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女皇》 第203天 名为卡洛斯的女人 公元两千三百多年,某家实验公司地下实验室爆炸,爆炸的瞬间四周的人们开始快速病变成为丧尸,互相撕咬犹如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已经没有人能够发现,从爆炸的实验室里走出一个白色长发的男人。 男人身上披着破烂的白大褂,从地下走出身上却不带有灰尘,抬眼看到太阳的一瞬间头发变为黑棕色。 他的怀里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看到四周混乱不堪的景象,他将襁褓裹紧并调整姿势,不让婴儿看到这些景象。 不受控制的机器人和不分敌我的丧尸厮打在一起,男人离开前回头看向这一切,嘴角勾起又放下,抱着孩子的手更加牢固,而后离开,去寻找可以居住的地方。 二十多年后,在一座空中城里。 “你从没打算告诉过我实情!你本来就是全人类公敌,我居然管杀父仇人喊了二十多年爸爸!” 一个女人站在大厅里,面前是坐在椅子上仿佛高高在上的男人。女人将男人送的东西从头发上、脖子上、手腕上取下,狠狠摔在地上。 “你就是个怪物!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我得知真相!懦夫!我要出城!” 女人气愤地跺脚,回头推开大门走出去,还没走远她就听到:“把朝三暮四带上。” 女人捂住耳朵大声嚷嚷:“不要!你会让他监视我!” “我监视你不需要媒介,带上。” “不要!” “卡洛斯。” “我不要!” “你一个人在外面活不下来的,你知道哪里有食物和水吗?外面64%是荒地!” “……哦。” 卡洛斯赌气噘着嘴来到自己房间,把所有能带的东西都装进包里,转头看到放在桌上的一个机械骰子,上面有一个投影仪、收音装置以及按键。 她想起男人的话,气呼呼地拿起骰子,骰子上有一条链子,挂在脖子上后很方便能随身携带。 “朝三暮四。” 骰子上亮起一个绿色的点,从投影仪里投射出一个虚拟影像,是一个带着耳麦的淡棕色发色的男孩:“卡洛斯小姐,我在。” “我要离家出走,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请问您有想去的城市吗?如果没有,已为您准备能够路过绿林的几条计划路线,几乎都没有尽头。” “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随便选一条。” “好的,已为您准备好a行程,请先从天空城东北门走出……” 天空城内只有一处住宅,其余都是树林以及形成瀑布的河流。 住宅周围有一圈围墙,城外有堵看不见的空气墙使得天空城看起来飘在空中,但实际上只要城主愿意,从地面上就能直接进入天空城的地界。 卡洛斯在仓库里翻出自己改装的摩托车,把朝三暮四按在发动机上一个方形孔洞里,这样朝三暮四就能够直接控制摩托车前往某处。 卡洛斯背上包戴好头盔,跨上摩托车后将其启动,从天空城东北方向直接冲出去,在通过空气墙的一瞬间,四周从绿林遍野变成黄沙荒漠。 骑着摩托车时难免会有风沙经过身边,摩托车缓缓立出挡板将风沙过滤,卡洛斯俯身转动着摩托把手,看着屏幕里的路线和绿洲的标识。 前方再骑二十多分钟就是一片绿洲,将地图上的图案缩小,对比刻度尺感觉不是很大,还没天空城大。 “说不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走着。” 过了十几分钟,远远地就看到一片丛林,卡洛斯眺望远方:“那家伙说的也没错……人工智能的确方便多了。” “卡洛斯小姐,朝三暮四提醒您,前方绿洲有老虎出没,请万分小心。” “知道了。” 老虎这种东西,一个范围之内最多一两只,除非是一家子,卡洛斯可不怕,她有带武器,而且爸爸教过她防身术,虽然她没认真学。 骑着摩托穿过绿洲外的树林,轰隆隆的声音让周围的树叶颤动。卡洛斯把摩托停在河塘边,俯身用手舀起河里的水品尝。 “嗯,能喝。” 就在卡洛斯准备收集些水和食物时,耳边忽然传染老虎的呼啸声,卡洛斯在某个方向看到三只老虎在追一个短发的人,那人挎着包,肩上背着一杆长枪。 “他是干嘛的?” 卡洛斯好奇心上来后驻足看了一会儿,转眼间那人就跑得更近,卡洛斯看到那人表情夸张,嘴型不停地在重复: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卡洛斯好像被对方的情绪传染,将果子收进篮子后骑上摩托发动准备离开,忽然后座一沉,刚才那人跳上了卡洛斯的车后座。 从后视镜里能够看到对方是背对着卡洛斯的,卡洛斯发动摩托后老虎紧追不舍,那人架起长枪瞄准,你追我赶的途中将两只大老虎一枪击杀。 确认安全后卡洛斯停下摩托,那人高兴地握住卡洛斯的手:“谢谢兄弟,这两天的肉食有着落喽~” 听声音是个女人,看起来独自生活了很久,枪法很准,确认猎物中枪后没有打算补刀,蹦蹦跳跳地就跑去猎物跟前。 小老虎早就被吓跑了,根本不敢靠近。 卡洛斯骑着摩托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将两只老虎一起绑住然后扛到身上,准备前往某个方向。 “你要去哪?”卡洛斯打量着对方的背影,独自一人生活在末世的女子,或许会需要一个同伴? 女人没有回答卡洛斯,只是埋头使劲地拖着动物尸体。 卡洛斯对天空城外的一切都好奇,她跟在她的身后,想看看是什么让她这么费力。 卡洛斯看到女人有一辆吉普车在绿洲的边缘,一只轮子在荒漠里,后备箱开着,里面放了很多箱子。 女人从吉普车里拿出一把马扎、一把刀,坐在后备箱前用刀将两只老虎熟练地分尸,把内脏丢弃后肉放进箱子里,箱子里似乎是冰水。 卡洛斯在一旁围观,女人抬眼看向她时手里拿着刀,卡洛斯后怕地咽口水:“你准备的还挺充分……” “还好,这种劳动量每月一次而已,对了,我叫齐天,你呢?” “卡洛斯。” wap. /94/94071/31069684.html 第202天 人间灾难 银牧在四十岁时因拍摄道具损坏导致从高处坠下,落在底下的泡沫垫上,本该无事,但损坏了的道具也掉落下来,砸到银牧的头,当场血流如注身亡。 佐依五十六岁时拍综艺在酒店住,当地遇到大地震,她从逃生门出来时楼上的花盆因地震掉下直接砸在后脑上晕倒,被发现时已经归西。 夏君和谢丰四十岁后定居去了美国,后来在市区购物时碰上恶劣的无差别枪击案,夏君保护谢丰的同时头部被贯穿。谢丰中弹后失足掉下河,河中早就有了许多和他一样的人。 孩子们每一个都没有美好结局,花零整理好事情后对现任风焦管理者——李澜李洋和王焱王旭怀交付好一切,告知他们以后自己不再留在凡间。 “先生不会再下凡了吗?”李洋不舍地拉着花零的手。 “先生我会想你的……”王旭怀也拉着花零的手,眨巴眨巴眼睛。 花零将两人的手松开,摸摸两人的脸颊:“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要下来的话估计也是几百年后了,到时候也许没人记得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永远记得先生!” 花零其实也无所谓,能不能记得问题都不大,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回去吧。 …… 波旬躺在花零房间的下铺睡觉时忽然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拍,睁开眼回头一看,是花零回来了。 花零打开房间里的灯,原本站在肩膀上的陆压飞到椅背上站着,屋外是深蓝色的夜空和点点星光,夜晚的天界也是世外桃源。 “我听天帝说你在等凡间灵气复苏,然后下去找我?”花零坐在床边,啃着从花园里现摘的桃子。 “是……你怎么回来了?” “现代发展太快,地球被开发太多了,躲都躲不开,还是待在天界舒服些。” 波旬坐起身,惊讶:“那你还下去吗?” “不一定,反正我随时都能下去。” “……也是,多在天界待会吧,或者等到灵气复苏,我和你一起下凡。” “随便你吧。” 花零和波旬再次成为室友,后来,波旬告诉花零关于不同世界的房齐天的事,以及他自杀后他世界里的余秋明被选为上神。 “贤明?听着还挺高大上。” “他作为人类的名字应该不是这个……” “应该是字吧?他们不也管我叫无双上神,贤明和无双都是字。” “可能性很大。” 在天界过了大概两个月,从天梯上来一位化龙的水生妖,起初花零并不知道这件事,知道的原因是那妖一直在找自己,后来他就被女娲带过来了。 两人相见的第一眼对方就高兴地跑过去:“阿零!” “哥……?” 是花烁,身为妖怪时有另一个名字但是不重要,他修炼成型后历经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天梯后走上来,只为寻找花零和他一起作为神明。 花烁来到花零的住处,被花园的盛况惊讶,走进房间后感觉布局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是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时小时候的屋子,你应该记不得了。”花零无奈笑笑。 花烁一愣,惊讶地看向花零:“那咱们还能一起住吗?” 花零点头,然后斜眼看向探出脑袋来的波旬和陆压。花烁注意到花零的眼神看向别处,也向那个方向看去,同样看到探头探脑的波旬和陆压。 花烁认出陆压,不认得波旬:“他是……” “陆压和波旬,不用管他们。” 波旬被花零赶回老家,走之前念念不舍地摘几个果子吃。花烁坐到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后环顾屋内:“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屋子了,真好,这是你盖的吗?” 花零摇头:“好像是天界送给上神的礼物,我来到这里时就在了。” “这么好,还包住?” 花烁在花零身边的几天,说了许多这些年凡间的事情,花烁化人后在加拿大住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凡间好像爆发了一场瘟疫,有段时间基本每去一个地方就能看到有人戴着口罩,只是加拿大地广人稀,本地人戴口罩的很少。 花烁没有去了解这些,大概能知道这次瘟疫伤害性很大,好像还是人为。 后来从某一年开始,地球的灾祸忽然齐刷刷降临,先是气温不正常升高,连加拿大都热得不寻常。 后来地震、山火、海啸、一连串的活火山喷发,因火山爆发而导致全球气候降下,阴霾天气不断,火山爆发的国家空气质量变差,不断有人因吸入细小颗粒丧命,简直就像一场末日危机。 花烁后来躲在海里不再上岸,幸运地在大西洋海岸线上找到了自己的天梯才上来,像是劫后余生。 “总觉得再过几天,人类都要灭绝了。”花烁猜测。 “应该不会,总会剩几个的。” 花零把花烁带到水镜前,通过水镜观察凡间,果然如花烁所说,因灾祸而导致凡间的空气都灰蒙蒙的。 在水镜的映射下,凡间像是披了一层灰色的纱,在灰纱里,凡间的发展又加快了,他们已经在实现机器理想化,用来干活做事,也用来战斗。 地球上出现许多荒废的土地,像荒漠一般,世界各地出现大片无人区,人多的地方都在报团取暖,地广人稀的地方与世隔绝。 动植物肆意生长,不再需要看人类的脸色,已经荒废的、曾经辉煌的城市长出绿色的草木,穿插在高楼之间,墙壁上,没来得及清理的尸体上。 长得快的植物已经占领了废墟,那不只是空城,也是动植物的乐园。 因为突如其来的灾祸,当时出现了许多能源泄露事故,导致世界各地都有污染,放着不管治愈起来很慢,但是可以治愈。 人类被减少后世界开始以自己的方式运转,它的生机出现了。 又过几十年,剩下的人类创造出几座城邦,分布在世界各地,有领导权的是最强者兼思想最受爱戴的人。 花零偶然发现,他的四座庄园里,风焦还有李王两家人在活动,他们将风焦也建成了一座小城市,接纳其他无家可归的人,管理地还不错。 莫户和命恬已经基本被野花野草和动物们占领,冬云被拾荒者发现并住下,看着还可以。 再等等,说不定还有惊喜。 /94/94071/31053347.html 第201天 实验室 女人背着“尸体”来到一座废墟内,一扇铁门被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女人进门后看到一群来回走动的人,接着她通过走廊来到一个人的办公室里。 屋内都是各种各样的试管和药品,地上丢着几张被揉成一团的废纸,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正埋头演算着什么。 女人将尸体丢在办公室的地面上,尸体落地后升起的气流让四周的废纸飞走,听到响声,办公椅上坐着的人终于抬起头来。 “安东尼,你要的人我带来了,钱呢?”女人开口,她不过是个接下杀人任务的职业猎人,只要钱够,什么都干。 “放心,都在这,不过我需要先确认。”安东尼起身提起一个密码箱,放在桌上后走出查看尸体的情况。 女人冷笑一声:“确认?你不就是想研究他怎么做到无限复活的吗,能确认出什么来?” 安东尼将尸体扶起,听到话语后看向女人,他的面上有着危险的笑容:“原来夏末小姐知道啊。” “任务目标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女人对外的名字是summe “夏末”。 “既然你知道神明的事,我也没必要隐瞒。我是神明曾经的好友,也曾是把她推进深渊的人之一。” 夏末不知道花零的曾经,但既然安东尼这么说,他肯定是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和大部分与神明结缘的人一样。 夏末不想管那么多,她打开密码箱,深绿色的纸币映入眼帘,清点几下后点头将箱子合上,准备提箱走人。 “说起来。”安东尼忽然开口,夏末摸在门把手上的手停顿,不动的身体在仔细听对方说话,“这最后一个杀手任务让你回了趟中国,接下来你就要回去定居了?” “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没什么,感慨一下。曾经没人相信的一个没有任何后盾的十六岁孩子成为无失手纪录保持者,现在长大要回家了,这怎么不让人感慨呢?” “收收你的怜悯之心,我不需要任何人——特别是你的可怜。”打开门离开前夏末回头瞥了眼尸体,紧皱的眉头没松开过。 夏末的家在一处丛林,是一座自建独栋房屋,自然地融入树林,地基是一颗古树和几支木桩,屋内家具设施样样俱全,只有她一人住在这里。 “你真的打算放弃这些东西,回到那个男人的身体里?”从夏末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听着像是从夏末的口中发出,但是不然。 夏末摘下戴在脖子上的吊坠放在一边,从吊坠里出现一个穿着日式浴衣的男人,说话声是他发出的。 夏末躺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我和他出生自带诅咒,灵魂分离能够让世界暂时把我和他忘了,只是……我担心主神知道后会生气。” “和神结缘真是烦人。” “和你结缘也挺烦的,傩魔。” …… 一个月后,夏君住在研究生宿舍里,正洗完澡出来,围着毛巾打开灯,看到一个多月前在命恬见过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宿舍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吓了一跳。 夏末回头看向夏君,招招手:“你好啊,好久不见。” “你……你好,什么事?”夏君站在原地不敢动。 夏末把手撑在下巴上,解释道:“我来处理自己的后事,顺便给你带来几个消息。你应该从神明大人的嘴里知道我是谁了。” “你……是要把魂魄还给我?” “对,以及一些身外之物。” 夏末拿出一包东西,从包里拿出在世界各地国家办理的银行卡,两把车钥匙,一把房门钥匙还有那条被傩魔附身的吊坠。 “银行卡的密码都是我和你的生日,很好理解,车和房都在美国,地址在这写着。社交账号什么的我都注销了,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随便用。” 夏君从夏末手中接过这些夏末努力得来的东西,看到一张张不同颜色的银行卡,他忽然不解:“万一取要这些时他们不认我呢?” 夏末摆手:“不会,等我消失后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会自动把你认成我,或者说,我根本不曾存在过,只有这些身外之物存在着,所以他们就是你的。” “可这样的话,你之前做的事不就毫无意义了?” “我没做过什么事啊,我都没有正经工作。” “这些钱都是你杀人得到的……?” “嗯,对。” 夏君拿着手中的东西沉默不语,夏末把手放在夏君的手腕上,夏君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温度从手腕流向全身,夏末在这之后晕倒,身体瞬间冰冷僵硬,轻轻一碰就真的碎了。 夏末的身体一点点碎裂,化成灰,倒地后消失不见,只剩一地中性衣裳。 忽然,夏君之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再出现,精神百倍,灵魂被再次补全,整个人都通透不少。 夏君将夏末的衣服收拾干净,包好放在衣柜里,又将夏末带来的那些东西重新放进包里。 夏君拿起那块吊坠,前后打量,不解这吊坠有什么奇特之处,但依稀记得夏末说要把他随身带,还是戴上了。 夏君打电话和花零说明这件事,花零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没事,不用太在意,你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吗?夏君思考片刻,开口询问:“先生,等研究生毕业,我想和阿丰一起……” “这个就不用问我了,你们两个去讨论吧,啊。” 电话被挂断了。 夏君点点头,重新打电话给谢丰。 “毕业后同居?真的吗?太好了!” 谢丰高高兴兴地计划着同居后能干什么,等夏君的研究生毕业后两人就能高高兴兴地玩了。 …… 花零坐在书房里,陆压变成乌鸦陪着他,花零喝下一口茶水,叹着气:“等到他们离开,我们再回天界吧。” “好。” 花零偶然在预言里看到孩子们的死亡时间和原因,四个孩子没有一个寿终正寝。预言的结果难以改变,花零只想在这期间尽职尽责。 陆压听从花零的一切安排。 wap. /94/94071/31036917.html 第200天 “眼睛” 婚礼当天,佐依银牧邀请的朋友基本都来了,实在没空的也没办法。 大部分人是佐依邀请的,银牧基本不怎么和别人来往,银牧很难和陌生人建立联系,对戏时的感情可比现实丰富多得多。 佐依邀请的人里有龙瀚,银牧注意到龙瀚把嬴霖带来了,嬴霖带来姜雅和叶梓,室友姐妹四人手拉手开心转圈。 “咱们三人都是单身,银牧你居然抢跑,太不厚道了!” “你真的把你一辈子的坏运气都用完了,居然和佐依互相一见钟情。” “可恶,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百合,银姐缺不缺腿部挂件。” 婚礼上的人很多,大家都有说有笑。 走红毯时佐依和银牧都穿着白西装,手捧白色百合,穿西装是女孩们的提议,西装是定制的,婚礼设计师是花零,百合是从命恬庄园内的植物园摘的。 银牧的脖子上带着那条她一岁时被花零取走的吊坠,花零将项链重新戴在银牧的脖子上,上面的白鹭依然美丽。 花零向银牧解释吊坠的由来,越说越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 听到花零解释吊坠的事,银牧脑中设想出一个坐在桌前专心雕刻的民国先生形象,她没想到自己和花零的缘分居然这么长。 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人有异议。 花零第一次和佐一鸣面对面,对方的脸臭得能腌臭豆腐,佐永风听到孙女结婚,还是和神明的孩子,把会议推掉也要来参加。 佐永风看到佐一鸣摆了张嫌恶的脸,上去就给他后脑一个巴掌。 因为有两束捧花,是同时抛出,两人抛向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夏君和谢丰站得地方,两人一伸手,同时接住。 谢丰单手揽住夏君,把捧花举起:“耶!” 两人一起上台,两人都没有准备感言,谢丰说了祝福词,夏君沉默好久,最后背了首古时祝福新人的诗句。 婚宴上长辈们坐在一桌,花零和佐永风对视时一见如故,听到佐永风的话语后花零才懂得为何佐家能够这么了解自己,原来是千年前就结下的梁子。 银月和佐一鸣听到这种事都很惊讶,佐一鸣比银月惊讶些:“怎么可能?那书里的都是假的才对!” 花零挑眉,面前的水杯里有三分之二的水,他动动手指就让水有意识地飞在空中,变化成不同的模样,变化成乌鸦的模样在一桌人的面前飞过,最后落回花零的杯中。 这下整桌的人都不能否认花零的确是一位非同小可之人。 银月叹为观止:“太厉害了,阿牧这是什么绝世运气。” “缘分吧,我也遇到过银家的祖先。”花零无奈叹气,银家人的事太让他失望了。 银月一愣:“是……哪位?” “看起来应该是你的爷爷奶奶,银峰和张露。” “这样……这就说得通了,那块吊坠上的‘花’,指得就是您。” “嗯。” 一天的劳累结束,花零在和管家确认人数,仆人在收拾场地,佐依和银牧累得躺在银牧房间里睡觉,夏君和谢丰在客厅聊天,顺便吃点白天没吃完的零食。 “先生,今日进来147人,出去的只有146人。”管家将清单结算,在结尾写下数字,“有人没出去吗?” “确认没有数错的?” “在监控清点过很多遍,还派人在各个出入口接送,不会错的。” “难道在庄园里迷路了?不过我没听到类似的心声,而且为了安全起见特地让保安守在容易迷路的路口……” “会不会有那种人混在人群里进来了?”管家总是觉得像花零这样的身份一旦被有心之人发现,会引来杀生之祸,花零却因为自己不会死,一直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花零同样感受不到异样的感觉,比如被盯上的感觉,那种猎物被猎人盯上时,猎人所散发的杀气。 花零结束一天的事情后回到书房,拿了几本书后坐到平台上看起书,忽然感受到一阵异样的空气流动,他迅速回头用手臂挡住朝他刺来的刀。 是个扎着低马尾的女人,右侧鬓边扎着熟悉的白色麻花,刘海被发卡夹起撩到耳后,蹲在沙发边上手里拿着刀,像在伏击猎物。 “我和你无冤无仇,这不好吧?小姐。” 女人没说话,反手从另一边掏出另一把刀,花零在她将刀刺来时抓住她的手腕,一使劲,手中的刀掉落在沙发上。 花零迅速将刀挑起丢下平台,自由落体后刀垂直插在楼下的地板上。 “不愧是神。”女人终于开口。 “你也不赖,‘眼睛’。” 女人一愣,眼睛惊讶地睁大,翻身跳远和花零保持距离:“你……” “我刚碰到你了,不是吗?” “你不应该听到这些。” “为什么?你们又不是自愿当‘眼睛’的。” “……我不是指这些,但你既然知道了,你想怎么办呢?” 女人换个姿势冲向前,和花零战斗起来,花零想在和她玩过家家一样,她连花零的衣服都没碰到。 两人一同后退,花零伸出两手示意女人停下:“他们要我的血和肉是什么意思?你在做杀手?” “反正做完这单我就不干了,正巧碰到是你罢了。” “他们要血和肉我可以直接给啊,我又死不了。” “但如果他们看到我将你的尸体带回去了,你却还在活动,他们会认为我带回去的是假的。” “不,我想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知道我不会死,你先试试呗?” “……” 一边的谢丰和夏君正往书房走,很普通地聊着天,两人一起打开门,看到一个陌生人和花零站在一起。 谢丰一愣,朝花零的方向喊了一声,女人回头看向他们,当她和夏君对视时夏君明显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心跳。 女人看到夏君像看到末日,迅速跑到楼顶的门前离开了。 谢丰跑过去问花零那是谁,花零告诉他们那是夏君丢失的魂魄。 “可是她为什么要跑?”夏君无法理解。 “她还有事要做,不能留在这里,等她解决自己的事会回来找你的。” 应该会吧?花零抬头看向被女人打开的那扇门,手指拨动,门被再次关上。 wap. /94/94071/30999588.html 第199天 过年好 一月份。 花零和陆压来到风焦和李家王家一起过年,原本说要来给他们接风洗尘的李洛和江空不在,倒是远远看到长得飞快的李澜李洋兄弟俩。 “花先生!” 兄弟俩身高和花零齐平,四年不见甚是想念,李洋扑进花零怀里抱住他,差点让花零重心不稳。 “妈妈说先生回天界了,所以才不在。还有,前几年的时候陆先生把阿牧姐带来了,她知道先生的身份了对吗?”李洋滔滔不绝地询问,像一只看到信任的人的开朗狗狗。 李澜拉住李洋外套的帽子,把自己弟弟从花零怀里拉出来,礼貌微笑:“爸妈都在做除夕的准备,我们两个比较闲,就被叫出来接你们。” “这样啊,那糯米呢?” “糯米……”李澜听到这个称呼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头向一处车后喊到,“旭怀?没事的,出来吧。” 王旭怀是王泽和曾客宁的女儿,小名糯米,在花零离开前只有六岁,可能早就对花零没什么印象了,现在正因为看到陌生人而躲在车后面探头探脑。 李澜走过去拉住王旭怀的手带她从车后面出来,小姑娘穿着淡粉色的小羽绒抬头望着好像没有讲过的花零,好奇地眨眼睛。 李洋顺便加一句:“王焱那小子还在高中里,不过放假通知已经下来了,应该能赶上年夜饭。” 王旭怀对陆压不陌生,陆压一伸手就哒哒哒跑过去,陆压蹲下身摸摸小姑娘的脸,花零低头王旭怀正好抬头,两人对视后旭怀嬉笑着跑回李澜身后。 “多半是害羞了。” 大年三十当天,银牧带着佐依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佐依穿着平板的高跟鞋,进门的时候被台阶暗算,被身后的王泽扶住才避免一摔。 “姑娘们当心点,不着急,啊。” 佐依也被银牧扶住,走上台阶后王泽离开,佐依默默吐槽:“这鞋子好不习惯。” 银牧不太理解:“你以前不是喜欢矮跟的吗?怎么这次特地穿了跟最高的一双。” “先生不是说要拍全家福吗?你们一家都大高个,不穿高点我都对不起自己。” “那也不必……” “很有必要的!你看阿丰同学,那身高……” “可是那是同学?” “我可不信那只是同学,我觉得这次全家福肯定有他的份。” “嗯……总之走路当心些,注意脚下。” “嗯嗯嗯,亲爱的最好啦。” 另一边的花零,正好碰到谢丰带着夏君从风焦东侧门进来。 谢丰东看看西看看,妄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花零抱着手臂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我还是想不通,咱们家怎么一个直的都没有。” “怎么会呢……”谢丰不知所措地挠着后脑勺。 “先生不同意吗?”夏君袖子被谢丰抓住,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会不同意,我只是在感叹……都是双就罢了,一个找异性的都没有,唉……” 花零把两人带进客厅,银牧和佐依已经在里面坐下聊天好一会儿了,佐依看到夏君的一刹那高兴地说:“看吧!我就说嘛!” 银牧也有些惊讶:“还真的是。” …… 全家福是拍了一张风焦全体成员的大合照,花零坐在最中间,应陆压的要求他变成乌鸦站在花零大腿上,花零两侧是佐依银牧和夏君谢丰。 人群整整齐齐排好,李家人王家人各站一边,大家都笑得开心。 拍好后摄影师给每户人家都拍了几张照片,照片洗出来后花零不知道从哪拿出来大家小时候的照片,一个个比对。 看到这幕,大部分人都来一起比对,中年人都在感叹,青年都觉得小时候的照片是黑历史,小孩子们在找自己。 花零他们回到命恬后着手准备起女孩们的婚礼,花零将几张照片装订在相框里挂在工作室的墙上,旁边还有张很长的画框,是红枣他们画在竹简上的那张全家福,被花零用电脑复原后打印在纸上挂出来。 花零的工作室比较冷清,除了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就是塞了一屋子的纸张资料,平常不太会进来,花零更喜欢待在书房里,书房也有台电脑,做设计时会用那台。 书房因为天窗穹顶的缘故,光线比较均匀,工作室的光一般从走廊透进来,窗帘大部分时间都是拉上的。 佐依和银牧同时在微博发了即将举办婚礼的消息,还艾特对方。 底下评论区是cp的狂欢,单推的哀嚎,路人的不解,黑子的伺机而动。 佐依—— 结婚了哦,不是和任何男明星,是和最最好的姐妹,第一次见你我就在想这一天了,没想到你和我的想法一致,谢谢好姐妹,以后都是亲爱的~@银牧也是花牧 银牧—— 把一辈子的坏运气都花光了才能遇到你们,谢谢各位,不论是我的家人、爱人、朋友还是粉丝。能和@佐依结婚,感觉还是有点不真实…… 两人都附带同一张两人一起捧着结婚证抱在一起的图片,这怎么辟谣,这可是正主。 一时间两个女孩的消息列表都被看到微博的好友轰炸了,提前告知过来一起玩的倒是有所了解,不是特别激动,早就在知道婚礼日期那时激动过了。 经过一个晚上,佐依银牧的粉丝不减反增,倒是【佐依银牧】的热搜冲上顶,它爆了。 以前也有过,是在佐依和银牧刚同居那会儿,被狗仔拍到两人一起出入。 当时因为舆论压力将热搜压下,现在一点没压,影视百合结婚的热搜冲上顶峰,热搜里基本没有单推人对正主的哀嚎,很多都是单推看到cp超话里的粮后投敌变成cp粉。 热搜里除了很多无法理解的还在挣扎的单推人,大部分都在问谁有粮。一些几年前就被删掉的cp超话内容再次重出江湖,看粮大队里还有正主的身影,正主给粮点赞。 佐依抬头看向正在阅读粉丝的同人文的银牧,眨眨眼:“说起来我之前写过同人文来着,发吗?” 银牧抬眼,带有疑惑的眼神盯着佐依,佐依笑着用鼻音哼哼,把自己的短篇找出来后直接用大号发了。 评论里的cp看到后赶紧保存,佐依忽然看到一条评论:这就是梦女吗?爱了爱了。 趴在床上的佐依没忍住笑出声,笑得锤床。 wap. /94/94071/30970109.html 第198天 父母儿女 夏君来到书房内的平台上后环顾周围,他以前未见过这样的室内乾坤,也别说是在一栋这样的住宅内。 谢丰说夏君可以留宿,夏君很怀疑谢丰这种脑回路说和自家长辈讨论过的真实性。 夏君没怎么碰底层书架的书,在书架上拿了些感兴趣的文学作品带到平台上阅读。 忽然书房大门被敲响,一个声音传来:“阿丰?管家说你的朋友来了?” 与此同时,夏君注意到半空中好像出现了一道划破空间的裂缝,在谢丰说:“是啊。”的同时,裂缝里掉出一个长发女孩。 谢丰注意到空中掉下的人时夏君已经冲向离掉落点最近处试图去接住她,但是女孩没有掉落在有通道的地方,直接从护栏处擦过,谁也没想到,女孩伸手抓住护栏发出“砰”的巨大声响。 突然的声响让门外的陆压万分不解,打开门后看到夏君在帮助女孩爬上来,看到女孩的模样后陆压和谢丰都愣神:“花零?/爸?” “爸……?”夏君不停打量三人,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花零被拉上平台后松松筋骨,想把手拍在夏君肩膀上感谢,一抬头发现对方比自己高一个头还多,瞬间觉得还是算了。 忽然花零听到一个声音,她再次和夏君对视,和善地微笑并说:“来,坐下,我和你解释一下……” 听完变成男性的花零的耐心讲解后,夏君想抽根烟冷静一下发现自己没带烟,然后一脸忧愁地耷拉着脸:“学个屁的历史……” 花零高兴地喝着管家泡的茶,在那屋里待了四个月,被放出来后感觉特别舒服,轻松好多。 夏君的确在庄园内留宿了几天,期间夏君因一些问题而请教花零许多次,花零给他的答案都在书上有出处,但这是一位神明说得话,这让夏君觉得此事不简单。 花零同样发现夏君就是谢丰曾经在消息中询问过的“长期性昏昏欲睡”的人,夏君的灵魂的确缺失了几缕,但看上去绝不只是缺失那么简单。 “淫祀阴法可致人魂魄离体,也可让人死后部分魂魄留下其余转生,既然夏君是在幼时因事故才突然变成这般模样,并且还奇特得能够在睡梦中魂魄离体看到周边环境和发生的事,只可能与神明有关。” 花零听了谢丰和夏君的描述后说出自己的看法,他本想用能力直接探寻夏君拥有这种体质的原因,却被一股力量打回,这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谢丰不解:“淫祀阴法不就是和神明有关的意思吗?” 花零用手指敲打谢丰的额头:“淫祀阴法是人类做给他们心目中的神明看得邪术,真正的神明不会也不应该接受这种祭祀和供奉,会回应邪术的只可能是妖精鬼怪。” “没有邪神吗?” “成为神明的人有邪念并实施,会被天界去除神力并流放凡间,大部分时候会去除记忆并给他们悲剧的生命。” “哇……世界上悲剧那么多,这是有多少邪恶的家伙啊?”谢丰不住地感叹。 夏君想到另外一件事:“神明对犯错的神明会小题大做,人对犯错的人们却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处于高处看到寥寥众生的人类太容易有邪念了,也需要去约束,只是不能保证能否管住。目前最高位的神明前几天刚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呢。” 谢丰更加好奇:“那没有其他神明可以约束最高位的神明吗?” “当然有,神明之间都是互相制约。” “应该类似小说里那种一人对万军?” …… 银牧在拍戏时助理在银牧的手机上收到了谢丰的消息,拍完一段戏,助理将手机拿给银牧,打开手机就看到谢丰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银牧叹气:“怎么这么激动?” 打开内容一览,是说花零回来了。 银牧这下比手机对面的谢丰还激动,直接打电话给还在签售会现场的佐依,反应过来对面在签售会后挂断电话,打字时激动地手都在发抖。 佐依看到消息后也高兴坏了,只是现在和银牧在两个省,两人之后的排班都满满当当,抽不出时间去命恬看花零。 花零被谢丰拉进佐依和银牧在软件里创建的家庭群聊,晚上两个女孩休息时在群聊里开视频通话,看到花零的面孔后高兴地说不出话,哭得梨花带雨。 佐依和银牧一起向花零解释两人感情的事,她们还想着现在花零已经回来,打算在今年正月三十佐依生日那天在命恬举办婚礼。 花零听后沉默了很久,女孩们以为花零这样是不同意的意思,后来花零默默开口:“你们的婚礼打算面对媒体吗?” “哎?”佐依一愣。 银牧接话:“我希望面对,告诉所有人我和佐依是互相的,而不是将这种感情藏着掖着,只因为社会不承认。” “嗯,那就好。” 花零看着手机屏上银牧的面庞:阿牧在这些年里成长了不少,我还是难免把她当成小孩子…… “哎?阿牧你同意的吗?太好了!办婚礼之前咱们去一趟大陆外把结婚证领了!” 佐依好像是在床上趴着打视频通话,一激动手机都不知道飞哪里去,屏幕上显示的场景突然一阵晃动然后黑了。 “依依?”银牧看到佐依的屏幕黑了尝试呼唤对方,没几秒钟就听到好像很远的声音:“我手机掉酒店床缝里了!我够不着,哎呦——” 银牧无奈地摩擦额头,习惯似的叹口气:“她经常这样,爸别介意。” “没事,你还在拍戏吧?” “嗯,是电影。” “是嘛,阿牧能上大荧幕了。” “其实……爸,我之前拍过一部了,在你不在的第二年。” “啊……我等会儿就把你的作品都看了,现在有的是时间,放心。” “也不是这个问题……” “嗯?” “就是…这次首映…你会来的,对吧?” “会,肯定会。” “……嗯,我相信你。” wap. /94/94071/30943210.html 第一天 一株树下,有二人闲谈。 “你也要参与神降?那是神兽们的事,你为何参与?” “有何不可,你们处处忌惮我,我给自己找些乐子,下到凡间又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况且,神降后我的意识是被压制的,只要被降临的那人不做为非作歹之事,又何必在乎我?” “就算如此,你也别胡来。” 21世纪某处停机坪。 走在房齐天前面的是她的表哥余秋明,房齐天起先并不想答应他的,但是拗不过,就同意后被接过来了。“阿天没坐过私人飞机吧?我也没,希望咱们可以旅途愉快吧!”余秋明兴高采烈地说着,虽然房齐天并不是很关心这些,也只好微笑着面对余秋明的那些“朋友们”。 房齐天的家最多只能算中产阶级,余秋明的父亲却是房产大亨,只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余秋明对房齐天关爱有加,有什么好事都捎着,带着见了很多世面。 “呦,秋明。”有位男生招手走来,突然注意到了余秋明身后东张西望的房齐天,“这位小姐是?”余秋明将房齐天拉到自己身前,介绍着说:“这位是我的表妹,房齐天,我把她带来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房齐天眼神默然,好似没有感情,却又似乎带着好奇:“你好。”也不知怎么,在房齐天开口的一瞬间男生的眼中突然闪光,笑颜如花:“当然不介意,多可爱的姑娘。是吧?赛姆。” 被称为“赛姆”的少年是这次旅行的策划和执行者,正在指挥工人搬行李的赛姆听到有人喊自己便交代好了事情,转身走了过来,也看到了被余秋明搭着的房齐天,愣了一下:“秋明你不是说带表妹过来……”“我是女生。”房齐天在赛姆还没说完话时就开口,余秋明将手放上了房齐天的头顶,笑着解释:“我妹妹比较喜欢短发,一直不肯留长呢。” 赛姆似乎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充满好奇,探索的眼神看得房齐天不自然,房齐天拽了一下余秋明的衣摆,对方回头后便询问到:“你们学校没有亚洲女性吗?”余秋明和赛姆是大学室友,一同毕业后赛姆就告诉了宿舍里其他人他想组织游玩的事,但是只有余秋明回应了他,因为其他几位都想带女朋友去度蜜月。赛姆听到余秋明问能不能带一个女孩子一起的时候甚至以为他也有女朋友,听到是表妹才松了口气,余秋明当时打电话询问房齐天有没有空的时候房齐天正在备战高考,心情很烦躁,电话这头的赛姆听着余秋明和房齐天打电话的时候三句话不离国粹,自认为房齐天是一个性格火爆的直率女孩。 “不清楚,赛姆也不是花花公子啊。不过齐天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余秋明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样子逗笑了房齐天:“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走进飞机内部才发现其他参加这次旅行的“富家子弟”已经在飞机内部等候多时了,两男两女坐在飞机内有说有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直到房齐天坐下后才有位女人开口问到:“余,这就是你妹妹?” “对啊,怎么了?”坐在房齐天身旁的余秋明不解地询问,将手臂自然地搭在了房齐天的肩膀上。一开始就和余秋明搭话的少年说到:“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安吉尔,你以前不就一直吵着要剪短发?但是一直没见你剪短,是舍不得?” “还是……”房齐天突然开口,引得所有人都向她看去,“还是不要剪短了,长发还是很好看的。”少年愣了一下,伸手搓了搓房齐天的头发,笑得很开心。 “斯克特,看不出来啊,你喜欢小巧可人型的?”安吉尔嗤笑。房齐天突然愣了,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眼神空洞如同深渊,声音好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小、巧、可、人?”房齐天缓缓站起来走到安吉尔面前,余秋明想拉住房齐天的袖子但是没拉住,还把自己拌住酿跄了一下,起身站稳后用求人一般的模样再次伸手拉住房齐天想把她带回座位上,但是房齐天似乎因为安吉尔的话生气了。 “阿天这个身高已经很平均了,别生气别生气~”余秋明好像在哄孩子一样希望房齐天能安静地坐回位置上,毕竟,房齐天可是一有不爽就会直接动手的行动派,因为这样的性格房齐天可没少在学校里结仇。 “对于你们的种族天赋我没话说,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否在针对我?”房齐天盯着安吉尔看了许久,看得安吉尔发寒,这才开口说话。安吉尔眼神慌张地打量着房齐天,想着对方不过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就不放心上,挑衅地说:“我就是在针对你,你以为你是谁?让男士围着你转?”房齐天死盯着安吉尔的眼睛,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男士围着转?眼睛不好的话我可以帮你挖掉。” 不知何时,房齐天握住了安吉尔面前两个杯子中的一个,和安吉尔对话的时间越长,房齐天盯着安吉尔的时间越长,握着玻璃杯的手青筋就越明显。“噼啪”的一声,伴随着噼里哗啦的玻璃碎裂掉落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房齐天徒手握碎了一只崭新的玻璃杯。 “阿天!手!” 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后,房齐天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握着一只玻璃杯,从怒气中缓过神来后的房齐天看了一下刚刚握着杯子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一道划痕都没有:“我没事,但是这个杯子……”房齐天看到安吉尔颤抖着拿了另一只杯子喝水,愣神地看向坐在安吉尔旁边的女人,“抱歉,我把你喝水的杯子……”女人摆了摆手,似乎在示意没关系,但是指向了房齐天身后的某处。 房齐天正疑惑着女人指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看向默默无声的赛姆:“这玻璃杯是你准备的吧?我会赔的……”赛姆原本饶有兴趣地看着房齐天和安吉尔对峙,突然被询问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温和地回答道:“没事啊,一只杯子而已,不过还是先清扫一下吧,免得被玻璃碎片扎到。” 房齐天跟着赛姆去拿扫把和簸箕了,剩下的人才从惊讶中缓过神,安吉尔悻悻地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嘲讽一般地说:“要不是海拉的杯子放在我杯子旁边,我现在可就没水喝了呢。”名为“海拉”的女人看向桌子上的和地上的碎玻璃,叹了口气,说到:“安吉尔,别太过分了。”安吉尔拿着玻璃杯,听到海拉冒出这么一句话,疑惑又惊讶,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屑:“海拉,你在帮乡巴佬说话哦?”“你口中的‘乡巴佬’是个能徒手握碎玻璃的小女孩,你敢试试把你手中的玻璃杯握碎吗?”海拉轻轻点着桌面,温和地看着安吉尔。 安吉尔似乎被点燃了好胜心一般,开始尝试握碎手中的玻璃杯。开始是单手握住,然后是双手,甚至是往桌上砸,摔在地上……但是玻璃杯却丝毫没有出现裂痕。安吉尔不解及惊讶地看向海拉和被圈起来的那一片玻璃碎片:“这,这不可能,她明明看着那么弱小。” “她把玻璃握碎了,手上却没有血……秋明,她手上的茧是不是很厚?”海拉没有管惊讶着的安吉尔,询问着余秋明。此时此刻余秋明正打量着自己的玻璃杯,被问到问题后愣了,思考后点头微笑:“有茧,但不是很厚。” 在安吉尔嘲讽房齐天后就没怎么说话的两位男士中的一位终于开口了:“秋明,你妹妹以前学过功夫?” “嗯?渡边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坐在渡边旁边的金发男人一直看着房齐天的背影,笑了一下,轻轻摸着玻璃杯口。 跟着赛姆去拿清扫工具的房齐天来到了一处工具间,说是工具间但是没有多少东西,扫帚簸箕还是从箱子里拿出来的。赛姆拿上工具后拉着房齐天往客舱走,房齐天缺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是角落里的一个箱子,房齐天眼神询问赛姆可否去看一下箱子里的东西,赛姆远远地看了一眼,点头。房齐天小跑到了箱子面前,半跪在地上打开了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本“佛经”。“这里怎么会有佛经?”房齐天从箱子里拿出佛经,打量着封面和封底,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此刻附身观察着箱子的赛姆。赛姆摇头:“也许是我父亲的朋友送的吧,这种书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晦涩难懂。”“说的也是。”房齐天翻看了一下,翻到某页时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里怎么被撕掉了?而且书里的文字……这是梵语吧?”“好像是,齐天看得懂梵语?”“不懂……” “不管这些了,去客舱吧?”赛姆把手放在了房齐天的头上,惊得房齐天一激灵,赛姆赶紧收回手。 房齐天将碎玻璃清扫进了簸箕里倒进塑料垃圾袋,用手四处摸索了一下确定没有玻璃渣了之后向海拉和安吉尔道了歉。海拉摸着房齐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你没有错,不必道歉。”转眼看向安吉尔:“你是不是应该向她道歉呢?”房齐天不解地看向海拉,皱着眉打量安吉尔。 安吉尔早就感受到房齐天盯着自己的时候的那种让人不安的视线了,额上冒出了冷汗,尴尬地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后伸出手:“对不起啊,房…齐天……”房齐天犹豫地握上安吉尔的手,握到的一刹那安吉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放开后余秋明就带着房齐天坐在了原本的座位上,安吉尔才小声地和海拉说:“房手上的茧子很容易就能摸到。”海拉喝了口新倒的水,笑了笑:“我知道,我看到了。” 飞机出发了,大家都坐好后系上安全带,飞机起飞后上升的时候房齐天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她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看风景。但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齐天的胸口出现一阵刺痛感,房齐天以为只是因为不习惯高空所以没太注意,而且飞机都起飞了,总不可能再回程,会添麻烦的。 但是随着飞机平稳后胸口的刺痛感就越明显,似乎在警告着什么,房齐天皱眉,还是没有去管。 /94/94071/26763982.html 第二天 余秋明原本在闭目养神,睁眼想和房齐天聊天的时候发现房齐天在用掌心按压胸口,问:“是不舒服吗?”房齐天点头,接着说:“胸口刺痛,不过不严重,下飞机再说吧。”余秋明见房齐天似乎真的没什么大碍,就找了个话题和房齐天聊了起来,想着这样或许还能转移注意力。 飞机外是云上的景色,阳光刺眼,照进飞机内的光线在炙烤着房齐天的清醒,就算是在和余秋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房齐天也感觉到昏昏欲睡,闭上眼睛后原本侃侃而谈的余秋明也停下了说话,看着房齐天的睡颜笑了。 赛姆拍了拍余秋明的肩膀,和他搭话:“秋明,这次去m国你想带你妹妹去哪里看看?”余秋明捏着下巴思考,摇了摇头:“还是顺其自然吧,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不是吗?”“说的也是,不过我们到m国后先去吃点好吃的,我已经想好吃什么了。”斯克特翻看着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旅行手册,“齐天有什么不吃的吗?” “嗯……对芒果过敏,也吃不了类似榴莲这种气味重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飞机的一阵颠簸让房齐天惊醒了,四周的惊喊声也在她清醒后出现,房齐天第一反应便是飞机出事了。 “怎么了?”房齐天看到所有人都在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飞机前方的某处,她顺着大家的目光看了过去,是一处黑洞,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洞。“怎么回事?!”安吉尔在恐惧中大喊。 余秋明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在安慰房齐天:“没事的阿天,我会保护你的。”说着就抱住房齐天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就在房齐天失去光明的前一秒,她好像看到了黑洞深处的景色。房齐天马上挣脱了出来,探身趴在飞机窗旁向外看过去,她看清了黑洞里的景色,大声地说到:“黑洞里是一座中式古城!哥哥!”余秋明很快反应过来,但是飞机也与此同时跌进了黑洞中。 “中式古城?”其他人不解地询问。余秋明也带着疑惑:“这该不会是穿越吧?”房齐天皱眉,思考后点头:“应该是……” 飞机跌进黑洞后不久,机身突然消失了,所有人也瞬间没了托力,极速下落,就在房齐天闭着眼睛和其他人以为自己会被黑洞吞噬至死的时候,房齐天被一双大手接住了,但她没敢睁眼,而是在大声喊:“哥,我好像被接住了,你们在哪?”房齐天是在确认只有自己得救了还是其他人都得救了,闭着眼睛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被抚摸上了,可她能感受到抱着她的是两只手,这第三只是…… 房齐天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一张轮廓硬朗的脸颊,她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很好看。然后房齐天就发现了,这位抱着自己的“人”,似乎有六条手臂。 “不用担心,神兽把他们都接住了。”声音可以听出是饱经沧桑的男性,而且房齐天也看到了他并没有穿上衣,所以应该是性别男。 房齐天愣愣的:“那……能把我放下来了吗?还有我哥他们现在在哪?”“我带你去找就行,没必要放下来。”男人的体型高大,抱着房齐天就像抱着10岁不到的小孩子。 “可是我会走路。” “这里是虚空,你踩不到地面的。” “虚空?” “你应该知道这里是黑洞内部。” “行……” 男人抱着房齐天走了一会,房齐天终于看到了其他人,以及带着他们的“动物”。余秋明似乎是坐在一只“雪豹”的背上,海拉身下的动物能看出是一只漂亮的九尾狐,赛姆则被一只龙头豺身的动物背着,安吉尔伏在一只看着像蜜蜂的“鸟”上,斯克特在一只大型犬的背上吓得不敢动,渡边也坐在一条大型犬上,亚瑟优雅地侧坐在一匹马背上,还有一个伏在有着两个头的鸟身上的男人,应该是飞机的驾驶员。 安吉尔看到了被男人抱着的房齐天,再次不解:“为什么我们都是被动物带着,而你就是被男人抱着?房齐天?” “就算你这么问我……” “你叫房齐天?”男人打断了房齐天的话语,引得大家都看向了他,“上回听到‘齐天’二字是在几百年前了,你和那家伙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你说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话,我想是没有关系的,所以你叫什么名字?”房齐天把问题抛给了男人。“我有很多名字,你可以叫我波旬。”“波旬?奇怪的名字。”房齐天不再问了。 余秋明想要从雪豹的身上下来,但是被雪豹开口阻止了:“这里是时空裂缝,你站不稳的,别下来。”余秋明被“雪豹开口说人话”吓得不轻,没坐稳摔下来了,真的直接从“地面”掉下去了,雪豹赶忙飞下去接他。 “会说人话,应该不是普通的动物。”海拉突然开口,她抚摸了一下九尾狐的耳朵,再次开口,“是中国神话中的神兽吧?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海拉问完这个问题后,雪豹也带着余秋明回到了这里,紧接着所有神兽都看向了波旬和他怀里的房齐天,房齐天也看向了波旬:“你又是哪路神仙?” “神仙算不上,我就一个打杂的。原本这些神兽都是‘神降’的参与者,但是因为我的突然参加导致开启裂缝,而且貌似……”波旬点点房齐天的额头,“你在哪里,这个裂缝就会开在哪里,就好像我和你绑定了一样。” “鬼话连篇,你怎么确定我和你绑定了,只是碰巧。”房齐天显然不信,但也无能为力,毕竟大家已经进入裂缝,也只好被波旬和神兽们一起带往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只有中原最强的皇族才能接受神降,你们很幸运。”九尾狐开口了,听起来好像是一位男性。“幸运的意思难道是,我们到达黑洞的尽头不一定会降生为皇族?”安吉尔愣了一下,又说,“我们对个暗号,到时候去皇宫碰面会合吧?” 渡边颓废地趴在大型犬的背上:“又干不了什么事,对暗号干嘛?”“我们之间有人会当皇族,不就是会有做国王的权利吗?”安吉尔莫名地激动,“能找到做国王的那个人的话,我们不就都能当皇亲国戚了?” “说的是没错,但是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皇族?”亚瑟明明在提问安吉尔,眼睛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波旬,或者说是在看他怀里的房齐天。 “当然是亚瑟你啊,优雅知性的男子,而且你的神兽一看就很厉害。”安吉尔打量着亚瑟身下的那匹马,“这是什么神兽?” “駮,状如白马,锯牙,食虎豹。”从队伍的最前端悠悠飘过来一段话,似乎在介绍着亚瑟的神兽。 安吉尔眼皮抽了抽,又问到:“那亲爱的房小姐,我的神兽呢?”“钦原,蠚鸟兽则死,蠚木则枯。大概就是蛰了鸟兽会死,蛰了树木就会枯萎。” 亚瑟微笑:“房小姐什么都知道吗?”“不是,波旬跟我讲的。”亚瑟听到这个答案又愣了,但很快笑出声。 “如果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直接问自己的神兽,我们到了。”波旬带着大家来到了虚空中的一处看着像池水一样的地方,目光透过池水可以看到底下是一座城池。房齐天能够确认,这就是她在外面看到的黑洞尽头的古城。 波旬抱着房齐天跳了下去,紧接着是神兽们。池水不是水,但能感觉到像是穿过了什么,房齐天有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波旬感受到了怀里的人的异样,也抱得更紧:“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你这话最好不要带感情。”房齐天即使缩在波旬的怀里也不忘语气默然地吐槽。 天佑2年,瑞国主城外,大雨已经下了七天七夜。一列车队行驶在山路间,大雨大风让他们看起来岌岌可危。 “夫人!雨势急猛,还是找个地方避雨吧!”小厮架着马走在木轿的侧面,轻轻掀开木轿的窗帘,向木轿内的女人询问。女人怀里抱着还在襁褓中的两个男孩,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了山中的一处木屋,女人走下来时将怀里一个孩子交给了身旁的侍女,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土地松软的缘故,女人一只脚还没从轿上下来的时候木轿突然歪了,女人没站稳差点摔倒,但是孩子却因为惯性飞了出去。 那个方向正好是一处峭壁,如果运气好没碰到岩石的话还是会掉在崖下的一处树林里。襁褓中的婴儿就是如此,他挂在了树林里的一棵树上。 “我的孩子!!!”女人心急如焚跌坐在地上,侍女赶紧扶起女人,小厮命令侍卫下山寻找,侍女安慰着女人并带着她进了木屋避雨。 此时山下也经过了一路车队,只是木轿显得更加富贵,木轿中的男人原本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犯愁,突然他的耳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婴儿啼哭,他拉开了窗帘:“范侍卫,我好像听到了婴儿哭。” 范侍卫笑笑:“皇上恐怕是过于担心皇后腹中的孩子,所以幻听到了婴儿的哭闹声,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婴儿哭声呢?” 皇上皱眉,下令道:“范折!我是天子你是天子?去搜,我不会听错的。”马车停下了,范折命令侍卫们四处找寻那个哭闹的孩子,不一会就有侍卫带回了一个尚在襁褓中、还没有被淋透的孩子。皇上将孩子抱进了木轿内,用干净的布重新给他包裹了起来,包裹的时候皇上突然发现了孩子腰部有一块黑色的图案,皇上对这个图案有印象,他笑了,打算带这个孩子回皇宫。 “走吧,继续回皇宫。”皇上放下了窗帘,在木轿里细心的哄着怀里的孩子。 迟迟赶到山下的侍卫们在树林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孩子,空手而归后女人大哭到晕了过去。 /94/94071/26763984.html 第三天 皇上的车队快马加鞭也只是在这天晚上才到达皇城,随即被迎进了皇宫。皇上前脚刚从木轿上下来,就听到宫女喊着:“皇后娘娘生了!是个女孩!”皇上被喊声吓得没踩稳摔进站在自己面前的范折怀里,但是又马上站稳,顺手将怀中的男孩放进范折的怀里后让人带路跑向皇后的产房,着急的背影让范折叹了口气: “花木他倒是一直没有变过。” 皇上花木跑着来到产房前,还因为下雨路滑摔了两跤,也幸好穿的是易于行动的便服,不然估计衣服都要破损遭殃了。站在产房前守候的宫女见是皇上来了,对视了一眼后微笑着上下打量皇上的衣服,其中一人说道:“皇后此时身体虚弱,请皇上沐浴更衣后再会面皇后。” “我连皇后都见不了了?” “皇后刚生产完,身子弱,皇上你现在仿佛浑身污泥,请先沐浴更衣。” 花木着急地想见自己的太太和孩子,但是宫女却把他拦着了,他喊着:“芜湘——”产房内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哎——” “宫女不让我进去……” “皇上赶路劳苦,现在也恐怕是沐浴在雨中,先去更换衣物擦拭身体吧。不然啊,就算我身子硬朗无事,我们的孩子可接受不来脏污……” “好嘞我这就去。”花木快快乐乐地离开去更衣沐浴了。 待宫女离开后,产房被打开了一道小缝,探出了皇后芜湘的半颗脑袋:“他去换衣服啦?” 宫女俏皮地点头:“皇上果然还是听娘娘的话呀。”“就是,娘娘话一出口,就算不如意皇上也会照做。” 芜湘笑了笑:“那不也得有理有据?你们俩要不要进来看看我的可爱女儿?”“好啊!”“进来吧进来吧。”…… 芜湘怀中的女孩肌肤水润光泽仿佛熟鸡蛋般吹弹可破,如同成熟的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人们,宫女伸出一根手指挑逗,小家伙便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抓住了那根手指,萌得宫女心颤。 “娘娘你说,这小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名字呢?”宫女逗着小家伙,抬头询问。 “这要问皇上了……” 没过太久。 沐浴更衣完毕,花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看到大家都围着抱着孩子的芜湘,马上不高兴了:“好啊,背着我逗孩子,我也要逗!”宫女后退让路,芜湘笑眯眯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给花木看孩子的笑颜。 “真不愧为芜湘的孩子,甚是美丽。”“妾身倒是认为她的眼中有着不输皇上的英气。” 名字的事倒是苦恼了花木,思考良久才挥挥袖:“单名零!” 宫女小声细语: “这名字……听不出来有什么含义啊?” “行啦,皇上就这样,零倒是可以延伸很多好听的字呢。” 芜湘的笑颜依旧挂在脸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花零,零儿……好听的。” 花木倒是有点受宠若惊:“芜湘,要是不喜欢可以说的。不用太勉强……”伸手想抱孩子但是又收回来,显得有些局促。 芜湘注意到了花木的不自在,调整了姿势后空出一只手拉过花木停在半空的手腕,花木顺着芜湘的动作接过了襁褓,环抱着怀中的孩子。