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难驯(1v1 H 甜)》 第一章杀人夜 月黑风高,杀人夜。 寒风鬼哭狼嚎的穿梭于官道两旁的深林,虽说是初春,但北疆这地方丝毫不见开化的迹象,官道上的冻土摞得老高,被来往车马踩得比石头还瓷实,午后几个时辰晒化了的表层,转眼就凝住,碎雪飘在上头,光溜儿的跟镜面似的。冰得马蹄子来回踱步不愿前进。 隔壁老王舍不得对老伙计用长鞭,安抚性的撸过两把马脖子,念叨着,“快了快了,就快进城了。” 冬日里不能农耕,全家都指着他赶马驾车吃饭。过了个喜庆的好年节,老王走了大运,新年第一单就碰上个出手极其阔绰的主顾,给的车马费都是银子,够他一家子吃五六年的。现下只要进了城给贵人送到最大的那间客栈,他这趟活就齐了。 北疆冬日的日头落得早,才过申时,入眼处已为半透的黑蓝色,呼啸着阴风的蓝得发黑的夜——最为瘆人。老王厚厚的围脖上挂满了白霜,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皲裂,同林子里不远不近跟在他马车后的两道红光,交相辉映。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躲懒,他这会儿还没完全褪去懒劲儿。临近城门,越走越困,老王半眯了只眼打瞌睡,一会儿一睁,由着老马慢悠悠的走,眼角糊了一圈眵目糊,睁开的间隔越来越长。 便是掐准了这间隙,两道黑色的影子疾行蹿近这条宽阔的官道上唯一一辆行车,庄家老汉被悄无声息的放倒扔在路边。一道黑影接手了驾车的位置,另一道钻进了棉被子缝制的车帘后头。 在还结着冰的北疆初春夜,一个昏睡在路边的人不出两个时辰就会在睡梦中被冻死,但这绝对不会出现在两个亡命之徒的忧虑范围内。 男人矮身进入暖气十足的车厢,在关上门前自然的侧了下身子,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脸颊滑过。他用两指夹住那把匕首的锋利刀片,指关节用力折断了它,扔在车厢里头少年的脚下。 男人浑身的血腥味儿,即便是一身黑衣上头凌乱的破口处也不难分辨出底下翻卷的血肉。 那少年纤瘦矮小,此刻小脸被吓得惨白,浑身如一张绷紧了的弓,戒备十足的两手还握着那柄折断了尖刃的匕首,直指来者不善的方向。 小少年的牙齿上下咯咯打颤:“你…你…你你……” 男人落座于车门口,过于高大雄壮的身形如一堵巨石挡住了唯一的出路,车厢内的暖气迅速包围住他冻僵了的身体,男人抬起头看向紧靠在车壁的人,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是坏人。” 那少年当然不信,坏人难道还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了?不是坏人那他的车夫呢? 不过他的肩膀却明显的松懈下来,两手仍是举着那柄只剩一小节刀刃的匕首,对着方才只用两指就折断了它的人的方向,器短气不短,滑稽又可笑。 男人许是很久没见过如此鲜活的生命,饥渴的兽欲在他的眼底逐渐凝聚,干裂起皮的嘴唇被口水润湿,他指尖点到匕首断裂处,变脸似的呲起整排森白的牙,声音如厉鬼索命一般阴寒:“当然是骗你的——” ###新文求收藏珠珠脚印### 第二章中原的女人就是矫情 少年的眼睛猛地瞪大,他挥舞着匕首,冲男人叫嚷:“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你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男人长腿伸到一半便顶上了对侧的车壁,他不屑的啧了一声,这小破马车他连身子都坐不直,现下两人就快挨到一处了。 这中原的女人就是矫情! 可是… 模样是真他妈的俊,小脸嫩的连上头的绒毛都看得见,即便是穿了男装也还是一副软弱可欺的姿态,像…就像那刚出生的羊崽子。男人接连的舔唇,鹰眸闪着绿光——他可以考虑让她死的痛快些。 “你做什么那般…看着我?我…我给你钱!你放我走!” “哦?”难得这等时候男人还能起了逗弄的心思,仿佛那一身深可见骨的伤不是长在他身上。 “给多少?” 少年怕的就是他不要钱,他无比庆幸自己这副打扮,同时他也不想死。 少年似看到了生机,一只手举刀,一只手背过在身后摸索,抓到一个熟悉手感的包裹便扔了过去。 男人抬手接住,放在手里掂量,嘿——挺沉啊,他挑高一侧浓眉,这小家伙还觉得自个儿挺值钱的?他将包裹扔到脚下,一只胳膊肘拄在膝盖上,掌心拖住下巴,皱眉嘟嘴为难道:“可人家现在饿了,这些疙瘩块儿又不能当饭吃?” 男人浓密散乱的头发罩住了他大半张脸,上头沾满了血污和泥浆,同打了结的络腮胡子连成一片,整张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而此刻少年面对着那两片嘟起来的大厚嘴唇子就要吐了,他屏住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同时又克制不住的往车窗的方向挪动。 “那你…你想要什么?” 男人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副语气,灌了两斤油的肥嘴唇子一张一合,“老子饿了是要吃人的——” 少年不理他的鬼话,“大侠,我不会报官的,咱们就当互相没见过,您拿走银两也不会有人知道,顺手放我一马便是当积德行善了,可行?”他这会儿冷静下来也没那么害怕了,放软了语气打商量。 “积德行善?那你先得问问我腰间这刀答应不答应?”男人嗤笑,“况且,在这荒郊野岭杀了你也一样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依照马车疾行的速度恐怕早已绕过了县城往不知何处去了,少年常年养尊处优,何尝碰到过如此的情景,几下就急红了眼圈。 男人伸出手,敲了下那节断了的匕首刀片,是个好东西,断了可惜了。 少年看着男人敲他匕首的手指,那手指修长粗糙,指甲缝里埋着黑泥,兴许还有从人身上刮下来的肉丝。 他手一软,扔了匕首。 男人看少年是真的害怕了半天都不说话,便故意俯身躺在他腿上假寐。小少年登时顿住,男人身上头发上散发出的恶臭气息直面而来,他的脸色青白交加,手脚僵硬的不知如何自处。 男人却躺的舒适,似乎真的睡了过去,可手却遮掩着偷偷沿着少年的大腿向上滑动。突然,男人摸到了个条状的柔软物体,尺寸还不小!他腾得坐起身,涌上一股不知道是恶心还是什么的情绪,怒目而视:“你!” 少年却推开他,猛地转头扒着车窗哇——的一下吐了。他本就晕车,刚被男人又熏又吓,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不易。 待他吹过冷风坐回车厢的时候,还不忘虚弱的颤声指责:“你怎么、怎么能摸我,摸我那里!” 男人瞪着少年白里透红的小脸,他怎么解释?解释他看出来“他”是女扮男装实际上却发现走眼了? 而少年指着他的手并未放下,脸色白了又白:“难道你对我、对我!”他难以启齿,“竟生出那种龌龊心思!” “放屁!再敢多说一句老子现下就宰了你!” 第三章第一步 两个互看相厌的男人隔空对坐,一个紧靠车里,一个紧靠车门,尽量保持着离对方最远的距离。马车一路疾行,直到天快亮时,才停在了路边一个小客栈的门口。黑衣男人用刚得手的银子要了两间上房,将少年扔进其中一间,从外落了锁。 少年扒在门缝上向外看,外头走廊角落点了几盏昏暗的油灯,空无一人。他转了方向抵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隔音太好,什么也没听到。这个时辰客栈里的人都陷入了深眠,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然而他却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恨恨的锤了两下床榻泄气。先不说他根本不会驾驶马车跑不远,就是外头那把拳头大的锁他也没法撬开。少年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那俩强盗劫了他的马车抢了他的银子却不杀他也不放了他,难道是…他们识出自己的身份?少年心惊,立刻摸上喉间的突起——完好,又合拢了两腿用大腿根感受了下那东西,也还在,没露馅啊…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得发愁,她深深记得自己此次离家出走的目的… 两个月前,她偷听到父兄在书房议事,骚扰大梁边城多年的白狄国王上赫连司遇刺下落不明,近日传来消息他已经逃到了大梁境内,只要拿到他身上的虎符,就能为父兄解决多年的困扰。 计划第一步,取得赫连司的信任。 第二步,… 赵文易掌根压上眉心,父王讲到第二步时差点发现了她,她当时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剩下的计划是什么根本还没来得及听。 不过她没漏下最关键的一点,传闻那赫连司性好龙阳,那由她来代替兄长的任务,有惊无险,一旦身份暴露,她身为女儿家的清白才更为安全。赵文易已经及笄了,他迫切的想为自己的家族,为大梁的子民做些事!就算是为了兄长,她这一趟也是义不容辞! 小郡主心事重重,希望兄长看到她的信后能明白她的良苦苦心——为了兄长的贞洁而战! 这路边的客栈上房再好也好不过肃王府的梨花大床,赵文易躺了一会儿就硌得后背生疼。她烦躁的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心中想了几遍自己即将做成的大事,豪气的一把推开被糊住了窗缝的窗子,外头呼啸的冷风卷着窗沿边的积雪直直击向赵文易的面门,她脑袋一仰折了脖子差点倒翻过去。赵文易被冻傻了,反应过来后立马顶着这股嗷嗷的强风手忙脚乱的掩上了窗户,将吹的四散的糊窗棉布塞回去。 弄完这些她的两手已经被冻得通红,简单擦洗了下就合衣倒回床上。小郡主心思细腻,睡前再次检查了下自己的特殊部位,这易容手段是同澜音小师叔学的,师叔说他小时候经常易了容去山下蹭酒席吃,从未出过差错,赵文易对此深信不疑。 在即将睡着时,赵文易又突然的惊醒,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张小字条,走进窗户边粘在下沿。做好这些之后才又躺了回去,闭上眼暗暗决定,明日…明日定要找机会甩了那俩人! 第四章白狄国 此刻,“有龙阳之好”的白狄国王上正狼狈的坐在隔壁的房间里,跟在他身后的亲卫石忠锁好门,探查过四周确定安全无虞,才张口道:“主上,昨日那群黑衣人…” 赫连司抬手制止石忠后续的话,他嘴唇黑青发麻,疲惫道:“先伺候我梳洗,让小二一早准备好两套中原人的衣物和疮药,等天黑咱们就出发。” “是。”石忠弯腰拱手,带起一阵腥臭的风,熏得赫连直迷糊。 二人逃命般躲藏了两个月之久,本以为进了大梁境内便安全了,却不想从何处又冒出来一批下手利落狠毒的杀手,二人均负了一身不轻的伤,连日的逃窜现下总算能得以一丝喘息。 待主仆二人清理好自己,天已经快大亮了,赫连司赤裸着身子,露出遍布伤痕的精壮躯体。 尽管已经做了十几年的人上人,也改不了他的贱命一条。赫连司天生有着极强的恢复力,从小到大遇到过无数次的刺杀下毒,但他如今仍然坚挺的活着。 “那群黑衣人同之前伏击我的不是同一批,他们训练有素,招招杀机来者不善。” 这条踩着兄弟骨血上位的狼王首领阴寒着目光,冷静的开始分析现下所处的局势。 “您是说,那些黑衣人不是阿蛮那的人?” “阿蛮那那个蠢货可培养不出这么精锐的杀手,这些黑衣人…”赫连司肃起神色,“我暂时也猜不到他们是何来头。” 随即赫连司又嘲讽的扯了下嘴角,“知道又如何,无非也是想要我的命再抢了我的兵符罢了。” 赫连司十五岁登上王位,在位一十二年,期间大刀阔斧的改革推陈出新,对于异己强势的打压甚至赶尽杀绝,强硬的执政手段将白狄国一举推上“四夷王国”之首。 四夷王国,是大梁朝的叫法,位于大梁四个方位的外族小国,分别为东夷、西宁、乌兰、和白狄。他们建立的时间短,多由部落聚居兴起,前期主要依附于大梁生存。 白狄国就是这样的一个物资匮乏百姓主要靠打猎为生的小国,赫连司在他上位的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断地扩张领地,表面上岁供不减继续臣服于大梁,暗地里已经成为了能威胁大梁北疆边城的存在。 但与此同时,赫连司强势的性格和他的雷霆手段早已惹了王朝中顽固保守派的贵族势力的强烈不满,这次的刺杀便是最好的证明——杀了赫连司,夺得他手中的兵符,顺理成章的选举新的王上。 “呵呵,还以为孤王是幼时那个任人宰割的狼崽子么?本王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男人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一个匹呲着利齿的黑狼纹身在他的后背上活灵活现,狼眸中闪着嗜血的寒光。 第五章别让你母妃知道(此章有难难命数解惑 江城肃王府。 “王爷!王爷!”李总管慌里慌张的跑进书房。 书房中肃王和世子正在议事,秘密。 “狗奴才!进屋不知道禀报么!叫嚷什么,滚!”世子赵允骂道。 肃王一个眼神瞥过去,赵允噤了声。 李总管不敢耽搁,直道来意:“王妃醒了,这会儿正寻王爷呢。”这府里天大地大,什么事儿都没有王妃大,他能不急么。 随着年岁见长,肃王外貌打磨的更加凌厉坚毅,气势凌人。他简单的“嗯”了声,就挥手让李总管退下了。李总管退下后没走远,就候在门外头。 赵允继续刚才的话头:“城内城外寻遍了,临城也找了,都没有文易的踪影。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她银钱带够了没,穿的多不多。文易这丫头脑袋不灵,自小身子也弱,万一病了…她…唉…” 这些日子赵允将赵文易留给他的书信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越发有不好的预感,“父王,您说文易该不会是真往北疆去了吧?” 肃王站起身,整理过袖袍衣角,在书房里慢慢的踱步。 赵允当肃王正在思索找到妹妹的办法,一时没出声打扰,但眼见着他爹走着走着却是要往门外去的架势,他终于按捺不住出声了:“父王?父王?父王!” 肃王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回头看向儿子还是那副冷淡严肃的表情:“此事交予你去办,尽快将你妹妹找回来。另外,别让你母妃知道。” “可是…” 肃王没管一脸痴呆相还要再言语的长子,大步出了书房。 只听外头李总管的公鸭嗓子又咋呼起来:“主子,您慢点!慢点啊!昨儿夜里刚落了雪,地上滑着呢!王爷啊——” 肃王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主屋,刚进内室就被一个枕头兜头砸来,伴随的是一道气恼娇气的女声:“赵景恒!我宝贝闺女呢?!” 肃王将枕头扔到一边,两手揣到怀里捂热了后将床上的女人用被子包裹住,好声好气的哄道:“不是告诉你了,文易和她师父上山了。” “你糊弄鬼呢!这大冷天儿的山上有个屁!说谎都不知道挑个靠谱的。你还是不是文易的亲爹,孩子丢了你一点都不着急!”王妃说着说着就红了眼,“赵景恒,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我生文易时难产迁怒于她,这十多年你一直就对文易不冷不热的。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我…我…是她,是她替我承担了那些罪孽,是我对不起她,她如今还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呜呜…” “别哭,宝贝别哭…”肃王手足无措的将妻子环入怀中,他常年波澜不惊的脸上溢满了疼惜,“文易是我们的孩子,本王怎么会不在乎她。” 肃王天性冷漠,除了怀里头这个,面对其他人时一向冷淡少言。但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自问也是疼爱有加。 “你骗人,你就是嫌弃我们娘俩,等文易回来我就带她走!”王妃抓着肃王的袖子哭得更凶。 肃王在妻子面前向来脾气好到没边儿,“没骗你,你看就是赵允那般不成器的,本王不也还是尽心培养他?宝贝儿别走,要走也带着本王。” “胡说,你儿子才不成器!” “嗯,王妃说的对。” 门外不死心本打算找英明神武的父亲再来商议一番的世子殿下:…… 第六章大叔 屋内男人的语气依旧温柔:“饿了吧?昨儿夜里歇得晚,再睡一会儿还是先用膳?” “腰疼,你给我揉揉。”王妃转过身将后背对向男人。 男人拿惯了佛珠的手掌握住女人的腰也是恰到好处,“遵命。” 赵允听不下去了,他一脸生无可恋的离开了主院,一不留神,脚下踩到了块碎冰,结结实实的坐到了地上,多日来积攒的怨气和担忧化为怒意,他咬牙恨声:“赵——文——易——” “啊?啊啊——哥哥饶命!” 睡得正香的赵文易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梦见兄长掐着她的脖子要收拾她。 还好还好,只是梦而已。 强行被吓醒的人还是懵的,赵文易骑着被子缓过放空的脑袋,骨碌一把翻下床踮脚走到门边,轻轻一拉,“诶?门没锁?” 赵文易顿时来了精神,小小的欢呼了一声,几下收拾好包裹悄悄打开房门准备开溜!她出门的时候谨慎的看了眼隔壁的房门,关的紧,估计那俩人还在睡。 睡吧,睡死过去才好! 赵文易快步绕过环廊,像个宵小一般畏畏缩缩的边跑边回头防范身后的突袭,却在下楼时差点同一个正在上楼的人撞上。 “呀!不好意思啊,大叔您先走~” 对面的男人人高马大,明明矮了赵文易一个台阶,却还是比她高了个脑尖儿,宽肩窄腰极其壮硕。男人不似善类,浓眉大眼,眼窝深邃,鼻骨笔直高挺,一脸的凶相。而那对眼珠却是少见的浅棕色,赵文易很有涵养的没再多看,况且这男人一看就不好惹,一手怕是就能将她的小腰折断。 来人也在同时审视着她,赵文易皱了下眉,低下头避开男人的目光,侧过身子给他让了路。 而后,赵文易似乎听到了头顶的一声轻笑,还没等她确认,身前的男人便不客气的抬腿继续了上楼。他的气场太强,赵文易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待男人最后一片的衣角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立马抬起小腿下楼逃命。 然而前脚抬起,后脚却被钉在了原地,赵文易的衣领被从后用力的勾住。 “诶?诶诶?干什么你!大叔,咱可不兴碰、碰瓷儿啊!”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他松开赵文易的衣领,按上她的小脑袋瓜,冷眼看着她五短四不长的胳膊腿儿来回的挣扎。 赵文易蹦跶到脑门冒了汗,那人仍是一言不发也没有松开她的迹象。她心里焦躁不安,生怕下一刻身后的某扇门打开露出那两张凶神恶煞的强盗嘴脸。 赵文易改用怀柔政策,她转过身,“大叔,小弟刚被洗劫一空,这会儿正逃命呢,您高抬贵…”她眨巴眨巴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向上翻腾意有所指,“嗯?手?” 第七章不是他 男人不为所动,纳闷的反问:“放你走了我吃什么?” “那我也不能给你…”赵文易话说一半突然顿住,她收了笑,眯起眼睛将对面这个凶悍的男人从头发丝打量到脚底,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十二个时辰之内,听见两个人说了想要“吃她”这种奇怪的话,她不得不警觉。可这个男人除了身形,无一和昨晚臭气熏天的人对得上。 赵文易特意往男人嘴唇的方向看过,眼里再次闪过否定,不是。 这人长的很是英俊,连她这个常年生活在极品男色中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但凡见过他一次的人,就不可能毫无印象。 赵文易的站位稍一低头目光正好落在男人的下腹处,然而她此时正陷在自己的沉思中并无察觉,倒是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胸口涌起一股被冒犯了的恼意,大手倏地薅住赵文易头顶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眼睛。 男人弯下腰,薄唇有几道浅粉色的干纹,随着他嘴角的放大尽数崩裂,渗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珠,染红了他整齐的白牙。 能把一排人类的牙齿呲成野兽的形状,赵文易迄今为止没见过第二个。 男人的一只手还抓在她的头顶,丝丝痛意从赵文易的头皮上传到指尖,她放弃了挣扎,冷声道:“放开我。” “认出来了?”赫连司松开手,温柔的帮赵文易抚平支起的杂发,慈爱的像一个熟识的长辈,“走了,下楼吃饭,托你的福叫了不少好吃的。” 赵文易将包袱抱在怀里,丧眉搭眼的下楼,一步一顿,从头发丝到每一道衣褶都透漏着不情愿。 肃王府的小郡主自小受到的是最良好的礼仪教养,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维持着最恰到好处的角度。属于姑娘家的纤瘦肩膀在走动时端的挺直齐平,只有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翘起的臀部左右的来回摆动。 然而这些看在赫连司的眼里却是极其的碍眼,一个男人长的唇红齿白就罢了,怎么连走路都这般娘们唧唧的。 他看不惯的使手推了一把赵文易的肩头,“快走!” 男人的手劲儿很大,赵文易被推了个踉跄连下两个台阶,后背骨头错了位的疼,她回过头恨恨的瞪着赫连司,眼圈刹时充上了血色,倔强的不肯示弱。 软糯的声音却含着细弱委屈:“腿长了不起啊…” 话音落下,赫连司的石头心突然就像被猫挠了一爪子,又痒又酸。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刺挠的、新奇的、还带着些莫名的期待。他是十分厌恶女人的眼泪的,但此时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的通红眼眶,竟莫名的开始兴奋。然后他当着赵文易可怜的双眸,做了一个当下他认为理所应当的动作——一脚将赵文易踹下了最后几节楼梯。 考虑到赵文易的小体格,他只用了叁分力气,让赵文易在滚到楼下后又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第八章哭出来 赵文易被这天降一脚踹的不轻,隔着两层棉裤在粗糙的泥板地上快速的摩擦,腿侧和手心火辣辣的疼。她趴在地上捂住胸口连连的咳嗽,眼白上的血色更甚。 赫连司一步跨过几级楼梯,半蹲在赵文易身前,用两指快速的抬起她沾满灰土的狼狈小脸,急于欣赏自己的杰作。 “呦呵,还是个硬骨头?”赫连司失望,“方才眼睛挺红的,怎么还没哭哭啊,我发现我应该挺喜欢你哭的。哭出来,兴许我心情一好还能留你个全尸。” 男人嘴角弧度勾得好看极了,似乎发现了一件令他很愉悦的事情。 赵文易是捧在众人手心里娇养大的,何尝受过这样的痛苦。此刻身上的痛麻木了,她心里口吐莲花,面上却一言不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面前这个以施虐为乐的变态男人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敢瞪我?”赫连司两指用力,“这么半天眼都不眨一下?眼珠子不干?小子,老子让你哭,没听见么!” 赫连司眼中狠戾之色渐起,大手高高的扬起,作势要落到赵文易脸上。 赵文易本能的闭上眼。 二人的动静太大,客栈中过往的人都围观了上来。有人看不过去,这样容貌俊俏的小公子,就连落魄到如此境地都还是赏心悦目的。对比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凶神恶煞。这一掌下来,不死也要毁容了。 有人看不过去… “挺大个男人欺负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就是,再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喂,你放开那孩子!” “公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赫连司自小活在监视中,习惯了别人钉在他身上的目光,但现下,那些人不只在看他,更是在看这只弱了吧唧的小羊崽子。如果“他”此时真被吓哭了,那岂不是这些人都能看见他哭了的可怜样子?那兔子一样挂了水儿的红眼珠,鼻音浓重的软糯求饶声… 妈的!赫连王上觉得自己的猎物受到了这群人的觊觎! 赫连司放开赵文易,站起身阴冷的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众,相较于中原人更为高大的身形压迫感十足,将身后的人挡了个严实。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不同于面对赵文易的虚张声势,在场的人都能清晰感受到从他身上溢出的毫不掩饰的杀气。 “再看,老子挖了你们眼睛!” 利齿初露,威胁着将这些人生吞活剥! 石忠适时的出现,拨开了被吓住了的一圈人走向赫连司,对他身后还半趴在地上的人视若无睹,“主上,都准备好了,天黑就能出发。” 赫连司眼睛不离对面的围观人众,冷着脸点了下头。 其他人一看这主仆俩就不是好惹的,见义勇为什么的还是留给个儿高的人顶着吧,一哄作鸟兽散,生怕被抓了做杀鸡儆猴的那个。 店小二躲不过,硬着头皮上前劝,“几位大爷,出门在外图个和气,小的给几位上壶好酒,今儿这事儿就过去了?” 说是给“几位”听的,实际上做主的就那一个。 ###求珠珠收藏脚印### 第九章窗台底下 赫连司脸色不善的往他们的桌子走去,赵文易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也往那儿走,小二看不过要上前搭把手,被赫连司的眼神一瞪麻溜儿跑后厨拿酒去了。 几米远的路,满堂的宾客再没人敢拿正眼瞧赵文易,便是她从身边经过,那人就动也不敢动,气儿都不敢喘。 石忠是个细致的属下,原来拉车的老马被换成了高头骏马,骏马被喂饱了饲料,两只硕大的鼻孔倏倏冒着热气。车厢里准备了口粮和换洗的衣物,还有两瓶掌柜自酿的好酒。瞧着不像逃命,倒像是野游的。 赵文易被人监视着蹬上马车,她迅速的环视一圈,这些应该都是用她的银子归置的。她记得自己出来的急,没带很多现银啊,难道这俩人又出去抢了? ——五谷不识的小郡主自然想不到,这本就是一锭银子都用不上的事儿。 赫连司喝了点酒,脸上泛着潮红,衣领扯开了一个小口懒懒的吊在赵文易的后头,在看到她老实的上了马车后,冲着车门的方向说道:“石忠,去他的房间看看有没有落下的,尤其是…”男人的嘴角勾起戏谑的笑,“…窗台底下。” 马车里的人呼吸一窒,脸色刷白,赵文易的指甲抠进掌心,冷汗浸着破了皮的位置,加剧的疼痛暂时压制住了她因恐惧而不自觉的颤抖。 …… 少顷,石忠回来对站在原地散酒气的男人道:“主上,没找到。” “哦?”男人的声音穿透车门,里头的人听的清楚,“有意思…” “还用在找找别处么?” “不用了,准备出发吧。” “是。” 马车里,二人同来的时候一样相对而坐,石忠在外做最后的打点。 赵文易的皮肤随了父亲,是病态的苍白,在这样的冷天里她不说话不动作便显得毫无生气。但是她的姿容实在过甚,卷翘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片浅灰色的阴影,惹得人不禁想要疼惜。赫连司大喇喇扫视着她的面容,发现她眼角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长在这个位置,应该是叫泪痣吧。啧啧,今天没能把她弄哭,等下次… 赫连司仔细的端详了会儿赵文易,酒气上涌。 赵文易的嘴唇很薄,带着浅淡的粉色,显得有些惨兮兮——这大概是拜他所赐,他不禁有些得意。然而这个瘦弱的少年,即便是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嘴角拉平的弧度也清楚的传递出一个信息——莫挨老子。 赫连司却偏用脚尖踢赵文易的脚尖:“疼么?” 赵文易:“你让我踹一脚试试?” 赫连司呵笑,脚腕微抬踩在少年精致的鞋面上,似是在笑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机会。 极度洁癖的小郡主在男人的鞋底挨上她的那一刻迅速的抽出脚狠狠的踩了回去。赫连司不怒反笑,“哈哈哈——很好,保持住这个劲儿,老子喜欢!”方才那副要死了的样子,看着他就烦。 第十章中原男人,就是小气 赫连司从那样的环境长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文都见过。况且白狄深受大梁文化影响,民风十分开放,他作为一国君主,思想必然是走在前头,接受度很高。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欢男人,尽管是如赵文易这样有着极品颜色的“少年”,他可以耍着玩,可以一不顺眼杀了,也可以收为手底人,但绝不可能想要上他。 他底下的那根,对男人硬不起来。 不过,若是… 赵文易避开赫连司叁分讥笑叁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视线,将头转向车窗外,客栈门口火盆烧的正旺,劈啪作响,她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 之后的几日叁人晚上赶路,趁天亮前找个小客栈休息,休息够了等到天黑,再继续赶路。赵文易不知道赫连司他们的目的地在哪,被动的跟着“生死逃亡”,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本来还带着点软肉的小脸儿,现在瘦的下巴尖能戳死人,倒显得那双眼更大更亮。 从第一天住的客栈走了之后,赵文易便变得少言,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逃跑也没戏,对另外俩人爱答不理扮足了待宰羔羊的角色。赫连司逗弄小猎物的好心情一点点被消磨光,在他说叁句赵文易答一句到一句不答了之后,他终于压着脾气掰过赵文易的半边身子,蹙眉道:“还生气呢?” 中原男人,就是小气。 石忠到林子里捡了些杂树枝生了个火堆,赵文易靠在近处暖身子,不远处有一条结了薄冰的小河,凿开了表层,底下是冬眠的鱼,经过整个冬日的攒膘,肥壮的很。 石忠挽了裤腿趁鱼不备,将其插住抛扔上岸,他皮糙肉厚并不觉得冷,反倒是一身的汗,棉袄都脱了。 赵文易没见过这个,她觉得很新奇,看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天气的确太冷,她也想脱了鞋袜下去试试。 赵文易长在江城,但由于父王是京都人,家里的习惯和语言还是以北方为主。不过不管习惯如何,江城地处大梁南地,一年到头连片雪花都很少见,更别说结这么厚的冰了。赵文易听母妃说,她就是在北疆出生的,在这儿长到了叁岁便跟随父王回江城了。不过这些她都不记得,即便如今故地重游也没有勾起她一丝熟悉的印象。 小郡主正看得起劲儿,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雅兴突然被人打扰,她从鼻子里送出个不悦的“哼”,便又转过身兴致勃勃的盯着石忠叉鱼。 赫连司“嘿”了一声,这小羊羔崽子气性还挺大?甩起脾气来也就会瞪瞪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若是现下就将这崽子扔到林子里不管了,怕是不出一晚就得被剥吃干净喽! 几乎是下意识的,赫连司抬起脚便又要往赵文易身上招呼,脚风快如闪电——却在半空中刹住。背对着他的赵文易毫无知觉,赫连司讪讪的收了脚。 过了会儿,也不知道这爷抽了哪根筋,许是因为下属不在跟前,他欠瞪儿的拿着屁股底下刚捂热乎的石头块凑到赵文易旁边,逗猫似的逗人小“少年”。 “叫什么名?” 第十一章多易必多难 赵文易不想答,但这人挨得太近了,这么冷的天,他就跟另一团火一般让她避无可避。她盯着男人的皂靴,那两只脚真大,赵文易闷闷的说了两个字:“文易。” “文…易?” “文书的文,容易的易。” “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赫连司低声道,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名字。 文易没细想,她像个小孩子一般显摆道:“我母亲起的~我母亲觉得她活得艰难,便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希望我可以一生顺遂。” “母亲母亲”的挂在嘴边,明摆着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赫连司:“多大了?” “十六。” 火堆中间的树枝烧的差不多了,文易捡了一根长的想把新的翻填进去。赫连司看她白嫩嫩的小手握着满是倒刺的枯枝,眉头一皱抢了过来,几下将火堆翻得更旺。 “怪不得,还没成年啊。不过你…”赫连司的嫌弃不加遮掩,“看着更小。” 女子十五岁及笄,男子双十礼冠,以男子的年龄来看,文易确实没成年。 文易冷脸,“不要对男人说’小’。” “哈哈哈哈哈,还男人?我说小崽子,你看看你,哪儿能跟男人沾上边儿…”说完这话赫连司脸就戛然僵住了——这崽子身为男子的那处…还真挺男人。 “碰过女人么?”赫连司想了自然就问了,从嘴里吐出的话冒着热气,转瞬就结成了寒霜。北疆的天儿冷文易是听说过的,但此时她觉得男人的眼神更冷。 莫名其妙。 文易反问:“你呢,贵姓?大叔。” 大叔?赫连司一对鹰眸危险的眯起,他是异族人,鼻梁骨照中原人高出一节,浓眉斜飞入鬓,还是个凶悍的异族人。但他母亲是中原人,所以又不像血统纯正的外族那般长着明显的卷发深眼窝。若忽略掉那双浅棕色的眼,别人也只会将他当做一个长的异常高大的脾气看着就很坏的普通中原同族。况且他还说了一口十分标准的官话。 赫连司慢悠悠的启唇:“赫…” “你姓贺?” “赫连,我姓赫连,单名司,司空见惯的’司’。”赫连司淡道。 “你不是中原人?!”不是吧不是吧! 赵文易眼中的惊讶不是作假,但是并不是她少见多怪,而是不敢相信老天竟然如此厚待她,她千方百计寻的人竟然就在面前! 还跑什么跑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千里来巡的目标! 赫连司!白狄王!兵符!做大事!!! 这反应才对嘛, 白狄王坦然的接受了这个毛头小子强烈的“花痴”并“崇拜”的眼神,他平易近人的微低头,露出头顶的一片,“废话,你们中原人会编这么好看的辫子?” 文易抻脖看向赫连司脑袋顶那弯弯曲曲的一圈,这是她几日以来第一次拿正眼瞧他,正如赫连司所说,他那一头浓密的黑发形状确实…异类。没有依照中原人的习惯束冠,而是在头顶两鬓处间隔规整的编了几缕小辫,而后将所有头发束于一个高高的马尾,张扬中带着些与众不同的神秘的异族味道。 第十二章来了! 但文易将心比心后实在不敢恭维,她看清了赫连司那满头的小辫觉得头皮都揪得慌,然后在心里很快给这人下了定位——一个爱臭美的异族老男人。 “老子问你,跟没跟女人睡过?”赫连司不依不饶。 文易脑子里的弦儿一下就绷紧了,这次她不敢敷衍了,这是敌明我暗后的第一次交手。 她飞快的思考,既然他就是赫连司,那么那晚马车上这个男人的无礼举动,就有了他最合理的原由——他喜欢男人!而她一路以来的辛苦伪装就是为了假扮男人骗取赫连司的信任,进而拿到兵符和情报! 赵文易故作轻松,男人嘛,风流一些才有魅力! “我,当然是睡——” “嗯?” 男人又眯眼了,他眼里的精光直直刺探进文易的眼底,让文易瞬间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勘破了。 难道这人还有雏男情节? 赵文易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是…没睡…呢?” 赫连司不耐烦,“老子问你,你看老子做什么!”娘们唧唧! 赵文易苦脸:我…我也不知道啊…叔你是想要我睡还是不睡啊!!! 赵文易皮肤太白,情绪容易上脸,这两句就红了。她是急的,赫连司当她羞的。赫连司不自觉的想到文易光着身子和女人白花花的缠磨在一处,就“他”那小身板,女人压“他”还差不多。 “他”长得那东西,“他”会用么? 那么大,能轻易的将女子干哭。 但是比起女人哭,他更想看到“他”哭。 赫连司不动声色的靠近,如一头伺机扑倒猎物的狼,“你…” “主上小心!!!” 赫连司比石忠早一步动作,他迅速的将赵文易按倒在腿上,一只飞剑从她背后射来擦着赫连司的肩膀插入火堆旁的泥土中。 来了! 几十个杀手一瞬间从林子里四涌而出! 下一刻,赫连司将文易推倒在地,反手捡起剑一道抹了来人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溅在文易的身上脸上,她被吓傻了的神情略微有一些颤动,赫连司推了她一把,“快跑!藏起来!” 赫连司在察觉到有杀手跟踪的时候便故意在白日里找了片林子停车修整,为的就是让他们误以为有机可乘。单凭这几个人,赫连司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做事讲究速战速决,他们来,他就杀,一个不留! 而他做出这些计划时,并没考虑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该如何自保。 文易几乎是下意识的求生欲,她拔腿往林子里飞快的跑,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她,让她得以有机会跑到一个半人高的草丛中,蹲下,双臂环抱住两膝,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缩到最小。 她不敢抬头,外面的人嘶喊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鲜血喷涌的声音从异族的语言中脱颖而出,环绕在她的耳侧。赵文易怕极了,她没忍住,悄悄的抬起头透过草丛的缝隙向外看。这一看,正对上一双杀红了的眼! 第十三章黑衣人 赫连司作为白狄第一勇士,武力能以一挡百。他手起刀落,一刀一命,绝不手软,眼看本该人多势众的杀手们即将处于劣势,而这时冒头的赵文易就像送给杀手们的喘息机会,最先发现她的人提刀向她砍来! 人在突然的恐惧和震惊下是无法发出声音的,赵文易眼睁睁的看着那柄还沾着血的大刀向自己砍来! 她条件反射的闭眼,她要死了! 剑锋刺入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冒出的冷剑,轰然倒下。 杀手倒下,露出他身后持剑的人——一个陌生的黑衣人! …… 不是一个,是十几个! “主上!是他们!” 最初的那批杀手已经被赫连司主仆杀了一半之多,他们虽然穿的是中原最普通的粗布麻衣,但是从相貌和身手来看,必然是白狄的阿蛮那派来的。而半路杀出的黑衣人,赫连司仍然不知道他们是何来头。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们两队杀手不是一伙的。黑衣人显然身手更好,训练更为有素,在面对白狄来的杀手时毫不留情的斩杀。而他们对上赫连司二人的时候,亦是招招杀机。 “啊——” 赫连司砍伤一人,飞速的往尖叫声的源头跑去。 赵文易方才趁黑衣人不注意从草丛中跑了出来,但是她一个千金的郡主,没跑几步就摔了跤,即将要被黑衣人追上。长刀冲着她瘦弱的脊背落下,在刀尖将要挨上她衣料的那一刻,一柄浸了血的长剑从侧方直插如刀底——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赫连司手臂发力,掀开了黑衣人的长刀,手腕反转,以一个极其不可想象的角度刺向黑衣人的小腹。赫连司的眼中浮现出了汹涌的杀意,这是同他方才热身一般的杀人游戏不同的气场。 赫连司逮着空隙转头怒骂:“你他妈的不会躲么!” 极度的恐惧滋生愤怒,赵文易还没被人如此指责过,她喊道:“他那么大的刀,我躲得开么!”不可理喻! 赫连司将这个黑衣人的首领连连逼退,直到他慌乱的捂住伤口,狼狈带着手下逃离。 赫连司浑身的血腥气,他手握长剑,踩过遍地的尸体,剑尖划过土地,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赫连司停下将手里的剑扔开,带着血的大手往半人高的草丛里一抓,一个人影被扔到地上。 “还活着么?” 赵文易脸色苍白,说话的力气都不大。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放心,死不了。” 方才逃命慌不择路,这会儿赵文易先是环顾了一圈在辨别出方向后便朝马车走去。 赫连司血淋淋的跟在她身后,问道:“不怕死人?”小东西倒是挺怕死,方才叫的那个声儿大。 赵文易没答,她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精气一下被耗去了大半。她从马车里翻出包裹,将里面的伤药和棉白布条取出,手法熟练快速的处理自己裸露在外的伤口。这双养尊处优的手,到底是留下了瘢痕。 第十四章受伤 赫连司见到这一幕很意外,“会医?” 赵文易:“略懂皮毛。” 想到方才赵文易走向马车时的一脸平静,赫连司再次问道:“真不怕死人?” 他用脚翻过一个死了的杀手的脸,那人的眼睛还没合上,狰狞的看向文易。 赵文易冷不防的白着脸后退一步,几欲呕吐出来,她气鼓鼓的瞪向赫连司,“怕,但能忍住。” 赫连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指指她的手再指向自己,“包完了么?完了给我也治治。我伤了,好疼呢~” 文易推开他,“滚开!”疼死活该!若不是这个人,她连这些伤都不用受,还差点丢了命! 赫连司却突然卸了劲儿软倒在文易身上,虚弱的嚎:“哎呦——” 然后有意无意的将身上的血蹭在文易衣服上,那衣料下的伤口是热的,血也是热的,赵文易终是不忍,将男人扶上马车,边解他的衣扣边问,“伤哪了?” 男人哼哼:“不知道,哪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赵文易先将止血药按在他肩头最明显的伤口处,这里该是为了保护她才被剑伤了的,“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嘶——”手劲儿真大。 赫连司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看他的小猎物给自己处理伤口,“少年”低着头轻易的就暴露出来脆弱白皙的颈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救治的人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赵文易虽然没伺候过人,但是她的医术师承鬼医谷大弟子古厉,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小菜一碟。连赫连司都不禁要承认这崽子比宫里那些太医老头的手法好的多。 赫连司勾起文易垂落的一缕长发拽了下,“过来…”男人声音低哑,“跟叔说实话,同女人干过没?嗯?” 赵文易忙的一身汗,额角突然一疼,张嘴就恼了,“干干干!你烦不烦!小爷什么身份,家中十八房小妾燕肥环瘦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小爷干不到的人!一把年纪这么喜欢问人家的闺房辛秘,那你现在就放了我啊,小爷当面干给你看!” 呼——真爽! 赫连司从赵文易一连串炮仗般的咒骂中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他收敛笑意,推开了赵文易骂人时也包扎不停的手,敛目淡声道:“知道了。”起身下了车。 赵文易医者仁心,在男人背后急道:“还没包完呢!衣服、扣子…扣子没系,受凉会发烧的!” 男人充耳不闻,这点儿小伤,他本就没当回事儿,不过是逗弄逗弄小东西罢了。他背对着马车门沉声道:“在老子腻了之前,你走不了。” 文易听清了,她才不走呢!她一屁股坐回去,怨种似的无声嘟囔:“有病!父王你口中的白狄王脑子有病!” ###求珠珠收藏留言### 第十五章赢了! 叁人一车继续北上,迎着春日的来临,天气却更加寒冷。北疆,那是大梁最北的疆域,越往北越是严寒。 但再寒的冬,再厚的雪,也有化干净的那天。融化之后是一片泥泞还是万物复苏便由看的人决定了。 文易察觉到了周围环境明显的变化,她问道:“要去哪?” 赫连司肃着脸显然无意回答她,他近日都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倒是一向少言寡语的石忠接了文易的话,“去朔方郡。”他似乎很兴奋,还带着些即将到达终点的急迫语气。 朔方郡——北疆的都城,也是赵文易的出生地。十叁年后,在她二八这年,又回来了。 赵文易被石忠的情绪感染,她甚至从路边及膝厚的积雪上看出了融化的迹象。想来能看一看这边的春色,也不虚此行。 叁日后,赶在城门关门前,他们落足在了朔方郡的土地上。 进客栈时,文易无意间听见赫连司吩咐石忠把马车处理了,这才确定他们应该是暂时不会再换地方了。她躺在床上揉着酸痛不已的腰,松了口气,可算能歇歇了。 但她不明白的是…明明都不用逃命了,为什么还要锦衣夜行,大晚上不好好地睡觉来什么赌场啊??? 文易抗拒,不比兄长,她是被母妃家人护着长大的,赌场在她原本的认知中该是个乌烟瘴气的地儿。金枝玉叶的肃王郡主怎么可能去赌场那种腌臜地方。 赫连司选的是城中最大的赌场,足足占据了一整座楼,一楼是散台,前方正中央摆的是一张巨大的赌桌,围满了鬼迷心窍的人,吵吵嚷嚷。 对啊,腌臜啊! 可当真实见了,文易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文易跟在赫连司后面,听着这些人有节奏的喊着自己不懂的行话,“开!” “啊!赢了赢了!”文易情不自禁的抓着赫连司的胳膊,在掀开牌面看到点数的那一刻差点蹦起来。 赫连司皱着眉将文易推离他的耳朵,这崽子才看了两局就懂了规则,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有纨绔的潜质。 他收了碎银起身,文易那头的注意力却已经被新开的一局吸引过去了,没有要跟着走的意思。在这儿玩了叁天,文易虽然手里没有筹码,但每次都口头跟着下注,押十次跑十次,从来没中过。人菜瘾大——说的就是她。 赫连司就这么一个慌神,文易小小的身子就瞬间被挤上来的人群淹没,在那些人挨上她前,赫连司仗着身高胳膊长的优势一把将迷途的小羊羔薅了出来,瞪了她一眼:“换个桌。” 文易刚刚才用意念押了把大的,马上要开了可不能走。她探头往桌前钻,挣扎道,“你先去你先去,我玩完这一把就走,最后一把!” 赫连司反手扣住她的腰身,看着哥俩好的姿势,实则五指上用了力,他直白的拆穿她:“玩?你有银子?不怕一会儿被人揍了?” 第十六章赢把大的 文易腰上肉疼,这老男人最近好像心情不佳。见识过他杀人的手段后文易便有些怕他,她小声的不服,腰连着屁股拧着躲开男人的手:“我看你拿根绳把我拴你裤腰带上得了。” “别闹。”男人左臂上的肌肉绷起。 文易:???!!! 到底谁闹啊! 疼啊! 赵·眼泪汪汪·文易:“叔叔,疼疼~” 赫连·一身鸡皮疙瘩·想吐·司:“滚!”,松手。 …… 四周是摆开的各种小赌摊,赌注没有主桌的大,但花样新奇,适合来猎奇或者手上银子不多又想过赌瘾的散户,人也不少。 “哎?还有投壶?这也能赌?”赵文易道。 “只要能下注,什么都能赌。” 赫连司这几日把这些摊位玩了个七七八八,输赢均衡行事低调,文易跟在他身后一个个慢慢的逛,盯着赫连司宽大的后背若有所思——他不是专程来赌的。 赫连司停在了一个摇骰子的摊位,规则很简单,下注,比大小。摊主一脸市侩相,手上利索把骰子盅摇出了各式花样,还能分出精力一眼就盯住了他们两人,“客官,玩儿两把?” 见二人穿戴不俗,摊主的姿态极近谄媚,显然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赫连司很受用,他伸手拿出了一块碎银,压了筹码少的那堆,“小”。 文易“啊”了半声,她想押“大”来着… 随着摊主一声响亮的“开”,叁个骰子摊了开来,两点、两点、叁点——小。 呼声和嘘声同时响起,然而情绪在被吊起了斗志的赌徒身上没停多久,便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赫连司仍然在列,文易见他桌前的碎银越摞越高,两眼直冒星星。不是贪图这点银两,是该死的胜负欲,赫连司这老狗竟然一把没输过!文易与有荣焉。 玩了七八盘后,赫连司将面前的碎银收起来,往文易怀里一扔,“走了。” 可文易还没玩儿够呢,她躲开赫连司作恶的大手,哗啦把银子往桌上一撂,手抠紧桌沿儿,“不能走!”瞪着眼俨然一副小财迷样儿。 她想要又不敢要的姿态看在赫连司眼里,让他连日来的阴霾心情突然就放了情,难得的商量语气:“太晚了,明儿再带你过来?” “干嘛明儿啊,明儿万一没有这么好的手气了呢?再玩儿一会儿吧!一会会儿?”文易撒娇,食指拇指比出一个小缝儿,“叔叔~赫叔~一小小会会儿?” 小“少年”的声线清朗,软着嗓子求人的时候不辨雌雄,像个“女娃娃”,连赫连司极不情愿承认的“叔叔”二字都怎么听怎么顺耳。赫连司在“少年”的声音中彻底迷失,浑身的麻筋儿都震了起来,“确定还玩?” 文易嗯嗯点头。 “万一输了…不后悔?” “不可能输的!我相信你!嘿嘿赢把大的嘿嘿!” 第十七章出千 摊主见缝插针,“是啊是啊,客官看您气质不凡,咱店不常来吧。小的在这儿叁年了,头一回见您手气这么好的。还犹豫啥啊,再来几把玩儿个尽兴啊!” 赢了这么多就想走,摊主自然是不乐意,也牟足了劲儿留他。 男人的大手落到文易脑袋顶,“去吧。” 而文易却没动,神神秘秘的靠近他,借着身形的遮掩戳他腰侧,“你上!” 赫连司将她的手从腰上拿开,攥在手里,“是你要玩的,怎么要我来?”比娘们儿的都软。 “我这不是…没你手气好么?”文易窘迫的道。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赫连司捏了两下就松开了,不然等她再哼哼唧唧的喊疼他保不齐又得答应些什么。 “只是跟我比?我看这屋里是个人都比你手气强。次次不中,你也是能耐。” “嘿!你…” “嗯?” “快押吧你!话多!” 赫连司随手一指,“这儿。” 文易屁颠屁颠的把桌上的银子都推到“大”那格。 “全押?” 文易信心满满:“嗯!全押!”然后搓着手等摊主开骰盅。 “大!大!大!…” 旁的看了半天的人,都跟着赫连司押了“大”,这男人气质不俗出手快准稳,他们也跟着沾沾好运气。随着骰盅从桌面上掀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喊点数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亢。最后摊主腕一抬手一掀,叁颗黑底红点的骰子露在几十双眼下。 叁、四、二,九点,小。 什么? 小? 小!?怎么能是小呢?! 文易不相信,她掰着手指头算了叁遍,叁加四加二,等于九,是小,就是小。 可怎么就能是小呢! 赫连司明明押的大啊! 文易要哭了,“你是不是押错了啊?” 赫连司点头:“是啊,就是押错了呀。” 桌子对侧摊主的脸俨然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迫不及待的将半桌面的碎银往怀里拢,人都快趴在赌桌上了,“哎呀小公子,胜败乃兵家常事,到咱们赌坊来,有输有赢很正常的嘛!敞亮点!” 摊主随口的一句似勾起了男人的兴致,“您说的对。” 一晚上都像逛菜市场似的优哉游哉的男人输光了银子后仍然面不改色,他伸手按住了摊主的一只胳膊,“那您再同我说说,出千,在贵赌坊也是正常事?” 摊主僵住:“客官,您…您…咋能血口喷人呢!咱们这赌坊可是城里最大的,不干那事儿!” “哦?那就是你私自的行为了?” “你、你胡说!我没有!” 摊主奋力的挣扎起来,可任凭他怎么动,那只被压住了的胳膊就是动弹不得,惊慌中他跨过大半张桌面收拢来的碎银又弹散开来。 “啊——” 没人看见赫连司怎么出的手,只听得摊主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微小的关节碎裂声后,从他的袖子里掉出两枚骰子,同桌面那叁个一模一样。 赌坊果然是个腌臜地,文易从没见过这般无耻之人。愤怒震惊之余,她对赫连司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崇拜:“你怎么知道他出千了?” 赫连司:“叔叔个儿高眼神儿好,看见的。” 赵文易:…..我收回刚才的一点点。 第十八章洪兴赌坊 摊主的这一声嚎,将周围看傻了的人都嚎醒了,惊呆了的表情演变成五彩斑斓的愤怒。他们根本想不到在洪兴赌坊能有出老千的事!这可是洪兴赌坊啊! 赫连司淡淡的:“摊主,这事儿怎么办呢?” “操!敢出老千,砍他娘的一双手!” “对!砍手!妈的!” …… 事已至此赌客们也不管赌坊的背景了,被耍了的愤怒冲击上颅顶,恨不得将这个背信弃义毫无诚信赌桌出千的人生吞活剥了! “别、别砍我的手!我把银子都还给你们!饶了我!