去就行了,交涉由我们来,至于细部的谈判,冽崔你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吧?quot; 西诺蕾恩一周前收到公文时心里就隐约觉得奇怪,这种事搁平常冽崔早就派出附魂使先去打探消息,然后准备万全再自己光明正大的过去现身,逮住那支身分正体不明的队伍的同时还会恩威并施,一方面要求会见南面领导,另一方面再展现王族印记之力。 最后还可能给予他们什么束缚用的高级法阵作为恩惠,用来控制通道稳定性,往后双方来往皆须于官方机构做过认定,既维持洄沙的和平又两面讨好不吃亏。 --就像以前对待弥洱铃那样。 他们王族的人永远都很识大体,西诺蕾恩心想幸好冽崔不太杀人,不然这世界没法待。 冽崔闻言勾起微笑道”我被勒令不准自己单独处理,只好麻烦你了” “你们有共识了没,有共识了的话范统明天寄放你们这,我跟西诺蕾恩一起去就好,另外东方城接受的委託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提供必要的协助,剩下要谈什么你们自己想办法”自顾自说完后像是今天出来讲这么多话已经消耗完能量一样,普哈赫赫便化回拂尘。 “咦?阿噗你要把我自己丢在这啊,只有你去真的没问题吗?”把变回拂尘的阿噗掛回腰上后,范统转而用心灵沟通跟他家武器对话。 “不出意外的话那位冽崔殿下也会去,西诺蕾恩说过政务大多都还是冽崔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不去的。另外你对待在这有什么不满吗,那个金毛跟那个捲黑毛对你根本保护欲过剩,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好吗?” “欸...但是没有你我很没安全感耶,我真的不能去?quot; “洛恩斯很危险,你要是随随便便死在洄沙是会引发战争的事情” “...我不跟就是了quot; 最后虽然歷经了波折,长达一个月的谈判后,两面远隔千年来的互相交流终于有了一线曙光,谈判会成功某方面来说还是沾了那两位神器的光,为此在范统回东方城前,收到了很多冽崔殿下私人名义赠送的宝石跟金钱,虽然被阿噗大大鄙视了一番,但范统仍然很感动。 喔,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月退你舅舅都很懂!挚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好! 值得一提的后续是-- 南面得天独厚的居住环境引发过一大波移民潮,为此北面订定了许多移民政策限制南迁的人不准将製器的关键技术带离北面以保障北面的经济来源;再来就是本来学术知识人才就较多的北面建立了一整套的学院体系成立了魔法学院,南面则因保留了大量的森林绿地与植被而成为研究生物学的基地,至于王族人在全洄沙都被当作神明来崇拜-- 那就是后话了。 在此期间,因为调查了某个封地的遗跡,絳风意外得知了当年王权与神殿相争下,那些他不知道可冽崔亲身经歷的事-- “好像,许多你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那是进入神殿前,早已被当事人淡忘的过往-- 【絳风X冽崔 】第六章 回溯 *惯例ooc预警 *文笔奇差预警 *这章卡了很久,其实大纲都在脑袋,本来就想好了要这样写,但因为这种脑补的情节脱离原作太多,一直想着怎么样会比较没有那么突兀。(另一个卡文原因是我落枕了两个礼拜(干) *最后还是选择为了自己所爱的cp不如就放飞自我吧(x *感觉这个幼时篇结束后就是开虐的冷战篇了(还会写很久吧我猜otz) 正文开始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洄沙人靠近吧?quot; 冽崔做为曾经的洄沙代王受到的爱戴实在太超乎絳风想像了,只要是公开的行程就不乏有一波又一波仰慕者跟随而来等着领命做事,而冽崔也从不驱赶,于是只要在工作时间,都能看到有许多洄沙人围绕。 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事实上冽崔仅是让几个术士团长分别去调查而已,他这个兄长对王族人的保护欲喔,随着年龄增长有增无减了。 “我没有让他们靠近,你不喜欢的话我叫他们以后都去找硃砂?quot;感觉到絳风情绪里微妙的不满,冽崔小心翼翼的问道。 语毕就看到絳风好看的眼睛微瞇起来,直直盯着他看。 ......?冽崔眨眨眼睛回望。 第无数次感受到冽崔的迟钝后絳风收起隐隐的怒火,换回原本沉静如水的样子,叹口气道quot;不需要,还是赶快结束这里的事情吧quot; 北面的封地在一道世界之力的崩雷轰炸下给生生劈开了一座山谷,这稀松平常的事态本来当地的政务官就足够能力处理,没想到竟回报说劈开的山谷中发现了古老的遗跡,因为遗跡地点让冽崔有点介意,所以挖掘工作冽崔就亲自跑来坐镇了,还附带洄沙最伟大的神明。 能同时看到洄沙两位王族就够幸运了,没想到隔天连莲宫的霽雨夫人也亲自驾临。 冽崔对这里起兴趣或许可归究为对王族过去的保存,但霽雨也跑来就让絳风心里多少有点猜疑-- "霽雨,你知道这个遗跡属于哪个家系吗?"从砂石堆里挖掘出的东西上是有家徽的,但因年代久远加以其他家族絳风比较没有接触,所以他选择询问看上去知情的义妹。 远处的冽崔正指挥着部下将找到物件小心摆放,而霽雨正拿着出土的某个手鐲看的出神,可以肯定这个工艺确实是王族的东西。 他们自漫长的沉睡中甦醒后,许多地貌都早与他们生活时大相逕庭,当年洄沙人入侵的又急又狠,为了巩固政权摧毁了王族曾存在过的痕跡,虽然不是没有寻过,但对于被毁灭的故乡他们也没有很积极去找。 霽雨放下那个手鐲,挥挥手让絳风坐下"我不确定,但这里确实属于我出身的家族......你知道我跟冽崔的出身吗?" "算是知道一点......听说你们是远亲"很远的那种。 "先告诉你,我们家族属于中立派系,虽然是远亲,但冽崔他们那一支在我们家族里面很有名,几乎整个家族里面最优秀的孩子都出生于他们一支,可以说要是出事,本家会倾全族力量保他们,但悲哀的是他们那一支曾与王权派交好,也有许多家族联姻,在当年愈演愈烈的政争里这或许也是一种求和的手段--" "不过在神殿派胜利后,家族的立场转变了,本家坚称中立派系的我们愿意支持神殿的决定,条件是供出我们家族里其他的原王权派亲眷,可想而知,首当其衝影响到的就是冽崔他们那一支” 说到这里霽雨停下了,于是絳风追问道“然后呢?quot; 霽雨耸耸肩,剩下的事情她不方便再说下去了“毕竟都是上一代的事情,那时候我们都还小,详情你问冽崔会比较清楚呢” 如果他还记得的话。 “好,谢谢你”家族内部大清洗这种事的惨烈絳风多少心里有数,见霽雨抗拒说出那段歷史他也不勉强。 若是冽崔愿意告诉他就好了。 挖掘工作一直持续到黄昏,在昏暗的天色下进行工作也没什么效率,于是硃砂一声令下全员暂停,先事休息,明早再说。 入夜后,躺在同一个营帐里,忙了一整天冽崔不可避免地显露出疲态,营帐内被絳风用法术调整成适宜的温度,自进了营帐后他就从背后揽住人的腰就将人往怀里带。 他或许不是会说出什么好听话的兄长,但他绝对是身体力行派的恋人。 冽崔现在已经越来越能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触碰跟关心了,絳风难得的撒娇举动也让他觉得新鲜,兴许是对人的体温带来的满足感產生贪慾,冽崔放松身体将重量靠在絳风身上-- 他感觉絳风有话想说。 “你...跟这个遗跡有关联吗?quot; “我不知道” “别说谎”感受到怀里的人儿颤了一下,絳风维持着环抱的姿势侧过头在冽崔耳垂轻轻一吻。 “不是说谎,我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好像我应该要知道这里、好像这里曾经有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但我想不起来......真奇怪,以前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啊?” 絳风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的记忆被动过手脚?quot; 该不会是记忆封印?但这应该不太可能的,谁有能力封住一段记忆几千年,更何况获得天柱力量的同时,封印应该就被冲破了才对。 冽崔亦不敢肯定这个猜测,他身上是没有那种痕跡的,否则当年他就不可能进入神殿成为天柱候补。 天柱候补对资质的要求很严格,若他进入神殿之前身上有被动过手脚,那绝对会被刷掉,但若反过来思考-- “我不确定,但若我的记忆真的被动过,那是谁有这个能耐偷天换日把我塞进神殿?又是谁有这个能力逃过你的检查?”此番猜测让冽崔表情愈发严肃,浑身散发疲惫感的他此刻焦躁万分。 絳风只好将手覆上冽崔的眼睛,垂下眼帘低声道“你该休息了quot; 这个晚上冽崔做了梦,梦里是他的记忆。 小时候经常待着的书房,正对书房左边往后数第五个书柜旁的窗户下方有一窝燕子巢,庭院里的树种几乎全是药草,他的母亲是王族最优秀的药师,在母亲的教导下,进神殿之前他的製药技术已经达到当地神殿的主祭都不能企及的高度;而他的父亲担当神殿武装力量的护卫一职,他们都以身为守护人民的王族为荣。 他的出身可谓相当高贵,父母虽然是联姻下的牺牲者,但他们很相爱,所以他有着比一般孩子更为平凡的成长经歷。 但梦里仍有不能解释的违和感 这明明应该是他的记忆没错,却感觉是在看着别人的事情--心情毫无起伏,但不该是这样的,久违地梦到父母,他怎么会连怀念的感情都想不起来? 冽崔对自己的异样感到恐慌。 这时梦里传来了声音 「......活下去吧,去一个没有斗争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冽崔顺着声音的来源抬眼,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母亲-- 那个女人苍白地如同死人的面容,有着曾经明媚动人的双眸、有着能说出世界上最温柔话语的双唇,「她」与其他王族人一样有着上天眷顾的美貌。 然而现在,她站在那扇能看见蔚蓝天空的窗前,身形削瘦,颧骨突出,哀痛又死寂流着泪笑了开来,丝毫没有刚刚还哭闹要孩子一起去死的様子。 然后她对着某个方向囁嚅着乾裂的唇说了什么,接着踏出了那扇窗,一跃而下-- 冽崔衝上前想抓住母亲的手,但身体却动不了,有血飞溅铺了满地的腥红。 他的家不知何时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周遭静得不可思议,于是冽崔了解到--他被留下来了。 这一刻冽崔突然克制不住地想要尖叫出声,本来缺失情感的心脏处传来足以抑住呼吸的窒息感,正当他觉得自己或许会死在梦境中的记忆回溯也说不定时-- “冽崔!!!quot; 【絳风X冽崔 】第七章-罪恶感 *ooc *脑补之下的產物,但我还是如此设定了,脑洞就是这么清奇 *不要问我怎么取名的,随便两个注音符合凑字就是了(摊手) 正文开始 曾经有人对他说,那些已经发生的伤痛我们都很无力,在足以扼杀呼吸、停止生命的痛苦前,我们能做的其实并不是尝试去原谅别人的恶、亦不是去谅解他们的错-- 而是要学会自我救赎,要自救。 很可惜的是生命中谁也没有机会学会这件困难的事,向前看太难了,但是对他来说放弃更难一些。 那就向前看吧,他在内心对自己说。 // 他被留下来了-- 宣布肃清的同时,他看到家门前本家的旗帜飘扬在空中,父亲偕家中僕从们跪在正门前,带头的人从最高的马上下来,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为什会这样,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会发生这样的事,只能说你们选错了结婚的对象,但是现在还有转圜的馀地,为了家族的存亡,必须在这处死那个女人,这是本家的命令” “我请求本家的宽恕,看在我们没有参战的份上...” 父亲的哀求被粗暴地打断“别的分家的人都可以为了本家牺牲,唯独你们办不到吗!quot;那是相当残酷的质问,其中甚至包含幸灾乐祸的感情。 同时这也是相当过分的情绪勒索--「别人家的人可以死,只有你们家的人不能吗」,就这样给人定下莫须有的罪名。 