孩子的笑颜让花木很是高兴,但似乎忘了什么。 约一个小时后。 直到快要到时入睡花木才想起来今天路上捡回家的孩子,匆匆忙忙唤来范折,还补了一句把那男孩也带来。 芜湘听到“男孩”二字皱皱眉,但是并没有明白花木为何突然唤来范侍卫。 范折进门时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睡梦里的男婴,花木将姑娘交给芜湘后接过范折抱着的男孩,介绍着说:“这孩子啊,是我们途径雾林时我听到了啼哭声后捡回来的,我打算把他收为养子,就算是零儿的哥哥吧。” 范折忽然开口:“那陛下给他取个名吧?” 花木愣了一下,尴尬地笑出声:“啊这个……” “像烛火一样呢。”芜湘看着花木怀里的男孩,花木听到芜湘的话后原本飘忽不定的目光看向了她,“林中的啼哭,是他为自己点燃的烛火。” “‘烁’怎么样?花烁。”芜湘面容慈爱,母性的光辉照耀着已经愣神了的花木。 “好……好!花烁,多好的名字啊!”花木鼓着掌,相当捧场。 一旁的宫女: “娘娘取得名字真好。” “不止是那男孩在闪烁,我感觉我好像看到了娘娘背后的万丈光芒。” “是吗?” 夜深。 待芜湘入睡,花烁被花木吩咐宫女带进育宫安睡后,花木则和范折一起带着襁褓中睡熟的花零进了藏书阁。 “陛下,您为何要带公主来这里?”范折跟在花木的身后不解。 “‘中原最强的皇族会接受神明的降临’,范折你应该知道这个传说吧?” “是,臣当然知道,但您也知道这不是传说……” “对啊,因为先皇就是看到刚出生时的我身上有着神降的图腾,才知道他的地位稳固了,他是当时最强的了。” “那您将公主带进来……” “哎呀当然是看看我可爱的女儿图腾长什么样子,是哪位神降啦!” 那也不至于今天就看吧……范折的话已经到嘴边了,还是没说出口。 范折在书架上找出记录着所有神明降临的图腾,如果没有记录的话就不好说神降的好坏,能够知道是谁当然是最好的。 花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花零皮肤上的图腾,看到后背时突然愣了一下,那个图腾在花木的印象里没有出现过。那是一个盘腿坐着的男人,手部则是双手合十的祈拜状,即使是寥寥几笔也能看出他的肌肉轮廓,黑色图腾的身上有着红色的线形纹路,图中男人眼睛微睁,但好像能感受到一丝戾气。图腾烙印在花零小小的背部,在中心稍上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范折,这图腾……怎么是人形?” “人形?没有兽的特征吗?图腾里基本没有纯人形的。”范折看着花零背部的图腾,皱着眉在书中寻找。可直到翻遍了整本书,他们也没有找到能和花零背部图腾对上号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陛下?” “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孩子会给我惊喜的。” 天佑七年。 房齐天,啊不对,花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作为大公主自然是被大臣宫女和官人们小心翼翼供着,但是花零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我想用剑!” 范折听到“剑”这种武器的名字从公主的口中出来的时候都怔住了,蹲下身和花零平视,问道:“公主为何想用剑?” “武器可以保家卫国对吧?我想上战场!”花零坚定的语气让范折犯难,然后索性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花零的父亲。 范折抱着花零走进了还在早朝的大堂,大臣们看到范侍卫和大公主进来都在窃窃私语。范折说明了来意,并着重强调花零很想用剑,虽然这是事实。 五岁的孩子明明练铁器都拿不起来,面前的女孩子却想拿起武器上战场。听到范折的话后,许多大臣都鄙夷地看向范折身旁那和两把普通的剑列起来差不多高的孩童,这怎么可能呢? “零儿,你当真想持剑上战场,而不是一时戏言?”花木坐在龙椅上,对着越长越英气的花零,满脸不可思议:女孩……当真会越长越像父亲? 花零自然是点头,但也问询:“父皇不相信吗?” “确实是不相信,不过既然零儿想,那就去做吧。范折?”花木思考着,突然喊了范侍卫的名字。 范折有些疑惑,应和着:“臣在。” “你负责指导和保护公主用剑和其他公主想使用的一切武器,能做到吧?” “当然能。” 花木满意地点头,大臣们却议论纷纷,也有大臣直接向皇上说出自己的想法:“陛下,公主出嫁是迟早的事,舞刀弄枪恐怕……” 花木却不以为意,还说:“出嫁?大公主可是我心中的太子,假如花零真的有能力上战场我当然支持她习武。除非她有真心喜欢的人不然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娶走花零。” 范折带着花零离开了大堂,花零想着离开前花木的话,心里想着:父亲当真这么好吗?前世遇到的男人明明都……兴许是因为自己是公主的缘故吧,那我要给父亲争光啊。 绝不输给任何男子! /94/94071/26763986.html 第四天 虽然这么想了,但是做起来还是挺难的。 范折看着面前这位用捡来的细树枝作为武器打击灌木花草的公主,沉思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嘱咐花零暂时不要乱跑,然后离开了。 花零略带不解地看向小跑离开的范折,继续用细树枝打击着灌木丛。忽然花零的树枝好像打到了隐藏在灌木丛里的人,她听到了一声吃痛的喊声,但是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啊。 余秋明,也就是花烁,因为和花零一样是带着前世记忆降生在这片土地,除了刚出生时看不清自己生母的样貌外还是能够知道自己是花木皇帝的养子的。 神降为孟极的花烁,在三岁时就在梦中从神降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可以在附近的人的梦境里游走,并且很显然,其他人并不会记得闯进自己梦境里的花烁。 花烁对自己神降的能力非常满意,并且也用这个梦里知道了自己妹妹花零的神降波旬是一位很强的神明,根本不是他自己说的什么“打杂的”。 立志保护妹妹的花烁一直潜行在花零身边以防万一,结果今天躲在灌木丛里观察自己可爱的妹妹时,被妹妹的树枝痛击了。 “啊——!” 听到喊声的花零反倒把手中的树枝握的更紧了,她低身缓缓靠近面前的灌木丛,拨开灌木枝叶后看到了面部被打中后捂着脸蹲下躲在灌木后面的花烁。花零这才放下手中的树枝,把粘在手心里细碎的树皮在衣服上拍落后俯身查看花烁是否有受伤。 “哥哥你没事吧?” 花烁摆了摆手表示问题不大,但是捂着脸的手离开后花零就看到了花烁的脑门上有一道红色的印子,虽然没想到会打出印子但是花零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花烁有点委屈,但是想到自己上辈子也经常被房齐天当活靶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如果不是自己躲在灌木丛里,又怎么会被攻击呢? 花烁擦了擦因为疼痛和委屈流出的一两滴泪水,重整旗鼓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是大男子汉,妹妹的一根小树枝怎么会对我有伤害呢?” “嗯嗯。”花零站在原地看着花烁的表演,敷衍地答应着,但是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哥哥为什么会在灌木后面?” 花烁很显然并不想直接告诉花零自己想保护她,毕竟保护别人的人被被保护的人痛击了,这太丢人了。花烁手舞足蹈地解释了一大堆把自己都绕晕了,花零却像在看戏一样看着他比画。 直到花烁想到并说出:“要不要去后宫看看弟弟妹妹?” 花零听到这个提议沉思了一会。 兴许是为了保护孩子们吧,原本瑞国就有这种制度,不同的妃子生的孩子在七岁之前都是互不相见的。由每个妃子身边的宫女和仆从照料,在七岁时和年纪大的皇子皇女相见相认,皇子则会在八岁时送往国子监学习。 花木的妃子总共也就四位,平时经常能够看到妃子们在凉亭里聊天下棋,和睦的很。听宫女说这种时候小皇子们要么是在睡觉,要么就是在和宫女仆从嬉闹。 但是范折刚离开前还和花零说不要乱跑来着,怎么也得等对方回来了再去后宫吧? “得找个人在这留下通知一声范侍卫。” 花零环视四周,看到了不远处经过的一位宫女,便拉过她询问到是否有空。宫女说有,花零就交代了自己希望对方做的事,宫女点头。 做好万全准备后花烁就带着花零离开,去往了后宫。 花木当朝后的后宫并没有以前那么戒备森严人来人往,也许是因为妃子太少了吧。 花烁和花零来到后宫的时候连宦官都在打瞌睡,暖阳夏日的午时,身旁放个冰块降温,着实舒坦。经过的时候花零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的宦官也因为稀碎的哈欠声注意到了他们,来回询问过后兄妹俩得知弟弟此时在睡觉,需要小心些不吵醒他,兄妹俩俏皮地眨眼表示明白。 这宦官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看着两个不过六岁的小家伙小步伐跑进去,满眼的喜爱,随后又打起了瞌睡。 兄妹俩此时来到的是贵妃乔任怜的寝宫,乔贵妃此时正在和皇后一起在池塘捉鱼,自然不在寝宫内。 宫女看到是花烁花零兄妹俩来了,将食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夏日炎炎,屋旁的树上知了的声音都比宫女的声音大。兄妹俩玩闹一般模仿着宫女的样子“嘘”了一下。引得宫女笑颜如花,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出现一道缝隙,让两个小家伙进去了。 乔贵妃的儿子名为花宁,是个只比花零小六个月的孩子,墨黑色的头发零散地铺在枕头上,侧卧的睡姿导致兄妹俩看不到他的脸颊,不过他们已经看够了,该去看下一个了。 走出屋的时候花零不小心被门槛绊到了,幸好没有摔倒被宫女及时扶住。但是脚踢到门槛的声音惊得花宁睁开了眼睛,在听到关门声后花宁坐起了身,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母亲?”随后因为困倦又倒下睡着了。 和宫女道别后兄妹俩就快乐的前往下一位妃子的住所,路上正好碰到了贵妃邬钰,听兄妹俩说他们在看其他皇子的时候就提出带他们去自己孩子玩耍的地方。 邬钰的孩子是皇上的第三个孩子,比花零小六个半月,是一位皇女,名为花落。 说实话花零老早就想吐槽自家老爹的取名功底了,零和落,凋零和谢落,这是打算让孩子英年早逝吗?不过也罢,自己老爹是取名废和宠孩子又不冲突,或许只好等及笄之年看看能被取什么好字了。 走到花园的时候花零似乎听到了什么,冲到领路的邬钰的前面伸出手接住了一块飞过来的石头,把石块握在手中后花零四下观察了一下,看到了一个惊慌的小女孩。 这位惊慌的女孩子就是皇女花落,她低头向自己的母亲和面前没有见过面的姐姐认错,自己并没有注意石头飞往了哪里,差点就伤到了两位。 花零自然没有把这块小石头放在心上,看着手中的石头,扁扁的;又抬头看向花落身后的一片宫中湖,她想到了好玩的东西。 花零捏着石块走到了湖边,侧身弯腰甩手将手中的石块横着甩了出去,石块被抛出很远,没躲过地心引力落在了湖面上,但是却弹了起来,接着是第二次接触湖面,第三次,第四次……石头在第七次接触湖面后再也没有跳起来。 “六次,不错啊。”花烁揽过了花零的肩膀,比了个大拇指。 “哇,你好厉害啊!能教教我吗?哎对了,你们是谁啊?”花落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邬钰向自己的女儿介绍:“这是你的哥哥和姐姐,大皇子花烁和二公主花零。” 花落高兴地拉着花零的手说:“居然是姐姐!”然后却看向花烁,用天真无邪的脸地说道:“小穆子说,大皇子是捡来的,姐姐才是最大的。” 突然花落拉着花零的手松开,仔细看能发现花落的手被捏红了,花落略带害怕地看向刚刚用很大的力气握着自己的手的花零。 “我娘都没有对贵妃们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那个字?”花零直勾勾地看着抚摸着被自己握痛的手的花落。 此时花烁的内心:我妹妹……什么时候这么男人了?该不会是被波旬影响了吧? 醒醒啊这位皇子,这明明是“护短”啊。 此时的邬钰,在发现自己女儿说错话后就一把揽过了花落,自语着:“小穆子?穆……穆兰丰!”最后的名字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而那是在邬钰身边做事的宦官的名字。 这一喊,把带着孩子们正在走来的青灵都吓了一跳。 青灵是花木的第四个妃子,也是位贵妃,孩子是一对男性双胞胎,花竹和花枫。 兄弟俩也听到了邬钰的声音,好奇地问青灵:“娘,那是邬姨的声音吧?” 青灵边走边回答:“好像是没错,不过邬钰向来沉默寡言,今天这是怎么了?” 走到聚集的地方青灵才注意到,是大公主他们来了啊。 花竹和花枫很早就听青灵说过皇后娘娘的孩子花零和皇上在外带回来的哥哥花烁,他们两个对“捡回来”这个词没什么概念,青灵也没有怎么解释。所以在兄弟俩的世界观里花烁和花零是和自己一样的亲兄妹,青灵向站在一边不知道多久的宫女询问事情缘由,得知是花落言语“辱骂”了花烁后兄弟俩也很生气。 兄弟俩挥舞着拳头就冲向了花落,然后就被花零一掌一个给拦下了。 花零对于突然冲出来的两坨“不明物体”不感兴趣,直接问:“你们干什么?要打架?” “她说了你哥哥,你不生气吗?”花竹对于花零把自己拦下来的动作很不解。 “生气,但是关你们什么事?” “你哥哥,就是我们的哥哥啊。”花枫看向花落,又看向面前的花零。 花零才反应过来,这两个男性生物就是自己的另外两个弟弟花竹和花枫,看着有点傻啊,还想帮自己。 “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而且她是你们的姐姐,把拳头收一收。”花零点了点他们的脑袋瓜。 青灵小跑过来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又因为花竹和花枫突然冲出来的表示了抱歉,邬钰和花零都觉得无所谓。 当晚。 邬钰和花零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花木,花木也当即将邬钰身边的宦官穆兰丰换成了司庆月,穆兰丰因为涉嫌挑拨皇子间的关系被处以极刑。 而离开良久的范折则是去寻找花零能够使用的武器了,并没有找到于是后来回去的途中想着带花零亲自挑选武器。但是看到的却是一位宫女,宫女也完成了花零交给她的任务。 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94/94071/26763989.html 第五天 前些日子没一起见过的,也就当时睡着觉的三皇子和刚满三岁的七皇女了。哦,还有在池塘捉鱼的皇后和乔贵妃。 七皇女玉琴是皇后端木芜湘的孩子,花零很喜欢这个妹妹。或者应该说花零对每个兄弟姐妹都很喜欢,只要他们的嘴里不说出一些让她生气的话语。 范折找到花零并告知希望花零自己挑选武器的时候花烁也在场,两个孩子兴致勃勃地听着范折的提议,然后一对视一挑眉。兄妹俩异口同声:“走吧!” 管理武器仓库的是小厮可连,他是看在范折的面子上才让他带着孩子们进去的,但是他还是不理解。这俩孩子才五岁啊,武器在帮助他们保护自己的同时难道不会伤害自己吗? 可连和范折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范折显然是之前就想过的,但是范折莫名很相信这两个孩子。可连不理解,也不想管,就由着他们去了。 兄妹俩一进到仓库就被面前冰冷的武器吸引了目光,这里看看那里逛逛。范折嘱咐着说要小心别伤到自己,然后就看到兄妹俩同时撒丫子跑出去了。 “他俩的性子可真像,就好像以前就认识很久一样。”范折蹲坐在门口,可连给他拿了张木凳子。 “真是怪了,明明大皇子是从荒郊野岭带回来的,这兄妹俩却比青贵妃的双胞胎还有默契。”可连用蒲扇扇着风,打量着在仓库内东看西找的兄妹俩,“说起来,听其他人说那日早朝时皇上说二皇女有资格成为太子?” 范折撑着脸,点头。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女子称帝会被世人指责吧?陛下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能够保护自己,保护人民,让大家安居乐业的就是好皇帝,性别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范折似乎想起了什么,“陛下从小就和先皇对着干,先皇注重男尊女卑,陛下就想方设法让女性成为主体,结果导致母亲被奸臣害死。” 可连看了一眼坐着的范折,叹口气说到:“培养国子监的女先生也是陛下做的,不过既然这样,皇女应该也能去国子监学习。” “我觉得不太安全。” “这时候你觉得不安全了?” “国子监那么多男学子和先生,皇女太不安全了,我得趁着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让皇女有自卫的能力。”范折这么说着,突然站起身,吓了可连一跳:“你想多了吧,那时候皇女才几岁……” 范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自言自语,可连看着他的样子摇摇头没再说话。 在仓库内挑选心仪的武器的兄妹俩,一进来就感受到了来自铁器的寒气,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觉得凉快,毕竟是夏日呢。 兄妹俩没有一起行动,花烁逛了许久突然发现了被折起来后普普通通放置在木架上的一把木扇子。花烁走过去拿起扇子掂了掂重量,并没有发现这扇子和普通扇子的区别,不明白为什么会放在这里,直到他将扇面打开。 打开时发出的声音并不是纸张窸窣的摩擦声,是铁片的声音,花烁半信半疑地将扇面横过来割面前的木架子,不费力地就能割出一道口子,扇面和扇边也看不出丝毫磨损。 花烁这才万分确认,这是一把铁扇,只不过用颜料画出了纸扇的模样罢了,如果用好了绝对会非常厉害。 花烁满意地将扇面折叠后拿在手里收起来,接而好奇地去看花零挑选武器挑地如何了。 此时的花零正对着一面墙的兵器愁眉不展。不好随身带的武器有很多,但是花零却想要个能随时随地带在身边的那种武器。 直到花烁来找自己,看自己有没有选好时花零都在对着这一墙各式各样的兵器发呆,到最后也就只是随手拿了把趁手的匕首。 花零将这种心情告诉了范折,范折思考了一会儿便和花零说其实没必要非选出一种武器,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是能够尝试不择武器的战斗的。 在花木的命令下范折找了另外两位武将来作为花烁和花零的体术老师,花木很满意,范折很满意,除了一些大臣外大家都很满意。 就这样一年半载过去了。 花宁平常基本都是待在寝宫不出门,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如果花烁没有入梦的能力根本没可能知道花宁是斯克特。 皇子皇女们虽然都对自己身上的图腾有所耳闻,但除了花烁外基本没人用过神降赋予自己的能力。而花零则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连穿越到这里之前在时空裂缝发生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花烁猜想是波旬不想让花零记得,虽然其实花烁也很想知道波旬赋予了花零怎么样的能力。 花宁在七岁生日的时候第一回看到正脸的花零,他抓着身旁母亲的手问到:“那是谁?好漂亮。” 乔任怜也看到了被芜湘带出来遛弯的花零,花零平常的衣服都比较素雅,那天她却头一回穿了男子的衣着。乔任怜愣了一下,自己都要把那孩子认成男生了,花宁却脱口而出好漂亮,这恐怕是一见钟情。 乔任怜走上前去和芜湘打招呼,而后盯着和花宁打招呼的花零半天不说话。芜湘奇怪地询问为何看着自己的孩子,乔任怜便如实问出心中所想:“零儿是和烁儿换装了吗?” 芜湘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是的呀,零儿提出来的想法,我就由着他们了。衣服大小都差不多,但是换完之后烁儿怎么也不肯出门,我就只能带着零儿出来啦。” 乔任怜听到缘由后惊喜地捂住嘴巴,又鼓掌,双手手指交叉:“挺好玩呢,有点想看看烁儿穿零儿衣物的样子。” “哎呀,想起来以前刚认识崇安的时候也玩过换装,当时的他就和现在的烁儿一样不愿意见人呢。”芜湘想着和皇上年轻时的岁月,不禁满面春风。 “这个我刚来的时候听宫女们说过,她们说当时陛下恨不得一直躲在你身后呢。还用大褂盖住自己,真可惜没看到啊……” 小小的花宁抬头看着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嬉笑聊天,又看看自己面前面容英气身着男装的女孩,对自己刚才的那句“漂亮”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面前的女孩又是自己的姐姐,花宁出于礼貌当然是打招呼了,然后他就从自己母亲口中听到了:“要不,给我家宁儿也穿一穿女式……” 花宁惊恐地看向乔任怜,花零刚打算找话题和他聊天就看到他这种表情,没憋住笑了。 “娘,我不穿女装……”花宁几乎哀求一般的语气。 乔任怜倒也是想到了花宁会这么抗拒,俯身安慰着自己儿子说自己就是开开玩笑,不会真的让他穿的。当然,起码现在不会。 芜湘提议四人一起去皇宫外逛逛,乔任怜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花零和花宁两个孩子就举双手同意了,乔任怜也是宠孩子的,就也同意了。 皇宫外,市井繁华。 两个孩子在大人能够看到的范围内东跑西跑,看看这看看那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人物出巡必出事。 有个小偷偷了位小姐的荷包冲向了皇后四人前行的路线,撞飞了在把玩刚刚买下来的鸟鸣哨子的花零。花零手中握着哨子,后翻单手撑地后稳稳当当地踩在地上,听到小姐的:“捉贼啊!”马上回头追了过去,花宁只看到面前有个人一闪而过,花零就用别在腰间的匕首把小偷钉在了一家商铺的门柱上。 芜湘和乔任怜目睹全程。乔任怜拽了拽芜湘的衣袖,小声询问:“我还以为范侍卫说零儿有武者天赋是假的……” “我也没想到……” 花零将小偷放进兜中的荷包翻了出来,顺带还翻出了许多金银首饰。花零将荷包抛还给了那位小姐,小姐和仆人连连道谢。 接着花零就拿着金银首饰观察起来,瞥了眼不远处摊位上的首饰,匕首收回后小偷瘫软地靠着门柱,花零踩在他的身上:“这些恐怕都是顺的吧?” “是又怎样?”小偷明明一脸疲惫却说出了挑衅的话。 “怎样……?”花零回头看了一眼芜湘,接而看向小偷抓着他的衣领就走,“还能怎样,把这人送大理寺去。” 小偷本人都惊了:“少侠,少侠,我头回行窃,放过我吧,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我又不认识你我干嘛信你?”花零,冷血无情的公正机器。 “零儿,这些首饰……”芜湘看着金银首饰有点犯难。 花宁倒是先说出口:“送招领处吧?” 平淡的一天过去了,大理寺认为此人罪行不深,既然是花零抓回来的,就交给花零处置。花零打量了他半天,本来猖狂的小伙子一知道抓住自己的少侠是当朝大公主就像个小鸡仔一样缩成一团。 “你身手怎么样?” “还好……没公主厉害。” “要是把你安排在宫里做事,总觉得会有偷东西的风险……” 花零有点犯难,面前的小伙子看着也就十三四岁,怎么就去偷东西了呢? “洛舍……名字倒是好听,要不你来当我的侍卫吧?”花零玩弄着手中的哨子,观察着面前人的行为举止。 洛舍抬眼看了看花零,又低头:“公主身手矫健,让我当侍卫未免……” “没事啊,你能保护自己就行了。”花零倒是豁达。 在一旁站着的范折想起了当年自己被年幼的皇上救下后被收为侍卫的场景:陛下,公主太像您了。 /94/94071/26763992.html 第六天 自从洛舍来了后,花烁总觉得花零看洛舍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驸马,于是这位和蔼可亲的兄长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为之震惊的举动——他“绑架”了洛舍。好吧其实也算不上绑架,只是联合自己身边的仆人把洛舍从花零身边带走罢了。 然后一连十多天花零甚至都没发现洛舍不见了,虽然花烁思考过后还是觉得很危险,但是又不可能一直藏着洛舍,所以又送回去了。 洛舍不明不白地被拽走又一脸懵逼地被送回来,而送回去的时候正是晚上,花零困得不行,但是因为过些天就要去国子监报道了,所以在加紧了解各个先生们和教授的知识,就不能睡。困得点头,然后“啪叽”一声睡倒在了桌板上。 洛舍刚走到门口就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开门,尽量不发出声音,打开一条门缝后扫视了一下室内。做完这些洛舍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花零的侍卫啊,已经不是小贼了,干什么这么偷偷摸摸的?索性将门“砰”地踹开。 听到巨大声响的花零惊地坐起身半眯着眼睛四下查看,还想站起身走到声音发出的地方,但是因为困倦,意识不清醒导致摇摇晃晃。摇摆不定的走路姿势看的洛舍愣神,就这么呆愣着站在原地不动,然后花零摆着摇着就撞进了洛舍怀里,瘫下睡着了。 ……好可爱!洛舍想着。 洛舍将激动的心情平复后把花零抱上了床,给她盖好被子后关上了门。 去国子监上课的前一天。 皇子们都聚在一起玩,和将要去国子监的花烁花零开开心心的,除了花零的侍卫、一些仆从以及宫女外大人都不在。 在玩捉迷藏的时候轮到花竹捉人,他面对柱子闭眼倒数,其他人向四面八方散开躲藏。 六岁多的七皇女花玉琴看到大家都跑开了很开心,自己也跟着跑起来。没注意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到,但是被眼疾手快的花零抓住衣服提了起来,这时候花竹的倒数也结束了,花零迅速地将自己和玉琴带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内,然后在屋子里看到了躲在门后面的花宁。 花宁愣神的看向自己的大姐:“一个地方躲三个人怎么说都不太合理吧?” “挺合理的啊,一个人被找到之后基本这里就不会被找了啊,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花零将玉琴送到了书案的下面,叮嘱她不要起身,这样很难发现,如果这轮游戏结束了她会来找的。玉琴很相信姐姐,就安分地伏身躲在书案下。 花零也躲在了门后面,旁边就是花宁,姐弟俩各躲在双开门的两扇门旁打开时的三角区里。 “姐,你明天就去国子监了,没什么想法吗?”花宁觉得无聊,就想找点话题和花零聊天。 “能有什么想法?” “姐姐喜欢学习吗?” “不喜欢,但是你应该知道父亲给国子监安排女先生的事吧?” “当然知道。” “父亲希望女子地位提高,如果我抗拒学习的话,那些原本就不喜欢父亲做这些事情的大臣会怎么想?” “会觉得这些都是无用功?” “差不多,所以我要学,并且要学好。” “姐姐是想实现父亲的理想吗?”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我很凑巧的和父亲的理想一样。” “那父亲希望能有个女皇来统治这片江山,姐姐也会……”花宁期待地看向花零。 “不能保证,不过我会努力。”花零叹了口气。 突然花零示意花宁安静下来,指了指门外。安静下来后花宁能够很清楚地听到门外有人走过的声音,花零似乎能从屋外人走路的声音里听出些什么:“是花竹。” 脚步声近了,走到石阶上了,到门前了。 姐弟俩的心都悬了起来,然后双开门被打开了,花零和花宁的身形正好被门挡住,花竹似乎是知道会有人躲在门后面,先检查了门后。 花竹先查看了左门的后方,是花宁。 “我就知道你会躲这,让我猜猜……”花竹又抓住右门的门框,拉走后看到了微笑着的花零,花竹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花零眼中的杀气,直接被吓了一大跳,“姐…姐姐……” “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吃人。”花零从三角区走出来了。 花竹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心脏,盘算着:“这屋子应该没人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花零和花宁交换了一下眼神,躲在书案下的花玉琴依旧伏身趴在那里。 花零从屋子走出来的时候看了眼屋外的某个仆人,她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感受,但是不清楚缘由,就没有在意。 过了许久。 其他人都被找出来了,唯独玉琴没有被找到,花竹翻遍了附近的所有地方,累趴在花园的草地上。花枫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糕点,问花竹要不要吃,花竹摆了摆手,谢绝了弟弟的好意。 花竹喝了口宫女送来的水,喘了一大口气,看向花零:“大姐,该不会是你帮妹妹藏身的吧?我找了这么久,连个玉琴的头发丝都没看着。” “继续找嘛,总能找到的。”花零乐呵呵地看着花竹累趴在草地上的样子。 这个时候突然从玉琴藏身的地方有个宫女跑了过来,大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花零原本笑着的脸看到跑过来的宫女的一瞬间就没有了笑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飞奔了过去。花宁都愣住了。 其他皇子都不理解花零的着急,因为失火了完全可以等宫女们扑灭,花园离着火的地方远着呢。直到花宁反应过来后大吼了一声:“玉琴就躲在着火的地方!”大家才不知所措地乱跑。 有的想去找装水的工具扑灭火,却被想去找大人的撞倒了。洛舍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失火的那间屋子,在烟雾里看到有个男人朝屋内泼了桶液体,以为也是救火的人,却又看到那个男人拾起一根着火的木棍扔进了屋内。 洛舍马上反应过来,这恐怕是纵火的人,他在加重火势! 洛舍看到男人在烟雾里逃跑了,想追上去却被烟雾扰乱了视线,又吸入了过量的浓烟,倒在了石阶前。 花零在听到有屋子失火的时候就猜想是玉琴那里,因为她终于发现了那奇怪的感觉是自己感受到的危机感。她几乎是毫无思考地跑向那间屋子想救下自己的妹妹,开门的时候浓烟向她扑面而来,呛地咳嗽了好几声。 “玉琴,玉琴!你还在书案下面的话就别动!我来找你!”花零低身向书案的方位前进,终于她听到了花玉琴微弱的声音:“姐姐,我还在,我没有动,好难闻的味道……” “玉琴放心,姐姐来了。”花零终于摸到了书案,附身将自己在极短的时间里用水泡了一下就拿出来的布放在了玉琴的下半边面部,“捂好,然后尽快出来。” 玉琴从书案下爬出来的时候肩部磕到了书案,花零扶着玉琴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大桶液体浇在了身上,玉琴以为是宫女来救火了,却在下一秒看到一根带火的木棍被丢了进来。 突然一旁的木质书架因为火烧倒了下来,花零用背部抵住了书架的下压,又将玉琴推了出去,因为没控制好力量把玉琴推到了,玉琴哭着看向被火焰围绕着的花零。 花零因为书架的压力已经没空管那么多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了身上的奇怪的味道,泼进来的不是灭火的水,是助燃的酒。 花零将书架从身上移开后,刚想提醒玉琴赶紧离开,却看到这孩子被吓晕了。 真是走一步倒霉一步,在花零走到玉琴面前想把她抱起来带出去的时候却被烧断的房梁砸晕了。 就在又一块房梁向玉琴倒下的时候,玉琴被一双大手拽出了那片位置,那双大手是……花零的吗? 此时的花零似乎在几秒内长成了一个成年人,脸上若隐若现能够看到红色的线性纹路。 “轰隆隆”窗外响起了雷声。 此时的花零的眼中没有光泽,却抬眼看向了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满了积雨云,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 房梁塌了,屋顶也跟着塌了,花零将玉琴保护在怀里承受着瓦片砸在身上的感受。男人当时泼进屋的酒基本都被花零的身体接住了,此时花零的衣物已经被烧得衣衫不整了,后背被烧伤严重,如果此时花零的背后有人的话,对方就能看到花零背后图腾里的男人眼睛睁开了。 火势其实并不算大,基本都集中在屋内,大雨下了一会就浇灭了,玉琴在花零的怀里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火被浇灭后雨并没有停止,两个男人来到了花零的面前,花零看到男人们笑了一下,把怀里的玉琴交给了其中一位,然后倒下了,身体也在昏迷后渐渐缩小,变回了八岁孩子的模样。 “皇兄,你果真给了我个惊喜。”在花木身旁的男人是先皇最后一个孩子,顾相秋。 “她刚刚,变成了一个大男人?”花木大为震撼。 “皇兄你没有出现幻觉,你的女儿确实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顾相秋打量了一下花木难以相信的表情,叹气,“不过现在还是带她回屋吧,这里要收拾一下。” 顾相秋扛起烧伤严重又昏迷了的花零,拉着花木离开了。 “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女儿……她变成了男人……”花木几乎是哭着回到寝宫的。 /94/94071/26851781.html 第七天 花木在昨天失火的时候就通知守卫迅速封锁了整个皇宫,很快就抓到了昨天向屋内泼洒酒的男人。但是国师却说,纵火者不止这一位,这是个替死鬼。 为什么失火的时候附近的宫女仆从都不在?为什么失火的时候院内大缸里没有水?为什么短短数秒就浓烟滚滚充斥在整个屋内?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失火?这似乎都表明了,这次失火是有人故意想害死小皇女花玉琴,或者,不止是要害玉琴。 花玉琴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哭着找花零,端木芜湘抱着花玉琴安慰,说姐姐暂时需要休息不能和玉琴玩,但是哥哥在,哥哥可以和玉琴玩。花烁手里拿着自己编制的布娃娃逗着玉琴,玉琴伸手,花烁把布娃娃送进了玉琴怀里,那是花烁编制的长得和花零很像的布娃娃。玉琴抱紧了布娃娃一直在哭,花烁和芜湘面面相觑又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玉琴被花零好好地保护了,花零却昏迷了两三天。第一天太医来检查的时候就说,花零的背骨被石块砸变形,太医推断可能会导致背部瘫痪上半身无法正常行动,并且背部和手臂外侧皮肤烧伤严重,会嫁不出去。 花木大怒,将太医轰了出去,自己坐在花零的床前暗自神伤。 顾相秋安抚了被皇上训斥后一肚子怒气的太医,嘱咐宫女送太医离开,然后进屋走到了花木身旁。 “皇兄,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顾相秋突然开口,但花木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对自己的弟弟也不太在意:“说。” “和花零的神降谈谈。” 这是一个花木绝对想不到的做法,他不解地转头看向顾相秋,顾相秋知道花木不相信自己,便解释到:“你当时也看到了,花零的神降赋予他的能力是什么样的。” “变成一个男人…你的意思是零儿的神降能够改变她的样貌,或者说……身体?” “或许是这样。” “但是怎么谈,零儿的神降在书里根本没有任何记载。” “没有记载?”顾相秋听到这句话皱眉,“怎么会,那可是记载了千年间所有神降的古籍,不可能没有记载啊。让我看看她的图腾。” 花木小心地将昏迷中的花零调整睡姿,将她翻了个面,背朝上。图腾已经被烧伤覆盖很多了,男人的轮廓若影若现。 顾相秋犯了难:“这完全看不出来了啊,不能直接叫名字…难道要和花零身体里的神降讲道理吗?” 花木在将花零再次调整回睡觉的姿势时花零突然睁开了眼睛,花木吓了一愣但是拉着女儿的手没有松。 “花零”坐起身后身体变成了火灾时的成年男子的模样,但是身上却没有线形纹路。 “行了,放手。”花零的声音原本就是较中性的,面前“花零”的声音有原本的感觉,但是又能听出是成年男人。他看着花木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略带厌恶,还有点不耐烦。 花木放开手后顾相秋挡在了他的面前,皱眉和坐在床上的“花零”对视,“花零”坐在床上却和顾相秋一般高。 “你是谁?”顾相秋质问。 “花零的神降,名字不重要。”波旬的名气不高,但是他又确实很强,不说名字的原因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知道名字后肯定会查,烦。 花木刚想问什么,波旬就起手势制止了他,并说到:“我能够保证在花零醒来后,她会一点事都没有。我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把她的身体改了个遍,她的体质早就不能说是普通人了。” 顾相秋看着波旬,思考着他的话:“所以,你并不会像先皇的神降那样……” “当然不会,花零的价值观可比那男的正常多了,那家伙顶多算个只会战斗的傻子。” 花木思考过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性别……” 这问题一出口,波旬都愣了一下,笑着:“特殊情况才会变性别,等花零长大了依旧可以亭亭玉立,当然,如果她想威风凛凛也没问题。你拥有了一个可以随意变换性别的孩子,这位皇帝。”波旬的这句话基本都是含着笑说出口,就好像他早就习惯这种事了。 花木松了好大一口气,顾相秋不理解地看着他。 波旬侧身躺回了花零的床上,摆了摆手后打个哈欠,接着花零的身体又缩小变回了八岁的孩子。 花木回房前碰到了路过的国师,国师把他叫住后提醒了一句:“太医再来的时候最好守在公主身边,她不用吃任何药。” 花木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太医有问题吗?到底是谁想害她们?” “不能直说,小心为上。” 太医后来在花木的注视下再次查看花零的背骨,感受到被波旬修复了的身体惊讶地像发现了新大陆:“简直是奇迹,所有破碎的骨骼都恢复了,不过烧伤却留下了伤疤……驸马恐怕会不高兴。” “做驸马之前先过我这关,还想嫌弃我女儿?荒谬至极。”花木没有给这个太医好脸色。 太医被宫女扶着走出寝宫,临走前还不忘补一句:“简直就像怪物一样。” 这好像让花木想起了什么,眼神狠戾地看向留下背影的已经离开的太医,猛然睁大的眼睛好似一头猛兽。 国师都不能直说的事情,想必此人背后肯定会有更庞大的势力,小心为上啊…… 顾相秋在花零昏迷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就起身前往战场了,他从小在战场长大,这几天只是来给皇兄和皇嫂庆生,结果庆生没庆成出了这档子事儿,不过自己没白回来就是了。 花木在顾相秋临行前抓着他的手万分感谢:“相秋,谢谢你的雨。” “免了吧,兄长。”顾相秋叹气,“那场雨一点用也没有。” “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的那场雨,火焰说不定还会威胁到其他孩子,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回来。”花木拉着顾相秋的手,一直在道谢。 顾相秋驾着马离开了,花木一改和蔼的面容,命令着:“有人要害皇子们,保护好他们所有人,一旦发现行踪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范折领头的所有侍卫:“是!” 当天傍晚的时候花零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站在床前的是个花零从没见过的男孩,男孩笑了笑:“感觉如何?” “什么如何……”花零捏了捏眉心,“我晕倒了!……玉琴呢,她怎么样了?!” “放心,除了你以外没人受伤。” “你又是谁?” “周墨。” “周墨?——你就是那个少年国师?”花零不相信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郎。 周墨笑了笑:“是,你可以理解我为全知者。” “所以呢,纵火者找到了吗?”既然是全知,那应该已经协助花木把纵火者抓起来了吧?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周墨顿了顿,“策划这次纵火的一共有三位大臣,我不能直接告诉皇上,否则连我也会凶多吉少。” “那你来告诉我是为什么?”花零鄙夷。 “过几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就能去国子监,那几位大臣的孩子也会在国子监学习。你需要通过他们把大臣搞垮,我会帮你的。” “……这剧情不太对。”花零听着周墨的话,自言自语道。周墨疑惑地看着花零的思考的模样,花零又说:“怎么搞?” “嗯……暂时没想好。”周墨思考着。 那说了不是等于白说吗?花零无语地又躺下了。 周墨起身离开了花零的寝宫,过了没多久大门又被打开了,是花木。 “我的宝贝女儿~” “爹你冷静一点……” 花木把花零抱起来后转了好几圈,眼中含泪:“你可算醒了,玉琴可一直喊着要找姐姐呢。” “爹,我晕倒后有人来救我们了吗?那个国师说玉琴没受伤,可当时那种情况……” 花木刚想开口,但是他突然发现花零的问题哪里不对,将花零放下后看着她,花零疑惑的看着他。 “你……没印象了?” “什么印象,我记得我被什么东西砸晕了……”花零抓摸了摸后脑勺当时被砸中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任何伤口或者鼓包,奇怪,难道昏迷了太久已经好了? 花木这才恍然大悟,当时保护玉琴的要么是波旬要么就是花零的潜意识,这孩子完全不记得自己用了神降的能力啊。 “其实……”花木看着花零的眼睛,刚想开口解释突然后背发凉,这是波旬在威胁花木。 “其实……?”花零歪头疑惑,“爹,你怎么了?” “……其实是你叔叔把你们救出来了,玉琴很安全,放心吧。”花木摸了摸花零的头,因为说谎导致的心虚让他没法正视花零。 花零感觉怪怪的,但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她选择相信:“皇叔……他从边塞回来了?” “嗯,本来是来给我和你娘庆生的,结果遇到这种事,大家都没什么兴致了。” “我现在没事了啊,补回来?” “零儿不必在意这些事情,过几日就要去国子监了,先休息吧。” 花木刚打算离开,就有个小身影窜了进来扑在花零的身上。 “姐姐!姐姐!”玉琴的哭腔埋在花零的胸口,呜呜咽咽的声音惹人怜爱。 花零抱着玉琴,抚摸着玉琴的头发,小声安慰:“我没事,没事,现在不是好得很吗?” 接着走进来的是花烁和端木芜湘,花烁也直奔花零的面前,把妹妹们都抱住了。 芜湘看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花木捂嘴偷笑,和蔼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孩子们:“零儿给我的感觉其实根本不像个小孩子。”花木不解地看向芜湘,芜湘继续说着:“崇安,你没发现吗?零儿的责任心很重,比起自己更担心别人。” “发现了,比起自己的伤她更担心玉琴有没有受伤。” 芜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思考着说:“说起来,除了零儿外倒是还有一个人受伤了呢。” 原本和哥哥妹妹一起其乐融融的花零竖着耳朵听到了还有一个人受伤,赶忙问是谁。 “洛舍啊,那孩子好像是被烟雾熏晕后头磕在了台阶上,头破血流的,现在还包着纱布呢。” 花零都无语了,这洛舍怎么回事,好弱。 /94/94071/26851782.html 第八天 睡了一觉醒来。 花零把洛舍叫到了自己面前,花零翘着二郎腿在座位上等待的时候看着威风凛凛,然后她看到洛舍开门进来就绷不住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这怎么搞的哈哈哈哈哈……”花零的姿势从捂嘴偷笑到捂肚子大笑再到拍桌狂笑,洛舍则在左右手互捏手指头缓解紧张,站在原地尴尬地一动都不敢动。 “公主叫我来是做什么?”洛舍小心地询问着。 “等,等会……”花零咳嗽了几声想制止自己的笑意,但是一直没忍住,“我先笑够,哎呦笑得肚子痛。”眼角都笑得渗出眼泪了。 过了许久,花零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咳嗽几声,回答着刚才洛舍提出的问题:“是这样,国子监可能会不安全,所以我打算让你随我一同前往,并贴身保护我。” 洛舍并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上学:“但是公主,女子身边一直有男性跟随的话……” 花零迅速回答:“这个问题啊,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女扮男装!” 花零坚定的表情让洛舍震惊:“公,公主,你确定吗?” “那个叫周墨的国师和我讲了,目前除了宫里的一些人以外其实基本没多少人知道皇上亲生的最大的孩子是个女孩,所以并不是不能实现呢。”花零捏着下巴思考,“名字应该不用换,但是还需要一个能够镇住其他人的身份。” “‘皇子’这个身份都不够吗?” “当然不够,现在已经有人要害皇子了,这种身份只能算是虚名,再说了,国子监里基本都是皇亲国戚以及大臣之子,这怎么可能够?并且我需要的是一个让那些想害皇子皇女的人都会注意到的身份,让他们的目标全都对准我。” 思考过后,两个孩子一致同意:找皇上! 正在享受着爱妃的面部按摩、昏昏欲睡的花木被突然的一声巨大的:“花崇安!”惊醒,起身查看是谁在直呼自己姓名。一看,呀,是宝贝女儿带着她那不中用的侍卫来找自己了。 “零儿有什么事情吗?”花木又躺下享受起芜湘的面部按摩,边享受边询问,这副样子把芜湘都逗笑了。 “我认为,如果纵火犯当真有那么大的能力调走所有仆人和取走水缸里原本应该装满的水,那么当他知道自己想加害的人全都没事一定会再来。为了避免让弟弟妹妹们再遭殃,我需要一个让所有会对皇子造成威胁的人都会忌惮的身份,让他们的第一目标变成我。”花零掰着手指解释,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理解和想法说给花木和端木芜湘听,没说多久花木就坐起身认真地听着,芜湘也听着花零的话语思考着这孩子的目的。 “父亲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花零说完后看向正在思考的花木,花木点了点头,说到:“那去国子监之后,你就可以直接称自己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了,我的小太子,虽然你原本就有这个能力。” 虽然听着怪怪的但是这确实是最让人忌惮的身份了,花零要保证自己是安全,有了“太子”这重身份再加上皇上对自己的关爱绝对会引得大部分人的忌惮和威胁,容不得半点猜疑,不论那些大臣还是平民百姓,他们都要接受这个国家可能会有个女皇帝。但是如果…… 花木突然打断了花零的沉思:“零儿你原本是打算女扮男装对吧?”花零听到这句话是从花木口中说出的还愣了一下,然后她就发现了刚才在自己思考时路过然后离开的周墨,是他告诉花木的吗? 见花零没有回答,花木就当她默认了:“原本,我是打算等到你及笄的时候再告诉瑞国百姓瑞国有个女太子,现在倒是成了你保护兄弟姐妹们的办法。”花木沉吟:“放心的做吧,过几日去国子监时你和烁儿的关系便是兄弟。” “所以……你告诉了别人哥哥是捡来的都没说我是女的是吗?”关注点错了吧? “咳,咳咳——”花木咳嗽几声,又正经发话,“就这样吧,接下来我要干正事了!啊对了,洛舍也跟你一块去国子监吧,有侍卫看着也好。”说完就又躺下了,躺在了端木芜湘的大腿上。 “我给你们拿工具……” “哎好,放在屋里梳妆台右边了啊。” 什么干正事,不就是这两口子享受休闲时光。这借口花木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自从第一次轻信之后用一次花零无语一次,洛舍在旁边看到这幕尴尬地陪笑。 取来盛放按摩工具的盒子后花零就识趣地离开了,周墨从一旁的柱子后探身查看,见花零已经说完离开后就跟在了花零的身后,待身后完全看不到花木的身影和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拉住了花零。花零差点以为周墨是来加害自己的,跟了这么久连个音节都不发,在他拉住自己的时候反手就给他撂倒了。 “这位国师……”花零皱眉和周墨对视三秒后,把对方从地上拽了起来,“你没干坏事就别这么鬼鬼祟祟的了行吗?” 周墨站稳后拍了拍倒地时身上沾到的尘土:“怕附近有眼线,小心点总没错。” “还小心,再小心我就得直接把你手拽脱臼了。以你这样找我讨论的样子,没等你被那些人迫害,就被我伤了不知道多少次。”花零无语抱臂,洛舍在一旁偷笑,花零狠狠瞥了洛舍一眼,洛舍马上就正经起来。 花零看着旁边不太聪明的洛舍和面前的周墨,无奈叹气:“还是先说说你找我做什么吧。” “国子监里学子年龄上达十六、七,下择八、九。想和那群人打好关系可不简单,大家都是贵族子弟,依你刚刚的说法,你该不会是想上来就说自己是太子吧?”周墨思考着听到的花零对花木说的话,觉得这不太合适,“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公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你会撑不住的。” 花零倒是不以为意:“撑不撑得住另说,先把想害人的奸臣解决了再考虑其他事。如果你还担心我的安危,也同样在担心这整个国家,那么把嘴闭上做个好臣比做什么都有用。”花零的语气平淡,见周墨对自己的话没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也就离开了。洛舍礼貌地鞠躬,随着花零一起离开了周墨的视野。 “花零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周墨呆呆的站在原地,这九岁的孩子想得比成年人还多,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悻悻地离开了。 周墨是先皇第一个孩子的唯一的孩子,父亲在他出生前不久就在战场上身亡,母亲在生下自己后也挺身而出上战场杀敌,但也没能回来。这些他都是从别人的“口口相传”中得知的。神降为白泽的他能够听到别人的轻声细语和心中所想,通过这个能力他也知道了很多原本不该知道的事。 因为全知,被花木赋予国师的职务,周墨相信这个叔叔,也很相信他的孩子们。 但是即使如此,也有一个例外。周墨唯一不敢相信的就是花零,并不是什么读不了心的例外,而是第一次读花零的心他就看到了花零内心深处有一个令人恐惧的男人,周墨当时看到的是波旬没错,但是让他非常害怕,他也听到了充满低气压的声音:“再敢读她的心,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白泽在传说中原本就是会让万兽惧怕的王者,结果被这么个玩意威胁了,白泽不服。但是周墨服,因为当时花零也就五岁,只是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周墨一眼,就让周墨觉得这女孩即使没有身体里那个可怕的家伙,也会是个很厉害的人。 周墨第一次见到花烁应该是五岁的花烁闯进周墨的梦中,那是个难忘的梦。 梦的场景是战场上,周墨在梦里四处寻找着什么,四周不时有将士和战马在身边跑过。花烁视角的周墨是哭着在来来往往的人海里穿梭,他听到了周墨喊:“花云!”那是花木大哥的名字,接着他又听到周墨喊花云爸爸,就确定了这人是花木的侄子,自己的表哥。 花烁穿过了人潮,伸手拉住了哭喊着、漫无目的寻找着的周墨的手,周墨感觉到了手臂上的拉力,回头却看到了一只毛发白底黑斑的大豹子咬着自己的衣袖,吓了一跳,但是没有挣脱:“你是来帮我的吗?” 豹子眨了眨眼睛,松口走到了周墨的身旁,蓬松的大尾巴扫了扫周墨的后腰,它看着周墨,似乎在示意周墨坐在自己身上。 周墨抚摸了一下面前蓬松的豹子的背部,犹豫地看向它,它也看着他,张嘴“唔嘤”地叫了一声,然后趴下让周墨能更好地坐上来。周墨完全明白了豹子的意思,伸腿跨坐在了豹子的背上。 豹子站起来后颠了颠周墨的重量,颠得周墨有点后怕地从坐着的姿势变成趴在它的背上,豹子这才满意,用尾巴扫了扫四周后跑了起来。 没跑几步就踩在战死的士兵身上蹬腿飞向了天空,周墨从天空中看到了下面的战场,但是这个战场好像望不到尽头一般。周墨又听到豹子喊了一声,然后自己就被一大块云蒙蔽了双眼,在云中漫步了好久,周墨突然感觉一双大手把自己从云层里拽了出来,那双手好像和自己的身体一样大。 周墨原本因为被云朵撞了一脸所以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离开云层后他睁开了,看到抓着自己的那双手是一个比自己大好多好多的,自己只在画像上见过的自己的父亲花云的。 “爸爸……?”周墨犹豫地喊出声。 “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花云的声音周墨从来没有直接听到过,周墨只在花木的心里听到过,那是很爽朗的男性声音,是个能够带走周墨心中阴霾的声音。 那场梦醒来后周墨一直记得梦中豹子的模样,但是翻遍了藏书阁中描写动物的书籍都没有找到能够对上的。也许是命运使然,周墨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看到了书架上的神降图册。 周墨在那本书里找到了能够对应上的描写: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并且书中还记载,这位神降可以让人拥有入梦的能力,周墨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是拥有孟极为神降的皇子在帮自己。 周墨找遍了所有皇子,唯独没有找花烁,周墨知道花烁是从外面带来的孩子,他怎么会有神降呢? 后来周墨就因为忙碌,把这件事淡忘了。 /94/94071/26851783.html 第九天 我印象里历史书上描述的国子监不是这样的啊!?这是花零第一天来到国子监后的肺腑之言。 花零、周墨和洛舍是一起上车的,被马车送到国子监大门口后学子们都注意到了花零。 女扮男装的花零穿着朴素,腰间的玉佩是花木给她亲手系上的,花零的想法是尽可能成为风云人物,在三四年内将奸臣剿灭。 玉佩是花零也是其他人眼中的身份的象征,基本没有几个人在及笄前就佩戴这种彰显身份的玉佩,除非……是纨绔的太子爷。 花零一行三人气场三米四,高调得引得所有人的注意,花零很满意。走在花零左后边的洛舍从一开始花零就叮嘱要尽可能避免被认为是平常人家出生的不入流者,然后视线从一开始就在右前方的花零的身上,花零的发型是两边的耳发在后边扎起梳出一个小辫子的发型,这是花零自己扎的。 走在花零后面两边的两人都盯着花零一甩一甩的小辫子看,那发尾俏皮地摆动,甚是可爱。 花烁此时用手中的扇子扇着风从走廊路过,看到了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的三人后将扇子收起放好,朝着花零冲了过去:“我亲爱的弟弟啊——!” 花烁是正常时间入学的,已经在国子监待了半个月左右了,他进来后才知道原来外面根本没多少人知道花零是女生,花烁很识相的没有告诉他们花零的真实性别。 后来,在某天花烁进入花零的梦里的时候就看到梦中的花零赤裸着上身舞剑,是成年的男性花零。 一旁的波旬似乎一直在看热闹,瞥到花烁来了还招呼着他跟自己坐一块。 “上回我来的时候你们还在吵架来着,这回妹妹怎么就直接变成大男人了?你把她的记忆放出来了?” 波旬为了好玩和验证某件事,从来到这里后就把花零对自己神降的所有记忆都封印了起来,别人在她面前问起花零的神降时他都会威胁对方让其知难而退。花烁已经被威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结果就导致花烁不知道怎么和花零解释飞机失事以及自己是余秋明的这件事。 “这是她自己脑袋里想出来的长大后的样子。”波旬看着花零的眼神明明和花木差不多,都像是在看女儿,但是波旬从某种感觉上来说好像更和善,波旬又瞥了眼身旁的花烁,“她打算女扮男装去上学,你可别露馅。” “女扮男装?好老的套路。”花烁看着面前舞剑的花零,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这里的国子监是三人宿舍制的啊!” “和你一个宿舍不就行了。” “不行,那些个男的我不放心。” 花烁托着下巴看着花零,突然想到了什么:“有办法了。” 国子监的学生基本都知道花烁是皇上的养子,但是貌似因为从小在皇上皇后身边,和大皇子亲如兄弟。这不,看到花零来了开心成这样,直接扑了过去。 花零并不是没想过花烁会朝自己扑过来,她往左边一躲,花烁面前就只剩下原本在花零右后方的周墨,花烁直接把周墨扑倒在地,后方是草丛所以并没有受伤,也就衣物脏了点。 花烁看到自己面前的男孩后赶紧站起来,把周墨也从地上拉了起来:“真抱歉,这几天没见到弟弟了我有点激动……”然后便转身抱住了身旁看戏的花零。 “行了,放手。” 花烁放开手臂后花零给周墨拍了拍后背上的尘土,对花烁说:“你给我的感觉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看到我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我想你了嘛~”花烁眨了眨眼,撒娇般地蹭了蹭花零。 原本花零一行人就比较引人注目,花烁这么一来就让学子们更加不可置信,花烁明明是个和花零毫无血缘的孤儿才对啊。 被花烁领着在先生那报道后花零就被告知这里是要住宿的,花零不是没体验过住宿,但是这和她印象里的国子监差的有点多啊。 周墨被分到了花烁的那间宿舍。 花零是怀着自己女扮男装后会被分配到男宿舍去的心态和洛舍一起走进自己的房间的,居然是三人间。 第一天上学的感受对花零和洛舍来说不太重要,但是第一天上学在宿舍里闹出的事故就比较重要了,怕是难忘了。 这里的饭菜是可以去饭堂吃也可以托人送到宿舍门口的,花零和洛舍是在饭堂吃完回来的,来回路上消耗了点能量,花零打算着回宿舍泡个澡。 每间宿舍屋外就是露天水池,看着很清雅的露天泡澡水池,花零特地和洛舍说了自己先泡澡,免得闹出什么事情。 花零把头发梳成束发后脱光了衣服下了早就放好水的池子,满意的长叹。在她还是房齐天的时候,就因为小时候溺水和低血糖导致她不敢泡澡和泡两三分钟就会头晕眼花,一直没享受过泡澡的乐趣,兴许是因为花零还小,自己虽然对水依旧有些阴影,但是并不会因为泡澡头痛了。 过了没多久,花零听到了有人走来的声音,她躲到了一个被石块挡住变成视线死角的地方,观察着是谁要进来了。 不会是洛舍,因为花零和他说过自己出去前不准进来,是另一位室友?男的? 那位室友进来后,花零也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是乔丞相的儿子乔佳。不……哪里不对。花零看到来人的全身后愣了一下,乔佳也是女扮男装! 花零此时突然冒出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她想吓一吓刚下水的乔佳。 乔佳脱下衣物后用池水将身体打湿,慢慢进入水池后满足地依靠在池边。突然她看到身旁的水里好像有一个黑影,因为都是水雾,她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不明物体。 然后黑色的影子在乔佳的面前停下,渐渐从池底往上冒,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头,因为浸泡在水里后头发散开都贴在了脸上,花零看上去像极了书中的“水鬼”。 “啊啊啊!——” “哈哈哈哈——哎呦哎呦。” 花零的头冒出来的那一瞬间乔佳吓的喊出声,花零因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而哈哈哈大笑,然后被不知所措的乔佳胡乱敲打打到了脑袋。洛舍则因为听到了喊声而担心地在门的另一边敲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乔佳吓得魂不守舍哭出声,边哭边打花零,花零笑完后安慰着面前的女孩,朝着门外喊着:“没事,我在逗室友玩呢。” “没事啊,吓着你了,我故意的。”花零把乔佳抱进自己的怀里,嘴欠地安慰着。 “放,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乔佳下意识低头朝下看,花零一开始把乔佳看光了,乔佳现在也把花零看光了。 花零将乔佳放开后对方还在愣神,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花零,老半天才缓过神说了一句:“你该不会也是女扮男装……” 花零笑着点头。 “那你的太子身份……” “我确实是太子没错。”乔佳不敢相信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花零伸了个懒腰从池里的台阶走上了池外:“我泡得差不多了,你继续,慢慢泡。”说罢便擦干净身体穿上浴袍后开门,然后就发现洛舍把脸贴在门上,门一开花零就看到一张大脸怼着自己,花零面无表情地给了洛舍一拳。 “他,他是谁?!”乔佳捂着胸口询问花零。 花零迅速把洛舍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这家伙是我的侍卫,洛舍,也是室友。” “殿下,怎么还有个人?”洛舍听出了对方是女孩,但其实并没有看清乔佳的身体就被打了一拳然后被捂上了眼睛。 “你看到她的身体了?”花零的语气有种“看到了就可以把你的眼睛挖掉了”的感觉。 “没有。” “真的?” “真的。” 这么问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花零直接把洛舍推回宿舍然后进门把门关上了。 “等她出来你再进去。”花零背对着洛舍穿着便衣,“你确定除了看到个人形以外什么都没看到?” “我都没反应过来门开了就被殿下一拳打到眼睛……”洛舍委屈地低头摸着被打到的地方。 “谁叫你当时是那种姿势,多像来偷窥的,我条件反射打你一拳那是情有可原,下次别凑那么近。” “是……” 花零穿好了花木给她准备的包裹里供她夜晚不直接休息时,可以穿着到处走的休闲服,都是男装。花零整理好后回头就看到乔佳从门外穿着浴袍进来了,也许是泡得比较久,脸颊红彤彤的。 洛舍好奇地回头查看花零看到了什么,也看到了乔佳的这幕,在乔佳回头前就被花零按着低头:“没事,我这侍卫好奇心挺重的,你穿衣服,我们不看。”乔佳瑟瑟地走进了更衣室。 洛舍被花零推着去洗澡,花零急燥的心情能很好地从响亮的关门声里听到。 过后。 花零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看着面前烛火的跳动,没多久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太子殿下似乎没什么兴致?” “兴致这种东西乔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呢?”花零挑眉看向身旁的乔佳。 乔佳的头发比花零稍长一点,此时零散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显出了乔佳的面容是个美人胚子。 花零一瞬间竟看呆了:“真漂亮啊,乔小姐。” 乔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害羞地别过头:“你倒是嘴甜,皇宫里的人都这样吧?” “皇宫里的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就是这样。怎么,乔小姐不喜欢?” “明明同为女人……”乔佳这才想起来什么,“太子你为何要女扮男装?” 花零撑着头玩弄着待在身边的哨子:“乔小姐认为呢?我为何要女扮男装?” /94/94071/26851784.html 第十天 “你该不会和我一样吧?” 乔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花零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狡黠:“你是怎么样的?说说看。” 花零想着会隐瞒身份的话应该会比较谨慎不会说,说了也只可能是搪塞一类的话,没想到乔佳直接告知花零:“我是帮我的孪生弟弟来上学的。我父亲说皇上下旨:臣子家中有能力学习的孩子到了年龄后一律送进学堂。 但是我的弟弟失踪了,父亲当时很庆幸地和我说他之前欺君,说他告诉皇上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如今我弟弟不知所踪,就把我女扮男装送来当学子了。” 这可是重要线索啊。 “所以……‘乔佳’这个名字,是你的,还是你弟弟的?” “我真正的的名字叫乔伽qie,是这么写的……”乔伽拉着花零的手写出了“伽”字。 花零感受着字的笔画纹路,嗤笑一声:“这个字,也有jiā的读法吧?异字同音,乔丞相倒是聪明。” “嗯,父亲他是非常聪明的。”乔伽似乎想起了乔丞相,脸上有些幸福的笑容。 “但你就不怎么聪明了,乔伽。”花零将手腕搭在身前的木桌上,随意地敲了敲桌面,“欺君是重罪,你居然如此坦然地将乔丞相隐瞒许久的事情告诉了我,莫非你忘记了我的身份?” 乔伽一愣,原本如花的笑颜瞬间耷拉下来,像极了知错的犬类。又突然手足无措,抓着花零的手央求着:“太子殿下!请不要告诉皇上,我父亲他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他……” 乔伽的话未说完,花零就将手指压在了乔伽的嘴唇上:“我暂时不会做你想的那件事,只不过乔丞相欺瞒了这么多事,如果不如实告知父皇,恐怕真正的乔佳会凶多吉少。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女扮男装吗?放开我的手,坐好,我慢慢和你说。” 花零心里盘算着:乔丞相也算是在朝上数一数二的官臣了,不可能不知道父亲的为人,如果说其他时候谎报家庭人数可能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妻女,那么乔丞相有很大可能是为了做某件不可告人的事,乔佳的失踪也许并不是真的失踪。 “在国子监开学的前一天我和其他皇子玩耍时遭遇了人为火灾,我怀疑有人要害皇子。我需要保证其他皇子的安全,所以直接对外宣扬自己是太子,有什么就冲我来。女子当家必定会遭到鄙夷不屑的目光和讨论,所以作为男性是最优选择……”花零这么说着。 乔伽专心地听花零讲话:“怪不得会有多出来的房间,我还以为是父亲托人留给我的。” 待花零说完后乔伽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除了称呼面前的人是“太子”以外其他的称呼:“对了太子殿下,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花零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忘了自报家门:“花零,飘零的零。” “很美的名字呢,但是听着……”乔伽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花零似乎有读心术一般,挑眉说道:“父皇取名不利,这名字连你都觉得很短命,是吧?” 乔伽瑟缩着看了一眼花零,缓缓点头。 花零看出来了自己刚刚用太子的身份威胁乔伽让她被自己吓到了,该说毕竟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吗? 兴许是因为前世的年龄原因,所以让花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后身边的朋友脑回路都有点不正常。但是想想,大家都是孩子,说不定别人还觉得自己不正常呢。 前世辛辛苦苦学习好不容易熬过高考,结果因为飞机失事导致自己连大学都没踏进过,花零一想到这事就来气,都怪那可恶的飞机。 但是能够穿越其实也算是好事?飞机上那几个人不知道会不会也来到了这里,余秋明又怎么样了?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又没什么用处。 乔伽注意到了花零似乎在因为某种情绪波动导致伤心,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心不在焉时的表情:“花零?……吓!” 乔伽正打算着把发呆的花零叫回神,突然被屏风拉动和脚步声惊到,回头就看到了只穿着亵裤的洛舍抓着屏风的一边,似乎是想找花零。 双方都愣住了,然后洛舍就被一个还没使用的毛笔刺中眉心倒地,丢出毛笔的是花零:“滚去穿衣服,愣着干什么?耍流氓啊!?” 洛舍酿酿跄跄地站起身,迅速把屏风拉上,去穿衣服了。 花零走过去捡起被自己丢出来的毛笔,拿起来后才发现毛笔头那端裂开了,这是自己用的力气大还是洛舍脑袋结实啊? “你刚刚,”花零收起了断裂的毛笔,转身看向乔伽,“是不是喊我的名字了?” 乔伽还沉浸在自己看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人的裸上身的震惊中没缓过神,花零在乔伽的眼前晃了晃手才让乔佳注意力跑回来:“我,我……洛舍……”乔伽支支吾吾的样子逗笑了花零:“没事,习惯就好,既然女扮男装了,也就要承担看到和被看到的风险嘛。” 乔伽红着脸不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刚才喊我名字是怎么了?”过了小一会儿,花零见乔伽似乎平静了些,就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只是……看你似乎在想事情想的出神,感觉是在想伤心的事,就想着把你的思绪喊回来。”乔伽用食指扣了扣脸颊。 “居然还能看出来我在想伤心的事?”花零有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乔伽,花零倒是知道内向又没有安全感的人是比较会察言观色的,但是乔伽似乎这些特征都对上了,这就让花零越来越觉得乔丞相有问题了。 随着一阵屏风被拉开的声音,花零和乔伽一齐看向了拉开屏风的洛舍,一瞬间对准自己的目光看的洛舍镇在原地:“太子殿下……” “有事?”花零抱臂看着他。 洛舍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叠好的字条,递给了花零。花零伸手接过后将字条翻开: 湖心亭 带上乔 :周 “这个是我泡澡的时候从围墙外扔进来的,包了张荷叶所以没怎么沾到水。”洛舍挠了挠后脑勺,“荷叶的话已经被我吃了。” “那我们就去……啊?”原本面无表情的花零听到洛舍一句“荷叶被我吃了”惊讶地上下打量洛舍,“你晚饭没吃饱啊?” “也不是,就……” “牙痒想吃东西?” “嗯嗯!” 花零无法理解:你是动物吗还磨牙? “那你把荷叶咽下去了吗?” “咽了啊。” “啧嘶……” 花零对面前的自己的侍卫无言以对,但看他这样子应该没什么事,自己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还有人直接吃荷叶,不都是泡茶煎药这种的吗,洛舍这小子以前是拾荒的吧?怎么逮啥吃啥。 也没空管洛舍的肠胃了,写在纸条上的“周”肯定是周墨,湖心亭应该是指国子监寝宫后花园的那座在湖中心的小岛上的亭子。 那亭子蛮大的,一共三层,基本湖心岛多大亭子底层就有多大,整体是个四棱锥,中心有环形台阶上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纸条上写把乔伽也带着,但是既然写了就带上吧。 三人一起来到湖心亭的第三层后就看到了周墨、花烁和一位不知名男子。 /94/94071/26851785.html 第十一天 花烁和周墨身旁的是岳大夫的孩子岳行杏,听岳行杏说他是被这两个家伙拽过来的。 “所以这是要干什么?”花零看了看不明不白坐在这里的岳行杏,疑问地看向周墨。 “还有一位韩岩,三位大臣的孩子就到齐了。”周墨旁敲侧击地提醒花零。 花零又看了眼岳行杏,问周墨:“所以,你是打算把‘搞垮他们’直接摆在明面上?把他们带来难道不会更让人猜疑吗?” “这两个都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搞幺蛾子的,韩岩他是帮着策划,比较难搞定。再说,只是‘普通同学’之间的‘友好交流’罢了。” “……你还真打算直接上啊?”花零都被周墨的想法震惊了。 躲在花零身后的乔伽探出了一个脑袋:“花零,这是怎么回事啊?” “啊……我不是和你说了有人要害皇子的事吗,你和岳行杏的父亲就是其中的参与者。”花零直接说了。 “啪!”的一声,岳行杏用手掌重重地拍打面前的桌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父亲要害你们,别以为你是太子你就可以血口喷人!” “哎我……”花零刚想骂人,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呼了一口气稍微平静了,“是没有证据,但是有人要害皇子是真,你既然认为岳大夫是无辜的那就拿出他是无辜的人的证据啊?” “花零……”乔伽一直躲在花零的身后,她的声音很小,但是也够在场的人听见了,“如果真的是父亲和其他人一起要害你们的话,我会帮你的。父亲以前就一直和我说女孩子身上不能有疤,但是你身上却有因为那场火灾导致的一大块疤痕,我想和父亲讨个说法……” 大家听着乔伽的话,又看向还在抗议着的岳行杏,花零挑了挑眉:“岳公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岳行杏还妄想以少胜多:“乔佳你不应该和我一起吗?疤?那说不定是为了让你相信故意烧的!” “故——意?” 花零回忆着自己当时的感受,身边充斥着浓烟的窒息感和散发着高温时的燥热,因为身上的酒水导致火焰几乎流淌在花零身体各处导致她感受到整个身体都在燃烧,还有倒下的重物压在身上的无力感。 这辈子不想再来一次。 花零冲上前抓起岳行杏的衣领就提到了亭子的边缘,抓着衣领放到了外面,此刻岳行杏的脚下过六七米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岳行杏,你知道吗,我以前有过一次溺水的经历,不受控制的喝水以及水流涌进鼻腔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是啊,那都没有我十几天前在火情中心被火焰灼烧的感觉难受。”花零平静的说着,岳行杏则恐惧地被吊在亭外,“没有任何人会用火焰伤害自己,除非那个人是个傻的。我既然现在可以不费力地抓着你的衣服把你挂在这里,那以后也可以将你直接处决,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除非你也想试试,被水包围的感觉。” 岳行杏的个头其实和花零差不多,但是花零却可以像提垃圾袋一样把岳行杏单手抓起来挂在亭子的边缘。 花烁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花零提着岳行杏威胁他,赶紧劝阻:“零儿,把他拉上来吧,万一引起先生们的注意就不好了……” 国子监的教学先生们很少有在国子监留宿的,但是依旧会有,夜晚的国子监更多的应该是保证学生安全的侍卫。 但是更可能的是被其他学生看到的风险,花零最后一次提问:“加不加入?”边说边将岳行杏往下放一点。 “加入!加入!我不想下水……”岳行杏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花零笑着把岳行杏又提了回来,把双腿已经瘫软的岳行杏丢在了地上,拍了拍手后翘着二郎腿坐在花烁的旁边的凳子上。 一共六个人,此时只有洛舍是站在花零的身旁,主仆关系明确。 “那么,接下来就是搞定韩岩?”花零看向周墨,她其实并没有搞懂既然可以直接把乔伽和岳行杏带来为什么不直接威胁韩岩。 “韩岩在进入国子监前就带了很多韩家的守卫,你能解决他们吗?”周墨思考着看向花零,“如果你有能够直接解决守卫的把握,完全可以把韩岩绑架了。” 花零想着:八岁小孩的身板肯定是不敌那些守卫的,而且韩岩身上肯定会有武器,确实要小心。 “如果我和洛舍一般高的话估计就能解决这种问题……”花零抓了抓头发。 次日早晨。 花零和乔伽以及洛舍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被拦住了,是三个十四岁的男孩,为首的那位就是韩岩。 洛舍在前方保护花零和乔伽,韩岩看到这幕打开了自己的扇子挡住嘴巴,嬉笑着:“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无缘无故半月不来上课的太子爷吗?” “是想到国子监人太多害怕了吗?小不点?” “看这样子,还没断奶吧?” “真可爱。” 韩岩这家伙是“校霸”人设的吗?花零内心疑惑。 在和花木聊天时偶然间询问过各个臣子的孩子,那时候花木告诉花零韩大夫的长子韩岩貌似是个胆子小的人。花零能体会到韩岩直接面对皇上时会害怕所以显得胆子小,但是直接见到韩岩,他竟然给了花零一种校霸的感觉,恐怕是因为参与危害皇子的行动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高了吧? “韩公子说笑了,本宫只是遭受风寒,身体不适,若执意被送来上学,岂不是会将病传染给你们。”花零说完,拉带着乔伽和洛舍打算离开,但是韩岩似乎并不满意。 “花零,你应该知道你哥哥花烁是捡来的吧?你说他会不会是皇上在外和别人的孩子呢?如果他才是太子呢?”韩岩明显是希望皇子之间有矛盾。 “没有如果,太子之位本就是父皇亲定,想给谁都可以,完全取决于父皇对他人的信任和对能力的认可。”花零沉默了一下,“在最开始的时候,皇位就是禅让制。”简而言之就是想踩在她的头上就要有足够的实力和皇帝的信任,两个都没有就滚出花零的视野。 韩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花零在嘲笑自己,但是这个时候花零已经带着乔伽和洛舍离开了。 课不多,只有上午。 花零似乎也成立了三人组一般,花零走到哪乔伽就跟到哪,要不是周墨明确告诉花零乔伽一无所知,花零真怕乔伽是乔丞相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吃完中饭的三人在阴凉处休息,三人都靠在一棵大树下昏昏欲睡,洛舍靠在花零的左边,乔伽靠在花零的右边,花零…… 花零内心:说实话,两边都被靠着有点热,不过算了。 /94/94071/26878254.html 第十二天 离花零九岁生日很近的某天,在国子监。 韩岩似乎让所有下人把准备好的饭菜送到宿舍门口,有诈,绝对有诈。 花零思索着拍掉了乔伽刚拿起筷子要吃饭的手,闻了闻饭菜的味道,皱眉:“是迷药。” 乔伽原本因为花零突然打自己还不高兴,听到花零说饭菜里有迷药瞬间就镇住,缩成了一团:“是韩岩想害我们吗?” 花零皱眉点头。 “我这就去找他!”洛舍刚想夺门而出就被花零拽了回来:“不能确定韩岩是在所有人的饭菜里都下药了、还是只有我们的里面有。不过既然是迷药,那么今晚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说罢,花零就拿出了花木每天都会托人送给兄妹俩的点心,给洛舍和乔伽充饥。 洗漱后聊了会天就上床睡觉了,倒是没有半夜抓人的情节发生。 晚上,花零梦到了自己身处火焰里的场景,梦里的花玉琴换成了余秋明,花零看着余秋明被火焰一点一点的吞噬,皮肉融化,原本白色的骨头映着红色的光。 花零被惊得一声冷汗,吓醒后她坐起身四下张望,洛舍和乔伽都在睡觉,屋外月亮在天上挂着,显而易见是午夜。 花零叹气,自己居然被噩梦吓醒了,自嘲地笑了,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记得报到后的第二天,韩岩调侃花零时说花零半个月没来上学,但是按照花零当时在火灾里的伤势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才会恢复,背上的伤疤看不到,但是手臂上可以,花零将手臂伸长查看起来。 花零摸了摸手臂上留下伤疤的地方,因为是烧伤所以即使恢复了也会坑坑洼洼,烧伤的地方颜色比没有烧伤的地方浅一些,摸上去并没有特别的感受,明显是完全恢复了,只是留疤了而已。 花零百思不得其解:半个月就全部恢复?这不太可能吧,即使是小孩子也太快了。 如果是解释不合理的事,花零就突然想起来一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原因——神明降临。 花零在幼时和花烁一起洗过澡,她看到过花烁身上的、据说只有皇室才有的神降图腾。 但是花零没看到过自己的,花木又告诉花零,神降和宿主是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对话的。脑内对话吗?花零也没有经历过啊。 花零想到一个可能性,愣了一下,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该不会我才是那个被捡回来的孩子吧? 不,不太可能,自己可是从出生就有意识的,虽然刚出生时看不清东西但是她能听到一些声音,是花木和端木芜湘的声音没错,应该不会是这种可能。 假如自己真的是被捡回来的……花木就更没可能把太子之位给自己。但是花烁的神降图腾又是怎么回事?花零自己的神降呢?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而且如果伤口恢复的快是因为神降的原因,那有没有可能将这种恢复能力发挥到极致变成不死之身? 算了,首要思考的还是花烁身上的神降图腾,等天亮了问问花烁吧。 什么叫戏剧性,天蒙蒙亮的时候花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迅速反应过来是什么味道后猛的坐起简单地把衣服穿好,从后门出宿舍,跳跃上屋顶后往四周查看。 糟糕,起火了。 火势似乎是从教室开始的,但是已经蔓延出了很大的范围,可即使是这么大的火,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花零瞬间明白了——韩岩给所有人都下了迷药! “公主!”是周墨的声音。 花零回头俯瞰,周墨已经带着身边两个还在睡觉的男孩跑出来了,准确来说周墨是把那两个家伙拖出来的。 花零也回宿舍把乔伽和洛舍叫醒:“走水了,起床,叫人!” 但是却怎么也叫不醒,花零在摇洛舍起床地时候在他的唇边看到了掉落的粉末。花零皱眉着把粉末捏起放在鼻前嗅嗅,一声“啧”发了出来:“韩岩你大爷,居然还半夜下药。” “那当然,我可是想一统天下的,不多点措施怎么行。”韩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花零身后,花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腰上的匕首就给韩岩的脸上划了一道,从左眼划到右边脸颊,不深,但绝对破相。 但是明明自己脸上还流着血,韩岩却像没感觉一样:“太子殿下身手不错,不过现在这里除了我、你和外面那个国师以外,没人是清醒的,火势会慢慢蔓延到这里,住在这里的学子们都会遭殃。” “我看你也不像是清醒的。”花零拿着手中沾着韩岩的血的匕首,看向韩岩,“你看着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十几岁的人,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对痛感应该是很敏感的,你被我破相了却连一句闷哼都没有,就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样。” 韩岩这才摸了摸脸上的血和伤口,假情假意地“嘶”了一声。花零趁着这个空档给了韩岩腹部一拳,而后把他过肩摔在了地面上,把他的胸口踩住后问到:“你到底是谁?统一天下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你刚刚说了一句污秽之语,但是换一种说法就能说出我的身份。”韩岩笑着说。 “……”花零愣了一下,“花北辰?” 一句大名出口给对方都整愣了:“花零!你甚至都不愿意直接喊爷爷!” “我喊你大爷!” 花零鄙视的目光都想直接把面前似乎是“附身”了韩岩的花北辰看穿。 花北辰,瑞国开国皇帝,好战,从二十岁上战场后打了无数胜仗,将瑞国扩大成中原最大国,却因为过于好战导致孩子一个接一个战死。自己也因为想成为最强者死于非命。但是也有传言说花北辰有了神降后妄想用神降征服世界,结果却被神降反噬疯魔,跌落谷底,下落不明。 “所以你到底死没死?” 花零的脚就没从韩岩的胸口下来过,花北辰一直被花零压制着。 “没死,不过我确实是疯了,那个神降太不听话了。” “呵,我看是你强人所难,父皇说你的神降是已忧的腓腓。带给大家快乐的神兽被你用成了制造幻术的工具,而且你就是这么控制韩岩的吧?”花零顿了顿,“还有其他人。” 花零说的每句话花北辰都无法反驳,因为都是正确的。 “我只是想把世界统一罢了,这有什么错呢?况且,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94/94071/26891920.html 第十三天 大火是被周墨从皇宫里叫来的人扑灭的,花木听到国子监着火了都不敢相信,带着人马来了以后迅速采取措施。 万幸的是学子和先生们都没事,不幸的是教室被烧得体无完肤完全没法上课了。大部分学子因为无法继续上课都骑马回到了远方的家,小部分留在了城里。 周墨在花零的支持下将乔丞相、岳大夫和韩大夫以及韩岩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花木,花木知道周墨的神降是白泽,有知晓万物的能力,所以愿意相信。 况且国子监的所有人都能证明,吃了韩岩让下人送的饭后睡得很深,虽然没尝出来迷药,但是都选择相信这四位是坏人。 忙活了一天后花零带着洛舍回了寝宫,让洛舍准备洗澡水。 “不过,韩岩为什么在供认罪行的时候突然晕倒……” 花零一直在旁边看着洛舍倒水和准备洗漱用品,冷不丁冒出了一句问话,是在自言自语?还是想和洛舍讨论? “公主在怀疑什么?” “花北辰能够附身韩岩一定是通过某个媒介,如果满足这个媒介的话,北辰应该可以控制任何人的身体。”花零捏着下巴沉思,“希望没有附身父皇,否则就难办了……” 洛舍倒水的时候听着花零的思考和理解,稍微愣了一下。花零接着说:“附身的媒介有时候无非就是接触和对视,或者通过某件事有联系,今日大堂里人员密集,肯定不能一个一个找。而且找到了也不见得北辰会承认,附身后有没有明确的特点呢……” “如果是眼睛的话会不会是颜色?”洛舍将最后一桶热水倒进澡桶后,站在了一旁,花零边脱衣袍边向洛舍招收,洛舍领会后走到了花零面前帮她脱衣服。 “如果是瞳色的话最容易发现的应该是哥哥。” “花烁皇子的眼睛原本就是很特别的蓝色,如果被俯身后变色也是最容易发现的。”洛舍赞同地点头。 “所以他是最没可能的,原本能够很细微的变化一旦变成很发现的特点,被附身的几率就会无限缩小。” 花零的衣物全部脱光后将身体淋湿,踏进了澡桶,洛舍站在屏风后给花零整理脱下的衣物。 “那公主认为,谁是最有可能被俯身的?” “你。” 洛舍很明显愣了一下:“为何会这么认为?” “我并没有掩饰过自己,所以给自己的定位是‘能够让觊觎王位的人感受到威胁的人’。如果北辰感受到了这种威胁,必定会从我身边的人下手,如果不是父皇,那就是你。” “那公主是感受到了我和平常的区别了吗?” “有一些。” “一些?” “就在刚才,”花零捞了一手的水甩了出去,正好甩到了洛舍不安分的衣摆,“‘帮我脱衣服’这件事你做了也有两年了,刚刚还需要我招手才过来,是不是还在想我为什么没有侍女啊?”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听得到细腻的流水声。 “八岁小女孩的身子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我给贴身侍卫的标准里就加上了更衣。”花零通过映在屏风上的影子观察着洛舍的一举一动,“洛舍从一开始的男女授受不亲,到后来我沐浴不让他跟着还会满脸疑问。我倒是没想到,这都能成为突破口。” 房间里很安静,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洛舍“啧”了一声。 “怎么?对孙女的聪明才智很不服气?”花零语气里的笑意毫无掩饰。 花北辰刚想夺门而出,一把匕首就穿过屏风插在了花北辰面前的门上。 花零走出澡桶,将身体擦干后穿上白袍,绕过屏风走了过来:“而且其实我发现得还挺快的,被俯身后眼睛会有明显的红色,在离开大堂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揭穿?”花北辰怒目圆睁,花零从没见过洛舍这么生气过,倒是长见识了。 “因为不确定,毕竟你可是连国师都认不出来的存在,我的直觉也不是次次都能准确预知,所以我需要找到你和洛舍的区别。” 花零拔下了插在门上的匕首:“最大的区别刚刚已经展现过了~” 花零刚伸手想推开门,却被花北辰拉过手转过身按在墙上:“被认出来我确实很惊讶,但是这些都没有你自然地叫一个男人给你宽衣解带惊讶,崇安他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没教我,洛舍一直都是跟着我的话做事的。” “你们两个差了八岁!” “我知道。” 花零也知道如果花木被告知平常沐浴更衣是洛舍在帮忙肯定会大发雷霆,不过她并不管那么多。 入夜。 洛舍平常都是靠在花零卧室的门柱上睡着的,似乎是因为花北辰在洛舍的身体里,靠在门柱上很快就入睡了。 花零倒是担心自己的爷爷不习惯侍卫的睡觉习惯会睡不着,进屋后思考再三还是拿了被褥出来,看到花北辰睡熟了后叹口气,将被褥在房间里铺好后把花北辰打横抱起放置在了地铺上。 “今天外面可能会下雨,就待在屋子里睡吧,爷爷。” 次日醒来后花北辰睁眼看到天花板的那一瞬间是懵的,坐起身后看到旁边就是花零的床铺,但是花零并没有在床上。 接着门就被打开了:“醒了?” 花北辰看到了站在门口背着光的花零,她沐浴在光中犹如神明。 花北辰将被褥掀开后发现自己只穿着亵衣,又把被褥盖上了:“你先出去。” “……为什么?”花零略有不理解,“洛舍身上每一处我都看过啊。” 不要一脸茫然地说出震惊别人的话啊! 花北辰被花零的观念弄愣了,花零将门关上后他赶紧穿好衣服,读取着原身的记忆后了解了洛舍作为花零的侍卫时都在做什么。 读完后的花北辰陷入沉思:这丫头,把洛舍当驸马来养的吧? 花北辰的性格直接,有了这个疑问后便向花零提出了这个问题,花零给出的回答却是:只是一个捡回来的人罢了,难道只因为性别不同就认为是驸马?那皇子身边的女侍卫岂不是皇子妃?这种说法太可笑了。 花零对男女界限模糊,一点也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这是花北辰这几天对花零的观察所言。 /94/94071/26917679.html 第十四天 一直到了花零的九岁生日那天,花北辰都没有想从洛舍的身体里离开的想法。 “你是怎么附身韩岩来到这里的?” 花零从仆人的手中接过了花木和端木芜湘给自己准备的生日宴时穿的衣服,在房间里自己穿了起来,边穿边和花北辰说话。 “被处死的那些人原本就有和西部通军里应外合打垮瑞国的想法,韩岩跟着他父亲去往西部的时候掉进了我身处的悬崖底部,我就借了他的身体回到了这里。”花北辰站在一旁看着花零穿衣服,时不时帮花零整理衣领衣摆。 “乔丞相他们既然有背刺皇上的心,应该是不会对皇子轻易做什么的,很容易暴露,放火是你的主意吧?” “是,我给他们下了幻术让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实际上你只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只要进了皇宫,你随便附身一个能近父皇的身的人你就又能够掌握天下大权。” “你这么肯定我不会对崇安做什么?” “虎毒不食子。”花零披上最后一件衣袍,拍了拍下摆,“否则你那日在大堂就可以直接附身父皇,只是被猜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附身崇安后更容易被认出来?” “父皇对母后的爱你可模仿不来,肯定第一天就被怀疑。” “这和洛舍没区别吧?” “你可别小看母后和贵妃们,女人的手段可一点也不比男人少。” 花北辰思考着花零的话,突然从话里想到一件事,抬眼后和花零对上视线。花零侧身看了眼花北辰,花北辰被看出了一身冷汗,她将寝宫的门打开后朝花北辰招了招手:“走吧,去参加生日宴。” 花北辰生前没有怎么过过生日,自然不懂这生日宴会有什么好,两人来到举办宴会的地方,就看到皇上和皇后坐在抬高的座位上,贵妃们坐在一起,皇子们坐在一起,大臣们坐在其他位置上。 寿星和她的侍卫的座位也是在一起的,就在皇上皇后的正前方。花零带着花北辰向皇上皇后鞠躬:“父皇,儿臣来迟了。” “无妨无妨,今日你是寿星,做什么都是可以被接受的。”花木笑着示意花零入座,待花零和花北辰入座后侍女们便端着饭菜进来了。 各种山珍海味被端上餐桌,大家都笑谈风声,花北辰被面前的场面惊到了,没想到皇宫内会是这样的盛状。 “这就惊讶了?说你是太上皇谁会信。”花零吃着碗里的食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花北辰的一举一动。 花北辰终于拿起了面前的碗筷夹起食物送入口中,快乐溢于言表,听到花零的话下意识说:“你相信不就行了?”说完才反应过来捂住嘴,看向依旧不紧不慢地吃东西的花零。 “你是小孩子吗?因为一句话慌张成这样,好好吃饭。” 正吃着饭呢,突然有大臣站起身说:“今日是太子九岁寿宴,臣有礼物送予太子殿下。”接着是一个个臣子站起身,齐刷刷地说自己也有礼物相送。 花零只想专心吃饭,边看边吃菜都凉了啊喂。 算了,随他们吧。 大部分人送的都是装饰品、雕塑一类的俗物,也有小部分送了兵器。 到最后一个礼物被送上来之后,突然花零的侍女——红枣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竹制卷轴。 因为跑的太急没看路被台阶绊倒后直接滚到了花零的餐桌前,四脚朝天的。 红枣站起身后赶紧查看手中的卷轴有没有事,确认没事后安心了,四下张望才发现自己滚到了花零面前,而花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红枣吓得直接跪下了:“主子对不起,红枣不是有意冒犯的!” “没事没事,起来吧。”花零早就吃饱喝足了,此时正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指了指红枣手中的竹卷,“这是什么呀?” 红枣将竹卷摊平后拍了拍,让竹片上的内容能够完整地呈现在花零和皇上的面前,又转了一圈给围坐在四周的人看。 “这张图画是我们所有下人绘制的主子的全家福,皇上、皇后、贵妃们和皇子们都在里面,我们这些下人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为了签名特地找了范侍卫教我们写自己的名字,这旁边就是参与绘画的下人的签名。”红枣说出这些的时候眼中含泪,“主子,这是我们给您的生日礼物,也算是我们给您整个家庭的礼物。红枣要谢谢皇后当时将红枣从路边捡回来,红枣才能有现在这么好的做事环境……” 随着红枣的这句话出口,许许多多的下人都从红枣刚才跑出来的地方走过来,走到宴会场的前面一个一个地说自己的经历,每个人都给花零准备了小玩意儿,花零桌上都快放不下了。 “这么多的东西其实原本应该是主子及笄的时候再拿出来的,但是我们实在是等不及想将这些东西交到主子手里,希望主子不要嫌弃。”红枣和其他下人一齐鞠躬,场面也是很壮观。 “不不不怎么会嫌弃,这些里面有很多都能看出手工的痕迹,你们准备了这么久我们为什么会嫌弃呢?” 花零将这些东西拿了一些到花木和端木芜湘面前,和父母一起分享这些东西。花木很喜欢里面的一个木制串珠,端木芜湘则拿出了一个细绳编制的手链,戴上后又端详了一下红枣拿出的全家福:“哎?你们把范折和洛舍也画进去了呢,真有心啊。” 作为侍卫存在的范折和洛舍在画中也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显得英姿飒爽。 “还有周墨和……那是皇叔?”花零突然发现了站在角落的周墨和顾相秋,确实没错,他们也是家人。 “我们在画的时候和范侍卫讨论了很多,才发现国师大人也是皇室的孩子,所以国师和顾将军加的比较匆忙,很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你们的心意已经很棒了。”花零安抚着红枣,递了块手帕给她擦眼泪。 此时的皇子们讨论了起来。 花落先提问:“周墨?国师?是我们的哥哥?” 花宁思考了一下:“似乎是父皇的兄长的孩子。” 花竹的语气略带可惜:“祖父的孩子只剩下父皇和顾叔叔了,周墨肯定很难过。” 花烁突然来了一句:“可是我感觉周墨并不太在乎这些。” 皇子们都看向了花烁,花烁则领着皇子们看向了周墨,此时的周墨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刚刚臣子们送出的礼物中的一本书,是周墨小声询问后经过花零同意拿走的。 “你们看,他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不需要我们替他难过。”花烁笑吟吟地说。 /94/94071/26917680.html 第十五天 花落看着花烁笑吟吟的脸,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之前有一天,皇子们在花园里看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花落问:“它好可怜,我们帮帮它吧?” 花烁点头:“我们帮他处理伤口吧。” 花宁:“需不需要准备食物?” 而花零却看了看说:“把它扔在这就行,你们没看到头顶的乌鸦已经急不可耐了吗?他们会把这只兔子吃掉的。” 花零其实原本给几个年纪相仿的小朋友的说话感觉一直都很像大人,花烁也是。但花烁和花零不同,花烁说话很和蔼,给人很包容的感觉;而花零,就像刚刚的那句话一样,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太没有生命力了,就好像毫无感情。 除了花零自己,没有人知道花零从前世开始秉承的观点就一直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用去管,即使被认为无感情也没关系。那句话出口后花落都被吓哭了,拿起树枝就要赶走盘旋的乌鸦,边哭边用树枝打乌鸦。 到最后大家都跑去安慰站在树下大声哭泣的花落,而花零则站在兔子的旁边目睹着乌鸦啃食死去的兔子,甚至伸出手臂让乌鸦停歇,有只乌鸦都落在了花零的肩上。花落看到大家都来安慰自己的时候想着:说出这种话无非就是为了让别人注意,现在大家都被自己吸引了。花落回头看了眼花零,就花零手臂上已经停歇了两三只乌鸦,肩上的那只还亲昵地蹭了蹭花零地脸颊,花零抬眼与花落对视的样子仿佛一位死神。 花落不得不承认,她非常不能理解自己姐姐的脑回路,花落从第一次见到花零,已经被吓哭很多次了,但是花零又很保护大家,她不明白花零到底在想什么。 花落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花零,还是觉得花零能做到的事自己也能做到。甚至有时候,花落希望花零才是被捡回来的孩子,这样自己就不用在乎花零的一言一行了,外人罢了。直到那场让花零昏迷了三天的火灾发生了,花落知道自己做不到,不可能做到,花零那时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花落做不到那样保护其他人。 “皇上,臣想将一位孩子进献于您。” 臣子的一句话将花落飘远的思绪拽回,花落注意到了台下臣子身后的孩子,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 “这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孩子,某日臣突然发现他的手臂上有这个……”臣子将身后的孩子领到前面,撩起了他的袖子,衣服的遮盖下展现出了一只包围火焰的双头鸟,是神降图腾。 花木愣了一下:“这是……?” “是只有皇族才会有的神明降临图腾,这孩子也许是皇室遗孀。”臣子鞠躬,欲将孩子领到皇上跟前。 范折将他拦住了:“站住。” 臣子惊讶万分:“皇上,您不愿认家人吗?” 花木摆了摆手:“先确定这图腾是不是画上去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吗?” “我的名字是楚曲,”楚曲没有胆怯,一直正视着花木,“图腾上的是御火的鸓鸟。”楚曲四下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是并没有找到,索性将两只手合上摩擦,再张开时手心出升腾出一股火焰。 “看吧,皇上,这孩子的图腾是真的,是您的……”臣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脸颊旁就飞过了一把匕首,带起的风将臣子的鬓发吹了起来。 匕首是花零丢出去的:“红枣,把匕首收好。”红枣将插在地上的匕首擦干净收了起来。 臣子咽了口口水,兴许是害怕:“太子殿下,您难道是觉得这孩子对您的皇位有威胁,所以不愿意让楚曲和皇上相认?” 花北辰从刚刚开始就留意着花零的表情,很快读懂了她的想法,刚想起身却被按下,花零站起身走到了楚曲面前:“我相信楚曲的图腾是真的,但是如果他是皇室遗孀,那么你是觉得我们瑞国哪位王爷对妻儿不负责,让孩子成为这样的流浪儿?” “那您怎么解释这只在皇族出现的图腾在楚曲身上出现了呢?” “啪”的一声拍桌声出现,让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站起身的花烁,他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被皇上捡回来的,但是我身上也有图腾,是入梦的孟极!”花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又说着:“在九年前有一场变故,大约有十个孩子也许不是皇族,但是他们的身上存在图腾。” 花零惊讶地看着花烁说出那个词:“那些孩子,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花宁这时也站起身:“我能证明大哥的话是真的,我就是那些孩子的其中一位。” 花木都被花烁的话搞愣了,询问周墨:“阿墨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不到花烁心中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周墨皱眉看向花烁和花宁。 花零都愣住了:“你们俩……” “余秋明。”“斯克特。”花烁和花宁二话不说直接报名字。 “……房齐天。”花零还没搞清楚状况。 “陈南。”楚曲倒是很快搞清楚状况了,“是飞行员。” 震惊的情绪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傍晚。 花木把楚曲留在了宫里当杂役,安排在了皇子们的寝宫附近。 傍晚的时候花烁突然把花零叫出来,说是想给花零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出于对自己哥哥的信任,花零答应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房齐天?”花零皱着眉询问花烁。 “嗯。” “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 “因为你的神降威胁我们,不让说。” 花烁还在犹豫,花宁直接脱口而出。 “我的神降?祂为什么威胁你们?而且飞机出事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记不得了?”花零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在责怪自己的记忆。 楚曲思考了一会儿:“我们掉进了一个时空间隙,飞机消失后我就被鸓鸟接住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被什么神兽接住就会有对应的神明降临。” “所以你们都记得出事之后的事?”花零提问,全部点头。 “为什么只有我不记得……”花零扶着额头,语气里有些许的疲惫。 “妹妹别难过,今天我没有感受到波旬的施压,他今天晚上应该就会让你想起来了。生日快乐呀。”花烁张开手臂抱住了花零,花宁也抱住了他们。楚曲看到这幕有点不自在,但是自己只是个杂役,收回了也想抱抱的手臂,还是算了。 花零回到寝宫打开门后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花北辰,花北辰也看向了花零:“你们讨论了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花零将门关上后自顾自脱起了衣服,边脱边想着今天的事情,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喊了声,“北辰,帮我看看我的图腾在哪里。” 花北辰知道花零在脱衣服所以扭头不看她,听到她喊自己后才看过去,一转头就看到了花零背部的烧伤和若影若现的图腾。 “就在你的背上,已经被烧的快看不见了。” “是被烧的太严重了没恢复好吗?”花零将亵衣穿好后坐在了床上,“长什么样子?” “一个盘腿坐着的男人。” “男‘人’?图册里没有人形神降啊。” 花北辰原本并不关心花零的神降图腾,但是突然听到“没有人形神降”惊讶地问:“真的没有?” “没有,我印象里都会有兽的特征的。”花零不解地看着花北辰。 花北辰沉思,似乎理解了什么,摆手示意花零去睡觉。 /94/94071/26970754.html 第十六天 躺到床上后的花零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事,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音乐声,伴随着哼唱摇篮曲的声音,花零渐渐地睡熟了。 猛的睁开眼睛,花零的眼前是一片树荫。 花零揉揉眼睛后坐起身发现自己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花零并不认识面前的男人,最起码她在记忆里没有找到这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睁开眼睛后看向了一直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花零,反问:“我很好看吗?一直盯着。” “好看,”花零直截了当,“不过我主要是好奇你是谁。” “你的神降,波旬。”男人抱着花零站起身,花零打算站起来却被波旬环住了腰部,低头往下看的时候突然有点恐高,任由波旬抱着自己。 “神降不是一出生就有的吗?为什么之前没有见到你。”花零小小的身体缩在波旬怀里,如果有第三个人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这两个人像是父女。 “你其实见到过我,只不过我将你和我有关的记忆抹去了。” “‘抹去’?为什么,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主人?” “并不是,单纯觉得好玩罢了。”波旬和花零对视了一眼,“我这就带你去回忆起来。” 波旬……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花零思考着。 这也许只是波旬创造出的一场让自己和花零见面的梦境,但是梦境的场景却非常漂亮,离开树荫下花零才发现四周是一片大草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慢慢的有了云朵,云朵累积起来后云层挡住了日光,有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声音紧随其后。 花零突然感受到了落下的水滴,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下雨了?” 但是突然,一眨眼的功夫花零就被波旬带到了一座山洞里,波旬继续走着。这座山洞里似乎是一条隧道,花零一直坐在波旬的怀里,也不知道波旬走了多久。 隧道里很暗,但是有微弱的光,感觉不像是火光,但是日光也不像是会照进来的样子。 花零看到了前方有比较强的光亮,以为是到洞口了,波旬走过去后花零才看到,似乎是自己的记忆影像,它们在洞壁上播放着,像是在哪里有个放映机一般。 花零从影像里看到了自己视角的飞机遇难后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些年来在梦中自己明明看到了波旬,却被他剥去了那些记忆,导致自己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做过梦。 “‘我在哪,时空裂缝就会在哪’……如果我当时待在家里,是不是大家都不会出事?”花零看着洞壁上的记忆影像,回想起了经历的那些事,和波旬说过的话。 波旬没有否认,而是点头微笑:“可以这么说。” “是我害他们出事。”花零一点一点地看着洞壁上的画面,突然她看到了唯一一个第三人称视角的画面,是火灾时救花玉琴的场景。 花零愣神地看着自己身体瞬间长大,原本就被火焰烧得破烂的衣服被长大的身体撑开后脱落,长大后的自己在火焰中保护了花玉琴,也像雨伞一样让花玉琴尽量不被突然下起的大雨淋湿。 “这个场景……为什么是第三人称?” “因为这是你潜意识做出来的事,为了让你更好理解这一切,所以我把它用第三人称视角保存,怎么样?我贴心吧。”波旬停在了那副影像的面前,也想看完它。 花零也继续看着影像里的画面,她更想知道那时候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为何会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就像老天爷在帮助自己和花玉琴一样。 然后花零就看到了花木和他身旁的顾相秋,花零只在花木和大臣的口中了解过顾相秋,听他们说顾相秋是从出生就在战场上生活的人,是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并且不论怎样的战场环境他都能扭转战局,天空就像他的宠物一般,不论风雨雷电还是日月星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因为大臣对顾相秋的吹嘘让花零觉得有点过头,但是花零知道顾相秋是花木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所以肯定是有神降的,只是没见到过顾相秋的神降图腾,花零只好猜测顾相秋的神降是谁。 影像里最后一个场面,花零突然眼尖地发现在顾相秋的右后颈处的图腾露出来了一部分,那是一条蛇尾,旁边有云彩的模样。 花零突然恍然大悟:“顾相秋的神降,是烛阴吧,呼风唤雨,颠覆日月。”合理猜测。 “这事你得自己去问了。” 走出隧道后花零看到了一片花海,花零挣扎着让波旬把自己放下来,她想看看这是什么花。 波旬将花零小心的放下,花零凑到花的跟前一株一株地观察对比,发现每朵花除了颜色不完全相同以外,模样都差不多,并且很少能看到叶子。 这个模样的花,花零肯定是见过的,她苦思冥想后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曼珠沙华”,不过那株花应该是红色的,这片花海里的纯红色花朵少之又少,是普通的石蒜花海。 “你们不是喜欢称这种花叫彼岸花吗?”波旬索性坐在了花海中,随手摘了一朵身旁开的正盛的石蒜。 “兴许是中二病吧,小孩子不懂死亡的感受,觉得‘死’是值得被追捧的事,所以在他们眼中这种又美,又红的像血一样的花,是彼岸的象征。”花零抚了抚面前的花株,“不过我还以为红色是石蒜最常见的颜色,这里的纯红色居然这么少,白色居然最多。” “不够红也许是因为这底下的死人不够多呢?”波旬嬉笑着说。 花零没有理他,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波旬当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才改口:“好吧,这里花的颜色映照了你的心情,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红色占上风,甚至整片花海都是红的。” “这样啊。” 花零在花海中行走了好一会儿,以为自己应该走了很长一段路了,但是却突然从身后听到波旬的耳语:“花零,你想不想成为神?” /94/94071/26970755.html 第十七天 也许是因为没有想做什么大事的人出现,几年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很平静,花北辰对于做花零的侍卫渐渐熟练,洛舍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地长大。三年过去,洛舍也满二十岁为弱冠之年了。 花木在找人给洛舍取字之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花北辰神经质地还以为花木认出自己了,一直在躲避花木的视线。花木却只是思考片刻后朝站在一边的花零招手:“你来给洛舍取字吧,孩子。”花木的笑容非常自信,也不知道是在自信什么。 花零被喊到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解反问:“字不是长辈取的吗?” “说是长辈,其实就是一些不着调的大人自以为是,认为孩子就是该被大人管着。朋友取字不是更好吗,还是说……”花木摩挲着下巴的胡子,笑容可掬地看了看花北辰,“问问洛舍希望谁给他取字?” 花北辰被花木含着笑容的眼神看得发毛,看向花零似乎在求助,但是想着花木的问题,又语气平静地回答:“花零……公主。” 花木喜出望外拍了拍手:“对嘛对嘛,朋友之间取字才更让人接受。”花木拍了拍花北辰的后背:“嗯,零儿,给你忠诚的侍卫取一个满意的字吧。” 花零看到面前的两个人都看向了自己,叹气,眼睛转了转后说:“‘宿雨’,怎么样?” “宿雨……”两个男人都重复起了这个字,然后同时说到,“好听!”两人发现异口同声后对视了一眼,扭过头不看对方了。 前往私塾的路上花北辰都在咀嚼着这个名字:“洛宿雨……花宿雨……” “你原本没有字吗,花北辰?”花零看着马车的窗外问着。 “没有,在弱冠之前除了我父亲以外长辈都不在了,父亲也很快在战场上失联。” “曾祖父……看来战争也是祸源。”花零将窗帘放下,看向花北辰,“……我现在可以叫你宿雨吧?” “当然可以。” “宿雨,我问你,你这么想统治天下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事情,想去证明它?” 花零说出这句话后花北辰都愣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的想法了。” 马车停下前进,到私塾了。 花北辰没有说出花零理想的答案,不过这并不重要。 私塾里教的无非就是认字或者历史,恢复记忆的那天晚上波旬告诉花零这个世界的文明被提前了,虽然本来是神明的玩闹,但是神明们都意识到玩脱了,所以想找个人来承受“毁灭文明”这件事。 波旬说他原本只是觉得到人间玩耍是个有意思的事,后来才知道神降是为了寻找能够“毁灭文明”的人,让祂成为神。说是“成为神”实际上只是个替罪羊罢了,花零觉得腓腓应该是让看到了花北辰看到了什么,所以花北辰希望自己变强,强到统治天下。 花零也渐渐发现了,这个时代虽然看似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是也杂乱无章毫无秩序,最有时代代表性的无非就是那么几样东西,但是连书中看到的在古时私塾必定会教的“四书五经”都没有影子,一本都没有。 如果这里不是超脱现实的平行世界,那么只可能……是秦朝建立之前,但是并不能准确确定是哪段时间。 花零对历史也算有研究了,虽然只钻研了自己国家的。这里是因为神明的原因,文明一直在前进,但是却因为争夺神明的庇佑而导致战争不断,但其实所谓的神早就抛下这里了。 学习结束后,大家都来问洛舍的字取得怎么样了。 花烁一拍手:“让我猜猜,父皇肯定没让长辈给洛舍取名字吧?” 花竹好奇着:“不是长辈取的,那会是谁?” 花落点了点下巴:“是姐姐?” 花北辰经常被孩子们这样围着,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嗯,公主给我取得字是‘宿雨’。” “很好听啊。”花落点点头。 “我猜,父亲本来是想自己取字,但是自己又不会取,所以把姐姐叫出来,还美其名曰平辈取字更让人接受。”花宁思考后得出结论。 “有道理!”大家一致同意。 花零和花北辰对视一眼,叹气:花宁说的还真是没错呢。 私塾先生教的东西并不算多,大多数都需要学生私下去了解,在这日的私塾时间结束后花零和皇子们被一起带回了皇宫。花零一下马车就直奔藏书阁,要去寻找什么。 藏书阁中能够看到薄纸被叠放整齐摆在一边的模样,但书写使用的大多数还是竹片。 往里走能够看到许多堆叠在一起的竹制卷轴,花零抽出了一卷查看,这卷记录的是瑞国开国时的事。 花北辰跟在花零身旁,也拿起了一卷卷轴,他的身旁放了几本用纸装订的书本,是藏书阁中少数的纸书。 “不是这本……”花零将手中的卷轴收好后放回了书架上,又看向花北辰手中的卷轴,“你那卷记录着什么?” “伏羲氏族的丰功伟绩……” “给我看看。” 花零听到了某个能够证明自己猜想的名字,一把拉过花北辰让他附身,自己就能看到花北辰手中的卷轴了。文字,婚姻……这些都是伏羲氏创造的,说得没错。 花零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蠢啊,在看到文字的那刻就能确定这是伏羲以后的时代了啊。继续找吧。 “这里有没有记载‘禹’的卷轴?”花零翻找卷轴的时候随口向花北辰提了一句。 花北辰思考片刻:“‘禹’?那是谁?” 花零听到花北辰的反问后停下了翻找的手臂,回头看向花北辰,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在装傻。但是…… 没有“禹”?该不会现在还是上古?!这根本不是穿越,这是世界重启了吧!文明前进前进太多了啊! 花零无语地捏了捏鼻梁,心里想着:我都要怀疑我以前的世界也有这么一个毁灭文明的人了…… 一直在花零的身体里观察花零的一举一动的波旬解答说:“放心,你那个世界除了偶尔会有一两个漏洞以外都很普通,文明一直都是循序渐进的。” “……我不太信。” /94/94071/26970756.html 第十八天 花零翻了一下午的书也没什么其他发现,除了知道现在连夏朝都不到以外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夏朝明明是第一个有着世袭制的朝代才对。 花零一直在思考着这些事。 如果说“替罪羊”的职责是把历史推回正轨,那么就是要把现在的文明全部毁灭并销毁所有记载了这些事情的文献,并且让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些。 这行为怎么这么反派…… “波旬,如果把文明成功推向正轨,那之后我会有什么代价吗?”