饶了我吧!” “钱要还,手也要砍!” “还等啥!砍他啊!” “俺这有刀!” … 赫连司不动声色的退居到二线,将文易拽到身后,自己也离这群爆起的人远些:“还去凑热闹?溅你一身血。” 文易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紧盯实况:“你不亲自砍?” 赫连司:“我为什么去?我也很怕血的。” 赵文易:……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是狗。 “要翻天啊!吵吵巴火的!” 在屠刀将落要落还未落下之际,掌柜的带着一队壮汉从二楼风风火火的下了楼,“吵吵啥呢?知道这是啥地方不?敢在洪兴赌坊闹事,不想活了?” “掌柜的!救我!” 摊主被按压在赌桌上,两只手压在脸两侧,露出和小臂连接的手腕处。张屠户的杀猪刀磨得锃亮,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从关节处砍入,利用巧劲儿别断肉筋,骨肉分离就在顷刻之间。 顺着声源看去,洪兴的王掌柜一脸横肉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他膘肥体壮的身子一步一步踩得楼梯木板吱呀作响。这掌柜的是个凶悍做派,吼起话来整张脸都跟着颤动,闹哄哄的人群一时被吼停了动作,只剩摊主剧烈的哭喊挣扎。 王掌柜是个精明人,混迹于赌场多年的他一眼就将事由了解了个大概。 “爷们儿稍安勿躁,眼下时机不合适,待晚些兄弟必定给各位个交代。在此之前,还请莫要再声张了。” 言罢脚步不停,带着人朝门口奔去了。 文易傻眼:“这就…完啦?”还以为他是来清理门户的,至少也要安抚下赌客啊。 “你还想怎样?” 赫连司的视线落在门口处,方才王掌柜撩开门帘的间隙,他见到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了门口。 王掌柜赶到门口时,华丽的马车将将停下,小厮殷勤上前打帘,一只纹绣金丝底线的宽大靴子伸了出来。 王掌柜立马上前踹开了马凳,趴伏在地,以人凳的姿势稳稳的接住了男人的皂靴。男人双脚着地后行了几步,又走回来弯身拍了拍地上半趴着的人的一脸横肉,“会来事儿昂。” “谢东家!”王掌柜激动道。 被称作“东家”的男人继续向赌场大门走去,随侍快步上前递上熏了香的帕子,男人擦了两下手便嫌弃的扔到了地上,“说了多少遍了,爷是大老爷们儿,不用熏香!” 随侍小声辩解:“是夫人吩咐的。” 男人一脸屎色,他爹咋就娶了个这么事事儿的媳妇。 第十九章小白脸 那男人走过来的一路,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不绝。 “东家!” “见过薛少爷!” “薛少爷好!” “东家您来啦!” “薛少爷英武!” …… 男人穿着短绒毛裘,大冷天的拿了把折扇,对外人的恭维讨好习以为常了,步子甩得那是一个气宇轩昂。他一路上目不斜视,明显是奔着这处热闹来的。待他走近,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露出扇子后的那张脸——是一张眉清目秀,粉面朱唇,气质翩翩的…小白脸。 小白脸不只白,还是张娃娃脸,他的双眼皮很宽,此刻一脸天真无邪的好奇问道,“你们这…嘎哈呢?” 小白脸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配上他稚嫩的面容,极易使人产生亲切之感。但从四周骤然凝滞起来的紧张气氛中,文易能看得出,这小白脸是个人物。 方才一众喊打喊杀凶相毕露的赌徒们此刻齐齐熄了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搭这个腔,最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赫连司和文易的身上。 文易既想看热闹又不怕事儿大,上前将吓尿了裤子的摊主抓出来扔到小白脸的面前,叉腰:“他出千!” 理直气也壮,管你是哪方神圣! 听过之后,薛焱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敢在他的场子里整这么下叁滥的手段,是不想活了?! 但他小爷就站在这儿,全场子的人却没人站出来反驳小娘炮的话,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他的心同脸色一同沉了下来,那张白嫩嫩的娃娃脸些微的狰狞。 薛焱阴着眸子环顾了一周,除了说话的这个小娘炮和他身边站着的高大男人,其余人都低着头躲避着他的对视。而当事人也就是出了老千的摊主人称“黄五”,是洪兴赌坊的老人了,他对东家的脾气再了解不过,所以自从薛焱出现后就如一潭死水放弃了挣扎求饶。 薛焱身后的亲随上前将烂泥般的黄五从地上拖起来,架起来往后院走,黄五半闭着眼,一丝反抗也无。 这场闹剧便是要这般石沉大海?有人自是不依的。 “喂!你把他拉去哪?他骗了我们的钱,不能就这么算了!”文易拿着的是为赫连司讨回公道的令箭,背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她硬气的很,“你是这赌场的东家吧?当众包庇出千的手下,呵,小心明日你就关门大吉!” “嘶——”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顿起,可赵家小郡主没在怕的!她还回头冲人前站着的赫连司得意的挑了下眉——瞧给小爷飒的! “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薛焱身后的壮汉亮了家伙。 薛焱当众被打了脸,脸色阴翳,用折扇制止住了身后壮汉的动作,近至文易对面,低头和文易四目相对,倚仗颀长的身形挡住文易头顶的大片光亮,那张看似无害的如玉脸庞隐入阴影中,压迫自上而下,“你在教我做事?” 第二十章押我 文易不屑道:“小爷不只教你还……诶诶诶?又薅我领子你!赫连司你松手啊!” 赫连司将文易拎到身后,亲自对上薛焱:“小家伙莽撞无礼,还请薛少爷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赫连司比薛焱高上半头,长期居于上位者的气场深入骨血,不是他一句两句软话就蒙混的过去的。 左右他也不诚心遮掩罢了。 薛焱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他闻到了这人身上的血腥气。 他烦躁道:“说吧,你们想咋办?” 赫连司显然预料到了薛焱的让步,他随意道:“这里既是赌场,就按赌场的规矩?” “怎么说?” “简单些,掷骰子,点数大者胜。若我赢了,那就将出千的那位摊主交予我家小兄弟处置。若薛少爷赢了…” 若薛焱赢了,文易扎心了。方才她二人输进去了全部家当,现下兜儿比脸干净,已然是押无可押。 薛焱注意到了文易的窘色,悠闲的一手潇洒的打扇,还故意嚷嚷催促:“继续啊,若本少爷赢了,你赔个啥出来?”落了他小爷的面子,这事儿千金万金也不能过了。若不是看出对面这个男人会武,动起手来恐怕他的人全上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不然还当他是随便谁都能与之赌上一把的? 借由扇面的遮挡,薛焱的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回到了赵文易处,方才他俩离得近,那小娘炮身上不知是熏的什么香,咋那么好闻?厌恶熏香的大老爷们儿薛大少如是想。 “押我。” 低沉冷硬的男声落地,赫连司右跨一步隔断了薛焱若有所思的窥探,薛大少一个激灵回了神,“…行,行啊,随你随你。”扇子收拢,他避开男人的眼神,带着被抓包后的心虚道。 这边话落,那边盘子就铺好了,两只漆黑的骰盅分立对侧,分别配上叁个骰子。随侍将薛焱面前的擦拭过,双手奉上后退至他身后。 薛大少长着一双良民的修长手指,但比起那柄镶嵌着温玉的折扇,合该此刻在他指尖上灵活翻转的骰盅才更加与他相配。 “外地的吧?” 文易盯着这位纨绔少爷掌心的厚茧皱眉:“你怎么知道?” 薛焱白了她一眼:“你听听你俩内口音跟我们这旮配么?” “别说本少爷欺负你们,自少爷八岁过后,就没人能赢得了我了。你确定要押上自己?” 赫连司淡笑:“能与薛少爷切磋一场,在下荣幸之至。还请您手下留情,莫要让在下输得太惨。” 按理来说,这骰子是薛大少自打娘胎就玩起来的,赌坊也开了十多年了,若人拿出一百种方式跟他赌,他就能拿第一百零一种玩死他。可就是号称赌神的薛大少在区区一个小儿科的摇骰子上心里犯了嘀咕,他现下心里头怎么着就觉着不落听呢? “不反悔?输了本少爷可是要你当牛做马的哦?”这人通身的贵气与杀气并存,估摸着大概是落魄贵族,伺候人的活想他也不可能答应。 然而那人坚定道:“不反悔。” 第二十一章磨人的小东西『po1⒏mоbi』 如此说来,倒是薛焱在踌躇不定了。 “得,来吧!”大老爷们儿咔嚓一下,干就完了! 哐哐两声骰盅落于桌面。 薛焱的先开。 “六点、六点、六点!大!”王掌柜高声唱点。 尽管薛焱面上不以为意,但实则还是用了十成的专注对待,直到周围奉承声叫好声层层迭起,薛焱才偷偷松了口气,得意的看向对面。 赫连司似乎早就预判到这结果,毫无波澜的拱手道:“在下甘拜下风,但凭少爷差遣。” 倒是文易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经历了她人生中的第二次重击,她不死心的越过赫连司要去掀他面前的骰盅,却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按住。 他那和善的笑里藏着威胁,温声道:“输了就是输了,要认。” “…知道了。”赵文易收回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男人手上随意一带,碰翻了骰盅,露出里面的叁粒骰子“五、四、六。”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手上收回了视线。 赫连司看向被他半护在身侧的“少年”,心头一软就松了口:“等我的事办完了,就放你走。” 赫连司突然提起了这个,文易蓦地瞪大双眼一时怔愣住,不敢置信的看向赫连司。 “怎么?还不想走了?”赫连司对文易的反常行为闷声调笑,往日不是逮着了机会便要逃的么? 然而文易看了赫连司半天,脸上并无欣喜之情,“你…你…”了半天,终是不知说些什么是好的咬唇背过了。 这次文易没跟他顶嘴,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不言不语徒留一道削瘦凄凉的背影。 赫连司大手罩于文易的头顶,将她翻转过面对于自己,两指抬起的她的下巴,将这张小脸儿尽收眼底——真真是哪哪都长到了自己心坎儿上。他心下叹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上“少年”白皙的脑门儿,“小崽子,投错胎了。” 所以,你必须走。 ———— 薛大少作为一个直溜儿的男人,看不得那俩大男人“腻腻乎乎”的做派,逮着空儿就刺:“大老爷们长得跟娘们儿似的,从南地过来的吧?” 在座的不用看,就知道说的是谁,一屋子杵得跟承重柱子的男人们中,就一个矬子。事实也的确如此,人赫连司的白狄当当正正的挨着大梁的北疆呢,也是从北以北不能再北。 文易现下最烦别人说她没有男子气概。若说长相秀气,这个小白脸不也是娃娃脸么,还说不定跟她一样女扮男装。她不认:“我不是!” 小南蛮子说话都细的跟个蚊子似的,估计薛焱都没听清,反应就更敷衍:“嗯嗯嗯行行行,随便你。我们北疆好客,不欺负外地人。” “那个谁?贺…?” “赫连司。” 薛大少撇撇嘴,整的跟个外族名儿似的,“啊对,你啊,明儿就带着这个小娘炮来郡首府报道吧。” 赵文易双目瞠圆:“你说谁小娘…” “啊啊啊好好好”薛大少以手掩耳,拒绝争辩,“那个小娘…啊不是…你叫啥?” “本小…本公子名文易。”文易气的跺脚。 “得,那小蚊子你明天也要记得来啊。” …… 回客栈的一路,文易的低落情绪有增无减,她陷入了强烈的自责心态中。 区区几颗骰子就迷了心窍了?连正事儿都忘了?倒也不只是骰子,还有花花绿绿的纸牌,迷得她神魂不知,似乎也情有可原。不知母妃当年仗剑走江湖时,是否也遇到了这般强劲的阻碍。十几日过去了,她别说从赫连司口中套出些许情报,便是连他的喜好和信任都还无从得手,这就要被他赶走了?在她沉迷于玩乐之时,敌军竟然还能警惕的计划着踢开她,小郡主攥紧了沙包大的拳头,果然是白狄王上,她小瞧了这个人。 而同行在侧的赫连司见状几欲出言安抚,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虽说文易“被伤情”是由他而起,但他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被一个男子心悦上了,这感觉如何也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儿。不过赫连司并无意外,他对自己的魅力有十分的自信,在白狄时,便是有无数闺中贵女因他的容貌和地位倾心于他,他早该料到的,文易那样身娇体柔的小崽子依赖于他也是早晚的事儿。 小猎物这副被抛弃了的模样,勾起了他沉寂了二十多年的恻隐之心。罢了罢了,也是怪了自己近日对“他”太是温和了些,文易还是个孩子呢,待他晚些时候给“他”讲些道理,“他”自是会想清楚自己的拒绝之意的。或是等“他”对自己过了新鲜期,又或是找到了比自己更让“他”心悦之人…不过这倒是不大可能的。 文易回房前,有礼的冲赫连司一揖,细声道:“叔叔安歇。” 她苦涩的小脸看的赫连司心头一疼,赫连司刻意放柔了语调,语带深意,“莫要再伤心,总是要经历的。” 出师未捷,一路上文易被悔恨之意包围,甚至萌生了退却的念头。然而此时陡然经赫连司一语的“点拨”,她似又忽而起了斗志,对啊,她初出茅庐阅历不足实属正常,重要的是从中吸取到教训。这是父王的教诲! 文易再抬起头看向赫连司的眼中燃起水灵灵的贪婪之光,“嗯!” 赫连司!白狄王!兵符!做大事!!! 赫连司也跟着笑,先前天天想着逃,真让她走了还装可怜,折腾一圈目的就是为了骗他哄哄吧?呵呵,磨人的小东西。 ———— “主上,可以用膳了,给您端到屋里?”石忠走进赫连司的房间后恭敬地问道。 赫连司放下手中书简,心情不错的问:“那小崽子呢?” “啊?谁?” “他。” “…哦…哦!文公子还睡着,往日他不都是近午时才起的么。” 自从那日主上和文易两人夜间从赌坊同行归来后,二人间相处的气氛便格外的诡异,似乎是更为亲密了。石忠不禁又思考起自己连日来的疑惑,细究之下,更像是主上单方面对文易的纵容。他的作为主上心腹的地位要不保? 赫连司想起来了,只是半天没见文易围在身边叫嚷,便是不大习惯了。 “叫小二温着膳食,他不醒便别去吵他。” “是。” 看吧看吧,还惯着呢,石忠委屈的想,同是随侍,文易还名不正且顶着人质的名头呢,他就要卯时起床伺候主上习武。 这句话落,走廊里就响起了吵闹的叫门声,听声源的位置,似乎指向的就是隔壁文易的房门外。 第二十二章乖乖等我回来 “易易!你开门啊,我是你薛家哥哥!易易!小易易!我…” 客栈脆弱的小木门唰的一下向内打开,睡意未退的小公子怒斥:“闭嘴!” 文易先是侧头冲几步远外寒着脸的赫连司尴尬的一笑,而后一把抓住薛焱的襟口,在他怔愣之际将其拽入房内,啪的关上了门。 “易易,你该不会还未起床吧?”女儿家的卧房淡香四溢,薛大少这才少根筋的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局促道。 匆忙盘起来头发凌乱松散,文易索性抽出玉簪,乌压压的青丝散落满背,困顿间她懒洋洋的抬眼睨向薛焱,“你说呢?” 回眸一笑百媚丛生,薛焱突兀的受难于这道柔荡的眼波,需要靠紧门板处才能勉强维持住他高大的老爷们儿英姿,不至于第二次在文易面前落了丑去。他低着头不敢再瞧文易的眼睛,含糊的应着:“…嗯…嗯…” 实则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那日… 愿赌服输,赫连司依照赌约前去郡守府,朔方郡的郡守姓薛,驻军将领出身,常年驻扎于北疆之地。想来那薛焱就是薛大人的独子了。临行前薛府来人告知不用他们去郡守府,直接去山上的温泉小院,薛大少亲自派了马车来接。 文易一听说薛焱要请他俩泡汤,毛都炸了起来,浑身上下透露着抗拒,两手死死的扒住马车门框拒绝,“我不去!” 薛焱派来的赶车小厮见状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嘴上却劝道:“这位公子莫怕,我家少爷的温泉池子可是从来不请他人的,您去了就知道说是天上人间也不为过!” “那我也不去!就是不想去!”文易戒备的看着那小厮,你那么殷勤,怕不是一场鸿门宴吧? “输的又不是我,我凭什么一定要去!” “少爷叮嘱过的,您别为难小的啊。” 北疆的民俗赫连司还是了解一些的,虽不知这薛少爷抽的什么疯,但就是文易想跟去他也不会同意! 赫连司一手将文易的指头从车门上掰下,反剪至身后,“乖乖的,回房等我回来。”似命令更似安抚。 文易如蒙大赦,将石忠往不依不饶还要拦人的小厮身上一推,逃也似的跑了。要是让她爹知晓了她同两个大男人一同泡了汤,怕是会让他俩个血漫温泉池… 作孽哟。 消息不多时便传到了薛大少处,他将手中刚从父亲那“借”来的核桃拍于马车内的小案几上,立起身子,“哎呦我这暴脾气?”这小娘炮还给他端上架子了? “停车!来人!” 亲随打帘入内等候吩咐,入眼处正好是那两颗老爷日日盘于掌心的宝贝核桃,此刻正于桌面颤动着,漂亮的棕色包油边上头一条明显的裂缝自上而下贯穿,看得他心口一阵突突的疼。 “少爷您吩咐?” “备马回城!” “啊?那温泉您不去了?” “去,等我回去带个人,让赫连司自己个儿先泡着。” “啥人还要您亲自去请?让小的们跑一趟?” 薛大少一拍桌子,不欲多说:“磨叽,麻溜的把爷的马牵来!” “唉唉唉小的这就去,少爷您别拍了,当心核桃!核桃!” …… 薛大少积了气,他亲自派人去接文易都敢推拒,是看不起他薛焱?他倒是要来看看,这小娘炮偷偷在房间里做的啥! 足尖轻点,薛焱一跃而上客栈二层,悄声蹲在了文易的窗外。他侧耳于窗棱上,片刻过去,并未听到异响,只听得几声水流的声音。 “好好地温泉不去,在这小房沐浴,土豹子!” 薛焱看向窗户上映出的黑色人影,许是屋里的人离光源处近,她一件一件的褪掉衣衫的动作映入薛焱眼底,渐渐显现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 薛焱心头有预感,一些匪夷所思的猜想呼之欲出,想到文易身上那股淡雅的馨香,他浑身燥热,颤着手勾开了一块窗户绢布… 薛焱家教森严,他一边唾弃自己的宵小所为,一边告诫自己,只一眼,验明正身即刻合眼!而就在那抹肉色掠过的同时,屋内瞬间溢出的热气同屋外的冷风交替,薛焱冷不防鼻内温热瘙痒,一个喷嚏猛地喷出,飞溅了满扇窗户的鲜血。 然后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文易没想到,当日满脸鼻血落荒而逃的人竟然还敢这般大张旗鼓的上门,她还没找他算账呢!她此刻尚未清醒,不悦的瞪视薛焱:“你瞅啥?!” 文易不清醒,薛焱比她还不清醒,顺嘴便回:“瞅你咋地!” 话落又赶紧否认,“不是…我是说,我、我今日是特意来找你的!” “何事?” “我想让你搬去我府上住!” “…什么???” “那啥…你们俩不是赌输了嘛?那往后就由本少爷罩着你们,我府上地方大,你跟着本少爷就要同我住在一起,方便保护你…保护我。你别不信,我的手下护卫都住在府上的!” 文易狐疑道:“…真的?” 假的... 薛焱:“真的!必须住!” 他…他也不想这般没出息的,他薛焱,是北疆最最尊贵的公子,是铁血铮铮的男子汉,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儿! 可那晚,他做了卑劣的登徒子,他瞧了她,他…想负责的。 薛焱的娃娃脸看起来无比的真诚,文易只好犹豫道:“那…你同赫连司说了么?他同意了?” 娃娃脸拧眉不高兴:“你俩啥关系?怎么事事都要问他?” “他是…我叔。” “啊?你俩长的也不像啊?” 文易瞎编道:“后认的,干…叔叔。” “那他也知道…就是...你...嗯...女?”薛大少比较在乎这个。 “…不知道。刚认没几天。你也别说啊,谁都不许说,说了我揍你!”文易压低声音警告他。 薛焱嘿嘿一乐,两根手指作势捏住一侧嘴角往另一侧一拉,封口。 “保证不说!”就我自己知道~ 在二人气氛正融洽,薛大少觉得可以再深入了解一下小姑娘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男人声音:“文易,出来吃饭。” 第二十三章共用一筷 薛焱老大不愿意的开了门,文易越过他的身形看向门外那人,他那表情,不像是来叫她吃饭的,倒像是来捉奸的。 她起身将薛焱推了出去,“我要换衣服!” 两个男人被关在了门外,赫连司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薛少爷也在呢?” 石忠肃着脸立在赫连司身后,想的却是万不能泄露表情拆了主上的台,主上明明早就看见了人,并且黑着脸在门口守了两盏茶的功夫,这会儿却似刚看见薛少爷似的。 薛焱却一反常态的热情,乖巧的叫人:“叔叔好!” “你叫我什么?!” 赫连司一个趔趄险些从围栏上栽下去。 薛焱害羞的挠挠头,“文易叫您叔叔,我自然也是要叫的。” 他极力表现得乖巧以图挽回初见时留给赫连司的不良形象。 惊闻此言,赫连司先是不解,短暂思忖后一时间通体生寒,急急后退两步。 你不行,你不能,我不要! 屋里头的小崽子还没解决,这又上赶着来一个?他强忍着恶心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打量过一遍薛焱,除却他这张脸,北疆大汉的体型和身高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让这些中原男人认为自己性好龙阳的? 若说对于文易那型他还能徐徐图之引“他”断了那心思,那对于薛焱这种体型和武力都差不了他多少的,他只想一拳打死他! 龌龊!放肆!癞蛤蟆! 赫连司怒气震天,“石忠,送薛少爷出门!” ———— 待文易整理好自己从房中出来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她今日一身竹青色长裾,绣纹的腰封右侧坠着两枚通体碧绿的压襟玉佩。虽不高大却有着年轻人的俊俏灵动,潇洒倜傥的小公子哥一出现便吸引了整个客栈前厅的目光。 而文易一眼便在这些人中寻到了赫连司的身影,他就是有这样的气场,随便处于一处,方圆之间都要被迫承受着他强大的压力。所以他周围一圈的桌子都是空着的… 好找得很。 “薛焱的扇子我瞧中了,赫叔您改天再跟他来一把,帮我赢过来!” 文易落座于赫连司对面,坐姿端正有礼,双膝紧拢,衣衫下摆严丝合缝的贴于腿侧,是富家贵养出来的礼仪典范。 赫连司没应声,面色如晦的盯着她。 文易余光看了一眼端坐于侧大气不敢出的石忠,明台倏地刮过一阵冷风,笑意半挂在脸上心中哀嚎,她得意忘形了。 现下这男人的态度才是对的,近几日那副慈爱的嘴脸不知是被哪个心软的鬼附了身,险些要把她骗了去。 两叁句将话头岔过,文易举箸边给冷脸男人夹菜,边赔笑道:“文易来迟了,让叔叔久等,是文易的过错,下次定然不会了。” 男人神色稍霁,放言:“用膳。” 石忠夹在二人中间悄悄松了口气,终于能用饭了。 文易用饭时不言不语,小口用餐,偶尔沾到嘴角的菜汁会被她立刻用巾帕拭掉。赫连司看的透彻,与其说她餐桌礼仪规范,不如说这是个娇气挑食的主儿。他将沾满芝麻的牛肉片夹进嘴里,捡了下头的放到她碗里。 文易仔细翻看过没有漏网的白芝麻粘在上头,这才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纤细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的动作令男人唇角微勾,这崽子,心眼儿多着呢,定是也注意到了他方才故意的没用公筷。 而赫连司只猜对了一半,此刻文易的思绪确实是在他身上,她与赫连司相处许久,仍然没琢磨到这人到底喜好什么类型的?若是知晓了,她学上一二也好在赫连司身边多待些时日,何必惶惶度日?可这人性格暴戾古怪,平日也没见他多注意谁,讨厌的倒是不老少。不过…若说他亲近之人,还真有一个—— 文易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于石忠身上。 石忠是个粗犷的汉子,人闷话少,只有用饭时才生动几分,荤素不忌两筷子头解决一碗饭,少顷过后在他左侧已经摞了叁只空碗。 文易观察的仔细,而后英勇就义般盯着面前小山般的米饭尖尖,右手持箸,左手端碗,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豪气,张嘴横竖比划了两下,蹙眉思索片刻,扔了筷子——罢了,倒也不必事事模仿。 也许赫连司是看中了石忠的木讷性格,而不是他的饭量呢? 文易一言不发的起身,引得同桌两人齐齐看向她,想礼貌的告退却对上了石忠呆愣的双目,文易正色,冲他坚定的点点头,咽下了礼节性的话语,只一拱手便转身回了房。 “……” “……” 男人低笑,人虽离去,衣衫上的冷香犹在,丝丝缕缕环绕在赫连司周身。他打小长在男人堆里,见过的男人无一不是浑身臭汗,从没遭遇过文易这般的,娘们唧唧,却还挺香的。 只一眼,少年青竹般的背影便刻在了赫连司的脑子里,男人的腰可以这般细,这般软么?他幻想用手掐上去,一手便够了,便能拿捏住了,狠狠地,非要她哭着求他才肯松了手。思绪翻飞,赫连司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浑身燥热的浮想联翩…想文易白皙的颈子,想她葱白的指尖,想他稚嫩的肌肤…想“他”跟他一样的也有着底下的那根玩意! “操!”男人满腔的欲火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恨恨的抬眼,瞪着正在上楼的文易的后背,妈的,他那翘臀连着的纤细腰背,真他娘的骚! 赫连司热的扯开了领子。脚尖在桌下勾上木凳的一条腿,脚腕运力相对一别,咔嚓—— 凳腿儿折了,石忠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屁堆儿。 “那小崽子今日为何一直看你?” 石忠狼狈的端着饭碗,打了个饱嗝,“啊?没有吧…属下不知啊…” 赫连司一脚踹过去,“还敢说不知!她看你你怎会不知,那对儿招子都长你脸上了你还不知?!” 石忠跪得委屈,“…属下知错,求主上责罚。”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二十四章让文易过来伺候(五公主赵文颂出 薛府占了朔方郡东坊的整条里街,薛大少暗戳戳藏了那么点小心思,给文易和赫连司安排的住处离他的不远,还带个小院,小厮侍女一应俱全,排面搞起来。 但赫连司不让人近身,仍是只留石忠伺候。待到日上叁竿之时,室内却窗帘紧闭,昏暗无光,人还躺在床上。 赫连司的嗓音嘶哑难闻,“人呢?” “…文公子他…被薛少爷请去前院了。”石忠恭敬道。 赫连司压着嗓子咳了两下,低压的气势不减,“你没告诉他我病了?” “说、说了…”石忠下意识的去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主上几乎从不生病,近日不知怎的却染了病,戾气也愈发的重了。 “说了她怎么到现在还不来看望孤王!”赫连司怒了。 气急了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在特意给他安排的奢华房间中,回荡着空旷孤寂的回音。他看不见摸不到往日围在他身侧的人,耳边只环绕着石忠牛一样粗重的喘气声。 显然,此刻的石忠连喘气都是错的。 因染了风寒的缘故,赫连司周身酸软无力,极其的烦躁,胸腔中欲杀人泄愤的念头如烈火燎原一般滋生。拖文易的福,他终于清楚了薛焱心悦的对象并非自己,然而现实却没给他松口气的机会,因为紧接着他便发现了姓薛的那叁把火要烧的是他家小崽子! “主上,您先用药吧?” “不喝!让文易过来伺候!” 石忠为难道:“…属下方才听下人们说,薛府来了贵客,好像是文公子的亲戚?他这会儿怕是…” 哗啦—— 药碗被摔得粉碎,墨色的药汁溅到赫连司浅色的衣袖上,乍看之下,像干涸了的血迹。 炸裂般的头痛使赫连司的神志时而陷入混沌,他撑起身子,亲戚?那小崽子以为有人给他撑腰这就是想逃了?明明几日前还口口声声心悦于他,骗子! ———— 而此时薛府的正厅正上演着年度大戏——一出感人肺腑的大型认亲现场。 郡守薛元贵携一家老小接待从京都来的贵客,谁知话没说上两句就见那位地位尊贵的五公主拉着突然出现的小公子泣不成声。 薛焱也是一脸的惊悚,第一次见文易时,从她的谈吐和衣着,他便猜到应该是个富庶人家的千金,可没想到她竟然能和五公主攀上关系! 他娶媳妇的路漫漫又难难啊! 细看之下,这两位容貌不俗的姑娘眉眼间竟还有几分相似! 两人抱在一起足足哭了两个时辰有余,薛焱难耐之下凑到他爹跟前,“您过去劝劝?别再哭抽过去喽!现下午时已过,您看咱这饭菜都冷了…” 薛元贵瞪了他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逆子一眼,心里却也犯嘀咕,啥时候能哭完啊,脑袋瓜子嗡嗡的… …… 无妨知晓该她上场的时候到了,她家主子一见小郡主就哭起来没完,公主情绪上来当着这些人的面儿揭了郡主的底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无妨很淡定,无他,唯手熟尔。 她先是走到薛家父子面前,福了一身表示歉意,“文小公子是我家主子母家的远方表弟,他们二人幼时关系极好,今日能在朔方郡偶遇还要多谢薛大人的款待。” 无妨维持着她标准化的笑容,示意小侍女给两位主子换个帕子,然后继续她的话,“可方便先安排一间客房给我家主子?” 薛元贵如释重负,那可太方便了。 这时五公主赵文颂突然转头看向无妨,两只眼睛肿成了两个大核桃,咻咻鼻子道:“我要和文易一间!” 薛元贵:!!!我听到了啥! 无妨:…… 想换主子呢。 无妨微笑着解释道:“公主的意思是想要同文公子一同用膳。” “是是是,下官这就着人准备!” 薛元贵使了个眼色,前厅就只剩下五公主带来的人,连薛大少也被薛大人顺手拽走了,临走前他忧心的看了文易一眼,真怕她那小体格一口气没上来“嘎——”一下哭抽过去。 文易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十几年都哄着来的,出来一个多月却净给人家当孙子了。 “你这丫头,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到北疆这么远的地儿!家里人被你吓死了!”赵文颂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小郡主边哭边道。 “皇姐,你…嗯嗯…怎么会来北疆?” “还不是为了找你?” “找我?”要找她不应该是兄长过来么?怎么会让没出过远门的堂姐千里迢迢到边疆来? 文易掐起丝帕一角拭去泪珠,拿热茶润过喉咙,见到亲人的激动心情也有所缓和,一派天真道:“找着了么?” 文颂是个心大的,“嗯?什么?” “林小侯爷。” “当然没找到那个王八…本公主是来找你的!” 文易憋着笑,“嗯嗯我知道的呀!” 羞恼的赵文颂作势去掐文易坏笑的脸,文易便乖乖扬起白嫩嫩的脸蛋儿给姐姐出气,文颂哪还下得去手,将小堂妹拽到怀里,心疼道:“个不省心的,都瘦了!” 赵文颂说着便又开始冒泪珠子。 文易印象中她这位堂姐洒脱淘气,鲜有这般矫情的时候,心中惋惜,果然男人会影响她皇姐拔刀的速度。 文易回抱住赵文颂的腰身,姐姐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了,她深吸一口,“我…” “放开他!” 温馨的姐妹相拥画面被突袭而至的野兽怒吼打破。 两人下意识的放开了彼此,一下跳开相距两叁步远,二人眼中是同款的惊魂未定。 与此同时,训练有素的侍卫拔剑相对门口突然出现的凶恶男人。 “放肆!” 文颂回过神来也恼了,她方才鬼使神差还真听了那人的命令,现下先将还傻着的文易拽到身后,厉声斥问:“所来何人!” 那个护着文易的人是个女人,是个以任何男人的角度来评判都是容貌极佳的女人。 文易竟然敢背着他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赫连司眼中充斥着熊熊怒火,“我说,给、老子、放、开、他!” ##### to赫连: 世界十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 第二十五章叔叔好过的女人 上一刻来势汹汹的人下一刻就倒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石忠苦哈哈的想,您说让文公子来伺候也没说要亲自去请啊。 为什么就偏要文公子来伺候呢,瞧他那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样,哪是个能伺候人的。 帕子都没拧干就往病人脸上招呼。 可就有人甘之如饴。 郎中来看过,是重症风寒加上急火攻心,开了张加大剂量的药方,便被赶出去了。文易确认过药方,拿去亲自盯着煎了。 赫连司醒了见文易眼睛是红的,由酸溢甜的滋味从舌根处散发,蔓延至舌尖却泛着苦涩,他拉住她的小手低声问:“吓着了?” 文易:“啊?没有吧…”方才想趁赫连司睡着把药给他灌下去,可赫连司常年以来的警觉性让他即使烧糊涂了牙缝儿也咬的死紧,一勺子洒了大半。文易刚手忙脚乱的给他擦干净下巴人就醒了,她怕挨骂,眼神躲闪正心虚着,确实吓到了。 赫连司苍白无血色的唇角忍不住勾起:“小骗子。”还学会大人嘴硬了,早来陪他不就好了。 文易将药碗端到赫连司面前,却见他闭了眼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只好亲自舀了一勺吹凉喂他。赫连司避开了,味儿都不闻一下。 文易近前一寸,赫连司后退一寸,两相僵持下,又洒在了赫连司胸口上。 幸好药不烫了,顺着肌肉纹理招摇的飘起药香。文易对男人拒绝喝药的幼稚行为极其鄙视,用帕子擦拭男人胸口药渍的时候下了狠劲儿。 葱白儿模样的指尖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来回划过,清凉的触感接触到了烧红的肌肤,感受格外清晰。 如清风拂面,却燎起了原原大火。 在指甲再一次刮过他胸口的陈年瘢痕时,男人出手了,将作乱的那只小东西按到胸前处,眯起眼危险的盯住文易:“故意的?” 文易用另一只手打他,“你才故意的吧?为什么不喝药!” 男人的皮肤滚烫,显然病气已经深入肺腑,文易自幼习医,最见不得就是这种不拿自个儿身体当回事儿的人!白费了医者的心血。 小手干燥柔软,如一枚温润的软玉在相触间吸走了赫连司一丝躁动的热气。 但他还是热,这种热度不是文易一只手就能抚平的,他想要更多,想要她的全部。 高烧之下,赫连司有一瞬间的不管不顾,喉咙口有什么喷薄欲出,“崽崽过来,给叔叔抱会儿。” 高烧把男人的嗓子也烧哑了,他发出的声音在颓废中带着一丝强势,倔强中含混着一丝委屈,入耳低沉格外的磁性。 他压着文易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 文易怔住,入眼处的皮肤黝黑,她悄悄的感受手下的它,不是光滑的触感,无数大小伤疤丑陋无序的错落在上头。 她的心通通跳了两下,节奏乱了。 赫连司这人,成日端着架子,自带蔑视一切“唯老子独尊”的攻击性气场,文易能在他身边混得身体健全也不知做了多少牺牲。可抛开他暴戾的性子,那副刀削般的凌厉俊容,强壮的体魄,足以让无数女子飞蛾扑火。 小姑娘陷在男人深邃的目光中,缓缓向他靠近,她温柔地和男人对视,微启樱唇轻轻道:“叔叔有过很多女人吧?” 赫连司一愣,胸腔中鼓鼓而动,结巴了,“没、没有…” 文易的目光落在男人削薄的唇上,看入了神,他这张嘴,真能瞎几把编啊—— 小姑娘暗啐一句,同薛大少混的久了,郡主的教养都忘了。 文易骂骂咧咧的用力抽出手,“一把年纪了,身体还不好,快歇着吧您。” 推开男人手的间隙,她无意瞥见男人胸口的卷曲毛发,方才淡定的脸蛋儿蹭一下染了绯色,她快步走到离床最远的窗口处,背对着男人调整自己混乱起伏的心跳。 白天哭了大半天,晚上又照顾这个不听话的病号,真是有够累的。 许是生病了的人便会格外粘人,非刻意压低的鬼魅男声打定了主意要与文易纠缠不休。 被狼王看中的猎物,又岂是轻易能躲得掉的? 赫连司望着空荡荡的掌心,怅然若失,“我梦见你了。” 我梦见你了。 一连几晚。 短暂、直接、激烈的梦魇,全是你。 我梦到… 我将你强压在身下,将你的嘴堵住,粗暴的撕开你的衣衫。你的肌肤果然同面色一样苍白,轻轻一咬就溢出了血色。我顺着你的脊背啃咬,你疼哭了,无声的向我讨饶,哭得浑身上下成了粉色,可你不知道啊,你越哭,我便越兴奋! 我在你的身上留下无数痕迹,终于在掰开你的双腿时看见了——杵在中间的粗大阳物! 赫连司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他的寝衣,这是他连续第五天梦到这个同样的梦境,他明明知道这场噩梦的结局,却一遍遍的经历。与其说是梦魇,更像是他心甘情愿的沉溺于其中。 赫连司褪去湿掉的中衣,在冷夜中孤坐一夜,第二日便发了烧。 …… 回忆隐隐不受控制,赫连司曲起了一条腿掩盖异样,被子里置于小腹上的那只手蠢蠢欲动。 有些人,你嘴上说着不上心,夜里却能叫她入了梦。 —— “小崽子,白日那女人是谁?”赫连司沙哑着开口,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道。 文易正支棱耳朵等他说梦到她的下文呢,但见赫连司不欲多说也不追问,估计多半不是好梦。 “她是当今的五公主。” “我知道,我问跟你什么关系?” “公主是我远房的表姐。” 赫连司:“既然是远房,以后便不要走得太近了。你和她身份相差太大,莫要再招惹了麻烦。” 文易还真怕赫连司这个大麻烦去招惹皇姐,她赶紧表明立场:“不会的!我俩自幼关系极好,我去找她玩儿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荒唐!男女大防你…咳咳…可知晓!咳咳咳咳…”赫连司突然拔高了声调。 文易腹诽,知晓知晓,我们都知晓就你不知晓。 “啊…我俩那时候年纪还小嘛,长大之后就没见过了。说起来能在朔方郡相遇还真是缘分!”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二十六章性致不高(po1⒏υip) 赫连司的药中有安神成分,文易见他合眼了便悄悄的离开去了文颂那儿,得好好跟皇姐解释一下。 唉,一个个的,她人单式微哪个都惹不起。 深夜,当万物笼罩在沉睡中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赫连司的卧房。 房间内的人呼吸沉重而平缓,俨然在深眠之中。 然而当这位不速之客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双眼,凌厉的鹰眸中哪存半分倦意。 “见过王上。” 来人隐在阴影中,在距床榻十步外的位置单膝跪下,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口处,按白狄的礼制行礼。 “多年不见,大人别来无恙啊。”赫连司披衣起身,大刀阔斧的坐于床沿,声音虚弱空洞。 但他对面跪着的男人闻言却打了个冷颤,将头压的更低,“属下对王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是对“王上”而非“白狄”。 这老狐狸,还是块硬骨头… 赫连司挂着阴测测的笑,“忠心?你我二人多年未见,大人的’忠心’孤王倒是难以看得透了。” “属下愿为王上效犬马之劳!”来人回答的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赫连司淡淡的,随意道:“是么?那…便去杀了肃王吧。” 来人震惊的抬头,在触及赫连司的目光时惊心——他并非在说笑! “王上,属、属下…” “怎么?大人不愿?不喜欢这个任务?” 赫连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语气轻松的像是在同他唠家常,“哦,孤王想起来了,大人似乎和肃王有旧,啧啧,不太好下手啊——” 何止有旧,肃王对他有重恩,他怎可恩将仇报。除去这些不谈,肃王何等人物,岂是他近得了身的? 赫连司将来人的挣扎看在眼中,并不催他。 片刻后,只听得那人咬牙道:“属下,遵命!” “哈哈哈哈——” 赫连司爆出一阵狂笑,起身亲自扶起了那人,但微弱烛光的照映下,来人看清了赫连司的脸,他一副帝王独有的亲善态度,“孤王跟大人开个玩笑,大人可莫要当真啊。”仿佛那个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是另外一人。 来人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他虽未抬头,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赫连司落在他身上阴冷的视线,如毒蛇一般冰凉的绕在他的颈子上。 一两句话间,他便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想附和赫连司的笑,扯出的却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属下不会、不会…” 似乎没看见他的异常,赫连司继续亲和道:“劳烦大人准备一下,孤王要回白狄。” “是!属下即刻去准备!”迟疑了下,他试探道,“那属下…” 赫连司坐回床上,床头放着给他退热的汗巾,此刻已经半干,他拿起来放在鼻下深嗅一口,在寻觅到那抹淡香后才开口:“既然大人在大梁住的习惯,那便继续呆在这吧。” 那人偷偷松了口气,离开白狄几十余载,他已经忘了家乡的弯月从哪边升起,也毫无白狄人的模样了。 既然机缘巧合之下来了大梁,赫连司最初的计划是至少将安插在大梁境内的情报网梳理过,可今日五公主的意外到来,迫使他不得不提前安排回程。 五公主身份特殊,她在一众公主皇子中尤为受大梁皇帝的宠爱,即使她来朔方郡是单纯的游乐,也难保肃王不会亲自前来。毕竟,北疆是肃王的封地。 同肃王对上,并非明智之举。 而且,还有个赫连司不想承认却明摆在眼前的理由,这个娇蛮的五公主同文易太过亲近了!保不准就是要趁他不备之时拐了他的人! 还“缘分”,“缘分”个屁!自古表家出奸情,他看她是要文易做她的入幕之宾亲上加亲! 驸马也有可能! 白日见到两人亲密相拥的那幕,在赫连司的头脑中萦绕不去,一口郁气堵在他心口,“妈的!” 他没想到他有一天还能吃个女人的醋,真他妈够酸。 赫连司独自气了会儿,突然开口:“大人。” 那人赶紧道:“王上有何吩咐?” “…孤王,咳…有一事…嗯…想请教大人?”赫连司眼神躲闪,避开来人的对视。 那人方才落下的心又吊了起来,战战兢兢道:“属下不敢,王上请讲。” 讲?怎么讲? 赫连司斟酌了下,仍是不知如何开口。他将那人招致身前,俯首贴耳,“这朔方郡可有…” 只见那人眼睛缓缓的瞪大,最后差点从眼眶中瞪出来。往日关于王上的传言不少,他都当是民间的谣言从未认真,若听到有人当面说起,还要斥责一番。可今日亲耳所闻,任他再不可相信也要怀疑了…他们的王上竟然真的…! 反观,赫连司说完后却变得十分严肃,大有你敢编排孤王孤王就弄死你的威压。 无数惊涛骇浪在心中翻涌,那人不敢表现出一份,能周旋于两国之间,他的城府可见一斑。 只听他字正腔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回道,“回王上,有的,名为’望春楼’。” …… 待那不速之客离开,赫连司躺在床上开始琢磨起了这叁个字——望、春、楼。 自离开白狄,他清心寡欲已久。有些事,他决定了,便要想方设法弄到手。猎物嘛,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 不过… “望春楼么?”男人语带厌弃,烦躁的合上眼。 半盏茶后,赫连司又睁开了眼。 有人来了。 脚步声轻浮拖沓,不是刚才的人,应该是位…不会武的女子。 都挑着他病着的时候过来,看来是不打算让他好好休息了。 还是他家小崽儿知道疼人。 在赫连司躺在床上天马行空之时,那女子进门了,而后还将门上了锁。 赫连司挑眉,他内力深厚耳力极佳,来人紧张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入了耳。他不禁猜测,说什么来什么,这也太巧了…难道是刚才那个老古板安排的? 在大梁官场学的不错,会讨好主子了。 不过不赶巧,他今日性致不高,没那意思。 ##### to赫连:说王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二十七章烧成那样那样,还不忘风流一番 女人喷香的柔荑触及男人敞开的领口,流连忘返,吐出的字眼儿娇媚欲滴,夹杂着迫不及待,“郎君~” 赫连司睁眼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半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姿色上乘,身段尚可,重要的是放得开,这不,衣服都褪了一半儿了。 搁在以前,倒是他可以闲来解闷儿的玩意。 薛香柔在她第一眼见到兄长带回的这个人时,第一眼见到他的俊容,她便倾心于他。她早已拜倒在赫连司的雄性英姿下,竟一时没有发现他是醒着的,在手腕向下欲解开男人的裤带再摸进去时,被一只大手狠狠的钳住。 “啊——”她痛呼一声。 男人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薛香柔见他醒了正看着自己,娇羞的直道来意,“小女是薛家叁女,对赫连公子一见倾心,求、求公子怜惜…”以她的容貌家室,是个男人都会动心。更何况这个人听说只是来给哥哥当手下的。她这番说辞不过是给男人一个台阶下罢了。 男人手劲儿很大,沉吟了会儿,“薛少爷是薛家的长房独子,那你…” “我是他的妹妹。” “你是薛府庶女。” “……” 被人直白的点明庶出身份,薛香柔大家闺秀的仪态险些维持不住,她不禁对赫连司生出了一丝埋怨,不过她很快的就释然了,想来他只是性子直了些,待他尝到自己好,还不把她捧起来宠着?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薛香柔心跳再次加快了,她当着男人的面搔首弄姿,解开了单薄的衣衫… 赫连司好整以暇的看她独自表演,眼中毫无波澜。 他赫连司是好美色,但不是只好色。 这两者的区别大了,前者只能说他有善于欣赏美丽事物的情操。能上他床的,都是下面人扒皮搓洗干净直接送来的。像这种欲拒还迎,勾勾搭搭的不明之物,他不屑废上一点心思。 在根深蒂固的父系社会帝王之术的教养下,女人对于赫连来说,充其量只是用来泄欲和装点门面的物件。若是合了心,在权衡之后才可诞下子嗣。而这样的女人,显然还没有出现。 赫连司嗤笑,仗着有点姿色就来勾引他,还真当他跟畜生一样了。况且这蠢女人还没文易那个小羊崽子好看呢。 不,是差的远了去了。 薛香柔见赫连司不做反应,她有些慌了,欲将最后一件遮羞布扯下时,突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就着薛香柔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赫连司将她拖到了房门外扔在地上,回身锁了门。 他现在还是个病人呢,可搬不动她,扔到这儿算是全了君子之风做客之道了。 再次躺回床上,药劲儿似乎退了,头痛乏力之感排山倒海的袭来,在赫连司昏昏欲眠之际,他忽然又又惊醒——方才对于那女人的撩拨,他内心如老僧入定,底下男人专属的物件全然没有反应! 即便他无意于那女人,可他是个纯正的男人,面对白花花的女人胴体,他的命根子竟然一点没硬! 男人脊背发凉,看来这望春楼是必去不可了! ———— 第二日一早,赫连司推开门,文易和薛焱排排站挡在门口,显然是来等他的,两小只仰着头看向他,目光耐人寻味。 薛焱的眼神好懂,就差给赫连司竖根大拇指了。 “烧成那样那样,你还不忘风流一番,叔…赫连你牛逼!” 一大早他那个庶妹就将府里闹翻了,要不是他压下,这会儿等在赫连门口的就是他老子薛元贵。 赫连司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去逗另一只。 他感觉今日这崽子哪儿同往常不一样呢?但一时想不出,他无预兆的伸出手罩上了她胸前,捏了两下松开,颇为意外,“嗯?身材不错。练过?” 薛焱闻言也放了一只手上去,还不等评价,文易转身给薛少了一个大耳光,“流氓!” 薛焱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委屈,“他也摸了你怎么就不打他啊!” 文易跺脚,赫连司爪子下手那么快,不是还没来及的打呢。 “你!你心里知道!登徒子!” 两位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打闹“嬉笑”,画面那样的美好、自然…刺眼。 赫连司强行插话,“看来我生病这几日,二位相处的不错。” 薛大少平时是话密手欠了点,但为人仗义很照顾文易,虽不情愿文易却也认可这个朋友。 赫连司冷哼一声。 “让开。” 薛焱和文易:“哦。”眨眨眼,没动。 “我说,让开。” 薛焱和文易:“哦哦。”一人后退一步,侧身让出了路。 动作整齐划一,一对儿似的。 文易见赫连司大步欲离去的背影,犹豫片刻问出口:“那薛家小姐,你、你作何打算?” 赫连司头也不回,“与我何干?”末了还要加上一句,“不知道哪来的野狐狸,味儿真难闻。” 走出一段,赫连司停下了脚步,回身蹙眉道:“你跟着我作甚?” 石忠一脑袋问号,不知从何作答,“属下、属下自小便跟着您啊…” “回去!” 主上一早便要出门,定是有要事,但是… “您生病未愈,还是让属下跟着吧,属下不放心。” 赫连司这么多年第一次生病,可把石忠吓坏了。可叫石忠同他一同去望春楼,他才更是大大的不放心! 都是男人,他身边有一个不正常的就够他受的了。 瞧不上石忠那副丧眉搭眼的样儿,赫连司:“算了算了,跟着!” 出了薛府的大门,赫连司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在外闲逛了半天直到天色暗了才进了望春楼。 石忠被吩咐等在门口,他对赫连司的命令向来是言听计从,不过也庆幸不用进去这地儿,光是那门口将脸蛋儿扑得飒白的男人们,看过一眼便浑身恶寒。 你当赫连司想来啊? 赫连司他没喜欢过男人,这种感觉,从一开始的排斥恶心,到现在想到就兴奋燥热。他也不清楚,是只对文易有这心思,还是对其他男人也行。总之,他就是稀罕了这小娘们唧唧的少年。 但有些事情,事关国之社稷,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含糊!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二十八章看别人玩 灯红酒绿,月影皎洁,这般美好的夜色,若只是单纯睡过去那可真是可惜了。 古言有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如若能有佳人在侧,或是陪在佳人侧,则是再惬意不过。 赫连司一出现在望春楼的门口,便吸引了在场大半男人的目光。 异域的容貌,魁梧的身材,还有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单其中一点便足够让这些雄性动物蠢蠢欲动。 赫连司还不知自己一来就被当成了“佳人”,他单纯的看不惯这些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善的巡视一圈,吓退不少想要靠近他的人。 游走于客人间的几个小倌凑在一团,你一言我一语,想上前,又迫于赫连司的威压,踌躇不敢进。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站出来,长的白净可人,平日很是受客人们的欢迎,无论男女还没有拒绝过他的示好的。 他扭着柳腰挨到赫连司身边,“爷~~啊——” 在小倌碰到男人衣角的那一刻,几乎是闪电般的,被男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大堂内瞬间惊呼一片,小倌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老鸨远远的目睹了这一幕,带着一群打手风风火火奔了过来。 近距离接触到 赫连司,老鸨不禁心下惊叹,果然有龙凤之姿。 可这也不是在他“望春楼”撒泼的理由! 老鸨佯怒,“客官,您这是何意!” 面前的青年男人手执折扇,锦袍裹身,面容白皙俊俏,身姿如松,更像是一介白面书生。 赫连司不解,这样的人怎么偏要到小倌馆当起老鸨来? 他将怀里的一沓银票扔给老鸨,寒声道:“借一步说话。” 柳生愣住了,啥意思?给钱就想了事儿?有钱了不起?老子甩你脸上! 放手里掂量一下,哇操!这么多!有钱!了不起! 周围的人纷纷向他几个这边围过来,赫连司打断柳生,耐着性子道:“我不是来找他们的。” 他们? 柳生回头,不远处围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小鹌鹑们,可不就是他楼里的小倌呢。 “那您…”柳生困惑道。 突然,他头脑中灵光乍现,暧昧的冲赫连司眨眨眼,“哦——懂了!您随小的过来吧~” 这位爷生的人高马大,没想到却是乐意做下面的。柳生快速的在脑海中搜索他手上能压得住赫连司的人,思索来思索去,犯了难… “给我找个不显眼的屋子。”赫连司边跟着柳生上楼边道。 “好嘞。” “视野…嗯…要好的。” “…哈?” 同一个外人说出这些,赫连司的老脸臊得不行,他咬牙一口气说完,“要能看得明白!” 来望春楼寻乐子的主儿,什么癖好柳生没见过。甭管什么癖好,他通通都能满足。 这回柳生是真懂了,这位主儿不是来玩的,是来看别人玩儿的。 “嗯呐!” …… 赫连司被带进了叁楼的一间厢房,从外头看,这间同别间并无不同,乾坤在里头。 赫连司自动忽略了房间里暧昧的装饰和各种器具,坐到了柳生给他指出的位置上。 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放着吃食和茶饮,对面是一整面的墙,中间有一个镜面大小的孔洞。赫连司从这个孔洞里能看见隔壁房内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在床上的。 柳生退了出去,隔壁不多时来了两人。 自然是两个男人。 那两人进门后没说几句话就搂抱在了一起,摔在了床上。 赫连司一脸严肃,在他看来同男女之间也并无不同。 很乏味。 进展很快… 上头的那个扒了下面的裤子,赫连司皱起了眉。 那二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赫连司变了脸色。 墙壁处的孔洞在对方房间被隐藏的很好,他们一直没有发现隔壁人的存在,或者本就是知道的,这反而更增添了床笫情趣。 对面的人打得火热,赫连司这头脸上的血色却一度一度肉眼可见的褪去,他强行压下体内翻涌之感。 终于,当那两枪交尾之时,赫连司忍不住,哇——吐了。 …… 柳生百无聊赖的在门口站着,才过两盏茶不到的功夫,门开了。 赫连司一脸苍白的杵在门后,“给我换间房。” 柳生哑然,往他身后扫过一眼赶紧招来了小厮。 他看赫连司这反应就知道他不是他们圈里的人,“爷,小的给您开间安静的厢房,您休息一晚?”自找罪受,图于啥啊? 图的什么?赫连司自问也不明白,若说他有了断袖之癖,可他一想到看到别的男人亲近还是恶心,若说他无这癖好,可他还真是对文易动了心思。 赫连司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仍是坚持。 柳生也不再劝他,只是纳闷这人太过执拗,何苦来的受这罪。 ———— 清早,薛大少春光满面的出现在赫连司的院门口,却见他从外头回来,他在背后连叫了赫连司几声,他都没有回应,径直回了房间。 “嘿,这老小子急个啥?” 他随手抓来一个小厮,问道:“他干啥去了你直道不?” 小厮支支吾吾,小声道:“听说赫连公子昨晚去了…去了’望春楼’!在那呆了一整晚,这不才回来。” 薛焱回想刚才见到的赫连司,面色蜡黄,眼圈青黑,印堂隐隐发暗,典型的被采阳补阳之兆啊! “卧槽!这小子玩得够野啊!” “‘望春楼’是什么地方?”文易不知何时到的,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的是一盏冒着热气的瓷碗。 薛焱闻到了药的味道。 小厮嘴快,一脸八卦,“‘望春楼’是咱们城里最火的小倌馆,男女不忌!” 薛焱转头一个暴栗敲上去,“闭上你的狗嘴!” 文易面无表情。 她将手里的托盘推给小厮,转身出了院子。 文颂的房门被推开,文易走进来,淡淡道:“皇姐,我想回去了。” “易易,你终于想通了!”文颂高兴道。 没想通,也不甘心。“可我还没拿到白狄的兵符。” 能将文易全须全尾的带回江城就是最大的功劳了,还管什么兵符不兵符的。 文颂不太在乎这些国家大事,与文易闲聊,“易易你说白狄的兵符长什么样?” 传闻兵符大多为蜷伏的虎状,遂称虎符。刻有铭文:甲兵之符,右在王,左在“阳陵”,也就是驻军所在。凡兴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王符,乃敢行之。 虎符一分二,只有信使持右符来与左符合上,才能调动军队。 白狄的兵符也是这样么? 文颂也不知道,她连赫连司的信任都还没拿下,“除了赫连司和他的亲信将领,没人知晓白狄兵符真正的模样,它背后是白狄举国的兵力,代表着巨大的权利。所以盯着赫连司,或者说盯着赫连司兵权的人不在少数。” 包括我。 第二十九章“宝贝儿,我们一起下地狱。” 文易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长一觉,做了一个荒诞的梦。但一觉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汤圆…”她伸手在床栏边摸索一阵,没摸到小铃铛,闭着眼趴回去缓了缓,清了下嗓子,又喊了一声,“汤圆!” 片刻沉静过后,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在帐外响起,“去,煮碗汤圆来。” 同时她露在帐外的手被握住了。 是个粗糙长满薄茧的属于成年男子的大手。 文易一瞬间清醒过来! 这不是在王府,床帐外没有她自小一同长大的贴身侍女,有的只是一只充满危险的男人。 文易浑身汗毛倒竖,因为她发现这里也不是薛府! “还装睡呢小懒虫?” 床帐被拉开,男人宽大的身形挡住了大半的烛光,他周身围绕着一圈淡黄色的光晕,叫文易看不真切。 她想将手从男人手中抽回,这样的赫连司,让她害怕。 “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似乎察觉到了文易的意图,赫连司用两只手包住了她的,慢条斯理的把玩,“还以为你要一觉睡到明天早上,我可是…”男人掀起眼帘用眼神攥住她,“等了你很久啊…” 外头天色半暗,从昨晚睡到第二日的黄昏,也够久了。 她怕是被下了药。 被发现了?! 文易发觉不妙,脚尖无意识的勾住了床褥,她在赫连司侵略感十足的眼神中瑟缩着,往床榻的角落里后退。 “想跑?” 赫连司的表情突然变得难看,和蔼的面色顷刻消失,眼白中的红丝充血爆起! “从招惹了老子的那天起,你就跑不了了。” 文易一只手还握在男人手里,她用尽全力推他,打他,挠他。 “你放开我!放开!赫连司!” “乖,叫叔叔。”男人手腕上的血痕一道覆上一道,他露出邪佞的笑,一把将女孩扯进怀中,双双倒进床榻。 赫连司贴紧身下不断发抖的身子,低声道:“宝贝儿,我们一起下地狱。” …… 铺天盖地的吻压下来,文易瞬间被夺取了呼吸,粗糙干裂的唇肉触感起初磨得她很疼,几下后便被二人的口津打湿。 男人的嘴唇很薄,很烫,很有力。将文易的双唇包裹住,以要吞吃入腹的力道吮吸。 文易“呜呜”的挣扎,男人置若罔闻,一手固定她的后颈,一手还攥着她那只手。文易慌忙间狠狠的咬向男人的下唇,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进二人的口中。 文易是下了狠劲儿的,赫连司嘴上的伤口不小,但这毫不影响他此刻的动作,甚至,让他更为兴奋的将伤口送至文易的齿间,刻意的用伤口擦过文易口中的每一处,逼着她吞进去。 血液相通,融为一体。 如被猛兽叼住了喉咙,文易又惧又怕,咬紧牙关抗拒。赫连司如法炮制对着嘴里的小嫩肉也是一口,文易吃痛,从嗓子里溢出一声呜咽。 像幼兽的哼唧,可怜又无助。 赫连司便不咬了。 他对着那块牙印亲一会儿,舔一会儿,来来回回尽其所能安抚,皮儿都没破一个呢。 文易劲儿用光了,包着团泪珠珠,“你要干什么!” 赫连司气息不稳,嘴唇通红,血迹混着唾液延至嘴角,他贴近文易的鼻尖,小东西,连鼻息都是香的。 男人哑着嗓子,“我要吃了你——” 初见时便说过的,吃了你,是我的目的。 他不止一次说过这话了,但文易知道,赫连司这次是来真的。 她小腹上,顶上了一个硬物。 “感觉到了?” 赫连司埋在文易的颈窝处低笑。 小东西好像被吓到了。 男人的手顺着往下摸下去,摸到了文易小腹之下两腿之间的大宝贝,很可观的尺寸,但是是软的。 “你怎么还不硬?”男人变了脸。 文易无语凝噎。 她咋说,她说她没这功能? 怕是会被一掌拍死。 明明文易也是满面潮红,一脸春意,到头来却只有他独自性起?赫连司绝对不能接受! 男人大手掐上文易的脖子,拇指按在她的命脉上,恶狠狠,“你不喜欢我?” 文易:“喜欢喜欢喜欢!!!” 赫连司松了手,想了会儿才皱眉道:“你…没跟男人做过?” 文易立刻护住自己的小细脖子:“没…没有…” 这便合理了,赫连司一喜,随后脸上爬上一抹不自在的红,“我也…” “咳咳…不过老子会!”他骄傲道。 文易很难同他共情。因为此刻的赫连司,他看起来,真的很…蠢… 现下这乱七八糟的情况,赫连司该不会是…喜欢上了身为男儿身的她了吧… 虽然这是自己的目的,怎么感觉怪怪的… 文易不怕了,她没有败露身份,她还是“文易”,她不会死了! 不过也快了… 因为赫连司的魔爪伸向了她的领口… “英雄且慢!”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是女儿身! “你说什么?” 文易死死地按住领口不让他碰,“我、我说那个…” “闭嘴!别扫兴!”一只手将文易的手按在两侧。 文易挣扎不过,心中哀嚎,你不住手,就真的要扫兴了大哥。 赫连司撕开了文易的前襟,同时单手褪掉了自己的上衫。 “这是什么?” 他顿住,看着文易胸前的一圈白布问道。 “啊…这、这是…哎你别碰!” 白布下略有起伏,赫连司拿手将结勾开,解了半圈下来,后头的压在文易身下,缠的很紧。 原本还欲垂死挣扎的文易:…… 算了,您说是啥就是啥吧… 有什么答案在心头呼之欲出,浑身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脑子里,赫连司一口气扒掉了文易的外裤,在她的外裤里,两腿间,亵裤外,绑着一个,粗大的,柔软的,黑色的——阳具! “你!你…” 男人手下扶空,一个不慎大头朝下栽到床下,裤带半解挂在胯间,“你是女子?” 赵文易望天望地望自己,扯了一个被角钻进去,同赫连司打着哈哈:“啊?啊…啊——” “‘啊’个屁,老子问你是男是女!” “…你想让我是男是女?” “什么叫我想?你还能照着老子心意长?” 文易扬起手里的假阳具,那玩意上头还拴了两根绳儿,冲赫连司扭头摆尾,文易点点头咧开嘴假笑,“也能。” 赫连司额头的青筋爆起,下一刻就要炸开,他几乎要被文易气死,猛然间起身一个饿狼扑食。 “小崽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等、等等一下!” “等不了等不了老子一刻都不能等!” ####### “血液相通,融为一体。” to赫连:你好骚啊—— #######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第三十章初夜(H) 在文易沉睡过去的那一日一夜,白狄王上的一队人马已经出了大梁界。 且说此时驿馆外,二十铁骑镇守,而他们的头儿,方才被王上命去煮汤圆了。 石忠临走前下令,任屋里人怎般的动静,也不许去叨扰。 众守卫谨遵指令,个个肃容警惕,满面…通红。 热血方刚的小伙子们,哪架得住身后门内一浪高过一浪的娇吟。 行动控制的住,心思却早飞到门口了。那里头的,该是个怎样香艳的光景? 如此光景—— 文易手执一块衣料的衣角,和扯着同件衣衫的男人对峙于床榻的两头。 她扯了几下半挂在肘窝的中衣,那男人全无撒手的意思。 她瞪他,他还笑。 小姑娘脾气硬,横着横着,鼻头一酸,挤了两滴金豆子下来。 将衣服撒气的往男人脸上一扬,“我不要了!” 男人快手接下扔到床底下,膝行一步将人捞进怀里,收紧手臂,要将文易勒入骨血中一般。 躲了半天不还是自己的,嘴上却说的是,“闹着玩呢不是?还急眼了?” “我衣服都破了…” 文易没说完又委屈上了,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也不全是因为衣服,就觉着哪哪不似实物,她昨日还要回家的,她决定再也不要见了他的,他风流成性不是良人,他有兴趣的是男儿身的她,她不想做自己的替身。 没人安慰,倒有人上来就扒她衣服。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被人像枕头一样掐掐捏捏的,还有点开心怎么回事? 矫情——是小姑娘在情人面前的专属权利。 “崽崽乖,不要衣服,这时候哪能要衣服?穿衣服叔叔怎么疼你。”破了就对了。“你看叔叔也没穿啊。” 赫连司吐出一口浊气,将小姑娘的体香深深吸入肺腑,这股单纯不谙世事的味道,他一人独享的味道,真让人着迷啊—— 而他,将是亲手毁掉它的人。 男人浑身的肌肉都硬了起来,仿佛被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他喑哑着喉咙,“哭大声些。”叔叔爱听。 文易就不哭了。 赫连司单手拆开文易胸前绕着的白布,指尖不听使唤,喘息声愈渐混乱。 是太久没见过女人了么? 好像不是… 不是! 这才是他的女人! 他第一个女人! 那种即将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女人的激动,让一切都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湿吻从耳后落下,面对于这从天而降的礼物,赫连王上对天道无所敬畏之心,他拆开礼物的动作粗鲁蛮爆,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跳有多快,只见到女孩身上乌青的痕迹从耳后直到胸前。 文易一时跟不上男人的节奏,双目中男人的倒影波光徐徐。 她有些不知所措,“你...慢、慢点...我...唔——” 赫连司不听她的,文易一瘪嘴,赌气突然就不动了,像条死鱼。 可赫连司此刻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只她乖乖躺在他身下这点,就足以点燃他要炸开了的欲望。 那种如获新生的辛酸无人可说,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自娱便也能自乐。 待最后一节白布落地,赫连司被惊叹的半晌处于失语中。 “崽儿,你对它们太狠了,看看,啧——奶尖儿都陷进去了。”赫连司痴迷的望着两团雪乳,双眼如狼一样冒着绿光,“叔叔帮你吸出来。” 少女长了一对儿与年龄不符的酥胸,形状饱满软糯芬香。嫩的像两块颤巍巍的白豆腐,男人一猛子扎进去,恨不得一辈子都交代在里头。 顶头的红樱一嘬就硬了,搁在谁手里都定是如珠似宝的乳儿,赫连司却下了狠劲儿吮咬。 “…啊…疼…轻点…疼…” 文易扭着身子推他。 “崽儿,你这儿怎么能这么香!这么软!让老子嘬开看看里头是不是他娘的灌了奶!”舌尖真往奶孔里钻。 另一边奶肉也被赫连司抓在手里,从下往上推挤,这边的奶尖儿不等他吸,自己个儿就挺了,一团白色的肉脂上悬着颗红茱萸,全怯生生的堆在赫连司左手的虎口处。 “亏得老子手生的大,不然还攥不住这大宝贝。”赫连司用鼻尖拱了一下。 “你、你换处…”文易将手盖在眼睛上,羞赧道。 “嗯?” 赫连司爱极了这对宝贝,他甚至威胁文易:“要是再敢把它们关起来,我就把你也关起来!” 在文易的肋骨处留下几块痕迹后又抬头很严肃的补充,“还不许穿衣服!” 赫连司将两团都舔得湿亮,将长着薄茧的指尖按在文易的奶尖儿上慢条斯理的揉,揉的她浑身都泛了粉色,他舔着下唇,拨开文易挡在脸上的手,欣赏她一步步沦陷于情欲中的媚态,“别急小东西,叔叔会把你从头到尾都吃的干干净净,分毫不剩!” “嗯…嗯…啊嗯…” 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文易绞紧了双腿抵抗着由小腹流淌进腿心的火热。 很痒,痒中泛着轻微的疼,像正在被过热的温度灼烧。 浓烈的体香带着无声的勾引,赫连司寻味儿而来,见状笑她,“还藏呢?” 他将文易的双腿强行分开,亵裤上大片洇湿的布料说明了一切。女孩最隐秘的地方被勾勒的若隐若现。 男人触上它,小姑娘本能的颤抖,双腿欲合拢,却夹住了男人的腰,又立刻分开来,大敞于男人眼下。 赫连司下腹的帐篷支得老高,当着文易的面,他挺腰隔空对着她的腿心做了个顶弄的动作,再抬眼时眼底隐隐泛红,他勾起一抹浪荡轻浮的笑,“告诉叔叔,宝贝儿怎么了?” 这人是故意的!太欺负人了! 文易咬住手背,眼中的泪泫然欲滴,无助的不断摇头。 “不说话么?也好,省了我将你的嘴堵上了。”赫连司恶劣道。 他幻想过无数次,要像梦里一样要她,堵住她的嘴,看她无助的在自己身下哭泣。 “叔叔的乖崽崽还是个雏儿呢…叔叔会轻一点的。” 情欲冲头,赫连司什么不要脸说的什么,活像个猥琐的老色批。 一把将她的亵裤扯下,突然的动作让文易惊呼出声:“不要——” 然而紧接着她便感受到了私处没入了一截异物! 第三十一章咬破它!(po1⒏υip) 绷起的脖颈连同锁骨弓成一道凄美的弧线,只一个头的大小,文易便感觉自己要被撑裂了,她害怕,紧张,疼…她敢肯定,接下来的,她定是承受不住的! “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求求你…”文易发出细弱的声音,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生怕惊扰到体内的凶兽,无声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消失于鬓角中。 见此一幕,赫连司一失手在文易的腿根留下了两处指痕。 “操!” 他隐忍着,这小崽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他妈的勾人! 赫连司红着眼看向暴露在他眼前的小巧喉咙,他已经给了他的猎物足够大的耐心,此时在他的心中只有一道声音:“咬破它,咬破它,咬破它!” 文易猛地双目瞠圆:“嗯啊——” 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血腥四溢—— “崽崽,你是我的了!” …… 一举贯穿处子甬道,接下来是本能的,不停的,猛烈无停顿的贯穿。 “疼…唔…呜呜呜…疼……”没有别的感觉,只有疼,铺天盖地的疼,血肉被撕裂的疼。 “唔…操…操!操舒服!真…嗯…呼…他娘的!真他娘的舒服!” 男人情不自禁的闭上眼仰头感受被紧紧包裹住的销魂感受,将阳具深深插入身下人的体内,无数细密的小肉被肏开,开山破斧的气势无可阻挡。 “啊嘶…啊…唔…” 赫连司健臀耸动,周身肌肉贲张,后背上凶狼的纹身栩栩如生,如真兽蠢蠢欲动。 处子的血染红了男人的阳物,混合了体液后让皮肉的相交变得更为顺畅。 男人的孽根在每次抽插间都带出了一片血红,赫连司知道女子破身要流血,此刻也没察觉文易她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宝贝,崽崽,舒不舒服?” 赫连司在文易的脸颊发顶落下凌乱的吻,半天得不到回应后才发觉不大对劲。 小姑娘脸色灰败,冷汗将她的鬓发打湿,勉强维持一口微弱的呼吸。 赫连司吓得脸一下就白了,连拍了几下文易叫她都没有回应,他趴下去看小姑娘腿间那处,鲜红一片,穴口撕裂了一圈小口子。 赫连司悔不当初,将文易痕迹斑斑的小身子抱紧,“疼了是不是?宝贝儿对不起,叔叔太大了…嘶——”腰侧一下子火辣辣的疼,赫连司及时改口,“不要了,咱们不要了,让它自生自灭!”狠狠扇了一把下腹紫红色的肉棍子。 文易缓过一口气来,在枕边摸索出一个小瓷瓶。 赫连司见此立马变了脸色,讪讪道:“你怎么知道它是…” “蜂蜜,花露,闻到了…”文易无力道。 腿间很疼,除去疼,还有什么堵在小腹无处宣泄,她半敛杏眸靠在男人胸前,指甲刮他的皮肉泄愤,但没什么力气,火辣辣的痒。 赫连司的大东西长得粗棍子一般,上下抖了两抖,吐出一口透明的汁。那孽根将其蹭到文易身上,她的小腹处多了一道亮晶晶的水痕,男人还说:“宝贝别招我了…” 文易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嘴唇上下开阖。 赫连司没听清,但看口型,好像是—— “别装。” 赫连司有嘴难辨,他没装,他确实没伺候过女人。 目光落在小姑娘如玉的脖颈,一路曲线窈窕,没入深处。小姑娘腿间那处毛发稀疏,阴阜粉嫩鼓胀,男人试探着扒开那处裂缝,将掌心整个按上去,揉了几下,“唔——” 一个小小的肉芽就冒了头。 小姑娘埋进他怀里,指甲点在他的胳膊上,赫连司掌心的茧子很多,他磨的快了,她就用指甲抠他,他磨得劲儿大了,她也抠他。 一排小小的月牙印儿,渗着血。 小姑娘一声声细弱的轻吟在男人心尖上来回的搔弄,赫连司抽气,将女孩的手放在他的阳物上,“崽儿,劲儿冲这处使。” 小姑娘咬了他一口,泄愤似的撸了两下。 一股穿透了脊椎的酥麻感一掠而过,男人舌尖打颤儿,鼻息粗重,手急急的向下探,“崽儿,给叔叔看看小逼,给叔叔看看,好没好?没好呢?好了吧?肏一次,给叔叔一次,就一次,忍不得了,要死了——”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赫连司翻身而起,将小瓷瓶打开,倒出一滩滑腻腻的散着花香的液体,涂在他的阴茎上,又将剩下一半糊在文易腿间。 柳生给他的东西,没成想还真用上了。 赫连司简直不知道怎么稀罕好了,怎么就这般的嫩。 阳物再次触碰到穴口,那处的软肉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赫连司赶紧对着那处安抚,“不怕啊,叔叔看着呢。” 看着就能不疼了么? 也疼,但也得看。 肉根支棱起老高,赫连司用一手扶住它压低了顺着润滑露送了个头进去,龟棱卡着穴口那圈,将赫连司紧紧的吸住。 “嘶——” 健臀绷紧,小幅度的前后挺动,穴口被龟棱凸起的一圈前后研磨,撑开——缩紧——撑开—— 文易咬着下唇忍耐,“你那里…是不是长了倒刺啊…” 赫连司压着文易不让她起身,被看到了还了得?哪是他长了倒刺,是她的穴被他“不小心”捅裂开了。 又入了大半截进去,随着情欲加深,一些外界的感受便变得不那么明显,文易渐入了佳境,“那…那儿…可以快一点…” 伏低做小半晌,就等这句呢! 赫连司就不是个会柔情似水的主儿,猛兽破闸而入直逼花心,他将文易一把翻过,小屁股按在胯下,炽热的阳具半退穴口再尽根没入,飞速的抽插。二人均被这皮肉间的摩擦与挤压的快感侵蚀,忘乎所以的释放出最真实的声音。 “嗯…赫连…唔…嗯啊…” “叫叔叔叫!嗯操!” 抓住文易的两瓣翘屁股啪啪扇了两下过瘾,又将她翻了过来。 赫连司一手一只奶团子,手掌虚扶在上头,胯下使力,颠得文易花枝乱颤,胸前两团四处飞荡。 赫连司捏住两头乳尖,最爱看她被他干的颠起,肏得快了,乳儿荡漾出奶白色的波浪,男人缩臀咬着牙,“浪得没边儿!” 乳尖都被扯肿了,赫连司放进口中一粒,眼神紧盯着她,嘬的咂咂作响。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二章别欺负我(H-,小侯爷霸气回归) “唔…别欺负我…呜呜…” 巨大的情潮将文易湮灭,她被拉入深海,五感尽失,听不见也看不见,唯一让她感受到的是永无止境的酥麻战栗。灵魂破体而出,从身到心都是脆的,赫连司还不放过她,一举将她的灵魂顶撞的支离破碎。 文易被包围,被挤压,被吞噬。 失控了,脱离掌控的一切。 白狄那位自幼时便手染鲜血的王,将大梁最尊贵的小郡主一把拉进他的淤泥中,赵文易如一位被恶魔拽落人间的仙子——颓废、衰败、羸弱,双目失神满脸清泪的躺在男人身下。 赫连司竟觉得这样的文易——极美。肌肤相亲,只要穿透两层皮肉便能两心相融,他要用着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这么做——这是深刻在白狄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 …… 床下,两双锦靴翻倒在一处,里衣外衫迭放交缠在地板上,床脚地下一件已经看不出前身的白色破布团在角落里。 床上,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二人鸳鸯交颈,赤体起起伏伏。 文易小死过去一回,人也昏昏沉沉。 初尝人事,小姑娘眉目含春,双颊通红,本就是容貌极为艳丽的五官,在这一刻变得颜色更为浓郁。若非一身怵目惊心的痕迹,便是洛神在世,也无与争锋。 男人将文易的腿盘在他精壮的腰身上,托起她的臀,抽弄不断。他使尽浑身解数去延长这抹姝色,在小姑娘泄身的当口,将急剧收缩的内壁强行搅开。 一波浪平一波浪起,文易彻底昏死了过去。 见状,赫连司存留了最后一丝善心,终于想到体谅文易的体弱,即便还未餍足也只草草顶弄过几十下,然后抽出阳物喷射在文易的穴口处。 红白交织,淫靡不堪… 文易再醒来时,人还是躺的那张床,下身也还攥在男人手里。 她打了个冷颤,欲缩回小腿。 赫连司见她醒了正在看自己,当即高举双手,“叔叔给宝贝检查一下逼?看看坏了没?不做坏事!”眼神躲躲闪闪,还不知包藏了多少祸心。 文易一动,浑身抽了筋的疼,但她仍是忍着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实,小半张脸都埋了进去,不再多看男人一眼,瓮声瓮气道:“我想沐浴,还有…我之前的行李里,有药。”也不知他走时给她带着了没。 “药在,我去给你拿。”避口不提洗澡那回事儿。 ———— 与此同时,朔方郡已经炸开了锅。 白狄王掳走了肃王府的小郡主,底下一干护卫不当,无论大小官员万死难辞其咎。 五公主坐镇薛府,治罪事小,救回文易事大,她先给江城去了信儿,之后便要亲自领兵追去白狄。薛焱急了,也要跟着前去,被薛大人吹胡子瞪眼强行按了下来。 “那白狄岂是咱们说闯就能闯的?若那白狄王是个善类,你爹我也不会一辈子都守在边疆,片刻不敢懈怠!肃王爷也不会任那赫连司猖狂跋扈却仍然按兵不动!”薛老将军言辞严厉,带着长者的威严,“时机不到,莫要搅了王爷的大计!”。 这话明面上是说给薛焱听的,实际上却是在劝五公主,若她再出了事,便是薛家诛九族之时。 心上人被该死的赫连司抓了人质,那个以称心狠手辣着称的白狄君王,他对骨肉兄弟的残暴事迹连北疆的小儿都能说出一二。而且这个人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拐走的。薛焱又气又怕,文易一个小姑娘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样的非人虐待。 薛焱一脚踹翻了跟前的椅子,怒气滔天的出了正厅。 薛大人冲着儿子的背影骂了句“逆子”,转头拱手向五公主告罪:“小儿无状,还请公主看在他救人心切的份上莫要怪罪。” “薛大人,您确是言之有理。但是文易是本宫的妹妹,是我大梁的郡主。这白狄,本宫非去不可!您若不给本宫派兵,那本宫就带着亲卫杀去白狄一样可以救回郡主!” 赵文颂决定的事,就是她皇帝老子都拦不住,更别说一个薛元贵。 薛元贵还欲再劝,“殿下叁思!” 老将军撩袍,同门外待命的北疆驻军齐齐跪在赵文颂面前。 赵文颂已然起身,一身劲装待发之姿,横眉竖目,拍桌喝道:“谁敢拦本宫!” “我敢!” 人随声至,黑衣劲装的高大男子从军将后走出大步进了正厅。他目光直指正前方的女子,而与他方才口中的霸气不符的是此时双眸中让人无法看懂的缱绻深情。 赵文颂自听到这两个字起人就僵在了当场。叁年未见,他黑了,也瘦了。 林敬安亲手扶起了薛大人,出示信物过后道:“在下安平侯府林敬安,奉太子殿下之令暂时接管北疆。”其实他更重要的身份是大梁的情报网无风阁的首领,不过不能为外人道。 薛元贵平生最看不惯世家权贵子弟,他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年轻人,冷声:“‘暂时接管北疆’是为何意?肃王殿下可知?” “肃王自然是应允的。”林敬安,“白狄王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出了大梁,北疆必是有白狄的内奸里应外合,而且说不定就在朔方郡。本侯爷已经将北疆封锁,从现在起,一个蚊子也飞不出去。” 薛元贵震惊,他作为北疆的守军将领,竟然一丝风声也没听到便被一天之间越了权! 若说以前的安平侯府小侯爷是京都城最风骚浪荡的贵公子,那此刻的林敬安就是一把足以独当一面的利剑。 林敬安没有半分客气,当着赵文颂和薛元贵的面坐于主位,“薛大人放心,待解决完白狄这个心头大患,北疆自会’完璧归赵’。” 只不过何时能解决,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时至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才真正上下一心,急切的诚心期盼郡主能全身而归。 赵文颂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林敬安变了,即使那股张扬的劲儿还在,但他嘴角不再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连衣着都低调了很多。记忆里从来不知何为“收敛”的男人,现下变得沉稳,更准确的说,是——阴郁。 ######(不算字数) 林小侯爷一辈子一次的支棱就在此了。可喜欢啊? 忘了小侯爷少年英姿的可以去隔壁《太子》重温一下。 卷二·第三十三章憋足了二十日(H-) 夜半叁更,京都来的皇家侍卫将五公主的卧房守得铁桶一块,从午时公主回房至深夜,时值换岗之时才让有心之人得到一丝可乘之机。 林敬安不是第一次做此类宵小之事,为取得情报,他向来不择手段。但如今仅是简单的夜探女子闺房,却让他手心冒了汗。以至于房内的人是睡是醒都没发现。 灯火在一瞬间点亮,映照出男人脸上来不及收起的惊诧神色。 赵文颂合衣端坐于榻,好整以暇的看着来人。 “多年不见,小侯爷行事越发随意了。”出口波澜不惊,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五公主了。 林敬安没想到文颂还未睡下,而且看这情况,怕是专门在等他的。此时的林敬安尴尬不已,生硬的解释:“我…来看看公主休息的是否安好,北疆不比京都,入春之后也挺凉的,嗯,挺凉的。” “是么?那小侯爷怎么还出汗了?”赵文颂翻了个夸张的白眼,“小侯爷还管的真宽,手都伸到本宫房里了。” “不…不是…我…”他并无轻薄之意。 管你是不是的,“滚吧。”赵文颂别开眼,赶人。 林敬安还不想就这么走了,叁年了,日日夜夜刻骨的思念,今日终于得以一见,他舍不得,他想再看一眼,就一眼。 林敬安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本正经道:“既然殿下也睡不着,那便同我商讨一下营救郡主的策略可好?” 赵文颂心里有气,他哪只眼睛看见她睡不着了?她困得很!倒是这人,一身风霜,眉眼难掩疲色。花孔雀掉了毛——斗败的鸡一样。 “小侯爷对本宫的妹妹甚是上心啊。”阴阳怪气的语调。 林敬安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筋,立马双腿并拢站得笔直,俊颜板正,“臣下职责所在,并无他心!” 觑过一眼赵文颂的脸色,自带风流的丹凤眼眼梢都耷拉了下来,又小声嘟囔了句:“你信我…” 不说这句还好,“信他?”,赵文颂积攒了叁年的委屈突然一齐涌上了鼻尖,“既然如此,小侯爷请回吧,以后你我莫要再私下见面了!” 林敬安慌了,他哪能听不出文颂是带了哭腔的,手足无措道:“公主…我不是…” “滚!当本公主的亲卫都是吃素的?你既然一声不响的离开,那便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赵文颂埋过头去,瘦弱的双肩微微起伏,自己已经到了不得不成婚的年纪,千方百计找借口逃出宫是为的何?追着他跑的这些年又为的何? 狗男人!吃了不认账,她赵文颂不稀罕! 林敬安心如刀绞,他多想将面前的姑娘拥入怀中,但是走了一半却停下了,他…不配啊。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人来人去,物是人非。听见身后的人离开的脚步声,赵文颂终于放声大哭。 …… 哭累了,看一眼被月光映衬在窗扇上的漆黑人影,眼眶酸涩,愣了会儿,继续哭。 如此往复,最后哭得脱了力,赵文颂气的推开窗子将沾满了泪水的绢帕对着那人影的方向砸了上去。 软软绵绵的丝滑布料顶着风转了方向,飘飘落落的进了男人掌心。便是真的砸到了,那无非让猫尾巴扫了一下罢。淡粉色的绣帕下脚绣着方正的“安”字,绣工虽不精致却比儿时好了百倍,想来这些年她在女红上是下了功夫的。 林敬安将潮湿的帕子收进怀里,贴在胸口最里处。他的姑娘长大了,要准备嫁人了。 近些年,他虽游走于各国边界,但京都的消息总是要第一时间得知。 今年科举方过,尚未放榜,殿试的消息便送到了林敬安手上。 按规矩,殿试叁甲由皇帝而定,其中一位学子,仅被圣上打量了几眼就定下了探花郎的名次。无关其他,仅凭那人有着非凡俊逸的容貌。 古往今来,状元、榜眼、探花,不论才情如何,容貌最为出众那位必是要为探花郎的。管你的能耐是何,单凭这张脸,探花的位置就是定了。若是这探花郎足够优秀,多半还有尚公主的福气。如此,也能成就一方美谈。 今年这位李姓探花郎,书香世家,父亲官居五品。圣上喜爱人才,在殿上便百般夸赞,由此众人便知,此人将有大造化。意味着,圣上最宠爱的那位五公主,婚事即将提上日程了。 浸满泪水的帕子微凉,贴在男人心口隐隐作痛。 这样的结果便是好的。 挺好的 ———— 白狄境内,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在官道上前行。不比大梁,白狄的官道并不宽阔,大多要穿过树林草场,百来骑兵护送中间宽大的马车,时刻警惕着四周。不只是以防刺客,更是要面对饥不择食的野兽。 大内总管先布善亲自到边界接驾,此行距离都城显乌还有两叁日的时日。白狄国土自然不比大梁,如此耗时之久,除去路途难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王上的马车里,有位受不得颠簸的金贵人儿。 素白的小手扒在车窗棱上,骨筋分明,指尖用力之大,由粉显了白。不过几息之间,一只黝黑的大手覆了上去,从手腕摩挲到指尖,从指尖将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掰下来拢回车中,关上了窗。 旁人再窥伺不得。 从驿馆到白狄二十日路程,文易好吃好喝养了二十日,赫连司早晚叁次伺候涂药进补,给文易逗趣儿开心,连哄带骗的掳来白狄。生生也憋足了二十日。如今到了他的地盘,面具撕开野兽獠牙毕现,仗检查之意实则行不轨之事,人在车里就胡闹开了。 “呜呜呜…难受…涨嗯…呜呜呜…” 赫连眸色一暗,嗓子哑了:“哪涨?宝贝儿说清楚点。” “下面…下面…嗯啊…” “嗯?哪里?” 赫连伸手探下去,摸到自己的那根,顺着向上,上半截连着个小姑娘,男人贴着小姑娘的耳朵求证,“是不是撑着小逼了?” 小姑娘小声的呜呜哭,半天点了个头。 ###### 文易——老工具人了。 狗逼赫连上线,宝子们撑住。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四章你把老子给骑了(H) 粗壮的硬物,大半根顶在里头,动也不动。 小屁股抽搐了两下,文易把下唇咬没了血色。 男人心疼,他一把扯开衣领将文易按在赤裸的胸膛上,“咬这儿。” 同时下面浅浅的戳刺起来。 “主上。”车窗被轻叩了一下。 赫连司没理,反手拍拍怀里这个,“崽崽小声些哭,外头要听见了。” 文易立马咬住了男人胸口,音儿转而从鼻腔哼哼唧唧钻出来。下一刻,便把鼻子也压在男人肩上,怄气似的将小脸憋得通红。 小姑娘这副忍气吞声的模样儿得了男人欢心,哄的赫连司心头软得跟棉花似的,狠狠对着小花心顶了两下。 胸口随之喷上几股热息,文易恨不得将男人的肉咬下来。赫连司疼的呲牙,哈哈大笑出声:“胆子这般小,还学大人偷情呐?”疼的好!疼就是舒服了,他赫连司的崽儿,一举一动都要招人疼。不过几回,就会自个儿寻着了趣儿,果然是上天赐给他的女人!绝配! 文易闷声对着男人邦邦两拳,一上车就猴急猴急撕人衣服的是她昂? … 车窗从内打开。 “何事?”赫连司嘶哑出声。 先布善一直候在不远处,闻言立即驱马靠近,未到跟前便心道一声“糟了”。 赫连司被车窗挡住了半边脸,但从他怀里坐着的女娃娃全身露了出来,一头如藻的乌发,将她整个人连同赫连司的手臂一起包裹起来。 那小姑娘出门前不是挽了发的? 二人衣着尚且完好,虽没看见那女娃的脸,单一琢磨王上的声音先布善便明白过来他方才问的忒不是时候。但既然王上都应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快天黑了,王上可要入城休息一晚?” 赫连司没有立即下令,先布善便安静的随行在一旁。片刻过去,赫连司似乎突然粗喘了几息,才简短道:“不用,继续前行。” 先布善不做他想立马去前头传令了。 车窗再次关上,最后一丝带着草香的凉气被隔绝在外,赫连司大手一挥从内扯掉了文易的肚兜,方才就是这玩意箍得他难以动作。 他将文易扒拉出来,大手扶住她的腰,“坐直了,自己动。” 文易捂着脸唔唔唔的摇头。 “不要?不要不行!”赫连司本想教训教训文易,她方才差点让自己在下人面前出丑,可两句不到自己先忍不住了,“嘶——真他妈会夹!” 紫黑的阴茎充血滚烫,顺着甬道里的水儿直直顶进了最深处。年轻的身体恢复力好,每下都能得到不一样的体验,赫连司一次就上了瘾。他抬高文易的屁股,打桩一样的凿进去,啪啪啪溅出一片泥泞。 见文易一直忍着不出声,赫连司拽下她的手,“叫出来!崽崽,大声叫,给外头的人听听你有多骚!馋死他们,谁都吃不着,你是叔叔一个人的!只能让叔叔一个人肏!呼——小骚崽儿!” 文易眼中,外头那些奇装异服的白狄士兵,初春就打着赤膊,一个个凶神恶煞,一掌就能将她拍扁,拿她塞牙缝儿都不够的。 她当真怕了,“你…放我…啊…唔啊…下来呀…” 赫连司还真松了手,单手扒掉了两人的裤子,把文易光溜溜的两条腿儿按在软榻上,又嫌不够去掰她软乎乎的屁股蛋儿,粗茧把文易的屁股磨的红一道白一道,她怀疑赫连司是要把自己从正中劈成两半。 但半天了却仅仅是揉巴几下。 “你…你怎么不动了…”文易头脑发涨,下头也涨,想要靠过去却被男人格开。登时便有些委屈,脱口问了不该问的。 “你来,自己扭屁股,用大肉棒找你舒服的点。”手上能把玩小姑娘的屁股,嘴上空唠唠的,文易一瘪嘴他就叼上去,“不许哭,你都把老子给骑了老子还没哭呢。”大手先带着她动了起来。 等着这丫头主动,他怕是会被憋死。 文易羞赧不已,急急去推男人的手,男人啧了一声,“流这么多水儿不扶着你再玩摔了。什么?快点啊?好嘞!” 小姑娘才多大的力气,拗不过精虫上脑的男人,只好攀上他的肩缓慢的上下起伏。柱身来回摩擦腔道,相比此前几次囫囵吞枣,这般温吞的被添满,终于让文易尝到了一丝甜头。 她逐渐掌握了节奏,快感层层迭涌,眯起眸子依照自己的喜好吞吐起来。 赫连司被骑得爽着呢,文易每次一坐下屁股一半砸在手心上,一半撞上卵袋,伺候得他的大宝贝兴奋的直抖。 “唔…嗯你让它老实点,要掉出来了——” 赫连司舒服的低哼一声,文易再一次重重的坐在他的小腹上。赫连司早被勾起性儿,急急应了句,配合文易的下落的动作挺腰,一下撞上穴道内处的凸起软肉,穴肉猛的抽搐几个回合,一举喷出大股淫水。 这下撞得实,文易和赫连司都没预料到,只觉得如一道响雷劈向自己,文易似被抽了筋一样的塌下了腰,软在男人怀里抽噎。 “肏喷了?”赫连司咬紧银牙硬挺,他竟被夹出了射意。 小姑娘缓过一息后开始不好意思,她好像只顾着自己了。 得了舒爽后的身子一时提不起劲儿,小姑娘想也没想,张嘴咬上男人的通红的耳垂,明明手脚虚软偏穴肉有力,续上一口气对着小腹里的肉根猛的一夹 —— “唔…别动!”赫连司瞪大了眼。 “呃啊——”射了! 赫连司面色铁青,身子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失控的连连撞进小穴,喷射出汩汩浓精。 两人被接二连叁的快感冲昏了头,开口文易第一句话便问:“舒…舒服了么?” 赫连司:…… 挺大个块头别开脸,闹上了脾气。 文易自然不能明白男人的心思,小脸贴在男人颈侧跳动的地方,等他“平缓”下来。 “小雏儿,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要的不是高潮。”赫连司咬牙道。 “???” “那是什么?” 半天没有主动跟他说话,赫连司还以为文易睡着了,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闪着澄澈的光。 他胸腔里那颗刚消停下来的心,咚咚咚——又跳了起来。 喉结上下滑动,赫连司:“再给叔叔干一次就告诉你。” “…不给,累了。”文易双臂也揽上男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他。 “啧,你才多大,动不动就喊累,年轻人没点活力怎么成?乖,腿分开?”竟然一下没掰动,“腿分开!” “你当然不累了,动的又不是你!” “……” “崽儿,叔叔教你玩点新花样!” ###### 调教play走一个?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五章金屋藏了只狐狸精 白狄的都城是显乌,显乌城的中轴线从城门口起始,一条宽阔的长街直通白狄王宫。 城内所有官员天不亮就等候在城门外,见羽林军从远处行来,齐齐伏地行跪拜大礼。 “恭迎王上回宫!” 百官朝贺,响彻云霄。 羽林军行进的步伐稳健整齐,士兵如他们腰间的弯刀一样,是这个国家,是他们的王,最锋利的武器。 无人敢不臣服于这样的强权之下。 军队从官员中穿过,并没有停留的意思。众位大人望着眼前的马蹄子,心里直打鼓,几家欣喜,几家忧。 他们的王上,性情最是捉摸不定。 十二年前血流成河的夺嫡之争,先王的九位皇子如今只剩当今圣上。但凡经历过还有命跪在此的,不无称之为——浩劫。 “诸位!”王上身边的近侍先布善发话了,“王上有令,’请诸大人随孤王入宫一叙’。”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但先布善传过话后就快马赶上了队伍,自始至终处于队伍中心的马车稳如泰山,他们连王上的面都没见着。眼见着军队便要通过城门,几位武官二话不说撒腿奔过去,几个文官咬咬牙也提起冗繁的官袍笨手笨脚的跟上。 剩下的人看向阿蛮那,“国师,我等…该如何?” 白狄的国师一职,是中央政权单独的一直,权利仅次于君主。当朝大国师阿蛮那,历经两朝,年逾花甲精神却十分矍铄,他绷着脸吐出一个字,“走!” 白狄在赫连司掌权后迅速扩张壮大,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但白狄人骨子里还是留着草原儿女的血,热情奔放。显乌城官派出了全城的守卫军才勉强维持住城中的秩序,给王上和护送他的军队让出一条路来。 先布善兴奋不已,贴着车窗道:“王上,百姓们都欢迎您回朝呢!” 几个月前,王上狩猎时的被行刺重伤生死未卜,整个白狄人心惶惶,如今王上回来了,他们才算有了倚仗,再也不用担心重蹈前朝时奸臣当道的覆辙。 马车门倏地打开,一道玄色人影从中飞出,足尖轻点,落于最前头的枣红色战马上。 缰绳绷起,战马扬蹄嘶鸣,白狄王身着黑红劲装现身于他的子民面前。 群众爆发欢呼,万民跪拜,高呼:“万岁!” “万岁!” “万岁!” 赫连司扬起一抹肆意的笑,意气风发的环视过他的国土,他的子民,还有他的臣子。 “哈哈哈哈——” 确实好笑,连先布善都几乎要装不下去。 马蹄子扬起的灰土全都扑在了这群大人的身上,他们两只脚跟四条腿比自然是比不过,费力的吊在不远处。 尤其是大国师,穿了一身繁复的官服,长袍拖拽在地上,已经绊了他好几个跟头。 “呦,国师这身官袍,怕是要心疼死他了吧。”先布善跟在赫连司身后幸灾乐祸道。 谁人不知国师这身朝服是先王亲自赐下,他常常穿着这身官袍在王上面前摆架子。 “嘿,权杖这回成拐棍了。”还是先布善。 “国师上了年纪,确实不该再如此奔波。”赫连司玩味道,“连后头的四品小官都敢跑在了他前头。” 而这般的前行速度仍是跟在国师身后的那些人,他默默将其一一记下了。 …… 白狄王宫奢华宏大,占地极广,翼角雕着坐狼,屋脊刻着游蛇。先王耽于享乐,将大半国库都用在建造他的宫殿上。然而建好后没多久就归了西天,全便宜了赫连司。赫连司幼时凄苦,成人后也不在乎这些,着人清理了一下便住了进来。 如今他几个月没回来,甫一进宫就觉着处处不合心意。 “这两脑袋给孤王摘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屋里挂着两副猛兽的骷髅头怎么回事?他家崽崽胆子那般小,万一半夜醒了要吓哭的。 “还有这玩意,扔了!”看着挂在窗扉上的一排兽牙也碍眼,指指点点,步离殿里的装饰去了大半。 赫连司前头指挥,先布善后头抱了满怀,心中叫苦不迭,这些都是历年王上猎回来的,从前不是喜欢的紧么? 王啊,善变呐—— 赫连司猛地转身,“对了,人呢?” “在呢,在呢,马车就停在殿外。文姑娘没出声,奴才们便没敢惊扰,估摸着是睡着了。” “嗯,孤王亲自抱她进来,你带人快些收拾。” “是是。” “小声点!” “是是是!” ———— 傍晚。 步离殿内殿。 香炉孤烟浅淡,暖香萦萦,长毛的白色狐裘,一具小身子不着寸缕陷在其中。狐裘从她两腿中露出一截,覆满半个腰臀,乍一眼竟如一条雪白的毛绒大尾巴。 赫连司突然恍惚,他的金屋藏了只狐狸精。 他简单梳洗过后对着灰头土脸的文武百官潦草“体恤”几句过后,急急回了这内殿,第一件事却是先嫉妒上了那条狐裘毯子。 男人缓步走近,浅棕色的眸子暗沉近墨,看向文易的小腹,那里平坦如初,他却燥热了起来。 小姑娘嘤咛一声,露了整片光裸的后背出来。两扇削薄的肩胛骨,似未展开的羽翼,赫连司瞳孔一缩,没来由的心慌。 他将手拂过,用力的按压下,呵呵,羽翼?折断罢了。这样漂亮的蝴蝶骨,赫连司用手指打着圈,“刺上什么好呢?” 扰人清梦,小姑娘没睁眼,先皱了眉。 “这是…什么地方?”醒了。 “白狄王宫,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文易张大了嘴,先是环顾一圈四周的陈设,又看向床边的一脸坦然男人,不敢置信似的,又反向打量一遍所处的环境。 “你是白狄的…君王?”装呗。 “行,还不算笨。” “哦。”困了。 “哦”?这反应,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啊。 “不害怕?” 文易的声音温软,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怕什么?小爷连你都敢睡了,还睡不得这白狄王宫的床了?” 末了往狐裘的长毛里埋,“邦邦硬,也不过如此。”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六章扩穴润道 赫连司一愣,随即哈哈笑出声来,他怎么忘了这崽子骨头硬得很,便是怕了也不会叫人看出来。倒是一点不给他表现的机会,连他的御床都被嫌弃了。 “睡得睡得!”赫连司按住她乱动的腿,“给你换大了一号。别动,待会儿就适应了。” 文颂被那根大东西撑得很不舒服,她记得入睡前赫连司拿出了一个木质漆盒,打开里面摆着十根碧绿的粗细不一的…玉势。她小时候在师父的书上见过这东西,师父叫她去问母妃,母妃支支吾吾不肯说,晚上便派人给她送来了一本古籍,内容晦涩,直至前两年她才看懂。 他们行医下药的,免不得看些裸露尸体,研习时便不存在非礼勿视这说。 而赫连司这盒显然更为精致,不说玉的品相极为通透,就是这做工,通体圆润,顶端圆滑小巧,实为扩穴润道之首选。 说来她也没能想到这玩意有一天能实施在自己身上,不然拍手赞叹一番必是有的。 下头涨得难受,文易睡不踏实,蜷着身子小腹用力将那东西挤出来一截。方才顶到头了,她大气都不敢喘顺喽。 头顶溢出一声低笑,男人的大手凭空伸过来,两根长指精准的捏住那玉势的一头,试探的送了两下,而后一指顶头用力,没了进去。 “淘气包,这浸了药的。”男人的话像是在纵容一个调皮的稚儿,“含住了。我叫人准备给你沐浴。” 手指上的东西被赫连司随意抹在襟口,出了内室。 先布善见王上出来,上前小声道:“主上,可要准备汤药?” 赫连司皱眉,“不用”二字到了嘴边被了咽回去,“屋里的避子香确保对身子无害?”此刻的男人同方才的判若两人,一身黑底绣金线狼纹的君王衮服,荣威不容撼动,“汤药便免了罢。”一次两次,也不会那么凑巧。 “王上放心,奴才确认过的。”先布善,“不过那香中有一味药材极其稀有,太医院统共只送来两盒。” 男人容色冷淡,“无妨,只要在孤王腻烦之前,她能保持住对孤王的在意就好。” 先布善恍悟,他怎么忘了这茬,王上对女人一向耐心不多,许是近日看得多了,他也有了文易深受王上重视的错觉。 “可属下觉得,文姑娘对王上,貌似很依赖…” “哦?”舌尖抵上腮帮,赫连司品味几遍先布善的话,不是都说旁观者清么?他勾了勾唇角,“那便封个妃吧。” 圣心难测,先布善快被王上绕晕了,难道又不是错觉? 这小女娃好造化!白狄后宫第一位嫔妃就这般轻松的拿到了手。先布善暗忖,若真是如此,远殿那几位夫人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他还需提前小心提防着。 …… 屋里文易扒着床边看了半天,见人真的走了,小巧的喘了口气,低头看去,果然全都进去了,连个小边边都没露出来。因为含着这东西,下面一直是湿的,她用指尖沾了点偷偷放到鼻下,有草药的味道,确认的确是一些普通的用于滋补暖宫的药物,才放心躺回去。 赫连司召见完几位亲信已至深夜,晚会儿再过来时,文易披着宽大的寝衣盘腿坐在床上。赫连司看她的背影,见她慢慢的往一侧倾斜,将要掉到床下去,立马快走了两步。 然而文易打了个颤儿,又坐直了。 摇摇晃晃,重复之前的动作。 赫连司一旦严肃起来,那张脸就看着特别凶。 “头发怎么不绞干,这帮奴才怎么做事的!” 闻言文易清醒了大半,这才发现床前站着人呢。 “我让的。屋里太热了你没觉得?是不是烧了地龙啊… ” 文易大口灌了杯凉茶。 还不是担心她冻着。白狄和北疆的气候类似,有时候甚至比北疆更要冷些,赫连司怕文易住不惯。 步离殿难得烧次地龙,奴才们用力过猛了。 赫连司取了方棉帕亲自给文易擦头发,“等我?”明知故问。 “嗯。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你把我抓走的时候给公主留信儿了么?” “……” 自然是肯定没有的。 不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五公主,他也不能闹出那么大的乌龙。 赫连司换了个说法:“过两日我着人将信儿送到你家中可好?” 问的随意,手上动作也没停,就是余光偷偷注意着文易的神色。 “好啊。” “你老家在何地?” “江城。江城你听过么?在大梁的南地。” “…嗯。” 何止听过,他在江城还有“旧识”呢。但如此一来,他就不便亲自前去,让文易孤身回家省亲更是不可能,当下之计,唯有将文易彻底留在白狄,断了她回大梁的念头。 “还以为你是京都人,口音不像南地的。” “嗐!我小时候在京都长大嘛…”文易开始瞎编,“我家原本同公主外家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奈何我长得好看啊,便被选到宫里给公主伴读啦。” 文易乌发浓密,将后背的寝衣打湿,薄薄一层贴在她的脊背上。赫连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流连不去,那道半透明的曲线一直没入到她浑圆的臀缝中。 殿里确实热,赫连司赤裸上身,用给文易擦头发的棉帕抹了把汗,笑着掐了下那张“长得好看”的小脸蛋。 长腿长身的男人慵懒的靠在床头,胸前的伤疤褪了痂,长出的新肉是淡粉色的,相较于周围的皮肤嫩上很多。 “你这里,疼不疼呀?” 小姑娘用指尖一一划过,冰冰凉的,很痒。 赫连司捉到那根葱白的指尖,带着它向下走,停在裤裆上。那里撑起了一个小帐篷,“这里,很疼。” 文易脸蛋通红,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羞的。 哼气道:“老色狼,不知节制!小心老了之后不举哦!” 不举? 姑娘家家说的什么话! 这话能说么?! 这话当然不能说!!! 赫连司一瞬间黑脸,他刻意回避的,但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他年老色衰之时,文易还正当年! 别人这话他可以不信,但文易的医术他是了解一二的,赫连司竟一时辨别不出她是不是真的在旁敲侧击的给出告诫! 他!赫连司!白狄的王上! 是不是…被嫌弃了? 事关男人的尊严,赫连司问不出口。 恼羞成怒的吼出一句:“熄灯!安置!” 第三十七章咬人可疼 春寒正是料峭时,几日倒春寒不过,白狄确实比北疆还要冷上些。赫连司怕文易染了寒,吩咐宫侍看着她不让她外出,自己倒是不知在忙些什么几日不见踪影。 文易将步离殿逛过一圈,到了床边把自己往上一搁,眼神空洞的望着帐顶默念《清心经》。文易是个脾气软的,但她近日尤其的烦躁易怒,算来大概是月事将近,只能尽量的去从外界调节心情分散随时会爆起的注意力。 殿门前不时喧闹起来,她探个头出去便有小宫娥来报,“姑娘,前殿送来只可漂亮的小白貂!” 小雪貂关在笼子里,毛发雪白油亮。别看它小,狡猾着呢,遇到一次不容易,此时山上积雪未清能逮到活的更是难上加难。那毛绒绒的小东西对着围了一圈的小宫娥龇牙咧嘴,一见着文易出来,突然紧紧抱住自己的大尾巴,圆溜溜的黑眼珠里盛满了恐惧,被吓得浑身发抖。 内侍嘴甜,直说这小家伙有眼力见儿,知道哪个是主子呢。 “准是王上怕姑娘闷了特意着人寻来逗乐子的。” 小宫娥在宫里长大,没机会见这野物,看着可爱就想上手去摸。 文易见状制止了她,冷冷扫过一眼小雪貂,“别碰,它吃肉的。咬人可疼。” 小宫娥惊讶,这东西明明看着又乖又软萌啊。姑娘方才那表情…是她眼花了吧。 旁边送雪貂来的内侍应是,“可能吃呢。” 