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凶猛》 第202章 杀母为复仇 张各大话音一落,其他弟兄都随声附和。 他们很清楚,要是一人招供,全部受牵连,唐律听说过不尽孝的,从来没见过弟兄七个竟然都不尽孝的,这个让唐律对人性产生严重的怀疑。 道德崩坏到了这步田地,令人瞠目结舌! “你们弟兄七人,都不养活你们的母亲,这大逆不道之罪,就给你们发配三千里吧。”唐律说。 “不,大人,不,请听小的说。不是不养活母亲,是对母亲很好,大人不妨去打听打听,弟兄七人轮流照顾赡养老人,七人都很孝顺,都争抢着赡养母亲,绝对没有不尽孝的事。”张各大说。 “你们尽孝,为何母亲被杀?难道是她自杀吗?”唐律问。 “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肯定就是他杀,不会是鬼杀的吧?” “大人,这个真不好说。”张各大说。 “大胆刁民!竟敢信口雌黄,一派胡言!你母亲是鬼杀的,那么,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说这些鬼话作甚?你们就是太狡猾!说,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如果不说实话,小心大刑伺候。”唐律追问道。 “大人,母亲是被我们杀死的。” “怎么回事?你们果真是杀人犯吗?” “不,不是,大人,我们是孝子,真正的孝子,孝子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再说,死的可是家母,不是别人,难道是我们孝子杀死家母吗?那岂不是畜生,哦,连畜生都不如了?”张各大说。 “奇怪,你母亲是被人杀死的,现在竟然凶手竟然不承认,已经很多证据指向你们弟兄七人了,不要狡辩,老实交代,争取从宽处罚。”唐律说。 “大人,实话说,家母很想争口气。在家父弥留之际,也再三交代,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和赵家不来往,不认输,也不要和好,不要和平相处,这是祖训家训,同时,家父也交代了家母,要为张家奉献一生。为了张家的名誉,就是死,也死得其所。家母就记住了家父说的话,看到赵家侵占我们的田地,家母非常气愤,就说:‘我多年有病,现在病情越来越重,非常糟糕,看样子是好不了了,不如杀了我,免得拖累你们,还有,杀了我之后,将我的尸体放在赵家门口,这样可以一箭双雕,解决了我的问题,也解决了赵家和张家的矛盾的问题,以我的牺牲,让赵家身败名裂。最终我们赢了!对,就这么办,不要迟疑,要狠狠心,只当我去追随你们的父亲了,到了阴曹地府可以和你父亲团圆。’家母说完就哭了,咱们弟兄七个也哭成一片,不过,家母再四催促,为的是以自己的死,来赢了赵家,让我们弟兄七个都得到名誉。家母就是这么想的,世界上难找到像家母这样的人,视死如归,一心为了张家的名誉地位而奋斗。在乡下,被人侵占一寸土地不去要回来,就被认为是懦弱无能,以后出门就被人瞧不起,会被指指点点的。为了让弟兄七个都有好名誉,家母算是豁出去了。”张各大说。 “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启禀大人,这主意是家母想出来的,小的不敢违抗母命。家母说,她老了,又有病,这病一天天地严重了,要花钱,是七个弟兄的拖累,只想速死,死了之后,也不想让赵家的好过,就设计,杀了家母后,将尸体运到赵家门口,这样,赵家就有口莫辩有嘴也说不清了。就是说栽赃给赵家,让赵家彻底玩完。那么,如果计策成功,张家到这一代,就算完全打败了赵家,彻底报了仇,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张各大说。 “好,这样吧,本官明白了,大家都明白了,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奇葩的案子,算是开了本官的眼睛。你们看看笔录,如果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因为张各大是大哥,没有及时制止你们家母荒唐的想法,反而想摆脱赡养老人的义务,动机不纯,内心不够良善,本官就判决打张各大三十大板,其他各打十大板,打完之后,回去安葬你们的母亲,不得再纠缠。至于田地界限之争,按照历史上已经划分好的边界为准,不得再擅自改动,否则,一定严惩不贷。赵家在这件事上也没处理好,对于自己家受伤自己家解决,此案不得再起诉解决。退堂!”唐律说,做了判决,就退下去了。 到了后堂,师爷问唐律:“大人是怎样看出来的?” “这个很简单,这就是嫁祸于人的一贯做法。很容易看出来。张母被刀刺死,不是赵家所为,也没有其他仇人,一定是张家兄弟所为。他们早有准备,早有计划,并按照计划实施,显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先杀了张母,然后移尸到赵家门口,等天亮后,就披麻戴孝一起到县衙告状。假如不是张家兄弟所为,一定要查出谁是凶手,张家兄弟还是要慌作一团,准备后事,要准备好孝服,好披麻戴孝去吊唁,他们早就有了孝服,说明早就有所准备,这就十分可疑。一问,果然如此,和仵作所做的检验也对得上。因此,本官判断就是张家兄弟弑母然后嫁祸栽赃给赵家。仅此而已!”唐律说。 这个案子结束,告一段落,唐律准备去襄阳散散心,刚准备出发,邓城来人,唐律问:“什么事?” “禀告大人,靳山派小的来请大人去一趟邓城。” “去邓城干什么?真会找机会,本官正要去襄阳岘山游玩。正是坏了雅兴。你们县令派你来请本官,能不能透露一下什么事,如果耗时不长,可以办完事后还有机会去岘山玩。”唐律说。 “大人,小人不知道细节,只晓得是为案子的事,估计对大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如果大人同意,小的就回去复命。” “好吧,你先回去,本官随后就来。”唐律说。 唐律打发走了邓城来人,简单收拾一下,带着师爷一名捕快名叫赵虎的一起,前往邓城。 到了邓城,靳山出来迎接,没穿鞋子,原来听说唐律来了,激动的不知其可。 他说:“正在洗脚,听说贵客临门,立马来迎接,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客气,客气,本来想去襄阳岘山游玩,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风景,不去玩,可惜了。”唐律说。 “你不是在谷城大山里吗?谷城到处是山,还没转够,还要上山,看来你是神仙的命,神仙都在山里住,你喜欢云游四方,真的是好性格。”靳山说。 “闲话少说,派人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和指教的?”唐律问。 “你是神探加青天,谁敢指教?老弟,你是我的老师,请你来,就是请教一宗案件的事,愚兄听闻老弟才破获了一宗十分离奇的案子,就知道老弟真是天赋异禀,不是一般人,简直就是神探,所以,才请老弟来帮忙,看看这个案子有没有解。”靳山说。 “仁兄简直太谦虚。愚弟不才,哪里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也不敢在孔子面前卖弄学问。还请仁兄说说看,一起来探讨探讨。”唐律说。 “真是谦虚使人进步,想不到贤弟如此有能力还这么谦虚,令人佩服!不说废话了,案子的情况,是这样的。襄大阳和樊小城是世仇。刚好两家是邻居。为老宅基地,也为山林田地地界说不清楚,总之,吵架是家常便饭,两家矛盾重重,不知道怎样化解。打官司也打了好多次,没次都是不了了之,两家的仇恨始终没有化解,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靳山说。 “然后呢?” “然后,就是襄大阳从樊小城家门口走过的时候,因为才下了大雨,大雨骤停,地面泥泞不堪,一走一滑,这个时候出门真的需要勇气,要面对很多考验。结果,襄大阳竟然滑倒了。滑倒之后,襄大阳赶紧爬起来到处看看,如果没有人看到,也就自认倒霉算了,没想到果然看到樊小城因下雨没事,在家闲着,在大门口摆了茶桌,一边喝茶,一边看雨,当看到雨停了,就准备回房拿本书来看看,谁知道眼角一扫,看到了襄大阳茶从门前走过,他就没走,等着看看襄大阳怎么样。果然,襄大阳正如樊小城心中所想的那样,啪,跌倒了,声音还很响亮,衣裳也足够脏,樊小城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襄大阳本来想没人看见自认倒霉走了算了,这一看,竟然被仇人亲眼看到自己出丑,心里的一股无名怒火蹭蹭蹭往上窜,很快就烧到了嗓门和嘴舌上,于是襄大阳开启了怒骂模式,对樊小城开始拉清单式的谩骂,从初一骂到十五,才从十五骂到三十,总之,能记得的事,都说出来,记不住的,也胡说八道地乱扯,总之,就是三天三夜,也骂不完,内容丰富多彩,而且绝不重样,都是新鲜的材料,而且独一无二,无法复制,无法模仿,无法超越。” “然后呢?” “然后,反正下雨没事,那樊小城开始反唇相讥,他读了一些书,骂人水平更高,不带脏字,却骂得最狠,看来,读书的好处,对骂人有帮助。那襄大阳看骂不过樊小城,就要动手,并且已经挥拳向樊小城打过来,那樊小城正愁他不动手呢,只要先动手,又在自己家门口,那就占理,不打,对不起祖宗,于是一家老少都上阵,那襄大阳就是天大的本事,一人难敌四手,众人一起上,就是再来七八个襄大阳,也打不过,襄大阳眼看不行,就要吃大亏,于是撒腿就跑,挨了几下老拳,身上酸痛酸痛,总之捡了一条命,他仓皇逃到家里。” “然后呢?吃亏了,回到家恐怕也难开口吧?”唐律问。 “可不是。他回到家,家人连忙问,一身泥,身上也挂了彩,头破血流,模样十分恐怖,别人倒还反应一般,就是他的老父亲老泪纵横,觉得自己拖累了孩子,要是在他手里解决掉仇敌,也就没有了今天的事,所以,他的父亲十分内疚,于是嚎啕大哭起来。众人连忙劝解,只是劝不住,于是索性让他哭完。果然,他哭完后,说出了内心纠结的地方,就是应该在上辈子都解决好矛盾,一直延续到自己,又延续到自己的儿子甚至孙子,总都不想让步,如果都让步,也就没什么争执了。可是现实不是这样,都是要争个头破血流才行。造成儿子襄大阳受伤的原因还是在自己没解决好问题。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和历史遗留下来的矛盾,就要想办法。” “想出了什么办法?”唐律问。 “就是说,襄大阳的父亲说要和樊家拼个你死我亡,彻底永远解决掉两家矛盾,不要将问题再留给下一代了。” “他的这个想法肯定不会得到支持。” “没错,全家都很惊讶,可是没有一个支持这样去做,如果这样去做,等于已经失败了。因为活着才有希望,如果死了,啥都没了,这个浅显的道理,应该都懂。所以大家都反对去冒险。” “那襄大阳的父亲遭到全家人的反对后,他怎么做的呢?” “他啥都没错,只是沉默不语,一个人叹息。”靳山说。 “他是不是有病?” “是的,是老毛病,胃病,还有其他疾病,很虚弱。他这样虚弱的身体去和樊小城一家去拼,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后果可想而知。”靳山说。 “他的想法不错,可是身体条件不行,有时候,耍嘴皮子,没用,樊小城一家喜欢打架,因为他们相信拳头就是真理,谁的拳头硬,谁的力量大,谁就是对的,谁就是真理。要是有足够的力量,就能左右局势,以樊小城能理解的方式来处理,那就是靠拳头来说,要看实力来评判,说别的,都是没用的,因为喜欢暴力的人没办法与他进行和平谈判,那是徒劳无益的。”唐律说。 唐律说完,全场静默不语。 后来,唐律被调往京城,此案就没管了。后来交给襄阳的李力处理。李力完成任务,向大理寺卜慧书交代清楚,卜慧书通过尹坚向皇上进言,官升三级。卜慧书一生未娶,告老还乡,继续开设私塾,教育学生,直至死亡。 /93/93075/31433238.html 第201章 慧眼识真僧 唐律知道了衙役的刁蛮媳妇没有为难衙役,清楚了皮鞭起了作用,对所有悍妇起了一种震慑的作用。 衙役从此对唐律死心塌地,生怕唐律调走,只要唐律一走,狗不了吃屎,他妻子就会报复,这个真说不定啥时候被他妻子给打死,一卷草席,将其一卷就埋在乱葬岗,这个谁知道呢? 再说,升堂之后,唐律命道:“提取犯人过堂!” 不一会儿,和尚被提了上来。 “你出家几年了?” “三年了。” “胡说!假如你所说的属实,你既然出家三年,就不必戴头巾,那么,你的额头上为什么还有深深的痕迹,证明你额头被头巾束缚?你老实交代,仔细你的皮,小心你的筋骨!”唐律说。 “该死的,说,你是怎样杀害和尚?然后冒名顶替和尚的,说,快快招来,小心筋骨受苦。如果老实交代,还有好结果,如果一心顽抗到底,那就对不起,迎接你的只有万劫不复的结局,你要仔细想好了,一旦决定,就要为自己的决定买单,谁都无法顶替你承受后果所带来的一切。”唐律追问道。 假和尚见问,看看实在瞒不下去,就说了实情。 他在前几日到了谷城薤山,想在那里寻找一种灵芝。据说,那里的灵芝很好,路上遇到了从铁佛寺来的和尚。 他们一路同行,结伴总比一个人走要好,因为薤山有野兽,两人胆子大。 没想到野兽没遇到,遇到了比野兽更凶恶的人,就是他! 他在一个偏僻处,将僧人杀害,然后换了他的衣裳,将自己的衣裳一把火烧掉,拿了僧人的戒牒,将自己的头发剃掉,然后就下了山,到处化缘为生,没想到,虽有僧人的行头,却无僧人的气质,举手投足透露出匪气,霸气,和凶煞之气,让人看了生畏,不是看了觉得慈悲,和善和温顺,没有悲天悯人的样子,倒有凶神恶煞的表现,难怪让衙役一眼看出,本不想管闲事,可是自己的身份使然,路见不法之事,就有踊跃去管辖的心,这是职业习惯。 唐律听完他的供述,命书吏记下口供,让其签字画押,然后没收了僧袍和戒牒。让他指认犯罪现场,唐律命人一同前往,找到被害的僧人,将其送交给铁佛寺安葬。 对假和尚判处死刑,秋后行刑。 一日清晨,衙役来报,说:“南街的张家兄弟七人,到县衙门口击鼓告状,大人,他们现在跪在公堂上,等大人定夺。” 唐律说:“有这样的事?走,去看看!” 到了公堂,果然跪了七个人,全都披麻戴孝,一行白色,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低声哭泣,有的声音大,有的声音小。 唐律坐定,问:“下跪者何人?” “张各大。” 接着分别报出自己姓名,一直到张各七。一共七个弟兄。 唐律一看,这倒好,从老大到老七都到齐了。 “张各大,你是老大,你说说看,这一大清早的,就披麻戴孝这是为啥事啊?难道家中有人仙逝不成?”唐律问。 “呜呜呜呜,正是贾母被歹人所害,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严惩凶手,以告慰母亲大人的在天之灵。”张各大哭诉道。 “怎么被害的?” “被凶手用尖刀刺杀,流血过多而死的。” “案发现场在哪里?” “在赵家门口。” “凶手和赵家有关吗?” “有关,凶手就是赵家的。” “走,去现场看看,你们带路。仵作,一并前往。”唐律吩咐道。 他们一行人一起到了赵家大门口,发现张母的尸首横在赵家门口的台阶旁边。仵作上前查看,探明死亡原因,是被锐器刺伤脏器后失血过多死亡。 仵作在看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凶器在旁边,很是奇怪。仵作将该现场勘查的情况一一记录在案。并拟出报告,给唐律参考。 唐律命令,将赵家所有人都带到县衙。 人都到了县衙,唐律继续升堂审理此案。 唐律问赵家的:“你们家门口被人刺死一个人,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张氏兄弟的母亲。” “她是怎么死在你们家门口的?” “不知道,我们也想弄清楚原因。” “你们是否和张家有仇?”唐律问道。 “启禀大人,和张家有仇,不是我们这一代了,是好几代了,从祖先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有仇,属于世仇,一直没有化解矛盾,所以延续至今。按道理说,祖先的仇,在祖先那一代解决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延续到子子孙孙。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祖先的仇可以继承。” “那是历史遗留问题。本官想知道的是,最近是否和张家发生过矛盾?例如口角啥的。”唐律问。 赵家见问,开始吞吞吐吐起来,躲躲闪闪,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被逼无奈,才说了一点这方面的问题,可是,包括唐律在内,都听得如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不清楚他在说啥。大家都很焦急地等待,赵家小儿子才稍微清楚地说: “就在前几天,为了乡下的田地的地界,我们和张家的发生过争执,我们人多,一气之下,就打架了。” “谁先动手的?”唐律问。 “是张家先动的手。我们没动手。因为张家的先动手,我们才被迫还手,不是我们挑衅的,是对方挑衅的,且先动手,我们不得已才正当防卫的。” “张各大,是不是这回事?” “启禀大人,他们在撒谎,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就来势汹汹,看起来要把我们吞吃了一样。我们害怕,不知道谁要跑,结果绊倒了,他们上前,被绊倒的是张各七,他在这里,大人可以问问便知。”张各大说。 “张各七,你说,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多,英雄好汉也敌不过千只手,人人都来一下,我们就变成马蜂窝了。我当时很害怕,就想跑,我大哥还想搏斗一番,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找个机会想溜,可是,大哥没有发话,我也不敢走,就等机会跑,我看到机会来了,就开始跑起来,结果还没跑远,就被小土坑崴了脚,就摔倒了,没想到旁边有一个赵家的伙计,他正准备追我,看我摔倒,他就准备过来打我,我看情况不妙,就抓起地上的土疙瘩,向他扔过去,本来想阻止他过来伤害我,没想到土疙瘩见水就软,见日光就硬如石块,将那赵家的伙计打得头破血流,赵家的看了,非常生气,一哄而上,就开始打起来。大人,我说的都是实情,不该跌倒,如果跌倒,也不该拿土疙瘩砸人。都怪我心急。”张各七说。 “赵家的,是不是这回事?” “是的,不过,当时情况乱糟糟的,情绪都有些失控,再说,我们吃亏了,肯定要讨个公道。” “你是怎样讨公道的?” “张各七跌倒,打伤了我们赵家的伙计,我们就冲上去,开始殴打,结果在互殴过程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比较严重的就是张各七。” “怎样严重?张各七,你的伤情如何?”唐律问。 “启禀老爷,就是脚崴了,后来发现是骨折,再就是肋骨也被打断了三根。”张各七说。 “嗯嗯,还比较严重。赵家的,你们既然打伤了张各七,已经占了上风,可是,为什么还不满足?进一步要杀他老母亲,他老母亲和你们也没结什么仇,为什么要谋杀她,她难道影响到你们了吗?”唐律问。 赵家的见问,句句在理,再说张家的母亲血流满地,就在赵家门口,这人命官司,咋说也要有人出来抵命的,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人死在自己家门口,没有在人家门口,要说没一点关系,鬼都不信。于是赵家的就只好选择沉默,逆来顺受,看唐律怎么判决,就怎么服从,说一千道一万,人家又是受伤又是死亡的,自己这边完好无损,要说能博得别人同情,就是这样的。 张家的见唐律诘问赵家的,觉得唐律在给自己出气,非常得意,但是,因为死了母亲,还是要悲戚一番,免得被唐律看出破绽。 案子审理到此,再没办法继续审理下去,唐律只有先暂停审理,将赵家的人一网打尽,全部关进大牢,等到案情明了之后再进行宣判。是关押还是释放,都要进一步的案情进展。 张家人在审讯笔录上签字画押后,退下商议安葬母亲的事。等张家的一走。唐律就问师爷道:“师爷,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呢?” “大人,按照我的浅知拙见,觉得赵家的理亏,赵家的杀人动机,手段,和结果,事实部分清楚可见,动机就是想要报仇,而且是世仇。这个案子可以判决赵家败诉。”师爷说。 唐律一听,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大人,晚生的看法有误?还望指点一二。”师爷说。 “不,你是本官的师爷,咱们一起努力破案。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人人的想法不可能完全一样,总有差别,遇到差别的部分,可以问问原因,就能找到破案的关键点,关键点找到后,案子就算破了。剩下来的势如破竹,水到渠成、一气呵成。”唐律说。 “是的,大人,分析得很好,很到位。依照大人的意思,赵家不是杀人凶手。那会是谁呢?除了赵家的是世仇外,没有其他的仇敌,这就已经注定了杀人凶手,就是非常熟悉张母的人,张母年事已高,不见得张氏兄弟都愿意认真赡养老人,另外,这杀手受过训练,而且有周密的计划安排。”师爷说。 “对,这是本案的疑点,你看出来了。本官也看出来,疑点是一样,就是要一层一层揭开,发现谜底,找到答案。”唐律说。 商量好了之后,唐律继续升堂审案。 “张各大,张各二,张各三,张各四,张各五,张各六和张各七,你们弟兄七个,什么时候发现你们的母亲被杀的?”唐律问。 “今天凌晨。” “那么,你们兄弟七个身上穿着的七套孝服是什么时候裁剪制作的呢?”唐律紧接着问。 七兄弟听到唐律的追问,顿时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再看张各大,额头上、鼻尖上、到处都是汗珠子,呼吸急促,嗓子干涩,想要喝水,却不能喝,只有咽唾液,但是,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慌张,和加速跳动的心脏。 唐律再看其他弟兄,各个都扎着头,不敢抬头看,有的人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唐律看机会成熟,大声喝道:“这个案子可以判断了。你们纯粹是诬告陷害!作为你们的母亲,昨夜未归,你们做儿子也不出去寻找,倒像是没事人一般。不想办法,无动于衷。这个符合常理吗?你们的母亲在活着的时候,你们不好好照顾,死了倒积极穿孝服,这个是给谁看的呢?据你们所说,你们的母亲今天凌晨被人杀害的,你们却早早都穿了孝服,立即赶到县衙公堂下跪告状,这些不都正好证明了你们有备而来,胸有成竹,要不是提前做好准备,你们怎么可能会这样井然有序有条有理不出一点乱子,也没见你们声嘶力竭地哭嚎,就像是死了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死了一样。你们的这一套,尽早收起来吧,不要在本官面前丢人现眼。” 听了唐律的话,众弟兄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声,脸色变得蜡黄,失去了光彩,真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张各大见大势已去,只有说出实情,免得将来严惩,他说:“大人,小的愿意招供,实话实说,请大人网开一面,饶小的一条小命,这些主意都是小的想出来的,因为小的在家中排行第一,作为大哥,下面的六个弟弟都听小的的,小的为了报仇,想尽一切办法,该用的方法都用了。但是效果不明显,于是小的就很苦恼,不知道如何是好?” /93/93075/31388320.html 第200章 和尚的尾巴 “当真?”刁蛮媳妇问。 “真的还活着!”唐律说。 “活着就好!” “怎么活着就好!” “民女再也不打他了!没有他,民女活不了。” “为什么?” “以前都是民女不好,不该打他,只有自己被打,才能尝到挨打的滋味。他好歹是衙门里当差的,要是经常挨打,打坏了就没办法上班了。家里有人在县衙,别人都不敢欺负。这个民女看的更清楚。”刁蛮妻子说。 “你知错能改就好,本官决定给你打赏五十两白银,作为你的补偿,你领取了白银,好好过日子,再不要惹是生非了。要不然,又会遇到糊涂官给你惩罚,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板子了,你可要当心,板子比鞭子可疼多了。” “多谢大人,民女记住了,决心再不打民女的丈夫,好好生活,孝顺,像杨氏女那样。”刁蛮媳妇说。 “好,你在笔录上签字,领钱,退下,回家去吧。”唐律说,站起身,退到后堂,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开始喂鱼。 鱼长得慢,不过没关系,没怎么好好喂养,能活着就行。 正在沉思的时候,外面有动静,一群衙役进来,带着一个僧人。 衙役正是被老婆打的那个。 他要回避案子,就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然后肚子就饿了,他要去买点吃的,就到了一家酒店。 他要店小二送来一碟熟牛肉,三碗枣阳鹿头的地封黄酒,这个更好。还有一处的黄酒是房县产的,也很出名,可惜口感还是鹿头的黄酒好。也是斟酌一番,就对小二点了这个酒。 正吃着,打外面进来一个僧人,看起来很不稳重。他大咧咧地喊道:“店小二,饿死了,快给爷,哦,不,给贫僧来一大盘猪头肉,再来上好的美酒两坛,快,快,快去,别磨磨蹭蹭的。” “师傅!这里先点的,总有先来后到吧!请师傅稍安勿躁。”店小二说。 和尚不耐烦,继续催道:“来的都是客,什么先来后到?快点给爷上菜!” 衙役一听,很不受用,和尚怎么能这样?他想管闲事,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看看,这个和尚不简单,有来头。 “师傅,请稍等!” “快来!爷都快饿死了,将猪头肉弄上来,酒也要到,要不然,爷要是发脾气,你会受不了。一定将你这里砸个稀巴烂,也让你变成残废。” “莫急莫急,马上就好!”店小二说,快速移动位置,跑来跑去。 那和尚“腾”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小二跟前,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领,一拳下去,小二发觉眼冒金星,二拳下去,竟然晕倒在地,然后,和尚对小二拳打脚踢,将小二打得奄奄一息。 衙役看看要出人命了,这事不管不行,就站起来说:“住手!” 衙役一声怒吼,吓住了和尚,看到衙役脸上有伤,又是一身公差的服饰,和尚立马认怂了。 小二说:“请为我主持公道!” 衙役看那和尚并非善类,心里琢磨,不知道判断是否有误,还是带回县衙,由唐律大人来判断吧! 于是他抓住和尚,说:“跟我走一趟!” 和尚不得不听话照做,因为衙役早已做好了准备。 将其绑了,带到县衙。 唐律一看这和尚,就觉得是假的,因为长得膀大腰圆、身高体壮、浓眉小眼,看人都不正经,比较喜欢搞一些小动作。从面相学来看,这一定是一个坏蛋。 唐律不露声色。 心想先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试试。要不然就镇不住他! 想到这里,唐律大声喝道:“大胆花和尚!酗酒吃肉违反佛法戒律第几条?说!” 和尚一听,顿时都慌了神,左顾右盼,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问题必须要答,他实在没办法,就说: “不知道。” “什么?身为出家人,竟然连和这个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地说不知道,你还有脸说不知道?佛都让你丢脸丢到家了。说,你在哪里出家?” “在,在,在铁佛寺。” “什么?铁佛寺?铁佛寺在哪里?” “在谷城西郊。” “胡说!铁佛寺在襄阳县。你可真会胡诌啊!难道你不知道铁佛寺不在谷城吗?” “对不起,大人,刚才被吓唬晕了,铁佛寺在襄阳,记错了,是在襄阳。” “好,就算你记错了,那你告诉本官,你既然在铁佛寺出家为僧,可有凭证?没有凭证,怎样证明你的身份?”唐律说。 和尚连忙从身上取出戒牒,这个戒牒作为和尚的身份交给了师爷,师爷将戒牒交给了唐律,唐律接过戒牒,看了良久,想了一想,将惊堂木“啪——”地一拍,说:“来人,将这个和尚打入大牢关押,听通知,明日再审。” 当晚,唐律派衙役前往铁佛寺去问方丈,查询是否有这名僧人。 方丈说:“有这个僧人,只是不像描述的形象。” “什么形象?” “这里有一幅画像,可以带回看看,比较比较即可。”方丈说。 这画像画的僧人,是淡眉毛,嘴巴不大,没有胡须,另外,身材也单薄,是一个文僧人,不是武僧。还有,年龄也有差别,铁佛寺的这个和尚很年轻,不像描述的那个。年龄差别也很大。 “那么说,被抓住的那个和尚不是你们寺庙的和尚,只是戒牒是的。对不对?” “对。” “那么,很有可能你们寺庙的和尚丢失了戒牒,被人捡去,冒充和尚,是不是?” “这个就要看官府的侦破能力了。老衲也要得到消息,也给众僧有个交代。期待早日查明原因,好消除大家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理。”方丈说。 “一定会有结果。”衙役说,然后辞别方丈返回到谷城县。 唐律派的衙役迅速到达县衙,到了后堂找唐律作报告。 唐律听了汇报,又看了画像,就说:“这个人是杀人犯。” “为什么?”衙役不解地问。 “明天再说吧,你辛苦了,跑来跑去,回家好好休息,安抚一下你妻子,她说她会改变,如果她已经改变,你明天可以给本官说,如果没有,那么本官就被她骗了,等有机会再收拾她,目前来说,无法顾及到她,先放着,如果她彻底改变,本官就不会为难她,毕竟她是你妻子,说来说去,就是让她支持你的工作,不能因小失大,免得大家都被动。全县的案子有不少,还有不少其他的事务都要忙活,如果咱们的人都被自己的妻子狠揍,那么县衙就不能运转了。还是要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衙役妻子们都好好看看,衙役也是人,不是施虐的对象。当然,本官相信大多数都是好的,只有少部分人才坏。”唐律说。 “多谢大人,帮小的修理妻子。幸亏她没发现小的,也刚好没参加过堂,也没看到妻子挨鞭子,如果在公堂之上,说不定就遇不到那个酒肉和尚,遇不到酒肉和尚,也就没有这个官司。很显然,酒肉和尚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小的的妻子做的事,是小事,通过她可以查找到大事,这也是她的功能,另外,她挨了鞭子,也是给其他悍妇做了示范,如果不对自己的男人好,就可能会挨鞭子,这是时代,不全是女人的,有一半是男人的,不过,大多数男人都不想靠自己的口才去打仗的,都是拼实力,有了实力,就好说话,没有实力,靠吹牛是不行的。这个案子给我们很多启示,就是说男女平等,不仅是说说而已,而是要实践出来,在家庭里实践出来,才能得到幸福。如果不平等,就会有很多问题。小的挨打不要紧,只要能换来她的改变也值,如果不改变,打人还可以继续下去,小的会面临更多的考验。”衙役说。 “是的,不能让女的带头,否则,女的要是当家做主,遇到能自律的女人还行,万一不是自律的女人,那就随心而欲,肯定是一团糟。”唐律说。 “多谢大人指点,小的这就回去。” “好,本官还要仔细琢磨一下案子。你去吧!” 衙役回到家,见到了他妻子。 他妻子一见到他,就哭了,他连忙安慰他,他妻子说:“你跑哪里去了?你老婆今天被县太爷打了一顿。” “真的吗?为什么要打?”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我不是打了你吗?打伤了,脸上有记号,不知道是谁告到了县里,县太爷非常生气,核查清楚,就将我打了一顿。” “怎么打的?” “用皮鞭。” “哎呀,爱妻啊!那皮鞭打人可疼了,有一次,我们执行任务,有人就用那鞭子打坏人,结果不小心,打到我的手背上,结果钻心地疼,那滋味可难受了,远远超过你打我的那伤。”衙役说。 “我打你哪里是真打?夫妻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我呢,没有把你往死里打,要是下狠手,你就死了。人家说,打是亲骂是爱,我不是真打,要是真打,我要么判处死刑,要么就是过失杀人,不判处死刑,说不定改嫁了。” “嗯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你是爱我才打我,不过,以后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浓烈的爱来对待我?我简直受不了了。”衙役说。 “我也不敢打你了,如果打你,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多管闲事,又要去告,那么,县太爷又要打板子了。” “什么?打板子?” “对,唐律大人说,如果再打你,下次就是打板子了。” “哎呀啊啊!用鞭子抽打还只是伤及皮肤,休息两天就好,如果打板子,那有可能骨折,没有三个月下不来床的,打板子,会让人打断骨头的,那就麻烦了,那是非常遭罪的刑罚啊!”衙役说。 “啊!我也不知道这么厉害啊!” “那你以后要是打我,就轻点打,不要让人听见,也不要留下伤痕好不好?”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我就没命了。”衙役妻子说。 衙役心里开心极了,但是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他由衷地感谢唐律帮他出了一口恶气,要是早点告官就好了! “要是我做得不好,你还可以打,要是今天我在公堂,一定为你求情,也不至于鞭打你,让你受罪。” “算了,已经过去了,再说多了也没用。” “哎,让你挨打,的确于心不忍,不过有一失必有一得,今天我就抓了一个酒肉和尚,唐大人非常欣赏,明天准备开审这个案子。” “酒肉和尚?既然出家,为什么要留恋红尘?既然遁入佛门,为何还要吃肉喝酒破坏佛门清规戒律?这和尚看来是要还俗了。” “这个是你不知道了,他肯定是假和尚。他带着戒牒,是襄阳铁佛寺发的,我就去了襄阳铁佛寺,方丈是戒牒是他们寺庙里的,但是人却不是,并提供了画像,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铁佛寺的僧人。” “那就是假和尚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开始没注意,后来看他殴打店小二,我才生气,一看他,就不像是好人。就把他抓到县衙,投入牢房里了。” “原来如此!是该查查,说不定真正的僧人丢失了戒牒,被他捡到了,他就拿去骗吃骗喝了。他很愚蠢,不知道真正的和尚是吃斋念佛的吗?还有脸去酒店吃肉喝酒!”衙役妻子说。 “是的,看看明天审理的情况就清楚了,估计你说得对。” 当晚,衙役好生照顾了他妻子,他妻子甚为满意。 次日一早,衙役先去了县衙后堂,报告了家里的情况,说起来他老婆的改变,他就眉飞色舞,非常兴奋,滔滔不绝,唐律知道他很兴奋,就耐心听他说完,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以后估计不会挨打了,好好生活,不要一味地退让,要有原则,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你是一家之主,她不是,她只是你的帮助者,是你的助手,不要凡事都听她安排,可以听她的建议,但是,决定权在你,你不要当甩手掌柜的,啥事都不管,该管的,大事小事,只要是你能管的,还是要管不能让一个女人出头露面,要是让女的当家,那算什么?” /93/93075/31380548.html 第199章 婆婆有外遇 “当真?”唐律问。 “真的!好男不跟女斗。娶了妻子是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殴打的。”衙役说。 “原来你是贱骨头!挨了打,还替你妻子说话,有一天,你死,都没人知道,知道了,也没人纪念。还会笑话你,你看,你这一辈子,值不值?” “大人,小的愿意给她机会悔改。” “你很有爱心,给她机会悔改,但是,人性不是容易改的。她会将你的善良当成你懦弱的表现,一定会变本加厉,让你生不如死。你不信,就走着瞧,不过,你要是被老婆打死打伤了,影响了工作,会辞退你,另外再请人来替你的位置,你去另谋高就,别影响衙门的公事,你如果被打残疾了,本官可不会同情你,因为早就告诉你了后果,一般家暴是男方在施暴,你家相反,这就怪不得别人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唐律说。 “大人,言之有理,小的怎么办?” “很简单,你就要下狠心教训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大人,怎么样才能教训她?” “回去后打她,打脸,只是不要留下伤,让她感到疼,但不会让人看出她挨打了。或者罚跪,或者打屁股,你有办法,常常对付犯罪嫌疑人,你就没办法了?” “这个,这个,小的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真没出息!做不到,那就由本官代劳了。不过,本官要拘捕她,让她到公堂受刑,你可以愿意?” “这个,这个......” “如果你有顾虑,那就这样好了!让另一名衙役来打,你回避,怎么样?” “可以,大人考虑的很周到,小的就回避好了。不过,大人在吩咐人打她的时候,不要太重,要不然,又是小的的事,小的要伺候这位奶奶。”衙役说。 “好,你放心,本官自有分寸。”唐律说。 衙役退下去,唐律发签捉人,很快,就将衙役的妻子抓来,当堂鞭打二十鞭。 衙役在外偷听,心里一阵一阵心疼,又紧张,担心自己受牵连,马上走开,等到打完,背上有一条一条血印子,还有血水渗出,看起来非常痛苦,平时都是她打人,从未想到自己被打,而且一次竟然打得这么狠。 刁蛮衙役媳妇被投进大牢,和贤惠媳妇关在一起。 唐律去走访,知道贤惠媳妇是杨悟过的儿媳,一打听,都知道杨悟过娶了一个好儿媳,好人有好报,得到好儿媳,日子越过越好。 “杨氏逼死婆婆?打死我也不信。一向贤惠,从未和婆婆有过口角,从不红脸,逆来顺受的,有目共睹。大家都这么认为,交口称赞,觉得都要向杨氏学习。”村民老头说。 “我证明,那杨氏就是我将来要娶的。” “什么?你要娶她?”唐律问。 “不是,我是说,要是找女人娶妻,就找像她那样的,真是好女人,贤惠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明白,你是说,你觉得杨氏不可能逼死婆婆?” “从来不信,只有婆婆逼媳妇的,哪有媳妇逼婆婆的,我们经常看到杨氏被媳妇骂,从没看到杨氏说过一个脏字。杨悟过有这么一个好儿媳,他才能安心赚钱。” “这么说,杨氏平常都是对婆婆百依百顺,从来不可能逼婆婆去死的了?” “对,我们都这样认为的,她要是逼死婆婆,咱们村的婆婆早都死光光了。哈哈!” 唐律点点头,道谢后,离开了他们。经过调查,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就是杨氏逼死婆婆是不存在的,那么,杨氏不改口,一口咬定就是她逼死了婆婆,一定有原因,一定要设计弄清楚真相。 经过思考,唐律决定用衙役的妻子来作为了解真相的工具。唐律将衙役的刁蛮妻子投进了监狱,和杨氏关押在一起。 刁蛮媳妇一到牢房,开始喊疼,杨氏看了也觉得吓人,原来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应该离开才是,可是,自己已经大包大揽了婆婆的死是自己造成的,那么想要改口,恐怕也不容易。 杨氏安慰刁蛮媳妇,并照料她,刁蛮媳妇骂道:“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怎么了?”杨氏问。 “被那个神经病唐律打了。” “为什么打你?” “老娘也想知道呢。” “怎么有这事?” “是啊!这是他妈的糊涂官,可能看老娘有些姿色,说不定看上老娘了,既然看上了,就该惜香怜玉,怎么舍得打?这个家伙!气死老娘了!” “用什么打的?” “用鞭子抽打的。” “打了多少?” “多少?老娘疼得很,也没数,只听鞭打的衙役在喊,最后好像是二十,就没打了。”刁蛮媳妇说。 “那是有点狠。” “何止有点狠!简直太狠了!这口气我咽不下,一定要和唐律没完。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唐律不是人,竟敢这么胡作非为!岂有此理!” “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 “哦,我的丈夫在县衙当差,是一名衙役,这个难道唐律不知道?我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的。”刁蛮媳妇说。 “那你看到你丈夫在堂上了吗?” “奇怪,没在!这个死人,关键时刻,他跑哪去撒欢去了?” “可能有公务吧?” “总之不在,老娘不管什么公务母务,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出现。有他在,就是挨打,也心甘。”刁蛮媳妇说。 “那你好好休息,看来,咱俩同病相怜了!” “老娘看唐律就是一个糊涂官,要打要关老娘没意见,毕竟老娘也经常打老娘的男人,该打!可是,你就不同,老娘看你不像是坏人,咋也被抓进牢房里来了?” “你不知道。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说说无妨。我丈夫跟着公公杨悟过出门做生意去了,婆婆在家,由我来照料,婆婆还能活动,也有一些姿色,打扮的比我还俊俏。她天天不做事,我忙里忙外,只因公公和丈夫外出,让他们放心去赚钱养家,所有的苦我都能吃,所有的罪我都能受,每天都谨慎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耽搁。婆婆天天涂脂抹粉,经常外出,反正婆婆什么都不用做,脏活累活苦活都是我在干。一天早晨,我打扫完室内卫生,然后准备做早餐的时候,走到床前给婆婆请安,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也没多想,就去请安了,然后做好饭,请婆婆来吃,那天我请安的时候,看见婆婆的床前,竟然有一双男人的鞋子,我就愣住了,没敢声张,悄悄退出,心里已经明白了,因为婆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加上风韵犹存,肯定会有人看上,并且开始联系,在外面,我看不见算了,现在都到了家里来了,我就觉得有些过分了。公公辛苦在外奔波劳累赚钱养家,婆婆却后院起火,给公公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公公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这次到家里,被我撞见,在外,说不定也会被人撞见,我知道事情很严重了,但是守口如瓶,从未向任何透露这件事。婆婆知道我知道她偷人的事,自己羞愧难当,就三尺麻绳悬梁自尽。我见婆婆自尽,如果实话实说,婆婆的名节全部完了,人死了,落个骂名,是不贞洁的妇人,那么,名声很强大,婆婆死了不知道,活着的人难受,背上这样的招牌,的确难受,于是我就承担所有罪错,提出就是我逼死了婆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就是判决我死刑,也不影响名声。我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自己得到骂名,只要不让婆婆得到骂名就行。出于这样的考虑,我才承认的,其实,我逼死婆婆是不存在的,那是地保为了完成任务推卸责任才说的,其实不是这样。”杨氏说。 “哦,原来如此!老娘没看错,你就是被冤枉的,其实,这个也难怪,是你的错,老妖婆死有余辜,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装嫩,花枝招展的去勾引老男人,真不要脸!要是,早就一头扎进井里死了算了。还有脸活在世上?天天享福,身在福中不知福,反而搞事情,这个让人十分难受,你嫁给了杨悟过,就要好好过,天天想男人想疯了,你老公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抛弃你的,是你不自尊不自重,自己要走邪路,自己要上吊,谁也拦不住,悬梁自尽,有多种方式,这个倒值得研究。你婆婆还真狠,一次就成功了。”刁蛮媳妇说。 “谁都没想到会这样!我本来认罪就算了,唐律不信,偏要刨根问题,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相信你,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唐律,然后我就将这个秘密带到地府去,如果有机会遇到我丈夫,你就转告给他实情,证明一下,说他妻子没有逼死婆婆,是为了保全婆婆名节,而故意大包大揽,认罪,然后定罪量刑判处死刑的,你要对杨悟过说这件事,现在人都不在了,说说也好,让他做个准备,以后再娶妻子,可要睁大眼睛,不要娶错了,娶错了妻子,麻烦成堆,娶对了妻子,天天闲得发慌。记住,不要忘了,你被释放了就可以去说这实际情况。”杨氏说。 杨氏说完,从外闯进来一群人,刁蛮媳妇吓得很,马上腿软下跪,她彻底被打怕了。 将杨氏提到大堂之上,堂上坐着的正是唐律。 唐律说:“杨氏,你刚才说的,本官都知道了,均记录在案,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画押,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宣布退堂,你回去吧!好好安葬你婆婆,然后打扫室内外,继续操持家务,等你公公和丈夫回来,本官为你主持公道。你下去后,本官给你出具一份证明,证明你是无罪的,另外,再给你纹银五十两好让生活好一点,我知道,你的公公和你丈夫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回来,手头上肯定没钱安葬你婆婆,你就用这些钱去办事,办完之后,还有结余,你就自己留着花,听明白没有?至于你婆婆的风流韵事,本官也不会提起,让在档案里封锁。你就放心好了。” “多谢大人!狱中还有一人,不知道是否能放出来?她已经挨了鞭子,后背血肉模糊,急需要出狱悉心照料。”杨氏说。 “你是说刁蛮媳妇?衙役的妻子?” “对,和小女关在一间牢房的。”杨氏说。 “好,本官就听你的话,来人,将那女的提上来。”唐律说。 刁蛮媳妇一到公堂,身子就开始瑟瑟发抖。 “你知罪吗?” “小女知罪。” “什么罪?” “辱骂朝廷命官!” “这个本官不计较,当官被群众骂很正常,如果都说好,当官的就要小心了,世上绝对没有这样的事。自己做得好坏,自己知道,不用别人评价。当官施政难免犯错,如果犯错,及时改正也不错。你骂本官,只要骂的有理,本官就会听进去,并想办法改正,如果没有理,本官也听,看看本官那些做得好那些做的不好,关键要有言论上的自由自在,不必担心。你骂,是因为你希望本官做得更好,也说明本官有些地方需要提升,只要批评得好,有合理化建议,就该改进,就是好的,否则,就可以不听,纯属胡闹。你批评了本官,是因为本官从民间调查得知,你强悍刁蛮,不愿意作贤妻良母,而是一口一个老娘,你这样粗俗无礼,谁都受不了,可能你的丈夫有权为自己申辩。但是,你丈夫兢兢业业,对县衙的贡献很大。”唐律说。 刁蛮女一听,心里一颤,怎么了?这个口气像是说丈夫不在人世了,难怪挨打的的时候不在现场呢。 刁蛮媳妇想到这里,开始痛哭起来,嚎啕大哭,声振寰宇,令人动容。 唐律让她哭,哭个够! 刁蛮女哭完,说:“大人,说吧,我丈夫的遗体在哪里?民女去将其拉回来安葬。” “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官又没说你丈夫没了。你咋想的?”唐律问。 /93/93075/31362982.html 第198章 婆媳恩仇记 杨悟过万万没想到,唐律竟然将所有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那,那,那,大人,那梁自勇不会撒谎骗人吧?”杨悟过结结巴巴地问,他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事,再四确认,看自己是否上当。 “实话告诉你吧,你在这里当替罪羊,他却搞一些小动作,他的儿子不上门了,他的女儿也另外嫁给了别人,当然,承诺的嫁妆也不翼而飞,彩礼也没有了,答应给你的银子,他写了一张假的契约,模仿你的笔迹,签字画押,将你的女儿说成是婢女,是他花钱买了你的女儿作为婢女的,实际上你一分钱也得不到。你还在这里执迷不悟,一门心思要给他顶罪,替他受罚,你成为他的替罪羊,一点好处都得不到,最后说不定判处死刑,你的小命就没了,你也没得到钱,反而还落一个坏名声,你想想看,到底划不划算、值得不值得?”唐律说。 杨悟过听了,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头低下去,开始抽泣,然后嚎啕大哭,不能止住。 唐律不劝,知道男人不会轻易哭,只是没到伤心处,等触动他的心的最软的部分,碰触了底线,就开始如泄洪的闸门打开,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时候让他去狂泻悲愤之情绪,等哭完了,再了解情况。 果然,杨悟过哭完了,鼻涕眼泪,用袖子一擦,就完事,开口说:“大人,实不相瞒,我家家徒四壁,简直一贫如洗,家里没钱,兜里的比脸都干净,那一天,梁自勇的管家找到我,对我威吓,利诱,并承诺给种种甜头和好处,让我去顶罪,他说,等顶罪成功后,会打通关系,疏通疏通,给官府一些好处,花钱将我赎回来,然后许我结为亲家,并男倒插门,女给嫁妆,男不要彩礼,女陪嫁的东西十分诱人,还有,给我的好处也令人惊讶,对我来说,可是从未见过的,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好事竟然一天之内全临到我,真的让人不敢相信。我就心动了,答应去帮忙,所以就和梁自勇签订了契约,至于契约内容,我也没细看,因为我也不认识字,全是梁自勇的管家读的。我只是签字画押,万万没想到,梁自勇用心险恶,挖了好几个深坑让我去跳,真该死!千刀万剐都不可惜。” 杨悟过说完,又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子。 他长叹一口气,说:“真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这个家伙坏到家了,不可能改好!要对他进行严惩,他是个杀人恶魔。简直太不像话了,应该对其进行绳之以法。” “你放心,杨悟过,本官已经安排下去,你可以走了,回去好好生活和工作,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去看对梁自勇的行刑。另外,本官会给你一笔安家费,当然,这钱是从梁自勇那里出,你过两天到县衙来领取。以后,你不要随便相信坏人的话,坏人不容易变好,如果彻底变好,需要长期观察。你不要心存幻想。你还要继续保持你的原来的脾气性格,与人为善,不要为虎作伥,不要助纣为虐,对于坏人坏事要远离,不要心存侥幸,本来你是不错的,一旦没把握好,很有可能被利用,一旦被利用,想要回头是岸非常困难,你已经被蛊惑了的。所以要小心,遇到危险,及时报官,不要迟延,一旦迟延,就会留下遗憾,这样会很危险。清楚了吗?”唐律说。 “清楚了,多谢大人,不是大人告诉小的,小的差点死了,也差点成了一个被人万世唾骂的人。感谢大人的照顾!小的一定注意,并且在以后也会告诉儿孙,不要占便宜,不要作假见证,不要屈服于黑暗势力。”杨悟过说。 “好,你去吧!本官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唐律吩咐道。 杨悟过离开县衙,一家人团圆。过了几日,梁自勇被抓获,并宣布死刑,且是剐刑,到现场观看成千上万,都来看看恶霸的下场。另外,没收了梁自勇的个人财产充公,赔偿给杨悟过造成的损失二百两银子。 杨悟过得到银子,买了田地,幸福地过日子。 杨悟过苦心经营,过了几年,女儿出嫁,儿子结婚。 女儿嫁了一个秀才。 儿子娶了一个贤惠的媳妇。 谁知道好事过来几年,又遇到了祸事。 农忙的时候,杨悟过和儿子一同下地干活,如果忙不过来,就请短工帮忙。 农闲的时候,父子俩也不闲着,杨悟过就倒弄些生意做做。 好在娶的儿媳妇贤惠,家里有媳妇照料婆婆,他俩在外做生意跑远路,也就放心,父子俩相互照应,家里只剩下婆婆媳妇,相安无事。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但还是幸福满足的。 有一天,婆婆突然死了,媳妇告诉了地保,地保怀疑是媳妇逼死了婆婆,因为婆婆是上吊死的。 地保将媳妇送官,唐律接到案子,感到很为难,他凭直觉发现媳妇不是嫌疑犯,可是媳妇承认是她逼死了婆婆,唐律在没查清案情之前,先将媳妇关押,并派仵作前往案犯现场进行勘验。 唐律看那媳妇举止文雅,说话得体,很讲礼貌,这个是不是表面现象,还需要进一步了解。她知书达理,知书达理,也通情达理,怎么会逼死婆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人会伪装,也许她伪装得很像呢?这个也说不定。 他心中充满疑虑,就问媳妇:“看你不像是逼死婆婆的人,地保说你逼死了婆婆,你是不是承认这样的指控?” “不能怪地保,大人,婆婆的的确确是小女逼死的。她就是一个讨人嫌的婆婆,自古都是婆媳矛盾难调和,她是天下第一刁钻的婆婆。她要吃甜的,小女给她弄了甜的,她打翻了碗,说烫了,过一会,她又说太淡了,小女给加点盐,她说太咸了,一会说凉了,一会说饭太硬了,想要折磨死老太太,一会儿说要睡觉,一会儿说要出去走走,在家里快憋死了。总之,她是婆婆,媳妇只能逆来顺受,可是,总是这样下去,媳妇说不定比婆婆先走,小女就发了牢骚,她就气了,开始在外说小女不孝顺,是个恶媳妇,回来要告状,让小女的丈夫写休书,休了小女再娶。小女没办法,只有据理力争,她还是不依不饶,不放过小女,说一定让小女身败名裂,一辈子都别想嫁人。”媳妇说。 唐律点点头,说:“你受委屈了。可是本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不像是那种恶妇。倒是一位贤惠孝顺的媳妇。凭直觉,本官这样认为的。” “大人看错了,小女乃是一名贱人,贱妇,现在逼死婆婆,犯了不孝的大罪,罪该万死,还有啥脸面活在人间,只求速死,依法严惩小女,让婆婆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此事不能着急,容本官调查清楚,免得错杀了,如果错杀,本官的乌纱帽也会掉,甚至脑袋不保,你要是受到了冤枉,趁现在还可以伸冤,本官一定为你昭雪,还你清白于天下,免得你背负骂名,带着冤屈和怨恨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一次纠错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错过,就是一辈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千万不可以马虎大意。本官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唐律说。 “大人,你就糊涂一次吧!这一次也不会坏你的名声,小女的确十恶不赦,对婆婆大不敬,不孝顺,该死!请速速判决处死小女。” “这就奇怪了,人都不想死,你却反其道而行之,难道是你悲观厌世,不想活了吗?” “是的,不管怎么说,请大人速速判决小女死刑就好了!”媳妇说。 唐律陷入沉思,就让人将媳妇先押解到牢房关押,等案情明了了再做安排。 他正在沉思怎么办,一名衙役求见。 唐律准许,衙役进来,唐律看到衙役手挡着脸,唐律觉得奇怪,就要查看,衙役躲闪,唐律问:“这是怎么回事?哪有见了本官用手挡脸的?说,咋回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脸见人了吗?” 衙役见问,马上哭了起来。 看到衙役哭了,唐律立马火冒三丈,说:“没出息的东西,大老爷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大人,小的无能。” “怎么无能?无能咋能在县衙当差呢?还不如回家抱娃娃哄媳妇呢。” “大人,别提了,别说回家了,回家,小的死得快!”衙役说。 “这就奇怪了。你是公人,是朝廷的人,衙门的人,回到家,家人不都很敬重吗?怎么可能死得快?谁会让你死得快?” “大人,您不知道,别人回家都受待见,就是小的回家会被摧残,您看,这脸上的伤,就是小的的妻子抓的,她专门抓脸,让小的没脸见人!呜呜呜。”衙役说,然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岂有此理!常听说男的打女的多,没听说女的打男的,这还了得!打的还是公差!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家里没一点地位吗?” “大人别说了,是因为小的听娘的话,妻子生气,认为小的只在乎娘,不在乎她,既然不在乎,为什么不休掉她,小的说没有错,怎么休,妻子就不依不饶,原来她说假话,是反的,还以为小的真的想休掉她,她就急了,就开始动手打小的,小的谨记,大人说公差的手是惩罚坏人的,不是用来打女人的,更不是用来对付家人的,因为妻子是较弱的,不能和男人比,小的就忍住了,没想到妻子越发不依不饶,以为小的不敢打她,是因为小的做了亏心事,她就疑神疑鬼地开始殴打小的,小的也不还手,结果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妻子总认为小的在外当差,可以接触很多女的,就觉得小的在外头有了相好的,为了不让小的得逞,就将小的的脸抓破,想破相了,就没女的喜欢小的了,实际上如果,真的有女的喜欢小的,就不会在乎脸破不破了,是不是?再说,小的根本没那回事,也就不怕了,也不往那方面去向,妻子的想法错完了,可是她从不认错。总觉得小的不行,于是谩骂和殴打小的。”衙役说。 “那么,她是经常殴打你吗?” “启禀大人,是的,她经常殴打,不是骂就是打,以前打小的,就是不打脸,现在升级了。不打脸,大人和队工们都看不出来,小的就忍住了,现在开始打脸了,小的估计瞒不下去了,就来告诉大人,求大人帮忙,解决这个问题。”衙役说。 “原来如此!你还是隐瞒了这么久,内伤看不出,外伤瞒不住了才来说,万一以后派你去抓捕坏人,你跑不动咋办?你咋不早点告诉本官你家有一名悍妇?你要是死在家里,本官还没办法破案呢,你这么瞒下去是什么道理?”唐律问。 “对不起,大人,小的不想给大人添麻烦。” “不是添麻烦的事,万一因为你被你老婆打成内伤,本官派你去抓坏人,坏人看你受伤拒捕,打伤打死了你,岂不是本官脸上没光吗?你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是关系到本官脸面的问题。你咋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唐律说。 “真的对不起大人,小的没想到这么全面,不知道问题这么严重。只晓得瞒住不给大人添麻烦就行了,没想到影响抓捕罪犯执行公务时,要是因内伤,影响了工作,那损失就大了,会影响到整个衙门乃至朝廷的形象了。这个真不应该发生!”衙役说。 “不过,现在还不晚,你被打了,本官为你撑腰。就只要不心疼,本官自有办法。”唐律说。 “大人,什么办法?” “就是对你妻子教育教育,你不要疼就行。” “打板子?” “行不行?你妻子身体怎么样?” “启禀大人,小的的妻子身体不错,虎背熊腰的,很结实,也很强壮,比小的要壮实得多。”衙役说。 “难怪被你妻子打,原来你打不过她!” “大人,小的从来没打过妻子,还不知道谁更厉害。”衙役说。 wap. /93/93075/31355641.html 第197章 人善被人欺 唐律听见贾茂喊冤,气不打一处来,问道:“你总是冤枉别人,自己倒喊起冤来,真是贼喊捉贼啊!” “大人英明,这布匹的确是小的的,小的从小就在布店长大,小的是要饭的,老家是河南信阳的,信阳大旱,遭灾,家里人出来逃荒,一路要饭到了谷城,父母在路上病死,弟兄姐妹也都死了,只剩小的一人,在布店讨饭时,被老板收留,作为布店的伙计,小的感谢老板收留,对老板十分忠诚,老板欣赏,就让小的去进货收账等,和钱打交道的活儿都让小的去做。这次遇到贾茂,小的被贾茂吓唬,不敢说话,幸亏大人明断,感谢大人,谷城有大人作为父母官,是谷城人的幸运。感谢大人!”甄卜说。 “没错,你是专业的。凡是从事一种行业,必定熟能生巧,本官看到你折叠布匹就明白,你是常年做这个行业的,对布匹操作十分熟练,又很熟悉,做的活儿十分漂亮,但是,对于贾茂来说,你看看你折叠的布匹,看看,看看,你就不是吃这碗饭的,布匹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不是偏右,就是偏左,左看右瞧就是不正,不管怎么样,折叠的布匹就说明了问题,你就不能整整齐齐折叠一次布匹吗?看来你没那本事。你现学,也是学不会的。再看看甄卜,提起布匹来,振臂拦开,或左或右,总是居中,折叠的布匹,十分妥帖合适,看上去有棱有角方方正正,咋看都舒服,一看就是专业人士,专门天天和布匹打交道的,一看就是行家里手,是这个行业的高手,要知道有没有,就看露一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不正好说明一切问题了吗?贾茂,你还有啥话好说?你还狡辩个啥?” “大人,小民错了,的确想要得到那一百匹布,一时贪婪,请大人饶恕。放过小民。小民感恩戴德,一定为大人歌功颂德。”贾茂说。 “不必了,你下次别犯在本官手里。这次为了让你长记性,给你一些皮肉之苦,让你记住,贪婪的人,必然会受惩罚,大贪受大罪,小贪受小罪,罚当其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不放过那些以身试法的人。来人!将贾茂重打四十大板,签字画押,赶出公堂。”唐律判决道。 唐律作出判决,众人拍手叫好! 过了几天,唐律正在看案卷,突然听到击鼓声,这又是谁在告状,事不宜迟,立马升堂。 “下跪者何人?” “小的姓袁名望。” “击鼓所为何事?” “状告梁自勇打死人。” “怎么回事?有没有状子递交?” “有,大人,这个就是状子。”来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折叠好的状子。 唐律看了状子,说,梁自勇是大恶霸,横行乡里,为非作歹,目无法纪,惹是生非,仗着自己有钱,祖上留下的家财万贯,经常打死人,然后买通官府,逍遥法外,人神共怒。 他天天无所事事,带着手下遛鸟喝茶,斗鸡斗狗斗蛐蛐,烟花柳巷,寻花问柳,还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一日,带着手下去城西酒馆,到了之后,小二不敢怠慢,请他落座,给他留下最好的一个座,他不要,偏偏要去楼上,找雅座。 店小二不敢怠慢,连忙迎请,到了楼上,有好几个雅座都空着,偏偏有一间有人,这一间打开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山景和水景。 梁自勇其他的雅座都不要,就要这间,没想到那人偏不让,那人据理力争,梁自勇上前去,二话不说,就开始打起来。 “啪啪”两个耳光,打得那人眼冒金星。 那人要反击,梁自勇的手下一拥而上,将其痛打,结果气绝身亡。 梁自勇饭也不吃,带着人跑了。 至今毫无下落。 读完状子,唐律心想,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死活人,草菅人命,简直没有王法了。 这个恶人必须揪出来,要进行严惩,如果不严惩,就会有人效仿,治安就会混乱。 唐律刚要发签抓人,就有人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唐律到后堂。 “老爷,小的是梁自勇的舅舅,他委托小的来见见老爷,有事相商。” “梁自勇?就是打死人的那个?” “打死没打死的事小的不知道,小的受人之托,办理托付的事,请老爷理解。” “本官懂了,你说,梁自勇托你来找本官,有何事商量?” “这是十根金条,共有一百两,请笑纳!”来者说。 “无功不受禄,为什么要给金条?”唐律问。 “就是想照顾照顾梁自勇,没有别的意思。” “那么,这金条的意思就是不抓梁自勇,就是抓住了审理的时候不判处死刑对不对?” “对!梁自勇就是这个意思。” “好,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些金条请你带走,不要留下,否则就影响公允了。”唐律说。 “这,这,老爷,这是给您的,受人之托,送来的哪里有带走的?要不,小的就要挨批受训了!” “废话,谁是谁舅舅!还不得了了!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简直没大没小,难怪要以身试法,专走歪门邪道呢!” “大人,都怪我姐教子无方!竟敢培养出这么一个逆子!他对我这个舅舅,也是目无尊长,简直欺人太甚!小的这就回去,将这黄金交还给他,让他接受大人的管教和惩罚,以儆效尤。” 唐律说:“你走吧,不送,让梁自勇投案自首,本官还可以考虑从轻处罚,如果他拒绝,仍然逍遥法外,目无法纪,休怪本官严惩,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好的,老爷,小的这就告诉他!哎,这个小子!真是一个孽障!要不是看在姐姐面子上,早就不认他了,懒得管这些破事!” 唐律回到堂上,恢复审理。 可是犯罪嫌疑人没抓到,这审讯就无法继续。 唐律发签,命令捕快去抓人。 师爷说:“暂且别慌去抓人,再等等看,估计梁自勇不会跑远,只是在看大人这里的动静,如果没有危险,他肯定会出来,如果有危险,他就会逃跑。现在还没有危险,只是在观察阶段,大人以静制动,静观其变,不要擅自去行动,因为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搞不好就会很被动。” “言之有理!那暂时休息,等看看动静再说。”唐律说,然后吩咐休息。看看情况再说。 梁自勇的舅舅回去,将金条退还给了梁自勇,梁自勇听了他舅舅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坏了,遇到坏人了! 这个坏蛋竟然不爱黄金,到底想要什么? 没有谁不在黄金面前跌倒的,这个唐律果然是金刚不坏之身!不管如何,也不能落在他手里,如果落入,一定会死! 这个家伙是油盐不进的货!不是一般的当官的,是特殊材料做成的货!真气死人! 他在发脾气,管家进来,说:“掌柜的,这个事可以这么办。” “怎么办?” “就是这么办!”管家说,向梁自勇说了一下计划。 “好!妙!高!实在是好!实在是妙!实在是高!你去办这件事吧!需要什么,就给你什么,目的就是把事情给办好!办好之后,重重有赏!”梁自勇说。 这里,唐律继续审案,已经进退维谷,无法取得进展,有人来投案,自称是打死人的凶手。就是在雅座间打死那名青年的人。 唐律问:“你是如何打死雅座男的?” “启禀大人,那日,小的去酒楼吃饭,先到了一间雅座,那里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远山近水,一目了然,白天风和日丽,看到的都是美景,晚上安静适合休息,不紧张,真的很舒服,这么一个好地方,小的十分享受。后来来了一个人,非要说这雅座是他的,跟小的争执,小的当然不让,因为总有个先来后到,有个先后次序的,不守规矩,肯定不行。两个人在争执过程中,小的不小心失手将其杀害。”自首的人说。 “你的姓名是什么?” “小的姓杨名悟过。” “你当时去雅座喝酒吗?” “这个,对,喝酒,喝酒!” “是一个人喝的吗?” “是的,小的最近心情不好,老婆老是说小的没用,小的很受打击,在老婆面前没有成就感,觉得郁闷,就借酒浇愁,没想到遇到一个不懂事来和小的抢雅座的人,小的一时没忍住,感觉到万念俱灰,怎么人倒霉了走到哪里都倒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伙子看小的年纪大,就没放在眼里,又没有帮手,就觉得小的好欺负,就先动手打的,结果,反杀,那个小青年平时不锻炼,不懂武术,也不懂拳脚如何施展,结果渐渐处于下风。被小的一掌击中太阳穴,他就一命呜呼了。小的也是喝了酒,酒劲儿上来,头脑一时糊涂,结果就犯下错误,还望大人饶命。”杨悟过说。 “你一个人喝酒,那个死者也是一个人来是不是?” “是的,大人,小的因为内心烦闷才喝酒,死者不知为何来到雅座,小的也十分不解,看那青年好像也有心事,可是谁没有心事呢?只要能活着就好。什么都会过去的!他硬要拼命来抢夺雅座,雅座有什么好,无非是安静,能看风景。谁知他是一根筋,是死脑筋,一条道走到黒的货。”杨悟过说。 唐律听了,没有证人在场,都是他自己说的,死者死了,无法质证,也就无从核实。 对于杨悟过的说法,他无法判断真假,就只有将杨悟过关押,等以后情况明了了再做定夺。 这个时候,唐律又想到了去走访,明察暗访,总有机会获得真实信息,得到真相。杨悟过的投案自首,还有详细的坦白,都值得怀疑,动机存在问题。 可是,杨悟过所说,简直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十分严禁,而且十分全面,是难得的好口供,像是写好了再背诵的一般,非常清晰。可是,总有什么不妥。 怀疑归怀疑,没证据,就无法说明问题。 当时,在酒店里的客人听说打死了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是什么让这些顾客逃之夭夭呢?是什么力量这么强大,竟然让那些喝酒的人如此胆怯!竟然不该再在酒店出现过,看来早已拿到了封口费,将所有人都收买了。除了这个理由,没有其他理由。 唐律下去查访后,得到了事实真相,就将杨悟过喊过来询问。 杨悟过见了唐律,将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毫无新意,唐律淡淡一笑,盯着杨悟过的眼睛说:“本官一看,你就是一只替罪羊。” “为什么这样说?” “经过本官调查,你生性胆小,木讷,为人善良,一生勤俭,夫妻恩爱,从不翻脸,也不和你妻子红脸,相敬如宾,和邻居关系很好,和一般人也不会产生纠纷,你又怎么会轻易去酒店买醉?又怎么可能出手伤人?你一定被人利用了!其实,是梁自勇的管家找到你,传达了梁自勇的意思,让你替罪,是不是?其实,你已经上了梁自勇的当,你还被蒙在鼓里,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人善良,可惜被善良利用了。你被人利用了,自己吃了亏,人家还说你傻,你想想看,值不值?”唐律说。 杨悟过一听,傻了,半天不吱声,满眼都是问号,心里充满了疑点。 他的眼光游移不定,像是被唐律看透了心思,他无地自容。 “杨悟过,实话告诉你吧!梁自勇答应给你二百两银子,说是要和你作为亲家,让他儿子给你上门当女婿,倒插门,生的孩子也随你的姓,就是姓杨。还答应将女儿也嫁过来,不要你出彩礼,还倒过来给嫁妆贰仟两白银,伍佰两黄金,还有其他珍珠玛瑙玉石等等。是不是有这回事?”唐律继续问道。 杨悟过一听,脸“唰——”一下白了,惊讶地张开了嘴巴,久久地不能合上。 /93/93075/31347770.html 第1章 镜湖有浮尸 襄阳,元末明初,镜湖。 这个镜湖,是塘又是湖,比湖小,比堰大。 该湖和襄阳城防御体系浑然一体。元军久攻襄阳不破,因城池固若金汤,守城军民同仇敌忾,元军大败,耗时良久,无计可施。 有一天,涂老汉牵牛到湖边让牛喝水,发现一条大黑鱼漂浮在湖口,他捡起石头往那黑鱼旁一扔,看是死是活,如果是活的就会逃跑,说不定在水草里产子,如果是死的,就不跑,他这样想着,“咕咚”一声,那不是鱼,竟然一起一伏一个男人的模糊面部显现无疑,哎呀妈呀!他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打哆嗦,他杵着竹棍,下端开裂,直接找地保老刘。 老刘一听,慌了,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出了人命案子,自己难辞其咎,赶紧去看。 他看到湖口的确有一具浮尸,男的,女的浮尸都是面朝下。这下子怎么办?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老刘立马去找当地著名的讼案代言人卜慧书。 卜慧书作为代言人二十余年,从未输过官司,找他准没错。 “地保,何事慌张?”卜慧书问。 “倒霉倒霉,我的地界发现浮尸。” “在哪里?” “镜湖口。” “没错,镜湖口属于你老人家管。” “这可怎么办?如何是好?” “怎么办?报官啊!”卜慧书说。 “这呈文如何草拟?”地保问,“还望卜先生指点迷津,代写呈文。” “需要白银一千两。” “一份呈文,索要一千?太贵,太贵!我一年的俸禄也没这么多。” “那随便。你自己看吧!” 地保舍不得出这么多钱,再说也没有,从哪里搞钱呢?不交钱,这人命官司,可是大事,死人可不是小事,不管怎么死的,花钱免不了,消财免灾,必须要花,看能不能通融,想到这里,地保问:“没那么多钱,卜先生做做好事,地方一直安宁无事,越怕事越来事,我呢,给二百两,帮我写怎么样?” “一纸呈文,看起来轻飘飘,可值钱了。你给八百两,等于外科手术可以做,内科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好,我按照八百两的呈文来写,写好后,你拿去报官怎么样?至于内科出问题与否,我管不了了。”卜慧书说。 “好吧,我出二百两银子,请先生写吧。” “好,稍等片刻,马上就好。”卜慧书说着,旁边有书童助手,研墨铺纸,润笔抬手,一挥而就,然后搁下毛笔,交给地保一幅呈文,上面写着:“襄阳镜湖口,发现一具男浮尸。” 地保接过呈文,在怀里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一些邹巴巴的银票,数了二百两,抖抖索索地交给卜慧书。如获至宝地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地保横竖心里总不踏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男尸还在水里漂着,来来往往的人看了,议论纷纷,在周围指指点点。地保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这男尸死因不明,如果上头怪罪下来,这个损失就大了,为了自己的安全,必须要舍得孩子打着狼。 他想办法借了八百两银子,然后再次登门找卜慧书代言人。 “要说找讼师,就找大讼师,还是卜讼师最有名。我又东凑西借了银子,来孝敬卜讼师,请重写呈文,让我放心,要知道,远近闻名的讼师,不会见死不救的。命案发生在此,实在无法回避,还请讼师笔下留情,笔下生辉,笔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点小意思请卜讼师收下。”地保说,十分不情愿地拿出银票,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在掏银票的时候,手不怎么听话了。 卜慧书有些迫不及待,他理解了难处,就没催促,他已经成竹在胸。该来的一定会来,不必着急。 等地保完全恢复了正常,他将银票悉数交给了卜慧书,然后收回了手,恭恭敬敬地站立一旁。 卜慧书拿了银票收好,冷冷地问:“呈文呢?” 地保拿出刚才写的呈文,交给了卜慧书。 卜慧书展开呈文,拿起放在砚台旁边笔架上的一支毛笔,蘸了点墨水,在砚台边上转着毛笔杆,挡下毛笔字多余的墨水,在呈文上划了一笔,就是在镜湖口中的口的中间拉下一竖,口变成了中,然后将呈文交还给地保,说:“成了,拿去报官吧,保证没事了。要知道,我是不会输。” 地保一看呈文,和刚才的呈文没有特别多的差别,只是多了一竖。心想,这一竖就是八百两银子啊!看来,要想赚钱就得懂写字。这个卜慧书肯定深谙此道,要不然就不会远近闻名了。 地保将信将疑接过呈文。将呈文迅速报官。呈文写的在镜湖中发现一具男浮尸,县衙接到呈文,迅速赶赴现场,经过勘查验尸,发现身上完好无损,并无致命外伤,并非他杀,极有可能是失足落水死亡。于是结合呈文,县衙又告示当地百姓认领尸体,死者家属得知消息前来认领尸体,拉回家安葬了事。 该案县衙不予立案。家属见事已至此,只有善罢甘休。别无他法。本来想找地保索赔,无奈县衙已经结案不理,算是让地保逃过一劫。 地保暗自惊叹,这卜慧书讼师,真的太牛叉,一竖就是八百两白银。坐地起价,不还价,赚钱这么容易,看来还是要多写字,一字千金不是梦。 卜慧书轻松赚取一千两白银,这是小菜一碟。 以前是落魄书生,屡试不第,流落江湖,成为讼师,替人申冤,打抱不平。名声远播,名气越来越大,就像中医,名声越响亮,生意越好做。 他遭受白眼太多,看透人间,被人嫌弃,如丧家狗,处处遭人驱赶,吃上顿操心下顿,日子过得清苦,落魄书生,不知出路在何方。 年龄见长,不见媒婆登门,没人提亲,家里没有钱,草房一间,遭遇一场大火,还在人没事,房屋只剩断壁残垣,无处栖身,只有住在破庙,说起来是读书之人,也没考个功名,甚是凄惨。 破庙以前拜的是龙王,当地大旱,百姓修了这座庙,求龙王降雨。结果,花了不少钱,修好一座庙,龙王没降雨,不显灵,香火也就渐渐少了,庙宇也就荒废,年久失修,还好修建龙王庙的时候,工匠们都敬畏龙王,一丝不苟,做得认真,庙宇结实耐用,用的材料都是上等的货,龙王庙不怕风雨,结果庙屹立五百年不倒,倒是屋顶有些破损,墙壁长了青苔,石阶缝隙也有野草野花。 卜慧书住在破庙,以在集市上卖书画为生,擅长写对联,写福字,越到过年,生意也就越好。 没有大钱进账,小钱也有得赚。混个温饱不成问题,暂时可以果腹。平时生意冷清,也顺带教几个学生认字,学生父母送点吃的当做学费,也能过日子。只是住在破庙,每每被人问及来自哪里,家居何方,只有搪塞而已,众人都知道,不过让他自己说出来,对有茅草屋的家来说,认得字又如何,还不是住破庙?还不如庄稼汉,还有草屋可以居住。 好在改朝换代,书生地位提升,民间开始重视认字,会识字,就能得到尊重。庄稼汉让孩子学认字,免得被人骗,可以用来记账也是好的,不用在墙上画圈圈。 卜慧书慢慢成了十里八乡的读书人,有人来请教学生认字。有的学生认真学,有的不认真,卜慧书也不强迫,因为赚钱少,只有求量,多带几个学生,让自己可以吃饱饭,有余钱,没想到买房,还是买书。他知道,房子再结实,也有倒塌的那一日,不如买书,知识的房屋建在脑子里面,就不怕风吹雨打,不会倒塌,有了知识,就有了钱。只要不乱来,就会平安过日子。 村里学生增加,村里就筹款建了一幢房屋,也给教书先生一块田地,让卜慧书教学生之余,可以种点果瓜蔬菜用来自给自足,卜慧书不会种田,就让学生父母来人帮助种田,不收该学生的学费,学生父母当然愿意,发挥特长,各取所需。 这块田属于村里最好的一块,大家都挣来抢去多少年,打了很多架,前天姓赵,今天姓钱,明天后天不知道姓甚名谁,这田因为好,都想要,结果成为矛盾的焦点。为了平息众怒,村里决定将这块田给教书先生,他们很清楚,这块田还是属于村里,不属于某家某个人,暂时由卜慧书来管理。 果然这一招非常凑效。大家都很高兴,因为自己没得到,别人也没得到,大家觉得相处融洽其乐融融非常开心。 卜慧书才得到良田,就下去看看,不知道该种点什么好,又不好意思去问种田地的老手,那些学生的父母可都是专家级别的,只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只有摸锄头把子,不会握笔杆子,他先下地里摸索摸索。 这块田地被闲置很久,因为都想得到,结果谁都没得到,所以荒废很久,周围的田地都被开垦数遍,年年都长了庄稼,且风调雨顺的时候,收货颇丰。 这块好田地却长满野草野花,荒芜得让人看哭。 他种黄瓜,这个东西好,但是要找竹子搭架子,到哪里砍竹子?又要求人,不爽。 他想种豆角,也是,丝瓜,也要架子,不要架子的,是什么呢?高粱?做酒?做笤帚?这块好田,种高粱就浪费了,种杂粮也不行,只有种菜,种什么菜,让人头疼。原来种田比读书还难。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的事。他发了这样的感慨,看到半边瓦罐,站起身,叹口气,杂草从中半截儿瓦罐,不知道谁扔过来的,他感到还是要教书好,这些破罐子放在荒田里,真是让人伤脑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可以有飞脚之功,瞧我,这一脚下去,一定让破瓦罐破罐破摔,不是破摔,是破飞,飞到别人家田里才好。 他看准了,果然飞起一脚下去。 “哗啦啦—”一声沉闷的回响。 “哎呀—” 一声喊,卜慧书突然叫了起来,脚被踢疼了,他立马疼得蹲下身子,抱起脚,脱下鞋子,开始不停地按摩起来。 在揉脚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在破碎的瓦片缝隙里,有亮光在闪烁,原来不是半个瓦罐,是整个瓦罐,有三分之二埋在土里,三分之一露在外面,被踢飞踢碎的瓦罐是顶部,亮光就是从瓦罐里发出来的。 他拨拉开碎片,发现在瓦罐最下面有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枚银指环,指环中间刻着一个字“徒”。 对文字的敏感,让卜慧书大喜过望,这个小东西,竟然还有字,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先拿回家再说。不,等一等,看能不能戴上,于是,他将银指环试戴,结果大小正合适。 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等等,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这小玩意很奇怪,在黑暗的地方能发光,到了有光的地方竟然不发光了。 他戴着银戒指伸手出去,银指环果然在罐底发光,如同火炬一般,看的清清楚楚。罐底空无一物。这倒奇怪,这是谁埋在这里的呢?为何单单用瓦罐装一枚银指环呢?管他呢,这银指环能像夜明珠那样发光,又是银制的,如果以后没饭吃,可以用来当,换点吃的也不错。 这是穷怕了,也饿怕了,没办法,捡到的就算他自己的。谁让这块田分给他呢?得到这田地,也是造化使然,天可怜,给他一块田,一间屋,可以用来养活自己。 他将瓦罐碎片重新放进瓦罐,这样的瓦罐很常见,大部分农户家都有,用来装水,在田间地头,干活累了就喝这罐子里的水解渴。 也可以用来装稀饭、粥一类的,午间不回家,就在田间地头喝点稀粥吃点带来的饼子,就点咸菜,也可以对付一顿。 卜慧书将瓦罐原样放好,找到罐子的盖子,稍微盖上,没准学生的父母过来耕作,会将这罐子扔的远远的,免得影响蔬菜的生长。 /93/93075/26605105.html 第2章 学堂遇私访 卜慧书拍了拍手上的土,嘿嘿一笑,看看左右无人,撒了一泡尿,像狗或者狮虎一样划分了势力范围,这块地有主,谁想来夺都是侵略。 学堂已经建好,仍是茅草屋顶,泥墙,有梁柱支撑,还算结实,在村里算是豪宅,大家的房子都这样,不过,这茅屋都是新的,弥漫着木材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卜慧书很满意,回到学堂,旁边一个隔间可以住宿,另外的隔间可以用来作为厨房做饭,这个地方是非常合适的所在。 当晚简单用过晚餐,学生散去,正坐灯下读书,不亦乐乎,听外面用动静。他立马起身,在门口摸出一根丈八木棍,这是防贼用的,学堂是没钱的地方,有不识相的贼来访,只有棍棒伺候,没有别的办法。 外面黢黑一片,连月亮也无半个,星星有不少,可没一个亮的过月亮,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夜晚,谁来造访? 哎呀——不好,月亮没有,到处漆黑一片,就是贼活跃的时候,卜慧书认定了就是贼来了。 他操着木棒躲在门口,他很清楚,门打开,贼会来,谁知贼不用刀或者短剑来挑门闩。 竟然敲起门来。 “哒哒哒。” “谁?” “路过此地,口渴难耐,讨一碗水喝。”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发出来。 “你是谁?” “我是行人,只因口渴,讨一碗水喝,喝了就走。” “好,请稍等。”卜慧书说。 卜慧书心想,喝水很常见,这里找人家不容易,刚好学堂的位置不错,到哪里都方便。 “谢谢!” 卜慧书打开门,让那人进来,那人举着火把,照的人脸面清晰,长胡须,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眼睛就像黑豆子掉在白碗里,滴溜溜乱转。他进门,熄灭了火把,卜慧书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凳子。他明白过来,斜着身子坐下。 “给,赶紧喝了赶路去吧!”卜慧书拿出一个瓢,舀了一瓢水,交给赶路人说。 黑豆眼珠儿转一转,高鼻梁的行路人端起瓢,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卜慧书劝他“慢点慢点,还有,还有!” 高鼻梁放在瓢,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说:“多谢!” “不必客气!”卜慧书说。 “我看桌子上有书,原来主人家是一个读书人,可以称为先生。” “不敢不敢,我不算是先生,没有考取功名,只是略识几个字罢了。见笑见笑!” “我听说一件事,想请先生判断判断如何?”高鼻梁问。 “敢问足下姓甚名谁?”卜慧书问,他认为知道名字最好,不知道,对话很别扭。 “姓尹名鹿仁,字坚。”高鼻梁说。 “原来是尹坚兄!”卜慧书说。 “客气客气!是这回事,不知足下有无兴趣听一听?”尹坚问。 “但说无妨!” “好,是这样,听说有个官司难住了一个县衙的太爷,说的是什么事呢?青楼女子有两名,一个叫绿肥,另一个叫红瘦,都长得漂亮,都爱上一名买笑之人。但是,嫖客只喜欢绿肥,不喜欢红瘦,红瘦只是单相思。绿肥有了身孕,生了孩子,红瘦说不是她的,并买通了下人,让人拿了一只才生的小狗放在绿肥那里,抱走了她的孩子,绿肥气的昏厥过去,小狗也被丢弃,都说绿肥生了一个畜牲,绿肥是妖女。” “原来这样!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卜慧书说。 “现在,两女在争夺婴儿,都说孩子是自己生的。不知道先生有什么高见?”尹坚问。 “这个好说。首先去查那个嫖客,问跟了绿肥还是跟了红瘦?一问便知。”卜慧书说。 “这个却难。” “为何?” “嫖客无法去找,人海茫茫,找他就如大海捞针,看来这个方案不行。除非官府发布缉拿文书公告,公开捉拿该嫖客。可是嫖客并未犯罪,捉他无法可依。嫖并不犯罪。先生可以再想一想。”尹坚说。 “说的是。那么,可以这样,先了解一下绿肥和红瘦,看看她们的为人怎么样。到两名女子的老家看看。”卜慧书说。 “先生所言极是!可见英雄所见略同。”尹坚笑呵呵地说。 “就是了解女子为人,就知道谁在撒谎谁说实话。这个很容易打听到,只要愿意,一般都能做到。”卜慧书说。 “我在想,先生还有什么妙招?从外界了解了女子为人,这是外因,还有内因,是不是要看看她们自己的内心?”尹坚说。 “当然,有一个妙计,不妨试试。就是升堂审讯,将婴儿一并带到堂上,然后如此如此......”卜慧书说。 “哈哈哈哈!高,妙计,妙啊!谢谢先生指点,时候不早,有要事在身,不便继续讨扰,改日再登门致谢。”尹坚说着,起身要走,“谢谢一瓢凉水,胜过琼浆玉液!” “哪里哪里!家徒四壁,寒门学子,教书育人,贫寒之处,实在无什么好物拿出来招待客人,惭愧惭愧至极!”卜慧书说。 “先生谦虚!先生前途无量!告辞了!后会有期!”尹坚说。 “多谢客官吉言!恕不远送!若有缘,日后定上门拜访!”卜慧书说。 “好,敬请光临!事不宜迟!我去了!”尹坚说,然后燃气火把,离开学堂,赶路去了。 卜慧书看他仪表堂堂,不像一般人,一定有事。 的确有事。 这个尹坚不是别人,正是县太爷微服私访。他觉得这个案子蹊跷,亲自到民间走访查询,看两女子争夺婴儿案子的来龙去脉,初来乍到,路上干渴,路过这里,影影绰绰,见这里有一茅屋,就去看看究竟。 果然,里面有人,看到了卜慧书,觉得这人不是一般人,就借水喝进行攀谈,没想到真有收获。 他夜宿一店,小二正准备打烊睡觉,见客人来,问:“客官住店?” “住店。” “恰有一间,客官,请随我来。”店小二说,尹坚举着火把,说:“不用掌灯,我这火把够亮的吧?” “客官,请熄灭火把,到了客店,不需要火把。”店小二说。 “谢了!” “客官这边请,小心碰头,小店条件差,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多多包涵。” “说哪里话?谁能顶着房子走?只要有草席卧榻,不讲究。” “这就好!住店的钱,不着急,客官需要用小人之处,还请多吩咐,多吆喝,小人立马赶到。” “好吧,不便讨扰,夜深投店,多有冒犯。” “客官不必客气。” “如果尚有热水可否打来洗脚?另外,略备吃的喝的,算宵夜。这里有碎银拿去,不够吱声。”尹坚说。 “好嘞,客官请,稍安勿躁,马上送来” 店小二吆喝完,点灯,然后自己去准备,不一会儿,打来一木桶热水,一个抽屉笼,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好在灯火亮起,没有碰撞到物件,他给尹坚准备好,端出一盘凉拌牛肉,切成片,上面有葱花,一壶热乎乎的黄酒,还有一碟炒豆子,一点猪头肉,也切成片,一小蝶醋,姜丝,一盘鲤鱼,冒着热气,看来店虽简陋,吃的东西却丰盛。 看样子,碎银子起了作用,店小二还讲良心,不是黑店也不是黑人。 店小二准备好了,马上要离开,说:“客官,您请慢用,吃喝完毕,不必着急呼喊,我自然会来。” “那多谢小二!你如果有事,请请忙你的事,如果没事,可以陪我说话,如果腹中饥饿,可以一并吃点。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可否?”尹坚说。 “不碍事,不碍事,说吧,说吧。”店小二连忙说道。 “小二,问你个事,不知道小二知不知道。” “客官请说。” “你可知道有无绿肥红瘦?” “知道,就在前头那个村,两个都在怡春院卖笑。”店小二说。 “明白。那二人都是一样的喽?” “客官有所不知。绿肥为人厚道,心地善良,红瘦却不,刁钻刻薄,这里人都清楚。”小二说。 “明白了。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哦哦,有一位书生,读书刻苦,名落孙山,在村里教几个娃娃读书。村里人都决定给他盖房,给他一块田,自食其力。看那读书人,也真可怜,五谷不分,韭菜当成麦子,麦子认作韭菜,实在可笑。”店小二说。 “那书生为何总考不上?”尹坚问,问了之后才发现有些唐突,这话愚蠢,不该去问。 “这个真不知道。要说学问,那书生,哦,对,他叫卜慧书,你看看,这名字都带书,看来他真的是读书人,只是命运不济,无法成功。他倒是悠哉悠哉,不甚苦恼,反而劝他人休烦恼。你看,客官,这个人不是读书读迂腐了吗?”店小二说。 “那可未必,只是你们听不懂他说的话,这是很有学问的人,只是龙在浅滩,搁浅无法动弹,只有卧着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也是猛虎落入平川,暂且忍气吞声,等待机会重回山里,成为山里大王。”尹坚说。 “原来如此,只是我们浅薄了,无法理解这个书生。他的来历不甚清楚,以前在村西破庙栖身,住龙王庙,龙王从未显灵,龙王的家,龙王不要,倒给了书生。实在可惜,想当年我爷爷在那里修建龙王庙,还被木头砸断了一条腿,哎,真是可怜。”店小二说。 “哦,那还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尹坚问。 “其他倒没听说。哦,对,这里不少人都在议论,说这里要出大人物。还说,有一个难办的案子,在县太爷那里办不下来。看来非常棘手。”店小二说。 “什么大人物?” “不止小的一个人说,不少人都同时说,像是做了同一个梦,说本地要出大人物。像是一个白衣人如梦,说了这事,如果一个人说,就是笑话,梦是反的,有大人物,反的,就是没有。现在看来,梦是反的也说不清,大家都说,可能就让人不得不信。”店小二说。 “是真的吗?这个我也梦到过。你先说说你的梦。”尹坚说。 “我梦见白衣人进来就拉我坐起来,说,这里要出一个大人物,他有银指环,指环上写有‘徒’字。他是门徒代言人之一。”店小二说。 “是真的吗?” “小的不认字。哪里认识徒字的?还有门徒,啥叫门徒,小的也不知道,代言人更不用说了。小的正准备问呢,那白衣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小的醒了,奇怪得很,小的竟然还坐在床,哪里有这样的睡觉姿势?小的瞌睡是多,可是这个让小的顿时没了瞌睡。问问别人,也是一样,一样的时间,一样的白衣人,头发不白,胡子也不白,就是穿的衣服白,脸发光,不是鬼,却比鬼更吓人。问问别人,都是一样的人,说一样的话,一样的动作,拉人坐起来说话,说完后就突然消失不见。客官,你说,这个难道不奇怪么?”店小二说。 “你说的是那么回事,我再问问,是什么时候做的梦?”尹坚问。 “大概是前天晚上子时。”小二回答。 “哦,子时?”尹坚说,他也在回忆,是不是同一个时间,按说,子时还不算活跃的时间。不过,大多数人那个时候都已经在梦乡,除了老鼠比较活跃,其他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尹坚问:“那说说县太爷咋样?” “县太爷?他很聪明,也一心为民,两袖清风,只是不像官场上的人,很接地气,和老百姓来往密切,老百姓都叫他‘尹青天’。”小二说。 “我看他也没那么好!”尹坚说,他这么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只是不能让小二看出什么,小二万万不会想到小二正在和县太爷说话。小二知道县太爷亲民,绝不会想到如此亲民! “你是远道来的贵客,到了这个地界,你不能听我一个人说,再走走看看,问问别人,可能就会相信了。官府不是你想的那么黑,还有好官。我们这里就有。算是父母官中的极品。”小二说。 /93/93075/26605106.html 第3章 狗仔换婴儿 店小二对县太爷尹坚一顿猛夸,尹坚心里乐开了花,可是面子上还装作没事,小二不认识尹坚,不知道他伺候的客官就是县太爷。一般来说,县太爷出门都坐轿子,还要鸣锣开道,这位爷静悄悄的出行,肯定不是县太爷,小二认定了客官就是过路的客官,和县太爷搭不上关系。 店小二的口才了得,这个让尹坚觉得这里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即使是店里的伙计,没读过书,也聪明伶俐,真的很会来事,他说:“你做的梦可能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几乎同时有那么多人都做一样的梦?你们这个地方不是被天老爷罩着就是被老天爷罩着,要出大人物了。幸亏我到了这里,免得迷惑不解,估计偌大的地方,没有人会解梦,今天不虚此行,要不然要在黑暗里摸索很久了。” “多谢客官解梦。我呢,明明睡着,结果醒着,明明醒着,结果像在梦中,这个让人苦恼良久不得答案,今天巧遇客官,给了很好的解释,时候不早,客官歇息吧!不再打扰。”店小二说,看看尹坚吃饱喝足,脚也泡了,舒舒服服,就带走了杯盘碗碟,收拾好笼屉,提着木桶和笼屉,离开客房。 次日一早,尹坚醒来,日头已经高悬,鸟儿鸣叫,声声清脆,婉转动听。他心想,真好!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 不过,该赶路了,于是唤来店小二,稍微用了早饭,让小二结账,小二拿钱给尹坚,他不要,说:“赏你了,作为小费。深夜讨扰,影响你休息,算是给你一点补偿。” “多谢客官!”小二说,也不客气,收了钱,被老板看见,让小二交出,说:“下次再这样,就请你另外高就。” 原来店里的规矩,收了客官的任何钱,都要如数上交,不管什么理由收的钱,或者是客官主动打赏的钱,都归店里所有,然后到了月末,由店方根据店小二的表现,再进行据实打赏。规矩已经定下,早晚就得执行。 小二乖乖就范,说:“下次绝不这样!没办法,穷怕了,见到钱就舍不得丢。” “这里是我的地盘,就得守规矩,不能乱来。如果都像你这样,伙计们都有二心,这店还能开下去吗?”老板说。 “好,老板,下次不再犯了。瞎子见钱眼都睁开。我不瞎,眼睛更大。”店小二笑着说。 老板嘿嘿一笑,说:“你看你,还有眼睛吗?一个面团上两根线,眼睛在哪里?” 店小二吐了吐舌头,跑了,这个店小二勤快,就是眼小,头大,面子大,眼睛不容易发现,一笑眯成缝,就是两条线,眉毛就是两个点,像是被火烧胡了的毛豆。 店小二自去忙碌不提,再说尹坚一路走访,确知妓女绿肥好,妓女红瘦不好,这个结论得出后,他就回到了县衙,开始审理狗仔婴儿案。 这个案子传开,人们议论纷纷,过堂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两边衙役喊威武,尹坚拍惊堂木,人们安静下来。店小二请了假,也来看过堂。人们都来看审案,住店的没有,过往的客官都去了县城,生意冷清,老板也想锁了门来看,又担心有散客来吃酒喝茶,就忍住了没来,让店小二来看热闹,回去后说给他听听。 再说卜慧书也听了这起案子,知道要过堂审案,无奈有学生要教,走不了,也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不胫而走,自然知道来去缘由。 大堂。 “带苦主。”尹坚道。 两名女子被带到堂前跪下。 “老爷,小女子生的明明是婴儿,稳婆说是狗仔。请青天大老爷明断,还小女子清白。”绿肥说,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抬起头来,你是绿肥?”尹坚问。 “正是小女子,我咋这命苦!成为风尘女子,落入烟花柳巷,从小父母双亡,跟着舅舅长大,没想到舅舅没安好心,好吃懒做,十二岁卖给青楼,换酒喝了。本来遇到情深义重的客官,答应赎身,和他有了身孕,谁知也是骗子,到现在查无音讯,也托人寻找,可是钱财花去若干,没想到人海茫茫无处寻觅,生子当天,发现婴儿被稳婆调换成一狗仔,稳婆不承认,硬说是小女子所生,被告红瘦嫉妒小女子,早就打了小女子的主意,买通稳婆,调换了婴儿,后来,小女子无处申冤,只有拦轿告状击鼓鸣冤,还请青天大老爷为小女子做主。现在,因为狗仔换婴儿,说小女子是妖女,被告红瘦血口喷人,混淆视听,怡春院妈妈一怒之下,为不影响怡春院的生意,就将小女子逐出青楼。现在小女子无家可归,暂时居住一位好心的姐姐家。”绿肥说,又哭了。 尹坚知道她被冤枉,为了服众,就问绿肥:“休要哭泣!本官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生的婴儿被调换?” “小女子知道稳婆名姓,捉来一问便知。”绿肥言道。 “好,来人,去捉稳婆。”尹坚说,抽出一根令签,绿色的,扔在堂下,捕快领命作揖前去捉拿稳婆。 一会儿,稳婆捉到,尹坚问:“下跪者何人?” “禀老爷,在下稳婆王氏。” “你可知罪?” “小人不知。” “大堂之上,容不得尔等欺诈本官。本官再问,你可以知罪?” “小人真的不知,小民刚接生一孩,就被捉拿至此,早点去,怕是要出人命。”王氏道。 “大胆刁民,你少吓唬本官,天下稳婆何其多!少了你,人家照样生。”尹坚说。 “小人真不知道被公人捉来干啥。” “堂下两名女子你可认识?”尹坚问。 王氏侧着头打量打量两名女子,点了点头,说:“此乃怡春院风尘女绿肥红瘦。” “亏你认识!那么,她们到底谁生了什么你可知道?”尹坚问。 “绿肥生了狗仔,红瘦生了婴儿。”王婆说。 “当真?” “当真!” “狗仔在何处?婴儿又在何处?”尹坚怒道。 “不是县衙收了,托人看管么?”王氏答道。 “可有此事?”尹坚问旁边的师爷道。 师爷须发尽白,可能退休返聘,这样的老者当差,的确发挥余热。 “禀老爷!确有此事!”师爷答道。 “嗯,那么,将狗仔和婴儿一并带过来。”尹坚吩咐道。 “回老爷,已经到了!”捕快说。 “在哪里?” “在堂下候着。”捕快说。 “好,暂且候着。听候安排。”尹坚说,“王氏,你如实招来,狗仔和婴儿到底怎么回事?否则,大刑伺候!” “小民已经说清楚了,狗仔是绿肥所生,婴儿是红瘦所生。” “王氏,本官来问你,如果是红瘦所生,那么红瘦的丈夫在在哪里?如果绿肥生了狗仔,那么,绿肥的丈夫难道是狗不成?”尹坚问。 “这,这,这!小民都不知道。” “本官问你,既然绿肥生了狗仔,红瘦生了婴儿,你是如何同时给二人接生?如实招来。”尹坚说。 “这,这,这!小民的确不知。”王氏道,有些慌张,额头大汗满布,身上汗流浃背。 “你若如实招来,本官饶你不死,如果半点假话,从严惩处。”尹坚言道,“啪——”拍了一下惊堂木,吓得王氏打哆嗦。 “小民句句实话,小民接生无数,均为人生人,却从未发现过人生狗的,这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是否是妖女。” “大胆刁民,是不是妖女,本官自会判断,休要为本官打马虎眼。本官再问你一次,绿肥生的是啥?红瘦生的是啥?”尹坚问。 “小民说过,绿肥生了狗仔,红瘦生了婴儿!”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直要欺瞒本官到底,你要顽抗到底,以后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来啊,将狗仔和婴儿带上来。”尹坚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只小狗仔被人抱来,狗仔在地上,慢吞吞走,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婴儿眼睛闭着,睡着了,小嘴一动一动,像是在吃东西,粉扑扑的小脸蛋,戴着虎帽穿着虎鞋看起来十分可爱。 “绿肥,本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这狗仔是你所生吗?” “禀老爷,非小女所生。” “红瘦,狗仔是你所生吗?” “不是。老爷!” 二人都斜着眼看着婴儿。 “好,本官再次问,狗仔不是你二人所生,那么,本官就将狗仔处理了。二人有何意见?绿肥你先说。”尹坚问。 “听凭老爷发落。”绿肥应道。 “你呢?红瘦!” “没意见,老爷!”红瘦答道。 “好,将狗仔当堂摔死。来人!”尹坚吩咐道,扔出一支红令签。 衙役领命,捡起红令签,拎起狗仔,到公堂之外,众人闪开一条通道,衙役将狗仔往天上抛去,狗仔不停叫着,狗仔想要挣扎,脱离衙役的手,可惜没能成功,狗仔从高空直溜溜往下掉落,随着“啪-”沉闷的响声,狗仔坠落在青石板上,嘴角流血,眼睛突出,可怜狗仔还未见到真正的狗妈,就一命呜呼,到了另一个世界。 绿肥身子动了一下,不敢去看,仍然跪着,红瘦有些紧张,偷偷瞄了瞄外面,想去看狗仔摔成啥样又不敢去,尹坚观察二人表现,心里也有了数。 经过刚才的试探,尹坚这次改变了策略,先问红瘦道:“红瘦,狗仔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婴儿,你说婴儿是你生的,对不对?” “千真万确,老爷,真真实实是小女所生。小女后半生的幸福全靠这个婴儿了。还望老爷为小女主持公道,将小女判给小女,小女愿意为老爷做牛做马伺候老爷!”红瘦说。 “要一张巧言利嘴!本官还不用你来伺候。那,本官来问你,要想公道,就要公平。狗仔已经死了,看来不管是不是你二人所生都不重要,狗仔已经解决,现在解决婴儿的问题,你说婴儿是你所生,有没有证据?”尹坚问。 “稳婆王氏作证。”红瘦说。 “这个本官已经知道。本官问你,这婴儿要想得到公平的判决,本官决定将婴儿一分为二,你们二人一人一半,不知意下如何?红瘦?”尹坚问。 红瘦一听,心想,一人一半,婴儿不就死了么?要个死人有何用?话说回来,就是死了,我得不到,也不能让绿肥那死蹄子得了,要得不到,都得不到,哼哼! “老爷公明,真是青天大老爷,小女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可以用这个方法断案,太好了!还是老爷聪明有智慧!”红瘦说。 “好,本官知道了你的意思,你是当真要求将婴儿分一半给你对吧?”尹坚问。 “是的,当真!”红瘦说。 “好,请记下这个,等一会让你画押,不许反悔!”尹坚说。 “绝不反悔!”红瘦说。 “绿肥,本官问你,你愿意分得婴儿的一半吗?这样做,能证明本官是青天吗?”尹坚问。 绿肥一听,大惊失色,看看熟睡中的婴儿,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打湿了地上的青砖。 “绿肥,回答本官的问题,本官令人一一记录在案,等一会儿画押!”尹坚催促道。 绿肥心想,孩子一人一半,孩子定死无疑,不如让红瘦得到孩子,孩子是完整的,可以活下去,这婴儿不是一条狗,县太爷说到做到,狗仔就是例子,将孩子分一半给红瘦,这个肯定行不通。 她正在迟疑,尹坚大喝一声:“绿肥,你不说话,就是承认这个作法了吗?好,来人,拿锯子来,准备分割。” “老爷,老爷啊,不行啊!”一声尖叫,划破大堂空间,绕梁三日不绝。 “什么不行?来人,准备锯开婴儿,这样才公平,一人一半,各不相扰,签字画押后退堂。”尹坚说。 “不能这样啊!老爷!如果这样,证明老爷是糊涂官,不是青天大老爷!”绿肥说。 “大胆!你想挨板子吗?左右,拉下去,打四十大板,竟敢说本官糊涂!”尹坚说。 “老爷,打了小女,更证明老爷糊涂,小女不怕打,吃的苦还少吗?打板子不怕,怕老爷损坏自己名声。”绿肥说。 “行,回来,本官暂且记下你的这顿打,你说说看!尹坚说道。 /93/93075/26605107.html 第4章 青天大老爷 绿肥得罪了县太爷,尹坚本来要打她板子,故意让百姓知道他赏罚分明,刚正不阿,判案公平。绿肥不怕挨打,说了实话,尹坚不生气,反而让绿肥回来说清楚。 绿肥跪下,说:“老爷,民女愿意让婴儿给红瘦。” “哦,为什么?”尹坚问。 “这个婴儿不是民女的,是因为民女想儿子心切,将来指望儿子养老,就想得到红瘦生的孩子。稳婆王氏本来是一直在红瘦那里的,没有到民女这里来过。”绿肥说。 “果真如此?”尹坚问。 绿肥含着泪点点头。 “好,本官知道了。来啊!” “有!”众衙役齐声喝道。 “将婴儿给绿肥,绿肥是婴儿的亲生母亲。”尹坚说。 众人愕然,整个场面安静如黎明,掉一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个个都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天下父母心之可怜,诸位都清楚。儿和娘的心在一起,儿是娘的心头肉,儿子受伤只有亲娘才心疼,况且锯成两半,更不是人做的事,本官故意试探二位是否真的心疼,绿肥是真心疼,是真正的妈,才会成全儿子给红瘦,免得死亡。诸位,人就是人,不是物件,可以分割,若是亲娘,儿子手上扎一根刺,就很心疼,更何况如此呢?绿肥的表现,诸位都看到了,本官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本官微服私访多日,也调查明白,绿肥人品极佳,从小因家贫,父母双亡,被舅舅收养,然后被赌徒舅舅卖给青楼成为风尘烟花女子,实是命苦,不容易得到一子,孩子的爹辜负妇人之心,远走高飞,唯独这儿子给她安慰,所以视为珍宝。没想到遇到红瘦,嫉妒其生子,而自己没有,后半生无望,找男人没人要,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打起了歪心思,这种女人实在可恶,没人同情。着实要打四十大板板子,发配边疆。稳婆不安好心,收受贿赂,见利忘义,铁了心欺诈本官,更为可恶,着实打八十大板,发配边疆。”尹坚说,抽出令签,众衙役领命,执行去了。 众人拍手称快,齐声叫好,然后一一散去。 绿肥刚要离开,尹坚说:“绿肥,且慢,本官这里有纹银三百两,给你,拿去抚养孩子。买块田地,置办房产家具,好生过活去吧!若有困难,可以禀告本官,本官再向朝廷申报予以救济。” “多谢青天大老爷!小女子今生无能力报答老爷,来生一定做牛做马伺候姥爷。儿子若有出息,一定为朝廷效力,做官像老爷一样,做清官,当好人民父母,为人民主持公道,替被冤枉着申冤,为贫穷者提供帮助。”绿肥说。 “你很有才华,可惜命途多舛,老天可怜见。你去吧,安顿好之后,可以禀告本官。”尹坚说。 “多谢老爷!小女子暂时借宿在好友家中,待安排妥当,一定会禀告老爷。”绿肥言道。 “来人,给绿肥安排娇子,送她回去。”尹坚吩咐道。 有人领命去县衙外叫了一顶轿子,让绿肥母子坐上,送回去了。 衙役给了轿夫脚力钱,回来告诉尹坚,尹坚夸他会办事。 众人散去,师爷颤歪歪想要坐下,尹坚说:“师爷,到后堂坐坐喝茶,歇息片刻再下班。” “好的,老爷!” “师爷,你最近身体怎样?”尹坚问。 “回老爷,身体不好。” “师爷觉得今天这案子办的如何?” “老爷真的是名不虚传,办案真的有理有利有节,办的好,是推翻不了的铁案。可圈可点,令人钦佩。老爷在本县,是百姓之福,苍生之福。”师爷说。 “这不是本官的功劳,这个是一个乡村教书先生的功劳。”尹坚说。 “这话从何说来?教书先生哪里懂案子?只知道之乎者也,搞一些虚的东西还行,哄骗学生父母束脩,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无用之人。”师爷说。 “非也!话可不能这样说。”尹坚说,然后他一五一十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这些日子的私访,遇到了卜慧书。 “你是说卜慧书?” “对。” “他是落魄书生,全县有名,栖身破庙,那个龙王庙没龙王,不灵,废弃了,他在那里栖身。没有功名,见了县太爷照样得下跪。”师爷说。 “师爷知道他?” “怎么不知道?” “你可以知道他聪明么?” “聪明?哦,不,他很傻,智力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水平。不聪明。不过,教书教那些五岁以上八岁以下的孩童尚可,如果超过九岁,他就教不了了。”师爷说。 “不会吧!我见过卜慧书,他的智力水平在师爷之上。当然,他也超过本官的智力水平。就像这起案件,不是卜慧书指点,估计到现在还断不了。师爷,你说神不神奇?” “这就奇怪了!前不久,他在街上疯疯癫癫,被儿童笑话,人们纷纷关门,咋说变就变呢?连狗见了他都狂吠不止,以为是外星人,或者是外来讨饭的。” “真是狗眼看人低,卜慧书现在是山鸡变凤凰了,今非昔比,以前也听闻有这个狂妄书生,不参加科举考试,喜欢读书,那些凿壁借光,囊萤映雪,卧薪尝胆,愚公移山,都在他面前弱爆,啥都不是。真正的高手在民间,真正的有功夫的就是他,这个卜慧书,可不一般,看他那样子,你就知道了。”尹坚说。 “老爷说的极是!小人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力不从心,师爷这位置,老朽也要腾让出来,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老朽想告老还乡,不知老爷意下如何?”师爷说。 尹坚心想,师爷想退休,当然可以,不过,在退休之前,为了不让他发牢骚,最好让他推荐一名接替他的人,这样,是他推荐的,自然怨不得我,也就不会告状,惹一些麻烦。 “师爷,本官同意告老还乡,不过,有一事相求,如果答应,本官一定感激不尽。”尹坚说。 “老爷但说无妨,只要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并不妨碍。老朽虽然老矣,不过,还可以做好最后一件事。做多了,不行,完不成,做一件事没问题。”师爷说。 “师爷,本官准你告老还乡,你的位置需要有人来补上,要不然,本地案件如何来审判?本地的百姓如何能从本官这里得到帮助?师爷一走,留下空缺如何填补?还望师爷明示。” “老朽觉得二女夺儿案,也算是奇案了,这个案子算是老爷的功劳,老爷谦虚,说受到了疯书生的点拨。老朽不服,想要亲自见见疯书生,如果正如老爷所说,那么,老朽情愿让出这个位置,老朽还乡,身在野,心在朝,有这样的神人相助,老朽也放心了。不知老爷准许与否?”师爷说。 “好,本官就答应你,这书生在镜湖张各庄和李各村之间的学堂,那里有独门独院,门前有一块田,门口有一棵野杏树。”尹坚说。 “那老朽这就去了,晚点回来亲自禀告老爷。”师爷说。 “去吧,等等。”尹坚说。 师爷停住,尹坚掏出二两银子,交给师爷,说:“这是路上雇车或者雇轿子的钱,师爷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回来之后,如果不够,但讲无妨,本官给你报销差旅费。” 师爷泪眼婆娑,看着尹坚说:“不是老朽年迈,不能给老爷出谋划策,不能鞍前马后伺候老爷,就不必去看卜慧书了,一定是老朽继续为老爷服务,只是年龄不饶人啊!老爷是好人,真是千年难遇。老爷定有安邦定国之才,有求贤若渴之心,真是好官,当今青天。” “休要这么说,本官克己奉公,安身立命,做好本职工作,并无其他才能,师爷夸奖,还望收回过誉之词。本官定会发奋图强,一定为这里百姓谋福祉。师爷快去快回。本官静候佳音。”尹坚说。 “一是一,二是二,老朽并未有过誉之词。时辰不早,老朽赶路要紧。老朽去了。”师爷说着,接了银子,转身就走,这一次动作很快,像是恢复了青春活力。 果然,师爷在衙门口就拦了轿子,告诉了轿夫要去的地方,轿夫一听就明白,那地方好找。 “老人家,看你从县衙出来,是告状呢还是被告了呢?”轿夫问。 “少废话,走你的路。” “哎,老人家,你可别生气啊!我只是好奇,这么大年纪到县衙里干啥?那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没事跑县衙干啥?”轿夫问。 “没事就不能来吗?” “不是不能,告状或者被告了,就一定要来。”轿夫说。 “我不告状,也没人告我,就不能来了吗?”师爷说。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老人家没事在家享清福不好吗?衙门可不好玩,里面不是冤枉人,就是打人杀人,要么刺配人到远处,可恐怖了。”轿夫说。 “我不是好好的?你说这话,小心差役抓你进去坐牢。属于诽谤朝廷。” “罪过罪过,打嘴打嘴,说错了,说错了,老人家,我看您好好的,没事。” “那就好,我去县衙肯定有事,没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没事偏要上县衙。”师爷说。 “难道老人家住在县衙不成?” “不是,我不住那里,我在别处,也不是今天要去的地方。”师爷说。 “那就好!老人家要去拜访什么人?” “你咋这么多废话?这是你打听的事吗?”师爷问。 “只是好奇。” “那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去找一个教书先生。”师爷说。 “我就猜到是去找他。” “你咋猜到的?” “那里住着一个疯子,穷鬼,就是认得几个字,比我们抬轿子的强。我们将‘一’认作扁担。嘿嘿嘿。”轿夫笑着说。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啥?啥?啥?” “算了。赶紧赶路。” “放心吧,老人家,日落之前一定能赶到。” “啥?天黑了如何处理?务必快点。”师爷催促道。 “放心,那个疯子待人很好,有吃有住的,老人家去他家,疯子一定会好好款待。”轿夫说。 “不管咋说,早点去总不会错。” “好,听说那个书呆子最近有些异常了。”轿夫说。 “怎么异常?是变正常了还是变得更疯了?”师爷问。 “不疯了,变得比正常人还聪明几分。”轿夫说。 “是吗?是怎么回事?”师爷追问。 “都在说这件事。就是县太爷微服私访,见过了那个书生。结果,县太爷回去判案,竟然赢得众人喝彩,交口称赞。”轿夫说。 “那是县太爷英明,聪明又有智慧。”师爷说,其实师爷心里也清楚,因为县太爷尹坚已经明确告诉是那个书呆子卜慧书的建议,师爷为了维护县太爷的面子,就说是县太爷天资聪慧自己想出来的判案的方法。 “县太爷是聪明,微服私访,竟然想出来这个办法。经过这段时间,总算破案。看来,我们的父母官真的称职。”轿夫说。 “你真会说话,看来,你们都需要青天大老爷。快到了吗?”师爷问。 “前面就是,拐个弯就到了。老人家是让我们等呢还是不等?我看天色还早。”轿夫问。 “暂时等一等,学堂之内,怎能安歇?拜访结束立马折返回来。”师爷说。 “好!师爷且去,这就到了,我们二人在外等。”轿夫说着,停下来轿子。 轿夫掀开帘子,师爷低头从轿子里走出来,轿夫放低抬杠,师爷跨过杠子,然后拾阶而上,轻叩柴扉,学生已经放学回家,学堂院子果然清静无声,偶尔有一两声喜鹊聒噪两声,纵身一跃,展翅飞远。 有人叩门,屋内传出朗朗读书声,这是成年人的声音,不是孩子的童音,听到叩门,读书声停止,静了一会儿,有人走出来,一看,这人身着灰白长衫,面目清秀,两道剑眉,眼如点漆,鼻梁中正,口阔唇红,些许胡须飘逸,印堂发亮,发如黑瀑,油光可鉴。 正是卜慧书。他出门抬头一看,柴扉门处站立一老者,顿时呆立一旁。 /93/93075/26605108.html 第5章 有请新师爷 卜慧书出来一看,门口站立一老者,须发尽白,不像是凡人,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请问老人家找谁?”卜慧书问,同时注意到有一乘小轿在路旁,轿夫正摇着蒲扇闲聊。 “请问卜先生在吗?” 卜慧书一听,这老人家还怪懂礼貌,连忙答道:“正是在下。敢问老人家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去向何方?” “小老儿来自县衙,马上要回县衙复命。小老儿是县太爷聘请的师爷。”师爷说。 “原来是师爷,久仰久仰!师爷德高望重,早就听闻大名,今日得见尊容,三生有幸,三生有幸!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如见泰山!”卜慧书说。 师爷一听,吓了一跳,这疯子,这呆子,这是疯书生?还是书呆子?咋就一个都不像?说话不同,谈吐不俗,活到古稀之年,已算高寿,也够本了,不成想有这么一个奇人!原来读书过多,会成书呆子,会迂腐不堪,但没想到迂腐到极点,竟然变得无比聪慧起来!这是什么道理? 师爷在心里暗暗称奇,决定要他当师爷了,这是新师爷,自己当真不行,后浪推前浪,也该让后生崭露头角,或说小荷才露尖尖角,让后生为朝廷效力,也算是天子之福,百姓之福。 “哦,老朽老眼昏花呢,看不清楚眼前这位就是疯癫书生现已经正常并且天赋异禀的教书先生卜慧书吗?”师爷问。 “是的,正是晚生。” “老朽来访,目的有二,其一是久闻大名,特来拜访一探究竟,其二是邀请先生出山,到县衙辅佐尹坚县令,老朽要告老还乡,县衙事务有心无力,捕快有勇无谋,老朽有谋无勇,需要先生伸手相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师爷问。 “很好!善哉善哉!师爷老谋深算,不留在县衙乃大损失也!不如师爷继续为尹县令服务,是当今百姓之福。为何要告老还乡?” “刚才所言,想必先生已经听的明白,不消老朽啰嗦,老朽有心无力,的确如此,不再多言,老朽为父母官选拔良才推荐,乃是老朽为尹县令献计献策最后一件功德之事。还望先生玉成此事,抛却所有,毅然共赴国难,为尹县令为一方百姓谋福祉,真乃幸甚幸甚!”师爷说。 “晚生深知救国救民乃大义,无奈晚生学疏才浅,无力担当大任,教书育人尚觉艰难,何况去干大事业。再说,晚生疯癫痴狂,无意功名,亦未参加科举考试,不是国家栋梁之才,不为国家天下社稷所用,为何要勉为其难呢?好比是晚生能挑担五十斤,偏要给晚生一百斤,结果可想而知,人货俱损,得不偿失,人贵自知之明量力而行,方为智慧之子。”卜慧书言道。 “不必过谦,老朽实难从命,后生可畏,在年龄上,老朽虚长这一大把年纪,亏欠朝廷,愧对家乡父老乡亲,先生博览群书,正是大有可为之际,不可在世外桃源独享清闲,要晓得不少冤枉之人期待昭雪,要让正义充满人间,让人人都知道我国国运昌盛,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让世界更美好,要驱除邪魔,匡扶正统,让人人安心。老朽看先生有大志,苦于无平台可以施展才能,现在老朽告老,腾出位置,给尹县令请来左膀右臂,辅佐尹县令治理一方土地,给百姓幸福满足,老朽完成任务,亦感到十分满足。老朽大半截身子已经入土,在入土之前,还希望多多造福一方,故,不得不来此地拜请先生出山,不知意下如何?”师爷说,其言,听起来字字铿锵有力,凿凿有声,落地成坑。 “既然师爷竭力举荐,鼎力抬爱,晚生倒无牵挂,要走便走,不需多言。只是师爷来之迅速,晚上的确不知其可,晚生别无他物,略煮粥待客如何?”卜慧书说道。 “呵呵,并非老朽举荐,实乃尹县令自己举荐,不过,老朽离开尹县令并非他故,实乃老朽老迈,不能为尹县令出谋划策,倒要请先生出马,尹县令早已认识先生,不过,先生不知尹县令。”师爷言道。 “哦,有这等事?” “没错。前不久有一人来此地讨水喝,先生可有印象与否?” “当然,晚生家徒四壁,无处栖身,暂居破庙,张各庄李各村村民合力搭建茅舍,作为栖身之所,带教几名学生勉强户口,一晚有人来访,晚生看那人生的骨骼清奇,非同世俗之人,就有缘分多攀谈,聊到奇案,晚生随口一说,并不在意。何况,晚生无意功名,教学生认得几个字,免得被黑心人欺负,认识账本即可,知道斤两,仅此而已,并无雄才大略,随便说说,并无县令之说。略备凉水,实属无奈。但凡有点心献上,晚生不是小气之人,一定会奉上。晚生亦想煮茶待客,无奈来访者仅要一瓢饮,别无他法,只有成全。原来来者并非真渴,如果真渴,一定会做牛马饮,一饮而尽,看样子来者书卷气浓厚,即便来讨水喝,亦显出斯文模样,令人钦佩。”卜慧书言道。 “那个人就是尹县令,他微服私访,为了办案。绿肥红瘦争夺婴儿案只是其中一件,还有一件更加棘手的案子,办不了,老朽无能,亦办不了,只有另请高明,这不,老朽来此地请先生出山,万勿推辞,老朽感激不尽。”师爷言道。 “难怪他谈到案子津津乐道,并不像普通百姓那样讨论案情,不过,晚生不能妄加猜测,只有随便支招而已。”卜慧书言道。 “明白,原来先生随便聊聊,就可以破案,如果认真起来,那么就没有难破的案子了。老朽佩服佩服!”师爷言道。 “嗯嗯,晚生被人耻笑,臭名远扬,冠之以名,乃痴狂呆傻书生,一事无成,无用无能之辈,连孩童都围攻哄笑,真是苦不堪言。”卜慧书言道。 “老朽爱打抱不平,先生和他们无冤无仇,亦非欠钱之人,他们何故如此待人?真是欺人太甚!”师爷言道。 “俱往矣!晚生不计较,村民非读书之人,不明事理,孩童懵懂无知,均可原谅。不用记仇,无需怨恨。”卜慧书言道。 “老朽看先生前后判若两人,是否能告知老朽一二,让老朽领教?”师爷问道。 “并非如此!晚生没有改变,天地良心仍在,只是发现看问题能找到关键,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办案道理一致,多思考,自然会发现端倪。不过,奇怪的事,晚生对蹊跷案子的兴趣越来越浓厚,这个令晚生无法理解。经师爷指点,晚生悟道一二,多做事,为民谋福祉有望成为现实。”卜慧书言道。 “好!痛快!那么,先生此刻动身?随老朽同回县衙复命可否?”师爷问道。 “需要和两个村的村长打招呼,不能不辞而别,晚生离开,这些学生无人来教,需要做一些安排,晚生知道师爷请了轿子,不能让轿夫久等不是。晚生知道县衙所在之地,这里安排妥当,晚生定当前往县衙,拜见尹县令,且成为其幕僚,还望师爷带话回去,晚生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卜慧书言道。 “好!老朽看人不会看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朽暂且告退,回去复命,此乃可喜可贺之事。这里,老朽暂不打扰,告退!敬请安排妥当,随后赶到,事不宜迟。这件案子悬而未决,婴儿争夺案件告一段落,完美收功,新的案子,只有请先生代劳了!老朽废话太多,该掌嘴,暂不打扰,告退!告退!”师爷言道,要退出去,卜慧书送他,门虚掩,目送师爷离开,然后他走一段路,去找张各庄和李各村的村长之打算。 师爷回县衙复命。轿夫问:“老人家拜访那个疯子,看来疯子没发疯,要是以前,老人家的头上要起包了。” “休得胡言!”师爷道。 “没有胡说,疯子真的是这样!没打算是运气好!”轿夫说。 “快走,哪有这么多废话!”师爷吩咐道,有些发怒。他想要快点回去对尹县令说,然后还要赶路回家。 他知道轿夫说的没错,卜慧书以前真是这样,令人担忧,但现在,他脱胎换骨,简直变了一个人!到现在还没查明原因,对新的案子,他一筹莫展,尹县令问他,他只有装睡,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实在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找一个人来帮他,转移尹县令的注意力,免得毁了一生清名。 这里卜慧书告知二位村长,当然无意见,官府要人,谁敢阻拦?只是暂时难为村长立马要找新的教书先生。 卜慧书想到有一个放羊的羊倌经常来找他玩,叫元生。 就向村长推荐了他。 “放羊的羊倌?元生?” “对,就是他,他可以来教书。”卜慧书说。 “你开玩笑吧?他认识字?如果他能教书,我也能。”张村长笑道。 “不是开玩笑。元生真能教书。他的字,都是我教的。他认识的字不少,还会写字,读了几本书,教娃娃们学读书认字,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本人,如果不行,就不用,如果行,就用,我可以放心走。不能小看羊倌。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卜慧书说。 “行,那就试试吧!我相信先生!以前先生不也疯癫吗?还不是我们发现先生只是为读书痴狂,太入迷,就和现在世界格格不入,实际上先生的世界更精彩,不过,外人是不知道而已。”李村长说。 “我看行。那么,羊倌是谁去通知呢?”张村长问。 “我去吧,我刚好路过他放羊的地方。告诉他之后,我就直接去县衙报到了。这里就交给二位辛苦照应。哦,对了,那块田不要动,我会回来种植的。先暂时闲置。不知道二位能否满足?”卜慧书说。 “这个不在话下,本来那块田就是给先生的。如果先生在县衙不想干了,可以再回来教书。”张村长说。 “是的,李家村也没意见。等到先生发达了,盼望先生回来看看,这块田就是证据,证明先生在这里待过。如果先生想要回来,这里随时欢迎。本地百姓照样夹道欢迎。”李村长说。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有块田,就不怕走再远的路。”卜慧书说。 “先生尽情发展,如果将来当了大官,别忘记我们就行。”两个村长说,几乎是异口同声。 其实,卜慧书不让别人动这块田的真正的原因就是发现了银指环,这是源头,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这块田被两村人争来争去,必有缘由,好在都没得到,倒给了教书先生,只知读书的书呆子。书呆子对这块田地无能为力,因为无法耕种,不是田地不好,是没有学会耕种的方法和技巧。这块田肯定有一股气,不知道气来自哪里,极有可能来自宇宙。 来自宇宙的什么地方,真不知道!总之,书呆子得到了田地并得到了银指环,这块田就不能丢,如果丢了,被人破坏了气,卜慧书会不会重新变回去,成为只知道读书教书不懂如何破案的人呢?总之,戴了这银指环,就像变了一个人,难道是这银指环通了人气,知道人情,打通了卜慧书的任督二脉,变成通达之人?真的是激发了慧根,让卜慧书变得真是天赋异禀与众不同?事实胜于雄辩,这个已经显示很明白。没有银指环,就没有卜慧书那番话,恰巧是发现银指环那天来了尹县令,真是不迟不早,刚刚合适。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这就是人生快事。 他这么想着,村长见他发呆,就担心他是不是反复发作? “不必担心,二位,我不会反复发作了!”卜慧书说。 卜慧书说完,吓了两位村长一跳,身上只打冷颤。 /93/93075/26651363.html 第6章 棘手的案件 两位村长的心思被卜慧书看出来,吓了一大跳,这家伙有特异功能?难道是肚子里的虫?对自己了如指掌? “二位村长,不必怀疑本人是否在你们心里安插了奸细,就是有奸细,也不能及时告诉我你们的想法。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卜慧书说。 两位村长大惊失色,这是谁?咋对自己的心思了解如此详细?这还了得,肚子里的小九九不用打了,你还没算出来,人家就猜出来。 二人吓得面如土色,急忙对卜慧书拱手作揖告辞而去,再也不敢说什么,想什么,在卜慧书面前,他俩完全透明。 这里安排既定,卜慧书离开熟悉又陌生的学堂,前往县衙。说熟悉,是在这里住过数日,说陌生,比较破庙起来,破庙更熟悉。学堂是新建的,当然到处都感到新鲜。 卜慧书到了县衙,师爷已经走了。 尹坚出门迎接,欢迎之至,寒暄之后,立马言归正传,提到一桩案件,十分棘手,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无法判断。 “请说案情。”卜慧书说。 “有苦主告状。这苦主乃一对老夫妻,丈夫吴二,姓吴,家中排行第二,人称‘吴二’,吴二自婚后一直没得子嗣,眼看大半生已过,似乎后半生凄凉光景临到,感到凄凄惨惨,吴二的媳妇已经绝经,眼瞅着无法完成延续吴家香火的任务,只有日夜祈祷送子观世音,祈盼得到儿子,吴二的妻子,日夜不停,痛哭流涕,不停地向观世音索要儿女,可能让观世音崩溃,不知怎么了,吴二之妻总算有了动静,果然怀孕,没想到绝经之后,还能怀孕,让老夫妻喜极而泣,关心备至,吴二呵护其妻子,丝毫不敢马虎,果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让他们的祈祷成真。晚年得子,对孩子的照顾格外上心,事无巨细,一定亲力亲为。天变冷立马加衣,天热立马扇蒲扇,怕磕着碰着,将儿子养大,后来娶妻生子。妻子姓明,嫁给吴二之子作为儿媳,改名吴明氏,没想到有一天吴二突然报官,说儿媳杀人后放火烧房,然后诈称儿子死于意外火灾。本官接案后,现在各执一词,貌似各自有理。不知如何判断。”尹坚言道。 “苦主告状是儿媳谋杀亲夫?儿媳吴明氏辩称其夫死于意外火灾,属于走水遭致意外死亡?”卜慧书问道。 “正是此意!本官思考良久,亦微服私访,了解了一些情况。” “如何?” “儿媳吴明氏常去做法事的和尚那里,本官怀疑和那和尚有一腿,是否劈腿不得而知。”尹坚说。 “和尚法号?” “慈恩寺一名通慧和尚。法号通慧。” “通慧?” “是。” “他名声不佳啊!早有耳闻,通慧常与女子私通。” “那么,吴明氏所言乃是伪证,不足信也!”尹坚言道。 “正是。为了服众,可以升堂审案,不过,要如此如此行。”卜慧书言道。 “哈哈哈,高,高,妙,秒啊!”尹坚言道,抚掌大笑。 二人商议已定,尹坚早已给卜慧书吃住的地方,安排佣人若干,书童一名,单门独院,住着幽静,房内书架林立,藏书甚多。卜慧书看了大喜过望。要知道,他嗜书如命,出名的书呆子。不过,自从捡拾银指环之后,性情大变。对书的嗜好没变,通情达理世情练达的确非同一般,简直炉火纯青洞悉人心。 次日安排升堂。 百姓中包打听,知道今日升堂审案,早有闲人来观看。县衙外审堂之外,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听闻才来的师爷十分了得,知道是前书呆子卜慧书,前来一睹风采。满足好奇心,带到自己的家乡,作为炫耀的资本。 升堂威武之声过后,苦主人犯带上公堂。 旁边摆放有两只猪笼。 猪笼里关着两只黑猪,活的,本地土猪,大家没有不认识的,几乎家家户户都喂的有。 尹坚问:“告状者何人?” “禀告老爷,在下小民吴二。” “状告何人?” “告儿媳吴明氏。” “状告何事?” “吴明氏谋杀亲夫,乃我儿。” “何以为证?有证人否?有证物否?”尹坚问。 “这......” 群众中起了一阵轰动,就像一阵风吹过,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尹坚看吴二有些发呆,心里也暗自着急,不过,他不动声色,看吴二有何反应。 “老爷,我儿子非常谨慎,平时为人忠厚老实,不是作奸犯科之徒,他也不结交不良伙伴,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我老年得子,十分不易,如今白发送黑发,心伤透,泪哭干,我儿死的冤枉,还望青天大老爷为我儿主持公道,让他死也瞑目。”