花零头疼地点了点桌子,房间里除了花零外没有人在,她只是在对自己身体里的波旬说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花零才听到波旬开口:“你应该知道,神是自私的,并不会管你的死活。” “是,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指望让你们帮上什么忙。” “我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也只有他们会在事成后给你下一种诅咒,但是这个诅咒的具体内容我并不知道。” “诅咒?”花零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该不会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应该不会吧,太俗了,而且自己都成“替罪羊”了,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没这个必要啊。 “据说这个诅咒可以帮你更好地成为‘神’,但是神分为很多种,成为哪种只能看这个诅咒的具体内容了。”波旬惋惜地叹气。 “你们‘神’都很喜欢玩弄人心对吗?”花零又拿起了那只哨子,和小时候比起来花零的手已经长大一些了,哨子变得能够一只手就能把玩了。 “有权利、有自我意识的,不论神、人、兽,都会想要以玩弄别人取乐,就像你的心里一直有着想要残害别人生命的欲望一样。除非你是从哪里来的大善人。”花零好像听到了波旬的笑声,他在取笑她? “你好像对能够深入了解我的心境很自豪啊?”花零单手握紧了那只口哨,想了想又松开手,“罢了,你说的也没错,心境能够一尘不染的生物是不存在的。” 但是波旬能够了解花零,花零却无法直接了解波旬,她就很生气,然后过了几天又把自己关在藏书阁里找了半天记载波旬的书籍。 “怎么可能一本都没有……”花零瘫坐在书堆里,躺在了竹片上。 “当然没有,我又没有在人前现身过,换句话说,难道你有在这里找到过记载菩提树的竹片吗?”波旬幸灾乐祸地看着花零的无用功。 “没有……”花零疲累地回想着,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菩提树,那不是天竺……?你这家伙是天竺的?!” “嗯哼。” “这里……明明是中原啊,天竺的神怎么会在这儿?” “其实现在这个时期分的也没那么细致,神明之间相互串门挺正常的。” “但是这就意味着我根本无法从这里的书中了解你,但是你这家伙什么都不愿意说。……啧,我真想打你一顿。”但是打不过,花零每次和波旬过招波旬都像在逗猫一样。 瘫了好一会儿,期间花零和波旬一直在斗嘴,但是身体也渐渐有精力了。花零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将书籍和卷轴一本本放好。 “文明被毁灭了之后,人对于这些书中记载的事的记忆也会消失,这些书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花零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竹卷,“如果我能记得这一切并在承受诅咒之后活下来,我想把这些书带几本留在身边,这样最起码在我的记忆里‘瑞朝’是存在的。” “你很舍不得现在的一切?”波旬看着花零的表情思考着,“不过为了从根源上解决文明,这些书可都是要销毁的。” “也许吧,但有时候最放不下的东西往往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不是吗?”花零将竹卷放到了属于它的位置上,离开了藏书阁,“我带几本收藏,不会让后人发现的。” 花零最不希望思考的一件事就是——在文明消亡之后,自己被诅咒之后,还能不能和家人一起团聚?自己承受诅咒归来,可能家人都不在人世了也说不定。所以花零渐渐从之前的对和自己无关的事漠不关心变成了、或者说将自己装扮成了对所有事都不关心的模样。 这天是花零的十六岁生日,也就是公主及笄的日子。 但是几天前,瑞国边塞: “报——!将军!顾相秋将军!”接信的士兵急匆匆地朝顾相秋的军账跑去,一路上许多看热闹的士兵探头。 “那家伙是接信的来着,这是有啥丧事儿了?这么着急,等会儿肯定被将军揍。” “哎,说不定是心仪将军的女子送信来了,我看那家伙笑的挺开心的。” “走着,在这里猜疑还不如去将军的帐篷那看看。” 一群士兵围在了顾相秋的军账旁。 军账里传出拆信的声音后停顿了一会儿,是在看信,然后传出顾相秋的声音:“大公主及笄,皇兄喊我回去。” 围在帐篷外偷听的士兵高兴坏了。 “大公主十六周岁了!” “这次将军回去应该能带不少糕点来吧?” “你还想着吃呢?要我说啊,准备点礼物给公主吧?” “那可是公主,怎么可能缺礼物,我倒是希望公主能来边塞看看,这里可比城里美多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公主一般不都是细皮嫩肉娇生惯养,来边塞?这可能吗。” …… 帐篷外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突然帐篷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然后是:“偷听?看来是闲得慌啊?” 顾相秋穿着军装但是身上没戴甲胄,手中还拿着信,从军账中走了出来,盯着偷听的几个士兵看。士兵低头不敢看顾相秋,一个个像受惊的小鸡仔一样。 “刚刚不是还讨论得很激烈吗?继续啊,我听着。”顾相秋双手在胸前交叉,对着几个士兵训话。见他们都老实了,喊了个名字:“东巷!” 罚站在最左边的士兵抬头:“在!” “来,说说你们刚刚讨论了什么。” 东巷听到这句话后害怕地瞥了眼旁边的几个士兵,咽了口口水:“我、我们想带公主殿下来边塞看看……” “嗯,还有呢?” “还有讨论公主殿下漂不漂亮、美不美……” “没了?” “就这些了……” 顾相秋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其他几个士兵:“你们都很想看看公主?” 几个士兵快速点头。 顾相秋捏着下巴思考:“倒也不是不能实现,我去和皇兄申请一下,或者如果公主主动想来的话——”顾相秋扫了一眼几个士兵,似乎都很期待:“那就带她来吧,不过来了之后可得保护好她。” “那是当然!” “可是,那是公主啊,真的会来吗?” 顾相秋挑眉:“你们还记得范折范侍卫吧?” “当然记得,那可是皇上的侍卫。” “公主练武,范折就是她的师父。”士兵面面相觑,顾相秋再次说到:“这种公主,应该会很期待边塞生活。” 顾相秋也很期待花零到达边塞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94/94071/26970757.html 第十九天 花零及笄当日。 对外开放的大堂聚集了许多臣子和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大家都对“太子及笄”这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议。 “及笄?太子原来是公主吗?” “女人怎么能当太子,说不定是带回来的那孩子。” “但是带回来那孩子年龄和大公主差不多啊,而且及笄不是女人的事吗?” “嚷嚷什么,等会看看不就行了?” …… 过了好一会儿,除了花零以外的所有人基本都到了,臣子以及百姓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相秋怎么也不在?”花木环视了一圈,自己昨天可是亲自迎接顾相秋从边塞回来的,今天怎么会不在呢? 端木芜湘担心地问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突然红枣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没刹住脚步一头栽在了皇上皇后的面前,站起身将头上的尘土拍走后说到:“公主殿下被刺客带走了!不过碰到了顾将军,告知后他去追了!” “什么——?!” 这段对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台下有个人微微笑了,小声嘀咕:“计划成功……” 半个小时前。 花零穿衣服的时候花北辰依旧站在她的旁边,花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花零换好衣服后转身时就注意到了纸窗户被戳开,有什么东西被吹了进来,才刚意识到是迷药,花零和洛舍就都中了招。 刺客打开窗户查看,确认了屋内的人都被迷晕了后打开门将花零扛了起来,走出去时被红枣撞见了,但是刺客并没有看到红枣。 红枣本来是来给花零送端木芜湘给她准备的配饰的,却看到有个蒙着面部的人扛着花零从花零的寝宫走出来,很快就意识到这人是刺客,迅速躲到了宽大的门柱后面。 也正是这个时候红枣看到了似乎也是来找花零的顾相秋,赶紧告诉他花零被刺客带走了。顾相秋二话不说就朝着刺客的方向追去,并提醒红枣通知皇上他们。 花木虽然对顾相秋的身手非常信任,但是又对女儿的安危非常担心,抓耳挠腮地不知如何是好,下令护卫队寻找花零。 顾相秋这边,他紧追不舍地追了刺客好一会儿了,那人身法不错,一直在边逃边给顾相秋使绊子。 顾相秋边追边思考如何拦下他,他物色到了一颗石子,路过拾起后精准地砸到了刺客的后脑勺。刺客的手脚因为石子的缘故变得不灵活绊住了自己,就快要从空中带着花零摔下去的时候,顾相秋从他肩上抱过了昏迷不醒的花零。 顾相秋站在屋顶上横抱着花零,晃了晃又喊了她的名字,确认是不是还睡着。花零一点反应也没有,顾相秋皱眉思考,而后叹气,也没其他办法了,先带着花零回去吧,今日的及笄宴会不能没有主角啊。 顾相秋命令了在附近巡逻的侍卫把刺客押走后带着花零前往了大堂。 顾相秋抱着花零出现在大堂时花木都高兴坏了,其他皇子一个个也喜极而泣,特别是最喜欢黏着花零的小皇女花玉琴。 顾相秋将花零放在了花木命人摆放好的位置上,又帮忙整理了一下因为刚刚的事情被弄乱了的着装。昏迷着的花零任人摆布,如同布娃娃一般。 红枣则带着半梦半醒的花北辰站在旁边,花北辰是被红枣接了一盆水后泼醒的,又因为衣服湿了,只好换了套衣服再来,比顾相秋带回花零的时间稍微晚了点。 花木这才咳嗽几声宣布及笄宴正式开始。 致辞、送礼、取字,一个接一个地来。花木给花零取得字是“无双”,花零、花无双,也许是个好名字。 下午未时,花零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这时候宴会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花北辰把花零抱到了花园里晒太阳。花零走到花园的池塘旁用池水洗了把脸,清醒多了后才发现花北辰一直守在自己旁边。 “我昏迷了多久?” “三个时辰。” “昏迷的时候有人进房吗?” “有,把你带走了。” “把我带走了?那我怎么还在这,你不是也晕了吗?” “是顾相秋把你带回来的。” “这样啊。宴会结束了?” “是。” 花零坐在草地上思考了一会儿,就瞥到了从远处走来的花烁和花玉琴,花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后走上前。花玉琴见花零朝自己走来,高兴的直接扑在了花零的身上。 花烁招呼着两人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花北辰也站在了凉亭内。花烁在来花园前就托红枣拿点糕点来,此时红枣已经拿着美味的糕点放在了凉亭的石桌上。 “今日想要将你带走的那个刺客,刚才我去审过了,没有供出幕后真凶,最后吞毒自尽了。”花烁喝口茶水,将茶杯放在桌上后拇指时有时无地摩挲着杯口,“不过那名刺客的身上有傩国的印记,只是不能确定刺客是傩人。” “父皇说傩人都是见钱眼开之人,即使能确定带走姐姐的刺客是傩人,也不能确定幕后真凶是傩人啊,毕竟刺客只是拿钱办事。”花玉琴吃着糕点说话,嘴边沾了许多碎屑,花零拿手帕给她擦了擦,花玉琴还蹭了蹭花零的手,“对了姐姐,你知道父皇给你取的字了吗?” 花零收起了手帕,疑问地看向花玉琴:“是什么?” “‘无双’。”花烁托着下巴和蔼地看着两个妹妹,“多有意思的字,对吧?” “……这名字在现代都是用烂了的。”花零总是在这种时候对自己“曾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的身份感到抱歉,如果自己只有身处上古的记忆,说不定会挺喜欢这个字。无双哎,说白了就是独一无二,谁不想要这种名字呢? “总不能寒了父皇的心。不过零儿妹妹本来就是一副苦瓜脸,可能即使不喜欢,对现在的父皇来说你的表情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吧?”花烁笑着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 花零这就想起来,自己五岁左右面见花木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不怎么笑吧,花木总是会难过地和端木芜湘说花零没有小时候可爱。五岁的时候说小时候,也许是指婴儿时期?是因为婴儿时期经常笑的缘故吗? 笑会让人觉得喜欢吗? /94/94071/26980908.html 第二十天 “笑会让人觉得喜欢吗?” 花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出了这个问题,花烁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看向了此刻微低头的花零。花玉琴在听到花零的话后看了看花零又看了看对面的花烁,似乎是感觉到了花零的情绪低落,但不知道该做什么。 “其实……”花烁突然开口,“讨别人欢心是没必要的行为,所以零儿笑不笑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意愿就好了。” “对啊对啊,玉琴都习惯姐姐不笑的样子了,如果姐姐突然喜欢笑的话玉琴会觉得姐姐被妖怪附身了!”这算童言无忌吗?不过玉琴说的也不错,花零、或者说不论是谁突然改变自己的话确实会很像被妖怪附身。 花零自然知道他们在安慰自己,笑着摸了摸花玉琴的头后也喝了口茶水,随便找了个话题和他们继续聊了起来。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有宫女来告知四人到了晚膳时间,该去吃饭了。 平时的晚膳都是四位妃子带着孩子们和皇上一起吃,在皇子们都知道了周墨是自己的表哥后大家一致同意叫上周墨一起吃饭。而今天顾相秋又从边塞回到了城里,是很少的全家人一起吃饭的场面呢。 “今日带走零儿的刺客的衣服上绘有傩国的旗帜,乔儿,你觉得此人会是什么来历?”吃着吃着,花木就谈起了正事。 乔儿指代的就是贵妃乔任怜,三皇子花宁的母后,乔任怜是傩国人。傩国战败后和瑞国签了条约,瑞国划分走了一块傩国的土地。花木在返回瑞国的路上碰到了这个被群狼追着的姑娘,乔任怜当时跑的可快了,眼看就要甩掉身后的狼群了,却因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架马车,乔任怜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马车壁上倒下晕了。 花木命令护卫赶跑了乔任怜身后的群狼后也没过多久乔任怜就醒了,醒来后就左顾右盼看看狼群还在不在,被花木告知不在了之后松了口气。 花木觉得这个姑娘很有意思,问询后得知乔任怜是一位猎手,她的身上确实有很多打猎后扒下的动物毛皮,衣服鞋子似乎都是自己制作的,背上还背着自制的弓和箭,箭袋里只剩下两三支箭了。 花木问乔任怜愿不愿意去瑞国,他可以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乔任怜本来是拒绝的,但是花木又说可以送她一座山头供她打猎,乔任怜马上心动了。 但其实花宁出生后乔任怜就很少打猎了,和在傩国的亲戚朋友们也很少来往。 “傩国人习惯于独来独往,要说来历……也许真的只是拿钱办事的刺客,但刺客似乎并不会服毒自杀,除非那名刺客本身就有把柄在幕后者的手上。”乔任怜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得出这个结论。 “所以那个幕后者到底是谁呢?小周墨~”花木故意拖长了语调。 周墨本来还在低头吃饭,听到花木的声音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呼了口气后说到:“是启国。” 花木听到这个答案皱眉,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启国,中原大地唯一没有和瑞国讲和的国家,双方都将对方视为永久的敌人,周墨的父亲花云和母亲周然就是在两国交战时的战场上牺牲的。 “他们现在打太子的主意,以后就敢打所有皇子的主意,看来必须采取措施。”花木捏着胡须思考。 “父皇,既然启国能够知道瑞国的事情,就代表瑞国内部有奸细。不能再依靠周国师的能力了,我们需要做出行动。”花烁用手指尖轻轻敲了敲餐桌的桌面,待所有人看向自己后说到,“而且在那场战争结束后,启国有将近十几年没对瑞国有什么作为了,应该是有什么因素导致启国国君认为‘是时候让瑞国知道自己的实力了’。” “那……会是什么因素?” 花宁一直坐在座位上吃饭,听着周围的谈话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其他穿越者?也许就在启国皇宫里,因为每位穿越者都拥有神降,神降让启国认为他们有能力消灭瑞国。” 说完,花宁看了看花烁和花零,花烁和花零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花宁开心地继续吃饭了。 “但是,启国的穿越者会是谁?”花零开口问到,她还在想能不能让那位穿越者帮助瑞启两国之间建立友谊。 “不论是哪位都不能小看,并且对方已经是敌人了,更加不应该抱有仁慈之心。”顾相秋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原本自己守的那块边塞对面就是启国的领土,如果两国交战,最先出军的就是自己和麾下战士。 如果能不打就不打吧,减少伤亡对双方都好。 用完晚膳后花零和花北辰到了一处树荫下乘凉。 “瑞启两国的交战当时打了多久?”花零突然开口问到,从晚膳结束到现在花零脑中一直重复闪现着瑞国启国交战的场景,她看到了许多人的伤亡,血流成河的场景和流离失所的百姓让花零觉得这仗能不打就不打,但是求和……太怂了,如果能直接解决启国国君就好了。 花北辰回忆了一下:“七八个月左右,当时死的人很多。” 花零突然想到一件事:“顾皇叔是在战场上出生的,具体是哪个战场?” “和古泽的战役,当时那场仗打了两年。” “……”花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说道,“顾书婆婆可真厉害,在战场上还给你生孩子。” “你说的对,不过我当时也是无知,生儿育女明明那么痛苦我还直接让她在打仗的时候做这些。”花北辰叹了口气,也许就是因为劳累,顾相秋的母亲顾书在顾相秋五岁时离世了。 “你能意识到这些就好。” 【咚咚咚】是手指敲击木头的声音,花零回身寻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并不远,也就三四米的距离,顾相秋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内传来的光亮,树荫下显得更暗了。 “公主,我来询问,你愿不愿意随我去边塞看看?”顾相秋背对着屋内的烛火光,但是月光让花零和花北辰得以看清他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嘴角莫名让花北辰莫名的不寒而栗。 /94/94071/26992752.html 第二十一天 “边塞?你为什么问这个?”花零从树荫下站起身,拍了拍身前身后沾到尘土的地方,又打甩了一下腹前的垂布。 顾相秋也在此时走到了花零的面前,对宫女来说有些许高大的顾相秋站在十六岁的花零面前却只是高出了三指。 顾相秋虽然一早就发现了,但此时和花零面对面站立他才真正意识到面前的女孩有多高,但是花零还能长,她可以比自己还高。 高大的公主吗,应该会喜欢骑射。顾相秋这么想着。 “我麾下的士兵们都很好奇你的模样,我也很真诚地邀请你来边塞,请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顾相秋上身前倾微鞠躬,“以及,刚刚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一些,拒绝来路不明的人一起过来。”明显是向花北辰说的。 花北辰听到这话还不明白的思考了一下,才发现顾相秋在针对自己:“谁是来路不明的人,我是公主的侍卫!” “那就请把身体返还给洛侍卫吧。”顾相秋不屑地看着花北辰。花北辰想和顾相秋过招,却被花零拽住了衣领。 “皇叔说的没错,你附身也得有个度。”花零叹气,又疑惑地看向顾相秋,“难道你们都知道北辰能够附身?” 顾相秋摇头,解释道:“每个神降的能力都很少有外人知道,即使知道神降的能力也无法确定是谁的,这才能保证每个人使用能力时的出其不意,我也只是听周国师提起过先父的神降。” “先父啊……”花零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对称呼沉默不语的花北辰,“我看你还是待在皇宫吧,以及保护其他皇子。做得到吧?” 花北辰有气无力地点头。 这人怎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花零奇怪的想着,转而对顾相秋说:“我答应你,去边塞。何日出发?” “明日。” 午夜梦中,花零和波旬谈起傍晚时的事。 波旬在花零的梦境里一直都是赤裸着上半身的穿着,身上的一些线形的纹路从肩颈延伸到了胯部和被裤子遮住的地方。 波旬躺在石蒜花海里,花零坐在他的旁边。 “波旬,你觉得瑞启两国还会交战吗?” “可能性很大,两国之间只要有一个诱因就会导致战争。” “诱因?什么事会成为诱因?” “和两国都有关的事就行。” “类似于萨拉热窝事件吗……” “也许。” 也许是花零自己像萨拉热窝事件里的斐迪南大公夫妇一样被恶意杀害,也许是其他人,也许…… “有没有办法,在战争爆发前将文明毁灭,这样这两个国家都不会存在了。”花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波旬看着此刻花零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坐起身后靠在花零的肩上:“如果你能在战争前有实力得到所有‘神’的认可,确实有可能做到。” “得到你们的认可?” “你那个世界里有个想象中的东西可以用一个响指消除人类吧?” “……无限手套?” “消除文明的原理和这个差不多,只要你足够强就行。” 所以意思是只要足够强,一个响指就能毁灭文明,消除记忆和文明的一切迹象?这太荒谬了吧。 “那么,怎样才能变强?”花零看向了波旬,波旬也俯身看向了她,放肆地笑了:“接受我的所有力量以及神明的诅咒!” 次日辰时。 花零又迟到了。 顾相秋站在马的边上望着花零寝宫的方向,迟迟见不到答应自己一起前往边塞的花零,花木也站在旁边干着急。 突然,顾相秋看到红枣急急忙忙地拿了套衣服送去了寝宫的方向,衣服应该是准备好的才对,怎么会早上急急忙忙地送过去呢? 过了一会儿后红枣带着花零从寝宫出来了,顾相秋和花木都愣了。 花零一夜之间长得比两个大男人还高,轮廓硬朗仿佛就是一名男性。花零被红枣带着走到花木给自己准备的轿子前,花零打量了一下轿子,又打量了一下顾相秋身旁的马,开口用浑厚的声音说道:“也给我一匹马吧?” 顾相秋和花木几乎是同时出口:“这是怎么回事!?” 前往边塞的路上。 花零骑着自己亲自挑的马,跟在顾相秋的身旁。路上顾相秋还是很不可思议,回想着花木当时的举动: 花木首先用自己量了量花零的身高,花零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花零疑惑地看着花木时花木感受到了自己女儿身高对自己的碾压。 然后在花零身边转了一圈查看,红枣拿的衣服似乎是特别制作的了,是端木芜湘在听花木说起火灾时花零变成了男人后特地准备的。也许是知女莫若母吧,居然完全合身。 和前一天的花零比起来,现在的花零似乎是身体的每一处都等比例放大了一样。 花木抱住花零后带着哭腔说到:“女儿变成男人了……” “放手啦,我只是在习惯波旬的力量,暂时好像变不回去。”花零无奈地将花木从自己身上拨开,又解释了变成这样的原因。 后来花木带着花零亲自挑选马匹,顾相秋和花零就离开前往边塞了。 “父皇太大惊小怪了,又不是变不回去。”花零也回忆着花木当时地举动,叹气。 顾相秋则笑了笑:“皇兄喜欢女儿,或许是在担心公主日后习惯了身为一位男性不打算变回去了吧。” 花零听着顾相秋的话,点了点头,又说:“你也别喊我公主了,直接喊名字吧?” “无双?” “嗯。” “不过,你说变成男人是在习惯波旬,也就是你的神降的力量?” “嗯,虽然波旬改变了我的体质,但是对于他的力量来说我还是太弱小了。” “很少会有人将神降的力量全部用出来,无双打算如何使用这种力量呢?” “总会用到的。” 前进的速度并不快,花零和顾相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路上有且只有他们两个,过夜时睡客栈,睡树上。顾相秋不明白,花零是原本就习惯于睡在野外,还是因为变成男人后感觉挺自在的,反正睡得比顾相秋沉多了。 到达边塞已经是五天后了。 /94/94071/27003245.html 第二十二天 东巷特地来接顾相秋和花零,从远处跑过来时还高高兴兴的,越跑越近后看清了顾相秋身旁人的模样渐渐的脚步慢下来,然后走到能完全看清花零的模样的距离时就一直在打量着花零。随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将军,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们看到漂亮女孩的话说一声就好了,不用随便带个男人回来的。” 花零尴尬地笑着,顾相秋用拳头锤了一下东巷的脑袋:“这就是大公主花零,字无双。” 东巷摸着被捶打后疼痛的头部,抬眼看向了花零与之对视,在脑中思考该如何称呼花零,然后:“无双……兄?” “你好,”花零伸手示好,待东巷握住自己的手掌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好像很期待我用女性的样子示人?” 东巷委屈地看了一眼顾相秋:“谁叫顾将军一直说宫里的女孩子很可爱,我们战士们都很好奇嘛。将军传信来说大公主答应来边塞了,我还以为能看到娇小可爱的小姑娘。” “娇小可爱你就别想了,大公主就算是女孩的时候也比你高大,小不点。”顾相秋手中拽着马匹的缰绳抱手臂,不屑地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东巷。 “该不会宫里的女孩都很高吧?!”东巷打量着花零难以置信。 花零摇头:“可能只有我长得比较快,弟弟妹妹似乎最多也只到我的唇下。” “而且还是女性的你。”顾相秋回想着皇子们的模样以及花零之前的身高,“现在的话可能最多到肩部。” 东巷难以相信的神情一直都在,花零听完也只是尴尬的笑笑。 回到军账后顾相秋问花零是打算一人一个帐篷还是和别人一起,花零并不在乎和谁睡,也不想添麻烦,就选和别人睡一起了。 “你应该不会突然变回女性吧?”顾相秋捏着下巴打量着坐在军账内的花零。 花零对顾相秋打量的目光感到疑惑:“不会,怎么了?” “把你安排在那些士兵的帐篷里我不太放心,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 谁知花零听到这句话后四下打量了顾相秋的帐篷,说:“那和你睡不就好了?” 顾相秋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停顿思考了后点头,随后去准备床铺了。离开前告诉花零她可以随意走动,到点记得回来就行,而且东巷此刻或许已经告诉全士兵公主变成男的了,花零应该不会出现被拦住问怎么不训练……也许吧。 所以花零就真的把营地当集市逛了。 东巷回到营地后几乎是直接朝着兄弟们奔去,对“公主的神降让她变成了男人”这种话题滔滔不绝。 其他士兵显然是不相信的,虽然大家都听说过神降的很多能力,但是改变性别这种能力未免太奇怪了。 “我是说真的,无双兄有这——么高,看着比霍宁还壮!”东巷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看了眼坐在旁边喝水的霍宁后用他做了比喻。 “但是霍宁已经算是和将军不相上下的了,你是想说公主比将军还高大威猛?” 东巷回忆着顾相秋和花零站在一起的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要说的话,远看还以为公主是将军……”东巷难以言喻地用手由上至下抹了把脸。 这边正讨论着,突然有个士兵朝着不远处喊到:“喂,干嘛的?怎么不去训练?” 东巷和其他人朝着那边看去,东巷愣神了一下后赶紧捂住说话士兵的嘴:“那就是花无双公主!” 突然被捂住嘴的士兵:“唔??!” 花零早就看到东巷在和其他人讨论着什么了,微笑着走过去,并不在意士兵说的话:“你们在聊什么呢?” 东巷缓缓将捂住别人的手放下,打了一下士兵后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在分享公主变成男人的事……” “确实是值得分享的事。嗯?都看着我做什么?”花零环视周围一圈,刚刚在和东巷聊天讨论的士兵战士们都看向了自己,被盯着看怪不自在的。 “真的很高大……” “这要是和霍宁打一场,谁会赢啊?” “你疯啦?这可是公主!” …… 细碎的小声音不断,花零基本听得到内容,转动眼珠看向坐在角落里拿着水袋的霍宁。 霍宁?没怎么听过的名字。花零这么想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霍宁抬头看向了花零,花零却完全没有想要回避视线。霍宁看到花零朝他笑,拿着水袋的手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后起身离开。 “他怎么走了?”花零不解。 “谁?”东巷好奇地回头寻找花零看的方向以及她口中的“他”,发现是霍宁的背影后耸肩,“啊——霍宁啊,估计是去找他弟弟了。无双兄对霍宁很好奇?” “是挺好奇的。他弟弟也在这里?” “嗯,霍宁的弟弟叫霍斗,力气挺小的也练不好,将军就让霍斗去打杂了。” “……” 霍斗……祸斗? 花零回忆着在时空间隙里看到的那些神兽,似乎是有条大型犬长得和记载中的祸斗很像。 “我去看看。”如果是穿越者的话就方便了啊。 “看看……?”东巷还没反应过来,花零就跟上霍宁的脚步去看霍斗了。 到了才发现霍斗是在厨房里烧火的杂役,好像也没错,毕竟祸斗属火。 还没靠近厨房,霍宁就拦住了跟着自己的花零:“你来做什么?” “听东巷说你有个弟弟,来看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好奇咯?” “只是因为好奇?” “你觉得我是坏人?” 花零的坦率让霍宁摸不透。 这时候有个男孩从屋内走出来了,伸过懒腰后就看到了霍宁和花零,愣了一两秒后走过来:“哥!” 花零看向霍斗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他脸上的图腾,是一只沐浴在火焰中的犬类。 “哈!果然是穿越者!”花零像是发现宝藏了一样看着霍斗左脸颊上的图腾。 霍斗听到“穿越”两字后后退了一小步,打量起花零:“你,你是……?” 花零拍了拍胸脯:“我是房齐天!” 霍斗惊讶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花零,霍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自己的弟弟好像真的认识这个公主。 /94/94071/27012162.html 第二十三天 “齐天小姐为何会……是男人?” “最近才变成这样的哦。波旬告诉我‘男人’只是一个形态,如果能习惯自己的任何模样就不用在意自己变成什么了。”花零用食指点点下巴思考,“其实当男人也挺好的。” “不过在这个时代里男女都是长发,男生还是女生相对于见惯了男生短发的我来说没那么容易认出来……” “习惯就好了,封建社会不剪头发是正常现象,不过其实变成这样后感觉自己头发好像短了点。”花零将自己束成一条的单马尾撩到面前用手指顺平。 霍斗打量了花零头发的长度,对花零的疑问作出解答:“也许是变成男人后身高长高但是头发没长,所以会显得变短了。” 花零愿意相信这个答案。 …… 在霍宁不理解的表情的注视下霍斗和花零相谈甚欢,两人一见如故。花零注意到霍斗的脸上有在厨房做事后粘上的草木灰,伸手想将霍斗脸上黑色的灰迹抹去,但是抹一遍似乎不够,还是有草木灰的痕迹。 抹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抹不干净,花零看着霍斗脸上的灰干着急。 眼看着花零快急眼了,霍斗赶紧抓住花零的手后用毛巾擦擦自己的脸颊:“放心吧,做完今天的事后我会去洗掉的,这样干擦是擦不干净的。哥哥之前也这样擦过我的脸,后来脸上都磨红了。” 霍斗向花零解释着,霍宁看过来的时候霍斗说到霍宁和自己以前的事,霍宁听到后尴尬地咳嗽几声。 “这样啊……抱歉,看到别人脸上脏脏的总想帮他弄干净。”花零双手合十后搓了搓,将从霍斗脸上擦下的灰尘从手上搓掉后再在胯侧衣物上拍去。 告别霍家兄弟俩后花零在周围行走观察着,西面有一条河,最深到花零的腰部。花零想着,今晚可以来这洗澡,感觉不错。 对面就是启国国境,四周除了零星的树木林子以外就是杂草丛生的荒芜贫瘠的土地。 此时正值秋季,凉风徐徐吹过了这片贫瘠之地,带起了几株枯萎掉落的杂草,让它们飞翔了一段距离。 花零走出了营地的范围,向着南边前行,那里是河流朝这里流过来的地方,有可以看到一片树林,不知道多大,但是给动物歇脚住下应该没问题。 在花零真正踏入树林之前,天上似乎掉下来了什么,紧接着林内传出来一阵响动,响动惊得在林内歇脚的鸟类都四散飞离。 花零抬头眼睛跟随鸟群离开的方向看去,但群龙无首,鸟类飞行方向各不统一。 花零停下脚步观察鸟类的时候,有一只同样被惊得飞出来的黑色鸟类似乎因为看到了花零,飞行轨迹从原本的没有目标变成了朝着花零飞去,停落在了花零面前的一条树枝上。 花零收回视线打算往前走的时候才注意到这只停落在自己面前的黑色鸟类。 看模样似乎是只乌鸦,但是尾羽比普通乌鸦长,黑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红色的光。 “……你好?”花零试探性地和面前的乌鸦打招呼,还将手臂伸出来供它停落。 “啊!” 在花零靠近自己的时候乌鸦喊了一声,不大,但是足以吓到花零,花零吓得将前倾的身子收回,但是伸出的手臂慢了半拍没有收回。 乌鸦拍了拍翅膀后停落在了花零的手臂上,挪几步后站在花零的肩膀上,昂首挺胸。 它黑色修长的尾羽散发金光,被花零朴素的灰白色衣装衬得更加熠熠生辉。 花零不太明白这只乌鸦想做什么,但是它既然留在了自己身上,那就带着吧。 花零接着进入了树林中,树林里有一条小路,杂草和树枝都比其他地方要少,就像是被人走出来的。 没有走到尽头,花零在草堆上看到了人类的武器——一把剑。 似乎是掉落在树林中的,在两米外花零也看到了剑鞘,方向很随意,掉落在泥土地上所以在鞘头处的地面上能看到一处凹陷,很明显是从上空直直地掉落下来后砸出来的。 怎么会有剑和剑鞘从上面掉下来,难道是刚才掉落的那个黑影?花零这么想着,抬头向上看去。 交错的高大树木树枝上挂了一个昏迷的少年,少年就像是倒吊人一般被藤蔓挂住,无法脱身。 花零心里暗暗笑着,表情也有微笑的样子,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姿势被挂在这里,但是他应该就是自己在树林外看到的那个掉下来的黑影了。 花零爬上了乔木,到达倒吊少年的脚腕处后,用匕首将绑住少年的藤蔓割断。 藤蔓断裂后少年失去了向上的拉力,瞬间下落,但是被周围的枝丫挂住,没有直接脸着地。 花零在少年的腰部系了一条藤蔓,拉着藤蔓跳到了地上,站稳后将藤蔓猛地一拉,少年穿过了拖着他的枝丫精准掉落进了花零的怀抱里。 “这小子,长得和花烁有几分相像。” 花零将少年平放在了地上,将剑放进剑鞘摆在前面手边。在这个时候,花零发现少年的手臂上有被蛇咬过的牙印。 两孔的,应该是毒蛇。 花零也是闲的没边了,竟然自顾自地将少年手臂里的毒素吸出来。 在花零的肩上休息的乌鸦看不下去,飞落在少年的脸旁,用喙啄少年的额头想把他喊醒。 花零将毒素吸出来后乌鸦也把前面啄醒了。 醒来后少年顺手就拿过手边的剑鞘,站起身后用剑鞘指着花零问她是谁。 花零把最后一口血吐干净,抹了把嘴角,起身看向少年:“瑞国太子,花无双。” 乌鸦也飞回到花零的肩膀上,少年并没有花零高大,此刻的花零对前面来说就像一个巨人。 少年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我是冯赛,古泽的王子……”说完还咽了口口水。 “嗯……古泽人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瑞国和启国的交界啊,和古泽差了很长一段路呢。” “我是从启国出来的……” “我看你好像是飞出来的,”花零打量着面前的小子,“启国难道有什么奇特的交通工具吗?” /94/94071/27021015.html 第二十四天 “奇特的交通工具……”冯赛口中重复了一遍花零的问题思考着,突然想到什么泪如雨下,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他们用投石机送我出来的!” “投石……?噗!哈哈哈哈哈哈——啊呀!” 花零还疑问着冯赛为什么要流泪,刚想安慰别哭,听到这个答案后没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冯赛不明不白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倒在地,虽然自己的确收到了侮辱,但是很明显,自己打不过对方,还是受着吧。 花零笑够后将笑出来的眼泪抹去,调整坐姿盘腿坐在冯赛的面前,抱臂看着对方:“反正也没事干,和我聊聊?” “谁说的没事干?我还要赶路回古泽!”冯赛俯视着此时的花零,高傲地拍了拍衣服拍去身上的尘土。 冯赛转身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花零手托下巴说着:“去古泽要向北,你走错方向……”突然冯赛一脚踩空跌进一个不深的坑,他摔倒了。 花零站起身走过去拉住衣领把冯赛从地坑里拽起来:“你是笨蛋吗?连有个坑都看不到。” “我不是!”冯赛气愤地用剑鞘怼花零的腹部,但是花零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是?那怎么跌进去的?” 冯赛安静不语。 “啊!啊!”乌鸦叫喊着飞落,停在地面上,在冯赛的脚边。 花零奇怪地打量冯赛的脚腕处,伸手捏捏,听到冯赛疼痛的吸气声。 “受伤了啊?我给你看看。”花零说着就将冯赛的长靴褪去。 “等等!我没事!” 花零并不会管冯赛口中的“没事”,强撑这种事花零见过很多,一定要确认清楚才行。 将裤脚掀开后花零看到了颜色已经发紫的关节处,这可不是小事啊。 用随身的一些东西和林里摘了后洗净的草药给冯赛打算做些处理,让关节处不至于继续恶化。 抹草药的时候花零发现冯赛的脚腕内侧有一个图腾,是一个有着龙头豺身的神兽。 龙头豺身……是睚眦,这冯赛是余秋明的同学赛姆。 花零轻笑,说着:“安吉尔还疑惑谁会当皇子,以为是单选,结果是多选呢。”花零将伤处包扎好后拍了拍,把裤脚翻下。 冯赛听着花零的自言自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无双你也是穿越者吗?!” 花零盘腿坐在冯赛的面前,抚摸着怀中乌鸦的羽毛:“嗯,是啊,图腾在我背后。” “那你是谁?” “你猜猜看?” 毕竟花零很闲,能找到打发时间的游戏还算不错。 “余秋明?” 花零摇头。 “斯克特!” 花零又摇头。 “渡边?” 摇头。 “难道是陈南?你小子投胎不错啊?” 花零还是摇头:“思考的方向都不对。” 冯赛皱眉不解:“那男的我都猜了个遍了,我知道亚瑟在哪啊,你肯定不是亚瑟。” “嗯?亚瑟在哪?” “在启国啊……”冯赛忽然意识到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启国的穿越者是亚瑟?他该不会也在密谋着什么吧?花零眉眼低下思考。 “所以你到底是谁啊?”冯赛将手放下,提出疑问。 “齐天,房齐天。” 花零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思考着:他为何会从启国被送出来?亚瑟在启国里做什么,是什么身份?伤害瑞国皇子的计划是否是亚瑟在幕后操控?…… 冯赛听到花零说出自己的名字都愣了:“齐天?你怎么……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又不傻,你刚刚把男的都猜了个遍唯独没说自己吧?”花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冯赛,轻声笑着。 冯赛这才一敲脑袋:“对哦!” …… 在林中交谈许久,谈了突然来到这片土地的感受,谈了对自己在这片土地时能做什么的期望,谈了两人身为“太子”和“王子”时的一些有趣的事。 “余秋明在寝室里的时候,一直都说自己的表妹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在飞机场上看到你的时候,感觉你的话很少。看起来,来到这里让你改变了很多。”冯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腕,突然抬头看着花零,“我有一个想法。” “嗯?你说。”花零嘴里咀嚼着乌鸦摘下后放进自己手心的小果子,一口两个,还用手喂给停在自己大腿上的乌鸦。 “古泽和瑞国联姻吧?” “嗯?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嗯。” “那你看上谁了?我有两个妹妹,给你引荐引荐。” “你。” “滚。”毫不留情。 到傍晚,花零也该回去了,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花零将乌鸦从自己身上提起来放到了树枝上,但是乌鸦又飞回了花零的肩膀上。 如此往返几次,冯赛都看快乐了:“你就把它带着吧?乌鸦都很聪明的,或许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花零被乌鸦搞烦了,质问它:“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啊?你同类都飞走的时候你非得回程落在我面前,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新鲜。我跟你讲,我不养宠物的,你别跟着我啊——” 花零将乌鸦背对着自己再次放到了树枝上,轻轻地放下,然后轻轻地慢慢地松开手……最后迅速扛起冯赛就往自己走进树林的入口方向跑,跑出后就往营地跑。 冯赛被花零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都弄蒙了:“无双你做什么?” “你脚都受伤了肯定不能单独回古泽,我去营地找人送你回去。” “那你……哎?那只乌鸦追上…来了……!” 就在冯赛说话的时候,花零的右方飞来了一只乌鸦,花零这才停下跑步,乌鸦落在了花零的肩上,用头蹭着花零的脸颊。 “我看它挺喜欢你的,留着呗?” 看来也没其它办法了,甩又甩不掉。 走到营地后是东巷先看到花零的,他去喊来了顾相秋。 花零向顾相秋介绍自己肩膀上扛着的是谁,又解释了受伤需要互送回家。 顾相秋先安排人检查冯赛脚腕上的伤口,随军的大夫看到包扎和已经退紫的伤处,询问是谁做的处理的,竟然如此巧妙。 冯赛说是无双。 大夫给冯赛做好处理后起身用赞许的目光看向花零:“无双太子简直无所不知,这种处理方式很少有人知道,但确实是最好的应急措施。里面的草药都是没错的,太子对这些也有兴趣吗?” “我只是看的书比较多罢了。” /94/94071/27032740.html 第二十五天 “但有时候看的书多也不一定会用,你很厉害。”顾相秋拍拍花零的肩膀。 “嗯,谢谢皇叔。” 花零的语气含笑,但是冯赛看向花零的时候花零却抿着嘴,注意到自己被注视时花零朝冯赛露出了微笑。 冯赛被安排在医疗屋休息,明天一早就会被互送去古泽,古泽在瑞国和自己的战斗里失败后和瑞国签了盟约,瑞国没人会想破坏这个约定,更别说是在皇太子的眼皮底下对他国王子做什么。 回到顾相秋的帐篷后花零躺在双人椅上,把双腿架在右侧扶手上。 花零听到帐篷布被拉开的声音,知道是顾相秋回来了,晃了晃耷拉在身侧的手臂,颓废地说着:“巡逻、训练、聊天……还挺轻松?”说着自己对军营的理解,乐乐呵呵地模样让顾相秋不解,却又听到:“这里人的文化水平如何?” 顾相秋暗自叹气,把一块布料丢向躺着的花零,自己手中还留了一块,两自己手中的布料打开后掸了掸:“识字的都不多,能写出自己的名字算不错了。” 花零意会地点头,伸了个懒腰后调整坐姿撑起身子站起身,手里拿着顾相秋丢来的布,打开后发现是一块很大的浴巾。 “给我这个做什么?”花零疑惑。 “赶路几天没正经洗过澡,你应该看到这附近有条河了吧?”顾相秋说着就拉开帐篷布要离开。 “哎,我也去!”花零突然被不平整的地面绊到,只是酿跄着往前倾,跨一步稳住了身子,并没有摔倒,然后跟上了顾相秋。 顾相秋并没有想过花零会跟过来,花零是想和顾相秋一起洗澡? 到了河边后花零发现夜晚的河面上升腾起了一层雾气,河水清澈,四周铺了层层叠叠的石块,比白天时看起来更是个适合泡澡洗漱的地方。 “看着很不错哎。”花零已经找了块石头,将衣物脱下后放在上面了。 花零脱光后将河水浇在自己身上,适应后跳入水中,背靠岸边搓洗着自己。突然发现什么,回头,看到顾相秋还在慢吞吞脱衣服。 “皇叔你好慢啊——”花零趴在岸边不理解地看着顾相秋脱衣服的背影。 顾相秋的身材是极好的,能感受到脂肪但是肌肉分明,背肌纹路若影若现。单论花零印象里的人来说,顾相秋和花木是不相上下,但是花木的脂肪应该比顾相秋多些。 正思考着,顾相秋已经脱完衣服准备下水了,花零眼神跟随着顾相秋的身影,说了句:“皇叔你身材真好。” 顾相秋下水后瞬间脚底打滑摔进了河里,用手撑起来后表情想被打了一拳。 花零看到顾相秋突然栽进水里还奇怪呢,看到顾相秋一脸难受地看着自己更奇怪:“呃……怎么了?” 顾相秋坐在了花零的旁边,叹气。 他是在想花零的性别观念吧? 啊…… 毕竟花零是个没有性别观念的人,从前世就如此。 自然不明白封建社会下男女之间为何会有羞耻心,而且,花零现在可是男性的身体,更加不理解这些了。 身为房齐天的时候她就经历过被女生孤立,只有一个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个班、一起长大的男孩,带着她和他的其他兄弟们一起玩属于“男孩子”的让房齐天觉得好玩的、有趣的游戏。 初中时房齐天却因为经常和男孩一起玩耍,被女生们八卦说他们是一对,被起哄,被生拉硬拽地凑在一起。 初中毕业时男孩却好像被“洗脑”了,如那些女生八卦中的一样向房齐天表白,可是对房齐天来说男孩只是“家人”。 后来房齐天谈了男朋友,但是只是为了弄清楚男女之间的情感罢了,直到她觉得“男朋友”这种生物是烦的、是让人不解、是给生活添堵的。 房齐天意识到这点后坚定地、不留任何余地地删除拉黑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除了“家人”以外不需要任何人,尤其……是异性。 对房齐天来说关系好的都是家人,而男女朋友这样的关系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房齐天眼中最好的“家人”,当然是余秋明。 余秋明虽然是房齐天姑姑的儿子,住的地方并不在房齐天附近。 但是在没出国留学前,余秋明学校放假的时候就有事没事到房齐天家中做客,住上几天。也会拉着房齐天去自己有能力带她去的各种地方。游乐园、海洋馆、海边沙滩…… 他们互相都当对方是亲妹妹(哥哥)。 在余秋明刚留学的第一个学年,余秋明甚至因为忘记给房齐天留联系方式而在寝室里抓耳挠腮,室友还以为余秋明的动作是来自东方的神秘仪式。 这件事还是后来打电话的时候房齐天在听筒里听余秋明的室友们和余秋明快乐打成一片提起来的。 两人打第一通视频聊天时,余秋明当时大一刚结束,房齐天在备战中考。 房齐天把手机架在旁边听声音,而余秋明从房齐天的语气里明显能够听到她对考试的各种怨念。 余秋明好声好气地安慰房齐天,说自己的学校已经放了几个月的假,等房齐天考完,不用看什么分数,什么脸色,他带着房齐天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不用告诉任何大人。 房齐天仰躺在椅背上呼口气,复习的气力这才恢复。 因为房齐天知道,余秋明会实现他的话,他会带她去任何她会说出口的地方,他从来没骗过自己。 其实只是两个独生子女的相互依靠而已。 …… “……所以说…你可是女孩啊,还是要注意一点……” 花零抬眼看向了顾相秋,她听到了顾相秋的长篇大论,无非就是希望花零对“自己是女人”有一个确定的概念。 对,花零是女人。 一个应该上厕所是蹲便,身体机能跟不上男人,应该依靠男人,将自己托付给“值得信赖”的男人的女人? “我不希望性别是值得羞耻和划分的。” 顾相秋的话语停下了,花零接上了自己的话。 顾相秋茫然地看向花零,花零看着自己男人的身体:“如果连现在的我,一个在别人眼中是‘男人’的我,都需要因为自己原本的性别感到不应该,那动物呢?”花零抬头看向了远处的黑暗:“性别不是让人们分裂的理由吧?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以及别人的性别呢?为什么要一直提醒我,我是‘女性’呢?” /94/94071/27045790.html 第二十六天 结果就是顾相秋被花零问得不知所措,两人相顾无言后自顾自洗澡了。 夜晚,睡前。 两人从河边回到帐篷的时候,花零在帐篷内看到了一道帘子,帘子的两侧各摆了一张床,应该是顾相秋在洗澡前托别人放置的。 帘子起初并没有拉上,敞开的隔断帘没有起到原本的作用,花零背对着顾相秋换上睡衣后,依旧像个老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和洗澡前躺在双人椅上的动作如出一辙。 花零把双手放在后脑勺处搭在枕木上,面庞正对着帐篷的顶部,翘着二郎腿的两条腿一抖一抖。 【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直在引起顾相秋的注意。 “啊!”突然帐篷的透气窗外传来一声乌鸦叫。 “嗯?这家伙居然还没走?”花零坐起身打开了透气窗,乌鸦落在了花零的小臂上。 “啊!啊!”乌鸦朝着花零叫,似乎在抱怨着什么。 “你想表达什么啊?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花零无奈地皱眉,将透气窗关上后坐回到床边。 顾相秋此时也换好了睡衣,坐在床边看着这幕:“这只乌鸦是从哪里来的?” 乌鸦一跳一跳地再次停靠在花零的肩膀上,花零听到顾相秋的问话后看向他:“就是遇到冯赛的那片树林,似乎是飞出来的时候突然折返落在了我面前,也不知道是看中我什么了。” “这种黑鸟在传说中通着人性,他也许认主了。” “通人性?就这家伙?”花零难以置信地斜眼打量自己肩膀上的乌鸦。 “给它取个名字如何?” “我不会取名啊……” “不会,洛侍卫的字是你取得,很好听的。” “嗯……”花零看着乌鸦,又看看顾相秋,眉头紧锁,“那我说几个名字,你喜欢哪个,就喊两声。”对乌鸦说。 “啊!”乌鸦在回答花零。 “谷木?”“……” “驭行?”“……” “天落?”“……” …… 说了挺多名字,但是乌鸦都没什么反应。 “陆压……”“啊!啊!” ……! 本来两个大男人都因为取名字昏昏欲睡已经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了,最后花零从口中缓慢说出了一个名字,乌鸦瞬间就有了反应。 乌鸦的喊声让两个男人瞬间坐起。 顾相秋激动地看向花零:“它喊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名字?” “陆……陆压!?” “啊!啊!”乌鸦再次喊叫。 花零激动地举起乌鸦:“陆压!你叫陆压了!”然后倒下就睡。 陆压窝在花零怀里挣不开,虽然只是只乌鸦但是顾相秋看到了它脸上的不知所措。 “我们都太困咯,我也睡了,晚安,零儿、陆压。” 梦中。 波旬抱臂看着面前有意识但是不愿意醒来的花零,叹气,大喊一声:“起来训练!!!” 花零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耷拉着问波旬:“我好困,为什么这么困?” “因为你精神力不够,清醒点。”波旬用手在花零眼前晃了晃。 花零倒在了波旬怀里。 波旬思考过后决定今晚休息了。 “精神力不够再硬撑确实容易出事,今天就算了,改天帮你改善精神力。”波旬坐下后花零躺在了他怀里,抚摸着花零的长发,“嗯?怎么有兽的气息?” 次日。 冯赛被互送前往古泽,花零目送着他离开。 “啊!啊——”陆压盘旋在营地上空,每位士兵都在口口相传中知道了这只名为“陆压”的乌鸦。 “陆压!”花零伸出手臂喊了一声,陆压就降落在了花零的手臂上。 东巷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些生肉:“无双兄!我带了肉!给乌…陆压的!” 陆压一听是给自己的,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94/94071/27098661.html 第二十七天 陆压倒是吃得快活,花零奇怪地看向东巷手里的肉,不知道是什么肉,但是依稀能够看到肌肉的跳动,看样子是刚杀不久,可真新鲜。 “这肉哪里来的,你们不是很少吃新鲜的肉吗?怎么拿来喂它了?” 东巷将剩下的肉放在了花零的掌心里,陆压爪子抓着花零的肩膀,吃着送到自己面前的新鲜肉块,好不快活。 “仓库里养了几头驴,定期会杀一头吃肉,今天刚好是杀驴的日子。大家见到无双兄新养了只宠物,都想来套近乎,我就带着肉来了。”东巷用布擦了擦手,骄傲着。 花零细品东巷的话,笑着说:“套近乎?这是和陆压套近乎还是和我啊?” “当然是和无双兄啊!” “那还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因为我而吃到这么新鲜的肉,哈哈。”花零用手捋捋陆压的羽毛。 陆压也吃饱喝足蹭蹭花零摸着自己的手,一人一鸟的互动和谐有爱。 往后二十几天,花零在军营和大家熟悉着。 波旬给自己制定的所谓“梦中训练”实际就是在梦中做一些现实没时间做的锻炼,把精神力和体力都可以提上来。 虽然波旬没有直说,但是花零发现了,在梦中提升的体力不止可以体现在现实的身体上,还是以至少双倍的反馈。这可是花零前世不爱运动时梦寐以求的事。 这天,花零如往常一样在闲逛,也不知道走出军营后沿着同一个方向走了多久,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处断崖。 上前查看后发现只是个很深的峡谷,底下能看到绿色,应该是丛林。 花零可没兴趣下去,转身打算往回走。突然,从前方射出了一只弓箭,直接穿过花零的胸口。 花零瞪大眼睛,却因箭的冲力往后倒去摔进了峡谷。 十天前,启国境内。 “听说,瑞国的太子到他们边塞的军营来了?”坐在大堂龙椅上的男人手中抚摸着一只甲壳虫,“可真厉害,不愧为花老爷子的孙儿,年纪轻轻就想带兵打仗。还是说,是来体验生活?” “父皇,需要现在解决他吗?”站在男人身旁的少年开口询问。 “嗯……把他也送进那道悬崖之下,老爷子也许需要人陪呢?正好是自己的孙儿。” “是。” “对了,惬儿。” “父皇何事?” “听闻瑞国有位皇女,和你年龄相仿,要不去看看?”启皇摸着手中的甲壳虫,搓搓它的后背,“似乎是一位少言寡语的女孩。” “父皇是打算让瑞国与我们联姻?” “不全是,”顿了顿,“要是看上了,在战胜瑞国后把她留下,当然,还是看惬儿的意愿。” “……是。儿臣去准备刺杀瑞国太子,先行告退。” “嗯,去吧。” 启皇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兰尚惬,启国兰式皇族唯一皇子,同样是拥有猛驹——駁的亚瑟。 用几天时间远距离摸清了花零的行踪,在第十天拉弓将花零射进了那座峡谷,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但是他们估计不会在短时间内知道启皇口中的皇女就是花零了。 花零被射中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远处拿着弓的兰尚惬,自己往后倒进峡谷的时候兰尚惬就提着弓袋离开了。 坠下悬崖后还没落地花零就昏迷了。 “波旬,我会死吗?”花零托腮坐在花海里,看着面前同样坐着的波旬,他们都能够感受到此刻花零生命的流逝。 身体下落的过程中碰到了石壁和石壁上长出的树枝,身上四处都受了点伤,但绝对没有胸口严重。 花海里的花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此时的她胸口没有那支箭,但是那一瞬间被穿过的痛苦还在她的脑中。 “被射穿了胸口,并没有伤到心脏,也许能活下来。” 波旬作出了中肯的评价。 “心脏没事就有可能活?” “嗯,不过已经很严重了。”波旬开口,看向了花零,“要接受诅咒吗?它能让你在魂飞魄散之后也活过来。” 魂飞魄散也能活过来吗…… “……算了,等我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再说吧,只剩一口气的时候。” …… 陆语是一位作为“狐妖”生活在丛林中的人类,她天生可以变出狐狸耳朵和尾巴,有时候还能直接变成狐狸。 也许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能力,她才来到这片没有人生活的峡谷丛林生活,从八岁来到这里后经过了八年,除了一个嵌在石壁里的尸体以外没有见过丛林里有任何人类出现。 这天,陆语走在丛林中,突然有什么从高空上坠落,挂在了斜前方的树上。 陆语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却看到了一个被弓箭射穿了胸膛的男人。头脑风暴三秒钟,最终还是把男人从树上解救了下来,不认识但也不好见死不救。 男人躺在草地上后陆语更加犯难,男人紧皱的眉头和沉重的呼吸声让陆语知道面前的人还活着,但是胸口却被刺穿,这可如何是好? 陆语用在丛林里收集的一些可能派上用场的草药在弓箭周围消毒,又准备了其他东西。抓着箭柄深呼吸后猛地一抽将弓箭从男人胸口抽出,男人猛地咳嗽。 陆语赶紧给男人止血消毒敷草药包扎,男人难受地闷哼让陆语紧张,她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给男人处理好。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陆语也没办法把男人带回自己住的小屋子,这么大的男人她也抱不动。 突然,陆语的头顶传来一阵振翅声,又响起几声乌鸦叫。 陆语抬头看去,是一只尾羽比普通乌鸦要长的乌鸦,在落日的映射下泛着红色的光芒。 “啊!啊!啊!” 乌鸦的叫声悲戚,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陆语本想让乌鸦落下来,但是乌鸦却一直在空中盘旋不理睬她,只好作罢。 陆语将男人放平后身上盖上树叶作为被子,拍了拍他的腹部:“我搬不动你,你就好好在这躺着吧,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晚安。” 在太阳完全落山前离开了。 夜幕降临,花零缓缓睁开眼睛。撑着手臂起身的时候感受到了胸口的剧痛,“嘶”的一声令人揪心。 “啊!啊!” 耳边传来熟悉的鸦叫,花零看向了头顶遮挡住月光的树枝,陆压就落在那树枝上。 “守着我呢?” 花零将上半身坐直后才突然发现插在自己胸口的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法还算不错的包扎,摸着能感受到里面有草药的痕迹,包扎布都渗出绿汁了。 “这悬崖底下还住着人?” /94/94071/27457742.html 第二十八章 “啊!啊!” “好了好了别叫了我好着呢。” 花零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叶子和尘土,披上被陆语上药包扎时脱下的衣物,朝陆压招了招手。陆压就落在了花零的肩膀上。 陆压蹭蹭自己的主人,又愧疚地低下头。 “顾相秋他们现在是不是在找我?”花零询问着陆压,陆压点头。 “看来得赶快找路上去。”花零朝着丛林的某个方向走去,“也不知道给我包扎的是何方神圣。” “啊!” 陆压突然叫了一声,似乎在让花零留下。 “这是怎么了,难道要我在这里等他?” 花零不解地看着拽着自己往回的陆压,抬头看了看明月当空,最终还是留坐在树下,靠着树干睡着了。 太阳升起,次日卯时。 陆语带着草药和清洗过的布料来到花零身边准备给他换药,发现花零不仅睡觉的姿势变化还把衣服穿好了。 “是半夜醒过了?”陆语自言自语着。 陆语背对着花零准备草药和纱布,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你好?”吓得转过头。 陆语看到了花零正看向自己,男人的瞳色微红,流露出些许的不解和茫然。 “你醒……先别动!” 花零刚打算起身就被叫住,陆语喝令花零坐着,将准备好的草药放在一边,凑上前将花零身上的布料拆下,将遗留在花零身上的草药抹去。 陆语检查花零胸口伤口的时候发现明明是贯穿了胸口的伤,背后的伤口却已经只剩下疤痕了。 在上药包扎的时候陆语才安下心和花零说话。 “我叫陆语,你呢?” “花零,字无双。” “无双?很好听。” 陆语微笑着重复花零的字,眉眼间流露的似乎是许久没和人说话,终于和活人聊天的快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语?” 花零打量着四周,峡谷之间到处都是树木杂草,偶尔会有几朵不显眼的小花映入眼帘。 “因为我是‘妖怪’,所以一个人住在这里。”陆语给花零包扎好后抚摸着花零结实的背肌,少女的指间轻触让花零镇了一下。 “妖怪?”捕捉到关键词的花零回头看向陆语。 陆语露出了自己的狐狸耳朵,俨然一副“狐妖”的模样。 花零愣神,开口后问道:“海拉?” 陆语也愣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也就在这个时候,花零突然变回了女生的模样,整个人缩小了一圈,但包扎却依旧服帖地包裹着伤处。 花零低头看了看突然变回女人的自己,朝陆语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齐天啊,房齐天。” …… 幸好花零的身材变化不是特别大,衣物还可以穿的很好,不会拖地。 陆语听花零讲了神明降临和国家间的事,笑着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花零站起身后朝停在树枝上的陆压招手,伸出手臂供他滞留:“陆压。” 陆压飞落下来扑腾几下翅膀站在了花零的手臂上,他似乎并不在乎花零突然从男人变成女人的事。 “这是你的宠物?”陆语看到陆压对花零言听计从,好奇地问到。 “也不能说是宠物,朋友吧。”花零用手指戳了戳陆压的喙逗他,陆压也用喙啄花零的头。 陆语盯着陆压看了一会儿,昨晚的场景浮现在脑中,陆语突然凑到陆压旁边抓着陆压,掀起尾羽查看着什么。 很快陆语的想法就被验证,她看到了陆压藏在尾羽之下的第三只爪子。 “这是三足金乌啊。” “三……啊?” 花零惊讶地从陆语手中接过暴躁的陆压,回到花零手中后陆压就安分了,花零也看到了陆语找到的被藏起来的那只爪。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附近的动物就和我说过,传说中的金乌在这附近,但是我从没见过。”陆语朝恶狠狠盯着自己的陆压做了个鬼脸,“看来他很喜欢你。” “明明看着只是个很普通的乌鸦。”花零摸摸陆压的头,陆压对自己的亲近完全看不出是应该高高在上的神兽。 “啊!”陆压抖了抖羽毛。 “先不说神兽都是会说话的,乌鸦本来就经过训练也能发出人类能听懂的声音,你该不会是怕无双嫌弃你才不说话的吧?”陆语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陆压,陆压用恶狠的眼神回敬。 陆压和陆语互相盯,花零无奈挡住了他俩交织的视线,叹口气:“好了,纠结这种事干什么?” “‘陆压’这个名字是你给他取得,还是他本来就有?” “他都没在我面前开过口,有我也不知道啊。” 陆语赞同地点点头,确认了陆压是认可花零作为自己的主人才如此亲昵。 花零询问陆语这附近有没有路可以上悬崖,陆语却用眼神示意花零看向自己肩膀上的陆压。 “他会飞,完全可以带你上去,他这种兽的力量是无穷大的。”陆语解释着说,“我接受了‘狐妖’的身份后力量就有明显变强。” 花零和陆压对视了一眼,陆压识相地飞落在地变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又张开了他那一双硕大的翅膀:“行嘛……” 陆压见花零一直在打量自己,奇怪的问:“你不相信我?” 却没想到花零转头询问陆语:“要不要一起上去?去瑞国。” 在陆压惊讶的神情中陆语答应了花零的邀请,陆语拉着陆压的手,花零则被陆压单手抱着飞上了悬崖。 “我讨厌狐狸……”上升的过程中花零听到陆压喃喃自语着。 “我还没问责你隐瞒自己身份的事,别总想着对别人差。”花零用陆语不易听到但陆压能听到的音量说着。 到达悬崖上后陆压变回乌鸦落在了花零的肩膀上,闷闷不乐地将头埋在花零的头发里。 …… 昨天晚上,军营。 吃晚饭的时候顾相秋就发现花零不在了,他每天都会叮嘱去哪都可以,傍晚前回来吃饭。 这么多天下来顾相秋都没见过花零吃饭不积极,这次却来晚了,不太应该。不过想着一两次而已也许是走太远了,过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就没想太多。 直到吃完饭准备洗漱了顾相秋才意识到——现在还没回来,陆压也不在,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94/94071/27475952.html 第二十九天 顾相秋急匆匆地从营地里跑出,才反应过来自己对花零去了哪个方向根本没有头绪,站在原地懊恼不已。 头上突然传来振翅声,顾相秋伸出了手供飞来的陆压停歇,刚想问什么,陆压突然开口:“被启偷袭,掉下峡谷,目前没事。” 陆压说完就拍拍翅膀飞向了那座峡谷的方向,留下顾相秋在原地震惊。 “神…神兽?!……”顾相秋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轻笑:“一只金乌就把你惊成这样?” 顾相秋思前想后,虽然陆压口中说着花零没事,但是自己如果不亲自确认花零的安危,也不好向花木交代。 “明天再说呗,我看你那侄女体格子挺好的,应该如那只金乌所说——确实没事。” 顾相秋接受了这声音的建议,抱着不安心的感受回帐篷睡觉了。 隔断帘没有拉上,顾相秋侧躺看着花零的床铺,脑袋里全是万一花零真的出事了可怎么办,花木应该不会放过自己吧…… 那可是大公主,花木明确说过作为太子的人。 还有花北辰那个老家伙,顾相秋严重怀疑隔代亲体现在花零放任花北辰在自己身边了。 一宿没睡好。 第二天,还没走到悬崖的时候顾相秋就看到花零和另外一个女孩站在一起,陆压就在花零的肩上。 “无双!” 顾相秋喊着花零的字,花零回头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顾相秋,伸手打招呼。 带着陆语回到军营后,东巷和其他士兵对着女性的花零一阵好奇直接围走了。 在顾相秋无奈的眼神下花零也没说什么,陆压倒是在啄着他们的天灵盖。 霍宁站在一旁看着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花零没说话,用手比对着此时花零和自己的身高差,突然笑了。 “啊!” 陆压的一声大喊让人群安静下来,飞落在花零的肩膀上后盯着四周的士兵看,似乎在保护花零。 也许是目睹着一切的波旬看不下去,也许是花零自己能够控制了。花零变回了男生的模样,突然变高的视角让陆压惊地回头看花零。 “行了,别跟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都散了啊。”花零摆摆手,士兵们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吃完晚饭后,陆语被安排在单独的帐篷里休息,似乎是因为独自生活的原因养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花零再拉开帐篷确认的时候,看到陆语已经睡着了。 花零去河边洗澡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男人已经在河里泡着了,看背影,有一个是顾相秋。 花零走过去的脚步声被两个男人听到,顾相秋没有回头,另一位回头看到了花零,正好和花零对上视线。 是陆压。 花零背过身将衣物褪去,将缠在身上的纱布取下。 此时顾相秋也回头看到了这幕,从那场火灾之后花零背上因烧伤导致的肤色不均出现疤痕,根本没有消退的痕迹。 因贯穿箭而导致的后背疤痕和烧伤比起来简直微乎其微。 “无双,” 花零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是陆压在喊她。 “你背上的伤是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一直没恢复?” 花零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思考许久没回答。 “八岁,没恢复是因为神降?”顾相秋倒是替花零开口了。 花零将身体浸在河水中后靠在河边坐下,看着天上的明月思考着,忽然轻笑:“他没说过这些事,可能就是好不了了。……反正,只是块疤。” 花零用河水将包扎拆掉后留下的草药洗去,河流将短暂出现的绿色缓缓带走。 花零抚摸着自己胸口的伤,发现已经没有血痂和伤口了,只剩个和皮肤颜色不一的疤痕。 “好的太快了……”花零自语,戳了戳自己的伤疤。 箭明明贯穿了自己的胸口,但此时花零却没有感受到内脏因破损导致的难受感,是已经恢复了吗? 如果已经恢复了,那波旬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只要不在短时间内致命,波旬似乎都能让花零活下来。 清洗完身体后,三人一同上了岸。 花零比顾相秋高,顾相秋比陆压高,三人的身高差距犹如台阶一般。 陆压上岸后身上的水珠像是被烤干了一样瞬间从皮肤上蒸发,他变回了乌鸦的模样落在已经把亵衣穿好的花零的头上。 “不过,皇叔是怎么知道陆压的身份的?”陆压明明早上的时候还不愿意开口说话,花零不解地看着对陆压的身份不惊讶的顾相秋。 顾相秋用布擦拭着身体,又穿上衣服,听到这句问题后叹口气,说着:“昨晚上我见你没回来,又不知道去哪找,陆压就出现了,开口说人话告诉我你的处境。一开始确实是很惊讶,但是……” 顾相秋穿好衣服后转头看向花零:“总觉得你身边的奇迹会很多,况且我又不是没有神降的普通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又非常小声地补了一句:“而且我还被烛阴嫌弃没见识……” 虽然特地轻声说,但是花零还是很轻易能听到。 “皇叔很少翻阅书籍?” “嗯,我基本都是在战场上生活。” “啊——那烛阴说的对。”花零半开玩笑地说。 顾相秋倒是直接把自己“神降是烛龙——烛阴”的信息告诉花零了,倒是省得花零去思考怎么套话。 不过其实花零对“顾相秋的神降是什么”,这个问题早就抛之脑后,不然可能早就问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问题其实没那么重要。 不论顾相秋的神降是谁,实力如何。 顾相秋都是瑞皇花木的弟弟、花零的叔叔、瑞国的大将军,是永远会站在瑞国这边的人。 顾相秋也打趣着自己,说着自己可能还没有宫里侍卫识的字多,又说:“那你教我学习吧?零儿?” 花零愣了一下,转头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转转食指:“也不是不可以——” “花先生——?”顾相秋似乎是故意拖长了语调。 “好!顾学子!——” 陆压一脸懵地看着这两个大男人浑身水汽地一言一语:“学习?那是什么?” /94/94071/27515360.html 第三十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 陆压逐渐后悔问了那句话,花零在得知自己并不识字后拉着自己和顾相秋一起识字。 并且把士兵们都带上了,一群人和一只乌鸦坐在一起听着花零讲课。 不想学、不愿意学的完全可以不学,但是需要会写自己的名字和“瑞”这个字,知道自己是瑞国人。 花零并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 某天睡前,顾相秋还调侃花零:“你的教育方式可比皇兄和先父好多了,相信你会是一位好……” 顾相秋的突然停顿让花零和陆压疑惑地看向他,似乎用眼神在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好父母…吧。” “你是在纠结我的性别?”花零这才反应过来,顾相秋的停顿是因为不知道花零喜欢“女人”的身份,还是“男人”的身份。 “没什么好纠结的,我应该不会生孩子。”花零皱眉低头思考,又抬头阳光地笑着。 “不会生孩子?”顾相秋皱眉,“那皇位怎么……” “不还有其他人吗?花烁、花宁、花竹和花枫,他们都能胜任。虽然有着太子这重身份,但是我啊,还是想在战场上,像你一样。” 不、不一样,如果有选择性的话我会选择成为皇帝,而不是打仗。顾相秋完全无法理解花零的思想逻辑。 睡下,梦中。 梦中场景从一望无际的花海变成了黑夜下的一座冰川,冰面透着微微的蓝光,波旬坐在一块大的碎冰上,看着刚进入梦境的花零。 花零被面前巨大的冰川惊讶,但是冰中冻着的事物让花零更加好奇。 “这团深色的是什么?” 花零敲了敲冻得硬邦邦的冰面,像在敲玻璃,没有感受到应有的低温,但是四周确实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冷气。 “你会受到的诅咒,你也可以理解为你之后会拥有的能力。”波旬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花零身边。 “‘能力’?”花零不解。 “似乎是所有神降的天赋都汇集在这里了,外加不老不死。” 并不想要这种能力…… “怪不得被称为‘诅咒’,不老不死可真是最诅咒的诅咒了。”花零一拳打在了冰面上,以此泄愤。 镇神后,花零倚靠在冰块旁边:“然后呢?为什么把这东西展示给我看?” 波旬耸肩:“‘需要一个巨大的情感起伏才能成功承受’,这是他们说的。所以,诅咒在前还是在后根本没关系哦。” “你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花零在梦中本是女生的模样,此刻却因为波旬的话瞬间变为男人,抓着波旬胸前的珠链发狠般吼道。 “在毁灭文明后、在消除他们的记忆后,我会被他们忘记,不能和他们再次相会,这是你告诉我的。你现在又和我说在那之前我需要一次巨大的情感起伏? “你们是想让我看着家人出事后产生情感起伏,然后再‘赐予’我那样的能力吗?!” 波旬挑眉:“表情不错。” 随后伸手用虎口卡住花零的脖子,看着像在掐花零的脖子但是并没有用力,将花零的后背怼到冰面上。 花零的后背接触到冰面的一刹那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花零的眼神从狠戾变成了恐惧。 背后的寒冷让花零僵住身子,波旬手腕力道变轻后感受到花零没站稳,两人就一起蹲了下来。 波旬用额头抵着花零的额头:“实际上,总会有人来承受这种事,你是打算放弃了?” “滚!” “说到痛处了啊?这么凶。” 波旬说话时的声音离花零太近了,花零总有种自己很危险的错觉。 “不想感受孤独的话,你可以再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家人,只不过需要不停更换罢了。” 花零在很小的时候其实很向往不老不死,因为那样的话似乎就能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慢慢长大的时候就想到,如果只有自己活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不见了、离开了,那对自己来说肯定是地狱吧。 她其实很需要一个人陪着,一直都想,并且是能够理解自己的人。 她不止一次希望原世界的父母去死,她甚至想自己操刀杀了他们,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的生活有着余秋明这样的盼头。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次又一次地将花木和原本的父亲相比,将端木芜湘和原本的母亲相比。 花木和端木芜湘两个简直是花零的灵魂摆渡人,原世界没有感受到的爱护她都在这里感受到了。 但是却被告知自己要亲手毁灭这些…… “其实,不一定是家人的死亡,只不过你也知道,死亡能够将情绪变化最大化——” 波旬在笑,他甚至笑得很开心! “而且啊,你只是得到了我的体质,想不想看看我真正的力量?” 波旬起身,将花零直接扛起。 “并不想,放开。” “我可是被称为‘魔王’的神,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那你想做什么?侵犯我?” “不是,不过你说的这个我确实想过。” 想过?花零皱眉,背后的冰冷没有褪去,低温让花零微微颤抖。 “在你那个世界,我处在的神明体系里似乎是不允许‘欲望’这个词的?” 波旬扛着花零缓步走向某个地方,花零只看到冰离自己越来越远。 “嗯,或者说,在所有神明体系里‘欲望’都是被管辖的。” “但神明里‘欲望’其实是最为盛行的,我们认为自己拥有着一切,便尽情地玩弄着比自己低等的生物。” “我其实有想过一种可能……” “嗯?说来听听。” “我们人类可以通过科技创造出机器人,虽然大家都认为创造出的机器人是通过程序行动,但假设机器人不知道自己体内程序的存在,会有可能觉得自己也是‘生命’吗? “以这种思维去假设人类和动植物相对于‘神’而言,有没有可能性质相同。 “那如果以这种思维再拓展,‘神’之上,会不会还有更高位?” 人类认为的所谓神明,说不定只是另一群“人类”,所以不论是谁,都会有七情六欲,更别提什么“神明保佑”了。 /94/94071/27539145.html 第三十一天 黑夜笼罩了两人,不知道波旬走了多久。 花零能够明显地看出四周出现了许多哀嚎的声音,波旬继续走,四周的场景就越发阴森。 混乱的场景里充斥着悲愤的哀嚎,无意义的喊叫,花零甚至听到了有不可描述的声音出现。 “这里是哪儿?” 花零环顾四周,她看到了一副地狱的景象。 花零想撑起身子挣脱波旬,但是无济于事,并且身子已经变回了女孩的模样,虽然和普通女孩比起显得高大,但是对波旬来说她就像一只玩具熊。 “地狱。”波旬淡淡地说。 “你有病啊你带我来地狱?……这里不会是你的精神世界吧?”毕竟波旬是魔王,和这里完全相衬。 “欲望”的魔王? 花零再次环顾自己能够看到的地方:有人义无反顾地跳进岩浆,兴许是在岩浆内看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有人东跑西跑尽情撒欢,不亦乐乎;有人左拥右抱,犹如天堂…… 这里简直是“欲望的深渊”。 “我猜的没错吧?”花零象征性地踢腿挣扎一下,“放我下来!” “嗯,没错。”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做和这里相衬的事。” 相衬的事? 释放欲望? 放飞自我? 我天,这可比解压球爽多了。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大肆破坏释放压力?”花零已经等不及要大显身手了。 “……”波旬脚步都停顿了一下,“谁和你说是这种相衬的事了?” “啊?那是什么?” “做男人和女人会做的事咯?” …… 花零完全没往这个方面上想。 “波旬。” “嗯?” “你是不是有病,你拿我寻开心?” “你不愿意?” 愿不愿意不知道,但是这会被和谐的吧? “还是说你想在现实里做?” “滚远点。” “滚不了,我扛着你呢。” 花零不想说话了,心累。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但是波旬把花零躺着放下的一刹那花零就鲤鱼打挺起身给了波旬一拳,然后迅速翻身和波旬保持两米距离。 花零这才发现波旬把自己带到一张石床前,石床很大,也很平整。 连这种东西都有,所以波旬所谓的“不是”,完全是为了让花零放下警戒心吧?居心不良。 波旬抹了把被拳击打到的脸,勾着嘴角问:“跑什么?” “这么大个石床,就算你现在说刚刚那句话是假的,也还有‘祭祀’的可能,反正哪样都不讨好,你就这么对宿主啊?” 波旬绕过石床缓步靠近花零,花零也随着波旬前进逐步后退。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突然夜幕被拉来变成了日出时的颜色,天空落下一只雪豹。 雪豹落地后变成了花烁的模样,冲向花零。 花烁火急火燎的样子让花零和波旬不解,但是花烁抓起花零地手就说到:“皇宫里出现了多人失踪!零儿你赶紧回来!我好不容易才找过来的,拜托了!” 多人失踪?难道是启国的人又作妖了? “目前失踪的都有谁?” 花零拍拍花烁希望他冷静下来,过于激动反而会导致思维混乱无法表达完整的意思。 花烁深呼吸几次,稍微平静了些。 “最开始是清点人数时发现有几个宫女和仆人不见了,后来红枣也不见了,有天夜里洛舍看到有可疑人士出入皇宫,去追之后再也没回来,前天玉琴不见了……” 花烁细数着人数,说到洛舍和玉琴的时候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妹妹你赶紧回来吧,自从玉琴不见了后皇后茶饭不思,四处搜寻的侍卫什么都没找到,还失踪了好几个,都断了联系!” 花零思考着,这估计是想从内部慢慢瓦解瑞国,但是短时间内让这么多人失踪,是怎么做到的? 况且以花北辰的身手不应该回不来,除非被偷袭了。 看来要更加小心。 “嗯,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去,你要小心。”花零拥抱了花烁,突然想起来,“父皇呢,他怎么样了?” “父皇自从洛舍没回来后就加强了对皇子们的保护,这两天玉琴不见后甚至亲力亲为保护大家,都没睡好……” 花烁眼中噙着泪,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毕竟是天大地大孩子最大的瑞皇啊,发现花玉琴不见的那天肯定很崩溃。 花零安慰着花烁,抬眼看向已经走过来了的波旬。波旬能够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点头同意。 早晨。 花零对着一棚的好马发愁,骑马回去太慢了,有没有一天内就能到皇宫的方法啊? 陆语突然走了过来:“你在做什么呢?” 花零将自己要快速回去的想法告诉了陆语,陆语依旧看了看花零肩上的陆压:“喏,那不就是?”又补充:“飞起来就可以直接行直线,省时省力肯定最快,而且坐陆压还不花钱。”这不比坐飞机好? 虽然陆语说的没错,但是对花零来说陆压是朋友,一直这么拜托好像不太好。 但是陆压似乎因为已经被当做“交通工具”过了,对这方面已经没什么避讳,果断地飞离花零的肩膀变成人形。 陆压似乎还是想用人形抱着花零,但是花零此时是男人的模样,体型不太方便。 这倒是很好解决,花零变回了女孩,陆压又单手抱起了花零。 “那陆语你呢?要不要一起来皇宫,变成狐狸应该会方便些?”花零提出建议。 陆语接受建议,变成了一只只需要花零一只手就能兜住的灰色小狐狸,缩在花零怀里。 早在选马之前,花零就向顾相秋和士兵们告别过,此时三人直接根据花零的指路一起前往了皇宫。 在空中花零能够很好地看到瑞国的锦绣河山,快到城市的时候花零也很快注意到,瑞国确实是花零在穿越前,在虫洞里看到的古城,从某个角度下看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虫洞里的古城是夏天,而此刻却是冬天。 仅仅只用了一天,从早晨到傍晚,陆压就将花零和陆语送到了瑞国皇宫。 花零特地指挥陆压降落在皇宫大堂前的空地上,一落地花零就看到了大堂内在办公的花木。 陆压变回乌鸦落在花零肩头,陆语变成的狐狸一直在花零的怀里。 花零快步走进大堂,喊了声: “父皇!儿臣来迟了!” /94/94071/27563644.html 第三十二天 花木抬头看到花零的一瞬间就激动地站起身迎上去,却被拖地的衣物绊倒向前倾去。 “陆压!” 花零一声令下,陆压立即飞向花木,抓住即将倒下的花木的衣领飞起,让花木重新站好。 确认花木没事后陆压回到了花零的肩头。 花零上前走到花木身边,帮花木整理被陆压的鸟爪抓出的褶皱。 “父皇不必这么激动,注意安全。”花零捋好了花木的褶皱后从上至下抚平,又拍拍灰尘,完美。 “零儿,你是被谁叫回来的啊?”花木拿过花零的手,爱惜地抚摸着。 “花烁皇兄,他进入儿臣的梦境告知近日宫内出了事,有许多人失踪。儿臣便加紧赶回来了。” “其实,失踪的人在今日中午已经全部找回来了,但似乎都失去了有关于凶手的记忆……” “国师呢?他的神降无所不知,他难道不知道凶手吗?” 周墨和白泽在搞什么?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不是很好解决的吗? 花木听到花零问起周墨,脸色瞬间暗淡,眼神闪避,抿着嘴唇,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出某件事。 花零看到花木这样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什么。 “在出现失踪前国师就出事了是吗?” 听到这话后花木皱眉,闪避的眼神看了下花零又离开,嘴巴无声地张开又闭紧。 看这样子,花零应该是猜对了。 “国师现在在哪里?”花零扶着花木的脸,使它正对着自己,也迫使花木看向她,“父皇,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儿臣从边塞回来就是为了帮助您。您什么都不愿意说的话,儿臣会很为难的。” 陆语化作的狐狸在两人的脚边蹭了蹭。 花木皱着的眉似乎舒展些了,但还是为难地看着花零,最终叹口气,说到:“国师他…已经昏迷十多天了,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昏迷?难道是有刺客半夜偷袭放了迷药?但是什么样的迷药会让人昏迷十几天,放平常人身上,昏迷这么多天是绝大可能会至死的。 花零想了很多可能,眉头越皱越紧,向花木告别后转身就前往了周墨的寝宫。 路上花零想得最多的可能性就是中毒,毒药确实有可能让人昏迷不醒并且有生命迹象,只能祈祷毒性不大了。 如果毒性大…… 周墨或许会变成植物人,永远醒不过来。 陆语跟在花零的身后,看着花零因为着急加快的步伐,自己也从慢慢溜达变成了跑步的步伐。 从大堂出来后,陆压本来在花零的肩头没有离开,在花零速度逐渐加快的时候才离开花零飞起来跟在后面。 花零在前往周墨寝宫的路上遇到了花烁,花烁看到昨晚才通知的花零今天就到了,喜出望外一把将对方抱住。 “妹妹你回来啦!” “别叙旧了,周墨大可能出事了!” 几秒前还因为花零的到来开心的花烁,听到周墨出事了脸色瞬间变化。 花零挣脱花烁的怀抱,大步流星继续前往周墨的寝宫。 到达后一把推开大门,看到了照顾周墨的宫女在给周墨擦脸。 宫女被大门突然打开的声音吓到,回身看到是花零,慌忙跪下。 “你起来,拿着东西站旁边。”花零摆了摆手,示意这里暂时没宫女的事。 “是……啊!——!”宫女将脸盆拿起打算放在脸盆架上,突然看到脸盆架上落了一只乌鸦,吓得喊出声。 “陆压!”花零一声怒吼,陆压慌乱地扑腾着翅膀落到了花零的肩膀上。 花零安抚着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乌鸦吓到的宫女,示意她还是先出去,如果有事会唤她的。宫女心有余悸地点头。 走出门的时候宫女碰到了优雅进门的陆语,狐狸蓬松的身子让宫女多看了几眼,陆语注意到了宫女的视线,转头朝宫女眨了眨眼睛。 宫女似乎被戳到了萌点,捂着心口站到了寝宫外。 同样跟在后面的花烁看到这幕不解:妹妹变成迪〇尼公主了? 花零看到躺在床上披散着头发的周墨就觉得十拿九稳是中毒了:眉头紧皱,额头有细腻的汗液渗出,嘴唇发白,面色发青。 花零坐在床边从被子里抽出周墨的手臂,放置在自己的腿上后,给周墨把脉尝试查看毒性状态。 花烁一进门就看到花零在给周墨切脉,看得一愣一愣地,直到花零将周墨的手臂放回去,他才开口:“零儿你……连把脉都会了?” 花零转头看向花烁,挑眉:“当然,我偷师学艺了很多东西呢。” 花烁打量着昏迷着的周墨和把脉过后似乎松了口气的花零:“周墨没事吗?” “是中毒了,但是毒性并不会危及生命,我去一趟药房抓药,你准备一下,晚上给国师大人泡澡。”花零伸了个懒腰放松。 “泡澡?” “嗯,澡水里加上我抓的药,泡个药浴,泡满半个小时就能解毒了,以及泡完后要用普通的水冲洗,温的。” “我这就去唤人准备温水。”花烁跑着离开了。 花零走出寝宫,看到宫女还在外面站着,喊了声。 宫女回过头看向花零:“太子殿下有何事?” “国师昏迷后有吃过东西吗?” “没有。” “那你去准备点吃的,平常分量再加一半,以及多准备点汤水,昏迷后出汗多还不进食,醒后肯定会饿会渴,但是要注意不能一次性吃太多。” 花零捏着下巴说着,宫女点头。花零说完后宫女便离开去准备了。 说起来,为什么没有太医解决这件事?回头问一下花木吧。花零在寝宫前踱步想着。 然后便关上门,回头看了眼寝宫的护卫,微笑着离开去抓药了。 皇宫有自立的药房,能采集到的药物应有尽有。 平常应该会有太医在这里,但是此时却除了一个看守小童外谁都不在。 小童叫信,被宫里的各位称为信子,十二岁的男孩个子不高,原本还在扫地,听到脚步声看向了门口。 看到是花零来了,信子拿着扫帚就小跑到了花零面前:“太子太子!” “哎,信子,好久不见啊。”花零附身摸了摸信子的头。 信子注意到了花零肩上的陆压,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乌鸦,伸手想抓陆压的羽毛。陆压飞起来躲过了。 花零注意到信子的动作,起身拦住:“这是本宫的朋友,不能抓哦。” 信子被陆压瞪了一眼,抓着扫帚委屈地回去扫地了。 /94/94071/27578869.html 第三十三天 花零走到药柜旁抓药,边抓边询问:“信子,怎么不见老先生?” 信子抬头望向正在拿着秤抓药称重的花零,歪头疑惑:“太子不知道吗?先生因为和敌国私通被抓走了,其他先生都是。” “其他?现在宫里没太医了?” “是啊。” “这怎么行,万一出事了都没有医师来看。” 花零脱口而出这句话,但是出口后花零才反应过来——启国对从内部打压瑞国看来早就有想法并实施了。 医师这种角色对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很有必要的,不论在室内还是室外,日常还是战争,因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有可能受伤。 如果将医师都调走了,没人治病救人,那样只会不攻自破。 但是现在去外头找会医术的人进来,指不定又会被启国收走,或者招到启国安排的人,太冒险了。 花零拿着手中已经包好的药包,掂了掂重量叹气,又看向还在扫地的信子。 “信子,你会看病吗?” “我不太会的啊,我只会抓药。”信子悻悻地用扫帚扫地,突然抬头,“太子不是在先生这学了很多吗?太子能教我吗?” 花零提着药包用手指点点信子的脑门:“先生明明是一起教了我们两个的吧。你听课了吗?” “嘻嘻——没有!”信子理不直气也壮。 “蠢小子。”花零用手轻轻地捏捏信子的鼻梁,“宫里不能没人会治病,我不能保证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我教你看病吧,多一份能力多一份保障。” “那是不是意味着能每天都看到太子?” “哦?你想每天都上课?” “主要是想见太子……” “没这么好的事,明天就开始上课——如果不认真听讲、不用心,就罚你去大堂听朝。” “听朝!?!太子我错了我不敢的!” “别说没用的话,拿出实际行动。” 花零提着药包离开了药房,信子目送花零离开叹气,又好像看到了花零肩上的乌鸦回头看了眼自己。 “不过……太子是今天刚从边塞回来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夜晚,浴房。 花零将磨成粉的药渣倒进准备好的澡水中用手臂搅拌均匀,手臂拿出来后都烫红了。将水珠甩去放在鼻下嗅嗅,挺香,有种药汤的感觉。 花烁在一旁给周墨脱衣服,脱完后用温水洗了下身体过温,再把周墨缓缓放进药浴水中摆好姿势。 “你要是担心他滑下去溺水,你可以一起下去洗。”花零看着花烁对周墨的照顾比宫女还细致,笑着给花烁提议。 花烁打量着因为药粉而变成褐色的水面,抬头询问:“我下去没事吗?” “没事,强身健体,要真出事了大不了把这药口服了……你搁这洗鸳鸯浴呢?”花零说出前半段话后花烁迫不及待地将衣物脱去下水,花零眼中有些许不解。 周墨的身体浸泡在水中,脸上出了许多的汗,花烁用毛巾擦拭。 拧毛巾的时候花烁突然问在旁边观察的花零:“泡完后周墨就能醒过来吗?” “不一定,可能得做完这些后睡一觉才会醒来,也可能泡完澡就醒来,总之会没事。” 花零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浴桶里的两人互相依偎,皱眉思考:花烁他……是不是喜欢周墨?喜欢就喜欢吧,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周墨在泡完后醒来看到你……会害羞的吧?” “……啊?” 花零扶着额头,又捏了捏眉心:咱们不都是被宫女洗漱带着长大的,你都不害羞周墨害羞什么…… 花零无奈叹气,花烁看到花零的身体轮廓长大一圈,披在身上的衣物褶皱被撑开,面部轮廓也硬朗了。 “满意了?” 花烁有点看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和波旬好像……” “洗你的澡。”花零丢了块叠好的毛巾砸在花烁脸上。 不知道泡了多久,四周的热汽都散的差不多了,浴桶里突然传出咳嗽声,吓得花烁赶紧查看周墨的情况。 “水……渴……”周墨的声音近乎嘶哑。 花烁转头刚想喊宫女准备干净的水来,就被花零端来的水杯怼到了脸。 “转头别这么着急,拿给他喝。”花零将水杯递过去,花烁接过后扶着周墨喝光了。 花烁在这时候才发现水的颜色不对,是淡黄色的。 花烁看着喝光水后的水杯,晃了晃杯子看杯底:“这是……药啊?” “饮用水,泡了生姜和红枣,补气血的。来点?”花零拿出早就泡好的一盆生姜红枣水,阴险地看着花烁。 花烁不太能接受生姜的味道,害怕地缩手。 “周墨清醒了没?”花零打量着周墨靠在花烁肩膀上的样子,气色倒是恢复了,但是好像还没醒,渴应该是因为不进食和泡澡,看来是本能反应。 “好像还没有。”花烁用毛巾擦擦周墨额头的汗。 “应该快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出来吧。再泡,估计皮都要泡烂了。” 花零将两人换洗的衣服整理出来放在一边。花烁将周墨从浴桶里带出来后扶着坐在凳子上用没放药粉的温水冲洗,顺便给自己身上也冲洗了一趟。 “……呃…这是哪?”周墨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四周,看到了花烁惊喜的目光。 花烁一把抱住周墨:“你醒了!” 周墨也摸摸花烁的头,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太子……?” “呦,看到我啦?” 花零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花烁和周墨肯定有猫腻,看他们都挺高兴的,自己就别去扫兴了。 “躺了这么些天,肚子饿了没?” 周墨摸摸自己的腹部,突然肚子就叫了一声,周墨尴尬地看向了花零:“是饿了……有吃的吗?” “食物准备好了,不过在外头,先吃点枣子垫垫肚子,顺便补血。”花零走过来,将手中的枣子拿了四五颗放在周墨手里,留下一颗拨开,将枣核剥去后塞进了花烁嘴里。 花烁睁大眼睛看着花零,嘴里咀嚼着枣肉,咽下后开口:“还有吗?” “都给国师咯~”花零摊手。 周墨将红枣送进嘴里,吐出枣核在手心里:“蛮甜的。” “记得把姜枣水喝了啊,别浪费了。”花零示意周墨看向放在台子上的木盆,里面都是泡的姜枣水,还有几片姜和红枣。 花烁抱怨:“这么多啊?” “又没让一次性喝光,这还算多?” /94/94071/27588272.html 第三十四天 花零将姜枣水倒进水壶里,倒了整整两壶,随后就让宫女带去放在周墨的寝宫里。 宫女准备的饭菜就放在浴室外头,周墨穿好衣服就吃起来,因为吃太快而突然咳嗽。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花烁拍拍周墨的后背,花零端着倒了姜枣水的杯子给周墨润嗓子。 回到自己的寝宫准备入睡时看到了从窗口探头探脑的洛舍,只露出了上半张脸。 “你在干嘛?”花零走过去想关窗。 “公主…对不起……”洛舍缩着身子从大门走进来,低着头不敢看花零。 “做什么了,说对不起?” “先皇把事情和我说了,他附身了启国的刺客去启国,如果有情况会通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没用这种话其实是最没用的,如果没有你的身体,花北辰也无法借机附身刺客。”花零拍拍洛舍,“抬头,别总是想着贬低自己。” …… “说起来……被附身是什么感受?”花零坐在床边一条腿搭在床沿,手搭着腿。 洛舍坐在床边的竹凳上:“就是……突然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敢乱走,就在原地一直等,想着可能过一会儿就好了…后来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看到事物时就是被启国刺客抓了起来,自己也长大了很多。 “那个刺客安抚我说他是先皇,我起初不相信的…然后他告诉我之前一直是他附身了我,他此时只是附身了这个刺客,他会解决其他刺客,然后让我带着其他人离开……” “嗯……不过,过了这么些年,一睁眼突然发现变化这么大,接受得了吗?我都长大这么多了。” 花零托着下巴看着洛舍回忆时飘荡的眼神,洛舍并不会组织语言,总是需要很久才能将话说完整,让脑内的事情呈现出别人能听懂的样子。 “接受自己突然长大的话其实还好,公主的话我也只是不敢相信,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最冲击的应该是……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说自己是死去的人。”洛舍回忆当时的情况,低下头捂着脸。 花零笑着:“说的也是。” “但是怎么会被附身呢?我……” “你当时在大堂里和韩岩对视了吧?” “好像是的,这怎么了吗?” “当时的韩岩被花北辰附身了,他可以通过和别人对视附身任何人。”花零将洛舍的手拨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洛舍的眼睛。 洛舍看清了花零红棕色的瞳色,突然发愣:“公主的眼睛……一开始有这么红吗?” “……啊?红色?” 花零的眼睛颜色并不特别,是中原人常有的深棕色,并不像花烁那样,他是蓝色的。 但是洛舍说花零的瞳色变红了,是怎么回事? “是眼睛里有血丝吗?”花零走到柜台前,边找铜镜边问。 “不,不是血丝,确实是眼睛没错。” 花零找出了铜镜查看自己的瞳色,确实是从深棕色变成了红棕色并且红色居多,一眼看去像极了兔子眼。 “这怎么回事?”花零自问,“我没听过后天瞳色会突然变化的例子啊……” 难道是波旬干的?似乎也就只有波旬会搞出这种事来了。 “算了,时候不早了。”花零放下铜镜,走到床边时顺手摸摸洛舍的头,“睡吧。” “嗯,那我去外面了。” 洛舍起身向寝宫外走去,门关上后花零脱下外衣上床。 躺下后的花零还在思考瞳色变化的原因,但没有受伤导致的血眼,似乎只有波旬能解答这样的疑惑了。 花零睡着后,寝宫后方的小窗户被打开了。 跳进来一只小狐狸,飞进来一只乌鸦。 将窗户小心关上后陆压落在了花零的床边,打量着花零以女生的形态熟睡的模样。 陆语则用地上的毯子擦了擦脚底后跳上了花零的床,正好落在内侧,往前走几步,趴在了花零的枕木旁边,花零一翻身就将手臂搭在了陆语放下的尾巴上面,没有直接压住。 陆压盯着陆语的一举一动,看到花零无意识地翻身以如同拥抱的姿势贴着陆语睡觉,脸色瞬间不好了。 也许是担心吵醒花零,陆压只是靠在了枕木的另一侧。 花零的梦中: “‘只是为了更好的接受能力所以改变身体’?你逗我玩呢?你以为这是动漫吗?得到个超——牛批的能力,性别会变、瞳色会变、体质会变……还有什么是会变的啊?按你的说法,等我把这烂文明毁灭后是不是还会突然改变外貌?啊?!!” 波旬对花零的拳头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架势,躺在花海里任由花零坐在自己身上,一拳一拳的捶打花零能够碰到的自己身上的一切。 几分钟前。 花零一看到波旬就问了睡前思考的问题,结果得到的答案是:瞳色变红代表花零的体质能够接受强大的诅咒了。 其实本来花零不会那么生气的,只不过后来波旬还接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自己?毁灭文明后你不就重新开始了,一开始的人都不会记得你。” 花零就气得不行,拽着波旬将他压在身下对着他打。 吼着说出了那句问话,但是吼着吼着就哭了。 花零缩着身子趴在波旬身上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咪,抽泣的声音细微,后背微弱地随着抽泣颤动。 波旬伸手顺着花零的脊椎走向摸着花零的背,没有说话,也许是在安慰花零。 “波旬……”花零将自己的脸蒙着,呜咽着,声音嗡嗡的。 “在呢。”波旬语气依旧带着笑。 “文明被毁灭后……你也会离开吗?” 花零的话说的挺清楚了,她只是想知道在自己还没有找到“新的家人”的时候,波旬还会不会在她身体里陪她聊天。 “会。”波旬当然知道自己的宿主心里想要什么,但是文明被毁灭后神降都会消失,自己当然会离开花零。 波旬不会用这种谎言让花零短暂地开心,就算说了谎,说不会离开,花零也能听出波旬是在说谎,还是直接说实话来的痛快。 “波旬…谢谢……” 花零突然抱住了波旬的腰,波旬皱眉疑惑。 花零这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谢谢”,平常都是直接揍的,花零看开了? /94/94071/27597006.html 第三十五天 次日一早,信子就整理好东西等在药房了,药物花名册都收拾地比以前听先生时上课干净,放在了药柜旁。 药房一共有两个看守小童,一个是信子,年十二;另一个叫西,被称为西子,年十五。 西子是在皇宫里出生的,据传是某个侍卫和宫女的孩子,但那个侍卫和宫女均以死去,皇上便将西子安排在了药房做看守、清扫以及其他工作。 西子刚开始也会向老先生讨教药物的使用方法、剂量和治病救人的方法,但是因为枯燥无味没多久就不问了。 西子平常是先来药房收拾的,今天看到信子比自己早到药房,并且还高兴地擦着平常信子最不喜欢的讲桌,便意识到了什么。 “信子,你今日是要听课?”西子开口询问,信子这才看到西子来药房了。 “啊。是西子啊……是,怎么了?” “你不是最讨厌上课了吗?怎么今日一想到听课就这么高兴,是谁给你上课啊——?”西子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储物柜旁,凑近信子询问,还故意将尾音拖长。 信子随着西子靠近的脚步后退,后仰,最后背靠在药柜上:“是…太子殿下……” “哦~先生给你讲课你就听不进去,太子讲…讲……啊!?太子讲课?!我也要听!”西子突然醒悟。 “可是太子说讲给我……” “诳语,太子肯定是因为看到先生被带走后药房无人治病救人,想培养多个医师才给你讲课吧?” “不…不是……” “你小子不就是想和太子单独相处吗?还嘴硬,等会儿的课我也上啊,就这样。” 信子当然很期待花零给自己上课,期待花零只给自己上课。 自从信子来到皇宫药房当学徒后就是和花零一起上课了,花零经常会手把手教他不懂的知识。 但是他当时却光去注意花零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将知识记在脑袋里。 从第一天看到花零的时候他就很疑惑,为什么药房先生要教一个女孩子医术?但是信子发现,这个女孩子好漂亮,是哪家的小姐吗? 不像寻常女子般柔情,举手投足间竟有一股天子的领袖风范。和花零一起听先生的课后,等花零离开药房了,信子才向先生询问花零的身份。 得知对方是太子后满脸的不可置信,当时的信子虽然也才九岁,但是知道“太子”是怎样的一种身份。 信子原本以为花零最多只是一个好学的公主罢了,在信子的观念里女孩都是男孩的陪衬,若不是花零表现出的行为让信子本能的觉得对方不好惹,可能真的会说出不好的词。 也是在知道皇宫里有一位女太子之后,信子对宫里的女人都刮目相看。 信子知道自己没有当驸马的能力,但是想要和花零单独相处的意识似乎在信子心中发芽。 西子告诉信子这就是喜欢,但是西子也告诉信子信子不可能和花零肩并肩。 这是种奢望。 …… 花零醒来后感觉脑袋疼,转头看向旁边才发现陆压和陆语在,并且陆压正打算啄花零的额头,也可能已经啄完一轮了。 “陆压你——是不是磕我额头了?”花零一把抓住想扑腾翅膀飞走的陆压,看陆压那挣扎的架势就知道肯定啄了。 花零无奈地抓着陆压从床上坐起身:“不用啄我也可以醒的。你在求偶啊,啄我额头?” “现在倒不是乌鸦的求偶期,不过神兽应该……和普通动物不一样?”陆语舒展了一下身体,打个哈欠。 花零给陆语顺着毛摸了一圈,挠挠陆语的下巴像在撸猫。 “挺舒服的,怪不得猫咪喜欢这样。”陆语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花零送开抓着陆压的手后陆压就飞到了花零的肩膀上,用喙理理花零被睡乱了的头发。 花零起身伸了懒腰,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你们两个昨晚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陆语跳下床跟在花零身后:“你睡着的时候,我跳上床你都没发现。” “睡得怎么样?” “很舒服。” 和大家一起吃完早餐后花零就起身前往了药房,端木芜湘和花木看着花零和两个小动物的背影讨论。 “去了趟边塞,交了两个动物朋友啊。” “那小狐狸可真可爱,刚刚她都趴到了我腿上来呢,都不怕人。”端木回忆着陆语毛发蓬松的触感,意犹未尽。 “那咱们也养几只?”花木捋捋胡子,出了主意。 “算了吧,连植物都需要仆人才能养好,我们哪能养出像零儿那两个小家伙一样粘她的小动物?” 花宁思考片刻,说了一句:“那……摸花零的动物不就好了?除了那只乌鸦没离开过她的肩膀外,狐狸看着挺喜欢四处观察的。” 乔任怜叹气:“是我当过猎手的缘故吗?为什么狐狸都不来我这?” “可能……”花宁打量了一下乔任怜四周,“是因为你那没好吃的?” 在吃饭的时候陆语离开花零身边围着人四处转悠,端木芜湘、花烁、花宁、青灵……基本除了乔任怜外都用食物引诱了。 唯独乔任怜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将狐狸喜欢的肉自己吃了吧。 “呜——”乔任怜感觉很可惜。 “母亲没关系的,狐狸又不会跑掉,等下次还是有机会摸到的。”花宁轻轻拍打乔任怜的后背安慰着。 花零来到了药房,陆语跳过门槛后走到了讲桌前。 花零看到信子和西子都坐着,随时准备听课的架势就感觉哪里不对。 花零没好气地笑了:“先生的课你们不听,我讲课你们倒是感兴趣啦?” 西子摆摆手:“毕竟是太子殿下,怎么也得好好听,而且不是说不认真的会被带去听朝吗?” “西子你倒是来劲,正常人知道不认真的代价是听朝不是应该直接不来吗?”花零走过去敲了敲坐着的西子的额头。 西子瞥了眼一旁的信子,信子此刻入神地看着花零,西子挑眉一笑:“我可不会让信子占便宜,太子讲课,不听白不听。” “‘占便宜’?真敢说啊,你们两个要是有一个不认真,就都得去听朝。我话放在这里了。” 陆压从花零的肩上飞到了讲桌边上落下,花零从药柜旁拿出药物的花名册走到讲桌上。 开始讲课。 /94/94071/27598963.html 第三十六天 一节课下来这两个男孩听得都津津有味,但是在提问的时候,一问,信子却词不达意、胡言乱语;西子只是记住了几个经常接触的药物和使用方法,其他记得不牢固。 这可不行啊。 花零坐在椅子上用手背拖着下巴,翻看着册子:“实际操作看来不能靠你们,我得亲自去外面找个大夫回来。” 花零叹口气,将册子合起放在桌面上,起身打算离开。 西子突然开口:“宫里没有其他人会问诊吗?” 花零回头看向西子,低下头思考片刻,确实没能搜索到有用的人才:“我倒是不知道……” 以狐狸的姿态一直在旁听的陆语跳下柜子走到花零脚边蹭了蹭,花零低头与陆语对视了一眼。 “那我去问问看谁会,并且是——不会被启国收买的人。” 授课结束后,花零抱着陆语回到了自己寝宫外的花园里放下,陆语化成人形坐在石凳上。 “今日……” “我会问诊。” 花零刚想询问蹭腿代表什么,陆语就开口告诉花零她会问诊。 花零喜出望外:“真的?你真的会!?” 陆语点头:“我在这个世界的原生家庭就是开医馆的,离家前学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那敢情好……”花零随即点头,看向某处,“明天去一趟宫外,挑几件衣服。” “衣服?我这身……”陆语将自己身上穿了也许有两三年的,有补丁的衣物打量了一番,悻悻点头:“好……” “嗯,换了衣服后以人形见皇上,就说是我从外面找来的大夫,今后啊,在宫里给咱们看病。如何?” 花零对自己的设想非常满意。 陆压变成人形站在旁边,附和着点头,忽然看向花零:“那我呢?我需不需要一个……” “你还是做只乌鸦吧,挺好的。”花零和陆语异口同声。 陆压憋屈地低头。 花零身边的人都饱和了,动物才是王道。 侍卫有洛舍,仆人有红枣,皇女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人。 一阵风吹过,掠起几片树叶,有几片没接住风的力量很快掉下,最后一片从石桌脚边被吹到了寝宫院外。 第二阵风吹起的时候花零感觉到了一种视线,并不带恶意。 花零朝视线的方向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以及一条白色的衣摆被风吹起短暂地贴在了平面墙上,后来又因为它主人的离开被瞬间带走。 偷窥?会是谁呢? 看高度应该是花落、花竹或者花枫,但也不一定,因为和他们差不多高度的下人在宫里能找出十几个,只是白色的衣服会比较少,因为下人穿白色会弄脏。 如果看到的黑影是对方低下身的高度,就更不好判断了。 吃完晚饭后。 陆语被妃子们抱着摸去了,花零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说了句:“晚上记得回来。”就走了。 花零带着陆压在宫里的花园溜达,溜达完后坐在亭子里歇息,这时候花烁走了过来。 “咳……”花烁捂着嘴巴咳嗽一声。 “有话就说。”花零在逗着陆压玩,突然听到花烁无病无灾地咳嗽一声,疑惑地瞥他一眼。 花烁走上前,坐在了花零身边的石座上:“按妹妹的反应力,应该知道了今天在寝宫的事被看到了……” “是啊,怎么了?难道亲爱的哥哥打算用这个刁难我?”花零换了个坐姿,变成了二郎腿。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看看——”花烁抬眼看向花零肩上的陆压,“这个男人是谁。”有点咬牙切齿。 “陆压。”花零轻描淡写地喊了声,陆压立即心领神会地变成人形。 花烁站起身和陆压比对了一把,感觉自己被碾压了。 “陆压也是神降?”花烁坐下询问花零。 “不,他是神兽本尊,三足金乌——是太阳。”直截了当,三足金乌,太阳真火。 花烁听了花零的这句话后盯着陆压的胯部看了好一会儿:“三足……人形也会有三足吗?三足金乌有雌性吗?” “你想开黄色玩笑啊?”花零皱眉鄙夷地看着花烁。 花烁搓搓自己的脸,闭嘴了。 陆压却思考片刻,忽然开口:“实际上,我没见过有其他‘三足金乌’。你们应该也清楚,世界上只有一个太阳,金乌是太阳的化身,一个太阳也只对应一只金乌。” 花零和花烁同时看向了陆压,两人的表情就好像世界观被重塑了一样。 “怎…怎么了?”陆压被两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 “哥,你搞过古文的,你说说‘羿射九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花零用手拍拍花烁的后背,询问他。 花烁表情难看又扭曲,掐着手指算:“商……还是周……?朝代最远也就夏……不太可能吧?零儿啊,这里世界观是不是不一样?” “你还是闭嘴吧。”花零无奈地扶着额头。 “什么‘羿射九日’?…是在你们的记录里我有过家人吗?唔……?” 陆压的话刚问出口,花零就将他的嘴巴捂住,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行了,闭嘴,变回去。” 直到回到寝宫打开门,花零都无法接受“羿射九日”是假的。 当时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竟然留下了泪水。 在花零知道这个世界有神、有神兽的存在后,花零就将脑袋里的神话都当了真。 在知道陆压是三足金乌后,花零一直都在想陆压失去亲人后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现在陆压却亲口告诉花零他根本没有过家人,没有过任何一个同类。 三足金乌从洪荒开辟天地到现在,一直,有且只有一个。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浑浑噩噩地走进寝宫后坐到了草垫上后,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抵着按了一下,形状很奇怪。 花零疑惑地转过头,看到了狐狸形态的陆语在用肉垫按自己的后背。 “你……在干嘛?” “踩……奶?” 花零不解,陆语尴尬,陆压看戏。 一人一狐相顾无言,花零将头转了回来:“……踩吧。” 陆语似乎尴尬地不动了几秒钟,而后又将肉垫放在花零的后背上踩了起来。 花零感觉陆语似乎是在给自己按摩放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算了,挺好的。 /94/94071/27605231.html 第三十七天 睡了一觉,起来后花零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的举动有多失态,穿着里衣对着墙壁思考了半小时的人生。 “陆压啊。” “怎么了?” “你一直没有过家人是吗?” “你……不能算是家人吗?” 花零听到陆压的这个问话愣了,回头看向停落在床边的陆压,此刻陆压和陆语都在床边,不解地看着花零此时的举动。 “那在我之前呢?我又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花零走了几步,也坐在了床边,陆压和陆语就都围了上来。 陆语趴在花零的大腿上,陆压落在了花零的肩上。 “没有,我一直都是自己生活的。”陆压用羽翼蹭蹭花零的耳朵,“我想陪着你,我知道人类的寿命短,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跟着,可能是哪些‘神’口中的投缘?……你是不愿意让我在你身边吗?” 花零抚摸着大腿上趴着的陆语,听着陆压的话,抿着唇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零设想了无数种陆压失去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后会是什么模样,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应该会很自在吧?就像遇到花零之前一样。 但是在事情发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花零收拾好出门了。 带着人形的陆语来到了纺织铺,花零打量着铺子里的衣物:“就挑个庶民些的吧,好歹是新的呢?” “嗯,那就这件?好像有点大……”陆语将挑中的衣服拎起来,粗布做的衣物摸着并不舒服,还有些笨重。 花零转身对商铺老板询问:“这件有没有适合十几岁孩子的?” 老板接过陆语手中的衣物瞧了瞧:“没有,不过我可以现场把它改小,你们买吗?” 花零看了眼陆语,陆语点头,花零点头:“买,您改吧,我们去外头街上转一圈再回来,能改完吗?就这一件。”花零将拿在手中有一段时候的钱币放在柜台上,用行动告诉老板她们不会不回来。 “就这一件的话一个时辰就可以,留个姓名吧,不然可能会有人冒领,我也担心弄错……”老板拿出刻字的笔和竹简,放在柜台上一起推向了花零。 花零刻下了“陆语”二字,看到老板将刻好的竹简放在了叠好的、将要改动的衣物上。 “走吧。”花零拉着陆语走出了纺织铺。 陆压从花零和陆语进入纺织铺后就飞落在了纺织铺的屋顶上,见到两人走出来才又飞回了花零的肩膀。 花零戳戳陆压的喙,笑着问:“望风看到了什么啊?” “啊。”陆压蹭蹭花零的脸。 “嗯,走了,逛集去。”花零几乎没有离开大人在这里逛过,这还是第一次独自带着朋友一起。 走了一段路,沿街都是小商铺。 突然陆压好像看到了什么,朝着前方飞去,落在了一个台子上,花零看到那个台子上都是靓丽的首饰。 “陆压!回来!”花零知道乌鸦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担心陆压对摊子上的饰品做出什么。 “啊!”陆压站在铺了麻布的台面上,回头朝花零叫喊。 “呀!哪里来的黑鸟!?” “这主人怎么都不给动物系根绳,看,飞了吧?” “什么人啊……” …… “哎,陆压你怎么在这?” 在人群阴暗的语言中,突然出现一句奇怪的话,花零走向陆压的时候那句话的主人也注意到了落在饰品台上的陆压。 “啊!”陆压抓起台面上的一条项链,飞向花零的同时也将项链为花零带上了。 “别乱拿!”花零一把抓住陆压的翅膀,像提母鸡一样抓着陆压。 花零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后重新摆在了饰品台上,将被陆压弄乱的饰品都摆放整齐。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花零的肩膀:“你好?” 花零回头,突然皱眉:冯赛怎么在这儿? 冯赛看到花零的脸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好像到嘴边的话突然消失了。 冯赛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见冯赛不说话,问到:“孩子,你刚刚不是说看到朋友了吗?这是……怎么了?” 冯赛尴尬地笑笑,挠挠后脖颈:“背影明明很像的,而且这是那只乌鸦没错啊……” 女人无奈叹气,对花零说:“真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儿子说你养的宠物很像他朋友的,我们认错人了……” “哎,等下!” 花零听到认错人了,正打算带陆语和陆压离开,就被拽住了衣袖。 女人将冯赛抓住花零衣袖的手打掉,小声说了句:“别乱拉别人袖子!” “姑娘稍等一下,你认识花无双吗?他是瑞国的太子。”冯赛见花零回头看自己了,赶紧问。 花零没好气地笑了:“瑞国太子?瑞国人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太子?虽然大多数都是只听过没见过……”花零话风一转:“我就是啊,花零、花无双,瑞国女太子。” “啊……啊?!” “!!!” “太子殿下?!” …… 人群再次议论纷纷。 冯赛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笑了:“我就说嘛,我不会认错的!” “你来瑞国干什么?”冯赛往前倾,想抱住花零。