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迦勒底随后成为所长这件事》 108.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光亮————————, 黑暗————————, 两种完全相反的颜色却同时出现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脑中。 没有空气也没有海水,他在地壳的缝隙间坠落。 周遭充斥着的除去泥土之外也就只有【以太】。 传递光的介质,形成天体的元素。 古人将大地与天体分割,单纯的认为地水风火四种元素构成了地球上的一切,而以太则是构成天空与星星的元素。 只不过在近现代的实验中却无法得以证明【以太】的存在。 寻常人或许会认为【以太】只不过是古人的谬误,但只有少数人才会得知,那是“空”。 实际上存在而理论上完全不存在的事物。 基于理论的科学能够认知到理论上存在而现实中不存在的“虚数”。 可惜,不存在理论上的“空”是科学怎样也无法发现的。 但阿尼姆斯菲亚更渴求的答案却是————那究竟是光明还是黑暗? 阿尼姆斯菲亚也无法反应过来。 光亮大概是被引爆的乌拉诺斯之枪吧。 那黑暗呢? 明明应该在一瞬间就得到的答案,在此时却迟迟未能浮现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脑海中。 几日的疲倦与氧气的稀缺同时作用在了他的大脑中。 像是在课堂上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要陷入睡眠,却还是止不住的失去了意识的学生一样。 阿尼姆斯菲亚的头脑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再思考。 黑暗完全吞没了光芒。 阿尼姆斯菲亚在地层的“空”中坠落,任凭着地心引力拉扯着自己的身体。 可在失去参照物的黑暗中,坠落本身并无意义。 来自“空”的阻力最终让阿尼姆斯菲亚与引力间找到了平衡,不再加速。 可坠落也好,上升也罢。 没有参照物,匀速直线运动与静止就没有区别。阿尼姆斯菲亚进入了某种别样的“失重”状态。 阿尼姆斯菲亚在一片漆黑中,缓缓漂浮着。 就好像身处“太空”一样.........只是缺少了星光的存在。 没有对比物,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被无限的模糊——————就算不被模糊,现在的阿尼姆斯菲亚也大概无法继续理解了吧。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老者诵念诗句的声音仿佛回荡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耳畔。 昔日求学时的景象出现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眼前。 午后的教室中,略显佝偻的老者背身在黑板上勾画着什么。 依稀能看出,当岁月在他的脸上刻蚀痕迹之前,老者也算是个英俊的绅士。 不过头顶上的毛发也像是来自不列颠的绅士一样无影无踪,连地中海都未能剩下。 春夏交际的阳光穿过古树叶片的空隙,落在教室中的地面与课桌上。 据说日语中有一个专门的名词来形容这种景象。 “暮年当在日落时燃烧、咆哮—————,” 呈阶梯状排列的半圆教室就像是古罗马的艺术剧场一般,从每一个座位都能俯视到站在中央处的讲师。 可偌大的教室中却只有阿尼姆斯菲亚这一个学生。 “怒斥,怒斥——————,” 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室中,像是禅院中的木鱼声般令人平静。 “怒斥那光明的消亡。” 虽然老者的身形矮小、佝偻,还站立在教室的最低点。 但在阿尼姆斯菲亚的心中,老者的形象却要比阶梯教室的最高点还要高得多。 比任何人都要高。 高到阿尼姆斯菲亚不敢过分的靠近那位老者,就算教室中空无一人,他也只会坐在距老者不远也不近的中排座位中。 如果所有的科学研究者都是站立在巨人的肩膀上的话,这位老者就是阿尼姆斯菲亚的巨人。 “出自狄兰·托马斯,这就是老师最喜欢的诗吗?” 老者在黑板上书写的身影微微停顿,随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最喜欢吗?如果说喜爱的话,毋庸置疑我是喜爱这首诗的。但要是说上‘最’,我这颗已经生锈的老脑袋可就没法确认了。” “老师的头脑要是算生锈的话,我大概就算是没有头脑了。不过确实,说到‘最’的话,恐怕没有人能给出绝对的答案吧。” 人讨厌的事物有很多,喜爱的事物也有很多。 仅是分类很简单,但想要排出次序的话,未免就要好好思考一番了。 “你也很清楚啊。” 老者转过身去,继续在黑板上演算着令人目眩的算式。 即便是阿尼姆斯菲亚也只能先不求甚解的将板书誊抄在笔记中,等待私下空闲时再继续深思。 “但这首诗确实改变了我的一生,如果不去深刻体会这首诗的话,至少我绝对不会在这里。” 老者一边继续着手上的演算,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学生说道: “那我还真是该感谢这首诗与狄兰·托马斯啊。” “能因为酗酒而丢掉自己的命,那小子也没比你强到哪去,只是碰巧写出了几首好诗而已。” 上世纪初就出生的人在老者的眼中居然只是一位小伙子吗。 “老师,您究竟多少岁了?” “那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是啊。” 这已经是阿尼姆斯菲亚不知第几次向老者问出这个问题,同样,老者也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对阿尼姆斯菲亚作出同样的回答。 “暮年之人虽知黑暗有理,” “他们的话语也不能再迸发闪电,” “可他们也不曾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阿尼姆斯菲亚念着诗歌的后几句,若有所悟。 “这说的大概就是老师您吧。” 老者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在黑板上不停的演算着,继续在口中诵念着诗句。 “善良的人翻腾在最后的浪潮中,高呼着辉煌,” “他们脆弱的善行曾在绿色的海湾里跳荡,” “怒斥,怒斥,” “怒斥那光明的消亡。” 怒斥,怒斥, 怒斥那光明的消亡。 阿尼姆斯菲亚漂浮在漆黑的“太空”中。 往日的回忆像是风中的残烛,在波动下消散。 身体传回的温度逐渐降低,残余的思维也终于要沉入黑暗。 ...... 点点星光击碎了漫无边际的黑暗。 “......长!” 熟悉的声音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不同于恩师苍老的声音,这次更像是正值芳龄的少女。 “所.....!” 是谁?阿尼姆斯菲亚无法得到答案。 “所长!” .......立香? 呼唤着阿尼姆斯菲亚的正是穿越深海、突破地壳,来到地层空隙的藤丸立香。 用魔术突破地壳的瞬间,迎接少女的就是半透明的魔力波。 足以将一切都化作乌有的‘空’的魔力。 多亏了乔尔乔斯的长枪,藤丸立香才从冲击下幸免于难。 但作为代价,乔尔乔斯的长枪也在瞬间破碎,化作了打破黑暗的点点星光。 虽然好奇于阿尼姆斯菲亚是怎么样幸存的,但藤丸立香现在更关心怎么把自家的所长救上来。 一抹橙红依稀出现在阿尼姆斯菲亚的眼前,随后口中又一次传来的,温暖的触感。 阿尼姆斯菲亚的意识在此戛然而止。 *********** 等到他又一次喘着粗气惊醒时,已经能够重新看到法国的天空。 大气层外硕大的光环提醒着阿尼姆斯菲亚自己的处境。 在少女不算宽阔、甚至有些纤细的背上,隐约能够透过布料感受到皮肤的柔软。 独属于少女的美好气息萦绕在阿尼姆斯菲亚的鼻前。 但现在的阿尼姆斯菲亚无暇感受这些,也顾不上羞耻于自己被一个少女背在身上。 仅剩的右臂骨折传来的疼痛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受伤时分泌的肾上腺素完全代谢之后,神经信号在大脑中重新占领了高地。 不过真要说忍耐的话,阿尼姆斯菲亚也能做到。 毕竟不忍耐又能怎么样呢。 “所长,醒了吗?” “啊,万幸,我还以为我不会再醒了。” “要感谢我喔。” “口头上的感谢怎么也不够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 沉默片刻,藤丸立香缓缓开口。 “用相信的心做到的。” 阿尼姆斯菲亚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 “没想到你真的学会了啊,还就这么用了出来,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虽然骨折的疼痛依旧十分清晰,但阿尼姆斯菲亚上下眼皮间的引力似乎更强烈些。 “那,所长————” “什么?” “现在可以教我魔术了吗?” “不教你也学会了吧?” “那就是答应咯?” ....... 藤丸立香预想中的回复并未传入她的耳中。 “所长?” 少女扭头看向了自己背后的阿尼姆斯菲亚。 此时的阿尼姆斯菲亚已经在疲劳的攻击下忽视疼痛重新入眠了。 感受着背上平稳地呼吸,藤丸立香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 donotgogentleintot 107. 圣者的献身 乔尔乔斯的灵基本身都开始缓缓地灌注进了他手中的圣剑阿斯卡隆。 尽管真正曾在千年前活跃的罗马军官乔尔乔斯只是一个普通的、信仰稍坚定一些的凡人,在殉道之后被教廷封圣。 但传说中的圣乔治却是个手刃巨龙、身具祝福的英雄。 有着与抚养他长大的女巫约定好能够替他抵挡一次攻击的疾风马贝亚德和能够隔绝一切恶意与敌人的圣剑阿斯卡隆。 正是凭藉着这两样宝具的存在,传说中的乔尔乔斯才能完成传说中屠龙的壮举。 在法国的特异点中也是依靠着贝亚德与阿斯卡隆的庇护,乔尔乔斯才能坚持到与来自迦勒底的藤丸立香与玛修等人汇合。 而非像是其他的从者一样被龙之魔女猎杀。 最后连阿斯卡隆也染上了龙血,由【隔绝一切恶意】变为了【斩断一切祝福】。 可传说中的圣乔治拥有的宝具,还不止于此。 临别时,抚养乔尔乔斯长大的女巫赠与他的不止疾风马与圣剑。 还有乔尔乔斯的父亲生前所使用自先祖遗留下来的骑枪,持有着它就能不受任何伤害。 与圣乔治的前两项宝具相加起来就是三重的保险。 很难想象乔尔乔斯即便是在传说中最后也还是落得了一个殉道的下场。 “乔尔乔斯先生,您的灵基——————” 察觉到乔尔乔斯灵基正在消散的玛修不禁向前迈步。 “这是正常的现象,玛修小姐。” 乔尔乔斯伸手拦下了玛修。 “不要太在意。” “但这样下去的话,您的灵基是会消散的吧。” “倘若如你们的所说的,特异点被修复之后,我也还是会回归‘座’吧。既然如此,还不如发挥一些最后的余热。” “那也太......” 虽然能够理解圣乔治心中的想法,但玛修依旧难以认同。 将阿尼姆斯菲亚与乔尔乔斯同时绑在两根不同的轨道上,就算是圣乔治会在火车开过后不久就自然死亡,也能牺牲乔尔乔斯来拯救阿尼姆斯菲亚吗? 玛修得不到答案。 生命的价值是因为能否延续的时间足够长而被区分的吗? 五个人和一个人的生命无法做比较。 可孩童与老者的生命就可以拿来比较了吗? 能存活百年的生命就要比只能存活二十年的生命更宝贵吗? 可能阿尼姆斯菲亚与黑saber来做抉择的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百年的一方。 可玛修无法得到答案,或许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份........玛修更倾向于去否认它。 “没有必要纠结,玛修小姐。我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但放心吧,我是自愿的。像是贞德小姐一样,‘圣乔治’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乔尔乔斯合上了双眼,回忆起了千年前的往事。 “那个时候的我有着选择,那时的皇帝对我也并非那么苛刻。可我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殉道,就像现在一样。” 乔尔乔斯父亲生前曾使用过的长枪,在传说中表现为了一件神妙的武器。 可在没有巨龙也没有魔术的‘史实’中,家传的长枪也仅仅是一柄普通的长枪罢了。 但乔尔乔斯的父亲的确护佑了他。 时任的罗马皇帝戴克里先并未像是对待其他的基督徒一样对待乔尔乔斯。 相反许以了高官厚禄,即便是在羁押期间也未曾为难过他。 戴克里先需要的只有一件事。 只需要乔尔乔斯能够公开宣布重新归信罗马多神教并以此来劝说其他基督徒就好。 不光光是乔尔乔斯本身出色的能力赢得了优待,同样也应承了他父亲与家族的遗泽。 但乔尔乔斯主动放弃了长枪,主动放弃了来自于父亲与先祖的遗泽。 在他的心中,有些东西要比生命更加重要。 “或许在他人的生命间做选择是会很艰难————————这一点在我看来也是好的,任何人都应该艰难下去,但在自己与他人的生命间做抉择时,结果却往往来的简单得多。” 乔尔乔斯注视着玛修。 “总有一天,你也会做出那份抉择吧,玛修小姐。到了那个时候,你心中的困扰自然就会解开了。” 至少现在,轮到他再度殉道了。 【殉道即为真信所证】(martyriumrationescredendi) 与贞德的【红莲圣女】类似,将乔尔乔斯生前的殉道化作结晶化的固有结界,重新诠释为了传说中能够保护持有者不受任何伤害的长枪。 然而圣乔治的固有结界并非像是贞德那样在解放后会将所有敌人笼罩。 从最开始就专注于“守护”的圣人在此刻也依旧只会守护。 只将持有者纳入固有结界中,使其不会受到伤害。 但与【红莲圣女】相同的是,长枪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乔尔乔斯自身。 是以圣人殉道为前提才能发动的宝具。 是放弃了自身的庇护转而选择守护所有人的殉道。 与放弃了只能守护自己的圣剑而去选择守护他人甚至不惜让阿斯卡隆染上龙血这一点如出一辙。 乔尔乔斯毕生的愿望,也只是守护罢了。 没有什么盛大的声势,也没有什么悲壮的场面,乔尔乔斯在平静与沉默下沉入了化作长枪的阿斯卡隆中。 一如他的殉道。 随后,长枪落入了藤丸立香的手中。 少女静静地握住了乔尔乔斯的长枪,微微低下了头。 纯白的枪杆上缠绕着鎏金的藤蔓,枪尖像是水晶般剔透,光线在其中来回折射。 像是巧合一样,风暴也在乔尔乔斯消散之后缓缓消失。 天空中的海王星虚影已经不知在何时退去,海面也重归了平静。 强烈的魔力波动从海底传来,即便是身处海面之上,藤丸立香等人也依旧能够感受得到。 “......扭曲特异点的存在反应已经消失,特异点开始自我修正,现在可以进行灵子转移了。” 至此,邪龙法夫纳与龙之魔女和她的从者们被全部击溃。 而抑制力召唤出的仅存的两骑英灵——圣乔治与圣女贞德也全部殉道。 幸好,看起来,阿尼姆斯菲亚成功的击退了旧日的支配者。 真是奇迹。 可他自己也同样凶多吉少。 “前辈,......果然还是要去吗?” 玛修一脸担忧地问向了自己的御主。 “当然了,你也看到了吧,我对乔尔乔斯先生的承诺。” 藤丸立香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长枪,作为示意。 “况且,玛修觉得就可以这样把所长丢下吗?” 那当然不是!————但...” 玛修吞吞吐吐地否认着。 隔着万米的深海也依旧传来这般剧烈的魔力波动。 甚至连旧日支配者都击退的魔术。 阿尼姆斯菲亚能够幸免于难吗? ..... 他大概的确已经死了。 ..... 即便是有乔尔乔斯的宝具守护,玛修也完全不赞同自己的御主孤身犯险。 乔尔乔斯的宝具只够一个人来使用。 而她也完全没有自信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前辈。 “而且,不光是乔尔乔斯先生,这也是我的意愿————玛修。” “诶?” “直到现在,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拯救世界,对吧?” “当然了,前辈。” “我却完全没有实感呢......只是随波逐流的跟着大家到这里到哪里而已,什么忙都没有帮上不说,还一直在拖后腿吧。” 少女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 “明明是在拯救世界,我却好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只会跟着给好的路线前进,自己却完全没有想法。” “完全没有那种事的,前辈.....前辈一直都有在很努力的前进着!” “那也只是漫无目的地前进着吧。” 来自藤丸立香的反驳让玛修哑口无言。 “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我想去把所长带回来。” 少女转头对着玛修露出释然的笑容。 手中同时还紧紧的攥着水银制成的吊坠。 正常的情况下,水银在常温时会是液体。 “而且,我也不是毫无准备的。所长教了————不,我从所长哪里学到了些他的魔术。” 能被叫做魔术吗?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少女轻轻挥了挥乔尔乔斯的长枪示意着。 玛修仍然尝试着阻拦自己的御主犯险,可她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就让master去吧————” 一直沉默着的阿尔托莉雅开口道。 “而我,就在这里等着您。” 黄金般的双瞳直直注视着藤丸立香,可少女的眼中依旧一片坚定。 眼见连那位亚瑟王也同意了,玛修也只好作罢。 “嗯,就相信我吧,我一定会把所长带回来的。” 藤丸立香对着阿尔托莉雅点头承诺着,随后轻轻地吟唱出声: “animaanimus 106. 殉道者 “等等————————!” 没有等待少女的话音落下,被阿尼姆斯菲亚魔术控制的潮水就将她卷向后方。 与藤丸立香一起被卷走的,还有玛修与阿尔托莉雅等人。 而阿尼姆斯菲亚的背影则迅速缩小,最终消失在了少女的视野中。 浪潮也逐渐减弱,最终缓缓地将她们留在了水面中央。 淡淡的银色光芒又重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属于阿尼姆斯菲亚独有的、水星魔术的特征。 藤丸立香也因此又能重新站立在水面上。 即便是要独自面对旧日支配者,阿尼姆斯菲亚也依旧没有忘记照顾她们。 最终留在原处要迎战的,也只有阿尼姆斯菲亚一个人。 “咕————!” 藤丸立香紧咬着牙,不甘地践踏脚下的海面。 水花伴随少女的踢踏而四处飞溅。 “那家伙—————!那家伙——————” 突然出现的蓝色影像打断了想要继续践踏水面的藤丸立香。 “大家都在吗?这里是你们的天才达芬奇亲哟,如果准备好的话,等到所长阁下处理好扭曲特异点的元凶之后,就可以开始灵子转移了哦。” 是已经重新整理好表情的达芬奇。 “那所长呢?所长该怎么回来?” 面对着来自立香的质问,达芬奇重新整理好的表情有些松懈。 “所长....他能和我们一起回迦勒底的,对吧?” “......” 即便是天才构筑的伪装,在这样的攻势下也只能败下阵来了吧。 达芬奇脸上故作的轻松表情也一齐消失。 “哈啊......” 淡淡的叹息声透过管制室内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递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她本来想再轻松一点地来面对这种有人作出牺牲的场面的。 “没人能活着回来的————” 平淡地话语却好像重锤一样砸落。 “同那种存在战斗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的。” 在听闻达芬奇的话语之后,藤丸立香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失魂落魄。 “那种事......阿尼姆斯菲亚先生...” 玛修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尔托莉雅与乔尔乔斯也都低下了头。 “不如说,能够解决掉对方就已经是奇迹了。所长先生有着特殊地方法才能直面它,寻常人乃至从者甚至都无法面对旧日支配者。” 一本笔记在潮水的推送下撞到了藤丸立香的靴底。 少女认得那本笔记。 她之前曾读过——————虽然没能理解。 但这不妨碍藤丸立香记住这本笔记。 那是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手札。 说是魔术手札,但其实里面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研究,也完全未必和魔术有关。 藤丸立香拾起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手札本。 被刻意赋予魔术的手札尽管完全浸泡在海中,但每一页书页都未曾被水浸透。 显然是阿尼姆斯菲亚用来道别的,最后的手笔。 “所长......” 单手环抱着书本,少女将手札放入怀中,缓缓半跪下来。 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握住了在她胸口悬挂着,已经重新化为毫无生气的雕塑的水银之星。 又是这样。 又是站在他人的身后。 又是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她不想再这样了。 奥尔加玛丽所长也好,阿尼姆斯菲亚所长也好。 结果每一次自己都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做不到。 那,她为什么要到特异点中呢? 【藤丸立香】作为一个不懂魔术的普通人来到特异点中的目的是什么? 帮不上任何的忙。 甚至还会拖后腿。 她无法得到答案......只是很想———— 很想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 没有给少女更多伤感的时间,巨大的漩涡出现在了海面之上。 仿佛整片海洋都被漩涡涵盖一样,在视野中根本无法观测到平稳的海面。 即便如此,水流却还是精准的绕开了迦勒底的众人。 就像是海洋中的孤岛一般,藤丸立香与玛修等人的脚下还是一片平静。 巨大的深蓝色星球虚影撕裂了天空中的云层,将风暴挤在两旁。 这是阿尼姆斯菲亚的天体魔术。 他现在还活着,还在奋力战斗着。 但却像是已经被判了死刑一样,走在最后通往刑场的长廊中。 虽然明知阿尼姆斯菲亚还活着,但他将要面对的死亡也是能够清楚预见的。 就好像从树上掉落却还未落地的苹果—————— 除非是牛顿坐在树下,否则即便是三岁的孩童也能预见到苹果的结局吧。 阿尼姆斯菲亚,已经从苹果树上跌落了。 乔尔乔斯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边。 “阿尼姆斯菲亚先生,是个高尚的人。” “.......是那样吗?所长吗?” “嗯,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的高尚绝不亚于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一位圣者。” 少女的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虽然她只与阿尼姆斯菲亚认识短短不到一周,但也自认对他有了不浅的了解。 不管阿尼姆斯菲亚隐藏了有多深的秘密,背后有多少的谜团,至少他不会是悲天悯人的圣人。 “所长的话,大概是为了逞英雄才去逞英雄的吧。” 并非是为了拯救多少人,而是为了去做英雄本身。 阿尼姆斯菲亚与阿尔托莉雅的对话,她也听到不少。 “那就足够了。” 乔尔乔斯沉闷的应答道。 “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目的与达成目的后自然得到的东西分清,伟大的人做了伟大的事,那就足够了。” 所有的英雄们都是为了帮助他人才去成为英雄的吗? 难道没有一人是为了被当作英雄而受人推崇并尊敬的吗? 恐怕结果没有那么理想。 “乔尔乔斯先生也是吗?” “.......也许吧。当时选择殉道的我,究竟是为了被当作圣人流传后世并让灵魂升上天堂?还是单纯的想要反抗皇帝的强权呢?现在的我已经没法再把两者分清了。” 藤丸立香抬头看向眺望远方的乔尔乔斯。 “那所长也是个伟大的人吗?” “当立香小姐你这么问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明了了。阿尼姆斯菲亚先生是个怎样的人,不在于他自己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而是取决于熟识他的人是如何看待他的吧。” “.....所长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呢。” “【主】的存在.....不是靠什么证据去证明的,而是要靠‘信’。” 所长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希伯来书11:1》” 乔尔乔斯依旧眺望着远方,双眼似乎就注视着不知在何处的阿尼姆斯菲亚。 “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的魔术,虽然从未有过【主】的痕迹。但其中的‘信’却毋庸置疑的强烈,恐怕这才是他魔术的根本吧。” 相信你的心就是你的魔法。 这是阿尼姆斯菲亚曾对罗曼医生玩笑似的说出a。 现在看来,似乎他也不全是在开玩笑。 “但是你有着那份才能,所以能答应我吗?” 少女回想起了在恰赫季斯城中,阿尼姆斯菲亚对她阐述过的话语。 “答应什么?” 那时的藤丸立香是这么回答的。 “即使你旁观学会了,也绝对不要使用出来。” 少女紧攥着吊坠的手指愈发用力,苍白的指节凸显出来。 她当时答应了阿尼姆斯菲亚。 可到头来,藤丸立香也始终对于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一知半解,更不要提学习了。 藤丸立香翻开了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手札,找到了她之前曾读过的一页。 【相信。 是一件谁也可以做到,但谁也做不到的事情。】 看着之前宛若谜语一般的词句,红发的少女哑然失笑。 什么嘛,那家伙,居然一直在做这种事吗。 她逐渐开始理解一切。 注意到藤丸立香变化的乔尔乔斯转头说道: “看起来,立香小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札,藤丸立香反问道: “有那么明显吗?” 乔尔乔斯点了点头。 “我能够清楚的看到,立香小姐的心中现在充满了‘信’。虽然不是对着【主】这一点比较遗憾,但那的确是‘信’无疑。” “像所长一样吗?” “像阿尼姆斯菲亚先生一样。” ....... “这样啊。” “那么,立香小姐能满足在下的一个请求吗?” 乔尔乔斯抽出了自己的爱剑阿斯卡隆,看着剑身中自己的倒影,对着藤丸立香说道。 “什么?” “虽然我现在已经忘记了当时选择殉道的目的,可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殉道。” “......你是说?” 一向严肃的圣乔治面上露出了一副豪爽的笑容。 “在下要去营救阿尼姆斯菲亚先生,英雄可不能只留给他一个人来当。为此,立香小姐能帮助在下吗?” 藤丸立香重新站立起来,看向海面上已经缓缓消失的漩涡,将手札紧紧的放入怀中。 “那当然了。” 红发少女眼帘低垂,双目中似乎映出了某位银发贵妇的身影。 “况且,我还和她有个约定啊。” 【当那份感情出现在心中的时候,不要错过,一定要抓住它。】 与纳达斯迪夫人拉钩时的触感现在还仿佛萦绕在藤丸立想的指端。 “是吗,那真是太好。托付给立香小姐的话,我也放心多了。希望【在下】能帮上立香小姐什么忙吧。” 乔尔乔斯的灵基开始削弱了起来,源源不断地灌注进了他手中的圣剑阿斯卡隆。 阿斯卡隆的长度与外观也开始随着乔尔乔斯灵基的灌注而缓缓地变化。 这是与贞德的【红莲圣女】类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属于圣乔治的‘殉道’。 “殉道即为真信所证(martyriumrationescredendi)” wap. /94/94699/21001087.html 105. 人知(下) 地面颤动着,在阿尼姆斯菲亚用魔术引发的自然伟力之下,深海中的巨大裂口合拢。 海面下的暗流依旧在惯性下旋转着,但涡洞已经消失不见。 克苏鲁与阿尼姆斯菲亚一齐在海沟中坠落着。 虽然顶层已经彻底合拢,但裂口内部还留有大量的空间。 阿尼姆斯菲亚运用了近似于他天体魔术的手法,强行将不属于人类认知体系的螺湮城变作了人类能够理解的“高楼大厦”。 就像是当初科学家们给只认识六颗行星——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的魔术师们在占星学中加入了天王星与海王星一样。 无异于告诉世界与魔术师们: “大人,时代变了。” 阿尼姆斯菲亚做的,也同样是告诉克苏鲁与他的星之眷族们时代变了。 人类对世界的认知虽然还十分浅薄,但也远比正常人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科学距离“根源”仅有一步之遥。 不同于魔法使连通的根源并掌握的魔法只能受用于魔法使本身。 一旦人类找到了真正的能够解释一切的“万有理论”,届时进化的将是人类整体。 相信科学使用科学的人类整体。 那个时候恐怕魔术师们费尽心机最后保留的一丝神秘也得灰飞烟灭。 魔术与魔术师们无法存活于那个时代。 但至少现在,神秘与科学还可以相互配合。 虽然十分牵强,可也并非不可能。 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正是基于此产生的,作为科学探究到根源前的,过渡工具。 拉莱耶城的转变与克苏鲁的肉体直接穿过了城中的建筑皆得益于此。 按照量子力学中的量子隧穿,电子在面对阻碍时,尽管没有足够的能量冲破障碍,但却可以直接出现在障碍的另一边。 以实际一些的例子来举例的话,假设一个人面对着一面墙壁,尽管这个人没有足够的力量冲破墙壁,但却可以极其灵异的穿过墙壁,出现在墙壁的另一边。 经典力学中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场景。 但量子力学却可以让“穿墙术”化为合理,并称其为量子隧穿。 然而墙壁是由众多电子组成的,人体也是由不计其数的电子组成的。 量子隧穿的概率本就低的惊人,想要人体加上墙壁的电子数同时发生这种现象更是将概率趋近于零。 根据公式计算,人身上一个分子穿过墙壁的概率就相当于在六百二十万年中的每一天都中彩票。 而人身上约有十的二十七次方个电子,其中的每一个电子都需要做到六百二十万年每一天都中彩票的奇迹才能让一个人实现真正的“穿墙”。 假设“穿墙”的概率为十分之一,每一个最小的时间单位“普朗克”就尝试一次穿墙,那么穿墙成功的期望值应是十普朗克后就出现一次成功。 然而真正让人穿过墙壁的概率比宇宙的年龄还要大,就算是从宇宙开始的那一瞬间以光速每普朗克都尝试一次,直到如今也不能达到期望值的十分之一。 因此牛顿经典力学即使忽略它,在常规尺度下也已依旧好使。 可忽略不代表不存在。 阿尼姆斯菲亚只需要可能性。 科学与魔术都不可能做到的,被称作魔法。 科学能做到的,魔术一定能;魔术能做到的,科学也一定能。 可科学很难做到的,可能性很小的事物,或许在魔术与神秘的领域十分简单。 反之也同理。 阿尼姆斯菲亚正是用魔术再现了量子隧穿的整个过程,让自宇宙诞生也未必出现过一回的奇妙现象出现在了万米下的深海中。 让克苏鲁,从螺湮城上摔落。 在地壳挤压下彻底闭合的裂口中失去了最后的光芒。 连续多次的使用大规模的海王星魔术、用于从克苏鲁触须中脱身的木星魔术、覆写拉莱耶城、最后人为制造量子隧穿。 即便是阿尼姆斯菲亚处于精神饱满的全盛状态,在使用了这么多魔术之后也该陷入萎靡了。 更不要提他自来到第一特异点之后就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引发大规模的天王星魔术与水星魔术来制造乌拉诺斯之枪与水银之星,接着与阿塔兰忒战斗。 随后马不停蹄地前往拉沙里泰,与巨龙作战,解救了乔尔乔斯。 在乔尔乔斯与贞德等人坚持要帮助城内的居民时,阿尼姆斯菲亚与阿尔托莉雅·alter则抓紧时间直接向着法军坚守的奥尔良连夜求援。 接着遭遇了作ncer的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阿尼姆斯菲亚决定独自拖延时间。 期间还释放了数次大规模的土星魔术,最终在付出了一条手臂为代价之后消灭ncer。 然而敌人并没有因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彻夜战斗就给他丝毫的时间去喘息。 黑贞德率领的邪龙军队追上了阿尼姆斯菲亚,虽然阿尔托莉雅与玛修乔尔乔斯等人也抵达了战场,可阿尼姆斯菲亚依旧没有空闲的余地。 被卷入assassin宝具中的阿尼姆斯菲亚继续不停歇,一面保护着没什么战斗能力的少女,又一面捕获了少女状态的【伊丽莎白】。 探索过恰赫季斯城之后,阿尼姆斯菲亚还顺带捕获了龙形态的【巴托里】。 之后与同样被卷入宝具的玛修与乔尔乔斯汇合,迎战恰赫季斯城内无穷无尽的怪物。 最终用奥卡姆剃刀解脱了【纳达斯迪夫人】,在回想起一段不是那么美好的往事后从恰赫季斯城中脱身,同时也消灭了assassin。 接着与不死的白龙伏提庚战斗,用乌拉诺斯之枪的特性破坏了caster附加在伏提庚身上的魔术,也破坏了rider职介的伏提庚与黑贞德的契约。 最后在乔尔乔斯与阿尔托莉雅的帮助下战胜了白龙。 然而特异点似乎是不打算让阿尼姆斯菲亚休息,紧接着就让他来到了万米下的深海中直面旧日的支配者。 至此阿尼姆斯菲亚还没休息过一分一秒。 更不要说此刻他的身体还处在缺氧窒息而死的边缘上。 意识已经徘徊在了模糊的边线上。 事到如今连最后脱离的路线也被他亲手封死,即便他还有足够上浮万米的氧气,现在也彻底的没机会了。 “这就是你的努力吗?人类?” 黑暗中再度闪起了幽绿的电弧与火花,暗红的双目注视着渺小的人类。 “骄傲吧,人类,你已经做到大多数其他人类都无法做到的成就了。倘若你没有对我不敬,或许我还会考虑将你纳为我的信徒。” 作为克苏鲁眷族之一的深潜者就有着达贡与海德拉这样同样成为旧日支配者之一的特殊的存在。 甚至还影响到了早期的闪米特人,成为了闪米特族中的非力士人的信仰。 同为闪米特族的犹太人的旧约圣经中也出现了关于邪神“大衮”的记载。 幽绿的光芒后方,是克苏鲁肥胖臃肿的身影。 “不过,仅仅把我关在这里可没办法阻止我。或许要花些时间脱身,但你做的终究是徒劳。” 章鱼头颅下的巨龙躯干活动起来,相比下略显“瘦弱”的前肢钩住了地质分层的岩壁,更为强壮的后肢则干脆深犁了进去。 闪烁着电弧与雪花,克苏鲁下颌处粗长的触须又再度飘荡起来。 “到现在,你还有什么可做的?” 粘稠厚重的海水中,克苏鲁的低语格外深沉。 也稍稍唤回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意识。 “哈.....我要做的可还没完。” 阿尼姆斯菲亚的嘴角扯出一丝勉强地苦笑,看向了自己无力耷向反关节方向的右臂。 尽管阿尼姆斯菲亚手臂的骨头被折断,乌拉诺斯之枪所化魔力流体形成的球体却依旧还在他的手掌上悬浮着。 被流体内部高压挤成一团的的铀矿旋转着。 杀伤范围一千米,射程却只有五百米的单兵核弹吗? 解放它的话自己也跑不了吗? 阿尼姆斯菲亚不禁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向藤丸立香与玛修介绍乌拉诺斯之枪时的台词。 他有些后悔。 还真是勿谓言之不预啊。 不过这个觉悟阿尼姆斯菲亚早就做好了。 从他选择直面旧日支配者的那一刻阿尼姆斯菲亚就做好了决断。 这也阿尼姆斯菲亚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作为人类想要击败克苏鲁是件不可能的事,哪怕是阿尔托莉雅完全解放誓约胜利之剑都做不到。 就算是将地球完全毁灭也没法杀死一个像克苏鲁一样的高维存在。 但克苏鲁使用的是邪龙法夫纳的躯体,尽管邪龙躯体的外表变成了旧日支配者的模样,可本质却没发生变化。 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真正的克苏鲁被古神们封印着,控制法夫纳躯体的只是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游荡的克苏鲁的精神体————克拉辛。 然而就算是需要的伤害等级下降为了邪龙法夫纳的躯体,阿尔托莉雅的誓约胜利之剑也依旧稍显疲软。 她能击杀,但却无法完全毁灭。 更不要说即便是亚瑟王的灵基也一样没法直视不可名状物这点。 克苏鲁可不会因为肉体的残缺而死亡。 阿尼姆斯菲亚必须在瞬间完全消灭蓝胡子准备给克苏鲁的躯体,从而让克苏鲁无法再干涉三维现实。 将克拉辛放逐回它原先徘徊着的夹缝中。 那么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爆发比阿尔托莉雅的宝具还要强力,同时还是阿尼姆斯菲亚能够使用的呢? 或许还有会别的什么办法。 但阿尼姆斯菲亚的脑中第一时间迸现的,也是唯一能迸现出的,就是乌拉诺斯之枪了。 乌拉诺斯之枪的能量均是来自天王星大源的【空】属性魔力。 不同于理论上存在实际上不存在的【虚数】。 【空】是理论上不存在而实际中存在的东西。 作为魔术概念中构成天体的物质【以太】而存在着。 众神皆是天空乌拉诺斯与大地盖亚的子嗣后裔,所以阿尼姆斯菲亚才可以凭借着天王星的魔力使出各式各样基于神话的天体魔术。 同理,地球上的魔力也一样可以使出————————要是地球大源魔力还有的话。 不过相比于多生多育的乌拉诺斯,阿尼姆斯菲亚这次更需要乌拉诺斯的另外一个传说。 断绝连同自己子嗣在内,大地上其他所有存在的生育权。 大地上其他所有存在的再延续权。 即世界除了天空与大地外,再无一物。 这也是阿尼姆斯菲亚为何要煞费苦心,要将克苏鲁带入地底。 这样一来,他引爆乌拉诺斯之枪的损害就可以控制在最小了。 要是因为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导致特异点即使修复了也还是留下了无可挽回的灾害,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阿尼姆斯菲亚只欠缺扳动扳机了。 阿尼姆斯菲亚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任由意识在黑暗中遁去。 一句台词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句台词来自于阿尼姆斯菲亚之前曾喜欢的一部游戏当中。 “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 一边下落,阿尼姆斯菲亚一边喃喃地默念着。 哈。 他选择名扬天下。 充斥着半透明魔力的球体在阿尼姆斯菲亚的手中骤然膨胀,随后静悄悄地,吞噬了裂口中的一切,连声音也没能剩下。 ..... 但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啊。 wap. /94/94699/21001086.html 104. 人知(上) “你诚然能够知晓过去与未来。” 拉莱耶城中建筑的曲面开始变换,像是有着生命的植物从种子中萌发了新芽。 平直的线与面重新构筑了螺湮城中令人作呕的建筑,变得更符合人类的审美,人类认知世界的方式。 “但你却无法把握当下。” 伴随着阿尼姆斯菲亚话语的结束,克苏鲁缠绕在拉莱耶城中每一处角落的触须像是缠绕在了空气上一样穿越过去。 克苏鲁失去了着力点的肉身在水压与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之下重新坠向了撕开大地的裂口。 世界上绝不存在真正的“全知全能”。 否则克苏鲁也不会就这么进入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计划中。 即便克苏鲁“能够”观测到对于阿尼姆斯菲亚来说属于未来的事物,但他却无法做到全知。 宇宙中的一切对克苏鲁而言都是当下,克苏鲁超越了时间。 过去与未来的界限被模糊,真正的克苏鲁超脱于宇宙,超脱于人类,从某个超脱于长宽高与时间的维度注视着一切。 可这也只能给它一个机会去观测人类无法观测到的事像。 而非让它全知。 人类同样能了解“当下”的某个存在。 “知晓”本身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全知”。 “能力”本身也不苛刻,苛刻的是“全能”。 法国的物理学家拉普拉斯曾提出了困扰科学界许久的物理学四大神兽之一,拉普拉斯妖(demondce)。 与之齐名的还有芝诺的乌龟、薛定谔的猫以及麦克斯韦妖。 加上拉普拉斯妖则分别辨证了经典力学(拉普拉斯妖),微积分(芝诺的乌龟),量子力学(薛定谔的猫)与热力学第二定律(麦克斯韦妖)。 在未探究到量子力学与热力学第二定律之前。 认为牛顿提出的经典力学绝对正确的的人们天真的认为只要掌握宇宙中此刻所有原子的位置与动量,就能通过一串公式精确的算出下一刻的宇宙会是怎样。 因此拉普拉斯假设有一个恶魔能够知晓宇宙中所有原子的动量与位置,同时还有着高超的计算能力,那么它就能做到“全知”。 这个恶魔就被诠释为了拉普拉斯妖。 只考虑经典力学的存在,拉普拉斯妖的存在合情合理,克苏鲁似乎正是这种能够做到全知的存在。 可经典力学不能用在极宏观的尺度,那里听从相对论。 也不能用在极微观的尺度,那里听从量子力学。 量子力学中的电子不确定性导致即使只考虑牛顿经典力学的影响,试图计算一个气态氧气分子在0.1毫微秒之后的位置也是无用的。 热力学第二定律则规定了熵增的过程不可逆——————而牛顿力学中的所有现象都应当是可逆的。 【因此“全知”根本不存在。】 尽管身为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之一,但爱因斯坦始终不赞同量子力学的正确性。 不过即便是爱因斯坦,也有错误的时候。 为了反驳量子力学,爱因斯坦曾说过:“上帝不掷骰子。” 的确,上帝不会掷出骰子,但这里好像根本没有全知全能的上帝。 然后是“全能”———————— 万事万物皆有着极限,这是热力学第二定律所规定的。 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中,熵恒增不减。 熵是什么? 熵是宇宙中的混乱度。 假设暂停在宇宙诞生的瞬间观察,宇宙中所有的物质都聚集在宇宙大爆炸的那个奇点之上。 没有复杂的分子结构也没有多达119种的元素,没有壮丽的星云结构也没有广袤的深空。 热的地方聚集着所有的热量,而冷的地方没有一丝的热。 没有太阳与地球的分别,也没有土星与木星之分。 这时的宇宙单一,纯净,熵(混乱度)为零。 随着时间的发展,宇宙开始扩张,物质开始分化。 天体开始形成,积攒够足够质量引发核聚变的恒星开始向外辐射热量。 寒冷的虚空中开始有了温度,不该拥有活动的地球上也有了生命。 把地球当作一个系统的话,从太阳幅射过来的热量抵消了地球本身向外散发的熵增,因此地球不是孤立的系统。 所以地球会有温度。 但太阳终有一天会熄灭,终有一天会向周围释放干净所有的热。 宇宙也是如此。 收集在盒子中的沙砾挥洒在了整个房间中,混乱度达到了巅峰。 除非还有什么系统能够从宇宙之外加热宇宙,好像太阳加热地球一般。 置身于时间之外,高维中的克苏鲁似乎又成为了完美的“全能”候选者。 但能够加热宇宙的系统也必定会面临熵增。 克苏鲁也仅是相对于人类与这个宇宙而言永恒。 除去能够无中生有的“永动机”,否则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逃过熵增的终极命运。 麦克斯韦妖((maxwell'sdemon)就是由伟大物理学家、电动力学的创始人詹姆斯·麦克斯韦尝试提出的逆反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设想。 他假设有一个智慧的恶魔能够观测到分子运动的快慢,然后操纵着一个理想状态下不会消耗能量也不会释放能量的阀门。 恶魔会将运动快的分子放在阀门的一侧,运动慢的分子放在阀门的另一侧。 运动快的分子的温度更高,而运动慢的分子相比而言则温度略低。 分子本身的运动不需要外力,但在均匀的分布在宇宙大环境下最终将不存在温差,即便有分子运动的温度也只能让全宇宙变为零下273.1499.....度。 仅仅是让宇宙没有到达最极端的零下273.15摄氏度的绝对零度而已。 死寂却还是同样的死寂。 但麦克斯韦妖却可以制造温差,有了温差就可以对外做功。 哪怕耗费数十亿万兆年,但麦克斯韦妖的确可以将宇宙还原至大爆炸发生之前的状态。 届时,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圣经中“全能”的上帝创世时的第一句话就是麦克斯韦妖要做的事。 要是那样就好了,热力学第二定律被称作科学最大的敌人就是因为其预示的死寂结局。 现在有了能够打败热力学第二定律这个臭名昭著的坏家伙的麦克斯韦妖,简直太好不过了。 可麦克斯韦妖不存在。 永动机也不存在。 麦克斯韦在假设最初就忽略了至关重要的根本—————— 恶魔辨别分子时也需要做功,也有着熵增。 【因此“全能”也不存在。】 既然不是全知,克苏鲁就无法完全得知阿尼姆斯菲亚的计谋,既然不是全能,克苏鲁也就无法完全脱身。 失去了着力点,克苏鲁那臃肿而肥胖的身躯彻底地进入了撕开地壳的裂缝之中。 与阿尼姆斯菲亚一起,在漩涡中不断地下沉。 将直至地心深处。 即便是伟大如克苏鲁般的存在,也不由得为阿尼姆斯菲亚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惊叹。 并非是他的作为在克苏鲁的眼中有多么不可思议,而是以人类个体的身份能够做到这一切这点让它惊讶。 螺湮城中建筑的螺线化为了直线,曲面变作了平面。 拉莱耶中的一切都从星之眷族的认知逐步变向了属于人类的认知。 阿尼姆斯菲亚覆写了现实。 作为人类整体或许能够轻松的改变现实。 将神秘变为科学,把魔术赶尽杀绝。 但仅凭借着一己之力就将星之眷族整体的认知都击垮,强行将拉莱耶变化成人类的建筑显然是天方夜谭。 可阿尼姆斯菲亚就是做到了。 甚至还让克苏鲁的躯体在一瞬间穿越了整座城市,成功的将它拉入了裂口中。 那也是人类知识的一部分。 “人类对于世界的认知,虽然自觉短浅,但也远比你想象得深。” 在目睹着上方克苏鲁臃肿庞大的躯体完全落入裂口之后,海王星的符号浮现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 又是一波地震袭来,两侧岩壁开始剧烈的抖动,强烈的冲击波在地壳中蔓延。 足以媲美东非大裂谷的海沟在自然的伟力下开始合并,誓要将阿尼姆斯菲亚与克苏鲁一同困在岩层与大地之中。 阿尼姆斯菲亚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wap. /94/94699/21001085.html 103. 知晓过去与将来之物 深海中沸腾着,粘稠浓重的幽绿海水像是石油一样被点燃,闪烁着绿色的火花。 充斥着如同电器被干扰时产生的雪花,带着跳跃闪动的电弧,燃烧沸腾的海水倒灌向了撕裂大地的伤口。 阿尼姆斯菲亚就置身于其中。 “你触怒了伟大之克苏鲁,人类。” 被绿色火焰照亮的克苏鲁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隐含暗红光芒的双眼中,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影与周遭的事像被无限的拉长。 火焰熄灭。 沸腾的深海中忽然开始缓缓地平静下来。 被火光与电弧照亮,明如白昼的螺湮城——拉莱耶也开始渐渐的暗淡下去。 万米下的深海再度沉寂。 “我本还在疑惑为何你会如此愚蠢。” 古老的声音打破了深海中的黑暗。 火焰没有完全的消失。 像是在嘲笑一般,克苏鲁依旧留有着最低限度的恶意。 它要放阿尼姆斯菲亚凄惨而又卑微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于是克苏鲁“小火慢煮”了起来,并非执着于在瞬间攻破阿尼姆斯菲亚用于防身的魔术,而是专注于消耗阿尼姆斯菲亚的精力。 为什么? “原来是你没有‘未来’啊,人类。” 跟随着漩涡,阿尼姆斯菲亚在裂口中不断下落着。 “自知没有未来,所以想到我这里来逞英雄吗。明知即使不会有人知道,却还是想要感动自己吗?” 克苏鲁盘踞在拉莱耶城上的臃肿身躯颤动着。 它在讥笑。 只需稍稍的用心观察,克苏鲁就能得知阿尼姆斯菲亚————人类作为生命的一生。 从过去到未来。 动画的基本原理,就是将一张张定格的画面循序播放。 让仅限于二维层面上的一张张图画,也能随着时间维度的变化而活动。 同理,将三维世界中的事像,也是一幕幕最后连续起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图像”。 对于人类来说,三维世界中的一切随着时间变化就是现实。 人类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因此将三维空间的信息投影在二维平面中的定格动画就此诞生。 将物品摆放,拍摄照片,把三维的信息投影到二维平面,接着播放。 也唯有这样,人类才能居高临下的观看着一切。 然而对于处在高维当中的克苏鲁来说,时间本身也不过是承载“动画”介体的又一个维度罢了。 平面承载着人类的“动画”,只有长与宽两个维度。 对于高维的克苏鲁来说,它的“动画”则被承载在【宇宙】中,有着长宽高与时间四个维度。 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 中国古代对于【宇宙】的定义出奇的精准。 对克苏鲁而言,人类生活着的【宇宙】也只是一个巨大的屏幕,时间的一切在它的眼中也只是个可以直观感受到的数值。 从一开始,它就不在这片宇宙中。 就算没有被封印,宇宙中活跃的“旧日支配者”也只不过是高维存在的影子罢了。 就像是把三维空间中的物体拍摄,把信息表现在二维的平面上。 就像是人类将自己的形象画在了纸上。 虽然看起来很像,但画出的人与真正的人有本质的区别。 这张纸人类看来很宽。 这段时间克苏鲁看来很短。 人类在克苏鲁眼中的真正面目更像是某种虫子般长条状的生物。 以幼年出生为起点,以迎来生命的结束作为终点。 人所看到的、感知到的自己,就像是将一段动画只截取一帧一样片面。 唯有克苏鲁这样的高维存在,才能将这段“动画”完整的看完。 这才是人类无法理解它的缘由。 很不幸,阿尼姆斯菲亚要到他的终点了。 即便是克苏鲁什么也不做,即便是阿尼姆斯菲亚不赴死赶往这么深的海底。 这个人类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想在你有限而又可悲的短暂生命中留下些意义吗?” 虽然未曾听到笑声。 但却讥讽与嘲弄却与海水一起包裹着阿尼姆斯菲亚。 “滑稽,太滑稽了,人类。” 阿尼姆斯菲亚的视野逐渐消失,哪怕是已经瘫软的手中悬浮着的散发白色光芒的魔力球在他的眼中也黑暗了下去。 不是继承乌拉诺斯之枪中魔力的球体陷入黑暗。 而是阿尼姆斯菲亚自身的思考已经到达了极限。 克苏鲁的讥讽回荡在他的耳边。 “连时间都无法跨越,生命甚至还有尽头的人类,居然也有如此奢望。” ....... “傲慢,太傲慢了。” ....... “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人类,没有丝毫的价值。” 眼前完全的黑暗了起来。 “你的牺牲也只能感动你自己。” ...... “或许连你自己都无法感动吧。” ...... “就这么一事无成,默默无闻的接受自己的结局吧。” ...... “渺小者就该接受渺小者的结局,傲慢的人类。” ....... 克苏鲁,知晓着过去与未来。 阿尼姆斯菲亚就算是曾听闻过有关于旧日支配者的传闻,终究也还是没能自己亲眼见到。 哪怕是梦中,也没有。 他不是天才,没有才能。 即使是在被克苏鲁视作蝼蚁不如的人类中,阿尼姆斯菲亚都算不上优秀。 以人类的身份独立生活,阿尼姆斯菲亚就是渺小者中的渺小者。 还真是被看透了。 不论是自身的卑微还是心中略显羞耻的愿望。 阿尼姆斯菲亚的一切都被克苏鲁丝毫不落的捕捉到了。 凭借着人类社会中流传的蛛丝马迹,再加上达芬奇提及克苏鲁时的反应。 阿尼姆斯菲亚原以为克苏鲁会像是某种像是哥斯拉一样的怪物————只会吼叫与破坏。 哪怕是提及到了对方能媲美人心中全知全能的“神”,可仅靠传闻与梦境中的克苏鲁给人的印象却依旧没有知性也没有智慧。 真正直面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发现传闻与梦境并非是假的。 可也并非完全是真的。 片面的三言两语甚至无法阐述清一个人,又谈何去阐述高维的存在。 恐惧吗? 可怕吗? 更多的是未知吧。 对常人来说,未知下可能会埋藏着恐惧。 但对阿尼姆斯菲亚来说,未知只是未知本身而已。 傲慢吗? 或许正如克苏鲁所言,阿尼姆斯菲亚的确如此。 克苏鲁了解阿尼姆斯菲亚。 在与旧日的支配者交流之后,阿尼姆斯菲亚也同样有所了解有关于克苏鲁的【未知】。 至少,他了解到了克苏鲁也是同样的傲慢。 克苏鲁,难以理解的存在,高维的存在,能够看到过去与未来的存在, 以及,傲慢的存在。 虽然已知的事物越多就越能察觉到自己的无知。 可已知的事物确切的增多了,不会因为自己察觉到更多的未知而减少,这是事实。 “傲慢的家伙,可不止我一个啊。” 阿尼姆斯菲亚重新睁开了双眼,仰望着巨大的螺湮城与盘踞在拉莱耶之上的克苏鲁。 原本充满了黄金螺旋线与各类曲面,以非欧几里得几何为基础构建的城市拉莱耶此时变化了起来。 “诚然你知晓着过去与未来。” 螺湮城中的建筑全部变得虚幻了起来,曲面化成了平面,螺线变作了直线。 “可你却无法把握当下。” 又或者说,对于克苏鲁而言,根本没有过去与未来之分,它所见所处的一切皆是“当下”。 某种层面上而言,和人类一样。 只不过克苏鲁的当下要比人类的长的多。 可就算人类活在当下就能知晓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吗? 答案很明显。 即便是对在克苏鲁这样的存在也是同样的。 世界上决不可能存在“全知全能”。 “否则你也就不会出现在此处了,克苏鲁。” 缠绕在螺湮城拉莱耶中每一个角落的触手纷纷穿过了不断变化虚幻的建筑。 盘踞在拉莱耶之上的克苏鲁在瞬间穿越了整座城市,在水压下狠狠地击打在了原先法国的地面。 旧日支配者庞大而臃肿的身躯重新向着如同深渊般深邃的裂口中滑落。 wap. /94/94699/21001084.html 1.叫我阿尼姆斯菲亚好了 “不要,不要!有谁,有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还没有人夸奖我—” “还没有人认同我…!” 奥尔加玛丽的面容扭曲起来,泪水毫无节制的从眼眶中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所有人都讨厌我,没有人理解我…!” 即使尊为迦勒底的所长,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主,奥尔加玛丽此时也只是一个无助的少女。 纤细的身体径直飞向了迦勒底亚斯——如同太阳一般炽热,黑洞一般致密的信息聚合体。 奥尔加玛丽深知迦勒底亚斯的内部是异次元的领域,时间与空间都会扭曲。 常人一旦接触便会被分解为分子级别的物质。在扭曲的时空与空间中体验着无止境的死亡。 更不要说只剩下灵魂的她。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我还什么没有做啊!” “救命,谁来…有谁来救救我!罗玛尼!玛修!藤丸!救救我!” 少女愈发靠近了迦勒底亚斯。最后与被未来染为赤红的圆球融为一体,其呼救也戛然而止。 “救救我——” “……” ……… 一旁的红发少女目睹着一切,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喃喃着。 “所长...” ******* “滴” 一声电子声响起后。 白色的合金门如同科幻片一般打开。 “喔,真的管用啊。”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惊叹一边看着手中薄薄的金属卡片。 “希望接下来也都管用吧” 这么想着,阿尼姆斯菲亚走进了迦勒底,将风雪拒之门外。 一位幸存下来的迦勒底职员与阿尼姆斯菲亚擦肩而过。 “早上好。” “早上好。”职员下意识的回道 ? 走了几步之后,职员疑惑地扭头回身,望着阿尼姆斯菲亚远去的背影。 迦勒底有这样的人吗? 虽然有着这样的疑惑,但连续工作了几十个小时的大脑已经不允许她继续思考了。 还是去睡觉要紧。 灵子转移的现场发生爆炸之后,迦勒底损失了半数以上的职员。 几乎都是训练有素的魔术师。 幸存的职员大部分也都有负伤,无法进行工作。 迦勒底本部的情况十分危急,然而对于特异点f的支援也刻不容缓。 需要有人时刻观测候补御主048号与亚从者玛修的状态,以确保他们的存在以及返回迦勒底的可能性。 因此她才这么“自愿”加班了许久。 毕竟罗曼医生都还在坚守职位,谁又敢先行下班呢。 所长似乎....也死在了爆炸中。虽然在冬木市还确认着存在,特里斯吉斯忒斯——灵子演算机将048号御主与玛修和所长的灵魂一同转移去了特异点。 但也只是她的灵魂而已。 奥尔加玛丽所长肉体早已死在了雷夫教授所引发的爆炸中。 所长临死前绝望的呼救仿佛还就在耳边。 尽管她也觉得十分可惜,但想起来平日里奥尔加玛丽颐指气使的样子又觉得十分解气。 职员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甩出大脑。 那也太不敬了,再怎么说,死者为大。 而且所长临终的哭喊足以抵消以往所有的负面印象。 所谓的时钟塔君主,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内心柔弱的小姑娘罢了。 房间门顺滑的向一侧平移,房间内的灯自动点亮。加班了许久的职员终于躺在了床上。 不管怎样,她再不睡觉的话说不定就要和奥尔加所长见面了。 到时候究竟有几个奥尔加可就没人能保证了。 ***** 管制室内气氛沉重极了。 完全不会魔术,赶鸭子上架的新晋御主——藤丸立香,遭遇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挫败。 她虽然成功的讨伐了saber·alter,并拿到了圣杯。但藤丸立香也失去了自己的伙伴,在短暂时间内并肩作战并教授自己知识的上司。 红发少女在主控室一角抱腿蹲坐着,玛修并未换回平日在迦勒底所穿的常服,举着盾牌守候着自己的御主。 “那个...” 罗玛尼·阿其曼打破了僵局。 “虽然所长已经……,很令人遗憾,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祭奠她,我们依旧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做。因此只在此能表示一下哀悼之情。” “倘若雷夫说的全部属实的话,那么全世界仅有迦勒底受到迦勒底亚斯磁场的影响而没有进入被毁灭的未来。” 罗曼顿了顿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藤丸立香抬起头看向了他。 “迦勒底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人类的未来。迦勒底亚斯,这个仿佛地球仪一般的装置也是两代所长的毕生心血。” “也就是说———” 在罗曼身侧的莱昂纳多·达·芬奇打断了他。 “我们现在应该去拯救人类史,不单单是为了人类,为了自己。” 达芬奇走到了藤丸立香身边,俯身面对着红发少女。 “也为了奥尔加玛丽所长的心愿,不能就这么消沉了。你说对吗?藤丸亲。” 未等藤丸立香答复,达芬奇便站起身来,一转语气。 “——这么说,替啰啰嗦嗦的讲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的无能罗玛尼总结了他要对你说的话。” 罗曼无言以对。 “快谢谢我这个天才,罗曼。” “喂,不要太过分了。” 罗曼觉得自己真的被看扁了。 管制室的门自动开启了。 藤丸立香等人和还留在现场的迦勒底职员们不禁侧头看向了门口。 阿尼姆斯菲亚望着齐齐看向他的迦勒底职员们,露出了自以为亲切的笑容。 “各位早上好。” 不论何时何地,早上好总归是没错的。就算是深夜,也可以早上好的。因为地球上总有一个地方处于早上。 迦勒底众人并未回话。 玛修一脸戒备的将盾牌竖在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 玛修随时有用盾攻击的觉悟。 这次阿尼姆斯菲亚屡试不爽的早上好战术显然失效了。 仅是单纯的问好并不能打消一个在世界末日之后闯入“诺亚方舟”的陌生人的嫌疑。 “厄,怎么说呢。” 阿尼姆斯菲亚思考一阵之后表示: “我已经知晓了前任迦勒底所长、奥尔加玛丽·亚斯米雷特·阿尼姆斯菲亚的死讯。” 一旁蹲坐着的藤丸立香不禁站立起来,握紧了双拳。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轮到了罗曼医生发话。 “简而言之,我将从现在开始接管迦勒底的大小事务,成为迦勒底的新任所长。” 他想了想说: “你们就叫我阿尼姆斯菲亚好了。” wap. /94/94699/21000982.html 2.不是侵略吗?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所长了————” “开什么玩笑!” 一旁的职员坐不住了。 “怎么能把迦勒底就这么交给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手上!” “嗯,说的也是呢。”阿尼姆斯菲亚用手抵着下巴,点了点头。“倘若迦勒底就这样交出了自己的指挥权,那作为人理存续机构来说也太不严谨了。” 阿尼姆斯菲亚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摘下了白手套。 玛修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要干什么,他只穿着一身棕色的格纹西装,围着围巾戴着手套,他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 然而雷夫·莱诺尔的前车之鉴在此,容不得玛修大意。 谁能想到那个平易近人的迦勒底元老居然会背叛人类呢。 “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请立刻停下来。” 玛修的身体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她身后的达芬奇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魔力在法杖上汇集。 “冷静,冷静。”阿尼姆斯菲亚流下了一丝冷汗。 他这回确实太莽撞了,虽然知道迦勒底都是好人,但看起来想要获取他们的信任却不是那么容易。 最起码空降来直接做上司显然很难被人接受。 阿尼姆斯菲亚向着左手输送魔力,一道特殊的魔术刻印显现了出来。 “那是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魔术刻印。” 伴随了两代所长的罗曼医生一眼认出了左手上魔术刻印的正体。 正是作为时钟塔天体科君主家系---阿尼姆斯菲亚家代代相传的魔术刻印。 魔术刻印对于魔术师来说是如同凡人遗产一般的存在,也是魔术师家系之所以成为魔术师家系的凭由。 魔术师虽然有着远超凡人的能力,但依旧无法摆脱生老病死,即使能够挽回肉体的腐败,却无法阻止灵魂的朽坏。 想要达到永恒,只有借助‘魔法’才能够实现,而魔法既魔术师们追求一生的至高目标,抵达世界的根源。 拥有魔法的魔术师们就如同掌握了世界的管理权限。 当然从古至今掌握魔法的魔术师只有寥寥几人,更多的魔术师则是临死前将自己的一生心血以及未能将魔术登峰造极的情感记录在了魔术刻印中,传给了下任当主。 而魔术刻印也不仅仅是拿粉笔画在地面上的法阵,而是在魔术师花费几百年时间培育出的类似【新的器官】一样的东西。 因为是器官,所以无法与非血缘者相匹配,因此能够继承魔术刻印本身便代表着魔术师家系中的血脉传承。 “如果奥尔加玛丽·亚斯米雷特·阿尼姆斯菲亚已经死亡,那么我作为迦勒底内外仅存的阿尼姆斯菲亚家的继承人,应当继承她之前在迦勒底的一切职位以及迦勒底的所有权。” 阿尼姆斯菲亚重新带上了手套。 “当然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与诸位交朋友的,因此大家也只需要知道我姓阿尼姆斯菲亚就好了。” 他再度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话虽如此,但我也绝非各位的敌人。未来该如何拯救人类,也需要与大家一起合作。” 罗曼作为迦勒底的暂时负责人提出了疑问: “虽然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前所长还有个儿子.......不过你手上的魔术刻印确实不能做假,但你是怎么来到迦勒底的?” “这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放心吧,这里还是安全的。至少现在,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到这里。” 阿尼姆斯菲亚将双手举过头顶。 “那么能解除对我的攻击表示了吗?” 他可不会现场印卡。 就算是为了人类史捐躯也不能捐到这种地方,阿尼姆斯菲亚姑且还有个死得其所的愿望。 “呜啊,居然还在玩这种梗吗。你也太out了吧,阿尼姆斯菲亚先生。”达芬奇默默的散去了聚集在法杖上的魔力。 虽然很想吐槽达芬奇说出out这种词本身就很out这一点。罗曼还是竭力压制住了自己的吐槽之魂。 “玛修,已经可以不用这么戒备了。” 尽管那位天才的脑回路令人难以理解,但一般却不会做什么错误的判断。 而且虽然面前的人十分可疑,但他也认为来者并没有恶意。 搞不好真的是来帮助他们的。 “罗曼医生,请闭嘴。现在并不能排除你和面前这位奇怪所长臭味相投之后狼狈为奸的可能性。” 玛修冷冷的回复道。 现在她基本可以确信面前自称是迦勒底唯一合法继承人的奇怪家伙是罗曼医生的一丘之貉。 罗马尼·阿其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唉。” 他抚面长叹之后转身向身旁的红发少女求助。 “藤丸——。”罗曼可怜巴巴的盯着藤丸立香。 没想到自己与玛修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比不上一个刚来的小姑娘。 难不成这就是女大不中留? “玛修,已经可以了。” 藤丸立香冷淡地说着。 “欸?前辈,但是....” 没有预想到自己的御主会这么轻易松口的玛修尝试向藤丸立香解释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入迦勒底的危害。 “已经可以了,玛修。我们走吧。反正迦勒底也不会轮到他来指挥吧?” “欸?前辈....master?” 藤丸立香并没有多说,拉着玛修走出了主控室。 她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眼看事态渐渐平息,依旧留守在主控室的迦勒底职员们也纷纷离去。 伤员的救治以及灵子筐体爆炸所造成的废墟还亟需处理。 “抱歉,所长的死对她影响很大。”罗曼出言缓和气氛。 “理解,理解,我也知道我的出现很仓促,也有很多疑点,但这些都不方便解释。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会慢慢给你们解释的。”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一把椅子,随即坐下。 “不过正如藤丸那孩子说的一样。” 达芬奇跟着走近了阿尼姆斯菲亚。 “我们还不能就这么草率的把迦勒底的指挥权交给你。” 罗曼与达芬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这样,你的出现太可疑了。我们还不能完全相信你。” “那倒没有关系,等到你们相信我的时间,我姑且还是有的。” 阿尼姆斯菲亚无所谓地说道。 “不过我还真是被当成了侵略者啊....” 他看了看已经随着藤丸立香走光的迦勒底职员们。 其立场也不言而喻。 看起来要花一番功夫处理人际关系了。 “就先请麻烦两位帮我准备一间房间吧。” 气氛略显严肃。 阿尼姆斯菲亚决心拉近自己同迦勒底众人的距离。 “对了,再请帮我拿一顶白色帽子,下面最好有十根蓝色触手。” “?” 罗玛尼不得其解。 “据说带上这个帽子的生物不会被当成侵略者。” “哈哈哈哈.......” 一旁的达芬奇再也憋不住,大笑着离去了。 又出现了,古老的梗。这个人或许真的没什么威胁性。 罗玛尼一边想着一边追上了达芬奇的步伐离去了。 只留下了在原地思索的阿尼姆斯菲亚独自疑惑。 “难道我的玩笑真的过时了?” wap. /94/94699/21000983.html 3.英灵召唤 “那么,你怎么看我们这位新任所长?”达芬奇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跟上来的罗曼说道。 “不好说,但应该不是敌人。” “嘿~你这么相信他吗。” “先放弃警惕的人不是你吗?我觉得有时候相信一下天才也还不错。” 达芬奇十分罕见的脸红了,随后立即同罗曼拉开了距离。 罗曼一脸疑惑的盯着达芬奇。 “讲真的,你这么率直还蛮恶心的。” 说罢,达芬奇转身走到了自己的工房前,逃一般进去了。 里面传来了茶杯落地的声音与达芬奇的惊呼。 看来天才也有失手的时候。 “啧,偶尔信赖一下天才也这么难吗。” 罗玛尼阿其曼揉揉自己蓬松的头发,郁闷的走了。 再说他虽然不比从前,但看人的眼光姑且还是有的。 阿尼姆斯菲亚到这里的意图很模糊。 先忽略不计他是如何抵达的迦勒底,单论阿尼姆斯菲亚的目的。 显然不会有人愿意接手现在的迦勒底。 如果是他的话,罗曼情愿把迦勒底卖掉也不愿意来处理现在的烂摊子。 但罗玛尼·阿其曼有着自己的理由,他想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负责到底。 倘若把阿尼姆斯菲亚当作一个普通的魔术师来看的话,在未来全部消失的情况下。 他也只有加入迦勒底和他们一起为人理而奋斗,和选择投敌与迦勒底同归于尽两条道路。 罗曼更愿意相信阿尼姆斯菲亚是为了帮忙而来。 再者说此时的迦勒底也没有再次袭击的必要。 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 作为精英的a队御主和所长在雷夫引发的爆炸中全军覆没,现在只能将重伤的御主们冰冻起来。 能够算作战斗力的只有玛修与达芬奇两骑英灵,以及完全不懂魔术硕果仅存的御主---藤丸立香。 达芬奇要帮忙负责这边的事务,因此能够去处理特异点的只有玛修和藤丸立香。 就算是能得到抑制力自行召唤的从者的帮助,但罗玛尼也远远放心不下赶鸭子上架的藤丸立香主仆二人。 藤丸立香十分有作为御主的天赋,但也仅仅是天赋罢了。 她本该接受更为完备的训练,但眼下没有那个时间。 此时阿尼姆斯菲亚的出现,即便不算是雪中送炭,也算是暗室逢灯了。 先不论其身为魔术师的才能如何。但阿尼姆斯菲亚家系的大魔术的威力罗玛尼是知晓的。 但目前还不能完全的信任他,让阿尼姆斯菲亚召唤从者的事先暂缓。 御主的事暂时先全权交给藤丸立香来处理吧。 明天就想想办法召唤第二个从者。 至于新所长,还是让阿尼姆斯菲亚先来管制室给他帮帮忙为妙。 召唤过多的从者也会对御主自身造成负担。 虽然魔力的供给由迦勒底来提供,但对于精神层面的压力,即便是迦勒底也无能为力。 然而情况特殊,罗曼也不得不先委屈一下藤丸立香了。 希望阿尼姆斯菲亚未来能替她分担些压力。 罗曼医生打开了一间房间的门,将置于房间冰箱中的草莓蛋糕端了出来。 只可惜自己能摸鱼的地方又少了一处。 ****** 一夜充足的睡眠之后,阿尼姆斯菲亚起床了。 带上了他自制的白色乌贼帽,阿尼姆斯菲亚打开了房门。顺带一提,阿尼姆斯菲亚十分欣赏迦勒底的门。 开启时的声音科幻的很。 “啊。”宛若受惊松鼠一般的声音。 正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 “你是....昨天的陌生人。” “哟,早上好。” 阿尼姆斯菲亚继续使用自己的早上好战术,他坚信‘早上好’是释放善意的关键,也是人生重要的一环。 倘如人只能活八十年的话,能说话的日子只有77年,也就是两万八千一百零五天。 这两万多天当中,并非每天都有机会说话,即便有机会说话,寻常人也并未会说早上好。 阿尼姆斯菲亚决定在有限的人生当中尽可能多的说‘早上好’。 “您也早上好。” 摄于面前人的气势,刚睡醒的职员不禁用出了敬语。 “我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你可以叫我阿尼姆斯菲亚,我将是迦勒底的新任所长,也就是你的上司。” 看着面前戴着乌贼帽子自称新所长的奇怪男人,刚从梦境中归来的年轻职员只好应答: “是....是。” “很好。” 看着面前少女的反应,阿尼姆斯菲亚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转身走向主控室。 昨天罗曼医生对他说今天早上要召唤新的英灵,他可不能错过这个。 不过,乌贼帽子确实有效啊。 “那.....那个。”身后的职员弱弱的发话。 “怎么了?” “您头上的帽子——”年轻职员指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头顶。 “我的帽子怎么了?” 职员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那个梗真的很过时,看起来很尴尬,请不要做了。” “......” “这样啊。”沉默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将自己的帽子扔进垃圾桶,走向了主控室。 伴随着懊恼的情绪,阿尼姆斯菲亚来到了管制室的门前。遭遇了一同前往管制室的玛修与藤丸立香。 “早上好。” 依旧是迦勒底新任所长(自称)的问好。 “....早上好。”藤丸立香不情愿地回应道。 看样子昨天罗玛尼说帮自己给藤丸立香做沟通工作是真的。 最起码眼前的红发少女并没有昨天那么敌视他。 不过态度也不好就是了。 “早上好,阿尼姆斯菲亚先生。” 玛修的态度倒是规规矩矩的。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总感觉她对自己带着一丝戒备,始终保持着距离感。 嘛,比昨天强多了。 阿尼姆斯菲亚跟着二人走进了主控室。 “哦,玛修和藤丸都来了啊。”dr.罗曼从显示屏前挪开了目光。 “召唤的准备都做好了,召唤阵是达芬奇氏负责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问它。” 罗玛尼看向了达芬奇。 “一切ok哦,藤丸亲可以尽管相信我这个天才的。”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 “我也没问题,随时可以进行召唤。”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召唤英灵,她也很好奇自己究竟能召唤到怎样的从者。 “教给你的召唤咒语都记好了吗?”罗曼医生再次确认,一丝汗水从他的脸庞滑下。 这次召唤的意义是事关重大,迦勒底目前的希望全都押在了藤丸立香的身上。 倘若她在召唤中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藤丸点了点头,随后站在了召唤阵的中央,开始咏唱召唤的咒语。 【汝之身躯在吾之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在此立誓: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 三大言灵将缠绕汝, 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 天秤的守护者!】 三道金色的光圈从召唤阵中迸发,强烈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阿尼姆斯菲亚眯着眼看着召唤的仪式。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藤丸立香的面前。 漆黑的魔剑,厚重的铠甲,遮盖住面容的面甲。 一旁的玛修惊呼出声。 “那是特异点f冬木市的saber————” 凛然而又傲慢的声音随后响彻了迦勒底。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wap. /94/94699/21000984.html 4. 目标法国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黑色的骑士矗立在召唤阵的正中央,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藤丸立香觉得面前的骑士正盯着自己。 森寒的威压从她的身上溢出,手中黑色的圣剑闪烁着不祥的红光,藤丸立香不禁后退一步。 冬木市那道黑色的光炮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尽管已经见识过一次,她的小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这下麻烦了。” 罗曼怎么也没想到藤丸立香会直接将曾经在冬木市战斗过一次的反转亚瑟王召唤出来。 原先最糟糕的预想就是召唤出了狂战士职介的从者。 但即便如此,凭借着迦勒底魔力的支援以及令咒,罗玛尼依旧有信心帮藤丸立香掌控局面。 眼下虽然亚瑟王的战力十分值得信赖。 但面前光看外表就不寒而栗的黑骑士显然并不是历史上那位仁慈的王。 也许需要解除契约重新召唤了。 罗玛尼心想。 就算迦勒底的能量供给由核电站来补充,魔力也还有从冬木市带回的圣杯做底。 但召唤英灵也属于一等一大魔术,现在容不得他们去铺张浪费。 “前辈,请小心。” 玛修瞬间切换到了亚从者状态,想要冲到藤丸立香的身边掩护她。 阿尼姆斯菲亚伸手拦住了她。 “等等。” 玛修不解的看向了他。 “这位是藤丸立香召唤出来的英灵对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 “那就交给藤丸自己来处理吧,倘若御主连自己的从者都不信赖的话,又怎么拯救人理呢?” 玛修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藤丸立香——————” 阿尼姆斯菲亚又向着站在台下召唤阵中心的少女御主说道: “虽然你在特异点f中面临危机时我并未在场,但你的事迹这几日以来我也略有耳闻。我可不认为刚成为御主就拿下了圣杯战争胜利的你会是这么简单就屈服的人。” 藤丸立香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拿出勇气,拿出毅力;如果你真的要想拯救人理,拯救这个社会的话,那么莫说是反转的亚瑟王,就算是狂暴的海格力斯与背主的吕布也应当能够借用他们的力量吧。” 玛修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正鼓励着藤丸立香的阿尼姆斯菲亚。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位新来的自称所长的人,似乎很了解迦勒底。 “说得好。” 自刚才之后一言未发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出声。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试图拯救人理之人吗?” 她又一次问向了自己的御主。 “mars” 阿尼姆斯菲亚伸出手在空中划动着,淡红色的光芒在食指的末端闪现。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殷红的轨迹。 藤丸立香只觉得她的身体中似乎多出了一股力量,双腿也随即不再颤抖。 她回头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藤丸立香又看了看被阿尼姆斯菲亚拦在身后的玛修。 特异点f的经历又重现在了藤丸立香的眼前。 帮助她们的caster—库丘林从容战斗的身影、与其苦战的rider和arc 5. 你也是亚瑟? “灵子筐体,无问题。” “特里斯吉斯忒斯(灵子演算机),无问题。” “迦勒底亚斯,无问题。” “示巴观测仪,无问题。” 迦勒底的职员们纷纷向罗玛尼·阿其曼汇报情况。 “存在确认公式也准备就绪了哦。” 达芬奇也说道。 罗曼点了点头,通过麦克风向灵子筐体播报。 “此次任务的目的地是法国,时间为c.e.1431年。行动人员为藤丸立香,玛修·基列莱特与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如果不出意外,迦勒底将会与你们在灵子转移之后立即取得联络并支援你们。” 他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对其点了点头。 罗曼从麦克风前让开,阿尼姆斯菲亚顺势接过了麦克风。 “大家早上好。” “......”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迦勒底的众人或多或少的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么,我,阿尼姆斯菲亚,以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的所长名义宣布,转移开始————” 毫无感情起伏的广播开始了播报: 逆召唤系统启动。 开始进行灵子转换。 距离灵子转移开始还剩3、2、1.......... 全工程clear。 开始实际验证任务代号:grandorder———— 藤丸立香的眼前出现了如同在滚筒洗衣机中加入颜料的蓝色漩涡。 一阵眩晕过后。 耀眼的日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但吹拂在身上的和煦微风以及脚下泥土的触感都预示着一件事。 “master,我们到了,1431年的法国。”阿尔托莉雅·alter向她汇报了情况。 这便是sir.兰斯洛特的故乡吗,她暗自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芙芙从玛修的盾牌内侧钻了出来。 阿尔托莉雅打量着芙芙,想到: 这只珍兽也跟过来了吗。 “前辈身体没有不适吧?” “没有不适,一切正常喔。” 藤丸立香对玛修摇了摇头。 但玛修并未对自己御主的回复做反应,而是双眼失神地盯着天空。 藤丸立香与阿尔托莉雅·alter顺着玛修的视线一同抬头望去,随后也不得不呆滞起来。 巨大的光环镶嵌在天空的正中央。 “那是.....什么?” ****** “罗曼医生,示巴观测仪的结果出现变化。”一位职员汇报道 迦勒底亚斯,是整个迦勒底的核心装置。藉由迦勒底亚斯的存在,人类可以预测人理未来数百年间的变化,然而光是迦勒底亚斯并不能达成这一点。 就如同想要观测地球不单单需要地球,也需要在近地轨道飞行的卫星。 示巴便是起到了卫星作用的仪器,将迦勒底亚斯的信息捕捉,随后以数据的方式呈现。 罗曼并没有预想到示巴会出现变化。 “不用担心。”在罗曼出声之前阿尼姆斯菲亚看向了职员。 “在进行特异点的修复时,未来本身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如说观测不到示巴的变化才有问题。” 阿尼姆斯菲亚盯着赤红一片的迦勒底亚斯说道。 “这反倒证明了我们做的不是无用功,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罗曼,检测到藤丸亲的信号了。”达芬奇传来了讯息。 罗马尼启动了投影装置。 ****** 罗曼医生的影像出现在了藤丸立香的面前。 “喂喂?听得见吗?虽然画质差了点,但是可以传送影像了。” “呃,你们在干什么?全都看着天空。” 正抬头仰望天空的玛修呆呆地对罗曼说道: “罗曼医生,那道光环什么?” 管制室内的罗马尼也同时收到了职员们的报告: “dr.罗曼,藤丸立香等人的上空发现极巨大魔力波动。” 玛修回过神来,迅速地将空中的景象记录。 “医生,我们把影像传输给你。” 影像传输的过程中,阿尼姆斯菲亚打量起了玛修的装扮。 “果然不论看几次都觉得玛修这身打扮很羞耻啊。” 一旁的罗曼同感地点了点头。 “唉,我也不记得我把玛修教成了这样不知廉耻的孩子啊。” 听到这番话之后的玛修,脸先是一红,随后一黑。 “医生,请闭嘴。我正在思考一种能够不危害他人生命的攻击方式。” 玛修一拍手,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啊!就用盾背砸吧。” 不寒而栗的罗马尼与阿尼姆斯菲亚只好不再作声。 阿尼姆斯菲亚仔细端详了传输回来的影像之后,说道。 “这应该是在卫星轨道上展开的某种魔术术式吧。” “不管怎么样这也太大了吧,搞不好和北美大陆一样大——”罗曼接着说。 阿尼姆斯菲亚接过了职员递交上的报告,继续说道。 “这种程度的异常现象如果出现的话,不应当没有任何的历史记录。这无疑是未来消失的原因之一,其中的魔力量,恐怕足够解放亚瑟王的宝具几亿回。说它是未来消失的元凶也不为过吧......” “总之,具体的调查,迦勒底这边会进行的,你们的当务之急是调查特异点以及寻找灵脉。” “罗曼医生说的没错,我们还有堆积如山的事情要处理,先向着城市进发吧,前辈。”玛修赞成道。 “master,前方有一小部队的士兵正在向我们接近。”手持漆黑圣剑的骑士王警戒起来。 “没有检测到魔力反应,应该是普通人。我建议先接触他们了解当前的情况,尽量避免战斗。”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很快,身着铠甲的士兵们出现在了藤丸立香等人的视野中。 还未等玛修开口,看到阿尔托莉雅的士兵们一个个如同见鬼一般。 “那张脸,我之前在战场见过。....还有这股不详的氛围....没错,一定是她。” 一个老兵喃喃低语道。 “是魔女!快逃啊——!” 士兵们扔下武器,四散而逃。 “太专业了,不愧是法国士兵。” 阿尼姆斯菲亚不禁感叹道。 留下不知所措的藤丸立香等人面面相觑。 “阿尔托莉雅小姐....有那么可怕吗?” “不知道。”管制室内的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总而言之还是先追上他们吧,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可以沟通的。