吴二哭泣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大悲催,晚年得子又失去,也是大悲催,人生三大不幸,你都占两,那么,人犯带到了吗?” “到!”众衙役齐声喝道。 吓人一跳!众人被惊呆了! 这是什么操作? “下跪者何人?” “小女吴明氏。” “你公公告你谋杀亲夫,是否属实?” “禀告老爷,这是冤枉小女,小女连鸡都不敢杀,怎敢杀人?此乃诬告小女,不属实。小女自嫁给我丈夫,十分恩爱,并未红脸,小女的丈夫因烤火不慎,无法及时逃出,葬身火海之中。小女年轻轻成为寡妇,真的也不想活了。”吴明氏哭泣道。 “案发当时,你在哪里?” “小女去庙里拜佛还愿去了。” “当真?” “没错。禀告老爷,有该寺庙通慧和尚作证。” “通慧和尚何在?” “在慈恩寺。” “来人,去慈恩寺,把通慧和尚请来。”尹坚吩咐道。 尹坚知道,刚才群众中发出的声音,肯定了对通慧和尚的看法,也就是说,通慧的确名声不佳。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和他私通。这吴明氏看来是情有独钟。 通慧和尚到了公堂,向尹坚合掌道:“阿弥陀佛,县令传唤贫僧有何贵干?” “通慧师傅,你可以认识这名女子?” “认识,此乃常去慈恩寺烧香拜佛的。” “姓甚名谁?” “贫僧不知。” “当真不知?出家人不打诳语。” “容贫僧想想,哦,对了,像是叫吴明氏。”通慧言道。 “当真叫吴明氏?” “当真!” “你怎么认识吴明氏的?” “她丈夫意外死于房屋走水。” “奇怪!本官都没说死于走水,你怎么就下结论了?” “禀告县太爷,是吴明氏所说。贫僧并不知情。受死者家属邀请,前来做法事,超度亡灵。” “本官问你,你知道吴二之子有无仇人?” “据贫僧所知,吴二之子为人仁厚,待人彬彬有礼,不曾得罪任何人,向来并无仇人。”通慧言道。 “本官再问你,你可知道吴二之子有无情敌?”尹坚问道,眼睛直视通慧,通慧看尹坚眼睛如火炬,吓得不敢再看,低下头,为了掩饰内心慌张,立马双手合十,言道:“阿弥陀佛,贫僧不知,贫僧不知!” 尹坚一看,这家伙做贼心虚,在受到良心的煎熬了。 “那么,本官问你,你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 “贫僧知道。贫僧一向安分守己,专心向佛,根除杂念,远离红尘,古佛青灯,不问世事,男女授受不亲,并非县令所听闻的那样。如果有小人陷害,还望县令明查,免得让贫僧冤枉,也不让坏人得逞。贫僧终日忙碌,不近女色,不贪财,不吃肉,不饮酒,不去烟花柳巷,不去寻花问柳。还望县令查明真相,还清白给贫僧。”通慧言道,嘴角有口水,说话带喷唾沫星。 尹坚一看,知道通慧有私情,已经不再淡定,拿言语一激,他就完了。只是那吴明氏嘴如钢铁,半点真实情况不肯透露,抱着必死的心在顽抗。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打诳语,所言如果有假,该当何罪?”尹坚问。 “县令何出此言?贫僧中规中矩,谨小慎微,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不敢造次,如若作奸犯科,罪加一等,加以重罚,贫僧心甘情愿。”通慧言道。 “好一个非礼勿视!通慧,你先站立一旁,等本官给你看看到底谁是真凶。”尹坚大声喝道。 众人惊讶,一阵骚动,接着一片寂静,猪笼的猪可能感到有事发生,有大事发生,在笼子里不安乱动,想要挣脱这牢笼,可无济于事,仍然被牢牢地困在当中。 “吴明氏,本官问你,你可知罪?”尹坚问道。 尹坚知道吴明氏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想让吴明氏得到一个比较体面的结局,就给吴明氏一个机会,看她能不能抓住。如果能抓住,就有体面的结果,如果不抓,故意放弃,那么,就由不得尹坚继续执行了。 “小女不知。小女死了丈夫,伤心欲绝,哪里犯罪?”吴明氏辩解道。 “本官再次问你,吴明氏,你可知罪?”尹坚问道。 “小女有内疚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吴明氏言道。 “讲!” “就是小女还年轻,本想照顾白发公婆,无奈正年轻貌美,担心外人说闲话,闲话猛于虎,小女怕承担不起,还望大老爷判小女子改嫁,小女千恩万谢!”吴明氏言道。 “岂有此理?你丈夫尸骨未寒,死不瞑目,你还找好下一家了,说,下一家是谁?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尹坚言道。 “大老爷,小女正年轻貌美,有人看上小女,小女还不一定看上他人,只因小女一心都在亡夫身上,并无移情别恋,还望大老爷明查。”吴明氏言道。 吴明氏担心的就是这个,就是万一说漏嘴了,不仅自己小命不保,还有可能牵扯到通慧和尚,这个家伙好歹没说错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有没有下一家?说!”尹坚问道。 “着实没有,大老爷,小女子守身如玉,除了亡夫,再无其他男人。到如今,亡夫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小女平安,不会遭遇不测。”吴明氏言道。 “好!这是你说的,来人,看看,这些话是你所说,可以签字画押,免得反悔!”尹坚说。 “小女不认字。”吴明氏说。 “来,师爷念给她听,听完之后,签字画押。不会写字,画个圈。”尹坚说。 卜慧书过来给她念了,没问题,她就画了一个圈。 “好,来人,在院中生火。”尹坚吩咐道。 众衙役立马去准备,很快在院中燃起来熊熊大火。 “此乃两头猪。先杀一头。”尹坚吩咐道。 衙役非常开心,杀猪可以打牙祭,有肉吃,太好。衙役非常积极去操作,丈八蛇矛拿来,擅长此兵器的衙役,端起长矛的杆子,瞅准了猪脖子,长矛一戳,血喷涌而出,猪嚎啕大叫,声音渐渐低到没有完全消失,被杀的猪最后拼尽全力四脚乱蹬,最后停在半空,四只脚,两只高悬在空中,汩汩猪血到处流淌。 众人看着用兵器长矛杀猪,倒是平生第一次见,非常稀奇,难道战场上杀人,也是这玩意儿不成?果真如此!人都在联想这猪如果处置,是否见者有份,来的人都能分一块带回家?这种期盼在众人中间流行开来。殊不知最难受的就是旁边那头猪。 那头猪亲眼看见从小吃了睡睡了吃一起玩长大的伙伴,从分装在不同的猪笼里,就有不好的感觉,果然如此!它亲眼看到同伴刚才还嗷嗷直叫,不消一会儿,就没了命,难道下一个马上要来?它已经彻底绝望。 院子中央的火势越来越大。 尹坚问:“猪杀死了没有?” “死了!”衙役跑进来拱手告知。 “死彻底了吗?” “死透了!” “好,将死猪扔进火堆里。” 众衙役领命,将猪笼抬起,鲜血直滴。 死猪连同它最后的窝一起投进了火堆,衙役很开心,这是要吃烤猪肉吗?然后分得烤肉回家?这么好的事,当衙役真好! 他们正在开心,围观群众也开心,不理解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无功不受禄,难道只要来参加观看过堂的都有肉吃? /93/93075/26702517.html 第7章 铁证如大山 围观群众都心生盼望能分到一块肉带回家,或者就在哎现场享用,要知道这是新鲜的烤猪肉,是最香的烧烤。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不知道县令心里做何感想、有何打算。 死猪被扔进了火里,是刚被长矛戳死的猪。还有一只活的,在笼子里,已经吓得忘了嚎叫。看到同伴遭到如此待遇,猪这一生也就宣告结束,后悔成为猪,潇洒过日子,最终死于非命,看来平时不能吃了睡睡了吃,还要锻炼,成为强壮的猪,可以挣脱这牢笼,获得自由,活够自己应有的时间。 烤猪之后,香气四溢,众人垂涎欲滴,不肯离去,还要看尹县令如何审案,又是怎样处置这烤猪? 尹坚命令仵作去查看烤猪。 仵作查看检验,一一记录在案。 记录完毕,尹坚吩咐道:“再添加柴禾,将活猪像刚才那样,投入火中。” 众人愕然,惊呆了。刚才将活猪杀死再丢在活里,可以理解,大概看看猪肉烤起来香不香。这是做什么?是什么操作? 听话照做,哪里有这么多问题? 不过,于心不忍啊!这可是活猪,丢到火里,是要看人们对虐待动物的心理承受力有多大吗?想法是有的,不过,这个想法只是想法,当官的话一定要听,公人就要听差,县令的话就是命令,必须要照做。否则就卷铺盖滚蛋。 衙役还没见过烤活猪的,这才叫残忍! 众衙役抬着活猪,黑的,猪看情况不对,开始嚎叫,拼命挣扎,无奈一只猪抵不过众人之力,加之猪笼牢不可破,不用多想,活猪投进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叫了两声,就没了声息,一切都恢复平静。众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左顾右盼交谈,伸长了脖子欣赏烤活猪的壮举。觉得没有白来一趟,议论纷纷,不知道尹县令下一步要干嘛,难道要烤人犯,真不敢想象,也想看看,又怕看到。 过了一会儿,大火熄灭,猪已经不是猪,完全是一块大黑石头,尹坚命仵作去一一勘验检查并详细记录。 完成这个之后,仵作过来复命,呈交勘验文案。 尹坚问:“两只猪有什么差别?” “禀告大人,经过仔细剖解发现,死猪猪嘴和喉咙以及猪肺均无炭黑粉尘。活猪均有。” “吴二之子剖解验尸文案何在?”尹坚问。 “禀告大人,已经转交,通过师爷转交。”仵作言道。 “师爷?” “禀告大人,是前师爷。” “哦,那我来问问。” “老爷,文案在此,请看。”卜慧书马上说,然后将文案交上去。 尹坚一看,顿时明白,文案上清楚写着在吴二之子体内,并未发现任何黑炭粉尘等杂物。 “大胆吴明氏,你还不如实招来。你丈夫明明先被人杀害,然后焚烧房屋,并非直接死于房屋走水,如今物证俱在,如何抵赖?你若如实招供,本官饶你不死,若抵赖到底,定当不饶。”尹坚说着,“啪——”拍一下惊堂木。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吴明氏言道。 原来,正如猜想的那样,吴明氏在慈恩寺拜佛烧香许愿时,与慈恩寺和尚通慧相识,通慧看吴明氏长相姣好、身段苗条、楚楚动人,就动了色心,借抽签解说之际,与吴明氏暗中结好。吴明氏看通慧和尚长相俊美,身材高大,又斯文得体,待人和蔼可亲,懂得怜香惜玉,比较自己的丈夫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己的丈夫就是巨婴,需要照顾,不懂风情,哪里可以能满足她?理想与现实相差甚远,加上春天春暖花开,桃花映红,让她心旌摇动,被通慧和尚哄的芳心大悦,暗中来往多次,均如胶似漆不忍分别。 “你们如何商议谋害亲夫的?”尹坚问道。 “禀告老爷,这都是通慧和尚出的主意,和小女子无关。”吴明氏言道。 “通慧,你说说看,你是如何设计害死吴二之子的?” “大人,贫僧出家之人,不恋红尘,亦无儿女情长,吴明氏明明厌弃她丈夫,想要与贫僧厮守终身,她害死她丈夫,贫僧的确不知。后来听闻她丈夫已死,故来找贫僧超度做法事,这段时间一直没和吴明氏来往。慈恩寺住持长老已经警告贫僧,贫僧已经断绝与吴明氏来往,不信,可以问问慈恩寺通法长老。”通慧和尚言道。 “大胆秃驴!你还在演戏!本官已经掌握你私通众女子证据,铁证如山,在场群众之中,或者有女子丈夫在此,本官不会一一点名,你还是如实陈述,否则,本官一定不会轻饶。”尹坚怒道。 通慧和尚一看这阵势,见势不妙,抵赖不掉,就说了如何和吴明氏私通,如何设计害人等细节。最后,他说:“杀人是吴明氏提出来的。贫僧不乏女子,本来逢场作戏,没想到吴明氏情深意切,当成真心,为了和贫僧白头到老,她就一不做二不休,先是大肆张扬要去娘家,然后趁夜深人静潜回家,用剪刀刺死丈夫,然后放火,毁尸灭迹,再假装从亲戚家赶回来,到案发。被吴二看出破绽,于是告官,时至今日,贫僧后悔不已,不该接近女色,六根并未清净,对不起佛祖,对不起通法长老。” “吴明氏,通慧所说是否属实?”尹坚问道。 “哦,不,大老爷,贼和尚骗了我,说让我杀了丈夫,他就还俗,和他远走高飞,做长久夫妻,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他让我明着回娘家,暗里回家杀人放火。小女子不敢做,他就说他有的是女人,不少小女子一人,小女子色胆包天,好淫之人必离死不远,如果真爱,就要真做,不做就不是真爱。小女子为情痴迷,真是悔不当初!小女子为了真爱,为了长期和通慧在一起,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还望大老爷开恩,饶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大老爷!” “原来如此!来人!”尹坚喝道。 “有!”众衙役发一声喊。 “将这一对狗男女,凌迟处死,上报朝廷。着二犯签字画押。退堂!”尹坚厉声命令,抽出两支红色令签掷于地上。 众衙役发一声喊,领了红令签,扑向二犯。 群众一阵欢呼,交口称赞,尹坚又破获一起疑难案件。对两口猪,已经成为烤肉,尹坚吩咐将烤肉分割给来参加旁听的群众。 大家皆大欢喜,一边吃烤肉,一边看行刑,乐哉乐哉! 此案上报朝廷,朝廷大为震惊,皇上欣赏尹坚的办案能力,犒赏黄金三百两,白银两千两,绸缎十八匹,本来想官升三级,因为当地案子奇多,皇上按下,想让尹坚继续肃清地方,为朝廷效力,暂时没找到合适人选。 这里,尹坚正在休息,卜慧书看闲书,书童在旁伺候,添水倒茶。 突然,书吏小万急匆匆来访。 尹坚笑问:“何事?慌里慌张的,不像书吏,倒像赶集似的。” 万书吏看看左右,低声说:“老爷,请借一步说话!” “都退下。”尹坚吩咐。 闲人退出。 “什么事?”尹坚问。 “官印丢了。”万书吏低声言道。 “这还了得!”尹坚惊讶道。 要知道,当官的丢了官印,那可非同小可,发现后,依律法会被降级、枷号或者流放。 尹坚额头上沁出汗珠,心里顿时没了主张,他立马想到了卜慧书。 “好,暂时不要声张。你去请师爷过来一趟。”尹坚吩咐道。 万书吏答应了,慢慢退出,没过多久,卜慧书火急火燎地赶来。 他要行礼,尹坚说:“免了!” “所请何事?”卜慧书问。 “你猜!”尹坚说。 卜慧书看到他满头都是汗,知道这事不是小事,立马看出,只是不便明说,太过聪明,锋芒毕露,会遭到嫉妒。 “暂时猜不出。”卜慧书说。 “你这么聪明,怎能猜不出?肯定是骗我的,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怕我不安,才故意隐藏锋芒的对不对?”尹坚说。 “老爷夸奖!” “实不相瞒,此事非同小可,有可能被降级、枷号或者流放。” “什么事这么严重?” “一定是严重的事。” “是不是丢了官印?” “正是,本官就知道师爷不一般。” “好,既然已经猜出,实际很好办,老爷只需如此如此行即可。”卜慧书言道。 “知道了。还是师爷聪明。本官这就去安排。”尹坚说。 “好,静候佳音!”卜慧书说。 然后告退,回去继续读书。 没过一会,卜慧书接到邀请,去尹坚府上赴宴。为了庆祝破坏两起重案要案。 大家受邀,宾朋满座,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席正酣,气氛良好,万隶书又急匆匆赶来,看上去春风满面,不知道是喝酒了还是没喝酒,难道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 让人神魂颠倒。 他将手俯在尹坚耳边说:“官印找到了。” 尹坚笑道:“好,好,真是太绝了,太妙了!” 尹坚心想,卜慧书是个什么人?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破案不在话下。他这一招,让本官保住了官位,而且得到好名声,知道本官断案如神,远近闻名。这个案子让大家都放松,不至于制造更多的麻烦。 家宴中也有歌舞节目,酒过三巡,歌舞升平,大家都很开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酒兴正浓,不愿意离开,县令下了逐客令,尹坚知道人过子时不休息影响身体健康,为了提升身体素质,按时上班,晚上不能熬夜,非年非节,暂且开心一下就行,不必透支身体健康,熬夜狂欢,上面知道也要费些口舌去解释。 大家都知道尹坚的这一习惯,纵有不舍,贪杯之人不在少数,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次日,尹坚约谈师爷卜慧书。 “昨日幸亏师爷献计献策,未动声色,官印自己回来。多谢师爷!”尹坚说。 “不必感谢!这都是雕虫小技!”卜慧书言道。 “为什么这样说?”尹坚问。 “官印丢失,肯定是有内鬼,这个以后再说,慢慢可以查出。这个内鬼,就是想要一份文件,加盖了官印,可能用于办理私事,不好明着求老爷,担心老爷拒绝,自己的私事反而暴露无遗,怕说出去对自己名声有损,故,不去求问老爷而是擅自采取行动。偷拿官印,加盖文书,对谁都没有损害。他只是暂时借用官印,本意不是占据为个人所有,因为官印并非金银制造,而是铜制作的,这样的官印本身并不值钱,就是官印代表的县衙才值钱。盖完官印,目的达到,就不会再拿去干别的坏事,加上老爷给人宽松待人的印象,请众宾客开怀畅饮,活跃气氛,想必对其有影响。觉得老爷没发现丢官印的事,如果让窃贼内鬼发现有异常,老爷吩咐下来,要严查,必须揪出罪犯,那么,老爷的麻烦事就接踵而至,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内鬼将官印销毁,或者丢到江河里,那么,老爷的官印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当官的丢了官印,很清楚,老爷所说的‘被降级、枷号或者流放’也在在所难免了。”卜慧书言道。 “所言极是!本官得到好师爷,官途不成问题,哈哈哈!”尹坚言道。 “这是小事,何足挂齿?人之常情。遇事不慌,冷静处理就有智慧,一慌张,容易弄错。官印事关前途,丢失不是小事,老爷镇定自若,还宴请各位,大家自然轻松许多,不会狗急跳墙,等宴席开办之时,盗印之人已经完成,目的达到,见老爷如此,一定不会发觉老爷已经知道此事,就会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自然会归还官印,殊不知老爷明察秋毫,已经知道失印之事。”卜慧书言道。 “所言极是!”尹坚说。 二人正说话间,有人求见。来者从京城赶来,要求见尹坚。来者是判官御史,姓金名楚章。这是第十名御史。在办案方面十分优秀,位居京城十大御史之首,全国闻名。 /93/93075/26728041.html 第8章 有人谋反了 来者是京城著名的御史,名叫金楚章,擅长办案。 金御史来访,错了好几个级别,尹县令当然不敢马虎,立马接待。 “废话少说,金某来此不为别的事,就是来找尹县令帮忙破案。” “谢谢御史大人抬爱!不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御史大人排忧解难,不过,御史大人还要听小的一席话。”尹坚言道。 “尹坚,实不相瞒,有人谋反。”金御史言道。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尹坚诧异道。 “枣阳的佐使陈江,密信告到皇上那里,说有人造反。” “谁?” “刺史黄飞。” “怎样说?有何证据?” “陈江在密信里说黄飞与反贼有信件来往,被佐使陈江截获,附带一并交给皇上御览,皇上大怒,后冷静想一想,黄飞身为刺史,一向忠心耿耿,并无反意,仅凭书信就判断黄飞谋反,证据不足,不查个水落石出,的确寝食难安。再说,谋反乃第一重罪,株连九族,十恶不赦之首。皇上派京城著名御史查案。已经派出九个。本御史乃第十个,皇上钦点彻查此案。”金御史言道。 “那御史大人查出来没有?” “废话,如果查出来了,本御史来这里干什么。” “小的才疏学浅,恐怕不能帮忙。” “你别着急拒绝。本御史,也是无能之辈。” “可不能这样说。” “的确如此。本御史说起来是京城十大御史之一,却是老末,好事轮不到,遇到棘手的才得到推荐。现在这个案子,惊动皇上,属于谋反大案要案,搞不好,会受到牵连,因为牵扯的人多,就肯定会错杀不少人。办这样的案子,风险很大,搞不好没有积下阴德,会让自己后代子孙都遭殃的。前面有九名御史,都无功而返,第一名御史查案,问到刺史黄飞,黄飞看了密信,大惊失色,这些字的确是自己所写,从书写习惯,到运笔先后,字体架构,握笔姿势,等等方面,的确是自己写的。可是,和反贼说的话,信里的内容却不是。例如,信中说,对当今皇上不满,皇上用小人,亲近小人,远离贤臣,小人当权,民不聊生,要劝劝皇上亲贤臣,远小人,无奈皇上不听,重用小人,忽略贤臣,让小人得志,飞扬跋扈,欺压百姓。”金御史言道。 “这就奇怪了。字是黄飞写的,内容却不是。”尹坚说。 “正是。前面九名御史调查黄飞,黄飞就是这样说的,字是他的,话不是他的,这不是自相矛盾么?”金御史言道。 “是的。小的也是这样看的。”尹坚说。 “那这案子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呢?”金御史问。 “小的暂且不知道,不过,小的这里有一个人,非常厉害,他可以帮助小的排忧解难,最近他帮助解决几件案子,办的非常好,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为金御史出谋划策,还需要问问才知道。”尹坚言道。 “你是说你有锦囊妙计?” “不是,我有师爷。” “师爷?在哪里?是否可以引荐引荐?” “当然没问题。”尹坚说,看了看外面,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抿了一小口茶,说:“不过,御史大人要当心,他会看穿大人的心思,大人在想什么他都知道。这个案子,对小的和大人来说,都是难办的案子,对他来说,手到擒来,十拿九稳,准能破解难题,让大人完成任务,保证让皇上满意,大人可以顺利交差,不在话下,借此扬名天下,更加威名远播。” “那就事不宜迟,皇上等这个案子很久了。去请他来吧。” “好!来人。” “老爷,什么事?请吩咐。” “去请师爷过来。” “遵命!” 一个差役过来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卜慧书来了。 “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来,这位是京城来的御史大人。”尹坚说。 卜慧书连忙向金楚章作揖行礼,说:“晚生这厢有礼了,见过金大人。” 金楚章一听,顿时吓一跳,连忙问:“这位就是师爷卜慧书了?” “正是在下!久闻金御史大人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幸甚!”卜慧书言道。 “师爷就是会说话。本大人来此地,是有求于尹坚,没想到他引荐了师爷,说师爷是尹坚的智囊,是军师,出谋划策破案啥都行,尹坚力荐师爷,师爷就不吝赐教吧!不过,刚才师爷一口就说出本大人的姓氏,可见师爷不一般,这是朝廷的财富,如果师爷以后愿意去京城发展,本大人愿意引荐。只是现在要解决这个难以查明的案子,请师爷不吝赐教,本大人万分感激。”金楚章言道。 “大人过奖!”卜慧书言道,他心想,这是尹坚的想法,其实这个案子并不难,只是他们没掌握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如果立马告诉他们已经破案,恐怕他们还会安排不少的案子来办,那么就没时间读书了,这个是很不好的。不如给金楚章指出办案的方向,让他自己去琢磨,缩小办案的范围,那么,金大人就能破案,这个案子的功劳还算金大人的,尹坚这里就不必去出头,如果尹坚调去京城,恐怕他承担不起,因为还需要不断训练,要打好基础才行。如果基础不牢,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已经知道了答案,也不着急告诉他们,这样,才能不那么显眼,因为该来的还没来,还需要耐心等待,现在还是属于积攒能量的时候,需要不断成长,才能逐渐强壮。 尹坚主动将这个案子的梗概告诉了卜慧书。没有加入任何个人观点。这个不会影响卜慧书对案子的认识,不过,该案之所以被皇上钦点督办,原因就是和皇上有直接到利益瓜葛,这是针对皇上权威的,谋反是重罪,皇上不会轻饶,不会放过任何坏人,决心追查到底,也就是为什么要换掉九名御史,目的就是要将此岸查个水落石出,安抚天下,让所有蠢蠢欲动之人没有好下场。 “那请问师爷,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呢?”金楚章问。 “关键就在这封密信上。字是黄飞写的吗?”卜慧书问。 “没错。正是他亲自书写,他从不否认。正因为黄飞刺史承认是他所书,皇上大为惊讶,因为除了书信,并无其他证据证明黄飞要谋反。皇上不信黄飞会谋反,于是不惜动用十名御史来查案。”金大人言道。 “这就是了。没有其他证据证明黄飞黄大人谋反,不能单凭一封密信就判黄大人有罪,这个显然难以服众,关键的因素,就在这封信上。金大人不妨将密信拿回去,仔细研究,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从黑暗走向光明,从幽谷走到山峰,也就是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相信金大人有能力破案。晚生只能帮到这里了。”卜慧书言道。 “嗯嗯,师爷所说有理,那么,本官也就不再打扰。暂且告辞。如果有想不通的地方,还会来讨扰。”金大人言道。 “不必客气,如果有不解之处,可以见面切磋。不妨事的。”尹坚言道,卜慧书也随声附和。 “那本官暂行告辞。多谢师爷指点。”金大人言道。 “如果有需要用到本县的地方,请尽情吩咐,不必客气。”尹坚言道。 他们见金大人起身,二人也起身相送。 送走金楚章,二人返回内室,尹坚问:“师爷,为什么不直接告知金大人破案方法?” “回禀老爷,其实已经告诉了金大人了,等于已经破案。只是只差最后一脚,必须由金大人亲自来踢,才能圆满成功。如果都告诉了金大人,金大人会妒忌老爷的,那么,老爷就危险了,金大人向皇上报告说是老爷和在下帮他破案,那么,皇上就要调遣老爷到其他地方,当然,在下也会随同,那就麻烦,不如在此地,悠哉悠哉可以多读书,不必去参加那些繁文缛节的来往,完全毫无意义。”卜慧书言道。 “也是,金大人有很丰富的办案经验,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启用他,也就是说,皇上将重量级的人物放在最后拿出来。前面九名御史都对金大人不服气,事实证明,那九名御史真的不行,皇上心里有数。这才通过这案件让九名御史心服口服。”尹坚言道。 “正是!老爷分析的对。”卜慧书言道。 “估计在师爷的点拨下,金大人今晚,或者明天就能破案。”尹坚说。 卜慧书点点头。 御史金楚章回去后,仔细看着密信,一宿没休息,等到鸡叫三遍的时候,他才沉沉睡去。书童进来,给金楚章盖上衣裳。 窗外一阵黄莺乱叫,声声清脆,宛若歌唱比赛大会,御史金楚章清醒过来,案几上撒来一些闪亮的阳光,他对师爷的指点谨记在心,一直盯着黄飞的密信观看,这是重点,因为没有其他证据,这是唯一的证据,而且被黄飞承认了的,又不能定罪,或者说,皇上不忍心定罪,皇上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如何来判案,所以才用了他。这个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 他站起来,伸开双臂,想要拥抱太阳,外面真是好景致,低头看看密信,抬头看看初升不久的太阳,他想起来卜慧书说的,要研究密信,只是看了密信正面,没看反面,看看反面有什么。 他想到了就干,翻过密信,发现密信背面没什么,看不出什么东西,他低头仔细看,发现背面有些凸凹不平,难道这批纸有问题? 他举起密信,对着太阳,仔细察看,发现有些字颜色深,有的颜色浅,字与字之间的距离有的近,有的稍远,并不规范,再看看黄飞以前的写的文章,字字距离都差不多,不像这封密信距离忽近忽远这么多。这封信极有可能是伪造的。也就是说,字是黄飞写的,但是先后顺序不是黄飞排列的。 那么,很有可能,有人诬告黄飞,用伪造密信的方式来栽赃陷害,想要借刀杀人,用皇上的手来除掉黄飞,以绝后患,看来,黄飞作为刺史,一定得罪了小人,遭到小人陷害,或者想要取而代之,将黄飞除掉,下面的人就可以升迁补缺,可谓用心良苦,只是栽倒了本官手里,计划破产,打回原形。 想到这里,金大人哈哈哈大笑几声。 “来人,传佐使陈江到案,升堂审案。”金大人吩咐。 很快,陈江被传到案,刺史黄飞在堂,还有众公差排列两旁。 “陈江,你可知罪?”金楚章问道。 “不知。” “你是否给皇上高密说刺史黄飞与反贼串通谋反?” “是的。有密信为证。” “那这封密信你是如何获得的?”金楚章问道。 “是在黄大人的书房内获得?” “你是如何进入黄大人的书房?因何事进入书房?” “这个,这个!” “如实招来!” “具体何时进入黄大人书房,实在记不清楚了,因为何事进入,也记不得了。” “未经黄大人许可,进入黄大人书房,就是贼。不请自来,就是不速之客,于法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你说,黄大人与反贼来往,仅凭密信可以成立吗?你也为官多年,凭你的见地,凭你的经验,你说说看,本大人倒要请教请教,陈大人有何高见?”金楚章言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黄大人串通反贼谋反,这个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陈江言道。 “陈江!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你仅凭伪造的密信就要诬告黄大人吗?” “凭什么说是伪造的?” “来人,准备一铜盆清水。”金楚章吩咐道。 公差听命下去准备,不一会儿,就抬上来一盆清水。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金大人要清水干啥?难道是金盆洗手不成?金盆洗手?不,这是铜盆。无法解释,看不明白。 “陈江,你看好了,这封密信是不是你交给皇上的?” “正是!”陈江答道,理直气壮。 /93/93075/26750191.html 第9章 一请卜慧书 “好!既然是,那就请看案上笔录,如果属实,签字画押。”金楚章言道。 然后,金御史将该密信交给刺史大人黄飞,说:“黄大人,请再次确认,这封信可是您亲笔书写?” “看了九遍,这是第十遍,本大人说了九遍,再多一遍也无所谓,这封信正是本大人的笔迹,是本大人所写的字,可是内容绝对不是本大人所编辑。本大人很生气,这个案子查了这么久,还没一个结果,朝廷养了些什么人?真是气煞老夫了!”黄飞气呼呼地说。 “黄大人,请稍安勿躁,那么,再烦请大人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签,肯定要签!这是应当签的。”黄飞言道,磨拳霍霍,就要大笔一签,还没看到笔录就准备好了。 “好,诸位,请来看!将密信投入清水当中。”金楚章吩咐道。 “别,千万别!这是证据啊,金大人,如果毁灭证据,金大人就是犯罪,与黄大人、反贼同担罪责。”陈江喝道。 “大胆陈江!竟敢咆哮公堂,身上皮痒了么?是否想尝试一下打板子的滋味?”金楚章怒道。 金大人一喊,陈江顿时老师下来,耷拉下脑袋,心想大势已去,被发现了端倪。 果然,密信在水中现出原形,那些字竟然一个接着一个漂浮起来,字与纸分离,众人不解,难道说这些字是活字印刷成的? 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封密信是伪造的! 这些被书吏一一记录在案。 “大胆陈江,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大人,饶命!” “不是本官饶你,你可以直接请皇上赦免你的罪,如果皇上不允,休怪本官!”金大人言道。 “还望金大人饶小的不死。在皇上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陈江哀求道。 “你如实招来!本官可以答应。”金大人言道。 “小的长期得不到升迁,想要扳倒刺史黄大人,然后小的可以升迁,真的官迷心窍,没了智慧,就想到罗织罪名,让黄大人蒙冤入狱,最好就地正法,要不然没机会。于是找到一份黄大人手书的判词一封,将判词上的字一个一个剪裁下来,将这些字拼凑成一封与反贼暗中有来往的密信,借此诬陷栽赃,让黄大人受到追究法办,小的才有机会升迁。”陈江言道。 “原来如此!”尹坚言道,“书隶,请仔细听,认真写下。” “小的伪造密信,然后另写一信,送皇上处御览,皇上才派九大御史查案,因黄大人一直承认是他所书,内容不是,造成该案悬而未决。小的机关算尽,以为此案成为千古奇案,无人能破,不成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不到案子交给金大人来办,竟然破了,金大人的能力超过那九大御史大人,小的钦佩!如果有再生的机会,小的愿做大人的书童,为大人铺纸磨墨,搬书运籍,在所不辞。”陈江言道。 “休得胡说!你这么聪明,本官不敢用你,免得大材小用,更担心有一天本官走黄大人的老路。自古枣阳出豪杰俊士,偏偏你没走正路。”金楚章言道。 “小的一时糊涂,欲速则不达,对不起,黄大人,小的真的罪该万死。”陈江泣道。 “陈江,你看看笔录,有无错误,如果没有,签字画押收卷准备上告万岁那里。”金楚章言道。 公差将书隶写好的文书展示给陈江看了,他说无误,然后签字画押。 金楚章判决:“人犯陈江,伪造叛国通匪罪证,诬告陷害朝廷忠良臣工,视同谋反,着打八十大板收监后决。” 众人发一声喊,将陈江结结实实打了八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这种罪不是一般人能受,昏死过去,用水激醒,再打,足足够数,不减掉一板。 然后将陈江像拖死狗一样投入死囚牢房,明白人一看,凶多吉少。 陈江已经昏死过去,到牢房也不知道。这陈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送上卿卿性命,真是得不偿失。 再说,金楚章破了此案,将案卷材料一并整理完毕,写结案陈词给皇上,皇上一看,龙心大悦,嘉奖金楚章,官升三级,赏黄金一千两,白银三千两,良田三千倾。金楚章谢主隆恩之后,就暗自打下主意,要去请卜慧书来辅佐自己办案。不知道皇上啥时候心血来潮,还要办案,皇上钦点的案子,一定是复杂的案子,难啃的骨头。 对于陈江,皇上颁下谕旨,砍头。 陈江终究没逃过这个劫难。金楚章也没向皇上替他美言一句。甚至没说一个对他有利的词或者字。 从上到下,大概对这样的诬告陷害的坏人都是恨之入骨的。比对那些杀人放火的坏人还要恨。 陈江之死,没有获得任何人同情。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金楚章想到了卜慧书,就先修书一封,寄给卜慧书,信中提到对卜慧书求贤若渴,如果能辅佐,乃是皇上的福气。 卜慧书接到书信后,立马修书回复,无非是才疏学浅,需要学习,不断进步才行。如果德不配位,一定有祸上身,不如脚踏实地,打好基础,以后再为金大人和朝廷效力。 金楚章收到回信,觉得通过书信邀请力度不够,不如亲自前往,显得有诚意。仅停留在书信来往,不很合适。 事不宜迟,他带着礼物,风尘仆仆赶到卜慧书家宅。卜慧书正看书,只有勉强接待。 一见面,金楚章就迫不及待地说:“师爷,你是国家栋梁,皇上强有力左膀右臂,正是在太平盛世为国出力的时候,在这时代,外敌暂无,需要励精图治,恢复民生,需要良好的环境。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会担心盗贼淫邪之辈作奸犯科。早就听闻师爷有如此奇才,慕名而来,求贤若渴,还望师爷玉成此事,不枉此行。” “金大人,谢谢来看晚生!恕难从命。一则与尹坚有知遇之恩,尹坚在此兢兢业业,深得民心,为民父母,恪尽职守,堪称表率。晚生对此地深有感情,如果离开,心却不舍,还望大人开恩,等有需要用到晚生的地方,晚生当效犬马之劳。”卜慧书言道。 “本官倒把尹坚这厮给忘了。也罢,师爷是知道感恩之人,本官佩服,佩服。此次不能邀请成功,本官静候佳音,等合适的时候再来相邀。”金楚章言道,“此次略备薄利,不成敬意,一来感谢上次出谋划策,指点迷津,让本官醍醐灌顶,得到破案线索,一举成功,二来知道师爷嗜书如命,本来想带书过来,无奈路途遥远,担心半路出了差错,有些书丢失,甚为可惜,不如给师爷金银钱财拿去置办家业,购买书柜,再根据需要购买新书,希望师爷收下,略表敬意,让本官不存亏欠之心,免得本官坐卧不安无法成眠。”金楚章言道。 “好,恭敬不如从命!收下金大人的礼物。谢谢大人!”卜慧书说,他看出金楚章真心送礼,也是真心相邀,看来,案子的确不少,金楚章办的案子都是危害皇上的案子。尹坚办的都是老百姓之间的案子,不会影响朝廷皇上,影响的是老百姓的生命健康和财产,这些是区别,办的案子不同而已。金楚章御史大人专门为皇上服务,尹坚专门为百姓服务。服务对象不同而已。 卜慧书说完,也不想招待客人,也没有送客人走的意思,他知道金楚章会自行安排,金楚章也不擅长寒暄,有事就说事,说完就走。卜慧书巴不得他早点走,客走主人安,卜慧书可以继续看书。 金楚章发现卜慧书不像是正常人,逗留过长时间,恐怕相互影响,就要告辞,卜慧书看出来,就稳住不动,金楚章终于忍不住,就先站起来,卜慧书才跟着站起来,拱手作揖要告辞,卜慧书说:“金大人,公务繁忙,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只是家里略备薄酒,招待金大人,恐怕小家小户无法满足金大人的要求,也担心让金大人屈尊,怕是委屈金大人,也就没好好准备。还请金大人海涵。” “不必,不必,师爷博览群书,时间宝贵,本官前来拜访实属冒失打扰,真正致歉的该是本官才对。时间不早,本官告辞,讨扰这么多时,实在不好意思!”金楚章言道。 “好,恕不远送。”卜慧书说,早就猜到必有这个情节。他有这样的念头,知道对方心里想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疯癫,因为他的世界外人看不透。他在自己的城堡里生活过得非常舒服,不用别人指教,也不用别人来打扰。 卜慧书知道自己不属于金楚章,也不属于尹坚,这个地方,也不是长期住的地方,他不清楚将来会去哪里,会干什么,他只知道现在要看书。很多智慧都在书里,将书读好,读透,将书里的知识装进头脑,和现实结合,学会分析,就是活学活用,就不算白读书。 卜慧书送金大人出门,然后回来继续读书。他觉得能从书里汲取力量,如果不读书,反而感觉不舒服,就像没吃饭,没有能量,没有力量,也没有智慧。书就像他的粮食一样,用以维持生命。 金楚章一走,卜慧书就猜到了尹坚要派人来请他过去赴宴。他立马开始读书,想要读完这本书,刚好预算那个时间吃饭。 果然,书读完了,就有人来访。 内容一致,去赴宴。 “师爷,县太爷有请!请师爷过去赴宴。”奉差遣来的人说。 “好,退下,马上就来。”卜慧书言道。 “县太爷已经安排了轿子,在外面候着,请师爷就走。” “好!马上就来!” 卜慧书话音刚落,就立马出来,他看出来人的心思,如果不马上行动,这来人就会心里咒骂,面子上没事,心里充满恶毒,为了免受咒诅,还是抓紧时间,在大人面前可以磨蹭,在小人面前千万不要。小人的心更不容易对方。大人的心更宽广,因为见识不同,想法各异。 卜慧书上了轿子,心想,到如今也只有办案才能更进步,让所读之书可以用来指导办案,这就是学以致用,要好好发挥书中的智慧,常常读书,领会书中含义,才能掌握知识。不能死读书,读死书。好在现在单身,并无女人打扰,非常合适,也没有生儿育女的考虑。正是大好时机,善于把握,将来才能更好地为办事。这么想着,他很快就到了尹坚处。 “近日辛苦,总是办案读书,今天请师爷轻松轻松。”尹坚言道。 “多谢老爷关心!” “不必客气。你用脑过度,稍微饮酒放松。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大案要案复杂案要办呢!趁此机会,可以好好调整,该补充能量的就要补充。文武之道,张弛有度,不可偏废。本官看你不近女色,也不想过早涉及男女之事。不知道师爷有何顾虑?”尹坚言道。 “实不相瞒,老爷有所不知,在下心怀天下,并非在意儿女情长。现在在老爷跟前,是因为老爷待晚生不薄,晚生在此报恩,说实话,晚生可以猜测老爷的想法,且十拿九稳,八九不离十,但是,反过来,尚无能猜透晚生心思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才发现有这个功能。这个并非看书看得的。”卜慧书说。 “哦,原来如此!” “晚生不会涉猎男女之事。此乃天地之奥秘,无人能解,晚生却略知一二。当下,晚生在此地,心并不永居于此,只因天下苍生吃苦者甚多。晚生现在正养精蓄锐,多谢老爷提供绝好的修行之所。他日若成功,定当感谢老爷的鼎力支持。办了几件案子,名声远播,可是,晚生并不为此满足。以后,此乃老爷的功绩,和晚生无关,晚生不为此事为念,倒以苍生福祉为念,日夜沉思,襄助众生。凭自己一己之力,若要成事,就要老爷以及别人的帮助才行。更重要的,需要来自宇宙之力量才能成功。”卜慧书言道。 /93/93075/26762741.html 第13章 凶手现原形 “小民明白了!小民当时是这样说的。”梁三言道。 “好,那本官再问你,你说蒙面人是从呼延术的背后偷袭,致使呼延术中刀死亡的,是不是?”尹坚问道。 “是的。当时是这样说的,因为小民亲眼所见。”梁三言道,他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左看右看,有些慌了,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心里拿不定,身子开始发抖。 “好,请书隶记录在案,跟得上吗?如果跟不上就吱声。”尹坚言道。 “跟得上,老爷!”书隶言道。 “梁三,本官问你,你说蒙面人从呼延术背后偷袭,为何不直接从他后背上戳入,反而从他前胸戳入,这怎么解释?符不符合常理?”尹坚问道。 “老爷,这个小民没看清楚!”梁三狡辩道。 梁三一说完,尹坚就勃然大怒,这个不是前后矛盾自打嘴巴吗?这案子还如何审理?事到如今,不动大刑是不行的了。想到这里,他看看卜慧书,师爷一脸严肃,像是默认了这个决定,于是他大喝一声: “大胆刁民,你想要尝尝大板的味道。左右,给他四十大板,满足他的愿望!看表现,不够再加四十,如果没死,再加八十。”尹坚吩咐道。 “威——武——”衙役们齐声喊道,声音将房梁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在火炬一样的大蜡烛的光线里上下飞舞。 梁三一听,这是动真格的了!开不得半点玩笑! “老爷,别,别,别啊!我招,我招还不行吗?”梁三言道,彻底服软。 原来,梁三是一小偷,自从离开山西洪洞县,躲避战乱,流落到襄阳。到襄阳,是一个好地方,可惜他骨子里就懒惰,一根懒神经牵扯他不爱吃苦,不想耕种田地,倒喜欢享乐,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不喜欢流着臭汗一天到晚像牲畜那样劳动还吃不饱,于是穷则思变,开始干起偷鸡摸狗的营生来。 乡里村组都觉得他是害人精,就将他赶出去,名声已经臭了,到哪个村都呆不住,只有到城里。 城里人多,人来人往,谁都不认识,有钱人不少。有的是外地来做生意的,丢了钱也无所谓,有的是本地人,都是有钱的主儿。偷不到有钱的主儿,就偷一般的,一般的偷不到,就偷进城卖菜卖柴卖炭的人的钱,每天都有进项,只要不被抓住,不挨打就能生活得很好。 也被打过,好在挨打之后,吃一顿好的,去一趟青楼,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好了,只要有钱,就有这些服务,当然,偶尔一个人孤单寂寞,这个也常见,想想元空老乡,还混得不如他,酒肉不能吃,守着武庙,陪着青灯度过漫漫长夜,这一辈子真是太不值得了。 他笑元空看不透,元空过得倒滋润,觉得他可怜。梁三每天游手好闲,伺机作案,总有得手的时候,也有失手的时候,那几天刚好没有得手,眼看快没有钱了,就在街上溜达溜达,看到了呼延术。 梁三看呼延术比较熟悉,长得肥头大耳,浓厚的长眉,大胡子,看上去凶猛,穿着考究,绫罗绸缎,这些足以证明他与众不同。凭着梁三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知道真有钱,不是装大款,他就跟着,找机会下手。他看到呼延术眼睛盯着一个姑娘细看,斜着眼,侧着身子,晃来晃去,想着好事。 不成想腰间顿感轻松不少,一摸钱袋,不翼而飞。这些金银,可以用来玩的,没了钱,就没人搭理了。 呼延术四处张望,发现前面有个壮汉猫着腰快速离开,在人群中像一条大鲶鱼,滑溜溜地跑。呼延术看到第一感觉就是贼,于是他大喊一声:“站住!蟊贼!” 那个猫腰大汉不仅不站住,反而跑得更快!这就肯定了呼延术的猜测,铁定就是窃贼。 呼延术不是吃素的,紧跟其后,他知道这些钱用来买欢,没钱只有傻眼,必须拿回来,志在必得。于是他三步变成两步,极速跟上。 眼看就要抓住,那猫腰大汉十分灵活,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就是抓不住,呼延术不舍不弃,继续紧跟,看看人越来越少,已近黄昏,呼延术身体素质再好,也比不过大汉的职业逃生本领,加之他是空心萝卜了,看起来壮实,实际上常常在烟花柳巷青楼茶肆赌场斗狗斗牛斗蛐蛐弄得他身体不行,那壮汉天天饥一顿饱一顿,饿一顿撑一顿的,身体倒还强壮,眼瞅着呼延术占了下风。 呼延术还是不放弃,紧跟其后,梁三见四下无人,机会已来,偷偷掏出短刀,握在手里,等呼延术快要靠近时再出手。 呼延术见那壮汉渐渐跑得慢了,以为没了力气,喜出望外,觉得坚持到底还是有好处,想到有钱真好,钱带来的快乐,马上快速赶上,眼瞅着快要抓住梁三,殊不知是梁三故意为之,说时迟那时快,呼延术来一个饿虎扑食,想一鼓作气抓住他算了。 梁三感觉到后面一股风袭来,他眼角一瞥,发现来者正扑向自己,于是,不慌不忙,转过身来,用短刀一比,手握刀把,刀尖指向呼延术,呼延术见一道寒光闪现,大喊一声“不好!”说时迟,那时快,他扑向梁三的同时,梁三持刀相向,不偏不倚,刀尖刺入呼延术的心口。 只听“噗——”,短刀从刀尖到刀身,快要到刀柄,肉身吞没了短刀,短刀饮血,血水四溅,呼延术“啊——”一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湿透了华丽的衣裳,呼延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慢慢倒了下去,很快,血被短刀饮尽,慢慢没了心跳。 “这可糟了!”梁三自言自语道,平时小偷小摸,从不杀人,这是怎么了? 完了,完了,这下子可完了!这怎么办? 他一拍后脑勺,说:“有了,有了,就让元空去做善后吧。”想到这里,他为自己的聪明而高兴。 他知道元空在武庙住,那里地方大,房间多,梁三刚从老家来,无处居住,就求老乡元空收留,元空拒绝,他就记恨在心,这次机会总算来了。于是就将呼延术的尸体弄到了武庙卫青大将军塑像的供奉台前。 本来想要嫁祸于人,编了故事,让县令去抓元空,等杀了元空或者流放,这武庙不就是自己的房子了吗?他想到这里,为自己的小聪明佩服不已! 等他弄完这一切,躲进附近的山洞里苦思冥想,觉得还有地方没想到,如果一直躲着,也没办法来指证元空是凶手,于是就想,必须让衙役抓住,然后再供述可能是元空作案的事实,这样才能让县令朝着对元空不利的方向去侦破。 这样想着,他就去到武庙附近转悠,故意装作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好让衙役来抓,然后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下一步计划,他想了很久,就是编故事,借着故事好用来诬陷元空,达到他的目的。 尹坚听完了梁三的供述,让书隶记下所有内容,然后让梁三签字画押。尹坚抽出红令签,命令打四十大板,然后投入死牢,等候问斩。 此案告破,大家皆大欢喜。只是有些牵强,众衙役在兴奋之余,未免对尹坚有些意见,觉得证据太少,还应当有更多的证人才行。 只是尹坚结案,不用再查,众人虽然高兴,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和疑问,只是不好公开表达出来。 尹坚很清楚,这个案子的关键,卜慧书已经给他说清楚了。凶手就是梁三。 尹坚也告诉了师爷,姚大人传达上头的命令,就是要县辖区内的所有寺庙都要改为供奉关公战神,其他的都不准供奉。 卜慧书得知这个消息,十分惊讶,不过,马上想到这是必须要完成的。因为皇上和匈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为皇上要办的,底下各级官员必须要完成。 卜慧书提醒道:“不要讲细节,不要提到换关公的事,要不然,当地百姓会闹事。最好先走访一下,了解一下民意。如果辖区内所有或者绝大多数人都同意换那就换成关公,否则就不用换,等上头问下来,就说群众的思想工作还要做,很多人都拐不过来这个弯。需要时间慢慢做工作,思想工作做通了,也就可以换成关公塑像。” “是的,不了解民意,冒冒失失去做就困难。甚至得不偿失。老爷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才不会犯错。”卜慧书言道。 “你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下一步就会去了解。这个案子,不能对老百姓说的太清楚。感谢师爷指点。卫青大将军抗击匈奴立下汗马功劳,汉族老百姓免受荼毒,世世代代纪念他,应该的。现在匈奴不再侵犯边境,并与朝廷和亲,达成协议,加之皇上和匈奴有血缘关系,这是后话。现在,梁三自称是呼延术到武庙敬拜卫青大将军,肯定是撒谎,因为呼延术是匈奴人,和卫青大将军有世仇,恨不能拆了卫青的庙,咋可能还到庙里跪拜卫青呢?这个显然说不过去。所以,由此判断,凶犯必然就是梁三。先谋财,后害命,然后移动尸体到武庙卫青像前,好陷害元空,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尹坚言道。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最坏的人,往往就是看起来热心快肠喜欢帮助别人的人,稍微帮助,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过分殷勤就值得怀疑。像梁三这样的,不务正业。刚好遇到纨绔子弟呼延术,这是一物克一物。只是不能说透,如果说透,老百姓还以为就要换卫青大将军了,一边要换,一边不叫换,会很麻烦。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不说透才好。”尹坚言道。 “老爷很有智慧。今日连夜审案,很有成就,佩服佩服!”卜慧书言道。 “今天算是完成,明日还有要事去做。师爷去休息吧,明日随本官去辖区内的庙宇看看。了解一下民情。”尹坚言道。 “好,老爷休息,小的告退。”卜慧书言道,然后离开了县衙回到自己的宅子歇息。 次日一早,二人便装,扮作做生意的,各自带了书童伺候。 书童打扮也是小伙计的样子,卜慧书相当于账房先生,尹坚是小老板。 到了几个乡村,都说卫青大将军功高盖世,是大英雄,庙宇不能换成关公。关公是汉族打汉族的,属于兄弟之间争斗,卫青是匈奴打汉族,汉族才奋起反抗,当时的匈奴,不靠自己辛勤劳动,靠掠夺别人的为生,实际就是强盗,卫青打强盗,是保家卫国,关公是窝里斗,性质不一样,大多数人都反对,少部分人和匈奴有点关系的,却说应该换,现在都不打仗了,匈奴和汉族和睦相处,永不相互侵犯,要珍惜现在的好日子,如果还供奉卫青大将军的像,恐怕让匈奴人心里不舒服。 尹坚和卜慧书心里都有数,看来,人们对卫青还是敬重的,哪怕卫青出身不高贵,是奴仆,但是,卫青保家卫国做得好,通过卫青,让边境和平安宁,人们安居乐业,中原不怕匈奴侵犯了。 这是两难选择,要是不换关公,就要换人当县令。弄得尹坚很头大。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前面有茶馆,天热,刚好饮茶消暑。茶肆门前,有一棵参天大槐树,树下摆放着一些茶桌和简陋的小椅子,供来往的客人歇息喝茶闲谈。 “客官,有几位?”店小二跑过来,热情地问。 “两位,哦,不,四位,来四碗大碗茶,一碟子茴香豆,一碟子泡笋。”尹坚言道。 “好的,客官稍等。去去就来。”店小二说着跑去准备。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尹坚不解,有些好奇,他们不谈国事,店里也没贴出警告,说“莫谈国事”,这些人就不谈,可能现在很满意,不需要谈了。 没有谈国事和天下大事,那么,他们在说什么呢?尹坚一肚子的问题,不知道问谁,看看师爷,就有了主意,说:“慧书,你去看看店小二,让他少放点辣椒。顺便打听一下这里的新鲜事。” /93/93075/26787986.html 第10章 又一桩命案 “别只顾说话,来,开始吃饭吧!”尹坚言道。 “好!”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二人相谈甚欢,毫无拘谨之态。 突然,从外面进来一名捕快,还没走近,尹坚眼尖,立马高声问:“是赵捕快吗?” “正是在下!” “何事惊慌?” “禀告老爷,有一起命案,地方里正上报,说城南卫青庙发现一具男尸。小人不信,太平盛世,怎会有命案?可是里正说的有鼻子有眼,小人不敢怠慢,前往一探究竟,发现果然有一具男尸,小的不敢隐瞒,立马赶来向老爷报告。”赵捕快说。 “有这等事?”尹坚问,他心里一惊,这可是命案!非同小可,命案必破,否则,被人告到京城,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事不宜迟,需要火速决断。 卜慧书看出尹坚的想法,主动说:“老爷,此乃命案,需要火速前往,现在报告,说不定早已死亡,再晚,不能准确勘验尸体,查出死亡原因。” “对,请传仵作一同前往验尸勘验。”尹坚吩咐道。 尹坚放下筷子,起身,赶往城南武庙,里面供奉的是大将军卫青。 卫青苗是为纪念抵抗匈奴大英雄卫青所建的庙宇,是为武庙。武庙有卫青塑像,牌位写着“大将军长平侯卫青”。 一行人赶到庙里,掉落在地的牌匾上写着“武庙”两个个大字,庙的正中央是威武的卫青塑像,塑像的前方有一根柱子,柱子是金丝楠木的,十分珍贵,当地百姓和地方县衙筹资,加之朝廷的专门拨款,共同投资兴建了这座武庙,所用的材料也非同一般,历经多年,完好无损。 死者死亡的位置就是在庙内,在金丝楠木木柱旁边,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胸口,鲜血已经凝固,成为黑色,刀闪着寒光,像是在享受吸食鲜血的状态,让人猛一看,胆小的要惊叫,无法自我控制,腿肚子发抖,或者后腿肉转到前面来,完全错位,久久不能复位。 尹坚命仵作上前勘验尸体,仵作上千,尹坚和卜慧书随后跟上,在旁仔细观察。 仵作小心翻过尸体,胸口心脏部位是致命刀伤,很明显,刀刺中要害部位,看样子凶手是要杀人灭口,下了决心,绝不是伤害而已,可以想象当时是下了狠劲儿,死者看样子十分痛苦,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 “且慢,请看这面容。”尹坚说。 “怎么了?”仵作问道。 “这人像是在哪里见过?”尹坚说。 “对,是城内大土豪财主呼延平的儿子。呼延平做生意,走的丝绸之路,互通有无,赚得盆满钵满。这是他的小儿子,是七老婆生的,富二代,最得呼延平喜爱。从小溺爱,长大一事无成,成年非赌即嫖,声色犬马,浪荡过日子,从不正经,可是,呼延平不以为耻,反而高兴异常,要啥给啥,一点也不迟延,不知道为啥死在这里。”仵作说。 “也就是说,呼延平第七个老婆所生的这个小儿子,就是呼延术了。”尹坚问。 “对,就是呼延术。这个家伙很多人都认识。名声不好,属于臭名远扬的人。属于街面上地痞流氓无赖又有钱的主儿,只要有钱,就像臭肉,就有苍蝇围着飞。”仵作说。 “算了,死者为大,他再不好,这不是有报应么?罪有应得,举头三尺有神明,一点都没错。这是死于非命,明显不是自杀,肯定是他杀。不知道本官分析的对不对?”尹坚言道。 “师爷,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尹坚问。 “关键要看这里属于谁的?卫青将军塑像在此,又是武庙,看样子不像是荒废的,还是有人住的,在下住过多年的破庙,知道住人的庙和不住人的庙肯定有不同。有人住的庙,就有人气;没有住的庙,会没人气,庙宇就存不住,也就是说,这样的庙宇只要没人住,很快就会破败不堪,最后轰然倒塌,哪怕这座庙非常灵验都不行,离开人就是不行。我看这庙宇像是有人居住,你看着塑像前,有香炉,还有木鱼,地面整洁,庭院也干净,一尘不染,只要有人,稍微虔诚点,就会收拾干净。看来,如果这里住了人,这个人一定爱好干净,属于追求精致生活的人,有很强烈的生活态度,是积极的,不是厌世的悲观的,这里刚好符合这些特征。”卜慧书言道。 “没错,赵捕快?这座庙宇有没有人居住?如果有人,是谁居住?是和尚还是居士?”尹坚问。 “回禀老爷,还要进一步访查才知道。”赵捕快言道。 尹坚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呼延术可是呼延平的命根子,视为眼中的瞳仁一样的,就是自己的眼珠儿,谁都不能碰的,现在不仅碰了,而且碰死了,等于拿刀去戳呼延平的眼睛了。这个呼延平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富可敌国,与京城皇上来往,还与皇家做生意,皇上为了与西北匈奴和好,对呼延平委以重任,算是民间第一重要的人物,虽说不是皇亲国戚,可是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赶不上呼延平这一个人,呼延平关系到朝廷安危,和平年代经商做生意,一旦和匈奴翻脸,那么就是战争。这可不是好玩的。要处理好这件案子,压力不小,搞不好,自己丢掉乌纱帽不说,说不定连官帽下的脑袋一并摘去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尹坚脸上身上渗透出不少晶莹剔透的汗珠儿。 “师爷,这可如何是好?”尹坚问道。 “首先要确定是否住了人。第二,要封锁消息,不可以弄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这个呼延术也算是名人了,属于京城阔少,远近闻名,只是臭名昭著,不管怎样,他的死,的确可以牵动很多人的心。至少很多人都想看笑话,看老爷怎样来帮阔少的,平时帮助不少被冤枉的好人,现在遇到一个坏人,还是死了的坏人,就要想尽办法来查明真凶。按照死者自己的行为,不可能自我了断。需要进一步摸排详查。”卜慧书说。 “然后呢?”尹坚问。 “然后,开始调查,不要大动作,类似于微服私访。不要惊动乡里,也让里正守口如瓶,最好让里正到庙里来,未经允许,不得离开现场。”卜慧书说。 “里正!” 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者,看起来老态龙钟,可是健步如飞,不当里正的确亏才。他进来了就一叠声地说:“老爷,小的在此,小的在此。” “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武庙半步,你可知道?”尹坚命令道。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遵命遵命!”里正言道。 “师爷,还有什么要做的?”尹坚问。 “还有,控制所有来的人,只要进来的,就地控制,不能离开半步。只有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就能找到凶犯。”卜慧书言道。 正说着,一道亮光一闪,众人似乎被亮瞎了眼,头晕目眩,努力定睛一看,一个人,慌里慌张里跑过来,一看卫青塑像,仿佛动了一下,来者看到塑像,再看看地上胸口插着刀的死尸,面目狰狞,吓得倒退两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发抖。 众人惊魂未定,被吓的人去吓人,不管有意无意,都可能会吓死人,大家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尚。 卜慧书说:“老爷,此处诡异,请派人四下去搜寻可疑之人。这位和尚,请老爷亲自盘问。” “对,师爷说得对。诸位辛苦,继续去搜寻可疑之人,此乃命案,破案大家都能保住脑袋,破不了案,随时摸摸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尹坚说。 尹坚所说并非玩笑。因一起命案,牵扯到众人一起陪葬的何其多!正如一人溺水,几人去救,结果几人均溺水而亡。最先溺水的没能得救,去施救的均告不治。 安排既定,尹坚来到和尚面前,刚才那道光,竟然是和尚的脑袋反射的光,真是干干净净如十六皎洁圆月! “本官乃地方县令,出人命答案,且在庙宇之中,本官责任重大,皇上怪罪下来,本官只有那尔等出气,尔等知道多少,尽情叙述干净,免得动大刑大家面子都不好看。本官所言,尔等清楚与否?”尹坚言道。 和尚吓得面如土色,浑身上下如筛糠一般颤抖。 “贫僧知情,贫僧知情,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和尚神色慌张,重复说话。 尹坚看看卜慧书,师爷神情自如,镇定自若,对尹坚的目光询问,装作没看见,不予理会,尹坚明白过来,和尚的反应正常,就是佛法研习深透之人,遇到凶杀案,面对血淋淋的场面,能做到无视的高僧几乎没有,且在庙宇发生凶案,对武庙影响甚大。 “尔等为何慌张?到此做甚?”尹坚问道。 “贫僧在此武庙居住。贫僧化缘回来,在此庙歇息。”和尚言道。 “为何居住于此?同住者何人?”尹坚问道。 “贫僧自幼出家为僧,原来是山西洪洞县人氏,在关帝庙出家,法号元空。只因兵荒马乱时,关帝庙被焚毁,幸亏佛法无边,佛祖保佑,捡的一条命,关帝庙住持元通大师圆寂,生前推荐贫僧前往湖北襄阳城东枣阳城西蔡阳铺子投奔他亲戚,无奈走到蔡阳铺,他亲戚早已搬走,不知所踪,贫僧只有继续漂流,一路碾转,东躲西藏,化缘一路跋山涉水,到此地落户。”元空答道。 “元空?” “正是贫僧法号。” “到此地以何为生?” “这里原有一位老僧,贫僧路过此地,又饥又渴,只有求入住一宿,继续赶路,出家人四海为家,到庙宇要拜佛,看此处上书武庙,和贫僧自幼出家的关帝庙异曲同工,于是求助武庙住持老师父,他见贫僧可怜,均为出家人,惜惜相惜惜,答应下来,没想到,老僧三日后圆寂,贫僧安排好后事,即在此住下,一直到现在。”元空言道。 “里正,元空所说是否属实?”尹坚问道。 “确有此事。元通老和尚在武庙居住一生,原是卫青大将军家仆后人,感念卫青大将军待人忠厚仁慈,对卫青大将军爱戴,故一生都守护武庙守护卫青大将军塑像,从未离开过此庙。后来,元通的确老得不行,也就是倒计时,土都淹没到鼻子,遇到这位元空和尚,照顾三天,算是圆满结束。里正在此作证,如有半点虚夸之词,愿意接受老爷严厉惩罚。”里正言道。 “本官问你,元空!你在这里做什么?”尹坚问。 “贫僧在此居住,白天在外化缘,有人来武庙拜卫青大将军,给一些香火钱,修缮庙宇,剩余给卫青大将军重塑金身,另外供贫僧平日吃喝用度。除此之外,贫僧在庙宇附近开荒种菜,满足生活所需。也能省下买菜钱,把钱用在刀刃上。贫僧上午出去化缘,过了中午,太阳偏西再往回赶,到武庙时分,已经接近黄昏,然后贫僧就煮饭烧菜。年年月月日日如此,从未间断,以往一直平安度日,武庙从未出事,今日突然祸从天降,贫僧很多年都未再见过如此场面。幼时有不好的印象,血腥场面常常入梦,那是兵荒马乱战火焚烧留下的坏印象,多年之后,又见到如此血腥场面,当时吓傻了!”元空言道。 “元空,你在此处种菜,能否带本官一行人去看看?”尹坚问道。 “当然没问题。请!”元空答道,然后起身,邀请尹坚前往菜园。 他们一行人来到武庙后面的山坡,果然看到整整齐齐的菜地,种了绿油油一片的菜,仔细一看,是青菜,大叶子小叶子的,还有韭菜,长得肥壮,再就是一些大葱小葱还有蒜苗,看起来这些菜一人是吃不完的,真是人勤地不懒。 尹坚看了,发现元空所说并无虚构,其言凿凿,千真万确,滴水不漏,无可挑剔,没办法也没证据证明元空有作案的可能。凭印象和经验,元空绝不是杀人凶手,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93/93075/26787987.html 第11章 我没有杀人 他们正在看菜,衙役来报,说:“抓到一名可疑人犯。” 尹坚一听,非常开心,简直是喜出望外,连连问:“在哪里?快,提审,提审!” “禀告老爷,人犯在藏经房。那里有两个兄弟在看守,放心,老爷,人犯逃不掉的。”衙役言道,心里充满期待,难道要得到尹坚赏赐的新鲜猪肉不成? “好,这就去。快,师爷,一起去看看。”尹坚说。 “且慢,老爷,估计咱们都去了可能除了老爷您,都得在外候着,还不如不去,只是老爷一人前往。这样倒是妥当得很。”卜慧书言道。 “不一定吧,师爷!事不宜迟,快去听听,有没有可能立马破案,如果有,咱们就没白来。”尹坚说着,拉着师爷,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藏经房。 “杀人犯在哪里?杀人犯在哪里?”尹坚急促地问道。 一进藏经房,只见一个大汉站着,两旁站着衙役,一左一右,眼睛紧紧盯着大汉,生怕大汉插翅膀飞跑了。 “禀告老爷,人犯在此。他在武庙附近转来转去,十分可疑,听老爷吩咐,只要来武庙的,全部控制,我们就去盘问此人,此人见势不妙,就要开溜,被我们控制住了,他可能就是杀人犯。不过,具体情况,需要等老爷亲自来问才行。”衙役言道。 “冤枉,青天大老爷,小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杀人犯,请老爷明鉴。”被看押的中年汉子说,声音带着哀求,像是求父亲给糖吃的孩子。 “不是杀人犯,你跑啥?光明磊落,不是就别跑,一问你,你就支支吾吾,说三道四,风马牛不相及,问东你答西,你不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吗?你是清白的,就要经得起考验,没必要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猥琐不堪。”一个衙役说道。 卜慧书一看,这衙役可是有点水平的,看来,作为衙役有些可惜,可以到外交部门工作。 “老爷,小民是怕麻烦,人家说,衙门打官司,不是好地方,要当好人,就别惹官司,坏人才需要打官司。”疑犯说。 “少胡说!你是哪里人?在此做甚?”尹坚说。 “小民襄阳人,到武庙来参拜卫青大将军,因为小民祖上曾跟着卫青将军打过仗。他们牺牲,才换取现在的和平生活。” “说了半天废话,你叫什么?”尹坚问。 “我叫梁三。” “你为何说没有杀人,难道你知道这里有命案?” “小民不但知道这里有命案,也知道一些细节。”梁三说。 “细节?就是说,你不是杀人凶手,知道杀人的是谁对吗?”尹坚问。 “没错。这里人多嘴杂,还是请人回避,小民只能对老爷一个人说此案。”梁三道。 尹坚突然想到卜慧书刚才来的时候说过的话,看了师爷一眼,卜慧书没有表露什么表情,只是听尹坚吩咐。 “好,众人退出去吧。”尹坚说,对大家挥了挥手,众人明白意思,全部从藏经房退出。只留下尹坚和梁三在里面。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可以说了吗?梁三,但讲无妨,不得诬陷好人。你也不必害怕,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隐瞒,不要顾忌什么,本官为你做主,你尽量放心好了!”尹坚说。 梁三没有回答,笑了笑,说:“且慢,老爷,稍安勿躁,请允许小民去看看,去去就来。” “去吧!哼,还不放心?!”尹坚冷笑道。 梁三去关门,在关门之前,先探头看看左右,看走廊是否有人在偷听。发现没人后,他才回来,关上门,又不放心,再次打开门,探头出去,又左右看了看,的确没人,他才放了心,彻底关上门,然后走到尹坚面前,说: “老爷,这个案子是这样的。小民很喜欢卫青大将军,常来武庙敬拜。每天都是下午里敬拜,不成想,昨天中午贪杯多喝了点酒,敬拜大将军后,不胜酒力,无法行走,就在武庙的不起眼的角落里睡着了。” “是吗?然后呢?”尹坚问。 尹坚一听他说这话就开始怀疑他,也就是梁三就是杀人凶手,这是直观上的感觉。不过,要以理服人,有充分的证据才行。 “然后,到了今天早晨卯时,也就是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小民发现了在卫青大将军塑像前的地上跪着一个人。这个人嘴里念念有词,说了不少重复的话,说来说去大概的意思就是祈求卫青大将军保佑赐福一类的话,听起来耳朵都长茧子了。” “然后呢?”尹坚问。 “然后,他像是喝醉了一直念叨,听得小民都不耐烦了。这个人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整天游手好闲。来求卫青大将军,是不是求错了?”梁三笑道。 “就是浪荡公子哥,现在人已经死亡,也不能随便说。所谓死者为大。对死者要尊重。”尹坚说。 “哦,对,这个我倒忘记了。死者小民也认识,是呼延平的第七个儿子,据说是呼延平的第七个老婆生的,是呼延平的掌上明珠眼中瞳仁,看作稀世珍宝。死者就是呼延术,不学无术的术。”梁三言道。 “你又来了?是不是挨了嘴巴,才会记得?”尹坚说。 “小民该死,啪啪啪!”梁三言道,给自己扇了几个巴掌,简直是左右开弓,打得实在。 这个动作让尹坚直接懵圈,不知其可。 “你说重点。” “是的,小民发现呼延术在卫青大将军塑像前祈福,正在感叹,原来纨绔子弟也需要神灵保佑,真是垫付了小民的认知。” “别发感慨!说重点。呼延术被谁所杀?真是急死人了。” “小民正在奇怪之间,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说时迟那时快,抽出一把刀就给了呼延术来了一个贯穿刀,呼延术大叫一声,就倒地身亡,吓得小民魂飞魄散,腿脚都软做一团乱泥一般,无法挪动半步,想要喊人救命,这里附近十几里都没人家,喊了也听不到。于是,小人躲藏。杀人犯作案之后,迅速离开武庙。” “梁三,你可看清楚凶手的面目?” “不曾看得清。记得凶手蒙面,口鼻遮盖,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用来看清脚底的道路。”梁三言道。 “你再回忆一下,凶犯还有什么特征?” “哦,对了,我记得凶犯的头顶没有头发,光的,反光,发亮,这个对我的印象很深!身材高大!身手敏捷,看样子是经常习武之人。”梁三言道,说话的时候,偷眼看看尹坚的反应,随时调整说话的方式,还有说话的内容。他已经确信尹坚相信了他说的话。 梁三见尹坚已经信任他,就趁胜追击,说:“老爷,实不相瞒,这里的和尚值得怀疑。” “为什么?” “这座武庙的和尚法号元空,其实是小民的同乡。小民来自山西洪洞县,元空和尚以前在关帝庙出家为僧。后来为躲避战乱,到了襄阳郡地界。小民也是。小民和元空从小都认识。”梁三言道。 “你们口音差别很大啊!”尹坚说。 “没错,老爷,我们从小在一起,后来分开,天南地北,经历不同,也就存在口音差别。不过,老爷,要说变化,还是元空变化大。” “为何这样说?” “元空到处化缘,不愁吃喝,不像小民,吃了上顿没下顿。” “胡说!太平盛世,修得胡说!你有手有脚,怎么可能没吃的?饿死的都是懒人,勤快人生活丰裕,就像元空,他只要出去化缘,就有吃的,自己还种菜,菜都吃不完,还可以送人。他自己养活自己没问题,如果懒惰,天都不可怜,死路一条。你不要嫉妒,也不要心生愤懑,多行善,多做好事,多积口德,心善,自然行善,心口如一,才能服人。你说你看元空不顺,元空并未得罪你,你说元空是你同乡,是否可以当面对质?”尹坚说。 “老爷,小民说实话,这个光头蒙面的,十有八九就是元空,但不能最后确定,需要老爷凭自己的聪明智慧来判断,小民帮忙只能帮到这里,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这才是青天大老爷的作法。小民期待将罪犯捉拿归案,并对案犯进行严惩。小民之建议,还望老爷多多考虑。”梁三言道。 “什么建议?” “就是推定就是元空所为。小民因为害怕而逃离这里,后来良心不安,受到煎熬。遂又返回,看看究竟,看能否能帮上忙,替老爷分忧。到了这里,正看是否该来不该来,心里琢磨半天,下不了决心,又担心管闲事落闲事,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正在左右为难,被衙役发现,就活捉到此。其实,小民真心是来帮老爷的,要是不回来,小民的确觉得对不起地方父母官,就不顾脸面来到武庙。还望老爷饶恕小民知情不报,并非知情不报,只是担心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小民收监错审错判,那么,小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梁三言道。 “本官知道了。你真是用心良苦。你不是回来看看,是否能找到真凶的吧?本官根据多年的刑侦经验,一般凶手作案之后,越是老练的,越要回来看看究竟,真凶不着急逃跑,如果逃跑,就暴露了,还是来案发处看看才放心。梁三,你是不是真凶,还有待调查,不过,本官对你这种胆量还是很佩服。先不说真凶是谁,就是真凶在本官面前,本官也看不出来。就是看出来,没有证据,也不能定罪。还是要等等看。好事不在忙中取,对不对?”尹坚言道。 “小民只是据实禀报,说到小民,其实不是很聪明,聪明的早就跑了,不会被抓到这里来。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出的主意,凡是活人,只要到了这里,只进不出。这位高人真是很厉害!小民佩服佩服。要说明的是,小民不敢擅自下结论,要说真凶,小民只是怀疑,并无证据,再说,小人喝醉后看人,不甚明了。对元空,小民也只是起了疑心,并无实际证据。只是对小民知道的证据提供给老爷,请老爷明查。”梁三言道。 “说完了吗?”尹坚问。 “还有,老爷,如果老爷不信,怀疑小民,那么,现在就请老爷将小民投入死牢,马上问斩。”梁三补充道。 “暂且没必要,如果没话说了,可以让师爷和书隶进来,本官当面要你和元空对质如何?”尹坚言道。 梁三一听,心里一惊,不过,马上镇定,不慌不忙地说:“当然,当面对质,三面锣六面鼓,说得清就行。”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尹坚一吆喝,门外立马进来两名衙役,进来作揖问话。 “请师爷、书隶和元空进来。你们在门外候着。”尹坚吩咐道。 二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功夫,三人进来,衙役在门口守候。 “元空,你可认识此人?”尹坚问道。 梁三一惊,立马将头转向一边,回避元空直视,元空左看右看,看不明白,摇了摇头,说:“不认识,老爷,没见过此人!” 梁三立马言道:“老爷,休听他胡说,这小子忘恩负义,小时候还偷了邻居王大娘下蛋的母鸡,在野地里烧了吃,现在居然不认账,也不认小民。岂有此理!” “元空,你再仔细看看,可认识此人?”尹坚问,他没有理会梁三。 梁三还想强词夺理,元空还没开口,尹坚怒道:“大胆梁三,本官没有问你,你再多言,拉出去打四十大板。” 梁三一看这阵势,明显就是要挨打的节奏,立马紧闭嘴巴,不敢吱声,他很清楚,尹坚说话从来都没掉地上,要是喊一声打,那是真的要肉痛的。尹坚的威名远播,附近百里九十九乡都知道他,不能马虎,谁的肉都不是钢铁铸就,经不起打木板,那些木板不是一般的木板,结结实实都是和后背臀部亲密接触。 /93/93075/26787988.html 第12章 战后修庙宇 这里梁三见情况不妙,想要先声夺人,以气势吓住元空。没想到元空没被吓住,倒让尹坚给挡了回去。 “元空,你是否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禀告老爷,此人从未见过。贫僧自幼出家,从未和世俗人来往密切,除了化缘,吃斋念佛,没有和这个人来往过,故并无交情。阿弥陀佛!”元空说完,念了一声佛,即闭目不语。 “好!本官知道了。” 尹坚说,然后看看卜慧书,再想想要问什么问题,突然,有尹坚的护院家丁跑进来,急匆匆,神色慌张,进来就说:“禀告老爷,知府姚大人有请!请立即前往,不得有误。” 尹坚看到家丁来,就有些紧张,这样的护院家丁,一般不会来传信,刚结束战争,时局动荡,稍有风吹草动,就容易草木皆兵,令人恐慌。 “好,本官已经知道。”尹坚言道,然后他转向卜慧书说:“师爷,你看如何处置?” “老爷自有办法。”卜慧书言道。 “好,师爷带梁三、元空回县衙,将疑犯收押在监候审。本官去面见知府大人,然后再回来继续审问。”尹坚言道。 师爷领命,带疑犯回县衙,尹坚则急匆匆赶往姚大人府上。 姚大人庭院布置简单,追求极简装修,看起来素雅,像是寺庙,雕梁画栋,色彩也以清幽淡雅为主,砖瓦朴素,从外看,完全是寺院或者书院的造型。尹坚每次登门拜访,回去就要好几天沉思,知府大人难道没钱装修么?一切都是原始状态,难道是要回归大自然,和天地融为一体? 尹坚和姚大人关系很好。可是,人际关系微妙,如果走得太近,恐怕上面也会怀疑,他处理一些关系,还是带着头脑,没事就不来,人多口杂,说不定姚大人身边就有告密者。 这次知府姚大人就是要找尹坚,告诉尹坚一些最重要的事。他已经算定了要有事发生,如果这次做好了,就没事,做不好,尹坚的官位坐不成了,乌纱帽也要掉,掉不掉脑袋还说不定。当官如同与狼共舞,或者和老虎结伴而行,明知道自己弱小,可是不得不跟着。如果远离,也有危险。 到了书房,姚大人正在坐等,看见有人通报说尹坚来了,就立马起身迎接。作为下级官员,能得到姚大人的如此待遇,也属于少见,可见他们关系非同寻常。 “尹兄,别来无恙?”姚大人寒暄道。 “多谢老弟问候,最近连出几件人命案子。为兄正在处理。好在得到人才,作为师爷,助人一臂之力,非常合适。老弟派人去的时候,还是家丁从府上赶到庙里才知道消息的。”尹坚言道。 “庙里?” “正是。” “什么庙?” “武庙。” “供奉的是谁?” “抵抗匈奴大将军卫青啊!” “这一下完了。老哥!赶紧换。” “怎么了?怎么说风就是雨?总得给一个理由吧?”尹坚问。 “老哥有所不知,皇上准备下旨,要全国的供奉抗击匈奴的有名的大英雄的庙宇全部撤换,改成供奉关羽关云长,就是关公,战神。”姚知府说。 “明白。当地百姓习惯供奉卫青,改成关公恐怕不行。”尹坚言道。 “你看,老兄要抱住脑袋,就要做出取舍。兄弟我是先得知消息就告诉了老哥,如果老哥犯错,兄弟也就无能无力。咱们要维护皇上,不能维护百姓。百姓有很多,皇上只有一位。你是要往上爬,还是自甘堕落,成为庶民百姓?”姚大人说。 “也是,说实话,两头都不能得罪。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不维护皇上权威,也会触怒龙颜,脑袋也保不住。真是两难。” “我看你是死脑筋,武庙又没说一定供奉一个将军,有那么多民族英雄,供奉谁不都一样?全国的武庙何其多!供奉谁不供奉谁,百姓自己在家里可以决定,庙宇之中,必须要听皇上的。皇上说话,就是法律,金科玉律,一笔一划都不能更改。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姚大人说。 “老爷!”一个丫鬟轻声轻脚地小跑进来,说:“老爷,老夫人用餐的时辰到了。” “好!端上来。”姚大人吩咐道。 “老兄,不瞒您说,因为时间紧急,没有看时辰,这个时候请老兄来府上,的确有些不妥。”姚大人说。 “没事,没事。老夫人要用餐,是为兄的不看时辰。耽误了,多有得罪。” “老兄就别客气了。” 不一会,有人端来一碗素面。 清水煮面,不见油荤,不见韭菜葱等物。 尹坚一看,很觉奇怪,面条没有葱韭菜,一点都不好吃。这是怎么回事? 姚大人看出尹坚有些疑惑,就笑着说:“老兄是不是以为家母口味不一般?为什么不用韭菜或者葱丝等?实话告诉老兄,家母吃斋念佛。佛家忌讳这些葱韭之辛辣食物。葱是五熏之首,万万不可食用,此乃佛家饮食大忌。” “难怪呢?难怪呢?”尹坚言道,几乎自言自语。 “老兄说什么呢?” “哦,老弟,刚才为兄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想到寺庙里竟然种植有葱和韭菜,想必这个种菜的人不懂规矩,或者破戒,不守清规戒律。”尹坚言道。 “嗯嗯,家母慈悲为怀,不吃那些。家母的素面,不是山珍海味,并非小弟无能为力购买山珍海味,只是家母不吃,单单素面就足够。而且家母必须让小弟亲自端着杯盏碗碟去伺候家母,其他人一律不准,不能接近家母。这些年,均是小弟在做这些尽孝之事。”姚大人说。 “小弟身为知府大人,十分谦卑,为母尽孝,十分可敬,值得为兄的好好学习。只是现在公务缠身,没有时间进一步交流。只是有一事不解,武庙为何不能供奉卫青大将军?”尹坚问道。 “这个小弟也不得而知,从朝廷传出,说皇上与匈奴交好,和平相处,加之,皇上和匈奴有些瓜葛。说皇上的母亲的什么什么就是匈奴人。现如今不打仗了,匈奴人不想重提往事,也不希望汉人供奉自己的英雄,当时他们的敌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具体详情不太清楚,既然皇上有这个意思,咱们也不能抗命不遵不是?一边办案,一边准备去更换武庙的供奉塑像,统统改成供奉关帝,知道了吗?不都一样吗?都是英雄。上头再三再四交代,还望老兄重视起来,不可马虎从事,这事估计应付不过去,打马虎眼是不行的。”姚大人说。 “放心,老弟,这事我会放在心上,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要弄清楚,就是你听说了呼延平没有?” “呼延平?听说过,对,他就是匈奴人,是有名的大财主,通过丝绸之路发了财,和皇上关系不错。” “嗯嗯,那么他有一个儿子叫呼延术的听说过没有?” “这个倒没听说。” “好的,那为兄就无话可说。不耽误了老弟,快去送餐给家母,为兄就不去请安了。有要事要办,需要马上赶回去。你看,素面要趁热吃,实在不能打扰,告辞告辞!”尹坚言道。 “好,恕不远送。记住小弟的话。上头来的命令,必须得听!”姚大人言道。 尹坚赶会县衙,连夜审理此案。 “传梁三、元空。请师、书隶到场,众衙役听候差遣。”尹坚吩咐道。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 “梁三,本官问你,你说元空可能是凶犯,有何凭证?”尹坚问道。 “禀告老爷,小民的确看着像是元空,不确定,因为光头的不一定是和尚,也可以能秃子。再说,小民喝醉,眼睛昏花,犯迷糊也可能,只是猜测是他,看身材,看动作,看穿着。都像是,但不确定,也就只有小民一人在场,如果还有其他人在场,就会更准确。”梁三言道。 “好,你且退下。等候消息。”尹坚吩咐道,有两名衙役过来,将梁三押解下去听候命令。 等梁三走远,尹坚厉声问道:“元空,你好胆子!”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让元空吓得一哆嗦,本来呼延术的狰狞面目,痛苦得扭曲变形的脸,让人吓得尿裤子,一听尹坚这炸雷似的嗓子,顿时就吓傻,脑袋嗡嗡嗡,完全不够用了。看来,不招是不行的了,如果不招,就会挨打,还会坐牢,最后被砍头,或者被凌迟处死。越想越怕,还是招供了吧! “老爷,贫僧有罪,贫僧有罪!” 尹坚一听,这有戏了!不打自招了!看来,嗓门大有一定的好处! “说吧!” “贫僧的确出家为僧,是有原因的。因为贫僧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相好,叫小芹的,被呼延术给抢走了。自此,贫僧看破红尘,度入空门。那呼延术喜新厌旧,小芹受到虐待,不堪受辱,悬梁自尽,贫僧有心无力,无法惩罚呼延术。此事,当地人都知道,想必梁三也告诉了老爷一些梗概,这是细节不得而知。因为世人皆知贫僧与呼延术有夺妻之恨,肯定会怀疑到贫僧头上,因为只有贫僧才与呼延术有不共戴天之仇恨,只有杀了呼延术,才能解心头之恨。刚好,天有眼,送呼延术来武庙,借此机会杀人。世人万万想不到呼延术会死在庙宇当中。也就不会怀疑到贫僧头上。贫僧为了避嫌,开始就撒谎,不该如此,罪该万死!但是,贫僧撒谎,原因就是害怕老爷怀疑贫僧和死者有过恩怨,从而误认为是凶手,其实,呼延术并非贫僧所杀,即便贫僧痛恨呼延术,也下不了手。贫僧的确和梁三是同乡,怕他乱说话,让老爷怀疑到贫僧身上,才撒谎说不认识梁三。这些都是实情,还望老爷明查,原谅贫僧撒谎所犯的错,影响了老爷办案的进度,实在抱歉!”元空言道。 听了这话,尹坚顿时懵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嘴巴张开,合不拢了,不是笑,像是哭,卜慧书知道侦查陷入僵局。于是“嗯嗯”两声,提醒尹坚,看样子暂停,有话要说。 尹坚会意,让大家暂时散去,让元空在笔录上签字画押,然后到书房,只留下师爷一人。 “师爷,这个案子该结了吧?不要折磨本官。”尹坚言道。 “呵呵呵,有了。证明老爷越来越聪明了!” “此话怎讲?” “老爷,可以升堂,老爷可以如此如此而行,一定破案!”卜慧书言道。 尹坚一听,茅塞顿开,喜出望外,大喝一声:“升堂!” 众人发一声喊,齐声呼喊“威武!” 天色已晚,堂上燃起硕大蜡烛,几乎像是火炬,照得大堂里里外外通明,就像白天一样。 “提审梁三!”尹坚命令道。 众人不解,为何提升梁三而不是元空? “书隶,请如实记录。写清楚,如果记不上,跟不上,可以提醒本官,本官放慢速度。”尹坚言道。 “好的,没事,老爷,小的尽量跟上。”书隶言道。 梁三被提审,尹坚见他来了,立马将惊堂木往案上重重一拍。 “啪——” 梁三吓得一啰嗦,浑身开始颤抖,不由自主,腿肚子也开始抖动起来,无法控制,不能不动,完全不听使唤,脚底一软,“噗通”一声跪下来了。 “梁三,你可知罪?”尹坚厉声喝问道。 梁三此事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主张了,形势逆转,急剧而下,对自己十分不利,本来要诬陷他人,帅锅给元空,没想到这个锅甩过了头,竟然是飞去来,竟然回来了! 本能的求生欲望越来越强烈,他嘴唇哆嗦着说:“小民不知......” “本官第二次问你,你可知罪?” 梁三豁出去了,硬着头皮勉强说:“小民不知罪......” “本官最后一次问你,梁三,你可知罪?” “小......” 梁三话还没说,尹坚厉声喝止,然后说:“当时你在武庙里说呼延术面向卫青大将军塑像跪拜?是不是?” “小民当时是这样说的。但是......”梁三说。 “本官是问你是不是,梁三,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不用解释,听明白了吗?”尹坚言道。 /93/93075/26811763.html 第14章 镰刀是谁的 卜慧书领命前往,看到店小二,问:“两碟小菜都不要放辣椒。” “好的,客官,马上就来,我去交代。”店小二言道,立马要跑去交代,被卜慧书拉住,说:“茶博士,等一会问几句话,不知道可否?” “客官客气,这个没一点问题,客官,生来就是端茶递水的命,没有理会,如果你想说,就请说。我去去就来,请稍等。”小二言道。 很快,店小二一忙完就一阵旋风跑过来,问:“客官请说。” “就是这里的有没有武庙?” “有。” “供奉的谁?” “卫青大将军。” “为什么不供奉关公?” “关公不熟,卫青大将军,我们都很熟悉。习惯了,改不了。”店小二说。 “如果让你们换成关公,你们愿意不愿意?” “我是不愿意,不知道别人怎么说。” “还有一件事,就是人们最近都在议论什么?不是武庙的事吧?” “不是,就是一桩死人的案子。” “怎么回事?报官了吗?” “还没来得及,就是一个卖西瓜的被人杀了。” “哦,具体怎么说?” “我也不清楚,就是田家庄田肥到城里卖西瓜,在回来的路上,经过短松岗,在小树林里,遇害了,据说当时从一棵大树后面出来一个人,将田肥杀害。”店小二说,“客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好的,多谢茶博士!你去忙吧。” “好的,客官稍等,马上给你们上菜。”店小二说着,又是一阵风地跑了。 天气炎热,喝热茶能降暑,卜慧书心中称奇,觉得此案已经破了,只是不能马上告诉尹坚。告诉过早,自己会被怀疑,还是让他推理,这样印象深刻。尹坚看到他来了,示意坐下。茴香豆和泡笋都到了,茶也沏了。 “慧书,打听到了吗?” “是的,一个瓜农被害,在田家庄附近的短松岗被人杀害,还没报官,他们谈论的,正是此事。”卜慧书说。 “有这样的事?瓜农没有什么油水,害死瓜农干什么?”尹坚问。 “是为财还是为了什么?”卜慧书问,他已经清楚了案情,自从有了银指环,就有了能力,越来越明显,以前还不觉得,这次感觉明显。 他这么问,目的是让尹坚明白,书童自然不必说,要学起来,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不外乎就是钱,还能有什么呢?” “为了那点卖西瓜的钱,加起来也就历历可数,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卖瓜钱要人的性命,实在有些小题大做。”卜慧说言道。 他想让尹坚再想想,调整一下思路。 “不是为钱,就有些扑朔迷离了,难以查清,需要去现场看看。”尹坚言道。 他这样一说,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个思路走对了。 “很好,咱们喝茶之后就去田家庄。”卜慧书言道。 “那当然,不去现场难以查清,马上就走。这些杀人的坏蛋一个都不能漏网,要不然,人们生活就在危险威胁当中。这个父母官也就难做了。” “请注意用词,我们是做生意的,老板!”卜慧书言道。 他一说完,尹坚才意识到说错了,连忙改正说:“好,马上要去赶路,这批货要赶紧出手。” 他提高了嗓门说的,好让他们不产生怀疑。 他们算完了茶钱,店小二说:“你们慢走,客官,闲了再来喝茶,路过就坐下歇歇脚。” “谢谢你,茶博士,有空一定来捧场。”尹坚言道。 他们到了短松岗。 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里正站在那里,派了一些庄丁看守。 “里正,这是怎么回事?”尹坚问。 “你是谁?”里正上下打量着尹坚,问道。 “别管我是谁,这死者是谁?为什么死在这里?”尹坚问道。 “你是谁当然很重要,看起来你是路过这里的客商,你要当心卖西瓜的田肥被人杀了。哎,你们别靠近尸体。”里正说。 “怎么不报官?”尹坚问。 “先看看再说,我说你这人,赶紧去做生意去吧,别在这里,上头追究下来,闲杂人等在此扰乱办案,该当何罪?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等。我看你像是正人君子,就告诉你,你走是对的,不要再磨蹭,要不然,我可担当不起。”里正言道。 “不用了,来人!”尹坚命令道,书童马上过来。 “你是县太爷?”里正问道。 “正是!本官尹坚在此!”尹坚言道。 他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书童过来,“你速去请仵作和书隶过来。本官在此等候。”尹坚命令。 “是,老爷!”书童答应道,领命而去。 这里人群中有一阵骚动。 “你去问问死者的家属,请家属过来。”尹坚吩咐。 “好的,老爷,卑职这就去请。”里正言道,然后很快就找来了死者的家属,也就是田肥的妻子。 田肥的妻子,名叫田华氏。 “民女叩见老爷!”田华氏说。 “你是田肥的什么人?”尹坚问。 “民女是田肥的妻子。”田华氏答道。 “你丈夫是什么时候离开田家庄的?”尹坚问,“请师爷帮忙记一下。”他对卜慧书言道。 “民女的丈夫早晨天不亮就摘西瓜,到城里去卖,中午在城里吃饭,下午返回,等回到家,基本是掌灯的时间。每天都这样。老爷!”田华氏言道。 “嗯嗯,看来他的行动轨迹长期都是这样。凶犯已经掌握了他的习惯,早就安排好了。”尹坚言道。 正在谈话间,仵作和书隶赶到,他们来到尹坚面前,气喘吁吁。 “二位辛苦!诺,前方有一具男尸,你们前去勘察,记录在案,然后对本官报告。”尹坚吩咐道。 “遵命,老爷!”二人领命前往。 不一会儿,报告就出来了。 “老爷,死者身上多处镰刀伤,也就是说,均为镰刀所伤,失血过多,血流尽而亡,身上钱袋还在,钱没拿走,身上衣服还在,只是破损严重。”仵作言道。 “明白了,看来,凶手并非为图财而害命,不是抢劫,应该属于仇杀。”尹坚言道。 卜慧书点点头,觉得有戏。 “田华氏,本官问你,你丈夫有没有仇人?” “禀告老爷,民女的丈夫一向忠厚老实,待人实诚,从未和别人结仇。”田华氏言道。 “当真没有仇人?如果没有仇人,难道是鬼来害人不成?”尹坚言道。 “哦,老爷,民女听老爷提到鬼,的确有一个叫李贵的人,是另外一个村的,是李家村的。他自称李贵,知道民女的丈夫很好,为人善良,热情助人。可是李贵这个人不太地道,名声不好听。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突然来民女家来找民女的丈夫,想要借钱周转,说做生意亏了,想要翻本。民女的丈夫听闻李贵为人不好,借钱听来好听,实际有去无回,如同肉包子打狗,民女的丈夫就没借钱给他,他呢,就愤怒地离开了。很生气的样子,模样狰狞,民女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走之后,民女害怕,就提醒丈夫要特别小心,李贵恨你,你就要当心,恨人的人一般都有杀人的心。民女的丈夫被李贵记恨,就有危险,加之民女的眼睛总是跳来跳去,感到大事不好。丈夫起早进城卖瓜走的那天,民女还心慌意乱,总感到有事发生,当晚果然没见丈夫回来,后来有人来报信来说,看村外的短松岗那人是不是民女的丈夫,那具男尸血肉模糊,让人看了就就怕。民女过去一看,果然是,衣裳钱袋等都熟悉。针线活儿都是民女所做。没想到民女的丈夫活生生出门,回来竟然是一具冷冰冰的男尸,民女的命真苦啊!呜呜呜——”田华氏言道。 “那本官问你,那李贵离开你家,说过什么?”尹坚问道。 “那李贵离开我家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行,你等着,让你好瞧。找你借钱,又不是不还,既然你做出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田华氏言道。 “李贵当真是这样说的?”尹坚问道。 “当真,民女记得很清楚。对,就是这么说的。”田华氏言道。 “好,书隶请记录在案。”尹坚吩咐道,继续问田华氏:“你还记得什么?” “暂时就记得这些,如果想起来,一定向老爷禀告。”田华氏言道。 “好!请里正、田华氏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咱们去李家村。尸体可以领回安葬。本官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说法给你们,你们一定会看到坏蛋被抓,并被处罚的,大家可以回家去了。要知道,作恶者肯定会得到恶报的。耐心等待吧!”尹坚言道。 众人散去。这里田华氏哭哭啼啼,在众乡亲的帮助下,将田肥的尸体运回家,然后进行安葬不提。 尹坚带着众人去李家村。 尹坚先派两名捕快去李家村,通知全村的人都拿出家里所有的镰刀,交给县衙集中处理。 捕快前往,发出通知,家家户户都通知到位,没有一家漏网,传达尹坚的命令,如果不交镰刀,视为杀人凶手,一定严惩不贷。 结果从村民那里交上来一百八十六把镰刀,整整齐齐地摆在村口一棵老槐树下。 这个时候,尹坚一行也赶到了李家村。 村民听说官府来人,并且是县令亲自来到这个村,非常好奇,都来看热闹,特别是都交出来了镰刀,这个倒新鲜,还没看到县令这么审理案件的。 尹坚直接到达大槐树下,在旁静静观察,也不说话,只是看看有什么动静,会发生什么,大家都很期待。 这个时候,突然从槐树树冠各个地方齐刷刷飞来一群苍蝇,开始是一两只,后来越来越多,齐刷刷乌压压飞向同一个地方,就是镰刀。 天正热,地上像是下了火,到处都在燃烧,人们都是大汗淋漓。 这群苍蝇钉在一把镰刀上,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后来的苍蝇没地方,盘旋在镰刀周围,看有没有机会下嘴。 尹坚一见,立马前往,赶走了苍蝇,拿起镰刀,那些被赶走的苍蝇不死心,还是盘旋在镰刀周围,冒着生命危险,不肯离开。 “这是谁的镰刀?”尹坚高声问道。 “我的!”一个络腮胡子壮汉站起来说。 “你的?”尹坚问。 “是的,是我的。”络腮胡壮汉说。 “好,书隶记录下来,不要遗漏。”尹坚言道。 “你叫什么名字?”尹坚问。 “李贵。” “还有其他名字吗?” “就这一个名字。” “好,大胆李贵,你可知罪?” “不知。” “左右,将李贵给本官拿下!”尹坚命令道。 两名捕快说时迟那时快,一左一右,迅速跑到李贵两边,一人一条胳膊,将李贵架了起来,如同大鹏展翅,只是翅膀被折叠,飞不起来。 李贵被抓,押送到县衙死囚牢房。 李贵一看这阵势,意思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他后悔,不该说镰刀是他的,可是不说也不行,有好事者会告密,当然最后还是会查到他头上。现在只能负隅顽抗,能多活一天就算一天,不能认罪,一旦认罪,死的更快。 在审问的时候,他一直不承认是他杀害了田肥。 尹坚厉声道:“其他镰刀都没有苍蝇叮,你的镰刀却叮满了苍蝇,说明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有被苍蝇叮了,才知道那有腥味,同样,苍蝇最喜欢腥味,你曾经用镰刀杀人,所以镰刀上有腥味,你的镰刀就是杀人凶器,你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想到苍蝇出卖了你,让苍蝇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是老实交代,还是想要常常大板的滋味?如果你想要尝尝,那就满足你。来人啊!板子伺候,不打皮开肉绽,就不要停!” 他这一喊,堂上众衙役齐声喊道:“威武——” 一听这声音,如同滚滚雷声,让人吓得腿软心跳,李贵害怕极了!砍头很痛快,看来,在砍头之前,还要受罪,不妨全招了,免得受到皮肉之苦。 他喊道:“青天大老爷,我招供,我招供!不要打板子,不要打!我全招,全招!” /93/93075/26835932.html 第15章 天下真无贼 李贵承认最近经济困难,本来殷实人家,遭遇妻子生病,积蓄花光,病不见好,眼看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正在穷困潦倒的时候,经人点拨,去田肥家试试。因为田肥以前穷困的时候,李贵帮过他,他这次去借点钱,想必田肥会知恩图报,会借点钱给他度过难关,要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田肥这两年种西瓜卖,小赚点钱,正考虑买二亩地扩大种植规模,正打着如意算盘,遇到李贵上门借钱,田肥知道李家村李贵的老婆快要病死了,郎中也看不到,还花钱,最后有可能人财两空,田肥打算买地,还差钱,这个时候借钱出去,李贵看样子债台高筑,怕是这两年也无法翻身,就拒绝了李贵。 李贵走的时候,气呼呼地说了那话,被田华氏听到,就记住了,在尹坚问她的时候,她就说出来。原来李贵说这话已经有了杀人的心。 回去后,他越想越气,为什么天会和他过去?为什么连人也狗眼看人低?他恨天恨人,可是日子还是要继续,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想立刻杀了田肥,又想留他性命,如果杀了人,他就要进去,李贵的妻子怎么办?只有等等。 李贵的妻子还是没治好,就这样去了。李贵痛哭不已,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李贵安葬了妻子,越发孤单,再结婚不可能,没钱而且有债,谁都不愿嫁给李贵帮忙还债。李贵越想越气,如果田肥那时伸出援手帮助,何至于此? 罪魁祸首就是田肥,李贵决定除掉他而后快。 于是暗中观察他的行动,掌握他的活动规律,选好了作案地点,就是短松岗,那个时候,天近黄昏,行人稀少,那个地方又比较隐蔽,可以方便攻击和逃跑,也不会有人发现,在那里做,肯定会得手。 计划已定,他就开始了行动。 他在那个地方等了三天,第一天没想到下雨,无法进城卖西瓜,第二天,田肥去走亲戚,吃高价饭,亲戚家结婚,要去随礼,要求两夫妻都去,就耽误了,第三天正合适,晴天,天热,西瓜熟了,惹人喜欢。可以卖好价钱,就拉了西瓜进城卖掉。李贵果然等来了机会。 等到远处一个影子慢慢过来,还哼着小调,看来赚了钱,钱让人高兴,钱能买地,还能纳妾,地越来越多,西瓜也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老婆不够,再多几个,土财主的生活就是这样! 正想着美事,突然跳出一个蒙面大汉,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田肥当时己吓傻了,刚反应过来,准备去拿西瓜刀的时候,那人已经到了跟前,手起刀落,镰刀就结结实实砍在了田肥身上,当时,田肥就没了反抗能力,西瓜刀也坠落余地,然后,李贵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上下,挥舞着镰刀,像割麦子那样,对田肥展开了密集攻击。田肥很快就倒在血泊中,带着美好的梦离开这个世界。 李贵作案之后,慌不择路,三天时间等候,总算报仇雪恨,可惜田肥为钱丧命,遗憾的是李贵不取走分文,这个案子让尹坚感到人心不一,林子一大,啥鸟都有。真是奇闻! 案子告破,李贵签字画押,打入死囚牢房,秋后问斩。可惜好好的一个家,就此宣告完结。 一日,秋高气爽,卜慧书上街,准备去旧书店淘宝。 经过人群,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马上要到中秋佳节,人们有买有卖,街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去处! 卜慧书正往前走着,迎面走过来一位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整齐,衣帽经过修整,看起来赏心悦目,像是读书学生,或者是教书先生,卜慧书对这些看起来斯文的人,存有好感,因为他本身也是喜爱读书的人。就忍不住多看两眼。 卜慧书不多看倒没事,一看就看出来了问题。什么问题?他仔细一瞧,竟然发现这人脸上并不干净,这个不符合常理,因为,既然是读书人,非常注意个人形象,面子比生命还重要,斯文人就做斯文事,绝对不会脸上有脏东西却全然不顾。 卜慧书再看,发现那人的耳朵根部旁边竟然有污垢,并不是狗痂,再看他的动作,斯文原来是装的,不是真斯文,是真流气。 卜慧书一看这人有些可疑,就改变了主意,不去旧书店,改为跟踪这个“斯文人”。 看看他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符合心里的猜测。如果符合,证明卜慧书长了本事,眼睛更毒辣,看人更准确。 卜慧书对这些街道并不熟悉,因为常年宅着读书,很少上街。他只盯着那年轻人,也就是看起来像是斯文人的,前面急匆匆走来一个人,腿脚有力又灵便,挑着两捆草急匆匆一路小跑,挑草的桑木担子十分结实,随着前进而上下颤抖,振幅不大,看起来气氛宽松。 年轻人和挑草的人,眼看要擦肩而过,目标太大,卜慧书看得真切,清清楚楚地发现,年轻人在经过挑草人的担子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抽出一把草,然后就转身离开,挑草的人丝毫没有发觉,因为担子挑着两个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年轻人抽拽的一把草,刚好是后面的。 年轻人得逞后,下一步去哪?卜慧书已经猜出几分。果然,年轻人盗窃了一把草之后,就去了街边的厕所。 卜慧书见状,立在街边等候,心想,平时都没发现有这个功能,看人都不会看第二眼,这次偏偏看了,一看,还真看出来问题。 卜慧书耐心等候那年轻人从厕所出来,然后猛喝一声:“大胆蟊贼,你往哪里逃?” 年轻人回头一看,见一个大侠模样的人向他大喊,他吓了一大跳,非常惊恐,眼睛瞪得很大,遇到鬼了不成?迟疑一下,反应过来,立马就开始乱跑,只要能跑出那大侠的视线,就算成功,以前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逃生的。 年轻人拔腿就跑,没想到卜慧书技高一筹,一是嗓门声音大,在情急之下,嗓音堪称武器,攻打敌人,将敌人的心击碎。二是动作快,快如一阵旋风,马上就能赶上嫌犯。 卜慧书不想就此放过年轻人,就大喊一声:“抓蟊贼,抓蟊贼,抓到者有赏!” 他一喊不要紧,很多人听到了,并且都参与其中,大概对蟊贼,人们都不欢迎,都会像过街老鼠那样人人喊打并且真打。 人们中间有年轻人,就像初生的牛犊,不怕,勇往直前,结果前堵后追,将年轻人逼入到一个死胡同,院墙有三人之高,年轻人束手被擒,然后,被捆绑的严严实实,非常专业,想要逃脱,门儿都没有。 年轻人被众人押到卜慧书那里,卜慧书言道:“大胆蟊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来行窃。随我去县衙。” “劳驾诸位小哥,随我送贼人去县衙,人人有赏。”卜慧书言道。 “好啊!敢问先生在哪里高就?”有人问道。 “我是县衙尹县令聘请的师爷。今日刚好在街上遇到蟊贼,将其拿下,随我去县衙交差。”卜慧书言道。 众人听明白了,有人看出来,问:“敢问先生可是曾经在乡下教书?” “教过,好眼力。”卜慧书言道。 “那想必对古庙很感兴趣吧?”那人又问。 卜慧书一听,立马知道,此人了解自己,心里有些疑惑,不过,既然肯帮忙抓蟊贼,也就不用挂虑,立马言道:“这位好汉,本师爷以前在龙王庙栖身,后来龙王庙倒塌,无处栖身,村有私塾学堂,新建草堂,虽然不成样,毕竟是新的,可以遮风挡雨,又被县令看上,聘为师爷。看来,好汉十分关心,感谢好汉!” “不必感谢,本人正是那里的人,只是先生不认识俺,俺却认识先生。先生还是俺娃娃的先生。”好汉言道,“今日赶集买农具,刚好遇到这一出,举手之劳,帮助先生应该的。先生有所不知,附近青龙山上有一座古寺,值得去游玩。俺看先生有雅兴到处游玩,除了看书,就是喜欢游山玩水。不妨去青龙山古寺看看。”那汉子说。 “好,先把这蟊贼处理了再说。走。”卜慧书言道。 众人一行到了县衙。 尹坚看见师爷带来一群人,其中一个年轻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堂下。 尹坚私下问卜慧书:“这是怎么回事?” “一审便知。这是蟊贼,不巧被晚生撞见,本来这地方太平盛世,偏偏有一些蟊贼惹祸,让人不得安宁。现在要抓一批,让作恶者惧怕,要收敛一下。”卜慧书言道。 “对,蟊贼该抓一批了。要不然,人人自危。战争结束,和平难得,蟊贼一除,这里就可以安居乐业。不知道这些蟊贼是从哪里来的。着实可恶该罚。”尹坚言道。 “老爷审问就知道了。晚生看这人形迹可疑,判断就是蟊贼,一喊,果然撒腿就跑,就确定了晚生的猜测。”卜慧书言道。 “好。去审审看,师爷越来越厉害!看看这个人看的准不准。”尹坚言道。 “好,升堂。”尹坚吩咐道。 “威——武——”众衙役齐声呼喊,依次出列,排在两旁,手持打木板,随时准备打人的样子,那年轻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 尹坚“啪——”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下跪者何人?” “在下草民贾世文。” “声音为何发抖?” “吓得,老爷!” 众人忍住,想笑却不敢。 “既然敢做,还怕什么怕?” “你老实交代,如何盗窃?做了多久?”尹坚问。 “草民想问问,如何识破小人身份的?”贾世文问道。 “是本官在审问还是贾世文在审问?贾世文!”尹坚问道。 “是老爷在审问。” “这还差不多。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本官可以请师爷说说如何识破你的,怎样看出你的原形的?师爷,请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贾世文。” “有!” “你的衣裳帽子都不是你的吧?” “这,这,这您都知道?” “嗯,知道。因为这衣帽都是斯文人穿的,整整齐齐,可惜,穿在你身上,不是斯文人了,糟蹋了这身好衣服帽子,你的动作出卖了你,你的举手投足,显示你不是这衣裳帽子的主人,另外,你的脸上不干净,耳根有污垢,处处显示你不是斯文人,不是读书人,却装作读书人,可惜演技不高,一出场就砸了场子。你顺手偷了挑草人的草,草不值钱,可是有用,看得出,你是一个习惯偷偷摸摸的人,你偷草之后,进了茅厕,看来用出去了,出来后,为了肯定看法,就大喊‘蟊贼’想最后试探究竟是不是,如果跑,就一定是,如果不跑,那证明判断错误,最后的一嗓子,就是为确定你的身份而喊的,你果然中计!”卜慧书言道。 原来如此! 大家恍然大悟!尹坚看着贾世文,问:“贾世文,你听明白了吗?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还不如实招来?” “老爷,草民愿意招供,看来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玩火必自焚,这个说法是对的。草民因为一把草露馅。草民的确是官府通缉的窃贼要犯,在老家呆不下去了,才到宝地,重操旧业,没想到还没做成三单生意,就被师爷识破,敢情师爷是草民的克星。以后再也不敢到贵地来了。”贾世文言道。 “你还能回来吗?杖打八十大板,迁徙三千里,到边疆去偷吧!”尹坚言道。 此案已结。众人散去,交口称赞,说师爷聪慧过人,县令秉公执法,用对了人,地方肃清,百姓安居乐业,一时传为佳话。 卜慧书突然想到青龙山古寺去玩玩,夏末秋初,如果等到下雪,出行就不方便了。下雪正是读书时,现在入秋季节,万山即将红遍,真的可以去饱览群山,访问古寺,说不定有些新发现。 “ /93/93075/26852258.html 第16章 青龙山古寺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一日,卜慧书正在随便翻翻闲书,他知道尹坚正在忙,但是,卜慧书帮不上忙,因为尹坚接到圣旨,正在统计辖区内古寺庙,看哪些在供奉卫青,或者除了关公以外的武将的武庙。 有一个地方要去,尹坚走不开,因为有不少地方都要去,必须分开去做才有效率。于是,尹坚来找卜慧书。 尹坚说明来意,卜慧书笑道:“晚生正要前往。” “到哪里?” “前几日在捉拿贾世文的时候,那个穿着斯文衣裳帽子的人,被热心群众抓获,扭送到县衙,当时,人群中有热心人提到了青龙山,那里有一座古寺庙,听说比较灵验,只是没去过,晚生就想要去看看。”卜慧书言道。 “好,正是英雄所见略同。那个地方,本官听说过,只是公务繁忙,无暇前往,如今,师爷可以代本官前往,等于本官亲力亲为,本官一向信赖师爷!”尹坚言道。 “当下关于寺庙换将的事,民意和圣意都要兼顾,免得生乱。地方靖安,全靠老爷了!需要灵活处置,晚生当鼎力支持老爷。”卜慧书言道。 “事业所言极是!本官正有此意。师爷擅长破案,懂得人心,揣摩圣意更超过常人。本官自叹不如。那就麻烦师爷前往青龙山古寺,如要本官支持,定当第一时间予以支持。本官意欲安排书童,与师爷同往何如?此书童武艺高强,是本官贴身保镖。本官在县衙办事,暂且不用该书童,有书隶即可。师爷如果不嫌弃,即可辅助师爷共同前往。”尹坚言道。 “可以。晚生还真需要一个人帮忙。晚生的书童也一同前往。”卜慧书言道。 “那本官就告辞,有消息及时送达,本官在县衙。”尹坚言道,然后离开不提。 再说卜慧书次日带着俩书童,前往青龙山。 青龙山在两郡交界处,将襄阳和南阳分割,山上有古寺。山下有一处村庄就是寺庄。 非常奇怪,天气已经到了末伏,进入浅秋,天气还是很炎热,是反常天气。不过,早晚稍微有凉气,中午异常炎热,还是火到处一样燃烧。 就像人都在一个巨大无比的蒸锅里,人人都像蒸熟了的馒头,卜慧书带着书童一路走来,上山没有捷径,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一滴汗水,好不容易到了。 眼看远处有一座古寺,退了色,还看出一些金黄的瓦红色的墙,在这青山中显得格外醒目。松树柏树环绕,郁郁葱葱,到了山上,稍微停留,才发现有些凉意袭来。 三人进了古寺,像是荒废已久,无人居住,台阶上有不少青苔,石缝中长了不少野草,青石板上有不少灰尘。 庙里没有和尚,也没有方丈住持。只有鼾声。 没错,传来雷鸣般的鼾声,这大白天,有壮汉在此,卜慧书第一个感觉就是。没有妇人敢在这里睡大觉。 卜慧书循着声音往里走,发现在废弃的大鼓底下,发出了声音。 再往前走,发现有西瓜被劈开,只是没动,这就奇怪,难道,劈开西瓜为了敬拜神像么? 在往上看,神像已经破败不堪,像是供奉的霍去病的塑像,不像卫青的。这就奇怪了,青龙山古寺里供奉霍去病的塑像,这倒奇怪,为什么不供奉卫青,或者供奉关公? 正在思考间,发现有人的脚,还有腿,然后是胳膊,均穿着黑色衣服,看起来不是宽口大袖,都是比较紧凑但是不影响活动的深色衣裳,头上戴着黑头巾,脚上穿黑鞋,敞开,四仰八叉在青石板地上。西瓜没人吃,上面爬满了苍蝇,嘤嘤嘤飞来飞去,有的找到落脚的地方就开始享用美食。 卜慧书给两个书童使个眼色,三人迅速外出,轻手轻脚,外面秋蝉嘶鸣,在做最后的挣扎。 两个书童,一个是卜慧书自己带的,名叫银虎,尹县令派给卜慧书的,名叫金龙。 “金龙,你能打几个?”卜慧书问。 “师爷,您是说,里面那些?”金龙问。 “是的,里面那三个黑壮汉,你能对付吗?”卜慧书问。 “再来三十个也没事,说吧,师爷,要我做什么?”金龙问。 卜慧书笑了笑,低着声音问银虎:“银虎,你说,你能逮住几个?” “老爷,这三个,不在话下。能逮住十个这样的。”银虎言道。 “你们别吹牛,现在他们睡着了,如果醒着,你们能对付吗?”卜慧书言道。 “放心吧,师爷!如果没本事,能在老爷身边吗?您就瞧好吧!只是缺乏一些绳子。”金龙言道。 “这个容易,他们的头巾,散开来,就能当绳子,刚好,三个儿都戴着头巾,天给我们的方便。只是老爷,不懂为什么要捉他们?他们又没做什么错事。”银虎言道。 “你们可能没看出问题。只管去捉人,将三人捉住回县衙审讯就知道了。其他的,暂时别管。我自有安排。”卜慧书言道。 “好,银虎,走吧,你在后面,我先来。你只管绑人,我只管捉人。”金龙言道。 “为什么?”银虎不解地问。 “好,等下次我们换过来,再要捉人,你负责捉,我负责绑。这样可好?”金龙言道。 “这还差不多!”银虎笑道。 二人重新进来,这一次算是轻车熟路,金龙先行一步,走到看起来最容易捉到人旁边,那黑大汉正睡得香,鼾声震动房梁落灰飘飘,全然不知道危险来临。 金龙走近那大汉旁边,伸出食指,轻轻一戳,给他点了一个哑穴,那大汉苏醒,嘴角流涎,看来还在黑甜乡里不愿回来,等回来就成为一个哑巴,第一个黑大汉说不出话来,手上有劲儿,就要张牙舞爪拒捕,金龙帮他来一个黑鹰展翅,胳膊一拧,他的两条胳膊就纠缠到背后,银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下他的头巾,三转两挽的,就做成一条结实的绳子,将第一个黑汉捆绑结实了,丢在一边。那人只有挣扎,无奈胳膊被反绑着,有力使不上。 第二个如法炮制,将第二个也活捉,没吭声。只有干着急就是不出汗。 均被点了哑穴,第三个,金龙不想点了,留一个说话的,等卜慧书来问。 第三个被刚才的动静影响,已经醒了,只是头昏脑胀,不想动弹,还以外是另外两个人闲得无聊正在打闹,就睁开眼睛一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人正盯着自己,那个白净的,就是金龙。 他刚想说话,又停住,看起来金龙不是好人,他立马抽出藏在身下的弯刀,金龙看得真切,就没当回事,那壮汉看准了金龙的脖子,就要抽刀砍向金龙,金龙大叫一声“不好!”就起身后退,身子往旁边一躲,那刀就砍空了,接着那寒光闪闪的刀立马来一个回马刀,往金龙胸口戳来,金龙一跳开,顺手抓住那壮汉的胳膊,然后举起右手,往他的手腕狠劈下去,手掌就像一把宝刀,砍向那壮汉的手腕,壮汉的手被从天而降的重物击中,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酸麻,只听得“当啷啷”弯刀落地,发出脆响,回音绕梁三日不绝迹。 壮汉举起拳头想要砸过来,被金龙使劲儿一带,他就顺势弯下了腰,他的胳膊被金龙牢牢控制在地下,踏上一只脚,就像胳膊被固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此时候,银虎跳过来,一把扯下最后一个壮汉的头巾,将壮汉捆绑结实,然后带着三人从古寺里出来。 三个黑壮汉,被两个书童制服,书童白白净净,看着就是小孩,没想到就像小哪吒打巨龙,结果三名汉子被俘虏,成为阶下囚。 三人出来,看见外面还有个书生,不知道底细,看看三人,都是斯文人,没想到,三名黑壮汉在斯文人手里栽倒。 “走,回县衙!”卜慧书说。 “等等,你们是谁?为什么绑了咱们?咱们可是清白人,啥事都没干,就是在古寺里睡觉又怎么了?古寺里没人,又不影响别人,抓咱们完全没理由。你抓咱们是犯法的。” “你先别着急,还有时间考虑。到底是谁犯法,有说理的地方。我也不瞒你们,我是本县的师爷,受尹县令委派,来此古寺游玩,没想到遇到三位。麻烦您们跟我们走一趟。”卜慧书言道。 “凭什么?你们游玩,井水不犯河水,又不是逃犯,抓咱们没道理,我们要控告你们,乱抓人。” “你们可以控告,告到皇上那里都行。我们该抓的还是要抓,你们有理就到县衙去见了老爷再说。”卜慧书言道。 “这真是冤枉死人!睡觉都不安生,睡的好好的,就被五花大绑了!还有王法吗?” “你们抱怨有啥用?该咋办就咋办。你们不要废话说多了。说多了到时候没力气说。到时候不说都不行。总之,现在是不可能放你们走的。你们该认命吧,谁让你们遇到我?要是睡觉,你们可以好好睡,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卜慧书言道。 “好,好人到哪里都不怕,走,走就走,谁怕谁?” “你不用怕我,能过我的书童这一关,就算你们狠!”卜慧书言道。 金龙上前,轻轻点了穴位,刚才两个被点了哑穴的可以说话了,看看卜慧书,连忙闭嘴不言,他俩刚才已经听了对话,知道狡辩无用,只有乖乖就范,被押解下山,到了县衙。 “哈哈哈,师爷倒会做生意,出去玩,出去三还带回来三,知道的是出去查访古寺庙,不知道还以为是贩卖人口,呵呵呵,真是有意思。说说看,这是咋回事?”尹坚一看到卜慧书回来就笑道。 他心里觉得这个师爷痴呆疯傻到了极致,会破案,简直就是作恶者的噩梦,作恶者遇到了师爷卜慧书,算是宣告这个行业和他们无缘,只要遇到,就逃脱不了处罚,只有远走他乡,永远不被卜慧书撞见,一旦撞见,前途尽毁。 “老爷,这三人是晚生在青龙山古寺撞见并捉回来的。因为这三个人一定是盗贼。原因是,三人大白天在古寺睡觉,壮汉,不事稼穑,专门睡觉,非懒就是不务正业,不劳动,还要吃好喝好睡好,不是土匪就是盗贼。这三个大白天躲阴凉,在古寺睡觉,不是远途跋涉劳累过度的旅客,因为他们并无携带包裹行李,旁边有劈开的西瓜,可没有动,可见,并非歇息吃瓜然后赶路之人,是真正的昼伏夜出之人,利用晚上天黑,人们熟睡之际,好出门盗窃,这三个人一定是盗贼无疑。加之青龙山是襄阳和南阳交界之地,那里两郡都管都不管,历来有争议。晚生知道现在的青龙山古寺庙归襄阳管,但有名无实。古寺已经荒废,成为乌鸦喜鹊狐狸栖息之所。也刚好成为盗贼的歇脚安身之处。在古寺里安歇,晚上出来盗窃,襄阳和南阳两地人家,盗贼均可作案,是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卜慧书言道。 “那西瓜劈开到底是何意?” “这是盗贼聪明之处。现在虽然到了末伏浅秋时节,天气还热,到处都有苍蝇,在古寺当然不例外。加上三名盗贼身上肮脏不堪,异味很浓,吸引苍蝇来舔舐,不胜其烦,不堪其扰,就劈开西瓜不吃,让苍蝇去舔舐西瓜不去舔舐他们。这样做,可以保证睡眠不影响,不影响睡觉,才能养精蓄锐,晚上好出去作案。”卜慧书言道。 “原来如此!看来,贼有贼道,这案子算明白了。马上升堂审理,依法惩处,师爷为民除害,又立一功。本官要上报朝廷,对师爷进行嘉奖。”尹坚言道。 “不必,不必,老爷,晚生是老爷聘请,不食用朝廷俸禄,如果外人知道老爷为了师爷邀功请赏,恐怕有人徒生嫉妒之心,有谋算害人之嫌疑,对老爷不利,老爷还是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因小失大。晚生对功名利禄视为浮云,可有可无,不在心上,老爷不必兴师动众,不必让皇上知道此事最好。”卜慧书言道。 /93/93075/26877319.html 第18章 花僧哪里跑 这里潘富贵千恩万谢,潘琼剑说:“谢啥子谢?都是兄弟,别客气,再客气就见外了。我算看明白了,有的东西比金钱更重要。” “什么东西?愿听其祥!”卜慧书问道。 “就是知识和智慧。”潘琼剑说。 “说对了一半,智慧最值钱,知识可以慢慢积累,通过看书、看人和看世界增加阅历,积累社会经验,智慧不是,智慧之源,在于慧根,没有慧根,就没有智慧。”卜慧书言道。 “师爷说得对。咱们走吧!从南阳,不远万里来到襄阳,来请师爷,就是看中了师爷的智慧。师爷,事不宜迟,兵贵在神速,这个破案也是,不能拖,时间越拖的长,越对我不利。”潘琼剑言道。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拿公函。你可以到县衙外面等候。潘富贵你可以回家去吧。我只带我的书童银虎前往。”卜慧书言道。 “好,那我就回家了,期待听到好消息。”潘富贵说。 “一定是好消息。只要师爷出马,从不失败,马到成功。”潘琼剑言道。 卜慧书摆了摆手,意思不要说。 潘琼剑停下,迟疑一下,然后叫来店小二结算了房钱,在店门口和潘富贵作别,潘富贵提着酒菜,拿着黄金,屁颠屁颠地往家里赶,舍不得雇轿子。一路狂奔,好像家人正等着这顿好吃的似的。 卜慧书到县衙,说明了南阳发生的美女无头案,需要前往,帮助当地官府破案,借此洗刷潘琼剑的清白。尹坚马上同意。给了公函,问:“要不要让金龙陪同?” “不用,有银虎就行。估计和这个贼人打交道,不用人多。”卜慧书言道。 “看来师爷胸有成竹,那就辛苦一趟了。如果南阳美女案破了,师爷名声更大。恐怕襄阳都容不下师爷了。”尹坚笑道。 “哪里,哪里,在襄阳,还是老爷厉害,没有老爷,襄阳又是一番景象。”卜慧书言道。 “那是师爷捧场。没有师爷,一切都很艰难,自从有了师爷,一切都很简单。出名不在话下。只是不敢大胆而为。”尹坚言道。 “好,事不宜迟,老爷,卑职就去了。” “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去吧!一切都顺利。” 尹坚说完,转身去忙公务,继续整理庙宇供奉关公的数据。 卜慧书带着银虎,潘琼剑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同乘马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南阳。 到了南阳,卜慧书递上公函,作为兄弟地区,相邻而居,南阳府很配合,爽快地派出人员予以支持。 卜慧书带领众人到了案发地。 先找里正,当地里正听说破案高手来自襄阳,非常高兴。里正是老头子了,从小从襄阳搬到南阳,对襄阳还有印象,童年的记忆很深刻,是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因为离家太久,颇有伤感,看到家乡老人,内心激动。 “里正,你是老乡,只是要告诉我们一件事,最近有没有生人到村里来?实话实说,不用承担责任。”卜慧书问道。 “师爷老乡,要说有人,的确有人,只是不是一般人。”里正说。 “怎么不一般?” “不是俗人。是僧人。”里正说。 “不就是和尚吗?” “对。” “这个和尚有什么不一样?”卜慧书问。 “这个人,哦,不,是这个和尚,就是一个夜里出门化斋,也进行巡夜。这个和尚就在这一带活动。” “那他有什么来历吗?”卜慧书问。 “要说来历,他还真有一些来历。据说,他年轻时候爱过一个姑娘,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后来,这个姑娘被父母嫁给一个富翁,纨绔子弟,他受到打击,就出家做和尚,看破了红尘,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出家。很多人都说姑娘的父母见钱眼开,不管女儿幸福。让姑娘往火坑里跳。这小伙子也是情种,被这姑娘抛弃,就要重头再来,说不定会换回她的初心。只是这姑娘太刚烈,没过多久,就悬梁自尽。这个和尚受到了打击,就是见不得谁穿华丽的衣裳,见谁穿了,他就嫉妒,和不少人搞不好关系,寺庙住持就派他在这一代巡夜化缘。尽量减少和别人打交道,特别是同行,更不容易相处。”里正说。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个和尚还是很重感情。初恋去世,对他也是打击,心有些扭曲,这样造成他一方面喜欢女人,一方面痛恨女人,双重性格,对富贵之人,他是仇视的,因为富贵之人有很多妻妾,还不满足,他只有一个最爱,还是活生生被夺走,此恨悠悠,无处发泄。看来,这个和尚就是作案凶手。”卜慧书言道。 “为什么这样说?”里正问。 “为什么不是他?”卜慧书反问道。 他这样一问,里正呆若木鸡。他知道卜慧书很牛。这个突然说和尚是凶手,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想到为什么会这样。他一来就说了事实真相。下一步就要一步一步求证。 “那下一步怎么做?”潘琼剑问,显得非常急切。 “先别打草惊蛇。只是去侦查一番,看这和尚每天要去哪些地方?在那些地方要待多长时间?再看看有没有比较隐秘的地方?”卜慧书言道。 “找隐秘的地方干什么?”里正问道。 “现在不用说。以后自然明白。死者据说是美女,倾城倾国,那么,这里很难再找到一个和她长的一样的女子了吧?”卜慧书问。 “也不是,她的一个堂妹长得很像她,只是不知道她堂妹愿不愿意来帮忙。”里正言道。 “最好找到她,找到后准备演戏。”卜慧书言道。 “演戏?”里正问,旁边的潘琼剑的眼睛也在问。不过,他们对卜慧书还是充满了希望,期待马上破案。卜慧书知道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意义的安排。不过,他真的胸有成竹,可以找到这个凶手。 众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摸清了和尚的行动路线,死者的堂妹也找到了,潘琼剑一看,就傻了眼,吓了一跳,以为活见鬼了!不过,卜慧书没有说让死者的堂妹去还原死者的模样。 大家都不知道卜慧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卜慧书提醒潘琼剑说:“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在女色方面吃亏上当,你的命就在她们手中掌握,你要格外小心。” 潘琼剑连连点头称是。 卜慧书吩咐让死者堂妹如此如此,她听明白了,点头称是。然后就通知其他人如此如此,大家领命而去,各自行动。 卜慧书带着银虎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等候消息。 当晚,月色半明半暗,一会儿有月亮,一会儿被浮云遮挡了月光,显得有些诡异。 和尚必须要经过一片竹林,竹林过去是一片松树林,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就是微风吹过,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风声大了,就更加阴森可怖。 和尚走到竹林,刚走进去三分之二,从前面岔路飘出一个女子,无脚,无头,穿着死者受害时的漂亮衣裳,有声音在空中飘荡,高喊着:“秃驴,还我头来,秃驴,还我头来,秃驴,还我头来!” 和尚吓得腿脚酥软,想要跑跑不动,倒也没倒下来,他已经只剩了三分魂二分气五分魄,早已去了鬼门关,他吓得嘴唇哆嗦,连忙喊道:“头不在我这里,头在隔壁第三家的铺架上。头不在我这里啊!” 众人都听得这个声音,发一声喊,众人涌出,全是南阳府派来捕快。将和尚围得水泄不通,和尚一看,月光忽明忽暗,众人燃起的火把照亮夜空,如同白昼,和尚这个时候才猛然醒悟过来,想要反抗,被捕快们一个箭步,瞬间将其五花大绑。 和尚摇头,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说漏嘴,可是,众人早已埋伏多时,他说的都听得一清二楚,无法狡辩。 卜慧书出来,带着银虎,对捕快说:“将其带到里正家审讯。书隶是否到场?” “师爷,书隶在场。” “那就好,笔墨伺候,准备问讯。” 众人一行,押解着和尚到了里正家,这个家伙十分狡猾,眼睛滴溜溜乱转,不停地狡辩自己是冤枉的。只是没人理会。 到了里正家,书隶铺好笔墨纸砚,师爷开始问讯。 “你是哪里的和尚?” “承恩寺。” “为什么到这里?” “承恩寺离这里较远,为什么舍近求远?” “附近不好化缘。这里民风淳朴,人心善良。”和尚言道。 “原来如此!你到这里来,人们对你不错,你为什么要害人性命?”卜慧书问。 “当天晚上,我路过一户人家,发现门没全关,屋里有灯,以为有人,想去看看,看这家像是有钱人家,里面一定有好东西,值钱的东西或者金银珠宝,说不定可以顺带一些,就进去瞧一瞧,发现屋内只有一名娇艳欲滴的美女,就像想要据为己有,该女子性子刚烈,拒不从,我怕该女子喊叫,坏了好事,想起该女子一定是嫌弃我穷,就怒向胆边生,顺手操刀将其杀害,割下头颅,带到门外第三家,放在铺架上离开。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和尚说。 “你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吗?”卜慧书问道。 “知道。当时就是发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妖艳的女子,再说她长得很美,很像我的初恋,就忍不住想占有,只是没想到她的性格这么刚烈,就想起来人心险恶,想一不做二不休,将其杀害,心里才舒服。”和尚言道。 “难道你就不害怕吗?”卜慧书问道。 “怕,当然害怕,不过,事后觉得这人该死!也就不怕了。”和尚说。 “为什么不怕了?” “觉得这个女子是淫荡之人,留在世上祸害男人。”和尚说。 “为什么这样说?” “她家有好酒好菜,但是,她丈夫不在家,他本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和情人有约会。我知道这人的丈夫可能在外地做生意,所以就不经常在家,这个女人一定有相好,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应该死,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和尚说。 “你有什么权力剥夺她的性命?”卜慧书问道。 “我是没权力,可是,我看不惯,就控不住自己的手。”和尚说。 “你这样做,其实就是变态,你枉为和尚,没有慈悲,没有良善,说起来很高大上,实际是卑鄙猥琐之人,属于十恶不赦之徒。你是见色起心,想要得逞,逼迫死者就范,没想到,遇到刚烈女子剧烈反抗,你达不到目的,才动了害人性命的念头,并且有反侦查的经验,将其头颅取走,属于无头案,难以侦破,你可以逍遥法外。是不是这样?”卜慧书言道。 “并非如此!这些日子,我过得并不踏实,夜里总是做噩梦,说还我头来,不成想,今晚经过竹林,竟然听到一模一样的话,所以我才惊慌。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和尚说。 “你也知道害怕?!割人家的头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了?”卜慧书问。 “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事后想起来才难过害怕的。”和尚说。 “假话,你是满口胡言!如果害怕,还照样化缘巡夜、装作没事人?分明存在侥幸心理,看看这起无头案看如何破解。你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否则,一定会失望。”卜慧书言道。 “来人,去查一下第三家邻居的铺架。看人头是否还在那里?卜慧书吩咐道。 捕快领命前往,不一会儿回来,拿回来一个人头,上面有一些泥巴,看起来狰狞可怖,吓得众人四散。 “和尚,你辨认一下,这个可是你丢弃的人头?”卜慧书问道。 和尚战战兢兢不敢看,银虎上前,抓住他衣领,让他看个仔细,和尚已经吓得不轻,快要崩溃,突然有人抓他后脖子领,马上大叫一声,众人以为死人复活,更是吓得快跑,就是恨爹娘少生一条腿,怕跑慢了就会被鬼捉去。 /93/93075/26885204.html 第17章 美人遇害了 尹坚听了卜慧书一席话,想想有道理,只好作罢,等以后再说,为民除害,不仅襄阳没事,南阳也没事,两个地方都安全,哪怕尹坚不说,南阳那边难免有人会透露这些消息。 尹坚问道:“师爷,上一个案子,就是贾世文是一个盗贼,是如何判断的呢?” 卜慧书言道:“那个容易分辨。老爷请看,只要稍加注意,根据常识就能判断。贾世文虽然穿着斯文,看起来衣帽都很考究,但是,细看就发现问题,外表穿得光鲜亮丽,脸上却肮脏不堪,耳根污垢显现,加上,他上厕所随手偷草使用,进去带着一把草,出来两手空空,晚生就判断贾世文就是一个贼,只要是贼,都不会走空,只要有机会,就会伸手顺走。要说真正的读书人斯文人,绝对不会去干偷草上厕所的事。凭此种种迹象,晚生看出贾世文所穿的衣帽均为盗窃所得,并非他本人所有。这个就是凭常识判断。这个很正常,晚生能判断,全是平时的经验,根据观察所得。另外,还需要悟性。需要一种说不明白的力量的帮助。”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是这样的,合情合理,师爷不愧是师爷!这就去升堂审案。”尹坚言道。 尹坚说完,就去安排。那三个盗贼一看这阵势,心里发虚,还没动刑,全都招供,最后各打八十大板,刺配三千里。 卜慧书在茶馆喝茶吃豆,有一位中年汉子,也来喝茶歇脚,他一见卜慧书,就立马走过来,喊道:“师爷,师爷!” 卜慧书一看,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摸银指环,想起来了,是那天抓贾世文的时候,他帮忙扭送贾世文去县衙的那个汉子。他对卜慧文比较熟悉,说出来卜慧文在龙王庙栖身,并在村里私塾学堂教书的事,看样子是个万事通。他恰好是卜慧书学生的父亲。可惜,卜慧书还没和孩子建立起感情就被县令请来当师爷。 果然,那人上来,一屁股坐下来,说:“师爷,我叫潘富贵。” “嘘——小点声。这里都是茶客,不要喊师爷,免得以后喝茶来就不自在。”卜慧书言道。 “好,师爷,上次师爷火眼金睛,一下子看出贼人。很多人都知道师爷厉害。”潘富贵说。 “潘富贵,你说说看,贼人脸上写着贼字吗?” “没写。” “对啊!那就要仔细观察,看人不能只看衣衫,还要看别的细节。” “是的,我是大老粗。是一个穷农夫。”潘富贵说,“别看我名字喜庆吉祥,因为没有,才需要去求,富贵都是人们努力的方向。” “可不能这样说,农夫是衣食父母,没有农夫,大家去喝西北风过活吗?”卜慧书言道。 “说的是,先生!” “再说,皇上也有三门子穷亲戚,何况其他人呢!”卜慧书言道。 “没错,先生,我有一个富裕的亲戚,最近遇到了麻烦!想请问先生有没有好的主意。”潘富贵说。 “他在哪里?就在南阳。他也是丝绸之路上和西域做生意的,把我们的丝绸茶叶运到西域,将西域的皮子和玛瑙玉石运回来,发了大财,只是有些好色。他最近非常烦恼,估计要被南阳那边的官府抓起来了,整天吓得要死,整天像丢了魂似的,生意也懒得搭理,现在连夜跑到襄阳来求救。他听说襄阳有个卜慧书师爷,很会破案,在这里又不认识人,就只有我一个,我呢,当时就说了要帮他找到师爷,大话都说出去了,还真担心师爷没时间,或者有很多公干要做,没想到碰运气,到师爷常来的茶馆看看,结果无巧不成书,就找到了师爷,我呢,也没办法,只有厚着脸问师爷讨教讨教,看如何帮他,可怜他穷得只剩下钱,啥都不懂,天天过得提心吊胆,眼看就这样憔悴下去。谁也没办法。”潘富贵言道。 “你说的那个富商亲戚,现在在哪里?”卜慧书问道。 “他在客栈。我家条件不好,他有钱,就让他住客栈,如果先生同意,我这就去让他过来,当面讨教如何?”潘富贵问道。 “不用,我们一起去吧。他可能怕抛头露面,担心被人认出来,报到官府,派人来捉他,我们就去,没有问题。”卜慧书言道。 “是的,先生,真是这样!他现在就像老鼠上街,本来他想享乐,现在摊上痛苦的事,结果惹上了麻烦。”潘富贵说。 “走,现在就去。”卜慧书言道。他很清楚,这人敢来,说明还想洗刷清白,要不然,就不会来了,逃到西域不回来,其实是很蠢的办法。这个说明富商很有头脑。知道借力使力,凭借邻居襄阳人的帮助,可以达到目的。 “好,请随我来。先生!”潘富贵言道。 卜慧书给结算了茶钱,然后被请到了富商下榻的客栈。 卜慧书一进去,潘富贵就介绍说:“师爷,这就是我南阳的的亲戚,名叫潘琼剑。” 然后他又对潘琼剑说:“表哥,这就是我常常和你说起过的师爷。” 富商潘琼剑一听就跪下了。 泣不成声地说:“师爷,早就听闻您的威名,请您一定帮我这个忙,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卜慧书心想,原来有钱人到了一定时候,也觉得钱没用了。他安慰潘琼剑说:“别着急,慢慢说。” “刚才去茶馆找师爷,刚好在。”潘富贵说。 “行,表弟,你去,找店小二,拿上好的酒上好的招牌菜过来,打扰卜慧书吃茶,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好好吃饭,这次见到了真人,可以放了一半的心,就吃点,边吃边聊。”潘琼剑言道。 “好。我这就去。”潘富贵说着,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就端来酒菜,屋里飘满了香气。 于是开吃起来,卜慧书也不客气,问:“怎么回事?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在南阳做生意。”潘琼剑说。 “这个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认识一个生意上的人,有一次到他家吃饭,看到他家夫人长得很好,我呢,就色迷心窍,想要和她共度良宵,只要一晚此生足矣!就私下里和那生意伙伴协商,许诺给他重金。他欣然接受。于是就让我等消息。等我走后,我那伙伴就和他老婆说了,他老婆开始不愿意,哭哭啼啼,后来竟然答应了,就告诉我了,我就给了那伙伴许多银子和首饰。他就告诉我时间,他就暂时离开。当时商量已定。他临走还告诉需要黄金,事成之后,我满口答应。他用的什么方法让他老婆从开始不答应到后来答应,我不知道,总之是约定了时间,他准备好酒菜,当然,还有他老婆,准备妥当,他就隐藏,故意离开,好玉成好事。哎,一想到她,就魂不守舍,从未见过这样国色天香的女人。我也是一时糊涂,手里有了几个钱,就痴心妄想,恨不得占尽长安花,哎,色胆包天,害死人啊!” “你先别自责,说这些没用。你出钱,他出人,对他老婆来说,是不公平,没把他老婆当人,完全是一笔交易,不过,这事暂且不说,后来怎么样了?”卜慧书问道。 “我刚说到,本来计划很好,当天我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他家,没想到临时到了一批特别重要的货,必须要我本人验货才行,结果耽误了,我呢,也是财迷心窍,如果不验货,也就不会耽误时间,不耽误时辰,也就不会迟到,不迟到,也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了。哎——看来,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 “先别发感慨。你迟到了,会怎么样?” “我的伙伴,我朋友,在我去之前,约定的那个时间点,他就准备好了酒菜,然后虚掩了门,他知道我快到了,就没锁门,他就到邻居家躲着去了。我到了之后,已经错过了那个时间,到了他家,发现门大开,我就感到不对,哪里有会这样的,像这样的事,都是半开门,不可能大开的,我进去,就感到一阵凉风,阴森森的,虽说是夏天热天,我还是感到冷气袭人。” “嗯嗯,进去之后怎么样?” “进去之后,发现空无一人,满桌子好酒好菜,香气扑鼻,可是借着灯光往里一看,里面没人,外面没人,厨房没人,院子里都没人,倒是地上有一滩血,我当时就感到腿脚酥软,挪不动脚步了,知道出大事了,等我进到里屋一看,只有血淋淋的尸体,没有了头颅,当时就吓得我魂都飞了。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出了他家。”潘琼剑说。 “然后呢?你都大叫一声,你的伙伴就在邻居家故意隐藏,担心坏你们的好事,他会没听见?他没听见,你就到了襄阳?”卜慧书问。 “不是,没那么简单。我出来后,刚好邻居们都来了,其中有我的伙伴。他见不妙,就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口口声声说我杀人,我说,我来给你送钱,你也答应了的。我来送钱,有错吗?我是是看上你老婆,这事是真的,可是我没想过要她的命啊!我不会傻到这个程度吧?我还没碰到她,钱已经出去了不少,这次来,准备玉成好事后,另有丰厚的奖励。没想到,我真没福气。就是你老婆不愿意,也可以再商量,我又何必杀掉她呢?我是有钱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我可以再找别人。”潘琼剑说。 “那你伙伴咋说的?” “他见我说的有道理,也实在找不到我害死他老婆的理由,就没说要见官了。我突然想到我的表弟潘富贵说起襄阳有一个著名的师爷很会破案,就想过来请教,当时我带来了黄金,给了我伙伴,哪怕我没有碰到他老婆,也给了,目的是让他不要纠缠我,送我见官,我给他黄金的时候,说,放心,这金子还是给你,哪怕没有碰到你老婆,我还是给,但是,我理解你憎恨真正的凶手,我也是,到嘴的肉被人给抢走并祸害了,我要抓住凶手,我知道襄阳有个人能帮忙,你收下黄金,我去襄阳请他过来破案,帮你报仇雪恨。他听了我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收了黄金,没去报官,让我速来襄阳求助。”潘琼剑说。 “嗯嗯,明白了。”卜慧书言道。 “我呢,没有别的,穷的只剩下钱了,非常苦恼,我要是回南阳报官自首,凭南阳的侦破水平,估计很难破案,我呢,就可能坐牢,不知道坐什么时候,也说不定被咔嚓了。要知道,有些无头案根本无法侦破。有不少这样的例子。现在,我来襄阳,就是邀请先生施以援手,帮我破案,还我清白。我知道,两个人的事,没有第三人在场,很难说清。我的后半生,全仰赖先生了,请搭救我!”潘琼剑说。 “案子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这个案子侦破并不难,但是,需要我们再回去一趟。在襄阳无法侦破南阳的案子,再说,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可以听到南阳发生的事。”卜慧书言道。 “好,如果先生吃好喝好,咱们现在就动身。我的心如烧着一般,现在着急,火急火燎,就像要烧到眉毛了,像水淹到鼻子了。”潘琼剑言道。 “不着急,不着急,你找到我了,承蒙信赖,就不要惊慌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吃饱喝好我们就出发。哦,我还要去县衙一下,索取一下公文,然后动身。”卜慧书言道。 “好,听了先生的话,我心里就好受多了。一想到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香消玉损,心里就如同刀绞,这么一个美人,竟然被歹人所害,抓到他一定要凌迟处死。太坏了!”潘琼剑怒道。 “犯法的就要处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卜慧书言道。 潘富贵在旁听着,卜慧书再三邀请他吃点喝点,他总扭扭捏捏不肯。潘琼剑看出来,说:“表弟,多谢你引荐先生,这点金子你拿回去,我呢,就不去你家了,代问弟妹和侄儿好。这些酒菜也打包带回去。” /93/93075/26889714.html 第18章 花僧哪里逃 这里潘富贵千恩万谢,潘琼剑说:“谢啥子谢?都是兄弟,别客气,再客气就见外了。我算看明白了,有的东西比金钱更重要。” “什么东西?愿听其祥!”卜慧书问道。 “就是知识和智慧。”潘琼剑说。 “说对了一半,智慧最值钱,知识可以慢慢积累,通过看书、看人和看世界增加阅历,积累社会经验,智慧不是,智慧之源,在于慧根,没有慧根,就没有智慧。”卜慧书言道。 “师爷说得对。咱们走吧!从南阳,不远万里来到襄阳,来请师爷,就是看中了师爷的智慧。师爷,事不宜迟,兵贵在神速,这个破案也是,不能拖,时间越拖的长,越对我不利。”潘琼剑言道。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拿公函。你可以到县衙外面等候。潘富贵你可以回家去吧。我只带我的书童银虎前往。”卜慧书言道。 “好,那我就回家了,期待听到好消息。”潘富贵说。 “一定是好消息。只要师爷出马,从不失败,马到成功。”潘琼剑言道。 卜慧书摆了摆手,意思不要说。 潘琼剑停下,迟疑一下,然后叫来店小二结算了房钱,在店门口和潘富贵作别,潘富贵提着酒菜,拿着黄金,屁颠屁颠地往家里赶,舍不得雇轿子。一路狂奔,好像家人正等着这顿好吃的似的。 卜慧书到县衙,说明了南阳发生的美女无头案,需要前往,帮助当地官府破案,借此洗刷潘琼剑的清白。尹坚马上同意。给了公函,问:“要不要让金龙陪同?” “不用,有银虎就行。估计和这个贼人打交道,不用人多。”卜慧书言道。 “看来师爷胸有成竹,那就辛苦一趟了。如果南阳美女案破了,师爷名声更大。恐怕襄阳都容不下师爷了。”尹坚笑道。 “哪里,哪里,在襄阳,还是老爷厉害,没有老爷,襄阳又是一番景象。”卜慧书言道。 “那是师爷捧场。没有师爷,一切都很艰难,自从有了师爷,一切都很简单。出名不在话下。只是不敢大胆而为。”尹坚言道。 “好,事不宜迟,老爷,卑职就去了。” “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去吧!一切都顺利。” 尹坚说完,转身去忙公务,继续整理庙宇供奉关公的数据。 卜慧书带着银虎,潘琼剑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同乘马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南阳。 到了南阳,卜慧书递上公函,作为兄弟地区,相邻而居,南阳府很配合,爽快地派出人员予以支持。 卜慧书带领众人到了案发地。 先找里正,当地里正听说破案高手来自襄阳,非常高兴。里正是老头子了,从小从襄阳搬到南阳,对襄阳还有印象,童年的记忆很深刻,是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因为离家太久,颇有伤感,看到家乡老人,内心激动。 “里正,你是老乡,只是要告诉我们一件事,最近有没有生人到村里来?实话实说,不用承担责任。”卜慧书问道。 “师爷老乡,要说有人,的确有人,只是不是一般人。”里正说。 “怎么不一般?” “不是俗人。是僧人。”里正说。 “不就是和尚吗?” “对。” “这个和尚有什么不一样?”卜慧书问。 “这个人,哦,不,是这个和尚,就是一个夜里出门化斋,也进行巡夜。这个和尚就在这一带活动。” “那他有什么来历吗?”卜慧书问。 “要说来历,他还真有一些来历。据说,他年轻时候爱过一个姑娘,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后来,这个姑娘被父母嫁给一个富翁,纨绔子弟,他受到打击,就出家做和尚,看破了红尘,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出家。很多人都说姑娘的父母见钱眼开,不管女儿幸福。让姑娘往火坑里跳。这小伙子也是情种,被这姑娘抛弃,就要重头再来,说不定会换回她的初心。只是这姑娘太刚烈,没过多久,就悬梁自尽。这个和尚受到了打击,就是见不得谁穿华丽的衣裳,见谁穿了,他就嫉妒,和不少人搞不好关系,寺庙住持就派他在这一代巡夜化缘。尽量减少和别人打交道,特别是同行,更不容易相处。”里正说。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个和尚还是很重感情。初恋去世,对他也是打击,心有些扭曲,这样造成他一方面喜欢女人,一方面痛恨女人,双重性格,对富贵之人,他是仇视的,因为富贵之人有很多妻妾,还不满足,他只有一个最爱,还是活生生被夺走,此恨悠悠,无处发泄。看来,这个和尚就是作案凶手。”卜慧书言道。 “为什么这样说?”里正问。 “为什么不是他?”卜慧书反问道。 他这样一问,里正呆若木鸡。他知道卜慧书很牛。这个突然说和尚是凶手,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想到为什么会这样。他一来就说了事实真相。下一步就要一步一步求证。 “那下一步怎么做?”潘琼剑问,显得非常急切。 “先别打草惊蛇。只是去侦查一番,看这和尚每天要去哪些地方?在那些地方要待多长时间?再看看有没有比较隐秘的地方?”卜慧书言道。 “找隐秘的地方干什么?”里正问道。 “现在不用说。以后自然明白。死者据说是美女,倾城倾国,那么,这里很难再找到一个和她长的一样的女子了吧?”卜慧书问。 “也不是,她的一个堂妹长得很像她,只是不知道她堂妹愿不愿意来帮忙。”里正言道。 “最好找到她,找到后准备演戏。”卜慧书言道。 “演戏?”里正问,旁边的潘琼剑的眼睛也在问。不过,他们对卜慧书还是充满了希望,期待马上破案。卜慧书知道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意义的安排。不过,他真的胸有成竹,可以找到这个凶手。 众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摸清了和尚的行动路线,死者的堂妹也找到了,潘琼剑一看,就傻了眼,吓了一跳,以为活见鬼了!不过,卜慧书没有说让死者的堂妹去还原死者的模样。 大家都不知道卜慧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卜慧书提醒潘琼剑说:“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在女色方面吃亏上当,你的命就在她们手中掌握,你要格外小心。” 潘琼剑连连点头称是。 卜慧书吩咐让死者堂妹如此如此,她听明白了,点头称是。然后就通知其他人如此如此,大家领命而去,各自行动。 卜慧书带着银虎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等候消息。 当晚,月色半明半暗,一会儿有月亮,一会儿被浮云遮挡了月光,显得有些诡异。 和尚必须要经过一片竹林,竹林过去是一片松树林,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就是微风吹过,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风声大了,就更加阴森可怖。 和尚走到竹林,刚走进去三分之二,从前面岔路飘出一个女子,无脚,无头,穿着死者受害时的漂亮衣裳,有声音在空中飘荡,高喊着:“秃驴,还我头来,秃驴,还我头来,秃驴,还我头来!” 和尚吓得腿脚酥软,想要跑跑不动,倒也没倒下来,他已经只剩了三分魂二分气五分魄,早已去了鬼门关,他吓得嘴唇哆嗦,连忙喊道:“头不在我这里,头在隔壁第三家的铺架上。头不在我这里啊!” 众人都听得这个声音,发一声喊,众人涌出,全是南阳府派来捕快。将和尚围得水泄不通,和尚一看,月光忽明忽暗,众人燃起的火把照亮夜空,如同白昼,和尚这个时候才猛然醒悟过来,想要反抗,被捕快们一个箭步,瞬间将其五花大绑。 和尚摇头,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说漏嘴,可是,众人早已埋伏多时,他说的都听得一清二楚,无法狡辩。 卜慧书出来,带着银虎,对捕快说:“将其带到里正家审讯。书隶是否到场?” “师爷,书隶在场。” “那就好,笔墨伺候,准备问讯。” 众人一行,押解着和尚到了里正家,这个家伙十分狡猾,眼睛滴溜溜乱转,不停地狡辩自己是冤枉的。只是没人理会。 到了里正家,书隶铺好笔墨纸砚,师爷开始问讯。 “你是哪里的和尚?” “承恩寺。” “为什么到这里?” “承恩寺离这里较远,为什么舍近求远?” “附近不好化缘。这里民风淳朴,人心善良。”和尚言道。 “原来如此!你到这里来,人们对你不错,你为什么要害人性命?”卜慧书问。 “当天晚上,我路过一户人家,发现门没全关,屋里有灯,以为有人,想去看看,看这家像是有钱人家,里面一定有好东西,值钱的东西或者金银珠宝,说不定可以顺带一些,就进去瞧一瞧,发现屋内只有一名娇艳欲滴的美女,就像想要据为己有,该女子性子刚烈,拒不从,我怕该女子喊叫,坏了好事,想起该女子一定是嫌弃我穷,就怒向胆边生,顺手操刀将其杀害,割下头颅,带到门外第三家,放在铺架上离开。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和尚说。 “你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吗?”卜慧书问道。 “知道。当时就是发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妖艳的女子,再说她长得很美,很像我的初恋,就忍不住想占有,只是没想到她的性格这么刚烈,就想起来人心险恶,想一不做二不休,将其杀害,心里才舒服。”和尚言道。 “难道你就不害怕吗?”卜慧书问道。 “怕,当然害怕,不过,事后觉得这人该死!也就不怕了。”和尚说。 “为什么不怕了?” “觉得这个女子是淫荡之人,留在世上祸害男人。”和尚说。 “为什么这样说?” “她家有好酒好菜,但是,她丈夫不在家,他本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和情人有约会。我知道这人的丈夫可能在外地做生意,所以就不经常在家,这个女人一定有相好,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应该死,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和尚说。 “你有什么权力剥夺她的性命?”卜慧书问道。 “我是没权力,可是,我看不惯,就控不住自己的手。”和尚说。 “你这样做,其实就是变态,你枉为和尚,没有慈悲,没有良善,说起来很高大上,实际是卑鄙猥琐之人,属于十恶不赦之徒。你是见色起心,想要得逞,逼迫死者就范,没想到,遇到刚烈女子剧烈反抗,你达不到目的,才动了害人性命的念头,并且有反侦查的经验,将其头颅取走,属于无头案,难以侦破,你可以逍遥法外。是不是这样?”卜慧书言道。 “并非如此!这些日子,我过得并不踏实,夜里总是做噩梦,说还我头来,不成想,今晚经过竹林,竟然听到一模一样的话,所以我才惊慌。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和尚说。 “你也知道害怕?!割人家的头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了?”卜慧书问。 “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事后想起来才难过害怕的。”和尚说。 “假话,你是满口胡言!如果害怕,还照样化缘巡夜、装作没事人?分明存在侥幸心理,看看这起无头案看如何破解。你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否则,一定会失望。”卜慧书言道。 “来人,去查一下第三家邻居的铺架。看人头是否还在那里?卜慧书吩咐道。 捕快领命前往,不一会儿回来,拿回来一个人头,上面有一些泥巴,看起来狰狞可怖,吓得众人四散。 “和尚,你辨认一下,这个可是你丢弃的人头?”卜慧书问道。 和尚战战兢兢不敢看,银虎上前,抓住他衣领,让他看个仔细,和尚已经吓得不轻,快要崩溃,突然有人抓他后脖子领,马上大叫一声,众人以为死人复活,更是吓得快跑,就是恨爹娘少生一条腿,怕跑慢了就会被鬼捉去。 /93/93075/26906705.html 第19章 银子哪去了 和尚被逼着看了这个头颅,印象深刻,刺激了他的神经。 他竟然疯疯癫癫起来! 卜慧书一看,就问:“人头从何处取来的?” “在第三家。” “如何取得?” “第三家在铺架上看到了人头,吓得不轻,最近几十年都没遇到这样的凶杀案,担心被牵连,第三家主人就将该头颅埋到后山,避免麻烦,很清楚,这个头是年轻女人的,不是淫就是淫,色是刮骨钢刀,最好远远离开。”捕快说,转述了第三家邻居主人的话。 “原来如此!好,将人犯带到南阳府打入死囚牢房,听候发落。将人头交还主人,完整安葬。另外,让和尚在讯问笔录上签字,交给南阳府。潘琼剑无罪。不过,以后要远离女色,这次算是一个教训,不可重蹈覆辙,下次再犯,说不定就遇不到我,也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卜慧书言道。 潘琼剑痛哭流涕,言道:“多谢师爷,多谢师爷,师爷教训的及时,师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让我重获新生。要不是师爷,打入死囚牢房的就是我了。谁说得清呢?以后,千万不要近女色,不看,要是看了,将眼珠挖了扔掉,也不要在女人身上花钱,女人身上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永远填不满。我要谨遵师爷的吩咐,老老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这样最好!”卜慧书言道。 正在这时,有人来,吆喝着:“师爷,师爷,尹老爷有请,尹老爷有请!” 众人闪开一条道。 众捕快将和尚用木枷锁了,一前一后两个捕快,眼睛盯着和尚,和尚在笔录上签了字,跟着捕快离开了里正家。 从闪开的通道里走进来一个书童,一看就是金龙。 “金龙,你来了?”卜慧书问。 “是的,师爷。老爷派小的来请师爷回襄阳。那里有案子要办。”金龙言道。 “不是才出来的,又有什么案子?” “前面的案子都是人命案子,人命关天,当然需要师爷,现在遇到的不是人命案子,也需要师爷,比人命案子更不好处理。师爷回去后就知道了。小的也说不清楚。”金龙说,“如果说捉人抓人,铺纸磨墨,小的还行,遇到动脑筋,小的就不行了。” “可不能这样说。人人都有长处。”卜慧书言道。 “师爷,事不宜迟。老爷处理完案子,还要将最近整理的数据上交。案子又多,还望师爷即刻动身回襄阳。”金龙言道。 很显然,金龙没有兴趣继续谈这个话题,他只是想要赶紧回去交付任务。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做别的,说别的,都是可以的。 三人办完南阳的案子,一起回襄阳。临行,潘琼剑要给卜慧书一些金银珠宝,被卜拒绝,潘立刻想到卜喜欢读书,就将家里从西域带回来的书给了他一些,这个让卜接受了。卜心想,不愧是商人,揣摩人心有一套。 回到襄阳,就传来了关于花僧的消息,说凌迟处死,因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南阳府十分憎恨这样的恶性害命的凶手,用了极刑,人们拍手称快,行刑当天,人山人海,热闹非常。轰动了整个南阳,包括穷乡僻壤,都知道了这起案子,当然,卜慧书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震动了南阳,就等于震动了襄阳,南阳和襄阳区别不大,饮食习惯和风俗礼仪相差无几。两地走亲访友,相互通婚和走动,经商务农,人情往来,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卜慧书在南阳办的案子,传到了襄阳,襄阳人更加器重这个曾经的痴疯书生。觉得他简直不是人,这么快就破案,而且都是他设想的作案步骤,丝毫不差,他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然后再一步一步来证明凶手作案事实成立,这个作法是超过常规思维的。一般人都不会想到结果再去找答案,而是先通过证据再证明事实,然后再找证据,再进行推理,结果才还原案件事实经过及其真相是什么。 回到县衙,尹坚笑眯眯地说:“辛苦了,师爷!你是本官的左膀右臂,一会时间不在,就感觉天要塌了。” “老爷抬爱!这次去南阳,办案很顺利,没想到错综复杂的案子,也有规律可循,只有略懂人心,就可以分析清楚,知道案子真相。”卜慧书言道。 “那是师爷聪慧,换做别人,也一样无法破案,因为当时人都不在现场,根本无法想象还原案件事实。”尹坚言道。 “是的,老爷急匆匆唤回晚生,不知何故?”卜慧书言道。 “一起民事案件,令人头疼。”尹坚言道。 “怎么回事?”卜慧书问道。 “兄弟两人,父母双亡,父亲留下一罐白银,作为遗产给兄弟两人,结果,老大说没看到白银,老二说白银在老大家,不想给。”尹坚言道。 “岂有此理?”卜慧书怒道。 “师爷先别发怒。本官开始也觉得可疑,问题不在兄弟身上,在兄弟媳妇身上。为什么这样说呢?原因很简单。老大,也就是大哥,娶了女人,就是大嫂。大哥想分一半银子给老二,结果到了大嫂那里,没能通过。大嫂不想分银子给老二一家,老二当然生气,可以没办法,老大两口子拒不承认有什么一罐白银。”尹坚言道。 “这个案子好办。”卜慧书言道。 “这个案子咋好办,都愁死本官了,现在焦头烂额的,要上交寺庙供奉关公数据,现在还没弄清楚。现在又来一起争夺遗产一罐白银的案子。师爷,你说这案子好办,怎么办才好?”尹坚问道。 “这个案子,其实就是人心贪婪所致,老爷可以这样做,一定成功!”卜慧书言道。 听了这话,尹坚茅塞顿开,对他竖大拇指,说:“还是师爷厉害!这就升堂。” 他们到了堂上,卜慧书一看就乐了,只是不说,原告原来就是潘富贵。 潘富贵低着头,跪在地上,没看到卜慧书。 “下跪者何人?”尹坚问道。 “潘富贵。” “潘富强。” “谁是原告?” “潘富贵。” “谁是被告?” “潘富强。” “潘富贵,你是兄还是弟?” “禀告老爷,是弟。” “那潘富强就是兄了。” “是的,老爷,兄是潘富强。” “弟弟告哥哥,告什么?” “禀告老爷,小的潘富贵,自小跟着哥哥,因为父母俱亡,父亲弥留之际,小的记得很清楚,曾指着一罐子白银对我们说,你们兄弟平分这一罐子白银。然后就离世了。小的长大后,就想起来了这银子,因为养家糊口太艰难,娃娃要上学,开销越来越大,实在受不了,想要点本钱做生意,贴补家用。没想到找到哥哥潘富强,哥哥当面说可以,就是不见行动,看样子面露难色,难以成行,小的才突然想起哥哥怕嫂子,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样子,只有通过告官这一条路了。小的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但是也不怕事。前不久还帮着师爷抓获一名窃贼,名叫贾世文的。”潘富贵言道。 “哦,原来是热心帮过师爷的,很好,你说说看,你是怎样去要银子的?”尹坚问道。 “小的受不了家里妇人的絮叨,说有银子不用,天天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小的说,哪有银子?家里人说,还装?你小时候孩子的爷爷去世前不是说了有一罐白银吗?你说还是你亲自埋在家里的院子里的,你都忘了?我却念念不忘。你现在就去找你哥要分一半这银子。小的说,那是你嫁过来之前咱们家的家事,和你没关系。家里人说,怎么没关系,现在都穷的揭不开锅了,难道饿死了也不要那银子?饿死了,那银子不都全给你哥嫂了吗?那不是便宜死了他们了吗?小的说不过家里人,也见不得家里人哭哭啼啼,就去找了哥哥潘富强。”潘富贵说。 “潘富强!”尹坚喝道。 “有!”潘富强应道。 “你弟弟潘富贵所说是否属实?”尹坚问。 “不属实。” “你给你弟弟潘富贵分了白银了吗?”尹坚问。 “没有。” “为什么不分给他?”尹坚问。 “没有白银怎么分?如果有白银,小的肯定分给他,毕竟是小的父亲临终前说了的。可是,现在白银已经花完了。不剩一锭银子。小的弟弟从小在小的家吃喝用度,都是用的这银子,早就花完了,现在家里没有这一罐子银子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银子,小的也没办法。”潘富强狡辩道。,看样子被他老婆训练过多次,说起来脸不变色心不跳,游刃有余,十分老练。 “大胆潘富贵,你血口喷人!没有银子,硬说有,想要冤枉好人,你不念你哥哥嫂子的养育之恩,反而诬陷说还有银子没分,岂有此理,你状告你亲哥哥,有违人伦常理!还不退下!如果不退,左右板子伺候。本官念你有功,对县衙有帮助,协助师爷抓获窃贼,先不打你,你快自行退下,以后不要再来县衙告状了。”尹坚言道。 潘富贵给赶了出来,灰头灰脸地回到家里,告诉了他媳妇告状的事,两个人抱头痛哭,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俩痛哭流涕嚎啕大哭,被过路去潘富强家借簸箕的王大娘听到了,王大娘是潘富强媳妇的干妈,干妈找干女儿借东西,不是正常的吗?可是,潘富强家的媳妇就是干妈来了,要是借东西也要能推则推,要么说没有,要么说别人借走了,或者说坏了还没修,总之没有一次顺利借到。这一次例外,为什么? 王大娘一看潘富强高兴,连潘富强的妻子一同高兴,就知道有戏。 潘富强回来就告诉了他妻子今天过堂的情况。 他妻子听完,就开心极了。觉得自己丈夫真有本事,真会说话,守住了银子。 “哦,干妈,你要借簸箕?”潘富强家的问。 “是的,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去潘富贵家借。”王大娘说。 “潘富贵?他家有没有簸箕?” “不知道,本来路过他家,想去问问,听到他俩在号啕大哭,我进去借簸箕不太合适,就没进去。就直接到干女儿这里来了。”王大娘说。 “哈哈,是吗?简直太好了!太好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还腆着脸去告状,告自己的亲哥哥,真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下子可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活该!呸!呸!”潘富强家的恶狠狠地说道。 “干女儿,你说的是,这簸箕,是借呢还是不借?”王大娘问道。 “借,肯定借,干妈,你放心,用坏了不用你赔偿,今儿个你干女儿高兴。”潘富强家的说。 “这就好!我正担心这事呢!不过,放心,干女儿,你干妈有经验,谁家的东西不是东西呢?谁成心要去弄坏借来的东西呢?如果故意弄坏,下次再借就难了。这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对不对?”王大娘说。 “是的,亏的干妈懂人情世故,不像潘富贵两口子,活该穷一辈子,还富贵呢,亏了这两个好字。”潘富强家的说。 “是啊!没有理由就别去告状,要告就要有证据。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行了,借到了簸箕,我要忙去了。”王大娘说。 就这样过了几天,风平浪静,没什么事,一切都稀松平常,看起来没什么事发生。一天晚上,月黑风高,一条火龙蜿蜒而来,直接到了潘富强家,将房屋团团围住,只差烧房子了,一群捕快衙役进去,将潘富强夫妻围住,潘富强夫妻吓得如筛谷子,哆嗦个不停,这阵势,看样子是有大案要案发生,牵扯到了他,他正满脸狐疑,颤抖着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尹坚带着一群捕快潘富强夫妻围在中间。 “潘富强!” “有!” “你可认得本官?” “认得!” “你可知罪?” “小的不知。” “真的不知吗?” “小的真的不知。”潘富强答道,腿肚子抖个不停。 /93/93075/26916941.html 第20章 看你还偷鸡 “大胆潘富强,你不知道自己犯罪,本官可知道!邻县南阳发生特大抢劫案,有人在此案件中被害,大部分已经死亡。据官报,一伙山贼作案,南阳襄阳均有,南阳一支已经伏法,襄阳还未查明,南阳那边招供,说潘富强参与了该案,分得不少银子。南阳府已经发来协查官文,本官自然需要协助查看,本官遂来府上看看,好查个究竟,给南阳府交差,免得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避免抓错人,也避免枉法裁判。”尹坚怒道。 潘富强夫妇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潘妻言道:“大老爷,冤枉,我家掌柜的,一直在家,哪里都没去,不可能去抢劫。他连杀一只鸡都怕,怎么可能害人?” “大胆!本官没问你,你为何要说话?”尹坚言道。 “大老爷,我妻子说得对。我这几天哪里都没去。南阳的案子和小的没关系啊!”潘富强言道。 “南阳那边说,给你分了一罐银子,具体有二百锭,你肯定将银子藏起来了。”尹坚言道。 “青天大老爷,他们胡说八道,小的根本没有这些银子。不信,老爷可以查。如果查出来,小的情愿受到严厉惩罚。”潘富强言道。 尹坚看到潘富强这样的态度,心想,有了主意,暗暗佩服卜慧书的智慧起来。 “好,这可是你亲口所说,本官也不为难你,只要查出来,你甘愿受罚。这就好办多了。我现在让众人开始搜查你的家,如果找到,你就认罚,如果找不到,我们打道回府,就追究南阳那边诬告之罪。”尹坚言道。 “大老爷,小的不敢撒谎,绝对没参与抢劫案件,南阳那边纯粹是诬告陷害。方便告诉小的,是谁举报了小的吗?”潘富强问道。 “肯定不方便,本官和南阳府,都要对告密者进行保护很多年,不能有了信息,就不管告密者了,如果不管,以后就再也没有告密者,再遇到难办的案子,的确要更费工夫。”尹坚言道。 “老爷,潘富强绝对不会隐瞒不报。是小的做的,小的肯定承认,不是小的做的,肯定否认。”潘富强言道,想通过表态来劝阻尹坚的错误举动,他认为是错误的,是冤枉好人的,可是尹坚不这么想。 “你到底愿不愿意本官来搜查,如果愿意,说明你态度好!如果不愿意,说明你心里有鬼。”尹坚言道。 “小的光明磊落,走的正,不怕影子斜,是希望大老爷不要坏了自己名声,明明不是小的抢劫,偏要说小的抢劫,小的名声一坏,大人的名声也有影响。”潘富强言道。 “为什么这样说?” “小的真的没有抢劫,好吧,说什么都不信,那就搜吧!”潘富强说,他看到这阵势,哪里有商量的余地?与其磨破嘴皮,不如让他们去找,不可能找到的,他心里想着,嘴角翘起,挂着一丝狡黠的笑。 “搜——”尹坚一声令下,众人开始行动起来。 众人开始搜,里里外外,墙缝暗道,还有院墙,猪栏牛栏,鸡棚鸭棚,都找了个遍,看来,潘富强还是有副业意识,养殖不少东西,这些东西都可以变成钱,没有本钱做生意也难。 到处都搜遍了,都没有,潘富强面露得意之色,只差唱起歌来,跳起舞来。 尹坚一看就明白过来,有一个地方,一定有。院子里到处都挖了,没有,那么一个地方可能性最大。 尹坚看到大家都垂头丧气,就问:“大家快要放弃了吗?” “大人,到处都没有。” “去床底下看看,有没有浮土?”尹坚问。 他一问不要紧,问了之后,潘富强立刻脸色变得煞白,厉声说:“大人,这个不合适吧?夫妻卧榻,是个人隐私,大人侵犯了小的隐私权,这个说不过去!小的恳请大人收回成命,不要去搜,或者小的夫妻的床,否则,后果很严重。小的要向巡抚投诉大人!” “巡抚姓什么?” “姓姚。” “没错。你的信息很灵通。投诉与否,悉听尊便。”尹坚言道。 “好吧!小的知道,大人和姚知府关系很好。县官不如现管。那就去搜吧。”潘富强言道。 “你还算是明白人。来人,去他床底下看看。”尹坚言道。 “好!”众人举着火把进入潘富强的卧室。 掀开床榻,拿火把一照,果然发现床下有浮土,显然下面有文章。 有人报告给尹坚,他命令挖开。 果然还没挖两下,就碰到了硬物,越挖越大,最后将一个罐子给挖了出来,打开一看,竟然是雪白的银子。 尹坚大怒,众人大喜,潘富强很是慌张。 “大胆贼人,犯了抢劫大罪,赃物摆在面前还狡辩至此!大胆妇人,包庇丈夫,与丈夫同罪,左右,一同将二人拿下,枷锁结实,送到南阳,一并杀头示众!”尹坚怒道。 二人一听,顿时吓软,如同烂泥在地,无法动弹,好像就已经死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潘富强小声说:“这不是赃物。” “大胆!这不是赃物是什么?”尹坚喝道。 “这不是赃物,老爷,这是家父去世时留下的财产。请老爷明察!”潘富强言道。 “胡说!你家父留下的银子,早就抚养你弟弟潘富贵了。前几日,你家弟弟潘富贵还到县衙告你,说你没有给他家父留下的银子,你说银子早就花完,还有什么话说?”尹坚言道。 “冤枉,冤枉,冤枉啊!大老爷!那是假话。这些银子的确是家父留下的银子,一锭银子都没花,就是要等小的兄弟长大了再分的。只是小的妻子起了贪心,就不打算给小的兄弟分银子了,小的没有制止,反而也想占为己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这个心思。这个贪婪真的害死人!”潘富强说。 “瞎说。这是你的意思,咋赖到我头上了?老爷,潘富强说的不对,是他说了不想分给弟弟,我还说分来着的,潘富强说的不对。”潘富强的妻子说。 “大胆潘富强,你妻子都说是你的主意,你还有什么话说?”尹坚说。 “冤枉啊!老爷,老爷是青天父母官,可以明察,到底谁在撒谎。请老爷明断!”潘富强言道。 “你们夫妻,事到如今,还是嘴硬,是不是要打板子你们才高兴?”尹坚问道。 “老爷,这些银子真是家父留给我们兄弟的。如果撒谎,被雷打死,被电电死,被马车撞死,被老虎咬死,生儿子都没办法生,喝凉水都呛着,出门带伞天却晴,不带伞却雨,买东西被人骗,吃亏上当上不完,天天提心吊胆,睡觉都怕鬼敲门。”潘富强言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都承认这银子是你家父的了?”尹坚问。 “没错,是家父留给我们兄弟俩的。”潘富强言道。 “好,书隶,记下他说的话,然后签字画押,不能反悔。”尹坚言道。 “绝不反悔,说到做到。唾沫掉地上都砸一个坑。”潘富强夫妻异口同声地言道。 “好,传潘富贵!”尹坚命令道。 “是,老爷!”金龙答应,然后出去,不一会儿,潘富贵就到了。 “老爷!”潘富贵喊了一声。 “潘富贵,你哥哥潘富强已经承认银子有你的,这里有他的口供,你需要这银子吗?”尹坚问道。 “需要,老爷!多谢老爷明察,为小的主持公道!”潘富贵言道。 “不用谢,要谢就谢老天有眼。”尹坚言道。 “老爷就是青天大老爷!”潘富贵言道。 “行了,别恭维了,这里的银子你拿走一半,好生过活去吧!以后如果县衙需要你协助抓捕罪犯,你也要像以前那样,本官一定重重有赏!”尹坚言道。 “多谢老爷!一定协助,如果有需要,即便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潘富贵言道。 “来啊,给潘富贵分一半银子。另外,再奖励他十两银子,作为上次协助抓贼的奖赏。”尹坚言道。 衙役听到吩咐,依照命令去做。潘富贵高高兴兴,衙役帮他抬着银子回家去,潘富强夫妻愁眉苦脸,但是不能表现不高兴,反而强装笑脸,对着尹坚陪着小心,始终不敢说半个不字。 众人刚要散去,尹坚要带众人离开,突然,外面有女人在叫,众人没敢挪动位置,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女人的尖利的声音由远及近,进来一看,都不认识,女人带着一个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来者何人?” “小女潘富贵的妻子。” “你丈夫已经回去了。”尹坚言道。 “小女知道。” “知道还来?有何冤屈?”尹坚问道。 “并无冤屈。” “没有冤屈。来做何事?” “来感谢大老爷!” “不必。” “同时感谢哥嫂!” “为什么?” “刚才小女的丈夫回家,说了这里发生的事,并抬回家了白花花的银子。小女大为惊讶,然后知道小女的丈夫并没有感谢。” “感谢谁?” “感谢兄长和嫂子。” “感谢什么?” “感谢养育之恩!因为小女的丈夫在七岁上,就父母双亡,是兄嫂代为父母抚养长大,有养育之恩。” “是这么回事!那么拿什么来感谢呢?” “无以回报,只有带来五十两白银,作为感谢之资。因为家道艰难,分得的白银要做生意,作为本钱。”潘富贵的妻子说。 “不错,你是一个知恩图报、通情达理的女子。有你这样的媳妇辅助你丈夫,你丈夫不会给你惹祸,反而会让你们家更加兴旺发达的。”尹坚言道。 “多谢弟媳!多谢弟媳!作为兄嫂,没有尽到义务,惭愧惭愧!这银子就算兄嫂给你们的赔礼道歉了!绝对不能收。”潘富强的妻子说。 尹坚没想到,一会儿时间,潘富强两口子就有这些变化!只有潘富强的妻子不贪心,就没问题。潘富强和潘富贵咋说也是同胞兄弟,不会为了钱反目成仇,毕竟血浓于水。 这个案子就此终结,各个当事人都在笔录上签字画押。 最终,在尹坚的主持下,潘富贵得到了该得到遗产,一时传为佳话,幕后出谋划策的,人们很容易就想到了是卜慧书。 潘富强也后悔当初,早该将弟弟的银子分给他,也就没有这回事了,真是丢人丢到家,可是没有后悔药。 潘富强的妻子在他们走了之后,痛哭流涕,说自己的丈夫没用。 “刚才咋不说?现在又说?不害臊吗?”潘富强问。 “没想到尹坚那里有能人,不是能人,就拿不走银子。咱们都上当了。”潘富强的妻子说。 “算了,别说这事了,纸包不住火,该给人家的钱总得给,赖是赖不掉的。马上潘三要结婚,咱们好好办一办,收随礼钱,算是弥补弥补,不是好得多吗?”潘富强言道。 “指望随礼钱,那就得喝西北风了。现在收到的,以后还要还回去。你看,哪家没有红白喜事?不都得随礼?”潘富强家的说。 “能弄一点算一点,要看长远,将来三儿子再生孙子,咱家不就人丁兴旺了吗?再说,三儿媳妇可是有名的大家闺秀,家道殷实,那嫁妆就不得了,随礼钱你看不上,嫁妆可是不得了。这个你也看不上?”潘富强问。 “这个倒是,没想到嫁妆,还是你厉害!看得远,不愧是当家的、掌柜的。”潘富强家的说。 “能得到你的赞美,那可不简单。我呢,就想好了,平时赶情送礼的家,都列个清单出来,然后,对以后可能要赶情送礼的,也列个清单出来,挨个送,多多益善,越多,礼钱也就越多,不怕以后还不起。”潘富强言道。 “看你说的,难道要做好事还留下一家两家不送请帖吗?肯定都要送。有的接到请柬,不愿意来也说不定。来不来,是他们都事,请不请是我们的事。最好都邀请,如果邀请了,他们不来,人不来,礼钱也不来,那对不起,以后他们有事,咱们装不知道,就是收到一百张请帖,咱们也不去。”潘富强家的说,狡黠地笑着。 /93/93075/26928389.html 第21章 悲催的小偷 听了这话,潘富强高兴极了。竖起大拇指说:“还是夫人厉害!会算账,有你咱们家越来越富裕。” “看你说的,你娶了我怎么会后悔?只有越过越好。”潘富强家的说。 “我知道这是你的功劳,不是你,就没有潘富强的今天。”潘富强说。 “少戴高帽子,说真的,这次尹坚县令做得对,是一个好官,银子分出去,也不用怕。留下印象,说不定以后用得着。将来谁没有事?有事都需要帮助。”潘富强家的说。 “你说张家可是大户人家,接过来,咱家就大发了。” “那是,咱家办喜事要三天三夜,别人都是一天一夜。这才显得隆重。要不然,被人瞧不起。而且要大办特办喜事,以让咱们家重新树立形象。否则,咱家就永远被人瞧不起。在乡亲面前抬不起头来。”潘富强家的说。 “行,夫人安排吧!一切都听夫人的。相信夫人一定能够办好。”潘富强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长时间。对未来还是饱含希望。 商量好了,开始行动,张家大小姐事当地名门望族,是有很多宾客前来祝贺,当然,出嫁到潘家,也是门当户对的,算是有钱人家找富户,贫寒人家找寒门。 这个大喜的日子传播开去,千里百乡都听说了。当然,来祝贺的人不少,也有小偷听闻,要趁机捞一笔。 这小偷很狡猾,混迹盗窃场所多年,是有名的小偷,名字就刘一秀。 刘一秀一般都采用一招制胜。他有看家本领,不按常规出牌,但是每次都能成功。这样的看家本事不外传,也不收徒弟,只是自己用,屡试不爽。 这次听闻有喜事,早就有了打算。他瞅准机会,就像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他悄悄地摸进了潘家,然后躲进了洞房床底下,躲起来,等人们散去,睡熟后,再出来行窃,这样,他就能得到满满的收获。 一般来说,随礼的钱加上嫁妆,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玉石和猫眼等等加起来都不错,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更好的祖母绿或者夜明珠,这些宝贝很值钱,像潘家有钱,远近闻名,家里肯定有不少宝贝,他连自己弟弟的银子都霸占着不给,可见他只认钱,不认人。 他计划的很好,提前一天就进入潘家,然后躲好,当天肯定非常热闹,结束之后,潘家送走亲戚朋友,就该歇息。 入洞房,新婚夫妻非常劳累,公公婆婆更不用说。 肯定早早入睡,鼾声如雷,就不会在意家里有没有客人在了。客人肯定上完礼,祝贺完毕,吃了酒席,醉醺醺,或者替人高兴,头脑一发昏,就回去了。也没有习惯继续呆在主人家。潘富强夫妻和新婚夫妻都会疏于防范,完全想不到家里还有人。 这个人别的地方不去,就去新婚夫妻的洞房。而且在床底下,一般的偷儿绝对不会想到这个,真的令人脑洞大开。 刘一秀就想快刀斩乱麻,马上作案,马上消失,可是他遇到了平生再也不想遇到的事了。 就是潘富强夫妇商量了很长时间,是三天三夜的客。 刘一秀万万没想到,潘家连续三天三夜都有人不断出入,他在床底下不敢动弹,瞅准机会,想要出去,不是作案,是想逃离。 结果还是没能逃离,刚出来就看到了人,赶紧原路返回,三天三夜,都是这样的,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就像一个没装东西的皮囊,瘪瘪的,相互摩擦,非常难受。 喉咙里也干得冒火,火没燃起来,像是青烟袅袅,房间里总有人来祝贺,他已经忍无可忍。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总算找到了机会。 他从业这些年,从来没有失算过。 这一次,让他彻底凉凉。 他豁出去了,一个箭步,拼尽全力,向外冲去。不管不顾,向外窜去,没想到新娘张小姐还是眼尖,看到一个黑影眼前一闪,从床下往外猛冲,她就开始大喊起来:“贼啊!有贼!抓贼啊!大家都来抓贼啊!” 新娘被这三天三夜折磨的不行了。她这一嗓子,划破夜空,惊动不少人,大家蜂拥而至,家里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 第三晚的最后走的人,就是来帮忙办喜事的人,个个都身强力壮,长年累月都干这行,非常敏感,一听喊叫,立马赶来抓贼,很快,刘一秀就落网了,帮忙的人,将刘一秀结结实实地捆绑了,推推搡搡地送到了县衙。 尹坚听到消息,立马来看,先看到了潘富强,很是奇怪,心想,难道是来扯皮的不成?当时已经说清楚了,难道反悔?反悔也不怕。都有签字画押的东西。不必担心反悔。 果然,潘富强说明来意,刘一秀被五花大绑,绑得像粽子一样,想跑没那么容易。 “下跪者何人?”尹坚问。 “乡村医生刘一秀。”刘一秀说。 “他是贼。是小偷,就是小偷,在我家偷东西。”潘富强言道。 “胡说八道!我就是乡村医生,不是贼,不是小偷。”刘一秀说。 “你不是贼,谁信?你不是贼,干嘛要到人家的洞房里?到洞房里,还钻到人家床底下?哪里的医生会钻床底去给人家看病的?你这是哄三岁小孩吗?”潘富强问。 “大胆刁民,你如实回答刚才潘富强的问题,如果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的不合理,就别怪本官不客气!”尹坚言道。 “老爷,我不是一般的医生,只给一人看病。” “是吗?只给一人看病,不是饿死了吗?”尹坚问道。 “禀告大人,我以前是乡村医生,给很多病人服务,后来,慢慢有了名气,特别是治疗妇科,更是拿手。张小姐就看上我,让我只给她一人看病,她到哪里,就带着我到哪里。”刘一秀言道。 “是吗?那张小姐怎么就看上你的呢?”尹坚问。 “是这样的,老爷,我一直游走于江湖,走街串巷,到处给人看病,悬壶济世,专治妇科疑难杂症。张小姐听说了我,她就派人来请我过去,我一看,就手到擒来,一剂药下去,药到病除,并且除根,张小姐非常感激,以前她也找过其他名医,结果只是找来一个有名字的医生,差不多找过十二个名医,结果都无法治好。找到我,就算成功了。张小姐非常感激我,担心我会走远,她也担心会发其他妇科疾病,就邀请我专为她一人治病,成为她的专职医生。我开始不想答应,后来她加钱,和我游走一年行医得到的钱差不多,就答应了,这样就可以避免到处漂泊,不用过着漂泊无定的生活。这就是我只为一人治病的由来。”刘一秀说。 “那么,张小姐有什么病呢?”尹坚问道。 “禀告老爷,请借一步说话。”刘一秀说。 尹坚知道,这是为了张小姐的面子,免得以后不好见人,就答应了。 二人到了密室,旁边就有卜慧书。 “说吧!”尹坚说。 “这个,这个。”刘一秀扭扭捏捏说,好像不想说,看看卜慧书。 “这个是师爷。不要紧,他口风很紧,不会说出去的。”尹坚言道。 “好。那我就说了,张小姐有赤白带下,常年都有,后来被我一记方剂就治好了,再无复发。”刘一秀言道。 “好,你先退下。本官和师爷有话要说。”尹坚言道。 “好!”刘一秀说,退下。 等他走远,尹坚问:“师爷,你看这案子咋判?” “老爷认为呢?”卜慧书反问道。 “刘一秀说的头头是道。无懈可击,滴水不漏,找不到毛病。他对张小姐真的了若指掌,像是张小姐的专职医生。本官觉得这个案子还真棘手。”尹坚言道。 “不是这样的。老爷忘了,要是真的躲在新娘新郎的床下,肯定会偷听到新婚夫妻之间的谈话。谈话的内容当然会听到张小姐的个人的事,包括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私密的信息。”卜慧书言道。 “也就是说,刘一秀掌握的关于张小姐的个人信息,全是躲在床下听来的。其实,刘一秀很狡猾,他本来想行窃,结果被困在床下无法动弹,一动弹就被捉到,要说倒霉还真倒霉,然后被扭送到县衙。”尹坚言道。 “没错。要想破案,必须要找证人,找到证人,案件就大白于天下了。”卜慧书言道。 “请问怎么办才好呢?”尹坚问。 “可以这样这样处理。”卜慧书言道。 “这一招真高!不错,不错。好,本官就这样处理。”尹坚言道。 二人到了,继续审案。 “原告何在?”尹坚问道。 “小的潘富强,状告刘一秀,图谋不轨,意图盗窃,罪不可赦。请青天大老爷将其杖打八十大板,徒三千里。”潘富强言道。 “岂有此理!证据不足,需要证人出庭做证。”尹坚言道。 “小的潘富强有证人,新娶的儿媳妇就是证人。”潘富强言道。 “那么,请证人到堂上来问问如何?”尹坚问。 “当然没问题。完全可以。大老爷英明!”刘一秀言道,跃跃欲试,胸有成竹。 “老爷!这个需要和小的儿媳妇上商议。”潘富强言道。 潘富强看见刘一秀这么说,心里有些发虚了,虽然不信,可是也有些动摇。他借此机会,先回避一下锋芒才好,回去商议商议。 “好,本官答应你,你先回去商议,刘一秀暂且收押,等案子清白后,再给你自由。”尹坚命令道。 刘一秀刚要说冤枉,既然没证据,还不放人?尹坚就是不放人,扔下令签就闪人。弄的大家都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潘富强回到家,家人都围了上来,潘富强说了过堂的情况,开始都觉得会赢,后来说到了要让儿媳妇上公堂作证,儿媳妇张小姐,现在叫潘张氏。还是张小姐叫得习惯和顺嘴,不容易改变。 “公公,这个不好,媳妇来潘家,就摊上这事,让人无法接受。一是贼寇竟然躲进洞房,说明潘家看守不严,治家有问题,二是让贼说出媳妇的病,这个更是难以启齿,三是没三天三夜就没发现贼人,这个对我们来说真是奇耻大辱。传出去,更是丢人现眼,不如不去,去了自取其辱,即便惩罚了罪犯,也无法让名誉得到恢复。所以,这个证明绝对不能去找,就是上公堂,走这一趟,也会让人感到丢人,背后肯定有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因为现在的长舌妇太多了。生怕人家家里不太平才开心。”潘张氏言道。 她的这一席话,让大家心服口服。看来,儿媳妇去作证,是不可能的,想想也有道理,传出去,整个潘富强家的名声都搞坏完了。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去,这个决定是对的。掂量一下损失,也就明白过来不少道理。 于是,潘富强到了县衙门,找到了尹坚,说明来意,尹坚一听,顿时明白,就让潘富强暂时呆在县衙,不是坐牢,是要看看这件事怎样处理才最有智慧。 尹坚安排好了潘富强,想想卜慧书的建议,马上明白过来,这个很好办。 那个刘一秀虽然在床下待了三天三夜,听到并熟悉了张小姐的声音,可是不一定认得潘张氏。 要说见面,就是潘张氏大喊捉贼的时候,不过,也是慌里慌张的时候,慌不择路,来不及看到潘张氏,更谈不上看的清楚。 肯定看不清楚。 人在慌张的时候,很容易产生错觉。只听声音不见真人,那么就可以李代桃僵,或者是瞒天过海。 想来想去,还是这样去做。 就是找一个和潘张氏身材长相十分相似的人。然后穿上潘张氏结婚时的衣物,然后去大堂进行公审。 如果刘一秀诚实,就说明这个案子就容易破了,如果刘一秀不诚实,也能推理让他心服口服。 公堂之上,一试便知。是骡子是马,有时候看外观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93/93075/26939292.html 第22章 远离有钱人 潘富强告了刘一秀,现在骑虎难下。 他想撤诉算了,就找尹坚说了想法,尹坚知道了这个事,心里有数,都快水落石出了,撤诉就是便宜了刘一秀。 本来想要原谅他,但是不想原谅,这样的贼不处理,还会去坏人家的好事和心情。 主意既定,就在卜慧书的帮助下,决定公审此案。不过,这次要让一个女人来当演员,就是风尘女,也可以说是风月场中的人。 找了风月楼的翠玉来帮忙,当然有报酬。尹坚言道:“你穿上潘张氏结婚出嫁的时候穿的那套衣裳。打扮成她的模样,有没有困难?学她说话,学她的动作,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翠玉当然愿意和官方合作,不仅有钱赚,还有不用卖身或者卖笑。 尹坚升堂之后,就说:“本官已经决定,派人前往请潘张氏来公堂作证,看是否认识刘一秀,如果正如刘一秀所说,是潘张氏的私人医生,只是给她一人服务看病,那么就判决刘一秀胜诉,驳回潘富强的告状。” “太好了。真是青天大老爷!”刘一秀言道。 “速去,请潘张氏到堂上,不管任何人的任何请求。”尹坚吩咐道。 不一会儿,抬潘张氏的那顶轿子就到了。 从轿子上下来一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 尹坚言道:“刘一秀,你看,新娘潘张氏来了,你敢不敢去相认?” “敢,当然敢,怎么会不敢呢?”刘一秀言道,显得胸有成竹。 新娘子翠玉走过来,刘一秀上前去,高声说道:“新娘子,别来无恙!你的病怎么样了?复发了吗?哦,对了,新娘子,是你叫我跟你到潘家来的,一直给你治病,为什么你的婆家的人把我当成贼,还送到县衙门里来受审。” 刘一秀的话音刚落,全堂爆发一场大笑,大笑之后,恢复平静。 “刘一秀,大胆刁民,你好好看看,你面前的女子是谁?如果不认识,那么,休怪本官不客气。”尹坚怒道。 刘一秀看这情形,瞒不过去,立马磕头,头破血流,说:“青天大老爷,草民承认,草民刘一秀就是贪图潘家娶媳妇有随礼钱和嫁妆,草民要借此机会盗窃,结果没有得逞,原因是潘富强不按照游戏规矩出牌,违反了游戏规则,实在可恶,草民甘愿伏法。但是,对潘富强进行惩罚,至少罚款一千两白银。” “怎么处罚潘富强,自有国法,休要过问。本官本想将你杖打八十,刺配岭南,只是念你尚未得逞,改为刺配千里。”尹坚言道。 “多谢青天大老爷!小的伏法。”刘一秀言道。 “好,此案到此终结。退堂!” “威——武——” 潘富强得知审判结果,非常开心。总算洗刷了清白。 一日,掌灯时分。天黑,伸手不见五指。 尹坚刚要休息,有人送信来。 信来自姚大人。 “尹坚,南阳襄城发生命案。当地无法查明,因为错综复杂。报告到本处,经过再三考虑,觉得你有能力处理此案。” 看完来信,尹坚立马回信。 信中载明:“请姚大人放心!一定依法及时处理,不放走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已经表态了,犯罪嫌疑人也移交给襄阳尹坚手里。 犯罪嫌疑人就是周栋。 原告名叫刘二秀。 是刘一秀的弟弟。 刘二秀声泪俱下,状告周栋打死了人。 死者正是刘二秀的干妈。 刘二秀的干妈是捡来的。说起这位干妈,有些来历。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老太婆倒在路上。 刘二秀刚好路过。在这之前,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只是没有理会。 眼看这个人就要冻饿而死,刘二秀就将老人收留。 给老人好吃好喝,让老人穿暖和。就这样度过了一冬。大家听说了刘二秀的善举,都刮目相看。 觉得刘二秀比他哥哥强多了,简直不像一个妈生的。 果然,刘二秀被人称赞,一时传为佳话。 转眼到了夏天,酷暑难当。 周栋去找刘二秀,为什么要去找刘二秀呢?因为三年前,刘二秀不像现在,在外借钱,据说是借钱做生意,周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周栋觉得刘二秀借钱,做生意,是正当的。他不像他哥哥,偷鸡摸狗,早晚得进去,然后再挨打,发配,或者死于非命。刘二秀完全改变了刘家门风。 再说刘二秀借款不多,只是五百两白银。作为做生意的本钱就够了。周栋是当地著名的富户。借出这点钱,无伤大雅,不影响周栋的财产安全。 借钱出去后,他就差不多忘了这事。后来查账,才发现有一笔钱还没回来,一查,就是刘二秀借的。 上次赶集,遇到了刘二秀,周栋就开口找刘二秀要求还钱。 “放心,周哥,我一定会还钱的。我以人格做担保,绝对不会不还钱的。”刘二秀问。 “那么,什么时候还?”周栋问。 “一个月后,保证。”刘二秀说。 看起来,刘二秀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他提出来了,肯定到时候会还的。 过了一个月,刘二秀不想遇到的人,在赶集的时候,刚好无法避免地又一次见到了周栋。 周栋提到还钱的事,刘二秀哀求了半天,说:“现在,生意不好做,马上别人欠我的钱还了,我一定还你的钱,说话算数,哪怕别人到时候,到了承诺还钱的时候,如果还不还,我也会还你的钱。放心,绝不食言!” 周栋再次相信了他。 结果,到了时间,还是不见动静。连人都消失不见。好在当时周栋就留了心,知道了刘二秀家的住址。 到了还钱的时候,他没有还钱,看样子是要赖账不还,要及时止损,就要直接提出还钱。 资金不周转,或者失信于人。都是周栋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决定亲自去刘二秀家看看。 刘二秀深知,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借钱容易,还钱难,如果不还,再借钱就难。 刘二秀就开始慌了。 到刘二秀家,必须要经过一条河。 这条河旁边,就是刘二秀家。 一日,周栋来访刘二秀。快要到刘二秀家的时候,河中有一木桥。 周栋看到这木桥,就有些难以决定了。 是前进还是后退?前进有危险。后退安全,可是拿不到钱。前进虽然危险,可以挑战和机遇共存。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周栋不嫌弃蚂蚱身上的肉少,属于他的钱,一定要要回来。 他知道前进就可能存在风险,可是不前进,就说不行,要知道,他就是想要回属于他的钱,哪怕不要利息,能收回本金就行,可以看清楚一个人。 周栋前脚刚踏上木桥,就看到那边来了一位老人,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满脸皱纹,背也驼了,一步三摇,还带着咳嗽,一看就知道已经又老又病。 他刚好要往前走,老太太也不依不饶,要赶过来,周栋想退回来,可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他以商人的敏感,意识到这个有事发生。 可是,心想有事,偏偏有事。 “扑通——”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对面的老人直挺挺地掉到了河里! 这个可吓坏了周栋,他当时就呆若木鸡了。不知道如何处置。 没想到,老人先掉河里死了,背后突然出现了刘二秀。 刘二秀一见自己的干妈掉河里死了,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泪,口口声声说老人的死和周栋有关。 他要状告周栋。 说到做到,他就将周栋告到了南阳襄城县衙门。 周栋一看,刘二秀晕倒了,他非常伤心,就像是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 周栋当时就返回了,心想遇到了癞皮狗了。这个刘二秀,和刘一秀真是亲兄弟,作奸犯科之徒,不可救药。二人都是想占便宜。 刘二秀告周栋,到了南阳襄城县衙。 “大老爷!周栋仗势欺人,凭着有钱,买通官府,故意杀害白发老妇,也就是小的干妈。有二百里外的丝绸商人可以为小的作证。大老爷,小的干妈死的冤枉,请大老爷为小的作主!”刘二秀在状纸上写道。 襄城县衙门黄县令看了状纸,犯了难。 因为这周栋太有钱。 很容易被人怀疑。 刘二秀知道当官的就怕有人说贪污受贿,或者结党营私。 果然,黄老爷不敢审理这个案子,只是接了,没有处理,有点像踢皮球,就是想让上级指定别人来审理此案。 案子移到姚大人那里。姚大人首先想到了尹坚,就先发一封信给他,看看情况。没想到尹坚答应下来,他很清楚,尹坚热心快肠,这个案子一定会办。 尹坚拿到案子后,看了卷宗,发现了一些疑点,可是不确定。根据办案经验,知道其中肯定有人说假话,具体是谁?现在不得而知。 他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问问卜慧书。 卜慧书听了尹坚说完,沉思了一会儿,摸了摸银指环,马上明白过来,说:“人是关键,河要去看。” “什么意思?请明示。”尹坚言道。 “人有哪些?”卜慧书问。 “刘二秀是告状的,死者是刘二秀的干妈,报官说凶手是周栋。就是这些人。”尹坚言道。 “还有一个关键的人。”卜慧书言道。 “谁?” “刘二秀提到了一个证人,对吗?”卜慧书言道。 “对,本官想起来了,他提到有一个证人。” “对,他说二百里外有一个丝绸商人愿意作证,这个说法成立吗?”卜慧书问。 “有点悬,对,这就是人了,关键的证人。我明白了,要是弄清楚了,就会知道谁在撒谎。知道谁在撒谎,就知道哪些可以相信,哪些不可以相信。”尹坚言道。 “那么,还有一个是什么?”尹坚接着问。 “老妇死在何处?”卜慧书问。 “死在河里。”尹坚答道。 “是的。既然在河里死的,为什么不去河里看看,查明具体死亡原因呢?知道了真实情况,就能还原整个案子情况。这样,案子就迎刃而解了。”卜慧书言道。 “好的。我知道了。接下来本官会处理的。师爷,多谢你指点!”尹坚言道。 “不必感谢!”卜慧书言道,他摸着银指环,想要说,忍住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肯定没人相信,还不如不说,给人以神秘感。 尹坚在得知处理该案的关键点之后,就信心大增,立马开始行动起来。他很清楚,这是姚大人对自己的信任。其实,这些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姚大人在找合适的接班人。 尹坚带着仵作、书隶以及金龙还有捕快,很快找到了丝绸商人。 这个商人姓武,名世良。 武世良很快被找到,找到后就开始审讯。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武世良。” “你知道为什么要抓你吗?” “不知道,小人没有犯法。” “你没有犯法,可是有人说你目睹了案件的整个过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尹坚言道。 “小人明白了。禀告老爷,小人一直说真话。如果说假话,会遭报应的。”武世良言道。 “那就好。本官问你,你是如何考虑的?” “什么考虑?” “就是说,你在现场看到整个作案过程,对吗?”尹坚问道。 “不是。” “那是什么?” “是这样的,小人并不明白为什么会牵扯到小人,小人只当是做好事,还有奖励,具体什么奖励,还不知道。”武世良言道。 “谁告诉你的?” “就是刘二秀。”武世良言道。 “他告诉你什么具体内容?”尹坚问。 “就是随时听候通知,去陈述一段故事。”武世良言道。 “那具体什么情况?也就是说,具体是什么故事?”尹坚言道。 “就是说有人要请我作证,希望答应,事成之后,必有重赏。”武世良言道。 “有没有具体的奖赏?” “奖赏就是五十两银子。” “你看得重这奖赏?也就是说这五十两银子吗?” “当然看不中。”丝绸商武世良说。 “那你为啥要作证?你知道做为证要承担对你不利的后果吗?”尹坚问。 武世良低下头来。 /93/93075/26952987.html 第23章 无赖刘二秀 武世良低头不语,心里特别后悔,不该收这五十两银子。 他是做大买卖的,没想到这五十两银子他也看得上,看来,商人发财,会注意细节,也会注意其他方面。 尹坚经过卜慧书指点,清楚了问题在刘二秀身上,他没有找近处的证人,而是找了几百里以外的人来。 这个是最大的疑点,因为不符合常理。 “武世良,你说,你看到了周栋打打刘二秀了吗?”尹坚问道。 “没有。” “那么,刘二秀看到你了吗?” “没有。当时我不在现场。我在山西做生意,根本没有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武世良言道。 “那是怎么回事?刘二秀不找别人作证,为什么单单找你?你说!”尹坚言道。 “老爷,小民是做生意的,刘二秀在醉月楼,和小民认识,因为醉月楼是有名的青楼,刘二秀和小民兴趣相同,这就是有共同爱好的,可以说志同道合。也就有共同语言,说得到一起去。两个人的观念相差无几,他就有事相求,不好拒绝。” “你就答应了?” “是的。”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事情吗?做伪证要坐牢的吗?”尹坚问。 “小民知错了。”武世良言道。 “这个不是错误,是犯法。” “好!本官饶恕你,因你首次犯罪,又坦白,从宽处理。就不追究你责任,不过,你要承担责任。什么责任?不坐牢,就要挨打,还有,找到死者的亲属,可以给一些金银补偿。”尹坚言道。 “好,小民愿意。多谢老爷宽大处理。”武世良言道。 “不必。不过,要在供述文书上签字画押。”尹坚言道。 “这个没问题。”武世良言道。 这边已经调查清楚,尹坚有了信心,加上卜慧书的指点,都是按照他的提示在做。 知道了人,接着看看河。 需要到现场去。 刘二秀家就在河边,河里有不少竹竿,不知有何用途。 经过打听,那些是当地养殖珍珠的河蚌。竹竿架设在河里的木桩上,木桩上横向搭设了不少的竹竿,竹竿上缠着一些网,用来固定河蚌,要采集珍珠,就要打开河蚌。要打开河蚌,就要先在河蚌里植入细小的沙石。 有的木桩在水面之上,有的在水面之下。 木桩上横着木板,就是一座桥,直通刘二秀的家。 尹坚不到现场不知道,一看,就看明白了,再让仵作检验一下,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死者的致命伤在胸口心脏部位。 不符合刘二秀所说,是被周栋殴打致死。同时,周栋也殴打了刘二秀,将刘二秀打昏在地。 刘二秀被打昏后,还能看见有武世良经过案发现场,这就十分奇怪了!难道刘二秀昏过去后,眼睛看不见了,魂魄却能看见不成? 在这种情况下,死者受伤死亡的部位和刘二秀的描述前后矛盾,仵作一一记录在案。 也就是说,死者是被人推入河中,心脏部位撞击河中的竹竿,被竹竿戳死,并非被人从背后袭击殴打致死。 仵作将死者检验的情况,一一记录在案,并将验尸报告文本交给尹坚过目。 查明案情结束后,尹坚将刘二秀抓住,开始升堂审理。 刘二秀不知道尹坚已经彻底查清案情,仍然一口咬定就是周栋仗势欺人,害人性命,和当地衙门狼狈为奸,当地衙门特别保护周栋。 是因周栋擅长拿金钱开路,让当地衙门老爷都为周栋服务,周栋俨然成了当地衙门老爷的金库,随用随拿。 南阳襄城县的接到报案,怕的要死,因为知道刘二秀是一个有名的擅长钻空子,并会伪装的人,他一旦要告哪个县太爷,就要让县太爷下台。 结果,襄城县的老爷怕了,这样的人惹不起,看起来是个好人,实际上是个坏蛋。 时间长了,都知道了,外地人不了解的,还以为他是好人。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后,尹坚将刘二秀带到公堂审理。 “下跪者何人?”尹坚问道。 “草民刘二秀。” “刘二秀,本官问你,你是如实招供,还是要大型伺候你?如果你要用大刑,本官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你尝尝各样刑具的味道。”尹坚问道。 “大老爷,草民没有犯法,为何要屈打成招?要知道,不能刑讯逼供。要不然就不好说了。” “你是说,你要告到御史大人那里吗?”尹坚问。 “这个也说不定。” “大胆刘二秀,你在威胁本官?左右,将刘二秀掀翻在地,先打三十大板,让刘二秀醒醒。”尹坚命令,抽出红色令签,将要投出去,只见刘二秀“噗通”一声跪下。刘二秀一看这阵势,知道坏事了,肯定遇到狠人了。早就风闻尹坚破案百分之百,在尹坚看来,这个案子就像是尹坚通过千里眼顺风耳听到的一样。狡辩和耍赖,看来都不起作用。 如果不说,肯定会受损严重。例如来一个凌迟处死,那就悲催了。或者五马分尸,更是恐怖。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大老爷,草民全招供。”刘二秀言道。 “你还算识相!说吧,嘴上说了,身上就避免吃亏了。”尹坚言道。 “草民曾经找周栋借过钱。约定了还款时间。但是,草民借款之后,很快就挥霍完了。眼看还款日期到了,可惜没钱来还。借钱做生意,其实是骗人的,不是做生意,就是个人来享用,没想过怎么想去还钱。结果,就悲催了。周栋是一个很认真的,万万没想到,他一定要找草民要求还钱。草民实在没办法,才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将周栋投入监狱,直至将周栋判处死刑,或者发配边疆,一辈子都不能回来。这样,草民就不必还钱了。”刘二秀言道。 “后来怎么做的?”尹坚问道。 “后来,草民认了一个要饭的老太婆当作干妈,目的就是为后面的事做准备。”刘二秀言道。 “你是怎样准备的?”尹坚问道。 “她是要饭的,没有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如果弄死她,就像是弄死一条狗。草民认她作为干妈,一般人不会怀疑是草民谋杀干妈。而只可能怀疑是周栋。草民计划就是这样。平时,草民对干妈非常好,就是要让人人看出草民是一个孝子,这样,既然是孝子,就绝对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结果,出乎人们的意料,草民就这样完成了计划。”刘二秀言道。 “你是怎样实施计划的?”尹坚问。 “草民就在家等着周栋上门讨债。因为只怕他不来,如果他不来,我还会伤脑筋。结果他真来了。我就让干妈走在前面,草民躲在她背后。” “然后呢?”尹坚问。 “在过河的时候,有一座桥连接外面与草民的家。因为河的情况,草民很清楚,周栋肯定不清楚。等于说桥下有很多竹竿,如果人掉落下来,非死即伤。”刘二秀言道。 “当时你是怎样操作的?”尹坚问。 “草民观察到周栋出现在桥上的时候,就让干妈去迎接,然后草民躲在干妈的背后。趁其不备,将干妈推入河中,河中有竹竿,果然刺中干妈,干妈一命呜呼。草民就大喊,说,周栋仗势欺人,伤害无辜,然后装作发昏而死。果然,周栋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就吓跑了。草民‘醒过来’后,就赶紧报官。”刘二秀言道。 “果然如此?”尹坚问。 “果然如此!”刘二秀言道。 “本官再次确认一下,老妇是你所杀?” “没错。正是草民。” “目的何在?” “让周栋含冤入狱,最后判刑或者处死,那么,草民借的钱就不必还了。” “大胆刘二秀,你没有想过吗?如果案子破了,周栋是被冤枉的,得到了平反,那么,找到真正的凶手,这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尹坚言道。 “知道,就是凌迟处死。”刘二秀言道。 “你还算明白人。那么,此案已经破了,刘二秀,等一会儿书隶让你看看你所说的话,如果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尹坚言道。 “好的,多谢大老爷,以上所述,全部属实,如果不是,甘愿受罚,无怨无悔,引颈受戮,不在话下。”刘二秀言道。 “好!那本官就成全你,你要让周栋去边疆,那本官就满足你对边疆的向往,代替周栋前往。不过,一顿打是免不了的。打你八十大板,到了边疆,如果你表现好,说不定还能回来,表现不好,那就留在那里,保护国土,为国效力。”尹坚言道。 “多谢老爷不杀之恩。”刘二秀言道。 “不过,本官判你不死,不代表以后不死。如果你能走到边疆,那还有到了边疆后的受苦,如果能忍受那里的恶劣条件,那么,你就能生存下来,否则,也是无法生存的。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尹坚言道。 “这次没死,就是老爷开恩。以后到底如何,全凭自己的造化。”刘二秀言道。 “好,你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打板子后关在大牢,然后择日出发。左右,退堂!”尹坚吩咐道。 众人发一声喊,然后散去。 尹坚破案名声远播,其实是卜慧书的功劳。 卜慧书不喜欢张扬,喜欢在幕后做事。 一次卜慧书去茶馆,刚好尹坚也去,他俩不期而遇,非常开心。 卜慧书爱喝茶出了名,茶馆也知道这位师爷,最近生意火爆,原因就是因为店里有了一个镇店之宝。 是什么宝贝? 就是店家有了一个祖传宝贝——一只陶壶。这只陶壶可有一些来历,据说是前朝皇上在行宫的时候,有人献给皇上的礼物,因为皇上也爱饮茶。皇上用过的东西,自然值钱,是文物,加上此陶壶做工精美,具有很好的收藏价值。 听说店家有了镇店之宝,大家都很感兴趣,都想来看看这只皇上用过的陶壶。 本来这家茶馆就是上档次的,非常考究,装修精美,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茶馆。 许多文人墨客,慕名而来,就是想占点仙气,在这样的茶馆饮茶,非常享受,老板本人也十分有素质,在当地比较有影响。 这次有了传家宝陶壶,更是名声大噪。 尹坚和卜慧书正在饮茶,看到进来一位富豪,这位富豪,穿着华丽,出手不凡,因为茶馆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对于他们的来临,店老板很开心,也就愿意用贵重的器皿来招待贵客。这位富豪,就是他的贵客。 贵客提出道:“老板,请拿出你传家宝看看。” 店老板当然开心,引以为傲,说:“没问题。” 说着,他就拿出来这个陶壶。 富豪双手接过陶壶,仔细观察,双手把玩,过了很长时间,久久不肯放下归还给店老板。 卜慧书言道:“老爷,这个富豪心怀不轨,想要狸猫换太子。” “明白了。”尹坚言道。 “大胆刁民,你休要胡思乱想,想要盗窃这只陶壶,本官在此,如果你再图谋不轨,小心拿你试问!”尹坚一嗓子喊出来,就吓坏了富豪。 富豪颤抖着声调说:“看看而已,看看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红着脸离开了茶馆。 店老板见状,就问:“敢问是县衙的尹县令吗?” “正是!”尹坚言道。 “老爷如何这样说?难道有火眼金睛?是孙悟空?如果是,就请告诉原因。”老板问道。 “来者是富豪,穿的也华丽,但是眼睛游移不定,可能是有备而来。他来了,直接点名要镇店之宝,可能要看看这只陶壶有什么特别之处,然后就会回去仿制一只,仿制之后,就会拿来,乘人不备,就将假的陶壶放在这里,将真的陶壶带走。如果老板没有了镇店之宝,老板只有报官,不一定能追回来。”尹坚言道。 “那老爷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个要看师爷的判断了,师爷很聪明,有预测的能力。他能预测到这个富豪的打算,就让本官说出来。果然是这样,吓跑了富豪。本官也没想到有这个结局。”尹坚言道,显得十分得意。 /93/93075/26970067.html 该章节已被锁定 尹坚吓跑了富豪。 店家非常感谢尹坚。拿出最好的茶来感谢尹坚、师爷二人。 二人正在商谈一些闲事,突然,一个人急忙来找尹坚,正是书童金龙,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见到尹坚,拜了一拜,说:“老爷,刚才有人报官,情况紧急,小的感到事态重大,一路打听,知道老爷在此饮茶,就过来冒昧打扰。” “什么事?”尹坚问。 “张员外家的地窖失窃,丢失大量金银细软,珍珠宝石,于是报到官府,小人接到报案,感觉事态重大,丢失金银钱财太多,就不敢迟延,前来报告,请老爷处理。”金龙言道。 “师爷,你看这事如何处置?”尹坚问道。 “地窖?是否只能通过东西?例如猫狗,其他的活物都无法通过?”卜慧书问道。 “根据张员外的描述,地窖保护措施严密,一般人都是进不去的。在案发现场,竟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这毛贼,手段如此高明!看来,破案难度非常大,超过人的想象。”金龙说。 “明白了。”卜慧书言道,然后摸着银指环,立刻就知道了作案人是谁。 “师爷,张员外答应追回被盗的钱财,情愿捐给学堂五千两白银。”金龙说。 “别听他说的,要看他做的。为富者不仁。在有求于你的时候,就是孙子,答应要求,当达到了目的,就完全忘了。这样的人有不少。”尹坚言道。 “这个张员外,素来名声不错。小的打听过他的为人,他乐善好施,喜欢接济穷人。这样的人,属于绅士。我们县有一些,可是不多。”金龙言道。 “好人有好报,可以帮他找回失窃的金银财宝。”卜慧书言道。 “怎样破案呢?”尹坚问道。 “可以这样这样处理。”卜慧书言道。 “很好!”尹坚言道,然后告诉了金龙如何处理。 金龙点了点头,就拱手作揖离开茶馆,前往办事地点。 他带领两名捕快,快速到闹市区,寻找街头卖艺人。 街上有说相声的,也有打拳的,卖糖葫芦的,有卖花的,有算命的,也有卖枣子的,街上来来往往,熙熙嚷嚷,这些都不管,金龙直接找耍猴的。 金龙找了个耍猴的,这人穿着朴素,平常人们穿的什么,他也穿什么。耍猴也不鞭打猴子,只是敲锣,没有打鼓。 金龙上前问:“你是哪里人?到哪里去?以什么为生?” “我是山东人,到山西去。以耍猴卖艺为生。”耍猴人言道。 金龙想起来卜慧书说的,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罪犯。 再往前走,看到又有一家耍猴的,这个耍猴的,看上去更朴素。 “敢问足下来自哪里?去向何方?以什么为生?”金龙问道。 “我是山西人,要到山东去。没别的本事,以耍猴卖艺为生。”耍猴人言道。 金龙摇了摇头,知道他也不是罪犯。 就放过了他。 继续往前走,在菜市口,有一群人围着,不断发出欢呼声,都是齐声喝彩的声音。 金龙带着捕快前往,分开人群看过去,发现在场地中央,有三只猴子,都会表演,其中一个,专门表演当众盗取围观群众的小物件为乐。引来不少人围观,并发出喝彩之声。 这只猴子穿戴和其它猴子不同。显得有些贵重。 这猴子毛发顺溜,毛发发亮,黄毛红臀,显得与其他猴子截然不同。再看耍猴人,长相猥琐,眼神中带着狡黠,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看样子很有口才。 穿着一身黑衣,黑头巾,黑鞋,和黄色的猴子形成鲜明的比较。 金龙一看,有戏,上前去,准备开口问,那耍猴的,一见到公差过来,见势不妙,就要开溜,无奈被金龙拦住去路,问:“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以何为生?” “禀禀禀告公人,小的从来的地方来,去去的地方,以耍猴为生。”耍猴人言道。 “这是什么话?什么来的地方,什么去的地方,说具体点。”金龙言道。 “就是,就是,就是,我从来的地方来的,来的地方,要去,去,去要去的地方。这个,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耍猴人说。 金龙一听有了主意,知道这人可疑。就问:“老实交代,张员外家你可去过?” “张、张、张员外?哪、哪、哪个张员外?”耍猴人说。 “你姓甚名谁?老实交代!”金龙问道。 “姓刘,名字叫三秀。”耍猴人说。 “奇怪了!你认识刘一秀吗?”金龙问。 “认识,小的大哥叫刘一秀,二哥刘二秀,我排行第三,名叫刘三秀。”耍猴人说。 “那你大哥和二哥呢?”金龙问道。 “都伏法了。”刘三秀言道。 “你老实交代,还可以让你得到善终,如果故意隐瞒不报,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因为你盗窃的金额足够死几次的了。”金龙言道。 “这个,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那个!”刘三秀言道。 “你别这个那个的,只是问你,你是不是认识张员外?”金龙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张员外,总之他家很有钱。”刘三秀说。 “你怎么知道张员外家有钱?”金龙问。 “这个,这个,听说的,张员外家很有钱,当地人都知道。”刘三秀家说。 “嗯嗯,你知道张员外家的钱在哪里吗?”金龙问。 “地窖。哦,不,不,不知道。”刘三秀说。 “你怎么知道在地窖?” “不知道,我猜的,一般有钱人都会把钱放在地窖隐藏起来。”刘三秀言道。 “你是怎样盗窃张员外的地窖里的财产的?”金龙问。 “不知道。”刘三秀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金龙问,突然想到卜慧书说的话,立马问道:“你不是盗贼,那么,谁是盗贼?说!” “真不知道。”刘三秀说,看样子要顽抗到底。 “你敢对你说的话负责吗?”金龙问。 “敢!” “好,如果你敢负责,那么,你就吐唾沫到你的手心上,快!快吐!”金龙命令道。 刘三秀一听,慌了,没想到金龙让他吐唾沫。 他不甘示弱,就咳了几声,想吐唾沫,结果平时都有的唾沫,却一星半点都没有,刘三秀只是觉得口干舌燥,吐不出来,当时就尴尬了。 “快吐!” “没有,真没有!我承认,承认是小的所为。”刘三秀言道。 “好,痛快,走吧,跟我到县衙说说清楚吧。二位捕快,麻烦将他锁了,带到县衙继续审理。”金龙吩咐道。 然后,刘三秀被带到了县衙。 尹坚听了金龙的汇报,然后连夜审理,将刘三秀作案的经过记录下来,由书隶写好,让刘三秀签字画押。 原来,刘三秀专门训练猴子去盗窃,以前在街上,小打小闹,让猴子去偷钱,偷到后,给猴子好吃的奖励。猴子记住了,只要发现有钱人,就跟着,乘人不备,就屡屡得手然后玩失踪,猴子动作很快,被盗的人都来不及反应,钱财就已经易主。 这样做,只能勉强糊口。为了让猴子盗窃更大更多的钱,就瞄准了富甲一方的张员外。 他经过多次踩点观察,发现每次张员外存钱或者取钱,都会将门窗紧闭,不让外人看见什么。院墙周围的大树都砍掉了,目的是不让盗贼躲在树上观察张家内部情况。 刘三秀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钱一定在房子里,具体在哪个地方,需要进一步调查清楚才行。 到处都找不到,就让猴子去找,结果猴子找到了,猴子认得钱,懂得拿钱换好吃的,如果偷不到钱,就会挨皮鞭,皮鞭上有倒挂刺,猴子算是认识了,非常恐怖,每次猴子去,都会成功。 猴子受过专业训练后,很能干,身子瘦小,又灵活,爬高上低非常容易,有些地方,人都无法前往,猴子无障碍。 他让猴子盗窃一根金条之后,喜出望外,知道张员外家的地窖是一个宝库。 里面的内容非常丰富。 他就开始了疯狂的盗窃活动。很快,张员外发现了问题,立马报官,引起重视。 刘三秀被抓,然后经过审理,判决:猴子放归山林,刘三秀发配边疆,永远不得回家乡。 后来,金龙问卜慧书:“为什么通过吐唾沫就能破案?” 卜慧书言道:“这是一种假设。地窖防人进入,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盗窃,但是,万万没想到有猴子作案。张员外在修建地窖的时候,忽略这个问题就给刘三秀留下了作案的机会。刘三秀知道有的地方,人是去不了的,只有训练猴子成为帮凶或者作案的工具,这样,猴子可以长驱直入,屡屡成功。一般来说,心中有鬼的人,一旦预感到被怀疑,或者采取措施,例如去盘问,一定会紧张。当人一旦陷入紧张的状态,就感到口干舌燥,无论如何也吐不了唾沫。人一紧张,就由不得自己,不是想吐唾沫就能吐的。” 金龙听完,立马竖起大拇指,说:“真的佩服!师爷真是天下破案奇才!” “这个没什么,关键要仔细观察。其实,很多案子,都是细心观察能解决的。”卜慧书言道。 正在说话间,有襄王府来人,请卜慧书前往该府,有要事相商。 尹坚说:“师爷,看来,襄王遇到了麻烦事,又不便经官,就让师爷过去看看。师爷如果没事,就去看看,对襄王来说,面子问题更重要。如果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襄王自有办法。” “老爷,这个没问题。”卜慧书言道,然后辞别尹坚,坐上襄王派来的轿子,到了襄王府。 襄王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又喜欢读书,所以,他的书房就比较偏僻,从正大门进入,走过九重门,再穿过一片竹林,像是一片私家园林,然后到了园林的一个角落,就是一间小楼,小楼名称是清风明月楼。意思是,这小楼就是欢迎清风明月的,是一个素雅安静干净的所在。 坐定后,襄王开门见山地说:“本书房丢失了几件很重要的金制品,具有纪念意义,均是皇上和其他同僚所赠,失窃后,十分可惜,又怕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达到赠送本王礼品的人的耳朵里,特别是皇上,还有同僚,如果知道,会让人心里发凉的,感觉辜负了一片赤诚的心。” “明白。”卜慧书点头言道。 “早就风闻师爷能办案。这案子不能说是正二八经的案子,本王只是想不声不响就解决了。免得传出去,本王颜面尽失。不管破不破得了案子,都会对本王有影响。破案了,追回来了金器纪念品,也说明本王防盗工作不够好,让窃贼有机可趁,得手了。没有破案,证明了本王没有得力的朋友帮忙,证明本王没有号召力和影响力,或者没有人情味,没有朋友帮忙。总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王希望尽快解决好,不知道师爷是否能办好此案?” “这个好说,一定让王爷满意。”卜慧书言道。 卜慧书说着,手摸了摸银指环,主意立马有了,他说:“王爷,请所有到过这藏书楼的人都到场。” 襄王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让所有的当事人都到藏书楼。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 卜慧书问:“谁先发现金器被盗的?” “是丫鬟翠花。”襄王言道。 “翠花!”卜慧书喊道。 “有。”一个丫鬟应道。 “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这些金器是奴婢保管。一天晚上,没有月亮,有黑影在藏书楼活动,原来早就有贼人潜入藏书楼。奴婢大声喊叫,黑影惊慌,夺路而逃,无奈奴婢无力阻挡,而且被强盗用刀剑伤了左手,后来家丁来抓贼,强盗已经逃跑离开。经过清点,发现丢失几件金器。”翠花言道。 “哦,原来如此!翠花,你的伤是否可以看看?”卜慧书言道。 “当然可以。来,请看!”翠花言道。 翠花伸出左手,让卜慧书看,卜慧书仔细看看翠花的手。 翠花一直喊“疼”。 “ /93/93075/26970178.html 第24章 猴子是罪犯 尹坚吓跑了富豪。 店家非常感谢尹坚。拿出最好的茶来感谢尹坚、师爷二人。 二人正在商谈一些闲事,突然,一个人急忙来找尹坚,正是书童金龙,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见到尹坚,拜了一拜,说:“老爷,刚才有人报官,情况紧急,小的感到事态重大,一路打听,知道老爷在此饮茶,就过来冒昧打扰。” “什么事?”尹坚问。 “张员外家的地窖失窃,丢失大量金银细软,珍珠宝石,于是报到官府,小人接到报案,感觉事态重大,丢失金银钱财太多,就不敢迟延,前来报告,请老爷处理。”金龙言道。 “师爷,你看这事如何处置?”尹坚问道。 “地窖?是否只能通过东西?例如猫狗,其他的活物都无法通过?”卜慧书问道。 “根据张员外的描述,地窖保护措施严密,一般人都是进不去的。在案发现场,竟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这毛贼,手段如此高明!看来,破案难度非常大,超过人的想象。”金龙说。 “明白了。”卜慧书言道,然后摸着银指环,立刻就知道了作案人是谁。 “师爷,张员外答应追回被盗的钱财,情愿捐给学堂五千两白银。”金龙说。 “别听他说的,要看他做的。为富者不仁。在有求于你的时候,就是孙子,答应要求,当达到了目的,就完全忘了。这样的人有不少。”尹坚言道。 “这个张员外,素来名声不错。小的打听过他的为人,他乐善好施,喜欢接济穷人。这样的人,属于绅士。我们县有一些,可是不多。”金龙言道。 “好人有好报,可以帮他找回失窃的金银财宝。”卜慧书言道。 “怎样破案呢?”尹坚问道。 “可以这样这样处理。”卜慧书言道。 “很好!”尹坚言道,然后告诉了金龙如何处理。 金龙点了点头,就拱手作揖离开茶馆,前往办事地点。 他带领两名捕快,快速到闹市区,寻找街头卖艺人。 街上有说相声的,也有打拳的,卖糖葫芦的,有卖花的,有算命的,也有卖枣子的,街上来来往往,熙熙嚷嚷,这些都不管,金龙直接找耍猴的。 金龙找了个耍猴的,这人穿着朴素,平常人们穿的什么,他也穿什么。耍猴也不鞭打猴子,只是敲锣,没有打鼓。 金龙上前问:“你是哪里人?到哪里去?以什么为生?” “我是山东人,到山西去。以耍猴卖艺为生。”耍猴人言道。 金龙想起来卜慧书说的,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罪犯。 再往前走,看到又有一家耍猴的,这个耍猴的,看上去更朴素。 “敢问足下来自哪里?去向何方?以什么为生?”金龙问道。 “我是山西人,要到山东去。没别的本事,以耍猴卖艺为生。”耍猴人言道。 金龙摇了摇头,知道他也不是罪犯。 就放过了他。 继续往前走,在菜市口,有一群人围着,不断发出欢呼声,都是齐声喝彩的声音。 金龙带着捕快前往,分开人群看过去,发现在场地中央,有三只猴子,都会表演,其中一个,专门表演当众盗取围观群众的小物件为乐。引来不少人围观,并发出喝彩之声。 这只猴子穿戴和其它猴子不同。显得有些贵重。 这猴子毛发顺溜,毛发发亮,黄毛红臀,显得与其他猴子截然不同。再看耍猴人,长相猥琐,眼神中带着狡黠,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看样子很有口才。 穿着一身黑衣,黑头巾,黑鞋,和黄色的猴子形成鲜明的比较。 金龙一看,有戏,上前去,准备开口问,那耍猴的,一见到公差过来,见势不妙,就要开溜,无奈被金龙拦住去路,问:“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以何为生?” “禀禀禀告公人,小的从来的地方来,去去的地方,以耍猴为生。”耍猴人言道。 “这是什么话?什么来的地方,什么去的地方,说具体点。”金龙言道。 “就是,就是,就是,我从来的地方来的,来的地方,要去,去,去要去的地方。这个,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耍猴人说。 金龙一听有了主意,知道这人可疑。就问:“老实交代,张员外家你可去过?” “张、张、张员外?哪、哪、哪个张员外?”耍猴人说。 “你姓甚名谁?老实交代!”金龙问道。 “姓刘,名字叫三秀。”耍猴人说。 “奇怪了!你认识刘一秀吗?”金龙问。 “认识,小的大哥叫刘一秀,二哥刘二秀,我排行第三,名叫刘三秀。”耍猴人说。 “那你大哥和二哥呢?”金龙问道。 “都伏法了。”刘三秀言道。 “你老实交代,还可以让你得到善终,如果故意隐瞒不报,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因为你盗窃的金额足够死几次的了。”金龙言道。 “这个,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那个!”刘三秀言道。 “你别这个那个的,只是问你,你是不是认识张员外?”金龙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张员外,总之他家很有钱。”刘三秀说。 “你怎么知道张员外家有钱?”金龙问。 “这个,这个,听说的,张员外家很有钱,当地人都知道。”刘三秀家说。 “嗯嗯,你知道张员外家的钱在哪里吗?”金龙问。 “地窖。哦,不,不,不知道。”刘三秀说。 “你怎么知道在地窖?” “不知道,我猜的,一般有钱人都会把钱放在地窖隐藏起来。”刘三秀言道。 “你是怎样盗窃张员外的地窖里的财产的?”金龙问。 “不知道。”刘三秀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金龙问,突然想到卜慧书说的话,立马问道:“你不是盗贼,那么,谁是盗贼?说!” “真不知道。”刘三秀说,看样子要顽抗到底。 “你敢对你说的话负责吗?”金龙问。 “敢!” “好,如果你敢负责,那么,你就吐唾沫到你的手心上,快!快吐!”金龙命令道。 刘三秀一听,慌了,没想到金龙让他吐唾沫。 他不甘示弱,就咳了几声,想吐唾沫,结果平时都有的唾沫,却一星半点都没有,刘三秀只是觉得口干舌燥,吐不出来,当时就尴尬了。 “快吐!” “没有,真没有!我承认,承认是小的所为。”刘三秀言道。 “好,痛快,走吧,跟我到县衙说说清楚吧。二位捕快,麻烦将他锁了,带到县衙继续审理。”金龙吩咐道。 然后,刘三秀被带到了县衙。 尹坚听了金龙的汇报,然后连夜审理,将刘三秀作案的经过记录下来,由书隶写好,让刘三秀签字画押。 原来,刘三秀专门训练猴子去盗窃,以前在街上,小打小闹,让猴子去偷钱,偷到后,给猴子好吃的奖励。猴子记住了,只要发现有钱人,就跟着,乘人不备,就屡屡得手然后玩失踪,猴子动作很快,被盗的人都来不及反应,钱财就已经易主。 这样做,只能勉强糊口。为了让猴子盗窃更大更多的钱,就瞄准了富甲一方的张员外。 他经过多次踩点观察,发现每次张员外存钱或者取钱,都会将门窗紧闭,不让外人看见什么。院墙周围的大树都砍掉了,目的是不让盗贼躲在树上观察张家内部情况。 刘三秀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钱一定在房子里,具体在哪个地方,需要进一步调查清楚才行。 到处都找不到,就让猴子去找,结果猴子找到了,猴子认得钱,懂得拿钱换好吃的,如果偷不到钱,就会挨皮鞭,皮鞭上有倒挂刺,猴子算是认识了,非常恐怖,每次猴子去,都会成功。 猴子受过专业训练后,很能干,身子瘦小,又灵活,爬高上低非常容易,有些地方,人都无法前往,猴子无障碍。 他让猴子盗窃一根金条之后,喜出望外,知道张员外家的地窖是一个宝库。 里面的内容非常丰富。 他就开始了疯狂的盗窃活动。很快,张员外发现了问题,立马报官,引起重视。 刘三秀被抓,然后经过审理,判决:猴子放归山林,刘三秀发配边疆,永远不得回家乡。 后来,金龙问卜慧书:“为什么通过吐唾沫就能破案?” 卜慧书言道:“这是一种假设。地窖防人进入,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盗窃,但是,万万没想到有猴子作案。张员外在修建地窖的时候,忽略这个问题就给刘三秀留下了作案的机会。刘三秀知道有的地方,人是去不了的,只有训练猴子成为帮凶或者作案的工具,这样,猴子可以长驱直入,屡屡成功。一般来说,心中有鬼的人,一旦预感到被怀疑,或者采取措施,例如去盘问,一定会紧张。当人一旦陷入紧张的状态,就感到口干舌燥,无论如何也吐不了唾沫。人一紧张,就由不得自己,不是想吐唾沫就能吐的。” 金龙听完,立马竖起大拇指,说:“真的佩服!师爷真是天下破案奇才!” “这个没什么,关键要仔细观察。其实,很多案子,都是细心观察能解决的。”卜慧书言道。 正在说话间,有襄王府来人,请卜慧书前往该府,有要事相商。 尹坚说:“师爷,看来,襄王遇到了麻烦事,又不便经官,就让师爷过去看看。师爷如果没事,就去看看,对襄王来说,面子问题更重要。如果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襄王自有办法。” “老爷,这个没问题。”卜慧书言道,然后辞别尹坚,坐上襄王派来的轿子,到了襄王府。 襄王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又喜欢读书,所以,他的书房就比较偏僻,从正大门进入,走过九重门,再穿过一片竹林,像是一片私家园林,然后到了园林的一个角落,就是一间小楼,小楼名称是清风明月楼。意思是,这小楼就是欢迎清风明月的,是一个素雅安静干净的所在。 坐定后,襄王开门见山地说:“本书房丢失了几件很重要的金制品,具有纪念意义,均是皇上和其他同僚所赠,失窃后,十分可惜,又怕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达到赠送本王礼品的人的耳朵里,特别是皇上,还有同僚,如果知道,会让人心里发凉的,感觉辜负了一片赤诚的心。” “明白。”卜慧书点头言道。 “早就风闻师爷能办案。这案子不能说是正二八经的案子,本王只是想不声不响就解决了。免得传出去,本王颜面尽失。不管破不破得了案子,都会对本王有影响。破案了,追回来了金器纪念品,也说明本王防盗工作不够好,让窃贼有机可趁,得手了。没有破案,证明了本王没有得力的朋友帮忙,证明本王没有号召力和影响力,或者没有人情味,没有朋友帮忙。总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王希望尽快解决好,不知道师爷是否能办好此案?” “这个好说,一定让王爷满意。”卜慧书言道。 卜慧书说着,手摸了摸银指环,主意立马有了,他说:“王爷,请所有到过这藏书楼的人都到场。” 襄王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让所有的当事人都到藏书楼。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 卜慧书问:“谁先发现金器被盗的?” “是丫鬟翠花。”襄王言道。 “翠花!”卜慧书喊道。 “有。”一个丫鬟应道。 “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这些金器是奴婢保管。一天晚上,没有月亮,有黑影在藏书楼活动,原来早就有贼人潜入藏书楼。奴婢大声喊叫,黑影惊慌,夺路而逃,无奈奴婢无力阻挡,而且被强盗用刀剑伤了左手,后来家丁来抓贼,强盗已经逃跑离开。经过清点,发现丢失几件金器。”翠花言道。 “哦,原来如此!翠花,你的伤是否可以看看?”卜慧书言道。 “当然可以。来,请看!”翠花言道。 翠花伸出左手,让卜慧书看,卜慧书仔细看看翠花的手。 翠花一直喊“疼”。 “ /93/93075/26980187.html 第25章 监守者自盗 卜慧书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翠花的手受伤,翠花大惊小怪的,这伤情不太严重,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另有隐情? 伤的地方也值得怀疑,是左手,一般左撇子喜欢用左手,习惯用右手的,绝不会用左手。 假设用右手伤害左手,一般下不了手,所以比较轻,伤得不严重,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其中必有诈! 卜慧书观察到有一个书童,探头探脑,看样子对翠花非常关切,他一摸银指环,就立马明白过来,看了看,问道:“书童姓甚名谁?有何事要问?” “书童名叫艾华。在府里服务多年。”王爷言道。 “艾华!”卜慧书言道。 “小的在。” “你和翠花什么关系?”卜慧书问道。 “我,我,小的我就是书童,和她没关系。”艾华言道。 “当真没关系?”卜慧书再次问道。 “小的就是书童,和翠花没有什么交情。”艾华言道。 “如果你撒谎,王爷将要打板子,并赶出王府,送交官办,要么打大板子,发配千里之外蛮荒之地,要么砍头,头悬挂于城门之上,让出入城的都看得到,上面写着贼寇。看如何选择,是你的权利。”卜慧书言道。 艾华一听,身子一哆嗦,联想到果真如此,岂不丢人丢大了? 想到这里,他就要说了,翠花欲言又止,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艾华说:“小的到王府来听王爷使唤,王爷对小的不错,小的感恩戴德,不能被驱逐,小的愿意全招。” “很好,说吧!” “小的和翠花从小到王府,二人青梅竹马,翠花对小的,比其他人更好。翠花让小的在外打听房子,等赎身之后,和翠花成亲,搬到外面的房子居住。只是房子太贵,无钱购买,翠花说她来想办法,就在王爷的藏书楼看到了金器。就和小的商量,想要拿点出去变卖,好攒钱买房子赎身来用。”艾华言道。 “翠花让你做的?还是自己要去做的?”卜慧书问。 “是翠花让小的去做的。小的根本没想到要赎身,也没想到要买房子,这两样,想都不敢想,翠花总是去想,去鼓励小的。”艾华言道。 “后来怎么样了?”卜慧书问。 “后来,后来,翠花果然弄来了金器,暗地里给了小的,小的不敢拿,翠花发脾气,小的害怕翠花告密,就拿了,但是,小的没有去卖,还是担子小,也觉得对不起王爷,王爷对我很好,觉得对不起王爷,小的有些后悔,就想暗地里再还回去,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还,就遇到了查案,还原事件真相。”艾华言道。 “好,你还算老实,王爷自然会合理合情地处理。那么,翠花,你说说看,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卜慧书言道。 翠花看艾华都招供了,她也就无话可说,低下头去,小声说:“艾华说的没错。自小,奴婢和艾华相好,只是向往将来美好的生活,一时糊涂,应该告诉王爷,也不至于落此下场。王爷是通情达理之人,说不定就放了奴婢,奴婢过于心急,就自作主张,起了盗窃之心,犯下错误。就利用管理金器的机会,盗窃金器给了艾华。也没想到艾华这么老实,还没怎么动刑审问,就主动全招了。” 听了翠花的话,大家心里想笑,又不敢,只好憋着。 王爷听了二人的供述,又气又喜。气的是,很信赖的两个人,竟然干出监守自盗的事,还里应外合,一唱一和,竟然还成功了,他俩完全对王爷没有信任,好在这些不好的东西没有流到外面,如果流传到外面,那么,就很可能闹得满城风云了。 王爷知道了案子已破,就让翠花离开藏书楼,到厨房烧火,成为烧火的丫头。对于艾华,因为老实,主动坦白罪行,保留原位置不变,罚三个月工钱。 王爷非常开心,赏赐给卜慧书黄金五十两,绸缎若干,卜慧书坚决不要,他说:“这是应该做的,不计报酬,如果接受,恐怕对王爷影响不好。如果王爷要奖励,就给书籍吧。” 王爷一听,开心极了。 他说:“这里是藏书楼,顾名思义,藏书楼的藏书多,如果你喜欢,就尽管去挑选你喜欢的,需要多少,就给多少。但是前提是一定要读借来的书,如果借了书不读,只是为了面子,装点门面,那还不如不借。你做得好,本王爷的藏书愿意给你。如果拿不动,本王爷会安排专门人送过去。” 卜慧书谢过,就要告辞。 突然,有人来报告:“王爷,大事不好!” “什么事?不要慌,慢慢说。”王爷说。 “有两个强人到村里抢劫,无人敢管。”来人报告说。 “什么人?没有王法了吗?”王爷问。 “是吴法和吴天两人。” “他们竟敢如此大胆!来人,去把他俩捉来。”王爷吩咐道。 “王爷,他俩谁都不怕。是不是了解一下他俩的背景?看看有什么来头。为什么都不敢管?”卜慧书言道。 “是啊!有道理,现在这两个强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非作歹,看样子是有点背景。来人,先去查查这两人的背景。”王爷吩咐道。 “王爷,小的已经查明,吴法和吴天是武卫府的人。” “武卫府?哦,原来是统率近卫队的,和皇上走得近,就开始耀武扬威起来。吴法和吴天必须得抓,抓到后就知道了具体的情况。”王爷言道。 “王爷,抓皇上的近卫队的人,需要给皇上打打招呼,免得到时候抓不到,反而触动龙颜,龙颜一动,其他都要跟着动。说不定会掉脑袋。”卜慧书言道。 “没事,师爷考虑过多。本王爷是皇亲国戚,帮皇上清除坏人,让皇上更安全,这事必须要管。要不然,就遗恨无穷。”王爷言道。 “王爷这样说完全正确,捉人之后,需要审问。王爷要亲自审问才行。”卜慧书言道。 “是的,没问题。本王爷亲自来审问,但需要师爷的帮助。”王爷言道。 “好,没问题。”卜慧书一口答应,他知道,这个人脑子不够用,知道师爷头脑灵活,刚才已经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的正确无误。 “来人,去捉吴法和吴天。” 办案效率真高!不一会儿,就将二人抓获。 二人来自武卫府,知道没人敢惹,包括王爷,平时去遛鸟就行,何故多管闲事?吴法和吴天也就不在乎。 二人口风很紧,就是面对王爷的询问,他俩谁都不肯坦白自己犯下的罪行。 王爷无计可施,只得将二人暂时关押,从长计议。 二人到了密室,王爷问卜慧书道:“师爷,你看这事咋弄?” “吴法和吴天二人仗着自己来自武卫府,是皇上的亲信,就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现在来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用头脑来让他们自认其罪。”卜慧书言道。 “如果使用计谋?”王爷问。 “简单说,各个击破。”卜慧书言道。 “怎样各个击破?”王爷问。 “这样做就行了。”卜慧书言道。 王爷频频点头,知道了怎么操作,脸上绽放笑容。 王爷兴冲冲派人去找吴法进行讯问,让吴天在外等候。 王爷安排人和吴天在一起,测试一下是否能听得清楚里面的人说话,如果听得清楚,就压低声音,或者走远一些,直到走到听不清楚里面说话的地方才不走。都很清楚,正常说话,声音传到听不到或者模糊听到的地方,目的是让在外面的人听到的声音若隐若现,达到一定的目的和效果。 王爷命书隶准备好笔墨纸砚,然后自言自语,他很清楚,吴法不会开口说话,可是王爷偏要说话,不仅对吴法说,还对书隶说话,事先已经安排好了,让书隶不停地记录,不管记录什么内容,只要记就行了。 书隶哪里懂这个?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审案子的,难道就是要这样下去?用的不是黑色笔,用的是红色笔。目的就是放烟幕弹,让别人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法不说话,就是要顽抗到底。 他看王爷这样子,心里就有些发毛,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审案子的。 书隶一直写,写满了一大张纸,看上去红彤彤一片,很是醒目,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然后,命令将吴法带下去。 吴法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句话都不说,都写满了一张纸的口供,然后也不让签字画押,就硬生生地带下去。 带走了吴法,又带来了吴天。 王爷拿着写满红字的口供那张纸说:“吴天,你的同伙吴法已经全都承认了,全部招供了,已经坦白了,很明确很肯定地说,所有的抢劫案,均为你策划,也是你动手的,他没有动手,更没有策划。同时,这次审讯,他说是你不让说的,他说是你和他串通一气,订立的攻守同盟,绝对不开口认罪。你的同伙吴法,已经说你是主犯,他是不得已跟着你来的,是从犯,现在吴法已经认罪,全部坦白,包括所有的细节,均是来自你。鉴于吴法已经认罪,也服从本王爷的判处,所以,按照法律规定,依律当斩,你必须要被判处死刑。因为吴法已经说清楚了案情,但是你没有悔罪的表现,也没有立功的意思,本王爷看你要顽抗到底,你必须要被判处死刑才行。鉴于本王爷爱惜生命,不滥杀无辜,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当堂开释,让他返回武卫府,不处罚,因为他坦白了,而且有立功表现,依律应当放走回家。你却要留人头在城门上示众,因为你作恶多端、害人性命、抢人钱财,罪该万死。” 吴天一听,脑袋翁一下,差点晕厥。 勉强镇定下来,看了看书隶手里举着给他看到口供,满篇红字,刺人眼目,让人看了红字,肾上腺飙升,十分激动,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心里恨极了,小子,忘八旦,你竟然先违反攻守同盟,还血口喷人说我是主谋,真正可恶至极! 这里吴天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都哆嗦不已,气得身子发抖,忿忿不平地说:“王爷,吴法完全是一派胡言,我承认我动了手,但是,真正的主谋就是他,对,就是吴法。他做事没有担当,还先诬告我。真是猪八戒倒打一把。” 王爷还是让书隶在新的一张纸上写字,对吴天说的,不当一回事。 刚才出去的吴法,其实没走远,他被带到能隐隐约约听到堂上说话的声音的地方停下,带他出去的人留心听声音,适可而止。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就停下,掌握得恰到好处。 吴法听到了吴天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到王爷的声音,立马有些发怵,心里叫道“不好!”,说不定这小子叛变了,先违反了攻守同盟,反正我是一句话都没说的。 奇怪的事是,只有吴天的声音,没有王爷的声音,这个不是幻听。 也符合常理,王爷是文化人,说话声音小,吴天是习武之人,声音洪亮,从这里看出,这个审讯没有问题,不是伪造,是完全真实的。 这里,吴法心里越来越虚。突然,从里面急匆匆走来一人说:“吴法,速到堂上候审。” 吴法听到呼唤他的名字,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难道要去行刑? 想到这里,他的联想太多。 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吴法,吴天,你们谁在撒谎,本王一清二楚。现在给你们机会自我辩护。否则,就没机会说了,本王已经定案,只看你们二人最后的表演。”王爷言道。 “吴法,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属实。如果有半句假话,情愿出门被雷劈死。”吴法言道。 “好,那你说说看。” “启禀老爷,这是吴天的计策。并非小人准备的。” “瞎说,你也参与了。 “不,我是听安排的,怎么安排就怎么做,我的罪过很小甚至没有,罪过是对方的,不是我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会策划,你也先行动,你分得的钱多,分给我的少!” /93/93075/26991884.html 第26章 吴法和吴天 二人在那里开始相互撕咬起来。 王爷说:“吴法吴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岂有此理!” “王爷,吴法犯了法,该严惩!”吴天言道。 “王爷,吴天犯了大罪,应该严惩不贷。”吴法言道。 二人相互揭发,说出来很多关于武卫府的内幕,包括如何抢夺百姓财产,如果欺压小地方的父母官,怎样结党营私等等,都说了个清清楚楚,书隶记录,忙的不可开交。 等他们说完,书隶也就记录完毕,王爷命他整理清楚,然后根据吴法和吴天的供述,写下奏疏,禀报皇帝。 皇上一看,龙颜大怒,将吴法吴天凌迟处死,将武卫府将军撤职发配边疆进行戍边守卫,将所有参与不端活动的大小军士均做了处理。从此,武卫府再无骚扰抢掠百姓的事发生。 王爷听了卜慧书的建议,破获此案,非常开心,可惜,师爷要回襄阳,继续在尹坚旗下工作。 王爷不做过多挽留,尊重卜慧书的意见。刚准备走,有人进来,说:“王爷,襄阳来人请师爷回去。” “知道了,这就走。”王爷言道。 “打扰了,王爷!”卜慧书言道。 “不必客气。看来襄阳又有案子了。快回去吧!”王爷言道。 “好的,再见,王爷,后会有期!”卜慧书言道,拱手辞别,离开王府。 等卜慧书到了襄阳,见到尹坚,尹坚非常开心,好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格外亲切。 “回来的正好!刚刚抓到一个和尚。” “什么和尚?” “一个盗贼。”尹坚言道。 “和尚不好好念经,去盗窃?看来,盗窃不是一个人能做好的,需要有人里应外合才能盗窃,这样做成功率高。肯定有同伙。”卜慧书言道。 “对,肯定有同伙,先审问一下再说吧。”尹坚言道,“好!安排一下,问问情况。” “这个和尚法号是什么?”卜慧书问道。 “法号彻静。” “彻静和尚有没有出家的寺庙?”卜慧书问道。 “说在广德寺出家。” “哦,明白了。广德寺离这里不远,如果是团体作案,容易聚拢来,他们知道哪里有铜臭,就像苍蝇知道哪里有臭肉一样,来了容易走了也容易,一哄而散,难以抓捕。有了寺庙,算是一个安全又固定的地方,容易碰头,看样子,那里就是一个碰头点,由此看来,彻静和尚很聪明,可惜没有用在正当的地方。”卜慧书言道。 “那么,先问问再说。”尹坚言道。 “估计彻静和尚开始承认,后来不认,老爷还是要先想好对策,顺利破案。”卜慧书言道。 尹坚点了点头,他觉得师爷从来没失过手,判断准确,非常厉害。 这次听他的也没有错。 “来人,带人犯。”尹坚吩咐道。 “是,老爷!” 不一会儿,彻静和尚被带到堂上。 “下跪者何人?”尹坚问。 “贫僧彻静。”彻静言道。 “在哪里出家?” “广德寺。不是在初审的时候问了吗?怎么又问?” “岂有此理!大胆和尚,如果你是正经和尚,就不用下跪。正是因为你是邪恶和尚,才要下跪,你还敢和本官斗嘴?是不是欠揍了啊?”尹坚问。 “小的不敢,小的知罪。” “知罪就好,说,你的同伙有哪些人?”尹坚问道。 “老爷,小的不敢说。” “什么不敢说?做都做了还不敢说,有这个道理吗?”尹坚问。 “是的,小的武的不行,文的不行,啥都不行,也没头脑,现在没办法,当和尚,吃不饱,也耐不住寂寞,想要有钱花,就只能以此为生。”彻静说。 “你在开玩笑吧?好好当和尚,怎么会饿死?都是一心向善,怎么要想起来去偷东西?”尹坚问道。 “化缘吃斋怎么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当和尚太苦,不如还俗自在,想吃啥就吃啥,想干啥就干啥,没有清规戒律的约束,天地任逍遥。谁愿意守着青灯古佛度过余生?谁不想锦衣玉食过好日子?谁不愿意吃香喝辣有美女相伴?谁肯守着黄脸婆过一生?”彻静言道。 “你是花和尚,又是窃贼和尚,真是恬不知耻,快点告诉我,同伙是谁,免得皮肉受苦!”尹坚言道。 “老爷说的话让人感到寒心,衙门怎么能随便打和尚呢?”彻静言道。 “怎么不敢?不听话的、假和尚一定会挨板子。不信就试试!”尹坚怒道,目露凶光。 彻静一看这阵势,是要来真的呢,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吧,他主意已经打定了。 “我说,我说,老爷!还有俩,一个叫范加,一个叫范一。” “他们是亲兄弟吗?” “是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天晚上,小的去一户人家行窃。如果逮到,就说是巡夜化斋的和尚,因为我有这一套行头,如果没有不被发现,就顺带走一些财物,变卖后作为个人的消费使用。”彻静言道。 “说重点,后来怎么样?” “后来撞车了,在一大户人家行窃,三人相遇,开始都吓一跳,互报姓名后,知道都是同行,就没打起来。范加和范一两兄弟,刚好需要一个望风的,就让小的参与,然后给小的分点钱。这样挺好,技术活儿都是他们的,我负责看管他们盗抢的财物,事后给小的分点东西,这个比单独去做要安全的多。真的是两个人一起做事,效果就很明显。总不会落空,每个月都有进账。”彻静言道。 “你们作案,谁是主犯?”尹坚问道。 “小的不是主犯,主犯是范加和范一两兄弟。小的只是望风,其他的都不做。谁策划的不知道,谁实施的也不清楚,只是让小的去做,小的就去做。其他的都不知道。”彻静和尚说。 “好,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分工的?”尹坚问。 “小的利用和尚的身份,到处巡夜化斋,然后看谁家有钱,出手大方,遇到这样的家,就在家门上做个记号,然后回来,找到范加和范一,安排他俩去盗窃。”彻静言道。 “你在干什么呢?”尹坚问。 “小的就望风。” “盗窃成功后,如何分配?” “小的来管理所有财物,然后由小的来负责瓜分。一般来说,小的分得的较多。先拿一半走了,剩下的,给他们兄弟俩分割。”彻静言道。 “这么说来,你是主犯了。”尹坚言道。 “不知道是不是主犯,全凭老爷评判。” “那么,本官抓范加和范一,你没意见吧?你利用化斋的机会去踩点,然后制定行动路线,分工,得手后的逃跑路线,都是你们共同想出来的吧?”尹坚问。 “是的,是我们共同设计共同实施的,只是分工不同。”彻静言道。 “很好!来人,去,把范加和范一都抓过来。”尹坚抽出一根令签,扔在地上,捕快拿起令签,前去捉拿范加和范一。 很快,二范找到,一到县衙大堂,二人不约而同,“噗通”一声跪下。 这个地方就是让人腿软的地方。 两边站的衙役个个怒目而视,手里都拿着大板子,只听县太爷的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让自己的臀部背部和大板子亲密接触。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俗话说,莫看贼吃喝,但看贼挨打。 跪下也是不由自主,腿一软,县太爷还没发话,就跪了。 “下跪者何人?” “小民范加。” “小民范一。” “范加,你知罪吗?” “小民不知。” “当真不知罪?” “好,你不知罪,本官让你知罪。来人!” “威——武——” 两边衙役齐声一喊,范加立马说:“小民知罪。” “小民也知罪。”范一言道。 “大胆刁民范一,本官还没问你,你何故要说话?如果再说,本官以你扰乱公堂为由进行重罚。”尹坚言道。 范一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小民不敢,再也不说。” “不是不说,本官问你,你要说,如果不说,也会挨板子,明白了吗?”尹坚言道。 “明白了,明白了,小民明白了。”范一说。 “范加,你说说自己犯了什么罪?”尹坚问道。 “小民偷了人家东西。”范加回答道。 “嗯,还算老实,你是怎样偷人家东西的?还有谁一起偷?”尹坚问。 “还有范一和彻静和尚。”范加言道。 “是不是堂上下跪的和尚?”尹坚问。 范加抬头,往左一看,立马点点头,说:“是的。这个就是彻静和尚。” “范加,你说说看你们怎样分工的?”尹坚问道。 “禀告老爷,小民范加负责开门开窗揭瓦,然后在外面的范一进去,一同行窃。”范加言道。 “彻静和尚呢?他干什么?”尹坚问。 “他负责踩点,还有望风,再就是负责分赃。”范加回答道。 “范一,是不是这样的?” “是的,老爷!”范一回答道。 “好!本官已经知道了。”尹坚言道。 突然,有金龙进来,拱手言道:“老爷,御史有信来。” “呈上来。”尹坚吩咐。 金龙呈上书信,尹坚打开一看,明白了,信中说:“此案有蹊跷,该盗窃案可能不是团伙作案,是一人所为。彻静和尚在作案时被抓获,人赃俱获,没有什么说的,但是,案发现场并无二范在场的证据。也有证人证明二范当时不在现场,一般人都没有分手术。范氏兄弟并无犯罪的证据。目前只有彻静和尚的供词指认范氏兄弟犯罪,再无其他证据,也无证人,倒有证人证明范氏兄弟不在案发现场。范氏兄弟没有犯罪的物证,这个是关键的,要想治罪,必须要有证据。否则,不能采取强制措施。” 尹坚一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就给师爷一个眼色,师爷明白意思,就点了点头。 尹坚起身,转到了后院,卜慧书跟着,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尹坚将书信给卜慧书看,卜慧书一目十行,马上看完,就说:“先别声张,看堂上马上就有变化。老爷,可以这样安排。” 卜慧书低声说了计划,尹坚点头称是。 二人重新返回到公堂上。 尹坚刚刚坐下,彻静和尚说:“老爷,刚才小的说错了。盗窃案和范加、范一无关,全是小的所为,不是范氏兄弟做的。” 尹坚一听,看看卜慧书,点点头,心里暗自称奇,卜慧书早就预测到彻静和尚慧变卦。 “大胆和尚,你竟敢翻供!” “小的说的是实话,此案是小的一人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才是作人的基本要求。不能牵扯别人,不能冤枉好人。范氏兄弟是无辜的,根本没有参与该案,没有盗窃任何财物。”彻静言道。 “大胆!刚才你说你是主谋,是指使范氏兄弟作案的,你还负责分赃。范氏兄弟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尹坚问道。 “老爷,刚才小的撒谎,的确是小的作案,范氏兄弟是被冤枉的,是无辜的,之所以刚才说有他俩,那是因为小的带着私人恩怨,想借着这个机会,拉他俩下水,但是,后来小的良心不安,当真的看到老爷很认真的态度,就觉得自己说话说的太过分了。不该在公堂之上开玩笑。还望老爷多多开恩、原谅小的不懂事。”彻静和尚言道。 “好,本官知道了,今天就审理到这里,三位,在未查明案件真相之前,不得离开县衙半步,都得暂时羁押于此,不得有误。退堂。”尹坚吩咐道。 三人被衙役带下去关押,尹坚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就故意放风出去,允许探监。 然后,尹坚吩咐金龙,将审理案子的案几周围都围上了厚重的黑幕布,从外面看不出,不会引起注意。看不出桌子下面有什么机关。这些都安排妥当,只等猎物撞上网来。 果然,三人被关押之后,消息不胫而走。 彻静当然无人牵挂,范氏兄弟是有家室的人,范氏兄弟被关押,牵动了他们家眷的心,就来探监了。 /93/93075/27002542.html 第27章 一绳三蚂蚱 三人被关,消息很快就传开,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范氏兄弟的家眷来探监。 不让进。 塞了银子,也不管用。 范氏兄弟的家眷着急了,就通过县太爷的夫人的丫鬟帮忙,求夫人开恩,去见见范氏兄弟。 夫人的丫鬟本来不想帮忙,只是范氏兄弟的家眷和丫鬟的母亲是远房亲戚,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听到这层关系的,总之是让夫人知道了这件事。 夫人一般不过问尹坚的公务,这次就动了恻隐之心,因为丫鬟从小就跟着夫人,很懂事,也很勤勉,一般不开口求人,总是默默付出,这次开口,一定是遇到了难处。 夫人找到了尹坚,说:“老爷,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县衙里是否关押着范氏兄弟?” “什么兄弟?” “就是范氏兄弟。” “夫人是说范加和范一?” “老爷,正是此二人,就是范氏兄弟。” “哦,是的,在关着,夫人有事吗?” “老爷,平时奴婢从不过问老爷的公务,这次不得不问。”夫人说。 “不必客气。到底什么事?” “就是说老爷现在在县衙里关着的人,是奴婢丫鬟的远房亲戚,她们想要见见范氏兄弟,但是不给见。有银子打点也不行。看来,老爷治理有方,严肃纪律,所有公差,都不敢收受贿赂。”夫人言道。 “夫人过奖。范氏兄弟的家眷要看,就让她们去看。不必担心。”尹坚言道。 “多谢老爷!” “不必客气,快去告诉她们吧。”尹坚言道。 “好的,老爷!”夫人说着,然后离开。 丫鬟知道老爷同意了她们去看,喜出望外。 这一下,丫鬟的地位飙升,在亲戚窝里被人高看不少。 这边尹坚安排下去,让他们密切监视探监的人的活动。 范氏兄弟看到家眷来探监,非常开心。 “你们想办法去看看彻静和尚,给他钱,让他承担全部责任。”范氏兄弟吩咐家眷说。 家眷就求见彻静和尚。 牢头不干,说:“你们和彻静没任何亲戚关系,不能会见。” 范氏家眷说:“正是因为彻静没有人来关心他,他没有家眷,也没有朋友,才需要我们去安慰安慰他,让他早点坦白认罪,早点审结案子,对县太爷很有好处不是吗?” 牢头一听,想想有道理,再说尹坚也同意会见,但是要注意监听。他说:“说的有道理,好的。去吧,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得到牢头的许可,范氏家眷高兴极了,走路都感觉在飘,她们到了彻静的牢房,狱卒打开铁链门,她们进去,狱卒又将门锁上。 “彻静法师!”家眷言道。 “施主,有何贵干?”彻静一看,不明白了,来了几个女眷,不知道是谁,还以为走了桃花运。 “不必客气,彻静法师。我们是范氏兄弟的家眷,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你帮个忙,不知道是否提供方便?”范氏兄弟家眷问道。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请说,怎么帮?”彻静问。 “就是你承担所有的罪,让范氏兄弟干净,无罪释放。如果答应,给你一百两黄金。”范氏兄弟的家眷言道。 “这个,这个,是不是太少了点?要知道,一个人一百两都不多,哪里有一百两捞两个人的道理?”彻静言道。 “彻静法师!您慈悲为怀!出家人无牵无挂,我们是范氏兄弟的家眷,看到你们同命相怜的份上,来看看你,表达对你的关心。要知道,一百两黄金对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就很艰难,更不用说二百两黄金了。今天就带来了一百两,如果答应,这黄金就给你,现在就给,绝不反悔。如果不答应,桥归桥路归路,只当咱们来串了门,也没什么损失,你继续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也就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了。不知道法师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探视时间有限,不能想得太多,要不然,咱们要受罚的或者被驱逐。”范氏兄弟家眷言道。 “好吧,我答应全部承担,所有责任都在我身上,不过,这一百两黄金现在就给,事成之后,可以再给五十两黄金,再不能少了。这五十两黄金,等到范加和范一出去后,立马要给我。否则,我就翻供,他俩就得再次进来。”彻静言道。 “太好了!彻静法师!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这里是一百两黄金票,请收好,剩余的部分,事成之后再给。”范氏兄弟的家眷言道。 彻静接过黄金票,喜笑颜开,家眷千恩万谢地离开。 这一切,都被牢头从隔壁牢房的猫眼里看得一清二楚,将他们的谈话内容整理好后,交给了尹坚。 “不错,还差最后一步。”尹坚说。 过了三天,尹坚升堂,审理此案。 “下跪者何人?”尹坚问。 “彻静和尚。” “范加。” “范一。” “彻静,你认罪吗?” “老爷,小的认罪。盗窃案全是小的所做。范氏兄弟和本案无关,是小的一时糊涂,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陷害他们,事实上,他们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小的后悔不已。望老爷释放他们,他们没有犯罪,没有参与盗窃,全是小的所做。”彻静和尚言道。 “彻静,你不是说你和他俩一起作案,分工合作,然后你来分赃吗?”尹坚言道。 “不是的,老爷,他俩的确没有参与盗窃,他俩是被小的冤枉的。还望老爷明察。”彻静言道。 “好,范加,本官问你,彻静所说是否属实?” “老爷,千真万确,的确是这样,小的根本没有参与任何犯罪活动。”范加言道。 “范一,你呢?” “小的也冤枉,彻静法师说得对。”范一言道。 “范加、范一,你们说说,是不是和彻静一伙的?”尹坚问道。 “不是。”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早就知道,尹坚是青天大老爷,体恤民情,爱护百姓,对犯罪嫌疑人也不随便用刑,吓唬犯罪嫌疑人是有的。