文易却没再看那畜生一眼,她不喜。 “带下去吧。” 王上带回来的娇弱姑娘,安置在他的寝殿中,殿中的内侍都不知怎么伺候好了,变着法儿的哄着。白日布善公公不在,方才活泼些的小宫娥蒙娜被安排贴身伺候着,试探的问了句:“姑娘,可要去园子里走走?” “园子?可有意思的玩意?”文易扬起一张孩子气的小脸,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话虽问着,呼啦啦一帮小宫娥已经上来给她更衣了。 蒙娜松了一口气,她就说是眼花了嘛,“有胖胖的鱼!”。 白狄王宫始建之初,老白狄王朝觐大梁国君,在大梁皇宫吃了几餐后回到白狄,当时便下令整改,王宫拟建图纸大改。这便有了御花园及汉味十足的亭台水榭。工匠手艺了得,将中原人奉行的中庸之道和草原人的不羁融合的恰到好处—— 御花园的百花争艳之处,白狄王宫一年有半载是秃的。芳华仅开一夏,入秋寒潮来袭一夜挂霜瞬时尽归天庭。 喷泉要有,现时改成了冰雕。原因是水管在第一年寒天冻开了,炸了老白狄王一身冰溜子。 湖…湖也有的,胖鱼有的,文易指着湖里一动不动的橙白花纹的锦鲤,呆愣的问:“它…怎么不动呢?” 蒙娜尴尬的呵呵一笑,转身压低声音斥道:“还不快去将冰敲开!” 原本站了一圈憋笑的小内侍一哄而散,寻了跟长杆子往那半化了的冰面上哐哐敲了几下,整面的冰面由一点向外裂开,咔嚓咔嚓四碎而散。 胖鱼也如大梦初醒,试探的摇了几下尾巴,滋溜游远了。 “啊哊,这鱼不得了,这么肥还这么灵巧,拿来红烧一定香!” “姑娘想吃鱼了?奴婢着人给您捞去,一条红烧,一条清蒸,一条糖醋,可好呀?” 文易真心实意的推辞:“吃不完吃不完,清蒸就不必了。” ———— 赫连司天不亮召大臣秘密议事,及近午时过后才得出一点空闲,殊不知他千金从梁地买来的锦鲤正承受着灭顶之灾。 赫连司两指揉了几下眼角,沉声道:“几时了?” “回王上,丑时已过半。” 想来文小懒虫午睡也该起了,此时回去陪她逗逗白日送去的小畜生,再亲近一番,连前朝这些糟心事都顺眼不少。 临出殿门,赫连司随口问了一句先布善:“你方才出去作何了?” 先布善早前找了几次机会都没道出口的事儿,王上竟然主动问起。以前的王上哪是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自中原走过一趟,他整个人变得有人情味儿了不少。先布善以他零星的对男女之事的认知分析,这大概同后殿里的小姑娘脱不开干系。 他动作便有些迟疑,从袖子里掏出个盒子,“先前月夫人给您送来了这个。” 赫连司眉间拢起一道浅川,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先布善站在赫连司的下首,看不见里头的东西,却见王上的眉头缓慢的舒展开,嘴角带了笑。 赫连司十五岁登基,其父骄奢淫逸朝政一团糟乱,他甫一登基便夙兴夜寐的理政,大力清除异己御驾亲征抵御外敌,至于后宫内务之事完全无暇顾及。是以夜深人静之时也后悔过——做皇子时尚可肆意逍遥,当了帝王反倒是失了自由。却仍没有纳妃的想法。 底下人却着急,再来往宫里送美人之时赫连司一反之前欣然笑纳,拨给了那人大笔的赏赐。如此传出去,送进宫的美人夜夜不断,只是一个未被留下收入后宫。白狄民风开放,不讲女子守节,出宫自去嫁娶不提。 但人来人去,面对英俊威武的君主,有几个女子能克制住不动心。 有大胆的,在欢愉过后,衣衫不整的跪于君主面前,“为奴为婢,但求常伴王上左右。” 君主大慈大恩,左右不过多上一口饭的事儿,将后头的远殿拨了一间给她,“你入不了后宫,孤王会赏你千金,想通了便自行离去罢。” 无名无分,无召不得入前殿。 有一就有二,时至如今,或许连赫连司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后宫中已有了十几位的如夫人,争奇斗艳,赖着不走。 而最大胆的那第一位的夫人,便是先布善口中身娇体弱的月夫人。 “人呢?” 先布善一愣,谁?月夫人? “回王上,是月夫人的贴身婢女送来的,候过一时便回了。” 王上此前不许文易乱跑,难保没有怕她撞上哪位夫人的意思。 第三十八章兔尾巴肛塞 先布善见王上反复端详着那盒子里的东西,心里有了计较,贴心的递上话头:“奴才听说前些时日月夫人因思虑过重大病了一场。月夫人自来脸小身又娇,许是不好意思亲自过来,主子您一时安抚一二,全了夫人的脸面?” 先布善阅人无数,心中只道满白狄再也找不出月夫人这样娇弱的美人,身材娇小肤白且容色清丽。有着别于大多白狄传统女子的豪爽性格,月夫人连跟宫里的奴才们说话都细声细气,更不消说于王上时的温柔小意。因为着她的这份特别,王上往日也多看她几眼。 但圣心难测,先布善这话说得谨小慎微,现下连他这位看着王上长大的老奴也有些拿不住王上的心思,毕竟自回宫后王上还未踏足过后宫一步。 赫连司不置可否,将盒子里的短绒球团搅得散乱,几息过后在先布善认定月夫人没戏时,啪的合上盖子揣入胸口。 “宣。” 汐月宫的小宫娥一路跑进了内室,月夫人一袭碧纱轻衣坐于妆台前,裙襦大袖似汉人装扮,只是那双浓深的眉眼一瞧便知她异族的血统。见贴身侍女进来,月夫人急急描了两下眉头上的螺子黛,“王上怎么说!”忐忑一时全写在了脸上。 “成了!”侍女气喘不匀道,“夫人成了!王上收了!” 大喜过望,月夫人跌坐于榻上,初春的天气里细白的肩颈露在外头泛起一片冷色,摇摇欲坠。 “莎莉,你快给我看看这身合不合王上的眼,不然我们再去换上白色那身?” 莎莉握住月夫人的手,那双手此刻冰凉瑟瑟。她面前的姑娘也不过双十年华,明明有大笔的追求者,却一颗心扑在王上身上。 好在王上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莎莉哽咽安慰道:“好看的好看的,夫人快些准备莫叫王上等急了。” …… 除每日早朝,赫连司显少在王宫正殿与臣下议事,多是在步离殿的前殿。方才他在这里召见了前朝的大臣,此时也在这里召见了月夫人。 宫人唱宣完毕,步离宫前殿不得停留闲杂人等,是以月夫人前脚迈入殿门,留在殿外的耳朵还能听见那声尖锐的“觐见”回荡在空旷威严的殿门口。从未有过女子在步离殿被召见,月夫人脸上不可避免地添上了一份得意的笑,又在一瞬间消散。 “月儿见过王上。” 右手置于左胸前,月夫人双膝跪地,展平双臂趴俯在赫连司脚下行了个大礼。 赫连司将她叫起,“过来。” 月夫人缓缓的起身,眼波如烟,将主位上的男人和他身后的巨幅江山富春图映入眼底。 这个男人是真神赐予白狄的第一勇士,生来便具有着让人臣服于他的魔力。 她听见这个男人对她说:“你有心了。” 月夫人面染羞涩,亲眼看着王上从胸口取出一个木盒,那是她早上着人送来的。 女子音色温婉细弱,“王上喜欢便好。” 长指将盒盖打开,从盒子里拿出那小东西,盒子被随意扔在案上,“哐当”一声砸在月夫人的心头。 她的眼神便粘在了那指尖上。 玉质锥形的头部,顶端被打磨的极其光滑圆润,尾端却骤然变得极细,大概一个指节的长度后连接了一只白短绒的毛球。 极其普通的一个盒子,哪成想里头放着这样的物件——一只兔尾巴翡翠肛塞。 王上扬眉,嘴角噙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东西你可用过?” 心跳声在耳边震颤,燥热感渐起,月夫人回话间带着细喘,“尚…尚无。” 王上把玩着那东西,一双浅棕色的眸子风流肆意,状似回味道:“季家女如月,孤王记得…可非是个脸小的。” 月夫人早已软了身子,媚眼中情欲之态呼之欲出。 王上了然的一笑,“凑近些,闻闻孤王身上可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月夫人羞声应喏,素手搭在男人肩上,低下头去嗅男人的胸口。 因为站姿的缘故,赫连司将女子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对于女人刻意的勾引,他坦然接受。 然而在二人即将有下一步动作时,殿门口直闯入一名宫侍。 “王上,姑娘在御花园被打了!” 月夫人还未反应出来人传话的意思,下一刻便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面颊处一阵强风挂过,桌案后的太师椅上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 ———— 若说赵文易小郡主这前小半辈子,日日跟在她兄长屁股后头横行霸道,除了父王和不常见面的太子皇兄,还真没怕过谁。菩萨保佑,小郡主身子弱生下来就是个短命的,不然又长成世子那般混世魔王可是糟了肃王爷一颗清净之心了。 但不惹事不代表她怕事儿,让人指着鼻子骂我家郡主定是不能忍的! “哪来的野丫头,敢偷王上的鱼,这里面可是有王上赏给我家夫人的!” 因护着文易,蒙娜方才被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宫娥打了一巴掌,此刻捂着半边脸呜呜的哭,却执意要挡在文易身前,被文易几下扒拉到身后去。 “你才是哪里来的脏东西,大言不惭!” “你说谁!” “轮得到你来插嘴!本郡…姑娘高兴,便是烧了这池子又如何!”文易一旦肃起脸来也是唬人,“来人!给我掌嘴!” 小内侍哪敢耽搁,王上走之前可交代过要好好供着这位祖宗,那鱼金贵谁人不知,可只要小祖宗要吃,还有不给捞的道理?别无他想,遵命就是了。 然而小内侍将行至半路突然被一只小手拦下,蒙娜抽抽搭搭的从文易身后走出,上前啪啪甩了那宫娥两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文易直呼好掌法! 头顶蹿起叁尺高的怒火将将被这招掌风息灭了一半,文易越过地上的人走下廊桥,桥下站着一位身着劲装的女子,衣料多绣兽纹,虽未见过,文易猜这应是白狄的传统服饰。 “你的狗不听话乱咬人,本姑娘闲来无事帮你教训一下。不用谢。” ######(不算字数) 不要怕不要怕,剧透式强调,简介文案不会骗人的。 男主没有娶妻妾都是前炮友妄图转嫔妃,双方身心自由那种,后文会陆续讲,异族设定开放放放放。 如果喜欢,以后有机会开一本古言贼放荡的np,也是构思很久了的脑洞。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三十九章宣太医! 文易打量着她,她也在打量着文易。 这位夫人身材修长干练,蜜色的肌肤趁得她英气十足,看起来是个大度的。“这点小事怎还劳烦妹妹亲自动手?倒是姐姐未尽到地主之谊了。”她慢条斯理的赔笑道,“我瞧着…妹妹这般花容月貌又是中原人的打扮,想来就是王上此次回宫亲自领进来的美人儿吧?” 女子的话叫文易听得极为不舒服,她一时不知对面的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在王府里见过妾室争宠的经验,只觉得这位女子长着一张爽利的脸。嘴里却净是弯弯绕绕些“姐姐妹妹”相称直感不适。 文易轻蹙柳眉,“欺生?” 本还以为白狄都是好客的,想来是有人看不顺眼她这个从中原来的异乡人。 吉日夫人脸色有一晃的僵硬,验证过这位果真是王上最近的新宠,便有些装不下去,“瞧妹妹这话说得,王上自来喜欢妹妹这般娇弱可人儿的,年年都要入宫几位呢。”吉日夫人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自认为雍容华贵的姿态,“王上欢喜,姐姐自然也欢喜。” 文易冷声:“你什么意思?” 见吉日夫人来着不善,蒙娜从身后拉了下文易的衣角,小声道:“这位是吉日夫人,她父亲是吉日部落的首领,往日嚣张惯了。姑娘您瞧她腰间还别有长鞭子,咱们手无寸铁的一时撕巴起来恐要吃亏。” 蒙娜偷瞧了一眼吉日夫人,被吉日夫人发现狠狠的瞪了回去,她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催促道:“走吧姑娘?” 方才被蒙娜打了两巴掌的宫娥不知何时爬了起来,顶着一张肿的老高的脸叫嚷:“怕了呀,我家夫人又不会吃了你们。这位姑娘好好的给我家夫人行个大礼,夫人自然便会放你们离开。” 吉日夫人好排场,她身后一票的内侍宫娥听了这话,都等着看文易的笑话。 寒风中,瘦弱的小姑娘将脊背挺得溜直,饶是她再单纯不谙世事,也看明白了,这位女子该是赫连司的女人。 赫连司有大把大把的女人。 是了,她早就想到了不是么?他是位正值壮年的帝王,自己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他会钟情于她一人? 或是,连钟情都未有过? 仅是这般想着,那股难以忍受的心酸感便将她紧紧禁锢住。 一滴清泪自文易眼角滑落。 “切——”轻蔑的嗤笑自对面的女子口中发出,吉日夫人把玩着手中的长鞭,不屑道:“本夫人还当你是个角儿了,与你装腔做派演了这般久,原是个胆小怕事的。便是你这胆子就敌不过汐月宫的贱人!” 但凡提到汐月宫,宫里头的夫人背后没有不恨得咬牙切齿的,但公然敢同月夫人叫板的却只有吉日夫人。是以宫里上上下下便默认,这两位为妃是必然,甚至以为可荣登王后之位。 吉日夫人自然当仁不让,平日显然已经以王妃自居,全然不将月夫人看在眼里,变脸似的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育文易:“说来啊,我们这些姐妹还要谢谢月妹妹当年的那一跪,她可跪出了我们大的好前程呢。” 文易茫然的看向吉日,哦,汐月宫还有一位,想来也甚是受那人的宠爱。 他宠爱自己的妃嫔不是合情合理的么?为什么她会感觉呼吸这般的艰难? 文易克制不住不去想,那个人,他…会怎么宠爱他的妃嫔们?也会叫她们崽崽?也会哄她们睡觉?也会在共赴巫山后缠作一团相拥而眠? 内府忽而掀起一阵翻涌,文易突然按住胸口强压住心悸的感觉,脸色却越发的苍白,一时难以支撑倚在蒙娜怀里干呕不止。 见状,吉日夫人得意的脸色骤变,一把将围上来的小宫娥推开,厉声诘问文易:“你…你竟有孕了?!不…不可能!这宫里的女人还没有人有资格生下王上的子嗣!” 什么有孕?什么子嗣? 文易强撑着一口气,却道:“你是赫连司的妾室?” 一语戳中吉日夫人痛脚,她甩开抓着文易的胳膊,眼神闪躲,“与你何干!” 即便已经虚弱到快要晕倒的前夕,文易仍维持着她身为大梁郡主的高傲,“呵呵,可我不是!” 视物逐渐模糊,文易对蒙娜道:“扶我回去。” “不准走!”情急之下,吉日夫人扬起手中的马鞭,“我不准你生下这个野种!” 没人预料到吉日夫人的突然发难,只听得一道划破长空的猎猎风响—— “住手!” 长鞭无智,它听不懂人类的怒吼,再是权势滔天,再是撕心裂肺,扬出去的鞭子依然如离玄的箭,直冲赫连司眼中人的方向。 长鞭撕裂了他眼中的画面,赫连司亲眼看着它狠狠的抽在了文易的身上。 “文易——” 文易在那鞭子抽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转了个身,随即一道火辣辣的触感烧在她的背上。脸侧一缕碎发飘飘荡荡落在脚边,再近一分皮开肉绽的便是她的脸。 “太医呢!太医!宣太医!”赫连司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眦目欲裂的喊道,“啊——” 那个整日笑嘻嘻昨晚还躺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此刻单薄的如一片残破的落叶,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文易身后的浅色布料很快被血色洇湿,赫连司想将她从地上抱起,却在即将碰到她时突然收回了手,他赤红着双目看了眼吉日夫人,后退一步叫几个宫娥上前将文易抬到御辇上。自己扯落外衫才将文易紧紧的环在怀里。 午后时值阳光正盛之时,赫连司却觉得自己从未这般冷过。 不远处的假山后,一个宫娥问她身边的绿衣女子:“夫人怎会预知吉日夫人会对那中原来的小姑娘动手?又为何让奴婢在这盯着给王上报信儿?”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没有刻意的压低,现下那群人乱成一圈,没人会注意到她们这个小角落。 她忍不住抱怨道:“夫人同王上的好事,都被这俩贱人给搅了!” 月夫人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我要的又怎是这一次两次?” 莎莉不解:“那夫人为何不命奴婢立刻告诉王上,偏是要等上这一时半会儿的?这么一来,奴婢看王上更是疼那小妖精了。” 千算万算,姬如月没算到的是王上会如此看中那小姑娘,他方才慌张失措的样子,已经完全不是她记忆中那位冷漠无情毫无弱点的帝王了。 尖利的指甲刺破掌心,姬如月隔岸观火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怨毒的眼神与女子柔弱的面色极为不和,“帝王盛宠,她也得有命承受才行!” ######(不算字数) 上章有个错别字,月夫人名为“姬如月”,改不了了抱歉。 第四十章疯狗 “回王上,这位姑娘的伤已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老太医摸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跪在赫连司面前。 “无碍?无碍她怎么会昏倒?”赫连司不讲理起来混不吝一个,穿上朝服时人模人样,脱下登时是疯狗一只。他抬脚便欲踹向跪着的一排老骨头,被先布善扑过来抱住大腿大喊使不得。 怒气难消,赫连司一把将案桌掀翻,“你们他娘的摸了孤王女人半天,就诊出个毛的’无碍’!吾儿呢!吾儿可还安好?” 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几个胡子一把的老头加起来几百来岁了,院首更是侍奉了叁代君主,人品个个一等一。再说白狄何时讲究过男女大防,方才是王上亲自拎着老几个的脖领子扔到小姑娘床前的,这会儿恐怕是同他们一般急成老糊涂了罢。 头发花白的太医院院首又气又急,唇齿哆哆嗦嗦几个回合,申辩的话尚未出口,先是一把老泪。 作了孽了,摊上个这么粗鄙陋俗的主子! 等了一时,一旁跪在最角落的小药童看不下去了,再是这般僵持下去,非得有一个气撅过去算完。他先磕了一个响亮的头,回道:“回王上,姑娘昏倒是因为血气不足,再加上来了月事的缘故,并没有身孕。”他低着头,并不关注其他人的落在他身上异样的目光,平静的道出事实:“以这位姑娘的身体,即使有孕也保不住。” “你给孤王说清楚,什么叫’保不住’?” “小的斗胆向王上一问,姑娘她可是用过凉药?”小药童直视赫连司,毫无面对一只随时要爆起的凶兽时的怯懦之色。 先布善在一旁拼命的给院首大人使眼色,王上不许留子嗣几位太医最为清楚,是以有些话他们不能问也不敢问。好家伙这哪里冒出来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上来便质问上王上了! 王上今日怕是要大开杀戒。 先布善分神扫了一圈内殿新铺上的波斯地毯,当若是真如早上那幕再来一次——王上说着话间就挑破了大臣的喉咙,热血溅了他俩一身,那这地毯必是不能幸免了…. 可惜了...波斯的呢... “没有凉药,是避子香…”赫连司气势强盛,心底却开始发虚,“可是…不是说那香对身体无碍?又怎么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子嗣!” 老院首回道:“王上息怒,老臣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这位姑娘脉象孱弱,病气早已深入骨血,老臣才疏学浅,凭脉象只知姑娘天生不足,常人用这避子香无碍,可若姑娘用了却会…折损寿元。” 折、损、寿、元?! 怎么会! 只是一抹熏香而已,淡到几乎闻不到味道的小东西,因他偏爱腻着她,所以但凡是文易出现的室内,都会燃着这香——以供他随时随地临幸。 赫连司突然感觉异常的憋闷,他扶着椅子坐下,然后听见自己问道:“几年?” 老院首为难道:“这….” 小药童:“不过二十岁。” 老院首两眼翻白撅了过去——可闭嘴吧你! 黑檀木的太师椅应声而裂,“放你娘的狗臭屁!她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能跑能跳,如何就…就只剩不到四年…孤王不信!不信!滚!都他妈的给孤王滚!” 帝王之怒,山崩地裂,呼啦啦的一票太医内侍连滚带爬的退出了步离殿的后殿,空寂一时将偌大的空间充斥满。 赫连司仍旧坐在那把扶手裂开的太师椅上,好似一尊雕塑,双眼紧合一动未动。久到先布善要冒死劝诫之时,他嘶哑出声了:“吉日塔塔呢?” “回王上,关起来了,等候您的发落。只是吉日首领也得到了消息,现正在跪在前殿门口求见。” 吉日夫人是以谋害王嗣的罪名逮捕的,可如今姑娘并未有孕,万一吉日首领施压,先布善不敢擅做决定。不过他斗胆猜测,吉日夫人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果然,“死或者滚,让他自己选。”赫连司扔了把匕首给先布善,自己进了内室。 拐过几个弯,赫连司看见他的小姑娘趴在床上,压扁了的桃色芙蓉面上,潋滟水眸似带着尾小勾子,澄澈清透。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妖媚却不自知,睁着两只大眼睛又乖又软。 “醒了为什么不叫我?还疼不疼了?太医说夜里可能会发烧,别怕,叔叔守着你。” 赫连司坐在文易的床边,将她头顶的一撮小呆毛压下。 “饿不饿?” 小姑娘摇头。 “冷不冷?” 小姑娘摇头。 “疼不疼?” 小姑娘点点头。 “怨么?” “谁?那位夫人,还是你?”小姑娘一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 赫连司心头一酸,她哭过了。 是啊,她那么娇气呢,菜上有一粒芝麻都不吃的小姑娘,今日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留了那么多的血。 小姑娘说:“不怨。非要怨的话,只能怨我自己,我…好像太喜欢你了嘛。”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不习惯这样露骨的表白,一时羞红了脸。 赫连司将他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揽进怀里,眼圈悄悄红了,“崽崽,想要什么叔叔送给你?便是天上的月亮,叔叔也能给你打下来。” 他迫切的想为她做些什么,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却又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配不上她的好,她是他的无价之宝,他竟不知道要奉上什么宝贝才能配得上她的一片真心。 虚长了她十几岁,在遇上她之前的二十几年惶惶度日,竟是白活。 文易哧哧的笑男人说大话都不打草稿的,突然想起来:“你要惩罚那位夫人么?” 赫连司脸色一冷:“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操心。” 他将在他小腹上作乱的小脑袋瓜按住,掐了把她水嫩的脸蛋儿,“想好了么?要什么?” 文易支棱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咧着嘴道:“我要汐月宫,你将汐月宫予我。” 赫连司的笑落了下去,“汐月宫有什么好的,哪里有步离殿住的舒服。宝贝换一个?” “可是我想要嘛——” “听话。” “我不我不!” “胡闹,不行!”赫连司耐心殆尽,“你先好好养伤,莫要再提这些无理之事。”言罢拂袖离开。 屋里静了下来,文易的眼睛又开始疼了,却不似幼时最初感觉的疼痛,她还未习惯这样的疼,是伤口被盐水浸泡的刺痛感。师父说,眼泪会助她清除余毒,但她自小不能流泪,药石罔医。直到遇见赫连司,她才尝到了流泪的滋味。 可流泪的感觉并不美好。 她不想要了。 ######(不算字数) 一定要往后看往后看往后看…… //题外话:女主死了真是玉石俱焚的be美学。。。 第四十一章孤枕难眠 步离殿的后殿作为帝王寝宫在先王时是有名字的,赫连司嫌弃难听叫人把牌子摘了,这些年就这么前殿后殿的叫着。实则后殿属于后宫,与前殿相距甚远。 八人抬御辇在夜色中稳步前行,一路上气氛压抑,除了脚步声,奴才们喘气都小心着,生怕触了王上的霉头。 赫连司左思右想的,这话还是只能同先布善说。 “停下!” 赫连司下了御辇往一个小湖中亭走去,“你们在这候着。” 先布善这是知晓王上是有话要说,便一言不发耐心的看着王上在亭子里转圈圈。 终于,赫连司脚步一顿,遥望天边孤月,怅惘哀叹:“她还是怨上了孤王…” 就猜还是因为的文姑娘,方才王上气冲冲的说要回前殿宿,先布善就知道这俩人是生了口角了。王上也是,这么大个人了,人家小姑娘才刚受了委屈,你就不能让让人家了? 先布善昧着良心撒谎:“文姑娘为人温婉大气定不会埋怨王上的,许是身子不适才冷淡了些。” “何止是冷淡?你可知那小崽子她方才同孤王要了什么?她竟然要汐月宫啊!”再提这茬,赫连司又是一番激动。 先布善精神一震,文姑娘终于要跟后宫最炙手可热的夫人月夫人正面对上了?消停了十几年的白狄王宫,这便要拉开后宫争斗的帷幕了?届时他作为大内总管,定是少不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先布善的眼底蹭——的燃起了跃跃欲试的火焰。 “先布善你说!” 然而打开了话匣子的王上,是不会在意到他人之火的,他继续蹦豆子似的:“她什么意思?孤王才同这小崽子相好几日啊,她这便要寻摸着与孤王分开宿了?才几日她就腻烦孤王了?啊?才几日啊!” “依奴才拙见,文姑娘她…” “她怎么!孤王看她就是翅膀硬了想飞了!个丁点大的小崽子,你都不知道费了孤王多大的劲儿才把这崽子弄到手,现在想踢开孤王,做她的春秋大梦!”最后一句是冲着后殿方向吼的,方才在屋里不跟她喊,本来就伤着再给吓着了落得自个儿心疼。这会儿离远了他可喊个够性。 “不是…文姑娘不是…” “是!她就是!” “……” 先布善面无表情:“是,她是。” 王上不干了,他指着先布善的鼻子:“是什么?你给孤王说。” 先布善想说他家王上恐怕是误会文姑娘了,那姑娘摆明了是拈酸吃醋了。可他家王上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快速的组织了一番委婉的话欲开解王上:“文姑娘她…” “好!”王上高声喝道,“你说的对!孤王就晾她个叁五七八日,等她尝尽孤枕难眠的滋味儿看她还敢不敢跟孤王耍性子!对!就这么办!” 先布善被王上突然出声吓得不轻,呆愣的点头附和。 王上您还是再别叫奴才说话了好么… 这厢落定,赫连司收起情绪,将石忠叫来,“之前行刺的黑衣人查到了么?” 石忠道:“回王上,那些黑衣人极其神秘,只能查到不是白狄的人。一旦我们调查到深入的线索便会被不知不觉的掐断,多日来仍无头绪。” 赫连司脸色变得阴狠起来,他一定要知道除了白狄内部,还有谁想要要他的命! 一时他再坐回御辇,御辇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可王上的狗鼻子却总觉得能闻到血腥味儿,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大手往扶手上一砸,一边几个抬着御辇的宫侍肩膀顿时矮了下去。 “往哪去呢你们?” 先布善眼疾手快扶住一边,“王上,您不是说去前殿?” 赫连司不承认,“大半夜的去什么前殿,孤王不用睡觉么?” 先布善:“那您…想去哪位夫人的宫里坐坐?还是招些新人来伺候?”左右后殿是不能回了,好在后宫里除了这些个赖着不走逮空自荐枕席的夫人们,便没有其他女主子了,空了不少个宫殿,哪里都能让王上住的舒服。 “选你娘的腿!老子女人半夜发烧了你负责啊!”王上自小是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回去回去,赶紧的。” 先布善后脑勺滑下叁道黑线,拿这人没招没招的。可觉得还是有必要补上一句,他小声凑到王上耳边道:“王上,那’孤枕难眠’还…” 话未说完,被一把推开。御辇上的男人面不改色,淡淡的,“孤王今日不想听你说话,闭嘴。” ———— 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起来,文易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疤痕。 王上以为宠姬研制玉肌生肤药膏为由,召见了那日随太医院首觐见的小药童。 小药童站在一众老太医里是小的,但单看起来也该是有二十左右岁的年纪了。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个活泼好动的,赫连司瞧不上这样文弱的面貌,一如瞧不上薛大少时,没给他好脸色。 “孤王问你,姑娘的病有治没治?” “没治。”小药童耸耸肩,还是那句。 王上好整以暇的坐在殿内上首,也不恼。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章,看都不看那青年一眼,“她若没命了,你也跟着去吧。” 小药童哽了一下,“小的试试。” 王上颔首,这才满意了。随后他又问道:“以她的情况,何时才能孕育子嗣?” 小药童刚被威胁了,本不想理他,但是碍于小命比较重要,还是老实的答了:“这个简单,小的开个方子,最多叁个月。”这还是保守的,以他的医术,不出一个月便可。不过他最讨厌这种以权势欺压小老百姓的人,急死你! 一连两个好消息,赫连司连日来郁结于心的大事顿时消了大半,他还有心情吐槽下面站着的青年,“你们中原人就是喜欢弯弯绕绕。” “姑娘也是中原人。” “她跟你们不一样!孤王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收起你的心思,治好她。敢耍花样,孤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青年人眯起了一双桃花眼,毫不畏惧的对视上赫连司。却在一息之间变脸似的,诚惶诚恐的跪下领命,“小的遵旨。” 小药童出前殿大门时,正巧同一位美貌女子擦肩而过,他闲聊似的问领路的小宫侍:“那位美人是谁啊?怎能进步离殿前殿?” 小宫侍也是个八卦的,“大人有所不知,这位是月夫人,前些日子就来过啦,这回恐怕是来同王上再续前缘的呢!” 闻言,青年冷了脸。 月夫人?呵呵,赫连司,你好样的。 ######(不算字数) 赫连·自我攻略·爱做白日梦·疯狗·司。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四十二章她被捅穿了(H-) 月夫人有着让男人们爱不释手的水蛇腰,她使尽浑身解数缠在王上身上。 当步离殿的眼线告知她,王上今日心情尤佳时,她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优势,一切即将水到渠成,藤蔓一般的酥手绕到男人的裆处…扑了个空。 只这眨眼之间,月夫人被赫连司推到地上,尴尬之余是惊恐,她实在不知道是哪里触犯了君威。 “王上恕罪。”貌美的女人跪在王上的脚下瑟瑟发抖,我见犹怜。 可王上只觉得烦躁。 没人知道,御女无数的白狄王,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排斥起女人的亲近? 他不止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位君王,别说叁妻四妾,便是后宫叁千又有何不可?况且他何时将同女人上床列为值得思索的事情了? 赫连司自幼接受的是帝王之术的教诲,在他根深蒂固的君王思想中,他是王主,临幸女子是君恩,于他自己是发泄欲望,天经地义不是么? 自然是的。 想通后,赫连司让脚下半裸的女人扭过脸去,他自己坐回桌前,命令道:“脱。” 来对了! 月夫人一脸激动的爬起来,几下脱光上床背对着男人跪趴下,摆出最适合男人肏干的角度。 女子只许以跪伏的姿势承王主恩宠,这是宫规。 往往赫连司发泄完便提上裤子叫人滚蛋,即便上过的女人无数,却时常连长相都不记得。 月夫人的乖顺让赫连司心里不是滋味儿,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乖巧比之某人不知高了几级台阶。那小崽儿净会闹人,衣服都得他亲自剥,皮肉比那剥了皮的笋还白嫩。胆子小,晚上不哄着就睡不安生。她是安生了,勾得自个儿跟只发了情的狼似的,鸡儿梆硬。 赫连司的火噌的一下被他脑子里的画面勾了起来。 偏这屋里头还有个浇油的。 “…王上…快来啊!嗯嗯…月儿等不及了呢…” 王上说过——姬家女月如,可从来不是个脸小的。 床下清纯,床上放荡,这不正是男人喜好的? 见赫连司没有动作,月夫人开始撅着屁股浪叫,妄图勾引起男人对她身体的欲望。她许久没尝过王上的滋味儿,馋得底下都痒了。 “聒噪!” 思绪被突然打断,赫连司眼里涌起厌恶,多看一眼都嫌恶心,隔着纱幔一脚踹上女人光裸的屁股,“闭嘴!跪好!” …… 内室,男女欢好的声音将歇,闹了大半宿,怕是整个后宫都听见了。 床幔不知何时被扯掉了一半,男人赤脚踩上床下铺着的兽皮,湿汗的脚印一路沿至桌前。赫连司单手执起茶壶猛灌一通,周身疏疏冒着潮湿的热气。肌肉线条在热汗的包裹下泛起狼性的光。 女孩同样赤裸,大叉双腿坐于男人肌肉穹劲的右臂,细白的肌肤勒出一圈肉脂,遍布青紫色淤痕,不似人类所为。 小姑娘这点重量于赫连司不算什么,他单臂便将她像抱幼童一般轻松托在怀中,另一只手给她斟了热茶送至唇边,“张嘴。” 小姑娘歪着身子,躲开那杯子,面条一根的从男人肩头滑下,半死不活的模样似乎在说——看吧,你把我操死了… 男人闷笑,连她耍赖撒娇也觉得十分灵动有趣。 放下茶杯,捡起她垂落的胳膊环回颈间。文易换了个肩头靠着,继续被茶杯沿怼到嘴边。半敛羽睫,循着茶香伸出截小舌,试探性的尝了下温度。 男人用冒青茬的下巴去蹭小姑娘粉嫩的面颊,对她此刻倦怠柔弱的模样无限怜惜。 由她闹去,肏两次就乖了。 文易抻着脖子去够那茶杯,端着茶杯的手却悄然推高,若即若离的挨着她的唇侧,一点点漏给她。可怜的小姑娘最后只得双手撑住男人的肩膀才喝尽这一杯热茶,半饮半洒,茶香在二人肌肤相贴处弥漫开来。 男人拿脸在两团白乳的间隙缠磨,深嗅混着茶香的乳味。 “猫比你喝的都多…嗯?”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手?干什么呢?” 小姑娘艰难的维持着挺身的姿势,一只胳膊却往下探去胡乱的在腿间拨弄,“你、你拿出来啊…”话说一半,酸软的腰肢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了回去。 二人齐齐的闷哼了一声。 文易被捅穿了—— 在男人再次深入她体内的时候,文易还在想,她一手圈不住的那根——比她的手腕还粗! 这男人是人么?那该是人长得东西么?这该是他长的东西么? 可这还合该就是长在赫连司身上的,那物件粗蛮狰狞,与他野兽般的身形浑然一体,大概得益于种族优势…也是赫连司这些年引以为傲的放浪资本。 “几日不盯着你就偷懒?那玉件是当的摆设么!”男人拿过茶杯的手掐住文易的后颈,将她按回肩头,“咬着!” 他给她养成的坏习惯,文易也从来不客气,每次欢好必要给男人留下一身细小的齿印。胸膛和肩头尤甚。 体内深处的软肉生了牙,勾缠上了男人的阳物,在每一次进出间咬紧。小姑娘养伤这些日子,小嫩穴也养的跟处子时那般紧致。 男人心知这一晚上下来,小丫头又得遭大罪。 可他却不打算放过她,不吃次教训,崽子不长记性。 赫连司浑身的毛孔频率不一的忿张开阖,喷出股股热气。他右手臂上青筋环绕着肌肉,粗粝的大手将女人的臀稳稳托住,凶猛连连,“操!小嫩逼,咬的老子爽死了!叫你不听话!不含玉件!好!那老子就亲自给你松松苞!” 他知道哪是文易的敏感点,又欲惩罚她,死按住文易的小屁股就狠狠的刮磨那块肉。 “啊啊啊...不要了...不要...” 终于,文易一哆嗦,牙齿刺破皮肉,糊里糊涂的泄到了男人的龟头上。 男人的表情一瞬间狰狞可怖,银牙咬紧,吐出的话却像在哄孩子,极尽宠溺,隐有表扬之意:“小骚货。” 小姑娘嘤嘤的哭,眼角软卷几粒泪花,肉屁股都被抓红了,冰凉的囊袋啪啪打在上头,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爽也哭,疼也哭,个磨人的崽儿。” 文易嘴角滑落一丝粉红色的血迹,男人一通卷走,末了还要叹上一句,“叔叔的乖崽崽。” ######(不算字数) 大概是全文最甜H的部分开始了~ 第四十三章奶子香死了(H) 外头的宫人等内室消停了才敢出声禀报,从叁更提心吊胆到天明,若主子一直不尽兴他还真不知如何办了。 “何事?”男人传出的声音隐含不耐。 “回王上,前朝急报。” 赫连司皱眉,迟疑片刻,看向怀中的温香软玉,小姑娘早累的睡过去了。犹豫间他还是起身披了件薄衫出去。 “说吧。” 先布善面有急色:“月夫人病了。” 这月夫人此前是最得王上心意的,宫里头都猜测她会是第一位被封为妃的夫人,可王上此行回宫对几位夫人都十分冷淡,也不叫新人侍寝。先布善不敢擅自揣摩圣心,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太医说…是着了凉。” 可不,光着屁股在前殿跪上一宿,多强健的身子骨也撑不住。 赫连司没有欺辱女人的怪癖,着实是昨晚上精虫上脑忘了前头还有个人呢。他殿里不留女人过夜的规矩宫里人是知道的,只是昨天王上临走前亲自下了命令,也就没人敢去动那位月夫人。 赫连司赏了些药材下去,临回屋前撂了话:“好了就让她尽快回府,别成日的往孤王跟前晃悠。” 先布善心中骇然,连连应诺。 直到不见了王上的身影,先布善才恍悟过来——王上同以前大不相同了。 往日若非王上的纵容默许,宫中何至于有这些个夫人,大臣们又何至于没完没了的往宫里添人? 要变天了啊 赫连司裹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小姑娘团成一团正小声的啜泣,他当她听到了刚才在外头的对话,腿一软就跪了,“怎么了这是?崽儿?怎么了?哭得哪个啊小祖宗?” “呜呜呜…滚开…嗯嗯…呜呜…下面烂了…” 赫连司连忙爬过去瞧,烂是没烂,倒是肿的没法看了。 他摸摸鼻子取了床头的药膏给文易细致的涂好。 指腹沾的那些抹了可惜,想了想,赫连司见文易迷糊的又半睡过去,悄无声息的将手腕转了个方向,翻过她将其擦到了一圈小褶的后庭处,缓缓地左绕叁圈右绕叁圈,打着圈按进半根手指进去。 文易舒服的哼哼,睡梦中还不知道后穴已经被男人揉开了。男人却显见的激动开来,凑到她耳边邀功,“崽崽莫恼,用这处。” 文易晕晕乎乎间,听见有人叫她。 “宝贝儿,自己放进去,乖。” 她感觉手里被塞进来个柱状的物件,热的,滑的。 她歪坐在男人怀里,男人胸膛厚实温热,睡得正香。 文易拂开恼人的手,当做是一场稀里糊涂的梦,“唔…走开。” 男人将濡湿的吻落在女孩的额角,一路缠绵舔过,最后在她通红的小脸蛋上用力一咬。 “…啊唔…你、你太讨厌了…” “崽崽乖乖,吃进去,听话,叔叔要忍不住了。” 小姑娘囫囵在男人唇间分辨一句:“没、没湿。” 大尾巴狼装不住了,一把撕开女孩的亵裤裆部,“啧,水流成河了啊小骗子。” 赫连司往那小穴口勾了一指头,将透明的粘液尽数涂到小姑娘的乳头上,只是猛吸了几口乳香他便舒服的要上天,“奶子香死了。” 同时下边也没闲着,粗壮的阳具一举捅开了小嫩穴。 “啊唔疼啊” “不疼啊…啊嘶——叔叔给揉揉…”刚穿上不久的丝绸亵裤彻底被撕成了两半,小阴蒂兴奋的勃起,赫连司沾了点她的体液,抹在上面不轻不重的捏揉,“舒服么崽儿?” “啊嗯痒嗯好痒” 文易一瞬间酥了骨头,咿咿呀呀的叫了出来。 赫连司就见不得她发骚的样儿,按着小姑娘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私处,“自己把逼掰开,太他娘的紧了!” 小姑娘闻言看了赫连司一眼,那眼神懵懂迷离,赫连司被看的心头一哆嗦。 葱白一般的手指拨开充血的阴唇,女孩挺着被男人的龟头撑到发白的嫩逼问他:“这样可以么,叔叔?” 呼—— 是谁的理智塌了墙! “操!老子迟早要死在你身上小骚货!”赫连司一手掐住文易一边腿根,凶蛮的撞了进去,直把最里头的苞宫口撞开了个口子。 刚开苞不久的小雏儿,一开头碰见的就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可想而知受了多少的苦。 一半是酸,一半是疼,文易尖叫出声,赫连司见状眼疾手快的吻住她。 健臀后移,他将阳具撤了半截出来,再插进去时,动作轻缓了很多,只是回回必要顶到小姑娘小腹最深处的那里。 “宝贝儿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他们? 情欲一瞬间冻结,文易清醒过来,这才看清四周。 他们不在床上,他们在步离殿,在赫连司平日理政的前殿,在他的紫檀香木御座上——颠鸾倒凤! “你疯了!”她虽背靠书案,却能依稀听见大臣们的争论声。 赫连司突然低笑出声,“孤王是疯了,不然怎么会一刻离不得你这小丫头。”那嚣张跋扈之态,白狄的君主怎么会是这般不知廉耻的狂妄之徒! 文武百官,从卯时等到辰时,布善公公一句“王上有旨今日早朝设在步离殿”,百十来个穿着繁琐官服的官爷就开始往步离殿奔。可到了步离殿,没见着王上,只有一扇大屏风隔开了王上的书案。 布善公公又说了,“王上近日不喜人多。” 然后百官便站得离屏风也远远的,一大半官衔不高的甚至站在了殿外。 这般不依不饶的追着王上,他们自是有要事。 礼部的胡尚书站了出来,对着大屏风行了一礼,直言进谏:“王嗣乃立国之本,请王上尽早为白狄绵延子嗣!” 这边开了头,那边便另有大臣一个箭步冲出来,和胡大人对上,“未立中宫,如何有王嗣?依臣之见,王上当先定下王妃之选,再言其他!” 各有道理。 一时间,大臣们自成两派。 “先王嗣!” “先立中宫!” 底下吵得欢,上头的人不为所动。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四十四章灌精肏尿(H) 男人将腿上的小姑娘颠得四零八落,后背的凶狼纹身如真如幻,巨口獠牙蓄势待发。赫连司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粗鲁,包裹住姑娘的两瓣嫩肉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下。 文易拼力从他过分的热情里挣出来。 一瞬又被拉了回去。 她攀住了他的肩膀,剧烈的喘息。 “广开后宫,绵延子嗣。嗯?听见了?嗯呼——”男人也喘,不见得比她冷静多少,“崽崽听见了么?他们催你给叔叔生儿子呢。” “才…嗯…才不给你…啊啊啊…慢点——” “不生?敢再说一遍?”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屏风拿开,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小狐狸精的骚样!” “不…不要…我不是…啊哈…啊…” “不是什么?” “乖崽,嗯?叫声哥哥,叫了便放了你。” 放了? 哦,这话她已然听得麻木了。 从昨夜至今日…几时了?天又黑了么?还是又过了一日…他哪里有放人的意思。 “别…你别弄了…唔…好难受…”小姑娘一时挣扎起来。 尖锐的指甲把男人的胸口划出道道血痕,汗液混着血丝将文易的胸脯蹭红了一片。 “叔叔把崽崽的肚子射满好不好?小肚子涨得大大的,全是叔叔的精水,像个大西瓜。等十个月后瓜熟蒂落,崽崽给叔叔下个小小崽子,叔叔给你们娘俩捧到天上去!” 说着说着赫连司似真看见了那一天,只要他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再肏深点,都射给她! “啊啊啊别顶了,太深了,不行啊要尿了!”文易压着嗓子,眼泪甩到了赫连司的嘴上。 赫连司双眼一亮,清了下喉咙,冲闭眼装聋的先布善道:“让他们滚蛋。” 不时,底下的争论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和脚步声。 国师阿蛮那走出一段距离,回头阴沉的看了眼殿门,叫过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宫侍低声吩咐,“去告诉那人,尽快查出王上新得的宠姬什么来头。” 闲杂人走干净了,先布善亲自为王上关上了殿门。 赫连司托起文易走下御座,在殿里边走边用力的肏干她的小穴,“尿吧,叔叔给你接着。” 两只奶子上下乱颠,文易也顾不上了,光裸的小腿勾上男人的劲腰,对他又挠又咬,“变态!大变态!放我…嗯哈…放我下来啊…呜呜要憋不住了…” “尿出来!快点!尿!往叔叔身上尿!”赫连司兴奋极了,他死死地盯着小姑娘软烂的私处,空出一只手用力按压上她的小腹。 只听小姑娘嗷呜——一声缩进男人怀里,眉眼似续了水,淅淅沥沥呲了男人一身。 小身子抽搐不止,穴里的软肉似上了发条,绞紧男人的阳具,赫连司不得以也射了出来。 两人站在方才大臣谏言的地方,做着他们谏言之事。 赫连司浑身湿透,肃着脸一副道貌岸然的君主架子,“步离殿是孤王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现在都是你的尿骚味,还不是小狐狸精?嗯?魅惑君主,该当何罪!” “呜呜呜你还说!等下叫人看见了!怎么办啊呜呜呜…”女孩软着嗓子哭叫,委屈的像一只孤立无援的小羊羔。 赫连司不以为意,对着怀里的小可怜一通乱亲,哈哈哈的大笑,偏要逗她,“罚你给孤王生儿子好不好啊?这会儿知道害臊了?瞅瞅你尿了多少,个招人疼的小东西!” 阳具抽出一截,一大泡白色的浓精啪嗒砸在地毯上的那滩尿液上,赫连司“嘶——”了一声,又插了回去,抱起小姑娘往后面的内室走。 帝王朝服的布料挺括厚实,实在不是擦拭女子肌肤的首选,只挨上去,女子腿间的小肉便疼的缩了头,颤巍巍的吐出一口精水。 王上心疼坏了,他头一回伺候人,毫无抓手,扔了朝服,直接将头埋凑了上去。 红肿充血的阴唇被小心地含在嘴里,轻轻的弹弄安抚。女孩的花穴比男人的舌头还嫩还软,赫连司只得轻之又轻,从阴阜舔到花蒂,将小小的花蒂含吮的红彤彤的,才往下舔到包藏起来的小尿道孔,边舔边道,“崽崽还尿不尿了?再挤两下试试。” 然后被文易一脚丫子踹在脸上,再要舔就不给了。 赫连司撸了把下巴上的湿液,掰开文易的腿将半硬的阴茎怼了进去,堵得严严实实。 小姑娘才刚睡着,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呜呜呜你不是人…” 赫连司把人抱到身上趴着,“叔叔不是人,是大灰狼,专吃漂亮小姑娘。” 文易只是觉得撑的慌,好像并不排斥生子这件事。 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呢,可怜巴巴的就能给他生孩子了,赫连司轻轻的亲了下她的发顶,又爱又怜。 外头有人走近的声音,门扉轻轻叩响,“禀王上,前朝急报。” 又是“前朝急报”,先布善近日越发没有眼力见儿了。 “滚!不看!” 外头的声音显然急了,“王上,确是’急报’。” 赫连司神色一凛,“拿进来。” 先布善躬身进门,将奏报递给床幔中伸出的手后,便快步出了。 赫连司看完后片刻未动,随后冷笑一声,捏在小姑娘屁股蛋上的手一时没控制住力道,抓出了五个印子。 “谁也别想把你从孤王身边抢走!” “哈哈,你好粘人呀…” 连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要笑话他了,小姑娘还扒着他的肩头凑上来对着男人的下巴“木嘛”亲了响亮的一口,然后自己捂着小嘴嚷嚷,“扎嘴啦…” 王上哼了一声,“你就哄我吧,你们大梁的那个五公主都要来白狄抢人了。” “呃…”这不尴尬了么…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将男人的阳具都吞了回去,细细的喘着气适应,她在男人的小腹上坐直后,那原本平坦的小肚子便涨大得更加显眼。女孩握着男人的手在上头打圈抚摸,轻轻道:“那叔叔会放我走么?” 赫连司眼底一瞬间染红,他猛地起身将文易紧紧缩在怀中,“不放!死都不放!”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To赫连:噢——哥哥?老男人不害臊! 太子爷:你说谁? 我:…… 第四十五章臣心疼公主(文颂vs侯爷) 大梁朔方郡郡首府,一侧华丽院落,主屋大门紧闭,外头杵着百无聊赖的俩人。 无妨优哉游哉,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逗逗鸟,权当赏景了。无畏在一旁都要急死了。 “师妹,我的好师妹!您给进去劝劝吧,我家老侯爷就这一个儿子啊!” 里头两位主子闹了大半天了,公主手下没轻重,再给他家爷打坏了可怎么着。 话音未落,房门里紧接着传出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无畏“哎呦”一声捂住半边脸,他都跟着腮帮子疼。 无妨自然是向着她家公主的,乐得看这对主仆的衰样,“哼,有本事跑就别回来啊,现在知道屁颠屁颠的献殷勤了,整日的在我家殿下跟前转悠。你疼?可你家主子高兴着呢!” “不是,师妹你有所不知,我家小侯爷吧…”无畏偷偷瞄了房门一眼,里头还在吵着,他神神秘秘的凑近无妨,被无妨一指头顶着脑门支开。跟着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我家小侯爷他…犯了错!顶多是畏罪潜逃,不能算负心汉!” 呸!给你脸了,负得谁的心?我家殿下可跟他没有关系! 无妨阴阳怪气道:“呦,犯什么错了?” 无畏深深的看了无妨一眼,突然甩了下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怅惘叹道:“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无妨顿时火起,一脚踹上去,“薄情寡义,朝叁暮四,你还有理了!臭男人,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哎师妹!”无畏顾不上屁股疼,几下爬起来,“你可不能一棒子打死啊,我…我就不是!我是清白的!我是好男人啊!” “你滚!” “师妹你听我给你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屋里。 “我不想听你解释!” 赵文颂不明白,林敬安为何迟迟不肯派人去白狄救文易,几个月过去了,她甚至不敢想文易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会受了多少的苦。 “殿下,出兵白狄非同小可,还需再行商议。”面前的男人一边脸上肿起五根手指印,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做退让。 “那你自己商议好了,本宫带人自行前去!”赵文颂推开挡在身前的人,拿着把佩剑就要出门。 那把佩剑是赵文颂及笄时圣上赏赐的,剑鞘上镶满了红色的宝石,全天下仅此一把,带着它招摇过市,唯恐白狄人不识她五公主的身份。 林敬安叹了口气,在赵文颂擦肩而过时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怀里。 “放肆!你干什么!放开我!”赵文颂在男人怀里挣扎。 男人的桃花眼微眯,话语中是久违的痞气,“臣不过用了叁分力气殿下就挣不脱了,真到了白狄您是去救人还是送死?” 啪——,小侯爷另一侧的脸上也捱了一巴掌。 “你敢咒本宫!” 林敬安此时俊颜不再,脸颊上指印指甲印,好不狼狈。但他却打心眼里的高兴,叁年来,他从不敢奢望还能同公主有这样亲近的时刻。 “臣不敢。”林敬安柔声哄着赵文颂,“臣是担心殿下,殿下千金之躯,若有了什么闪失,臣下万死难辞其咎。” “说到底你就是怕父皇罚你!胆小鬼!” “臣是心疼殿下。” “…我…”小姑娘嘴硬着,“我不信。”然而人却不再炸毛,乖乖的窝在男人怀里。 “殿下不信臣,也该相信肃王爷。不日肃王世子将到北疆,届时营救郡主的事宜将全权交给世子。”林敬安看着赵文颂的眼睛,他那双眼莫名的会让人心安,“这下殿下该放心了吧?” 是啊,连她都急成了这个样子,江城二皇叔那边却一点动静没有。难道说真如传言那般,二皇叔不喜他家幼女,才会任文易自生自灭?那二皇婶呢?她总不会不管文易的啊… 赵文颂使劲摇了摇头,摒弃掉脑袋中这些黑暗的想法,决定还是要相信无所不能的二皇叔。 她推了推男人的胸膛,“撒手吧,本宫不去白狄了。” “哦。”林敬安还没抱够呢,装作没听见前半句,“那殿下接下来要去哪?” 赵文颂想了想,“回宫呗,本宫想知知了。再说了也不能成日在外头野,母妃又要说本宫没个公主的样子了。” 回宫?回京都? 不行!林敬安可没忘了京都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李探花呢! “谁说殿下不像公主了,在臣心里五公主是最优秀的公主!”小侯爷猛刷存在感,心里头却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公主多留一段时间。 “噗——几年不见,小侯爷怎么还学会甜言蜜语了?” 赵文颂性格开朗,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才一会儿就又能开玩笑了。 林敬安被公主的笑迷得神魂颠倒,一时脱口而出,“那殿下欢喜不欢喜?” 赵文颂一愣,低下头揪手指头,“…不欢喜。” “那…”林敬安装作闲聊一般,“殿下心悦什么样的男子?尚武的?还是…尚文的?”他自然想到了李探花。 赵文颂看向一脸如临大敌的男人,从他紧绷的神色中,她却似看见了叁年前与她鱼水交欢时的那人,到最后,他好像还…哭了? 赵文颂张嘴说了两字,“废物。” 林敬安:“啊…哈?” 小姑娘笑眯眯的点头道:“本宫喜欢废物!” 