因为被波及的不是你们,所以还可以装出倖存者惩治恶人的嘴脸,逼迫远离战火的我们吗? “不,为家族而生而死,我早已做好了觉悟,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冽崔他是同辈中才能最出眾的,将来若是能送入神殿......quot;父亲眼眶泛红,将头低的更低,他在内心祈祷,祈祷着本家能放过他们,但很显然--这场政争终究流了太多的血,没有人想要放过未来可能再度引起战乱的一丝火种。 他们的诉求是除了家族血脉以外的人都要赶尽杀绝。 “喔?你是说,那个不停死人的天柱适应性测验,你愿意让你的孩子成为人选?quot;为首的那人露出了这真是相当有意思的表情,非神殿派系的家族们一直不是很支持这样源源不绝送人进去牺牲的残酷仪式,就像拿石头填海一般,不知何时才能看到结果,但现在,这个看上去相当疼爱孩子的父亲却松口了。 “当真有趣,但出生是无法更改的,你的孩子理所当然会与其他罪人之子一同成为进入神殿的优秀备品,但是你的夫人”他竖起手指,眼中毫无慈悲的一脚踹上父亲-- "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冽崔捂着嘴躲在书房里努力不哭出声,母亲抱着他瑟瑟发抖,趁着父亲在正门与军队周旋的时间,管家爷爷进来带他们进入密道,密道外有安排好的马车,听说会将他们送往南方。 他被催促着不要回头,管家爷爷的声音一直在他身后,叫他不要听那些刀刃划过脖子的撕裂声,叫他要忘记身后那满眼的红,叫他要记得大家的愿望是让他们活着。 母亲一边不停说着对不起,一边拉着浑身发软的他往前走,他想跑回去,但他知道母亲更想,身为药师,生平做的是救人的工作,将那么多生命置之身后不管,母亲只会比他更难受。 他们只能盲目的往前,因为停下就是死亡。 谁知通道的尽头等着他们的依然是本家追击的队伍-- // 絳风没有睡着,成为天柱他们可以做到自由控制睡眠,但正常来说入夜后仍会感到困倦。只有絳风,连所谓的生理时鐘亦无法对他起到什么作用。 醒着睡着这个世界对他都是同样不可理喻,只有沉进回忆里才会稍稍感到开心,他有时会想若清嵐还在那现在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无法欺骗自己的是,絳风认为他会继续喜欢清嵐,那个第一个走进他生命里的人。 那冽崔呢,若冽崔还同样义无反顾地喜欢上自己,而且也并不打算让自己知道的话,到了最后......他会带着硃砂离开这个让他日益感到痛苦的世界远走高飞吗?还是他会妥协于某个神殿为他安排的婚姻与温柔的妻子过着平淡的生活? --这是无解的假设。 仅是在脑中构筑那些画面、想到他会与现在躺在他身边沉沉睡去的人形同陌路,絳风的心就一阵阵揪紧,他心想这份无以名状的痛苦就是所谓的罪恶感吧。 在即将被罪恶感击垮的时候,絳风听到了冽崔细微的囈语,本来在他怀里的人突然不安分的挣扎起来,单衣因全身痉挛被冷汗浸透,嘴角甚至溢出了鲜血,察觉事态有异,他将人翻过身,手上施放安神的法术并试图侵入他的精神世界-- "被阻挡了?这是怎么回事...冽崔、醒醒..."接下来数个小时内,他无论用什么探知型的法术都不起作用,后来冽崔的囈语已经近乎惨叫,然而精神系的法术又不能硬来,弄不好人可能就此长睡不醒。絳风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用力将人抱紧,将治疗法阵运转起来。 冽崔无意识地抓紧热源,絳风此刻却没有心力为得到恋人的依赖感到开心,他试着再将新的暗示加入法术里,渐渐地,挣扎的动作停下了-- 怀里的人没有呼吸了。 "冽崔!!!" 他不能相信这么荒唐的结果,明明睡前还跟他有说有笑,絳风红着眼眶将人慢慢放下,靠上冽崔的胸膛,幸好,还有心跳。 "不能这样下去..."该怎么做才能把人从梦中叫醒? 他是驭天柱,驭天柱凌驾于其他天柱之上-- 絳风转而念起了风临印的言灵"你是四大元素的风,当第一道风吹拂大地、吹起浪花、吹过天际,你是自由的,你的灵魂嚮往自由、你的身体只属于你、你的属性是永不止息,你是降临世界的风,有形之物不能阻挡你,无形之物无法牵绊你,现在,我是你的天空,听见我的声音,回应我的呼唤!" "咳、咳咳咳--!"随着一声呛咳,冽崔猛地坐了起来--还未清醒就被用力揉进一个颤抖的怀抱,絳风夹杂着泪水的吻纷乱地落在他的脸上。 "对不起,你不要哭......"冽崔仍然没有脱离梦境回溯带来的伤害,但因从没想过会看到絳风的泪水,一瞬间所有的不适都被他拋诸脑后。 这个男人从不展现他软弱的一面,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这样的认知令他整颗心都泛起了疼,冽崔开始笨拙地回应对方,轻轻吻掉那苦涩的泪水,絳风抓他的力道很大,可能已经瘀青了,但他没捨得推开。 "你吓死我了...这事我跟你没完,听见没有!" "我没事了,是你救了我"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他虚弱地开闔嘴唇,声带抗拒发出更大的声音,但已足够絳风听见。 "我好累...醒来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儘管害怕继续回到梦里,可他再也挡不住身体强制他进入休眠的困意。 在完全陷入昏迷前,絳风听见了冽崔说 "以为忘却是对我的救赎,你都做了什么...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啊,奈威...!" 这声低喃太过悲痛,令絳风无法克制地对某个陌生的名字起了杀心-- “无论那是谁,我只要你活着” 【絳风X冽崔 】第八章-探寻 *日常自我怀疑:写好三天内看觉得写的都是垃圾……会一直想改,甚至想删,无数次感受到自己文力的废。 *满满私设,应该没刀。 *这张字数比较多,因为我想一次写完,下一章会在交代一些东西。 *cp极冷,不吃避雷。 正文开始 冽崔再度睡下,当平稳的呼吸声传进耳朵;紧张感带来的冷意从体表退去后,曾经深埋在絳风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开始无法抑止地疯长。这是自看到王族的殞落后,再一次產生跟那时相同的 --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愤怒感。 喜欢的人在自己怀抱下因未曾知晓的过去停止呼吸,即使只有一瞬,那也是不可原谅的事。絳风自认是个性格寡淡之人,淡漠的甚或可称为凉薄,但他绝非无情无义,相反,压抑在淡然的脸孔下尽是他不擅表达的浓烈感情。 就如同那位近侍一眼评断的--自己拥有极强的占有慾。 对此毫无所觉的怕是只有睡在那里的冽崔了。 ......不,也许正相反,是因为知之甚详,所以才能连同自己性格尖锐的部分都尽量包容的吧。 嘛,虽然如此,小时候无论对他多少次冷言冷语都只是憋屈又不甘的扁扁嘴回去继续努力的身影也实在是...欺负起来格外有趣可爱? “好像是那时候稍稍可以理解清嵐喜欢恶作剧的原因”低喃的话语消散在夜色中,一宿没睡的絳风-- 迎来了帐外东昇的旭日。 他从来不会无视他人意愿检查灵魂,但经过夜晚这一齣,他觉得极尽所能的做下检查也没什么不好,先传令给附魂使进入神殿藏书库搜寻过去的纪录中有无名叫做奈威的人后,絳风叫来硃砂。 “今天一整天都别让人靠近这个营帐” 硃砂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他上司的── ......嗯?难道成了? 毫无自己的臆想或许非常失礼的想法,硃砂勉力维持一贯的冰冷表情,低首敛眉回了声”是” 然而他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探究,察觉到这一点,絳风微皱起眉。 “你的眼神也未免太露骨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外人解释这么多,话一到嘴边絳风就后悔了。 ──既然什么都没做又为何不让人靠近? 刺痛皮肤的敌意在絳风说完话的瞬间袭击而来,深感又莫名扫中颱风尾的硃砂压下隐隐的火气,一脸似笑非笑”失礼了,属下并不知您什么有做什么没做,方才的话,我想忘了比较好吧” 闻言絳风嗤笑一声“曾听闻冽崔身边的新生居民伶牙俐齿,油盐不进,倒是没有误会你” "哼……我是不好相处啊,但您也不惶多让吧?”眼前人刻意营造的威压撤掉后,硃砂直起腰桿环臂而立,心想洄沙王今早兴致真好,搁这儿与他间聊呢。 “我不否认”絳风耸耸肩算是同意硃砂的观点。 “……还真是态度坦然,所以呢,我家上司出了什么事?”本来想这样的恶意试探还会进行好几个回合,没想这么乾脆的就结束了,总觉得心理不是很痛快。 “……我能信任你吗?” 絳风心说他并非有意针对硃砂,只是看到此人就无可避免地想到冽崔能与这个新生居民毫无芥蒂的进行谈话,而面对自己他还未曾有这么放松的姿态-- 丑恶的忌妒心燃烧着。 "什么话,相不相信不是取决在您吗?" "但是冽崔相当信任你" 现在的举动无异于找碴,絳风内心深深明白这点,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从这样无意义的对话中获得『什么』。 --或许是想抚平不安感,也或许是想要今后能从更多人身上知道恋人不同的脸孔。 --想了解他。 “恕我直言,他信任我,能成为您信任我的依据吗,您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身标准的人?”句尾语气的上扬直截了当地昭示着硃砂对于眼前这人方才话语中不合逻辑之处的怀疑。 但通透如硃砂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絳风目前心态上的变化 --即便本人没有自觉,但是这个举动显然是所谓『爱屋及乌』的表现吧。 --因为是冽崔可以託付真心的朋友,所以也想尝试相信他信任的人,仅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而已。 “......” 看着陷入纠结的絳风,硃砂叹了口气"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平常都没有聊天谈心的对象吧,开口说出烦恼有这么难吗?" "你说什么...!" "冽崔殿下说过,即使曾经的你带给他的全是冰冷的拒绝,但他依然知道你对于仅存于世的家人的珍惜,这也是他最后仍没有放下你的原因" 王族三位上位者都不是彼此血亲上的家人,却有形同那个关係的羈绊在,但因从来不似真正的家人一般相处,他们之间总是充满了礼貌的疏离感。 不会真正的对对方说重话,也不会破坏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形象; 不会对彼此谈论自己的事,也不会尝试去询问对方的近况; 曾经的他们在硃砂的眼中看起来就是这样,都怕触碰到彼此仍未癒合的伤口,无论说什么都小心翼翼。 --灭族终究消耗掉他们仅剩的温柔。 不由分说的丢出这句话后,硃砂收起玩笑性质的语气,万分严肃的直面絳风: “无论您信不信任我,絳风陛下,我只是想让您知道,一如您对他的珍惜,他也不想让您难过,他比谁都希望您能敞开心房再度接纳世界-- 您们未来必少不了挖掘内心的过程,恕属下僭越,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好像可以理解你这张嘴明明这么烂,冽崔还是宠爱你的原因了quot; 硃砂嘴角抽搐心说,比毒舌你可不输我好吗? --无聊的试探就到此为止。 "因为有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从现在起我会检查冽崔的灵魂,并且读取他的记忆" 硃砂挑眉看向他的眼神中尽是不赞同,然而絳风无暇顾及他的想法,扔下一脸有话想说的硃砂,他逕自回身进入营帐。 --无法保护他人,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最后失去了一切,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被如此无视虽令硃砂有些气闷,可眼下也无法得到回答,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吩咐下人今日冽崔殿下身体微恙,任何人不得进入-- 然后他顺手通知了恩格莱尔。 // 营帐内-- “这是什么...?”絳风反射性地发出惊呼 冽崔的灵魂深处有一处宛如诅咒的黑暗,浓重的色彩极为不祥,彷彿有谁在求救,断断续续地传来哭泣声。 