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美的殊途情》 ０１ 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可能还没碰上绝望吧。 亲朋好友常问……如果出国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还用说？当然是最棒的日本啊，毕竟亚洲第一强国嘛，一个国家能富裕强大绝非偶然， 相反穷困潦倒也别自怨自艾，因为兴盛衰败皆人为所致。 广义来说日本就是融合智慧与勤劳的民族代表，懂得思考执行力高，齐心协力为现代与 子孙创造更棒的生活品质，无论何种职业哪种领域。 想进步，做人就得奋斗、努力。 我欣赏日本人的礼数周到，温文儒雅谦让有方。 我放心日本人的卫生习惯，城市整洁有目共睹。 我佩服日本人的在地美食，秉持原则发扬光大。 我讚叹日本人的司法体制，大公无私正义当道。 明年高中毕业……让我畅玩一趟日本吧…… 还想过移民咧，不急不急，这点将来再作讨论，没准缘份到了我会娶个金丝猫定居美国 也说不定。 哈哈哈我在白痴啥？清醒点拉回现实，自己不过是个平凡学生，妄想这些要求根本没有 资格，梦想也遥不可及，甚至还不晓得它是什么。 生活规律不动如山，机器人般的作息枯燥乏味，日子走一步算一步……起床、打手枪、 上课、打手枪、吃中饭、打手枪、睡午觉、打手枪、放学、打手枪、买晚餐、打手枪、洗澡 、打手枪、睡前、打手枪、做梦、打手枪、放假、打收枪…… 说到底对现况谈不上满意与否。 有些人从小就养成积极满点的上进心，浑身是力充满干劲，而我呢？比较悲观吧，谁叫 这个社会烂到不行呢。 今天气氛很不一样，回家的道路不如往常，路边街灯盏盏亮起，并非太晚放学的关係， 而是今年的冬季特别早来，寂寞的心若有所思，眼前景象失去对焦，要不是有火车的噪音引 导……真不晓得几点才能到家。 一瞬凉风掠过脸庞，秋高气爽的微粒穿透全身，这般浸浴无疑是人生一大享受，闭上双 眼深吸一口，缓缓将体内的燥热烟化吐出，才发现那是残影的天大误会。 太快了，我发誓任谁都反应不及，这……被车撞到的飞行速度…… 落地，躺在人行道上的躯体明显断了呼吸，傻愣的我面无表情，直到天亮鸡鸣才在家中 回过神来，原来那早已是昨晚的恐怖故事。 新闻大肆播报，佔据每一台头条版面，不少人对年轻生命的殞落备感惋惜，除此之外再 次体会百姓们的愤怒不满。 一定是酒驾。 三宝出没生人回避。 我倒觉得是蓄意谋杀。 但不管如何结果只有一种……抓到也是轻判。 试问生在这个狗屁年代，吃亏了你会怎办？ 因为懦弱而忍气吞声？ 或贯彻公平正义以牙还牙？ 还是为额外的精神损伤加倍奉还？ 五十年前的台湾不会这样的，那时执法强硬，严惩是必要手段，是无法动摇的自然法则 ，无奈时间成了一股无形又难以控制的巨大力量，没有道理，不需依据，随着岁月流逝抹杀 名为理性的律法规章。 感叹…… 不知何时开始，世界变得如此难堪。 ０２ 早在七岁时认识“骚灵”一词。 家中总会出现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 父亲是位木工师傅，同时热爱下厨，经过几位建材老闆的良心建议，慢慢对整个家的装 潢颇有讲究，好吧……自己住的，确实不能太差。 首先从居家安全的铁门下手，一般认为锁头是核心关键，其实整扇门的厚度与坚固性也 得考量，多条防盗铃是现今家庭的基本配备。 地砖与墙面暂不考虑，但很难抗拒折扣优惠的卫浴套装，一场方案弄下来，虽然花了整 整两周时间，不过往后的日子连拉个屎都快乐许多。 最后当然是料理美味佳餚的快乐厨房，那拋光的大理石檯面高贵气派……却很平价，想 在上头桿个麵皮都不成问题，好段时间还成了妈妈向亲朋好友炫耀的稀有物件。 然而我却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下，亲眼目睹牛奶罐在毫无水渍的大理石檯面上……自行滑 动一段距离，清晰的思绪在脑海中產生矛盾，这对儿童来说无疑是一大恐惧，努力说服自己 两眼昏花，但潺潺的泪水表示没用，转头寻求言语抒发，想不到爸妈完全不信，认定是荒谬 无稽的童言童语，遑论胆小的弟弟更别指望。 这段回忆成扎扎实实为我人生第一次有苦难言。 从惶恐、委屈、到十年后的今天，我将自己归类在敏感体质的那类人，在这些漫长的岁 月里，我经歷无数次大大小小难以用常理来作评判的诡异事件，没错纯属事件，灵体、阿飘 、幽灵这类具象玩意自始至终不曾见过。 夜半门铃最常发生，起先都不予理会，小孩恶作剧嘛，但响久了着实令人不悦，强逼我 烈酒下肚壮起胆，一鼓作气贴上猫眼看，没有人，门外梯厅只有老旧大厦才会有的昏黄灯光 ，而我看着看着，目视中却再次出现刺耳的鸟铃声，记得屁滚尿流衝回房，没出息地躲回被 窝狂打颤，从此不敢再尝试。 傍晚放学回到家，见客厅墙上的圆鐘顿时间头晕目眩，它没来由散发一股磁性魔力…… 将人深深吸引，而身高不足的我还拖了张椅子才和它相互对望，平凡的下午四点半，分针滑 动，没走应该的方向，而是逆时鐘倒流，一圈……时针退一格，两圈……时针退两格，接着 越转越快，眼球跟不上分针速度，瞬间变成强颱来袭的风车模样，只能确定时针也退了两圈 ，这代表什么？现在是昨天的下午四点二十，分针衝太快来不及煞车，还偷用一秒时间前进 十分，真的是很顽皮。 当然，厕所里的故事少不了，睡觉时传来淋浴声还算家常便饭，天花板流下鲜红血水司 空见惯，白色墙砖浮现人脸偷窥的次数超过百遍，最恐怖的一回……是眼睁睁望向空空如也 的马桶逆流出一条粗壮大便，惊世骇俗。 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非鸡鸡事件莫属了，七年前，事发当晚早早六、七点，太阳才 下山，我坐在桌前认真温书，突然间不知打哪飞来一隻“鸡”停在窗前，天啊！我家可是住 八楼，这种事可能吗？尷尬对峙许久，牠看我我看牠，牠不动我不动，接着此鸡居然发出很 模糊的音色说：『我走了，谢谢。』 直至今日，我始终相信办得到这点的只有鸚鵡。 匪夷所思，我没能力了解……也不想了解事实真相。 然而些许尘土夹带凉风掠过脸庞，就在十七岁的最后一晚，眼前真实上演，我成了一场 车祸的唯一目击人，一辆黑色超跑高速衝上人行道，一名单车学生惨遭无情撞击，依照制服 来看是和我同校的女同学，巨大的力道直接让她头破血流当场死亡，肇事者逃逸无踪。 有点僵硬，身子也好拳头也罢，指甲插入掌心毫无知觉，忘了该报警，生平头一回看见 尸体……内心摆盪翻腾，寒毛不约而同整片竖起，与其说思绪复杂……更贴切的形容是脑袋 空白，赶来的警察将我摇动唤醒，惊吓过度的毛孔向我告知，甩不开的敏感体质将昇华到一 个崭新境界。 不少人问我怕不怕鬼？ 仔细想想……标准答案是十五岁以前怕得要命，睡觉还需要被子盖头的那种，遭噩梦吓 尿的纪录是二十次以上。 十五岁后呢？ 那年有缘有幸，运气好结识一位隐密智者，他不是什么庙宇道士，或吃斋唸佛的剃度和 尚，而是一位在路边违建……没有加盟连锁……没有营业登记……又爱抽菸喝酒嚼檳榔的饮 料店老闆。 贵人在民间，他为我解答从小到大种种无法解决的疑难困惑，传输许多学校里没教的人 生道理，教育我如何看待共存另一个空间的好兄弟，没错他有这能力，我没追究何能何德… …或验证得道的心路歷程，那不重要。 只因他是我见过最开心的人，没有烦恼、没有金钱压力、没有空虚、没有恐惧、不怕老 婆，圣贤姿态无须解释，我深信只要依循他所啟发，往后日子进行良好的自我修行，有朝一 日心灵层级定能与之平等相比。 高尚就是如此，帮助我脱离梦魘，高级化各种价值观，在我心中他是神，至高无上，可 惜认识不到一年时间……老闆收摊了，因缘了断，没留下联络方式，只送给我一封对摺再对 摺的黄色纸捲，还用一条很两光的橡皮筋缠绕綑紧，像救命锦囊一般，紧要关头才能拆，好 吧我牢记这点。 之后真是再也没见，现在的我……依然怀念那街边下棋的快乐时光。 经歷这回人生转捩点，我对鬼魂这事不再惧怕，也渐渐爱上了灵异电影，而且是独自一 人开啟喇叭关灯欣赏，这点很重要，恐怖片里，那没脸的小孩已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但时常 在想，倘若祂真实出现在我面前呢？还能冷静以对？或发了颠似地乱吼大叫？千万不要，谁 也不想在他人面前成为歇斯底里的愚蠢模样。 这辈子有没有机会看见灵魂我没把握，有没有必要都不知道，但出了警局……或早在进 去前，我莫名养成一种新习惯，时时刻刻为自个儿做足一层心理建设，有事没事幻想背后有 个肢体不协调的奇怪东西，或喷血、或发黑、或白皙皙。 因为我知道，看见的日子相去不远。 ０３ 老实说昨晚并没有睡太差，电视机没关，频道停留在新闻台，正巧播报着这起死亡车祸 ，女孩母亲戴着鸭舌帽、墨镜、粉蓝色口罩，泣不成声难掩悲慟情绪，避开所有镜头一句话 也没说。 接着画面转向我，欣赏自己口吃结巴……词穷地叙述事发经过，真后悔在漂亮的记者面 前竟是如此喜憨。 到了学校一踏进教室，我瞬间变身成梦寐以求的风云人物，班上同学包含老师们全都蜂 拥而至将我团团包围，疯狂提问有关车祸的详情细节，我不排斥，能答都答，但却没人记得 今天是老子生日，不悦之心可想而知。 升旗时角落能看见一两位报社记者，校方为不幸去世的女同学降了半旗、默哀三分鐘， 虽然不认识她，可心中依旧悲从中来。 远处某班传来巨大哭喊，有人甚至当场昏厥，看来就是女孩的班级所在。 幸亏校长没叫我上台发表感言。 如真要对此叙下结论，想想还是老话那句……生死有命节哀顺变吧。 一整天没啥心思上课，除了下午的体育时间稍有甦醒，其馀课堂根本是昏头晃脑等放学 ，离奇的部份说了你也不信……晚餐特别想吃路口那家番茄肉酱义大利麵，简直是违反正当 逻辑思考之脑麻，可见我急需收惊。 起初由于爸妈回南部娘家，性向变异的弟弟又不晓得投宿哪位男友小窝，总之家里空无 一人，我打算将晚餐带至两位死党之一的子祐家享用，得承认难得生日想人陪，殊不知他以 女友在家不方便的理由婉拒了我，剎那间脏话嘶吼出来没忍住，好兄弟脱单了我不知道？重 点是凭他长相？我真惭愧。 而另一位死党直接算了…… 不才在下自詡是位听天从命的好青年，足够资格，因为从小到大的运气实在没好过，举 凡个例子来说…… 十岁时，放学走在回家路上，独自一人若有所思，幻想妈妈料理的美味晚餐，鼻腔里却 满是烟硝毒呛，眼珠子反射阵阵红光，看得出来整排铁皮都在激烈闷烧。 每日回家的必经之地失火了，最糟糕是没人发现，我赶紧寻找附近的公共电话叫消防队 ，然后将书包里的杂物倾泻而出，奋不顾身跳近臭水沟里取水灭火。 好一会功夫都满身大汗，才有一位秃头阿伯听见呼救加入我的行列。 但就算两人还是心有馀而力不足，大片火海无法控制，眼看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就在这 心力交瘁之际……多辆消防车终于赶到，我见状才默默拾起讨厌的课本安然离开。 晚间爸爸观看新闻，好死不死让我瞄到记者正报导这起火灾意外，当镜头对向那位秃头 阿伯时……他竟表示整起事件为附近一所国小（即本人母校），一位身穿蓝色外套的小朋友 （即在下本人），把玩鞭炮所酿成的人为疏失。 我操你的祖宗十八代。 不仅如此还声称自己是单枪匹马的打火英雄，脸皮真是厚到可以防弹。 太气了，亏我还骗妈妈是因为捡钱才掉进水沟。 遭受栽赃，委屈的感觉压不下来，面对口无遮拦的颠倒是非，仅管愤怒难解，往后日子 如再有路见不平，我依然抢在第一挺身而出……拔刀相助！ 小五时，每个年级至少有十来个大小社团，而最抢手的非躲避球社莫属了，当然我也率 先报名，但这学期的人数偏偏来到六十一人，名额六十，体育老师遵循古法提出籤筒，哇操 六十一分之一，每个屁孩都觉得自己不会是那位衰人，但铁定诞生一位衰人是无法避免的事 实，所以故事就这么发生了。 其实我没有很在意，此话当真，但讥笑四起的嘲弄令人无法接受，好比被噁烂肥婆强姦 后却因为自己的懒叫太大而被冠上诱姦罪名，一点道理都没有，最惨是落选后……因其次与 其三的优良社团也额满来不及报名，我歷经整学期痛苦、没人性、没人可怜又没人爱的地狱 书法社。 于是隔年，我主动去排行榜倒数第二的社团写作文。 上国中时，外貌与内在超越同龄男孩的我，肯定是男性贺尔蒙蓬勃发展的原因，加上日 本谜片流行民间，欣赏多了就想找个女友试试。 脸蛋最漂亮，身材最婀娜多姿的班花王虹怡，追求数把个月终于成功，还记得她点头那 刻终生难忘，很正常，谁叫是情竇初开的唯美初恋呢！ 当晚回家躺上床，压根儿睡不着觉，疯狂喊着名字自慰到天亮，期间老妈开门也不理。 然而就在甜蜜交往的半年里，咱俩关係仍侷限在单纯的牵牵手，偶尔亲亲，摸摸捏捏什 么的都没有，我懊恼始终无法突破，她不敢，我接受，是尊重，因为爱她，甚至以结婚的前 提看待这份感情，嘘，别笑，国中生嘛。 无奈在下一个月发生异变，为一个高中部学长大吵一架，当时年纪还不认为吃醋是种幼 稚行为。 接着呢？ 一个礼拜不说话，然后发现哪儿不对劲。 老实说前些日子就有端倪，虹怡的肚子慢慢胀大，一周之内有可能吗？ 铁定是之前的事！ 不愿承认还在自欺欺人，直到虹怡突然在班导的课堂上大崩血…… 我心跳超快，随时都会爆炸，没准下一秒就停止跳动，爱莫能助，永无止境的幻想杀得 我体无完肤。 下一堂课老师直接宣佈我的挚爱况状，她流產了，最坏猜想从天而降，回想起来就像昨 天的事，清晰地沥沥在目。 还记得没有哭，还记得灵魂出窍看见自己的痴呆模样，还记得全班同学对我的异样眼光 ，不用记得的是……左手腕那道丑陋伤疤。 不久之后，我前后交往两任其貌不扬。 考高中时，不巧碰上景气最糟糕的克难年代，多数家长不强求自己的孩子多会读书、学 歷多棒，只需要达成一项目标就感恩妈祖谢天谢地。 那就是考上学费低廉的公立学校！ 职校也无所谓，否则滚去读进修部。 我承认自己是位不折不扣的孝顺儿，然而有些事真他娘亲的强人所难。 确实我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投入精神努力，上课专注，每晚k书，甚至等公车、上大号时 都在背单字，但直到停笔瞬间……却还是没有把握，接下来一周的改卷期简直煎熬难耐。 这年基测的规则是这样…… 五科六十分，满分三百整，公立最低门槛一百八，以下免谈。 不少同学考完立刻揪团前往前三志愿参观，当然也有一群烂番薯臭鸟蛋相约再会流氓王 朝，我嗤之以鼻，一个礼拜时间到。 放榜！ 唐威融……一百七十八分！ ？？？？？？？？？？？？？？？？？？？？？？？？？？？？？？？？？？？？ ？？？？？？？？？？？？？？？？？？？？？？？？？？？？？？？？？？？？ ？？？？？？？？？？？？？？？？？？？？？？？？？？？？？？？？？？？？ 淫秽的健教老师曾说，每两分差一所学校，每两公分差一个女朋友，我后悔耻笑他的伟 大歪理，如今我在家中毫无立足之点点，但珍惜每晚饭后与老妈一起做家庭代工的亲密时光 ，共享天伦之乐。 生日而已有啥了不起？反正又不是头一遭自己过，没吃蛋糕又如何？我真心无所谓。 一到家拿起钥匙，将锁到底的门旋转开啟，这是父亲从小教育我俩兄弟应该养成的好习 惯，好一会儿门开啟，家中地板洒进些许月光，首当其衝并非一阵冷风那般老哽，而是一位 满头鲜红的年经女孩，正上扬着喉咙发出非人类的尖锐音频，没有眼干没有耳包，她皮肤白 皙……不对，是位毫无血色的漂亮正妹，光溜溜地站在客厅中央，全身上下毫无遮掩。 「去你妈的吓死我！」她说。 「……」天底下谁有肚量接受这番无耻鬼话？ ０４ 「我是郭似情。」她表情由开始的惊恐转成柔和微笑。 「知道。」老实说，我对自己平静的回覆备感意外，与鬼魂说话不是第一次，前些日子 被压床时就有沟通经验，那是种倘若身旁有人……铁定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尷尬情况，和这次 的互动交谈截然不同，一时间无法判定眼前的局势真实与否。 「抱歉冒昧，我来找你是因为……」 「等等！」我打断她：「能不能先穿衣服？」 「很抱歉妈妈还没烧给我。」 「……」 正当我替郭似情感到可怜时，这货居然又说：「我身材那么好又不怕你看，臭男生不都 爱看吗？就让你看个够囉，嘻咿。」 说完，她收回头顶疑似脑浆的白色东西，恢復正常人样，接着将丰满双峰大力摇晃，稍 稍翘起的乳头自信大方，整个大胆凑近！ 我为表维持十八年不做作的好本性，毫不避讳欣赏敬献上来的美丽粉红。 实不相瞒我无耻硬了，是曾交往三任女友，但从未见过女孩裸体，谜片不算，所以怦然 心动，小鹿乱撞强忍激昂情绪，右手紧握番茄义大利麵，左手老早伸进裤袋里压制发疯小鸟 ，肿到一个不行，实在恐怖。 我脱下制服外套丢向她：「穿上吧。」 简单三字，语调充满磁性，稳重帅气是现在该有的成熟表现。 「哈哈哈！」她大笑，笑三小叮噹？但笑的同时外套轻易穿过她的洁白身躯，不给面子 直接落在磁砖地板，没法替她遮掩，害得我有点爽：「真要穿衣，就买个纸扎烧给我吧。」 「原来如此。」 「还有，这期间假设你受不了，我不介意你盯着我的裸体打手枪，要往我的脸、嘴巴、 胸部甚至屁股上射都没关係，真的可以呦！反正都会穿过去，但对不起无法帮你，你干我等 于干空气，没啥作用就是了。」 这女的啥毛病？ 长这么大才知道，原来人死后羞耻心也会一併死去。 「除非……你为了干我跑去自杀，变成鬼我们就能大干特干啦！哇哈哈哈！」 她解释完毕，我脑海居然浮现跳楼、安眠药或者烧炭之类…… 可是！如果！万一！ 为她自杀，却反悔不给我的话……那该怎办！ 「好，请坐，有个疑问先回答我。」真的，坐下时令我某方面轻松许多：「“这期间” 什么意思？」 她与我对坐，那画面终身记忆永生难忘，我的上帝……这就是少女啊！ 「你帮我忙，这段期间我会暂住在这，啊！」似情发现我的下流目光，两颊通红羞涩的 模样好不可爱，赶紧用双手盖住下体，娇滴滴的脸蛋低头不敢直视。 见鬼她凭啥脸红？ 「暂停一下，小姐我有答应你什么吗？」根本莫名其妙嘛。 「不瞒你说，我掛彩当天有下去报到，阎王说我死于非命，要报仇后才能投胎转世，正 当我边苦恼边返回人间时……月老健步如飞看过吗？祂好心跑来告诉我，你，唐威融！原本 这世要与我结为夫妻，可惜我死了，所以协助报仇你有义务。」 「讲什么鬼话……呃不，讲什么干话？你瞎扯的吧？」从进门开始荒唐不断，心脏极度 浮躁，加上眼前又是个完美比例，我早已濒临崩坏状态。 然而……她却放声大哭，突如其来的惊天浮夸，哭到脸都变形还不停，重点眼泪还是不 明的黑色液体，头发根根竖起，配合幽冥似的魔音穿脑，彷彿下一秒就会变身成厉鬼毁灭一 切，妈的真疯狂，回过神来，郭似情除了一丝不掛以外表现得太过自然，我一度忘记她是条 鬼。 「对……对不起。」鞠躬，诚心，当真十足！ 「为什么……呜……对我这么兇……脑公～」 按阴阳！ 此时严重的飢饿感促使我想起外带那碗麵，找到答案了，一切都是血糖过低丧失思考能 力，那还不赶紧补充热量？以免再讲错话。 「对了，问件事，当鬼……会饿吗？需不需要进食？」我尝试另闢话题，语带关心。 她啜泣两声：「当鬼需要进食吗？废话当然也要吃饭啊！你是白痴吗？」 为啥我没死过？真是太没出息了。 见她下个动作，像个魔术师般凭空变出一支香，没错祭祀常见的那种线香，接着如同吃 脆笛酥那般啃得津津有味，我也打开凉一半的义大利麵。 似情盯着我拆包装，是不晓得与鬼聊天……做出此等动作算不算有失礼节？ 更或许是……见人间食物冒出一股怀念哀伤吧。 「我……那……呃……你要吃吗？」我不知道自己在讲啥。 「好哇！」似情笑得好灿烂，那姣好面容……像打上一层白雾朦胧……美得难以形容， 令我快冷静下来的某方面又澎湃扬起。 但关键在于，该如何给她吃？ 似情快速衝进厨房，但明明是飘的进去，却故意用跑的出来，说什么都要抖给我看。 她提了个碗，往里头倒些米酒：「一小口就好，我怕胖，加点下去烧就ok。」 匪夷所思地酷，我照办盛上一小碗，然后打火机各种彆扭角度一点！ 果不其然她收到我分享的人间晚餐，感受到似情打从心底高兴，也感觉越来越爱我了。 这时不免想起……我从小到大在家中发生过的骚灵事件。 十秒鐘前似情办到了。 饮料店老闆曾答覆过我，不用小题大作，不过是人人俗称的地基主，守护的象徵，通常 为在地寿终正寝的前任屋主，并非怨念庞大的地缚灵或孤魂野鬼，那是另一回事。 讲真的，祂们比你更嚮往共存生活，如果太频繁让你知道祂的存在，可能有事提醒，轻 则叮嚀准时祭拜，重则血光之灾。 离题了，我言归正传：「该如何替你报仇？」 「杀掉撞死我的王八蛋。」 明确回答，不过…… 第一，或许我真能用毁坏自己幸福婚姻的心态杀掉他。 第二，打死我都不信法官会因为这种扯淡理由将我无罪释放。 第三，该如何找到兇手都是一大困难。 于是，我用很障碍的眼神回应。 「你在看我胸部吗？」 「不能怪我……目标太明显……」 「没办法才来找你呀，尽力吧，你有四十九天……啊不对，剩四十八天了。」 「什么意思？」 「期限内没有报仇成功，我将沦为枉死冤魂，要在人间徘徊直到原本的寿命终了才能解 脱，而且每年忌日都要被撞飞，超无奈的。」 真替似情难过，的确值得同情：「好我愿意帮你，明天开始可以吗？今天我累了。」 一段谈话甚久，精神耗弱不堪负荷，毕竟我是灵媒新手，况且长时间保持挺立状态…… 所消耗掉的体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起身，有点弯腰……好啦很弯腰，进到房间马上开机：「无聊看你要玩电脑还是看电 视都行，随便当自己家，我先洗个澡。」 没等回应，我快步衝进浴室，脱光衣服开啟莲蓬头，如暴雨般的强力水压哗啦炸出，没 往身上冲，相反地随它流，是的，巨大水声是偽装假象。 终于，微微低头，望向青筋爆裂的小兄弟，心疼、委屈、怜悯，心中激昂着仰天吶喊， 全身血液的流速飆到了一个疯狂境界！ 此时此刻再也无须忍耐！ 神之左手迅速就定位，脑海里的仁义道德瞬间秒杀，罪恶感一点都没，浮现的是外头那 位青春少女，可爱精緻的小脸蛋、亮丽的水汪大眼、性感锁骨、然后往下……至少e罩杯的 巨大乳房……娇小迷人的粉色奶头、毫无赘肉的细小蛮腰、乾净无垢的漂亮肚脐…… 接着往下…… 再往下！ 最后放猫放狗也不放过最私密的地方…… 当然也要用力想一下！ 喔天！ 尻啊尻…… 这实在是大大的好哇！ 舒服！ 舒服到世上没有任何一张词汇得以形容的极致舒服！ 是升天！对！这感觉就像升天！ 沾了点水，滑了些沐浴乳，滋润老二别太乾涩。 零界点即将来临，我小小啊了几声，这太夸张！ 手的速度，阴茎的硬度及热度，再忍耐下去会射血，我决定放松。 就……操他妈的去吧！ 要！ 要射！ 要射啦！ 啦啦啦啦！ 「我就知道！」 「啊干恁娘！」 浴室门没动，似情却站身后，双手插着腰十分生气，而我的子子孙孙全都一脸茫然缩回 睪囊。 「对不起……」不知为何道歉，双手遮住肉棒，虽然徒劳无功，这么大怎么可能遮得住 ，况且鬼才知道她在背后偷看我自慰……看了多久，进来连门都不敲，真的很没礼貌。 「转过来！」 我低头照做。 「手放下！」姿势是三七步，眼神是没有眼神，也就是全白。 「不要啦……」我哀求。 「我、说、把、手、放、下！」这回居然连獠牙都长出来，但一点都不恐怖，相反还满 正的！ 仔细想想，她都厚顏无耻在我面前大方全裸了，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好！ 拋开悬念将双手用力下放，似情瞪大着眼目不转睛，越靠越近，越看越入迷，我深怕她 看到眼珠子都掉出来，被这么专注检视，心情可以说是殿堂级的不自在。 「其实。」她终于开口：「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男孩子那边……」 骗鬼呢，乾脆说自己还是处女好了。 「其实……我还是个处女。」 「……」 「一起洗澡吧！」 不能反抗，也没这份打算，于是热水洒满俩身，她将手抚过我皮肤……和背，感觉相当 地冰，且刺刺的，看向似情的娇羞脸庞，回了个眼神，我也开始摸她，轻轻柔柔，很奇妙的 触感体验，不是空气，确实有碰到东西，彷彿再用点力就会穿透，像果冻一样，叫人小心翼 翼。 「怎么都不洗胸部？」 我的天，这女孩太懂事了。 在此告知大家…… 有！绝对有！ 软绵绵的乳房手感，尤其凸起部份，再端详似情的回馈反应，享受中带点呻吟，那绝非 逢场作戏。 「老公……」 「嗯？」我双手无法自拔。 「你……刚不是……啊蛤……在打手枪吗？怎……不继续呢？」语毕，她玉手滑进自个 儿的秘道里，霎时间嚎叫喷发！ 真是……要我做这种丢脸事，毕竟我们今天才认识耶，毕竟我是人你是鬼耶，毕竟我也 是处男耶，到了第四句毕竟……重新上膛准备就绪。 再度操起狙击枪，看着淫秽的表情以及淫荡的身体，似情也紧盯我左手腕有如裁缝机的 闪电速度，兴奋破表时不时还翻出绝顶白眼，超级嗨，我也不忌讳叫了出来。 似情感受到我的起劲，发浪更是卖力，简直来到极度咸湿的大人境界，真怕邻居怀疑我 们到底在鬼叫啥小。 很快又来到喷发时机，此时脑袋空白的我脱口一句吓到自己…… 「要射囉老婆！」 「嗯！全部给我。」这时似情握住我的完全体大屌，那冰凉带刺的感觉令人毫无保留， 出来了出来了……过程不停抖动，整整长达三十秒鐘，直至一滴不剩。 我们气喘吁吁相当满足，可惜精液全射穿似情砸在墙上，要是能用嘴巴接住该有多好？ 出了浴室，我俩都没穿衣服，疲惫不堪双双直奔上床，她像个小女人那般鑽进腋下，这 画面宛如一对刚做完爱的小情侣。 或许就是。 思绪有些复杂，我算不算爱上了她？是否非她不可？是否已无法失去？或许似情也是一 样，回顾着今晚所有的不可思议。 有伴的床特别好躺，使出单手用力环抱。 空间寂静，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似情微笑打破沉默。 「无缘老公。」 我用温柔的眼神痴痴回望。 「生日快乐。」 灿烂的笑容，话语暖心。 似情，你不是鬼，你是天使，你是加藤莉娜，你是我的…… 女神。 ０５ 课堂上，数学老师出了道刁难题目，接着抽出一颗带有两位数字的乒乓球，一位同学起 立，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连走到黑板的勇气都不够，没必要装模作样，等待他的……是至少 五十遍以上的残酷罚写，行刑式的霸凌太不人道，强迫每节下课都要看着别人爽。 然而故事的重点不在这位同学的痴呆愚笨，而是座落附近的资优生们真不应该，今天事 不关己不会想办法，有能力却视若无睹，故意不给帮助，视他人出糗为快乐泉源，这种小人 ，小心眼的人，永永远远是长不大的小屁孩。 我十分独立，虽然尚未当兵，但篤定世上带把的男人分成两种…… 吊儿啷噹型极需立刻入伍，且越快越好，交由另一层级的长官带领思想晋升再好不过。 另一类就是说我，有没有当兵无所谓，心态成熟不去也没关係。 所谓的国家义务就这么回事，说穿了增强体力、学习战技全是其次，稳重度的提升才是 关键，身为男人就该摆脱种种的幼稚基因，就像这回的问题又得亲自解决。 如何解决？ 找警察协助？ 相信这是大部份人的初始想法。 但错了！ 何等的大错特错！ 警察会鸟你才怪，这点毫不考虑，活到十八岁终于见鬼了，证明以往的离奇经歷全部属 实，推翻爹娘的每次指责，无关熬夜打电动所造成的脑神经衰弱，现在鬼神能信，算命当然 也能相信！ 世风日下，我明白不少身无分文的人穷到心生歹念，但直觉就是告诉我……这回肯定不 会遇上江湖术士。 坐在床边，不到三分鐘下了结论，决定得相当满意，此时此刻精神饱满，神清气爽思路 清晰，是生平头一遭和女孩子过夜的关係吗？ 我不知道，居然连射后隔日的疲倦感都没有。 歪下头，望向空空如也的身边，摸了摸，还有点冰冰馀温，似情不见了，没意外，早上 了嘛，相信她今晚会再出现。 也知道……总有一天会真正地离我而去。 今天星期六，要把握每一刻时间行动，我迅速衝下床，开了浴室门准备盥洗…… 「干是不会先敲门喔？」正巧一阵劈啪作响，似情坐在马桶上拉屎，真太失礼了我。 「对不起！」我慌慌张张赶紧关上。 唉……见识浅薄搞成这样，人吶终其一身就是不断学习，世上总有太多不明白的事物等 着挑战，面对才有长进，逃避原地踏步，学海无涯，别再做个井底之蛙。 仰望天空，气候良好，算是个极佳日子，我怀抱诚心之意跨上阳台，向天高举右肢摊出 三指，在此郑重发誓！将来年老退休，定要环游世界增广见闻。 真挚立约完似情出来了，一样美丽惹火的极品胴体，但明显变得有些……透明？ 「为什么……」我发问到一半。 「为什么我还在对吧？」她抢着回答：「灵体被阳光照到灰飞烟灭那是在拍电影，但白 天会削弱能量确有其事，所以淡掉了。」 「怪不得每天都有人大白天活见鬼。」 「是的，听到这话不是唬烂。」 「啊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紧急事件：「跟你说我不是一个人住，明天爸妈就回来了 ，这下该怎么办？」 「别怕，显像基本分为三种，第一自我显像，除八字重达六两一以上，大家都看得见我 ，第二，脑波同步，以我现在功力最多同步两人，概念类似催眠，第三，你家人不像你拥有 阴阳眼就不必担心囉，像昨晚我们初次见面时，见我全身血淋那是被撞后的实际模样，脑波 同步后再看一次就是正常的原始面貌。」似情说完将双手自然下摆，全裸姿态满脸自信，但 语气是越讲越心虚。 我敢说，修过！ 没徵求我的同意就控制我的脑袋瓜儿，造成视觉上不真实的虚拟假像，但我不责怪，因 为作品做得相当优质。 为何如此篤定？ 归功于三年前与王虹怡谈判时…… 『老实说！有没有跟他开房！』我超大声。 『这是在沟通吗？先入为主不信任，发问的意义荡然无存，铁定认为我对不起你，心中 早已生成一副专属我的婊子模样，毫无证据在那疑神疑鬼，那就别问啊！齁齁齁！老娘还真 想出轨一次咧，不然哪对得起你的无脑指控！』她略胜一筹。 『所以答案呢？我只要你回答有或没有！』话也只能接这句，虹怡的反驳对极了，我的 幼稚害得自己尷尬词穷。 『没有！』 简单两字当时没听出是假话，但永远记得那语调，就跟现在的似情一模一样。 我请在做警察的舅舅帮忙，任务是调阅学校附近所有旅馆的住客资料，煎煎熬熬等待一 周后，没耐心的我先打给了他。 「大舅……」 「喂阿融喔？有啦，有在帮你查，我现在就在旅馆啊，再过两天就有答案啦。」 我相信阿舅，但名单目前只有两个。 不指望我他妈的哥，失心疯时就要选择最有效率的极端方法，那就是付出毕身积蓄来获 取最渴望的珍贵资料，没错用钱，有够万能，往后日子还时常说嘴，我买过最贵的东西…… 是真相。 得承认当下后悔了，因为想起一则小故事…… 一位壮年父亲因为家族遗传得了不治之症，临终前妻子向他下跪懺悔，坦白他们共同抚 养的三位小孩……没一个是丈夫亲生，从来没有一点端倪？喔不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只是 啊……为了维护家庭与婚姻关係，男子默不吭声，最终早已做好心灵建设，本想无牵无掛就 这么安祥离世，可妻子的愧疚之心隐隐作祟，到后来还是没忍住，她开口乞求原谅，结果适 得其反，这样的自私行为，反而让丈夫的心脏当场爆裂含恨而死。 追根究柢与装疯卖傻的测量天秤，如何平衡是门学问，即便根本劣质，有时没担当或许 也是一种无价善意。 真相必须知道，却又害怕获得糟糕的事实答案，然后强迫与自己的灵魂相互对抗，决定 挽留或放生，两条路该怎么走都还没考虑清楚，就能想像随之而来的后遗症……堆积如山， 是多么地艰辛难耐。 果然看完监视录像，结论和我预想的没有两样。 王虹怡与嫌疑学长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罪证确凿不服来辩，当初理直气壮的反驳现在回 忆起来格外讽刺。 好了就这样，那些机歪感受不想重复撰述，当下哭着用简讯方式甩掉了她，这段感情受 伤极深，一度產生自杀念头，也确实自残过，好阵子活像个行尸走肉，连刚下载好的高清无 码都懒得打开来看，对女人渐渐失趣，甚至连其貌不扬的都能接受。 直到遇见加藤莉娜！ 这是我生命中第二个转捩点，好美丽的国际巨星……令人再度燃起希望，现在有股衝动 ，想要求似情变身成加藤莉娜的模样给我看，她有这份能力。 或许有人觉得我很贱，对她不公平，但为了心爱的老公，相信似情不会介意。 要开口吗？ 是否太不道德？ 伤到人家自尊该怎办？ 啊我忘了她没有。 有罪，乞求上帝的原谅有没有用？ 无罪，自己的女人随便玩。 就一次，对，需要，没错我要！ 要就现在命令！ 「郭似情！」男子汉，集于一身帝王霸气吼出不同凡响的刚猛虎啸！ 「矮额，庹宗康的鬼故事好可怕呦。」似情背对着我横躺在床……手抓屁股。 「……」 「啊？回神囉？总之先帮我买衣服啦，以防万一我可不想被误会成不知检点的野女人， 要挑好看的呦，还有回来时顺便帮我买些香和纸钱，啊都想这么久了……到底有没有想到办 法抓出兇手啊？刚都在想什么？」 「有……有想到，你不跟我一起行动？」 「你去就好啦，我两天没看电视了，让我放松一下嘛。」 「……好吧，那我出门了。」抓起钥匙，开起房门，阴茎萎缩。 「老公！」 转过头，那冰冰凉凉的唇刚好贴上嘴。 「老婆在家等你呦。」 有点感动，想哭，因为我知道，与加藤莉娜发生关係的梦想有朝一日定能实现。 ０６ 随手着衣出门，这件是去年暑期打工……在连锁速食店的外套制服，由此可见小弟生性 节俭，对外表毫无注重可言。 没有欺骗似情，骑着车并非漫无目的，记得小时候父亲曾多次带我去隔壁城镇的算命街 ，路径是大概清楚，走学校后面的翡翠山过去，不会太远，最多半个鐘头。 老爸也信这套？ 为何亲临这么多次？ 虽说那儿人人自封天选大师，但用懒趴想也知道无论寻问何事……爱情、健康、事业、 或者财运，假设求助三人，你将获得三种答案，代表有人唬烂，最惨是全错，这番道理不需 慧根也能想通，小学生都知道，动点脑子很好体悟，真正准确的师父位居少数，神棍肯定多 如牛毛。 想当年我阿嬤再婚就不幸遇上，怎发现的？选日子嘛，还是师父自己说溜嘴呢。 除了结婚这档事，买房入厝也要选日子、新车购入也要选日子、开店做生意也要选日子 、开工动土也要选日子，最后神棍竟然还说……亲人过世也要选日子…… 安安是在哈囉？规划喜事没问题，提前告丧是哪招？民间习俗是有打强心针赶回家寿终 正寝一说，但要人家苦撑好几天……甚至一个多月就太夸张了，另一种状况明明还活着，却 叫家属赶紧忍痛拔管，否则将错失良辰吉时。 您老师这杀人吧？ 没事，儘管放一百颗心，拥有正确观念与宝贵经验的我绝不会受骗上当。 说回老爸，他每次都选坐不同摊位，每趟只见一位师父，这是算命街的游戏规则，并非 分散投资，而是这么做才有机会遇上传说。 何谓传说？ 那时儿政府隆重开办公益彩券，不久后算命街便出现一位数字门神算，不是恼人的生命 灵数，而是纯粹的数字解答，据说至少有十位以上的头奖得主拜访过他，但无解之处在于这 位神算的外型特徵……在地人与信眾都没有一套完整说法，也没有一个固定摊位，只晓得名 字大家尊称“陈陈水师仔”，要遇上全凭缘份。 这边稍作暂停，特此说明我对生命灵数抱持的个人偏见，因为曾经对峙…… 相信大家都看过能量產品广告，等一下下，光这句就足以让人发噱，我尊重，但这事必 须得用力吐槽。 生命灵数为占卜一种，起源于……好身为正常人的我不想知道。 数字与人息息相关，运算西元出生年月日便可得知你的一切。 那么开始了…… 吐槽一，全世界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男男女女们，命运、性格、财富、优缺点等等全部 都一样。 吐槽二，运算出来的每种“命数”一定有好坏之分，所以才需要购买能量產品来弥补缺 陷，以此作为推销话术。 吐槽三，数的运算有一套完整公式，当然毫无逻辑，没根据就判定一种命数的种类人生 ，堪比星座。 吐槽四，同时无厘头配对适合的亲近命数，伴侣、合作伙伴、父母、小孩，简单来讲自 说自话，爱怎么瞎掰都可以。 吐槽五，能量產品人人需要，用不着的人不存在，需求市场涵盖全人类……乃至天地万 物全宇宙！ 吐槽六，能量產品包括项鍊、手鍊、手环、戒指、手錶等，完全与数字无关，不晓得补 了什么，都是心理作用。 吐槽七，能量產品做工粗糙拙劣不堪，用料低廉却价格昂贵。 这么生气干么？ 我被推销吗？ 对！还是貽笑大方的奇葩状况…… 两年前的事，那晚弟弟男友突然邀请全家外出吃饭，一到餐厅发现有位欧巴桑早已等候 许久，入座点餐前，她先自我介绍，声称自己在生命灵数的领域颇有资歷。 饭局过程中……欧巴桑拿着弟弟提供的文件算来算去，我们一家四口外加他男友的基本 资料，你以为是西元出生年月日吗？ 错！欧巴桑算的是五组手机号码！ 吐槽八，生命灵数创始于古希腊，当时没有手机谢谢。 吐槽九，就算后人发明“数字与生活息息相关”的诡异说法，那何止电话号码，住家地 址不好……搬吗？公司地址不好……辞吗？情侣八字不合……分吗？身份证字号不好……砍 掉重练投胎转世吗？孩子出生时辰不尽理想……撑开屁股塞回去吗？ 要不要连一分一秒都算得精细？ 这顿饭我吃得相当不爽，果不其然预料的结果如出一辙，五组号码在纸上画来画去，结 果不是大凶就死劫，欧巴桑用笔电秀出画面给我们看，那是利用生命灵数来检测手机号码的 官方网站，只要简单输入数字，便可得知吉凶祸福。 吐槽十，绕了这么大一圈，为何不一开始就拿电脑算？ 吐槽十一，生命灵数由欧洲传入，剽窃东方吉凶结语。 迷信的爸妈立刻被复检的小手段拐得一愣一愣，欧巴桑见时机成熟，便厚顏无耻从公事 包里拿出五份某家电信的门号申请书…… 摊牌不演了，低能无极限！ 欧巴桑的目的狡诈没品，帮我们五人算出五组个人命数……再搭配等级为吉上加吉的手 机号码，不必客气，大家交个朋友，每人小收二百红包就好。 吐槽十二，为业绩出卖灵魂，敛财结果地狱等着。 吐槽十三，红包亦为商业手段，误导欧巴桑只有小赚，而忽略大捞业绩这档事。 吐槽十四，电信公司只有一家，没其他选项，想保留旧有或更换别的品牌都不行。 吐槽十五，指定5g吃到饱1399费率绑定三十个月，单一专案没得选，没有打折优 惠、商店礼卷，更不能拿新手机。 吐槽十六，最后还大言不惭，不办是我们损失，若有人出手阻挠，那傢伙必然是全家的 业障扫把星。 喔原来我是业障人。 听到这里……再冒出什么什么白痴话都不会感到意外了。 这种拐骗手法不好告，因为扯到玄学，效果好坏都是罗生门，迷信之徒死都会往好的方 面下结论，结果就是没完没了。 譬如说阿嬤槓龟了……啊不就好在换号码，不然连棺材本都赔掉。 譬如说阿嬤外遇了……啊不就好在换号码，不然客兄会被阿公阉掉餵狗吃。 譬如说阿嬤流產了……啊不就好在换号码，不然大的也保不住，一尸两命后悔莫及。 不过放心，别太担忧，如此低阶的话术连啟智儿都骗不了…… 干我错了，想不到爸妈与弟弟深信不疑，不仅大力赞成，一脸痴呆入迷完全是被洗脑的 标准蠢样。 一回到家我苦口婆心极力反对，他们不晓得难听话即便锐耳，但往往最为忠肯，所以一 打三的局面令我疲惫不堪，更正是一打四，弟弟男友也不断发声抨击，说我在扯大家后腿。 然后呢？ 演变成家庭革命真是好棒棒。 不是我不信生命灵数，古人有云：『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 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择偶、十二趋吉避凶。』 虽然没有生命灵数这个选项，但我认同数的念音排列确实影响人心，好比东方人忌讳“ 4”或“9”，西方讨厌“13”和“666”，这和风水的概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们再取“六名”作比喻，一个人与生俱来皇帝命，给他取个乞丐名，依旧是皇帝，反 之一个人生来乞丐命，不因为你帮他取了个皇帝名，就能摆脱乞丐命。 名字好，是能影响人生，但顶多是多吃两口饭的些微差别，同理数字的影响绝对存在， 但不该是用巨款来作改变，况且欧巴桑的敛财手段着实恶劣。 最后事情怎么解决？ 经过我三寸不烂之舌的不懈努力，家人们总算是稍有妥协採纳我的良心建议……等原门 号到期再向欧巴桑签立合约，对嘛没需求，同时两个门号在干么？ 结果只有弟弟的男友先花钱办下去，我管他去死。 然后老天有眼，仅仅一周时间，这二货就在上班的工厂被大型机具压断双腿，所谓的大 吉大利，相约腿骨一同粉碎在血肉糢糊的组织里，我们家这才免于诈骗之灾。 不再迷信，但算命街是再之前的事，父亲为了头奖慕名而来，后来戒掉这坏习惯，其因 绝不是晋升为亿万富翁，因为此时此刻的我……依旧骑着老妈使用二十年的小绵羊 关于这位陈陈水神算，我个人看法很简单，这无庸置疑是个蠢蛋噱头，听那怪名更加确 定，处心积虑只为引人好奇，至今传说的模样仍然飘忽不定便能说通这点，因为根本没有这 人。 以下这句结论不必考虑我老实与否…… 小弟我唐威融！压根儿不期望见到他，打从心底，不屑，也不想，况且我要问的是肇逃 兇手，跟数字八竿子打不着关係，最好给我滚远一点。 ０７ 说穿了这趟旅程决定得匆促，但不后悔，甚至有些开心，因为我万万没想到继饮料店老 闆与加藤莉娜后……这么快又遇上人生第三次转捩点。 记得昨天生日吗？周末本来计划要前往监理站报到，如今我他祖母的无照被拦！未依规 定两段式左转，紧张到欲哭无泪，三位数的罚单对一个穷人家的小孩来说已经十足要命，何 况后面多了个零。 给了警察身份证，没装模作样找驾照，那台机器随便查都穿帮。 「嗯哼，昨天刚满十八啊。」警察呵呵地说。 「是……」没打算求情，这念头彻头彻尾不曾出现，不是骨气而是认命，很多事早已註 定难以改变，遇到就得面对。 「站这。」他把我拉到一边：「罚站一个小时，等我执勤完，有没有问题？」 「蛤？」我有点错愕。 「赶时间？还是要我开你单？」他回得一派轻松。 「不！不！不！不！我站我站！」这警察没开我，他不开我？没开，当真不开！ 人终其一生活着能有几次机会被警察罚站？感觉超爽的。 我把机车牵到一旁放好，然后像低能儿当真罚站一小时，期间三人一组的警察继续拦人 开单，才发现这路口诱人违规的机率实在太高，政府这种赚法简直作弊，但没有因此看不下 去，因为好戏正巧上场。 一定是心虚所导致惊吓过度，一名留着飘逸长发的屁孩没戴安全帽转弯过来，重心不稳 直接侧滑自摔滚到我们脚边，机车飞转两圈撞上停在路旁的进口轿车才停止动力，轮框不幸 被刮出一道明显伤痕，有够倒楣。 倒下前清楚看见大灯早已破烂不堪，车身的摩擦线条也推陈出新，可见不是一般累犯， 还好屁孩除了右半边多处挫伤、左眼角瘀青、牙掉了一颗、鼻血狂喷之外看起来没啥大碍， 至少还站得起来，然后见他一脸机歪根本大快人心。 「身份证，行照驾照。」同样机歪脸的警察说，不是拦我那个。 「呃……没有。」小屁孩脸很臭、super赌懒，没被关心伤势还被明知故问。 「那开你违规左转、未戴安全帽跟无照驾驶囉，车子谁的？打电话叫他来领。」他被开 了？真被开了？警察动笔了，干超爽的！我这憨憨木头人当得价值连城啊！ 小屁孩森气气地眼神乱飘，不出意外跟我四目相交，他不懂老子为何在这傻站不动，唉 ，心痒难耐的嘴真想洩漏真正原因。 寻找适当时机准备开口，却被一股巨大气场硬生打断，他老爸来了，见面一句话没说就 大打出手，围观路人全看傻眼，甚至还把裤子脱下来打屁屁，小鸡鸡都露出来了，真他妈笑 破我的十二指肠。 三位警官尝试制止这场血腥家务，但毕竟人家教训小孩，冒然介入实属为难，绝非无视 男童的凄厉哀嚎，大伙真是抱持爱之深责之切的关心在旁祈祷。 直到……一击重拳揍得屁孩眼眶炸血！ 「走开！你谁啊干！」快认不出是屁孩的屁孩大喊救命。 等等？在场所有人有点愣住，然后警察们立刻衝向前将他俩扯开，原来眼前这位流氓并 非老爸，而是进口轿车的倒楣车主，被拉开后啥也没说……就发动引擎开走了。 窝呵呵太好笑，被揍一顿不用赔钱也算赚到。 一早就过得这么高兴，好兆头，相信今天的行程会超顺利。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个小时到达，拦我的那位警察特意走近，聊了几句。 「知道为啥开他无照而不开你吗？」他说。 我摇头：「不晓得。」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不像他，像我，记得在你这年纪时跟你一模一样，没有驾照又要骑 车外送便当贴补家用，为了打工赚钱鋌而走险，结果路骑多了真被临检，当年抓到我的警察 好心放我一马，当场痛哭流涕磕头道谢，那天以前对警察极度反感，那天以后我立志跟他一 样……成为一位能够明辨是非的好警察！」 我眼眶泛泪，他的眼神很正义，说的话铭心在心，以及制服上的漂亮名字。 忍住澎派激昂的心，曾经认定的饭桶职业……今后完全改观，警察大学，是我高中生崖 的崭新目标！ 最后执勤结束，他们上了警车扬长而去，真走了，没扣留我的机车，就连那违规左转的 小罚单都没开，我左手紧贴大腿立正，屁股夹紧缩下顎，敬礼目送这位大恩人。 ０８ 兜兜转转好一会，来到算命街时已经日正中午，我决定先填饱肚子，附近随便找间饭馆 走了进去。 「老闆，牛肉麵一碗。」选了个靠窗位置坐下，抬头欣赏既无聊又难笑的电视节目。 正值吃饭时间，还算宽敞的店舖里只有我孤单一人，可见食物难吃的程度非比寻常，罢 了，我随便想想。 开放式煮檯唰唰咻咻刀光剑影，很快老闆端上麵来：「嘿同学，来算命喔？」 我不懂煮麵，但这上菜速度让人感到很不专业。 「是啊……哪……」本想请老闆介绍有没有熟识的算命老师，但语在唇边马上缩口，因 为没有意义，甚至连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都能猜到。 「哈你真来对了，我们这里啊每一位算命师都非常准，收费通通都不贵，尤其那陈陈水 师仔听过吗？好多人专程前来找他求明牌，但是呢想要遇见可不容易喔，你要加加油多来几 趟嘿。」老闆不厌其烦地说，真是辛苦了。 左耳进右耳出，这话不晓得一天要讲多少次，老子没给回应。 很饿的我随即夹了口麵条塞进嘴里，嗯…… 回锅麵煮太烂没嚼劲、牛肉半生不熟都是筋、葱段塞满泥沙超噁心、酸菜乱醃瞎泡靠味 精，而最糟糕的部份就是汤头了，一嚐便知下九流，肯定不是花费长时间使用大骨搭配各种 香料精心熬煮，简单洒一堆化学粉末热水冲泡直接上桌，整碗不如便利商店里的铜板泡麵， 这种水平还敢卖我两百元？ 碗里没过半，我快速逃离这家地雷店。 于是任务正式开始。 顶着大太阳，沿着路边寻寻觅觅，久未来到依旧是大开眼界，面相、摸骨、易经、生辰 八字等等五花门，壮观程度不说，甚至连进口的塔罗占卜都有了。 