但是只是吓唬,不是真的动刑。他们三个都听说了尹坚审讯的特点,也就不惧怕动用刑具。 他们只要坚持不承认是一伙的,范加和范一只要不承认参与盗窃,就会没事,因为在案发现场的只有彻静,彻静被抓了个现行。范氏兄弟却不在场。 那么,就无法查清案件事实,就成了悬而未决的案子。 证据不足,就无法判决有罪,既然无罪,就要释放范氏兄弟。尹坚陷入了沉思,公堂之上瞬间安静,甚至掉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得到。 “老爷,老爷,不好了,御史专差来了。在书房等候。请老爷前往,据说和本案有关。”金龙进来高声言道。 “好,你速去安排茶水点心,好生伺候,本官马上就到。”尹坚言道,“师爷,请一同前往。左右,暂时休息,到院中散步休息,饮茶,再吃点心。”尹坚吩咐道。 尹坚吩咐完了,公堂之上顿时空旷起来,只有三个犯罪嫌疑人跪在地上,等尹坚继续审理,其他闲杂人等,都已经消失不见。 等尹坚走后,三人高悬着的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顿时放松了许多。 三人彼此看了看,知道差役们在外面院子里休息,三人跑是跑不了的,就相互挤眉弄眼的,做一些手势,相互交流,实在做不出来的动作,又要着急表达,就说出来。一般情况下,还是用动作来表达。 彻静和尚做出一个动作,就是用手使劲儿拍打自己的臀部,范氏兄弟不懂,低声问道:“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来承担所有罪过,你们俩的板子,我来替你们来打,如果这几十板子打不死我,只要熬过去,只要还活着,这一关就算过去了。”彻静说。 “没错,彻静法师,他们肯定不知道,刚才来的御史专差来找县太爷,可能就是为这事来的。因为咱们家眷已经打点了御史那里,御史是咱们的老乡,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御史,为了这个案子,咱们舍得金银去打通关系,现在就是要维持和御史的关系,尽量保持亲密的关系,要不然就会前功尽弃。”范加言道。 “是的,彻静法师,全靠你来担当了。事成之后,一定重谢。”范一言道。 “这个没事,没事。全包在我身上了。你们坚持说不认识我,没有参与盗窃犯罪。我呢,坚持说是我所为,和你们无关,一直这样说,可能就有转机。反正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不构成死罪,就不必担心。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不是什么都不可能。”彻静言道。 “放心,御史是咱们的人,不用害怕掉脑袋,盗窃不是死罪。只要悔改还是可行的。了不起就是打几十大板而已。”范加言道。 “对,对,是的,咱们用了不少钱,买通了御史大人,只要他出面,咱们三个都能出去。”范一言道。 “嘘——” 彻静做了一个动作,意思要小点声。 范氏兄弟才注意到衙役都在外面休息吃东西,有的离他们很近,有的离他们远一点。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清楚。 这时候,衙役们纷纷回来,各就各位,过了一会儿,尹坚来了,走到案几后面,拍了一下惊堂木,说:“彻静,本官问你,是不是你一个人犯的盗窃罪?范氏兄弟不知情、没参与也没有分赃对吗?” “是的。”彻静答道。 “本官最后一次问你,彻静法师,请问该宗盗窃案是你一人所为,不是范氏兄弟和你一起做的。是不是?”尹坚言道。 “是的,老爷,该案是小的做的,和范氏兄弟无关。”彻静言道。 “好,太好了。书隶,你出来吧!”尹坚言道,声音比较洪亮,意思是让很多人听到。 “是,老爷!”一个声音应答道。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等一会儿,该书隶缓缓地从桌子围布中钻了出来,将写好的供词,交给尹坚。这些供词,就是刚才三人所说的话。 书隶从围布中出来后,口头向尹坚报告刚才三人所谈的情况。 三人一看这阵势,顿时蔫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尹坚结合这几天的调查,得出来了结论,就不必再纠结。 他让三名犯罪嫌疑人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三人所犯罪的事实,已经查清楚了。接着就是依照律法进行惩罚。 彻静被打八十大板,收缴范氏兄弟家眷送的礼物,等于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被发配边疆去种地,那里没有围墙,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烟。就是要逃跑,也比登天还难。 范加被打四十大板,然后罚他五十两黄金,迁徙到千里之外。 范一被打四十大板,罚款一百两黄金,不迁徙。但是,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童,不得有任何怨言,否则,就要撤销该判决,重新做出判决书。等于范一重视亲情。 一个迁徙,一个留守,算是一种安慰。 彻静见自己的阴谋被败露,只有认罪伏法。 三人串供,计划破产,一切都归零,只好听凭尹坚发落。 “彻静,你好好表现,也许将来会被刚回来,有人说,叶落归根,不管走到哪里,最后都要回来。”尹坚言道。 “多谢老爷!老爷真是襄阳百姓的父母官!真是一名好官!让人感动。贫僧愿意好好改造,争取早日结束刑期,然后返回故乡。贫僧为了感谢老爷,现在提供一个线索给老爷,请老爷明查,铲除一些坏蛋。”彻静言道。 “什么事?请讲。”尹坚言道。 “就是襄阳城西有一座麒麟寺,老爷去看看就知道了,最好不要穿着官服去。那里非常热闹,很有意思的一个地方。”彻静言道。 “怎么有意思?难道那座寺庙非常灵验不成?”尹坚问。 “可以这么说。先去问问当地百姓,然后再去寺庙一探究竟,老爷会发现惊天大秘密。因为贫僧是戴罪之身,不便明说,希望老爷破获此案,会惊动朝野,这是贫僧给老爷的一份礼物,以此表达对老爷的感谢!”彻静言道。 到底是什么事呢?尹坚陷入沉思。 /93/93075/27011487.html 第28章 麒麟寺谜案 听了彻静和尚的话,尹坚陷入沉思,他觉得彻静没必要撒谎,反正他要发配千里之外,想要回来,希望渺茫,生离死别,回来的可能性非常小。 他被发配,等于判了死刑,古来征战几人回?虽说不是打仗,也和打仗差不多。恶劣的自然环境,加上野兽出没,还有外敌骚扰,抢掠,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他说这话,等于其言也善。 尹坚和卜慧书商议,决定微服私访,先去麒麟寺看看。 尹坚还是扮作信佛向善的生意人,主要做一些茶叶生意。北方游牧民族喜欢吃肉,吃肉之后就爱喝茶。茶来自南方,肉来自北方,还有皮草,互通有无,真的可以让人生活提升一个大台阶。 他们来到麒麟寺,寺庙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看样子,都是一些善男信女,具体不知道来求什么。 尹坚还是先到麒麟寺门旁的茶馆坐坐,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他俩这次出门,没带书童,也没带捕快,一身生意人的装扮。一个是老板,一个是伙计。 “茶博士,上两壶好茶!”尹坚一进门就吆喝道。 “好勒——”茶博士眼尖手快,声音清脆,拖着尾音,来到尹坚面前。 尹坚面前立马有了上好的龙井茶,还有一些白送的瓜子点心。 这里紧挨着麒麟寺,来上香拜佛的不少,带动了茶馆的生意。这里十里长街,全是做小生意的,慢慢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成为十里八乡一个著名的景点,也是人们喜欢游玩的所在。山因寺出名,寺借助山显得高耸入云,接近天,远离地,像是圣地。 “慧书,你看附近有饮茶客,可以问问麒麟寺为何香火这般旺盛。”尹坚言道。 “是的,老爷,小的去问问情况再说。”卜慧书言道。 卜慧书走过去,问道:“请问客官,为何这里这般热闹?” “哦,看来你有所不知。这里是有名的送子寺庙。”那茶客上下打量完了卜慧书后说。他看卜慧书比较斯文,不像是那些伙计,是有水平的伙计,就放下了戒备之心,直接告诉了他。 “送子寺庙?是不是那些善男信女到这里求子嗣延续香火?”卜慧书问。 “没错,这座寺庙远近闻名,非常灵验,有的人不远万里来这座寺庙求子,只因有求必应,很多都已经成功。所以,这消息就传的很远。”茶客言道。 “哦,真是这样吗?” “是的。麒麟寺里设有子嗣堂,有需要的妇女到了子嗣堂,住在一间净室,休息一个晚上,回家后十有八九就有喜了。非常灵验。因为灵验,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结果,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络绎不绝,来到麒麟寺求子。所以,这里就变得格外热闹。”茶客言道。 “明白了。这个倒奇怪,为什么别的寺庙都不灵,唯独麒麟寺很灵验?”卜慧书言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有些邪门。正如你所说,很多寺庙的僧人也为百姓祈福,例如,为女人准备孩子出生,这是女人最大的心愿。”茶客言道。 “那么,去寺庙求子的人大概是什么情况?”卜慧书问。 “这些人,当然是女人,结婚很久了,还是没能怀孕的女人,到处求医问方,结果总是不能如愿,万般无奈之下,想到拜佛,经打听,找到麒麟寺。据说,襄阳城西麒麟寺自古就有送子美名,当时没人发现,等到后来有了成绩,才被人知道,知道后,就传开了,后来名声越来越大,当时都还比较谨慎,后来就格外放松,知道没有谁能抵抗得住谣言的力量。当然,这个不是谣言。空肚子进去,回来不久,就有了大肚子,这个肯定有神秘力量成为支持者。怀孕是很重要的事,影响深远。肚子一撅,打脸那些不看好的人。”茶客言道。 “是多大年龄的女子?”卜慧书问。 “是年轻的健康的,没有病的,提前斋戒,另外,还要在落红干净七日后才去。否则,恕不接待。”茶客言道。 “你了解这么清楚,难道你也进去过?”卜慧书问道。 “没进去过,麒麟寺进去过,净室没进去过,我的一个表妹进去过,她年轻,健康,就是婚后不见肚子撅起来,她的家婆天天指桑骂槐,说一些难听的话,她只有忍耐。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不能犟嘴,如果犟嘴,很有可能会被丈夫休掉。好在,最后有了身孕,我的表妹才算是安顿下来,要是没有孩子,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茶客言道。 “哦,原来这样!多谢!”卜慧书言道。 “别客气!既然来了,就好好去拜拜,说不定就能有转机。”茶客言道。 “多谢!来了,自然要看到真佛,要不,千里迢迢,不是白费了吗?”卜慧书言道。 “是的,我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其他寺庙都没这个功能?同样是拜佛的寺庙。就是有一股气不知道怎样连接的,对于古寺拜佛,自然要诚恳,也可以说,要赤诚。免得达不到效果。麒麟寺好像没什么要求,我是说,对崇拜活动没有什么要求,倒是对女子要求很严格。”茶客言道。 “多谢多谢!暂时不打扰,后会有期!”卜慧书言道。 卜慧书离开茶客,返回到了尹坚旁边。 “打听到了?”尹坚问。 “嗯嗯。麒麟寺香火旺盛,因为很多人来求延续家里的香火的。”卜慧书言道。 “这个自然可以理解。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都到麒麟寺不到其他寺庙?这里面存在合理的怀疑。人们有些邪乎,来求子的女人求子成功后,也没见来还愿的,当问及怀孕的心情时,也略显沉重。这个话题并不轻松。”尹坚言道。 此时茶馆的人越来越多,显得不再清静。尹坚示意离开,卜慧书结清茶钱,离开茶馆,继续前行。 有个卖瓜的老汉,正在吆喝卖甜瓜。 尹坚上前问:“老人家,你这瓜成色好,味道怎么样?” “老板,你真有眼光,我的瓜都是自己种的,不光是成色好,味道也好,不好吃,不要钱,要不来点试试?”老汉言道。 “哦,这次出来,刚喝了茶,一肚子水,等一会儿转累了再买了吃。老人家,打听一件事行吗?”尹坚问。 “好,没事,说吧!” “这麒麟寺咋这么多人啊?”尹坚问。 “你不知道吗?这个寺庙可灵验了。”老汉言道。 “什么事这么灵验?” “就是怀孕啊!女的来寺庙求子嗣,当晚不回,留宿在子嗣室,第二天回家,没过多久就有喜了。”老汉说。 “这么灵验?” “对,我们村的田王氏今年22,16岁嫁过来,一直没生娃,家里愁坏了。到处求医,打听灵丹妙药,有信息就去寻,因为在咱们村里,不能生育,会被人瞧不起,有的被休掉,很丢人。后来听说麒麟寺求子特别灵验,又符合麒麟寺入住求子的条件,就在子嗣室住了一晚,没想到成功了。他们都喜欢坏了。只是问到田王氏的时候,她不说具体的情况。”老汉言道。 “你们村子离这里有多远?”尹坚问道。 “不远,前面五里地就是。”老汉回答道。 “好,谢谢!我们去看看。田王氏家在哪里?”尹坚问道。 “在村西头,门前有一棵大石榴树。”老汉说。 “好,回头到你这里买甜瓜吃。”尹坚言道,和卜慧书使个眼色,就离开卖瓜的老汉,前往田王氏家看看。 他们雇了顶轿子,尹坚坐在里面,卜慧书雇了一头毛驴,二人前往田王氏家。 没过多久,就看到村西头的大石榴树,树跟前就是一户人家,青砖白墙,房子算不上豪华,外面看不出富裕,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还有石墩石鼓,显得有些家底,就是其貌不扬,实则有钱之家。 尹坚让停下,从轿子里出来,卜慧书下了驴子,尹坚吩咐轿夫在此地等候,卜慧书拴好驴子,二人前往敲门。 没过多久,门吱呀呀打开,出来一个家丁,问:“找谁?” “我是客商,这是我伙计,路过此地,想要拜访一下你家主人。不知道是否行个方便?”尹坚问道。 “请问贵姓?” “免贵姓王。这是我的伙计,姓田。”尹坚言道。 “敢情是一家人。稍等!我去禀报。” 二人在门口等,没过多久,门吱呀呀打开,出来一老头,须发都没一点黑的,全是白的,他一看尹坚,问:“敢问有何贵干?” “老人家,我是路过此地的生意人,路过这个村,口渴,想要讨点水喝,另外,听说你家有喜事,想来沾点光,不知道行不行?”尹坚言道。 “喝水可以,喝酒都行,家里有的是。只是这喜事么,还是不提了吧。”老人言道。 “不必喝酒,只是喝水。”尹坚言道。 “好,请进屋里坐坐,歇息一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老人邀请道。 “多谢老人家!” 他们进屋,在堂屋坐定,丫鬟送来茶水,他们一边饮茶一边闲聊。 “请问贵姓?”尹坚问。 “免贵姓田。这是田家庄。前面就是著名的麒麟寺,很多外地人都来这座寺庙许愿。”老人言道。 “田老,听说麒麟寺久了,不知道有什么新奇之处。愿听其祥。”尹坚言道。 “这座寺庙也没什么新奇之处,和其他寺庙差不多。不过,这座寺庙对不孕不育者来说是福音,不少不孕不育都来求子。”老田头言道。 “田老,敢问您是否去过该寺?”尹坚问。 “我没去,我儿子儿媳去了。”老田头言道。 “可否见一见儿子儿媳?”尹坚问。 “我倒没什么,儿子也没什么。只怕儿媳不愿意。”老田头言道。 “为什么?” “你有所不知,我三代单传,到了我儿子那一代,娶妻后竟然许久不见动静,我有不祥的预感,听说麒麟寺求子很灵验,就派人去打听,知道去寺里有条件,对儿媳要求很严格,想想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总不会错,有条件就去,没条件的干着急不出汗,去打听的人回来说,那里有一个子嗣室,需要在子嗣室留宿一晚。我想儿子同往,和儿媳在一起,也就没往深处想,就让儿子儿媳前往。不管怎样,只要能生,就是好事。”老田头说。 “后来怎么样?儿子儿媳去了吗?”尹坚问。 “去了。” “去了之后呢?” “去了之后,住了一宿,就和儿子回来了。没过几天,儿媳有了反应,找郎中来,号脉后,发现有喜了。这可把我乐坏了。”老田头言道。 “太好了!你总算望到了,没有辜负期望。那么,你儿媳后来怎样了?”尹坚问。 “后来,生了孩子,结果变抑郁了,不爱说笑,不爱见人,自己躲着,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总是郁郁寡欢,我担心是她得了产后的病,心情不好。”老田头言道。 “这个不好理解。以前她是怎样的?”尹坚问。 “以前她很活波,眼睛有神,待人和善,现在显得死气沉沉,总爱发脾气,有时候会做梦大喊大叫,像有些疯癫了。”老田头言道。 “哦,明白了。”尹坚言道,“我从远方打听到这里,想去看看,我们那里也有不少不孕不育的,如果情况属实,可以回去说说。如果不是真的,说了,别人来了,没有成功,就是我们的罪过。” “还是要小心。我觉得很多女的进去后出来,都有些变化。看样子非常复杂,不容易弄懂。如果媳妇变成了傻瓜,还不如不去麒麟寺许愿。这个是有风险的,还是请多想想,三思而后行。”老田头言道。 “知道了,田老,目的就是要弄清楚,再决定去不去。如果冒冒失失去了,万一怀孕,以后变成傻瓜,这个谁都不愿意看到。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多想想,不上当,就不会吃亏。”尹坚言道。 “说的极是,越是表面上的繁荣,背后越有问题,因为不属于常态,就要格外留意。你是走南闯北的人,更有经验。”老田头言道。 /93/93075/27020360.html 第29章 青楼请佳人 尹坚问老田头一些细节,老田头说了一些,可是还有一些不明白。于是接着问:“田老,你媳妇回来后说了些什么?” “我听我儿子说,她说她在子嗣室休息,睡着了,懵懵懂懂梦见佛祖送子,高兴坏了,当时头昏脑胀,像是做梦,又像不是梦。”老田头说。 “那你儿子还说什么了?”尹坚问。 “事后,第二天,我儿子和其他到寺庙里求子的丈夫们说,他们有的说,他们有的妻子说夜里梦见罗汉送子的,也有说佛祖送子的,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我儿子还说,有的女的多次前往麒麟寺子嗣室,有的去一次,有的去两次,有的去多次。我的儿媳妇去了一次。”老田头言道。 “原来如此!你家儿子说的可是当真?”尹坚问。 “是真的,我儿子没必要骗我。再说,我就这一个儿子,从小管教甚严,他以诚待人,宽厚仁慈,不会欺哄我这个古稀之年的糟老头子。”老田头言道。 “嗯嗯,如果有可能,我想和您儿子见见面最好。”尹坚言道。 “这个没问题。只是儿子去收租去了,还没回来。”老田头言道。 “那就算了。改日再打扰。田老,说一个题外话,如果官府有事请您帮忙,您会不会出手想帮呢?只是随便问问,我和官府也没怎么打交道。”尹坚问。 “这个没问题。但有用得着小老儿的地方,义不容辞。”老田头言道。 尹坚和卜慧书辞别老田头,出得门来。 老田头送到门口,就返回去了。尹坚看到老田头回去,就找到了轿夫,坐上轿子,卜慧书骑上毛驴,一起到了麒麟寺。 到了麒麟寺门口,被和尚拦住,问:“请问施主是来许愿的吗?” “是的。”尹坚言道。 “对不住,施主,这里是求子嗣的寺庙,不接待男的。”和尚言道。 “我是想给我儿媳妇求子。也不能进吗?”尹坚言道。 “对不住,不能,需要您儿子和儿媳妇一起来才行,还要符合三个条件。”和尚言道。 “哦,有什么条件?” “一,年轻,不能超过20周岁;二,健康,不能带病进入寺庙;三,落红干净后七日内方可。”和尚言道。 “明白了。我现在就想进入寺庙许愿不行吗?”尹坚问道。 “不行。您不符合条件,不能进入。要想许愿,可以去附近的其他寺庙许愿。”和尚言道。 “听说其他地方都不灵验,就是麒麟寺灵验。”尹坚言道。 “算您识货。没错,麒麟寺真的灵验。如果您的儿媳妇不能怀孕,在麒麟寺住一晚,就有了身孕。”和尚言道。 “那么,我儿子跟着进入寺庙,是不是另外有安排?”尹坚问。 “是的,你媳妇和儿子同时进入寺庙,但是二人不能同房,你媳妇会进入子嗣室,子嗣室全封闭,只能一人在里面,你儿子会被安排在隔壁房间,隔着一堵墙。你媳妇在子嗣室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和你儿子相见,然后回家。”和尚言道。 “原来这样!多谢法师!”尹坚道谢,然后离开。 回到县衙,尹坚和卜慧书商量。 卜慧书看出了问题。尹坚也是。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要想揭开这个谜底,需要想想办法。”尹坚言道。 卜慧书陷入沉思,手不知不觉碰触到银指环,他的思路立马清晰起来。 “可以这样做,老爷,问题就出来子嗣室,既然女子进去后,全封闭,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能见,怎么会见到罗汉或者佛祖呢?诸多女子闪烁其词,肯定有难言之隐。那么,子嗣室属于较为密闭的空间,如果和尚在密室里做了机关,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样,就有可能给疑犯机会作案。”卜慧书言道。 “如此看来,麒麟寺肯定有问题。要想破案,如何是好?现在去查抄麒麟寺,万一查不出什么,闹到上面去,不是自取其辱么?还是要想出万全之策,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尹坚言道。 “这个很简单,需要老爷亲自出面。”卜慧书言道。 “这个容易,出面干什么?”尹坚问。 “去物色两名女子,进入子嗣室,看有没有动静。如果有,证据确凿充分,就能捉拿涉案罪犯,如果没有,也无伤大雅,不会打草惊蛇,继续找其他路子。”卜慧书言道。 “意思是引蛇出洞?”尹坚问。 “对,现在疑犯还没察觉我们在调查这案子,正是机会。老爷物色两名有胆有识的女子前往,可以将罪犯一网打尽。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诱饵,蛇很狡猾,就会溜走。”卜慧书言道。 “有胆有识?一般女子都不符合这些条件,要说有胆有识,见多识广,还是青楼女子比较靠谱。”尹坚言道。 “没错。青楼女子,受过训练,有见识,知道如何应付男子,这样不容易暴露真实来意。取得证据后,可以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卜慧书言道。 “言之有理,那么,我去物色两名,然后交代一下具体做什么。”尹坚言道。 “是的。老爷知道,小的不近女色,和女的接触不是很擅长,还是烦请老爷亲力亲为。”卜慧书言道。 “这个没事。强扭的瓜的不甜,本官亲自去青楼物色人选。师爷再想想下一步怎么处理。”尹坚言道。 “好的。下一步已经想好了,再仔细推敲一下,然后告诉老爷。”卜慧书言道。 “好!”尹坚说,“我这就去。” 尹坚带着书童金龙来到有名的长春楼。 老鸨一见,两眼放光,立马赶过来寒暄。 “爷,你可来了,好久都没见了!”老鸨说。 “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从来不来这个地方。”尹坚言道。 “没错,没错,皇上都来过这个地方呢。你不是皇上的小舅子么?”老鸨笑道。 “你在开玩笑吧?皇上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也不是皇上的小舅子,我来这里是找两个姑娘。”尹坚言道。 “爷,没开玩笑,来这里的,都没身份,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嫖客。咱们这长春楼,可是名扬天下的。要说姑娘,个个都聪明伶俐,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到了长春楼,就忘了所有烦恼。皇上也有烦恼,皇上的小舅子也有烦恼。到了咱这长春楼,啥烦恼都不见了。你来,就是这里的客人,别说找两名姑娘,就是找十名,本楼也能满足。”老鸨言道。 “嗨,我找的姑娘,可以不是一般的人。不仅有胆有识,还要有姿有色,不仅能说会道,还能见风使舵。我要求的姑娘,要求的条件可不低啊!”尹坚言道。 “有,有,要啥样的都有,你说的,这里多的是。”老鸨说。 “好,带过来十个,我选两个。”尹坚吩咐道。 “没问题。姑娘们,都进来。”老鸨对外面喊了一嗓子,不一会儿,就走进来十几个姑娘,个个都美若天仙,亭亭玉立,一步三摇,让人心旌摇曳。 尹坚一看,选了两个像是良家妇女的女子,其他人都退出去。两名女子站在那里,尹坚给老鸨一两金子,老鸨眉开眼笑,尹坚说:“不用找钱了,包这两个姑娘一晚上,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没问题,没问题。”老鸨连忙说,生怕尹坚反悔要回金子。 “那我们就走了。”尹坚言道,“明天按时返回。不影响长春楼的生意。” “不碍事,不碍事。”老鸨一边说,一边一溜烟地跑了。 尹坚带着两名姑娘到了县衙,一名叫春花的,另一名叫秋月的。春花秋月一看到了这个地方,花容失色。 “二位,不必紧张,二位没有犯法,是有人犯法。请二位来,就是要协助抓住疑犯。”尹坚言道。 “爷,是不是找错了人?我们都不会武功。”春花言道。 “是的,爷,我们不会,要说伺候人,还行,要说去抓人,就不行。”秋月补充道。 “不是让你们去打架。春花秋月,两个人的名字和人一样美丽。不要辜负了你们的美丽。本官要求你们化妆成良家妇女,然后,你们就去麒麟寺一趟。”尹坚言道。 “本官,哦,是县太爷啊,官老爷!老爷,去麒麟寺许愿吗?”春花问。 “怎么乱叫呢?去麒麟寺抓坏蛋,不是让你去刷枪弄棒,也不是让你去施展铁砂掌螳螂拳,是去做记号。”尹坚言道。 “做记号?”秋月问。 “你们有没有胭脂?”尹坚问。 “多得是。咱们化妆全靠它,老爷,要胭脂做什么?难道老爷也要化妆吗?”春花问。 “不是。你们各自带着胭脂,用来做记号的。到了麒麟寺用得着。”尹坚言道。 “咱们到了麒麟寺会有危险吗?”秋月问。 “没有。不过,你们要配合才行。”尹坚言道。 “怎样配合?”春花问。 “你们去了麒麟寺,就说需要许愿,要怀孕,他们肯定会让你们进去,然后会安排你们住下。”尹坚言道。 “住下?是不是咱们在一起住?”秋月问。 “不是,你和春花分开住。”尹坚言道。 “分开?是不是有危险?”春花问。 “不会,寺庙从未出过人命,只是你们去,是要做记号。协助抓住做其他坏事的人。”尹坚言道。 “那咱们是不是要带匕首或者剪刀进去防身?”秋月问。 “麒麟寺对外是佛门重地,和尚们不会杀人,你们带这些东西,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一旦发现,计划失败,就没办法捉到坏蛋了。”尹坚言道。 “明白了,意思是让咱们进去。然后分开,住进不同的房间。然后趁机会做记号,天亮就离开?”春花问。 “是的,你们二位要忍耐。你们分开住进的房间,名字叫子嗣室,就是据说可以和佛祖相会的地方,你们看看佛祖到底是什么样,然后在佛祖或者罗汉的头上抹上胭脂,任务完成,以天亮为号,本官去接你们回来。”尹坚言道。 “老爷,这个任务可以完成,完成之后,是否还有奖赏?因为这个工作没做过,还是有些害怕。”春花言道。 “所以挑选你们,有胆有识,又漂亮,又端庄大方,你们是帮助广大女子的英雄,属于巾帼英雄,事成之后,奖赏肯定会有,更重要的奖赏,是全襄阳甚至全国各地女子的交口称赞。这个比给金钱要强得多。”尹坚言道。 “这么说,咱俩还是老爷专门去长春楼挑选的人才了。”秋月笑道。 “没错。”尹坚言道。 “好,那就去试试。”春花言道。 二人换了衣裳,打扮一番,看上去真的是良家妇女,看不出任何端倪。举手投足,都显出是居家过日子的女人,不是风月场合卖笑的女子。 她俩收拾停当,乘坐两顶轿子,到了麒麟寺。 很顺利地进入麒麟寺,然后被安排在子嗣室。 她们分别被安排在两个房间,一人一个,中间还隔着几间房。 这样,春花和秋月就不能相互照顾,只有像汪洋里的两条船,各自飘荡开去,各自逃生。 随时都有被浪打翻的可能。 当晚,春花和秋月都是有备而来,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沉沉睡去。因为高度紧张,感到比平时更累。到了后半夜,实在受不了,昏然入睡。 春花只感到熟悉的动作,还有一个秃顶,一摸,光溜溜。 “谁?”春花问。 “我。”黑暗中有人回答。 “你是谁?”春花继续问。 “罗汉。” “你来子嗣室干什么?”春花问,她突然想起来这里是麒麟寺子嗣室。 “你不是想要怀孕吗?” “是的。”春花想笑,憋住了,她很清楚,到了长春楼,就没想过要怀孕的,早就没了这个功能。 到了麒麟寺,倒又有秃子想起来让她怀孕,真是可笑! 还要,尹县令早就打了招呼,再三再四交代,千万不要反抗,顺其自然,只留记号,其他的,都难不倒春花,因为春花对这一切都太熟悉,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奇。只是觉得不够尽兴,可能操之过急,也可能最近太过劳累。 在做的同时,春花悄悄准备好了胭脂,涂抹在来者自称罗汉的光秃秃的头顶上。 /93/93075/27030169.html 第30章 秃儿哪里逃 次日一早,麒麟寺被官兵团团围住,春花和秋月吓得不轻,外面的人不能进入,里面的人,不能外出,就是飞出去一只苍蝇也要检查公母,和尚们如临大敌,瑟瑟发抖。 领兵包围寺庙的,正是尹坚。 他和卜慧书商议,决定今日开始收网。 尹坚一进寺院,麒麟寺住持立马迎接,诚惶诚恐,尹坚问:“去,把所有和尚都叫来,所有,包括打杂的,只要在喘气的活人,一个都不能少,到本官跟前来,本官有要事要办。不得有误。” 住持不敢马虎,看样子,尹坚是有备而来。 麒麟寺的住持立马召集所有的寺院的和尚到大堂聚集。 尹坚问:“是否到齐了?” “到齐了。” “一个不剩?全部在场?”尹坚问。 “一个不剩,全部都在这里了。请老爷吩咐!” “好,诸位听着,因为本县有民女告状说麒麟寺有淫贼,本官特来查案,希望诸位配合。诸位都是学法之人,肩负普度众生之责任,本官迫不得已,来此宝刹查案追缉真凶,还望诸位忍耐片刻,查获犯罪人,本官立马打道回府。”尹坚言道。 “老爷,是不是弄错了?这里是麒麟寺,存续多年,口碑很好,老爷看看来烧香拜佛的人,就知道这座寺庙十分兴旺,原因就是因为该寺庙求子灵验,吸引远近朋友都来拜佛求子。怎么可能做伤风败俗的事?怎么可能会去作奸犯科做坏事呢?”住持问道。 “大胆,本官已经查实,休得胡言乱语!否则,将此庙所有人员驱逐,充公处理。尔等依律治罪,绝不手软。”尹坚言道。 “既然说本寺有作奸犯科之人,如果查获,证据确凿,我等甘愿受罚,绝不申诉。”住持言道。 尹坚一看,一声冷笑,命令:“所有和尚听令,除掉尔等僧帽!谁不听令照办,按照罪犯处理。” 话音刚落,所有和尚都取掉了僧帽。 “左右,前去查看,将头顶有胭脂印迹的抓住!”尹坚吩咐道。 众人发一声喊,立马前去查看。一圈下来,发现了两个和尚头上有胭脂印迹。 他俩立马被捕快抓住,提着衣领,投在尹坚的脚前。 他俩像一滩烂泥,浑身无力,不知道是被春花秋月掏空了还是精疲力竭了,总之没了精气神,看起来像是久病无望的人。 “说,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尹坚问。 “我先说,老爷,我在读书。” “你在读书?读什么书?”尹坚问。 “金刚经。”和尚回答道。 “那你背两句听听。”尹坚吩咐道。 “这个,这个,这个.......”和尚言道。 “这是金刚经的内容吗?”尹坚怒道。 “如,如,如是,是,是......”和尚言道。 “岂有此理!来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尹坚命令道。 “老爷,冤枉,冤枉,冤枉啊!” “你有什么冤枉的?分明在做坏事,哪里在看书?不打你打谁?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来啊!传证人!”尹坚吩咐道。 不一会儿,进来两名良家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春花和秋月。 “下跪者何人?”尹坚问。 “小女春花。” “小女秋月。” “证人春花,你是为什么事来作证?” “是为小女昨晚受辱的事作证。”春花言道。 “证人春花,你说说昨晚发生在子嗣室的事。”尹坚命令。 春花一看是尹坚,心里有个数,不再害怕,她是卧底,是诱饵,也是间谍,不管是什么,都和尹坚是一伙的,没有什么可以怀疑。 “禀告老爷,昨晚小女来麒麟寺求子,被他们安排在子嗣室。子嗣室封闭严实,小女还比较放心。但是,小女还是担心,因为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心里有些惶恐,到了凌晨时分,小女昏昏睡去,实在坚持不了了,突然有一个黑影出现在小女旁边,他能说话,说,我是佛祖派来的,给你一个儿子,这里是一盒药丸,今晚先吃一个药丸,吃下后,一定会怀孕。小女半信半疑,难道小女凭一枚药丸就能怀孕?小女吃了药丸,十分清醒,那个秃顶的,就对小女动手动脚,然后小女就被他给那个了。小女吃了药丸之后,又昏昏入睡过去,在清醒的时候,就用随身带的胭脂膏给了那秃顶上抹了一点红。”春花言道。 “原来如此!你所说是否全部属实?”尹坚问道。 “老爷,小女诉说句句都属实,没有一个字是瞎编的,还望大老爷还小女一个公道。小女是来求子的,不是来到子嗣室被人侮辱的。小女请大老爷严惩罪犯,还小女清白。”春花言道。 “好,书隶,记录在案。那么,证人秋月,请你说说昨晚发生在你所在的子嗣室内的事。”尹坚言道。 “是的,老爷,昨晚发生的事和春花的很类似,大同小异。只是小女很快就睡着了,只记得他说是罗汉派来送子的。然后给小女吃了药丸,吃了药丸之后,就昏昏睡去,他怎么弄的小女,小女都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他说来送子,然后就开始玷污小女。”秋月言道。 “证人秋月,你是否还有没吃完的药丸?”尹坚问道。 “启禀老爷,小女还有。请看,小女带着这样的药丸。请老爷过目。”秋月言道。 “好,呈上来。”尹坚命令。 有衙役接过秋月递过来的一盒药丸,然后转交给尹坚。 尹坚收了药丸,对秋月说:“这药丸我看到了,现在在本官这里妥善保管,随同案卷一同移交。你还有这么证据没有?” “小女没有证据了。”秋月言道。 “证人春花,你的药丸呢?”尹坚问。 “禀报老爷,小女的药丸在此,现在交给老爷,请老爷为小女主持公道。”春花言道。 “好,书隶,一并记录在案,请两位证人签字画押,然后退下。”尹坚言道。 卜慧书给尹坚使了个眼色,尹坚看到,走了过来,卜慧书凑近尹坚的耳朵说:“寺院里还有不少来求子的女人,士兵已经把守了出口,在此寺庙子嗣室过夜的女子,都要盘查,只是不可以都拘押。可以让她们离去,自然有人告诉她们该怎么办。” 尹坚一听,点了点头。 “来人,将所有在子嗣室过夜的女子都抓过来。”尹坚言道。 不一会儿,一群女子嘁嘁喳喳进来,叫嚷:“为什么抓我?我犯了啥罪啊?冤枉,冤枉啊!” 这群女子被衙役推来推去,动作十分夸张,让这群女人受惊如飞鸿,又像鸭子群里飞进来一只老鹰,将鸭子追赶得四散逃离,又像是鸡群里冲进来三只狗,将鸡群撵得四散,落荒而逃,连飞带跑,慌不择路。 “肃静!肃静!大家都没有犯法。不会抓你们坐牢,只是协助县太爷破案!因为有女子告和尚侮辱罪,县太爷来调查实情,等查明案情后,就放大家回家去。”卜慧书言道。 他这一说,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就是一根针掉落在地,也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听着,有女子作证,说昨晚在子嗣室过夜时,有和尚来非礼来玷污过夜的女子,并留下了罪证,就是这一盒药丸。如果有类似经历的,勇敢地站出来,揭发和尚的作为,和尚这样做,是犯法的,大家都听清楚了吗?”尹坚言道。 “听清楚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清脆又响亮。 “那么,有谁?还有谁?”尹坚问。 无人应答,可怕的寂静无声! 尹坚不知道这些女子是怎么了?是不是沉默的羔羊?或者是羞于启齿?只要承认,就会得到骂名,那是妥妥的,一点都不会旁落他家。 尹坚一想,也对,这是比较私密的事,不好公开,那就不公开。 他命令搜一搜所有在场的女子,只要搜到的,就没收,然后登记。他掌握了这些,就遣散了众女子,将名单封存。 众女子不发一声,尹坚遣散她们,留下和尚在场,和尚们知道大势已去,真相如火,熊熊燃烧起来,势不可挡,和尚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动弹。 尹坚命令衙役严加看管所有的和尚,然后去子嗣室查看,让捕快去查所有的子嗣室,仔细查找,看是否有机关。 墙壁和门窗都完好无损,从外面看不出,从里面也看不出,里外都有门闩,子嗣室是十分封闭的空间,外人不可能从门窗房顶正常进去。 尹坚无计可施,和尚们也守口如瓶,没一个愿意坦白供述的。 卜慧书言道:“天上不行,中间不行,只有地下了,可以在地上找一找,看有无暗道。” 经过卜慧书的提醒,尹坚命令挖掘地面,一镐头下去,听得空谷回音,知道地下是空心的了,尹坚喜出望外,打开一看,果然有一条暗道,还有台阶,有盖板,盖板上有插销,可以从里面打开,离开子嗣室,再将盖板盖好,插上销子,从里面就无法进入暗道。 从暗道里下台阶,然后穿过一条甬道,看到外面有一点点亮光,越走越亮,直接到了外面,外面刚好是一处假山,假山是活动的,可以推开,推开后,显出一个门洞,门洞盖上,还是一座假山的石头。从外面看不到入口。 尹坚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高兴极了。 抓来和尚一审问,面对罪证,和尚无话可说。 原来,麒麟寺以前香火不好,门可罗雀,眼看难以为继。 住持突发奇想,针对现在不少善男信女到庙宇求子的心切,就想到了用这个来吸引众信徒来拜佛争取赚到更多香火钱。 很明显,怀孕生子不容易,不少庙宇因为做不到这个也就关门大吉,为了让来求子的,都能到满足,达到目的,他想了又想,决定亲自操刀。 他的这个想法提出来后,众僧高兴坏了。所谓出家,也是为了混碗饭吃,饱暖思淫欲,吃饱穿暖,没心思读经念佛,只不过借着这套袈裟可以糊口,普法渡人,倒还没几个。他们一拍即可,真是一箭三雕,让众僧发挥作用,给来求子的女子安排。 先改造香客房间成为子嗣室,然后修通暗道,在女子熟睡后,潜入室内,通过地下通道进入室内,然后告诉女子是佛祖或者罗汉派来送子的,给女子吃一粒药丸,令其昏睡,然后再给一盒药丸,带回家调理。 女子吃药后,如在梦中,能记得的东西少之又少,然后回家,发现竟然怀孕,以为真的是佛祖送子。从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名气越来越大。 为了提升受孕率,就挑选了适合的女子来,不符合条件的不准入住,越是严格要求,越能提升影响力,因为效果十分明显,影响越来越大。 和尚的队伍也越来越大,到麒麟寺的和尚,要求身体棒,年轻,至于佛法诵经之类,倒在其次。寺庙香火越来越旺盛,有钱就能吸引人来,不管是和尚还是求子的人,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十分兴旺。 住持制定了严格的制度,对外守口如瓶,不能吐露半点信息,否则就会逐出寺庙,严重的,会被秘密处决。麒麟寺成了一个淫贼聚集之处。 子嗣室地下通道和外面相通,许多不孕不育女子慕名来拜佛求子,住在子嗣室,自以为安全,外间就是丈夫,里面密封,在这样的环境下,结果被玷污,即使被发觉,女子也羞于启齿,这事张扬开来,自己没了面子,说不定还会被处死。 来求子的女子不辨真伪,还以为自己的虔诚,感动了佛祖,结果,佛祖或者罗汉就派来送子使者,让虔诚的女子心想事成。 尹坚命令将这些和尚全部押解到县衙,只要参与此案的和尚全部处罚,上报朝廷,惊动皇上,皇上十分愤怒,将所有参与作案的和尚均严惩不贷,尹坚的名气越来越大,被皇上钦点,调至京城大理寺,师爷随同前往任职。当然,尹坚逢人就说这是卜慧书的功劳,有一个好师爷,破案很轻松。卜慧书心知肚明,只是莞尔一笑。 /93/93075/27041587.html 第31章 王三娘蒙冤 话说尹坚屡建奇功,破获重大疑难复杂案件多宗,圣上龙心大悦,破格提供他去了京城大理寺,负责全国范围内的大案要案难案。当然,尹坚当然带着卜慧书一同前往任职,卜慧书即便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因为他要知恩图报,报答尹坚的知遇之恩。 一日早朝,大理寺报,大理寺卿言道:“吾皇万岁,近日,接到一案,案发地点在襄阳老河口,无法破解。” 皇上言道:“大理寺卿,着尔三日之内必须破案,否则摘帽子,腾位置。” 大理寺卿只有点头称是,额头冷汗直冒,身上也已经湿透。 皇上圣谕,不破案,就腾位置,让有能力的来坐。这道圣谕谁敢马虎?于是马不停蹄,日夜操劳,仍然无解,案子毫无进展。 三日期限已经到,看来大限已到,开始于案子,终结于案子,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真是没话可说,只有卷铺盖走人,皇上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谁都不敢违反。只有腾位置,皇上问谁能胜任大理寺卿一职?有人建议起用襄阳的尹坚县令。 皇上引起兴趣,连忙问:“小小县令,直接到大理寺卿,是不是上升太快?” 有大臣进言道:“陛下,尹坚办案神奇又迅速。破获不少疑难案件,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他的师爷也是一位奇人,十有八九都是出自他的手,尹坚擅长使用人才,这样的人,正是皇上需要的,有利于皇上治理朝政,帮助皇上统治江山。对于化解矛盾,稳定民心,让百姓感受到皇上的体恤之心,对皇上感恩戴德,都是很好的。大理寺卿本来就是最高司法机关的负责人,对皇上负责,就是对百姓负责,百姓拥戴皇上,就体现在服从大理寺的裁判方面,大理寺破案神速,主持公道,伸张正义,都是为了皇上的权威。只有办好了案子,百姓感到公平正义,陛下才可以高枕无忧啊。” “说得好。那就先试试吧。如果不行,再降级处理。”皇上言道。 就这样,圣旨下到襄阳,尹坚诚惶诚恐,跪接了圣旨,择日进京。 尹坚告诉了卜慧书要进京赴任的事,卜莞尔一笑,言道:“恭喜老爷,晚生早知有这一天。” “为什么这样说?”尹坚问。 “这是天注定的事。” “为什么这样说?” “人的命,天注定,无法抗争。掐指算来,到时候了,从县令到大理寺卿,何止升了三级?恭喜老爷,到了任上,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大理寺审理的都是全国疑难重大复杂的案件,现任的大理寺卿已经无法胜任该职,好在皇上不糊涂,选择能干的人去做,对维护朝廷尊严皇上脸面来说,是很好的决定,很有智慧。”卜慧书言道。 “到了任上,还是需要贤弟多多帮忙。圣旨已下,不能不遵守,只有硬着头皮去赴任,如果做不好,掉下来,那才丢人现眼。还好有贤弟帮忙,一定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期待贤弟帮助为兄一把。”尹坚言道。 尹坚知道朝廷里面人心复杂,伴君如伴虎,在大理寺任职,而且是关键职位,就难免和皇上经常接触,一句话说的不好听,就可能造成脑袋搬家的后果,真的是在赌命,最好是不去那里。 可是时势造英雄,朝中无人,没办法,只有勉为其难,好在有卜慧书支持,就不必担心,他现在称呼卜慧书为贤弟,就是这个意思,没有他帮助,寸步难行。要知道,案子发生的时候,他不在现场,要是还原整个作案过程,必须要有头脑才行。没有智慧,无法破案,搞不好,就会被皇上处罚。皇上不处罚,也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大臣进行攻击,他的小命就难保了。 说走就走,尹坚有家眷,卜慧书只有一个书童银虎,就是书特别多。大部分书都看过,他就将书寄放在襄阳书坊,给了书坊一些钱作为保管费,他就放心地进京。当然,他到了京城肯定会添置新的书籍。他唯独对书籍感兴趣,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因为书籍可以帮助他破案,给他不少灵感,更重要的,是他指头上的银指环,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智慧,帮助他破解疑难案件。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还有天知道。 尹坚到了任上,看案卷,来自襄阳老河口的案子。 王三娘是王三的妻子,人都称呼她“王三娘”。 最近王三娘被羁押在监牢里,罪名是她涉嫌谋害亲夫。 但是,卷宗反应,王三娘对她丈夫很好,相敬如宾,恩恩爱爱,在当地一时传为佳话。他俩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正经的门当户对人家,没有起起伏伏的爱情波折,平淡无奇,可是一帆风顺,没有大恩大爱,也没有大仇大恨,二人生下一儿一女,乖巧可爱,伶俐又聪明,人见人爱。 王三在外经商贩枣子,和另一个人搭伴而行,另一个也是同乡但不同村,将本地的梨子带到外地去换回当地的枣子,互通有无,赚点差价,小家庭日子过得不算富得流油,也算是小康之家,有衣有食,温饱没问题。房子是自己的房子,不是租来的,也不用担心出房租或者还买房子的外债,赚点钱,可以维持家用,略有结余,如果不是这案子,本来可以过着一生无奇和和顺顺平平安安的日子就够了。 案卷显示,案发当天,老河口仙人渡村王三和另一个黄家湾村的黄二郎,准备去南阳老龙洞进货,买一些枣子等干货到老河口贩卖。都是现金交易。因为南阳老龙洞当地不收银票,只收现金。 王三和黄二郎共同出资,在仙人渡渡口租了一条船。 这条船在南阳和襄阳两地跑运输,载客人往返,从中赚取运费旅费。 二人约定时间,拂晓时分到码头碰头,一起出发。 当日,天蒙蒙亮的时候,黄二郎就赶到了码头,码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走近客船,从里面传出绵绵悠长的鼾声,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很有节奏,也可能在梦中漂流,水流一样,有时急促,有时缓慢。 “船家,船家!”黄二郎叫道,他只看到了船家,没看到旁人,他心生疑惑,平时碰头,王三从不迟到,他也总是讨厌迟到的人。经过几次较量,黄二郎慢慢改变了不少,以前做事拖沓磨磨蹭蹭,经过王三的修理和教训,现在变得守时了,本来指望见了王三得到表扬一番,不成想王三不见了。 “这个王三,平时总是说我,这次该轮到我来说他了!”黄二郎喃喃自语道。 “啥事?客官?”船夫问道。 船夫姓甄单字一个雄。 “甄老板,王三郎来了吗?” “没来。也是,平时很积极,有事的时候倒不急了。”甄雄言道,然后,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黄二郎心想,要去找王三,不走岔道还好,一旦走岔道,他来了,又要等我,干脆我不动,说不定他快到了,他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一定不会言而无信的。和他打了十几年的交道,这点脾气性格还是知道的。他善良、热情、慷慨,遇到困难,只要开口,他一定会帮助解决,哪怕自己没钱来帮助,也会去找别人借钱来帮助。 等一会儿吧,说不定马上就出现。 再等,等到太阳升起来,很高很高了,还不见王三点影子。黄二郎有些不耐烦了,心里烦躁,一阵一阵发毛,想要发脾气,如果王三郎来了,一定好好说一顿,气死人了!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黄二郎对甄雄说:“甄老板,麻烦你去叫一下他,可能和他老婆如胶似漆了,真是没出息。” “好的,客官,他和他老婆关系很好吧?”甄雄问道。 “好的没话说,特别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外做生意,打了喷嚏,他就说他老婆想他了,他俩的感情没得说,让人羡慕嫉妒恨。”黄二郎言道。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他不来,这船还真走不了。”甄雄言道。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候,甄老板对仙人渡这一块比较熟悉,一定能找到他,如果找不到,说不定他就来到船上了,甄老板快去快回,不必害怕,我不会霸占你的船,我不会开船,就是霸占了,也没办法开走。”黄二郎言道。 甄雄一听,呵呵一笑,十分淡定。像是这船只认得他一人,其他人都干气死,也奈何不了这艘船。 甄雄信心满满,离开渡口,前往王三家。 “甄老板,快去快回,找到王三后马上回来,找不到也回来。记住——”黄二郎在后面扯着脖子喊道。 “知道了。”甄雄回答道。 甄雄对这一带比较熟悉,七弯八拐就到了王三的家。 王三家在村西头,有院子,全是竹篱笆扎起来,有一道柴门虚掩着。 “三娘,三娘,三娘,三娘开门啊!三娘,开门,快开门!三娘——”甄雄扯着嗓子使劲儿喊着。 王三娘打开门,惊讶地问:“你是谁啊?来我家干什么?” “我,我是开船的船家,我姓甄,名叫甄雄。在仙人渡码头做行船的生意。前几日,我接到了一单生意,从襄阳到南阳,雇船的刚好就是黄二郎,还有就是王三郎。黄二郎已经到了,在船上等王三郎,左等右等不见来,我们等的烦躁得很,就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甄雄言道。 “什么?王三鸡叫三遍的时候就起来忙活了,太阳还没出来,星星还没退去,就已经出来家门。为什么现在日上三竿还没到仙人渡码头?是不是搞错了?”王三娘问。 “是的,三娘,他现在还没上船呢?去哪里了呢?真的急死人了!”甄雄言道,他左顾右盼,眼神游移不定,看看三娘的反应,又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在偷看。 他看到邻居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可能在偷听,就提高嗓门说:“三娘,不要着急,肯定能找到,说不定因为处理别的急事,晚一点去码头,还有可能我们走岔了路,错过了,我来的时候,他刚好去,我再去码头船上看看,说不定上了船。” “那敢情好,船老大,你去看看吧。我再周围找找看。”王三娘言道。 甄雄回到了码头,老远就看见黄二郎正在船上到处张望,黄二郎看见甄雄,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我还想问你呢?王三是否到了船上?”甄雄问道。 “你开玩笑吧!如果王三在船上,我们早就喝上酒了,还需要我在这里傻傻等待吗?”黄二郎言道。 “那怎么办?这可不是小事,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难道被鬼神俘虏去了?或者被野兽吞吃了?就是遇到老虎豹子或豺狼,也应该有痕迹可寻啊!”甄雄言道。 “是的,我们再去找一找吧,可能就在附近。”黄二郎言道。 甄雄同意,二人分头去寻找,结果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连个人毛都没见。 黄二郎一看这种情形,心立马慌乱,他想搞不好要吃官司,与其被动,不如主动,说不定可以洗涮嫌疑,成为清白之身。 黄二郎报到县衙,在老河口县衙,县令一听,有些慌张,这可是无头案,也就是说无处查找。又是人命案子,自然不敢马虎,但无处查找,自然怀疑到王三娘头上。县令心想,肯定是王三娘利用她丈夫外出经商贩卖红枣的时候,和奸夫勾搭上,然后为了达到长期做夫妻的目的,就用非常手段,将王三凭空消失,不在世上存在,至于在什么地方遇害,需要严刑拷打才能知道实情。 于是,老河口的县令命捕快抓住王三娘,对王三娘连夜审理,想要从王三娘口中得知王三的下落。 可惜没有问出什么,王三娘口口声声说不知道王三点下落,要是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实际情况她不知道,如果强迫作证,未免让人怀疑,案子审理的就是不对,那就麻烦了。 /93/93075/27068061.html 第32章 案到大理寺 王三娘被抓,一直喊冤。 老河口县令无计可施,因为他无法查明到底谁是凶手。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王三娘有外遇,无法证明是王三娘下的毒手,再说,王三娘和王三郎关系很好,王三也没有外遇,没有出轨,还是对王三娘很好,甚至将所有钱都交给王三娘来管理。 王三娘一直否认杀害她的丈夫,一直喊冤,老河口县令就把案子送到大理寺。 前大理寺卿接到案子,马上就晕头转向,这个案子无论如何也破不了,属于无头案,根本无法扯清楚。 这个案子让不少人傻眼,也让尹坚得到火速提拔,成为大理寺卿。 尹坚命人去传卜慧书。 卜慧书早就知道,尹坚一定会来请他,就没有睡觉。 见了尹坚,卜慧书言道:“老爷,深夜让晚生过来有何吩咐?” “贤弟,私下里,咱们就不要喊老爷,也不要自称晚生了,都是兄弟,就以兄弟相称呼即可。没必要遵守那么多繁文缛节。让人烦恼。”尹坚言道。 “仁兄,贵为大理寺卿,还这么平易近人,真的令人动容和感动。”卜慧书言道。 “开玩笑吧!不是贤弟鼎力支持,哪里有为兄的今天?不管在哪里,都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才行。话不多说,贤弟看看这个案子怎样处理最好?到底谁是凶手?”尹坚问。 “凶手很容易找到。只是如果证明?让他们心服口服。”卜慧书言道。 “怎样看出来凶手的?”尹坚问道。 “一般来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仁兄你看,王三娘说,王三在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看来,他是一个很守时很自律的人,早早就到了仙人渡码头。”卜慧书言道。 “哦,这个细节很重要。也就是说,王三已经到了仙人渡码头。”尹坚问。 “是的,据我所知,这里还没有野兽。也就是说,王三被野兽咬死拖走的可能性非常小。很有可能,王三还在仙人渡码头。”卜慧书言道。 尹坚一听,吓得一哆嗦。 “仁兄不必害怕!”卜慧书言道。 “贤弟,为兄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那王三一定在码头遇害。据你所说,王三已经离开了家,哪里都没去,也没有其他仇人,说不定他最后去的地方,就是他遇害的地方。”尹坚言道。 “对,分析的很到位。请继续。”卜慧书言道。 “那么,从王三娘和王三的感情来说,十里八乡都知道王三娶了一个好媳妇。王三娘为人本分。也不是邪淫之人,自然是来辅佐他男人的最佳人选。王三娘没有作案的时间,因为她分身无术。”尹坚言道。 “那么,谁最有作案的可能呢?”卜慧书问道。 “是不是黄二郎?”尹坚问道。 “黄二郎,他的家道殷实,不愁钱财不够用,再说,他做生意纯粹是好玩,并非为了赚多少钱,相比较而言,他还帮助了王三不少忙,没必要去贪图那些银子,再说,黄二郎有很多机会下手,完全没必要在家门口还人姓名,不是为了谋财,也就不会害命,除非是那些喜欢看到别人痛苦的变态人。”尹坚言道。 “那么是谁呢?是不是其他人?谁会见财起意呢?”卜慧书问道。 “我看有点像船家,也就是甄雄。据村民反映,他喜欢赌博,嗜赌成性,常常输钱,不思悔改,妻子悬梁自尽,就是因为无法改掉赌博的毛病,他为了在妻子面前表决心要戒赌,砍掉了左手食指和小指。”尹坚言道。 “没错,还有什么发现?”卜慧书问道。 “他就是一个赌徒,见财起意,然后看到王三独自一人,刚好可以作案。之所以排除黄二郎,因为黄二郎有很多几乎可以下手,但是,黄二郎没有,证明黄二郎不是为钱。甄雄就不同了,他爱钱,因为他爱赌,爱赌之人都爱钱,就像苍蝇都喜欢臭肉一样。”尹坚言道。 “没错。看来,仁兄还是很仔细。破案就在细心上下功夫。”卜慧书言道。 “是的,我看到他比较喜欢赌博,就想到他赌输了,肯定要找钱,刚好遇到王三这样不设防的人,正好下手。我看了卷宗,当天他去王三家找人的时候,叫门就喊王三娘,三娘,三娘,叫了好几声。如果他知道王三没有遇害,在家里耽搁,就会开口喊王三,而不是三娘,证明他去王三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王三已经遇害,如果不知道,就一定会喊王三,而不是三娘子。”尹坚言道。 “是的,这个是本案的关键所在。正如仁兄所说。他已经知道了王三遇害,还装作作样去找他,分明是演戏给黄二郎看的,目的是放烟幕弹,遮人耳目,要让黄二郎不怀疑他。黄二郎也就真的没怀疑到他头上,而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在寻找无果的情况下,选择了报官,要说他做其实是很明智的。”卜慧书言道。 “是的,黄二郎很聪明,他选择了报官,结果老河口县令无法查明此案,才上交到大理寺,大理寺也弄不清楚,就给了机会给我们,要不是这件无头案,我们也不会到大理寺,我也当不了大理寺卿。”尹坚言道。 “仁兄的分析是对的。”卜慧书言道。 “那么,多谢贤弟指点,现在就可以提审甄雄了。”尹坚言道。 “可以了。”卜慧书言道。 “好。来人啊!提人犯甄雄!”尹坚言道。 不一会儿,甄雄被抓来。 “下跪者何人?”尹坚问道。 “小民甄雄。” “你可知罪?”尹坚问道。 “不知罪。” “大胆刁民!竟敢不知罪?来人,先打三十大板再说。”尹坚吩咐道。 “大人,小民知罪了。”甄雄言道。 “讲!” “是,大人。小民在老河口仙人渡摇船,从襄阳到南阳,运送南来北往的客人,从中赚取运费。头几日,有客人租船去南阳,都认识,一个是黄二郎,一个是王三。约定拂晓出发。在鸡叫第三遍的时候,王三来了,他在整理包裹的时候,小民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就起意要盗取银子,小民嗜好赌博,刚好手头比较紧,这是送上门的财富,小民一时糊涂就将王三趁其不备勒死,然后绑上石头,沉入河底。等黄二郎来了,又假装到处寻找。当然无果,黄二郎就报官。小民就到了这里。如果小民再次遇到像老河口那样的县令,小民还能存活,今日一看,活不成了,万望大人不要折磨小民,给小民一个痛快死法。对大人感激不尽。”甄雄言道。 “书隶记录在案。”尹坚吩咐。 “小民知道大人来自襄阳,打听到大人调到京城,在大理寺任职,小民就知道好日子到头了,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来了,而且破案神速。让小民佩服。”甄雄言道。 “休要奉承,在口供文书上签字画押,打入死牢。”尹坚命令道。 此案已经结案,卜慧书点点头。刚要宣布退堂,又一命案到了。 有人将案子简介交给卜慧书,他看都不看,就知道了具体内容,将文书送给尹坚查阅。 此案发生在宜城。 宜城县县吏文思,在县衙当值,有人来报信,他一听,马上变了脸色,大为震惊。 “文思,快点,你的爱妾小红在逍遥馆舍被人杀了。快去看看吧!”来人报了信就跑了。 文思一听,就慌作一团,也没看清来报信的是谁。 他没有任何迟疑,立马赶往逍遥馆舍。要知道,他最爱的女人就是小红。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馆舍,看到爱妾小红果然倒在血泊当中,惨不忍睹,他马上想到是仇杀。因为他在县衙供职,肯定会得罪一些人。拿文思没办法,就拿小红出气,夺走文思的心爱的东西。也让文思心痛不已,饱受折磨。 他立马在脑海中列出一长串的仇敌名单,记录下来,然后去找宜城县令,一是报案,二是提供线索。 宜城县令听了,这还了得!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县令吩咐下去,立马开始侦查此案。 县令查找无果,是命案,必须要对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查来查去,没有办法找到真凶。 县令着急,最后怀疑此案就是文思所为。文思有才华,人也长得俊美,常去风月场所,深受女子喜欢。 宜城县令认为文思喜新厌旧,肯定嫌弃了小红,杀了她,然后假装无辜,贼喊捉贼。 基于此,宜城县令下令抓捕了文思。 文思大喊冤枉。 县令为完成任务,将其痛打。对其严刑拷打,逼其承认杀害小红。文思就是不承认。县令无计可施。此案陷入僵局。 文思就是不承认,就是打死也不承认,他就准备去死,因为他太爱小红,情愿和小红一起去死,小红被人杀害,他也不想活了,遇到这样的情种,县令还害怕他自杀寻短见,所以日夜派人看守,如果他死了,这个县令就当不成了。文思一死,案子就更加扑朔迷离,如果是别人作案,他就是冤枉的,案子大白于天下,县令枉法裁判,颠倒黑白,办了冤假错案,他就要受到惩罚,甚至脑袋搬家,如果是他作案,没有经过审理判决,就自己死了,也说明县令管理存在问题,也要处罚,反正要受罚,关键是案子还没破,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 这可是很头疼的事。 案子破不了,只有交给上面,上面有能人,办不好也落不到埋怨,办好了,是上面的功劳,自然也不会找小小县令的麻烦。 主意已经定了,宜城县令就将案子层层往上交,就到了京城的大理寺。 尹坚接到这个案子,头都大了。一个小小的县隶还有这个心情去养小妾,看来县里福利待遇不错。问题就出在这里,县隶是个情种,就报官,要严查凶手,尹坚被这个精神感动。也就想要去办这件案子。 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来对策,就找卜慧书,说:“你看,宜城的案子,离襄阳不远,属于襄阳管辖。老家的案子,咋说也要管一管。不管,对不起家乡父老乡亲不是?” “可以,这事就让我去吧。小菜一碟,等好消息给你吧!”卜慧书言道。 “为兄就知道贤弟手到擒来,非常厉害!我就担心县令会让你难堪。”尹坚言道。 “不,你放心好了,县令奈何不了我!我去办案,又不是去夺他的饭碗,他也不必和我为敌,再说,我来自京城,离皇上近,又和各个大臣认识,县令肯定不敢胡来,如果胡来,后果就难测了。县令还没到告老还乡的年龄,朝廷的俸禄还是香的,不会不要,如果不要,他就回家种红薯了。”卜慧书言道。 “好的,我知道了,贤弟去,一定旗开得胜。只是贤弟去,要有一个名头,不能以师爷的名义去。” “那以什么名义去好呢?” “监察御史。” “这个名义不错,怎么获得呢?” “贤弟不用着急,为兄肯定要安排妥当。这就去找找皇上。” “多谢仁兄体贴。如果有了一个职名,地方上就不敢马虎了。” “是的,现在都讲究这个,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没有官职,恐怕难以信服。”尹坚言道。 果然,尹坚去找皇上,圣上很快就恩准了,让卜慧书以监察御史的身份从京城到了宜城。 卜慧书一到宜城,就对外发布公告,大张旗鼓,满城皆知,就是要公开审理文思爱妾小红被杀一案。 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要公开审理这个案子,时间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就是在逍遥胡同逍遥楼,时间是子时。 公告发出去,卜慧书就等鱼上钩了。 当晚,他大张旗鼓,在逍遥楼安排停当,一板一眼,都规规矩矩,让文思陈述当时的情形,文思被审讯过多次,都会背诵了。他轻车熟路,不问自答,让卜慧书想笑不能笑,他悄悄安排不少人,里里外外,各个角落蹲守,听令后马上行动。 /93/93075/27106021.html 第33章 倒霉的爱妾 文思被折磨讯问,都是虚张声势,卜慧书故意弄大动静,实际对文思十分温柔。 子时,审讯正式开始。 卜慧书故意让审讯人员大喊大叫,然后让文思故意惨叫,从外面听,果然是一场严刑拷打的讯问。 与此同时,卜慧书交代了外面埋伏的人员,以摔杯为号,立即行动。 逍遥楼走廊灯笼高悬,增添不少灯笼,比平时更亮,审讯室内灯火却少,这样,外面有移动物体,室内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从外面看里面看不清,反过来却看的分明。 卜慧书看到有两个人影慢慢靠近,就拿起茶杯,往地上一摔。 “砰——” 一声脆响,外面有人大喊:“站住,站住,否则放箭!” 外面埋伏的人一哄而上,将两个黑影团团围住,掀翻在地,用绳子绑了个粽子,结结实实,推搡进来。 “报告大人,嫌犯已经抓获。” “好,辛苦,暂且退下。”卜慧书言道。 二人被捆的结实,腿打颤,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浑身筛糠一般颤抖,一刻也不停。旁边跪着的文思感到奇怪。二人偷眼看文思也感到奇怪,文思身上完好无损,也不见血迹,也不见痛苦之状。倒像是玩一样。看起来非常轻松。 “大人,饶命,饶命,我们路过此地,并无恶意。”其中一个说,看起来比较狡猾。 “大胆,本御史还没问你,你说什么?急什么急?说,尔等什么人?鬼鬼祟祟来此地做什么?”卜慧书问道。 “我是逍遥楼的账房先生,我叫张庆。主管逍遥楼的账目。这个人是外面的混混,他叫蔡华。”张庆言道。 “我早就知道你叫张庆,他叫蔡华,只等你们来自投罗网。”卜慧书言道。 张庆一听,吃了一惊。 心想,这人是神,不是人!怎么知道名字?又怎么知道必来? “蔡华!”卜慧书问道。 “小人在。” “你说说,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早已知道,让你自己坦白说出来,免受打板子的痛苦。”卜慧书言道。 “小人名叫蔡华。” “这个本官知道,说重点。” “小人在这街上过生活,开了药铺,和张庆熟悉。因为张庆常常介绍住宿的客人到小人的药铺抓药,小人感谢张庆,常常来往,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小人也常常送药过来,给张庆,张庆再将药给客人。无意间就看上了逍遥楼的老板娘。”蔡华说。 “然后呢?” “老板娘长得花容月貌,十分好看,小人欲罢不能,就常常借送药为名,去私会老板娘,没想到老板娘也对小人十分欣赏,二人一拍即合,没有多久,就在一起鬼混了。”蔡华言道。 “你也知道鬼混二字?”卜慧书言道。 “小人现在后悔不已。” “后悔有何用?说,你和老板娘鬼混就鬼混,后来怎么惹上了小红?”卜慧书问道。 “小红是谁?” “装,继续装!小红是谁你不知道?”卜慧书言道。 “小红就是死者。”张庆插嘴道。 “没让你说,你就别插嘴,这次插嘴说对了,下次不许说,听到了吗?”卜慧书言道。 “好,大人,下次小人不说了。”张庆言道。 “蔡华,你说说,刚才张庆已经告诉你了,小红就是被你害死的女人。说,你怎么害死她的?”卜慧书问道。 “哦,想起来了,小人一日,和老板娘鬼混,正在鱼水之欢,难舍难分之际,一名女子闯进来,看见了小人和老板娘的苟且之事。小人穿了衣服夺路而逃。过了很久不敢再来逍遥楼。送药也是派伙计送。小人诚惶诚恐过了一段日子。因为老板娘的丈夫是一个恶霸,小人是良民,惹了不该惹的人,小人生意做不成是小事,脑袋搬家很有可能。因为老板十分残忍凶暴,小人不是他的对手,小人给他戴绿帽子,这个奇耻大辱,传出去的话,小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蔡华言道。 “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担当?你知道她丈夫狠毒,为什么还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要去摸一摸老虎的屁股?你不是找死吗?”卜慧书言道。 “小人胆小,老板娘胆大。她让伙计带话给小人,让小人去庙里烧香。”蔡华言道。 “你去了吗?” “去了,她买通了住持,安排一间净房,和小人见面。小人去了之后,她说,要想在以后约会,就要让知情人永远消失,没有证人,还可以来往,如果证人不除, 你我都不得安生,还有性命之虞。”蔡华言道。 “那么,她说了这话以后,你是怎么想的?”卜慧书问道。 “小人当然害怕,平时杀鸡都不敢,何况是大活人呢?”蔡华言道。 “你不敢杀鸡?怎么敢害人性命?”卜慧书问道。 “这都是那个老板娘指使的。”蔡华言道。 “笑话!老板娘让你吃屎,你也吃吗?” “这个不会。” “就是了,你没脑子吗?杀鸡不敢杀,谁信?什么都别说,你老实交代当天发生的事。”卜慧书言道。 “当晚,小人到逍遥楼,也在子时,就是这个时间,老板娘当晚没有锁门,小人进来后,就摸到了小红住的房间,用尖刀刺中小红胸口,血溅了一身,小人将刀子扔到小河里,回家后,总觉得屋里有鬼,彻夜未眠。像是小红的魂魄来找小人算账,几天几夜都是这样,明显憔悴下去。这些日子,一直过得不如意。天天提心吊胆。”蔡华言道。 “很好,你还记得刀子扔的地方吗?”卜慧书问道。 “记得。” “好,在口供文书上签字画押,等天明之后,带人去打捞。”卜慧书吩咐道。 文思被无罪释放。 蔡华被关进死牢,另外,判令蔡华赔偿文思和小红年迈的父母白银四百两,让老板娘承担共同赔偿责任。虽然老板娘没有直接参与作案,但是,老板娘为蔡华作案准备了有利条件,如果锁门,蔡华就不容易进来,老板娘没有锁门,故意让蔡华进来,有犯罪的动机,哪怕没有参与实施,也属于协助蔡华的人,虽不承担刑责,起码要承担赔偿责任。 时隔不久,逍遥楼老板找了一个休妻的理由,将老板娘休掉,另外娶了妾。以前的妾扶正,成为妻子。 蔡华被判秋后问斩,凌迟处死。 宜城县令很奇怪,在送卜慧书回京城的时候问:“大人,此案疑点甚多,不得要领,为什么大人一来就破解了呢?” “此乃天意!”卜慧书言道。 “那么,请问大人,为什么要大张旗鼓满城皆知要审讯文思,时间地点都让全城人知道呢?”县令问。 “这就叫引蛇出洞,或者说调虎离山。”卜慧书言道。 “那么,审讯的时候,为什么要安排人埋伏在逍遥楼呢?”县令问。 “这就叫张网以待,守株待兔,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密切关系,才不会在人们熟睡的时候来打听消息呢。来的人,肯定和这个案子有关联,哪怕不是正犯,也是从犯,或者胁从犯,总之,和这个案子肯定有关系。哪怕抓不住正犯,只要抓住从犯或者胁从犯,正犯也跑不了了。”卜慧书言道。 宜城县令点头称是,暗暗佩服起卜慧书起来,这个监察御史真是货真价实。 回到京城,卜慧书向尹坚叙述办案经过,尹坚高兴极了,立马向皇上报告,皇上龙心大悦,给了卜慧书不少赏赐,卜慧书全部捐出去。皇上更开心,觉得卜慧书不贪财,真是好人。 刚过两天,襄阳保康县令呈文求助,说有一起无头案,无法破解,当地无能为力,县令想到京城大理寺的尹坚,还有师爷卜慧书。 卜慧书在编辑历史书,无法脱身,就让银虎前往办案。 银虎感到身单力薄,邀请金龙一同前往。 为了得到一个名分,有利于办案。尹坚申请了两名录事的的职位,让二人前往保康县。 保康县县令姓向名正。见了二人喜出望外,要为二人接风洗尘。二人谢绝,说:“直接办案吧!” 保康县是个穷县,听了二人这么懂事,向正也就不勉强。就简述了案件事实。 有一个村叫牛坡村。 村里有一个年轻人名叫牛大源。 牛大源有一个未婚妻名叫马映秀。 二人从小都好,属于青梅竹马那样的。 儿大当婚,女大当嫁,二人都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牛大源为人老实本分,又有力气,是一个好劳动力,像牛一样壮实,深得人喜欢。 山那边的过来提亲,牛大源不见,跑得远远的,再也找不见。 每每提亲,牛大源都不愿意。 后来听说有人提起马映秀,就马上同意下来。 马映秀一样,也是躲避有人上门提亲的,两个人商量好,马映秀非牛大源不嫁,牛大源非马映秀不娶,二人海誓山盟,早已立下了誓约。 后来,经过媒人的撮合,二人定下来结婚的日子。媒婆也得到了谢媒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后来,一天早晨,天还没亮,牛大源就去赶集,因为山里逢单赶集,需要采办结婚用的东西。 牛大源父母年事已高,无法走远路,就让牛大源代劳。牛大源当然很愿意,办自己的事,不必多说。 牛大源出门之后,再也没回来。 他父母就这一个独子,膝下再无其他儿女,就依靠这个儿子来延续牛家香火,这人突然失踪,让人疑心。 事实证明,他不是逃婚,因为他舍不得马映秀。 马映秀一家也着急坏了,姑娘还没出嫁,姑爷就不见了,在当地算是奇闻,无法理解。 女方要顶住更大的压力才行。 无论如何,男方家是坐不住了,牛大源父母颤歪歪地赶到县衙,击鼓鸣冤告状来了。 向正口述完了案情。 金龙和银虎陷入沉思,平时跟着主人到处跑,也见识过不少案子,这个案子还没听说,也没经历过。 难道真是逃婚? 这个说不定。 用东西用时间长了也有厌烦的时候,何况人呢?东西不说话,就会产生喜新厌旧之心,对人也一样!这个牛大源,说不定嫌弃了女方要的彩礼多,或者看到了马映秀的妈那样子,就十分厌恶。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搞不好,就会影响一生的幸福。 不管怎么说,都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商量了一阵,说:“向正,应该在全县范围内张榜公布牛大源失踪的消息,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提供线索。” 向正就去办了,果然不久,有人说在十里坪看到过牛大源。 一起赶集的人看到的,只不过看的不够真切,都到了近前,发现人都不见了。 向正反映了这个信息,银虎心想,从家里出来,走到十里坪,应该还能看到人,天刚亮,能看得清,指使要去现场看看才行。 银虎说:“向正,最好去十里坪现场看看,找找线索。人在那里消失,一定在那里留下蛛丝马迹的。” “所言极是,这就动身吧。”向正言道。 他安排好一切,一行人赶往十里坪。 在十里坪,发现有一个堰塘,一边是山,比较陡峭,这座山山脚尽头,就是集镇,那里可以买到结婚用的东西。很是方便。 山上不可能去,人在十里坪消失,最大的可能就在旁边的堰塘里。活人不见了,尸体没准能找见。 银虎的推测没错,得到了金龙的支持,他们给向正提建议,开始打捞尸首。 向正本来不想这样,他想让他们向上面报告,这个案子就不办了,因为要办的案子太多,忙不过来,但是,这个案子已经上报到大理寺,说明案子有典型意义,办好了,可以影响当地人民的心情,所以,必须要办好。 想到这里,向正无条件地接受了建议,开始组织打捞人员在堰塘里打捞尸首,到底能不能捞到什么,他心里是没数的。不过,银虎提议,金龙附议,他只有照办,捞不捞的着是另外一回事,捞不捞是另一回事,看看态度如何,不是看技术如何。这个他拿捏得很清楚明白。 /93/93075/27124978.html 第34章 募兵抗匪徒 向正组织人员打捞,过了一个时辰,没有任何收获,里面倒有一些破罐子破缸,还有烂木头破渔网,这些东西,捞上来,摆在案上,刚好是逢集,不少来往的人都来围观,看看热闹,到底能不能捞出来牛大源。 要知道牛大源身高马大,又年轻,有的是力气,一般人都拿他没办法。 突然,有人碰触到了一样东西,向正听到报告,让赶紧弄上来看看。 富有经验的船工,看来捞上来过不少寻短见的人,这一次手到擒来,开始不打算捞上来,是想多拿点工钱,如果太容易知道尸首,会被认为赚钱太容易,就故意磨蹭磨蹭,让向正感觉到挣钱艰难,才物有所值。 捞上来的是一具男尸,体壮如牛,衣裳经过浸泡,湿透了,紧贴身体,显得更为壮实,经过仵作勘验并记录在案,男子后背有一刀伤,从后背刺入,伤口很深,差不多力透后背,来了一个透心穿刺,可见当时血流如注,这堰塘狭长,水是活水,流水带走不少血水,冲淡,冬季,比较寒冷,尸首还没腐烂变形,发现及时,很容易分辨。 一看这情形,银虎就知道,这就是牛大源。 他对向正县令示意,向正领会意思,就和他到了僻静的地方。 银虎对向正说:“要想侦破此案,需要这样这样做才行。” 他附在向正的耳旁说了意见,向正频频点头,眉开眼笑,连连称是。 回来后,向正言道:“乡亲们,尸首正是牛大源,已经从证据可以显示,牛大源是被山中土匪所害,大家都回去吧,要加强防范。出门最好结伴而行,不要独自行动,最近土匪活动频繁,可能临近年关,土匪要抢东西好过年。大家出门在外一定小心,在家的时候,要关好门窗院落,不要给土匪可趁之机。” 向正说完,大家慢慢散去,大概弄明白了牛大源的死因,满足了好奇心,对这样的解释也比较满意。可能局限于认知水平,对于向正的说法非常相信,不会质疑,均信以为真,并按照向正所吩咐的那样准备应对土匪。 向正让牛大源父母将其儿子尸首弄回去安葬,并给抚恤金安慰,并承诺一定替他儿子报仇雪恨,将匪徒一网打尽,并严惩不贷。牛大源的父母一看父母官这样,只好作罢,无可奈何,也没办法。 安排好牛大源的后事之后,向正发布公告。 公告内容是:近日,牛坡村村民牛大源被土匪所害,钱财被抢,人被杀害,投入河塘之中,土匪十分猖獗,需要严惩不贷,近日,需要一百名勇士进行剿匪行动,以消灭土匪为己任,免得遭受土匪的侵扰,影响安全,为了消除恐惧,让人人感受到幸福,如果有意向,可以积极报名参加。被招募上的勇士,赏赐白银五百两。” 公告到处张贴,大街小巷,目的是让全保康县的居民都清楚,影响力不小,不少人看到公告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和匪徒决一死战,同仇敌忾,要将所有的土匪消灭干净。 果然应征者齐聚县衙,向正亲自来挑选人才。 向正要求来应征者必须身体很棒,个个虎背熊腰,看上去生龙活虎,富有活力,孔武有力,是整个保康县的精英人物。 向正在县衙院子里巡视,仔细查看,一发现蛛丝马迹,就可以破案,也就是像银虎所说,照着他示范的去做。 走到一个汉子跟前,向正停住脚步,仔细打量起那个汉子起来,看得汉子心里发毛,局促不安起来。 向正围着那汉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问:“你说,为什么要反穿棉袄?” “老爷,小的得知县里正在招募勇士,准备上山剿匪,小的十分激动,抓起棉袄就穿,也没留意穿的正的还是反的。”那汉子说,看神情,十分慌张,说起话来,还是中气不足,像是在回避、躲闪着什么,特别是向正那双老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看,让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恨不得早点回去,不该来这个地方应征。 向正冷笑两声,鼻子“哼——”了一声,高声吩咐道:“来人,立马将他的袄子脱了。” 那汉子眼看是跑不了了,因为他周围已经聚拢来不少捕快。 他见大事不好,就听话照做,配合着捕快将袄子脱了。 仵作过来,将袄子展开,仔细地看了,对向正言道:“报告老爷,这袄子上有血迹,看样子才污染上血迹不到一天时间。” “好,你说,这血,从何而来?”向正对着那汉子问道。 “老爷,这,这是小人和土匪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土匪的血。”汉子言道。 “土匪呢?”向正言道。 “土匪没有抢到小的的钱,被小的打伤,跑到深山老林去了。小的赶路要紧,就没再去追赶,因为没有什么损失,土匪也不经打,小的也就没有报官。”那汉子言道。 “简直一派胡言!你在欺哄三岁小孩子吗?土匪早就肃清,在三年前,匪患就已经消除,现在是太平盛世,人人安居乐业,没有人愿意去当土匪,保康县已经多年没听说土匪祸害人的事了。你所说的土匪完全不存在,是子虚乌有之事,不要再继续编故事,要如实招来!你身上的血,明明白白是才染上去的,是新鲜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如实陈述,免受皮肉之苦!如果负隅顽抗,休怪本官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向正言道。 向正的威胁起了作用。 汉子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已经在用刑了。 “在十里坪河塘打捞现场,小的明明听说有山贼土匪没有剿灭干净,才招募勇士去讨伐,怎么说没有土匪了呢?不是前后矛盾吗?老爷!”汉子说。 “哈哈,你想多了吧?这是一条计策,目的是重金鱼饵,让鱼上钩,没想到,你这么容易相信。不是赏金猎人,就不会促使你来应征,你不出现,罪犯就无处查找。你不想想看,土匪早已肃清,再说,赏金这么丰厚,超过以往任何时候,不是值得怀疑吗?你为何不动动脑筋想想这是不是事实呢?不要怪本官无情,只能怪你没脑子。遇到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这个就是惨痛的例子。你说,你是怎样杀害牛大源的?”向正问道。 “哪个牛大源?”汉子反问道。 “哪个牛大源?就是被你杀害的那个!杀害后,又投入河塘的,想要销毁证据。”向正言道。 “哦,对不起!” “你还知道对不起?他正在准备结婚,你的贪心,毁灭了人命,毁坏了两个家庭,你自己也没命。真是何苦呢?完全自找的!”向正言道。 “哎,说得对,现在后悔也晚了。当时是看到牛大源一个人,一路走一路唱,看起来很开心,也带着鼓鼓囊囊的褡裢,像是装着银子,凭直觉,那里就是银子,刚好是逢集,不是去赶集买东西吗?没有带货,就不是做生意的,只是一个人,肯定是买东西,买东西哪里不带钱的?就悄悄摸上去。因牛大源人高马大,小的担心弄不过他,就先吓唬他,山路崎岖不平,他人大胆小,我大喊一声,弟兄们,将那小子绑了,扔河里喂鱼。没想到牛大源拼命往前跑,刚好被石头绊倒,面朝下仆倒在地,我上前去,掏出匕首,将其后背后心位置戳下去,噗嗤一声,牛大源就一命呜呼,血溅了一身,然后,小的搜了搜牛大源随身带的物品,找到白银若干,可能有五十两。就将银子收了,担心他浮上来,就在他身上绑了大石头,将其推入河塘中,清理路上的血迹,然后逃走,没想到很快就被老爷知道,到了十里坪来现场勘查,小的混在人群中观看,听到老爷说的是土匪所为,小的也就放了心,后来听说老爷招募勇士前往山中剿匪,有重金作为酬劳,小的就动心前来应征,没想到这是一条计策,小的没考虑仔细,就上了当,落了网。哎——”汉子说。 “哼,还算老实。你看看,将口供签字画押。”向正言道。 “好的,小的看了,是小的所说。”汉子说。 “来人,将犯人绑了,投入死牢。”向正吩咐。 “是,老爷!” 众人发一声喊,簇拥着汉子,往死囚牢房而去,等秋后问斩,以安慰牛大源父母的心。 案子已经破了,银虎和金龙也不做逗留,前往京城述职。 听了银虎的介绍,卜慧书也不感到意外,知道银虎经常跟着他,也学到不少经验。初试牛刀,还算可以,刚好在牛坡村,正是天意。银虎破案,和卜慧书分不开,经常耳濡目染,就会了。 尹坚听说了金龙和银虎办案,非常满意。觉得这两个书童,将来肯定能有一番大作为。是人民的福祉,也是希望,任何人都不能失去希望。 京城的事务更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疑难案件,送到尹坚的案头,都要一一处理。 大理寺成了一个热闹场所,大理寺卿也是烫手的职位。但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省县乡的地方,在街上还是有一些意外发生。 一日,是休息日,尹坚带着书童金龙去古玩市场看看,他有这个嗜好,收拾点奇怪石头把玩把玩。借此打发一下时光,让自己的头脑放松放松,免得脑壳疼。 他们路过城门口,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一看,竟然是衙役李四。 李四一看是尹坚,立马说:“老爷,大事不好,城门那边有一个人奄奄一息了。” “李四,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尹坚问道。 “快去,快去,还没断气。”李四急促地说。 “走,去看看,金龙!”尹坚吩咐,“李四,你去找一下卜慧书卜大人,请他到城西门来一趟,火速!” “好的,老爷!”李四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尹坚带着金龙赶到了城西门,发现那里围了一群人,众人看见一个当官的过来,立马闪开一条通道,尹坚走到受伤的人跟前,俯身去看,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尚未断气,可是已经奄奄一息,眼看就活不成了,匕首不能拔,一旦拔出,血流如注,就更难活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尹坚已经无计可施。伤者看样子是经商之人,身上包裹已经不见,衣裳散乱,头发凌乱,看样子经过一番搏斗,最终力气不支,被歹徒刺伤后,歹徒拿着钱跑了,这是一起典型的抢劫案。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报官,就遇到了尹坚。 可恨的是,凶手并未留下什么线索,再看看伤者,已经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呼吸都困难,更别提说话了。 眼看这个案子进入僵局,大家有的认识他,有的不认识,认识他的就说:“这是京城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尹坚大人。” 尹坚很清楚,传开了,他的名声就不好说了,这个案子竟然发生在京城,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不是小事。要想树立威信,现在就要破案。 他正在思索怎样应对,众人看着尹坚,此时又闪开一条道,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一看,有的也认识,就是卜慧书。 他给尹坚打了招呼,看了看现场,觉得凶手一定就在人群中在看,这个凶手是谁?需要智取。 怎样智取?他摸了摸银指环,就有了主意。 他在尹坚耳边细声细语地说了一通,尹坚点头称是,已经找到了破案的办法。卜慧书说完,就起身告辞,离开案发现场,回去找人,告知京城治安官,立马来处理。 这里尹坚得到了方法,可以实施卜慧书的计策。 他站起来,高声说:“诸位,大家都看到了,这里有一人受伤,急需要救治,谁能治好?请自告奋勇,将这个人救活,本官一定重重有赏,赏赐黄金五百两。” 人群中无人应答。 “这样,谁能救活他,本官奖励黄金一千两。”尹坚增加了一倍的赏金。 人群中有一阵骚动。 /93/93075/27137783.html 第35章 祖传复活药 人群不是向前走,而是往后退。 尹坚一看这阵势,他们是想看着伤者慢慢死亡的,伤者血流尽,就会气断身亡。 “有谁?谁?谁来救他?”尹坚再三再四地问。 没有任何人响应,看来要使用计策了。 尹坚高声说:“大家都来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好事,大家要积极行动,要不然,就看到钱被别人拿走了。” 还是没人行动。 尹坚说:“这样,本卿亲自来救,救活了,自然不用奖励。只是可惜,给大家一个机会发财,大家都不要,不要,只由本卿省下这笔开支了。” 话音刚落,金龙上前,附在尹坚耳旁,小声说:“大人,人命关天,开不得玩笑。如果开玩笑,人救不活,是很丢脸的,如果传到皇上那里,恐怕大人要费口舌解释。还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尹坚一听,呵呵一笑,言道:“不碍事,不碍事,就是要试试。” 尹坚看看众人,提高声音说:“大家还不知道吧,本卿在当官之前,是江湖郎中,有家传秘方,专治跌打损伤,有家传秘技,就是跌打损伤丸,对于红伤,一丸见效,两丸恢复,三丸如初,健步如飞,比受伤前还强壮。这个秘方一直在我书房珍藏,后来当官,就没有行医,可是对于这秘制丸子,还是情有独钟,家里谁受伤,可以用来治疗,这样的丸子,非常见效。本卿本来不想对外宣传,担心各位看到药效,都要上门讨要,会影响办案,引起圣上不悦,所以,诸位不要乱说,本卿去去就来,取来药丸救人性命要紧。金龙,你在这里好生看护伤者,本卿去取药马上回来抢救伤者。” 尹坚说完,就急匆匆去了。 尹坚刚走不久,人群中窜出一个彪形大汉,说:“等大人回来,恐怕伤者早死了。我呢,也学过抢救伤者的技术,这个时候,等大人回来不是明智的,不如我先抢救,如果能救活就好,不能救活,再由大人使用他的药丸才好。” 他不由分说,也不管别人同意还是不同意,径直走到伤者跟前,俯下身子,装作左看右看的样子,像是一个内行。他又站起身,摇了摇头,像是无药可救的样子,显得失望,不过,眉头一皱,再次俯下身子,看着伤者的脸和脖子,他慢慢摸索伤者的脖子,直至到咽喉部位。 众人看他怎样救人,看他久久不动,只是盯着伤者的咽喉看,伤者还有呼吸,只是十分微弱,看起来意识,只是表达不了。 那汉子看众人都有些懈怠,慢慢瞅准机会,突然发力,右手一个锁咽喉动作,将伤者咽喉锁死,只听“咯嘣”一个沉闷的声音传出,众人正在议论纷纷,这声音不是明显,可是被金龙听到,金龙一直在发力,努力听四周特别是伤者的声音,尹坚走的时候有交代,他丝毫不敢马虎。 等汉子在做锁喉动作时,金龙就发现不对劲儿,立马前行几步,还没走到伤者跟前,咯嘣一响,伤者立刻没了呼吸,此时此刻,伤者彻底凉凉,再无生还的任何希望。 金龙发现时已经迟了一步,人已经死亡。 那汉子说:“晚了,还是没救过来,我也已经尽力了,只能说这人命该如此了!” 他潇洒地站起来,拍了拍手,像是要拍去所有的污秽。 他的嘴角上翘,一声冷笑,不易察觉,心里乐开了花,事已经成了,溜之大吉,能跑,就跑,要跑,也要潇洒地跑,让人看不出。他正这么想,腿脚有也开始行动,只是刚挪动脚步,突然一只脚飞来,绝对不是自己的,要是自己的,绝对听自己的话,结果,他被一脚踢翻,翻了几个跟头,一头栽在地上,成了一个倒栽葱。 “谁?”他大喊一声。 “你爷爷!” 他回头一看,第二脚飞来,正中胸口,他“哎呀”一声,再次翻倒过来,噔噔噔,没站稳,四脚朝天,仰躺在地上,沉重的身体仆倒在地,扬起漫天灰尘,众人纷纷后退,生怕沾染上了晦气。 此人正是金龙! 金龙发现异常,这大汉来路不正,在尹大人离开之后,他就积极行动,一早可能都蠢蠢欲动,只是没机会。等尹大人走了,他就有了可趁之机。 尹坚走的时候,要求金龙好好看护,就是给他授权,让他采取措施。 尹坚知道,金龙有武功,对于百十个人都不在话下。 尹坚用的这个计策就是引蛇出洞。 尹坚没有走远,而是到了附近茶楼之上,从窗户看着远处的动静。他在远处,看人群也清清楚楚。只是众人没注意到茶楼之上有人在观察。 金龙知道尹坚并不是江湖郎中,因为金龙从小都在尹坚家里,知道尹坚的身世,根本没有什么跌打损伤丸,也不存在有这么神奇的药丸,如果有这样的药丸,那么,历史将要改写。一方总是不见伤亡,或者伤了之后马上就好,可以投入战斗。另一方,没有这个药丸,就会面临受伤死亡,减掉不少士兵,打仗就必败无疑。因为战场之上,还是拼人数。七匹狼和一只老虎周旋,老虎也会受不了的。 结果,大汉就上当了。 尹坚说了有速效药丸,伤者有救,必然会指证大汉行凶。 大汉心虚,就先下手为强,趁人不备,将伤者锁喉杀死。 开始行动的时候,金龙还不是很在意,等他在伤者周围转了两圈,看准机会,伸手去锁喉的时候,被金龙看出来,说时迟那时快,金龙去救,可惜慢了半拍,伤者被杀,凶手正是大汉,金龙会一些武功,一个螳螂腿,就将大汉打倒在地。 大汉身高马大,竟然不如金龙灵巧,大汉借着自己的力气将自己打倒。 金龙上前,将其绑了,动作十分娴熟专业。 大汉被捉,带回了府衙。还没开始动大刑,大汉就统统招供。 原来,大汉看见死者带着很多钱,刚好大汉要钱去青楼买笑,囊中羞涩,就想抢点钱,去另外一个地方逛逛。没想到刚刚得手,这人就十分命大。 没有死透,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万一这人活过来,自己也跑不利索。不走,在这里的话,还是有问题,这些钱用的也不踏实。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尹坚出现,刚好听到尹坚有祖传的药丸,十分有效,这个让大汉十分害怕,万一受害人醒过来,自己就是死罪,如果受害人死了,死无对证,自己还能捡到一条命。 尹坚呵呵一笑,将此案破获,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好在又是卜慧书的功劳。 这个家伙咋这么聪明!难道是神仙下凡? 还是天上的文曲星,生来就会破案?绝对不是一般人。真乃神人! 不必多说,尹坚在休假的时候破获京城命案,皇上听说后,非常开心,觉得尹坚是人才,在大理寺供职是对的。皇上有赏,给了他不少金银宝贝,尹坚当然清楚,就在皇上面前说了卜慧书的事迹。 卜慧书也得到皇上的嘉奖,听说他只是一个师爷,因办案的需要,给了他一个监察御史的职位,这次,皇上继续给他这个职位,继续为皇上为朝廷带来福祉。 卜慧书没想到会当官,他还是喜欢读书。京城里,但凡是官,都会相互走动,疏远还是亲近,都和卜慧书无关。 他不擅长搞关系,也不会说一些虚伪的话,自然给人清冷高傲的印象。久而久之,卜慧书家里也没有什么人来,这样更好,他就利用无人打扰的时间,更是读书,读的书越多,头脑越灵活,越容易办案,读书多,会思考,就会推理。会推理,就会破案。二者相辅相成,相互推动和促进。 他想要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结果,经过这些事,就成了真,如果不是读书,教书,不是得到一块义田,也就没有银指环,没有银指环,也就没有破案的能力,没有破案的能力,也就不会被重用,不会被重用,就还是乡村教师。 在乡村里当老师,很轻松,每天教几个学生,很容易混时间,只是读书读多了,肚子里有些才华,需要向人展示才行。没有机会展示,就只有憋着,憋着是很难受的。 尹坚倒没有卜慧书那样读书刻苦,他也偶然看看书,平时还是喜欢娱乐,另外,他也注意笼络人心,常常和其他部门的官员来往走动,只有这样经常走动,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在这个位置坐得长久与否。 因为带着卜慧书,就有了责任,是他带出来的兄弟,不能让他受苦。他俩算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在京城里也没什么亲人。谁知道呢,官场上,就像汪洋里的一条船,随时就有大风大浪。 皇上欣赏大理寺卿尹坚,破格提拔了卜慧书,这个就让朝里不少人对尹坚另眼相看了。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也成了香饽饽,有人巴结也在情理当中,因为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的面,更别提有机会说话了。有的人虽然能见到皇上,但是不能在皇上面前说话。这就是特殊情况,特别对待,特别照顾了。 最近吃香不代表以后吃香,现在走运不代表以后还走运。现在是热点人物,不代表以后还是。就像花儿红不过百日,人无再少年,大有喜新厌旧之人,很少有恒心到永远的人。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只看到到新人笑,听不到旧人哭。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会省掉很多事。 在京城里的工作,听起来不错,实际上和在襄阳的工作差不多,只不过地方不同,级别各异,基层能做好,到了高层,会更容易。 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踏实工作,都希望得到出力气少,收获多的工作。像大理寺的工作,就是这样,不少人都愿意玩,闲着不办事,只要按时领取俸禄,不犯错误就行。没事不要找事,只要听话,不做事,也能平安一生。说错了,做错了,就可能掉脑袋,别说掉乌纱帽,脑袋都保不住。为了保住脑袋,还是要站队站好,不能站错,如果站错,是带株连的,所有的人都跑不掉。 为了保全性命,还是要小心,宁愿不做事,懒惰一些,也不要做得过多,容易激进,容易引起皇上的不安,如果被皇上惦记了,那就十分麻烦了。 没有谁会不惜命,因为命只有一条,一旦丢失就没有了。这个可不是说着好玩的,这是涉及到性命攸关的大事。除了生死,其他的事都是小事。懒惰一点没关系,至少可以活着。 如果命都没了,其他都是虚空的了。 尹坚和卜慧书还是经常去茶楼饮茶,工作很繁琐,卜慧书不会去处理日常的小事,都交给银虎处理。银虎处理公务,早晚报告给他,他很放心。因为他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样就不会有大问题。平时的矛盾还是有,不过不影响大局。 朝廷里人员关系复杂,分为各大派系。皇上从中调和,忠奸都有,相互制衡,这样才能确保皇位稳当。卜慧书看得清楚明白,他就是中立,相当于另一个皇位,只是没有实权的名分。皇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祖上遗训,他不能不记得。免得自己会成为各个集团斗争的牺牲品。 卜慧书很清楚,朝廷还能维持多久,现在不能参与任何一方,什么都不说,不参与,也会被人中伤,说腹诽,当然,这些都不足为奇。 要想安静读书,到了京城,其实不是很容易。 卜慧书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不是拯救襄阳一个地方,而是要拯救整个朝廷,还有天下庶民百姓。 正在沉思,尹坚派金龙来请卜慧书过去议事。卜慧书没问什么事,让金龙来,一定是遇到难事。一般的案子,金龙能解决就不往尹坚那里报告,稍微复杂点,金龙会找银虎协商处理。不会解决的,才向尹坚反映,尹坚不会的,自然会想到卜慧书。只是这一件案子,有些玄乎。 /93/93075/27152297.html 第36章 天外疑难案 金龙来了,卜慧书知道有疑难案件,就急匆匆到了尹坚的府邸。 尹坚见了卜慧书,开门见山地说:“最近遇到一件奇怪的案件,和以往办过的所有的案子都不同,不知道贤弟有没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越是奇怪的案子,越烧脑,越烧脑的案子,越有意思。就像难啃的骨头,肉才香,说吧,什么案情?”卜慧书言道。 “这是枣阳的一个案子。枣阳北部唐梓山山脚的郭王村有个王员外,是个大财主,雇了两个伙计给他干活,算是短工。王员外本来家里人多,自己的活儿都是自己干。只是实在忙不过来才请雇工来。这两个伙计是邻村的,家里的地少,活儿也少,没有做生意,就有时间和力气,给王员外打工,赚点油盐钱。”尹坚言道。 “这是很正常的,很多农村乡下都是这样做的。”卜慧书言道。 “是的,贤弟,先别着急。”尹坚言道。 “当时,麦子熟了,王员外请这两个伙计来帮忙割麦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瘦,矮的却胖,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在农忙季节,他俩的生意非常好,到处都有需要干活的人,不愁没有东家找上门,甚至都要提前说好,提前不说好的,临时上面请的,一概不允许。他们也不在乎一点点小钱。”尹坚继续言道。 “人有了名气,可能就要挑三拣四了。”卜慧书言道。 “是的。又高又瘦的姓郭名嘉。矮胖的姓贾名过。郭嘉和贾过都是庄稼汉,是种田好手,犁田耙地,样样精通,做的农活好看又实在,很多雇主都喜欢请他俩。贾过看起来矮胖,像是笨手笨脚的,其实不是。郭嘉看起来细高个,像是高粱杆子,风吹就会倒,实际却倒不了,看起来要倒,要倒,实际就是不倒,差一点点,仍然顽强地活着。”尹坚言道。 “郭嘉和贾过两人是不是一个村的?”卜慧书问道。 “不是。郭嘉在郭各村,贾过在贾各庄。”尹坚言道。 “这个信息很准确,证明他俩没有什么利害关系,都是被王员外请来干活的。”卜慧书言道。 “问题就出在没什么利害关系上。”尹坚言道。 “为什么这样说?”卜慧书问。 “因为没利害关系才安全。你看,如果王员外同时雇佣郭嘉和贾过,两个人都从王员外那里领取工钱。他俩都是出卖自己的力气,王员外需要的小麦归仓,王员外和他俩没利害关系,一个是雇主一个是雇工。郭嘉和贾过也没利害关系,两个都是出力气的。这样就安全了。没有利害,不用去争取还是回避。你说对不对?”尹坚问。 “是的。”卜慧书言道。 “扯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今天这个案子,非常诡异,不知道贤弟有什么良策没有?”尹坚问。 “先说说案情。”卜慧书言道。 “是这样的,他俩被安排去割麦子。郭嘉生来勤快,早晨鸡叫头遍都睡不安稳了,等鸡叫三遍,他再也睡不着,他常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儿吃。农村的说法,早起的人,能捡到粪。起来晚了,连粪都捡不到。这个郭嘉就属于勤奋的类型。”尹坚言道。 “难怪说勤奋勤奋,原来有讲究,就是早晨起早的,能捡到粪,就叫勤奋,粪和奋同音,都需要勤快才行。”卜慧书言道。 “很好的解释。果然是饱读诗书,见解就是与众不同,呵呵呵。郭嘉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门,天麻麻亮,贾过还在做梦娶媳妇,美滋滋的,就被郭嘉叫醒,他还一脸不高兴,等郭嘉说了一句大事不好之后,他就立马起来了。他就问什么大事?发生什么大事了?”尹坚言道。 郭嘉说:“不好,不好,要下雨,要下雨,一旦下雨,麦子不能及时归仓,就会造成发芽,一旦麦子发芽,整个麦子就算绝收了。这是非常让人沮丧的事情。你觉得这件事重要还不重要?” “那可怎么办?如果小麦收不到仓里,王员外不会给钱的。那可怎么办?”贾过言道。 “是的,所以趁早割,趁早收到仓里,就不怕下雨了。我们也有工钱了。你看,天都快亮了,我要先去,你马上跟上来。两个人力量大,一个人干活没劲儿。你说是不是?”郭嘉言道。 “有道理。你先走一步吧,我随后就来。”贾过言道。 “后来怎么样?”卜慧书问道。 “后来,贾过在后,郭嘉先走一步。”尹坚言道。 “他们当时是什么情况?”卜慧书问道。 “当时,郭嘉在前走,贾过在后。郭嘉拿着一把大镰刀,非常锋利。郭嘉干活实在,方圆几百里地的人都知道,要想干好活儿,就得准备好工具,这些工具必须要好,就是说这些工具必须非常好用。镰刀就是这样,必须锋利,好用,一刀下去,能割倒不少小麦,然后将小麦聚拢起来,再将小麦捆扎,成为一垛一垛,就像柴禾垛一样,堆成一堆,等牛车来拉走,收到禾场,等天好的时候,在禾场上晒干,打成小麦麦粒。”尹坚言道。 “明白了。那么,后来出现了什么事情?”卜慧书问。 “要不说,懒人屎尿多呢!不是说贾过懒惰,只是和郭嘉比较起来,贾过就算懒人了。和其他人比较,贾过不算懒,和郭嘉没办法比较。这不,才出门,没走多远,刚到一片包谷地,贾过就受不了了。”尹坚言道。 “他怎么受不了的?”卜慧书问。 “他说肚子疼,肠子翻滚,就像闷雷滚过天空,只听雷声响,可能就是雷阵雨,或者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果然,他说要上茅房,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人家,到处都是茅房,他就钻进了包谷地解决问题,不知道肥了谁家的地,总之是在包谷地里解决了大问题,浑身上下都很轻松。”尹坚言道。 “后来怎么样?”卜慧书问。 “后来,他从包谷地里出来,就去追赶郭嘉。他很清楚,郭嘉是急性子,做事见不得拖拖拉拉,他想赶紧解决好问题,马上开始,尽早结束,不会磨洋工,耗时间,多得钱,他只想快点结束,这样,他可以很快完成任务,再做下一家的活儿,久而久之,就能赚到钱。要不然,只有出去的钱,没有进来的钱。他就开始着急了,越着急,越要挣钱,越是恨恶忙不完的活儿。”尹坚言道。 “后来怎么样呢?”卜慧书问。 “后来出了一个问题。” “就是郭嘉死了。”尹坚言道。 “郭嘉死了?”卜慧书问,“这是案子的关键,不会命案,谁也不会无聊把案子交到大理寺。” “没错,据说郭嘉躺在一条沟里,但是,被贾过发现后,吓得魂飞魄散,逃之夭夭。”尹坚言道。 “什么叫魂飞魄散、逃之夭夭?”卜慧书问。 “当贾过出恭后不久,立马去追赶郭嘉,他知道郭嘉是急性子,所以,他也就不得不加快步伐去追赶。他竟然发现跟丢了。没有发现郭嘉,难道他会飞,他心里直犯嘀咕,没想到他看不到远处,心想郭嘉真的很性急,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看不见人影了。他想反正是跟不上了,就一屁股坐下,不管坐在哪里都行,刚才出恭时间也忒长了些,难怪郭嘉等不及。贾过蹲着的时间一长,他也腿脚麻木,结果到了路上,看看这些路,心里就发毛,感觉还没干活就很累了,需要休息,加之刚才高声喊叫,也很费体力,就一屁股坐下来,猛一看,发现沟里有一个黑影,像是一只野猪卧在那里。野猪这个时候出来肯定能找到吃的,野猪不会潜伏,有人来,它很敏感,一定先跑了。再说,野猪是一群一群的,以家族为单位,很少独自行动,不像是野猪,贾过好奇地继续往前试探着看,越来越近,总算看清楚,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只看得贾过魂飞天外,腿脚发酥,一点力气都没有。”尹坚言道。 “那么,他看到了什么?”卜慧书问。 “这个不需要多解释,他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追赶的郭嘉,没想到郭嘉倒在那里,还以为是野猪,郭嘉的脖子,正在汩汩汩地往外冒鲜血,堵是堵不住的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奄奄一息,等到贾过看清楚之后,郭嘉脖子一歪,气绝身亡,血流了一大滩,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尹坚言道。 “后来怎么样?” “后来,贾过几乎疯狂,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由自主地飞往王员外家。”尹坚言道。 “到了王员外家之后呢?”卜慧书问。 “王员外一听,也暗自叫苦,真的倒霉!本来是抢收的,眼看天气不好,麦子熟了不割,遭遇雨水的话,那就损失惨重,没收割完小麦,倒是惹上人命官司。他立马就想摆脱干系,前往通知里正和地保一同前往,他心里就打下了主意。”尹坚言道。 “打下什么主意?”卜慧书问道。 “他让贾过带路,里正和地保同往,到了沟里,王员外看到了郭嘉躺在血泊中,镰刀在一旁,上面有血迹。心里痛骂郭嘉,怎么搞的?早不死,晚不死,农忙收割小麦的时候死了,真是晦气,晦气,这个贾过也是,好好的,偏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这不是故意拖延收割么?一年就收这一次麦子,还搞出这些事来,怎么就不好好的?”尹坚言道。 “意思是,他现在因为郭嘉死了,他痛恨郭嘉,同时,也痛恨贾过,对不对?”卜慧书问。 “是这个意思。说来说去,就是郭嘉的死,影响了王员外的收割小麦的事,王员外很生气,不仅生死人的气,还生活人的气。他就说,这是人命官司,非同小可,如今没有谁说得清。谁离死者最后的时间最近,谁就有最大的嫌疑。你们看,这里并未有其他人的脚印,也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郭嘉和贾过的脚印,郭嘉死了,只有贾过的嫌疑最大。我看需要把贾过抓起来审讯才知道实情。”尹坚言道。 “这个王员外真是胡搅蛮缠的人,他恨好不容易找到了雇工,却出来了这么一个岔子,让人无所适从。唯独抓住了贾过,他才能安生,再雇请别人继续收割。贾过被抓,他才感到轻松。因为只要有贾过在,就有不少是非。索性将贾过关在牢房,家里自然会冷静许多。他一提,里正和地保就信了,如果不这样,上头追查下来,还真的麻烦。于是就将贾过抓了,向上交了呈文,进一步发落,这个案子疑点有很多,不得已只有先审了再说。可是案子进入不容易解决的阶段。总是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就向大理寺上报了这起案子。”尹坚言道。 “原来如此!”卜慧书言道。 “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任何进展,贾过还在关押。估计瘦下去了。贤弟,听了愚兄这些废话,就是要问问贤弟,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在哪里,怎样才能破解这个案子的难题。这个案子只有两个人。严格来说,只有一个人在现场,后来发生的,都是一种无计可施的无奈。愚兄也觉得贾过太冤屈,不过,如果贾过不坐牢,那么,枣阳县令就要除掉官帽,告老还乡,永不叙用,那就麻烦死了。贤弟分析分析看,怎么样才能继续下去?”尹坚问道。 “还是老办法,办案需要推理,可是有基础,基础就是要在勘查的基础上进行合情合理的推理,不是幻想,或者没有根据地瞎猜测。推理推的是理,不是想象或者杜撰出来的东西。我们需要去现场看看,只有去现场,才能找到破案的关键点。事不宜迟,要趁早去现场,不能拖延,拖延久了,证据都会消失。”卜慧书言道。 这个是他破案的关键所在,到底从何处着手,需要进一步了解事态的进展。 /93/93075/27207445.html 第37章 蛤蟆是真凶 二人商议已定,要上现场看看。 因为这个案子实在奇妙,金龙和银虎也都很想去看看,没想到尹坚和卜慧书都同意他俩前往,他俩喜不自胜。 到了现场。虫子到处乱飞,燕子也穿梭不停,飞来飞去,田间地头,也有其他鸟儿欢叫。 树木郁郁葱葱,蕴含一种杀气。 沟里重彩浓墨,让人不寒而栗。 有好奇的人听说京城来的大官要亲自查看现场,都过来围观,里正和地保,县衙的衙役来现场维持秩序。 好在保护得很好,现场一直有人保护,没有人为的进一步破坏。 尹坚和卜慧书来到沟里,看了看脚印,的确,是大脚印和小脚印。大脚印是贾过的,别看他长得矮胖,脚却不小。小脚印倒是郭嘉的,这个令人称奇。这是什么造型?挺别致的! 尹坚看看情况,心里琢磨,这个真说不清楚了,就是两个人的脚印,一个人莫名其妙死了,一个莫名其妙地被抓了。 卜慧书看尹坚已经没了主意,尹坚不问,卜慧书不会说,他不想喧宾夺主。再说,现在就揭晓,恐怕没意思,很多人也不相信。 “贤弟,你看呢?这案子咋破呢?”尹坚问道。 “大人,你看到了什么?”卜慧书反问道。 “愚兄看到的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现场,这里出现的人,只有两人,很明显,贾过的嫌疑最大,不过,贾过的嫌疑最大,但不一定是真正的凶手。死者郭嘉死的奇怪。他怎么是一刀毙命?只是一下,就让他丧命。切口也比较整齐,倒像是专业医生所为。再说,这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专门负责手术的医生呢?”尹坚言道。 “那么,作案用的工具是什么呢?”卜慧书问。 “是镰刀,对,就是那一把大镰刀,是谁的,还不清楚,需要问问。”尹坚言道。 “好的,这个是关键,找到谁在指挥行动,这个最重要。”卜慧书言道。 “里正,地保!” “小人在!”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镰刀是谁的?”尹坚问。 “这一把大镰刀,又锋利,又大,一刀下去,收获不少。镰刀是谁的,的确不知道,可以问问王员外。因为是王员外雇请的,应由东家提供工具的。”地保言道。 “去叫王员外。”尹坚吩咐。 “到,到,小的在,小的在。”一个声音急促地叫道。 王员外生怕惹祸上身,就在现场的人群里,看看京城来的大理寺卿如何破案,见提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应声。 他很清楚,如果不主动,就是被动,被动的话就会被惩罚。 “你说说,这把大镰刀是谁的?”尹坚问。 “是我的,哦,不,是郭嘉的。”王员外回答道。 “到底是谁的?一会儿说是你的,一会儿说是郭嘉的。”尹坚问。 “哦,是这样的,大人,这把镰刀是我的,后来郭嘉买去了。他除了给小的干活以外,还给其他人干活。他使用这把大镰刀习惯了,不习惯用别人的镰刀,他要买,小的就卖给他了这把镰刀。他比较老实,干活实实在在,小的就把这镰刀卖给了他,他更加细心保管,经常养护,让镰刀处于很锋利的状态,目的就是随时吩咐活儿干,随时就可以拿着大镰刀去做事。他保管的大镰刀,让他的工作效率提升了不少。还没高兴几天,就遇到这事,算小的倒霉!”王员外言道。 “原来如此,那么,这镰刀确定是死者郭嘉的了?”尹坚问。 “是的,大人!” “好!现在镰刀的主人已经确定了。”尹坚言道。 他仔细看了看镰刀,看见镰刀上的血迹清晰,脚印清晰,伤口整齐,大镰刀闪着寒光,令人胆寒,猛一看,就像吞吃人的野兽。 整个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周围的草,还有矮小的灌木都整整齐齐,如果有打斗,肯定会损坏这些,现场没有任何破坏草木的迹象。 镰刀的主人确定了,难道是自杀? 尹坚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不,不,这个不成立。如果郭嘉想要自杀,也不会死在这里,明知道,这里是庄稼地。来来去去都有人,死在这里不吉利。再说也没有自杀的理由。 尹坚自己否定了郭嘉的自杀的可能性。 “地保!”尹坚问,“郭嘉平时为人怎么样?” “启禀大人,郭嘉为人老实本分,只知道做活儿,忍耐到底,从不埋怨,也不背后议论人,总是一天到晚干活。他,逆来顺受。在我们这里,他的担子很小,平时连杀鸡宰鸭都不敢,是方圆几百里难以发现的胆小鬼,软绵绵就像绵羊一样老实的人。”地保言道。 “好,哎,你们看,他身下还有东西。”尹坚言道。 “真的,大人眼睛真好使,看得清,那里分明有东西,快看看是什么?”里正言道。 果然,在郭嘉身下,有一只蛤蟆,一看,死了,被压得稀烂,惨不忍睹。这只死蛤蟆怎么死在这里?非常奇怪,难道和郭嘉一起死的不成?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尹坚刚有一个念头,就是郭嘉自杀,突然念头消失,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郭嘉没有自杀的理由。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死自己呢?很显然,他是想要活下去的。根本不想死,结果却死了,难道是蛤蟆让他死的? 他想到这里,一拍脑袋,对卜慧书说:“对,想到了,郭嘉是因为蛤蟆而死。本案的关键就在这只死蛤蟆。蛤蟆怎么死的?蛤蟆为什么死在这里?都值得思考,如果找到原因,也就知道郭嘉的死因了。” “对,大人所说极是,正是这个方向,继续思考下去就好。”卜慧书言道。 卜慧书就是不说真相,其实他已经知道真相,只要摸一下银指环,问题就迎刃而解。他不想让尹坚怀疑他的超能力,不想过早地暴露这个银指环。谁知道银指环是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是卜慧书? “你看,这里还有血!”尹坚言道。 果然,尹坚是好眼力,看到了血,但是,这些血很淡很淡,不像是人的血。 尹坚仔细观察,又发现了一条蛇,死了,挑开蛇一看,在蛇的肚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这个伤痕周边有血,像是蛇血。 一只死蛤蟆,一条死蛇,难道说,二者必有一个是凶手不成?要么是蛇杀害了郭嘉,要么就是蛤蟆。 动脑筋一想就知道,蛤蟆和蛇都不会使用镰刀,不会使用,就绝对不会去杀害郭嘉。除非蛤蟆和蛇都成了精,然后二者一齐将郭嘉杀害?这个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说成精,还真不好说,成精后就去杀害人,难道又要返回继续修炼? 在这里瞎猜也不对。天色已晚,此地不宜久留,尹坚吩咐将蛇和蛤蟆都带回馆驿。 馆驿离现场不远,可以继续侦破案件。枣阳县令派衙役来馆驿保护尹坚等人,尹坚谢绝,言道:“自己能保护自己,让衙役回去安歇吧!” 尹坚说的话并不是客气的话。 当晚,尹坚彻夜难眠,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昏昏睡去,刚睡着,就听到了狗叫的声音。 “外面怎么那么吵?”尹坚问。 “据说一群野猪来了,被狗撵跑了。”卜慧书言道。 “原来如此!算了,这觉也搅黄了,睡不成,就不睡了。”尹坚言道。 “仁兄如果要睡,就抓紧时间睡吧。养精蓄锐对身体有好处。”卜慧书言道。 “怎么睡得着?这个案子的确有些蹊跷。还是愚兄愚蠢?”尹坚言道。 “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就在蛤蟆身上。”卜慧书言道。 “为什么这样说?” “仁兄请看,这条蛇的肚子为什么会有伤口?”卜慧书问。 “是啊!愚兄也感到奇怪,看样子,人和人之间没有发生搏斗,蛇和蛤蟆可能有一场搏斗。”尹坚言道。 “对,仁兄认为,蛇和蛤蟆哪个厉害?” “当然是蛇厉害,都知道,蛇吞吃蛤蟆。”尹坚言道。 “没错。那么,蛇既然能吞吃蛤蟆,蛤蟆为什么在外面死?而且,死在郭嘉身下,这是怎么回事?”卜慧书问。 “这是愚兄想不通的地方。蛤蟆被蛇吃了,怎么可能会死在郭嘉身下?应该死在蛇的肚子里才是。”尹坚言道。 “是的,这个推理是对的。”卜慧书言道。 “那么,有一种可能,就会蛤蟆有同伙。也就是说,蛤蟆和蛇之间有一场搏斗,蛇趁蛤蟆不注意,发起进攻或者袭击,吞吃了蛤蟆。结果蛤蟆成了蛇的美餐。蛇准备逃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英雄。”尹坚言道。 “对,这个推理是么问题的。” “真的吗?愚兄只是瞎说的。真有一位英雄?”尹坚问。 “真的,如果没有英雄相救,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因为蛤蟆打不过蛇,最终成为蛇的菜。英雄出现,救出了蛤蟆,让蛤蟆重新活过来。这个英雄就是具有剖开蛇的肚子的一种东西。”卜慧书言道。 “哦,愚兄明白了。也就是说,蛇吞吃了蛤蟆,有一样东西救了蛤蟆。”尹坚言道。 “是的,仁兄可以看看蛇的伤口。”卜慧书言道。 尹坚仔细看了看,说:“奇怪,伤口不是很平滑,看样子是锯子锯开的,又不是很正规的锯子。” “对,谁会在蛇肚子上开锯呢?”卜慧书问。 “绝对不是郭嘉。” “是的,郭嘉连鸡都不敢杀,怕血,不会去招惹一条蛇,再说现场没有发现锯子,对不对?”卜慧书问。 “是的,现场就三个尸体,郭嘉、蛇和蛤蟆。”尹坚答道。 “对,应该还有一个。” “对啊,还有一个。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着?” “锯子。” “对,锯子,谁拥有锯子?” “这个,这个,对,自然界,也只有螳螂有锯子。难道是螳螂作案?” “不,螳螂绝对不会去杀郭嘉,郭嘉的伤口平滑,明显是大镰刀所为,可以在现场看到带血的镰刀,大镰刀,看起来贼亮的那个。”卜慧书言道。 “是的,郭嘉被镰刀杀死。” “那么,要找到螳螂,就知道原因了。”卜慧书言道。 “到哪里去找螳螂呢?” “当然不是找活的螳螂,螳螂肯定已经死了,但是奇怪的是,现场并没有螳螂的尸体。” “是的,现场没有,再想想,什么地方会有螳螂的尸体?”卜慧书言道。 “应该在蛤蟆肚子里。”尹坚言道。 “没错,好好找找,看看蛤蟆肚子里有什么?”卜慧书言道。 “好,我找找看。”尹坚说着,开始仔细查找蛤蟆肚子里的东西。 蛤蟆被郭嘉压得稀烂,要找东西还真费劲,不过,尹坚有丰富的办案经验,从人身上找东西和从蛤蟆身上找东西,大同小异,他经常参与仵作的验尸工作,对这些流程很熟悉。 果然,他在里面找到了一只完整的螳螂的尸体,看来,蛤蟆吞吃了螳螂,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郭嘉给碾压致死。郭嘉长得高挑,即便倒下,要压死一只蛤蟆是绰绰有余的。 “哈哈,找到了,还是贤弟说得对,果然有一只。”尹坚笑道。 “还是仁兄比较细心。”卜慧书言道。 “你说说看,这蛤蟆也真的奇怪,干嘛要和螳螂过不去呢?”尹坚问。 “问得好!仁兄看看,为什么蛇的肚子会有锯齿状的伤口?”卜慧书问道。 “明白了。可以想象,或者推理一下。不妨这样设想。蛇吞吃了蛤蟆,螳螂见状,见义勇为,将蛇死死抱住,并用两个前爪,就是两个锯子,锯开了蛇的肚子,救出了蛤蟆。蛤蟆被救出来后,没有立刻死亡,这都是螳螂的功劳。螳螂和蛇搏斗,耗尽体力,几乎累死,奄奄一息,看起来活不成了。蛤蟆缓过劲儿后,看见了螳螂,舌头一卷,将螳螂吞吃了。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知道贤弟对愚兄的推理是否觉得有理?”尹坚问道。 “妙,妙,妙!的确如此!推理完全正确,准确无误!太好了!那么,这些和郭嘉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卜慧书问道。 /93/93075/27262444.html 第38章 拐跑了骡子 卜慧书问尹坚,郭嘉的死因是什么? 尹坚言道:“估计是这一切,被郭嘉看见了。就是说,蛇发现了蛤蟆,偷袭了蛤蟆,蛤蟆被蛇吞吃,这一幕被螳螂看到,螳螂看蛇肚子凸起,知道蛤蟆成为蛇的美餐,就袭击了蛇,紧紧抱住了蛇,并锯开了蛇的肚子,解救出了蛤蟆,螳螂自己也累个半死,奄奄一息,蛤蟆看见了螳螂,完全忘记了就是螳螂救自己的命,结果伸出舌头,将螳螂卷入大嘴巴里,吞吃了螳螂,郭嘉气不打一处来,就去惩罚蛤蟆,往前一扑,将蛤蟆压在身下,没想到自己肩上扛着一把大镰刀,结果镰刀带到了自己,不偏不倚刚好割到了脖子,结果脖子大出血而死。刚好贾过出恭完毕赶上来,在沟里看到了郭嘉正在流血,已经濒临死亡,他也毫无办法。只有去报告给王员外,王员外不想耽误自己收割小麦,因为马上一变天,就要面临巨大损失,他就将贾过投进监狱,他不想惹事,怕官司上身。这是整个过程,不知道愚兄我分析的对不对?” “完全正确!仁兄不愧是大理寺卿,办案就是有一套。”卜慧书言道。 “不,不,这都是贤弟的功劳。没有贤弟帮忙提醒,愚兄就是想上一年,也无法破解此案。这个案子实在难解。有一点,愚兄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郭嘉要多管闲事呢?难道他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何必要多此一举将性命搭上呢?”尹坚问。 “仁兄从里正、地保那里了解了郭嘉的为人了吗?” “是的,了解了。他们都说郭嘉为人仁厚老实,是温和待人和蔼可亲,又特别孝顺的一个人。平时不敢杀鸡,也可能信佛,不杀生。特别相信因果报应,或者说,他懂得知恩图报,最爱正义,看不惯恩将仇报的人或者事。割麦的那天,他刚好看到一宗忘恩负义的事,就是蛤蟆不够意思,不去报答螳螂的救命之恩,反而将救它性命的吃了,这样的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他就出手惩罚蛤蟆,没想到自己被自己带的镰刀伤了,气绝身亡。”尹坚言道。 “对,那么,这个案子就算彻底查清楚了。如果仁兄觉得有把握,就可以升堂审案了。全屏仁兄做主。”卜慧书言道。 “好,马上升堂。这就通知枣阳县令,让涉事人员到堂,提贾过到堂,通知里正、地保和关心此案的所有人到堂。”尹坚言道,然后安排下去。 大堂审问。 对贾过进行提审,贾过知道这是京城来的大理寺卿,十分高兴,一问十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和盘托出,希望得到释放和赦免,因为他本来被冤枉,待在监狱不见阳光,失去自由的滋味太难受。 尹坚命书隶记下审理的过程,然后让贾过签字画押,贾过略识几个字,自己的名字会写,很爽快地签字了。 来参加过堂审案的群众对这个案子十分感兴趣,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都来听听,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枣阳县令增派衙役来维持秩序。 大家听明白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大为惊讶,原来人有忘恩负义,连蛤蟆也会,看来,这蛤蟆也是该死,只是郭嘉死得冤枉。 案件大白于天下,贾过无罪释放,对关押的这段时间,给五十两银子作为补偿。贾过没想到遇到青天大老爷,不仅还了自己的清白,还得到实惠。当然,这个钱是枣阳地方承担。贾过欢天喜地,回家了。 遇到谁都说京城来的尹坚真是明白人,在哪里当官,哪里的老百姓都说他好。其中尹坚怎样破案的,谁都没有他自己清楚。 贾过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老汉,在路边哭,手里牵着一根绳,绳子那头拴着一头驴。 贾过心情特别好,见不得有人受苦,就问:“老人家,你为什么哭?” 老头一看这个矮胖子,不理他,看他不像是好人。肥头大耳的,嘴上油光光,像是才吃了好吃的,故意出去卖弄,故意气人,有的人连素菜素饭都吃不上,何谈吃肉? “老人家,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是好心问你,你咋不说话?”贾过又问。 老头还是不理。 觉得这个矮脚虎像是来害人吃人的,理他作甚? 贾过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他本来心情很好,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凉冰冰。 “哎,老头!我是好心问你,想帮你,你咋不理人?是哑巴啊?”贾过不甘心,带着气说。 “你才是哑巴!我是懒得理你!看你不像是好人!”老人说。 “哎,哎,哎,你这人真有意思!别看你老,你惹毛了我,我也敢打你!”贾过说。 “打我?好啊!来吧,打啊,打啊!要打,就往死里打,不打死我,你就算不得好汉!打死我正好,反正我不想活了。”老人说。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想碰瓷吧?我才不上当呢!我也不想吃官司。刚刚才吃了一场官司,不想二进宫。”贾过言道。 “吃官司?谁怕吃官司?老头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怕吃官司?”老人说。 “不是,你听错了,我是说我,我刚才吃了官司。”贾过说。 “哦,是我听错了。你吃啥官司?如果你对我狠一点,我才信的,我就怕那些甜言蜜语哄人的人。最可恨的就是这样的人!嘴上抹了蜜,说话听起来好听,就是害人精!”老人说。 “说起来你不信,这官司真是人间都少见,看样子我是要坐穿牢底的,没希望活着走出监狱,谁知道,还真遇到了好官,明察秋毫,破获了案子,放我回家。”贾过说,他不敢说给钱的事,担心被人惦记。 “到底是咋回事,听起来像是云里雾里。你说这案子不是来自人间,难道来到天上?快说是咋回事,你不说,我就不说我的事。”老人说。 看起来,老人还比较狡猾和谨慎。 贾过就把去割麦子的路上发生的事说了。 听完了贾过的叙述,老人点点头说:“的确有这个说法。民间有螳螂和蛇搏斗,我都看过。别看螳螂个子小,可是架势可不小。蛇见了螳螂,也不是随便就惹了的。好,我说话算话,听了你的故事,我就说说我的事。” “什么事?快说,我还要赶路,如果能帮上你的忙,就帮,你也别嫌弃。”贾过说。 “哎,说起来气死人!不说心里又憋得慌,想说又不知道对谁说,难!难!难!”老人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有啥难的?难道要憋出病来吗?”贾过说。 “哎——真倒霉!我的驴子丢了。”老人说,叹了一口气。 “老人家,老头!你的驴子在这里,不在你手里吗?”贾过说,他一着急,就喊了他老头。 “说错了,我的骡子,这头驴子不是我的,是贼寇的。”老人说。 “此话从何说起?贼寇那么善良?还给你一头驴子?”贾过问。 “你就别说了。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好,好,你说吧!” “这驴子是坏蛋的,不是我的。我有一头骡子。骡子是好骡子,毛色非常好看,滑溜,蹄子健壮,行走如飞,力气超大,用起来十分省事。今天,我有一批山货要拿到集市上去卖。谁知道,出了鬼气,骡子走到一半就不走了,尥蹶子了,给它好吃的哄它,它也不走,用鞭子打也不走,就是犟,不可妥协。我一个老头,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连个喝水的地方都没有。感到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长得很像你,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过来好心地问我去哪里,我说去赶集。他骑着一头毛利,诺,就是这头,然后关心我,说,你这么着急,骡子咋不肯走了?真是急死人了!他说着,左右前后打量了一下骡子,点点头,说他要去前面县城办事,刚好同路,让我和他一起走。他看骡子不肯走,就提议换一个骑。我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他善良,说话又温和,不会有坏心眼的。就放松了警惕。都是同路,地方又不大,去的都是集镇,他骑的是一头毛驴。他说,他的毛驴非常温顺听话,骑着走路真的很舒服,不信就换着骑,试试就知道。我就信了。答应换着其,就将缰绳交给他,他将毛驴交给我,谁知道,他骑上了骡子,笑了笑,对着骡子狠狠抽了几鞭子,我都舍不得打,他却拼命打,往死里打,那骡子那里受过这个苦,骡子疼痛难忍,带着那个人,一溜烟地跑了,可惜我的骡子,还有山货,都没了。诺,就留下了这头毛驴。真是气死人了!呜呜呜呜”老人说。 说完,就开始呜咽起来,像是受到欺负的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贾过最见不得别人哭,听了老人的哭诉,他骂道:“真是丧尽天良!这样的人该下地狱。老人家,你别哭,我们想想办法。哦,对了,我知道从京城来的大理寺卿尹坚尹大人还没走,他在枣阳县衙,不如现在就去找他,他一定能帮你。我的案子就是他帮忙破获的,要不然,我还在牢房里等死。” “你说的尹坚尹大人,小老儿也有听闻。只是没见过面。如果他真能破案,小老儿愿意将他当成神来敬拜。小老儿辛苦一生,就是这骡子值钱,贼人夺走小老儿的骡子,还不如杀了小老儿,小老儿的心拔凉拔凉的,真的想和骡子一块去了。”老人说。 “你可以直接去枣阳县衙击鼓告状,直接要求见尹坚大人。我呢,不想去县衙了,见到那里就害怕。你自己去,放心,一定会找到你的骡子。老人家,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呢,不要害怕,有青天大老爷,什么都别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贼人一定跑不掉的。要有信心!你可以骑着毛驴去县衙告状,我呢,就去赶路了。哦,对了,如果以后有空,我还是愿意去看看你。你在哪里居住?姓甚名谁?”贾过问。 “小老儿姓罗名布焕,家住双沟乡罗家庄。你去罗家庄问我罗布焕在哪里住就行。或者在村西头有一棵大榆树的旁边的茅屋就是小老儿的家。”老人说。 “好,我记住了,以后去拜访。你赶紧去吧,怕是去完了,尹大人就回京城了,你的案子就遥遥无期。”贾过言道。 “小老儿知道,如果他走了,会安排别人来处理的。在他的过问下,一般人是不敢马虎的。”罗布焕说。 老头罗布焕骑上毛驴,没有刚才那样灰心沮丧了,他眼睛放光,看样子希望之光重新亮起来,骑上毛驴,没想到毛驴也懂事,很顺服,听话地让罗布焕骑上,然后就走了。 贾过对他招招手,罗布焕说:“谢谢你!开始对你不够礼貌,不要往心里去啊!” “没事,没事,心情可以理解,如果是我,刚刚被骗,受到损失,肯定心情不会好!你去吧,老人家,马到成功!”贾过言道,然后转身,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再说,罗布焕骑着毛驴就到了枣阳县衙,去了,将毛驴拴在旁边的酸枣树上,到了大门旁边的鸣冤鼓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不一会,就有人出来问:“何事击鼓?” “告状!” “告谁?” “不知道。” “你在胡闹!告状,要有状纸,你要告谁,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状怎么告得响亮?” “我的骡子被人抢走了,路上遇到一个从这里出去的,名叫贾过,让我来枣阳县衙找京城来的大理寺卿尹坚尹大人。”罗布焕一口气说完,喘了喘。 衙役一听,这里面有戏,不敢马虎。老人说的都是有名有姓,看来有些来头。他就二话没说,进去禀告枣阳县令。 枣阳县令姓吴名世诚。 吴县令一听有人来告状,点名要找大理寺卿,心里慌了,这是要要告状吗?