那处黑暗之外,覆盖着一层又一层强悍的守护,即便已经松动依然保护着原来的灵魂,温暖的光芒自那守护散发出来,这真是相当完美的术式,絳风不禁发出感叹。 “几乎没有破绽且歷时相当久远亦没有磨损,所以是自然松动......触发原因是什么,这个遗跡?” --更重要的是,施术者究竟何方神圣? 总之,这个松动方便了絳风接下来的作业,他固定住冽崔的心神后,向那团黑暗伸出手-- 通道外的追兵将他们包围起来,管家爷爷挡在他身前替他受了致命的一刀,温热的血溅了他满身,嚥气倒下前,爷爷都并未瞑目。 于是他们再度成为斩杀的目标-- “住手!!!quot; 只见不远处的地面泥土飞溅、箭矢破空的鸣响与怒吼同时抵达,另一队人马有序地插进他们之间排列阵型形成对峙局面,后排弓箭手训练有素地瞄准拔出武器的人-- 冽崔已经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而絳风认出了那是神殿的标志。 对峙的两军开始进行谈判,紧接着保护他们的神殿军中走出一位年轻的男性祭司,他灿金的头发在脑后长长垂下编成辫子,面上是温和的微笑。 絳风心想这个人的魔力一定很强大,因为即使在没有施放法术的状态下,他的身周依然有浓度高到能发出微光的魔法粒子环绕着。 金发的祭司为他们施放几个治疗术后,转身为亡者闔上眼廉并诵唸祷词。 "等吧,孩子" "...等什么呢?" "等待希望,活下去的希望。我叫奈威,会帮你们的,相信我吧" 谈判最后,冽崔与他的母亲被软禁起来,某天来送饭的差役说漏了嘴,他们说: “你父亲以身殉族了quot; "那天是神殿有人出手阻拦,才让你们被转移到这座城堡,不然本家那群杀红眼的怎么捨得停止追杀呢?还能活下来,真幸运啊" “幸好神殿中有你父亲的朋友” ......倖存下来,真的是能称为幸运的事吗? 冽崔不能理解,听闻父亲死讯的他哭不出声音,生理上对倖存下来的极度排斥让他不住乾呕,嘴里鼻腔都充斥着黏腻的血腥味。 他想问你们看不到那满眼的红吗,有多少无辜受累的人死于政争之下? 母亲听闻这个消息后就彻底的疯了,她时而抑鬱痛哭,嚷嚷着我们一起去死吧然后将手放在他的颈项上缓缓收紧;时而说着要等父亲来接我们。 当母亲遗忘父亲已死的消息的时候,她会看着送饭进来的僕人说要再多备一双碗筷或是多铺一床棉被,偶尔她会走向门口说她得去看看药草的存量,或是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我们回家。 ...... 絳风难以置信地看着年幼但毫无求生意志的冽崔,这与他记忆中说话笨拙却时常一语中的踩中人痛处、个性认真又不轻易放弃的那人相差太大,以致令他產生了这是在看不同人的感觉。 这与冽崔进入神殿时的年纪也不过才差2、3岁,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从这种状态脱离的? 后来情况逐渐好转,神殿里冽崔父亲曾经的友人歷经谈判成功接管他们,冽崔与母亲终于获得妥善的安置,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奈威也经常来指导冽崔,他告诉冽崔不需要原谅施恶的人,要学会为了自己活下去。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 又再一次陷入错乱掐住冽崔脖子的那个女人,痛苦的哭嚎着若是孩子没有出生就好了、若是当初一起赴死就好了。 眼看着冽崔挣扎的动作逐渐微不可见,疯癲的母亲突然惊醒,眼神恢復清明后发出了自责的呻吟,捂住自己的嘴-- "对不起、对不起..." 好不容易自窒息状态脱离的孩子撑起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大量涌入肺部导致呛咳不止,瞬间袭上的各种疼痛模糊了他的视野,但他仍拼命向着母亲声音的方向伸出手-- 没关係的,不是你的错,我们一起活下去好吗? 尚无法正常发声的他来不及说出这句话,那句遗言便传进耳里: 「活下去吧,去一个没有斗争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他的手终究没有触及母亲伤痕累累的心灵,就这么看着死意坚决的人展臂倒向空中,外头晴空万里,阳光亮得能刺痛眼睛,鲜活的生命就此殞落。 “为什么不带我走..." 母亲在眼前自杀的画面太过衝击,昏厥过去的冽崔发起了高烧。 因为这是冽崔的回忆,如果他失去意识,絳风也不知道那段时间线其他人做了什么,他只能徒劳地守在冽崔旁边。 直到黑暗中传来了声音-- "这样不行,他在诅咒自己,继续下去他无法活下来,能交给我吗?" 絳风认出这是奈威的声音。 "有一天你会恨我的吧...原谅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只能选择淡化你的伤痛,抹除你的思念,让你渐渐遗忘,愿你想起的那一天...身边有个能陪你活下去的人。因为我知道的,你还能活很久很久 "只要这个诅咒存在一天,我施下的守护就不会停止运转。但是,若有一日他回到故乡,只要记忆出现瑕疵,令他忘却的部分就会解除 "所以,送往天柱测验时,就说是我的意思,一辈子都不要让他回来" --这便是一切的始末 【絳风X冽崔 】第九章-活下去的理由 *ooc惯例预警 *文力跟不上脑洞系列 *因为最近身体状况极差(工作上也很多让人厌世的事情)所以越更越慢...反省中。 *下一章再收个尾这个脑补私设无极限的童年篇就结束啦,接下来是絳风回归到两人在一起的歷程,最后就是两人互相扶持的大结局(完结遥遥无期otz) 正文开始: 奈威的守护完美的甚至能进行概念替换-- 将那份过于痛苦的回忆等同诅咒﹐以守护保护起来,就能偽装成永不凋零的记忆封印。 那之后,冽崔只记得自己某个家族出身的特别优秀的孩子,他的记忆被窜改成离家前他被送进地方的神殿里接受指导,到了一定的年纪后才到王都接受天柱测验的训练。 他说他知道冽崔还能活很久很久......难不成他能预见? 絳风持续观察着冽崔的记忆,从而从记忆里得知奈威的秉性。 这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贯彻虚偽二字。 无论是那温柔有礼的态度,还是那悲天悯人的善意,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 他可以面对一大群敌军都面不改色地动手,甚至能够就地处决一整村意图反叛的洄沙人还一脸云淡风轻,生命对他而言好像就分成两种--自己人跟不是自己人。 被他放在心上的人非常少,他能预见未来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也并不把神殿的那一套救世理想看的多重要,但还是会最大程度尊重并配合其他祭司对天柱的虔诚信仰。他的想法是:反正他有足够强的实力,只要配合大部份人就能安逸的过活,而且他也不讨厌现在的工作,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40%的消极偽装、30%的纯粹恶意、20%的温柔体贴、5%的真心实意、5%的积极努力,此人的人格大概是这样组成的吧,神殿其他人曾如此评价。 要继续看下去就意味着絳风必须被迫看着这个不知为何非常疼爱冽崔的人对冽崔胡说八道。 “奈威...杀掉素未谋面的人,不会很难受吗?quot; “很难受啊,但是那是一定要做的工作” “明明不想做却还是要做?"大人的世界好难懂...。 “不,正相反,是因为一定要做,所以想要去做”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有某种神采在奈威眼中闪烁着。 “那又为什么一定要做呢?quot;冽崔提高了音量,刚从黑暗深渊被救回来的孩子脸色憔悴苍白,头发比2个月前还要更长了一些,奈威抚上他的脸颊低声地回道: “因为想保护你们啊” 小小的脸皱了起来“咦,所以是我害你难过的?” “...为什么有那样的结论" “因为奈威你不喜欢杀人,也说了其实杀人很难受,但那都是为了大家,大家包括我对吧,所以我也害了你啊” ...... 『当我不愿意做为王族人和这个世界一起死去,当我说出我想活下去时,你是不是对我感到失望了?』--絳风的脑中突兀的响起这段话。 “冽崔...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只有我自己能够对这个选择后悔,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害了别人,好吗?quot; “唔...那以后我也要保护奈威,保护大家,这样就能跟你一起难过了quot; “噗、应该是一起活下去,一起开心起来才对吧?quot; “对啦!”有听懂我的意思就不要吐槽我了! “冽崔,我啊,觉得只要能保护你们,杀光所有站在对立面的人也无所谓喔quot; “什么啦...奈威真的是个祭司吗?还是说你现在其实是想撒娇?明明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可以一方面对我说着很有哲理的话一方面又发出超级厌世的宣言啊? “唔...你这句话有点伤人” 他们的相处就这样持续到了冽崔正式被送入天柱测验,如同奈威先前承诺的,他早已向神殿传达是他的意思,所以冽崔的进入并没有受到阻拦,也没有再对他进行任何资质的测试。 这简直就是乱来。 但是-- 原来冽崔从小就特别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的关係,做了违背心意的事吗? 『愿你想起的那一天,身边有个能陪你活下去的人』 奈威的话在他的心中投下了石头,泛起了阵阵涟漪。 这句话是否代表那位祭司在下守护时就预见这么远的未来,絳风不得而知。 他只是很庆幸, 庆幸当初有选择回到洄沙给冽崔一个交代。 对感情都很笨拙的他们两人,若是能一起摸索,肯定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比如现在「想为了他活下去」的想法-- 接下来的记忆絳风没有看完,他回到现实的这一侧。他犹豫了很久,最终仍然选择不把记忆封印回去,跪坐在悠悠转醒的人身边,絳风俯下身拥抱了自己的弟弟兼恋人。 "忘却终归不是对你的救赎,对吧?" 一想到双亲两千多年来都无人忆起,冽崔痛苦地攀着絳风,像抓紧救命的稻草那般。絳风听见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还有一句连着一句的对不起,那滚落在脸颊上的眼泪烫得他心一阵抽疼,于是他道“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 // 另一边 被硃砂叫过来的月退有些难以置信,说冽崔出事了,絳风在里面救人? 出什么事?救谁? “硃砂...你没记错吗?” “我还希望我看错呢!冽崔殿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昨天到了这个遗跡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的,一晚上过去那个絳风陛下就禁止任何人踏入这个营帐,嘖!” 硃砂烦躁的走来走去,这副碎碎念的担心模样真看不出几百年前他跟舅舅除了工作根本说不上话,仅是普通的上下级关係。 他们现在是真心的朋友了啊...得出结论的月退不禁感到有点落寞。 “可是...你仔细想想看,他们两任何一个都不是需要我们担心的人,还是说你不相信大舅舅?”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硃砂按着沉闷的胸口“你说的对,确实我的担心有点多馀,絳风陛下应该也不会伤害冽崔....” “是绝对不会啦,硃砂你对大舅舅怎么会也有那么深的成见,我记得你会信服实力强的人啊?” 他对絳风陛下确实有偏见--但被人明目张胆指出这点,就算那个人是月退,硃砂还是有点不快”我认同絳风陛下是认同他的实力,但这跟认同他的品性不能混为一谈。话说回来,月退你现在叫舅舅叫的很顺口啊,考虑一下以后都好好叫他?” “......我们换个话题吧,你到底讨厌大舅舅哪一点?” quot;这个就牵扯很大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称谓的问题?quot; quot;不用了没关係!。