最好玩是一家名叫“开心专卖店”，不晓得葫芦里头卖啥药？我谨正挑选。 走着走着，有点拿不下决定，都不错，不知该选哪家，直到我身在街尾突然有了重大发 现，一家玻璃门外掛“休息中”的卡拉ok上方，二楼有个相当醒目的漂亮招牌。 “刘伯温相士股份有限公司” 替人算命算到要缴税肯定不简单，厉害厉害，我立刻上楼。 电梯门开啟，映入眼帘的装潢极简却不失高雅奢华，大厅的朦胧灯光亮白清爽，气派得 很有品味，空气中夹带一丝水果鲜香，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艷丽精緻的接待柜檯，彬彬有礼的漂亮姊姊。 我心里有点紧张。 「午安。」 「嗯你好，我想问事情。」 「有预约吗？」 「没有耶。」 「抱歉呦今天客人都排满了。」 够专业，有原则，我需要极力争取。 这家绝对是……行！ 「不好意思，我有重要事情想请教刘先生，拜託你。」 「噗嗤，我们这儿的大师是位女士喔。」姊姊笑笑，我脸超红：「可是……你没预约又 要今天问事的话……」 她皱着眉面露困难。 「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缘了。」 「什么缘？」 姊姊将柜檯上一只貔貅雕像推向前，才发现，这上面有洞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装饰品，而 是一个造型功德箱。 为表诚意，我将身上所有钞票投了进去，只剩零钱留给自己。 姊姊见我皮夹空空，感动地拿出一张空白表格，我写下基本资料，然后她按下电话：「 女士，有位先生要进去了。」 蛤？就现在吗？太棒了！ 姊姊伸出手指亲切指引。 道了谢，步上个小廊道，两旁掛着数幅裸体画像，这段路的灯光变得有些昏暗，尚可看 清脚下的黑红磁砖，密集相间颇具美感，接着来到门前，里头的声音邀请入内，我转动门把 缓缓开啟。 嗯，一位裸背女士悠然转身，虽然没外头的姊姊漂亮，年纪也稍长，但绝对称得上是标 緻美女，重点是……她正面也没有任何衣物阻挡，只有下身围着薄纱，稀疏阴毛清晰可见， 遮掩效果完全没有！ 我惊讶万分，身为算命师能做到如此坦诚相见，说话自然俱备一定的可信度，落落大方 超凡脱俗，要是全天下所有的算命师都能参透这点该有多好。 「别见怪，这是我替人看相的专属方式，在下芙蓉姊，老弟你呢？该怎么称呼？」 过个生日转运囉，我承认这是人生第一回看见女人裸体，似情不算的话。 心中冒出许多心得感想，原来……这就是乳房啊，太不可思议了，奇怪居然有些内疚， 感觉对不起似情，该避开视线吗？偏偏芙蓉姊乍看年过四十，但身材依旧窈窕美丽，眼神飘 走还是转了回来，再一次，我赶紧坐上沙发低头掩饰。 「……我叫唐威融。」天啊好害羞，硬梆梆。 「好的阿融，今天来想求什么？学业、事业、健康还是……爱情咧？」芙蓉姊凑了过来 ，替我倒了杯红酒，也给自己一杯。 好香，不说酒，是芙蓉姊散发的迷幻体味。 「那个……都不是，这样讲好了，前天我出了一场车祸……喔不是不是，不是我被撞， 是朋友出车祸，哎呦反正肇事驾驶撞死一位倒楣的女高中生，然后逃跑了，我想抓他，能不 能给我线索好将他绳之以法！」对，没错，这也是担任警察前的预先见习。 「嗯哼，好有正义感呦，我了解了把裤子脱掉吧，内裤也要喔。」芙蓉姊笑得好甜，震 盪内心难以抗拒，我不晓得为何要脱，可以的话不要这样。 「为什么？」 「刚说了，这是我替人看相的方式啊，每个来找我的人都有遵守规矩呦，不用怕，来我 帮你脱。」芙蓉姊伸出双手，我想反抗，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所以一件，又一件，老早勃起 的老二就这么光溜溜地弹飞出来。 「啊不要！」我直呼不行，生理反应全被一览无遗。 「放轻松别紧张，用不着害羞，我不也是脱光光吗？还是你要我连这件也……」芙蓉姊 将身上唯一没屁用的薄纱也褪去，当真全裸！ 「……」我不懂，虽然芙蓉姊的身材很棒，曲线匀称皮肤嫩滑，但为何能如此自信？逼 得我只好专心欣赏她的妖艳美丽。 「来开始囉，嗯……这条青筋这种形状，那边还有这样纹路。」她在我的重要部位指来 指去比了又比，全神贯注认认真真研究一番，耻度大开搞得我心情超级奇怪。 「那个芙蓉姊，请问一下……如果是女生来算命，你会怎么看？」提了个低级问题，没 办法我就好奇，超想知道神秘谜底。 「当然是看阴部囉，男女的生殖部位造就这个世界、造就天地、造就灵魂，是生命起源 、是万物根本，因此世间上极少人知道……这里！」芙蓉姊纤细的小手突然握住我的充血阴 茎：「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呦。」 猝不及防颤动一下！虽然没经过同意，但性骚扰什么的绝不提告，好歹也是为了救似情 ，相信她不会介意。 前后抚摸上下其手，我俩都没开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前戏桥段？和似情相比截然不同 ，芙蓉姊的反应证明一切，因为她等不及拱起身子，自顾自地跨坐上来。 「差一步了，差一步就知道兇手是谁了。」说完，芙蓉姊直接抓住我尿尿的地方塞进她 生小孩的地方，接着长啊一声满足呻吟，完成最标准的女上男下。 天啊插进去了…… 我跟芙蓉姊做爱了！ 一直以来都误会双修是欺骗信徒的恶毒戏法，到今天才晓得都是真的。 我几乎没在动，除了芙蓉姊拿着我的手使劲搓揉两粒双峰，其馀的都是她在摇。 这个状态真不错，持续好久因为昨晚才射过，现在不会那么快，于是我们一直干，左干 右干不停干，干到天荒地老还在干。 台湾的新闻媒体真该检讨了，乱说什么双修恶劣啦、大师禽兽啦、受害者委屈啦，根本 没那回事，明明超舒服的，有机会一定要大肆放送……正统的双修不必戴套 完全不怕内射，一切按照芙蓉姊的意思安排，我知道一旦高潮来临，找出兇手的答案便 水落石出，令人迫不及待，我等不及将芙蓉姊的臀部牢牢抓紧，换人主动上下摆腰。 芙蓉姊脸色巨变吓一大跳，她铁定没遇过真正的高速飆车，顿时间哇得哀哀大叫。 维持不间断的暴力抽插大约三分多鐘，我再发了疯似地做最后衝刺。 时不时还见芙蓉姊猛翻白眼，不明白她下体为何湿了一遍，尿尿吗？不像啊，难道是传 说中的淫水潮吹？这绝技似情也办得到吗？ 感觉……有点淫荡啊！ 受不了了……要……要出来啦！ 咿咿咿……咿咕！ 终于一阵怡然，我毫不犹豫射在里面！ 接着继续操着芙蓉姊……还在射……还没停，能再射一点，还很硬，再插两下！ 芙蓉姊倒在我的胸膛，发烫的肌肤紧贴着我。 喘口气，满足地拔出，然后将她轻轻放下，眼神发亮如我，期待芙蓉姊将要说出口的兇 手答案。 结果傻了，虚脱的芙蓉姊除了呼吸以外没有任何动静，是的，她昏倒了，居然被我干昏 了？是怎样？现在什么情况？ 狂摇芙蓉姊数分鐘，一点都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不行吶！钱都砸了别装睡啊。 不能无功而返，我得想办法弄醒你…… 要舔囉……近距离注视芙蓉姊可爱的大奶头，再不起来就要舔囉。 「……」 好哇你逼我的。 吸啦！ 一开始轻轻触吻温柔品嚐，舌尖的触感于脑海里深深烙印，接着再换粗鲁的缠绕蹂躪， 一圈又一圈，顺时鐘，一圈再一圈，逆时鐘，舔出一套自认还不错的轻快节奏，甚至还派 牙齿应付，咬一口、咬两口、咬三四五六七八口！ 原来这么有快感，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熟女吶！ 很硬！我超硬！你还不醒，就别怪我无情！ 我将芙蓉姊的双腿打开，欣赏一下会阴，偷摸一下阴蒂，但目标不在这里，现在龟头顶 住的地方非常骯脏，老子就是不信…… 用尽全身力气猛烈一捅！整隻阴茎完整没入芙蓉姊的娇小肛门，超紧超舒服！ 进进出出，进进出出，还不起来，起不起来，其实第一下就流血了，竟然连一点反应都 没有，直到大便喷得到处都是我才罢手，见她嘴巴还在滴口水，于是我果断放弃。 仍然坚挺的我将老二拔出稍作擦拭，有点臭，但并不反感。 彆彆扭扭穿上牛仔裤，现在只好到外头找姊姊讨论下一步。 回到柜檯都还没开口，姊姊再见到我时完全变了样！ 为什么？回来后的转变差这么多？那崇拜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别这样……令人毛骨悚然。 「那个……芙蓉姊她……」我难以啟齿，总不能说出事实，那太自以为。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柜檯姊姊露齿媚笑。 什么？都知道？难道那间房里有装监视器吗？ 我不敢问，但似乎这样，姊姊也不把话说个明白，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操机掰。 「那没办法了，只好下次再来，等芙蓉女士醒来后再跟你连络，到时候再约时间。」姊 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可爱地挑逗眨眼，我无法反驳什么，好吧，时间还算很多，芙蓉姊 总不可能被我干成植物人一觉不醒吧？ 「谢谢……那我回去了。」步伐缓慢，有听见美丽姊姊的娇嗔道别，但脑袋却是一片空 白，连应答都没说出口…… ０９ 下了楼，见马路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数量多到產生错觉，目光顺着残影瞥到身旁骑楼 ，一位老太婆坐在椅上四处观望，显然才上工，上楼时人还不在……与这张显眼木桌。 不以为意，红灯正巧熄灭，我过马路。 「年经人，有话对你说。」 阿婆叫住我，音量不大却中气十足，听得是相当清楚，但我不予理会继续走，这种低端 排场叫人直摇头，起码也摆本书吧。 「不收你钱。」 她又说，哼……又如何？ 肯定是心理学大师，首先提出个诱因要大鱼坐下，装热心替人免费算命，就赌完毕后当 事人会不好意思自掏腰包……达成诈骗目的，手段过时了无新意。 依然头也不回，我进了便利店，站在冰柜前看向自己的脸，想起某件陈年往事…… 有人说具备经济能力后的爱情，才能叫爱情。 有人说满十八上大学后的爱情，才能叫爱情。 有人说陪伴过当兵岁月的爱情，才能叫爱情。 有人说发生过性爱行为的爱情，才能叫爱情。 对我来说青梅竹马也能叫爱情，那种成天吵着当我新娘子的纯真爱情。 她叫魷鱼，小我两岁，孩童时期的隔壁邻居，每每见到就像强力胶一般黏死人，是乐见 却又极度排斥，懂事的我知道年纪还小，即便我也喜欢人家。 想不到小学都来不及毕业，魷鱼就举家搬迁，得知是国外移民时我避而不见，不晓得原 因，或许在逃避离别时的哀伤吧，更可能……单纯只是幼稚。 最后一天，她又跑来家门前大吼大叫，门都要被敲烂，这是最后一次……表达心意的唯 一机会，但没出息的我却连再见的勇气都说不出口，是在退缩什么？站在窗边看见车里的魷 鱼抱头痛哭，目送车尾消失在巷的尽头…… 接着才流下眼泪。 如果时间倒回，我会毫不犹豫衝上前，给魷鱼来个深情拥吻，然后说好保持联络。 而现在呢？该就这么回家吗？没说出口的爱情十分后悔，没听到老太婆的建言可能也会 ，即便是屁话，但不想重蹈覆辙，倘若当年能鼓起勇气……往后的人生或许大不一样，搞不 好在月老的姻缘簿里……我配偶栏上的名字会是魷鱼。 决定回去找阿婆，说穿了挺好奇从她口中会蹦出什么样的天方夜谭？反正身上也没钱， 大不了浪费点时间，没啥损失。 出了商店门口着实吓一大跳，阿婆并不在对面马路，而是我身旁，一样的人，一样的桌 子椅子，一样的搞笑排场，为了做我生意也还真是卖了她老命。 不用招呼，我自个儿乖乖入座。 「请问……有啥话对我说？」我客客气气，敬老尊贤嘛。 「你卡到阴了。」如此严重的问题阿婆说得相当平静。 难道这就是口耳相传经典到不行的巴纳姆效应？一套心理学上的有趣理论…… 谁都爱听好话，或心中所想，讲出来能干么？提升发言者的可信之度，利用抽象或笼统 的词汇来作形容，破坏收信者的思考逻辑，达成深信不疑 套用在神棍身上，算命时察言观色是外貌，仔细打量每一隻待宰肥羊，接着发出第一波 攻势直接命中，必然是句难听话，模模糊糊成效最大，后期爱怎么胡扯都好处理，简单来说 就是文字融合口才的先发制人。 面对年迈长者杵着拐杖坐轮椅……腰痛多久了？ 面对中年男子扳着一张苦瓜脸……刚被裁员吗？ 面对高中少女泪眼汪汪紧握拳……第几个月啦？ 没猜中大不了下面一位，靠机率吃饭，脸皮要比政客还厚。 结论是……阿婆运气不错。 「但还好，这女鬼不会伤害你。」阿婆所言之废，以男人的视角为出发点……当然要讲 女的，难不成是基佬鬼？我不小心打了个呵欠。 没耐心的我听不下去：「对不起，我有事先……」 「这场车祸不单纯，你要努力。」她无情打断我的起身念头。 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 听错吧？有吗？我有提到车祸吗？ 正当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插薯条，亦或阿婆的嘴里含滷蛋时，见她随手拿了张发黄报 纸摊在桌上，由左至右画出六个方形框框，最后分别在每个格子里填上数字。 『3』『5』『7』『8』『11』『12』 突然间一阵恐怖晕眩，心里直直发寒。 「老太太，冒昧请问，该怎么称呼……您？」我嚥了口唾液滑入喉结，阿婆露出相当标 准的慈祥微笑，并发出极具磁性的浑厚嗓音…… 「陈陈水。」 １０ 题目是这样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由左至右写下六组数字…… 『7』『8』『10』『7』『11』『16』 最后在第七个位置画上一条底线，求该数为何？ 站在座位上，我盯着黑板老半天，完完全全看不出任何规律逻辑。 什么鬼？非洲土着发明的数学科目吗？ 通常老师叫人起立，除了抽验学生回家有没有复习功课之外，另一种用意也是要底下同 学动笔计算，但这种现象并没发生，只有一堆等着看好戏的高傲嘴脸。 承受一场人身攻击与惨无人道的罚写指令，解答终于公佈…… 以『加1加2减3加4加5减6』的原则来作运算，所以答案是『10』。 我心里暗骂三字经，摆明诈欺且毫无经济效益的脑残题目……令人发指。 而现在，我坐在客厅呆望陈陈水给的六支数字，依然看破视网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何 况没有给出第七个框。 什么意思？这组密码到底跟兇手有何干係？ 谁知道，但无论如何，即使抓爆头皮也不会请数学老师帮忙解答。 对于这位迷样的陈陈水师太，我大概只能猜到她爹跟丈夫同性吧？ 于是呢我买了张乐透，居然有点兴奋。 晚间似情开心地在我面前试穿一套又一套的漂亮内衣，好像很习惯在我面前裸体似地。 下体的反应还是热烈，但精神是专注在开奖前的新闻频道。 主播正讲述日本某家超商拍摄到的灵异录像，起因是店家发生强盗劫案，监视内容才被 揭发出一段骇人画面，警察调阅时……显示晚间七点十分，两名赤膊青年手持棍棒打破自动 门，对店员叫嚣一番后抢走现金五万三。 然而就在劫匪逃逸后的下一刻……画面中出现一名白衣男子，提着一手啤酒几包花生， 落无其事前至柜檯掏钱结帐，镜头正面拍到男子双眼窟窿、黑漆漆没有眼珠的恐怖模样，相 当骇人，经店员口述当下的祂外貌行为十分正常，观看录像后也吓傻了眼，事后得知该名男 子早在三十分鐘前……于附近的平交道惨遭列车辗毙身亡，大体还算完整，除双眼因头部遭 受强烈挤压脱落无踪。 画面经日本官方证实确无造假，稍早也经两名大师及警视厅的同意下销毁影片。 这……真的是……大惊小怪嘛。 接下来主播接续上则新闻做相关报导，这段我比较有兴趣。 镜头转向欧洲，一家位在威尼斯市中心的小酒馆，晚餐时间一对情侣进到店里，服务生 亲切带位，两人开心入座。 拍摄画面清楚可见店内格局，虽说画质偏差，但还能看出设计上走经典的復刻装潢，胡 桃地板、石英吧檯、松木座椅、玻璃圆桌、风景素描搭配老旧灯饰的微光照映气氛绝佳，以 及调酒师双臂上的袖口束环堪称史诗，看上去就像十九世纪流传至今的恐怖鬼片。 饭局前半段一切良好，菜品美味别出心裁，真情爱恋相谈甚欢，直到画面快转至主餐用 到一半时……桌上一支红酒杯在两人的目光下移动一小段距离，接着原地旋转伴随一丝幽冥 话语，最终滑落地面破成无数块玻璃碎屑，仔细一瞧还是一张狰狞人脸，情侣吓得连忙道歉 付钱闪人。 四天后影片才被公佈，威尼斯媒体对此连续播报好几天，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不正是“骚灵”吗！ 有些事大概猜到，只是不说，经过芙蓉姊的指教后，我决定问个清楚。 「似情。」 「干么？」 正好，她穿着情趣内衣，但我很纳闷，镜子明明反射不出她的模样，真心不懂在照啥？ 「回答我，其实允许的吧？你可以不是空气，我们能进行真正的肉体交合！」 「笨蛋，药不能停……」 「来！跟我做爱！」万分噁心的话脱口而出，但一点也不脏，还有股大人味道。 「你……你变态喔？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啦！」似情突然大紧张，那就是宾果了。 「该怎么说，我猜你有办法控制维度力量，是叫维度力量吗？强一点能取放人间事物， 弱一点就淡化穿墙，没说错吧？」我紧瞪着她，像逼供犯人一样。 「想表达什么……直接讲不要拐弯抹角。」 「你不是爱我？明明办得到为何昨晚要用空气的模样对待我！回答！」我莫名激动起来 ，音量有点大，似情都快哭了。 「这犯天条啦，我当然也想给你啊！但……会下地狱嘛，再说……万一不小心吸到老公 的阳气，你也会短命吶！我不想害你，对不起……」无顏以对，似情的五官不见了。 「没关係，知道真相就好，谁都讨厌被骗的感觉，做错事可以，但要懂得认错。」我将 她抱了过来。 「为什么……会知道我能……真的给你？」似情低头把玩指甲，活像个说谎被抓包的小 屁孩，嗯根本就是。 「小时候……家里常常有东西被移来移去，想找也找不到，不找时偏偏又凭空出现，大 概是某个顽皮鬼爱捣蛋吧，有人称这种事叫骚灵现象。」我按现有的资讯与事实大胆分析： 「昨晚初次见面，外套丢向你时却直接贯穿，显然鬼魂同时拥有魔法穿透与物理移动的特殊 能力。」 「但或许是我修行不够不能拿东西啊。」 「吃麵时候，你拿碗给我。」 「哎呦！」似情明白了，换上一副娇羞的表情帮我打手枪。 「才死一天就这么厉害？」 「因为我是充满冤屈的深渊厉鬼。」 「明天开始要小心了，你的行为举止在我眼里都合乎逻辑，但要是被我爸妈看见一个碗 在空中乱飞……不吓死才怪。」 关于往生、灵魂、地府等等好多好多，其实我还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请教似情，但答案应 该都相去不远，除了那隻鸡。 话说到这，终于电视机里一位男人瀟洒走出，他提着麦克风，讲述一段令人摇摇欲睡的 开场白，接着画面带到另一侧，从左至右开始介绍一堆莫名其妙的特别来宾，再由他们从一 个个箱子中抽出带有两位数字的乒乓球，我打了个哆嗦，决定好今晚使用的球组与机台后， 我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但很快在第一颗号码出炉时……苦笑一下，果不其然开到最后，手头上的彩票连一个号 码也没中，放心，我并没有因此鄙视陈陈水，不过证实用错地方罢。 看来事情又回到原点，得找个新方向，密码这条线索暂且丢到一旁。 我开始使用电脑，开啟地图资讯，以住家到算命街大范围搜寻，结果一共查到三间交通 大队，我心里默默暗想，明早……一定要找到你！ 今晚先休息吧，看似情这么有心弥补，断然拒绝也不好意思，于是将她丢进被窝里。 完全不同于昨晚模式，现在能尽情搓揉她的乳房。 以及无名指深入探险…… 似情也使出那双冰心玉手，一边反覆滑通我的生涩屁眼，一边在阴茎上快速游走。 以及樱桃小嘴初征沙场…… 「啊嗯……註生娘娘交代过……除了那个以外，其其他都……咿啊！都可以不会被惩罚 ，就怕你忍不住，当初才……懂了没啊！」似情快高潮了。 「这样啊，那註生娘娘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呢，啊啊嘶萨！」与心爱的女人交媾就 是不一样，境界完全不同，芙蓉姊的小穴现在回忆起来何等空虚。 「跟她坐同一班电梯上来人间啊！」 真有趣，不晓得要不要刷磁卡。 了解后我决定使出不犯法的舌头，人生头一回触舔女孩子的私密部位，感觉超奇妙，原 来舒服之外真会喷一大堆东西出来，跟芙蓉姊一样，味道也超怪的哈哈哈。 似情同样想用舌头做个完美句点，我越忍她含得越是紧，太过份了，不给她个无情爆头 说不过去，所以扣下板机奋力一砰！ 我吓到…… 这回居然接住！ 没穿过去简直太厉害啦！ 乖巧的似情将所有精液吞进肚里，乾乾净净让这场战斗无须任何清理，可以直接躺回床 上缠绵搂抱。 一样，彼此都在想许多事情，突然间我发现截至目前为止都还没好好地聊过天，于是我 主动开口询问似情以前的日常生活。 譬如擅长的考试科目啦？喜不喜欢小狗啦？家住哪里啦？几个兄弟姐妹啦？会不会做菜 啦？有没有看过飞天小女警啦？上完大号屁股从前面还后面擦啦？第一次吃洨吗？ 似情也提出好多好多探索我的水准发问。 好比班排名第几啦？打不打篮球啦？头发多久剪一次啦？寿司爱不爱吃啦？交过几个女 朋友啦？你妈和我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啦？几岁开始自慰啦？男生都这么大吗？ 天花乱坠什么都聊，也不清楚啦哩啦喳多久，我们迷迷糊糊坠入了香甜梦乡…… １１ 才怪，一点都不甜，还臭得要命。 惨遭烟燻洗礼过的废墟里，绝对不是给人住的烂地方，墙面油漆整片斑驳，地上的积灰 更是厚到不行，还有天花板那一坨坨的蜘蛛网就别说了。 一样拿枪的我，这回多走到新的楼层，喔不，是爬的上去，此时稍早的连续枪声又猛烈 响起，前方迷迷濛濛赫然出现一道人型黑影，面貌模糊不清。 是直觉吗？我对着黑影进行射击，原因不明，但……总有个正当理由吧？ 对，不能怪我，生命受到威胁任谁都会啟动本能反应，因为黑影也举起了枪…… 砰！ 右肩感到一股灼烧刺痛，我靠在墙边将膝弯曲，好让自己能够瘫坐在地，左手伸进裤袋 掏出一包菸……叼上嘴，点着火焰，无所无谓抽了起来。 在想事吗？好像有吧，请别问，是即将死亡的恐惧？家人？未完成的伟大梦想？似情？ 加藤莉娜？嗯……谁知道呢？ 黑影杀红了眼，愤怒的气流穿梭整条走廊，带点迷雾渐层，那顏色黑得可怕，清晰到肉 眼可辨，还依稀听见歇斯底里的哭笑碎念。 再砰一声，枪口炸出的刺眼强光使瞳孔急速缩小，光线缓缓向我逼近，慢得十分清楚， 清楚到让我晓得……光点将落在我眉心之间…… 「哇！」我从床上飞跳起来。 「老公怎么了！」似情被惊叫吓醒。 「没……没什么，做噩梦，对不起继续睡吧。」 「嗯。」似情将我用力揉紧。 从小到大都常做梦，对我来说是种虚假现象，内容不会太在意，唯独这段长年以来反覆 发生的梦境例外，早忘了第几次？何时开始？只晓得共通点都是吓醒收场，小时候还会失禁 尿床。 如何说例外？ 这梦如连续剧般，有时重覆播放，偶尔来点进展，彷彿预知梦那样哪天会真实上演似地 ，然而离奇的地方实在太多才叫人坐立难安。 第一，我居然拿枪？ 第二，怎会遇上拿枪的人？ 第三，我不抽菸。 第四……第五……第六…… 天吶！现在压根儿睡不着觉，不断思考好多事情，需要吗？不必吧，那些胡思乱想没有 意义，搞不好只是在吓自己。 唉唉唉，又来了，每次结束都会想起子祐他爸……曾讲述一段有生以来听过最诡异的梦 境故事…… 子祐祖父那辈终生以务农持家，在乡下拥有不少的农地，种植蔬菜水果五花八门，当然 重点是以稻米为主。 大家都知道，米呢基本上在夏秋时节收割，一开始利用打穀机将穀粒和稻秆分离，接着 需要一片够大的户外场地将取下的稻穀摊平，好做一番风乾与日晒处理，四到七天后榖粒的 水份适中，即可丢入风鼓机内进行筛选，出来的叫糙米，最后再使用精米机实施去胚作业， 去除胚芽麩皮后即为我们日常所食的亮丽白米。 大费周章完成，装袋起来自用或贩售。 某一年，一位看上去年约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上门买米，不晓得可怜兮兮的她是否装模作 样，打算用很少的铜板购买超出等值的白米，当时还是年轻人的祖父见老奶奶一身骯脏…… 便好心便宜卖米，但……在那之后老奶奶却每年报到以更低廉的价格要求购买更多白米，祖 父心想一年比一年还要丰收便无所谓了。 就这样老奶奶光顾十年，子祐祖母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不知羞耻的老东西，也是， 做生意嘛要有原则，于是拒绝再卖任何一粒白米给她，见老婆气成这样祖父也不敢多说什么 。 然而就在隔年，一个颱风形成得又快又急，大部份作物根本来不及採收，几乎泡汤血本 无归。 此时诡异的事开始发生，祖父在睡梦中遇到贱价买米的老奶奶，她面露慈祥交代一项简 单任务，要求祖父将三百斤的白米放置田埂中央，就这样。 隔天祖父当然不以为意，以往每年老奶奶都是白天前来买米，身为人类不可能有託梦能 力，这不是什么交换条件，纯粹是祖父潜意识内冒出来的操纵变因，突兀且不合逻辑，但还 是跑了趟仓库清点数量，今年收穫不到五百，那三百斤更是交不出来。 谁知道下一年发生更严重的洪灾，稻米產量连最基本的二百都不到，简直苦不堪言。 而祖父再度梦见老奶奶，这次更快、更清楚明瞭，要求交出那年所有白米，说完便化作 一缕轻烟消失无踪。 祖父吓醒后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按照吩咐，将封装好的白米像垃圾一般丢进田中央。 再过一天白米当然消失无踪。 祖母发狂指责祖父的异想天开，同意，米没被老奶奶打包带走肯定也被宵小摸掉，但怪 来怪去又如何？真是够了，生活难过，惨到无言以对。 没法振作起来，也累了，祖父有了转行念头，新的一年对农作物的成长随随便便，反正 这块土地很快就会变成工厂了，最终选择保持一种有收穫就是捡到的负面心态。 又入秋，但两老万万没想到，无心插秧的稻苗居然长得特别高大、意外茁壮，米粒全都 洁净雪白饱满无暇，色泽更是最高规格的极上等级，还有更惊讶的地方……连农药都懒得喷 洒的情况下……產量竟是丰盛时期的两倍以上！ 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 故事说到这，剧情如何发展……连当时身为听眾的我都猜到了，没错，连续两年不见的 老奶奶又突然出现，好像忘记当年与祖母翻脸似的……继续前来低价买米。 这回祖母不敢再发声，遑论祖父。 而往后每年老奶奶依旧定时报到，当真和她有关吗？收成无厘头地越来越好，子祐家是 靠种植稻米化身成在地土豪。 但前前后后二十几个年头，祖父发现哪里不对，两场梦姑且不论怎么回事，自己老了， 儿子也就是子祐他爹也娶妻生子接管家业，可这么多年来老奶奶的模样一直没变，老人再老 也看得出来吧？这点实在说不通，她不是鬼肯定也不是人，难道是妖？ 再过八年，如同以往老奶奶准时前来狮口大开，这时付款金额离市价差距已来到百倍之 多，不如送她算了…… 子祐他爸每次都很怕面对确定不是人类的老奶奶，直到子祐上小学那年，政府徵收他们 家的农地盖体育馆，事情才到此结束。 后来祖父请了位北台湾大有名气的解梦大师替他解惑，依据同上说法，与其断定老奶奶 是妖，不如说是精，与其指责老奶奶带来不幸，不如说她发挥神力抑制天灾，当作丰收之神 感恩尊敬即可，不论人类、精灵或鬼怪，都需要能量的补充来维持形态，失去的白米不妨定 义成供奉祭品，反正老奶奶也没伤害家人，就当地基主按时祭祀别太多虑。 唉天也亮了，烦闷啊，事情真多，那解梦大师叫啥来着居然忘了，看来得找个时间拜访 祖父他老人家囉。 １２ 今天也要超努力。 其实我得懺悔一下，无照驾驶干过不少次，不懂该如何弥补罪恶，只能防止再被拦车， 本打算先到监理站考个驾照，但既麻烦又浪费时间，这项任务仔细想过决定稍作暂缓。 跟似情吻出一个热恋道别，我上了计程车，目标先是交通第七分队。 七队离家很近，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站在大门前，此时此刻异常兴奋，人生头一回进 警局，原因是为了找警察，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刺激？ 大步迈进，一位样貌年经的值班员警前来招呼。 「那个……你好，抱歉打扰，我找李雉飞先生。」 「啊？没吧，我们昨晚没抓到李什么飞的人啊？」年轻警察回答我。 「不，李sir是警察，我要找的人是警察。」谢谢我已知他人不在第七分队。 这时后头一位年纪较长的老爹警察凑向我们。 「什么事？」老爹警察说，手臂勾住年轻警察的软嫩肩胛。 「这小弟弟来找人，叫李……你刚说什么来着？」年轻警察的记性奇差无比。 「李雉飞，没关係我打电话问他在哪。」装模作样拿手机，我转身准备闪人。 这时老爹警察蹦出很奇怪的话：「你不是姚立委的人吧？」 「咦？」 「相信你不是，我都这把年纪了看人不会错。」老爹望向年轻警察得意起来：「奇怪鸟 哥都调去三队这么久了，你怎还来这找？」 有些许猫腻，发生什么事？我没问老头子，直接找本人比较快。 「啊对对对真是健忘，不好意思我这就去第三分队找他。」道谢后立刻出发。 三队位置离算命街很近，觉得晚点能再去绕绕，看可否再遇陈陈水。 但到了目的后马上吓忘这份念头，因为门口的盛况空前万分骇人。 搞屁啊到处都是成群的记者与摄影机，路旁还停放好多台sng车挤得小小巷弄水洩不 通，瓦斯喇叭的噪音从不间断，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手持大声公奋力咆哮。 唉唉唉，他不正是……姚立委吗？ 现场极度混乱，两三个警察根本维持不了秩序，想蒙混进去根本难上加难。 此时停车棚里衝出一辆警车，开着警笛急闪红蓝灯，大家清楚看见车上坐着两人，除了 驾驶，后座同样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抚着脸，警车急驶开出第三分队，大伙人马赶紧追了上 去，前院瞬间门可罗雀。 真没脑的一群人，我走了进去。 「你好，我找李雉飞先生。」我说，一样的开场白。 「刚出去了没看见吗？快走！」一位流氓警察恶巴巴地大吼大叫。 「我是他朋友。」原谅小弟大言不惭。 流氓警察用很狐疑眼神在我身上四处游移，仔仔细细疯狂打量一番，不久后便拿起手机 拨通电话，侧身斜眼对着我悉悉窣窣。 接着李雉飞从队长室里走了出来。 「啊！你是……昨天的？」李雉飞手指着我，微微颤抖略显无力，面容明显沧桑许多， 说跟昨日相比老了二、三十岁也不夸张。 「不好意思有点冒昧。」我想……自己的事先摆一旁：「请问这边怎么了？」 他把我拉回队长室，当然队长也在，看上去十分眼熟，认得出这人上不过少次电视，我 礼貌点头，李雉飞将桌上的报纸往前推了一下。 「今天的。」他语带无奈。 我看着，标题就够老套，还头条咧。 “员警执法过当！害死青春少女资优生！” 某某市昨晚发生一起死亡车祸，八点十五分，身穿福德高中制服的女学生无照驾驶骑乘 重型机车，行经某某东路与某某路一段路口时遇上值班员警临检，女学生惶恐心虚，情急之 下加速逃逸，事发突然原负责dv蒐证的员警来不及拍摄车牌号码，李小队长当机立断驾驶 警用机车追缉上去，五分鐘后两人来到六公里外的某某某路，眼看就要追上，女学生选择硬 闯红灯，李小队长基于安全考量才折返回头，不料惊魂未定的女学生不知员警放弃追赶，于 下个路口再次衝闯，直接被直行中的水泥搅拌车高速辗毙，当场惨死轮下。 虽说打了马赛克，但血肉模糊的下场还是清晰可辨，不能用支离破碎形容，应该说挤成 爆浆肉饼。 觉得芭乐周刊真需要有人给他一把火。 当晚死者家属气愤大骂：「看也知道是学生，有必要赶尽杀绝吗？她可能是通缉犯吗！ 还是吸毒上路神智不清吗！蛤！」 是啊追那么远干么，痴汉喔？不晓得当时李雉飞在想啥。 因此还请出本地机掰出名的姚立委站台，怎么说就是要李雉飞给个交代。 「无聊。」我脱口而出。 「什么？」李雉飞回答得很恍惚。 「其实……今天来找李大哥是有事相求，但看样子是暂时没空，不然这样好了，给我一 次机会帮你解决……平息后再换你帮我。」这段，我一字一句说得自信。 「小朋友别闹啦，你要怎么帮？」一旁的队长终于开口。 「很简单啊，开个记者会不就好了，八点档都嘛这么演。」我挖挖鼻孔。 「想法太天真，对方不晓得透过什么关係……花了多少钱请出姚立委站台，万一他把事 情闹大，陈情到交通局……甚至总统府的话那该怎办？到时谁替我们挡刀关说？」队长的无 能性格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没出息又怕惹麻烦。 「上个月，黑帮强盗劫车案，受害车主明明提供车牌号码与监控录像了，别说破案，至 今为止为何连车子都找不回来？」我指责。 「啊这……」队长口开开。 「上礼拜，白牌机车逆向上快速道路造成六辆汽车连环撞，幸亏无人伤亡，但出动全市 警力佈下天罗地网怎么还抓不到人？」我再次指责。 「啊这……」队长口开开。 「四天前，福德高中一位女同学下课骑单车回家，不幸遭高速行驶的超跑撞飞身亡，肇 事者逃逸无踪，为什么案子到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再再再次指责。 「现在是怎样！」队长果然被我的霸气吓到：「起乩吗？这么激动在干么！」 「啊……难道……你是……」李雉飞终于发现。 「没错！我就是那场车祸的唯一目击人！」重重一拳砸在泡茶专用的木头桌上，好大一 大声茶杯茶壶都跳了起来，最后双眼恶狠狠地瞪向队长：「那女孩是我的女朋友啊！」 外头的流氓警察吓一跳，还差点拔枪，但随即收回，因为…… 我哭了，汗水泪水相约去找鼻水。 「对……对不起。」队长低头不敢看我，算是收服了。 「你对不起啥？嗯？看着我，问你对不起啥？你没错啊，你有差吗？遇到事能躲就躲能 逃就逃，你们当官的就怕麻烦，怕惹事！怕背黑锅！试问怕过良心的谴责吗？搞清楚你是领 我们纳税人辛辛苦苦的血汗钱！今天对方无理也在怕，怕屁怕啊干！」这时我又机歪地啜泣 两声。 「但……这次我们该怎么……」我的天，队长居然在把玩手指，活像个臭娘们。 「交给我！刚也说了我来帮你。」一颗发烫的额头紧紧贴着李雉飞：「政府太无能，社 会秩序太混乱，打官司或许还得比拚双方的律师才能，但正义！终究是交由人民的舆论来断 定！」 「你……我记得叫唐……」李雉飞抓抓没洗澡的身体。 「唐威融。」我眨眼点头。 一切既荒唐又无人反对，相反得到大力支持，顺利到令我感到害怕。 为何此时此刻浑身是劲？ 遇上似情前，我人生轮回在庸庸碌碌的生活中，书读不好、没有成就、毫无所求、不会 奢望、遑论遐想，而现在心里却有不想输的念头，随意的个性变得上进积极，一点都不像原 本的我。 是了，场面由我间接掌控，地点选在三队门口即可，队长指挥基层员警做好我的交代事 项……场地佈置、茶水、麦克风试音、维安等，然后听从我的主持意见，还请资料科的同仁 协助帮忙，从一份份繁杂的卷宗里调阅我要的关键报告。 最后就是把愚蠢的记者们全叫回来。 不是儿戏，万事俱备准备就绪。 「老天爷！我居然会相信你这小鬼，不晓得为什么……感觉你很可靠……」队长很有眼 光先夸奖我。 「谢谢，待会我们都要好好表现，李大哥你都别开口，在旁边大大方方就好，这回换我 罚你站了！」我笑笑，李雉飞没给回应，果然还是难掩紧张情绪。 １３ 一个鐘头不到，所有人员包含调度来的警力大致到齐，第三分队用极快的速度打破热闹 纪录，变得更拥挤、更吵杂、以及更没水准。 「姚立委，请关掉你的扩音器，也麻烦所有人停止叫嚣、停止鸣按喇叭，尽量让家属靠 前，这是一场向媒体、社会大眾、和家属们的说明记者会，后面会给予发问时间，任何问题 都会答覆。」 很好，大伙是稍微给了队长几分面子。 「游队长，我身旁这位检察官还认得吧？嘿嘿别怪我没提醒呦，话说出口先经大脑好好 想想，小心别害到自己啊。」姚立委的嘴脸很丑陋，是毫无节操丑出内心骯脏的那种丑。 队长低头乾瞪一眼，咳个两声清清喉咙。 「今天的报纸头条。」一手高高举起，另一隻摊向隔壁的李雉飞继续说：「大家质疑我 们第三分队的李小队长执法过当，逼死女学生。」 说完再举起另一张纸：「这是昨晚李员在事发后写给我的口述报告，里头说到……『晚 间八点至八点半间，身穿校服的女学生因不明原因衝闯临检站，我李雉飞当下骑乘警用机车 鸣笛追缉，大约五分鐘后来到某某路，其中车速保持六十至八十公里每小时，因女学生又衝 闯一个车流量大的十字路口，我李雉飞考量公共安全才掉头归队。』」 「听到没！警察在限速四十公里的道路狂飆八十？只为疑似无照驾驶的高中生？还追那 么远，附近居民都没听见警笛声，期间造成多少危险疑虑？李雉飞！你他妈自己上台解释！ 」姚立委魔化大喊。 一旁女学生的家属跟着哭丧：「我的乖女儿啊……都怪妈不好……呜呜呜……不该叫你 跑这趟……回来吧……心肝宝贝快回来妈的身边啊……哇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鼻酸，现场不少围观群眾、记者甚至警察都动容了，队长满脸尷尬显然招架不住，一 旁的李雉飞更是泪流满面。 情势不利，最差的情况是李雉飞当真执法过当遭判刑，轻一点也是一两支大过调离现职 ，惩处在所难免，简直莫名其妙。 但这些都小意思，一辈子良心的谴责才是真正恐怖。 「粗心大意的父亲下车帮小儿子买豆花，未检视后方来车任意开门，随即遭限速内的女 骑士迎头撞上，造成该女左手腕及左大腿严重骨折，所幸即时送医并无生命危险，事发当下 肇事男子没下车关心，惊慌之馀驾车逃逸，于五百公尺外违规左转拦腰撞上正在过马路的八 旬老翁，老翁当场脑浆四溢死于非命！」我神气出场，一手夺去队长牢牢抓紧的麦克风，一 手举起附有报章剪贴的卷宗报告。 「你谁啊……」姚立委才开口就被我打断。 「台下安静，请发挥素养，不要没家教。」看姚立委满脸胀红真是好笑，大伙接着听我 说：「家属痛批三宝、人渣、垃圾等不雅言语，法官裁定男子触犯交通法规及过失致死罪确 立，判赔女骑士新台币二十万元、老翁家属新台币三百五十七万元，全案仍可上诉。」 「这男的是怎样？」 「不是警察吧。」 「废话小孩子啊。」 「要按喇吧吗？」 「拍他特写，特写！」 第七分队的老爹看着现场直播，兴奋地大力摇晃年经警察的可爱脑门：「看吧看吧，我 就说他不是姚立委的人！」 底下记者议论纷纷，我继续表示…… 「清晨首班公车司机精神恍惚，见乘客招手未依规定靠边停驶，突然回神向右急切，没 打方向灯快速变换车道，不料轮胎直接捲入并行在旁的送报男子，司机一个紧张加足油门拖 行整整两百公尺，附近民眾见状立刻拨打救护车，无奈男子就医前早已失去身命跡象，拋下 家中一位需要长期洗肾的老母亲，公车司机因业务过失致死罪判处四年八个月有期徒刑，并 终生吊销驾照。」 流畅发言，有趣是记者们的声浪完全盖过姚立委的没品插嘴，搞得他一脸不是滋味。 其实我没在害怕什么，撑得起这种场面不是人人皆可，如今我拥有这份逆天力量……不 为郭似情，不为李雉飞，不为游队长，更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心里明白自己在做对的事， 这个世界，我们生存的黑暗社会，需要有人勇敢跳出，喊出名为天理的正义之声！ 「年仅二十二岁的朱姓少爷喝得烂醉如泥，驾驶老爸的进口休旅狂飆市区，行经路口未 注意前方路况撞上一辆违规左转的计程车，整辆休旅翻覆田中央当场压死一位正在耕作的莫 姓妇人，副驾同行女友同样当场死亡，三日后，莫姓妇人的丈夫忍受不了丧妻之痛……伤心 欲绝猝死家中，徒留一名就读小学二年级的懵懂女儿，面对一副事不关己的朱姓少爷，小女 孩舅舅痛斥畜牲、禽兽不如，网友也凝聚网路力量，要求杀人兇手该去灵堂前下跪认错，不 料嚣张的朱姓少爷连告别式都未到场，毫无悔过之意，法庭上朱文祥气焰嚣张，大言不惭将 责任完完整整推卸给计程车司机，气得家属要求法官从重量刑。」翻到小学同学的恶毒资料 ，怎么说也要给他发表一下。 一名资深记者举手大喊：「请问同学你出于何意上台发言？」 其他人也蜂拥似地开口乱问：「说明这些事件的用意何在？」 「游队长是否授权给你？你不是警察。」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雉飞还没开口，能否亲自解释！」 「咦？你好像是……」 我暗笑，举起个萤幕够宽的平板电脑，当然此等昂贵產品不归我所有，游队长友情赞助 ，我啟动上头的播放按键，大伙见状安静下来。 影片是年轻夫妇的告别式，朱姓少爷缺席的那场告别式，画面精简下来轮到小女孩跪拜 时……声音清楚录下她歇斯底里叫爸妈，爆哭到沙哑，磕头变撞墙，又衝上灵堂胡乱吵闹， 不顾头破血流也要将两张遗照抱在怀里，踢走舅舅、踢走姨妈、踢倒爷爷，踢到指甲都翻了 还在踢，说什么就是不让别人分开……这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子。 影片里很多人哭了。 三队现场很多人哭了。 当然我也哭了。 所以赶紧操起麦克风：「粗心大意的爸爸该死，精神委靡的公车司机该死，当然所有人 里朱少爷罪该万死，八旬老翁的家属一定很恨，当时为何没有任何一位警察拦住他！送报员 的家属一定很恨，当时为何没有任何一位警察拦住他！年轻夫妇的家属一定很恨，当时为何 没有任何一位警察拦住他！」 「……」全场哑然。 「监理站颁发驾照给他们，所以教官、考官是否该连坐惩处？何况孔同学真是无照驾驶 ，要是闯红灯撞死人……你们！」我用力指向台下家属，像出拳一样划出狂风：「通通给我 下地狱！」 所有人万分诧异听我干骂，没人反驳，那是当然，毕竟真理永远没有瑕疵空间。 「今天错的人前来抗议，颠倒是非狗血荒诞，法律我是不懂，但我深信没有任何一条规 章告得了李小队长，今天他的执勤国家赋予，全是责任内的公权力，姚立委、各位媒体朋友 ，请你们好好想想，我们所生活的社会是需要一名尽忠职守的好警察？还是一个无照驾驶又 闯红灯的资优生呢？」 李雉飞终于抬头，注视的方向不是前方，是我。 姚立委终于闭嘴，估计他的政治生涯即将结束。 游队长终于笑开，很荣幸和英雄一齐并肩作战。 终于，刚才那位本地记者认出我来：「你是……前几天的车祸目击人！」 「对！那天採访时，一件事我没说出口，其实……那位过世的女孩……是……是我…… 是我的女朋友啊！」突然高分贝吶喊，像开演唱会一样。 所有记者大为震惊，妈啊这可是新闻外的大新闻吶！ 「我也可恨！为什么……那辆超跑衝这么快……却没有任何一位警察拦住他！为什么… …没有见义勇为的警察对他开枪！为什么……我这么可爱又善良的女朋友……就这样狠心… …留我一人孤孤单单，痛苦难耐活在世上！不公平！干恁娘咧不公平啊……哇呜呜……」鸡 巴咧今天一直在哭，眼睛又肿又红张不太开，但为了剧情需要再逼真一点，我没来由的一记 重拳轰向讲台，不料太过激动，一不小心打爆游队长的平板电脑，喷炸出来的玻璃碎屑超有 效果，加上深割后的拳头血流如注，所有人吓得目瞪口呆。 一会抚着脸，一会拭乾泪，整个舞台可以说是被我完全控制，姚立委滚了，孔同学的家 属们滚了，记者留下来准备发新闻稿，全是撰述我和李雉飞的讚美好话。 赢了…… 真的赢了！ 但整起事件还没有一个完美句点。 「李大哥。」我走到他面前。 「嗯？」他看着我，那气色好上许多。 「麻烦你。」我鞠躬，双手递上身份证。 他笑了，我他妈的笑不出来。 １４ 旗帜滑停竿中，不少人低头闭眼，有些则是流下眼泪，至于记者的数量是周五的十倍以 上，四天死两人，加上去年失踪四个……至今仍然没消息，福德高中将被认定为不祥之地。 身边吵杂此起彼落，脚步被牵制得缓慢，就连上厕所都一群人推挤围观，最夸张是校花 学妹递了张情书给我，转身前还拋出一个妖惑媚眼，很想被干，她没看见身旁的似情，这世 上有阴阳眼的人真稀少，幸亏爸妈昨晚没发现家里有个裸女走来走去。 「怎么办？」我头转九十度。 「撕掉它。」恶鬼面无表情。 我不介意似情对我发脾气，半小时前她才去找了班导、她的同学、她的好姊妹，心情浮 躁的程度不在话下，况且现在首要关心的人……应该是我自己。 怎么说？并不是成为风云人物的关係，绑手绑脚乐在其中，记者更是没放眼里，答案是 眼前这位雄壮男子，满嘴黑牙杀气奔腾。 有人天生一副流氓脸，註定和安逸扯不上边，遇到事情自然以暴力解决，坦白说有这么 几秒时间以为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却连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大哥什么事？」我说。 「小子有种啊！」他吼。 我不是黑人，但满头问号。 这位仁兄的霸道全校知晓，我苦思纳闷为何咆哮相待。 然后不给机会回想，速度飞快傻傻望向扎实的一拳袭捲而来。 砰！ 往后滚了一圈跌坐在地，痛死啦，感觉有种液体从鼻腔内喷炸而出，顿时间变成色盲一 般，传达到大脑的影像全成了黑白画面，就连声音也悄然静止。 视线模糊只见这傢伙再次往我肚上轰下一拳，此时发现有些古怪，似情并没有上前关心 、没有出手反击、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广大的校园里没有一人帮我制止这位疯狂恶魔。 第三拳砸在百年难得一见的俊俏脸庞，往左眼角下方摩擦击飞，擦出点血，根本莫名其 妙，下手之重像存在某种深仇大恨，一心一意赶尽杀绝，我彷彿随时都会当场断气。 不，不对，这没道理！ 这可是头一回和他说话，还只有那么短短一句。 过去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结论只有一个……这白痴认错人了。 勉强站起头昏脑胀，坚定若有似无的弥留意识，使劲撑开宛如三天没睡的沉重双眼，敌 人模样开始剥落凋零，一片片碎化飘烟，渐渐失焦含混不明，取而代之是一道道由右至左的 黑白影像，如投影片般慢速播放…… 妈妈大肚子在手术檯上，两脚跨开，一颗血淋淋的小脑袋从中间挤了出来。 影像慢慢恢復声音，走路学得很快，一大推人欢声雷动。 动不动开口要糖，没有就大搞破坏、捣蛋、四处乱撒尿。 