然后便一脸期待的等着男人的反应。 然而林敬安却松开了她,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若无其他,臣先退下了。” “废物”都能尚公主,他却不能… 罢了,连这一时半刻的亲近,又何尝不是他偷来的? 相比于“废物”,他这样卑劣肮脏的人,更是没有资格伴她左右。 林敬安推开门,看不都不愿看围着无妨转的自家亲侍,沉声吩咐:“无畏,走了。” 无畏两步窜到林敬安身前,兴奋得就差摇尾巴了。不用猜他也知道小侯爷此刻想的什么。 无畏憋着笑,“爷,小的有事跟您说。” 林敬安一脸灰败,没好气道:“若你再要唠叨埋怨本侯爷让你叁年见不到心上人爷就将你剁了喂狗!” 无畏嘿嘿一笑,“那也是事实嘛,但是小的有一件更重要更紧急更大大大大的事情要禀报!是亲亲无妨师妹同人家说的呢~” “滚边去!“林敬安一脸厌恶的踹上去,“恶心东西!” ###(不算字数) 五公主赵文颂vs小侯爷林敬安 CP名叫“午安”(五+安)怎么样? 喜欢午安cp的集美有嘛? 第四十六章孤王的宝贝疙瘩 半月余后,肃王世子抵达北疆,整军,不发。 与此同时,白狄显乌城,一派欢腾景象。 自王上归朝两月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灵狼节,将白狄人民的热情掀起了又一波高潮。 王宫内大宴群臣,觥筹交错间夹杂着刀光剑影。赫连司方才阅过边疆奏报,容色深沉,没人能看得出他的喜怒。他处在顶峰,对于君臣、臣臣间的虚与委蛇早已习惯,烂到骨子的王朝,岂是一朝一夕能脱胎换骨的? 赫连司举起手边的琉璃月光杯,遥敬左下首第一个位置上的人,淡笑道:“国师。”饶是他这般煞气盈身的人,此时也竟有了几分仁君的意味。 重服白发的老者举杯起身,诚惶诚恐道:“王上圣明,白狄有王上,是百姓之福。老臣能有幸侍奉王上,是几世修来的造化。” 国师停顿了下。王上抿了一口酒,将杯放回案几,等着他的下文。 国师道:“然老臣年事已高,于朝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自请致仕归乡。” 喧闹的御花园因“致仕归乡”这四字遽然安静了下来,群臣停下了饮酒作乐,望向上首。因为不敢直视圣颜便都往国师的方向看去,再偷偷瞟向御座,然不知这类欲盖弥彰之举都被上面的人一眼余光尽收眼底。 王上近几年沉稳许多,锋芒不如初登基时凌厉。对于国师名为归隐实则逼宫放权的手段,他也只是夹了一筷子的玉笋丝到边上人的碗里,轻声道:“乖,吃点菜才好长高高。” 旁边的椅子是空的,王上却非要小姑娘同他挤在一张椅子上,那是他的御座,她坐上去算怎么回事? 这回好了,文易被迫陪赫连司一同接受着几十上百号人的目光洗礼。 仔细看,小姑娘夹菜的筷子在细微的抖着,她轻轻“嗯”了一声,夹起几条笋丝,却在半途中又掉了回去,如此往复几次,终于吃完他夹给她的菜。 文易吃了多久,王上便带着臣子看了她多久,起先国师声情并茂的那一通,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洒下几滴老泪,这会儿却显得尤为尴尬。 “大好的气氛,国师莫要说些扫兴的话,坐下吧。”赫连司平静的拨了回去。 国师阿蛮那欲言又止,最终僵硬的应了句:“是。” 在坐下前,阿蛮那又看了眼王上身边的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鼻下的胡子翘了一边。他又道:“王上说的是,如今您佳人在怀,我白狄看来是有好事将近了!” 场面又欢腾了起来,众人贺喜的贺喜,哄笑的哄笑,似乎没人将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王上风流,又生的俊俏威猛,身边从不缺少美人相伴,即使是这样大型的宫宴,在座的基本也都带着伴,举止亲昵些无伤大雅。在场舞姬若是有看上的,问过对方意愿,两相看好后当场领回家也并无不可。 白狄自来就是一个主张及时享乐的民族。 “国师何时也关心起孤王的家事了?您也觉得孤王身边的这个…不一般?”赫连司并不否认,还隐隐有些得意,“孤王还以为您一直中意姬家女呢。”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均是僵住。 一人姬家女月夫人。 一人国师阿蛮那。 一人王上的身边人。 前几日宫里传出了月夫人失宠的消息,几个送了女儿给王上的世家都坐不住了,可这又与国师什么干系? 有心者立时盘算了起来。 国师一把年纪,位高权重,自是不会与王上的一个小小宠姬找不痛快,实则是她实在过于显眼,逼着人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中原人明媚艳丽的容貌,举手投足自带的高贵气质,明明是一张不过二八年纪的稚颜,却在顾盼流兮之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妩媚。不知吸引了在场多少雄性的目光。 然而她竟还穿了一身的淡紫色轻纱广袖宫裙! 重点就在这颜色上。 如中原的明黄色、正红色,白狄的紫色可不是常人能用的。只有王上同正宫王妃才可用紫色的衣物和配饰。 当文易同王上携手出席宴会的那一刻,她在底下人心中的地位便定了下来。 中原人要做他们的王妃了? 白狄人可不兴中原内敛中庸那套,酒劲儿上头都活络了起来。 “王上,这位是哪家的小姐您还没给咱们介绍一下呢!” 说话的是鲁尤将军,同赫连司一同长大,战场上几次被赫连司救下性命,自幼立誓为王上马首是瞻。私下说起话来也比旁人亲近很多。 “哈哈哈…”尤属赫连司笑得最大声,他将文易揽进怀里,吧嗒对着她的小红脸蛋啾了一口。 “孤王这宝贝疙瘩哪都好,就是胆子小,你小子嗓门儿那么大作何,给吓着了你可赔不起。” 文易偷偷的在桌下掐他,羞赧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臣粗人一个,请小娘娘莫要怪罪,臣敬您一杯。”鲁尤说着扔了酒杯,端起了桌上的大海碗。 文易被男人箍在怀里,头压得很低,指尖攥紧了赫连司一侧的袍角,泛了青白。 并未有正式的旨意,叫声“小娘娘”也合乎情理。只是这位“小娘娘”似乎有些…怯场。 “到底是中原来的,上不了台面,连杯酒都不敢喝。” “怕就是在中原也是小门小户家的,不过这脸蛋身段可真不错。” “可能王上就是图个新鲜,毕竟咱们王上…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小子!” 几个宗族子弟对视一眼,哄笑一堂,却对王上的艳福艳羡不已,逮着机会便要调笑一番。 议论声纷纷多了起来,得宠又如何,没有背景没人看好王上的这位新宠。 住在后宫里的夫人们没有名分,并不能顶着王上嫔妃的名头入席。但毕竟是世家送来的女子,此时都坐在各家的席坐里看笑话。 ######(不算字数) 今天还有,晚上20:00。 第四十七章要鸡巴吃 王上脸上一派泰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小姑娘抱到腿上,深嗅了一口她的颈香,“崽崽,鲁尤问你话呢?” 文易“啊?”了一声,在混沌的思绪中抽出一丝清明,“他、他说什么?” 鲁尤站了半晌,早就急了,“王上您还说臣嗓门大,您这小娘娘…都没听清啊!” 赫连司瞪了他一眼。 转头柔声细语的同文易咬耳朵:“鲁尤给你敬酒呢。” “我…我,谢谢鲁尤将军。”杯沿才将将碰上,轻呷了一口便被男人就着她的手,滋溜干掉了。 “行了,酒喝完了,你自去玩去,别再闹她。”赫连司笑骂了鲁尤一句。 鲁尤都嘿嘿嘿的傻笑着坐下了,文易还抱着空了的酒杯,眼神迷离茫然。在男人的大手探进来时,轻哼了一声。她急急的压住男人好动的手,白皙的小手掌才占了男人的一半,嘴唇咬出了血丝。 赫连司将女孩额边的湿发抚平,柔声给她讲道理:“可不能喝醉了,万一你要耍酒疯,扒了叔叔衣服闹着要鸡巴吃,崽崽说,叔叔是给还是不给?” 文易水盈盈的看了他一眼,“你…你混蛋!”那双小鹿般的眸子里,有倔强还有委屈。 赫连司登时就在心里投降了。他抹了把手心的汗,指尖在她的腰眼打转,“还忍得下么?嗯?” 文易咻咻鼻子,忍下泪意,不想理他。 她此时哪还有心思去顾及他人的看法,什么礼仪教养,全叫体内的那根搅乱了。 “还听不听话了?” “我哪有不听话!” 赫连司趁机再一次提出他的要求,“那里…给叔叔戴一次那玩意看看?好不好?” “你!嗯” 男人的手掀开了女孩的衣摆,在她的小腹处轻轻揉压。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 “不答应么?那咱们就在这坐一晚上。不过崽儿啊,这回给你放了最粗的,你可要夹住了啊。” 不说还好,此时文易感觉体内的那东西存在感更加的明显了。赫连司给她的必然是最好的,稀有罕见的暖玉会随着她体内的湿度和温度自行调节冷硬,吸饱了汁水的玉件似乎还有膨胀的趋势。 “呜呜呜…求求你,拿出来…”忍了一晚上的人儿终是投降了,女孩绯红的脸颊上滑下两道清泪,风一吹还能感受到几丝清凉。 男人舔掉她脸上的两道泪痕,“小逼是不是夹得酸了?叔叔带你回去好不好?” 恶魔的暗语在外人看来像是情人间的低喃。月夫人摔了杯子,阴沉着脸色愤然离席,不肯再看那缠在一起的两人。 一道漆黑的身影悄声跟了上去。 “月夫人这就走了么?” 月夫人顺着声源望去,果真是那个人,他竟然跟踪她! 一高大男子从暗处走出,嘴角勾着一丝轻浮的笑意。 月夫人一瞬间变了脸色,又很快恢复如常。 “本夫人不喜吵闹,有些疲乏,这便回宫歇息了。宗政大人是迷路了么,此处已是后宫之所,您作为外男,还是尽快回去席上的好。” 宗政信颔首,“我记得夫人小时候尤其喜欢热闹呢?此处应离汐月宫不远了,夫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叙叙旧?” 月夫人迅速的看了眼四周,神色越发不耐。莎莉接收到了月夫人的眼神,带着一众侍女内侍走远了。 月夫人这才厉声质问来人:“我不是在信上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又来纠缠我做什么!还是说堂堂的宗政大人竟是一介不顾脸面的无赖之徒!” 男人闻言迅速走近月夫人,墨色的影子将她罩住,表情登时变得可怖,“我不要脸?那尊贵的月夫人十叁岁就钻男人的被窝,勾引亲舅舅,夜夜与舅舅翻云覆雨,又如何说?” “你!”不堪的旧事被当面提及,姬如月羞恼不堪,若是再来一次,她定是不会去招惹这个邪祟! “你也说了那是我小时候!幼时年幼无知犯的错也不必舅舅您次次耳提面命的警告我!我现在是王上的人,我爱他,王上才是我要托付终身的人!” 宗政信瞪圆双目,下一刻就要掐上面前女子的脖颈。 瘦小的女子不示弱的同他对视,丝毫不见往日柔弱的模样。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月儿明明自小就喜欢自己,可有一天,他却发现她的目光开始追随王上。女人的心果然如蛇蝎,她变心了!变得彻底,甚至不惜向王上自荐枕席,成了家族明面利用暗地里嗤笑的人。 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从他成婚的那日吧。 男人不甘心,“为什么不让我入宫找你!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很好么?” “你疯了么,王上已经回宫,若被他发现你一介外男到后宫同我私会,你是想让咱们一起死么!” “那你跟我走,跟我出宫!”说着宗政信就要上来拉她。 月夫人一把甩开宗政信的手,“跟你走?凭什么?本夫人马上就要是白狄的王妃了,是最尊贵的女人,我凭什么跟你走!” “你是王妃?月儿你醒醒吧,你没看见王上身边的那个中原女子么?她才是未来的白狄王妃!”宗政信恨不得敲开姬如月的脑袋让她清醒些,一如他当初拒绝她时那般严厉。 面对宗政信的疾言厉色,月夫人不甚在意,她笑得势在必得,“王妃之位一定是我的,那小丫头算什么?”她温柔的抚上小腹,“本夫人可是有了王上的骨肉!”只要王上招她侍寝,王妃之位就一定是她的。 “孩子?月儿…你、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闭嘴!这是王嗣!是王上的骨肉!”月夫人突然尝到了报复的快感,“宗政信,你我可是亲舅甥,你说这孩子是你的,那是要昭告全天下宗政家的嫡长子,是个和外甥女乱伦,还生下了野种的畜生么?” 可宗政信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宗政信了,爱上姬如月的那天起,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浑然不在意女人的嘲讽,“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宗政信的长子竟是从月儿肚子里出来的,舅舅开心还来不及呢!” 宗政信一把将月夫人打横抱起,直奔汐月宫,“还是你这小荡妇争气!” “你放开我宗政信,你是我亲舅舅!” “对,我不只是你的亲舅舅,还是你孩子的亲爹!”宗政信扑到月夫人身上,“小贱人看好了,看舅舅是怎么把外甥女肏怀孕的!”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四十八章要快点,肏我…(H) 文易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走路,赫连司拥着她乘坐御辇往后殿行去,将一干大臣扔在脑后不提。 离了人前,俩人都轻松了些许,席间有上好的秋月白,赫连司多喝了几杯,此时叁分醉意,敛着眸子哼着小曲,将手随意的搭在文易身后的靠背上,指尖有节奏轻敲。文易对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挥了挥拳头,适应过后也不觉得难受了,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找借口拖延回去的时间。 最好拖到他能半路睡过去。 赫连司并不拆穿她,依照文易的意愿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湖心亭问:“去那儿转转好不好?” 先布善和石忠一直随侍,他们顺着王上的指向看去,转头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这不是上次王上来过的亭子么?还发了脾气的。 可文易不知道,她还在窃喜自己的小计谋成功了,没等御辇停稳就巴巴抱着赫连司的胳膊往下跳,被赫连司拦腰环住,打横抱起。 这亭子着实漂亮,叁面环湖,一面连接着这长长的栈桥。漆红粗壮的六根抱柱撑起了这座六角亭,抱柱间不知何时挂上了半透明的薄纱幔,被风扬起时,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赫连司就是在这时将文易放到石桌上,笑着解开她的衣带,调笑道:“原来宝贝儿喜欢这样的地方?” 湖中亭背山,虽是一座不高的小山,时值盛夏,也有了郁葱之势。 暗夜里的繁花草木,在文易的眼里却呈了倒挂的景色。 她还未看清,下半身突然受力,她眼中的星空一瞬间被撞散了。 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杂乱的星星点点聚拢回来,成了又圆又大的一个。 一声哼叫从文易嘴里溢出,原来那是月亮。 文易泪眼婆娑的望向亭子顶部,这亭子的顶棚竟然是琉璃做的,月色直流而下,将文易的肌肤映衬的冷白发光,不似凡人。 赫连司突然心慌,本该是旖旎缠绵的画面,她绞着他,他入在她最深处。可赫连司却觉得他怀中的女子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他更深的入进去,直至撞上女孩内腹深处的苞宫口,小小的口子狠咬了铃口一下,赫连司浑身震颤,晃了一晃,敏感的刺痛痛到了心坎里。人也缓过神来。 身下的撞击不停,男人架着女孩的腿弯,将她压在石桌上,桌上原本有一副供贵人们打发时间的棋盘,此时散落了一地黑白子。 赫连司咬着文易的颈子,心有余悸道:“想去哪?嗯?崽崽不要叔叔了么?” 文易咬着手背,呜呜的摇头,她听不明白。千难万难的分出一寸心思堵住自己呻吟,这湖的周围空旷寂静,她毫不怀疑,但凡她发出一声,整座王宫都要荡上一荡。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是他便好这口,还是她拿不出手不能显于人前? 赫连司却一下掰开她的手,大刀阔斧的进攻,“怕什么?叫出来!” 亭下灯笼摇曳,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健硕的背肌上,上面铺满了一层热汗,文易几次攀不上他,指甲划破了纹身,男人撞的更狠。 “大声叫!” 文易转头一口咬上男人撑在她脸侧的手腕。 “唔——嘶,爽了?”他的血含在文易唇齿之间,赫连司体内的嗜血因子被唤醒,他阴仄仄的冷笑,“怕外面的人听见?宝贝当他们不知道我们进来这么久做了什么?叔叔恨不得叫所有人都来欣赏你发骚的模样!” 这样好的心肝甜蜜饯儿,赫连司既想让所有人看见又怕人看见,这样说当然也是吓她的。 文易偏是个不经激的性子,吐出嘴里的那块血肉,嘴角艳红一片,顺应情潮叫出声:“嗯啊…哈…好舒服…叔叔我好舒服…啊嗯…” 娇媚的女声由亭心发出,将平静的湖面击得粉碎,连先布善和几个内侍都红了脸,更别说守在入口处的年轻侍卫们。 石忠黑着脸警告的看了他们一圈,自己也在心中悄悄稳了稳心神。 赫连司哪料到这崽子这样大胆,着急的去堵她的嘴,被她偏着头躲开。 “叔叔、啊嗯要快点,肏我深啊——” 赫连司骨头都被文易叫脆了,只肏干了几下就再稳不住自己原本的节奏,粗喘着气捧起文易的圆屁股,一拉一顶插进女孩的苞宫里。 他第一次这么彻底的捅开她,滚烫的精液无预兆的喷出,射向苞宫内壁。男人喷射的有力又漫长,直将文易推向高潮,然而他的龟头还卡在小宫口,泄身溢出的阴精水儿同男人的阳精含混到了一处,文易的小腹被撑得微微突起。 赫连司边向后撤边射精,最后一股喷到了阴穴外。粉嫩的裂缝被乳白色的精水填平,连勃起的阴珠都埋在了底下。 小姑娘还小呢,私处的毛发稀疏细软,赫连司才得以将这一幕看的清晰,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酒气上头,胸腔哐哐直跳。 他甚至有了想将这个画面画下来珍藏一辈子的想法。 真是疯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儿,让他喜爱到了骨子里。 赫连司小心翼翼的托起文易的腰臀,绕着那片被他几番宠爱到红肿的腿心印下一圈湿吻,生怕破坏了这副美景。 文易此刻手指尖都透漏着懒意,直到感受到身下传来不同寻常的羞耻痒意才猛地半撑起身,“你在做什么!” 赫连司从她两腿中间探出头,舔了一圈唇边的水渍,嘿嘿一笑,“叔叔的崽儿啊——屁眼儿都是喷香喷香的!” “你!你竟然…”闹了这么大一通,文易还当他能忘了这茬呢! 赫连司挑了下眉,“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 他拍了两下手,就有一个小宫娥凭空冒了出来,文易看着那人低着头送上来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条硕大的尾巴。 那尾巴雪白光滑,毛色油光发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手感更是一等一的好,可文易握在手心,仍是有些抗拒。 一切的恐惧都是源于未知——这是赫连司安慰她的话。 ###作者话(不算字数)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四十九章细软的长毛搅进了菊穴,瘙痒难耐 赫连司衔起尾巴的另一端,那里连着一枚玉锥头,玉锥头末端雕成了类似于筷子的粗细,连接到尾巴顶端。 这又是一枚肛塞。给他的心肝宝贝用的,自然不能是月夫人送来的不明之物,他类比重新打造了一只。 赫连司当着文易单纯泛红的芙蓉小粉面,将玉锥放进嘴里,在嘴里滚了几圈,嘴唇偶尔张开,文易看着男人猩红的大舌缠绕着玉锥,将其舔的湿透了。 不知为何她的嗓子突然干渴,咕咚咽了口口水,在寂静的湖面上格外清晰可闻。 文易慌忙的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漂亮尾巴,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片刻过后—— “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折磨了么?他只觉得这样的她可爱的紧。 小姑娘无措的抱着只长毛大白狐狸尾巴,尾巴连着腿心从腰侧绕上来,玉锥已经不见踪影,她大敞着给他,股间菊花小褶撑开了几瓣,赫连司按着她的腿窝,看不够的看,她越是这般可爱越是趁得他禽兽。 可她是他捕到手的猎物,他也乐得做这个禽兽。 赫连司把他的外袍扑在地上,因为是临时起意,下人们来不及布置,好在夏日地上也不凉。男人将文易的腿合好,拥着她躺在地上看星星。 这样安宁的时刻是赫连司从未体会过的,他轻轻喟叹一声:“真想同你这般一生一世。” 小姑娘安静的窝在男人的怀里,天上的星星离她很近,她的眼里全是细碎的星光。若不是男人紧紧的拥住她,恐怕她现在就会飞走,做了那天上的一颗。 “一生一世是多久?你可有想过?” 一直如孩子般跳脱的姑娘,突然用这种看破红尘的语气说话,赫连司陡然愣住。然而未待他反应过来,便听这女孩道:“我不贪多,能活到四十岁就够啦。” 她抱着他的一只胳膊,松快的和他分享愿望。 赫连司扯了扯嘴角,隐约感觉她应是知道了。 但是他不敢问,真是问了他该怎么解释?是他给她下了避子的香,嘴上不信太医说她只能活到二十岁的断言,一边却急于让她诞下子嗣。 说到底,赫连司还是怕了。他屈服于恐惧,变成了一个自私又胆小的人。 可这世间之大,若她走了,他总要留下些她的气息,苟延残喘的独活下去。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是我的一生一世。 赫连司摸摸文易情潮未退的小脸,从脖子上摘下个坠子给文易带上。 拇指盖大小的饰物,一块漆黑玉石,狼头形状。 以文易的经验,并不是什么值钱的材质,但她仍是问道:“很贵重吧?” “不贵,随便带带。” “随便?带带?那我一不小心丢了也行?”文易自己又摘了下来,好奇的摸了那小东西问。 赫连司嘴角一抽,说的含蓄:“也…也跟了我十几年的,从十五岁带到现在,多少有点纪念价值。宝贝儿给当回事儿,毕竟是老子第一次送女人东西。” 文易没着急带上,拿在手里抛抛扔扔,眼角余光观察男人的表情,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第一次”。 男人的表情很放松,在狼头再一次从半空中落下的时候截住,再次亲自给文易戴回脖子上,“这玩意就一点好——抗造耐摔,不怕水淹不怕火烧。我当时就是看中这点才做了它。” 文易看出来了,狼头的棱角被打磨的光滑,是一只虽然在休憩状态却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就能冲上去咬碎敌人喉咙的形态。 “它的身子呢?”小姑娘眼里的喜欢显而易见,随口道:“能配各样姿态的躯干呀。” 赫连司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她天真的小脸,立刻恢复如常,亲了口小姑娘的嘴儿,“带好了,不许摘下来。” 玉随其主,这黑玉常年佩在赫连司身上,她才不舍得摘下来呢,文易偷偷地想。 赫连司今晚的话格外密,貌似想把二人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崽儿,骑过马么?” “唔…没有…”文易低着头,小声说。 “改天叔叔带你骑马好不好?” 文易闻言困意顿消,眼珠溜溜一转,轱辘爬起来趴在男人身上,眼底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可我现在就想骑!” —— 后殿外,门口仍是先布善和石忠尽职的候着,门内的嬉笑声时不时传入他们耳中。 “你不听话!” “叔叔听话的。”还不听话,试问谁还敢骑着他打他屁股? 起先先布善还憋着笑,后来内室传出了几声女子娇气的“驾!驾!”和掌心怕打皮肉的声响,二人都默不作声的离殿门远了些。 门内的两人,肌肤相亲周身赤裸,只文易披了一件宽大的薄衫,精细的小腿耷拉在赫连司的脸庞两侧。 赫连司跪趴在地毯上,吞了下口水——白的太晃眼了。 他捞过来一只脚踝叼在嘴里,没舍得咬,吮出了几块红印子就放下了。 小姑娘咯咯的笑着将脚上的口水都蹭到男人脸上,却一不小心没坐稳,差点掀了下去。屁股尖受力,赫连司腰上一阵硬物硌到的刺痛,小姑娘竟抵着那处将尾巴又吞进去了一截。 顶头的玉锥似乎有了生命,缓慢的往深处钻,细软的长毛搅进了菊穴,被肠壁打湿。那红彤彤的小洞口此刻瘙痒难耐。 男人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一手制止女孩要拔出尾巴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直接转身让她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总算见着了小姑娘的脸,将从她的嘴里抢来的手指含进了自己嘴里,“别挠,痒了就在叔叔身上蹭蹭。” 小姑娘动了两下屁股,把男人的小腹弄得湿哒哒的。 赫连司颠了她一下,意有所指,“这回怎么不说舒服了?” 女孩害羞的拢了下袍子,衣带不知道哪去了,她稍微动一下就会大敞开。 男人的道袍上全是他的体味儿,自有了文易,赫连司也喜爱上了中原的服饰。只是穿在小姑娘身上时,便不给她好好系着。 第五十章吃奶 清高孤傲的青衫道袍,松散大开,让男人一眼就能看全女孩肉粉色的胴体。 女孩又将大尾巴抱在胸前,挡住了一半的粉嫩奶珠在毛绒间若隐若现,她的手臂不自主的抱紧,狼头吊坠和狐狸尾巴同时被夹在了两团硕大的奶子挤出的乳沟里。 男人忽而感到一阵呼吸不畅,哑着嗓子命令她:“下来,给孤王吃奶。” “哦…”文易怯生生应了,“那你先把手拿开呀!” 赫连司抚着手下的纤细腰肢爱不释手,眼睛片刻不离她身,情欲含在嗓子里,念叨着:“怎么长的,嗯?腰这么细?稀罕死叔叔了。” 文易低头看向男人的大掌,几乎罩住了她大半圈。 她认真想过才作答:“许是我吃的少?” 赫连司想到在北疆时,文易就着咸菜能啃叁个大白馒头,娇气的时候顶娇气,有时候又格外好养活。 他闭上眼不再继续问了。手顺着曲线往上将将拢住一个边边,身上忽然一轻,小姑娘夹着尾巴跑开了。 尾巴太大,奶子太沉,文易将它们都托在手臂上,跑出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看坐在地上男人,噙着一抹淡笑,定定的看向她,不为所动。 不应该啊… 文易停了下来,歪着头纳闷。 男人全然没有要起身来逮她的意思,慵懒的席地而坐,一条腿支起,胳膊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拍拍身侧的软毯,他冲文易招手,从未这样温柔过,“崽崽,过来。” 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文易想了下,撩高道袍露出屁股缝中间垂坠的狐狸尾巴,长尾巴几乎垂到地面,在两条白腻的双腿间扫动。 赫连司换了个坐姿,舔了下干燥的唇边,眸色幽深。仍是未动。 小姑娘咬着下唇皱眉思索,下定决心般的,接着缓缓掏出一只奶子捧在手里,对着男人摇了摇。珠玉一般光亮的指贝还没乳晕大,两指间衔了只粉嫩嫩的奶尖尖,几下揉搓成一颗硬尖。 再看那坐在地上的赤裸男人,他似乎低头笑了声,牵动出下颚凌厉硬朗的弧线。在他动作时,强壮的肌肉线条绷紧鼓动,周身肌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上头布满满大小不一的瘢痕,文易轻呼一声,捂住了脸,透过指缝看到那几处新添的,还不是她的杰作。 小姑娘才到男人的胸口,这男人像座山,他粗壮有力的臂膀几乎同她的腿一般粗。赫连司嗤笑一声,捞起小东西夹在腋下就往床边走去。 噢——被抓住了... 文易懊恼极了,方才就不应被美色迷惑住的… 被扔到床里,男人直接压住文易的双腿,掰开她的股缝瞧那红通通的菊穴,喉结上下滑动,气息混乱声线性感,“文易,你到底是谁?” 狐狸尾巴轻轻抽了抽,文易下意识攥住了被角。 有重量覆盖了上来,她听得身后低叹一声,“是我的仙女…” ———— 文易一觉睡到日上叁竿,床榻的另一侧早已凉透,小宫娥告诉她王上天不亮就起了。文易有些印象,那时她困顿的紧,问了几句,赫连司说的含糊,她也听得含糊,下一瞬便又栽进了周公的梦里。 还好她不用做那些个君主王爷之类,光是早起就要了她的命了。 蒙娜说带她逛逛宫里,自己却跑不见了人影,文易没叫人跟着,寻了处有花有草的先转着。 原来当金丝雀是这么个滋味儿? 可不比她做郡主时快活。 小姑娘拾起一块碎石子抛向湖面倒映出的人影,水面碎了又合,文易摸摸翘高的嘴角,强制将它抚平,一时又弯了上去,她哼了一声,对着湖里的同款小脸道:“别笑啦,小傻子!” “给姑娘问安。”一个眼生的宫娥走到文易近前,“蒙娜正找您呢,奴婢带您过去吧。” 文易虽没见过这个宫娥,但她看着年纪较大,慈眉善目的,话语间便让人感觉很亲近。听到了蒙娜的名字,文易嗔怪道:“我还当她玩野了把我忘了呢。” 宫娥抿嘴一笑,替蒙娜告了罪,哄着文易同她离开了此处。 白狄地处严寒之地,植被多以抗冻根深为主,观赏性并不强,即使是在盛夏,也是几眼就能看完的颜色。 路上无聊,文易同那宫娥道:“你家主子是谁?” 那宫娥明显的一顿,笑意敛了几分,“姑娘聪慧。” 文易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脾气上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走了半天,脚都酸了。 “姑娘稍安勿躁,到了您自然就知道了。” 文易耸了耸肩,不问就不问呗。 许是看不惯文易气定神闲的姿态,宫娥突兀的问出口:“姑娘可知晓吉日夫人现在何处?” 赫连司不叫她问,依他的性格那女子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文易坦诚的摇头,她又干嘛要知道? 可文易自己不好奇,有些人却偏想让她知晓。 那宫娥面上恭敬的神态似刻在了骨子里,说:“她伤了姑娘,王上自然不会饶她,连吉日大首领的面子都不给,第二日就要将吉日夫人扔到了军营做军妓去。还是我家夫人给拦下的,夫人心善,将吉日塔塔留在身边做了侍女,免受那非人之苦。” 文易指尖渐渐收拢,问道:“你家夫人…是谁?” 若是别的夫人也就算了,可这样一个毫无心机甚至可以说蠢笨至极的中原小姑娘,却得了王上的独宠,她除了不解,更多的是不能为外人道的嫉妒! 宫娥心下冷哼,与有荣焉,“我家夫人是白狄勋贵世家姬家的长女,自幼爱慕王上,承王上恩泽留在宫中做了月夫人。不日便封王妃了呢。” 原来是月夫人…那就应该是真的了吧… “哦,挺好的呀。”小姑娘扯扯嘴角。 文易鼻尖泛酸,还是不太甘心,“是赫连司亲口说的么?” 宫娥维持着她的笑,“到了,姑娘,进去吧。”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知不觉间,文易竟被这个宫娥带到了汐月宫的门口。 第五十一章好骗(卷二完) 汐月宫比文易想象的华丽,时值黄昏,殿内还未点灯,她站在门口,看不出多远,只觉得那宫殿正厅好似一张漆黑幽深的血盆大口。 她的心口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不远处一闪而过个熟悉的身影,文易心下一松,张了张口,却没叫出声。 先布善… 他怎么会在这? 文易别开头,跟随宫娥进了汐月宫。 莲步婀娜摇曳生姿,小小年纪一副风骚勾人的身段,怪不得能将王上迷惑的五迷叁道。 宫娥不愿屈居文易身后,一步跨到她身前,不着痕迹的先了她半个身位,回头状似引文易去瞧着殿内的装饰。 她一副主人家的态度,指着文易眼中的零零碎碎,“殿内都是王上亲自下旨布置的呢。” 然而殿内装饰精致细腻,一瞧就知是寻了女儿家的喜好,传言不是说那月夫人虽生在白狄,却是难得一见的柔弱娇人儿,从日常所用中便可窥见一斑。 赫连司年幼登基,性情刚愎自负,偏好温柔小意的女子也属情理之中。 自小母妃教过她,一个男子若是心悦于你,必是会舍得为你挥金洒银。 文易心里酸酸的想,这里一样值钱的都没有,她才不稀罕。 宫娥见那张艳丽的小脸上显出了不悦的神色,会心一笑也不再多言。 小姑娘止步于内室门口,身侧伸出来一只手,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文易震惊之余立刻别开眼,只余光瞥到了一角绯色的床幔。 “这是何意?”白狄习俗是在内室待客? 非礼勿视,她可没有窥探人隐私的癖好。 话音将落,内室的床榻突然剧烈的动了起来,有女声娇啼,“王上啊——” “饶了妾身,嗯啊…妾身一时还要会客呀…嗯啊…王上好厉害…” 一阵肉体黏腻的相撞声后,男音粗嘎喘息:“会的什么客!可是恼了孤王冷落你这几日?多大个人了还同个小丫头捻醋?骚货,偏你会伺候男人!” 会的什么客? 自然是王上心尖尖上那位客。 同床共枕几月,如何还认不出那人的声音。 余晖带走了最后一丝暑气,寒气从指尖节节攀高。 白狄的盛夏,真冷。 “王上轻些呀,小心咱们孩儿呢——” 床里的人果然消停了下来,接着便是唇齿交缠的声响。 绯色的床幔摇摇晃晃,分辨不出是床在动,还是看的人在动。 文易扶住了门框,指甲划出一道白痕。同步离殿后殿一样款式的床幔,她看的分明。 小姑娘眼眶红的,回想起方才在宫外见到的人影,颤颤巍巍的问身边的人:“里边…是谁?” 宫娥神色淡淡,似乎是见惯了的,不答反问:“月夫人是汐月宫的主子,这王宫是王上的王宫,姑娘说,那里头的是谁?” 是啊,她也听见了那两个字,做什么还要自取其辱?难道还期待里面的人来亲口告诉她么? 可他为何要骗她,他们明明都有孩子了啊! 她才是那个破坏他人幸福的人! 宫娥臊红着脸,轻咳一声,“我家夫人怕是一时得不出空闲,姑娘可要去正厅坐坐?” 她走到门边,一股腥臊的气味扑面,宫娥皱了下眉,“您体谅则个,王上兴致起来大半天也是有的,说起来姑娘您最是知晓的,不是么?” 女孩未动,她不耐烦的掰过文易半边身子,“姑娘?啊——” 宫娥惊恐的后退两步,指向面前人的手指不住的颤抖。 “鬼…鬼啊——” 脸侧有温热的液体爬过,顺着小巧的下颚滴落在浅色的衣襟处,晕染了一片鲜红。骤然一股尖锐的刺痛穿心而入,文易耳侧轰鸣,再听不见其他。 听不见宫娥的问话,听不见屋内的淫声浪语,听不见虫鸣鸟叫。 只有幼时师父不厌其烦的教诲,“你底子弱,及笄两年之后才成人。在你十七岁前,切记修身养性,忌焦忌躁,勿大喜大悲,一旦心疾触发,便是余毒发作之日。” 娘胎带来的余毒,是多年来悬在肃王郡主头顶的危剑。小郡主得双亲兄长小心庇佑,鲜少出王府大门,更从不见外人,虽自幼体弱无泪,却无灾无祸过了及笄之年,养成了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 如今距离赵文易十七岁生辰,还剩下不到半年时间。 “父王母妃,女儿不孝。” 赵文易咽下喉间半口腥甜,拿出帕子轻轻拭去嘴角和脸颊的残血。 宫娥踉跄的爬起来,抬头猛然对上一双空洞无神的泣血双眼,轻呼一声,晕了过去。 女子脸上血泪已干,绝色的苍白面颊上徒留两道殷红的痕迹。纤瘦单薄的躯体似一只幽灵裹挟着猎猎死气迈上了王宫高墙台阶。 没有怨恨,没有愤怒,赵文易环视过这座肮脏的王宫——在她眼中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她抬手扯下发带,呢喃消逝于唇齿间,“仙女不能下凡的,下了凡就不想再做仙女了。” 宫墙,鲜红的发带迎风扬起,百里内的上空黑云压城,唯见这一抹艳色。 “母妃,女儿想你了。” “女儿终于知道…血是咸的,泪,是苦的。” …… 这边先布善疾步匆匆,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那个女子的背影。 太像了… 可是姑娘怎么会到汐月宫来? 他突然顿住,引得身后跟着的一排小内侍险些摔了跤。 “坏了坏了!” 先布善右手握拳砸上左手心,转头便往来时的方向奔。 等呼啦啦一群人赶到了汐月宫,门口守卫的小内侍却告知姑娘离开了。 先布善心知这是要出大事,紧着问了句:“姑娘可有异常?” 内侍不知那小姑娘是何方神圣,想起方才所见,他直打了个寒颤。可布善公公是王上身边的红人,旁人巴结还来不及,他赶紧凑过去小声回话,“何止异常,那姑娘…” 先布善的心提了起来。 “…像个死人!” “胡说八道!给咱家打!打死这个胡言乱语的!” “快,快去找王上!” …… 入夜,白狄王宫东门外。 二十死士列队整装,自大梁一路潜伏至白狄,途中数次刺杀白狄王。任谁也没想到,令赫连司忌惮的黑衣刺客,竟就安扎在王宫外。 他们皆着黑衣劲装,胸口纹有暗色图腾,以杀人为己任,只听一人令。 不多时,东门中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黑衣人训练有素的除去兵器,单膝跪地,齐声: “见过少主!” ——卷二完—— 卷三·第五十二章那姑娘走了 “少主!” 兜帽滑落,青丝高束于顶,没有环佩叮当,只有那不再刻意遮掩的煞气,在眼尾处勾勒出一抹妖冶的红。黑衣兜帽下,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影卫首领何舟千年不变的脸色微动,他立刻敛下眸子,不敢再看郡主的脸。 何舟十分自然的伸出半截胳膊,压低。 赵文易没用他扶,足尖轻点跃身上马,马儿扬起前蹄高声嘶鸣,兴奋不已。 面前白狄王宫的宫墙巍峨耸立,强势的直插云霄。黑压压的城墙,威严不可侵犯。 那又如何?困住她从来就不是这座宫墙。 赵文易居高临下看着多日未见的下属,脸上早已褪去了单纯青涩的伪装,转而替换的是本该同她年龄十分不符现下却毫无违和感的城府和阴狠。 她两腿夹紧坐骑肚子,打马决绝回首,不带半分留恋。 “驾!” …… “夫人,那姑娘走了。”莎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汐月宫内室的门口,低声禀报。 “嗯。”一时才有慵懒的女声从帐中传来,“王上呢,可是要回宫了?” “未曾。” 好戏落幕,结果远远超出预期。 月夫人此时的心情极好,连带着看着身上又压上来的男人也有了笑模样。 “我演的像不像?” 宗政信流连于女子春色浓重的眉眼,在女子的笑意下,不满化作了嫉妒,他抱着她不撒手,“你的王上不是在呢么?” 姬如月同上方的棕色瞳眸对视,从前她只觉得这双眼最是会勾魂夺魄,轻而易举的,让她深陷在了其中。即便是刀山火海,那个只有十叁岁的女孩也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然而一切欢愉都是假象,本以为会相伴终生的情郎转头却另娶了他人。 嫉妒? 眼高于顶的宗政信向来只会让别人嫉妒。 姬如月冷笑:“宗政大人不会是妄想利用我们母子…造反吧?” 闻言宗政信脸色大变,慌张的捂住了姬如月的嘴,将帐幔撩起了一个小角,直到确认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时才松了口气。 “月儿莫要开这种玩笑。”宗政信语带埋怨。 “玩笑?宗政大人可不要忘了,方才假扮王上的可是您呢。” 姬如月最是厌恶他成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模样,以前是,现在更是。 “一旦事发,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宗政大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姬如月用力推了身上的人一下,宗政信对她没有防备,竟然真被女人推出了帐外。 宗政信此时一丝不挂,狼狈的爬回帐内,脸上尴尬不已。 想他半生谨言慎行,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却在自己的亲外甥女身上栽了跟头。偏那小女人让人出了糗还抿嘴偷笑起来。 无奈的,他也跟着笑了,“即便事发,能同你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温柔的抚上女子发顶,如玉的面庞一如八年前。 姬如月从那双眼中看见了少时的自己,那个已经死了的姬如月。 “舅舅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本夫人是要做王妃的人。而你,不过是我登上妃位的一个工具罢了。” 男人的手掌落了个空,姬如月在他即将碰到她时突然躲开了,她不会再被一时的温情蛊惑。 宗政信无措的收回手,在被子上迅速的蹭了几下,然后将擦干汗的干爽手掌递给姬如月看。他一脸歉意的对着姬如月,“月儿对不起,我…” 宗政信也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似乎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到最后都会惹了月儿的厌弃,但只要月儿想要的,他必定会拼尽一切为她争取到手。 男人看了眼姬如月的脸色,试探着张口:“只听了一场活春宫就能让那小姑娘死心?在中原,男人叁妻四妾不也是很正常的事么。” “你当人人都像你?”姬如月突然调高了声调,话语间是浓浓的厌恶,一刻也不想同这个人呆下去。 比起姬如月的厌恶,宗政信更怕她会再也不见他,他自知又说错了话,立马舔着脸哄她消气。 姬如月拍掉男人不规矩的爪子,看向方才赵文易站着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算计,“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大梁肃王府的小郡主,呵呵,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显乌城郊,军机大营。 两匹快马前后脚奔进大门,直奔主帅营帐。 “急报!” “启禀王上,在王宫东门发现了大梁影卫的踪迹!” 石忠等人已经查到了之前行刺赫连司的黑衣人确实是大梁人,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影卫。 其余讯息还未查清。 “妈了个巴子,欺人太甚!” 鲁尤脾气急,当下第一个爆起,提起他的圆月弯刀,只等赫连司一声令下便要杀去北疆。 赫连司轻飘飘的看了鲁尤一眼,“好啊,鲁将军既然有意为国捐躯,那你麾下十万军先行,灭了肃王的五十万边军,给孤王挣个头功回来。” 鲁尤一张脸涨得通红,被王上一句话灭了气焰,讪讪的坐下了。 若不是兵力不敌大梁,他们也不至于从凌晨商议到日落,还未拿出个万无一失的对策。 此前石忠手下人查到黑衣人在显乌城外有活动的踪迹,同一时间赫连司收到边城军报,大梁北疆驻扎的五十万边军披甲待阵,矛头直指白狄。两厢联想,大梁很可能有意要进攻白狄。毕竟自他登基后,白狄已经再也不是依附中原的边陲小国了。 赫连司冷了脸,他定不会让白狄毁在自己手里。 在座的都是赫连司的亲信,早年赫连司御驾亲征,现在军权大握,这也是他能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坐稳江山的重要原因。 阿蛮那一干乌合之众要想篡位,要先问问他的铁骑答不答应。 不过话虽如此,最坏的后果也要打算在内。一位老臣站了出来,冒着大不讳谏言:“王上,当年大梁沉家军攻下西宁也不过叁年时间,如今我国兵强马壮,正是先杀到北疆的最好时机!请王上叁思!” 若真是这个原由,那赫连司还真不担心了。他一只脚踩在椅子边,吊儿郎当的逗那老头,“那又如何,孤王又没去抢他们的公主,肃王总不至于来灭了我白狄吧。” ######(不算字数) To赫连:对对对,你没抢人家公主,你抢郡主了,你还睡了!狗男人!妈了个巴子!(逐渐暴躁…替集美们骂 卷叁会把之前挖的坑都一一填平捋顺。 追妻火葬场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男主所求(爱情相关)的一切都不会得,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会让他如愿一分,的惨。 但是还是个搞笑沙雕文。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仙女哭啦,不许哭辣,给我笑! 相信“简介文案”,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小声bb,没有人喜欢我的恶毒女配呜呜呜,这是我所有小说里唯一一对be。) 第五十三章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主战和反战的两方长时间僵持不下,落日后营帐中仍是燥热难耐,赫连司不知怎么了,今日整日里他总是心神不宁。他虽没有明确表态,但思量过后,暗中已经认定大梁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兵,是以并不太忧心。 那是因为什么呢? 多年未着铠甲,这玩意真热。赫连司一抬手,不小心碰到了佩刀,刀柄撞上甲片,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赫连司突然顿住,神色一凛,尖锐视线直指角落的小兵,“你方才说在哪发现了影卫?” 小兵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上前行礼答复,“启禀”二字刚说出口便被帐外一阵哭求声打断。 方才在王上张嘴的当口,帐内便安静了下来,这显得帐外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赫连司皱眉,只听得似乎是有人在求什么。侍卫得了王上的示意,正要撩开帐门前去查看,然而他一开门,一个身影就滚了进来。 来人手脚并用,对着上首案后的男人磕了一个响头,哭喊道:“王上,姑娘丢了!” ———— 话说先前,先布善发现文易不见了之后,先是回后殿找了一圈,后又在园子里文易常去的地方找了,都不见小姑娘的身影。 他当时最怕是哪位夫人又找了文易的麻烦,将给人绊住了。可夫人们虽说只是夫人,但也是各家的贵女,不是他仅凭怀疑就能去搜宫的。正待他犹豫要不要去军营找王上请旨时,有侍卫来报——文易上了宫墙。 先布善派出的小内侍自然快不过士兵,进了军营大门后就被反超过去。小内侍连滚带爬的下了马,却被两个士兵拦在了营帐门口。 “兵大哥,求求您,奴才是宫里来的,十万火急!求求您二位通融通融放奴才进去面圣吧!” “不可!王上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在军遵军规,军中军情最大,其他都要靠后。若非看他身着宫装,在进军营大门的时候就会被一刀抹了脖子。 门口士兵一人一杆长枪,挡住了闲杂人。 小内侍绝望的一屁股摊在地上,直扇自己巴掌,要是他骑得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见到王上了? 万一姑娘有个好歹,他们也活不成了。 小内侍抹泪的动作突然停住——救星来了! 石忠冷然被抱住大腿,险些将人踢了出去。 “是你?”他在后殿见过这个人。 小内侍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人求求您,求求您让奴才见见王上吧!姑娘她…” 不待他说完,石忠一把拎起他扔进了大帐。 ……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只见面前一道黑影飞出,上首的桌案被掀翻在地。 赫连司瞬移到小内侍面前,戾气乍起,一把抓起他的脖领子提溜起来。 “你说什么!” 小内侍身材瘦小,此时同赫连司双目齐平,脚根本挨不到地,全身的重量都倚靠王上掐着他脖子那处。 “咳咳,王咳咳咳…” 鲁尤见状赶紧去拦,“王上,您快松手,他要被您掐死了!” 赫连司将人摔在地上,“快说!” 差点就见了阎王,小内侍可不敢耽搁,眼前粘了汗和泥也顾不上擦,直接道:“姑娘、姑娘不见了!布善公公和侍卫找遍了整座王宫都不见姑娘的身影,有人说见到姑娘上了宫墙。但墙下护城河水流湍急,姑娘…姑娘她…布善公公已经派人去…捞了…” 心惊胆战说完最后那两个字,小内侍扑通又跪下了。 眼前遂然罩下一片血色,赫连司腿上一软,身形猛地晃了晃。 石忠及时上前将王上扶住。 怎么会…怎么会…他才出宫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待眼前可以视物时,他推开身边围上来的人,奔出了军营大帐。 “王上!” “王上!” …… 众军将领拦他不住,纷纷跟了出来,大敌当然,王上这是要回宫不管了? 可没人敢真的上前拦王上,没有人不害怕那个周身散发出凛冽杀气的王上。 鲁尤敢! 大不了一死,也算是进了忠臣的本分,为国捐躯了! 鲁尤挡在赫连司面前,跪下,“王上!梁军不日便要打来了,一个女人而已!您不能走啊!” 赫连司以迅疾之势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刀,没有一丝迟疑的逼上鲁尤的喉颈。 “鲁尤孤王告诉你,文易不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是老子的女人,她是老子的命!滚开!” 鲁尤被一脚踹翻在地,眼睁睁的看着赫连司上了石忠早已准备好的马。 咬咬牙爬起来迅速吩咐一番,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赫连司在宫门口见到黑压压跪着的一面人影。 天色太暗,只凭几个火把便能看清他们个个浑身湿透。 前几日暴雨,护城河水位高涨,一个浪花打高,暑气就这样被卷走,将王上的心冻透了。 王上疾马狂奔回宫,想见到的必然不是这群人。 他们所有人,这座王宫,这座城,这个国家,所有的人,所有所有的人——都比不了他的崽儿! “找!给孤王找!找不到你们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 王的怒席卷了王宫的夜,又一个浪花跳起,裹着红色的发带砸向宫墙,瞬间摔个粉碎… 十日后。 赫连司负手立于宫墙之上,手指间露出一小片红。 护城河水位褪去,安静乖巧的模样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 但肯定不是他的小姑娘,他的姑娘平日里胆子极小,可却敢跳河。 他王宫的宫墙极高,赫连司只是向下看上一眼,都要晕上半天。她那样丁点大的人儿,怎么敢,怎么就敢,跳下去了? 崽崽,你怎么敢,你怎么忍心,扔下叔叔一个人! 男人的眼圈几不可见的红了,他痛苦的闭上眼,两腮肌肉频频抽搐,咬紧牙关极力压制着唇角的抖动。 手心的那条发带轻的几乎没有存在感,只有紧紧的攥住,他心爱的女人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十日间,先布善也似老了几岁,他不忍见王上这般,轻声问道: “王上,可还要继续派人…打捞…?” 男人深吸一口气,嘶哑道:“捞。” 河水太冷了,叔叔带你回家。 第五十四章睡完就跑「po1⒏υip」 赵文易和影卫的落脚点在显乌城外的一个小驿站,她推开门,屋子里正坐着一个白面小生,他百无聊赖的玩着茶杯,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颓丧的脸一时容光乍现。 赵文易紧绷的脸色也柔和些许,她对着里面的人道:“我同何舟说些事情,等下回来陪你。” 那人才不干,蹿起来拽着赵文易袖子将她拉进屋里,偷偷对她身后的死人脸眨了两下眼睛,谁料何舟感动的差点给他跪下。 没成想何舟能有这么大反应,他更觉得自己来的及时。 “退下吧。” “是。” 赵文易将手腕抬起来,上头坠着的重物黏上去了一般,她只好无奈道:“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嘛,小师叔——” 澜音哼了一声,先回身将屋门关上。再回头时,赵文易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前品茶了。 那茶他方才尝过,一小撮碎叶沫子同滚水混在一起,寡淡的很。 赵文易品茶的动作斯文端庄,澜音暗暗咋舌,不愧是肃王的种——装腔作势最有一套。 赵文易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她端杯子的手腕突然被握住,热茶溅出来几滴,尽被澜音挡了去。 茶是新煮的,烫的很,澜音白皙的手背瞬间浮现几颗红点子。 澜音生的娇气,抖着那只手,整个人却如坠冰窖。 他把脉的叁根手指用了力气,心沉了又沉。 皓腕肤白如雪,青紫色的指痕极其刺目,赵文易细微的动了下手腕,澜音一个眼风劈过来,赵文易抿抿唇,依他了。 指尖下皮肤冰寒无比,当下正值暑伏,难怪赵文易却身着秋装。澜音看向她手中那只氤氲着薄薄烟雾的热茶,艰难出口,“赵文易,你不想活了。” 赵文易若无其事的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你——”澜音一脚踢翻了矮凳。 把了一刻钟的脉,他一身火气越燃越旺,面对罪魁祸首却无法宣泄,澜音只能像一颗冒着火星的雷蛋子满屋子转悠,“你真是疯了你!” 