quot; quot;......quot; 【絳风X冽崔 】第十章-失恋这件大事 *惯例文前碎碎念,其实我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插叙的写作方法,总觉得挺乱七八糟的,还得练啊我...。 *追妻之路漫漫,诸君且早珍惜。 *硃砂=你身旁那个通透又了解你的挚友。 *有私设。 *看这章前可复习一下第二章。 正文开始: 待两人心情都稍稍平復后,絳风为冽崔解除最后残留在灵魂上的诅咒,这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都不会再为了活下来而诅咒身为生者的自己了。 伸出手为冽崔擦去脸上的泪痕,絳风将他拉起来:“听说他们将你母亲葬在这里,你想去看看吗?” 似乎是没想到心情平復后絳风对他说的第一句是这个,冽崔呆滞地回了声:“好” 原来母亲死后也没能回到故乡啊……压抑又想夺眶而出的眼泪,他穿上了絳风递过来的衣服后,跟着絳风走出营帐。 // 让我们先把时间倒推一下,且从帐外恩格莱尔与硃砂碰头说起── 一大早就被叫过来的恩格莱尔正试图从硃砂口中橇出更多话来,这种时候他突然有点希望守在帐外的是冽崔的附魂使,无论问什么都不会被拒答。 "硃砂你好像知道很多,都不能讲吗?" "你突然对他们感情史產生好奇,原因是什么?" "…无论谁来都很好奇吧,他们喜欢彼此我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啊,我也没有那么迟钝好不好” 不,这可难说。硃砂在心底否定月退这句话后依然冷淡地答了句”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冽崔殿下不会想让你知道” “其实我想知道还有别的原因”观察到硃砂态度软化,月退抱臂微微弯腰线与硃砂视线平齐,深深地望着他:“我好奇的是硃砂你的变化” "我?我能有什么变化?" "你没发现吗,你以前对冽崔才不是这样子"无论是对絳风抱有敌意还是对冽崔的过度保护,硃砂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护短,除非── “慢着,如果你下一句是要问我是不是也喜欢你舅舅所以才忌妒你舅舅我就要吐了”月退盯着他的眼神除了好奇还有一丝冰冷的质问,硃砂稍微思考了他的话后赶紧制止他胡思乱想。 “……两个舅舅间你至少加个大小啊”被这个回答给弄得忽然间洩了力的月退哀怨地盯着好友。 “你会从这点吐槽倒是蛮出乎我意料的”硃砂一边敷衍地回他的话一边转身对上前来报告的部下下达新指令,月退注意到他们低着头退下前总是好奇地打量自己。 ──他突然意识到冽崔他们已经超过半天没有出来了。 硃砂做官多年,口才与扯皮本事与日俱增,判断实在不宜附和他的话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后,月退试图将对话再拉回来:“既然不是喜欢冽崔的话,那你这么向着他是为什么?” 这个好奇宝宝今天是打算跟我纠缠到底就对了? 再次转过身面向月退,硃砂这次相当严肃:“回答你之前,先回答我,你想知道的到底是谁的事情,我的,还是他们两个的” 是我态度转变的原因; 还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不是一样的吗,舅舅他们的感情史是促成你现在这样的原因吧?"问他们我就会知道你的事,要讲你的事就势必牵扯他们两个,有差吗? 我都会知道我想知道的。 “……嘖,在这种地方突然脑袋灵光” “都说了我没那么迟钝…" 硃砂扒拉了一下头发“哼…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就从那里开始吧── “本来,冽崔并不打算告诉絳风自己的心意的" **约400年前** 「他发现了…怎么会?!』从明宫回来后上司非常不对劲,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硃砂心下难安,死缠烂打追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这并不在他预想的情况内,硃砂没有办法理解是哪里出了问题。平心而论,冽崔从未表现任何越界的举动。王族三个兄妹早就生疏到没事根本不会想见面的程度,会见面大多也都是因为絳风回归后若要离开浮宫去哪会记得知会冽崔一声,并且不禁止他的陪同。 「无论发现与否,他这都是在拒绝我……」 那个硃砂质问自己心意的夜晚还歷歷在目,因为自己没有否认对絳风有着家人以上的感情,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报应吧 ──对自己说谎,有一天谎言也会反弹己身。 他是那么诚心地祈愿他们都能幸福,但最后总适得其反,离自己越近的人总越想远离自己。 听到他这个回答后硃砂额角浮起了狂怒的青筋,他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压抑的吼声传来:「那你呢?你怎么回答?」 ──他很不甘心 他一直都知道,冽崔一旦决定了不让絳风知道,就会实行到底,其实他也做到了,证据就是月退说的:从来没觉得他们互相喜欢。 ──但是絳风却揭了这层偽装 「……我回答他『我当然不会喜欢你,目前也没有婚配的打算』」 ──结果冽崔逃避了 「你这个、你──为什么不乾脆承认你喜欢他,你可不是这种畏畏缩缩的人!」硃砂此时的心情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冽崔这样藏着掖着最后还是露了馅,那何不摊在阳光下把话说开,大家好聚好散算了! 冽崔苦笑,他自嘲自己现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没有后路的」 『虽然禁止你们跟洄沙人通婚,但也不要以我为对象,懂吗?』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就代表不管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什么,其实他都不想知道吗。 冽崔想,这人好不容易回到洄沙了,他不想再眼睁睁看人离开。 曾经的絳风是那么痛苦,但他还是回到这里,他踏出去了,那冽崔觉得自己就应该再努力一点。 ──毕竟怀拽着喜欢某人的感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泱泱浊世中他终归还有个人能掛念。 彼时那人刚回归,絳风告诉他「至今我也依然觉得没有必要为了洄沙人让这个本该走向毁灭的世界继续下去,但是因为你还在这里的关係......因为你在这里,这个世界可能会没那么讨厌一点」 自己听到这句话的表情一定很高兴,他跟絳风一样至今也无法喜欢洄沙人,每每看到洄沙人那刺痛双眼的崇拜之情他的内心都不禁扭曲起来,胸中翻涌着愤懣无奈。他讽刺地想,这个世界随时都在发生危险的天灾,仅仅只是倖存的三位王族降临,就能让洄沙人觉得得到了神明的庇护,殊不知神明内心深处觉着他们都是罪人的后代。 可正因知道他们都不是当年的主使者,不是当年的叛军,全都只是再普通平凡不过的居民,对毫无力量之人出手已经足够令人难受,更何况是对这些希冀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没能做到残忍决绝,结果就在不知不觉中就为洄沙人做了很多事,然后日復一日的为逼着自己去承受这些巨大苦痛的絳风感到心痛不已。 絳风啊…… 很多时候,我也很想告诉你:「没关係,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成为你重要的家人,真是太好了」 冽崔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时,硃砂的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 「他这样问你到底是什么居心?」真的有那么心理变态想听人亲口否认?总不会是相反吧……这个假设令他感到一阵恶寒。 「……我不想知道,另外我暂时不想见任何人,封禁明宫吧」冽崔解下外衣进入房间,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愿。 「……是」低垂着头的硃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他的预感向来很准── 接下来的几年内,冽崔解散了所有的附魂使,连一丝痕跡都不想留给絳风追踪,然后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对外只说既然絳风陛下已回,那殿下便闭关潜心修练,大小事务一律交给硃砂及西诺蕾恩他们处理。 但实际情形远比想像的糟,冽崔不只是拒绝关心,他还不吃不睡不闔眼,王族人本就可以不吃不喝,但是不闔眼这个硃砂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试问寿命长得看不见尽头的人靠什么支撑身躯继续往未来迈进呢? ──是心啊 是还能够感受到外界变化、是看得见曾经的山谷被溪流填满,曾经的草原变成荒漠,人一代又一代地更迭,比如当年冽崔的亲卫队,他们临终前也将自己的职责託付给了孩子,世世代代地守护王族。 有时候冽崔甚至会说,活得久了,就连星空上的天体运行都感应得到。 王族人的心对他们而言是跟灵魂同样重要的东西,在那个时候冽崔的心碎了── 无预警解散所有附魂使这样的事在当初其实立刻就引起了絳风霽雨的注意,甚至那个本来都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对家人一切冷处理的霽雨也派人传来口信。 对着使节硃砂不需要有什么好脸色,一律叫人口信留下人快滚。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近百年,直到絳风陛下亲自驾临。 说到这里硃砂俏皮的对月退邪魅一笑:"是不是很惊险刺激?" 月退:“……一百年都是那样子吗" 硃砂耸了耸肩:“还有个西诺蕾恩会定期把他拉出去,后来状况有渐渐恢復,只是绝口不提絳风…啊对了,我记得我那时候只给你大舅舅一句忠告: 我说『你这人,在重要的人的事情上,是不是总慢了一步啊』” “……”这还真是恶意满满,月退看着好友眼底的冷意默默地想── 惹谁都不要惹硃砂。 【絳风X冽崔 】第十一章 当是命中有此一劫 *ooc没有极限 *这次一些文前说明改到文后 *追妻篇继续 明宫主殿上── 「他不可能连我都不见,发生什么事了?」──在近百年地避而不见后,絳风陛下亲自驾临明宫 「恕属下失礼,冽崔殿下确实说的是:『封禁明宫,谁也不见』」 不可能不见你? 呵,还真有自信,可现在他对你是能不见就不见,不见伤心,见了更伤心。 闻言絳风面上又冷上几分,语气也不甚友善:「他无缘无故封禁明宫做什么,难道在明宫好好待着也能活出问题吗?」 「……」无论哪个,原因都出在他喜欢你这件事情上,要我怎么回答,难道真的要拋头颅洒狗血、声泪俱下地说:「还不都是你」? 不,这太恶俗了,硃砂光是想像就全身一颤── 「为何不作声?」 硃砂压抑自胸腔深处涌上的烦躁感,深呼吸一口气:「活出问题称不上,但──」说起来活出问题到底要怎么判断,总归人还好好在这没寻死,生活上衣食无虞,他也渐渐脱离被你拒绝后的影响了,情伤算不算问题? 「可以的话,请不要为难我的近侍」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门口倏然出现一道颐长的身影,来人并未着正装,仅随意穿着里衣披件外袍。 「冽崔殿下…」打断他的话并插手介入这个局面的正是冽崔,冽崔现在应该还在休养,虽然已渐渐从百年前的影响中走出来,但硃砂认为他的状况还没好到可以跟絳风面对面。 硃砂目送冽崔从殿门口走向他们这边,替他挡在了絳风面前,扬起手让他退到一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已经不怎么管洄沙的事务了」 冽崔对自己态度这么冷淡是很稀奇的事,一时间絳风竟然没了反应。 「你…霽雨来找我」 「喔…我这几年闭关,没怎么注意,她怎么了吗?」硃砂心想冽崔看样子还是有记得当初说好的对外说法,只是絳风陛下并不是这么好呼拢过去的人。 