揹起小书包，第一次上幼稚园，紧紧抓着妈妈，放手时还大哭大闹。 在积木城堡里偷偷跟女生玩亲亲，然后被老师发现。 上了小学，看见家里东西飞来飞去，去学校讲被笑，一气之下跟同学打起架来。 老爸拿着衣架对我乱抽一通，原因是这礼拜已经尿床三次。 最近家里真不安寧，晚上又被吓到差点报警，不敢面对会走路的大象娃娃。 乒乓球抽起，难以置信上面的红色记号。 国中了还怕打针，在护士姐姐面前故作镇定。 娇滴滴的虹怡点头答应，当晚太开心狂尻手枪喊着名，没注意老妈开门的惊讶表情。 子祐父亲脱下眼镜，开始讲述他们家的离奇故事。 虹怡流產，虹怡与学长的监控影像，我用美工刀将自己的皮肤划开。 健教老头抓到我偷带手机，还我时桌面被换成加藤莉娜。 三天基测，最后一科考完偷抽人生第一口菸，呛得稀哩哗啦。 饮料店老闆在象棋桌上说明无极、太极、两仪、四象、八卦。 接着郭似情……李雉飞……芙蓉姊……陈陈水……姚立委……游队长…… 观看投影片的过程中，原本还在冷颤的身体暖和起来，急促的心跳获得良好舒缓，情绪 也很平静，身体、生理没有一丝疲倦，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那是种前所未有的安逸感受，最 后连呼吸也停止了。 目光越来越高，原来飞了起来。 摊开双手接收蔚蓝天空的凉爽拥抱，低头才发现这流氓尚未罢手，依然是尽可能地在我 身上留下琳瑯满目的痛苦伤疤。 等等三小叮噹！ 我在天空看着自己被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砰！ 「干什么东西？赖正儒！」 我认得出来，这是子祐的后脑杓，也认得是他的声音。 恢復视力，原来子祐在第一拳就替我挡下，刚才的画面全在真实世界里的剎那之间。 杀意令我差点窒息。 「你是……剑道队队长……杨子祐？」赖正儒说。 「学校最近真多事情啊。」子祐拍拍刚才被“摸”的肩膀，虽然他长的很奇怪，又矮不 隆咚，但体格真是壮得没话说。 附近见状的同学不但没找老师教官，反而将我们三人围在一个大圈内，阻挡记者拍摄， 同时强迫对决，遇上这种状况似情也无能为力。 「私人恩怨，你滚开！」赖正儒大骂。 「说来听听啊。」子祐回呛。 「对嘛说来听听。」我也附和。 嗯？子祐回头给我一个大小眼，一脸“干你不是当事人吗？”的表情。 我只能摊手耸肩。 「不明白吗？就告诉你吧，孔秀儿是我的女朋友！竟然敢在电视上这么说她，我……我 他妈的杀死你！」 赖正儒有如猛虎出闸直直衝来！ 子祐一掌接住一拳，一蹬不让出脚！ 所有判断都在一秒之内，疼……这不是蛮力、并非巧劲，很明显是怨气力量，不太妙， 子祐心里有底，这局势就算天皇老子来了都不好对付。 回击，一手突刺看准赖正儒的胳臂出爪喫咬，顺势来个过肩摔！ 不！没有顺利扔出去，而是九十度向左滑开滚了半圈，差点遭殃的同学纷纷逃散。 「你会后悔这次的放水。」赖正儒双手捏拳喀喀喀喀，捡起脚边从器材室借出的廉价排 球，猛力挥臂砸向子祐，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二头肌，这球肯定是又快又痛，天吶真想 杀人吗？ 啪！回弹的排球飞向天空，大伙看着它，都想搞懂怎么回事？像极了再见全垒打，一点 都没有回头跡象：「天大的误会，打从开始我就在想……该如何把你打成残废！」 掉漆的爆摔不是保护后方同学，更不是照顾赖正儒的身体安全，而是为了方便捡起这支 扫把，子祐手上一旦有了条状物，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实战参！」换子祐衝向赖正儒，行云流水使出浑身解数。 实战参，顾名思义第三次实战的机会突然降临，表情并无不安，反倒是异常快乐，想当 年实战壹时小弟与有荣焉参与其中，对方是年约五十来岁的流浪醉汉，导火线是他拿着一把 美工刀在学校侧门胡乱挥舞，那时子祐带着竹剑，所以耗时不到一分鐘，实战贰呢是经他本 人口述，去年寒假的事，地点在家门外的斑马线上，差点被一个绿发男童骑车击落，他闯红 灯，好在及时煞停，但被气不过的子祐当场训了几句，谁知初生之犊不畏虎，男童不仅毫无 悔过之意，竟还恼羞成怒催下油门衝撞子祐，正面对抗，换来的是一计精准侧踢瞄准方向灯 下方，一台新车就这样摔出数道伤痕，男童也是遍体麟伤还掉了颗牙，并以公共危险罪的名 义抓进警局，子祐并不缺钱，但二万块的精神赔偿还是硬要，也真够心狠手辣。 当前战绩二比零，他准备就绪……再下一城。 握紧塑胶扫把，高举垂直劈下，霹靂无敌横扫千军！ 这气场，非比寻常。 这响亮，非死即伤！ 我目瞪口呆，似情也是，围观的同学不忍直视，而最傻眼的非子祐莫属了…… 干！死人啦！ 我们不是佩服剑道社的传奇厉害，而是赖正儒这人……完全没有出手格档，任凭子祐全 力的一棍命中“面”。 为什么？不防御？没闪避？ 子祐咬牙，遇到了，教练曾说的……不死之身！ １５ 赖正儒鄙视一笑，单手紧握黏在天灵盖的扫帚把柄，一个扭劲囃一声当场折歪：「才参 次？老子我的经验没上百也有七八十啊！」 糟糕…… 失去武器的子祐被赖正儒一把擒抱，全身动弹不得，脸颊与耳根胀红得厉害，呼吸也非 常困难，只能甩腰挣扎……但全是徒劳，为防止肘部反击，赖正儒慢慢撸，卡死子祐的胳臂 越抱越紧，越来越上面，因为非得挣脱所以蹭来蹭去，搞得赖正儒的鼻尖不断触碰子祐的鬍 渣下巴，请问这是什么调情画面？ 激动过度喷血啦！额头那击破坏力太强，严重程度眾所皆知，以快速毁坏扫把的名义挨 下这计，这说法稍嫌牵强，全身而退的方式百百种，没理由选择最笨那个，这感觉……明显 在宣示实力差距…… 杨子祐，既然多管间事，那就窒息而死吧！ 真的……到此为止吗？ 才怪呢，哪那么容易被打败。 无上剑心诀……敬太祖传行之颂，曲汴、石御、高华、樿息、天明，绿蔓高塔的屋簷， 可以依靠，繁花马车的铁轮，百年不銹，讚叹！天上之父，严其德行，天下之母，善其慈心 ，化！吾身为盾，吾首为刃，无惧刚毅坚韧，严惩帝王腐政…… 划破天际吧！流星陨铁！ 咚！不留馀力的头槌撞得正着，赖正儒松开双手，推开两人双双倒地。 要是没有伤口就不会成功吧？子祐太没品吗？不，对付贼人哪算不讲武德。 太暴力了这场决斗，体格魁梧的赖正儒和子祐不相上下，照这样继续衝突下去……没完 没了，真无法断定谁输谁赢，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 「住手！」高亢之声源自我的坚定喉咙。 两人顿了顿，所有人看向我。 「赖正儒你听清楚，我给你揍一拳，但你不可以打死我。」 「傻了吗唐威融？」子祐大骂，确实，我没理由为昨天在第三分队的行为受任何一点伤 ，一丁点儿都没有，似情也频频摇头，但我逆向思考，假设这么做能让赖正儒出口鸟气，那 一拳也不算什么。 只见赖正儒听完我的良心建议，轻蔑地哼了一声，大掌抹去早已哭湿的大花脸，然后一 步步向我走近。 我出手示意子祐与似情不用保护。 赖正儒一眨眼站我面前，眼神锐利堪比豺狼，撩起袖口紧握拳心，臂身向后拉弓衝出这 计：「她是唯一懂我的女孩啊！」 砰！ 这回真打中了，很痛，有点后悔，好在他遵守约定没进行下一波攻击。 「对不起……」赖正儒双膝跪地：「我知道你是对的，错的是秀儿……」 「没关係……」我拭了拭鼻孔血渍：「交换身份，我也会揍你。」 大约三年前吧，我看过一则喋血新闻，一户马姓人家遭歹徒破门而入杀人夺财，犯案工 具是把榔头，怜悯之心根本没有，一家六口仅有一位四岁女童抢救生还，好悲剧，来不及长 大就变孤儿，小小身躯伤痕累累，但……总比各种搥死来得幸运。 残暴冷血震惊台湾社会，案件还在国外被大肆宣传好几天，国际媒体一度争相报导。 检调出手侦办，调阅死者长子的通联记录及简讯，锁定一名诸葛同学非常可疑，他的复 姓特殊特别好记，不晓得跟歷史人物有没有血缘关係？ 而在追缉的半个月里，大眾名嘴抨击不断。 重点让法医团队不解的是……马姓长子的衣物竟验出三种非亲非故的血液反应。 不仅如此刑警这边也有重大发现，突破嫌犯家门后惊悚不已，活人搜索不到，半腐尸骸 倒有三具。 在釐清原委前，以上这些都没向老百姓交代。 但神通广大的媒体很有一套，因嫌犯的特殊姓氏挖出一段无聊秘密。 他的曾祖父，在半个世纪前“同样”恶名昭彰，犯下的灭门惨案几乎一模一样。 人们相信没有根据的人魔血统之说，警方给不出真相，隐蔽线索任由民意随他去。 再过几个月，一位职业牧师上了谈话节目，叙述与诸葛老弟的见面过程。 没错，马亲轩与诸葛满申原本是最要好的同窗朋友，但姓马的不但好赌签赌，还欠地下 钱庄不少贷款，还不起每天遭人毒打，重要部位还被针对到不好使用，所以起了歹念狠杀好 友全家，夺取所有财物现金，不够就偷点值钱玩意儿四处变卖。 更天地不容的还有，当时诸葛满申的姊姊正在洗澡，先是干掉诸葛伯与诸葛姨后，一脚 踹开浴室门，二话不说就是先姦后杀！ 强烈的復仇恨意造就另一家子的惨痛教训，说到底活该，马家大大小小除了四岁女童之 外通通知道，却都坦护着马亲轩，ok那也好，放下罪恶淡化罪责，拋开一切毫无悬念，以 牙还牙以眼还眼。 可惜愤怒的业障已造成诸葛满申堕入魔道，以致无法感化。 牧师拿出医院的验伤报告，证明自己左边的肾脏与生殖器受到严重损伤。 即便如此，牧师依然愿意站在诸葛满申的立场向社会大眾公佈事实，事出必有因，得果 ，他固然有错，但诸葛满申何尝不也是踏踏实实的受害者呢？ 牧师片面的说词没证没据，夸张的戏剧走向引人质疑，主持人忍着怒火不想发飆，暗自 抱怨製作单位胡乱发人，假的吧？分明是妖言惑眾的江湖术士。 这时一通callin打入现场，一名自称负责这起案件的验尸官赞同牧师说法，并完整叙 述马家死者的死因报告。 下一通，又一位姓游的交通队长给予牧师强力声援，支持不是没有根据，他详细陈述诸 葛大宅才是案发第一现场！ 牧师笑笑，运气好到破表，但还不足以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于是撩起上衣，任由摄影机 录下他的腰际伤口，最后更是大方地将牛仔裤连同里面那件一齐扯下。 太突然吧，这可是现场直播啊！ 全世界惊叹不已，没意外电视机前的观眾们也是，我同样。 本来就不好反驳，这下因为牧师的下体当真没有东西，名嘴们更是沉默不语，加上一面 倒的观眾callin……全是讚叹诸葛满申的好言佳话。 案情大逆转，虽然检警不会取消对诸葛满申的通缉，但他彻彻底底赢回最难得、最珍贵 、最无与伦比的无价尊严。 这则专题感触良多，再回头看看眼前的赖正儒，简直跟诸葛满申一模一样，人生在世难 免受挫，却碍于某种鸡巴因素无法从正当管道获得抒发，结果就是当机。 我选择原谅赖正儒，就跟人们选择原谅诸葛满申一样，他俩受了多少委屈难以想像。 后来才知道，那位神秘牧师在业界颇有威望，名气不小，说出口的话可信度之高，然而 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接着我们两人一鬼坐在凉亭倾听赖正儒发洩情绪。 「说出来你们一定不信，其实我的个性非常内向、心中蕴藏的正义感不输他人，只是天 生这副模样，狠狠扰乱了我的平凡人生。」 比划自己的脸，赖正儒娓娓道来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从小到大我的长相都被严重标籤化，校狗死了，说我杀的，同学掉钱，说我偷的，女 老师被蒙面人强姦中出，说我干的，我干恁娘咧！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因为长得一脸坏人样 ？你们永远无法体会任何事都被诬赖的痛苦……」赖正儒又红了眼眶。 「没那回事。」我们当然是非常同情……他的悽惨遭遇。 赖正儒继续说：「我意识到保护自己的重要性，脾气不知不觉就变得暴躁起来，情绪易 怒难以控制，好多次发作连自己都感到害怕，越是这样越没人敢接近我，臭名远播恶性循环 ，压根没朋友，最终连最亲近的爸妈也断然放弃，认定我只是爱打架闹事的烂泥巴子。」 似情听到哭了。 而我故作坚强。 子祐不以为然。 「委屈无人知晓，世道待人不公，所以我决定消失，那样会有很多人获得快乐，在某一 晚放学后，我独自走上音乐教室顶楼，那时当真下定决心，不过就在纵身一跃的瞬间，我听 见一阵反抗呜咽，探头一看赫然发现竟然是蒙面变态又跑出来强姦人，真的就在顶楼，而且 一口气还是四个，知道吗？原来兇手就是白目出名的“痞子四人眾”，没有多想，我放空脑 袋直接衝上前一挑四，很找死对吧？恰恰相反，我连死都不怕了这算什么？心情反而乱高兴 的，临终前还能帮助别人，终归来讲老天对我算是不错。」 我和子祐、似情不约而同想起去年的校园失踪案。 「结果啊那四人真是肉脚，只有打断我一颗犬齿跟右手臂、两条肋骨和左小腿就全趴 了，你们看这、这、还有这，喔对差点忘记这条疤，通通是那时留下，我上前关心惨遭玷污 的女孩就是孔秀儿，她很镇定，我心里明白那只是外表逞强，这种功夫我比谁都更加擅长， 她的悲伤愤怒感受得到，双手掩盖乱七八糟的下体深怕被我看见，我转身，并非回避，而是 回头踹爆那四人的小鸡鸡……还有卵蛋，八颗都一样，不偷懒地全在地上磨了开来，日落西 山夕阳馀暉，音乐教室的顶楼上演杀猪般的四重合唱，但没过多久都死了，过程还非常痛苦 ，相信秀儿备感欣慰，尔后校园的治安也获得强大改善，一股不凡踏实填满我心。」 我的耳朵突然刺痛…… 子祐则是瞠目结舌…… 似情凭啥冷汗直流？ 「那……四人都死了？尸体呢？校方怎没……」我大胆地问。 「丢进焚化炉烧掉啦，至今天为止都没人发现呢，哈哈哈。」赖正儒对此骄傲的很：「 秀儿非常感激我，也愿意深入了解，一段时间熟了，她就鼓起勇气向我告白，你们一定不信 对吧！没关係这点我自己知道就好，然而机会难得，我当然认定要和她共度一生白头到老， 然而万万没想到……上帝这么快就将拆散我俩，註定没福气啊！」 说到这赖正儒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我的内心极其复杂，面对眼前这位英雄好汉杀人 犯，唉……既然痞子四人眾罪孽深重死不足惜，那就心照不宣绝口不提吧…… 「对不起我太激动，又看你在电视上讲得那么机歪，忍不住……」 「没关係小意思，事情讲开就好，而且我决定交你这朋友！」伸出友谊之手，同时对迟 钝的子祐使出眼色，他才后知后觉快速掏出。 「你……你们……我……哇呜呜呜！」赖正儒突然站起转身就跑，双臂猛挥小腿爆筋， 一路喊着谢谢不敢回头，呵呵……果然是害羞内向的臭傢伙。 子祐搔头不怎么开心，是，这男的确实值得同情，但在道歉的下一刻……我的防御意识 彻底消散，很不应该，严重缺乏危机感，该怎么说，起先赖正儒当真前来报仇，这点不能忘 ，为何态度要随他人的言行举止作改变？这不是一项成熟举动，跟你翻了脸，不分是非对错 青红皂白，如此不知所谓……还能大方特赦不计前嫌？ 子祐不会，不能说他小心眼，他没错，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价值观，我只能回答…… 熟能无过，既往不咎，广结善缘，以德报怨。 １６ 似情陪我上了整天课，怀念起当回学生的珍贵感受，我们还跑到角落厕所偷打一砲，说 这事早就想干，刺激又充满情趣，我只是纳闷明明没人看得见她，为何地点要选在女生厕所 ？害我出来时惊慌失措。 放学再次来到保健室，鼻血一天之内喷发三回，啊不就好在鼻樑没歪，不影响我的帅气 脸庞。 趁子祐没注意偷牵似情的滑嫩小手，不是回家，而是前往杨家大宅，鸟哥在事件平息后 决定休假两天，带老婆出游泡汤放松一下，刚好我利用这段空档来个解梦任务。 「那梦境我觉得是爷爷在唬烂耶。」子祐胯下好痒边挠边说。 「不会吧细节都交代得很清楚。」我反驳：「而且你爸不也遇到？」 「谁知道他俩是不是串通起来吓我们，哎呀反正我没看过就是不信。」 猪脑袋，可以的话真想叫似情显像给他见识见识。 快到他家前，我们先来到传说中的体育馆，这块都更后改变地目的诅咒农田，不错不错 磁场果然错综复杂，非同凡响紧迫盯人，一股不寻常的气压莫名其妙笼罩此地，我耳朵鸣叫 到一个不行。 慌慌张张，似情突然在我耳边偷讲悄悄话，叙述一段做神也有的阶级制度，胜任不来会 遭贬，累计功勋得晋升，原来这儿的土地公准备升职加薪，近期在祂的地盘内不许出差错， 因此这一带严厉禁止任何一隻孤魂野鬼冒失闯入。 那没办法了，似情只能先行回家。 到了子祐家门口，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惊奇想法…… 既然看得见似情，包含她的庐山真面目，证明现在的我确实拥有看穿一切的阴阳眼，那 是否也能一睹土地公的真实面貌呢？ 有点好奇啊。 或者其他灵魂？ 回想起来见到似情后也没看过其他灵体。 唉这话不对……或许有我也不知道。 但没关係，这番想法很快就有了全新突破。 一进门，一位面容佈满皱纹的老奶奶蹦蹦跳跳，一脸兴高采烈前来迎接我们，这位不是 子祐祖母，祂老人家早已去世多年我是知道，姑且不论这位是从哪打来的亲戚长辈，让我万 分惊讶的是……子祐竟十指交扣她的乾扁双手，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做得出此等举动实属不 易，但……我受不了啦！这画面太令人作呕，事情恐怕不单纯，我有种不祥预感。 「哈！藏一段时间了，正式跟你介绍……我女朋友卢晓芳，他叫唐威融。」 「……」 子祐得意洋洋：「怎样？你能追到王虹怡那么正点的，我也觉得很扯啊！」 「……」 「我家晓芳可比王虹怡漂亮多了，不相信蛤？来宝贝我们亲一咕给他看。」 「……」 下一秒我瞎了，子祐一个大臂将那位叫卢晓芳的老奶奶抓过去深情拥吻，而且这男的舌 头伸好长。 我趁子祐不注意轻触鼻子一下，结果不是在做梦。 「唉子祐……」 「干什么？」 「借一步说话，拜託。」 「借一百来花，拜託。」 「干！」「干！」 硬开大门，我使出全身力气将子祐拽了出来。 「做什么啦，这样晓芳很尷尬耶！」 「拿去，一百。」 「面对现实吧！我有女朋友还是个大正妹，你认命自慰吧！」 完蛋了中毒太深，救活机率非常低，医好也是变白痴。 「老实回答我，你最近有没有出现啥异状？心跳、呼吸、或者身体机能，变得感觉…… 该怎么说……比以前虚弱？」 「问得好就认真回答你，有！因为我们每晚都打砲！」 「子祐……」 「我要进去了。」 「等等。」我拦下他的粗糙胳臂：「你还有什么梦想没实现？」 「干么啦你好烦！」 「说吧，别客气。」 「吼！拍你老二勃起照行了吧！」 这样啊，的确很有嚮往，是过份了点但尚可接受。 我拉下长裤褪去内裤，毫无避讳当着子祐面……爱抚自己的软嫩阴茎，就在他家门口豪 迈不羈，强忍着不哭，已经失去阿甜，现在好兄弟子祐……随时也会离我而去，人生到了这 步田地、这节骨眼，任何要求都是小小要求。 「别急等我一下……快硬了……」 「干恁娘神经病！你跟阿甜一样疯了是不是？」 「快去拿相机啦！等等好不容易硬起来……马上软掉怎么办？要帮我吹是吗？」子祐真 的很白目，我放声对他干骂大吼。 这时子祐妈刚好买菜回家，撞见我无耻裸露尖叫一声，高音洁净直穿天际，让我又回想 起当年国中家长恳亲会时，健教老头曾讚赏子祐妈年经貌美火辣可口，果真不错，连叫声都 宛如青春少女一般纯情舒爽，我生理一下子无法控制……猛爆充血！ 喔！喔！喔！喔！喔！ 「阿……阿姨，不要看，子祐！快拍……快点！干恁娘！」我超着急。 子祐见老妈回来，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手机按下快门…… 啪嚓，一声音效象徵某个阶段圆满结束，不……其实好的结局是在自欺欺人，那一相情 愿欠缺意义，所有恼人吵杂全在此刻嘎然而止，空间回到原本寂静，更凸显内心空虚，于是 我恍然大悟深深懊悔，人啊害怕即将实现的梦想，与其接受短暂的快乐不如选择长远期待， 太容易妥协是我不对，搞得子祐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丧失筑梦踏实，或许我的付出换不回一 句由衷感谢，而是一去不返覆水难收的千古遗憾。 「对不起阿姨……」我粗鲁地穿上裤子。 「噗嚕嚕没关係啦，年经真好，我年经时也这样啊，外面好冷快进去吧死孩子。」 嗯？也这样？ 又关门，晓芳老太婆瞪着我恶狠狠，但随即翻了个亲切笑容迎向子祐妈。 「阿姨来……我帮你拿！」老太婆用很卡痰的语调说。 「晓芳啊，跟你说了别拘束，叫妈就好哩呦。」 「对嘛都是一家人，大方一点放轻松。」在看电视的子祐爸也很喜欢这位媳妇：「住在 这里，有什么需要儘管提出来，千万别客气。」 「谢谢爸！好的妈！我们一起煮晚餐吧。」 杨家不幸我无能为力，这事先搁一边吧，今天重点是子祐祖父，一见到人挺开心，快变 成曾祖父的他身体依旧硬朗，真不愧是做田人。 「呦阿融！太久没来囉，有没有看见我们家小祐的女朋友啊？不错吧，你的姑娘咧？一 样这么漂亮吗？」熟悉的外省口音，还是那么地和蔼可亲。 「漂亮十亿倍。」我双手竖起大拇指。 「少来你只能自慰。」子祐半握拳头，对着空气快速前后摆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改天带来我们家玩啊！」 打完招呼，果然连子祐祖父的脑袋也被控制，幸亏记忆部份没被残害，那解梦大师的名 字不费吹灰之力就问了出来。 “辉伯” 非常好，相较陈陈水的地狱难度，成功拜访辉伯简直轻而易举，如今长年困惑有望茅塞 顿开，我内心激昂甚是感慨。 但被提问为何打听辉伯的通讯地址……还真难解释，所以我决定晚餐时当着卢晓芳的面 来个绝地大唬烂。 「因为！我梦到跟一个老太婆深情交往，真心相爱山盟海誓的那种，但不可能啊！现实 中我的择偶条件正常，喜欢同龄女生，唉不对不对，严格来说不会有人喜欢老太婆，但梦醒 后却还残存恩恩爱爱的甜蜜情感，觉得超级恐怖。」 卢晓芳不断用眼角馀光发出死亡射线，我则回敬一副咬我啊笨蛋的表情与之抗衡。 「的确好可怕，老头子我啊活到这把岁数还没梦过这种事呢，只有跟巨乳少女洗过澡而 已，次数不多啦但都有硬，不晓得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子祐祖父真风趣。 「哎呀爸爸您也真是的，呵呵呵……」子祐妈僵笑回应，好像他们洗过一样。 子祐猛翻白眼。 晚餐后，站在子祐的立场想是该准备离开，况且似情还在家里等我。 除了杨府一家四口之外，有礼貌的我也向卢晓芳老太婆挥手道别，结果祂十足噁烂兼没 卫生，竟在所有人面前使出嗲声奶音邀我下次再来。 刚填饱肚子的我就快吐了，喔不……真吐了，烟燻鮭鱼佐和牛，清蒸鱘龙象拔蚌，这些 顶级又高档的名贵食材，谁准你们相约在我的食道口私奔逃窜？ 我闭紧双唇含泪回吞…… 门口一关大松口气，才转身，想不到卢晓芳老太婆瞬间移动站在我身后，速度之快吓我 一大跳……好啦其实还好。 「为什么，你能看见我的真面目？」老太婆竖起捲毛凄厉地说，竖不起来，太捲了。 「喔，应该是我有阴阳眼的关係吧？」是吗？是吧。 「请别揭穿，我没有伤害他们一家人的念头。」 「祢就是买米的老太没说错吧？」 「对……」 「所以说……祢是鬼是神？」 「都不是，我是精怪，老鹰蜕变而成。」 「这样啊，那么请回答我，鬼鬼祟祟潜伏在子祐家里干么？是何居心啊老鹰精？」 「修练，早期是以吸收生米的养分茁壮，现在农田没了，我偶然发现亲近人类也能吸取 精气元神，且效果更好，所以……」 「子祐全家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修行，那在所难免。」 「看来祢需要消失。」 「过去，我也将自身修为化做力量，赋予杨府上下丰裕的金钱财富，相当公平。」 「这并不代表祢有资格夺取他人寿命。」 「要翻脸是吗？不自量力，你觉得杨子祐会相信你，还是花样年华的青春正妹呢？」 「不知道，试试看吧。」 １７ 「老闆，问个问题，这世上真有鬼吗？」 「干么这么问？」 「因为会怕嘛……想知道答案。」 「你见过好像是鬼的东西吗？」 「没有，但遇过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那么现在回答你有，答案我给的，并非自身体悟，如此一来毫无意义，就连探讨都很 没必要，欠缺经歷何来确信？疑惑你还是没能解开！」 「这么说鬼魂真实存在囉？」 「哈！生命啊因为无知而感到害怕，造成诸多愚昧之人与不明就里的愤世嫉俗，就像那 条流浪狗，不懂为何被主人弃养，心生怨恨见人就咬，连经常餵牠吃东西的我也兇，真的很 狗，反之若牠明白庞大的饲养费用会对主人带来沉重的金钱负担，影响作息造成不便，甚至 其他逼不得已的苦衷理由，又或许人类打从开始就没有这份义务，今天这条狗会因为有饭吃 而心存感激。」 「不是啊，我只是问……」 「有没有鬼其实并不重要，对任何事物看开点，心境放宽些，有也好没也罢，别藏那么 多病痛在身上，等哪天你能以豁达的眼界欣赏这个美妙世间，你的日子将会过得无比开心。 」 「好……」 「慢慢来，你有天赋，将来必有一番……」 「什么？」 「没，珍爱眼前活在当下。」 「唉对了……你家柜檯妹妹从刚刚就一直哭耶，怎样失恋喔？我有机会了吗？」 「因为我们做到今晚，你跟她都是今天才知道。」老闆说得一派轻松：「真是的有啥好 哭？女孩子啊，世上最无知的动物你说是不？」 「啊为什么？生意很好不是？我每天都来捧场耶！」 「哎呦谢谢啦，是因为要回老家照顾爸爸。」 「那那那……没事先跟我讲就算了，她是你的员工耶！」 「我知道妹妹最近要大考了，怕夜长梦多，不想给她倒数收摊的痛苦感受，那样影响较 大，也晓得一个女孩子家在这边帮忙了这么久，做得很开心、热爱这份工作，认识许多像你 这样的好朋友，离别虽然难过，但长痛不如短痛，懂得释怀、放下也是你们这群小鬼该学会 的事。』低头点燃一支臭气香菸，老闆吞云吐雾：「拜託我给她超多遣散费的好吗！」 「不用说了。」我转头：「嘿老妹，十杯薄荷奶茶。」 「哈哈哈谢谢你啦，来手伸出来，不小心遇上难搞的，它能帮你。」 「咦？这是……」 「坐啊，陪我下最后一盘棋吧！」 ＊ 「你欠吸！」 晓芳阿婆提起双手，十根指头化作触鬚飞喷过来，我立刻下蹲向后弹坐在地，不幸还是 被其中两条击中，藤蔓般的触鬚应声插入我的右肩与左小腿里，一点也不疼，但一股股发亮 绿光却从伤口处缓慢流向老太婆，我居然感受得到元神逐渐消失。 「王八蛋！祢也这样对子祐？」我大骂，这种吸法太没品。 「嘿嘿才不呢，杨子祐对我来说可是张长期饭票，精气神是能再回復的美味东西，适当 掌握随时都有饭吃，但对你……我可是不会客气……一口吸乾喔！」老太婆张大嘴，伸出一 杵舌型触鬚，大得有些夸张，撑开的脸歪七扭八，一看便知这回准备攻击的地方是我下体！ 带种，来吧，我才不怕。 他妈的最好有效，老闆送的法宝从不离身，紧要关头天天发生！ 我拆开橡皮筋，摊开黄纸，这肯定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大帝符咒！ 「啊！」 操你妈干恁娘！ 你妈干恁娘！ 妈干恁娘！ 干恁娘！ 恁娘！ 娘！ 我老二被阿嬤舔了，重点还是一个捲发阿嬤…… 意识急速下降，头昏晃脑就快昏厥，完蛋了，这三小东西完全没屁用啊！ 不可能，我仔细瞧了瞧黄纸，猛然岔气差点吐血，这里头写的红字压根儿不是威猛符咒 ，而是一段用原子笔书写出来的脑残屁话，字跡还非常潦草…… “人与鬼魅精怪皆有灵性，皆有善恶之分，若不幸遭遇恶灵，用橡皮筋弹祂。” 耍我啊！ 混帐老太婆趁胜追击，看我动弹不得又补上先前未命中的八条手指触鬚，我又惨叫一声 ，简单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视力也被不断剥削。 我匆匆忙忙摸着地板，怎样都找不着橡皮筋的q弹触感。 「笑死啦！那根本不是什么厉害符咒，况且就算你有，看这触鬚那么长，根本没有机会 贴到我，认命吧，攻击距离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啊！」老太婆魔音咆啸。 不……还没认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要是在这被干掉的话……子祐全家都没救了，似 情的深仇大恨也报不了，爸妈直接失去一个平时很乖……都是别人带坏的英俊孝子…… 没错！我不能死！ 强迫忍耐，千万不能失去意识，老太婆则不管你，发狂似地全力猛吸，当真一气呵成吸 饱吸满！ 我躺下，侧脸贴地，祈祷下辈子投胎到一户有钱人家。 然而就在这万念俱灰绝望之际，不知打哪响起一阵诡异呢喃，接着没来由地颳起一阵妖 风，某物件不偏不倚直直吹进我狂滴口水的嘴巴里，绕绕舌头摸索这得来不易的材质触感， 是了，为保万无一失再三探究，派出拥有十八年经验的味蕾深入品嚐，完成二次确认，最终 精神为之一振！ 「祢说的对……」我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勉强瞄准：「攻击距离确实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啊！」 咻！橡皮筋射出，完完全全命中老太婆的死人头！ 「哇啊啊啊呜！」晓芳阿婆抚脸惨叫，十根触鬚及舌头慢慢退回原形，整个身躯如脱水 般地缩成萎靡。 我拍拍身子，一手撑膝缓缓站起。 见鬼了居然有效。 「不……我认输……别杀我，听不懂人话吗！就说我认输了！」老太婆呈现崩坏状态。 「我放过，祢会放过子祐一家？我不信。」 「就信吧！相信我吧……我会找到新的田地……回到山上，不再吸人！」 「……」我捡起刚射出的橡皮筋，再次将它拉至极限。 「拜託，我修行好几百年，就快修成正果了，别让我功亏一簣，不、不、不要！」 「对不起，祢没资格成仙。」 咻！ 好安静，感觉能听见蚂蚁走路的声音，大概是老太婆设下某种结界吧，刚才那么吵子祐 全家都没发现，算了这不重要，现在的我只想回家睡觉。 「少年留步……敢问英雄贵姓大名？」一位西装革履的年经男子赫然出现，后头跟着一 位小弟般的中年大叔。 「你哪位？我不认识你。」被这么一问有点错愕。 「那阵风，是我帮你吹的。」年经男子搧搧手中的羽毛扇子：「我是本地的土地公。」 「喔……谢谢啊，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是我该道谢，说来惭愧，因为即将调职，加上卢晓芳的法力高强我未必能顺利收服， 本打算丢给下一任土地公处理，没想到你这凡人还不错，如此一来我连升两级不是问题。」 土地公喜孜孜地说，一种捡尾刀的优质心态。 「嗯恭喜祢耶……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我整个累到不行，好想赶快回去抱似情。 「再且慢，有件事提醒，后面这位大叔看得见吧？」少年土地公脸色一沉：「就直说了 ，其实你拥有的并不是阴阳眼。」 「安安那两位是……？」 「所谓的阴阳眼只能下看，不及神佛等级，如今看得见我，证明你是上下皆通的超级天 眼！慧根可说是出类拔萃，另外这位大叔条件特殊，即便拥有天眼也未必能见，但相反什么 眼都没有的凡人也有机会一睹祂的神秘面貌，不是你们的问题，都是怪咖让人错乱，仔细认 ，是不是在其他地方也见过？」 我盯着中年大叔，天吶还真是越看越眼熟…… 以这个时间点往前推算，来子祐家的体育馆旁，遇上赖正儒之前的早餐店，算命街的叭 噗摊，还有那时候……那地方……通通遇过这位中年大叔！ 「他叫唐威融啦，嗨你好我是衰神，最近特别常见，请多指教。」大叔满脸鬍渣，搔着 毛躁长发爽朗问候，我操祢妈。 「哈哈哈，反正啊看见衰神就谨慎点，短时间内还会遇到呦，“那东西”是谢礼，感谢 你替我解决卢晓芳，衰神说你用得到，再来杨子祐同学那边我会给个交代，放心不会有后遗 症，好就这样，走吧衰神，灶君和织女等着我们通宵麻将呢，小老弟拜啦。」 「今天一定大杀四方！」 「屁啦祢衰神耶。」 生活越来越丰富，日子变得越来越离奇，今天遭赖正儒狠揍一拳，我又打败了老鹰精， 最后莫名其妙遇上两尊神仙，事情够多了，现在的我只想回家跟似情好好睡上一觉，没有打 砲的那种，谁知裤袋一沉睡意全消，又一件匪夷所思的惊天大事无情降临，我摸摸凭空出现 在腰际的那只物件。 所谓谢礼。 是把手枪！ １８ 我与子祐大哥共同拥有一位拜把兄弟，他的名字没有甜，还时常愁眉苦脸，就因为爱吃 糖，我们称他叫阿甜。 三人从小形影不离，国小到国中都是同班，直到基测考完，天资聪颖的阿甜奋发向上录 取到不错的公立学校，而愚笨的我只好跟子祐大哥继续当高中同学，但即便如此我们生活依 旧共进同退，吃饭、打球、翘课、网咖团战、逛夜市、通宵欢唱等等，除了欺骗无知少女的 感情之外都要一起进行。 友谊长存，会如此要好绝非偶然，这事该从小学时期慢慢说起，我呢和阿甜一样出身贫 困，生活条件都不好，甚至比我苦上一百万倍，他老爸拋家弃子时不仅没留下任何一毛钱， 吓死人的高额借据还堆积如山，压得人喘都喘不过气来。 每当学校午餐时，仔细观察能发现……班上有两人相当突兀，一是吃科学麵的我，二是 连屁都没有的穷鬼阿甜，寧可挨饿也不乞讨，坚毅骨气值得同情。 营养不良个头矮小，阿甜坐我前排，有回罕见地发现他居然有麵包得吃，低着头在桌下 偷偷啃食，要不要这么自卑？ 而正当我替阿甜感到开心时不料悲剧发生，什么事？手没拿稳整块麵包滑落在地，我心 想完蛋，对他来说也太可惜。 谁知剧情超展开，只见阿甜左顾右盼，趁没人注意……竟快速捡起地上的麵包往嘴里猛 塞！ 一切的一切尽收眼底，说来可悲，区区个十元麵包，换作别人早就丢了，但能理解，是 我也照办，道理非常简单，口袋空空身无分文，怎么说痛肚子也好过饿肚子。 此行为相比班上的某朱姓少爷……那高傲卑鄙的扭曲性格……反差甚大。 餐餐牛排猪脚烤全羊，点心龙虾海胆帝王蟹，结果每天都在抱怨食物难下嚥，他不晓得 那些倒掉的厨馀都够我们吃上好几百顿。 强迫认同学乾爸乾妈是朝会以前必定上演的亲子游戏，目的是伸手要零花钱，缺吗？从 来也不，他只是在享受……命令被实现的成功感觉，顺便体会穷人们对铜板的珍惜程度，但 明明全班年纪最大，却硬要当人家的乖孙好儿？确认了，礼义廉耻当真没有。 听说脑袋有洞，幼儿园时期做过开脑手术，所以晚读三届，根本大我们好几来岁，摆明 超级有钱，从头到脚都是最新的高档名牌，出入还有名车接送，老爸是鼎鼎大名的集团总裁 ，身价数十亿，老妈四、五个，怎会有四处乞讨的行径发生？活像个小乞丐。 阿甜与朱少爷简直是社会贫富差距的真实写照，还是强烈对比的那种，而我也只有烂麵 ，谈不上资格同情，但子祐大哥就不一样了，他为人老实憨厚大方，加上靦腆又不擅表达的 生涩口吻，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第一次从他手里接过盒饭的尷尬情境！ 每每想到都非常有趣，我和阿甜笑到一个包皮翻掉不夸张，然而还是感激得稀哩哗啦， 氛围奇妙难以言喻，晓得子祐大哥并不是瞧不起我们，他努力挑选词汇给出一道舒适台阶， 也深知自己的口吃搞砸整个场面，尷尬、彆扭、又滑稽。 没关係那不要紧，人活着有饭吃最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不再挨饿，我和阿甜从未以利用的眼光看待子祐大哥，子祐大哥也不会摆 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老大架式，渐渐地我们三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尤其一次去子祐大哥家玩时 ，一起看松岛枫的片子打手枪，一齐射出来后根本比亲兄弟还亲，别说一条内裤交换穿了， 一个保险套轮流拿来自慰都不是问题！ 没想到大伙最后一次相聚，就在四个月前，子祐大哥生日隔天，阿甜骑机车出了场严重 车祸，这没道理，大我半岁的他早有驾照，加上国中时就经常替人四处跑腿，驾车技术不在 话下，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当时阿甜与一辆高速逆向的超跑相互对撞，重击后飞了出去当场昏迷，全身六、七处骨 折，轻微脑震盪，挫伤数不清，机车近乎粉碎，恐怖力道可想而知。 睡了三天，阿甜在医院里清醒过来，妈妈和小织妹妹激动不已，双双哭得跟猪头一样。 最后超跑车主与阿甜妈私下以新台币四十六万元和解，而检察官与警察们经过一番激烈 沟通……决定不起诉肇事人。 什么？ 不起诉？ 消息传进阿甜耳里晴天霹靂，对方即便不是酒驾，超速外加逆向也能定罪吧？ 后来看重播新闻才知道，原来超跑车主是因为载临盆的妻子去医院……才鋌而走险开快 车，结果不仅撞伤阿甜，巨大衝击也不幸带走他的挚爱妻子……以及赶不上出世的无辜小孩 ，基于同情与阿甜妈的同意之下，检方最终决定不起诉。 在这之后，原本预计出院的阿甜……病情突然急转直下！ 是说骨折的部份只要包好石膏就没问题，能回家休息不一定要住院。 不管安全帽裂成两半，断层扫描也没发现颅内出血的现象。 但阿甜失忆了！ 说话语调活像个婴孩咿咿呀呀，甚至连人都不认得，这就怪，车祸当天医生确定阿甜的 脑部不存在严重伤害，外伤部份也还好，瘀血都在几天之内消退殆尽，再照一次x光也没问 题，到底怎么回事？ 当我们来不及思考阿甜是否装疯卖傻时，他当着老妈、小织妹妹、子祐大哥、我以及漂 亮的护士姊姊面前……企图强暴医师，可怜的男医师裤子都被脱到一半，鸡鸡还被阿甜搓到 翘起来，一切的一切……是多么地不堪入目。 就这样阿甜失智了，原因不明，妈妈与小织妹妹截至今日为止仍难以置信，或许只有我 跟子祐大哥明白，爱面子的他唯有真疯……才会做出那样的脱序行为，大家都很难过，搞不 好我俩兄弟比那对母女更加崩溃也说不定。 「他下面有受伤吗？」似情问我：「你们不晓得对吧？如果硬不起来肯定发疯！」 「对耶！还真没想过，应该不会吧，医生没说啊。」我牵着似情走到阿甜家。 「你又知道？医生会对他做勃起功能检查？」 窝草似情好聪明喔。 今天向学校请了两天假，买了包阿甜最爱的花生糖，相信会开心得要命，然后趁他吃糖 的时候不注意……想办法检查一下。 该如何下手？暂时没想到。 差最后一哩路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为相信真有住家……座落在这偏僻地方？ 芒草芦苇长得比人还高，红土道路居然能踩到不知打哪飞来的腐臭小鱼。 提高警觉，因为一股视线刺探背脊，该不会有熊吧？要是遇上装死有用吗？ 理应充满芬多精的山野环境，闻到的却是臭酸垃圾混杂化学废料轮流刺鼻。 奇怪？那条狗是中邪吗？叫来叫去喉咙不痛？感觉又不像保护地盘。 似情赶紧退避三舍，昨晚的谈情说爱刚好聊到一段有趣议题…… 面对鬼压床时，骂脏话究竟有无屁用？ 答案是yes！ 为什么？ 鬼属阴，人属阳。 男人阳刚之气天生较强，女人虽然较为阴柔……但还是阳人这点别再搞混。 压床就是“磁场”对了，接着比拚“精神”与“气场”的决战对抗。 三种要素相互连动。 八字在出生那刻就拍板定案，你想嘛，人都会避重就轻了何况是鬼，提升个人的正气磁 场可靠后天修养，欠缺慧根或懒惰之人戴个附身符也是多少有用。 而精神方面就是看谁的意志力强了，当然不会是肉身抵挡，而是真正的魂魄对抗，管你 尚可忍受，建议不要，否则灵魂会有撕裂危险，就算摆脱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那该如何预防？ 平时就要睡饱，工作别太操劳，正所谓病痛当中更容易遭外界侵扰。 无论是叫喊出来（旁人听不到）或者默念脏话，这类方式纯粹是气场的魄力提升，时而 有效，偶无效，鬼魂的离开并不是因为你嘴砲没水准，而是避免一来一往的气场攻防所带来 的风险承担，所以超脱语言隔阂，国际通用international。 例如你到泰国旅游被压，骂三字经鬼可能会怕，不幸遇到姑且尝试看看，听不懂那是当 然，祂们只是害怕形体受到损伤。 而我在家还真用脏话攻击过，可惜以失败做收，什么情况？对手气场强到爆炸，估计也 不是第一次被譙，看来被骂多也是会冷感的。 大圳旁，这条狗叫得声嘶力竭，动机上不像驱赶陌生人，到底想怎样？ 因为看得见似情？或许吧，相传动物天生都有这份能力。 似情并不怕狗，相反爱得要命，但兇成这样叫她完全不敢接近，我拽着小手快速避过。 砰！ 这时候，一声沉重闷响让我和似情无言以对，白痴啊，不理你而已至于吗？ 「在这等一下，我得过去看看。」放开似情，我赶紧关心跳下大圳的智障蠢狗。 幸亏没下雨，望向上游水流不急，我走近大圳旁探头下看…… 惊天动地！眼前的画面踏踏实实颠覆我的想像空间，底下躺着的……是两条昏死的大黑 狗，怎么会……？难不成……？啊我懂了……！原来那烧声的嘶吼没有敌意，而是求救，求 求我救救牠不小心坠落大圳的脑残同伴，而我却没料到这种可能性，一味地加紧离开，搞到 最后只好牺牲肉体只为提醒！ 真他妈的太感动了，第一次在女孩面前掉眼泪，居然是这种奇怪机缘。 我毫不犹豫跟着跳下，不怕弄脏全身将两条黑狗扛了上来，然后好人做到底，我和似情 折回大马路，找到一家动物医院交给他们，待了一会，直到笨狗舔了蠢狗一下，确定两隻都 还活着我们才安然离开。 其实，这画面挺温馨。 你们，一定是好朋友。 １９ 再次翻山越岭，歷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阿甜家，一样鬼住的废墟地方，大门没电铃， 锁头装饰品，三不五时就搬迁，破砖烂瓦终不变。 我对着木片门板轻敲几下，当作打过招呼。 牵着似情进去，正准备开口问候，我俩不约而同听见房里传出某种诡异声音！ 「那是什么……」我降低音量问她。 「好像是……」似情又脸红了起来。 轻轻推开房门，赫然发现阿甜躺在床上，下半身毫无遮掩，跪在两腿之间的是小织妹妹 ……上半身毫无遮掩，正帮着阿甜深情口交！ 「啊！威融哥，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织妹妹吓死我了，说完又继续为阿甜真空服务，稚嫩小嘴与坚挺懒叫的极致对决，啥 也不遮，被我看光都不害羞。 「你们……」我试图阻止她的吸吮行为，亲兄妹不能这样吧？行吗？别啊！ 「没办法，我哥不会自己解决，没帮他……会去找外面的流浪狗……」小织妹妹无奈地 说：「没关係啦，这也是做妹妹应尽的义务啊。」 义你妹，没这回事，所以掉下大圳的狗是为了躲避阿甜寧死不屈……？ 一瞬间豁然开朗，似情没想到那边去，因为一个犀利眼神射穿我的急速心脏。 「能不能先穿衣服？」 小织妹妹的胸部虽然不大，但白皙粉嫩小巧可爱，的确，我老二渐渐勃起。 「哎呦，你跟子祐哥都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给你们看没关係啦。」小织妹妹说完变本加 厉，站起来将百褶裙连同卡通内裤一齐脱下，才发现她连毛都还没开始长。 「混帐你有完没完？别打扰我们好吗？小妹你继续。」阿甜不耐烦地对我大小声。 「对不……对不起。」 小织妹妹边吸边问，越含越深：「没事没事……威融哥接着讲没关係……今天怎么来找 ……找我们……呀咸……」 「阿甜啊，很久没坐在一起聊天吧。」缓缓靠近，拆掉花生糖的包装递给了他，并仔细 端详下面的大傢伙，嗯……十分正常。 霸道的似情凭什么限制我…… 欣赏小织妹妹那透明感十足的全裸胴体！ 自己看阿甜不也看很爽。 「我认识你吗？」阿甜说。 「我唐威融啊！那杨子祐记不记得？」 这答覆让我的心头再酸一回，早知道就硬把子祐拖过来，他的脸对恢復记忆来说铁定比 较有用。 强忍着不哭，我不是医生，无能为力，但就是怀念从小大到的快乐时光！ 「快想起来吧！」我猛然大叫：「我、子祐和你，我们三个是最要好的兄弟啊！快点想 起来吧！以前整天腻在一起形影不离，每天都在发生好多好多的有趣事，好吃的东西、好玩 的玩具、好看的谜片，我们都会互相分享你忘了吗！」 「是喔？」阿甜放下吃到一半的花生糖，看着地板若有所思：「对你真没印象，姓杨的 也是，再问几次都一样，回去吧，东西很好吃，谢谢。」 「你知道吗？子祐这阵子也出事了，他被一隻妖精耍得团团转，妖精你懂吗？有触鬚的 那种，不唬烂连命都差点都没了，我不要你们这样，拜託快好起来，回想起我们共同拥有的 美好记忆，求求你！」我跪在床边心在淌血，鬼哭神号全是真心诚意。 「不管以前是否认识你们，现在我过得很好，所以别烦。」 「就是要烦！你失忆，子祐被搞到精神失常，我又在调查一起车祸案件，前几天女友还 被车撞死了，叫我怎能不烦！」又一拳搥在古早的弹簧床上。 「……」阿甜没回话了，眼神呆滞看着前方，气氛冻僵。 「阿甜？」 「……」阿甜脸部抽搐、跳动。 「阿甜！」 「……」阿甜闭上眼。 「阿甜怎样了阿甜？不舒服？我说错话吗？」 「车、祸……」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快叫救护车……快！」惊恐的小织妹妹快速拿起话筒，慌慌张张敲打上头的按键数字 ，门牙紧紧咬着下唇，嘴角还流出些许精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甜歇斯底里发狂嚎叫，我心脏又剧痛一下！ 赶紧抱住激动不已的他，手掌直接伸进嘴巴，防止一不小心咬到舌头。 天啊！现在什么状况？似情也不知所措，只能不安地来回飘动。 救护车足足花了三十分鐘才抵达，没办法路太崎嶇，阿甜持续着怒吼且有暴力倾向，医 护人员强行打了支镇定剂，并用最专业的火速送往附近医院。 我能做些什么？ 我做不了什么。 爱莫能助，像条狗一样，转身是逃避，脚边是悬崖，你在底层昏迷不醒，假设我勇敢一 跃而下，就会有人开着直升机将我俩一同救起，那么冒着一命呜呼的风险……我也愿意。 一小时后，拋下工作的阿甜妈急忙赶来医院，病床上的阿甜正好微微睁眼。 「妈？小妹？阿融？」 「！」「！」「！」 「阿甜你想起我了！」奇蹟啊，像憋一整节课的尿……洩洪时那般舒爽大叫！ 「对不起你们……」 「没关係没关係！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阿甜妈情绪激昂，双手合十感谢菩萨，当 然小织妹妹也卸下心中大石嚎啕大哭。 「先出去等护士叫你们，我们要做进一步检查。」医师呼唤我们。 「谢谢谢谢！再麻烦你们，再麻烦你们！」阿甜妈握紧医师双手。 太好了，我赶紧联络失恋中的智障子祐，电话那头的他听完这份好消息为之一振，却不 是期待中的开心反应。 