告县令的状,为什么不直接找吴世诚来告状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不能告人的因素呢? /93/93075/27313147.html 第39章 不愧是蠢驴 吴世诚县令听闻有人告状专门指定接收人,感到很奇怪。他正在考虑,有人来说,京城大理寺的尹坚尹大人要告辞。 他立马让来传话的人带回话说:“请转告尹大人,有人告状,说骡子被抢,申请尹大人亲自来处理此案。苦主已经击鼓鸣冤,正在门外等候处理。” 来人回去,就告诉了尹坚。 尹坚一听,感到奇怪,到底留不留下来?如果留,京城还有不少案子要处理,不留,怕冷了枣阳百姓的心。还是去问问情况再说。主意一斤打定,他就派人再去找吴世诚吴县令,说:“可以听听案情。” 话传过去,枣阳县令吴世诚就让老人进来陈述案情。 老人罗布焕进来,尹坚也到了,卜慧书在旁,吴世诚问:“下跪者何人?状告何事?” “小老儿姓罗名布焕,家住枣阳县双沟乡罗家庄。状告一个看起来像是好人的坏人。”罗布焕言道。 大家一听,就一头雾水,唯独卜慧书明白了,他已经对老者罗布焕了解的清清楚楚。 “你不知道被告人是谁怎么来告?”吴世诚问。 “就是不知道是谁,才需要县太爷的帮助。”罗布焕言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没有被告,这案子怎么审理?”吴世诚问,就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只是碍于京城尹坚大人在场,不便发作。 眼看审不下去。尹坚问:“罗布焕,你说说看,事情经过是怎样的?” 罗布焕一听,可能这就是京城来的尹大人,他说:“是尹大人么?小老儿有一头骡子,是小老儿的全部家当,就这骡子值钱,今天准备用骡子驮一些山货到城里售卖,没想到骡子走到半路不走,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走,刚好来了一个骑着毛驴去赶集的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坏人,他主动帮我,说换着骑着去赶集,也就是说,他骑着我的骡子,我骑着他的驴子,他说他的驴子温顺老实听话,骑着不费力,不伤脑筋。骡子不听话,说不走就不走,谁也没办法。我看反正都是去城里,去一个方向,到了城里再换回来,也没什么不妥,就将骡子交给了他,没想到,他骑上骡子,猛抽几鞭子,让骡子狂奔而去,小老儿无法追赶得上。如今,小老儿的骡子和货都没见了,只剩下他留下的毛驴。”罗布焕言道。 “哦,是这样!这个案子可以这样处理。罗布焕,你暂且起来,在一旁喝茶休息,等一会再传你。”尹坚吩咐道。 “好的,多谢尹大人!”罗布焕言道,然后由衙役带着他去喝茶休息了。 他走之后,尹坚说:“吴县令,你可以这样安排!一定破案。” 尹坚告诉吴世诚一套方案,让吴去执行,吴听完,茅塞顿开,高兴极了。 尹坚和卜慧书离开了枣阳县衙。他们知道,如果还在枣阳,案子肯定会有,就影响办其他地方的案子。大理寺管的案子涵盖全国,有很多奇案要案大案,都需要办理,小案子就交给当地县令进行处理就可以。如果弄不好,抓住了小的,遗漏的大的,那就麻烦了。 他俩离开,吴世诚送到门外返回,然后让罗布焕进来。 罗布焕一看尹坚不见了,顿生疑惑。 “不用找了,尹大人已经回京城了,那里还有一大堆大案要案要办理,这个小案子就由本县来处理了。罗布焕,给你换的毛驴呢?”吴世诚问。 “回老爷,毛驴在衙门口拴着。”罗布焕言道。 “好,你去,把毛驴牵进来,然后你回家去,四天后再来。”吴世诚吩咐道。 罗布焕一听急了,骡子被人连蒙带骗,拐走了,好歹留了头毛驴。现在有一头毛驴可以代步,现在又被县太爷给扣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回来。 他心里担心极了,被吴世诚看出来,吴世诚言道:“罗布焕,听到没有?你回家去,四天后再来,懂了吗?”吴世诚问道。 “懂了!”罗布焕言道。 他不知道怎样说,有可能是尹大人给他出的主意。 这么一想,他就放下了。觉得县衙里应该会妥善照顾毛驴,就说:“老爷,这头毛驴是坏人的,我还想要用这头毛驴换回我的骡子的,老爷,这几天要好好照顾毛驴,不要饿着了。” “放心,去吧,去吧。记住,四天后再来。”吴世诚言道。 罗布焕只有将信将疑地离开县衙,回家去了,回头看看毛驴,依依不舍。 等罗布焕走远,吴世诚吩咐衙役道:“将毛驴牵到一间空屋子里去,不能喂任何草料豆子,可以喂点水。记住,四天都是这样!不能喂食。” “是,老爷!”衙役领命去了。 四天,对罗布焕来说,太难熬了!干啥都没劲儿,吃啥都不香,无时不刻都想着他的骡子,想到骡子,又想到坏蛋的毛驴,坏蛋很坏,他的毛驴却不坏,很老实,不知道这几天怎么样,是否瘦了,还是胖了?希望往好处发展。 四天艰难度过,仿佛过了四年。他一大早就动身赶往枣阳县衙,天还没亮利索,就去敲门,衙役一看是罗布焕,风尘仆仆,就说:“这么早!” “不早不早,毛驴怎么样?”罗布焕问。 “还活着。”衙役言道。 罗布焕一听心如刀扎,怎么说还活着呢?他有些疑惑。可是又不敢多问。 此时,吴世诚来了,他一见罗布焕,就主动说:“毛驴还在屋子里关着,等一会儿就放出来,还是由你牵着。” “好的,老爷!”罗布焕言道,他听吴世诚说的情况和衙役说的差不多,毛驴活着,极有可能饿着,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说。 果然是他猜测的那样,他一看到毛驴,心里就疼起来,四天过去,毛驴见了他,似曾相识,但是目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质问,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这样对它?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害得毛驴喝了四天的水,没有一点干货入肚,真的令人失望透顶。 罗布焕牵着毛驴走出来,吴世诚对他说:“你牵着毛驴在前带路,我们都跟着你,你将毛驴牵到坏人跟你换你的骡子的地方,懂了吗?” “懂了。”罗布焕答应着, 吴世诚一看,有戏,就准备停当,安排六名衙役捕快,对他们说:“跟着罗布焕,到了换骡子的地方,就让罗布焕松开缰绳,让毛驴自由行走。你们跟着毛驴走就行了。等毛驴走到了它要去的地方,就可以抓人了。” 捕快问:“抓谁?” 吴世诚说:“肯定抓坏蛋了,罗布焕认识,到时候看情况,罗布焕只要一吆喝,你们就动手。” “懂了,老爷!”众衙役领了命令。 “罗布焕,如果你重新看到四天前拐骗你骡子的人,你还认识吗?”吴世诚问。 “认识,认识,就是把他烧成灰,我都认识,这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都在琢磨坏蛋的像,一看就认识。这个家伙面善心狠,怎么能欺骗我这老人呢?”罗布焕言道,非常生气。 “好,只要认识,你今天就能见到你的骡子,也能见到你所恨的人,你可以先领走你的骡子,但是,你希望不希望坏蛋受到惩罚?”吴世诚问道。 “当然希望,坏人受到惩罚,让坏人收敛,弃绝恶行,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作好人做好事。如果坏人做尽坏事,没有人追究,这就麻烦了。”罗布焕言道。 “说得好!”吴世诚言道。 “老爷,可以走了吗?”罗布焕问道。 “可以走!你们都跟上,等你们的好消息。”吴世诚言道。 说完,一行人出发,六名衙役跟着罗布焕,朝着换骡子的方向走去。 罗布焕心里有些激动,到底怎么样,就看今天了。这四天不是白白熬过来的。 毛驴开始走的时候,还有些没力气,勉强让罗布焕牵着往前走,经过四天的空腹训练,毛驴已经耗尽了力气,走路就有些不稳了。 等毛驴走到换骡子的地方,毛驴就兴奋起来,变得有力气多了。看样子,毛驴看到了希望,有了回家的冲动。捕快一看,就对罗布焕说:“放下,放下。放下。” “放下什么?”罗布焕问。 “放下缰绳,让毛驴自由活动。”捕快言道。 “这怎么行?要是毛驴跑了怎么办?”罗布焕问道。 “就是要让它跑,它跑了,我们紧紧跟着,看它往哪里跑。再说,山区又不是平原,跑不快的。”捕快言道。 “那好吧!要是跑丢了,你们得赔偿才对!”罗布焕言道。 “赔偿,笑话!不过,这个案子,可以考虑。枣阳县令吴老爷从不赔偿任何人,因为这个案子特殊,说不定会赔偿。”捕快言道。 “好,那就放吧。” “你松手就行了。” “好的。” 罗布焕说着,就慢慢松开了绳子,那毛驴一看自由了,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也不垂头丧气,也不没有精神,变得精力充沛体力十足,毛驴撒开四蹄,欢快地跑开,像是在自己家的院子,直接向自己的厨房赶去。 自己的厨房,它非常熟悉,衙役们跟着它,一点冤枉路都没有走。 罗布焕一心想找到自己的骡子,也紧紧跟上,生怕跟丢了似的。 毛驴走过一道坎,再下一道坡,再上一个坡,就到一棵大枫树底下,在那里的石磨上,拴着一头骡子,罗布焕一看,正是自己的骡子,骡子见了他,也高兴起来。 毛驴找到自己厨房,饲料槽里还有吃的,赶紧去吃,开始恶补,把这四天的亏缺全部补上。 外面人声鼎沸,从里面走出一人,这人四处张望,一下子看到众衙役簇拥着的罗布焕。 罗布焕人老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那个换他骡子的人,他立马叫道:“是他,就是他,是他,抓住他!” 捕快一听,发一声喊,冲上前去。 那人一看,对这老头他认识,立马要躲回去。 捕快一看他要跑,一个箭步向前,掀翻了那人,说:“来,绑了他!” 众衙役上前,将那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罗布焕高兴坏了,骡子还好好的。 那人说:“你的骡子不听话,骑上就跑,一下就跑没影了,等我控制住它,回来找你,就不见了,你咋就带兵来抓我呢?”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用鞭子猛抽了骡子,要知道,我是从不这么打骡子的,骡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鞭打,忍不住疼才跑的。再说,如果你有心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找不到,为什么不去报官?这个明明就是撒谎!”罗布焕言道。 “你们有话,就到县衙公堂上去说。罗布焕,你的骡子找到了,你领回家去吧,这个人要接受审判,到时候,你要配合吴县令做好审讯,清楚吧?”捕快言道。 “知道了,一定配合,一定合作,看来吴老爷还是很有办法的。真的不错。”罗布焕言道,“哦,对了,这个坏蛋还拿走了我的山货,会不会在他家呢?可以帮我找回吗?” “说,老人的山货呢?”捕快厉声问道。 “在,在,在家里呢!小的知道会被捉,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捉。是什么样的神人这么厉害!我想这个荒郊野岭的,谁会来破案呢?” “你真是小瞧人!枣阳县难道没有能人么?”捕快言道。 “山货就在堂屋,一个竹筐里面,上面盖着一块木板。” “好,去搜一搜。”捕快言道。 然后去了他家堂屋,果然诚如他所说,山货在竹筐了。 罗布焕拿了山货,找回自己的骡子,真的开心!他说:“请众人到我家坐一坐,如果看得起,就常来常往。” “不了,谢谢罗布焕,你现在物归原主,山货没卖,要抓紧时间去做。如果实在卖不出去,就和我们联系,我们来买。”捕快言道。 听了捕快的话,罗布焕心里非常感动。想不到吴世诚真是父母官,啥事都要管一管。有了这样的父母官,百姓安居乐业,也就不在话下。 犯罪嫌疑人被带回了县衙,连夜审讯,嫌疑人均承认所犯罪行。只等签字画押,最后交由上级来处理。 /93/93075/27359100.html 第40章 踏破秀才门 吴世诚将其打了四十大板,关押一个月,除了退还老人罗布焕山货和骡子以外,又赔偿罗布焕白银五十两,即日结清,否则,关押在牢房,吃牢饭也要交钱,最后只有乖乖就范。罗布焕算是因祸得福,受到了惊吓,遇到了京城大理寺的尹大人,加之吴世诚聪明,认真办案,他的冤屈得到伸张,于是,罗布焕高兴极了,逢人就述说他的案子,一时,吴世诚的威望飙升不降。 刚好遇到童子试,录用了一批秀才。秀才从童生中选拔而出,县里的考试,由吴世诚来操办这件事。没想到成绩斐然,考中的秀才达到了一百多名,这是枣阳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 于是吴世诚决定给秀才们举行一次庆贺活动,借此也让秀才们深入认识吴世诚县令,知道吴县令爱民如子。也知道吴县令爱惜人才,珍视人才。 秀才们当然开心,有的是老童生考上了秀才,从此扬眉吐气,可以在自己娘子面前显摆显摆。 吴县令安排的庆贺活动,全县皆知,街上张灯结彩,跟过年节一样,看起来非常隆重。商人们嗅到了商机,从各地赶过来,趁此机会可以大捞特捞一笔。秀才们当然不那么扣扣掐掐的,还是大方有加,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上了新台阶,人人都尊重,见了县令不必下跪,秀才娘子可以穿红衣红鞋,这些让秀才们感到了荣耀,秀才娘子因夫得福,当然无话可说,自然更加愿意用心去服侍自己的秀才丈夫,身份变了,休妻也不是没有可能。理由千万条,最终被休是事实。放在谁身上,谁都感到疼。 秀才们自以为是大才子,的确,小县城有这么多秀才,还可以称得上是文化之县,在全国都属于前列。吴世诚脸上有光,花钱庆贺理所当然,百姓都认账。百姓觉得庆贺活动必须要搞,花朝廷的钱,长自己的脸,走出去一说是枣阳的,人家都知道来自秀才县,也就感到特别光荣。 如果枣阳县没什么特色,人家可能就是呵呵,普通的一个县,没什么特殊之处,也就埋没于全国几百个县里面没有任何影响,也不会再冒泡,永远都在潜水。 秀才县办秀才庆贺活动,举办秀才宴席,有妻子夫人的,有些人就后悔结婚早了,秀才娘子不干了,如果不是老娘,怎么考得上秀才。单身的秀才实在不多,所以,物以稀为贵,因为单身秀才太少,就格外引起人们的注意。 考秀才也不容易,有的耗去大半生,才考取秀才,有的须发尽白,还是童生,算是老童生,不是老顽童。 没有结婚的秀才,成为待字闺中的女性们的关注的焦点人物。 在学宫附近,柳树低垂,柳丝飘荡。 牡丹盛开,绿柳红花,映衬格外美丽。 一位姑娘,在丝线铺站立,准备买女红的材料。 看到一位翩翩少年,正是新秀才,名叫姚明远。 姑娘名叫曲思乐。 姚明远才中了秀才,高兴极了,十年寒窗苦读无人过问,坐够了冷板凳,连鬼都不来,怕冻死了。一举成名全县闻名,他算是感受到,春风得意马蹄疾,也知道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些都让他感到连春天都来祝贺的意思,他成为宇宙的中心,像是整个王朝给他都不想要的意思。他这么意气风发,近乎疯癫状态。 看起来放浪形骸,让多少怀春女子心旌摇荡,曲思乐是其中一个,忘了手中线掉落,经过老板提醒,才慌忙捡拾,低头,脸红,微笑,借此打马虎眼过去。这一切被一个媒婆看到,媒婆眼尖,职业敏感性,对到了年龄的青年男女,看谁是她的菜,就准备下手去摘。 她看中了曲思乐和秀才姚明远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这个就是商机,明显看出来,谢媒钱在向她欢快地招手,她喜出望外,急急忙忙走到曲思乐面前,笑着说:“咋了?看上了?” “曲思乐,你咋了?看上他了?”媒婆继续问。 曲思乐的妈和媒婆熟悉,媒婆也认识曲思乐,曲思乐只顾想着好事,见媒婆问,连忙低了头,抿着嘴笑,就是不说话。 “这死丫头,害羞呢!你放心,如果看上,就点点头,这新考上的秀才是我的邻居,从小看他长大,别人玩,他读书,别人结婚,他也读书,他就是天天读书。” “这个人是喜欢读书的,所以才考上秀才的吧?”曲思乐问。 “是的,他祖上也风光过,到他父亲那一代,就没落了,没办法,他只有考取功名才能洗刷父辈的耻辱。结果,人家老坟上就有那棵草,没办法,人家就是高中了。谁不服气都不行。要是你不嫌弃,看上了他,由我来做媒,帮你们牵线搭桥,成就这段好姻缘。你看怎么样?”媒婆说。 “光是我看上,还不算啥,这事由我娘说了算。不过,要谢谢大娘的关心。儿女婚姻大事,还是要谨慎些,大娘,要是没事,我就回家了。”曲思乐笑着说。 “只要你看上就好办,剩下的,由我来办,你忙,就去吧,去吧。”媒婆言道。 媒婆回了家,就去找秀才家。 秀才家这两天热闹异常,凭空出现很多亲戚来贺喜。 姚明远非常郁闷,这些人,平时请都请不来,要是秀才家办什么事,发帖子上门邀请,人家都嫌弃穷,找各种理由不来,当然,这些理由都比较委婉,看上去也合理。 姚明远都很清楚,只是有些话不说,不代表心里就糊涂,不说也很清楚。亲戚都是嫌贫爱富,一点没错。 现在都听说姚明远考中了秀才,大家都过来贺喜,想沾点光,或者想留下印象。就要有人作为陪衬。陪衬显得是秀才的亲戚,说出去都感到光荣和自豪。 媒婆瞅准机会,来庆贺的客人走了之后,她去姚明远的家。 姚明远认识这个人,知道她是势利小人。嫌贫爱富。以前没考上秀才,她总不理人,现在看考上,就变天了天。 姚明远从心里讨厌她。 姚明远的父母也知道这个邻居是啥人,以前求她帮忙给姚明远介绍对象,媒婆嫌弃他家穷,怕他家连谢媒钱都拿不出来。就没答应,现在突然来访,肯定有问题。 “老妹啊!”媒婆一进来就招呼道,像是外地来的。 “谁?”姚明远的母亲问。 “老邻居,恭喜新秀才!你家算是烧了高香了。姚秀才真是年轻有为。以后会平步青云,稳扎稳打,坐稳江山的。” “借你的吉言。谢谢!来坐,喝点水。” “不了,有事说一下,关于新秀才的事。” “什么事请说!” “就是有一个姑娘,名叫曲思乐,就是离这里有两条街的距离,今天早晨在学宫买线,刚好看到全县秀才在开展庆祝活动,她也忘了买线,因为她看上了你家秀才姚明远。我就来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看看这门亲事有没有谈成功的可能。”媒婆言道。 “老姐姐啊!你看着咱们家明远长大的,知道他的脾气性格。他是以事业为重的,就像这考取功名,成为秀才,见了县老爷不用下跪的。这个就是和平时老百姓不一样的地方,当然,还有很多不一样的。不能一一列举。” “你是说明远不想谈婚事?” “现在是的,可以问问他本人,我还不是着急么?看着人家的孩子都当爹了,我这一把年纪,还在养孩子。你也劝劝他开开窍,不要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要结婚生娃,要不然,就是犯罪。属于忤逆,属于不讲孝道。应惩罚。我不心疼。只是他亲口告诉你,也免得说我不会传话。” “老妹,不要伤心,谁家的儿子省心呢?像你老姐姐我的儿子,也不听话,只差杀人放火了。啥坏事都干。我天天都快气死。不是命大,早就死了好几回了。”媒婆说。 “哦,对了,你儿子叫啥名字?瞧我这记性,你说过的,我都忘了。” “他叫肖鑫颜。因为他命里缺金,找了算命先生给他起名叫这个。他的姓,当然是我那个死鬼的姓。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秀才。不像你家儿子,一听名字,就是秀才的命。明远,是看得远,又是明白人。”媒婆言道。 “鑫颜妈,老姐姐,管他命不命,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没啥意思。关键还是看个人怎么混。”明远的妈说。 “你家的明远在家吗?” “在。” “能不能见面说句话?” “可以。明远啊,明远!” “娘,什么事?”姚明远刚送走客人,进来就听到他妈在叫他。 “儿子,这是邻居大娘,肖鑫颜的妈,你认识吧?” “认识,娘,这是大娘,是邻居。”明远说。 “恭喜你考中秀才。”鑫颜妈说。 “秀才不算啥,还有举人,状元,真正的成功,是状元,秀才才起步。”明远言道。 “慢慢来,你现在已经超过枣阳县几百万人口了。我的儿子要是有你一半,我就半夜里做梦都高兴的笑醒了。可惜,我儿子肖鑫颜差远了,是个莽撞汉,大老粗,不懂礼,还好吃懒做。”媒婆说。 “他和我走的路不一样。他聪明能干,不读书也能成大器。我没有什么特长,只有读书这一条路才行。”姚明远说。 “我不懂这个,总之,觉得你走的路是对的。我儿子没什么前途。不是看不起他,如果提的起来,我肯定会到处说他好,问题是他身上没有什么优点,这个让人很觉得郁闷。大娘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要问问明远是否有心上人了?”媒婆问。 “大娘,还没有。”明远答道。 “也是,天天苦读圣贤书,哪里有时间去泡妞?没有刚好,大娘我就靠说媒为生。靠肖鑫颜那个小子,早就喝西北风了。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功成名就了,举人和状元以后再考,先成个家,再去创业。争取两不误。如果一直苦读,恐怕会影响成家。人的最好的时光一旦浪费,就无法再次挽回。非常可惜。”媒婆言道。 “大娘说得对。不知大娘准备给我介绍哪里的姑娘?住在哪里?能否见面。”明远问道。 “就是离这里有两条街。名叫曲思乐。她今天在街上买线,刚好看到明远你在学宫参加活动,她就看上了你。不知道明远有没有印象?”媒婆问。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买线的姑娘,眼睛直勾勾的看我,看的我身上烦躁。”明远言道。 “这个姑娘怎么样?”媒婆问。 “我看很一般,她稍微胖了些,不像画上画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明远言道。 “明远,不是大娘说你,微胖的女人,生孩子好生,生得多。好养活。苗条女,看着舒服,实际中看不中用,风一吹就倒了,如果娶了过来,你要服侍他,哪里有时间苦读圣贤书,继续考取功名呢?再说,微胖女娶过来,身体好,读书辛苦,她可以照顾你,不觉得累,这有多好!你看看,很多读书成功,考试考中的,家里有妻子的,个个都不是弱不禁风,反倒十分健康。你想找一个病秧子回来吗?”媒婆问。 “不是,我觉得生孩子不能光求数量,还要求质量。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家里生儿,儿不在多,一个顶十个。你看,我需要有才华,看着好看,就像画上的人,赏心悦目,又能承受生育子嗣的责任,这样的姑娘才值得娶回家。”明远言道。 “好吧,我明白了。你要是看不上,我再给你找,再帮你介绍。你看好不好?不能让你母亲伤心,他嘴上不说你,实际还是希望早点抱孙子,这样他才算真正完成任务。我们作为长辈,都希望你们过得幸福。如果你不喜欢曲思乐,我就去说,让她另外寻找合适的,不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看好不好?”媒婆问。 “好!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可以直接告诉她!”明远言道。 /93/93075/27395283.html 第41章 一个瘢痕人 媒婆遭遇闭门羹,碰了壁,心里生气,但面上还过得去,她从事这个工作多年,啥事都见过,也没少吃闭门羹,这次也不算啥,不过,她对新秀才姚明远还是恨得牙齿咬碎。 媒婆回到家,不成器的儿子正在呼呼大睡。 白天睡,晚上出去赌博,生活习惯和正常人完全颠倒。 媒婆回到家,坐在那喝水,刚才去姚明远家,竟然连沏茶都省了,说起来是媒婆,连一口水都喝不上,这个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不管怎么样,水要喝,免得口臭。 正喝着,有人进来,一看,是曲思乐的妈。 “肖鑫颜他妈,今天你和我闺女说什么了,她一会儿唱一会儿笑的,偷偷地笑,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魔法。你要是对她施展魔法,我可不依。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曲思乐的妈一进来劈头盖脸地说。 “哪里说什么?今天在集镇上,她去买线,在学宫附近发现新考中的秀才,其中一个名叫姚明远的,她喜欢上了,但是不好意思说,被我看出心事,就问她,她开始不说,后来才说出实情,真有其事,她喜欢上了姚明远。我就问她,她承认,我就去姚明远家提亲,看姚明远是什么态度?他的父母是怎样想的?这些都决定了这件亲事能不能定下来。事情呢,就是这么一个事。要怎么搞,全在你们。”肖鑫颜的妈言道。 “哦,是这样,原来是好事。我说呢,难怪丫头要笑。那,鑫颜的妈是怎样想的呢?”曲思乐的妈问。 “我呢,当然想撮合他俩。姚明远是新秀才,年轻人,心高气傲,最近是有些膨胀,有一些小脾气,可以理解。我还希望能成。只是当面没有同意。我不生气,就是心口痛。”媒婆言道。 “原来这样!看看,考上秀才就是不一样。以前是穷酸书生,是落魄鬼,现在摇身一变,山鸡成凤凰,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曲思乐的妈说。 “是的。好事多磨,来日方长!”媒婆说。 “这个傻小子会后悔的,到哪里去找曲思乐这样的好女孩呢?”曲思乐的妈说。 “你不要灰心,一定会成功的,曲思乐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人品又好,不愁找不到,你就放宽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别说秀才,就是举人和状元也说不定呢。”媒婆说。 “说这我爱听,你还是有经验,我呢,也不着急,孩子今年一十六,正是好年龄。养她十六年,也该收获了。”曲思乐的妈妈说。 “好的,我呢,这就到处张罗,不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媒婆说。 “对,那就让鑫颜妈多费神了,我们和曲思乐就坐等好消息了。”曲思乐的妈说。 “对了,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她在哪里住?”媒婆问。 “在石榴树跟前那里,西厢房,开窗可以摸到石榴树。没事,有事告诉她,她会告诉我,拿主意还是我们来拿。呵呵。”曲思乐的妈说。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一定有好消息,这么多年以来,我有这种感觉,感到事情越来越好。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媒婆说。 “好的,等你的好消息。”曲思乐的妈说。 两人商量既定,曲思乐的妈离开。 他俩的谈话,以为没人知道,实际有人知道,谁?就是媒婆的不成器的儿子——肖鑫颜在听。 他昼伏夜出,声色犬马都爱,这其中有色,就感兴趣。 在听到黄花闺女等字眼的时候,肖鑫颜听得心花怒放。他故意发出鼾声,让别人以为他还在熟睡,实际上早已听得真真切切。 等到家里没人,肖鑫颜起来,找了点东西吃,然后跑出去玩,只到天黑。趁人们都熟睡了。他悄悄摸到了石榴树跟前,攀上石榴树,敲了敲曲思乐的窗户,曲思乐问:“是谁?” “我是你大娘介绍的新秀才,名叫姚明远,小姐,打开窗户,让我进来。”肖鑫颜轻声言道。 “吱吱。”窗户打开了。 “原来是姚秀才。”曲思乐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她已经听了她娘的信,她娘一回来就告诉了她和媒婆谈话的内容,让她别担心,一定有好结果,但是,好事多磨,秀才姚明远才考上,心高气傲是有的,看不起所有人,等他沉静下来,再说,不要着急。 曲思乐也就没再多想,只是以为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她想她自己在走好运了。这才遇到了好事一件接着一件来找她。 “快进来,轻点,他们才睡着了。”曲思乐说。 肖鑫颜笑着,蹑手蹑脚翻窗进来,然后轻轻关上窗户。 “恭喜公子考中秀才。”曲思乐说。 “同喜同喜,小姐年轻貌美,其实,小生仰慕小姐很长时间了。就是没机会和小姐见面说话。因为小生一直苦读,没有机会谈情说爱,也没机会向小姐表达爱意,耽误良久,今日总算天赐良缘,让小生得以一睹小姐芳容,并近距离和小姐相处,真是老天有眼照顾小生完成心愿。”肖鑫颜说。 他是老手,哄人技术堪称一绝,三言两语就打动了曲思乐的心,然后就宽衣解带起来。 曲思乐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样,就有些紧张,肖鑫颜温柔对待,撸袖子的时候,曲思乐看到他手臂上一块瘢痕,很有兴趣,就问:“这是怎么来的?” “娘胎里带来的。后来想去除,结果没去掉,遇到了江湖庸医,害死人,没有去掉胎记,反而留下疤痕。后来,那个庸医被人打死。”肖鑫颜说。 其实,这事就是肖鑫颜所为,召集一帮游手好闲之徒,将庸医谋害致死,他装作无事之人,此案一直未破,成为悬案,让枣阳县令很是郁闷。 解释了瘢痕之后,肖鑫颜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曲思乐心想早晚是他的人,你情我愿,你有情我有意,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无可厚非。肖鑫颜说话动听,让人心动。俘虏小姐芳心不在话下。很快就言谈甚欢,气氛十分融洽。 曲思乐在情不自禁的时候,咬了一口那瘢痕,疼的肖鑫颜咬住被子,不敢大叫,然后听到外面像是有老鼠打架的声音,又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他就离开曲思乐的房间。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这样,他们约会了三次。因曲思乐知道肖鑫颜会来,窗户也就没上插销,方便他翻窗进出。 到第四次的时候,大概是过了七天。当晚他在外作案,盗窃,随身带着尖刀。 作案成功后,就想再去曲思乐那里享受一番。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黑黢黢的,不见一点灯光,好在肖鑫颜对这里环境比较熟悉,轻车熟路,就像摸黑回到自己的家一样,他麻利地溜进了曲思乐的房间,发现曲思乐的床多了一个人。 “这还了得!”肖鑫颜心里骂道,“真是活见鬼!还没结婚就开始出轨。以后要是结了婚,那不给我戴绿帽稳妥妥的了?如果嫁给我,也一定嫁给我,真秀才肯定不要他,是完整的就不要,何况被我破了身子,属于二手的,更不会要。那么,只有我要,我要了,给我戴绿帽,那么,这早晚是个祸害。这样的女人太可恶。” 想到这里,他就恶向胆边生,操起尖刀,手起刀落,将“狗男女”的头颅割下来,然后跳窗而逃,将尖刀扔到了河里。 次日一早,邻居张王氏发现曲思乐的父母都没起床,感到很奇怪,因为约好了要去赶集。曲思乐的妈说话算话,从不食言,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这次爽约,算是第一次。张王氏不甘心,还是觉得不正常,就去敲门。 敲了半天,没人应答。她觉得敲错了,又想了想,看了看,到石榴树跟前,喊道:“曲思乐,曲思乐。” 这个时候,曲思乐还在睡觉,真是春眠不觉晓。一不小心,天就亮了。 有人答:“谁?曲思乐还在睡觉。” 那人一边回答,一边开门,吱呀一声,出来一个老妇,她问:“你找谁?” 张王氏见问,连忙回答道:“我是曲思乐的邻居,约好了老姐子今天去赶集买布,到这个时候,还没见动静。这不着急吗,就过来问问,哎,你是谁啊?” “我,我是曲思乐的远房亲戚,是她姨妈。这次来看看姐姐,就住在她家。刚才听到有人在喊,就出来看看。我也不知道姐姐为啥还没起床,这不正常,她平时都是天麻麻亮就起床的。”曲思乐的姨妈说。 “是很奇怪,你在哪个房间睡觉?”张王氏问。 “我在我姐姐和姐夫的房间里睡觉,我姐姐和姐夫到了我外甥女曲思乐的房间里睡觉。曲思乐睡在阁楼的那个小房间里。”曲思乐的姨妈说。 “那你不去你曲思乐的房间看看,如果还在睡就催一催,如果没再睡了,也催快点,去晚了买不到或者买到不好的。”张王氏问。 “说的是,我这就去。”她姨妈说着,然后到了她姐姐和姐夫住的房间,也就是曲思乐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只听“哎呀——”一声,只听“嘭咚——”一个物体落地的声响。 从屋里跌跌撞撞跑出来她姨妈,看样子刚才碰到的就是她的头,她摸着头出来,脸吓的像纸一样白。 说:“快,快,快,头,头,头。” “你慢点说,慢点说,怎么了?”张王氏问。曲思乐站在旁边了,她已经醒了,看到她姨妈变疯了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姨妈,像是在盯着陌生人一般。 “我姐和我的姐夫人头落地了。血流满地,这个怎么办?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这个地方竟然这么狠毒的人。凶手太狠了,太狠了!”她姨妈说,上气不接下气。 张王氏一听,腿都软了,挪不动步子,她也怕见血。就催道:“曲思乐,曲思乐,傻站着干啥?快,快,快去报官。” “怎么报?” 曲思乐强忍着悲痛,心里在流血,还没尽孝,就撒手人寰,还没长大,就要独自面对很多考验了。 她想到了地保,于是去找地保,地保又通知里正,一行人,到了案发现场。 县衙接到通告,看到呈文,吴世诚惊出一身冷汗,两个人头落地。这还了得,怎么说,境内有不法之徒,需要严惩,抓住后决不轻饶。 他立马赶赴现场,将涉案的所有人都抓进监狱。因为这个案子发生在刚刚庆祝秀才考中的人数遥遥领先全国的时候,如果有了这样的案子,对全县有着不可估量的恶劣影响。 开始审讯。 县令问:“案发的房间是谁的?” “是曲思乐的。”里正言道。 “床是谁的?” “也是曲思乐的。”里正回答。 “现场来看,罪犯没有翻找值钱的东西,没有拿走钱,也没拿走珠宝玉石,玛瑙翡翠,家里的摆设还是整整齐齐。看样子,凶犯不是为财而来,也不是为色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老俩口死于非命啊!死在自己家里,死在自己家里的案子,倒还是新鲜。只是可惜,破案高手在京城,要想破案,只有快马加鞭去求问他们了。”吴世诚一脸茫然,找不到破案的突破口。 “来人,”吴世诚吩咐,“将这封信交给尹坚大人亲自查阅,等到回信再返回。” 衙役接过信,跨上大马,飞奔京城。 到了京城,他找到大理寺,对门子守卫说要求见尹坚尹大人,只说是老家来人,有要事求见。 尹坚接到这个口信,立马吩咐请进。 来者将信交给尹坚,尹坚打开一看,信中记载道: 家中死亡二人,为夫妻二人,平时并无仇家。人头落地,死在未婚女的床上。家中财物丝毫未动。人来去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进入或者出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知道凶犯的去向。 尹坚看完书信,喃喃自语道:“这是仇杀!肯定是。不是为情所困,不为色所累,就不会动手。这个需要进一步肯定。不如先去问问卜慧书再做打算。” /93/93075/27416320.html 第42章 决胜千里外 尹坚安排人过去请卜慧书,说明来意,卜慧书说:“这个案子是熟人做的。问问死者的女儿就知道了。” 去的人带回这话给尹坚,尹坚就将这话写在回信里,带回去给了枣阳县令吴世诚。 县令看了回信,喜出望外,知道案子怎么破了。 他吩咐提审曲思乐。 “曲思乐,说,你和谁在一起?”县令问道。 “老爷,小女并未出嫁,和父母在一起居住。”曲思乐回答道。 “不,本官问的是,你和哪个男人晚上在一起?”县令继续问道。 听了这话,曲思乐脸变得红彤彤的,低了头,不说话。 “哦,既然做,就不怕说,要想人不知,除非自己不要为。有胆子为什么没胆子说?”吴世诚问道。 “老爷,小女子和秀才做了。”曲思乐说完,又低下了头。 “哪个秀才?”吴世诚继续追问道。 “就是那个新考中的秀才,名叫姚明远。”曲思乐言道,然后将和姚秀才交往的经过陈述了一遍。 “新中的秀才,就这样张狂,来人,去,把姚明远请来问话。”吴世诚吩咐道。 没过一会儿,姚明远被带到。 姚明远一看这县衙公堂的阵势,心里发虚,腿发软,刚要跪,突然想到秀才不必跪县令,就停止下蹲动作,马上恢复常态。 “姚明远见过老爷!”姚明远言道。 “姚明远,你才中秀才,怎么搞的?竟然勾搭民女,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有了命案,你要是不如实招来,恐怕要承担很严重的后果,本官也不为难你,你就实话实说,免得皮肉受苦。”吴世诚言道。 “老爷,晚生不明白何意。”姚明远言道。 “你不要装糊涂,本官问你,你是否认识曲思乐?”吴世诚问道。 “认识,怎么了?” “她的父母被人杀了。”吴县令言道。 “她父母被杀和晚生有何关系?” “你和曲思乐是不是想远走高飞?因为曲思乐父母索要彩礼,你怀恨在心,不想出彩礼,就杀了他们?”吴世诚问道。 “大人,晚生绝对不会干这事。晚生经过媒婆介绍,知道有曲思乐这个女子想要和晚生交往,知道该女子对晚生青睐,但是,晚生不想和她交往,就拒绝了媒婆,要说有关系,就是有这么一个关系。晚生和该女子从未见过面,更不存在单独幽会,不存在她父母向晚生索要彩礼之说,更不存在晚生和她之间关系暧昧的说法。请老爷明查。”姚明远言道。 “大胆,你所说是否有证据?如果没证据,你就是最大的疑犯。你看看,大堂上有不少刑具,你想尝一尝吗?”吴世诚问道。 “老爷,读书为了明理,明理就要讲道理,别动不动就拿大刑来威胁恐吓晚生。如果刑讯逼供,就容易屈打成招,即便供述,说了老爷喜欢听的,也不见得可以侦破案件。办案还是要讲事实讲证据,并非凭借个人喜好来做决定。”姚明远言道。 “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官。来人,去,将媒婆找来核实,如果发现你说假话,仔细你的皮!”吴世诚言道。 吴世诚知道侦破的关键在什么地方,有尹坚的指点,他就豁然开朗,现在的审讯,只是一个目的,就是要让案情更加清楚明了。 不一会儿,媒婆被带到。 “下跪者可是媒婆?”吴县令问道。 “正是老身。” “姓甚名谁?” “肖严氏。”媒婆言道。 “家中有何人?”吴县令问道。 “有老身,还有儿子。”媒婆答道。 “你的丈夫呢?” “死了。” “你以何为生?” “说媒为生。” “你的丈夫什么时候去世的?” “已经去世十六年了。” “你的孩子见过他没有?” “没有,老身的丈夫去世的时候,老身还怀有身孕,我的儿子生下来就没见过他爹长啥样。”媒婆言道。 “肖严氏,本官问你,你是怎样给姚明远介绍曲思乐的?” “在庆祝秀才的大会上,老身看到了曲思乐正在买线,她的眼神透露出对秀才的希望,被老身看出来,就主动问她是不是看上了新秀才,她默认了这个,老身就主动牵线搭桥,想让曲思乐和新秀才姚明远喜结良缘。”肖严氏言道。 “后来怎么样?” “后来,新秀才不愿意,老身就回家了。再后来,曲思乐的妈来找老身,说了来意,就是托老身给曲思乐找一个好人家。老身答应下来,后来发生的事,老身就不知道了。”肖严氏回答道。 “原来如此!”吴县令言道。 “当时,曲思乐的妈来找你的时候,在说的过程中,是否有人听到?”吴县令问。 “没有。” “家中可有别人?” “有,老身的不争气的儿子在家。” “在家睡觉。” “儿子多大了?” “十六岁。” “十六岁正是工作的岁数,为什么在家睡觉?” “都怪老身教子无方。” “为什么这样说?” “老身丈夫死得早,教育孩子的责任全在老身身上。孩子从小溺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好吃懒做,没钱就找老身要,在外吃喝嫖赌抽,无恶不作。老身无法管教。儿子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打牌玩耍,没钱就找老身要,老身苦不堪言。”肖严氏言道。 “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吴县令问。 “他叫肖鑫颜。”媒婆答道。 “好,你下去。”吴县令吩咐,他清楚,肖严氏不是罪犯。她没有作案的动机,也没有作案的时间,更没有力气去作案。最大的嫌疑就是姚明远和肖鑫颜,二者之中必有一个是凶犯。 “来人,去捉肖鑫颜。”吴县令扔出令签,捕快领了去捉人。 这一次去了时间有点长。 最后还是捉到,捕快言道:“肖鑫颜拒捕,跑了很久才抓获。他在赌场赌博。不愿意跟我们走,就逃跑,幸亏我们包围了赌场,人多不容易抓,又怕误伤好人,就让肖鑫颜跑掉了,后来我们分头去追,在一座破庙里抓住了他。” “好,你们辛苦了。下跪者何人?”吴县令问道。 “肖鑫颜。”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赌博违法吗?”肖鑫颜问。 “不要胡说!本官问你,你认识曲思乐吗?” “哪个曲思乐?不认识!” “就是你旁边的那个女子,本官再次问你,你可认识曲思乐?” “不认识!”肖鑫颜回答,斩钉截铁,十分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曲思乐,你可认识肖鑫颜?”吴县令问。 “启禀老爷,小女不认识肖鑫颜。但是,声音很熟悉。”曲思乐言道。 “声音?” “对,声音很熟悉。”曲思乐言道。 “好,书隶,记录下刚才说的话。”吴县令命令道。 “曲思乐,本官问你,你和秀才有染,可记得秀才身上有无特殊的记号?”吴县令问道。 听到这话,曲思乐脸又红了,她小声说:“有!” 声音很小,像蚊子飞,也被吴县令听到,连忙问:“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就是,就是,在左胳膊上有一块瘢痕,有点像胎记,还被小女咬了一口,应当有伤痕。”曲思乐言道。 “好,来人。”吴县令吩咐道,“将姚明远左胳膊验明。” 衙役答应后上前,将姚明远的左袖子拉开,发现左胳膊光滑白净,无任何记号。 衙役向吴县令报告验明的情况,书隶记录在案。 “好,将肖鑫颜的左胳膊验明。”吴县令吩咐。 此时,肖鑫颜紧张了,黄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滚落下来。 身上已经汗流浃背。 衙役上前,撸起肖鑫颜的左胳膊袖子,一撸到肩部,看到左胳膊上果然一块瘢痕,又像胎记,又有细细牙齿印痕,皮肤上才结痂。明显受过伤,是被咬的伤痕结痂。 衙役细细报告验明的情况,吴县令吩咐书隶仔细记录,然后让肖鑫颜签字画押,肖鑫颜没上几天学,因淘气,不上,也就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只是点了一点墨,然后带出一点尾巴,像是一只蝌蚪。 吴县令喝道:“凶犯已经查明,来人,将凶犯肖鑫颜绑了,重打四十大板,投入死牢!”说完,扔出一支红签。 衙役领了红签,将肖鑫颜掀翻在地,大板子结结实实地打上去,打得肖鑫颜鬼哭狼嚎起来。他从小到大从没挨过打,一次打,竟然要他小命! 其他人,签字画押后离开公堂,姚明远无罪一身轻,开心回家。 曲思乐回去,在其他亲戚的帮助下,安葬了父母,自觉在此地无颜面居住下去,就将老屋卖掉,带着金银细软,到了远房亲戚那里安家。 此案结束,吴县令将案件报给朝廷,经过大理寺审核同意,将肖鑫颜凌迟处死。 京城出现奇怪的案子,报告给尹坚,尹坚接案后,无从下手。 案情有些复杂,不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谁,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 简单说,就是有一天,一家京城富户被盗。家中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几乎来了专业的搬家骡马队,将富户的家打扫了一遍,富户苦心经营几代人攒下的家业,毁于蟊贼之手,家中空旷如野,差点连房子都搬走。现场空旷,人心惊慌,好在人没受伤。 现场留下一本册子,不知道是何人所遗忘?正常推理一下,一定是蟊贼走的时候慌张,不小心遗留了这本册子。 富户当然认得字,打开册子一看,就像一本口供实录。上面记录的全是京城阔少们的私密事。 这个料一旦曝光,肯定会上全国消息的头条,全是猛料,全是干货。没有任何水分。 没有怀疑这不是蟊贼留下的,富户丢了不少财宝,捡到这本册子却如获至宝,这些蟊贼,还是缺乏谨慎,马虎啊马虎,这不是白白留下线索,让官兵去抓吗? 富户立马去报官,并交上这本册子。 京城治安官,名叫王朝。 他立马开始侦查此案。 但是,经过思考,他发现问题没这么简单。越是简单的,反而会更复杂,人家说大道至简,可能需要悟性才能明白。 他根据册子上的记录,京城有三十名阔少,这些阔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花了多少钱,都记录得一清二楚,像是专业写剧本的人编写的故事。这些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恨不得一口气读下去,但是不能如愿。这些名册,就像是认罪书。上面详细记录三十名阔少的劣迹,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一旦这本册子公开,那么,对阔少们的打击很大,对阔少所在的家庭的打击会更大,这个是阔少所在家庭的最大的心病,一提到一想到就头痛不已,因为阔少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父母。 王朝发令下去,将京城三十名阔少缉拿归案。 一时间,轰动了全京城,连皇上都听闻此案,也在关注,只是没破案,需要时间继续侦破。 王朝根据册子上记录的行为记录大全,一一找阔少分别进行核实。绝大部分阔少都承认了册子中记录的嫖娼狎妓等行为,当然,还有一些事,例如酗酒聚会闹事,踢翻垃圾设施,焚烧公物,在墙上乱涂乱画,喝醉酒后谩骂路上无辜过往行人,还有对一些良家妇女作出不雅动作等等,这些细节都在册子里显露无疑,不差分毫。 但是,这不是本案的关键。 富户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家财被盗一空,要找回这些财产才是最关键的最需要先办的事。可是,无论怎样讯问,阔少们回答有差异,描述不一致,令王朝很伤脑筋。不清楚到底怎样再进行下去。因为三十个阔少对财产的去向描述都不一致,让人摸不着头脑。审讯陷入僵局。 王朝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他看着书隶记录的口供,仔细琢磨,就是不得而知。口供对盗窃财物以外的事都描述全面具体,唯独对财物的去向无法说清楚。 京城百姓关注这个案子的进展,王朝在侦查的泥潭里挣扎,无计可施。 /93/93075/27435904.html 第43章 京城有阔少 第43章京城有阔少 王朝在书房苦思冥想、无计可施。 要知道这些阔少都是大户人家、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搞不好,自己的官帽被摘、人头落地。 这个担心是正常的。 任何一家都比王朝有钱。任何一家都比王朝有势力。只是这些阔少到了王朝手里,京城其他阔少的家族,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三十个阔少,要认真查处。否则会影响别的人。不惩罚,就不得安宁。 这一批阔少的确声名狼藉。就是有钱有势,不务正业,不求上进,总是想好事,好吃懒做。 饮酒聚会议事,在一起不是吟诗作对,而是猜拳赌酒。 合众赌博,这是必须要做的,两人就可以赌,三人更热闹,四人五人也是,一般都是十几人,几十人,在一起从晚上玩到天亮,白天休息,晚上继续,更加热闹。 狎妓宿娼,这个不消说,爱好赌博的,一般和女色接近。有钱就不缺女人。更不用说以卖笑为生的女人。当然,也有一些暗娼,不对外,熟悉的人才知道,生意并不差。 这些阔少,要是有以上的行为也不为过,毕竟有钱任性,要是去盗窃,那就麻烦了。有钱还去盗窃?这个匪夷所思,不过,有这样的人,自己富可敌国,还惦记穷人家的三瓜俩枣,如果能盗窃成功,就特别开心,有成就感,感到幸福和快乐。 有钱人的思维就是和常人不一样。有钱人去盗窃,这个有先例。 王朝陷入恐慌,这事着实难办。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大理寺的尹坚。 他连夜跑去找尹坚。 尹坚听了王朝的叙述,沉默半晌,然后缓缓地说:“此案必有蹊跷。我这里有一位贤弟,是我的好兄弟,他能帮你,你不妨去问问他。问他,就等于问我,他说的,就是我说的,丝毫不差。你听他的,绝对能破案。不听他的,案子破不了不说,还可能受罚。你掂量一下吧。” “说的是,尹大人。这就去找,请帮忙引荐。”王朝言道。 “没问题。你去了就直接说我介绍来的,有要案协商即可。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尹坚言道。 “多谢尹大人!”王朝言道。 他很清楚,尹大人和卜慧书合作很久了,有人说,尹大人破案全指望卜慧书。只不过卜慧书无心考取功名,做过监察御史。遇到过不少棘手的案件,都迎刃而解,他的神奇之处,已经超过人间所有奇人。 卜慧书在书房,他到了京城,也不爱和各位大臣来往,这倒引起了皇上的兴趣,觉得卜慧书是可以信赖的,因为他不结党,不营私,不图谋不轨,这样的人,让人放心,只知道读书。 卜慧书倒没注意皇上注意到他,只是做好分内的事。不管闲事,就不落闲事。 王朝看到卜慧书家的藏书,十分羡慕,说:“敢情卜大人热心读书,矢志不渝,腹内天文地理,样样精通,令王朝汗颜。” “过奖,读书人以读书为乐,其他都不感兴趣,读书为了明理,也是学会推理,读书是为了工作轻松,读书会让思路打开,让自己更能接受新的事物。不会固步自封,不会停滞不前,读书会让自己变得更聪明,更有智慧,更能与人沟通,能读书,就读书,读书读好了,人心也识别好了,干什么都不怕。”卜慧书言道。 “卜大人,这次来,承蒙尹大人推荐,因为我遇到了难题,无法解决,实在没办法,才斗胆来府上讨教。”王朝言道。 “不必客气。其他的,都不必谈,唯独办案,可以商榷。你可以先谈谈案情。”卜慧书言道。 “我指的卜大人只办事,不闲谈,也不结党,这是好事。我呢,也是这个性格。有时候没办法,才不得不参与。要知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来找卜大人,就是想听听卜大人的意见。帮助我破案。要知道,京城内,这些三十阔少,任何一个,都比我富裕,任何一个,都比我有势力,有权力,我冒死逮捕他们,也就是为了让更大的更富的更强的阔少们放心,不抓三十阔少,就不能让京城的大佬们放心。如果他们不放心,我的位置就保不住,官帽要摘,人头要掉。这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所以才来讨教,望卜大人指点迷津,帮帮我渡过难关。”王朝言道。 “你说的没错。我呢,也没啥能耐,就是一个书呆子。既然来找我,加之尹大人引荐,不能让你空跑一趟,我又不是诸葛孔明,不需要三顾茅庐。你就放心回去,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只要注意到了,案子就破了,发现了可疑人员,先不要声张,等证据确凿可靠扎实后,再说,抓住可疑人员,案子就破了。其他的就不必说了。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要读书了。”卜慧书言道。 他说完,就不再理会王朝,卜慧书觉得,这些京城的官,都是天天研究怎么玩才开心,从不在业务上下功夫,多钻研案子,只是研究关系,将关系学学得滚瓜烂熟,非常厉害。但是,在其他方面不行。这个说明真正办事的不多,所以给了不法分子可趁之机。 王朝知道了破案诀窍,就辞别了卜慧书,回到了衙门,开始审讯。 三十个阔少,没一个坚强的。审讯第一个,不招供,就打,这些纨绔子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一个接着一个认罪。 这是典型的屈打成招,王朝心里有数,仍按着自己的步骤一步一步来走。 只有口供还不行,盗窃需要有赃物,如果没有,就不算。于是王朝问:“既然已经认罪,那么,赃物现在何处?说,说出来,不受刑具之苦,不说,大刑伺候!你是聪明人,知道何去何从。自己作出选择,好汉不吃眼前亏,怎么决定自己来做。” “我招,我招。” 阔少甲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赃物在哪里,什么赃物,有多少,都一无所知,为了避免挨打,不说不行,好在阔少们脑子好使,为了避免皮肉筋骨受苦,直接瞎编起来,就说在城东南短松冈大柏树下埋藏着金银首饰若干,具体没数过,对于数字,阔少没概念,只说那里埋的有。王朝知道他在撒谎,本来不想去核实,可是要想破案,还得假装去核实。如果的确是的,那就有意思了。 于是,王朝派人去城东南短松冈大柏树下挖埋藏的赃物。 谁知道,一挖一个准,真是奇了怪了。 阔少甲一听傻了眼,人到了倒霉的时候,干啥啥不行,走路都磕着碰着,路面不平,坎坎坷坷,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到了门口,一路没事,一不小心,没注意脚下,踩到了狗屎,真是倒霉到家了。 阔少甲人赃俱获,案犯着实,投进大牢,短期内出来无望。阔少甲只喊冤枉,可是喊破喉咙都没办法救他。他说的成真,仿佛嘴巴会吐金子,说出来的地方,就一定能挖着宝贝。 阔少乙一看,这家伙不得了,要是不说,只有挨打的份了,掂量掂量,说了可能要轻,证明是坦白的,不说可能要重,证明是抗拒的。对于抗拒的,后来找到了证据,那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阔少乙也走了阔少甲的路,不过,他认为城东南短松冈有妖精,怎么说了就有,他很清楚,没有参与盗窃,自己家的钱都花不完,怎么可能去盗窃别人家的的三瓜俩枣呢?阔少甲说了东南,说不定以前的确有人在短松冈做这个剪径的生意,有了一些积蓄,自己用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就地埋藏,也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阔少甲的经验教训,让阔少乙吸取了,他干脆就说在城西北的黑河渡口芦苇丛里埋藏。 阔少乙知道,说这个地方,他自己都没去过,哪有黑河?哪有芦苇丛?渡口在哪里?都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完全都是杜撰的,子虚乌有。让官兵去找,找不到不就行了? 王朝一听,就知道他在杜撰,既然是杜撰,也让书隶记下口供,然后派人去城西北找这么个地方。 巧得很,的确有这个地名,也有芦苇丛,芦苇丛竟然发现了新的土,像是开挖不久的,然后就开始起赃。结果,妥当得很,金银细软珍珠玛瑙玉石猫眼都有。将这些财物打包带回。 阔少乙就这样,比阔少甲还倒霉,这次起赃,收获满满。 阔少乙本来想躲开这个,结果送上门去,妥妥地倒霉到家。同样,阔少乙被投进监狱,短期内不能出来。 同样,阔少丙、丁、戊、己等等全都是。 王朝暗自吃惊,突然想起了卜慧书说的话——注意身边的人。 他暗自观察良久,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相奇特,身高马大,长着深黄色大胡子,眼睛珠儿是黄的,就像画上画的门神,本来颜色很正,风吹日晒的,慢慢泛黄,这个家伙是王朝手下的一名马倌。 意思专门替王朝照顾马匹的。王朝经常骑马,对马比较钟爱,需要经常使用良马,需要对马匹精心照顾,因此对马倌的要求也高,这个马倌巧了就姓马,是从大西北来的,对马非常熟悉。姓马叫马全明。 马全明熟悉马,比熟悉人还强。 马全明结了婚,对自己的女人不太感兴趣,对马很伤心,深得王朝的欣赏,就让他全权照顾他的马匹。 马全明也不负期望,对王朝的马照顾得很好。王朝很满意。 马全明喜欢养马照顾马,忽略了妻子,妻子在天门寺上香,刚好遇到同来上香的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来上香,土匪头子派保镖保护。 压寨夫人看马夫人还面善,就攀谈,结果知道了她是官夫人,压寨夫人不敢说自己是土匪的老婆,就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压寨夫人就是赛金花。 赛金花知道土匪头子想要探听官府的消息,就和马夫人接近,给马夫人一些小恩小惠。例如给一些金老鼠作为生日礼物,马夫人属鼠。这个让马夫人很开心,就说自己丈夫属牛,赛金花说:“没问题,等你丈夫过生,送他一只金牛犊子贺喜。” 马夫人高兴坏了,等有了机会就告诉了她丈夫这些事。马全明一听,这还了得?一只金老鼠等于自己一年的工资了。竟然出手这么大方!是何方财神? 马全明心里明白,肯定是要借机会打探官府的消息的。 只有一点不明白,自己是一个马倌,又不是重要的官员,只是一个贩夫走卒一样的人,何必收此大礼呢? 不管怎么样,他对他老婆不感冒,对老婆收到的金老鼠倒还上心,经鉴定,金老鼠绝对是真金做的。 这人真大方。 后来,马倌就想见见这个赛金花。 他老婆问了赛金花,赛金花说:“不用,不用,男女授受不亲,要见就见掌柜的,当家的。” 马夫人一听,觉得有理,就点了点头,回去对马全明说了。马全明一听,觉得有道理,想不到这个赛金花还懂得这些道理,看来不是小户人家出来的。 赛金花就告诉了土匪头子吴勇。吴勇就安排了一次见面机会。是在醉清风酒楼。 马全明得到消息,就赶往醉清风酒楼。 马全明一看这人,心里就发毛,这个人努力掩饰,实际还是藏不住匪气。 马全明来自大西北,一听这个吴勇说话,就听出来,吴勇也是那里的人。 “敢问家是哪里的?”马全明问。 “来自大西北。”吴勇说。 “听口音就知道,你需要我做什么?”马全明问。“你倒是痛快!我呢,就是想知道我们很想知道的东西,你一定弄得到。如果弄到,有好处。”吴勇言道。 “什么事?请直说,弄得到就弄,弄不到也没办法。都是老乡,实不相瞒。”马全明言道。 “这个你一定弄得到。老乡,我不瞒你,我就是强盗。我很有钱。都是盗窃来的。如果你答应我,好处多多。别说金牛犊,就是金大象,我也能给你,只是你先要给我想要的东西。”吴勇说。 /93/93075/27456677.html 第44章 京城大剿匪 吴勇这一席话,让马全明动心。他和他夫人一直没生育。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对他夫人很冷淡,但是对金钱的渴望与日俱增。他清楚,有了钱,就能买到所想要的一切,包括女人。能打动他心的,就是这金银。 “吴大侠,老乡,你说怎么办?”马全明问道。 “很简单,你呢,只需要做一件事,然后告诉我就行了。”吴勇言道。 “什么事?能办到的觉得去办,办不到的就没办法了。”马全明言道。 “你绝对能办到。据说你是京城王朝手下的心腹,也就是说,你被王朝信赖,他绝对不怀疑你对吗?”吴勇问。 马全明一听,心里高兴极了!也颇为得意。 “没错,王朝老爷非常信赖,我是他的心腹。他信赖我,超过信赖他家人。”马全明言道。 “那就好,和我们了解的情况一致。这是你的人脉资源,也是你的生财之道,是赚钱的根本。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信息。这个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你要做的就是收集。” “收集什么?” “收集资料。” “什么资料?” “就是说要知道审讯的内容。”吴勇言道。 “这个,这个,这个。” “你就别这个那个了,这里有一锭金子,放心,你老婆不会知道,拿去花吧,事成之后,还有重赏。”吴勇言道。 “什么?” “要审讯阔少甲了。你告诉我,阔少甲说了什么?”吴勇言道 “我平时不去听,怕老爷怀疑。”马全明言道。 “你去站在旁边,只是安静旁听,王朝附近总是有有一些人的。这是当官的标配。” “什么意思?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没有支持,做不好事。你在场,就是对王朝的支持,很多当官的都很重视现场或者身边有没有人。你去了,就是给他捧了场,他当然没意见,反而会高兴。你在旁边听审讯,弄清楚阔少甲说的话。官府抓到人审讯,如果不说话,他们就一定会打,一般人不怕,怕打的就是没经验的,或者没吃苦的,只要一吓唬,肯定会乱说一通,将他们乱说的话记住,告诉我或者告诉我派的人听,你的任务就完成,奖励随后就到,绝不拖延。你明白了吗?”吴勇言道。 “明白了。我知道消息后,怎么告诉你?”马全明问。 “不用你找我们,也找不到,我们会派人和你接头。”吴勇言道。 吴勇很清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马全明,也是贪财之徒,只要有机会,就贪银子。整天都在思考发财,对老婆也就冷淡,他觉得女人就是那回事。有银子可以买到女人,在马全明心目中,女人没有马匹重要。 吴勇对马全明只有利用,不能重用。给钱,马全明就做事,用完就远离,免得影响吴勇的发展。不用考虑拉马全明入伙,这样的人只有在他现在的圈子里混才行。 二人分开。 到了审讯的时候,消息早就出去了,审讯还是秘密进行,因为影响太大,干扰因素太多,就没有公开审理。 马全明在场。 听到了阔少甲说城外短松冈埋有金银珠宝,就记下了这些话,下班回家路上,就有人猛烈地撞了他一下,他刚要发火,那人挤眉弄眼,指了指一旁的胡同。马全明懂得。就抑制住了怒火,闪进去,跟着那人,走到无人处,那人低声说:“我是吴勇派来的。” 马全明一听,高兴坏了,正愁没有办法传信,来接信的人来了。 马全明说:“城外短松冈。” 那人突然消失。 后来,马全明收到了赏金。 接着,是阔少乙和丙,马全明都从中获利。 马全明得到了生财之道,非常开心。他的生活开始好转,吃的好,穿的好,只是在上班的地方,还是保持原样,在王朝面前,表现更加谦卑,对王朝和王朝的马匹都格外照顾,悉心护理,王朝一心在审理案子,也就对马匹没有做过多关注。 倒是案件没有进展,暗暗着急。 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突然有柳暗花明又一村。马全明终于被王朝怀疑。王朝发现了马全明脖子上有胭脂印痕。 因马全明有了钱,出手阔绰,在青楼有了新欢,晚上不回家,晚上睡在青楼,晚上太累,白天去上班,因为起来迟了,来不及梳洗,简单擦了一把脸,就赶到了县衙。 在脖子上留下了胭脂印记,明显这个东西只有女人才有。正常的男人不会用这个。还有,这么多年,马全明从来都很谨慎,十分小心,不会在女色方面出问题。他的夫人也不爱使用化妆品,就这样,马全明从未出现过异样的情况。这次王朝经过卜慧书的指导,知道要注意身边的人。 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注意到谁,这次刚好,马全明带着胭脂痕迹出现在眼前,让王朝心里一亮,这个家伙,原来有问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对马全明问:“全明,你怎么用起胭脂了?” “哪里?老爷看错了吧?小的从不使用那个玩意。”马全明言道。 “你是说本官错了吗?” “哦,不不,不,老爷没错。” “没错?没错,就是没错,本官看你老实,就问你胭脂印记怎么回事?你不说,或者说错,说的不属实,都证明你不老实。明明有胭脂印,你还不承认,这个是要证明本官是睁眼瞎吗?” “哦,不,老爷。这个胭脂印是我夫人留给我的。不好意思。”马全明言道。 “胡说,你夫人从不用胭脂,说,胭脂是怎么回事?”王朝问道。 马全明一听,这里面有问题,于是赶紧下跪,说:“老爷,小的撒谎了,是的,小的夫人从不使用胭脂。” “现在你还不承认。开始不承认有胭脂印,接着说胭脂是夫人的,本官早已调查清楚,你夫人从不使用胭脂,你的胭脂印,你自己说从哪里来的,免得皮肉受苦。”王朝怒道。 “小的,小的,想和老爷单独谈谈。”马全明言道。 王朝一听,觉得有戏,就让左右都出去,只留下马全明和他对话。 “说吧,人都出去了。” “老爷,小的该死!小弟一时糊涂,财迷心窍,有了钱就胡作非为起来,掉进别人设立的陷阱。”马全明言道。 “怎么了?从头说起。”王朝言道。 王朝很清楚,马全明就是卜慧书说的那个人。 马全明全部都明白了,王朝已经得到高人指点,这个是包不住了。 纸张是包不住火的,马全明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原来是以吴勇为首的盗窃团伙,专门在京城作案,专门盗窃城中富户。为了掩人耳目,每做一起案子,就在案发地留下一份小册子,上面记载京城三十阔少的生活劣迹,借此嫁祸于人。 “为什么当阔少说出埋藏财物的地方的时候,只要去挖,就能挖到?”王朝问。 “那是小的透露出去的审讯的信息。吴勇派人过来和小的接头,得到审讯的关键信息后,就在老爷派人去之前先准备好了埋藏物,老爷派人去,一挖一个准。”马全明言道。 “怪不得埋藏财物的地方的土都是新鲜的,不像是埋藏很久的,本官一直在猜测,一直没有答案。原来是说到哪里,吴勇他们埋到哪里,我们就挖到哪里,这完全是一种游戏。看来,吴勇深谙此道,只要不暴露他们,他们只要有替罪羊,就会安全。养了你这个卧底,他们花钱不多,受益却多。”王朝言道。 “老爷,小的糊涂。为了一点小钱,葬送自己前途性命,真是不划算。”马全明言道。 “说这个已经晚了。早干嘛去了?难怪每次审讯你都在场,积极得很呐!看来不为了赚钱,你是不会这么勤奋的。你赚的钱可比在这里上班多的多吧?比我的俸禄也多得多吧?”王朝问道。 “老爷,小的知罪了,看在小的在老爷鞍前马后服务的份上,放过小的,让小的做牛做马,小的都心甘情愿。”马全明言道。 “很简单,要想让本官原谅你,你要立功,看在你为本官服务多年的交情上,本官要你带官兵去抓获吴勇匪帮,如果能抓到,铲除匪帮,你就是头等功臣,将来不仅不处罚,还另有嘉奖。”王朝言道。 “好的,小的愿意!”马全明言道,然后就说了计划。 王朝让人都进来,开始提审阔少,继续安排审讯,放出风去,今晚早点审完。 然后安排衙役捕快远远跟着马全明。 马全明走在前面,不久,就有黑衣人跟上来,到了附近的茶楼。 官兵在茶楼外埋伏。 黑衣人先离开茶楼,往另外一条胡同快速走去,埋伏的兵分两路,一路跟着黑衣人,另一路回去搬兵,因为担心带的官兵不够。 黑衣人七拐八拐,非常急切,也就没注意到后面有跟踪的人。 黑衣人钻进一条胡同,官兵将胡同包围,搬兵也赶到,然后点起火把,发一生喊,将胡同里的一幢房子包围起来,让里面的人投降。 里面果然有吴勇,一行有五十人,悉数落网,捕快将所有匪徒带走,关进监狱候审。京城阔少涉嫌盗窃案宣告侦破。三十名阔少全部无罪释放,经过这次经历,阔少收敛了不少,知道锅是铁打的,不敢随便瞧不起别人和事物了。 再说侦破案件后,王朝到大理寺报告,大理寺卿尹坚接待,对尹坚感谢。然后,王朝到了卜慧书家向他表示感谢。卜慧书说:“难得你是知道知恩图报之人,很多人都忘了感恩,你这样做非常好,证明你的前途无量。” “多谢卜大人。你算算看,我们朝廷有没有反贼?”王朝突然问道。 “这个是敏感话题,王朝大人,不能议论,否则,引火上身。”卜慧书言道。 “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不是当真的。看卜大人喜欢读书,不知道还需要什么书?我去买了送给卜大人。”王朝言道。 “这个倒新鲜。我喜欢读书,也不能让你买来给我。不像有些人那样。”卜慧书言道。 “卜大人真是好人好官!”王朝言道。 “当好人不好当,当好官更难。倒是现在不好的官才当得久。”卜慧书言道。 “你说的对!像朝中有个人就是。”王朝言道。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你不用说。回去告诉尹大人,让他小心。因为这个人不好惹,最好不要和他有冲突。”卜慧书言道。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说,另外,不知道卜大人愿不愿意去皇上那里?”王朝问。 “怎么回事?”卜慧书问。 “我以前给皇上当过带刀侍卫,擅长骑马,在皇上跟前做保卫工作,知道他想找一个老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我突然想起来卜大人可以担任此职位,所以就冒昧地问问。如果你愿意,本官就去问问皇上看还要不要老师了。当然,尹大人也可以面奏圣上,推荐卜大人担任皇上的老师。不知道卜大人的意下如何?”王朝言道。 “这个可不是好玩的,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果在皇上跟前,一不小心,犯了错误,就完蛋了。皇上说杀就杀,说剐就剐,金口玉言,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谁都不敢吱声。你让我去给皇上当老师,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要借皇上的手来除掉我?”卜慧书言道。 “哦,不,卜大人误会,误会了,我了解皇上,可以说,皇上并非卜大人想象的那样,皇上还是通情达理的,只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需要,才会有一些调整。看起来好像很不公平,实际是不得不为之。希望卜大人多一些了解,少一些误解。从皇上角度来考虑,还是希望卜大人多帮帮皇上,用自己平生所学,帮助皇上来治理朝廷管理天下。遇到有人捣乱,卜大人早就知道,希望皇上能从卜大人那里学到很多道理,提前做好准备,卜大人千万不要推辞,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推荐,尹大人也可以。只要卜大人答应,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93/93075/27474622.html 第45章 谁偷了金杯 王朝想要推荐卜慧书,想来不合适,虽说自己是皇上的带刀侍卫,也不能夺了尹坚的权,人家是大理寺卿,位高权重,如果插嘴,恐怕不好。相当于夺权,或者越厨代庖,让人讨厌。在官场这些年,王朝还是略懂一二的。 王朝征得卜慧书的同意后,就去找尹坚,说明来意,尹坚问:“皇上找老师?如果真这样,非卜慧书莫属。他是最合适的人选。立马就去。” “不用,等等再说。看看皇上是否改变主意。”王朝言道。 “好,这事如果弄成,是皇上的洪福,也是大人的功劳,是百姓的福祉。”尹坚言道。 “等消息吧,很快就有回音。”王朝言道,然后离开。 刚到家,就有皇上口谕,着王朝进宫觐见。 皇上见到王朝,高兴地说:“你还不错,破获大案,在富户当中口碑不错,京城恢复安宁,人心稳定,不愧是朕的好侍卫。” “哪里,哪里,这都是大理寺尹坚尹大人的功劳。” “此话怎讲?朕不明白。” “皇上圣明!尹大人有一个师爷,从前在襄阳的时候,这个师爷帮助过尹大人不少忙。破获不少疑难复杂的案件”。 “哦,是吗?那人朕有点印象,好像给他封过一个监察御史的官,后来返京后就没有了,他好像不爱说话,喜欢读书。”皇上说。 “难怪破案很能干,听尹坚介绍过,朕还不信,再听你说,朕就信了。朕刚好缺少一个老师,不知道卜慧书愿不愿意担任朕的老师。”皇上言道。 “圣上,卜慧书很能干,博览群书,很有见地,如果皇上虚心请教,他一定大为感动。会给圣上一个又一个好主意,让圣上明断是非,全国的疑难案件,都会判断。”王朝言道。 “朕早有耳闻,那就下旨吧,让卜慧书担任朕的老师,在尚书房行走。”皇上言道,然后命人拟好圣旨,前往宣读,择日动身赴任。 王朝退出皇宫,知道皇上懒得动脑筋,找一个懂得动脑筋的来,对他是一种莫大的帮助。皇上也感谢王朝,没有王朝,也就没办法成就一事业。 回家后,王朝想想,不太妥当,就去了尹坚府邸。 尹坚尚未歇息,王朝说了觐见圣上的事,并宣卜慧书入宫。 尹坚一听,喜出望外,知道卜慧书这小子一定会飞黄腾达,没想到会这么快!只知道会,但不知道会这么迅速,他还没完全准备好。要知道,伴君如伴虎,的确有危险,听起来还是很不错。 尹坚十分欣赏王朝这个人,很懂体恤人,尊重人,这样的官很少见,很难得。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结交这样的朋友也值得。 卜慧书接到了圣旨,跪谢圣恩浩荡。很快就和家里书房告别,到了尚书房,那里的藏书更多,都是皇家的珍藏,全国的图书精华都在这里。卜慧书很喜欢。过了一段时间,皇上和卜慧书混熟了。皇上很高兴,因为卜慧书知道他的心,皇上能得到这个知心的老师,非常满意,同时,皇上也不敢有什么坏心思,只要有什么坏念头,卜慧书也知道,对于皇上这样的学生,卜慧书不用教,只是引导,让皇上自己去推理。 在皇上登基称皇的时候,皇上的奶娘找到皇上,请皇上安排一下她的亲生儿子。 皇上心一软,就让她儿子进宫,成为大内总管。要想成为大内总管,必须先要净身,成为太监。 她儿子开始不愿意,后来在她娘的再四劝说下,答应了,她的儿子名叫金琉。 金琉尝到了权力的滋味,非常得意,知道不是他娘,他也进不了宫,当不了官,享受不到别人的尊重,还有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金琉嘴上抹蜜,脚底抹油。在皇上面前很会说话,嘴巴很甜,很会恭维人,让皇上很开心。遇到危险,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皇上对他还没有什么防备。 金琉深得皇上的信赖,权力不断增加,封他为“九千岁”,皇上是万岁,他是九千岁,可见皇上对他的信赖有多严重! 金琉得到皇上的信任,滥用权力,欺上瞒下,实际上,金琉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的飞扬跋扈引起众大臣的不满。谁要是提出意见,谁就会死于非命。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弄得全朝文武都不敢对金琉提意见了。 古训太监不能干预朝政。皇上忘了。 只因皇上对奶娘感恩,爱屋及乌,让奶娘的儿子金琉受益匪浅。 卜慧书看出来,皇上在利用金琉处理一批有功之臣。担心功臣功高盖主,因为他们居功自傲,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如果皇上驾崩,太子继位,就没办法压住这些大臣。所以,皇上趁还在世的时候,就肃清危险人物。金琉被利用,却很得意。 卜慧书知道金琉也就是马前卒,用完就要废掉,只是用完了,皇上还在留用,不知何意。是不是在等一个机会呢?如果是机会,到底是什么机会呢? 皇上的生日到了。 这个就是一个机会。 满朝文武都去恭贺。在午门外聚集。 这个时候,金琉来了。他骑着一匹大西北进贡来的汗血宝马,浑身上下枣红色,一丝杂毛都没有,这匹马,相当于一个县全年的收入。 本来是献给皇上的,金琉截留了,作为自己的专门坐骑。 这次给皇上庆生,他知道文武大臣都要到午门外,就骑着宝马前来,可以显摆显摆,因为没有谁可以这样做,都没有权力这样做。 反对他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杀光了。剩下的都不敢露头。 这次来,更要显示他不比别人差一点,因为他胯下有宝马,可以弥补一下遗憾。 卜慧书也来给皇上庆生。 他一眼看到了金琉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在下马的那一刻,卜慧书看到金琉红色官袍下面露出来黄色的锦绣龙纹龙袍,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等同谋反。黄色是皇上专用,黄色龙袍,更是只有皇上才能穿,一个九千岁竟然敢穿龙袍,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还是不敢公开,因为穿着龙袍来给皇上庆生,不是死得快吗?一天不能有二日,一国不能有二君,这个明显是冲着皇帝的宝座来的。 卜慧书知道了金琉的狼子野心,心里有数,暂且不提,在金琉心目中,卜慧书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读书郎,给皇上当老师,也只是表明皇上谦虚好学,勤奋积极向上。 为了确定一下刚才的观察,怕是看花了眼,卜慧书找了个机会,凑近九千岁金琉坐的位置,装作不小心摔倒了,有太监跑过来搀扶,卜慧书故意碰了碰金琉的衣角下摆,那龙袍的一角显露无疑,卜慧书想了片刻,有了主意。 这家伙看来要动手了!龙袍加身,还骑着宝马前来,这都是迹象。通过行为可以看到人心。卜慧书拿捏这个非常在行非常到位。 文武百官均已到齐,按照官位大小,依次排列,等皇上到了,先向皇上山呼万岁,恭贺寿诞,然后,皇上命平生,吩咐诸位爱卿安坐,文武百官才依次坐下。 卜慧书打定主意,要让金琉自己现出原形。 大殿里忙忙碌碌,但是井然有序,大家都很兴奋,超过了寿星,卜慧书趁人不备,将一只金龙杯藏在身上。 太监在准备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金龙杯,于是急匆匆四处寻找。 卜慧书一看,机会来了,就大声喊道:“谁拿了金龙杯?谁拿了金龙杯?谁拿了金龙杯?如果拿了,趁早交出来,趁早交出来,如果不交出来,就要搜身了。” 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有的赞成,频频点头,有的摇头,看来不支持,立马分为两派了。 金琉说话了。 这个场合,只有他能说,因为他是九千岁。 卜慧书只是一个老师,是皇上的私人老师,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官。金琉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次他突然冒出来说丢了金龙杯,是金琉没想到的。他心里有鬼,当然反对,如果搜身,他的黄袍就要显现无疑。 于是,他立马跳起来嚷道:“你是什么人?这里轮到你说话吗?” “他是朕的老师,你们要尊重他!他是朕的好老师,是破案高手。只要他出手,必然成就大事。诸位爱卿,朕的老师,应当都要尊重他!”皇上言道。 皇上一说话,全场安静,文武百官顿时大气不敢出,绣花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百官们山呼万岁。意思就是听从就得了。 皇上一发言,金琉就不吭声了。 “九千岁,你为何要质问卜慧书老师?”皇上问。 “万岁,这个人本王没见过。再说,他为了一只杯子,弄得满城风雨,完全不值得。丢了一只金龙杯,再拿一只不就行了?何必小题大做呢?”金琉言道。 “卜老师这样弄,自然有他的道理。在朕的生日,大家都要开心,要做,大家都去做,没必要和别人不同。九千岁,你说是不是?”皇上说。 “万岁说得对。”金琉言道,再不敢吭声。 “九千岁,如果你没藏金龙杯,何必害怕搜身呢?这样吧,全当是一个游戏。既然是游戏,杯子事小,规矩事大,玩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这样,游戏规则人人都要遵守,先从皇上开始,人人都会被搜,大家都在殿内,一步不能离开,包括大小便,都要在殿内解决。不知道大家同意吗?”卜慧书言道。 “同意!”殿内异口同声回应道。 皇上饶有兴趣。知道卜慧书点子很多,每个点子都不是白白想出来的,就是每发一支箭,就有目标,并且能中。 “好,既然大家同意,包括圣上在内,那么,文武百官,总有大小顺序,我们这里谁最大?”卜慧书问。 “圣上。” “没错,先是万岁,然后是九千岁,依次排列,从大到小进行搜身,大家没意见吧?”卜慧书说。 “没意见!”文武百官仍是异口同声言道,对卜慧书的建议非常支持。 皇上看到卜慧书连连向皇上使眼色,皇上会意,知道这是游戏,也没当回事,不影响皇上的威严,再说是自己生日,搞一些游戏玩玩也可以增添一些欢乐气氛,就十分爽快地站起来,解开龙袍,脱下,让文武百官看了看,卜慧书也煞有介事地慎重地看了看,说:“圣上没藏金龙杯。”然后,皇上就重新穿上了龙袍。 “下一个是谁?”卜慧书问。 “九千岁!”大殿里响起来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可如同炸雷一般,直指金琉。 金琉立马变脸,熟悉的人,知道了金琉要杀人了,每次杀人之前,都是这个表情。 满朝文武知道金琉内心有鬼,才会有这个表情,不是杀人的前奏么!于是都吵吵嚷嚷着要搜身。金琉看这情势,是赖不过去了,因为前面天子都搜身了,人家是万岁,一个九千岁,还能抗命么? 他只有乖乖就范,让卜慧书来搜。 卜慧书知道内有文章,故意慢慢进行,就掀起来朝服一角,露出里面的黄袍来。接着,卜慧书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轻轻一扯,外面的红色朝服被扯下来,露出来黄袍来,和现在皇上穿的龙袍一模一样。 皇上一看,大为震惊!差点晕倒!说时迟那时快,金琉见事情败露,立马从自己的袖筒里“嗖——”一声抽出短剑,向皇上猛扑过去。 皇上见状,大喊一声“不好”。 眼看皇上就要遭殃,卜慧书眼尖手快,早有准备,轻轻抬起左脚,将金琉绊倒,金琉来了一个猪啃食,扑倒在地上,短剑划在皇上脚前,发出火星,短剑在大理石上亲密接触就有火化闪现,让皇上的眼睛感到不适。接着,卜慧书又一脚上去,结结实实踩在金琉持剑的右手手腕上,动弹不得,也怪金琉学荆轲不到位,结果弄巧成拙,出了洋相。 卜慧书控制住了金琉,金銮殿上一片混乱,有些武将竟然想快跑,皇上气得只摆脑袋。这些武将,连皇上都不能保卫,又怎么能保家卫国呢? 看来,九千岁安排的武将个个都不会武术。 皇上气得大喊:“快,快,打死金琉,打死金琉!” /93/93075/27512416.html 第46章 打死谋反者 卜慧书将金琉绊倒,脚踩其持剑的右手手脖子,听到皇上说打死金琉,御林军一哄而上,一顿棍棒乱打,不一会儿功夫,就将金琉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成为了一摊肉饼,惨不忍睹。 金琉就这样去见了阎王。 皇上惊魂未定,看着卜慧书。 卜慧书言道:“诸位,乱臣贼子,谋逆之徒,谋反篡位者金琉已经就地正法,大家稍安勿躁。”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缓缓地掏出金龙杯,笑道:“金龙杯是我所藏,现在物归原主。我藏金龙杯,并非想据为己有,只是为了锄奸,确保皇上安全,免得天下动荡。万一金琉得逞,在座的诸位,可能就要脑袋搬家,因为大家都要搜他的身,他肯定要报复。多余的话就不必多说,还望大家,诸位臣工继续各在其位各做其事。接下来要做什么,听凭皇上安排。”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卜慧书用心良苦,发现了金琉的谋反意图,故意设计了这个局,让金琉自己跳出来,然后借机除掉金琉。 皇上惊讶于卜慧书的才华,满朝文武百官竟没有一个看出端倪,还是害怕金琉的淫威,就是发现了也不敢说。 这事被卜慧书发现了,救了皇上一命,皇上非常感激,给卜慧书奖赏。卜慧书谢绝,皇上更是感动。 这事以后,卜慧书深得皇上信赖。 皇上继续从卜慧书那里学习,不断吸收新知识。 皇上也有三门子穷亲戚,果然在老河口有一个亲戚姓焦,祖上救过太上皇的命,就封了官,可惜好景不长,家道中落,到焦大明这一代,已经没多少田地,没多少家财。就是太上皇赐给的夜明珠值钱,算是传家宝,日子再难,焦大明也没舍得当这个珠子。 焦大明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焦大,小儿子名叫焦二。 焦大为人忠厚老实,焦二为人狡猾,贪婪,自私自利。焦大明染病,感觉到自己的日子不多,时间倒计时了,他就让两个儿子到床前来,说: “我的日子不多,你们二人是我的至亲骨肉,我没本事,给你们留下的财产不多,只有这夜明珠值钱,你们弟兄两个平均分割,一人一半,如果锯开,夜明珠就不值钱,我让焦大来保管,等我死后,夜明珠可以作为遗产给你们弟兄俩,由焦大负责保管,焦二,你要听焦大的话,收收心,好好过日子,不要老是干着偷鸡摸狗的事。那不是正路。别看贼吃喝,但看贼挨打,吃喝不要羡慕,应了那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命不久矣,但愿兄弟俩同心同德,兄弟俩只要团结,其利断金。”焦大明言道。 “懂得,父亲,放心吧,我绝对听兄长的话!”焦二言道,看上去信誓旦旦,一句话都不落空。 焦大明一看,这是在撵人走,看来等不及,焦二是想独吞,焦大明看出来,也无能为力,就眼睛一瞪,腿一伸,就断了气。 焦二见父亲死了,嚎啕大哭一番,就假装孝子的样子,忙前忙后,安葬了父亲。 过了七天,他找焦大说:“哥哥,父亲死了,咱们将财产分了吧。” “慌什么?你是不是缺钱去赌博了?”焦大问。 “是,最近手痒痒,憋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赚点钱么?”焦二言道。 “自古赌博都是败家的,从来没有靠赌博发财的。你要是为赌博要分遗产,别怪我不答应。要看具体表现。”焦大言道。 “哥哥,我是要分的。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先赊账,或者到外借款赌博。没办法,几十年的习惯,一会半会儿改不了。哥哥你就成全我吧!”焦二言道。 “你在开玩笑!我怎么成全你!你看我们祖先都是当大官的,到了我们这一代,啥都不是了。真的一点都不郁闷吗?”焦大言道。 “这个不管,我就要钱。你不给我就抢。”焦二说完,拂袖而去。 焦大觉得焦二不可救药,对其他的财产也没什么,就是夜明珠,他想了足足三个星期,才想到把夜明珠放到木盒,裹上油布,爬到院子里的树上,那里有一个鸟窝,像是喜鹊搭建,喜鹊早已飞走,搬家到另外的地方,鸟窝也就成了无鸟栖息的空巢了,他将夜明珠放在上面,估计那个混蛋找不到。 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到了。 焦二来了。眼睛里充满血丝,像是仇人。焦大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怕。 “老大,钱呢?今儿是分割的日子。我来拿钱。你识相点,早点给我就没事,否则......”焦二面露凶光,恶狠狠地说。 “钱有一些,只是一人一半。”焦大说,然后从里屋抱出来一个紫檀木的箱子。 “嘭“ 放在木桌上。 说:“这里就是咱们老爹留给我们的全部家当。白银三百两,一人一百五,老爹让我保管,你逼着要,我也没办法,为了清静,只有给你,你就别来找我麻烦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过,除了一百五十两白银,还有夜明珠呢?那个可是价值连城啊!难不成你要独吞吗?”焦二问。 “夜明珠?只是听说,没有交给我。”焦大言道。 “胡说八道!老爹临终我可听仔细了,清楚说明有夜明珠是传家之宝,让你保管。怎么说没见?”焦二问道。 “反正就是这些,再无其他钱财了,没看到什么夜明珠,那个是老爹最后可能神志不清瞎说的。”焦大言道。 焦耳一听,非常愤怒,狠狠地说:“老大,你做事不地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老爹有夜明珠,这夜明珠是祖上留下来的,价值连城,怎么能和区区银子相提并论?你今日拿出夜明珠,变卖分钱就算了,否则,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焦大一听,这是威胁,显然是有备而来,只要不说,谅他也不敢胡来。 “就这些,爱要不要,按照老爹的意思,现在不是给你的时候,你现在逼得紧,你就拿走你的一半,另一半在我这里。如果你不要,全在这里,如果你要,就拿钱走人,不要耽误我做事。咱们兄弟从此一刀两断,再不来往了。”焦大言道。 “想得美!你必须要把夜明珠拿给我,卖了钱好分。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焦二言道。 “你想怎样?”焦大问。 “你说呢!这三百两银子我都拿走,等你交出夜明珠后,买了钱,我再给你这一半。要不然,就没得谈。”焦耳言道。 焦二说完,焦大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真是王八羔子!老爹现在尸骨未寒,就开始打夜明珠的主意,那是传家宝,想拿去换钱赌博,真是败家子!你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好,这是你说的。我走,可以,银子我必须带走,以后的夜明珠,也有我的一半,要不然,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焦二言道。 “滚!真是气死我了!”焦大怒道。 “滚可以,我必须带走我的东西。”焦二言道。 “什么都不是你的,都是老爹留下的,不可能给你一分钱,你滚吧!”焦大继续怒吼道。 焦二一听,急了,这算什么?在外赌博有赌债没还,那个赖三不是好惹的,利滚利的,要不然,就要留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钱还是要还。想到这个,焦二就浑身颤抖。 他提高声音说:“如果不给我,我只有抢了。老大,这是你逼我的!” 焦大毫不示弱,操起手边的扁担,高高举起,向焦二拍过去,一边拍,一边高喊:“滚,滚得越远越好!” 焦二一看老大来真的,也不怕,也不躲,等扁担落下,他用手一抱,将扁担往怀里一送,焦大站立不稳,往焦二面前扑来,焦二夺着扁担往怀里送,因为惯性,焦大往前冲去,焦二伸出一条腿,将焦大绊了一下,焦大往前扑过去,就结结实实落在地上。 焦二伸出手,往焦大后颈一拍下去,焦大就扑在地上,来了一个猪拱泥地的动作,就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你好狠!”焦大喊着。 刚好,外面有铃铛响起,可能是放牛的回来,路过焦大家,焦二怕别人听见动静。就抽出随身携带的尖刀,往焦大的要害部分扎去,焦大动弹不得,喊不出来,因为喉咙已经亲密接触了尖刀,尖刀获胜,喉咙不再完整。 可怜焦大弃绝而亡,魂魄幽幽,紧追慢追追随他老爹而去。焦二看着地上一滩鲜血,脑袋一片空白,桌子上有白花花三百两银子,总算可以还赌债,并能过上一段称心如意的好日子了。 他得了银子,藏好了,然后去找赖三,还了赌债,再次返回,看看银子还在,藏好,然后开始琢磨怎样摆脱这个官司。 焦大是兄长,一个大活人,怎么凭空消失呢?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什么都怕火。 尸体绑上石头,丢进水里,时间长了,怕是绳子断了,尸体没有被鱼吃,反而会漂浮,早晚会被人发现。 如果将尸体埋了,时间长了,留下了骨头,还是能查到线索。 如果将尸体分解了,就像将牛分解一样,也存在一定的弊端,万一发现不是牛肉,那就很严重了。 如果把尸体切碎,喂天上飞的秃鹫,恐怕就是天葬,一般人都下不了决心。想一想都觉得可怖。 如何处置尸体,的确是个难题。 眼瞅着天色已晚,趁着夜色没有什么危险,就可以进行犯罪活动。 他开始掌灯,看着小油灯越来越强烈,努力去照耀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突然,他有一股强烈的意识在头脑中,对,就用火。 趁着夜色深沉,他弄来柴禾,将他哥哥拖到门外,在院坝里燃起熊熊大火。火烧到后半夜,才慢慢熄灭。他的兄长从活蹦乱跳,最后变成灰,就在一天之内发生。焦二没了哥哥焦大,焦大死在他的同胞弟弟手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烧完了他哥哥,他才披麻戴孝,这些行头,在他老爹去世的时候用过,还是新的,现在又用上了,然后用辣椒弄红了眼睛,往县衙里去了。 到了县衙,他就击鼓鸣冤。 老河口县衙县令听到有人击鼓鸣冤,就让击鼓人进来,县令是年轻人,姓付单字一个颖。是卜慧书的学生。付颖县令正准备进京去拜访看望恩师卜慧书,这来了案子,不得不先解决了再动身。 “击鼓人,你是什么人?姓甚名谁?从哪里来?是什么事?有何冤情?”付颖问道。 “启禀老爷,小的焦二,家在老河口黄莲村,从黄莲村来,来县衙禀报的事是,兄长被山里的老虎吃了,特来报官,呜呜呜呜!”焦二言道。 “地方里正、地保是否通告了?”付颖问道。 “小人来的比较匆忙,就忘了通告。还望老爷明查,速派壮士前往小人住的地方捕猎老虎,消除隐患。”焦二言道。 “你来就是要本官派人去捉老虎吗?”付颖问道。 “是的,老爷,如今老虎还在当地活动,非常活跃,小的担心家人的安全,希望速派猎人前往猎杀老虎,消除虎患,还当地百姓平安。”焦二言道。 付颖心想,一个大活人,竟然被老虎吃掉,老虎吃人,也要看看痕迹,目前来说,证据不足,也没有低保和里正来证实,没有呈文,无法断定真伪。付颖不动声色,知道这个焦二不像好人,来路不正,先稳住再说。命案是发生了,究竟死因是什么,还不知道,从焦二的表现来看,对于兄长被老虎吃掉,看不出悲伤,哪怕披麻戴孝,也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喜悦,这个喜悦就是悄悄进行的成果。他梦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银子,至于夜明珠,也是他的菜,因为夜明珠没有写名字,谁拿到就是谁的。 付颖看出问题,就不动声色,也不声张什么,只是说:“焦二,你先回去吧。哦,对了,你有没有你哥哥的画像?” /93/93075/27537206.html 第47章 老虎背骂名 焦二见问,立马怔了一怔,不知道该怎么说。 付颖看了,摆了摆手,让他走了。 付颖问这话的目的,看看焦二的反应,如果焦二故意谋害他哥哥的性命,应当是要准备画像的,免得以后后来人记不得祖先长啥样,如果不是故意谋害,就不会准备画像。 付颖心想,这个案子疑点很多,根据老师卜慧书的破案技巧,可以反着推理。假设焦二所说属实,他哥哥被老虎咬死了,为什么匆匆忙忙火化了尸体?为什么不通知里正和地保? 付颖知道尸体已经火化,就让焦二回家,其实是不想打草惊蛇,给焦二一个好印象,让他放松,也说了根据实际需要,安排猎户去打老虎。 焦二很开心,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付颖就是要让焦二放松,开心,其实,他已经看出焦二的高兴劲儿,虽然焦二极力装出悲痛的样子,时间不长,相继走了老爹和哥哥,这个可是罕见的大事。结果到焦二手里,不觉得悲伤,倒觉得轻松,很是惬意。 焦二回到家里,心里乐开了花,人们侧目,对他指指点点,他只装作看不见,睁只眼闭只眼,这样,他感觉挺好。 焦二继续在老河口过开心的日子,声色犬马,寻花问柳,赌博成性,他父亲被他气死,他哥哥被他伤害致死,最终火化,这样的人,就是一块烂肉,自然引来不少苍蝇。 他自以为没事。 老河口县令新来的,付颖,是卜慧书的徒弟,也是学生,初来乍到,还没办过正经的案子,这宗案子,算是一种考验,也算是一种磨砺。 焦二走后,付颖就开始着手去走访。 因为焦大的死亡,让付颖产生了极大兴趣。如果不破这个案子,估计皇上就要让付颖下来,不让他当县令,说不定还要刺配到远方,这一辈子都别想活着回来。 付颖带着衙役,包括仵作,还有书隶,差不多全衙门的得力干将都和他一起走访。 因为这个案子影响很大。如果老河口不抓住老虎,就要失去民心。如果抓住了老虎,则赢得民心。到底有没有老虎是另外一回事。 付颖带着得力干将,在老河口各个乡转悠,走到哪里问到哪里,都说这里没有老虎。 付颖心里有数了,他觉得百分百就是焦二撒谎了。为了掩盖焦大的死亡真相,就编造了焦大被老虎咬死的谎言,其目的是想混淆视线,要浑水摸鱼,蒙混过关,想让付颖知难而退,不要蹚浑水。 得知这个真相后,付颖继续走访,了解焦家的情况。很快,就查出了焦家的背景和历史。 焦家是救过太上皇的命的,所以得到了皇上的恩赐,不过,为了避嫌,离开京城,到了老河口来落户。在老河口落地、生根发芽,像小树慢慢长大,需要分开枝丫,继续向上生长,向旁边分开,就像大户人家,需要分家立户,成为新的一户。只有这样,才能发展壮大。 付颖到了山坡,看到有一个老农在田间忙碌,就问:“老人家,请问你这里有没有老虎?” “老虎?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见过。后来就没见到过。狼也很少见了。”老农说。 “那就是说,老虎肯定没有了。”付颖问。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样问?老虎长啥样,我也想知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老虎。”老农说。 “有人报官说有老虎,我也好奇,听说了,就过来看看稀奇。”付颖说。 “你是什么人?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吧?我也听说过,有个叫焦二的去报官了,还披麻戴孝,合计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老农说。 “怎么回事?”付颖故意问。 “这个就是你的少见多怪了。我们都知道焦家,据说是皇上的亲戚。可惜,焦老爷子和焦大都死了。”老农说。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哎,人死不能复生,死,也是因为不争气的儿子。”老农言道。 “怎么回事?” “焦老爷子生了两个儿子,焦大和焦二。焦大生性老实懦弱,不惹是生非,三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他的弟弟焦二完全和他相反,是能说会道,吃喝嫖赌,样样都会,只是不务正业,好吃懒做。老爷子刚去世,就闹着要和老大分家分财产。老大生性懦弱,可是,也是一个犟牛脾气。估计,只是猜测,两兄弟可能为了争夺财产,不小心弄出人命。焦二做农活不行,打架有一套,行走在外,总是带着短刀,不是短刀就是短剑。说是用来防身,实际就是用来盗窃,遇到反抗的,就地解决。”老农说。 “这么恐怖!怎么没人管?”付颖问。 “管?多管闲事,谁管谁倒霉。这里是三不管地区,天高皇帝远,管不了,谁拳头硬谁是老大。”老农说。 “你怎么怎么清楚?对焦家?”付颖问。 “我是他邻居,离他家有两里多地。”老农说。 “前不久你发现了什么?”付颖问。 “发现他家院子里有烟子,我还以为是做饭烧柴冒烟呢,后来一想,平时做饭没这么大的烟子,心想,可能在做一件大事,就没管。人家说,管闲事,落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农说。 “那你和焦二有什么关系吗?” “焦二?这个家伙小时候就不学好,聪明用错了地方,我家的鸡被他偷过,狗被他吃了,没少祸害我家。”老农说。 “好,我知道了。这个就是问题。附近还有没有和焦家住的比较近的?”付颖问。 “有。”老农问。 “谁?”付颖问。 “就是季家。离他家只有一里地。”老农说。 “好,知道了。谢谢你!”付颖说。 “瞧你,这么客气!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老农言道。 “是的。我不是本地的,是过路的。”付颖说。 付颖不想暴露自己身份,只是没到时候。 他们一行离开,直接去了季家。 季家没人。 准备离开,有一人在远处探头探脑。 付颖问:“谁在那里?” 那人见问,也不搭话,拔腿就跑。 “站住,否则射箭了!”付颖高声喝道。 那人影还是跑,付颖命人射箭,只是不打要害。 “嗖——”一支箭飞出去,正中那人的脚后跟。 那人瘸着腿还想跑,付颖喊:“再跑,就射你后背心。” 那人一听,怕了,立马停住。 众人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焦二。 原来焦二早就看到一群人在和老农谈话,他本来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去玩耍,搞一些不能见人的勾当。 听到远处有人说话,就睡不安稳了,出来一看,那些人已经结束了,再相互道别,他见形势不好,就离开了家,准备逃走,没想到只有一条道,他心存侥幸,也许等他们走大路,他走小路,或者直接躲在山上,他们也找不到,久而久之,不就算了?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刚要去看看究竟,结果就被盯上,跑没跑掉,脚后跟中箭了,疼得钻心,让人心胆俱裂。 “焦二,你还认得我吗?”付颖问。 “认得,认得,怎么不认得老爷呢?”焦二说。 “没想到吧?”付颖问。 “真的没想到,老爷不说说结案了吗?”焦二问。 “咋可能结案呢?我也怕老虎继续吃人,就带人出来找找,如果找到,就打死老虎,找不到,更不放心,觉得老虎不除,早晚出来害人,”付颖言道。 焦二一听,感到付颖已经看出他在撒谎,他的确撒谎了,想掩饰他哥哥焦大的真正死因。 焦二不知道是疼痛还是紧张,竟然冒汗出来,大滴大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一个窝。 焦二不知道付颖是什么人,是不是像以前那些县令一样,只要主政老河口,就有难解之谜,这个县令不一般,他不知道,这是卜慧书的徒弟,也是学生,和皇上的身份一样。 他从卜慧书那里学到不少破案技巧,对于焦大被杀案,他一眼就看出不是老虎所为,一定是人做的,老虎只是一个借口,想要吓唬吓唬付颖。 谁知道付颖不是吓大的,反而很冷静,一眼就看出焦二并非善类,不过,给焦二的策略是放长线钓大鱼,让他先走,然后再去,让他不防备,神经松懈之后就好采取行动,来一个突然袭击,就能成功。 这个策略是有效的,果然,焦二上了当,还真的以为案子已经结了,官府不再追究了。岂不知,付颖还来一个回马枪,知道人命关天,没有里正和地保,就让这个人凭空消失,这可不是好玩的。于是他就命令焦二带他们到他家里去看看,焦二当然不敢不听。否则,另一脚后跟再来一箭,他整个人就算交代了。 焦二挨了一箭,老实了不少,知道自己插翅难逃,就索性认命,不再抵抗。 “去,将他身上的短剑收了,看还有没有其他凶器,如果有,一并收了。”付颖命令道。 捕快上前,三下五去二,就将他搜了个干净,一把短剑,一个匕首,这些东西,是他随身携带的,用来作案使用。 然后架着焦二,让他带路到了他家。 他家没什么东西,房子完好无损,院子中央,有一堆灰烬。 已经是一片焦土。 看起来案子到了这里,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到了死胡同,没办法继续走。 付颖不死心,虽然火烧了一切,还是有办法的。他派人进屋搜寻案件相关的证据。在柴房里,发现了一把砍刀。上面有血迹。 看血迹不是陈旧性的,比较新鲜。 “这就是你杀人的工具吧?”付颖问道。 “不是。”焦二答道,斩钉截铁。 焦二知道,一旦承认,就等于死了,单凭借砍刀上的新鲜血迹就能判断焦二是杀人凶手,显然证据不足,不够充分确凿。还需要其他的证据。 付颖清楚,焦二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还需要拿出更令人信服的证据才行。 付颖命人将院子里的灰烬扫去,然后令人找来木炭,将木炭烧着,然后,再将木炭扫去,在刚才烧炭的地方撒上了芝麻。 芝麻遇热后,开始崩裂,渗出了油脂,芝麻油脂和地上的油脂融合,逐渐显现出一个人的形状。 焦二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一看这人形,分明就是他的哥哥,他吓得瘫软下去,被衙役架住,勉强继续看着。 原来,焦大被烧,受热流油在地上,渗透到地里,付颖令人烧炭,将油脂融化,遇到芝麻,芝麻遇热爆裂,渗出油脂,与焦大的油融为一体,就成了焦大的人形。 在焦大的人形图上,有的地方看上去手、脚以及肢体都齐全。是完整的人的形象。 其中,在焦大的左肋下爆裂了芝麻数十粒,肚脐等几处要害的地方所爆裂的芝麻,有的多,有的少,都是受伤的地方。这些地方,显然受到致命外伤,或者就是锐器刺伤或者砍伤。用到的凶器可能就是短剑或者砍刀。 这些分析都有根有据。付颖知道,要想让焦二认罪,必须得拿证据。 很明显,焦大是被人杀了之后,放在院子里火化的。 这里住的邻居,可以证明烧火的事实,焦家父子三人,死了父亲,剩下的就是焦大和焦二,现在活着的是焦二,焦大哪里去了?很明显,被老虎伤害,也要有证据才行。已经查明,此处没有老虎,另外,老虎也不会使用短剑或者砍刀什么凶器,会使用的只有人。 付颖指着焦大左肋及肚脐等几个地方,问:“你在这几个地方砍了几刀,用短剑刺了几处?这里在明显不过了!还需要再狡辩吗?” 焦二是犯罪嫌疑人已经定了,他看付颖展示的这个,完全佩服,他也无话可说。 “噗通”一声,焦二跪下,痛哭流涕地说:“老爷,我说,我不是人,我气死了老爹,杀害了兄长,真是禽兽不如,老爷,你就判我死刑吧,我愿意去死。” “你先别着急,就是死,也要有程序,不是随随便便死。要合法。左右,将罪犯押解回县衙。”付颖吩咐道。 /93/93075/27562744.html 第48章 慧眼识盗匪 焦二被带回县衙,经审讯,全部招供,由书隶记录在案,由他签字画押,焦二因贪财起意,谋财害命,酿成家庭悲剧,被杖打八十,发配边疆。 因为考虑到焦家无后,故留下一命,给焦家留后,没有判处死刑。焦家和皇上的关系自然不必说,付颖办案,一炮打响,让他们都知道付颖的威名。 付颖在老河口算是出了名。皇上都知道他办的这件案子,非常满意,准备提拔他,考虑到老河口还需要他帮忙治理一段时间,就暂且搁下计划。 一日,付颖闲来无事,要去邻县谷城游玩。听说谷城有名山好水。山有色,水有声,真是好去处。 他带着两个人,一个是书隶,一个是捕快,一文一武,一行三人,饭后在城外溜达溜达,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 他懂这个,要想长期当官,最终登峰造极,就要有一个好身体。像司马懿,熬,熬,熬,最终天下从曹变成司马,这个就是熬的结果,只要熬得住,最终会胜出。当然,他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要能熬下去,看到一切坏人都死掉,好人活着,这就是胜利。 他的师傅卜慧书也是这样的,无意争执,苦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但是,他师傅博古通今,天文地理,无所不通,还是博览群书,一点也不马虎,一点都不敢懈怠,这样的老师天下难寻,听闻卜慧是书成为当今天子的老师,是皇上的老师了,这个是天大的好事。即便他没有当官,只要是皇上的老师就比什么都强。连皇上都是他学生,想想都让颤抖。 他慢慢走到城外,在城郊的莲花堰转悠,看看莲花,吹吹清风,倒也惬意。心情很好。 在谷城地界,和老河口又有不同,风格迥异,老河口的山不多,谷城的山多,有山就有色,有水就听声,相互配搭,倒也有趣。 襄阳好风日,买醉与山翁,如果退休,在谷城买一块地,修一间茅屋,倒也逍遥自在。这个也是卜慧书的梦想。不过现在还有精力,可以继续为大家服务,就不能现在就休息。 突然,前面来了一群人,散步的人们纷纷避开,有的围拢来,想看看热闹。有的想看,不敢来,就在远处伸长脖子来看,十分滑稽。 这群人清一色的黑衣黑帽,远远地看就像一大块黑云朵从远处飘来,等走近了一看,付颖发现,有两个黑衣壮汉抬着一块门板,上面盖着一床撒花被子,被子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常见的那种,是白底青花的,像是陶瓷的釉面花纹,不像是普通人家的被子。普通人家的被子都是红黄相间,看起来比较喜庆。这个看上去比较素雅,不引人注意,可是又特别让人注意。 门板上有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像是大病之人,这女人抹着的有胭脂,脸上有粉,不像是普通的良家妇女,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这个女人看起来并非病入膏肓,倒像是急火攻心突然病倒的样子。 这群人匆匆忙忙,不管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管别人的议论纷纷,只是赶路,仿佛在送给郎中,急需要治疗,或者马上要没命了,需要去抢救,在生死关头,要让她活过来一般,也像救火,晚了或者慢了,就没办法将火扑灭一般。 女人头发散乱,却隐隐约约还有凤钗斜插在头上,看上去很明显。 这一股凤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所用,看上去,十分罕见,是高级的那种,像是金钗,有宝石嵌在里面,看上去闪闪发光,一看就非同小可。 只见病着的女人侧躺着,不断在叫唤,像是十分痛苦,在和疾病争斗一样。旁边一边有两个壮汉,带上抬门板的壮汉,一共六个,旁边的壮汉,时不时地用手去掖被子,怕被子掉落似的。也像是风吹进被子了,怕病人受了风寒,加重病情一般。 两个壮汉抬着门板,大汗淋漓,满头都是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淌,走着走着,就不行了,说:”不行,不行,快,快,快,搭把手,换人,换换人!” 抬门板的壮汉一叫唤,旁边一边一个,就开始接手,继续抬着门板往前,一路小跑。看上去,门板上抬着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块巨石。 这群人急匆匆地穿过人群,像是有很多事,他们走路的姿势十分滑稽,就像是在卖苦力,使劲儿将身子前倾,步子迈的不大,却踉踉跄跄。 肩膀也吊着,看上去十分难受。 这些场景让付颖感到奇怪,凭他的经验,这个有问题,到底什么问题?他现在也说不上来,需要进一步了解。 作为普通人,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只是因为付颖是老河口的县令,这个不得不重视,因为他就是老河口的父母官,就得操心,对所有可疑的,都要重视。 他不便出面,怕群众中有人认识,就让书隶前往询问询问。 “请问壮士,门板上抬着的是谁?” “少废话,没事让开。门板上是我的妹妹,得了急病,要去看郎中,先送到她婆家,咋了?碍你什么事?没事让开!”其中一个黑衣壮汉答道,看起来十分不屑的样子。 付颖听了书隶的话,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不确定,需要进一步了解,于是就对捕快说:“你去,跟着他们,远远跟着,不要让他们发现你,又不要跟丢了他们,把看到的东西回来告诉我,看看他们将女人抬到哪里去?和谁接头?要干什么?要看周围的环境。把看到的都告诉我,去吧,去吧,他们快走没影了。” 捕快立马跟上,快步如风,不能跑,怕引起怀疑,黑衣壮汉们速度很快,似乎担心被人追上,捕快听命于付颖县令,也不敢猛追,只是紧紧咬住,不远不近,注意隐蔽,不让壮汉发觉,又不能跟丢了。好在捕快有些身手,本领了得,平时训练足够,关键时候够用。 捕快看那些人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扣了两下门,门“吱呀”一声打开。 从里面出来两个男子,也是黑衣,戴着黑头巾,看到是他们,二话不说,就让他们抬着门板进去,开门的黑衣人探出头,四处张望,捕快立马缩回了头,隐藏自己,只听的门“吱呀”一声,然后“哐当”,猛地关上,捕快一看,那么厚重,不像是贫民家庭的房屋,关门的声音就不同。 看到这一切,捕快不敢逗留,立马折返,回到付颖那里,将一路跟踪观察的情况,一一向付颖说明。 付颖听完之后,点点头,说:“辛苦了!” 然后,他心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存在很多疑点。 可能那群人并非善类。 谷城有一半都是大山,大山好隐藏一些作恶之人,平时作案,退可进山,给捕捉造成难度。说不定那群人当中就有坏人,坏人来自各地,当然包括有些来自他的管辖区内的人。就是在辖区内作案,也会逃到山区,躲避抓捕,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付颖带的人少,如果想要抓捕这些人,需要当地县衙协助,还有,这些人都在谷城县境内,还是需要和谷城县令打招呼,或者直接让谷城县令来操作,抓捕坏人。 想到这里,付颖带着书隶和捕快前往谷城县衙门。 谷城县县令名叫吴志安。 吴县令看到邻县老河口的同僚来访,喜出望外,出门迎接,说:“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哪里哪里!只是浪得虚名,平生一事无成,到现在还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不到你这里来打牙祭了吗?”付颖言道。 “不要说,怪不得呢,你是京城卜大人的门生,关门弟子,得意高徒,真的是有名师就有名徒,出手不凡,破获大案,惊动朝野,令人佩服!”吴志安言道。 “过奖,过奖。卜太师很有名,我呢,只是学了一点点皮毛,我不是卜太师的得意门生,给他丢脸了!”付颖言道。 “你太谦虚了!真是谦虚的人,大有前途。”吴志安言道。 “说归说,笑归笑,我来,不是因为别的事。谷城有好山好水,吸引我来看看。”付颖笑道。 “老兄真有雅兴!这里穷山恶水,有啥看头?只不过是墙内开花墙外香而已。我呢,没啥爱好,就是坚持到退休就行。” “和我的想法一致,我们在这个地方,好好治理,熬到退休就行,想要升上去,这个也不现实。不如安身立命,知遇而安。”付颖言道,“要不是这个,有时间就去京城跑官要官,谁还来游山玩水呢?” “说的是。知道自己的命是啥就好,不能违抗。”吴志安说。 “对,对,对,我今天来玩,路上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付颖问。 “说,当讲,怎么不当讲?老兄有话直说。不必客气!”吴志安言道。 “谷城地方治理不错,这是你的功劳,不过,今日发现一事,特别奇怪,就是在打听这件事之前,先问问是否属实?”付颖问道。 “老兄什么事就直说,我是粗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就说,不必估计我的脸面。”吴志安言道。 “好吧,在老河口的时候,就有人提醒我说,小心谷城那边的山贼,要是山贼下山来到老河口,老河口可能就要遭殃。我只当是开玩笑,没当回事。我来这里玩,也没打算来兴师问罪。要是有,就说有,要是没有,就只当是谣言,不信也罢。”付颖言道。 听了这话,吴志安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又红一块,这个让他非常窘迫,心里盘算,不知道如何开口。 付颖见吴志安没话说,知道是难言之隐,不便追问,就说:“如果老河口有人过来犯案,本县令一定会抓回去,希望有贼要捉的时候,请配合,提供帮助,抓住他们,带到老河口审问,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老兄需要帮助,愚弟一定效劳,请随时命令,愚弟立马出手,要人给人,要工具给工具,鼎力协助不在话下。”吴志安言道。 “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今天来,没带什么礼物,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付颖言道,随手拿出一个扇子,说:“这是我在古玩店找到的,据说是上古之物,价值不贵,倒也精致,特买来把玩,没什么好送的,这个扇子倒和吴县令相配,如果不嫌弃,就请收下。” “这是哪里话?不嫌弃,不嫌弃。”吴志安说着,赶紧收下,生怕付颖反悔要回去。 他接了扇子,不存在什么忌讳,因为他已经有了儿子,还怕无后不成? 然后,付颖拱手告辞。 回到馆驿,付颖心想,吴志安怕丑,越是怕丑,越是出丑。这个地方已经出了贼寇,不能回避,不能掩饰,不能遮掩,纸终究包不住火,还是要正面对待才行。 他安排捕快,化妆成老百姓,到城外明察暗访,穿着是老百姓的服饰,当地人也就不怕说漏嘴。觉得都是老百姓,都是一样的身份,说错话也不会坐牢,再说,说的都是实话,不是撒谎,也没攻击吴志安,那就不必担心了。 捕快到一个村庄,发现在一棵古柏树旁边,有一户人家,家丁在门口,蹲在墙根哭泣,捕快上前,问:“怎么不在屋里哭,跑到外面哭?” 家丁一看来人,是普通老百姓,就转过身去,不理他,继续哭。 “你是大老爷们,还跑到外面哭,不丢人现眼吗?”捕快说。 家丁一看这个家伙说话呛人,就站起来,伸手要打捕快,捕快眼尖手快,躲过他的拳头,顺势将他胳膊一拧,他疼的嗷嗷直叫。 “我咋怎么倒霉啊!在家被老爷欺负,到外面被老百姓欺负,真是让人没有活路了啊!”家丁哭叫,就要拿头去碰墙,被捕快一把抓住,往怀里一带,他就噔噔噔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哭起来。 /93/93075/27587109.html 第49章 瓮中捉只鳖 捕快看那家丁寻死卖活的,不知道他受到了什么伤害,遭遇了什么,竟然如此痛苦,甚至想自杀了结此生,觉得里面有故事。 就问:“这是谁家?” “管你什么事?” “我是路过此地的,跟着老板做生意,路过想讨碗水喝,看到这里有树,像是大户人家,讨水喝应该没问题,就来了,发现你在这里哭,不知道你经历的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捕快言道。 “哦,原来和我一样是苦命人。喝水没问题。请跟我来。”家丁停止哭泣,脸上还带着泪珠,对捕快说。 “哦,可能饿过头了,也不渴了,倒是你在富户人家当差,想必有些委屈,可以说说看,遇到什么事了?”捕快问。 “你不知道,说说也行,家主姓朱,有钱,被贼盯上,昨晚刚好是我当值巡更,到后半夜,有贼来偷,我发喊追捕,等其他家丁护院来的时候,贼已经跑了,无法追赶,失窃不少金银财宝,家主就开始谩骂我,要罚我一年工资,还打了我一顿。家主在外受气,回家拿我出气。你说这样做对不对?”家丁说。 “怎么回事?家主在外受气?谁敢给他气受?”捕快问。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咱们县的县令,吴志安,是个欺软怕硬的。对这伙盗贼,一直想要招安,可是没那个底气,如果贼被招安当官,谁都愿意去当贼。贼寇不听他的,屡屡拒接不见他,总是作案,专门盗窃富户。富户联合起来,要去告吴志安不作为,吴志安无奈之下,答应给富户一些好处,就没有再去联名上告了,不怕被偷,偷了吴志安给补窟窿,这个是没办法的办法。谁知道到了朱老爷手里,一查,竟然丢了差不多谷城县大半年的所有收入的钱,这个让吴县令十分恼火,如果帮着弥补,有可能让县衙倾家荡产。就拒绝了朱老爷的请求,还命令朱老爷不要对外瞎说,哪怕是说县太爷的好话也不要说,怕是有些人会做文章,让吴志安老爷下不来台。”家丁言道。 “那么,朱老爷是不是就要守口如瓶呢?”捕快问道。 “是的,朱老爷怕官,只要不找他麻烦就行,丢了财宝,心里郁闷,就拿我出气。”家丁言道。 “原来是这样!”捕快说,然后脱下了老百姓的衣裳,里面穿着是捕快的公服。 家丁一看,立马晕倒。 捕快掐其人中,他才慢慢苏醒过来,看到了捕快,他“噗通”一声跪下。 一边哭一边说:“兵爷,放过小人!饶了小人!” “别怕,我会放过你,会饶了你!你说的是实话,不必要担心。带我去见你的家主。”捕快言道。 “不,不,不,如果家主知道是我带兵爷进去,他一定会怀疑是我说出去的,以后会和我算账,说不定会活剥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家丁哭道。 “不会,你如果不放心,你进去,关上门,我再敲门,你让别人开门,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我呢,就去请你家老爷,去见我家老爷,这样,我们都不犯错,都没事,你看如何?”捕快言道。 “这个,我看行,好,我先进去,你可一定要来,要不然,你就是言而无信的人,记住!兵爷!”家丁言道。 家丁噔噔噔跑进去,关上了门。 捕快等了一等,觉得这样更好。 然后他上前去打门,开门的果然不是刚才那个家丁。 开门的家丁一看来了一个当差的捕快,吓得一哆嗦,问:“敢问您找谁?” “找朱员外,他在吗?”捕快言道。 “在,在在,我这就去通告,请问您贵姓?”家丁问。 “免贵姓左。你就说是县衙左捕快。”捕快言道。 “好的,这就去通告,请稍等。”家丁说,然后关了门。 没过一会儿,家丁出来,说:“老爷有请。” “好,多谢!”捕快言道。 “不必客气,我家老爷常常和县衙的人打交道,只是没见过你。”家丁说。 “你的问题太多,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捕快言道。 家丁不敢说话,静悄悄带着捕快到了客厅。 一位红脸大汉坐在太师椅上,一看见捕快,就立马站起来,邀请他入座,捕快斜着身子坐下,像是要马上离开。 “来人,沏茶!”红脸汉吩咐道。 “敢问是朱员外吗?”捕快问道。 “正是小老儿,刚才家丁报告说你是县衙来的左捕快。” “正是,我是左捕快。谷城县衙里有一个右捕快。我和他不一样。”捕快说。 “知道,知道,哪怕是穷兄弟,同胞兄弟,也有不同。这个没什么,都能理解。不知道官府找我有何贵干?小老儿都是言听计从的,绝不给官府添麻烦。有问题自己解决,求官府不如求自己。”朱员外说。 “听说你有事要去告官,但是又没什么事发生,很奇怪,本捕快受人委托来府上邀请去谈谈。不知道是否给个方便?”捕快言道。 “行,可以,只是吴县令有言在先,小老儿不敢违抗命令。还望公人多多原谅。”朱员外说。 “没问题,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了。这就启程吧。”捕快催促道。 “好,来人,备马。”朱员外吩咐。 不一会儿,家丁进来说:“老爷,马匹已经备好。” 说话的正是在墙根哭的那个家丁。 “哼!”朱员外鼻子里像是进了虫子,他哼了一声,想要把虫子赶出来。 结果虫子没撵出来,瞎费了功夫。 二人出门,跨上骏马,直接奔着谷城而来。 进了城,左捕快在前带路,朱员外在后紧跟。 二人到了馆驿,朱员外感到意外。眼神中透露出质疑。 “朱员外,先请进去再说。”捕快言道。 朱员外一看,这捕快穿着的是制服,也不是江湖骗子,这办公怎么不在县衙,反倒到了馆驿,难道是为了避嫌?或者是为了躲祸?不让坏人找到县令本人,好让县令安心? 付颖端坐在桌旁,见到了朱员外,他也不站起来。 朱员外感到意外,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见了财主就像见到了空气,只当财主不存在。朱员外觉得这个不被尊重,是不是官这样?他就有些害怕起来,不敢生气,倒有些敬畏,恭维起坐着的人了。 “这是我们县令老爷。”捕快言道。 “你来了?”付颖说。 “来了,小老儿姓朱。”朱财主言道。 “哦,朱员外!听说你家出事了?”付颖问。 “哦,是啊,哦,不,不,不,没事,没事。” “怎么回事?说话吞吞吐吐,不是你家还有别家?”付颖问道。 “哦,不,老爷,哦,县太爷,我家没事。”朱员外说。 “那谁家有事?”付颖问道 “哦,这个,这个,只有吴县令知道。小老儿不知道。”朱员外说。 “胡说!连贼寇自己都招供了,说偷的是你家,如果不是你家,那些赃款,就交到国库了。给皇帝充盈国库,你别哭啊!”付颖说。 “这,这,没道理啊!那么,我豁出去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只是希望别把赃物交给国库。”朱员外说。 “这就是对了!本官说蟊贼落网被抓,赃物也追回,你说没被盗,蟊贼都说盗窃了你家,你说没有,那么,蟊贼说的是假话,我当然不会让赃物回到你家,因为你家没损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要还,就还给有损失的家,对不对?”付颖问。 “是小老儿错了,不该撒谎,小老儿的家真的被窃贼光顾了,的确损失不小,也告官了,吴县令不让声张,对外保持一致口径,不说被盗,保护谷城的名声。小老儿有苦难言,没人听,也没人帮,真是难办。天天心情不好!遇到了左捕快,小老儿还以为是吴县令派来试探小老儿的,慌作一团,如今见到青天大老爷,一定要帮忙,让小老儿的东西完璧归朱。”朱员外说。 “这还差不多,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只要能让地方上人们安居乐业就行。”付颖言道,“你先到一旁等着,我们要处理公务,如果你在这里,也可以喝茶,如果不想在这里,可以另外居住,如果有马,可以回家,如果没马,等到赃物拿来,你再安排托运回去,如何?” “没问题,没问题!”朱员外说。 只要能追回他的钱,说啥都行。他决定就在馆驿住下,等好消息。 这里付颖安排人手,从谷城县衙调遣精兵强将,前往贼窝擒贼。 对于那个地方,捕快非常熟悉了,他带着一伙人快马加鞭赶到贼窝,将贼窝团团围住,然后攻进去,将所有黑衣人一网打尽,最后一个想从后门逃走,也被捉住,五花大绑,连带赃物,一并带到了谷城县衙。 吴志安一见,喜出望外,这是送上门的案子。又有钱赚,心里乐开了花。 无奈付颖在旁,他不好表现出来。 朱员外听说贼寇都被抓到了县衙,立马坐不住了,赶到县衙就击鼓告状。 吴志安问:“谁在击鼓?” “朱员外!” “传他进来。”吴志安吩咐。 朱员外一看付颖在旁坐着,心里就有底。 “下跪者何人?”吴志安问。 朱员外心里发笑,明知故问,这是在演戏,对,演戏,就说:“小老儿姓朱。在城外朱庄居住。” “击鼓所为何事?”吴志安问。 “是小老儿家中财物被盗窃之事来告状。”朱员外说。 “失窃多少东西?分别是什么?”吴志安问道。 “老爷,小老儿这里有一张失窃物资清单,请过目。”朱员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折子,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失窃的财物。 师爷接过来折子,递交给了吴志安。吴志安展开折子一看,的确有不少东西,再看看赃物,完全吻合。 “不错。看来你告状及时。本县刚刚抓获一伙才作案的蟊贼。你来得正好!”吴志安言道。 “多谢老爷!”朱员外说。 经过审讯,蟊贼自称,他们一行共有八人,当晚子时,潜入朱员外家,伺机作案,得手后,两人在另外一处租房,另外六人携带财物到妓院安歇。 约好了碰头地点。白天不敢行动,怕引起怀疑,就在傍晚时分出城。 因为携带大量财物,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就买通妓女,让妓女装病,侧卧在门板上,抬着门板到碰头地点。 妓女得到了好处,愿意协助蟊贼完成转移赃物的任务。 “原来如此!书隶,记下所说的话,然后让八个蟊贼签字画押。”吴志安吩咐道。 “老爷,多谢老爷眼光独特,破获大案!”朱员外言道。 “少来这一套!你还不是惦记着你的东西么?来人,看看折子,对着折子和赃物,将朱员外的东西择出来,物归原主。剩下的部分,暂时扣押在县衙,等其他苦主来告再逐一核实发还。”吴志安言道。 话音刚落,外面鼓声响起。 吴志安心里一惊,不好,这是谁在击鼓告状? 瞧这个乌鸦嘴,怕什么来什么? “何人击鼓?带了进来。”吴志安言道。 一会儿工夫,从外满进来了十几个人,进来就跪倒在大堂上,口里高呼冤枉,要为小民做主等话。 “你们告什么?”吴志安问道。 “小民告家中财物被蟊贼盗窃。”底下有人回答。 基本上都是这么答的。 “有何证据?”吴志安问。 告状的就拿出相关的证据提交上去,有的是购物收据,有的是其他票证,还有失窃物资清单,一一呈上,吴志安令人一一核对清楚,并问清楚蟊贼去过谁家,盗窃了什么?争取不遗漏一个物件,让所有人都能找回自己的东西。 等完成这些,赃物竟然一件不剩,全部到了苦主那里,吴志安心里失望透顶。原来人心和财产绑在一起,财物被人人惦记,不差分毫,惦记财产比惦记人还厉害。 吴志安本来想留点财产给县衙,说起来好邀功请赏,或者得到皇上赏赐,没想到这个计划落空,本来想发作,硬要留下一些,看看旁边坐着付颖,只得作罢,要不是付颖,这宗案子还真破不了。 /93/93075/27596330.html 第50章 只为香火钱 这里吴志安正在叹息没有赃物入库,心里很是失落。再说苦主失而复得自己的财物,欢天喜地领了回去,大堂之上慢慢安静下来。 匪首有些不解,在投进大牢之前,向吴志安询问道:“请问你是怎样看出问题的?” 付颖一看,这家伙还有点头脑,比吴志安都上心。 吴治安就是希望保住位置,自己年纪比付颖年纪大,还称付颖为老兄。 付颖不以为然,他就是这样。在这里只是路过,最终还是让他自己管理。 不能越厨代庖,这个就是这样。越厨代庖是愚蠢的,旅游归旅游,又不是常驻。何必劳命伤财呢? 这样想就好得多了。 “本官看到异常才怀疑有事。你们抬着一个女人,两个壮汉抬还吃力,女人涂脂抹粉,一看就不像是良家妇女,眼睛顾盼神离,眼睛斜视,不敢正眼瞧人,一看并非老实本分之人。”付颖言道。 “还有什么?”匪首问道。 “女子侧身躺卧,两边的壮汉掖被子,正常女子绝对不允许男人碰,但是,这名女子无所谓,像是很享受或者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作法,一点都不感到奇怪,难道路人看了不觉得可疑吗?”付颖言道。 “还有吗?”匪首接着问道。 “还有很多。六个大汉抬着一个人,而且是女人,看样子,一个女人让六个大汉轮流抬着,累成狗一样,至于吗?肯定门板和被子里有东西才会这样。只是女子是工具,门板也是,抬女人治病是假,转运赃物是真。因为可疑点甚多,就让捕快跟踪前往。后来发现,迎接的竟然也是壮汉,说起来是去婆家,婆家竟然没女人迎接,这,说得过去吗?一个女人,八个壮汉,是正常的吗?”付颖言道。 话一说完,匪首沉默不语,低下头去。 吴志安一看,这家伙,匪首的问题比他还多,他心里想的,匪首都说出来,这个家伙不简单,反侦查能力很强,以后放出来,还会危害乡里,不如发配三千里,让他们都回不来,在边疆耕种,老死累死在那里算了。 于是,吴志安就判决刺配三千里。 窃贼们均认罪伏法。 这个案子告一段落。付颖回到老河口,消息传到枣阳县境内。 从枣阳办差回来的左捕快告诉付颖,说枣阳唐梓山出了一件怪事。 付颖忙问:“什么怪事?” “就是在唐梓山莲花堰有一个舍身洞,相传是观音大士为普渡众生设下的一个洞,谁要去真心皈依佛门,就要花些香火钱,最近那里不知从何处来了两个和尚,设了一座茅棚,对外宣称上面的事。说,能通过我们来念经,可以达到目的,很灵验的,吸引不少人前往。”左捕快言道。 “哦,有这样的事?”付颖问道。 “是的,他们每天都有不少进项,赚得盆满钵满。”左捕快言道。 “看来,这个不太正常,人也不算正经。需要去看看。还有,刚好,要到京城去送刚写好的文章,给卜太师看看。”付颖言道。 “对,正好经过枣阳唐梓山莲花堰。去看看究竟,尽量让人们迷途知返,不要继续错下去。”左捕快言道。 “这个主意甚好!你还是有职业敏感度的,到哪里都作有心人,就会进步。”付颖言道。 “多谢老爷栽培。以后更要向老爷学习。” “本官这些所谓的本领,都是从卜太师那里学来的,你想想看,卜太师是皇上的老师,教给本官的难道是错的吗?” “肯定是对的。”左捕快言道。 “没错。左太师学问很大,本官只能学到一点皮毛。”付颖言道。 看得出,付颖很谦虚,只有谦虚才会进步。 他们商量好了,次日就动身,直接去了枣阳,然后一路向北,到了莲花堰大士洞。 大士洞深不可测,不知道始于何时形成。旁边有一座简易茅棚,是两名游方和尚所搭建,茅棚里设有香案,供奉的有祭品,旁边有一个大的功德箱,黄色的木盒子,上面有投钱扣,背面有锁,有两把锁,钥匙一人一个,这样,相互监督,就不存在偷钱的问题。 看到这个,付颖笑了,说:“这是骗人的把戏,居然这么多人相信。看我怎样戳穿骗局。” 左捕快很清楚付颖的能力,丝毫不怀疑,到了这里,要好好学习。 “老爷,看样子大士洞里真有东西,不一定是神仙。”左捕快言道。 “是的,里面有东西,看来只有和尚和我们知道,真正知道真相的不多。”付颖言道。 这个时候又来一拨人,其中一人长相温和老实,看样子有很多烦恼,只是没找到解决的方法。他只有孤注一掷,来到莲花堰大士洞,寻求解脱,看样子,已经决心死掉了。要让人知道他是为何而死。 这个男子看样子二十出头,长相俊美,只是目光呆滞,像是受到打击,他问:“试问世间情为何物?” 看样子是为情所困,难道失恋了不成?很有可能。 “为情所困不可怕,要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外面的天空更蔚蓝,外面的天更高远,外面的人更温馨。相处一点也不难。”和尚之一说。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晚生这厢有礼了。” “不必不必,香火钱带了没?” “带了。” “带了就好,证明你很虔诚,很好,很好,清点好后,交到功德箱,证明这是你的一个功德,写入名册,供后来的参考,这样才灵验,你觉得可否?”和尚言道。 “这个当然没问题,如果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也就不要难过。一般情况下,会没问题的。就请放心好了,一般很快就会没事。”小年轻说。 “赶紧捐钱,我们好做法事,为你念经,不能得罪观音大士,大士为我们捐献身体,你也可以这样做,才能功德圆满。