「她说你…」其实霽雨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有意无意提了句似乎很久没看到冽崔了,还加了句自他解散附魂使后就杳无音讯,着实让人有点担心。 絳风不由得想起那一天自己叫住冽崔时他脸上虚张声势的欲盖弥彰。 还有看见那个人罕见地强顏欢笑后内心些微的刺痛感。 就算是当年听见自己说出『只要知道你们还活着就够了,其他的关心,不是必须的』这种话时,冽崔脸上都未曾浮现过那么哀戚的表情。 ──那个时候,他对于自己这个内心灰败的兄长展露出的,是货真价实的关心,可自己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内心荒芜的人,要如何浇灌别人呢。 其实冽崔一直都很坚强。 再会之日,他也还如当年那般,专注而深邃的黑瞳紧紧锁着自己,用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那双眼里为他散发的光芒,在幻世及洄沙人眼中那么强大的一个存在,在那时难掩激动地抓着自己的手,语无伦次的说着对不起还有太好了什么的。 ──恩格莱尔都吓到了。 ──但,心中某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好像终于洒进了阳光。 这样啊…在我拋下你们漂流在夹缝中,又在现世体验着平凡而平静的生活时,你是如此责备自己的……。 絳风记得那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冽崔一个拥抱:「谢谢你,我回来了」你成为相当了不起的人了呢。 往事歷歷在目,絳风无数次想告诉他其实自己一直记得他对自己的好。 1百年的互不打扰……不,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说词,实际上那是单方面被切断了所有连系,反常的让人心慌的一段日子。 即使霽雨不提醒,絳风内心的担忧也逼近极限,等回过神来已经跑来明宫了,本以为会如先前几次派附魂使前来时被不留情面的拒绝── 最后他竟然盯着面容稍显苍白的人问道:「你是不是瘦了?」 「……」反常依然持续着,冽崔不回他的话,于是他又凑近几步。 「脸色也很不好」他一凑近冽崔就往后退,聪慧如絳风立刻察觉原因出在自己身上。 ……这是为何? 「我没事…」 「你觉得这种话我会信吗?」既然冽崔不想让他接近,絳风便不会再主动近逼。果然,冽崔显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时候,冽崔终于主动提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对人下通牒的是你,要我不要喜欢上你的人也是你,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来找我,为什么不像千年前那样对我不闻不问,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对我付出关心...! 这时絳风才看清了冽崔的表情,本来平静无波的面孔撕下它的偽装,夹杂着挣扎过后自暴自弃的无奈与无处宣洩的委屈:「不是因为霽雨吧,为什么你总是…!」 ──我怎样? 「所以,你主要是不想见我吗?」仔细推敲就知道了,被斥退的附魂使、百年间的封闭、对自己明显抗拒的举动── 「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怕我?」 「……」 才说没几句话而已,又回到僵持的局面。 硃砂悲哀的心想:他们之间对话的主导权,似乎从来都不在冽崔身上。 为什么就不能敞开心防对彼此倾诉呢? 因为同为天柱所背负的责任太过沉重吗? 因为付出了无数生命作为代价才活下来所以一句抱怨都不能说吗? 还是因为太过珍惜又太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坦白呢? ──他们身上,都被某种无形的枷锁束缚了 面对冽崔数次的沉默,絳风的耐心也消磨殆尽,但他还是说:「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去休息吧」 ...... 若是让絳风这样转身离开的话,以后都会抱着这样的误解,虽说比起告诉他自己喜欢他来说这样的误会还比较好,但逃避了这一次,恐怕他一辈子都会继续逃避下去── 絳风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我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睨着那隻力道不轻不重的手,絳风深深叹了口气,若是一千多年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甩开吧,但现在办不到了。 「你没有不想见我,你是不敢见,你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没有…你知道我不会的」冽崔边回答边想,对你有非分之想,算不上对不起你,顶多对不起我自己,空长这么大的岁数却没有处理感情的能力。 絳风挑起一边的眉毛:「冽崔,我眼不瞎,心也不盲。」 「......总之,跟你无关,你不要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也不想听我告白啊,想说也没人会听,还是不要说吧。 ──这一百年他也想通了很多,喜欢是我自己的事,当年逼着我否认,现在又要人对你坦白,好处都让你一个人佔了,凭什么呢? 「……好,我不问你」这个局面是该各退一步留给彼此空间好好思考,絳风沉默半晌,復又开口道:「但不会跟我无关」 冽崔难以置信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谈那个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冽崔脸色实在太难看。 絳风此刻的想法也很直接,无非就是:王族人一个也不许在我眼前出事,身体这么虚弱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没事,真以为我会就此揭过当没看见? 硃砂一直没有退出去殿外,因此成了眼前这幕唯一的观眾。 一招; 也可能只有半招, 那个连月退都打不过的洄沙代王就直挺挺软倒。 幸好洄沙王放倒人时还算有良知,没有任由冽崔摔在冰冷的拋光石英砖上,而是反手就把人拎起来。 硃砂看他拎得那么心不甘情不愿,本想上前帮忙揹,孰料絳风陛下一点也不喜欢别人靠近王族,方一接近硃砂就感觉到冰冻千尺的视线,见他不肯放人,只好口头上劝导:「您至少用揹的吧,那样挺勒的」 于是下一秒我们伟大的洄沙王陛下就改拎为抱了,见状硃砂内心都要鼓起掌来──该夸一句真有慧根。 只是可怜我们的冽崔殿下,怕是醒来后心灵又要被搅得一团糟了。 有些幸灾乐祸地跟上絳风替他指引房间的位置,硃砂用着絳风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念道:「命中有此一劫啊…」 // “经我观察,那时候絳风陛下应该就喜欢冽崔了” “……我比较好奇硃砂你是怎么安然活到现在的”大舅舅肯定听到了吧,硃砂有时候真的很敢讲...。 tbc 我解释一下1些设定跟角色分析的部份 (其实我不喜欢打这种过于主观的东西,但既然写文就不能让人看不懂嘛,所以该解释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1.絳风很毒舌,很多人大概看原作都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看下来后倾向他这个人似乎不屑说谎,反过来说就是实诚,他若不愿说谎就会缄口不言,很多时候也懒得解释(觉得他是个很省电状态的人) 2.(本篇文中)其实他不是讨厌冽崔,也不是真的在拒绝他,只是对于自己察觉到的事情(冽崔很重视他这件事)过于直接地就说出来了,另外因为他觉得自己很难动心,所以先兵后礼希望冽崔不要以他为对象,但人真的搞自闭他还是会担心的。 3.说话是门艺术,我们不可能永远说出对方想听的话。听的人若是有心还是会受伤,直接的话语往往不带修饰,总而言之若不熟知絳风的个性其实很难跟他聊天,会觉得难以相处吧,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冽崔跟絳风在一起后适应期很长的关係(自作孽难救)。 4.絳风很温柔,我知道他很温柔,他是凡事看在眼里记入心底的,这对最甜的点就是『你为我做了什么,其实我都记得』。 5.文中有尽量写出他其实已经动心了自己没发现……这样的感觉,唉……文力不足x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这篇写道现在实在很多脑补跟难以加进情节中好好说明的地方,换言之很崩坏吧,但因为是这个cp我写的第一篇文,在怎么样都会填完的,下章再见~。 【絳风X冽崔 】第十二章-不再等待 *永恆的ooc *我很极力避免使用怪罪角色的写作方法以尽量客观的描述剧情,但是这两只自尊心其实都巨高的,真的很难在一起啊(干 *这两死蚌壳谁会先服软呢(开赌局算了,我觉得我若不极度ooc他们才不会低头啊(痛哭 *推个bgm:梅粮新、assen捷--衣香鬓影 正文开始: 帐内依然毫无动静,而帐外的硃砂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彷彿这些故事已经积攒在他心底许久,现在只是刚好藉着机会全盘托出。 大舅舅有多厉害是不需要特别解释说明的,但是没想到面对冽崔,絳风仅是勾动手指就能将人放倒……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恩格莱尔能感觉出友人想尽量客观地描述,然而讲到某些桥段时其中隐含的慍怒每每令他不禁汗顏,感情这事外人轻易插手不得,硃砂虽是冽崔的朋友,终归也只能看着乾着急。 从旁守望了几百年的硃砂,究竟是什么心情呢? 这样问出口后,硃砂自身亦陷入沉思── "与其说是什么心情……不如说我站在什么立场去看他们的事会比较好” “立场?” 硃砂頷首道“不瞒你,一开始我觉得独善其身是最好的……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跟你说,介入别人感情大多都没有好下场,劝和劝离都很两难,所以我从来不会、也不需要告诉冽崔该怎么做。你别看他对你们是那个少根筋的样子,他活过的岁月可不虚假,别忘了当年他也把你当孩子搓,很多人他一眼望过去人品从头到脚就看透透了,他呢,算得上是千年人精” “……哼”恩格莱尔当然知道硃砂说的是哪一段往事,不就是逮着他特别不服输这点吗。 “后来,我觉得怎么有人那么放不下呢?才决定站在他这边,否则他身边一个熟稔的人都没有” 在这世界,他们跟谁好像都没有太深的连系,新生居民的时间静止于他们死亡的那一刻,灵魂全靠执念固着于身体;而天柱永恆的寿命则让时间在他们眼中仿若静止,无论看谁都是稍纵即逝的过客。 “虽然我们嘴上都说来到这里是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可你也无法否定幻世这个由死者撑起的世界…才是最寂寞的。这点对于王族来说也是一样,虽然可以放下仇恨,但现在的回沙对他们来说都是灭亡的延续,并且永无止息的一天” 恩格莱尔相当同意,新的人生…究竟是要亡者期盼活下去,还是努力消除执念?消除执念的过程也產生了想活下去的想法该怎么办?看着不该活下去的人存在于世却又不想杀的这份矛盾又该向谁发洩呢? 明明消除执念将会得到真正的安息,可幻世却让他们渐渐留恋人世。 明明是应该毁灭的世界却还继续存在,而不想它继续存在的人又正是维系世界存亡的关键。 ──真残酷啊…。 “所以,我本来劝冽崔他要是不能面对絳风陛下的话,不如他也找个世界去躲几年吧” “…什么?等等,中间呢,大舅舅打晕冽崔然后?”先不说硃砂那个提议的难度有多高,这中间是又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是在听一段恋人的决裂史吗?! ──恩格莱尔如此怀疑着。 “喔…对,你舅舅醒来后他们又吵起来了”硃砂带着歉意道。 “……你真的不是编故事骗我?”