子祐唉一声发出沉重呜吟，直到与他见面，叙述阿甜车祸当天的真相实情，令我脆弱的 心再一次揪上脑门。 ２０ 离开医院后，我和似情继续前往下个行程。 她看我我看她，相互对望心有灵犀，似情觉得我有话要说，确实，一件事放不下心，含 在嘴里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问了出来…… 「你今天头七没回家真不要紧吗？」 「我无法接受那种离别场合、悲凄氛围……和亲朋好友的哀喊哭号，尤其礼仪师那赚人 热泪的鸡巴口才……容我拒绝面对，再说我才几岁？这么年轻耶，太不公平吧？当然我也不 希望你去参加。」 那好，确实我也不晓得似情的告别典礼是否有到场必要？那部份交给她家人处理。 停下脚步核对地址，到了，进去吧…… 茶叶店舖里瀰漫各式茶香，层次复杂却醒脑怡人。 浓韵的锡兰红茶与日本玉露当作门面颇具智慧。 香气一枝独秀的普洱肯定能掳获大眾芳心。 看来包种是这家名店的热门之选，架上存货居指可数。 几位外国客人正讨论着黄金乌龙。 真想推荐他们龙井也很不错。 在哪都一样，蝶豆花怎能这么好看？ 铁观音好像有点便宜，今天最大的失算是钱带不够。 锅内正煮的是客家擂茶，相信我，那味儿简直逆天作弊。 除此之外还发现这里的主打特色，五花八门的茶品已经相当厉害，破天荒还有各类药材 提供选购，人参、枸杞、黄耆、红枣等，随个人喜好任意搭配。 果然是家了不起的百年老店，我毕恭毕敬坐下，老闆推了两杯热茶给我。 ……咦？ 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辉伯了。 没有设计总监那上流高贵的艺术气息，让人臣服的霸气。 没有电影巨星那时尚奢华的艷丽特质，让人臣服的霸气。 没有国家元首那高官威武的领导风范，让人臣服的霸气。 对不起最后一句当我没说。 辉伯就是个枯燥老人，平凡无奇存在感低，无论走过路过擦肩而过……都不会想再多看 一眼，但他却是台湾当今史上最强的解梦大师！ 我相信，因为辉伯昨晚的梦令他有办法喊出我俩名字。 没错包含身边的郭似情。 简单打个照面后，我完整叙述长年困惑的梦境内容，姑且称它“枪战”。 而辉伯的解密速度远比预期的还更快，懒洋洋地回答两字……劫数。 嗯哼，但……然后呢？我真会死吗？发生过的剧情都会真实上演？ 我问得小心翼翼，结果辉伯摊了张白纸开始书写，不厌其烦解释梦的道理…… 基本上所有天花乱坠的人事物，即便不存在、不可能发生，都可以幻想在梦境当中，舒 适、愤怒、悲伤、以及快乐，所有情绪通通不是重点，因为这类幻想对现实生活毫无影响， 尤其一日当中……辰至辛时最有机率发生，我们俗称白日梦。 前世梦，前世破碎记忆遗留此生，常理两岁以前才会作出此梦，之所以从古至今文献记 载寥寥无几，只有极少数的异类曾经叙述……确实存在的前世记忆，部份还很有疑虑，其实 非常合理，没人那么厉害有办法想起婴孩时的时光梦境。 第三种魂梦，特色在梦中看见自己，非第一人称视角进行，因为你已经灵魂出窍，作出 魂梦有点危险，要尽快沉淀心思，啥都别想好让魂魄快速回归肉身，这跟梦游完全不同，梦 游呢其实不是作梦，单纯脑瓜处在深沉的睡眠状态，身体筋肉做出睡前最后一刻记忆……或 朝思暮想之事，人体学上未经大脑做出的反射动作。 还有是八字太重一生都不可能发生的梦，是谓托梦，亲朋好友、爱人、甚至仇家，生前 心事未了，往生后產生巨大意念，入侵生命体製造梦境，达成表达目的。 类似的叫植梦，覆盖或删除记忆，创造根本没发生的过去歷史。 春梦，青春期，性慾强，憋太久，在室男有梦遗疑虑。 梦中梦，睡前对某件事物极度思考，繁琐的思绪紊乱不堪，吵杂的环境折腾人心，入眠 后潜意识冥想出更多难以掌控的潜意识，无论怎么起床都在梦境当中。 最后一种就是在说我了，能看见未来的预知梦，顾名思义梦里的种种剧情都会真实上演 ，或睡醒、或一两天、或十年，甚至死后，关键在于预知梦里的内容能否改变？答案是未 必！只要造梦者的自我意识足够强大，排除已成歷史的前世梦，所有梦境皆能靠自身想像或 不认输的意念来作改变，要多强？梦的种类条件不一，针对预知梦来说，要有神的境界。 了解，看来我死定了。 虽然子弹击中头部前就先吓醒，但那恶劣的状况不会有太大变数，况且我是人非神，所 以必死无疑，不愿意也没办法，我立刻有了如此觉悟。 「等一下年轻人！你不是普通灵媒？」 辉伯这句同时让我和似情满头问号。 注视老先生的浑浊双眼，辉伯死命盯住我左手腕上的橡皮筋不断激动颤抖：「你……你 是苏道缘的儿子？不……不对！他有儿子也不会这么大，你是苏道缘的徒弟！」 我反应相当快，仅用一秒时间快速回想，认识饮料店老闆一年不到的日子里，在称呼上 只有老闆，他也只叫我“ㄟ”，我们当真不晓得彼此姓名。 现在我知道了。 「呃……不算是，就有点熟。」 「怎么可能！他把这么重要的俢为送你？」辉伯的皱皮大掌举起我的稚嫩小手，兴奋满 载指着这条橡皮筋高声大喊：「知不知道这可是三十年的岁月精华啊！」 「……」 五分鐘后，我气冲冲地道别辉伯，莽莽撞撞不小心拐倒一个小女孩。 「神经啊！那也还好吧？再洗手就好啦。」似情不懂我干么生气，更不晓得罪魁祸首就 是智障子祐。 「对不起，还好吗？」我赶紧扶起小妹妹。 「没事儿，谢谢你威融哥。」 哎呦虎躯一震：「你认识我？」 「今日特意前来，是因为打听到这边有位很厉害的解梦大师，想不到註定有缘……在此 与你相会，其实刚才辉伯在桌上滔滔不绝讲解时，我也在听。」 「嗯……那你解梦了吗？」 「是的，所有歷史片段加速快转，凝结成一支钢铁长矛往我脑门直直射入，其实不等辉 伯，看见你本人时就解了……我那场前世梦。」小妹妹弯腰鞠躬：「自我介绍，“你们”好 ，我叫季芃，今年七岁，前世是隻鸡。」 ２１ 「relly？你说……鸡？」看着小妹妹，心中不免產生一些特殊想法。 「正确来说是鸡妖。」季芃莞尔一笑：「呷粗饱啦哈哈哈。」 「……」我同样无言，望向似情尷尬满脸。 「威融哥，小时候救过一场大火还记得吗？」 「那当然，只是说久了没人信，就不提了。」 「这火烧的是铁皮鸡舍，小女当时就是里头的修道鸡王。」 「嗯……你成功投胎做人了。」 「是啊，有特地找你道别喔，没被吓坏吧哈哈哈。」 吓惨了，转世前飞来八楼，转世后延续上辈子记忆，且保留修为看见似情，还有更惊讶 的第三件事，当年那位栽赃我并口无遮拦将所有功劳揽于一身的秃头阿伯……得舌癌的消息 季芃也答得出口，此鸡货真价实。 回应还来不及，季芃的自我介绍被强迫中断…… 我们身在茶舖名店外，喧闹的大街突然尖叫四起，有人不知所措，有些莫名其妙，当所 有路过民眾仰头上望，才惊觉原来是一栋六层公寓顶楼……一名少年随风摇曳…… 作势跳楼！ 好心人士报了警，消防队火速赶到。 身材魁梧的消防队长……乃大名鼎鼎的救灾英雄关藤信，一下车立即调度指挥井然有序 的队员们灌饱气垫，并准备心战喊话，此时焦急的父亲出现在一楼平面。 这傢伙……同样眼熟！ 一见到人，队长态度倏然巨变，轻浮询问一句：「你儿子吗？」 此人急忙点头，并诚心恳求全力救援，然而队长却是大喝一声下令收队，所有队员见猎 心喜。 做爸爸的当场歪嘴傻眼，围观群眾也是满头问号，包含我们，难以接受台湾怎能有如此 见死不救的消防大队？ 直到有人大喊一句：「啊！他是恐龙家属。」 大伙这才豁然开朗。 原来整件事该追朔至三年前的第八号颱风……所造成的无限遗憾。 这波自然力量早在海上警报时就颳起了滔天巨浪，一对吕姓老夫妇不听新闻劝告执意登 山健行，半天过去颱风登陆，山区果不其然被土石坍方断了下山去路，儿子联络不上心急如 焚报警处理，当地以辜紫龙主任为首的救难团不顾自身安危，全副武装整队出发。 一路上，溼软的泥地每步都潜藏着致命危机，恶劣刀风劈砍在每一位勇士的刚毅身躯， 瀑布般的暴雨居然让人非得憋气，幸亏运气好，三个鐘头不到就寻获受伤的夫妇两人。 才准备无线电回报，山顶的老神木就给出惩罚，连根拔起衝滚下来没得商量，不偏不倚 将两老砸个死无全尸当场往生，菩萨保佑救难团五人毫发无伤。 对此老夫妇之儿无法接受爹娘死讯，愤而提起自诉，嚷嚷着没落实保护责任。 对！ 低能！ 但还有更离谱的…… 法院判决櫂山救难团“业务过失致人于死罪”成立！处有期徒刑四个月，领头的辜紫龙 主任有期徒刑半年，并得赔偿新台币二佰八十万元！ 心灰意冷，台湾司法宠惯一头又一头的恐龙家属，连同豢养出一群冷血无情的死老百姓 ，若有意生活在这片鬼岛土地，冷眼旁观就是民哲保身的生存之道。 此外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胜诉男为平復身心不满，竟故意犯下四起妨碍救护车执 行救援任务的阻挡事件，其中真的造成一名病患延误救医死亡。 吕天爽，如此人神共愤。 所以，干么救他儿子？ 「队长今天心情好，请大家吃海產！」 部属们各个拍手叫好，完全不屑吕天爽的苦苦哀求…… 「对不起……救救他……救救我儿子！失恋而已嘛，小孩子啊，一时想不开啦，快！快 充气！来来来我也来帮忙……给我……拿！操你妈拿给我！我怕真的跳……对啦是我该死！ 别因为我的关係……喔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他不是我儿子！听好喔，他是我邻居 家的小孩，爸妈还在上班不知道，两个都是立委助理，见死不救小心告死你们！」 「滚！」仅仅一字，队长狮威霸天怒神穿心。 吕天爽向后跌摔屁股着地，面部抽搐不可置信。 全员准备上车，真要走了…… 「等……」才衝上前的我立刻被隻浑厚小手牢牢抓住！ 「没用的。」季芃说。 嘖，没来由的一股鬱闷之气灌入肺部，我热汗直流就像百米赛跑刚刚结束：「对！吕天 爽是北烂，但就这么对待那位小弟……太不公平了！」 「威融哥，请试想一下，假设消防员将气垫充饱，你从楼上往下看，敢跳下来吗？」 「应该不敢吧……不是啊！你重点放错了，先不管安不安全，没气垫跳下来稳死的！」 「放错重点的是你！」中气十足的季芃吓坏我们：「即便有气垫，就这么跳下来受伤的 机会还是很大，一旦发生什么闪失，吕天爽会告死队长，告到倾家荡產，告到走投无路，告 到以死谢罪，没办法他就是那种人，万一没跳准摔到柏油路，死掉了，你想，台湾的司法会 怎么判？」 「胡说八道！那那那……若真跳下来，队长也是吃不玩兜着走啊！」我指着眼神毫无希 望的吕姓少年。 「所以，关藤信早已做好觉悟！」换季芃指向队长。 「话能这样讲吗？」我还是反对。 「你以为櫂山救难团的判决和阻挡救护车的事件只是促使队长瀟洒离开的主要原因？」 「不然？」 「还有他最亲爱的良师益友……几年前捨身相救一名酒店女子，同样也是跳楼自杀，当 她纵身一跃跳下来时没多想徒手去接，结果运气不好头部被膝盖撞到，最后连命都赔掉，如 此勇敢犯难，却得不到一份光宗殊荣，白白牺牲……法官一样是判他业务过失！」 我不敢再有任何意见，太无奈了：「难道就没别……」 「人活在世上，有些事用不着认真走心，否则得承受一堆数不清又没必要的无聊自责， 再说了，冥冥中自有註定，你看邮局对面那位，橘头发的。」 「他谁？」 「死神。」 ＊ 半小时后…… 吕天爽被殯葬业者搀扶起来，因为少年当真变成蕃茄炒蛋。 唉……我脑血管堵塞。 即便他爸再怎么犯贱，看见这幕，应该也不会有人高兴得起来……吧？ 结果真的有，人数还不少。 手机录影、言语嘲弄、明明是陌生人也能抱在一起欢声雷动，这算集体霸凌吗？ 或许如此对待……也只是刚好而已。 当然有少部份人尝试制止这群多数势力，抗议他们自认不理智的荒唐行为，但换个角度 想，也不能把被吕天爽所陷害的人当作活该倒楣。 不晓得子祐对这种事作何感想？还有似情？我咧？ 第一，这个社会病了，自以为代表正义的一方就是真的正义？ 第二，註定的事若无法改变，那么我的时间也即将到期。 第三，如果再给次机会，可能连出手帮忙的模样也懒得假装…… 道别季芃小妹。 一路上骑着车，面无表情没说话，温柔的似情在后座紧紧环抱。 一到家没过三分鐘……她就倒头大睡，果然，白天行动还是太勉强。 恰好，算是给我个喘息空间。 我将短袜长裤随意乱扔，今天奢侈点，啤酒两罐，零食来包海苔薯片，卫生纸迅速就定 位，啟动电脑，打开d槽。 不巧，子祐刚好来电，我心想，桥本有菜，晚点再找你算帐！ ２２ 花费一生经营的工厂周转不灵，破產后为偿还鉅额负债，董事长萌生诈领保险金的邪恶 念头，屋内三具尸体是他最亲爱的太太与两名小儿，瓦斯管线破裂意外，换来的是新台币壹 仟壹佰伍拾万元整。 才六岁大的男童要做换心手术，年轻的单亲妈妈为筹措天价的医疗费含泪下海卖身，一 天至少与三位以上的陌生人发生关係，少说维持三年，所以开头就要敬业，配合度高还得研 发一些技巧才有恩客回头。 瑟瑟发抖只差没口吐白沫，毫无血色的白唇倒是咬出几颗破洞，而且难以癒合，吸毒犯 忍不住毒癮发作，竟一刀刺穿邻居心脏，强取屋内现金近千元，被警方逮捕后还破口大骂邻 居太穷，抢来的钱完全不够买毒品。 翻着社会版报纸，另一手擦拭嘴角血渍，阿甜无奈苦笑。 伤天害理的事……对被逼急的人来说可以合理，管它什么道德仁义，都到了这步田地， 就是要肤浅地围绕在金钱两字。 讨债集团刚走，不管搬了几次都被找到，值得庆幸的是……只有自己待在家中，希望下 次要来轮姦妹妹的话儿纯属玩笑。 墨黑的烟丝气流缠绕阿甜，它名为恐惧，忧心忡忡……不是伤害家人的犯罪者，而是决 心与之同类。 太狠心吗？别这样想，这一点也不容易啊！ 银行前驻足，眼神扫视环顾四周，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个个都一样，大把大把的钞 票从提款机中豪迈取出，还装一副若无其事。 上帝待人不公，站在天秤的左侧底端，此刻的行为不过是平衡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 还是无伤大雅的冰山一角。 胡思乱想自我洗脑，哪怕只能减少一分罪恶都是好事。 目标锁定！一位娇小可爱的西装女子碎步走出，刚领出来的那叠若到手……暂时给个交 代不是问题，只要从后方利用水果刀将背带割断……十分简单。 运气好女人没有交通工具，阿甜保持十公尺跟在后头尾随，大衣里预藏的武器……蓄势 待发寻找适当时机。 迟钝如她，到现在还没发现鬼鬼祟祟的不怀好意，机会一来果断执行！ 不能失手，妈妈需要我，妹妹需要我，何况要是失败……哪还有脸再见两个兄弟…… 冷静点，先传个简讯给子祐吧，万一坐牢家人就靠你了。 啪一大声自摑巴掌！ 收起手机懊恼不已，在想啥呢？这次非得成功，早已积欠太多金钱太多人情，这点小事 说什么都要自己搞定。 有没有出息就看这次了。 调整呼吸……慢慢喘息……下手绝对迅速，即便现在人多也得出击，因为只有这段时间 才有机会，晚上不会有人提太多钱。 不要反抗……求你别动……逼不得已要控制力道…… 上！ 视线内只有一位拐杖老伯与两个小学生，阿甜衝上前，右手利刃准备亮出！ 这时女子突然转头，点头笑了一下，是位脸蛋漂亮的甜姊儿。 「对对不起……认错人。」 一瞬间肾上腺素让身体炸出冷汗，激发的潜能让全身毛孔喷气张开，看不见的眼球肯定 佈满血丝，脑海里浮现万一成功的恐怖画面。 往反方向逃跑的阿甜一路狂吼，完全无视路人目光。 来几次都一样，下不了手，他狠不下心，根本不是做贼的料。 失败了，该庆幸还是惋惜呢？其实他也不知道。 问题回到原点倒是真的，垂头丧气拖着沉重步伐走回老旧机车，按按头疼欲裂的发胀脑 袋，原来……走投无路就是这么回事。 骑着车，过了条街又一条，漫无目的无头蛇，失魂落魄稻草人。 突然间，一阵阵梦幻又美妙的声浪捶醒阿甜，震耳欲聋直穿天际，那是对面十字路口传 来的引擎呼啸，远处见辆粉红超跑逆向飆来，一口气超了三、四台车这么多。 抬头一下，眼前的红灯转绿，阿甜感谢上帝，天无绝人之路…… ２３ 午夜时分，路灯下的飞虫热闹聚集，我瞠目结舌面对子祐，话难以接，腿有点麻。 原本能避免的一场意外，真相是阿甜自己衝撞上去。 再懊悔也没用，人死不得復生，如今一尸两命已成事实。 不再痴呆，但阿甜动不动就在以泪洗面，湿到不行，拿香皂过来洗把脸都不成问题。 可以出院了，回到简陋不堪的破烂房子，从此足不出户，日日夜夜将自己关在房门里， 任由自责之心摧残该死的罪恶灵魂。 「那天祖父生日，刚好爸爸带我去买礼物的店家就在隔壁条街，要不是听见破排气管的 声音明显是他……也不会发现，整段过程亲眼目睹，对不起威融，当天没把实情告诉你，我 做不了什么，只能尊重阿甜的决定。」 「是啊，站在他的立场想真是非不得已。」 「要知道……这秘密千万不能洩漏出去！」 「废话不必提醒，那还用说。」我在想另一件事，又超跑，有没有可能会是他：「晓得 驾驶身份吗？」 「只记得叫彭秋时，其他没线索了。」 是吗？是你吗？撞死似情的杀人兇手。 「哎呀真烦。」 「是烦啊，所以进去吧。」 蛤？ 你带我到哪？ 呃…… 操你妈b！ 天底下哪有男男一起上汽车旅馆的道理？还是最高尚的那种。 重点是子祐的急促呼吸、赶死人的癲狂语气、不留情面的粗鲁胳臂、横扫千军的莽撞步 伐，惨了……心里越来越不安，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被硬拖进房，叹为观止，里头与外观的格局同样艷丽奢华，灯光、傢俱、卫浴设备全走 顶级路线，所有物件与气氛综合起来……说这屋是件艺术品也毫不为过。 but！ 身边的人不对啊！ 失恋而已，用不着性格大变，大不了介绍女朋友给你嘛，看似情有没有认识单身的新朋 友，从联谊到冥婚帮你一手包办妥妥当当。 到底要干么？ 还没开口问，子祐拿起手机打下一封诡异讯息…… “到了，106号房” 「听好，这件事一定要帮我完成。」 「不行！」 「还没说耶。」 「不知道，反正不行！」 子祐从裤袋里抽出一张黏稠相片，是位绝世美女的生活照，觉得有点眼熟，像课本里的 貂蝉，短发及肩、五官清秀、双眼皮没戴眼镜、巨乳、白皙、水蛇腰…… 简直是s级奇蹟美少女！ 「干死她！」 「我干死你比较快。」 「你有所不知，这婊子是当今世上最热门、最有人气、最具话题的高级援交妹，你放心 她的费用和开房的钱都已付清，十二小时好好享受，记得帮我全程录影。」子祐递给我一个 乌龟娃娃，在龟的头上偷偷置入一支针孔摄影机，整个就是超明显。 「你脑残？钱都付了自己弄！」 「我……不行……」 什么！子祐年纪轻轻就…… 「你有所不知，这婊子在援交规则上添加气死人的霸道条款，想和她发生关係必须先寄 出自己的露脸全裸照，老二需勃起，评估后再由她自已决定是否进行交易，简单来说她只愿 意跟大鸡鸡的帅哥交配，即便俺有三十公分也没这福气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秒左右的长音嘶吼完整表达恨之入骨的哀怨遗憾。 但是……勃起照？ 雪特！那时候…… 我抬头注视子祐的发亮双眼，他缓缓比出个大拇指，一脸就像在告诉我…… “对，就是你他妈想的那样！” 「畜牲！我拒绝。」 转身就走，结果子祐推出化骨绵掌将我轰上软嫩大床，直接摔到一个头昏脑胀差点反芻 ，他接着拿出四副暗藏已久的道具手銬，熟练又快速，强迫将我与床合而为一。 子祐离开前乔来乔去把龟的头摆好，还用一副机歪顶天的嘴脸说：「刚的咖啡，加了伟 哥，别太感激，wearebother。」 此时此刻，我望向他的黯淡背影，涓涓下流的泪滴无法止住，呈现大字形的我赶紧歪头 擦拭，深怕被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子祐对我的爱如同父亲一般，假设他有一盒家庭号保 险套，会一个不留全送给我，无私且迅雷不及掩耳，快到让人来不及回答……其实我从来不 戴。 子祐前脚才走没多久，门外就一个女孩发出甜美声音。 「你好，我进来囉。」 「呃……」这样初次见面的方式着实尷尬。 「哇！你是魔术师吗？怎么办到的？」 「等等你听我说我是冤枉的……」 咦？这女的是…… 知道了！照片看不出来，见到本人立刻回想起来。 「你是刘伯温股份有限公司的柜檯姊姊！」 「yeah我就知道！果然没认错，你是把芙蓉姊干成植物人的唐威融！」 「什么植物人！」 「骗你干啥，不然我怎么会自己出来卖？」姊姊正经八百地说：「幸亏离职得快，听新 闻说啊刘伯温发生惨无人道的强盗杀人案耶，除了住院中的芙蓉姊之外无一倖免，每具尸体 的状况都很惨，差不多都是被活活殴打致死，是不是超惊悚？」 「真假啦？」等等现在不是讨论时候：「姊姊你听我说，交易取消，我是被人陷害，麻 烦帮我解锁，然后就可以走人了。」 「哈哈哈！我从来没遇过像你这么特别的，无论在这……还是刘伯温。」 「……」 「别见外，都这么熟了，而且啊……再见到你让我好兴奋。」姊姊主动跨上我身躯：「 我本名叫邹芷芹，嘘……所有客人里……就只跟你说呦。」 「管你叫啥，不要闹了，快放开我！」 「嘻嘻嘻。」她显然听不懂人话，自顾自地将小脸蛋靠向我的右边耳朵，一股清淡发香 扑鼻而来，再用那湿湿的舌尖往我耳垂轻舔一下：「今晚……请多指教。」 突然芷芹姊啊一声淫叫，原来屁股被我顶到。 「还没开始就硬邦邦，太色囉。」 「不不不，那是……唉算了。」 「来我先帮你舔。」芷芹姊有如恶狼狩猎一般将我的上衣长裤通通撕烂，接着连最后一 件内裤也不放过。 「真的不要！」我赶紧制止。 「害羞啥，又不是没看过。」 看过？果然那时后…… 结果唰一声芷芹姊暴力得逞，当真把我整隻老二含进嘴里，舌头还不停翻搅缠动。 我忍住呻吟，不过她技术实在啵棒，子祐太过分，害我被强姦。 「嗯……好大、好硬、好热啊！」 我想快点射出来，但始终无法，明明如此舒服却连一点喷发前兆都没有，难道是这几天 似情把我的持久力训练得越来越好？ 「受不了啦！」芷芹姊自己的上衣不要了，接着将大紫蕾丝胸罩也脱掉，直接露出一对 乾净雪白的巨大双峰，然后将两粒粉色奶头轮流塞进我嘴里。 我这禽兽，舌头不由自主地舔啊舔，还不小心偷咬一口。 「插入吧！」芷芹姊用她的玉手握住我的发紫阴茎，在阴部处磨阿磨……磨阿磨…… 天吶！她一开始就没穿内裤。 「够了不可以！不可以插进去！」我求饶，那溼漉漉的下体肯定会让我出事情。 「你真是好有趣，我服务过性虐待的、制服诱惑、多p轮暴、甚至黑人，但从没遇过像 你这种演痴女硬上的强姦戏码，呵呵呵，今晚姊姊我要爽死你！」 「先听我解……啊……咿呀！」 妈的成立了，邹芷芹的强制性交罪，但我爽翻了……不过她好像更激动，下面疯狂炸出 水来。 「好厉害……我就知道……能把芙蓉姊那种高手驯服的人，肯定是狠角色。」 「……」我实在是：「有点道德，要玩强姦也戴套……」 「不！我要赢你，我要你先高潮，要你内射在我淫荡的小穴穴里！」 她疯了，真的疯了。 臀部扭动按照一个完美角度配合一套规律速度，加上丰满双峰时不时还赏我巴掌。 可恶……这样下去不行，她会怀孕…… 一个！解决办法只有一个！ 我四肢用尽吃奶的力气试图挣脱道具手銬。 先是右手！ 吭嘎！吭嘎！ 那手腕早已不只两三圈红肿。 渗出来的血液更加令人心浮气躁。 喀破开！ 再来左手！ 变形铁鍊出现一点希望裂痕。 那是厂商偷工减料的天大恩赐。 一鼓作气大声一喝！ 喀！ 很好，最后两脚一起！ 聚精会神屏住呼吸。 幻想踹飞撞死似情的杀人兇手。 一鼓作气全力爆发！ 喀！喀！ 芷芹姊吓得眼神呆滞嘴巴微开。 「没错！魔术师今天也脱逃成功！」我大喊，接着双手紧紧捏住芷芹姊的俏丽臀部，开 始名为见证奇蹟的绝地反攻！ 他妈咧干死你！ 「啊啊？呼啊嗯……哈啊……」芷芹姊吓得花容失色频频摇头：「不要，停一下……暂 停一下……等等呃……啊咿！呜……好快……好快……」 「不是要吗？超级爽吧？看我操翻你这死荡妇！」 「等一下……听不懂吗？太舒服了……呀不要……太大力啦！」 除了高速抽插，双手揉捏形状漂亮的乳房从未停过，又软又细緻。 下一步，身子轻盈的她非常好抱，床边，使出双脚站立的体位直接扛起继续猛干。 散乱的秀发配合律动甩来甩去，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滑摸每一吋肌肤，色白粉嫩，加 上红通通的美丽脸蛋，今世难以忘怀。 丢回床上，将她的屁股抬到最高，一个冷不防地后入直通，我备感意外，这是目前最棒 的做爱姿势，扶着腰、双掌压着手背交扣十指、或环抱两粒爱不释手的粉滑嫩奶，怎样搞都 行！ 终于芷芹姊毫无节操地放尿失禁！整个人瘫软在我的钢铁胸膛，口水都流到身上。 虽然胜负已分，我却没有果断抽出，因为还不想射。 偷偷磨蹭她的红肿阴道，对我承认多馀的动作完全是满足个人私慾。 再干几下，再放久点，都很美好。 面对仙女level的超级正妹，得承认这是场完美性爱，更不能反对想弄在里面，但理智 尚存，我小心翼翼拔出，没想到芷芹姊瞬间秒含进去！ 不用理由，放胆射精是她给予的最后温柔：「噫！噫！噫！噫！噫！噫！噫啊！」 一波一波狂澜不止，哆嗦再哆嗦，足足射了三十秒之久。 芷芹姊用力含住瞪大眼，不可置信精液的量彷彿源源不绝，整个脸颊都撑鼓起来。 但拔出时换我感到惊讶，居然一滴也没流出，全被她一股脑儿喝下肚，天吶有够情色。 经过几分鐘的休息片刻，我将她抱进浴室，想想都发生关係了，洗个澡算小意思吧。 我认认真真搓洗她的洁白背部，打破沉默说点什么：「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干这行？」 她把玩我的软趴阴茎：「因为做爱很爽啊，何况每次都跟不同的帅哥做，又能赚钱，一 举两得何乐不为？」 「……」 「你会瞧不起我吗？」 「会，但我尊重你的价值观，只是过一百年也不会认同。」 「那这是最后一次。」 「那样最好。」 「这样你会愿意……让我当你的女朋友吗？」芷芹姊嘟着嘴抓我手，放在她的乳房上： 「我是真心的，求求你。」 「……」我拿起莲蓬头将自身的泡沫冲洗乾净：「不好。」 「别走，好啦对不起，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喘口气待会继续。」她裸体追出浴室。 「不了我很忙。」快速穿好衣服，快速打开房门，快速离开时还瞥见芷芹姊难过的脸。 房里剩下孤身一人，反省当初的偏差思想填满脑子，淫荡了全身上下每颗细胞，直至今 日终于遇上真正的白马王子，才惊觉原来一直走在错的路上，轻浮的想法、犯贱的身体、以 及抗拒不了对于金钱的贪婪诱惑，好幼稚、好不成熟。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后悔莫及，爱人走了，眼泪得到理由流了下来，啜泣声渐大，在这寂 静的空间里尽情释放。 然而就在此时玄关突然鏗鏘一声，门开了，她抬头一望，出现在眼前的人……是我。 女孩拭乾眼泪破涕微笑，却被我抢先开口…… 「东西没拿。」 我将梳妆台上的乌龟带走。 ２４ 西餐厅里，两名刑警大快朵颐，他们正在庆祝今天破获的银行抢案。 数不清了，第几次携手合作？ 夜猫和鬍鬚早在警校时就是同班同学，毕业后运气好还分到同个单位。 一同学习，一同成长，一同享受荣耀。 夜猫之所以叫夜猫，是因为他拥有不顾日夜颠倒也要侦破案件的行动精神。 而长官们允许鬍鬚留鬍鬚……无非是成堆的案件还得靠他的天才脑袋指点迷津。 相辅相成，光辉战绩持续创造，两人很快在高手云集的警界闯出名号。 「枪法真准啊夜猫，我看下一届的神枪手冠军非你莫属。」 「少来了名侦探鬍鬚，能发现人质里偷藏共犯才是厉害。」 大方的称讚没有藏私，开怀的大笑出于真心。 乾完这杯，说好一生都要贯彻彼此的正义之道！ 然而此刻的夜猫怎样也料想不到，这是和鬍鬚最后一次共进晚餐。 上级指派一项行之有年的任务给鬍鬚，要他调查一座贵族幼儿园底下的秘密赌场，营业 时间、进出入口、赌客身份，当然线索蒐集得是越多越好。 夜猫郑重提醒，三年前自己也参与过这项调查计画，非常危险，过去同仁受伤的实例层 出不穷，当时自己的眼窝也被狠揍一拳，行动务必加倍小心。 鬍鬚笑笑，那还用说？哪次不是全神贯注战战兢兢？ 是啊，如果连这么聪明的傢伙都要担心，那么活在世上……遭遇所有的人事物都得烦恼 一遍才对得起天地良心，那也太累。 没事的，又不是小菜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两天后，夜猫验证一项医学病徵，巨大衝击真会让人丧失记忆，即便短暂也是毛骨悚然 ，回过神时……鬍鬚的妻小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 ２５ 紫微码头。 白天热闹繁华，入夜后萧瑟无息。 海风冷冽，有时强到拍起阵阵浪花。 鸟都睡了，四周寂静不晓得躲在哪里。 路灯间隔有点距离，照亮地面的能力备受侷限，非常适合鬼鬼祟祟。 两派人马相约今晚进行军火交易，收到私人线报的是位资深刑警，他并没有向上呈报， 反而选择辞去职务，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摆平这事。 刑警干了二十几年向来中规中矩，到底是什么机缘改变他的陈旧思想？ 因为好友死了，同是刑警的祂在一场任务中不幸殉职，虽然是委託他人才报仇雪恨，但 方式并不正经，谁叫合法的管道伸张不了正义，即便身处在法治国家。 不是法律没用，是法律不一定能带来期望结果，这点别怪罪于过份期望，满不满意都是 认知问题，能否解决事情才是关键所在。 私刑办到了，效率还非常迅速，一点后遗症都没，好友入土为安。 这世界需要来点蛮不讲理，才能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认同。 所谓的“刑执”理念。 脱下警官制服，换上一身漆黑服装，戴起装模作样的猫眼面具，整个人瞬间年轻二十来 岁，收起熟男专属的稳重气质，就连嘻皮笑脸的模样都逐渐自然，喵出一声，今天开始，崭 新的身份就叫夜猫侠。 ＊ 司机扬长而去，离开前还在聊以前参加过的变装派对，想起来还会呵呵发笑。 低头，点菸，深吸入肺。 佇立于仓库前，此刻的身心无比平静。 能活着回去吗？夜猫侠没有多想。 能成功歼灭吗？夜猫侠没有多想。 能改变世界吗？夜猫侠没有多想。 因为心无杂念所以准备就绪，无论心态……或满身装备。 说来讽刺，为了以暴制暴自己也找了盘商购买武器。 没关係，差别是……自己在做对的事。 菸头落地昂首吐雾，眼神直视大步前进，上膛，今晚……月黑风高。 和一个把风小弟四目相交，他的头壳瞬间开花，消音器搞得整段过程悄声无息，看那喷 炸出来的白花脑浆……太美丽，畅快到令人充血勃起。 没错，没有做错，这抉择正确，这私刑理由正当百倍！ 砰！一脚踹开仓门空气凝结，看上去随便都有四十双眼睛死命瞪着。 情报错估，然而……这是今晚最幸运的好消息！ 每人手里都握有武器，种类繁多花样百出。 天啊这景象真他妈……有点像话啊！ 「let'spartystart。」 瞳孔内，只有四个反应较快的傢伙搞清状况，但还是来不及，左手的沙漠之鹰仅用一点 二秒就轻松解决，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接着右手的衝锋枪无差别疯狂扫射！ 子弹划破空气產生的咻咻声，子弹撞击硬物的反弹声，子弹射入人体各种部位的炸裂声 ，造就所有大男孩的凄厉哭喊。 不用质疑命中率，弹匣多到数不清，要的是气氛。 这画面可以，既难看又爽快。 终于，耳里听见几声命令，左方栈板区窜出数名手持武士刀的本土流氓，右方铁皮通道 跑出一群短鎗大陆帮。 wonderful！ 双手物件向后拋，右手挑转一圈背上的散弹霸王，左手紧抓锁在胸前的手榴弹，晃个身 ……将固定在防弹衣上的保险插销抽离，面对衝向自己的近身战，及定点不动的远距枪手， 双手武器交叉攻击。 俯身、右滚、投掷、连发，三秒内完成。 夜猫侠年过四十身手依然矫健，但脸颊还是被颗子弹轻轻擦过，高温使皮肤血流不止， 算是惊险全灭。 突然一颗光头飆泪衝来，壮且灵活，开了三枪完全没中！ 虽然两手空空，但此人怒气当前非常危险，夜猫侠毫不犹豫逃出大门，拐个弯，在路径 死角安上一枚诡雷，果不其然，那智障照着剧本傻不隆咚採了下去，很有个性。 砰一大声，光头王的尸块飞有六七层楼那么高。 夜猫侠当烟火欣赏。 这漂亮东西，要是每天都能上演该有多好？ 嘘…… 仔细听。 多么苟延残喘。 杀戮到了尾声活口仅剩一人。 战场装死这招果然适用任何地方。 「呼……」 「很痛叫出来没关係。」 「你是谁……」 「看不顺眼的人。」 「为啥这么做……咱俩互不相识……」 「不为什么。」说话的夜猫侠一派轻松：「justagame。」 「我……我操你妈b！」 砰！ 停止了，盛怒的叫嚣停止了，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喊出嘴的居然不是虚心求饶。 证明早就做好赴死准备，私刑正义不必客气。 准备回家，望向散落一地的武器没一样深得人心。 夜猫侠走出了仓，本以为就此结束的讨伐工作，想不到又有人开口讲话。 「哪里代表？」说话的是个女孩，皮肤不错、瓜子脸、又矮又瘦胸前却十分有料。 「个人立场。」夜猫侠回答。 「知不知我是谁？」正妹又问。 「好可怜年纪轻轻就失忆。」 「好笑吗？」 「拜託开场台词别老气。」 「不然？」 两人凝视对望。 几乎同一时间举起枪。 「应该是安安几岁住哪啊！」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爽啊！疯婆子的火力超强，夜猫侠滚到一个货柜后方，这波交锋对手至少打出上百颗杀 人弹丸，是自己的两倍以上，再仔细瞧瞧遍地开花的恐怖大洞，被打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才刚拿出手榴弹，背后就爆出一阵强力火光，巨大衝击震得夜猫侠站都站不稳，头晕目 眩像灌了一口半瓶高粱，鼻血流出一些，痰的顏色有点腥红。 被她先丢了。 「火纹堂公主雷优娜，二十二岁，三太子道39号玛妃雅大厦。」远看，她又拿起那把 超作弊神枪：「变鬼有种来报仇！」 爆裂射击一路穷追猛打，又滚到一辆进口车后方，有用吗？预估这板金撑不过十秒鐘， 还在想对策，一颗子弹就穿出车门……崭露一半在夜猫侠脸边。 吓到差点喷尿。 仔细看，弹头表面数条直线纹路，较深，配合枪管击发却不影响膛线使子弹以旋转方式 进行，横线纹路更为密集，较浅，不对射击初速造成阻力，轨跡也不偏离，进而在击中物体 后有效炸裂，是谓破片。 原来一来一往的火拚中，夜猫侠全身上下早已破烂不堪，即使没中弹，无数细沫铁屑刺 入皮肤，不知不觉中千创百口丝丝血流。 不妙啊，这样下去勃起会有困难。 出最后一招吧，操起这把最不擅长的狙击枪，勉为其难瞄准狙击。 砰！千金小姐一发倒地，摀着腹部算是打偏，白痴喔，能击中就该偷笑啦。 ok结束了，千钧一发有惊无险，还以为今天就要见上帝。 喔不……夜猫侠的眉头皱成一团，这世上居然存在被狙到还能站起来的奇异傢伙。 「嘿！这套防弹马甲厉害吧。」将上衣扯爆，马甲乌黑亮丽紧紧包住少女的好身材。 「挺时尚的。」看来凶多吉少呢。 「配上这把“炸弹小鸡”，你不用想活！」 「这位妹妹。」夜猫侠还没说完…… 「投胎转世囉！」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波又一波的发光铁流胡乱奔窜，密集且射速之快，更多碎片在伤口上製造更多伤口， 情势一面倒，完败确认死期将近。 没法，又躲到一片水泥墙后，将散弹霸王与狙击枪……甚至被打到破烂不堪的防弹衣全 数外丢，雷优娜这才停火。 「谈谈好吗？」夜猫侠提出请求。 「行，就让你说句遗言。」雷优娜大发慈悲。 「今晚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请改邪归正。」 「噗哧。」雷优娜笑出声来，超载的自信没嗅到危险气息。 夜猫侠闭眼，点燃手中的土製炸药。 后悔吗？绝对不会，甚至有些骄傲。 因为……这是刑执本份。 兄弟，我来找你了。 ２６ 周三清晨冷颼颼，坐对面的鸟哥啃汉堡，我则是不顾旁人的眼光烧薯条。 按计划赴约，所以才向学校请假两天。 好大个公事包，鸟哥将一份份资料摊满桌面，这就是“郭似情死亡车祸”的完整报告了 ，严格来讲线索实在太少，虽说肇事汽车的顏色及款式都有被路口监视器拍到，但那该死的 低画素完全分辨不出车牌号码。 况且无论国内外，案件大多无法侦破的主因太多太多，车子丢弃、变卖，调换车牌都是 简单之事，重新烤漆、改装，翻新外观都有可能。 该怎么办？还有策略逮捕兇手吗？ 「深呼吸，沉淀心情。」鸟哥说。 「准备好了，开始吧。」我回答。 突如其来，鸟哥在桌上将四份没见过的资料依序摊开。 「这是……？」 溺毙、虐待动物、纵火、恐怖攻击。 四起案件，四个死人。 「警方侦办，运气好都有调阅到逃逸车辆的车牌号码。」 四张，红笔圈过的翻拍照片。 「一模一样，兇手同一人？」 「对，但估计背后是多人组成的犯罪集团，快看那号码，是不是非常眼熟？」 车牌“3578－kl” 「哇！根本就……」 「是它了，你算命师给的数字，最后两位照顺序转换成英文字母，得到的值是？」 我赶紧拿出手机开啟媒体相簿。 『3』『5』『7』『8』『11』『12』 「完全宾果！」 「原来密码如此简单。」 「每次犯案都开同一台车，不怕被抓？」 「这就是嚣张地方……」鸟哥清清喉咙：「“正义袋鼠”听过吗？」 「那当然，一个专门批判司法制度的粉丝专页，我的帐号也有加入。」 「很好你懂，他们在河堤公园发起那场家喻户晓的“公审运动”，经过一番轰轰烈烈的 抗争最终战胜了恐龙法官，各方面环境都获得大幅改善。」 「是啊，很了不起，我由衷佩服他们。」 「但事件落幕后创办人无预警将粉丝专页关闭了，理由是自己的偏激思想太不受控，曾 不小心侵犯到被害人，那何其无辜？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仔细想想大 概也不需要了，目的已经达成，现在的法官都很公正，至少目前看来人民的幸福指数算是不 差。」 「所以呢？为何提到正义袋鼠？」 「表面上是解散了没错，但有没有想过其他党羽呢？结果还真不少，觉得世界还不够完 美的同道中人另结一个组织叫“刑执”。」鸟哥加重语气：「但所作所为完全不同，对外高 喊承袭正义袋鼠的理念火炬，实际却偏离初衷不再劝世，他们杀人，他们超越死刑的正当执 行，殊不知根本没有这份权力，确实，未来的法官不必担忧，现在讨伐的对象还是过去的荒 唐审判。」 「所以才自称刑执……死刑的执行者。」 「甚至有些还没进入司法阶段，这四起案件就是最好例子。」 「不是帮他们说话，既然手法不同，为何篤定是刑执搞事？」 「很简单，他们公开支持死刑，台湾歷经“司法光復”后呈现一个矛盾状态，因为废死 联盟依然存在，试想一下，这四人若被移送法办会得到什么后果？的确无罪不太可能，但死 刑也没那么容易，即便他们都非常该死。」 「又废死联盟，公审运动就在频频捣乱，尤其执行长更是喜憨，只喷垃圾话还不会脸红 ，当时紧盯直播的我就确认她病入膏肓，想不到事后媒体报导更挖出堆积如山的丰功伟业， 什么保障死刑犯人权啦、杀人免死轻判啦，哇操根本社会毒瘤吧！」我继续激动发言：「还 有召集人也很扯，两天前才因为审判争议登上新闻版面，没错见鬼了，他的身份竟然是职业 法官，这很危险，有种机制叫自由心证，在法庭上肯定会偏袒，私心作祟避开死刑，那样搞 屁？象徵公正廉明的法官最不应该加入废死联盟！」 但鸟哥觉得刑执错了，看来我有必要将四份文件给瞧个仔细…… 钱思尧，扩厂贩卖瓶装农药茶饮谋取暴利，全台多家店商与民眾深受其害，严重触犯诈 欺、掺偽与食品卫生条例，但又如何？再多的罚责也弥补不了老百姓丧失的无价健康。 事件爆发后态度依然傲慢的钱思尧，不断强辩產品的合法性，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是无 罪，惹得舆论抨击越演越烈。 结果检调单位才准备着手调查，钱思尧就在自家浴缸遭人使用大量高纯度农药溺毙身亡 ，享年五十有三。 秦洁，十九岁，大陆籍新住民，某某大学财务金融学系二年级生，前年圣诞节于租屋处 旁犯下泼洒汽油狠烧流浪狗事件，立即遭广大的爱狗人士严厉挞伐，她不屑，跨年夜又将掺 杂老鼠药的包子毒害两隻，更将口吐白沫的惨状po网炫耀。 盛怒的火焰难以平息，除非这人死于非命。 下一页附件，刊有六张照片…… 那是人体六块部位！ 头颅、躯干、双手及……双脚…… 每份除了基本的皮开肉绽之外，各有专属的特别礼遇。 头被强硷溶蚀、身体被地刺穿心、左手被刨刀扒皮、右手被真空压合、左脚被锈器撕裂 、右脚被烧铁烙印…… 嗯……看完简直大快人心！ 下一位知名鸡农田信河，北部发家，畜產包办全台四成市佔率，现于中南部富有鸡鸡大 王之美称。 十年前与表亲竞争鸡產事业，双方胸怀大志满腔热血，但因设备技术、管理能力、及流 动资金不如他人，盈收差距渐大。 正当表亲一家如日中天时，一场无情大火烧毁四分之三的铁皮鸡舍，场地几乎全毁，鸡 隻死伤无数，意外还不幸带走两条人命，外界不懂，但在地居民都知道纵火犯就是田信河！ 当年还传出一段小学生把玩鞭炮酿成火灾的不实谣言，无稽之谈幸亏没人相信。 要信的是因果报应，事隔多年田信河终究是遭相同手法葬身火窟。 前任县长霍达寅，为执行地方居民不满的徵收案，不听闻百姓诉愿，下令挖土机与破坏 机具强行拆屋毁田，逼得两位地主激愤不己，羞愧之心对不起列祖列宗，最终分别以上吊与 跳河自尽来反对政府官员的无理暴政。 别这样，坏人不会可怜你。 所以这枚砲弹飞进他家也不必同情。 「赶在起诉前杀人灭口。」 「答对了，但刑执完全不懂死刑定义。」 「结论是……郭似情的死和上述四起案件都是他们搞得鬼？」 「不确定，有个地方我很纳闷，郭似情少了一项共通点。」 「她清清白白没有该死理由。」 「对！四起案件的主角都是罪犯，唯独郭似情从来就没作奸犯科，到底怎么回事？那场 车祸经鑑定确认蓄意，那又为何成为刑执的狩猎目标？。」鸟哥啜饮一大口黑咖啡。 说到这，似情低头不语，满脸尽是委屈。 「只有可能是认错人啦，我一定要揪出谁开的车！」 「除此之外，再跟你分享另一起私刑正义。」鸟哥特别提醒：「只是这件没拍到车牌号 码，但怀疑也是刑执所为。」 我接过卷宗文件。 标题“朱文祥酒刑案”。 我的天吶！这不是我国小同学吗？ 翻了翻资料：「哇赛他死啦？酒刑是什么？」 「非常残忍，过程简直毫无人性，你先做好心理准备……」鸟哥不敢给我看照片，决定 自行口述让我知道：「首先用条锁链将人绑在一张生锈铁椅，脖子以上也动弹不得，因为一 支铁製漏斗安在嘴上，管线环绕整个头部起到固定作用，此时嘴巴大开、下顎上扬、食道顺 畅，最后强灌十几种烈酒下肚，份量至少七、八公升这么多，没意外死因为急性呼吸衰竭， 法医还说了，朱文祥的食道烧到仅剩层皮，胃部还破了个洞，看你反应，怎样？原来他小时 候就做人失败啊？」 「失败透顶呢，长大不学好跑去酒驾撞死人，那种杂碎啊，死有馀辜！」是怕我產生负 面阴霾吗？拜託让我看一眼照片吧，这不是证明因果报应真实存在的最佳时机吗？ 「……」鸟哥脸色一沉，不晓得在想啥。 呃，我有骂太兇？刚好而已吧。 慌慌张张赶紧转移话题：「鸟哥……你认识彭秋时吗？」 「嗯，半年前载临盆的妻子去医院，一路逆向狂飆，后来不小心把一个高中生撞成重伤 。」鸟哥回答得鉅细靡遗。 「不愧是交通队，什么都知道。」那位高中生就是阿甜，这件事并没有跟鸟哥说。 「因为这起车祸就是由我承办。」鸟哥接着叙述：「按规定是要将彭秋时移送法办，但 了解情况后……经过一番深入探讨，我、检察官、以及高中生的母亲最终决定不予起诉。」 「对，这则新闻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我在想这位彭秋时先生……有没有可能承受不了巨 大的衝击伤害，进而扭曲人格加入刑执？」高机率，我严重怀疑就是他开的车，撞死我的宝 贝似情。 「不是他。」 「怎么说？」 「你知道世界上最有利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吗？」 「一群人证？刷卡票据？监视入镜？」 「是死人，彭秋时在办完妻小的丧礼后就自杀了。」 「不是吧……」 「我还去上香呢。」 「好，既然不是彭秋时，现在有了车牌号码不难破案吧？」 「威融啊，今天跟你核对车牌只是确认兇手是刑执，那四起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车子 找不到，人海茫茫有点困难。」 「那该怎么办？」 「恐怕……真要出现新的受害者才能继续调查了。」 ２７ 睁眼，极暗，迷濛视线清醒不了。 挥一挥，伸手不见五指，正躺的床肯定不是自己那张，佝僂着身躯缓缓坐起，才发现空 气污浊的程度足以让人吐出一摊青绿胆汁。 狭小的空间里，老旧电视突然炸出刺眼白光，喊出这人名字。 「哈囉法官范佩钦，welcomehere，老套一句，iwanttoplayagame。」 「你谁？这是哪里？」 变声处理做得相当低沉，拼图面具画得惊悚骇人，球型萤幕照映出来的黑白画面带点雪 花，为不安场景增添满满的不怀好意。 「人终其一生活着，体验生命、追求快乐，或製作缘、创造爱、產生恨、结成仇，无时 无刻皆行修，但，终需一时定劣优……请开啟门，接受属于自己的公正审判。」 视频断讯，闪烁的光源照出唯一出口，明显地，门上刻有三字。 “第一庭” 推开……另一边灯火通明，不变是气味，这间房宽大许多，从壁癌的腐朽状况看得出屋 龄老旧，破损的工具建材散落一地，角落甚至还有成堆的老鼠尸体。 不晓得要干啥，因为空无一人万籟俱寂。 鏗、鏗、鏗、鏗、鏗、鏗、鏗！ 地板底下，两片齿轮机关突然转动，速度越来越快，可怕的金属碰撞惊愕人心，中央裂 出一道缝隙像门开啟，一座庞然大物霸气骤升，直到完全浮现才停止震耳欲聋的恼人噪音， 什么东西？是座牙科手术台华丽登场，这结果令人抱头崩溃，因为上头躺的人……居然是范 佩钦正值十八岁的亲生女儿……一丝不掛！ 「如韵！」 「爸？是你吗？」被麻绳虐恋式牢牢綑绑，才重见光明，如韵歇斯底里：「天啊！我怎 么没穿衣服！」 霎那间，更惊吓的地方接踵而来，无论如韵怎么用力叫喊，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太 清，与嘴无关，绝对是耳朵被动了手脚。 「别紧张，爸马上救你下来！」范佩钦匆匆忙忙。 「不建议喔。」天花板的投影器往墙上射出画面，晃啊晃，出声的又是拼图怪客。 「操……」范佩钦停止动作，此刻的肾上腺素脱序激增，加上恐惧乘以焦躁，等于狂冒 不止的热汗狂飆。 「绳子终端牵引的断路器是高压电流，硬拔容易啟动，220v的手术灯一旦失去变压…… 一秒不到就会爆炸，紧接而来是上万伏致命电弧无限释放。」 