赵文易医术不如澜音,嘴上可没输过,“你没疯?你没疯你敢碰我师父的女儿?” 澜音比赵文易大上几岁,没有师叔的架子,在他入宫侍奉太子之前,他们常常玩在一处,互相知道不少对方的小秘密。 可这属于窥探隐私了吧! “卧槽!你怎么知道?!”澜音惊呼出声,双手紧紧环抱胸前,戒备的看向一脸得逞坏笑的小姑娘。 姓赵的难不成都是狐狸精变的? 偏这只小狐狸还嫌事儿不够大,双手捧脸,好心的补充道,“睡完就跑,后果请参考一下隔壁小侯爷哦~” 到底是心虚,澜音白皙的脸蛋爬满红晕,整个雷蛋子转眼质变成了一颗发春的水蜜桃。 他想辩解的,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甜蜜和小羞涩。 水蜜桃抬手给了那个卖萌的小姑娘一个暴栗,“我还不是为了你!”小没良心的。 “哦——” 赵文易夸张的拉了个长音。 “哦个屁!早知道就不教你易容术了,让你母妃知道非要杀了我不可。” “所以你就来白狄的太医院当卧底啦?啧啧啧…”赵文易翻了个白眼,“一把年纪还装小药童。” “你当我愿意给那些老头们打杂啊,若不是我趁乱封了你的脉象,你还不知道要吸那毒香吸多久。”澜音说着突然收住,愧疚的看向赵文易,可那个小姑娘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好似并未意识到她就是那个故事中的主角,反而一脸好奇,无声的催促他继续。 澜音突然就说不下去了,他方才给她把过脉,没想到他之前危言耸听的二十岁断言,竟然一语成谶。 他不问也大概猜得到她经历了什么。 败家孩子,一个人在外头吃了多少苦。 澜音叹了口气,正想坐下,找了半天没见到椅子,才想起来唯二的小矮凳被他踢到了桌子底下,他猫腰钻到桌子下将其勾出来,险些将桌子掀翻。 “个倒霉催的,若是同世子出来办差,最差住的也得是个五进的院子。” 话里话外嫌弃人呗,小郡主哪里不知道澜音是在心疼她,故意道:“我哥哥心肠软,见不得血,跟着我小师叔受苦啦。” 澜音就差一口老血喷在这小祖宗脸上,世子心肠软? “不苦,你小师叔活该。你心软的哥说了,让我明日带你回北疆。” “好啊。” 澜音走后,何舟进来给赵文易送了些简单的晚膳,掌了灯,悄声退下。 出门前,他被从背后叫住,“计划照旧。” 何舟僵了一瞬,默然应是。 驿站简陋,也是这样的一个深夜,也是路边的小驿站,赵文易故意被人抓住,顺利的接近白狄王,进而取得了他的信任。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不是么? 可现在的结果是,她没拿到白狄的兵符,辜负了父王的期望。 “父王…”,赵文易清冷的神色有了片刻柔软。 那个不善言辞却默默守护了她半生的男人。 幼时,父王为了让她强健筋骨,瞒着母妃找了武师傅教她习武,却不想,年仅叁岁的小女童有着惊人的武学天赋,几年之后远超常人,甚至于打败了武师傅。 肃王没有再给赵文易找老师,而是亲自教诲。许是常年养在父亲身前,许是她天生如此,女孩养成了一副同肃王年轻时极其相似的性子。清冷漠然,不知何为悲悯之心。而知晓赵文易真实性情的只有肃王和澜音二人。 赵文易苦笑一声,父王说,她命弱,总要多层屏障才能保护自己。是以她十几年如一日的扮演着乖巧的郡主角色。 烛火恍恍惚惚,晕黄了赵文易的轮廓。她用指尖轻轻靠过去,火苗颤巍着躲开了,接着下一瞬陡然蹿高舔舐上她的指腹。文易手腕抖了一下,徒手将烛火捻灭。 周遭尽归黑暗。 火焰灼烧过的皮肤也不过是一时刺痛,却能让人更加的清醒。 那个人,杀了她的屏障,杀了文易。 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有大梁的郡主,影卫的主子——赵文易。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第五十五章没让你把白狄一锅端了! 肃王府的世子赵允和肃王最相像之处就是那张冷白色的脸,成年后,赵允身形也快赶上了父亲,甚至要比肃王更为健硕些许。 不说话的时候,俨然肃王年轻时的翻版。 下了马,赵文易眨巴眨巴大眼睛,奔向薛府大门口迎风站着的高大男子,脱口而出,“父王!” 赵允在下属面前维持的威严形象一瞬破功,就手砸了过去,“兔崽子!我是你哥!” 赵文易眼疾手快接住了砸过来的不明物体,摊开一看,是一块刻着“肃”字的玉佩,她连连摇头,“这你都敢扔,你不是我哥!”她举高那块玉牌,“碎掉了要连坐的呀!” 对呀,她就是故意的,哥哥可不及父王帅气呢。更何况但凡父王现身,方圆叁米之内必有母妃的身影。 “死丫头片子,嘴皮子能耐!” 赵允单手擒住小姑娘的脖子,截下她欲将玉佩揣到怀里的动作,“还给我!” “切——小气!”赵文易恋恋不舍的收回眼,打脚大摇大摆的迈进薛府正门。 这会儿赵文易不说,赵允也能看出她在硬撑。 小丫头爱逞强的毛病随了谁了,好的不学! 赵允快她几步,半蹲下身子,“上来。” 兄长宽阔的脊背就在眼前,赵文易一瞬有些恍惚,突然忆起儿时的时光,说她在兄长的背上长大的也不为过。 而此刻,小姑娘捏起劲装的一个小边边,扭捏道:“我都及笄了,不好再撒娇了呀。” 话落赵允双腿吃力,后背跳上来一只皮猴子,他笑起来,熟练地勾住腰侧的腿弯。 赵文易扬起上身,拍在赵允肩头,小腿摆得欢,手指向前一指:“冲啊——” 赵允应声窜了出去,“小的得令!” 兄妹两只皮猴子在人薛府上蹿下跳,玩闹了大半个时辰才消停下来。 澜音说的果然没错,世子爷就是个会享受的,他在薛府的卧房都是按王府的布置,被褥熏的是进贡来的香料。 赵文易鞋子也不脱,先抱起一团被子在床里滚了几圈。 世子爷架大,最是矫情人儿,见这一幕嘴角都抽变了形,最后也只是啐他妹妹一句:“下来,郡主的教养都被你拌饭吃了!等我回去告诉母妃,少不得罚你站上叁个时辰。” 赵文易从被垛子里探出大半个脑袋,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好呀!” 这回轮到赵允笑不出了,他抽出腰间别着的帕子,轻轻为赵文易拭去额角的细汗,青色的帕子上染上了一抹灰黑。 兄长又不嫌了,只是嘴上轻轻的埋怨,“不是说年岁长了么,肉也不见多几两。”方才他背着个纸片子似的。 “我又不是两叁岁的小童啦,哪有年岁长了就一定要长肉的,瘦瘦的才好看!”赵文易辩解道。 可是在赵允心里,妹妹一直是幼时跟在他屁股后要背背的肉团子模样。 “个子也不要长了么?定是又挑叁拣四不好好用膳。你好好休整一下,叁日后同哥哥回江城。” 闻言赵文易一僵,不说话了。 气氛渐渐冷了下来。 赵文易情绪偏内敛,赵允却截然相反。亲手带大的小丫头跟他藏了秘密,他早就恼火了,少见的同妹妹严厉起来。 “我是你哥,也是肃王府的世子,平时不说你还真当我不知道?”赵允比她脸色还冷,“父王只是让你去刺探军情,没让你把白狄一锅端了!” 事已至此,赵文易也无意隐瞒,她倔强道:“就当是我给知知家未出世的小侄子的贺礼了。” 赵允“腾——”的起身,震惊道:“你请示过太子皇兄了?他允了?皇兄亲自跟你说的?” 世子爷自小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十足十的兄控。赵文易这一出口,算是狠狠的踩在了他的痛点上。 皇兄竟然给小丫头派了任务,没给他? 不可能! 赵文易在兄长的瞪视下梗着脖子回道:“…没有。” 赵允心落了地,也不计较赵文易耍的小手段,“我把芝麻和汤圆给你带来了,一会儿叫她们伺候你梳洗。” “听哥哥话,回府后,父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既然他亲自来了朔方,就不可能再让文易涉险。“离家这些日子,母妃很想你。” 提到母妃,赵文易的眼圈红了,紧抿的嘴角透漏出不甘。她猜到哥哥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不说,哥哥也就从没问过,一直在背后默默的保护着她。 “我这条命,不知何时老天便会收了回去。哥哥,我想为皇伯父为父王为你,守住大梁的江山。” 赵允死死的握住拳头,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本该最是无忧无虑快乐一生。此时却说,要用她的残生去为赵家守江山。 他从未如此无力过。 他生来地位尊贵,要风要雨全凭他一句话。然而,只有幼妹的身体,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赵允咽下喉间的浊气,将布满青筋的拳头藏进袖口,“用不着啊——”,他夸张的“嗤”了一声,“你哥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赵文易一行快马回到北疆,临行前,澜音赖在地上打滚,坚决不骑马。 开什么玩笑,快马一天一夜,他一介不会武的弱男子,非要颠散架子了不可。 何舟一手将澜音抓起扔到马背上,狠狠的抽向马屁股,一人一马“嗖——”的飞窜出去,男子凄厉的惨叫还留在原地。 到了朔方郡,澜音的一堆骨头架子便先行被抬进院里休息。 他才睡了没一会儿,就被一股大力推醒。 世子大爷立在他床边,冷眼睥睨着他的睡颜。 “文易的病…” “没得治没得治!”澜音打断他,抢回被子掀过头顶不耐烦道。 然而下一刻,天旋地转,澜音的灵魂还在周公的棋盘上,人却被薅到了矮桌前。 “我说世子…” 一本泛着陈旧纸墨香的古籍迎面砸在了他的脸上。 澜音顾不上脸疼,用袖边垫手,小心翼翼的起这本罕世医书,一头钻了进去。 半晌过后,他似见到了洪水猛兽般,将古籍退还回去,强装镇定,“小可不才,没看懂。” ###菜菜说(不算字数) 大概一两章后就回到江城了,追妻之路,路漫漫又远又坑… 嘿嘿,“更重要的事”哦~ 第五十六章小侯爷这是受啥刺激了? 赵允翻开了那本书,耐心道:“那本世子亲自来给您讲讲。” 澜音脸白了又白,坐的离赵允远了些,“不劳烦世子大驾,这书是盗版,此法行不通。” 赵允道:“文易同我一母同胞,有何不可?澜音师叔莫要蒙我,我看过书上所述,此法可行。” 澜音“哎呦”一声,舟车疲乏让他人瘦了一大圈。 算了算了,澜音索性不装了,“世子不要玩我了,您还问我’有何不可’?换血啊!心头血啊!要死人的啊我的世子爷!” 夭寿了,他上辈是欠了他们赵家的是不是,个个张口就是要他玩命?肃王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要是砸他手里,宫里那位煞神第一个就要踏平他们鬼医谷! “不干不干!” 冷剑冰寒,挨在颈子上,别说捂热,血流的速度都被迫缓了下来。倒是那块可怜的皮肉,先行渗出了几分血色。 澜音的冷汗浸透了里衫,仍死不改口,“在下年仅二十余岁,能死在世子的剑下,作为王妃的同门师弟您的小师叔太子殿下的好友,也值了!” 不确定是不是那句“太子殿下”作了效,赵允顿了一瞬,收了剑。 继而坐回桌前玩闹一般的问:“小师叔不怕么?”亲近的很。 赵允人前性情开朗和善,同他交过手的人却在背地里送了他个“笑面虎”的称号。澜音有幸见过世子爷一边剥人皮一边品酒的诡异画面,此刻说不怕是假的。 澜音:“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赵允:“……” 不赌能咋整,他又打不过赵允! 答应赵允更不行,他也打不过赵家的铁骑。 “小师叔一介英杰,是我失礼了。”赵允笑得和善可亲,“那我只好去问问云泥大师罢。”说着去拿桌上那本古籍。 澜音眼睁睁的看着赵允即将触碰到书页的手指,心一横,快他一步将古籍收入怀中,“你不用去找我师父,他老人家比我还怕死。” 千载难逢的医书啊,到了师父手里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 “那小师叔这是…何意?” 澜音灰败的脸透漏着一丝认命,“总要容我研究研究吧!你自小身体倍棒儿的,文易那丫头可经不起折腾。” 赵允眼里登时亮了起来,他收了笑,肃起脸色躬身诚心诚意行了一礼,“一命换一命,无论成败,皆不会牵扯到小师叔。只求您给吾妹一线生机。” 赵允此生注定不会是一个好情人,但是毋庸置疑的,他绝对是一个好兄长。 澜音作为长辈兼好友,他又何尝能看着文易去死? 此前不知晓此法便罢,可现下他略读过那逆天的阴毒之法,再叁衡量,属实还是没有把握,连一成也无。 可赵允没给他后悔的机会,说完后便快步出了他的房门。 胸口那本泛了黄的书籍,关系着他叁人的性命,转瞬成了烫手山芋。 太冲动了… “臭小子,从小上蹿下跳,属你最能作人!” 赵允出门后,沿着游廊兜兜转转,停在一处果林入口,面对一眼便能看尽的北疆夏景,深感枯燥无味。 “你也觉得她的计划可行?” 赵允右后方的假山后,走出了一个劲瘦的黑色身影。 他停在赵允身后叁步,回道:“举全影卫之力,可行。” “呦呵——杀个区区白狄王而已,代价还挺大。”赵允转过身,对上何舟面无表情的脸,“既然可行你还来找本世子做什么?怕死?” 何舟的眼底果然有了波动,“那白狄王武功深不可测,为人谨慎多疑,不好近身。主子…她意欲亲自动手。” “胡闹!”赵允指着何舟鼻子破口大骂,“都是你们惯的!” “怎么不早说!是不是要郡主的剑开了刃才来禀报本世子,要是郡主少了一根头发,仔细你的皮!” 影卫在肃王麾下是个极其特别的存在,自来只听肃王一人令,后来交到赵文易手上,何舟也从未被如此斥责过。 不过他此举已是背主,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一一认下。 目的达到,他还要尽快赶回郡主身边。 “站住!” 赵允语气酸溜溜的,最看不惯何舟油盐不进的样子,“你还真是忠心,把马都给你主子弄来了,路上怎么不折腾死你。”赵文易的爱马性子顽劣,从小只听她的话,一路从江城到白狄,可着实费了不少影卫的心神。 何舟面无表情,“世子谬赞。” 啊呸,厚脸皮。 赵允恨不得眼神化为钩子,将何舟拴在腰带上,让他倔!让他给自己脸色看! “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本世子手里。” ———— 五公主白日去城外疯玩整日,回到薛府一听文易回来了,急急忙忙便去找她,两个姑娘一直聊到日落,直接便在赵文颂的院子里摆上了晚膳。 文颂神神秘秘的凑到文易耳朵边,“我听林敬安说,你在搞什么大计划?” “啊——”赵文易哀嚎一声,“小侯爷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太没职业素养了吧!” 被点了名的男人一脸骄傲,眼巴巴的看向公主——求表扬。 赵文颂没空接收闲杂人等的眼神,她撸起袖口,扔掉筷子直接上手去抓桌子中央的那盘麻辣小龙虾。 这东西在北疆可是稀罕物,鲜红的辣油裹满圆润的虾身,赵文颂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也顾不上什么公主仪态。 然而,她身边的手比她还快,“公主,我给您剥!” 林敬安迅速的净手,一手掐住虾头一手拿住虾身,一扭一抽,几下就是一颗完整饱满的虾肉。那双白皙修长的大手,做起伺候人的活计却丝毫不显违和。 赵文易被林敬轩这一番风骚的走位惊呆了,她先是看向完全插不上手索性躺平看热闹的无妨,无妨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只好问向当事人:“皇姐,小侯爷他这是受啥刺激了?” 赵文颂嘴里塞满了虾肉,满足感绕着天灵盖打圈,脑子也就不大灵光,呜呜吐字不清,“唔知道呀。” 红油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林敬安及时递上干净的绢帕,赵文颂侧过头,任由男人将下巴擦拭干净。 两人自然地,像做过了千百次一般。 第五十七章落胎药(一更) 很沉。 喘不上气。 睡梦中,赫连司感觉被重物死死的压住,呼吸极度不畅,就在他认为自己要憋死之际,他闷哼出了声,有了意识。 赫连司以为自己大喊了一声,实际上只哼出一个小小的音节。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他近日入睡困难,许是身体实在疲惫,刚歪在榻上,便在阖目之时一把坠入了黑暗。 身上的重量并未消失,赫连司头脑昏胀,他挪动了下身子,然后发现了不对劲,猛地张开眼—— 殿内燃起荧白朦胧的灯火,小姑娘骑在他的小腹上,娇俏的小脸笑靥如花。 “叔叔大懒虫!” “你睡了好久呀!” “叔叔想我了嘛?” 号称白狄第一勇士的赫连司,战场杀人无数,武功深不可测的白狄王,不知在何时被何人点了何种穴道,整副身躯连血液都被定住了。 赫连司瞪大了双眼,不错眼珠的看着他身上的人儿,小姑娘眼眸潋滟,水汪汪的眼底荡漾着秋波,月牙似的望着自己。 “崽…崽?” 赫连司几度张口,最终只是颤颤巍巍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小姑娘甜甜的应道:“嗯!是我呀!” 及至此时,赫连司才终于敢把目光从文易的脸上挪开,他迅速的闭眼睁眼缓解酸涩感,却不想眼眶更酸痛了,甚至鼻腔内都有了酸意。男人狼狈的眨眼眨掉眼前的模糊景象,关节也得以活动,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一根手指。 小姑娘双腿光裸,十分怕痒,她嬉笑着躲开他,“不给碰哦!” 赫连司只好用眼神迅速的检查一遍文易的周身,文易只罩了一件轻薄的纯白罩纱,私处若隐若现,暴露出的肌肤嫩白如雪,并不见明显的伤痕。 赫连司身下那根很合时宜的抬了头。 文易嗔怪的瞪了男人一眼,敞开了胸下的纱衣。 小姑娘纱衣里空无一物,硕大的肚子高高顶起,肚皮白皙,被里头那只调皮的小东西撑到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尤为显眼,微弱却有力的起伏着。 “崽崽!你——” 赫连司的头要炸了,他拼命的让自己清醒起来,可那几条不听话的叁魂七魄拼了命要破体而出。 他怕吓到两个小家伙,强扯出一丝笑意,“崽崽乖,给叔叔摸摸我们的孩儿!” 小姑娘温柔的托起肚子,“要轻点哦。” 赫连司对天发誓,他真的轻的不能再轻了,可当他的指尖刚一触碰到文易的肚子,那圆滚滚的大肚子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急速的收缩干瘪下去! 赫连司立马将手收回背过身后,犯了大错误似的看向文易:“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我的孩子!”文易抱着一堆软塌塌的皮肉,惊慌失措的尖叫道。 只见那小姑娘一瞬间变了脸色,再抬头时,脸上布满血泪,如地狱来索命的恶鬼,“是你!赫连司!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赫连司被文易压住,他眼睁睁的看着文易将他的胸口剖开,鲜血汩汩而出将他们包围。 赫连司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卑微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崽崽,我没有!叔叔错了!求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崽啊——” …… 连日来的死气环绕,步离殿已然成为了王宫里最凄凉的宫殿。阳光照不进的地方,寒月似乎会格外关照。男人赤脚坐在塌边,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身上是侵入骨血的冷,是从湿透了的中衣上传来的温度。 赫连司登基十几年,早已经不知道“害怕”的滋味儿。可方才,他却被一个噩梦吓醒。 “先布善。” 内侍从殿外走进,暴露在刺眼的月光中。 王上寒声道:“摆驾。” …… 先布善默默的在前头为王上掌灯,他没有问王上欲前往何处。自文家姑娘失踪后,王上每日深夜都会去这个地方—— 王宫地牢。 建在王宫中的地牢,内里环境比之普通的地牢相差无几——阴暗,潮湿,在打开门锁的那一刹那,血腥气冲天喷涌。 地上的那个物体,勉强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这里没有狱卒,看管此处的是王上的亲侍。 侍卫给王上搬来椅子,赫连司命人抬起那女人的脸。 女人奄奄一息,全身上下却没有被上过刑的痕迹。只有她的脸,爬满了蜈蚣形状的丑陋疤痕,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可怖。 “王上是来杀月儿的么?” 杀了她? 赫连司:“孤王从未想过。” 女人顿住,眼里的光渐渐灭了下去,仿佛这双灰败的眼才能同她此时的容貌相称。 连亲手杀了她都不愿么? “您早就知道了吧,我是国师安排在您身边的细作。” 是啊,骄傲如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欺骗了他的女人? 姬如月跟在赫连司身边多年,从来窥探不出他浅棕色瞳眸下的暗潮汹涌。不只如此,原本带着目的接近赫连司的她,早在她决定留在王宫中的时候便爱上了这个男人。 逐渐无法自拔。 宗政信被侍卫从监号里提出来,正巧听到姬如月这句,他满面苦涩,低低念叨着:“糊涂,糊涂啊…” 姬如月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赫连司,她爬起来去抓赫连司的袍角,“王上!看在我伺候过您的份上,如月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求求您成全如月!” 侍卫将姬如月拦下,赫连司靠回椅背,直到和姬如月拉开了一段距离,才看向她。 “请王上赐我一碗落胎药。” “月儿!” 酷刑之下都没吭过一声的宗政信,在姬如月话音落地的那一霎那突然猛烈的挣扎起来,却如一头被束缚住的困兽,“月儿!不要!月儿!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狱卒被宗政信突然的动作吓住,反应过来立马将他按下。可宗政信武功上乘,四个狱卒都无法将他制伏。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甩在他身上,鲜血很快渗透衣料,却始终听不见一声痛呼。 姬如月看都没看这个男人一眼,一直祈求的望着王上。 宗政信也反应了过来,对着王上的方向连连磕头。 第五十八章去江城(二更) 赫连司一袭黑衣,与暗夜融为一体。宗政信长时间处于地牢,视力有损。他看不清赫连司,只是空对着一团出声的黑雾求饶。 “求王上不要,求王上不要啊——罪臣愿以命相抵,求您饶我儿一命!”血肉之躯生生磕在地上,鲜血顺着宗政信的脸颊滴进土里又再沾到他的额头伤口上,他早就感受不到疼了,最后只来回的重复这一句,“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 赫连司冷淡的看着二人,自始至终面上未激起半分波澜。厌倦了,他转身离开。 男人走至门口时脚步顿住,声音撞击在地牢的石壁上,回弹加重。 “准。” “叁日后,姬如月去乌兰国和亲。宗政信以舅父身份送嫁,礼成后押送回国,问斩。” “王上——” “谢王上成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姬如月起身对着赫连司离开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动作扯开了伤口,眼泪流进了伤口里,姬如月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怪异狰狞的面孔狂笑不止,可她从未觉得如此解脱,如此畅快过。 ———— 朔方郡,薛府门前。 薛元贵一泡老泪尽散大门口,恭送几位贵人祖宗。 有赵文颂和赵允在,排场必然小不了。赵文易作为最小的那个乐得清闲,背着小手老神在在的转了一圈,最后盯上了老薛大人,将他薅到一边。 薛元贵心里不耐烦哄这个娃娃小郡主,面上却要陪着笑,“郡主可是有事要吩咐老臣啊?” 文易背对着薛元贵,随意踢了两下脚边的碎石子,这动作同世子如出一辙。 “我听父王说,薛大人为人最是正直。不过北疆地处边境和异国接壤,难免有些心术不正蝇营狗苟之辈妄图窥探我大梁机密,薛大人驻守边疆几十余载,面对的诱惑…不少吧?” 薛元贵脸上早已有了愠色,一介十几岁的女娃娃,张口闭口就是质问他这位边关郡首。薛大人的语气也不再客气:“老夫一生忠心为国,郡主何至于有此诘问?便是肃王殿下在此,被皇家如此猜忌,薛某也要讨个公道!” 赵文易慢悠悠的转过身,果然见到老薛大人气的翘了边的两撇小胡子。 既然人家都搬出了“皇家”的帽子,赵文易也免了那些弯弯绕绕,她近前一步,负手而立,目光凌厉的直视薛元贵:“好个’忠心为国’!那本郡主便要好好问问薛大人,是’忠’的哪个心?是我大梁?还是白狄?!” 话落,薛元贵大惊失色,“你——” “大人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一问,同大人谈谈心罢了。”赵文易不走心的安慰了薛元贵一句。 薛元贵不是没有怀疑过赵文易此举是炸问,可没有人敢以“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猜忌他——除非是有了切实的证据。 薛元贵迅速的盘算了一番,压低声音:“在北疆的地界儿威胁老夫,郡主就不怕连朔方郡都出不去么?” 赵文易唇角的笑意渐冷。 北疆,薛元贵麾下有十万驻军。即便算上兄长和公主的人马,他们定也是不能全身而退。况且,薛元贵根本不需要真的正面和他们对上,软禁他们几个还是轻而易举的。 薛元贵即便心里打鼓,但是凭他的兵力,他才是胜券在握的那个人。 薛元贵一时语气轻松了不少,“郡主还是年轻了些。” “哦?是么?”赵文易看起来并不担心她的处境,“薛大人不妨回头一瞧,我的通关符来了哦~” “小易易!” “你嘎哈呢啊?要出发啦!”薛焱找了赵文易一圈,终于在院墙的角落看到了赵文易的身影,走近一看,“父亲?你咋在这儿?” 薛元贵僵硬的转过身,脸色一时间多姿多彩,他真心希望这个欠不登儿叫的不是自己! 瞧瞧他生的刨祖坟的好儿子! “吵吵什么吵吵!老子没聋!” “呃…”薛焱平时被父亲骂惯了,不过在心上人面前,总归是有点挂不住面儿,他扭捏道,“父亲可是在叮嘱郡主好生照看儿子?您放心,儿子虽然没去过南地,不过儿子是您的种儿,自然什么苦都吃得。还有…”他偷偷的瞥了赵文易一眼,接触到她笑弯了的眼,立马收回了目光,信誓旦旦的保证:“儿子会好好孝敬肃王和王妃娘娘的!” 这回轮到老薛大人挂不住脸了,感情他这儿子是给别人家生的,专来气死自己的!若不是有外人在,他非要打的这孽子知道知道谁才是他老子! 薛元贵骂了薛焱一句“闭嘴!”转身复杂的看向赵文易,而后恭敬的冲赵文易鞠了一躬,那眼中的深意,恐怕只有他二人能懂。 薛大少此时已经羞得不行,“父亲您真是的!”他扭着修长的身姿跺了跺脚,拉起文易的手腕就跑,“小易易你别听他的,我可以保护你!” 薛元贵定在原地,遥望那个蹦蹦跳跳远去的少女身影,脑海中映出了一人,一个也问过他“忠心为谁”的男人。 ———— 近日的白狄王宫笼罩着一层挥不去看不见的阴霾,也只有先布善敢上去劝上几句,不然王上定要先将自己熬垮了。 “要是她还在,说不定此时孤王也是做了父亲的。“说到底,王上还是被宗政信那句“我儿”刺激到了。 男人起身向城墙的方向走去。 赫连司走后,桌案上留下四个字——“吾妻文易”。 吾妻文易尚年少。 先布善心惊,他还是低估了姑娘在王上心中的位置。 王上不说,先布善作为王宫主管,王上的近侍必定是要思虑在前。他低调着人依照王妃的规制将白事礼仪用物准备起来。 这头边境急报追到了宫墙上,来人禀告:“北疆撤军了!” 赫连司恍若未闻,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传令小兵——当日来军营大帐传报的也是他。 “石忠。” 如黑暗中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亮,赫连司的声音中含着几难分辨的急切,“去江城,孤王想去她长大的地方看看。” 第五十九章他的崽崽没死? 赫连司抵达江城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他们途中遇上了大梁的军队,是以低调绕了远路,他此行没有与梁人周旋的心思。 到了江城,赫连司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文易老家所在。江城富足人口庞杂,他的人费了番波折才得出共有五十四家“文”姓人家,其中极富庶的家族有七家。赫连司并不想同“文家”有明面上的接触,便吩咐暗中一一排查,同时他们一行人找了处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江城整年有一半时间气温是湿热的,却能整年都是绿色,这对常年生活在北地的白狄侍卫来说无一不透露着新奇,便是石忠也有了几分多余的情绪——南地果然是太热了啊…石忠看了眼王上阴沉的脸色,快速的抹了把要落到眼睛里的汗。 然而赫连司看不到这些,是他说要来文易长大的地方看看,到了地方,人又躲在客栈里不出去,无声的抗拒江城的一切。 自然也错过了不少大消息。 石忠常被鲁尤嫉妒他有着对王上心思精细揣度的能力,可现下他是越发看不懂王上的行事原由。 眼瞅着就要下雨,王上偏要赶在这时候出门,而且…还一头奔着那座灯红酒绿挂着的“怡红院”烫金牌匾的五层角楼。 赫连司叁两下拨开门口招揽客人的红粉帕子,直冲进怡红院大门。 怡红院——无疑是江城最快乐的地方。小楼一层大厅日日上演异常热闹的纸醉金迷,台下看客跟被勾了魂似的往那高台上、美貌的舞姬脚边一把把扔珠宝银票。 赫连司也跟被勾了魂似的连翻两层楼梯。 他看见了,他明明看见了文易! 然而到了第四层通往第五层的楼梯,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妇人带着一队护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客官…这是何意啊?” 阮老板娘的烈焰红唇都要呶到天边去了,顶不待见矮她叁个台阶还能同她齐平对视的男人。 赫连司气喘不匀,心口紧张的要挣裂开,多说一句都怕惊了那道影子,万一…这又是一场醒不来的梦呢? “找人。” “找谁?” “一个女人,尤其漂亮。” “哈哈哈哈——”老板娘笑的花枝乱颤,调笑道:“来奴家这里的可不都是找女人的?客官也未免太性急了啦。”这是分毫不会让步的意思了。 赫连司皱眉,不悦她忽略了“尤其漂亮”这个形容词。 几乎同时的,石忠连同后头的侍卫们齐齐拔刀,黑压压的蛮霸之气直冲挡路几人。白狄人优秀的种族特征——凶悍魁梧的便衣侍卫像一座座小山将木质楼梯踩得咯吱作响。 涂着大红丹蔻的指甲“当~~~”弹在了石忠的刀面上,老板娘冷笑道:“客官,这里可是大梁。” 这点阵仗就想吓到她,当老娘吃干饭的! 别以为换了皮就看不出来,他们江城就没有这般野蛮的人,更没有人敢到她的楼里来撒野! 赫连司冲后扬了下手,石忠不甘心的收了刀。 “请夫人告知,那后头的屋子里…”赫连司抻长了脖子,只看见一排排关的掩饰的木门,值得按下性子作罢。 “可有一位二八年纪的小姑娘?肤白,不似常人容貌,身量大概…这么高。” 他尽量缓和语调,张口却是十分生硬,像是回到了初学中原话的时候。男人的手掌展开放平比量到胸口,薄衫里的那块肉上,还有刚结的血痂小牙印,他顿了一下,手又往上挪了一寸。 狠心的崽子,就留了这一样念想给他,待要愈合时,连疤痕都是浅淡的,直要他一遍遍割开,这才深了些。 男人胸口冒着火,眼里也急得出了火。 便是场梦,也叫他看看她啊,再看上一看,她好久都没来过他的梦里了。 老板娘见多了男人们这副悔不当初情深意切的做作姿态,说是铁石心肠也不为过。看在赫连司身后十几把钢刀的面子上,她只道:“客官您自己看的呀,小姑娘奴家这是有的是,可要见哪个也是要掏银子的,哪个像你这般明抢的啦!” 这回轮到赫连司怔愣住,像是大梦初醒的人,被他刻意屏蔽掉的男女调笑声奔涌入耳廓,将他的天灵盖震得轰隆乱响。 这处…是青楼! 他的崽崽真没死? 那她是怎么回到的江城? 他赫连司顶顶珍贵的崽儿,竟沦落到了青楼里! 楼梯扶手应声开裂,赫连司赤红着双目,压抑那阵心脏被生生掏出来的拉扯疼痛。 那个处处娇气的小东西,离了他就像是离了水的鱼,怕是十天都活不过。是到了怎样的境地,才要靠卖身青楼过活! “石忠,去查近年落魄的文氏宗族!” …… 老板娘嫌弃的看了一眼被抽了魂儿一样的大块头,吩咐身后护卫几句,自己扭头上了楼。 个倒霉孩子,又给她找事儿! 怡红院整个顶层都是老板娘阮娘的私房,方才文易小丫头急匆匆的上了楼,她就心道没甚好事。 好几年没人敢闯她的五层楼了,阮娘不走心的抱怨道:“你们娘俩谈个情爱怎么都要折腾我这小楼!” 赵文易笑嘻嘻的提醒她:“阮姨,我及笄了哦~” 当年肃王妃和阮软还是赵文易这个年纪的时候,肃王还没抱得美人归,他的私库便被肃王妃搜刮来买下了怡红院和漂亮的小老板娘阮软,人称阮娘。后来怡红院被王妃送给女儿做了嫁妆,等小郡主及笄后便可由她随意处置。 是以,赵文易才是这怡红院真正的幕后老板, “啊好好好,你的你的!”阮娘翻了个白眼,不甘心的啐了句,“外头那条疯狗也是你家的?你管教一下!” 赵文易一瞬变了脸色,嘴里漫入一丝铁锈气,唇角的薄皮被她一不小心磕破了,漏了颗大粒的血珠。 她用帕子压了片刻,见不出血了,转头又同阮娘撒娇,“姨姨!我父王的脾气您也知道,我偷跑来的嘛!” 因为一些陈年旧事的原因,肃王对这个怡红院很是有芥蒂,阮娘天不怕地不怕,也要畏惧那尊大佛。 赵文易又道:“等您打发完回来,我还有事同您问呢。” 第六十章有谁能拒绝逗弄一只蠢萌的大狗狗呢 阮娘被支走后,何舟现了身。 “少主。” “走了?” 赫连司一行一入到江城,何舟便同赵文易汇报过了。他们见面是早晚的事,只是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何舟:“…走了。” 前后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阮姨的动作真快。 赵文易扯了下嘴角,一言不发起身走向窗边,推开窗棱,迎面细弱的风夹杂着一股恼人的燥热,是她从小熟悉的味道,回江城这么久却一直不大适应。她的身子更差了。 江城的天气阴晴不定,一时飘了细雨,何舟上前将赵文易劝离,回手关上了窗。 何舟再转身时杀气顿起,他闪身挡在赵文易身前,两人同时屏息紧绷起来——怡红院的五楼,进了外人! 混乱的脚步声逼近,在近门处急停,接连是一串急促的敲山震虎的砸门声, “操,王八蛋!给老子开门 !老子他妈的杀了你!” “开门!” “开门!” 怡红院的门原应是捱不住赫连司一掌的,便是一扇石门此刻也该碎了。 但这就是赫连司的细心之处,“崽崽!宝贝儿!别怕,叔叔来救你了!妈的王八羔子你敢碰她!” 面前的门纹丝未动,他上楼时还听见了里面男女的隐约交谈声。他的宝贝该多怕啊! 赫连司原地打起转转,想寻摸个趁手的撬门工具,然而楼廊上摆的不是花草就是绸带,赫连司踹翻了两盆开得笑弯了腰的姚金,怒吼:“给老子开门!” 屋内的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性子,赵文易淡淡的看向何舟,何舟起初低着头,表情一如往时冷漠。片刻后,他颔首,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向墙边的床榻,脱鞋上了床,将床幔散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就是那只被“敲山震虎”的“虎”。 男子纯黑宽大的皂靴摆在粉红色的床幔下,别有一番香艳的意味。赵文易拔下发钗,随意用手背抹了把嘴唇,回眸对着床榻的方向施施然荡漾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滋啦”——领口被撕扯到了肩头。 床上,何舟将纱幔合紧,剑出半鞘,跪得笔直。 赵文易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拉开了门。 “崽崽——” 掌风将门口的烛火生生震灭一只,男人的大掌悬停在赵文易的眉心,小姑娘一手将挡在眼前的大掌缓缓拉下,抱在怀里,凄凄切切的喊了声:“叔叔…” 接着两滴清泪就落在男人的手背上,赫连司下意识的抽搐,手心的老茧紧贴女孩锁骨处的细腻肌肤,那上头的几处红痕竟不知是他印上去的么? 赫连司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向屋内望去,眼前衣衫凌乱的美人,是他的宝,是他的心肝肉,却在他欢喜相逢时,将他的心生生的拉拽出来放在这糜乱的青楼的烈火里炙烤。 “崽崽…”男人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似安抚似哄骗,一句话断了两息才说完整,“叔叔带你走,我们回家。” 赵文易却突然放开了赫连司,连退两步,“我…” 多可笑啊,她竟然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见了痛苦。 那是痛苦么?是不甘吧,他那么自负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同别的男人苟合? 赵文易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的指甲透过薄衣深深的陷入腰间皮肉中,要十成十的疼痛才不至于让自己笑出声来。 赫连司几乎不能承受同赵文易再有一刻的分离,他用力将她拉回身前,拉离这间肮脏的屋子,“崽崽?你怎么了!” 赵文易见他这样,情绪难抑无声的落着泪,抽噎的哭倒在男人胸前,抬眼看向赫连司身侧不远的位置。 赫连司心疼死了,如一只处在警戒状态的野兽,厉眸顺着赵文易的方向瞪视过去。 石忠同侍卫们连同楼梯上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都一同看向不远处正倚墙看热闹的两人。 阮娘顿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受,她很有被抓包的自觉性,团扇轻摇挡住鼻下的半张脸,冲各位金主老爷福了一礼。 “我要带她离开!”赫连司将怀中的人儿紧紧护住,开口道。 阮娘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好眼光!” 赵文易递过一道眼风,阮娘无奈立刻改了话头,陪这小祖宗演下去。 “她,”阮娘拿扇子一指,“您怀里抱着的那个美人儿,是奴家怡红院的新晋头牌,秘密武器,奴家花了大价钱的呢。这才刚接客您就要给赎身啦?不行,给多少银子都不行!” 此言一出,无疑是给当场扔了一记响雷,赫连司还来不及发怒,挤在楼梯台阶上的爷们儿们先不乐意了,方才那美人的模样身段,即便没见着全貌,也足以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一锭银子被扔上了五楼,有那急色的,“老板娘,先给小可排个号嘞!” 有第一个就有下一个,唯恐被落下,恩客们歌舞也不瞧了,哐哐往楼上扔银子。阮娘笑开了花,指挥小厮快去捡。 地板被银子砸的叮叮当当,此举简直是在赫连司的头顶疯狂跳跃,赫连司一把抽出石忠腰间的弯刀,动了杀意。 石忠急忙将赫连司拦下,压低声音简明扼要道:“主上冷静!属下方才打探过了,这怡红院是肃王妃的私产。” 赫连司眉间拢起一道浅川,怒气仍浮在脸上,“当真?” “千真万确。” 地处大梁,事及肃王,便不可轻举妄动。 一场真刀真枪的哭泣耗费尽赵文易大半力气,她从赫连司怀里退出来,痴痴的仰视面前高大的男人,眼眶再次泛起酸涩,水润的红在她的双眸中晕染开来。她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嗓子被糊住了一样。赫连司赶忙帮她顺着后背,笨拙又轻柔,“别说了,叔叔懂得,叔叔也思念崽崽,叔叔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女孩摇头,泪珠从她浅浅的眼眶中溢出。赵文易掩袖轻咳两声,说出的话径直往赫连司胸口扎刀子,“叔叔记得来看我。” …… 待天将大亮,人潮褪去,两位美人立在窗边欣赏此生第一次亲眼看的日出。 “今日多谢师娘了。” “还今日呢,这都寅时末了,是昨日喽。”阮娘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气,眼神直勾勾的往赵文易扯坏了的领口里钻,啧啧咋舌道,“郡主今日可是让我做了一次棒打鸳鸯的坏人呢!” “对了,你昨日要同我问个什么事?” 文易扬起一张乖巧的小脸,道:“想问问您枫儿去哪了?澜音师叔可满世界找她呢,说是有要事要同她’深入交流’一下。” ####菜菜说(不算字数) 卡死我了,写完牙肿了一边,也大概是笑的… 改了好几版,最后还是决定让男女主快点相见,不太喜欢拉扯太久。 我也想吃肉啊! 最近大概会更《为欢》,有兴趣的宝子可以蹲一下。 第六十一章从膝盖舔到腿根 “听说了么?怡红院新进了一位美人,绝色大美人!” “不光是江城,连临城州县的爷们都往过奔来,为的就是一睹神秘美人芳容!” “啧啧,十两黄金啊才能见上一面,可那队都排到了城门口去!” “可不是呢,这么大的事儿谁还不知道啊!” 是啊,谁还不知道啊? 是谁啊? 马车里,肃王妃愤愤的合上帘子,嘟囔着:“谁啊?我呗,怡红院的正牌东家呗。” 肃王爷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始终落在桌面的公文上,可经不住某人闹腾,终于启唇淡淡问道,“王妃,街上可还热闹?” 环佩叮当作响,王妃乳燕归巢扑到男人身上,“哪里有什么热闹,无聊透了!” “本王见你心都飞到窗外去了。”肃王酸溜溜道,“说是陪本王公办,也不见王妃安静个一时半刻,为本王红袖添香。” 被男人困住了大半天还得了埋怨,王妃嗷嗷叫屈,“您那公文我也看不懂哇,搁在您身边瞎转悠再误了正事儿才是罪过。”另一手背在身后悄悄将桌案上的公文搅得一团散乱。 肃王爷眯缝着眼偷得一时空闲,脸色鲜见的柔和下来,向后靠在了软垫上,掐着王妃的腰往身上放了放。王妃是个淘气性子,顺着杆子就爬到男人胸膛上,他一低头就能碰到女子小巧的鼻尖,“可本王就喜欢王妃在身边转悠。” “王爷~~” 娇滴滴的一声嗔呼,王妃乖觉的主动递上了红唇。 肃王爷浅尝一口便很快退开,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沓小册子塞到还嘟着嘴巴的王妃怀里。 “这是?”王妃不解。 “给易儿挑的夫婿人选。” 王妃翻开一本,上头青年男子的小相,生辰,家世背景都详细记录在册。她一目十行,手指不停翻动,脑海中认真的衡量起来,把肃王晾在一旁。 肃王抽过王妃手里的小册子随意扔到案几上,“伤眼,回府王妃再同易儿仔细遴选。” 早前王爷私下同她提过一嘴,可她当时想着女儿年岁还小便没放在心上,并未同易儿商量过。不过易儿向来是最听话的,她给选个老实会疼人的夫婿就好。心里有了计较,王妃这才娇娇的挨过去,“全凭王爷做主。” …… 赫连王上有幸抢到了第二十九号排位,一晚见一人,也就是说他和他的心尖尖还相隔了四七二十八个男人。 巧的是,这二十八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受了伤或是破了财,没有办法按时赴约。于是乎,赫连司光明正大的拿着爱的号码牌,锦衣华服去赴那一场浓情蜜意的约会。 再来一次怡红院五楼,赫连司的心情同上一晚已然大不相同。小辫依照中原人的习惯束起,这里没有镜子,他摸到了镶玉的发冠,然后顺着编发的走向压了几下鬓角。 很好,没有一丝碎发。他的胡子长的勤快,时常能连到鬓角的发隙里,这次也顺便一道刮干净了。石忠说这样瞧着更为年轻英俊。 “年轻”在现下看来是极为重要的,毕竟他家崽崽年纪还小,中原人讲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如果到了江城必然要见她的族人亲长,外表上首先便要更相配些。 尽管赫连司认为他同赵文易已经是天上地下不能再严丝合缝的神仙眷侣了。 赫连司憨笑了一声,自嘲道:“见自家媳妇还拘谨上了。” 男人轻轻的推开了门扉,便是第一百次推开这扇已经知晓谜底的门,他仍会有第一百零一次心动。 女孩在等他,坐在敞开的窗户的窗台上。 她光着脚,回头同身后人的双目对上。 这是一个满月的夜,寒凉的月光洒满赵文易粉白色的衬裙,随风荡开呈摇摇欲坠之势。 不! 不要! 赫连司眼前场景骤变,一时是高耸的城墙,狂啸的护城河水,一时是五层高的怡红院。 几乎是本能的,赫连司叁步并两步冲到窗边,长臂拦腰将赵文易抱住。 赵文易叫人的话还含在嗓子眼里,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不待她反应过来便随着一股蛮力双双跌倒在地板上。 她是好的,身下有一个不算柔软的人形肉垫,不过肉垫看着情况不太好… “叔叔?你怎么样?我压到你了?” 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赵文易即便心中有怀疑也暂且压下,跪在赫连司身边仔细检查。 赫连司半天不言语,死死的盯着赵文易的脸。 “崽儿,你…”见着了人,赫连司百感交集,可文易明明看着状态很好,“瘦”字在嘴里被咽了回去。 他暗暗卸下紧绷的神经,真诚道:“你更漂亮了,像春日里的小雏菊一样漂亮。”小脸蛋明艳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夸小姑娘的脸像菊花,没人比这男人更会说话了。 赵文易害羞的抿嘴,从赫连司的怀里退开,站起身。 赫连司也跟着爬起来,将窗户迅速关严,带着赵文易远离它。 “崽崽,为什么离开?” 心口余悸难消,那些苦涩难捱的日子连篇浮现,赫连司终于将一直盘旋在心中的不解问出口。 然而他得到的是女子哀怨的眼神。 小姑娘低下头,左脚踩右脚,珠玉般的小脚趾扣住另一只脚的脚面。膝盖是通红泛青的。 赫连司轻叹一声,单膝跪地,跪在方才赵文易跪过的地板上,拿过她一只光洁的小腿放到腿上,轻轻亲吻那处淤血的皮肉,“交给叔叔,不好么?” 小姑娘一条腿站不住多久,她强忍了会儿直到膝盖一软双手撑在了男人肩头上。嘴上倔强道:“我是多余的。” 赵文易突然倾倒过来,裙摆底边直接打在赫连司脸上,将他整个头面罩住。女孩的裙底是昏暗的,赫连司循着那抹熟悉的馨香,将嘴唇准确的贴上女孩的腿肉,粗粝的舌头绕着细腻的肉脂打圈,从膝盖舔到腿根内侧。 “嗯啊——” 女孩压抑的哼叫一声,软了身子靠在桌沿上。 ###菜菜说(不算字数) 崽崽掉马进行时… 第六十二章神他妈鬼肚兜 赫连司头顶一沉,被埋入了一团布料中。他将头顶的衬裙扒开一条缝隙,眼睛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了。男人下半张脸还在女人的裙子里闷着,眼前的景色却骤然明亮开来,此刻的小姑娘香肌半裸,俏生生的贴着他的呼吸站着,白得晃眼。 赫连司目光灼灼,以仰视的姿态将赵文易框进他的世界,声音沉闷飘忽没甚说服力:“孤王只要你。” 下一瞬,赵文易被赫连司扛起来扔到床上,男人压上来扯她胸前仅剩的小块布料,但是用错了力,绳头打成了死结。 赫连司看了眼赵文易的脸色,颇为嫌弃:“这是什么?中原特有的服饰?” 小姑娘眉目含着温润的潮气,在男人饱含侵略性的盯视下别开眼,露出大片的脖颈线条,“是肚兜,女子的小衣呀。” 烛火晕染上冷白的肌肤,赫连司盯着赵文易脖颈皮下的青色血管,呼吸逐渐赶上它微微跳动的节奏,烦躁的甚至想徒手撕碎这片碍眼的小布料,“怎么脱掉?” 让他脱掉,这件小衣怕就是毁了。 野蛮男人! 赵文易把自己的胳膊挂在赫连司的后颈上,还没用力气,男人便“哎呦”一声栽倒在她身上,下巴直往颈窝里钻,这里嗅嗅那里蹭蹭,偷偷叼了一根肚兜带子撕扯,弄得到处都湿哒哒的。 赵文易缩着脖子尽量躲他,“那我也要脱你的!” 赫连司突然停下,悬在赵文易上空打量她,眼神充满狐疑。 手臂陡然被抻高,没一会儿就开始发麻酸痛,赵文易的目光躲闪着避开他的,干咽下一口口水。 谁知赫连司却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一手将赵文易拎到腿上,对着她呆住的小脸就是狠狠两口。 “急了?哈哈哈哈...崽崽着急了是不?” “脱!叔叔这就脱光光!” 赫连司的大嗓门如撞钟一样将赵文易撞回了神,她勉强跟着呵呵两声。 相比于脱自己的衣服,赵文易解男人的扣子却是慢上加慢,入眼处是大片雪白的肉脂,赫连司不可避免的被指尖搔弄到,从下巴,到喉结,再到前胸。单纯的脱衣服,事情已经像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他下腹那根大东西开始在小姑娘的臀缝中蠢蠢欲动。 因为动作的原因,赵文易胸前涨起鼓囊囊的两只山包,顶出个小巧的尖尖形状。可那件该死的肚兜依然坚挺,将里头的宝贝防的严严实实。 赵文易仍在同男人中衣上的盘扣做斗争,赫连司余光看着她动作,下颚逐步往前移动,眼见着就要挨上了,只要他伸出舌头… “叔叔,抬下手。” “嗯?啊…好。”神他妈鬼肚兜,碍事! 赵文易给赫连司脱袖子,赫连司就转而握住了她的双臂,稍稍的、稍稍的那么往中间一夹,赫便顺势埋入了女孩柔软的胸脯里。 “啊——讨厌!你…你别捏呀!” 赵文易被男人轻松压制上半身,只能艰难的扭动着去推他的手。可这也仅仅是蚍蜉撼树,赫连司深深埋首于云朵般的温柔乡,把赵文易的抗拒当做调情,无赖又难缠。 “嗯嗯~~就捏!” 赵文易越是挣扎,赫连司越是兴奋。软软的香香的小姑娘,节节攀升的旖旎氛围,终于点燃了他全身的欲望。看着赵文易手臂上的指印,赫连司一把紧紧环住她。他啃噬着在女孩身上留下的痕迹,用粗糙的手掌不停摩挲她赤裸的后背。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占有她——不遗余力的占有她! “咚咚咚——” “爷,时间到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叫二人听得清楚。 是哪个没长眼的敢在此时搅了赫连王上的雅兴! “滚!”男人暴怒。 赫连司随即便要继续,却见赵文易推开了他,开始捡起地下的衣服穿上。 女孩无辜的小脸十分认真的强调:“会面的时间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够干个屁啊! 赫连司指着自己身下高高支起的帐篷,“所以呢?你打算现在停下?!” 赵文易皱着小脸看过去,蹲在床边。赫连司看着她缓缓的将嘴唇凑上去——吹了口冷气,“要听话哦~~” ———— 石忠正在门口打盹,一个闪神,王上出来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回了客栈,主仆二人一坐一站,石忠见王上不说话,他犹豫着捡了个最重要的问:“主上,我们何时带姑娘回去?” 赫连司眼神空洞的盯着自己的手心,放在鼻下,果然上头还残留着淡淡的馨香。此时旁人的话于他也只是一个过耳,顺着反问了一句,“嗯?回哪?” 眼前晃过女孩白花花的大腿,颈子上还有她缠过的温度,皮肤又滑又软… 石忠调高了声调:“自然是回白狄。”江城快要给兄弟们热死了! 赫连司:“嗯。” 嗯? 嗯?? “嗯”又是个什么指示! 王上明显没有在听啊! 可回白狄之事必须要提上日程了,虽说现在没有外患,但朝中以国师为首的奸佞之臣时刻不在虎视眈眈盯着王上。况且王上作为异族的君主,在他国逗留实在是太过冒险之举! 石忠咬咬牙,绕到赫连司面前。魁梧的身形在赫连司头顶投下一片黑影,赫连司被迫抬头,上扬的嘴角瞬间拉直。 看吧看吧,王上果然在傻笑! “你做什么!”赫连司不悦的瞪了石忠一眼。 石忠被这一眼瞪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的盛夏,春味儿荡漾的。 他换了个问法:“属下是想问,姑娘可是同意随主上回白狄了?” 这下赫连司是彻底黑了脸,一个时辰,小崽子摸都没摸他一下。不只没有要求随他回白狄,连让他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相见两次,看似是他占了便宜,实则他才是那个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原以为最大的难题是怡红院,现在看来那小崽子才是最大的结症所在。 赫连司低首思索片刻,吩咐石忠:“纸笔。” 也许现实情况已经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不过文易,只能是他赫连司的女人! 即便让他付出些代价又如何? 赫连司命令石忠明日一早便要将拜帖送出去,“既然来了江城,自然要去拜会一下主人家,不能叫人说我白狄失了礼数。” ####菜菜说(不算字数) 今天是痴汉大狗狗。 第六十三章这声“叔叔”,货真价实 当年肃王赵景恒被派往北疆坐镇之时,北疆已是遭受蛮夷侵扰多年,虽大梁号称泱泱大国,财力人力物力雄厚,但国土太过广袤的弊端便是执政者对边疆的鞭长莫及。当中最不安分的尤属白狄国,当年白狄国国土远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权贵当权,盗匪猖獗,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人在饿极了时演化成穷凶极恶的兽态也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白狄的暴民和残军屡屡偷犯北疆边境,大梁击退一波便有另一波北上,长期以往对北疆的兵力也是一种消耗。所以肃王决定,亲征。 叁个月后,肃王领兵大胜白狄,回程时路过野林,顺便从野兽的手里救出个脏东西。 