很显然这样的展开实在无法令听眾信服。 硃砂面露不悦道:“我骗你干嘛!” “不是,但、这个画面也太难想像了!” “哪里难?” “…光是冽崔会对大舅舅言辞锋利就是世界奇观了,更何况还吵起来?”恩格莱尔无视好友的怒气,据理力争,他相信换个人来也会跟他有一样的感想。 ──那个代王陛下,怎么可能对他敬爱的兄长大小声啊? 闻言硃砂耸耸肩,用一种「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看着他:“吵起来算什么,他们还大打出手好几次呢” “……”在我满世界乱跑的时候,我的家人到底都在干嘛啊? // 静謐的房内,看似温馨的气氛流转在沉沉睡着的人儿与床边面容严肃的男人之间,可这样的氛围在睡美人醒后瞬间荡然无存,浓浓的火药味隐藏在冽崔平静无波的面容之下,硃砂本就猜测冽崔醒来后会罕见地反抗他哥──毕竟是被那样毫无尊严的放倒,无法期待被放倒的人会和顏悦色地全盘接受。 无视本人意愿展现出来的关心、善意或偶尔的宽容基本上都与偽善者的行径无异,蛮不讲理且相当自负,那种东西是无法让人开心起来的。 「絳风,在你眼中我很弱是吗」可以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地揉捏把玩。 「我说了,我是要确认你平安无事」 「你已经确认了,而我也没事,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冽崔一觉醒来便展现超凡绝伦的起床气,对着坐在他床边的絳风下逐客令。 饶是絳风脾气再好也不禁微微动怒,于是他质问道:「『疲劳过度,心神伤损』……你最好给我个好理由解释一下你的状态?」 「无可奉告!」冽崔内心再度喊出了那句『你才是我一切痛苦的源头』,然而喊这种话根本是毫无道理的情绪发洩。他们双方拥有的感情根本不对等,即便诚实相告也无法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感情,只会加深彼此的伤痕。 其实就连现在对絳风迁怒的行为都让冽崔的心倍受折磨。 明明絳风并没有做错什么,他甚至还主动关心自己。 「不要逼我对你动粗,我也不想对你施术逼你说实话,你到底做了什么可以搞成这样,是为了洄沙人?我以为你已经放弃解除世界之墙了?」 「刚刚才对我动粗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哪位……我不会解除世界之墙,我希望你也不要,这不是为了洄沙人」 「……」 『那难道是因为我吗?』──一瞬间絳风差点脱口而出,可他发现他害怕听到肯定的回答,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你在生我的气」 冽崔安放在棉被上的手慢慢握紧成拳:「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絳风怒极反笑:「呵…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谎吗?」 「因为我从不对你们说谎,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问题我一点也不想回答」 没错,打从他踏进明宫开始,冽崔就是这副拒绝交流的态度「你若是这么打算的话,今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关节用力握紧至发白,床上的那人闭上了眼睛:「啊啊…求之不得」 冽崔听见絳风压抑怒火的吸气声,床边的重量离去,鞋跟踩上地面,然后来自驭天柱的气息消失在明宫内。 ──这是冽崔第一次对絳风说重话。 确认絳风真的离开后,冽崔逃避似地将双手覆上眼睛倒回床上,硃砂来到他的床边,这次这名毒舌的友人什么责备的话也没有说,仅是摸摸他的头道:「你的人生还得过下去」 「……你就不能讲点好的?」这个人是专程来将人的信心击沉的吗! 「我不认为你需要安慰,你比较需要一个人生目标,我可不想再照顾活死人」 冽崔明白硃砂现在提这个是想要拉他一把「那种东西,早在絳风回来后就没有了啊……」 「那就找啊,当上天柱的时候你的目标是什么?」 「当上天柱拯救世界,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也太沉重…那你口中的世界它现在算好吗?」 「不好……但我不想为洄沙人服务」 硃砂一脸嫌弃地瞇起眼睛,心想那一千多年来为洄沙奔波的到底是哪个白痴?明明就放不下啊。 「那我们不论洄沙人,你还是在乎这个世界不是吗?」不然你又怎么会违背絳风的命令管理洄沙呢。 「……硃砂,你可能不明白,只要有那个人在,世界就不会毁灭」 「然后呢?」 「什么然后?」 硃砂嘖了一声道「反正他已经回来了,而你也知道世界不会毁灭,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啊」 无论什么都可以,不是被逼无奈下选择去做,而是照着自己的心意,没有任何牵绊你的东西,过程属于你自己,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冽崔道你不是最讨厌不负责任的人吗,况且那样子世人称之为『任性』。 硃砂回答你不能总把自己绑在高位看事情,你累不累,我们单纯一点: 「不要思考那些国仇家恨,不要在乎那些重责大任,单纯作为冽崔这个人,你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想要的东西…」他想要平凡的人生,他想要可以跟他人毫无芥蒂的来往,他不想再守着谁停留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状态── 「我想要自由」 硃砂心说这个就有点抽象了「那,要怎么做?若是太过乱来,絳风陛下可能又会杀过来喔?」 冽崔略显调皮地笑道:「谁管他啊」 tbc *硃砂手把手教你开导死脑筋 *下章开啟我跑你追路线,代王陛下终于生气了要旷工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好想放飞自我(你不是已经做了吗 【絳风X冽崔 】第十三章-旅程开始 *我前面私设冽崔过去懂药学(虽然对于家人的记忆被窜改了但是学会的知识并没有改掉)于是在这里他对药草有认识是为了剧情上一脉相承。 *我喜欢对很多原作空白的部份补上自己的想像去完善整个世界观,霽雨的部分是猜测的,她到底做了什么还得等沉月小说后续,因此悄悄带过。 *时隔两个多月终于有办法爬上来更文,感谢愿意等待的你们 『平凡的人生』 这是他们共有的梦想,至尊高位没有把他们养成爱慕虚荣、奢华浪费的性子,只让他们尝尽了世间无边的孤独──即使身边始终围绕着人,心却无法被填满,过去的伤口未曾癒合,反覆结痂,漫着腥甜的血味。 冽崔想要的平凡是早已从手中消逝的过去,那种东西硃砂给不了他,恩格莱尔也无法,絳风更不可能。 留恋过去是生者的权利,人的一生总在不停的取捨,未来的轨跡也因此决定。 像天柱这般于世界来说比重特别重的存在,一挥手就能牵动世界的变迁,尤其他所吸纳的风柱的属性本就是『变动』,使用力量的时候冽崔总是有所保留,他们都尽量让自身维持在能量稳定的状态以便与世界相应。 用星辰的概念解释则是:天柱的命星是相对静止的。 ──仅在他们没有大量使用力量的前提下。 硃砂问及冽崔有没有什么计画,冽崔道: 「你知道吗,哪怕一瞬我都未曾想过要离开这个世界」 冽崔这句来的突然,硃砂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就是总放不下才会搞成现在这样子…好好好我不戳你伤口了,总之这点我还是了解你的,就只在洄沙境内散散心就够了?」 「嗯,仔细想想我对未来也没有计画,不如四处转转,就当作视察地方也可以吧」 「……」说好的不想为洄沙人服务呢? 硃砂翻了个白眼,并表示要出发随时可以带上他──就如同多年前承诺过的一样。 冽崔本身是没有什么慾望的人,出行若不是见大家高兴,本也不喜铺张热闹,于是硃砂花了几日私下张罗大量的钱粮,5天后只带着简单的行囊,挑了个黎明时分便出发了。 有冽崔在基本就不需要交通工具这种东西,与世界对应的转变之力让冽崔对空间类型的法术有与生俱来的掌控力。他们落地时举目四望是个如星夜璀璨的草原,世界之力曾经对这里造成严重的破坏,被力场围绕的区域仍然无法住人,闪烁在草丛之中的光芒并不是什么新品种植株,而是被冽崔转化的世界之力的凝晶。 硃砂记得,几百年前这些警戒区根本没有生物,只有沙和石头,即便有水也大多是存在于地底的伏流。开始出现这些植物的具体时期已经不可考了,不过大约也是150年前左右,恢復生机也只是冽崔初步观察的解释,实际上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冽崔似乎也还在研究。 「怎么是这里,这里太靠近世界之墙了吧?」 「你觉得世界之墙危险吗?」冽崔蹲下身子在草丛中摸索着,将几株草挖出来后就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用。 「危险倒是不会,比这里更靠近墙的村庄我也去过,只是这里……」如今还是被划为一级灾难警戒区啊,划分的人还是你? 「这里很久没有世界之力肆虐了,你注意到这些植物了吗?」 「很多一级警戒区都有这样发光的植被群相,我记得你解释过这是转换的世界之力与生物共鸣的正常现象?」 冽崔讚赏的一笑:「记的倒挺清楚」 硃砂很少看到他这么放松的姿态,放下包袱后也挖了一棵草端详道: 「好歹也是你亲选的近侍,不需要保护你的安全也不充当你的替身,既然如此那总不能丢你的脸吧」 「……还是有人会找你麻烦?」是哪路官员这么不识好歹? 「才没有那种白痴。被人交付信任理所当然会想要回应吧,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而已」 ……干、干嘛啊突然之间!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各方面的」自己总是麻烦这位友人说实在也挺抱歉的,冽崔别过头去。 硃砂看着因他一席话便脸色羞赧的冽崔扯出一个笑容道:「我对这趟旅程有很好的预感,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喔」 「什么啊这种模稜两可的预言」 「关于你跟絳风的关係啊」 闻言冽崔神情微震,侧耳听硃砂继续说下去── 「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才算是真正开始吗?」 放弃将那个人摆在人生第一位,眼中不再只注视着他一人,解放了狭隘视界的冽崔,今后这个人的心胸能容纳更多的人吧。 ──这是一趟会在洄沙掀起波澜的旅程。 然而冽崔现在还无法体会硃砂所说的『预感』,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硃砂彷彿已经看到了很远的未来。 「开始……?」 硃砂盘腿坐在草地上,双手向后一撑,抬头转向他道:「算是善意的提醒,因为你没谈过恋爱,最先嚐到的又都是关于爱情的苦──我是想告诉你,情感上互相折磨是一种恶性耗损,是很不健康的关係」 冽崔想起自己对絳风的态度,垂下眉来:「你是要兴师问罪?」 「相反,我是希望你不要认为这种痛苦是常态,你跟絳风,从前几天你真正面对他开始,会慢慢走向平等的关係吧」 ──『平等的关係』? ……我跟絳风原来算是什么样的关係来着? 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硃砂伸出手在他眼前挥舞两下:「不用急着理解我的意思,总是会慢慢懂的」 冽崔抬眼看向远方,淡淡地道:「其实我明白的,他不该在天平的那一侧,一直以来我都动摇不了他,只是一昧地向他倾斜」 他无法放下絳风,于是毁坏的天平带着他自身的心一起坠落──连同絳风一起,从头开始。 只是,冽崔想着,为了不再受到伤害,他不会将絳风摆上天平了。 硃砂无法理解与他强大气质共存的巨大自卑感从何而来。 这一点在他跟月退聊起过往时被他重点提出来说,月退眨眨眼睛道了声:”是这样吗”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在他眼中…… 冽崔一直是强大而自信的,有时甚至有点自我,其中还有对他们毫不隐藏的温柔包容。 ──朋友跟家人的感受会差这么多吗? 