「怎么回事，爸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范佩钦哑口无言，呆呆面向墙壁，脑海思绪紊乱不堪，复杂到就快崩碎瓦解。 「法官大人，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宝贵信念，而信念的价值取决于是否受到认同，台湾 人民对你的审判不满意，舆论挞伐家属诉愿，你充耳不闻，看起来，你没有资质做法官。」 「……」听到这更是咬牙切齿，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女儿正注视着他，眼带责怪。 「当回医生看看吧！用你的双手亲自拯救，投影器旁黏了计时器，视频结束倒数开始， 五分鐘一到，高压电流依然会自动开啟，别太惊慌，一米距离都是安全，但如韵小姐就不同 了，一种相当危险的导体物质深埋在两隻内耳深处，想问是什么对吧？放心会说，我又不是 你，两颗粉圆大的银球负责引发导电作用，让电弧顺利灌进脑袋，唯一解套的办法是利用檯 面上的过电铁镊，定温摄氏二百度，小心使用之馀切勿拖拉时间，夹出后……将两颗银球投 入后方的断电装置，绳子方可解开。」讲到这，居然能感受到面具底下的表情正在訕笑：「 请尽快，没穿衣服很没安全感。」 后方角落，两条透明管柱插立在地，代表两道关闭锁，上头画有银球投入的箭头提示。 「等一下！为何这样做？你没资格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我要告死你！」 「命运从来都是自我掌控，但你总喜欢扮演上帝操弄他人，不只禁錮灵魂，更多是一点 希望也不愿给予，所以感激吧，感激我对你的审判保留一丝曙光，是否接受由你决定，大可 拒绝没人会有意见，相反地……也能下定决心付出行动，只不过在选择之前请别哀号，因为 受害者的痛苦没人听到。」拼图怪客嘲弄完毕：「letthegamebegin。」 视频呲呲结束，倒数正式开始。 此时父女相望，眼神相互透露难以言喻的困难无助，在这尷尬时刻，做爸的尽量不往胸 部看。 「有，我耳朵里真有东西！」 「来，我用手指挖挖看。」范佩钦伸指乱抠一通：「没……没有啊！」 「啊……不行……在很里面……」 「转过去倒出来，他刚说内耳吧？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 「快仔细回想，他对你耳朵做了什么？」 「会不会……埋进去了？」 「难道真的要用这些工具……」 「爸……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说！别乱讲！」 范佩钦撇过头，紧盯狂冒烟丝的铁镊子，旁边还附赠工业用隔热手套…… 「如韵，相信爸爸！」戴起手套，拾起镊子，依然感受得到炙热温度，小心翼翼，摆好 姿势就定位，眼皮眨都不眨，他知道……女儿的耳孔，那细緻滑嫩的肌肤肯定承受不住高热 金属的无情摧残。 汗珠滑下，手抖得更是厉害。 专注，尖头缓缓刺探，屏住呼吸。 喔不！ 忽然间大力收回！ 不可能……这是天大的狗屁玩笑！ 一瞬间范佩钦明白了，无法全身而退的报应正欢喜折磨。 剩三分鐘。 「舌头伸进去！牙齿闭好！」 「什么啦？」 「快点！」 范佩钦快速将早已烧红的镊子戳进耳里，嗞嗞作响，一口气穿破耳膜将银球夹出，完全 不顾如韵感受。 原来伤口在耳背后，银球由此埋进，看那胡乱缝合的塑料黑线，宛如小学生的美劳作品 ，再笨也知道千万别从这下手。 值得嘉许，依结果论，烫熟的面积降至最少，且不沾肉。 「干恁娘咧！操！……我操！操你妈b啊啊啊！ 范佩钦将第一颗银球投进透明管：「别动！换另一边！」 「白痴喔干！很痛！滚开啦不要碰我！」绑死在手术台的如韵拚命挣扎，手脚磨出许多 可怕伤口。 「爸知道！都知道！对不起忍耐一下！快点剩五十秒！」 如韵双唇发白眼球佈满血丝，泪水的量惊如洪灾，才刚手术过的左耳现在才渗出血来， 一切的一切对个少女来说绝对太过残忍。 范佩钦闔嘴喷气，试图将鼻腔内的烤肉味驱散分离，使劲抓紧暴动癲狂的宝贝女儿。 再伸入！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都叫哑的如韵晃得厉害，导致老爸手中的镊子不断在右耳里翻搅乱撞，受伤的肉紧缩 成团，才发起的水泡马上戳破，更痛更发飆，直接堕入失控的恶性循环。 一个大男人，终于崩溃地望向这坨烂肉，急躁的心断了理智，也跟着开始哭叫大喊。 最后十五秒，那当然不管了，范佩钦使劲压住这颗头，粗鲁地翻找该死的导电银球。 「碰到了！不要动！」一线生机降临，还是无法消除不安情绪，因为卡住了！ 「……拿拿得出来吗……蛤？说话啊！」 「等下……再等一下下！可以！快好了！」 3。 「爸。」 2。 「我恨你。」 1。 「你这败类！」 归零，某处传来一道喀啦声响，头顶上的手术灯越发越亮，彷彿随时会爆炸。 错了把彷彿去掉，灯泡真在下个瞬间蹦发巨响化作碎屑连带一团火花四处飞散。 震下手术台的范佩钦飞得很远差点撞墙，首当其衝的侧脸划出好几道玻璃血痕，头昏晃 脑躺在地上频频作呕。 强光电弧窜出，肉眼清晰可见，它毫无章法张牙舞抓，像毒蛇狩猎搜寻着血肉美味，也 确实，一眨眼就灌进如韵的右耳里，完整且不留馀力！ 肌肉反射性地收缩抖动，神经与血管成了通路造成全身迂回起火，眼神上吊嘴角抽搐， 加上如韵的奶子够挺够大，两粒奶头如同正负极般接起新的发光电流，原本就很捲的阴毛这 下更捲了，肛门开始冒出阵阵白烟，还漏出一点粪便，当然经过加热后味道更浓更重，最后 整个人口吐白沫失去反应，我想……原因应该不是自己闻到。 所有画面清晰呈现，每个片段如钉锤般深刻脑海。 「如韵！」 范佩钦撞头咆啸，鼻涕都甩了出来，紧握拳头猛捶地板，忘记流下眼泪会很难看。 不可置信……宝贝女儿竟惨死在自己面前，还说了那些话，这算什么？ 「王八蛋！为什么不给我多些时间？就差一点……能救的……」 没人理会范佩钦的抓心挠肝，角落天花板一道暗门偷偷开啟，下放一支木质楼梯，门板 背面那腐朽的木材清楚可见刻有三字。 “第二庭” ２８ 没勇气瞻仰焦脆的女儿，无能回眸，如今步履蹣跚只能撑着身子努力上爬，远离这块不 愿面对的伤心地。 才探头，一张惊恐又熟悉的脸庞望向范佩钦。 「爸……那是姊的声音吗？」 说话的人是如弦，大法官之儿，刚升国中正值叛逆。 「不……不是，不认识的人。」 「说谎，下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自己说话都含糊不清了还在关心姊姊，况且四肢还遭手銬脚镣固定在墙，大字型地动弹 不得，此外如弦的嘴角两侧各有一支弯曲管线狠狠鉤进，装置绕到头顶向上延伸，接通锁在 天花板的金属圆桶，至于那是什么材质不得而知，其因早已锈烂不堪，看起来就非常糟糕。 范佩钦欲言又止，那是拒绝回忆的过去……以及改变不了的悲惨事实。 第二庭的房间又细又长结构特别，范佩钦与儿子站在一块，中间廊道佈满大大小小的狩 猎陷阱，密密麻麻毫无空隙，运气好，一条水沟老鼠瀟洒经过，免费秀出一场生命消逝，你 不会想这么做，半步也无法跨出，到达木桩假人所在的尽头之处，它侧面展示，侧身腰间嵌 有一部计时器，设定又是五分鐘，而假人正脸直视的右方墙上……有个硅胶乳房黏在那，诡 异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环顾四周，肉眼所见能用的东西……只有脚边一把手枪与这台八零年代的古董录音机， 上头写着“playme”。 加油啊大脑，使唤颤抖的手按下这枚播放！ 「法官大人，法庭上，你没有维持秩序，甚至对受害家属恶言相向，含血喷人如帝王似 地掌控大权，扭曲事实姑息养奸，看起来，你没有资质做法官。」 「是顏佳汝吧？对啦我承认！都是乱判！我愿意出面还她公道！是我该死！我肯接受司 法惩处！求求你放过我家人……」 没人回应，录音机当然不会给回应，它继续说…… 「当回警察看看吧！对面那位假人很猥褻，嘴里藏着一个秘密机关，它会慢慢伸出舌头 ，五分鐘，时间一到将触舔乳房上的敏感乳头，是个开关，啟动后你儿子头上的铁桶会流下 大量硫酸，源源不绝无限供应，顺着两条管线灌入嘴里，别担心，为防止浓烈的化学作用造 成口腔组织太过灼热，以致提早溃烂下不了胃，这边为你额外嵌入化粪池管线稍做稀释，成 分大约一比一，还是别担心，整组粪管系统不銹钢材质，全新的没有生锈。」 听到这如弦裤上湿了一条，范佩钦则是狠捶大腿，因为他知道，所有陈述都是真的。 「枪里五发子弹，任务相当简单，不就是射掉假人的可恶贱舌，在舔到乳头之前，让它 终身喑哑也是刚好而已，况且不只这种人，天底下很多职业都爱口无遮拦，不讲话反而更受 喜爱。」拼图怪客影射的对象有够好猜：「好好运用时间，导正手感，不聪明，枪法好，一 样可以当警察……letthegamebegin。」 倒数开始。 望向儿子的惨白脸色，范佩钦拾起枪，先往自已脸上猛敲一下。 感觉不错，还知道痛。 一鼓作气扭头振作！ 非常明白，珍贵的子弹是拯救儿子的唯一机会，笑自己窝囊，居然有这么几秒时间考虑 饮弹自尽，真是太没出息了。 射姿预备：「儿子，相信爸爸！」 是啊，现在的如弦除了祈祷啥也做不了。 四件事，上膛、开保险、沉淀心情，最后屏息等待那舌头……再伸出一点…… 「佩钦兄，恭喜上榜了！」 「哈，你不也是嘛小良良。」 「真难熬啊，不过台湾的未来有希望啦！」 「敢讲不敢听，就别遇到黑道那种……你懂得，坚持住蛤。」 「黑道不够力啦，要嘛也是大企业财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顏面失调崭露青筋，偏偏这时想起曾经快乐的鸡巴鸟事。 击发！砰！ 第一枪就命中木桩假人的太阳穴，相当接近。 此枪得知子弹的杀伤力其实不大，破坏整体设施的战术行不太通，巨大的后座力震得手 掌痠痛发抖，好像筋肉组织都散了一样，不过准确度的部份倒是可信。 四分十秒，第二枪……砰！ 这发落在后方墙上，但相对位置是离舌头更近一点。 不急，平均一分一枪，有手感更要沉得住气，好比审案时的游刃有馀。 等待……再多一点……再伸长一点……二分三十秒……砰！ 范佩钦大叫一声！这枪确实擦过舌尖，但可惜没改变舌头吐出来的路径轨跡。 没关係再来，单隻眼死命瞪着淫舌，视线内不重要的事物都暗了下来，对焦清晰到背景 模糊，瞄具与人融为一体，呼吸也达到十分平稳的极致境界，这枪瞄到一分整。 太过专注的范佩钦，不晓得背后的儿子……早已收起怯懦脸庞。 01：04 01：03 01：02 01：01 01：00 「爸，老实回答我，姊是不是死了？」 砰！ 子弹爆射，衝向地板再弹起，炸裂的地方刚好是假人的鼠蹊部。 「笨蛋！这时候别乱！」 范佩钦勃然大怒之馀再次领悟，并且害怕领悟的事再次发生。 「想转学，是因为每天都被同学霸凌，准时照三餐围殴，甚至……有些老师也会揍，而 训导主任也不管，总在一旁默默冷笑看好戏，越来越不喜欢回家避风头，因为邻居叔叔不丢 鸡蛋了，现在统一换成河边捡来的鹅卵石，亏我小时候还常去他家玩，想起来就很心酸，隔 壁阿姨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总爱放出那条比特犬出来咬我，还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样， 更扯的是……就连流浪汉都开始有默契，集结拉屎往我脸上丢，还越来越准，平均一周砸五 次，几乎天天都是带屎回家，但这些也就算了，通通都算了，安洁拉最终选择米克才是最崩 溃的事，寧愿接受花心大萝卜也不要我的体贴真诚，明明跟我比较友好，变心的理由竟然是 因为你这隻恐龙法官！」 此时范佩钦又红了眼眶：「如弦……先别说话……让我专心开完这枪。」 「一直逃避，因为我始终相信，相信爸爸是最公正无私的大好人！」 「别说了……」范佩钦哭丧的脸揪在一块，一百八十度回头，注视早已面无表情的宝贝 儿子，另一头持续平举着枪。 倒数9秒。 「不用了。」如弦说。 8。 「什么不用？爸能救你！」 7。 的确，木质舌头几乎伸出，瞄准手感最佳的中后段，对范佩钦来说不算太难。 6。 「因为。」 5。 「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大口深呼吸：「超噁心！干恁娘又可耻啊啊啊！」 4。 喀…… 呃。 三小？ 时间冻结度秒如年。 范佩钦知道，自己正为儿子的遗言声嘶力竭。 范佩钦不知道，该如何挽救失控颓势？ 范佩钦知道，得不偿失、后悔莫及。 范佩钦不知道，天杀的为何只有四颗子弹？ 所有复杂思绪浓缩于此。 播放…… 3。 2。 1。 答答！ 舌尖终究舔到奶头。 如弦顶上的机器轰轰运转，他瞪大眼瞪向该死的亲生父亲，愤怒地喘出永不原谅的胀红 怨气，而罪人只能哭跪在地，呆呆目睹拼图怪客所言真实上演。 掺有粪水的硫酸毫无保留灌进如弦嘴里，呛得全身抖动不停，一部份衝向肺，一部份喝 下肚，当然直接吐出来的也不少。 呕！ 呕呕！！ 呕呕呕！！！ 酸气、臭气，扑天盖地。 当真无限供应…… 如弦被灌到翻白眼了还在灌…… 灌到整颗头颅都烂掉了还在灌…… 范佩钦软腿瘫坐，嘴巴微微张开傻看半个鐘头…… 在想什么没人知道，或许也没人会想知道。 那么接下来呢？ 还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吗？ 当然有，在这机关重重的建筑里，背后裂开的墙给出这题答案。 原来这儿有个小型升降梯，里头摇摇晃晃乌漆抹黑，不免俗地，镜上的灰被人用手指写 下正楷三字…… “第三庭” ２９ 失智人范老先生，拖泥带水进入这个幽闭空间，电梯门关闭的声响异常巨大，什么楼层 都没按，车厢没来由地自行运转。 速度不快，但范佩钦摔了一跤，原因来自于吓死人的剧烈震盪，妙的是身在这部破烂电 梯里……竟然感受不到上升或下降，很有意思，如同迷失方向的贱人生。 到了吗？最新一季的残酷舞台。 门开啟，踏出一步，意料之中，出现在面前的人……是此生最为深爱的灵魂伴侣。 「老婆……」全身狼狈，范佩钦气若游丝勉强呼喊。 丽恩一个肿胀眼神回应，双手双脚被锁链绑紧……趴架在一座刑台上，脖子也围了项圈 ，臀部翘到最高实属强迫，两腿固定撑得开，下身光溜溜，屁眼鲍鱼非常通风，最惨是后方 一支实心铁柱霸气对峙，光用看的就让人休克窒息。 「杀了我。」范佩钦对着四面八方奋力高喊：「放过她！杀了我！」 这时眼神飘移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另一旁还有一座空刑台，说是空的也不太对，因为 上头有使用痕跡，没意外是一堆白骨渣灰，而对应的角落躺着一具半腐尸骸，死因明显是喉 头上那把尖刃所致，范佩钦心惊胆颤走近一看！ 结果是的，是心里想的那个人。 劈啪一声打断思绪，嵌在墙里的液晶电视发光啟动，没错又是拼图怪客…… 「法官大人，一场审判所有系统、流程、环节，皆秉持着正当、正义、公平的原则下才 可成立，尤其收贿行为把律法规则破坏得淋漓尽致，连带整个体制与相关人员堕入恶性循环 ，看起来，你没有资质做法官。」 「对！我收了强姦犯的贿赂！但他是黑道啊！怎么拒绝？不能拒绝啊！好我自首！大不 了自首！钱我吐出来！我入监服刑！判我死刑都可以！松开她！不关我老婆的事！」 「当回屠夫看看吧，分解台上有把乾净凿刀，一套量身订製的专属模具……」 范佩钦仔细端详所谓的分解台，再深入研究那组见鬼的专属模具，心凉到彻底，那形状 看来就像……五根手指头。 「良心提醒，模具存在热能感应，切勿拿其他玩意随意塘塞，五分鐘内填满，禁錮装置 自动解除，贵夫人方可安然解脱，没别的办法，项圈同是不銹钢材质没有破坏可能，认真欣 赏，拋光过的镜面效果真是好看，打破传统，这套刑具最了不起的地方在结合现代科技的急 冻技术，同样啟动在倒数之后，五分鐘跑完温度降至零下三十，除此之外，时间一到还会有 个实心铁柱热情招呼。」 「放屁我才不信！真会解开吗？手枪四颗子弹怎么解释？说啊！规则都给你定！作弊！ 王八蛋作弊啊！我操你妈不玩！快放了我们！听到没！叫你放过我们……」 范佩钦情绪激动但理智健在，没将儿女的下场说出嘴来。 「曾自以为聪明，却犯下滔天大罪，拥有的不真实，甩不掉的是罪恶，生存不再分你我 贵贱，诚以待人，敬以治事，快乐境由心生，即便一生庸碌，踏实，才是前往幸福的最佳捷 径，letthegame……begin。」 最后的倒数开始。 天啊！ 范佩钦面对的路只有一条，右手拿起凿刀，左手向模具隔空比对，是了。 如果时光倒流再给次机会，绝对好好做人。 如今在意的……是希望人间炼狱后，阎王能稍微宽容些。 手摆好在砧板，凿刀高举口乾舌燥，体内早已没有水份可供流汗。 第一庭要的是技巧，第二庭要的是专注，而现在呢？啥都不用，仅仅是最为单纯的果断 勇气，但也只有实际上阵过的人有资格大声抱怨，这比任何试炼都还困难！ 「老婆对不起，害你承受这种事，放心我马上救你出去。」 「……」 丽恩没有回话，看似嘴里并无异物，不晓得表达能力是否受到伤害，范佩钦愧不过问。 下手吧！ 是啊！ 让疼痛消除罪恶。 承担属于自已的万恶罪孽。 千万……别再让无辜的人伤心难过。 唰！ 食指率先切离掌心，范佩钦惨叫哀号，喷炸出来的鲜血狂澜不止。 好消息是把好刀，切口算是不错平整，骨骼、血管、筋肉清晰能辨，恐怖的是断肢还在 不安跳动。 能成功吗？ 行吧。 这时最不能优柔寡断。 时间四分半，顺势一气呵成…… 唰！ 第二刀大拇指不见！ 此时范佩钦的头壳感到严重晕眩，双唇早已刷白，完全没有止血的手段，你猜对了，这 又是一场吭死人的鸡巴游戏。 「好痛啊老婆……」 休息一会，先将两根手指放进模具，努力搀扶好桌缘，千万不能倒下，那恐怕会失去意 识再也爬不起来。 来吧，赶紧的……第三刀下去！ 唰！ 「哇啊啊啊！」这刀切歪，没将无名指给斩断乾净，徒留些组织藕断丝连。 范佩钦呼吸困难，毅力坚定再补一刀！ 无名指…… 放进模具…… 不行了，范佩钦终于瘫软在地，微微摇头眼皮沉重，原来自己的心跳如此巨大，每震一 下，断口处就会喷出一点鲜红顏料…… 「起来！」 一个女声叫喊。 三分二十秒。 噩梦惊醒般地颤跳爬起，范佩钦听见丽恩呼唤。 回过神来，对啊，自己可是在赶时间吶！ 但自我了断这事……绝对不是多做几次就能习惯…… 小拇指…… 唰！ ohfuck！ 这下……剩最后一根了吧。 「垃圾快切啊！」 嗯？ 错觉吗？ 范佩钦听了什么？ 茫然地抬头观望口出恶言的囚犯妻子，心一沉，鼻头酸酸的，好像前几刀的努力都是理 所当然。 是啊！你身处的位置分分秒秒都是煎熬，但我现在的左手可是残破不堪啊！ 那温柔贤淑的挚爱消失了。 所以理智应该也不再需要。 「你他妈的，不应该鼓励或……安慰我吗？在那边干譙什么！」 「废物！人渣！无能法官！杀人兇手！连如弦如韵都救不了，凭什么做人父亲？你来之 前……那台电视机全播给我看啦啦啦啊啊啊啊啊！」项圈的低温开始让丽恩感到恐慌，不停 在刑台上滑稽蠕动。 徬徨注入眼神，垂放的手依然淌血，仅剩的中指完全表达此刻心境。 二分二十五秒。 「快啊！很冰！痛死啦！」项圈不再滑动，已经和丽恩的脖子合为一体。 生无可恋的范佩钦缓缓跪坐，模模糊糊的意识正在回忆…… 通过司法特考。 站在法庭上呼风唤雨。 打败情敌求婚成功。 在梦幻的婚礼上迎娶美娇娘。 新屋入厝。 这样的房贷根本不算什么。 宾士果然稍嫌老气，没关係那就再来一台凌志交换驾驶。 有计画内射，坦白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女儿出生，前世情人长得跟妈妈一样漂亮。 儿子出生，恰巧和自己同月同日，未来的成就肯定也是无懈可击。 最后就是加入一团拥有伟大志向的特赦组织。 这样的顶尖人生，羡煞旁人。 咯。 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咯！ 一声嚎叫，所有快乐画面崩裂镜碎。 假的，全是假的，此时此刻只有丽恩的发飆货真价实！ 一分半。 「老婆你……愿意……原谅我吗……？」 「去死吧！」丽恩气喘吁吁：「早知道当初就选阿翼！清洁员又怎样？他有责任感、爱 学习、很上进、善良又惜福，你没一点比得上！怎么说都比你这狗官好上一千万倍！」 右手凿刀滑落，清脆声中结束它的艰难任务。 毁了，通通毁了，下面团圆吧。 但是……有谁愿意呢？ 拜金的丽恩当初嫁给自己，即使早就知道也没关係，因为真的好爱她……会潮吹，承认 这点并不可耻，要知道这样的敏感体质其实不太好找。 时间就要归零，丽恩的脖子满是冻伤痕跡，都红了，表面皮肤甚至蹦出血来，吼到虚脱 ，精神与肉体的折磨不断地让她哭天抢地。 做爱都没这么卖力，比生小孩时还要夸张。 二十秒。 屏住最后的生命力量吧，即便爱妻已非，范佩钦捡起凿刀，仍然用尽全身力气剁下最后 中指，接着胡乱塞进模具……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计时器停止走动，钢铁项圈不再冷血降温，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松绑掉落，丽恩脸上全是 乾了又湿……湿了又乾的泪花水痕，真对不起，让你承受这种残忍酷刑，还目睹子女们的死 亡惨剧，想必在内心深处已成为无法抹灭的伤痛阴霾。 结束吧……这样就好…… 该死的拼图怪客，我们谁也不欠谁。 丽恩也是，从今以后分道扬鑣。 ㄑ111…… 啥？ 哪来的气压声？ 因为怕痛、因为恐惧、因为怕死，所以丽恩瞪大着眼。 亮黑又实心的铁柱高速暴衝！ 粗鲁又暴力地捅进翘高下阴！ 呜噫！ 夫妻俩都不敢置信，搞什么！ 拔出！插入！拔出！插入！再拔出！又插入！ 疯狂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 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 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 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抽插啊啊啊！ 「你全家死光！我已经完成任务啦！看吶！项圈掉落就是最好证明！我操你的祖宗十八 代！」范佩钦衝上刑台，两腿夸坐铁柱上弯着腰，双手紧抱试图将装置停下，但想也知道徒 劳无功，反抗毫无作用，只能被铁柱的动力摇得前后甩动，这画面就像戴上非洲假老二猛干 自己的奴隶老婆。 冰冷的金属无情虐待，丽恩被撑裂的阴户腥臭噁烂，后面的老公看得非常清楚。 当名为子宫的器官被贯穿时才发现，这东西有更入侵趋势！ 「啊！啊咿啊！不要！救命啊……呜……停下来啦！」 「对！所有的罪孽都因为这隻收贿的手！送你就是！」精神崩溃的范佩钦用患肢朝铁柱 狠揍一拳，剧烈疼痛不说，外观是可想而知的血肉糢糊。 气压停止，铁柱中断运转停留体内，丽恩口吐白沫尚有一丝气息。 范佩钦的行为是哀求，所以得到的回报算怜悯吗？ 好像能体会顏佳汝了，那种被硬来……却无法挣脱的无力感。 通通想起来了。 她在法庭上的自述有提到，雷啟锋曾给过机会，但那只是满足私慾的心机陷阱！ 所以结论…… 不是怜悯。 no！ ㄑ111…… no、no、no、no、no、no、no、no、no、no、no、no！ 铁柱拔出！升高些许角度，弹射！ 这次不是阴道，不偏不倚命中的地方是丽恩紧实可爱的小屁眼！ 白了，范佩钦的思绪全都白了。 昏迷中，没能瞻仰老婆最后一面，那穿肠、穿肚、穿食道、穿出嘴的乳猪模样…… ＊ 清醒时，人躺在像是医院的病床上，包扎成球的左手依然剧痛。 一份报纸插于腰间，斗大的标题秀在头版。 “无良法官沉进良畏罪割喉自杀” 医生进门，做个简单的询问与检查，警方也做了笔录。 人员散去，病房里，孤独的范佩钦心头无恨。 心知肚明，五分鐘急促的节奏，不过是讽刺自己开庭的随意草率。 心知肚明，少一发子弹的手枪，不过是惩罚自己信口雌黄的唬烂习惯。 心知肚明，完成任务还是发动铁柱，不过是象徵雷啟锋对死者姊姊的加害报復。 这结果不过是平衡了世道伦理，充满教育意义，只是考验失败，赎罪未能成功，断送良 好的重生契机，未来将活在永无止尽的黑暗深渊里。 也知道打从开始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不杀的理由十分简单…… 因为自己……是废死联盟的召集人。 ３０ 不寻常，学校气氛极端异常，巨大的压迫力场就连菜鸟都感受得到。 但紧跟在后的似情却一派轻松，一同前往我所在的班级……前！ 妈啊完全跨越不了是怎样？像沙丁鱼那样挤得水洩不通，人山人海佔据隔壁班走廊，一 个个好奇宝宝探头探脑煞有其事，所有目光全往教室里注视观望。 揍脚一看，同学们一圈又一圈地将两男两女包围在教室中央，四张木桌併拢，没有椅子 ，他们在上头不顾一切大玩禁忌游戏！ 是什么？你猜对了…… 四个人正在玩“碟仙”！ 哇，回忆顿时乍然涌现，这玩意小弟还真试过，地点就在杨家大宅，加上阿甜三人，时 间在某个暑假半夜四点极阴之时。 我们遵循网路教学进行佈置召唤。 还记得整段过程非常不顺，请灵时不断有屁孩来电骚扰，有够幼稚真没水准，死不说话 也不晓得要干么，只顾傻笑严重打扰仪式进行，搞得什么事也没发生，最终以失败两字画下 句点。 挺无聊的，还不如去坟墓探险。 所以我不谅解，大白天搞这种过气游戏，到底凭什么招揽这么多同学围观？老子我可是 上过两次电视的风云人物耶！ 「因为是真的。」子祐突然出现捏捏我肩膀。 「你这无神论也信？」我质疑，真不像他的style。 「威融你两天没来上课，新闻也没看吗？」子祐难得摆出严肃神情，像是顿悟什么。 「有哇，跟你说前天我有找到辉伯喔，他人很好在卖茶叶，就讲话直率一点，我们聊了 很久，讨论一堆有关梦的问题，店舖就在吕姓少年跳楼自杀附近，我人就在现场，昨晚新闻 报了，故意不救人的消防队长关藤信准备接受司法审判，你说这则吗？」 「不……我要讲的是……昨天学校后方的翡翠山，发生第三起死亡车祸。」 「真的吗！然后呢？记者怎么说？」 「三场车祸完全一样，都是盲弯逆向超车，对撞砂石曳引车！」 「那活该啊，不用难过。」 「隔壁班这两男两女，不知打哪来的灵感，昨天就用碟仙的方式请来三位亡者，刚开始 喧哗声渐大时我还不信，后来a女被附身，发出凄厉男声，全部人都吓坏哩，一瞬间消息传 遍全校，教官和老师们都不敢强制停止，之后剑道课开始我先走人，听说后面弄好久外灵才 肯离开。」 「那今天还敢玩？现在是早自习耶！这么高调胡闹，家里没大人吗？」 干我错了，教官与老师们正保护中间的校长佇立于摇滚区。 我预估不久将开放售票。 请灵仪式由a男主持，四人将食指按压在倒扣的碟子上，照惯例，用麦克笔在碟缘一处 画上红色箭头，完毕后要求现场所有人静下心来，彼此做好心灵沉淀，准备蓄势待发。 「＠＃＄＋％＆＊！」 「＆＊＠＃＄＋％！」 「＋％＆＊＠＃＄！」 「＃＄＋％＆＊＠！」 四个人紧盯碟子不晓得在唸什么，有些片段听得出来，是正常的请灵词句，更多像不存 在世间的邪教咒语。 我好奇从哪学来，反应这么激烈带劲！ 观眾们表示比昨天还快，稍不留神碟子已经指向灵图两字…… “你”、“好” 窝操真是够了，我啥也没看见，只听到全场嘖嘖称奇。 「请问祢是男是女？」a男问。 “女” 大家又是一阵惊呼，因为翡翠山的三位亡者都是男性，代表请到新的灵体。 「请问祢是怎么死的？」脑残题由昨日被附身的a女负责发问，估计是因为演技良好。 “跳”、“楼” 「哇！在哪在哪？哪里跳的？」a女豁出去，把气氛炒得火热！ 「等一下！别再问这类禁忌问题！」神来一笔的b男配合演出。 「对啊……我好怕，不要玩了啦……」b女的表现可谓天衣无缝。 “和”、“平”、“楼” 「蛤！这栋？」a男张大眼：「祢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对” 看不下去，学校是否真有女学生跳楼我根本懒得研究，桌上完全没有灵体在移动碟子， 四个傢伙演得跟真的一样，似情在后面笑到一个人仰马翻。 跟在子祐家那次一模一样，超无趣，我反倒在意他盯得入迷。 「你要不要进去闹他们一下？」我悄悄对似情说。 「才不要咧。」似情想把体力留在晚上。 「那走吧。」 「好哇。」 唉？ 等等…… 这灵压…… 揪抖嘛嗲！ 才转身离开，有话说不出来，一股莫名磁场骤然降临，带上一股明显的烧焦味。 紧迫、窒息、难以呼吸，回头再看。 不妙！来不及了…… 两男两女背后各站着一名焦炭人，瞬间出现无法防备，这状况除了我和似情之外没人发 现，依照祂们身上烧到破烂的制服来看，错不了，是痞子四人眾！ 「怎么办？」似情抓着我的衣角小声发问。 「我哪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跟祂们……沟通？」 「拜託不要……祂们身上正散发一种超级强大的恐怖意念！」 「是被赖正儒虐杀造成的……」 「不……是淫念！」 喔太好了，虚惊一场。 “木”、“棉”、“树”、“下” 「什么！祢埋在木棉树下？司令台左边数来第几颗？要不要帮祢挖出来另外安葬？」大 祸临头的白目a女还在问。 “蹲”、“下” 「啊？蹲什么？」b女回。 a男接应：「答非所问囉，你们三个内心不要乱问问题！」 “蹲”、“下” 「碟仙啊碟仙，我们没有提出可以回答“蹲下”的问题。」a男皱眉，眼神暗示三人别 再胡闹。 「啊！」突然间ab两女同时惨叫，不约而同一起拿膝盖炸地板！ 「衝杀小啊？」突如其来的剧本吓得b男一身冷汗。 身穿短裙的她们跪在地上痛苦哀嚎，四颗膝盖全数蹦出鲜血精彩万分。 「来了。」我提醒紧张的似情，另一方面觉得自己有病，竟带着愉悦心情观赏这场世纪 喜剧。 ab女崩溃尖叫，又拉又拔反应迟钝。 很慢才意识到食指怎样也抽离不了碟子的事实。 现场开始有人坐立不安，恐惧的气氛像遇到会飞的蟑螂四处乱窜，不停回盪整间教室， 但很快随着噪音停止，大伙儿才慢慢冷静下来，没人知道，是因为焦脆阴茎塞进她们嘴里的 直接关係。 「流血啦！快送保健室！」一位教官试图停止仪式。 「不教官！不能硬来，强迫中断会伤害她们的灵魂，同时也对女鬼不敬。」a男瞬间明 白，没和自己与b男事先串通，是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好、更真实、更牛逼啊！ 不得不讚叹，这两个婆娘太神啦！ “翘”、“高” 「嗯？」a男抬头望向对面的b男，才发现他整张脸惨白得像马桶一样，少来，很会演 ，两个女生的视角在桌缘底下，先不论嘴巴为何装出奇怪的“o”字型，整颗头还不断地前 后摆动，视野盲区不可能是她们指出来的字。 “屁”、“股”、“翘”、“高” 「碟仙碟仙……对不起……我贪玩……我该死……我承认一开始就是假的，通通是我们 四个套好骗大家，求求祢放过我！对不起对不起！」堂堂个拳击社b男，突然像娘们一样高 声哭喊，令许多青春少女梦幻破灭。 「笨蛋……过头了吧……」赌烂的a男用气音小声抱怨…… 「似情快！我手机呢？录影录影！」 同样，ab两男的运动裤一齐被无形的力量用力脱下，接着内裤也被扯烂开来！ 两条鸡鸡四粒睪睪在全校眾目睽睽下一览无遗！ 「等……呜……」瞬间惊吓的a男正要求救，马上被一隻焦臭的大掌摀住，瞪大眼看着 b男表情，好像跟自己一样。 各有东西顶在两人的肛肛口，b男一直流泪，a男的脑袋也白了。 准备爆菊的痞子讲好同时一捅！ 「呜！」「呜！」 ab两男同时心碎，越是挣扎，脸上的臭手压得越紧，越是反抗，肛肛内粗糙多角的硬 物捅得更兇！屁眼喷发出来的屎血越来越多！ 太有趣了！ 虽然……噁心的强姦犯在普天之下最为糟糕，痞子四人眾如今尚未升天罪有应得，但还 是忍不住讚扬祂们，影片呈现出来的效果……根本是真人版透明人间吶！ 我支持性自主，当然，这是人权。 我反对性侵犯，当然，这不人道。 无能为力的是……少跟阿飘谈人性。 「差不多了，去找赖正儒吧。」我牵着似情。 「啊为什么？」子祐搔头。 「喔抱歉，不是在跟你说话。」 ３１ 虽然鸟哥担任的职务是交通警察，但办案经验相当丰富，小件不说，追缉毒贩就不下十 次，喝酒闹事处理过，庙会群架参战过，与通缉犯正面驳火更是最危险的任务之一，身经百 战这回又被他的直觉说中。 衝撞似情的黑车再次出现，何止大胆，还在网路上公然挑战警方。 别太嚣张，真相的套索终将紧勒自以为是的狗屁正义。 「范先生你好，自我介绍，在下第三交通大队小队长李雉飞。」 「……」范先生。 「询问过程中，如有身体不适请立即告知。」鸟哥大公无私彬彬有礼：「首先，依照路 口监视器的画面看来，你于半夜三点四十分遭这辆黑色超跑丢包在十八王公庙，请问有没有 印象？」 「没有。」 「左手的伤如何造成？」 「不知道。」 鸟哥指向床上的新闻头条。 “无良法官沉进良畏罪割喉自杀” 「你的同期法官，主审上市集团朱文祥公子的酒驾案，明明罪无可赦人神共愤，但最终 只是轻判有期徒刑六年，三年半后假释出狱，而沉进良被爆出收贿事证后人间蒸发，今早发 现陈尸于垃圾回收场，与你同一时间，地方只差两公里，对此什么想法？」 「他活该。」 「报纸写的，是记者胡乱下的定论，大眾爱看顺由民心，我们警方没有反对，是因为明 白现实，投入大量成本人力……寻求到的真相也没意义，你就不同了，我们要顾及还活着的 人，说吧，知道多少讲多少。」 「无话可说。」 「真的吗？你除了是现役法官之外……另一个身份叫废死联盟的召集人……」 「那又怎样？」 「一直以来主张废死都不被认同，在宣扬的道路上跌跌撞撞，与人衝突在所难免，有没 有可能因为这样招惹麻烦？」鸟哥放慢语速：「放轻松，我是来帮你的。」 「我一出院就请辞，两个……都辞……」 「好吧，太太的手机号码多少帮你联络，你家里电话没人接。」 「不用，我们离婚了。」 「嗯，抱歉打扰这么久，最后一道问题请务必回答，你有没有什么明确仇家，或者…… 得罪过哪路牛鬼蛇神？」 范佩钦缓缓下床，唉口气两段式站起，与鸟哥平行面对：「我对不起全国人民，才是被 全天下恨之入骨的带罪仇人，唯有斩草除根，才得以平息眾怒。」 ３２ 放学后，似情和子祐同时向我提出问题。 当然女士优先…… “为何不一开始就找赖正儒？害他们被强姦！” 「教室靠窗的天花板，头尾各黏上一支摄影机，他们四个在录影，估计是拍摄一系列的 碟仙主题，上传网路赚得点阅获取收益，给他们来个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惨痛教训，这么无脑 的玩笑下次就不敢开了。」 观察入微答得漂亮，足以说服所有人，却不是真正答案，或许在吕天爽的儿子跳楼后… …曾想过…… 如果自己不在场呢？ 假设今天又向学校请假，就不遇到了呢！ 人终其一生发生的所有事，倘若连“了解”的机会都没有，谈什么“解决”？ 这时“不了解”当真与“甘我屁事”划上等号。 “已了解”但选择“非自愿了解”而拒绝“解决”，最终演变成不好的结局，像吕姓少 年那样，或许……我也不会因此自责。 子祐发问…… “为何赖正儒一来，隔壁班这两男两女像是解脱一样？” 「先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你在答非所问什么？」子祐快精神分裂了，其实在他人眼里我 才是精神分裂。 「就说不是跟你讲话。」不是欺负子祐，似情的存在故意不说，是因为小时候分享过一 段在家中发生的亲身经歷…… 口渴，到厨房倒杯水，好端端立在桌上的水杯一下子被无形东西喝个精光。 水会蒸发，有这么回事，在子祐心里我註定当一辈子傻瓜蠢蛋，至今为止仍然耿耿于怀 ，决定不多作解释，无论过去……或者未来。 直接与似情交谈很自在，才不会介意别人的异样眼光。 「痞子四人眾在猥褻他们，赖正儒一来全吓跑了，信不信随便。」 「你看得见？」 「勉为其难。」 「那么请回答我，卢晓芳是不是妖魔鬼怪？」 「你早就知道？」 「大概猜到。」 「此话怎讲？」 「虽说……卢晓芳是我的初恋女友，但初夜不是给了祂，其实我……一直都有买春习惯 ，经验可以说是相当丰富，所以面对卢晓芳时我抱持疑惑，祂与其他女生有着许多截然不同 的奇怪地方。」 位处高视角，我像个上帝，好奇子祐眼里的老太婆是什么模样？ 「说来听听。」 「首先，第一次发生关係时就发现，前戏作足，无论我怎么深情爱抚乱舞抠逼，说不湿 就不湿，每回都得靠润滑剂滋润乾巴巴的阴道才能继续；再来，第一次认识我稀有的三十公 分居然不慌不乱，反倒是用种平淡无奇无所无谓的眼光愜意看待；接着，每场性爱过程，战 遍天下的我，纵然对上御姊美魔女都有办法操得对方哇哇大叫，而未满十八的晓芳却很有本 事轻松应对，甚至上演假高潮；最后，每当我准备射精时她总要求嘴中口爆，不给内射可以 理解，但连射在保险套里都不被允许，真的很爱吞……」 「讲重点。」 「一次半夜起床，见她在床边拆腿。」 「水喔！」 「像个芭比娃娃，关节一扭就下来。」子祐抚着脸，回忆不堪回首的惊悚往事：「那晚 喝了点，靠这个想法欺骗自己好久好久，因为……我真的太爱她了！」 「嗯……」边走边聊，我又到了子祐家。 「三天前晓芳不告而别，还以为自己会难过好几年，但是没有，我现在好了。」 「如何看开的？」 杨宅空无一人，祖父与爸妈出门远游，子祐带我进屋来到他的秘密房间，鬼鬼祟祟从床 底下拖出一只长方型锦盒，体积不小，作工极致精美：「她留下的，道别礼。」 傻b那土地公送的。 「什么东西？」好奇跟我的礼物相比究竟谁的厉害。 子祐推开盖子的动作十分细腻，和平时莽撞的他呈现强烈对比。 这……是什么？ 衬底的薰紫绒布质感超群，一股迷人的苹果清香飘然而出，原来，这是为了保护另一个 松木容器，细长、威猛、令人窒息的！ 盖子完全打开灿烂夺目。 果不其然……是把货真价实的武士刀！ 「太漂亮啦！」我看得入迷。 「来欣赏里面。」子祐拔刀出鞘。 一见刀身花纹消光华丽，二赏利刃流水威气严息，除此之外还刻有两字草体精雕在后。 其名“者泣”！ 感觉什么东西都能轻易斩断。 「讚讚讚！」好想换，即便我不会用刀。 「昨天开始，我认清卢晓芳来自另一个世界空间，相信隔壁班同学玩的碟仙，相信鬼神 ，相信……最近一连串兴起的都市传说……」 「会不会……这把武士刀是家人送的？毕竟你练剑道嘛。」 「不可能，谁都不能擅自闯进我的房间，一直以来极度厌恶，家人也是一样，所以锁头 换过，除我之外持有钥匙的只有晓芳，一定是祂。」 我也不喜欢被冒昧打扰，尤其看片时候，不过土地公大大是从窗户进来的，嫩！ 「都市传说又是啥？」我搔头。 一提到专有名词颇感兴趣，马上又想起一段仅次于卢晓芳的恐怖故事…… 那是个除夕夜晚，我刚升国中不久，这年照惯例全家都来到了大伯家围炉团圆，才吃一 半，酒酣耳热的老爸就揉了三张千元大钞向我砸来，问我心中作何感想？当然不爽，因为是 条跑腿指令，要我去街口的彩券行买叠乐透回来，我心想难得过年就不计较了。 立刻下楼，绵绵细雨的场景记忆犹新，走在马路上，两侧人气意外冷清，只有一位对我 傻笑的中年大叔。 远看，大伯家与彩券行的中间距离……有个老旧电话亭，没人，可亭内却不断涌出某种 弔诡气息。 怪异，但不令人反感，反倒像花枝招展的妈妈桑对你招手盛情邀约，诱惑把持不住的灵 魂自投罗网，跳进明摆的尖刺陷阱里，把玩话筒也好，按个按钮也行。 脚步持续越靠越近…… “会出事的！” 心中闪过这份念头，强烈，却没有根据，直觉告诉我进了电话亭准没好下场！ 于是开始奔跑，快速略过这不怀好意的磁力空间。 买好老爸交代的任务寧可绕道回去，才发现政府惨无人道，在这喜气洋洋的佳节里…… 左边施工、右边封路，好的，註定得再次面对。 这回起点奔跑直视前方，绝对连一眼都别看。 越靠越近，越是加快衝刺，右脚一步踏在大地，刚好于电话亭正前方……电话响了！ 我停住步伐，残存的动力又让身躯往前几步，傻然回头，观望距离不到五公尺的电话亭 ，思考着…… 这合理吗？ 至今为止的认知不变，无论市话或手机，接收公共电话的来电不会显示号码，就算有， 拨号给公共电话的行为从没听过，况且公共场合不是你家，谁都有可能接到电话，难不成是 双方约好时间来电？在这通讯发达人手一机没有会死的年代…… 这不合理！ 但，关我屁事？ 我踏离一步，头却没有转回来。 踏第二步，铃声渐大…… 太故意吧！ 所有人的一生，每分每秒都在写下属于自己的专属故事，有的精彩、有的平庸、有的悲 催可怜，然而最可怕的……还是虎头蛇尾空无结局的烂尾残念。 来吧！ 谈场轰轰烈烈的爷孙恋吧！ 挑战接近死亡的极限运动吧！ 为了验退在内裤里拉屎吧！ 怕吗？退缩吗？孬种吗？ 别让生命充满后悔吶！ 站在电话亭的玻璃门前，响铃没有停止意思。 我扶住门把，像在确认什么，是在干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开门囉！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门开了，亲手将它打开，离进门仅差一步距离，铃声依旧吵闹，音量彷彿穿云裂石，啟 动卡通模式的话筒蹦蹦跳跳，左右摇晃急促呈现。 接起话筒仔细聆听，里头确实有所动静，一种奇怪声音……沙哑呢喃……是日文，带有 台语腔调……是女性，有点年纪，很憋屈的反覆挣扎，像一个成年人塞进一台小小的公共电 话里。 退币口，总有魔力吸引贪小便宜的心，任谁都摸过，尝试看看有没有机会获取上一位使 用者的粗心大意。 但这座公共电话与眾不同，不等你，直接从退币口伸出一隻没有血色又纤细瘦长……光 滑透亮且毫无纹理的白皙小手，捏着一枚伍圆硬币，送给你！ 这杀小！ 有鬼啊！ 我砸下话筒拔腿就跑，软嫩的双脚使不上力，跌了一跤，惊恐爬起，再逃，膝盖有点疼 ，冬夜里的空气特别稀薄，那是紧迫盯人的冰冷错觉，不敢回头，没胆观望后方爆衝出来的 恶鬼白手，变成好几千万无数双，张牙舞爪直逼而来，我捏烂彩券，最后倚靠坚定意志衝回 大伯家，气很喘，看不见的唇肯定也很白！ 这事……不晓得该从何对家人讲起。 一回到欢乐的年夜场合，反倒是所有人先对我称奇道怪…… 怎么了？ 『去一个小时咧，怎样彩券行有咩呦？』摸着牌的堂姊这么说。 至于家里到彩券行的路程距离，我就懒得解释了。 一年后的过年，准备再回大伯家团圆的前一晚，老爸接到伯母来电，再三嘱咐、再三叮 嚀、再三提醒我们一家千千万万别靠近那支电话亭，更不准进去打电话。 为什么？ 很简单，一年内毒蝎般的电话亭毁掉四段快乐美满的幸福人生。 健康金孙刚出世的退休警察。 台大医学院的药理研究硕士。 中了发票头奖的海產店酒促。 部属们尊敬爱戴的房仲经理。 没有一个说得出理由自我了断，方式还是极需莫大勇气的咬舌自尽，没错四个都一样， 在半夜的电话亭里。 传言绘声绘影，有人说巧合，有人说怨灵，有人说交替，甚至有白目表态是种流行，只 能说共通点在出事前都有人指证歷歷……空荡荡的电话亭里自己发出响铃！ 从此当地人一旦听见无故魔音，大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遑论入内使用。 而每当我回忆此事仍然心有馀悸，其实真相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这算都市传说吗？ 不然会是什么？ 「本地代表就是“翡翠山山神”！」子祐双手恭敬，摊向翡翠山方向。 「真的假的？」 「你觉得三个逆向超车的啟智儿死得冤枉吗？根本大快人心嘛，山神是保护安分守己的 用路人才祭出惩罚，一个路段发生多起因为无脑违规而赔上性命的死亡车祸……多少也有警 惕效果，大伙深信山神真实存在绝非偶然，因为三位砂石车司机备受奇蹟庇护，不仅在事故 中毫发无伤，处在一堆恐龙法官横行霸道滥用职权的神经年代，判决结果还能全身而退，通 通没有过失责任，对方保险甚至还给出不少财损及精神赔偿。」 「这就够了，我信。」 「也有人说一部份的功劳得算在司法光復。」 「好啦这样分析也很对。」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传说值得探究。」 「有意思，说来听听。」 子祐将我拉到他的豪华电竞椅上坐下，电脑一直开着，啟动萤幕开关，画面一亮明日花 綺罗的全裸写真映入眼帘！ 「啊不是！」子祐抢过滑鼠，火速点开名为“热门议题.乡民汇整都市传说三连弹”的 网页，嗯……我仔细瞧瞧…… ３３ top3～翡翠山山神！ 仅邻福德高中的翡翠山，海拔不高绿意盎然，小桥流水生气勃勃，是个郊游踏青的好去 处，上头闢的马路方便人们通往隔壁城镇，在营造公司进驻前，有的文明不过是几座电塔与 生态公园，无论清晨傍晚都是长辈与都市人的运动天堂，不管在地居民或外地旅客，只要来 过一次都会爱上这边的美轮美奐，然而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尘土飘扬，过去的新鲜空气不復存在，加上三个月内接连发生一模一样的死亡车祸，现 在翡翠山沦落到很少人来。 三起肇事主因皆为逆向超车，在完全死角的盲弯别具勇气。 神通广大的网友们侦探心氾滥，矛头狠狠指向专门破坏环境的“春山营造”，要不是半 年前重金砸下买下山腰公园，整条山路也不会突然涌进这么大量的砂石车，没错三台倒楣被 撞的砂石车司机，不同人，但都隶属“春山营造”。 三场车祸六台车，搞出六段行车纪录器，经过一番精心分段深入解析，获得一份自以为 正义的惊人结论。 确实三辆小车皆已跨越中线，但依照砂石车的速度来看，三辆都是上山，速度快不到哪 去，就算满载也该煞得住，伤害最小的策略是……都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自撞山壁，避免严重 的对撞结果。 面对这样的无脑护航，在地人严厉反驳…… 多年来山路的车祸事故可说是从不间断，只是从未闹出人命，因为安逸，人人没有警觉 ，搞得这一带交通水准非常恶劣。 逆向不可取，在哪都一样，撞死自己危害他人……迟早的事。 怪罪他人营造公司简直貽笑大方。 完毕，酸民退散，言论自由是赋予大眾一个自在的讨论空间，而不是利用它方便嘴砲， 公开发表意见可以，内容先经大脑审阅，那是个好东西，希望人人都要有一个。 top2～咒怨灭杀案！ 火纹、天狗、神义、老恕、沙蜂，台湾现今五大社团。 其名声以雷家的火纹堂最为响亮，倚靠“战争计画”的力量迅速崛起，海放传统武器， 业界无一对手，政府同样敬畏。 当年创办人猴鸭老大公开发表一款“银徽”认证成军，不只规模较小的道上帮派，天狗 、神义、老恕与沙蜂各有人才相继跳槽，政商名流也起鬨着入股声浪，简直一夕爆红。 