总之先将误会解除吧。” 藤丸立香等人跟着逃窜的法军士兵来到一座堡垒前。 堡垒是一座普通的堡垒,士兵也是普通的士兵——————倘若忽略掉大群在堡垒上方飞舞的双足飞龙的话。 “前辈!是双足飞龙。” “数量也太多了吧!”藤丸立香不禁说道。 如同乌云一般密布双足飞龙们在空中喷吐着火焰,来回飞舞着。不时便俯冲而下,叼走一个倒霉的士兵。 此时已经不再是战斗,战意完全丧失的法国士兵们哀嚎着在堡垒中逃窜。 “它们在玩弄猎物,呵,杂种就是杂种。”身为龙种的阿尔托莉雅·alter对于双足飞龙十分不屑。 “无论如何,这绝对不是在15世纪的法兰西应该存在的生物!”玛修补充道。 “前辈,请全力以赴,这与我们之前在冬木市所遭遇的龙牙兵不同。” 正当玛修与saber·alter准备战斗时。 一个扛着巨大旗帜的金发少女出现在了士兵们的中间,面容和一旁的阿尔托莉雅完全一致。 “法兰西的战士们,重整旗鼓,站在一起,往自己的身上泼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能抵挡一下它们的火焰!” 少女看向了藤丸立香。 “那边的几位,请也拿起武器,同我们一齐战———— “欸?” 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王进入了她的视线。 “你也是亚瑟王?”阿尼姆斯菲亚不禁发出了提问。 wap. /94/94699/21000986.html 6.贞德 火焰燃烧着,从下身贯穿躯体破口而出的漆黑铁枪也变得滚烫。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舌头早无法再度说出话语。 体表的皮肤失去了知觉,内脏与柔软的腔肉同样被炙烤着。 泪水与汗滴一同落在了火焰上,伴随着噼啪声,火焰燃烧的愈发热烈。 浓烟毫无阻拦地从口鼻进入肺中,挤占了空气的位置。 窒息的痛苦又导致身体被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灰烬跟着浓烟黏着在了咽喉,食道与气管上,最后进入胃中。 被多只铁枪交叉贯穿的身体连呕吐都做不到。 愈是痛苦愈是想要哭喊,愈是哭喊便愈是痛苦。 痛苦痛苦痛苦痛苦————— 已经不可能得救了。 最终留给自己的归宿只有熊熊烈火。 圣女贞德生前就曾遭受了这样的酷刑。 皮埃尔·科雄肥胖的身躯在火焰中炙烤着。在愤怒与复仇的火焰中,他连尸体也无法剩下,可悲又可憎的人将在痛苦中保持清醒,直至化为灰烬———— 黑贞德一边大笑一边目睹着科雄大主教的惨相。 “如果痛苦的话,就向天上的主祈祷吧————,反正也不会回应你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快求救啊,快让你的主救你啊!” 吉尔·德·雷在一旁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面前疯狂的贞德。 他欣赏【自己】的贞德,只有如此的贞德才能符合他的幻想。 “真是狼狈。”弗拉德三世面无表情的评价着。 他虽然钟情于穿刺,但却厌恶火刑。烧焦的尸体只有腥酸的恶臭,血液的鲜甜在熊熊的大火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可惜是个丑陋的肥猪——”一旁的卡米拉捂嘴轻笑。“如果是个美丽的少女发出如此的哀嚎,一定会非常动人。” 绿发的持弓少女与身着纯白全身重甲的骑士,则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惨叫声很快便消失了。 “呵,连灰烬都没有留下吗。”黑贞德鄙夷的说道。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漆黑的铁枪消失不见,方前还在火刑的地方除了黑色的烧痕已不留一丝痕迹。 “贞德,我的圣女————其他的神职者该怎么处置呢。” 吉尔一脸狂热。 “还用说吗?当然是如同地狱中的恶魔一样,将他们全数消灭了。”黑贞德的脸上带着理所应当的表情。 “我的从者们哟,破坏与杀戮,这是我唯一的命令。让充满生机的富饶之地归于荒野,看到生机盎然的村落,就尽情蹂躏,见到朝气蓬勃的街道,便将其毁灭。不管多么邪恶,无论何等残酷,天上的父定会给予饶恕吧——” 修道院内化作了人间地狱。 ***** 贞德虽然很想向面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发出提问,但面前袭来的双足飞龙已经容不得她继续迟疑了。 “那边的几位,请同我一起战斗!” “藤丸立香,虽然反应很微弱,但她是从者没错!” 罗曼迅速的辨明出了来者的身份。 “先帮助他们击退双足飞龙吧。” “不用你说,我也准备这么做了。”藤丸立香回复罗曼道。 “玛修负责掩护士兵们,saber负责击退双足飞龙们。” “是,master。”玛修与阿尔托莉雅同时回应,随后以惊人的速度奔向战场。 火焰直直的冲向自己,士兵的脸甚至已经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他闭上了眼睛,就此认命。 他还不想死,但如果能结束这场噩梦的话,如果能够逃离眼前这个地狱的话.... 然而预想当中的灼热并没有来到,士兵惊讶的睁开眼睛,一个举着巨盾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玛修用盾牌挡住了火焰,随后向上跳跃,沉重的巨盾砸向了双足飞龙的头。 “砰” 伴随着沉闷的巨响,双足飞龙应声落地。 烟尘中,玛修回头对着愣在原地的士兵说: “bonjour,先生。请快点远离这里,找到同伴———” 还未待话说完,另一只双足飞龙就已经袭来。 玛修举起盾牌插在地面上,挡下了飞龙的利爪。巨大的冲击力将玛修击退,十字形的盾牌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深壕。 “法兰西的战士们,在这里集合,重整旗鼓!” 士兵的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呼喊。 贞德将自己的旗帜展开,立在了地面上,盛开的鸢尾花在旗帜上迎风飘扬。 如同有着魔力一般,丧失战意的士兵们重新拾起了武器,聚集在了贞德的身边。 漆黑的圣剑划过了双足飞龙的脖子,一道血痕出现,龙头随后砸落在地。 阿尔托莉雅·alter在双足飞龙群中快速的腾挪着,从一只龙的背上跳到另一只龙的身上,再将其斩首。 每当其挥剑一次,就有一只双足飞龙落下。 双足飞龙们开始围攻她,几只双足飞龙同时攻向了阿尔托莉雅。 “哼。” 漆黑的圣剑开始聚集魔力,随后大量的魔力从剑刃上迸出。 宛若铁锤一般。 “哈——————” 阿尔托莉雅将手上的圣剑用力向双足飞龙们砸去。 被砸中的飞龙如同被满载的卡车撞击一样,向后飞去,随后不再动静。 重整旗鼓的士兵们也重新加入战斗,合作着讨伐了几只双足飞龙。 然而即便如此,天上的双足飞龙群还是如同乌云一般, “这至少得有几千只吧。” 管制室内的阿尼姆斯菲亚皱着眉说道。 “saber,能解放宝具吗?” 远处的藤丸立香对着阿尔托莉雅说道。 阿尔托莉雅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御主,点了点头。 藤丸立香随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我以令咒命令你,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将双足飞龙全数剿灭。” 红发少女手背上的令咒随即消失一道。 庞大的魔力从四周向着阿尔托莉雅汇集。 骑士王高举手中漆黑的圣剑,肉眼可见的黑色魔力束缠绕在了圣剑上。整个战场都暗了下来,唯有漆黑圣剑上的不祥红光照耀着。 “卑王铁锤,反转旭光;吞噬光芒吧———” 战斗的士兵们不由得停下来,转头瞠目结舌的看向了阿尔托莉雅。 “excalibur—————morgan————————” 伴随着剧烈的风压,黑色光炮夹杂着红色的闪电朝着双足飞龙群射去。 尽管迦勒底众人之前在冬木市已经见识过一次亚瑟王的宝具解放,但此刻还是不免被震惊。 光炮扫过了双足飞龙们,连同云层一齐击穿,最后消失在了天际。 前一刻还遮天蔽日的双足飞龙们此刻全部消失,只剩下零星的几只也嚎叫着逃窜向了远方。 阳光穿过被洞穿的云层照在了惨烈的战场上。 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回过神来的士兵开始欢呼: “哦哦哦哦哦哦!!!!” 震耳的欢呼声瞬间响彻原野。 ****** “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贞德向着藤丸立香等人鞠躬感谢,随后自曝家门。 “我的名字叫做让娜·达尔克。” “欸?您就是让娜·达尔克吗?那个大名鼎鼎的圣女贞德?”玛修听了之后十分惊讶。 “啊哈哈哈,没有大名鼎鼎啦。”贞德的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罗玛尼·阿其曼翻阅着资料。 “虽然圣女贞德确实是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活跃的指挥官...” 罗曼抬头通过影像看着贞德。 “但,你是被圣杯召唤出来的英灵对吧。” 贞德点了点头,说: “我的确是从者,职介为ruler。” “那么这个时代的贞德小姐,在哪里呢?”玛修急切地问道。 贞德低头,眼神略显暗淡。 “这个时代的让娜·达尔克,已经在不久前被当作魔女烧死了。” ****** 熟悉的魔力波动传来。 身着白甲的骑士拔出了手中的剑,鲜血从尸体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他抹去了面甲上的鲜血,回头看向了向天空射出黑色光柱的远方。 “ar....t 7.阿尼姆斯菲亚的猜想 得知贞德死讯的玛修十分失落。 她对于这位近六百年前的女性很是敬仰。 “但对于现在的贞德小姐来说,其实和生前差不多吧。”藤丸立香作声。 “嗯,是这样的。这片土地依旧是我爱着的国家,土地上居住的人也与我生前一般。” “就像是生命再度延续了呢,死而复生一样。”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盯着有关于天上光环的报告,一边随口说道。 贞德看向了在堡垒残骸中为逃出生天而庆祝的士兵们。 又扫视了原本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草原的战场。 双足巨龙的遗骸与阵亡士兵们残缺的早已不成人形的尸体遍布整片原野。 “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自己熟悉的景象被破坏之后,内心就会更加———” “愤怒吗?” 阿尼姆斯菲亚放下了手中的报告。 “是悲伤。” 大笑声从残破的堡垒中传来。 是法国的士兵们。 理论上来说,他们不应该就这么懈怠的。 但在这个看不到一丝希望的世界当中,能多欢呼就不要吝啬。 尽情地狂欢吧,在死之前。 “不愧是救国的圣女啊,这种时刻都如此高尚。”罗曼称赞道。 “请不要这么说我,您实在是过誉了。如果我真的值得被称作圣女的话,就不会制造出这些惨剧了。” “啊,刚才士兵们在看到saber小姐之后都说她是魔女,是一切的元凶....” 玛修之前还对士兵们的反应感到疑惑,此时看到了长得和阿尔托莉雅一模一样的贞德之后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贞德吗?”藤丸立香说。 “嗯....”贞德点了点头,听说当我被处刑之后的第三天。【贞德】带着恶魔从地狱当中复活了。” “恶魔就是说这些双足飞龙吗?” 藤丸立香从地上抱起了一个巨大的龙首,端详着。 管制室内的罗曼发现了一个装着点心的盒子。 “不仅仅是双足飞龙(vouivre),还有真正的龙种(dragon)。”贞德摇头。 “欸,这些还不算是真正的龙吗?”藤丸立香惊讶道。 “当然不算了,双足飞龙仅仅是从外观上与龙存在些许联系的生物。从词根上看,不论是撒克逊语的wyvern,还是法语中的vouivre,这个词最早都是用来形容毒蛇的。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名为双足飞龙的幻想种便被臆造出来并冠与了毒蛇之名。” 阿尼姆斯菲亚向着尝试从双足飞龙嘴里拔牙的藤丸立香解释。 罗曼看了看周围忙碌的职员,以及正在给藤丸立香介绍双足飞龙的阿尼姆斯菲亚,面色一喜。 得知了双足飞龙并不算龙的藤丸立香如遭雷击,颤抖地问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那龙牙还——————” 阿尼姆斯菲亚一笑,说道: “放心吧,虽然最早的双足飞龙与龙并无关系,但作为知性生命的人类在传颂时却会对其赋予【神秘】。现代所流传的双足飞龙,都或多或少带着狮鹫或龙的血统,根据传说出现的幻想种也自然会遵守设定。” 阿尼姆斯菲亚转进千里,瞬间来到角落中的罗曼身边,一把夺过其手中的点心,塞进了自己嘴里。 dr.罗曼目瞪口呆。 “是豆沙包啊,真甜,不过我更喜欢豆粒馅,那样吃起来口感更丰富。罗曼,下次有这种好东西还要再和我分享啊。” “啊!那是我放在管制室里等到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准备犒劳前辈的豆沙包!” 玛修大喊。 “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啦,哈哈哈哈哈。”阿尼姆斯菲亚先是一愣,随后尴尬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诸位的身份是?” 贞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随后目光停留在了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的身上。 据说这一位是大名鼎鼎的亚瑟王,除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以外,贞德还有一个问题。 亚瑟是个女孩子吗? ******** 在听了罗曼给出的解释之后,贞德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没想到各位居然身负着如此重大的使命,我的烦恼同你们的烦恼比起来瞬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贞德小姐。”藤丸立香接着说道。 “那就是拯救法国,将事态扭转回历史的轨道上。” 贞德听到之后,真挚地看着藤丸立香。 “请务必让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太好了!我方如果能有救国圣女的战力加入,这次任务的难度就大大下降了。”在管制室内的罗曼紧紧握拳。 刚来到特异点便得到了 “能够帮助你们修复人理,我觉得十分荣幸。” 玛修摇头说道: “不如说倍感荣幸的一方是我们,居然能和历史上的圣女贞德一同战斗。” “那么我们是时候抓紧时间了,该去寻找灵脉建立召唤阵了。”阿尼姆斯菲亚对着藤丸立香说。 “比起豆沙馅更喜欢豆粒吗.....” 红发少女残念地低语着。 “还在这件事上吗!!————” ********** “呼————” 结束了迦勒底的公务之后,阿尼姆斯菲亚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开始理解罗玛尼·阿其曼为什么总是摸鱼了。 把他换成罗玛尼,他也愿意躲在房间里吃蛋糕看虚拟偶像。 阿尼姆斯菲亚开始思索他选择接任迦勒底所长的选择是否正确。 “嘿嘿,嘿嘿嘿。” 罗玛尼盯着电脑屏幕傻笑出声。 屏幕的另一侧是虚拟ai偶像魔法少女梅莉酱。 不得不说,阿尼姆斯菲亚也觉得她很可爱,因此昨天晚上直接superc 8. 相信你的心 “正是如此。” 阿尼姆斯菲亚打了个响指。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大魔术只能用作天体吧.....毕竟这是时钟塔君主家系基于占星术的研究的魔术。” 罗玛尼·阿其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况且想要使用它人的魔术式中的魔力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如同想要取出他人银行账户的现金一般。 而魔术师们对于自己魔术的加密方式也远胜于六位数字排列的银行密码,这次特异点之上的巨大光环基本已经确定是造成人理烧却的原因之一。 罗曼可不认为他们能够暴力破解仅凭一己之力就消灭了人类历史的的存在的魔术。 虽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倘若阿尼姆斯菲亚家真的有能够掠夺它人魔力的能力,又何苦去想方设法的引动天体的魔力呢。 “有关于占星术,罗曼医生你了解多少呢。” 罗曼继续翻动着手上的草稿,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冗杂而又繁长的数学公式。 “占星术最早起源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苏美尔人将天上的星星按照神与动物的形象进行了划分。并确立了黄道十二宫与月球运行轨迹‘白道’的位置,他们还在乌尔以及乌鲁克建立了象征着当时所能观测到的七个太阳系天体‘七曜’的七级神庙——” “那么问题来了。”阿尼姆斯菲亚打断了罗曼,接着说道。 “直至几千年后才被发现的天王星与海王星,以及一度成为太阳系行星的冥王星,此刻在哪里呢?” “这...”罗曼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直至新的太阳系行星被【科学】所发现,在占星术往前几千年的历史中,不论是古中国还是古希腊,又或是古埃及古巴比伦,哪怕是时钟塔的魔术师们都未曾在占星术中引用未被发现的天体。 “自占星术被发明至现在为止的四千多年间,魔术师们对占星术的利用也大都局限于预测未来吧?” “是这样。”罗曼流下了一丝冷汗,却不得不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正在质疑已经传承了数千年的占星术,甚至是魔术本身。 “那么为什么,使用着错误理论的占星术却能够奏效呢?” 罗玛尼·阿其曼缄默不语,以前的他或许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所罗门】也绝对不会将这一点道明。 伴随着科学的进步发展,地球上的‘大源’魔力不断地消退。神代被迫结束,神明陷入沉睡,幻想种也纷纷绝迹于世。 现代的魔术师们仅仅能够使用生命体内的生命力通过魔术回路释放到外界来施展魔术,并称之为‘小源’。 所以不能说。 一旦说出来,神秘就将被【杀害】。 阿尼姆斯菲亚适时地结束了话题。 “还记得我们今天说的双足飞龙吧?” “欸?当然记得,怎么了?” “本来不是龙的双足飞龙在人类的传颂下却参杂了龙的血统,这样的案例可不少见。” “你是说?” 阿尼姆斯菲亚伸了个懒腰,对着罗曼医生说道: “相信你的心就是你的魔法啊,医生。” “.....” 罗玛尼·阿其曼坐在原地。 居然是这个梗吗。 阿尼姆斯菲亚离开管制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明天一早就要准备灵子转移到特异点了。 玛修和藤丸立香等人已经在拉沙里泰附近的一处森林中找到了灵脉并设立了召唤阵。 而且阿尼姆斯菲亚还急着看魔法少女梅莉酱的生放送,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 “成为新榜首” 直播间系统的推送让阿尼姆斯菲亚眼神一滞。 居然有人敢超他的榜。 你就等着吧。 *********** “逆召唤系统启动。 开始进行灵子转换。 距离灵子转移开始还剩3、2、1.......... 全工程clear。” 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影消失在了灵子筐体之中。 罗玛尼·阿其曼面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自他与老所长缔结契约也过去十多年了,罗曼算是看着奥尔加玛丽长大的人。 在老所长自杀之后,奥尔加玛丽做出的努力他也历历在目。 如果奥尔加也有灵子转移的资质的话,是不是会在死亡之前被特里斯吉斯忒斯直接转移到特异点呢? 罗曼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面色发紫。 他是不是也没必要处理这么多公务了? 那个“所长”,刚做了一天的工作就跑路了。 “怎么了?罗玛尼,难不成是因为又要和我一起工作而惆怅了吗?”莱昂纳多·达·芬奇来到了罗曼的身边打趣道。 “还是说因为没有时间再看‘魔法少女梅莉酱’呢?” 罗曼脸色一红。 “你不要乱讲,我不是,我没有!我这么成熟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会去看那种网络上的虚拟偶像呢?” 达芬奇没有回答他,笑嘻嘻的走到了另一旁开始指挥作业。 轻盈的步伐伴随着欢快的哼唱,看的出来罗曼吃瘪让她心情不错。 只留下罗玛尼面色复杂不定的盯着面前的文件喜马拉雅山。 顺带一提,阿尼姆斯菲亚还拜托他用灵子演算机---特里斯吉斯忒斯辅助进行阿尼姆斯菲亚大魔术的演算。 罗曼医生见识过不少人的不同魔术,但像阿尼姆斯菲亚这样仿佛数学家一般进行的魔术他也是头一次见。 但也许,唯有这样得到的结果才是真实的吧。 海王星的发现便是由科学家们用数字推演出来的。 蓝白色的漩涡在阿尼姆斯菲亚的眼前出现,一阵眩晕过后,藤丸立香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已经来到了1431年的法国。 脚下真实的触感和森林中新鲜的空气反而让阿尼姆斯菲亚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上一秒他还在南极雪山中的迦勒底,下一秒就来到了六百年前的法国。 不过,例行日常还是要做的。 “大家早上好——” “早上好,欢迎来到法国,阿尼姆斯菲亚所长。”贞德十分礼貌的对他说。 阿尼姆斯菲亚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他对所长的称呼很受用。 “嘿~所长呢。”藤丸立香阴阳怪气地说。“真可惜我们这里没有豆粒馅的包子呢。” 阿尼姆斯菲亚的头上排出一排黑线。 这小丫头居然还记着。 不过还好阿尼姆斯菲亚早有准备,他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手提箱。 里面除了这次要用到的魔术器具以外,还有着一小盒点心。 这是他来迦勒底之前,从【故乡】带来的。 “对不起啦,把留给你的点心吃掉了,不过作为补偿,尝尝这个吧。” 阿尼姆斯菲亚将其递给了藤丸立香。 少女的态度迅速转变。 “多谢所长,所长早上好。” 真香。 藤丸立香打开了点心盒,里面排列着一块块整齐的黄绿色糕点。 “这是?” “哦,这是中国的绿豆糕吧。”知识丰富的玛修认了出来。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但一直都住在迦勒底的玛修并未见过实物。 “玛修也尝尝看吧?” “前辈。”玛修泪眼汪汪地望着藤丸立香。 “玛修。”藤丸也同样看了回去。 “咳——————” 阿尼姆斯菲亚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深情对视。 “那么我们是时候开始干正事了。” 他摘下手套,露出了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魔术刻印。 wap. /94/94699/21000989.html 9.阿尼姆斯菲亚大魔术 阿尼姆斯菲亚拿着铁锹在土地上奋力挖掘着。 “哪个......”藤丸立香在一旁提问。 “这就是所长的大魔术吗?” 对于她来说,魔术应该是一些更高大上的东西。 虽然不一定非要和saber·alter的宝具一样酷炫,但也要稍微有些浪漫色彩吧。 反正不能是像面前的阿尼姆斯菲亚一样在埋头在土里刨坑。 玛修抵着下巴,注视着面前不断加深的大坑说道: “应该不是吧.....我听说阿尼姆斯菲亚大魔术要用天体科的仪式场,数位魔术师准备以及花费数天才能做到。据说成型之后,能够将天体与地面接通,使天体的魔力降临在大地上。” “欸,那所长现在才开始挖仪式场吗?”藤丸立香叹了口气,懒洋洋的说。 “哼,别把我跟那些画着鬼画符的庸才相比,他们那也叫【天体】的魔力?充其量就是些彗星陨石小行星之类的————连卫星都算不上。”阿尼姆斯菲亚不屑的声音从坑中传出。 庸才......... 罗曼医生在管制室内无语的听着。 不知几代阿尼姆斯菲亚的当主呕心沥血研究开发的大魔术,居然被他这么贬低。 光是这个魔术便足以让阿尼姆斯菲亚家稳坐时钟塔天体科君主家系的宝座。 迦勒底的前任所长奥尔加玛丽在成为君主前便曾使用过一次。 当时还是新手魔术师的奥尔加玛丽直接破坏了腑海林之子,一片如同固有结界一般无止境蔓延的森林,死徒二十七祖的第七位——腑海林的子嗣。 来自于天体的庞大魔力焚烧了整片腑海林之子。 然而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嘴里,如此庞大的魔力居然只是陨石彗星的等级? 那罗曼无法想象真正太阳系行星以及作为恒星的太阳的魔力究竟有多少。 “话说的好听。” 藤丸立香躺在了草地上,天空中巨大的光环遮盖了原本应该出现的蓝天。 贞德和saberalter被派去拉沙里泰探查敌情,只留下了她和玛修在这里守着阿尼姆斯菲亚做魔术。 然后阿尼姆斯菲亚挖了近一个小时的坑。 藤丸立香想让玛修和她一起帮忙,但都被阿尼姆斯菲亚以她们不懂魔术为由拒绝了。 太阳渐渐升到正空,藤丸立香伸出手尝试遮挡,然而一缕缕金色的日光还是穿过了指隙照在她的脸上。 “可所长你已经挖了这么久的坑,魔术呢?” 一道身影出现在藤丸立香的视野中,遮住了照在她身上的阳光。 “起来吧,现在就给你看。” “哦!” 完全不顾头顶还站着人,藤丸立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阿尼姆斯菲亚堪堪躲过了向他袭来的额头。 他觉得藤丸立香似乎不应该当个魔术师,锻炼锻炼和玛修一起上前线和英灵厮杀也未尝不可。 就凭她的身体素质,阿尼姆斯菲亚就能断定此子日后能成大事,手撕几个caster绝对不成问题。 “罗玛尼,把我昨天算好的基于拉格朗日方程的天王星轨道以及地球轨道发送给我。” 阿尼姆斯菲亚向着管制室内的罗曼施令。 “已经传输给你了。” 一阵键盘声之后,在屏幕前等候许久的罗曼答复道。 基于拉格朗日方程以及牛顿的经典力学得出的行星坐标,在小引力小质量范围内是正确的。 但即便是在太阳系内,也依旧能够见识到驳倒经典力学的例子。 水星轨道的近日点每一百年就会比牛顿力学的预测多出43角秒的进动,导致水星的岁差相比地球等其他行星要大得多。 以钟表为例,一圈三百六十度为六十分。 六十个小格平分了一个圆。 而六十秒则是一分,也就是将其中一个小格的六十分之一。 进动就是指这轨道这四十三秒的角度误差。 四十三秒,也就是秒针走了大半圈之后,时针所改变的角度。 看起来并不大,但放在严谨的科学世界中,依旧不可接受。 也直接导致了水星轨道是一个会来回翻动,每一百年就会与原先轨道形成角度约为四十三秒夹角的椭圆。 而非像地球一样几乎是年复一年的沿着同样的轨道运行。 “莱昂纳多氏,拜托你计算的行星轨道广义相对论补充完成了吗?” “当然完成了,我可是天才。” “真可靠,不愧是那位有名的达·芬奇。” 阿尼姆斯菲亚称赞道。 当然在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立提出之后,水星的岁差得到了解释。 距离太阳最近的水星受到了太阳质量的影响。 阿尼姆斯菲亚将一块铀矿石扔进了之前他挖的巨坑中。 正是他之前放在手提箱中从迦勒底带来的材料之一。 “那么看好了,真正的占星术就要开始了————” 魔力有节奏地从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放出,如同水面上的波纹一般向着四周扩散。 伴随着魔力的不断放出,波速越来越快,波纹越来越密集。 肉眼逐渐不能再次捕捉到魔力的波纹,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影也被掩盖。 取而代之的如同投影一般的影像,一个魔力形成的球体出现在了法兰西的森林中。 “anim·sp 10. 乌拉诺斯之枪 藤丸立香不知道第几次抬起了自己的头。 即便是她也觉得自己到法国之后抬头的次数未免有些多。 然而眼前的景象不得不令人仰视。 来自恒星的光芒被遮挡了部分,本当是正午的天色此刻却如同黎明一般。 巨大的星球虚影的一半出现在了天空中,青白色天体的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无法保持。、 另一半则深埋在天际线之下。 在森林中栖息的鸟类成群的飞上天空,四处乱窜,企图躲过天体虚影的压迫。 然而它们再怎么飞,也无法逃离。 就如同无法超过太阳,也无法追上月亮。 仅在地球上移动,又怎么能躲得过比地球还要巨大的天王星。 除非躲到地球的另一面吧。 很快,天空中的鸟类便接二连三的坠落在地。 不论怎么飞也无法逃离,不断涌现的源自生物体内本能的恐惧最终让它们动弹不得。 “哈————,哈—————” 藤丸立香颤抖着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无力地倒向一旁。 “前辈,请振作起来。” 玛修强忍着肉体的战栗,搀扶住了自己的御主。 “这就是.....魔术吗..” 看着仿佛下雨一般落下的鸟尸,依靠着玛修的藤丸立香默念着。 管制室内。 罗玛尼·阿其曼只觉得不可思议。 阿尼姆斯菲亚当时告诉他想要偷取一部分光环的魔力时,他已经觉得是在异想天开了。 现在倒好,直接整出来了十倍于特异点上空巨大光环的魔力。 能够解放三亿次誓约胜利之剑的光环在这个虚影面前简直是个玩具 这下子还没等人类史焚烧殆尽,人类就先一步因为天体碰撞灭亡了。 “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魔力?” “我以为你会预料到的。” anim·sp 11.水银之星 一切都重归平静之后。 玛修解除了拟态宝具,疲惫的身体不禁向后倒去,阿尼姆斯菲亚连忙搀扶住了她。 “真是抱歉,阿尼姆斯菲亚先生。” 玛修不好意思地向着阿尼姆斯菲亚道歉。 她一直都对这位新来的所长不抱有好感,有意无意的在两人之间制造着隔阂。 玛修对于阿尼姆斯菲亚的造访有着一种危机感。 并非是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对迦勒底有害的事。 “嘿,所长也终于开始意识到玛修柔软身体的好了吗。” 藤丸立香在一旁打趣道。 “我怎么可能是趁人之危揩油这种龌龊的人,这句话说的是你自己吧。” 阿尼姆斯菲亚说着便向藤丸立香的头顶来了一记暴栗。 “呜——”红发的年轻御主双手抱头,幽怨地看着阿尼姆斯菲亚。 没错,而是像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就和自己的御主关系亲密起来。 意识到自己自私内心的玛修脸红起来,离开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怀抱。 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吗。 “哦,已经恢复了吗?” 阿尼姆斯菲亚关心的话语传来。 “已经...已经没事了,非常感谢您的关心。” “这样啊,可不要勉强自己。天王星大源的魔力的威力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但如果抛弃自己的私心,再加上今天所见识到的壮观景象。 玛修·基列莱特发自内心的由衷感叹着———— 阿尼姆斯菲亚无疑是一个出色的人。 “和地球大源相比就像是红色有角三倍速一样啊。” 啊,又出现了,古老的梗。 玛修在自己的内心中悄然变更了对于阿尼姆斯菲亚的评价。 这个人果然和罗曼医生是一丘之貉。 “啊,所长!那是什么!” 藤丸立香指着不远处惊呼着。 从空中坠落而下的鸟尸们重新站立起来,机械般的扇动着双翅,尝试再度飞向天空。 “那应该是由于这片森林中的魔力浓度过高,导致游离的魔力进入了动物的尸体当中,使得尸体再度活动起来。”管制室内的罗玛尼做出了解答。 “如果是人的尸体的话,就是所谓的【活尸】(livingdead)吧。” 玛修做出了补充。 当游离在大气中的星球生命力【大源】取代了生命体内的【小源】生命力之后,躯体将会再度运作。 但失去了作为个体关键的小源之后,活尸毫无意志与灵魂可言。只会遵循生前的本能——————以及对生者的仇恨。 活尸们被藤丸立香的惊呼所吸引。 灰白浑浊的眼珠纷纷对向了阿尼姆斯菲亚等人。 “嘎———” 嘈杂的鸟叫声响起,活尸们齐齐飞向迦勒底众人,在空中汇聚成了一道潮流。 “不好,前辈,阿尼姆斯先生,请站在我的身后。” 玛修勉强再度举起了十字巨盾,挡在了藤丸立香与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前。 但还未等到活尸们冲击,玛修的双腿突然一软。 她还未从天王星大源的冲击下恢复过来。 正当玛修暗道糟糕时,骑士王凛然的声音响起。 “卑王铁锤(vortigern)————” 源自亚瑟王的宝具之一【风王结界】的一击,将剑上缠绕着的风压解放,压缩的空气与魔力能够一举扫荡敌人。 本应为【风王铁锤】,但却由于骑士王的反转,变成了更具攻击力的【卑王铁锤】。 黑色狂风夹杂着红色的闪电席卷了活尸,被彻底绞碎的尸体们终于重归宁静。 “没出问题吧,master。”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的身影出现在了藤丸立香的视野中。 原来还未等到阿尔托莉雅与贞德到达拉沙里泰进行侦察,巨大的天体投影与击向藤丸立香等人位置的光柱就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误以为御主遭受了袭击的阿尔托莉雅与贞德便临时折返了回来。 顺带一提,为了避免被与贞德混淆,对一般人造成困扰,阿尔托莉雅·alter再度戴上了自己的面甲。 “欸?之前一切的都是所长先生的魔术吗?” 惊讶于阿尼姆斯菲亚魔术威力的贞德说道。 她虽然知道阿尼姆斯菲亚要进行魔术,但却没有想到之前如此声势浩大的一幕出自阿尼姆斯菲亚之手。 光柱落地时的巨大风压险些将贞德击飞。 阿尼姆斯菲亚走向了自己之前所挖的深坑中。 此刻坑中的泥土已经悉数被融化为晶体状的二氧化硅,如同玻璃一般反射着光芒。 不规则的青白色水晶长枪屹立在坑中。 阿尼姆斯菲亚拔起了长枪。 “这就是我魔术的成果,高纯度浓缩的天王星大源魔力结晶,单论硬度不亚于钻石,魔力量的话,完全解放的话一瞬间将这片森林蒸发也不是做不到。” 罗曼反而在管制室内见怪不怪。 能将一整个天王星大源的魔力都召唤在外太空的阿尼姆斯菲亚此时突然拿出一个能够媲美对城宝具的魔术礼装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其名为【乌拉诺斯之枪】,是天空在大地上留下的唯一之物。” 阿尼姆斯菲亚无奈地继续说道。 “当然,这就类似于杀伤范围一千米射程五百米的单兵核弹一样,解放它的话,我自己也跑不了。” “不过......” 想起阿尼姆斯菲亚离开迦勒底时对他说的理由,罗曼提问道: “你不是说要去偷取特异点上空光环的魔力吗?” 罗玛尼·阿其曼现在已经不会在光环前面加巨大两个字了。 跟天王星比这些都是小儿科。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哈哈哈哈” 阿尼姆斯菲亚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从自己带来的手提箱中拿出了一瓶水银。 身后的拟形天球(anim·sp 12.阿塔兰忒 烟尘中,黑saber与恢复了些许力气的玛修戒备着。 伴随着风声,烟尘被箭矢洞穿。 又是两道绿芒袭来。 玛修架盾竖在了藤丸立香的身前。 “前辈,请躲到我的身后。” 魔力所化的箭矢重重的轰在了十字巨盾上。 “咕————”玛修咬牙,身体向后一晃,随后再度站稳,说道: “敌方应该是arc 13. 无毁的湖光 两柄漆黑的剑交织在一起。 “ar————t 14. 兰斯洛特的处罚 玛修静静地看着在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兰斯洛特。 不知为何,她觉得十分火大。 在脑中出现了想要暴揍兰斯洛特想法的同时,身体就已经行动了。 “适可而止吧,sir.兰斯洛特!身为骑士居然向自己的王挥剑不觉得羞耻吗?” 看着强势的玛修,远处的藤丸立香不禁感慨。 原来茄子后辈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在面对罗曼医生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状态。 怎么说呢。 就是这种这种和平时反差巨大的地方才意外的可爱。 玛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啊——,十分抱歉,阿尔托莉雅小姐。” 她居然真的打断了亚瑟王同兰斯洛特的决斗。 “不,没关系。不如说这件事只适合你来做。” saber·alter摇了摇头。 “阿尔托莉雅小姐应该知道赋予我灵基的那位英灵的身份吧。” 注视着玛修的十字形巨盾,阿尔托莉雅?alter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他的真名应当由你自己去探索。唯有这样,你才能配得上这面盾牌。” “......王啊....” 一旁的兰斯洛特发出了微弱的呼唤声。 “请闭嘴,sir.兰斯洛特,你没有资格呼唤王。” 玛修又一次下意识的对兰斯洛特发出了责难。 “啊!非常抱歉,灵基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这回接管玛修身体的是平时那个礼貌的人格。 “诶,狂战士刚刚说话了。” 藤丸立香发现了盲点。 “应该是他的灵基已经开始崩坏,狂化技能的影响暂时失效了。” 管制室内的罗曼给出了解释。 看着玛修的身影,兰斯洛特十分惊讶。 玛修与他记忆中的同样会这么和他说话的某人十分相似, “你...难不成是———” “兰斯洛特卿,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尔托莉雅?alter打断了兰斯洛特。 “......是这样啊。” 暂时取得清明的狂战士将视线移回了反转亚瑟王的身上。 在生吃了一记卑王铁锤之后,他就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 刚刚释放的宝具以及来自玛修“爱”的盾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兰斯洛特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眼睛能动。他竭力控制着身体中的魔力不向四周扩散。 他的灵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兰斯洛特生前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亚瑟王,魔力暴虐,气息冰冷。 “这般模样的王,真是邪恶...但是把您逼到这般境地的..正是我们啊。” “无须多言,兰斯洛特卿,是我自己选择以这般模样现界的。这也是我,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一面。” saber·alter冷冷地说着。 “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会对我抱有着如此多的仇恨———果然是因为桂妮维雅吗?” 兰斯洛特曾于亚瑟王的王后桂妮维雅有过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 亚瑟王本人对此知晓,但却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至于王为什么这么做,并不知道亚瑟王真实性别的圆桌骑士们表示困惑。 于是以莫德雷德为首的十三位骑士闯入宫中将正在幽会的兰斯洛特同王后抓了个正着。 兰斯洛特作为最强的圆桌骑士,独自一人逃出了重围。 然而迫于压力,亚瑟王不得不宣布对“不忠”的王后——桂妮维雅判处火刑。 “不对啊,王。”兰斯洛特否认道。 在听到王后处刑的消息之后,兰斯洛特闯入了刑场,成功地劫走了桂妮维雅但也杀死了骑士高文的弟弟。 亚瑟王被迫远征法兰西,此时的不列颠内,莫德雷德却举起了反旗。 之后便是著名的剑栏之战(battleofcann)以及亚瑟王之死了。 “让我陷入的疯狂的是您没有惩罚我啊。” 亚瑟王死后,不列颠王国轰然倒塌。 将所有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的兰斯洛特回到了法国,余生都沉浸在悔恨与愧疚当中。 也未与桂妮维雅再见一面。 阿尔托莉雅始终不认为兰斯洛特有错,也拒绝惩罚兰斯洛特。 但,现在的王或许能够能够满足他的夙愿——让罪人得到惩罚。 “王啊....请您惩罚我吧。” 兰斯洛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阿尔托莉雅·alter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兰斯洛特的身影。 “或许真的如特里斯坦临走时说的那样——亚瑟王不懂人心。” saber·alter走近了兰斯洛特。 “但我已经抛弃了王的身份,也抛弃了骑士的尊严,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听从御主命令的从者。” 漆黑的誓约胜利之剑指向了兰斯洛特的胸膛。 “倘若如此便能够结束你的疯狂————” 湖中剑轻而易举的刺穿了狂战士的灵核。 “我便在此对你行刑,兰斯洛特卿,愿你的灵魂能够得到安宁。” 兰斯洛特满足的合上了眼,不再压制灵体的四散。 “berserker,兰斯洛特,确认消灭。” 罗曼在管制室中核对了战果。 “阿尼姆斯菲亚所长也传来消息说arc 15. 失败者 阿尼姆斯菲亚来到了独自眺望着战场的阿尔托莉雅·alter身边。 贞德正与玛修愉快地问答着。 看得出来,玛修对于这位几百年前的圣女颇有好感。 贞德也对来自后世的粉丝有问必答。 “事情我听说了,真没想到berserker居然就是那位兰斯洛特。”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完全没关系。现在不管是昔日的部下还是敌人,只要master是的命令,我就会挥剑。” “是是——” 阿尼姆斯菲亚敷衍的应答着。 “但很不好受吧。” 阿尔托莉雅转头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昔日的下属最后居然陷入了这样的状态。” 阿尼姆斯菲亚没有停止,继续说道。 “真是失败啊,生前的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 他的目光与身着漆黑铠甲的少女相交汇。 “会这样不禁问自己吧。” 传说中缔造出伟大王国的亚瑟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众叛亲离,死于与叛军的对决。在其丧命之后,硕大的国度顷刻间分崩离析。 亚瑟王是一位英雄,也无疑是个悲剧的失败者。 “确实像你说的那样———” 阿尔托莉雅沉默良久,再度开口说: “但即便抱有这种感情,我又能怎么做呢?之前的我想要靠圣杯的力量挽回一切,结果到最后连圣杯本身也只是一场骗局。” saber·alter将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插入地面。 “现在的我仅仅想要帮助御主完成这场拯救世界的伟业————以一介失败者的身份。为此我甘愿抛弃之前的荣誉与骄傲。” 阿尼姆斯菲亚静静地等待着阿尔托莉雅说完。 “果然,王不愧是王。” “?” 少女不解的看向阿尼姆斯菲亚。 她明明已经说了自己不不在乎骑士的身份,也不愿再当王。 明明作出了如此令人耻辱的抉择,为什么面前的人依旧称赞自己。 “因为您现在还视之为耻辱啊,小人甚至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卑劣———” 阿尼姆斯菲亚平静地说道。 “我其实十分高兴能够参与到这场拯救人类的冒险。您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你无疑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能够在这样的危机中挺身而出也说明了你的品德。” 阿尔托莉雅中肯地叙述着自己的评价。 “我之前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罢了,没有能力,没有成就也没有名气。” 阿尼姆斯菲亚自嘲的笑着。 “我却总想着能够成为一名伟大的人,能将自己的名字传颂下去。倘若就这么下去,我或许就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失败者。” 阿尔托莉雅默然。 她生前也曾见过许多心怀大志的人,然而能够做出成就的只有少数。 又有几个人没有志向呢? 但人类几千年的历史上,进入英灵殿中的英雄也只有区区几百位。 更多的人埋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因此我甚至对这场人类的危机感到欣喜,而对于我能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更觉得不胜荣幸。”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反转的骑士王说道。 “因此您才更显高贵,您所做的功绩从未为了自己。” 也因此不管亚瑟王如何反转,其本质都是亚瑟王。 “或许亚瑟王生前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我敢肯定,现在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绝对不会再犯一遍同样的错误。” 阿尼姆斯菲亚向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 “请您再度踏上旅程吧,不作为王也不作为骑士。而是同我一起,作为一名失败者,将之前获得的经验化为实践。” “毕竟圣斗士不会被同一个招式击倒两遍啊。” 一旁窃听着两人对话的玛修满脸黑线。 又来了!古老的梗! wap. /94/94699/21000996.html 16. 末日时在做什么?可以来屠龙吗? “所长!”藤丸立香飞身闪进,来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边。 感受着身旁强劲的风压,阿尼姆斯菲亚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两步。 这小姑娘当真不是英灵? 阿尼姆斯菲亚觉得起重机可能也就是这个水平吧。 下次再碰到敌人或许应该让藤丸立香上去肉搏? 保不准就能拿下几个人类手撕英灵的伟业。 人和人还真是不能相提并论。 少女极其老练的揽着阿尼姆斯菲亚的脖子,将嘴凑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耳边。 “怎么,所长居然已经开始攻略外表冷酷的saber酱了吗?一上来就是这个吗?难度有些大诶。我觉得纯情的玛修更容易呢。” “前——辈——” 在旁边竖起耳朵倾听良久的玛修终于忍不住了。 “那么什么时候去攻略贞德小姐啊?” 藤丸立香别有深意地笑着,看向了与玛修站在一起的贞德。 阿尼姆斯菲亚开始怀疑起了藤丸立香少女的身份。 说是一个大叔藏在下面他也觉得未必不可能。 “诶?” 贞德对于自己即将被下手的未来表示震惊。 “不行不行不行———我已经发誓要为主献身了,而且我已经死去成为英灵了———” 圣女慌乱的摆着手。 “生者的恋爱对我来说完全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啊啊啊啊——————最起码也要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再考虑啊!” 众人一齐沉默,看向了满脸通红的圣女贞德。 藤丸立香率先打破了僵局。 “嘿~贞德小姐居然不直接表示拒绝吗?” “欸?” 玛修一脸不忍的拽了拽贞德的衣服,在其耳边小声说道。 “贞德小姐,是玩笑啦,玩笑。”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贞德沉默地捂着自己的双脸不再言语。 后世人的玩笑并不是她这个没上过学的法国村姑能够招架的住的。 藤丸立香仔细地端详自己身旁的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容。 没想到这家伙还蛮受欢迎的。 不过,长相确实还算清秀,性格也还算和善。要是能不玩烂梗就更好了。 简直和罗曼医生同病相怜。 “咳咳——” 管制室内的罗玛尼打断了他们。 “我们差不多该转移了。之前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声势实在太过浩大,既然龙之魔女的从者已经打探到这个地方,就说明我们的位置已经被知晓了。” 阿尼姆斯菲亚也正色补充道: “虽然我们现在解决了两骑敌对英灵。但根据贞德和溃兵们的叙述,敌方的实力远不止这些,除去成群的双足飞龙,据说还有真正的巨龙。” 在战胜双足飞龙群之后,玛修同立香曾询问过四散的士兵。 得到了有五位四处屠杀的恶魔以及巨龙存在的消息。 “saber能够战胜龙吗?” 藤丸立香问向了阿尔托莉雅·alter。 “当然做得到,但是要花些时间。” 手持漆黑圣剑的少女点了点头。 “毕竟是位于幻想种顶层的巨龙啊。” 罗曼医生头痛的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从昨夜开始准备阿尼姆斯菲亚的灵子转移以及帮助他计算天体数据的疲劳已经浮现在他的身体中。 玛修抵着下颌总结着。 “同【龙之魔女】相比,我们的实力差距依旧悬殊啊———” 阿尼姆斯菲亚点了点头说道: “因此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避免与龙之魔女发生正面冲突,在法国寻找更多的盟友。” 贞德却在一旁补充道: “不行,如果说龙之魔女和我一样的话,那么她也应该是ruler职介,能够感受到英灵存在的位置。” “那现在的贞德小姐能察觉到其他英灵的位置吗?” 贞德脸色暗淡的低下了头。 “十分抱歉,可能是因为刚刚死去不久,现在的我几乎失去了作为ruler的所有职能,不仅不能看破对方的真名,甚至连大约的位置也无法察觉到。” “啧,那就麻烦了,如果龙之魔女赶在我们之前将抑制力自行召唤的英灵逐一击破的话,我们的胜算就几乎为零了。” 阿尼姆斯菲亚皱着眉头接着说道。 “那么我们依旧按照之前的计划,前往最近的拉沙里泰,搜索英灵痕迹的同时也要想办法联系到依旧在抵抗的法兰西军队。” 据士兵们说,现在依旧有一只由法国元帅吉尔·德·雷带领的军队在抵抗。 正是还未踏入魔道的蓝胡子。 在成为臭名昭著的黑巫师之前,吉尔·德·雷作为同贞德一齐战斗并保卫法国的英雄所被人尊敬。 虽然不能阻挡英灵,但已经列装大炮火器的法国军队们在将军有效的指挥下依旧能够对抗成群的双足飞龙。 人也有人可以做到的事。 “可是我们一旦离开这里的话,就没有办法凭借灵脉得到迦勒底的支援了吧。” 藤丸立香发现了盲点。 “关于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阿尼姆斯菲亚举起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不规则的水晶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就是为此而制作这把魔术礼装的。其中贮藏的魔力不亚于此处的灵脉,只需要带着它随处走就可以了。” “那么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拥有屠龙传说的英雄对吧。” 藤丸立香对着阿尼姆斯菲亚确认着。 “是这样没错。” “可你怎么确定一定会有屠龙的英雄被召唤出来呢?” 藤丸立香歪头看着阿尼姆斯菲亚。 “嘛,一般来说,抑制力会尝试按照如果有龙出现,就安排屠龙的英雄出现这种思路去纠正历史。” “那还等什么,快出发吧!让龙之魔女抢先的话可就完蛋了。” 少女御主动力十足的率先冲了出去。 阿尼姆斯菲亚看着藤丸立香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也能如此乐观的藤丸立香,是否也是抑制力安排的结果呢? 世界将要被毁灭,于是拯救世界的人就出现了。 至于藤丸立香是否是这样,阿尼姆斯菲亚无从得知,他只能确定自己的身份。 如果没有屠龙的英雄,就由他自己来。 阿尼姆斯菲亚在心中默默的说着。 他不介意在末日的时候当一把屠龙勇士过过瘾。 ******* “你的魔术,还真是不得了啊。” 罗玛尼并未将自己的影像投射,而是简单传声给阿尼姆斯菲亚。 “过誉了。” “你还真谦虚。” “礼貌罢了。” 管制室内的罗曼不禁失笑。 “这么说你也觉得自己的魔术不一般了?” “那当然,毕竟好歹努力过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阿尼姆斯菲亚自觉他在魔术上下的功夫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没有1%的天赋就用999%的汗水去努力。 最后还多亏他人的帮助阿尼姆斯菲亚才能做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你为什么要计算那么多公式呢?” “什么意思?” “不用计算,也做得到吧?” 缺少两颗大行星的古代占星术依旧能够起效。 这便是神秘的本质。 “嘛,话虽如此。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有些不会。” 罗玛尼坐在原地睁大了双眼。 “你是说?” “罗曼医生,你相信了吗?” wap. /94/94699/21000997.html 17. 乔尔乔斯 相信。 是一件谁也可以做到,但谁也做不到的事情。 并非想让自己相信便可以做到相信。 有些人十分想要相信神的存在,也十分希望得到神的帮助。 然而他们无法相信。 即便是所有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面前的鹿是一匹马。 阿尼姆斯菲亚也无法说服自己,面前的鹿就是一匹马。 阿尼姆斯菲亚相比于他人,更加相信自己。 因此有时,容易被欺骗的人反而更加幸福。 因为容易被欺骗的人也同样容易相信他人。 信徒们相信着神、道、理。 这些东西似乎就真的能在他们身上所实现。 古代的魔术师们如此相信着占星术。 所以,尽管它是错的,但还是奏效了数千年。 在相对论解释水星的岁差之前,科学始终对于水星的轨道有着假设,认为在水星同太阳之间还有着一颗行星。 尽管并非正确,但却能解释。 然而在天王星被发现之后,魔术师们才发现自己的占星术理论有着缺陷。 而往常正确的魔术,在此时也都出现了错误。 直到魔术师们加入了新发现的行星之后,占星术的结果才恢复了正确。 神秘向着科学妥协了。 世界的本质或许就如同着薛定谔盒子里的猫。 是生是死,看了才知道。 如果说科学是看到了已经存在的事物。 神秘便是将事物变成自己所看到的。 于是科学家看到了死猫,魔术师看到了活猫。 科学家们看到了繁星,魔术师们则看到了星座。 而猫究竟是死是活,似乎取决于“人”是怎么观测的。 “啪!” 一声轻响,藤丸立香将阿尼姆斯菲亚的手札合了起来。 “看不懂!” 少女理直气壮地说道。 阿尼姆斯菲亚伸手将他的魔术手札抽走,随后说: “你作为一个之前完全没接触过魔术,科学也只是一知半解的普通人,看不懂很正常,我这可是能够改变世界的大作。” “嘿———” 藤丸立香再次鄙夷地看向阿尼姆斯菲亚。 但看着还在自己胸前流畅旋转的水星(吊坠),再回想起来阿尼姆斯菲亚之前魔术的声势,她又不得不信。 “那怎么之前完全没听说过你?玛修之前有听说过吗?” 持盾的少女思考一阵,最终还是答道: “非常抱歉,我之前也......完全没听说过阿尼姆斯菲亚先生。” “你看。” 藤丸立香得意的凑到了阿尼姆斯菲亚面前。 “果然所长之前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吧。” “你以后就知道了。” 阿尼姆斯菲亚搪塞过去,快步向前走了。 说实话他不是很擅长应付身后的少女。 尤其是藤丸立香经常和他人进行一些极为亲密的身体接触。 玛修就时常遭受其害。 虽然她似乎反以为乐,十分享受的样子。 但阿尼姆斯菲亚不一样,他还要保持自己所长的尊严。 因此在藤丸立香那若有若无的女孩子香味和柔软的身体下,阿尼姆斯菲亚十分煎熬。 他还蛮想确认体香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该怎么确认呢? 阿尼姆斯菲亚的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些略显粉红的画面。 “不行不行。”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将思考中的念头甩出脑海。 拉沙里泰的城墙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但是城中冒出的滚滚浓烟给了迦勒底众人不详的预感。 城墙后不时传来几声双足飞龙的嗥鸣。 他们不由得加速前进。 在saber·alter的引导下,阿尼姆斯菲亚等人穿过了敞开的城门。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 倒塌的钟塔,燃烧着的房屋,遍地的残肢以及随意丢弃的武器向他们展示了这座城市之前所发生了什么。 还有些许的活尸重新站了起来。 在藤丸立香嫌弃的目光下,阿尼姆斯菲亚捻起了断肢旁略显粘稠的血液。 “没凝结,还有温度,应该刚死不久。” 阿尼姆斯菲亚下出结论。 “可恶。” 御主少女显然对这样的结论不能接受,用力地捶击了身后的城墙。 听着城墙内石块的呻吟,阿尼姆斯菲亚的眼皮一跳。 “罗曼医生,能检测到生命反应吗?” 玛修皱起眉头,面色凝重的问道。 罗玛尼在管制室内紧盯着屏幕。 “几乎没......不对!还有生命反应,以及一骑英灵!” “一骑英灵,有可能会是敌人吗?” 藤丸立香问道。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 “不太像,如果是敌人的话,这么近的距离没理由不和阿塔兰忒以及兰斯洛特一起去袭击我们。” 阿尼姆斯菲亚举起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 “看来我们运气还算不错,一来就碰到了抑制力自行召唤的英灵。” “我现在就把那个年代的拉沙里泰城市结构图传输给你们。反应的位置在—————” 不同双足飞龙,一声高昂的龙吟传来。 其中蕴含的魔力甚至令人的鼓膜阵阵刺痛。 阿尔托莉雅·alter金色的双眼明亮起来。 “master,这是真正的龙。” 身为龙种的saber第一时间辨别出了结果。 “看起来不需要位置信息了,巨龙已经同英灵发生战斗,只需要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就好了。” 阿尼姆斯菲亚随手用乌拉诺斯之枪捅穿了几具活尸说道。 “快走吧!” 银色的光辉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mercury” 在众人离去的背影下,被乌拉诺斯之枪洞穿的活尸从伤口中心的空洞开始化为了齑粉。 ******* 乔尔乔斯灵活的砍下了一头双足飞龙的脑袋。 他身后的地窖口下,是瑟瑟发抖的普通人。 “哈!” 乔尔乔斯手中的圣剑阿斯卡隆(ascalon)再度阻挡在了双足飞龙俯冲的路线前。 并非是剑刺向了飞龙,而是双足飞龙自己撞在了剑上。 被开肠破肚的双足飞龙一边撒着内脏一边晃晃悠悠地向着旁边飞去。 最后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双足飞龙撞向了一旁的建筑物。 乔尔乔斯生前就以击败巨龙而闻名,因此还成为了英格兰的主保圣人。 即,圣乔治。 圣乔治十字也成为了英格兰的象征,成为了不列颠国旗的一部分。 因此他在守护普通人时将会拥有更强的能力。 圣剑阿斯卡隆上也附有着能让持有者远离一切恶意与敌人的法术。 正是凭借着这道加护,乔尔乔斯才勉强躲避了黑贞德的追捕。 可惜他还是来迟一步,被天上的虚影以及不远处的光柱所吸引来到此处。 然而当乔尔乔斯进入这座城市之后,拉沙里泰已然化作了人间地狱。 双足飞龙的尸体不断堆积,形成了一座恐怖的尸山。 然而尽管如此,普通人看向乔尔乔斯的眼神中依旧没有恐惧。 圣乔治身上所披着的白底红十字罩袍也未能染上一丝鲜血。 并非所有的屠龙者都将成为巨龙。 他要竭力救赎剩下的这些人。 一道响亮的龙吟声出现。 乔尔乔斯的双眼凝重起来。 沉重的身躯,狂风将四周堆积着的双足飞龙尸体吹飞,也同样向着乔尔乔斯及其身后的地窖袭来。 但仿佛一面巨壁一般,不论是龙吼还是狂风,都未能越过他一步。 守护圣人,圣乔治,乔尔乔斯于此。 wap. /94/94699/21000998.html 18. 就叫你乔乔吧 绿色的巨龙沉重的身躯落在地上,厚重的双翅舒展开来。 巨大的翅膀宛若乌云一般,遮蔽了太阳。 巨龙张开了嘴,如同门板一样的牙整齐的排列在嘴中。 乔尔乔斯甚至能闻到巨龙口中的腥臭。 想必死在它利齿下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 守护圣人握紧了手上的圣剑·阿斯卡隆(ascalon),剑上附有着能够躲避灾厄与不幸的法术。 然而一旦当剑沾染了龙血之后,阿斯卡隆就将失去其应有的威能。 生前的乔尔乔斯因此而被极力阻拦了与毒龙的对决。 巨龙的竖瞳捕捉到了乔尔乔斯的身影,略显灰色的内眼睑覆盖了眼睛,随后再度退去。 幻想种的本能告诉它,面前的这个男人十分具有威胁。 遮天蔽日的双翅再度扇动,连同滚滚浓烟,飓风吹向了乔尔乔斯。 乔尔乔斯的斗篷在狂风下猎猎作响。 他现在逃跑,或许还来的及。 一旦同巨龙战斗,阿斯卡隆就难免沾染上龙的血液。 届时即便他能战胜这头龙,也难逃龙之魔女的追捕。 但, 逃走又能去哪里呢? 乔尔乔斯早就死了,生前尚不惜命的他,此刻作为英灵更无惧于死亡。 只是未能打倒龙之魔女,拯救这个时代这一点有些遗憾。 乔尔乔斯在来此处的路上曾遇到过身负诅咒的屠龙者——齐格飞。 据齐格飞说,他的诅咒是在战斗中被龙之魔女身旁的caster下的。幸运的是一位身着白甲的骑士放过了他。 但骑士说下一次便不会再手下留情。 得到一丝空隙的齐格飞突出重围,受到天空中的天王星虚影以及光柱的吸引,遭遇了同样赶往此地的乔尔乔斯。 身为圣人,乔尔乔斯也尝试过替齐格飞解除诅咒。 然而仅凭他一个人无法解除此等诅咒。 自知解除诅咒无望的齐格飞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牵制龙之魔女,做出殊死一搏,尝试杀死他的宿敌——邪龙法夫那。 乔尔乔斯没有阻拦他。 乔尔乔斯在齐格飞的身上看到了他生前所见识过的,殉道者的背影。 也正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乔尔乔斯最后也选择了殉道。 圣乔治将阿斯卡隆竖在身前,眼神坚定。 他不知道齐格飞是否成功,但他只知道今天他要在此处守护民众。 哪怕代价是死亡。 伴随着破空声,尖锐的利爪拍向乔尔乔斯。 单是一只龙爪,就比乔尔乔斯连人带剑都要巨大。 然而圣剑阿斯卡隆精准的砍在了巨龙的指缝之间。 圣乔治有着数次与巨龙战斗的传说。 “嘎————” 巨龙吃痛,然而乔尔乔斯并未给它迟疑的机会,迅速扭转圣剑。 阿斯卡隆斩下了巨龙的脚趾。 龙血喷涌而出,阿斯卡隆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吸食着龙血。 一层紫色的光芒覆盖在了剑身之上。 巨龙突然间觉得这把剑恐怖极了,它第一次出现了碰上天敌的感觉。 在沾染上龙血之后,阿斯卡隆将不再拥有守护的效果。而是将其全部反转,成为足以屠戮巨龙的力量。 其名为: 刚力屠戮祝福之剑(ascalon) 用残缺的龙爪抓紧圣剑阿斯卡隆之后,不顾剑上传来灼烧的感觉,巨龙慌忙地将另一只前爪挥向乔尔乔斯。 “可恶!” 乔尔乔斯直接顺势斩断了紧握阿斯卡隆的龙爪,然而另一只前爪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如果他的爱马在的话,说不定能够替乔尔乔斯挡下这一击。 只可惜在之前的追捕中,幻影战马贝亚德已经替他抵挡了一次来自远处的暗箭。 不过即便他吃下这一击也无所谓,只要还能行动,乔尔乔斯就有把握击杀掉这头巨龙。 “砰————” 然而预料当中的攻击并没有来。 一面厚实的盾牌竖立在了乔尔乔斯的面前,挡下了来自巨龙的攻击。 相对于十字巨盾,身材略显娇小的玛修回过头对乔尔乔斯说道: “幸苦您了,接下来请由我们共同与您战斗——!” 乔尔乔斯对于突然出现并帮助他的陌生人感到吃惊,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贞德则进入了后方的地窖,高举圣旗。 “请各位跟着我离开这里!如果有受伤的人,请来到最前方让没有受伤的人搀扶着前进。” 绣着鸢尾花的圣旗随风招展着,散放出了神圣的光芒。 正是贞德的宝具。 “吾主在此” “请放心大胆的行走吧,在这面旗帜之下,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仿佛听着贞德的声音,信念就会从心底迸发一般,藏身在地窖中的群众纷纷走出,跟着贞德撤向了后方。 令阿尼姆斯菲亚菲亚震惊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不少法国士兵。 “太专业了——” 阿尼姆斯菲亚第二次感叹道法军士兵的专业。 saber·alter也抓住机会,一记卑王铁锤砸向了巨龙。 漆黑的狂风从剑刃上射出,狠狠的砸在了巨龙的脸上。 巨龙血肉模糊的脸朝着一侧歪头,但它并未晕倒,反而更加盛怒。 “吼——————” 魔力化作实质性的音波从巨龙的口中喷出。 “saturn!” 伴随着咒语,土黄色的光芒从阿尼姆斯菲亚以及藤丸立香的身上亮起。 虽然龙吼的威力十分巨大。 但在阿尼姆斯菲亚魔术的加护下,他和藤丸立香表示根本听不见。 阿尼姆斯菲亚说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喝啊啊啊啊啊———” 有着高阶对魔力技能的阿尔托莉雅本身就可以免疫大部分魔术,完全无视龙吼,跳上了巨龙的头部。 汇聚着魔力的誓约胜利之剑·morgan宛若巨大的锤子一般,一下下地敲砸着龙首。 每次敲击巨龙都要颤抖一阵。 乔尔乔斯虽然觉得这样的方式未免有些凶残,但还是抓住时机,向着巨龙胸前的逆鳞刺去。 寻常的武器根本无法破开巨龙的鳞片,一般的魔术对于巨龙也无可奈何。 因此龙才站在了幻想种的顶端。 圣剑阿斯卡隆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便是阿斯卡隆的真面目,汝为龙,有罪!刚力屠戮祝福之剑!” 长剑宛若刺向黄油的热刀一般,毫无阻碍的挺进了巨龙的胸膛。 ********* 藤丸立香飞速扑向了无力瘫倒在地的巨龙尸体。 据她说,巨龙身上的材料十分稀缺。 当时阿尔托莉雅一记宝具将巨量双足飞龙蒸发之后,她还跪地痛哭了半晌。 还没做御主的阿尼姆斯菲亚表示不解。 “你们是———” 乔尔乔斯询问起了迦勒底众人的身份。 “我们是来自未来的人理保护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的成员。” 玛修代其他人做出了解释。 ....... 一阵解释之后,乔尔乔斯终于理解了阿尼姆斯菲亚等人的身份。 “原来如此,你们真是值得敬佩的人。我的真名是乔尔乔斯,在此对你们献上敬意。” “啊!您就是那位圣人乔治吗。” 见多识广的玛修再次认出了英灵的真身。 “诶,玛修知道他吗。” 藤丸立香不愧为魔术小白,连历史于民俗也不大好。 “是,前辈。乔尔乔斯先生在欧洲乃至中东北非都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人物。” “我也时常听说您的故事。”贞德说道。 乔尔乔斯看到此刻的贞德,不由得问: “想必您才是那位圣女贞德吧。” “...是我。” 贞德心情复杂的回复道。 “果然!我就说圣女贞德绝对不会是那副样子!” 看起来乔尔乔斯被化为龙之魔女的黑贞德深深地打击到了。 “不过,你叫乔尔乔斯对吧。” 阿尼姆斯菲亚如此说着。 玛修突然有了不妙的感觉。 似乎面前的这个男人又要说些十分尴尬的东西。 “那就叫你乔乔好了。” 阿尼姆斯菲亚满脸舒畅的说道。 果然!老梗又来了! wap. /94/94699/21000999.html 19. 最后一位屠龙者 “那就叫你乔乔好了。” 阿尼姆斯菲亚满脸舒畅地说道。 “嗯?” 乔尔乔斯对此感到疑惑,虽然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但叫他乔乔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是个奇怪的名字,但你愿意的话就这么叫吧。” 玛修迅速地将阿尼姆斯菲亚挤到一边,满脸抱歉地说道: “真的十分对不起,乔尔乔斯先生。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就是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随后按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头一同鞠躬。 “啊,我没有很在意这些。请你们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乔尔乔斯摆着手说。 原来这是个玩笑吗,未来人的玩笑可真是令人摸不清头脑。 玛修长吁一口气,她还有些担心自家的所长会因此惹恼面前的这位英灵。 不过看起来是多虑了。 圣乔治作为圣人,不愧是在小半个世界上都享有盛名的伟大人物。 “玛修,所长我啊,也是会记仇的。”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整理着自己被玛修揉乱的头发,一边不满地说着。 玛修发现对待阿尼姆斯菲亚就要像对待罗曼医生一样。 不然指不定他还要说些什么令人尴尬的话。 明明是个还不错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残念。 “总而言之请安静,所长!” 气势凌厉极了。 在这样的过程中,玛修似乎更能找到和自己灵基的共鸣感。 难不成自己的灵基生前就是这样的角色吗? 之前碰到的兰斯洛特也是这样的情况,玛修不禁这么想到。 “总之,十分感谢各位能够帮助我剿灭这头恶龙。” 乔尔乔斯说道。 “哪里,我们也一直在寻找有着屠龙经历的英灵。” 礼貌的玛修回来了。 乔尔乔斯再度注视着贞德说: “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我早知道还能碰到另一位圣人的话。一定不会让他独自一人去赴死的。” “您是说还有一位与您同行的英灵吗?” “是这样的,那一位比起我来更加有名,他正是曾经战胜过邪龙法夫纳的战士——齐格飞。 “但你说他已经赴死了,对吗?” 阿尼姆斯菲亚提问道。 乔尔乔斯点了点头说: “齐格飞被龙之魔女身边的caster下了诅咒,我曾尝试过替他解除诅咒,然而仅凭我一个人无法做到。至少需要两位圣人才能清除那种程度的诅咒。” 贞德十分不甘心地将圣旗插入土中。 “要是我能来的再早一些的话————” “我们并没有料想到能够遇到另一位圣人。因此齐格飞选择殊死一搏,尝试直接杀掉邪龙法夫纳。” “成功率应该很低吧。” 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几乎为零,龙之魔女在过去的几天里不断猎杀着自行出现的英灵。我和齐格飞都受到了一定的创伤。除你们之外,我可能是最后一骑留存的英灵了。” 乔尔乔斯举起自己的圣剑·阿斯卡隆。 “若非阿斯卡隆的庇护,恐怕我早就被龙之魔女捉住了。” 管制室内的罗曼皱起眉头。 “但根据传说,圣剑阿斯卡隆在沾染上龙血之后就会失去它的法术吧。” 乔尔乔斯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龙之魔女现在一定知晓了我的准确位置。” wap. /94/94699/21001000.html 20. 血之女伯爵 “这可麻烦了啊。” 在听闻到来自乔尔乔斯的消息之后,阿尼姆斯菲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知道敌方有巨龙的存在。 但传说中的巨龙法夫纳给予阿尼姆斯菲亚的压力着实不小。 而现在唯一有能力杀死法夫纳的齐格飞也失败了。 再加上黑贞德一方还有复数从者,这个屠龙的巨任或许真的落在了他的头上了。 当前能争取到的助力也只剩下了依旧在抵抗的吉尔元帅所率领的法国军队了。 “乔尔乔斯先生知道还在抵抗的法军的消息吗?” 阿尼姆斯菲亚发问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他们现在应该据守在奥尔良的堡垒内。龙之魔女一直致力于追捕英灵,还没有对他们动手。” 乔尔乔斯在地面上用剑画出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拉沙里泰约在正中央,而奥尔良就在拉沙里泰的左边。 也就是位于拉沙里泰的西边不远处。 “那么我们现在就应该赶在龙之魔女追上我们之前到达奥尔良,取得法国军队的支援。” 阿尼姆斯菲亚作出了总结。 “我们的时间有限,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快行动吧。” ********* “咕————” 生有两角,长着长尾的少女痛呼着。 华丽的短裙被血液沾透,细腻的皮肤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拄着长枪,伤痕累累的少女费力地睁开左眼。 失去光泽,被鲜血溢满的右眼已经无法再度使用了。 白发的吸血鬼微笑着,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面具下的眼瞳中充斥着愉悦的光芒。 伊丽莎白·巴托里被“自己”逼上了绝路。 “哼哈哈哈哈———” 卡米拉肆意大笑着。 在遭遇面前这个半龙少女的一瞬间,卡米拉便知晓了她的真身。 又怎么能忘怀呢? 如此天真无邪地歌唱着青春与美丽,如此淳朴无知地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无法饶恕。 对于遭受悲惨结局的卡米拉来说无法饶恕。 在城堡中活活饿死的卡米拉无法饶恕曾是如此天真的“自己”。 “真是让我嫉妒啊,” “闭嘴!” 伊丽莎白怒吼着,鲜血从她的脸庞滴落。满身伤痕的半龙少女此时在卡米拉的眼中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还这么有活力,这么.....美丽啊。” “闭嘴啊!!!” 举起长枪,伊丽莎白刺向了卡米拉。 然而在枪尖刺穿卡米拉之前,伊丽莎白先行被血液化作的尖刺贯穿。 长枪在卡米拉的身前停止了。 “哼哈哈哈———” 卡米拉抚摸着面前少女精致的面容。 “太让我嫉妒了啊,过去的「我」。” “我才不是你啊啊啊啊啊啊!” 卡米拉的话语显然刺激到了伊丽莎白,半龙的少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向了面前的吸血鬼。 鲜血喷涌而出。 未曾防备的卡米拉直接被伊丽莎白咬下了一根手指。 “可恶!” 吃痛的吸血鬼对着伊丽莎白扇了一巴掌,被咬掉的手指已经蠕动着肉芽,开始再生。 “呸!” 半龙少女顺势吐出了口中的残指。 “真难吃,一股老人臭啊,你这老太婆。” “你说什么————” 卡米拉怒视着面前的少女,身为过去自己的她总能精准的激怒自己。 在怒气达到巅峰之后,卡米拉反而笑道: “呵,说什么你不是我。可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完全的人类吧,你这杂种。” 同样,身为未来的她的自己也能精准的激怒她。 不论加上怎样的谣言又或者重伤,伊丽莎白·巴托里只能是伊丽莎白·巴托里。 身ncer降临的伊丽莎白由于生前贵族的家纹上有着龙的图案,因此带有着些许最下级的龙属性。 而身为assassin降临的卡米拉则由于后世传说的添油加醋,成为了吸血鬼。 归根结底,同抵御外侮的弗拉德三世不同,原本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夫人,又如何能够成为英灵呢。 “是时候该了结了。” 卡米拉挥了挥手,半龙少女缓缓飘向空中,伴随着伊丽莎白的惨叫,更多的血液从她的伤口中涌出。 随后架着她,在天空中凝结成了一座流动着的圆形鲜血牢笼。 笼壁上遍布着向内延伸的锐利尖刺。 牢笼的中央则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圆球。 牢笼的底部则只留着让血液流出的空洞。 传说中的卡米拉喜爱少女的血液。 她相信处女的血液可以帮助她永葆青春。于是卡米拉城堡的附近不断出现着消失的少女。 而卡米拉最著名的折磨人的刑具——铁处女,则只是为了让她饮用鲜血罢了。 而此刻漂浮在卡米拉头顶的才是真正让臭名昭著的吸血鬼所享用鲜血浴的刑具。 当赤裸的少女被固定在笼中之后,牢笼中的圆球便会如同钟摆一样不断的来回摇动。 迫使被折磨的人不断的撞上尖刺。 血液从处子的伤口中流出,而卡米拉则会站在牢笼的下方,享受着还带着温度的鲜血浴。 当卡米拉沐浴完之后,笼中往往也只剩下了一滩肉泥。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只不过是后人的杜撰罢了。 此即为———空想的鲜血丧钟(p 21. 向奥尔良 阿尼姆斯菲亚面对着落日,昏黄的余晖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回想起今天一天所遭遇的两骑英灵——阿塔兰忒和兰斯洛特,阿尼姆斯菲亚就感到一阵阵的头痛。 不论哪一位都是极强的从者。 姑且不谈本身就是berserker的兰斯洛特,阿塔兰忒的情况似乎是正常召唤出的英灵随后赋予了狂化的属性。 因此会违背着自己的本意作出行动,即便本身并不是反英雄,也会做出暴行。 阿尼姆斯菲亚不知道其他被黑贞德召唤出的英灵是否是这样,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难度无疑增高不少。 一个berserker就已经够强的了,狂化技能单对于战斗来说有益而无害。 对于持有着圣杯,可谓是无限魔力的黑贞德来说,狂化所带来的魔力负担也可以忽略不计。 身后依稀还能看到浓烟弥漫着的拉沙里泰城。 在解决完巨龙之后阿尼姆斯菲亚本打算着赶在黑贞德追上他们之前直接奔赴奥尔良,同还在抵抗着的吉尔元帅汇合。 最后在奥尔良凭借着堡垒与龙之魔女决战。 计划勉强还算合理。 只要时间利用充分的话,成功概率并不低。 至于拉沙里泰城中幸存的人,阿尼姆斯菲亚并没有对他们多做安排。 然而身为圣人的乔尔乔斯与贞德表示他们无法就这么抛弃毫无生还希望的平民。 藤丸立香与玛修虽然并未表态,但言行间也流露着同样的想法。 甚至连身在迦勒底内的罗曼和达芬奇也都支持先行帮助平民们。 所以现在阿尼姆斯菲亚不得不在战力处于劣势的状态下兵分两路。 由藤丸立香、玛修、贞德和乔尔乔斯留守拉沙里泰去帮助一般人。 阿尼姆斯菲亚并不担心龙之魔女去袭击藤丸立香他们。 有着玛修、贞德以及乔尔乔斯三位专职【守护】的从者在,拉沙里泰可谓是现在全法兰西最安全的地方。 三位擅长防守的英灵互相配合,加在一起的效力远非一加一加一那么简单。 因此更需要担心的是阿尼姆斯菲亚自己的安危。 “唉。” 阿尼姆斯菲亚长叹一口气。 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贞德他们情愿降低成功的可能性也要帮助一般人。 在拯救一个人与一百个人比起来,阿尼姆斯菲亚会选择拯救一百个人。 简单的加法问题。 而相比于熟悉的一个人与陌生的一百个人之间,阿尼姆斯菲亚则毫无疑问的会选择熟悉的一个人。 只是他想这么做罢了。 或许这就是他与圣人之间的区别吧。 “怎么了?所长。” 阿尔托莉雅·alter敏锐地注意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情绪变化。 与阿尼姆斯菲亚一同前往奥尔良的还有同样不赞成救助平民的阿尔托莉雅·alter。 “没什么。” “是在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吗?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说: “倒也不是。” 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下,空中只剩下了散射在大气中的赤红晚霞。 阿尼姆斯菲亚并不害怕就此赴死。 同乔尔乔斯一样,他也多少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因此并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安危。 只不过阿尼姆斯菲亚也有同乔尔乔斯不一样的地方。 “只是在想我果然没圣人那么高尚啊。” “你的言下之意是我也不怎么高尚吗?” 黑saber说道。 “这还真是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 阿尼姆斯菲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着说。 “哼,我也不需要你的奉承。” 阿尔托莉雅·alter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是以前的我,说不定也选择会去另一边。” “但你现在却选择跟我一起走。” 阿尔托莉雅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淡淡的说: “不是你说的吗?要用失败者的方式,试试新的可能性。” 阿尼姆斯菲亚哑然,随后笑了起来。 “是啊,明明是我说过的话,现在却忘了。抱歉,saber。” 漆黑的剑士点了点头。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月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了土地上。 ******* 弗拉德三世感受到了人类的气息。 尽管厌恶着吸血鬼的身份,然而此时的他无疑是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感官也自然是吸血鬼的感官。 当弗拉德三世赶到遍地狼藉的森林之后,已经不见释放魔术的魔术师的身影了。 只有阿塔兰忒和兰斯洛特消失前留下的些许的魔力气息告诉他这里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跟踪着在巨坑中检测到的魔力波动,弗拉德三世一路逼近了奥尔良。 此时终于跟上了目标。 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影出现在了黑夜中的原野上。 弗拉德三世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不远处的魔术师究竟在干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独自一人行动无疑是不明智的。 但隐隐传来的魔力波动告诉他,不远处的阿尼姆斯菲亚就是之前天上巨大行星虚影的始作俑者。 这样的蠢货也能解决掉阿塔兰忒和兰斯洛特吗? 弗拉德三世不知情,但他还是决定先行试探一下。 弗拉德三世融入了深邃的黑夜当中,如同沉入了阴影一般向着阿尼姆斯菲亚滑去。 呼吸间,弗拉德三世以及来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边。 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的领主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寒光芒的长枪对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后背刺去。 “锵———” 伴随着清脆的鸣响,不规则的水晶长枪击偏了弗拉德三世的长枪。 正是浑身闪烁着银色光辉的阿尼姆斯菲亚转身挑开了刺向他的长枪。 “还有点本事————” 弗拉德三世出声赞叹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阿尼姆斯菲亚招架着来自弗拉德三世的攻击。每一次招架都仿佛卡车撞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很快,阿尼姆斯菲亚就在弗拉德三世的攻势下败下阵来。 一瞬间,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出现了数个血洞。 仅此而已吗? 弗拉德三世满心疑惑。 只是这样的对手,怎么才能击败兰斯洛特和阿塔兰忒? 他甚至还没热身。 既然做不到,那就到此为止吧。 弗拉德三世失去了战斗的热情,他向后跳起,停止了手中长枪的攻击,向着一旁挥去。 血液凝结成的“桩”不断地破开土壤,来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脚底。 “噗————” 一声闷响之后,阿尼姆斯菲亚的身躯被“桩”刺起,随后贯穿。 ..... 弗拉德三世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尸体”。 