回想一下几日前在明宫的争执,硃砂可以断言,不只冽崔放不下絳风,絳风同样也放不下冽崔。 ──只是那些掛心其中包含多少的爱情还不得而知。 「然后呢,你收藏这些杂草做什么?」 「杂──?!这不是杂草,这本来是一种药草的」 硃砂暴殄天物般的晃动刚摘下来的植株,闻言冽崔对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洄沙成为现在的样子之前我对药学蛮有涉略的,算是个人兴趣吧。在洄沙人佔领这片土地之前的药学典籍大部分都保存在遗跡里,民间流传的多是残本,随着时间过去大多不敷使用,我一直想找时间重新整理」 「喔…『本来』?」那现在是什么? 冽崔露出了兴味盎然的笑容:「不知道,所以先带着吧」 // 回到浮宫的絳风有一瞬间感到很无力。 霽雨在等他,她脸上带着担忧上前询问,絳风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交付这种莫名的信赖 ──难道你觉得对我冽崔就会无所不说吗? ……可能原本是的吧。 得出连自己都无力的结论后,絳风叹了口气: 「冽崔没事,但他心里有事,我问不出来」 霽雨眼神黯淡下去,点点头对他道谢,于是絳风突然起了兴致问她: 「你想关心他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不会拒绝你的吧?」 「我…我曾经对恩格莱尔还有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即使冽崔说了他不介意,我还是、他见到我心里肯定还是很难受,只是因为对我说了不介意,所以我要是主动求见他肯定不会拒绝,但是我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你于心有愧,所以不敢见他?」 「不是!」霽雨努力的搜寻语句,她心里当然是愧疚的,但她想表达的不是这样的心情。 「不对,我的意思是,我很愧疚,但是……冽崔不拒绝我跟他是否愿意向我倾诉,是不能划上等号的」 她希望能重新成为家人能够信任的存在,因此选择成为被动等待的那方。 霽雨接着道歉:「对不起,我将自己的软弱託付给你了」期待絳风能代替自己表达关心,这也是逃避的一种。 絳风深深地看着霽雨后摇摇头道:「我也仅是不会被他拒绝而已……或许问题出在我身上吧」 ……嗯? 什么情况,问题出在他身上,那个絳风? 霽雨猛地抬起头,她眼中的絳风眉峰蹙起,宛若走下神坛初涉人世般,手足无措。 ──两个人烦恼总比一个人苦思好,于是她小心翼翼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 *有个能倾诉的人真的很重要,希望我的文能让大家看的开心~下章再见~ 【絳风X冽崔 】第十四章-交错的平行线 *近期写的最爽的一章(很久没写打斗画面w *ooc *离絳风开窍恐怕不远了(? 正文开始 「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霽雨是这样问了,然而她并没有真的期待絳风会回答她。 身为掌控最多权能的驭天柱,絳风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世界法则的变动仅在他一念之间,无数生灵的死活系于他想与不想。 曾经霽雨对这样的絳风感到害怕。 ──这样的絳风太缺乏人性的关怀,与她一直以来崇敬的对方天差地别,她逃避般地陷入眼不看心不烦的思考回圈。在只有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世界里,将带给她痛苦的人都排除。 她以为自己努力构筑的人生会走的比较幸福,然而她错了,待她终于醒悟过来时,身边的人都与她疏远。 但现在的絳风令霽雨久违地感到可以接近。 「……」絳风似乎是在判断是否可以向自己倾诉关于冽崔的烦恼。 霽雨保持着不过度冒犯的微笑,内心有些惨澹:聊心事的话,你果然还是想找范统吧? ──那位令絳风產生转变的青年。 正如带给自己救赎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艾拉桑,带给絳风平和的也同样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或许潜意识里,自己也在拒绝接受回沙人的爱也说不定。 絳风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再出声时,这个男人眼中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瞳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他说: 「有件事,想让你帮我确认一下」 霽雨想,原来她努力踏出的一步还可以得到回应,这次她真正发自内心地笑了, 「乐意之至──」 // 硃砂说,冽崔当初说要鑽研药学是真的有很厉害的成果的,世界之力是如何与生物共鸣產生凝晶附着于植被表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王宫术师们重点研究对象。 因为月退长期不在宫内,所以对这些事情比较没有实感,于是硃砂告诉他,他若是感兴趣,在明宫有规划出一区专门培养这些特殊植物的园区,这次回明宫带他去看。 “你们研究总有个方向的吧,冽崔应该不是只想拿来研究药学?” “当然不只,书籍更新什么的毕竟还需要一个长久的过程,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翻修完毕,不过在那趟旅程中,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在北面尽可能复製出那些恢復生机的土地”说这句话的时候,硃砂看上去无比神采熠熠。 “你说恢復生机…世界力量的暴走呢?!” “哼,虽然还无法阻止那些肆虐的力量,但透过法术一定程度上是可控的喔,你游歷世界的时候没有发现许多行政区的结界加强了吗?” 月退沉吟半晌,有些尷尬地道:“虽然是有发现,但没有往那方面联想……话说你们做这些事,大舅舅没有阻止?” 这已经相当程度触犯大舅舅的原则了吧,没问题吗当年这些举措? 硃砂耸耸肩“他应该是没有阻止吧……毕竟我们边旅行边研究,至于试验你小舅舅一个命令下去,哪个封地不配合办理?等到成果确立时他也不能做什么了啊” 这些事情月退原本都不知道,现在弄清楚其中关键后,他想起硃砂的话:“难道,你说他们吵过架也大打出手过,就是那时候……?” 硃砂不欲回月退的话,凝望对方数秒后别开眼神,又从别的事说起: “……先告诉你吧,冽崔并不是一直待在外头旅行,每隔几个月我们就会回明宫一趟,带回去的植株先是在明宫尝试培育后,再分发至各个封地给封地派驻的专业药师进行各种测试” 可他避而不答基本上就是肯定的意思了,月退不禁有些后怕“当年这些事你应该通知我的” 他若知道定不会让这两个人打起来。 硃砂哂笑“我也想通知你,可冽崔不准啊” “他怎么就不准了?因为我是小辈?” “他说那是他跟絳风的心结,他心里不想旁人插手,你也不行” “……那为什么你就可以?”月退扁扁嘴,似是有些吃味。 硃砂摇摇头心说他这有点关心则乱了,轻拍了他一下道:“谁说我可以管了,我就一近侍,地位还不如你呢,他们俩的事情,当年谁也插不进去的” “你不在冽崔身边,但你也知道他个性拼命,他若想做好一件事情那是不计代价,回沙很多地方是我束手无策而他来去自如的,刚开始几年他衝劲十足想跑哪就跑哪,我能跟的就一起去,我不能跟的就只是看着他飞身出去又飞身回来,偶尔身上带着伤他也不介意。后来我们在封地的实验渐有成果,你大舅舅像是才注意到,气势汹汹踏上明宫主殿” 说到这硃砂苦笑一声 “要我说啊,你大舅舅绝对是冽崔的剋星,冽崔最不好过的时期都碰得上他” ──那时实验研究的晶体经採集后分成好几个大项,其下有细分数个种类,有一种往往都在风暴带,除却冽崔几乎无人进得去,附魂使也往往有去无回。 此番几次,冽崔也觉得效率低下,製作附魂使也需要耗费精神力,若任务失败那便是白费力气,故而后来他都寧愿自己去。 正所谓夜路走多了也会碰到鬼,饶是冽崔对自己的实力再有自信,也无法防范所有的天灾人祸。 ──这片风暴带里竟有几千年前才有的巨型魔兽。 冽崔第一下便被魔兽的巨尾扫中,痛的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回防,本能地先展开了风域,可因风暴带内的环境粒子过于复杂,他手脚施展不开,缓过神来巨型魔兽羽翼已成雷霆万钧之势捲起劲风向他袭来,冽崔手一动凝风作刃也回敬魔兽一记,黑血随风洒向空中,招式馀波震盪千里,霎时飞沙走石。 他的风域未破可人仍被远远震开,魔兽领地意识都极强,身上见血更是渐趋凶暴,目露红光锁定冽崔,巨嘴一张便直直撞过来,冽崔召出的雷云往地面捲起数道龙捲也在此时暴起,呈两侧夹击贯穿魔兽羽翼,魔兽痛极止住攻势仰头怒吼一声,边往冽崔衝来边将尚存的羽翼撑开,空中似千万箭矢齐发向风域破来,冽崔忍着身上痛楚急欲施展吞噬空间的法术,将魔兽连同其攻击吸收掉。 却不料魔兽上有留手,仅让冽崔吞噬掉羽剑,身躯倏地退了一步,又以迅雷之速自左侧杀来,巨尾甩动眼看就要击碎冽崔的防御,冽崔又惊又怒,风域随其意志开到最强,终是在最后一刻勘勘撑住。 魔兽发动这一击已在强弩之末,而冽崔除了初始被偷袭的一下尚有还手之力,当即一个大招自天而下,巨大的风压竟生生辗碎了魔兽的身体,宛如天罚。 待四周沉寂下来,冽崔才吐出一口血。 ──再小心大抵还是伤了脏腑。 他琢磨着这一大片荒地可能尚存其他魔兽,虽想再往更深处走,现下有伤的情况下也只能放一放,改天再来了。 谁会想到他一身伤痛回到家,家里大哥就等着他呢? 月退有些不信区区一隻魔兽也能让冽崔重伤至此,硃砂却说你不信也得信,因为冽崔就是这样对气急攻心的絳风交代的。 “他当着絳风的面理直气壮的坦言最近世界环境的改变是他的手笔,还加了句我自知实力不足,负伤是我的事” “呃……撇开那个不谈,大舅舅到底是去明宫做什么?” 硃砂耸耸肩道“不知道,他来的时候明宫因为冽崔重伤乱成一锅,那个人脸上就没有除冷漠以外的表情,我看他来的如此盛气凌人,一时担心,在他闯进冽崔寝宫前就把他拦下来了” “你怎么拦的?” “横竖你大舅舅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吧,我就实话实说” “大舅舅最见不得王族人受一点伤了,你还实话实说?” “……我也不是没有斟酌过,你要知道我是站在冽崔这边的,他反覆的外出意图对絳风避而不见,可明宫上下比较亲近他的都能感觉他心里对絳风很是想念,既然絳风在这种时候来了,那也算有了个见面的藉口不是吗?” “……我不是很懂,我以为你会为了维护冽崔不让他们见面的” 月退想,那段时间冽崔内心肯定是很痛苦的,可除了硃砂以外好像就没人知道。 他以为,不要再见就不会痛了。 “因为是朋友啊,总不想看着你们这样逃避下去,我是不会娇惯你们的,该面对的,有了个适当的契机,我就会推一把,我觉得这种作法才好” ──实际上冽崔伤的不重,至少还不需要明宫上下紧张兮兮的程度,只是絳风听闻冽崔受伤时,那些微流露出的怜惜,令硃砂感到有趣罢了。 ----------------tbc-------------------- 让我们再次感叹深藏功与名的近侍大人www 预警一下,下章见面可能还是会有吵架,毕竟絳冽二人坚守的理念从根本上就不同,我从来没有对之睁隻眼闭隻眼,就是要有衝突才能互相理解互退一步,若是真心喜欢哪看得下对方受苦,互相掛心也是甜。 新年快乐,下章再见~~ 【絳风X冽崔 】第十五章-世间有情人 写在文前 *冷cp战士说好不会坑,所以我来填坑了! *这章比较短qaq,但由硃砂讲述的quot;情之缘起quot;终于要告一段落啦~ *这章的构思其实早在动笔写第一章时就拟好了,写到现在终于感觉是时候了,爱情萌芽大概就是不知不觉的,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乱用典故) *正如我希望这对cp的爱情,是细水长流,一往而深 *ooc要说三遍,另外感谢给我留言的小天使~ 正文开始: 『承诺是必须达成的,十分神圣的事物 只要我承诺的对象还在。』 絳风感应到冽崔异乎寻常的力量释放后,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跑来了明宫,在长廊的尽头,似是早有预料地,那位近侍脸色焦急地拦住了他: 「请您留步!