纵然领域有别，但一不小心还是打破了江湖平衡，表面五分天下实则一党独大。 后期开发甚至还有“金徽”的流言传出，更为火纹堂增添一缕神秘色彩。 势如破竹、前途无量的火纹堂现况呢？ 没了。 对，灭光！ 座落全台各级分堂乃至总部无一倖免，一夜之间遭人连根拔起，江湖传言各种可能，大 部份偏向黑吃黑的说法较为合理……才怪，别再自欺欺人了，黑白两道都知道，凭火纹堂的 军火实力与国际地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遑论取胜。 除非……紫微码头军火交易事件，主角真是火纹堂就还有议论空间。 怎么说？警方接获报案，到场时早已遍地尸烂，两派人马全军覆没连个活口也没，买家 身份确认是对岸的曹家大盘，而卖家何方神圣至今仍然没人承认。 真是火纹堂吗？史诗级的战役创造无数，无论国内海外，面对再强大的对手都能轻松取 胜，哪次不是压倒性的血腥镇压？演变到后期光听名讳就吓破你胆。 如此残暴的集团会交易失败？会在自家遭人清算？各路门派是不信者居多。 但火纹堂从世上消失是不争事实，到底是谁？怎么干的？ 有时后，无法以科学角度、正规逻辑评论事物，让个步，承认超凡的力量真实存在吧！ 好比生病了，看中医没救，西医验没有，那就去拜拜囉。 好啦其实所有人心知肚明，这绝对和顏佳汝的诅咒脱离不了关係！ top1～算命街阿水！ 自台彩发行以来这儿人潮络绎不绝。 有人问早期就有大家乐啦？ 不，算命街是乐透之后才声名显赫。 一个传说，一个没有店铺的神秘师父，神出鬼没，街头巷尾都有他的行踪足跡，现身时 机毫无依据。 他的出现造就许多亿万富翁。 假的吗？真是尷尬，身为头奖得主哪敢跳出来证明陈陈水确有其人。 那这种说法又为何不脛而走？ 街口唯一一家彩券行，全台第一多的纪录保持者，十五回头彩开出，每次都有匿名捐献 ，以酬谢陈陈水师仔的名义馈赠鉅款，给予邻近算命街的热门景点“狗尾乐园”。 一个专门收养流浪狗的美丽地方。 园区佔地极大，经营有方规划完善，光是建筑就有九栋，游客中心、纪念品专卖、宠物 医院、主题餐厅、公共厕所、员工宿舍、狗窝、立体停车场、安乐宝塔。 露天洗浴池与户外餵食场标新立异，看得出设计用心。 当然许多游客是衝着花草迷宫而来，现在国际级的娱乐设施在台湾就能玩到。 正方形的千坪场地……四个面各有一道出入口，每日替换起始终点，看园长心情从中挑 选两个，也就是说共有十二种玩法，里头最多进入三组玩家，每组人马限时二十分鐘，运气 好热心的“工作狗员”会带你逃出生天，迷宫中央有个烤香肠摊贩可以稍作休息，也是所有 版本路线的必经之地，方向感再差前半段还能依靠嗅觉，若真迷路也别紧张，可以使用对讲 机向外求救，但这样就拿不到通关证书与精美小礼物囉。 时不时举办多样活动也是人气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浪浪免费结扎、大中小型犬竞跑比赛、主人宠物选美照、爱心认养名人榜。 最了不起是乐园内备有八辆捕狗大队，定时外出巡逻或接获民眾投报，将外头无家可归 的毛孩儿通通抓回来细心照料。 这么棒的地方，充满意义的杰出景点，创办一年后废除门票，开放全年免费入场，狗乐 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巨大的开销支出……包含设备、医疗器材、维修、消耗品，再加上园长 、兽医、训犬士、司机、清洁工、厨师、保全、工读生、火化师等七十几名员工的人事费用 ，全由赞助的捐款来保持运作。 因此民眾深信陈陈水的传说属实当真。 「精彩绝伦够血尿！」我鼓掌叫好。 「这些都是真的吗？」子祐希望从我身上得到答案。 「我由衷希望，谁叫这些都是好事呢。」将网页回拉的我提出反问：「战争计画又是什 么？」 「不清楚，好像是引导世界和平的武器玩意。」子祐突然红了眼眶。 「你还好吗？」 「唉……可以的话，真想再见卢晓芳一面……」 子祐低着头语重心长，第一次当着我面流下男儿泪，口是心非还说不在意，搞得人家都 不忍心揭发卢晓芳是位高龄阿嬤：「你不怕吗？」 「我的挚爱，当然不会。」 好感动，即使知道卢晓芳非人的真相还是选择包容接纳，这让我更难说出祂早就灰飞烟 灭：「放心吧，总有一天祂会回来。」 「如果换做是你呢？会怕吗？」 我喔？哼！ 师父苏道缘将手伸进大衣口袋掏出一枚打火机，点燃嘴上的菸开始讲课。 怕鬼？不怕？ 怎么会？鬼魂无处不在、无所遁形、人鬼殊途、祸害千年。 怎么不？人定胜天、铁齿、无神论、自命清正、刚直不阿。 害怕的层面分为五种类。 形体……半透明、雾状、甚至跟人没啥两样，或黑、或白、或头破血流青面獠牙。 附身……身旁的人，无论认识与否，确认言行举止并非人类，不晓得是否该报警。 现象……泛指科学无法解释的状况，如人体飘浮、瞬间移动、骚灵、无故耳鸣等。 声音……不存在可製造振幅的物体或器具，谁也无法追踪音色来源从哪凭空出现。 安危……鬼魂的行为举止无能防范，难保致命性的攻击或心神侵蚀危害生命安全。 总括害怕的原因纯粹简明，不就是对另一个世界的无知心生畏惧。 一旦深入瞭解，搞懂祂们的存在意义，便一点也不可怕。 世间万物一体两面，那叫真实与天花乱坠，好比路西法曾经也是善良天使。 这是个打火机，始终是个打火机，人类发明了它是为了点火、点菸，但低贱的蚂蚁碰上 了，就变成一堵需要绕道而行的高耸巨墙，没想过说不定只要等待一下，障碍就会自行排除 ，又或许残忍的人类会点着火焰将牠无情烧烤，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说，做人做蚁自行决定。 「我，当然不怕。」 ３４ 无辜、委屈、绝望，通通不好受，身为贪污案的替死鬼，既赔钱又丢掉工作、留下案底 业界封杀、前途一片茫然。 有没有办法将狼狈不堪的下场逆转过来？佳汎心里明白。 副总当着全体员工面前飆骂经理，第一次见温文儒雅的他这么生气，也第一次见嚣张跋 扈的经理活像龟孙，足足十分鐘，副总下电梯前还踹爆倒楣的龙血盆栽，就是这幕最令人印 象深刻，离开后，在场没有一人的官阶大过经理，基于这份原因，大伙才听见肆无忌惮的五 字真言。 感情不好了，那么聪明的课长会靠哪边站呢？ sorry问了个白痴问题，不过课长真正厉害，下班陪经理喝酒解闷，假日邀约副总运动 健身，私下还会传简讯前来关心，八面玲瓏不愧是正宗的职场表率。 为何佳汎会知道？很简单，经理爱喝的马来西亚啤酒只有对街酒吧有卖，这款瓶子最近 常出现在课长室的办公桌上，另一方面，副总一周会有两到三天到健身房跑步，计次消费， 所以会打公司的统编做报帐，那是高阶主管的专属福利，信用卡末四码1314特别好记， 当然课长的2222也不赖。 副总开砲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被疲劳轰炸的经理糗到不行，只是身为承办人员 的佳汎也免不了池鱼之殃。 厚顏无耻没担当，经理每一次的反驳像开枪，一次次将责任打入佳汎的无辜心脏。 谁信啊？ 靠着官阶仗势欺人，以为大家都没长眼睛？ fuck……结果认为是佳汎贪污的同事还真不少。 幸亏银行再次出马，轮到你吧，经理才是最应该被冻结资產的那个人，这次总算是赢回 一点珍贵顏面。 但官司后期越来越不利，业务停摆约谈遽增，课长是最有办法帮助自己的人，但这傢伙 说白了心机太重不靠谱，那么只剩副总这条路能走了。 拟定战术，手里最终隐藏的秘密武器……是十七份经理两年来的贪污正本，一旦摊在阳 光下公佈出来，事件方可光速落幕。 那为何不一开始就呈交上去？当然是有苦衷，十七份亲笔写下的偽造文书，情况允许的 话……尽可能是别走上玉石俱焚这一步。 如今局势恶劣只好硬着头皮，拿着文件向明理的副总摊牌，副总超级讨厌经理没错，但 在他的眼里……对自己又是何种看法？只有本人心里知道，应该会努力救人吧？ 如果副总把经理跟佳汎归类在一起就糟糕了。 麻烦降临，该如何确保将讯息传到副总手上？ 光明正大or偷鸡摸狗？ 眾目睽睽走进副总室？ 不，不行，在这敏感时期当然不行。 不妥当，对啦会怕，那是龙潭虎穴，何况经理在附近埋下眾多眼线，不能轻举妄动。 靠他人邀约副总在外协商？这想法不错，可惜没有信任人选。 下班尾随副总回他住家？不行，汽车会上高速公路，两轮没办法达成任务。 避免节外生枝终究得靠自己解决，且要非常低调，但副总的桌机、行动、电邮……没一 项有纪录，该用什么方法……在不见面的情况下将讯息传递出去？ 好像不太可能。 不……别放弃继续想啊…… 有！ 有了！ 课长的电脑会有副总的电邮帐号。 这人大约半年前和太太离婚，幼稚园大的女儿判给了他，从那时开始课长就推掉所有的 周六加班，前阵子当佳汎累计足够资歷，课长为公务方便不顾公司明文规定……私下拿了课 长室的钥匙给她，虽然副总开始调查贪污案时就收了回去，但深怕搞丢钥匙的佳汎有偷打一 副，想不到现在派上用场。 课长室座落在公司角落，与大门位置呈对角直线，因此鲜少人经过，视线死角加上一排 棕竹植物当自然屏障，那个周六谨慎的佳汎成功潜入。 手套戴好反锁木门，开机，谁也不会发现有人躲在这里，除非佳汎蠢到开冷气。 一切按计画进行，一个鐘头，副总只有吃饭时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祈祷他用餐之馀还 会关心电邮讯息。 糟糕需要使用者密码！ 以往操作课长的电脑都是开好等着，输入密码这件事从来没有。 东翻西找，寻视整间屋子可能备忘密码的地方，电脑萤幕、抽屉、玻璃垫下、便条纸、 名片盒、灯罩里，很好一无所获…… 合理，记忆超群的课长不需备忘。 那该如何破解密码？ 看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快速尝试…… 课长生日、电话号码、身分证字号？ 全部没效！ 快啊！快动脑，平时最爱解谜游戏，这题一定也能运用强悍的逻辑成功作答。 首先，容易被盗用的密码全数错误，套用课长的龟毛个性，偏好设定高机率是独一无二 ，若假设属实，人一生当中遭逢设定密码的机缘不下百次，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牢记 所有密码，常用的滚瓜烂熟没话说，登入次数居指可数的怎么办？ 赋予暗号！ 即便每日都需要登入的密码，少不了。 且工作必需建立在效率这项原则之上，倘若密码暂忘，得于视线内观看暗号。 因此……无须翻箱倒柜，那是徒劳。 再一遍，检视房里所有显眼东西。 墨绿皮革沙发、西洋棋桌、坏很久的壁扇、粉紫百叶窗、书法字画。 嗯？ 就它了！ 元朝作家徐再思，作品“水仙子.夜语”。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 人留，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111133102” 密码即刻输入。 结果……正确答案！ 妈的课长城府真深，搞得人家破解后的快感沁凉舒畅，好比强灌一口美式薄荷酒，直衝 脑门的爽度无与伦比！ 开啟outlook，巡视副总姓名，抄下电邮…… 等等暂停一下！ 新计划。 可以啊……可以盗用课长的名义吧？ 与其相约副总下班后于公司外的咖啡厅商谈，不如现在就拿课长的帐号传送十七份照片 档过去，光破解使用者密码就花掉半个鐘头，回到自己座位再向副总发出邀请……只剩不到 三十分鐘时间等待回復，那乾脆盗用吧，就算副总下班后才看见也没关係。 这么做有啥好处？不必直接面对副总，坦白说经理捅出这么大篓子，害得自己连带被副 总讨厌也很正常，那刚好省下单枪匹马与副总一来一往正面对决，这比匿名信更加厉害，有 问题直接丢给课长解释。 课长室内外都没装监控，原始钥匙交回，佳汎拥有固若金汤的不在场证明，就算被课长 怀疑也拿她没辙。 至于风险方面……盗用名义可能犯上诈欺、毁谤、损害他人信用等罪名，但没差了，不 管怎样都不会比贪污还惨。 佳汎用手机拍下十七份文件共六十五张照片，耗时三分鐘。 手机上传照片至个人社群只对部份朋友显示，选定课长一人，耗时八分鐘。 电脑开啟网页，免登密码直接进入课长社群，从自己的动态下载六十五张照片，耗时两 分鐘。 接着利用课长的outlook寄件给副总，上传所有照片附件，不留任何文字叙述，等待途 中用自己的手机删除社群动态，耗时十一分鐘。 邮件寄出后删除电脑下载好的照片档，耗时一分鐘。 完成！ 距离午休结束尚有五分鐘，这时离开课长室刚好。 登愣登！ shit忘记关电脑，虽无大碍，副总一旦收到经理罪证……联络课长迟早的事，课长在 全厂区会登入outlook的电脑大约七、八台，若真要调查起来，课长室这里也是最后一个， 不过还是恢復原状为上策。 走回电脑萤幕前，准备关机逃离，右下角的提示居然是副总回信。 天吶！如果是在自己座位发信的话马上就能回了，决定盗用课长的名义后，没考虑到副 总会神速秒回。 使用outlook传递讯息，因为有照片所以合理，但如果只是单纯的话语沟通……且极需 即时应答的对谈内容，副总致电给课长才是正常的吧？虽然会直接穿帮，但佳汎预想过那无 所谓，课长一头雾水心思只能放在罪证上，无暇追缉是谁盗用他的名义。 但无论副总的回信说了些什么，似乎都该立即回覆，佳汎抖手点开。 “太好了！你把这些资料藏在家吗？公佈出来马上对经理提告，但佳汎可能会遭受牵连 ，赶紧拿来公司，我们尽快讨论下一步，看看如何救佳汎，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不用回了，三十秒就到。 怀抱一颗雀跃心，提着轻巧公事包，不顾他人的异样眼光，佳汎大喇喇地敲下副总室的 木门喀喀作响。 一脚踏进去，副总见到佳汎并没有太过惊讶，这当然，就算课长住得再近也不会衝那么 快。 所有开口一律被佳汎打断，坚决不给问，副总需要的只是回答。 逕自入座，不囉嗦直接将十七份罪证排列整齐交给副总，他双手接过明察秋毫审视一番 ，接着发出阵阵险笑令人不寒而慄，可见他不爽经理的程度到了某种极致。 突如其来出现在副总面前的原因没有交代，他不追问，如今也不重要，让经理受到应得 的惩罚才是首要任务，然后可以的话……会与课长一起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全身而退，副总 温馨安抚。 终于啊！能好好睡上一觉了，静下心等待下次开庭，甚至有些期待。 好想出国放松一下啊！搞到限制出境有必要吗？不过国内旅游也是可以的啦，可惜礼拜 一还要上班，为避免争议找了人交接业务，给假还需支薪发现哪里怪怪，所以还是叫佳汎回 来做些打杂。 能不能别再资源回收了，老娘堂堂一个资深会计，岂能干这种低贱工作？ 这群王八蛋啊，老爱在公司里偷偷喝酒，弄得垃圾屋每天都臭气冲天，今天比较特别， 有一部份的玻璃瓶是来自副总室，他居然也爱上这款马来西亚啤酒？ 哇操昨晚是在公司里开烤肉大会吗？木炭、酱料、螃蟹壳……乱七八糟不整理。 捡到一张材料发票，看看这信用卡号……原来课长你也有份，可恶不约一下。 佳汎决定把纸类处理乾净就好，其馀不关她的事。 奇怪耶？明明关帐日还有两周，这里怎会有一包碎纸垃圾？ 等等等…… 眼花吗…… 肾上腺素得了高血压，别说碎成无数条状，这袋东西就算化成灰都能认得！ 不可能…… 骗人吧…… 有必要花一笔巨款贿络警卫，调阅副总室的监视器。 什么？这间没有，ok门口也行。 程式系统繁琐复杂，经过一番检视折腾，一幕定格画面深深映入眼帘，今生今世再也挥 之不去…… 原来，恶鬼游走人间全是真实事件，这下连开庭也省了，佳汎决定自首，随便，她来扛 ，只要能尽快逃离你们……吃香喝辣的三兄弟，畅快饮酒的三兄弟，勾肩搭背的三兄弟…… 这点小小牺牲不算什么。 ３５ 主持人、来宾北市议员、前刑事组警官、大学副校长、新闻媒体人、资深记者、社会观 察家，共同在节目上探讨近期发生的玄妙奇案。 革命性的神秘力量迅速崛起，在司法光復后还有人默默替腐败的社会伸张正义，勇敢无 惧引发热烈回应。 世间需要侠客，你可以反对，但请仔细想想，鬼岛，究竟还能安逸多久？ 他是谁？又或者说……他们是谁？在这政府昏庸无能的时代，超脱苍生。 原来警方早已掌握部份线索，这是两人以上的犯罪组织，在鼎鼎大名的“正义袋鼠”之 后，他们自称“刑执”，等一下下，这并不公平，理应公开表扬才对不是吗？ 沉进良死了，范佩钦身受重伤，是否和他们有所关联？ 如果假设属实，这……有啥不好？棒极了！ 一个社会，由诸多来自不同领域的系统组织构成，表面看似不搭嘎，实际却是环环相扣 ，法官界吞下一枚震撼弹，法务部长铁了心肠盖关防，于是处刑确定，四十几位等待枪决的 死刑犯当真绝望，天真以为还有假释机会，世代变了，那是以前台湾真会发生的扯淡歷史， 现在废死联盟怨声载道也没用，政府有了霸气自然得到民眾支持，被害家属讨回公道深感 慰，大快人心举国同庆，犯罪率大幅降低，酒驾事故锐减，警察获得久违的敬爱尊重。 算帐就要彻底，事情顺利到跌破大家眼镜，纪录不良的司法人员全数免职永不录用，废 除法官终身职改为四年一次评鑑，通过才能参加笔试与面谈决定能否续任，治安变好了，千 呼万唤的天理终于降临，人们素质不断提升，老百姓生活在这片土地更加融洽谐和。 谁都好奇，火纹堂的灭绝也是刑执所为？ 如果是，应该没人反对。 好停了，网友们别再唇枪舌战，是否继续护航废死联盟你家的事，一生平安狗屎运，没 啥了不起，但小心了，正义随时来敲门，胆敢在路上走，就别怕哪天狭路又相逢。 ＊ 清晨的阳光暖和肌肤，我揉揉眼睛关掉电视，不想再吸收那些吵杂辩论。 果然如鸟哥所言兇手就是刑执，虽然我也反对废死，虽然我支持正义袋鼠，但不知所然 就开车撞人……试问和那群罪犯有啥两样？ 随着时间流逝，该处决的受刑人终将归零，但过去的恐龙法官仍逍遥法外，对，我也认 为他们有罪，所以行动还会持续，那就不能只揪出肇事驾驶了，该推翻的是整个刑执组织！ 话虽这么说，但我懒洋洋地完全提不起劲。 稍早前凌晨四点，没有月光的夜晚一片漆黑，依然抱住似情熟睡的我被两道寒风惊醒在 床。 『你们是谁！』 床边黑影一加一，我赶紧开灯，拍醒睡梦中的老婆似情。 『宝贝，应该是找你的。』 睡眼惺忪的似情微微睁眼…… 『哇来收我啦！』 对方笑了出来。 『牛哥、马哥，敢问此行前来何事之有？』我语带恭敬。 『阎王有令，命郭小姐似情即刻往返地府一趟。』牛哥回答。 『发生什么事？』我替似情紧张。 『明知天机不可漏，何必白目开口问。』马哥回答。 似情硬要冒险：『和三天前没参加自己的告别式有关吗？』 两位大人点头。 『放心虽然不知去几天。』牛哥安慰。 『约谈结束就能回人间。』马哥拍肩。 天亮前似情被带走了，留我一人非常失落，我相信牛哥马哥给的承诺。 但万万没想到。 现在几点就开始想念…… ３６ 「本席宣判，由于顏佳汝证词前后矛盾，且被告于案发当天有三件不在场证明，因此判 决被告雷啟锋妨碍性自主罪名不成立，请问雷啟锋先生要不要反控诬告？」大法官范佩钦没 在跟你开玩笑。 「这算什么！」顏佳汝的姊姊勃然大怒：「还有王法吗？到底收了多少钱？还是雷啟锋 你威胁法官！」 范佩钦严厉斥喝：「干什么东西！搞清楚这是哪里，要不要请法警赶你出去？」 顏佳汝双手制住姊姊，长时间下来的煎熬，官司结局这副模样……太累了…… 顏佳汎环抱着妹妹痛哭流涕，不捨她的坎坷境遇，惨遭没人性的虐待还被搞大肚子，青 梅竹马的准妹婿无情拋弃，现在就连司法都在保护坏人，简直毫无天理！ 「不会的法官大人，我们别跟没读书的蛮人计较，诬告就免了，也不会要求精神赔偿， 别再互相伤害，以后见面还是好朋友。」雷啟锋大人有大量。 顏佳汝捧着半年身孕吐血昏厥，佳汎滑了一跤拽住妹妹摔在地上，瞪着雷啟锋，咬破嘴 角流下血丝，满怀极度愤慨的怒心当庭大吼：「最高法院见！」 遇上了！万万没想到，电视每天上演的恐龙法官真遇上了，屎尿般的情节毫不夸张，只 能不断酗酒吸菸，巨大的恨意完全无法使用言语来作抒发。 ＊ 顏佳汎，大学毕业来到一家小有名气的物流公司担任会计，正统的美商经营，待遇比期 望中的还要更好，而且外国同事多，帅哥当然也多，满腔热血怎么说都要认真打拚。 头个月的适应非常良好，无论工作内容或人际关係，表现得宜，唯一不晓得该如何看待 经理挪用公款这档事。 揭发？ 在公因为缺德，在私没有分到一杯羹（误），我们受过高等教育，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 就是诚信、正当与正义，既然这事不对，大义灭亲不徇私情。 隐瞒？ 息事寧人沉默是金，自己是个社会新鲜人，在公司更是菜到没朋友的小喽喽，经理什么 个性完全不熟，会报復吗？会不会因此弄丢工作？甚至小命不保，假设自己的收入不会因为 他的贪污而缩水，那么或许没有揭发必要，太冒险了，况且就算成功，往后的日子也未必好 过，这话何以见得？因为丧尽天良的傢伙说不定不止一个。 贪污始于人性，别装清高，要是有机会你也会这么做，从古至今也一样，天崖海角都一 样，纵然铁了心肠将这词儿扑杀殆尽，依旧自然衍生，我们才称它为真理。 坏的真理不好改变，可以尝试，但别太认真，失败也无妨，赔了本叫你欲哭无泪。 所以选择第二条路，心照不宣和平共存，你我互不相犯，往后事业也确实蒸蒸日上，升 职加薪通通都来，也如愿嚐到洋屌的美妙滋味。 但也只有平安两年，因为姑息养奸，经理的胃口越养越大，终究达到纸包不住火的巨坑 地步，搞得副总亲自介入调查。 起初内心十分平常，事件的全貌自己是瞭若指掌，直属的会计课长当然也懂，个人造孽 个人担，终于有朝一日正义得以伸张。 提供帐本、配合约谈、专业知识检测、签属诚实信用条款，呿真是多此一举，没办法都 是些例行公事。 等等？ 不对啊…… 为何经理的表情一派轻松？ 这可是要坐牢耶。 不晓得消息从何流出，整件事闹上新闻版面正式成为企业内部贪污案。 两件事不明白…… 第一，为何公佈出来的资產损失是实际的二倍多？ 第二，为何警察手中的搜查令不是经理家？而是老娘我…… 开始有点紧张了，不过没关係，反正钱又不是进到自己口袋，清廉指数直破天际。 奇怪咧？副总干么一直强调承办责任。 不爽欸，课长明知长官的命令难以违抗，质询室里却频频偏袒经理。 重点是银行凭什么冻结自己帐户？ 强纳森，身为年资深厚的採购组长，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likeshit！算我看走了眼。 提心吊胆的长假，日夜奔波的缠诉，分秒煎熬的等待，直到最后拿到赔偿书才恍然大悟 ，知道什么叫官官相护。 「劣命拙运，本运天命。」陈陈水长叹一口气。 「对不起师姐，能说明白一点？」顏佳汎摇头不懂。 「相不相信因果轮回？瞭解它的真正本意？」 「大概知道……但不太会解释。」搔头的佳汎突然提高音量：「不是啊，我只是问妹妹 的官司继续提告下去有没有逆转机会？判决结果真是太扯淡了！」 「你得先听我说明。」 「好……」 「今天，亲爱的妹妹惨遭黑道流氓轮姦凌虐，甚至怀了身孕，世间律法是否得以还她公 道姑且不论，试问下辈子，妹妹会不会以其人之道，或者其他形式还至其人之身？」 「当然要！」 「是，这就是因果循环，那你如何确定这辈子所发生的事，是因……而不是果呢？」 「呃……」 「说不定上辈子是妹妹先强暴那个男人，今世才会受到这种报应。」 「可是……」 「不错！」陈陈水打断佳汎的插话：「也许这一世才是起点，也可能在上上辈子，上辈 子才会强姦回来，更搞不好上上上辈子身为始作俑者的是妹妹也不无可能。」 「佳汝不是那种人。」顏佳汎会意到自己说了蠢话，顿时间缩了回去。 「无论起因为谁，双方当世不晓得因果原由，下辈子理当解冤报仇，受害男人不明事出 之因，心怀怨恨带到下下辈子加以还击，得到下下下辈子妹妹再次犯罪的轮回结果。」 「嗯……」 「最终演变成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窘迫局面，没有边际，无限痛苦，问我，如何停止这条 罪孽继续恶性循环？说来简单做到比登天还难，那就是其中一方得先行放下，看淡仇恨，真 心全意敞开心胸原谅对方，即便被玷污了身体、弄脏了灵魂，也无所无谓，看破红尘超脱世 俗，此生停止报仇雪恨，理所当然下辈子就不再有伤害理由。」 顏佳汎皱眉：「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 「学佛，成佛，不就是摆脱人性情感吗？」陈陈水拍拍顏佳汎的脆弱肩膀：「大中华， 文学造诣几千年，除了天道酬勤地道酬善，最棒的成语就是一笑置之。」 双手盖住脸庞泪流满面，顏佳汎点头如捣蒜，虽然心有不甘，但似乎该认真考虑是否撤 销告诉。 「乍听之下，从古代公堂乃至现今法庭好似干涉不了天地因果，其绝然非也，一场公正 的判决能有效削弱受害者的掛心怨念，舒缓报復意愿或伤害程度，经年累世淡化仇恨，终然 聚增宽赦其罪的可能性。」换陈陈水摇头：「但这回……老婆婆还是劝你别再上诉。」 「为什么？」 「上辈子身为受害者，这一世復仇成功，却又被加害人（你妹）反咬一口，难保……不 会加剧更深层的业障罪孽。」陈陈水温暖的皱手握住顏佳汎：「命不好，运也差，因为今世 债主是黑道。」 听懂了，官司继续下去只会衍生……甚至製造额外的负面因果，譬如那该死的短命法官 ，会，会遵从师姐的宝贵意见。 谈论结束，照惯例陈陈水拿了张报纸，提起红笔由左至右写出六组数字…… 『02』『15』『36』『10』『49』『07』 「什么意思？」佳汎仔细研究，认真牢记还是看不出任何意义。 「提醒你……千万提防这组字！」 ３７ 无辜、委屈、绝望，通通不好受，身为贪污案的替死鬼，既赔钱又丢掉工作、留下案底 业界封杀、前途一片茫然。 有没有办法将狼狈不堪的下场逆转过来？佳汎心里明白。 副总当着全体员工面前飆骂经理，第一次见温文儒雅的他这么生气，也第一次见嚣张跋 扈的经理活像龟孙，足足十分鐘，副总下电梯前还踹爆倒楣的龙血盆栽，就是这幕最令人印 象深刻，离开后，在场没有一人的官阶大过经理，基于这份原因，大伙才听见肆无忌惮的五 字真言。 感情不好了，那么聪明的课长会靠哪边站呢？ sorry问了个白痴问题，不过课长真正厉害，下班陪经理喝酒解闷，假日邀约副总运动 健身，私下还会传简讯前来关心，八面玲瓏不愧是正宗的职场表率。 为何佳汎会知道？很简单，经理爱喝的马来西亚啤酒只有对街酒吧有卖，这款瓶子最近 常出现在课长室的办公桌上，另一方面，副总一周会有两到三天到健身房跑步，计次消费， 所以会打公司的统编做报帐，那是高阶主管的专属福利，信用卡末四码1314特别好记， 当然课长的2222也不赖。 副总开砲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被疲劳轰炸的经理糗到不行，只是身为承办人员 的佳汎也免不了池鱼之殃。 厚顏无耻没担当，经理每一次的反驳像开枪，一次次将责任打入佳汎的无辜心脏。 谁信啊？ 靠着官阶仗势欺人，以为大家都没长眼睛？ fuck……结果认为是佳汎贪污的同事还真不少。 幸亏银行再次出马，轮到你吧，经理才是最应该被冻结资產的那个人，这次总算是赢回 一点珍贵顏面。 但官司后期越来越不利，业务停摆约谈遽增，课长是最有办法帮助自己的人，但这傢伙 说白了心机太重不靠谱，那么只剩副总这条路能走了。 拟定战术，手里最终隐藏的秘密武器……是十七份经理两年来的贪污正本，一旦摊在阳 光下公佈出来，事件方可光速落幕。 那为何不一开始就呈交上去？当然是有苦衷，十七份亲笔写下的偽造文书，情况允许的 话……尽可能是别走上玉石俱焚这一步。 如今局势恶劣只好硬着头皮，拿着文件向明理的副总摊牌，副总超级讨厌经理没错，但 在他的眼里……对自己又是何种看法？只有本人心里知道，应该会努力救人吧？ 如果副总把经理跟佳汎归类在一起就糟糕了。 麻烦降临，该如何确保将讯息传到副总手上？ 光明正大or偷鸡摸狗？ 眾目睽睽走进副总室？ 不，不行，在这敏感时期当然不行。 不妥当，对啦会怕，那是龙潭虎穴，何况经理在附近埋下眾多眼线，不能轻举妄动。 靠他人邀约副总在外协商？这想法不错，可惜没有信任人选。 下班尾随副总回他住家？不行，汽车会上高速公路，两轮没办法达成任务。 避免节外生枝终究得靠自己解决，且要非常低调，但副总的桌机、行动、电邮……没一 项有纪录，该用什么方法……在不见面的情况下将讯息传递出去？ 好像不太可能。 不……别放弃继续想啊…… 有！ 有了！ 课长的电脑会有副总的电邮帐号。 这人大约半年前和太太离婚，幼稚园大的女儿判给了他，从那时开始课长就推掉所有的 周六加班，前阵子当佳汎累计足够资歷，课长为公务方便不顾公司明文规定……私下拿了课 长室的钥匙给她，虽然副总开始调查贪污案时就收了回去，但深怕搞丢钥匙的佳汎有偷打一 副，想不到现在派上用场。 课长室座落在公司角落，与大门位置呈对角直线，因此鲜少人经过，视线死角加上一排 棕竹植物当自然屏障，那个周六谨慎的佳汎成功潜入。 手套戴好反锁木门，开机，谁也不会发现有人躲在这里，除非佳汎蠢到开冷气。 一切按计画进行，一个鐘头，副总只有吃饭时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祈祷他用餐之馀还 会关心电邮讯息。 糟糕需要使用者密码！ 以往操作课长的电脑都是开好等着，输入密码这件事从来没有。 东翻西找，寻视整间屋子可能备忘密码的地方，电脑萤幕、抽屉、玻璃垫下、便条纸、 名片盒、灯罩里，很好一无所获…… 合理，记忆超群的课长不需备忘。 那该如何破解密码？ 看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快速尝试…… 课长生日、电话号码、身分证字号？ 全部没效！ 快啊！快动脑，平时最爱解谜游戏，这题一定也能运用强悍的逻辑成功作答。 首先，容易被盗用的密码全数错误，套用课长的龟毛个性，偏好设定高机率是独一无二 ，若假设属实，人一生当中遭逢设定密码的机缘不下百次，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牢记 所有密码，常用的滚瓜烂熟没话说，登入次数居指可数的怎么办？ 赋予暗号！ 即便每日都需要登入的密码，少不了。 且工作必需建立在效率这项原则之上，倘若密码暂忘，得于视线内观看暗号。 因此……无须翻箱倒柜，那是徒劳。 再一遍，检视房里所有显眼东西。 墨绿皮革沙发、西洋棋桌、坏很久的壁扇、粉紫百叶窗、书法字画。 嗯？ 就它了！ 元朝作家徐再思，作品“水仙子.夜语”。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 人留，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111133102” 密码即刻输入。 结果……正确答案！ 妈的课长城府真深，搞得人家破解后的快感沁凉舒畅，好比强灌一口美式薄荷酒，直衝 脑门的爽度无与伦比！ 开啟outlook，巡视副总姓名，抄下电邮…… 等等暂停一下！ 新计划。 可以啊……可以盗用课长的名义吧？ 与其相约副总下班后于公司外的咖啡厅商谈，不如现在就拿课长的帐号传送十七份照片 档过去，光破解使用者密码就花掉半个鐘头，回到自己座位再向副总发出邀请……只剩不到 三十分鐘时间等待回復，那乾脆盗用吧，就算副总下班后才看见也没关係。 这么做有啥好处？不必直接面对副总，坦白说经理捅出这么大篓子，害得自己连带被副 总讨厌也很正常，那刚好省下单枪匹马与副总一来一往正面对决，这比匿名信更加厉害，有 问题直接丢给课长解释。 课长室内外都没装监控，原始钥匙交回，佳汎拥有固若金汤的不在场证明，就算被课长 怀疑也拿她没辙。 至于风险方面……盗用名义可能犯上诈欺、毁谤、损害他人信用等罪名，但没差了，不 管怎样都不会比贪污还惨。 佳汎用手机拍下十七份文件共六十五张照片，耗时三分鐘。 手机上传照片至个人社群只对部份朋友显示，选定课长一人，耗时八分鐘。 电脑开啟网页，免登密码直接进入课长社群，从自己的动态下载六十五张照片，耗时两 分鐘。 接着利用课长的outlook寄件给副总，上传所有照片附件，不留任何文字叙述，等待途 中用自己的手机删除社群动态，耗时十一分鐘。 邮件寄出后删除电脑下载好的照片档，耗时一分鐘。 完成！ 距离午休结束尚有五分鐘，这时离开课长室刚好。 登愣登！ shit忘记关电脑，虽无大碍，副总一旦收到经理罪证……联络课长迟早的事，课长在 全厂区会登入outlook的电脑大约七、八台，若真要调查起来，课长室这里也是最后一个， 不过还是恢復原状为上策。 走回电脑萤幕前，准备关机逃离，右下角的提示居然是副总回信。 天吶！如果是在自己座位发信的话马上就能回了，决定盗用课长的名义后，没考虑到副 总会神速秒回。 使用outlook传递讯息，因为有照片所以合理，但如果只是单纯的话语沟通……且极需 即时应答的对谈内容，副总致电给课长才是正常的吧？虽然会直接穿帮，但佳汎预想过那无 所谓，课长一头雾水心思只能放在罪证上，无暇追缉是谁盗用他的名义。 但无论副总的回信说了些什么，似乎都该立即回覆，佳汎抖手点开。 “太好了！你把这些资料藏在家吗？公佈出来马上对经理提告，但佳汎可能会遭受牵连 ，赶紧拿来公司，我们尽快讨论下一步，看看如何救佳汎，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不用回了，三十秒就到。 怀抱一颗雀跃心，提着轻巧公事包，不顾他人的异样眼光，佳汎大喇喇地敲下副总室的 木门喀喀作响 一脚踏进去，副总见到佳汎并没有太过惊讶，这当然，就算课长住得再近也不会衝那么 快。 所有开口一律被佳汎打断，坚决不给问，副总需要的只是回答。 逕自入座，不囉嗦直接将十七份罪证排列整齐交给副总，他双手接过明察秋毫审视一番 ，接着发出阵阵险笑令人不寒而慄，可见他不爽经理的程度到了某种极致。 突如其来出现在副总面前的原因没有交代，他不追问，如今也不重要，让经理受到应得 的惩罚才是首要任务，然后可以的话……会与课长一起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全身而退，副总 温馨安抚。 终于啊！能好好睡上一觉了，静下心等待下次开庭，甚至有些期待。 好想出国放松一下啊！搞到限制出境有必要吗？不过国内旅游也是可以的啦，可惜礼拜 一还要上班，为避免争议找了人交接业务，给假还需支薪发现哪里怪怪，所以还是叫佳汎回 来做些打杂。 能不能别再资源回收了，老娘堂堂一个资深会计，岂能干这种低贱工作？ 这群王八蛋啊，老爱在公司里偷偷喝酒，弄得垃圾屋每天都臭气冲天，今天比较特别， 有一部份的玻璃瓶是来自副总室，他居然也爱上这款马来西亚啤酒？ 哇操昨晚是在公司里开烤肉大会吗？木炭、酱料、螃蟹壳……乱七八糟不整理。 捡到一张材料发票，看看这信用卡号……原来课长你也有份，可恶不约一下。 佳汎决定把纸类处理乾净就好，其馀不关她的事。 奇怪耶？明明关帐日还有两周，这里怎会有一包碎纸垃圾？ 等等等…… 眼花吗…… 肾上腺素得了高血压，别说碎成无数条状，这袋东西就算化成灰都能认得！ 不可能…… 骗人吧…… 有必要花一笔巨款贿络警卫，调阅副总室的监视器。 什么？这间没有，ok门口也行。 程式系统繁琐复杂，经过一番检视折腾，一幕定格画面深深映入眼帘，今生今世再也挥 之不去…… 原来，恶鬼游走人间全是真实事件，这下连开庭也省了，佳汎决定自首，随便，她来扛 ，只要能尽快逃离你们……吃香喝辣的三兄弟，畅快饮酒的三兄弟，勾肩搭背的三兄弟…… 这点小小牺牲不算什么。 ３８ 离开算命街，步行来到火车站，长远路途给佳汎来个下定决心，上了第二月台，开往地 检署的列车将近，现在时刻下午三点半，应该……来得及办理撤销业务。 「各为旅客您好，十五点三十六分，经由山线，开往台北一零四九次区间车即将进站， 请勿靠近月台边……」 呜呜呜－ 来了，佳汎上了车…… 怎么搞得？这节车厢过份拥挤，恶毒的汗臭铺天盖地，缺氧的隐忧加上逼死人的压迫迟 早窒息，走吧下一节，得赶紧离开，不可能有地方比这里还要糟糕，抬起头，门缘上方显示 此节车厢……7号。 咦怪怪？哪里有问题？ 站在门前，一双粗糙大手从后方突然偷袭，恶狠狠地环抱住她，并使劲搓揉那对真材实 料软嫩无敌！ 傻了……不是开玩笑，在这公共场合，满载的车厢里，竟有色狼如此明目张胆，吓得佳 汎第一时间叫不出来，转身推开，一张熟悉又厌恶的脸现在面前。 「你们家族的遗传真是好啊，都是丰满的大ㄋㄟㄋㄟ耶！」吊儿啷噹必然是雷啟锋。 「你疯啦？这是火车上！我要报警！」佳汎拿出手机拨号，立刻遭隔壁的陌生男子一掌 拍落，莫名其妙注视着他，居然当场脱去下身仅有的牛仔裤，毫无遮掩露出一条黑不溜丢的 噁烂阴茎。 为什么要脱？ 为什么整节车厢只有自己是女生？ 为什么全部的人都猴急地褪去身上衣裤？ 原来…… 第“2”月台。 “15”点“36”分。 “10”“49”班次。 “7”号车厢。 粗心大意没想过，这是地狱陷阱的最后提示！ 雷啟锋伸出魔爪抖肉逼近：「姊姊，让我们好好给您体验，佳汝是享受到多么幸福美满 的贵宾礼遇！」 ＊ 「啊－！」 尖叫的佳汝从睡梦中颤跳起来，看看四周，松一口气，也松开满是指痕的紫色掌心。 姊姊呢？ 不见人影。 打开手机。 一封没有标题的视频讯息，佳汝的眼神失去对焦，呼吸突然仓促，脸颊瞬间热得发烫。 不……千万别是乱想那样…… 播放，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光溜溜地趴在画面中央，身体被后头的男人摇得前后摆盪， 拙劣的音质听起来像悲愤气吟，猛烈挣扎确定不是出于自愿，列车喀喀，后头一群裸男怎么 回事？镜头照到女主角面无表情，真是最挚爱的佳汎姊姊…… 不……不要……！ 瀑布般的泪水从佳汝眼眶里喷炸出来，她抱头痛哭：「啊啊啊啊啊啊啊！」 镜头拉到阴道口，两隻手指撑开录个特写，深渊黑洞潮汐溼滑，接着一杵没戴套的老二 详细纪录插入过程，暴力威猛，佳汎痛苦哀嚎大爆炸！ 瞪着那根老二，那样色泽，那般形状大小，佳汝十分肯定，是自己含过的那条，果不其 然影片中的男人爽到一个乱吼大叫，正是猪狗不如的雷啟锋！ 沙哑的求救没停过，但裸男们没有宽恕打算，乘上火车前，所有参赛人被雷啟锋强迫吞 下一粒威尔钢，老早精虫上脑坚挺难耐，懒叫……硬到一个发紫不夸张，心痒难耐由内而发 ，终于等到老大一阵哆嗦发出一计毫无保留，全员才蜂拥而上，对脸、对嘴、对奶子、对蒂 头、甚至菊眼。 可怜的佳汎被一条条莽撞臭屌使劲污辱，失去理智的他们，压根儿忘记自己又再参加一 场新的血缘游戏。 ３９ 「随便啊，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尊姓大名？」做人辛苦，调适心态变成一门重要学 问，这点……我做得比谁都好。 「姓为浮云名为天地，当你哪天明白这份道理，了解问题其实并不重要，将是你蜕变成 长之时。」衰神干话回应。 我赶羚羊。 「你这时出现，和牛哥马哥有没有关係？」 「如果不是没有……那就是有。」 我赶羚羊。 「那么至少回答。」我拍拍裤档里的杀人手枪，少年土地公赠送后刻不离身：「这东西 今天用不用得上？」。 「天机不可洩漏。」 我赶你的成群结队大羚羊。 小时候第一次指着月亮叫妈妈，冷不防的一掌随即呼啸而来，隔天起床右边耳朵真的被 割一刀，做人不能迷信，但为了教导也别太铁齿这件事，母亲硬要分享一段亲身经歷。 玉佩有消灾解厄之说，妈妈同意这套观点，年轻时就有掛一副在身上，一次上班前往工 厂的路途中，玉佩从脖子上断成两半没来由，摔得支离破碎难以復原，当场掉落还有满满的 鸡皮疙瘩，好似提醒灾难即将发生，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果不其然，设厂三十多年纪录优良的製药厂房……突然爆发毁灭性的工安意外，台籍二 十名、外劳五十七位职员不幸葬身火窟，警觉性高的母亲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左小腿还 是受到严重灼伤，所幸疗养后復原良好并无大碍。 这故事告诉我们，铁齿是你的自由，但不会让你获得任何好处。 相信，或许会改变人的命运。 我附和，但在学校是能有什么衰事发生？ 砰！ 一声枪响震碎我的狭隘思想。 瞬间懂了，不可思议才称得上倒楣嘛。 谁都听得出来这不是鞭炮，每个班级都有人衝上走廊寻找枪声来源。 太危险了，敌暗我明，全校一瞬间陷入兵荒马乱。 跑来跑去的老师们维护秩序。 血气方刚的男同学举起扫把。 柔弱似水的女同学尽量不哭。 训导处传来激烈广播要大家乖乖躲在教室，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所以身体自动把枪机拉 到定位。 有人报警吗？我该不该叫鸟哥来学校一趟？ 砰！砰！ 再一次，伴随玻璃碎裂，还有关彦君三字。 谁？歹徒在喊谁？好像有点耳熟，子祐马上替我解答，这人是他的剑道社员。 干么寻仇吗？直接杀到学校会不会太离谱？ 愤怒男子的声音不确定打哪而来，有够恐怖，因为满满的咆啸充满杀意。 子祐纳闷表示……既正经又机灵的关彦君不太可能在外惹事生非，这中间或许有什么天 大误会。 重点他人呢？这时会在哪？ 临时道场吧，子祐没猜错的话，他匆忙抓住竹剑袋，我们趁没人注意溜出教室。 原本的剑道社道场在活动中心地下二楼，以前常去那等子祐下课，现在没机会了，毕业 前整修不完，校方决定临时道场设在隔壁的废弃校舍，这想法不错，拆除前榨乾它最后一点 利用价值。 拔腿就衝，得赶紧去找关彦君，问清楚他究竟在哪招惹到什么牛鬼蛇神？ 砰！砰！砰！ 站在三楼的我们看见活动中心出来一人，是歹徒，看不清长相，他平举手枪朝外击发， 接着往废弃校舍跑了过去，完全不理会手掌中弹的英勇教官。 我没给子祐眼神，不用徵求意见，想也知道不会坐视不管。 行得通吗？凭我们两个高三学生？ 行不通吧？该不该坐等警察支援？ 来不及救人会饮恨而死，人生没有后悔药，错失良机只剩疯狂自责，然而双脚又要多少 勇气才敢跟上前去？紧张吗？那是当然，过多的肾上腺素简直让人内分泌失调，于是我获得 一包专门提供尼古丁的镇定香菸。 作为交换，我还给子祐乌龟娃娃，搞不好这是最后机会。 「威融你……」 「为了欣赏我的威猛腰力，你要活着回去。」 今天我“了解”事态重要，但义无反顾“选择解决”！ 没来过，子祐领着我跑到废弃校捨舍，所谓的临时道场，我顿时间吓傻了眼。 这不正是……我梦中的“枪战”现场吗！ 一样破烂，一样骯脏，一样臭气冲天。 果然，辉伯讲的预知梦突然实现，早有预感还是万分惊讶，怪不得看见衰神，看来我的 生命就在此时走到尽头。 「教练……」子祐气音呼喊。 「笨蛋！过来干么……」气急败坏的教练捶出一拳。 我们绕道而行直达边间道场，因为看见歹徒从第一间宿舍开始找起，幸亏这里除了剑道 社之外没有别人。 真是，带这么有用的消息过来还不磕头感激？ 一位教练十个学员，关彦君身在其中，告知对方来歷居然回覆一个懵逼表情，别装喔， 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干人家女儿？ 关彦君自认没有得罪过谁，语气不像说谎。 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逃，但教练坚持当诱饵，他不要让学生承担任何风险，一丁点儿都不行。 「别逞英雄，大家一起走。」子祐劝说。 「不必担心，忘记教练曾遇过不死之身？」言下之意还有什么能说动教练？ 砰！砰！砰！砰！ 十年前，超商抢匪胁持一名人质，一把枪抵住妇女的头，她手无寸铁毫无缚鸡之力。 不是明目张胆，而是被警方团团包围，既然走头无路不如玉石俱焚，怎么说也要拖一个 下水陪葬。 没有妥协，拒绝谈判，这世界不怕死最大。 警察不知所措，面对这种情况难以应付，绝对要以妇人的生命安全为优先考量，所以双 方僵持不下。 围观群眾里一位男子跃跃欲试，刚结束比赛手感正热，他有把握打掉抢匪手中的枪。 要吗？别吧，失手就完蛋了，弄不好还会害到大家，吃饱太间干么淌这混水？ 不行，无法置身事外，这种卑鄙小人需要给他个惨痛教训！ 衝出！竹剑突刺，划破空气挥得又急又快，抢匪的目光全在警察身上，没料到会有这么 一记奇袭攻向自己。 咚！偏歪失准，唯一一次的机会打在左手腕上，枪没掉，换来的是一道焰红橘光从枪口 喷炸而出，所有警察一拥而上将其压制在地。 很好，挨了一枪换得人质安全非常划算。 只是…… 好痛啊！ 那种灼热、晕眩、椎心刺骨的鸡巴感受…… 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腿部中枪的教练使尽全力高喊快跑！ 这是人生中第二次体验子弹的厉害。 十个学员做鸟兽散仓皇逃窜。 「谁是关彦君！」 歹徒追了上去并没有对教练赶尽杀绝，我和子祐当机立断分头行动。 不愧是社长，壮如猛牛的他先将教练扛离现场，我则是平举右手，紧闭左边眼皮…… 砰！ 警匪片都有教，最好的掩护是回击，一颗子弹打在歹徒脚边，这枪是我开的。 道别少年土地公后，为了今天到来……特意买了bb枪在家练习，但效果不彰，真枪的 后座力远远超出预想，震得我神经失觉手骨麻木。 那什么表情？惊讶我有枪吗？知不知道你的脸才叫我万般诧异。 梦境里，模糊黑影没认出来，现在终于看清，这持枪歹徒竟然是认识的人…… 膨肚短命吕天爽！ 走廊上，他发出嚎叫怒吼，像疯子一般歇斯底里，带着怨念气场咄咄逼人，射出来的子 弹彷彿被一层透明骷髏紧紧包覆，硬是贯穿我的薄弱肩膀。 完了，四溅的鲜血达到沸点。 照剧本演，果然这样，但先声明，我不是有印象才滚进这间无人宿舍，因为只有这边才 有喘息空间，无论是回忆人生，还点菸。 第一次，觉得这玩意棒得前所未见，满满充斥着气管肺部，带来的畅快无法言喻，吐出 ，全身上下通体舒畅，开始期待和似情地下重逢。 吕天爽一副狰狞表情走到面前，一路上说了不少话，可惜一句也没听懂。 近距离行刑式，是的他再次举起枪，跟梦里一样，对准我眉心之间…… 砰！ 强光亮得我睁不开眼，那乾脆闭上，心无杂念迎接改变不了的中枪事实。 ４０ 「猴鸭老大，你这么大牌，我面子都掛不住啦。」裘海曼.兰奇，四十一岁英国籍，身 高一百八十五公分，体重七十一公斤，职业为君顶协会的认证官：「全球的王牌发行人都得 遵守规矩，要认证，就亲自带上计划到协会指定的国家办理，铁徽、铜徽作罢，都有创造银 徽的技术了，走私勾当根本不是难题，何况你本身就是干这行的。」 「破个例嘛朋友，看在这次金徽的份上通融一次。」