你做好之后,接下来还有别人来做。等你到了极乐世界,就会得到你想要的,包括爱情。不要灰心,交钱买香火,为你多年几遍经文,让你早日梦想成真!”和尚说。 和尚催促小年轻捐钱,就是香火钱,没想到,小年轻果然听话照做,给了五十两白银,和尚收了,面无表情,看样子十分痛苦的样子,然后开始大声念经,将小年轻的名字也大声念出来,让众人都知道小青年的名字,这让小青年更是热血沸腾,他想到心爱的姑娘将来能得到,就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快乐。 这样的热闹场面很多人都没见过,倒是对大士洞的动静十分关注。 烟火缭绕,让人晕厥,丧失辨识力,叫人晕头转向。 只见小年轻回头一笑,纵身一跳,“噗通”一声跳进大士洞,激起了水花,然后,一道巨大的漩涡开始泛起,人们吓的倒退几步。 一朵巨大的红色莲花开了,让人吓得腿肚子发抖。 接着泛起黑色的水浪花,漩涡转了好几圈,慢慢恢复平静,一阵妖风吹起,将人们的衣裳帽子都吹散了,感到冷气袭人,浑身颤抖。 和尚一看,立马叫道:“升天了,升天了,观音大士接他升天了,享福去了,享福去了,享福去了!想要享福的抓紧时间买香火,买香火,给你念经,多买多念,肯定有好处,并且好处多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紧时间买啊,买吧,买啦,买啦才有幸福,不买就一生贫穷。” 和尚不好好念经,在那里威胁人,付颖恨不得马上去抓住他们,最终忍住了,他要放长线才行。 那样,就会打草惊蛇。 这位年轻人,可能就是被生活逼迫的无路可走了。产生了幻觉,或者被和尚迷惑了。 因为每天都有人过来排队跳进洞里,和尚每天都有不少进帐,慢慢腰包鼓起来,越来越有钱。有钱之后,说话气粗,让人感觉变了味,就是说不清楚。 付颖决定先退回,下次再来,这次没准备好。 回到馆驿,他安排买一头肥猪备用。 第二天一早,他将肥猪处理了一下,这头肥猪接近一千斤,不处理不行。 然后装进一个特制口袋里面。口袋是麻制成的,非常结实,需要十个壮汉才抬得动。 付颖干脆雇了一辆牛车,将麻袋带上,到了唐梓山莲花堰大士洞。 大士洞里照样有水,没有水,就会看到很清楚的东西,正因为有水,才显得神秘。 和尚一看来了一辆牛车,上面有一大袋东西,以为是给他们,高兴极了,连忙问:“给谁念经?” “诺,车上的东西。”付颖言道。 “那是什么?是给我们的吗?”和尚问,眼神充满了期待。 “哦,不,是效法观音大士的。”付颖言道。 “那是什么?”和尚追问。 “这里有一个纸条,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付颖言道。。 和尚们没见过这样的,倒来了兴趣,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华府家奴有一名, 立志为法去舍身。” 和尚一看,高兴坏了,连连说道:“好,好,好,这是大户人家的奴隶,愿意为了大法而舍身,不错,不错,可敬可敬!” “对,这里是华府的香火钱,白银五百两。”付颖说,掏出一张银票。 向围观的群众展示展示,然后交给和尚,和尚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银票投进功德箱,在名册上记下一笔。 这件事传开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大士洞围得水泄不通。 和尚继续念词,不知道在念什么。付颖也没认真听,也听不懂。 念诵完毕,和尚说:“可以了。” 付颖吩咐道:“打开。” 旁边有人上前,打开了麻袋,原来是一头肥猪,和尚和众人一看,吓了一跳,众人七手八脚,将肥猪扔进了大士洞,只见洞口翻滚,一朵硕大的红色莲花盛开,将肥猪吞没,然后,翻腾起来黑色的浪花,众人一片喝彩之声。 和尚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平时都是人下去,今天是肥猪,人和猪不同,这样,等于为猪念经,传出去,十分难听。 干脆就不说,不念。 黑浪花一直在,这个和以前大不一样。 众人不解,还在思索,不知何故,突然,一道黑影子冲天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然后从天而降,吓得众人四散,这黑影如同一条黑龙,从天而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肚子爆裂,献血横流,大家看这黑龙一动不动,几个胆子大的凑到前面,用竹棍捅了捅黑龙。不见动静,没有动弹,仔细一看,这条黑龙没有角,也没有脚,再看,肚子有几把钢刀露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死的不是黑龙,不是观音大士,什么都不是,就是一条黑蛇,一条巨大的黑蛇。 蛇的口中有红色的信子,粗长又分叉,现在是耷拉着,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 已经死了! 此时,付颖见时机成熟,就跳上牛车,大声说:“乡亲们,这莲花堰大士洞里没有神仙。全是这条大黑蛇在作怪。黑色的浪花就是蛇的身子,红色的莲花就是蛇的舌头,和尚所说的舍身成仙,其实就是用人来喂这条孽畜,就是将活人投食给这条大黑蛇。和尚早就知道,这洞里就是一条大黑蛇,却说是神仙,目的是骗取香火钱。知道了实情不说,目的就是要敛财。大家都上当受骗了。我们发现后,就设了这个计策,目的就是要让大家明白,不要再上当受骗了。我们说的华府,其实就是老河口县衙,所谓的奴隶,就是肥猪,我们事先在猪肚子里放了钢刀数把,目的是让黑蛇吞吃肥猪,然后钢刀划破蛇腹,蛇就会死亡。因为蛇的肠子已经被钢刀划破,血流干净后,气绝身亡。希望诸位以后切莫轻信妖言,要知道,妖言惑众,害人不浅。不要轻信妖言,就不会做蠢事。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要不然,会解救更多的人。” 付颖说完,众人恍然大悟,和尚一看情形不妙,就要抱着功德箱偷偷开溜,被眼尖的群众发现,马上揭发了。 /93/93075/27604546.html 第51章 富贵女出嫁 再说和尚想跑,被人发现,没走成,付颖说:“将他们赶出去,不得在唐梓山莲花堰一带活动,永远不准踏入枣阳,哦,不,不得踏入襄阳管辖的区域。” 和尚领了命令,交出骗取的所有钱财,付颖将葬身蛇腹的亲属一一补偿,不遗漏一家,让当地百姓对和尚充满恨意,对来自老河口的付颖充满好感。后来,付颖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让很多人知道有这个人,是青天大老爷,为人主持公道,连鬼神都惧怕,更不用说孽畜了。 和尚灰溜溜地被赶走了,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好在没有挨打没,算是捡了一条命,没有把小命丢在枣阳。 枣阳县令听闻此事,就特来拜访付颖,付颖说去京城,晚点再到府上回访,枣阳县令非常开心,决定设宴款待,但是,付颖婉拒了。 因公事要紧,先公后私,也说得过去,不能因为一顿饭耽误了行程,县令表示理解。也就不再强求。 再说付颖前往京城,见到了卜慧书,卜太师很高兴,听了付颖的报告,更是开心,然后看了文章,更觉得不错,只是帮忙圈了一些文法上的错误,其他都保持,没做任何修改。 然后,卜太师给了付颖一些建议,让他多读书,莫管闲事,从政就像玩火,玩得好才好,玩不好,就玩死了。人是最擅长变化的,千万不要相信人说的话,要看人做的事,不要害怕失败,失败了,可以重头再来。没啥了不起,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卜太师的教导,让付颖印象深 刻,他很清楚,卜太师,也就是他的老师,能够做到这个职位,到了他这个位置了,就是一种成功的表现,没有所谓的大波折,也没有抬高,也没有降低什么,很稳,一点都不别扭,在京城混,要懂京城的规矩,不懂规矩的,注定要被排除出局。 听了卜太师的话,付颖牢记在心,在京城没逗留几,没见到想见的人,也就打道回府,又路过枣阳,以前有承诺,这次就要兑现承诺,免得被人说成是言而无信的人。 枣阳县令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回访,这事令人震撼!平时说话都习惯了撒谎,或者只是应付,没想到有人当真,这个是不是正常的呢?算了,就算是正常的,人家还是给枣阳人带来了福祉。有一说一,不能抹杀成绩,他这一弄,倒让付颖不好意思起来了。 付颖要请客,县令不干,要尽地主之谊,付颖也就不推迟,正吃着饭,有人来报告,说:“不好了,老爷,有人击鼓鸣冤,说丢了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有多重要?” “非常重要,关乎一人一生的幸福的。”衙役报告说。 “好,那么,你说说看,什么东西丢了?”县令问。 “嫁妆。”衙役说。 “多少?” “一十八杠子一十八挑子。” “这个怎么说?” “就是嫁妆有十八个杠子来抬,十八个挑子来挑。” “看来,嫁妆的确不少。怎么丢的?” “报告老爷,枣阳城内有一户姚家富户,正准备打发姑娘,千金小姐,准备了嫁妆,结果没高兴多久,就发现被盗,嫁妆都被盗窃的干干净净,姑娘正哭呢,不知道咋办,只有来报官。”衙役言道。 “原来如此!你去吧。在门外侯着,听本官安排。”县令吩咐道。 等衙役一走,县令问付颖:“兄台,这个案子怎么办?” “简单,承蒙看得起,这个案子不难,及时发布公告,全城搜捕,将东西南城门关闭,只留北门出入。只要连续两次进出城门的,都要抓捕,有多少抓多少,一定能抓住犯罪嫌疑人。”付颖言道。 付颖很清楚,这就是他师傅教给他的方法,遇事不紧张,需要冷静处理,只要冷静,就能生智,有智慧就能办好事。 他谨记这一点,遇到事不紧张,冷静处理,就会没事。 枣阳县令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吩咐衙役道:“进来!” 衙役听到招呼,立马进来,问:“老爷,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除了北门城门,其他城门全都关闭。不得进出。在北门,严防死守,但凡有两次进出城门者,全部抓获,带到县衙里来,接受审问。”县令吩咐完毕,继续吃饭。 盗窃案发生后,城内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个被盗的是谁家。 这里安排妥当,只是守株待兔。 北门守城士兵开始忙碌。 城内到处贴着公告。 内容都是要封城,抓罪犯。 气氛十分紧张,想要抓住罪犯,又怕遇到危险。 衙役在傍晚时分抓回来三个胖男子。 看上去膀大腰圆,非常肥硕,一看就是营养过剩,实际不是。 他们是符合要求的人。 被捉后押送到县衙,他们一路上一直叫喊“冤枉冤枉”,看上去似乎抓错了人。 衙役不管那么多,就是完成任务就行。抓了谁?谁有罪?都和衙役无关,衙役只负责完成任务。其他的不管。 “下跪者何人?”县令问道。 “小民是良民,出了城,发现忘记了东西,又返回去拿,结果被抓。小民实在冤枉!” “你忘了什么东西?”县令问道。 “忘了带东西。” “忘了带什么东西?”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好了。”县令吩咐道。 “我的姑妈在城外,需要一些旧衣裳,我就出门去,走出了城门才发现有意见裙子没拿,就回去拿,结果被抓。实在冤枉。” “那你姑妈多大年龄了?”县令问。 “七十多岁。” “衣裳呢?” “在这里。” 只见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衣裳,一层又一层,看上去很胖。全部脱下,竟然有十几件衣裳。 县令一看,这些衣裳全是年轻女人穿的,以红色为主。 还有家居平素穿的。 都是素色,也不是适合老年妇女多穿。 县令问:“你确定是给你姑妈穿的衣裳吗?” “确定!” “大胆刁民!竟敢欺骗本官!来人,给我狠狠地打三十大板再说。”县令吩咐道。 三个“胖子”一看这阵势,这是要狠狠打的节奏,不说,自己的臀部就要遭殃。说不定还有后背脊梁都可能打断。 还是说吧,见风使舵,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爷,是这样的,这个事在三天前就预备好了,我们的线人发现富户在筹备嫁妆,就开始预谋盗窃已经准备好的嫁妆。先踩点,然后在三天后的夜里潜入该富户,盗窃嫁妆,得手后来不及运走,就突然封城,接着,看到公告说还要全城大搜捕,小的们没办法,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通过人作为工具,穿上衣裳蒙混出城,谁知还是没能逃过老爷的火眼金睛。小的们为避免皮肉受苦,全部说出来,请老爷放过小民,小民再也不敢犯法了。”窃贼说。 果然,只要一个说了其他的都跟着说,接下来的审讯就容易的多。看来,县令还是有本事的。 这个本事还是从付颖那里学来的。付颖要求全部城内的居民都在家等待检查,官府要挨家逐户地拉网式搜查,这样,每家每户都会去,窃贼盗窃了嫁妆,十八杠和十八挑,弄了不少,要想达到目的,就是将这些嫁妆弄出去,必须要下功夫,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这个办法,就是将衣服穿起来,穿了很多衣裳,结果成了胖子。 胖子要出去,谁也不能拦,第一次出去畅通无阻,等再次进城,就露出了马脚,就是再厉害的人,也无能为力了。 县令断定没错,结果,将所有窃贼一一抓获,一个不剩。 付颖协助县令破案,县令感激不尽。这个案子影响较大,很多人都知道了,当然包括当今皇上。皇上也知道了付颖的大名,清楚他就。是卜慧书的学生,竟然和他一样。真是滑稽! 付颖离开枣阳,回到了老河口,老河口市人也听到这件案子,对付颖更是敬佩和尊重,付颖的名气越来越大,有人问,他就说这是他的老师,也就是皇上的老师,卜太师的教导,没有卜太师,就没有他的今天,是卜太师的教导,让他学会了侦破案件。 几个胖子,没有逃过付颖的眼睛,只有认罪伏法,最后发配边疆,可能再也无法回来,盗窃嫁妆,最后落个发配边疆的后果。 这个方法一条妙计,运用娴熟,炉火纯青,令人佩服。 一日,付颖正在书房看闲书,有人急匆匆来,付颖问:“何事惊慌?” “有人击鼓告状,一大清早就来,看样子情况紧急。”衙役来报。 “好,升堂。”付颖吩咐,然后来到公堂之上。 “下跪者何人?”付颖问道。 “小女子姓王名巧儿。” “为啥来告状?”付颖问。 “不是,小女被人告了,老爷,请看,小女子是被绑着的。”王巧儿答道。 付颖一看,的确是绑着的,他立刻吩咐松绑。 到了公堂之上,要给人平等权利,在没查明案情之前,人人都没有罪,不能先定罪,再找证据来证明犯罪事实成立,如果是这样,就是先入为主,容易办成错案。 付颖很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为了避免犯罪,就要严格按照程序来办案,只要按照法定程序来办案,就不会出现问问题。 王巧儿被松绑后,心里很舒服,觉得遇到了清官,心里就特别惬意,感到很满足。 然后,付颖问:“什么事?” “她谋杀亲夫。”众人言道。 “怎样谋杀的?有无证据?”付颖问道。 “这个,这个,这个。” “你们别这个那个的,问有没有证据?或者证人?有没有证明谋杀的证据?”付颖问。 “小女子冤枉啊冤枉!”王巧儿哭泣道。 “你是怎样被冤枉的?”付颖问道。 “小女子和我丈夫结婚一个月,小女子的丈夫姓司马,名叫三郎。司马三郎,就是我丈夫。”王巧儿言道。 “明白了。请继续。” “小女子一个月后回娘家居住数日。昨天刚回到婆家。今天早上起床给小女子的丈夫熬粥喝,没想到,小女子的丈夫在喝了粥之后,突然倒地,喊肚子疼,不一会时间,来不及请郎中,三郎就一命呜呼,小女子实在没有毒害亲夫,却被诬陷说是小女子毒杀亲夫,另有歪心思!”王巧儿言道。 “什么歪心思?”付颖问道。 “就是说,公公婆婆怀疑小女子在娘家有情人。”王巧儿言道。 “是吗?这有道理吗?有没有证据?”付颖问。 付颖一问,没有应答,因为公堂之上,说什么都要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说,免得烂舌根。 但是,可以理解司马家三代单传,到司马三郎这一代,就此画了句号,无论如何,老爷子老奶奶,也就是三郎的父母想不通,可以要经历相当漫长的过程才能适应。 这样的猜测,容易理解,毕竟想要保证司马家能继续延续香火,王巧儿长相俊俏美丽动人,人见人爱,难免会有人存在非分之想。如果长相一般或者丑陋,司马三郎也看不上,也不会娶进不门,倒是担心新媳妇会跑,不过,结婚一个月,还没有这个现象,二人的关系非常好,不是想象的那样糟糕,相当于在蜜月期享受美妙的生活,不存在相互背叛的问题。 付颖看出来,王巧儿也没什么坏心思,突然被公婆绑了,心里还是不舒服,甚至感到了痛苦。 这个痛苦也只有她才能体会,其他人都不能明白。因为这个地方的风俗就是这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存在其他可能。 心好心不好,风俗习惯都是这样,需要忍耐,坚持,要不然,就存在风险,存在问题。不小心,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材料,话说起来容易,听起来难受。这个就是现实,谁都无法改变。只能顺天承命忍耐到底而已。 /93/93075/27613184.html 第52章 对三郎下毒 王巧儿被绑,心中郁闷,又惊又怕,惊的是三郎身体好好的,就是喝了粥,就突然死亡,这咋说得清呢?怕的是,年纪轻轻就吃上官司,遇到糊涂官怎么办?羞辱致死?那可怎么办? 她想着想着就哭,哭完了继续想,人到了这一步都是命啊!没想到会这样。 公婆丧子之痛,可以理解的,乡亲们爱管闲事,也有不少看热闹和惹是生非,生怕别人家过得好的,也有担心天下无事的,总要找一点事来寻求刺激的,这些都让王巧儿十分苦恼,想不到嫁给司马家,并非只是两情相悦的事,更是家族和家族之间的事,人心和人心碰撞的事,这些事都让王巧儿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既然如此,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老天怎样善待好人,怎样惩罚恶人。 付颖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有问题,王巧儿没必要给新婚的丈夫司马三郎投毒,要知道,三郎并不难看,在当地也算是俊杰,不算富贵,可是家里有薄田有牛羊也有家奴,算得上当地富户,没有什么缺憾,唯一的缺憾就是家丁不太兴旺,需要增添人口,这个王巧儿生的是旺夫相,身材也十分如意,生孩子不成问题,本来是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要散架了,司马家眼看就要飞黄腾达,结果又要衰落,看样子衰落起来,谁都挡不住啊! 正在想着,就想去现场看看,想到这里,付颖言道:“尸体现在在哪里?” “启禀老爷,尸体在我家。”司马公说。 “走,仵作,一起去看看。”付颖吩咐道。 一行人来到司马家。 他们将司马家围得水泄不通。 正在此时,门口有衙役维持秩序,划出警戒线,排成一排,手持棍棒,,阻挡着不断往前拥挤想看热闹的人群,衙役十分敬业,呵斥众人,推搡他们,免得他们影响检验。 仵作仔细查看。 司马三郎在卧室,这间房布置的比较喜庆,看得出来,司马家十分心疼这个儿子,倾尽所有,娶了媳妇,希望能中兴家业,特别是中兴人口,人丁兴旺,才能后继有人,让别人刮目相看,不至于起了心要害人,没有人,会被瞧不起,会被人轻视和欺负,司马公很清楚这一点。 司马三郎肚子爆裂,屋内地上床上一片狼藉、像是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没有外伤,也不见什么凶器。仔细查看,没有什么药粉或者汤剂,纸袋子什么的也不见踪迹,厨房里还有余火,锅内还有粥,热的。 窗外知了拼命叫着,像是在凑热闹,知道实情,正在述说,只是无人能懂。 仵作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这是由内而外的,不是外界的伤害,得到这个结论后,就告诉了付颖,然后记录在案。 仵作发现三郎的面容没有泛黑,没有中毒之后面皮发黑的症状,也没有发现眼睛出现异样,其他地方例如手指甲也正常,指甲没有发黑,种种迹象表明并非中毒。 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付颖。 付颖吩咐牵来一条狗,一只鸡,然后将三郎的呕吐之物,给鸡狗喂食,鸡和狗吃了呕吐物之后,仍然活蹦乱跳,证明三郎也不是中毒而死。 为了进一步确定是不是粥中有毒,将锅里的粥,还有三郎碗里的粥,吃剩下的,分别拿来,再喂食给新牵来的狗和新捉来的鸡,都是活蹦乱跳的,没有问题,粥,是没问题的,也就排除了粥里投毒的问题了,这就是说,王巧儿投毒基本可以排除,只是三郎死因还要查找才有个交代。 毕竟司马公得到儿子不容易,说没就没了,总要给个说法,免得司马公不好想,也难以服众。 “司马公,请问你家三郎平时吃饭怎么样?有什么习惯没有?”付颖问道。 “三郎喜欢喝凉水。不喜欢喝热水。他年轻气盛,性子急躁,不喜欢慢慢做事,喜欢做快的事,做事不是慢吞吞的,是十分快。”司马公言道。 “王巧儿,你说说看,司马三郎平时有什么生活习惯?”付颖问道。 “老爷,三郎他除了喜欢喝凉水,还喜欢洗凉水澡,喜欢做夫妻之事。”王巧儿言道。 王巧儿说完,满脸通红,低下了头,扭着衣角,眼瞅着脚尖不说话。 付颖明白过来,这是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有些难为情。 付颖一听,想起卜太师说的话,要看细节,没错,王巧儿说三郎喜欢做那事,那么肯定年轻人精力旺盛,加上王巧儿回娘家一段时间,三郎肯定按捺不住,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方面。 “王巧儿,本官问你,你回来的当天发生了什么?”付颖问道。 “老爷,可以不可以借一步说话?”王巧儿问。 “当然可以,在场的闲杂人等请自行回避,只留仵作和书隶在场,其他都退场。”付颖吩咐道。 众人退出,然后王巧儿缓缓说道:“三郎当晚和小女子频繁行夫妻之事,直到凌晨才歇息歇息,小女子无所谓,因为作为三郎之妻子,应该尽到妻子的义务,只是三郎受不了,到凌晨方歇息,一直到早晨天亮的时候,三郎突然喊口渴,小女子立马起床给三郎烧水给他喝,然后煮粥给他吃,谁成想他等不及,舀了三大瓢井水喝了,等小女子来看的时候,井水已经喝下去不少,小女子也劝他不要喝那么多,不要喝那么猛,三郎说没事,经常喝,没事。然后,粥好了,小女子端给三郎喝粥,没想到,三郎也不怕烫,竟然将一碗热腾腾的粥给喝了,小女子看到喝这么猛,也劝他别着急,三郎说小女子不懂,粥要喝热的,最好喝烫的,只有这样才过瘾,谁知道,三郎热粥刚喝下去一半,就开始喊疼,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儿,小女子赶紧去叫人,等人来的时候,三郎已经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人已经没了呼吸,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有半句假话,小女子情愿遭受五雷轰顶而死。”王巧儿说完,开始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付颖听完,点点头,对仵作言道:“去看看三郎的下身。” 仵作前往,掀开衣裳一看,吓了一跳,对付颖言道:“三郎竟然变成女身!” “怎么回事?”付颖问道。 “他没有了男根。我再看看。”仵作言道。 付颖点点头,仵作仔细查看,发现男根竟然进入三郎的腹中,令人惊讶! 这是什么操作? “王巧儿!” “小女子在!” “昨晚你和三郎行夫妻之事,是否有问题?”付颖问道。 “禀告老爷,三郎正常,并无异样。”王巧儿答道。 “好,本官知道了,好,传众人进来。”付颖吩咐道。 众人鱼贯进入。 “司马老夫妻,你们晚年丧子,实属不幸,不过,你们的三郎死因已经查清楚。和王巧儿没关系,这是因为你家三郎生活习惯不好,喜欢喝凉水,越是暑热天气,越要注意控制,不要猛喝凉水,还有,你家三郎生性急躁,饿了就要吃,渴了就喝,不能等等,只有快点达到目的。还有,他可能受到你们夫妻二人影响,想早点得孙子孙女,所以日夜操劳用力过度,造成身体亏空,身子发虚,被彻底掏空,无法一时恢复,加之喝了凉水受到刺激,让肠胃受到刺激,随后被热粥,或者说是滚烫的粥烫了肠胃,因为他生性急躁,等不及粥凉了喝,结果身体忽冷忽热,受到阴气侵袭,急火攻心,淫气侵入,让男根收缩,被吸入腹中,这些搅动五脏六腑,肠子崩裂,内出血而死,并非王巧儿投毒。你们所说王巧儿在娘家有相好的,并非实情,并无证据证实。本官查明,三郎和王巧儿十分投缘,关系很好,相敬如宾,相互恩爱有加,并非三心二意或者另有外遇之人,王巧儿口碑甚好,身正不邪,为人忠厚老实,善良本分,尽到了良妻的义务,无可厚非。司马夫妻不要多虑,事已至此,只有收殓安葬,让三郎入土为安,不要再告官折腾,这只是命运不同罢了。”付颖言道。 司马夫妻一听傻了眼,就是这? 不过,内心就是再不愿意也只得作罢。 很明显,付颖说的都有道理,无懈可击。再说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巧儿在娘家有外遇,也没证据证明是王巧儿投毒。 事已至此,只有作罢,司马夫妻息事宁人,不再追究。好在王巧儿也没改嫁的念头,证明王巧儿还是他们表彰的对象,要是放在现在,可能不一样,付颖思想先进,鼓励王巧儿再考虑考虑个人幸福。当然,他只是建议,觉得王巧儿适合早做打算,趁年轻可以改嫁,让她晚年有指望。 王巧儿心想,司马老夫妻晚年得子,可惜三郎不够重视身体健康,对不起自己的身体,让身体亏空,王巧儿善良规劝,三郎只是不听,也没办法,只好如此,人的命,天注定,人作孽不可饶,对自己对不起,也要追究责任,关键只是图自己快乐,不管别人感受,也是有罪的,自己死了,活着的人难受,司马夫妻就是这样的,看看人生三大不幸,其中晚年得子又失去了,的确可惜,后来得了媳妇,还算可以,算做安慰。 付颖的建议,让王巧儿感动,不过,如果他走了,司马夫妻年事已高,无人照顾,于心不忍,就没有只顾自己离开,用行动证明她的确没有外遇,那些嚼舌根的人无地自容,很受打击,以后再造谣,估计没有人爱听,这是不攻自破,令人欣慰。 天可怜见,王巧儿竟然有了身孕,在三郎离世后十个月,王巧儿诞下一婴儿长相酷似三郎,让司马夫妻见了欢喜得很。 算是司马家有了香火,总算落了个美好的结局。 王巧儿一心管教孩子,孝敬老人,在当地传为佳话。付颖上报朝廷,朝廷薄款资助。县衙也拨款支持,帮助王巧儿解决困难。 付颖办完这个案子,想要休息休息,想法很好,但是不能成行,又有人来告状了,这次是个裁缝。 裁缝有些年纪,手艺精湛,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他是做上门生意,谁家有事请他去做活儿,他就去,每天都很忙碌,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长得水灵,十分漂亮,附近常有一帮子浪荡公子来看她,对她垂涎三尺。 “老爷,我老实本分,也凭手艺赚了些钱,感谢县衙维持地方治安,让我能赚到钱,可惜我年轻时候娶的妻子过早离世,只留下乖巧伶俐可爱的女儿,我虽有钱,是凭手艺赚的,女儿让人不放心,因为我早出晚归,家里没有人照顾,就让女儿在楼上关着做针线活儿,这样也比较安全。日子过得平凡有意义,我也不敢再娶妻续弦,因为怕对我女儿不好,有热心的媒婆介绍,我都一一谢绝了,不想卷入复杂的家庭生活矛盾中,结果,一耽误就到了现在,我也只想守着女儿过一生就完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没想到越是小心越出问题,谁也没料到坏运会找上我,有一天我回家,发现家里的门大开着,心想坏了,遭贼了,我一直在喊我女儿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有回音,我就上楼了,看见女儿的房门也大开着,我心里想坏事了,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果然,我进了女儿的房间,发现女儿死在凳子上。呜呜呜。”裁缝言道,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像是一名老妇人那样哭,哭得十分伤心,上气不接下气,像是丢掉了半条命一般。这是要了他老命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恨至极,那些坏蛋,抓到了一定千刀万剐才行,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可怜劳累半生,喜获千金,结果却惨遭毒手,天理何在?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这是怎样的世界?苍天应当开开眼,看看这些坏蛋吧!让他们不得好死吧!”裁缝哭将起来。 /93/93075/27645694.html 第53章 审讯无影人 裁缝哭的伤心欲绝。 付颖一听心碎,不过,这些都是正常,因为世间本来充满了苦难,无可厚非。像这样的案子,发生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奇怪,任何人都是可怜的,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破案,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对死者也是一个安慰,对乡亲们也是一个交代,消除人们的恐慌,让生活回归正常,不必天天生活在恐惧当中不能自拔,那样就很麻烦。 “你女儿死了吗?”付颖问。 “确定是死了,活不成了。我看到她已经气绝而亡。”裁缝言道。 “什么情况?” “死在凳子上,双手被绑,裤子在她脚下。褪下去的。旁边有半截儿肉,看上去像是半截儿舌头。”裁缝言道。 听了这些,付颖知道,必须要去一趟,才能查的清楚,需要仵作同往,并且书隶记录。 说走就走,付颖不喜欢拖拉,做事就是做事,不做事就不做事,不必等马上行。 到了之后才发现,裁缝所说一点没错,现场比裁缝说的还惨,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裁缝的心情马上可以理解了,因为对人太狠,谁见谁都恨,因为这个案子,改变了付颖对犯罪嫌疑人的印象,觉得他们不可饶恕,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行。敢冒天下大不韪,也要将罪犯绳之以法,并且用尽所有刑罚。这样的人太可恶了,活在世间只会浪费粮食和空气,连水都是浪费,不该给他,作恶的时候,简直太坏,良心完全丧失,没有一丝怜恤之情,简直太可恶了。 付颖让仵作去仔细勘查,并做好记录。 付颖根据这半截儿舌头推断出,犯罪嫌疑人一定在附近。需要问问乡村医生或者游方郎中,从他们那里了解情况,看看有没有找他们治疗的人。 当然,在仵作已经查清,那半截舌头不是被害人裁缝的女儿的,一定是犯罪嫌疑人在作案的时候,被被害人咬断了舌头,那么,一定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于是就吩咐下去,在全县范围内搜查所有医生,通过医生那里了解犯罪嫌疑人的行踪。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案子最终会侦破。 所有衙役都下去搜查,也发布公告悬赏,提供线索的有奖,付颖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捕快打听到一件事情,就是游方郎中庄子舍他提供了一个信息。 一日,他在乡间行走到处给人看病,突然发现前面地上有血迹,于是快步向前迈步。 作为郎中,看到了血,就知道有人或者动物受伤,如果是动物,这个地方荒郊野岭,找个兽医也不是容易的事,给人看病和给牲畜看病差不多,不过药剂用的量不同而已。 看到这个血迹,他就联想翩翩,觉得应该有人受伤。 前面有一人,低头急行。 “敢问老哥,你是否受伤了?” 那人摇了摇头,不说话,一声不吭就跑了,郎中加快脚步,想要跟上去,前面那人毕竟受了伤,走路还是有些受限,哪怕不是腿脚受伤,也是一样。 那人看来常常走路,遇到经常走街串巷给人瞧病的郎中,郎中倒逊色不少。 受伤的人走了,郎中始终没跟上,不过印象很深刻。 这次排查,他提供了这个信息。 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嫌疑人就在岘山。 捕快马不停蹄的赶到岘山,在岘山庙里的香案底下找到了这个人。然后将这个人带回县衙审讯。 因为舌头被咬掉半截儿,说话不清,延长了审讯的时间。 得到犯罪嫌疑人到案的消息,付颖很高兴,裁缝也感到案子侦破指日可待,心里稍微踏实一些。 付颖看这个半截儿舌头的人有点奇怪,不符合常理。 因为一般情况下,舌头被咬断,一般人都会负痛而逃,绝对不会从容地完成以后的动作。 发现死者被绑,而且死在凳子上,遭受暴力侵害,就凭一个受到严重伤害的人来完成肯定不现实,背后肯定还有别人。究竟是谁?还需要进一步侦查。 究竟怎样审理?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已,只有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卜太师那里,请卜慧书帮忙看看。 卜慧书接到学生寄来的求教信,也不含糊,知道了情况,摸了摸银指环就有主意,他很清楚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可是不能直接在信里说出来,需要他自己去审问出来,只有这样,才能锻炼出人才,让更多的人成为有用的人。 他知道付颖悟性强,就给他回信,画了一个钟馗。 没有文字的回信,这还是第一次,好在卜慧书画的可以,让人家一看就明白,难道是钟馗要来审理案子不成? 付颖看了画,想了想,明白过来了,心里不得不佩服卜太师的聪明才智,简直太聪明了,不是一般的聪明。不是一般的人,是非常人,只有非常人才能想出来这条妙计。 于是付颖就发出公告说要公开审理这起案子,尽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起案子,因为稀奇,再说都知道裁缝,也听说裁缝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突然遭到如此对待,香消玉殒,令人惋惜,也想尽早弄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消除内心的恐惧,免得做噩梦。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还有一些偏僻小镇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想要来看看,来听听,长长见识,好将来作为炫耀的资本。 当然,对强盗的憎恨,也是大家都来旁听的原因之一,是很重要原因。 开审那一天,县衙公堂。 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衙役们增加了两倍人还觉得不够用,付颖只有从各地调来帮忙的人员协助维持秩序。 到了晌午,太阳高照,付颖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就高喊道:“将人犯带上来!” 话音刚落,众人将一条长凳带上来,放在大堂中央,还有一帘帷幔。 这帘帷幔正是受害女闺房里悬挂的布料。是深褐色上面有白色的花,猛一看上去,像是要来吞吃人的血盆大口,让人顿觉脊背发凉,就像没命的感觉。 付颖命令将该帷幔一头系在一边柱子上,另一头系在另一根柱子上。 众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付颖也不解释,继续一本正经地审讯板凳和帷幔。 付颖像是自问自答,一会笑,一会沉默,一会儿说,一会儿叹息,像是在表达一中感情或者信息,表达完了,就频频点头,将众人都看呆了,这是什么审讯,好像在另外的世界里审讯。 付颖好像在审讯空气,又像是真的在审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又不能不看。 “哈哈,哈哈,好,好,我明白了。”付颖喜笑颜开,像是破获一起大案要案一般,仿佛年轻了不少,众人看了愕然。 众人一看,这是什么节奏?难道说县令即将要得道升仙? 正在猜疑,付颖停了下来,看看众人,言道:“来人啊!将大门关闭,听我号令!” 大门吱呀呀地关上了。 接着三声炮响,听到的人都肝肠俱裂一般,真是振聋发聩令人心惊胆战。 看这阵势,是要将在场的人都要搜身了,然后一个一个审讯了,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直到关门那一刻,才有不少人开始后悔,觉得家里的事还没做完,例如家里有病人,需要喂药,还有的要照顾孩子,喂养牲畜,或者要去串门,各种要做的事都等着,如果不做,就要挨骂,或者有其他损失。 三声炮响,震动公堂,像是这样的动静,只有过年或者其他重大节日才会放炮,这个肯定有事发生,暂时不用着急离开吧,如果此时离开,嫌疑最大啊! 为了保证没事,人家能忍,自己为什么不能?没有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 在这个时候,付颖突然站起来说 :“大家都听好了,本官昨晚受到神仙的启示,直到罪犯的下落所在。”付颖言道。 大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看来看去,一直不知道付颖在说的是谁? “大家不要紧张,现在本官宣布,谁想从这里出去,需要先摸一摸帷幔,这帷幔是死者生前用过的,如果想要出去,就要先摸一摸,如果没事,就可以走了,如果摸了之后,被帷幔吞吃了,被吞吃的就是罪犯,其他人可以走了,罪犯被帷幔抓住吞吃,就像巨蟒吞吃大象一样,大家都明白了吗?”付颖接着说。 “明白了!” “好,现在开始,从左往右,按照顺序来摸。摸到帷幔没事的,就放走,有事的就留下,审讯后投进大牢等候斩首。”付颖言道。 说完后,衙役过来维持秩序,捕快严密监视那些触摸帷幔的人,一个一个地去触摸,一个都不能不摸,让所有到场的人都能参与这起怪异的审案过程。 有两个人,穿的衣裳光鲜亮丽,一看就像是富家子弟,引起了捕快的注意。 这两人到了帷幔跟前,你看我我看你,动作迟疑,比较缓慢,看着帷幔,像是在向他们张口大笑,两人吓得手直哆嗦,无论如何也不听话,明明想向左,结果向右,明明想向右,结果向左。令人郁闷。重要的是,竟然不敢向帷幔伸手了,二人看这情况,帷幔要吞吃人的节奏,就不伸手,反而缩回了手,担心手被帷幔缠住并像蛇吞吃蛤蟆那样将他二人活活吞进蛇肚子里去。 带着恐惧的心,二人缩回颤抖的手,被捕快看的真切,非常清楚,立马出手,发一声喊,将二人掀翻在地,就地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二人大喊冤枉,付颖只是不理。 众人看到捉住了罪犯,也就放了心。 付颖让闲杂人等离开,然后开始审讯二犯。 二犯一直拒不认罪。付颖吩咐打板子。二犯从未挨过公堂上的大板子。 一般来说,纨绔子弟是没吃过苦的,挨过先生的戒尺或者家里家法的管教,等长大了,这些都不是什么事,从小养尊处优,遇到真刀真枪还真害怕,这板子还没开打,他俩就开始招供,都是一五一十地说,丝毫不敢隐瞒。 原来,二犯早就看上了裁缝的女儿,无奈裁缝家风很严,对女儿看管也严,女儿也听话,不轻易开门。 案发当天,一名货郎摇鼓卖货,听到鼓声,裁缝的女儿才想起来自己的线用完了,就编织罩裙的东西,需要买新的线,就这样下了楼,开了门,看好了线,谈定了价钱,只是她没带钱在身上,需要折回楼上去拿钱,货郎跟着上楼,发现这家只有她在家,又见她长相俊美,身材婀娜多姿,人见人爱,货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美貌佳人,就动了色心,对该女子动手动脚起来。 货郎三年前死了妻子,正值壮年,长期在外卖货,接近女人的机会很多,让他动心的很少,这次遇到裁缝的女儿,就动了心,单身男人长期没有女人在身边,已经成了一桶火药,只要遇到一丁点火星,就会引起灾难,而且不可逆转。 他欲行不轨,被裁缝的女儿看出来,原来是色狼,她就拼命抵抗。在反抗过程中,她咬掉了货郎的半截舌头,货郎疼痛难忍,没有继续作案,离开她跑了,因为他担心被官府抓获,他就要坐大牢,而且会有很多不好听的话传开。他干脆离开。 他逃走之后,裁缝之女在楼上哭泣不已,浪荡青年看到平时裁缝家都是大门紧闭,今天却不一样,难道说有裁缝之女思春了不成?如果是,就正中下怀。他们想着没事,慢慢靠近裁缝家,发现家里没人,就上了楼。 上楼之后,发现她在一个劲儿的哭,二人问她:“哭什么?” “刚才有坏人。” “坏人呢?” “跑了!” “那么,为什么不报官?” “等爹爹回来再去。” “我们是好人,来看看你,来保护你!” “不需要保护,你们走吧,要不然我就报官,你们的行为属于擅闯民宅调戏妇女。”裁缝的女儿怒道。 二人一听,再看这女儿,梨花带水,娇艳欲滴,惹得性起,就冲上去,兽性大发,摧残起女儿来。 /93/93075/27774994.html 第54章 无毒不丈夫 再说二人开始对裁缝的女儿动手动脚,她刚要大叫,就被一人捂住嘴巴,让她喊不出来声音。另一个褪下衣裳,二人如虎狼一般,将裁缝的女儿糟蹋了。 事后,二人商议,她口口声声要报官,为了灭口,就将其掐死。可怜一朵鲜花就这样被狂风暴雨打得花容失色、花瓣飘零。 二人得逞后,迅速离开。然后密切关注官方的动静。 先到各个郎中和药铺查找,他俩开心,觉得县令是笨蛋,侦查方向错了,后来遇到一个游方郎中,命中注定,跑不了,很快就被付颖发现破绽,于是就继续审理,发现了问题,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结果到了这时候,算是明明白白找到了元凶,二人无法狡辩了。 付颖判令将二人凌迟处死,其中,将二人的命根子剁下喂了野狗,货郎也被判打四十大板,去势,他此生和女人无缘了,发配三千里进行劳动,有可能终生不能回来。 这样的判决,让裁缝拍手称快,在行刑的时候,裁缝向付颖申请,用他的女儿生前使用过的剪刀行刑,将二犯去势,其余部分凌迟致死,二犯的东西抛掷荒野,喂了野狗。该判决大快人心,地方上很长时间没有再淫邪之事,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付颖暗自佩服卜太师的未卜先知,清楚了他的能耐,能在千里之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并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个办法很有效,人们对神怪不排斥,甚至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在用其他所谓理性的方法都解决的时候,就会用这个比较感性的方法。 这个方法给人的好处就是比较全面而且比较自由。 大多数是没有获得自由的。 其实,最终目的是找出凶手,凶手作案后也关心案件的进展,心理复杂,想要逃脱惩罚,又都担心逃不掉,每天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个就是现在的情况。 凶手自己内心也很复杂,说不定也去庙里烧香磕头,争取不被抓到,既然怕一样东西,那就好办。县令也知道有神灵,和神灵交谈就知道了凶手,真正的凶手也怕这个,没有证据,需要的是心证,有了心证就可以判断案件的最终结局。 付颖找到了凶手,为裁缝之女报了仇,让裁缝感到安心,让县里老百姓感到公平正义。这些带来很好的效果。 一日,付颖正在喝茶,突然有人进来报告说死了一个兵。 付颖一听,觉得有问题,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死了一个兵呢?难道是敌人入侵造成的不成? 如果是敌人入侵,那么敌人在哪里呢? “怎么死的?”付颖问道。 “中毒而亡。” “中毒?” “对,中毒。” “他生前有什么仇人吗?”付颖问道。 “报告老爷,死者和一个队的另一个兵不和。” “这个兵叫什么名字?” “报告老爷,他叫麦双。” “好,让麦双过来问问。”付颖吩咐道。 不一会儿,麦双被带到,付颖问:“你是麦双?” “是的,老爷,我是麦双。” “听说你的队友死了是不是?” “是的,老爷,他死了,我也听难过的。”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付颖问道。 “关系不好,经常发生矛盾,他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二人常常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甚至有时候想改行或者不到他这个队里。”,麦双言道。 “有没有和好的可能?”付颖问道。 “当然有,有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根本没啥过不去坎儿,现在他死了,我还觉得他挺好。说话难听,说的都是真的,真话难听,假话好听,我还是喜欢听真话,虽然真话有些难听,让人感到不爽,不过,我觉得说真话还是真心对我好,两个人关系从另一方面来说,还算不错。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事,真的不应该。”麦双言道。 “你确定没有杀害他?”付颖问道。 “确定没有杀害他。我可以赌咒,发誓,老爷,我绝对没有杀害他,想都没想过。”麦双言道。 “你怎样对付他的家属?估计对方家属肯定要拿你是问,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付颖言道。 “还望老爷为小的做主。老爷是远近闻名的清官,就是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爷。”麦双言道。 他说这话,意思就是他有需要,在这方面不是全知全能的,需要帮助,而付颖是最好的,在这里说一就是一,不容置疑,因为符合常理,比较正统或者说是正派和公义的。 “这个自然,不办错案,不冤枉好人,不放过坏人。你被冤枉,肯定会帮你,你不用担心。”付颖言道。 “我的确去买过砒霜,老爷,我是用来做别的来用。”麦双言道。 “什么?你买砒霜?你买砒霜干什么?”付颖问道。 “毒老鼠,老爷,你知道,这里老鼠太多,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年的老鼠特别多,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很多东西都被咬坏了,为了消灭老鼠,也要让自己休息好,都是要让老鼠彻底被消灭才好,那些老鼠看我软弱可欺,就像别人欺负我那样,我才下决心买了砒霜来毒鼠,没有用在其他方面,更不用说,我会用来毒害活人了,毒老鼠都害怕,也就不敢毒别的了。更何况要毒死人呢?”麦双言道。 “我相信你说的,但是要证明你是清白的才行,要不然就会承担风险,你看你有什么证据没有?”付颖问。 麦双言道:“老爷,我买了砒霜是用来毒老鼠,他们说是用来毒他儿子,还说我是将砒霜夹在馒头里面给他儿子吃的,实际不是这样,是把砒霜夹在馒头里喂老鼠。” “有没有证据?还有,有没有别人作证?”付颖问道。 “有,有,有证人。”麦双言道。 “有哪些证人?”付颖问。 “有砒霜的药铺老板,还有在十字街口卖馒头的老板,在吃的时候,被隔壁老田嫂子看到。”麦双言道。 “这是谁说的?真的假的?”付颖言道。 “启禀老爷,这是他们说的,不是事实,我买了砒霜是事实,那个老板是真的,其他是假的,不是真的,还望老爷明查。”麦双言道。 “你说什么?竟有这事?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做伪证呢?”付颖言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需要老爷查明,让我得到清白。”麦双言道。 “你和死者有仇?其他人呢?”付颖问。 “其他人怎么样?要问其他人,我和他不是深仇大恨,没有到谋害他性命的地步,这个还望老爷明查。”麦双言道。 “你说的对,我需要多了解了解,为了平息众怒,因为很多人不了解案情,只看表面,如果发现你还在外面,就有可能说本官断案不公,你呢,嫌疑最大,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你作案,相信本官,不过几日,案子就会破解,不必担心。”付颖言道。 说着,就吩咐了将麦被双收在大牢,准备上公堂审理,在开庭之前,就找了相关证人到县衙问问。一般都是晚上带来审讯,白天担心被人看到,在晚上带来,影响很小,这样就能得到真实的情况,避免受到伤害。 药铺的张老板被排除,他所说属实,就将他放了,等以后再说,卖馒头的张三娘说:“买馒头的就是麦双。” 付颖问:“你一天卖多少馒头?” “差不多差不多500多个人。” “生意还不错,你都记得这些人的名字吗?”付颖问。 “记不得,但是......”张三娘说。 “不要说废话,问你啥你回答啥,不要说但是。”付颖道。 “是的,老爷,我懂了,再不犯错了,老爷问啥,我就说啥。”张三娘言道。 “本官问你,你可知道麦双长的是什么模样?”付颖问道。 “这个人只听说名字,没看过本人。”张三娘说。 “那怎么确定是麦双买了你的馒头呢?”付颖问。 “是有人要我这样说的,承诺天天买我的馒头,每天都照顾我生意,还有让他的亲戚朋友都来买我的馒头,我想,每天有那么多买馒头的,说不定就有一个叫麦双的,我想没事,就照着他教的说了,这有什么问题吗?”张三娘说。 “肯定有问题了,这是作伪证,明明不认识麦双,只知道名字,别人一说,给点好处,你就撒谎了,这个关系到人的性命,你怎么说假话呢?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说不认识。如果说假话,有可能会影响判断,就有可能判决错了,杀错了人就晚了。你知道吗?”付颖说道。 “老爷,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小利,违背良心做假见证,我的确不认识麦双,真不认识,要是买馒头,我也不记得,买馒头的太多,卖馒头的也有不少,但是我敢确定麦双一定没在我这里买过馒头,请老爷放过我,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我可以主动说出谁让我说认识麦双的人。如果大人需要,小的就可以说。如果不需要,小的就不说,还请老爷原谅,大人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不会为难小民,小的愿意感恩戴德,天天唱好听的,歌颂青天大老爷!”张三娘说。 “这个完全没必要,只要说实话就行,你撒谎的事,本官知道了,放心,你该干啥就干啥,本官不会影响你继续干活,你干你的事,如果有需要再和你联系。”付颖言道。 张三娘一听完,噗通一声跪下,嘴里连连称谢,对他感恩戴德,接到感谢多次的付颖,对于张三娘的感谢,他也深受感动,觉得只要人人都做点小事,只要这事对人有益,就努力去做,最后会得到一个美好的结果,付颖被跪谢不是头一次,是经常的。 他让张三娘走了,然后又让看见麦双给死者吃馒头的人找来。 这个人也是女人,据说在军营门口摆摊卖茶。 卖茶女看到付颖,噗通,跪下,说:“大老爷,这事不怪我,我没看到麦双给死者吃馒头,以前说的都作废,是有人让我说的,说了之后会给银子五十两,我想说了这句话能赚五十两银子,比我卖一年的茶水都赚钱,为什么要这样说?” 付颖吓一跳,这是不打自招,看来赏金不够多,如果多,她也不至于如此,这样摇摆不定,可能有危险,如果在公堂之上她突然翻供,那就麻烦得很。 这就是问题所在,付颖没想到会这样,看来,幕后指使让人做假证的应该就是坏蛋,可以依法护理。 想到这里,付颖说:“你说吧,是谁?” “说好了,如果我说了,日子照常,不影响我的生意,这可是青天大老爷说的。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是这个道理。”那女人说。 “放心,本官是这里的父母官,说到做到,对证人做到百分之百地保护,你绝对会安全的。”付颖说,算是给了她一个定心丸。她也就能继续喜乐地提供证言,将幕后黑手找出来。”付颖言道。 听了这话,那女人说:“是死的那人的舅舅,据说是个官,他让我怎么说就要怎么说。”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真名字,只是听说叫陆都头。” “哦,本官明白了,那个陆都头,在邻县的县衙做事,估计得知这个事,知道外甥死了,气不过,找到麦双,认为是麦双作案,不找自己的原因,只是怪别人。好,你做得对,做得好,可以离开这里了,你去忙你的活儿,等一会儿,你在笔录上签字画押。然后去忙,有事再找你。”付颖言道。 “小女子不会写字,怎样签字呢?”那女人问。 “不会写字简单,只画一个圈就行,圈不一定要画得圆,只要是个圈就成,很简单,不会画,可以教给你画。”付颖言道。 “好的,多谢大老爷明查,也多谢大老爷体恤民情,让小女子倍感温暖。小女子感谢不尽!”那女子说着,然后退出去了。 /93/93075/28024167.html 第55章 真相是这样 这一下,付颖算明白过来,关于毒杀士兵案,麦双被冤枉了。 陆都头为了替外甥报仇雪恨,就找人作伪证,想要清除他外甥生前的仇敌,麦双算是倒了霉,被陆都头盯上,要找他当替罪羊,也是想让麦双去陪葬。 真相浮出水面,付颖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就清楚下一步干什么,也就是说,麦双买砒霜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为了挟私报复,或者公报私仇,陆都头手都伸到这里来了,付颖的存在,完全被陆都头完全忽略,这可不是好玩的,既然不肯尊重人,也不必尊重他,再说,不就是一个都头么,还不是县令。 事已至此,只能放人,麦双欢天喜地地回家了,有人看到,将这事传到陆都头耳朵里,陆都头就告状到京城大理寺。 尹坚看了,勃然大怒,岂有此理? 这事错在陆都头,就斥责陆都头胡闹。 陆都头讨了个没趣儿,只好将此事按下不表了。 再说付颖总觉得死因还是要查明,后来经过多方打听,从邻县跑过来了一条疯狗,咬伤了巡逻的士兵,疯狗被打死,士兵的死状和中毒症状一样,加上人们的想象,就怀疑到麦双头上,麦双刚好买了砒霜毒老鼠,正是无巧不成书,就让他当了冤大头,受了几天苦,原来不可能维持好所有的人的关系,总有疏漏的地方。不可能维持好所有人,也不可能得罪完所有人,为人处世,还是要小心为妙,不可马虎大意。 付颖办完这件案子,就想出去玩两天,正这样想,有人来告状,这次来告状是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都是原告,被告只有一个,就是一个女人。 击鼓升堂后,付颖问:“下跪者何人?” “小民童大辰,老河口人。” “小民钟年尚,老河口人。” “小民艾才仁,老河口人。” “被告是哪里人?姓甚名谁?”付颖问。 “民女乔小六。新野人。原籍老河口。” “民女柳慕才,新野人,原籍老河口。” “乔小六和柳慕才你们是什么关系?”付颖问道。 “启禀老爷,乔小六是我的闺女,我是她的妈。”柳慕才言道,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 “童大辰,你告什么?” “我,哦,不,我是来迎娶乔小六我的妻子的,告状的不是我,我不告状。就是来要求柳慕才履行约定,让她马上交还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就是乔小六,没有别人。”童大辰言道。 “钟年尚,你告谁?告什么内容?”付颖问道。 “小民告柳慕才,告她骗婚,现在要求领回乔小六。与乔小六结婚。做买卖不带这样的,要么给钱,要么给人,现在,我就要人,钱我也不要了”钟年尚说。 “你为什么要人不要钱?”付颖问。 “因为人值钱,钱不值钱,这样一个美人,千金难买,我当然不愿意放手了,要是换做其他人,也肯定舍不得,我就舍不得,所以也就志在必得。”钟年尚言道。 “那你呢?艾才仁。那你要告谁?告什么?”付颖问道。 “小民也告柳慕才,说好了将其女儿嫁给我,我的聘礼也给到位了,钱和礼数都够用,是柳慕才穷疯了才会如此做,这是背信弃义的人。”艾才仁言道。 “不要下结论,你都不想一下,如果你得到了乔小六,你还要喊柳慕才丈母娘呢,难道你不怕以后找你算账?”付颖言道。 “也是,多谢老爷提醒。”艾才仁言道。 “你先别谢,事还没成,谢早了怕是空欢喜。要看谁有证据谁有理,这里的人,既然闹到公堂上,看来矛盾不小。”付颖言道。 “老爷,小的特别冤枉。”钟年尚言道。 付颖一看,说话是一位中年男人,身体肥硕,看来年龄和柳慕才差不多,有可能柳慕才比他还小,这个明显是老夫少妻,不过,婚姻自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不影响别人就行。有钱就是任性的,他也不为乔小六感到惋惜,只是觉得这母女俩都爱财如命,不看看人,就愿意嫁了,真是奇葩,这钟年尚可以当乔小六的爹了。真是为了钱就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堆里推啊! “乔小六,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付颖问道。 “老爷,民女从小许配给童大辰,是娃娃亲,民女的父亲和童大辰的父亲是好朋友,常在一起做事,二人约定,如果以后都生了儿子就结拜为兄弟,如果以后生了女儿就成为闺蜜姐妹,如果以后生的有男有女就结为夫妻。”乔小六说。 “后来怎么样了?”付颖问。 “后来民女随父母到了新野县居住,在新野,小女父亲病重,无钱医治,撒手离世。”乔小六言道。 “那个时候童大辰呢?”付颖问道。 “童大辰早已随他父亲回到原籍老河口,不在新野了,我们还在,等到我父亲去世后才回到原籍老河口。”乔小六说。 “也就是说,你父亲和童大辰的父亲是好朋友,都在新野居住,定下了娃娃亲,后来就分开了,对不对?”付颖问道。 “是的,老爷!正是这样。童大辰回到了原籍老河口,我和我母亲在我父亲去世后,才搬回到原籍,以前都在新野生活居住。”乔小六言道。 “哦,你们到了老河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付颖问道。 “回到老河口后,没有找到童大辰,民女看看一天大一天,担心老了没人要,在母亲的张罗下和一个商人定亲了,商人就是这钟年尚。钟年尚给了聘礼之后,并未迎娶过门,反而离开老河口,到远方做生意去了,小女子左等右等不见回来,眼看两年都过去了,钟年尚始终不露面,这个让民女十分尴尬。钟年尚出了聘礼但是没迎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民女的母亲就做主,找到一个当地的小财主,也就是在堂上的艾才仁。”乔小六言道。 “后来发生什么事?”付颖问道 。 “后来,艾才仁来娶我的时候,巧的很,钟年尚突然出现,也来娶我,娃娃亲定下的丈夫,童大辰也带着聘礼来迎娶民女。民女很是奇怪,要不来都不来,要来都扎堆来,这是商量好的吗?”乔小六言道。 “那么说,你们是冤枉的了?”付颖问道。 “是的,我们总不能等到人老珠黄了再出嫁吧?到时候就没人要了。嫁不出去是很大的损失,别看现在好看,花无百日红,不可能永远好看,我们小户人家,经不起折腾,想把问题解决掉,没想到麻烦一下都来了,还没准备好,我现在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合伙来骗我们母女,真是可怜,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帮助,真是到了孤立无援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柳慕才插话道。 “柳慕才,没让你说话,你咋说呢?”付颖问道。 “对不起,老爷。我看这个问题不难,就着急解答,下次就不再犯错了。”柳慕才言道。 “但愿如此!”付颖道。 “我家丈夫死得早,就只剩下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可以安慰老身。还没开始享福就开始遇到祸患,真是倒霉!”柳慕才言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必在意福祸,你把自己的女儿出嫁三家,就是再漂亮的女儿,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到底怎么想的?”付颖问道。 “老身没什么想法,童大辰是娃娃亲就定下的,按说最有资格,可是钟年尚也有理,毕竟人家也正儿八经出了聘礼,艾才仁精明能干,如果再胖点就好了,美中不足就是没胖起来。”柳慕才言道。 “那么说,谁都可以娶你的女儿了,因为都出了聘礼,都没有不适合结婚的情形,要是都要娶,肯定有违伦理道德,如果给三人中的一人,对其他二人是很不公平的。”付颖言道。 “乔小六,本官问你,你是怎么想的?”付颖问。 “老爷,对童大辰,小女觉得对不住他,应该嫁给童大辰,可惜童大辰这么久都不来迎亲,也用心找过他,只是姻缘无定,像是要错过了,再说钟年尚,本来一眼看中并豪爽地下了聘礼,谁知道一走就是好几年没有音讯,让小女等得不耐烦,好花不常在,好景不再来,钟年尚错过花期也可惜,不过,钟年尚已经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实属可怜,小女也觉得有义务给他生儿育女,至于艾才仁,虽说形象不佳,但是为人精明,十分能干,嫁给他肯定衣食无忧。这三人,各有所长,最终嫁给谁,小女也不知道,还望老爷给指明道路好走。”乔小六言道。 “看来你的确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么美丽的姑娘,谁都不肯放手,你呢,长得好不是你的错,是上天的恩赐,父母的辛劳,你要自己选择。因为,三人都送了聘礼,你妈妈也收了聘礼,虽说时间前后不一致,既然收了聘礼,就等于承认了这门亲事,你们就要准备出嫁。如果本官让你自己做出选择,你会怎样做呢?”付颖问道。 “小女子不知道才问老爷的。”乔小六言道。 “你愿意做什么?但说无妨!” 付颖问道。 “小女子宁愿去死,只有一死来解决所有问题。”乔小六言道。 “女儿啊,你可别做糊涂事,你要是死了,娘可以怎么办?”柳慕才言道。 “你不是喜欢钱吗?你可以和你的钱过一辈子啊!”乔小六言道,含着怒气。 付颖一听,觉得有戏,就让师爷过来,附耳低语一番,师爷明白了,点点头,转到后面去准备了。 没过一会儿时间,师爷回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黑色的,黑色的油漆锃亮,上面有一瓷瓶,青花瓷,看上去十分精美,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不知道。 付颖问道:“乔小六,本官再次闻你,你真的想解决这个问题吗?” “真的想解决,如果不能解决,小女子活在世间被人指指点点,也真的不开心。”乔小六言道。 “也就是说,你愿意以死来解决纷争?”付颖问道。 “是的,老爷,小女愿意去死,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脱了,没有这些麻烦事了,活着痛苦不如死了享福。”乔小六言道。 “好,来啊,将毒药端上来。”付颖吩咐道。 众人一听,一阵骚动。 童大辰心痛欲裂,泪流满面。 钟年尚面无表情暗自盘算如果收回聘礼,百思不得其解。 艾才仁摇头晃脑,想歪主意,对眼前这位佳人立马有了想法。 大堂之上,各式各样的人,表现各异,众人眼睛盯着衙役端着托盘,托盘上是青花瓷瓶子装着的毒药。 “这是剧毒药物,是上次毒杀亲夫案的物证,十分有效,物证上交一部分,还剩下一部分,没想到在今天能用上。”付颖言道。 大家都知道,前不久,也就是去年,老河口发生过一起因女子出轨嫌弃丈夫,与奸夫一起设计毒死亲夫,然后与奸夫远走高飞,结果被路上的巡逻的士兵发现,觉得可疑,不像是正常夫妻,刚好里正和地保发现一具男尸在他家中,就报了官,真是无巧不成书,在半路上抓到这对狗男女,案子很快就侦破。 带着女人取证的时候,起获了这瓶药,当场做实验,用一只活鸡来试验,当时就死了,看来毒性很强。现场勘查,显示无疑就是谋杀亲夫的女人和毒药。 这件案子引起轰动,一时被人津津乐道。这一对狗男女自然被就地正法,全部溺毙。 到阎王爷那里报道,看能不能不下油锅。 看到衙役端盘到了乔小六跟前,乔小六有些反悔,衙役左右一边一个,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去的话不好收回。就像流逝的时间和泼出去的水,都是无法收回的。只有硬着头皮喝了。 乔小六可怜正值芳华岁月,不经意说错一句话,就要为这句话埋单,看来是赖不过去,要死就死个痛快,不能慢,也不能拖,拖到最后对自己名声不好,不如干脆点,要死就死快点,慢慢死是一种煎熬,一般人都受不了。 “乔小六,你是不是不想死了啊?”付颖问道。 “老爷,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肯定愿意赴死,绝不后悔!”乔小六言道。 她环顾四周,低头看着托盘里的青花瓷瓶,然后接过瓶子,将盖子打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 /93/93075/28127627.html 第56章 娇女三选一 这可如何是好? 这瓷瓶里装的可不是蜂蜜,是夺人命的玩意,沾一点就死,无法复活。刺鼻的味道让人恶心,众人都掩鼻躲闪,生怕沾上一点就没了小命,这个县令真有点二,是虎啦吧唧的,这是公堂之上公然夺取二八俏佳人的命么? 这事传出去一定是惊动朝野的大事,好好审案,结果死人,这个官看来当不成了,说你不定还会掉脑袋,这事弄的人心惶惶,柳慕才看到这个情况,心里难过,就哭着说:“小六啊,娘对不起你,一时贪财,多收了聘礼,不该将你许了三家,娘真后悔啊!如果不贪财,一心找到童大辰,嫁给他,啥事都没有。现在弄的连小命都没有了,真后悔啊!小六,你就咬娘一口解解气吧,你恨娘,娘不怪你,娘也恨自己。你咬娘,娘不恨你,娘恨不得也咬自己。你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烧纸钱不用担心,娘来准备,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娘这辈子算是倒了霉,真是命苦,娘都想替你死了算了,老爷,也给我来点,我也不活了,好老爷,你就行行好吧,给我一点药,让我死了就好了。” 付颖一听,觉得这个女人太闹了,就呵斥她,让她住口!她也听话,说不闹就不闹,马上安静下来,要说死,谁都没死过,听说阎王那里,更是恐怖,本来对死亡一无所知,听人传说,不是好事,死后要受苦受累,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像是下油锅,要命! 人被油锅一炸,就会像麻花那样脆弱,轻轻一碰,身体就会碎成粉末,对于生前罪大恶极的,到了阎王那里,就会经历这个,还会被磨成粉末,成为孤魂野鬼,到处受气受苦受难,做鬼也累得慌,而且也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人不掉泪,因为不伤心,真正到了伤心处了,自然会伤心欲绝。 像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样的仇恨如果发生,一定不会不报仇,此仇不报非君子,未到伤心处,自然不会哭。 乔小六当然不惧怕死亡,觉得世界没啥好留念的,金钱社会,人心贪财好色,没有真正的爱情,所谓爱情,不属于娇艳女子,自古红颜多薄命,此事落在小六身上,也不足为奇,刚好证明小六是红颜。 小六看着青花瓷瓶,觉得这幽幽刺鼻的味道不算什么,倒很新鲜,给人感觉十分美好,通过这毒药可以让人摆脱烦恼,离开人世间,到另一个世界,充满了诱惑,当然更多的是自由,不知道那边和人间有什么区别没有?感觉只要要钱的地方都不好,可是小六说不来哪里不好。 那个地方没去过,说不上来好不好,只要去过的地方,总有好有坏,有的地方一生只能去一次,再也没机会回来,例如阳间,要想从阴间回来,可能就不是原来的自己,可能变成了其他活物。 这个时候,最伤心欲绝的就是童大辰了,他万万没想到送聘礼还会夺取人的性命,关键这个被夺去性命的正是他从小就定下来的妻子,因为阴差阳错,命运的安排,让他和妻子不能圆梦,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努力去圆梦,现在看来,是一场美梦即将落空的经历,最心疼最感到无助的就是他童大辰了。 如果他当时留在新野,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他留在新野娶了小六,就不会用钟年尚的事,也就没有艾才仁什么事,所有的过错都应该由自己来承担,所有的苦都应由自己来吃,他泪流满面,又怕别人看到不好,被人瞧不起,就一直低着头,流着泪,肩膀颤抖,想要控制不动却没能成功。 对童大辰来说,失去爱妻是最大的损失,他已经决心,以后再不结婚,觉得人生啊结婚啊实在没意思,还不如单身自在,结什么婚呢?真是多此一举! 再说乔小六万念俱灰,端起了青花瓷瓶,流着泪看了看她妈妈柳慕才,说:“但愿来生不作母女!” “儿啊,对不住了!都怪妈一时糊涂啊!害得白发送黑发人啊!”柳慕才言道。 “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付颖问道。 “老爷,能不能让老身去死,顶替女儿?”柳慕才言道。 “你死不是便宜了吗?你死了,去到阎王那里,不是很自然的吗?人人到时候就会死亡。你死了,享福去了,啥事都不管了,你女儿还活着,三个男人都还在,到底嫁给谁呢?你啥事不管,当了甩手掌柜的,女儿还在人间,难道你不操心么?”付颖问道。 “老爷,说得对,我觉得我活够了,女儿还没开始,就遇到这事,让人觉得遗憾,请老爷开恩,让老身去死,让女儿活。”柳慕才言道。 柳慕才看样子真想要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女儿活下去,她去死,人到了一定的程度,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其情也真切。付颖心里想,要想处理好这个案子,必须这样处理。 他说:“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乔小六,你赶紧服毒自尽吧!不要等了,时间越久,越容易出问题。你死了,这个案子才能了结,你不死,这个案子没完美了,大家都不得安生。快行动吧!” 乔小六一听,言道:“小女子去也!” 说完,之间双手捧着瓷瓶,瓶口对着她的嘴,她的眉头一皱,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啪--”一声脆响,瓷瓶落地而碎,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只见乔小六“啊呀”一声倒地,左右滚动,像是肚子里被火烧着了一般,熊熊大火在肚内燃烧,翻滚一阵,小六一手捧着胸口,另一只手杵着肚子,像是肚子和心一起疼痛,上下不能兼顾。 再看脸面从红润变得煞白,众人一看,也就叹息唏嘘不已,仵作上前,检验一番,言道:“老爷,经查,该女子名乔小六,已经服毒自尽,请老爷过目。” “好的,你去吧!记录在案,准备上报朝廷。”付颖言道。 尸体在公堂之上,付颖看看不妥,就问:“如今三人争抢的女子已经死亡,你们的案子就此结束,案子已结,都各自回家,至于尸体么,你们协商,看谁拉回去安葬,费用自理。你们谁愿意?” 三人没有一个吭声,童大辰想说话,觉得先让他俩表态好,免得自己落一个争抢尸体的恶名。 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验证,就是活人有人抢,尸体肯定没有人抢。活人有用,死人有什么用?死了死了,一死什么都完了。 这样想着,付颖就问:“艾才仁,看样子你是最有眼光的,为人聪明,擅长发现商机,对乔小六的尸体,你要不要拉回去?你们已经是夫妻了,是不是要尽到丈夫的义务呢?” “这个,这个,老爷,这个道理说不通啊!小人只是下了聘礼,并没有拜天地入洞房,结婚仪式没举办,也没有花轿抬回家。怎么就是小人的妻子了呢?小人只是下了聘礼而已,并非真夫妻,这尸体我不要。”艾才仁言道。 “好,书隶,记录在案,给他签字画押,艾才仁表示不要乔小六。”付颖言道。 “那么,钟年尚,你呢?你也下了聘礼了,和乔小六也有关系了,你看这个事怎么办?要不要安葬一下乔小六呢?你看她可以作你的女儿了,这么好看的女儿,你不要吗?”付颖问道。 “老爷,小的是做生意跑买卖的,一般讲究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错,小的已经下了聘礼,就像是下了订金,订金相当于订货预付款,货在就继续交易,货不在就不交易了,大人很清楚,现在货已经不在了,收尸的事又要花销,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所以小的也不要尸体。”钟年尚言道,眼睛珠滴溜溜转动,人已经半百,眼神却好,看东西一点都费力,且入木三分。 “此话当真?”付颖问道。 “当真,公堂之上,正大光明,光明磊落,说话唾沫掉地上能砸出坑,小的说话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还请老爷明断。”钟年尚言道。 “既然这样说,请书隶记录在案,钟年尚放弃领取乔小六回家安葬。本官看,两个男人都放弃了,看看最后一个男人怎么说。”付颖言道,“你是童大辰?” 童大辰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泪珠。 这个被付颖看到,为了估计他的面子,就没说什么,童大辰偷偷用衣袖擦擦泪水。 “童大辰,你和乔小六定娃娃亲是否属实?”付颖问道。 “是的,老爷,由父母做主,从小和乔小六结为夫妻,只是没过门。”童大辰言道。 “你们从小青梅竹马,有了感情对不对?” “对,后来你们被迫分开,本来世事无常,你们听命于父母,无法在一起,后来乔小六搬回老河口原籍之后,又到处找你,你可以知道?”付颖问道。 “不知道,小的舅舅病重,舅舅膝下无儿无女,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小的去照顾舅舅,知道送舅舅驾鹤归西才回。那几年估计没遇到乔小六,十分遗憾,没想到后来竟有这事!万万没想到。”童大辰言道。 “原来如此,真的是阴差阳错,现在本官问你,你是否愿意领回乔小六?” “小六是我的妻子,父母之命必须遵守,虽说因她为了不连累别人选择自己了结,小的还是愿意领回小六,让她入土为安,小的愿意为小六守护坟墓,终生不娶,无怨无悔,都是因为小的疏忽,要不也不会出了这么多事,全是小的错。”童大辰言道。 “本官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再娶妻生子呢?” “因为已经知道人世间的辛苦,本来小人一人受苦就行了,不想让自己的儿女和妻子一同受苦,小的想明白了,小的看看舅舅,再看看周围的人,没有几个幸福的,都过得非常辛苦,小的担心将来小的给不了妻子儿女想要的生活,就干脆选择不结婚,这样也不算违法,反而对大家都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将来给别人添麻烦。”童大辰言道。 “你这个想法很好,懂得牺牲自己,为别人着想,是一个好人,那么,本官就答应你,将乔小六带回家去吧,如果谁有意见,就将谁的舌头割掉喂狗。”付颖言道。 然后,付颖命令书隶将所有人的口供一一核对,然后签字画押,宣布退堂。 童大辰雇了一辆车,将乔小六带回了家。 柳慕才本来想跟着一起去,又担心有人在背后对她戳戳点点的受不了,就没去了,她知道乔小六生是童家的人,死是童家的鬼,过多干涉恐怕不好,让童家好生安葬女儿,现实点考虑,只当是一只猫或者狗罢了,人生快乐需要及时,不要等失去了时间而后悔,这个时候正是享乐的好时候,人死不能复生,再痛苦也没用,死人也不知道,不管怎样闹腾都是不知道的。 童大辰泪流满面,将乔小六放好躺平,在放倒的过程中,发现乔小六身体是温热的,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不放心,手指放在乔小六的鼻孔处,发现有呼吸,童大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往外爬去,他哭着说:“小六,对不起你,你又还阳了吗?还是回光返照?你别吓唬我!” 刚爬到门口,就有一行人走进来,穿的都是便服,为首的一见童大辰趴在门口,吓得浑身哆嗦,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童大辰一见来了一群人,还哈哈哈大笑,越发不能明白,这一天发生的事真是诡异! 童大辰仔细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县令付颖。 “童大辰,哈哈,怎么了?吓着了吗?”付颖问道。 “老爷,老爷,乔小六,小六,小六她,她,她!”童大辰结结巴巴地说。 正说着,发现后面站着一个人,人影摇晃,童大辰吓得不轻,赶紧往付颖这边人多的地方钻,他连滚带爬躲在人多的地方,发现他们都无动于衷,像是同伙,让童大辰更是恐慌,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两眼发黑,一下子晕过去了。 /93/93075/28173575.html 第57章 娶了死人妇 再说童大辰被后面的人影吓晕过去,过了一会儿,他被灌进去一点汤水,人才慢慢苏醒过来,看看周围的人,竟然发现了乔小六。 他一看到乔小六,就大叫起来:“鬼啊,鬼啊!” “大辰,你好好看看,我是小六,我还活着,我没死!”乔小六说。 童大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美人,会闪眼睛,会张口说话,也有亲切的笑容,有红润的嘴唇,还有红扑扑的脸,皮肤像是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华润有光泽,这样的佳人,像是从墙上的画上走下来的,又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仙女,让人都看呆了。 “你真的是小六?这不是在做梦吧?”童大辰还是不信自己的耳朵,扯了扯耳朵,发现还正常,还感到有一阵微微地疼痛。 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是活生生的现实,让他不解的是,眼睁睁看着乔小六喝了毒药,那毒药的味道令人深刻地刺激,让人一闻就头晕目眩。 也清楚看见乔小六喝进去了毒药,并摔碎了青花瓷瓶,瓷瓶破碎的声音清脆,瓷瓶的碎片上残留的药液,也散发着浓郁的刺鼻味道,让人闻了心里不舒服。 “大辰,从今往后,我小六子就是你的女人了,因为我从鬼门关上回来的,阎王爷不要我,孟婆的汤我也没喝,我回来,就是要一生一世跟着你,永不分离。你不要嫌弃我,我是你的妻子,任何人都别想把我们俩分开,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小六言道。 “太好了!小六子,太好了!”童大辰言道,看样子非常激动,他还从没这么近距离和女人说话,羞红了脸。 付颖哈哈哈大笑,说:“你们夫妻俩总算团圆了,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付颖言道。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的明明看到小六满地打滚而死,仵作也验了尸,咋就还活着呢?”童大辰问道。眼睛里充满了问号。 付颖一看,觉得这童大辰真有意思,长这么大,完全还像孩子一样天真。难怪搞不定钟年尚和艾才仁这两个家伙呢,钟年尚经商多年,猴子一般精明,见到危险就躲,见了好处就来占便宜,总之就是不落空,就像贼一样,贼不走空,不管到哪里,都有收获。 艾才仁长得更像猴子,个子矮,动作敏捷,眼睛看东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挖空心思赚钱不亏钱,总是在盘算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样,他才会更加努力去自己变得油滑,这样才能更厉害,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钟年尚和艾才仁都相信女人是可以买卖的,只要有钱,就不愁女人,女人可以买,供自己享受,把女人当成自己的工具,想起来了就用一用,用完了丢弃一旁,布满灰尘,不去管理和呵护,直到生锈坏掉,毫不可惜。 “哈哈哈,这是一条计策,真是妙计,只有卜慧书太师能想出来,当然,还有他的学生,就是本官可以想到这个方面,关键是看人心和人性,知道人心,就好判断,知道人性,就知道谁是谁非。这宗案子的关键就在于美色。都想得到,互不相让,各自占理,就不好判断,要知道,竞争的精神深入人心,因为竞争可以带来利益,如果没有利益的吸引和驱使,也就没有人参与其中乐此不疲,因为有利可图,所以趋之若鹜。乔小六长得漂亮,都想得到,各不相让,要知道,钟年尚和艾才仁都是有钱人,有钱就能买到女人,他们是不会对乔小六动真感情的,只是贪图乔小六的外貌,看中的是身体,不是看中乔小六的忠贞的爱情,因为只看中身体,不在乎身体以外的东西,觉得身体以外的东西不值钱,例如好的品行或者爱情,就只会关心身体,当身体不存在的时候,也就不存在了爱情,没有爱情,也就没有真正的幸福。看样子,你们是真正爱着对方的,不是只爱对方的身体,更爱对方的品德还有为人处世的态度,这是好的开始,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苦尽甘来,经过这场变故,更了解了对方,也了解了人心,得来不易的爱情,更要珍惜,本官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到的。”付颖言道。 听了这一席话,让童大辰感动的哭了,看起来童大辰人高马大仪表堂堂,像是一座高山,却是一座秀丽的脆弱的山,总是哭哭啼啼,这个和乔小六比较起来,乔小六倒显得镇定和坚强的多,看样子并非是刚才经历生死劫之后的庆余生,倒是真真切切看透一些人和事之后从容淡定,这一对人如果在一起,可能就有很多可圈可点的故事。 “老爷,小的有一事不明,还望指点迷津!”童大辰言道。 “哈哈哈,本官就猜到你有问题要问,是不是乔小六是假死?到底给了乔小六什么在喝?”付颖问道。 “对对对,就这个,就是小的想要问的。是怎么回事?”童大辰问道。 “哦,这个就是给乔小六喝的不是毒药,所谓的毒药,其实是麻醉药,加了一些刺激的东西在里面,闻起来像是毒药,实际上不是,目的是让乔小六麻翻过去人事不省,咱们才好进行下一步。如果乔小六存在,不利于案子的审理,让乔小六假死过去,案子立马就解决了,如果不是人间有痴男,也就没有怨女,没有痴男怨女,人间也就没有多少故事。”付颖言道。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真是高,高,高啊!”童大辰言道。 “高什么高?这是一个破案技巧,实际上不是破案,也是一种智慧,是本官的老师卜太师教给本官的,需要仔细观察,总能找到问题的关键点,找到关键点就有了好主意。”付颖言道。 “小民万分感谢老爷!”童大辰言道。 说完,童大辰就要给付颖跪下,付颖连忙搀扶起他,说:“好好和乔小六过日子吧!” 乔小六也要下跪,同样被付颖扶起来。 这一对小青年看来十分注重礼数,付颖心想,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让他们好生过下半辈子,考虑到自己公务繁忙,本来还想为他们主持婚礼,就只好作罢,就让当地里正和地保一起操持他们的婚礼,付颖随礼,送上了祝福,同时,考虑到童大辰父母双亡,乔小六也还剩下了母亲柳慕才,就将她一并接过来赡养。 柳慕才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女儿,她没想到童大辰人长得帅,一表人才,心也挺好,定了娃娃亲,到了青年却有了变故,他不嫌弃,女儿服毒自尽,别人都嫌弃,避之不及,他却勇于担当,说要尽到丈夫的责任和义务,领回女儿的遗体回家去安葬,就凭这一点,第一个女婿的作法就是可圈可点的。后面的一胖一瘦,胖子人到中年,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可以当爹了,却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见到女儿的遗体就不要了,不管了,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瘦子呢,也是一个猴精的人,不吃一点亏,长相猥琐难看,反而挑肥拣瘦,一看就是风月场上的混混,女儿交给他还真不放心,一旦爱上了做坏事,就很难回头,还是童大辰靠谱。 万万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女儿复活,不用自己下阴间就能见到女儿,真的令人惊喜万分。 看来还是苦尽甘来。柳慕才心想,熬了大半辈子总算熬到头了,女婿童大辰虽说穷点,人品不错,出嫁也好,入赘也罢,都给乔小六安全感,这个就是问题所在。有钱不一定安全,没钱不一定危险,没钱说不定带来平安和稳定,因为没有人捣乱,破坏家庭。 后来,柳慕才善终,她的遭遇证明她一时贪财差点要夺走她最心爱的东西。乔小六和童大辰最终结婚,算是比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娃娃亲案件告一段落,付颖刚要休息,从京城来信,卜太师说要让付颖去一趟新野,办一件童养媳案件。 付颖接到来信,立马回信,信中明确说了择日去新野县办案。 付颖出游的打算只好取消,因为案子牵扯到很多方面,千万马虎不得。 到了新野,县令回避,知道这上面指定老河口亲自复查的案件,不得草率应付。 卷宗拿过来,付颖仔细看了,觉得疑点有不少。 嫌疑犯名叫童小敏。 是童大辰的远房老表。 因家贫,从小养在夫家。 小敏的婆婆不喜欢小敏,同样不喜欢小敏的是小敏的姑子。姑子就是小敏丈夫的妹妹,名叫小娴。 小娴对小敏横竖看不顺眼,就像除掉她而后快。为了达到目的,她开始设想各种杀害小敏的方法,觉得都行不通。 如果是投井,村里只有一口正在用的水井,如果投井,还吃不吃水呢?再说其他的井,都干枯了,井口盖着大石头,自己搬不动,也不能请人来搬。 如果通过推到悬崖底下,更不可能,这里是平原,一望无边,找到悬崖也差不多累死了,还没把小敏推到悬崖底下,自己都先走路累死。 通过刀子剪子,那可不行,属于故意杀害人命,捉住就是一个死,没什么好商量的。 上吊啥的都不行,据说死相难看,说不定还有鬼魂上身,家里住不成了,吊死鬼的舌头很长,据说是窒息时,舌头难受,拼命呼吸导致舌头外伸,等死后舌头无法缩回去了。 要是找老虎来咬死,还没找到咬死人的老虎自己先被吃了,找狼也不行,狼会吃羊,不喜欢人。 找鳄鱼更危险,实在没有合适的动物来伤人。 如果是一条蛇精也好,可以让小敏葬身于蛇腹,也让人看不到,蛇需要一条大蛇,到哪里去寻找呢?需要一条大蛇,可是大蛇要修行,如果伤了人修炼全部作废。 还有什么办法比较温和又有效呢?对了,想起来了,就是投毒。 要投什么毒呢? 老鼠药?一般不行,老鼠药有假的,万一没有毒死,毒伤了,那么,将是人的灾难。 小敏如果运气好,毒不死。运气不好,有真老鼠药结果就死了,死了之后,就是一了百了,简直不能太好,该她倒霉,到了阎王那里也不能告状,不能责怪,要不然,阎王叫我去我可不去。不过,去了也不怕,小敏太气人了,早晚气死妈和我死一个,她才高兴,要不然,就是她死,只要她死了,大家都好了。 这样想着,她就想出来一个恶毒的计划,就是先毒死小敏,然后再说是误食了老鼠药,这样才行,到时候就说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县衙里那的人不行,一个比一个笨,加上小敏家没有人了,也没有人为她出头去伸张,也不会去花钱请讼师为她打官司。 除去了眼中钉肉红刺,心里才舒服。 她的计划周密,谁都不告诉,为了让小敏放心,她开始展开攻势,就是对小敏非常好,小敏感到她的姑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敏看到她的姑子小娴的变化,感到了生活的温暖,感觉非常美好。 她正盘算着将来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有多么热闹。小娴计划着一旦计划成功,她就能在家里的地位飙升,说话也是一言九鼎的了。 她正想着美事,门前有人摇着货郎鼓走过去。 她没有喊,等卖货郎走远了,她才出来,快步撵上卖货郎。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卖货郎跟前问:“有没有毒老鼠的药?” “没有!”卖货郎上下打量着小娴说。 “真没有?”小娴问。 “欺哄你干啥?的确没有。”卖货郎说,摇了摇头,就像在摇晃他的拨浪鼓一般,这可能是一种习惯,一种职业习惯。 卖货郎一看这女人不像是好人,如果是好人,怎么还在家里?一看就不是媳妇,就像是嫁不出去的姑娘。因为多种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可能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极有可能就是没有善心,因为不行善,脸上就有愁容,既然不开心,就可能在恨人,既然恨人,就有可能害人,要是出了人命官司,这个可不是小事,凡事都小心,小心无大事。 /93/93075/28215379.html 第58章 姑婆战儿媳 卖货郎看这女人不像是好人,就要赶紧逃离,却被纠缠,他苦不堪言,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做生意,心里只想如何脱身。 “你莫想跑,如果你跑了,我就告你非礼,调戏良家妇女,你就要坐大牢。”小娴言道。 “我不跑,我一跑,你一喊,声音比我跑得快,何苦呢?被当成坏蛋抓住了,可没有人给我送饭吃。要吃牢饭可不好玩,你说吧,你要这东西干什么?”货郎问道。 “我要这东西,要毒死你,问的稀奇,不该问的就别问。到药铺抓药,伙计会不会问买的药用来干什么吗?”小娴问道。 “你说你要这玩意干什么?我带点是为了毒老鼠,家里老鼠太多,把我卖的货祸害的不像话了,没有卖相,就到药店买了一点用来毒老鼠,减少损失,你要老鼠药干啥?”货郎问道。 “我难道不是为了毒老鼠吗?我妈总说我不会做家务,连老鼠都对付不了,我以后嫁不出去,要会抓老鼠才行,这不是逼我吗?”小娴说。 “对啊,抓老鼠和出嫁没关系,找到好婆家,就不必捉老鼠了,有人捉,再说好人家房子好,到处都封闭,老鼠也很难进到室内,没有老鼠,既然没老鼠,就没必要买老鼠药是不是?”货郎言道。 “不是老鼠药,是砒霜,砒霜懂吗?砒霜是药,是治病的药,咱们家有病人,需要砒霜来治疗,你就卖给我一点,如果你不卖,我就告你私营砒霜这个买卖,逮到了还是要坐牢。”小娴说。 她说完,货郎已经吓得不轻。 连忙说:“卖,卖,我卖还不行吗?” 就这样,小娴就拿到了砒霜,给了一枚钱,货郎不敢多要,就跑到邻县去。 货郎知道必有灾祸,肯定要牵连到他,索性一走了之。 等走得远远的,也没没什么祸害发生。小娴敢说货郎送他了砒霜,好在货郎留了点证据,就是钱证明是卖给她的,不是送给她的,如果是送的,那就有共犯的嫌疑,如果是卖的,可以证明一下没有犯罪的故意,就是买卖而已,为了赚钱,一个愿意掏钱买,一个愿意去卖,出了事有也就是自己解决。 等他走远,小娴才左顾右盼,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也就放了心,要知道这里人多嘴杂,万一说出去,计划就破产了,到时候就一定完蛋。 她回去后,遇到了小敏,小敏正在喂猪,身上有不少菜叶子。这些是什么菜,是什么草,对小娴来说都不认识,因为她很少去打猪草,从小到大,都是小敏去打猪草。小敏知道哪里的猪草猪最爱吃,哪里的猪草长得多,长得旺盛,也知道什么季节给猪吃什么草或者也野菜,这些都是小敏从小到大慢慢熟悉的。对小娴来说,都是天外之物,虽然见漫山遍野都是绿色的,但不是很清楚草或者菜的名字,都是绿色的,但不都是适合猪来吃。如果让小娴来喂猪,猪肯定长得很苗条。苗条的猪卖不出好价格,只有肥硕的才值钱。 这些猪都不认识小娴,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小娴在,从猪的一生来看,对小娴那是相当地陌生,对小敏来说,十分熟悉,因为小敏就是第二个妈妈,从猪妈妈那里离开,就开始学会自己吃了。它们学会了,所有吃的东西都从小敏那里得到的,其他人都没见过,只有快杀的时候,才发现这户人家还有两个女人,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大概都是想吃肉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个让猪们都不好想。 小娴看到后,立马上前,喜笑颜开,手伸出去帮小敏摘掉菜叶,说:“看看,嫂子对咱们家的贡献有多大啊!真是太谢谢嫂子了,我哥娶到嫂子算是烧了高香,算是我哥的福气,是我们家的福气,没有嫂子的付出,我们家现在还在喝西北风呢,谢谢嫂子,谢谢!” 小娴说完,就去摘掉小敏身上的菜叶子,小敏感动的哭了!她从来没听到这么暖人心窝的话,自从嫁过来,受到欺负,遇到好事,没有她的份儿,坏事都是她做的,受到不少的冤枉之气。 对于小姑子的巨大变化,这个让小敏无所适从,以为太阳出来的地方有问题,本来从东边出来,到西边落下,现在弄反了,从西边出来,到东边落下,无论如何,躺着看,正着看,反着看,都看不出道道,怎么回事呢?谁能给一个正确的解释?有可能有事情发生,具体什么事情,很难猜测,如果能猜到,就不是凡人,而是仙人。 好在快要熬出头了,因为婆婆会死、姑子会嫁,这个家迟早就是小敏的,这么一想,她也看到了希望,对眼前的环境有就不再抱怨。抱怨环境无济于事,环境不用抱怨,抱怨了,环境还在,不抱怨,环境也在,横竖都在,为了少生气不生气,最好都不要去抱怨,爱好抱怨的人一般都没有好结果。也可以说没有好结局。这是无数的人反反复复证明过的东西,是真的东西,屡试不爽。 “多谢小娴妹妹,你真客气!”小敏连忙说,生怕说完了,就是一个把柄,以后就要说她冷傲或者不尊重人,这些话传到她丈夫的耳朵里就会有问题。 要回应就要趁早,不能拖,根据经验来处理就不会有错误。这就是趁热打铁的道理。铁刚出炉,最好打,因为铁是软的,只要铁变凉,就不好打了。 “你先忙,我去做饭了。”小娴说。 “好的,你去吧,米在缸里,油在柜子里,盐在罐子里,还有猪油在陶瓷盆里,如果盐罐变潮湿了说明要下雨的。”小敏言道。 “好的,谢谢提醒,我知道了。”小娴言道。 “别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娴言道。 小娴心想,该死的,谁和你是一家人,想得美!早点去阎王那里去报到吧。小娴的心目中,小敏已经是死人了,小娴对小敏的恨不知道从何而来,现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二人已经是水火不相容。 她到了厨房,没有用猪油,也没有用米,在放鸡蛋的土罐里,她找到两枚鸡蛋,打了,搅拌均匀,再找来一把韭菜,洗了,然后将锅烧热,倒入香油,等油冒出了烟子,就倒进去鸡蛋,发出“刺啦”的响声,然后放进了盐,屋子里飘出浓郁的香味,她将韭菜切碎,丢进锅里,然后加了一把柴让火更旺,烧了一会儿,等汤翻滚之后,她将硬柴拔出,放在地上,将锅里的汤盛到碗里,然后看看四下无人,砒霜全部抖进碗里,然后用筷子搅拌搅拌,将碗端到小敏的房间,等小敏喂完猪就可以吃了,并且十分愿意享受这美食,虽说小敏该死,这最后一碗饭也对得起她,平时都是给她吃剩菜剩饭,从不让她上桌子来吃饭,就像下人或者佣人一样低贱。 今天有人做饭,小敏就不着急去做饭,喂了几头猪,越长越大,食量也越来越多,她打回来的猪草不够,看看时间还早,她又出去打猪草,这次是去后山。 小娴做好了鸡蛋韭菜汤,放在小敏的房间,然后去找她,准备让她去吃,小敏的活儿,她可以接过来继续做,好让小敏去吃。希望小敏立马吃,立马死,这样全家都好过。小敏为这个家做了一些事,但是没有小敏,这个家照样还在! 她到了猪栏,发现人不在,往猪圈里一看,猪也抬头看看她,以为是小敏,看到的却是小娴,猪们又低头找地上的猪草,看还有没有剩余的可吃,对于小娴的出现,猪们只有哼哼哼表示抗议,来了也不带吃的来,傻乎乎站在那里干什么? 小娴似乎感觉到猪对她的不满,心想,小敏是不是偷懒回房间睡了呢?如果回房间,她一定会看到鸡蛋汤,一定会偷偷喝了,然后再去厨房忙碌。肯定是这样的,从小到大,我算看透她了。 她绝对是又好吃又懒惰的女人,早应该赶出去,免得坏了好事。 所谓的好事,就是将小娴嫁出去,拿到彩礼后给哥哥做聘礼,重新找一个女人去取代小敏,因为小敏太不行了。 这样,家里不用准备聘礼,因为有彩礼,有了彩礼给哥哥用,让哥哥找一个能下蛋的鸡回啦,免得老母亲天天念叨抱孙子。 嘴上念叨实际上没有实际上是很伤人的。 说的人无意,听的人就觉得心如刀扎非常地难受。 再说婆婆从村东头的大槐树下回来,她刚刚去参加了村里婆婆们的大会,在一起研究怎样对付媳妇,也没什么办法,刚好肚子饿了就回家,就像饿了几天的驴子,对自己的家很有印象,走得远,也阻挡不了回家的决心。 婆婆回到家,刚好问到香味,就到处找吃的,找来找去,就到了媳妇的房间,看到屋里没人,只有一碗鸡蛋汤,心里骂道:“小蹄子,趁老娘不在家,竟然偷偷做好吃的自己吃,想的美!” 她端起碗,也不用筷子,汤汤水水带稠的一起喝了,太好吃了!好长时间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小蹄子天天做饭,都舍不得炒鸡蛋,今天肯定用了三个鸡蛋,对我们舍不得,自己偷偷吃,才那么舍得。 突然,外面有人进来,婆婆想躲开没地方躲,心里盘算如何应付媳妇,没想到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笑眯眯地说:“乖女儿,你咋不早来啊!” “怎么了?” “我发现你嫂子在家偷偷做好吃的,还没来得及吃,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可能在家吃得太好,肠胃受不了,去上茅房了,呵呵呵。”婆婆说。 小娴一看桌上的空碗,心想坏事了,连忙问:“妈,这碗里的你吃了吗?” “在外面唠嗑唠了半天,肚子饿了就回来,厨房里还是没动静,我就找到小蹄子的房间,看到了小蹄子做的鸡蛋汤,就吃了,你看这小蹄子多贼啊!趁我们不在家,她自己偷偷做好吃的,在我们面前总是叫穷,鬼才信!”婆婆说。 小娴一听,只感到头晕目眩,心想,坏了坏了,要是那货郎卖的药是假的就好,希望不是真的,她这么想,却看到她的妈嘴角有血出来,她想坏事了,药,砒霜是真的,只见婆婆喊着“肚子好疼,肚子疼啊!” 喊着喊着,嘴角的血越来越多,最后喷出鲜血,一股腥味充满房间,熟悉的面孔变得扭曲,这个形象让小娴吓得不轻,当时就尿了裤子,婆婆喊完之后,往后一仰,咕咚一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然后因为疼痛,拼命去抓肚子,蜷曲成一团,像是穿山甲遇到狼的攻击一样,自我保护蜷成一团,然后又伸开,最后没了动静。 小娴一看,她的母亲口鼻耳朵眼睛都有血流出,十分吓人,没想到货郎卖的砒霜不仅是真的,而且是纯真的,这家伙别说去毒老鼠,就是去毒大象也能成功。 小娴看看人已经不行,吓得就往外跑,她第一要做的就是推卸责任嫁祸于人,要不然她自己就要坐大牢甚至会以忤逆不孝的罪名凌迟处死。 越想越怕,她就径直去找里正和地保,报告说媳妇小敏毒死了婆婆。 等里正和地保感到小敏家,刚好是小敏打猪草回来,还没喂猪,就去厨房喝点水,等喝完水,就发现有一群人来了,小敏一看,猜想谁家出了事,就想看看热闹,没想到他们到自己家来,这个让小敏很感到意外,连忙出门迎接,刚一出门,就听里正说:“将嫌疑犯拿下。” 小敏一听,莫名其妙,问:“请问老爷谁是嫌疑犯?” “童小敏。” 里正一喊出这三个字,吓得小敏一哆嗦,她哭了,说:“冤枉啊!我刚从外面打猪草回来,还没来得及喂猪,怎么就成了嫌疑犯了呢?难道我打猪草也犯法了吗?” “打猪草不犯法,我们出现的地方,一般都是出了人命,要上报县衙的,有人报告说你毒杀婆婆,是否有此事?”里正问道。 /93/93075/28307555.html 第59章 三晚知真相 里正说要上报县衙,童小敏倒是不担心了,因为里正被先入为主,看看旁边的小娴就知道了。 小娴心里惶恐不安,左顾右盼,说话语无伦次。 里正发现了疑点,但是不确定,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他派人火速报官,不一会儿,县衙来人,问明情况,然后带嫌疑犯到案发现场去看。 小娴说啥也不去,小敏去了,看到现场惨状,当时就晕过去,没想到婆婆最后是这样的死法,其状惨不忍赌。 县令派人将二人统统带到县衙牢房关押。 经过仵作勘验,发现婆婆的确是中毒而亡。 再进一步调查,发现是砒霜所致。 县令认定是小敏所为,小敏不认,县令就打,小敏被打晕,几乎快死,才稀里糊涂就承认了。 但是,疑点还是有不少。 从人情来看,小娴作案的可能较小,因为女人不会杀母亲,除非不是人,观察小娴,对她母亲的死还是很伤心的,小敏不伤心,看上去还比较高兴。 也可以理解,小敏经常受到婆婆的打骂,遇到这个情况,作为正常人,心里都是舒服的,只是感到害怕,婆婆临死还要吓人,让小敏感到恐惧,好在是最后一次恐惧,以后就是在梦里害怕,一般梦里都是反的,这样让小敏感到安心,所以在讯问的时候,她也不感到意外和害怕,只是疼痛难受,稀里糊涂认罪而已。 付颖看完了案卷,心想,如果投毒,需要要查明整个过程,为什么要投毒? 有矛盾很正常,经常吵架也可以理解,小敏受到婆婆的打骂,这是很多婆婆干的事情,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婆婆就是来欺负媳妇的,好将从上代人受到的气撒到下代人身上,这就是冤冤相报。 有争吵,不至于要命,看小敏的样子,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 要想破案,先要找到砒霜是从哪里来的。 付颖就安排人下去排查所有的药铺。经过排查,没有一家药铺记得给了童小敏砒霜。 后来,付颖又派人下去查,有没有郎中给小敏开了药方,其中含有砒霜的,结果所有郎中都问遍,也没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小敏,小敏年轻,从小到大,竟然没生过病。被打骂折磨,婆婆倒是多病,媳妇倒是健康无恙,真是天可怜! 郎中和药铺都问遍,再看看其他杂货铺是否有出售给小敏砒霜的,结果查了半天,杂货铺子做这个砒霜生意违法,一旦发现,人要被判刑,再也回不来,店铺要没收,所有财产充公。 这个险没人敢去冒,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 杂货铺这条线索也断了,还有谁?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有人进来报告,说邻县的一个货郎来投案。 付颖一听,喜出望外,这是破案的关键,正在想杂货铺,没想到流动杂货铺,想的都是固定的,没想到的是流动的杂货铺。 “快快有请!”付颖吩咐道。 来者是个中年汉子,看上去皮肤黝黑有些粗糙,可能是经常在外跑路,风吹日晒雨淋所致,他一进来就跪下,说:“老爷,小的听说这里出了人命案,小的以前路过那个村,心里十分不安,就过来提供信息,帮助老爷破案。也听说老爷是青天,从老河口调来查案的,小的知道现在的县令办案能力不及老爷的十分之一,知道老爷明察秋毫,不枉不纵,对好人进行释放,对坏人进行抓捕,不冤枉好人不放过坏人,还请老爷继续保持,那么小的就更有信心办好手头上的事情。” “好,你说吧!你知道的情况是什么?”付颖言道。 “老爷,小的曾被迫卖给砒霜给了那个姑娘。”货郎说。 “如果让你辨认,你能认识吗?”付颖问道。 “当然没问题。”货郎说。 “你跟本官来。”付颖吩咐道。 他让人将牢房多点灯,照得如同白昼,被关押的小偷、打架斗殴、骗子还有谋杀亲夫、作奸犯科之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平时都是黑灯瞎火的,今天咋了?难道要就地正法? 都充满疑问和好奇,小敏倒无所谓了,从小都被折磨,皮糙肉厚的,意志也坚强,加上常做各样的活儿,都锻炼出来了。 小娴有些不行,心里恐惧不安,她就坐立不安,嘴里不停地骂小敏,小敏也不理会,骂急了就回骂一句,小敏一旦回骂,小娴就更加生气,骂的内容更加丰富。 词汇都丰富,不带重复的,这样的骂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她的骂功十分了得,让很多人望尘莫及,牢房里的有些人已经领略到了小娴并非等闲之辈。 对于亮灯,小娴和小敏都不知道原因,猜想可能要审讯犯罪嫌疑人,或者要折磨这些人,怕看不清楚打哪里了,如果打到要害处,那就麻烦了。 在关押小娴和小敏的牢房的墙那边,就是付颖带货郎来的地方。 在隔壁就是一个观察室,墙壁上有一个小孔,里面灯光昏暗,墙壁那边却灯火通明。 小娴看不到墙壁这边的情况,付颖却能看清楚小娴牢房的情况。 到了指定地点,付颖问货郎:“那里有个洞,你去看看,砒霜卖给哪个人了?” “好!”货郎一边答应,一边凑近小洞口一看,马上就认出来了小娴。 小娴穿的绿色撒花小袄,小敏穿的是粗布青底白花单衣,没有棉花,看得出,同在屋檐下,谁是主人谁是仆人,谁在享福谁在吃苦。 货郎说:“穿绿色袄子的就是。” 说完就后退两步,站在门口。 “好,本官知道了,借一步说话。”付颖言道。 他同时安排人在旁边偷听,看能否从两个女人手里得到有用的线索,谁知道她俩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总是不停地对骂,特别是小娴更是厉害,小敏只能进行常规的抵御,有时候会撒下几滴泪。 付颖知道了是谁拿到了砒霜,知道是卖给她的,就排除了货郎是共犯的可能性。 也证明了货郎并非和小娴是一伙的。 有人造谣说,是货郎想要带走小娴,小娴的母亲不同意,货郎就与小娴商议用砒霜毒死她母亲然后和货郎私奔。 这个说法因为购置砒霜而不攻自破,遭到了瓦解。因为砒霜是卖给她的,如果是送的还有可能。 从另一方面来考虑,货郎都可以当小娴的父亲,再说货郎居无定所到处漂泊没有安全感,小娴凭什么嫁给货郎呢?这些说法都不成立。 砒霜给了小娴,小娴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但是,无法证明一定是小娴干的,证据还不充分。很明显是砒霜致人死亡,谁投的毒是一个疑点,婆婆死在媳妇的房间,也是一个疑点,为什么不死在自己的房间?死在媳妇的房间,媳妇就难以洗刷嫌疑。 付颖安排好货郎之后,又去村里调查民情,大多数都说童小敏十分勤劳又孝顺,虽然经常受到婆婆的打骂,不过从不还嘴。 就是小姑子有点欺人太甚,本来就强势,在家里好吃懒做,要穿好的吃好的,不干活,把小敏当成奴隶对待。 村里一致认为小敏好,小娴坏。 知道这个事实后,付颖心里有数,就让人到当地著名的庙里安排。 付颖想起来卜太师说过的话,人心之恶,始于最初人类祖先,良心之律,有的明显,有的沉睡。需要以神灵之名来唤醒,使其产生敬畏之心,方可知晓其内心本真。 他晓得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人做了坏事,一般都会受到良心的煎熬,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不如将其置身于一个特殊的环境下就能及早发现,人在特殊的环境下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仿佛自己没脑子,事实当时是没脑子缺考虑,等到醒悟的时候才为时已晚。 到醒悟的时候发现,说过的话已经收不回来。 想到这个,付颖就在庙里做了手脚。 然后将小敏和小娴都转到庙里关押。 就在神像后面,旁边排列着龇牙咧嘴的像,猛地看上去让人害怕,那些神像栩栩如生,看上去非常逼真。 二人同时同地关押,脚上有脚镣,一头固定在廊柱上,二人可以对话,但是不能打架,因为距离不够,如果小娴要去杀害或者反被杀,都对案子没好处,付颖安排妥当,让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安排专人躲在神像后面偷听二人对话。 小娴对从县衙监狱搬到庙里的作法想不通,一直在骂狗官。当然骂累了狗官之后就开始骂小敏。 小敏仍是流泪,被骂急了也回骂一句,小敏已经身心疲惫,毫无精神。 第一晚就是这样度过,付颖听值守人员报告,一无所获,说小娴骂狗官,付颖也一笑了之,知道这符合常理。 付颖安排值守人员继续守候。 第二晚仍然如此,付颖笑道:“本官就不信你能熬过第三晚!” 原来,小娴胆子很小,在家里狠,在外面怂,这次弄巧成拙,本来想毒死小敏,结果弄死了自己的亲妈,她又悔又恨。后悔的是没有亲自端给小敏喝下去,恨的是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了! 她很喜欢她娘,因为她娘疼她,对她哥哥不好,波及到媳妇,什么好吃的都给她,好看的衣裳也给她做或者买,每年都去赶庙会的啥的,总之好玩的都带她玩,包括去庙里烧香磕头祈福。 她娘特别信神信鬼。从小见到怪石,她娘都要拜一拜,看起来很虔诚,她却害怕得到报应,但是又总是虐待小敏,觉得对小敏太好做不到,非常困难。她也听说谁谁谁在庙里被收走了,尸体就在庙里,她也跑去看,奇怪的是,庙里没有人。有人说是电打死的,奇怪的是当天没有雷电,电从哪里来的?案件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据说,死者是一个搬弄是非的女人。也就是常说的长舌妇。长舌妇就是嘴碎而已,不至于被电打死。这个让她感到不解和害怕。 被转移到这个地方,她一万个不愿意,要是犯罪,要杀要剐都在监牢里,跑到庙里来搞什么鬼? 前半夜还是不停地骂,骂累了,她就犯困,被拴着的滋味十分难受,,人就要昏昏沉沉的睡去。 正要睡着,突然有大声音,声如洪钟,喊着:“小娴,张小娴,张小娴!” 小娴正在朦朦胧胧的时候,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响,她抬头一看,竟然发现神像动了,她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感到疼,证明这不是梦,她又揉了揉眼睛,看着那神像慢慢向她走来,一边走,一边喊她的名字,两边的站立的诸神像也在向她压过来,吓得小娴立马尿了裤子,她顿时腿脚一软,不由自主跪着磕头,地上的水也不管不顾,磕头如捣蒜,连连说道:“大神大神,大神,是我毒死了妈妈,是我毒死的,,可是不是故意的,本来是要毒死小敏的,就想要毒死我嫂子小敏,不想毒死我妈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妈吃错了,她吃了我给嫂子准备的鸡蛋汤死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收我别收我,我还想活,想活!请大神饶恕我,大神饶恕!我愿意为大神日夜守候,为大神贡献祭品,天天供奉,夜夜求告!” 小娴一直不停地说,生怕马上就没了小命。 话音刚落,奇怪的是,神像慢慢退回原处,两边的诸神也恢复了原状,小娴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看仔细了是回去了,她长舒一口气,总算捡回一条命。看来是大神看着可怜就原谅饶恕了她。 正想着这美事,突然从神像后面走出来了付颖,还有书隶等衙役,付颖哈哈笑道:“看来大神就是大神,请神来审案比本官审案要强多了!张小娴,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刚才对大神说的话,本官全都听见了,并且白纸黑字,书隶记录在卷,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娴一看这阵势,再仔细一看,人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只是刚才一惊,竟然忘了在哪里见过,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不,不,不,证据不足,不能立马就定罪。应该还有机会保住性命。 /93/93075/28348083.html 第60章 命案巧破获 再说张小娴心存侥幸,知道证据不足,不会判刑,就还想抵赖下去,能多活一天就算多赚一天。 “老爷,刚才说的话,是在恐吓的时候被迫说出来的,小女子冤枉,因为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小女子投毒,投的是什么毒?有没有证人?能证明什么内容?这些都无法还原案件事实啊!”小娴言道。 “哈哈,你真有意思,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付颖言道。 “老爷,小女知错就改,如果犯了死罪就该死,死不足惜,但要死个明白。”小娴言道。 “好,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传证人。”付颖言道。 不一会儿,证人就来了。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货郎,走街串巷卖东西卖百货的。”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付颖问。 “认识。” “怎么认识的?” “在村里认识的,她追着我要弄些砒霜。” “那你怎么有砒霜的?” “小的买砒霜是为了毒死老鼠,因为小的有不少货没卖出去,就被老鼠咬坏,小的实在没办法,各种办法都用尽了,效果不行,就想到了用砒霜来下毒。” “那你买到砒霜后怎样处理的?”付颖问。 “小的就只买了一点,告诉掌柜的,用一点砒霜来毒老鼠。路上遇到了这个女人,她非要买砒霜不可,如果不卖给她,她就喊叫说非礼,那么小的就走不了了,即便走了,也要脱一层皮。小的没办法,只有卖给她。”货郎说。 “然后呢?” “然后小的看看情况不对,就觉得有问题,越想越怕,如果闹出人命,官府追查起来,肯定会查到小的头上,因为小的买了砒霜。除了小的,再也没有别人,小的是妥妥地等着被抓了。”货郎说。 “你想得周到。后来怎么想到要回来呢?”付颖问道。 “考虑到会全国大搜捕就想主动出来,提供证据,小的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才想到报案。报案之后,小的内心才平安。再说,小的故土难离,到了外地,还是想着家乡的一草一木。在外地他乡不习惯,小的因为这个案件吓破了胆,就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去留。如果老爷开恩,免除小的私自经手砒霜的罪责,小的就再回来继续重操旧业,让小的老有盼头,叶落归根。”货郎言道。 “你的良心没有沉睡,你这样做就是行善,就是积德,是好事,坚持下去,一定有好结局。你已经指认就是小娴作案对吗?”付颖问道。 “是的,小的确定就是小娴。” “她旁边那个穿粗布衣裳的是不是你见过的?是不是你弄砒霜给她的那个?” “不是。”货郎摇头,就像拨浪鼓一般,十分确定就不是他干的。 付颖点点头,彻底弄清楚了,这宗案件算是彻底查清。 “张小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如今,证人、证据等均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如果你不服,可以上报京城大理寺,由他们替你伸张正义。”付颖言道。 听了这一席话,小娴低下了头,无话可说了。 小娴在笔录上签字画押,小敏被无罪释放,并给了丧葬费回家安葬婆婆。 事后不久,小娴被判到发配三千里。 小敏和她丈夫过平淡的生活,因为她住在婆婆死的房间不舒服,就向县令申请,搬到了另外的村子,重新建造房屋,又申请了土地,过得非常舒服。 小敏的表姐很有钱,可是最近遇到一件事,就过来找小敏帮忙,问怎么办? 小敏说:“我才吃了官司,认得一个县令,我看还是一个好官,如果你需要,实在走投无路,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不过,他不是新野人,是老河口的人,也在老河口的县衙里供职。” “表妹,你说,哪有这样的弟弟?!”小敏的表姐说,她姓任,嫁给一个姓田的财主,人们都叫她表姐田任氏。 田任氏为人厚道善良。 她丈夫因为有钱,在生意场上难免一些请客送礼吃饭啥的,难免有投怀送抱的女人纠缠不清,最怕嫁作商人妇,这事落在田任氏头上,苦不堪言。 好在娘家有人,有一个弟弟。 弟弟名叫任兴。 丈夫田家有钱,富甲一方,只有丈夫田居奇一个儿子。 田居奇天天做生意是一个理由,实际上每次做生意都要亏钱,但是亏得一塌糊涂他还是痴心不改,主要是享受这个过程,因为有钱,周围不缺女人,对田任氏已经没有任何兴趣。 田任氏天天以泪洗面。 好在田任氏给田家生了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儿子来到世上,对田任氏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好在田家有后,希望小家伙以后不像他爹那样。 公公当然最开心。 生了孩子的媳妇才是好媳妇,再说田任氏生的可是儿子,使得田家有后,香火延续。也使得田任氏在田家的地位飙升,田太公基本上把家业营生都交给田任氏在打理。 田居奇倒居于这个家的末后的位置。虽说是独子,对外也有正当职业就是经商,但是做生意人家都赚钱,田居奇却亏本。家族的生意慢慢都绕他而去,交给田任氏。 田任氏得到了实权,索性控制住丈夫田居奇的零花钱。田居奇无所事事,被挤出了家族生意圈,等于一个废人。 他整天游手好闲,因为没多少钱,那些女人也不怎么搭理他了,他的那些常来往的女人慢慢另寻新欢,抛弃了田居奇,田居奇看透人心,他也慢慢收心。知道没钱的后果有多严重。男人的自尊就在这一点。 田老爷子眼看一天不如一天,对于儿子田居奇的纠正,他已经宣告投降,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对儿子的管教失败,这个失败是致命的,如果没有好的继承人,家产很快就会消耗干净的。 田居奇就那样,一条烂命,留给田家的就是一个傀儡一个名号,其他什么都不是,田居奇没有实权,相当于精神上的家主,名义上的掌柜的,所有的大小权力,都归给田任氏。 老爷子临终前,将所有家族的人叫到床前,说:“我的命不久矣,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居奇。鉴于居奇不擅长持家,这个家里的财权都交给他妻子田任氏,由田任氏掌权。她来决定家族的吃喝用度,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这等于是老爷子的遗言。 也相当于遗书,要遵照遗书执行。 老爷子一直不咽气,在痛苦地低声叫唤,让在场的人对死亡充满恐惧,不知道老爷子是否在抵抗来锁他走的鬼差役。 田任氏看出来了,原来他在心疼多点了两盏灯。 这个安排也情有可原,因为人多,灯少了不行,看不清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家都听完了老爷子的遗言,田居奇很不高兴,可是也没办法,家法还是有的,他再混账,还是分得清场合。 田任氏看出来老爷子总是舍不得走或者在留恋什么,看他的眼神,田任氏看出来,老爷子眼睛盯着的是灯盏,她就弄熄了一盏灯,老爷子一看,眼睛就闭上了,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然后就是一片哭喊声。 田居奇也干嚎几声,然后就不哭了。他开心极了!以后再也没有老头子的啰嗦了,他像是被松绑了,感到非常轻松。 接着是唱戏,他看到唱戏的表演得好,忍不住叫好起来,对于他父亲的去世,像是几百年前发生的事,不想面对,想一想都觉得累,好在老爷子走了,减轻了痛苦。 马上可以开始嬉笑。 田居奇看出不少人都假心假意,因为他知道一个真理,就是金钱能买来欢乐。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太多,以至于有了错觉,发现这个世界都被金钱控制,很多年轻人都深受其害,可是深入泥潭无法动弹。 田任氏风风光光地将老爷子安葬,名声在外,都知道田家的当家女人就是田任氏。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田任氏的弟弟任兴的耳朵里。 任兴和田居奇差不多,半斤和八两的关系,或者说乌鸦不笑猪黑。任兴是败家子,将家业败光。 实在没有办法,就给有钱人家当了佃农,给别人种田地才有吃的,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田老爷子的丧事,规模宏大,办的漂亮,连县太爷都上门,可见田家的影响力,在当地首屈一指,任兴一听别人传讲这件事,心花怒放,知道好日子快来了。以前是田老爷子当家,现在有了新的当家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姐姐,他感到太阳格外亮堂,月亮格外皎洁,就连星星都是自己家的,他给别人种田,要看别人的脸色,还吃不饱穿不暖,钱不经花就没了,挣点钱难上加难。 这样的苦日子他受够了,想想以前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想恢复到过去那样的状态,想要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有自己的田地才有自己的天地,没有田地,等于鸟儿没有翅膀,根本无法飞翔。 他的想法就是去他姐姐那里弄钱做本儿,然后赚钱,再让别人看看自己的能力,赚到钱再去借钱,就会借到更多的钱,只有钱生钱才会更有钱。 要让田任氏看到任兴的努力,知道成果,给田任氏信心,就容易借到钱,最重要的事是先借到第一笔钱,只有拿到第一笔钱就有第二第三笔。 他精心准备了礼物,就是他姐姐最爱吃的家乡的葱花饼,亲自做好带上,到了姐姐家宅中。 姐姐看到弟弟这些年已经老了不少,吃了点任兴做的葱花饼,有小时候吃的味道,泪水就掉落下来,她知道这些年弟弟吃了不少苦,只是他咎由自取的,本来父亲离世,给弟弟留下不少钱,他不懂珍惜,不会持家,也不懂经营,天天和那些狐朋狗友来往,结交一些酒肉朋友,结果败完了家产,沦为佃户。 在他穷困潦倒之后,那些所谓的朋友都鸟兽散,各自逃散,没有一个人回来帮他,他看透这人生之后,就打定了主意去找田任氏帮忙。 在关键时刻,还是亲情重要,血浓于水,不是酒肉朋友能代替的。 田任氏哭了一场,问:“弟弟,你改邪归正才好,咱们任家没有孬种,任家的兴旺发达全靠你了,我是田家的人,在自己的力量许可的范围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但是,姐姐我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你可能有些着急,今天来,你可能要空手而回,暂时不能帮你。如果你诚心需要帮助,三天后再来。” 田任氏非常清楚任兴的性格,不能马上满足他的要求,需要看看情况,如果借给他,有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自己娘家人肯定会帮助的,只是不能自取其辱,万一弄砸了,被人笑话,就影响到自己在田家的地位。 任兴也知道他姐姐的性格,遇到这个情况,待在田府也不是事,他就告辞走了。 看到弟弟做的葱油饼,田任氏又哭起来了。 田任氏安排人去调查任兴。 被派去的人在第三天返回,向田任氏报告了任兴的情况。说,任兴老实种田地,没有和其他狐朋狗友来往,兜里没钱,也不去赌,没有钱也没去嫖,没钱限制他的很多活动。 他说的不是假的,田任氏放了心,决定等任兴第四天来的时候就借钱给他。 没想到第四天任兴没来,田任氏倒有些着急,可是借钱有借钱的规矩,总不能送到他手里不成? 需要钱的早晚都需要,肯定在达到目的之前总是在想这事,除非他找到了另外的财路,问别人也能借到钱,人们之间借钱十分敏感,有可能会借到钱,也可能碰壁,如果没有特别好的关系,借钱都很难,要看多个方面。可以综合考虑并非脑子一热就借了。要不考虑好,总有没想到的内容,就会出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任兴不打算还所借到的钱,只要不打算还,就会有很多理由,到最后,欠钱的是爷爷,债权人倒成了孙子。 /93/93075/28386166.html 第61章 翻脸不认人 任兴到第四天都没来,田任氏有些着急,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有人来传话说到了,田任氏才放心,长舒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任兴去市场上看看什么生意好做去了。 想来想去,转来转去,选择蔬菜水果不行,需要保鲜,要保鲜,就要起早贪黑太辛苦,还担心卖不完糟蹋了,太可惜,这些时新水果蔬菜,只有勤快的人才能做,而且要有好的心态,免得心态崩了。 要说开馆子卖饭,估计也不好做,也要起早,在人们还没起床的时候,就要先做好准备工作,等人们都起床了,直接到饭馆里吃饭,早饭和午饭可以负责,晚饭就免了,否则真的受不了。 再说技术活儿,例如耍拳练杂技,或者说相声啥都不行,这些要从开始练,或者练拳,或者练脚,或者手脚并用,会说话的就去学说相声,,不会说话的就去唱歌,有的是门路,各行各样都能出状元。 做饭的话可以赚一半钱回来。 要是卖生的东西,就不怕了,像蔬菜瓜果时令性比较强,如果卖粮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卖生的东西划算。 生的东西,干燥的东西,和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东西,那就只要米面了,米是首选的,其次是面粉。 最好是大米。 大米容易保存,也不容易坏掉,人们又都需要,每天都要吃,这样就十分划算,稳赚不赔,市场上做生意做得长久的,一般都是米铺,还有就是茶馆,还有就是饭店,人们一天三顿或两顿,必须要吃东西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任兴打定了主意,就是要买卖大米,这个行业比较稳当,万一卖不出去,至少可以自己吃,省的去买米吃,开饭店的也不会饿死,卖不出去可以自己吃,也不会浪费。如果是其他的,就很难说了。 下午到了田家,田任氏见了弟弟,心里高兴,这借钱的还算说话算话,只是晚了一天,就问:“你是有钱了还是不想借了?还是害怕担责任?” “都不是,是我在外面看看,找一个合适的项目,找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做做。”任兴言道。 “原来是这样。找到了吗?”田任氏问。 “找到了。” “什么行业?” “米行。” “嗯,本地人离开米就不行,没吃米,就不算饭,吃面是吃不惯的。行,你看好了就去做吧,只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田任氏言道。 “我明白,现在是姐姐当家,要避嫌,弄不好,家族就要抗议换帅了。” “知道就好,我没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娘家人有钱,这样我在婆家啊也不会被人白眼,你姐夫也不敢小瞧我,也不会为难我。”田任氏言道。 “姐姐是不是受到了姐夫的欺负?” “没有。” “没有就好,要是欺负姐姐,我可不依。” “有娘家人在,加上我现在掌权,田家对我不敢怎么样,要是弟弟有钱有势,田家更会尊重我们任家,姐姐的日子就过得舒心,说来说去,还是希望弟弟多奋发图强,为任家争光,将来咱们任家也是当地名门望族,对我们都有影响,别人都不敢小瞧咱们家,你看这有多好!最起码啊咱爹在天之灵也能开心。”田任氏言道。 “多谢姐姐提醒,我也醒悟了,有钱就有朋友没钱鬼都不来上门,我想清楚了,什么是亲人?有钱就是亲人,爹亲娘亲不如钱亲,其他都是假家的,在关键时刻还是姐姐对我好,没有姐姐咱们任家也就算玩完了,只有靠姐姐借钱给我,弟弟我才能翻身,要不然,要奋斗很多年,也不一定能翻身,还是希望姐姐不计较弟弟以前的不堪回首的经历,要看远,要看弟弟以后的表现,一定不让姐姐失望的。”任兴言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姐姐也不方便出头露面,你这次借多少?如果借多了,我就要让账房先生提前准备,如果借的少,我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不嫌少的话,就先拿去用吧,也不经过账房先生,这是我的私房钱。可以借给你用一下周转。”任兴言道。 姐弟俩商量好了,田任氏起身从紫檀木的箱子里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任兴,也没让任兴出具借条或者其他交付凭证。田任氏对自己的弟弟,娘家人,十分信任,多方面打听后,任兴的确在改变,她也不担心任兴拿这钱去和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浪费干净。 任兴拿了银子,没有再客气,就走了。 在路上遇到送货的,他问:“你是给谁送货?像是送米的。” “给镇上的李家米铺李姚皖李老板送的。” “多少钱一斤?” “要多少?” “你有多少?” “五万斤。” “全要。” “你连货都不看,都要?是不是有钱没处花了?” “你会不会做生意?都要你还说三道四的,又不是差你钱。你干嘛要问呢?”任兴言道。 “我只是好奇,当然喜欢这样的老板,大气!你全要我当然愿意卖去,你要是买完了我的,我再去湖广一带去调货,货源是足的,你要多少,我就给你调多少。” “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我都做这个生意做了二十多年了,做了三代人,现在是第三代,下面的几代人还是做这个生意,只要是人都离不开吃饭,吃饭就是吃米,不是吃面,米比面重要得多。南方人到北方过不惯,原因就是吃不上饭,天天吃面。到了南方,就不想回北方了。北方就是吃不上称心如意的饭。你要做生意就做大米的生意,只有大米生意做好了才行。做好大米生意等于稳赚不赔,你负责开店销售,我负责收购贩运,我看你是实在人,给李老板送完货,我们就开始操作你这边的事,哪怕先不用担心,就用供自己的房子开个小店也是很好的选择。” “说的是。我也这样想,要么不开始,要么开始就不要停,开弓没有回头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那好,你先去李家送货,我也要回家去。我的家在那里你可以看看。以后我在镇上开米铺,我姓任,你说任兴,他们都知道。请问你贵姓?”任兴言道。 “免贵姓王。” “知道了,王老板,你等我消息,我这边弄好了店铺,就和你送信,你就可以上货了,诺这就是定金。” 说完,他们就此分别各奔东西。 这个也没什么稀奇,大家都忙,见面没必要问吃了吗?任兴和王老板都是忙于生计的人,没有其他来钱的渠道,只有靠卖大米从中赚点,也不为过,免得大家都得挨饿。 再说,任兴拿着银子在镇中心的黄金位置租了房子,面积不小,就是想要放更多的大米,任兴已经打算扩大规模。 这是身未动心已远的节奏,看来是大手笔要搞大动作。 任兴弄清楚市场,找准了门面,花重金将临街最好的两间房租下来,再看看旁边的生意,不是很好,就选择了在这里,如果生意好,他也不会凑热闹。 