冽崔身上有伤,您…!」 猛地止住步伐的男人带着不小的力气提起路障的领子,眼中燃烧着火焰:「你们最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您什么时候才愿意好好看看他想做的事!」 被拎起的瞬间,硃砂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吼出了这句话,闻言絳风的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指尖微微颤抖: 「若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想做的,我寧愿他什么也不做!」 硃砂眼中晃过这几年来那些恢復生机的土地,他想,这个人怎么就是不懂呢 冽崔想做的,仅仅只是想要故土恢復如昔罢了。 「什么也不做的话,那他早就去死了!他还等你回来干嘛!」 「……」力道猛然松懈下来,絳风的表情阴晴不定,硃砂仍然馀怒未消,兴许是在幻世待的久,也被那群重情重义的朋友影响了。 本来对一切都置身事外的自己,竟然也管起别人的间事,对着絳风继续吼道: 「你明明都看在眼里,他若是没那个实力,还会有现在的成绩?他刚受了伤你就兴冲冲跑来,你是来数落人的还是看笑话的,给他一点尊严行不行?」 絳风觉得这个近侍简直不可理喻,他从不会把家人的事当儿戏:「难道在你们的眼里,我除了数落他跟看笑话,就不会担心他吗?」 「……」硃砂闻言,心道原来真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絳风不欲探究对方剎那间哑了火的原因,压低嗓音道:「听懂了就给我让开!」 只见红发的近侍夕霞般的锐利眼瞳骨碌碌转过一圈,态度依旧张狂,嘴角似笑非笑:「他还没清醒,您收一收这身气势」 「还没清醒?」一丝忧虑闪过脑海,絳风想起早在自己回归以前冽崔的旧伤就让恩格莱尔治好了,这百年来,还从没见过什么伤需要他陷入沉睡的:「……他伤的很重?」 「碰上了上古的巨型魔兽,回来时全身是血……总之,拦住您是我不对,您可以进去了──先说好,寧愿他什么也不做这种话可千万别当他面说,他会伤心的」 絳风觉得硃砂彷彿话中有话,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让您好好待他的意思,言尽于此,别废话了,您再不进去等他醒来说不定就不想见了」 ……到底谁先废话的,还有没有人能管管这个人的嘴! 重重的瞪了硃砂一眼,絳风旋身进了房。 果真像硃砂说的,冽崔身上裹着纱布,房里点着王宫的侍从们蒐罗来的药香,正躺在床上沉沉睡着。 他慢下脚步,连呼吸都放的很轻,缓缓地在床边落座,手虚放在人额头上,查探起伤势 ──他知道冽崔在封地进行的实验计画,也知道他四处奔波都是为了什么,他没插手就是支持他们放手做的意思,他以为这点事自己不说冽崔也能懂。 没想到,由着他随心所欲的后果就是一次次看他受伤,冽崔多次深入禁地,全身而退的次数屈指可数。因着之前冽崔说过不想见他,他便守在浮宫,细数这人都去过哪些地方。 若不是这次冽崔动用的力量太过庞大,他本也愿意就远远护着。 所有他承诺过的话,他都会做到。 先前,霽雨跟他说,曾经有个人,守着对自己的一份感情活过了大把大把的光阴,虽然那个人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藏在那双眼里的情愫,却骗不了人。 ──那时,霽雨不挑明,他也假装听不懂。 关于, 冽崔喜欢自己这件事。 霽雨还说,恐怕是自己曾无意间伤了冽崔的心,所以冽崔才把自己忙得脚不沾地,一心想躲着他。 诚然,他身为回沙王、驭天柱、眾天柱之首,有着超越千年的岁数与在那之上的深沉,于感情上,却也一张白纸懵懵懂懂。 他不能理解明明喜欢却要逃跑是什么道理;也不能理解,为何冽崔的计画里,从头到尾都没将他跟霽雨考虑进去。 「净是喜欢一个人乱来……你真的觉得只要事关復兴回沙的,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拒绝吗,为什么不试着朝我开口呢?」 房内自然无人应答。 絳风观察着冽崔眼下的乌青,猜着这人究竟多久没有好好闔眼睡觉,然后突然醒悟──冽崔的喜欢,大概是对一个人牵肠掛肚,夜不能寐,黯自伤神。 探查伤势的手终是落到了人的心口上,絳风修长的骨节下,微光渐渐渗透进去,修復着冽崔受损的脏器,外伤也在瞬间好了大半。 但他还不急着把人治好,只怕治的太快,冽崔又会继续一头埋入工作,辗转于各个封地间,一刻不得间。 「我明明都回来了,你到底有什么必要非要当个工作狂啊?」 趁着人没醒,絳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 「硃砂肯定也知道你喜欢我吧,他可不是第一次对我甩脸色了,你就是这样教部下的」 「我上次来找你,你第一次跟我吵,看起来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我其实、很担心你」 「霽雨跟硃砂都让我好好待你,可是我该怎么做呢,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是我,活了几千年,从来也没想过喜欢谁的事情」 「冽崔,若是你开口,我虽然还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但至少、绝不会看着你受伤……」 在仅有二人的床塌上,絳风没有发现,自己那双世人称羡的星眸里 ──盛满了,比心疼还要更浓的感情。 【絳风X冽崔 】第十六章- 一段不长不短的光 那一夜,直至旭日东昇,絳风都未踏出过那间房间。 而难得一夜无梦的冽崔,自恬静的沉眠中睁开眼睛时,望见的便是沐浴在大片暖金色下,为他挡住窗外天光的絳风。 「……」不知是阳光太过刺眼,抑或是背着光看不清絳风的面容,虽然看不见、即便是看不真切,但冽崔就是知道,絳风现在望向他的眼神,一点也冰冷。 他几乎要忍不住这涌上心头的悸动── 心动的瞬间总是猝不及防,更遑论冽崔从来没有对这个人完全死心。 自察觉冽崔缓缓转醒,絳风就离开了床铺,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等待人清醒、等待那双清亮的眼瞳完全聚焦。 而他就站在能被这人视线完全捕捉的位置。 他看见── 冽崔搧动眼睫,未挪寸步,迷茫的眼神将他全心全意地纳入。 从絳风的角度,他甚至能完全观察冽崔因惊叹而轻啟的薄唇,正当他以为冽崔会呼唤他名字的时候── 冽崔溢出了很淡、很淡的叹息。 ──那是什么呢? 絳风在心里问着。 非常温柔、带着怀念,却又无比哀伤。 是难以形容的情深义重。 耳边恍然回响起霽雨的声音:”他远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更喜欢你” 缓缓流逝的时光中,打破沉默的竟是冽崔,他一边坐起身体,一边审视自己的伤,琢磨好一会儿,终于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絳风心如擂鼓,纷杂的心音里只闻冽崔的声音。 ──完了、乱了。 意识到自己的心动与想通了这份感情只须一瞬,絳风面上绽开一笑:「嗯,没事就好」毕竟我所求者,一直都是你们的平安。 被硃砂形容为『本性多少有点恶劣』的絳风,一边注视着被他的笑容蛊惑而无措的冽崔,一边难掩愉悦地弯起嘴角,在人有意的闪躲中,主动走近一步: 「你的伤来的蹊蹺,在你完全痊癒前,我会留在明宫」 冽崔当场错愕,连刻意偏移的目光也无法掩饰他的心慌。 此刻絳风竟有些期待冽崔会给出什么回应。 然而冽崔仅仅是收拢紧握的手指:「……是我自己不察,不慎被魔兽所伤,你不用费心管我」 「……」我并不是想看到你,如此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絳风叹了口气:「你想深入的风暴带,与你的天柱力量相斥,若你还想去,我不拦你,但你得让我跟着。另外,你不是真心希望我走,所以,赶我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 言外之意,便是冽崔的计画絳风已然知晓,而未对冽崔的行动加以阻拦,即是同意。 聪明人之间,话不必多,言尽于此。 // 自那天之后,两人之间确实有了改变。 絳风人如其名的守诺,在冽崔伤好之前他都没有离开。 也因此在冽崔的寝宫里,特地收拾了一间房专门给絳风住下。 又比如冽崔踏出明宫时,身边必然有个絳风,即便是几次没有絳风陪着的场合,也总会听到这么几句:你好歹也多做几个附魂使,御驾亲征不太好。 最开始时真是把冽崔吓得不轻,他没怀疑过絳风留在明宫那番话的真实性,只是这个絳风态度和善的简直让人怀疑内里换了魂。 他还一度偷偷询问问霽雨最近絳风是不是跟他的朋友处不好,不料此番探询只收穫了霽雨怜悯的眼神,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块砧板上的鱼。 冽崔心里虽有些慌,但到底是大风大浪见多了,问了几次絳风为何执意跟来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覆后,他心想: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等他腻了就不会再这么做了。 然后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时光好像又倒流回刚发现自己喜欢絳风的那段日子,会因为对方的突如其来的关心心情明媚,也会因为对方的一个冷眼遍体生寒,一颗心因为对方忽上忽下。 冽崔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跟硃砂抱怨,桌上温着两壶酒,地点是明宫湖心亭,冽崔心中有事时总爱喝点小酒,抓着他聊整夜。 硃砂思绪发散盯着明月,出口的话却精准刺人:「你活该」 冽崔有些微醺,在月光下眼神也柔和许多:「怎么又是我活该了?」 硃砂心道你也把那个回沙王的心吊的七上八下的,你俩互相祸害。 可这话说出来免不了被打一顿,故而硃砂嘴上绕了个弯:「絳风那人心思其实很单纯,就是想护着你们,你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底线,他当然不放心你,所以说你活该啊」 酒杯在手中顿住,半晌后冽崔一脸忿忿:「你为什么如此幸灾乐祸?」 「我幸灾乐祸,我有吗?」我都恨不得给你誊抄一遍『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呢? 硃砂酒量奇好,喝酒十分爽快,一口就乾了一杯。冽崔横他一眼,撇撇嘴说道: 「我知道他对我好是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止不住地心慌」 「你这一下知道一下不知道的,拽着明白装糊涂吗?」 「……」 「他喜欢你固然是好事,但你又怕这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患得患失。人不能贪得无厌,想得到解答,冽崔──」 「你得自己跨过那道槛,去问」 越过冽崔,硃砂的视线直直盯着后方凭空出现在湖上的人,他心里缺德地念叨着quot;红娘该退场了quot;,面上仍不显山不漏水地站起身来优雅整理衣襬,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你不傻,也不迟钝,这种事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 “然后呢?” “什么然后,还要什么然后,我起身我当然就走了我还留着当引路灯吗?”我这盏明灯再亮能亮的过那高悬的明月吗? 月退无语,他感觉硃砂肯定还知道什么,但碍于冽崔的隐私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硃砂看月退难得吃鱉觉得心情大好,笑着又说了段趣事“这话你可听听就好啊,你絳风舅舅说,是他先踏出的那一步,所以──” 『就是我先追的冽崔』 重叠的声音同时响起,帐篷内二人先后走出,冽崔脸色不好,而絳风正一脸不快地挑眉看着两位小辈: “怎么,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