猴鸭老大，六十三岁台湾籍，身高 一百五十九公分，体重九十公斤，创立火纹堂至今刚满四十周年：「这么重要的计画出了海 ，发生意外可不行，再说都合作那么多次，别像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好嘛谢谢啦，这不是 前来接机吗？休息一下，等等回我的地方，招待你最上等的和牛套餐。」 「少吹牛了。」 「是真的，全是a5等级。」 「我是说，你才不怕出海。」 「现代社会，难道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关係都荡然无存了吗？」 「信任之前，得先有良好的尊重。」 「那你有吗？」 「为你学了中文还没有？」 战争计画，由全球最神秘的君顶协会发表声明，终身目标终止杀戮，认证标准涵盖效率 、作用范围、威胁性、量產难度、成本、副作用、实际战绩等，综合评价赋予金银铜铁之徽 章级数。 全球计画当前总计437件。 铁徽iron108，铜徽copper273，银徽silver34，金徽gold2。 如这回猴鸭老大的奇珍异宝能被兰奇认可，金徽再添一笔可是件国际大事。 到囉，这就是火纹堂的大本营了，你以为林木山庄还是海景别野？ 都错，在热闹繁华的市中心，蛋黄区代表三太子道，建一栋二十八层楼高的私人豪宅就 是跩，附近居民避而远之，深深了解这座是生人勿近的玛妃雅，恐怖到连孤魂野鬼都不敢尝 试经过。 屌屁的雷啟锋正经八百，收起平时的玩乐心态，战战兢兢迎接亲爱的父亲与贵宾。 「好久不见啊，啟锋先生，变得更（肥）壮囉。」一下车，马上问好的兰奇很有礼貌。 「谢谢你mr.裘海曼，感谢大驾光临！」雷啟锋伸出友谊之手。 「mr.兰奇，别让你的外文老师不开心。」兰奇用很轻松的口吻纠正，要是在别的地方 早就大发雷霆，算了，就当作上帝老爱磨练自己的易怒体质。 「啊真对不起，我们赶紧进去，别在外头吹冷风。」到后来雷啟锋还是不晓得自己说错 什么：「来这边请。」 「对了，可爱的优娜小姐呢？」兰奇微勃。 「不好意思，那丫头重感冒几天了，没办法前来招呼你这位大人物。」猴鸭老大的心脏 再痛一回。 「那真是遗憾，替我向她问好，裘海曼叔叔请她多多保重。」 「一定会的。」 「hey我发现呀从大门开始、廊道、梯厅，猴鸭老大，你所有警卫的配置全是战争计画 no.silver.炸弹小鸡和no.copper.七彩凤凰对鞭耶，根本特种军队吧！」 「两样都你兰奇认证，才必须大驾光临，见识一下寒舍的安全系统，回去再帮我宣传宣 传。」猴鸭老大贼头贼脑：「寒舍知道吗？就是我家的意思。」 「少来了你只是不想出国。」趁机揶揄，兰奇继续说：「怪不得啊，拥有如此精良的盛 大排场，毅然决然放弃“天龙保护令”，真的，全世界就你们最嚣张。」 未来某天火纹堂正式由雷啟锋接手后，他第一件改革就是恢復君顶协会所提供的天龙保 护令，身为王牌发行人，享受此等礼遇根本乐意之至，即便方式非常奇怪……号召该国当地 的黑白两道联合护卫？什么道理？不晓得是哪个天才发明？ 老爸觉得不需要也情有可原，毕竟火纹堂是全台最兇狠的帮派组织。 「过奖，来顶楼到了，请享用我们精心为你准备的高级料理，待会由我儿子雷啟锋亲自 示范本次计画，但在这之前，我们边吃边聊，想了解裘海曼先生对战争计画的一些想法。」 今晚明月高照，都市的空气意外清香，阵阵凉风舒爽宜人，原来台湾也有这么不错的华 丽夜景，繁荣的展现不输自己国家，远一点还能看见飞机起降，唯独那块红布盖住的庞然大 物，十分碍眼，难道……那就是今晚准备挑战金徽头衔的秘密武器？ 兰奇挑了张餐椅坐下：「确实饿了，飞机餐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我就不客气了，要问 什么直接说。」 「全球超过半数的战争计画都是由你认证，想知道有没有遇过哪几样……不一定厉害， 却非常特别？」猴鸭老大不用小弟帮忙，自个儿拉开椅子。 「印象深刻是吗？还真有！去年一次在雪梨迎接畿里.瓜拉内亚总理，见到面之前，私 人助理向我说明对方来歷，那是个尚未开发的落后国家，岛上飢荒的问题千年存在，国家的 基础建设、医疗、教育、卫生、律法没有一条政策完善，总理为了经济成长硬是开发一项战 争计画。」 「兄弟大口吃别客气。」猴鸭老大亲自端上一盘涮肉片。 「那天，五个人在我面前卖力表演，总理出一张嘴下口令，刽子手a先把骨瘦如柴的人 质a套上眼罩，接着用一根銹跡斑斑的铁条戳聋双耳，这时刽子手b隆重介绍这回计画，跟 全世界的王牌发行人一样，没特别指定哪个徽章级数，一个浴缸大的铝锅缓缓推出，命其名 “骸骨精华”！当真在我面前劈柴生火，锅内除了半满的水，两位刽子手不停往里头丢入一 把把完整青葱、折两半的红萝卜、一撮撮划开的朝天椒、苹果选用最红、整袋乾燥八角、两 桶沙茶、半斤酱油、十来颗红葱、没剥皮的褐色蒜头、白果、红枣、西洋芹、芝麻来一点、 百里香多一点、最后五罐豆豉风味老干妈！」 「笑这么猥褻是怎样？而且配方记那么清楚，你变态吗？」猴鸭老大有点吓到。 「的确，我兴喜若狂瞪大眼，用赏秀的心态观看全程，因为太有趣了嘛！」好有说服力 ，因为兰奇叙述得鉅细靡遗：「水滚了，果不其然，ab刽子手将可怜的人质b脱个精光大 卸八块！窝操当场上演屠宰秀就算了，两人的刀工强到能上世界纪录，那是我此生见过最屌 的切割技术，何止骨肉分离，整副躯体完全不伤任何一块脏器，肉品不仅保留完整质量，重 点还让人质b活过半天，真功夫啊实至名归。」 「我们在吃饭耶。」 兰奇没有理会：「最后刽子手分工合作，先将大骨摆在锅底燉，接着一块块上等好肉丢 近里头大火煮，另一个负责搅拌以免沾锅，真的有些切成薄片呦！」 筷上的和牛正入嘴，猴鸭老大叹口气，丢给地上的杜宾“黑长寿”。 这时一个小弟面色铁青，匆匆忙忙软脚摔在猴鸭老大面前，小声地在耳边汇报好像很急 的事，然后被一巴掌打滚回去。 「本以为这场闹剧不过耗时几个鐘头，想不到他们坚持熬煮一天一夜，说什么这才是最 美味的烹调时间，另一方面别有目的，要让人质a饿到一个极致。」 「你等完了？」 「我等完了，隔天刽子手a开盖后洒了些柠檬汁与大量香菜，那瞬间真是香气四溢直达 天际！盛上一碗热腾腾的肉汤给人质a品嚐，飢饿难耐的他一碗接着一碗，然而正当人质a 吃得津津有味之时……总理这畜牲竟然掀开人家眼罩，可怜的傢伙，看见已招来大量苍 蝇的破碎尸体，立刻明白刚吞下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然后呢？」 「然后我也来一碗，真他妈不愧是国宴级的帝皇美食！」兰奇巨屌勃起：「总理说，我 吃到最珍贵的乳房部位！」 「不不不……我是说人质a后来呢？」 「当场气死了，本来不相信会有气死人这回事，无聊的我还特地请当地医官做验尸，结 果死因还真是脑血管破裂。」 「就算……骸骨精华残暴无比，你给它的评价是……？」 「当然是连铁徽都没有，这叫虐待，不是武器。」 「好在，美食并不会蛊惑你的专业判断。」猴鸭老大望向满桌菜餚：「但我要问的其实 是……在这么多的战争计画当中，有没有一种是超越物理范畴的秘密武器？」 「啥玩意？没那种东西。」 猴鸭老大脱去身上的西装大衣，里头穿的……兰奇再清楚不过，不仅这款品项又是自己 认证，身上同样也有穿着。 「战争计画no.silver.玄武正宗，银徽中唯二防具之一，专利防弹、防爆、耐高热， 全球先进国家的军警必购装备，阿梅卢尤内战的落幕为着名功绩，的确是个好东西。」 「漏讲隔年的春季发表，推出了泳装款与女性专用的妖艳马甲。」 「是……但这跟超越物理有什么鬼关係？」 「裘海曼朋友，今天我猴鸭老大不单单只靠炸弹小鸡成功，主要还是看重弟兄们的宝贵 性命，他们才愿意为我拋头颅洒热血，“雷公大剑”后我一直在鑽研玄武正宗还有没有进化 可能，失败无数次，直到半年前在一趟泰国的旅游中，我学会一件事……放下旧有的思维才 能突破框架！」 这时又衝来另一名小弟跪在面前，脸上沾了一点血，猴鸭老大实在听不懂他们口中说的 婴儿刺客到底是三小？所以按下播放键，用古典的巴赫精选欢迎雷啟锋帅气登场，他身上穿 的玄武正宗2.0，外观与初代玄武没有太大差别。 「喔？这是……？」 「金刚十九天尊！」 「所以说……我最讨厌中文了……」 ４１ 「吃饱了吧？来这三样给你测试，不必客气，务必玩得尽兴！」 推车出来的三样武器全是火纹堂的当家精选，为避免遭受波及，所有警卫与小弟退避三 舍至门口旁。 不得了，台湾这么小的地方居然出了这么一位恶霸狂人，兰奇举起炸弹小鸡，这把在国 际上已打响名号，虽然射程不及传统步枪，不过子弹爆裂出来的伤害范围无理巨大，且致死 率高，但玄武正宗拥有平起平坐的银徽称号也不是说说而已，实际的战争现场不像拍电影， 大部份的军队是尽量避免近身肉搏，因此玄武正宗的优势大于炸弹小鸡眾所皆知，对抗上绰 绰有馀，出现这种评论一点也不过份。 但现况又不太一样，猴鸭老大……真要兰奇用这么近的距离攻击自己儿子？ 傻了吗？ 必死无疑啊…… 喔不！你这个狡猾的老东西，金刚十九天尊是吧？肯定藏着什么机关秘密，也好，射爆 这头肥猪兰奇非常乐意！ 快速上膛，无预警直接举枪开保险，死扣板机全力捏紧！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五秒内将整排弹匣一次打掉，一气呵成完全不给面子。 「mr.裘海曼叔叔，你真要我命吗？」硬挤出平和表情的雷啟锋内心超级不爽，暗自决 定这仇一定要报！ 兰奇惊愕之馀手脚并无停止，将怒气转化成行动之力，立刻拾起凤凰对鞭，说真的，他 少数的收藏品中，战争计画no.copper.七彩凤凰对鞭就是其中之一。 这虐人武器如何华丽演示……兰奇再清楚不过。 巨大鏗鏘沉闷不已，一次次硬物与硬物的顶尖对决，即便“凤骨鞭”无法伤害金刚十九 天尊一分一毫，砲弹级的力道打下去还是很爽，不错表面连一道擦痕都没，这点值得表扬， 更必需讚赏雷啟锋沉着稳重的高超演技。 铬钒钢材质的条型骨骼依序连接，每一处关节的弯曲极限皆为三十五度，配合甩劲与重 量达成破坏特性，再厚的鎧甲也能造成深度内伤，就连坦克碰上也是逃之夭夭。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凰羽鞭”零死角游走于雷啟锋全身上下，频频划出尖锐刺耳的恼人噪音，体无完肤吧 ！金刚十九天尊如同玄武正宗一样缺乏完整包覆，相较点穿的子弹也好，爆裂的金属碎屑也 罢，大范围切割才是最厉害的致命威胁。 轻薄羽刀拼编成鞭，每一长度由四片组合而成，共计六十四节二百五十六片钢刀羽毛， 『推』可『刺』，『甩』可『划』，『回』可做『扯』的攻击。 兰奇气喘吁吁：「猴鸭老大！相传七彩凤凰对鞭有个未公开的奥义之术，赶紧教我！」 「啥玩意？没那种东西。」老狐狸反讽：「中国人有句俗谚这么说：『谣言止于智者。 』快点玩完最后一个，我香檳都准备好了。」 第三个武器前…… 第三个小弟踉踉蹌蹌前来汇报，已经可以很大声地发出警告：「猴鸭老大！一楼弟兄全 死了！它本来想坐电梯，可是……太矮了按不到按钮……现在差不多走到十二楼了！」 猴鸭老大非常不开心，胆敢在这么重要的认证时刻前来搅局，一声令下格杀勿论！ 兰奇看向桌上最后一样武器，战争计画no.silver.雷公大剑，梟鼠.青天根所认证的 推荐玩意，记忆中……从隐密录像的画面来看，雷公大剑并没有特别的使用方法，当作一般 宝剑挥舞即可。 兰奇双手蓄劲举起，是没想像中来的笨重，但要随心所欲操纵这把大剑……还是需要不 小臂力，这对老弱妇孺来说根本使用不来，青天根这笨蛋，不实用的东西也给银徽？ 「你手脚无力我看还是算了。」嘲弄满满的语气还是最适合猴鸭老大。 「搞清楚状况，金徽不是给不起，是不爽给你！」兰奇不顾一切斩向雷啟锋，剑刃应声 撞上金刚十九天尊，爆出无数条蓝光电弧！ 震动之巨大，但雷啟锋依旧毫发无伤，甚至连退让一步都没有：「我伟大的认证官啊， 你肯定在胡思乱想，我们提供的武器……是不是威力不足的瑕疵烂货？」 不，兰奇从未產生这种想法，无论炸弹小鸡亦或凤凰对鞭，再亲眼见识雷公大剑的斩击 能力，确定都是上等正品。 「请别怀疑。」 「我没怀疑。」 「来，容许我表演一场台湾本土的宗教经典，神打护体！」雷啟锋徒手握住正在放电的 明亮剑锋，一个使劲抢下雷公大剑，兰奇目瞪口呆。 高高抬起，在头顶绕了半圈，另一掌接下剑柄，最后站在原地手舞足蹈。 这是干么？ 乱吼乱唸，那是台湾另一种名为闽南话的难懂母语，雷啟锋拱着背，粗壮的单臂挥舞着 这件暴力武器，骄傲地回忆起跳八家将的儿少时期。 兰奇思绪复杂，真不想再用脑袋思考任何事情，管他会不会用剑自残？ 哇真砍啦！前胸、后背，雷啟锋发狂似地不断自虐，每剑劈下都撞出刺眼的闪亮电光。 「雷公大剑，剑身一米四五，剑刃一米零七，73％钢、22％铜、5％黄金，净重六 斤五两，内藏千条线圈，剑锋万个微米雷孔，越是大力劈砍，释电强度是以倍数成直线正比 ，最高可达八十毫安！」雷啟锋狂笑之馀仍不间断……攻击自己的下面要害。 这人疯了。 这里的人通通疯了！ 猴鸭老大咬下一颗酒心可可球，对不知所措的兰奇说：「没问过你，有没有宗教信仰？ 相不相信世上的神佛确实存在？」 「窝地妈妈！你要我承认正在保护雷啟锋的是上帝？」 「事实胜于雄辩。」猴鸭老大请出一位这场认证会的神秘嘉宾：「隆重向你介绍，精通 东方佛学的嘎美猜师父，来自清莱白庙。」 一位身穿袈裟的师父微笑点头，说了一段兰奇听不懂的艰深泰文，一讲就是五分鐘。 亚洲人果真他妈的…… 「金刚十九天尊顾名思义，由天地十九尊神明赋予庇护，才能发挥如此刀枪不入的逆天 境界，透过的就是这台……！」猴鸭老大连忙翻译，然后走到一开始显眼的红布旁，一手掀 开，将神神秘秘的东西公诸于世，藏在底下的玄妙科技，他称之为：「“神威基地台！”， 善行天下的嘎美猜师父与诸位神明达成协议，愿意提供神力将其数据化储存于机器内部，再 由我们分配所需的量以无线电波的方式……将“庇护”打至对应的“护身符接受器”上，当 然接受器得事先开光，除了雷啟锋身上，我这边还有两颗，知道你在想啥，没错安装在寻常 衣裤同样有用，但与防御能力本身就强炸天的玄武正宗结合，何止无坚不摧，飞弹来了都不 怕，如此优渥的神蹟显灵条件只有一个，用途得秉持在保护使用者的生命安全，这项原则之 上，因此攻击型武器全不适用，完整说明就是这样，你可以颁奖了。」 七、八个断手断脚的小弟甩血爬来，他们来自下层，断气前用最狼狈的求救努力呼喊： 「二十五……杀到二十五楼了……」 「果然！无线电波有距离限制，这就是你死不出国的真正原因。」兰奇答得漂亮：「不 过……坦白说我服了，非常了不起，完全是突破档次的战争计画，我真心想给金徽，甚至要 我提议君顶协会创立一个崭新级别都可以，取名鑽徽diamond如何？但是对不起……现在真 没办法，第一次出现超自然力量的战争计画，我需要回本部开会。」 「有劳。」 「居然还有心情道谢？」 「不然呢？」 「楼下的刺客真不用在意吗？」 猴鸭老大又叹气，终于比出了备战手势，顶楼六十馀名警卫与小弟全副武装，手持各式 战争计画，矛头全对准唯一的出入大门，屏息以待迎接不知哪来的不速之客：「抱歉让你笑 话，如此高规的安保系统还是翻车，影响大家心情真是扫兴，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助理还 不现身？这样不好做事吧。」 脱去唯二的防具之一，战争计画no.silver.千秋迷踪透明人间，百地羊塚的现身震惊 雷家父子。 原来是淫魔专用的战争计画啊，还以为是国际级的顶尖杀手呢！ 「啊－！」 是谁？凄厉的惨叫渐行渐远…… 靠么是嘎美猜师父，这么勇敢从顶楼纵身一跃！难道你的真面目是个铁血硬汉？ 我们弔念他…… 何必咧？不过是十二尺的双开铁门砰个不停，有啥好怕？况且这儿人多。 其实猴鸭老大心浮气躁，不爽楼下的人狂妄自大，不爽亲手打造的守卫机制残破不堪， 到底哪派人马？数量多少？什么动机？有何目的？ 还用说，肯定是来抢战争计画！ 愚蠢，不管什么来头，准备嘍蚁式接待。 两片重到夸张的铁门终是歪斜落地，所有小弟早已蓄势待发来个迎头痛击，但……却被 猴鸭老大一声赫止。 雷啟锋看着祂。 兰奇看着祂 百地羊塚看着祂 大伙懵透眼前的谜样敌人！ 经歷上百条人命的无双廝杀，全身染血的傢伙独自站在大家面前，到底什么情况？认真 只有一个？今晚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真是婴儿！ 不！婴儿后方慢慢聚集数不清隻的黑尾凤蝶，一点一滴形成少女人型，雷啟锋终于搞懂 ，当然他老爸也知道怎么回事。 「雷猴鸭，你好呀。」顏佳汝露出冷艳诡笑。 ４２ 「来怎不先通知？人人都知道老头子我最爱迎宾了。」猴鸭老大偷偷将一只护身符接受 器安插在自身的玄武正宗上，也分了最后一枚给兰奇。 「大家……都别废话吧。」雷啟锋早已准备就绪。 「喔不你这头死肥猪，是啦，我是来干掉你们的没错，不过在动手前……想把一些话给 说清楚，免得以后死无对证。」 「跟祢没啥好讲！」雷啟锋击发炸弹小鸡，所有小弟见状接着全力总攻！ 这举动，和一群裸男集体射精有何区别？ 一阵烟消云散，齜牙裂嘴的黑长寿衝上前张嘴扑咬，随即遭一记重拳爆破击飞，刚好掉 进桌上一百二十度的滚烫锅里，无条件升级为麻辣鸭血香肉锅。 毫发无伤的顏佳汝抱起毫发无伤的小婴儿：「第一个内射，孩子当然是你的。」 「……」猴鸭老大真想掐死这废物儿子 「……」雷啟锋不服气，不是每场血缘游戏的结果都一样。 「……」兰奇完全不晓得他们的爱恨情仇，只能紧紧握住护身符接受器。 「……」百地羊塚最开心，这“东西”当对手难得可贵。 「真是场噩梦，永远叫不醒的暗黑噩梦，但毕竟是我亲生，女儿我会好好照顾，还帮祂 取了个漂亮名字喔，叫雷梦，好听吧！」 雷啟锋又急又慌：「够了！怎样才能放过我？」 「阴槽地府在等你了耶。」顏佳汝嘿嘿阴笑。 气死雷啟锋了，虽然现在有金刚十九天尊庇护，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不过人世间的物理 攻击……显然无法伤害眼前的妖魔鬼怪，一想到这……他脑筋动得特别快…… 「全部脱光！」所有小弟照办雷啟锋的下流命令，顶楼瞬间风云变色。 「雷啟锋，你果然是……该死到一个极点啊！」手刀横挥，五个裸男人头落地，没有用 ，没吓退祂，反倒是惹得顏佳汝更加怒火中烧。 进退两难不知怎办，只有百地羊塚一人单枪匹马暴衝上前！ 「呀－！」顏佳汝发出穿透天际的锐耳冥叫。 百地羊塚马上出招，双手秀出一段复杂结印，动作连续又流畅，姿势华丽不马虎，双掌 击地全神贯注，抬头：「忍法！寿司迷宫！」 地板四处冒出一坨坨海苔寿司，快速且香气四溢，不到十秒就将露天顶楼盖出一层完美 违建！ 聪明又刁鑽，猴鸭老大由衷佩服，扯淡的妖术不在话下，面对一心寻仇的厉鬼怨灵，这 招确实能帮助所有人逃出生天。 迷宫拆散了大家，各凭本事找到通往下层的大门吧！ 呵呵。 这么容易吗？ 一阵阵惨叫声回盪繚绕，两边，母女俩果然是分头屠杀，在杂鱼们相继支离破碎后…… 运气不好的兰奇马上遇到。 早知道就不来了，看着小女婴，兰奇今晚累积的鬱闷之气多到濒临危险，再不宰人洩愤 ……回去铁定得看高血压医生。 圆柱体的护身符接受器一头球型圆滑，是个按钮，另一头构造为镍合金奈米毛毡，适用 世上九成以上材质，兰奇插入炸弹小鸡的枪托底部，啟动神威，对准女婴扣下扳机：「见上 帝吧死屁孩！」 砰一大声震盪整座迷宫，兰奇说得对，即便有玄武正宗，近距离对雷啟锋开枪必死无疑 ，前提是没有神威庇护的情况下…… 猴鸭老大马上听出是炸弹小鸡膛炸的声音，唉，安息吧老友，早提醒过你只能安插于防 具，否则必遭天谴的副作用当然不能告诉你。 所有人抢着逃命，只有百地羊塚在寻找对战时机。 「既然是无法破坏的障眼法，为何不用其他山珍海味？」顏佳汝站在百地羊塚后方。 他转身：「战国时期，祖宗们为了长期战事，以携带方便不易腐败的寿司为主食，吾等 自当最高致敬。」 「是不是干掉你，迷宫才会消失？」 「对不起，这道问题无法回答，至今为止尚未遇上能者将我击败。」 「口气不小嘛。」顏佳汝伸出利爪，一步步快速逼近。 「冰遁.窟柩雪女。」小声喊出，派妖怪对付妖怪，合理，拿手的晶冻之术肯定有用。 唰！没穿衣服的坚挺雪女上场三秒瞬间腰斩，顏佳汝紧接着从嘴里喷吐出一道不明液体 ，那顏色……又绿又黄。 「忍法！淑女秘技.光明镜反。」百地羊塚在狭窄的迷宫通道中挡出一面五角镜，成功 避掉噁心东西。 「世界无奇不有。」佳汝小拍掌心。 「奇葩如祢之最。」百地擦擦汗水。 「知道吗？雷啟锋过了时间还不死，会很麻烦。」 「速战速决？」 「好哇！」 「苍天蓝，赤艳阳，百里人，哭断肠，魅魔眼眸无边无际，圣贤高歌一呼百应，矢语， 凯旋，千生轮回禁断之术.寿命契约！」身为直系血亲的最终后裔，伊贺流的骄傲不能在此 葬送！ 百地羊塚一口气付出三十年命脉，化作一股透明能量打中佳汝，直接封印所有行动。 盯着外貌明显改变的对手，佳汝动弹不得：「唉不行啦，区区个人类屌打厉鬼成何体统 ？传出去能听吗？」 百年来，忍术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忌手段……条件牺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禁断之 名恐怖至极。 衰老的百地弯腰驼背，步履蹣跚走向顏佳汝，于落脚处写上一圈经文，接着发出沧桑语 调：「咳……不问我值得吗？」 顏佳汝低头注视老人，原地解开束缚：「都不好意思扫你兴了还问。」 左臂切口平整，整条飞至后方二十公尺咚咚落地，惊吓又枉然……百地羊塚单手扶膝盘 坐，挺直腰桿闭上双眼，调节呼吸莞尔一笑，抽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短匕怀剑…… 切腹自杀！ 眾裸男齐心协力，自知命数已尽，团结起来叠成一堵肉墙挡住女婴去路，好替猴鸭老大 争取逃命时间，真他妈的有情有义！ 懵懂的女婴望向这群怪叔叔，隔空朝他们推出一隻小手，小手越是往前……变得越是巨 大，大到能够一手掌握所有叔叔。 捏！ 像挤柳丁一样，多汁血液淹过脚踝，猴鸭老大选择不再逃避，或许打从开始就想面对， 他屈膝蹲下：「阿公可以抱抱祢吗？」 雷梦一手中指，一手揍向肚子！ 后方的寿司墙接住飞翔的猴鸭老大，小事！金刚十九天尊在此，不怕！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雷梦呀……长大之后要当拳击手吗？」呕了呕，猴鸭老大一世英明，如今却落得被亲 生孙女揍得七孔流血，绝对无敌的金刚十九天尊……输掉了，输给不晓得是多么巨大的无底 怨念！ 离开孤儿院，四处打工漂泊不定，常听人说要有一技之长才能生存在这个社会上，经过 一番深思熟虑，决定来到一家钢铁工厂先作学徒，那段日子可以说是尖酸辛苦又踏实，几年 过去，老闆见自己能干便将女儿凑合过来，结了婚，生下两个孩子，有存到钱，马上离开创 立属于自己的子公司。 战争计画不是最初的营业项目，当然火纹堂也不在佈局之内，如果时间可以从头来过， 这些通通不要，不要荣华，不要富贵，或许现在还能享受到优娜的蜜语撒娇，或许啟锋会是 个有为青年，或许祖孙间的天伦之乐每天都能欢乐上演。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雷猴鸭看着地板，视线越来越黑，护身符接受器整支碎裂， 玄武正宗开了个洞，心脏……在雷梦手上…… 敞开的大门在后方，顏佳汝佇立许久，手持的东西是战争计画是no.iron拷问系列. 脱粪通肠达人！ 看来没得商量，雷啟锋扛起雷公大剑，腰插七彩凤凰对鞭，直奔突破，顏佳汝使出衝天 秀发数百根，钢硬线直的发丝错综复杂，像无数道死亡雷射快速飞梭，咻咻咻，卡得雷啟锋 寸步难行。 「坦白说，如果是被情人玩弄……挺舒服的，你不是爱我吗？」 「笑死人了，我才不……啊啊啊啊啊啊啊！」 脱粪通肠达人隔着牛仔裤直接捅入雷啟锋的屁眼里！ 血水全来自那口撕裂创伤。 不可能！金刚十九天尊……竟然挡不下攻击，肛门不由自主夹紧紧，任由达人在体内翻 搅直肠。 「停下来啊！」雷啟锋双手高举雷公大剑，直直下坠劈向顏佳汝的天灵盖，锋利且夹带 致命电流的坚硬金属命中头皮……啪！大剑应声断裂。 「黑令旗在此，诸神退下！」顏佳汝挥臂成五齿锄头，近距离往雷啟锋身上狠砸下去： 「公平嘛，这次，换你当m！」 「嘖……」 再唰！ 「呃……」 再唰！ 「干……」 再唰、唰、唰、唰、唰、唰、唰！雷啟锋身上衣物残破不堪，包含金刚十九天尊，断垣 残壁一下变得几近裸体，从头到脚没有一块白的部份，只有深浅不一的铁色瘀青。 不能硬拔……雷啟锋当然知道，还在运转的脱粪通肠达人若被强制中断，整条肠子都会 硬扯出来，但……鬼才知道顏佳汝设定的时间有多长！ 弯下腰，脱粪通肠达人翘起，颤抖的双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凤凰对鞭，左凤骨，右凰羽， 雷啟锋抬起头，脱粪通肠达人垂下。 「既然不能反抗，不如好好享受。」佳汝提出个好建议。 「放屁，我的求生意志比你还强！」两条鞭子的手柄造型极具一番中国风，强烈浓韵传 统优雅，雷啟锋将它俩阴阳合璧，那形状正是一颗完整太极，上头两粒圆点是兰奇不知道的 隐藏机关，同时按下，漂亮地啟动磁力作用，凤骨与凰羽螺旋缠绕，七彩鞭身褪成黑白两色 ，进化成崭新的太极型态：「浑沌凤凰鞭……」 牢牢记住，顏佳汝没忘，每一条阴茎，每一下污辱，每一样刑具的残酷伺候。 现在觉得有这样的悲惨记忆也挺好，肚皮像怀孕那时渐渐变大，从肚脐中央慢慢突出一 隻肉色小手软软肥大，但却有个反光东西握在手中，仔细一瞧原来是把手术刀。 雷啟锋使出肯定是银徽等级的隐藏奥义，浑沌凤凰刚柔并用，少了多变灵活，却体现出 一夫当关的霸道气势！ 挥出一鞭，将路径上非物质存在的寿司迷宫撞个粉碎，镇压力量之大，可顏佳汝单手挡 住闻风不动，一个甩劲将这头肥猪拉了过来，新肢的手术刀用肉眼跟不上的速度飞快比划， 龟头断裂诧然落地！ 绝非尿尿，不断流出来的东西叫血液，鞭子扯不回来，体力渐渐不支。 臭婊子，当初也是一样吗？这绝望感觉…… 躺在地上瑟缩的雷啟锋，呆呆望向君临天下的顏佳汝，祂举起榔头，使劲敲下！ 砰！ 顏佳汝掉到二十八楼，没打中因为砸到地板。 什么情况？该死的雷啟锋居然在眼前凭空消失！ 「雷梦，交给你。」这母亲施展远距传声。 乖女儿点头，听妈妈的话，马上哭出幽冥环绕的魔音穿脑。 整层二十八楼都是总统套房，装潢特别奢华，廊道特别宽敞，隔音特别优良，每次和女 模打炮都不会被人发现，但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雷梦的鬼哭神号。 精神折磨的力量效果卓越，不仅扰人心神控其心智，最屌的还是回声辨位，譬如电梯前 的骚动马上露出马脚，顏佳汝束发成刺对着空气疯狂乱戳：「小日本，给老娘死出来！」 被抓包了，战争计画no.silver.千秋迷踪透明人间的作用原理是这样…… 在斗篷表面包覆一层量子涂料，不受凹凸限制，由多重角度接收光源，利用折射、绕射 而非反射的方式达成隐身目的。 腹是真切了，极度痛苦但不会立即死亡，寿司迷宫尚未消失，顏佳汝早就猜到百地羊塚 在搞鬼。 十分鐘前，仅剩上半身的窟柩雪女爬来，拿着兰奇的护身符接受器交给了百地羊塚，嘎 美猜师父讲解时他也有在听，想不到安插在千秋迷踪上，不仅仅是自己隐身，连碰触到的肥 猪也能一併躲藏。 濒死的百地羊塚没有义务帮助雷啟锋，像个清流武士静静离去何尝不好？所以出手相救 的动机为何？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大限已定，在生命的尽头畅玩人间趣事，无憾矣：「忍法 ，冰封长眠之棺……」 百地羊塚鞠躬谢幕。 遍体麟伤的雷啟锋匍匐逃命，残缺的下体磨着磁砖地板椎心刺骨，奋力蹬啊蹬，非常想 按到电梯，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顏佳汝看在眼里，相反地他不晓得这头女鬼跑去哪里？ 按到了！往下的按钮！ 咚！门是开了，但雷啟锋的食指被狠狠钉入，直接与向下的按钮合而为一，痛死啦！ 怎么回事？天花板崩塌的那一瞬间……两人一鬼确实同时掉落，顏佳汝不见就算，怎么 连百地羊塚也一起消失？而现在捶打自己手指的傢伙又会是谁？ 「鲍鱼好吃吗？」 呢喃在左耳凭空出现，才转过去，雷啟锋整颗头被股无形力量强制固定，粗鲁地撑开上 下双脣，舌头拉了出来，一瞬闪光……同是切龟头的那把好刀。 没意外死定了，哑巴没戏唱，百地羊塚躺在冰块棺材里笑眼离世，临死前还用他的战争 计画联合女鬼一同戏弄雷啟锋，真的很有意思。 一个个生息从天花板上的大洞跳跃下来，原来还有二十来位小弟活着，但全都一脸行尸 走肉张牙舞抓，像殭尸一样。 干么？快逃啊！ 老子这副德性不用救了，想跟我一起被折磨到死吗？ 嘎美猜师父果然还是整栋楼里最聪颖、最明智的。 顏佳汝用脚踹的方式将雷啟锋蹬压在地，这时祂有两条路能够选择…… 第一，右手出拳往脱粪通肠达人的尾端无情揍下！让整隻机器从直肠通进大肠深处，听 说会在体内造成搅烂效果。 第二，将脱粪扭力开到最大，稍微倾斜让它吃到一点肛壁之肉，再来就得靠手感了，抓 准一个角度使劲一抽，有机会将整条肠子完整拉出。 但慈悲为怀的佳汝不这么做，反倒是破天荒地将脱粪通肠达人小心取下，然后呢？就没 然后了，祂转身离开前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雷啟锋，那毫无情感的眼神难以解读。 为什么？雷啟锋大为震惊，这是在机会教育自己做事别再赶尽杀绝吗？ 有些感动，居然……活了下来，你果然是个善良女孩，懂了，留下一条狗命的真正原因 ，会的，改邪归正重新作人吧，让往后的人生充满意义，分分秒秒活得踏实珍惜。 这样才对得起以德报怨的佳汝大人。 想不到，自己的人生还能重来一次。 这时眾小弟们团团靠近上前关心。 得救了……虽然身负重伤，但没意外还能多活几年。 等等！你们一个个的……干么勃起呢？ 不……不要…… 原来，是雷梦的魔音蛊惑发挥作用。 住手……做什么…… 你懂得，别怀疑。 血缘游戏啊。 ４３ 鏘！ 没死……我没死！ 子祐的后脑杓总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出现。 三八兄弟，认识你肯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 变形的子弹滑落地面，它敲出一声金属残念。 双手握柄，艷丽的武士刀出鞘亮相杀气奔腾，不多说，现场瞬间寒风四起。 一百八十度由下而上挥出反手动作，抬头正眼视线发光，子祐成功挡下堪比音速的杀人 子弹，刀锋……连一点损伤都没有，简直帅到翻天！ 「跪下！双手贴地，否则我会对你正当防卫。」子祐丑话说前，非常满意实战肆的优势 开局。 「交出关彦君……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吕天爽崩溃地掷出手枪，不是智障，他已经开 完所有子弹。 「你跟关彦君什么深仇大恨？」我忍痛问出这几字。 「他爸杀了我儿子！一命换一命天经地义！」吕天爽叫到喉咙沙哑。 真相大白，原来关彦君跟消防队长关藤信的儿子，吕天爽是来报仇的。 「知道吗？你儿子跳楼那天，我刚好在场。」压住肩膀伤口，鲜血波波波地疯狂喷溅。 「……」 「所以我晓得，消防队长为何不救你儿子，还不是因为你陷害櫂山救难团，还阻挡救护 车。」我有点头昏：「然而现在又在校园里胡乱开枪，射伤教官……还有我，你说，谁才是 罪该万死？」 「呵呵呵呵……那还有问……当然是你们啊！」吕天爽使劲弹出预藏甩棍，真搞笑，这 画面简直不自量力。 行云流水，子祐粗壮的身躯柔软似绵，步伐轻巧姿体协调，像在跳舞，还非常好看，武 士刀在他手中活了过来，一个回旋斩击，铁製甩棍应声断成两半。 但吕天爽不善罢甘休，丧失理智的他继续扑向子祐。 哗！ 「呿，你连赖正儒的万分之一都不到！」原来，砍人是这种感觉，子祐觉得神奇，划开 的伤口这副德性，偌大的哭喊如此凄厉。 怪不得名为“者泣”。 「痛死啦！白痴啊你真敢砍我！我他妈的告死你！」吕天爽抚着臀部紧张个屁，那深度 根本不足以让你俩父子团聚。 事情演变至今没啥好说，此人已无药可救，我们静静等警察来就好。 相信子祐及时收回八成功力，否则吕天爽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试想一下，假设真把他砍死了……现在的法官不会判我们有罪吧？所谓的正当防卫 不就应该用在这个时机吗？ 合理，一个声音马上给出答案。 「本席宣判，吕天爽杀人未遂罪名成立，即刻处以枪决死刑。」 不是警察，率先赶到现场的人是位退役法官。 这话有办法说得出口……应该是真的退出废死联盟了。 「范佩钦……」我气若游丝。 「哇！我的名声真是臭到家喻户晓。」范佩钦笑笑，捡起我掉落的手枪。 「做什么？把武器放下。」子祐摆出架式提高警觉，命令这位少一隻手掌的不速之客。 「我来伸张正义，年轻人，最后一下由你动手会惹来不少麻烦，而我就没差了，烂命一 条，就算同归于尽也死不足惜。」范佩钦积极抢下这份机会。 「把他交给警察处理。」子祐继续谈判。 「没必要，吕天爽该死是不争事实。」范佩钦检查保险有开。 「是没错……但……你也没资格将他就地正法。」我加入战局。 「有，因为，我是刑执。」 拳头僵硬，我听见击发声音，范佩钦将子弹射进吕天爽的猪脑袋里。 子祐并没有出手相救，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份好心念头。 面目狰狞的吕天爽含恨而死，看见了，一代脑残堕入无限地狱。 目睹杀人，我和子祐平常面对，值得庆幸的是脑浆并没有溅到我们身上。 忍着剧痛，有些话势必得问个清楚。 「当刑执的……都这样吗？」 「是吧，很明白什么事该做。」 「哪来的自信？没考虑过其实是自己的想法太过自负？像宗教狂热那样，声称受到神的 洗礼，进而对此深信不疑，在我看来那叫精神幻想，对期望的道理鑽牛角尖，殊不知毫无逻 辑，还不尊重他人，搞清楚，是非对错不是你说的算，所谓的价值观也不是用这种方式来作 表达，因为台湾是个法治国家。」 「救护车在路上了。」 「谢谢。」 「亏你还认识我，在司法光復前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恐龙法官，不公不义的判决满街都 是，刑执不需要你认同，结果好坏眾所皆知，没了手指不算惩罚，妻离子散才真正让我豁然 开朗的关键所在，要明白，我一点都不恨，还非常感激，像浴火重生，不仅找到人生意义， 还学会帮助别人导正社会风气。」 「言下之意伤害你左手的人也是刑执？」 「答对了，实在是干得不错。」 「居然不计前嫌与之为伍？」 「应该说大公无私让我加入。」 「那么我问你，对你制裁的人还做过什么私刑正义？」 「可多了，钱思尧、秦洁、田信河、霍达寅、朱文祥、沉进良通通是他的光荣战绩，在 我们刑执里可谓出类拔萃的优良典范。」 「郭似情是不是他开车撞死的？」 「你说那位女高中生吗？」范佩钦露出阴险微笑，代表什么我看不懂：「这绝对能说是 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伟大壮举。」 「告诉我，那傢伙叫什么名字？」 「可以啊，未来的台湾总统，记好了。」范佩钦口齿清晰：「刑执首相诸葛满申！」 ４４ 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看向电视机播报的新闻节目。 救护车拒载吕天爽的原因不是因为祂脑袋开花，主播阐述祂在福德高中犯下的滔天大罪 ，于是櫂山救难团的罪名正式去除，妨碍医护执勤的官司改判有罪，消防队长关藤信在拘留 所内无条件释放。 我内心极度纠结，这结局完美不得不说实在太棒，但被刑执害死的似情怎能接受？ 鸟哥同样面有难色，游队长则是不予置评。 至于范佩钦呢？没他消息，可能在我昏倒后就逃跑了，或许此时此刻依然在某个阴暗角 落执行他的崇高理想也说不定。 「感谢两位长官百忙之中前来探病。」 「哪儿的话。」 「客气什么。」 「我查清楚撞死郭似情的刑执是谁了。」 「真假？」 「什么人？」 「马家灭门惨案的兇手，诸葛满申。」 「……」游队长低头不语。 「这样啊……」鸟哥开啟回忆模式：「曾歷经悲惨遭遇进而加入刑执也说得过去，除暴 安良祭出惩处，嗯，的确像诸葛满申会做的事，怎么？都范佩钦跟你说的吗？」 「是的，我还没学会观落阴。」 「但手段太过偏激。」 「就是说，何况似情奉公守法，横死街头简直莫名其妙。」 「别激动，血都渗出来了。」 「比起似情，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真感人吶。」 「如果她还活着，我能做出更多感动事。」 「停了，再说哭给你看。」 「游队长，正好，我有事想请教。」 「可以不要吗？」 「听见诸葛满申后脸色大变，说吧，那篇专题报导我有看。」 「唉……人人都说我既没种又怕惹麻烦，这话没错，但，又有几个了解我的苦衷？」 「你早知道马亲轩有问题？」 「是，身为交通队的我收到命令先赶到现场维持秩序，并协助医护人员将生还者马小妹 妹送去医院，在刑警、检察官还有法医到场前我先调阅了监视器，赫然发现一周前马亲轩满 身是血回到住处，那肯定不单纯，不料画面尚未储存，刚好被新的录像覆盖洗去，没了证据 口说无凭，这条线索我选择三缄其口。」游队长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警方公佈办案进度 ，查到这位嫌疑人诸葛满申，我心想绝对有关，但不晓得谁对谁错，直到看见一位牧师上了 辩论节目，听他讲述和诸葛满申的见面过程，才确定真正的王八蛋是马亲轩……」 「为什么……」我露出狐疑表情：「你选择知情不报？」 「理解一下我后来是怎么当上队长的？并不是因为能力有多好、马屁多会拍，而是我的 同儕们都太认真了，满腔热血尽忠职守，结果一个个都惹祸上身，追缉酒驾，自己却摔了个 半身不遂，主动护送救护车闯红灯，然后被检举滥用职权，开枪射穿赃车轮胎，执法过当降 职处分，可笑吧？战积辉煌没屁用，而毫无功勋虚应故事的我时间一到反而当上了交通队长 。」 「实在不懂……」 「将来你开始工作就会明白，想在社会立足，沉默是金多么重要。」 「错过帮助他人的机会，内心不后悔吗？」 「尽量不去多想，的确我没才能，胜任队长的位置不够资格，但至少平安无事，或许第 一时间有将线索告诉检察官的话……诸葛满申就不会被通缉对待，但我当时哪知道他才是真 正的受害者，那何必多管间事？」 「同意，不过现在我要强迫你了。」 「干么？」 「给我那位牧师的电话号码。」 「怎会知道我有？」 「因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胆小鬼。」 ４５ 吕天爽嗝屁后，我相信长年以来的预知梦到此结束，不管现在是一次性或新的连载篇章 ，一律与“枪战”毫无相关。 秉持这份信念，努力将模糊视线变得清晰。 很好是在床上，软绵绵地相当舒服，应该和噩梦擦不上边。 那当然，这是一场相思梦，似情一丝不掛站我面前，真是无法自拔，全身上下里里外外 太过想念，导致脑瓜里的急速电流……直接将她的形体描绘出来。 看几遍都不腻，白里透红青春洋溢。 似情叠了上来将我揉紧，没有说话，冰冷的体触道尽好久不见。 我给予灿笑回应，想寒暄几句却开不了口，感觉挺像鬼压床。 有事吗你？赶紧给我下来。 等等！那什么东西？ 似情弯膝套上穿戴式假老二，表情由娇滴少女转成青面獠牙。 干么……别闹喔…… 我双腿被强迫抬高，一根又粗又黑的塑胶懒叫缓慢逼近。 少来了宝贝，记忆很差，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啊哇哩咧干恁娘！ 无情没入！偌大的突刺直接破坏我的交感神经。 这真是……好硬……让我……好痛……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感觉得出来，似情扭腰摆臀的功力十分生疏，看来是鬼生第一次干人没错。 而我呢？同是初体验，面对未经同意的暴力侵犯，反感，却尚可接受，排斥，却蹦发某 种矛盾情愫，怪异，因为些许兴奋油然而生，最后紊乱思绪夹杂直肠内壁的磨擦感居然有点 舒服，出现这样结论，我由衷希望原因单纯，只是兇手的名字叫郭似情。 怕了怕了，潜意识演出此等剧情，叫人不敢研讨仔细…… 原来被干这种感觉。 小时候常看电视剧乱演，“醒过来幸好是作梦”的桥段屡见不显，管他什么遇鬼的啦、 追债的啦、偷看五十岁的欧巴桑洗澡啦，再怎么惶恐不安都嗤之以鼻，结果事到如今……我 却庆幸用这种方式卸下心中大石。 需要再安排个时间拜访辉伯吗？ 看情况先不用好了，毕竟太难以啟齿。 呜……呜……呜…… 似情压得我连娇喘都办不太到，塑胶懒叫持续进出我的处男肛门。 哈囉？可以停了吗？我怕会习惯啊！ 潺潺流血腥臭黏滑，这恐怖至极，因为混杂浓烈屎味。 天吶，我觉得这段将被深刻记忆，起床后依然挥之不去。 啊是插够了没？回本了吧？ 一个女孩子从哪学来的高潮衝刺？ 搞得人家都快口吐白沫啦！ ＊ 全身瘫软肛门痉挛，我气若游丝拖着疲惫身躯勉强醒来。 睁开眼，天亮了。 这段是否为一场预知梦还来不及担心，似情抢先用雀跃的语调跟我打声招呼。 「你醒啦？」 「喔宝贝，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睡觉时候。」 「知道我很想你吗？」 「有多想？」 「作梦都会遇见你。」 「少在那边油腔滑调，鬼才相信。」 「快跟我分享吧，为什么叫你回地府？」 「阎王约谈我为何没参加自己的告别式。」 「不想去也不行喔？这很严重？」 「其实还好，但就违反规定。」 「那你的理由是……？」 「我不承认啊！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冤枉，况且谁来都一样，换作是你也无法接受自己往 生的事实吧，其实被撞当天我就强烈要求祂们让我重生，结果不仅被拒绝，还要我认命接受 ，为此还在下面大吵一架。」 「真勇敢，不怕阎王给你惩罚？」 「我这么可怜怕屁啊！而且恰好相反，本来在阳寿耗尽后就会被打入畜牲道，是经过一 番激烈的抗议才给出这次机会，请你帮我报仇，成功就不必再被撞，还能马上投胎做人。」 「没问题，我向你保证。」 「呃……好感动……」似情的鼻子突然泛红，语带哽咽面对现实：「但你也晓得吧…… 到时候……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不要紧，我们彼此都活在对方心里，生生世世。」 「老公！」 「别害怕，而且你不在的这两天……我已经查到开车驾驶。」 「真假啦！你逗我开心？」 「骗你干么，说谎鸡鸡变长。」我听见门外呼喊：「看……鸟哥来接我了，走吧，一起 出发。」 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上了车，引擎发动，鸟哥轻踩油门，我拉下车窗任凭凉风洗净，让 燥热的脸庞获得适当降温，给心烦意乱的脑瓜冷静一下。 想不到牧师离我们这么近啊，得知他是“开心专卖店”的老闆后让我惊讶万分，那天去 找陈陈水时还有路过。 屌了，事情开始变得有趣。 车子往学校方向行驶，准备走翡翠山接往隔壁城镇的算命街。 似情在后座不发一语，想不开，还在为刚才的对话内容纠结不已。 ok能理解，陷入这样的沉思在所难免，做鬼当然也有权利抒发情绪，但紧握方向盘的 鸟哥也在愁眉苦脸到底怎样？ 我决定开口发问，脸却还是面向窗外。 「还好吗？」 「看见你学会抽菸我很担心。」 「别装了，你体味闻得出来心事重重。」 「不要噁心。」 「来吧，说出来轻松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就关于诸葛满申……唉算了算了……」 「鸟哥你知道吗，世上哪两种人最讨厌？」 「嗯？」 「一是话都只说一半的人。」 「第二种呢？」 「……」 ４６ 「靠杯没事啦。」惊觉理亏的鸟哥尝试挽回某种顏面：「不然这样好了，我问你，抓到 诸葛满申后你会怎么做？」 「我要出庭，请法官判他死刑。」 「你不是看过他的专题报导吗？」 「是啊，那又怎样？难道说诸葛满申会因为受过巨大的衝击……进而导致精神失常就不 该判死？」 「不，除了郭似情被撞，其馀犯行都充满智慧看得出计画縝密，身心鑑定势必不会过关 。」鸟哥赶紧强调：「我没否认他罪孽深重。」 「既然如此，鸟哥想表达的是……？」 「撇除无辜的郭似情不谈，我同意被诸葛满申制裁的那群人罪该万死，但无论法规也好 ，私刑也罢，都不能轻易决定他人的生死存亡。」 后照镜里的似情面露质疑，看来她和我一样不能接受这种奇妙说法。 山脚下，过弯后开始进入上坡，我转头瞥见公车站一脸痴汉样的衰神大叔，可惜了，车 速过快我来不及对祂比中指。 「好难懂，是因为有着悲惨过去给出同情？」 「话不能这样讲，就算歷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全天下最可怜也不能构成犯罪理由， 哪怕对象是加害者也是一样，我反对诸葛满申的杀人行为，马家灭门亦不认同，说不定我比 失去女朋友的你还更加讨厌他，千万别以为我在护航。」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让诸葛满申免于一死？」 「你对生命价值的认知这么薄弱？」 「清楚得很，但在关心加害者的人权之前，得先顾虑被害人。」 「别忘了是诸葛满申的家人先被杀。」 「嘿所以咧？因此就能说他好冤枉？的确马家灭门还能说是以牙还牙，但钱思尧呢？秦 洁呢？田信河呢？霍达寅呢？朱文祥呢？沉进良呢？就算该死也和他无冤无仇吧？何况是奉 公守法的郭似情。」 「你听不懂，诸葛满申是该受罚，但判处死刑很不恰当。」 「言下之意是说我女友活该倒楣囉？」 「没那意思，只是很抱歉，死刑并不能实现公平正义，就算诸葛满申真被枪决了，郭似 情也不会就地復活。」 「跟我要他死没有任何关係。」 「那你不就和所有的杀人犯一模一样！」 拿人和畜牲相比不太对吧？ 越吵越兇，音量越来越大。 想继续驳斥，但现在的情况不被允许，因为情绪激动的鸟哥在这个弯道选择逆向超车， 一瞬间，偌大的砂石车头现在眼前！ 