在他的双目下,阿尼姆斯菲亚的“尸体”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化作黑色的光斑消失了。 saturn,土星。 即农神萨图恩,希腊神话中的克洛诺斯,天空乌拉诺斯与大地盖亚的儿子,地母神瑞亚的配偶,宙斯的父亲。 一切事物的开端,黑色的太阳。 幻术与力量之神。 “原来如此吗。” 弗拉德三世竟没有看穿这是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 ******* 以saber·alter一同向着奥尔良移动的阿尼姆斯菲亚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阿尔托莉雅向着突然停止的阿尼姆斯菲亚问道。 “看来我们抵达奥尔良的时间要稍微推迟一些了。” 感受着土星魔术消失的阿尼姆斯菲亚如此说道。 wap. /94/94699/21001002.html 22. 鏖战(1) “有敌人吗?” 阿尔托莉雅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的漆黑圣剑。 吞噬光芒的黑暗在剑身上流转着,唯有篆刻在剑上的精灵符文散发着不详的红光。 “告诉我方位————” “不,saber。” 阿尼姆斯菲亚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话语。 根据“塞图恩”最后传回的信息,追上来的敌人显然不是一位好相与的英灵。 甚至比起阿塔兰忒都要更胜一筹。 被“桩”刺穿之后冰冷的触感仿佛就在阿尼姆斯菲亚的体内徘徊着。 或许反转之后的亚瑟王能够战胜他,但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 如果在这期间,龙之魔女赶到并追上他们,就真的万事皆休了。 要是藤丸立香他们在就好了。 选择的余地会大很多。 “你继续前进,全速前往奥尔良。在联络到吉尔元帅率领的法国军队之后,再赶回来。” 虽然阿尼姆斯菲亚有着水星魔术墨丘利的加持,但相较于英灵的速度还是慢了不少。 如果阿尔托莉雅全速前进,速度恐怕不比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慢多少。 “你是让我抛弃你,就这么逃走吗?” 阿尔托莉雅不悦地说道。 “并不是逃,而是为了胜利做准备。你的速度更快,我来拖延住他。” 阿尼姆斯菲亚与黑saber黄金般的双瞳对视着。 “你只是个魔术师。” “相信我吧,作为战友———” ...... 漆黑的骑士长久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随后点了点头。 “可别死了。” 留下话语之后,阿尔托莉雅·alter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了远方。 .... “就交给我吧。” 又像是在说给阿尔托莉雅,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总之阿尼姆斯菲亚面朝向身后,握紧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 “saturn!” 墨黑的魔力由枪尖溢出,魔力宛若流水一般迅速淹没了阿尼姆斯菲亚脚下的土地。 一道道漆黑的身影从黑色的魔力池中升起,逐渐化为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模样。 数十柄半透明的水晶长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 弗拉德三世继续追寻着人类的气息前进。 随后他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感知中,气息由一道化作了数十道,并且四散而开。 “又是幻术吗....” 弗拉德三世不得不承认这个魔术师的幻术令他略微头疼。 对于弗拉德三世来说,他一心只想得到解脱,而非这样的猫鼠游戏。 狂化的日子他受够了。 而最为关键的是,弗拉德三世无法分辨幻术与本尊的区别。 wap. /94/94699/21001003.html 23. 鏖战(2) ...... 深红的暗影在夜色中穿梭,月光肆无忌惮地照射在法兰西平原大片大片的田野上。 往日应该掀起大片麦浪的农田此刻却只剩下了焚烧殆尽的残枝。 还泛着火星的灰烬被踩踏而过,弗拉德三世迅速逼近了阿尼姆斯菲亚快速移动着的身影。 相比于英灵来说,他还是有些慢。 不过对于他来说,目的地已经到了。 弗拉德三世的长枪刺出,连一丝抵抗都没有,轻易的贯穿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胸口。 弗拉德三世微微皱眉,抽出了长枪。 缓缓倒下的尸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 但不论是穿刺时的手感又或是魔力的波动,都与真人无异。 圆月升到了正空当中,在风中飘荡着的云层遮住了月光。 深夜了。 弗拉德三世已经花费了数个小时在这场猫鼠游戏中。 不再是光斑,阿尼姆斯菲亚的尸体化作黑色的魔力液体,渗入地底。 这已经是第七十个了。 最开始的幻术体还略微有些抵抗。 到现在已经完全不再做出反抗,似乎一心只想着到达某个地方。 吸血鬼敏锐的感知能力告诉弗拉德三世,他的前方还剩下是十四个人类。 如果这个魔术师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话,弗拉德三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成功了。 但这并非是弗拉德三世,瓦拉几亚大公所希冀的结果。 “嗯?” 感知中得到的结果不由得让他感到惊讶。 弗拉德三世眯起双眼,重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 感受到“土星”魔术又消失了一个个体,阿尼姆斯菲亚抬头看了看空中群星的方位。 根据星像来看,他拖延了约有三个小时。 现在已经进入了第二天。 以阿尔托莉雅的速度应该快要抵达奥尔良了。 但抵达奥尔良与法军交涉之后再从奥尔良回到这边,可能还需要五个小时。 幻术个体只剩下十三个了,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与那个不知道真名的英灵对上。 而作为一介普通人类和英灵对上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即使是贞德这样生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姑在成为英灵之后也能够以一敌百,更别说其他更善于战斗的英灵了。 不过,既然迟早要对上,不如现在就主动出击。 阿尼姆斯菲亚也从来没想过真的能靠绕圈就能甩开加注了狂化状态的从者。 因此他早有准备。 阿尼姆斯菲亚的土星魔术一次性最多可以分离出八十三个幻术个体,与土星的八十三颗卫星相对应。 现在牺牲了七十个幻术个体所做的铺垫基本完成了。 阿尼姆斯菲亚还剩下了十三个幻术个体,而恰巧13在西方文化中并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正是耶稣的第十三个门徒犹大背叛了他。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地中海甚至出土了犹大福音解释了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不过在阿尼姆斯菲亚这里,他只需要一个名罢了。 他说十三不吉利,那就是不吉利。 就好像圣人乔乔也会说什么东西是龙一样。 十三个幻术个体开始同时向着阿尼姆斯菲亚的方向汇集。 ****** 只花费了十数分钟,弗拉德三世便看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容。 一共十四个阿尼姆斯菲亚整齐地站成一排。 手中透明的水晶长枪上汇聚着魔力。 弗拉德三世的瞳孔略缩,十四道漆黑的光束射向了他。 是单纯的魔力放出吗? 已经吃过一次教训的弗拉德三世不敢多作大意。 弗拉德三世挥枪横档,然而又一次出乎他意料的是魔力光束直接穿过了长枪,固定住了他。 并非是身躯被绳索捆绑,而是魔力的流动被停止。 弗拉德三世感受着体内停滞的魔力。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毫无作用,但对于全身都由魔力组成的从者来说就不一样了。 wap. /94/94699/21001004.html 24. 沉入冥府 十四道漆黑的魔力束穿过了弗拉德三世的长枪,命中了他的身躯,沉没在体表之下。 阿尼姆斯菲亚同分身一齐包围着弗拉德三世,移动间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圆。 土星,塞图恩(saturn),在罗马神话中被象征为农神。 其更本质的含义则是【黑色的太阳】。 也就是古罗马人对于日蚀的具象表现。 而在罗马社会数百年的发展中,罗马神话与希腊神话相互融合,塞图恩作为大神朱庇特的父亲,即希腊神话中宙斯的父亲出现。 与阉割过生父乌拉诺斯的泰坦神克洛诺斯的融合使得塞图恩带有了一丝邪恶的性质。 随着在神话当中的地位变化,黑色太阳的性质也逐渐被引申为春季来临之前的冬日寒阳。 祈求来年能够顺利耕种的罗马农民们就会向着塞图恩祭祀。 塞图恩也因此成为了农神。 一旦冒犯塞图恩,凄冷的冬日便无法度过,春季的暖阳也将无法来临。 流动的生机将被塞图恩所冻结。 “直接用魔术将从者体内的魔力固定住吗,不错的想法。” 低沉浓厚的嗓音传来。 这是阿尼姆斯菲亚第一次听到弗拉德三世开口说话,仅仅是听着便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势。 与身为猎手的阿塔兰忒不同,面前的英灵是真正在战场上战斗过的存在。 “你也是被龙之魔女召唤出来,随后被加上狂化属性的从者吗?” 紧攥着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阿尼姆斯菲亚问道。 “看来汝已经见过了arc 25. 血染的王鬼 漆黑的光柱冲向天空,木星庞大的魔术虚影照亮了拉沙里泰城。 藤丸立香抬头看向遮盖了整个天际的星体。 “这个应该是所长的魔术吧?” 在贞德和乔尔乔斯两位圣人提议留下来帮助安排剩下的居民之后。 阿尼姆斯菲亚与阿尔托莉雅·alter决定先行赶往奥尔良,以争取时间。 “从上午的天王星魔术来判断,应该是他。这次是木星吗.....实际出现在眼前还真是大啊。” 代替去休息的罗玛尼,莱昂纳多·达芬奇在管制室内透过影像说道。 自从藤丸立香一行人转移到法国之后,罗曼医生还未合过眼睛。 虽然留给他了休息时间,但每次都被罗曼用来看虚拟偶像。 无法再坐视不管的达芬奇于是在罗曼的红茶里加了些料,让他休息去了。 “所长又缺蓝了吗?” “但感觉,似乎没有白天那么强的魔力。” 玛修疑惑地说着。 “应该是另一种魔术,迦勒底这边并没有检测到木星的大源魔力也一起跟着虚影降临。” “难不成,是所长遭遇了敌人?” 玛修提出了猜想。 乔尔乔斯向前踏出了一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龙之魔女的所拥有的战力远超出我们,就算已经解决掉了arc 26. 弗拉德三世 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后,拟形天球不断运作着。 近两万余根“桩”朝着他刺来,弗拉德三世的宝具【极刑王】(kaziklibey)不单只从物理层面攻击着敌人。 铺天盖地的“桩”同样会对敌人的心理层面造成压力。 就如同寻常人在面对高速驰来的汽车时会一时间无法行动。 而弗拉德三世的每一根“桩”都曾夺走过一个人的性命。 面对着一根曾刺死活人的桩袭来时,阿尼姆斯菲亚都能嗅到桩上的血腥气。 更别说一次性两万多根。 弗拉德三世看着阿尼姆斯菲亚再度举起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阿尼姆斯菲亚还能有什么方法摆脱目前的困境。 魔术被打断,还失去了左臂。 如果说之前阿尼姆斯菲亚的依仗是依靠幻术分身在各处留下魔力,藉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术阵,并要将他打入冥府。 那么还解释的了阿尼姆斯菲亚敢于以一介凡人的身份挑战英灵。 弗拉德三世自认如果他像是黑贞德召唤出的saber那样不怎么擅长远程作战的话,可能真的要栽倒在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上。 并非每个英灵都能在攻击的同时留下印记以便下次攻击。 阿尼姆斯菲亚也没有考虑到弗拉德三世能够同时击破他的八十三个分身。 他只设想过在对魔力的加持下,弗拉德三世能够略微行动,击破一到两个分身。 如果是那样的话,阿尼姆斯菲亚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再度凝聚土星魔力,控制住弗拉德三世。只要坚持到魔术仪式完成便成功了。 现在,就只能真的拼命了。 ...... 乌拉诺斯之枪上凝聚着黑色的魔力,弗拉德三世感知中的魔力波动愈发强烈,甚至让空气产生了模糊。 爆发着璀璨光芒的乌拉诺斯之枪被阿尼姆斯菲亚掷向了弗拉德三世。 直接抛弃了自己的武器吗? 这无疑是个愚蠢的行为。 弗拉德三世看得出来,阿尼姆斯菲亚使用魔术的魔力基本都来自于他手中的长枪一样的魔术礼装。 乌拉诺斯之枪中寄存着巨量的魔力,倘若阿尼姆斯菲亚还有获胜的希望那便只能寄存在这柄长枪上了。 现在阿尼姆斯菲亚却直接将希望向他扔了过来。 而外形就不具有着良好稳定性的不规则长枪在空中的轨迹摇摇晃晃,能不能命中弗拉德三世都是两说。 然而感知中乌拉诺斯之枪不断膨胀的魔力反应不得不让弗拉德三世改变想法。 下一瞬,弗拉德三世瞪大了双眼。 他是要引爆魔术礼装吗? 弗拉德三世不禁这样想到。 真是疯子。 虽然弗拉德三世并没有没资格说别人,但一次性引爆如此多的魔力绝对堪称疯狂。 爆发的巨量魔力可能瞬间就能将周围夷为平地。 是在没有胜利可能的情况下选择和他同归于尽吗..... 用一个魔术师去交换一个英灵的战斗力,很显然是笔划算的买卖。 然而弗拉德三世却觉得有些可惜,他面前的魔术师所展现出的魔术不亚于一个从者所能展现出的战斗力。 或许在正面对决时会差一筹,但加上在战斗外的辅助手段后,甚至比一骑英灵都要更加有用。 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打败龙之魔女。 但现在就十分可惜了。 弗拉德三世的战斗本能让他召回所有的桩挡在了身前。 ........ 乌拉诺斯之枪被引爆了。 “嗯....?” 弗拉德三世预想中的魔力爆炸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就像黑色羽毛一般漫天飘落的魔力残片。 这是幻术———— 他又被骗了。 当弗拉德三世再度看向之前阿尼姆斯菲亚所处的地方是,八十三个阿尼姆斯菲亚正整齐的屹立在原地。 只不过这次他们都少了一只胳膊。 即便弗拉德三世想要被击败,但数次被玩弄的他也未免起了一丝愤意。 阿尼姆斯菲亚们齐齐冲向弗拉德三世,手中的水晶长枪都同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血染的王鬼【kaziklibey】!” 桩从弗拉德三世的身前化为血液消散了,随后从地面上不断冒起。 骇人的长桩不断地向着阿尼姆斯菲亚们袭来,但这回并未像之前那么奏效。 部分阿尼姆斯菲亚的分身接连躲避着从下而上刺来的桩,继续冲向弗拉德三世。 而另一部分则在躲避的同时一直对着弗拉德三世释放魔术,束缚扰乱着瓦拉几亚大公体内的魔力流动。 但依旧有许多幻术个体在躲避数次之后被桩所贯穿,化作黑色的光斑消失。 长枪与长枪相撞击,仅仅招架数次之后,弗拉德三世的长枪就刺进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胸口。 没有血液溅出,只有灰黑色的光斑溢出。 下一个。 再度转身刺穿了从后袭来的阿尼姆斯菲亚。 又是假的。 每当他消灭一个分身,便会有一个新的分身凝聚。 不断地战斗与被愚弄使得弗拉德三世的理智难以压制被赋予他的狂化。 原本弗拉德三世的灵基就由于生前在战场上的行为有可能被作为berserker而召唤。 此时虽然是ncer【枪兵】的身份被召唤,但由于黑贞德强行给每一位英灵都加注了狂化,他难以像往常般抑制自己。 “真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 阿尼姆斯菲亚的一个分身出口说道,下一刻便被从地面上升起的桩贯穿。 “还真是不负您穿刺公的盛名啊。” 弗拉德三世又一次刺穿了喋喋不休的分身。 “不知道您在与自己的兄弟战斗时是否会这么果断。” 弗拉德三世在人生的最后时期,在失去了父亲与兄长之后。同宣称自己王位的弟弟发生了战斗。 同年就死在了与土耳其人的战斗当中,由胞弟继承了领地。 桩子再度贯穿阿尼姆斯菲亚,随后更多的桩从他的身体中浮现。连血管当中都流淌着细小的桩,不断穿刺着阿尼姆斯菲亚的血肉。 骨骼也被交错的桩挤碎。髌骨、肋骨、锁骨,上颌下颌以及头颅中的大脑都被搅在一起。 然而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不成人形的尸体就这么消散了。 “不知您对待自己的子民是否也会如此残忍————” “闭嘴————” 弗拉德三世怒号着。 弗拉德三世倘若只对敌人作出酷刑的话,也不会拥有后世的恶名。 然而在他生前在位时,律法十分严厉。稍有不法便会对罪人施以极刑。 因此当在奥斯曼土耳其于瓦拉几亚遭遇挫折之后开始散布弗拉德三世的流言时。 国内的贵族与平民们同样开始落井下石。 或许这就是到最后以讹传讹变成了吸血鬼德古拉传说的原因吧。 “果然是哪位吸血鬼,德古拉啊———” “闭嘴啊啊啊啊啊——————” 暗红的魔力在弗拉德三世的身上聚集,随后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射出了无数的桩。 弗拉德三世接受后人暴君的称呼,也无谓穿刺公的尊称。 但他唯独不能忍受,把他当作吸血鬼的诋毁。 分身被一扫而空,唯有瘫坐在弗拉德三世正对面的阿尼姆斯菲亚。 此刻的他身中数桩,但没有丝毫的血液滴出————— 弗拉德三世的双眼由于愤怒化作赤红,眼仁则是骇人的漆黑。 “汝把余激怒了。” 弗拉德三世一步步走到了鲜血淋漓的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 “就准备好迎接死亡吧————” 乌拉诺斯之枪却从阿尼姆斯菲亚身后的拟形天球中突然刺出。 “以为把余激怒就能躲到一边偷袭了吗?” 弗拉德三世可还记得分身一共有八十三个。 而刚才与他战斗的也只有八十三个阿尼姆斯菲亚。 那么正体藏在哪里就不用多说了。 八十三道桩从拟形天球的下方升起,破坏了不断运行的魔术,也刺起了一道身影。 血液顺着桩汩汩地流淌。 结束了————— ...... 下一秒,乌拉诺斯之枪却毫无阻拦的穿过了弗拉德三世的胸膛。 在弗拉德三世身前的阿尼姆斯菲亚缓缓站起身来。 终于.... 终于对弗拉德三世造成了伤害。 身上的桩与身后被贯穿的尸体以及血液都一同化作了光斑消散。 这也是幻术。 然而脑中不断回荡着的痛苦与缺少一只手臂的失衡感让阿尼姆斯菲亚栽倒在一旁。 “咕,最终还是被骗了吗。” 弗拉德三世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但余可没那么容易死————” 曾在瓦拉几亚与土耳其作战的弗拉德三世也遭遇过失败。 但他总能重整旗鼓,不惜将首都的居民全部迁入山中,继续与敌人进行着游击战和焦土作战。 身ncer的弗拉德三世持有着【战斗续行】。 wap. /94/94699/21001007.html 27. 鲜血的落幕 “汝终归还是输了———” 弗拉德三世举起手中银白色的长枪,向着跌倒在地的阿尼姆斯菲亚刺了过去。 “呵呵.....” 连翻身都无法做到的阿尼姆斯菲亚就这么面对着泥土轻笑道。 枪尖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前停了下来。 “汝为什么发笑?” 弗拉德三世不解地问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不知什么时候,弗拉德三世眼中的赤红已经退去,萦绕在他周围的血腥气也渐渐淡去。 遍地林立的桩接二连三的消失。 穿刺过分身的,阿尼姆斯菲亚身后高耸的八十三道桩也全部消失。 太阳从地平线后缓缓升起,清晨的阳光一丝一缕地照在了弗拉德三世的脸上。 整整一夜过去了。 弗拉德三世略显厌恶的用手遮住了刺向他眼睛的日光。 他虽然不害怕太阳,但现在弗拉德三世的灵基对阳光也绝对算不上喜欢。 地上的阿尼姆斯菲亚依旧面对着土壤喘着粗气,他还是没能够恢复到翻身的程度。 不断地召唤分身,随后被消灭,再度召唤,再度消灭。 虽然魔力的供给由乌拉诺斯之枪来提供,对阿尼姆斯菲亚本身没什么影响。 但每一次被杀死的记忆都会清晰的返回到阿尼姆斯菲亚的大脑中。 包括痛觉在内。 如果说阿尼姆斯菲亚之前所遭遇的折磨是“静”的极致。 那么这次恐怕是“动”的极致。 “难不成汝是想借着太阳将余消灭?” 弗拉德三世眯眼看着阿尼姆斯菲亚。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难得地放声大笑。 “但恐怕要让汝失望了,余又怎么能是真正的吸血鬼。” 即使遭到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诋毁,弗拉德三世也只是被冠上了杀人狂、疯子、恶魔之类的称呼。 真正轮到吸血鬼德古**场的时候,已经是四百多年后的十九世纪末了。 爱尔兰作家亚伯拉罕·布莱姆·斯托克所创作的长篇小说《德古拉》真正的将这位大名鼎鼎的吸血鬼搬上了舞台。 或许每个人都能看出德古拉伯爵带有弗拉德三世的影子。 弗拉德三世最常用的称呼也确实是德古拉(drac)。 但德古拉的本意却是【龙之子】。 弗拉德三世的父亲,弗拉德二世曾经是由神圣罗马皇帝所组建的巨龙骑士团的一员。 弗拉德二世也因此用【龙公】(dracul)来称呼自己。 在弗拉德三世的统治期间,他乐于使用并听到他人称自己为【龙之子】(drac)。 德古拉的恶名也在此时伴随着弗拉德三世的功绩被人们传唱。 但从来都没有人说德古拉伯爵就是弗拉德三世本人。 实际上连爱尔兰的布莱姆·斯托克本人在构思初期也未曾将自己的吸血鬼与远在罗马尼亚的穿刺公联系在一起。 他最初想给自己的小说起名为《不死僵尸》,就连书稿出版前的几个星期,他的书稿题目依旧是《不死人》。 直到布莱姆·斯托克偶然间看到了名为《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公国记》的书。 在他读过这本书之后才决定将自己的小说命名为《德古拉》。 布莱姆·斯托克或许只是想从这位声名赫赫的大公身上借一些威严罢了。 也因此,弗拉德三世本身作为吸血鬼德古拉的成分也少得可怜。 或许还有一位真正的德古拉伯爵作为英灵等待着人们的召唤 然而风评被害的弗拉德三世还是不可豁免的在灵基中留下了吸血鬼的痕迹。 他甚至为此获得了宝具。 【鲜血的传承】(t 28. 龙之魔女 弗拉德三世消失在了朝阳之下,金色的粒子四处飞散。 阿尼姆斯菲亚拄着乌拉诺斯之枪瘫坐在原地,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虽然曾在阿塔兰忒哪里见识过英灵的实力,但在贞德的帮助下,阿尼姆斯菲亚并没有遭受太大的压力。 像这样与英灵一对一的战斗阿尼姆斯菲亚还是头一次。 尽管弗拉德三世最后称自己为‘胜者’,但阿尼姆斯菲亚心知肚明。 率先失去战斗力的一方是自己。 但好在结果还是好的。 阿尼姆斯菲亚保住了性命,还成功的让龙之魔女--黑贞德一方减少了一位从者的战力。 一夜过去之后,之前留守在拉沙里泰城内的玛修、贞德与藤丸立香等人应该完成了平民们的安置。 而先行赶赴奥尔良的阿尔托莉雅·alter想必也已经和法国一方的吉尔元帅取得了接触。 有着乌拉诺斯之枪作魔力补充,除了头痛之外,阿尼姆斯菲亚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消耗,如果不算左臂的话,甚至没有受伤—————— 只可惜。 阿尼姆斯菲亚站了起来,走向了被自己亲手斩落的左臂。 被‘桩’翻起的泥土上盖着些许的野草,已经看不出手形的碎骨,碎肉以及干涸的血液静静地呈现在阿尼姆斯菲亚的眼前。 这样子肯定是接不上了。 在看到左臂被弗拉德三世用无数的桩贯穿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唉。” 阿尼姆斯菲亚丢了一只胳膊。 他只后悔自己在失去左手之前没能再多地用用它。 阿尼姆斯菲亚甩了甩头,分身死亡所带来的头痛慢慢的缓解了,他用手中乌拉诺斯之枪的底部敲了敲地面。 乌拉诺斯之枪上泛起黑色的光芒,魔力化作的液体迅速覆盖了阿尼姆斯菲亚周围的土壤。 包括他的左胳膊。 泥土在魔力的作用下翻腾起来,随后迅速的平整了下来。除了没有植被,周围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战斗。 阿尼姆斯菲亚的左臂也自然失去了踪影。 如果可以的话,阿尼姆斯菲亚还想为他的左手刻个碑。 只有失去过的人才能懂得能自由活动的左手十分宝贵。 但现在显然没时间做那些了。 阿尼姆斯菲亚现在要尽早的与阿尔托莉雅或者藤丸立香与玛修她们汇合。 忽视了左肩传来的幻肢痛,阿尼姆斯菲亚拄着乌拉诺斯之枪,向着奥尔良的方向,背对着太阳缓缓地行走了起来。 在失去左臂之后,尽管大脑已经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体还未能对此习惯。 左肩的神经系统不断地向着大脑发出【左臂受损】的信号。 因此阿尼姆斯菲亚依旧能够感受到左手的存在,并且能够接受到来自“左臂”持续性的疼痛。 这样的症状将伴随阿尼姆斯菲亚的未来,甚至直到死亡,阿尼姆斯菲亚都将被幻肢的疼痛所困扰。 可眼下顾不上追究这个了。 如果让现在的他再度遭遇敌人,阿尼姆斯菲亚或许就没必要等着摆脱幻肢痛了,直接死在这里就好了。 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找到队友。 银色的光芒浮现,阿尼姆斯菲亚不断地飞奔着,意志依旧支撑着他向着奥尔良前进。 然而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体已经临近极限了。 从昨天的清晨来到法国特异点,之后进行了两次大魔术,制作了乌拉诺斯之枪。 随后与来袭的阿塔兰忒进行战斗,接着一刻不停地赶往拉沙里泰。 在拉沙里泰城中与巨龙战斗,然后从圣人乔尔乔斯处得知了仍然在抵抗着的法国军队的消息。 依旧没有休息,阿尼姆斯菲亚连夜奔赴向了奥尔良。 紧接着与穿刺大公弗拉德三世战斗了一夜,期间还施展了召唤冥府大门这种级别的大魔术。 最后以一条手臂为代价,将弗拉德三世从龙之魔女的契约中解脱。 阿尼姆斯菲亚觉得,稍微有些累。 但还不能休息—————— 身后庞大的阴影遮住了阿尼姆斯菲亚和他前方的土地。 猛烈的风压向着阿尼姆斯菲亚吹来。 “哼,弗拉德三世那个叛徒,居然自己先送死了。” 熟悉的嗓音传来。 阿尼姆斯菲亚姑且能够辨识出这声音的主人,是暂时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救国少女,贞德。 然而这声音与他印象中的贞德却还有些不同。 语气也未免太差了。 和阿尼姆斯菲亚印象中那个和玛修一样礼貌的少女有着明显的不同。 当然,玛修也有不礼貌的时候这一点另当别论。 根据奥卡姆剃刀“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原则,阿尼姆斯菲亚比起贞德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点更愿意相信另外一种简单实际的可能性。 顶着狂风,阿尼姆斯菲亚艰难的转过身去。 硕大的巨龙身影与其身后遮天蔽日的双足飞龙们映入眼帘。 与贞德长相完全一致的少女正站在漆黑巨龙的头上,毫无感情的双眼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 “呴?就是你解决掉ncer?” 扫视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疲惫的身姿与残缺的左臂。 黑贞德的眼中满是不屑。 ncer可真是废物,居然败在了你的手上。” 阿尼姆斯菲亚深吸一口气。 最坏的结果来了————— 他独自一人遭遇了龙之魔女。 黑贞德失去了兴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解决他。” 得到assassin卡米拉的传信。 知晓ncer独自去战斗的黑贞德一路追踪弗拉德三世,最后在天明时失去了与弗拉德三世的魔术契约。 黑贞德首先因弗拉德三世背弃了她而恼怒,随后又对解决了弗拉德三世的人感到好奇。 但结果让她很失望。 甚至不屑于让从者与巨龙法夫纳来对付阿尼姆斯菲亚,黑贞德仅仅命令了双足飞龙们。 在她的眼里,只需要一只双足飞龙就能轻松的解决掉面前这个残疾的魔术师。 宛如深绿的潮水,无数的双足飞龙涌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阿尼姆斯菲亚举起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 面对着如此悬殊的战力差,他毫无胜利的可能性。 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从奥尔良返回支援他的阿尔托利雅·alter与从拉沙里泰向奥尔良进发的藤丸立香等人。 “jupiter!” 粗壮而又明亮的雷电顺着乌拉诺斯之枪的枪尖放出,一瞬间甚至让朝阳都略显黑暗。 朱庇特,即宙斯最为出名的权能恐怕就是雷电了。 而这道魔术也毫无技术性可言,只是单单的将乌拉诺斯之枪中的巨量魔力转化为闪电而已。 雷电命中了最前方的双足飞龙,随后如同分叉树一般蔓延向了它身后的其他双足飞龙。 在闪电蹿出后,沉闷的雷声才从空气中传来。 一大片双足飞龙应声倒下。 然而面对着数以万计的双足飞龙,这点损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深绿的潮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阿尼姆斯菲亚甚至已经能够闻到双足飞龙们口中的腥臭。 “excalibur————morgan——————” 深黑的光炮从阿尼姆斯菲亚身旁掠过,灼热的魔力让他不禁后退两步。 随后,光炮命中了双足飞龙群,一如之前曾上演过的景象,无数的双足飞龙直接化为了尘埃。 “嗯?” 已经准备离开的黑贞德疑惑地看向了远方。 “法兰西的将士们,听从我的命令,开炮!” 沉厚的男声传来。 紧接着大量的炮弹一波波地击向了残余的双足飞龙们。 深绿的潮水被钢铁的洪流击退了。 士兵们的身影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而阿尔托莉雅·alter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惊讶的目光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空空如也的左肩。 “陷入苦战了吗?看来我赶到的还算及时,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虽然语气不怎么友好,姿态也似乎摆得很高,但却令人安心。 随后她持剑望向了在法夫纳头顶咬牙切齿的龙之魔女。 wap. /94/94699/21001009.html 29. 终战的开始 对于黑贞德来说,这次针对于教会、法国、人类乃至于世界的复仇都是一帆风顺的。 从她被吉尔召唤出开始就毫无困难。 就算遇到了抑制力连锁召唤的无主英灵,虽然还有漏网之鱼。 但大部分的无主英灵在黑贞德不遗余力的追捕下也已经被悉数消灭。 因此在一天当中接连失ncer、arc 30. 恰赫季斯城 黑贞德不爽地看着战场当中引导着士兵们的贞德。 圣洁的光辉伴随着鸢尾花旗帜的挥舞洒落在战场上。 人潮不断地将双足飞龙们向后推去,不时就有双足飞龙坠地的巨响伴随着火炮的轰鸣而出现。 在场的士兵们大部分都曾抗击过勃艮第人和英国人。 在英吉利海峡的两岸断断续续地持续了近百年的战争在后世被称为英法百年战争。 因此这里的士兵们都有幸拥有着良好的素养以及丰富的经验。 虽然面对双足飞龙这种仅存在于世界里侧幻想种来说依旧孱弱,但相较于普通人来说依旧强了不少。 此刻在贞德的宝具加持下,更是一往无前。 他们无处可退,也无处可逃。 就算是可以困守在奥尔良的城墙中,也迟早会断粮。 即便投降,也无法保全性命。 倘若与敌国作战,只要不死在战场就还有活命的可能性。 但与吃人的怪物作战........ 从没见过会有向着屠夫投降的家畜。 士兵们根本不在乎贵族老爷们的荣誉,也不在乎法国的国王究竟是谁。 他们只知道自己需要活命。 或许身为圣女贞德旧部的士兵会有着狂热的信仰与崇高的牺牲精神吧。 但圣女贞德的部下早已死在了自家的城门口前了。 遭遇勃艮第人突袭的贞德损失惨重,勉强逃到了友军的城池门口。 但友军却以追兵就在身后,可能会将敌人放进城内为由,拒绝打开城门。 残军被屠戮在城门口,圣女贞德就这么被俘虏了。 此后的法国国王查理七世拒绝支付赎金,也只做了几次象征性的营救就放弃了。 也难怪贞德会化身龙之魔女前来复仇。 既然龙之魔女和巨龙都出现了,那么再出现一个贞德似乎也没那么令人吃惊。 骑马飞驰到阵中的吉尔·德·雷终于又一次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圣女。 自贞德被处刑之后,他就陷入了迷惘当中。 而龙之魔女的出现使得他暂时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将思考的重心放在了抵抗上。 但对贞德被审判的不公而感到的愤怒与不解却始终萦绕在吉尔·德·雷的心头。 他逐渐的软弱起来,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再一次出现的圣女身姿却将这一切全部打消。 “全军————,集结在这圣旗之下,冲锋!” 命令随着疾驰的马匹传递到了阵中。 此刻恐怕无需命令,所有的士兵也会在贞德引导下冲击敌阵。 毕竟她也不会别的。 但吉尔·德·雷此刻才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 并非复仇,也非公正。 捕捉到吉尔身影的贞德面色一喜。 “吉尔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请与我一起战斗吧!” 圣旗挥舞着,刺穿了双足飞龙的咽喉,随后跟上的士兵迅速地将飞龙解体。 贞德还不知道,在她死去之后,战功赫赫的吉尔·德·雷晋升为了元帅。 但吉尔·德·雷不在乎。 “是!” 他只是想再一次见到那位少女的容颜,再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剑刃出鞘,斩向了身型庞大的巨龙。 再一度与她并肩作战。 ******* “喝啊啊啊!” 伴随着玛修的十字型巨盾重落在地,鲜红的血雾绕开了下落的巨盾,在玛修的身后重新凝聚。 鲜血淋漓的尖刺显现,刺向了破绽大开的玛修。 “gandr!”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传承自北欧的古老魔术如同子弹一般命中了半龙吸血鬼的身躯。 卡米拉的身形不由得凝滞了一瞬。 “阿斯卡隆!” 洋溢着绛紫光芒的圣剑立即斩向了停在原地的卡米拉。 正是稍稍落后一些的藤丸立香与圣乔治—乔尔乔斯。 然而圣剑所斩到的依旧是泥土,卡米拉再度化作了血雾。 与不愿使用吸血鬼能力的弗拉德三世不同,卡米拉十分乐于活用自己的能力。 阿尼姆斯菲亚在一旁默默观察着。 看起来只有在其攻击的一瞬间才能命中面前的吸血鬼。 “所长!没事吧?” 红发少女来到阿尼姆斯菲亚的身边。 随后看到了阿尼姆斯菲亚消失的左臂,惊讶的说: “这是?” “你已经是第三个这样的人了,小问题,不影响。战斗怎么会不受伤?”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小心!” “呜啊————!” 伴随着惊呼声,藤丸立香被阿尼姆斯菲亚用仅剩的右手环腰抱起,跃上了空中。 鲜血如同浪潮一般以卡米拉的中心向四周冲击。 “mercury!” 银色的光芒在从乌拉诺斯之枪放出,在阿尼姆斯菲亚和藤丸立香的足下浮现,宛如不断扇动的翅膀一般。 墨丘利,既赫尔墨斯拥有着许多众神给予他的宝物。 最为出名的恐怕就是能够乘风在空中奔跑的鞋子。 赫尔墨斯飞靴。 阿尼姆斯菲亚凝神看着身下的鲜血浪潮,皱起眉头。 “唔,好重的血腥味。” 藤丸立香捂上了自己的鼻子。 “这些鲜血不是魔力所化....” 阿尼姆斯菲亚缓缓说着。 “欸,那是什么?” “这些都是真正的从活人体内榨出的血液。” 藤丸立香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地面上仿佛湖泊一般的血池。 “这么多...都是真正的人血吗?”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凑齐这么多的血液需要杀死多少人。 “恐怕assassin有着特殊的宝具或者能力可以将杀死的人的鲜血贮存起来。” .... 粗壮的龙尾抽击在了玛修的巨盾之上,宛若波浪一般的鲜血还一波一波的轰击着她。 就连擅长守护的乔尔乔斯也不得不暂时躲在玛修的盾后。 手中的圣剑阿斯卡隆正积蓄着魔力。 不断攻击着的卡米拉此刻无疑不能化作血雾。 那么他准备下一击直接解决掉前方的assassin。 乔尔乔斯与玛修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呀啊啊啊啊啊!” 玛修跳上了空中,举着硕大的盾牌俯冲向了血池中心的卡米拉。 而乔尔乔斯也一跃而起,手中的宝具蓄势待发。 “呵,以为人多就能打倒我吗?” 半龙的吸血鬼冷笑着。 “恐惧的尽头,流言的终端,此即为少女鲜血流尽之所————” 阿尼姆斯菲亚的心中满是不详的预感。 “恰赫季斯(?ac 31. 不列颠的化身 漆黑的圣剑————excaliburmorgan,同亚瑟王一起反转的誓约胜利之剑同宽如门板般的阔剑重叠在一起。 誓约胜利之剑上不断流转的黑暗与阔剑剑身周围环绕着的罡风互相交织,最后湮灭。 兵刃交错之后,两人双双向后退去。 “你的剑,不对。” 略带疑惑地缓缓摇了摇头,白甲骑士的盔甲之下,传来了沉闷的话语。 “少废话!” 面前的骑士似乎认识原本的亚瑟王。 阿尔托莉雅·alter也对其隐隐散发出的魔力有着亲近感。 但她的圆桌骑士当中并没有这样的一号角色。 阿尔托莉雅也绝不会忘记任何一位圆桌骑士。 魔力凝聚在脚下,随后炸开,漆黑的裙甲突破了空气,向着全身白色重甲的剑士而去。 这次轮到了黑saber主动攻击。 但白骑士的脚下宛若生根一般,轻描淡写的用阔剑挡住了袭来的誓约胜利之剑。 宛若溪流中的石块,漆黑的光束伴随着狂风绕过了白骑士,向着他的身后飞去。 双方僵持不下。 此时,阿尔托莉雅的身后,通天的血柱吞没了藤丸立香等人的身影。 “master!” 阿尔托莉雅不禁向后看去。 “在战场上不要东张西望!” 沉闷的言语再度传来。 “铿——————” 刺耳的金铁交错声响起 阿尔托莉雅的身影被厚重的阔剑挑起,倒飞向后方。 关键时刻,阿尔托莉雅下意识地用誓约胜利之剑招架住了攻击。 “嘁——” 黑saber再度持剑正视向面前的重甲骑士。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assassin究竟使出了什么招式,居然一次性让玛修,圣乔治,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同时消失。 但阿尔托莉雅·alter依旧能够感受到契约平稳的联系着。 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当务之急是解决对方的saber。 面前的白甲骑士对于她的招式都很熟悉,显然是生前十分了解阿尔托莉雅的人。 不过,现在的她并非生前那个以他人幸福为目标的亚瑟王。 仅仅了解亚瑟王的话,还没法战胜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 娇小的身型再度激射出去,剑与剑拼击在一起。 阔剑仅变化着十分微小的角度,就将阿尔托莉雅用漆黑圣剑斩来的每一击格挡下来。 在横斩再次被挡开之后,阿尔托莉雅顺势高举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吞噬光芒的黑暗在剑身上汇集,随后竖直地向着面前的重甲骑士劈去。 “没用的。” 白骑士轻转手腕,阔剑宛如风车一般轻巧地扭转方向,正对着落下的誓约胜利之剑上挑而去。 他已经预见了漆黑圣剑又一次被阔剑挑开的未来了。 然而结果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黑saber黄金般的双瞳中放出光芒。 在誓约胜利之剑与阔剑接触的前一刻,漆黑圣剑剑身上萦绕着的黑暗几何倍增的膨胀,形成了一把巨槌。 “卑王铁锤(vortigern)!” 阔剑被狠狠的砸入地面中,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着纯白重甲的骑士已经被抬手变招的阿尔托莉雅击飞了。 就像是被火山喷发的石块击飞一般。 阿尔托莉雅轻点脚尖,追上了被自己向着一旁击飞的重甲骑士。 随后再度挥舞卑王铁锤,将其从空中打入地面,烟尘四射。 阿尔托莉雅明亮的双眼刺破了尘埃,手持漆黑圣剑的骑士少女缓缓地走向了遭受重创的敌人。 白甲骑士单膝跪地,拄着阔剑,盯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阿尔托莉雅。 “卑王(vortigern)吗.......真是有够讽刺的。” “你究竟是谁?” “呵,明明嘴上还说着,实际却不认识我了吗?” 白骑士将自己的面甲取了下来,盔甲之下,是一张阿尔托莉雅熟悉的面孔。 “我亲爱的侄子,亚瑟哟。” 亚瑟王传说中,亚瑟王之父乌瑟的兄长,亚瑟的伯父。 卑王————伏提庚。 ******** 世界分为里外两层。 梅林曾如此对着身为王的阿尔托莉雅说道。 如同星球的衣服一般,外层是毫无神秘的,属于人类的一层。 而里层则是充满神秘的,属于妖精,神明和幻想种的一层。 自公元开始,大陆上的神秘不断衰退,魔力也不断减少。 人格化的自然奇迹逐渐变成了单纯的自然现象。 彩虹不再是神与人的约定,地震也不再是波塞冬的震怒。 天地间的法则变成了最适合人类的法则。 神明们离开了这方天地,前往了属于神秘的,世界的里层。将星球的表面留给了人类。 但远离大陆的海岛不列颠却有些特殊,就像是地球的肚脐一般连接着世界的内外层。 神代的结束在这座海岛上来的格外的迟,因此不列颠依旧会有着妖精与龙的存在。 梅林这般告诉阿尔托莉雅。 就连梅林自己本身也是半人半梦魔的混血。 尽管如此,不列颠土地上的神秘依旧在不断地衰退。 往代的不列颠君主都有着非同常人可比的强大力量,包括阿尔托莉雅的生父尤瑟王。 但尤瑟与宫廷魔术师梅林却察觉到了神秘的衰退。 尤瑟的下一代将不会再继承【神秘】的力量。 “那就制造一个理想的王吧——————” 梅林做出了他这辈子最愚蠢也最后悔的决定。 阿尔托莉雅就这么被作为“理想的王”以半人半龙的身姿制造了出来。 可“非人”的梅林制造出的“非人”的王注定无法将不列颠带向属于人类的未来。 在尤瑟王死后即位的卑王伏提庚为了抵御异族的入侵以及神秘的衰退,选择吸收不列颠岛的神秘。 成为了“非人”的幻想种,成为了神秘本身。 垂垂老矣的伏提庚最终被冠以暴君之名,被自己的侄女亲手斩杀。 “非人”战胜了“非人”,神秘战胜了神秘,红龙战胜了白龙。 然而依旧是“非人”统治着国家,依旧是神秘维持着国家,依旧是“龙”统治着人。 成为【不列颠土地】概念本身的神秘化身的伏提庚在临死之前曾对着亚瑟王说过: “你是无法使人类获胜的———— 接下来将是人类的时代,文明的时代。 在你根底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人类共容。 只要你还活着,不列颠就没有未来。” ******* “这副模样,果然,你失败了吧,亚瑟。” 洁白的铠甲化作了鳞片,伏提庚的身体迅速膨胀—————— 白色的巨龙出现在了阿尔托莉雅的眼前。 wap. /94/94699/21001012.html 32. 活了? “恰赫季斯!” 伴随着卡米拉的吟唱,鲜红的血池向上喷涌,逼近了飞在半空中的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 来不及了。 阿尼姆斯菲亚心中默算着距离。 眼下就算全力加速也无法冲出血柱的覆盖范围。 “吸气!” 电流从乌拉诺斯之枪的枪尖上闪过,阿尼姆斯菲亚只来得及向着藤丸立香下达这样的指令。 鲜血将二人吞没。 ***** 殷红。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殷红。 仿佛有人在抽水一样,血液不断地从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的脚下上涌。 视野消失,无法呼吸。 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的唯一联系就只有藤丸立香紧抓着他袖口的手。 时间的感觉被模糊,甚至连空间的定义也被模糊。 不算上与他状况相同的藤丸立香,阿尼姆斯菲亚缺少一个对比的参照物。 与地球相比的阿尼姆斯菲亚是静止的,但与火星相比的话则一定会得到阿尼姆斯菲亚正在飞速移动的结果。 什么都无法参照的阿尼姆斯菲亚甚至无法判别自己究竟是正立还是倒立。 明明应该是被血流不断的向上推着,他却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倒立着向血海中不断沉没。 强烈的不适感顺着阿尼姆斯菲亚双耳中的半规管传出。 半规管是人体负责维持姿势与平衡的重要器官。 是转移性质的魔术吗? 阿尼姆斯菲亚来不及多想,将藤丸立香紧紧的搂入怀中。 如果在这个时候落单,身为魔术小白,只会从礼装上释放魔术的少女恐怕没有丝毫幸存的可能。 手上握着的乌拉诺斯之枪给阿尼姆斯菲亚的触感逐渐诡异了起来。 原本给予阿尼姆斯菲亚的感觉是冰冷光滑的无机晶体。 现在却变得柔软滑腻,宛若某种生物的身体组织一般。 阿尼姆斯菲亚脑中能与这种触感所匹配的事物只有不断扭动着的泥鳅。 ...... 仍旧是不断上升的殷红。 阿尼姆斯菲亚现在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血液包裹下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分钟,又或者是一个小时。 时间的定义早已紊乱。 但应该不会太久吧,阿尼姆斯菲亚自觉自己还没法像鲸鱼一样潜水一个小时。 好在被血液淹没之前,阿尼姆斯菲亚使用魔术,将电荷注入了自己与藤丸立香的体内。 储存氧气的肌红蛋白在普通生物体内会经常性的结成大块,降低其携带氧的能力。 然而在类似鲸鱼之类的深潜哺乳动物的体内,肌红蛋白会带电。 电荷与电荷之间的排斥让血液和肌肉中的肌红蛋白能够更高效率的工作。 阿尼姆斯菲亚所做的就是这些。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阿尼姆斯菲亚做到像是海豚一样的潜水。 生物与生物之间是有差距的。 人类憋气时间的世界纪录为十九分钟。 阿尼姆斯菲亚就算是用上魔术似乎也无法做到这么久。 头脑的思考逐渐变缓,阿尼姆斯菲亚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看起来到极限了。 眼前彻底变黑,阿尼姆斯菲亚失去了意识。 ****** 潮湿、寒冷、粘腻、不适。 血液的腥臭刺激着阿尼姆斯菲亚的鼻腔。 伴随着某种响动,血腥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芳香。 随后是口中传来的————柔软的感觉。 一滴一滴潮湿的感觉传来。 似乎,下雨了。 .... 鲜血浸透了藤丸立香的全身,血液一滴滴从少女的发梢滴落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脸上。 取回意识的阿尼姆斯菲亚睁开了双眼,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藤丸立香微红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感受到藤丸立香呼出的微弱气息。 少女与阿尼姆斯菲亚僵持在了原地。 几秒钟之后,头脑回复清明的阿尼姆斯菲亚发问道: “你是要给我做人工呼吸吗?” 藤丸立香愣了两秒。 随后如同缸压全满的蒸汽机一般,御主少女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嗯...” 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藤丸立香缓缓点了点头。 “哈,谢谢了。但想占我的便宜还没那么简单。” 阿尼姆斯菲亚的恋爱观十分朴素,什么样的关系就做什么样的事。 婚前性行为是严禁的! 摇了摇头,阿尼姆斯菲亚将自己的想法甩出脑海。 为什么已经快进到这一步了。 “嘿————,是吗?下次我就成功给你看。” 藤丸立香回复了往常的状态。 “我之后会专项做潜水训练的,你恐怕找不到机会了。” 阿尼姆斯菲亚缓缓地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躯体。 在他身后的藤丸立香不着声色的长吁一口气。 看起来他还没发现。 那就按没发现的来吧。 四周萦绕着浓厚的血雾,能见度低于十米。 周围也没见到有龙或者英灵存在的痕迹。 目前这么看来那道血柱应该就是某种空间转移魔术的启动条件。 就像是迦勒底的灵子转移一样。 玛修和乔尔乔斯不知道会去哪里。 而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脚下,血液微微没过他的鞋底。 殷红的鲜血下面似乎什么也没有,但依旧稳稳的支撑着阿尼姆斯菲亚。 乌拉诺斯之枪也静静的躺着,半露在血液之外。 回想起失去意识之前,乌拉诺斯之枪传给自己的奇妙触感。 阿尼姆斯菲亚半蹲,尝试捡起自己的魔术礼装仔细检查。 然而,他并未能捡起乌拉诺斯之枪。 阿尼姆斯菲亚看向了原本是自己左手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 啊,是这样。 阿尼姆斯菲亚这才想起自己的左臂在昨夜被自己亲手斩断。 以后看来要当残疾人了。 一只手拾起了他的乌拉诺斯之枪,递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 顺着纤细的双手,阿尼姆斯菲亚抬头看去。 是藤丸立香微笑的面容。 阿尼姆斯菲亚略微移开自己的双眼,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管制室内的一幕。 上一次与女孩子牵手是在小学时做儿童节表演的阿尼姆斯菲亚对此毫无抵抗力。 “你看,所长。下次机会来了。” “咳——” 阿尼姆斯菲亚半捂嘴咳嗽着,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可你也没占我的便宜吧。” “哼哼?” 少女凑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前。 阿尼姆斯菲亚不禁后退两步。 “我呢,刚才可是做了阿尼姆斯菲亚所长想用左手做的事情呢,那其他用左手的事情也可以办得到吧。” “你该不会是说—————” 阿尼姆斯菲亚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少女。 “所长还没有女朋友吧———” “难不成————” “右手也是会累的吧————” 藤丸立香温柔的微笑着,一步步的靠近不断退后的阿尼姆斯菲亚。 随后少女的身体亲密的贴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 右臂环绕着阿尼姆斯菲亚,藤丸立香洁白的左手顺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小腹缓缓向下探去。 “好,黄段子就到此为止。” 阿尼姆斯菲亚抓住了藤丸立香不断下探的左手。 “欸?所长你这么纯情吗,你的魔术可不是这样的。” 藤丸立香撇撇嘴,无趣的说道。 阿尼姆斯菲亚的乌拉诺斯之枪可是不好说得很。 “嗯?” 奇怪的感觉传来。 随后她看向了自己环绕在阿尼姆斯菲亚背后的右手。 本应当是不规则的水晶长枪的———— 宛若一条白色的蛇,乌拉诺斯之枪不断扭动着。 “啊!” 惊呼中,藤丸立香对着阿尼姆斯菲亚扔出了手中的不明生物。 自己造出的奇怪魔术礼装就想办法自己处理吧。 阿尼姆斯菲亚连忙接过不断扭动着的乌拉诺斯之枪。 原本的乌拉诺斯之枪现在就像是上岸的鱼一般,来回翻动着。 “所长,你的魔术礼装这是活了吗?” wap. /94/94699/21001013.html 33. 世界的里侧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所长,你的魔术礼装这是活了吗?” 阿尼姆斯菲亚皱眉看着手中不断扭动着的乌拉诺斯之枪说道: “不清楚,我是理论派,这玩意我也是第一次造。” 他想摩挲自己的下巴,然而只剩下一只右手的阿尼姆斯菲亚在控制了不断扭动的乌拉诺斯之枪后没办法再做其他事了。 阿尼姆斯菲亚只好就此作罢。 “不过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所长也不清楚吗?” 眼中闪烁着可疑的光,藤丸立香逐渐远离了阿尼姆斯菲亚手中活蹦乱跳的乌拉诺斯之枪。 她可还记得阿尼姆斯菲亚曾经说过,一旦他的乌拉诺斯之枪解放,威力足以夷平周围。 说起来乌拉诺斯之枪变成了这样,那阿尼姆斯菲亚给她的水银吊坠是不是也会————— 藤丸立香缓缓地将自己的视线向下移动,来到了略微挺起的胸口处。 眼神与眼神之间相互碰撞。 原本在金属日冕中旋转的水星此刻变为了一只硕大的眼睛,与向下看来的藤丸立香对视着。 “呜啊啊啊!” 少女后退几步,溅起了脚下的血液。 藤丸立香尖叫着将胸前的“吊坠”扔向了一旁。 出乎藤丸立香预料的是,化为眼珠的水银之星并未被就这么抛向远方。 而是稳稳当当悬浮在了半空中。 巨大眼珠的背侧居然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眼珠先是愣愣的望了藤丸立香几秒,随后颤抖起来。 硕大的眼睛眨巴几下,居然不断的流出了眼泪,背面的无数小眼也同时紧闭了起来。 “泣泣泣......” 哭泣声传出。 尽管声音极其微小,但周围什么也没有,除了血液的滴答声之外就只剩下了乌拉诺斯之枪不断扑腾的噪音。 因此藤丸立香和阿尼姆斯菲亚都听的清清楚楚。 “欸?” 藤丸立香看着面前不断哭泣的眼珠,思维逐渐跟不上现实。 居然还会哭的吗。 “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所措的少女站在原地对着阿尼姆斯菲亚发问。 看着手中依旧在抽动着的乌拉诺斯之枪,阿尼姆斯菲亚若有所思。 再回头看了看在半空中啜泣的水银眼球,缓缓说道: “我似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这里不再是我们之前所处的世界了。” “.........” 藤丸立香沉默着扫视了周围。 鲜红的血雾弥漫着,连呼吸间都能感受到血腥味。 观测不到天空,观测不到远方,也无法联系到迦勒底。 脚下除了覆盖着一层鲜血的不知名底面之后,也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也该看出来他们不在原先的世界了吧。 “呐,所长,认真的吗?” 感受着藤丸立香话语中冰冷的感情,阿尼姆斯菲亚的额头上留下一丝冷汗。 “你听我解释,解释。” 阿尼姆斯菲亚将乌拉诺斯之枪放回了淹没地面的鲜血中。 宛如鳗鱼一般,在血液中游着泳,乌拉诺斯之枪绕着阿尼姆斯菲亚来回转圈。 “如果说我们之前在的公元后二十一世纪是属于人类的时代,那么现在我们所身处的地方应该和神代类似。” “我记得医生曾经说过,我们之前在的法国,大气中的魔力浓度也堪比神代啊。” 藤丸立香疑惑的问道。 “确实如此,不过神代与人类时代的区别并非是单纯的大气魔力量这一个要素决定的。” 魔力在阿尼姆斯菲亚的手上汇聚,周围的血雾如同被排斥一样,四散而去。 阿尼姆斯菲亚身边如同在瘴气之谷扔了燧石一般,血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所处的附近,比后世还要贫瘠,甚至连一丝游离的魔力都没有。” 阿尼姆斯菲亚接着说道。 看起来这些血雾会绕着魔力走,而周围倘若有一丝的魔力,血雾也不会均匀的分散在各处。 此处完全没有星球的生命力存在着。 “那这里岂不是比现代社会还要不像神代吗?” 藤丸立香更加疑惑了。 “所以说啊,不能仅凭大气中的魔力含量来推测是否为神代。” 阿尼姆斯菲亚招了招手,将还在悬浮在空中啜泣的眼珠【水银之星】唤过身旁,不断抚摸着。 眼珠逐渐停止啜泣,还眯上眼,享受起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抚摸。 虽然表现得像个小动物一样,但此时水银之星迥异的外表还是让藤丸立香有些难以接受。 明明之前做为吊坠时还蛮漂亮的。 至少她自己很中意这件礼物。 “这就是例子。” 停下手中的动作,阿尼姆斯菲亚手指布满眼珠的水银之星对着藤丸立香说道。 失去了抚摸的水银之星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向了藤丸立香,眨了眨眼。 “咦?它吗?” “正是如此,我在制作魔术礼装之初就并未将其当作单纯的工具来制造。其中蕴含着天体的大源魔力与神话的联系。乌拉诺斯之枪和水银之星中的神秘恐怕连一般的幻想种都无法比拟。” “所以说它们居然可以拥有生命吗?” 藤丸立香接着问道。 “常规的来说,它们将会以天王星和水星的第一个生命的身份存在着。但在地球之上,神代结束的地球,幻想种是不被允许继续出现的存在。” 阿尼姆斯菲亚将水银之星推到了藤丸立香的面前。 小生物漂浮在半空中,静静的观察着少女。 “所以说现在我们到达了类似神代的地球,所长做的魔术礼装就变成了生物吗?” “基本没什么错。” “嘿,是这样啊。” 阿尼姆斯菲亚点了点头。 藤丸立香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魔术学习,但是理解能力和天赋却十分不错。 虽然缺少魔术刻印能被算作劣势,但作为初代魔术师,家族中没有任何魔术师的藤丸立香也保有着魔术回路,天资十分优秀。 “那现在还能到哪里找到类似神代的地方啊?” “这就不好说了,大体就是没有人类的地方吧。” “欸,那我们现在在外星吗?” “外星的话确实如此,不过根据assassin之前的宝具颂唱,她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位吸血鬼卡米拉。所以我们现在不太可能在外星。” 阿尼姆斯菲亚答道。 “那地球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像神代一样呢,没人类的地方,地心吗?” 阿尼姆斯菲亚打了个响指,说道: “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吧。我们现在应该位于被称作‘世界里侧’的地方。” wap. /94/94699/21001014.html 34. 前进的方向 “我们现在应该身处于世界的里侧。” 阿尼姆斯菲亚散去手中的魔力,抬起头望着重新涌向他身边的血雾。 不过世界里侧中的魔力应当远胜于现代社会,恐怕魔力浓度高到普通人无法呼吸的程度。 这里则完全没有魔力,反而空气中充斥着另一种令人难以呼吸的物质。 “嘿~,这样啊。” 盯着面前总而言之十分奇怪的小生物,藤丸立香慢慢地伸手碰了碰。 伴随着藤丸立香的触摸,硕大的眼珠眯了起来,眼神中布满了喜悦。 随后扑向了红发少女。 “哈!” 受到突然袭击的藤丸立香下意识地反手拍了过去。 略微筋道的触感传来,长满眼睛的水银之星被拍飞了。 在倒飞一段距离之后,水银之星缓缓地停了下来,再度悬浮在空中,颤抖着啜泣了起来。 “别反应那么大......这孩子没什么恶意的,只是想亲近你罢了。” 阿尼姆斯菲亚又一次将水银之星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安慰了起来。 “嘛,它亲近你我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会亲近我啊。” 藤丸立香看着阿尼姆斯菲亚脚下在血液中绕着阿尼姆斯菲亚不断欢快打滚的乌拉诺斯之枪不解的说道。 “这孩子虽然是被我做出来的,但主人其实是你吧。如果说我是父亲一样的存在的话,你就是母亲吧。” “欸!我和所长的孩子居然有这么丑吗?” 藤丸立香嫌弃的看着阿尼姆斯菲亚手上的水银之星说道。 在听到藤丸立香的这番话之后,水银之星又开始流出了眼泪。 居然还能理解人的话语吗? “你也对它太刻薄了吧,长相又不是它自己能决定的。” 阿尼姆斯菲亚无奈的说。 水银之星依旧在哭泣着,泪水不断地从它的每个眼睛中流淌出来,场面甚是吓人。 “.........” 藤丸立香对此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泣泣泣....” 细微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但看到不停哭泣着的水银之星却还有些不忍。 “嘛,好吧好吧。过这边来吧————” 还未待她说完,水银之星就冲到了少女身前,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不住地蹭着她的脸。 “呜啊!果然还是受不了啊!” 藤丸立香逃向一边,水银之星紧随其后。 既然些许的了解了现状,就是时候出发了。 就这么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可不符合她的作风。 阿尼姆斯菲亚正打算跟上藤丸立香,脚下的拉扯感却让阿尼姆斯菲亚停了下来。 “嗯?” 他向着脚底看去,一直在阿尼姆斯菲亚周围畅游的乌拉诺斯之枪此时却缠在了他的脚腕上。 “藤丸——————” 阿尼姆斯菲亚喊停了藤丸立香前进的步伐。 “怎么了,所长?我们总要想办法出去吧。” 红发少女疑惑的回头望着留在原地不动的阿尼姆斯菲亚。 阿尼姆斯菲亚则低头对着乌拉诺斯之枪问道: “你是说我不要去那边?” 化身为谜之柱形生物的乌拉诺斯之枪点了点自己的尖端,想来这就是头吧。 “那你要去哪个方向?” 乌拉诺斯的另一端直立起来指向了一方。 难不成头其实是这个吗?又或者两边都是头?又或者两边都不是? 甩甩头,将奇怪的想法抛出脑海,阿尼姆斯菲亚抬头对着藤丸立香说道: “那边不对,要往这个方向走。” 红发少女迅速地返回到阿尼姆斯菲亚身边,问: “所长是怎么知道的啊?” “喏。” 阿尼姆斯菲亚指着缠住他脚踝的乌拉诺斯之枪说: “乌拉诺斯之枪告诉我的。” “所长你居然这么信任它吗....为什么它会知道应该走向那边?” 藤丸立香十分不解。 “啊,这样啊,你是真的完全不了解魔术啊。” 阿尼姆斯菲亚感叹道。 藤丸立香微笑地看着阿尼姆斯菲亚。 “有什么问题吗?” “.......” 阿尼姆斯菲亚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感觉,不同于前几次,这次的微笑有着另一种层面的不妙。 他决定遵循求生本能。 “没,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是因为与水银之星不同,乌拉诺斯之枪是纯粹的魔力集合体。” “呴呴,是类似游戏里水元素一类的东西吗?” 藤丸立香抵着下颚说道,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千针石林湖泊中的436水爹们。 阿尼姆斯菲亚惊讶的看着藤丸立香说道: “没想到你还知道不少,差不多。然而跟水不同的是,水会自己从地势高的地方转移到地势低的地方。” “难不成魔力会自己飞到天上吗?” 少女惊奇的看着依旧缠在阿尼姆斯菲亚脚踝上的乌拉诺斯之枪。 这不起眼的小家伙居然还能一飞冲天吗? “不不不,那种程度就过分了,只不过魔力会主动向着魔力更多的地方汇集。” 阿尼姆斯菲亚连忙否认道。 “这样啊,不过太不公平了,这么下去的话原本有魔力的地方只会变得越来越多,而魔力稀少的地方到最后只会什么都不剩吧。” 少女开始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打抱起不平来。 “没错,实际上科学中也是这么做的,拥有物质的地方会有更大的引力,更大的引力吸引来更多的物质,如此循环才成为了宇宙中的一个个天体。” 阿尼姆斯菲亚索性跟着她说下去。 藤丸立香一时语塞。 “总之,卡米拉和乔尔乔斯都是英灵。组成从者身体的则只有魔力,魔力既是一切。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和现在的乌拉诺斯之枪是同样的存在。” “但玛修和他们不一样,玛修是demi————亚从者对吧。” 阿尼姆斯菲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确实如此,尽管玛修身为亚从者,并非是完全由魔力构成的身体,但她体内的魔力也远胜于身为普通人的你和我。” 他顿了顿,指向四周。 “而这片空间几乎没有魔力,所以只要跟着乌拉诺斯之枪前往魔力更多处的本能,就能找到出去的线索。” 说到这里,阿尼姆斯菲亚看向了藤丸立香。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基本没有了,不过我还是想问。” “问什么?” “如果找到的不是玛修和乔乔老师,而是assassin该怎么办啊?” 阿尼姆斯菲亚挠了挠头说道: “确实,这算是一个问题,但你也说了,她是assassin(暗杀者)对吧。” “是这样没错.....啊!我知道了!” 藤丸立香右手握拳敲向掌心,恍然大悟。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assassin的踪迹的话,反而会更有利吧!” “没错,身为assassin的卡米拉正面的战斗能力并不强,我们反而更需要担心在血雾中被她偷袭。” wap. /94/94699/21001015.html 35. 吸血鬼与龙(求推荐!) “如果我们能够主动找到assassin的踪迹的话,形式反而会变得更加有利。” 一边跟着在血液中游动的乌拉诺斯之枪前行,阿尼姆斯菲亚一边对着在自己身后的藤丸立香说道。 “所以她其实并不强吗?” 把水银之星再度挂在胸前的藤丸立香反问道。 虽然水银之星依旧会飘在少女的肩膀上方不断地蹭她的脸就是了。 但其实忽略的外表的话,这家伙也只是一个粘人的宠物而已。 似乎没多大的威胁性。 看久了,藤丸立香甚至觉得这个长满眼睛的金黄色圆形生物有些可爱。 难不成待在这里审美也会发生改变吗?! 没有理会少女纠结的表情,阿尼姆斯菲亚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也只是与assassin交手了一瞬间,不太清楚,理论上来说暗杀者职介的战斗能力是从者中最低的,但.......她的样子有些奇怪。恐怕灵基有什么改变,所以不好说” “咦?那个assassin很奇怪吗?” 藤丸立香回想起卡米拉长着龙角,鳞片以及长尾的模样,和双足飞龙还有巨龙比起来也没那么奇怪。 在上个特异点冬木市她甚至还见到过在城市中成群结队乱跑的骷髅们。 超出常识的事一件件地发生,就连吊坠下一秒都能变成未知生物狂蹭自己。 藤丸立香已经不认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不会发生了。 “你还记得assassin在将咱们传送到这片空间之前颂唱的咒文吗?”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藤丸立香提问道。 少女伸出食指抵着自己的脸颊,缓缓回答: “嗯.....我记得好像是什么......流言的终端,恰赫季斯城之类的。仅凭这些所长你就知道她的真名是吸血鬼卡米拉了吗?” “虽然确实是比较冷门的知识,但二十一世纪好歹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只要有心去了解,没什么东西是你接触不到。” “可这和卡米拉的样子奇不奇怪有什么关系啊?” “这就要说到assassin生前的传说了,你刚刚也说了,卡米拉是被作为吸血鬼所传唱的。在‘非人’的怪物中,吸血鬼算是最与人类相似的一种了。也正因如此,能够潜伏在人类社会中的吸血鬼才被人畏惧。” “可assassin完全看不出来像个人吧?” 鲜血淋漓的龙爪和卡米拉粗壮的尾巴给藤丸立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她的样子有些奇怪,作为吸血鬼的卡米拉生前并没有与龙相关的传说。” 伴随着二人的前行,血雾逐渐变薄。 “啊,说不定是龙之魔女像加上狂化一样给她加上了龙属性。” “不。狂化是可以人为加上的属性,但龙种却是构成灵基根本的关键要素,根本无法随意改变。”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 “而且龙之魔女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话,之前向我们袭来的arc 36. 未亡人 “这究竟是.......” “乔尔乔斯先生,请小心,我们现在恐怕在assassin———吸血鬼卡米拉的宝具中。” 在迦勒底中曾接受过良好知识教育的玛修成功的辨别出了敌方的真名。 被作为亚从者制造出来的玛修,从一出生开始就被灌输着各种各样有关于圣杯战争的知识,其中也自然包括着从者们的传说。 玛修并未对此怀有不满,反而十分热衷于学习新的知识。 也因此对着在历史或传说中大放异彩的‘前辈’们心怀憧憬。 贞德和乔尔乔斯都是例子。 对于玛修来说,要作为一个人类存在于世界之上,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需要向自己的‘前辈’们请教。 而有关于恰赫季斯城的传说,则属于她不怎么喜欢的故事一栏当中。 吸血鬼卡米拉,原型是身为匈牙利贵族的伊丽莎白·巴托里。 家族中曾出现过波兰国王与波西米亚国王的巴托里家族在当时的匈牙利显赫一时。 巴托里家族的财富与名望甚至要凌驾于自己的领主——匈牙利国王之上。 直接导致伊丽莎白·巴托里从小就过着优越于常人的生活,是象牙塔中的金丝雀,每日歌颂着美好的生活。 贵族的概念被深深的植入在她的脑海之中。 如同当今的魔术师对待寻常人一般,中世纪的贵族同样不把农奴们当作人来对待。 背景雄厚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在出嫁时被男方赠送了一整个城堡连同周围村落的礼物当作彩礼。 这就是之后恶名昭著的【恰赫季斯】城堡。 而伊丽莎白本人在出嫁之后甚至无需随夫改姓,依旧持有着自己“巴托里”的姓氏。 而这之后,不断有少女在城堡的周围失踪。 传言逐渐在匈牙利的国土上扩散。 最后一名侥幸逃出的少女曝光了城堡当中的一切。 平日中待人和善的伯爵夫人实际上是个为了自己的青春美貌不惜沐浴处女鲜血的魔鬼。 而大名鼎鼎的刑具铁处女就是伊丽莎白·巴托里用于榨取处子鲜血的工具。 她饮用少女的血液,用鲜血沐浴,在十年间杀死了近六百五十名少女。 骇人听闻的流言最终席卷了整个匈牙利的上流社会,而伊丽莎白·巴托里本人则被软禁在了恰赫季斯城中,直至死亡。 但也有传闻,伯爵夫人在软禁期间变成了吸血鬼,在夜间化作蝙蝠继续四处猎食。 吸血鬼卡米拉的传说,逐渐成型。 玛修皱起眉头,望着如同瀑布般下流的鲜血阶梯。 若是按照目前的场景来看的话,的确符合吸血鬼的传说。 但她清楚的记得与自己对战的assassin身上有着极为鲜明的龙的特征。 为什么身为吸血鬼的assassin卡米拉会有龙种的性质? 这一点同样困扰着玛修。 “吸血鬼吗....真是邪恶啊。” 乔尔乔斯看到周围的场景不禁感叹着。 “现在完全联系不到迦勒底,也搜索不到前辈和阿尼姆斯菲亚所长的踪迹。” 玛修不断尝试着与管制室中的达芬奇取得联系,但没有一次成功。 “可恶——————” 十字形的巨盾砸向脚下,血液四溅。 “不要失去冷静,玛修小姐。” 乔尔乔斯的话语让玛修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抱歉,乔尔乔斯先生。” 乔尔乔思摇了摇头说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很关心御主小姑娘,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思考。” “是!” “根据我们在传送进来时的位置相距不远来看,御主小姑娘应该也和你们的所长在一起。既然是和你们的所长在一起,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敌人应该也只有assassin了。” 乔尔乔斯曾目击了两次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一次是白昼时的天王星虚影,另一次则是夜中照亮大地的木星虚影。 不论是哪一次他都不得不承认仅凭自己无法匹敌。 阿尼姆斯菲亚不愧为能够统领未来人理保障机构的领导者。 倘若他知道阿尼姆斯菲亚是刚刚空降迦勒底,成为所长的时间甚至不足一周。不知道又该作何打算。 “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找到他们,只是单纯的在这片空间游荡的话反而更难以汇合,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入口。契约传来的魔力依旧平稳,说明御主那边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您是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与我们战斗的assassin带有着龙的特征。虽然不知道身为吸血鬼的她究竟为什么会成为龙,但这个入口的深处无疑传来了龙的气息。” 玛修望向了仿佛一直延伸到地狱中的阶梯说道: “乔尔乔斯先生是说,assassin很有可能就在这之下吗?” “没错,如果能直接讨伐掉对方的话,这个宝具也自然会不攻自破吧。” 乔尔乔斯点了点头,手持着圣剑阿斯卡隆,毅然而然的走下了鲜血的阶梯,玛修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 顺着阶梯逐渐向下,血液从原先没过鞋底的深度上涨到了玛修小腿一半的位置。 行走变得困难起来,从入口处射入的暗红色光芒也慢慢消失,地下城的内部昏暗了起来。 还好,对于身为亚从者的玛修与乔尔乔斯来说,即便周边环境黑暗,他们也依旧能够清楚看到眼前的事物。 “咕咚咕咚咕咚————” 仿佛什么东西上浮一般的声音突然出现。 玛修和乔尔乔斯对视,点了点头,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巨盾。 逐渐向前移动。 远处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以及鲜血被践踏的水声。 在玛修的视野中,一个银发的贵妇手提黑色的蕾丝长裙不断地面朝她跑来。 悬挂着的黑色面纱让人从远处看不清她的真容。 标准的未亡人打扮。 “救....救救我!” 在看到玛修与乔尔乔斯的身影之后,贵妇仿佛看到了希望的稻草一般,发出了呼救。 随后玛修在她身后看到了追逐着她的怪物—————— 不着衣物,浑身苍白的人,正面朝上仰着。四肢却犹如蜘蛛一般细长,以反关节的姿态在爬行着。 头颅则如同脖子已经断掉一样,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正视着前方,原本应该密布着头发的位置则被一块鲜血染红的破布包裹着。 “你做的你做的你做的你做的你做的————————” 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鼻子下也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张巨大的嘴在额头上,来回张合着,不断地高声尖叫。 没有多想,玛修飞跃而起,落在了贵妇的身后。 脚下的血液四处飞溅,在玛修的面前形成了一道血幕。 “你做的!!!!!!” 苍白的头颅突破了血幕,惊悚的面容出现在玛修的面前。 “哈!” 巨盾砸将怪物的身体向一旁砸去。 “汝即为龙!” 随后紧跟而来的圣剑将怪物的头颅砍了下来。 失去头颅的怪物无力的倒在血池里,尸体化作恶臭的脓液融化在了鲜血当中。 还没当玛修回头询问贵妇的状况,更多的诡异生物就一个接一个的从深处的黑暗中出现。 “你做的你做的你做的你做的你做的————————” 或是尖叫着,或是低语着,怪物们包围了玛修与乔尔乔斯。 wap. /94/94699/21001017.html 37. 吸血鬼的另一面 阿尼姆斯菲亚同藤丸立香跟着乌拉诺斯之枪不断地在血雾中穿梭前行着。 伴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萦绕着他们的血雾变得越来越稀薄。 最终消失殆尽。 周遭的视野恢复清明,四处有如西伯利亚平原一般平坦,被不深也不浅的鲜血覆盖着,一眼望去只有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但抬头望去,暗红的天空中毫无星辰的存在,阿尼姆斯菲亚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头顶上方是否存在着天空。 他们在地底也不一定。 出现在藤丸立香与阿尼姆斯菲雅眼前的同样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入口。 宛若建立在地下的城堡一样,鲜血顺着阶梯向着入口深处流去。 阿尼姆斯菲亚停止了脚步。 “所长,我们要进去吗?” 藤丸立香拽了拽阿尼姆斯菲亚的衣袖,问道。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吧。” 阿尼姆斯菲亚用仅剩的右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向了脚下不断指示着继续向前的乌拉诺斯之枪。 “我总感觉里面有些不详。” “这是正确的直觉。”阿尼姆斯菲亚回头望了躲在自己身后的少女,继续说着: “想想看吧,传说中屠戮了数百名无辜处女的吸血鬼的宝具,怎么可能吉祥的起来?” “嘛.....这倒也是。” “你也别太担心自己的安全,进去之后贴着墙走就好了,我有办法。” 两人走到阶梯前,阴冷的风夹杂着兵器交接与嚎叫的声音从入口吹向了他们。 “藤丸君,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黑色的魔力放出,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紧贴着墙壁向下前行着,鲜红的砖面仿佛能够析出鲜血一般潮湿。 “.......还是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这个地方的入口不止一处,而下方很有可能已经发生了战斗。” 少女脚下血池的深度不断加深,相对于阿尼姆斯菲亚来说,藤丸立香稍微矮一些,因此她的行动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会是玛修与乔乔老师他们吗?” “很有可能。” 如果这个地下城中没有其他入口,是不可能有风从内部向外吹的。 视野变得昏暗起来,血液淹没了藤丸立香的膝盖,她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变得异常吃力。 虽然不知为何,藤丸立香的身体素质远非常人能及。但在面对牛顿第三定律时,依旧没人能够逃脱。 “mercury” 银色的光辉在藤丸立香与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亮起。 “噢!多谢了,所长。” 藤丸立香与阿尼姆斯菲亚漂浮起来继续向前前进着。 下行的阶梯也来到了尽头,血池也不再继续升高。 好像一个丁字路口一般,在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的面前不再有通路,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左右通向的长廊。 长廊的左右对称分布着一个个房间,房门紧闭着。 而每隔不远就有一个如同红宝石一般的吊灯悬挂在走廊拱顶的下方,殷红的光芒勉强足够人类视物。 但一直挥之不去的昏暗感却又加重了几分。 并非什么也看不到,但也非能够清晰地看见。 昏红的光芒下只能勉强看清物体的轮廓。 恐怕这才是assassin卡米拉所说的恰赫季斯城。 “那所长,坏消息呢?” 阿尼姆斯菲亚伸手将藤丸立香又往墙壁上紧靠了靠。 “嘘,坏消息来了。” 尖嚎声听着远比战斗的声音要清晰。 “嘎——————————-” 高叫着,没有五官,如同蜘蛛一般的类人诡异生物撕碎了在走廊中行进的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 大群的怪物跟随着它,踩踏过了二人破碎的躯体。 在其经过走廊左右一个个房间之后,原先紧闭的房门也突然打开。 每一个房间中都钻出一个蜘蛛一般的类人怪物,嚎叫着跟上了继续向前的怪物们。 骇人的场景远去。 而血液中漂浮着的残破身躯却化作了黑色的光斑消失了。 藤丸立香和阿尼姆斯菲亚紧靠着墙壁的身影在两道房门之间缓缓出现。 鲜血一滴一滴地从吊灯上滴落。 少女放下了捂住自己口鼻的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哈.....哈.....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阿尼姆斯菲亚诚实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里是近似于世界里侧的地方,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很正常。” 说着,他指了指安静漂浮在藤丸立香肩膀上的水银之星以及环在自己脚踝处的乌拉诺斯之枪。 水银之星的眼珠眨了眨,表示不解。 “不如说我们两个作为人类在这里才是最奇怪的东西。” “说的是呢,差点让你们两个跑掉呢————————” 陌生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阿尼姆斯菲亚向传来话语的地方转头看去。 血红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黯黑的轻铠上,骑着宛若马匹的生物,不知名的少女缓缓靠近了阿尼姆斯菲亚。 “哼,【我】又放进来了了些什么奇怪的人啊,我明明连另一个【我】还没处理呢。” 阿尼姆斯菲亚抄起环绕在自己身上的乌拉诺斯之枪,在尖端处凝聚起了魔力。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碰到你啊,assassin。” 虽然外观并不一致,但阿尼姆斯菲亚记得很清楚,进入卡米拉宝具里的只有包括assassin自己在内的五个人。 玛修应该和乔尔乔斯在一起,而他和藤丸立香在一起。 那么面前的从者只能是卡米拉了。 “哦?把我认成了【我】吗?” 藤丸立香与阿尼姆斯菲亚逐渐看到了类似马匹的生物的真身。 生物有前后两个头颅,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只有上半身,没有腿的存在,共用着一个腹部。 下颌被卸去,牙齿被拔掉,口水与血液毫无阻碍的滴落在血池当中。 双手则十分细长,犹如羚羊的腿一般立在血池当中。 无神的眼睛则像是变色龙一般乱转着。 宛若少女一般精致的面容完全拯救不了人对其的观感。 藤丸立香原以为自己的水银之星已经足够挑战想象力了。 现在一比,只会啜泣乱蹭的眼球生物就像是家畜一样。 甚至还有些可爱——— wap. /94/94699/21001018.html 38. 纳达斯迪夫人 “你做————————” 怪物的嚎叫声被乔尔乔斯用绛紫色光芒包裹着的圣剑阿斯卡隆所打断。 随后扭曲的身体倒在了血池当中,融化成恶臭的脓液。 这是最后一匹。 目前而言。 “请问您没事吧?” 玛修搀扶起了无力地坐在血泊当中的贵妇。 没有魔力的反应,也没有吸血鬼和龙的感觉。 在这个可疑的地方,玛修面前的贵妇人浑身散发着普通人的气息。 只要注视着她,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人类’二字。 可能是之前被assassin卡米拉用宝具卷入的普通人吧。 玛修没有多想。 “快跑,快跑.....” 贵妇浑身早已以被鲜血浸透,素黑的蕾丝长裙紧贴在少妇婀娜的酮体上。顺滑的银发披散夏来,精致的面容隐约浮现在黑色的轻纱下,不断逃跑导致的轻喘与脸上淡淡的潮红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好漂亮.....” 玛修又不由得看呆了。 “快,快逃!仆人们还会来的,他们太多了!” 贵妇捂着头,不断地重复说道。 “您无需担心,有我乔尔乔斯在此,这种程度的敌人,不论再来多少,也无法突破我的守护。” 乔尔乔斯拭去了圣剑上的脓液,转过头对着少妇说。 他很奇怪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在assassin的宝具中幸存到现在的。 但不论如何,眼前的少妇无疑是个寻常的人类。 那么就属于他守护的对象。 “真的吗?” 身着丧服的少妇抬头看向了乔尔乔斯。 “就请您相信我吧。” “我也会保护您的。” 玛修也向少妇展现了自己的巨盾,虽然还是新手从者,但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守护自己要保护的对象。 “谢谢你们.......” “那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玛修对着少妇发问。 少妇摇了摇头,白银般的长发伴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一睁开眼睛,就出现在这座城堡中了.....