脏东西被手下人清理干净,露出干瘦黝黑的身体,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 肃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在边境附近?” 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异族人,小少年浅棕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戒备,闭口不言。 这时肃王近侍林风端来了热乎饭菜,少年一改先前的态度,顿时双眼放绿光,径直奔着饭香扑了过去。然而就在马上要触及时,他被一脚狠踢中膝窝,跪倒在地。 肃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是那副冷漠的神情,冷漠的语气:“本王的王妃近日在跟本王怄气,你若是有法子得她开心,这碗饭便赏你了。” 小少年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换好的衣衫又蒙上了一层灰土,他握紧拳头,对这个位高权重又救了他的男人又惧又恨,同时将他深深的刻在了心里。他用流利的中原话低声回道:“赫连司,无父无母。谢大人赏饭!” …… 多年后,当赵景恒知晓当年的落魄少年已经成为了白狄新任首领之时,他并无惊讶。那个孩子眼睛里的野心是藏不住的。让他意外的是,当二人再次见面之时,会是在肃王府的庭院里。 叁日前白狄王一封拜帖,肃王府便准备了这场隆重的欢迎宴。 近年来两国关系虽不如十多年前势如水火,却也谈不上邦交,摩擦时而有之。白狄王未先派使臣至鸿胪寺交涉,也未有意拜谒大梁皇帝,而是直接来了肃王的封地江城,其心不纯。 “小王贸然叨扰,还请肃王殿下和王妃见谅。”赫连司斟满酒杯,遥敬上首肃王夫妇,“小王先干为敬。” 肃王威严的气势比之年轻时更甚,有他在场时,没人敢说笑。是以赫连司的热情显得颇为突兀。赵景恒没什么诚意的开了口:“哪里,还是本王要感谢白狄王当年的相助。” 说到这,一侧安静当花瓶的王妃总算想起赫连司这么个人了,“那是那是,白狄王金口玉言,还真让本王妃得了个亲亲的小闺女。”回忆一时涌上心头,王妃在桌子地下狠掐了肃王一把,小声怪气道:“我儿命苦,在娘亲肚子里时就不得亲爹喜爱。” 这又是哪里的话? 赵景恒无奈一笑,悄悄握住了王妃的手。 肃王夫妇恩爱的场面让赫连司满眼的羡艳,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嫉妒。没关系的,他很快也要有媳妇了! “是王爷王妃好福气才是。”赫连司最会顺杆子爬,“当年肃王殿下救了小王一命,回到白狄后,小王夙夜难寐,日夜期盼报答肃王您的恩德。到近日小王终于想到完全之法,那便是认肃王殿下为义兄,侍奉您百年!” 赫连司说道激动处,霍得从椅子上起身,对着赵景恒行了个白狄的大礼。 竹乐声一曲毕,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肃王:…… 王妃:。。。。。。 赫连司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说明方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玩笑话。 王妃勉力维持着她端庄的姿态,余光瞟见王爷铁青的脸,碰了碰他的手背,眼神抽筋了似的往下头那青年身上带:“爷,那个…百年…还等着呢…” 赵景恒闻言转过头,趁没人看见狠狠嗔恼了王妃一眼。 荒唐的赫连司,不讲礼度肆意妄为,就不该留他脸面,该让滚回他的白狄去! 然而赵景恒的逐客令还未下,只见林风从外走进,近身禀告:“主子,郡主回了。” 赵景恒将目光挪回赫连司脸上,思索了一阵,情绪逐渐平缓,话锋一转竟然回道:“既然白狄王有此诚意,本王便却之不恭了。愿我梁狄两国友好邦交,贤弟,请起罢。”言罢举起酒杯,示意性的浅啄一口。 在场最开心的莫属赫连司了,眼见形势一片大好,他的心情更加爽朗起来,“兄长!” 肃王手中将要落下的酒杯顿在半空,复又举起仰头一饮而尽。 “实不相瞒,小王此次前来江城是有一要事,非是国家大事,是…”赫连司看了亲切的王妃一眼,桌子下的两手来回搓弄,“是小王的私事,小王想求…” “贤弟。”赵景恒打断赫连司,他不用刻意抬高声音,众人也听得十分清晰。 “本王有一事想再求贤弟帮忙。” 此时赫连司也恍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不好意思道:“哎哎,兄长您说。” 肃王自动过滤掉那两个字,道:“府中小女去年已过及笄之年,近日正欲择选佳婿。贤弟阅人无数,眼光独到,又与小女有…不寻常的机缘,可否也请贤弟帮本王夫妻二人参谋一二?” 赫连司积极应允:“自然自然,小王荣幸之至。待郡主大婚,小王必将添箱大礼!” 赫连司拍着胸脯打包票,单纯诚挚的心感天动地。连赵景恒都露出了一抹淡笑,吩咐:“去请郡主。” 身旁的王妃一听立马叫住下人,压低声音同赵景恒道:“易儿不喜见生人,何况还是外男,你去叫她干什么!” 赵景恒不以为意,安抚王妃,“易儿大了,多见见世面是好的。更何况…赫连王上也不是外人。” 酒过叁旬,郡主姗姗来迟。 没有繁复的装饰,一身郡主常服,却足以赚取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易儿给父王,母妃问安。” 赵景恒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女儿,突然心口就犯了堵,语气便也不怎么好,“这位便是小女文易。易儿,这位是白狄赫连王上,叫叔叔。” 小郡主乖巧的应诺,莲步轻移,发间蝴蝶步摇稳稳的坠于耳尖上方,她走到赫连司的桌案前停下,柳腰微微侧躬,露出半边笑靥,大方见礼,“易儿见过…赫连叔叔——” 这声“叔叔”,清脆婉转,货真价实。听得那人心尖儿都要颤上几分。 竹乐声起,王府一片欢腾。 ###菜菜说(不算字数) 其实成年后的男主行事风格多少是受了肃王影响的。 赫连:哇哦~爸爸! 肃王:叫大哥。 第六十四章你到底是谁?(火葬场) 王府的佳酿着实醉人,赵文易坐了一会儿便寻了个理由先走了。 陪郡主同行的还有她两个贴身侍女,叁人一同长大,感情十分亲厚。郡主一走大半年,这几日又都不在府里,两个小丫头攒了一肚子话要跟郡主说。 赵文易:“怎么不见薛少爷?” 侍女芝麻两只黑豆眼鬼灵鬼灵的,一想到此事就笑弯了腰,“还不是世子嫌薛少爷整日里只会缠着郡主,这次出门便把他硬是绑在马蹄子上带走啦!” 她兄长整人的手段可是一绝,薛大少出门几日少不得要吃些苦喽。 这位从北疆远道而来的客人表面上是拜会肃王,替父述职,其暗地里的小心思王府里的众人可都看得门清。小郡主这般花容月貌,自她十叁岁时就不断有世家来说媒,那位薛少爷拜倒在郡主的石榴裙下也不足为奇。 汤圆似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句:“万一薛少爷知晓了郡主选婿的消息会不会连夜跑回来呀!” 芝麻却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在另外两个姑娘面前摇了摇,然后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可依奴婢拙见,王爷不喜欢那个薛少爷,他没戏。”毕竟府里已经有一个够闹腾的世子了。 赵文易拿出主人的架子,板起脸,“不许乱说,人家是客人。”然而话落自个儿先没憋住,“噗嗤——”又笑出声来。 小姑娘几个叽叽喳喳又笑又闹,丝毫没注意到站在阴暗处的人影。 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拦住了叁人的去路。 “看来郡主已经醒酒了。”来人凶神恶煞,一身酒气。吃人的目光钉在赵文易脸上,看着她嘴角的笑慢慢落下。 芝麻和汤圆立刻警戒起来,挡在赵文易身前,同时找准时机呼救。 二人的行为瞬间激怒了赫连司,她竟然对他有防备!赫连司不禁回想起方才宴上赵文易装作陌生人给他行礼的场景!他在毫无准备下被迫知晓了他的女人竟然是敌国的郡主! 好你个郡主!赵!文!易! 赫连司怒而发问:“你到底是谁?” 这回轮到赵文易惊讶了,“我是谁?白狄王莫不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耳朵聋了?方才我父王说的您没听清么?我姓赵,自然是大梁的郡主。” “你耍我!”赫连司逼身上前,丝毫不将赵文易身前的两只小鹌鹑放在眼里。 赵文易却没有丝毫畏惧,“这话从何说起?难不成…本郡主还能是天上仙女来的?不过您要是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道一声’为老不尊’那便尽管叫去,左右本郡主也是被奉承惯了的。” 一番质问下来,赫连司瞠目结舌,这哪里是他那只乖巧的“小绵羊”,分明是一只伶牙俐齿要吃肉的狐狸崽子! 她设计刺激他同她父亲称兄道弟,一手造成了现在不可挽回的局面! 就是不知道他这身牙碜的老狼肉她啃不啃得下去。 赵文易对她的两个侍女道:“你们先下去。” 二女对视一眼,遵从命令:“是。” 那二人一走,赫连司紧随其后一脚跨近赵文易,掐住赵文易的杨柳腰按在自己身上。 赵文易也不反抗,只说:“你把我的侍女都吓跑了。” 赫连司此时脑子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心思操心闲杂人等,他不依不饶道:“说!你为什么接近我!” 赵文易歪起小脑袋,还真的认真思索起来,“图你年纪大?图你技术好?嗐,玩玩而已,王上何必这样在意呢?您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赫连司看着赵文易无辜的眼睛,这双眼曾令他魂牵梦萦,然而此时却生生刺进他的胸腔里。男人手掌不自觉的发力,咬牙道:“别逼我,你知道孤王的脾气!” 赵文易却冷不丁轻“嘶——”了一声,然后腰间的手立马换了位置,虚虚的圈住她。 她的手得了自由,缓缓的往下探去,把男人腿间的那团软肉抓握在手里,轻重不一的揉搓了几下,直到感受到它迅速的膨胀硬挺,然后松开了手。 “叔叔,你定力不行哦~” 赫连司的宝贝顶上了小姑娘柔软的小腹,男人有些气急败坏:“要他娘的定力!老子现在只想干死你这个小狐狸精!” 赵文易坏笑着不说话,下盘蓄力,猛的提膝狠狠的撞上去! 赫连司对她毫无防备,一切全凭条件反射,他慌忙的格挡开,手掌被这一击振得连连发麻。 “你做什么!” 赵文易趁此脱离开男人的掌控,相隔一米开外的距离,讥诮道:“想得挺好。不过本郡主宣布你出局了,赫连叔叔——” 赫连司正看着通红的手掌,又双叒一次陷入精神震荡中,听过赵文易的话后只是一脸怔愣呆滞。 然而这些赵文易都不在乎,她看都不屑看上一眼,转身便走。 “你给老子站住!” 赫连司彻底被惹火,他迅疾的从赵文易身后窜上来,一把掰过她的肩膀。 可他再是愤怒,也不过是用了叁成的力道,然而却眼睁睁看着赵文易冲他的方向倒来。此时的赵文易面无肉色,眼底通红遍布血丝,整个人轻飘飘的如鬼魅一般。 赫连司连忙将她接住,“崽崽!你怎么了!” 相比下赵文易本人反倒很淡定,她把全身的重量放在男人身上。果然,多一个人比她自己强撑轻松多了。 她舔掉嘴角溢出的血痕,自嘲的话一出口也是随风就散的淡漠:“将死之相罢了。” 什么将死之相! 什么死不死的! 赫连司将赵文易拦腰抱起,起身时眼神凛然变化,迅速闪身躲开身后劈来的掌风!那人连连攻击他的要害之处,赫连司顾及着赵文易,很快落了下风。但这熟悉的招式…却令赫连司突然的慌了神。 何舟趁此间隙抢过昏迷的郡主,疾行隐身跑远。 “文易!” 赫连司还欲再追,却又有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他烦躁的回头,肃王的近侍林风正抱着剑站在他身后。 “白狄王上,可是吃醉了酒?这条小路是通往王府内院的,我家王爷最重规矩,王府禁忌多,您还是小心脚下莫要走偏了。毕竟这儿不比白狄,夜路走多了,一个不当心摔了可不一定再爬的起来。” 赫连司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林风却换上了一副恭顺的姿态,“没什么意思,小的给您带路。” ###菜菜说(不算字数) 我去加加油攒豪车了!下章上高速!欢迎留言~~ 第六十五章青梅味儿 赫连司花重金整了一身汉人的广袖儒衫,穿好后绕着镜子转了一圈,大袖子正合心意,能装下个小酒坛子。 他问身后的石忠,“礼可备妥当了?” 王上亲自吩咐,石忠办事最是稳妥。不过… “主上,您当真要去?可郡主邀请的也不是您啊?属下方才从外头回来,街上人可多。”言下之意,万一您再被赶出来,这江城他们可是没脸待下去了。 “不就是个七夕节,孤王怎的就不能上了她的船?她敢背着孤王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老子打断她的腿!”赫连司厉眸瞪圆,“还是老法子,速去!” 石忠立即领下差事:“是。” 自赫连司来江城大半个月,江城勋贵子弟残了一大半。郡主的选婿之路可谓一波叁折折上折。 赵文易今日应的是张家公子的邀约,若说这张公子是何方神圣能在百花中胜出,也无他特别,尽是郡主捏着兰花指闭眼抽出的一张簪花请帖。 已经过了一壶茶的功夫,张公子仍不见踪影,小船上的侍女送来一壶果酒并几碟精致的点心。 许久没见这般热闹的街景,赵文易靠在小船窗边,湖岸边是善男信女的花灯,她的心境也跟着愉悦开来。她端起小丫头斟好的果酒,淡棕色的酒液清香扑鼻,浅呷一口,“唔…这酒好喝,甜中带酸,走时带回府几坛。” 小丫头平常不是近身伺候着的,这样的日子郡主空等了大半天,她原以为郡主要发火的,感情人压根没在乎。小丫头板起脸严肃的劝道:“这酒极烈,主子浅尝暖过身子便可,莫要贪杯。” 赵文易笑至半途闻言顿住,嘴角落下去半分又扬起来叁分,是了,这样燥热的天气,近日她却需要烈酒暖身了。 “无妨,总归是好酒,带着带着,给皇姐也带一坛!” 赫连司人未进到船舱里就听得这句俏皮话,高声搭话,“什么酒这么稀罕,郡主也赏小王一杯尝尝?” 舱门矮小,一顶白玉簪发冠首先露了头,闪神间,还算宽敞的花棚船因挤进来一具魁梧的男身而变得逼仄。 赫连司的目光从上到下将赵文易打量了个遍,然后躬身双手合十行了个大梁的礼,“小王见过郡主娘娘。” 久等张公子不到赵文易就猜到怕是出了岔子,她端起一张冰寒的脸,“郡主就郡主,加的什么’娘娘’,不懂规矩就别张嘴。” 赫连司也不恼,嬉皮笑脸的上前立在赵文易的对面,“是小王的错,小王回去好好学习。那这身行头呢?郡主给掌掌眼,好不好?小王瞧着比白狄的俊俏。” 难得清净的一天被打扰,赵文易的好心情随着某人的现身消失殆净。 “白狄王身为叔父的身份,夜闯小辈的花船,不合礼数吧?” 被一语刺到痛处,赫连司尴尬的收了笑,假意咳嗽两声坐到赵文易对面,拿起桌面的半杯酒干了,复又讨好道,“听说今日是七夕,孤王想同崽崽一起过。” 小姑娘白嫩嫩的爪爪搭在桌边,赫连司悄悄的摸过去。 “本郡主有才子作陪,白狄王请回罢,莫要扫了我们雅兴。” 赫连司闻言冷哼一声,“你那’才子’已经变’瘸子’了,只要孤王还有一口气,你别想另寻他人!”话落一把逮住文易的手。 “你放开!松开我!” 在赫连司挨到赵文易的那一刻,赵文易遂然变了脸色,奋力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拽出来。 “崽崽!别怕,你…你别激动!”赫连司没成想只是拉一拉小手就引得赵文易如此激动,那晚她晕倒在自己怀里的一幕还深深刻在脑子里。赫连司当即松了手,急切的安抚赵文易。 赵文易也没成想,没成想这男人这么轻易就松开了她,按照以往的行径,她这会儿应该被扛起来了才对。 她狠狠的剜了对面男人一眼,尴尬的拿了只干净的酒杯遮掩。反应确实过了… 小姑娘生的太好,恼人的模样更是灵动又可爱,赫连司心口丝丝泛酸,心疼的无以复加,出声小心翼翼的,就怕再惹了她厌弃,“手怎么那么冷?” 赵文易咕咚咽下一口,“要你管。” 赫连司:“不管不管,叔叔陪你喝酒好不好?” “不好。” 赫连司:“我崽真乖!” 两人隔着一张小矮几,窗外是喧闹的人流,你一杯我一杯,气氛诡异不失和谐。可没一会儿,赫连司就发现了赵文易的不对劲… 整一个大块头懵了,不就两杯青果子酒,他味儿都还没尝出来呢。 “郡主?” 赵文易眼前的人影虚虚又晃晃,“嗯?”,她用力挤了下眼睛,二个变成了四个。 有四个讨厌的赫连司,赵文易一掌挥过去,拍了空。身体也被带偏栽了下去。赫连司虚虚的扶住她,迅速查看四周,见没有可疑人上来抢人的迹象,他将赵文易拖进怀里,像对待纸娃娃,不敢抱得太用力,扶起胳膊丢了腿,笨手笨脚的一会儿手心就渗出了汗。他下意识想将汗渍抹在外衫上,可抬手后改变了主意抹在了衬裤上。 赫连司轻拍赵文易驼红的脸颊:“郡…郡主?” 赵文易勉力睁开个眼缝,推开他坐起来,骑在赫连司的小腹上,猛地将赫连司向后推去。赫连司怕的就小郡主翻脸又不认人这招,却也没料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后脑勺结实的撞在了矮榻的阑干上。 赫连司眼前一黑,张嘴就要骂娘。 话未出口,胸口一沉,砸进来个软乎乎的小东西。 赫连司立即噤声,手指尖都僵住了。赵文易的冷面冷语还历历在目,转头就又成了那个软弱可欺的小崽子,让人着实不好适应。 赫连司边用脚尖慢慢的将矮几推远,边小声叫文易,“郡…崽崽?睡着了?” 回应他的是沉沉的呼吸声。 赫连司连番确认了几次,小姑娘嘟嘟囔囔一巴掌拍进男人的嘴里,细尖的软嫩指腹摩挲着男人的唇瓣,钻了进去。 赫连司屏住呼吸,这下动也不敢动了。 等了一会儿赵文易不再动作,男人珍宝似的将她的指尖尖偷偷含住,耳边是鼓鼓作响的心跳声。 后脑勺隐隐作痛,后背折腾出了层薄汗,赫连司咧开一小点的嘴角,轻轻嘬了一下,甜的。 第六十六章醉倒的美人(H-) 文易睡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可赫连司丝毫没有困意,七夕的夜,湖心的花船,醉倒的美人,如若不做点什么… 大手爬上赵文易的臀部,声音小的他自己都听得模糊,“崽…你…睡…了…么?” 如他所想,赵文易没有回应。 念头一旦开启,赫连司浑身都开始躁动起来。底下那根懂事似的偷偷摸摸抬了头。 然而赵文易此时却腾——的坐起来,带着半脸的红印子。 赫连司紧急收腹提臀:“呃…咳咳…你醒酒了啊?头呢?头…头可有不适?” 小姑娘只听得了那个“酒”字,嘟起嘴唇,使劲儿的点头,翘起的刘海儿跟着她的动作四处翻飞。 这哪里是醒酒了,怕是更醉了。 赵文易歪骑在赫连司身上,盯着他浅棕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看。赫连司有种赤裸裸被看穿的羞耻感,眼神四处乱瞟根本不敢同她对视。赵文易不乐意了,两手箍住男人的大脑袋,停顿一刻,打出了个小小的酒嗝。 瞬间散开的一小片酒气将两人都罩在里头。 文易的罩衫蹭开半边,露出一侧光洁的肩头,已然全无郡主高贵的形象。 赫连司捻起掉落的那一边,将她包裹回原样,然后指尖滑到她的领口,一把将她的围胸扯开。 “让孤王亲自来。” 喝醉了的小姑娘嘴跟不上脑子,脑子跟不上手,等她惊呼一声想要护住胸口时已是为时已晚。 在一片雪白白中,赫连司精准的找到一小点粉色的弧度,捏上去。 “嗯~~” 赵文易娇哼一声,撑住了赫连司的大腿。 “还是这么敏感。”赫连司迅速脱掉衣裤,抓揉上一边的奶团,道:“自己玩过这里?” 小姑娘轻轻的喘息,点头。 男人挑高一边眉毛,加大了力气,两只手一起。 “除了奶子还玩了哪?” 小姑娘闻言皱起了眉。 不就是床上一句调情的荤话,他以前说的还少了?小崽子这是什么表情?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说了呗。 “崽,我…嗯?” “这里。” 文易说完还怕男人不懂似的,岔开腿指着中间,“还摸了这里。” “崽崽…你…”原来不只是他一人的单相思。 “怎么做得,再弄一次给叔叔看好不好?” 小醉鬼欣然应允,柳腰带动屁股前后摆动起来。夏衫轻薄,她下身仅着一条绸缎亵裤和外裤,把男人的腿上当做按摩的器具,腿心来回摩擦,私处很快有了湿意。 赵文易这副勾人的模样直叫赫连司心火燎原,他拉住两团奶团让赵文易趴在他的腿上。赵文易的屁股高高的撅起来,夹紧赫连司的小腿去蹭她的阴阜前侧。赫连司松开被他抓红了的奶团,伸长手臂扒掉了赵文易的裤子,粗粝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背上滑过,在骨缝中狠狠蹭了几下,捅进了湿漉漉的小穴。 “啊呀——” 赵文易挺直了背,绷住小腹抵抗异物的入侵。 “继续,别停。” 喝醉了的小姑娘不哭不闹,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羊羔。她扭着屁股哼哼两声,继续蹭男人的腿。男人粗硬蜷曲的腿毛钻到赵文易的奶孔里,瘙痒中带着点刺痛,小姑娘的娇吟声大了起来,身体小幅度的抽搐摆动。男人果断抽出手指,水穴洪水泛滥,赫连司把泡皱了的手指放进嘴里,嘬舔了个干净。 赵文易一双圆润的大眼睛跟着男人的大手打转,就见着他握住了身下直挺挺的紫黑色肉棒。 “崽,想尝尝么?” 赵文易盯着那狰狞的物件并不觉得害怕,本能的身体反应占据了上风,她试探的舔了一下肉头,那东西跟着一抖。 喉咙干渴的厉害,赵文易直接含住大半个入口,再深就开始困难了。 “嘶——慢点崽崽!慢慢来!” 小姑娘顾不得那些,大口的含吮吞咽,舌尖绕着上头突起的青筋打转。欲火股股燃烧,她拨开男人的手抱怨:“还是难受…” 赫连司低头,大肉棒亮晶晶的,阴毛杂草一样围着根部,将小姑娘的下巴磨得通红。 “小骚货,叔叔的宝贝上都是你的口脂味儿。”赫连司喑哑出声,“吃够了么?” 小姑娘点点头,又立马摇头。 男人的大手用了点力气按着她的头向下,“继续吃。” 有了后脑勺的压力,赵文易将男人的物什含的更深,在触及嗓子眼之前,她用手握紧根部,大口的抽气,舌尖擦蹭过铃口的同时,男人狠狠向上几番顶撞,滚烫的汁液喷涌而出—— …… 赵文易含了满嘴的东西不知所措,她求助的望向男人。 赫连司眯着眼大口的喘息,他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抵住文易的下巴尖,有少量的清液从她嘴角溢出。 “咽下去。” 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趁文易醉酒逞凶的计划。当情欲上了头,比酒还醉人。 男人眼里充满进食前的癫狂,一把捞过赵文易的脖子,对着她亮泽的艳红嘴唇啃了上去。 “唔…嗯…” “崽,伸舌头!” 赫连司吮起来没完,大口吸着那张樱桃小檀口里的酸甜蜜汁——原来青梅子果酒是这个滋味儿。 这样饥不择食的舌吻难免要吃进些自己的东西,味道很难接受,像整颗青梅多汁的果肉里总会有那么一颗没有眼色的呆圆核子,横亘在两人的唇齿间,让方才的旖旎情事想否认都做不得数。 “君子”二字在赫连司的字典是最先撕下去的,他向来做事只求结果,至于手段,他喜欢最快最狠的。如若不是忌惮文易的身子,赫连司一来就会直奔这张最会瞄准人心窝子的小嘴儿。 “要亲亲…亲亲…”始一分开,梅子味儿的小姑娘又摇摇晃晃的粘了上去,紧紧勾住男人脖子。 美味在前,赫连司哪有不应的,他哄孩子似的,“呐,嘴在这儿,给崽崽亲,使劲儿亲。小穴儿给叔叔肏就行。”言罢翻身抱起软成一团的小姑娘压了上去。 湖水平静无波,船先荡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我干死你,你打死我!(H) 赵文易想,若没有那天的那一幕,若没有认清这个男人,她就这样死在他身下也是好的。 “崽崽,别分心,呼——嗯…松点,让叔叔顶到里头!” “嗯…嗯啊…还能更里面?” “能的,能的…叔叔给你开过苞宫的记不记得,舒服的!” 那滋味,何止舒服! 赫连司架起赵文易的腿,臀部肌肉收紧打桩一样的砸进去,赵文易心肝肺都被撞错了位,她抬起手,对准挥汗如雨的男人甩上去两个耳光! 这酒醉的快,醒得也快。 然而赫连司不是人,不是正常人,他是个疯子!错愕归错愕,动作却不带停的,一下一下往最里头的月牙小口上撞。 “打吧,我活该,嗯…使劲儿打!我干死你,你打死我,咱俩做黄泉路上的一对风流鬼!” 月牙口绷紧再弹开,男人没用蛮力,而是一下下攻破她那道小小的防线。 那两巴掌耗尽了赵文易所有的力气,她被迫承受着颠簸,嗓音无意识的娇软,“啊…你慢点!船要翻了!” 醉酒归醉酒,可还不至于失忆。眼见着男人越发癫狂,赵文易抱住他的脖子,对着喉咙上的突起狠狠咬上去。 赫连司吃痛,总算放开了她。脖子上顿时渗出了一圈血珠,赫连司疼得丝丝抽着冷气,然而下一瞬,他再次起身扑向赵文易。 “啊——”赵文易惊呼一声,又甩了赫连司一巴掌。 赫连司捂住半边脸,委屈极了,“怎么崽崽?可是疼了?叔叔肏得你不舒服?” 赵文易也好不到哪去,小腹里吊着滋味儿,身下的水儿将软榻都染湿了。她拿脚尖踹男人,“给我更衣。” 赫连司:“崽崽!” 他捧起那支玉足放在他的阳具上,哀嚎,“使不得啊!”会死人的! 赵文易当真用了力气踩上去,见男人变了脸色心里方才痛快半分,语气带着难以忽视的媚意,“王府有宵禁,你…随我回府。” …… 仅一刻钟,赫连司抱着衣衫整齐的郡主上了岸,汤圆和芝麻一见赫连司,登时升起一级警戒,甚至怀疑郡主是不是被这个凶悍的男人打晕过去的! 赫连司迅速上了王府马车,石忠自然要坐到驾车的位置。此时却凭空出现了一只胳膊拦住了他。 此人赫连司认得,上次在王府的后院,就是他抢走了文易! 然而何舟只是轻描淡写的对石忠颔首,“我来。” 赫连司冷哼一声,摔上了帘子。 “等一下。” 马鞭刚要扬起,赫连司又叫了停,吩咐车外随行的石忠,“方才郡主喝的果子酒装上几坛带走。” “是。” …… 世子不在家,肃王府后院极其安静,属于郡主的小院无人走动,内室点了小夜灯,从外看漆黑一片。 唯有小侍女芝麻守在门外,愤愤不平。 芝麻才守了一会,打远处亮起几盏光亮,她定睛一瞧,是几排移动的大灯笼——是王妃!王妃来了! 往日这个时辰王妃都是在主院陪着王爷的,怎么会突然来找郡主?来不及多想,芝麻赶紧迎了上去,只叫了一句“王妃”剩下的话就打了壳,“郡主她…她睡下了!” 肃王妃面露惊讶,这才几时,“那我进去瞧瞧就走,也不知怎么了,午间就梦见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心里头突然就念的慌。你们几个就别跟着了。” 您自己进去更不成啊! 芝麻突然跳起来抻平双臂挡住王妃的路,高声道:“郡主——她——真的——睡着啦——” 王妃一时被拦住,没有不虞,脸上只有几分被芝麻的大嗓门震出的惊诧,“你吓我一跳!” 芝麻讪讪的扯了扯嘴,手指不断地绞紧帕子。 肃王妃瞧瞧小丫头,再瞧瞧紧闭的内室房门,果真没再要进去院子。 王妃毕竟是王妃,须臾静默过后,她抬头望月,怅然叹息一声,最后遥望一眼郡主的小院,眼底凭添几分哀伤。 “本王妃想起来王爷快回了,翠儿,那咱们也回吧。” 芝麻一听这话,大喜过望,重重的松了口气,又引得来王妃和她的贴身侍女齐齐望向她。 肃王爷最重规矩,是以底下人各个谨言慎行,礼仪教养比较宫中还要严格,芝麻一时大意犯了忌讳,刚落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好在王妃想来是不屑管教下人们的。 王妃只道:“等明儿郡主醒了,叫她到我那去。” 芝麻深屈膝应是。 肃王妃一派雍容华贵,拿起架子来又同方才那个思念幼女的母亲有些分别,她由侍女搀扶转身,不大不小的声音叫全院,乃至屋里的人都听得清楚,“仔细把院子看牢了,放了闲杂人等进来影响郡主的清誉,你们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 待王妃走远,院门口高大的树冠上小心翼翼飘落一片嫩芽的叶子,刚刚掐掉的。郡主幼时,王府暗卫就藏在上头护主,所以这树冠中心有一枝干常年不长树叶。时至今时,树在人在,只是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影卫的人。 ———— 内室。 “崽…崽!动一动…小逼太紧了,吸得老子要升天了!嗯…” 王妃前脚刚走,赫连司就鬼叫起来。赵文易急忙要去捂住他的嘴,“你小声些!” “怕什么,我听力极佳,你母妃已经走远了!快点,崽,用力干!” 赵文易清醒之后坚决不同意受制于人,于是就有了女上男下的体位。这个姿势两人没怎么用过,才刚一进去,就听见了肃王妃的声音。 实在憋不住了,体内那东西蠢蠢欲动,赵文易一巴掌拍在男人小腹上,“你正经些!” “操!这个时候还能正经的就他妈不是男人了!” 赵文易拿过手边的一块小布料团起来一把塞进赫连司嘴里。 赫连司反手拿出来,展开一看是片粉色的小肚兜,其中几块洇湿了的痕迹是方才被他的口水浸透的。 他把它放在鼻下,边蹭边闻:“香!” 接着团起来复又塞进嘴里,轻挑的冲赵文易眨眼。 赵文易咬牙,屁股抬起,用力的坐了下去。 “唔唔——唔嗯——嗯嗯——”好棒!噢…操…舒服!继续! 第六十八章一副久旱逢甘霖的便宜模样(H) 相交处燃起酥麻,阳具顶撞开脆弱的窄小腔道,将粉嘟嘟的软肉磨的打了卷,黏在肉棍子的下部。 文易坐不到底就起身,这种自己掌控节奏的感觉太棒了,她体内那根粗壮物像黑蛇一般光滑又灵巧,可以触碰到所有她最舒服最私密的地方。 赫连司更是一副久旱逢甘霖的便宜模样。 “小屁股扭得真带劲儿!老子就稀罕你这副骚样!” 小姑娘很快得了趣儿,抽搐夹杂着下意识的抖动摩擦,快感一时延长,她拱起身子,颈线拉得修长,指甲划破了男人的胸口,“嗯啊——” 小姑娘捂着小腹突起那处,卸了力,软倒在男人胸口。 “累了就歇着,叔叔伺候你。” 赫连司曲起膝盖,提胯狠狠入了几下,最后停在苞宫口,打圈的磨,磨两圈顶一下,享受最里头那张小嘴一下下嘬吮他的铃口。 “你别…嗯嗯...啊嗯...” “别什么?嗯?”赫连司银牙咬紧,浑身疏疏冒着热汗,“咱方才不是说好了的肏进去一次?就一次!馋死了宝贝儿!” 体内的物件悄然胀大,文易难耐的屁股胡乱的扭动起来,“呀…不是,嗯…我说你别掐我腰,会留印子呀…” 赫连司随意一扫,这会儿文易身上已是遍布指印齿印。可他们欢好哪一次不是这样的,就是他身上,血印子还少了? 这次文易却反常的不许他留印子,怎么,是怕人看见?可这么私密的位置,谁能看见? 赫连司的心顿时凉了一截。 他不是没有耳闻过大梁的女子地位尊贵,皇族公主可以圈养面首,郡主在成婚前收男宠的也不在少数。肃王既然已经开始准备给小崽子招婿,即便一时定不下来人选,选上几个男宠伺候她晓事也很有可能! 文易腰上的手挪到了屁股上,一手掌握一瓣男人握起来刚刚好。赫连司掰开她的股缝,阳具慢慢退到穴口处,再狠狠的肏进去。 贪、嗔、痴、恨、爱、恶、欲造就了赫连司这个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他的猎物,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文易受不得这突然来的刺激,高扬下颚失声尖叫。可她越是躲,男人肏的越是狠。穴水儿淅淅沥沥,阳物一不小心滑出来,又蛮横的怼进去,好几次入错了洞,插得小菊花散开了褶,也成了湿乎乎一片。 既然入了,赫连司也就没打算退出来,死死抵住那极其窄小的洞,退一分进叁分,指甲轻轻的刮磨外头的小褶,“爽不爽?嗯?” “啊…那里…嗯啊好痒…好痒啊...” 太过异样的感觉逼得文易直缩臀往上爬,赫连司就躬起腰将就她。文易半抬上身,两团水滴状的大奶子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张嘴咬住一头,含糊道:“趴下来,喂你的奶子给叔叔!” 文易被扯痛了,男人就吸她的奶首讨好她,就这样一来二去她把一边大半个奶子送到男人嘴里,男人还觉得不够,“都压下来闷死我!闷死叔叔!他娘的都是奶味!” 文易身形娇小,但乳儿极大,形状比那水蜜桃还要饱满漂亮。以前凭着这对乳儿,赫连司也绝不可能放走文易。只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他有心爱的女人,而他心爱的女人又恰好有一对儿漂亮的大奶子,赫连司觉得自己定是被天神眷佑的。 趁小姑娘的注意力都在胸前,赫连司提臀蓄力,一举破了她的后穴。没开过苞的小菊穴,没做扩张,没用药,生生被捅进了男人半截的肉棍子。细细的血丝从小姑娘的股缝中溢出,男人由浅至深,由慢到快,有节奏的抽插起来。 “嗯嗯....舒服...好舒服...嗯啊...舒服....” 是前所未有的感受,疼中夹杂着源源不断的酸麻,又痒又过瘾。赵文易满脸潮红,娇吟不止。 赫连司又何尝不是呢?全新的、新奇的情欲感受,连阳物上的感官都变得格外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从温暖的肠壁中溢出的肠液,让他进出的更加顺滑,眼看着小姑娘已经到了临界点,出气多进气少,他加大了幅度,扶起文易,让她看着自己动作。 男人粗粝的手掌放在女孩的穴肉上,吹弹可破的软肉被他扒开。赫连司熟门熟路的翻出那个小红珠,当着文易的面捏住。 “啊啊——” “泄出来崽,别憋着!” 赵文易双手握住男人的手腕,语调带着哭腔,“你别…要尿了啊…嗯…” ——这正是赫连司想要的。 “尿!快点尿!嗯呃…” 同时他胯下使力,隔着一层薄肉顶撞她的穴壁。两只小穴的兴奋度同时快速攀升! “啊啊啊….好舒服…受不了…受不了了啊——”赵文易尖叫着抱紧了小腹,那里面像有团火在不停的膨胀,点燃了她的血液,她的心脏,轰然炸裂! “唔呃…呃嗯——” 赫连司猛地绷紧了身子,小腹狠狠的抽搐几下,拥紧软成一团的赵文易摔回床上。 两人大口喘着粗气平复,赫连司闭眼将手摸到二人紧贴的腹间,掬了一手的湿滑,放在鼻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他舔了下,有淡淡的咸味儿。叁两口舔干净手上的,他捏起小姑娘的下巴勾出她的舌头,缠够了才哑着嗓子道:“真骚!” 赵文易有片刻的失聪,恢复后听见的第一句就是这个。她装作没听见,就要从男人身上下去。 男人登时不依,抱紧她不撒手,“才一回还没尝出来味儿呢,崽崽再给一次吧?” 二人先天条件相差大,往往赵文易泄身叁四次,赫连司才能到一次。事后赫连司又是精神充沛的没事人一样,而她却小死了一回一样。赫连司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偏是她求而不得的。 赫连司一直盯着赵文易的脸,见她脸色不好立马起身坐起松开了她。赫连司轻轻抬起文易的臀部,水淋淋的阳具一下从她的后穴划出,一根银丝被圆润的龟头带了出来。 见此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染红了脸颊,赵文易下意识的收紧后穴,想要夹断那根银丝。 第六十九章他,够不够格成为她的猎物?(H) 从头顶溢出了一声低沉的轻笑,赵文易羞赧的不敢抬头,却看着男人的手臂从她的两腿间穿过,用一根手指勾断了那银丝。 “崽,放松。” 小菊穴缓缓松开了穴口,一滩浓厚的白浊掉到男人手心。赵文易脸皮着了火一样,急于要合拢腿心,却被男人抬手格挡下。 小姑娘眼眶都是通红的,男人揽过她的后脑勺在额角落下一个轻吻。他给女孩摆好蹲下的姿势,大手探到她的小腹处,在脐下叁指处按压。 “唔嗯——”赵文易闷哼一声,额头顶在了男人肩上。目光从下穿过两腿间看去,又是一滩落到男人手心。 “可…可以了么?” 女孩的嗓音欲哭欲泣,字里行间都是对身前男人的依赖,赫连司心尖一颤,在脑海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禽兽! “应该还有一点,叔叔给你抠出来好不好?” 小姑娘嘟嘟嘴,指尖戳了下男人正不停点头的肉根,“嗯。” “嘶——”男人夸张的抽了口冷气,叼住了女孩的耳朵尖,“宝贝忍一下。” 赫连司将清理出来的浊物擦在脏衣服上,拥着文易躺下。此时他心中是忐忑又兴奋,直到挨到枕头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放心——今晚不会被赶出去了! 美人在怀,身下那根不争气的涨得难受,赫连司根本无法入睡。他巡视着文易屋里的摆设,突然坐了起来,“差点忘了,崽崽,叔叔给你带了礼物的!” 赫连司光着身子一步跨到床下,捡起半挂在屏风上的外衫,一侧撑变了形的袖子耷拉到地上。赫连司将手从袖口里伸进去,掏出来他精心为文易准备的大礼——一只奄奄一息的海东青。 这只纯白色的玉爪海东青在袖子里闷了叁四个时辰,险些闷死。赫连司背对床榻的方向,薅掉海东青翅膀上的一根毛,海东青“嗷~~”一声惨叫,活了过来。 赫连司让其站在他的小臂上,兴奋的展示给赵文易。 “这畜生是我专门叫人从白狄寻来的,打猎时的好手。”他撸了把海东青的毛,“看这精神头,喜不喜欢?” 海东青打了个冷颤,冲床上趴着的女孩挺起了鼓鼓的胸腔。 赵文易枕着一只胳膊,看这滑稽的一人一鸟,随后她泄出一丝轻笑,对着海东青的方向伸出手。 赫连司见状立马侧身躲开,“你别上手,它凶的很!” 赵文易对着男人布满指痕的后背挑了挑眉,不以为意,“是么,我看…未必呢!” 小姑娘执意要摸,赫连司只好紧盯着,一旦这畜生有进攻的动作,他会毫不犹豫拧断它的脖子。 草原上令百兽闻风丧胆的海东青,脑门捱了小姑娘一指头,翅膀都不敢展开半寸,差点从男人胳膊上栽下去。站正了后,追着人姑娘的手指头一顿乱蹭,简直恬不知耻。 赵文易道:“小家伙挺听话的。” 这回轮到赫连司笑不出来了。 他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似软弱无害,实则却是个最狠的角色。他不禁要想,文易跟他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做过的事,甚至每一下呼吸,是不是都带着它的目的。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够不够格成为她的猎物? 赵文易知道赫连司看出来了,看出来最好,省的她主动提起。 她斜睨向他,“怕了?” “去去去!这畜生爪子抠死老子了,还知道挑个软柿子捏,成精了你!” 赫连司赶走海东青,一骨碌跳上床,“怕,怕死了,怕你个小崽子没的良心念完经就不要我这个老和尚了。” 赵文易:“不用怕,本郡主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要你!快滚!” …… 赫连司苦笑两声,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没有斗嘴的心情。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悬在心口的大石,“你的病…可还有医治之法?” 赵文易:“可能有吧。” 果真还有希望! 赫连司顿时眼睛一亮:“崽你说!刀山火海我也给你找来!” “唔…上一个染此病的人,用了一味药引…大概是有效的。” 那定是稀世难寻的宝贵药材了。 “是什么?!” 小姑娘抿了下嘴唇,真诚作答:“男子的初精,且这男…” “赵文易你要敢让别的男人碰你,老子就杀了他!” 意料之中的,文易默默堵住耳朵,“哦…那没了。” “什么叫没了?你要真敢动那心思,那老子就…就先杀了你,再自杀!妈了个巴子,赵文易!你…你敢你!…操!” 小姑娘懒懒的打了个打哈欠,翻了个身一头磕进男人怀里,“唔…困…” 一天十二个时辰,最近连着几日赵文易有八个时辰都是昏睡着的。 男人头顶的火焰嗖——的捻成一股烟,他小心翼翼的揽紧胸前靠着的软乎乎的小身子,“…噢…噢…叔叔吵了是吧,叔叔的错,咱不说话了,睡吧崽,叔叔抱着你…睡吧…。” …… 过了一会儿。 赫连司小声:“崽…要给你唱歌么?” “…闭嘴。” “好、好睡觉” ———— 一夜无梦,赫连司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自文易不见的几个月,他再没睡得如此舒坦过。不过他一睁眼就躺不住了,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帐外的人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应该是隔了一段距离,声音听着是有些空的。 “郡主出门会客了,公子可睡饱了?睡好了就起身吧,自会有人带您出去。”汤圆撂下这句话,面无表情的施施然走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待,同芝麻一并张罗给郡主换套新的云锦被褥。 赫连司出门时才发现,来人带他走的是府墙角落的小门。门梁低矮他几乎要低着头弯下腰才能过去。来了江城几月,他彻底感受到江城的潮湿,小木门框腐烂的霉斑的痕迹比比皆是,稍有不慎在侧身之际就蹭了一肩头的土黄色烂木屑。 这不是平头百姓的小院,这是显赫的肃王府,赫连司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门、这门框,还有方才屋子里那个小丫鬟,都是连夜找来特意针对他的。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另一个小丫鬟迅疾的关门声。 第七十章母妃息怒! 肃王妃面对佛像,阖眼跪坐于蒲团之上,纤细的身段丝毫看不出是孕育过两个孩子的女人。 房门一开一合,有人站到她身后。 “母妃。”扭捏挤出蚊蝇大小的声响,这便算是通报了。 她老子教的好规矩! 憋了一宿的火,肃王妃史无前例的随同肃王天不亮便起身,在小佛堂一跪跪到现在。 佛前总不好杀生的,她这样安抚自己。 肃王妃眉眼不抬,过了半会儿才沉稳出声:“便是你父王进了这小佛堂,也是鲜少站着说话。” 赵文易登时便怂了筋骨,吊着口气快步趋行至母妃身侧,撩起裙角扑通对着金佛跪下。她其实更想跪母妃的,母妃鲜少有严厉的时候,平日里撒娇归撒娇,这会儿她可不敢有半分顶撞。赵文易深知,她家肃王府的这位顶顶权力中心靠的可从来不是以理服人。 而肃王妃是想着家里已经有了那尊冷冰冰的爷,不好叫儿女们整日拘束的过日子,是以她一向以温柔慈爱的形象对待世子郡主,尤其是小郡主。 好嘛,古言说的好,慈母多败儿!惯得!都是她给惯得!看似最老实乖巧的却是那敢翻墙揭瓦的! 王妃倏地睁眼,正看见对着她淡笑的佛像,指尖佛珠飞转,她再次强行把下压的嘴角扯平。 赵文易不知她母妃胸腔中正燃着怎样的火焰,她此时俏脸憋得通红,进门那口气被悄悄的小口放着,发出极极微弱的气流声。 谁料身旁的女子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上,“混账!你哥哥在外风流成性时也从未敢在府中鬼混,你倒好,把人明目张胆的带进自己院子,是嫌我和你父王面皮厚要亲手扯下才甘心么!” “啊——啊——母妃!母妃息怒!”赵文易撒腿就欲逃,被王妃一把扯住袖子按住。王妃虽不会武,但小时候没少爬树掏鸟窝,手劲儿非同寻常。 王妃还当自己是年轻皮实呢,可才拍打了几下手心就火辣辣的疼。肃王爷二十几年的娇养,如今应了现。 王妃改成了掐。 “疼!疼疼疼!母妃饶命——快快松手、松松手呀!” 赵文易不顾形象的大喊,王妃终是受不住她的聒噪,累的瘫坐回去。 文易顿觉捡回一条命,委屈的揉揉掐疼的小肉,又怯怯地抬眼看了下母妃,变戏法似的蓄上两泡泪,然后软绵绵的冲母妃的肩头靠上。 “你给我坐好!”王妃推她。 贴着耳廓的厉声训斥,赵文易下意识轻嘶了一下,一个打挺挺直了背,眉毛秀气的拧绞在一处。 “成何体统!”王妃又训斥了一句,随手一摸,抽来一个软垫,垫在文易的腰后。 赵文易美滋滋的靠着垫子,也没问为何小佛堂里有软垫这东西。 她是小孩子,不该懂的不要懂。 “没脸没皮!”王妃啐了一句。 文易不同意道:“哪有您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嘿嘿!别生气了呗?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对不对?” 确实,动过手后王妃气已经消了大半,只要这事不叫王爷知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务之急是文易的终身大事。 “嬉皮笑脸,还说不是个小无赖?”这事说来怪她,总当小女儿还是个孩子,也怪不得易儿好奇摸索。 王妃心中认为的,文易是年纪到了,对男人和性事的天性好奇,压根没往男女情爱那想。她经历过的她知道,情爱叫人苦,不如不要这些羁绊,自在活一生。 赵文易只管笑得没心没肺,其他一概不提。 王妃只好试探着问:“那李指挥使家的王公子,叫什么来着,我看对你很是痴迷。” 是男人就很难不对她这张脸痴迷,文易认同的点点头,“母妃,李公子。” 王妃一僵,迅速自然的换了话头,“昨日不是跟张公子约好了的?我听你父王说他家父辈在江城领的不高的官职,很乐意将儿子送进府里来。怎么样?你二人昨日见着了么?你可喜欢?” “啊……”提到昨日,赵文易就有点走神。 得,王妃一眼就明白了,这八成是被哪个王八羔子截胡了,什么张公子,怕是人见都没见上。 事情朝着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王妃愁上心头,改怀柔政策,她跟文易商量道:“易儿啊,选婿的消息也放出去多日了,你到底要个什么样的?即便一时没有称心的,先选了几个伺候也成呐。” 还有这等好事! 赵文易大喜过望,腰也不酸了,叽叽喳喳的开条件,“要能文能武的,身材要魁梧的,高大的,要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相貌最重要了,要很俊俏才配得上我。年纪大点没关系!” 王妃越听越不像话,直接“哧”了一声,也拽了一个垫子斜倚上去,“你不如直接报上’赫连司’的大名。” 赵文易惊呼:“谁说他啊!” 王妃一脸“小样,老娘早把你看透透的”的表情。 赵文易急的直拽母妃的袖子,一通乱摇,大叫道:“不是!女儿不要他!” 说完自己愤愤的鼓着一张通红的脸,扭转过身,不去看母妃。 王妃白眼翻上了天,哼道:“不是最好。” 正当她还欲再说时,门扉被叩响。 肃王妃的贴身侍女隔着门禀告,“王妃,王爷回来了,正寻您呢。” 王妃正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烦忧,想到这事儿全凭她自己一人,她爹完全指望不上,不只指不上,第一个瞒得就得是他,不然怕是明日就要整兵平了白狄。 越想越恼,王妃懒得再装,冲门外喊道:“忙着呢,谁都别来吵我。” 门外顿时噤声,然而也不过一刻,再出声时是一道恭敬的男声:“还请王妃移驾,爷说,要您到了才肯用膳。”这声音王妃识得,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林风。 蹭—— 一道人影拔地而起,王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对赵文易道:“易儿你看看!你看看男人有什么好,一刻都不得闲,我整天就得围着他转了!这来不来的…来不来…”她简直要被这幼稚的男人气笑了,“来不来的还威胁上了!” 赵文易呆愣在地上,她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更何况这是长辈的私密事,她着实不知如何接下去。而且她私心以为,这是父母恩爱的象征,难道…母妃是被迫的??? “母妃…” “看来是本王强人所难惹王妃厌弃了。”男人的清冷声音越门而入。 平地一声暴雷,任凭谁都听得出这话语中的不悦,屋内两名弱小女子瞬间石化,同款惊魂未定的脸庞瞠目对视,一个在想“完了完了,是帮母妃,还是帮父王?” 另一个,在房门被缓缓推开,午时的烈焰日头映出那人高大身影的当口,迅速扔给文易一句:“行了,回你院子躺着去。一点不像我,我年轻时可不像你这么没用。” 然后文易只见眼前一道轻纱人影飞过,以肉体凡胎扑向了门缝后的人——“王爷~~~” …… 待人都走了,文易仍在回味母妃刚才的话,半晌她轻呼了一声,羞臊爬满全身,帕子几乎都要扯碎了,嘴里不甘心的嘟囔:“要父王说我才信。” 第七十一章昨夜(H-) 王府后院的人行小路铺满了鹅卵石,连偏僻之处也不例外,话说那是某年王妃同王爷在鸡鸣山下故地重游,王妃心血来潮捡着颗野河边的鹅卵石说喜欢,若是能带回去铺在院子里,连脚底也能一并按摩了。当即王爷便下令,拉了四五板车的石头回去。 文易走在石子路上,脚下虚虚实实,步履缓慢,姿态扭捏不稳,脑子里不免同情起鸡鸣山下被薅秃了瓢的河道。主子走在前头,汤圆一步拆成两步,晃晃悠悠小步的跟在后头。她生的圆润,性格也讨喜,烦忧从未在她脸上展现过,可今日的神色却分外凝重。见四下无人,汤圆犹豫着张口:“主子,昨晚…” “嗯?”郡主问的漫不经心,思绪大概还在那野河边上。 汤圆“哎呀”一声,跺跺脚提着裙摆从郡主左侧绕到了右侧,压低声音强调:“昨晚!白狄王!那…那可是白狄王啊!”郡主怎么跟他扯到一处的! 昨晚... 脚下一颗突起的石块刺中掌心,赵文易一脚打滑,歪靠在汤圆身上。汤圆见状手快的扶住她,抬头却见郡主两颊润透,眼尾似坠着莹润水色。 “郡主?” 赵文易不动声色的并拢双腿,腿心濡湿黏腻的触感一直漫延至脚踝,她极力忽略,不在意道:“我知道啊,放心吧,你家主子不会收了他的。”一夜欢愉而已,做不得数。 想来那凶悍的白狄王也不会甘心做小,汤圆点点头,扶着郡主缓步前行。汤圆心里不踏实,但又说不好担心什么,只觉得那白狄来的异族巨人危险的很,要离她家郡主越远越好。 “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郡主小心脚下。” 赵文易踢开繁复的裙摆,绣鞋单薄,她甚至能感受到脚底鹅卵石的形状,如那人粗糙的指尖,反复在她的脚趾边缘把玩。 主仆二人相携漫步,文易捏了把汤圆鼓鼓的包子脸,问她:“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汤圆一时想不出,不自觉就着方才郡主捏过的地方也狠狠掐了一下,“啊!我知道了!白狄王他…” “他怎么?” “他年纪太大了啊!郡主您才及笄一年,您瞧瞧那人,竖眉冷色宽刀加身,整个人凶巴巴的,说不定家里孩子都成群了!哪里是会伺候人的!”汤圆急急愤慨道。 “哈哈哈哈哈!凶巴巴和孩子多又来的什么关系哈哈哈哈!”赵文易被小侍女逗得前仰后合,见芝麻闻声赶来,便拉着她一同笑,心里的郁气在此刻消散全无。 郡主院子里的人手脚麻利,外人一丝的痕迹也未留下。赵文易坐在浴桶中昏昏欲睡,下人们见郡主不问,乐得不提,巴不得郡主将某人当做用过就丢的便宜物什。 莹润的水珠颗粒饱满,颤巍的攀于女子光滑的肩颈处,两叁汇聚,成股流下。热汤中泡的不是时下贵女盛行的鲜花瓣,而是特制的草药叶子,围靠在文易的胸乳上方,将底下的风光挡得严实。午后燥热,药汤腾腾散发着热气,宽大的浴桶中,文易蜷缩在草药浮萍下,脸蛋染上异常红晕。小姑娘眉眼低垂,眼前氤氲不好视物,她只好凭借着记忆和触感,将手指缓缓探进腿心的软肉包裹处。简单清理了外廓,最重要的是将里头残余的浊物弄出来。 “嗯……” 肉瓣肿胀的厉害,阴穴闭塞,她无甚这方面的经验,难免误触到一二。起先还能抠出来一些,可入的太深,药汤随着她手指探开的缝隙源源不断涌入,来回几下后文易就像只溺了水的雏鸭,眼底蓄满了泪,进不去,又不得出口来。 思绪混沌间,水波轻轻荡开,一只大手探入文易身下,包裹住她的手掌,指节修长分明,延展着贴着她的手指,贴着她的隐秘小肉伸进了她的身体里。 男人一臂揽住女孩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抱起坐进他怀里,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文易单薄的脊背。他手上温柔的动作,娴熟的将女孩小腹中的异物导出,过程缓慢至极。那是他费了心思射进去的东西,撑得他的宝贝捧着圆鼓鼓的小肚子哭闹,男人转头就心疼了,又得乖乖给弄出来。 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女孩的颈窝上,女孩左右躲避他若有似无的乱蹭,后腰处男子的阴茎滚烫硌人,还有他的胸毛,刺痒刺痒的。 他让文易将双脚举出水面,他用粗壮的手臂夹在她的膝盖窝下,手臂没了阻碍之后,动作越发的欢快。 “嗯...啊——” 文易身姿娇小,羊脂白玉一般的脚丫正好踢在男人下巴上,男人一口咬上去,从脚趾嘬到脚背,留下一路青紫的血痕。 文易夹住他那只胳膊,鼻音浓重:“…还没好么?” 男人也不哄她,长指半屈在女孩穴道深处抠挖了一阵,然后将一滩清白浑浊的粘液放进她另一只手心,颇为“为难”道:“太多了,剩下的留着吧,不抠了好不好?” 可文易立即打起精神说不好,抱着男人的手往身下塞。 孩子大了,不好糊弄了。 赫连司重重哀叹一声。 “…主上!主上!” “主——上——” 赫连司猛地打了个激灵,被强行从回忆中拉回,他不悦的回头瞪向来人。 石忠莫名捱了记主上的眼刀,还以为是因为他等错了门,惹了主上不喜。他冤枉道:“属下也没猜到您会从…”石忠于心不忍的望了一眼王府的小破侧门,“会从这个门出来啊…” 顶着刺眼的日光,赫连司沉了脸色,王府的正门就在百步外,可他却切身体会到偷情之艰辛,追媳妇之路遥远。 “何事?”赫连司转头没好气的问石忠。 招来早已备好的快马,石忠压低声音回禀:“主上,出事了!” ###菜菜说(不算字数) 这段小肉写的比较隐晦,是两人不约而同回味了前一晚的缠绵场景。 崽崽是在泡澡自摸的半梦半醒间,老狼是边出王府边溜号。 第七十二章暗潮涌动 此时的白狄朝堂,暗潮涌动。姬如月和宗政信被杀,世家只当是他们奸情败露,这等可诛灭全族的罪责王上明面上不追责他人,姬家和宗政家千恩万谢王恩浩荡,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可阿蛮那却不这么想,他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做了叁朝国师,赫连司是城府最深的上位者,仅凭一个后宫丑闻,就将他安排在王宫中的眼线一一拔出。