完了。 这点空间必死无疑。 似情救得了我们吗？在这不到一秒鐘的时间里，微乎其微，况且子祐不在身边，奇蹟这 事不可能再度发生，所以我又做好了投胎准备。 隆隆隆！ 大地崩坏震耳欲聋，近在咫尺的两车没有相撞，一根亮绿色的透光藤蔓及时窜出，粗壮 软q直达天际，不讲道理硬是撑裂结实稳固的柏油地面，挡在中间成功缓衝掉巨大的汽车动 力，我猜鸟哥昏倒前没有看见。 似情不知所措眼眶泛泪，十分担心我的生命安危。 没事没事，摸遍全身当真毫发无伤，但下车这步让我冷不防地仆街摔倒，原来惊吓过度 真会软腿的说法不是开玩笑。 爬啊爬，拖着颤抖身躯试图移动到安全地方，避免二次追撞，才发现四周早已佈满了青 绿结界，暂时不必担心。 砂石车司机和鸟哥一样昏了过去，这一切的一切明显是蹲在树上的男孩发挥神力，除了 救命，也要让没有阴阳眼的他们忘记一切。 双手垂放，藤蔓瑟缩，发光男孩跳下树干缓缓降落。 「没事吧。」 「小意思，就心跳超快尿漏两滴阴毛掉光还有小小咬到舌头一下而已，其他都还好，谢 谢关心，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客气了。」 「敢问您是哪一尊？」 「在地的翡翠山神。」 「哇久仰大名，想不到真是年轻有为。」 「没那回事，我今年刚满三百五十八岁，明郑时期就在这里庇护子民。」 「失敬失敬，您辛苦了。」唉不对啊，我突然想起子祐给我看的都市传说三连弹，文章 里陈述的翡翠山山神大公无私，在保障用路人的生命安全之于……不忘给予违规者适当教训 ，有些甚至还死了，那怎会出手相救逆向开车的我们呢？ 「因为你在车上。」山神看穿我的内心剧场，接着语出惊人：「击败卢晓芳的大英雄， 怎能随随便便让你领便当？」 「贵圈真是没有秘密。」 「这样讲不太对，我可是比土地公还更加感谢你喔。」 「瞧您这话说的，难不成……」 「没错，当年卢晓芳就是在这座翡翠山修练成精！」娓娓道来的山神表示惭愧：「怪我 反应太慢，察觉祂魔化时早已逃离下山，你也知道这傢伙的偽装技术毫无破绽，堪称千变万 化也不为过，根本不晓得躲在何处作乱人间，担心得要命，直到土地公跑来跟我说明，证实 被一个叫唐威融的年轻人消灭……才大松一口憋屈之气。」 「举手之劳不足掛齿。」 「真谦虚，跟你师父一模一样。」 「什么！您认识苏道缘？」 「熟得不得了，他啊总喜欢来这爬山解忧，看看花，玩玩草，偶尔对那群老人家说道传 教，更常开导徘徊在这……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孤魂野鬼，甚是佩服，流浪动物也没少餵，最 好笑的是下棋从来没赢。」 「请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怎么？想找他吗？」 「那当然，我们很久没见了。」 「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 「瞒不过您，对啦，我有东西要还他。」 「是橡皮筋吗？」 「傻眼耶，连这都知道……」 「废话，因为我送的，苏道缘这人什么都好就爱随地撒尿，搞得我三不五时就会收到一 堆投诉，尤其葬在这里的老居民更是盛怒难平，那肯定要管啦，于是我逼他上山前必须得用 橡皮筋绑紧老二才能进来，想不到阴错阳差，日日夜夜吸取阳刚之气的橡皮筋竟成为趋吉避 凶的最佳利器。」 「所以我才不想带身上，但丢掉又非常可惜。」 「拿来吧，我替你好好保管。」 「他也没回来这里吗？」 「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 「愿力。」沉默许久的似情突然开口：「道缘法师已修成正果。」 「你女友说得没错，当犬，忠心耿耿誓死保卫家园，做牛，勤劳耕作丰收跨冬食粮，就 连大树都有遮荫理想，那么人活着为了什么？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可以，但修行者往往有更 不容易的远大抱负，此时誓愿就成为完成目标的执行动力，不再怠惰，甚至能造就更漂亮的 功绩成果。」 「所以我师父他……究竟在追求什么？」 「临终前向所有亲朋好友宣扬佛法理念。」 「呃……」 「别难过，得愿者，天地之间来去自如。」 ４７ 有惊无险来到算命街，抵达目的前我和鸟哥依然有说有笑，一搭一唱哼着跨越世代的流 行歌曲，差点归西的事全部忘光，连辩论过生命可贵的议题都不记得。 allright，反正那些匪夷所思的理论我也听不下去。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牧师会愿意告诉我们诸葛满申的去向吗？ 我不知道，似情不知道，鸟哥当然也不会知道，更不想知道，居然在这节骨眼瞎掰肚子 绞痛无法陪同，我眼睁睁看他临阵脱逃，没办法，最后一刻还是变回消极态度。 喔未必喔，或许先前的求好心切……只是为了还我人情。 不管了，不能在这浪费心思，我赶紧踏入开心专卖店。 有点惊艷，在这明明就不大的空间里……装潢摆饰却显得格外宽敞…… 纯白布帘、十字架、耶穌雕像，完美塑造成一个小型教堂。 圆顶帽、羊毛围巾、慈眉善目，和当初上节目时的外型一模一样。 不过更老了些，牧师挥挥满是皱皮的手发出磁性嗓音：「欢迎你，随便坐。」 有别于陈陈水、辉伯与季芃小妹，牧师并没发现似情。 「不好意思打扰您，生意还好吗？」我恭恭敬敬。 「好什么，冷冷清清乏人问津啊。」但牧师还是一脸微笑，难道这是贩卖开心的先决条 件？ 「……」我搞到自己不晓得该接什么。 「直接切入正题吧，电话里头说你想找诸葛满申，我想知道什么原因？」 「好的。」我将鸟哥整理的卷宗资料转交给牧师欣赏：「近期发生的社会案件，很不幸 诸葛满申得列入嫌疑。」 「太惨了，的确像他干的。」 「其实我已经掌握足够证据。」 「等等，这位女孩……怎么……」牧师拿起似情档案：「她是坏人吗？」 「不，明显是个误杀。」 「那我是不是更该说出诸葛满申现在住哪？」 「有什么疑虑不能公佈？」 「或是我反问你为什么非得将他移送法办？」 「这不构成一道问题，单纯法律不允许，若连这点基本规范都无须遵守……那么我们身 处的世界将全然失序。」我眼神坚定：「诸葛满申应当接受司法审判。」 「真是如此吗？女孩不算，这些王八蛋死了会有很多人开心庆祝吧？」 「您说得对，但也不能动用私刑手段，司法光復开啟一个崭新世代，跟你保证现在的法 官绝对公正，判决水准值得信任。」 「你要深思熟虑，上帝赐予诸葛满申一次重生机会，就是要让他活得充满意义。」 「牧师大人，我看过那篇专题报导。」 「嗯哼，有多少心得感想？」 「冒昧一下，让您受伤的部份试问意义何在？」 「为大局着想，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但似情小姐确实遗憾。」 「真是有够乐观……」 「或许你一进门，就要先问我的工作内容。」 「不就是祷告吗？说难听点叫……」 「没关係，说出来。」 「自我洗脑。」 「认同，好在我的工作和祷告无关。」 「那是……？」 「一个真正让人开心的好方法。」 有这种东西？我不相信。 纵然人间疾苦，值得开心的人事物总还是会有。 但……你帮不上忙啊！ 恋爱开心，你跟我谈？ 成婚开心，你跟我结？ 怀孕开心，你跟我生？ 出国开心，你带我去？ 中奖开心，你送我钱？ 补眠开心，你陪我睡？ 做爱开心，你给我干？ 想不透一名年约六十好几的老牧师何能何德。 你该不会是神棍吧？ 咿呜－ 背后大门缓缓开啟，它发出一道老旧声音，本以为是鸟哥回心转意，结果是位长相清秀 的少女探头进来，后面搀扶的恍神少年貌似有点障碍。 生意上门，我让位并提手示意少女上前一步，不料她根本不是来找牧师，甚至还喊出我 的名字。 「威融哥，好久不见。」 奇怪怎么有股既视感？跟在茶叶店铺遇上季芃小妹时一模一样。 但比起没来由的亲切招呼，我更在意似情和牧师为何凭空消失？ 「抱歉，请问你哪位？」 「不记得啦？廖友鈺……魷鱼啊！」 「喔喔喔喔喔喔喔！」惊呆的我面部抽搐，开心之馀不管丑陋表情：「真是女大十八变 啊，昔日那位跟前跟后的小屁妹……如今变得亭亭玉立囉。」 「哈哈我不否认喔，反倒是威融哥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帅。」 「这位是……？」 「我男朋友。」 「嗯嗯。」 「没关係，知道威融哥在想啥，如你所见他的智力几乎退化，偶尔还会顏面失调，因为 一年前生了场严重肺病，发烧太久没及时就医才导致现今局面，最伤心的是连我都快不认得 了。」 「所以今天才来找……」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给牧师一道舒适台阶：「不，这里不是算 命问事，也不能帮你消灾解厄，了不起只能获得一些心灵安慰。」 「误会了，的确原本是来算命街求神问卜，乞求上天保佑我男友早日康復，但我是在外 头看见你走进这家店，才跟了进来。」魷鱼突然秀出刚毅神情：「威融哥，我想请你帮我个 忙，实质的帮助绝对比遥遥无期的祈祷更加有用。」 「我同意，付出行动好过坐以待毙，但……该怎么帮你？」 「很简单，请跟我做爱。」 「哈，还以为要干么咧，原来……等等你说啥！」 「医生也是这么分析，治疗记忆丧失的病患，可以尝试刺激他的大脑感官，我们都是彼 此的初恋，都十分深爱对方，无论习惯、兴趣、还有个性，从头到脚情投意合，所以我相信 ……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事……肯定能唤醒埋藏在大脑深处的宝贵记忆！」 「即便如此也不能这样，这对不起他。」 「人活着嘛，总会遇上许多非不得已，为了爱人幸福选择自我退出，为了司法公正选择 大义灭亲，为了走得体面选择忍痛拔管，为了延续生命选择喝下尿液，这点相信威融哥再清 楚不过。」 「你先不要脱……仔细想想一定还有更好办法……」 「其实这个计划三思许久，迟迟没有实践的原因只有一个……找不到合适对象，但威融 哥就不同了，你是全天下万中选一无可取代的不二人选。」魷鱼紧抓我的手摸上她的软嫩酥 胸：「毕竟……我曾经爱过你。」 男朋友傻愣在旁，亲眼目睹我不顾似情和牧师随时回来的风险使劲搓揉。 喔天吶天吶，现在的小女生发育都这么好吗？这尺寸起码有d吧？ 最后一件内衣我决定亲手将它解开，目的是维护魷鱼那珍贵无价的最后尊严。 为表感激之意，她主动吻了上来。 这感觉……好棒…… 青春洋溢的少女胴体，光滑、柔软、原来还有剃毛习惯，娇喘呻吟取代互动上的嘘寒问 暖，还有什么样叙旧方式比这更好？ 硬到不行，撑得很紧，然而小手的加入更是大力动摇我的理智守护。 真要插入吗？ 似情会杀死我吧？ 过去和芙蓉姊发生关係，是为了算命答案，和邹芷芹发生关係，是被子祐陷害，绝非自 愿，但现在手握着选择权，要或不要自己决定。 不，不行…… 得抵抗到底。 好我承认也爱过魷鱼，但……那又怎样？成熟点，我才不会因为自己曾被横刀夺爱就做 出一样行为，落井下石不讲道义，那叫下流没品，何况我有似情，即便是鬼非人也还是万分 荣幸，能和她交往实属上辈子修来的神级福气，怎样都不能背叛。 快啊，给点反应吧，这你女友耶。 我将舌头伸进洁白无垢的牙齿里，魷鱼瞪大眼试图反抗，果然这年纪还未曾交换唾液， 奇妙体验一时无法接受。 那我更要让你知道，喇舌引爆出来的化学效应多么美好。 鑽鑽鑽，舌尖来回衝撞甚是激情，满嘴黏膜无一倖免。 缠缠缠，整条舌头触感深刻记忆，温度气味同样难忘。 这也没关係吗兄弟？真是病得不轻啊。 太夸张，我……我就不信含住奶头也不生气！ 魷鱼呜了一声面有难色，但这回没反抗，心里明白我在做对的事…… 还做得非常之好。 「咬小力点……痛……」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威融哥，应该是我帮你才对吧。」 「懂这么多，谁教你的？」 松开裤襠的瞬间不再紧绷，魷鱼一鼓作气将我的内裤拋在脑后。 噢这……噢……噢天吶噢……兴奋破表啊…… 惨了惨了，原来淫人妻女这么刺激，还是当着男友面前做这些前戏调情，我居然毫无愧 疚之意，难道……这是进化成变态的前兆吗？ 玲瓏可爱的小嘴温柔含入，水性杨花的面容荡气回肠。 等等，这成语好像不是这样用。 正经点啊魷鱼，不能太投入啦！ 树懒在叫的声音没停过，她一脸享受沉浸其中，努力程度像在付出感情，这很诡异，不 合逻辑，让我產生某些想法也别责怪。 「魷鱼……老实回答我……你故意的吧……」 「讲什么？听不懂。」 「他根本不是你男友对不对？」 「明明知道我是独生女，非亲非故，没事干么带一个失忆病人四处求医？」 「抱歉……因为你舔得……相当入神……」 「所以你认为我是为了跟你发生关係……大费周章演出这场戏？」 「对对对不起，太舒服了语无伦次。」 「不用道歉，给我乖乖接受惩罚！」 坐姿体位，魷鱼跨上来抓住我硬邦邦的老二不囉嗦直接往小穴里塞！ 呜……做……做爱了…… 本来就估计会很紧，想不到还真是紧到无法无天，感觉就像冬季躲在被窝里那般柔软包 覆，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如果没和似情相遇，说不定我会爱死你。 乳房紧贴双手环抱，魷鱼上上下下非常勉强，没有戴套，和我相比肯定更爽。 「这样不好吧？」 「你看他还是面无表情，要是有做安全措施效果不就更差？」 「你不怕我……」 「内射吗？」魷鱼撒娇式的叫床没在矜持：「那是最后手段。」 「笨蛋，不要意气用事。」 「威融哥……难道……你不想吗？」 「妈的我超想，但不行的事不能硬要。」 「谁说的？又不一定会怀孕。」 「老妹你傻了？」 「如果是威融哥的孩子……我可以……」 「你在高潮先别说话，这些水就是让你胡言乱语的最好证明。」 「不……不要停……再来啊……」 我快疯了，不为魷鱼的失控行为，而是暗潮汹涌并非想像中的鲜香清澈，仔细一瞧才发 现潺潺的烈焰赤火夹带其中，混杂后的顏色偏向粉红。 就这样献出宝贵的处子之身？会不会太便宜我了？ 好心虚啊，这种豪华体验强过芙蓉姊与邹芷芹好几百倍，到底什么狗屎运，等等出门会 被车撞吧？ 我呼出一道闷气动动喉结嚥下一口乾涸唾液。 然后重振旗鼓。 好哥哥的形象还要维持吗？幸亏思绪还很稳健，没被坚定的觉悟打乱阵脚，我晃着下半 身努力思考，或许这是魷鱼的精密测试，测试我的绅士风度，再决定往后的日子要不要再来 一次，只不过方式存在满满的人命风险。 但不对啊，看她一脸乐意，那才不叫顺其自然，而是非常期待。 唯一解释是……借种！ 合理，这就说得通了，都做成这样男友依然毫无知觉，连生理反应都没出现简直万念俱 灰，魷鱼萌生中出念头也算情有可原。 有猜对吗？歷经刚才的误会我不敢发问，重点是这回一定得记得留下联络方式。 紧紧抱着，最终，我将浓烈的精液射入处女的纯洁子宫。 太痛快啦，一点空虚感都没有，踏踏实实心满意足。 呼嚕嚕、嚕嚕呜、呜呜呜。 似情猛烈地摇晃我的脑袋瓜，并大声斥责我……干么射在内裤里？还当着牧师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 似情和牧师赫然出现，魷鱼跟她男友瞬间消失。 见鬼了我搞不懂发生啥事，下体当真黏黏滑滑。 「牧师只是兴趣，我的职业叫催眠宗师。」老头洋洋得意：「如何，现在什么感觉？」 「你他妈的超开心！」 ４８ 和师父苏道缘一样助人为快乐之本。 我欣赏牧师，但不认同他，最好受伤了还能宽宏大量。 有老婆吗？没。 有小孩吗？没。 那你不恨吗？ 「牧师本来就禁止结婚生子。」 「不要骗我，那是天主教神父。」 「差不多啦。」 「就当您没有打算，可阴茎还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所在！」 牧师收起笑容，低头沉思埋藏于内心深处的难过回忆。 三年前，中部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一家六口仅有一位四岁女童抢救生还。 医院聘请自己前去心理辅导，当然他们不晓得效果优异都是催眠功劳。 病床旁，摸摸头，小小年纪非常懂事，面对痛彻心扉的家门不幸……竟然不哭不闹，那 绝非傻然表现，她胃口良好排便顺畅，她言行举止成熟老练，她心态平静妥妥当当，结论是 就连开心治疗法都不必用上。 承诺收留并且答应……不计后果也会替她讨回公道，即便女童表明无须麻烦。 一个月的多元调查，对啦过程中有使出拿手绝活，牧师靠催眠之术找到正在通缉的诸葛 满申，按下门铃闯了进去，目的不是将其感化使其甘心自首，而是说服他自个儿上吊自尽天 下太平。 想不到有着上百次成功经验的牧师头一回踢到铁板，诸葛满申拒绝自杀，幸亏换来的并 非杀身之祸，只是一颗肾脏与生殖器告别躯体。 很纳闷，这世上居然会有没辙对象。 很纳闷，原来自己无法扮演名为正义的伟大角色。 很纳闷，搞得如此下场……算不算鸡婆？那又何苦？ 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依旧茫然，怨念，究竟酝酿了多大、多久，才被狠狠地突破限制？ 而自己呢？后悔吗？一点也不。 这……绝对是上帝旨意。 「请回吧，我是不会说的。」 「假开心。」 「啊……？」 「您这是在自我催眠。」 「没有……」 「造福大眾却救不了自己。」 「别说了……」 「可怜！」 牧师流下眼泪，句句扎心刺得他开始动摇，但会不会松口还是没有把握。 这种固执人，就看是否达到丧心病狂。 此时后方小房间里传出一道起床呵欠，木门缓缓开啟，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小女生再熟悉 不过，她用刚睡醒的语调向牧师喊话：「说吧爷爷，诸葛满申躲在哪里？」 「季芃妹妹！」吓坏的我直接口爆破音。 「嗨威融哥，忘记跟你说……我的全名叫做马季芃。」 ＊ 多亏季芃声援，我们顺利从牧师嘴里得到诸葛满申的居住地址。 起初还很疑惑，歷经吕天爽的儿子跳楼后……得知季芃妹妹是属于天生自然派，那应该 反对我讨伐诸葛满申才是。 想不到开口求证她频频点头，表示诸葛满申受到法律制裁才叫天公地道。 对嘛，如此简单的问题七岁都会。 另一方面她也希望敬爱的牧师是时候面对现实。 我好奇心作祟，另外问季芃有没有跟这老头学习强到爆炸的催眠大法，此时又给我开啟 入定模式，这题答案是没有，才转世成人……第一关就遇上灭门劫难，为了修行，绝不允许 再接触容易动摇慾望的奇形怪招。 「拿到地址了？」 「怎么鸟哥，你不舒服？」 「没有……问问看要不要call支援而已？」 「应该不用吧。」 这天终于到来，车子再次发动，准备缉拿整段故事的最后魔王。 两人一鬼同位置，风云变色是气氛，颤慄的压迫感出于似情，她来真的，双眼发红面佈 青筋，要是我手里有尿布该有多好。 「说！被催眠时你发生啥事这么开心？」 「做爱做爱，我在跟你做爱！」 鸟哥大叫一声差点撞上内侧护栏，我紧张到忘记他在一旁。 「听我说鸟哥……不是讲你……」 「威融，你该不会用肉体跟牧师交易？」 「才没有不要乱猜！」 「那你最好解释清楚。」 「因为牧师会催眠，他让我在脑海里跟死去的女友相会做爱，你也知道我多想念她，这 下不只让我看见、摸得到、还能对话，最重要是……插得进去，那种感觉非常真实，每一下 都有得到相应回馈，绝不是假高潮，我们还聊了好多天，过程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脑 袋正处于虚假状态，那当然是兴奋到神智不清啦，要是有决定权，我会选择待在催眠的世界 里和似情永远生活！」 一石二鸟，我超聪明，这样两边都有顾到。 似情收起修罗之相转而开怀大笑，被我这么澎派激昂地演讲深深打动。 「老公对不起。」 「没事，别放心上。」 「不先找个地方换条内裤吗？」 「不要紧，放着让它自己乾掉就好。」 君无戏言。 毕竟，那是魷鱼对我的爱。 ４９ 破破旧旧的老公寓，外墙积满陈年砂土厚厚一层，空缺的几块磁砖估计为地震所致，还 有不少流下地面的绣水污渍，一条条令人摇头。 鸟哥秀出员警证请管理员带我们上楼，在公权力的淫威下无法拒绝，也不能用对讲机预 先告知，那当然，通缉犯跑掉的话那该怎办？ 一阶一阶，没有电梯真是累人，但想到马上就能替似情报仇，我干劲十足。 叮咚。 门开啟，并非想像中的蓬头垢面，诸葛满申西装鼻挺清爽整齐，表情冷酷有点欠揍，但 会是女孩们喜欢的小哥类型。 总算找到了，真是千呼万唤，背后的似情怒发衝冠杀气奔腾，我出手示意要她冷静，走 流程，交给法官处理，我们讲好的。 面对杀妻仇人，相较之下我算是相当沉着。 「两位是……？」 「交通大队敝姓李，这里有几项刑事案件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来了是吗，等好久。」 「你应该知道我在录影吧？」 「那不重要，来等我一下，打个电话给媒体。」 「别动，才不会如你所愿。」 「等等鸟哥，诸葛先生我问你，打给媒体做什么？」 「当然是开个记者会囉。」 「的确，马家灭门惨案至今为止都还没出面澄清。」 「才不是，我要说明为何撞死郭似情！」 ＊ 对其他死人隻字不提，就针对似情，真心不晓得在演哪齣，好，诸葛满申夸下海口不会 逃，是说也跑不掉，以防万一我要求鸟哥先将他上銬起来，最多包个外套算是给足面子。 我们同意这场记者会，只是纳闷鸟哥居然没向上头回报。 隐居已久，热度被重新点燃，各家媒体收到话题人物的消息纷纷赶到，急忙又火速，准 备在楼下的户外停车场看他表演，大伙一边分析一边持续思考……瞎猜这位惊天动地的通缉 犯……心怀鬼胎到底在想啥……？ 简易佈置排列随兴，规模不必太大，设备不用太精良。 现场观眾越来越多，聚集起来就快水洩不通，有些觉得直播有趣，有些只是凑凑热闹， 有些认出他是诸葛满申。 咚咚咚。 麦克风测试，男主角站在舞台中央，清清喉咙开始他排练许久的惊天演讲…… 「各位乡亲父老还有记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刑执首相诸葛满申，顺带一提通缉犯的身 份尚未解除，而今天现身于此不为马家灭门案这件鸟事，我要自首，前阵子就读福德高中的 郭似情同学在回家的路上不幸被车撞死，驾驶就我本人，不用怀疑，看我喊得出名字就知道 蓄意，没错这是预谋犯案，问我什么理由？只能说她并没有做错事，但必须得死，越无辜越 好，这样检调单位才会帮我向法官求处死刑！」 搞什么……？完全不懂意思，被抓到不仅放弃挣扎，还大大方方宣佈自己的案件犯行， 并公开寻死，根本与刑执风格背道而驰，大可死皮赖脸的他不要，说穿了……范佩钦的供词 不代表什么，若坚持否认也拿他没辙，但没这么做，这感觉就像……完成某种任务一样…… 消息传出，相信大批警力即将辐至。 那不错啊，可鸟哥不这么认为，距离五步负责把关的他居然临时倒戈，二话不说上前直 接将诸葛满申的手銬解开，这……是在干么！ 「鸟哥……你做什么……」 「他说得没错，被逮捕会被判死。」 「就让他去啊！」 「拜託那可是一条人命，活生生有血有肉，我绝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这傢伙几秒鐘前的愿望你没听到？」 「那又怎样，我可没说答应。」 「安安你住海边？」 「每个人都有这份责任。」 「好啦我早就知道，承认吧鸟哥，你是废死联盟！」 「忘了吗？我曾经说过……当警察的真正理由？」 「贯彻明辨是非对错的理想嘛，看来这故事骗人的。」 「不不不，当年我真的和你一样在做外送，但是赚太慢，便当店给的薪资太低，因为我 母亲躺在医院做化疗，急需一笔庞大的医疗支出，迫于无奈我利用职务之便兼起了走私买卖 ，心想有着强大偽装绝不会被警察抓到。」 「你走私什么？」 「一级毒品海洛因。」 「……」 「结果跟你一样违规被拦，当时万念俱灰的绝望感现在回想起来记忆犹新，违禁品惨被 嗅觉敏锐的警察没收，但没有将我移送法办，他愿意深入了解我的犯案初衷，并耐心教育… …这类犯行难逃死刑，葬送青春自毁前程着实不值，经过一番柔和训诫，最后竟然当作没事 一样放我回去。」 「你载了多少……？」 「五包共五十公克。」 「相信我，这样的量离死刑还差一大段距离，况且运毒这么严重的事……被抓到还能全 身而退根本不叫明辨是非好吗，听感就像那位警察没收起来自己要吸。」 「别污辱我的啟蒙老师。」 「然而故事的重点在哪？因为平安无事所以加入废死联盟？」 「我活着充满意义，即便监牢里那些罪无可赦的死刑犯也是一样，都还有属于自己的生 存价值。」 「你有病。」 「什么？」 「当初放我一马说穿了不过是弥补自责，宽恕赦免好平復心中愧疚，都几年了还在逃避 ，明知有错却死不承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面对。」我这还是第一次对鸟哥如此失礼： 「要就像我一样勇敢地交出身份证！」 「谁都一样，就算罪大恶极也不能了结他人性命，真要如此，试问你的行为和诸葛满申 有啥两样？」 「八竿子打不着，他泯灭人性，我在维护正义。」 「什么道理？」 「刑罚必须与罪责相等，就这么简单。」 「错了，要给犯罪者一个教化机会。」 「凭什么？」 「因为生命无价，哪怕杂碎也还有呼吸权利。」 「但死去的人呢？在生命被剥夺的瞬间可否体会？」 「你又不知道……祂们或许愿意用枪决以外的方式对其惩处。」 「好，请说说看。」 「无期徒刑是唯一的解套方案，且绝对符合大眾期待，这值得深入思考，若维持现有的 死刑制度，假设一个银行抢匪在行窃中误杀了人，他会反思横竖都是死，不如再多杀几个也 无妨，但在没有死刑的世界里会有所节制，基本的道德良知还能协助大脑，控制理智的最后 底线。」 「相反了吧？死刑的意义除了赎清罪孽，更重要的是约束犯人将罪行无限扩张，保护人 民生命财產安全，这不正是法律存在的目的吗？若连这点规范都失去……社会大乱指日可待 ，况且唯有确实执行，才能真正地将坏人与世隔绝，防止再犯！」 「尽是歪理。」 「你才谬论，都杀人了还会有道德良知？」 「威融啊，你要学习给人机会。」 「他们在杀人时……给过死者机会吗？」 「注意听我说，你应该分析一个人从天真无邪的小婴儿……到长大后变成残暴冷血的杀 人犯是为何？大家起点相同，有人思想健康，有人却干出覆水难收的滔天大罪？有所差异， 是因为家庭因素、成长环境、国家教育，这些都是必须深思的社会现象，我们得用尽全力探 讨这项议题才能帮助人类进步。」 「太不切实际，费这么大劲浪费社会资源，妄想完成任何国家都无法做到的犯罪防治， 的确严格执行还是会有死刑犯產生，但并不代表吓阻作用荡然无存，然而取消的话呢？犯罪 率就会因此下降？回想一下吧，至今为止多少杀人犯的笔录都是台湾不会执行死刑，要这么 劳师动眾，不如将重心放在惩罚的加重升级。」 「狗屁不通，“刑罚必须与罪责相等”你自己说的，人命只有一条，古今中外多少死刑 犯不只干出一档杀人案？或孩童、或孕妇、或强姦分尸、或凌虐致死、或烹煮嚥食，造成人 民愤慨不已，岂是付出生命代价就能轻松偿还？死了还太便宜他呢，你的理论根本虚幻无实 ，何不选择一套最符合社会利益的制裁方式？」 「那也不会是无期徒刑，花纳税人的血汗钱养一群人渣败类？别跟我说他们在狱中能有 什么產值贡献，劳动收入跟屁一样，伙食、牢房、管理人力等，任何支出都是一笔庞大的经 济负担，被害家属才不屑那点抽成赔偿，唯有死刑才是消除业障的唯一途径，而所谓的加重 办法百百种，拷问式执行、三等亲连坐、甚至古代酷刑都是很不错的选择之一。」 「这不人道。」 「无期徒刑就人道？监狱里的状况你懂吗？人事物所有的一切都是折磨，况且许多死刑 犯都跟诸葛满申一样，在法官面前毫无悔意一心求死，你为什么不成全他？」 「那是一时间的理智丧失语无伦次，何况绝大多数的死刑犯都患有精神疾病，人命关天 ，这类供词绝不能当作参考依据。」 「跟神经病谈人权？那么死者的人权在哪里？死者家属们的人权又在哪？身为交通警察 多少看过尸体吧？郭似情可是死在我怀里吶，一脚坠落崖底的心是否感同身受？」 「可以，也请你站在兇手家人的立场体谅。」 「没办法，善良不是这样随意滥用。」我大爆青筋：「忘了吗？你曾讲过诸葛满申精神 正常，他每场犯案都经过縝密计画。」 「那不是现在的讨论议题，而且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知不知道台湾的死刑犯其实很 少，完全不会有太大的花费问题。」 「白痴啊！还不是你们不断对司法体系施加压力，还自愿跳出来替加害者辩护求情，搞 得一堆杀人犯躲掉死刑，我就不懂，明明本意叫废死，为何出现那么多杀人无罪的离谱判决 ？法官不敢，数量当然越来越少，若秉公处理恐怕现有的监狱数量都还不够关，除非一个个 即刻执行。」 「你的思绪太肤浅，想过冤案的受害者吗？在釐清真相前就被荒唐的司法体制草率处决 ，试问多年以后还出清白意义何在？别跟我说那是少数个案，生命无价勿当儿戏，再多国赔 都弥补不了无法挽回的误判错误，而现在有个良好机制叫无期徒刑为何不多加利用？别说我 们，就连法务部长都担不起这份责任。」 「不要笑死人了，一个个罪证确凿事实明确还能袒护？你分明颠三到四，再说了……有 冤案疑虑就要废除死刑？高速公路天天都在上演车祸死人，是不是应该拆除？喝水有呛到疑 虑寧愿渴死？物价上涨保险套卖太贵乾脆不载？开房间叫小姐怕被仙人跳所以认命在家自我 安慰？因噎废食嘛，那叫侦办缺失，你应该加入的是调查联盟。」 「我们姑且不论死刑对犯罪率的影响程度，各自立场不同怎样鑽研都是没完没了，况且 学术界对这道议题也还没给出答案，继续吵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例如一个潜在犯打消了杀人 念头，你能解释成死刑对其发出吓阻作用，我亦可笑他打从开始就没胆量挥出这刀，这种辩 论没有营养，所以欣赏数据就好，既然你觉得死刑有用，那么请问全球怎会有七成以上的国 家废除或停止执行？他们都傻子吗？落后国家不说，就连世界第一最讲人权的美国都不枪决 了，你还有什么意见？」 「别拿其他国家作比较，这里是台湾，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风俗民情，譬如为什么两 岸至今尚未统一？因为不适合、也办不到，即便都讲中文，但文化差异实在太大，政策思想 大相逕庭，硬要只会招来不好下场，无须解释，邻近的香港就是个最好例子，列举美国更不 知所谓，他们是否停止枪决我不晓得，但跳过审判直接就地正法的现行犯多如牛毛眾所皆知 ，不懂装懂自打脸，况且配套措施不尽相同，这七成以上的国家有些採取终身监禁、有些发 配边疆强行劳改，而废死联盟呢？无期徒刑还能减免刑期甚至假释出狱，简直邪魔歪道笑话 国际。」 「所以我说你根本就在状况外，如果不让死刑犯拥有一线希望……那怎会乖乖工作维持 正常作息？要知道他们在监狱里惹事生非起来可是相当麻烦，基于这点一定得给出特赦，且 要实现，当然门槛很高，需要经过一系列的精密评估才能决定，至于回归社会的部份不必担 心，请相信但凡是人都会改过自新。」 「不能相提并论，他们是废物。」 「对，但所有死刑犯里总有一个真心反省，你要抹灭这种好事？ 「没人在意。」 「他家人啊！」 「烦死了关我屁事，再说全都处决也不会有惹事生非的奇怪问题。」 「唐威融，你就这么不可理喻！」 「记得聊过公审运动？」 「当然，其实那场游行我有参加。」 「这么荣幸！」 「是的，我奋不顾身在擂台边抵挡耍赖的镇暴部队，真的是非常骄傲。」 「原来你是恐龙阵营……」 「胡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法官。」 「结果还不是被彻底击败，最后不甘受辱跳楼自杀，加上强制性交，“革命英雄”本来 是死刑的，好在经过你们精实不懈的游说护航，最终只要在精神病院里接受长期治疗，不仅 躲过判刑，甚至连案底都没有，不然这样好了，我想到一个办法结束这段无脑辩论，新闻报 导说他室友生孩子去了，你有本事搬去跟他住，在同个屋簷下一起生活，不多三天就好，撑 得过去我就承认废死联盟确实可行！」 「这太容易，准备跟你的古板思维告别吧。」 和李雉飞立下约定，达成一生中最危险的要命赌局。 我想都想不到……对手竟然是爱戴不已的机掰鸟哥。 远处警笛越来越近，乍听之下不只一辆两辆。 那么目光拉回到眼前的诸葛满申，该如何处置尚无共识。 激烈的答辩没有结果，浪费时间，幸亏一声怒吼成功划破我俩之间的僵持不下。 感谢，挺身而出的杨老子祐。 砂锅大的拳头离诸葛满申的腹部越来越远，他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很好，如此一来跑不 掉，是说白白挨了一拳，他根本就没有想逃。 看见直播，子祐当机立断搭计程车赶来，并做出正确的事，没有人敢，全场只有他的脑 袋无敌清晰。 李雉飞失望透顶但也无可奈何，任凭弟兄将诸葛满申带回警局。 呼！我鬼吼鬼叫总算结束了，替似情报仇雪恨。 等等不对不对……这世上还有一个废死联盟，现在还不能高兴太早。 ５０ 一个月后。 眾所期待的世纪审判滂沱登场，各家媒体报章杂志无不在法院外围驻守等待。 身负十几条人命的诸葛满申没太多表情，不是毫无悔意，反倒像接受任何一种判决结果 一样……气定神间。 快定讞吧，离七七四十九天只剩一周期限，没时间了，这回要是没做个了断……一切的 努力将功亏一簣，倒楣的似情会变成孤魂野鬼。 法庭上，面对法官的严厉质询，诸葛满申承认所有罪状，不负眾望获得一张死刑门票。 消息一出举国同庆，因为滥杀似情，那些该死的浑蛋不算功劳，然而最矛盾的地方在于 马家灭门所带来的连锁效应，一下指责，一下原谅，搞得支持者精神错乱情何以堪。 还没处决都不算数，七天之内办得到吗？ 难啊，果然不会这么顺利，鞭炮都没准备齐全，废死联盟执行长……外号千年老妖婆又 在镜头前现身说法。 我牵着子祐与似情守在电视机前，欣赏一张令人作呕的鸡巴嘴脸，但这次有别于以往， 说出来的话一不小心就震惊全国人民！ 「今天，我们眾所皆知的通缉犯诸葛满申……遭检察官以多起杀人罪嫌起诉，经过法官 公正严明抽丝剥茧的审判后……最终判处一个死刑确定，对就一个，也就是说马家灭门、钱 思尧、秦洁、田信河、霍达寅、朱文祥、沉进良等人的死与之通通无关，理由是这群败类死 有馀辜，所以这条死刑大家猜得没错，正是要还给郭似情一份公道，得知消息后……身为母 亲的我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相反十分痛心，没想到现今法官依然草菅人命，还有一堆傢伙 尽在胡扯，说什么现在是司法光復的最好时代？我觉得非常遗憾，既夸张又毫无节操的离谱 判决……你们都不脸红！」 喔吼吼，全台两千三百万人民吓惨了。 而我也爆炸式地茅塞顿开，这些日子以来抱持的所有疑惑一瞬间得到答案！ 原来……似情的妈妈就是废死联盟执行长！ 诸葛满申採用玉石俱焚的方式祭出教训，结果失败了，她没在反省，惨烈的牺牲唤不回 人类该有的正常智商。 程序啟动！执行长一声令下，废死联盟全体人员分工合作替她这位杀女仇人辩护免死。 真世界奇观，不开玩笑，全世界都在报导这起发生在台湾的离奇命案。 原来废死主义可以低能成这副德性，许多国家已着手规划恢復死刑制度，虚名尚存的赶 紧处决几个以示切割。 好可怜啊似情，有这种白痴妈妈害得你死于非命。 难以想像你的成长过程经歷了什么？肯定是段薄情寡义的悲催童年，没被茶毒称得上奇 蹟吧，怪不得三缄其口，明明最一开始就晓得被撞原因……却选择隻字不提，好吧，的确是 丢脸到家，做鬼也有苦难言。 完蛋啦，现在不是嘲笑时候，被这么一弄法务部长都不敢盖章执行，这样拖拉下去离期 限只是越来越近，真会来不及。 得想办法……做点事情…… 不，没有，那张贱嘴掛在脸上，爱怎么乱讲都行，胡说八道随意发挥，我阻止不了，应 该说没人阻止得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拿把斧头朝她正面狠狠劈下！ 唉？真有一把。 四起的尖叫伴随哭天抢地让现场更加混乱，什么啊大惊小怪，不就死人而已嘛。 执行长真被砍了，我个人是没有很意外啦，这种弱智……迟早的。 当场断气，对老百姓来说可谓一大福音，完全没有坏处可言，顶多地板被她的鲜红色素 弄脏而已。 啊糟糕！我顾着自己爽，得意忘形忽略身旁似情的内心感受，再怎么说也是亲生母亲， 现在应该是悲痛万分撕心裂肺不想活了吧…… 哎多虑了，她笑得比我还大声，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喘到往生。 看见这幕……自己的女儿百般欢呼……突然觉得执行长也挺悲哀的…… 才怪咧！ 应该会像吕天爽那样直奔地狱吧？ 唉唉唉怎么不见了？人咧？ 这边似情替我解答，因为太坏直接灰飞烟灭啦。 虽然震惊，却很符合天道伦理。 执行长用生命教育我们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出手的人算替天行道？ 坦白讲还真不好说。 一群警察举起枪指向这名杀人兇手，他手无寸铁没反抗，唯一凶器还卡在执行长脸上， 也没想过要逃，因为满脸愜意吃着花生糖。 诚恳的语调博得警方同情，更或许他们也不在意执行长这条蠢命，破例允许兇手从口袋 里拿出手机，一根满怀寄託的手指按下亮白萤幕，过程都没颤抖，我和子祐的包包同时发出 讯息震动。 ５１ “敬爱的子祐与威融，和你们相遇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很怀念每天玩在一起的美好 时光，打网咖、追女孩、看谜片，人生在世没几个朋友能像这样共享生活，付出真心坦诚相 待，我们的友谊货真价值，谢谢你威融，谢谢你不离不弃，任何时间都在身旁加油打气，明 明自身难保却能给出鼓励，最喜欢跟你聊那些艰深难懂的宇宙伦理，妈的比微积分还难，最 后还有一题答案想知道，对我这么关心……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谢谢你子祐，谢谢你大方 无私总在危急时刻救我一命，恩重如山来世再还，但抱歉请容许我再提一次不情之请，替我 照顾好小织，其实她暗恋你很久了，想也知道我们什么身份条件，门不当户不对，哪敢表白 嘛，若不嫌弃……试着交往看看吧。对不起我得先走了，一时鬼迷心窍铸下大错，无法弥补 的懊悔依然日夜折磨，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溺在空气稀薄的万丈深渊，每当夜深人静时…… 头更是痛到一个想撞墙，最好的形容叫生不如死，直到加入刑执……才又有了生存理由，在 这个大家庭里，所有人都好聪明，知识的交流、观念的导正，永无止尽受益良多，我尽量让 自己的生命活得更有意义，才对得起彭秋时一家三口，不乞求祂的原谅，只希望能感受到我 的真心诚意，而今天正是那个兑现之时，爆满的踏实感直达天际，化作能量流动全身上下， 过去真是衝动、见识浅薄，不晓得世上还有豁出去也不用担心出错的放手一搏，有吧，我有 让你们感到骄傲吧？不能说谎喔，这种事没有质疑空间，所以别替我难过，庸碌一生，能在 生命尽头画下完美句点……请给点掌声，恭喜我圆满落幕，并由衷期盼……下辈子……有缘 再做亲兄弟！” 眾目睽睽下，阿甜微笑亲手扭断自己的脆弱脖子，勇气可嘉莫名其妙，好像知道我和子 祐正在看电视转播一样，机掰，到最后一刻还在炫耀胆识不小。 难得默契满分，我们平静面对，要是以前的子祐早开啟修罗模式大开杀戒，现在没有， 因为看开了吧，谁都知道这对阿甜来说或许最好，他的人生实在太苦，像久病缠身使劲折磨 ，此时此刻的死亡不是坏事，我俩被迫这么年轻就学会解脱真諦。 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会的，会将你的笑容永存心底。 有空时……来梦里走走吧。 我们随时欢迎。 ５２ 晚饭过后，监狱外的电线杆站满一排黑色乌鸦，牠们眼珠闪着青色绿光，招牌的不祥嘎 叫一次也没发出，像讲好一样，全都等待巨大的枪响划破星空寧静。 砰！砰！砰！ 最快的伏法纪录史无前例，终于赶在期限前执行枪毙，记者紧盯乘载诸葛满申尸体的礼 仪车运往殯仪馆，并火速将这则新闻报导出来。 好啦我承认有些五味杂陈，刑执的概念其实不错，稍微过激尚可接受，只要别伤及无辜 ，这组织甚至值得喜欢，像黑道一样，触法，但却很有存在价值，解决得了问题之人。 富有如此高端的意识内涵，刑执壮大为期不远，预测成员只会越来越多。 太大胆吗？还好啦，随便设想一下多少朋友都有加入动机，别说生活周遭了，拥有潜在 因子的人满街都是，满腹正义感的、期望改变世界的、千锤百鍊脱胎换骨歷经沧桑从地狱归 来的，得知谁是刑执也不用太过意外，阿甜不是第一，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过去一旦执行死刑，废死联盟总在第一时间跳出来批判攻击，但这回没有，执行长死后 总部乱成一团，领导能力极高的召集人范佩钦又无预警辞去职务，顿时间群猴无首不知所措 ，不晓得该不该指责一下痛下杀手的司法机构？ 不好吧，在这敏感时期，舆论力量也不站自己这边，一不小心就会自取其辱。 是说也没办法再讲什么，从法务主任被一拳打歪颧骨后……所有成员才知道现在想退出 废死联盟已经来不及了…… 操他妈的为何要杀人？ 难道护航死刑犯错了吗？ 又不是在犯罪！ 执行长被干掉，不合理吧……诸葛满申也是刑执啊！ 什么道理？没有道义，从斧头出现在她脸上的那刻起……就该意识到废死总部会有一天 被全面进攻。 又一个伙伴断齿倒下，另一位则是肋骨穿出，连才入坑一周的新人也不放过。 快停啊！壮汉单枪匹马赤手空拳杀红了眼，身体每个部位都是吓死人的致命武器。 惊叫求饶慢慢减少，一具具变形尸体依序產出，在门口满是臭鸡蛋外加死人冥纸的总部 内，上演极致专业的暴力美学，场面血流成河怵目惊心，不免让人想起日前算命街爆发的屠 杀命案，店名……什么来着……？ 刘伯温相士股份有限公司！ 该公司设立于全算命街唯一一家卡拉ok上方。 其名相同…… “刘伯温爱唱的卡拉ok” 简单来说入夜做酒客，白天以假算命之名行真诈财骗色之实，造成多名女子人财两失， 受害者甚至也有男性，惭愧的是辖区员警知道也拿他没辙。 虽说血洗屠杀穷兇恶极，不过得承认，案件爆发后地方风气改善许多。 两件犯案手法如出一辙，兇手明显相同人，残酷不留情面，结果却都大快人心！ 到底谁那么帅？破表的正气凛然集于一身。 两段模糊录像公诸于世，别人不晓得，而我清楚得很。 他是既内向又极具正义感的刑执正儒！ ５３ 夕阳西下伊人在旁，凉爽清风夹带野菊十里飘香。 如此良辰美景我抽着菸，染上陋习并不后悔，解忧对人来说真是太重要了。 唉，这天终究还是到来，是啊，故意不做心理准备，还不是想和你白头到老、四处旅游 、共享美食、结婚生子…… 明知无法又如何？至少是用正确的心态谈恋爱。 各种假想早在脑海里跑过数千数万遍，要是你没死，我们还能如期相识？在一起了，得 以长久相爱？我不知道，可能会，也许不会。 感情事没有一定答案，天底下多少山盟海誓说了不算，曾许下的甜言蜜语当作没讲，分 手理由百百种，不爱了、移情别恋、脚踏两条船，这类没什么，最惨的还是……彼此深爱着 对方，却碍于现实非得分道扬鑣，譬如家庭因素，譬如远距恋爱，譬如年纪悬殊，譬如性别 相同，譬如发生意外生离死别，说到底我们就是这样。 要走了吗？ 别哭啊。 这只会让我俩的诀别更加难过。 别有罣碍，当作轮回歷练，何况投胎的命令被撤销，能在菩萨身旁静心修行，不必再受 人间疾苦，应该高高兴兴才是。 所以……还有什么心愿没完成？ no，不仅了结，还达成创世成就。 你的牺牲将废死联盟彻底瓦解，国际上类似的特赦组织正逐一消失，虽然付出了生命代 价，但创造出来的意义百年之内无可取代 「这边看得到耶。」 「什么东西？」 「你的纪念碑啊！」 「实在想不透，这种事一点也不荣耀。」 「改变世界很屌好不好。」 「有选择权的话，我寧愿当个正常人。」 「没办法，你这世就勉为其难伟大一下。」 「认知不同，对我来说扮演好一个妻子角色也是一样。」 「什么意思？」 「来……做最后一次吧。」 似情用最诱人的姿势撩起上衣，掠过头的瞬间变了张脸。 你赢了，笑容可掬的加藤莉娜。 －天下最美的殊途情.完 后记 「别想太多，功德圆满了威融。」 「谢谢你陈陈水师太，没关係不用安慰我。」 「很好，跟第一次见面时相比成长不少。」 「其实没有，到现在我还是想要中奖号码。」 「就说你没这命，况且不一定每位头彩得主都有好下场。」 「好吧这点倒是真的。」 「脚踏实地点，靠自己双手努力得来的才有意义。」 「我就好奇，你帮助过的幸运儿里……都会真的捐钱给狗尾乐园吗？自私的人还是有吧 ？」 「只有最后一个没捐，但不是自私。」 「谁相信，是能有什么理由不出点钱？」 「他很倒楣，那期头彩得主高达一千零一个，分到的奖金少得可怜。」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 「註定囉。」 「好吧，我体谅他……」 「管好自己，为了帮女友报仇，学校的课翘掉不少吧，你还能毕业吗？」 「别小看我，喏，瞧仔细了，警察大学的录取通知！」 「真的假的。」 「所以我说单身有单身的好处，哪像子祐每天顾着跟小织妹妹谈恋爱，最后居然连一所 大学都考不上，大概会被我笑一辈子吧……唉算了他家有钱没差。」 「别看我一把年纪了，还知道这张证明并不简单。」 「没办法，谁叫我有出类拔碎的愿力嘛！」 「喔？要不说来听听？」 「可以啊，我的理想就是将刑执纳入警察体系，降低它的激进程度，同时不失难得建立 起来的可靠威信，当然会在公平的情况下合法执行。」 「嗯确实不错，但难度不小吧，就算付出时间努力熬出头，终于在警界佔有一席之地， 你觉得新任的刑执首相会愿意配合吗？」 「范佩钦这人挺好说话，况且三代目的预定人是我高中同学。」 「不是还有一位警察前辈？我猜你没找他讨论。」 「李雉飞他废死联盟的捏，再说现在也定居精神病院啦，无需理会。」 「啊……为什么？」 「谁叫他跟我打赌，为证明罪犯通通都有教化可能，跑去跟精神病患住在一起，结果才 一天而已……就被鸡姦了，绝非不甘受辱，而是输不起发疯了。」 「阿弥陀佛。」 「说到这……我肛门怎又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