然后来了许多那样的怪物,一直在追赶我。” “然后您就碰到了我们吗?” “嗯。”少妇点点头。 乔尔乔斯抵着下巴,沉默了许久,接着说道: “那就奇怪了,我分明记得被assassin宝具波及到的只有我们四个,为什么您也是刚出现在这里的呢。”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时间是紊乱的呢?” 玛修补充道。 “眼下我也不能判断清楚,或许你们的所长会有什么思路。” 乔尔乔斯锐利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继续向下的阶梯。 “总而言之我们应该继续前进,如果真的存在时间紊乱的话,不解决元凶,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出去。” 玛修点点头,继续对着少妇问: “您还能回忆起些其他的事吗?” “......我,我只记得我的丈夫去世了......他叫纳达斯迪.....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龙。” 提及到龙,乔尔乔斯认真了起来。 “纳达斯迪夫人吗,对您丈夫的遭遇我表示遗憾,但请问您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龙呢?” “就在这座城堡中,在我逃跑时,我隔着镂空的墙壁看到了巨龙。还好它在进食,没有注意我。” 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一般,纳达斯迪夫人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乔尔乔斯先生,看来assassin就在这里。” 得知准确消息的玛修回头向乔尔乔斯说道。 “嗯。” 乔尔乔斯点了点头,对着少妇继续说: “虽然明白很强人所难,但在下还是请求您,能将我们带回巨龙所在的地方。” “你们...是要去讨伐巨龙吗?” 少妇很聪明,她瞬间就猜到了乔尔乔斯和玛修的目的。 “欸,您看到的巨龙恐怕就是将我们拉入这个奇怪空间的元凶,即便逃出去了,外面也什么都没有,只有战胜它,我们才能脱离这里。” 玛修对着少妇补充说。 纳达斯迪夫人转头看了看从外界射入昏暗红光的入口,又转头看了看玛修与乔尔乔斯的面容,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带你们去。” “十分感谢您。” 乔尔乔斯则对着少妇行了一个礼。 “我对您的勇气感到敬佩。” ******** “【我】还真是爱乱送东西进来啊。” 骑乘着诡异生物的assassin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与阿尼姆斯菲亚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相对峙着。 仿佛感受到压力一般,阿尼姆斯菲亚手中原本挺直的乌拉诺斯之枪居然弯了回来。 “别缩啊!” 阿尼姆斯菲亚喝斥着,乌拉诺斯之枪不情不愿地再度变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的assassin笑得前仰后合。 “为什么你的武器怎么会这么胆小啊,哈哈哈。” “区区潜藏在阴影下的吸血鬼,也好意思提胆小吗?” 阿尼姆斯菲亚怎么能让这种小姑娘嘲讽自己。 “看来你还是在把我当成卡米拉那家伙了啊,告诉你好了,接下来要折磨你的,是我伊莉莎白!” 话音刚落,伊莉莎白骑乘着的诡异生物就向着阿尼姆斯菲亚飞速冲刺而来。 是身为原型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吗? 那就用这一招好了。 “jupiter!” 粗壮的电流顺着乌拉诺斯之枪的尖端放出。 “就靠这个也想抵抗吗.......欸?” 然而出乎伊丽莎白意料的是,闪电并未向着她自己袭来。 电流径直落入血液当中,大量的蒸汽瞬间充满了整个走廊。 “哼,只会耍些小聪明。” 虽然视野被影响,但这依旧不妨碍伊丽莎白将长枪刺向原先阿尼姆斯菲亚所在的地方。 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鲜血从阿尼姆斯菲亚的体内汩汩而出的情形了。 可期待中刺穿肉体的手感完全没有出现。 这一枪如同刺在了空气上一样毫无感觉。 实际上也确实刺在了空气中。 “什么?” 蒸气消失,数个阿尼姆斯菲亚环绕着伊丽莎白。 数道黑色光束将伊莉莎白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 “啊!太卑鄙了!快放开我!” 像个小孩子一样,伊莉莎白不满地挣扎起来。 “看起来比起身为长辈的穿刺公,你还差很多啊——————” 阿尼姆斯菲亚们一齐开口说道: wap. /94/94699/21001019.html 39. 无以脱身 “看起来比起身为长辈的穿刺公,你还差很多啊——————” 多道黑色光束顺着乌拉诺斯之枪放出,隐没在了伊丽莎白的灵体之下。 正是阿尼姆斯菲亚曾对弗拉德三世使用的土星魔术“塞图恩”。 将冬日寒阳冻结大源魔力的神秘具象化,从而冻结从者体内的小源魔力。 理论上是作为纯粹魔力生物的使魔————从者的克星。 然而并非完全没有对策,拥有着极高对魔力的弗拉德三世依旧可以在这样的状态下行动,并且使用自己的宝具成功的命中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左臂。 但显然在捆绑下奋力挣扎的伊丽莎白不能算作此列。 “gandr!” 漆黑的阴炁弹同时命中了伊丽莎白跨下的诡异生物。 “嘎啊啊啊——————” 诡异生物前后两张面庞同时扭曲了起来,痛苦而又凄厉的尖嚎从没有下颌的嘴中传出,鲜血从失去牙齿的空洞中流出。 “嘭——嘭——” 又是两发魔弹命中,伊莉莎白跨下的诡异生物半跪在地,无力地倒下了。 “咦,好弱。” 藤丸立香感叹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连gandr都无法承受的怪物。 就是普通人,也能挨个两三发阴炁弹而不死。 gandr原本就不是为了物理性杀伤,而是更近似于诅咒的一种魔术。 由北欧地区用手指对着人会导致不幸的传闻演变而来的一种诅咒。 魔力将会直接注入到对象的体内,扰乱其小源魔力-生命力的循环,藉此来达到诅咒身体健康的效果。 由于使用方法极其的简单,被称作【猴子也可以学会的古代魔术】。 至于还有与之对应的【简单易懂的现代魔术】先暂且不提。 当然,如果魔力足够强大的话,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阴炁弹也可以做到子弹般的效果。 “啊!卑鄙!太卑鄙了!你这个小人,像个骑士一样跟我正面作战啊!” 看到“爱马”惨死的伊莉莎白再度扭动起来,可惜她依旧无法挣脱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 “哦?骑士吗?” 包围在伊莉莎白身旁的其中一个阿尼姆斯菲亚撤销了自己的魔术,走到了伊丽莎白的身边,正视着她。 伊莉莎白怒视着他。 “这么看来,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想要和我对决,还是回去长大几年再来吧。” “区区贱民,等我抓到你一定要好好地拷问你!” 伊莉莎白移动着自己的脑袋,尝试咬到阿尼姆斯菲亚靠近她的脸庞。 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始终与阿尼姆斯菲亚的脸差着那么一丝距离。 阿尼姆斯菲亚仔细打量着伊莉莎白。 穿着男性的轻铠,不及阿尼姆斯菲亚肩膀的身高,冲动而又蛮横无理,鲜红的长发伴随着撕咬阿尼姆斯菲亚的动作飘动着。 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罢了。 哈,原来如此吗。 阿尼姆斯菲亚逐渐明白了吸血鬼卡米拉的灵基为什么会有些异常了。 但想要完全解释这个问题,面前的少女还缺少些东西。 仅凭着出嫁前的伊莉莎白还不足以解释为什么卡米拉会有龙的特征。 “拷问吗?那我等着你————” 话音未落,阿尼姆斯菲亚毫不犹豫地用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捅穿了伊丽莎白的身躯。 “所长?” 藤丸立香没想到阿尼姆斯菲亚会这么果断地下手。 尽管身为敌人,但如此娇小的少女并没有让她产生太多的敌意。 但伊丽莎白看着阿尼姆斯菲亚的眼神却如同看着笨蛋一样。 被乌拉诺斯之枪贯穿的伊丽莎白宛若消融的冰块一样,化作血水汇入到血池之中, 血液迅速地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后成型。 她从一开始就想方设法的挑衅阿尼姆斯菲亚,以让他杀掉自己。 “蠢货,忘了告诉你了,在这座恰赫季斯城中,我可是不死的————” 【只要死亡的话,就可以脱身了】 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阿尼姆斯菲亚肯定会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用本体走来。 长枪捅穿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胸膛。 然而从尸体中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 随后在伊丽莎白不可置信地目光下,阿尼姆斯菲亚的尸体化作了黑色的浓稠液体,顺着她的长枪包裹住她的整个身体。 周围环绕着伊丽莎白的阿尼姆斯菲亚们也再度从乌拉诺斯之枪的枪尖上放出了漆黑的魔力光束,注入被黑色液体包裹住一半的伊丽莎白。 最后连自己一起也变成了黑色的魔力光束,如同倒入杯中的水一样融入了已经被完全包裹的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此时就如同浑身都被套入胶衣一般,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呜咽声。 “可惜,你也杀不掉我。” 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影从藤丸立香身后的影子缓缓钻出。 “所长一直都在我后面吗?!” 藤丸立香被吓的不轻,她刚才的一瞬间还为阿尼姆斯菲亚的安危感到担忧。 “啊,没有啦,刚刚才钻进去的。”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笑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脑说道。 “那也足够吓人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从自己的影子中突然钻出一个人对藤丸立香造成的刺激显然不小。 更别说她才刚刚经历过一波异形冲锋。 在用闪电蒸发血液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就趁机躲到了藤丸立香的影子中用幻术将自己伪装了起来。 包括与伊丽莎白对话并杀死她的阿尼姆斯菲亚在内,所有控制伊丽莎白的阿尼姆斯菲亚都是土星魔术演化的分身而已。 为了他仅剩的伙伴————小右考虑。 在弗拉德三世处吃过一次亏的阿尼姆斯菲亚决定不再和英灵面对面。 “呜呜————呜呜呜呜!” 阿尼姆斯菲亚走近了被困在黑色“胶衣”之内,不断挣扎着,只有双眼露出来的伊丽莎白。 看起来重新成型的能力并不受伊丽莎白自己的控制,如果她不死的话,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挣脱了。 还好他留了个心思,没有自己露面。 不然这次就又栽了。 把乌拉诺斯之枪放回血池中,将自己身体强行绷直许久的乌拉诺斯之枪再度欢脱的在鲜血当中游了起来。 单单杀死伊丽莎白不能破解【恰赫季斯城】,反而她还会在这座城内不断地复活。 虽然阿尼姆斯菲亚没有提前预想到伊丽莎白还会复活这一点,但他的猜测确实被应证了。 wap. /94/94699/21001020.html 40. 非人 浑身被黑色胶状物质束缚的伊丽莎白怒视着阿尼姆斯菲亚,不断扭动着尝试挣脱。 “没有用的。” 阿尼姆斯菲亚留下淡淡的话语。 “这是专门特化了【牢笼】属性的魔术,生前就曾被囚禁至死的你,倘若有什么弱点的话,那也就只有这一点了吧。” 被丈夫生前的好友,首相乔治·图尔索下令逮捕的伯爵夫人伊丽莎白·巴托里在恰赫季斯城中度过了余生,再也没能踏出房门一步。 据说人们因为惧怕伊丽莎白逃出软禁她的房间,用石块封死了房间的门窗,只留下了仅供食物通过的小口。 而伊丽莎白·巴托里,最终瘦死在了自己的城堡——恰赫季斯城当中。 阿尼姆斯菲亚判断,恐怕这就是assassin宝具的真实面貌。 这般绝望的场景,恐怕就是伊丽莎白·巴托里临死前对于这座城堡的心象风景。 “唔唔唔———————”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食指,伊丽莎白娇小的身躯正面向上漂浮了起来。 “继续走吧。” “欸?” 藤丸立香惊讶的指向躺在空中动弹不得的伊丽莎白。 “那她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杀又杀不掉,放了还会和你作对,只能带着咯。我估计我们还要碰见各种各样的assassin。到时候集齐指不定就能召唤神龙离开这里了。” “.......” 藤丸立香无话可说。 不过这回阿尼姆斯菲亚还真没有骗她,尽管不会有神龙出现,但从宝具中脱离的关键确实在assassin自己的身上。 “唉。” 藤丸立香长叹一口气,一副拿阿尼姆斯菲亚没办法的样子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啊?” 进入地下城之后,魔力的浓度大幅上升,仅凭乌拉诺斯之枪的趋魔力本能已经无法决定方位了。 “还记得刚才的那群怪物吧。” 御主少女点点头,一副不愿回想起的表情。 “记得倒是记得,你说它们干什么?”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向着怪物们离去的方向前行一边指了指身后跟着自己漂浮的伊丽莎白。 “它们和这家伙应该都是为了抓捕某人行动的。进入assassin宝具的人,除了你和我,还会有谁呢?” “你是说玛修和乔尔乔斯先生吗?” 藤丸立香思索了思索,试探着说。 “没错。” 阿尼姆斯菲亚没有回头,回答道。 藤丸立香一边跟着阿尼姆斯菲亚前进一边打量着依旧在挣扎的伊丽莎白问: “说起来,assassin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有所长你说的各种各样的assassin又是什么啊?” “嘛.....这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 “诶,是这样吗?” “嗯。”阿尼姆斯菲亚点点头。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连锁召唤吧?” 藤丸立香回想着说道: “是所长之前说的那个,一旦出现龙,就会出现屠龙的英雄吗?” “就是那个。” 少女依旧不解。 “那和assassin变成这样有什么关系啊?” “你也记得我和你说过,assassin的灵基很奇怪吧?”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啊!” 藤丸立香受够了。 谜语所长还请滚出迦勒底。 “抱歉抱歉。” 阿尼姆斯菲亚苦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 “就直接和你说吧,伊丽莎白·巴托里如果以英灵的身份现界的话,一般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以assassin卡米拉的身份以贵妇的形态出现。” “还有另外一种呢?” “另外一种就是这家伙咯,以贵族的身份成为英灵,一般来说会召唤英灵的全盛期。而伊丽莎白·巴托里作为贵族的全盛期则是出嫁前的十四岁少女的状态。” “欸,比我还要小吗?” 藤丸立香打量着被包裹在黑色胶衣内的伊丽莎白说道。 阿尼姆斯菲亚看了看伊丽莎白平坦的胸口,再看向藤丸立香略微鼓起的前胸,随后不动声色地将双眼移回前方。 “确实,是你比较大。” 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少女双臂环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啊!所长,你刚才在性骚扰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我这种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呢。” 藤丸立香总觉得罗曼医生似乎在哪里做过相同地反应。 “真的吗?” 怀疑的目光从少女的双眼中放出,连漂浮在藤丸立香肩膀上的水银之星也怀疑地看了过来。 你凑什么热闹? “咳咳。” 阿尼姆斯菲亚咳嗽了两声。 “言归正传,这次发生在assassin身上的情况,恐怕就是伊丽莎白·巴托里与卡米拉被同时召唤出来,然后两骑从者的灵基融合在了一起。” “那这孩子就是另一个从者了吗?” 藤丸立香指向了失去活力,不再动弹的伊丽莎白。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她顶多算是另一骑从者的一部分。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吸血鬼卡米拉的灵基是绝对不可能和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灵基完全融合的。” “为什么啊?” “这里就要说到卡米拉的特殊性了。记好了,在正史上,卡米拉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吸血鬼,但身为伯爵夫人的伊丽莎白·巴托里绝对不可能是吸血鬼的。” 藤丸立香有些疑惑。 “嗯?可卡米拉明明被作为吸血鬼召唤出来了吧?” 阿尼姆斯菲亚点点头,说道: “这是由于后世的传说强行加上的烙印,改变了原本英灵的灵基。” “仅仅是人们的传说也能改变英灵吗?” “嗯,这些之后再和你细说。总之我们目前只需要清楚,身为assassin的吸血鬼卡米拉的灵基中有一部分是真实的身为伯爵夫人的‘人’的成分,而另一部分则是传说中的‘吸血鬼’的‘非人’部分。“ 藤丸立香思考之后说道: “那伊丽莎白·巴托里身为纯粹的人不就没办法和卡米拉融合了吗?” “不。”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 “我们看到的assassin连‘人’的部分都消失了,是纯粹的‘非人’。即便是真正的伊丽莎白·巴托里被召唤出来依旧是反英灵,她天生有着‘非人’的部分。” “人类也会有‘非人’的部分吗?” “当然咯。”阿尼姆斯菲亚理所应当的说着。 “没有同感心的杀人狂,被怒火吞噬的复仇者,沉溺于本能的可怜鬼。人类之所以被称作人,与野兽分出区别,就是因为人拥有着‘人’的部分。既然有,那就可以失去。” “那就是卡米拉分离了自己和伊丽莎白‘人’的部分,把‘非人’的部分融合在一起了吗?” “聪明,你很有天分嘛。” 阿尼姆斯菲亚能看出,即便没有旁人的引导,藤丸立香未来也应该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 “那她为什么会有龙的特征?” 藤丸立香继续问道。 “这就暂时不清楚了。” 阿尼姆斯菲亚指了指在一旁漂浮的伊丽莎白: “这家伙是不把自己当作人,又或者是只把自己当作人的‘贵族’。是身为人类的‘非人’。” wap. /94/94699/21001021.html 41. 所长的XP系统 昏暗的城堡走廊中,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踏在血池上不断地前进着。 “这家伙的话,就是身为伊丽莎白·巴托里的‘非人’部分了。虽然在外界我们看到的assassin是单独的一个从者,但在其体现心象风景的宝具中,依旧会分成不同的个体。” 至于阿尼姆斯菲亚为什么能判定这就是伊丽莎白·巴托里自己产生的‘非人’,则还要归结到被阿尼姆斯菲亚束缚着已经不再挣扎的少女自身。 并非骇人听闻的传言也并非后人的杜撰。 伊丽莎白的童年在全匈牙利最具权势的贵族家系——巴托里家度过,贵族的概念深深的刻入了她的人格中。 因此如同现在的魔术师一样,伊丽莎白不再将寻常人当作值得尊重的对象看待,而是单纯的当作物品来对待。 但概念的偏差无法影响少女的本性,深受贵族观念影响的伊丽莎白本人依旧喜爱着美好事物。 崇拜着故事当中的骑士,也同样憧憬着童话中的王子。 所以年轻时的伊丽莎白时常穿着男装训练骑术与剑术,并与自己的侍女们排演着骑士们的传奇故事。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我们之后应该还会碰到吸血鬼的‘非人’,倘若能够碰到‘龙’的话,就能解释我们所遇到的assassin了” 阿尼姆斯菲亚继续说道。 尽管同为‘非人’,但【贵族】、【吸血鬼】与【龙】的灵基却无法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把伊丽莎白·巴托里本人的传说比作半杯水的话,【贵族】、【吸血鬼】、【龙】这三种属性就如同牛奶果汁与烈酒一样。 牛奶掺了水还是牛奶,果汁掺了水也还是果汁,烈酒也是同理。 但牛奶果汁与烈酒之间却无法强行结合在一起。 即便能够融合出类似于外界assassin一般的【鸡尾酒】,但从分子层面来说,三者依旧互相孤立着。 进入了作为卡米拉宝具的心象风景之后,就如同从分子层面来观察这杯鸡尾酒。 牛奶依旧是牛奶,果汁也依旧是果汁。 最后产生的身ncer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与身为assassin的吸血鬼卡米拉就像一棵树上的不同分叉,虽然同根,却不相同。也就导致卡米拉的心象风景中会出现不同的自己了。 “那这些‘非人’的部分如果有三个的话。被排除在外的‘人’也会有三个吗?” 藤丸立香不禁苦恼的问道,如果卡米拉真的像龙珠一样分成七个,这她该去找到猴年马月。 “不。”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 “与被杜撰出的‘非人’不同,不论是十四岁的伊丽莎白又或是临死前的伊丽莎白,本质上都是伊丽莎白,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人’应该只有一位吧。” “那和【吸血鬼】不一样,【贵族】的伊丽莎白也是她自己吧,为什么不会被融合呢?” “嘛。” 阿尼姆斯菲亚头痛的看了看漂浮在自己身后被束缚的伊丽莎白,接着说道: “本来这家伙作为伊丽莎白自身的‘非人’,也应该跟着‘人’的部分一起融合。但人是会变的,逐渐成熟的伊丽莎白·巴托里最后摒弃了自己之前的偏见,成熟的伊莉莎白融合在一起,这家伙也就无处可去咯。” “嘿————,她嘴上那么嚣张,实际上却是个那也去不了的可怜鬼吗?” 藤丸立香鄙夷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伊丽莎白说着。 “不对....所长,她不会是死了吧?” “不可能的。” 阿尼姆斯菲亚自信的说道。 “我的土星魔术虽然说看着好像密不透风,但实际上全部由魔力组成,除了紧缚感与身体不能行动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不适。” 随后阿尼姆斯菲亚动了动手指,缠绕在伊丽莎白身上的黑色粘稠物体不断地收紧。 伊丽莎白娇小的躯体再度扭动起来。 “嗯..呜....呜呜,嗯唔————” 气氛奇怪了起来。 “你看,没死吧。”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藤丸立香说道: 然而藤丸立香看向阿尼姆斯菲亚的眼神却变得充满了警惕。 红发少女缓缓拉开了自己同阿尼姆斯菲亚的距离,跟着她一同远离的还有长满眼睛的水银之星。 “喂,你在干什么。快过来,这里很危险的。” 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后,伊丽莎白依旧漂浮在半空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昏红的灯光下,漆黑的粘稠液体形成的“胶衣”将少女纤细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 年轻的躯体曲线原本就富有魅力,此刻在魔术的衬托下更是不得了。 之前听起来十分正常的呜咽声此刻也在有心人的耳里淫靡了起来。 “不不不———” 藤丸立香摇摇头。 “我觉得待在所长你的身边才更危险。不管怎么说所长的爱好也太诡异了。” 水银之星也操纵着自己上下浮动着,表示同意。 这家伙,胳膊肘居然朝外拐。 “明明是你自己想歪的好吧!我只不过是把她控制住了而已啊。” 阿尼姆斯菲亚欲哭无泪,虽然说现在伊丽莎白的状况的确很戳他的xp。 但天地良心,他这么做绝对是无心之举。 要是知道的话,阿尼姆斯菲亚早这么做了。 “居然不否认自己的爱好吗?!” 藤丸立香倒退的更远了。 “你好意思说我吗?你自己的干的事情更过分吧?” 阿尼姆斯菲亚可还没有忘记刚进入这片空间时面前红发少女的所作所为。 还好玛修没有目击到这一幕,不然状况可能就要演变到【巨盾向着所长头上砸去】这样的场景了。 “说起来是这样啊。”藤丸立香摸着自己的头说道。 “已经忘了吗?” “嘛嘛,总之是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嘛。” 少女再度接近了阿尼姆斯菲亚,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 阿尼姆斯菲亚用右手苦恼地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所长你很喜欢这样的风格吗?” 藤丸立香冷不防地问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啊,是啊,我超喜————” 下意识回答的阿尼姆斯菲亚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蛋。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红发少女的面容贴近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脸庞。 笑容满面的说道: “嘿~,所长喜欢皮衣啊。” “我不是,我没有,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阿尼姆斯菲亚决定贯彻失忆原则,只要他不改口,他就什么都没说。 藤丸立香并没有理会阿尼姆斯菲亚的矢口否认,身体前倾,背着双手,轻快地踱步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前。 伴随着少女的跃动,洁白的迦勒底制服外套下的黑色短裙摇摆着,露出了短裙下少女套着黑丝的匀称大腿。 有着水星魔术的加持,皮靴灵巧地在血池表面踮起旋转着。 波纹翻起,藤丸立香转身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那么我下次可以穿给所长看吗?” 阿尼姆斯菲亚呆呆地看着少女的身姿。 他的脑海中不禁幻想起了藤丸立香穿着紧身衣时那诱人的身体曲线。 “好。” 话音刚落,他便再度后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哈哈哈———” 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藤丸立香回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旁。 “没想到所长的xp系统这么怪啊———” “不要再说了。” 阿尼姆斯菲亚捂面长叹,他怀疑自己花费几天辛苦建立起的所长威信似乎就要这么消失了。 这样的一幕绝对不能再让其他的迦勒底成员看到了。 wap. /94/94699/21001022.html 42. 龙与地下城 玛修与乔尔乔斯跟着纳达斯迪夫人在地下城堡中前进着。 不时就有成群结队的怪物们向她们袭来。 纳达斯迪夫人称他们为“仆从”。 而越跟着纳达斯迪夫人前进,乔尔乔斯心中的疑惑就越浓。 他们已经顺着不断向着地底深入的走廊与台阶走了许久。 红宝石吊灯发出的光芒愈发昏暗,血池渐渐没过腰际,吊灯上不停滴落的血液依旧没有停歇。 即便是身为从者的玛修与乔尔乔斯在这样的环境下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 人的体液中蕴含着魔力。 泪液、唾液、汗液、血液甚至于*液都富含着生命体内的小源魔力。 说白了,生命力就是小源魔力。 将自己置身在血液中本身就相当于给了身为吸血鬼的卡米拉可乘之机。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深入恰赫季斯城的玛修与乔尔乔斯更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魔力的流逝。 这片血池在“消化”他们。 武器更为灵巧,身型更为高大的乔尔乔斯以“公主抱”的姿态抱着纳达斯迪夫人。 灵活地躲开来自被怀中的少妇称作“仆从”的怪物的攻击,乔尔乔斯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玛修。 “哈!” 巨大的十字形灰色巨盾重击,将袭来的最后一只怪物狠狠地砸入血池当中。 飞溅起的鲜血如同雨水一样再度落下。 这也是乔尔乔斯为何感到疑惑。 就连身为从者的他与身为亚从者的玛修都难免会被拥有着细长四肢的怪物“仆从”们追上。 虽然“仆从”们的实力并不强劲,哪怕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都能够与之为敌。 但在这座光线昏暗、难以行动的地下城堡中,“仆从”所拥有的优势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那他怀中的纳达斯迪夫人究竟是怎样从这样的地方一路逃跑到接近至地下城出口的位置? 甚至摆脱了“仆从”的追赶? 普通人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中世纪的城堡原本就不是以居所为目的而设计的。 就拿恰赫季斯城举例,真实世界的恰赫季斯城是建立在一座山丘上的孤堡。 周围有一个名为【恰赫季斯】(?ac 43. 巴托里之龙 在高约数千米的螺旋楼梯底部,巨龙静静地沉睡着。 熔岩一般赤红的鳞片覆盖在其庞大的身躯上,在楼梯上方的高穹拱顶中悬吊着的巨型水晶灯散发出的暗红光芒映射下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着。 这仅仅是巨龙身型的一半,另一半则深埋在殷红的血池之下。 伴随着赤红巨龙的呼吸,小山般的身躯一起一伏,从鼻中喷出的魔力融入了周遭的血液当中,随后如同潮汐一般,顺着螺旋阶梯有节奏地反涌上去。 最终来到了阿尼姆斯菲亚它们所到的顶层。 与阶梯相比,阿尼姆斯菲亚一路走来的,勉强还算宽敞的走廊就如同一根绳子一样纤细。 把螺旋楼梯底部,足以巨龙自由活动的空洞当作心脏,螺旋楼梯自身当作动脉的话。 那足以容纳三人并排前行的长廊就像是毛细血管一样可笑。 “所长,这家伙就是【龙】吗?” 看着面前的景象,藤丸立香拉了拉阿尼姆斯菲亚的袖角问道。 感到阵阵头痛的阿尼姆斯菲亚点了点头。 “没错,不过没想到,这座【恰赫季斯城】的规模居然会这么大。” 阿尼姆斯菲亚原以为卡米拉的【恰赫季斯城】顶多就是把真实存在的城堡当作原型。 但眼前这个打入地下几千米的“铆钉”,有着至少数万条走廊向着周围延伸出去,宛若在地下生根一般的庞大建筑实在超出他的预想。 支撑起一个这样的固有结界需要的魔力绝对是天文数字。 这里该感叹龙之魔女不愧是拥有圣杯财大气粗吗? 不过,想要搭建固有结界,将自己的心象风景映射到现实,强行创造出一个类似奇点的空间不单单只对魔力有着需求。 同时还对魔术师自身或者英灵的灵基有着苛刻的要求与极大的负担。 阿尼姆斯菲亚抬头望去。 螺旋阶梯上方的巨大拱顶上则刻画着一排排互相交错的锯齿状条纹。 红白相间。 “原来如此啊。” “嗯?所长你又知道什么了吗?” 自从遭遇到伊丽莎白之后,藤丸立香就逐渐跟不上阿尼姆斯菲亚的思考回路了。 这个人的大脑中似乎除了老段子之外就只有神话、历史、科学之类神神叨叨的东西。 也难怪他的魔术会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在面对英灵从者的时候会像ruler一样发现对方的真名与弱点这一点十分方便,但藤丸立香还是觉得阿尼姆斯菲亚应该再多了解一些其他的事。 与魔术无关的事。 顺带一提,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与科学息息相关,所以在这里科学也被列入与魔术相关的事当中。 “我知道为什么assassin会有【龙】的一面了。” “就看到这条龙就明白了吗?” 藤丸立香看着阶梯下方依旧沉睡着的红色巨龙说道。 “嘛,算是吧。单看到龙只能印证我的猜想,实际上解疑的还是这个。” 阿尼姆斯菲亚打了个响指,随后指向了巨大的拱顶。 藤丸立香跟着阿尼姆斯菲亚的手指的方向望着拱顶上斑驳的锯齿花纹。 “这不就是一堆红色的三角形吗?” “不。” 阿尼姆斯菲亚摇摇头。 红发少女又定睛看了看,缓缓地说道: “还有......白色的三角形??” “如果单纯物理层面的角度上来看的话,确实如此。不过这个图案还象征着更深的含义。” “是什么?” “这还要涉及到某一任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斯特凡·巴托里的故事。” 又是匈牙利——罗马尼亚啊。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说着一边想着。 导致阿尼姆斯菲亚抛弃自己手臂的弗拉德三世就是隶属于这片区域的英灵。 还好第一特异点是在法国,如果在喀尔巴阡山脉附近的话,局面恐怕远非现在这般轻松。 “呐,所长。” 藤丸立香打断了正准备长篇大论的阿尼姆斯菲亚。 “怎么了?” “我对历史和神话之类的完全不感兴趣,可以长话短说吗?” 她忍阿尼姆斯菲亚很久了。 “..........” 阿尼姆斯菲亚无言以对。 难道历史之类的不会很有趣吗? 知道了英法百年战争实际上和征服者威廉以及阿基坦的埃莉诺脱不了关系这一点;知道了诺曼底其实是北欧诺曼人的新家这一点;知道了宙斯原来是个甘愿变成公牛的神这一点。 难道不会很有趣吗? 他有些受打击,这是阿尼姆斯菲亚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还能够正常行动之前最大的爱好。 阿尼姆斯菲亚还以为藤丸立香能继承他的衣钵来着。 毕竟这小丫头很有学习魔术的天分。 “嘛.....总之身为特兰西瓦尼亚大公的斯特凡·巴托里是伊丽莎白的先祖。他之后成为了波兰的国王,顺带抵御了来自俄罗斯的入侵。算是位功绩斐然的人物,而斯特凡·巴托里时期的盾徽就是上面这个样子的。” “嗯......” 藤丸立香盯着拱顶上的图案继续说道: “可这和龙有什么关系啊?” “这些红白相间的锯齿象征着龙牙,同时也是巴托里家族的家徽。 “所以恰赫季斯城里才会出现这样的图案吗?” “没错,本来的话,已经出嫁的伊丽莎白将会随着丈夫一起姓,但出身于巴托里家族的背景却让她继续持有着巴托里的姓氏。” 藤丸立香再度看向了依旧躺倒漂浮在他们身后,紧跟着阿尼姆斯菲亚的伊丽莎白。 “这就是为什么她还有【龙】的一面吗?” 阿尼姆斯菲亚将乌拉诺斯之枪从自己的脚腕上拽了下来,放在手中抻直,接着说道: “没错,这个【龙】恐怕就是象征着巴托里家族荣耀的巨龙,本来不会这么轻易的显现出来。” “但是本身就承接了【吸血鬼】传说的伊丽莎白有着【无辜的怪物】这一技能,作ncer伊丽莎白现界时,【吸血鬼】卡米拉的特性不会显现,但【无辜的怪物】作为伊丽莎白的技能技能却并不会消失。” 就如同水消失了,但杯子依旧在那里一样。 刚好,原本属于伊丽莎白的‘非人’【贵族】与作为伊丽莎白家族象征的‘非人’【龙】能够很好的契合在一起。 虽然阿尼姆斯菲亚并没有召唤过英灵,但他已经能大概猜出身ncer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原有的模样了。 在拥有【怀春少女】的‘人’的同时拥有着【贵族】与【龙】的‘非人’,虽然本性善良,却又会做出残忍之事。 但由于【贵族】与【龙】不能完全融合,因此不会成为太高位的龙种。 恐怕是个天真烂漫却又喜爱拷打的十四岁半龙少女吧。 与历史上的伊丽莎白·巴托里除了龙这一点以外,倒也基本契合。 应该在黑贞德召唤出灵基为assassin的吸血鬼卡米拉之后,通过连携召唤的方式来到法国,最后被卡米拉杀害与自身融合在了一起。 构成灵基的要素也零七零八地散落在了卡米拉的灵基中。 这也说明卡米拉与伊丽莎白融合的时间并不长,假以时日,说不定能被她勉强整合在一起。 伊丽莎白·巴托里本来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同伴,只可惜迦勒底一行人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如果说她可以被称作伊丽莎白的话。”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身后被束缚的严严实实的伊丽莎白示意。 “那么这家伙就应该叫巴托里了。” 阿尼姆斯菲亚将乌拉诺斯之枪对准了熟睡中的巨龙。 wap. /94/94699/21001024.html 44. 汇合 “那么这家伙就应该叫巴托里了。” 说罢,阿尼姆斯菲亚就拿着乌拉诺斯之枪准备往下跳。 “喂!等等啊!” 仅离阶梯一步之遥,藤丸立香拉住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衣服。 宛若被吊车钩到了一样,阿尼姆斯菲亚只觉得自己被定在了原地,行动不得。 阿尼姆斯菲亚决定订正前文。 这小姑娘不适合学习魔术,反而更应该去学武术。 “怎么了?” 他回头看向了藤丸立香。 “所长就打算这么跳下去和龙战斗吗?” “不然呢?” “下面可是龙啊!” 虽然未曾亲手和巨龙对战过,但藤丸立香依旧通过黑saber见识到了龙种的威能。 巨龙的心脏就好像是天生的魔力泵,源源不断地向着它的身躯输送着魔力。 哪怕只是简单的呼吸,在巨龙的口中也会产生巨大的威力。 而数公里之下的这头血龙,单凭着呼吸产生的魔力就足以将巨量的血液倒灌向地下城的各处,显然不能当作普通的巨龙来考虑。 “那又怎么样呢?” 阿尼姆斯菲亚的回答让藤丸立香一时说不出话。 事实上,连从没接触过魔术的少女都能发现【巴托里】的非同寻常之处。 阿尼姆斯菲亚又怎么会没有考虑呢。 “我们想要出去的话,肯定要从伊丽莎白与下面的这条巨龙【巴托里】着手。这座地下城堡的规模你也看到了,就这么等着玛修和乔尔乔斯来找我们肯定不现实。” “那也太危险了.......” 语气有所减缓,但藤丸立香依旧没有放开紧抓着阿尼姆斯菲亚衣角的手。 她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但藤丸立香依旧不希望阿尼姆斯菲亚独自去和巨龙搏斗。 “没关系的。” 阿尼姆斯菲亚握住了少女的手,将其从自己的衣角上拿下。 “就相信我吧,区区巨龙而已,完全没问题的。” “真的吗?” 藤丸立香明亮的双眼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 “我从来不说谎——————” 话音未落,阿尼姆斯菲亚就推开了藤丸立香,背向后跳下了螺旋阶梯。 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向着血龙【巴托里】袭去。 从阶梯高处落下的人只会是等待着男主角接住的无体重荡漾同学吗? 不。 有可能是准备宰蛇的独臂忍者先生。 “mars!” 赤红色的光芒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闪烁。 ————————也有可能准备屠龙的独臂魔术师。 映入眼帘的光景变换着,螺旋阶梯在不断落下的阿尼姆斯菲亚眼中逐渐连成了一片。 与之前曾用来激励过藤丸立香的小魔术“marc 45. 玛修的妄想 阿尼姆斯菲亚很早就想试一回了。 像这样骑到巨龙的头顶,打一套连招,最后使用终结技把龙击倒在地。 可惜【界世人猎物怪】中并没有长枪这件武器,不然他就可以彻底还原了。 更不幸的是,伴随着血红巨龙【巴托里】失去行动能力,骑在巨龙身上的阿尼姆斯菲亚也一同着螺旋阶梯底部的空洞坠落。 “mercury!” 银色的光辉从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亮起,随后他不断下落的身影犹如被空气托举着一般平稳滑翔到了底部。 阿尼姆斯菲亚毕竟还不是猎人,不能从古代树的顶端直接自由落体到地面且毫发无伤。 “嘶—————” 同伊丽莎白一样,【巴托里】同样不断挣扎着妄图从阿尼姆斯菲亚的土星魔术中挣脱出来。 漆黑的魔力束却如同牢实的皮带一样,结实的捆绑着【巴托里】的全身各处。 浑身鳞片宛如燃烧着的赤红巨龙此时就像被一张黑色的渔网罩住。 足以轻松吞下一头大象的巨口也被阿尼姆斯菲亚的魔力束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动物全身最为强健的肌肉是位于下颌与上颚之间的咬合肌。 但仅限于咬合。 想要张开嘴的话,咬合肌能提供的力量远远小于之前。 甚至连咬合力的十分之一都不足。 因此不论【巴托里】怎样向着阿尼姆斯菲亚呲牙咧嘴,展示着自己比成年人还要巨大的牙齿都无法起到一丝一毫的威胁作用。 被巨龙从高处落入血池中激起的血液化作漫天血雨落下。 智力仅仅相当于普通的野兽吗? 无视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血液,阿尼姆斯菲亚看着不停向着自己示威的巨龙想到。 连同头发在内,他的全身早就被血液浸透了。 与藤丸立香身上的迦勒底制服不同,阿尼姆斯菲亚身上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格栅西服。 更何况因为左臂的消失,阿尼姆斯菲亚的西装还缺了一个袖子。 就算是有能够避水驱尘的魔术此时也该不管用了。 “阿尼姆斯菲亚先生—————” 呼唤阿尼姆斯菲亚名字的声音从他的上方传来。 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一位妙龄少女。 但态度这么礼貌,肯定不会是藤丸立香。 “这声音,是玛修吗?” 阿尼姆斯菲亚抬头看去。 穿着略为暴露的铠甲,玛修同巨盾一起落入了阶梯底部的空洞。 “neptune” 以玛修的落点为中心四溅而起的血液被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牢牢的固定在了空中。 虽然说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血不血了,但血液在皮肤表面粘腻的感觉阿尼姆斯菲亚还是希望尽量避免。 同时玛修脚下的血液也被凝固成了坚硬的平面。 “是!玛修·基列莱特,向您报告。” 手持巨盾的少女看了看阿尼姆斯菲亚身后被捆绑着的巨龙,有些惭愧。 “非常抱歉,我们来迟了。” “不,你来得很及时,这下压力就小多了。” 阿尼姆斯菲亚摇摇头。 “说起来要小心咯,我要取消魔术了,这下面还是很深的。” “欸?” 指了指身下的血池,随后阿尼姆斯菲亚轻挥手中的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 玛修这才注意到浑身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阿尼姆斯菲亚居然稳稳地漂浮在鲜血之上。 之前被魔术·涅普顿固定在空中的血液竖直向下落去。 玛修周围在她跳落时被排开的鲜血也一同向着她回涌。 而玛修脚下坚硬的平面也在瞬间重新化为鲜血。 身底忽然失去着力点的玛修向下沉去。 虽然血液的密度要大于人体,甚至大于水。 因此人能够在血液中轻松的漂浮起来。 但身着铠甲,手执巨盾的玛修显然不在此列。 “欸———————?” 就把这当作阿尼姆斯菲亚的小小恶作剧吧。 浴“血”奋战的不能只有他一个人。 因此在玛修沉入血液几秒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就再度使用水星魔术,让玛修和他一起悬浮在血池的上方。 “呼.....非常感谢,阿尼姆斯菲亚先生。” 不过心地善良的玛修并没有意识到来自阿尼姆斯菲亚的恶意。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她只有对阿尼姆斯菲亚的感谢。 真是礼貌的孩子啊。 内心略微感到惭愧的阿尼姆斯菲亚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话说回来,乔尔乔斯呢?难不成你们俩没有在一起吗?” “啊,没有。我和乔尔乔斯先生是在一起被转移到这个地方的。” 玛修连忙摇头否认道: “但是我们在来这里的途中碰到了被不幸卷入assassin宝具的普通人,为了安全起见,乔尔乔斯先生现在和那位夫人在上面待在一起。” “哦?被卷入的普通人吗?”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耐人寻味的说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颌。 一天一夜未曾打理,此时他的下巴上冒出了不少胡茬。 在这座地下城中,怎么可能会有普通人。 不过从玛修与乔尔乔斯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一点来看,对方确实是个没什么威胁的“一般人”。 恐怕这就是assassin卡米拉被分离出来的‘人’了吧。 玛修不断打量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周围。 “那个......” “怎么了吗?玛修。” “那个,前辈和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在一起吗?” “哦,你说她啊,理由和你们差不多,安全起见就没让她下来。” 阿尼姆斯菲亚的脑海中再度回想起了藤丸立香的笑容,烦恼地挠了挠头。 总不能说自己推开她就一个人跳下去吧。 “立香————,可以下来了!”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阶梯上方高声喊道。 然而底部的空洞距离阿尼姆斯菲亚跳下的阶梯顶层有着数千米的高度,光凭借着声音传递信息显然不怎么可靠。 阿尼姆斯菲亚的回声回荡在空洞中,他并没有听到来自红发少女的回应。 “唔,我还是直接上去找她吧。” 在留下这句话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周身再度亮起了银色的光辉,飞向了螺旋阶梯的顶端。 只有老实人才会慢慢的走楼梯。 不过玛修显然并没有认真听到阿尼姆斯菲亚说了什么。 在阿尼姆斯菲亚呼唤藤丸立香的一瞬间玛修就已经陷入了混乱。 居然是立香吗!居然直接称呼前辈的名字了吗————————! 难不成在这段她不在,只留下阿尼姆斯菲亚先生与前辈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当中。两个人又增进了许多的感情吗?! 这么想来,前辈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这个年纪正是恋爱如同潮水般泛滥的时候———— 朱丽叶只有十四岁就和罗密欧一见钟情,而前辈已经十八岁了。 虽然喜欢玩一些令人尴尬的梗,但难保前辈不会与看起来成熟可靠的阿尼姆斯菲亚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些什么啊! 她甚至已经感觉到前辈从自己的身边慢慢离去了。 甚至已经看到了阿尼姆斯菲亚与红发少女卿卿我我的场面了。 不要啊!!!! 玛修彻底的迷失在了自己的幻想中。 不过实际上也没差太多就是了。 wap. /94/94699/21001026.html 46. 封印指定(更新版) 视野不断抬高,阶梯底部的空洞逐渐变小,阿尼姆斯菲亚看到了正向下观望着的藤丸立香。 红发的少女安静地看着阿尼姆斯菲亚向着自己靠近。 两人对视着。 “.......” 没有回应。 “哟,早上好。” 虽然只有一天,但阿尼姆斯菲亚总觉得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有说过这句话了。明明昨天刚到法国的时候他就已经对着所有人都说过了一遍早上好。 时间还真是一种奇妙而又深奥的东西。 不过总之,不知道说什么时,就先问好吧。 “.........” 然而藤丸立香依旧没有应答他。 这是生气了吗? 是因为战斗的时候直接把她排除在外了吗? 又或者是因为些别的什么东西呢? 难不成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身为下属的藤丸立香关心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所长”上司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但为此生气就未免太过了吧。 难道是喜欢自己吗? 不可能的。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将人生三大错觉甩出自己的脑海。 虽然藤丸立香平时表现得像个猥琐大叔一样,但这种时候居然又意外的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或许是好事吧。 但对于阿尼姆斯菲亚来说,他会很苦恼。 因为除了母亲以及亲戚之外,阿尼姆斯菲亚在两个世界认识的女性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只手的数目。 和历史科学之类的东西比起来,女人心对于阿尼姆斯菲亚造成的困惑更大。 阿尼姆斯菲亚能够根据暴露出的信息准确地判断出对方究竟是哪一位英灵,但他却无法得知红发少女闹别扭的原因。 女孩子的学问也和时间一样奇妙又深奥啊。 阿尼姆斯菲亚不由得感叹着。 或许他该找一个文科比较好的同学补习补习女人心的试题了。 不过他之前曾听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只要道歉就好了。】这样的话。 “对不起,让你独自待在这里。” 阿尼姆斯菲亚看向了在少女身旁漂浮着的水银之星与被束缚着的伊丽莎白。 虽然这俩都不能算作是人。 但准确的来说红发少女待在这里也不算一个人.....吧? 但他还听过相同的人说过另一句话:【不要在乎太多的细节,只需要认错就好了。】类似于这样子。 “哼。” 少女终于给了他一丝回复。 真的奏效了。 阿尼姆斯菲亚决定回去就把这两句话奉为至理名言。 “不过,巨龙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我看到了.....” “那你也该看到玛修也来了吧?”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 “嗯...” “那你还在等什么,让可爱的后辈久等可不好吧?来,我带你下去。” 少女从身后紧紧地环抱住了阿尼姆斯菲亚。 “我们走吧。” 阿尼姆斯菲亚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讶到了,他愣了几秒,随后无奈的说道: “喂喂,这样可不方便下去啊。我也会帮你施加魔术的,自己飞不会更舒服一些吗?” “不————” 藤丸立香摇摇头。 “就这样带着我下去,我就原谅你。” “这........” 眼看从背后环抱着自己的少女没有一丝一毫要放手的迹象,阿尼姆斯菲亚不得不妥协。 “至少要来前面吧?这样会更安全一点。” 阿尼姆斯菲亚少一只手臂,相比较反手背人,显然抱人更安全一些。 “嗯!” 藤丸立香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精神,精神到阿尼姆斯菲亚认为之前她都是装的一样。 很好,很有精神。 红发少女来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前,将他的右手环在自己的腰间,柔软的躯体则紧贴着阿尼姆斯菲亚。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社交距离的概念。 “我们出发吧,所长!” “我说,你之前该不会都是装的吧?” “嗯.....” 藤丸立香用食指比着嘴唇,思索了思索说道: “保密~” 好嘛,咕哒子也有少女的秘密了,多新鲜呐。 怀抱着藤丸立香,阿尼姆斯菲亚跃下了螺旋阶梯。水银之星与被束缚着的伊丽莎白也漂浮着跟着他们一同向下飞去。 ******** 虽然自由落体只需要三十秒,从下向上全速飞向也只需要几分钟。 但抱着一个人缓缓下落显然不能算在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花费的时间也大大增多。 距离阶梯底层的空洞越来越近,自阿尼姆斯菲亚下落开始就一直在他怀中未曾说过一句话的藤丸立香突然开口道: “所长,可以教我魔术吗?” 阿尼姆斯菲亚惊讶的看向了怀中的红发少女。 “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不想无能为力,不想就这么站在别人身后了。” 在冬木市面对黑saber的宝具时这样,奥尔加玛丽所长的死是这样,阿尼姆斯菲亚失去的左臂也是这样,这次与巨龙的对战也是这样。 她始终站在他人的身后,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想再看到他人牺牲什么了————” “很好,不过我不能教你啊。” “为什么?所长的魔术很强吧?”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能教你。” “为什么?” “我的魔术,是会被封印指定的。” 阿尼姆斯菲亚一字一句地说道。 藤丸立香从阿尼姆斯菲亚的口中听到了从未耳闻过的名词。 但仅仅是理解字面意义,她也觉得十分不妙。 “封印指定是什么?” “啊,抱歉,你之前应该完全没接触过这方面吧。总而言之,【封印指定】是由魔术师协会发起的一项抓捕有才能的魔术师的行动。” “......是会抓捕犯罪的魔术师吗?” “嘛....虽然确实有些魔术师会因为违背【隐匿神秘】的原则而被处刑。但封印指定的立意还算是好的,本质上是为了将作出惊世骇俗成果的魔术师保护起来,为子孙后代留到后世作为现代魔术成果的展示品。” “怎么感觉听起来像是标本一样....” 阿尼姆斯菲亚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实际上也确实会像标本一样被泡在福尔马林里。你该不会想要等到自己拯救世界之后就被魔术师协会抓到时钟塔里当几百年标本去吧?” 藤丸立香沉默着摇了摇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 “那所长不会被封印指定吗?” “当然不会了,奥尔加玛丽死了,我现在可就是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时钟塔就是由包括阿尼姆斯菲亚家在内的众多君主家族建立的,他们怎么会抓我呢。再说,时钟塔也压根抓不到我。” 阿尼姆斯菲亚失笑否认。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其实说谎了。 包括那句他从不说谎在内都是谎言。 阿尼姆斯菲亚最擅长的就是讲述谎言,换句话来说,就是让别人相信自己。 谎言中也往往参杂着许多真实。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要到最后才能揭晓。 “虽然我的魔术是毋庸置疑的,值得被封印指定的成果,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学习。” 阿尼姆斯菲亚看着藤丸立香,突然认真地说道: “但是你不一样,你有着那份才能,所以能答应我吗?” “答应什么?” “即使你旁观学会了,也绝对不要使用出来。” “....嗯。” 红发少女点了点头。 虽然答应了阿尼姆斯菲亚,但藤丸立香的心中依旧充满疑惑。 wap. /94/94699/21001027.html 47. 消失的吸血鬼 “答应我,即使学会了,也绝对不要使用我的魔术。” 阿尼姆斯菲亚如此对着怀中的少女说道。 他并不打算主动去教藤丸立香该如何使用天体魔术。 然而虽然能够学习他的魔术的人除了阿尼姆斯菲亚本人以外几乎不存在,但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归根结底毫无技术含量。 不需要天资也不需要积累。 不需要努力也不需要付出。 只需要相信就好了。 阿尼姆斯菲亚曾在管制室内和罗玛尼说过: 【相信你的心就是你的魔法】 这句话并不只是单单的玩梗,也的确承载着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核心。 信则有,不信则无。 正如阿尼姆斯菲亚手札中所记载的。 人类的存在属于宇宙的一部分,人类的思考能够影响到客观现实。 在光的双缝干涉实验中,人的观察与否就会影响到实验的结果。 如果实验直接或间接的在人的观测下进行,那么光会以粒子的形式出现。 如果没有,则光将会以类似于电波声波的波的形式出现。 光的波粒二象性与双缝干涉实验也被当作了量子力学的经典论题。 人类天生相信着科学,观察着科学,信任着科学,因此世界变为了科学的模样,法则与规律变为了属于人类的,科学的规律。 神明与幻想种们主宰的神代也从地球上结束,被迫转移到了世界的里侧。 魔术师们自信着自己的占星术是奏效的,所以即便早期占星术中缺少计算了两颗主要行星,结果也依旧完全正确。 但当海王星与天王星被发现之后,虽然自视高人一等,可本质上身为人类的魔术师们同样承认着科学的真实性。 之前的占星术自然就不再被相信了。 不再被相信,就不再会产生正确的结果。 弗拉德三世与伊丽莎白所持有的【吸血鬼】属性,就是最好的例子。 尽管他们生前只是普通人,但后世人们的认知逆转了现实。 无辜的怪物就这样产生了。 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实际上就是在用自己人类的本质制造类似【无辜的怪物】一类的产物。 因此,即便是阿尼姆斯菲亚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有任何其他人能够使用他的魔术。 十分困难,但不代表不能做到。 他能感觉得到,藤丸立香就有这个能力。 阿尼姆斯菲亚自己无所谓时钟塔的追捕,他也压根没想过要与魔术协会的人碰面。 可在他怀中的少女,与自己完全不同,她在拯救世界之后要与时钟塔打的交道还多。 阿尼姆斯菲亚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藤丸立香背负起【封印指定】的苦难。 所以他才不打算教导她。 可不教导不意味着藤丸立香无法学会。 因此阿尼姆斯菲亚也只能和怀中现在紧搂着自己的红发少女做出约定,即便她学会了,也不要使用。 “所长,你现在的表情,相当吓人喔。” 藤丸立香出声打断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思绪,他回过神来。 “哦?是吗。” “当然了,所长你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实际上脸色要比通宵三天的罗曼医生都要差啊————!” 藤丸立香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双手放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脸上搓揉着。 “而且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一起了。” “喂,快停下来了,要看不清下面了。” 倒也不是真的看不清,从藤丸立香双手的缝隙中,阿尼姆斯菲亚依旧能够看到外界的光景。 但少女双手略微冰凉而又柔软触感让阿尼姆斯菲亚内心的压力颇大。 再加上依旧在他怀中那富有活力,充满曲线的身体。 这个时候立起g的话就尴尬了。 “果然还是,有些累吗?” 藤丸立香停止了继续搓揉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容,双手环抱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后,将小巧的下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呵,你关心的倒还不少。放心吧,区区几场战斗而已,我完全应付的来。” 虽然阿尼姆斯菲亚累是真的累了,但也仅限于肉体。 阿尼姆斯菲亚的精神状态依旧很好,他的灵魂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停歇。 不过尴尬时例外。 怀抱着藤丸立香的阿尼姆斯菲亚下降的途中,与老老实实走楼梯下行的乔尔乔斯碰了个正着。 不巧的是,乔尔乔斯的怀中也抱着一位女性。 而且还以只有一只手的阿尼姆斯菲亚无法完成的公主抱。 “哦!阿尼姆斯菲雅先生,还有御主小姐,你们果然在一起啊。这下我就安心了。” 正直的乔尔乔斯老师根本没有往别处去想,他只是单纯的在行动不便的环境中为应当守护的人提供便利罢了。 尽管对象的身份存在着疑点。 但身为守护圣人的圣乔治,他是万万不可能就这么放着自己怀中的少妇独自一人前行在没过腰部的鲜血当中的。 没什么不妥的。 阿尼姆斯菲亚仔细打量着乔尔乔斯怀中的银发贵妇。 少妇嫩滑的肌肤与充满光泽的长发让阿尼姆斯菲亚估计对方只有约莫不到三十岁。 一副未亡人的黑色丧服打扮也符合伊丽莎白·巴托里丧夫的年纪。 想来她便是被assassin分离出来的“人”了。 那么现在【贵族】【龙】还有【人】都齐了。 只剩下【吸血鬼】还不知所踪。 “啊!太狡猾了!” 藤丸立香的反应却远比阿尼姆斯菲亚猛烈。 “居然是公主抱——————!我们也来吧,所长!” 红发的少女指着在鲜血中前行的乔尔乔斯与纳达斯迪夫人说道。 “如果能用到另一只手的话,我早用了。” 阿尼姆斯菲亚无奈的说着。 说实话,他的手有些开始发酸了。 看来在法国特异点结束之后,他真的要回去进行一些锻炼了。 “啊,对不起....所长。” 藤丸立香的印象中,阿尼姆斯菲亚依旧是个四肢健全的人。 “没关系,实际上我也经常觉得自己的左臂还在一样。” 幻肢痛依旧一刻不停地侵扰着阿尼姆斯菲亚。 “说起来,既然遇到了,我用魔术带你们一起下去吧。” “那就帮大忙了,十分感谢您” wap. /94/94699/21001028.html 48. 失意后辈 “就让我用魔术带你们下去吧————” 忽视了在他怀中里胡闹的藤丸立香,阿尼姆斯菲亚对着乔尔乔斯说道。 “那就帮大忙了,十分感谢您,阿尼姆斯菲亚先生。” 乔尔乔斯依旧非常的稳重。 虽然乔尔乔斯对于他现在抱着的贵妇完全没有其他别的想法,但他自己也清楚。 不管怎样,就这么抱着一个刚刚丧夫不久的年轻未亡人,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许不好的影响。 如果能直接跟着阿尼姆斯菲亚滑行降落到螺旋阶梯底端的话,简直太好不过。 “请问.......” 乔尔乔斯怀中的银发贵妇对着阿尼姆斯菲亚开口发问: “有什么事吗,夫人?” 阿尼姆斯菲亚没想到属于吸血鬼卡米拉‘人’的一部分居然会主动向他搭话。 难不成对自己还没有定位吗? 又或者是真的普通人? “您就是玛修小姐所说的【迦勒底亚斯】的所长吗?” 纳达斯迪夫人对着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嗯,是这样没错,看起来我就不需要介绍自己了,我确实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亚斯的所长,您就叫我阿尼姆斯菲亚好了。”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与纳达斯迪夫人对话,一边挥动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银色的光辉笼罩在了身着黑色丧服的少妇与乔尔乔斯的身躯上,随后二人缓缓的漂浮了起来。 乔尔乔斯虽然是第一次体验水星魔术的失重感受,但生前曾屠戮过巨龙的他再搭配上英灵优秀的身体能力,乔尔乔斯十分迅速的在空中找到了平衡。 可和他一起漂浮起来的银发少妇就没那么从容了。 “您好,阿尼姆斯菲亚所————” 正打算和阿尼姆斯菲亚打招呼的少妇毫无防备的漂浮了起来,富有成熟魅力曲线的胴体在空中打转着。 “哇呜啊啊啊啊——————! “请小心。” 乔尔乔斯也同样寻找着平衡,只剩下一只手的阿尼姆斯菲亚还要抱着怀里的藤丸立香,因此只能自己靠近了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无规律旋转的银发少妇。 视野不停反转的纳达斯迪夫人眼看着有人靠近了自己,本能的抓住了阿尼姆斯菲亚。 她终于停止了翻转。 漆黑的丝质长裙被血液浸透,紧紧地贴在了少妇的身体上,甚至能够隐隐看到衣物下的肌肤。 这样的景象在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呈现。 “呼————。” 少妇在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长吁了一口气。 “真的十分对不起,阿尼姆斯菲亚先生。露出这么丢人的一面,给您添麻烦了。” 随后纳达斯迪夫人的脸上表露出一丝羞愧,对着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不,是我太仓促了,没有考虑到夫人你从来没有使用过魔术,抱歉。” 阿尼姆斯菲亚决定还是先对她礼貌一些。 这么看上去,面前的少妇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有像是伊丽莎白那样一上来就出言不逊,态度极差。 和一个正常的人类毫无区别,当然,除了身材比较吸引人的目光这一点—————— “啊!所长,不行!不可以看!” 将双手捂在他的眼睛上,阿尼姆斯菲亚怀里的藤丸立香强行阻止了纳达斯迪夫人曼妙的身姿继续吸引阿尼姆斯菲亚的目光。 毕竟和“真”圣人的乔尔乔斯不同,阿尼姆斯菲亚显然不能做到坐怀不乱。 阿尼姆斯菲亚对面的银发少妇也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状态,一只手紧拉着阿尼姆斯菲亚的衣服,另一只手臂挡住了胸前的丰满。 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羞红,缓缓地将身体向后蜷缩。 藤丸立香随后遮挡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急速地将自己的迦勒底制服外套褪下,披在了纳达斯迪夫人的身上。 “谢谢.....” 眼看着银发贵妇披上了自己的衣服,红发少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解放了阿尼姆斯菲亚地视野。 看着重新紧贴在自己身上,上身只剩下一件被血液浸湿之后更为透明的纯白衬衫的藤丸立香,阿尼姆斯菲亚无奈地说道: “我说,现在你的暴露程度更大一些吧...” 众人继续下降,藤丸立香十分不在乎地说道: “事到如今,我完全没关系的,重要的是不能让所长占到其他女性的便宜了。” 听她这么说,阿尼姆斯菲亚也无法反驳,只好默默地叹了口气。 “前———辈————!” 阿尼姆斯菲亚等人逐渐接近了阶梯底部的空洞,玛修的身影不断地变得清晰。 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清楚了起来。 玛修此时一手撑着自己的十字形巨盾,另一只手则对着上方接近自己的藤丸立香不断挥手。 “玛修————” 阿尼姆斯菲亚怀中的红发少女在听到了来自可爱后辈的呼喊之后也向着空洞中的玛修挥起了手。 “master—————欸?” 随后玛修看到了正怀抱着藤丸立香的阿尼姆斯菲亚,以及只剩下白色衬衫的藤丸立香。 “欸欸欸欸欸欸—————?” 为什么,为什么前辈会在所长的怀里,为什么前辈的衣衫不整了,难不成那两个人已经...... 直接忽视了披着藤丸立香外套的纳达斯迪夫人与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乔尔乔斯。 比起之前尺度更大的幻想在玛修的脑海中上演了起来。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的茄子后辈依旧需要努力。 wap. /94/94699/21001029.html 49. 疑点 怀抱着藤丸立香,阿尼姆斯菲亚降落到了位于螺旋阶梯底部的空洞中,随后稳稳地漂浮在了血池上方。 “玛修————!” 刚等阿尼姆斯菲亚悬停在血面上,他怀中的红发少女就迫不及待地挣脱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手臂,准备靠近玛修。 “喂!危险!” 藤丸立香显然是忘了自己并没有被阿尼姆斯菲亚施加漂浮的水星魔术。 “呜啊!” 少女踏向血液的左脚毫无阻碍地沉了下去,藤丸立香顺势失去了全身的重心,就这么向着血池里载去 阿尼姆斯菲亚显然不能就这样放任红发少女坠入血池当中。 不同于英灵的体质,如果藤丸立香在这个时候把来路不明的血液呛入肺中的话,情况就变得复杂了。 因此他一边出声提醒着藤丸立香的同时,一边给少女套上了水星魔术。 藤丸立香已经倒向一旁的身体缓缓地漂浮了起来。 “哦哦,多谢了,所长~” “唉————。” 阿尼姆斯菲亚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说了,抱着你你一起下来的话会很危险。” “抱歉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吗? 阿尼姆斯菲亚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前辈,没关系吧?有受伤吗?” 玛修则是第一时间来到了藤丸立香的身边,关切地问。 红发少女摇了摇头说道: “完全没问题。” “那就好。” 玛修放心地长出一口气,不过,还有一件更让她担心的事情。 “还有.....” 看着面前吞吞吐吐的玛修,藤丸立香有些疑惑。 “还有什么?” 玛修看着藤丸立香衬衫下隐隐透出的雪白肌肤,脸色有些发红,扭扭捏捏地说道: “还有....前辈的外套去哪里了。” “哦,你说这个啊————————,嗯?” 藤丸立香脸上突然浮现了诡异的笑容。 “欸........?前辈?” 看着面前的御主,玛修总觉得有些不妙。 “难不成玛修很在乎这个吗?” 藤丸立香缓缓地靠近了玛修,一颗一颗的解开了自己胸前的纽扣,与少女的红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洁白颈部逐渐暴露在玛修的眼前。 “maaa......master?” 红发少女的脸几乎和玛修的脸庞挨在了一起,胸前的纽扣也来到关键的位置。 “前前前前....辈!请停下来!” 眼看着藤丸立香又搞出了什么粉红气氛的场面,阿尼姆斯菲亚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转身对着刚刚降落的纳达斯迪夫人询问了起来。 而玛修的双眼则转成了一团,不知安放在何处,但还是忍不住被藤丸立香展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吸引着目光。 “哈哈哈哈哈————” 藤丸立香忽然笑着重新系上了纽扣。 “果然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吧。” 眼看危机解除的玛修似是安心似是可惜的叹了口气。 “前辈,以后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即便是这种时候,玛修也依旧很有礼貌。 “欸,可是玛修的反应很有趣啊,和所长完全不一样。那个人在关键时刻只会冷着脸说什么‘到此为止了’,很扫兴的。” 咦,前辈还跟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做过这样的玩笑吗? 玛修的心中突然燃起了嫉妒之火。 冷静!玛修·基列莱特,这样不行下去啊! 玛修不断地在内心告诫着自己。 随后她跟着藤丸立香的目光一同看向了正在与银发少妇交谈的阿尼姆斯菲亚。 “啊,前辈的外套。” 玛修看到了藤丸立香披在纳达斯迪夫人身上的迦勒底制服外套。 “对哦,我把制服外套借给她了。” 啊,这样啊。这么说所长和前辈还没有发生什么。 玛修总算安心了。 “说起来,您是叫纳达斯迪夫人,对吧?”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面前的银发少妇说道。 “嗯。” 少妇点了点头。 阿尼姆斯菲亚又一次耐人寻味地摩挲起了自己的下巴。 或许玛修与乔尔乔斯没有发现,正常人也根本不会注意这种事。 但阿尼姆斯菲亚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曾了解过许多有关于历史的轶事。 就比如说伊丽莎白·巴托里下嫁的正是伯爵·费伦茨二世·纳达斯迪,匈牙利的时任太仆寺卿。 虽然伊丽莎白从未跟着丈夫改姓,历史上也自然不存在着纳达斯迪夫人,但要说在这个吸血鬼卡米拉的宝具中出现的纳达斯迪夫人只是个被卷进来毫无关系的普通人,阿尼姆斯菲亚显然不能相信。 十有八九就是伊丽莎白·巴托里的‘人’了吧。 “那您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阿尼姆斯菲亚继续提问道。 银发贵妇摇了摇头: “除了亡夫的名字以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尼姆斯菲亚皱起了眉头。 “连这里也是吗? “嗯。” 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那就意味着自己面前身着丧服的贵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包括这座地下‘城堡’属于自己这件事也同样没有意识到。 这就不正常了,理论上来说,伊丽莎白·巴托里就是忘了什么也不能遗忘关押自己一生的这座【恰赫季斯】城堡。 更别说还有什么都记得,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伊丽莎白在旁边和巨龙【巴托里】一起躺着,阿尼姆斯菲亚并没有想到任何一点能足以解释这个问题。 而最该出现的【吸血鬼】到现在也没有现身。 不过,总之先向着玛修与乔尔乔斯解释一下自己的发现吧。 他们俩恐怕到现在也还认为纳达斯迪夫人只是单纯的被害者。 “这样啊,情况我大致了解了,非常感谢您。请您去一旁和那位红发的少女等候吧,我要和玛修以及乔尔乔斯先生交流一下情况。” 一边说着,阿尼姆斯菲亚一边对着玛修与乔尔乔斯示意。 接到指示的两人随即来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前,开始了讨论。 而藤丸立香则与银发少妇一起在不远处,守着被捆绑的巨龙与伊丽莎白,观望起了他们。 ******** “也就是说,纳达斯迪夫人也是assassin的——————” 在听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解释之后,玛修正待出声,却被一根食指挡住了嘴唇。 是阿尼姆斯菲亚的手指,他回头看向了正在与藤丸立香交流的少妇,随后说道: “嘘,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玛修沉默着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吸血鬼】,才有解除assassin宝具的可能吗?” 乔尔乔斯沉思了许久说道。 “正是如此。” 阿尼姆斯菲亚点了点头。 不过眼下【吸血鬼】究竟在哪里还是一个谜。 他们总不可能将这座地下城的每一个甬道都探索一遍。 wap. /94/94699/21001030.html 50. 交谈 阿尼姆斯菲亚正向着靠近他身边的玛修与乔尔乔斯解释着他的发现。 藤丸立香则与银发的贵妇一起,在阿尼姆斯菲亚的不远处守候着。 尽管红发少女想要竭力地听到阿尼姆斯菲亚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传入她耳中的声音总是微妙的介于‘听到’与‘听不清’之间。 阿尼姆斯菲亚的话音断断续续的进入了藤丸立香的耳廓中。 明明能够听到些许,但完全无法知晓大概。 “咕呜呜呜呜呜——————可恶啊!” 藤丸立香有些不甘。 虽然也能猜到阿尼姆斯菲亚大致要和玛修与乔尔乔斯他们说的内容—————— 无非就是一些关于这座【恰赫季斯】城的主人,伊丽莎白·巴托里的历史故事吧。 但她还是想知道所长到底说了些什么。 “那个,您是叫藤丸...立香小姐吗?” 少女身旁银发的贵妇突然对着藤丸立香说道。 “喔,是我哦。” “藤丸是姓吗?” “是哟,不过你就叫我立香好了,藤丸听起来怪怪的,总觉得像个男生一样。” “这样啊,立香小姐也是姓氏在前,名字在后啊。您是来自印度的吗?” 藤丸立香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 “嘛....应该比印度还要再靠东很多吧,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们那边的人都是这样子的。” 虽然她的地理很差,但也依稀还记得日本是被称为极东之国的地方。稍微往西的话,则是朝鲜半岛与冲国这样子。 而印度的话已经脱离她对亚洲的认知了。 毕竟长相完全不一样嘛。 随后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右手握拳轻锤自己的手心。 “啊!不过好像在欧洲都是名在前,姓在后。玛修和罗曼医生都是这样的,所长的话.....说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清楚。” “没错,大部分的欧洲人都是姓氏在后。不过,匈牙利人除外,我们也是将名字放在后面的。” “诶,匈牙利人也是亚洲人吗?” 藤丸立香看着面前银发少妇深邃的面容与挺拔的鼻梁,有些不敢置信。 跟她比起来,阿尼姆斯菲亚长得更像是个亚洲人。 纳达斯迪夫人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欧洲似乎只有匈人会这样做。或许我们的祖先也是从东方来的吧。” “唔.....这个世界上的谜团还真多呢。” 红发少女苦恼地说。 藤丸立香不知道特异点上空的光环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清楚为什么人理会被烧毁;不知道玛修的过去,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甚至不知道与自己相处这几日的阿尼姆斯菲亚的真名究竟叫什么。 她想要了解更多。 “立香小姐很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吗?” 银发少妇对着依旧竖着耳朵期望着获取些信息的藤丸立香问道。 “当然了,所长他们可是在背着我讨论着什么啊!” 明明自己是迦勒底的最后一名御主,又有什么事不可以和自己说? “说不定待会儿会单独地和立香小姐说呢。” 纳达斯迪夫人排解道。 藤丸立香心中也清楚现在阿尼姆斯菲亚所说的事八成已经和自己交待过一遍了。 但她还是不喜欢这样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藤丸立香气愤地坐到了被阿尼姆斯菲亚捆绑地严严实实的巨龙【巴托里】的鼻子上。 【巴托里】如同车轮一样巨大的双眼紧盯着她,狭长的竖瞳中仿佛燃烧着火焰,眼珠中透露的满是威胁—————— 这一切只能让红发少女更好受一些。 “略略略~” 藤丸立香转身毫不在乎地对着巨龙【巴托里】吐出了粉舌,随后根本不管巨龙的反应,直接扭头无视了它。 银发的少妇显然依旧没有克服对巨龙的恐惧,没有跟着藤丸立香一同靠近巨龙【巴托里】。 “啊,不用怕的,这家伙已经被所长的魔术固定了,没办法动的。” “真....真的吗?” “真的真的,你看————” 说罢,藤丸立香还挑衅般的拍了拍身下巨龙的牙齿。 眼看着除了无能狂怒以外,巨龙没有做出一丝反应,纳达斯迪夫人这才安心的同红发少女一起坐在了【巴托里】的鼻尖上。 “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的魔术还真是厉害啊,连这样的巨龙都能制服。” 贵妇对一直望着阿尼姆斯菲亚等人的红发少女说道。 “对吧~,所长的魔术很强吧。” 依旧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虽然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实际联系,但藤丸立香依旧骄傲地鼓起了胸膛。 突然,她看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食指比在了玛修的嘴唇上。 “啊!那个所长居然————” 没有理会吃痛的巨龙,红发少女激动地在【巴托里】的鼻尖上站起了身,跺着脚。 “呵呵呵————” 忽然传来了银发少妇的轻笑声,打断了正要发作的藤丸立香。 虽然感觉这笑声有些耳熟,但藤丸立香并没有深思。 “怎么了?” “立香小姐,喜欢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吧?” “诶?怎么看出来的?也许我喜欢的是玛修呢,那孩子虽然看上去很正经,实际上却有些色呢。” “不————” 银发少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立香小姐看向玛修小姐的眼神,和看向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的目光完全不一样。” “那又能说明什么。” 仍然盯着谈话中的阿尼姆斯菲亚,藤丸立香重新坐了下来,只是这次离贵妇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这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但立香小姐一直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吧。” “......只是稍微地,有有一点点在意他。” 沉默了一阵,红发的少女才继续补充道: “我和所长认识其实才只有几天喔。” “咦,是这样吗?” 纳达斯迪夫人有些意外,看到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亲近的抱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想着即便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也该熟识了。 “所长的身份到现在我也不清楚的说,所以我一开始对所长的态度很不友好,但后来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所长他还是帮了我。” “这样看来,阿尼姆斯菲亚先生是一位很好的人啊。” “但是.....我却没能帮到所长。” 藤丸立香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也许这才是隐藏在她乐观外表下的真实模样。 “?” 银发的贵妇有些不解。 “我昨天和所长告别时,他的两只手都还完好无损————” 藤丸立香看着阿尼姆斯菲亚空空如也的左半边肩膀说道: “明明知道所长可能会遭遇危险,我却没有选择跟他一起去。我,本来可以帮到他的....” ......... “我不了解魔术,也不会战斗,好不容易有了能做到什么的机会时,却没能抓住。” 红发少女低着头说道,让人难以看清她的表情。 “这么说,你对阿尼姆斯菲亚先生抱有着亏欠的态度,所以你就开始在意起了他吗?”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就讲一个有关于我和亡夫的故事吧。” wap. /94/94699/21001031.html 51. 往事的回忆 “既然立香小姐这么在意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的话,我就讲一个有关于亡夫的故事吧。” “亡夫.......吗?” 藤丸立香明亮的双瞳注视着一身丧服的银发少妇。 纳达斯迪夫人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无奈地说道: “嗯,还要感谢立香小姐呢。其实,我也是在和立香小姐的交流中才回想起的。” “欸?为什么?” 藤丸立香有些惊讶,为什么和自己聊天就能回想起记忆? “立香小姐还不知道吧,我的记忆现在其实很混乱,只有出现在这个地方之后的记忆。就连对亡夫的印象也是从自己身上的这身丧服得来的。” “但是.....夫人你有记得自己是匈牙利人吧?” 藤丸立香可还没忘了刚刚才讨论完的话题。 “是的。” 银发少妇对着藤丸立香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也是遇到立香小姐之后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东西,我和立香小姐说不定很能相处得来呢。” “那————,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们再聊更多吧。” “嗯,要是能出去的话,我很乐意。” “所长的话,绝对做得到的。” 