花零带着陆语后退,不让冯赛碰到。 “来提亲!” “花落在皇宫,玉琴年龄不够。” “找你提亲。” “滚。” 再一次。 花零放开了抓着陆压的手,陆压在人群里拨开了一条路供花零和陆语离开。 冯赛和女人被晾在了原地。 “孩子啊,要不还是算了,就当是来这长见识了,回去吧?”女人安慰地抚摸着冯赛的头。 “可是孩儿真的很喜欢无双兄……” “那……去皇宫?” …… 两个女孩将集市逛了个遍,到中午的时候花零带着陆语进了酒楼吃菜。 “不喝酒,吃饭菜就行,来点肉。”花零招呼着小二点餐。 两人做的位置是二楼靠窗,能看到楼下的集市风景。 花零突然发现,酒楼的对面就是妓院。 “哎,陆语,你看窗外。” 陆语和陆压一起顺着花零的视线和话看向了窗外的对面楼,看到了男人和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从另一个窗户看过去就是小姐姐们一起跳舞的画面,正好是花零可以抬眼就看到的。 花零吹了声口哨,似乎吸引到了一两个小姐姐,她们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花零后笑颜如花地小幅度招手,又继续跳舞了。 /94/94071/27607017.html 第三十八天 饭菜上来后,陆压落到桌边吃花零给他夹出来放在单独的盘子中的肉,两人一鸟有说有笑的。 陆压和陆语都注意到了花零一直在看向窗外,碗里的东西并没有怎么吃。 陆压用喙啄了一下花零,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花零将视线拉回来后陆语奇怪地问到:“那里怎么了?” “嗯……吃完去一趟,我好像看到认识的人了。”说完话后花零开始专心吃饭。 陆语和陆压对视一眼:认识的人?会是谁? 吃完饭花零结账,走出酒楼后陆压飞落在她的肩上。 花零给陆压指了指对面楼上的某个人:“就是那个女孩,去,确认一下她脖子上是不是有块黑色的图腾。” 陆压领会,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对面楼的窗口上,楼内的女孩们似乎认出了是刚刚朝她们吹口哨的人的乌鸦,都凑近瞧。 有几个胆子大的上手抚摸了一把陆压的羽毛,有几个摸了陆压的头。 陆压看到花零给他指出的女孩畏手畏脚地站在一边,但是可以看到脖子上有一个类似蜂的图案。 应该就是花零口中地图腾了。 “陆压!” 小姐姐们都在窗口逗陆压玩,自然听到了花零喊陆压的名字,她们附身朝窗口下方看去。 这个角度的花零映着阳光,脸部轮廓分明,比一部分男人还要好看,有女性的明媚,但又不阴柔。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呀?真俊秀~”探出窗外的小姐姐似乎在拉客。 陆压飞落在花零伸出的手臂上,陆压微微点头,花零确认了刚刚看到的姑娘是穿越来的一员。 花零抬头朝问话的姐姐抛了个媚眼:“是姑娘呢,姐姐这么漂亮,可否赏脸?” 姐姐们听到花零是女孩,似乎比听到是男孩还要高兴:“来呀来呀,妹妹~” 陆语从酒楼里出来,走到花零身边,看到花零和妓院楼上的人在说话,抬头看了过去:“你在干嘛呢?” “走,进去看看。”花零收回目光,拉着陆语走进了妓院。 里面的装潢不能算光鲜亮丽,但能看到几个挺养眼的女孩子在跳舞和演奏。 观众男人居多,十五到三十不等的样子。 原本在楼上的几个女孩看到花零走进了妓院,从楼上下来迎接,最畏手畏脚的女孩被冷落在了最后面。 “姐姐们可真是美若天仙。” 花零的两只手一只牵着陆语,一只停歇着陆压,女孩们想拉她的手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也依旧有几个胆大的上前摸起了陆压: “它可真可爱啊。” “可爱又漂亮,又帅气。” “陆压?是叫陆压吧?” “名字也好听,是妹妹取得吗?” 胆大的女孩似乎都很自来熟。 “是,陆压是男孩呢。” 花零回答着她们问得问题,自己也上手抚摸着陆压的尾羽。 “是吗?更帅气了呢!” 陆压都快被夸上天了。 突然人群散开,花零的面前走来了一位年长的女人,花零很快意识到了:她是这间妓院的老鸨。 老鸨原本是在楼上和另一个男人讨论着什么的,似乎是看到了花零走进来后许多姑娘围着她,才下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人群散开后老鸨才看清了花零的脸,愣了一下,走到花零的面前恭敬地鞠躬,抬身询问:“太子陛下怎么有空来这里?” 姑娘们和顾客原本都观察着老鸨和花零的一举一动,听到老鸨鞠躬并喊“太子殿下”全都不知所措。 “太……太子?” “太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母亲是弄错了吧?” “这就是那个女太子?” …… “啊!” 陆压受不了人群的吵吵嚷嚷,叫了一声后人群也确实安静了。 花零抚摸着陆压的头,笑着对老鸨说:“没什么,就是来看看,行乐嘛,有什么关系呢?” 停顿片刻,花零扫视着四周的人群,突然看到了什么:“而且我啊,只是看到了个认识的人,也没想干什么事。这么些人围着,多影响你做生意,是吧?” 老鸨听出了花零话中的意味,摆着手让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开。 陆语贴近花零耳边小声询问:“到底是哪个熟人啊?” 花零用眼神示意陆语看向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女孩,看着是十六十五岁的样子。 “看到了吗?那个胆小的孩子。” “看到了……你认识她?” 花零听到陆语的反问冷笑一声:“那是安吉尔。” “啊?……你怎么知道的?” “她脖子上有图腾,除了我和你以外飞机上只有她是女孩。” 陆语似乎想走过去打招呼,被花零拦下了,陆语不明白花零想做什么,这种情况不应该救她吗?这里可是妓院,随时可能出事。 “为什么要救,她对瑞国没什么帮助。”花零抛下一句话,又拉着陆语走向了屋内的另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里躺坐着一个男孩,有两个女孩服侍他,好不快活。 “这里可真好~” “是啊,可真好啊……是吧?花枫?” 躺坐着的男孩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吓到了服侍他的女孩,女孩们赶紧跑开。 花零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六皇子花枫,花枫更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花零。 “二、二姐……那什么……别和父皇说可以吗?”花枫站的笔直,对他来说这种情况遇到花零就和遇到花木没什么区别。 就算求了情也有绝大可能被告知皇上,毕竟自家二姐讲究公平公正公开。 大事告诉皇上,小事告诉妃子,妃子又有可能告诉皇上。 花零这样的性格再加上她的身份,对于品行不太好的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因为花零已经天不怕地不怕,在宫里有时候连皇上都奈何不了她。 “看到我别跟像看到怪物一样,你自己说说来这里是对是错?” “错……” “知道是错的?那既然你明知故犯,有本事就别怕我告诉父皇。” “那你不也来了嘛?……还带了个小姐在身边。”花枫看到花零身边的陆语就像看到了救星。 花零捏着鼻梁叹气:“首先,我是看到有认识的人在这儿我才进来的;其次,这位小姐是我给宫里找的医师。我在办公事,你在干嘛呢?” 花枫委屈地对对手指:“玩……” “是宫里的东西不够用?” “不是……” “是宫女仆人们不听话?” “不是……” “那你跟我回去,现在马上!” “……好!” /94/94071/27613836.html 第三十九天 两人一鸟变成了三人一鸟。 花零带着他们去纺织铺拿了陆语的衣服,在陆语换衣服的时候花枫好奇地问:“姐,你还帮这姑娘买衣服呢?” 花零瞥了眼花枫,“啧”了一声:“陆小姐衣物上的补丁有些多,贸然进入皇宫恐怕会让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不断。” 花枫了然地点头:“啊——所以你是用‘买衣服’作为理由让陆小姐同意来宫里做医师的吧?” 然后花枫就被花零狠狠踹了一脚。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花零撂下一句话。 紧接着陆语就穿好新衣服走出来了,衣服很合身很朴素,陆语穿起来并没有违和感,甚至可能是陆语的样貌给这身衣服增加了许多光辉。 陆语走出来后老板也觉得赏心悦目:“哎呀,真好,这孩子看着明明挺大家闺秀,一开始却穿那种衣服……现在收拾出来啦,看着就能嫁个好人家。” 花零将衣服的钱和改衣钱付清后,拉带着陆语在纺织铺外头转了一圈,笑脸迎人。 “花零……”陆语转了一圈后稍微皱眉,看着花零。 “嗯?怎么啦?”花零不解。 “你笑的好奇怪。”陆语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花零的。 “奇怪?”花零摸上自己的脸颊,“我也不知道,但是管他呢?走吧,回皇宫。” “嗯。” 皇宫,大堂。 花零拉着陆语和做错事的花枫直接去了大堂,此时的大堂并没有上朝的大臣,有的只是在批改公文的花木。 “父皇!” 花零一声大喊直接让高高在上的花木虎躯一震,抬头看到是花零和花枫,还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拍拍胸膛松口气,安抚自己被惊吓到的心灵。 花零走到大堂中间:“父皇,儿臣有两个消息要告知于您。”花零将手掌展开在身侧两人的面前:“请问您是想先听和这位姑娘有关的事,还是和花枫有关的事呢?” 花木捏着下巴思考片刻:“……枫儿?听零儿你的语气,是你弟又做错什么事了吧?” “正是,父皇。”花零眯眼笑着。 “那……来人!”花木朝外喊了声,来了一个小太监,“传唤五皇子花竹!” “是。” …… “所以,花枫是做了什么?”花木看到小太监离开后便接着问。 “他去了青楼。” “……啊!?!” 花零平淡的表情以及与己无关的语气和花木震惊的表情以及张大了的嘴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枫儿去了青楼……然后被零儿当场发现……花枫你糊涂啊!”花木一拍桌子,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花竹风风火火地来了:“弟!你又干什么!…了……?二姐?” 花零又说了一遍花枫去了青楼,然后花竹气冲冲地上前抓着花枫的衣领准备领走。领走前还和花零和花木打了个招呼,两人同意后才走。 “哥!哥——!我错了!” “看我和娘不揍趴你!”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陆语靠近花零耳边小声问:“为什么……他这么怕他哥啊?” “你需要知道一点,爸妈打你有时候会考虑你的感受,但是亲哥亲姐打起你——那可能真的是往死里打了。”花零惋惜地点点头。 花木倒是听到了一些花零和陆语的对话,咳嗽几声让花零注意他:“咳嗯——”等花零转过头后继续说:“那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我找到的医师,医术有保证,不行的话……加上我就行!我打算教宫内药馆那两个孩子认识药材和最基础的问诊手法,给这姑娘打下手应该没问题。”花零拍拍自己的胸膛,向花木保证宫里以后会安全的,一定。 花木喜出望外:“好!我相信零儿!那姑娘的寝宫……” “我可以和花太子住一起吗?”陆语突然开口。 “……啊?”“啊?”“?” 花木、花零和陆压一齐看向陆语。 花零不理解:“为什么?……宫里有很多空屋子的,没必要和我挤一间。” 陆语抿唇,开口:“可是我在皇宫里只相信你啊,你离我远了我会害怕,这里是皇宫……随时可能有刺客,不是吗?” 说的很对,无法反驳。 “皇上,你看……”陆语抬头看向花木,花木此刻正打量着陆语——和她头上暴躁地盘旋的陆压。 “也好,就这样吧,零儿你觉得呢?愿意吗?” 花零无奈点点头:“嗯,我没意见。” 晚上,睡前。 从吃完晚饭之后花零和陆语一起回到花零的寝宫,陆压就一直在朝着陆语乱叫。 “啊!” “啊!啊!” “啊!——” “行了!住嘴,陆压!” 花零真是受不了了,直接上手把陆压抱进怀里握住他的喙让他开不了口。 “你能不能别像是在争宠一样示威乱喊?这真的很吵,这里是皇宫,不是荒土。拜托了,好吗?” 花零抚慰着怀里的陆压,感觉陆压不那么激动了,缓缓将握着喙的手松开。 陆语进了花零的寝宫大门后就变成狐狸跳上了花零的床,安逸地窝在床内侧、枕木的旁边。 陆压一直窝在花零的怀里,花零松手了陆压也扑腾着翅膀往花零怀里钻,花零直接抱着陆压坐在了床边。 “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 算了,搞不懂就不搞吧,废那脑子干嘛? ……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整两年多,瑞国都没有出什么事,启国也没做幺蛾子。 花零培养信子和西子越发得心应手,也多亏了陆语的帮助,还有陆压的监督。 信子和西子上花零的课上了两年,知道并记住了不少知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用到,但是有就好。 这天,花零正和花烁、周墨还有洛舍一起在花园里休息。 “岁月静好啊……”花烁喝口茶水,感叹。 “一切安好……”周墨也喝口茶水。 “……哎,你们说,去仓库偷酒喝会不会被父亲揍?”花零沉思良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不知道,但玉琴肯定会求着你说她也想喝,所以为了玉琴着想,别去。”花烁抿口茶,说出自己的看法。 花零点头:“这倒是,但是我还是想知道酒是什么味……” “太子!太子!皇上传唤!”突然有个小太监跑过来。 花零站起身离开跟着小太监前往皇上所在地,花烁和周墨对视一眼,也打算去,还拉着洛舍一块。 在一旁自顾自玩乐的陆压赶紧也跟着飞了过去。 /94/94071/27615851.html 第四十天 花零自然是四人中第一个走到大堂的,还没跨过大堂门槛,她一眼就看到了身旁有一男一女的冯赛。 花零面色瞬间难看,转身就打算走,却被侍卫拦下又被花木叫住。 花木走来半拥抱着花零,亲自带领花零走到并坐在位置上。 “对方是古泽王上,还是别乱发脾气啊,零儿乖~”花木拍了拍花零的双肩。 花零咬牙切齿又小声地用只有面前的花木听得到的音量说:“这家伙是来提亲的对吧?” 花木听后一愣,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冯赛和他身旁的古泽王上,皱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父皇!我们…来旁听……?”三个男孩和陆压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大堂门口的,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进去的路。 陆压扑腾着翅膀从人手够不到的高度飞进大堂,花零抬起手让陆压落下,陆压稳稳地落在了花零的手背上。 花烁被侍卫们拦住了,自然是不能理解的,花烁扒拉扒拉侍卫挡住自己的手臂:“父皇,是两国之间的事吗?” 三个男孩担忧地看着大堂内的人们,周墨突然注意到:冯赛身边的女人往他们这里看的时候惊讶了,又朝男人说了什么。 花木拍拍桌子,命令侍卫放三个男孩进来,花烁坐在了花零身边,洛舍站在花零旁边,周墨有自己的位置。 周墨一直注意着女人和男人的一举一动,用能力听到了一些事情,打量了冯赛后看向花烁。花烁感受到周墨的视线后微笑着回应。 “花零皇女……我就开门见山了,请与我儿冯赛成婚。”男人起身后说到,男人打量着花零和她身旁的花烁。花零看到男人右手一直都是握紧的状态。 是暗器?没这必要吧。 “我很明确地和冯赛表示过我不会接受与他成婚,并且是两次。你们来到这里的这次已经是第三回,我依旧不会接受的,并且以后直至死亡永远不会。” 花零抚摸着陆压的羽毛,陆压蹭着花零的手心。 古泽王上听到这番话脸色阴沉,冯赛和女人在劝他不要强硬。有种劝架的感觉。 “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二皇女,可以将国家交给皇子。” “因为我的哥哥和弟弟妹妹都不太成器,要想把国家稳当地交给他们,我至少要和父皇一起看着他们成长。” 花烁原本在一旁默默给花零加油助威,然后花零就说他不成器。 花烁委屈了,伤心了:“零儿你觉得我很差劲吗……” “是。” 更委屈了! 古泽王上看着这兄妹俩,无奈闭嘴。 “还有谁,有什么想说的?”花零看着冯赛,冯赛眼神闪躲。 “我有。”冯赛身旁的女人开口,“我是古泽的王后,皇女称呼我为冯夫人就好。” “嗯,请讲。”花零打量着冯夫人。 冯夫人举止优雅端庄,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来瑞国皇宫时赶路的原因,面容有一丝的憔悴和风尘仆仆。 “其实我想问的事和皇女……也许并没有关系。我想知道,皇女身边的这位皇子的眼睛颜色是天生的吗?” 花烁莫名被喊到,不明觉厉地东张西望。 花零根本没有看身边的花烁,淡然地说:“是。” 花烁愣了一下看向花零,花零这才转头,抬眼和花烁对视。 花烁眨眨眼睛转头看向冯夫人:“是啊,一出生就这个颜色。” “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后天更不可能换颜色啊……而且你长得怎么这么熟悉?”冯赛一脸疑惑。 “我还想问你呢。” 花烁和冯赛对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花烁略带激动地抓着花零的手:“他,他是不是……” 花零嫌弃地拍掉花烁抓着自己的激动到颤抖的手,对冯夫人说:“中原人的瞳色基本都是深棕色,这是个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花烁他是父皇领回家的,谁都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所以——冯夫人,你想问什么?” 冯夫人听到花零的这番话后喜出望外:“瑞皇、皇女阁下以及在座的各位,实不相瞒,在十八年前——也就是我儿冯赛出生的时候,我搞丢了另一个孩子,冯赛和他是双胞胎的!” “那……娘,我是哥哥还是弟弟啊?”冯赛愣神后第一反应是问这个问题。 “是弟弟哦。” 冯赛再次愣住,望向了花烁嬉皮笑脸的模样。 花木倒是看了一出好戏:“母子相认?好!我支持!”在一旁的周墨提醒下才没有直接站起来。 冯夫人站起来想走到花烁身边,但是刚起身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她看到花烁并没有想要母子相认的样子。 花烁一直抓着花零的手,花零能感受到他的紧张,花零挣脱他的手后拍拍他的后背:“去吧,那可是你生母。哦对了。”花零贴近花烁的耳边说了一句:“冯赛是塞姆。” 花烁愣了愣,再次看向冯赛的时候眼睛明显有神了不少。 花烁站起身迎上了冯夫人的拥抱,母子连心两人抱了许久。 “娘,我丢了后爹有没有为难你啊?”花烁瞥了一眼完全可以用“严父”来形容的古泽王上,看着和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花木比起来逊毙了。 冯夫人摸摸花烁的头:“没有没有~” “怎么没有?明明因为丢了个孩子父亲就说要再生几个的。”冯赛撇嘴看向自己的父亲,被父亲和善地拍打了后脑勺。 “嗯?那就是说我还有其他弟弟妹妹?” “没有,古泽就我一个王子,你是突然冒出来的。”冯赛抱着手臂气呼呼的。 “不是独一无二的王子,不高兴了?”花烁走到冯赛面前扯了扯冯赛的脸,又看向古泽王上和花木,“你不高兴不关我事,我高兴,我有两个家了~” 花木突然发问:“烁儿,你找到自己的家人了,是打算回去,还是留下来?” 花烁听后怔住,回身看向逗着陆压的花零,又看向身为国师所以坐在花木旁边的周墨,再次转身看向刚找回的原生家庭。 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么难选的题。 /94/94071/27651154.html 第四十一天 花烁四下张望过后,慢悠悠回到了花零身边:“还是零儿你帮我选……吧?” “哑巴了还是傻了,这种问题你抛给我?”花零手中顺着方向摸着陆压的羽毛,抬头瞪了一眼花烁。 但还是站起身说道:“以草木复苏之时为启,以粮食丰收为末,花烁就在这个时间段留在冯夫人身边。在这段时间以外回到瑞国,如何?” 花烁在一旁盘算:也就是说春夏在古泽,秋冬在瑞国,还不错哎。 冯夫人从一开始的担心花零说出的时间自己无法接受,表情转变为了高兴的笑容:“好,好。” “目前是万物复苏之日,花烁自然会随你们一同前往古泽,所以冯夫人不必担心,您有足够的时间和花烁建立健全的母子关系。”花零微笑点头。 …… 一时间,整个瑞国皇宫都知道了花烁找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并且是古泽王子的事。 花宁:“你什么时候走?” 花烁:“明天,你很期待我离开?” 花宁:“当然,你走了我就是二皇子了。” 花烁:“好小子,我去告诉花零,看她揍不揍你。” …… 花落:“所以……大哥是古泽的王子?” 花烁:“是啊,落落怎么了?” 花落:“我可以和大哥联姻吗?”花落,一个喜欢并憧憬嫁给其他皇子的女孩。 花烁:“……零儿,零儿!你管管花落!” …… 花竹:“哥,回来的时候给咱俩带点土特产呗?” 花枫:“听说古泽会搞音乐,哥,带点乐器?” 花烁:“土特产倒是没问题,我还能带点吃的给你们。乐器?算了吧,带了你们也不会演奏。” 花竹以及花枫:“别啊,带上嘛,大姐肯定会,没有大姐搞不定的东西。” 花烁:“……零儿,零儿!!” …… 花烁:“玉琴呀~” 花玉琴:“哥哥——” 花烁:“哥哥要离开皇宫咯,要很久才能回来。玉琴有什么想和哥哥说的,还是有什么想要的?” 花玉琴:“那……玉琴想穿古泽的衣服!” 花烁回头看了一眼冯赛的衣服,确实和中原的服饰不一样。 花烁:“好的~” …… 花零将前面几个出言不逊的皇子收拾一顿。 :“他去了古泽也是你大哥。” :“回去看书,整天想的什么东西。” :“的确没有搞不定的东西,看,我还能搞定你们两个。” 花零将他们打过一顿后就交给各位妃子处理了,转而看向花烁。 花烁被花零暗淡的眼神看的发怵,试探地询问:“怎么了吗?” “……哥。”花零沉默良久,开口喊了声。 “哎,我在。” “你永远是我哥,永远,一直都是……一直都会是。” 花零虽然语气淡然地说着这番话,但是花烁却明显感受到了花零话中的悲伤,可是花零眼中根本没有眼泪,她是真的表情淡然,嘴角甚至有弧度。 她在笑? “说这么伤感干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来,抱抱。”花烁张开手臂,花零面前瞬间看到了曾经的,在花烁身上出现的一模一样的场景,不止一次,还有穿越前的如这样一般的场景。 花烁的怀抱对花零一直都是敞开着的,花零那一瞬间恍惚了,她小跑两步埋进了花烁的怀抱里。 没有人知道花零在想什么,连花零自己都不知道。 夜晚,梦中。 “永远?一直都是?”波旬一遍遍重复着花零当时的话,他觉得这很可笑,“这是只对花烁来讲吧?你的永远可远着呢——” 花零躺在花丛里,花海似乎日渐泛红了,花零四周的石蒜基本都是正红色。 “是很可笑,我都差点笑出声。”花零的语气完全听不出“笑”,面部表情也是板着的。 花零好像已经没有可以“笑”的地方了。 …… 花烁和冯赛他们的车队离开后花烁和冯赛就在车里四目相对,盯着对方都不眨眼。 先眨眼的是花烁,然后冯赛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大人和他们并不是同一架马车,两个男孩眼神交流间相视一笑。 “花烁,你有这个吗?”冯赛将靴子脱下,袜子翻起露出脚腕,上面画着一只龙头豺身的神兽。 花烁挑眉,想起前一天花零就告诉了自己冯赛是塞姆:“有,不过在腰上,需要我脱衣服给你看吗?” “不不不,这就算了。……所以你是?”冯赛打量着花烁的一举一动,似乎并没有看出来花烁是谁。 花烁笑笑:“你猜猜?” 冯赛捏着下巴沉思:“不愧是兄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话术都一样……等,你该不会是余秋明吧?” 花烁一愣,点头。 “还真是永远的兄妹,你和花零的缘分太大了吧?穿越后都能生活在一块,连当时的雨都在帮助你和她重逢。”冯赛摇头叹气。 “这缘分啊,可能也就这样了……”花烁看向窗外,“我总觉得花零有很大的心事,我的神降可以入梦,之前在花零的梦里我看到了如同地狱的场景。” “地狱?你是说这就是她的心事?只是一场梦而已吧,别想太多。” “但愿。” …… 花烁离开后的下午,花零带着陆压来花园的时候就看到周墨对着河面发呆,场面看着像是要投河自尽。 花零走过去拍拍周墨的肩膀,把脸伸到前面看周墨的表情:“你干嘛呢,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哦——想花烁了?”花零揽过周墨的肩膀,“咱们的小国师春心荡漾了,但是看不到有情人——是吧?” “……是。” 花零早就料到周墨并不会傲娇地说不是了,顶多就是沉默不说话。 “但是你不能离开瑞国境内的啊,你可是国师。”花零拍拍周墨的肩膀,让他安定下来,“你要是愿意,娶了花烁,他不就能名正言顺地待在瑞国不走了?” “……再看吧。” “再看?” “嗯,我感觉到过几年瑞国可能会大变样,等那时候过去了再说吧。”周墨看向天空,闭上了眼睛。 大变样?难道是毁灭文明的事? 如果真的是毁灭文明的事,大家失去了和花零有关的记忆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连锁反应导致很多事都被忘掉,希望不会吧。 到时候瑞国没了,大家能记住自己是谁都是好的了…… /94/94071/27665288.html 第四十二天 一间黑暗的房间,一阵水声过后。 “噗咳!咳咳…咳……”是花零的声音,她被人用水泼醒了。 那人将房间里的灯点燃后整间房亮起,花零半眯着眼睛看到了对方的模样,衣着类同瑞国皇宫的掌事,但脸是个花零没见过的模样。 “哟,醒啦?” “废话,你都拿水泼我了。”花零想用手拨开因为水珠流向而粘在自己脸上的头发,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坐着的椅子上。 花零皱眉低头打量,看到自己坐在一个木椅上:“你是谁?想做什么?这里是哪?”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做什么……要看皇子殿下了。这里是启国~” 那人说完就离开了,花零也才发现这叫房间的门是监狱一般的铁栅栏。 “喂!——”花零喊了一声,无人应答,“他○的……” “别喊了,估计没多久就会有人来折磨你了。”从隔壁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奄奄一息,听着像是饿的气力不足,但听他的话的内容应该是被折磨的。 “这里是启国,我得赶紧回去。谁知道我突然不见了花木会干出什么来。”花零浑身使劲,但是绑住自己的绳子却纹丝不动。 花零突然听到隔壁的人叹气,然后又接着说:“兰尚惬就是想让花木发动战争,他认为瑞军打不过启军。” 兰尚惬?是启国的皇子? “他一个皇子为什么要做这些,领军打仗不应该是启皇在管……” “兰尚惬有神降,启皇认为兰尚惬是天神下凡,什么都听他的。虽然身份依旧是皇太子,但是已经有了皇上的能力,对瑞国皇宫的事基本都是他的主意。” “这样啊……” 花零听着隔壁人的话,在分析对方是谁,分析过后:“你是花北辰?” 花零听到隔壁笑了:“是。” “怎么不附身别人离开?” “兰尚惬把这具身体的眼睛挖了。” “真狠啊……” 花零思考片刻:兰尚惬应该就是亚瑟了,得想个办法出去然后杀了他。 “花零。” “干什么?” 花零还在想怎么离开这里,突然花北辰喊了她一声。 “你怎么来这里的,没人保护你吗?” “我记得……”花零沉思,回忆着。 几天前。 距离花烁回到古泽已经两三个月了,皇宫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大变化,也就皇子们的顺序往前挪了一位,应该算是称呼变化吧。 花零觉得皇宫没意思,带着陆压去后山打猎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山林里的鸟突然四散飞离,花零不解地张望,突然看到从身后有一只箭射穿了飞在自己身边的陆压的胸膛。 陆压被箭带着钉在了树干上,流了血,不动了。 花零瞪大眼睛想回头看的时候就被捂住口鼻,挣扎了一会儿后昏迷了。 再次醒来就在这间屋子。 那人的箭术和许久之前射穿了自己胸膛的人如出一辙,那人可能就是兰尚惬。 “启国善骑射,皇子更甚,为了保证计划如期进行他必定会亲手操办。并且,你说你被射穿过一次胸膛但是没死,这应该就是他将你带回来的原因——想亲眼看到你死在他面前。” 花北辰气息微弱,但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意识很清醒。 花零深呼吸,身体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身体肉眼可见的缩小,绳子也因为松动自然脱落。 站起身后花零又变成男人走到了这里和隔壁房间的隔断墙边上,用手指敲敲墙壁:“喂,北辰,能听见吗?” “能,我没聋。” 花零被这对话逗笑出了声,又握紧拳头后将墙壁打破,墙上就有了个洞。 花零将原本只能通过一只拳头的洞越扒越大,大到能直接跨过去,借着火光和窗口的月光看清了花北辰此时的模样。 花北辰的双手被从天花板挂下来的麻绳捆在一起,身上只穿了一条亵裤,双脚脚腕被从两面墙上延伸的绳子捆住,能小范围活动也能站住。 身上有很多血痕,眼眶能够感受到里面是空的,眼角留下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手臂和胸口皮开肉绽,但是伤口却没有感染也没有腐烂。 花零跨过洞口,走近后才猛然看到——花北辰身上的伤口都被火焰炙烤过,伤口很大,流的血却不多。 花零伸手轻柔地抚摸着花北辰胸口上的伤:“现在还痛吗?” “早就没感觉了。” 花零不知道这伤多久了,但是花北辰潜入启国是两年前的事,这两年间受的苦不一定都能从他的身上看到。 “快了……”花零喃喃自语着。 花北辰似乎知道花零口中的“快了”不仅是兰尚惬对瑞国的折磨快要结束了,更是:“如果兰尚惬将花木他们亲手葬送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能直接拥有那个能力了?” 花北辰,他从回到瑞国那刻就知道瑞国毁灭、文明毁灭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巨大的情感波动……”花零看向花北辰的脸,花北辰的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了眼睛,花零此刻却看着那空洞的眼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见到了那些‘神’,他们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文明需要被毁灭,所以我才将腓腓的真实能力激发出来。但是那些神却又告诉我,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完成任务,并且是强制性,那个人不是我——是你。” 花北辰苦涩地笑着:“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权,这是你的命中注定,零儿……” “所以不论做什么,到最后这一切都会消失,文明消失后就没人会记得我……所有的‘询问’都是这些神装出来的,为了让我觉得他们很好心!?”花零一拳打在墙上,墙裂了道缝。 “你有告诉过花木他们这件事吗?”花北辰试探的问着,他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感受到花零生气了。 “没有,我怕说了之后我会舍不得。” 平复了心情后,花零帮花北辰解开绳子,讨论着出去的方法。 现在是晚上,带着个看不见的人贸然逃走不太理想。 “你除了对视以外有其他办法附身吗?” “有,不过这种办法是将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人的精神海里,不能算附身。” “如何执行?” “亲吻。” “……啊?” /94/94071/27799597.html 第四十三天 花零微笑着伸手捏住花北辰的脸颊,抵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问:“是哪种亲吻?” 花北辰怂怂地往后退,但是花零跟随着他的步伐,他后腿,花零就往前,一直到花北辰背靠墙花零也没有想松开他的脸的意思。 “我不知道啊,腓腓就只跟我说是亲吻,我哪知道是哪种亲?……我真没想占你便宜!你是我亲孙女啊!” 此刻的花北辰即使看不见,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花零的低气压,害怕地咽口水。 “‘亲吻’无非就那几种,干脆一个个试……” 花北辰当然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骗花零,既然是亲吻那就亲吧,谁又没被亲过呢? 然后两人各给了对方脸颊一个吻后没反应,花零思考片刻,吻上了花北辰的唇。 …… 波旬目睹了花零和花北辰的动作和对话,此刻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看着四五十岁左右的精壮大叔面部抽搐。 波旬捂着脸不理解也不愿面对地坐在花海里。 花北辰突然来到这么一座花海里,好奇地张望,看到波旬后也马上理解:“你是零儿的神降?” 波旬点点头。 “你能看到零儿现在在做什么吗?” “她杀了你的身体后掰开栅栏离开了房间。” …… 此时的花零躲在启国皇宫的树林里,对面似乎是某位妃子的寝宫,里面传出来了男女之事的声音。 但是因为四周都有巡逻的人,花零还不能直接出去。花零变回女孩的模样,会更好隐藏一些。 花零:我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把关押犯人的地方建在自己家休息的地方旁边,这一出来怎么就是皇宫呢…… 正当花零在思考该怎么解决巡逻的人时,突然有一双手从花零身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花零没反应过来刚想回头看的时候就被对方用另一只手压住身子趴在地上。 “唔?!唔唔唔!!” “嘘,别动,别喊,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花零听后安静了下来,但是刚刚的动静明显惊动到了巡逻的守卫,花零听到了两个人走来的脚步声。 “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按着花零的是兰尚惬? “睡不着,出来转转,怎么了?” “可这里是皇后的……” “我不能来看母亲?” “……可以,那就不打扰了。”两个人渐渐走远。 兰尚惬松开了捂着花零嘴的手,按着的手依旧没动,他低身凑到花零耳边问:“你好啊,瑞国——女太子?” “……你想做什么?” 花零突然感觉到兰尚惬的手在顺着自己的脊柱往下摸,意识到危险后马上挺身脱离,才发现除了将自己按下去的一瞬间,其他时间那只手都没用力。 “人多眼杂,跟我走。”兰尚惬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花零的身上盖住了她的头。 花零鄙夷,但还是跟着兰尚惬走了,不然估计没有办法离开。 到了兰尚惬的寝宫。 关上门后花零将身上的兰尚惬的外衣脱下还给了兰尚惬:“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杀了?” 兰尚惬接过那件外衣后将它放在了挂衣杆上,坐在床边就打算脱衣服:“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看到你变成了这副模样,突然觉得……不能对女孩太粗鲁。” 花零嗤笑:“你都杀过我一次了,还管粗不粗鲁?真可笑。” “同为穿越者,我们不是一条线上的吗?” “你对冯赛也是这么讲的?好计谋。” 冯赛从启国出来那次应该就是兰尚惬想拉结其他国家帮助攻打瑞国,在这种对“神降”尤为敏感的时候作为突然拥有神降之人的古泽和启国两国肯定会给足拥有神降的瑞国下马威。 古泽那里已经不用担心了,有花烁在,古泽王上估计也会因为瑞皇养育了自己亲儿十八年而不允许攻打瑞国。 但是启国…… 兰尚惬这颗定时炸弹早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亚瑟,你和塞姆是同学关系,他愿意相信你是他的事。”花零抱着手臂看着兰尚惬,“但我只不过是一个最后被拉上飞机的人,甚至我不上飞机的话你们都不会在这里。” 兰尚惬看着面前的女人,回忆着在飞机上房齐天的一举一动。 “已经发生的事我不想再说,但是你执意希望启国和瑞国发生战争的话……我不会阻止你。” 兰尚惬愣了一下:“不阻止?为什么?瑞国的战力我观察过,根本打不过启国目前的军力的。” “因为……神降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会有的只是神兽们罢了。” 花零并没有把毁灭文明的事告诉兰尚惬的想法,但是花零一想到现在做的任何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消失,花零就很难过,什么都不想做。 兰尚惬却站起身抓着花零的肩膀追问:“这是什么意思?你的神降——波旬他说了什么?他是神,对吧?是真正的神明?” “……对。”波旬是真正的神明,同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王。 兰尚惬一直在追问,花零被他推到了墙壁上背靠着墙,兰尚惬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花零叹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从花零被选中成为“替罪羊”,到毁灭文明后大家会忘记神降、文明以及花零自己。 “没有神降的话,她会觉得我没用的……”兰尚惬恐惧地听完了花零的话,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花零疑惑地听着兰尚惬口中的自言自语:“……谁?” “花零!别毁灭这些,拜托了……”兰尚惬突然抬头看向花零,他的眼尾微红。 这个“她”……该不会是兰尚惬的母亲吧? 回想着自己被兰尚惬发现的时候就是在皇后的寝宫旁,而皇后的寝宫里又传出了那种声音。 花零有理由怀疑兰尚惬听自己母亲的墙角。 “这是必须的,迟早有一天会发生,而且还必须是我,搞得好像我想做这件事一样。”花零“嘁”了一声。 兰尚惬莫名其妙地用近乎崩溃的语气吼:“可是没有神降的话我父母他们就会抛弃我!” “你父母抛弃你关我什么事?!文明消失后所有人对我的记忆都会消失,而我会永生!我会看着我父母忘记我,所有人都不会记得我!”花零也喊着,带上了哭腔,“父母抛弃你又如何,你还能找冯赛他们,你们又不会忘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这是什么比惨大会吗? /94/94071/27858397.html 第四十四天 花零坐在了兰尚惬寝宫内的草席上,打量着兰尚惬捂着头的模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花零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看模样应该是亥时到子时之间。 “你应该还保留着杀了我的想法吧?”花零突然发问。 兰尚惬将手放下,放在身侧似乎在寻找什么:“……把你杀了的话,能终止这件事吗?” “你试试?” 试了的话,反正花零也曾和波旬说过,诅咒要在自己只剩一口气或者救不回来的时候接受,简单来说——死不了的,或者从一开始花零就死不了。 兰尚惬几乎是在听到花零的那句“你试试”的那一瞬间就起身,在手中握紧着什么东西后将它刺进了花零的胸口正中,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花零感受到了,那是把匕首。 兰尚惬瞳孔微缩,笑着将匕首越埋越深,直至匕首的刀刃都进入了花零的胸口,进而转动匕首撕裂着花零的肌肉组织。 不知道是不是波旬的恢复能力作祟,花零没有因为被刺穿心脏而快速死亡,反而一直感受着兰尚惬用匕首在她的胸口作祟,疼痛感让花零近乎麻木无法出声,直到拔出匕首后血流不止花零才真正失去意识。 “死了……?”兰尚惬用沾满血的刀尖戳了戳躺在地上的花零的脸。 确认了没有呼吸和心跳后兰尚惬突然大笑:“被神选中也不过如此,诅咒都是你用来骗我的!被射穿胸口能够下来只是你幸运罢了,最后还不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兰尚惬自信地将花零的头切下,将身体和流出的血液收拾干净,血腥味充斥在寝宫内无法去除。 兰尚惬打算着,明天就将这颗“瑞国太子”的项上人头交给自己的父王,启国皇上肯定会用这颗头颅向瑞国宣战,瑞国看到太子的头肯定会自乱阵脚。 花零的精神海。 石蒜早已全数变红,花零站在花海中远看如同置身血海。 “死透了呢。”花零和波旬异口同声。 花北辰在一旁看着两人不解:“不是,这诅咒什么时候生效啊?零儿都变成那副样子了,真能活过来?” “已经接受诅咒了,但是什么时候活过来——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波旬拍了拍花零的肩膀。 精神海里的各位其实从一开始就能够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花零看着兰尚惬对自己身体做的事,以及将自己的头部下方泡进水里。 花零轻笑:“兰尚惬应该是打算用我的头告诉花木他们我已经死了,等战争开始后再复活吧。那样的话任务的进度也会加快,不是吗?” 花北辰皱眉激动地拉住花零的手臂:“零儿!” “放开。”花零当然知道花北辰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的这种想法对其他人不友好罢了,“既然在这之后我会失去原有的家人是一个定数,那么我还是别对他们抱有太多感情好了。” 波旬在一旁点头微笑,花北辰的眼中却露出了悲伤。 “花北辰,你的身体没死,你还有机会回到花木他们的身边重新作为他们的长辈活着。”花零将花北辰抓着自己的手强硬拨开,“不论我说什么,你和他们都会忘记的,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神降也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是你会永生永世地活下去……” “说不定我在那之后会在你们身边守护你们,但你们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其实花零根本不想在任何人身边看着,守着,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本来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人对自己问出:“你是谁?”这样的问题。那样只会让花零更加难过。 …… 兰尚惬第二天就提着花零的头去找启皇了。 “这是……?”启皇看到兰尚惬提着一颗人头走来,不解。 兰尚惬将人头展示给启皇:“这是瑞国太子的人头,瑞国的太子是个女人,她的神降的能力将她变成了男人。父皇,用这个让瑞国蒙羞吧,他们的太子已经成了我的刀下魂。” 启皇拍手叫好:“惬儿!不过我们可以将这颗人头丢去瑞国边塞,他们在那的士兵会将这颗人头送到瑞皇手里,我们只要安静等就好。” “是。” …… 顾相秋在一天前收到了花木送来的信,写封信是陆压送来的,顾相秋一看到陆压独自来到这里就觉得不对劲,花零呢? 顾相秋将信拆开后,信中就说到:花零皇女在几日前前往山中打劫,从那时起就一直没有归来。陆压被发现在山中受伤,是被一支箭所致,那只箭的制作工艺来自于启国。综上所述,花零是被启国人带走了。 陆压气急败坏:“我看到了,和两年前射伤花零的是同一个人!” “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我认为是启国的太子,看着挺年轻的。” “启国太子?兰尚惬吗,他确实很擅长骑射。” 顾相秋拦住了打算只身前往启国带回花零的陆压,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但是陆压,既然你看到了兰尚惬将无双带走,你为何不阻止他?”顾相秋突然发现这件不同寻常的事。 “其实他当时先偷袭了我,用箭将我直接射穿了。”陆压平淡地描写着。 顾相秋皱眉,用拇指轻轻按压着陆压的身体,并没有找到陆压的伤口。 “别找了,我重生了,不会留下伤口的,我可是太阳神鸟。” “……这样啊。” 顾相秋原本想着:花零其实挺强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出事。却抱着这样的想法等到了第二天花零死亡的消息。 霍斗在砍柴的时候看到了被放置在树林里的人头,将发丝拨开后看到了花零死不瞑目的脸,吓得瘫坐在地。 “花、花……太子出事了!!!!”霍斗的声音喊得在周围做事的士兵都听到了,大家纷纷赶来查看,顺着霍斗手指指向也看到了只剩下一颗头的花零。 很奇怪,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也没有蛆虫爬行,只是看着渗人。 “快!报告给将军!” “是!” 顾相秋听到了发现花零的消息后,急匆匆地带着陆压见到了被霍斗他们带回来的只剩一颗头颅的花零,一人一鸟都愣住了。 /94/94071/28030822.html 第四十五天 “无…花无双!!”“啊!——” 顾相秋和陆压几乎同时惊吼出声。 …… 在古泽的花烁也收到了花木送来的信件,上面写着花零被启国带走了。 花烁将信件的内容以及自己打算直接启程回到瑞国的想法全部告知了古泽王上、冯夫人和冯赛,听后三人的脸色各有不同。 古泽王上自然是淡漠:“那个叫花零的女孩看着挺精明的,怎么会被带走?这只是想让你回去的手段吧?” 冯夫人倒是希望花烁回去确认:“去吧,母亲支持你,那好歹是陪伴了你十八年的妹妹。” 冯赛接过信件后打量着信件的内容,突然开口:“但是,启国太子兰尚惬确实说过如果瑞国依旧不将启国放在眼里,他打算亲手解决瑞国皇位的继承者。”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向了冯赛,花烁更是立刻夺门而出:“我现在就要回去!零儿绝不能出事!!!” “哎,哥你等…等……”冯赛没能拦住花烁,花烁离开后古泽王上和冯夫人都皱着眉看向冯赛,冯赛心虚地低头。 “这是怎么回事?” “阿赛你可从没和我们说过你和启国太子之间有过来往,而且刚刚那句话,是真的吗?”冯夫人的语气里有一种强硬,她知道启国杀伐果决,太子只会更甚。 “是真的。” 冯夫人听后立即吩咐冯赛和花烁一同前往瑞国确认花零的安危。 花烁在离开古泽前在自己的房间找到了一只东西,放在了行李里带着。 花烁一路上都在赶路,冯赛也担惊受怕地一路跟着。 在花烁和冯赛到达瑞国之时,写着“瑞国太子花零已死”的信纸已经传到了瑞皇花木和皇后端木芜湘的手里。 花烁来到花木身边的时候发现花木和端木芜湘已经泣不成声。 花烁从红枣手里接过被眼泪浸润后微湿的信纸,字迹依旧能够看清。 “冯赛,写封信吧。” 花烁将信纸撕碎,转而对冯赛说到:“零儿死了,我不会回古泽了,我要留在这里,很抱歉。” 冯赛看着被撕碎后丢落在地的纸张,抬头说到:“哥,瑞国和古泽联军吧,兰尚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根本是占着瑞国的军力少在欺负你们。” 在确认了花零真的死在了启国后古泽王上立即同意了联军——今天他敢对瑞国动手,明天就敢对古泽动手! 花木去往边塞准备战斗后花宁成为了太子,帮助处理琐事。 花木和端木芜湘一起来到的边塞,在看到花零的那颗依旧没有闭上眼睛的头颅后端木再次哭泣。 陆压一直守在花零的头颅旁,他看着花木将手放在花零的眼睛上让她闭眼,然后用另一只手捂着眼睛仰面朝天,似乎是在让自己不流眼泪。 “启……我和你们势不两立!”花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帐篷。 端木芜湘捂着嘴一直在哭,突然帐篷门被拉开,是身为医师被带来的陆语。 陆语安抚着端木芜湘的情绪,带着她离开了:“皇后,先离开吧,一直这么哭的话会晕厥的,深呼吸……” “啊!”陆压叫了一声,叫声凄伶。 陆语扶着端木出去时回头看了一眼陆压,抿着嘴没再说一句话。 花零的精神海里。 花零仰面躺在花海中,眼尾流泪:“花木来边塞了,看来战争一触即发。” “……嗯。”花北辰看到了花木眼中擒泪的样子,自己也更咽了。 波旬倒是叹了口气:“这么快就要离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呵。”花零笑了声。 花零撑起身子后回头看向波旬:“说起来我还没问过,得到毁灭文明的能力后是即刻执行的吗?” “不是。”波旬笑了笑,“你还需要一个媒介去执行,可以是任何事物,甚至是一个动作。做了某件事或者说出某句话就会发生,那件事由你自己决定。” “就比如我希望一挥手文明就毁灭,我就需要去挥那个手,是吗?” “差不多,可以是任何事。” “那我可以把想留在身边的东西留下来吗?” “除了和文明有关的东西以及别人对你的记忆。” “我想把那幅全家福、鸟鸣哨子和匕首留在身边。” “可以。” 花零和波旬一问一答,花北辰在旁边坐着略显单调,突然开口:“神降消失后我就会自动回到原本的身体里对吗?” “……是。” “我不想失去对零儿的记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也不行吗?” “不行。”波旬即刻回答,这个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 花烁和冯赛也来到了瑞国的边塞,古泽王上在回信中说到他会带着士兵和瑞国士兵汇合,一齐打下启国。 两兄弟一并拉开了放置着花零头颅的帐篷的门帘,同时看到了花零的头颅。 花烁大惊失色,瞬间哭出声。 冯赛将花烁扶向了旁边拜访着的椅子,陆压也在门帘放下的一瞬间变成了人形:“你们怎么也来了?” 冯赛看到一只乌鸦变成了一个男人吓了一跳,安抚过自己的心脏后解释说:“古泽和瑞国打算联军攻打启国了,我们都是来战斗的。” “陆压……”花烁脸上都是眼泪,更咽着声音抬头问,“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零儿?” 陆压抿着嘴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兰尚惬杀伐果决,你一直在花零身边地话应该也受伤了吧?”冯赛打量着陆压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伤口。 “那个启国太子给了我致命伤,我重生了……”陆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从看到花零的头颅的那刻开始无时无刻不想让花零也拥有想自己一样重生的能力。 花烁奋起抓着陆压的衣领质问:“重生?你们神兽还能重生?!零儿只有这一条命!凭什么,那是我妹妹啊!!” 冯赛赶紧将花烁的手拉开并抚平陆压被拉乱的衣领,又将花烁按回椅子上安慰:“哥你就算这么和陆压说,他也没办法的啊,人命只有一条,现在连一条都没了。” 花烁愣愣地听着冯赛的话,看向花零后抿嘴不言。 冯赛见花烁可算安定下来了,拍了拍陆压的肩:“你也不好受……” “……嗯。”冯赛看到陆压低头后面部滴下了一滴泪,在心中叹了口气。 /94/94071/28054229.html 第四十六天 启皇很快得知了瑞国和古泽联军的事,愁眉不展后拍案而起,传唤兰尚惬:“惬儿,惬儿!” 兰尚惬赶到启皇面前,鞠躬后询问:“父皇何事?” “古泽和瑞联军,我们有胜算吗?” 兰尚惬一笑:“当然有,我们培训的士兵完全可以抗衡这两个国家。”这算什么事? “好,好……还有,为什么古泽不站在我们这边?你不是和古泽的王子有过来往吗,那个冯赛是干什么吃的?”启皇安心后坐下,手中再度把玩起一只甲虫。 兰尚惬思考片刻后回答:“儿臣不知,但既然他们妄想击败我们,就应战吧,让他们知道启国的实力。” “说得好!” …… 古泽军队赶到的时候启国军队已经出征,战争已经打响。 陆压在经过顾相秋的同意后也加入了战斗的队伍,启国境内在战争爆发时突降暴雨,顾相秋指挥着士兵进行避雨措施,却发现启国好像都料到一般做好了万全之策。 两国对一国的战争持续了很久。 在第十天的时候花零就复活了,四周没有任何人,一丝不挂地站在帐篷里,是男性的身体。花零低头打量自己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变成了如蜘蛛丝一般雪白的颜色,皱眉打量过后用利器割断割短了。 而后花零潜入放置着甲胄的帐篷,穿上后加入了战斗。 陆压第十四天的时候才从战场回来,拉开门帘没看到花零愣了一下,随即惊慌地去找顾相秋。 “顾相秋!花零不见了!”陆压的喊声充斥在整个营地,所有在营地养伤修整的士兵和后勤的人都知道了——花零不见了。 霍斗听到陆压的喊声后惊慌失措地拉开帐篷的门帘,真的没看到花零。 霍宁受了伤,失去了一只手臂,但已经包扎好了。他看到霍斗惊慌地查看帐篷,皱眉跟了上去,也看到里面空无一物。 “怎么会,难道被偷走了吗?”霍宁和霍斗走进了帐篷。 霍宁眼尖地发现原本放置着花零头颅的地方有明显的手掌印记,看大小应该是一位成年男性,并且方向很奇特,像是从桌上爬下来时用手掌撑了一下。 “哥,会不会是启国的人?”霍斗害怕地看着霍宁。 霍宁皱眉:“可能是……” 突然兄弟俩的背后传来了门帘被大力拉开的声音,他们回头看到了被陆压喊来的顾相秋,和跟在顾相秋身后的端木芜湘。 “是启国吗?是那些家伙想威胁我们吗?!”顾相秋吼道。 “我的孩子啊……” …… 花烁一上战场几乎都是中后位,但是却被兰尚惬发现并抓住了。 在战争进行了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兰尚惬和许多启国士兵压着花烁带到了瑞国和古泽士兵面前。 “看来,这家伙对瑞和古泽都很重要?那好,我劝你们投降,不然他的人头会和花零一样——”兰尚惬明显是来威胁两国的。 顾相秋扒开人群,冲着兰尚惬吼道:“连花零的尸体都不见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那颗头?哈,当然是将你们葬送在这里。”兰尚惬听着顾相秋的话思考片刻,虽然不理解“尸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在出言不逊。 兰尚惬就站在人群中,似乎是自动留了个空位,人群后方似乎有人拉弓。 几乎是一瞬间,一只箭从斜前方射出直直地穿过了兰尚惬的胸口,那不是致命伤,甚至完美地避开了心脏。 兰尚惬被射中后呼吸困难,倒在启国士兵怀里听到又看到一个白发男人走了过来。 “兰尚惬,被射穿胸口痛苦不痛苦?”男人口中吐露出的中性声音是在场的瑞国士兵都听到过的。 “太子殿下……?”顾相秋看着那白发的背影,穿着瑞国人的甲胄,回头看向自己时的微笑。 “白费你们的眼泪了,”花零苦笑一下,又回头拉弓对向兰尚惬,“没想到吧?老子复活了。” “妹妹!”花烁惊喜地看着面前有着及肩白发的花零,雪白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亮。 兰尚惬吃力地站起身,大口喘气:“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兰尚惬的话还没说完,花零就将早就拉好的箭射出,直接穿过兰尚惬的心脏。 “这可是你说的,我还真有这本事。”花零嗤笑一声。 “啊!啊!——”天上突然飞来一只乌鸦,直冲向了花零但稳稳当当落在花零伸出的手上。 花零逗着陆压,转而指着被兰尚惬带来的启国士兵对其他人说:“把这些家伙处理了吧,碍眼。” …… 端木芜湘在看到花零的那一刻就抱着他不撒手,一直在哭。花木和其他人都是默默流泪。 花烁突然问了一句:“零儿,你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这头发……” “我确实死了,但我重生了,并且在这之后不论受了什么样的伤都能好,碎尸万段也能活下来。”花零微笑着说,花烁和其他人却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花木试探着。 花零将所有的事都告知了在座的各位,以及花北辰见到神明和现在在自己的精神海里的事。 花木双手抓着花零的肩膀忍着眼泪说着:“零儿,我们不能失去你……” 花零苦笑着环顾四周,所有人基本都是眼中含泪,他将花木的手拨下放开:“如果一定需要一个人来做这件事,并且这个人一定是我,那么我是希望早点结束这一切的。” 没有一个人打断花零的话语,大家都在认真听,花木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花零声音更咽了:“既然诅咒已经生效,那就差最后一步了……” “巨大的情感起伏……”大家的异口同声。 “现在战争还在继续,随时都可能出事,大家要小心。”花零站起身,陆压飞到了他的肩头,“我会冲向前线的,毕竟……我死不了。”说完就打算离开。 花烁突然站起身喊住了花零:“零儿!” 花零不解地回头,花烁喊到:“不要因为自己可以无限复活不考虑受到的伤害就……就糟蹋自己!你还是会痛的,不是吗!?” 花零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低下头继续往外走,用气音说着:“嗯……” 花零离开后帐篷内安静了一两秒,连空气都好像不流动了,接着所有人都哭出声。 /94/94071/28131334.html 第四十七天 花零回到了顾相秋给自己单独支出的帐篷里,坐在床上俯下身,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手指交叉,叹口气。 陆压化成人形坐在花零的身旁,眼尾泛红抿唇看着同样一言不发的花零。 “想说什么?”花零一直低着头,知道陆压在看着自己,心里应该有很多话想说想问。 “……我也会忘了你,是吗?”陆压开口了,问出了在他听到“所有人都会忘记花零”后他想到的问题,话中的意思是:神兽和神降是否也会忘记花零呢? 花零倒是没想过这个,愣了一会便听到波旬在精神海中给出的答案:“神兽会,但神不会。” 就是指神兽和神降都会忘记曾经有过花零和文明提前的存在,但同样作为神降的波旬是神,所以不会忘记花零。 花零将这话转述给了陆压,陆压听后怔住,一把抱住了花零。 花零拍拍陆压的后背安慰:“真抱歉啊……”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陆压送开抱着花零的手,开口问着,“其实所有神兽都知道随时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去实现神的玩闹,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陆压自己转过身体不看向花零,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我看到你的头、你的尸体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还能再看到你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你应该是个普通人的。但是你却在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尸体后活了下来,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去想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满脑子都想着你活下来了,你不能再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保护你……” “陆压。”