或者说,也许赫连司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安排,只是按而不发。所以直到最近,阿蛮那才打听出赫连司称病抱恙的真实原因——原来他根本不在王宫中,而是去了大梁! 阿蛮那认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王上屡屡擅自离朝,这个时候一旦有外族入侵,必将引起朝臣和百姓的怨气。他过够了屈居人臣的日子! 是以,国师先拽上几个同样爱挑刺的老头,跪在王宫外,假意以忧虑龙体为由,求见王上。 “这几个老骨头可真能折腾!”赫连司命亲卫快马回白狄军营,以他的亲笔信调动七十二队狼卫,一旦国师一派有反叛的苗头,就地斩杀。 狼卫队只听令于王上,每队百数,一共七十二队。卫兵可以一敌百,非常时才出现,秘密驻扎于王宫后的营地。传言只有白狄王兵符可号令狼卫,尽管没人见过兵符的样式,也不妨碍无数人想得到它。 “上次就应该直接杀了阿蛮那!剩下的那些爪牙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石忠气道。 此次王上出来的匆忙,让那些人钻了空子,即使有狼卫坐镇,冷静后石忠也不免有几分担忧:“主上,从白狄传来的消息看,阿蛮那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连石忠都看出来的事,赫连司自然也想的清楚,他能杀兄弑父从尸山血海中爬上这王位,警觉性已然深刻骨血。登基一十叁年,他第一次有了分心的时候。他何尝不知,一次大意,便会是性命之忧。此次来大梁心切,白狄朝内并未来得及做出应对预案。 赫连司下意识摸向脖颈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他不愿深想,直接去问石忠:“郡主最近在作何?”他人在江城行动处处受限,只能派人时刻勘察,以防哪家浪荡子又来觊觎他的宝贝。 石忠本就要禀报的,这会儿王上先问起来了,到显得他失职。他不敢耽搁,立马将今日打听到的消息奉上:“刚才得到的消息,郡主她…她去京都了…” 赫连司跳起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才说!” 不好,石忠虎躯一震,硬着头皮回道:“…回主上,走了叁日了…此次来江城您带的亲卫不多,快马回白狄传信用了五个。您跟前守卫不足,属下就…就擅自做主将盯着肃王府那几个调回来了…” 赫连司越听脸色越难看,待石忠说完,他拿起砚台直接冲石忠砸了过去,怒道:“混账!老子用鸟的保护!老子是让你们盯着郡主!保护郡主!” 第七十三章大梁太子 石砚结结实实正中石忠胸口,他顶着一脸的墨汁,小声道:“肃王府戒备森严,郡主也用不着咱们保护啊…” “还嘴硬!”赫连司怒气冲冲,起身又狠狠踹了石忠一脚:“那孤王还让你盯着了!人呐?人呐!” “把笔给孤王捡回来!” 呵,京都么? 就是跑到天边,老子也给你抓回来! 赫连司脸色阴翳的彻底,脑子里飞快盘算着。 来江城可以偷偷摸摸,可一旦进了京都地界,便不是他一句私事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听闻文易此行去京都城为的是五公主大婚,肃王夫妇因要留守封地不能出江城,离开了肃王的眼线,赫连司士气大增。再次传密信回白狄,他决定以他白狄君主之名来访大梁。 待走完外交流程抵达京都已经是一月之后了。 赫连司满意的看着先布善准备好的几箱珍宝,暗暗有了计划。 …… “白狄王有什么计划不防直说。” 正阳宫的大殿空旷威严,上首高坐的男人语含不耐,寒暄不过两句后便遣走了鸿胪寺的大臣,单刀直入的问道。 男子低沉冷淡的声音久久回旋不去,赫连司颇为讶异,不是都说中原人心思深沉,最爱拐弯抹角笑里藏针么?这位大梁实际的掌权人,似乎耐性欠佳。 赫连司暗中打量着赵宣,即使是处在盛夏,赵宣身着厚重的太子朝服,衣领紧扣至脖颈下缘,却不见他的仪容有半分不妥。倒是他自己很是不适应这样的气候,赫连司仰头灌下一股凉茶,含笑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小王的来意方才已经表明,是为两国友好邦交,推进边关互市而拜访大梁。” 区区一个边关互市,要白狄的君主亲自上门,而且是递了两国交帖后十日就快马入京,还真是迫不及待。 太子冷笑不语。 赫连司真诚赔笑。 两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笑起来没完,整个大殿的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赫连王上的诚意孤看到了,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还望赫连王上在京都多停些时日。” 赫连司欣然应诺,“那是自然。” “孤便不多陪了。”言罢起身径直出了殿门。 “……太子殿下慢走。” 赫连司虽不是拘泥礼节的人,但大梁太子此举着实傲慢无礼。想想此行的目的,他咬牙忍下,毕竟有求于人。 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付祥公公亲自送赫连司出宫。待他们出了正阳宫,付公公还要再送,被赫连司婉拒,付公公直说怠慢了贵客。 赫连司自信装起人来也是有模有样,进宫一日,俊脸甚至凭添出几道笑纹。 他安抚付公公道:“本王瞧太子殿下行色匆匆,想必是有要务在身。公公身为殿下身边一等一的亲近人,少不得要近身服侍着。离宫门不远了,本王快些走着,在宫门落钥前丢不了的!” 话落二人哈哈哈大笑,这般滴水不漏的话,直叫付公公觉得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白狄王面相虽然看着不似善类,礼数却是周全,不比一般蛮夷人的粗鄙不堪。 第七十四章我赵家人,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付公公应道:“赫连王上好眼力,正阳宫今日正逢喜事呐。不久前太子妃刚刚诞下皇长孙,我家殿下爱重太子妃,每日都要看上好几次才安心。为此退了不少公务,您别介怀。” 太子也只比赫连司长上二叁岁,如今却已娇妻幼子在怀,赫连司一时被直戳中心底痛处,笑意逐渐勉强:“那是应该…应该。” 付公公指了身后跟着的一位激灵的小内侍给赫连司领路,自己马不停蹄回正阳宫候命。 “咱们正阳宫在皇宫的东侧,离宫门远些。宫内不准行车,贵人莫要着急,再拐过几个弯就到了。” 嘴甜会看人脸色是内侍的看家本领,赫连司再时不时接上几句,旁人只觉这异族首领和蔼得很,却没注意到他刻意放缓脚步的动作。这一缓不要紧,还真让赫连司寻到了—— “哎呦…贵人您怎的了?放开小的呀!” 赫连司一把按住小内侍的肩头,片刻笑意全无眼底凶光毕现,指着拐角处两个拉扯的男女,“…那是谁?” 小内侍赶紧抬眼看过去,没有停顿的立马回道:“那女子是肃王家的小郡主,一月前才从江城进宫。那男子嘛…”他觑着眼来回调整了几个角度辨认后才说道:“他背着身,小的也不知晓了。不过肃王殿下前些日子放出给小郡主招婿的消息,这人八成是哪家的公子。” 若非小内侍在场,赫连司恨不得直接上去拧了那登徒子的脖子,“她才多点儿大,招得哪门子婿!…额…嗯…本王是说,这位小郡主看着似乎还未及笄,大梁的女子都这般年纪就急着定亲了?” 小内侍笑眯了眼,十分热情的给赫连司解释:“不急不急,小郡主是咱大梁数一数二的美人,倾心她的世家公子能从皇城根排到八百里外的驿站去,他们就盼着郡主一年进这一次京的机会,万一求得郡主青眼可巴不得要早早定下嘛!赫连王上放心,小郡主去年就及笄啦!” 他放个屁的心! 赫连司额角青筋乱蹦,仿若敌军压境。他顾不上小内侍异样的眼光,拎起他的领子掉头回去,边走边快速说道:“方才忘了,本王还有要事未与太子殿下商谈,请公公快些带路罢!” …… 进梁宫一日,赫连司算是彻底感受到中原人的诡诈! 他明明白白说了有要事,可等了半个时辰,太子的影都没见。试探不成就给人甩脸子,梁朝太子忒小心眼! 小心眼的太子姗姗来迟,入座后也不说话,随手拿了一本闲书翻起来,像是没发现屋里还杵着个人。 付公公一遍又一遍给赫连司续茶,统共两遍。 赫连司再是坐不住,将茶杯哐当倒扣在桌面上,掷地有声:“太子殿下,本王要娶郡主!” 赵宣不疾不徐的将刚从太子妃手里没收的话本子看完,掀起眼皮,淡道:“哪位郡主?” 赫连司愤愤,“肃王家的小郡主,赵文易!” 赵宣下巴轻点,“嗯。不可。” “为何不可?!” “我赵家人,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第七十五章聘礼 听了太子这话,赫连司却是眉眼稍霁,他撩起下摆直接两腿大岔不慌不忙的坐下。 男子的肌肉结实紧绷,后背挺拔宽阔,胸膛隐隐上扬,独自占了整张太师椅,悠然道:“太子殿下莫要误会,小王并无轻薄之意。实则小王与郡主是在宫外偶然相识,相处间情难自抑互生情愫。而且现在郡主已有了我赫连皇族的骨肉。” 站得离赫连司最近的付公公腿窝一软,连忙稳住身形躲开他站到对面。 赫连司的一番话瞬间使殿内鸦雀无声,此等皇室辛秘就这样当众说了出来,在场的宫侍无不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太子虽神色未变,眼底却已有明显不悦,他斥道:“‘偶然相识’?’互生情愫’?赫连王上说笑了,怕不是王上用的好手段!” 心头咯噔一下,赫连司抬手重重的拍在椅子扶手上,吼道:“太子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孤王以礼待您,也是诚心求娶郡主,为何殿下句句为难孤王?” 太子看了付公公一眼,付公公意会,他赶紧将殿内清场,最后亲自关上殿门,守在门口处。 “赫连王上怕不是以为你们在白狄闹出来的动静可以瞒得过孤?不过既然赫连王上有疑惑,孤就来给你解解惑。” 正阳宫殿门紧闭,隔绝了落日的余晖,殿内未来得及燃起烛火,太子大半个身子隐在阴影中,露出一肩绣着麒麟纹饰的月白色常服。 太子缓缓道:“郡主乃肃王独女,肃王在大梁的地位赫连王上应该清楚,大梁南地与毗邻白狄的北疆都是其封地所在。你刻意接近年幼的郡主,其用心可敢言说单纯?” 上位的男人倾身倚在桌案上,赫连司得以看清他极其削瘦、骨相分明的下颚线。虽无法窥见其全貌,他却能感受到从太子方向散发出的阴森危险之气。 “你!” 赵宣说的…确有道理。 “你觉得孤和朝廷会同意肃王与外族联姻?别说郡主不可能有孕,即便她已诞下你的骨血,也绝不可能姓赫连!” 赫连司脑子嗡的一下,他抓住重点了,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郡主不可能有孕’?” 太子牵起一侧嘴角,又往前靠了靠,显然不准备告诉他,只敷衍了句:“你不如亲自问她。” 如果他不是白狄的君主,如果没有身份的牵绊,他定然先宰了这个屡屡挑衅他赫连司的梁朝太子! 赫连司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松开椅子把手,讥讽道:“太子殿下当真是位好储君,连至亲也提防至此!” “若能保我大梁百年昌盛,牺牲一二人又如何?这点赫连王上应该比孤清楚。” 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付公公掌灯而来,四周的烛火一阶阶燃起,赫连司终于不用再对着一团漆黑瞪眼,“请太子殿下把心放在肚子里,白狄虽不比大梁疆域广阔,也非贫瘠之地。孤王作为一国之君,定不会空手求娶郡主。殿下先不用急着拒绝,不妨先看看孤王的聘礼如何?” 第七十六章将文易夹在他与墙壁之间 付公公接过赫连司手中的文书,呈给太子。 文书中短短几行字承载的是足以改变两国命运的决定,太子反复勘阅,除了未有两国公印,这实实在在是白狄的文书。 太子置疑的目光落在赫连司身上,若不是线报有误,就是这厮脑子不好。 太子的反应叫赫连司心中大为畅快,他朗声道:“只要大梁允了郡主下嫁白狄,孤王将即刻可命人送上正式的用印文书。” 沉吟片刻,太子犹疑问道:“白狄王当真决定如此?” 赫连司:“自然不会反悔!” “可是…”赵宣一手拿着白狄的文书,一手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件,淡声:“肃王前几日来信,要孤千万提防,决不可将郡主嫁与你。一边是孤的皇叔,一边是诚意相交的赫连王上,孤很是为难呢。” 话音将落,赫连司差点掀桌! 赵景恒!果然是你!该死的老古板!你家女儿我肏都肏了,不给我给谁!在江城还给老子装,结什么异姓兄弟!阴险!狡诈! 可怜他风流名声在外,如今只期望在赵家皇族面前能挽回点是点,想尽办法从他们手中给赵文易这小祖宗请回来。此时赫连司便更恨姬如月那女人,咬牙切齿的恨。 赫连司转头便换了副真诚无比的表情对赵宣道:“小王深觉殿下方才说的极对,为了大业,牺牲一二人又如何?” 两国掌权者遥相对视,是防备也是认同。 …… 赫连司走后付公公忧虑道:“殿下,肃王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赵宣把玩着白狄的文书,二皇叔可没说白狄王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他将话本子和文书一同交给付祥,吩咐他收好,“孤的这位堂妹,最是像二皇叔的性子,赫连司能为了她放弃的她可不一定会领情。用不着孤与皇叔出手,凭她自己做主吧。”赵宣起身向殿外走去,“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太子妃知道。” “是,殿下。” ———— 文易住在肃王未封王时居住的宫殿,离五公主那儿颇远。文颂嫌弃那殿里只有青灯古佛无甚人气,常把文易叫到自己这儿来。 文易用过晚膳便带着汤圆跨过半个梁宫找文颂睡觉。 宫内小路僻静,文易突然道:“汤圆,见着我的帕子了么?皇姐亲自绣给我那条?” 汤圆见郡主两手空空,摇头道:“出门时还见郡主拿着了,找不见了?” 文易点点头,眉间有些许着急,“你替我回去找找,怕不是掉在哪个角落了,叫人拾去可不好。” “奴婢这就去找,郡主先在前头找个亭子歇会,奴婢马上就回。”言罢汤圆沿着来时的路快速寻去。 赵文易独自走到宫墙拐角避人处停下,眨眼间对面一个黑影迅疾的压过来,赵文易以一臂之力抵挡,然而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于来人不过蚍蜉撼树。 赫连司将文易夹在他与墙壁之间,文易抿紧嘴唇恼怒的瞪向来人,企图挣开束缚。女子苍白的面颊因动气而润色,倔强又不服输,娇娇小小一只可人疼的模样。赫连司不自主的晃神,受了蛊惑般的低头凑了上去,压低声音埋怨:“你明明早就发现了我,怎不与我相见?” 第七十七章你厌弃我了? 文易习武多年,反应极为迅速,抓住空隙一掌推开男人的脸,并附上一记狠狠的耳光。 “啪——” 皮肉快速的相击声明快清脆,在高高的宫墙间来回荡漾。 赫连司只懵了一瞬,全然无躲开的意思,他一手揽着女孩细弱的腰枝,一手握住她方才扇自己耳光的手掌紧扣在胸口处,眼底的赤红色在这一刻似要喷发出来,同样压抑不住了的还有伴随着这一巴掌和多日思念而来的满腹的委屈。 “才一月未见你就厌弃我了?!” 文易梗着脖子只瞪眼不吭声,那双眼干净透彻的如清泉一般,此刻却装着一个他。这模样直叫赫连司心口塌了一半。去他妈的迂回策略,老子现下就要将这勾人的心肝肝绑走! 赫连司努力定了定神,别开眼狠狠吼道: “此前与你当众说笑的男人是谁?是不是因为那个小白脸你才懒怠见我?” “你看中他什么?他哪里有我好?一眼便知道是连老子一掌都接不住的怂蛋!赵文易你说话!你说!他到底是谁?他是不是你寻到的新欢?” “只要你点一下头,老子现下就去拧了他的脖子!”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瞧瞧,赫连司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怕是忘了自己后宫成群的姬妾了罢?也有脸如此质问她?自古男人们便生就了一颗“自命不凡”的脑子,要求女人总是要比要求自己严苛的多得多。可现下脚下踩着的不是白狄,是她大梁的土地,在赵氏的皇宫里! 鞭子不是白挨的,赵文易眯起眼,照着赫连司的胸口狠狠抓了一把。 “嘶——”真狠。 文易非要仰起头才看得清赫连司的无赖模样,她很有皇族气势的道:“本郡主纳几个男宠还要经由你的许可不成?” 赫连司被噎了一下,“那我也没说不同意啊!咱们可以…可以商量嘛!”他的声音逐渐变弱。 “为何要同你商量?” 赫连司心道,我总要知道纳了几个,自己排第几吧。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文易一回到梁朝,以她这样的身份,他赶得走一只两只癞蛤蟆,也免不得有趁他不备扑上来的狂蜂浪蝶。一路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占上正室的位置,后面的再一个个解决,最好马上将小崽子骗回白狄以绝后患。 男人的大掌在文易的后腰处来回攀摩,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沉模样。 文易知晓自己打不过他,心里一直提防着,然而赫连司突然矮下身子,小臂揽住文易双膝将她托了起来。视线陡然升高,文易轻呼一声,下意识搂紧赫连司脖子,屁股下是男人石块一般结实的小臂,男人灼热的呼吸尽在咫尺,她却是动也不敢乱动,眼睛死死盯着男人颈侧跳动的那处。 赫连司仰头,小姑娘的娇颜映入眼底,他呲出一排雪白的牙冲文易得逞的一笑,手上越发肆无忌惮。 “崽,你如何瘦成这般!梁宫住的不惯是不是?” 第七十八章人也是软的 闻言赵文易脸色倏地僵住,随即很快按下转为嘲讽,“别说的你多了解我一样。” 文易松开赫连司的脖子去推他的肩膀,被赫连司一手按住后背,直到他威胁着几乎要将脸陷到她的胸口里,她不得已才停了挣扎。 赫连司自大狂妄,绝非心细之人,他反常的让文易心惊。 文易不断地偷偷抠弄手心,抠的生疼生疼才不好被他哄骗了去。 “我怎的不知,你全身上下老子比你都清楚。以前在白狄时你看着瘦,实际摸起来软软乎乎像只肉团子,现在怎的跟张纸片子不似实物?” 文易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他,“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是纸糊的假人么?” “别瞎说!”赫连司自觉很凶的瞪了文易一眼,继续以手丈量着小姑娘身上的叁两肉。 男人手掌极为宽大,落在身上似乎要将文易整个包进去。明明隔着衣料,触及之处二人却如烈火灼烧。 文易背靠宫墙,坐在赫连司的胳膊上,被他架高半个身位,赫连司摸她一下,她踹赫连司一脚。 赫连司朝服腰侧一排杂乱的小脚印,每一下都正好踢进了他心里。 赫连司瞧着欢喜,等文易踹不动了他便捏着文易的小细脚腕往自己身上招呼。他的崽崽哪里都是好的,不生气的时候性子软软的,人也是软的。偏偏就是这高不可攀的身份… 赫连司愁云一片接着一片,他问道:“太子为何肯定你没有孕?” 赵文易刹时如五雷轰了天灵盖,烈火点着了脸皮,羞得直蹬腿,脱口嚷道:“你你你…你去跟太子说了什么!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直接去问太子!” 赫连司哪里是去问的太子,他是去骗的太子。只不过没骗成不说,还糟人一番奚落。 赫连司又哪里管得了这些那些,他想儿子都快想疯了,两道浓眉竖起来,瞪着文易严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说实话!” 文易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跟赫连司说了这会儿话精神头便开始不济。她的弱相是自幼带的,连勉强撑一撑都做不到。 这样的她,怎还能孕育一个生命? 文易轻松的笑笑,柔声道:“一点小事还不至于要废我心思去瞒你,不过就是用了药,可让我长久无孕罢了。” “你!” 为了不要他的孩子,她竟然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赫连司头一次对文易动了怒,明明是那样单纯娇柔的容颜,为何这般的狠! “赵文易,你没有心!” 赫连司气的发抖,文易被他紧紧的勒在怀里,被迫承受他的怒气,她想呼吸,但不想示弱,嘴唇硬生生憋成了青白色。 “咳…咳咳…咳咳…” 一被赫连司放到地上,文易立刻捂着胸口咳起来,天色昏暗,文易背对着男人,声音虚弱:“言尽于此,你快走吧,我的侍女马上就要寻来了…” 话音将落,有女子的呼声由远及近,“郡主——郡主——” 赫连司脑子里混沌不堪,一边是文易诓骗他,一边是眼前文易这样没有生气的模样,像即将被抽走魂魄的空壳。 他就不该犯浑的… “崽崽…我…” 文易重重的咳了一声,嘴角喉间有腥甜漫延,“快走!” 赫连司咬紧牙根,终是收回了即将碰到她肩头的手,飞身离开。 第七十九章你又没有小闺女 自那日不欢而散,赫连司再没有找到机会与文易见上一面。赵文易最是清楚赫连司的强盗作风,是以她干脆连夜搬到五公主宫里,与文颂同吃同住,绝不迈出宫门一步。只是苦了林小侯爷,要日日忍受那相思之苦,无处诉情。 七月十二,五公主大婚,下嫁安平侯府独子林敬安。 安平侯为人和善圆滑,小侯爷林敬安又是太子亲近之人,一时间侯府门可罗雀,风光无限。 京都城内欢腾一片,赫连司带着从安平侯府要来的喜帖和一盘礼金,大步入了喜宴。他一身兽纹黑底束袖劲装混在梁朝的大臣中,或站或坐少不了会罩下大片的阴影,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好信儿者再定睛去寻他的正脸,一对儿浅棕色的瞳仁在月色下似泛着幽幽绿光。 凑过来敬酒的官员登时脊背一寒,拉起同伴就跑,“快走快走!是白狄王!” “白、白狄王?他怎么也来了?”被拉扯的那个官员也是瞬间酒醒了大半,眨眼跑过了同行的另几人。 白狄的君主素有嗜杀的凶名,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岂是他们几个文弱官员惹得起的! 侯府前院宾客满座,唯有赫连司的身边空空如也,没人敢与他同席。 赫连司端起酒卮,一口干掉杯中冷酒。哼,当他想来么! 汉人的习俗真是麻烦,吹打了大半天才迎来了新娘,此时送亲的女客也不知聚在何处。他不耐烦的起身,在新郎官敬酒时一把逮住,当头问上一句:“小侯爷大才,是如何让圣上同意将五公主许配于你的?” 林敬安才被压着灌了三大碗醒酒汤,人踩在云彩里。不过再晕他也能认出这位他盯了三年的“危险人物”。赫连司来者不善,身侧有人好意提醒介绍,林敬安便顺水推舟的拉过赫连司热情的一通寒暄,喝酒吃菜,半天才绕到正题上,“赫连兄啊,小弟也不怕丢人,实话告诉你,圣上光召见我就召了五次,颠来倒去好话成筐的送,可最后也没等到圣上老人家点头。所以吧…”林敬安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的,“这做主的还要是太子殿下。” 赫连司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等到却是林敬安一句神神秘秘的废话,听后脸上俨然已有了烦躁之意。从他得到的消息,林敬安掌握大梁的暗网,为人阴狠圆滑,而今一见真人—— 赫连司有了几分警惕不显:“是以到底如何做到的?” 幸而此地是京都,人人只知道安平侯府有个纨绔中的纨绔,却鲜有人知晓林敬安背后的身份。 林小侯爷仰头望月,戏子上身,用喜袍一角拭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怅然道:“尚公主嘛…自然是要舍弃身家仕途,不再参与朝事。” 梁朝律例里有这一条赫连司是知道的,可听说赵文颂是梁朝皇帝最喜爱的公主,对面这位…原也没甚一官半职。 “就这样?”竟然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林敬安十二分真诚无邪:“对,就这样。” 赫连司已有了气,照此对比之下,他的聘礼能娶十个八个梁朝公主了,怎还要不来仅为郡主之位的赵文易! 左右想来,无非是太子和肃王联手针对为难他罢! 赫连司打袍起身冲林敬安敷衍的一拱手,道:“本王恭喜小侯爷了,告辞。” 林敬安脚步虚浮的起身,执意要为赫连司送行,“哈哈哈客气客气,叫我’驸马’就好。赫连兄能赏脸参加本驸马,啊哈哈哈对’驸马驸马’…的婚宴,本驸马深感荣幸啊哈哈哈哈哈!” 赫连司原已迈开步子,又退了回来,低声冷冷道:“你我今日才初见,大可不必如此热络。小侯爷忠君之事,日后若再见,是敌是友还是未知。” “哪里哪里,在下早已久仰赫连兄大名嗝!”林敬安话听半句,摇摇晃晃的攀上赫连司的肩膀,打了一个酒嗝。 赫连司迅速侧身避开,不防醉鬼难缠的紧,他咬牙切齿道:“驸、马、爷快些回房吧,别叫公主等急了。” “赫连兄说的在理,不过啊,唉…”林敬安欲言又止的瞟向赫连司,“今儿哪都好,只一事…” 林敬安一身大红喜服同他白皙的脸颊上的两坨红晕遥相呼应,像一只白屁股的红蜡烛。赫连司指尖烦乱的在腿侧敲打,心里直道大梁的小白脸也忒多了。 可小白脸偏偏尤得小娘子们的欢喜,连老妇见了也少不得夸上一句俊俏。赫连司下意识翻看自己黢黑的手背,那丫头…也是喜欢小白脸的么? 赫连司甩开手,狠吸了一口气,一字都不再想同这个二傻子驸马爷多谈,他尽量维持着赫连王室良好的礼仪教养,十分不走心的搭了一句:“何事?” 酒过三旬,驸马爷看起来是真的有了烦心事,身子别扭的拧了个方向靠近赫连司,“我媳妇她…有孕了呢!” 靠! 妈的小白脸! 可林敬安根本不顾眼前人阴沉的脸色,“都是男人你也懂得,这洞房花烛夜是泡汤了!不过呢…” 林敬安又瞥向赫连司。 这回赫连司却打死不接他的话了。 不接也没关系,小侯爷自顾自的往下说,“本驸马爷就要有一个香香的小闺女啦!肯定跟我媳妇一样漂亮,软软的粉嘟嘟的小闺女你知道嘛!” 他问话的那个男人浓眉厉目,凶巴巴的大块头,擎天柱子一样的杵在一处,怎么看都跟小奶娃搭不上边。林敬安突然觉得传闻中弑父杀君的白狄君主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点可怜。 他耸耸肩,没了分享的兴趣:“哦,你不知道,你又没有小闺女,嗝——” 赫连司双眸微眯,铁掌捏的咯吱作响,想杀人。 “得,各位吃好喝好,本驸马爷要回去抱我的香香媳妇啦。”林敬安放开赫连司对众人一拱手,身后哄起一片,他尽数笑纳。 赫连司看着某人踉跄的背影,强忍住了让五公主在新婚当夜守寡的冲动。 #####菜菜说##### 小侯爷和五公主的洞房H,放在番外吧~ 第八十章弑父杀兄 安平侯府。 “赫连司你放开我!放开!” “放开?放开让你和那个小白脸继续当众调笑么?”梁朝说得好听,什么民风开放,在他看来是给了有些男人诱拐小姑娘的空子,可恶至极! 话说方才赫连司这边刚应付完醉酒的新郎官,转头就看见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在同一个白面男子交谈,两人说说笑笑好不欢快,细看那男子的身形,不正是前几日在宫里被他撞见和文易拉扯的人? 赵文易还当真看上了这个小白脸不成? “你说谁是小白脸?谁当众调笑了?赫连司,你给我说清楚!”被人莫名其妙的从宴席上拉走,又被这臭男人一通污蔑,赵文易气的眼眶都红了。奈何她力气远远抵不过这蛮人,只能拿另一只手去掰赫连司掐在她左腕上的手掌。 “你、你弄疼我了!松手啊——” 赫连司步子迈得飞快,赵文易要小跑才将将跟得上,此刻手腕被男人紧握在手里,慢上一步似乎半边臂膀就要被撕扯下来。 赫连司着实被方才那幕气昏了头,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把赵文易带走,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 直到听到小姑娘软着嗓子喊“疼”—— 抓住男人分神的当口,赵文易快速甩掉了赫连司的手,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赫连司惊诧的回身,小姑娘陷在衣团中,眼神懵然。 梁朝郡主宫服奢华繁复,光内衬就要有五层,暗色的百褶裙摆围着小人儿铺开。此处清冷无人,该是侯府的后院尽头的一处拐角,大红灯笼的荧荧红光洒满小姑娘周身,将她的脸庞映衬的如含羞带怯的花蕊一般。 赫连司眼中墨色翻滚,怎么还要这样娇嫩,这样招人?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早已被他强行绽放过了,可离开了他,她仍然纯洁如初,徒留自己在淤泥里腐朽。 赫连司深吸一口气,企图平复胸腔中那波鼓鼓雷动,他朝她缓缓走近,他甚至想不出,待他与她大婚之日,她还能美到何种地步? 男人走到女孩面前单膝跪下,指尖轻巧掰过她的下巴,有些无奈,尽量收敛周身的戾气。 赫连司温声哄道:“崽崽,地上凉。” 赵文易拍开男人的手,揩了把额头的细汗,美眸瞠得溜圆,“赫连司!你疯了么!你腿那么长我跟得上么!” 男人闻言轻笑一声,撩起下摆挨着赵文易坐下。与赵文易不同,他这身修身劲装,便是翻过身后的府墙都不成问题,为的就是掳人方便。哪里像某人,衣裙一层连着一层,若不靠着他人搀扶,是定然从地上爬不起来的。 赫连司并不揭穿她,猿臂伸展,下一刻赵文易就坐到了男人腿上。赵文易看看自己方才的位置,又看看腰上环着的男人手臂,不觉想到了以前见过兄长拎他养的狗崽子就是这种拎法。 几日不见,赵文易又清减不少,入秋临冬,赫连司担心她捱不住。他将文易环在怀里,一手执起她的左手手腕,那上面一圈刺眼的指痕,赫连司印上一枚轻吻,无不得意。 “随我回白…江城吧?” 赵文易愣住,抽了手揣进怀里,避开男人期盼的目光,一副不太想理人的态度。 男人半个臂膀像一扇围墙,将瘦小的姑娘圈在掌控下。文易尽量避开他的触碰,将头别开,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 前院酒气酣畅,戏班子悠扬的曲调和衬着觥筹交错的清音一波高过一波,层层传到这高墙角落,倒趁得这处尤为凄冷多许。 歌颂夫妻合乐的戏文唱调硬是叫赫连司听出了悲凉之意,悲他自己个儿的凉。 侯府的仆从偷饮过两杯主人家的喜酒,路过此处,远远看到地上坐着的两个人影,使劲儿揉了揉眼窝子,再睁眼一阵夜风来袭,吹落大片院角处栽植的紫薇树的花瓣,却当是见了偷情的仙人。 花瓣落了文易满头,赫连司小心的为她一一摘下,尝了一片,是甜涩的香气。 赫连司早不见了那副混不吝的罩子,左右也没人看见,心中抑郁难堪之余架子也不撑了,丧着一张脸。心肝肉厌弃了自己,没有比这更能让英雄气短的了。 赫连司瞅了那细白的颈子一会儿,提上一口气徐徐开口:“给你讲讲我小时候吧。我原是没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因为我娘亲是汉人,一个看狩猎场的小小奴人。她被老白狄王偶然看中,强占了去,份位都没封过。兄长们骂我是野种,是该献祭给天狼神的祭品。他们用鞭子抽我,只有她傻傻的跪下来求他们放过我。呵呵,放了我?谁又会放了她呢?在我七岁那年,她终是不堪折辱走了。再后来我长大,不能继承王位我就抢,我给她报了仇,杀光了那些欺辱过我母子的人。” 白狄王弑父杀兄的传言流传已久,但无可求证,毕竟当时亲历过那场堪称白狄王室浩劫的人除了赫连司的心腹剩下的都葬身在他的剑下,老白狄王和他的十六个儿子及其家眷子嗣,无一幸免。赵文易今日有幸听得当事人亲口承认,不惊讶也不畏惧,仍保持着吉祥物的端庄坐姿,虽然是坐在人家怀里。 文易侧低着头,赫连司看不见她的表情,心下却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他刚交了底,又怕这底吓着了她。 要说赫连司也是个不长记性的,赵文易虽在锦衣华服珍宝堆儿里长大,但他吃了她这些亏心里还是当文易是只金窝里的小羊羔崽子,全然忘了她的这个金窝是肃王府,是大梁皇族,忘了他几次险些亡命于她的影卫刀下。除了当今圣上这代没有过王位纷争,就连现在的皇子们又有谁没有这样的心思呢,那可是万万人之上的位置,纵使有位大权在握的太子殿下压着,不到最后一刻,都是说不准的事儿。文易知晓的皇族辛秘哪桩不是血腥残忍?赫连司“弑君夺位”虽是逆天大事,却也“事出有因”。而真正让文易不可置信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第八十一章拥抱 那些暗箭里求生的岁月,连喝口水都要试过毒,一旦回想起来,除了屈辱剩下的只有满腔的恨意。赫连司顿了顿,及时将自己从那段梦魇般的回忆中拽出,清了两下嗓子,开口带着不自然的冷硬:“许是一切来的太快,自我十五岁称王,精力都放在了前廷,后宫也不知何时招了那些…腌臜蝇虫。遇到你之前,冷枕凉榻的,孤苦凄凉。”赫连司嗓子发紧,继续道:“纵使如此,我旁侧也未有过亲近之人。易儿,你当可怜可怜我年幼失恃无人教养,不知如何与珍贵人儿相处,惹恼了你,更不知…” 文易懵懵的抬头,男人狭长的眸子正哀哀切切的瞅着她,浅棕色的瞳仁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文易没见过这样的赫连司,说不好被什么吓着了,细着嗓子真诚发问:“‘不知’…什么?” 见文易终于有了回应,赫连司立马献宝似的恨不得剖心剖肝道:“自然是不知梁人俗约——尚皇室郡主,应清白身家…没能为你守身,一切皆是我的罪过!但是、但是易儿你信我,自入过你之后,别个我碰都…不对,看都不去看的!”深谙两人破冰的结症所在,赫连司将自己那些花花历史尽量捡着轻的说,多一个字都要斟酌,防的就是哪里让文易生了疑心。这小丫头长了张不谙世事的单纯小脸,内里十足一只生了玲珑心的小狐狸,再揪出些连枝带叶的前事,他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谁叫他以前就是个浑的呢。 “…你胡说什么!”文易压低嗓子叫道。 “没得胡说,在白狄,露水情欢是常事,事后各论婚嫁互不耽搁。女子主动邀欢…更是、是常见。青天鉴本王宫里没有过宫妃,那些欺负过你的毒妇,本王替你报了仇,将她们全都赶了出去,如今只剩王后虚位以待,待你…”赫连司偷觑着文易脸色,一番话司马昭之心,说的小心翼翼。 文易离开白狄后,何舟会定期将白狄的消息传回江城,赫连司做得那些事,她也尽数知晓。 “哦?王上的意思是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只是您的闲时消遣,美人在怀也是逢场作戏?那想来王上的风流美名也是您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了。既然您也说了,’露水情欢是常事’,我婚不婚嫁又与你何干,此番与我在此纠缠是为何意?叫人见了,没得污了您的清白,我堂堂大梁郡主倒成了事后您嘴里扯不开甩不掉的艳事一桩!” 文易鼓着胸脯,愤愤的阴阳了一通,完后仍是不解气,虚握半个拳头对着男人胸口用力凿上一拳,乌黑澄澈的眼珠绕了眼眶半周,似剜似怒,飞扬的眼尾如一支带着倒刺的小钩子,直直勾进男人心口里,叫人魂飞魄散。 赫连司看的痴了,勉强将魂儿拢住,此时恨不得全塞给她,咂摸咂摸道:“吃味儿了?” 小姑娘脸蛋儿别扭的胀红,腮帮子鼓得溜圆,对着男人又瞪又喊,抻着胳膊去捂他的嘴。“你…谁、谁说的!我才没有!你少自作多情…你、你笑什么!”文易闹不明白,不是男人来赔礼的么,怎么自己却成了最窘迫的那个。 可不就是拈酸吃醋嘛,这味儿浓得方圆百里吃饺子都用不上蘸醋。 “哈哈哈哈叔叔没笑...没笑...好了好了...嘶别掐——” 男人心下酥软得一塌糊涂,压低脸上赶着给文易挠,文易一巴掌拍开,叫嚷着直躲,“讨厌死了,你胡子…胡子哇扎到我了!” 赫连司稀罕死了她这副欲拒还迎的小模样,趁乱揉巴揉巴一臂揽过文易的纤细蛮腰揣进怀里,舒坦的低声喟叹,空了几个月的心一瞬被填满了。 男人的铁臂又粗又壮,将文易箍得严实,叫她一时动弹不得,无奈也消停了下来。 拥抱,是两颗心最近的距离。 ———— 夜风飒飒,吹乱了文易额前的碎发,赫连司帮她梳笼到一边,大掌将文易整张脸都当了去,拢在身前。 赫连司声线冷淡,间或似夹杂了一丝委屈:“我这样坏,崽崽管管我好不好?” 男人怀里,文易突然奋起挣扎,拼了命的蹿,得了自由赶着拍掉了额头上作乱的大手,小手一通急乱的扒拉,刘海才算回归了正位。小姑娘自认凶狠的瞪了捣乱的男人一眼,撇撇嘴:“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天自会收了你的!” 赫连司讪讪的道:“我是大恶人,你是小恶人,咱俩天生一对。崽崽,我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了给你,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回来我身边,你告诉我,告诉我嗯?” 文易眯了眯眼:“真的?” “自然是真的!” “兵符,我要你的兵符。” 赵文易身前的胸膛一瞬僵住,闻言赫连司惊诧的低头寻她,浓眉紧蹙。 赵文易仰头接受男人迫人的逼视,秋夜凄寒,空气骤然阴冷,四遭尽是男人的体味,是衣衫清洗过的皂角味道混杂着一丝酒气,不清白。 赵文易心底阵阵发冷,面上坚定不退让。 他是白狄的王,她是梁国的郡主,生来就不站在同一立场。 赫连司苦涩地勾起一边唇角,眉峰上挑,上位者的气势尽显:“口气不小。” 交出兵符就等于把白狄拱手奉上,这丫头真敢狮子大开口。 不愧是他的女人。 “怎么,不给?” “哈哈哈哈…”赫连司捧起文易半张脸,似真的在考虑。 “给——”一个字拖带了意味深长的调子,接的是不怀好意,“陪本王睡一觉,兵符就是你的。” 赵文易哂笑道:“王上怕是不知现下是谁在求谁吧?” 小姑娘怕是忘了现下是谁在谁怀里吧? 赫连司稍一用力,将赵文易托到胸口位置,两人脸对着脸,赫连司眸光炯炯,跃跃欲试,“不知小王是否有这个荣幸伺候伺候郡主殿下?” 赵文易双臂勾上男人的脖颈,将整个身子都靠了过去,二人鼻息缱绻交缠,她红唇不屑的轻扬:“凭你?” 腰间的力道瞬时加重,赵文易见他磨牙嚯嚯,小眉毛笑得一抖一抖的。然而得意不过一息,赵文易猛地被捏上了后颈,压进男人颈窝,赫连司以只两个人听见的气音贴着她的耳朵,说道:“郡主最了解小王床上的能耐不是么?郡主可是说过的,’最喜欢叔叔的大肉棒,让叔叔肏得舒服死了’,你要永远和叔叔在一起,不是么,崽崽?” 第八十二章男色误人 “你唔” 大片阴影罩下,赫连司放大的俊脸排山倒海的压了下来。 温热的薄唇堵住了赵文易的气息,强势摄取她口津。文易吓傻了,刚不吵架放狠话呢不是? 小姑娘美眸瞠得滴流圆,像只呆头鹅一样任由男人嘬吻着小嫩嘴儿。没得到回应也不影响赫连司的兴致,他从唇珠碾过,沿着唇线印下一排水迹。与他微凉的嘴唇不同,男人的舌头火热有力,卷起两片樱唇一口含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诱哄:“宝贝儿,张嘴。” 男人有着极其浓密的羽睫,又卷又翘,说话间轻轻扫刷过赵文易的面颊。赫连司血脉中的异族特征明显,眉间山根突起,鼻梁坚挺顺滑,此刻文易见他眼眸半敛掩盖了周身阴鸷之气,俊俏中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润。 男色误人啊,赵文易想也没想就启了唇,将自己送进了男人嘴里。 赫连司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扣紧女孩的后颈,大舌直冲入文易的小嘴儿逮了冒着甜气儿的小舌头交缠。文易嘴里一通翻江倒海,男人嫌不过瘾,索性勾了文易小舌头到自个儿嘴里,连嘬带咬,时不时再嚼上几下。 二人吻得难舍难分,换口气的功夫都插不进去,赫连司野狼一样的体格子没什么,文易没一会儿就呜呜地哼叫起来,憋得变了脸色,情急之下将男人后脑辫好的发髻勾了好几缕下来。 赫连司稍微松了口,文易得了喘气的当口,嗔怨道,“呼…你、你便是呼…如此伺候…的么?” 赫连司笑骂一句“小鬼东西”,转头来哄:“乖崽儿叫声’叔叔’来听?” 男人用力将文易往胸口压,那两团奶团子在郡主朝服里压扁挤圆,乳珠不停和衣料摩擦,初秋燥热,朝服厚重,文易里面只穿了一件雪缎小衣。男人强势与她厮磨,朝服刺绣的针脚绣痕时不时卡入奶孔,小姑娘眼神逐渐迷蒙,弓起腰打颤。 “嗯…唔嗯…叔二叔”文易软着嗓子叫他,指甲刮刮胡茬搔弄赫连司的下巴。 从尾椎窜上一股酥痒的麻意,赫连司气息显见的加重了,低哑出声:“叫这么骚,下边是不是湿了?崽崽给叔叔检查检查?” 别管他面上如何如何从善如流,底下还不是跟毛头小伙子一样翻小姑娘的裙子。 今日五公主大婚,赵文易的裙子是宫制,每一层都是有讲究的,分为上下两体。为保证裙型笔挺流利,外层面料厚重偏硬,五层内衬,最里层是包裹臀腿的设计。赫连司从文易的裙角翻入,摸到小腿就上不去了,寻了半天根本找不到开口。赵文易眼见着他面露烦躁,及时拦下了他的意图,“别…别…这是郡主朝服,不能撕!” 赫连司瞪着赵文易娇艳欲滴的小脸几息,咬牙拿出了手,又开始打文易上身的主意。 好个“郡主朝服”,从腰线到颌下,严防死守,不给有心之徒一丁点的可乘之机。男人最后气急败坏的在文易腰上打转儿,隔着衣料抓握两把文易的奶肉解馋。 赫连司咬牙低吼一声,手腕一转再探进文易裙底,褪了她的鞋袜,大手捉了小东西的玉足,亵玩把弄。连带着裸露的脚脖,都落在了男人手里。 赫连司拿惯了兵器,手劲儿奇大,挨上小姑娘的肉,就不知何为怜惜。文易疼在脚上,痒在心里。小脚轻踹几下男人的手心试图摆脱他,白嫩嫩的小脚探到了裙子外,冻得一缩缩回了裙摆里,正撞进男人手心。男人一寸寸的摸过,文易委屈的哼唧,两腿偷偷交缠磨搓,难受的又何止他一个? 小姑娘细声娇吟,如深夜叫春的小奶猫,浑身散发着浪荡的甜味儿。文易嘴角湿痒难耐,待她刚一抬手,男人先探伸来了舌头,将她嘴唇舔了一圈,里外嘬了个干净。赫连司用鼻尖去蹭文易的侧脸,将脸埋到她的颈窝,呼吸滚烫灼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她耳后的嫩肉。 “勾人的小骚狐狸!” 文易刚被男人深吻过,脑子里不甚清明,用来揩口水的那只手没了用处,当空被男人劫去,拉走贴在了他的裆部。 离得这样近,文易都不知晓赫连狗是何时将下摆掖进裤腰里的,黑色绸裤支出了小山一样的形状。她的小手被迫紧捂在上头,甚是能感受出只隔了两层布料的厚度,那里是比她手心还热的温度。 小东西的手娇软滑腻,赫连司意动不已,抵着她的小手重重的蹭,眸底深暗入海,似有万语千言,最后归化成了五个字:“本王想洞房。” 洞…洞房? 怀里软塌塌的小身子整一个激灵,颤着嗓子道:“难不成…你也喜欢我五皇姐?” 第八十三章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这么问的?啊哈哈哈哈...” 文易一只手摸摸鼻子,娇憨之态尽显,“昂。” 扇子啪——地在手心收拢,对面的贵气公子两眼放光,“他这算是什么?罪己诏?太子谋划多年没成的事儿,你小丫头稍稍勾勾手指,人堂堂帝王之躯就立马伏低做小,摇尾乞怜。屁~袄亮!真给咱赵家长脸!” 美眸茫然眨眨,一派不谙世事的单纯之色,“您说什么呐,他那是无赖行径,可跟我没得关系。” 车队出了京都城门,一路向南行进,前有十人先锋小队,后有二百余人护卫随行,最后大队人马不远处,坠着一队气势汹汹便衣装扮的骑卫。 文易瞄了对面一眼,托了这位的福,此回江城之行是如何也低调不了了。 官道驶过两排厚重的车辙印子,紧着被后来的马车碾过。二人分坐两头,一人守着一面车窗,说话间毫不顾忌。 “装,你再装?你都不惜拿本王做戏了。你再说说,那胡人还说什么了?本王演的好不好?没被看出来吧?”他是没觉出来那赫连司有哪处好的,粗人一个,怎么就偏招了这丫头的得意。白面公子翻了个白眼,还是见的世面少了,等他到了江城,领这丫头逛吃逛吃…嘿嘿… 文易还不知道回到家后会见到多精彩的世面,这会儿还老大不乐意的,“您内马车夺宽呐还非得跟我挤一辆,”而且不坐主位,说什么窗边空气好,还不是想随时看热闹。那他不坐,她就也只好陪着,原是宽敞的郡主车驾,脸对脸坐了俩人显得格外逼仄。 “呦呦呦,这是用完本王了就开始撵人了?个小没良心的,本王还不是为了给你那郎君再添上把火,自出了城门,瞧瞧他那虎视眈眈的样儿,活像个拦路抢劫的山匪头子!” 你才山匪头子。 乌亮亮的大眼睛打了个转儿,文易小声支吾道:“他也没说什么,就说您’小白脸’,说您一把年纪看着比他还老…做、做我…嗯…男宠,不合适。” 打出生起,这位爷谁见了不叹上一句天人之姿,皮肤白皙的叫女子都望而生叹,星眉朗目,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勾的多少名门闺女芳心期许。如今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也够不上一个“老”字。 还没人敢对他的容貌指指点点! 公子怒目起身,当下欲叫停车马,去会上一会,“好个粗野的胡子,本王…” “五爷。” 车窗外有人打马趋近,“老白脸”冷哼,暂且坐回去,示意那人继续。来人是随行的卫兵,“白狄王不见了。” 白面公子怔愣了一瞬,而后冲文易呲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冲外道:“哦?都不见了?” “只他一人,其余白狄侍卫还跟在咱们后头。” 得嘞,热闹这不就来了。 ———— 此时的赫连司长刀舔血,站在一地尸体中,周身泛着嗜血的杀意。 “别藏着了,一起上吧!” 话音将落,树林中蹿出二十多个大汉。 “想不到王上英雄一世,也会有被美色迷惑的时候!”来人头头放肆嘲笑,原还担心赫连司手下的狼卫不好对付,从京都尾随一路,只好寻机会偷袭。谁知道他将狼卫都留给了大梁的小郡主,如此一来只剩他孤身一人,运气好兴许还能抓个活的。 来人即便换了装扮赫连司也一眼认出了他,是国师的亲随。此人连张面巾也不围,显然是料定他插翅难逃了。 “废话真多!” 赫连司眼底狠厉翻腾,没再给对方放狠话的机会,手腕翻转,一刀一人,近身的刺客倒了一片。能被派来刺杀赫连司,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见赫连司实难对付,也不想着留活口,刀刀都是杀招。他们应是知晓赫连司善战,互相对上眼神,竟使出了扑杀之法。 赫连司一人应战,攻守并济,几个回合下来身上仅擦出了几个血口子。倒是对方,又损失了半数人手,眼见招数慌乱起来。 唯有中间那人,血染的刀锋侧颜,杀得畅快。 “啊——” 刀剑凶悍,当空迎面劈下,赫连司连斩两人,回身眸光一闪,抬手挡刀的胳膊迟了一瞬,便是这一瞬,兵器割开皮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赫连司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 刺客见状,纷纷举刀刺向赫连司,此时一柄薄剑直刺过来,扬起落下,没有繁复的招式,简单干脆的挑了几人的喉咙。 方才狂悖霸气的男人此刻匍匐在绣花鞋边,染血的大手攥住脚腕,几下攀上来人小腿,虚弱又委屈,“宝贝儿,救我。” 文易低头便见到赫连司背上一道皮肉都翻出来的刀痕,汩汩鲜血和他的黑衣融成了一片。赵文易眸底的颜色更冷,一脚踢开腿上赖着的东西,“废物!” ———— 赫连司这道伤口,其深可见白骨,将后背的黑狼纹身由左肩到右腰一分为二。 “刀伤没伤了内府,但这毒极为刁钻,小人无能,实在不知解法。” 随行医官检查过赫连司的伤势,如实禀告。 身为一个好战的民族,后背上的伤疤是他们的耻辱,于白狄人心中,不如捅上一刀来的痛快。然而赫连司此刻丝毫没有伤者的自觉,揣着文易的一只小手,整个人喜气又洋洋。 医官两手举着药膏上下比划多次没找到下手之处,小心翼翼道:“王上可否趴下,方便小人为您涂药包扎?” 赫连司满心满眼都是床边立着的人儿,听闻医官的话,连眼神都懒怠给他一个,人却又往文易身前凑了凑。 仰头弯了眼。 医官愁眉苦脸的看向郡主殿下,求救之意显而易见。 文易从将赫连司搬到这驿馆来就没给他好脸色,见他血都快流干了还在耍脾气,当下抽出手恨声骂道:“你身为王上,是白狄千万子民的仰仗,刀剑无眼你还敢分心?万一你有个意外…” 第八十四章发烧(H) 赫连司正因空落落的手心迁怒医官,将后者瞪视得瑟瑟发抖,闻言转瞬换了张欣喜非常的神色,“崽崽是在担心我?孤王真开心!” 文易下意识就回嘴:“开你——” “嗯?”男人肃容,掀了个半个眼皮睨向小姑娘,鼻腔里发出一声危险的哼气。 文易顿时矮了气势,将到嘴边的粗话咽了回去。转头方品出不对味儿来,娇娇的瞪了那人一眼。 赫连司舒坦了,喜滋滋的趴到床上,一副好脾气的姿态任人摆布。 来人是白狄死士,兵器上浸了剧毒,文易将药方交给医官,医官一对小眼睛看了又看,连连感叹郡主医术高超。 赵文易擅医术不擅解毒,只是碰巧这毒她见过,也算是老天留给赫连司的一线生机。 重伤加中毒,赫连司的脾气硬了没一会儿就软了下来,人昏睡了过去,发起了低烧。 恍惚间,两人似又回到了在北疆逃亡的日子。只是那时,一切还在文易的掌控中。 伺候人可不是一项简单的活计,文易给赫连司才擦了上身就后悔不迭,死沉死沉的。她一咬牙一闭眼将赫连司的裤子扒了下来,两瓣结实的屁股又黑又亮。嘿,辣眼睛。 文易暗骂自己脑子不知抽了什么风,狗男人胳膊比自己腿还粗。沾了热水的帕子避开伤口,一点点轻轻的给男人擦拭,后面还好说,当文易将赫连司小心的扳过身子侧躺,避无可避的看见浓密毛发丛中的那条软肉跟着歪了脖子,耷拉成一长条,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脸上热度急速攀升,好辣。 “丑东西…”文易蹲在床边研究了一会儿,葱白儿似的纤细指尖将男人软绵的家伙提溜起来,先是擦了遍底下藏着两团软球,而后将帕子整个儿罩上去,从根部开始,撸。 蔫了的物件软趴趴的不好摆弄,但几下过去还挺好玩,又蠢又可爱。 “好像霜打茄子啊…诶?哎哎?不对哎…它…”文易惊悚的抬头四顾,只见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手掌撑头,两只眼睛夜明珠似的锃亮,锁住惊慌的小脸,饶有兴趣的发问:“它怎么了?嗯?” 文易脚上突然脱力,栽倒在地上。赫连司此时像一只刚睡醒的凶兽,慵懒又惬意的舔舐爪子,她在他危险的注视下心理防线节节败退,不做他想直说了出来:“它它它长大了…” “啊呀——” “说了多少次了,地上凉。” 文易趴在男人胸膛上,所触的肌肤和手中帕子的一般烫,娇嫩的面颊熏得更红了。 “嗯?宝贝刚说的什么,再说一次?” 她支起一点身子,冲下指了指,小声悄悄的问:“那个东西…怎么还会跳啊?” 小脸白里透着粉,不知该说她胆大还是天真,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此时对男人的东西充满了兴趣和好奇,甚至还敢用手戳。 “唔…喜欢么?”阳具充血勃起的顶端抵着小姑娘的手指肚一蹭一蹭的,赫连司低喘一声,喘息间暗暗隐忍欲望,逗孩子似的惯着她玩。 那肉柱顶头的皮肉是肉粉色,与黑紫色的柱身形成鲜明的反差,在文易小手探过来时哈哈呼出热气,亲昵的求抚摸。 “你都这样了它还那样…”小丫头娇娇气气的,在男人怀里扭来扭去躲那只丑茄子,扒着男人告状,跟条泥鳅似的滑不留手。赫连司后背不好着床,差点抱不住她。他照文易肉乎的小嘴就是一口,还不都是为了哄你。 赫连司的耐心比指甲盖大不多少,下腹叫嚣着发胀,他掐着文易小腰提溜起来,掰开她的腿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文易一手撑在他肩头,一手手忙脚乱的攥紧裙子,“你你你疼不疼啊?”伤那么重还敢胡来? 男人铁钳似的手劲儿攥着她的腰,眸色闪着幽深的绿光,若此时还不知他什么心思,文易算是白同他厮混几个月了。 “疼——快疼死了!”赫连司喉咙里滚出这几个字,尤见文易拉拉扯扯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大手一扬将她前襟撕了道大口子,露出里头瑟缩的小衣,不做停顿的一并扯了下来。 一对儿俏生的白奶子直直闯进男人的视线,赫连司呼吸陡然加重,身下尤其疼的厉害。彼时脑子里走马灯演示过的先这样再那样最后把怀里小姑娘搓软揉圆的步骤竟这般乱了套,白花花的小姑娘就像一块刚出锅的水煮豆腐,叫他只想一口吞了。 赫连司一手揽过文易的腰身,直将她拎起跪立在床上,右边奶尖儿戳到嘴边,他直接连头带乳肉咬了一大口进去,舌尖勾住肉尖尖在唇齿间弹弄研磨,文易敏感的感受到她的一侧奶尖在拧着打转,见缝插针的瞄过去一眼,连乳晕都肿了起来。 “你你…轻点啊…要咬掉了…嗯唔…” 女孩泪眼蒙蒙,作势去推男人的脸,男人捉来一只小手往她裤裆里塞,嘴里含糊不清:“崽崽你疼疼叔叔,我手不方便,你自己褪了裤子,先给叔叔含会儿奶子。” 狗男人,吃上不落下。 话落,赫连司肩头捱了一拳。 赫连司另只手也没闲着,饱满细腻的乳肉从他指缝中溢出,乳首被他手心的茧子蹭的像小石子挺翘翘的。赫连司分心托起一边乳肉下缘掂量了两下,分量十足十,语气颇有几分惋惜,“再出些奶水就好了。” “这俩大宝贝可想死孤王了…” 男人身体力行,一副要食肉啖血的架势,文易觉得这两块肉都要不是自己的了,她扯了男人耳朵娇声抱怨:“才不是,你就喜欢右边的,每次都…它俩现在都不一样大了!” 男人闻言一顿,而后文易复迎来他更凶猛的啃咬,奶白色的肌肤上片刻便是红痕斑斑。 赫连司低喘着放开她,下意识将她环在自己的安全范围,似野兽对猎物的强烈占有欲。他低蹙眉头,一手托起一只肥团子,细细端详,“是么,孤王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