生意场上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容易在商海里沉沦。 果然,任兴看中的生意没错,经过用心经营,结果赚了钱,门口的两间房明显小了,需要扩大规模,看样子,淮河灾情严重还需要扩大进购一些大米备用,算来算去,还需要一些银子才行。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来想去他就想到到他的唯一的亲人姐姐田任氏。 这一次,田任氏以为弟弟登门是要还钱的,高兴坏了,因为私房钱没了,心里头就空落落的,有了钱,心里才感到踏实一些。 没想到任兴一开口,差点让田任氏晕厥过去。 “姐姐,上次借的钱不够还你了,不仅还不了,还要想办法再从你这里借点,有了钱,就能彻底翻身,还能多多得到好处,我打算这次借一千两白银,然后等赚了钱就还给你,包括上次的本钱和利息。”任兴言道。 “那可一定还啊!我这里没有,还要找账房先生,还要找一个理由,就说放高利贷。你到时候一定还啊!如果不还,你姐姐就死定了!家族势力很大。你懂得的!田家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家族的势力,相互帮助渡过难关。”田任氏言道。 “这个我清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是我亲姐姐,唯一的亲人了,我要是不还钱,名声就臭了。我的名声臭了,任家的名声也就臭了,姐姐也会受到牵连。”任兴言道。 “是的!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姐姐,是非常注重名声的。我之所以借钱给你,是希望你给任家争气。如果没有你努力拼搏,可能会遗憾终身。”田任氏言道。 “这个我知道,在做生意以来,以前的狐朋狗友都知道了,又要来蹭吃蹭喝,我都赶跑了。我结交一些做实事的人来往,相互照应,那些无所事事的人也就不来了。”任兴言道。 “是啊!你的那些酒肉朋友不要来往,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们只想吃你的喝你的,当你走背时运的时候,他们不仅不能帮你,反而会落井下石。你想想看,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田任氏言道。 “的确有过,我们家以前有钱,后来没钱,你在田家的地位就有变化,我在乡里也有变化,有钱有势没人敢惹,都恭敬得很。没钱了,连乞丐都敢来欺负。人的眼睛都很势利。”任兴言道。 “好,说的对,你明天过来拿,我今天安排,哦,不,我让账房先生现在就去办。”田任氏言道。 她说着,然后让丫鬟去找账房先生过来。 账房先生来了,有些局促不安,看到了任兴,马上就明白过来。 “夫人!有何吩咐?” “去,给任兴一千两白银。他答应给高利息。”田任氏言道。 “好的!夫人!这就去办。请任先生到客房等候。”账房先生言道。 任兴刚看到账房先生,有些紧张,不过,马上恢复正常,他镇定自若,知道姐姐是当家掌权的,也就有恃无恐。如果表现得萎靡不振缩头缩尾的,反倒给了别人不自信的印象,别人看到这个情况,反而不放心。 这个情况很明显就是要展示给账房先生自己有实力还钱,任兴很聪明,这次他知道借款数目大,姐姐的私房钱上次都借出来了,让生意启动起来了,那是启动资金。 现在生意做大了,需要扩大规模,只是发展资金,继续扩大,就要继续投资。这次投资有点大,他知道他姐姐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借钱给他,肯定会找账房先生,这个时候,就要显得有底气,有钱才气粗,对账房先生不要客气,有的人对他越客气,他越瞧不起你,不如对他恶狠狠,他反而对你毕恭毕敬。 任兴就特别穿好一点,然后特意做了一次美容美颜,让自己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是青年才俊,又风流倜傥,有钱有才长得帅。总之就是人才,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狗才。 这个装扮成功了,让账房先生丝毫不怀疑任兴的偿还能力,加之是夫人的指使,不敢不听从。人家田任氏掌管田家的产业,这个毋庸置疑。 哪怕就是借出的钱收不回来,也不会影响到账房先生的工资收入。 只是听话照做就行。 账房先生给了任兴银子,任兴吩咐两个随从将银子抬走,高兴极了!想着白花花的银子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从美梦当中醒来。 任兴拿到银子后,继续扩大经营,旁边的商铺基本都被他买下来,他的大米不愁销路,他没有乱涨价,为的是以后也能在仕途上埋下伏笔。他很清楚,他要进入官场,靠文化不行,后悔少年读书不用功,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努力加班补习,效果也不明显,学着学着就放弃了。 这些都是他的短板,就要在其他方面加油。有钱不一定有保障,还需要一些东西来补充才行。 /93/93075/28416784.html 第62章 你给我还钱 任兴拿到了银子,扩大了生意,钱越来越多,他就开始想进入仕途,有了官帽,才有彻底保障。 任兴拿到银子就开始大肆购进大米,他估计还有灾情蔓延,没错,淮河泛滥成灾之后,紧接着是旱灾,连续三年都是,颗粒无收。 任兴却发了财,因为地方官调度大米有功,连升三级,有人说任兴配合官府调集粮食缓解灾情,上头就申请给任兴一个官职,任兴正有此意,相当于稳当当地成为一名官员,不是通过跑官要官行贿得来,是通过实实在在的成绩做出来,结果很多人都知道了任兴,从以前的一个普通的佃农一跃成为官府的官员,并且有钱,这个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任兴都得到了,只能说是命好运气好命运顺达一起都好! 灾情过后,任兴看到百废待兴,需要恢复生产,又要扩大规模,这次刚好资金没有全部回笼,他又有了资金短缺,就去他姐姐家再次借钱。 没办法,他只有再梳妆打扮一番,虽说当了官,官没钱,也要矮三分,有求于人就得低声下气,谁让没钱或者钱不足呢?要说,姐姐这几年也不行,灾情影响收成,收不上租金,能保住命就行,眼看姐姐家已经不像以前繁华。他打算这次借是最后一次,等赚到了钱立马就要还钱。 要不然,自己内心不安,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到了田府,田任氏显然有些憔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看到弟弟来了,田任氏有些冷了。 任兴一看,知道可能是以前借的银子都不还导致不再热情。不过,只要自己有钱就行,暂时不用管那么多! “你怎么又来了?”田任氏问。 “呸呸呸,咋连弟弟都不喊了呢?我是你亲弟弟,娘家人,唯一的亲人,你咋了?姐姐!”任兴问道。 “你还有脸来?几次三番地来,说借钱还不如说来要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借了钱都不带还的。我都信了你多少次?你还是说一起还一起还,都说了数不清的次数了,你到底什么还钱?我们田家又不是钱庄,有多少钱给你借走的?”田任氏问。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这是我的疏忽,我这些年太渴,太害怕了,赚到钱就投资,继续扩大规模,想想都可怕,没钱的日子简直快要死了,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十分珍惜,深怕这些东西突然消失,就拼命去抓住,就忽略了亲情,忽略了还钱,我今天来,是借最后一次,因为现在米价便宜,正是囤货的好时机,就像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样,错过就没有了,所以我就斗胆再来借点,厚着脸皮请姐姐出手相帮,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来借钱了,但是,请姐姐放心,一定会连本带利一起还完的。”任兴言道。 田任氏一听,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了,再信你最后一次,要记得及时还钱啊!你知道的,田家现在的日子也难过,只出不进,年成不好,地租都收不上来,怎么办?都是动了老底,咱们一家还要吃喝,总不能喝西北风吧,就是喝风,也要站在有利的地方,让风喝进去的更多不是?” “姐姐,是我不好,忽略你的感受,也的确没看到田家现在的情况,希望姐姐再帮弟弟我最后一次,让我成为任家的骄傲,不给死去的爹娘脸上抹黑,期待着咱们家重返辉煌。成为当地名门望族。”任兴言道。 任兴所说,像是真的,令人动容,田任氏再次被征服,信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弟弟的呢?再说,世上就是一个弟弟,父母双亡,作为姐姐,肯定要尽到作为姐姐的义务,就是活到一百岁,也是弟弟,仍然需要照顾,不能因为岁数大就改变这个事实。 “这次准备借多少?” “和上次一样。” “这是田家的最后一点家底,弟弟,田家可是鼎力支持你的,你可要记得还啊!要不然呢,田家就要玩完了,你知道吗?弟弟,这不是说着玩的,这是事实啊!”田任氏说。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放心吧,一定还钱,一定,一定,一定!决不食言。”任兴言道。 “记得就好,你看,家大业大,田家也怕灾害,遇到好年成,还能将就将就,遇到灾年,什么都玩完了,这就是现实,你看看过去姐姐帮助你的份上,你也帮帮忙,不要让田家走入绝境,你的外甥可是读书成绩很好的,正需要学费,不能因为你借了钱不还,影响了你外甥考取功名,断送了你外甥的前程,你是孩子的舅舅,更要为孩子的将来打算,如果孩子将来在朝廷里当官,你就可以得到提拔提拔,再说,你现在大小也是一个官,知道当官的好处,就忍心看着你外甥被当官的欺负吗?”田任氏言道。 说着说着,田任氏就滴下几滴眼泪来。 任兴知道钱不到手,绝对不撒手,说什么都行,俗话说,借钱要忍,还钱要狠,意思就是说,借钱要能受气,不管对方怎么说,不至于被说死,只要活着,就能借到钱,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能赚钱,有了钱,如果要还钱,就要果断,不能拖,拖时间长了,就麻木了,成为习惯就麻烦了,这个最要不得,如果不还钱,或者不狠不果断,以后要是再遇到难处,再去借钱就不容易借到。 田任氏让账房先生借给了任兴一千两白银,任兴拿到银子,欢天喜地地去了,只留下一阵风,让田任氏特别牵挂,这些银子可都是田家的,让田任氏管理,现在可好,管着管着,钱都到了娘家,让娘家的一个佃户从给人家种地到自己当老板,还当了官,这个可不简单,这事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听到外面的人议论纷纷,让田任氏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娘家总算恢复到或者超越了过去的辉煌,担心的是这些钱都是田家的家底,田家的家底都掏空了,什么时候才能补充上来呢? 田家家族势力大,不能一味地只出不进,家底掏空,一家这么多人口,难道要把脖子扎起来不成? 任兴答应得倒干脆,实际上不见行动,这个着实让人恼火,不过,念及是娘家人,自私的心占了上风,再说只要还有吃的,就不着急拿钱,先用着再说吧,他实在没能力还也没办法。 过了几年,儿子长大,要谈婚论嫁,女方需要聘礼,田任氏着急,就让田居奇去找任兴要求还钱,要不然就别回来了。 这话说得够狠,可是不得不应对,因为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田任氏对弟弟一直不兑现还钱的承诺有了意见,借钱的时候说得好听,到了还钱的日期还不来还钱,一来就是借新的钱,仿佛是一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这个人真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心里总有千万个理由,就是不还钱,这个人太让人失望,说得好听不如做得好,不上门去要,可能就忘了这回事,眼看田家一天不如一天,不去要,永不还钱,不要,马上孩子要娶媳妇,没聘礼咋行?没有媳妇,田家的香火如何延续?这都是问题。说来说去,账目清楚,才能保证家族事业有效运行。 田居奇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这是任务,借钱的人借钱的时候脸好看,找借钱的人还钱的时候就难看异常了,简直是扭曲至极,这样的差事很难办,可是不办又不行。 田居奇心里恨极了田任氏,连任兴一起恨了,都是这鬼任家害的,要不是田任氏管着钱,日子咋能这么过?真是气死人了! 这么想着,他扭扭捏捏到了任兴店铺前,现在的店铺差不多就是一条长街了,这样的排场超过了田家的繁华,田家现在是繁华落尽,归于沉寂,甚至有些冷清,弄的千金小姐都懒得理他们,见面需要见面礼,还要聘礼,这些都是实实在在要出的东西,需要真金白银、珍珠宝石、玛瑙翡翠等等,没有这些,门都没有,这个可是拦路虎,无法达到目的,只有依靠钱来打开出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到了店铺,发现任兴不在,伙计说去县衙签到点卯去了。 不一会儿,一抬轿子到了。 从从轿子里出来一人,身穿官服,衣着华丽,头戴官帽,看着不是平头百姓,也不是市井小贩,光鲜亮丽,油光粉面,看起来就是日子过得十分滋润的。 “哎呀哎,这不是姐夫大人么?”下来的人说,田居奇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舅官任兴。 “哦,正是,弟弟从哪里来?”田居奇立马问道。 “小弟我刚才到县衙点了个卯。无事,就回来了。姐夫好多年不来了,这次来,一定有事吧?但说无妨!”任兴言道。 “可不是么?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早晚都要忙忙碌碌才得糊口。要不然,就要拉棍要饭了。”田居奇言道。 “都是的,以前都不懂事,现在懂事人也老了不少。”任兴言道。 “弟弟现在手头方便吗?”田居奇问道。 任兴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上门讨债来了。 “姐夫,不瞒你说,别看弟弟现在铺子开得多,但都是外面你看着风光,实际上是绣花枕头,外面好看,内里却是草。你看看现在那些人,看起来很忙碌,实际上劳而无功。”任兴言道。 “你只是说有没有吧?如果没有,我就走,有,就拿点。”田居奇言道。 “没有。我从来不问别人借钱,都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你说的借钱的事根本都是假的。不信,你回去问问姐姐。如果撒谎,我情愿让雷给劈死。”任兴言道。 “你外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看看行个方便,帮我们准备一份见面礼就好。”田居奇言道。 “笑话,结婚要有钱才行,没钱就别结婚,打光棍。你咋混的?人到半百,连给儿子准备的聘礼都没有,说出去不怕笑话,还腆着脸来要钱,要什么钱要?”任兴问。 “你说话要凭良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你姐姐那里借出的银子我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你别把善良人欺负,小心天报应。”田居奇言道。 任兴一听,有点发慌,可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因为每次借钱,都没有留下借条或其他凭证,他姐姐根本无法证明曾经借钱给他。 这个让他有恃无恐。 田居奇碰了一鼻子灰,气呼呼地回到家里,一路骂骂咧咧的,神经几乎错乱不堪,人到走背时运的时候,连野狗都对他狂叫,他的衣裳洗得发白,但是比较端庄大方,朴素,干净,显得生活很精致,很讲究,这个和田任氏分不开。 “当家的,你找到任兴了吗?”田任氏见到田居奇就问。 “找到了,人家现在都当官了,对我爱理不理的。”天居奇言道。 他这一说不要紧,田任氏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这是要赖账了。这个节奏很快,只要不开口说还钱,就好办,一切都好说,一旦要求还钱,就开始变脸,不认识任何人了。这样的人就是老赖,自己过得不好,也让别人过不好。 “你是说,他没有还钱?”田任氏问。 “没有,人家都不承认找你借过钱。”田居奇言道。 “哦,不,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是我们,懂吗?这是我们的损失,当时见他困难,他做小本生意,需要用钱,人穷就没亲戚来往,他没有着落,才找到我这个唯一的亲人,本来是帮她的,结果她过河拆桥,不认账了!这个家伙怎么回事?你咋说的?有没有提到我们也要靠借贷过日子了,难道他真的忍心看到我的衰落是吗?”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见到我没有一个好脸色都没有,我又没得罪他,他干嘛要这样对待我?”田居奇言道。 “你在开玩笑吧?他早已知道你吃喝嫖赌,是个败家子,可能看到你了,就故意这样说的,其实,他是很讲道理的人。”田任氏言道,仍在替她弟弟辩护。 /93/93075/28444440.html 第63章 无良舅任兴 姐姐有心袒护弟弟,无奈和众目睽睽之下,只好作罢。 她觉得田居奇是不是有问题,因为态度固然重要,对于任兴这些年的变化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看出来田居奇什么东西来?是不会田居奇做了什么,才让任兴这样方案? 当然,任兴这些年改邪归正,可能痛恨以往自己的表现,看到了田居奇的什么样子,才让任兴如此反感?这是什么逻辑?这是怎么回事? 她决定亲自去看看,看弟弟所说的是否属实,还是觉得田居奇臭毛病还是没改正,还要去那些让人不齿的地方? 她坐着轿子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华的街道,她想不到,整条街都姓任了,这个她不知道,只是身在其中,平时四门不出,显得孤陋寡闻,有点闭塞,可是她住在闹市,弟弟从佃户到坐拥整条街的大佬,是她没想到的,没想到弟弟任兴竟然如此争气,也没料到弟弟如此绝情。 任兴看到姐姐来访,心里已经明白来意,却装作不知,对她热情照顾,派专人来照顾姐姐。其实,田任氏根本没想过需要人来照顾,只需要拿到弟弟还的钱就行,照顾不照顾都是外在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她这样想,就问伙计:“任兴在哪里?” 她这一问不要紧,吓得伙计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这是什么人,竟敢这样直呼其名,老板不知道打了几个喷嚏。 任兴听闻有人来了,说有些大不敬,就明白了是谁,要么是上司,要么是姐夫,要么就是姐姐。这个猜测马上落在最后一个身上,就是姐姐。 他见了姐姐,一丝笑容也没有,就像当年去找姐姐借钱有时候等了大半天,然后听到姐姐含着埋怨的语气接了钱,这个作法真令人惊讶。 田任氏看到任兴,不高兴,任兴也不开心,就说:“你的来意我知道了。你是来要求我还钱的对吧?” “对,我不要求你还利息,起码本金要还,你不给你外甥打发钱就算了,起码你还是长辈,算是一个舅舅,如果都不算,那就无话可说,我立马就走,自然有说理的地方,也自然有人来听这个故事,你看着办!”田任氏言道。 “你在威胁我?我什么时候找你借过钱,你看看我,看看我的生意,什么时候比你差过,怎么可能差你钱?”任兴言道。 “你说话要凭良心,当时借钱的时候咋那么乖巧!轮到还钱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你是个什么东西?”田任氏怒道。 “我是什么东西?我没钱,要命有一条。你说是什么东西,那就说我是东西,你是我姐姐,你难道不是东西?”任兴言道。 “你气死我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不是我把你,你咋会有今天?赚足了钱,面子也挣够了,有钱有势,看田家不行就踩,真是良心被狗吃了。”田任氏说完,转身上了轿子,命打道回府。 还没到田府,就直接去了县衙,想了又想,在出发前就设计好了这个方案。 通过这次和弟弟的会晤,使她明白一个道理,就是这个家伙顽固不化,要钱没有,要烂命有一条,任家出来这样一个怪胎,让人活活气死! 她一边想着,一边流泪,也没整理好起诉状,就击鼓鸣冤,结果县令接待,听了她的冤屈,县令觉得事情难办。 就不想管,让她走了,也没立案。这事让她很郁闷,为什么不立案?原因是,她没有证据。 她弟弟没给她出具借条或打收条,看来这小子有备而来,从借钱的时候就没打算还,留下证据等于自己堵了后路。 还有,她没有在场的公证人。 就是找账房先生也不行,因为账房先生是田家的账房先生,有嫌疑,就是有利害关系。证明效力很弱。 也没有第三人在场作证,这样,就很难了。因为县令不想操心,也不想得罪自己的同事,也就是同为县衙工作人员的任兴,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很是头痛。 县令不管。 她无计可施,无路可走,孩子的亲事不能耽搁。这可如何是好? 账房先生看到女主人唉声叹气,知道她遇到了麻烦,因为没钱,造成很多问题,男主人不指望了,就指望女主人,田任氏没办法,账房先生就向她提建议说:“不妨去临县问问付颖老爷,他在老河口,是当今大理寺卜太师的学生,很会断案,找他准没错,一定会拿回你的钱。” “这个付颖县令不管我们县的案子,又怎样让他来管呢?我看这钱不容易要回来。”田任氏言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付县令有的是主意。不妨去找找他。”账房先生说。 “好,我这就去。”田任氏言道。 她收拾停当,命人备车,前往老河口。 付颖知道了案情,本来不想管,看看田任氏脸上泪水不干,哭声凄切,让人动容,他已经清楚了亲情不如金钱的力量,这个没良心的弟弟忘恩负义,应该惩罚惩罚,免得让很多人知道恶人得不到惩罚反而会效法,恶人就会越来越多,他略加思索,马上就有了主意。于是好生安抚她,让她不必伤心,不要再哭泣,就让她先回去,然后听消息。 付颖到大牢里去转了一圈。找到两个合适的人选。 这两个人不是重罪,一个是小偷,一个是诈骗犯。 两个人本来不认识,因为关押在一起,又说起方言,知道是老乡,格外亲切,因为是惯犯,关押在牢狱当中已经有了时日,还没判决,心里很是恐慌,如果判决到了边塞,那个地方连兔子都拉屎,人怎么活?不像这个繁华场所,没有人烟的地方,让人崩溃。 他俩日日夜夜都在想怎样从轻判处,这样就能还在繁华场所,不至于到边疆去送命。 只是因为作孽深重,不容易得到轻判,付颖观察了一会儿,分别将二人提到审讯室问:“你愿意将功补过吗?” 二人心里高兴极了,如果得到轻判,就不用到边疆了,如果被发配到边疆,那就不容易回来了。 如果能回来就会更好。 一般情况下,是会马革裹尸还,或者在当地掩埋,和当地黄沙或者其他贫瘠的土地融为一体。 “愿意,愿意,十分愿意,请老爷吩咐,只要老爷吩咐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二人中的诈骗犯说。 “那你呢?” 付颖问小偷。 小偷点点头,看看左右,说:“是要去偷什么东西吗?” “该问的再问,不该问的是废话,不要问。”付颖言道。 “那老爷,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你们二位需要这样......这样......做,明白了吗?”付颖吩咐道。 “明白了!”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他俩接受了任务,就离开了大牢,没错,等于放出去执行任务将功补过了。 付颖很放心地放他俩出去,目的是让人人都清楚,就是连骗子和小偷都获得了自由,只要人人向善,骗自己和小偷也能晒到太阳,承受雨露的滋润,春风的沐浴。 骗子穿的很好,都是时新的华丽的衣裳,这个难不倒骗子,这些好衣裳,就是骗子的工作服,穿上了工作服,就等于更有成功的可能性,这种手段就是障眼法,让受害人丧失判断力,从穿着来看人的能力或者有没有钱,值不值得交往,能得到什么好处。 骗子深谙此道,他接受任务后就开始着手打扮自己,只要有目标,就不怕路远,因为路在脚下。 这个目标指向的就是任兴。 任兴所在的街道就是他的街道,整条街都姓任,规模之大,超过历史。 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加上任兴在县衙供职,自己又是商人,一个人有多个身份。这个不奇怪。 骗子装扮完成,去找任兴。 任兴的主要工作在米店。到县衙去只是点个卯,县衙发点俸禄,还不够他一天的收入的一个零头,他乐此不疲地去县衙点卯,就是要证明自己是体制内的人。这样方便办事。如果有体制内的人过来,他也可以以同类来应对,这样对米店也是一种保护。 “你好!老板,我来自老河口,想要在老河口开分店,现在想和你合作,不知道意下如何?”骗子见了任兴就开门见山地说。 任兴刚从县衙点卯回来就遇上了一个穿着华丽光彩照人的商贩。 任兴对商贩充满兴趣,对赚钱很感兴趣,对其他的都不在乎。只要有钱就有一切,竟然有人愿意加盟,在老河口开分店,帮自己赚钱,这个可是好主意,以前咋就没想到呢? “好啊!你想如何合作?”任兴问道。 “嗯,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管,房租店铺租金还有前期的费用都是我的,我只要你的招牌,你什么都不出,不用花钱,分成给你二成怎么样?”骗子问道。 “这个不好,最少给四成。”任兴笑道。 “这个太难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就白白地拿走四成,我还赚钱吗?”骗子问。 “不干就拉倒,要知道,我创下这个牌子,任氏大米店,容易吗?经过了好多年的努力才有今天这条街,谢谢你让我打开了思路,我准备下次去老河口开分店,如果你不干,自然有人干,我虽然不投资,但是我要承担风险。风险更值钱。”任兴笑道。 “你是官员,有衙门罩着,有什么风险?我没背景,你就让我承担风险好了!怎么样?”骗子问。 “不行就拉倒,要合作加盟的人多了去了,我都勄答应,今天看到你有心从远处来,就给你四成,少一成都不行。”任兴言道。 “那好吧,成交!”骗子面露难色,犹豫半天后说。 “哈哈哈,这才好,真爽快!来来,来来,我准备了一点吃的,款待款待你!”任兴言道。 不一会儿,仆人将桌子弄好,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这个让骗子高兴极了,开怀畅饮,和任兴言谈甚欢。 正在酣畅淋漓之际,突然,从街上跑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直接冲进任兴的酒桌下面躲藏。 紧跟在后面的是两个捕快。 其中一个捕快问:“你是老板?” 任兴一看这装束,不像是本县的捕快,就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到我家捉人?” “我们是老河口县衙的捕快,来你府中捉拿逃犯,他是一名惯窃犯人。看到犯人进入你家,特跟随而来。请问是否看到该名逃犯?”捕快问道。 “哦,是这样啊!在,他在,在桌子底下,你出来吧!”任兴言道。 那逃犯见躲不过去,就腾地站起来,只听“哗啦啦”的脆响,桌子被顶翻了,桌上的一桌菜碗碟子酒壶酒盅散落一地,全部散落一地。 任兴刚要发火,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就忍住。两名捕快上前,将逃犯五花大绑。正准备带走,发现呆立一旁的骗子,一个捕快问:“咿呀,你咋在这里?” 骗子拿袖子遮挡脸部,还是被认出来,说:“你认错人了吧?” “没认错,你不是老河口的骗子别三吧?上次是我把你送进监牢的,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的,走吧,你越狱逃跑,得来全不负功夫。你咋在这里?”捕快问道。 “我来这里和任老板谈生意,这是我以前认识的,有合作的项目,和任老板合作,正在谈,你们就来捉逃犯,不成想在这里被你认出来!算我倒霉。”别三言道。 “你少来!上次也是到处骗才捉你,你还不改,竟然越狱出来继续重操旧业,还在行骗!你这次骗到钱了吗?”捕快问。 “没有。才开始。你们来得及时,也亏了这顿好菜好饭,多亏了任老板的慷慨大方。”别三言道。 “行了,行了,走吧,得来全不费工夫!跟我们走吧,向付大人交差。”捕快言道。 他们说着,又拿绳子将别三绑了个粽子一样,一并和小偷逃犯一起带回老河口。 任兴在一旁看傻了眼,这是唱的哪一出?咋就惹上这俩活宝了呢?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93/93075/28475881.html 第64章 最后的挣扎 任兴没想到上门的生意,前途一片光明,越是亮的地方,阴影越重。 这个人就是煞星,来了还没高兴一会就让人有了死的心。 两名逃犯被捉,押解到了老河口。 任兴密切注意这个案子的进展,心想老河口以后就是扩展业务的地方,要选好地址开新的分店,让分店加盟,自己坐收渔利,只是出招牌,名利双收。 付颖高调宣布抓获逃跑到邻县的两个罪犯,准备公开审判。这件事很快传到任兴的耳朵里。 他密切关注这案子。 付颖高调审判,就问二犯:“怎么跑到邻县去了?” “因为那里有投靠的人。” “是谁?” “任老板。” “哪个任老板?” “就是任家街米店的老板任兴。” “哦,他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让你投靠?” “他是我的合作伙伴,生意上有往来。我给他赚钱。不是我们,他也赚不到钱、发不了财、当不了官。”二犯言道。 他们这么一说,付颖就说:“大胆,你们是作奸犯科之人,他不是,你们怎么血口喷人,说他们是你的合作伙伴,靠你们赚钱,难道你们盗窃的钱属于正当合法收入吗?简直是一派胡言,看来,不动大刑你们是不招的了!” 二犯一听,吓了一跳,这不是审讯过了吗?又要审讯。 “来人!” “老爷,老爷,小的撒谎,小的撒谎了!是邻县的任兴,他是我老板。我都听他的,到老河口开分店的事是子虚乌有的,是我想从任兴那里骗吃骗喝,我其实不会经营。还望老爷开恩。” “当真?”付颖问。 “千真万确!”二犯言道。 “好,派人去邻县送公文,要求提审任兴。”付颖言道。 很快,任兴被提审。 邻县县令也没办法,付颖所做所为完全符合法律规定,毫无瑕疵,无可指责,即便弹劾,也是无用的。 任兴只有唉声叹气地被带到了老河口。 “你叫什么名字?” “任兴。” “性别?” “你看着办!”任兴没好气地说。 “休怪本官多问,因为有人举报说你是别人的雇主,有没有这回事?”付颖言道。 “没有,老爷,是冤枉的!小的有雇工,都在米店里工作,外面真没有。这两人信口雌黄,不是小的的雇工,是骗吃骗喝的。如果小的撒谎,情愿让雷劈死。出门让马车撞死,车轮碾死,被箭射死。种种死于非命,都是在小的身上应验。”任兴言道。 “看你说的好像是冤枉的!那请你解释一下,你怎么赚钱的?如果没有二犯的帮助,你凭什么这么有钱?整条街都是你任家的?请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付颖问。 任兴见付颖语气缓和了,就说:“小的以前是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没钱了,就给人家作佃户养家糊口。” “那你解释一下,钱从哪里来的?二犯指认是给你赚的钱。二犯是有名的犯罪分子,坑蒙拐骗盗抢等等均有涉猎,总之是不法收入,你说说看,到底怎么赚的钱?”付颖问道。 “这钱是我姐姐借给我的。”任兴言道。 “胡说!你姐夫吃喝嫖赌,偌大的田家财产,被田居奇这个败家子给祸害完了,哪里还有钱?”付颖言道。 “大人有所不知,田居奇那人是我姐夫,是不成器,在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就没让败家子田居奇管钱,然给我姐在管钱,我去借钱,我姐都给借,因为我改邪归正了,我姐很聪明,在借钱给我之前早已安排人去打听我,我知道,只是没有挑明,她放心借钱给我,让我重整家业,变得像祖上那样有钱,摘去佃户的帽子,成为有钱人。过人上人的生活,让任家重整雄风,重新辉煌。”任兴言道。 “是这样,你姐姐借钱给你,一共借给你多少?”付颖问道。 “大概有一万两白银,前前后后,带利息差不多。”任兴言道。 “多少?” “一万两,包含利息。” “确定?”付颖追问道。 “当然确定,我姐人特别好,只要我去借,她就给,她知道我做生意需要钱,在走正路,很放心。”任兴言道。 “那你姐有没有让你打借条呢?” “我姐特别好,没让我打借条或者欠条,当我没有多少钱的时候,她还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我,帮我完成做生意铺底的任务。等走上正轨的时候,我要还给她钱,她没要,说等收获了有了成绩后再说。” “你的姐姐真好!” “那当然,就只有这一个姐姐,没有姐姐借钱给我作为启动资金,没有钱,又借不到钱,世态炎凉,我算看透了。没有姐姐的资助,就没有我今天,也就没有任家街。”任兴言道。 “是的,你有一个好姐姐帮你,否则,你现在还是佃户,给别人种地,看别人的脸色,饥一顿饱一顿,你哪里能买下一条街?又哪里到县衙某个一官半职?”付颖言道。 “没错,正是姐姐借钱给我,我才有今天。是姐姐借钱给我,并非是二犯所说,二犯和我并不相识,只是才认识不久,就被捕快抓获,请老爷明查。”任兴言道。 “好,书隶,请记录在案。”付颖言道。 “老爷,不要相信二犯胡说八大,我的钱都是干净的,既非盗窃所得,也非抢夺所得,都是正当的,并非违法所得,都是干净的,并非赃款,请老爷还小的一个公道!”任兴言道。 “好,本官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你还知道饮水思源,知道是你姐姐的钱,才有你的今天。”付颖言道。 “正是,正是,老爷,这是千真万确的,没有姐姐,我至今还是一无所有,还是佃农,靠给别人种田地为生,自己什么都没有。姐姐出嫁后,我败了家,祖先的产业被我挥霍一空,不是姐姐资助让我东山再起,我至今还是佃户。这都是姐姐的功劳。”任兴言道。 “好,本官明白了。你姐姐如果在场,你会不会当面感谢呢?”付颖问道。 “当然,那是当然的!要不然,就不是人,是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任兴言道。 “好,传田任氏。”付颖言道。 话音刚落,田任氏突然出现在大堂上。 任兴一看,脸都白了。 一会儿又变红,一会儿变白,就像小孩子的脸,瞬息万变,不用化妆。他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田任氏,欠你钱的任兴,你瞧仔细了,看看公堂之上的这个人是不是他?”付颖问道。 “启禀老爷,正是!”田任氏言道。 “他欠你一万两白银是不是?”付颖言道。 “启禀老爷,经过账房先生核对,和计算利息,整整一万两。”田任氏答道。 “数额没错,你打算怎样?”付颖问道。 “启禀老爷,在老家,县太爷不管小女,无法才向邻县县衙求助,还望收回本息即可,望老爷为小女子做主,主持公道,让小女洗刷不白之冤!”田任氏言道。 “好!本官一定为你主持公道,收回你的钱。”付颖言道。 “任兴,你可听见了,这是你亲姐姐所说,句句属实,言真意切,千真万确,你不用多解释,将你现在所有的都变卖折合万两白银还你姐姐,如果不还,将依法拍卖你的任家街抵债,你的所有的财产,都归你姐姐所有,你还是一个人,你姐姐决定给你工钱,或者不给你工钱,你的所有财产都是你姐姐的,因为本钱是你姐姐的,你不知恩图报,就要受罚,没收你的所有财产,归你姐姐所有,你只能领取工资,如果不服,可以上告。但是,要考虑你的官帽官服还要不要,如果你上告,本官一定奉陪到底,不把你拉出官员队伍就不姓付,你可听仔细了。你的官也是用钱买来的虚职,惹恼了本官,本官会举报上告,让圣上下旨拿你,承受极刑之苦并发配千里之外。孰轻孰重,你可以三思。”付颖言道。 “老爷,小的说错了,没有借姐姐的钱,是姐姐自愿给的。”任兴言道。 “好一个奴才!来人,打四十大板!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都签字画押,事到如今还信口雌黄,存心狡辩,扰乱公堂,打了再说,这样的人,就是当了官,也是贪官,是昏官,不会为百姓主持公道,只会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打,狠狠地打,到了边疆监牢,还有一百杀威棒,看你皮结实还是棍棒结实。”付颖言道。 任兴一听,慌了,“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立马血流如注。 “饶命啊,饶命!老爷饶命!”任兴一连声地求饶,声震公堂,声调哀婉凄凉,像是要告别这个世界一般。 “慢,暂且不打,红口白牙,一清二楚,当堂都承认欠下田任氏一万两白银,又反悔,没有道理!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法律的厉害!既然求饶,本官也就不追究,暂且记下这笔账,等你到了边疆再说。”付颖言道。 “老爷,小的不愿意去,不愿去,到边疆?小的会死在那里的。哪怕不死在那里,也会死在半路上的,老爷,请重新判决。小的愿意多出钱给苦主。”任兴言道。 “好,这是你说的!不要到时候又反悔。书隶,请听清楚了并记下,立案让他签字画押,他善变,不记下不签字不行。”付颖言道。 书隶立马拿来记录的材料,让任兴签了字,任兴不愿意也不行。 “老爷,小的愿意将米店给姐姐,那条街也给姐姐,小的在这里,也就是老河口重新租赁房屋开始卖大米。”任兴言道。 “好,你的任家街和米店差不多也值一万两白银。本官认为这个处理方案最好!就这么办。”付颖言道。 “老爷,说实话,小的在老河口这里开米店,人生地不熟,一切都重新开始,还希望老爷多多照顾。”任兴言道。 “这个你放心,既然没钱,钱都给了你姐姐,你在老河口,开店啥的都需要办理手续,其实很简单,只要是为了开米店,为了老百姓生活方便,这个项目就值得去做。”付颖言道。 “是的,老爷,小的决定搬到老河口,离开那个伤心之地,到老河口重新开始。对不起姐姐,弟弟做的不好,让姐姐伤心,也愧对外甥,舅舅太自私,一切都为自己考虑,很少考虑到别人,这个是致命伤,啥都别说了,只有赔钱了我的良心才会舒服一些。”任兴言道。 付颖知道这小子怕死,出点钱,总比丢条命要强得多,刺配千里之外,真的凶多吉少,关键是不习惯当地生活。在本地怎么弄,知道都熟悉了环境。 田任氏哭肿了眼睛,还在抽泣,说:“老爷,小女子感谢老爷清正廉明,明察秋毫,还小女子公道,真是百姓的父母官,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 “不必客气,你去和任兴交接手续,办完之后,任兴到老河口向本官交账,销案,要不然,哼,修怪本官不客气!”付颖言道。 “好,小民遵命!”任兴言道。 任兴非常清楚违抗命令的后果。他在官场待过,知道很多例子,抗命不遵的后果都很惨。 要保住小命,还是要听话照做,钱损失了可以再挣回来,命损失了就无法回来,即便回来,也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田任氏得到了银子,心里得到安慰,同时,也为弟弟的反反复复感到害怕,也不想再见到他,唯一的儿子,希望不要走他舅舅的路,当然,也不要学他父亲那样不成器,希望在下一代身上,当然,她儿子还是比较听话的,要是发展壮大,还需要提升能力,成为有格局的人。 这个案子最终没让任兴刺配远方,也没罚款没收入库,只是判决将他名下的所有的财产归田任氏所有。田任氏重新富裕起来,令世人景仰。 付颖因为这个案子办的漂亮,得到卜慧书的书信称赞,觉得付颖做得好,破获多年未破的案子,令人惊叹。不过,付颖仍在老河口,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93/93075/28503582.html 第65章孝女命运惨 付颖刚处理完这个案子,因为屡破奇案,成绩斐然,擢升为巡抚。刚升任巡抚不久,就又来了一个奇案,这个案子来自枣阳。 一男子名叫王平,经商为生,常年在外,家中有一老娘,眼睛失明,看不见东西,还有一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王平常年在外,很少在家,聚少离多,不过,家人之间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王平放心在外做生意,家里的事都是交给贤妻照管。王平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可以说,王妻是万人当中难找到的一个孝顺媳妇,对自己的婆婆,跟对自己的妈一样,甚至照顾的比照顾妈更好。 这个不是假的,是实实在在地好。 因为婆婆眼睛看不见,不是生来就是,是后天才失明。这是人生的一大不幸,看不到蓝天白云,只能靠其他感官来触碰看起来很无奈的世界。 所认知的世界十分有限,唯独能感到媳妇对她的好。 天下婆媳难相处,何况是失明的婆婆,就是亲儿子,也不见得比儿媳妇照顾得好。 左邻右舍都交口称赞,自叹不如,对这媳妇很是肯定,对婆婆能有这样的媳妇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一般人都没有这个福气。 婆婆也高兴,逢人就夸她媳妇好,媳妇本分厚道勤劳善良,这个让婆婆做梦都能笑醒,简直太好了! 一日,王平回家,上次回来,是半年以前,聚少离多的日子已经习惯。 母子重逢,夫妻团聚,更是好的无比。世上没有什么比家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其他都是小事。生命至上,亲情重要。盲婆婆和明眼的媳妇朝夕相处,没有王平在家,一个缺少儿子,一个缺少丈夫,婆媳两人相依为命,特别是媳妇更要负担沉重。 王平回来后,对媳妇来说是好事,可以换换手照顾一下婆婆,对她本人来说,也可以得到不少的安慰。 “媳妇,媳妇,儿子回来了,赶紧杀鸡。咱家也没什么可吃的,最好的就是鸡了,我们不吃,因为我们都吃素,儿子不,儿子可喜欢吃鸡了,赶紧去杀了,烫洗干净,做好了好给我的儿子吃。你去吧,别耽搁,别管我。”婆婆说。 “好的,婆婆,放心,我这就去弄,一定让他吃得舒服和尽兴,让他在家吃得最好,让他经常想念家,在外再好,也不是家,比不得在家。”媳妇说。 “对,对,儿行千里母担忧,只是这样,常常想念儿子,自从走了老伴,儿子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真的担心他。你快去忙吧,别管我这个瞎老婆子了,我真是你们的累赘。”婆婆说。 “婆婆,可别这样说!谁都有老了病了的时候,人人都会老,人人都可能会得病,不是自己不好,是自然而然的事,常见的很,可千万别痛恨自己,反而增添烦恼。”媳妇说。 “好了,好了,快去忙吧。”婆婆说。 外面知了拼命叫唤,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要在夏天的演唱会上担任主角,唱响主旋律,绝不甘居别的之后。 炎热就像火一样在酷暑中烧烤着人的肉,滋滋冒油,那些汗水就像油水,不停往外流淌。叶子也没烤的几乎蜷曲起来,像是害羞的姑娘扭扭捏捏不敢正面看人。 媳妇巧手弄出好吃的鸡肉,王平一看,大喜,一家三口开始用餐。 家里太热,像蒸笼一样,因为家里后面没窗户,空气不对流,前面的窗户也小,屋里做饭,也产生了热气,无异于火上加柴,让火更旺。 “到外面吃吧,屋里太热。”王平说。 “好,去吧,去吧。”婆婆说,马上回应,对儿子的要求,只要不过分能做到,就一定满足,不会拖延,他对儿子很是宠爱,这个和年龄没关系。儿子也争气,是他的骄傲。 说到做到,外面有葡萄架,茂盛的葡萄叶子,将烈日挡住,地上几乎没有阳光透过来,只有点点碎银子在地上漂移。 有微风吹过,外面吃饭,感觉就是好。 当日母子和夫妻以及婆媳之前详谈甚欢,谈及家里琐事,还有邻舍的家长里短的话,发生在邻舍身上的各种各样的趣事,都给讲了,有亲眼见到的,亲耳听到的,也有传说的,一些新闻旧闻都拿来谈,当然,王平也谈了在外做生意的一路见闻,内容丰富,不容一一详述。 鸡肉好吃,超过外面所有的饭菜。王平吃出了爱,外面吃过的饭菜大概带着铜臭味,无法消除,水无法洗净。 在家里就是好,媳妇贤惠,母亲慈祥。 天下难找,这样的人生算是满意,没有任何遗憾。 当晚,王平突然觉得肚腹难受,如同刀扎并搅乱五脏六腑,他心内烦躁,无法排解,最后气短心虚,大汗淋漓,汗滴子如同黄豆大小,不停滚下,汗流浃背,最后心跳加剧,手拼尽全力去抓,在空中乱抓,不知道是被谁要带走一般,他就是不肯被抓走,一直抗拒,结果力气渐渐不支,慢慢没了力气,口角吐血,身子慢慢变冷,颜色也从红润变得惨白,就如同长期洗衣服手在水中被浸泡之后的颜色。 王平的身子慢慢变冷,身子僵硬。吓得王平的母亲和媳妇都放声大哭,不知道怎样来做。 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天黑有人这么大动静吵闹,影响较大,也惊动了地保,地保告诉了里正,一行人前来,有的是吊唁,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来慰问,有的是为了怕追究责任,来看看死因,毕竟死在自己的所管辖的地盘上。 他们立马行动,赶紧报官,县令行动也迅速,带着仵作前来验尸,初步验明就是中毒死亡。 这个结论一出,外面就有人议论纷纷,怎么回事,让人扼腕叹息,太可惜了,原因就是看不出来贤惠媳妇都是装出来的,这样的媳妇心如蛇蝎剧毒,竟然毒害自己的丈夫,肯定是长期分居,没了感情,就和别人好上了。 很多人都这么想,这样认为,对小媳妇来说,特别过瘾,这样的人看起来是良家妇女,心里头却还有一片天地,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心里还有人啊! 大家都议论纷纷,县令当然也不能违背大家的意思,就按照猜测将王平的妻子抓起来审讯。 王平之妻只是哭泣,不知道怎样辩解。 县令不耐烦,就严刑拷打,免得长久不结案,影响自己的名声。再就是,这个案子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平之妻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作很孝顺婆婆的意思,这个在当下很少见的,因为大部分媳妇不是真心对婆婆好,如果好,也是表面上的,是假的,因为惧怕丈夫,依赖自己的丈夫,离不开自己的丈夫,就要想办法讨好丈夫。 讨好丈夫的最好办法就是替丈夫向公婆尽孝,只有这样,才有更多机会可以用来表现爱心,让自己的丈夫放心,对自己更有爱心。 王平之妻做的太好,激起了公愤,没必要做这么好!这一下可好,做出人命来了!真是活该!这是过分尽孝的差不多守活寡的女人,让很多人不服,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对婆婆真心好,大概都是应付,因为王平的妻子对婆婆真心好,也让很多假心假意对婆婆好的人情何以堪?为了让大家的心都好受一点,就只有将特别优秀的尽孝典范抹去,才能让别人更尊重。 这个头必须砍掉,才让大家都舒服,因为王平之妻让很多媳妇不舒服了。县令为了完成这个让大家都舒服的任务,就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哪怕王平之妻的确很冤枉,也要让她当冤死鬼,要完成这个案子,就要先找证据,证据是可以找出来的,只要愿意,按照设计好的路子走就行了。 这样,按照县令是设想,就是王平常年在外经商,没办法尽到丈夫的义务,交不了作业,他妻子心里渐渐冷了,当有一个异性对她表示不反对,或者稍微有一点点好感,就会就范,结果,王平之妻半推半就之间就给王平戴了像树叶那样颜色的帽子。 结果,王平回来,风闻了这件事,就责难他妻子,他妻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让王平彻底闭嘴,让他吃了毒药,结果王平就归了西。 这个说法貌似有理,但是要找到证人才行。如果有奸情,必须要有奸夫和荡妇。有荡妇就要有奸夫,二者结合才能做成坏事,也就是男女苟且之事,为正人君子所不齿。 不这样做设计,就于理不通,很麻烦,也就是说不会有更大的问题。 县令让王平之妻说出奸夫是谁,她怎么知道?县令见她不说,马上开始动刑审问。 很快王平之妻就受不了了,被迫编造出了一个男人的名字,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平的老表。 王平之妻很少很男人打交道,王平的老表还是她比较熟悉的男人,被刑讯问案情,不得已只有找他了。 县令如获至宝,立马派人前往捉拿王平的老表。王平的老表死都不承认,说根本没这回事。县令命人打他,让他承认,王平的老表就是不认,也不说话。 县令说:“如果你不承认,很简单,我就让你妻子和孩子坐牢,凭本官的权,就让他们坐监狱。你想想看,他们坐监牢是因为你,你是罪魁祸首。你一个人坐牢,让全家跟着受牵连,你老实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王平的老表一听,这可害死人了!怎么不找别人,专找自己? 原来,王平在家的时候,他老表过来看他,实际王平的母亲是他的姑妈。 在家,他老表过来后,王平留他在家吃饭,然后就告诉他说:“不常在家,家里老母眼睛看不到东西,媳妇贤惠,但是力量有限,需要来关照关照,有老表的关照,我也可以放心在外经商了。” “没问题,没问题。家里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在外做生意,不必挂牵家里。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王平的老表说。 “好,我就放心了。妻子是贤惠的妻子,母亲是慈祥的母亲,就是我没本事,如果有本事,就不必外出经商,可以在家安心侍奉老母,照顾妻子。”王平言道。 “老表,这不要自责,能经商是好事,都是谋生,在家好,做生意就不容易,不如到外地发展倒要便宜得多。” “说的是!以后就不用东奔西跑了,只要攒点钱,就行了。但是,现在生意也不好做。总想赚点钱,结果总是亏。没办法,真没办法。我呢,没别的本事,只要有点别的来钱的门道,也不至于如此!不必到处东奔西跑了。”王平言道。 一来二去,王平和他老表的关系越来越好,王平之妻被捉,然后就被讯问了,她一急之下,就说出了王平老表的名字。县令派人捉拿了王平的老表。 没过多久。县令刑讯,对王平的老表进行拷问,结果不认最后打晕过去,强制签字,将二人判决死刑,立即执行,在菜市口,午时三刻,将其双双绞杀正法。 再说付颖觉得此案蹊跷,疑点甚多。毕竟如果真是奸夫荡妇,应该有证人才对。目前只有二人的口供,且都是在拷打之下作出的自认犯罪的情况,并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二人犯罪。自己承认的证据还不能全面还原案件事实。缺乏有效的证据,就容易出问题。 结果二人双双被杀,尸首各自领回,可怜王平一家,家破人亡,还有一个瞎眼的老婆婆,眼看着眼疾更加严重,不是这案子,婆婆还能多活几年,有了这个案子,马上开始倒数日子了,没有儿媳的照顾,老婆婆的后半生就越发的凄惨了。 王平已死,他老表和老婆都被正法,一家人只剩下老婆婆一人了。 付颖觉得很有必要去问问王平的母亲。看看案件到底是怎样判断的?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案,草率不得,如果马虎,可能就是杀错了人。如果不重视,可能就会酿下大错。 /93/93075/28530487.html 第66章哪个是真凶 付颖看看天气,还是很热,知了仍不休不止,拼命地叫,像是在抗议夏天太短,秋冬太长,在地下七八年,到地上高枝三个月,简直太不值得了。 这个季节登高大声歌唱才证明其存在,免得以前的八年都白费功夫,十年磨一剑,八年也差不多练就一副好嗓子,只是时间太短,来不及继续展示时间就到了秋冬季节,短暂的生命就此彻底完结。 知了懂得歌唱,像是在述说王平死得冤,王平死了之后,他的老婆和老表也死得冤,不仅死得冤,还背负一个坏名声,成为长舌妇或者搬弄是非搞小道消息的人的宝贵的资料,用来向见到人和其他进行宣讲,显得自己特别有才能,能记住很多闻所未闻的新闻和新奇古怪的事。 向别人显摆自己的才能和知识和经验的无比丰富,目的就是要证明自己应当得到尊重,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有着特殊贡献的人。 死人已经死去了,再也无法说话,也无法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付颖也发现了疑点,觉得县令办事过于拖沓,最后为了交差,就抓人言行逼供,早作结案打算,不想为了这个案子把自己给弄下位置来。 县令草率结案,死了王平,处死了王平的至亲。 付颖要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他升为巡抚,就要做一些巡抚要做的事,其中就是要让冤案得到昭雪。 最重要的就是去找找和死者最相近的人。 最符合这个条件的就是王平的母亲。于是,付颖要去拜访一下王平之母。 付颖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装成一个算命的,自称“张半仙”,有一个幡,上面写着“张半仙”。一边摇着黄铜铃铛,叮铃铃响着,一边喊着:“张半仙算命准得很,算的不准不要钱。” 他的肩上搭着一布袋,里面放着几枚铜钱。 还有个罗盘,这是算命先生必备的东西。经过王平家,在门口的大槐树下坐着一老太太,正在乘凉,手里摇着蒲扇。 听到有人经过,手里摇着铜铃,口口声声说半仙半仙,王平母亲说:“算命的,张半仙!请留步。” 付颖停下,问:“老人家,你叫我?” “是的,我请你算个命!”王平的母亲说。 “好吧,说,算什么?” “你先说算得准不准,再就是,能不能替我保密?”王平的母亲说。 “肯定准,要不怎么叫张半仙。这是我们的职业纪律,不会向别人泄露秘密,放心好了。”付颖言道。 “你说算得准,你先算算我的儿子叫啥。他怎么样?”王平的母亲说。 “他叫王平。现在驾鹤西去了。”付颖言道。 “真准!你咋知道的?”老婆婆问。 “我就是张半仙啊!” “好,张半仙,我再问问你,我家里有些什么人?” “可怜的老人家,你家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不仅没了儿媳妇,还搭上一条人命。”付颖言道。 “呜呜呜呜。” “老人家,你别哭!有话就请说。” “张半仙啊,张半仙,你咋算这么准呢?这个儿媳妇和我侄儿都死了。” “哦,不好意思,敢问是怎么死的?”付颖问。 “呜呜呜,是这样的,我家儿子名叫王平,娶了个媳妇,我儿子常在外地做生意,聚少离多,有一次回来,我让媳妇杀了一只鸡给他吃,我和我媳妇都吃素,没吃鸡,结果,当天夜里,我儿子就死了,呜呜呜呜。” “后来怎么样?” “后来我儿子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就惊动地保和里正,就报了官。没想到糊涂县令怀疑是我贤惠的儿媳妇毒死了我儿子。我的儿媳妇那么好,是天底下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媳妇,太好了,糊涂官硬说我媳妇偷人,被我儿子发现,为了做长久夫妻,我儿子就成了障碍,是阻碍他们长期在一起的,就毒死了我儿子。结果抓住我媳妇,毒打成招,委屈我儿媳妇。强迫我媳妇说出一个人,就是我侄儿。我侄儿是被冤枉的。我知道的,我儿子在家的时候,他才来喝酒,平时都不来,如果有需要帮助,实在没办法,才请他来,他也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事,没必要天天来我家帮忙。再说我儿子做生意赚了钱,遇到需要帮忙的,可以花钱雇请,也不用我侄儿子来帮忙。谁知道,最后县令还是怀疑到他头上了。结果,就抓住他毒打,我侄儿子被打糊涂了,就承认和我儿媳妇有一腿的,因奸情败露,儿媳妇无地自容,侄儿和我媳妇没有一点关系。”老婆婆说。 “你怎么能证明不是你儿媳作案?”付颖问道。 “能证明。我儿媳非常胆小,对我非常孝顺,对我儿子也尽到妻子的义务。她整天陪我,非常孝顺,超过了所有的孝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确定绝对不是我媳妇毒死我儿子。我侄儿更胆小,树叶掉下来怕砸到了头,连杀鸡都不敢,更别说毒杀人了。还有,我侄儿非常正派,男女交往非常小心,就是和陌生女人说话,他都能羞红了脸。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虽有憨力气,总是被人利用。这个在我们当地十里八乡都很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县令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侄儿,逼他承认毒杀我儿子的是他,还有我儿媳。”老婆婆说。 “那么,你侄儿承认是他和你儿媳共同毒杀你儿子了,是不是?” “是的,是这样说的。打死我都不信,我侄儿连蚂蚁都不敢踩的,怕树叶砸伤人的人,怎么会可能剥夺我儿子的性命呢?”老婆婆说。 “这个我就明白了。原来你侄儿是被刑讯逼供了。可以推理,你儿媳也受到过严刑拷打才承认的。其实,承认没有任何意义,事实就是事实,胜过了雄辩。”付颖言道。 “张半仙,我看你算得挺准。你就帮我算算,谁是真凶?对县令如何处置?”老婆婆问。 “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我知道了你儿媳和侄儿都被冤枉了,人已经被判处死刑并已经执行,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你比有的眼睛能看见的人还看得清。你就放心,苍天不负苦心人,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你家媳妇是好人,侄儿也死得冤。遇到了糊涂县令,办理了糊涂案子,人命就这样没了,但是责任一定会追究,让死者得到安慰,让活着的人看到光明的未来和希望,知道正义一定会实现。”付颖言道。 “说得好,不愧是张半仙。我只要还活着,就能听到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我就好好活着,一定有结果。”老婆婆说。 “我在街上给人算命,有人问了这件案子,我不知道,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问题,觉得县令要是枉法裁判,每个人都将是一种灾难,也就是说,发生在你媳妇身上的案子,可能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我给人算命,其实,就是总结过去,分析现在,预测未来,只有让过去告诉未来,才算得准。很多人感到恐慌,就让我来看看,我也听说你最清楚案情,就过来看看,看好了之后,我可以帮助给上面的更大的官带个话,帮你儿媳妇和侄儿讨个公道,恢复名誉,并严惩渎职的县令。”付颖言道。 “我就知道张半仙有些来历,如果这样办,那当然好,希望早点抓住罪犯。”老婆婆说。 “肯定会破案的,需要时间,我听说新来了一个巡抚大人,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付颖言道。 “你在开玩笑吧,张半仙,说起来你还是半仙。我早就知道了,我天天都在这大槐树下打听消息,我早就知道有一个巡抚,听说为人仁慈,讲究公正无私,办案公平合理,可是,只是听说,我觉得那是从巡抚那里得到好处的人才这么说,我就不觉得,像这案子,怎么明显,就不见巡抚大人来纠正,让县令稳当当地做官,一点都不惭愧,良心一点都不痛。”老婆婆说。 听老人一说,付颖心里惭愧至极!低下了头。 还好,老人没看到,老人无法看到,要是看到,就会发现付颖的脸已经通红。 接着,她说:“我的媳妇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天热了给我赶蚊子,给我扇扇子,我身边没有蚊子虫子,每天晚上都守在我身旁,有了一点不舒服马上就给我调整调整,夏天凉爽,没有蚊虫,冬天怕我冷,就给我贴身暖背,温暖我,让我不感到寒冷,就是亲生女儿也做不到她那样。媳妇年年月月日日夜夜都和我在一起,咋可能和我侄儿有什么奸情?完全是胡扯!” “那县令怎么判断就是你儿媳毒杀儿子呢?”付颖问道。 “这个就是县令的问题了,会考试的,不应会办案,要想办案,必须有实践经验,不能读死书。像县令这样判案,就是属于只会读书考试的,不会办案的。这么明显,连文盲都会推理的,偏偏县令不会。我会死不瞑目的,就是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找县令,要他赔两条命。我就是死了,我也要去阎王爷那里告状,告他胡乱判案。”老婆婆说。 “这个是肯定的!老人家,你们都没事,怎么儿子有事呢?”付颖问。 “我和我媳妇都吃素,不吃肉,做鸡肉,也是给儿子吃。他吃了鸡肉,当时没事,到了夜里才发作。”老人说。 “那么,鸡肉是活鸡做成的吗?” “是的。” “做好之后,在哪里吃的?” “儿子说屋里热,到外面吃,凉快,就在葡萄架下,那里有阴凉。”老婆婆说。 “葡萄架下有石桌石凳吗?” “有,石桌石凳都有,是儿子从外地带回来安装的,就是夏天纳凉,吃饭喝茶用的。石桌石凳自安装了之后,一直没动。”老人说。 “鸡肉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吃的?”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那里吃的。吃完之后,是媳妇收拾的桌子,我和儿子聊天,谈的话很多,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老奶奶说。 “那后来,有没有事?晚上吃的是什么?”付颖问。 “因为儿子回来就有些晚,太阳偏西了点,等于吃了饭之后,聊天,谈到太阳下山,月亮升起了,儿子没说饿,不想吃晚饭,刚好,我们都不想吃,就没做晚饭,就直接洗洗睡了。”老婆婆说。 “明白了,我呢,就将这些情况告诉巡抚大人。你呢,你别着急,等着听好消息吧,我知道巡抚大人办事讲证据,有原则。”付颖言道。 “我知道了,你是张半仙,认识的人多,当然巡抚大人你也都认识,那就带话给他,让他快点破案,让这里的老百姓都安心,免得成天睡不好吃不好。我就是这样。不是老年人事多,是因为我媳妇突然被县令判决死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每天睡觉都没有人照顾我了,我才对县令不满,你可以告诉县令,我就是对他不满,要是他想抓我就来抓,我到了监牢里我还热闹些,免得死在家里都没有人知道。如果县令不抓,我还是要说,直到把他说走为之,不要在这里祸害人了,好好的人都被祸害死了,还有啥脸在这里混日子?趁早走,或者去种地,或者去改行卖红薯,就是别当官害人。”老婆婆说。 “那是当然,我呢,这就去找找巡抚大人,看碰不碰得到他。老人家,谢谢你,我先告辞了,那边还有人找我算命,不知为啥,最近算命的特别多。”付颖言道。 “这是因为县令是糊涂官,人人自危,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就突然被判决处死了。算命的多就不奇怪的。算命的对未来没有主意,因为没有章法可循,不像是有章可循,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心里都很清楚。好好的人,说没就没,是因为随意性大,随便剥夺一个人的性命,好像无伤大雅,实际是让其他活着的人感到害怕。我是老不死的人了,都大半截入土的人了,不怕得罪当官的,啥都敢说,啥都敢讲。”老婆婆言道。 /93/93075/28564661.html 第67章 毒死两条狗 老婆婆说完,眼睛涌出泪水,啪嗒啪嗒掉落于地,她“看”着别处,一动不动,像是定住了一般,付颖呆立一旁,不知所措,只有拿空洞的话来安抚她。 付颖心想要想侦破案件,必须要做案件还原实验。就是说,这次死的不是王平,是一条狗。 付颖离开大槐树,然后到了地保家,亮明了身份,带着的仵作和书隶以及捕快都跟着,地保一看,巡抚大人都来了,吓得屁滚尿流。 地保也知道县令判错了案子,都清楚冤枉了王平的妻子,没办法,上头催得紧,要求及时破案,否则影响良多。 只有拿王妻来说事,这是迫不得已,县令要保住乌纱帽,保住官位,必须要证明自己能干,如果证明不了,就只有挪位置,让能干的人来干。这是残酷的现实,毋庸置疑。 王妻一死,留下很多难题给活人。牵扯的人多,地保心里不安,良心不知何处安放,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县令是父母官,实在没办法,只有从命,才显得恭敬,只有恭敬,才会有好处临门,否则,只有坏处,县令一道命令,自己的前途不保,自己也是县令管辖的一个老百姓。 到了巡抚来访的时候,已经越过了好几级,这个让地保心里不是滋味。因为巡抚可以管县令,自己必须得听巡抚的,可是县令已经结案的,还要翻旧账,这个让地保不知道如何做是好。 只有硬着头皮去做,看能否在县令和巡抚之间找一个漏洞,让自己存在。夹在他们中间实在难受,难受还能活着,死了啥都没了,没有任何感觉。 那还不如难受地活着。 小人物,大抵就是这样巡抚巡抚安排他来做事,他就要做事,不能谈条件,要完全服从,巡抚管县令,县令管地保,一级压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 实在没办法,只有听话照做。 付颖吩咐去准备一只鸡,一条狗,这个对地保来说很容易。 “鸡是死的,狗是活的。”付颖说。 “巡抚大人,鸡是死的怎么讲?狗是活的又怎么讲?”地保问。 “鸡开始是活的,不管公母,宰杀了,褪去鸡毛,常规作法,就是家常小炒,炒鸡肉,端到王平家的院子里的石桌上。我们都去看看。但是,不是去围着石桌,坐在石凳上吃鸡,是另有安排。”付颖言道。 “明白,这个多得是。农村没别的,就是这鸡这狗是最常见的。好办,好办!”地保言道。 “知道好办才让你去办,不好办的就不找你了办理了。”付颖言道。 “我知道了,大人,小的去去就来。”地保说着,就去忙了。 不一会儿,一盆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鸡肉就做好了,端上来,付颖说:“狗找好了吗?” “启禀大人,小的已经找到狗了。” “好,先将鸡肉给狗吃点,不多。” 地保照办,狗都勄想到,刚才受到的惊吓值得了,竟然还有香喷喷的鸡肉吃,真是太好了! 狗吃了鸡肉,没事,没吃饱,眼睛巴巴地看着那盆鸡肉,看来还想吃,只是惧怕人,只是可怜兮兮地看,没敢行动。然后,付颖指了指那盆鸡肉,又指了指葡萄架。 有人将鸡肉送到葡萄架下的石桌上。 众人看着鸡肉,垂涎欲滴,都咽回去,担心落个不是。 付颖命人再将鸡肉扔给狗吃,刚才那条狗吃了,但没吃饱,欠欠的,一看鸡肉来了,开心极了,摇着尾巴,撒着欢去吃,刚吃两口,就翻倒在地,动弹了几下,四肢僵硬,刚才活蹦乱跳的狗,成了一条死狗。 众人一看,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还好没吃,如果吃了,就和那条狗一模一样了,四肢僵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心跳,也没了呼吸。 这么说来,这石桌可能中了魔咒,付颖围着石桌转了一圈又一圈,上下左右都看了,就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一块石头,有啥稀奇的,这石头难道是魔鬼变的? 没放在石桌上,鸡肉是安全的,一旦放在石桌上,就成了毒鸡肉。 这样,就有问题了。 没有什么能阻挡付颖的好奇之心。 他继续观察,石桌上下都没问题。 他抬头一看,发现了葡萄架。 难道是葡萄中了魔咒,也不对,鸡肉和葡萄没什么关联,再说葡萄还是酸的,没啥好说的。 葡萄酸,证明谁也不会拿葡萄说事。 葡萄没有毒素,葡萄叶呢?更不可能。 葡萄叶也是安全的,因为葡萄叶没有掉到鸡肉菜盆里。 付颖坐在是石凳上,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太阳偏西,阳光透过茂密的葡萄叶子,洒下点点滴滴碎银子的光,一道道的光线像是光柱,根根斜插进院子里。 付颖一看,在一道道光柱里,竟然有一些缥缈的银丝,这些银丝随风飘荡,在没有风的时候,银丝垂下,连接鸡肉和葡萄架。 付颖看到这个银丝,就想是不是蜘蛛吐丝?蜘蛛的丝线应当是无毒的。 那么,毒丝是谁的呢? 付颖沿着毒丝往上看,竟然发现在一大串葡萄的根部,有一只硕大的蝎子,正在睡觉,从蝎子嘴里流出了涎水,拉长了,就是银丝,刚好垂落到鸡肉上。毒蝎的涎水就是剧毒物,谁吃谁中毒,概莫能外。 付颖找到了问题所在,高兴极了,说:“原来就是这个小东西在作祟,很好,很好!可惜了王平的妻子和老表,这个案子实在是冤枉,希望他俩在天之灵,饶恕办错案的县令。走,打道回府。” 付颖命令里正和地保:“保护好现场,再准备一只鸡,和一条狗。准备次日使用。” 然后,付颖回到家,换上了正式的巡抚官服,穿戴整齐,洗刷干净,然后信心满满地命令所有参与办理此案的都来现场观看。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巡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付颖高调行事,换了官服,光鲜亮丽,还命一行人,抬大轿子,鸣锣开道,一路上围观吃瓜群众人山人海,相当热闹,都来看热闹,知道的来看看门道,不会看的来凑热闹,会看的看看怎样破案。 这个都是自己决定的事,去现场观摩都必须要要去,知道办冤假错案的下场。 真可谓人山人海,毕竟这是要公开承认错案,要还原案件事实真相的案子。没有这样的现场的教育,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案子。有了这样的案子,可以让更多的人认识到错误,吸取教训,以后免得重蹈覆辙。 如果人人都谨慎处理案子,也就没有让巡抚亲自来解决的道理。巡抚毕竟少,案子毕竟多,人人都严格就仔细办案,时间办案,就会减少巡抚的工作压力,提升效率,会更好地位老百姓服务。 这就是要做的事。 巡抚大人亲自办的案子,让所有涉案人员到场,因为不少的人都自以为没有弄错,哪怕错了,也不肯认错,脸皮厚,不肯认错,脸皮厚还不愿意说自己脸皮厚。 付颖知道这样的例子越来越多,不狠狠刹住这个风气,以后会很累很累。 这个时候,已经让人感到很累了,总是担心会摘掉乌纱帽,特别是县令,更是害怕。 不知道是爷爷还是奶奶。人已经死了,就是办错了案子,认个错行不行?不摘帽子行不行?带着疑问县令到了现场。 地保早就准备好了鸡和狗。都是 都是活的,付颖说:“诸位,本官已经查明王平死亡的真正的原因,现在给大家解开谜团。请大家稍安勿躁。也不要担心摘帽子的事。” 他一说,大家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围观的吃瓜群众心里不服,都什么时候了?当官还是怕吊乌纱帽!要是错杀好人,一定要付出代价,不能逍遥法外。 地保提着一个鸡笼,里面有两只鸡,牵着两条狗。 付颖点了点头,说:“很聪明,正是本官要的。诸位,我这里有两只鸡,两只狗,大家看清楚了。有没有问题?都是活的” “没问题。” “好,地保,开始杀一只鸡,做成鸡肉,放进盆里,端上来,放到大家面前,大家可以都过来看看。”付颖吩咐道。 地保答应了一生,就去忙了,不一会,一盆香喷喷的鸡肉就端了上来,放在大家面前,很多人心想,这盆鸡肉也不够分,这么多人,咋分呢? 正在这么想,付颖说:“这鸡肉不是分给大家吃的。是给狗吃的。” 这句话,消除了大家的疑问。 鸡给两条狗吃,两条狗都没问题。 这两条狗,从昨天开始都没好好喂食,因为付颖有交代,不能喂食。 结果,今天两条狗一看到鸡肉,就兴奋起来,一直在叫。等到鸡肉送过来,两条狗开始迟疑了一下,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迟疑过后,就开始争抢起来,发出低沉的怒吼,像是要大干一场。狗龇牙咧嘴,像对方展示自己凶狠的一面,特别是闪着寒光的匕首的一样的牙齿。 在示威无效之后,两条狗都分得了鸡肉,分别吃起来,公平对待,不争不抢。只是因为误会,让双方相互仇视起来,要是早点公平分割鸡肉也就不会这么尴尬。 两条狗吃完了鸡肉,还不肯离开,任何一条,都没知足常乐的心,因为都还饿着,于是就觉得对方多吃了鸡肉,于是又对对面的狗虎视眈眈起来。 “地保,请继续!”付颖言道。 “遵命,巡抚大人!” 地保下去准备,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去,将鸡肉连盆子一起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付颖吩咐道。 地保就遵命去做。 “现在,将鸡肉给两条狗吃。”付颖吩咐道。 地保照做。 两条狗没想到还有第二拨,高兴不知其可,上蹿下跳,摇尾巴,低声浅唱,像是生活在幸福时光机里。 见到鸡肉,各自分配平均,不提意见,不相互争抢,也不争吵,相安无事。 两条狗在吃完鸡肉后,双双瞪眼,眼珠都凸出来,差点掉下来,四条腿僵硬摔倒,口吐鲜血,没了动静,众人一看,顿时惊呆。 付颖言道:“大家请看,刚才的鸡是活的,狗也是活的,将鸡杀了,做成鸡肉,给狗吃了,先吃的,没事,后来吃的,有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经过本官仔细查看,这里有银丝,银色丝线从何而来,仔细查看源头,发现银丝从葡萄架下的毒蝎那里来的。大家请看,就在这里。” 付颖说完,给大家指出在哪里有。 大家依次序一个个看了,唏嘘不已。 “大人,下官错了,请处罚下官。”县令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 “你手里有血,肯定当不成官了,你自己摘去乌纱帽,交出官印,哪里凉快就到哪里歇着吧。本官会上书朝廷,告明你的行踪。你不要再踏进仕途半步。”付颖言道。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县令摘下乌纱帽,脱下官服,交出官印,说:“下官已经被削职为民,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人民。惭愧惭愧!” “你去乡下养老吧,另外,你再拿出点银子照顾一下失明的婆婆,让她手里有点钱,不至于将来拉棍要饭。” “多少?” “五百两。”付颖言道。 付颖估计他拿得出来,没证据查明他有没有贪污,如果贪污,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保守估计,应该没问题。他拿出这五百两白银,不会影响到他自己和他的一家人的生活,但是,对老婆婆来说,就是救命的钱。要脱身,还会要处理好所有问题。 县令没想到会这样,不过,想想两条人命在他手里没了,这点银子也不算啥,毕竟人命值钱,无可计算。 只要能留住性命,保住脑袋,哪怕失去乌纱帽也无所谓。 掉帽子可以,不可以掉脑袋,掉脑袋的事不能做,越是愚蠢人,越是拿生命开玩笑。要钱不要命的,最终都会没有,既没有钱,也没有命,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 看来,在某些情况下,钱没有命值钱。 因为没有可比性,生命的意义更高更好。 /93/93075/28593674.html 第68章改一字救命 付颖解决了县令,接下来就是所有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全部处罚,一个不剩,告诫所有涉案的办案人员要特别小心,明察秋毫,不放过坏人,不冤枉好人。 付颖的名气大了起来。 可是遇到一个案子却没了主张,他接到枣阳报上来的一个案子,十分棘手。可能是坏人做了很多坏事,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好人做了一件,可能就会被重罚。 这事传到了卜慧书的耳朵里,他非常高兴。这个让他想起付颖就像过去的自己那样。有聪明,更有智慧。聪明来自天生,智慧来自上苍的所赐。他的智慧最接近上苍,这个都能带来很多破案的技巧和方法。 以前的襄阳镜湖浮尸案,让当地地保和百姓免受一场灾难。知道有一些执法不严违法不究胡乱执法的人,把这件事一旦扩大就很麻烦。总有人有了权力就不尊重人,就将百姓当成一些代号,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他们就高高在上,非常嚣张。 为了让地方上安宁,地保和里正都想消停,不想卷入纷争。 只要境内或者周边有问题,就会引来一系列的问题。 这个是屡试不爽的,当地人就怕有事,就像怕啥来啥一样,需要有智慧才能应付。 卜慧书的名声出去了,因为镜湖这件案子,让他名声鹊起,简单就是一笔扭转乾坤,让案子从危险化为平安无事。老百姓都愿意给他钱,这叫破财免灾,只要没事,凑份子给钱,能买来平安,比啥都值得。如果不舍得钱,很有可能就会卷入无休无止的麻烦。因为他们绞尽脑汁来破坏关系。 这就给了他们机会,卜慧书不辱使命,改了一笔就化解了矛盾,从此人们生活幸福平安无恙,各自安好,其乐融融。 卜慧书给付颖布置了一个作业,就是去帮别人处理一宗案件。 案子已经定了。这是付颖的第一感觉,并且已经验证了是对的,是铁案,不能更改,加盖了官印,一旦涂改,面临治罪,谁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没有谁在意普通的小人物,他们的命运只有苍天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靠自己来喊冤,也无能为力,因为小人物的声音都很小,无法通过一己之力达到目标。 付颖接到案子后,就去承办该案的谷城县,属于襄阳管辖的范围。 作为巡抚大人,他有这个权力去过问这个案子。 死者名叫包金牛。 他名叫包金牛,实际比老虎厉害,老虎吃饱了就不吃了,不去破坏或者捣乱,包金牛不仅吃,还搞破坏,非常浪费。 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使坏是他的看家本领。只是坏到极处就在厕所旁边跌倒——离死(屎)不远了,这个家伙就是这样跋扈,谁都没放在眼里,就是要让自己为所欲为,就像流氓常说我是流氓我怕谁,是一个道理。 和流氓讲道理,还得再想想,有些流氓根本不是人。 包金牛就是这样。在大承恩寺遇到了进寺烧香的林嫂。结果看上了,就想办法和她套近乎,林嫂性格刚烈,不吃这一壶,包金牛迟迟不得手,十分着急,可是暂时也无计可施,在公众场合,也没有带多随从,有不少不得便的地方,只有暂且隐忍不变发作,暂时退回,等待时机再下手。 包金牛悄悄让随从跟踪林嫂。 林嫂长得漂亮水灵,很有风韵,美女遇到流氓必有故事发生。 林嫂的住处就这样不安全了。 她的行踪被包金牛掌握。因为是流氓,就无所忌惮,知道林嫂的丈夫在,还专门去找她。 这次去找,正是如入无人之境,完全忽略林嫂丈夫的存在,林嫂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这还了得,到家里当面戴绿帽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字,干,林嫂子的丈夫看样是练家子,三下五去二,就将包金牛打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叫包金牛掉进枯井里或者泥潭里,越挣扎月神仙,无法自救。 谁知道真正的练家子还是包金牛,这家伙被林嫂的丈夫打翻在地,突然来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一个黑虎掏心,顺势就砸中他的前胸,林嫂的老公一下就仆倒在地,估计脆弱的心脏经不起惊吓,也经不起拳头的撞击,一下子就被包金牛打得不能动弹,能喘气,就是浑身上下不得劲儿,这个感觉让人发疯。 包金牛占了上风,林嫂一看,这还让人活了吗?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包金牛,她也没学过武术,可是看到过别人打架,情急之下,无处寻找工具,就在门边看到一把劈柴的斧头,他操起斧头,也不知道看的准不准,就像打击一头来攻击人的野猪一样,扔出去了斧头,林嫂不是斧头帮的成员,也从未练习过如何用斧头来砍人,只知道斧头是用来劈柴砍树的,谁成想用它来打人。 惯用斧头的一般是樵夫或者木匠,这个林嫂就是普通的农村妇女,虽有一些姿色,可是要经常做活儿,也没怎么梳妆打扮,看起来比较粗糙。包金牛重口味,换换胃口,惹到她了。 她自然就会想办法让这个想法付诸东流,不让这个人成为一个毒瘤,继续害人和恶心人。 但是她又无力气,也没势力,也没钱,拿这个流氓无赖没办法。 只有动用家传斧头功夫,顺便一送,斧头飞出,这个斧头是一把好斧头,经常被林嫂拿来使用,飞出顺手,斧头知道主人的意思,不就是要那个流氓的住手么? 斧头的意思就是要让流氓停止,秉承女主人的指令,斧头脱离女主人之手的时候,就有了一种感觉,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即是说,斧头可以采取他的自由裁量权。自作主张,斧头径直飞向流氓包金牛的太阳穴,斧头改变它的自由落体运动,直接像一枚有眼睛的鹰隼,尖嘴直接命中目标,流氓包金牛就这样一命呜呜去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阎王爷遇到这样的人,有的是办法处理,但是还活着的林嫂和她的丈夫,暂时都还活着,如果包金牛再厉害一点,估计林嫂的丈夫也就算交代了。林嫂也不愿意成为杀人凶手,如果成了,也就成了,生活,对成年人来说,总是艰难,如果苍天不让多活,就收走生命好了。也没办法,顺应天意而变化,最终得到善终。 林嫂一看斧头正中流氓的太阳穴,鲜血四溅,脑袋几乎劈成两半,像是西瓜被砍柴刀猛力一击,西瓜就彻底崩溃,四分五裂,看起来惨不忍睹,又让林嫂多看两眼,还惊讶自己为什么那么准?这个不是自己的意思,一定是斧头自作主张。 结果,流氓死了,林嫂一家慌了。 只有报告给地保。 地保告诉里正,然后通知县衙,县令来得也及时。毕竟是人命关天,非同小可。 很快,斧头帮鼻祖林嫂被抓,她的这一斧头成就了她的侠女梦想,不少百姓欢呼,女侠斧劈流氓恶棍,不该抓走,抓走不该判刑,判刑不该执行。 总之想尽办法,让女侠留住性命。 县令对于百姓的呼求之声不知道如何处理,他很想从轻处罚女侠,可是,是人命官司,杀人者死,这是最朴素的道理。 县令想维护她,想留她性命,但是文书已经写成:“用柴刀劈死。”这个加盖了官印,无法再改。如果林嫂命大,没有判处死刑,也是无期或者有效期徒刑或者其他刑罚。 县令找到付颖。 付颖一看,这是老师说的案子,他问:“这个案子已经结案,就是能否保住林嫂的命。尽量从轻。” “是的,巡抚大人,这里有个关键,就是这几个字,非常致命,用柴刀劈死。”县令言道。 “没关系,本官只需要加一点点,也看不出来有改动的痕迹,就能保住林嫂的命,也能避免徒行三千里。”付颖言道。 “额嗯,大人想要如何加一点呢?减一点肯定是不行的了。因为减一点就看出来改动了。这个不是合法,也会容易被上面看出来进行追究责任。”县令言道。 “只需要将‘用’延长一笔,变成‘甩’即可。”付颖言道。 “好,高,真高,不愧是高手!甩,就是过失,用,就是故意,用柴刀,就是故意用柴刀杀害包金牛,甩柴刀,就是在不经意,在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相当于正当防卫的行为,而正当防卫,其是过失,不是故意,甩刀出去,没想去剥夺他人性命,只是失手,打中要害,命运不佳,运气不好,才导致死亡。”县令言道。 “正是这个意思。故意杀人的肯定要判处死刑,轻的也是发配三千里,打板子,如果是过失,就不会判处死刑,也不会判处非常严重的刑罚,可能会判决有期徒刑。”付颖言道。 “这样一改,就轻多了。巡抚大人真是聪明!下官佩服佩服!”县令言道。 “不必夸奖。” “这里还有一个案子,不知道巡抚大人是否可以一并改了?”县令问道。 “这个案子是新的还是旧的?卜太师是否知道?” “是旧的,太师不知道,可以事后再报,那个时候,卜太师可能会更满意和开心。”县令言道。 “好吧!什么案情?能一并说说吗?”付颖言道。 “是这样的。有一个农民交不起地租,因遇到旱灾,粮食绝收,家里人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交租。地主贾仁义就去找他,要求交地租,他当然没办法交。贾仁义就说:‘反正你家没吃的,要锅也没啥用。我就拿走了。刚好我家的狗盆坏了,拿这口锅刚好给狗做喂狗的食盆。’说完,就不由分说,不顾农民的反对,公然拿走了农民家的锅。农民嚎啕大哭,贾仁义也不管不顾。农民一气之下,就跑去贾仁义家,拿走了锅。这口锅是农民家生活的必须品。结果贾仁义就告状告到县衙,理由就是:大门而入,明火执仗。结果就将农民抓起来,关在监牢,贾仁义暗暗得意。” “后来怎么样?” “后来,农民还在监狱里,贾仁义一定要追究责任。案卷材料已经弄好,加盖了官印,无法修改,就是内心不安,明知道农民有理,家里唯一的锅被贾仁义收走,农民一家老小怎样弄饭吃?”县令言道。 “是的。已经有了主意。将八字中的一字稍加一点,就能保护农民,并能拿走他家的锅还不犯法。他说的大门而入,明火执仗。其实可以在大上加一点,就成了一个字,就没事了。”付颖言道。 “大字上加一点,不就是犬字吗?”县令问。 “是的,就是犬。你再念念。” “犬门而入,明火执仗。”县令念道。 “没错。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犬门而入,只有犬才行,人怎么能行?肯定是诬告。这样就能放农民回家,带着他的锅。至于贾仁义,可以追究其责任。就是追究贾仁义诬告陷害罪。让他认罪,并认罚,要不然,就不能让他消除嚣张的气焰。” “是的,你很聪明,一点就通。将来大有前途。” “多谢,多谢巡抚大人的肯定。” “不必客气,我们都要学习才行。” “巡抚大人,真的是绝顶聪明,天赐聪慧,让下官望尘莫及。”县令言道。 “哪里,哪里,县令过奖。都是卜太师的指教,不是卜太师,本官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真是名师出高徒。从这两件案子,让下官明白了,办案有诀窍,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一点一划就能扭转整个案情,让蒙冤的伸冤,让好人得到释放,让坏人得到惩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自在人心,先人造字,原来自有玄机。不仔细研究,还真不能发现。”县令言道。 “正是这样!为人父母官,都要处处为老百姓着想,尽量让公平正义得到彰显和体现。要不然,我们当官不能做到伸张正义,还不如回家卖红薯了。”付颖言道。 /93/93075/28622311.html 第69章 会飞的金子 付颖办理了漂亮的案子,向卜太师复命。卜太师说:“你做得好,还需要继续努力,等做到我认为可以的时候再停,因为还有很多案子要办,搬下来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 “年轻人,没关系,睡觉就恢复了,有什么疑难案件,可以下去看看。也许就能弄成。有了方法,办什么都能成功,再说,很多冤假错案都在源头弄错,需要在源头纠正,如果不纠正,以后麻烦事会更多。我们年纪差不多,愧为老师,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大概我也清楚你的想法。但凡谦虚之人,必能进步。”卜太师言道。 付颖一听,觉得有意思,这个人就是年轻,却有超能力,成为皇上的老师也不足为奇,成为自己的老师真是三生有幸,年轻的不比年老的儿差,年老的有经验,年轻的聪明,脑袋瓜转得快。 都是各有长处,相得益彰。付颖跟着卜太师,遇到不同的案子,看看卜太师怎样解决掉,他就可以现学现卖。付颖是聪明的,一学就会。 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喜欢的就是多办案子,让更多的人得好处。 得到好处,让人安居乐业,不想让人受苦。耕者有其田,受冤枉受委屈的得到释放和安慰, 卜太师给了付颖很多教训,给的都是原则,不是规则,做决定,也不是他帮助做,是让付颖来做,他只谈个人的想法,不去想别的。 当然得到普遍认可。因为待人接物都还行,不让人特别感到尴尬。 老河口又有一宗案件,从枣阳到老河口,需要一天一夜快马,到了县衙,就又人告状,可能就算准了日子,等他回来就开始告状。 苦主是一位从水路回来的当地人。名叫单士辰。 常年在外打工,就是从家乡走水路,坐船沿江直下,到汉口,再到上海,再走海路,到东瀛,在东瀛打工,再回来。这次回来,已经在外头呆了四年了。 当然,这次回来,带回来了金条。 他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出去,想用这金条做本钱,开始在家做小生意。到街上买房,然后安家在城里,做生意,居住都可以。 计划好了,钱也有了,就开始行动了。 他走在路上,想孩子,想老婆,摸着沉甸甸的金条,心里特别踏实,一切都在美好的设想当中。 他的腰包鼓鼓的,金条沉甸甸,这些都是他的保护神。没有钱,寸步难行。 他感觉树叶沙沙响,就像周围埋伏的有人。 他心想,离家还有点距离,万一遇到不测怎么办?这四年不就是白干了吗? 遇到拦路抢劫的,或者遇到其他意外,这些年不就是白打工了吗? 还有一点,就是儿子已经应该四岁了,走的时候,还不到一周岁,还不会说话,只是呵呵傻笑憨笑,憨笑的样子很像单士辰小时候的样子。这个小伙子,是单士辰的希望。 还有妻子,不知道守不守得住寂寞,会不会给他戴一顶树叶颜色的帽子。 但愿不会,不过,如果不会,这三四年是如何度过的呢?漂洋过海在东瀛,书信往来也方便,关键是都不识字,无法鸿雁传书。 这就难为他,不过,他很快就立下志向,赚到钱就回家,这不就赚到钱了吗?在东瀛很好,就是赚钱快,只要勤快就行。好在生来就不懒,每天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日子过得简单又充足,比较满意。这次回家,也是计划良久的,打算在心里,一步一步去实行。执行到位,就会快乐。 他想来想去,这些金条哐当哐当,跑起来就响,看口袋也鼓囊囊,像是有货,不漏财都难。 漏财很麻烦,说不定马上就有贼眼看上,蟊贼跟上,或者在人迹罕至之处,僻静之所就开始动手,下手谋财害命,还没见到亲人,如果就在距离亲人很近的地方遇到抢劫甚至生命危险,那才叫悲催呢! 在外打工不容易,漂洋过海的,千里迢迢赚点钱带回家,不能在自己家门口搞没了,那样损失就太大了。 没有谁会主动说自己有钱你们快来抢,这是脑子有病的表现。他可没这么傻,想来想去,看看前面那个村过去就是自己的村,看着记忆中的村庄,看看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他就选了一个地方,就是经常路过千年就一个样子的古松旁边,在树背后,路的那一边挖了一个洞,将金条悉数放进去,连装金条的袋子一并埋在坑里,然后盖上土,做了一个不起眼只有自己认得的记号,就回去了。 他远远地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家,泪眼婆娑,马上擦干净,怕老婆见了起疑心。家越来越近,发现篱笆门开着,门敞开着,像是有野狗进来,又没听到狗吠。他来不及多想,因为就要见到自己的孩子而内心充满不安和兴奋。这个小家伙长大了吧,应该长得像他妈才有福气。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四岁的孩子在院子里玩泥巴,单士辰一打招呼,声音如同洪钟,小孩扭头一看,泥巴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吓哭了。单士辰想要去抱抱他,却撵不上他,这小子脸像他妈,腿脚利索,有力,像他自己,他心里高兴得很!很想抓住他好好抱一抱。 可以小家伙连连逃跑,他始终抓不住,后来孩子的娘出来了,就是单士辰常年在外,没有人啰嗦,他也就不注意穿衣打扮,也就是不修边幅,因为太忙,没有时间打理,索性人气自然生长,须发浓厚,吓坏四岁孩子正常不过。 他爱子心切,想要抱一抱孩子,却不成功,因为孩子见了他就跑开了,生怕被妖怪抓走一样。 单士辰的妻子眉开眼笑,说:“来,小宝,这是你爹!快,快喊爹。” 小孩一看他娘这么说,就明白过来。但是,还是不敢靠前,直到单士辰拿出玩具,他才凑过来,蹑手蹑脚的,还是放不开,不知道这个妖怪会不会抓走自己去吃掉。 看在玩具还不错,没见过又好玩的这方面,孩子和单士辰混熟了,单士辰算服了气,这个傻小子,到底哪里长得像爹呢?不过出门之前,孩子还小,当然不记得自己的爹长啥样。 他看着这孩子,心里喜欢,再看看妻子,更是喜爱,因为妻子长得好,水灵,像是在河畔溪旁的金色柳树,婀娜多姿,风韵令人心旌摇动不能自已,一般人都受不了,离开四年,看上去不是面黄肌瘦,而是如蜜桃一般,多汁好看,面皮如桃子皮,红润轻薄。 他想抱抱他的妻子,嘴上说:“饿了,有没有吃的?” “还没,等一等,我去准备。”他妻子说着,就去厨房忙去了。 他继续从包裹里往外拿东西,给这个那个人带的礼物,虽说出到东瀛打工见不到亲戚朋友,这次回来他们知道了肯定要请客吃饭,说起来跑那么远,离家几千里,像是被流放一样,流放有可能不能回来,打工也有可能,但是相对来说比较自由。 他准备停当,他妻子也准备好了吃的,他就狼吞虎咽吃起来。因为走了远路,一路带着金条,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的,到家就完全放松。 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放心吃喝。 吃完,和孩子玩了一会,孩子拿着玩具爱不释手地玩,对他爹有了好感,很开就混熟了,也不再东躲西藏,单士辰抱孩子也不反对,亲他小脸他也不怕胡子扎,这是专心一意地玩他的玩具。 夫妻二人闲聊,单士辰给了妻子准备了礼物,绸缎衣裳还有金银首饰,化妆用的一些东西,来自东瀛,效果不错。 他妻子迫不及待就要化妆,被他制止,说:“晚上化妆给谁看?完全没必要。白天化妆,可以给外人看。” “这个你就不懂,化妆都是给自己的男人看,女为悦己者容。”他妻子说。 “真是长见识了!”单士辰言道。 “我这是专为你一人美容啊!”女人说。 “是真的!”单士辰问。 “那当然,如果不是真的,天打五雷轰。”女人说。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声炸雷响起。吓得女人脸都白了,单士辰笑道:“看看,你是有外遇了吧?连苍天都要打个雷提醒你别乱赌咒。” “可不是。我可真害怕。人家做坏事才怕,我没做坏事也觉得可怕。”女人说。 “做没做,天知道,地知道,你知道,别人不知道。”单士辰言道。 “这不公平,我们女人在家,操持家务,教养孩子,到后来变成黄脸婆没人要,真是太快了,时间,马上孩子都长大,孩子的空间越来越大,我们的空间越来越少,所以很多人都在感叹。”女人说。 “不要伤感,我从千里万里从外地赶回来,不是因为爱的力量就做不到。我爱家人,有担当,并愿意为家人作出牺牲。”单士辰言道。 “明白,你在外有钱,肯定不缺女人,不像我们女人,要照顾孩子,没时间挣钱,你有钱,自然有女人去缠你,你怎么受得了?”单士辰的妻子说。 “这些年你应该了解我了吧?我是一个敢担当的人。出门在外,可以胡吃胡喝,不能胡来。再好看的女人,也不能长期看,就像花无百日红一样,女人人老色衰,就会失去吸引力。”单士辰言道。 “我当然相信你正人君子,对家很负责,你这次回来,怎么两手空空?”女人问。 “嘘——小点声。我赚到钱了只是没带在身上。” “在哪?给小三了?”女人问,显得有些酸溜溜的。 “我咋可能给小三呢?小三是谁我都不知道。你给我找个小三,我来给小三钱怎么样?”单士辰笑着问。 “想得美!我只需要你和我一个人好,爱情不能分享。爱情是专注的。”女人说。 “我能做到和你一人好,你能做到和我一样吗?”单士辰问道。 “你在开玩笑吧?我是妇道人家,哪里都不去。”女人说。 “是吗?进寺庙许愿还愿烧香磕头你也没去做?”单士辰问。 “那些做了。只是许愿之后,一直没去还愿了。以后可以去。现在还不行。”女人说。 “为什么不行?” “觉得不灵。再说带孩子还比较累。没时间去。” “明白了,你这次可以去,我在家带孩子。”单士辰言道。 “那简直太好了!” “是的,如果你愿意,我就带孩子,你去还愿。” “你为什么要我去还原,难道有什么好事吗?”女人问。 “是的,我带回来了金条。” “在哪里?快拿出来!” “在松树林里。”单士辰言道。 “为什么放在那里?”女人问。 “为了安全。不是小数目,路上万一遇到强盗,我没钱,就会放我一条生路,不至于为了钱把小命丢了,如果丢了小命,你要守寡,孩子没爹了。”单士辰言道。 “你开玩笑吧!你要是不在了,我不可能守寡,我要找人,趁年轻,不会要贞洁牌坊,那太累人,要虚名有何用?孩子也有后爹了。哈哈哈!”女人笑道。 “夫人你在开玩笑吧?一定是玩笑话。” 单士辰笑道,他知道他夫人爱开玩笑,十分放得开,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像是男人的性格。 当晚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很久。 次日,单士辰一拍脑袋,说:“完了,睡忘记了,真不应该啊!这要是在打工的地方,肯定要被老板骂个狗血淋头。” “什么事啊?”女人问。 “忘了去拿金条了。” “好,快去快去,那是大事,有了金条,咱们就可以做很多事了。没钱,万事开头难。有了钱,做生意也行,扩大农业种植面积。总之,好处多多!”女人说。 单士辰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足不出户,竟然知道外面的所有情况。这个人要是男人,不得了,会知道更多。这个女人知道的,真的很多。” “是的,夫人,我们就是急需这笔钱,用来做生意。”单士辰言道。 说完,他收拾收拾,看着熟睡的小家伙,他的心快要碎了,这个小家伙就是单家的未来和希望。 /93/93075/28643733.html 第70章 小儿吐真言 带着希望出发,带着失望回来。 结果,他的金条没了。 现场一片狼藉,一点都没剩。这可是四年多在外打拼的全部收入,窃贼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看的真真切切,丝毫不差? 没话好说,赶紧报官。 遇到了这付颖,是他的运气好,要不然,这金条就会打了水漂沉入大海之中,就像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大海之中,无处查找。 金条就是命,关系到后半生的幸福。人上了年纪,再出去打工,估计力气跟不上过去,赚钱就少,别说金条,就是铜钱,也赚不了多少。 这就是命!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后半生的凄凉晚景就显现出来。他就样在那哭了起来,哭了半天,也没办法,只有擦掉眼泪,指望父母官想办法解决。 付颖想到一个办法,就派人去丢失金条的地方,锯掉一棵树,大涨渲染,就是要审理一棵树,怪就怪这棵树,没有看好金条,让金条丢失,并要审问这棵树,到底是谁所为,不这样审树,根本无法查找到丢失的这些金条。 在这金条后面,就是全家人的未来。没金条就没未来。 付颖就让人大肆宣扬准备审树,弄得众人皆知,都想看看究竟,看县令怎样来审问树先生,树先生被锯成一截,等于说树先生已经没有了生命。没有生命的树,如何问的?还有,树有没有可能复活?一截树如何说出自己看到的故事? 这件事惊动不少人,大家议论纷纷,都想来看稀奇。 付颖让单士辰带着自己的孩子上公堂。 单士辰不明白,审问树先生,带着孩子上公堂,这些都是实打实的。 这个县令太有意思,说起来是县令,还是巡抚,亲自来审案,让人感到意外,审案就审案,竟然还审理树,树又不会说话,难道他会和锯掉的树说话不成?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 儿子也很兴奋,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爸爸,名叫单士辰的,带着自己四岁的孩子去过堂。这是什么操作? 等到了公堂,才发现院子里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本巡抚为查明案件真相,特来审问树先生。诺,就是这一截树,听听树先生怎么说。一听就明白。”付颖言道。 他一说,大家都蒙圈了。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无比荒诞可笑的,有少数人相信是真的。 有大槐树底下相亲的传说,就是树会说话,成了牵线搭桥之人。这个是真的。这部分相信树是生命的,既然有生命,就一定会说话,只是听说,父亲说过,爷爷说过,太爷说过,年纪大的人说过,就是没亲眼所见,这次倒要开开眼界,作为一个资本,可以炫耀炫耀,大家心态各异,都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再说巡抚付颖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命令锁上衙门大院的院门,随着大门轰隆隆吱呀呀关上,大家的心都猛地一揪,是不是要全部坐牢?不过,看看付颖不像是糊涂官,也就放了心,都坐牢,估计地方都不够,住不下,这么多人,谁管饭? 心里这么想,也就释然,马上就被下一步所吸引,到底怎么样,要看看会发生什么。 付颖见大门紧闭,人人神情紧张又好奇,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又怕往前走,担心因不遵守规矩被抓坐牢。 付颖就开始一本正经地审讯起树先生来。 “树先生,你说,你是不是偷金条的,如果是,就承认,再把你种到你原来的土地里,让你继续在那自由自在地生活,如果不是你,你就要供出谁是真的窃贼,提供出谁是窃贼,查证属实,本官也放你回去。”付颖言道。 付颖说完,就停下来,聚精会神地听。听了一会儿,然后又问:“树先生,你说你不是窃贼,愿意指认窃贼是谁对不对?” 付颖问完,停下来,继续听,申请凝重而严肃。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好,本官确定,你可以指认罪犯。那么,本官要确定一下你是不是那棵在现场的树。”付颖言道。 他环顾一下四周,看到单士辰,问:“原告单士辰,你说,你所埋金条的地方旁边有一棵树,是不是这一棵?” 单士辰看了看,说:“启禀老爷,正是这棵树,这树正是埋金的地方的树,这树长了很多年,因为长得奇丑无比,木匠弃之不用,所以没有遭到砍伐,小人从小就见到这棵树,这棵树比我爷爷还老。” “明白了,也就是说,树没问题,是老树,人却一代又一代看到这棵树,那么,你就抱着你儿子来到树前,和树一起来见证奇迹。”付颖言道。 单士辰刚才放下儿子,抱着时间久了,感到手脖子酸疼酸疼的。 付颖命令:“所有人听着,都从这棵树前走过,从左到右,依照顺序走路。大家听明白了吗?” 大家不敢吭声,众衙役捕快站在前面,依次排好,维持秩序,大家都不敢乱来,律法严格,万一触犯,就会受到严惩,特别是在公堂之上,更要小心。 再说这树先生,总觉得有些玄乎。 万一树先生告诉了付颖自己是作案的,那就说不清楚了。 大家都提心吊胆,按照命令依次从树前走过,秩序井然。 走过去几十人之后,突然,单士辰的儿子大叫道:“叔叔,叔叔,叔叔抱抱。” 那人一看,脸都白了,立马扭头想走。 付颖叫住他,问:“站住,站住,往哪里走?” “老爷,小的站住了。” “你认识这孩子吗?”付颖问道。 “不,不,不,小的不认识这孩子,不认识。”那人连忙回答,像是见了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真的不认识吗?那怎么证明不认识呢?孩子叫你叔叔,叔叔的,在大堂之上的人,都已经听见,你怎么抵赖?那么,你就抱抱孩子吧,如果不认识,看他要不要你?”付颖言道。 那人一见,抵赖不过去,就伸开双手,要抱孩子,孩子一见,挣脱掉单士辰的手,欢快地跑向那人,搂着又是亲又是抱的,让单士辰这个亲爹情何以堪?单士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丢大了,亲爹不如叔叔亲,也难怪,他在外打工四年多,孩子也四岁了,对他根本都不熟悉,仅仅靠这一两天熟悉,不可能。那位叔叔倒要亲上几千几万倍。 “孩子,这位叔叔你在哪里见过的?”付颖问道。 “这是我家的叔叔,在我家里见过的。” “孩子真乖,这位叔叔喜欢你吧?” “喜欢,叔叔可喜欢我了,见了我就给我抱抱,还给我好吃的,好玩的,叔叔可好了!”孩子天真无邪地说。 “那你知道叔叔住在哪里吗?孩子。” “住在我家里啊!我叔叔可喜欢我了,也喜欢我妈妈。” 单士辰一听,这绿到家了。 情何以堪?众人不敢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小子,赚得了金子,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人财两空。 “好,谢谢你,孩子,你真诚实!”付颖言道。 然后,付颖转脸问:“你说,你不认识这孩子,孩子却认得你,孩子不是撒谎之人,你倒很像,说,你偷的金条放到哪里去了?” “老爷,小的是清白的,没有盗取金条。”那人狡辩道。 “哼,哈哈,哈哈,哈哈。”付颖冷笑道,“你还不承认?明摆着,你和单士辰之妻偷情,不止一日两日,所以孩子对你熟悉胜过对自己的亲爹单士辰,案发时,你并不知道单士辰归家,于是像平日那样大摇大摆进去,连门都不关严实,难怪回去的时候,单士辰发现院门房门都没关,他还没注意,那个时候,你已经在屋里躲藏了,对不对?” “老爷,小的冤枉!” “你再喊冤,小心大刑伺候。不给你松一松筋骨你就不舒服是不是?”付颖言道。 “小的没想到偷金条。也没有想到和单妻在一起。”那人言道。 “那么说,是单妻不好了。” “正是,这一切都是她主使的。” “这个怎么说?” “小的本来未婚,在寺庙许愿的时候,遇到了单妻。因小的家贫,家徒四壁,家里有一位老娘,家父早已去世,没办法娶妻,现在娶个老婆又花钱还受罪,真不划算。到寺庙也是许愿,想要讨老婆,求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让小的找一个女人,也算了却平生没有佳偶的苦。” “后来怎么样?” “后来偶遇到了单妻。她说她丈夫在海外打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已经有三年多了。现在恐怕凶多吉少。如果回来,就一定有钱,有钱一定不会马上带回来,看看是否有变化,如果有,这钱就不拿出来,如果没变化,才放心拿回来。这是单妻说的。她的目的就是要勾搭我,我才忍不住上当的。结果真的像她所说,她的丈夫回来,就带回来了金条,不过,不在身上,而是埋在地下。”那人说。 “那么说,你和单妻合谋,要盗窃金条了。她让你盗窃有什么目的?” “她要和小的做长久夫妻。” “胡说!如果做长久夫妻,为什么不杀害单士辰,一了百了?” “她说,现在单士辰在海外,不知死活,全当死了,如果没死回来了,有钱,就先取走,再害命,就能做长久夫妻了。如果没死回来了,没钱,就立马采取行动,将其杀害,然后就远走高飞。”那人说。 “你在开玩笑吧?又不是一个人,你们远走高飞,那孩子怎么办?”付颖问道。 “留下来,反正现在我们没有孩子。” “那如果有了孩子呢?” “那就还留着,可以在他长大了帮我做活儿。” “原来如此!”付颖说,然后看看单士辰。 此时的单士辰已经完全崩溃,垂头丧气,觉得女人太可怕,简直不可理喻,这两地分居真不好,给了坏蛋空子来钻,真的太气人了。 “老爷,这都和小的没关系,全是单妻的主意,我都没想到她有这么狠毒,小的如果是单士辰,也查不多都气死了。娶到这样的女人真是悲剧,想不到娶回一个杀手。”那人说。 “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们两个,自己想想,就有问题,是不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想想看看,单妻再不对,你也知道她已经为人妻,就要远离,为什么还要去?为什么越陷越深?”付颖问。 “这个为了面子,小的心想到了一定的时候,单士辰不回来,或者出了意外,或者在外成家生儿育女,这单妻在家需要照顾,有了小的照顾,别人也不敢欺负,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单士辰回来,小的再让位置。”那人说。 “你太搞笑,你以为你是谁?趁丈夫不在,和单妻偷情,像夫妻一般生活,还想谋财害命,罪不容恕。你所说是单妻指使,有何证据?”付颖问道。 “老爷,小的真的冤枉。如果不信,可以传单妻过来问问便知真假。”那人言道。 “好,本官就依照你所说,传单妻过来问问。”付颖言道,“来人,传单妻。” “老爷,单妻在后堂候审。”文书言道。 “好,传她上堂。” “威武!”一声吼。 “下跪者何人?” “民女单夏氏,是单士辰的妻子。” “亏你还懂得是单士辰的妻子,你说,是怎样勾搭上这个男人的?” 单夏氏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民女单夏氏说实话,是在寺庙许愿的时候认识这个人的,后来,这个人看民女长相漂亮俊美,就主动搭讪民女,一来二往,就和民女熟悉,然后就向民女献殷勤,知道民女实情后仍然来纠缠民女,民女考虑丈夫在外生死未卜,要漂洋过海,还是担心丈夫安危,心里仍是爱着丈夫,因为民女的丈夫三年未归,实在担心,民女带着幼儿实在无依无靠,这人心肠还好,常来照应,民女就深受感动,就委身与他。” “你是否说过要谋财害命的话?告诉这个人要去做的事?是不是想和他私奔?实话实说。”付颖问道。 /93/93075/28669270.html 第71章 婆婆告媳妇 “民女单夏氏没有说过要谋财害命,只是担心丈夫无法回来,民女无依靠,需要找个依靠,如果丈夫活着回来,肯定不会害他性命,也不想和他私奔,因为带着孩子,私奔的话,被族人抓回来一定不会轻饶。如果丈夫不在了,民女就自由,丈夫如今回来了,也就老实本分地过日子,没想私奔。”单夏氏言道。 “真的吗?”付颖问。 “真的,如果有假,出门让雷电劈死。”单夏氏言道。 她竟然如此赌咒,看来还真有情可原。 “单夏氏,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付颖问。 “是这样的,民女其实很爱丈夫,越是爱得深切,越是想念想见面,可是没有机会,以前只想和丈夫厮守终身,无奈和丈夫分别太久,实在难过,又担惊受怕。遇到这家伙,他天天纠缠,无奈只有屈就,暂时得到安慰,没想到谋害自己丈夫的性命,谋取钱财。如果真是这样,以后孩子长大了,如何向孩子解释父亲的去向?民女单夏氏实在不敢如此行。还望老爷明断,还民女清白。”单夏氏言道。 听完单夏氏的解答,付颖转脸问那人说:“你还有何话说?” “小人愿意伏法。” “你说说看,金条在哪里?” “启禀老爷,金条在小人的老家的老屋里。上面有一口米缸,挪开,挖掘下去就是。”那人回答道。 “好,来人,前往挖掘。”付颖命令道。 捕快和衙役前往那人的家,很快就起获一笔金条,带过来,给付颖看,付颖将金条交给单士辰,说:“你看看,这是不会你丢失的金条?” “正是。” “数量是否对头?” “对头。”单士辰回答道。 “好。你带着孩子、金条回家去吧。” “那老婆呢?” “你肯原谅你老婆吗?” “肯原谅,这个怪我没及时带信给她,让她担心忧虑产生想法,是不应该的。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有想法。犯错不要紧,我会给机会补偿,我会原谅她,愿意和她好好过日子。” “不错,单士辰你做得对,不过,你也有机会和你妻子共度余生了。”付颖言道。 “多谢老爷帮我追回金条。也多谢老爷为小人撑腰。小人佩服老爷的本事,能明察秋毫,顺利破案。”单士辰言道。 “这个简单,审问树先生是假的,树先生有生命,可没嘴巴,槐树做媒牵线搭桥,那也是传说,没有亲见。但是,小儿说话不撒谎的,都是真实的,从小儿嘴里可以得到实话。那人和小儿熟悉,证明经常去你家,和小儿亲密,证明得到小儿的熟悉和喜欢,这就说明小儿能一眼看出熟人,他喊出叔叔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回家的时候,证明他就在房子里躲藏,因为你回家的时候,院门和房门,有几道门都是敞开的,证明有人进去了,只是你没多想。你和你妻子说了金条埋藏的地方,他就提前离开了你家,连夜去挖走了金条。然后又放心不下,就要看看如何审理案件的。听说将树截断带回县衙,要对树墩子进行审理,让全县的人都尽量知道,就一定有对这个案子感兴趣的人来一探究竟。刚好就遇到了小儿,一口喊出他叔叔,从而弄清楚了案情。”付颖言道。 “老爷真是英明!”单士辰言道。 “不要这样说,只要细心就行,不存在英明不英明的问题。细心可以找到破案的关键点。你还好,金条失而复得,没有损失。”付颖言道。 “那再次感谢老爷!” “不用客气!人犯在笔录上签字,然后判决杖打四十,刺配三千里外。”付颖判决道。 付颖这样判决,是依据大律例,这就彻底断绝了这个人的念想,单夏氏也就不用想着他能活着回来了。因为刺配去千里之外的,都不能回来了。 刺配等于死刑,相当于终身监禁。像是在监狱里,只不过监狱没有栅栏。 这件案子结束,皆大欢喜。百姓也在纷纷述说这段奇案。 树被放置在广场上,供人参观。不久,老树又发了新芽,再过若干年,又是一棵大树。 这宗案子刚结束,谷城县县令邀请巡抚付颖去审一宗难案。付颖来不及休息,就接了这案子,然后赶往谷城。 什么案子呢?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正是家务事,而且设计到很棘手的问题,就是证据难找。 估计是都没证据,也只有先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什么事呢?就是婆婆告媳妇。有的婆媳关系好,有的不好。这种情况,就属于不好的。 告什么呢?谷城县令说:“婆婆告媳妇通奸。” “怎么回事?” “就是说,婆婆和媳妇都是寡妇。婆婆死了丈夫,就是媳妇的公公,媳妇死了丈夫,就是婆婆的儿子。” 县令说。 “这个倒好,俩寡妇在一起,有矛盾了吧?”付颖问。 “是的。婆婆口口声声说媳妇和别的男人私通。”县令说。 “有没有证据呢?”付颖问道。 “巡抚大人,这个案子本来不是下官办的。是另外一个县令办的,我才接手。据说,婆婆刚过四十,守寡了,耐不住寂寞,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那些喜爱女色的人鬼混在一起。”县令说。 “这么说,那些无赖来找婆婆,婆婆耐不住寂寞,和那些无赖私通,那为什么要告媳妇呢?” “问题就在这里,婆婆偷人,媳妇看不惯,看来,婆媳矛盾由此升级,这还不算完,媳妇为了不让无赖来和婆婆私通,就在无赖经过地方布满蒺藜,让无赖扎的手脚流血,后来哭诉给婆婆听了,婆婆一听,火冒三丈高。家里就两个寡妇,婆婆心疼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到处安放蒺藜来刺人呢?这要是刺伤了怎么办?种种担心接踵而至。”县令言道。 “看来,媳妇是冤枉的,婆婆才是恶人先告状。”付颖言道。 “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苦于没有证据。最要命的是媳妇竟然承认了私通的事实,这个让下官很为难。”县令言道。 “那么,除了媳妇的口供,还有什么证明媳妇私通呢?”付颖问道。 “暂时没有。” “那么,录口供的时候是否动了大刑?” “是的,前任县令开始说不承认,后来下官问了参与审讯的衙役,说动了大刑。”县令言道。 “这就不奇怪了。媳妇肯定是被打得受不了才承认的。因为她常看到无赖来找她婆婆,就知道了无赖的名字,当动大刑的时候,媳妇自然说出来私通的人的姓名。等抓来,只要一讯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付颖言道。 “没错,抓来了私通的人,结果,一问,私通的开始狡辩,不承认私通的事实,找到好几个,都是这样,所有的私通的男子,均不承认。后来抓住其中一个,要动大刑,才被迫承认私通。奇怪的是,私通的不承认和婆婆私通,承认和媳妇私通,很有可能婆婆已经花钱买通了审讯的人员,只是针对媳妇,不针对衣食父母。对衙役来说,婆婆就是衣食父母,不能得罪,媳妇比较死板,不懂人情世故,就要吃些苦。果然,私通的说和媳妇私通,这个案子就开始往邪路上走了。前任县令不由分说,就将媳妇痛打一顿,赶出衙门。看样子婆婆的目的达到了,将媳妇赶出家门,就除去了眼中钉肉中刺,只有让媳妇从家里消失,才能让她真正得自由。可以毫无阻碍没有任何阻挡他和那些无赖之徒私通。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看来不是空穴来风,是很有道理的!”县令言道。 “后来怎么样?”付颖问。 “媳妇当然受不了这个屈辱冤枉,就四处告状,屡屡碰壁,走投无路。她找到省城,省城不理不睬,接了案子,却好比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只有等待。等待半天,也没回音。她不死心,又上告到京城,就是卜太师和尹坚所在的地方。大理寺将此案交到下官手里,要求择日破案。下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实在无法,才被迫邀请大人赐教。”县令言道。 “这件奇案要想破获,其实也不难。卜太师常常提醒,要用五听来破案。” “什么五听?愿听其详,大人。”县令言道。 “根据《周礼》,有五听原则,即,辞听,听他的言语;一般都审案都是听他说什么。第二是色听,就是看他的表情,看有什么变化,要是擅长伪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要用第三个方法气听,就是查验他的呼吸,看是否均匀,是平稳还是急促,气听之后是第四个方法,就是耳听,就是望他怎样听人说话,最后是目听,就是研究他的眼神,绝不轻易动刑。说大刑伺候,一般是最后的杀手锏,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有的人就是不服,不吃这一壶,大刑不能摇动其意志,案子也就难破了,关键要用好这五听,这是卜太师教给本官的方法,你可以学习学习,非常有效。”付颖言道。 “真的受教了,感谢大人指点。下官定当铭记在心。”县令言道。 “铭记在心还要运用出来,才能助你破案。这个方法非常好。记住,动刑是大忌,会造成很多冤假错案。如果发现办错了案子,那后果很严重,例如判处绞刑,如果执行就很麻烦,人死不能复生,就是将来有复活的希望,对死者的家属来说也是巨大的打击,所有,下下策才是动刑,能不动刑是最好的是艺术最高的的审讯方式。”付颖言道。 “下官清楚了,以后一定要小心,据说现在办案终生负责制,发现错案,要追究办案人员的责任,谁的责任谁承担,哪怕告老还乡了也要一查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县令问。 “没错,目的就是要让审理案件的人,要切实负起责任来,不要枉法裁判,不要颠倒黑白,不要因小失大,不要造成冤假错案,造成以后难以挽回的后果。”付颖言道。 “是的,这个原则非常适用,适合所有的工作当中。”县令言道。 “后来,媳妇怎样了?”付颖问道。 “后来,媳妇一直告,就让下官接手处理这个案子。”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证据是吧?”付颖问道。 “是的,没证据。” “那好,既然找到本官,本官就安排安排,助你一臂之力,帮你脱离困境。” “感谢巡抚大人的帮助。” “不要客气,请准备一些砖石瓦块,还有刀子和锥子。砖石就是砖头和石块,石块有人的拳头一样大小,刀子和锥子就不用说,就是居家常用的,或者女人做针线活用的锥子,刀子可以用来剔骨或者切西瓜的都可以。砖头就不必说,规格都差不多。砖头上写不写字都无所谓,只要是砖头就行。”付颖言道。 “好,下官这就去准备。” “你让衙役们去做就可以。” “不,巡抚大人,下官初来乍到,怕衙役不太听话,不按照下官的吩咐去做,也许不太满意,这个时候,为了让案子顺利告破,就要认真准备才行。”县令言道。 “嗯,你这样认真,一定会破案的。” 县令吩咐下去并亲自把关,准备好要用的东西。 县令准备是准备,只是不了解拿这些常见的东西来干什么用。 次日开放公堂,衙门上和院子内挤满了围观吃瓜群众,都来看看这个婆媳之间的战争到底谁胜谁负,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擅长处理婆媳矛盾的男人们,他们饶有兴趣,早在县衙等候过堂。彼此之间高谈阔论进行吹牛。 巡抚付颖坐正位置,县令坐旁边观察审理。 付颖命令将婆婆和媳妇都请过来。婆婆和媳妇一看是付颖,知道这是有名的巡抚大人,气焰消掉了一半。婆婆声量也降低不少,不像以前那样高声大嗓地叫唤。因为担心一说错话,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93/93075/28691180.html 第72章 到底谁私通 付颖吩咐下去,让谷城县令提供那些材料,这些准备停当,召集了他们上来,然后开始讯问。 付颖言道:“你们到底谁是荡妇,一时难以确定,不过,没关系,千错万错不是蛋的错,是苍蝇的错。蛋是好的,苍蝇乱飞,蛋是坏的,苍蝇就喜欢,肯定要吃。不管是好蛋还是坏蛋,只要是蛋,就能吸引来苍蝇。” “老爷,民女是好蛋。”婆婆立马言道。 大家都忍住,不笑出声,付颖心里有数,好蛋从来不说自己好,坏蛋总是说自己没问题。 这个就是说,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你是好蛋,如果是真的坏蛋,早就被丢进大海里面去了。”付颖言道,尽量忍住不笑出声。 “我真的不是坏蛋,要是坏蛋,早就被抛弃了。”婆婆说。 “你不要说你被抛弃的事。你只说这个罪魁祸首是谁?”付颖言道。 “罪魁就是媳妇。”婆婆说。 “这个不是,你说错了。如果没有苍蝇,不管是好蛋还是坏蛋,都是蛋,哪怕是坏蛋,也不会长蛆虫。因为没有苍蝇来叮,来产卵。”付颖说。 “那不管坏蛋是谁,反正我不是。”婆婆说。 “说对了,坏蛋的确不是你,本官找到了苍蝇,现在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本官命令你们打这只苍蝇。这只苍蝇就是打死了,也会没事。你们就是要这样。现在,要想办法,下手越狠越好。”付颖言道。 接着,所谓的苍蝇,就是无赖带上公堂,同时,那些砖头石块锥子剪子已经准备齐全。 婆婆心想不好。媳妇看来欢喜。 无赖就像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他没想到会这样。 本来想偷欢,结果成了贼偷,人人喊打。他万万没想到,在享受短暂欢愉之后,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这些伤害让他无法解脱,现在已经进入了困境,好比是泥潭,越陷越深,可能就会窒息,马上就要玩完。 没有办法,这是没办法的事,即使死,也要死个明白。 “婆婆媳妇,你们谁先来,不要管这个人,他死有余辜,你们就自己挑选工具,砖头、石块、剪子或者锥子,你们随便用,怎样顺手怎样用,怎样解恨怎样用。再说一遍,打死了你们不用管。本官允许你们这样做。”付颖言道。 婆婆扭扭捏捏,迟迟不愿动手。 媳妇说:“我先来!” 说着,她就挑选了一块砖头,举起来,就扔向那无赖,这段时间以来,她受了多少委屈,心里那个气,积攒了多时,没处发泄,这次总算等来了机会,她操起砖头那一刻,已经拿定主意要打死他,反正当官的说了,打死他不要抵命,公堂之上,没问题,说了就算数,书隶都记录在案,不怕当官的反悔。 她操起砖头那一刻,无赖的脸都吓绿了。 因为女人的胳膊力量还是不够,结果,她的砖头没有砸中脑袋,只是砸到他的脚,疼得他叽里哇啦地乱叫,不停地喊“妈”。估计这个时候他妈来不了,无法拯救他。 媳妇第一轮打人因砖太重,她力气太小,没办法达到打死无赖的目的,接着开始让婆婆动手了。 婆婆看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她看是赖不过去了。 就挑选了一小块石头,轻轻往那无赖的屁股上丢,这下子可好,无赖被小石头撞了一下,不疼也不痒,像是被小拳头轻轻地撞了一下,无伤大雅。 他被砖头砸到了脚,疼得要命,因为十个脚趾头连着心,一个受伤,全身都疼痛。 又轮到媳妇了。 媳妇操起剪子,就往无赖身上扎,无赖躲闪不及,多处受伤,每一次扎都是要命,幸亏他躲闪及时。 要不然就没命了。 付颖说:“行了,不要把人弄死了。差不多就行了。” 媳妇才住手。 媳妇心里恨意未消,愤愤不平。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让他还害人不。 轮到婆婆了,只见她轻轻拿起锥子,往无赖大腿上扎去,也不是认真去扎,只是试探性地去扎,还没扎,就退回来了,总是在那里试,像是在打八卦。 看到此情此景,付颖顿时明白过来。 这婆婆是铁定冤枉媳妇,真正的荡妇不是别人,是她自己,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可恶至极! 付颖命令将婆婆抓起来,严加审讯,婆婆架不住,只有和盘托出,交代了和无赖来往,被媳妇撞见,媳妇气不过,就在门窗处设立铁蒺藜,目的是让无赖来往并不顺利。这样做,其实是对私通的男人的一种惩戒,或者是警告,让他们知错改错,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行走越走越远。婆婆对媳妇十分憎恨,恨不得他马上离开家。免得影响下一步。也就是影响她和别人私通。 这样一想,她立马就明白过来,原来是付颖设计的一个计策,就是通过这样的事,可以将二人确定下来。到底谁是荡妇,一目了然! 婆婆没想到付颖如此高明,他也慢慢领悟到一个道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该有一个交代了。 于是,根据律法,付颖判决婆婆服刑一年半,属于有期徒刑,杖刑一百。 对于无赖,杖二百,刺配三千里。等于判了一个留存活命,实际此生再无机会和婆婆私通。如果婆婆耐不住寂寞。就会存在一个问题,会排除无赖,再寻新欢。 毕竟有很多这样的无赖,通过杀一儆百的方式,告诉他们,无赖不是不好惹,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处罚。只看当官的是不是认真对待这件事。 经过这件事,让谷城县令长了见识,原来审案子还可以这样审的。 这个显示出付颖使用的“五听”破案法发挥了作用。 要知道,付颖处理的这个案子,很是蹊跷。婆媳都是寡妇,按照常理,年轻人耐不住寂寞的时候多,要说私通,媳妇有更大的可能,可是想象毕竟不成立,还是要拿证据说话。 没想到,私通的却是婆婆。这是典型的为老不尊。 通过这宗案子,让谷城县令掌握了五听破案法。 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案件,就可以顺利执行。 谷城县令学到了五听断案法,非常开心,就像试试,看灵不灵。付颖言道:“很灵,不信就试试。肯定有案子来找你,你就耐心等等吧。” 说完,付颖就到了襄阳府。 新县令初来乍到,这案子是付颖帮助完成的,自己单独办的案子还没有。 正在摩拳擦掌要办案,果然有人击鼓告状。 谷城县令命令升堂。 “下跪者何人?” “小民安峰。” “所告何事?” “无头案和小民无关。” “什么无头案?”县令一听,立案问道,他非常紧张,也比较兴奋。 紧张的是,无头案很难侦破,对自己是个挑战,肯定不容易,所以显得紧张。再说,这是第一个自己办的案子,一定要一炮打响。 兴奋的是,这是影响较大的案子。这样的案子,办好了可以名扬天下,被人津津乐道。办不好,就是遗臭万年,被人瞧不起。 这样就说明了县令的能力,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定要烧旺才行。 “你可以细细道来,到底怎么回事?”县令吩咐道。 “大人,小的认识一个名叫程虎的人。他和小的偶遇,然后约定到酒楼喝酒。因为都是熟人,平时吃吃喝喝也常见。他邀请我,我就去了,见了面,开始都还彬彬有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虎脸也不红,看样子很厉害的样子,他开始说话,舌头都短了半截儿,吐词不清。明显喝高了!”安峰言道。 “喝高了怎么样?是出了人命了吗?”县令问。 “不是,他没出事,他谋害了一个人出事了。” “此话怎讲?” “就是说,程虎先对小的说,‘不要怕穷,不要叫穷,越怕穷,越叫穷,越会穷,你干嘛要去叫穷,或者怕穷呢?这些都不是事。我告诉你吧,十两银子好挣吧?’小的说不好挣,他说:‘别说十两银子,就是百两白银,也不费吹灰之力,太容易赚钱了,那些说钱难挣的人,可能没找到挣钱的门道,不像我,就找到了门道,赚钱太容易了。’小的一听,觉得他说的是酒后的话,不靠谱,就不必理他。没想到他酒下肚后,话就上来,源源不断的话,在耳旁呱噪。让人心烦不已。他一直说说,让我相信他。我怎么可能相信他呢?他是安峰,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是穷二代,他的家境很不好。别人不了解他,小的却了解。他是穷怕了,开始百日做梦,还有,他现在喝高了,男人,喝酒吹牛,是生活中常态,非常正常,不喝酒的男人,不吹牛的男人,都是世间罕见的。他果然喝多了酒,开始吹牛,反正不打草稿,他说赚钱容易,实际是不容易。这是正话反说。反话正说。总之都是不正常的酒话,不必当真,喝酒之后说的话,等以后酒醒了就很麻烦。完全不认账。” “后来怎样?”县令问。 “后来,他说他会赚钱,就说,他开始很严肃很认真地一本正经地说,他说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撒谎,天打五雷轰。小的还是不信,他还继续吹牛,他说,他在半道上遇到一个大商人,就把这个大商人杀了,然后推到北山的一口枯井当中。他还说,那个商人很有钱,一摸,身上竟然带了一百两白银。他说着,拿出来了白银给小的看。小的一看白花花的银子,当时都被震撼住了,的确是真银子,上面都刻有字。这个银子让我对他说的话开始相信了。当时,小的本来看到安峰滑稽可笑的样子,的确笑出了声音。不过,他为了证明他有钱,不想让小的笑话,就拿出真正的银子来镇住小的,小的的确被镇住了,因为小的从来就没见过他身上有过一两白银,最多的还是铜钱。小的就信了他说的话。”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报官?” “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听说,在北山枯井里的确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小的吓了一跳,难道真是程虎所为?如果真是程虎所为,那么,小的就难脱干系了。因为小的知情不报,会被追究责任,小的担心,就过来报官,希望老爷放过小的,这件事和小的没有任何关系。都是程虎所说,到底是不是他所为,小的不知,如果是他,就和小的无关,如果需要作证,小的只是证明他说过他杀了人,具体怎么杀的,小的不知道,有没有证据,小的也不知道,还望大人明察秋毫,不要放过真正的凶犯。凭小的的感觉,那程虎只是酒后吹牛,据小的所知,他虽然家贫,家徒四壁。