花零看着面前近乎崩溃的陆压,轻声喊着他的名字。陆压迅速抬头看向花零,花零便看到了他脸上的泪水。 花零伸手用掌心抹去陆压的眼泪,温柔地说着:“命运捉弄而已,说不定即使失去了记忆你也能找到我呢?” 将陆压脸上的泪水全部抹干净后花零捧着陆压的脸颊笑着说:“你我都是‘不死之身’了。” “可是我不想忘记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别这么感性,以后的日子不还长着呢吗?” 花零给自己的暗示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是要时刻保持理性,此时此刻面对陆压的话自己都理性到不知该如何去站在对方的角度安慰他。 倒不如说花零的共情能力越来越差了。 “那……在我忘记了你之后,在文明毁灭之后,你要来找我。” “嗯。” “说好了,不要骗我。” “放心吧,不骗你,说到做到。” …… 花零的突然出现和兰尚惬被杀死的消息让启国大乱,战争局势很快就一边倒。 在几天前花零写信告诉皇宫里的各位自己还活着,并让洛舍将红枣他们画的全家福、匕首和鸟鸣哨子带来边塞。 委托洛舍将这些东西带来边塞的主要原因是花零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回不到皇宫就会达成任务,将想要留下来的东西带在身边会安心。 是陆压亲自送的信,陆压甚至为了更加快捷直接提着带好东西的洛舍飞来了边塞。 洛舍看到花零的那刻是又惊又喜:“白发的公主也好看!” 就在启国投降的前一天晚上,花烁找到花零说要给她一个东西。 花零有些许好奇,想着花烁会给她什么。 花烁拿出了一根干净的白色骨笛,样式很精美,上面有雕花的痕迹,能看得出来费了很大功夫。 “送我这个……?”花零疑惑地接过骨笛,拿在手中上下打量。 花烁坐在花零的对面,手掌撑在膝盖上看着花零的举动叹气:“妹妹,你应该还记得几个月前花竹花枫让我带古泽的乐器来,希望你演奏的事吧?” 花零抬眼看向花烁,点点头:“有点印象,所以这就是你给我带的乐器?” “嗯,是我特地拜托工匠制作的,独此一支。”花烁苦笑着说道,“波旬说的:‘媒介可以是任何事’。我想拜托你吹这支笛子,伯母和我说过你在穿越前学过吹竹笛,你现在还会吹吗?竹笛和骨笛应该差不多……” 花零听着花烁的话欲将骨笛放在唇边,但又放下,“诅咒同样让我拥有了所有神降的能力,我现在算得上全知全能。所以只是一支笛子,当然没问题。只是……” “只是?” 花零用手抚摸着这独一无二的骨笛:“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媒介呢?你们明明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但是它已经在进行中了吧,它并不会像电脑加载一样随时可以停住或着重新开始。将这支笛子给你后,我脑中已经想象到了吹奏时的场景,花零,我的妹妹……要一直自信美丽啊。”花烁耷拉着脸,很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都已经不能算是‘妹妹’了。” 陆压这时候从窗户回来了,化成人形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们在说什么?” 花烁向陆压解释了刚刚的对话,陆压安静地听完后打量一番花零手中的在他眼中平平无奇的骨笛。 陆压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但是听花烁说花零会吹,便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花零。 “就算你用这种表情……”花零皱眉,将骨笛放在身旁,“我不知道吹什么啊。” “启国的军号怎么样?他们现在节节败退,吹个他们的军号感觉很快活。”花烁突然提议。 “啊?” “我赞成!” 花零不解地看向提出建议的花烁,陆压却突然开口同意,两人一齐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花零,看得花零不知所措。 “好啦好啦,我吹就是了。” “嗯!” 军号都是激烈有力的,花零吹的调子虽然没错,听起来却略显委婉,不过还是能听出是什么曲子的。 吹笛的声音引来了附近帐篷的士兵,士兵拉开花零帐篷的门帘看到是花零在吹笛子立刻奔走相告,叫来了花木他们。 吹完一段后花零、花烁和陆压猛然发现门帘被拉开了,门外站着好多“偷听”的士兵。花木、顾相秋他们直接站在门口光明正大地听。 “你们……干嘛呢?”花零放下骨笛后奇怪的打量着他们。 花木乐呵呵地询问:“零儿再来一曲?随便什么曲风都可以。” “嗯嗯,我们还想听!”士兵们异口同声。 花零转转眼珠思考过后打算吹一首穿越前听过的歌,便笑着点头,站起身吹奏。 那个晚上,花零的笛声在瑞国军营里游荡了很久。 /94/94071/28141910.html 第四十八天 启国正式被打败投降。 在启国城门前,花木和古泽王上看着面前被压制趴到在地的启皇,启皇则恶狠狠地抬头盯着蹲在他面前的花零。 “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启皇怒吼。 “……哦。”花零挑眉淡然接受了这不轻不痒的诅咒。 突然花零听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城门之上——大约几百名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的一秒过后箭全部离弦射出。 花零几乎是下意识回身扑向还在愣神的花烁并对所有人吼到:“全部蹲下防护!!”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箭没有任何预兆地射出让几乎所有人都乱了阵脚,花烁倒在花零的身下幸运地没有被伤到,花零自己却中了五六只箭,四周还划过几支。 花零站起身将花烁拉起后听到了一声——“雷!” 声音的源头是顾相秋,他手臂中了支箭。在说出那声“雷!”后启国的城墙瞬间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中,在两三秒前天空还是晴空万里,现在瞬间布满了云。 陆压因为飞在空中无法定位的缘故没有中箭,花零立即命令陆压放火烧那些弓箭手,一个都不许放跑。 花零眼中充斥怒火,这时听到了弱弱的求救声,回头看到的是挡在几位士兵前以身作则身上却中了十数支箭的花木。 “父皇!”花零小跑几步过去,在花木倒下前抱住了他。 花木的呼吸微弱,像一个上吊时没完全踢掉板凳用脚尖站在板凳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 “零……我……”零儿……我好难受,我可能活不下来了……即使花木口中话语因为肺部中箭呼吸急促含糊不清,但是心里的想法花零全部听清。 “父皇,我听着的,你能活下来的……医师,医师!陆语——!”花零抱起花木就想冲回营地。 “零儿!花零!!你身上的箭——!”花烁没能拉住花零,花零着急的模样让花烁害怕,恐惧地看着她的背影。 巨大的…情感起伏……? 花零怀里抱着花木直冲冲回到营地的时候把陆语和原本的医师吓了一跳,陆语看着花木身上十几支箭和花零身上的几支,皱眉检查起被花零放在床上的花木。 花木此时已经昏厥了,心跳很微弱。 陆语在检查过后叹气并说了句:“救不活的,他不像你当时那样再生能力强,他……已经进入鬼门关了。” 一旁的医师也点点头,表示这样的情况他们无能为力。 花零不相信,检查着花木的心跳,脉搏,突然发现这两个都没有反应。花零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突然跪在了花木的病床边。 医师惊慌地想去将花零扶起,陆语将他拦住:“让他一个人安静会儿吧。”又独自走上前握住射进花零背部的箭,将它们直接拔了出来。 箭被拔出后花零的背部血液四溅,但只过了两三秒就停止流血了。医师惊讶地看到了花零背部被箭刺穿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直到完全看不出箭伤的痕迹。 但陆语也通过破碎的衣物看到花零背后的烧伤一直存在着,波旬到底为什么没有将这烧伤恢复呢? 花零的精神海里突然出现一句话将花零的思想瞬间拉了回来,波旬笑着告诉花零:“完成了。” 完成,是情感起伏在一瞬间到达顶峰,花零拥有毁灭文明——或者说毁灭一切的能力了。 在陆语和医师的视角里,花零的发色突然变回黑色,变回了女人的样子。 花零只是跪了不到一分钟就站起身,回头对陆语开口:完成了。 花零没有发出声音,但陆语看懂了花零的口型,就在花零拉开门帘准备离开时陆语拦住了她:“站住。” 花零看向陆语拦住自己的那只手臂,阴沉地抬头,眼中不含情感,仿佛在刚才的某个瞬间花零的心完全死了。 “你想去做什么?去毁灭现在的一切?”陆语挡在花零面前,花零比陆语高一头,此时花零俯视着她,在旁人眼中充满威慑力的动作陆语却丝毫不慌。 花零没有回答陆语的话,张开了嘴巴又闭紧。 “花零,毁灭文明后皇上也不会死而复生,你想怎么办?让皇后去照顾孩子们?” “那就全杀了吧。” 花零的回答完全没有过过脑子,她似乎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陆语听到这样的回答愣住,花零也在陆语愣神的时候拨开陆语离开了。 陆语在花零离开视线后回过神,瞪大眼睛转身拉开门帘朝着花零的背影大吼: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妖怪!” …… 花零回到自己帐篷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带着伤员回来了,陆压从窗户进来,快快乐乐地告诉花零:“启国的人全死光了,没有人会再威胁到我们……花零?”陆压这才发现,花零的外貌变了。 没几个人无伤,花烁是其中之一,他从启国回来后直奔向花零的帐篷,拉开门帘后原本开心快乐的表情瞬间僵住。 花零的外貌突然变化,陆压和花烁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父皇死了。” 花零将骨笛拿出,抬手摆出吹笛子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却又将笛子放下。 花烁自然知道花零想做什么,二话不说小跑着张开手臂抱住了花零,抚摸着花零的后背和头发安慰。 …… 陆语也将花木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来到瑞国军营想看看花木安危的古泽王上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和自己身边的冯赛对视三秒,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瑞国军营。 冯赛没有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而是去往了花零的帐篷想看看花零此刻如何。 帐篷刚映入眼帘的时候冯赛突然看到一个黑发女孩走了出来,冯赛甚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花零。 冯赛上前拦住花零询问她想去哪,花零回了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冯赛被晾在了一边,花零根本不管他。 花零走开后花烁打开门帘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冯赛,走出帐篷说到:“还是让她自己安静下来吧……” 冯赛点点头,转头看向花烁对他询问:“怎么感觉你说话这么虚?” “哦,就刚刚,花零给了他三拳,都打在腹部。”陆压化成人形从帐篷里走出,打量着花烁因为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而导致颤颤巍巍的模样。 “零儿需要发泄……”花烁流泪。 /94/94071/28175876.html 第四十九天 “看得出来,花零为了之后的生活已经一视同仁了。”冯赛心有余悸地看着花烁揉腹部。 “所以……她这是要去哪?”陆压奇怪地看着花零越走越远的背影。 “对哦。”冯赛和花烁对视一眼,两人又和陆压对视,短时间内就像交换了思想一样异口同声:“走,跟上去。” 三人都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跟在花零背后,花零明知道他们跟着自己,由着他们尾随自己。 陆语刚从河里打完水回来看到三个男孩奇怪的动作,又打量走在前面不远处看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花零。 “你们在干什么?” “跟踪零儿,你要不要一起来?” “……行。”陆语面部抽搐:把跟踪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不愧是你们。 陆语将水桶交给路过的一位士兵,嘱咐对方将水送到医疗室,医师如果让他帮忙能帮就帮,之后自己就跟着三个看着就不太聪明的男孩走了。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们这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花零现在全知全能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嘶……” “阿这,好像也是。” “不好意思,我们……习惯了,嗯。” 陆语无语地看着他们:这三人在花零身边待傻了吧? 不过虽然这么说,在他们眼中花零还是个普通人,其实也挺好的。 四人跟在花零身后随着她的脚步走离营地,走进树林,又穿过树林,看到花零走到了自己被射下的那片峡谷悬崖,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四脸震惊,一起快速跑到悬崖边朝下看。 本以为会看到花零快速下落的模样,却看到了花零像会飞一样盘旋几圈毫发无伤地降落。 冯赛、花烁和陆语一齐看向陆压,而此时的陆压:“她会飞了,她不需要我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本来就不需要你,你只是给她锦上添花。”陆语冷笑。 陆压更委屈了。 花烁拍拍陆压的后背,安慰着:“咱们先不讨论零儿需不需要你,我们现在很需要你。” 陆压一愣,期待看向花烁:“什么?” “陆压啊,我们中只有你能无伤下去,去看看零儿想做什么吧。”花烁拍拍陆压,给他加油。 陆压俯瞰悬崖,站起身前倾倒了下去,悬崖上的三人都看到了陆压在半空中化为了乌鸦俯冲而下向花零飞去。 “有陆压在的话零儿应该不会突然做那件事,嗯,基本安心。”花烁索性在悬崖边盘腿坐下。 陆语和冯赛坐在花烁两侧,空气安静了下来,四周听得到树叶被风吹后的沙沙声和鸟儿的鸣叫声。 冯赛对于花零到悬崖下面的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们说,无双兄为什么要下去?下面有什么?” “在遇到花零前我就住下面,没发现过特别的东西。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应该是一具尸体吧。放了很久都没有腐烂过,并且是镶嵌在墙里的。”陆语开口说。 “尸体?”冯赛和花烁一齐看向陆语,想听她继续讲。 “嗯,我八岁的时候就住在这悬崖下面,那个时候那具尸体就在了,我在他附近搭了一间木屋。”陆语抬头看向天空回忆着,“那是个中年人的尸体,脸上有胡子,但是不多。长相我形容不出来,要说的话和花木皇上很像。” “和父皇很像的中年人,该不会是先皇……?”花烁思考着陆语的话。 冯赛听到“先皇”二字不解:“先皇?是花木皇上的父亲?” “嗯,瑞国的开国皇帝花北辰,有传言说是在战场上战死,但是没有找到尸体。” 花烁的话让两人都沉默了。 “花零的头被安置之后和找到之前,是不是都没有腐烂的痕迹?”陆语突然的询问让花烁和冯赛思考片刻,给出来肯定的答案。 “如果说花零的尸体不会腐烂是因为他当时没死,那如果悬崖下的那具尸体是花北辰的,是不是代表花北辰也没死?” 陆语看向旁边的两人,花烁脸上带着嫌弃和顾虑,冯赛纯纯的不解和疑惑:“那什么,我父亲跟我说过如果后代是正常接受到神降的,在诞下有神降的后代之后父母也会有神降。所以花北辰应该……” “对哦,先皇应该也有神降,那他没死的原因也是因为神降吗?”花烁茅塞顿开。 陆语托腮看着前方:“等花零上来后问问吧。” “好吧……” 三人就在悬崖上等着了。 冯赛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开口:“你们说,如果没发生这种事,我们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呢?” “我抢答,冯赛——赛姆肯定是在吃香肠。” “余,你对我有误解。” “我跟你讲,我如果对你们国家的人有误解我肯定认,但是你在学校一日三餐都要吃香肠,没有香肠还自备的,这时候……”花烁突然看了一眼太阳,确认了时间后继续说,“肯定在吃香肠。” “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陆语在憋笑。 “那余肯定在和无……不,房小姐聊天!”冯赛不甘示弱。 “你在说什么鬼话?”花烁一脸鄙夷,“难道我在学校经常捧着手机或者电脑和齐天聊天吗?” “难道不是吗?聊天记录估计能绕地球一整圈。”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和齐天聊呢?没准是其他人……” …… 两个男人互相怼,几乎忘却了还有个女人的存在。 “我的话……”陆语见两人掐架不管自己了,也无所谓地自顾自说起来。花烁听到陆语开口便把冯赛压了下来让自己和冯赛安静听。 “看书?或者旅行。”陆语在穿越前有个梦想,她想看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繁华的、落魄的,美丽的、肮脏的,群众的、孤单的……她都想去看看,去走走。 陆语和冯赛在穿越前是一家人,没有血缘关系,陆语的哥哥娶了冯赛的姐姐。在冯赛组织旅行团队的时候冯赛的姐姐向冯赛推荐了陆语——和冯赛一样刚毕业,喜欢旅行,安静的女孩子。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我哥说我出事了……也不知道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会怎么办。” “我姐也是……” “……” 大家又都开始伤感了。 /94/94071/28217122.html 第五十天 陆压飞落悬崖后落地化为人形,却不见了花零的身影。 陆压感受不到花零的气息,着急地寻找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棵树下,四周都是杂草灌木,这棵树不高但挺拔,是四周唯一的乔木。 陆压伸手抚摸着树干,突然回想到花零被兰尚惬射下悬崖后,就是在这棵树下被陆语救治的。 当时的陆压和花零认识不过几月,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想要一直待在花零身边,毕竟最开始被花零吸引他认为自己只是觉得他有趣,只是因为有趣所以想跟在他身后。 但是在陆压下定决心留在花零身边的时候,花零却突然遇害。虽然复活了,但是花零又告诉自己会忘记他,所有人都会,根本没人能一直待在她身边。 陆压抿着嘴唇抬头仰望树枝,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他和花零约定过,他希望花零来找自己,但是找到了之后呢?陆压的性格他自己当然清楚,他会相信到时候花零口中说的:曾经是朋友。这种话吗? 不会…… “花零,”陆压蹲下身蜷缩着靠在树干旁,“我感觉自己好没用……” “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自己没用的。” 花零的声音突然出现,陆压猛地抬头,张望着却什么也没看到。 “为什么我没有资格?”陆压扶着树干站起,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头顶的树叶被微风吹响,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人形,陆压看到人形的树影后抬头看向树上。 花零不知何时变成白发男人的模样,背靠树干坐在树枝上。花零的发型是看着毫无打理的中分,顺滑又杂乱,长度只过脖子。 “任何事物都需要太阳,如果你觉得对我来说你没用的话,我推荐你去找让自己能变得有用的事。”花零从树上跳下后略过陆压前往了某个方向,“没必要一直随着我的想法,况且在我的认知中——火相可不想你这般好说话。” 陆压当然也知道,火相都是激烈傲气不羁的,但是对于花零,陆压并不会想将这样的性格表达出来。 “……不,我要跟着你。” “随你。” 陆压赶紧跟上花零的脚步,他当然知道花零特地在等自己。 “花零你为什么要在树枝上……?” “因为有个蠢货把我跟丢了在伤心。” 花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心理活动都被花零听到,陆压突然脸红。 “那,花零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花零没有立刻回答,陆压跟在花零身后,在一片绿色中弯弯绕绕,其实走了没多久,但是感觉很久的样子。 “找人。” 找人?找谁呢? 这个方向如果陆压没记错应该是陆语住所的方向,花零是要去陆语原本住的地方? 陆压奇怪的看着越来越多的绿色出现在眼前,从杂草丛生只有一株乔木的场景变成了丛林的模样。 陆压看到在树枝与树叶的穿插中有一座缠满藤蔓的小木屋,花零却看都没看木屋一眼,前往树林的更深处。 直到花零停下,站在了石壁前,陆压看到花零面前的石壁似乎是平滑的,不解地上前。 陆压没有说话,站在花零的旁边,他看到了石壁光滑的表面和里面的东西——是一个人。陆压不知道那个“人”是死是活,那人的模样像睡着了。 花零只是用手指关节敲敲石壁,看着没有使劲,就使得光滑的石壁从敲击的地方裂开,石壁全部裂开之后里面的人就前倾倒在了花零的怀里。 陆压查看起那人的呼吸:“没呼吸,是具尸体?” 花零看了陆压一眼,然后用手掌拍拍怀中人的脸颊,怀中的人便醒了过来,站直身体后喘着气。 “感觉如何?花北辰。”花零嗤笑。 花北辰打量着自己的模样,发现自己被封印在石壁里的时候穿的衣服依旧穿在自己身上,突然感慨:“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身体反倒陌生了。” “那你干脆别出来,这样就不论何时都不会陌生,还永葆青春,虽然现在看着也青春不到哪里去。”花零笑着调侃,转头向陆压说到:“这是花北辰,我的爷爷。” “爷爷……?” “哎~” 花北辰乐呵呵地摸摸花零和陆压的头,叹口气继续说:“不出来的话我都不知道文明消亡后自己会被如何处理,还是出来看看会比较好。” “也许会直接死去,然后后人从墙壁里挖出一具尸体。”花零回想着穿越前在网络上看到过的许多出土棺木,点点头。 “如果因为被封印所以在文明消亡、神降消失后被活埋在这里无人发现,那也太惨了。”花北辰唏嘘地幻想那种场面。 “行了,先上去吧。”花零说着便张开了一双黑色的翅膀准备飞翔,陆压和花北辰都愣住了。 陆压抚摸着花零的翅膀,张开自己的比对,发现差不多大小:“好漂亮……” “零儿有种天神的感觉呢!”花北辰赞赏地点头。 “你们两个,有病吧?”这只是诅咒附带的“拥有神降能力”的其中一个罢了。 花北辰是被花零抱着飞上悬崖的,而陆压则变成乌鸦乘在花零肩膀上第一次享受被别人带着飞行。 花零飞到了自己掉下悬崖的地方,看到了在等自己三人。 冯赛是第一个注意到有个黑色的身影飞来的,他指着天空上飞翔的花零问花烁和陆语:“你们看,那是陆压吗?” “他好像还抱着一个人……”花烁眯着眼睛想看清楚些。 花零越飞越近,突然陆语看到了一个关键性因素:“那是花零,是白发!陆压在他肩膀上!” 冯赛和花烁这才发现,确认确实是花零后三人都激动地站起来迎接花零。 花零平稳地落地后将翅膀收起,陆压也变成了人形,花零将花北辰放下后花北辰伸了个懒腰。 “呃——哈,是平旷的土地——”花北辰感叹。 陆语很快就认出来花北辰是石壁里的人,试探地询问花零:“他是……?” “花北辰,我的爷爷。” 陆语点点头,回头看向花烁。 花烁开口询问:“零儿,为什么把他带来呢?” “北辰被封印在石壁里,如果不救出来,等文明消散、神降消失后他就会被活埋在石壁中。我想着他应该能在一切结束后照顾好你们,花木没了,他应该能行。”花零打量着花北辰,花北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胸有成竹。 但是花零的表情是一脸嫌弃。 /94/94071/28311693.html 第五十一天 夜晚,营地。 花烁从河边洗完澡回来,看到花零站在帐篷外拿着笛子准备吹,衣服还没整理好就跑过去抓着花零的手阻止他吹奏。 “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像在阻止轻生的人自杀。”花零微笑着将因为跑太快而被衣摆绊住的花烁扶起,拍拍花烁的衣摆。 花烁揪着花零的衣领:“至少……和弟弟妹妹们告个别吧?” 花零看到花烁眼尾泛红,抿唇眼神流转后点头同意。 三天后。 顾相秋派人在原本启国的城里驻扎,花零继承花木的位置指挥起其他人,并和古泽王上签订协议将原启国以启国境内的河流为分割平分纳入自己国家。 “因为花木不在了,所以很难过吗?花零阁下?”古泽王上在启程回古泽前花零来送行,他看出了花零的情绪。 花零笑着点头:“看你这话说的,至亲之人离世谁会不难过呢?”当然,那个“至亲之人”如果没做好亲人的职责,不难过也无伤大雅。 “战争路上花木和我说话时经常讨论你,花零,你能做好一位皇上,你不会让他失望的。” “谢谢,我知道。”花零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是一想到花木,还是会不自知地眼中擒泪。 古泽王上看到花零此刻的表情,没再和花零说什么,看向花烁:“花烁,你当真不和我们回去?”冯赛已经上马准备回古泽了,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父亲和花烁的对话。 花烁摆摆手:“我还是留在瑞国吧,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是我对瑞国的感情比对古泽深沉。” 古泽王上微笑,了然地点头,道别后上马指挥着士兵们离开了。 顾相秋走过来,拍拍花烁和花零的肩膀:“你们是打算今天就启程回城里?” 花烁点头,花零询问:“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皇后……咳,太后和陆语已经在车上了。” “嗯,那走吧。” 天空中传来振翅声,花零伸出手让陆压落下,在停稳后花零摸摸陆压的头。 顾相秋看着花零的脸思考停顿片刻,在花零花烁转身想走的时候喊住他们询问了:“这次回去就是永别了,对吧?花零。” 花零的脚步停住,花烁皱眉看向花零,花零点头:“和所有人告别后,我就会离开你们。” “保重。” “嗯,你也保重。” 洛舍守在回程的马车旁,看到花零和花烁走来便迎了上去。 花零摆手示意洛舍上马,将花烁送进车里后自己也骑上了马。 花烁从马车窗探头看向花零:“没关系吗?” “什么没关系?”花零没有正眼看向花烁,他一直目视前方,在花零肩膀上的陆压则看着花烁探头探脑的模样。 “……没什么。”花烁拉下窗帘闭嘴了。 在车厢里花烁看到了洛舍收拾好的行李,他没有翻看行李里的东西,因为行李里不会有那支骨笛,骨笛被花零随身携带了。 虽然是自己向花零提议吹笛子的,但是这时候他还是舍不得,加上穿越前的时间,那怎么说都是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妹妹,突然让花烁忘记她,实在难以接受。 端木芜湘坐在车厢里难过地看着窗外,突然开口:“烁儿……” 花烁突然抬头:“我在。” “零儿是个好孩子,对吗?” 花烁并没有想到端木芜湘会说这句话,花烁愣神了几秒,低下头更咽:“对……他一直都是。” “好孩子不会说谎,我们也要尊重他的选择……”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端木芜湘眼中的泪已经决堤,陆语向端木芜湘递了块擦脸的布擦眼泪。 “他不会说谎,零儿不会说谎的,他只会沉默。”正因为花零会用沉默代替谎言,所以花零才没有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直接告诉他们。 花零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但没人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花烁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骑着马走在车厢旁的花零自然知道车厢内的情况,看着不为所动但是咬唇的动作让陆压发现了。 “你在难过吗?”陆压轻声询问。 “嗯。” 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这种情况谁会不难过呢?但是这肯定不会是第一次向自己的伙伴们、家人们告别,再难过也要去习惯。 抵达瑞国皇宫。 花宁火急火燎地赶出来迎接,却看到一个白发男人下马后从车厢接过行李就径直略过了自己。 花宁感觉自己不认识他,但是自己都是太子了,怎能让他无视?随即朝他大喊:“喂,你怎么不向我请安?!” 花零的脚步停顿,回头看向花宁,微笑:“当太子好玩吗?花宁。” “这,这个语气……大姐!?”花宁被男人的笑容吓到,愣在原地,对男人指指点点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花零没有管花宁,回头就继续朝前走去。 花烁从车厢内走出,走到花宁身后将他的手臂放下,拍拍他的肩膀:“别太惊讶,还有,花木死了,花零现在是皇上。” “啊?那端木皇后岂不是……”花宁回头看到被陆语扶着下车的端木芜湘,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花烁叹气:“嗯,母亲现在是太后了。” “那战斗呢?胜利了吗?” “胜利了,启国的国土我们和古泽平分了。” 花宁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但是花木没了自己还是伤心的:“花木死了,最难过的应该就是大姐和皇后。我去和妃子们说一声?” “去吧。” 花宁跑走了。 花烁回头看向车队的某处,有个男人戴着帽子从马上下来,男人走到花烁身边摘下帽子:“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该怎么和大家解释你的身份?” 花北辰摆摆手:“零儿肯定会先说文明消亡的事,我在他说完后接上就行。” “在大家沉浸在悲伤或者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告诉他们你没死,会引起众怒的吧?”花烁鄙夷地看着花北辰。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花北辰欠欠地耸肩,转而哀伤地叹气,“至少可以让他们不那么专注于花零,不然会更加伤感吧?” “说的也是……” /94/94071/28349811.html 第五十二天 花落从大堂路过的时候正好碰到花零走过去,花落看着面前高大的白发男人愣神,她从没有在皇宫里见过长这样的人。 花落喊了一声:“喂,你是谁?” 花零的脚步有所停顿,但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见花零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花落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抓住花零的手臂迫使他停下脚步。 男人的手臂粗壮,花落甚至能透过布料摸到他的肌肉,花落自己都愣住了。 花零回头,一根根掰开花落抓着自己的手指,抓着花落的手腕说:“花落,你手劲也不小啊,平时明明看着挺柔弱的。” 花落愣神,她的柔弱基本只在父母长辈和哥哥姐姐面前有过,其他时候都想个小大人——帮弟弟妹妹的忙、仆从做错事后的指责。 因为花落并不认识面前的男人,所以下意识使劲去抓了,但是男人却说“平时看着挺柔弱”? 花落用不解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白发男人,男人没再说什么,微笑着放手后就打算离开。 突然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声音:“公主!公主等等我!”是洛舍的声音。 洛舍跑近后便看到了愣愣的花落和打算离开的花零。 花落以为洛舍在喊自己,因为这个场面除了自己没有其他公主,但是她又不解:等等?是什么意思? 哪想到洛舍口中喊着“公主”身子只是朝自己打了个招呼就略过,走到花零面前说到:“花零公主,你走太快了,好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好。” “找花烁就行,或者宁儿,别找我。”正说着,花零还想离开。 洛舍却直接抓着花零的衣服打算把人拽走,陆压也在这时候叫了一声。 花落在震惊中抓住洛舍,指着花零质问:“他……他是大姐?” 洛舍回头看了眼花零,花零则看着花落震惊的模样挑眉,洛舍叹口气说到:“是啊。” “大姐不是s……”花落将还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顿了顿继续说,“是不是又出事了?” “成长了啊,不冒失了。”花零赞许地打量着花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大姐,我刚刚抓你,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你回去告诉一声其他人,今天晚上我要说几件事情,比较沉重。” 花零被洛舍拽走了,花落看着花零朝自己摆手的样子,想着花零的话自言自语:“几件事情,比较沉重?会有多沉重呢……不过大姐没死就太好了,变成男人应该只是大姐的神降吧?” 傍晚。 “什么?!” 花宁和花落异口同声,拍案而起。 在花零说出文明消亡记忆消失的事情之后在场的人没一个平静的,甚至比花零刚开始说出花木死亡的消息还让大家难以接受。 “父亲死亡的消息就已经很难受了,现在你告诉我这种事……”花宁缓缓坐下,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水,内心五味杂陈。 “姐姐……”花玉琴拽了拽花零的衣袖,最小的孩子好像一直没有长大,被保护的最好的,内心纯洁的孩子最不忍心看着别人难过。 花落使劲拍了一把桌子,看着完全没有皇女的模样朝花零吼道:“既然最后都会忘记,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得到这样的能力之后使用?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们!” “啊——使用啊?”花零缓缓拿出随身带着的骨笛,就在她拿好就要放在嘴边时,被花竹和花枫眼疾手快冲过去一把按住:“姐,冷静,至少再让我们看几眼你。” 花零知道花落说的是气话,放下骨笛后再次看向花落的时候她已经满脸通红地哭了。 周墨喝口茶,开口:“花零,你为了接受被遗忘,应该做了挺久的准备吧?” “当然啊,毕竟我很爱你们,只是这件事必须完成……”花零苦笑着环顾所有人,几乎所有人都难过地皱眉,也有将脸埋着不让花零看到自己哭泣的。 “不过啊,看着一个男人的脸喊他姐姐,总觉得很奇怪……”花枫突然开口,坐在一旁的花竹点点头。 “那——”花零变回了女人的模样,“这样?” “姐姐是喜欢男人的模样还是女人的模样?”花宁托着下巴看着,花零的模样看着就很女强人啊。 “都可以啊。” “姐姐永生了的话,我们会被你永远记住吗?”花竹询问。 “当然会,人有两次死亡,一次肉体一次灵魂,灵魂的死亡就是遗忘,你们会在我的记忆中永存的。” “但是,一直记得的话,不会难过吗?想起一次失落一次……”花玉琴突然开口。 大家又沉默了。 青灵突然开口打破沉寂:“说起来我进来的时候就想问了,那个戴帽子的是谁啊?” 大家的视线思想因为青灵的话语,突然集中在同样坐在桌旁的,带了个兜帽的男人身上。 男人将兜帽摘下,抬头朝大家微笑,自我介绍说:“我是花北辰。” 乔任怜皱眉不解:“花北辰?他不是死了吗?” “没看到尸体的死亡,一律算失踪。”花零喝口茶。 花北辰无奈笑笑,继续说着:“我啊,是因为知道了神降的秘密所以被活埋了,没死成,所以现在能好好地在各位的面前说话。” 花宁眼珠转动,开口:“那你就是我们的爷爷?”花落、花竹和花枫面部抽搐地看着花北辰,花玉琴看都没有看向花北辰,玉琴的视线一直在花零身上。 “花木和我离开后他也能照顾你们,家里需要个大男人做事,不是吗?”花零手撑在桌子上,用手指点点桌面。 花宁、花竹和花枫同时开口:“我们也可以啊?” “嗯……差不了太多,反正他就在这了,你们认不认和我无关咯~” 夜晚。 花烁和陆压坐在花零身边,花零手中拿着骨笛。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可以吹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站在高楼大厦的最顶层,明明可以跳下去了,但是还是想再等等,等什么呢?谁也不知道,连本人都不知道。 “要说的话,最舍不得的还是花烁。”花零将骨笛放在双腿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花烁侧身抱住花零:“我也舍不得你……” /94/94071/28360284.html 第五十三天 笛声在皇宫中响起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花零身上背着想留下的东西,走在夜晚时皇宫的小路上,月光撒在地上,花零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吹奏,回想着这些年里的经历。 他真的舍不得这里的大家,如果放在原世界的家庭里,他肯定会很愿意吹奏,所有人都不记得他是最好的。 原世界的家庭让他觉得悲惨,因为余姑父上进又有钱,奶奶一直用余姑父怎么怎么样说自己的爸爸,爸爸则把这压下的怒火发在自己身上,如果没有余秋明的存在,他是很愿意自杀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爱护他,他从没在原世界里感觉到自己这么有用。 花零吹着走着,脸颊就淌下两行清泪。 原本陆压飞在他的身边守着,可渐渐的,陆压的振翅声他也听不见了,四周安静的不像话,他只能听到自己吹奏的笛声。 悠扬的笛声被风吹起,散落在大地上,带给所有人听。 突然曲风一转,激昂的笛声传出。 花零也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而此时花零不知为何来到一处很高的山崖,花零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因为来到山崖上,所以周遭的风吹的猛烈。 曲子吹的激昂,引得鸟儿的随音飞翔。 但也很快,激昂的后调收尾,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时花零故意拉长音,听起来像是在叹息着什么。 花零睁开眼后吹奏完毕,看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一个可以将原本瑞国的城镇收进视野里的山崖上,但此时瑞国已经不复存在,原本看着热闹的城市变成了小村,许多繁华的东西都在化为灰烬消散着。 突然花零的肩膀被一双大手搂住,对方将下巴搭在了花零的头上。 波旬笑眯眯地说:“你应该知道历史上最开始人类是母系社会以部落的形式出现的吧?” 花零看着悬崖下的村寨,波旬视野想说这是那种部落? “是,我知道。” “要不要变个喜欢的动物去帮助他们,让他们以你为图腾?” “你这想法很奇怪。” 母系社会…… 花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现在的时间是距离21实际一万五千多年?” 波旬笑了声:“不不不,是五万多年,母系社会刚开始呢,不是吗?” 我靠……花零现在特别想揍人。 …… 花零后来回去看了一眼原本瑞国的各位,看着大家都生活得挺好他就没有打扰。 借着这个机会他化成鸟儿飞往各地看看,虽然花零知道现在是五万多年前,和现代终究不一样,但看看又不吃亏。 后来花零遇到了陆压,他们两个远远对视了,陆压没有对人形的花零有什么反应,就算有反应也是疑惑地看着花零,或者恶狠狠地瞪着他。有着这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并且因为陆压失去了对花零的记忆,所以不会在普通人面前说话。 花零笑笑不说话,离开了。 从前陆压说等他记忆消失后来找他,花零来了,但是相不相认就看花零自己。 花零在天地间不知道游荡了多久,某天他打算安定下来时,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妖。 此妖是个女性,人身蛇尾,就像是特地在等花零一般,即使花零变成了一只鸟儿她也认出了花零。 “花零。”她喊住了花零。 花零在落地一瞬间变化成人形,在对方靠近自己的时候往后退,不愿靠近。 “你是谁?” 对方突然用蛇尾将花零的腰捆住,不让他继续后退:“我是女娲,你不相信我?” “我都被你们神明坑过了……你们还想做什么?”花零上手想解开自己腰上的蛇尾,但是蛇尾的力气挺大,花零居然解不开。 “你现在也算得上是神明,而且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害你。” “我才不信,要你这么说,神话里那些人神不都是你的孩子?” “确实如此。”女娲点点头。 花零撇过头不看女娲:“那你想干什么?” “要不要来天界,不用再在人间游荡,随时可以下来。”花零确实没想到,女娲居然是来发出邀请的? “去……天界,能有什么好处吗?”花零思考着,“我在这里自己管自己挺好的,不需要身边多几个神。” “时间流速不同吧,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听过吗?” “听过,然后呢?” “嗯……”女娲思考片刻,“如果你觉得在凡间一年一年的太漫长,来天界的话就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女娲只是给了花零选择的权利,去不去完全看花零自己的意愿。 花零低下头思考,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女娲的尾巴将花零松开后,两人就并肩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确实很漫长,我本来以为时间段应该是离朝代建立不久前的上古时期,结果居然告诉我现在才到石器时代……”花零郁闷地托腮。 女娲的尾巴搭在地面上,尾巴尖一挑一挑的:“要说的话,其实这个时间离洪荒比较近,神降导致的文明进展很快。” “太快了吧?” “嗯,所以呢?要来天界吗?”女娲眨眨眼,像小女孩一样看向花零。 花零自从完成任务后大部分时间都是男性的形态,也基本是避开人群的。 “去……都被你们坑成这样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留念的。”花零摆摆手,叹气。 女娲起身拉上花零的手:“那走吧。” 花零跟在女娲身后,走了很久,穿过树林,穿过河流,到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走到一片湖边,湖边有水雾,女娲将水雾拨开。 花零在水雾中看到了一处阶梯,阶梯很长,一直往上,往天上。 “这个场景……我好像在梦里见过。”花零由下至上望向台阶看不见的尽头。 女娲在一旁介绍着:“这是天梯,成神时去往天界都需要经历,只要走一次,一次走到头就能成为被认可的神了。” 花零鄙夷地看向女娲:“你也走过?” 女娲点头:“嗯,毕竟我是妖族。” “啊——”花零了然地点点头。 行吧,走就走,有的是时间。 女娲向花零告别,还说自己会在天界等他,花零摆摆手,想着:等还是不用了,听到这话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94/94071/28387563.html 第五十四天 花零踏上了天梯的台阶。只一步,四周场景就变化模样。 原本的湖面不见了,脚下的冰面变成了无限向下的台阶,低头看不到下方的尽头,抬头看不到上方的尽头。 花零心领神会,这是在告诉他这条路不能回头,一旦踏上就要走下去。 走了很久,许久没有感受过劳累的花零终于又感受到爬楼梯是累人的了。 花零不是没想过变成鸟儿飞上去,但是这种地方应该是不允许作弊的吧? 花零想到了以前梦到过的一个场景,这个梦太久远了,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梦到的,但是这个梦出现过。 …… 花零在梦里也是在走一个几乎没有尽头的楼梯,纯白无暇的楼梯,自己脚踩过后都没有痕迹。 花零走到了那座楼梯的尽头,他看到了一扇关着的门,那扇门和楼梯的颜色一模一样,和楼梯像是一体的。 但是当花零握上那把门把手时,门瞬间变成了黑色,花零脚下的楼梯也变成了黑色,然后由远及近一点点崩裂。 花零当时梦中的想法肯定是赶紧打开门进去,不然台阶碎裂就要掉下去了啊。 门却像卡住了一样拉不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终于被拉开,花零立刻闯进了门内,他都没有注意门内有什么。 将门关上后他的视线就一片漆黑,忽然花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齐天!” 花零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唯一可以确定那是个女人。 黑暗的场景被照亮,花零看到了那是穿越前自己小时候住的房子里的属于自己的卧室,那栋房子是爷爷建的乡村别墅,后来在六年级时因为拆迁搬离了,花零一直都很喜欢那座大房子。 而那个喊“齐天”的声音花零也看清了,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朝自己的方向小跑过来,花零没有俯身去迎接她,反而侧身让小女孩略过自己,花零根本不认识她。 这时候花零也看到了,在自己的身后也站着一个小女孩,花零能通过长相看出来这是穿越前的自己小时候。 小房齐天被小女孩抱住了:“余夏姐姐——” 花零愣了,姓余,是另一个余秋明? 这个梦里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房齐天和另一个世界的余秋明吗?还是说是那扇门打开之后的世界? 花零不得而知了,因为那个梦只进行到这里。 …… 很快花零就看到了在朦胧云海之间穿过的天梯,穿过云海是不是就快走到了?这片天梯的尽头应该和梦里不同吧。 也许是因为不盲目了,走台阶都有了些许的力气,想着穿过云海之后歇一歇吧,反正也没什么好吃亏的。 走到云梯穿过云海的交汇点的时候,花零抬手摸了摸云彩,那种触觉很奇特,云彩比棉花要软,也许不用心感受可能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花零轻轻用手掌穿过云彩,拿出时手上沾了些小水珠。感觉有点像棉花糖,只不过手穿过棉花糖后带出来的是黏糊糊的糖丝和因为体温化开的糖液。 花零边继续往上走,边用手拨开云彩。 穿过云彩后他突然发现,云海看着薄薄一层,其实都有两个自己的身高那么厚了。 而穿过云海,他看到了在离自己大约百来个台阶外金光闪闪的神明,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隐隐约约能猜到可能是谁。 有大概率是波旬,但是花零不明白波旬在这做什么。 花零遵守了“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的许诺,回身坐在台阶上休息了起来。 因为背对着坐在台阶上,他低头就能看到自己来时的路,他看到那片湖重新出现在了那里,而此时那里已经春暖花开,湖水清澈,湖面没有印出天梯的模样,凡间应该是看不到天梯的。 花零休息了之前半个时辰,发呆发了半个时辰,搞得在尽头等花零的家伙都不耐烦了,用一种“神圣”的语气说着:“快上来吧——” 花零背对着他摆摆手:“又没定时,我休息够了再上去。”花零无所谓的语气惹得对方的金光都暗了几分。 又休息了半个时辰,花零这才站起身伸个懒腰,转身继续爬楼梯。 他看到了尽头,就有了动力,不过几百阶楼梯,之前的几千几万阶楼梯他都走上来了。 花零自信满满,此刻脑中想的是:这可比中考体育简单多了啊。 但是最后几阶的时候不知道是倒霉之神附体还是自己乐极生悲,突然左脚绊右脚摔在了楼梯上。就离那金光闪闪的家伙两米远,“啪”得一下倒他面前了。 “何必行此大礼?”那人在笑,花零听出来了! “波旬你他○……”花零是前倾着摔在台阶上,是脸着地,脸和膝盖直接磕在台阶上。 花零撑起身后看到自己脸摔的地方有血迹,应该是磕到的地方流血了,刚刚的确疼了一瞬间。 “别笑!……?”花零听到对方憋笑的声音,抬头想骂几句,却看到波旬伸出的手。 是想拉花零起来? 花零撑着身体站起身站直,打掉波旬的手:“我不需要。”说着用手掌抹了一把自己眼睛以下的脸,发现鼻子和嘴唇的地方有两道血迹,应该是这两个地方流血,不过已经恢复了。 波旬早就收起了金光闪闪的光相,见花零拒绝了自己的帮助,打量了花零之后一刹那就将花零扛起带走。 花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愣神过后就用手捶打波旬的背:“你放我下来!” “没事,这里是天界,没人管的。” “我信你个鬼!……啊。”本来花零的注意力在波旬身上,可当花零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波旬身后可能也是想迎接自己的女娲,她手里甚至还有糕点。 花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挣扎,却被波旬用四条手臂控制住:“别乱动,我带你去看点有意思的。” 波旬转过身也看到了提着糕点的女娲,女娲慈爱地看着波旬和花零,花零捂着脸不想说话,波旬愣了一下,尴尬地和女娲打招呼:“呃……那什么,这人我熟悉,我来带就好。” “熟悉个头……”花零吐槽。 女娲微笑着将糕点交给波旬:“那你们去玩吧,花零的住所你应该知道在哪吧?” 波旬拍拍胸膛:“当然!” /94/94071/28400103.html 第五十五天 结果就是波旬抱着花零逛了大半个天界,路上遇到的陌生神仙看到两人的姿态都捂嘴偷笑。 花零垂头丧气:“我的自尊都被你磨没了……” “这有什么,他们又不会放心上。”波旬这么大大咧咧倒是让花零很意外。 花零注意到波旬似乎一直都是光着脚的,天界不用穿鞋是吗? 波旬光着脚走进了一处河流。 “接下来去哪?” “你住的地方。” 波旬沿着水流走了没一会儿,周围的景色就变化,变成了一处土地,土地围着中间的一间屋子,陈设有些似曾相识。 波旬将屋子的大门推开,看到屋内的一切花零突然愣住了,这似曾相识的上下铺,似曾相识的两张书桌和放在书桌中间的一个大书架,这是花零穿越前幼年时的房间。 在余秋明没有搬出去前就是这样的陈设,搬出去后变化也不大,只是书桌和椅子荒废了而已。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陈设?”波旬将花零放下后花零走近书桌,抚摸了一把书桌和书架。 虽然在花零的记忆中这些事物应该是这么大,但是对这些陈设,花零保留的是幼年时的记忆,所以现在看到这些还是能和自己的身高匹配上就不难想到,应该是根据身高放大了。 波旬坐在了床的下铺,蹦蹦测试床的弹性:“天帝说你是重点关注对象,这居住范围内的事物都是根据你内心的希望创造的,你最想要的居住环境。简单来说就是你想要怎样的屋子它就会变成什么样。” 花零好奇地将手放在一张书桌上抹了一把,将手抬起时能明显看到手上的灰尘。 波旬起身抓着花零的手腕看到了他手上的灰,自己也抹了一把书桌,捏捏手指奇怪着:“不应该啊,这里……” “如果这里是根据我的记忆生成的,那就很正常,在记忆里这张是我哥的桌子,自从他搬出去住后一直都是积灰的状态。” 其实房齐天在余秋明搬出去之后经常会擦桌子,幻想着自己放学回家表哥也在家里,只是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每天都在擦桌子,越擦越脏。 在以前,写作业的时候不会的可以找表哥,两个小孩子还会因为觉得对方傻而斗嘴,房齐天的父母不让房齐天吃冰激凌,余秋明就会拿着冰激凌到房间里分给房齐天…… 余秋明没搬出老房子前那段时间对房齐天来说,每天都像在过节。 说白了,余秋明就是房齐天的光。 房齐天最讨厌的就是面对自己的奶奶,就算奶奶每天对别人指指点点,却不能打不能骂,只因为奶奶脑袋不好使。 她也会埋怨自己的爸爸,如果爸爸挣得钱再多一点,自己是不是也能和余秋明一样搬出去住? 是不是还能和余秋明每天都来往? 是不是能和余秋明一样去德国留学? 是不是…… 已经没有所谓的是不是,这些都已经过去,自己也从此没有名为“余秋明”或者“花烁”的哥哥,他们已经把自己忘掉了。 …… 花零将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放下,包袱接触桌子的时候发出敲击的声音,花零抽出自己的椅子坐下,抬头通过窗户看向窗外。 和记忆中一样,书桌正对着一扇窗户,一共两扇,中间的墙竖着靠着书架。 书架上的书很多,但不知为何花零翻了几本都是空白无字。 突然花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封面,那是一本封面是硬卡纸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是全白的纸,但是上面写了七个字:1年5班——房齐天 花零恍然大悟,这是他小时候的日记本,他记得这本日记即使搬家了他也留在身边。 写的期间被自己的母亲翻看过很多次,后来因为母亲不理解自己不给她看日记,还把几页纸撕掉了。 花零草草翻看几页,就翻到了被母亲撕下的那几页,但是被撕下、撕碎的碎片还夹杂在里面,翻得时候掉落了出来。 花零俯身捡拾起那些碎片。 波旬也帮忙捡着纸片交给花零:“这些对你很重要,是吗?” 花零点头。 “你还写日记啊?” “在小时候老师把日记作为作业布置,我就写了,但是后来想想,日记难道不是自己想记就记的吗?就再也没提笔过。”花零将碎片重新夹在日记本里,继续翻着,“只不过,这个日记本应该只记到三年级。” 在这个日记本记到三年级之后,后面没有使用的空白页花零就用来写自己脑中想到的小说了。 “为什么只写到三年级?”波旬搭在花零坐着的椅子的椅背上,看着花零翻看他的日记本。 “想不起来为什么,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记了。” “是因为生活总是一成不变没有乐趣,写了也是白写吗?”波旬看到花零翻到了他写的小说,随口说了几句,“感觉你小说里人物的生活都比你自己的生活有活力。” 花零的日记是黑白的,而他笔下人的生活却是多彩的,那也许是花零向往的生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怎么会呢,我的生活也是有活力的……只是在活力即将迸发的时候被抑制了生长罢了。” 如果没有那场穿越,房齐天和余秋明旅行归来,房齐天就能上大学,说不定也能拥有她想象中的人生,只不过一切都被截断了。 “嗯……那我问你,身为花零的时候生活不精彩吗?”波旬将脸凑到花零脸旁,花零转头看向波旬,两人对视。 “不被其他人所记得的确是值得悲伤的事,但是你不能否认你曾经历过那些,那些事情难道不足以让你的生命丰富吗?” “你在安慰我?” 波旬正打算大说特说的时候,花零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波旬愣住盯着他。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而且你也没理由帮我这么多,从前如果说我是你的宿主,但是现在不是,你甚至没有理由在天梯的尽头等我。”花零将日记本合上,看着波旬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还有……唔!?——”花零还打算说什么,波旬拿了块糕点就塞进花零的嘴里。 波旬起身站直身体,走到花零面前撑着桌面看向在咀嚼口中糕点的花零,叹口气:“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你有病吧?” /94/94071/28418380.html 第五十六天 关于波旬“表白后被说有病所以‘一气之下’和对方同居”这件事。 “哎呀反正你这是上下铺~”波旬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住花零的屋子了。 花零不会争执,但是因为花零和波旬都是不死的所以根本分不出胜负。 …… 某日,天界花坛中的亭子里。 花零独自在这里赏花,天界白色居多,自己的屋子又是黑灰色调,想看多彩的基本都在这里。 花零是听到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亭中的石桌为圆形,直径也就两米。 花零倒是能听出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蛇尾爬行时发出的,为了避免认错还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到一个长发男子看着自己笑,花零皱眉试探:“您……好?” “不用说‘您’,在天界我和你是平辈的。”男子礼貌地点头。 花零尴尬地也点点头,在点头的期间看到了男子身下的蛇尾。而后询问着说:“那……鄙人花零,该如何称呼阁下?” “伏羲。” 对方一开口花零就吓得站起身,连忙后退,退了两三步后花零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了,尴尬地咳嗽:“对不起,我…呃……” 花零本来是想说“自己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神”的,但是转念一想,见女娲的时候自己可没这么大反应,见伏羲时这么大反应说不过去的。 尴尬了好一阵花零都不敢再坐下。 伏羲倒是将尾巴穿过石桌下方,用尾巴尖拍了拍刚才花零坐的椅子,和蔼地微笑:“坐下吧,没事。” “感觉不像是没事的样……”花零心惊胆战地坐下,调整一下坐姿后内侧的手腕突然被伏羲的蛇尾缠上。 “你脸上的疑问似乎增多了,在想什么?” 花零可以肯定地确定,伏羲将自己的手腕缠上是为了让自己面对他,但是说实话,就算花零不怕蛇,鸡皮疙瘩也因为被蛇尾缠着起来了。 “伏羲……”“嗯?” “你刚才说,我和你平辈……?”花零问话都小心翼翼的。 “嗯,是的。因为我和你还有很多神都是直接帮助了人类的,在这方面平等,在天界就是平辈,天帝比较看重这里的神做了什么。” 伏羲打量着花零的模样,又补充到:“你不用这么害怕,在人类的神话中把我们这些洪荒神明写的厉害,但在神明们的眼中其实大家都差不多,都是各有各的厉害之处。” 花零抬头看向伏羲,忽然问:“神明不用被人们所铭记才拥有神力吗?” 伏羲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捂着脸笑出声:“哈哈哈——哎呀你应该是人间话本看多了,如果神明真的需要人们的信仰作为力量,那你的神力早就消失啦,不是吗?” 