红发少女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立香小姐还真是信任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啊。” “毕竟他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嘛,这样的话想不去相信他都很难啊。” 虽然很奇怪,但藤丸立香还是不得不承认阿尼姆斯菲亚的确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就好像脸上写着“快来信任我”一样,阿尼姆斯菲亚浑身散发着这样的氛围。 尽管迦勒底已经被雷夫的背叛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举止很相似,角色构成看上去也很类似。 但藤丸立香始终觉得,雷夫与阿尼姆斯菲亚不是同一类型的人。 罗曼与达芬奇恐怕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不然他们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将阿尼姆斯菲亚转移到特异点中了。 “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相信丈夫的。” 纳达斯迪夫人的眼中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藤丸立香没有打断她,继续倾听着。 “第一次见到亡夫的时候,我只有十二岁。作为婚约对象的他却已经十八岁了,我们差了整整六岁喔。” 那段记忆显然对于少妇来说十分轻快,就连她叙述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欢快了起来。 “我在那个时候每天都有在幻想自己未来会被怎样伟大的人迎娶,被通知自己有了婚约对象之后还有些兴奋呢。” “结果现实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十八岁的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瘦弱少年。见面之后,我超失望的,嘛,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只想嫁给英勇的骑士,甚至恨不得自己也成为故事里的骑士。” “但婚约已经定了下来,似乎是涉及到了什么利益,我后来就和他一起搬到城堡里居住了。” “但夫人和丈夫间应该很恩爱吧?” 尽管叙述的内容全是失望,但纳达斯迪夫人脸上洋溢的表情却很幸福。 即便是藤丸立香也能够看出来,面前的贵妇一定有着一段美好的婚姻生活。 自己和所长相处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藤丸立香无从得知。 “恩爱吗?确实,明明那个时候发生的日常完全不怎么有趣,但现在回想起来却依旧很开心啊。不过,真正信任起来他,是结婚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欸,直接结婚了吗?” “唔,是哟。” 纳达斯迪夫人仔细地打量了打量藤丸立香,随后说道: “在我像立香小姐这么大的时候,我的儿子已经会说话了哦。他在这里的话,应该比你还要再年长几岁吧。” “欸?!” 藤丸立香的世界观出现了些许的偏差,她之前还把面前容貌依旧艳丽的少妇当作大姐姐一样的角色。 没想到已经差了自己整整一辈了吗? 中世纪还真是意想不到的光明。 “呵呵呵,虽然这样,但我还没有服老喔,立香小姐可千万别把我当作长辈了。” 银发的贵妇再次轻笑。 “即使想那样做,也做不到的,夫人你看上去真的很年轻。” “.........我的丈夫也经常这么说呢。” 又想到什么一样,纳达斯迪夫人沉默之后缓缓说道。 “在我们结婚之后不久,邻国就来进犯了。虽然他的体格并不算强健,身手也还差得远,甚至还不如我。” 说到这里时,银发少妇的脸上还有些许的得意。 “但我丈夫他很有才哦,精通很多外国的语言,也很有战略的头脑。国王于是就让他成为了大臣,最后还成为了作战的主指挥官。” “那个时候,他就被人们尊重并叫做【黑骑士】了,我的梦想似乎也成真了。所以尽管两个人之间聚少离多,我们之间的感情却变得更好了。” “虽然战事在他的领导下很顺利,但我们的领地属于与邻国交界的地方,因此时常还是会有敌国的士兵跑到我们的土地上骚扰。” “为了不给丈夫添麻烦也为了不给他蒙羞,我那个时候也尽力管理着领地的每一个角落。也曾为了自己的领民亲自去与敌国的指挥官索要补偿。” “说起来还有些丢人,我家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贵族呢,结果我却是有名的抠门夫人。” 纳达斯迪夫人虽然嘴上说着丢人,可语气中却充满了自豪。 “我不是所谓的花瓶,也不是单纯的联姻工具。虽然我和丈夫的婚姻是利益的交换,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却是货真价实的。” 看着银发贵妇幸福的回忆着,藤丸立香不由得出声感叹道: “真好呢。” “什么?” “夫人你,能帮到丈夫呢。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藤丸立香总是能回想起奥尔加玛丽临死前的哀嚎。 但让她印象更为深刻的,则是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这才是我要说的呢。” 纳达斯迪夫人却轻笑着摇了摇头。 “欸?” “立香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做些什么事的呢?” 在阿尼姆斯菲亚出现之后,藤丸立香的脑海里依旧只想给奥尔加玛丽报仇。 一方面是因为在特异点f·冬木市时,奥尔加玛丽给予自己的照顾。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藤丸立香无法容忍雷夫的暴行。 她没有把灵基转移与圣杯战争当作是什么很严肃的东西。 尽管知晓着自己身上肩负着拯救人类的重任,但藤丸立香对此没有实感。 一开始就已经死于爆炸的奥尔加玛丽依旧同他们修复了特异点f,被压在了石柱下的玛修也因为成为了半从者而毫发无损。 直到已经慢慢被接纳为同伴,前一天还与自己互相打趣,活蹦乱跳的阿尼姆斯菲亚以满脸憔悴的神色和缺失一条左臂的姿态出现在藤丸立香的面前时。 她才发现自己有可能再也无法同阿尼姆斯菲亚一起对话。 藤丸立香终于意识到了修复特异点的战斗并非是一场儿戏,而是足以让她永久无法再见到某人的残酷现实。 “.......看到所长受伤之后。” 纳达斯迪夫人点了点头说道: “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想做些什么是从小的梦想。” “难道不是吗?” 藤丸立香也想拯救人理。 “可能算是吧,但这和想要帮助某人的心情是无关的。” “嗯?” 红发少女有些不解。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亡夫罢了,想要替他分担一些压力,想要不被他甩在身后,想要和他站在一起。” “想要做些什么,是对谁都有的。但想要和某人并立在一起的心情,我却只对亡夫有过,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的喜欢上了他吧。” wap. /94/94699/21001032.html 52. 约束 “想要做些什么的心情,大概谁都会有吧。但想要帮助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不被他落下,想要待在他的身旁,我却只对亡夫产生过这样的情感。” 银发的少妇取出了之前被自己摘下的漆黑面纱,在手中把握着。 “也许在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爱上了他吧。” 她回忆往事的轻快表情消失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却是略为无奈又透露着几分苦涩的微笑。 “但,他已经不会再夸赞我了,也不会再回来了。” “现在再想的话,幸福也好恩爱也罢,或许只剩下了痛苦.......” 藤丸立香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有些迟疑。 “不是这样的——————!” 红发的少女再度站起说到。 她最终无法忍耐下去。 “那又是什么样呢?” 纳达斯迪夫人的态度却平静地出奇。 “虽然不能再和丈夫分离这一点很令人悲伤,但你们之间的感情所剩下来的,绝对不只是痛苦!” “还有留下些别的什么吗?” “夫人你在回忆时很幸福吧,这就是剩下的,除了痛苦之外的事吧?” 人总是喜爱着自以为美好的事物。 藤丸立香也自然如此。 在听闻了纳达斯迪夫人的讲述之后,她由衷觉得两人的故事十分美好。 因此不应该就这么被故事的主人公自我否定掉。 “至少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依然能够对往昔经历的事情感到喜悦吧?依旧留下了宝贵的回忆吧?” “......” “呵呵,是这样哦,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银发少妇轻笑着打破了沉默,面上则重新绽放着释然的笑容,仿佛之前的苦涩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但不论是苦涩还是释然,都是无比真实的感情。 “欸?” 藤丸立香对于面前银发贵妇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惊讶。 “和他生前度过的每一件事的回忆都十分宝贵,宝贵到连记忆稍稍模糊我都想要落泪的程度啊。” “但,在亡夫去世的时候,我的泪水已经流尽了。尽管悲伤,我也仍然拥有着值得珍惜的回忆。你能感受到这份心情吗?立香小姐。” 一边说着,纳达斯迪夫人一边将自己的黑色面纱递到了藤丸立香的手中。 “这份心情...?” “嗯,这份心情————。” 少妇的双手轻轻放在了藤丸立香的脖子两侧,随后将红发少女的面容缓缓扭向了阿尼姆斯菲亚所在的一侧。 “这份想要站在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的身旁,和他一起创造美好经历的心情,立香小姐能感受到吗?” “我.....不知道。” 又一次轻笑着,纳达斯迪夫人放下了自己的手。 “呵呵,立香小姐的话,没必要急于去寻找答案。我只是觉得,立香小姐所注视着的的对象是阿尼姆斯菲亚先生,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也说不定呢。” “只不过,当那份感情出现在心中时,请不要错过,一定要抓住它。” “要问为什么的话。” “想要创造回忆时候却无法做到是很痛苦的哟。” “趁可以做的时候多做一些吧,不要像我一样这么后悔。” 许久的沉默之后,红发少女缓缓地点了点头。 纳达斯迪夫人的脸上绽放出了笑颜。 “那,就约好了喔。” 银发的少妇向着藤丸立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指。 少女愣了愣,随后也将自己的手指伸了出来,与纳达斯迪夫人的小指勾结在一起。 “我,不会食言的。” 两人相视一笑。 “抱歉呢,立香小姐。” 银发少妇突然对着藤丸立香道歉了起来。 “怎么了?这么突然。” “说是想要和立香小姐交谈,结果到最后却变成我自顾自地想到哪里说哪里了。” “哪里哪里。” 一边否定着,藤丸立香一边摇头。 “完全没关系的,我对夫人您的故事也很感兴趣的。” ******** “说起来——————” 再度落座于巨龙【巴托里】鼻尖上的藤丸立香忽然问道。 “匈牙利也有拉小指的习俗吗?” “哦,你是说这个吗?” 银发的少妇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小指说道。 “嗯嗯。” “嘛,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不过听人说好像和十字军有关,里面还有段骑士与公主之间的爱情故事呢。” “嘿,这样啊。” “立香小姐也知道这个故事吗?” “不——————” 藤丸立香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的故乡可没有十字军,但是也有拉小指作为约束的见证呢,不过和爱情故事没什么关系吧,不如说还有些恐怖。” “欸,很恐怖吗? 红发的少女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 “嗯~,最初的版本好像是要把小拇指切掉一半来契约的,而且如果违背誓言的话,要吞下一千根针的。” “......这也有些太残忍了吧。” “是哟,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大家最后都不切指头了,一千根针什么的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了。” “这真是太好了。” 看起来纳达斯迪夫人在为自己幸存下来的小拇指而庆幸着。 而藤丸立香却在怀疑着自己。 【为什么我会在解释这种东西,怎么感觉变得和所长一样了。】 这样思考着。 “啊——————!” 一旁传来的惊呼声与纳达斯迪夫人随后靠近她的躯体打断了藤丸立香。 “欸?” 难不成有敌人了吗? 藤丸立香急忙对着靠向自己身侧的纳达斯迪夫人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银发少妇那充满诱惑力的身体。 即便依旧披着自己的迦勒底制服外套,但在素黑的丧服包裹下依旧让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更有魅力。 难怪所长会忍不住看了。 随后藤丸立香看到了,从巨龙阴影中露出一半,小心窥伺着自己的【水银之星】。 浑身长满眼珠的不明生物如同会呼吸一样,有节奏地上下漂浮悬动的着。 眼睛也跟着节奏如同建筑物顶端的翻转广告牌一样依次眨着眼。 倘若不是已经与这小怪物熟识了起来,她也会被吓一跳吧。 毕竟就水银之星这诡异的外形,再配合上这里诡异昏暗的环境,身下的巨龙,直接拿去拍恐怖片都不需要加特效吧。 “怪....怪物!” “没事的,夫人,它是所长做出来的魔术礼装,虽然看着很吓人,但没什么危险的。” “真的吗?” 纳达斯迪夫人依旧没能从这座地下城中诸多非人怪物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你看。” 红发的少女挥了挥手,而水银之星在接到命令之后,欢快的飘了过来,蹭起了藤丸立香的脸颊。 她还有样学样,像是阿尼姆斯菲亚一样抚摸起了水银之星。 水银之星也在抚摸下惬意的合上了所有的眼珠,连同浑圆的身体都变扁了几分,成了一个椭圆。 “忽略掉外形的话,其实就和只普通的小狗差不多嘛。” wap. /94/94699/21001033.html 53. 端倪 红发的少女来回搓揉抚摸着水银之星的身躯。 “忽略掉外形的话,其实就和只普通的小狗差不多嘛。” 看着藤丸立香手下表现得极为温顺的水银之星,纳达斯迪夫人也逐渐的放下了警惕。 从这样的表现来看,硬要说是宠物的话,也能算是吧。 只是, 长得未免有些太古怪了,说是地狱来的恶魔也不为过吧。 她听闻过小亚细亚的领主们似乎会豢养狮子、猎豹和老虎之类的猛兽当宠物。 也不乏有国王饲养鳄鱼蜥蜴之类的爬虫。 但水银之星明显不是个一般的生物。 眼下所待在的这个城堡当中就已经够诡异的了。 更别说已经有不断追捕她的怪物这种前车之鉴了。 脑海中回想起反曲的细长四肢与怪物那苍白的皮肤,还有失去耳目,只有一张长在额头上的嘴的面容。 仅是回想,纳达斯迪夫人就不寒而栗。 因此,银发的少妇依旧拒绝靠近这个奇怪的生物。 感受到除藤丸立香以外另一人的目光,水银之星脱离了惬意的放松状态,正前方的硕大眼珠好奇的看向了纳达斯迪夫人,随后眨了眨。 ........ 不动声色地,银发少妇将自己的身形完全埋在了藤丸立香背后。 然而比起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少女来说,她的身材还是略显高大,显然不能完全遮住她。 在注意到纳达斯迪夫人躲到藤丸立想的背后之后,水银之星的兴致更加高涨,遍布在其身体上下左右的小眼睛也一齐聚焦在了银发少妇的身上。 眼珠怪物缓缓地漂浮着靠近了纳达斯迪夫人。 而伴随着水银之星的不断靠近,纳达斯迪夫人也不断地向后退缩。 “......嘛。” 看到纳达斯迪夫人仍然对水银之星抱有着距离感,一进一退,藤丸立香决定打破这个僵局。 红发少女一把抓住了原本将【水银之星】悬挂在她脖子上的吊链,随后将其缓缓拉到了纳达斯迪夫人的面前。 出乎意料的是,纳达斯迪夫人并没有在水银之星的身上感受到有类似于之前追捕她的怪物一般的恐惧感。 不单单是外貌的丑陋,银发少妇对于那些怪物存在的本身就抱有着恐惧。 “这家伙只是作为装饰品被造出来的喔。” 倘若让阿尼姆斯菲亚知道自己做出来的足以释放一次相当于对城宝具的魔术的礼装就这么被藤丸立香简单的称作吊坠的话,不知又该作何打算。 不过,在藤丸立香收下作为吊饰的水银之星之后,她就没想过要使用它。 这还是她收到第一份来自它人的礼物。 因此在水银之星变成诡异的长满眼睛的怪物之后,藤丸立香还有些许的落差。 她还是很中意原先的吊坠的。 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恐怕没人会觉得这家伙原本是个标致的吊坠吧。 不过现在这个表现得像是小狗一般的怪物,也还算是讨喜,也很亲近她。 倘若可以忽略掉外表的话。 似乎游戏里也有仿生女仆只喜欢这类型的宠物,还会让它们互相吞噬。 美名其曰【化作身体的一部分】。 总之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那个......” 纳达斯迪夫人勉强发声,对着藤丸立香问道。 “会把吊坠做成这样,阿尼姆斯菲亚先生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吗?” 银发的少妇曾听说魔术师们都是些异于常人的角色,虽然眼前的藤丸立香看上去并不是这样。 但难保阿尼姆斯菲亚不会如此。 “哈哈哈哈————” 听到所长风评被害,藤丸立香开心地笑着,把玩着水银之星的同时对纳达斯迪夫人解释道: “倒也没有到那种程度啦。这孩子一开始被所长造出来就只是个会自转会反光的普通吊坠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银发的少妇伸手指着漂浮在空中对着她不断眨眼的水银之星。 “欸嗯唔唔唔——————” 藤丸立香开始困难起该如何给纳达斯迪夫人解释发生在水银之星和阿尼姆斯菲亚的乌拉诺斯之枪上的异变。 有关于世界里侧之类的东西,她自己也只听了个一知半解。 “啊,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对不起。” 眼看藤丸立香陷入了困惑当中,纳达斯迪夫人道起歉来。 “不不不,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夫人你完全没有关系的。” “我完全没关系的,只是我的好奇而已,如果立香小姐不方便解释的话,不解释也可以的。” “也没有难到那个地步了,总之就是和这里有关了。” 藤丸立香指了指四周。 “和这座城堡有关吗?” 目光跟随着红发少女的手指,纳达斯迪夫人扫视向了周围。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嗯,总而言之就是这里的世界规则和外面有些不一样,而所长造出来的东西又很独特,因此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水银之星就从普通的吊坠变成怪物了。” “唔,是这样,阿尼姆斯菲亚先生还真是了不起啊。” “那个人的话,魔术很强的喔。” 好像在吹嘘自己一样,藤丸立香吹捧道。 “是是是————” 纳达斯迪夫人一边笑着一边无奈地附和到。 果然面前的红发少女还是坠入了情网而不自知啊。 帅气什么的,强大什么的。 哪怕只是一丝丝好感,最后也会越陷越深的。 “不过,说起奇怪的爱好,所长搞不好真的有——————” 藤丸立香忽然一鬼鬼祟祟的回头道。 “欸?” 这把纳达斯迪夫人吓的不清,她才刚刚放下心来确信阿尼姆斯菲亚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指了指身下的巨龙,藤丸立香又指向了不远处地被束缚着的少女。 “你看,捆绑方式很独特吧?” 啊,这个啊。 银发的少妇松了一口气。 确实......是有些偏向成人化,不过作为成年人来说,阿尼姆斯菲亚有些爱好也是正常的。 贵族间也偶尔会找些类似这样的乐子。 阿尼姆斯菲亚的这个,如果用英国人的话来讲,好像是texsuit之类的。 不过纳达斯迪夫人还有更在意的一点。 “那孩子是.....?” “哦,是叫伊丽莎白来着,这头龙的话,好像叫巴托里。” 藤丸立香满不在乎的说道。 wap. /94/94699/21001034.html 54. 杀戮冲动 浑身被阿尼姆斯菲亚用魔术束缚着的少女玩味地看着与藤丸立香对话的银发少妇。 纳达斯迪夫人总觉得这个少女的视线中包裹着些别的东西。 某些让她不愿深思的东西。 她对这道视线有着本能的恐惧。 就好像是面对着之前追捕她的怪物一般恐惧。 “这孩子.....是谁?” “你看,所长的爱好果然很奇怪吧?” 藤丸立香并没有察觉到纳达斯迪夫人的语气。 “这.....就先放在一边吧。她为什么会被阿尼姆斯菲亚先生束缚起来呢?” “嘛,她和这头龙,的话都可以被算做拉我们到这个诡异地方的元凶。” 藤丸立香一边指了指怒视着她的巨龙。 “元....凶吗?” 如果说这头巨龙的话,她或许还能理解,但纳达斯迪夫人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看体型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也是元凶之一。 “嗯。”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 “听所长说,这孩子叫伊丽莎白,而这家伙的话——————” 红发的少女来到了巨龙【巴托里】的眼前,略微贴近,露出了明快的笑容。 “叫巴托里来着。” 巨龙黄金般澄澈的眼瞳中倒映着她的身影,眼中流露出的怒火仿佛能将这道身影点燃一样。 哈,确实很吓人,但没什么作用。 藤丸立香就是喜欢看这副表情。 要不是脚下是不知深浅的血池,只能靠着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勉强漂浮着的话。 她甚至想要趴在地上。 “伊丽莎白.....和巴托里吗.....?” 银发的少妇却陷入了沉思当中。 “夫人你有听说过吗?” “诶...我觉得是相当熟悉的名字呢,不过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不过,所长好像说过巴托里家在匈牙利是什么有名的贵族,夫人你从匈牙利来的话,听说过也很正常呢。” “嗯...立香小姐说的有道理,是有这个可能。” 纳达斯迪夫人心中仍然留有着疑团,但现在也只能接受这个解释。 目前她回想起的所有事物都是经由与藤丸立香的交流所产生的,更具体一些的事物,她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但与之前回想起的不同,有关于【伊丽莎白】和【巴托里】的回忆让她倍感恐惧。 而藤丸立香不知道的是,在十五世纪的欧洲,巴托里家族根本还没有起步。 “现在只抓到了两个,听所长说,如果我们想要从这里出去的话,还要找到另外一个家伙。” “元凶,是有三个人吗?” “唔,也倒不是这样。” 藤丸立香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把我们传送到这个敌方的敌人只有一位,但是好像她在这个世界中分成了几个不同的个体。” “这头巨龙难道和这个小姑娘原本是一个人吗?” 银发少妇惊讶地问道。 “嘛....毕竟是魔术召唤出来的从者呢,不合常理很正常的。据所长推测,应该还有一个【吸血鬼】在这座城堡中。” 【吸血鬼】这个名词仿佛重锤一般落在了纳达斯迪夫人的脑海中。 她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头突然有些痛。” 强忍着痛楚,纳达斯迪夫人对着藤丸立香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抱歉,让您担心了,立香小姐。” “真的没问题吗?” “嗯,还在忍耐的范围内,没必要在意我的。” 藤丸立香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关心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哦。” “让您费心了。” 眼看着银发少妇恢复了原状,她才再度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不过,对着小孩子也就算了,对着巨龙也这么做,所长到底有多喜欢这种风格啊。” 然而,让藤丸立香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怎么一来就听到我的风评被害了。” 正是阿尼姆斯菲亚。 他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爱好,但对于伊丽莎白与巨龙【巴托里】的处理他敢发誓,绝对只是个意外。 完全不是他的本意。 “啊!所长,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吗?” “不要岔开话题啊!我的爱好是什么情况?” 红发少女撇了撇嘴,说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所长难道不喜欢这样的风格吗?” “喜欢倒是喜欢.....但我绝对没有——————” “好了!这里就足够了!” 藤丸立香强势打断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解释。 “这..........唉,你说是就是吧” 长叹一口气之后,阿尼姆斯菲亚不再多做解释,回到了正题。 “休息休息,我们差不多要准备继续前进了。” “所长找到【吸血鬼】的下落了吗?” 阿尼姆斯菲亚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头绪,但我们总不能待在这里守株待兔,你也该知道对方是assassin吧?越早找到对方的行踪对我们越有利。” 说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纳达斯迪夫人。 虽然不知道【吸血鬼】的下落在哪里,但他没有跟藤丸立香解释的是,面前的少妇九成就是【人】了。 可阿尼姆斯菲亚发现眼前的银发少妇与藤丸立香相处的还算融洽。 甚至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 因此他决定不对少女阐明真相,就这样一直保持谎言到最后,也挺好的。 虽然说不知为何,纳达斯迪夫人失去了记忆,可单单是【人】的话,也没什么危害。 说到底阿尼姆斯菲亚也没有撒谎,只是没有挑明罢了。 “难道我们要找遍这个地方的每个角落吗?” 藤丸问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她也知道这座城堡到底有多大。 “还有别的方法吗?快走吧。” 阿尼姆斯菲亚先行一步飘向了上方巨大的螺旋阶梯,玛修与乔尔乔斯也跟上了他。 “唉~。” 这回轮到藤丸立香叹气了。 “既然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已经说了,我们还是抓紧行动吧,立香小姐。” 银发的少妇对着藤丸立香提议道。 “是啊,没有别的办法了。” 重复着阿尼姆斯菲亚的话,红发少女行动了起来,只是她的情绪依旧低落。 随后对着已经飞向空中的阿尼姆斯菲亚追去。 银发的少妇也紧跟在她的身后。 但纳达斯迪夫人的头痛却在愈发加重,她的耳边仿佛一直回响着【吸血鬼】一词。 接着,映入她眼帘中的事物也变得一片猩红了起来。 漂浮在空中的银发少妇停止了继续向上攀升,在原处缓缓地蜷缩着。 “果然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注意到少妇异状的藤丸立香回过头来,来到纳达斯迪夫人的身边关心的询问着。 “抱歉.....,立香....小姐,可能...有些严重,要拖累你们了。” 阿尼姆斯菲亚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场景,回头注视着两人。 银发少妇缓缓抬起头来,痛苦地对着藤丸立香道歉。 少女连忙搀扶住了她。 少妇的口中一片干涩,脑内的回响越来越沉重,视野中也只剩下了猩红。 纳达斯迪夫人转头看向了红发的少女,唯有衬衫领口上方的雪白皮肤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颜色。 仿佛有谁在不断地对她说着话一样。 【细嫩的少女皮肤下,一定有着富有弹性的血管吧,其中流淌着的血液,也一定十分甜美吧。】 宛如恶魔的耳语。 纳达斯迪夫人的脑海中涌出的声音,甚至吓到了自己。 但身体已经本能的行动了起来———————— wap. /94/94699/21001035.html 55. 隐匿于‘人’ 停下来—— 怎么能这样做... 为什么会想要做这样的事, 快停下来啊————! 虽然早有疑惑,但她仍不愿相信。 即便是自己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即便是自己应该待在匈牙利的土地上。 即便是自己不应该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利———————— .....这样啊。 于高塔中阴暗监牢度日的记忆逐渐涌上了纳达斯迪夫人的脑海。 指尖的指甲延长,口中的犬齿也锐利起来,银发的少妇扑向了正搀扶着她的藤丸立香。 雪白的脖颈就在她的嘴边,纳达斯迪夫人甚至已经能够察觉到少女细嫩皮肤下血液的流动。 “欸?夫人?!” 藤丸立香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摸不清头脑,纳达斯迪夫人钳制着她身躯的力量忽然增大,甚至连她都无法反抗。 随后银色的光芒迅速闪烁着,两人都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向着阶梯底部的血池坠去。 “立香!” 眼前的场景是阿尼姆斯菲亚从来没有预想过的场面。 虽然阿尼姆斯菲亚失去了一条左臂,但总体来说,他们到达位于法国的第一特异点之后都处于一种顺风顺水的状态。 剿灭了大群的双足飞龙,歼灭了三骑龙之魔女召唤出的英灵。 找到了依旧在抵抗的法国军队。 甚至于在进入了assassin卡米拉的结界之后,阿尼姆斯菲亚也依旧顺利的捕获了两个从assassin灵基中分离出来的个体。 最为艰难的时刻还属他与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的对决。 可最后也还是以阿尼姆斯菲亚取巧的胜利结束。 因此他在遇到纳达斯迪夫人的时候想当然的忽略了其身上的疑点。 阿尼姆斯菲亚并非没有注意到,只是单纯的不屑于去深思。 “可恶————!” 现在想来,只能觉得羞耻。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解除了自己的水星魔术,以自由落体的姿态下落,一边对着纳达斯迪夫人从乌拉诺斯之枪上放出漆黑的魔力束。 然而在银发少妇与藤丸立香的纠缠中,纳达斯迪夫人锐利的的牙齿已经来到了红发少女的脖颈前。 “前辈!” 玛修与乔尔乔斯也注意到了身后发生的变故,俯冲而下。 阿尼姆斯菲亚眼看黑色魔力束不断地向下延伸,靠近坠落的二人,脑中快速推算着距离。 赶不上了———— 如果说今天藤丸立香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全部都是阿尼姆斯菲亚的过失。 利齿咬向了红发少女的咽喉。 然而银发少妇却在仅离少女皮肤几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藤丸立香此时这才看清了她。 纳达斯迪夫人精致的面容此刻痛苦地扭曲着,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之前的端庄矜持而又美丽。 还未等少女提问,一道银白色的光柱从藤丸立香的肩旁射出。 几乎擦过了藤丸立香的脸颊,光柱穿过了纳达斯迪夫人的身躯,随后蒸发了几阶螺旋阶梯以及其后的墙壁。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光柱上灼热的能量粒子四溅到自己的皮肤上。 如同溃堤的大坝,奔涌的血液从墙壁的漏洞中喷出。 光柱消失,藤丸立香也重新掌握了平衡,不再坠落。 红发少女转头看向了发出光柱的方向,失去光泽的吊坠借由着她吊在脖子上的项链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胸前。 被阿尼姆斯菲亚制作出的【水银之星】只是个一次性用品罢了。 而阿尼姆斯菲亚的土星魔术此时也触及到了被蒸发了半边身躯的纳达斯迪夫人。 但就像是之前遇到过的伊丽莎白一样,少妇的身躯化作血液,穿过了魔力束,随后在底部的血池中重新成形。 玛修此时也来到了藤丸立香的身边,面对着重新成形的纳达斯迪夫人,在红发少女的身前竖起了巨盾。 “前辈!没受伤吧?” “嗯嗯——”藤丸立香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了已经在下方和银发少妇对峙起来的阿尼姆斯菲亚身上。 “所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尼姆斯菲亚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眼中一片迷茫的纳达斯迪夫人,说道: “抱歉,立香。我没有告诉你的一点是,纳达斯迪夫人恐怕就是assassin分离出来的【人】。” “那也只是【人】吧?我们不是敌人吧?不是的,对吧?” 藤丸立香依旧不能相信之前还跟自己相谈甚欢的大姐姐一样的银发少妇会是敌人。 “如果只是【人】的话,确实不是敌人。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动手。但她刚才确实攻击你了吧,立香。” “.......” “这是我的失误,你无需自责。” 没有理会少女的沉默,阿尼姆斯菲亚接着说道: “【吸血鬼】正是因为其容易藏匿于【人】当中,才被大众所恐惧的。可笑的是,我明明说过这一点,结果到了这里却还是在到处寻找【吸血鬼】,却对【人】视而不见。” 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wap. /94/94699/21001036.html 56. 吸血鬼 “【吸血鬼】正是因为其容易藏匿于【人】当中,才被大众所恐惧的。可笑的是,我明明说过这一点,结果到了这里却还是在到处寻找【吸血鬼】,却对【人】视而不见。” 猛兽固然令人恐惧,可真正令人恐惧的不是猛兽的存在本身。 而是猛兽就在人的身边。 没有人会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森林中有一头老虎而感到恐惧。 但整个城市可能会因为动物园逃跑了一批毒蛇而陷入混乱。 因此吸血鬼最为大众所恐惧的一点并非是其诡异的特殊能力,而是吸血鬼就有可能潜藏在你我的身边。 阿尼姆斯菲亚之前并不是个卓著的战士,连续几日的战果冲昏了他的头脑。 倘若说他从不知道吸血鬼的特性,或许阿尼姆斯菲亚还会宽心许多。 但偏偏阿尼姆斯菲亚对于这些知识烂熟于胸,所以才会如此受挫。 他解开了诸多的谜团,确立了诸多的事实。 【吸血鬼】会藏在哪里? 但却在如此简单的问题上栽了跟头。 就如同对弹反形成肌肉记忆的八周目玩家倒在了英雄古达的手上一样郁闷。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银发的少妇身着着与玛修初见她时完全相同的服饰,发出了著名三问的变种。 玛修对纳达斯迪夫人发出的提问感到惊讶。 “难不成,你都忘记了吗?” “我.....除了亡夫以外,什么都不记得。” “原来如此,无限的复活吗?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能遇到一直被追赶着纳达斯迪夫人吧。” 乔尔乔斯从鞘中抽出了圣剑·阿斯卡隆,正对着一身丧服的贵妇,锋利的剑刃上隐隐发出绛紫色的光芒。 现在他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 之前乔尔乔斯一直在困惑,为何一个瘦弱的贵族夫人能够在众多怪物的追捕下幸存。 恐怕纳达斯迪夫人早就死在那些四肢反曲没有五官的怪物手上无数回了。 只不过本人不会保留记忆,无法察觉到吧。 眼看着剑刃指向了自己,银发少妇漆黑的面纱下透出了紧张的神情。 “你们....是谁?究竟要干什么——————” 尽管失去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水星魔术,可纳达斯迪夫人依旧稳稳地踩在血池之上。 面对着乌拉诺斯之枪的枪尖与阿斯卡隆的剑刃,银发少妇一步步的后退。 甚至都没有自觉吗? 阿尼姆斯菲亚沉思着。 伊丽莎白·巴托里所持有着的【吸血鬼】属性与真正存活着的吸血种有着本质的区别。 真正的吸血种是如同像【巨龙】一样的幻想种一般,与人类背道而驰的生物。 然而同幻想种绝对地无法与人类相容不同的是,吸血种是一种存活在两者夹缝中之间的群体。 也因此吸血种们在幻想种纷纷遁入世界里侧之后依旧活跃在已经属于人类的世界中,还留下了诸多的目击传说,也被魔术师们称作‘死徒’。 某种程度上来说,一只脚站在神秘世界,另一只脚却立足于人类世界的魔术师们也算的上是吸血种的同类吧。 当然,魔术师既不会吸血也做不到不老不死这一点要除外。 如果说死徒—————既吸血种的存在是与人类相当的,都在生命诞生时一同出现的话。 与巴尔干半岛上流传的目击死徒的传说不同,广为现代人所知的吸血鬼(vampire)是在十九世纪初时由英国作家约翰·威廉·波利多利在他的短篇小说《吸血鬼》(t 57. 卡米拉 纽扣下坠,随后轻易地就被血池所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就这么简单的消失了。 失去纽扣之后,阿尼姆斯菲亚的领口松开,将他着装时精心埋在外套下方的纯黑衬衫暴露出来。 阿尼姆斯菲亚用右手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使其更加宽松。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又属于揭开伤疤的行为了。 并非是人变成了吸血鬼。 而是吸血鬼潜藏在了人中。 因此阿尼姆斯菲亚必须设法将潜藏在纳达斯迪夫人背后的吸血鬼激发出来。 “为什么?身为一介普通人的夫人您,为什么能站立在血液之上?” 与落入血液中的纽扣不同,纳达斯迪夫人同阿尼姆斯菲亚等人的接触与交流必定会在某处留下痕迹。 “你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贵族吗?” 魔力在半空中凝聚着,逐渐形成了一副图像。 略显滑稽的绿色巨龙喷吐着恶魔一般的尖舌,环绕着被包裹在其中的红白双色的龙牙。 正是历史上伊丽莎白·巴托里的家徽。 “好好看看这个,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这是....这是....” 在看到阿尼姆斯菲亚给出的图像之后,银发的少妇明显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双手捂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看上去是有印象的吧,夫人。” 但阿尼姆斯菲亚不会留给纳达斯迪夫人缓息的时间。 “那么仔细看看我们,想起来什么了吗?” 他的猜测没有错,assassin的卡米拉将身ncer的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灵基与自身融为一体。 然而埋藏在两位从者灵基最深处的‘人’实在是太过强大,以致于两者融合之后将【贵族】与【龙】排除在外。 归根结底,伊丽莎白·巴托里的本性并不邪恶。 【吸血鬼】则凭借着自己的特性藏身于‘人’的身上,可也未能占据上风。 纳达斯迪夫人善良的一面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恐怕这就是在外界所看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assassin出现的原因—————— ‘人’完全不愿与‘非人’们为伍。 伊丽莎白与卡米拉在融合之前都能各自找到灵基中的平衡,使得‘非人’与‘人’共存。 而灵基融合之后的卡米拉反而无法压抑住从年轻的自己哪里得来的美好本质。 虽然如同一杯鸡尾酒一样,表面上得到了统一。 但在心象风景表现出的固有结界当中,则彻彻底底的将卡米拉灵基分裂的状态具现化出来。 抛开肉眼可见的差距,从纯净物还是混合物的角度来分析。 于是乎,不断被‘非人’们追逐的纳达斯迪夫人出现了。 无限重复着死亡、复生、死亡、复生、再度死亡、再度复生的循环。 如果没有外来因素的参与,这场猫鼠游戏恐怕会永远地持续下去。 倘若属于伊丽莎白·巴托里‘人’的部分没有占据上风的话,情况会更明朗一些,吸血鬼或许就在他们的眼前。 可惜的是,【吸血鬼】被深埋在了银发少妇的表面之下。 单单像是控制贵族【伊丽莎白】与巨龙【巴托里】那样控制住纳达斯迪夫人是没有成效的。 阿尼姆斯菲亚必须要实打实的控制住吸血鬼【卡米拉】才行。 刚才纳达斯迪夫人突然袭击藤丸立香就是一个好机会,可惜他并没能把握住。 面对着能够媲美对城宝具的水银之星的轰击,纳达斯迪夫人当然无法幸存下来。也因此完成了复生,好不容易占据上风的吸血鬼再度深埋在了‘人’的表面下。 在阿尼姆斯菲亚的枪口下,甚至尝试过自杀的伊丽莎白显然不会因为死亡而失去记忆。 纳达斯迪夫人也应该还有着记忆才对。 银发的少妇抬起头来,迷茫的双眼中倒映着阿尼姆斯菲亚与玛修等人的身影。 她有些动摇,但依旧坚称着: “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说会有理由导致纳达斯迪夫人的记忆受到影响的话,通过变量来看,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藏身于银发少妇身上的【吸血鬼】了。 玛修曾和阿尼姆斯菲亚说过,她与乔尔乔斯能找到这里也都是因为纳达斯迪夫人的指引。 如果说纳达斯迪夫人之前是一直从这处阶梯逃到玛修与乔尔乔斯所在的入口的话,或许能够说得通。 但要是现在这样,每一次复活都会失去记忆的话,就不太解释得了了。 这变相证明了纳达斯迪夫人不是因为复生而导致记忆丧失的。 再结合面对身为半英灵与英灵的玛修和乔尔乔斯时毫无异样,只有在面对依旧是普通少女的藤丸立香时,吸血鬼出现了动作这一点来看。 恐怕是吸血鬼的灵基影响了银发的少妇,导致她的记忆模糊了起来。 既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阿尼姆斯菲亚就要接着趁热打铁,再度将被压制的【吸血鬼】激发出来。 “既然想不起来的话,就让我帮你回忆吧,夫人。” “你的真名就是伊丽莎白·巴托里,你的丈夫则叫弗伦茨·纳达斯迪。虽然你们的孩子依旧姓纳达斯迪,但是你根本没有跟着丈夫一起改姓,反而是你的丈夫开始用【巴托里】为姓。” “什么...?” 银发少妇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在你们结婚之后,纳达斯迪伯爵建立了赫赫的战功,但却不幸染病,在壮年死去。留下了你一个人作为未亡人继续管理着他的财产。”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并没有理会银发少妇的哭喊,阿尼姆斯菲亚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而就在你的丈夫病重,临死前的一年。有关于恰赫季斯城中居住的女爵是个食人的恶魔这一流言就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匈牙利中。” “在纳达斯迪伯爵本人去世之后,流言愈演愈烈,最终来到了匈牙利国王的眼前——————” “那不是真的!我根本没有做!” “看起来夫人你已经回想起来了吧。” “那都是假的!都是谎言!我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事!” “哦?那可不一定。”脸上带着戏谑地笑容,阿尼姆斯菲亚继续说道: “国王下令搜查恰赫季斯城,结果在你的城堡当中发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少女,你的仆人们也纷纷指控你在十年间虐杀了多达六百五十名处女。” “他们都在说谎!他们都该看到的!都该听到的!我从来都没有辱没过丈夫的名声!” 银发少妇的神情激动,不断地为自己辩解着。 “很遗憾,不论如何,你最终还是被软禁在自己的城堡中,度过了自己短暂的余生。” “换句话来说——————” “你已经死了,夫人。都该记起来了吧。” 阿尼姆斯菲雅的话语如同敲碎纳达斯迪夫人幻想的最后一柄铁锤。 银发少妇的身体无力地向前跪倒,悬浮在了血面之上。但口中仍在不断低语着: “我是...无辜的,他们都在说谎。” “说谎与否,靠你自己来证明啊————卡米拉夫人。” “不要用那个名字来称呼我!” “是吗?那么就来向我证明吧,你究竟是不是吸血鬼。” 阿尼姆斯菲亚一面说着,一面向一旁侧身,露出了被自己遮挡住的红发少女。 “立香....小姐?” 血池沸腾了起来,无数之前阿尼姆斯菲亚曾看到的过的怪物从血液中涌出,如同潮水一般对着玛修与乔尔乔斯等人袭来。 阿尼姆斯菲亚脸色一变,挥动乌拉诺斯之枪,带着藤丸立香等人急速上升。 “啊啊啊啊啊啊!”纳达斯迪夫人痛苦地尖叫着。 随后大量的怪物也顺着血液从之前被水银之星开了一个大洞的墙壁上涌现。 同时,猩红的血液吞噬了银发的少妇。 wap. /94/94699/21001038.html 58. 事态激化 无数的怪物如同潮水一般从血液中出现。 嘶吼着、沉吟着、啜泣着。 浑身苍白,四肢反曲不断攀爬着的怪物们所发出的叫声充斥了整个螺旋阶梯的回廊。 短短几秒钟,纳达斯迪夫人纤细的身影就被怪物们啃食殆尽。 吞食掉银发少妇之没能满足怪物们的食欲也未能遏制怪物的行动,相反不断有新的怪物从血液中诞生。 就像是不停增生的菌群一样。 处在最底层的怪物甚至只能被同类活活踩死,随后化为恶臭的血水,再度化形。 位于顶层的怪物则攀爬着同类的身体与阶梯,不顾及疼痛将细长的四肢插入墙壁追逐着向上急速飞去的阿尼姆斯菲亚等人。 整片阶梯所处的巨大回廊化作了沸腾的水壶,没有耳朵也没有双目的怪物就是这水壶中的水与蒸汽,上下翻滚沸腾。 之前被水银之星开出大洞的墙壁现在往外涌出的也不再是血液,而是成群成群的怪物。 “jupiter!” 伴随着阿尼姆斯菲亚的颂唱,金色的符文浮现在了他的身前,随后粗壮的闪电闪过,将昏暗的回廊照亮了一瞬,也将从洞中涌出挡在了他们面前的怪物悉数化作了灰碳。 抽刀断水,水更流。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液体,也同样适用于现在无穷无尽的怪物们。 没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只在额头上有着一张不断嚎叫的血口的怪物就重新从巨洞中涌出。 所幸阿尼姆斯菲亚等人已经冲过了此处,但从下方无底血池中溢上来的怪物也追了上来。 两股‘洪流’冲击在了一起,无数的怪物们被挤成了肉泥,随后化为了血水。 接着‘洪流’与‘洪流’汇聚一起,以更猛烈的姿态袭向了阿尼姆斯菲亚等人。 藤丸立香也借此机会看清了此刻的场景。 如果说前一秒这里只是个被鲜血覆盖着的,略显奇怪的场所。 那么此刻的恰赫季斯城无疑可以被称作地狱了。 “数量为什么会这么多啊!” 一面在玛修的带领下急速上升,红发少女一面对着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看样子所有的血液都可以变成这种怪物——————” 来自不断对着从身体下方‘生长’上来的‘塔’进行着清理的阿尼姆斯菲亚的回答。 “换句话说,他们是无穷无尽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眼看着回廊顶层的龙牙图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藤丸立香不禁着急地问道。 可以预料到的结局就是自己一行四人被怪物们追上,随后死于撕咬。 “非常抱歉,御主,在下的宝具仅仅只能对有限的目标释放。相比于消灭敌人,我更擅长守护。” 乔尔乔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也是....” 玛修也不甘的点了点头。 “....但是你们的话,应该能保全立香吧。” 阿尼姆斯菲亚突然发声。 “嗯,虽然数量庞大,可敌人的实力仅仅相当于普通人。有玛修小姐的配合的话,仅仅是守住一片区域应该不成问题。” 作战宽度的缩小可以有效地减少敌人能够实际投入到战斗中的战力。 温泉关的三百斯巴达人就是在狭小战线中才能抗衡波斯人的‘不死军’。 “那就好,等到上到顶层之后,你们只需要靠住墙角,保护立香就好——————” “小心!阿尼姆斯菲亚所长!” 玛修的话语突然打断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命令。 “嘭————!” 随后巨响从阿尼姆斯菲亚的头顶传来。 玛修用巨盾将从上方袭来的怪物拍了出去。 然而更多的怪物如同水流一样不断向下扑来,玛修只能展开自己的宝具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透明的障壁。 下方的怪物也涌了上来,将阿尼姆斯菲雅等人包围在了玛修的宝具内。 在地下城中保有估计这样的怪物的数量恐怕有几亿吧。 更别说还会复活。 “可恶,上面也出现了吗。” 阿尼姆斯菲亚咬了咬牙,一边释放着闪电不断清理着周围涌来的怪物,一面彻底揭开了自己胸前的纽扣。 被他深埋在衣物下的皮肤暴露在外。 “所长.....这是————” 藤丸立香被眼前的场景所惊讶。 阿尼姆斯菲亚的脖子以下的每一寸皮肤都有如漆黑的幕布,失去星光的夜空。 甚至隐隐泛着一丝透明。 “魔术改造罢了,别大惊小怪。” 淡淡的说着,阿尼姆斯菲亚夜空一般的皮肤上亮起了橙色的光芒。 木星的图样清楚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一个如同【4】一样的符号在覆盖了木星的图样之上。 是代表木星的天文符号。 “立香,把眼睛闭上。” “诶?”虽然不明所以,但藤丸立香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jupiter!” 伴随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大喝,无数的闪电以玛修的宝具为重心,向着四方蔓延而去。 就是闭上双眼的藤丸立香,视野也依旧是一片橙红,还能感受到惊人的热量。 如果阿尼姆斯菲亚的左臂还在的话,威力还能更大一些。 wap. /94/94699/21001039.html 59. 艺术就是爆炸 “jupiter!” 伴随着阿尼姆斯菲亚的高喝,以玛修的宝具为中心,经过加持的木星魔术‘朱庇特’瞬间充斥在了巨型阶梯所在回廊的每一个角落。 无比明亮的光芒一瞬间足以灼瞎一般人直视的双眼。 即便是在擅长防御的玛修的宝具守护下,藤丸立香也依旧能够用皮肤感受到雷电的灼热感。 而在阿尼姆斯菲亚释放完魔术之后,他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一截。 单论魔力储备几乎能够堪比圣杯的乌拉诺斯之枪也遭受到了如此剧烈的损耗,可以十足的证明刚才阿尼姆斯菲亚放出的魔力量究竟有多么庞大。 “呼————” 松了口气之后,玛修解除了自己的宝具。 尽管所有的怪物们都化作恶臭的血脓,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快,趁现在!玛修,把立香带到顶层之后准备好防守。” 趁着四肢反曲的怪物们重新塑形的空隙,阿尼姆斯菲亚对着乔尔乔斯以及玛修说道。 “所长呢?” 皱眉轻轻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臭味,红发的少女向阿尼姆斯菲亚提出了问题。 言语间,已经完全复活的怪物们再度向上涌了过来。 “我吗?” 阿尼姆斯菲亚平静的看着下方,随后轻挥一下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 银色的光芒消失,与他一起漂浮在空中,被紧紧束缚着的伊丽莎白径直落了下去。 “是时候该从这里出去了————” 就好像之前阿尼姆斯菲亚落入血液中的纽扣,落入怪物群中的伊丽莎白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就迅速地被分食,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铺天盖地的怪物们中。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于继续向上扑袭的怪物们也无法起到一丝一毫的阻拦作用。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会再复活的吧?” 藤丸立香对于阿尼姆斯菲亚突然的行动表示不理解。 明明无法起到阻拦作用,伊丽莎白还会不停的复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 阿尼姆斯菲亚,摇头否定道: “现在她们不会再单独复活了。” 纳达斯迪夫人和移动不便,泡在血池中的巨龙【巴托里】是在最初就被怪物们啃食了。 但上升了这么久,不提纳达斯迪夫人,阿尼姆斯菲亚也未能再看到巨龙庞大的身影。 再结合之前一直被伊丽莎白·巴托里的人性所压抑的【吸血鬼】的解放,阿尼姆斯菲亚推断,维系assassin灵基中不同成分平衡的状态被他打破了。 现在他又亲手将组成assassin灵基之一的伊丽莎白抛弃掉。 恐怕接下来要出现的就是外界的assassin一样的半龙半吸血鬼了。 不过,这正是阿尼姆斯菲亚想要的。 就是要释放宝具的家伙出来,他才能解除宝具 “好了,该上去了,立香。再不上去那些怪物就该自己下来找你了。” “等等!那所长也————” “区区assassin罢了,不用担心。” 阿尼姆斯菲亚轻松地对藤丸立香发出了最后的通告,随后操纵水星魔术将玛修与乔尔乔斯等人一同送上了顶层。 顶层的怪物们也应该复活了,不过数量相比于下方来说应该少得多。 仅仅只有一个从者可能会对付不来如此庞大的数量,但乔尔乔斯与玛修相互配合的话,保护好他们的御主显然不成问题。 也该试着让藤丸立香学习一些防身的魔术或者体术了。 身为御主的她必定要到战斗的第一线上去,然而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藤丸立香也必定需要分配额外的战力去保护她。 如果现在乔尔乔斯与玛修其中的随便一人能和他并肩作战的话,阿尼姆斯菲亚相信这场战斗的难度将会直接下降到入门级。 阿尼姆斯菲亚下方大片大片的怪物们突然停止了自下而上的追逐,停在了原地。 要来了吗? 随后怪物们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道道伤痕————鞭伤、烫伤、烧伤、裂伤、刺伤、刀伤、扭伤、挫伤...... 仅仅阿尼姆斯菲亚能够辨认出的伤痕就已经数不胜数了。 还有许多他压根无法想象形成原因的伤口。 从怪物长在额头上的嘴中发出的哀嚎声响彻了回廊。 拷打的痕迹如同瘟疫一般扩散在怪物群中,所有的怪物都奄奄一息,静立不动。 甚至还在瑟瑟发抖。 接着血液从怪物们的伤口中被吸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团血球。 血球表面逐渐凝固,宛若丝绸一般。 然后一张脸出现在了血球丝绸般的表面上,如同丝绸下紧紧地裹着一个人一般,一个“人形”的生物缓缓地从血球中浮现了出来。 不过,说是人形,恐怕也没有人会在看到这样的角色之后认为其还是个人。 从血液中出现的正是阿尼姆斯菲亚之前所见到的过的,半龙半吸血鬼的assassin。 卡米拉的双眼骤然睁开,金黄色的竖瞳扫视了一圈周围。 所后注目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 “呵呵呵~” assassin发出的轻笑与之前阿尼姆斯菲亚从纳达斯迪夫人身上听到过的极为相似,但却从内心深处令人感到不适。 “没想到,是你们帮我压制住了【我】那可笑的人性。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就赐予你没有痛苦地死亡好了。” “呵,你也好意思说【我】?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我可看不出来跟那位夫人有什么关系。” “啰嗦!” 阿尼姆斯菲亚的话语显然戳在了卡米拉的痛点上,黄金般的双眼如同冻结了一般冰冷。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往你那张烦人的嘴里塞满烙铁,接着再把它彻底撕碎。” “做得到的话,你就来啊。” 阿尼姆斯菲亚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惹人生厌的笑脸。 “咕——————!” 卡米拉被阿尼姆斯菲亚的行径彻底惹怒了,强忍着怒火释放了自己的宝具。 “流言的尽头,无辜者的牢笼,此即为血迹斑驳的谎言,恰赫季斯(?ac 60. 监牢城 夹杂着血液,爆炸所产生的巨响和气浪瞬间充斥了整个回廊。 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影则挡住了投射到红发少女脸上的火光。 在爆炸中不断变换着源头的光线之下,阿尼姆斯菲亚的背影闪动着。 “前辈,请小心。” 顶着气浪,玛修靠近了藤丸立香,将巨盾竖在她的身旁,挡下在热量的影响中不断膨胀着的空气。 “玛修,这也是魔术吗?” 藤丸立香对着来到自己身边的玛修提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应该不算是魔术的范畴吧。” 玛修也只能凭借自己在迦勒底中接受过的教育勉强推测出爆炸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未曾理解过。 归根结底,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亚斯还是一个魔术师们成立的组织。 既然是魔术组织,那么又要科学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在时钟塔里已经十分平民化的现代魔术科也依旧不会对与完全在神秘对立面的【科学】上进行过多的研究。 所谓的“现代”也就仅仅是代表着现代魔术科打破了魔术协会的贵族门阀制。 而非真正的属于人类的现代。 又或者说,像阿尼姆斯菲亚这样的魔术师在时钟塔内几乎看不到。 阿尼姆斯菲亚的状况更符合一些偶然间接触到神秘、未能得到系统学习的野路子魔术师类型。 萦绕着绛紫色光芒的剑刃斩断了扑向玛修身后的怪物头颅。 “不要放松警惕,玛修小姐,敌人会无限制的复活。” 乔尔乔斯的话语还未落下,圣剑阿斯卡隆就再度穿透了一个怪物的身躯。 被阿尼姆斯菲亚引发爆炸清扫一空的怪物们又一次汇聚了起来。 “是!乔尔乔斯先生。” 玛修重新挥舞起了手中的十字形巨盾,将对着自己袭来的敌人挨个嵌进了墙壁当中。 但在几乎无穷无尽的怪物面前,没有大范围杀伤性宝具的乔尔乔斯与玛修只能勉强维持着一小片安全区域。 如果saber·alter能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有反攻的余地。 爆炸产生的气浪退去。 与复生的怪物们一同出现的是浑身一片狼藉的半龙半吸血鬼。 拍打着身后的双翅,卡米拉也飞到了半空中。 然而之前赤红的鳞片不再光鲜亮丽,面容上也布满灰尘,头顶的犄角甚至断掉了一根。 血液顺着卡米拉折断的犄角流下,她紧紧盯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双目也同样黯淡了下来。 “果然,一次简单的爆炸还不足以杀死英灵啊。” 面对着狼狈不堪的卡米拉,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滑稽的事情,卡米拉狂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 “你该不会以为,把我杀掉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吧?” “那大概率倒不会,毕竟我也见识过了,怪物和你都是会无限复活的吧。” 卡米拉的笑声停止了下来,接着对着阿尼姆斯菲亚提问: “既然知道这一点,你们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挣扎呢?” 鲜血凝结成的尖刺穿透了卡米拉的身躯,assassin的眼中瞬间失去了原先的光泽。 阿尼姆斯菲亚则静静地守望着这一切。 随后卡米拉的‘尸体’同尖刺一起化作了血液,接着再度形成了身躯。 如同爆炸从未发生过一样,毫发无伤的半龙半吸血鬼出现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眼前。 “能击伤,就算是击败我又如何?只要还有魔力,我和我的仆人们就可以无限的复生。” “你的魔力难不成是无尽的吗?”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漆黑的魔力顺着自己的阴影蔓延。 “托那位龙之魔女的福,我现在的确拥有着无限的魔力供给。你们从踏入这座‘恰赫季斯’的一瞬间就已经注定失败了,你们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嘿,这样啊。” 阿尼姆斯菲亚依旧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 “顺带一提,就算你们在这里拖延再久也没有意义——————” 卡米拉就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侧身躲过了从她身后死角处迸出的魔力束。 “我可不会再在你这种卑劣的伎俩上当了。” 阿尼姆斯菲亚装作苦恼的样子挠了挠头,接着说: “那可就麻烦了啊。” 漆黑的魔力束上下翻飞,不断地尝试着碰触到卡米拉的灵体,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迹。 然而都被卡米拉一一躲开。 这就是阿尼姆斯菲亚魔术的弊端,倘若是面对毫不知情的敌人偷袭或许可能见效。 但如果对着已经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的对手。 就未必能够奏效了。 更不要说是身体能力完全凌驾于人类之上的英灵。 生前曾身经百战的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自然能够轻松的躲过。 可阿尼姆斯菲亚的木星魔术就算是在面对贞德与卡米拉这种并不擅长战斗的从者时也依旧难起大用。 他诚然能够凭借着木星魔术控制住从者,再凭借着天王星魔术破坏从者灵基上的契约。 然而前提都要建立在能够命中的情况下。 “这些都是无用的。你就安心接受死亡的命运吧,不如说,唯有死亡才能逃离这片监牢。” 卡米拉不断闪躲着袭向自己的魔力束,但奇怪的是,她并未主动对着阿尼姆斯菲亚出手,只是一味地让没有五官的怪物们持续攻击着藤丸立香等人与阿尼姆斯菲亚。 阿尼姆斯菲亚抬手释放了几道雷电,将靠近自己的“仆从”们纷纷化作了焦炭。 “原来如此,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被困,最终度过了余生吗?” “你在说些什么?现在被困在恰赫季斯城内的人可是你们。”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卡米拉看向阿尼姆斯菲亚的眼神中却不再和之前一样。 “哦?你刚才也说了吧,我们只有死亡才能逃脱这里,可夫人你呢?” “什.....?” “你连死亡也无法逃离这里吧,恰赫季斯城就是你的心象风景,哪怕是在其中死亡,你也只会无限的复活罢了。” 阿尼姆斯菲亚一语道破了卡米拉宝具的真相。 “你的宝具并非是有了无限的魔力才因此可以一直维持下去,而是压根没有办法停下来吧。你自己也该清楚的吧,这个宝具针对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己,从进入‘恰赫季斯’城的这一刻开始你就再也无法逃离了。” 如同库丘林会对螺旋剑无法抵抗一样,卡米拉同样有着自己的弱点。 并非是太阳也并非是大蒜,正是她自十五岁开始一直居住到临终的城堡。 见证了伊丽莎白·巴托里一生的城堡,也是囚禁了她一生的地方。 恰赫季斯。 若非有着黑贞德圣杯的供给,恐怕卡米拉的结局就只有被自己的宝具抽空所有的魔力回归英灵座。 现在的结局则更凄惨了,如果阿尼姆斯菲亚没能解除她的宝具的话,卡米拉将在这片时间流速不等的空间里度过一段相当于永远的时光。 那么为什么assassin依旧释放了自己的宝具呢? 阿尼姆斯菲亚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曾遭遇过的两骑英灵——弗拉德三世与阿塔兰忒。 龙之魔女就这么不被部下爱戴吗? “真是的,一个个都这么爱给别人添麻烦,再率直一点不好吗...” 长叹一口气之后,阿尼姆斯菲亚挥舞起了手中乌拉诺斯之枪。同时,魔力束在卡米拉周围留下的黑色痕迹也发出了光芒。 幸好阿尼姆斯菲亚掌握着,能够破除assassin宝具的方法。 他之前放出的土星魔术也根本不是为了简单的将卡米拉束缚住。 乌拉诺斯之枪内的魔力不断地从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放出,随后连接起了魔力束留下的漆黑巨网。 是时候从这里出去了。 wap. /94/94699/21001041.html 61. 奥卡姆剃刀 由阿尼姆斯菲亚魔力形成的漆黑巨网笼罩住了卡米拉悬浮在空中的半龙半吸血鬼的身姿。 “哼,凭借着这种手段就妄想把我控制住吗?” 眼看着自己已经无处闪躲,卡米拉索性停在了原地,对着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就算是你能够束缚着我,让我不能亲自动手,你们也终究会在‘仆从’们的围攻下精疲力尽的。还是放弃无谓的抵抗吧。” 阿尼姆斯菲亚的眼角轻挑,没有作声,继续释放着魔力。 体表由惨白变为赤红,浑身布满伤痕的怪物们依旧在不停的对着空中的阿尼姆斯菲亚与顶层上的藤丸立香等人发起进攻。 不断地被斩杀,再不断地复活。 玛修决定订正自己之前天真的推测。 恐怕就算是反转的亚瑟王saber·alter到这里来,最终的结局也就只能是魔力耗尽最后败下阵来。 即便是能够将过程拉长,结局也依旧无法改变。 乔尔乔斯也已经诛杀了上千只四肢反曲、没有五官的怪物,挥舞着圣剑阿斯卡隆的手臂也逐渐沉重。 就连assassin卡米拉自身也无法解除的宝具,再加上龙之魔女近乎无限的魔力供给,藤丸立香她们从进入这座地下城堡【恰赫季斯】的一瞬间就已经可以宣告死亡了。 只在于她们能在其中挣扎多久。 虽然卡米拉的战斗能力不如阿尼姆斯菲亚之前碰到ncer弗拉德三世出色,但凭宝具来说。 仅仅是【恰赫季斯】的存在就使得卡米拉要胜过弗拉德三世数分。 真要说起来,恐怕身为最弱职介assassin的卡米拉才是这次修复特异点过程中最棘手的角色。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恰好有着破除卡米拉固有结界的思路。 “这就是你放弃抵抗的原因吗?” 雷光闪过,阿尼姆斯菲亚顺手将袭来的怪物们再度化作焦炭,随后说道: “因为抵抗会带来痛苦,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所以你就放弃了抵抗吗?” “.......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说些意义不明的话语啊,现在还在负隅顽抗的人明明是你们才对吧?” 沉默一阵之后,处于阿尼姆斯菲亚魔术巨网中的卡米拉缓缓地提问。 阿尼姆斯菲亚的嘴角略微向上提起,看了看手中已经缩短不少的乌拉诺斯之枪后接着说: “如果你没有放弃抵抗的话,作为你心象风景的体现的固有结界也自然不会是这副样子。” 激昂的雷电再次闪过,将阿尼姆斯菲亚周围涌上的怪物们一扫而空。 “明明最终还是会取得战果,你又为什么,这么想让我们放弃抵抗呢?” 阿尼姆斯菲亚抓住空隙,伸手放开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 乌拉诺斯之枪也顺势向上竖着悬浮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前。 “答案很简单,你希望看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你希望看到自己当初确实没有任何希望了。你不愿意看到,自己当初还有自由的可能。” 的确,倘若如今再告诉那位已经死在高塔中的贵妇说: 【她还有被拯救的机会。】 恐怕只会令伊丽莎白·巴托里更加绝望。 明明她还有着机会,却自己选择了屈服。 唯有成为贵族是不可避免的,被栽赃陷害是不可避免的,被关入城堡中是不可避免的,被传说为吸血鬼是不可避免的。 唯有当自己遭遇的不幸都为‘不可避免’时。 唯有这样, 自己才没有错。 自己就没有错。 只需要厌恶这个社会,这个人类,这个世界就好了。 因此不论是卡米拉还是伊丽莎白才都能心安理得的压抑住自己善良的‘人类’一面,成为反英灵。 也因此她们才得到了自己的宝具,以生前传说为基础升华形成的宝具。 【恰赫季斯】也是如此。 当伊丽莎白·巴托里的两个形态的从者相互融合的话,就会产生这个完全反映女伯爵夫人一生的宝具。 流言的终焉,鲜血的末端。 万策尽的监牢。 “不幸的是————————” 卡米拉睁大了自己看向阿尼姆斯菲亚的双目。 “难不成你......” 阿尼姆斯菲亚点了点头,说道: “我,有将夫人你从这里解救出去的办法喔。” 乌拉诺斯之枪上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卡米拉的情绪则在听到阿尼姆斯菲亚话语的瞬间失去了控制。 不论是‘人’还是‘吸血鬼’,又或者是‘巨龙’与‘贵族’,卡米拉始终都保持着良好的素养。 然而此时她的理智却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住手!快停下来!!快住手啊————————!” 鲜血凝成的尖刺以卡米拉的灵体为中心向着周围辐射扩散,如同海胆一般飞速的向着整个回廊充斥。 “没用的。” 阿尼姆斯菲亚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后操作魔力巨网收紧。 随后鲜血凝结而成的尖刺在阿尼姆斯菲亚的操控下被一道道漆黑的光束悉数绞碎。 面对上三骑之一ncer他或许会吃瘪,但区区最弱的assassin就另当别论了。 只要不是冠位级别的暗杀者来,不然阿尼姆斯菲亚都有把握与其一决雌雄。 卡米拉的宝具是因为灵基相互融合才产生的固有结界。 有着圣杯的无穷魔力做后援,想要物理上击败assassin和破坏固有结界都是行不通的。 但阿尼姆斯菲亚可以从她的灵基入手。 既然人类的认知可以从根本上创造出‘无辜的怪物’这种灵基的存在,那么也自然能够从根本上否定。 伴随着乌拉诺斯之枪上放出的剧烈光芒,阿尼姆斯菲亚颂唱出了咒语: “entitiess 62. 恰赫季斯记事(上) 光线从城堡中寥寥无几的窗洞中射入,将昏暗的走廊略微照亮了一些。 鸟雀的鸣叫声也与光芒一同传入城堡,在石质的四壁上发出回响。 身形略显瘦小的青年站在墙壁前,静静地观望着窗外,不知思索着什么事情。 “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吗?”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纳达斯迪的思绪。 青年转身看去,身着黑色哥特长裙的少女正端庄的挺立在他的眼前。 樱红色的长发整齐却又无拘束的披散在少女的肩上。 比他矮了近两个头的身高,少女抬头望着纳达斯迪。 她只有十二岁。 已经充满魅力,与年龄略显不相符的精致面容上浮现着一丝失望。 在双方父母缔结婚约时,纳达斯迪曾远远的见过她一面。 也得知了,对方就将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想到这里,纳达斯迪的脸就不禁有些发红,脑海中甚至已经想好了未来孩子的名字。 如果是男孩,就叫保尔;如果是女孩,就叫安娜吧。 又或者,他们可以多生几个,全都要。 在十六世纪的欧洲,多数的贵族在联姻前甚至都未曾谋面。 不管妻子美丑与否,丈夫总是要捏着鼻子认了。 反之同理。 因此贵妇包养情夫,贵族包养情妇也就成了上层社会中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私生子不会继承爵位与财富,双方都会互相保守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纳达斯迪·弗伦茨一直都从内心深处不愿去遵守这道规矩。 纳达斯迪的父亲与母亲都有着各自的爱人,甚至在调情时从不避讳纳达斯迪的存在。 但他渴望美好的爱情,像是童话传说中的美好故事。王子与公主相遇,随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因此在得知自己的结婚对象已经选定之后,他还或多或少有些兴奋。 可纳达斯迪又难免担心起自己未来的妻子究竟长相如何。 如果真的娶了一个丑女回家的话,纳达斯迪也难保自己不会去逾越过心中的那条线。 所幸,在双方父母协议时,他看到了自己未婚妻的真容。 一个漂亮又端庄的小淑女。 尽管有关于利益的交换还在谈判中,可纳达斯迪当即在就心中默认对方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人选了。 现在近看之后,只能觉得对方更加可爱。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简直太可以了。 纳达斯迪在回到自己的领地之后立马就与父母主动商议了有关于自己婚约的问题,最终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由纳达斯迪家出资修建的城堡以及周围的领土被当作了彩礼赠送给了他的未婚妻,双方结婚之后,虽然生出的孩子依旧姓‘纳达斯迪’,可女方却不会改姓,相反,纳达斯迪自己以后还会加上名为‘巴托里’的姓氏。 相当于是变相的入赘,不过对方是有名有势的巴托里家,在贵族间看来也没什么丢脸的。 不过纳达斯迪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自己未来的妻子能不能让自己满意。 “是,初次见面,我就是纳达斯迪·弗伦茨。” 做出了练习许久的贵族礼节,纳达斯迪难忍自己的喜悦。 现在看来,太满意了。 可惜—————— 女方似乎不是很满意他。 “唉~” 带着明显失望的态度,伊丽莎白叹了口气。 “真的是你啊。” 少女兴致缺缺地说道。 “诶?我怎么了吗?” 面对着失落的少女,纳达斯迪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为了今天伊丽莎白的到来作出了充足的准备,提前几个月就开始谋划了。 从巴托里家的领地到这里一路上纳达斯迪都做着做好的安排,只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小未婚妻满意。 这座恰赫季斯城也是刚刚落成的崭新城堡,纳达斯迪也仅仅布置了简单的装设,其余的他都打算交给伊丽莎白来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处置。 没错,在城堡修缮完毕后,纳达斯迪就忍不住向着巴托里家发出邀请,恳请自己的未婚妻能够先行与自己居住在一起。 因此少女的失落完全不在纳达斯迪的预想中。 “没什么。” 并没有与纳达斯迪多说什么,伊丽莎白闷闷不乐的走向了城堡深处。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要吃些什么吗?我吩咐仆从们去做。” 纳达斯迪连忙跟在了未婚妻的身后,不断地嘘寒问暖着。 伊丽莎白停下脚步,转头冷漠地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纳达斯迪,说道: “住在这种荒僻的山上,还是刚刚建好的城堡,会有新鲜的事物吗?” 纳达斯迪露出了笑容。 “?” “为了今天欢迎你的到来,我昨天特意吩咐下人们去小镇中的集市进行采购,算算时间的话,现在应该回来了。” 纳达斯迪推开了阳台的门,请伊丽莎白一同去看。 抱着疑惑,伊丽莎白跟着纳达斯迪进入了阳台,顺着纳达斯迪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正在城堡后院装卸食材的马车。 其后还跟着几辆马车正准备从城门进入。 “哼,准备的还算充分。我要吃甜点,快让他们去做。” 少女的语气依旧不好,但态度却缓和了下来。 “是是,我这就吩咐。” 眼看着未婚妻的态度逐渐缓和,纳达斯迪也安心下来,随手招来两个佣人,吩咐下去了下午茶的准备以及晚餐的食谱。 随后继续跟上了伊丽莎白的步伐。 “我的房间在哪里?” 少女突然发声问道。 “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吧。”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默认了纳达斯迪走在自己的前方。 在拐过一个转角之后,纳达斯迪推开了房间的门。 映入伊丽莎白眼帘中的是一间极为宽敞的房间,左右两边都留有着阳台,能够将恰赫季斯城所在的山丘以及山下的城镇都收入眼底。 围绕着纱帘,足以睡下五六个人的人大床位于房间的正中央。 仅仅是看着就能感觉的床褥的柔软。 然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摆设都没有。 伊丽莎白刚刚缓和的眼神此刻又带有了一丝恼怒。 搞什么鬼。 “你就打算给我住这样的房间吗?” 面对着未婚妻冷冰冰的话语,纳达斯迪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这间房间只是半成品罢了。” “半成品?” “嗯。”纳达斯迪拍了拍手。 伴随着纳达斯迪的拍手声,一队工匠从身后的房门鱼贯而入。 “这是?” “因为不知道你的喜好,我就从附近召集了一批工匠,合约已经签好了,他们将会在这里按照你的意愿装修这座城堡,一直改到你满意为止。” “外面也是吗?” “只要不拆掉这座城堡,你想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 wap. /94/94699/21001043.html 63. 恰赫季斯记事(中) “合约已经签好了,他们将会留在在这里按照你的意愿装修这座城堡,一直改到你满意为止。” 伊丽莎白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有些略微怀疑地问向了纳达斯迪: “外面也是吗?” “嗯....” 纳达斯迪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阵之后说道: “只要你不拆掉这座城堡,其他的地方,你想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好了——————。” 伊丽莎白的眼眸中放出了明亮的光, “真的吗?” 面对着娇小未婚妻期望的眼神,纳达斯迪微笑着,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这座城堡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 巴托里·伊丽莎白决定订正自己之前的偏见,虽然自己的婚约者没有想象中的骑士那么英姿勃发,但似乎也不是那么坏。 总之,伊丽莎白小姐来到恰赫季斯城的第一天并不算那么糟糕。 在这之后连续的几个月中,伊丽莎白每天都带着大队工匠穿梭在刚刚落成的恰赫季斯城当中。 ********* “哈————————。” 睡眼惺忪的伊丽莎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樱红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丝质的睡衣之上。 这几日她都‘呕心沥血’地为恰赫季斯城的改装提供着创意。 伊丽莎白本身也对这件事十分的上心,因此每天都假扮着吉萨金字塔的监工——手持皮鞭敦促着工匠们。 为什么会是吉萨金字塔的监工? 这要问当初还在巴托里家的领地中给她讲故事的女仆。 女仆们也给她讲了很多的骑士故事。 有关于查理曼和他的十二个勇士,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以及就发生在不久前的十字军。 阿斯托尔夫与巨人的搏斗,兰斯洛特挑战的巨龙,还有被冠为帕拉丁之名的圣骑士罗兰。 总之,伊丽莎白对于自己从女仆们口中听到的各种故事都极为向往,恨不得成为其中的一员。 再度伸手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揉着朦胧的双眼,伊丽莎白抱着一副困倦的身躯来到了餐厅中。 此时的纳达斯迪早已安排仆从们准备好了早餐等候多时了。 “早上好。” 纳达斯迪对着伊丽莎白进行了日常的问好。 不过他的未婚妻并未给他回复,反而是在长叹一口气之后闷头吃起了早餐。 伊丽莎白依旧有些郁闷,虽然自己的婚约者还算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但与她心目中的骑士形象依旧大相径庭。 虽然纳达斯迪的身高不算矮小,但素来体质不好的他体重却明显地低于正常水平,因此看上去还是十分孱弱。 只有十二岁的伊丽莎白无法忍受幻灭的郁闷。 还好纳达斯迪也习惯了这连续几日来问好的石沉大海,对伊丽莎白的态度仍然充满包容。 他也不打算放弃每天早上问好的这个习惯。 毕竟他还能去哪里再找到这么优秀的未婚妻呢,又还能跟谁去问好呢? 伊丽莎白匆匆的吃完了早餐,呼唤来成群结队的工匠们再度开始了一天的翻新。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在这座城堡中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纳达斯迪·弗伦茨相处。 不过纳达斯迪这几日几乎有空就会陪在她的身旁,碍于礼节,伊丽莎白也不好意思直接驱赶他,两个人只能在尴尬中沉默度过。 虽然纳达斯迪非常享受注视着未婚妻的时光,但伊丽莎白似乎忍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待在我的身旁?” 伊丽莎白对着再度跟随到自己身边的纳达斯迪发问。 “你讨厌这样吗?” “也算不上是讨厌吧.....很奇怪吧?为什么你要每天和我待在一起?” “因为我们是未婚夫妻吧。” 纳达斯迪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 “不不不————” 伊丽莎白摇着自己娇小的脑袋否认着: “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也不会这样的吧?我们只是政治联姻吧?” “但我是认真的。” “诶?” 伊丽莎白被纳达斯迪突如其来的直球撞昏了头脑。 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政治联姻的工具也接受了自己的婚约这两点,但年仅十二岁的少女巴托里还是没能做好面对告白的准备。 “为什么?” “因为你很漂亮,换句话说,很美丽,很有魅力。我很喜欢。” 纳达斯迪之前也从未研究过如何套取女孩子的欢心,也从来没有了解过情诗,只能从自己的词典中挑选出这几个干巴巴的词汇。 “嗯....唔....谢谢你的夸奖,真是感动.....呢。” 不过对于伊丽莎白来说已经足够了,在听到纳达斯迪的话语之后,少女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随后眼神飘忽,口中的话语也含糊不清。 “那,我以后还能待在你的身边吗?” 纳达斯迪问道。 “随你喜好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语之后,伊丽莎白逃一样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少女的背影,纳达斯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依旧不知道伊丽莎白为什么会感到郁闷,但纳达斯迪感觉自己与她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 突然,纳达斯迪的脸色一变,看向周围已经隐隐含着笑意、停止工作的工匠们。 “看什么看,继续干活。合约可摆在这里了!” 纳达斯迪雇佣工匠的费用并不低廉,甚至说十分高昂,恐怕是匈牙利的国王来修建城堡也就是这个待遇吧。 不过他的未婚妻能高兴就好。 随后依照着少女的喜好,几个月间,恰赫季斯城从内到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现在的恰赫季斯城堡能有一点和之前的恰赫季斯城相似的话,那么也只有地理位置一样了。 但未来纳达斯迪伯爵夫人的伟大设计这才刚刚开始。 才年满十八岁,没什么紧要事物处理的纳达斯迪也理所当然的每日守在自己的未婚妻身边,与伊丽莎白一同布置着城堡的里外。 “啊!这里!” 伊丽莎白突然指着城堡半埋于地下的底层的一连串储物间说道。 纳达斯迪此时正拿着城堡外侧门楼的设计图纸在油灯下仔细端详,不过他依旧很难看清楚羊皮纸上的黑色图画。 