肯定没钱,不过,他很善良,他说他杀了人,小的说啥也不信,可是,他拿出了一百两白银,小的才有些相信,要说杀鸡,他都不敢,每次家里来客,都是他老婆去杀鸡。他不敢杀。这具无头男尸,绝对不是他杀的。不过,小的真的不确定。也就是说,程虎名字中带有虎,却不敢杀鸡,更不用说去谋财害命了。所以,他的说法不成立。要查明银子的来源才行。”安峰言道。 “这么说,你是一种猜测,不是真实的对不对?”县令问。 “不是,小的只是在想,程虎这个人本质不坏,怎么那么巧!刚好在北山枯井里有无头男尸,和他说的一模一样,真是太玄乎了!”安峰言道。 “要是这样的话,本官就明白了。你先回去。本官自会去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县令言道。 “好的,那小的就放心了。只要能查出来,就没小的什么事了吧?”安峰问道。 “是的,查出来肯定没你什么事,你就放心吧!本官也很有信心破获这宗无头案。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县令言道。 安峰回家去了。 程虎正在酣睡,酒气冲天,看样子已经呕吐,这家伙不胜酒力,好不容易吃了一顿好吃的,结果都出来了,人也受罪,也以身试法,结果招致祸端。 /93/93075/28711771.html 第73章 偶遇无头案 再说程虎正在酣睡,突然听到有人砸门,他家的门本来就单薄,经不起砸,声音很响,他立马起来,然后迷迷瞪瞪地起来开了门。 刚开门,好家伙,呼啦啦进来一群身穿黑衣的人,他大喊一声:“不好,打劫啊!” “打劫你就去报官。” 程虎看来者说话这么硬气,就知道来者不善,仔细一看,原来都是捕快和衙役。领头的问:“叫啊,还叫吧?” 程虎低了头,肚子里憋着一股气,然后突然放出来,声音很响,众人吓一跳,还以为打了雷。 这个响屁,不同凡响,与众不同,程虎以这种方式来迎接公差光临寒舍。 这让公差很被动,不过,干这一行,什么人都见过,不用感到稀奇。就这样吧!逮人还是要逮人,迎着臭屁也要上。 “你叫程虎?” “是的。我叫程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程虎言道。 “你还挺豪气!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说。 “我没犯法,干嘛要跟你们走?我犯法了吗?你们有没有逮捕我的官方文书?”程虎问道。 他心想,总不能胡乱抓人吧! 再说,没有犯法,随便抓人就是犯法的。 “文书,有,有,你要文书,县令老爷早就准备好了,这个老爷可不同,他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一手,提前准备好了逮人批文,你要不要看看?”领队的人说,然后扬了扬手里的卷成一卷的公文。 “算了,我知道了,不必给我看公文了,我跟你们走。不要打我就行。”程虎言道。 “不会打你的。放心!只要你配合。” “配合配合,不打我就行。你说咋弄就咋弄。” “你的银子呢?”领队的问。 “什么银子?”程虎问,当时就懵圈了。 “你谋财害命的银子。” “冤枉,冤枉啊!那是酒后说的话,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为什么那么巧?银子呢?” “银子花了。” “怎么花的?” “买了田产。” “在哪里?” “在隔壁村,就是张各村的张瘸子的田产。” “真的吗?” “真的,如果不信,请看,这里是卖田契约。”程虎言道。 说着,程虎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份田产契约,展示给领队的看,领队了仔细看了,说:“这样,这份契约也带走,你也要走,到县衙去说清楚去。我们只负责抓人,审理是老爷的事。休怪我们来贸然打扰。”领队的说,然后令人将程虎绑了,押解到县衙。 县令一看,程虎正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五听原则要用出来,发现程虎虽有口无遮拦的毛病,但当时在醉酒状态,老实人,喝酒喝高了也会行为放荡不羁,说话没有把门的,更不用说那些平时不喝酒说话都是咋咋呼呼的人了。 县令问:“你的田产契约怎么不是你的名字?” “启禀老爷,小的冤枉啊!那田产契约实在受人之托,购买张各村的张瘸子的田产,只是帮忙代买,所以田产契约上名字不是小人的,是小人的姐夫的。只因他不方便,就委托小人去买田。”程虎言道。 “原来如此!那么,是你姐夫的钱,你为何说是你抢劫所得?” “大人,老爷,小人连杀鸡都怕得要死,怎么会谋财害命呢?实在不敢去做,只是想借着酒后,有胆子吹吹牛罢了。实在不敢为。”程虎言道。 “好,你且在县衙呆着,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以后会水落石出,待本官进一步查明。”县令言道。 县令吩咐下去,不能让仵作前往北山枯井验尸,只是令仵作原地待命,众衙役也去现场候命。然后在全县发布公告,令各地向相关人士宣传去领取尸体。 这个工作进展顺利,很快,就有一名女性前往认领尸体。 该女性自称是死者的妻子,听说这件事后,连忙赶来认尸。 无奈看到了无头尸体,她倒没了主张,说:“衣服挺像。” “你怎么确定是你丈夫?” “民女的丈夫出门的时候,带了一百两白银,用来做生意的本钱,没想到,遭遇到程虎这个恶魔,竟然夺了民女丈夫的钱,杀害了民女的丈夫,民女真是苦哇!真恨不得吃程虎的肉喝程虎的血,真的太气人了。还要让程虎受到千刀万剐的凌迟处死的结局。”那女人说。 “好,你先回去。凶手已经抓到,放心吧,择日就要审理。你先回去。凶手已经在监狱里。死者,你的丈夫,现在还没有头,你回去,等找到了你丈夫的头,再通知你过来。你听明白了吗?”县令言道。 “好的,老爷,民女在家等候消息,如果有了进展,找到了民女丈夫的头,民女感激万分,算是给丈夫一个全尸,将来好再转世托生。”那女人说。 “本官已经知晓。下面,各位到女子家乡张贴公告,告诉各位乡邻帮忙寻找女子的丈夫的头。找到者重重有赏!”县令言道。 吩咐完毕,各地积极行动,就要找当地人头,听说奖金丰厚。 很快就有了消息,原来就是张各村的牛二,来到县衙领赏钱。 当然,他自信满满地,相信一定能拿到赏钱。 他果然向县令提来了人头,仵作一看,还真像是死者的,没仔细看,就说是死尸的头,县令很满意,就按照承诺的给了赏赐,奖赏铜钱五千枚。 县令的作法轰动全县。 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县令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牛二领取了赏金,非常开心,他说:“感谢老爷!感谢老爷!” “你去吧!不过,本官问你,你是否有家室?” “启禀老爷,小的因家贫,尚未成家。” “是否想要成家?”县令问。 牛二左右一看,羞红了脸,说:“想!” “哈哈,这是正常的,如果不想,才不正常,好,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牛二叩谢后,离开县衙。 接着,县令传唤死者之妻,她一到,县令就说:“你的丈夫的头已经找到了。” “多谢老爷!民女感激不尽!” “你有没有孩子?” 那女人一听,马上低了头,很难为情,说:“民女尚未有孩子。只是丈夫那方面不行。造成民女多年未曾怀孕。” “原来这样!你丈夫去世你难过吗?死于非命。” “不,他死于非命,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这个怎么说?难道他活着很痛苦吗?” “是的,他活着总是很痛苦。他总被他叔叔数落,说他不行,没本事,不如去死了!天天很痛苦。” “那你怎么知道的?” “民女不是聋子,他叔叔教训他,声音大,民女听的清清楚楚。” “是因为他没有孩子吗?” “民女想是有方面的原因,因为民女的公婆均已过世,也是带着遗憾走的,因他没有生子女,没有让公婆抱上孙子孙女。这个就是根本原因。让家里不得安宁。” “生儿育女,也要看天意。埋怨牢骚都不解决问题。” “是的,这是天意。民女也痛苦,生不出孩子到底是谁的问题?这个就得问天了。他那方面不行,民女也少不得抱怨。这个对他也是一种伤害。也说过一些过激的话,但都不是恶意,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他已经被坏人所害。民女也痛恨凶手,这么残忍,竟然不给全尸,让他不得超生,可见凶手多么歹毒。”那女人说。 “你们有没有去检查过?” “检查过。郎中说就是他的问题。不是民女的问题。” “后来服药了吗?” “服了,是家里的药罐子,他常年服药,总不见好,咱们家都不富裕,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那是,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后来他叔叔经常来看他,顺便带一些好吃的给他。安慰他,想让他快点好起来,帮助牛家延续香火。”那女的说。 “后来怎么样?你对他叔叔怎么看?” “说到这位叔叔,真是一个好人!人长得帅,说起来是叔叔,实际比民女的丈夫大不了几岁。因为是长辈,我们都尊敬他,他还经常过来嘘寒问暖的,很是感动!”那女的说。 “再后来怎么样?你丈夫是否有所好转?” “不,总不见好。”女人说。 “那怎么办?” “只有慢慢调养了。” “怎样调养?”县令问。 “郎中开了一些补药,草药,还有其他壮阳滋补之物。”女人说。 “有没有其他成分?” “有,就是一些支持举起有力的药物,严格来说,是养生之物。在其他方面,补比治要强得多。” 县令听了,觉得不靠谱。于是问:“你的丈夫有没有变化,能否人事?” “仍不能。” “那后来怎样了?”县令问。 “后来他越发严重,完全没用,反而萎缩,他自己都痛苦惭愧的要死。” “是否继续用补药?” “没用。” “那用什么?” “郎中又开了真正的草药,不是补药。里面需要加点砒霜才行。” 县令一听,顿时警觉起来,砒霜是致命的,如果添加不当,足以夺去人的性命。 “这药是谁去抓的?” “是丈夫的叔叔去抓的。民女是女流之辈,不太方便,不能抛头露面,叔叔去倒无障碍。” “谁来煎药?” “抓回来的药,自然是民女来熬了。” “熬到什么时候?” 那女人一听,顿时像是被电打了一下,颤抖了,吓得眼睛圆睁。 “老爷,老爷,熬药时民女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是叔叔在帮忙。” “你们在一起熬药吗?” “是的。老爷!” “你们只是单纯地熬药吗?”县令问道。 他看出那女人长相秀美,脸蛋如蜜桃,一掐出水。身段也婀娜,苗条顺畅。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想法,特别是多年未娶的正常男子。 “老爷,我们是的,熬药就熬药,不做其他的事。” 因为没证据,县令也不好追问下去。 “你说说看,后来你丈夫怎么好了?”县令问。 “喝了纯粹的中草药之后,他逐渐康复。叔叔很高说兴。就让他出去做生意。他也很愿意出门。”那女人说。 “你叔叔出门吗?” “他不出门。” “你希望他出门吗?” “他的年纪多大了?你为什么不希望他出门?”县令问道。 “他年纪有四十多,但他不是很强壮,出门有些困难,民女为了尽孝,难道不想让他待在家乡吗?” “他和你的年纪相差多少?” “谁?” “你叔叔。” “相差十二岁。” “看来,尽孝的说法不成立。” “成立,老爷,他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但是他身子虚弱,需要晚辈照顾。他的晚辈等于没有,只有我们。难道不能照顾他吗?” “尽孝没错,只是本官感觉怪怪的。”县令言道。 “老爷不要多虑。民女和叔叔是清白的,绝对不会胡搞。如果胡搞,出门就被马车撞死,被雷电打死。” 她的话音刚落,衙门外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马发出嘶鸣,紧接着一阵滚雷,轰隆隆从天空滚过,接着一道闪电,将天空分裂开来。 那女子仆倒在地,生怕这时候就被劈死。 “本官当然放心,现在凶手已经抓获,你放心去吧,趁年轻早点结婚,你正在青春年少,还没生育,抓紧时间生一个,到老了也有个依靠。不过,结婚可以,必须要经过本官许可,否则,一律不得结婚,否则,按照律法处置,绝不手软。”县令说。 “好,民女知道,如果结婚,一定要先向老爷申请。”那女人说。 说着,女人退堂。 县令准备回府,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击鼓。 县令让击鼓人进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叔叔牛儿。 “下跪者何人?” “小民牛儿。” “状告何人。” “击鼓为何事?” “为迎娶死者之妻。” “说的真好!可是本官并未发布公告,你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呢?”县令问。 “小的就在县衙门口侯着,在等消息,听到老爷的吩咐了。” “很好!很好!左右,给我拿下,痛打四十大板再说。”县令抽出红签,往地上一扔。捕快衙役一哄而上,开始疏松嫌犯的筋骨。 /93/93075/28738521.html 第74章 诡异的布袋 结果,牛二被痛打了一顿,皮开肉绽,不能动弹。 接着,县令拘传那女人过堂。 那女人一看牛二被打成几近于残废,顿时吓傻,简直惨不忍睹,膝盖不自主就跪下,磕头如捣蒜,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进行表演。 “大胆刁民,本官问你,凶手是谁?谁杀害了你的丈夫,并残忍地身首异处?”县令问道。 “程虎。” 女人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县令一听,怒发冲冠,提高声音道:“不是,不是程虎,就是你和牛二。” 牛二被打得快死了,无力争辩,女人争辩说:“老爷,这个要让民女心服口服才行。” “大胆刁民,你都不看看北山枯井中的死尸,分明都弄不清楚是谁,就说是你丈夫,这难道不可疑吗?还有,你都知道你丈夫已经死亡,并且十分清楚丈夫是怎样死亡的,却借着这个机会来浑水摸鱼。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至于你,牛二,你纯粹是为了迎娶这个女人,不得不拿你侄儿的人头来邀功请赏,领取赏钱,好和你侄儿媳妇出双入对作长久夫妻。”县令言道。 女人一听,顿时泄了气,本来想要狡辩狡辩,蒙混过关,后来就放弃了。 牛二被打,也没话可说,忍痛点头。 接着,县令让女人说整个作案过程。 女人说,牛二和她私通已久,趁女人丈夫病重期间,二人眼看就有希望成为长久夫妻,因她丈夫病得越来越严重,快要死了,马上就要死,谁成想,他的命大,竟然奇迹般地病情好转,牛二就和她商议,准备将他除掉。 为了遮人耳目,避免引起怀疑,就往他吃的草药里加入砒霜,量逐步加大,这样才不会暴毙,买砒霜,不能在一家药谱去抓这药。于是牛二到不同的药铺去抓药。 一日,在一户人家借宿,刚好隔壁有二人正在饮酒,一人名叫程虎的,喝酒喝高了,说话舌头都是直的,他说他杀人越货,夺取了人的钱财,一百两白银,然后将尸体投入北山的一口枯井当中。 说者无意,听者留心,就恶向胆边生,回去就和女人商议一番,给她丈夫服用最后一次砒霜,量大足以致死。 她丈夫被弄死之后,就将其埋在南山的竹林中。 然后就等机会。 听说悬赏,北山枯井中的男尸是无头的,让县令大伤脑筋,于是发布公告,予以悬赏,提供男尸首级的予以重赏。 牛二一听,喜出望外,就和女人商议将女人丈夫的首级交到县衙,领赏后回来和女人安生过日子。 后来,女人就去认领枯井中的人真的恶事她丈夫,其实,她的说法引起县令的怀疑,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因为她家贫寒,并不能拿出一百两银子出来供她丈夫去做生意。 再看,牛二拿人头领赏,然后又跳出来愿意娶这女人为妻,就令人不得不考虑二人日久生情,将她丈夫谋杀,然后领钱回家,过小两口的快活日子。 但是,因为太着急,竟然露出了马脚,让县令看到其中有诈,就设计引蛇出洞,果然,二人均已上当,一步一步按照县令设计的步骤在走,最后二人落网。 程虎总算得到了清白,无罪开释,将牛二的赏钱收回,给了程虎,程虎也不要这赏钱,将该钱给女人的丈夫风风光光地安葬了。让她丈夫的头又回到身上,进行缝合美容。 牛二夫妻因奸情产生杀人动机,采取服药的手段,将其杀害,然后公然带着男人的首级去领赏,对官府进行欺诈,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人均被判决为凌迟处死。 行刑之日,万人空巷,都来观看这对狗男女如何慢慢咽气,肉被一片一片割掉,被野狗吞吃。 程虎做了好事,将男人妥善安装,因男人家里没人,家族早已不和他来往。 就这样,程虎做了一件好事,从此也不敢贪杯,不敢吹牛。 他那一百两白银,是受人之托去办理购置田产事宜的,平时没带过这么多钱,突然一日带了鼓囊囊沉甸甸的家伙,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就突然膨胀起来,说话气粗,傲视世人,说话不经大脑,结果就成了这种场景,落下一场官司,差点丢掉小命,幸亏遇到明白官,万一不幸遇到糊涂官,这一生算是交代了。 程虎算是幸运的。 县令初审,大功告成。 付颖听闻之后,发信祝贺。 付颖这里也不消停。又出一案,一案两命,命案必破,这是规矩,否则就不能当官了,不如当百姓逍遥自在。而且是两条鲜活的人命。说没就没了,实在可惜。但是,当地破获不了,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这个让当地县令非常苦恼。不得已只有向付颖讨教。付颖听了详细的报告,琢磨如何破解。 再说,也是地保和里正来报,说一商人被杀。 商人是被人谋杀,他妻子是自杀。 案子到了付颖手里,因为这是难办的案子,耗时良久,无有进展。 难案复杂案重大案件,地方上无法破解,只有等付颖来处理。 商人姓艾,妻子本姓荣,嫁给了商人,为商人妇,就是艾荣氏。 艾荣氏爱慕虚荣。 接到一份请帖,要去参加吃高价饭,就是她的外甥女要结婚,他必须要去,去之前,要打扮一番,因为见的都是一些熟人亲戚,如果不穿金戴银,不在这样的聚会场所表现表现,还以为自己过得十分糟糕,很窝囊,为了证明自己的婚姻是幸福的,是满足的,就要穿着打扮让人看不出来自己过的不如意。 实际上,虽不算富甲一方,不算富裕,但是还过得去。艾商还是比较喜欢她,她也喜欢艾商。夫妻感情不错。商人的生意时好时坏,收入也就不稳定。 生活上没问题,要是买奢侈品就有问题。 因为这些年都是这样,参加这样的婚宴,实际上还是去比较,看谁有钱。看谁有钱,就是通过自己的穿着打扮来展现。 毕竟都是乡里乡亲,在外混,没一个人模人样,不是衣锦还乡,就是不行。人言可畏,当时出嫁,人们都纷纷劝她不要嫁作商人妇,她偏要嫁,要证明她有眼光,没嫁错人,就要去展示,没几个像样的首饰,拿不出手,怎样证明有钱? 想了又想,有一个玩的好的,认识了两三年,交情还可以。 她家有钱,她穿的戴的,都不一般,都是值钱的东西。 于是,她就去借。 她亲手缝制了两个麻布布袋,上面绣着万字符号,希望得到赐福。 布袋精巧,结实又好看,她自己留用一个,另一个给自己的丈夫,说:“给你一个结实好看的布袋,用来装银子回家,这个布袋,是专门用来发财的,不要弄丢了。” “好,放心吧,夫人,一定会赚大钱的,这袋子就是咱们家的聚宝盆。”老艾说。 老艾是艾荣氏的靠山,老艾做生意辛苦,艾荣氏在后方支持。最近生意不景气,但是,赶情送礼还不停,迎来送往总有。 妻子很懂持家,人长得好,手也巧,里里外外一把手,就是做手工活,也能养家糊口。 眼看婚礼的日期就接近了,艾荣氏就去找了好友,带着自制的布袋,去了好友家。 好友非常富有,好东西太多,听说了艾荣氏的来意,马上答应,并拿出首饰盒,打开,让她挑选,她问:“真的吗?” “那是当然!” “那太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艾荣氏言道。 “不用谢,我们的关系不用说。谢谢你教我做手工活儿。” “哎呀,说这干嘛呢?手工活简单。再说,都是我们小家小户的女人才做的,你是千金大小姐,做这些费神费力,不划算,小心弄粗糙了纤纤玉手。”艾荣氏言道。 “不是这样!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难处,花无百日红,有的时候要考虑没有的时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不学会几样手工活,以后万一不行,就要想法了。” “你说得对。真的佩服你高瞻远瞩。也知道你看得远,多谢提醒。知道人有优点和长处,人人都有毛病,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概我们都有彼此学习的地方。” 二人说完,也挑好了首饰,头上戴的,手上戴的都是好的,她很满意,小心翼翼地收拾在布袋里,然后辞别了她,验明过七日后原样归还,二人商议已定。 艾荣氏辞别女友,兴高采烈,心里美滋滋的,走路格外爽快,感觉很舒服,想象一下,参加婚礼酒宴,迎来多少人羡慕的眼光,她是她丈夫的招牌,看女人不错,就知道丈夫有用没用。 她高兴极了!结果悲催了。 一个姓程名周的男人看上了她,知道她外出,就尾随她,想在半路上黑松林里下手。 结果,因为她丈夫一直和她在一起,程周没机会下手,十分沮丧。 眼看着就要到了艾家,程周就放弃了希望。刚好到他家顺路,在岔路口,他发现一个布袋,十分精致,见四下无人,就捡起来,打开一看, 哇—— 他惊呆了! 全是妇女用的精美的首饰。 原来是这样!这个艾荣氏看样子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借了这金银首饰珠宝用来装饰自己,想要展示展示,避免被人笑话。 这个肯定是艾荣氏的,真是天助我也! 他收拾好布袋,回家了。 只等天黑。 天黑之后,他摸到了艾荣氏家。 听到艾荣氏在哭。 艾商劝她说:“丢了就丢了,我们再想办法找回来。” “到哪里找?刚才我们不是顺原路回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吗?肯定是被人捡走了,现在不可能再找回来了,呜呜呜呜。”艾荣氏言道。 “找不到也没办法,只有想办法还了。”艾商言道。 “这个要花很长时间才行。现在挣钱不容易,生意不好做,都怪我不好,让你受累了。” “这个没什么,也怪我没照顾好你!怪我没本事赚钱,害得你去借首饰。” “还是我不好,虚荣心太强了。不该这样!” “你已经非常好了,目的是为了让我更有面子,妻子穿戴好了,丈夫脸上也有光。” 二人说着话,程周听了,心想不好,这次没机会了,等明天再来,说不定明天艾商就会离开家了。这个可能性最大。 果然,他的预感成了真,次日傍晚,他带着布袋来到了艾荣氏家里。艾商刚好出去应酬了,谈一笔生意,就让艾荣氏在家看家。因为应酬的这一帮子人都不带夫人。 艾荣氏发现一个陌生人来,死活不开门,程周说:“娘子,你天生丽质,嫁作商人妇,苦不堪言,还不如和我这样的人一起快活生活,比较踏实可靠。” “你是谁?我都不认识你,你太搞笑了吧?我总不能在街上随便找个人就从了。你看看你自己是否有本事。”艾荣氏言道。 “我当然有本事。要不然怎么能活到现在?我看和年龄差不多都死了,我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程周言道。 “真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 “人有脸树有皮,人怕伤心,树怕伤根,我就不信你没有脸。你是为达到目的不要脸的人吗?你是不是不务正业?” “我当然有职业,我的职业就是追你,一直到追到为止。我就不相信我不能追到你。”程周言道。 “真是无语了!小心我丈夫回来修理你!” “丈夫?哈哈!一丈之外就不是了。男人一出门就不是你的男人了,是别的女人的男人。你不相信也可以。”程周言道。 “胡说八道,我丈夫对我十分忠诚,绝对不会喜欢别的女人,哪怕别的女人更美丽,更会讨人欢喜,最终都不会将我比下去。”艾荣氏言道。 “你太天真了。你看看外面,有多少青楼女子,长得好看又有才,又便宜,讨男人欢心。你呢,人老色衰,很快就要被别的女人取代。”程周言道。 “我总不信我丈夫会去逛窑子。” “你不信算了!反正我喜欢你这样的,我不喜欢那些青楼女子,总不放心。你就不一样,冰清玉洁,我观察很长时间了,总没机会来和你私会。”程周言道。 /93/93075/28761332.html 第75章 烈女羞愧死 艾荣氏一听,羞红了脸,越发显得可爱,让程周心旌摇荡。 “美女,我姓程名周,家在附近,看上你很久了,你就成全我,我一定不让你失望,我有你想要的东西。”成周言道。 艾荣氏不理会,就是不开门,这个让程周急得很,心里跟猫抓的一般。 他说:“美女,我带来的东西你从门缝里看看,如果中意,就开门,就成全了我吧!如果不是你的东西,我就拿走了。别后悔!” 艾荣氏将信将疑,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十分眼熟的物件,正是她丢失的麻布袋,上面绣着的字十分显眼。她做了两个,一个给艾商,一个自己留着用,一式两个,很有意义。 她一看喜出望外,这个正是自己丢失的,连忙说:“程大哥,你拿的东西正是我丢失的。快点还给我!” “你关着门,怎么还?你就开开门吧,开了门就还给你!”程周言道。 这话带着威胁和危险,不过,不开门,这家伙肯定不会给的,要是不给,就会让自己奋斗多少年,才能买到一模一样的首饰还给她。这个后半生算是交代了。 “开门可以,你不能胡来,东西还给我,你就离开。要不然,就不开门。看你怎么办?我的丈夫回来,肯定让你好看。”艾荣氏言道。 “你就让我进来,我交给你,就离开。决不食言!美女,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乱来,我还没结婚,不能毁了我的名声,以后无法找到妻子。”程周言道。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放你进来,你可以不许胡来啊!” “那是当然!” “吱呀呀——”门开了。 一阵风猛地一吹,人和风都进来了。 吓得艾荣氏差点晕倒。 程周一进来,就关上了门,闩上门闩,就动手动脚起来。 “程大哥,不是说好的吗?给了东西就走人!” “想得美!美女!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怎么会掉馅饼?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你也没损失,损失的是我。你让我开心,东西自然给你!”程周言道。 “程大哥,我丈夫马上就回来了,你快走吧!谢谢你!” “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我知道他现在走不开,我才来的。哈哈哈!你乖乖从了我。好说好商量,我就乖乖给你布袋,你就安心了。我呢,也绝对做到,只要从了我,我就马上离开,你绝对不会有麻烦。”程周言道。 “你咋这么不要脸呢?”艾荣氏怒道,但是又担心他反悔,不给布袋,要知道,那是好几年的收入才买得起的首饰,都怪自己虚荣心太强了,弄到这个时候很被动,任人家宰割。 “要脸有啥用?如果男人都要脸,就没有娃娃了。谁家男人要脸?哪个女人到最后不投降?我就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程周问。 他说着,就上来开始不老实了。艾荣氏一看无赖上门,不达目的看来不行,就说:“程大哥,今日我就从了你,但是,只是这一次,没有下次,下不为例,懂吗?如果做不到,我的东西不要,你拿走吧!” “肯定,肯定,只这一次爱个够,就再不来,东西还给你,伺候得好,就没有下次,如果伺候不好,下次再返工,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那好,你要遵守诺言!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要记得!”艾荣氏言道。 程周见答应,半推半就,就成了! 事后,程周擦了擦汗,也给艾荣氏擦汗,艾荣氏躲开,说:“你快走吧!我丈夫快回来了!” “你真扫兴!总是说你丈夫艾商,你丈夫如果死了,你就死了心!早晚是我的人!” “你才死了呢!”艾荣氏怒道。 “哈哈!开玩笑的!” “开玩笑咋不开你自己的玩笑呢?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就这样,呵呵呵!” 程周低了头,脸也从红变到白。 艾荣氏怕他反悔,没有继续挖苦。 她提醒程周道:“刚才说什么来着?君子一言,什么?” “驷马难追!” “对,知道就好!” 程周只要她不揭短,给他面子,他就巴不得早点走,目的已经达到,多少次做梦,一会时间就结束,这个也让人晕倒。 他倒爽快倒也说话算话,布袋交给艾荣氏。 艾荣氏拿到了布袋,赶紧打开一看,完好无损,开始还担心这个家伙拿去卖或者当掉,现在看来,还是错怪他了! 他只是贪色,并不贪财,难怪没有动这布袋里的东西呢! 程周离开,很是开心,多年的梦总算圆了,真的很过瘾,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时间太短,来不及好好享受,天就亮了。他只有悻悻离开。 第二天他又要去,还没走到艾荣氏家,就听到她丈夫艾商在喊叫着什么,程周一看,这怎么办?转念一想,她丈夫在家,肯定不行,抓紧时间也不行。 根本没机会下手。只有等第二天晚上。 第二天傍晚,他再去,快到艾荣氏的家的时候,又听见一个男人在咳嗽,剧烈的咳嗽,像是久病的老人。程周心想,快死了吧,死了才好呢! 看来没戏,只有返回。 第三天傍晚,他又去了,这次他看到房顶上有个人,正在捡瓦,仔细一看,正是艾商,他上房顶捡拾瓦片。看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工的。 估计是今晚又泡汤了。 都快憋回去了。这个让程周很是恼火。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这个家伙就是严重的肉中刺,不除掉肯定以后就没有幸福。 除掉了才有幸福,这个如花似玉的窈窕淑女,给了一个充满铜臭味的人,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应该是才子才能娶佳人。 他只有回家,偷人不着才叫苦。真是没办法!苦思冥想,只有调虎离山才能得到目的。于是他编造了一个理由,就是去买房子,需要他去帮忙看看。 到第四天,他就直接去艾商家,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近来受人之托,要买一幢房子,知道艾大哥见多识广,就帮小弟去看看,把把关,小弟不胜感激!” 艾商不认识这个人,就问:“你是谁?” “大哥不认识小弟,小弟住在邻村。” “原来如此!常在外经商,不曾见过。” “大哥贵人多忘事,上次在集上还遇到过,怎么就忘了?” “是吗?在哪里?” “在醉月楼。” “哦,对了,我常去那里喝茶听书。” “是的,当时说的就是上古的传说。叫嫦娥奔月。” “对,有这么一出戏。嫦娥辜负了后羿,太不像话,自己吃了仙丹,本来吃一粒能长生不老,没想到吃了两粒竟然能升天,这个就是嫦娥的不对了。”艾商言道。 “后来后羿没吃到仙丹,哪怕后羿历尽艰辛才从王母那里拿到仙丹,也无济于事,本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结果,一个在天上月宫里独守寂寞,一个在地上望月兴叹最后老死。太遗憾了。”程周言道。 程周的意思就是要让艾商离开。他为达目的,想尽办法。 他这里胡说八道,让艾商心烦意乱。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么?”艾商看他左顾右盼,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随口问道。 “小弟我来没什么事,就是路过这里,看看大哥,听说又有新书出来,是关于山海经的,大哥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听听,听到好玩了,也可以对小弟说说,让小弟也高兴高兴。”程周言道。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听?”艾商问道。 “小弟可想去,可是家里农活走不开,正赶上农忙,等闲了再去,怕的是错过了精彩的内容。大哥是经商人士,自由时间较多,可以去听,听了就给小弟说说。”程周言道,看样子,他很想知道新书的内容。刚好,艾商也喜欢听说书,心里痒痒,也就想去,只是看他鬼鬼祟祟,像是惦记自己家的财产,就说:“这样吧,今天刚好有空,咱们一起去听书。田地的活儿多得很,做不完,耽搁一天半日的也没事,想不到咱们都是同道中人,都喜欢听书,那就结伴同行,一同前往怎么样?” 程周一听,正中下怀,要想和艾荣氏作长久夫妻,必须要这么做,他就要拿出一些手段来证明他爱着艾娘子才行。 “好啊,好啊!简直太好了!” 程周拍手叫好道,他说着扭头就走,然后又回来,伸手来一个请的姿势,让艾商前面走,他好跟在后面。 艾商很清楚,这个家伙懂礼节,看样子是面子上混的人,懂礼数,结交人缘,人脉关系还是不错,得到这样的人,地自己多少有点帮助。 现在生意不景气,有了人,通过口碑,可以让人了解,成交了生意就有了进项。 他这么一想,显得高兴起来。 艾商本来想带点钱在身上,到了集上可以消费,总不能让这个家伙买单,正想回去,被程周拦住说:“大哥不必回去拿钱,小弟我有,咱们兄弟不分彼此,花我的钱,不会让大哥破费。” 艾商一听,喜出望外,这是天上降下来的高富帅,虽说不高也不帅,看样子碎银几两还是有的,加上他比较慷慨好客,看样子很有前途。 转过一座山,再经过一座山,到了北山,刚好有一口枯井,艾商不知道,程周很清楚,有一回偷鸡,被主人追赶,他就躲进这个枯井里,鸡的主人没抓住,他随身带有绳索,有倒钩,可以勾住院墙,盗取财物很方便。 没想到到了枯井边,这个绳子竟然派上了用途。 二人走得口渴,艾商说:“要是附近找点水喝就好!” “大哥,前面有口井,我记得有水,何不去看看?”程周言道。 “好,在哪里?请带路。” “大哥,我记得就在前面,有一年路过这里,记得还在井边喝了水的。” “好,这就是,实在渴得厉害!”艾商说。 二人到了井边,艾商喜出望外,对着程周竖起大拇指说:“你的记性真好!果真这里有一口井。” 程周二话不说,微笑着点了点头,艾商兴冲冲冲向前,看到井就像看到了酒池,巴不得立马咕咚咕咚大喝一顿。 程周看艾商低头往井下看去,操起一块石头,照着艾商后脑勺“嘭——” 一下砸下去,只听得艾商“哎呀”一声,应声掉入枯井。 程周知道枯井的高度,没有人救,就是不被砸死,也被饿死、渴死,这个地方,人迹罕至,不死也残,残了也就没用。 程周低头一看,艾商掉入枯井,一动不动,看来死透了。 他拍了拍受伤的灰,迈开大步,离开枯井,到了外地去了。他要避开风头,看看动静再说。 果然,艾荣氏听闻丈夫外出赶集,谁知一去不回,觉得事情蹊跷,就报了官,久久没有破案,后来听说,约他出去赶集的程周也消失不见,心里就觉得有问题,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再后来,艾荣氏发现这事一定和他有关,想想不对,就悬梁自尽,以保持自己的清白,免得再次受到程周的骚扰。 程周出现,让人怀疑,因为他被抓,是因为偷鸡摸狗。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狼行千里吃肉,狗却不同。他被发现时,腰间悬着的正是那个万字钱袋。 县令发现这个钱袋和艾商身上的钱袋是一对,相差无几,估计就有牵扯,果然,对程周审讯,还没动大刑,程周就立马承认。 程周伏法,被判死刑,斩立决。 此案已结,襄阳府又出一宗案件。 是襄阳府直辖的襄州县衙境内出了一起案件。当时是新来的县令主持, 卜慧书派来一个得意门生前来襄州县衙担任父母官,还没坐稳,就来了一宗案子,有冤枉者击鼓鸣冤。 卜慧书的得意门生姓靳名山。 靳山的父亲给他取名,意思就是让他以后执法如山,没想到真的担任了县令,开始执法。到底如何,诸位看官莫急,休要烦躁,且听下回分解,容在下一一道来。 /93/93075/28781735.html 第76章 是兵还是匪 靳山到任,遇到有人击鼓鸣冤。 靳山让鸣冤人上前说话。 “你是谁?来此何事?有何冤情?”靳山问道。 “禀告老爷,在下姓张名大户,来县衙告状,家里来了贼,深受其害。” “什么贼?岂有此理?眼皮子底下竟敢如此大胆。还有王法吗?”靳山怒道。 “启禀老爷,是家贼。” “家贼?这个倒是新鲜,从来都说家贼难防,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靳山言道。 “对,老爷,这名家贼十分强悍,本来又懒又好吃,想要打发走的,没想到举荐的人来头大,为了照顾举荐人的面子,就让他继续呆在家里,没想到,放在家里就开始有问题了。”张大户言道。 “怎么回事?看来你家出了一个恶仆。继续说吧。”靳山言道。 “他好吃懒做。辞退不了,他听说要辞退,更加恼火,不过,他听举荐人的话,有所收敛。咱们家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张大户言道。 “这样的恶仆,很好对付,那是你有仁慈之心,要是换了本官,早就打了出去。哪里容许这么长时间进行消耗,人把时间花在这样的恶仆身上真不值得。你还是要下决心,斩钉截铁,干脆利落地打发他走了完事,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靳山言道。 “话是这么说,要是真的赶走他,他说不定会伤人。他自恃有后台,保人力量大,就要这样做。真的不应该。小老儿也是没法子啊!” “那你来告什么?就是告让他离开吗?”靳山问道。 “不是,不是,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儿子将要没命了。” “哦,怎么不早说?人命关天,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我儿子让人给绑了。” “绑架?” “差不多。” “怎么差不多?到底是不是绑架?” “就是绑架。我儿子被他捆绑在柱子上,算不算呢?” “绑是绑了,有没有要钱?” “钱没要,就是要吃的要喝的。” “这就怪了,绑匪一般都是要钱的,你遇到的绑架的不是绑架,应当属于报复,你得罪了什么人没有?” “老夫是小小老百姓,哪里敢得罪人?做点小买卖,手头稍微宽裕点。” “也就是说,你是当地富翁。被人盯上了,惦记你的钱,就绑了你的儿子。” “不是,不是为钱。” “那是为什么?” “老夫也不知道。” “这就怪了。绑了你的儿子,又不要钱,这是什么意思?”靳山问。 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案子,平生第一次遇到,看来,这是一宗奇案。 越是奇案,越能受到关注,此案一办,天下闻名。 靳山心里想得美滋滋的。但是一看这案子,还没一个头绪,到处都是一点,心里又彷徨起来,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启禀老爷,刚才说到的那个恶仆,就是绑匪。他就不要钱。就是要吃要喝要玩。”张大户言道。 “这是为何?”靳山问道。 “老夫晚年得子,十分高兴,对儿子看做掌上明珠,不管懈怠,精心养大,通过媒婆牵线搭桥,和镇上绸缎商的千金小姐结为夫妻,想让儿子早得贵子,可以让老夫早点抱上孙子。”张大户言道。 “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大老爷,希望抓住恶仆,帮老夫出气。” “你治家无方,怎么让下人蹬鼻子上脸了?”靳山问。 “大人批评的得对,都是老夫的错,应该对恶仆家法侍候,就不用这么麻烦。恶仆不遵守国法家规,就要严厉惩罚。不能有妇人之心,对他太好,要不然,就是一大祸害。”张大户言道。 “时候了半天,本官还是没弄清楚,你到底告什么?” “启禀老爷,老夫告恶仆。” “告恶仆什么?” “告他欺男霸女。” “恶仆怎么欺男霸女的?” “他欺负我儿子,霸占我媳妇。”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给儿子找了绸缎庄老板的女儿,嫁给了我儿子,我儿媳妇长得俊美,比不上西施貂蝉,比不上昭君玉环,但在十里八乡,算是美人坯子,不说是倾城倾国,至少县城乡里,也能迷倒诸多男人。老夫担心儿子管不住媳妇,媳妇仗着有钱又有花容月貌,我儿子身子单薄,老夫还担心招呼不住她,没想到儿媳对我儿非常好,夫妻相敬如宾,虽说媳妇出身商家,从小其父花重金聘请先生教她,她出落的亭亭玉立,又知书达理,很让老夫欣慰,觉得这是前人做慈善,好事应在了老夫身上。”张大户言道。 “是的,善有善报,你快说,后来的情况怎么样?” “后来,那个畜生都不如的恶仆,看我儿子和儿媳过得好了,儿媳漂亮,就动了色心,真是色胆包天,趁老夫的儿子不在的时候,对老夫的媳妇动手动脚,进行调戏。”张大户言道。 “岂有此理!”靳山怒道,他停顿了一下,急切地问:“得逞了吗?” “没有。刚才不是说了吗?老夫的儿媳妇是何等样人?非常刚烈,嫁给老夫的儿子,一心一意对儿子好,其他男子都视为垃圾。恶仆长得五短三粗,就是有力气,一脸横肉,凶相吓人,儿媳妇见他就像见了一泡狗屎。儿媳妇躲避恶仆多次,恶仆总不能得逞。老夫真是好福气,给儿子娶得这样好的媳妇。”张大户言道。 “真不错,读书之人,还是不一样,后来怎么样?” “后来,那恶仆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找来绳索、钉子、锤子等物件,闯入老夫儿子儿媳房中。” “啊,去房中干啥?” “去房中,就把儿子绑了。” “绑在什么地方?” “就在房中。” “你儿子没有反抗?” “反抗了,但是,恶仆力气大,敌不过,儿子束手被擒,捆绑在房中柱子上。”张大户说,然后哭泣起来。 “然后呢?” “然后,恶仆就去凌辱儿媳,当着儿子的面。” “怎样凌辱的?” “具体情况不知道,只是听那恶仆说的,他说他将儿媳一巴掌打晕,捆绑住手脚,然后做坏事。” “然后呢?” “然后就开始找老夫要吃的,要喝的,吃饱喝足,喝醉了继续殴打儿子,凌辱媳妇。” “岂有此理,还有王法吗?难道他不怕治罪?你没说要报官吗?”靳山怒道。 发完一通脾气,靳山突然意识到,要想办理好这个案子,就要用点脑子,这是卜慧书常常说的话。 他心生一计,就说:“你先回去吧,你治家无方,要做自我检讨。遇到这点小事,就哭鼻子,真是为老不尊。自己回去想办法吧,本官还有很多命案要办,你家的恶仆只是家事,既然是家事,就自己家处理好了。不用报官了。报官也没用。只要没出人命,就不会重视的。你回去吧!” 张大户一听,脑袋“嗡——”一下,差点昏倒,他被他妻子扶住,说:“老爷,你可以要为老夫做主啊!刚才还说要报官,惩罚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怎么眨眼的工夫又变了呢?” 靳山心里憋着没笑出来,一脸严肃地说:“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吧!你管理不了一个恶仆,说出去都是笑话,这是芝麻小事,不要再纠缠了。退堂!” 张大户很有钱,没想到钱也没用,他见靳山铁了心要赶他们走,也没办法,只有靳山心里有数,先打发走张大户再说。 张大户离开县衙,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 恶仆已经听说老夫妻去县衙告状,心里恼火,又怕官兵真的来了,他就不能继续作恶。 等到老夫妻回来,他侧耳偷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得张大户唉声叹气,说:“真不该去报官,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没想到县太爷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他的埋怨,被恶仆偷听了去,心想,这两个老不死的,还真报关了,可惜苍天有眼,不保佑有钱人,专门照顾找不到老婆的人,做坏事真好,感觉超级棒!这两个老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不死的!快,给爷送吃的喝的。快!要不然,你们的儿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快!磨磨蹭蹭的!”恶仆恶狠狠地说。 “求你行行好,吃的喝的都有,给你最好的,可千万别害了我的儿子啊!要不然,对不起列祖列宗。”张大户言道。 “爷不管你什么列祖列宗,爷只要吃好喝好玩好,哈哈哈哈,老不死的,快去拿吃的来。”恶仆怒吼道。 张大户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照办,他的心里十分焦躁不安,可是毫无办法,现在人质在他手里,两条人命,伤了哪一个都不行。只要管他吃好喝好玩好,早晚就会累的,到时候就可以破门而入,救出儿子儿媳,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旦激怒了他,儿子的性命就难保了。 他这么想着,还是希望来一个英雄,来惩罚坏蛋伸张正义。 恶仆吃饱喝足,乘着酒意将张大户的儿媳蹂躏一番,然后呼呼睡去。 到了半夜时分,只听得外面一片吵闹之声,张大户夫妻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声张,乖乖地交出金银财宝。 进来的有二十多人,全是黑衣蒙面,一手拿着刀剑,一手举着火把,火把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快,把钱交出来,交钱留命,留钱的就不留头。”为首的匪徒喝道。 张大户夫妇低着头,浑身颤抖不已,说话都哆哆嗦嗦的,没想到会这样。 土匪们翻箱倒柜,肆无忌惮,将一楼的财产找了一遍,已经有不少,还是不甘心,就高声喝道:“说,贵重的金银珠宝在哪里?” 张大户吓傻了,不敢说,听声音有点熟悉,只是蒙脸,黑衣,张大户想看又不敢看,害怕一刀下来,就会身首异处。 “你不说是吧?老家伙,狡猾得很呐!你不说,我也知道,贵重的东西都在楼上对不对,哈哈哈哈!”他们狂笑着言道。 “来人,到楼上去搜,值钱的都在楼上,上楼去查,蛛丝马迹都不要放弃,给我搜仔细了,搜到大家伙的重重有赏。”匪首喝道。 他这一喊不要紧,众人举着火把齐刷刷向楼梯集中,踩着木楼梯咚咚咚作响,好在张大户用了金丝楠木做楼梯,这家伙值老鼻子钱了,太奢华,以至于让从未见过金丝楠木的人欣喜万分,心里盘算怎样把楼梯给搬回家。 这么想着的人不少,可是不能耽误正事,再好的木头,也是木头,是为人服务的。金丝楠木楼梯就不用说了。 再说,金丝楠木不仅仅用在楼梯,可以说,院子里所有的房屋用的木料,都是金丝楠木,相当值钱的。 咚咚咚,众人上得楼来,挨个房间进行搜查。 这个时候,恶仆隐隐约约醒过来,看看张大户的儿子媳妇都还在,正想要再睡一会,没想到没一群没素质的劫匪打乱了计划、扰乱了春梦。 他心里不免有些惊慌。 这对狗男女是合法的夫妻,怎么说,自己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出现,说明自己是坏蛋,属于不速之客,应当遣返或者遭受驱逐才对。 恶仆正在想着脱身之计,还没一个行得通的办法,突然“哐当”一声,门被撞开,冲进来五六个大汉,全都黑衣黑头巾,蒙着面,火光摇曳,人影幢幢,恶仆刚爬到窗户旁,一只脚刚跨出去,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翻过去,他想躲在房顶天窗的阴影处,还没来得及,就被捉住。 黑衣大汉不由分说,就将恶仆捆了,形似粽子一般,结结实实的,眼看是动弹不得了。 恶仆只有低头,不敢吱声,他很清楚,这伙强盗只是图财,不是害命,只要自己老实本分,装可怜,就能躲过一劫,保住小命,这么一想,他就不慌张。 那一伙人进来后,竟然不翻箱倒柜了,匪首听到有人喊:“着了!” “带下来!”匪首命令道,“将二人松绑,一并带下来。” 众人应声照办,将恶仆推推搡搡带下楼来,恶仆弄懵圈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强盗,自己是贼,反而喊贼。这是贼喊捉贼吗?自己真是冤枉透顶! /93/93075/28798239.html 第77章 三问范守云 众人将恶仆带下楼,扔在地上,恶仆已经懵圈,遇到盗贼光临,他清楚盗贼不按常理出牌不走正道,剑走偏锋,让人防不胜防,出其不意,令人无法招架,遇到官兵,还有得一拼,遇到盗贼,反击只是浪费力气,根本没用,不如缴械投降,他早已吓瘫在地,软如烂泥,扔在地上,如同一坨牛屎,脸在火把的照射下也显得惨白,令人不能直视,免得做噩梦半夜惊醒。 他在墙脚瑟瑟发抖,酒醉之后,酒被吓得变了汗珠子,浑身上下虚汗直冒。 “大胆恶仆!你可知罪?”匪首喝道。 恶仆抬头一看,黑衣人均摘下面罩,脱了黑衣,齐刷刷全是县衙捕快制服,“匪首”不是别人,是县令靳山。 恶仆没见过靳山县令,才调来不久,恶仆没见过也在情理当中,没想到靳山说话就像撞钟,让人害怕,胆子都震裂了。 他看到靳山一脸严肃,拉长着脸,看样子在劫难逃,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胆恶仆,死期将至,还笑得出来?快说,你干了什么事?”靳山问道。 “哈哈,正是因为我要死,才会笑得出来,该干坏事都干了,满意了,过瘾了。”恶仆笑道。 “你真是怪胎!来人,不用审了,直接带回县衙关进死牢。”靳山命令道。 靳山安慰了张大户夫妻,然后又安抚了他们的儿子儿媳,然后率众捕快离开。 张大户要送靳山财物,靳山拒绝,说:“财物身外之物,县衙有朝廷拨款,不需要地方富户资助,你要严格管理家人,不要再生祸端。本官为何在白天没有答应过来捉拿罪犯,只是担心恶仆加害你儿子儿媳,一旦出了人命大案,本官纱帽要被摘掉事小,你没了儿子事大,当然,媳妇的命也是命,也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当中斥责你让你回家,实际是带信给恶仆,让恶仆放松,不在紧张状态,就能控制,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希望你能明白本官的良苦用心。” “原来是这样!感谢大人心系百姓,真是父母官,有父母心,处处为百姓着想,没有大人的用心安排,恐怕老夫一家还在悲痛当中,无法走出乌云,迎来太阳。”张大户言道,哭了起来。 “老人家,你别哭!你快去看看你儿子儿媳,晚点,本官让书隶记录一下,你们在上面签字,好归档存放,对恶仆依法处理,严惩不贷。”靳山言道。 说完,书隶过来,将笔录交给张大户,张大户看都没看,就签了字,然后让张大户的妻子也签字,张妻从小被当成儿子抚养,视为珍宝,受过教育,会读书认字。 对书隶写的供词,也看了一眼,立马签字。她没想到,一直对下人不薄,偏偏有下人恩将仇报,不知感恩,反而嫉妒,嫉妒产生恨,恨就产生了伤害。 恶仆的作法令人不齿,她心想,幸亏遇到了好官,如果遇到莽撞的,恐怕自己的儿子性命不保,也就无法可说。 恶仆被处以极刑。 此案传开,大快人心,人们交口称赞,竖起大拇指,夸奖靳山会断案,保住了人质的性命,惩罚了作恶的人。 这一日,恶仆被当中凌迟处死,他哈哈大笑,人们往他身上扔东西,恨他以下犯上,是对富户的挑战,所有富户对以下犯上的仆人,都不容忍,绝不饶恕。靳山断案宣判后,赢得城里城外所有富户的支持,名声不胫而走。很快就又了一名盗窃惯犯落网,在唐河县县衙关押。 同样,惯犯名叫范守云。 他狡猾奸诈又凶残,落到唐河县,关进大牢,等审讯结束就判决。问题就在审讯上,范守云总是避重就轻,口供矛盾重重,前后不一,疑点很多,定罪证据不足,口供不行,不定罪,难以量刑。这就难倒了唐河县令。他听闻了靳山的本事,知道靳山是卜慧书的学生,和当今圣上竟然是同窗,竟然有如此的巧合。请靳山来,肯定没错,万一审错了也不是本县令的事,推给靳山,也是一条后路,免得断了后半生的粮饷。 靳山应邀而至,一到县衙,就问了县令一些情况,县令说完,只摆脑袋,说:“这个范守云太狡猾,不知道他是啥人,前面刚说的话,他就不承认了。老弟来了,肯定有办法,为兄是拿他没办法了。” 靳山听完,心想,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案子。 “老弟,不要害怕,他的案子,其他证据都有,就只差他的口供,如果口供一落实,马上就可以结案。该怎样处罚,有条条框框的,都可以从中找到依据,不必担心。”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他喜欢搞事情,那小弟我就陪他搞事情。你看我的,不用紧张,很快就会有个结果。”靳山言道。 听靳山这么一说,唐河县令心里直犯嘀咕,心想,我闯荡江湖这些年,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你凭啥这么自信?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有说出来。他清楚靳山有一手,破案有一套,期待成功,说起来是靳山破的案,实际还是算在他自己头上,何乐而不为? 靳山说:“明天开始审讯,但是,小弟需要将审讯室放在茶馆或者酒肆里。” “这个好办!”唐河县县令言道。 “好办就快去办,办好了就打道回府。不办好,寝食难安。”靳山言道。 “所言极是,稍安勿躁。容愚兄前去看茶楼酒肆哪一家合适。” “不必害怕,只要照办即可,不要问为什么,只要做好准备,下面的事都是我负责,很快就会公布案子的结果,你就静候佳音吧。”靳山言道。 第二天,唐河县县令果然安排一处茶馆,里面的人照常进进出出,有唱戏的,有说书的,有谈天说地的,有吹牛的,这个娱乐场所,包括靳山,不是常来。以前常读圣贤书,为考取功名,忽略了许多美好事物,包括茶馆酒肆,这些场合,寻常百姓能来,天下学子却少光顾,不是不想是不能,没时间,时间紧迫,大考过后,功成名就,可以在闲暇时来此地寻欢作乐。正是这样的情况下,他有时候在办公差的时候,可以享受这样的时光。 县令准备停当,按照靳山的要求布置茶馆一间雅座。 里面摆设和家居相差无二。古色古香,典雅别致,一条茶几上摆着笔墨纸砚,后面有一盏灯,古木拐子悬挂,不知道何意?灯下有流苏,看起来别具一格,旁边摆着一个床榻,可以坐,也可以卧,随心所欲。 房屋中间有火,正烤着一只小羊,旁边温着一壶酒,肉香酒香,让房间充满暖意。 范守云被带进来的时候,摘掉了他身上的披风,才看出他被五花大绑,就像粽子一般,到了房间,才发现他是被捆绑而来的,其他的都像是贵客被邀请来的。身份的差异,让范守云有些沮丧。 看到有酒有肉,范守云暗自咽了咽口水,真香啊!恨不得大快朵颐一番。 两名捕快也穿便服,一左一右坐在范守云旁边。 范守云已经被解放了绳索,浑身上下都轻松,他看这阵势,像是娱乐,哪里像审讯? 靳山躺在榻上,一会儿命人奏乐,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茗茶,毫不自在。他让范守云也喝点酒,但是,喝了之后,不再续上,等到一定的时机,再给续上,就这样开始了。看似在休闲娱乐,对靳山来说就是工作。 这样舒服的工作哪里找呢?这样的审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范守云,你是唐河人吗?” “启禀老爷,小人是。”范守云答道,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被那个县令问过多少次了,还问,这不是装的吗? “不要客气,不要说老爷小人的,咱们是朋友,可以直接说,不必客气,记住,别客气!”靳山言道。 “好的,老.......哦,不,我不客气。”范守云答道,差点犯错,他的脑袋飞速运转,就像受了惊的烈马,上蹿下跳的,非常活跃,又像是一条误入鱼群的大黑鱼,看到这么多小鱼小虾可以吃,兴奋的不知其可。 “多大岁数了?” “38岁了。” “你住在唐河县城内,还是住在乡下?” “住在城里。” “你的父母是否都健在?” “哎,真倒霉,我真背时,走霉运,自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就像浮萍,没有根,随波逐流,四海为家,到处漂泊,真是苦哇!” 他说着,挤出两滴眼泪,干嚎了几声,旁边的书隶暗自好笑,心里真想笑,只是憋着,担心靳山怪罪。 靳山说:“书隶,你心里有什么想法?记得记下范守云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写错了。明白吗?” “明白!”书隶赶紧答道,低头继续写。 等写完之后,靳山说:“范守云,你看看供词,刚才你说的,都写下来了,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这个难不倒你吧?” “难不倒,难不倒,没事,好,我看看。”范守云说着,接过书隶递过来的口供供词,觉得没问题,就签字画押。 然后,靳山吩咐给范守云斟满一杯酒,赏他一块羊肉,说:“吃好喝好之后,你去休息吧!我还要在这里玩一会儿。” 范守云喜笑颜开,管他明天咋样,先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他领了酒肉,吃完喝完,就又重新被捕快绑了,穿了披风,捕快一左一右押着回到了牢房。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还是到了这个地方,这次是烤鱼,香喷喷看得见,不重样的美食,令人垂涎三尺。 范守云还在惦记着昨天的剩下的烤全羊去哪里了,这个纯属多余,肯定是消耗已尽,要不然怎么会不见了? “范守云,昨天表现不错,今天继续表现,争取宽大处理。”靳山开门见山地说。 “多谢大人赏赐。” “范守云,今天表现好了,有烤鱼有酒喝。”靳山言道。 “好!” “范守云,你多大了?”靳山突然问,像是不经意间突然想起来的。 范守云吓一跳,连忙回答道:“39岁了。” “你住在城里还是准在乡下?” “住在乡下。乡下风景好,空气新鲜。” “有父母吗?” “父亲早亡,从小跟着母亲,由母亲拉扯长大。”范守云言道。 书隶不敢笑了,心想,问题不是和昨天一样吗?他抬头偷偷看了靳山一眼,靳山正盯着他写的口供供词,书隶赶紧埋头,看看是否写错了。果然,书隶仔细看了看,和昨天的内容真的不同,不知道范守云是否有意识。管他三七二十一呢,还是先写下来再说,如实记录审讯的原话,免得到时候范守云不签字画押,那就麻烦得很。 问完了话,靳山吩咐书隶让范守云在口供供词上签字画押,弄完这一切,又赏赐了范守云两条烤鱼两盅美酒,范守云领受了,心里美滋滋的。 然后,范守云被带回去继续关押,当晚无话,到了次日,也就是第三天,范守云又被带到,今天烤的是兔子。 “这只兔子有意思。” “什么?”范守云问。 “我是说这只兔子好玩,你看呢?有什么特点?” “嗯嗯,就是尾巴短。”范守云言道。 “你的眼力不错。” “谢谢夸奖。” “来人,准备好刑具。”靳山话锋一转,厉声吩咐道。 范守云这才发现,今天多了几个人,均是捕快,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没有一个慈眉善目的。 范守云一听刑具二字,脸上的肉开始颤抖起来,小腿肚子还开始不听使唤乱动起来。这个让他紧张万分。 “你多大了?” “41岁了。” “你在唐河县城里居住还是在乡下居住?” “有时候在城里,有时候在乡下。” “你的父母健在吗?” “健在,我的命不错,父母都在,很有福气的。”范守云言道。 “书隶,请统统记下范守云所说的话。”靳山言道。 “好的!老爷!” 书隶在旁边奋笔疾书,写得又快又好,有才! /93/93075/28821600.html 第78章 查蛛丝马迹 书隶这里准备停当,只等审讯开始。 书隶有些疲劳了,还没开始就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发现靳山错了。 这个一点都不严肃。从书隶执业以来,从未发现有这样办案的。审讯就审讯,完全在聊天,还喝茶饮酒吃鱼吃肉,竟然还吃野兔,这些野味吃起来肯定香,因为闻起来就很香,加上美酒香茗,真正是一边工作一边享乐,二者结合天衣无缝,真是美哉快哉! 没办法,谁让是书隶的?端了人家的碗,就要服从人家的管。让干啥就干啥,无条件服从就是。 范守云没想到这个,最后还有烧烤野兔,竟然还让他说说野兔的特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县令竟然是属狼的吗? 或者是属和狼接近的狗吗?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出来,只是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狼比较狗,更能适合大自然的生存,同样的环境下,都很恶劣,野狗的生存能力就大,狗的生存能力就较弱。 范守云问问没想到这次审讯决定如何判决了。 他倒非常紧张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刑具。这是新增加的摆设,说是摆设,其实也不尽然,这是最后一次审讯。 “范守云!” “在!” “你可知罪?” “不知罪。” “果然一只老狐狸,狐狸再狡猾,也逃不出好猎让人的手掌心。小子,落到本官手里,算是积了德,你快把所有罪行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靳山怒道。 “怪不得今天要烤野兔呢?原来如此!” “还不如实招来!” “怎么招?不都招了吗?”范守云反问道。 范守云就是要赖皮到底,就是不认罪。 这一下惹怒了靳山,他将声音提高,像是上了三十层楼,往下喊话道:“少来这套,人家说你狡诈,本官开始还不信,所有案子都和人有关,人犯的错,做的事,都有印象,只要善于提问,一定会发现端倪,一有蛛丝马迹,就能查个清楚明白。” “那这三天不是浪费时间吗?难道也是办案?”范守云问道。 “范守云,你真是狡诈异常,你再狡猾,也难逃本官之手。你确实没有说错!我和你闲谈三天,表面看起来都是家常小事,无关痛痒,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包括书隶等在场的人,都觉得浪费时间,没必要,可是本官自有办法发现问题。” “什么问题?”范守云问道。 “什么问题?就是案件线索。综合来看,回顾三天的审讯情景,总的来说,你三天所答,前言不搭后语,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前后不符。”靳山言道。 “那是老爷给小的喝酒后说的酒话,不算数的。”范守云言道。 “不,不是酒话,在审讯之前,本官没让你饮酒,均是在答完问题后才赏赐给你酒肉。是不是?”靳山问道。 范守云歪着脖子想了想,就低下头去。 靳山接着说:“小事尚且如此出尔反尔,谈及案子本身的事更是如此!” 范守云知道难逃惩罚,但是想要最后负隅反抗一番,说:“大人,并未有直接证据证明小人所犯罪成立。怎么能证明小的一定是罪犯呢?”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去打他的脸。 靳山怒道:“你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变化无常的小人!如果再敢掩饰强辩,我就把你三天所答的小事,用来证明你的反复无常,即使用严刑处死,也不算过分。符合刑律,杀你的条件足够了,不必再找证据。你就准备引颈受戮吧!” 范守云还想要狡辩,看到靳山眼睛瞪得老大,接着,靳山厉声喝道:“来人,狠狠地打,打死活该!罪该如此!打死不用尔等负责!” 范守云一听,一看,顿时没了主张,知道靳山来真的,绝不像是寻常开玩笑,他就立马认怂,不再狡辩。 于是,一五一十将所犯罪行交代清楚,书隶在旁详细记录,然后范守云言道:“老爷,小的再也不敢翻案,今天所言,句句属实,以往所说,都不作数,今天的口供,签字画押,小的认罪伏法。” 书隶一听,手都握不住笔管了,心想,靳山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人家审案不是这样,他审案云淡风轻,轻轻松松就搞定了一个老奸巨猾的惯犯,真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靳山办完唐河县的案子,正要离开,唐河县县令不放他走,说:“陆地上的案子办了,还有一宗水上的案子需要贤弟帮忙,办完这件案子,贤弟就可以离开,愚兄再也不拦。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这个!”靳山言道。看起来十分不愿意。 “什么这个这个的,美酒烧烤是管够的,前提是要干活,干出成绩。”唐河县县令言道。 “其他的都可以放一下,我只想知道兄长准备了什么好酒?”靳山问道。 靳山很清楚,他的朝廷俸禄不多,买酒的钱都不够,还要养家糊口,出来办案,肯定要吃吃喝喝,这些都不能禁止。 他打听什么美酒,是看这酒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放心吧,贤弟,这酒是愚兄珍藏多年的好酒。平时舍不得,你来了,管够。”唐河县令笑道。 “那就好!总是有收获的。”靳山笑道,他其实要求不高,管他什么酒,只要是酒,能醉人可是不故意喝醉,这样正好! 唐河县令知道靳山这个毛病,也就投其所好,早就准备好了“鱼饵”,没有饵料,大鱼怎么会上钩呢? 靳山答应下来。 唐河县令说:“只要贤弟答应下来就好办,答应之后,再来讲故事。” “什么故事?” “贤弟还记得吗?贤弟以前去过老河口,无意间就破获一起案子,对不对?”唐河县令言道。 “哦,有这回事吗?” “对,一时传为佳话。” “那个不是贤弟我办的吧?” “少来!愚兄虽然蠢笨,这件事却记得清楚,要不然,就不会请贤弟来破案了。” “哦哦,可能吧,什么案子让老兄费神去想?” “就是贤弟的事。” 靳山一听,吓了一跳! “请说!” “贤弟一日在河边散步,突然发现一艘小船,然后就跳绳小船,破获一起江洋大盗案对不对?” “哦,对,想起来了,那是多年前的事,小弟还在县衙里当捕快的时候做的事。怎么?老兄现在还记得?” “当然记得。因为江洋大盗也侵扰百姓,让地方父母官疲于应付,让人人都感到不安全。” “是的,我只是偶然遇到,被小弟我发现端倪,结果一查,无意之间就破获一起大案,小弟也没想到会这样。” “当时贤弟怎么发现异常的?” “其实很简单,船是小船,按照一般规律或者基本常识,只要风吹过小船,小船就会有明显的倾斜等现象,但是这艘小船却不,看上去非常稳当。还有,一般小船,吃水不深,船体随风摇晃,船上的缆绳在牵拉小船的时候,显得格外吃力,不是正常的,小船上一定有不少重东西,要不然小船就不是这样的外在表现。” “哦,看来,贤弟是看到船上有问题了。” “是的,没问题就不用上船看了。” “后来,贤弟上了船,船家怎么说?” “船家表现出很冤枉的样子,信誓旦旦说没有,他越这样说,小弟越是不信,人人都是这样,明明在撒谎,却看上去意正言辞。像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 “船家让你上船,然后呢?” “然后他主动打开了木板,让看船底是否藏有赃物。” “贤弟发现了什么没有?” “发现了,在夹板中,发现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有绫罗绸缎。” “难怪船很吃水,原来一船都是宝贝。”唐河县令笑道。 “船家就是土匪,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偷到手之后,就将财宝放在船上,船上设计了暗舱,可以藏匿一些贵重的定西。有夹层和夹板,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原来船底下还有一层。很容易隐藏一些东西的。看来船家没有少操心,将不义之财全部收入囊中。他做得再隐秘,也难逃小弟的眼睛。观察再三,发现了这个秘密。”靳山言道。 “那船家是不是很尴尬?” “那当然,发现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后,当时船家吓得面如土色,跪在船头磕头,将甲板磕得咚咚咚,想要小弟饶他不死!” “这家伙,当时做坏事的的时候还咋就不想到后果呢?” “要是想到了就不会开始干了,也有想到的,偏要去干,这样的人不多,是十恶不赦的,抓到后就要严惩不贷的。”靳山言道。 “那贤弟还是网开一面,没有将其判死刑。” “不是小弟我网开一面,是当时的县令仁慈待人,想要给他一次改过立新的机会。”靳山言道。 “当时的县令是谁?” “是尹坚,现在在大理寺。” “哦,原来如此!他还有一个帮手,叫什么来着?” “卜慧书。就是当今皇上太傅。据说没有考中过功名。但是,名不见经传,却荣升为皇上的老师,可见学问见识非同一般。”靳山言道。 “那是,真是奇怪,天下不少饱读诗书的都不能达到他那个高度,他是一天到晚都在读书吗?怎么这么有学问?” “那是,天生一半,后天一半,有的人勤奋读书,先天不足,也就不能出类拔萃,有的人天资聪明,后天读书也是很多,可是就是会来事,结果也受重用。这个事还是看命运的。”靳山言道。 “你也很聪明,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仁兄看错了,其实我是不爱读书的,可是,我善于观察,看看一些细节,看到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就是我的强项。”靳山接着说。 “这个愚兄已经知道了。现在这个案子怎么办?” “什么案子?” “就是刚刚,刚刚死了一个人。” “死人不很正常吗?每天都有人死。” “不死,那是老死或者病死,这个是被人杀死的。” “怎么见得?” “说明白点,就是死在水里,已经被发现了。就是在河里发现的尸体,不知道现在怎么办?愚兄我们正在焦头烂额呢。” “哦,原来如此!人在河里死亡,不是溺毙,不是自己落水,那就很有可能是被人谋财害命了。”靳山言道。 “没错,他是一个富商,经常在本地做生意,失踪那天,带着货款去进货的。后来,发现久久不回,违反厂里,家人就报了官,后来有地保报告发现浮尸,经过一比对,家人认出了他,他胸口有一黑痣,非常明显,经过多日浸泡,那黑痣清楚可见,被他家人一眼就认出。结果身上钱财全无,脑勺后有钝器打击后凹陷,看来生前被人从后面袭击,然后将其钱财清洗一空,将尸体绑上石头,沉入河底。没想到,天有眼,绳索不结实,断裂,尸体漂浮了起来,被人发现,报告给地保,地保就报了官。”唐河县令言道。 “分析得有道理,既然在河中发现,作案一定在河上,说具体点,就是在船上。要严查过往船只。仁兄不是有酒吗?拿出来吧!”靳山言道。 “贤弟,你要酒做什么?” “喝啊!难道酒不是用来喝的吗?难道是摆在那里供人看酒瓶子吗?酒瓶子花里胡哨的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一些青花瓷还有一些宫女仕女图案吗?你想要画,可以找人画了挂在墙上不要好得多吗?”靳山言道。 “这酒当然可以提供,让贤弟喝个够,只是不要耽误了正事。愚兄还指望贤弟快点破案呢!没有多少时间用来饮酒品茶吟诗作对的,那些风花雪月之事,还是等退休以后再做吧!” “不是,现在就做,工作就是吟诗作对,生活就是喝茶饮酒,不要等有空闲的时候再去做,等不到那个时候的,人就要完了。要想做的事,赶紧去做,不要等,等来等去,就荒废了时光,一事无成,岂不可惜?”靳山言道。 /93/93075/28839839.html 第79章 退婚要退婚 唐河县令也不知道靳山的葫芦里有些什么药。他说的看来都有道理,也看上去觉得靳山不是特别嗜酒如命,他还是能办正事的,不影响唐河县令的政绩。 想到这里,他也就放心了。于是安排酒席,就在河边搭了凉棚,靳山整天坐在凉棚里,和一些同事同僚聊天,谈天说地,喝茶谈古论今,也讲些家长里短的妇道人家常说的话,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谈到最近的婚丧嫁娶,还是老百姓关心的大事,有的人遭遇这样的事,也会想办法解决,能坚持的就坚持,能变通的就变通,倒也不坏规矩,也不伤风败俗,相得益彰,相安无事。 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来破案的,还是一个酒囊饭袋附庸风雅的。河上来来往往的船,他看一眼,继续喝酒,有人问他,这些船都不是的吗? 他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喝酒。 “那他们在忙些什么呢?” “只为两件事忙。” “哪两件事?” “一件忙赚钱,另一件忙着好名声。也就是考取功名,或者忙着出名。呵呵。”靳山言道。 他说的看起来有道理,不过,大家还是关心案子的事。 大家都在疑心。他到底能不能破案?突然,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两眼放光,看到了一艘船,立马大手一挥,喊道:“快,快,截住那艘船,快,上船。” 他一喊,大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知道这是一条大鱼,总算等来,上钩了,上钩就不要让他跑了。他一招呼,大家都齐刷刷地去行动,很快就将那艘船截获。 大家纷纷登船,向那船驶过去,就像一条大白鱼破浪前行,速度很快,就将那船逼停,抛锚后停下,接受检查。 果然,船上的人一网打尽,全部带到县衙审讯。船家就是强盗,他承认伙同伙计一起害人,杀人越货,经营这个行当时间也不长。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盗贼果然在船上,唐河县令吓得快要掉了下巴。这真是奇案,遇到靳山,就是盗贼的末日。这么一来,靳山竟然成了盗贼的克星了。 唐河县令问:“贤弟,你怎么知道船上有盗贼呢?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很简单,就只看一样。” “看哪一样?” “只看船尾上晾晒的绸被就清楚了。” “怎么看出来的?” “绸被被面在晾晒,上面有不少苍蝇。可见,绸被有血腥味。再说,绸被上肯定有过血,血迹洗掉了,腥味却难以消除,苍蝇聚集,挥之不散,看样子血腥味最吸引苍蝇来聚,从这里可以看出绸被一定被鲜血浸染过。还有,绸被和里子竟然混在一起,看来,并非是居家过日子的人,而是靠杀人越货为生的人做的。” “这个有什么讲究?” “一般都是分开洗,盗贼不常用,就混在一起洗,就是绸被被面竟然和里布混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并非善类所为,一定是盗贼无疑了。真正富裕之家,均会分开清洗,可见,盗贼即便盗取了绸被,也不会爱惜,因为不懂如何护理,从此判断,盗贼并非绸被的主人,只能说是盗贼盗窃而得的绸被。”靳山言道。 “原来如此!看来,贤弟这些天不是游山玩水看风景,而是实打实在破案的,如果盗贼看到贤弟紧锣密鼓地在河上查案犯,估计他们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出来,往贤弟的网罗里钻了。”唐河县令言道。 “这里有很多问题,只要抓住关键一个问题,就能破案,其实没有什么难的。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就是苍蝇。如果平时不注意,可能就忽略了,没注意,这个案子就无解了。再一看,绸被和里布一起洗,不是富贵人家所为,一定是草莽土匪盗贼干的,因为后者没有耐心,也不会珍惜这些东西,本来这些东西,都是盗抢得来,不当回事。只要从案子的细节去考虑,就会发现案子不难,一定会找到案子的元凶。”靳山言道。 唐河县令点头称是,经过审讯,盗贼全部认罪伏法。当时传为佳话,知道靳山厉害。后来有人告状。 知道唐河县县令办案过于简单,特别是遇到家事,更是不知道如何着手。 这次看到靳山在唐河县,还没离开,抓紧办了一件家事案。老百姓纷纷奔走相告,既然是父母官,就要操心父母事,全是为了儿女去做,没有半点私心,要做得大家都满意,还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下一番功夫的。 这次来告状的就是一桩不服退婚案。 原告秦翠花,被告晋青莲。秦翠花的父亲和晋青莲的父亲是同窗好友,二人好的穿一条裤子,在年轻的时候约定,将来有共同的性取向,结了婚生了娃,如果是男娃,就结拜为兄弟,如果是女娲,就成为闺蜜姐妹,如果一男一女,结为夫妻,总之,同窗好友要好上加好。 后来,同窗好友加兄弟,秦兄生了女儿,取名秦翠花,晋弟生了儿子,取名晋青莲,一前一后,相差不了几天,也就按照以前协商的,订了婚。皆大欢喜。 因为晋弟屡试不中,就要让自己的儿子晋青莲帮他完成夙愿,让儿子头悬梁锥刺骨,每天读书,夜以继日,不停学,背古书文章,滚瓜烂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儿子也争气,通过乡试,正继续攻读圣贤之书,非礼勿听,非礼勿看,非礼勿视,非礼勿言。总之,一切都中规中矩。眼看着晋青莲就要功成名就,秦兄看着未来的女婿这么有上进心,心里乐开了花。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晋青莲突然有些毛病,冬天竟然穿单衣,说不冷,要冷,自然会穿,这么好的太阳,冷么? 夏天竟然要穿棉衣,说,为了让自己更温暖,大家都热得不行,他说他身体里有龙王的儿子,居住在深海之处,那里很冷,需要保暖。 晋弟一看儿子这样,知道他读书读得迂腐了,接近于疯癫。他心如刀绞,可是也毫无办法可想。 这个时候,秦兄知道了未来的女婿读书读成了疯癫,心里有些不高兴,他老婆也天天絮叨,要让他解除婚约,总不能将女儿往火坑里推。他犹豫再三,就直接去找了晋弟。 晋弟一看秦兄来访,就猜出了来意,看着秦兄带来的大包小包的礼物,他更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只是没有挑明,看谁先挑破这层窗户纸。 沉默,沉默,听着晋青莲在高喊:“我乃玉皇大帝的大儿子,太子殿下,尔等还不跪下?” 秦兄一听,想笑又不敢,只好硬憋着。 “秦兄,实在对不住啊!都怪小弟我急功近利,整天逼着孩子读书,结果把他逼成了一个疯子。看样子,咱们的姻缘不能持续下去了!如果秦兄有词义来退亲,小弟也无话可说。” “没什么!有话直说才好,俺们关系那么铁,就不必客套了。说到退婚,愚兄的确不想,可是家里人也就是你嫂嫂他天天像老鸹那样叫个不停,想问问你的准媳妇也就是我女儿秦翠花,她乖巧听话顺从,只说全凭父母做主。没办法,愚兄今天特别来看看贤弟,看看贤弟是什么意思。”秦兄言道。 “你真是我的好兄长,小弟很清楚,大小姐很懂事,知书达理,又善良又勤劳,真是千古难寻的美人,又有高尚的品德,是难得的好媳妇,只是犬子无福气,命太薄,无法承受厚爱,只有退婚了。小弟我也不让兄长费心,也不会找兄长麻烦,如果有人想要闹事,贤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绝对不能饶恕挑弄是非的人。”晋弟言道。 “那就好。实不相瞒,的确是来退婚,只是不清楚怎样来操作?现在好了。只要贤弟一句话,这事就这样定了,愚兄只好回去从长计议。”秦兄言道。 说完,秦兄离开,晋弟也没留他在家用饭,他很清楚,家里有病人,吃不下去饭,主人家也没心情吃饭。识相点,办完事就离开,不要久留,免得惹人怨恨。 回到家,秦兄就告诉了他老婆秦嫂去退婚的情况。 秦嫂一听,喜笑颜开,总算退了,免得女儿以后受罪,他们没想到会这样。竟然让女儿经历这样的磨难,这是爱她还是害她呢? 好歹将这门亲事推掉,不影响女儿再次嫁人。虽没过门,心里还是有些不妥。秦兄夫妻二人对晋弟一家特别是晋青莲感到有些愧疚! 秦兄一走,晋青莲还在说疯话,他大伯来了,看到家里有一些包裹,都是礼品,心生疑惑。 “家里来客了?” “嗯嗯,刚走。” “怎么没留下吃饭?” “走了,家里这情况,没心情。” “已经成了这样子,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 “这个就是一个看不好的病!让人惆怅。” “来的人是谁?” “秦兄。” “秦翠花的爹。” “对。” “这些礼物都是他送的?” “对。” “他来干什么?” “来退婚。” “哦,难怪他送来这么多礼物呢。” “没办法,不退,怕耽误秦翠花的前途,影响人家的幸福。退了,我儿子晋青莲就要打光棍了,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疯子。” “不能这样说,咱家青莲以前不是好好的么?就是读书太用功,脑袋有些用过度了,现在歇歇,好好治疗,也会恢复健康,考取了功名,光耀了门庭,将来还怕没媳妇上门?只怕门槛都要被踏平。” “但愿如此!只是眼下这一关难过。” “哪有什么难过的关?他秦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许配给咱家晋青莲,就不能悔婚,不能退婚,如果退婚,不合情理,更是违反风俗,这事要说道说道,免得咱家青莲吃亏。以后青莲好了,问咱们要翠花,咱们怎么办?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大伯说。 “这事咋办才好?” “不能退婚,秦家要退,只有告他,趁人之危退婚,与法与理都说不过去,你别管,我来写状纸,告秦翠花。不是看你面子,是看晋青莲的面子,他现在是病了,但是,说不定以后看好了病,问你们要人,你们拿什么来给?再说,他在生病之前都和秦翠花订下了亲事,他恢复了记忆,只认秦翠花你们怎么办?”大伯问,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晋弟哑口无言。 “那就请大哥来处理了。” “好,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要让唐河县令替咱们主持公道。他是父母官,一定会给一个说法的。”大伯言道。 大伯其实是一个读过几天私塾的,比较其他一天学都没上过的人来说,可以说强太多。他自然愿意去告秦家,顺便卖弄一下自己的学问。 很快,他大伯就将状纸写好了,内容是:自古贞洁烈妇,守妇道为第一要义,今有民女秦翠花,自幼父母作主,已经许配给晋青莲为妻,自等成年后迎娶过门,众相邻亲属方圆百里俱已知悉,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青莲生病,不严重,可是康复,但是秦翠花见异思迁,心猿意马,名义上嫁给了晋青莲,实际上想退婚重新挑选。晋青莲苦读圣贤书,近乎于痴狂,秦翠花看到此情此景,就要并且已经找到晋家退婚,有退婚礼物为证。为了彰显传统民俗习惯,让其他未嫁女引以为鉴,不要效仿秦翠花,要遵守妇道,从一而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活人为活人妻,活人死了守寡作贞洁烈妇,哪有这样随意变更婚事的呢?为此,特诉至唐河县县衙,为晋青莲主持公道,恢复正统,以儆效尤。具状人:晋青莲。 唐河县令收到了诉状,正在犯难,就将状纸交给了靳山。 这个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遇到家务官司,让人头疼,要说能力,还是属于靳山有能力。因为家务事谁对谁不对,谁是谁非,还真不好说。就是遇到清官,胡总遇到青天大老爷,也不能随便去判案,也需要大脑去思考,不能人云亦云。 /93/93075/28862791.html 第80章 现场辨真伪 再说靳山看罢状纸,心想,这案子有意思,竟然有读书读成疯子的!也太下功夫了吧! 这个很明显就是要求秦翠花要是活着,生是为晋青莲生,即便死了,死是为晋青莲死,只要晋青莲还活着,秦翠花就不能嫁人。 这个要求有点苛刻,如果晋青莲一直不正常,难道一直不嫁人?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前程和幸福吗?这个怎么能行呢?明知不可为,可是要说服原告,要求撤诉,还需要下点功夫。 这个工作难度有点大,因为从晋青莲来说,他太悲催了,没想到会疯,他自己以为自己是正常了,要让众人心服口服,还得去看看情况。要去现场查看具体情况。 说干就干,事不宜迟,弄完之后,就可以走了,免得唐河县令没完没了,这个家伙就是懒得动脑筋,喜欢借力使力,功劳都是他的,不过也划算,基本上把他的珍藏的好酒就喝完了,这个也值得了。免得啥都没落到,实在很遗憾。 这个就是他的想法,总有利益,人起早,肯定为了三分利,不为三分利,谁都想多睡一会儿,贪图享乐是人的本性,为什么起五更睡半夜,就是生活所逼,压力使然,要想过好生活,必须要付出努力,方向对了,付出努力才有回报,如果没有付出努力,方向也错了,不仅没有回报,反而会有不少亏损。做亏本的买卖是不行的。 说去就去,去了一问就明白过来,这些事被当地人说烂了,茶余饭后常常提到,有的添油加醋,有的还真相信晋家出了一个神仙,真是下凡来的,有的相信一定是被狐狸精缠上了,或者有的说是秦翠花变了心,要找更好的,就嫌弃这个疯子了。 民间的说法汇总来,就是三个,一个认为是秦翠花变心,是错的,第二个观点认为是晋青莲自私,应该放秦翠花一条生路,不要让她掉进坑里,这是火坑。第三个观点认为双方都有错,不该订下亲事,或者订下亲事太早了,后面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测,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是考验人的。 众说纷纭,到底如何判断,怎么判断都有道理,也可能都没有道理。 这就是一个难题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问题到了靳山那里,靳山说:“这个简单。可以让双方都到县衙过堂,由书隶记录,双方签字画押,都遵照执行,双方均不可后悔,就要简单得多,也很有效率。” 经过核实,人都被带到了县衙,既然是案子,就严格按照案子来办。大家都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县衙里里外外公堂上下,都站满了人,想要看看这个没过门的媳妇怎样退婚的。 靳山先让原告说,原告傻傻地笑,靳山审不下去,就问晋青莲的父亲:“这状纸是谁起草的?” “启禀老爷,状纸是我哥所写。” “他来了吗?” “来了。” “在哪里?” “在堂下站着。” “哦,见了老爷为何不跪下?”靳山问晋青莲的大伯道。 “秀才不用跪拜。”晋青莲的大伯言道。 “原来是秀才。好,那就好办了!既然是秀才,那就可以讲讲道理。你的状子写得好,看来文笔不错,也懂章法,可惜没有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要多想想,这门亲事是不是有问题,如果有,可以及时调整。如果没问题,那就可以继续。你想想看,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嫁给换一个傻子,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的姑娘,你会让你的姑娘嫁给一个傻子吗?”靳山问道。 “当然不会,可是晋青莲会好的,即便现在,晋青莲时好时坏,不一定全是不好的,不信,靳县令可以问问。看看老秀才说的对不对。”晋青莲的大伯言道。 “好,晋青莲!” 靳山一喊,晋青莲竟然答应了,他嘴角流涎,口鼻扭曲,一拐一晃,像是抽风,口齿不清,衣裳很久没换,因为不让。 “谁叫本太子?” “你是谁的太子?” “我乃玉皇大帝的儿子,天上的太子,托塔李天王是我哥们儿,阎王爷是我的小弟,他们都听我差遣。”晋青莲言道。 “那你怎么不打扮打扮呢?你穿这衣裳,别人怎么相信你是天上的太子下凡呢?”靳山问道。 “你眼瞎吗?这是紫金袍,是金子做的,是龙王送我的礼物,玉皇大帝都没有呢。”晋青莲言道。 大家一听,堂上堂下里里外外一阵骚动,人们低声私语,看得出来,都想笑不敢笑,都憋着,将笑压在心里,不敢泄露半分,免得被追究责任。 “好,既然你是天上的大太子下凡,就不需要民间的女子做你老婆了,对不对?”靳山问道。 “哈哈哈,我不要民间的老婆,我天上有的是老婆,嫦娥住在广寒宫,经常托神给我送信,要嫁给我,我都没答应。她有过老公,我嫌弃她,她还是死皮赖脸要跟我,这样的嫦娥,给你你会要吗?地上的女人没有一个好的,天上的我都不要,何况地上的呢?”晋青莲言道。 “那我就明白了,你不是人,是神仙,是比神仙还牛的,到人间来走一趟,只是散步,开开心,对不对?地上的女子太俗,入不了你的眼,进不了你的心,你是决意不要的了,对不对?”靳山问道。 “对,对!不要,不要!谁爱谁要,反正我不爱。哈哈哈哈!”晋青莲言道。 “那么,你到底要不要秦翠花呢?”靳山问。 “秦翠花是谁?”晋青莲问。 秦翠花在一旁,哭笑不得,大活人站在晋青莲面前,晋青莲竟然不认识。众人一片“嘘”声,靳山“啪”举起惊堂木就是一拍,吓人一跳,“肃静!” “威武——” 大家都安静下来。秦翠花看看这曾经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这个时候俨然就不像一个普通人了,一介凡夫,自以为天上来的太子,要知道,玉皇大帝可不是随便喊的。 冒犯天条,不敬天地,自然不是什么好征兆,大家都敬畏天,没想到会遇到这个逆天小子,疯疯癫癫,这让众人难以接受,让他伯父也颜面扫地,本来指望还能好,恢复正常,迎娶秦翠花的,没想到落到如此田地! “老秀才,你看看,这是怎么办?”靳山问。 “全凭大人作主。”晋青莲的大伯说,他也看到了他之二的表现,大失所望,本来想挽回一点面子,结果更没面子。这叫什么事。他心里打定主意就不想插手这件事了,可是,亲情至上,看到他的弟弟生的儿子,竟然变成这样,加上他弟弟软弱老实无能,就不得不担当该责任,心有不甘,情有不愿。 “那好,本官认为,秦翠花暂时不嫁,等晋青莲康复情况再定,但是,只有一年时间,如果超过一年,晋青莲不见好转,秦翠花可以另外择偶出家,如果好转康复,秦翠花嫁给晋青莲。”靳山言道。 “同意!”秦翠花说。 “没问题。我乃玉皇大帝的儿子,不愁找不到媳妇。”晋青莲言道。 “你呢?老秀才!”靳山问。 “当然没问题。人家大太子都说没问题了。我是他大伯,当然也没问题。” “只要你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你帮你弟弟是好事,帮你侄儿是好事,只是不要搬书本,墨守成规,那样就会影响到你的名声,你说是不是?”靳山问道。 “是的,免得人家都说我御府。”晋青莲的大伯说。 “明白就好!” 最后,大家在笔录上签字,书隶这个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人多口杂,记录也比较多而繁杂,记录下来的,只要是有人说的,都会记录下来,作为呈堂证供,为将来做准备,是一个依据。 大家签完字,各自散去,一边走,一边议论纷纷,觉得判决得好,就应该这样,双方都不得罪,包括老秀才也心服口服。老秀才本来想借这个案子出名,没想到真的有轰动效应,只是没想到靳山会这样处理,对他来说是新的,是有挑战意义的。 办完这个案子,靳山离开唐河县,后来,唐河县令外调,给他来了一封信,说:“靳山贤弟,谢谢你的帮助,愚兄外调,实际升官,发财不敢,就是上次那个案子,上面很欣赏,说愚兄处理得好,实际是贤弟帮助的。再次感谢你!贤弟,上次那个玉皇大帝的儿子没过三个月就死了,秦翠花按照判决的内容,找了一个人家,择日出嫁,现在过得很幸福。晋家也还好,解除了痛苦,秦家还经常和晋家来往,经常帮忙,两家的关系比以前更好。这都是贤弟擅长断案,让大家都心满意足有关。愚兄才疏学浅,还希望贤弟继续帮愚兄。如果有事,有了疑难重大复杂的案子,愚兄愚笨解决不了的,还是请贤弟前来相帮,贤弟在此表示感谢。若有闲暇,贤弟不妨到愚兄这里来游玩。” 读完了信,靳山很感动,掉下泪来,总算有了一个好结果。对于晋青莲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读书那么用功,天天思考高中,那其实最伤神,大脑受伤,影响一生,不同于身体受伤,还能痊愈,脑子受伤,很难治愈。他巴不得他们过得好。 这个想法,让他很兴奋,追求这样的审判结果,也是律法的意义所在。他感觉到法律和道德,其实都有一定的关联。这么一想,他的心豁然开朗,马上振作起来。 靳山被一纸调令调到了邓城。 邓城乃富庶,交通要道,物产丰富,人民勤劳。靳山成为邓城县令。 因为会判案,邓城有疑难案子,以前县令至今未破,没办法,旧事重提,旧案重办,要不然,不能赢得老百姓的心。 刚坐定,有人送上一纸诉状,交给靳山,靳山打开一看,竟有这事!前面的县令不支持这个诉讼请求,因为前任说这个没办法支持,原因是尊重死者意愿,要不然,死人从地下出来打人怎么办?理是这个理,可是不太正常。 于是靳山决定彻查此案。 原告名叫王义飞。他是庶出。正房姓张,后来改为王张氏。正房生了女儿,只有一个独女。王义飞的父亲本来指望生一个就行,女儿也是传后人,王张氏也同意,对王家没有生下儿子,心存愧疚,没想到老爷阔达,对她也不怨恨,倒是有不少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生不出儿子,真没本事。她不怕,因为有丈夫的支持,不怕流言蜚语,自然一心一意对丈夫很好。 照顾女儿成长,但是,老俩口对女儿百依百顺,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很是珍视,女儿也感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很高,一般只要开口,就能达到目的,实现梦想。她变得骄傲起来,对父母也有一些大不敬起来。 王老爷夫妻一看这种情况,心里就感觉不太好,因为女儿骄横跋扈,看来要希望女人来守住家业有些困难,于是就想招到一个上门女婿,说不定运气好,可以得到半个儿子,说是上门女婿,实际和儿子差不多,甚至可以改姓,改成王姓,这样更好。 想法很好,果然找了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家里弟兄多,倒插门女婿轮到他来做,也没什么,因为家里兄弟多,经济条件就差一些,找了一个富婆,那当然没问题。王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等王去世,作为女婿和女儿将来可以继承家业的。 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凭自己的女婿的身份,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就能达到富裕的目标。 女儿更加不尊重人,本来指望结了婚会有所改变,会变得好一些,家里不愁吃喝,愁的事是如何得到尊重。这个想法萦绕他多年,让他苦不堪言。 王张氏看到女儿气人,就后悔当时要好好管教,现在很多困难,在树苗时期,就要修剪,免得越来越困难。等定了型,就难以纠正了。 王张氏看看女儿这样子,女婿也不像是半个儿子,倒像是一对索命的,这还让人活吗?果然,王张氏何等样的人,也没办法,结果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93/93075/28899745.html 第81章 巧妙立遗嘱 女儿的表现令人失望,女婿也不靠谱,王老爷的妻子就这样在凄苦当中离世,老爷有钱,但是没人,要有人,才不能受欺负,包括来自女儿的欺负。 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要天上的星星,就要找梯子上天去摘,作为老父,他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女儿还是不知足,对老父老母都不好,女儿都不好,还能指望女婿吗?这件事,让王老爷想清楚了,很透彻,就是要找一个女人,再生一个。趁现在还能动,抓紧时间,免得将来动不了了,床前连换一个端茶递水的贴心人都没有,那将是多么凄惨晚年啊! 老爷的命不算好,如果命好,走在她老伴之前,有老伴的照顾,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没有老伴,一切都是独自自己来扛,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实在没办法,只有靠儿女。 现在眼看女儿靠不住,只有靠纳妾再生。说干就干,放话出去后,立马有媒婆上门提亲,很快就有一个好的,黄花闺女愿意进入豪门做小,实际上正房不在了,完全可以扶正,只因女儿反对,王老爷也就打消了念头。不久,妾就为王老爷生了一个儿子,王老爷获得了新生,看到了希望,就给儿子起名叫王义飞。 就这样过了三年,儿子王义飞也已经三岁,王老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慢慢露出下半生的光景来。他有很多家产,担心在他死后,家产旁落,担心女婿拿走他辛苦一辈子还有祖上留下的巨额家财,就想立一份遗嘱。 自从有了王义飞,女儿的态度大变,对王老爷格外上心,处处关心,嘘寒问暖,和以往大不相同。王老爷很清楚,这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这些都是表象,因为在没达到目的之前,他女儿还是不愿意放弃,争取更多的利益,因为遗嘱决定将来有没有钱,还有决定有多少钱。这个时候是关键,抓住了关键,就等于抓住了未来。 他女儿的讨好行为,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王老爷没那么傻,他就动了一点心思,好让自己的弥留之际平安度过,就答应立遗嘱,内容都想好了。 “王义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他这样想,心里坦然,希望以后能遇到好官或者清官,这样才能保证小儿的利益,保证了小儿的利益,就等于保全了妾的性命。 眼看一天不如一天,他就让女儿、儿子、妾和女婿到他床前,他说:“我将不久于人世,别的都放心,偌大的家业,交给你们管理,希望对得起后代子孙。我去世之后,按照这个遗嘱执行。免得让我的妾沿街乞讨,或者让我的儿子流落街头,我将遗嘱写好,等一会儿我来念,你们要善待我的妾,也及时你们的小妈,还要善待我的儿子,他们将是孤苦无助的。你们要好好照顾孤儿寡妇。” “放心吧,父亲,小妈就是我亲妈,王义飞就是我亲弟弟。你就放心吧,他们娘儿俩绝对不会饿着冻着,不会在山沟里没有人知道,只会过着人生人的幸福生活,我们吃啥,也保证给他们吃啥,我们吃肉,要而给他们吃肉,我们啃骨头,也会给他们啃骨头,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女儿说。 “那我就放心了,那么,我就念一下遗嘱吧。王义,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王老爷念道,然后将遗嘱交给了他小妾。 东西都分割清楚了,他女儿女婿也就不争抢了。遗产全是女婿的,和王义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女婿一听,什么?家财全部归自己,真是喜从天降!他女儿也喜上眉梢,总算达到了目的。 念完遗嘱之后,王老爷就一口气没接住,喉咙咕咚一声,像是吞了什么堵在了嗓子,脸色发白,伸出双手要去抚摸王义飞小小的脸蛋,想要看最后一眼,结果脚不听话,先伸直了,他的手受到了牵连,就停在半空中,然后就无力地垂落下来。算是交代了。 这个时候,女儿开始干嚎起来,只是哭声大,没有眼泪,自己的亲父亲死了,还觉得应该,当初母亲去世,她也硬是一滴眼泪也没落,当时,王老爷已经寒了心,想到自己将来死了,女儿肯定也不会哭出一滴泪,女儿都是水做的,对他女儿来说却是另类,很不适用。 等安葬完了老父,女儿的本性露出来了,开始虐待王义飞,不给吃饱,不给穿暖,反正饿不死,也冻不死。让王老爷的妾当佣人,也不开工钱,母子俩遭人白眼,受尽苦难。不久之后,住在后面的茅草屋里,黑暗湿冷,生病后,不给治疗,只能坚持,她也知道她的大限将至,就将遗嘱交给王义飞,告诉他一定要去告官,将遗产夺回来,否则,所有家财都是女儿女婿的,和他无关。农村的规矩,还是以儿子为先,家财是几代人的辛苦积攒,不能拱手给外人。她交代完后事之后,将遗嘱交给了王义飞。王义飞饱含热泪,但要坚强,不能掉下来,也不能擦掉,免得有人看到后说一些笑话,说不够坚强。她交代完后事,就一命归西。王义飞嚎啕大哭,现在成了真正的孤儿了。老父亲先去世,然后是亲生母亲,生前一直为奴,被人打骂践踏,等王义飞长大估计很难了,就撒手西去,世上就剩下来王义飞一个人。他的姐姐形同陌路,姐夫更不用说,人情冷暖,一目了然。 王义飞慢慢长大,偶然发现这遗书,就觉得应该讨个说法了。他就去县衙告状,结果前县令一看遗嘱,就明白过来,这是板上钉钉要将遗产给女婿的,但是又不符合常理,为什么不符合?因为依照传统,有儿子的,家财要留给儿子这是底线。不能突破,免得开了坏头,以后难以收拾。 邓城前县令一看诉状,就明白了,要想息事宁人,就要先打压原告,只要原告不告,就没事。他就让王义飞败诉,实际还没接他的状子。 王义飞听说来了新县令,又拿着遗嘱去找新县令,就是靳山。 靳山看到了状子,看了两遍,就明白了,说:“你暂且等等。” 于是安排他去馆舍住下,另外通知被告次日到公堂候审。 安排既定,看起来没问题,第二天就开始审案子。女儿和女婿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会被带上公堂受审,昨晚接到公差报信,彻夜难眠,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有什么罪。 到了早晨,二人商议了一夜,没有什么好主意,总觉得王老爷和他的妾都是死在他们手里,感到十分恐惧。是不是他们回来找他俩算账了?后来一琢磨,又不是亲自杀死的,不用怕。结果,忐忑不安来到邓城县衙公堂上,众相邻早就听闻王义飞告状总算告响了,算是天开了眼,总有地方说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早早赶到县衙听听案子。满足一下好奇心,因为王家太有钱,看看家财到底是给出嫁的女儿还是庶出的儿子。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案子,等于有了这样的经历就行,算是开了眼界,涨了见识。 靳山端坐在堂上,拍了一下惊堂木,说:“王义飞,你要告谁?告他什么?” “禀告老爷,小的告姐夫,告他侵占小的财产不还。” “你有什么证据?”靳山问道。 “就是这一张遗嘱。”王义飞言道。 “呈上来。”靳山吩咐道。 有人配合,很快讲遗嘱呈献给靳山,靳山打开一看,大声念道:“王义非(同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一念完,就吩咐书隶记下,女婿一听,傻眼了,连忙说:“大人,大人,不对,当时岳父不是这样念的。” “是怎样念的?” “是这样的,王义,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没错,你断句怎么学的?王义怎么是一个人?王义飞才是一个人。这个要搞清楚。你岳父担心你要谋财害命,将王义飞杀掉,就可以继承全部家产,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遇到了高手。这是你岳父故意设下的圈套,是一个坑,故意不写王义飞的飞为非,作为读书人一眼都能看出来,你就在当时没有看到遗嘱,只顾高兴去了,竟然忘记了保存遗嘱,如果你能保存,也不能保存完整,为什么?因为这是断句的学问,还要有对字的敏感度要高的问题。缺一不可。”靳山言道。 “大人,当时,是将家财给小的的,怎么突然变了呢?”女婿问道。 “这个就是要问你的岳父大人了,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解释。” “大人,岳父已经去世多年。” “这个没问题。你将来会弄明白。话不宜多说,你乖乖地交出所有的家产,夫妻俩去荒郊野岭去度日去。”靳山言道。 女婿和女儿低下头,垂头丧气、唉声叹气,像是受到强烈的重大的打击一般。 然后靳山离开。王义飞得到了王老爷的全部家产,女儿和女婿一无所有,王义飞可怜他俩,当时的飞扬跋扈已经不见,变得人人贬低看不起的地步。王义飞给他俩安排了茅草屋,至少不用担心风吹雨打,他俩又无一技之长,只能眼睁睁去乞讨为生,看不惯别人异样的眼光,慢慢变得麻木不仁,万万没想到落了如此下场。 这个遗嘱案刚结束,又来了一宗。这次也是因为遗嘱产生的纠纷。 靳山一看,是老李家的事。老李辛苦一生,攒下了一些良田,终究是积劳成疾,小病不治,最后成了大病,他知道自己行将就木,怕他自己死后,弟兄俩争夺田产,就写了两份遗嘱,一人一份,目的就是避免兄弟俩争抢田产。 老李安排好后事,就撒手人寰,驾鹤西游去了。兄弟俩打开遗嘱一看,却看不明白了,其他都无异议,就是一块好田没说清楚,不知道老李故意埋下伏笔,还是要留作业给两个儿子来完成,总之大李和小李,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闹到了靳山那里。 靳山刚处理完王义飞和他姐夫之间的遗产继承纠纷案子,这又遇到老李留下作业给大李和小李,总之,活着的难受,要弄清楚原来的意思,还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靳山看到两兄弟争得面红耳赤,心里不安,这俩小子,父亲尸骨未寒,竟然争夺田产,居心何在?这股歪风邪气要刹一刹,要不然,影响深远。 于是他眉头一皱,心生一计,说:“田产事小,还有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人为了钱,不是大事吗?”有人质疑问。 “就是比田产更重要的事才是大事。例如友谊和亲情等。你们为了一块田,忽略了牺牲了很多东西,无法弥补。但是,有一点,就是总不能让你们兄弟反目,不讲手足之情争夺诉讼,实在可恶。” “老爷说得对!听凭老爷侦破案件。”小李言道。 “需要二位配合。” “没问题,你说怎么样帮忙?”大李问道。 “就是要吃点苦。吃苦才觉得有些东西得来不易,需要倍加珍惜。”靳山言道。 “是让咱们配合办案吗?” “是的,方案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要在 我不能断此案的情况下,想到过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求你们两人各伸出一只脚来,合在一起上夹板相当于酷刑,这些都是真刀实枪地干的。能忍耐而不叫痛的,田产就归他。你们能做到吗?” “能做到。”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话音刚落,就有人跳了出来。说可以去。 原来是大李和小李,二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总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忍得一时的痛苦,换来一生的甘甜。只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就能帮助人进步。真是有点意思。 衙役上前照命执行,大李和小李马上连呼疼痛,县令见状命连忙叫停,笑道:“你们两只脚尚且不忍心舍弃其中一只,你父亲生下你们亲兄弟,如同手足,就是手和脚的关系,密不可分,难道说你们的父亲愿意除去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吗?你们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这宗案件暂时到此为止,过几天再审。” 说完,用一条铁链把两人拴在一起,封上锁口。 /93/93075/28918380.html 第82章 兄弟如手足 二人死不悔改,也不认错,都认为自己对,相互不理,人被锁在一起,却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脸不正对,偏向一边。这样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明显,还不能够原谅对方。这样过了一天,不见缓和。 第二天,还是照样,双方都见不得对方,鼻子“哼”一声,转向别处,不理不睬,像是世仇,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集于一身,实际没什么。但是双方就是不能彼此饶恕。 二人被锁在一起,很麻烦,一个站起来,另一个人也要配合站起来,坐下去,也要如此,只要有一个不配合,另一个就十分痛苦,配合或者不配合都十分痛苦。最好是同坐同站,同吃同喝同拉,几乎所有的行动都要相同,保持一致,要不然,就会受到牵扯,让牵扯的人和被牵扯的人都感到不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相互依赖相互配合的习惯了。 到了第三天,情况开始趋于好转,气氛开始变得融洽起来。因为二人发现别扭不能解决办法,到底是要方便还是要面子?经过再三权衡,还是要方便,人到了这个田地,早就颜面扫地,还要什么脸呢?他俩关系得到缓解了,其实,靳山却不着急,他要继续等等,要看第四天的情况。 情况正如靳山所期待的那样,兄弟俩配合默契,不再争执,所谓你的鼻子我的眼睛,内耗严重,不如早点开始工作,对大家都有好处。 二人开始搭话,从一句话不说,到无话不说。开始搭话的时候,还是有所顾虑,还是担心没面子,先开口的,可能要丢脸,结果都没有了这种感觉,都还是觉得面子重要。后来,残酷的被锁经历让二人看清楚合作最重要,一旦合作,就能达到目标,一旦不合作,就要陷入痛苦当中,真是苦不堪言,丢人现眼,丢脸丢到家! 靳山看看条件趋于成熟,就传二人到堂审问,二人十分狼狈地到了公堂之上,坐也难受,站也难受,靳山看出来,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有没有孩子?” 看起来不经意的问话,顿时让二人乱了方寸,这是什么意思?这要怎样操作?不审案子,竟然聊起家常来了? “李大,你先说。”靳山看二人都不说话,就主动提名问道。 “生了两个儿子。” “当真生了两个儿子?”靳山追问道,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真,李大有两个儿子。”李大言道。 “你呢,小李?”靳山问道。 “启禀老爷,小李生了两个儿子,是真的。”小李回答并抢答道。 这个让靳山忍俊不禁,最终还是憋回去了,知道兄弟俩必然有问题,关了几天,脑袋都有点不清晰了,这个时候做工作还是比较成功的。 “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啊!你们都是商量好的吧?连生孩子都成双成对的,都是生俩儿子,就像你俩跟你父亲一样,你们现在闹,闹到县里,闹得满城风雨,这样就满意了吗?闹到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你们这样被锁和被骂的下场。你们现在这样,就是你们的儿子将来的样子。与其这样,不如你们下定决心,只留下一个儿子,这样就没有第二个儿子出来争夺了,你们说是不是?”靳山言道。 二人不敢吱声。 大李心想,留下一个儿子?做梦?生养孩子不容易,咋可能留下一个?二人不能分开。 小李也不情愿。 靳山看出来,二人舍不得,就说:“也没什么,你们只养一个儿子,反正有两个,留下一个将来养老,另一个交给官府,送到收容院,看谁来要就送人,因为有不少结了婚没要孩子的,也有的要了孩子夭折的,也有想要一个孩子给自己的孩子作伴的,总之,抱走的孩子都有去处,一些乞丐,或者一些孤寡老人,都需要人,眼巴巴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想要自己拥有,恐怕比登天还难,现在官府照顾,送上门的儿子谁都想要。” 他的话音刚落,二兄弟齐声开始哭嚎起来,谁都不愿意让骨肉分离,这是作孽啊!二人看靳山不像是开玩笑,说话都是认真的,感到脊背发凉,这个二愣子真要这么干,这一辈子不都抓瞎了吗?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亲儿子给乞丐,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恐怕会很有一个很悲催的结果。 二人彻底崩溃,大李说:“不,不要啊!不要将我儿子分开。” 小李也说不要,像疯了一般,不停地说“不要”,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的人,说不清楚了怎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儿子。 大李说:“今后再也不敢了?” 靳山一听,有戏,连忙问:“你刚才说不敢,不敢什么?” “启禀老爷,再也不敢胡闹,小的知罪了,心甘情愿地让出田产给弟弟小李。” “哦,哦,不,不,老爷,小的小李应学孔融让梨,那块田地,小的情愿给哥哥,因为哥哥人口众多,鸡鸭牲畜成群,需要更多的粮食才行。需的粮食多,那么田地就需要多。小李不愿意要这块田。情愿让出田产给哥哥。只有这样,良心才能得到平安。”小李言道。 这个真是让人感到意外。从开始争夺田产到自动让出田产,跨度有点大,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经过这样的交锋,靳山彻底明白了,他俩都怕好死对方了。 现在彻底弄清楚了靳山的用意,这是死命令,要么让,不让就将失去一个儿子,这是必须要做的选择,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你们想好了吗?” “想好了。”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很干脆,在靳山刚一问,就立马答了。 “很好,不过,本官看你们之所以争执,原因在家里,不是家里人出主意,你们和不容易弄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这个要从长计议。暂且回去,和你们的夫人好好谈谈。如果同意,再来说,给你们放三天假,不用戴枷锁,也不派捕快押解,你们自觉自愿去做。”靳山言道。 “好!三天后一定到公堂。”二人言道。 “决不食言!”靳山言道。 “放心吧,大人!” 二人回家,面见各自的夫人,因为三四天都没见,像是过了三四年,二位夫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回来,看起来受尽折磨,形容枯槁,就十分心疼,免不了问长问短,最后问道要打儿子的主意的时候,二位夫人说啥也不愿意了,这不是要命吗?儿子是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谁的肉谁心疼。这个不能白白送人,谁知道谁给别人是啥后果?这个想一想就感到可怕。 这个时候,他们都一致同意,让出田产给对方,条件是保住儿子不离开家,为了稳妥起见,还去请来须发尽白的族长来现场作证,请几个年纪大的邻舍也来当证人,他们觉得就是作证又不是打架,结果都欣然同意,就是要去公堂有点不接受,二兄弟好说歹说,总算劝说成功,让老人们前往公堂,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没过过堂,觉得屈死不告状饿死不作贼,是古训,有道理,到了公堂,传出去不好听,哪怕是清白的,也说不清道不明。这个就无法洗白,要想确保没事,最好不去惹事,不去那里,不到是非之地才好。 族长、妯娌、几位老人和二位兄弟大李和小李一行,三天后,如约到了公堂,靳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因为这牵扯到骨肉之情。一切都不能让骨肉分离,这是底线。 靳山问:“怎么样?你们想好了吗?” “想好了,家里人也同意了。族长和邻舍老人都来作证。小的愿意让出所争执的田产不要,请大人处理。前提是不要拆散儿子。”大李言道。 “对,对,对,大人,小的也是这样想的。”小李言道。 “好,你们二兄弟都不要那块田地,那块田怎样处理呢?” “大人,咱们都商议已定,决定将所争执的良田送给寺庙,捐给寺庙,求寺庙高僧为小的祈福,算是完成一桩心事。平时去寺庙烧香磕头的少,因为工作太多,没有时间,感觉对不起佛祖。”大李言道。 “你们真是不肖子孙,你们的父亲地下有知,会打你们的。” “为什么?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吗,老爷?” “当然不妥了,你们的父亲辛苦一辈子,流血流汗,苦扒苦做,挣到了这一块良田,到了你们弟兄手里,竟然没守住,真是创业艰难,真的不容易成功,又因为你们兄弟争执不下,都想得到良田,现在又出现了都不要的局面。并且要无偿捐助给寺庙,寺庙里有你们的爹吗?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蠢还是坏?不是败家子么?”靳山言道。 经过靳山一提,二人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十足蠢货干的事。在关键时刻,还是县令聪明,有智慧,及时提醒不会有错。 “你们可以再想想办法,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良田的归属。既然族人和老人都来了,也不妨听听他们的意见。”靳山补充道。 “我看这样,这块良田作为兄弟二人的义田,也就是说,这块地谁都不单属于某个人,是属于兄弟二人的,但是,这块良田出租,然后收取租金,将收入所得的租金,用于祭祀,悼念你们的父亲还有其他亲人。因为祭祀也需要钱,需要花钱的时候,都不愿交,用义田产生的钱去交,想必大家都没有意见。” “很好!没问题,可以这样干。这样做,以后的子子孙孙都没问题了,知道从你们这一代手里积攒下的家业并守住了家业,这是可喜可贺的事,关键是给后代子孙留下了好印象。”大李小李都这样说。 “你们可以轮流收租,谁收租,谁负责当年的祭祀费用,一年一换,或者两年一换,自己协商,有族人和老人邻舍作证,签订协议,留在本县备查,将来遵照执行。”靳山言道。 “这样做最好!感谢大人为小的操心。这个案子让我们学会了相互原谅和包容,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学到了珍惜前辈留下的财产,好好守住家业,不图虚名,务实做事,为将来的子孙留下榜样,让子孙可以参考学习并执行。”大李言道。 “老大说得好说得对!就要这样办。”小李说。 “那好,你们看一下笔录,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字画押,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案了。希望你们回家后好好过日子,另外,族长和其他老邻居和街坊,既然来了,也要在该协议上作证。免得以后扯皮,以后的事,都要严格按照程序来做。如果不讲程序,以后会有更多的冤假错案。”靳山言道。 众人办完手续后依次离开,靳山刚要退堂,又有人击鼓告状,这个让他猝不及防,这下班的路咋这么长!还没到家,还没坐稳,就开始新的案子。 告状的是一名旅客,他投宿于一家客店。 这座客店生意冷清,可能受到了什么影响,或者是个人的问题,可能是环境的问题,来入住的比较少,真是门可罗雀。 旅客来自谷城,到了邓城,入住的时候,发现店内无其他客人,他就有些心慌,毕竟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再找其他客店,一时半会也不能找到,到了这个时候,只有将就到天亮,再赶路到枣阳。 他是一名瓷器商人,这次去枣阳进货,带了货款在身上。大概有白银一百两。 到了夜里,他因为疲累,鼾声大作,很怪,平时不到点绝对睡不着,一般带着货款,责任重大,就不容易入睡。有了睡意,也要坚持一会儿,确认安全后,再进行浅睡一番,半夜还要起来看看货款是否还在。这样谨慎处事,对他很有好处,养成谨慎的习惯,可以避免很多损失。 老板娘很热情,像是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然后给他准备好吃的,收拾的房间也一尘不染,像是迎来一位贵宾,对其进行照顾,无微不至,这个倒让客人受宠若惊,走过这么多的地方,住过许多酒店,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老板。 /93/93075/28943380.html 第83章 蝇子还在吗 旅客受宠若惊,不过马上开始淡定,觉得出了钱,就心安理得。有的人愿意周到服务,有的人不愿意,对服务理解不同,做出来的也就不一样。 他以为进了好店,遇到了这么好的老板,结果一摸钱袋,发现一百两银子不翼而飞,这是货款,没有银子,是进不了货的。就算老板肯赊账,总还是一笔债要还,这个钱从哪里出来呢? 他问老板:“敢问老伴捡到我的银子了吗?” 老板看看老板娘,老板娘看看老板,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当真没看到?” “真的没看到你那一百两白银。”他们还是异口同声地说。 客人没想到老板和老板娘竟然这么狡猾,如果不是他们拿的,怎么一口就说出一百两白银呢? 看来,一定是他俩作的案,因为客店里只有一名客人,还有就是老板和老板娘。客人不会自己偷自己的钱,那么,老板和老板娘最有可能,可是他俩均不承认,想来想去,他还是报了官,明知道是他俩盗窃,因为没证据,只有通过官方来调查取证。 他听说靳山在这里办案很公道,能明察秋毫,非常开心,觉得一百两白银找回来的希望较大。就兴冲冲地去击鼓鸣冤告状。那个大李和小李他们刚走,就接上了,继续审理客人白银失窃案。 “你说店内三个人?” “是的,我,老板夫妇。” “我明白了,有什么线索没有?” “我问老板看到我的钱没有,他竟然准确说出一百两白银,他说没看到。我还没说丢了什么钱,丢了多少钱,他们竟然一口说出来。这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这个算不算一个线索?”客人言道。 “算线索,而且是很重要的线索,先将老板控制,请到公堂来再说。你暂时歇息,不要露面,等本官的指示。”靳山言道。 “好,听闻大人办案公道,执法如山,秉公执法,令人欣慰,小的是小小客商,路过宝地,遭遇此劫,还望大人多多帮忙,小的感恩戴德没齿难忘。”客人言道。 “你就听好消息吧,来人,去将老板捉来问话。”靳山吩咐道。 办案的捕快接了命令,前往捉拿老板,到了客店,老板迎接,捕快二话不说,给老板套上绳索,老板看看老板娘,没说话,老板娘点了点头,老板微微一笑,知道了他妻子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就放心跟着捕快去到公堂受审。 老板心想只要没证据,就没办法定罪。靳山问:“你确实没看到客人的钱吗?” “确确实实没看到,要是看到,肯定会说。他来的时候,没有说带着钱,带着多少钱,带的是什么钱,这些小的都不知道,如果知道,肯定会实话实说,保护客人的人身财产安全,是店家的责任和义务,不可推卸,如果不这样,客人一宣传,就不会有客人来住了。”老板说。 “你真的没看到吗?”靳山问,看着他的眼睛,老板不敢看,盯着地板,靳山明白,看出他一定在撒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想赖账,只要没有证据证明他盗窃,那么,就不能说他盗窃,还有一点,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和他媳妇一起作案,要想正面突破,肯定不行,因为老板老奸巨猾,目前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就是盗窃者。 看样子,他是顽固不化的,那么就要想办法智取。他想了想,记得他老师卜慧书说过要会钻空子,例如人和人之间的矛盾找到突破口,将其同盟撕裂开,有一道口子,可以达到目的。 那就是虚实结合,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就能找到破绽,然后一举破案。他想到这里,就对老板说:“你说你没看到客商的钱,不能说出丢了什么钱,那么,我们不妨假设一下,他丢了银子,你没看到,好像苍蝇一样,他说有苍蝇,你说没有,本官到底信谁呢?为了公平起见,让我们做一个游戏好吗?” “什么游戏?” “就是测字游戏,看看天意。” “好啊!请吧!” “本官在你掌心里写一个字,然后你握着,站在公堂旁边,面向太阳,仰望天空,等本官问话,看看手心的字还在不在,如果在,就说明不是你,如果不在,就说明是你,这就是天意。你看如何?”靳山言道。 一听这话,老板高兴极了,心里骂道,这个靳山,人家都说他会断案,我看未必,这是在搞什么名堂,手心里写字,怎么会凭空消失,看来,马上就能回家了,简直愚不可及,看来传说不可信,这个靳山就是酒囊饭袋,毫无用处。 靳山见他答应,就让书隶在他手心写了一个“蝇”,然后吩咐他手握空拳,站立在公堂旁边的院子里,眼望天空,等候下一步指示。 老板十分有把握,只要手心不出汗,字不消失,自己就是无罪之身,马上能回家的。想到这里,他十分小心,生怕弄没了手心里的字。 与此同时,靳山安排捕快去客店讯问老板娘,问看到客商的钱没有。老板娘死不承认看到了。捕快用尽各种办法,老板娘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拒不承认,这就让案件侦破陷入了僵局。 捕快无计可施,突然想到靳山县令交代的,如果老板娘不承认,就带到公堂之上。在路上,要告诉老板娘,说正在抓紧审讯老板,用尽各种办法,总能让他开口的。 老板娘一听,心里一惊,手里拿着的瓜子差点掉落,她知道没证据不能治罪,她早已和老板达成攻守同盟,口供一致,就是死咬着不承认看到钱,又没证人,坚持一两天,查不到,也就放人,可以回家继续过快活日子。听捕快说对她老公用尽各种办法,这就让她心惊肉跳了,她早就听说到了大堂,用大刑伺候,用小刑梳理是常有的,她很担心她丈夫是否能受得了,因为年纪不再年轻,恐怕有一些问题,无法应付。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到了公堂,靳山一见她来了,笑着说:“你老公受苦了,你也受累了。” 老板娘一听,这话里有话啊!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她环顾四周,打量打量,看到她丈夫站在公堂旁边的院子里,眼望天空,心里十分紧张,在哪里不能看天,偏偏到了这里,难道公堂县衙的天好看?这是傻了还是怎么了?难道是打的?如果是真傻了,那就麻烦了,后半生算是交代了,天天要照顾这个傻子,如果不是真傻,那么看看天也无所谓,看完,等老爷宣布无罪完毕就回家好好过日子了。 这样一来,就让老板娘有些惶恐不安。她觉得她丈夫已经受到了刺激,要不,怎么站在院子里看天空呢?只有不正常的脑袋打坏了才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呢!还有,手里空无一物,竟然还好像在抓住什么东西,不是精神有问题吗?脑袋打坏了一般都会这样,老板娘想想就觉得可怕。越想越心虚,难道老娘这后半生就算交代了吗? 正在这样想,出神了,愣住了,靳山也不问她,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只是觉得发毛。 “你是老板娘?” “是的,民妇在经营一家客店。” “最近生意怎么样?” “生意不好,正在考虑转行,正操心呢。” “为什么不好?” “开店的太多了,竞争激烈,还有,现在是淡季,经商的少。” “那你怎么想的?” “正在想办法借钱,弄点钱,准备开一家风月楼。”老板娘说。 “操办的怎么样了?”靳山问。 “正在想办法呢,就出了这事。望老爷为咱们主持公道,现在很不容易。挣钱难呐!到这里就是耽误时间。” “可以理解,你想怎样处理?” “放我们回家,然后我们协助老爷抓捕真正的窃贼。”老板娘言道。 “听说你没看到客商的钱。”靳山问。 “没看到。”老板娘斩钉截铁地说。 她现在拿不准的是,到底丈夫说没说,如果没说,自己的谎言还能成立,如果说了,那就完了。她一直担心这事。她回答没看到的时候,就看到靳山身子动了动,显然是受到话语的刺激了。 “好,老板,那个蝇字还在吗?”靳山冲着院子里看天的老板喊道。 老板巴不得快点回答,回答完了好回家。连忙举着手,然后摇晃着手,得意地嚷道:“禀告老爷,蝇字在,蝇字在。” 老板娘一听,顿时瘫软在地,无法动弹,半天长叹一口气,说:“老娘就知道,他耐不住的,肯定会招,果不其然。” “银子在就行,老板娘,你说吧,银子在哪里?快点把银子交出来吧!”靳山言道。 “哎呀,我就知道那死鬼不靠谱,真的靠不住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靠不住,咋就不坚持坚持呢!哎,看来没有发财的命,只有吃苦受罪的命喽!”她说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带着捕快回到家里,取出了银子,交给捕快,就要送客。 “奉差捉拿窃贼民妇老板娘,请跟我们走吧!”捕快言道。 老板娘和银子一并押解到县衙,靳山将银子交还给了客商,客商千恩万谢地去了。 老板娘再到县衙的时候,戴着枷锁了,老板一看慌了,说:“老爷,这事和她没关系,都是我做的。是我做的。” 老板再三再四强调是他做的,想要撇清关系,要让他老婆免受处罚。靳山一看就明白,这是十足怕老婆的,遇到危险不去,那还叫男人么?有了这段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怕老婆的没有好下场,如果当时不听老婆的话,就不会偷人家银子,偷了银子,还要扩大规模,改行,要赚更多的钱。 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翻了车,他没想到听女人话的男人如此脆弱不堪,就这样让他颜面扫地。 经过进一步审讯,案发当晚,老板娘看客商已经睡得如死狗,就对丈夫说:“从暗道进去,搜一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然后再从暗道出来。” 他点点头,轻车熟路,他很快就摸到了客商的银子,掂了掂重量,心里乐开了花,从原路返回,将银子交给她说:“这一下咱们发了,做生意有本钱了!老婆,你真行,从哪里弄来的蒙汗药,这么有效!” “嘘,小点声,小心别人听见,隔墙有耳,知道是咱俩做的,银子得不到,还要发配,你看值不值!”老板娘小声说。 “是的,你看,要预防客商明天早晨醒来的事。他不见了银子,咱俩怎么说?”老板问。 “就说没看见,他也不知道暗道的事,还有,他出来,门窗都是好好的,又没有贼进去,也没有梁上君子从上面揭瓦进入,他等于说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哪怕报了官,官方也不能随便相信他,也不会随便抓人,要不然,官府的威严就没了。听说新来的邓城县令靳山有威名也有破案的办法,咱们要小心,不要被他看出什么,否则,咱们就玩完了。”老板娘说。 “好,夫人就是见多识广,令人佩服。”老板言道。 “少来这一套,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要谨慎,有一种可能,就是客商找不到银子,肯定会报官,只要咱俩口径一致,县令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老板娘言道。 “是的。那就这样说。” 二人商议已定,就等官方来传,果然,客商早晨醒来,发现了银子丢失,就问老板,老板说出来一百两白银,后来还没意识到,老板娘就发现事情不妙,发现丈夫不会说话,这样下去,肯定有问题,如果先将老板娘捉进去还好说,毕竟老板娘见多识广,见风使舵,很会来事,说话也能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她的老公就相形见绌,不能说到圆满,就会让靳山抓住,找到突破口,案子也就势如破竹,很快真相大白。所以,找到好队友很重要。 /93/93075/2897274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