也许应该在城堡的墙壁上多开几个窗洞,恰赫季斯城的内部也未免太过昏暗了。 但他与伊莉莎白的城堡领地处于与邻国的边界之上。 恰巧现在匈牙利与这位邻国的关系不是那么的融洽,为了安全着想,纳达斯迪还是不敢冒险改变城堡原有的军事功能。 他这几个月做的也都全是在伊丽莎白的‘创意’下尽量维持城堡的安全性。 不过现在还是他的小未婚妻最优先。 “怎么了吗?伊莉莎。” 比较令纳达斯迪郁闷的是,自那天之后,他与伊丽莎白唯一的关系突破就是称呼上的变化。 当然,能够称呼伊丽莎白为伊莉莎这一点对于纳达斯迪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他与自己的未婚妻之间还有很长的时光。 “我要把这里的墙都拆掉,然后改造一个骑士训练场出来。” “唔....”纳达斯迪沉思了一阵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骑士啊。” “去招募不就好了吗?” “我只是个伯爵的继承人,现在还不能册立骑士。” 伊丽莎白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这样啊.....” 纳达斯迪最看不得这样的表情。 “只是想要骑士对吧,那我来当你的骑士就好了吧?” “诶?你吗?” 少女怀疑地看着纳达斯迪孱弱的身体。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就先凑合着来吧。等到我继承爵位之后,一定把这里填满了骑士。” “你这样说的,我可听到了,不可以骗人喔————” 伊丽莎白对着纳达斯迪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放心吧,我从来不说谎。” 纳达斯迪也将自己的小指伸出作为回应。 两人的小拇指紧紧的勾结在了一起。 “那么该给你称号了,神骑士怎么样?” “那也太........” “嗯.....超级骑士?” “这也......” “啊啊,好难想啊!你自己想一个出来吧。” 在这种事情上多少有点耐心比较好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纳达斯迪不敢就这么直抒胸臆。 “黑骑士怎么样?” 纳达斯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这个不错,你以后就是我的黑骑士了。黑骑士,巴托里·纳达斯迪·弗伦茨。”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wap. /94/94699/21001044.html 64. 恰赫季斯记事(下) 恰赫季斯城的修缮在伊丽莎白来到的半年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站在大门前,纳达斯迪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样的城堡不禁感叹着时间的神奇。 不知不觉间,恰赫季斯城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模样了。明明改动并不大,每一处角落他也都有印象,但整体看上去却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堡。 “弗伦茨————————!” 城堡的窗口中探出了伊丽莎白娇小的身躯,少女挥手呼唤着自己的未婚夫,樱红的长发也随之四处摆动着。 虽然想要改造城堡内部的光照条件,但碍于近来愈发蠢蠢欲动的邻国奥斯曼土耳其,纳达斯迪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不能为了舒适性而放弃安全。 “待在哪里干什么,快点上来,宴会已经开始了喔。” 今天是城堡翻修结束的一天,纳达斯迪特意安排仆人们准备了盛大的餐点作为庆祝。 但城堡里真正的贵族也就只有他和伊丽莎白两人,只有两个人进行宴会也未免太过寒酸,所以纳达斯迪还差人给城堡里的每一个仆人和侍女准备了一套华服。 反正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恰赫季斯城中,些许的逾越礼节也没人会看得到。 仆人们也都是纳达斯迪半年前从父母那边带来的,这段时间来也还算尽职尽责,就权当奖励了。 真要说起来,这半年的度过意外的迅速。 与伊丽莎白在一起的半年恐怕是他人生中过的最快的一段时间。 每天都要跟着伊丽莎白从早到晚的在城堡内外走动,抽闲的晚饭后的时间还要在底层接受伊丽莎白的‘骑士教育’。 虽然纳达斯迪本人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太感兴趣,但伊丽莎白似乎是乐在其中,纳达斯迪就陪着她一起胡闹。 托她的福,纳达斯迪这半年来过的十分充实,如果未来的生活也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我这就上去。” 纳达斯迪仰头对着从窗洞中探出的伊丽莎白回复道: “很危险,快退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快点哦。” 伊丽莎白不耐烦地将自己的身体收了回去,随后嘱咐着纳达斯迪。 “收到,收到。” 纳达斯迪也重复着口中的话语,一边整理着胸前的衬衫内衬一边走进了他们二人的城堡中。 宴会要开始了。 *********** 宴会开始了。 从伊丽莎白来到恰赫季斯城的那一天算起,已经差不多有三年有余了。 与纳达斯迪间虽然也曾发生过矛盾,但最后也都成功化解了。 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在附近小镇上找来的花童的带领下,纳达斯迪来到了一身纯白婚纱的伊丽莎白面前。 于诸多贵族的注视下,众人的恭贺声中, 纳达斯迪牵起了伊丽莎白纤纤的双手。 在洁白婚纱的衬托下,少女如同樱桃般鲜艳的长发显得更加明亮,白皙的面颊也伴随着纳达斯迪的动作而染上了一层红晕。 伊丽莎白的目光则低低地飘向了地面,不敢与纳达斯迪对视。 “紧张了吗?伊莉莎。” 纳达斯迪凑到了新娘的耳畔低声说道。 “才没有。” “真的?” “当然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伊丽莎白犹如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面庞却出卖了她。 “说实话——————” “什么?” “我其实有些紧张,可以握住我的手吗?” 伊丽莎白终于抬头正视了纳达斯迪难以掩饰笑意的面容。 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紧张的地方。 尽管如此,少女还是紧紧的握住了纳达斯迪的手。 “.....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你这么紧张的,要抓紧喔。” “是是,多谢了,夫人。” 纳达斯迪突如其来的改口再度让伊丽莎白的脸变得通红起来。 “真是恩爱啊,不过两位就不要在这里调情了,牧师还在台上等着呢。” “晚上再好好享受吧。” 周围的贵族们纷纷调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 “确实,是我们失礼了。” 纳达斯迪转身微微低头对着来客们说道。 这次出嫁的是巴托里的女儿,因此前来造访参加婚礼的贵族几乎囊括了匈牙利所有有名的大贵族,也不乏神圣罗马帝国与东欧其他国家的贵族遣来的使者。 连兼任匈牙利国王的神圣罗马皇帝也派使节送上了礼金。 眼看着纳达斯迪摆足了礼节,宾客们的笑声也都随之停止。 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贵族,本来婚礼应当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在这种场合开玩笑也难免有些不妥。 不过两位新人虽然算是政治联姻但却十分恩爱,婚礼上的气氛也很轻快,再加上还没有正式进入会场。 些许地开点无关大雅的玩笑也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花童将手中的铃兰花团递给了伊丽莎白作为捧花。 山谷百合,又名铃兰,是在北欧与东欧地区的婚礼中作为手捧花十分流行的植物,宛若铃铛一般的花体总是能让人联想到婚礼上的钟声。 唤来幸福的铃铛,其纯洁无暇的寓意也与今天婚礼上的主人公十分契合。 伊丽莎白扭头看向了纳达斯迪,湿润而又充满活力的双眼与他对视着。 随后纳达斯迪对着伊丽莎白点点头,放开了握紧的手。 伊丽莎白伸手接过了花童递给她的捧花,弯腰微笑着揉了揉小姑娘柔顺的金发,随后轻拍着花童的后辈。 花童也识趣地退到一边,与其他从小镇上被请来当花童的小孩子们站在了一起。 伊丽莎白目送着花童离去,接着抬起身来再次看向了纳达斯迪。 看着爱人的目光,纳达斯迪立即心领神会,对着伊丽莎白探出自己的手肘。 面对着纳达斯迪伸出的手臂,伊丽莎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新娘的笑容在洁白婚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纳达斯迪不经意间就沉迷在其中,呆站在了原地。 “好了,我们走吧,伊莉莎。” 伊丽莎白伸手挽住了纳达斯迪的胳膊,双手捧着铃兰花。 纳达斯迪回过神来,也露出了一副笑容说道: “是啊,走吧。” 在宾客的掌声中,两人互相倚靠着进入了会场。 而结婚仪式的会场中,双方的父母与牧师早就等候多时了。 ********** 月光挥洒在地面上,恰赫季斯城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纳达斯迪的视野当中, “图尔索男爵,前面就是我的领地,到这里就可以了。” 纳达斯迪对着自己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这里就是伯爵的领地吗,那我就先失礼了。” 微微点头之后,年轻人拨转马头准备离去。 乔治·图尔索,奥拉瓦州长,男爵。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但乔治·图尔索是神圣罗马皇帝兼匈牙利国王亲密的庭臣,还有着实地领地,地位与一般的男爵显然不能相提并论。 当然,纳达斯迪自己也在皇帝的身边得到了不小的权力,前几年还从逝去的父亲手中继承了肖普朗州的领地与爵位。 加上结婚时得到的沃什州,纳达斯迪自己就统领着两个州的领地,再加上来自夫人巴托里家的出身。 纳达斯迪摇身一变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成为了匈牙利境内有名望的贵族,因此也没必要做过多的拘束。 只不过他自己也很是欣赏这个才华横溢,比自己妻子还要年轻、甚至足够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 甚至图尔索的父亲也叫弗伦茨,奇妙的缘分让纳达斯迪更加关照这个年轻人。 他们两个都是匈牙利人,说来也巧,两个人也同时得到机会从皇帝的宫廷中返乡,因此带领着各自的骑士一起结伴而行。 “对了。” 骑在马上已经与图尔索离开几米的纳达斯迪忽然扭头叫住了他。 “贵母的事情我很遗憾,所以这次就不留你做客了,快点回故乡吧。” “......” 图尔索沉默了一阵答复道: “十分感谢伯爵的好意,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纳达斯迪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继续向着恰赫季斯城前行。 这次图尔索回乡的理由就是替母亲操办葬礼以及继承遗产。 然而他依旧执意要遵守礼节先送一程纳达斯迪。 如果按照传统,纳达斯迪也该至少留图尔索过一夜才对。 不过有些时候,传统并不能当饭吃,一味的遵守传统也没法让人满意。 纳达斯迪摇了摇头,随后加速策马带领着骑士扈从们进入了恰赫季斯城内。 在院中吩咐好骑士们的住所之后,纳达斯迪推开了城堡的大门。 披着暗红色的线巾,身着丝绸睡衣,小腹微微隆起的伊丽莎白正等待着他。 “真的是....” 纳达斯迪连忙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妻子的身上,随后关上了大门。 “这么晚了就去休息啊,没必要等我的。” “是你写信说今天要回来的,我怀孕之后可是一直都没见过你喔。” 已经从少女成长为成熟少妇的伊丽莎白嘟着嘴埋怨道。 从她与纳达斯迪的婚礼上算起也十年了,不过这还是伊丽莎白与纳达斯迪的第一个孩子。 没错,与图尔索不同,纳达斯迪能够返家的理由正是他的夫人怀孕了。 即便是在整个匈牙利境内,纳达斯迪的婚姻也属于被人交口称赞的模范,深知这一点的神罗皇帝也自然给纳达斯迪放了一段时间的假期。 “对不起,是我的错。” 几个月未曾回家的纳达斯迪心中也满是对伊丽莎白的亏欠,乖乖的给妻子道了歉。 “知道错就好——————” 伊丽莎白靠近纳达斯迪,伸出食指挡住他的嘴唇,打断了纳达斯迪接下来组织好的语言。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虽然伊丽莎白的身材与性格与儿时有了很大的差距,但与十年前依旧无二的眼眸盯着纳达斯迪眨了眨,眼神中还微微透露出些许的期待。 “我的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啊。” 纳达斯迪略微无奈,敷衍地称赞着。 “诚意呢?完全感觉不到你的感情啊,要再真诚一点。” “是是是。” 在听到来自伊丽莎白的抱怨之后,纳达斯迪正色立直重新对着伊丽莎白说道: “你还是那么漂亮迷人,我喜欢你,伊莉莎。” “嗯嗯。” 伊丽莎白带着满意地表情点了点头,显然是对纳达斯迪的话语极为受用,随后与纳达斯迪走向了二人的房间。 “这样的话还没有听腻吗?” 自纳达斯迪在那天对着还是自己未婚妻的伊丽莎白说出那番话之后,伊丽莎白就每天暗示他要再说一遍。 连续十几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对伊丽莎白的称赞也和早上的问好一样被刻入了纳达斯迪的dna中。 搞不好在灵魂中也留下了什么痕迹。 “完全听不腻喔,我每天都有让仆人们在遇见我的时候夸奖我的美丽。” 居然真的会有这么做的人吗? 不过纳达斯迪再联想到与自己相处十多年的妻子,却又有些拿不准。 “不会听着很尴尬吗?” “不啊,完全不会,那些是事实吧?” 伊丽莎白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弗伦茨,你该不会是为了奉承我才每天这么说吧?” 纳达斯迪连忙否认起来: “怎么可能,我的夸奖全都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人逼我,也没有一丝弄虚作假的行为。” “我怎么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是错觉吧。” 纳达斯迪决定抗拒到底,只要他不改口,他就什么深意都没有。 “是吗?”伊丽莎白闭上了一只眼睛,用食指抵着自己的下颌说道: “就当是错觉吧。” “说起来,既然你每天都在听人夸自己,为什么还偏偏要我每天都说一遍?” 纳达斯迪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伊丽莎白乐意听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语。 伊丽莎白抬起头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纳达斯迪。 “就因为是你我才想要听啊,要不然我换个人给我说好了。” “谁要是敢这么做的话,我赌上【黑骑士】之名也要和他生死决斗。” “什么嘛,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说这个。” 看得出伊丽莎白对于儿时的‘游戏’回忆有些羞耻,真要说的话,类似于回望中二病的自己吧。 “你当初不是相当中意嘛。” “这个就暂且打住,可是你死掉的话怎么办?” “我是不会死的,至少不会抛下你。” 看着纳达斯迪依旧瘦弱的身体,伊丽莎白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真的吗?就凭你?” 纳达斯迪总觉得自己听过一遍来自于妻子的怀疑。 “我怎么感觉听过一遍这句话......算了,总之我是不会骗人的。” “我怎么也感觉听你说过一遍同样的台词。” 相似的事情似乎就在这座城堡中发生过。 “我说,你该不会是就为了这个才等我的吧?” “不知道呢,可能是吧。” 一边说着,伊丽莎白一边靠进了纳达斯迪的怀中。 “你又在说笑了。” 纳达斯迪对于这样的事态当然欢迎,一把搂住了靠入自己怀中的妻子。 “那,说正事吧。” 伊丽莎白抚摸着小腹说道。 “什么?” “孩子呀,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纳达斯迪忽然理解了伊丽莎白想要重复听一句话的心情了。 “伊莉莎,这句话可以再说一遍吗?” “不会听着很尴尬吗?” 纳达斯迪似乎被自己说过的话驳倒了。 “但是真的很想再听一次,每天都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想得美,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孩子该起什么名字吧。” “这个的话,早就决定了,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已经就想好了。” “啊,好恶心。” “不要这样说啊!” 难道正常的男性在遭遇自己喜欢的女性之后不会立刻畅想结婚生子之后的日常吗?幻想中必然缺少不了儿女的名字吧。 一个男人幻想自己未来与未婚妻的生活是一件美丽而又自然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吧,你为什么会对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想这些事?” “真要说的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才只有十五岁吧。” “那不是更能证明这一点吗?” “嘛,我不是一直等到你十六岁之后才动手的吗。” 说到这些,伊丽莎白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别打岔,名字既然已经想好的话,就告诉我吧。” “如果是个男孩,就叫保尔;如果是个女孩的话,就叫安娜吧。” 听到名字如此的简短,伊丽莎白的脸上有些不满。 “总感觉有些简单啊,你不是弗伦茨二世吗?男孩子的话不如就叫弗伦茨三世吧。” “不,听到你叫另一个男性弗伦茨的话我总会觉得有些难过。” “是你自己的儿子吧?” “那也不行,弗伦茨三世还是留给保尔的儿子吧。” 伊丽莎白对纳达斯迪的占有欲有些无语,却又有些许的喜悦。 能够在这样的时代得到这样的爱人,不,不论在那个时代找到这样爱人都是一件难得的事吧。 “话说回来,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听到这里,纳达斯迪的脸色凝重了下来。 “不好说,可能孩子出生之后我就得走了。奥斯曼土耳其那边一直在搞些小动作,战争快要来了。” “.......你也要吗?” 伊丽莎白有些担心的握住了纳达斯迪环绕在她腰间的双手。 纳达斯迪露出一丝笑容,反手同样握住了伊丽莎白。 “当然了,皇帝可是很赏识我的,这下子我也有机会成为你一直想要的英雄了,不是吗?” “......” 沉默之后,伊丽莎白转身对着纳达斯迪说道: “我的话,保尔和安娜都想要。” 在说完之后,伊丽莎白的脸已是一片通红。 纳达斯迪愣了一阵,随后不禁笑了出来。 “我也想要。” 然而战争的阴云依旧笼罩着恰赫季斯这座边境的小镇。 wap. /94/94699/21001045.html 65. 恰赫季斯记事(终) 战争最终还是降临到了匈牙利的土地上。 在灭亡掉拜占庭帝国之后,奥斯曼土耳其就占据了东欧以及巴尔干半岛上大片的土地。 然而哈里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自弗拉德三世起的特兰西瓦尼亚就一直抵御着来自中东突厥人的侵袭。 奥斯曼土耳其想要像灭东罗马帝国一样灭亡掉神圣罗马帝国。 小规模的冲突在边境的土地上不断地爆发着。 领地就在两国边界上的纳达斯迪首当其冲,深受皇帝信赖的他被委以协助时任的外多瑙总司令与突厥人进行着战斗。 最终,纳达斯迪仅以死伤十一人的代价击破了敌军,顺带还俘虏了一千多名的战俘。 将奥斯曼的势头略微的措灭了一些。 近期也没有再进犯领土,因此战争也可算是告一段落。 经此一役,纳达斯迪也被从奥斯曼人的口中传出了“黑色领主”的称号。 伊丽莎白抱着怀中两岁的女儿静静地听着纳达斯迪讲述着在军中发生的事情。 “真奇怪啊,我明明是想着把‘黑骑士’打出名气的,还刻意让人把轻甲染黑了。到最后为什么是‘黑领主’这么奇怪的外号。 纳达斯迪懊恼地说着。 “如果你能穿上板甲的话,说不定就是黑骑士了。” 伊丽莎白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女儿一边对着纳达斯迪说道。 “那还是饶了我吧,我可想不到有什么人能穿着那么重的铠甲上战场。” “骑士们都可以的吧?” 伊丽莎白脑海中回想起了每日跟在纳达斯迪身后的罐头们,理所应当地说道。 “他们连上下马都成问题的,需要有人帮着才能上马,移动也不便,一旦在战斗中坠马就只能待在盔甲里等死了。” 纳达斯迪撇撇嘴说道,随后又起身走到了妻子与女儿的身边,微微蹲下从伊丽莎白的手中接过了女儿轻轻地摇晃着。 “再说穿上那么厚的铠甲又该怎么抱我可爱的安娜呢?” 纳达斯迪又抱起安娜挥举着,女童在空中发出了阵阵的笑声。 看着眼中只有女儿的纳达斯迪,伊丽莎白的脸色有些不悦,攀到了丈夫的耳边,双臂环绕在纳达斯迪的胸前问道: “那我呢?” 听到此言的纳达斯迪不禁转头看向了伊丽莎白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无奈的一笑,将安娜放置地板上,随后伸手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 “今天也很可爱啊,伊莉莎。” 伊丽莎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吃醋的吗?” “不给儿子起名弗伦茨三世的你好意思这么说吗?” 伊丽莎白反击道。 “这......生出来的不是女儿嘛....就别提这茬了。” “那,就再生一个出来吧~” 轻笑着,伊丽莎白吻上了纳达斯迪的嘴唇。 虽然屯兵的居所就在附近,但纳达斯迪一直都无暇返家,始终与士兵们过着军旅生活。 明明骑马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但他与妻子两人之间在这段时间始终只能用书信来相互交流。 眼下战争总算是告一段落,纳达斯迪才终于有时间回到恰赫季斯城享受家庭的温情。 “喂,安娜在看着喔。” 意识到了什么,纳达斯迪挣脱出伊丽莎白的怀抱,提醒着自己的妻子。 只见伊丽莎白抱起停止在地上四处乱逛的女儿,接着放在了门外,招呼着女佣将安娜带走。 “现在呢?” ....... 纳达斯迪苦笑。 看来是躲不过这遭了。 ********** 纳达斯迪亲切的拥抱了来迎接他的图尔索。 “我可要提前恭喜您了,太仆阁下。” 一边走着,图尔索一边对着纳达斯迪说道。 “哦?皇帝陛下居然打算直接让我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吗?” 本来太仆的实际职责是管理整个国家骑兵与马匹的调动,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化之后,太仆也逐渐离开了原本的定义,成为了军事方面的重臣。 “纳达斯迪卿的实力和功绩是值得这点奖励的。” “真话呢?” “......真话是皇帝陛下的廷臣中派系林立,战争之后,各地的封臣们也都蠢蠢欲动。皇帝需要一个立场坚定还有实力的贵族作为重臣。” 从小就被送到维也纳进行进修,家族势力不算强,但凭借着妻子的背景也还算深厚的纳达斯迪自然是一个极佳的人选。 不会被贵族们反对,也还与皇帝的关系良好。 纳达斯迪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也可以期待一下你日后作为皇帝信赖的重臣登场了。” 他拍了拍图尔索的肩膀笑道。 乔治·图尔索也是个与他类似的人物,但图尔索是个祖上更加显赫的家族。 “我还什么都没做,直接担任内阁成员的位置不能服众。” “没关系,日后你到我的军中来,战功什么的自然就能拿到了。” “伯爵说的是?” 纳达斯迪又点了点头肯定道: “战争还会有的,这次胜利只能让对面消停一阵子。” 眼下双方的国家内部目前都还埋着隐患,因此还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但纳达斯迪能够预测,终有一天奥斯曼将兵临这座维也纳城之下。 “那我还要请伯爵日后多多照应。” 纳达斯迪摆摆手说: “这算什么,说不定以后我还要靠你来关照我呢。” “说起来,伯爵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乔治图尔索突然问向了纳达斯迪。 “....你知道了吗?” 图尔索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皇帝陛下收到了外多瑙司令的来信,然后告诉了我。” 纳达斯迪在曾在大营中突然昏倒,虽然医生检查并无大碍,但他自己始终觉得肢体末端有些麻木。 “是这样啊。” “现在还有大碍吗?” “说实话,没什么改变,但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之前只是觉得手指和脚趾的之间有些麻木,近来整只右脚都没办法很好的控制。” “希望不会对您的身体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多谢,我也这么想。” 在皇宫守卫的放行下,两人跨步进入了维也纳的宫殿中。 ********* 感受到身后来势汹汹的妻子,纳达斯迪连忙放下保尔,随后唤过已经成为少女的安娜让她把弟弟带走。 “哟,伊莉莎。” 纳达斯迪若无其事的对伊丽莎白打着招呼。 “为什么这次回家之后一直躲着我?” “诶?有吗?” 纳达斯迪的脚下不动如山,虽然想要逃跑,但这次他一旦跑了就彻底露陷了。 更不要说他现在根本跑不了。 “当上总司令之后就把我忘了吗?” 纳达斯迪凭借着多年来的战功以及在匈牙利地区经营多年的人望,成功的接替了已经故去的前任外多瑙河总司令的职务。 然而自他这次回到恰赫季斯堡之后却始终避着伊丽莎白,即使见面纳达斯迪也多数是在书桌与餐桌上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我永远都爱着你,伊莉莎。” “先不要说那些漂亮话,弗伦茨,你能走到这边吗?” “可以不走吗?” “不行。” 长叹一口气之后,纳达斯迪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伊丽莎白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伊丽莎白着急地想要掀起纳达斯迪的裤腿。 “....没有受伤,是疾病。” “疾病?什么病?” 纳达斯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医生们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了。” 还好升任总司令的他也没必要再亲临前线了。 伊丽莎白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抬头问向了纳达斯迪: “弗伦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多年前就知道了吧,皇帝和图尔索他们也都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和我说过不会欺骗我的吗?” 纳达斯迪撇撇嘴,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他也渐渐的放松了警惕。虽然近几年病情的恶化有些迅速,但他也实在没有想到会恶化的这么快。 现在纳达斯迪的整条右腿都毫无知觉,也无法弯曲。 “我确实没有骗你....你问的东西我全都说了吧。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那是狡辩。” 纳达斯迪轻轻搂住了伊丽莎白,将妻子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抚摸着。 “对不起,是我错了。” “原谅你的话,病就可以好起来吗?” “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的病,还会继续发展吗?” 纳达斯迪沉默不语。 实际上,就从他回到恰赫季斯城的这几日中,纳达斯迪就察觉到了病情的不断恶化。 他很想亲口告诉伊丽莎白不会,但纳达斯迪同样不愿意欺骗她。 伊丽莎白从纳达斯迪的态度中猜到了一二。 她愈发着急地问向了纳达斯迪。 “.....这样啊,弗伦茨,但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纳达斯迪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保持着沉默。 “当然了,我绝对不可能抛下你的。” 在亲耳从纳达斯迪的口中得到确认之后,伊丽莎白相信了他。 或者说伊丽莎白情愿相信是这样的。 ******** “图尔索,听说你还有个小妹妹?” 纳达斯迪突然问向了身旁的图尔索。 年龄也过了三十大门的图尔索老脸一红说道: “是这样...没错,是我继父的女儿。” “年龄跟我家的保尔差不多啊,要订个婚约吗?” 纳达斯迪突如其来的提案使得图尔索有些惊讶,但他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能与伯爵结亲是我家的荣幸。” 听到图尔索的答复之后,纳达斯迪满意地点点头,放下了僵硬的右手中持有的钢笔。 “那以后,就要请你多关照一下我家的儿子和伊丽莎白了。” 图尔索脸色一变,对着纳达斯迪问道: “难不成您的病——————” 纳达斯迪点着头打断了图尔索的询问。 “我自己心里清楚,恐怕撑不了几年。从发病到现在有快二十年了,也没什么突然的。不过你还很有前途,我只希望你日后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照顾她们吧” 沉默中,图尔索对着纳达斯迪鞠了一躬。 ******* 公元1603年9月,纳达斯迪率部与奥斯曼军队在布达佩斯发生了一场激战,虽然取得了大胜,但身为外多瑙河总司令的纳达斯迪却突发重病,被送回了恰赫季斯城中。 全身完全不能动弹半分的纳达斯迪看着面前眼泪不停从眼眶中滑落的伊丽莎白,虽然有心想要摸摸妻子的头,但却根本做不到。 “伊莉莎,哭泣中的你,可远没有笑着的你来的美丽。” 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也模糊不清。 但伊丽莎白与纳达斯迪相处近三十年,理解了丈夫口中的话语。 伊丽莎白拭去泪水,在纳达斯迪的面前强颜欢笑着。 “流着泪水的我,就不美丽了吗?” “但我还是更喜欢笑着的你。” 纳达斯迪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用以回敬。 “这回,就能好好休假了吧。” “这副样子,不休也没办法吧。” 纳达斯迪无奈的说道。 “那你,还会走吗?弗伦茨。” 纳达斯迪沉默着。 这样啊........ 泪水仿佛又要从眼眶中溢出,但被伊丽莎白迅速地控制住了。 他不喜欢流着泪的她。 “一起好好享受休假吧,弗伦茨。” 笑容重新回到伊丽莎白的脸上,与纳达斯迪印象当中的那个十二岁少女的笑容无二。 在这笑容之下,他变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公元1604年1月,在家中养病数月的纳达斯迪最终在伊丽莎白的注视下失去了自己的呼吸。 恰赫季斯城中发生的美好故事就在这里结束。 wap. /94/94699/21001046.html 66. 流言的终末 接下来要发生的,是‘坏事’。 是将幻想全部打碎,将美好悉数毁灭的事物。 将赤裸的现实完全地暴露在目光之下。 “奥卡姆剃刀” 结束了繁长的有关于表述奥卡姆剃刀原意的拉丁文颂唱之后,阿尼姆斯菲亚沉稳地说道。 其实颂不颂唱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让他自己信服。 如果能够让他相信,哪怕是高唱蜘蛛侠主题曲,阿尼姆斯菲亚一样能改变事实。 恰巧阿尼姆斯菲亚觉得拉丁文很酷,于是就这么做了。 奥卡姆剃刀,又被称作奥康的剃刀。 最早是由身为修士的英国人奥康所提出的,理由则是他厌倦了宗教哲学中无休止的讨论。 宗教哲学的讨论就好像在做加法一般,总是能在原有的东西上新增一些问题,比一百还大的是一百加一,比一千还大的是一千加一。 神父曾与阿尼姆斯菲亚辩论过:倘若他在路上捡到一块手表,绝对不会相信那是自然形成的。 如果说人类与自然都是精美的工艺品、高度耦合的齿轮、精密的钟表,不可能诞生于巧合中,那么自然有一个存在创造了世界与人类,其名为‘主’。 那位神父奉行的是天主教,倘若是道教或者是印度教之类的角色的话。 或许创造一切的存在就该被叫做梵天或者盘古了。 可阿尼姆斯菲亚有一个疑问。 能够制造出一切的神明理应是更加精密的构造才对吧。 “那么是谁创造出的神明呢?” 这时的神父满脸不屑并引经据典地说道,这就是他身为人类的悖逆。 可这是神父避重就轻,转移话题的手段。 他无法更深层次的去思考,又或者说,做得到,但却无意义。 圣经中的话很晦涩,可信徒们总是认为其中蕴含了一切。 他们宁愿相信一套耶稣没有必要提及恐龙,所以圣经中才没有恐龙记录的说辞。 也不愿相信耶稣不知道有恐龙这件简单的事。 宁可宣称空无一物的房间中存在着一只隐形的龙,也不愿承认哪里什么都没有。 阿尼姆斯菲亚之前总是奇怪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他接触到了明明诞生在教会当中,但所有教会人士都闭口不提的事物。 “奥卡姆的剃刀。”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简单的一句话将宗教所有的幻想悉数打破。 与其相信一个复杂的无法解释的人格神的存在,不如相信没有。 阿尼姆斯菲亚现在要做的事情也是同样的。 用自己的‘深信不疑’去打破他人的‘迷信’。 随着乌拉诺斯之枪的敲击,透明的波动以阿尼姆斯菲亚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 如同蝙蝠得到了超声波的反馈一般,大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脑内,阿尼姆斯菲亚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问题没有变得复杂,但事态更复杂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说到底在来到迦勒底之前他自己也未曾有机会使用过几回魔术。 相比于实践的生物与化学科学家,阿尼姆斯菲亚更多研究的是理论物理。 显然这次魔术出现的状况与他的理论预想不符。 不过大体上还是正常的。 漆黑的魔力网散去,半吸血鬼半龙的卡米拉仿佛被无形的手钳制住了一样漂浮在空中,动弹不得。 四周不断侵袭的怪物们也都如同被什么东西踩在身上一样紧紧的贴着地面。 “厉害——————!” 红发的少女看到被阿尼姆斯菲亚镇压住的一票怪物与卡米拉不禁感叹。 攻势在瞬间停止,乔尔乔斯与玛修也都松了口气。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们也不得不感叹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的确独辟蹊径。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无法从这里脱身啊.....” “前辈说得对,敌人会无限复活,即便是现在趁机将对方全部消灭也无法达到目的。” 玛修附和补充着藤丸立香的话。 “正是如此,单纯的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只能看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究竟有什么办法了。” 乔尔乔斯点了点头说道。 藤丸立香再次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悬浮在空中的身影。 而阿尼姆斯菲亚现在则要给卡米拉的灵基做个‘手术’。 仅仅是映入玛修与乔尔乔斯的眼帘也让他们感到十分不适的白色光线如同手术刀一般穿过了assassin的身躯。 与阿尼姆斯菲亚之前所使用的魔术完全不同,虽然看着十分不科学,但却仅凭感受就能得知那是与‘神秘’完全背道而驰的东西。 如果说阿尼姆斯菲亚之前是在以观测者的角度往着现实上增添事物。 那么现在就是在以观测者的角度从现实中削减事物。 虽然一者唯心,一者唯物。 但世界的本质取决于观测者的认知,唯物也好、唯心也罢,只是世界呈现在人类眼前的两种形态。 世界是既唯物又唯心的。 就好像光的波粒二象性,硬币的两面一样。 量子力学与广义相对论都起着作用,也都能解释乃至预测世界。 但两门最伟大的物理学科却从根本上不相容。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站在硬币的中间也没什么不妥的。 在需要唯心的时候唯心,需要唯物的时候就唯物。 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才是好猫。 只可惜不知为何,这回的奥卡姆剃刀和assassin的状态一样出乎他的预料。 好像是做梦一般,大量的信息与场景穿插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脑海中。 虽然能够理解这是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过往,但其中依旧有他理解不能的地方,一些令阿尼姆斯菲亚困惑的地方。 与神明不一样,科学家与魔术师总不是全知全能的。 不过,‘奥卡姆剃刀’的状态基本稳定,依然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无论怎样,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从assassin的宝具中脱身。 “吸血鬼【卡米拉伯爵夫人】,最早起源于在十七世纪初被囚禁在恰赫季斯城堡中直到死亡的伊丽莎白·巴托里。” 伴随着阿尼姆斯菲亚的话语,数道贯穿于assassin灵体的白色光线迅速延伸,成为了平面。 散发着淡淡荧光,宛若被人精心搭建出的纯白扑克塔,半龙的半吸血鬼就位于其中。 尽管看上去被切割成了数块,但‘奥卡姆剃刀’并不具备着实体,也同样无法被触碰。 光线也好,平面也罢,只是单单的穿过了她的灵体,如同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一样,仅此而已。 可仔细看去,萦绕着微弱白光的平面实际上是由众多竖向排列的‘弦’所组成,每当阿尼姆斯菲亚的话语落下,弦就会随之颤动改变,好像织布机一般。 而身处其中的assassin就是这台织布机上的布。 “然而那终究是流传于乡间的传闻,直到最后,伊丽莎白·巴托里都未被判处有罪,也未能找到足够客观的令人信服的证据。” 不知为何,负责主审伊丽莎白·巴托里一案的时任帝国首相乔治·图尔索始终没有作出判决。 恰赫季斯城的佣人们在交出口供之后也被迅速的处死,让人不得不怀疑严刑逼供的可能性。 唯一留下实际证据的,只有一位当时在城堡内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奄奄一息的少女。 平面不断改变着,上下起伏的‘弦’如同被击锤敲打着的钢琴线一般,只是看着也感觉能谱写出乐曲。 乐谱也好,诗歌也罢,又或是0与1组成的代码。本质上都是信息的传递,从者的灵基内也自然包含着大量的信息,从者的灵基就是生物的基因。 英灵就是被灵基中的信息所决定好的程序。 改变,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阿尼姆斯菲亚目前还没有研究到英灵是用怎样的一种‘程序语言’编写出来的。 那太难了。 “奥卡姆剃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将因为人类认知而出现的偏差找到并去除。 【无辜的怪物】无疑就是一个完美的对象。 “真正的吸血鬼卡米拉被世人所熟知的时机是在公元一八七二年,在爱尔兰女作家乔瑟夫·雪利登·拉·芬努发布的小说《卡米拉》中登场。” 说起来《德古拉》的作者也是爱尔兰人,爱尔兰人还真是罪孽深重。 “《卡米拉》比小说《德古拉》的出现还要早了二十五年,尽管吸血鬼的形象大多以弗拉德三世为原型,但卡米拉无疑才是更早出现且被人类所熟知的‘吸血鬼’。” 白色表面上的部分弦就像是被某人拽住了一样,紧紧地绷直,不再颤动。 阿尼姆斯菲亚也确实抓住了assassin灵基中属于‘吸血鬼’的一部分。 “死徒确实存在于世界之上,作为不为人知的生物悄悄生存着。然而,我却有理由相信吸血鬼只是小说家们以死徒的传说为原型创作的形象,是在被愚昧无知的一般人知晓之后于现实中幻想出来的存在。” 那么结论十分确凿,剃刀已经架在了紧绷的弦上。 “‘吸血鬼’,根本就不存在。” 阿尼姆斯菲亚淡淡的话语落下,弦应声而断。 随后断掉的‘弦’如同升华的雪花一样缓缓地消失了。 assassin半龙半吸血鬼的身姿随之极速膨胀,体表原本萦绕着仿佛流动的血液一般的殷红光华消失殆尽。 ‘吸血鬼’的成分被从卡米拉的灵基中剥除而去了。 不过,被奥卡姆剃刀否定的成分,与其说是剥除,不如说是从根本上否认了它的存在。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吸血鬼’这种东西,那么融入到assassin的灵基中自然也是无稽之谈。 可谓是从因果上抹杀掉了吸血鬼。 然而阿尼姆斯菲亚的奥卡姆剃刀所能生效的也仅限于短暂的一段时间内。 阿尼姆斯菲亚只是取巧靠着自己强行否定了某个被人类公认的概念,在魔术结束后的不久,全人类的认知就会再度将因果扭转,将已经被阿尼姆斯菲亚否认掉的传说再度具现化出来。 少数服从多数,即便多数是错的、是虚构的也无所谓,只要人多势众就好了。 奥卡姆剃刀最难的一步不在于否定其本身的存在,而是在于驳倒全人类几千年来的共同认知。 想要真正的一劳永逸,还是要将植根人内心深处的偏见与迷昧断绝。 当全人类都使用了奥卡姆剃刀,届时的神秘才真的无处可逃。 不然就算阿尼姆斯菲亚再如何坚信,再如何否定,最终能够起效的也就只有几分钟罢了;或许他比得上一千一万人的坚信,但却永远比不上七十亿人。 所幸,如果只是面对从者的话,阿尼姆斯菲亚所需要的也只是这几分钟。 巨大的地下城开始抖动,砖块不断地化作半固体的粘稠物落下溅起大片的血液,最后与血池融为一体。 assassin的宝具是因为灵基的融合才产生的,但灵基被强行剥离之后,宝具也自然而然地会崩溃掉。 不过目前也只是‘吸血鬼’被去除了,想要恰赫季斯完全崩溃还需要剖析得更加彻底。 现在剩下的,还有龙—————— “然后是巨龙,这点本身就看着十分牵强吧。” 仅仅是家徽上有着龙的图纹,就能够将龙与伊丽莎白·巴托里联系起来吗? “实际上这点更多的是偏向于所有巴托里家族的流言,巴托里家在民间的口碑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恶劣。” 相传伊丽莎白·巴托里有着一票疯子亲戚,整日说着胡话与空气作战的邪教徒叔叔,教导她拷问技巧的女同性恋姑姑以及一个荒淫无度的色鬼哥哥。 再加上巴托里家徽上的巨龙本身在欧洲就象征着邪恶与恶魔。 整个巴托里家族的人都无法改变在宗教下一昧迷信的人们的偏见,只能默默背负着邪龙的恶名。 “不过这些流言本来就牵强,十七世纪的农民们或许无法探知真相,而以现代人的目光一看便知。” 伊丽莎白根本没有一个叫加布雷尔的叔叔,她只有一个叫加布雷尔·巴托里的远房侄子,也正是她那位‘色鬼’哥哥的养子。 至于荒淫无度的兄长一辈子都未曾有过一个自己的子女。 等到伊丽莎白十岁时已经年过七十的姑姑也不可能再教她些什么手段。 “而巨龙本身,则更是已经也只能潜入世界里层苟存的幻想种,在神代结束后的今天,是不能也不可能存在于世。” 剃刀再度架在了紧绷的‘弦’上。 “生活在十六十七世纪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与巨龙有关系这一点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弦再度崩断。 巨龙庞大的身躯则像是破裂的泡沫一般消失了。 又一次显现在阿尼姆斯菲亚眼前的,是那位熟悉的少妇。 恰赫季斯城内的崩塌更加剧烈,庞大的螺旋阶梯也从底部消融与血池融为一体。 不断上升的血液也吞没了大量的‘仆从’怪物们。 现在的assassin已经不能被叫做卡米拉,也无法继续冠上巴托里之名。 能在奥卡姆剃刀上留下的,只有真切地伊丽莎白自己。 “这样说的话....错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 带着哭腔,伊丽莎白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太不公平了吧,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没有吸血鬼,也没有巨龙,那么传说当中死在恰赫季斯城中的六百余名少女就都该算在她一人头上了。 都该算在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罪上。 然而【贵族】的确是确切属于伊丽莎白自身的灵基,而并非像是【吸血鬼】与【龙】一样,是被人为臆造上去的。 这点即便是奥卡姆剃刀也无法剔除。 如果能够找到证明伊丽莎白·巴托里没有干过这些事的证据,阿尼姆斯菲亚地奥卡姆剃刀才能将此定义为夸张的流言随后剔除。 然而生活在几百年之后的阿尼姆斯菲亚根本不可能找到足以让自己信服的证据。 虽然供述伊丽莎白有罪的证据都十分可疑,但这不代表这伊丽莎白可以脱罪。 她的确有可能作出这样的罪恶这一点无法回避。 “确实,现在几乎不可能找到足以撤销对伊丽莎白·巴托里指控的证据。” 阿尼姆斯菲亚叹了口气说道。 “那么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啊,阿尼姆斯菲亚先生。除非奇迹发生,否则没有人能从这样的处境脱身....不论你再怎么辩解,最后罪责还是会落在你的头上啊。” “可能是这样吧,不过奇迹或许真的发生了。” 阿尼姆斯菲亚缓缓地漂浮向了被固定在半空中的伊丽莎白。 “诶?所长?” 在后方一直观望着阿尼姆斯菲亚身影的藤丸立香惊讶地出声。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阿尼姆斯菲亚要主动冒险去靠近敌人。 “我恰巧能够证明你的无罪。” 归根结底,以上所述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阿尼姆斯菲亚坚信。 而现在的阿尼姆斯菲亚不需要证据也能坚信伊丽莎白·巴托里并没有犯下传说当中记载的罪行。 可谓是黑哨。 “我相信你喔,伊莉莎。” 最后紧绷的一根弦,被斩断了。 穿插着的众多白色平面随后化作点点光斑消失在了空气中。 少妇一头柔顺长发上的银白色也随之崩散,流露出了原本明亮的樱红发色。 原本不断崩坏着的地下城也在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仿佛寂静的虚空。 与assassin的宝具不同,此时流言迎来了真正的结尾。 wap. /94/94699/21001047.html 67. 末路(上) 那是纳达斯迪度过的最后一个冬日。 恰赫季斯堡中,伊丽莎白来到了纳达斯迪的床前。 “早上好,弗伦茨。” 伊丽莎白微笑着对着纳达斯迪问好道。 然而已经完全无法说出话语的纳达斯迪只能微微点了点自己的头,以示问好。 今天轮到脖颈了吗? 每时每刻都仿佛会有某些部位失去知觉的恐惧长久笼罩在纳达斯迪的头顶。 病情发展到现在,纳达斯迪连舌头与嘴唇都如同被冻僵一般,难以言语。 现在他也只能做到动动眼皮这类程度的动作。 想必失去呼吸的能力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般痛楚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灵魂仿佛被束缚在了躯壳当中。 可惜的是,纳达斯迪现在连自尽也做不到了。 心灵的束缚,比肉体上的囚禁更能折磨一个人的内心。 所幸,纳达斯迪还能看到,听到外界的信息。 还与这个世界剩下了最后一丝的交流。 “‘早上好,伊莉莎。’以前的弗伦茨每天都会这样和我主动问好呢。” 说话中,伊丽莎白撑起纳达斯迪的身躯,使其靠在了床背上。 “现在也会这么想吗?我之前几乎没有回过你的问好呢。” 接着她就无奈地说道: “不过,你这样的家伙,恐怕每天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问好吧。” 伊丽莎白在纳达斯迪面前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好了,早饭想吃什么呢?汤的话就眨一下眼睛,燕麦粥的话就眨两下。” 纳达斯迪微微合上了双眼。 “啊,不行,不可以吃我的。” 伊丽莎白伸出食指,比在纳达斯迪的唇前。 然而纳达斯迪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言语。 “.........” 伊丽莎白脸上明亮的表情迅速消沉,她转手将之前推入房间的餐车推向一边。 随后轻轻的靠在了纳达斯迪的胸前。 “不行啊......什么都不吃可不行啊......” “不要抛下我啊....” ************** 那是伊丽莎白与纳达斯迪的最后一次‘互动’。 从那之后,纳达斯迪伯爵连头部的活动也难以为继,只能终日躺在病榻上合着双眼,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还有没有意识。 城堡中的每一位仆人都觉得伯爵大人只是一个会呼吸的尸体了。 唯有伊丽莎白仍旧坚信着纳达斯迪还聆听着外界的一举一动。 她还是会每天来到纳达斯迪的床前对他叙述着城堡内发生的大小事。 还是会每天坚持着对着纳达斯迪进行着清晨的问好。 注视着纳达斯迪的面孔,她总是能回想起许多的事。 “今天保尔也订婚了,听图尔索说是你的安排。不过他好像不太像你,对未婚妻根本没什么兴趣,跟你当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呢。” “你在那个时候的眼神好像只盯着我一样,说实话我被你吓到了......嘛,虽然之后知道你不算什么坏人,但也还是有些害怕呢。” “唉~,保尔就完全不同了,整天还是想着玩耍,说不定长大之后会更像你的性格一些。” “现在还能睁开眼睛吗?” “.........“ “能做得到的话一定会睁开双眼看我的吧?” “毕竟这么美丽的妻子,全匈牙利,不,全世界你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哦。” “呐,你在听着吧?” “有了我这么完美的妻子,一定要每天称赞一遍。不然也太暴敛天物了,你说对不对。” “.........” “弗伦茨,我好想听啊,能再说一回吗?” “这么完美的妻子,你是不会抛下的吧?” ********** 国内传闻着外多瑙总司令,身为太仆的纳达斯迪伯爵被恶魔附身的消息。 因此才在打了胜仗的同时却没能将失地夺回,还陷入了重病。 就连恰赫季斯城的仆人们也都对纳达斯迪的房间开始退避三舍。 但伊丽莎白并未对此放在心上,依旧整日的坐在纳达斯迪的床边。 ********** 灰白的光透过城堡内高且小的窗洞些许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弗伦茨,今天下雪了哦。匈牙利去年也下雪了,最近几年天气变得意外的冷呢。” “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下雪————-——” 伊丽莎白像是往常一样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摒住了自己的呼吸,房间内寂静无声,只余下窗洞外依旧呼啸着的风声。 能够证明着纳达斯迪最后存在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伊丽莎白再也无法在脸上伪装出笑容,扑在了纳达斯迪的怀中开始啜泣。 他不喜欢看到伊丽莎白的哭泣,因此伊丽莎白始终都在纳达斯迪的面前尽量保持着乐观。 但现在都无所谓了。 “骗子————” ********** 纳达斯迪伯爵过世了。 但碍于另一个谣言,前来吊唁的贵族与平民寥寥无几。 另一个比恶魔更加恐怖且真实的‘谣言’。 数十名生活在恰赫季斯城周围的少女失踪了,而凶手就是丧夫的伯爵夫人。 wap. /94/94699/21001048.html 68. 末路(下) “陛下,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刚刚当上首相还不足一年的乔治·图尔索如此问向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马蒂亚斯。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对弗伦茨的遗孀开刀,但谁叫她是巴托里呢?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纳达斯迪伯爵已经过世六年了,在周围的势力也该削减殆尽了,不会引起其他贵族反对的。” “那也——————” 图尔索依旧没有忘记数年前纳达斯迪曾嘱咐给他的话。 “真要说的话,弗伦茨卿留下的遗泽早在他那好堂兄帮他儿子摄政叛乱的时候就一笔勾消了。我没有借机剥夺纳达斯迪家族的所有封地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皇帝的表情不善。 在纳达斯迪逝世后的一年,帮助保尔摄政的堂伯父塔马斯二世就帮助了一个叫波奇考伊的人伙同土耳其人一起夺取了匈牙利的领土。 说来可笑,导火索居然还是巴托里家篡夺了波奇考伊的领地。 最终波奇考伊也只当了两年的亲王就被谋杀。 “这么一来,国库欠伊丽莎白·巴托里的大笔借款也能一笔勾销,周围欠她钱的贵族也不少,想来也没什么人会不满,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这回则是伊丽莎白·巴托里的侄子又来叛乱。 而且又是和奥斯曼土耳其人有关。 见图尔索还想挽回,皇帝马蒂亚斯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多言。 图尔索见状也只得行礼退去。 “哦,对了。” 皇帝出声叫住了图尔索。 “你和纳达斯迪家的联姻我很清楚,弗伦茨的儿子我不会动手的,这是最后的让步了,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 乔治·图尔索弯腰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您的荣耀。” 随后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房间。 真丑恶啊。 ********* 伊丽莎白急切地来到了图尔索的面前。 “图尔索,你也该不会相信了那些谣言吧?其他的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伊丽莎白的质问,乔治·图尔索面无表情地说道: “传言已经蔓延到了皇帝的宫廷当中,我是奉皇帝陛下的旨意来此调查的,至于真实与否,都要看搜查出来的证据。” “....其实是加布雷尔的事对吧?” 即使是身处恰赫季斯城,伊丽莎白也得知了自己的侄子密谋反对哈布斯堡家的消息。 “那就是夫人你的多心了,归根结底那都是他人的罪过,弗伦茨卿生前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你们的清白,皇帝陛下也始终没有忘记他的功绩。” 图尔索不愿将这背后的阴谋告知伊丽莎白。 如果真的这么说了,岂不是亲口告诉了她纳达斯迪生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无用功,甚至不如皇帝眼里的几千枚金币。 乔治·图尔索又怎能不知。 叛乱的牵连事小,国库的欠款事大。 毕竟领土只是名义上归皇帝管辖,可国库中的金币却是货真价实的皇帝的东西。 真丑恶啊。 ********* 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了恰赫季斯城中,纳达斯迪生前册封的骑士们纷纷被控制了起来。 “首相大人,对仆从们的审问结束了,他们都说伯爵夫人待人和善,从来没有做过传闻中的事。” 从士兵口中得知情况的图尔索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向了一旁皇帝派来的官员。 “那就用财帛买通他们。” 官员轻描淡写地说道。 显然是精于栽赃陷害,对这类伪造证据的事手到擒来。 “不过,在买通他们之前,先拷打一顿。看看招不招,如果还是不招的话,再用金钱收买。” 在如此强烈的落差之下,没读过书的下等仆人们基本都会乖乖中招。 “如果留下了拷打的痕迹作为证据该怎么办?” 图尔索尝试着打消官员的念头。 “就说是伊丽莎白·巴托里拷打的不就好了吗?反正传闻中也有这一条。” “他们如果带着金银作为收买的证据翻供呢?” “放心吧,首相阁下,他们活不到那个时候的。金也好,银也好,他们消受不起的。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作伪证的人渣罢了。” 又一名士兵进入房间向着图尔索汇报。 “报告,我们在城堡的地下室中发现了一个重伤的少女。” “嗯?” 图尔索有些惊讶,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但按照他对纳达斯迪一家人的理解,图尔索始终不相信伊丽莎白会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官员则提起了兴致。 “哦?什么原因?” “据仆人们说,是采购的马车偶遇了森林中被野兽袭击的少女。在伯爵夫人的同意下被收治到城堡中养伤。” 官员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被野兽袭击的少女。” “呃?” 士兵有些不解。 “这是在伊丽莎白·巴托里拷打下还奄奄一息的少女,你记住了吗?” 这下物证也有了。 “拷打留下的伤口和野兽留下的伤口该不一样吧。” 图尔索忍不住说道。 官员则不动声色地瞄了图尔索一眼说道: “会有人发现被圣火净化之后埋在地底的尸体上有伤口吗?我们知道了就好。” 真丑恶啊。 ********** “那么请证人出场。” 图尔索作为法官宣布了指令。 衣衫褴褛,消瘦不堪的仆从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了法庭之上。 “我们都可以作证,伊丽莎白·巴托里是个无恶不作的女恶魔。” “诶?” 被告席上的伊丽莎白诧异地看向了往日与自己相处的‘仆从’们。 “她经常虐待我们,我们也经常能听到地下室中发出少女的惨叫。” “我,我亲眼看到了有女人的残肢被运往城堡外掩埋。” 图尔索冷眼旁观着一切。 这些佣人们虽然被拷问了一顿,但得知有好处拿的时候都欣然接受了作伪证的要求。 忽略了双耳听到的一切,忽略了双眼见识到的一切。 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耳目吧,只需要挂着一张嘴就好了。 “你们——————!” 伊丽莎白原以为只是一场形式上的判决,只要自己的仆从们作证,自己就能够摆脱这些谣言。 “你们都在说谎!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哪些事!” “啪啪————” 官员轻拍了两下手,士兵们应声剥去了佣人们褴褛的衣物。 脖子以下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是完好的,四肢的指甲全部被剥离,身上还满是烧焦的痕迹。 烙铁留下的印记一处接着一处。 “同时,我们也在你的城堡中找到了一名被拷问至重伤的少女。” 官员发声道。 “不对!那孩子只是被野兽伤到了而已!” “还想狡辩吗?面对着死者你也要狡辩吗?真是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她死了吗?.......不对!那孩子的伤明明没有那么严重。” “非常遗憾,那位少女已经伤重不治了,全都是你这个魔鬼的错。” 官员的脸上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不是.....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我没有对那孩子干过任何事!......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她!” “多说无凭,铁证如山,法官大人还是快宣判吧。” 真是丑恶啊。 ********** 辜负了官员的准备,最终图尔索并没有宣判,只是将伊丽莎白·巴托里软禁在了她自己的城堡中。 然而仆人们却被很快的定了刑,以伊丽莎白的同犯为罪,被判处了绞刑。 皇帝对此略有不满,不过看到一笔勾销的欠款之后还是满意的默许了图尔索这么做。 但他还是下令将伊丽莎白·巴托里囚禁在了一处房间内,并用砖块封死房门与窗户,只留下了供食物进出的小口。并且不许任何人来看望她。 不过就算是食物也经常被看守伯爵夫人的士兵所克扣,哪怕是身为首相的乔治图尔索亲自下令也无法改变。 恰赫季斯城中住着一个女魔鬼的传闻似乎变成了事实。 最终伊丽莎白·巴托里瘦死在了城堡中。 之后的图尔索沉迷于建造修道院,哪怕是借款贩卖家产也要继续,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wap. /94/94699/21001049.html 69. Return to the hainess 伊丽莎白就这么沉默不言地目睹着房门被看守她的狱卒们用砖块一块块的封死。 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堪堪能够让餐具进出的小口。 听信谣言的平民们为了防止她逃离,甚至还不惜用石头封住城堡中为数不多的窗口。 囚禁着她的房间内一片漆黑。 除去每日一次送来食物时,士兵会稍微地开启门下的小口,光芒会从中透出之外。 其他情况下伊丽莎白都只能沉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甚至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仿佛过去了一秒,又仿佛过去了一天。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时间的定义在黑暗中被模糊。 纳达斯迪还在的时候,总是想着多开几个窗口,好让城堡内的采光更好一些。 当时他要是这么做了就好了。 不过就算这么做了,多出来的窗口也照样会被恐惧于她‘威名’的人封死吧。 想到这里,伊丽莎白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嘛,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可这么说着,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吧。 伊丽莎白知晓着门外就有看守她的士兵,伊丽莎白也曾尝试着进行对话。 就算是她向着看守着她的狱卒搭话,对方也不会回应。 有时连狱卒们并未送来食物都只能凭借着腹内的饥饿感发觉。 送给伊丽莎白的食物只是一些最简单的粗粮,水也是混着泥沙的井水。 看守她的人没有贪墨这些东西的理由。 那为什么不来送给她呢? 只是单纯的恐惧着她,恐惧着巴托里·伊丽莎白罢了。 现在知晓事情真相的人,恐怕都已经死去了。就算是还没死,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开口了。 要说怨恨,伊丽莎白理所应当的怨恨着他们。 怨恨着仆人们明明知道着事情的真相,却还是做了伪证。 怨恨着将她自由剥夺,将她污名的所有人。 怨恨着将她一个人抛下,自己先行离去的纳达斯迪·弗伦茨。 可如果怨恨的话,还能否在死后去向天国? 如果不能去到天堂的话,就不能再见到弗伦茨了。 她还想死后,好好地埋怨一番弗伦茨。 伊丽莎白的余生是可以预知的,只能在这片黑暗中度过了。 只不过,所谓的余生,在这样的状况下也就几年吧。 对于伊丽莎白来说,这样反而好一些吧。更快的死亡就意味着更早的解脱。 不过在这黑暗中,几年也好像几十年,乃至永久一样漫长。 然而自杀的话却一定上不了天堂,伊丽莎白只能慢慢地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结束。 安娜已经出嫁了,保尔也应该在图尔索的关照下没太大的问题。至于保尔的弟弟妹妹们,等到保尔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家主时,也足以保护他们了。 人生应该已经没有遗憾了才对。 然而泪水还是止不住的从伊丽莎白的眼眶中流出。 明明不想回想起,然而与纳达斯迪·弗伦茨相处的一幕幕却还是随着眼泪一起止不住的浮现在了伊丽莎白的眼前。 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堡,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 第一次与弗伦茨度过的晚餐,第一次装修自己的城堡。 数之不清的回忆一段段的浮现出来。 还是少女的自己与纳达斯迪踏遍城堡每一个角落的回忆,虽然是她要求的、每日弗伦茨对自己的赞美的回忆。 本以为能为他流下的泪水早就流尽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 伊丽莎白不断擦拭着自己滑落在脸庞上的眼泪。 弗伦茨曾经说过,泪水会破坏她的美丽。但现在被拘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伊丽莎白恐怕早就失去了那份美丽。 或许根本不是为了弗伦茨,而是为了自己哭的吧。 被担上‘杀人恶魔’的自己也只能给他生前留下的英名抹黑。 但冤罪也好,污名也罢,她只想再见那个人一面。 .......... 回忆一幕幕地浮现,身体中的热量也一丝丝地流失。 “我....好冷啊。” 身体传来的寒冷让伊丽莎白不由得开口说道。 然而沙哑的嗓音让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的她自己也无法辨认出来。 “.........” “睡吧,夫人。” 从未与伊丽莎白说过一句话的看守此刻却对着她说出了话语。 “睡醒之后,就不冷了。” 啊,是这样啊。 是该要睡觉的时候了,仔细回想起来,被关在恰赫季斯城之后,自己似乎都没能真正的睡着过呢。 靠在墙壁的一边,伊丽莎白合上了双眼。身躯在一瞬间变得十分沉重,可她又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最后浮现在她眼前的景象,是一场盛大的宴席。 是宴会啊..... 是谁的宴会呢?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伊丽莎白从花童的手中接过了铃兰捧花。 “好了,我们走吧,伊莉莎。” 面前的新郎如此对着自己说道。 啊,是我的宴会啊。 “是啊,走吧。” 伊丽莎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紧紧地挽住了纳达斯迪的臂膀。 接着在鼓掌声中,两人走向了散发着白光的礼堂中。 随后伊丽莎白的眼前又一次回归了漆黑。 ................. 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被奥卡姆剃刀斩去所有‘非人’灵基的贵妇在黑暗中静静的漂浮着。 阿尼姆斯菲亚在她的面前表情复杂地端详着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 assassin睁开双眼,看到了面前的阿尼姆斯菲亚,眼神先是一愣,随后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这下应该回想起所有的记忆了吧。” 已经恢复原本樱红色长发的少妇微微点了点头。 “为了以防这是我的错觉,还是让我先开头吧。说起来,今天的早上还没对你说过呢。” 阿尼姆斯菲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随后摆出了记忆中的那副表情。 “早上好,伊莉莎。” 周遭的漆黑一寸寸的龟裂,洁白的光芒从裂隙中流出。 看着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面容与话语,伊丽莎白终究无法抑制自己,扑进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怀中。 阿尼姆斯菲亚用仅剩的右手微微抚摸着伊丽莎白柔顺的长发。 “真是不可思议,看来不是我的错觉。........对不起,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监牢也好,污名也好,都结束了。” 阿尼姆斯菲亚所看到的回忆中,纳达斯迪·弗伦茨与自己的样貌乃至想要做出的行为都一般无二。 阿尼姆斯菲亚想到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现在看到伊丽莎白的反应之后也不得不否认这个猜想。 前世以及根源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吗? “太迟了.....太狡猾了啊....” 伊丽莎白在阿尼姆斯菲亚的怀中啜泣着。 “这样子的话,我该怎么埋怨你啊。” “一切都回来,不就好了么?” 周遭的黑暗彻底崩解,露出一片洁白的空间,随后慢慢化作铃兰的模样消散。 久违的法国的草原与天空再度出现在了藤丸立香等人的面前。 铃兰的花语似乎正是,幸福归来(returntot 70. 幕间 【恰赫季斯】逐渐崩坏。 伊丽莎白的灵体也逐渐透明,金色的粉尘开始析出。 “还真是捉弄人......明明才刚刚和你重逢,结果就要离开了吗?” “也没办法啊,你和我能像这样再见一次就已经是奇迹了吧。”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怀中有些不舍的伊丽莎白说道。 “.....是呢。” 阿尼姆斯菲亚从使用奥卡姆剃刀的一开始就已经预见了这个结果。 抛去【吸血鬼】与【龙】这两点,单凭着伊丽莎白·巴托里本人的灵基无法维持着一个英灵的存在。 就算是生前卓有功绩的纳达斯迪也无法成为英灵,更不要说他的妻子了。 “不过,从你宣称要拷打我的那时候算起的话,似乎也有一段时间了呢。” 伊丽莎白的面上有些微红,不满地嘟囔道: “那怎么能算数....那个时候的我都好像不是我一样。也没能认出你来.....你不是也一样没能认出我吗?” 阿尼姆斯菲亚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半龙半吸血鬼可怖的模样,与面前美丽的少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那副模样别人怎么能认出来.......我的脸可是一直都没变的吧。” 而且,倘若他没能对着伊丽莎白使用“奥卡姆剃刀”的话,恐怕到底他也无法回想起远在十六世纪发生的事。 说到底,阿尼姆斯菲亚现在依旧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是真的回想起了那些事情,而非凭借着魔术看到了伊丽莎白的过去。 只是说,凭借着伊丽莎白的反应与自己内心的悸动,阿尼姆斯菲亚更偏向于认为自己同弗伦茨二世·纳达斯迪有着关联。 但这只能更让他的疑惑加深。 伊丽莎白突然将双臂紧紧地环绕在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后。 阿尼姆斯菲亚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说道: “这种时候,就算还这么恋恋不舍也————” “这是不得不分别的场面呢,我很清楚。虽然很想更多更多地待在你的身边,但,能再见一面我就很满足了。” “你....长大了呢。” 阿尼姆斯菲亚感概着。 “难不成在你心中我一直都是十二岁的小孩子吗?你把我丢下之后,我可是自己度过了十年的时光。这些事情也该理解了吧。” 不论在阿尼姆斯菲亚又还是纳达斯迪的思考回路中,伊丽莎白还真的始终是初次去到恰赫季斯城的模样。 “.....对不起。” 也不知是在为了哪一个方面而道歉。 “真是的,现在才说太迟了啊。” 虽然嘴上埋怨着,但伊丽莎白的表情还是满意地接受了阿尼姆斯菲亚的道歉。 最终,伊丽莎白的灵体也开始从脚下消失,化作了斑驳的金色光斑。 “差不多是时间了呢....” 伊丽莎白如此说着,凑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耳边。 “最后是,托你给那个红发小姑娘带的话。” “哦?立香吗?” “嗯,你就这么和她说吧:抱歉呢,立香小姐,我不能再支持你的感情了,不如说还要反对。欸~嘿~?。” 【欸~嘿~?】是什么东西啊..... 看起来在阿尼姆斯菲亚不知道的时候,伊丽莎白在英灵座中似乎还学了些奇怪的东西。 至于‘藤丸立香的感情’这个奇怪的名词也让他摸不清头脑。 “总之,我会好好传达给她的。” “那么,就该真的再见了,弗伦茨。” 微笑着,伊丽莎白对着阿尼姆斯菲亚做出了最后的道别。 “再见了,伊莉莎。” 宛如友人一样,阿尼姆斯菲亚同样对着伊丽莎白道别着。 最终,伊丽莎白的灵体如同其他被消灭的英灵一样,消散了。 阿尼姆斯菲亚没有看到的是,在回归‘座’前的最后一刻,伊丽莎白脸上无法再压抑住的落寞。 果然,还想再多,再多的和你待在一起啊。 ........ assassin和assassin的宝具在同一时间消散了。 而伴随着assassin宝具【恰赫季斯】的消散, 藤丸立香与阿尼姆斯菲亚等人再度出现在了法国的土地上。 “所以———,” 红发少女的双目中充满了质疑。 “可以解释一下吗?所~长~” 藤丸立香和善地对着阿尼姆斯菲亚看去。 重新出现在第一特异点的土地上之后,本来同阿尼姆斯菲亚在【恰赫季斯】城内保持着一段距离的玛修与乔尔乔斯他们意外的出现在了一起。 不过就算是隔着很远,在那种黑暗的情况下浑身散发着诡异白光的迦勒底所长也是唯一引人注目的事物。 一举一动自然也看的清楚。 “前辈,请冷静——!冷静一点啊!” 玛修拼命拦住了准备猛虎硬爬山的红发少女。 “完全冷静不下来吧!所长和伊丽莎白·巴托里,那个吸血鬼看起来很亲密的抱在了一起啊!” 少女叫嚣着,准备对阿尼姆斯菲亚发起进攻。 “我相信,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姑且也有自己的判断吧。” 虽然不知道藤丸立香是从哪里学来的武术,但乔尔乔斯看着面前的情形也不由得替阿尼姆斯菲亚解释了起来。 “确实,立香。” 阿尼姆斯菲亚整理好表情之后转身突然对着红发少女说道。 “你相信前世吗?” 藤丸立香脸上写满着怀疑。 “我如果说我前世和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认识的话,你会相信吗?” “确实...如果所长先生认识assassin的话,就能对着伊丽莎白·巴托里本人进行无罪辩护了吧。所以最后我们才能从assassin的宝具中出来的吧。” 玛修则一本正经的对着阿尼姆斯菲亚的话语分析了起来。 “重点根本不在那里吧!玛修也看到了吧,他们俩可是抱在了一起了哦?” “这.....” 玛修也语塞了起来。 “话说回来,所长就算是前世认识她,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因为是刚刚想起来的。” “.......” “唉,那所长你的前世和那位夫人是什么关系?” 阿尼姆斯菲亚的眼神忽然向着一旁飘去。 “这就属于个人隐私了。” “啊!果然好可疑!” 虽然口中的话语依旧中气十足,但藤丸立香的心中忽然有些沮丧。 ........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觉得心脏的跳动仿佛也会疼痛。 “顺带,伊莉莎托我给你带个话。” “是什么?” 姑且打起精神,红发少女问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阿尼姆斯菲亚则聚精会神的整理了一番精神状态,以脑中伊丽莎白的形象为原型,模仿着她对着藤丸立香说出了: “抱歉呢,立香小姐,我不能再支持你的感情了,不如说还要反对。欸~嘿~?。” “什么啊!【欸~嘿~?】是什么啊!” 阿尼姆斯菲亚摆了摆手说道: “我在听到的第一瞬间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以为你能理解,没想到你也不知道。这下就没办法了。” 听到此处。 唯有玛修的脑内清楚的出现了【欸~嘿~?】的形象。 wap. /94/94699/21001051.html 71. 总是那么难懂 “什么啊!【欸~嘿~?】是什么啊!” 红发少女不满的发着牢骚。 然而一旁的玛修却在脑中清楚的模拟出了伊丽莎白说这话时的模样。 为什么呢? 罗玛尼·阿其曼曾在玛修的面前表演过数次这样的艺能。 做着宛若不二家商标的表情,随后轻轻地用右手敲击着自己的头。 【我真是个冒失鬼呢,玛修。】 啊啊啊啊! 可恶的罗曼医生,为什么要给自己灌输这种知识。 藤丸立香注意到了茄子后辈的复杂表情。 “玛修,你知道吗?” 少女一语惊破了幻想中的玛修。 “诶?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哦!前辈。” 玛修连忙摆着手以撇清罗曼医生对于自己的影响。 “嘿~,这样啊。” “是是是,是这样的。” 玛修不断附和着,然而藤丸立香的眼中依旧十分可疑,少女看向后辈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不过随后她就放弃了继续对玛修的逼问。 “是这样啊......” 没有继续接下,藤丸立香的双目低垂,将话题生硬地结束了。 “欸...?前辈?” 没有理会玛修有些不适应的落差感,藤丸立香默默思索着。 不能再支持自己了......不如说还要反对.....这是只有她们两人才能理解的话题吧。 果然,所长还是和那位夫人有着什么关系吗。 短暂的相处与谈话中,藤丸立香并不讨厌伊丽莎白·巴托里化身的纳达斯迪夫人。 甚至还有些喜欢她。 当然,不是作为男女关系又或者女女关系上的喜欢。 只是愿意与她相处的喜欢罢了。 那位女性无疑是一位温柔而又受过良好教育的,知性的人。 身材也好,容貌也好,也都十分优秀。 会有人对这样的女性不萌生好感吗? 但在藤丸立香看到伊丽莎白与阿尼姆斯菲亚相拥之后,心情却又有些复杂。 不能再支持自己的感情? 说到底藤丸立香连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这个新来的所长也不清楚。 只不过..... 阿尼姆斯菲亚虽然经常玩一些令人尴尬的老梗,但是对她却也意外的温柔。 在伊丽莎白的宝具恰赫季斯中也全程保护着她。 现在回想起来,她在恰赫季斯城中的处境依旧不能算作是危险了————与玛修和乔尔乔斯失散,在没有从者的保护下就这么暴露在英灵的宝具中。 直接认定为死亡更恰当一些。 就算是系统学习过的魔术师也很难存活,换作完全不会魔术的她,则没有生还的可能。 藤丸立香虽然敢于冒着危险去拯救人理,但也不是心脏大到无惧生死的人。 只是与阿尼姆斯菲亚待在一起之后她却从来没有感到畏惧。 待在那个人的身旁总是会十分的安心,仿佛不管出了什么样的问题阿尼姆斯菲亚都能设法解决一般。 可,那是错觉吧。 不然他也不会在战斗中失去一条手臂了。 结果到最后,这次她还是只能站在他的身后,什么都做不到。 伊丽莎白的话语似乎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回响起。 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吗? 如果自己不在这里,反而会减轻玛修他们的负担吧。 藤丸立香攥紧了胸前悬挂着的已经失去光泽的【水银之星】。 要不是阿尼姆斯菲亚提前制作给她的魔术礼装,恐怕自己已经死于被本能吞噬的伊丽莎白手下了。 满是眼珠的诡异外形依旧存在着,可现在的【水银之星】只是一个没有丝毫生气的雕像。 它没办法再因为来自少女的嫌弃而哭泣了。 “有什么心事吗?” 阿尼姆斯菲亚的话语突然传来。 “是所长啊。” 藤丸立香抬头看了看阿尼姆斯菲亚连续战斗而神色略显憔悴的面孔,随后又低下了头。 “.....什么也没有啦。” “你的那副表情可不是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嘁。” 嘁,居然是嘁吗。 阿尼姆斯菲亚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关心一个青春期少女的心事。 明明长相还算不错,偏偏经常行为的像一个中年人。 完全就不像是个少女嘛.... 事到如今,阿尼姆斯菲亚也不会奢求过多了,只求眼前的藤丸立香能够更像女孩子一些。 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在应付少女时的狼狈模样 “伊丽莎白........” 藤丸立香突然出声道。 “嗯?她怎么了?” 阿尼姆斯菲亚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名字从少女的嘴中说出。 “和....” 藤丸立香吞吞吐吐地说着。 “和?” “....没什么.......她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吗?” 虽然想要细问伊丽莎白与阿尼姆斯菲亚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不过最终藤丸立香还是没能问出口。 不过猜也应该猜到了。 听到来自红发少女的问题之后,阿尼姆斯菲亚顿了一下,随后释然,说道: “确实,你们俩个相处的还算融洽,会关心这些也是自然。” 当然,藤丸立香也确实想要知道有关于伊丽莎白·巴托里的传闻是否属实。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了一段时间,但从那位夫人的言行举止当中她可看不出有丝毫以少女血液沐浴为乐的杀人魔的样子。 “所以呢?结论是?” 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阿尼姆斯菲亚说道: “这要取决于你是怎么认知的,就好比拿出了两个版本的史书一样,取决于你相信哪一本。” “但,真正发生的只有一种可能吧?” “不,谁说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阿尼姆斯菲亚摇着头否认道。 “实际上我们能确信的【唯一】只有当下这一普朗克单位的时间罢了。” 普朗克时间,是在量子物理世界观下时间的最小单位。 公元1900年,物理学家普朗克在有关电磁波与热辐射研究中发现,能量可以被分割为不可再分的、最小的粒子。 这就是量子力学的基础,量子的由来。 如同minecraft中的方块构造了整个游戏世界,在量子力学中,空间就是由无数个这样的粒子为基本单位构建出来的不连续的世界。 只要人类还在这片空间中,就不可能分出比普朗克量子还要小的事物。 再结合恒定不变的光速,时间等于距离除以速度,速度与距离都有的情况下,自然能够得到最小的时间单位。 最快的光速跨越最短的距离,宇宙中没有什么事件能够比这一瞬间发生的更快。 “什么意思?” 虽然藤丸立香不懂一普朗克时间究竟是什么,但她大致理解了阿尼姆斯菲亚想要说的可能是此时此刻的意思。 可她依旧没有能够联想到这和历史有什么关系。 所长的话总是那么难懂。 “就这么说吧,我们都知道未来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对吧。” “这倒是这样没错。” 少女嘟着嘴说道。 “可你不知道的是,过去的可能性也同样是无限的。” “欸?” “立香,量子坍塌......你知道吗?” 所长说的话总是那么难懂。 “请说人类的语言,所长。” 但不知为何,所长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总是说着晦涩话题的所长这一点让立香安心不少。 就算阿尼姆斯菲亚真的在十六世纪活过一回,也总不会该知道这些知识。 那么所长就还是她的所长。 知道这一点就足以让少女暂时安心了。 反正伊丽莎白已经消失,不可能再回来了。 “唔.....想要解释这个还比较困难。总而言之就是,我们所能确定的,只有我们能够观测到的东西。” “其他的事物,在确认之前本来就是未知数。” 虽然从逻辑上很难理解,但从因果关系上来看却很正常。 “过去也会像未来一样有各种可能性的吗?” “嗯,是这样的。现在不同的选择或许会导致不同的未来,可谁说过去的不同不能导致现在相同的结果呢?” 人们总以为平行的世界是一个无限分叉的树。 可实际上,更多的叉到最后会汇于一点。 不论是身为恶魔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又还是普通贵族的伊丽莎白·巴托里,最终世界都会到达现在的模样。 “我总感觉懂了,却又好像没懂.....” 藤丸立香有些苦恼地拍着自己的脸颊。 “你也没有必要全部理解。这个世界没有人真正的清楚,可也要记住,对这个世界,人也比你想象的清楚得多。” 留下了这样的话语之后,阿尼姆斯菲亚结束了话题。 说到底,量子力学本身无法和广义相对论兼容这一点就足够致命了。 真正能够理解所有的人,研究出真正的万有理论,恐怕已经用科学探索到根源了。 用魔法探求到根源的魔法使们也仅仅是能够做到,而非理解,只是单纯地利用着根源。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神秘’并非属于人类。神秘,神秘,那是属于神的秘密。 使用魔术与魔法的人,就如同使用着枪支的猴子一样。对于猴子来说,枪支就可以被称作人秘。 科学才是由人类自己从无到有掌握的,探索世界奥秘的工具。 倘若能用科学触碰到根源,人类才能真正的理解‘根源’。 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神代结束之后,科学已经将‘神秘’逼上了绝路,魔术师们甚至不得不在人类的面前保密,以防‘神秘’最后的土壤被侵蚀。 把世界比作一台计算机的话,掌握魔法、碰触到根源的魔法使们也仅仅是得到了世界的管理员权限,而非真正能够制造出电脑。 阿尼姆斯菲亚曾想要这么做,这是一条超越所有魔法使的路。 但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份才能,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些其他想做的事。 所以阿尼姆斯菲亚才会像一般的魔术师一样只是使用,而不去深究。 用‘神秘’侵蚀科学,再用‘科学’侵蚀神秘,身为观测者,不断地改变着世界的认知。 阿尼姆斯菲亚所做的就一直是这般的循环,需要时,使用神秘,不需要时,就使用科学。 单是魔术师做不到,单是科学家也做不到。 不过——————,这些事他不想告诉藤丸立香。 看到少女的情绪放松许多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就已经放心了。 “但....最后所长你也没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要看——————” 阿尼姆斯菲亚正欲重复自己的论述,就被藤丸立香打断了。 “不,我也多少理解了所长你说的东西,我只是想问,所长你认识的伊丽莎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尼姆斯菲亚顿住了。 抛开繁复的理论,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简单的一看就懂的世界。 叶子是绿色的,天空是蓝色的,立香的头发是红色的,玛修的大腿是白色的。 啊,最后两个不算,碰巧进入到视野中了而已。 不过,一个人是什么样的,问认识他的人不就好了。 薛定谔盒子里的猫是死是活,看了便知。 “说的是啊。” 阿尼姆斯菲亚回想起了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与伊丽莎白相处的记忆,面上不禁露出一丝温柔。 “她是个不怎么率直,有些天真,做事冒失的人。但本质上,绝对不会作出那种事,也绝对没有做过那些事的。” 本来一直母胎solo到现在的阿尼姆斯菲亚以为就算是到他的人生终点也找不到女主角了。 现在有了疑似前世的记忆之后就算是让他献身ste也没什么遗憾了。 只不过,他有些后悔。 如果让伊丽莎白·巴托里嫁给别人,不像他一样早死的人的话,伊丽莎白是否会更加幸福他说不准。 但弗伦茨·纳达斯迪的死亡与之后的囚禁对于伊丽莎白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什么美好回忆。 藤丸立香在旁一边听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叙述,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她忽然有些生气。 “是这样吗——————” 语气有些冷淡 “又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阿尼姆斯菲亚敏锐的察觉到了少女的变化,但却不明所以。 “不,什么都没有!” 赌气一般,藤丸立香转身不再看向阿尼姆斯菲亚。 然而却看到了满脸不好意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玛修与装作看不见的乔尔乔斯。 似乎是自己与所长的互动被当作打情骂俏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少女叹了口气。 所幸,突然出现的蓝色影像替她打破了尴尬。 “终于找到你们了。” wap. /94/94699/21001052.html 72. 白龙 “终于找到你们了。” 影像的另一头,莱昂纳多·达·芬奇在迦勒底内的管制室中如此说道。 在迦勒底的观测中,藤丸立香几人突然在关键时刻被assassin的宝具所笼罩,随后就这么失去了他们的联系。 甚至于搜索遍第一特异点全部区域也未能再发现阿尼姆斯菲亚于藤丸立香的身影。 达芬奇只好推测assassin的宝具是近乎于固有结界的存在,同时下令不断监视着法国的每一寸土地。 此时的罗曼医生还在被她加了料的红茶药效中睡得香甜。 自阿尼姆斯菲亚来到特异点的前一夜就连续几天未曾合眼的他已经到了极限,让达芬奇不得不管的程度。 但如果把丢失御主方位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交给醒来的罗曼的话,即便是达芬奇也会不好意思。 “哦,莱昂纳多氏啊。” 阿尼姆斯菲亚出声回应着。 虽然脑海中多了一大段记忆,还姑且与少女消耗了几分钟的时间用来进行对话,但阿尼姆斯菲亚并没有忘记自己等人此行的目的。 讨伐‘龙之魔女’,修复第一特异点。 “在迦勒底的观测中,从我们消失到现在有多久?” “五分三十七秒。” 不假思索地,达芬奇说出了答案。 对于她来说,自己的思维就是时刻保持运转的铯原子钟。 “不愧是那位天才,真可靠。” 听到了来自达芬奇的答案,阿尼姆斯菲亚点了点头。 还好,看起来伊丽莎白宝具内部的时间流动速度与外界是不同的,而且是对他们有利的不同。 倘若就这么在恰赫季斯中待了几十天,扔下贞德与黑saber两个人在外界孤军奋战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再结合他们在被迦勒底发现前谈话的时间约为五分钟左右,自己等人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释放了出来。 “是是,我可是天才————。所以,assassin在哪里?” 达芬奇问道。 “assassin已经确认消灭了,这么看来,她的宝具内时间流速与外界不一样,实际上的我们已经经历过一场苦战了。” “原来如此,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了。” 阿尼姆斯菲亚也早发现了,自己等人出现的地方并非是当初伊丽莎白拉自己进入宝具中的场所。 据说,在地狱里走一格,就相当于地狱门外主世界的八格。 虽然只是游戏中的理论,但这个道理同样能够被套用在伊丽莎白的宝具恰赫季斯中。 尽管不是百分百的正确匹配,可却能解释如今发生的状况。 “不过,如果你们已经解决掉龙之魔女一方的assassin的话,现在的战斗力对比起来天平就开始朝着我们这一方倾斜了。” 达芬奇在管制室内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不。” 阿尼姆斯菲亚摇摇头,说道: “龙之魔女有着圣杯,如果不考虑忠诚度与质量问题,次等的英灵投影几乎需要多少就可以招出多少。对方还有巨龙‘法夫纳’的存在,战力的差距依旧十分的明显。”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与黑saber汇合,顺势解决掉对方的saber。趁人之危以我们暂时的优势直接消灭龙之魔女,避免持久战的发生。” 最好让她来不及使用圣杯就结束战斗。 就凭藉着黑贞德对阿尼姆斯菲亚的轻视,还真有可能做到。 “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把回到战场的路线发给你们,黑色的saber小姐现在还在与敌对的saber战斗着。” 这么说着,达芬奇正准备将地图发送给远在特异点的阿尼姆斯菲亚等人。 像是变魔术一样,一头巨大的白龙出现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 前一秒还空空如也的天际此时却被庞大的身形所遮盖。 宛若生根在大地上的天柱一般屹立在土地之上,每一枚纯白的鳞片都仿佛一面塔盾一样巨大。 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动。 如同狂风一般,四周游离在空气中的魔力开始向着魔力充盈的核心———巨龙聚集。 “不,看起来不需要地图了。” 阿尼姆斯菲亚行动了起来。 他从这头巨龙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亚于法夫纳的压迫感。 ********** 在看到藤丸立香与阿尼姆斯菲亚等人被assassin的宝具吞没之后,阿尔托莉雅就陷入了苦战中。 全身穿着纯白重甲的骑士,龙之魔女一方的saber并不弱于她,甚至在战斗中隐隐压制着阿尔托莉雅。 “这副模样,果然——————你失败了吧,亚瑟。” 这么说着,由骑士所化的白色巨龙出现在了saber·alter的视野中。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也终于知晓了为什么与自己对战良久的骑士像是知晓自己的每一招一样能够格挡下来了。 既然是他的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还真是碰到了一个在这种情况下无比棘手的存在。 但阿尔托莉雅朝着巨龙还是举起了手中反转的誓约胜利之剑。 “伏提庚!(vortigern)” 并非像往常一样述说着卑王铁锤,而是确切的呼唤着自己的叔父,卑王伏提庚。 即便是传说中那位统领不列颠的亚瑟王前来,在见到他之后也会二话不说的进入战斗。 更不用说是反转状态下的她了。 黑saber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高速地接近了伏提庚所化的白龙。 伏提庚视野中所捕捉到的,只有反转誓约胜利之剑在空气中划过的一道红色轨迹而已。 然而他也无需用眼睛看到阿尔托莉雅。 龙爪落下———— 由巨龙心脏中泵出的庞大魔力流裹胁着空气中的魔力一同灌入地下,再引动着大地的生命力一同涌出。 瞬间被加热到高温成为岩浆的泥土与岩石从土地裂开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在魔力的高压作用下向着天空中冲去。 “咕————!” 迫于压力,黑saber也只好起跳以躲避一道道冲向高空的岩浆。 几乎已经碰触到云端的龙首却精准的捕捉到了阿尔托莉雅·alter起跳的渺小身影。 随后用前爪拍向了她。 看似笨重而又巨大的脚爪在巨龙近乎无限制魔力泵心脏的驱动下展现出了与体型不相匹的灵动。 仓促间阿尔托莉雅只能抬起剑挡下这一击。 娇小的身影被应声被击退,倒飞出去。 所幸,在誓约胜利之剑的阻挡下,除了冲击之外,阿尔托莉雅并未受到别的伤害。 在空中调整好姿态之后,阿尔托莉雅落地将剑插入泥土中,在撞断数棵大树,还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长沟之后,黑saber终于停止了倒退。 喘息着,阿尔托莉雅再度直视向了面前的白龙。 她敌不过伏提庚。 就算是生前还在不列颠时,阿尔托莉雅也是凭借着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在骑士高文的协助之下才勉强击败了届时已经垂垂老矣的伏提庚。 令阿尔托莉雅·alter疑惑的是,她虽然十分确信这就是伏提庚。 然而那位全身白色重甲的骑士却始终与她印象中的叔父有着差别。 wap. /94/94699/21001053.html 73. 卑王 从阿尼姆斯菲亚的距离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在和白色巨龙战斗的阿尔托莉雅·alter的身影。 不远处战场上的士兵们虽然没法观察到在巨龙附近上下腾挪着的黑saber,但却不能对白色巨龙的存在视而不见。 虽然幸存下来且仍有战意的法国士兵们这段时间以来已经熟悉了往日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双足飞龙与普通巨龙作为敌人。 恐惧必定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可恐惧并非意味着无法战斗。 尽管反抗成功的希望渺茫,但他们仍旧不愿意放弃。 对于依然在抵抗着的法国士兵们来说,可以失去的,能够失去的也只剩下自己的生命了。 仅仅是活着这一行为没有快乐可言,生命的可贵不在于其本身,而在于‘生命’能够持有什么、能够得到些什么。 因此当人只剩下自己的生命时,抛弃生命也没什么做不到的。 或许有人就此认命,死于双足飞龙与巨龙的利爪之下,葬身兽腹。 就算是一直战斗到现在的士兵也有很多在吉尔·德·雷决定放弃要塞与阿尔托莉雅一同和龙之魔女做出决战时选择留在了堡垒中等死。 可也有人选择反抗的最后一刻。 一无所有的人更容易坚强。 在此处战斗的所有士兵都失去了家人、财富,或是其他重要的事物。 他们是选择反抗到最后的人。 虽然能够理解那些逃跑与干脆放弃抵抗的士兵,可他们选择反抗。 ......... 士兵们都瞠目结舌地注视着白龙庞大的身姿与其拍动地面引出的岩浆。 但显然这只白龙并不能和之前遭遇过的巨龙相提并论。 体型也好,威压也罢———————— 完全不是龙之魔女召唤出来的所谓‘龙’能比拟的。 并非主观上的想要逃避,他们仅仅只是远远地旁观着就无法行动。 与其说是‘巨龙’让他们战栗,不如说是白龙所代表着的某种东西让他们行动不得。 在原地无法动弹的士兵们迅速地被数以万计的双足飞龙杀死。 法军在大炮掩护下与双足飞龙们僵持住的阵线也在瞬间被撕碎。 原本在人数上法军就处在劣势,士兵们还往往是三五配合着才能应对一头双足飞龙。 吉尔·德·雷的本意也从未想要歼灭双足飞龙,他只想为贞德与阿尔托莉雅等人拖延住大批次的杂兵罢了。 因此依靠着炮兵阵地,从阵型上缩减己方军队的作战宽度,这样一来就算有再多的敌人,能接触到前阵的数量也始终有限,让敌方的数量优势不再起作用。 这么做优点很明显,可弱点一样很明显。 一旦前阵出现了一丝的破绽,大批以逸待劳的敌人就会随之涌入,将他们合围。 阿尔托莉雅同样感受到了压迫感。 但与士兵们不同,她清楚地知晓这股压迫感从何而来。 伏提庚为了力量,不惜成为非人,成为不列颠土地的化身。 阿尔托莉雅的生父尤瑟王是最后一任持有‘力量’的国王。 怀抱着之后的国王没有‘力量’该如何保护国家的烦恼,尤瑟最终决定在宫廷魔术师梅林的帮助下制造一个拥有着‘力量’的继承人——————亚瑟。 这就是她出生的真相。 或许在初次得知时,阿尔托莉雅对此感到了些许的失落。 不过随后她就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自己的‘使命’当中去。 说是使命也好,说是她被制造出来的目的也罢,总之阿尔托莉雅愿意做着这样的事。 可惜,在她真正为之努力时,尤瑟王已经过世了。 杀死尤瑟的是伏提庚,邻国的国王,也是尤瑟的兄弟。 正是伏提庚引来了异族的撒克逊人,在撒克逊人的帮助下以统一不列颠的名号发起了战争。 说到底,在这个时候的不列颠,所谓的国王也就是一个部族的首领罢了。 尤瑟王与伏提庚的父亲曾是一个更大部族的头领,到了伏提庚与尤瑟这里便把部族分给了他的儿子们。 既然是兄弟,伏提庚作为兄长夺回了自己的宣称土地也没什么不对。 只不过相比于被称作“贤君”的尤瑟王来说,伏提庚作为王的名声并不好 最终拔出了石中剑的阿尔托莉雅踏上了成为王的旅程。 救了一个部族,设为据点,在义兄与之后追随她的诸多骑士的帮助下与撒克逊人作战。 最后一步步的扩大势力,最终兵临了伏提庚所占据的,尤瑟王生前修筑的城塞都市——卡美洛。 只有她与骑士高文参加了这场决战,知道了伏提庚的真身。 为了获取力量,伏提庚不惜将自己永远地束缚在了不列颠的土地上,失去自我,成为了不列颠土地的化身。 亚瑟王只是有着龙的心脏。 可伏提庚却彻底地化身为龙,还是不列颠的化身。 只要他还在不列颠的土地上,就立于不败之地。 幸运的是,此处是与不列颠一海之隔地法兰西,否则阿尔托莉雅此时恐怕早就败下阵来。 “真是孽缘,没想到在此处也能与你再会。” 伏提庚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以龙的姿态对着阿尔托莉雅·alter说道。 略微喘息着,阿尔托莉雅也没有接着进攻。 对方没有步步紧逼,这段能用来调整状态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十分的宝贵。 “但这副姿态,和我所知道的你可有所不同啊。果然你失败了啊,亚瑟。” 以alter形式现身的阿尔托莉雅,除了容貌之外几乎没有一点与传说中的亚瑟王能够匹配到一起。 与那位全身白甲的骑士相比,现在的她更像是自己以前见识到的,卑王伏提庚的模样。 “是,我失败了。” 阿尔托莉雅干脆地承认在伏提庚的预想之外。 巨龙黄金般的眼珠中充满了诧异。 “居然不否认吗?” “那些是事实,就算是不愿接受、就算是不愿承认,事实就是事实,我以前是个不懂人心的王,这一点无法改变。” 黑saber抬起头来,两双黄金一样的眼睛对视着。 “哼————明明摆着一副丧家之犬的姿态,却相比之前更有王的样子了。还真是讽刺啊,失败之后才知道如何为王。” 低沉的声音从伏提庚的龙首中传出。 虽然语气并不是那么舒服,但相比于生前阿尔托莉雅曾在战斗中短暂接触过的伏提庚,此时伏提庚更像是她的长辈。 正是这一点让她倍感疑惑。 但阿尔托莉雅还有着问题: “那些暂且不谈,既然是你.......为什么要帮助龙之魔女?” 如果是其他的英灵————就算是兰斯洛特,阿尔托莉雅都能认为对方受到了圣杯缔结的契约的影响。 唯独伏提庚,她不能理解。 “是你的话,那种程度的魔术根本干扰不到你的吧?” wap. /94/94699/21001054.html 74. 吞噬辉光 战场上的喧嚣似乎根本影响不到此处,身着漆黑重甲手持圣剑的少女与浑身纯白的巨龙遥相对视着。 与令人感到不详的邪龙法夫纳不同,伏提庚所化的白龙身上萦绕着威压。 谈不上邪恶与正义,只是单纯地高高在上。 与遥远过去所发生的故事相比,两人的身份好像完全相反了一般。 本应陷入黑暗的王是伏提庚。 而她则是那位为了保护子民而不惜战斗的王。 然而现在看来,以alter状态反转现世的阿尔托莉雅更像是堕入黑暗的那一个。 不过两人的立场依旧没有改变。 无论再怎么反转,亚瑟王始终是那位亚瑟王,即便抛弃了王的身份,即便让圣剑染上了黑色———— 她要做想做的事却不会改变。 即便圣剑被染上了黑色,誓约胜利之剑也依旧是湖中仙女的圣剑,而非像是兰斯洛特所持有的另一把湖中剑一样化为魔剑。 现在的她为了保护人理,再度向着伏提庚发起了挑战。 可让阿尔托莉雅不能理解的是,伏提庚为何会选择帮助龙之魔女。 “是你的话,那种程度的魔术根本干扰不到你的吧?” 伏提庚的双目中透露出了些微的不屑。 “那么肮脏且丑陋的咒文当然影响不到我——————” 回想起什么一般,带着厌恶而又嫌弃的语气,白龙发声道: “可我为何不能是按照着自己的意愿来行动?” 得到的答案却大出阿尔托莉雅的预料。 “你......” “说起来,那位龙之魔女和你很像啊。那张脸简直一模一样啊.......不,不光是外表,还有和你一样空无的内在。” “那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理解吗?” 化身为龙的伏提庚开始不耐烦起来,他并非是天生的巨龙,只是与不列颠的整片土地做出协议才成为了幻想种。 也因此在成为巨龙他的情绪时常会被不属于自己的肉体所干扰。 “那个所谓的龙之魔女,和你一样,都是被当作工具,被寄予着他人的愿望才诞生的。” “可笑的是她还自以为是在复仇.......一看便知,她的眼中全都是虚假的仇恨,只是个没有自我披着戏服演戏的木偶罢了。” “这不是你帮助她的理由,这也不是你屠杀平民的理由。” “确实.....但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这群异族————” 仿佛在讨论被砍倒的树木一般,伏提庚的语调平淡极了。 “亚瑟哟,这种东西杀掉再多也只能当作娱乐活动吧?” “你,究竟杀掉了多少人?” “那种东西,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数过。” 人会记得自己吃掉了多少面包吗? 恐怕除了和食主义的魔女小偷外没人会记得。 “倒是你,亚瑟。明明是不列颠的王,为什么会对异族这么上心?” 阿尔托莉雅决定订正自己之前的判断。 伏提庚的确受到了龙之魔女一方caster的影响。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伏提庚现在的状态应该与陷入执念的兰斯洛特类似。 虽然伏提庚作为最高位幻想种与从者本身的对魔力技能导致他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但看起来龙之魔女还是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伏提庚的想法。 “即便是异族,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人类,就这么屠杀没有抵抗能力的平民对你来说难道不是耻辱吗?” 这回轮到了伏提庚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原以为这幅模样的你会有些改变,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吗?” “变得一方是你,伏提庚。” 喘息逐渐平稳,阿尔托莉雅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圣剑。 虽然阿尔托莉雅对印象中自己的那位叔父,卑王伏提庚并未有太多的回忆。 ————甚至只在最后的决战中才见到了已经垂垂老矣的他。 但阿尔托莉雅也知晓,虽然伏提庚的声望并不算高,也绝不会是这样的存在。 “已经休息好了?” 黑saber没有回应伏提庚,而是默默地将剑刃对准了伏提庚。 “变得更果断了吗......” 巨龙眯起了双眼。 如果当初统领不列颠的王是她的话。 ...... 这样一来,或许结局还能改变...那群异族也..... 罢了。 现在说再多也没有作用。 宛若闪电一般,黑saber再度接近了白色的巨龙。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阿尔托莉雅这回选择尽量地贴近伏提庚的身躯。 不管伏提庚能够行动地再灵活,其巨龙庞大的姿态相比较她而言终究还是太过笨重。 龙爪堪堪扫过了阿尔托莉雅面前的空气,而她却已经来到了伏提庚的脚下。 肉眼可见地魔力流在伏提庚的攻击下跟随着巨龙的利爪。 甚至在伏提庚收回自己的前爪之后依旧在阿尔托莉雅的身后创造出了一条不断流淌着的魔力之河。 “河流”周围的空气也在伏提庚有意的操纵下被魔力流加热,形成了一道高温的障壁。 伏提庚在面对来自阿尔托莉雅的攻击时,总会刻意压制着她。 使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压缩阿尔托莉雅能够转移的空间。 虽然目前为止伏提庚似乎都成功的压制住了阿尔托莉雅,但也透露了一些信息。 如此竭力的压制着阿尔托莉雅的伏提庚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伏提庚正试图避免着对方能够自由的动作起来的处境。 已经来到巨龙庞大躯干下的阿尔托莉雅迅捷登上了伏提庚的身躯。 宛如童话中攀上豆茎的少年,一身黑甲的少女顺着白龙的肢体不断向上腾挪着。 一边向上行进着,阿尔托莉雅也不忘一边对伏提庚发起进攻。 漆黑的圣剑也一次次地劈砍在巨龙苍白的鳞片上。 然而每一次反转的誓约胜利之剑与巨盾般的龙鳞相互碰撞,随后剑刃都会与龙鳞像是碰到了同极的磁铁一般互相弹开。 “咕————!” 阿尔托莉雅不甘地咬着牙。 “没有用的,你早该知道了吧,想要凭借着那把剑是无法击败我的,亚瑟。” 伏提庚出言道。 紧接着白色巨龙的全身就爆发出了剧烈的魔力流,将阿尔托莉雅击飞了出去。 这是阿尔托莉雅头一回如此厌恶巨龙的心脏。 往常都是她用巨量的魔力去碾压他人,现在却轮到了自己。 在空中瞬间调整好姿态的阿尔托莉雅再次落地。 “那把剑所发出的光芒也好,再加上另一把圣剑也好,我都会悉数吞噬。” 生前的阿尔托莉雅与高文一同挑战了伏提庚。 虽然最后以亚瑟王的胜利告终。 但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与高文的轮转胜利之剑所爆发出的力量却被化身巨龙的伏提庚全部吞入腹中。 在暴风肆虐的雨夜中,所有的光芒都被巨龙所吞噬。 最终阿尔托莉雅不得不动用了梅林给予她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以贯彻世界表皮的终焉之塔的权能最后才击败了伏提庚。 可身为saber·alter现世的阿尔托莉雅并未持有着这项宝具。 战胜伏提庚也自然成了无稽之谈。 不过———— 此时的阿尔托莉雅也并非完全是那位曾挑战过一回伏提庚的亚瑟王。 “那可不一定。” 黑saber举起了手中反转的圣剑,深邃的黑暗以誓约胜利之剑为中心,化作千丝万缕向着四周扩散。 见到这般场景的巨龙瞳孔紧缩。 “你居然,敢对着我用这招吗?真是讽刺。” 没有理会伏提庚的讥讽,阿尔托莉雅继续专心着宝具的释放。 “既然你能够吞噬光芒,就试着再吞噬黑暗吧。” 阿尔托莉雅挥下了剑。 “excalibur——————morgan——————” wap. /94/94699/21001055.html 75. 誓约胜利之剑 数千缕能够将周围的光芒悉数吞噬的黑暗在阿尔托莉雅手中的圣剑上缠绕,连整片天空的色彩都仿佛被夺走了一样。 就连战场上的其他事物的色彩都不再鲜明。 究其原因,也只能是进入人类视觉器官中的光线减少了这一种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讲,反转的誓约胜利之剑就如同魔术界的【黑洞】一般,属于仅仅是能够窥测到存在,但却几乎永远无法碰触到其实质的事项。 若非身为最高阶英灵之一的亚瑟王使用着被星球本身所锻造出的、以人类信仰为材料的究极神造兵器。 被冠上了“最强幻想”名号,解放所有的约束之后甚至能击溃游星的誓约胜利之剑。 恐怕这颗星球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样的伟绩。 “excalibur——————morgan——————!!” 高喝着,阿尔托莉雅·alter向前挥下了手中的漆黑圣剑。 实质化的黑暗对着白龙奔涌而去。 强烈的热量随着黑暗走过的路径散发出来。 路径上被吞噬的光芒与物质并非就这么消失了。 而是作为攻击手段被转化为巨大的热能与势能。 宛如以霍金辐射的形式蒸发掉的黑洞。 质量越小的黑洞,其持有的温度越高,向周围辐射的速度越快,存在的时间越短。 而被黑洞拉进事件视界以内的物质也终究会以能量的形式辐射出去。 只不过,天体级别的黑洞的体量太大,因此导致黑洞的温度过低,向四周辐射的速率也过慢,远远低于黑洞吸引周围物质的速度。 但终有一天,黑洞周围将不再有任何物质,最终黑洞内的物质也会化作辐射蒸发到全宇宙中。 届时就将是宇宙的结局。 熵无限大的世界。 抛开宇宙的末路不谈,反转过后的誓约胜利之剑就仿佛是将无数个魔力构成的极微黑洞发射出去。 捕获着路径上的物质与能量,再凭借着‘黑洞’蒸发时的热辐射来造成杀伤。 既然是黑洞,伏提庚当时用来吞噬阿尔托莉雅与高文纯粹能量形式的光炮也自然合情合理。 被黑暗吞噬的事物越多,【誓约胜利之剑】所能造成的伤害就越高。 当然,反转后的誓约胜利之剑也只是有着和黑洞相似的性质,作为‘神秘’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存在着,而非真正的黑洞。 科学中的黑洞要比这更奥妙、极端的多,其下蕴含着真正的世界的根源。 理想的状态下,能量的摄入与输出达成平衡之后,这道黑暗恐怕能够一直洞穿到宇宙的边缘,将阻挡在其前方的物质统统吞噬。 不同于出力比起誓约胜利之剑相等或略大一些的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elis 76. 复合职介 深邃的黑暗吞没了白龙庞大的身躯,最终消失在了天际线后。 “所长,那是——————” 藤丸立香指着天空中的黑色光柱说道。 “那是saber·alter的宝具吧,我还是姑且能认出来的。” 阿尼姆斯菲亚皱起眉头看向了光柱射出的方向。 “不过,saber小姐这回放出的魔力....比冬木市的那一次还要强。” 曾正面迎击过阿尔托莉雅一次的玛修仔细观察着宝具的威力,所后说道。 “连那位王都竭尽全力,看来敌人十分棘手啊.....”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身侧的乔尔乔斯。 “乔尔乔斯先生有把握战胜这头巨龙吗?” 沉思了片刻之后,乔尔乔斯摇了摇头。 “仅凭我的话,做不到。” 言下之意则是,如果有人帮助的话,乔尔乔斯或许能够战胜。 “这倒没有关系,我们都会协助你的。” “等等....所长你是说光靠阿尔托莉雅的这一击解决不掉这家伙吗?” 红发少女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对着阿尼姆斯菲亚发问。 阿尼姆斯菲亚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能让阿尔托莉雅如此重视的对手,还是一条白色的巨龙。 他大致已经猜到敌人是谁了。 ********** “哈........” 喘息着,阿尔托莉雅将手中的反转圣剑——excalibur·morgan插在了面前的熔岩中。 以她和伏提庚交战的中心为原点,燃烧着的泥土与灼热的空气遍布在四周。 残余的热量导致阿尔托莉雅眼前的景象波动起来。 结束了吗?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连维持自身存在的魔力都几乎用尽了。 这是她面对伏提庚时的唯一机会。 赶在伏提庚之前,率先用出他的招式来击败伏提庚自身。 因此阿尔托莉雅几乎倾尽了所有的魔力在这一击上。 ......... 烟尘与空气的波动退去,伏提庚仅剩下不到一半的骨架与血肉残留在远处。 残存的龙鳞也不复之前的光鲜洁白亮丽。 在誓约胜利之剑高温高能下的环境中,伏提庚的龙鳞如同被熔炼的玻璃,直到此刻也依旧通红。 伏提庚的龙鳞能够吸收贮存一部分的魔力。 然而此时显然是对于伏提庚的鳞片来说,魔力的量过于巨大,导致多余的未能吸收的魔力向外释放。 光与热不断地从白龙的鳞片中放出,炙烤着伏提庚剩余的血肉。 大约“白龙”的确死了。 “呼————————” 长吁一口气之后,阿尔托莉雅卸下了战斗的姿态,双手握住插在熔岩中的圣剑,将重心倚在了誓约胜利之剑上。 虽然暂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但她和御主的契约联系依旧紧密,魔力也仍然时刻不停的透过契约输送着。 再休息片刻,阿尔托莉雅就能奔赴向不远处的战场去帮助贞德与吉尔·德·雷所率领的法国军队。 只需要一会儿。 只需要一小会儿。 手中依旧握着剑柄,双腿斜向一边,阿尔托莉雅用身侧坐在冷却凝固的熔岩上。 平日里由于她的行为而往往被忽视的精致面容上透露出了一丝疲倦。 以alter的姿态抛去所有身份的话,阿尔托莉雅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女。 只不过现在,面对着人理的危机,即便能够抛弃掉王与骑士的身份,但战士的角色依旧不能被抛弃。 但阿尔托莉雅依旧期待着,无需扮演任何角色的那一天的到来。 在这之前,还需要先将敌人悉数歼灭。 战局已经变得有利起来。 一开始战胜的berserker兰斯洛特与arc 77. 战栗的青眼白龙 在黑暗与誓约胜利之碰触的一刻,无数白色的“弦”争先恐后地附了上去。 “ocaam'srazor!” 阿尼姆斯菲亚高声喝道,仿佛这么做能在伏提庚足以碾压他的魔力前声张气势一样。 实际上阿尼姆斯菲亚也的确需要这么做。 本质上而言,他不是一个能对自己已经确切看到且理解的事物说“no”的人。 虽然很想做一个会“但是我拒绝!”的男人,可阿尼姆斯菲亚总是倾向于选择摆在自己面前的选项。 虽然给出的理由有理有据,每次使用天体魔术也好,奥卡姆剃刀也好,阿尼姆斯菲亚也总是强制性的让自己相信自己的鬼话。 说到底他只是个半路出家的魔术师,魔术这种东西从源头上就违背着阿尼姆斯菲亚的本愿。 阿尼姆斯菲亚只是使用着而已。 若非那个人的帮助,恐怕到现在阿尼姆斯菲亚都不能使出魔术。 更别说在之后完成属于自己的魔术了。 在亲眼目睹到从白色巨龙口中喷出的黑色光柱后,阿尼姆斯菲亚所做的也只是尽量地指鹿为马,强制让自己的认知否定掉黑色光柱的存在。 从而让伏提庚口中喷出的黑暗能够进入‘奥卡姆剃刀’的捕捉范围内。 否定后人的非议以及自己确切能够证伪的传闻————换句话而言,否定伊丽莎白·巴托里除却她本人之外的灵基对于阿尼姆斯菲亚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阿尼姆斯菲亚的眼中,假的就是假的。去证伪一个伪物自然没什么压力。 然而证伪眼前发生的事实这一点阿尼姆斯菲亚需要强烈的自信。 或许让赵高与秦二世朝堂之上的群臣过来更能做好他的魔术。 无数白色的“弦”缠绕在了漆黑的光柱上,接着绷直,所后扩张。 如同初中二年级的生物学教科书为了表达腔肠动物的辐射对称所画出的示意图一样—————— 或许比那更密集。 众多纵向切开光柱的白色平面伸展开来。 仔细看去却能发现所谓的“平面”实际上由无数根不断震动的细小的,白色的弦组成。 接着,就像是被用锋利的铡刀切断一般,平面与弦一起崩解在了空气中。 与之一起崩解的,还有伏提庚的攻击。 ..... 所幸。 阿尼姆斯菲亚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来自伏提庚的攻击也被他成功的化解。 那么现在欠缺的,就只剩下一个帅气的出场以及台词了。 不顾长条生物的反抗,阿尼姆斯菲亚把缠在他手腕上的乌拉诺斯之枪抻直,随后出现在了阿尔托莉雅与伏提庚的战场中央。 说起来这家伙就算是出了伊丽莎白的恰赫季斯城,也依旧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 也让阿尼姆斯菲亚不得不感叹生命的顽强。 只要曾一度得到生命,就不会轻易失去。 轻易失去.....吗? 与乌拉诺斯之枪一同得到生命的水银之星却在关键时刻果断地抛弃了生命与自我。 那么加上弗伦茨二世·纳达斯迪的回忆,阿尼姆斯菲亚自己呢? .... 摇了摇头,阿尼姆斯菲亚不去再想些有的没的,对他来说当前更重要的是像小说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闪亮登场。 虽然还没想好要效仿的梗,但阿尼姆斯菲亚的双耳已经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本来想从下车的迪奥与被囚禁了一万年的恶魔猎手间做个抉择。 甚至也考虑过范达尔·鹿盔来个他全都要。 可似乎那么做又会被玛修与藤丸立香两人说是尴尬而且还理解不了的的梗。 成功在脑中联想过水爹一次的藤丸立香或许有些希望,不过玛修一定不懂吧。 所以才说是上面的大人物啊..... 梗只是装饰而已。 重要的不在于梗本身,而是愿意玩梗的态度啊! 现在的年轻人也是一副“我看你真的是什么也不懂喔。”,让人忍不住摘下眼镜说出这种台词的样子。 嘛,这次就先这样吧。 “要将两份灵基同时击碎吗?” 阿尼姆斯菲亚将手中的长枪指向了伏提庚所化的巨龙。 “感谢你的情报,伏提庚。” 一字一句地,阿尼姆斯菲亚道出了对手的真名。 ——————这样的出场方式,应该还不错吧? 这么想着的同时,阿尼姆斯菲亚用余光捕捉着不远处红发少女的表情。 他希望得到来自藤丸立香的反响。 不过看起来好像收效甚微,少女并没有表现出其他过多的反应,她依旧没能从之前那股失落的状态回复过来。 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阿尼姆斯菲亚的视线转向了身后不断喘着粗气的阿尔托莉雅。 “陷入苦战了吗?看来我赶到的还算及时,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saber。” “哼,说话的姿态再低微一些的话会更好。” 态度还是那么差。 “我可只是把你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啊。” 不过还有这份精神的话,说明他来的真的还算及时。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但阿尼姆斯菲亚却觉得与身后这位已经阔别一个月之久了。 “说起来今天还没和你说过啊,早上好。” 阿尔托莉雅似乎是对于来自战场中的问好有些措手不及,顿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 “哦...早上好。” 伏提庚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儿戏,结束了吗?” 仿佛是在嘲笑一般,白龙的词句中满是戏谑的感情。 “没想到你还会和这样的异族一起谈笑啊,亚瑟。还真是令人意外,难不成就是因为与他们相处才让你变得这么天真吗?” 伏提庚的口中再次凝聚起了黑暗。 有着巨龙心脏以及圣杯做后援的伏提庚不同于阿尔托莉雅·alter,对于宝具的释放处于真正意义上的没有任何限制。 不论是怎样的从者,在拥有了无限的魔力之后都会得到质的飞跃。 虽然阿尔托莉雅同样有着迦勒底的圣杯与巨龙的心脏作为保障,但时间与空间的双重错位再加上迦勒底本身还是透过藤丸立香来间接地供给着她的魔力。 导致阿尔托莉雅的魔力补给效率显然不能与伏提庚相比。 “再问你一遍吧,亚瑟。” 白龙的双目中充满了嘲弄。 “如果你还是不列颠的王,还能否心安理得地对着那群异族下手?” 阿尔托莉雅的面色复杂了起来。 “那当然做不到咯。” 未等被提问的骑士少女回答,阿尼姆斯菲亚理所应当地说道。 “正常的‘人’谁能面不改色地去驱逐、屠杀他人呢?这是你这种家伙绝对理解不了的吧。” 接着放任乌拉诺斯之枪,用仅剩的右手打了个响指,伏提庚口中凝聚的黑暗应声消散。 不同于前一回的声势浩大,对相同的事物阿尼姆斯菲亚已经否定了一词。 第二次也只是重复强调结果罢了。 “你怎么能...!” 还未等伏提庚惊叹完,阿尼姆斯菲亚就打断了他。 “那这当然是做得到咯。” 第一次伏提庚还未曾放在心上,可这次魔力还未曾被他放出去就被阿尼姆斯菲亚打断了。 仿佛他的魔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一样。 要知道即便是高文与亚瑟两人的圣剑加起来也未必能够突破他的黑暗。 “说起来你也注意到的太慢了吧,伏提庚。” 阿尼姆斯菲亚的话语拉回了伏提庚的注意。 “托你的福,你的弱点我已经全部掌握了。” wap. /94/94699/21001058.html 78. 猎龙 “你的弱点,我已经悉数掌握了。” 手持被他强行抻直的乌拉诺斯之枪,阿尼姆斯菲亚如此对着伏提庚说道。 “我的.....弱点?” 伏提庚的眼中满是质疑。 因为就连他自身也未曾发现自己有什么弱点。 现在的伏提庚拥有着无限的魔力供给以及双份灵基带来的“不死性”。 rider的白龙与saber的卑王。 两份灵基相互独立却又互相嵌合。 不论是哪一方被消灭了,无时无刻不在充盈状态下的魔力都会按照剩余灵基上的痕迹复原出被消灭的一方。 而单单是能够击败他的存在就已经少之又少了。 即便是亚瑟王也是凭借着星之锚——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才勉强击败了他。 而如今的伏提庚即便再面对一次来自圣枪的攻击也毫无压力。 虽然还是会不敌,但他也没必要胜利。 伏提庚仅仅是站立在此处就立于不败的端点之上。 就算是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动用圣枪也只能够毁灭伏提庚的一份灵基。 更不要提以saber·alter形式现界的阿尔托莉雅无法使用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即便阿尔托莉雅得到了另一份能够击败伏提庚的力量、足以吞噬光芒的黑暗,也并非能够无限制的使用。 可白龙却可以无限制的复活。 而伏提庚不知道的是,他的“不死性”甚至还由身为caster的蓝胡子——吉尔·德·雷进行了加强。 仅仅是双重灵基的存在远不能做到伏提庚这般的再生速度。 双重灵基只是给了伏提庚一个“不死”的可能性。 真正让伏提庚做到像是吸血鬼一样程度复生的是caster的吉尔·德·雷施加在他身上的魔术。 想到这里,阿尼姆斯菲亚头痛地叹了口气。 弗拉德三世也好,伊丽莎也好。 再加上这边的白龙伏提庚,他遭遇的敌人似乎都是和龙扯上关系,但不死性却更胜一筹的角色。 那位“贞德”究竟是龙之魔女还是吸血鬼魔女? 这一点阿尼姆斯菲亚无从得知。 不过,该如何破解伏提庚的不死性,他却已经有了些许的头绪。 “saber,还能战斗吗?” “当然。” 体力逐渐恢复的阿尔托莉雅举起了反转圣剑,简短地回答着。 “那就轻松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在意长条生物是否拥有痛觉神经,阿尼姆斯菲亚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直直插入了地面之中。 不用言语做过多地解释,阿尔托莉雅就已经充分理解了阿尼姆斯菲亚的意图。 宛如离弦的弩箭一般,身着漆黑重甲的少女冲向了与自己体型相差悬殊的巨龙。 已远非杰克与巨人之间的比喻能够恰当形容。 真要说的话,如果伏提庚是巨人,那把她比作那枚豌豆更为恰当一些。 不过, 即便是豌豆,也能够生长成为通天的巨蔓。 已经得到过数次教训的阿尔托莉雅灵活地闪躲开了来自伏提庚的阻挡,轻松地再度靠近了他。 即便是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但仅仅是拖延住他的话,已经足够了。 阿尔托莉雅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能够分散白龙的注意力。 “只想凭借着如此简单的阳谋就来挑战我吗?” 伏提庚也自然看的出来阿尔托莉雅的目的只是干扰他。 不如说圣剑的劈砍对他除了干扰以外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既然已经知道没有威胁,那么干扰就无法收获成效。 真正让伏提庚感到捉摸不透的反而是将魔术礼装插入地面之中的阿尼姆斯菲亚。 阿尼姆斯菲亚仅仅凭借着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将他的“黑暗”打散。 哪怕是伏提庚自身在面对来自阿尔托莉雅模仿他反转圣剑光芒所发出来的“黑暗”除了正面消耗之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可眼前的魔术师却轻描淡写的破坏了他的招式。 甚至还强行打断了自己未曾释放出去的“黑暗”。 阿尔托莉雅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却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 阿尼姆斯菲亚虽然看上去只是个缺少了一只手臂的普通魔术师,但表象之下掩埋的东西却很深。 那方的威胁更大一想便知。 在看到自己拦截阿尔托莉雅的手段没有收获成效之后,伏提庚果断的选择忽略已经靠近自己死角的她。 而是选择将锐利的前爪探向了在原地施展着魔术的阿尼姆斯菲亚。 伏提庚的身躯上不断传来着剧痛。 尽管肉体能够再生,可誓约胜利之剑造成的疼痛却是一分不少。 在saber·alter毫不留体面,近乎狂暴的攻势下。 即便是伏提庚也不能面不改色的忍耐下来。 “卑王铁锤!(vortigern)” 高喊着他的名字,阿尔托莉雅举着爆发魔力的反转圣剑狠狠地砸在了伏提庚的背上。 虽然常人难以想象被钝器削去血肉的情形。 但此时这个场景却真实的发生在了白龙的背后。 夹杂着狂暴魔力,誓约胜利之剑落下的瞬间就将伏提庚背后的龙鳞与血肉一同砸落。 即便是远隔数百米之外,也能够清楚的看见巨龙小山一般的身躯上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缺口。 伏提庚伸向阿尼姆斯菲亚的利爪也不由得一顿。 紧接着阿尼姆斯菲亚留在原地的身影也爆发出了强烈的白光。 与他使用魔术瓦解“黑暗”时的光芒如出一辙。 虽然心怀忌惮,但伏提庚还是无法继续等待。 最终将尖爪拍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嘭—————!” 一声巨响之后,阿尼姆斯菲亚之前所站立的地方被夷为了平地。 wap. /94/94699/21001059.html 79. 弑杀巨龙之人 伴随着巨响,伏提庚硕大的前爪落地。 猛烈的魔力流夹杂着被融化的泥土形成的岩浆从地下迸出,碎石随着气浪射向了四周。 短暂的巨响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正常人不可能在这样的惨状下幸存。 死了吗? 不提依旧在攻击着他的阿尔托莉雅,就算是与那位魔术师一同前来的其他同伴也未曾做出太大的反应。 伏提庚也未曾感受到确切拍击到生物的实感。 看样子对方是个逃生的好手。 白龙巨大的双眼微微拢了起来,目光注视向了自己用以拍击的前爪。 一道道黑色的魔力束自他的掌底不断地向上蔓延着。 最终停止在了一处。 虽然得益于身为巨龙的魔力抗性,伏提庚的前爪勉强能够活动。但要用于攻击和支撑起庞大的身躯运动,此刻被阿尼姆斯菲亚用魔术束缚的脚爪显然已经无法再满足需求。 又或者,一开始就没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吗? 一边想着,白龙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伏提庚的背上,阿尔托莉雅身着的重甲后缓缓显现出了一个人影。 正是将自己伪装为黑saber铠甲一部分的阿尼姆斯菲亚。 尽管已经疲倦,但身为英灵的阿尔托莉雅背负着一个普通人进行高速移动当然不成问题。 而阿尔托莉雅所负责的也根本不是什么佯攻———————— 又或者说,干扰攻击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 留给自己的只是看上去像是真相的假象吗? 表面上干扰的阿尔托莉雅是为了给正在进行什么魔术的阿尼姆斯菲亚争取时间与机会。 而实际上的用意却是故意让伏提庚专心攻击阿尼姆斯菲亚留在原地的幻象。 藉此让阿尔托莉雅更容易的靠近了他,也同时成功的限制了他的行动。 可谓是一石二鸟。 还把伏提庚独自撇在了第二层。 伏提庚以为阿尼姆斯菲亚在第一层,实际上他却在第五层。 “幻术吗?还真是高明的幻术。” 即便是伏提庚也未能看破阿尼姆斯菲亚无往不利的土星魔术。 “除此之外还能限制魔力流动吗....不容小觑啊。” 但,什么时候? 阿尼姆斯菲亚是从何时将自己的伪装起来,同时还在原地留下了自己的幻象呢? 这点恐怕除了他自身与阿尔托莉雅外没人能够回答。 从saber背后显现,犹如从拉链世界中钻出的队长一样,阿尼姆斯菲亚将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狠狠地刺向了伏提庚被卑王铁锤砸去大块血肉的伤口。 “你的称赞,我就不客气的全部收下了。” 这么说着,阿尼姆斯菲亚将乌拉诺斯之枪更深的插入了伏提庚的身躯内。 漆黑的魔力顺势从伤口中涌出,以积攒在乌拉诺斯之枪内的庞大魔力为后备,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蔓延到了白色巨龙的全身。 纯白的鳞片之下隐约可见黑色的纹路如同生物一样闪烁着。 仿佛有着呼吸一般忽明忽暗。 与之前受伤完全不同的体验涌上了伏提庚的心头,强烈的不安感与另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着他。 “你,做了什么!” 深感无力地伏提庚用尽浑身的力量扭动着庞大的身躯。 有如山丘一样的巨龙移动着,造成了地震般的效果。 就连阿尔托莉雅也在伏提庚的挣扎下不得不远离他的躯干,退后到一方。 可手持乌拉诺斯之枪刺入伏提庚伤口处的阿尼姆斯菲亚却如同钉在山脉了一般,不论白龙怎样挣扎,都平稳地站立在远处。 牛顿的三条经典力学定律此刻在他的身上无一起效。 “你,究竟做了什么!!” 伏提庚再度恼怒地发问道。 “我只是简单的,将天空(乌拉诺斯)刺入了你的身体中。” 阿尼姆斯菲亚曾使用过一次的。 用于战胜穿刺公弗拉德三世的技巧。 重现天空(乌拉诺斯)与大地(盖亚)的神话。 断绝除了乌拉诺斯以外,所有生灵的延续权力。 体现到从者的体内,也自然是将魔术也好、契约也罢,所有非“乌拉诺斯”的痕迹全数消除。 只不过———— 即便如此,阿尼姆斯菲亚所针对的依旧只是rider的伏提庚。 被掩盖着的另一面下的saber的契约他依旧无能为力。 阿尼姆斯菲亚拔出了乌拉诺斯之枪,就像是从土壤中拔起的参天大树。 无数漆黑的“根系”也从伏提庚的体内被抽出。 那是阿尼姆斯菲亚曾在弗拉德三世身上见识过一次的魔术体系。 属于龙之魔女一方caster的扭曲而又疯狂的“魔术”。 甚至称其为魔术都有些牵强。 幸运的是,虽然略微棘手,但面对这样的魔术阿尼姆斯菲亚依旧能够处理得当。 乌拉诺斯之枪上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紧接着,漆黑的根系不断地被乌拉诺斯之枪所吸收,最终在化作了光芒的一部分。 caster施加在伏提庚身上的魔术已经祛除,现在伏提庚想要再像之前一样做到吸血鬼一般的再生能力已经不可能了。 “你居然能够借用到这种程度的神秘......天空吗......” “糟了。” 地面上的阿尔托莉雅却突然露出了一丝不好的神色。 “怎么了吗?saber小姐?” 玛修问向了她。 “伏提庚那家伙——————” “可惜我就是不列颠土地的化身啊!” 未等阿尔托莉雅说完,伏提庚就高声吼出了答案。 白龙更加猛烈地挣扎着,束缚着他前爪的土星魔术被挣碎,拔出乌拉诺斯之枪的阿尼姆斯菲亚也被迫落在了地面上。 伏提庚振动双翅,山脉一样庞大的身躯缓缓升起。 压倒性的魔力潮与气浪卷向了迦勒底的众人。 即便是失去了不死性,伏提庚也仍有一战之力。 可阿尔托莉雅已经没有余力再放出之前那样的宝具了。 “你们是无法战胜我,战胜不列颠的。” “是吗?那可不一定。” 阿尼姆斯菲亚仿佛是早有预料一样。 “该上了!圣乔治!” 绛紫色的光芒应声而出。 “阿斯卡隆!” 一直未曾现身的乔尔乔斯从密林中冲出,弑杀巨龙的圣剑已然指向了白龙。 “汝即为龙,有罪!” wap. /94/94699/21001060.html 80. 不列颠的守护者 “这便是阿斯卡隆的真面目,汝为龙,有罪!” 乔尔乔斯手中曾屠戮过巨龙的圣剑直直指向了攀升在半空中的伏提庚。 白龙遮天蔽日的阴影下,圣剑阿斯卡隆亮起了隐隐的紫色光晕。 随后绛紫色的光辉越发明亮,最终变作了刺眼的光芒。 逆着巨龙双翅扇动的风压,两道光束从剑刃上斩出。 “刚力屠戮祝福之剑!(ascalon)!” 乔尔乔斯直接解放了自己的宝具。 仅仅是旁观着就能察觉到,伏提庚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条巨龙都要强大。 因此乔尔乔斯直接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如同切割黄油的灼热刀刃,光束在白龙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清晰而又深邃的十字形伤痕。 吃痛的伏提庚被击坠在地。 庞大身躯落地的瞬间就像是从天际坠落在地的陨石。 阿斯卡隆原本是由抚养乔尔乔斯长大的女巫赠与他的礼物————【隔绝一切伤害】的湖中剑之一。 此外还有与女巫做过约定能够为乔尔乔斯抵挡一次攻击的疾风马贝亚德,以及能够护佑他不受危难的骑枪。 乔尔乔斯也正是凭借着这些宝具才能在龙之魔女的追捕下最后支持到了与阿尼姆斯菲亚等人汇合的时机。 然而阿斯卡隆的庇护却不是无限制的。 一旦当圣剑阿斯卡隆染上了龙血,其【隔绝一切伤害】的特性就会被转化为【斩断一切祝福】。 能够隔绝一切恶意与敌人的守护之剑在染上龙血后不复存在。 可乔尔乔斯还是毅然决然的为了保护平民而不惜为阿斯卡隆染上龙血。 说到底,能够守护一切的阿斯卡隆所守护的仅仅是他自己。 而能够斩断一切的阿斯卡隆却能守护更多的人。 乔尔乔斯从来都不需要一把圣剑来守护自己。 从一开始,他就更甘愿化身为守护一切的圣剑本身。 让“圣乔治”之名,比“阿斯卡隆”更加响彻。 并非守护的圣剑让他成为了守护的圣人。 而是圣乔治的存在才让阿斯卡隆成为了守护的圣剑。 仿佛无法凝结一样,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伏提庚身上的十字型伤口中涌出。 纯白巨龙的胸前,巨大的赤红十字缓缓流淌着。 恰似作为英格兰象征的纯白红十字的旗帜————————圣乔治旗。 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仅仅只是抽出了伏提庚被caster蓝胡子赋予的魔术以及加强的不死性。 可伏提庚本身的自愈能力却是他无法拔除的。 仔细观察的话,或许能够发现,白色龙胸口前伤痕的每一寸血肉上都闪耀着淡淡的紫色光辉。 从微观角度的层面上不断地破坏着尝试凝结的血液。 像是抗生素对于细菌,从圣剑阿斯卡隆上迸发出的魔力对于巨龙也是一样的效果。 在被阿斯卡隆正面击中的一瞬间,伏提庚就相当于被宣判了死刑。 乔尔乔斯的宝具中蕴含的魔力甚至不足阿尔托莉雅的十分之一。 可即便如此,【刚力屠戮祝福之剑】(ascalon)对伏提庚所造成的伤害却远远大于阿尔托莉雅不惜损耗自身灵基所激发出的一记誓约胜利之剑。 即使他能够侵吞光芒的黑暗下被蒸发了大半个身躯,可伏提庚能在短短的数秒内恢复原样。 然而对于阿斯卡隆来说,只需要一道细小的伤口都能在久远的未来最终致伏提庚于死地。 更不要说他胸前这一道巨大的“圣乔治”十字了。 最终,细小的伤口也好,巨大的十字也罢,阿斯卡隆的力量将蔓延到他的全身。 我....又失败了吗? 巨大的龙首在坠落时半埋在了泥土中。 从伏提庚口中喘出的粗气一道接着一道。 但他的气息却变得愈发虚弱了。 乔尔乔斯的攻击将伏提庚的脖子斩断了一半。 虽然没能做到直接的斩首,但伏提庚吸入体内的空气与魔力也大股大股的伴随着血液从伤口中漏出。 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其他的人就是在这种的感觉下步入死亡的吧。 往日的回忆浮现在了伏提庚的眼前。 那是属于伏提庚,却又不属于伏提庚的回忆。 “吼噜噜噜噜噜噜——————”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伏提庚怒吼着。 然而白龙的气力未能得到体现,夹杂着血液的泡沫,最终在咽喉处的缺口被释放了出去。 “我......是不列颠的化身.....我是不会败北的——————!” 用破碎的声带断断续续的呜咽着。 “要是连这副姿态都失败的话......” 白龙从泥土中抬起了头颅。 “那要怎么样才能成功啊——————!” 庞大的巨龙再度挺立了起来。 无视着血液与魔力的外泄,伏提庚现在只想专心的做一件事。 发挥这具身体最后的余热。 白龙扑向了屠龙的圣人。 骨骼断裂也无所谓,鲜血流尽也没有关系。 魔力耗尽了就用蛮力攻击,没有力气了就用身体本身作为武器。 尾巴被斩断就用四肢,双爪被截断了就用牙齿去咬—————— 直至牙齿也全部崩碎、鳞片也全数裂解的那一刻伏提庚也不会认输。 最终,龙的身躯土崩瓦解。 身着重甲的白骑士重见天日,从半空中落下。 他依旧没有停歇,一刻不停,顺势将手中的巨剑挥向了鏖战许久的乔尔乔斯。 “砰————————” 阔剑狠狠地落在了圣剑阿斯卡隆之上。 之后要讲的是,另一个王的故事。 某个“亚瑟王”不是亚瑟王的故事。 ********** 那是罗马帝国势力衰退后发生的事。 往日覆盖着整个地中海、占据着大半个欧洲的庞大帝国最终在内忧外患下发生了裂变。 虽然后任的皇帝迅速的重新确立了统治,但却展示给了全欧洲那个昔日庞然大物的脆弱。 被罗马人归类为三种的蛮族————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以及凯尔特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基于政治的体制问题,罗马帝国对于行省的统治也从未稳定过。 仅仅是不列颠自身就爆发了数次本土布立吞-凯尔特人的起义。 著名的布狄卡女王也是其中的一员。 罗马内部实力的空虚迫使着罗马帝国收缩势力范围。 最终罗马人从不列颠撤走了。 没有在意失去军队的布立吞人该如何去抵御来自北方的皮克特人以及苏格兰人的侵略,罗马人仿佛在一夜间从不列颠的土地上消失了一般。 权力的真空仅仅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但对于更多的布立吞人来说,他们的时间永远地停在了那时。 没有罗马军团驻防的哈德良长城如同摆设,皮克特人与苏格兰人长驱直入,肆意掠夺着已经半罗马化的不列颠。 最终伏提庚站了出来,联合了其他的部落,成立了属于布立吞凯尔特人的布立吞王国(briton)。 亚瑟王的传说是后人杜撰出来的,揉合了许多历史人物故事才出现的传说。 可伏提庚却是实际存在着的,作为亚瑟原型之一的不列颠之王。 真要说的话,伏提庚才是那位亚瑟王。 可他却又不是亚瑟王。 伏提庚没有石中剑也没有湖中剑,更没有忠心耿耿的圆桌骑士团。 更不要说高明的宫廷魔术师与圣杯了。 伏提庚只是一位空有王之名号、想要守护自己家园的普通人罢了。 只是各部落勉强拼凑出的军队根本敌不过终日以掠夺为生的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 亚瑟王传说中那般伟大的国家从来都没出现在过不列颠的土地上。 凭借着罗马人遗留下来的城市与哈德良长城进行防御也只能勉强偷生。 至于农田与村落则根本无法顾及,被掠夺过后的异族付之一炬。 布立吞王国甚至熬不过成立的第一个冬天。 最终伏提庚为了得到守护不列颠的力量而甘愿出卖一切。 他邀请了丹麦的盎格鲁-撒克逊人。 以肯特与萨塞克斯的土地为代价,盎格鲁-撒克逊人来到了不列颠作为雇佣兵与北方的皮克特与苏格兰人作战。 最终伏提庚成功了。 虽然付出了大片的土地作为代价,但盎格鲁-撒克逊人却也成功的击退了来自北方的侵略者。 未来这群人也将会继续居住在布立吞王国内,抵御着前来侵略的掠夺者。 一切看似都走上了正轨。 伏提庚也以为是这样。 布立吞王国有了一段平和而又安稳的时间。 伏提庚作为建立联盟的王也得到了尊崇。 这也是他最像亚瑟王的一段时间。 可无力守护自己财富的国家是无法长存的,一开始是罗马人前来占领了不列颠,罗马人走后是皮克特人与苏格兰人。 赶跑了皮克特人与苏格兰人,还会有维京人有诺曼人。 像罗马人一样“温和”的侵略者总归是少的。 不幸的是,这次再度出现的掠夺者正是之前曾帮助过布立吞的盎格鲁-撒克逊人。 伏提庚所使的驱虎吞狼最终演变为了引狼入室。 当在不列颠土地上征战过的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返回家乡之后,他们不断述说着自己的战场往事,也同样述说着不列颠土地的肥沃富饶与宜人的气候。 就像是援助美国独立战争的法国士兵在回国之后不断传颂着发生在遥远大陆上的故事而最终成就了法国大革命。 身居苦寒之地久矣的盎格鲁与撒克逊人最终纷纷决定跨海前往不列颠。 “整个国家都被搬走了” 这是史学家们对盎格鲁-撒克逊人们的迁徙所做的评价。 数以百万计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来到了布立吞。 仅凭肯特与萨塞克斯两郡的土地显然无法容纳如此多的人口。 于是亚瑟王背景故事中的战争开始了。 但,伏提庚不是亚瑟王。 犹太人在被巴比伦帝国赶出以色列之后愤怒的在圣经中把巴比伦人新修建的通灵塔丑化为了半途倒塌的巴别塔。 还加入了诸如巴比伦大娼妇之类的其他黑料。 不过不同于犹太人的精神胜利法,布立吞人似乎更愿意去虚拟历史上未曾发生过的事。 假如这场战争胜利了,该如何? 亚瑟王的传说基于亚瑟成功的率领着自己的国家击退了入侵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之后甚至有远征法国,觐见罗马皇帝,寻找圣杯的余裕。 然而伏提庚面临的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一开始给予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靠南海岸的萨塞克斯与肯特两地成为了他们入侵迁徙的最好跳板。 而南方也同样没有罗马人遗留下来的防御工事————罗马的南方还是罗马。 伏提庚的儿子伏提米尔作为统帅在战场上战死了。 而已经年老的伏提庚却只能在王座下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 这都是他的错。 布立吞输了。 大批大批的凯尔特贵族被盎格鲁-撒克逊人处死,土地的拥有者也随之换为了盎格鲁-撒克逊贵族。 伏提庚依旧是名义上的国王。 可布立吞的大部分土地却已经都被盎格鲁撒克逊人所篡夺。 真正还算布立吞人的土地的地方只剩下了小小的威尔士。 而最终,连威尔士也将被盎格鲁-撒克逊人夺取,欧洲最后的凯尔特人将只能龟缩在爱尔兰与法国的一角——————布列塔尼半岛上。 再遥远的未来,爱尔兰的也将被英格兰夺取后再吐出一半,布列塔尼也会被法兰西吞并。 英格兰,ennd的本意是盎格鲁人的土地,而英语,englis 81. 吾主在此 目光回到法军与双足飞龙们混战的战场之上。 巨大白龙的出现导致了法军的前线几乎在瞬间就被双足飞龙们撕碎。 本就数量上处在劣势的法国士兵们也只是堪堪维持着一道阵线而已。 通过战场宽度的缩减来减小自己面对的压力。 同时寄希望于身后的火炮阵线能够及时的给予帮助。 本来他们已经不抱有着能够生还的幻想,只是希望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 倘若吉尔元帅说的是真的。 倘若往日的时光真的能够回来的话。 倘若能够摆脱这样的地狱的话。 那么抛弃自己的生命也不算什么。 就算活着,苟延残喘下去,在这样的末日中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宝贵的事物全部失去,珍视的事物悉数毁灭。 更多的人已经选择了自我了断。 对于依然苟活着的人来说,直到死在巨龙的爪下、成为满足野兽口腹之欲的食物那一刻为止才能解脱吧。 那么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之上,或许还能作为与恶龙奋勇作战的英雄在死后升上天堂。 毕竟,自杀的人是没办法上天堂的。 只不过,几乎在瞬间就支离破碎的前线击垮了士兵们的愿望。 如同崩堤的大坝,原先勉强支撑着的防线眨眼间涌入了大量的双足飞龙。 法军前线与后方炮兵阵地的空缺被填充了起来。 当士兵们从远处白龙的震慑下回过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与同袍们的联系被双足飞龙的海洋完全隔绝,不得不腹背受敌。 还留在战场上的法国士兵们被分割成了无数个三到五人的小组,勉强抵御着包围上来的双足飞龙们。 并非没有落单的士兵,而是三人以下的队伍在瞬间就湮没在了双足飞龙的潮水之下。 后方的炮兵营地也完全失陷。 缺乏长兵器的炮兵们没有任何能够钳制双足飞龙的手段。 因此也遭遇了和前线士兵们完全不同的命运。 至少手持长枪与圆盾的士兵们能够继续顽强的挣扎一会。 被阿尼姆斯菲亚给予厚望的法国陆军完全未能满足他的期望。 仅仅是几个回合之后就已经濒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中。 与其说是濒临全军覆没不如说正在全军覆没。 即便是在双足飞龙好的冲击下顽强幸存、团结起来抵抗的士兵们也只是在拖延时间。 不断的有人丧命。 链条一环的崩坏会导致整个链条的瘫痪。 下本时还是整齐的五个人,大家分工明确,有t有奶有输出,结果打到一半主坦与奶却突然双双暴毙。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小队的崩溃。 由双足飞龙组成的黪绿潮水中的空缺像是水中的气泡一样消失。 士兵们一人接一人的倒下。 从吉尔·德·雷处发出的指令除了身边的人以外也再指挥不了任何人。 想要重整旗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毫无悬念了。 彻彻底底的惨败,即便是曾带领着法军在绝境中发起过数次反攻,最终在英法百年战争中扳回一城的大元帅吉尔·德·雷也无力回天。 “抱歉啊,贞德。看起来让你们失望了,我的部队帮不上你们。” 奋力地将手中的直剑砍向了双足飞龙,吉尔对着身后的圣女贞德说道。 虽然不能拖延龙之魔女的双足飞龙大军,但至少,他还能挥舞自己的剑。 在元帅周围的士兵也是最多的,吉尔·德·雷也依旧能再支撑一会。 “吉尔,你做的足够多了。无需自责,你也好,法兰西的将士们也好,都已经尽力了。” 趁着空档,贞德将被她用作长枪的圣旗重新立在了地面上。 “我还差的远呢。” 面对着绝境,吉尔·德·雷意外的释怀。 没有在意身体的疲倦,法国的元帅像是一个普通的士卒一样拼杀着。 他早就不畏惧死亡了。 要说为什么,吉尔也和其他奋不顾身的士兵们一样—————— 失去了重视珍贵的事物。 只不过,和常人不同,吉尔·德·雷的“宝物”在末日降临的不久前,就已经失去了。 吉尔·德·雷所一直珍重的,尊敬着的,乃至信仰着的圣女,被当作异端处死了。 “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多,要是我能再努力一些.....要是我能做的再多一些,你也不会落在————!” “不,那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吉尔。” 贞德带着释然的表情摇了摇头。 “现在想起来,全都是因为我一个人太鲁莽才被俘虏的。是叫咎由自取吗?我学习的单词还太少了,应该没有错吧?我也不是什么贵族,不如说被处刑才是正常的吧。” “那我也——————” 贞德微笑着回应了他: “你无需自责,吉尔,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现在所有的事都过去了,还没祝贺过你吧?元帅——————恭喜你升任。” 虽然吉尔·德·雷的升迁是在贞德死后发生的事,但贞德从周围士兵称呼以及吉尔的服饰来看也能够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是啊,是啊,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能看到你毫发无损的从那里逃出来,我就已经安心了。元帅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看着往日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吉尔·德·雷心中的自责、愤怒以及彷徨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要他心中的圣女贞德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但,还是抱歉.....我没能在你不在的时候,守护好法国。还让冒充着你的人玷污了圣女的名号。” 结果,才刚刚重逢,才刚刚能够和她又一次并肩作战,就迎来了这样的死局。 不过,作为军人的吉尔·德·雷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战死的决心。 相比于作为高高在上的元帅老死,他更愿意战死。 而能与贞德一同奋战到最后一滴鲜血更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 并非是希冀着贞德会和他一起兵败。 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样去死最为满意,最能不留遗憾罢了。 “不。” 贞德一边摇头一般遗憾地说道: “吉尔,你误解了。虽然还不知道实情,但对方恐怕也是‘我’吧。”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圣女贞德,你不是就在这里吗?你不是就确确实实地站在这里吗?” 吉尔·德·雷不愿相信那种事,他不愿相信自己心中的圣女会是作出这种事的人。 “还有另一件事,吉尔。” “是什...么?” 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吉尔·德·雷对于贞德之后所要说的事感到恐惧。 “我,没能从英国人的监狱中逃出来。” “但你活了下来,对吧?活下来了对吧?” 吉尔无助地反问着贞德,他迫切地希望从自己的圣女口中听到确认。 贞德没有正面的回答他。 “活下来也好,没能活下来也好,最起码现在我们是在这里共同作战的对吧?” 想要详细的解释清楚英灵从者,乃至龙之魔女降临的原因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就让我们先并肩作战,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 圣女张开了手中的圣旗。 巨大旗帜上,金色的鸢尾花随风飘舞着。 淡淡金色的光芒从贞德的身上亮起。 “法兰西的将士们,团结,一致!” 贞德合上双眼,举起手中的圣旗,向前踏了半步。 天父的话语仿佛就回响在她的耳边。 “我之旗帜、护佑我的同胞吧!吾主在此(luminositeenternelle)!” wap. /94/94699/21001062.html 82. “主”所护佑着的 贞德合上双眼,高举起手中的圣旗,向前踏了半步。 “我之旗帜、护佑我的同胞吧!吾主在此(luminositeenternelle)!” 圣女全身心地感受着那自天国轻声诵念的话语。 【公义的道,有生而无死】/箴言12:28 金色的长辫随风轻轻摆动着,淡淡的光辉从贞德高举着的圣旗中洒落。 疼痛不再作响。 鲜血不再显现。 伤口隐匿无踪。 甚至于死去的士兵尸体之上,也重新出现了手持武器的金色身影。 背后扇动着纯白色的双翅,头顶闪耀着光环。 但凭任何一人都能够认出这就是宗教典籍中所祷述的“天使”。 “主”同在。 他们是已经赴往天国却又一次回到战场的士兵,作为类似于次级英灵的存在继续战斗。 战场中所有剩余的法军士兵都在贞德展开圣旗的一瞬间见证到了真正的“神迹(miracle)”。 这是圣女贞德在法兰西的土地之所能引发的最大规模的神秘。 身处祖国的土地,领导祖国的军队,守护祖国的人民。 再现生前的所有功绩,再配合英灵本土的知名度加成。 贞德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吾主在此”。 没有人能在贞德的面前覆灭她深爱着的祖国。 吉尔·德·雷元帅睁大双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与贞德并肩作战许久的他也从未见到过如此的景象。 即便是心中极力相信着那位少女确是“圣女”无疑,可当听到贞德被处以极刑的消息传来时,吉尔·德·雷还是不由自主的动摇了起来。 倘若贞德真的是“圣女”,那所谓的“主”为何会置之不顾。 甚至,默认着那群人给无辜的少女套上了异端的名号。 究竟是圣女说了谎————————又或者说,“上帝”才是谎言呢? 吉尔·德·雷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贞德会是那种编出这般谎言的存在。 所以他才,日复一日的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动摇。 “神”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吧? 自贞德被俘后,异端且叛逆的念头在就吉尔·德·雷的脑海中止不住的生长着。 只需要诉说给他人就足以将自己送上火刑架的可怕想法。 然而此刻与贞德的重逢,再加上此刻亲眼目睹到的奇迹,祛除了吉尔心中所有的阴暗。、 这是神迹,毫无疑问的神迹。 这样的场面之下,除了信任那位圣女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那面飘扬着的鸢尾花旗帜之下,吉尔仿佛又一次成为了往日战场上的那位将军。 成为了往日战场上,那位与圣女互相信任、并肩战斗,心中除了信仰之外别无他物的吉尔·德·雷。 吉尔原以为这辈子也无法再一次像这样作战了。 原本已无法重新敞开的内心,原本已无法再度燃起的希望,原本已无法再次取得的力量。 此刻全数回到了他的身上。 “士兵们,集结在圣旗之下战吼吧!(saintwarorder)” 奋力战斗着,怒吼着。 身为凡人之躯的吉尔·德·雷在贞德的激励之下释放了近乎宝具的能力。 一道道光芒从他的剑上挥出,随后连结到了每一位士兵的武器上————不论生死。 神圣的信仰链接着他们每一个人。 此刻的法军不论幸存者也好,从天国归来的死者也罢,都一同战斗,怒吼着。 像是逆流而上洄游一般,越来越多的士兵突破了双足飞龙的封锁,来到了贞德与吉尔·德·雷的身边。 渐渐的,人数与来时分毫不差的军队重新出现在了战场中央。 在信仰之下,即便是全军覆没也依旧能重整旗鼓。 双足飞龙能够消灭的、吞食的,也仅仅只是人的肉体。真正将人内心击败的事物是恐惧。 而在信仰之下,恐惧无所遁形。 金色的光辉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位士兵。 在无穷无尽的双足飞龙所形成的潮水冲刷之下,再度列阵的法军就像是河流中的顽石一般无法动摇。 “法兰西的士兵们,在“主”的庇护之下,开始反攻!” 无视了数量庞大的双足飞龙们,吉尔·德·雷挥剑直指前方巨大的邪龙法夫纳。 而龙之魔女————黑贞德则站立于龙首之上,面色铁青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主”所护佑着的? 开什么玩笑。 wap. /94/94699/21001063.html 83. 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重新集结起来的军队不断地向着前方进军着。 只是普通的巨龙与双足飞龙完全无法阻挡在吉尔·德·雷与贞德领导下的法军。 他们是真真切切地,组成英法百年战争的一份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参与在其中的一员。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并不足以让他们获得近似于英灵存在形式的力量。 只不过,在这片法兰西的土地上, 在圣女贞德以及元帅吉尔·德·雷的带领下,吉尔·德·雷自身与为法兰西而战的士兵们短暂的成为了“英灵”。 仅限此时,贞德的【吾主在此】完成了从a到ex的蜕变。 虽然不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同为ex级别的宝具——王之军势(aionion 84. 升华 被圣洁的光辉所笼罩的部队向着邪龙与龙之魔女进军着。 这是贞德短暂升格为ex级别的宝具【吾主在此】所缔造出来的全员近似于英灵的军队。 “公义的道,有生而无死” 应从着这句来自于圣经之上的话语,所有针对于贞德以及法军的伤害也好,魔术也好,甚至于恶意都会统统被转移。 【吾主在此】宝具本身就是作为贞德生前几乎每一次战斗都几乎无损伤的歼灭敌军这个传说的体现。 但也仅仅只是几乎与传说。 活跃在大陆神代结束一千四百年的十五世纪的贞德有着极为详细的历史文献记录。 相比于活跃在公元三世纪左右的圣乔治来说,圣女贞德的“神秘”程度低了不止一分。 即便圣乔治本来只是出生在巴勒斯坦中一个来自希腊的军官家庭中,即便乔尔乔斯最终也只是子从父业成为了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的军官,最后殉道,却也有了屠龙的传说。 即便是未被封圣,乔尔乔斯也依旧是一位屠龙的勇士。 当然,灵基中的神秘不能只凭借着历史的久远来判断。 相比于贞德还要稍晚些出现的弗拉德三世与伊丽莎白也却意外的有着和圣乔治不相上下的神秘。 只不过,从总体上来看,越是接近现代出现的英灵,灵基中的“神秘”程度也就越要稀少。 被史书清楚记载的贞德也同样没有机会通过传言而获得更多的神秘。 而且在贞德死后漫长的数百年岁月中,也始终只是作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守护法国的英雄形象被人们所认知。 虽然贞德死后不到二十年,在英国就进行了她的平反。 但等到贞德被罗马正教教廷封为圣人,却已经是在五百年之后,甚至一战都早已结束的1920年了。 从二十世纪初开始,法国开始推行政教分离,所有在法国境内天主教的教会财产都被收归国有。 时任教皇庇护十世对于法国此举回应的态度十分强硬,将罗马教廷与法国的关系一度置于冰点。 贞德也是在这个时候被教廷宣福,成为了圣人的候选者之一。 庇护十世的想法十分容易理解,通过宣福在法国国内风评良好的大人气英雄贞德来将法国境内的天主教徒拉拢到教廷的一方。 在一战来临之前,强硬的庇护十世去世,取而代之的新任教皇是以和善著称的本笃十五世。 本笃十五世用尽全部心思於旋在参与一战的欧洲各国之间,最终一战的停止也有着本笃十五世的一份功劳。 一战之后,法国成为了纸面上欧洲陆军最强大的国家。 除去几乎完全丧失战争能力的德国外,唯二能在欧陆上与法国抗衡的国家则是陷入内乱的俄罗斯与已经解体的奥地利-匈牙利帝国。 本笃十五世为了修复与法国间自庇护十世开始就极为僵硬的外交关系,理所应当的将已经宣为真福的贞德封了圣。 贞德的封圣也成为了罗马教廷与法国之间和解的象征。 充满政治色彩的封圣影响了她的灵基。 如果如果贞德能以正常的形式成为圣人,再加上她生前的功绩以及知名度,成为像是吉尔伽美什以及阿尔托莉雅这样的顶级英灵或许都不成问题。 但只有通过政治手段才能在五百年之后被封圣的贞德从另一种角度来考量的话却又没有成为顶级英灵的资格。 通常情况下在贞德使出宝具之后,在圣旗周围的一定范围内,会将攻击转化为物理伤害的方式被圣旗本身所承担。 圣旗所能承担的攻击并非是没有限制的,只要超过限制,圣旗本身就会损坏。 龙之魔女引发出的火焰眨眼间就覆盖了整片战场。 赤红的火焰不分敌我的燃烧着,在法军出现伤亡之前,双足飞龙与巨龙们就先行倒在了龙之魔女复仇的火焰当中。 通天的火柱不时地自地下钻出,冲击着笼罩在法军身上的光辉。 拥有着圣杯的龙之魔女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魔力,倾泻着内心的愤怒。 不过,贞德的内心中充斥着疑惑。 她,真的有如此的仇恨这个世界吗? 即便被背叛,又真的有如此的仇恨自己的之前挚爱的土地吗? 贞德原以为自己能够肯定的说出答案。 但现在看到龙之魔女释放出的,仿佛连地狱都能燃尽一般的火焰。 她却又有些动摇。 即便是此时已经将自己的宝具短暂升格的贞德,也隐约的察觉到了圣旗到达了能够承受的极限。 不光是她,就连吉尔·德·雷以及其他被贞德宝具笼罩的士兵们都察觉了出来。 在地狱般烈火的炙烤下,他们的阵型就像是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贞德。” 吉尔·德·雷看向了自己的圣女,双目中透露出了一丝请求。 常年间并肩作战的默契让贞德在一瞬间就理解了吉尔·德·雷的想法。 “可那样你们会————” “不。” 这回轮到了吉尔·德·雷打断贞德的话语。 “请信赖你的战友吧,贞德。” 更加强烈的光芒降临在了火焰中不断前行着的士兵们身上。 “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我们明明就是一群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却能够用出这样的力量。” 远超吉尔·德·雷带来增援士兵数量的身影一道道地降临在了他们的身后。 “主与圣女,就在此处!” 吉尔元帅高声怒吼着。 庞大的军团降临在了充斥着龙之魔女复仇火焰的战场之中。 其中的每一人都是在特异点中死于战斗的士兵。 这是由百年战争期间保卫国家的所有法军共同组成的整体。 虽然没有英灵的位格,功绩也不足以上升到座。 但仅限此刻,为了守护法兰西的话,即便是他们,也能使出宝具。 这是超脱于迦勒底之外,特异点自身的反扑。 生活在法国土地上的所有人,所有物,不甘接受毁灭的反抗。 仅限此刻,他们就是守护这片土地的“英雄”。 由法军集体升华的宝具。 不是顶级的话,就去成为顶级。 wap. /94/94699/21001065.html 85. 深爱的土地 像是受到了在场士兵的召唤一样,一道道光柱落下。 从光柱中走出的,则是一个个手执武器身披甲胄的身影。 人数庞大的军团出现在了战场中央,跟随在了贞德与吉尔·德·雷的身后。 不少士兵甚至从中认出了自己曾认识的,已经逝去的同袍。 除去他们半透明的身躯隐隐散发着金色光芒之外,其余的部分,与存活着的普通人毫无区别。 容貌也好,声音也好,都与生前无二。 对于在宗教熏陶下长大的士兵们来说,这无疑是真正的奇迹。 吉尔元帅说的没错。 “主与圣女,就在此处!” 战场中的所有士兵都跟着吉尔·德·雷高声地喊出。 贞德解除了自己的宝具,但那些被【吾主在此】重新召唤到战场上的士兵却依旧存在着。 与之后被召唤来的士兵们混在了一起。 士气大振的法军们无视了地面上燃起的复仇之火,也无视了从地下喷涌而出的烈焰,前仆后继的冲向了在火焰中哀嚎的双足飞龙们。 冲向了在前方屹立不动的邪龙法夫纳。 就算是倒在了龙之魔女复仇的火焰中,也不足为惧。 更不要说,那位圣女本人现在就与自己站在一起,所谓的复仇也自然不成立。 “大家.....” 贞德惊讶却又有些欣慰地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们也并非是只会站在你的身后,默默地让你承担一切、等着你去守护一切的懦夫。” 吉尔·德·雷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贞德说道。 他们才是真正应该承担下所有,守护着所有的那群人。 圣女贞德的出现本身就是对他这位将军的耻笑。 她的死则更是。 元帅?可笑。 堂堂的元帅也只能对自己尊敬而又珍重的人见死不救。 贞德的处刑就好像将他这位元帅狠狠地从马上拉了下来随后扔在了阴沟当中再踩踏数遍。 吉尔·德·雷的内心就此沉入了深渊当中。 虽然听起来荒谬,但他曾幻想过贞德回来复仇的场景。 就像是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倘若那位龙之魔女真的是回来复仇的贞德的话,从吉尔的内心深处出发,他想要帮助龙之魔女。 可对于现在的吉尔·德·雷来说,法兰西的和平又是贞德与他奋斗了许久,甚至让贞德为此付出了生命的,来之不易的成果。 如果帮助了龙之魔女,相当于将之前贞德与他的苦心全盘否定。 将那些两人并肩作战的回忆也全盘否定。 对于现在的吉尔·德·雷来说,还太难了。或许再过十年,他才有决心作出抉择。 吉尔做梦都想,但却做梦也都没有想到过他们还有再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至少这一回,至少这一次—————— 吉尔不能再让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女继续独自面对一切了。 注视着众多不断从身后超过自己向前冲锋的背影,贞德自嘲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吉尔....还有大家。” “该道歉的是我们才对,这么久以来一直依赖着你一个人。” 贞德握紧了手中的圣旗,看向站立在法夫纳头颅之上的另一个“自己”——————龙之魔女。 此时她已经能确切看清对方的样貌了。 和那位亚瑟小姐只是面容上的相似不同,这位龙之魔女还真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搞不好要比自己还更加漂亮一些。 “不,有错的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傲慢了。” “傲慢?” 吉尔·德·雷有些不能理解贞德的话语,在他的眼中,贞德几乎就代表着傲慢的反义词。 “嗯,傲慢。之前的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现在见识了你们的决心才发现————虽然总是声张着团结与共同战斗,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只有我才能守护的了法兰西。这不是傲慢是什么呢?” “是我们的无能....才导致了这种事。” 贞德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土地,接着微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我才发现,圣女也好,魔女也罢,我只是一个和你们一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想要保护这片土地的普通人。” “贞德.....” 吉尔·德·雷无言以对。 贞德对着吉尔露出了一个他此生见过的最为完美的笑容。 “所以,为了守护这片土地,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吧,吉尔。” “哦!” 随后两人也像是其他的士兵一样,向着“龙之魔女”与法夫纳身先士卒的冲锋了起来。 也正是如此,贞德解除了自己的疑惑。 尽管长相一致,但那位“龙之魔女”绝对不可能是从地狱中回来复仇的自己。 无论自己的内心深处埋有着多么强烈的愤怒,多么庞大的憎恨。 贞德也不会做出龙之魔女在法兰西土地上的所做出的一切。 要问为什么的话, 即便遭受了再大的冤屈,再大的侮辱,贞德也绝不会向着这片她深爱的土地发起复仇。 现在的贞德只想向着那位站在邪龙头顶的龙之魔女问一个问题————, “她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初参军保卫法兰西的理由?” 是否还曾记得,童年时与伙伴一同在村庄田野中嬉戏的美好。 是否还曾记得,与人和善帮助他人时的快乐。 是否还曾记得,想要一度去海边看看的那份心情—————— 是否还曾记得,自己深爱着的这片土地。 wap. /94/94699/21001066.html 86. 复仇的魔女 黑贞德恼怒地看着下方不断集结着的士兵们所引发的“神迹”,以及站在最前方,身先士卒奋战着的“圣女”。 除了赤红与黯黑之外,火光下没有了其他的颜色。 即便是天空中的白日也因为着距离缘故而无法压过这火光一筹。 复仇的火焰依旧在战场之上熊熊燃烧。 炼狱只在此处上演着。 不时有体力耗尽的士兵们失去继续为继宝具的力量,筋疲力尽之后被抓住破绽而被从地下突出的铁槛刺穿。 随后彻底的消失在了火焰当中。 即便是拥有了英灵的力量之后能够轻松的战胜双足飞龙,几人配合之下巨龙也不在话下。 可在面对持有着圣杯,魔力无限的黑贞德时,法军依旧招架的十分吃力。 不远处白龙庞大的身躯缓缓地升在了空中,被干扰紊乱的魔力流甚至一直影响到了战场之上。 像是河流一般,之前仅仅是在原处燃烧着的复仇之火跟随着魔力的流动,形成了一条流淌着的火焰通路。 即便是行走一步,脚下的火焰也会不断炙烤,在高温下略显粘稠的泥土还尝试着吞没士卒的踏上去的鞋履。 复仇之火的“河流”不断冲刷着法军的阵型,能够流淌的火焰沾染上了每一位士兵的甲胄。 龙之魔女还是占据着优势,她依旧胜券在握。 可死亡与痛苦完全没能阻碍士兵们继续前进的步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即使胜算依旧在她的这边,黑贞德却失去了最后的从容。 “为什么那群家伙还是会冲过来?为什么那群家伙不会感到恐惧?” “落井下石的明明是他们,默认着让我受刑的也是他们,为什么现在他们还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尊崇这那可笑的‘圣女’?” “是把自己的丑恶都忘了吗?难道不会羞耻吗?” “那我这份‘仇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答我啊,吉尔!” 黑贞德拽住了caster蓝胡子的衣领,狠狠摇晃地质问着。 “为什么连‘你’也会站在对面!” “你也什么都没做吧!!” 没等蓝胡子作出回忆,龙之魔女就将他甩在了一旁。 caster高大的身躯像是破旧的玩偶一样,被体型比他娇小许多的黑贞德轻易地甩倒。 法夫纳的鼻孔中窜出两道白气,表达着对蓝胡子的不喜。 “贞——” 灰白色的长发摇荡着,紧攥着手中的邪龙旗,黑贞德转身继续低头看向“圣女”。 “没用的废话就不要再多讲了,记好了,包括你在内,整个世界都是我复仇的对象,整个世界也都是不可饶恕的。” 龙之魔女微微侧头,用余光扫视着caster吉尔,冷冷地说道: “别忘了,你也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对象,倘若内心深处还有一丝良知的话,就帮我完成我的复仇。到时候,我说不定会宽恕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接着她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看依旧瘫坐在法夫纳头顶上的蓝胡子。 “不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良知这种东西呢,真是可笑。” 随后黑贞德不再理会他,将邪龙旗卷起当作长枪,跳下了法夫纳的头顶。 但她却没能看到,蓝胡子凝望她背影的那份满足与狂热。 对,对——! 就这么怨恨下去吧,贞德。 就这么憎恶下去吧,贞德。 连同不作为的自己在内,复仇吧,贞德。 蓝胡子像是蟾蜍般外凸的双眼激动的凝视着黑贞德跃下邪龙的背影,微微地眯了起来。 啊,贞德哟。 就这么复仇下去吧,让这个世界也感受一下你所品尝的不甘、痛苦。 身为caster的吉尔·德·雷甚至无法忍耐等待他心中的圣女对他复仇, 快复仇吧,贞德。 唯有这样.....唯有如此.....这个世界...与这个无可救药的自己,才能得到被她复仇之后的那份安宁.... 也唯有这般,才是他的那位圣女啊....... 蓝胡子陷入了对黑贞德背影的沉醉当中。 啊.....贞德哟..... 随后被活动起来的邪龙法夫纳甩下了头顶,激起了大片的尘土之后,躺在了黑贞德复仇的火海中。 “法夫纳,那些杂兵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尽情的屠戮吧。” 从邪龙头颅上跃下的黑贞德对着身后的法夫纳说道。 法夫纳得到了期盼已久的许可之后,像是人一样露出了一道笑容。 本该象征着和善的笑容,在邪龙可怖面貌下却异常的诡异。 法夫纳所恐惧的那个人,已经倒在了伏提庚的剑下。 那么在这片土地上,它就是无敌的存在。 只不过听从着黑贞德的命令,法夫纳始终没能畅快的大开杀戒。 与不远处天空中的白龙形成鲜明对比的漆黑巨龙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对着自己进军的士兵们。 黑贞德本想好好地折磨折磨这群事到如今依旧敢顽抗的士兵们。 可现在她只想将这群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家伙悉数穿刺在铁槛中烧死。 或者让他们丧命于邪龙的口下。 黑贞德只想让这群家伙死的越快越好。 邪龙冲入了法军的阵线中,在火焰中勉强维持的阵型在法夫纳的冲击下崩溃。 所有的士兵都将目光与注意力集中在了邪龙法夫纳的身上。 黑贞德则闲庭信步地径直来到了“圣女”的身前。 “没想到半吊子的你,居然也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圣女大人’,为什么还要负隅顽抗呢?难不成那些痛苦与怨恨你都忘记了吗?” 贞德平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龙之魔女。 “你,‘我’该和我一起复仇才对吧?对着你身后的那群家伙复仇就好了。把那群对你,对我见死不救却还厚颜无耻地装作一副好人的伪善面孔全部撕碎吧。” 黑贞德伸出食指,抬起了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将嘴轻轻凑到了她的耳旁。 “现在的话,还不算迟————” “贞德,不要听那个冒牌货的话!” 法国元帅吉尔·德·雷手执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了龙之魔女。 “嘁,碍事的家伙。” 黑贞德啐了一口,向后闪躲,与贞德拉开了距离。 像是某种深海动物的触手却挡下了吉尔·德·雷的剑。 “不要妨碍我的贞德的复仇啊啊啊啊啊!” 手持人皮作为封面包裹着的书本,怒吼着的蓝胡子浑身燃烧着着火焰,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一般,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吉尔·德·雷诧异的看着自己面前脸色苍白,身形佝偻的身影。 即便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也依旧能够认出对方。 他又怎能认不出自己呢。 wap. /94/94699/21001067.html 87. 冒牌货 “不要妨碍我的圣女啊啊啊啊!” 丝毫不在意头发与衣角燃烧着火焰的caster蓝胡子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像是某种深海动物一样粘腻的触手一道又一道的从地面窜出,不断进攻着吉尔·德·雷。 吉尔·德·雷面色凝重的来回闪躲着。 尽管面前疯狂的存在已经达到了“人”与“怪物”的临界,但他依旧能够认出来对方究竟是谁。 或许旁人都不会将他与他联系在一起,但吉尔·德·雷自己却清楚。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先是死而复生的贞德与从地狱中归来报复的魔女,现在又是另一个、陷入疯狂中的自己。 吉尔·德·雷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说到底,还是整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 一夜之间,之前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巨龙”席卷了整个法兰西。 几乎是在瞬间,往日的秩序就被打破。 吉尔也仅仅只是知晓着敌人是谁,该与谁战斗。 他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一点。 有关于圣女与龙之魔女,还有双足飞龙与巨龙的出现这些,吉尔·德·雷统统都不能理解。 见到了和贞德面容相似、但气质却更像那位龙之魔女的阿尔托莉雅·alter之后,吉尔也只是了解对方不是敌人。 至于迦勒底什么的,他也只知道这是一个历史中曾存在过的,在两河流域附近的国家。 现在还出现了另一个,陷入疯狂中的自己。 但他却有着某种预感。 眼前的双眼外凸、身形佝偻,披着肮脏深蓝长袍、脖子下还装饰一圈某种触手的蓝胡子,恐怕就是未来自己的模样。 就是无法再继续忍耐时常出现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低语,败给了那份邪恶,堕入黑暗的自己。 在caster不断召唤出的触手下吃力抵抗着的吉尔·德·雷不甘地吼道: “怎么能.....怎么能败给你啊!” 语气中,却还带着些恼怒与恨铁不成钢的情感。 或许之前的他会就这么对着未来妥协,可在与贞德重逢之后,吉尔·德·雷释怀了。 他唯独不想得知自己未来会屈服于那份疯狂。 也唯独不想败给未来失败的自己。 要是就这么堕入黑暗当中的话,他该怎么才能对得起那位一直以来都信赖着他的圣女。 吉尔·德·雷一边看着自己长剑上不断闪耀着的光芒一边感受着体内涌出的力量,下定了决心。 如果这份光芒与力量都是有着深意的话,那么一定是让自己亲手战胜未来吧。 “在圣旗之下怒吼吧!(saintwarorder)” 吉尔·德·雷向着自己与失败的未来,发起了挑战。 “哼,吉尔那家伙,和自己搞起了内讧啊。还真是狼狈。” 与贞德拉开距离的龙之魔女侧首看着一旁混战的二人毫不在乎地说道。 “.....所以。” 黑贞德转向看向了自己对面的圣女。 “‘我’总不应该和我产生矛盾吧?怎么样,刚刚的提案?现在就对着那群背叛过你的人,也来一次痛彻心扉的背叛吧。” 说完,黑贞德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自言自语了起来。 “是啊,是这样吧!我就说‘我’是不可能忘记仇恨的,‘我’是为了在最后背叛那群家伙,才会选择帮助他们来反抗我,对吧?” 伴随着黑贞德的步伐,灰白的长发在空中飘扬。 龙之魔女快步奔向了自己对面的贞德,双手搭在了圣女的肩上摇晃着。 “对吧?是这样吧?现在就到了这样的时候对吧?到了对他们复仇的时刻了,‘我’是不可能忘记仇恨的对吧?” 贞德好像看到了苦口哀求着自己肯定她从英国人的刑场上活下来了的吉尔·德·雷一样。 虽然以前她的心中也曾燃起过对在家乡肆意妄为的英军的怒火,也燃起过对造成如今一切的龙之魔女的愤怒。 但贞德从未憎恨或怨恨过什么。 就连对龙之魔女的愤怒在此刻看到了仿佛小孩子一样哀求着的黑贞德时也消散的七七八八。 还真是仁慈啊,我。 贞德也不得不感叹着自己的妇人之仁。 不过,是圣女的话,这样的程度也无所谓吧。 她看向黑贞德的目光中泛起了些许的怜悯。 “什么啊,那种眼神!” 龙之魔女察觉到了贞德目光中的怜悯。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来看着我啊!” 黑贞德抓起了贞德的领口质问着。 “我——————” 一直都平静地保持着沉默的贞德张开了口。 “对大家也好,对这片土地也好,从一开始就没有仇恨。” 黑贞德愣愣的注视着眼前与自己面容相同的少女。 “所以抱歉呢,不能答应你的邀请。我,不能辜负信赖自己的大家,也从内心深处想要阻止你。” 黑贞德的双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无力地从贞德领口上放了下去。 随后她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不会有仇恨呢,这份仇恨现在还在我的内心,在这里燃烧啊!” 黑贞德猛然张手向着四周燃烧着的战场挥舞着。 自从来到这个特异点之后就一直深埋在她内心的疑惑爆发了。 caster总是一味地告知着她应当去复仇,她内心深处的仇恨也无时无刻的在燃烧着。 灵基中的忘却补正导致每一分每一秒火焰都好像炙烤在她的身上一样真实,让她无法忘记仇恨。 痛苦驱使着黑贞德不断地复仇。 可她始终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复仇,也不知道自己的痛苦从何而来。 即便从caster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遭遇,却也依旧无法理解。 倘若无需复仇,她存在于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 黑贞德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面容。 “吉尔————!吉尔——————!” 无助的她开始呼唤起了平时总是提醒着自己的caster。 然而此时忙于与过去自己对战的蓝胡子却没有余裕,无法再像平时一样回应他的“圣女”。 “假的...都是假的!对了!对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你根本不是贞德,你这个冒牌货!” 自我质疑中的龙之魔女终于想出了一套对自己有利的说辞。 “区区冒牌货,居然敢冒充我,我一定要你尝到最痛苦的刑罚。” 邪龙旗尖锐的顶端对准了贞德,旗帜之后是龙之魔女重归冰冷的面容。 贞德没有再多说什么,同样举起了自己的圣旗。 虽然不知为何,这次来到特异点的她灵基有所缺失,并不能像是常规从者发挥完全的实力。 但眼前的战斗却一定要由贞德来亲自完成。 不过有一点她不愿意向对方提及的是——————恐怕“龙之魔女”才是那个冒牌货。 如果“贞德”的名字能让一位可以独立思考的知性找到归宿的话,贞德情愿再多出来一个自己。 wap. /94/94699/21001068.html 88. 苦战 纯白的圣旗之上嵌绣着鸢尾花,圣洁的光芒萦绕在旗帜金色的四边之上。 随后在毫厘间,漆黑的枪尖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圣旗之后的贞德刺去。 就像是在发射之后忽然加速的导弹一般,气浪与冲击波以两位“贞德”为原点向着四周迸射。 不过, 预想中旗帜被长枪洞穿的场景并未出现。 相反,看似轻飘飘的在风中摇荡着的鸢尾花旗在龙之魔女的攻击之下没有丝毫的动摇。 枪尖之前的速度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最终只能轻轻地落在圣旗之上。 在这面旗帜之下,不论怎样的伤害最终都只能具现化到圣旗本身,成为旗帜上一处微不足道的划痕。 “嘁,区区冒牌货,只会缩在壳里当乌龟吗?” 不甘心的龙之魔女继续不断地攻击着贞德的防御。 贞德能够勉强的招架来自黑贞德的攻击,可脚下的步伐却依旧止不住的后退。 最开始的贞德还能勉强的用圣旗当作长枪来与“另一个自己”进行对抗。 可仅仅是几个回合之后,她就只剩下了防御的余地。 同样被黑贞德用作长枪的邪龙旗的旗杆沉重地落下,贞德被迫横向举起手中的圣旗。 “铿——————” 金铁交接的声响传来。 像是生长的树杈一般,贞德的圣旗上之前几乎无法看到的细小裂痕在声响下开始互相连接,最终汇聚到了一起。 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出现在了贞德的旗杆之上。 “咕,好强。” 虽然贞德知道自己不是“另一个自己”的对手,但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强。 仅仅是这么强这一点就已经能证明她不是贞德了吧。 即便是能够抵御一切攻击的【吾主在此】,也有着自己的极限。 就如同毁于蚁穴的千里之堤,这道裂痕将是贞德宝具崩溃的起点。 可施加在贞德圣旗之上的高压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宝具接近崩溃而放松,反而不断增加着。 贞德用尽全力将龙之魔女落下的长枪挡了回去,但随后火焰与铁槛却又一齐破土而出朝着她袭来。 与贞德同样陷入苦战的还有吉尔·德·雷与法军。 尽管短暂的拥有了英灵之躯,但吉尔·德·雷在面对真正的从者时还是会力不从心。 更不要说对方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未来的自己”。 虽然陷入了疯狂,但蓝胡子战斗时的思绪依旧清晰,不论吉尔·德·雷想要怎样进攻,始终都会正中他的下怀。 但吉尔·德·雷却完全无从得知未来的自己究竟有些什么手段,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掌握如此邪恶的魔术。 只是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地从土壤中涌出的触手就能感受到深深的不详。 吉尔·德·雷甚至失去了落脚的余地,只能不断地斩杀着从足下涌出的触手。 如果说吉尔·德·雷与贞德只是落入了下风的话,那么与邪龙法夫纳进行战斗的士兵们则是完完全全的被屠杀的一方。 虽然法夫纳是由caster蓝胡子召唤出来,被黑贞德控制的,但在场的角色中恐怕法夫纳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自齐格飞被伏提庚消灭之后,在特异点的法国中,法夫纳就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无敌的存在。 即便是黑贞德与伏提庚,都无法与法夫纳正面作战。 伏提庚或许凭借着不死性能够留下一条命,但最后也只能落到无限的重复被他杀死的结局。 就算伏提庚是不列颠的化身也不例外。 甚至于齐格飞能够战胜它也仅是因为神话本身的克制。 法夫纳更怕那把剑而不是齐格飞本人。 成为了次级英灵的法军虽然能够在双足飞龙以及寻常巨龙时或许可以所向披靡,但在面对一般英灵也无法匹敌的法夫纳时,就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刀俎下的鱼肉。 wap. /94/94699/21001069.html 89. 巨龙坠落之时 明明是其中每一位成员能够比肩从者的军队,现在在法夫纳的面前却好像显得完全没有战斗力。 甚至无需动用魔力,仅仅是肉体的冲撞就足以让重新组成阵线,包围法夫纳的士兵们溃不成军。 即便如此,法军还是不断地重新集结着。 但能够重新集结的部队却越来越少了。 除却用双爪扑击、用长尾横扫,法夫纳还会不忌生冷地大口吞食士兵。 甚至连已经死去重新回到战斗中的灵体也不例外。 被它所吞食的生物也好,灵魂也罢,将会连“死亡”都无法达到。 纯粹的灵魂体对它来说更是绝佳的食粮。 虽然满足不了口腹之欲,但却能满足他对魔力的渴望。 对于法夫纳,灵魂就好像是魔力版的高纯度葡萄糖。 无需烹调也无需消化,吞食下去的瞬间就能够成为邪龙心脏中庞大魔力的一部分。 而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则要多花一些时间,不过最终也将成为法夫纳的一员。 再度用利爪抓起数个法军士兵,法夫纳丝毫不给他们挣扎的机会,干净利落地送入了自己的巨口当中。 邪龙胸前巨大的绿色印文也变得愈发明亮。 这就是被法夫纳所吞食的存在甚至连“死亡”都无法达到的原因。 【安德瓦利的诅咒】 击败邪龙与被邪龙所击败的存在最终不会死亡,而是会变成邪龙本身。 法夫纳惧怕齐格飞的一点就是,齐格飞即为另一条邪龙。 诅咒的根源还要追溯到法夫纳的父亲赫瑞德玛身上。 彼时的法夫纳也还不是邪龙,而只是个像自己父亲与兄弟一样的矮人,生活在寒冷的北地。 法夫纳在家中排行老大,他有两位弟弟,一位叫欧特,另一位叫作雷金。 不过欧特则在一场意外中被一位赫赫有名的神灵————洛基杀害了。 悲痛的赫瑞德玛赶往了神明的国度阿斯加德索要补偿。 赫瑞德玛要求数量能够足以盖住欧特生前所持有的水獭皮的财宝。 但即便全阿斯加德也无法拿出这般数目的财宝。 因为欧特持有的水獭皮能够无限的延伸。 像是鸡所啄不完的米山,狗所吃不完的面山,灯火也烤不断的铜锁。 又像是重复伐桂的吴刚,不断向着山顶推圆石的西西弗斯。 不过神明能让米面消失,铜锁寸断。也能轻松赦免吴刚与西西弗斯。 可想要用财宝盖住欧特的水獭皮却是一件神都无法做到的事。 赫瑞德玛的目的就是为了刁难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 然而洛基却不会轻易的栽在矮人的控诉下,他真的找到了足以盖住欧特的水獭皮的宝藏。 只是,那份宝藏归属于另一位矮人————安德瓦利。 洛基毫不思索地杀掉了安德瓦利,夺走了沾血的财宝。 只是他不知道,安德瓦利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精力对着一枚名为安德华拉诺特的戒指下了诅咒。 “不管谁拿到了安德华拉诺特,都将承受无尽的灾祸。” 这枚戒指被洛基当战利品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可最后,安德瓦利的宝藏几乎盖住了整张欧特的水獭皮,但唯独留下鼻口的位置有一处空缺。 洛基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了安德华拉诺特,放在了水獭皮的鼻口处。 没想到洛基真的偿还了他自己所要求的无理补偿,赫瑞德玛也只能打包起财宝,灰溜溜的离开了阿斯加德。 诅咒的循环生效了。 拿到宝藏的当晚,赫瑞德玛就被觊觎财宝的儿子法夫纳掐死。 而法夫纳也在守护财宝的过程中因为贪婪而成为了巨龙。 无尽的财富的法夫纳、贪婪的法夫纳、暴戾的法夫纳、残忍的法夫纳、强大的法夫纳、可怕的法夫纳。 欧洲传说中对于巨龙的印象几乎都是基于法夫纳而产生的。 魔戒与史矛革所映射的也正是持有着安德华拉诺特的法夫纳。 说它是第一头巨龙也不为过。 之后发生的,就是沃尔松格萨迦与耳熟能详的尼伯龙根之歌了。 法夫纳被弟弟雷金唆使的勇士齐格鲁德斩杀,安德华拉诺特就此流落到了齐格鲁德的手上。 齐格鲁德又将戒指送给了自己的爱人布伦希尔德。 又一轮的悲剧就此展开。 与其说法夫纳是被齐格鲁德击败,不如说它是被安德瓦利的诅咒所击败。 法夫纳也好,赫瑞德玛也好,齐格鲁德也好,布伦希尔德也好,都是安德瓦利诅咒的受害者之一。” 法夫纳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可在邪龙的外表下,它的笑容却只能变得更加恐怖。 现如今,那个烦人的屠龙者就在它的眼前被伏提庚斩杀。 那可悲又可笑的诅咒再也无法妨碍到它了。 邪龙继续吞食着法军的士兵们,将更多的人带入安德瓦利的诅咒当中,成为了它的一份子。 贞德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不远处还有同样巨大,甚至更有压迫感一些的白龙。 阿尼姆斯菲亚他们应该在和那匹白龙对决吧。 难道,只能用那招不可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不希望用出那招。 贞德侧身,堪堪躲过了刺向自己的枪尖。 可长枪还是划破了她小腹部的衣物,能够清晰地看到衣物下方的皮肤。 接着,一道血线从雪白的皮肤下渗出。 “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分心关注那群叛徒,还真是有余裕啊,你这冒牌货。” 龙之魔女的进攻依旧不停,刺击被躲过,火焰与铁槛就从地面钻出。 硬吃下火焰躲开铁槛之后,长枪又一次刺来。 贞德总是没有办法完全的躲过她的攻击,【吾主在此】的极限也一步步逼近。 鸢尾花的旗帜不再明亮,圣旗的旗杆也布满裂痕。 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的出现。 如果继续让贞德的宝具来承受伤害的话,恐怕只能像是围棋中被扭的羊头一样迎来可以预见的败北并不断挣扎着向着败北前进。 “可占据上风的明明是我吧!” 邪龙旗狠狠地落下,贞德咬牙挡住,脚下燃烧着的土地微微下沉。 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果然在面对正品时会瞬间败下阵来啊。” 黑贞德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口中述说着会让某位白发弓兵暴怒的话语。 在得知自己要比贞德强之后,她安心了许多。 贞德长叹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不想这么做。 但随着身后死难的士兵不断地增多,贞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呢,自从知道了龙之魔女的存在之后,就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用圣旗挡下来自黑贞德的刺击之后,贞德贴近了龙之魔女,随后将圣旗插在了地面上。 “哼,区区冒牌货也有那么多问题的吗?” 在龙之魔女的攻击下,【吾主在此】摇摇欲坠。 不过只需要支撑到贞德使出那一招就好了。 代价为她生命的那一招。 之前的动摇并非是贞德不愿献出生命。 而是一旦用了这招,就真的从根本上否定了龙之魔女的存在。 “你,还记得最初的自己是为何想要守护法兰西的吗?” 贞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龙之魔女。 鸢尾花的圣旗在这一刻破碎,而她身后的白龙也在紫色的光刃下轰然落地。 “你.....说什么?” 停下了手中的攻击,黑贞德喃喃地问道。 wap. /94/94699/21001070.html 90. 星之眷族 从蓝胡子手中的书本中召唤出的触手狠狠地抽在了吉尔·德·雷的长剑之上 仿佛金铁撞击的清脆鸣响之后,长剑在空中打转,随后坠落在地面上。 再无力把握手中的直剑,吉尔·德·雷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可恶——” 轻骂一声,失去武器的吉尔·德·雷连忙俯身,想要去捡起自己脚下不远处的佩剑。 然而深海生物的触手们却紧随其后。 触手正面粘腻的表皮组织上覆盖着宛若小丑鱼居住在其中的海葵般密密麻麻的圆柱状凸起,每一个凸起都可以在触手本身行动的同时进行独立的活动。 而在触手背面的则好像是将蜗牛与蛞蝓的底部翻过来了一样,不停的蠕动着。 如此外观使人很难不将其与“海洋”二字联系起来。 数条这样的粗壮触手缠绕住了的吉尔·德·雷的铁鞋,接着束缚住了他的小腿。 保持着低位姿态的法国元帅的前进姿态瞬间停滞,随后失去了平衡。 “别来碍事!” 用一只手托扶地面,重新找到平衡之后,吉尔·德·雷凭借着亚英灵强大的身体素质将缠绕在自己脚下的触手们悉数扯开。 他的佩剑就在一步之遥。 但随后塌陷的土壤断绝了吉尔·德·雷重获武器的希望。 元帅的直剑与泥土一同塌落,随后进入了像是沙虫一样的巨口当中。 吉尔·德·雷终于看清了一直以来与自己战斗的“触手们”的本体。: 就像是一个深埋地底的小型要塞,来自深海的怪物此时展露在外。 在怪物本体周围延伸的主干触手不下千只,像是水中漂浮着的水母一样游荡着。 触手的末端也像是水母一样分化出了更多细小的的触手。 之前向他袭击的触手,也仅仅是怪物的一根触手的末端所分化出的多个触手其中的一部分。 除却柔软的触手,怪物的躯干则像是由某种生物体组成的巨大树桩一样,只有躯干顶端有着一张媲美于六鳃鳗的巨口。 吉尔·德·雷的身体也开始随着身下的泥土一同落入深海怪物的巨口中去。 “不行————!!” 就在吉尔·德·雷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蓝胡子却突然出声,深海怪物的触手也随之拉住了吉尔下落的身体。 吉尔·德·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佩剑于大量的泥土被身下的巨口蠕动着吞食。 他突然发现深海怪物依旧深埋在土壤之下的下半部分似乎有些活动。 那是.....章鱼? 现在的深海怪物似乎就像是个倒埋在泥土之中的章鱼一样,对着地表张开身下的巨口,挥舞着自己的触手。 如果阿尼姆斯菲亚在此恐怕就会认出怪物的真身。 并非是来自深海,而是来自宇宙中的星之眷族。 蓝胡子手中所持的人皮书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宝具【螺湮城教本】(prti'sspellbook)。 螺湮城教本的原型则是拉莱耶文本,最早是某种人类所无法理解的语言,后来被夏朝用古汉语记录,最后被马可波罗从中原带回欧洲并翻译的书本。 一本记载着有关于侍奉克苏鲁的星之眷族、深潜者、深潜者的父神达贡、母神海德拉,克苏鲁之子佐斯·奥摩格、另一位克苏鲁之子加塔诺托亚以及伟大克苏鲁自身的书。 书本后来落入了马可波罗的同乡,意大利的炼金术士弗朗索瓦·普拉蒂的手中。 而弗朗索瓦·普拉蒂则是吉尔·德·雷的炼金术启蒙导师,螺湮城教本最终也流落到了吉尔·德·雷的手中,成就了恶名流传千年的蓝胡子。 据说在蓝胡子死后这本书还曾经一度被法国的传奇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持有过一段时间,但其中的详情却无人知晓。 在星之眷族相互交织的触手支撑下,caster蓝胡子来到了被倒吊在半空中的吉尔·德·雷的面前。 虽然星之眷族的外观导致其看起来像是海中的生物,而且也能在海中生存,但星之眷族却是实打实的陆生。 与其叫做深海生物,不如将其称作宇宙中的生物,在幻想种与人类都还未出现的时候,就与旧日支配者的克苏鲁一同来到了地球之上。 caster外凸的双眼几乎要贴上了吉尔·德·雷的脸。 他紧紧地凝视着“另一个自己”,仿佛要从吉尔·德·雷的目光中发现出什么一样。 “我可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被吊在半空中的吉尔·德·雷眯起双眼,同样注视着对面再熟悉不过,现在却时刻想要撕碎的、自己的面孔。 “当然!我也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但对像是‘我’的话除外。” 蓝胡子依旧凝视着吉尔·德·雷。 “呵,‘我’不是那种能够轻易饶恕自己的人,至少换我来的话,绝对不会饶恕你,哪怕你是我也一样。” “还不懂吗?” 蓝胡子的语气中带上一丝的不耐烦。 “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只不过,那位圣女,可是想要亲手向‘我’复仇啊!‘我’一定要死在她的手上才行!” 谈论起黑贞德,caster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圣女’吗?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圣女明明是站在我这边的,你那边的,只不过是个假货而已。” “你说什么!!” 蓝胡子恼怒地向下扯住了倒吊着的吉尔·德·雷的头发。 “你居然敢说.....你居然敢说,我的圣女是假的!你也要像其他人一样矢口否认她吗?!像是那群英国佬一样?”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愤恨的caster用自己的额头不断地撞击着吉尔·德·雷的面部。 “不可饶恕!”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吉尔·德·雷却还是止不住大笑着。 “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再笑了啊!” 头槌狠狠地撞断了吉尔·德·雷的鼻梁,蓝胡子自己的脸也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哈....哈......你骗不了自己的,你骗不了我的。” 张开嘴不断喘气着的吉尔·德·雷继续说着。 “‘龙之魔女’只是你想象中、我想象中的贞德而已......真正的贞德,和我站在一起啊!” “你————————!” 不远处巨大的白龙坠落引发的巨响打断了蓝胡子的话语。 两人都不由得扭头看去。 除却白色巨龙坠落在地的身躯之外,还有对着‘龙之魔女’拔剑出鞘的圣女。 wap. /94/94699/21001071.html 91. 红莲之圣女 “你,还记得当初的自己是为什么想要守护法兰西的吗?” 鸢尾花的圣旗破碎,残片四散着洁白的光芒。 “你.......说什么?” 在贞德的质问下,龙之魔女的表情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如同秋叶一样飘落的、散发着白色荧光的圣旗碎片之后,隐约是拔出自己腰间佩剑的贞德。 “嘭——————” 重物落地的沉重声响传来,接着是在大地中传播的冲击波。 宛如导致地震的横波。 于空中盘踞的巨大白龙被绛紫色的光刃命中,像是落入大气中的陨石一般坠落在地。 感受到地面的颤动,就连肆意吞食着法军的法夫纳也不得不看向了稍远处坠落的白龙,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 虽然法夫纳看不上所谓【不列颠的白龙】,但也还是没能想到那位伏提庚居然会被打败。 黑贞德此时也无暇再顾及贞德的问题,转头后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之前还被白龙庞大身躯遮天蔽日的天空中。 “不可能,.....saber.....输了?” 明明就连那个齐格飞都无法战胜的伏提庚,居然输了? 正午时分的太阳挂在南方天空的正中央,但在遍地燃烧着的复仇火焰中却几乎差距不出阳光的存在。 在这短短的半天中发生太多黑贞德无法接受的事。 还好,她还有法夫纳。 就算是不列颠的白龙输了,齐格飞被击败之后的邪龙法夫纳还是无敌的。 不同于无法接受现实的龙之魔女,在看到坠落的白龙之后,贞德如释重负。 太好了,看起来,玛修小姐与阿尼姆斯菲亚所长他们成功了啊。 贞德咬咬下唇,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被法夫纳单方面不断吞食却还依旧坚持的士兵们,被龙之魔女的caster、未来的自己倒吊起来却还依旧放声大笑的吉尔·德·雷。 以及成功战胜白龙与assassin的藤丸立香与乔尔乔斯等人。 那么, 是时候轮到她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了。 贞德也不再允许龙之魔女与邪龙继续在这片土地上胡作非为了。 在这片即便是背叛了她,她却依旧深爱着的土地上。 “果然.....你不记得吧。” 贞德的话语拉回了黑贞德的注意力。 “哈?那又有什么关系,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早就忘记了,谁会记得那种事啊?” 察觉到不止rider,连saber的契约都彻底消失之后,龙之魔女也不得不勉强接受了伏提庚的落败。 不过,邪龙的法夫纳还在,她还没有输。 只要解决掉这个冒牌货——————解决掉她的话—————— “不对,这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平静地诉说着,贞德手中的剑刃上却忽然燃起了赤红的火焰。 赤红火焰的最深处中则是一抹苍白。 就像是红莲一般。 “如果了解的话,想必你一定不会选择作出这样的事吧。也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吧。” 以贞德为中心,她四周熊熊燃烧着的复仇之火像是失去了燃料一般,平缓的熄灭了。 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什么仇可复。 “那不仅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是最重要的事。” 手持着红莲般燃烧着的剑刃,贞德一步步的逼近自己对面的黑贞德。 黑贞德却在本能的驱使下不断地后退着。 仿佛......就好像....... 在这道红莲般的火焰下,自己那复仇的怒火才是可笑的冒牌货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不要过来,滚开!不要拿着那把剑靠近我!” 这已经是今天第几回从她的口中说出“不可能”了呢? 黑贞德已经没有去思考那些的余裕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存在才是真正的不可能。 贞德一脸平静地逐步靠近着“另一个自己”。 她已经能够察觉到自己的灵基正在随着剑刃一起不断地燃烧。 不过这也是贞德早已知道的事实。 在贞德灵基的燃烧之下,战场上之前蔓延的复仇火焰此刻全部烟消云散,就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你在干什么?你都干了什么!” 黑贞德看着不断逼近的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少女,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邪龙旗。 印绣着漆黑邪龙的旗帜此刻在旗杆上显得摇摇欲坠。 “这个宝具,就是像你做的一样,把我生前最后遭遇的那场火刑作为武器来概念化啊。” “那我的这份——————!” 黑贞德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说出的话语戛然而止。 又或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疯子.....居然拿自己的灵基当作燃料,那么做的话,你自己也会消失的吧!” “无所谓的,如果能阻止你的话。反正我早就已经死在了英国人的火刑架上了,如果还能靠着这幅身躯再做些什么的话,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在一旁被吊起的吉尔·德·雷在听到贞德的话语之后面色变得黯淡起来。 果然.....她已经死了啊。 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就是一场奇迹了,他又怎么能奢求更多,甚至奢求那位圣女放弃牺牲自己。 贞德手中佩剑上燃烧着的火焰愈发明亮,最终达到了极限。 与复仇的火焰相似却又不同,从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负面情绪。 倘若圣经中所记载的能够净化一切的火焰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一定就在贞德的手中。 “主哟,委与此身——————红莲之圣女!pucelle)” 贞德最终将剑挥向了自己对面的龙之魔女。 wap. /94/94699/21001072.html 92. 奥尔良的少女(上) “主哟,委于此身——————!” 贞德摆脱了所有的犹豫,向着“龙之魔女”挥下了手中的直剑。 其间夹杂着纯白的赤红光芒吞没了她,也吞没了黑贞德。 随后极速膨胀,笼罩了包括两位吉尔·德·雷与邪龙法夫纳在内的,战场上的每一人。 这就是贞德的另一个宝具,【红莲之圣女】pucelle)。 与其说是宝具,【红莲之圣女】不如说是亚种的固有结界,将贞德自身的心象风景铸造成了长剑。 以生前从未使用过的圣萨瑟琳之剑为触媒,把将圣女贞德生前所遭受火刑的概念结晶化的武装召唤出来攻击敌人。 届时,圣萨瑟琳之剑就会化作让火焰显现的“红莲的圣剑” 在平时收入鞘中的状态下作为等级c的宝具存在着,可一旦宝具被贞德解放,就会成为ex级的强大宝具。 然而解放【红莲之圣女】的条件是苛刻的,在单纯面对强敌或者是怀有着憎恨的情感下无法充分的使用这份火焰,也就是说,这份火焰只会灼烧那些她从内心深处认为必须击溃的对象。 苛刻条件的结果是,一旦宝具奏效,就会成为能够消灭一切、净化一切存在的杀手锏。 但将生前灼烧过她的火焰具现出来也是有代价的,【红莲之圣女】pucelle)就几乎是贞德的灵基本身,所以一旦战斗结束,贞德就会从现世消失。 可谓是以生命为代价,去守护一切。 为什么不是消灭一切? 贞德这样的使用者,即便是下定决心击溃某人,初衷也定然不会是消灭吧。 尽管可以成为消灭一切的宝具,但宝具的持有者本身就让这一假说不成立。 或许可以像是考虑自己在下一刻突然出现在沙漠当中一样假设。 但就像是没人会瞬间移动一样,贞德不可能、也不会去使用这份火焰去作恶。 赤红的火焰取代了黑贞德眼前的所有景象。 “.......” 无视着已经点燃她衣物的火焰,黑贞德沉默不言。 要问为什么的话,可能是因为这副场景她已经见过无数遍了。 【红莲之圣女】是亚种的固有结界,将圣女贞德本人的心象风景展现出来攻击的手段。 而心象风景往往是某人内心深处最为深刻的场景。 对于贞德来说,自然是生前最后一秒所感受到的火焰。 无边的火焰,除却通红之外,再无一物。 黑贞德自然也有着那份记忆。 日夜折磨她的,让她不能忘怀仇恨的,也正是这样的景象。 每一刻,每一秒,黑贞德都好像依旧置身在火刑架上一样痛苦,唯有复仇时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宽慰。 因为贞德被除以火刑,临死前就是这样的绝望,这样的痛苦。 想要解脱,除了复仇之外再无他法。 本该是这样的........ 可眼前的火焰又与龙之魔女心中的那份火焰截然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冒牌货的火焰当中,完全感受不到绝望? 为什么这个冒牌货的火焰中,憎恨像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为什么她火焰中的这道光,如此的耀眼? 就好像.......就好像这真的像是净化一切的上帝之火。 “.......为什么?” 龙之魔女问向了,分开赤红从中走到她身前的圣女。 wap. /94/94699/21001073.html 93. 奥尔良的少女(下) 像是玻璃圆罩一样扣在地面上,赤红的光芒笼罩在了战场之上,即便是从远处以阿尼姆斯菲亚的角度来看,也依旧显得不可思议。 尽管无法凭借着视觉确认光罩内的情况,但巨龙吃痛的哀嚎声却响彻在法兰西平原的原野上。 伏提庚已经被他们消灭,现在剩下的就是那位法夫纳了吧。 对于传说中的“邪龙”,阿尼姆斯菲亚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亲自见一面。 自从来到第一特异点之后,不知不觉间阿尼姆斯菲亚也已经与众多在历史或传说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存在相遇了。 亚瑟王、卑王、兰斯洛特、圣乔治、阿塔兰忒、弗拉德三世,还有救国的少女贞德。 如此宝贵的经历并非是正常人能够体会到的。 虽然代价是一条手臂以及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但对于阿尼姆斯菲亚来说这样的代价也无所谓。 “所长,那是贞德她们在的地方对吧?” “自今天开始就一直没跟我分开的你这么问我的话,我该问谁呢?” 藤丸立香微微拽着阿尼姆斯菲亚的衣角,站在他的侧后方,露出半边脑袋凝视着不远处的赤红,将剩余的身体藏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后。 阿尼姆斯菲亚扭头看向了紧贴着自己的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孩子自打从伊丽莎的恰赫季斯城中出来之后,和他之间的距离感就直线减小。 说起来伊丽莎白的事情,也还让阿尼姆斯菲亚颇为头疼,他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她。 就算“纳达斯迪·弗伦茨”与“阿尼姆斯菲亚”的本质相同,但纳达斯迪·弗伦茨毕竟是已经死去的历史人物。 至少阿尼姆斯菲亚现在还好好地活着,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也应该还能再活一阵子。 不过,能再次和伊丽莎白相遇的概率也低的微乎其微,阿尼姆斯菲亚也无需太过烦恼这些事。 把自己看到的与感受过的“经历”深深地埋藏在脑海之中,作为重要的回忆留下来即可。 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所以,你在干什么?” 阿尼姆斯菲亚侧头注视着自己身后的红发少女。 卑微的玛修则在藤丸立香的身后满脸失意,半伸出手,欲言又止。 茄子亚从者后辈也不容易啊。 “红色的光突然膨胀,看起来不会像是核弹一样吗。” “.......” 阿尼姆斯菲亚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说...我又不是核掩体,如果是核爆的话就是躲在我身后也无济于事的吧?就算能躲得过强光辐射,也躲不过核辐射、高温、冲击波导致的静态高气压和随后就到的动态气压吧?” 静态气压也很好理解,核武器爆炸时的冲击波会将周围的空气压缩,在一定范围下短期内造成一个高压环境,对建筑与人来说都有十足的威胁。 至于动态气压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冲击波本身带来的狂风。 资料中原子弹造成的实质性破坏基本都是以上两者做到的。 “唉....又在说些听不懂的话了,反正所长一定会用出什么奇奇怪怪手段把它挡下来吧。所以躲在所长身后总是没错的。” 听到这句话的玛修在后方更加受挫。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手中的盾牌已经无法保护前辈了呢? 长叹一口气之后,阿尼姆斯菲亚回复道: “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如果真的遇到了核爆,我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诶?真的吗?所长明明连天王星都叫的过来,居然挡不下来区区核爆吗?” “什么叫区区核爆啊,区区。别小看人类的最强武器啊!” 弯起食指,阿尼姆斯菲亚用右手轻叩红发少女的额头。 “啊!好痛!” 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藤丸立香夸张的蹲在了地上,不算长的侧马尾随着少女的动作来回摆动着。 “起来吧,演技也太差了,反应太过了。” “嘁。” 藤丸立香一脸可惜的站起身来。 阿尼姆斯菲亚的眼角一阵抽搐。 虽然一直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唯有在面对少女时,阿尼姆斯菲亚总是会感到阵阵的头大。 “可所长的天体魔术砸下来比核弹的威力要大多了吧?那样的魔术都能做到,却防御不了核弹吗?” “我以前是学者,又不是什么战士。” 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着自己缺失的左手。 “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了。” 阿尼姆斯菲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和其他的魔术师不同,我的魔术即便威力再大,也不是我本身的力量,我归根结底也只是在利用世界本身的力量罢了。天王星的魔力,一直在那里,也一直都是那么多,我只不过是拿来用而已。” 就像是人类使用名为科学的杠杆一样。 只不过阿尼姆斯菲亚多了一个名为魔术的滑轮。 “著名的诺贝尔研制出了硝化甘油,利用着硝化甘油。可因为实验室的操作不当,诺贝尔的弟弟就死在硝化甘油引起的爆炸中,意外最终导致六人死亡,诺贝尔的父亲也因此负伤。” 阿尼姆斯菲亚指了指自己,说: “把我比作诺贝尔的话,那么我的魔术也就是硝化甘油了。有威力的是炸弹,不是诺贝尔。”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藤丸立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再者用攻击抵消攻击也做不到吧,没见过有人为了抵御核爆而引发核爆的。所以碰到那种程度的攻击我也没什么办法的。” 一边说着,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耸耸肩。 “话说回来,根据现在空气中的魔力浓度来看,想来那边也不是什么核爆吧。” “那是什么?” 藤丸立香疑惑地问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那是圣火.....来自主的,能够净化一切的圣火。” 自斩杀伏提庚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乔尔乔斯看着不远处的赤红出声道。在基督教的传统中,水与火能够洗清人身上的罪。 也因此,有了“洗礼”与“火刑”。 据说犯下罪孽之后的法国元帅吉尔·德·雷就被处刑时就恳求能够对他施以火刑。 最终臭名昭著的蓝胡子如愿死在了火刑架之上。 “既然基督教的圣人圣乔治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圣火无疑了。” 阿尼姆斯菲亚同样将视线转移回了不远处的赤红之上。 “是龙之魔女的伎俩吗?” 藤丸立香问道。 “不,就算她能使用,渎神的龙之魔女也肯定不会使用这种东西吧。” 一直观察着的阿尼姆斯菲亚否认了藤丸立香的猜测,同时将眉头皱了起来。 “应该是我们的那位圣女贞德的宝具吧。【红莲之圣女】pucelle),以自己的灵基为代价,具现化自己经历过的火刑。” “诶?自己的灵基吗?那岂不是说————” 阿尼姆斯菲亚点着头肯定了藤丸立香的说法。 “宝具结束之后,贞德就会回归“座”了吧,看来对方的确是强敌啊。” “那种事情....” “多余的感伤没有必要,真正的贞德早就死在了火刑架上,如果牺牲自己的灵基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位圣女一定会去做的。” “这份觉悟....真不愧是那位奥尔良的少女pucelled'orleans)啊。” 目视着不远处的【红莲之圣女】pucelle),玛修钦佩的说道。 wap. /94/94699/21001074.html 94. 我的圣女 “贞德小姐....不愧是那位奥尔良的少女啊。” 玛修注视着由贞德宝具形成的赤红光罩,不禁感叹。 赤红光罩的内部,与法夫纳奋战的士兵们也同样被覆盖在内。 火焰灼烧着一切,却唯独没能在他们的身上燃起。 【红莲之圣女】只会攻击贞德由心而发感到必须消灭的敌人。 甚至连一般的敌对者都不会攻击,更不要说作为战友的他们了。 可他们的视野中除了赤红外再无一切。 哪怕是上一刻还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又或是下一刻就接踵而至的敌人。 在红莲般的火焰下也全部不见踪影。 唯有巨龙凄厉的嚎叫声穿破了火焰的障壁,清楚的回响在每一人的耳边。 仅仅是听着,就能够想象到邪龙法夫纳浑身燃烧着圣火在挣扎的场面。 不过,真实的场景并未有那么骇人。 火苗在鳞甲之下窜动着,从几块鳞片的缝隙中跃起,随后落入了另一道缝隙中。 同样的情形重复在漆黑巨龙的全身不断上演着。 就好像是太阳表面一样不停活动着,于日冕环之上出现的u形冕洞一般。 太阳冕环上的冕洞源于内部能量与磁场间的不平衡导致。 多余的物质从太阳的薄弱点处爆发出来,随后又被太阳自身的引力吸引回了恒星体。 因此在往常均匀的日冕上形成了一个马蹄形的空洞。 法夫纳现在的状况也与太阳所类似。 很不幸,邪龙被圣女贞德发自内心认作了“必须击败的对象”。 大量的魔力被灌注在了法夫纳的体内,化作圣火从内部燃烧消耗着邪龙。 即便他是最初的巨龙,在这股火焰下,法夫纳最终能够迎来的结局也依旧是像蜡烛一样焚烧殆尽。 不过,邪龙应该更狼狈一些才对的。 火焰应该自内而外、毫无顾及的燃烧才对。 几乎能够当作“贪欲”概念本身的法夫纳,在碰到能够净化一切的圣火时,火焰怎么能燃烧的如此拘束呢? 然而“贪婪”的是法夫纳,而非巨龙。圣火能够灼烧法夫纳,但在面对作为最高阶幻想种的巨龙时却没那么所向披靡。 仅仅是沐浴邪龙血液的齐格飞就能够刀枪不入,更不要说邪龙自身了。 巨龙的身躯牢牢地将火焰锁在了法夫纳的体内,即便是有些许的火苗跳出,也会被固有结界本身再次压回邪龙的体内, 无论法夫纳的哀嚎多么凄厉,作为邪龙的它将要迎接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最后也只会剩下一具邪龙的空壳吧。 吉尔·德·雷与caster同样身处赤红之中,但他们却能看得到彼此。 火刑架上的贞德只能看的到自己与这副景象,基于她心象风景出现的固有结界也自然是这样。 除了自己与火焰外别无他物。 束缚着吉尔·德·雷的星之眷族也消失不见了。 不过,吉尔·德·雷与蓝胡子说到底是同一个人,能够相互看到也没什么问题。 火焰没有蔓延到吉尔·德·雷的身上,也没能蔓延到蓝胡子的身上。 就算是一直帮助着“龙之魔女”复仇,贞德始终都未能将他列为敌人的行列。 甚至,贞德不知该如何面对坠入邪道的蓝胡子。 她唯独在面对吉尔·德·雷时会觉得感到亏欠。 倘若圣女的自我牺牲只会伤害到一个人的话,那必然是吉尔·德·雷。 也都是因为她,荣誉加身的法国元帅到最后才会沦为了虐杀孩童的黑巫师。 即便蓝胡子做过再多惨绝人寰的事情,贞德也无法谴责他。 她做不到,也自觉没有资格。 也就无法从内心将“吉尔·德·雷”认定为敌人。 火焰安静的在二人的脚下燃烧着,caster低头注视着不声不响的火焰静静出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他双手撕扯着自己杂乱的短发,瞪大外凸的双眼跪倒在地上。 哭喊着扑向了静静燃烧着的火焰。 可无论他再怎么疯狂的想要将火焰引到自己的身上,再怎么疯狂的在火焰中翻滚,圣火却始终没能侵扰蓝胡子的灵体半寸。 “为什么啊!贞德,为什么不向我复仇!为什么!” 记载着禁忌的知识、用人皮制成的书本好像垃圾一样被蓝胡子扔在一旁。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其中的知识,他只想要自己的圣女回来。 caster也深刻清楚,使用了【红莲圣女】之后的贞德会怎样。 他的圣女也好.......真正的贞德也好,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就算是法夫纳也无法敌得过这股火焰,“龙之魔女”的复仇在此刻就要宣告结束了。 一开始,这场复仇就是不成立的。 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仇恨】,所有的所有,都只是蓝胡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惩罚自己,为什么贞德会没有仇恨。 那最少—————— 最起码———————— “把我的圣女还给我啊!!” wap. /94/94699/21001075.html 95. 禁忌 “把我的圣女还给我啊!” 蓝胡子的哭喊突破了赤红的封锁,传入了贞德与龙之魔女的耳中。 不管是否有被贞德自内心深处认为必须被消灭的敌人存在,只要发动了宝具,至少贞德必定要被这红莲般的火焰所焚烧。 两位被圣火灼烧的少女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即便是邪龙法夫纳也无法忍受这灵魂连同肉体都被一点点焚烧殆尽的苦痛。 可仅仅是火刑的话,不论是圣女也好,龙之魔女也罢,都不会放在心上。 真正让黑贞德无法接受的,是眼前由“圣女”展现给她的火刑与她心中的那份回忆截然不同。 虽然单调,但却不曾压抑。 虽然痛苦,但却没有憎恨。 虽然只余下了“自己”,但却感受不到孤独。 现在“主”真的和她站在一起吗?圣火又真的能将“龙之魔女”所犯的罪行全部涤清吗? 黑贞德不清楚,即便是现在她也依旧未能察觉到某个高阶的存在。 只不过这片赤红给她留下的感觉......并不孤单。 这就足以证明当时在火刑架上的圣女一定感受到了所谓“主”的存在了吧。 事到如今,黑贞德也不会再去疑惑为什么眼前的景象与自己的记忆不符了。 她那只像是书本中地狱一样单调燃烧着的回忆与贞德的心象风景比起来简陋的像是小女孩拿起画笔来随手的涂鸦。 多少,黑贞德的内心中也猜出了真相。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有怀疑吧。 只是,她不想接受、也不甘心这个事实。 “吉尔.....” 听到了蓝胡子的哭喊之后,黑贞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的松动。 “我的圣女.....”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苦笑。 龙之魔女松开了手中本就摇摇欲坠的邪龙旗。 漆黑的旗杆在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都未能落地,在接近地面的半空中就被火焰燃烧,甚至连灰烬都没能剩下。 “果然....我只是个吉尔臆想出来的角色啊......” 穿过圣火的帷幕,地面上多了几点湿润。 “自说自话的憎恨、厌恶、复仇,结果却完全跟我没有关系。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在做什么啊我。” 虽然想要在生命的最后露出一副释然的笑容,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从她的眼眶中浮现。 “啊,原来【赝作】是我啊。” 话语的最后,已经呜咽起来。 察觉到泪水的黑贞德躬身低头想要掩饰,可不论怎么做,她的眼泪始终未能停下来。 明明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明明是能够焚尽一切的圣火。 此时却连几滴泪水都无法蒸发。 黑贞德不断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可下一刻眼泪就透过缝隙落向了地面。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无助地喊叫。 没有了平日里“龙之魔女”的威风,半蹲在地上的她现在只像个笨拙的小孩子。 一个做错事之后还不敢放声大哭的小孩。 贞德缓缓地将手伸向了黑贞德,却在半途又缩了回来,最终也只是站立在原地,默视着黑贞德。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也不知是不是该由自己来宽慰,又是否会伤害到对方。 说起笨拙,贞德也是同样的。 她也只能,在火焰中,聆听着黑贞德的啜泣,静静地等待着双方的灵基被燃烧殆尽的那一刻。 .... 终于,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灵基的极限,黑贞德的哭泣渐渐地停止了。 “贞德,你能帮我回答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面前的人说出这个名字。 抛去“龙之魔女”的名号与“贞德”的身份,只是作为一个十九岁的法国少女,她抬起头对着贞德发出了疑问: “我是谁?” 没有等到贞德的答复,“龙之魔女”就彻底消失在了特异点中。 金色的星尘四散在周围,邪龙法夫纳的哀嚎也不知在何时消失,四周的赤红也缓缓地开始消退。 战斗结束了。 贞德也到达了极限。 “.....是啊,你是谁呢?” 贞德注视着之前龙之魔女站立的地方,低声自语着。 特异点的元凶————圣杯正在那里熠熠生辉。 不过贞德没有机会与时间去回收圣杯了,她要回归“座”了。 恐怕,那孩子连“座”都无法回归吧。 她会到哪里呢? 贞德抬头看向了宝具消散之后 怀揣着遗憾,圣女贞德也不得不消散,返回到了英灵座之上。 ...... “ruler贞德的信号反应消失......检测到固有结界【红莲之圣女】开始消散。” 达芬奇的声音透过蓝色的影像传递到迦勒底众人的耳边。 虽然从阿尼姆斯菲亚的口中知道了结果,但确切的目睹贞德自我牺牲的事实依旧对藤丸立香与玛修打击不小。 “贞德小姐....没有辱没她的圣女之名。” 对于自己就是殉道者的乔尔乔斯来说,虽然感到遗憾,但他更多的是对贞德的钦佩。 至于对更加功利的阿尼姆斯菲亚与阿尔托莉雅·alter来说,贞德牺牲则更像是可在预测范围内的损失。 “贞德的牺牲令人遗憾,但我们同样有我们需要做到的事情。” 阿尼姆斯菲亚对着低沉的二人说道。 “莱昂纳多氏,战场上还有其他的从者反应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可以回收圣杯了。” “没有————不对!” 正打算否认的达芬奇突然出声。 “怎么了?” “caster的反应依然存在.....而且————” “而且?” “战场中心出现了极为强烈的空间波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来了一样。” 达芬奇的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 赤红彻底散去,阿尼姆斯菲雅等人也看到了战场中央站在圣杯前的蓝胡子正一脸疯狂的举行着魔术的仪式。 而人皮制成的书籍,则在他的身旁悬浮着,无风自动。在他的不远处,吉尔·德·雷的下半身仿佛被巨蟒绞碎了一样瘫软着。 可奄奄一息的吉尔·德·雷依旧不停的向着另一个自己的方向蠕动,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在看到阿尼姆斯菲亚等人的身影之后,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绝对....不能让“我”成功!....贞德的牺牲,不能被“我”破坏!” 用尽最后的力气,吉尔·德·雷对着迦勒底的众人大声吼道。 wap. /94/94699/21001076.html 96. I?! I?! Cthulhu fhtagn! 想要完全理解贞德消失后发生了什么,时间还需稍稍往前倒回一些。 【红莲之圣女】的瓦解是以贞德为中心开始的,最终在外围完全消散。 一如当时是如何展开的。 在固有结界外守候的阿尼姆斯菲亚等迦勒底的众人观测到之前,吉尔·德·雷与蓝胡子目睹了回归“座”上的贞德。 火刑,结束了。 复仇之火也好,上帝的圣火也罢,不论怎样的火焰在此刻都也已经完全熄灭了。 贞德消失之后,象征着【百年战争】的法军也不再完整,没办法继续以次级英灵的形式留存,纷纷消散。 所幸,他们的对手也已经被击败了,此时的法夫纳只剩下邪龙的躯壳还留存在地面之上。 哪怕是圣火也无法燃尽邪龙。 漆黑的巨龙伸展着双翼,将姿势彻底的定格在了向天空嘶吼的最后一秒。 慑人的气势依旧像是潮水一样袭来,但往常巨龙黄金般的双瞳却不再明亮。 现在与其说是黄金,更像是黄铜一些。 法夫纳胸前巨大的绿色符印也不再散发光芒。 对黄金的贪念与贪婪招致的诅咒该是时候全部结束了。 付出生命的代价之后,法夫纳从诅咒中解脱了。 然而蓝胡子与吉尔·德·雷从一开始就未把邪龙放在心上,在这个人的心中,第一位的始终是贞德。 对于蓝胡子而言,法夫纳只是用来帮助黑贞德复仇的工具;对吉尔·德·雷来说,法夫纳也只是一个阻碍贞德的强劲敌人。 “贞德.....贞德.....贞德.....贞德!!!!!” 蓝胡子发了疯一样的跑到了两位贞德消失的位置。 随后一边喊念着贞德的名字,一边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仿佛像是要将贞德消散在空气中的灵基重新拼凑起来一样。 又或者,他只是在徒劳地去挽留那位已经逝去的圣女。 吉尔·德·雷没有阻拦他。 他不愿意去阻拦“自己”。 说起来可笑,吉尔·德·雷发现在贞德消失之后,他甚至失去了对“自我”的界定。 明明注视着蓝胡子,但感觉上却好像他亲自在战场中央徒劳地捕捉着空气一样。 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吉尔·德·雷扭头看向了地面。 一切都结束了...... 这么想着,吉尔·德·雷的双腿失去力气,瘫坐在了战场上。 他又一次失去了长久以来支撑着他的人和信念。 又一次的,失去了他的圣女。 吉尔·德·雷费力地捡起一把失去主人的剑,拄着剑站立了起来。 他自己的佩剑早已经落入了蓝胡子召唤出的星之眷族的口中,就算星之眷族被贞德的宝具解决,他的剑也早已不知去向。 但吉尔·德·雷已经不再是失去剑就无法战斗的人了。 如果说与那位圣女的重逢让吉尔·德·雷这个已经中年的男人有什么成长的话。 那么一定是让他摆脱了懦弱吧。 吉尔·德·雷注视着被蓝胡子遗弃在地的人皮书——————螺湮城教本。 “就是这本书吗.....” 看着外观朴实无华的书本,吉尔·德·雷自言自语道。 隐隐之中,吉尔·德·雷仿佛听到了这本书在呼唤着他。 一定是这本书的存在.....未来的自己才能在心中那股黑暗的驱使下干出这么多的罪行吧..... 仅仅是有着名为黑暗的子弹还不足以让吉尔·德·雷上升到“座”,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真正让蓝胡子臭名昭著的是名为【螺湮城教本】的枪支。 吉尔·德·雷对着地面上的书本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那么就让他来为自己赎罪吧—————————— 腰间传来的巨力与接踵而至的痛楚在瞬间就将吉尔·德·雷的大脑填充。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吉尔·德·雷的视野就扭转了三百六十度,高高飞起,随后落下。 接着是全身要散架一般的疼痛,下半身的肢体完全失去了知觉。 然后出现在吉尔·德·雷视野中的,是一只捡起书本的手,以及返回书页中的触手。 “是啊!是啊!差点就忘了,谢谢!太感谢了啊,‘我’!” 蓝胡子一脸狂热的捡起了蓝皮书。 “那位伟大的存在一定还有办法的........只要能将那一位召唤出来的话,只要能按照这本书上的描述........贞德,贞德一定还能再回来的!” 没有再理会下半身被绞碎的吉尔·德·雷,蓝胡子捧着螺湮城教本走到了圣杯的附近。 他的视线中还捕捉到了法夫纳的躯壳。 “如果......如果拿这些作为祭品的话——————” 蓝胡子面上带着疯狂的表情,翻开了手中的人皮书。 螺湮城教本无风自动,缓缓地从他的手上升起。 “i?!i?!ct 97. 往昔旧日时的支配者 于是,就有了阿尼姆斯菲亚与藤丸立香等人看到的一幕。 吉尔·德·雷想要破坏掉拉莱耶文本的意大利语誊写版————螺湮城教本,但却被书本自身阻止,下半身被卷了个粉碎,奄奄一息。 而捡起了记载着禁忌知识的书本之后,蓝胡子决定献出他最后的疯狂。 生前的他为了折辱让无辜少女献身的所谓“主”,背弃了自己原先的信仰,投身到了黑暗的“巫术”中。 可吉尔·德·雷想要的并非是报仇。 不论是否陷入疯狂,这个可悲又可恨的男人一生始终只在乎着一件事。 尽管他认为所有的一切都要为贞德的死而负责,但他真正在乎的却不是仇恨本身。 ............也并不是做恶事来证明“主”不存在。 这只是蓝胡子一直在做的,可以被称作【附属品】的东西。 从追从内心深处的那道低语的那一刻开始,从遵循着梦境指引而认识那位来自意大利的炼金术士开始————————, 再到后来杀死自己的妻子,绑架领地周围的男童并在亵渎他们之后亲手虐杀献祭给那位伟大的存在。 据吉尔·德·雷被捕之后的自我供述,他就亲手杀害了一百四十余名孩童。 而根据史学家的不完全统计,死于“蓝胡子”之手的受害者数量则大约为200至1000人左右。 做到这种地步,贞德也依旧没能回来。但却让他确信,那位伟大的存在是真实的。 每日每夜的低语、梦中见到的场景也不全是吉尔·德·雷的幻觉。 吉尔·德·雷始终不愿意放弃贞德重生的唯一一根蜘蛛丝。 哪怕那根蜘蛛丝并非是通往天堂的也好,就算那根蛛丝是通往地狱的也无所谓。 只要贞德能够回来就好。 能再一次站在他的身边,让他能再一次侍奉在贞德左右就好了。 为此,就算堕入地狱也无所谓。 反正,没有贞德的世界也与地狱没有两样。 这一回————————————, 蓝胡子要完成他生前没能做到的献祭。 金黄色的圣杯在他的呼唤下逐渐变得通红,其中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微型的海洋。 风暴于圣杯中聚集,冲撞着圣杯的四壁,承负着巨量魔力的载体在此刻摇摇欲坠。 邪龙法夫纳的尸体开始缓缓膨胀,宛如被吹起的气球一样臃肿。 而巨龙身后足以遮蔽天日的双翅却萎缩了起来,最终变成了某种装饰性的存在,与变化之后的肥胖身躯完全不成比例。 之前只能给人以“惊恐”印象的龙首也开始长出了像是章鱼一般滑腻的触手。 不同于以往巨龙的恐怖,变化之后的海洋生物一样的头颅更给人一种无从认知的恐惧。 像是去细数海滩上的沙砾一般无从下手。 浅滩上的沙砾或许能够放在手中,可想要认知邪龙尸体逐渐转变的谜之模样却只能凭借着双眼去看、凭借着头脑来分析。 认知这样的事物,对人类来说还为时尚早。 不,根本不是什么为时尚早,而是留声机无法播放光盘的本质。 究其一生哪怕存活到时间尽头的那天,人类也必定不能认知这样的事物。 即便是亲眼看到,也无法理解,只能徒增对未知的恐惧。 邪龙的躯壳越是变化,目视着法夫纳尸体的阿尼姆斯菲亚等人就越发觉得自己的思考模式混乱。 “i?!i?!ct 98. 布尔运算 邪龙法夫纳仪式过后臃肿的躯壳缓缓地抬起头来,诡异的红色光芒闪烁在巨大章鱼头颅的双目中。 蓝胡子也终于亲眼看到了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事物。 “终于————————!终于————————!” caster的眼泪与鼻涕同时流出,被火焰熏得漆黑的脸上一片粘稠。 “是我!是我唤醒了您!!我的愿望,我的愿望——————” 狂乱的气息在四周徘徊,愈发令人难以忍受的不详氛围萦绕在夺占邪龙身躯的克苏鲁身边。 最终,不详的气息到达巅峰,章鱼般的头颅轻微转动,正对向了满脸狂热的蓝胡子。 蓝胡子脸上的狂热却不知为何,在正视旧日支配者的一瞬间悉数退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彻底的陷入了疯狂中,失去了自我,双手撕扯、扣拽着自己的面孔,血液与眼泪交织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真正面对那伟大存在的一刻,蓝胡子才发觉,对方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愿望,也不在乎他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蓝胡子傻傻地呆笑了起来。 所有自己的希望与寄托在克苏鲁看来甚至不如天上的烟尘更重,即便是自己唤醒了它也无二。 始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吼叫声中,蓝胡子跪倒在地,随后向前栽去。 哀嚎也在他栽倒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接着caster失去了所有的气息,化作点点金色的星尘,被海水吞食。 即便是从者,也无法理解这种程度的存在。 破碎圣杯中涌出的腥臭的淡绿色海水转眼间就淹没了周围大片的土地。 前一刻阿尼姆斯菲亚等人还明明站立在法国的大地之上,现在却置身于海洋之中。 “mercury!” 依旧紧闭双眼,阿尼姆斯菲亚身后正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模拟中的太阳系。 【拟形天球】(anim·sp 99. 天空与大地的裂变 “既然人类的思维无法理解,那么不用人类的思考方式不就好了吗?” 阿尼姆斯菲亚睁开双眼,再无躲闪地直接注视向了幽绿海水之下隐隐浮现的身影。 “人类的思考方式?” 管制室中的达芬奇像是摸到了什么思绪一样,口中重复默念着阿尼姆斯菲亚地话语。 “莱昂纳多氏,逻辑运算你应该了解吧。” 阿尼姆斯菲亚突然开口说道。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了解————————等等,人类也能做得到吗?” 逻辑运算,又称布尔运算,是计算机以及人工ai的根本。 并非像是人一样遵循着生物理所当然的感性与理性去认知感觉世界。 而是采用了最极端的方式,用等式的构架去解析获得的信息。 从本质上来说,根本不存在思考的过程,只是照着数学公式,机械而又重复的将一堆混起来的小球分到两个篮子中而已。 即便看到了不可名状的存在,也只能得到他能得到的所有的信息,最终将其归纳为与【不可名状】接近的某种事物。 但绝不会是不可名状存在的本身,也不存在思考的地方。 巧妙的避过了困难的地方。 就好像画画时碰到了精细远景时选择直接用纯色的色块来概括一样。 又好像把人类生理结构根本无法说出的“ct 100. 不可名状 潜入深海之中的阿尼姆斯菲亚被厚重的水压包裹着。 几百米? 又或者几千米? 阿尼姆斯菲亚不清楚自己到底潜入了多深,在海样深处的一片黑暗中,人类对于距离的参考系尺度早已模糊。 或许一万米深也不一定。 他只知道如果在此时解除海王星魔术的话,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深海的水压挤成肉泥。 只是,潜入了这么深,阿尼姆斯菲亚依旧未能发现之前的地面在何处。 仿佛像是从一开始从不存在陆地的外星一般。 海王星魔术的莹莹蓝光微微的照亮着周遭的海域。 此刻的幽绿海水就像是流动着的橡胶一般粘稠,身处其中仅是看着就令人窒息。 留给阿尼姆斯菲亚的时间不多了。 哪怕是已阿尼姆斯菲亚经用上木星魔术在自己的血液中注满电荷,增加红细胞携带氧气的效率,但对于这种程度的水域来说却依旧杯水车薪。 之前在伊丽莎白的血池当中他就险些没能挺过去。 所幸,随着时间的流逝,臃肿的身影与阿尼姆斯菲亚之间的距离越发接近。 阿尼姆斯菲亚从衣袋中掏出了之前魔术所剩的铀矿石。 虽然已经来不及回到海面上去,但倘若不将返回作为目标的话,阿尼姆斯菲仍然还有一大片空闲的余地。 ..... 巨大。 这是阿尼姆斯菲亚身处其下的唯一想法。 虽然克苏鲁是借助着邪龙的肉体才得以苏醒,但现在的克苏鲁却完全不是邪龙法夫纳的躯壳本身能够比拟的。 横卧在地面之上就有如一座山丘的法夫纳此时与克苏鲁比起来也只能是山丘上的一块普通的顽石而已。 虽然头颅以下依旧保持着巨龙的特征,但克苏鲁浑身的鳞片却变成像是某种胶状物的存在。 仿佛在它的身上缓缓流淌着一样。 下颌生长出的粗长而又巨大的触手在粘稠的海水中无规律的摆动着。 于绿色的身体之后与躯干不成比例的狭长翅膀同时缓缓地扇动着。 这是将思维模式转化为布尔运算后,阿尼姆斯菲亚能够认知到的极限了。 渺小的自己在这等存在的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但即便是如此巨大的存在,在继续下沉的阿尼姆斯菲亚眼中仍然快速地离开着他的视野。 就像是交错的列车一般。 是自己下沉的过快了吗? 不。 克苏鲁同时还在不断地向上游动着。 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吗? 极有可能。 “嘁。” 虽然是件好事,但阿尼姆斯菲亚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思考逐渐的变得吃力起来,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就不能继续维持布尔运算的思考模式了。 说到底,人脑还是无法像电路一样单纯的运算。 阿尼姆斯菲亚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像在电脑中装上一个虚拟系统一样,在脑内强行模拟着电路的运算。 将自己的理性全部付诸在布尔运算的模拟上,真正负责处理外界事物与认知的则全部是他模拟出来的脑中“虚拟机”。 可大脑的运作终归是需要氧气的,在氧气缺少的情况下即便是阿尼姆斯菲亚也没办法一直维持下去。 克苏鲁同时还在不断地远离着他。 旧日的支配者离原先法国的地面越远,阿尼姆斯菲亚的计划就离失败越近。 为什么? 阿尼姆斯菲亚将铀矿石与乌拉诺斯之枪同时攥在了手心中,乌拉诺斯之枪逐渐融化,最终成为了一团包裹着铀的魔力流体。 增幅海王星魔术的镎(neptunium)是铀的衰变产物。 然而原子的衰变时间犹如自然规律一样难以改变,否则核废料的处理问题也不会成为困扰人类许久的难题。 正常的铀恐怕再过数十亿年也未必能产生镎。 不过,据最新的研究表明,高压的环境下或许能够加速元素的衰变。 阿尼姆斯菲亚不清楚这有没有效果。 但现在的他也只好这么相信了。 魔力不断地冲击压缩着铀矿石,原先制作乌拉诺斯之枪的铀元素也在此时再度汇入了矿石之中。 明亮的白光照亮了黑暗的深海,克苏鲁的双目也被漆黑中的光芒所吸引。 此时的阿尼姆斯菲亚,深信着自己手掌之上散发着耀眼白光的魔力球中有着镎的存在。 那就足够了。 阿尼姆斯菲亚的目光则透过浓厚沉重地幽绿海水,直视着那臃肿身影的双眼。 虽然相比之渺小,但阿尼姆斯菲亚却从未胆怯过。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无法被打败。 这句出自《老人与海》中的名言用在现在正身处深海的阿尼姆斯菲亚身上再合适不过。 “neptunium(镎之核),neptune(海之王);gods(神之形);animus(吾之形);cosmos(宙之形);anima,animsp 101. 螺湮城 伴随着板块的颤动,巨大的裂缝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了被淹没深海下的、原先的地面,最终连成一条足以媲美东非裂谷的海沟。 想必从太空中也能窥伺到这道海沟,英吉利海峡或许要多个伴了。 仅仅是这样的地理变换,就足以改变人类史了吧。 所幸,这里是特异点,最终当一切都结束时,就算阿尼姆斯菲亚做了再大的破坏,也还是会恢复如初。 但死伤者不会消失。 而是会以另外的某种形式出现在历史当中,例如一场席卷法国的大瘟疫之类的东西。 在阿尼姆斯菲亚操纵与地球自身的引力迫使下粘稠的海水向着海沟中倒灌。 被深蓝海王星虚影撕裂的风暴下的海面整体都化作了漩涡的一部分。 像是水库中的泄洪洞一般,有如自然形成的万花筒,旋转着最终落入深海大地的裂口中去。 即便是旧日支配者的克苏鲁,在拥有肉身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败退给星球本身的伟力。 在数百亿吨海水的重压下,顺着水流向着深处的裂口不断倒退。 阿尼姆斯菲亚也同样不能幸免于难,甚至先克苏鲁一步,向着深处落去。 包裹着铀的魔力圆球依然在他的手中,可总是漂浮在阿尼姆斯菲亚身后的太阳系模型“拟形天球”已经被达到极限的阿尼姆斯菲亚自行解散。 他没有多余的氧气来让大脑负责更多的运算了。 好在海王星魔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并非是消灭敌方,而仅仅是创造出一个能够限制对方的环境。 只是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是足以改变地球表面形态的巨大魔术了。 恐怕魔法也未必能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不过,科学做得到的事就不是魔法,一颗大质量陨石从天而降应该也同样能做得到这样的效果。 阿尼姆斯菲亚使用着天王星大源魔力结成的乌拉诺斯之枪在地面上施展魔术,就等同于在天王星扯了一部分质量下来,砸在地球上一样。 那自然不是魔法。 阿尼姆斯菲亚被水流带着压到了海底,不断地向着他亲手制造出的巨大裂口靠近。 但眼前出现的景象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只能惊讶于这海底出现的诡异建筑。 这里的景象本该是法国的。 然而这座于海底中建立的反常的巨型城市怎么也不像是法国人能够建造设计出的杰作。 整个人类也未必会制造这样的建筑。 并非是制造不出,而是不愿去做。 城市中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鹦鹉螺曲线————黄金回旋的比例。 这本该是符合人类艺术与美感的绝妙比例。 明明融洽不已,然而在整座城市的体现中却令人作呕,心生厌恶。 任何一位人类前来恐怕都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这些建筑虽然合理且自洽,但却从根本上与人类的审美所歪曲,背道而驰。 所有的设计中都不依照这人类喜爱的对称以及以平面为基准的欧几里得几何。 反而运用着大量的不对称手法,建筑也全部被构筑成了以马鞍形与球形为基准的非欧几何。 欧几里得几何中,三角形的内角和等于一百八十度。 但非欧几何中,马鞍面上的三角形内角和可以小于一百八十度,而球面的三角形内角和可以大于一百八十度。 马鞍面与球面上不存在直线。 欧式几何做到最后也无法得到曲线。 但曲线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像是科学对于人、神秘对于神一样。 欧几里得几何,是人类直观感受到的,下意识去认同的事物。 非欧几何,则像是神秘一样,难以被常人感受且认知。 但其依旧存在。 也像是人类能够掌握神秘一样成为魔术师,人类中也有少数能够洞悉非欧几何奥秘的天才。 ...... 可他们也不会设计一座这样的城市。 人类不会这么做。 一座充满了神秘的城市如果不是魔术师所建立的话,必定是神明或幻想种之类的存在所建造的。 那么一座充斥着非欧几何的城市如果不是数学家们设计出的话—————————— 必定是宇宙中某些将非欧几何当作直观感受、下意识去认同的某种生物所建造的。 恰好,阿尼姆斯菲亚就知道有这么一种喜爱非欧几何的生物现在就存在于已经归属人类的地球之上。 克苏鲁的仆从,星之眷族(star-spawn)。 眼前城市的答案也已经呼之欲出—————— 深海之都,螺湮城——拉莱耶。 阿尼姆斯菲亚没有想到,蓝胡子凭借着誊抄过数次的螺湮城教本就能实现这样的成就。 不仅将克苏鲁的意识唤醒还给它找到了一个肉体,甚至还召唤出了深海中的异星都市。 就算是加上圣杯也未免太过惊人。 “嘭!” 巨大的声浪在幽绿粘稠的海水中穿梭,庞大而臃肿的身影狠狠地砸落在原先的地面上,接着继续被水流裹胁这向着海沟深处冲去。,深深地犁入了土地当中。 章鱼头颅下方的无数触手开始挥动,伸长缠绕在了螺旋构筑的建筑之上。 适应了躯体的克苏鲁活动着臃肿的肥胖身躯,顶着深海的压力,逆流前行。 最终旧日支配者下颌处的触须像是在整座城市中生根一样,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了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 庞大的身躯最后还是在漩涡中稳定下来,不再随流,而是盘踞在了巨型的深海都市之上。 像是深渊般黑暗的水域中,赤红的双目终于注意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存在。 在被注目到的瞬间,阿尼姆斯菲亚就感知到了无数的恶意与疯狂向着自己的脑海进发。 还有, 恐惧,无穷无尽的恐惧宛如真的存在于世界上的物质一般,涌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也不知是水流还是恐惧,阿尼姆斯菲亚向着裂口中陷落的速度更快了起来。 突然,腰间缠绕的巨力将阿尼姆斯菲亚的思绪拉了回来。 像是系着安全带遭遇车祸一样,没有丝毫的抵抗可言,猛烈的惯性几乎要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体扯碎,也险些解除了他用以抵消水压的海王星魔术。 丝毫没有在意触须上的存在是否有可能死亡,克苏鲁随意的将阿尼姆斯菲亚拉近了自己。 “你从未出现在过我的梦中,庸人,你没有资格直面我。” 虽然克苏鲁对人类抱有的恶意像是其他古神与旧日支配者一样没有缘由,但克苏鲁恐怕是除了尤格索托斯与奈亚拉托提普之外最为了解人类的不可名状的存在。 wap. /94/94699/21001082.html 102. 克拉辛 近万米的海底中,不可名状的存在盘踞在螺湮城的上方,令人作呕的臃肿姿态在昏暗的海底中让人联想起了能够凝视他人的深渊。 “你从未出现在过我的梦中,庸人,你没有资格直面我。” 克苏鲁凝视着阿尼姆斯菲亚。 像是在眼前崩塌的山脉,又或是别的什么崩碎。 疯狂与恶意则像是从山脉中封锁镇压中挣脱的野兽,撕咬着阿尼姆斯菲亚的意志。 并非一只或是两只,而是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野兽”争相想要将眼前这个渺小的凡人撕碎。 这只是从克苏鲁的意识中无意释放出的。 “哈,现在可是你直面着我,只会睡在海底的老古董。” 然而阿尼姆斯菲亚却并没有在“野兽”们的撕咬下失去自己的理智。 野兽们咬向他的每一口都好像啃食在了空气中一样,阿尼姆斯菲亚的意志有如漂浮在海洋中的幽灵。 再转眼一看,没有什么野兽,也没有什么幽灵。 只有在几乎能够用双眼注视到的近乎实质性流淌的恶意中矗立着的阿尼姆斯菲亚。 泾渭分明。 “傲慢的庸人,甚至拒绝理解‘真理’吗?” 自人类诞生文明的那一刻起,在拉莱耶中沉睡的永恒梦境里,克苏鲁就能零星的遇见精神强度足以与它共鸣的人类。 他们无一不是天才。 但真正见识到克苏鲁面目的人类最后也都全部陷入了疯狂,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无一例外。 克苏鲁的存在本身就是世界的“真理”之一。 远非科学或神秘所能局限的,也远非区区“根源”能够束缚的,真正的真理。 生活在流淌的时间之河中,意识也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生物所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世界的真相。 对于克苏鲁来说,没有过去与将来,它即是永恒。 “还是说,已经预见到自己知晓‘真理’后的悲惨模样,提前放弃了理解?” 更多的触须缠绕在了阿尼姆斯菲亚的身上,挤压着他体表本是用以抗衡水压的海王星魔术。 更多的与疯狂恶意向着阿尼姆斯菲亚涌动,冲击着他似是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管怎样,庆贺吧,庸人。你有幸与永恒的克苏鲁(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