对哦,根本没人记得花零,也更不会纪念,但是花零却依旧有着神力。 “这样啊……”确实不能把话本的故事当真。 花零突然沉思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那你和女娲的关系是什么?和话本里的相差多少?” 伏羲听到这个问题后看了花零几秒,随即回答道:“确实既是兄妹也是夫妻……不过近亲结婚不可取。” “没事,这个还是知道的。”花零思考片刻,突然转过头捂着脸。 伏羲看到花零的这个动作后笑容更深。 花零此刻瞳孔地震:我x!我刚刚问了什么蠢话?这不会太私密吗?但是伏羲他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了……嘶—— 花零突然抬头:“伏羲。” “嗯?” “既然是平辈,我可以喊你哥哥吗?” “神明没有这种辈分称呼的,这是人间才有的,但是按人间的算法来的话,我是你爷爷辈的。” 这个花零当然也知道,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算了。 “只不过……”伏羲突然开口,花零疑惑地竖起耳朵听着,“女娲应该会很希望你喊她奶奶……或者妈妈?” “啊?为什么?” “不知道,她跟我说她觉得你很可爱,不知道是不是母性被激发了……” 花零愣了半秒,一拍桌子:“这可不兴激发啊!”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伏羲被花零突然拍桌子吓了一激灵,安抚自己后接着说:“用你曾经的时代的话来说:旧时代的女性的母性都会比较大。对吧?” 花零捏着下巴思考:“我觉得……女性的母性其实都挺大,除非是真的不喜欢孩子。” “那你呢?” “我不喜欢孩子,见到低于十六岁的我就烦。” 伏羲转转眼珠回忆了一下:“我没见你对花玉琴烦过啊?” “她是我亲妹妹哎,怎么会烦呢?” 说完这话花零和伏羲一对视,相视一笑——得,俩妹控。 …… 伏羲和花零聊了挺久的,两人熟络了不少。 突然伏羲说:“你想不想看到灵魂?” 花零疑惑:“灵魂?” “嗯,就是鬼魂,人的或者动植物的。”伏羲接着说,“其实你的能力里本来是包含着阴阳眼的,只是天帝把它抹去了,他说你可能会对这个能力嗤之以鼻。” “嗤之以鼻应该不会……只是这个能力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罢了。”花零苦笑着叹气,摇摇头。 伏羲点头:“能理解。” 花零忽然看到伏羲背后有个人影,一眨眼的功夫伏羲身上就缠了条蛇尾,女娲揉着伏羲的头发和善询问:“你们聊什么呢?” “先松开,松开……”伏羲轻轻拍着女娲的尾巴。 花零又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尾巴松开了。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先离开了?” “零儿等等。” 花零正打算起身离开,就被女娲一喊叫住,然后手中就被放了一筐的水果。 “这……”花零不解地看了看一筐的水果和笑的开心的女娲还有依旧被缠着的伏羲。 “带回去吃,不够还有。” “可是我可以自己摘……”言下之意就是花零不想吃别人送给自己,自己不付出行动的东西。 突然花零的肩膀被一只手臂搭上了:“收下呗,又没事。” “花零不愿意收的话要不我……哎哎!”伏羲的尾巴刚伸出来就被站在花零身后的波旬逮了个正着,直接抓住不放。 女娲用手掌先轻轻拍了拍伏羲的头,然后重重拍了下去:“没事,零儿,收着吧,我就是摘给你的。这家伙我带回去了。” 女娲拖着伏羲走了。 “我好歹是你亲哥,打的太重了吧?”伏羲哀嚎。 “那我再打几掌?” “不了不了……” /94/94071/28426470.html 第五十七天 “干嘛呢?”波旬和花零回到花零的住所后,波旬玩味地打量着一直朝窗外看的花零,“你喜欢赏花?”但是窗外只有一片泥土地,没有花。 花零坐在椅子上,一直在看窗外的那片荒芜的泥土地,那片地在花零的记忆也存在着,在老房子的周围,那本来就是荒废的。 后来老房子租出去给了一个做修车洗车的人家,他们将土地用水泥填成平地用来放车。 泥土地离家门近的一处有一口井,小时候听祖父说那是盖房子的时候挖出来的。 不论是周围还是屋内,都是花零记忆中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老房子有三层,而这里只有卧室的一层。 “没那么喜欢,只是这里的游乐项目比较少。”花零百无聊赖地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不是很厚的书籍。 封面上写着《爱的教育》,很熟悉的书名,花零有印象,但在花零的记忆中她并没有翻看过这本书,对于当时的花零来讲这本书让他没兴趣看下去,毕竟只是个一二年级的孩子。 似乎是在三年级的时候,花零记得学校里有一次“为山区献爱心”的活动,捐赠时花零将这本书捐了出去,直到初二在网络上看到这本书有动画,花零才想到自己曾拥有过这本书。 花零是个喜欢看实体书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喜欢实体书的厚重感以及翻看时纸张和皮肤的接触。 翻开后花零猛然发现,这本书是有字的。 但是之前明明除了那本日记以外都没看到内容,这是为什么? 《爱的教育》是日记体,内容挺有趣的。 “如果当时没有将这本书捐出去,它应该会和日记本一样被保存下来吧。直到高中都一直待在我身边……”花零翻了几页后将书合上放回了书架,“不知道那本书是否真的被山区的孩子得到了,如果真的被送到了他们的手中,希望他们能将图书保存好吧。”脏了也不要紧,保存好就好。 “无从得知咯。”波旬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花零的一举一动。花零听到波旬地话后点点头。 再度看向窗外,花零突然开口:“要不,在土地上种花吧?种菜也行。”种什么都行,总之不能荒着,把土地荒废着花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波旬依旧盘着腿坐在床上,身体前倾托腮看着花零笑眯眯地说:“这里是你的屋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并不用询问我,除非——你默认我是这的一员了?” “那你还是滚出去吧。”花零才懒得和他计较。 第二天,天界桃园。 花零是独自一个人来的桃园,在门外探头朝里看的时候想做贼一样。 “喂,你在做什么?”突然有个声音在花零背后响起,吓了花零一跳急忙转过身。 花零看到一个穿着像守卫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男人原本鄙夷地看着鬼鬼祟祟的花零,见到他回过身时的模样突然喜笑颜开:“是你啊,上神,你来这做什么?” 花零被吓了一跳,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不免心惊:“上神?谁,我吗?” “当然,你可是整个天界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可不想有这种身份……”但起码花零知道了这里的神应该都认识自己,缓了口气,问到,“你这里有没有桃树种子?” “是想在屋前的那块地上种东西?” 花零点头。 “有啊,当然有,跟我来。” 花零也不知道对方想把自己带去哪里,但是绕着桃园走了蛮久的,路上还聊着天。 “上神,你这人高马大的,害怕的样子还是很女孩的啊?” “明明是被吓到的正常表现。” “久了就不会了,想你这样不用做事的神在这片区域很少,都是权利很大的神。” “都有谁?”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盘古大神,然后是伏羲、女娲和您,其他十几日都碰不到面的。” 神明也喜欢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事情做,这些神明都会喜欢去人间玩,女娲就经常去,每天都会下凡转一圈上来。” 所以昨天的那一筐水果也是下凡带上来的吧? “说起来……”花零突然提问,对方看向花零等他问出问题,“天界没有神兽吗?” “这个啊,当然有,只是很少。” “很少?” “嗯,大部分有了灵知的兽都不喜欢走天梯。而天梯呢,也是需要他们自己寻找的,所以能找到的、愿意走上来的,少之又少。走天梯期间不能飞,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上来。” “这样……那听起来确实很折磨。” “那上神当时走天梯时是怎样的心情呢?” “无所谓吧,走了也不亏,反正也没事干。” 对方听着花零的话思考了一阵,脚步没停,但是叹了口气。 花零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没走天梯?” “我一出生就在天界,也因为没走所以只是个打杂的,不过这里生活挺好的……至少比人界好,没有战争和打打杀杀。” “那听起来确实不错。” 既然天界没有战争,那话本里的战斗应该是想象的,普通人没有到过天界,才将人类的行为习惯套在神明身上。 想来,天界的确没有战争的理由,和平吗?也不能这么说吧。 不知不觉中花零被带到了一间瓦片房前,将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许多株植物。 花零走到植株面前,在植株后面还有许多被包起来的种子。 “这里是种子库?”花零抚摸着面前植物的叶片。 “可以这么说,不过天界其实没那么注重植物,这里大部分植物都是从其他时空的神农氏手中得到的。” 神农氏就是炎帝,炎帝至少是新石器时代才有的,很明显目前凡间的时代还没有炎帝,他说是从其他时空的神农氏手中,就代表这里有人可以在各个时空穿梭,是吧? 花零物色了几株植物,没有带植株,而是带走了种子。 “在天界种植需要注意什么吗?” “生长的时候应该不用注意什么,正常的步骤做就行了,只是开花的时候应该会有神女去采蜜,你别把她们拒之门外就好。” 花零了然地点头,但是还是被“神女采蜜”这件事惊到了:该不会是长得像小精灵一样的那种神女吧? 像普通人一样大的话,花零不懂她们该如何采蜜。 /94/94071/28445702.html 第五十八天 波旬看到花零在育种的时候就站在一边默默盯着,直到花零弄完他才开口:“其实你把它们直接埋地里就行,在天界他们就算是煮熟的,只要接触了天界的土壤都会发芽。” 花零不以为然:“去凡间的时候总不能连种植都不会,还是实践一下。” 波旬本来刚回过身打算离开,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身子怔了一瞬间,然后马上转身搭在花零肩膀上:“你还打算下凡?下去多久?什么时候下去?” “我没打算在这里定居。多久不确定,应该是秦朝的时候吧。” “秦啊……那还有挺久的,你该不会是打算下去看看自己的国家会如何发展吧?” “不行?” “行~当然行,怎么会不行呢?” 将所有种子都放进育种盒里之后过了挺久的,花零活动活动手臂后抬眼看到了一只手臂撑在桌上半个身子探在自己面前的波旬。 花零面对波旬在自己面前各种摆弄早就习惯,冷哼一句:“像个傻子。”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像同居的两口子吗?” “你脑袋里除了恋爱还有其他东西吗?” “有啊,和你谈。” “滚。” 在波旬看来花零是心口不一,在花零看来波旬是个蠢货。 “对了,在传说里你是有孩子的,你应该知道吧?”花零手中拿着匕首擦拭着,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波旬。 “呃……”波旬回避了花零的视线,用虎口抵着下巴沉思,“不太想知道。” “嗯。” 目前看来真正的波旬无妻无儿,只是这像花花公子一般的性格对花零来说没什么吸引力,感觉像养了个会说话的宠物。 过了一两天,种子陆陆续续发了芽,花零将它们整齐排列埋进泥土中浇上水,后来除了每天浇水以外也没怎么管了。 其实泥土地里本来就有个用碎石块铺成的小路,但是花零为了美观——以及看着波旬光脚踩在碎石块上,自己看着实在不顺眼就把碎石挖掉铺了整齐的石板。 “每次走回来脚底都会带石子,你不嫌脏我嫌脏。”花零铺石板时是这么说的。 但是波旬:“把碎石块换成石板,你在担心我脚痛,你口是心非。” “……波旬你这性格在我那个时代是会被谴责的。” “但是我帅,所以不会。” “我○你大爷……”这理由确实让人信服,无法反驳。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花零某日醒来时突然看到窗外有许多鸟儿飞来飞去。 花零穿上衣服从上铺下来,睡眼朦胧地打开窗户,突然被一只“鸟”撞到脸,花零懵懵地将撞在自己脸上好像被头发挂住了的“鸟”拿走在眼前查看。 突然发现对方是个只有自己半个手掌大小、有着类似虫类翅膀的人形生物。花零愣了一秒,将手中的生物送走,然后揉揉眼睛看向外面花园中飞舞的“鸟”,发现那些似乎都是这样的生物。 波旬也醒了,从后面搂住花零的肩膀:“哎?开花了啊,神女都来了。” “那些就是神女?”花零还以为那是蜂鸟,居然是人形的吗? “嗯,神女是这类生物的统称,不分男女的。他们一般就是帮天界的植物授粉,或者提醒哪个神明该干活了帮忙引路的,是群小杂役。”波旬揉揉花零刚睡醒时蓬松的头发,将下巴搭在花零的头上。 波旬又补充道:“天界有传言,说神女是死去的、生前生活过于悲剧的人类,死后不愿意入轮回,害怕自己再经历那种悲剧,就在天界留下成为了神女。” “那神女真正的诞生原因呢?” “无从得知,几乎没有神知道神女每次工作完会去哪。” “那既然是不愿意入轮回才成为的神女,去问问地府的人不就行了?” “你想见阎王?” “别装耳背,我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嗯……行啊,过几日去问问他有没有空吧。虽然地府平常不接待外人,但是满足好奇心而已,管他呢。” 花零打开门后就看到十几只神女在自己的花园里工作,除了槐树和桃树还在生长阶段外很多花零种来赏花的植物都开了花。 花零其实还留了块土地不知道做什么,这个时候看到自己种下的应该是春天开的花和应该是秋天开的花居然一起盛放了,花零突然想到:“把这块地挖了做池塘种莲花吧……天界没有四季之分的话那就都是一起开一起枯萎,感觉还挺壮观。” “听着不错,那你想怎么挖?”波旬还没问完就看到花零从石板路走出去,应该是去找挖土的工具挖池塘了。 等到神女将花零花园里的蜜都采光离开,花零也回来了,还带着另外两个人。 从波旬的视角看过去,花零白色的身影夹在两个黑色中间,莫名好玩。 花零在找工具的路上碰到了女娲和伏羲,通过聊天两人得知花零的需求,在帮助花零找到工具后也一同前往花零的住所——看看花零的花园长得如何。 “像是父母带孩子。”波旬在三人走进花园的一瞬间吐槽着说。 花零的脚步愣了一下,女娲却捏了捏花零的脸颊:“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不想和零儿在一起玩呢?难道你不想?”女娲是对波旬说的。 波旬听后眼神闪躲,咳嗽一声:“花零当然可爱,我好歹是看着他长大的。” “后半句可以去掉。”花零拿着工具递给波旬,指着那块空地表示:一起挖。 花零圈了个圆形的池塘,花零、波旬和伏羲一起挖,女娲则根据花零准备的图纸指挥除花零以外的其他两位,以及给劳累过后的三人补给。 其实地方没多大,花零也没打算挖太深,所以三人的挖土外加放水和铺石块也就干了一个半时辰。 “等莲花开了,我们可以来观赏吗?”女娲拿着那张图纸看着在育种的花零的背影。 花零微微点头:“当然可以。” 花零将育种盒放在一边后回身看到女娲还站在自己身后,疑惑地问:“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零儿要去地府看看?” “嗯,比较好奇神女的事。” “其实神女曾经是人类的事在这片区域的神里并不是什么传言,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就是人类。” 女娲抱着手臂,用食指点点下巴为花零解答:“可能是因为波旬是串门来的,并不是这片区域的原住民,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零儿,我不推荐你去地府,如果只是因为好奇神女的事,那就算了吧。” “……好。”花零选择相信女娲。 /94/94071/28456424.html 第五十九天 某天花零在花园的井中打水时突然发现井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凡间的某处。 为了验证花零自己的想法,将装满水的木桶提上来后花零跳进了井中。 在一瞬间花零确实感受到自己沉到了水里,但很快就感觉自己又暴露在了空气里,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浮力推着上升,只是在一瞬间眼前耳边不再是水声,而是空气流动的风声。 “你没事吧?快出来!姐姐,有个人在水里!” 花零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那个男孩似乎还蹲下身拉着花零的胳膊拽了拽,拽不动又去找别人了。 花零甩甩头发,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看到这是一座洞窟,身下是阴冷的地下河。 花零撑着身子想从河里起来,滑了一跤后又跌进了河里。期间,花零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变回了女人。 “井的另一头是凡间……”花零不解地思考着。 好不容易从河里爬出来,花零躺在地上听到了两个人跑来的声音。 “姐姐!就是她!” “大姐姐……姐姐?别这么躺着,会生病的。” 花零听到声音后撑起身子看向来者:一个是目测十岁出头的小男孩,一个是和男孩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男孩用干布给花零擦脸擦头发,女孩扶着花零站起身:“去外面晒晒吧,应该会干得快些。” 走出洞窟的一刹那,花零被阳光刺痛了眼睛,衣服上的水分瞬间流失,然后两个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花零拉回了洞窟。 只一瞬间,花零就看到了天上的太阳,似乎不少于四个。 花零甩了甩自己的衣服,挡着阳光看向洞外的天空,询问:“天空……怎么是这样的?” 女孩帮花零扎起了长发:“你应该是在洞里待久了吧,这天空在我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天,就变成了这样。太阳就像在惩罚我们一样灼烧着我们……” 花零不解地打量着天空中的太阳,一个一个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十。 这下羿射九日也会是真的了。 女孩拉了拉花零的衣袖:“姐姐,你在这个洞窟里住了多久啊?” 花零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看来当务之急是解决天上十个太阳的事,后羿……后羿这时候应该还在天界。 几年前的凡间。 世间独一无二的三足金乌找到了属于他的天梯,他不知道在走天梯时飞行是犯规的,所以一直打算飞上天界。 第一次犯规时天梯上刮起了一股风,将金乌狠狠吹打在了天梯的台阶上。 第二次犯规时天梯上下起了一阵雨,将金乌的羽毛全部淋湿淋透,使得他无法张开翅膀飞行。 但是金乌不服,他要挑战天梯,他用自己的温度烘干了羽毛,又飞了起来。 第三次犯规后天梯上打下三道雷,将金乌劈晕在了台阶上,但事不过三,天梯见金乌倔强的性子不改,消失了,需要金乌再度寻找。 金乌被劈晕后趴在地上,昏迷不醒时他梦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吗?还是男人?轮廓看着像男人,但是谈话间又有着女人的感觉。 他看到自己经常在男人的肩膀上休息,男人不会对自己的动作有所排斥,他似乎很喜欢自己。 “陆压。” 对方是这么叫他的,在金乌的记忆里他没有过名字,但是“陆压”这个名字金乌很熟悉,叫他名字的人也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金乌需要他。 醒来后金乌四处寻找长得像梦中人的人,但一无所获。 某天陆压路过一户人家的屋檐,听到了屋内的对话。 “爸爸妈妈,如果我不见了你们会来找我吗?” “爸爸妈妈会四处找囡囡,囡囡也要留下能够让我们找到的线索哦。” …… 金乌听到对话的内容后恍然大悟:只要自己留下线索让梦中的人看到,自己就不用东奔西跑地找他了。 然后金乌飞上天空,分出了九个分身在天空中照耀大地,这么大张旗鼓,那个人一定能找到金乌。 可是后来过了五六年都没有人来喊出那个名字,金乌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既然自己的心里觉得那个人重要,对方一定知道自己是太阳。 太阳突然多了这么多,难道对方看不出来自己需要他吗? …… 花零回到天界时正好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筐箭下凡,想也不用想那人肯定是后羿。 但是正当花零以为一切都会顺其自然地解决时,花零被女娲拉住了袖子。 女娲将花零带到一边说到:“金乌想起了和你在一起时的片段,所以才会大张旗鼓地化出另外九个自己,他想引起你的注意。” 花零听出了点女娲话中的意思,但又问到:“不能再将记忆消除吗?” “如果冒着记忆还会恢复的风险去将记忆再度消除,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暴动。”女娲点点下巴,叹气,“羿应该是去解决了,等金乌被射下来后零儿你和我下去一趟吧,把金乌劝上天界。” “行,我听你的。”花零点头答应,前往自己的住所那了样东西和女娲一起下凡了。 在途中花零听女娲说起了金乌回忆起片段的前因后果,花零叹口气:“这家伙真犟啊,不让飞还飞。” “就是说啊,不像零儿,普普通通地走上来,什么坏事都没做。”女娲顺势摸摸花零的头。 “其实……” 花零回忆着和陆压在一起生活时的状态,苦笑着说:“虽然我知道火相的脾性好不到哪里去,但是陆压在我身边的时候有点过于乖巧了。” “所以就下意识忘记他是火相了?” “嗯。” 女娲揉着花零的头笑眯眯地安慰:“没事,每个人面对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举动,金乌把你当家人,所以不会有坏脾性,这不是很好吗?” “也许吧。” …… 一共十支箭,后羿射出最后一支箭后就将真正的金乌射了下来,花零这时候看到了金乌从高空被箭贯穿后落下的场面,冲过去接住了落下的金乌。 花零将箭拔出后箭在花零的手中化成了一粒粒光斑消散,金乌则燃烧了起来,燃烧过后在花零的手中生龙活虎地挣扎着。 “放开我!”金乌怒吼。 “你的行为造成了凡间的恐慌,不能就这么放了你。”花零的语气冰冷。 金乌又挣扎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我只是想让那个人找到我……” “但是你该如何确定找到你的是那个人呢?”花零将金乌的脚捆住,防止逃跑,然后放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他的样貌,甚至不记得他的名字。”金乌低头抽泣,又突然抬头看向花零,“不过我确定,他肯定不会是你们这群神明的一员!” “是吗?”花零微笑着。 /94/94071/28477235.html 第六十天 后羿是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拿走天界的箭,即使帮助了在苦难中受折磨的人们有功,天界也要降下惩罚。 降下惩罚之后,后羿不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普通的人类。 后羿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惩罚。 女娲剥去后羿的神性后,就将后羿放逐去了凡间,后羿的惩罚没有连累到任何人。 也因为后羿帮助了受折磨的人们,女娲还给了他一颗药,说吃下这颗药,他就又能成神,只是这颗药有副作用,但不确定副作用是什么。 …… 女娲走到金乌面前,将金乌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金乌跪在女娲面前,女娲说到:“如果你能沉下心走完天梯,你就能够回忆起和那个人的所有,你意下如何?” “走天梯?走完不就成神了吗?你们别想骗我,你们神明没一个好东西。”金乌恶狠狠地盯着女娲。 女娲叹口气:“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那个人就是被你们折磨了!” 花零在一边听着金乌和女娲的对话,扶着额头无奈地只想让金乌闭嘴。 女娲听到金乌的话,又看了眼无奈的花零,苦笑着说:“不骗你,成神也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随我来吧。” 金乌不想去也得去,他被花零押着前往了天梯。 …… 花零离开前捏着金乌的下巴嘱咐着说:“别想着飞上天界,不把天梯走完,你这辈子都别想和他相认。” 花零的语气很平常,但金乌莫名有种:就是面前的人害得那个人不和自己相认。所以看向花零的眼神异常凶狠。 金乌以人形踏上天梯的一刹那,和花零走天梯时看到的景色一样,他看不到脚下的草地,只能看到无限向下和向上的天梯。 金乌继续往上走,他看到四周有普通鸟儿在飞翔,还有鸟儿飞翔时身体直接穿过了天梯。 它们看不到天梯?金乌这么想着。 走了很久金乌才近距离看到云层,在穿过云层后他看到了在尽头有人在等自己,是那个人吗? 与此同时,金乌听到了一阵笛声,忽然有画面在金乌的脑海中划过。 那人的样貌在他的脑中清晰起来。 “花零。” “无双兄。” “零儿。” 这是金乌自己和其他人在喊他的名字,那人叫花零、字无双。金乌看清了他的模样,是那个神明,那个只用一只手就扣押住自己的神明。 他难道一直在关注自己吗?金乌这么想着。 金乌眼中噙着泪,三步并两步地往上走,越走越快,越走越近,近到终于看到了在天梯尽头等自己的人的模样。 是花零。 花零原本拿着手中的骨笛在吹,看到金乌走到了离自己很近的距离后就将骨笛放下,站着朝他笑:“陆压。” 在喊出“陆压”这个名字之后,陆压加快脚步直接扑进花零的怀里,抱着花零哭泣,哽咽的声音让花零也抱紧他: “我想起来了……我是陆压,我最好的家人叫花零……” 花零拍拍陆压的后背:“好了,我在呢……” “花零,我想你……”陆压越抱越紧,抱着花零不放手。 …… 因为陆压做了错事,所以天帝让花零带着陆压来见自己。 带陆压见天帝的时候陆压也拉着花零不撒手,有人想强行将两人分开时花零显得没关系,但陆压却直接抱紧花零不让其他人得逞。 走到天帝所处地后看到他坐在花坛的亭子里,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他站起身转过来,看到陆压抓着花零不放,心领神会:“来,坐在这。” 是对花零说的,但花零其实是第二次见天帝,第一次有女娲带,自己来的时候就有点紧张,迟迟没有动身。 天帝见状,拨动手指后花零和陆压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不必紧张,花零。”天帝亲自沏了杯茶给花零,“来,喝茶。” 花零打量了一眼茶杯,没有伸手拿起,只是开口说道:“不用这么客气,陆压做了这样的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惩罚早领早结束。” 天帝看了眼一直将视线放在花零身上的陆压,又看向皱着眉的花零,笑眯眯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其他人都是想尽办法讨好我,尽可能避免惩罚……你却秉承早点接受早点结束。” “那不然呢?难道我求你你就会放弃惩罚?”花零鄙夷地打量天帝,花零不喜欢因为不愿意接受应该接受的事而献殷勤。 天帝微微笑着,轻轻点头:“确实不会。” “那不就行了。” 天帝抿了口茶,轻声说道:“怪不得你这么讨喜,看透本质的孩子确实值得喜爱。” 叹口气后用正常音量说道:“陆压的惩罚内容很简单——下凡五千年。我们不会剥夺他的神性,只要他下凡就好。” 陆压听到惩罚的内容后抱紧花零:“我不想和花零分开!” 花零伸手捂住陆压的嘴:“我被神明坑完被你坑啊?” 天帝看到这个情况依旧笑笑:“可以带着花零一起下凡啊。” 花零看了眼天帝,思考后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是打算下凡的,什么时候下去其实没那么重要。 …… 也不知道天帝是不是看在花零的份上,后来又补充了一句:不用立刻下凡,可以随意选一个时间。 陆压化成乌鸦飞落在花零的肩膀上,蹭蹭花零的头发,跟着他回到了住所。 花零一开门陆压就看到屋内的床上有一个上半身不穿衣服的男人,吓得立刻化成人形摆出戒备的姿势:“你是谁?!” 波旬听到声音后坐起身,看到了熟悉的家伙:“呦,这不是那只太阳神鸟吗?” 两人的对视颇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陆压挽着花零的胳膊问花零他是谁。 花零看都没朝波旬的方向看:“室友。” 波旬愣了,从床上爬下来拨开陆压搂着花零:“怎么能是室友呢,都不介绍一下我?” “没必要。”三个字,简单到让波旬不吵不闹,闭嘴走回到床上躺下。 陆压拉着椅子坐在花零身边,询问波旬的身份。 这才得知波旬就是花零的神降,一位神明,像狗皮膏药一样在花零的住所定居。 /94/94071/28487906.html 第六十一天 波旬看到花零在收拾东西算着日子,他看不明白在做什么。 于是在某天见到天帝后波旬拍了对方的后背,把正在喝茶的天帝吓了一跳。 天帝将茶杯放在桌上后转身看向波旬:“怎么有闲心来找我,一般在这时候你不是在花零身边吗?怎么,终于放弃了?” “我是来问花零最近一直在收拾东西,她干什么事了?”波旬坐在石凳上翘着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 “花零乖地不像话,能有什么事?收拾东西啊……那应该是和金乌有关,金乌犯错领罚,下凡五千年。” “啊?” …… 得知陆压犯错还得带着花零一块下凡的波旬,当即不乐意地冲回花零身边质问陆压:“你领罚干什么带上花零?花零又没做错事。” 花零将冲向陆压的波旬用手拨开,伸手敲打了波旬的脑壳:“我本来就打算去凡间,这不能说是一起领罚。” 波旬在花零打算敲打第二下的时候后仰躲过,然后抓住花零的手腕握着:“有什么区别?在天界不好吗,非得去凡间?” “对我来说凡间要比天界有意思,毕竟我是人神,在故乡时感觉会更好。” “那我也去!” “随你。” “哎,等等。”突然从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三人一齐看向房门口,是天帝靠着门框在看着他们。 波旬站直后询问:“什么等等?” 天帝摆摆手,解释:“波旬你可不能在凡间待太久,会影响凡间灵气流向的。” “金乌就不会?”波旬用手指着陆压大声问。 “金乌当然不会,他本来就出生在凡间,你又不是。”天帝耸耸肩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向屋内。 “凭什么!”波旬直接打横抱起在看书的花零,撞开天帝冲向了屋外。 花零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波旬抱着不知道要带去哪里。 陆压一个眨眼就看到花零被带走了,直接变成乌鸦追了出去却被天帝抓住尾羽。 天帝被波旬撞地跌了个酿跄,伸手扶住墙壁没直接摔倒,拉着陆压的尾羽,抬头看着波旬跑走的背影叹气。 “波旬啊,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天界也没拦着你们谈恋爱,花零这孩子是真的对这事没兴趣……”天帝打量着花零的花园,桃树已经开花了。 陆压在一边大声嚷嚷,天帝权当没听见。 天界某处宫殿。 殿中地上有许多白色丝线散落,柱子上还缠了许多红色的线,房梁上挂了很多红白相间的线绳,白红各一半。 宫殿主体是红棕色的,显得白色的丝线有些突兀。 花零不明觉厉地被波旬带到了这里,波旬朝宫殿里大喊一声:“红神,你出来!” 接着宫殿中心的一个绳子捆成的球松散开,从里面走出了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女孩子伸了个懒腰:“谁啊,吵吵嚷嚷的?” “红神,我要求让我和他结缘。”波旬将花零放下,对红神说。 红神看到花零的模样后惊叹:“呀,哪里来的漂亮后生?”听到波旬的要求后上下打量着波旬,“啧”了一声:“说多少回了,姻缘是要自己争取的,哪有你这样强买强卖的?真不像话。” 波旬拽着红神的手阻止她走掉:“试一下,就一下……” 红神抬眼看着波旬,叹口气,挑出手腕上的红白相间的丝线:“好吧,看在这后生长得不错的份上……名字?” “花零。”花零低头看着红神的一举一动,明明身体是个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却很老道。 “你就是花零啊,久闻不如一见,长得可真漂亮,比那些男的可好多了。”说话间,红神抛出一把丝线,那丝线像有生命一般自动变顺变长。 随着丝线飘动,地上的白色丝线也慢慢游动,看起来像一条条看不到首尾的白色细蛇。它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有一条丝线被挑了出来,它的前段是灰色的,没有尾部。 红神将丝线收回,接过那条灰色的丝线,打量着:“灰色的姻缘线是不能捆绑的,真抱歉,波旬。” 波旬不可置信地拿过那根丝线,皱眉看看花零,又看看姻缘线:“这……” 红神淡然地解释:“也许是这姻缘线的主人对姻缘不感兴趣,所以才会变灰,有可能重新变白,但可能性不大。” …… 在下凡的前一天花零独自找到了天帝。 天帝独自坐在广阔但无人的殿堂中,花零走路都自带回声。 “这次是有什么事?”天帝没有高高在上地等花零走到自己面前,而是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伏羲之前告诉我说我本来会得到阴阳眼,但你将它去除了,我是来拜托你给予我这个能力的。” 天帝听到花零的需求愣了愣,饶有兴趣地打量此刻的花零:“为什么?” “只是觉得之后会需要这个能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花零抿着嘴唇看看四周,说完话打算离开。 天帝又开口,语气含笑:“这本就是你应得的,不过给予人时才称为阴阳眼,给予现在的你,它就是天眼了。” 一直到回到住处后花零还在想:天眼?难道说额头上会有第三只眼睛吗? 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并没有摸到奇怪的东西。 带上收拾好的陆压和包袱后花零随口对波旬抛下:“你要是愿意留在这里的话就留吧,我已经嘱咐过女娲照顾花园了。”接着就跳进了井中。 波旬本来还想着花零离开后就回到属于自己的区域,但是听到花零这随口的一句话后回头时已经看不到花零。 波旬看向将房间里除了自己睡过的床铺外收拾干净的样子,思考过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并在第二天女娲来给花园浇水时已经着手浇花。 女娲靠着墙壁看向在照顾花园的波旬,笑着问:“波旬,你觉得,如果你没有参加神降,天帝会怎么将选中的孩子拉进来?” “还能怎么?无非就是随意找个死亡的理由让房齐天穿越,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波旬浇完花后坐在了槐树下,槐树已经长得很高,枝繁叶茂。 /94/94071/28505349.html 第六十二天 在陆压将自己从河里拽出来的时候花零才姗姗想到:其实下凡并没有必要跳进井里,每次都走水路自己的衣服受不起。 爬上河岸后花零站起身撩了把头发又甩了甩,看向河面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模样又变回了女人,长发及腰。 “为何从天界到凡间会变成女人的模样,明明我下来时是男人。”花零将衣袍褪下拧干水份晾晒在河边大树的树枝上,陆压倒是身上干净,没有水珠落下。 花零在拧衣服时听到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命令陆压去查看。陆压回来时肩膀上架了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女孩,女孩还带着一个竹制的箩筐。 姑娘没有挣扎,但是刚刚陆压离开后花零听到了呼救,应该是这姑娘了。 女孩看到陆压将自己带到了一个女人面前,赶紧抓住女人的大腿求情:“姐姐,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路过!” 花零此时因为衣服都湿了,只好借陆压的外袍套在身上,在腰部系了条绳子看起来还算体面。 花零低身摸摸女孩的脸颊:“我们没想对你做什么,不用这么害怕,只是我们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 女孩听到花零的话,赶紧站起身拍拍衣摆:“我对这里可熟了,从小就在这附近采药!姐姐可以靠我。对了,我叫苏妲己,姐姐可以叫我小苏。” 苏妲己?现在是商朝? “花无双。他是陆压。”花零用手比向正在帮花零晒衣服的陆压,苏妲己看向陆压的时候陆压也看了过来,朝她笑了下。 苏妲己愣愣的:“花姐姐之前是从哪里来的啊?第一次来有苏吗?” “是第一次来。”花零避过了“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选择不回答。 “那花姐姐要不要来我家,等姐姐的衣服干了就走吧?”苏妲己开心地看向花零,和花零旁边晒着的衣服,“花姐姐太不小心了,如果没有陆哥哥在岂不是会被看光?” “无双,下次还是不走水路了。”陆压接着苏妲己的话说,笑着看向捂着脸的花零。 “知道了……”再走水路花零名字就倒着写。 在等衣服晾干的期间三人聊了很多有的没的。 “花姐姐见过龙吗?” “龙?”花零思考,“算见过吧。” “我也见过!其他人都不相信,说只有天子才能见到龙,可是我真的见过啊。”苏妲己鼓着嘴气呼呼的。又好奇地看向花零:“花姐姐看到的龙是什么样的啊?” “什么样?嗯……各种各样吧?”在天界的时候确实见过几个龙王,但是很少直接看到他们的真身,而且他们都把花零当乳臭未干的小孩,很不爽。 “无双。”陆压走过来拍拍花零的肩膀,递给他一片鳞片。 花零接过鳞片打量一番,皱眉看向陆压:“你哪里来的这么大一块龙鳞?” 陆压耸肩:“和某条龙约架,他输了,我拔的。”估计是羿射九日之前发生的事,话说这家伙居然随身带龙鳞? 苏妲己听到陆压和花零的对话,再看到花零手中有自己大半个手掌大小的鳞片,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龙鳞,眼冒金光:“那是真的龙鳞吗?陆哥哥好厉害!” “还好,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水族。”陆压摸摸后脑勺笑得开心。 “我比较好奇这是哪条龙的鳞片,”花零看着手中的龙鳞沉思,“做成吊坠应该不错。” “为什么用龙鳞做吊坠,我给你带其他东西做吊坠,龙鳞水气重,不适合随身带。”陆压的语气明明感觉是在吃醋。 “有苏里有老人家会雕刻,拜托他用龙鳞雕刻成好看的怎么样?摆在桌上感觉很不错呢!”苏妲己思考片刻后开口提议。 “听起来不错,就这个了。” 一直到太阳即将下山,云彩染上粉紫色的霞光时衣物才干到能够再次穿上身。 苏妲己看着陆压帮花零换衣服,不解:“陆哥哥和花姐姐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陆哥哥能帮花姐姐换衣服?在我们有苏里,未婚女人的身体是不允许给任何男人看到的,结了婚也只能给丈夫看。难道两位……” 陆压赶紧制止:“小苏不要胡说,我只是无双的仆从而已,仆从给主人换衣服是很正常的。” “这样吗?”苏妲己似乎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确实有点像……” 花零穿好衣服后整理着外袍,无奈地看着陆压,低声细语:“真亏你想得出来啊。” 陆压微微鞠躬,眼中含笑。 …… 苏妲己回到有苏时后就直奔一个屋前晒满草药的屋子,敲开那扇门后是一个老人。 “师父,我采了药回来!”苏妲己将一筐的草药展示在老人面前,老人看过后摸摸苏妲己的头发:“妲己真乖~” 苏妲己又拉起花零的手走到老人面前:“师父,你看,我在林子里遇到了个大姐姐和大哥哥,他们见过龙哦,大哥哥还战胜过龙呢!” 老人听着苏妲己的话,看向花零又看向陆压:“年轻人真厉害啊,嗯……你们是路过有苏的?” 花零点头:“是,我们在游历,路过这里,不知可否让我们住一阵?” 老人笑着点头答应,将三个孩子迎进了屋内。 花零一进屋子就闻到了很浓的中药味,深吸一口气,不自觉说了句:“好香。” 老人听到这话突然眼睛放光,拉着花零说:“你还是第二个说这些药香的,孩子,要不要和我一起从医?” “第一个是我!”苏妲己听到老人的话后骄傲地举手。 花零受宠若惊,委婉拒绝:“很抱歉,老人家,我会一些医术,但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一直做下去。” “你会?你会!”老人高兴又激动,“哎呀,妲己这孩子一直都学不进,我终于遇到个同道中人了。” 说罢,老人便拉着花零进了自己存放草药的房间,想和花零讨论,花零向苏妲己和陆压眼神求助。 陆压和苏妲己自然都看到了花零的求助,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花姐姐/无双,放心去吧。” 花零:喂! /94/94071/28513416.html 第六十三天 有苏是华夏诸侯国很普通的一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说起苏妲己,肯定会想到有苏氏九尾狐。在后世传说中,妲己是女娲派下扰乱商朝的祸根,一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九尾狐。 花零看着无忧无虑地和陆压聊天的苏妲己,无奈地想着:但书中也写了,妲己是商纣王讨伐有苏,有苏落败,将妲己作为美人献给商纣王的。 花零自然是相信书中所记载的,并且在有苏里他没有看到任何和九尾狐甚至是普通狐狸有关的事物。 而且女娲怎么可能这么无聊,让一个小女孩去做祸国殃民的事?归根结底难道不是小说太敢写了吗,然后一群没什么见识的人将小说当真到处散播。 “无双姑娘……”老人拉开门坐在椅子上,捶捶自己的后腰。 花零转头看过去:“怎么了吗?” “如果你们打算继续游历,能不能将妲己带走?”老人的说话声音并没有惊动在和陆压聊天的苏妲己,她应该并没有听到。 花零不解,看向苏妲己:“这是为何?” “妲己这孩子的父母死在战场上,我这把老骨头估计照顾不了她长大,跟着你们游历应该会比在这里好。” 但如果将妲己带走,历史就会发生变化。 “实在抱歉,老先生,恕难从命。”花零叹气,接着说,“我和陆压的游历是不会带上第三个人的,并且这里才是妲己的家,她和有苏氏的其他人不也很合得来吗?” 老人苦笑着看向苏妲己,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苏妲己带着花零来到一户人家,那家人的屋前摆着许多手工雕刻品。 “就是这里,叔叔的手工很厉害的!”苏妲己将花零拉着敲那扇房门,“叔叔,我是妲己!” 房门被拉开,里面是一个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衣服像破布一样耷拉在他的身上,明明穿戴得挺好,却有种只是将衣服随便裹在身上的错觉。 男人颓废地开门,看到屋外有个比自己还高的女人愣了一下,接着低头看到妲己,喜笑颜开:“是小苏啊~” 男人将苏妲己和花零领进门,门依旧开着,用竹凳挡在外面以防乱晃出声。 “小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男人在地上铺了块干净的竹垫供苏妲己和花零盘腿坐下。 苏妲己将那块龙鳞拿了出来:“叔叔,我和花姐姐希望你能在这块龙鳞上雕刻!” “龙……鳞?”男人颤抖着手接过,将龙鳞捧在手心查看,“的确不是普通鳞片……是这位小姐带来的?” 花零笑了笑:“准确来说是我朋友与龙战斗胜利后的战利品。” “这可是宝贝啊,你朋友就这么给你了?”男人打量着端正地坐在竹垫上的花零。 “陆哥哥说了,只要花姐姐想要,什么都能给她!”苏妲己突然开口,引得花零和男人都看向了她。 因为突然被两个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瑟瑟地问:“小苏……说错话了吗?” “那位姓陆的后生应该对小姐你很重要吧?……想刻什么?”男人将雕刻工具收拾出来,坐在工作台上询问。 “就刻‘苏妲己’。”花零思考片刻后决定下来。 “哎?”苏妲己不解地看向花零。 花零摸摸苏妲己的头:“陆压和我一起游历,我打算在身边留下一部分属于游历的记忆,在这块龙鳞上刻下小苏的姓名,小苏就像是在和我们一起游历。” 苏妲己感动地看向花零,扑在花零的怀里抱住他:“呜呜花姐姐——我也会一直记得花姐姐的!” 花零宠溺地摸摸苏妲己的头发,安慰着她。 男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后思考片刻:“其实你这龙鳞的大小,只刻名字有些大材小用,我附赠你一个人像吧?” 花零看向男人手中已经着手开始起图的动作,思考男人的话:“你的意思是?” “把小苏的模样也刻上去。”男人拍了拍苏妲己的后背,“小苏,转过来,叔叔观察观察你的样子。” “好!”苏妲己转身看向男人。 按男人的话就说,他会刻出一张带姓名的大头贴,花零看着苏妲己开心的模样,心中想着:看来又有东西可以收藏了。 不过一天就雕刻完成了。 花零付给男人地辛苦费是自己打猎打到的一头野猪和三只兔子,男人看到花零拖着野猪走近的时候吓得愣在原地。 花零接过雕刻好的龙鳞后对着天空透过阳光看了看,龙鳞被雕刻地薄厚不一,在阳光下更为美丽。 “真厉害啊。”花零感叹。 花零将野猪和兔子放在男人的门前,男人俯身摸了摸野猪的牙,说到:“小苏说你明早就走?” “嗯,我和陆压本来就是游历到这,并没有打算待很久。”主要是花零预言到了十几天后帝辛就会来讨伐有苏,不能待到帝辛来时的前几天,但是等他来了后自己可能也跑不掉。 “哎,江湖这么大,多看看也好。小苏幼时也喜欢到处乱跑,但是小时候在林子里被几只狐狸咬了之后就不喜欢去外面玩了,最多就是帮老爷子采采药。”男人叹息着。 被狐狸咬?花零怔神思考片刻,突然想到什么:“为什么被咬了之后就不喜欢出去了,狐狸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才对。” “谁知道呢,不过听打猎的人说,林子里有九尾狐,当时小苏在林子里被找到时已经被攻击后昏迷了,睡了好几天才醒。” “九尾狐?那是传说中的妖兽了。”花零摩挲着手中的龙鳞:难道小苏真的被九尾狐俯身了? 和苏妲己告别的时候花零摸摸她的脸颊:“小苏这么漂亮,姐姐就祝小苏嫁个好人家吧。” 苏妲己委委屈屈的:“姐姐也要嫁个好人家!” …… 陆压和花零离开有苏的时候很安静,但花零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两人一起化成了乌鸦飞向某处。 飞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个大城,飞翔海拔再高些,两鸟还看到了海岸线。 “是东海。”花零停落在枝头看向身旁的陆压。 “这里应该是陈塘关?”“嗯。” 现在花零又在好奇——哪吒闹海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了。 /94/94071/28531661.html 第六十四天 陆压在枝头靠着花零,两只乌鸦的翅膀贴的紧紧。树下有孩童的玩闹声,忽然有个声音响起:“娘,你看,是两只乌鸦!” 那是一个扎着冲天鬏的男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 他身旁的女人抱起他,逗趣地说:“兴许是一对乌鸦夫妇呢?” 小男孩被抱起来后伸手想摸陆压和花零脚下的树枝,虽然在小男孩眼中树枝可能近在眼前,但是离了很远。 花零俯身前倾,飞落了下去,落在女人的肩头。男孩的眼神跟随花零的飞行轨迹,在花零落在女人肩头后,摸到了花零的羽毛。 男孩没有用力去拔羽毛,而只是轻轻摸了一下,花零也用喙爱抚地啄啄男孩的发鬏。 “娘,它好好看!比院子里的鸟好看多了!”男孩激动地一次又一次顺着花零的羽毛抚摸。 女人似乎很奇怪:“这只乌鸦好像很喜欢哪吒呢?” 花零:呦,中奖了,那这位是……殷素知、殷夫人? 陆压也在这时飞落下来落在殷夫人的头上,抖抖羽毛,俯身用喙戳戳花零的头。 “娘,它们是想跟我们回家吗?” “乌鸦可是吉祥啊,它们当真想随我们回家?”殷夫人耸耸肩膀,本意是想驱赶这两只乌鸦,野生动物亲人并不能算是好事。 “啊!”花零非但没有被赶走,喊叫一声,还蹭蹭殷夫人的脸颊。 哪吒被乌鸦的叫声吓了一跳,但是看到花零在蹭殷夫人,激动地拍手:“娘,你看,它喜欢你!” 殷夫人叹气,微微笑着:“那就带它们回去吧?” …… “鸦鸦飞——呀——”哪吒在庭院里和两只乌鸦玩的不亦乐乎。 管事走过来时被飞行的陆压撞倒,捂着额头“哎呦”地叫,但只是喊了一两声就站起来摸摸被撞的地方,又变得没事了。 “三少爷,老爷他有事找您。”管事毕恭毕敬地走到哪吒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零停在哪吒地手臂上,打量着面前的人。 哪吒鼓着嘴巴委委屈屈:“我不想去,父亲的事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嘛?” 管事好言好语,不急不躁:“似乎是来了个仙长想收徒,少爷就去吧,去看一眼,好吗?” “仙长收徒?大哥二哥不是已经被带走了吗,我怎么也要去?”哪吒发着小孩子脾气,“我不去,要是答应了肯定也和大哥二哥一样不能回家,我才不要。” “哎呀——”管事都没辙了。 花零听着对话,思考片刻:哪吒的师傅……叫什么来着,和封神里一样?太乙真人? 花零在天界时有幸见过小说中的元始天尊,但是当时的元始天尊膝下无子第,所以花零并不确定还会不会和小说对上。 这边管事还在和哪吒周旋,那边就有两个人走过来了。领头的男人一身劲装穿着干练,路过的仆人都向他请安,身后跟随的是一位留着白须的纤瘦老人。 他们走进庭院后领头的男人就看向在和管事发脾气的哪吒,走过去一把将停留在哪吒肩上的花零抓起来,威严地问哪吒:“为何不来接见仙长?” 花零莫名其妙地被男人抓起来,扑腾几下发现男人抓的牢,就放弃挣扎了。但是在某个视角突然和男人身旁的老人对视上,老人皱眉一愣,拍拍男人说到:“万物有灵,这乌鸦并没有做坏事,这么抓着恐怕会被记恨,放开吧。” 男人这才松开抓着花零的手,花零落在地上扑腾几下,陆压飞到花零身旁蹭了蹭他。 哪吒用孩童的声音喊着:“我就是不想见嘛!大哥二哥都不回家,我要是答应了肯定也一样……”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弱,最后的音节基本听不见了。 “孩儿不用担心,这次下山我没打算立刻回去,即使你答应当我徒弟也不用离开家。”老人慈祥地看着低头委屈的哪吒,用余光打量着花零和陆压。 “真的?”哪吒抬头看向老人。 “当然。”老人眯眼微笑。 “那我答应!” …… 在四下无人时,花零飞到了老人的肩膀上:“太乙,你们仙者都喜欢留胡子?你师傅都不长你这样。” 元始天尊在花零的记忆里是俊美型的,虽然看着很祥和,但是用人类的标准来比较,外貌年龄最多也就二三十岁。 “这不是看着比较威严嘛,上神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人神,喜欢人界,有问题吗?”花零鄙夷地看着太乙,“成神后相由心生,看来元始天尊喜欢年轻时的自己啊……”花零点点头,永葆青春果然是绝佳选择。 “我这不是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天梯嘛,等找到后成神,指不定会变成怎样呢。” “嗯,天梯可能会在任何地方,慢慢找。”说罢花零就飞走了。 “哎,上神,我还没见过你的真实模样……”太乙在成为元始天尊的徒弟时就一直听天尊说起那位——整个天界都视为宠儿的人神:花零、花无双。 在元始天尊的形容中,花零是个少言寡语的女人,可以变成任何模样,特点是眼睛的红色非常鲜艳,所以在和花零对视时太乙就认出了花零。 毕竟……哪有乌鸦眼睛像血一样红的,太瘆得慌了吧! …… “鸦鸦,那个叫太乙真人的家伙说我能成仙,说我天赋异禀,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他吗?”哪吒逗着站在石头上的陆压,此刻花零也飞落下来,落在陆压身旁。 哪吒看到花零来了,将问题重复了一遍,添加到:“你们要是觉得我应该相信他,就喊一声?” “啊!”花零和陆压同时喊到。 哪吒似乎并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思考片刻后下定决心:“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要加油!不会让鸦鸦们失望的!” 花零欣慰地点头:这干劲好,我只求你别剔骨还父剔肉还母,用自己的肉体好好踏上天梯。 …… 此时在天界的元始天尊正用水镜看着凡间的景象,身边围着天帝、女娲和波旬。 天帝:“零儿口中的那小说,怎么写的来着?” 女娲:“好像是哪吒闹海后自刎。” 元始天尊:“闹海?” 女娲:“似乎是东海龙珠失窃,龙王要水淹陈塘关,之后惹得哪吒闹海。” 波旬:“龙王哪里来的胆子水淹陈塘关?他们四个加起来都打不过陆压一个。” 天帝、元始天尊和女娲低头沉思:“对啊……更别提这里只有东海龙王了。” 所以,哪吒应该安全了? /94/94071/28551906.html 第六十五天 “我!陈塘关李哪吒,李靖之子!” 花零不解地看着此时莫名其妙的哪吒,谁知道这孩子在干什么,突然对着空气自报家门,舞弄着手里的丝带。 “鸦鸦,鸦鸦!看!”哪吒拿着太乙真人送给他的武器展示给花零和陆压,“鸦鸦你看,这条带子好红,和鸦鸦的眼睛一个颜色。” 红色长带随微风飘荡,像有生命一般绕在一人二鸟身边,并没有因为风吹而变形。 哪吒开心地介绍:“师父告诉我说这条带子叫混天绫,是神器,可厉害了!” 确实很厉害。花零想着。 突然陆压拍打着翅膀腾空飞起,在哪吒的头顶盘旋几圈,叼着混天绫的一头飞行着。 哪吒看到陆压突然的行动,不知所措,只好拉着混天绫的另一头拽住,不让陆压带着混天绫飞走,一点一点地将混天绫拽回来,但是五岁孩子的力气可比不过神兽啊。 陆压也没想做什么,和哪吒对拽混天绫并没用多少力气,就和哪吒这么僵持着。 一直到太乙来到庭院,看到哪吒和陆压在“抢”混天绫。 太乙似乎懂了什么:“哪吒,这混天绫听你的话,你完全可以命令它。” 但是哪吒似乎并不懂“命令”的意思。 听到太乙的话后哪吒突然送了手,混天绫随着陆压的飞行飘了出去。 花零摇头叹气,抬起一只翅膀看向天空中的混天绫,又将翅膀拍下,混天绫突然拽着陆压往地上落。 在即将触地时花零变化成人形,手腕轻轻晃动,混天绫就在离地一米的地方瞬间停下,接着与地面平齐。 被混天绫拽下来的陆压没刹住车,直接撞在混天绫上,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 哪吒看到陆压被拽下来后就过去想接住,没赶上,将陆压从地上捧起来后看到陆压晕头转向,感觉很好玩。 本来哪吒并没有注意花零的方向,但在捧起陆压后哪吒抬头就看到,原本应该是另一只乌鸦的地方坐着一个扎着长马尾的白发男人,呆愣在了原地。 花零拨动着手指,指挥混天绫回到哪吒的身侧,站起身走到哪吒面前蹲下,抓起陆压轻轻甩了甩:“醒醒。” 陆压没动静。 哪吒伸出双手前倾捧住花零此时离自己很近的脸颊,看到花零和那只乌鸦同样的红色瞳仁:“你是鸦鸦?” 花零没有说话,而是在哪吒的面前变化成乌鸦让他知道,变回人形后花零伸手用虎口抵着哪吒的下巴轻轻捏着哪吒肉嘟嘟的脸颊:“好好让你师父教你用神器,别自己乱用。” 说罢起身看向走过来的太乙真人,太乙向花零鞠躬,恭敬地给哪吒介绍花零:“哪吒,这是无双上神。” “无双?听起来很厉害!”哪吒激动地看着花零,抓着他的衣袖眼中放光,“那另一只鸦鸦呢?也是神嘛?” 花零像提母鸡一样拎着陆压,将他抬到自己面前:“他是神……兽。”毕竟本体还是兽。 …… 花零没有在除哪吒外的其他普通人面前化成人形,哪吒也很乖巧地没有风风火火地将这件事告知其他人。 哪吒七岁那年,太乙真人头一回带着哪吒到东海边的沙滩上练习法术,本就是想着沙滩够大,应该不会有误伤的风险,哪吒的火系法术在海边应该能收敛些,太乙却突然在岸边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黑发的男人,很健壮,留着细碎的胡子,身旁还跟着一个长着像豆芽一样龙角的少年。 “师弟?”“师兄?” 太乙和黑发男人一见如故,两人见面互相道礼,看到各自都带了个孩子,心领神会地点头。 黑发男人突然注意到在一边逗着陆压的花零,震惊之余是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询问:“上神,我是申公豹——” 花零瞥了眼自称“申公豹”的男人,微笑:“嗯,我知道了。” “上神果然威严,就是不一样。” 申公豹尴尬地回身,俯身给自己带来的少年介绍:“敖丙,这位是师父的师兄,太乙真人。” 有着龙角的少年叫敖丙,蓝色系的外衣和淡蓝的发色给人冰凉的感觉,听到申公豹的介绍后向太乙恭敬地鞠躬:“师伯好,我名敖丙。” “孩儿真乖。哪吒,这是申公豹,师父的师弟~”太乙摸摸哪吒的小脑袋,哪吒也微微鞠躬:“李哪吒见过师叔。” 敖丙看着面前扎着冲天鬏的男孩微笑,但余光在看在一边自娱自乐的花零和陆压:“师父,那是谁?” 申公豹、太乙真人和哪吒一齐看向花零的方向,花零都被看得不自在:“干什么?” “那是花无双上神。”申公豹介绍着说,“我和你师伯的师父都对他尊敬的上神。” “他很厉害吗?”敖丙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着。 哪吒骄傲地叉腰:“无双当然厉害,要不然怎么会是上神呢?还有啊,你看那只乌鸦——”大家又随着哪吒的指向看向花零手中地陆压:“那可是独一无二的神兽!” 敖丙惊奇地眼中冒光:“真的吗?和师父比呢?谁厉害啊,师父?” 申公豹听到敖丙的问话,额上冒汗:“上神的实力不可小觑,我比不上的……” 花零虽然看着在自顾自地玩,但是也听着几人的谈话,听到这里后叹了口气,看过去:“你们还练不练习,宝贵的生命可要被浪费了?” “练练练。” 夜晚,东海龙宫。 东海龙王敖广一见到自己孩子回来就迎上去,兴高采烈地询问今天的修炼如何了。 “敖丙的能力变强了很多,日后一定会成为一方之霸。”申公豹赞许地看着敖丙。 敖广将敖丙领进大堂,坐在自己身边:“不愧是我的孩子。” 敖丙开开心心地开口:“爸爸,我们遇到师父的师兄了,是个老人家呢。” “老人家啊,那应该资历很深吧,仙长?” 申公豹点点头:“师兄资历的确比我要深,不过外貌是老人家可能主要因为他是人族,等待找到天梯后就应该不是老人家了。师兄挺憧憬师尊那样的青年模样的。” “这样啊,人族的外貌确实是个问题。”敖广摸了摸敖丙的头,“那你师兄应该也找了个徒弟吧?” “是个叫李哪吒的小男孩!只有这么高。”敖丙用手比划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94/94071/28565912.html 第六十六天 “那看来是个人族。”敖广看向申公豹,申公豹点点头。 “那个小男孩感觉和妹妹差不多大,但是咋咋呼呼的。”敖丙回忆着他看到的哪吒修炼时控制不住火焰的模样,还要靠陆压的帮助才将火焰收回。 “和凌儿差不多大?那应该也就六七岁,六七岁的男孩咋咋呼呼很正常的,活泼开朗,丙儿是不喜欢那个孩子?”敖广见敖丙一说起哪吒就闷闷不乐,询问。 敖丙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哪吒身边还会有两个神守着。” “还有两个神?”敖广疑惑,看向申公豹时对方才恍然大悟。 申公豹向敖广解释:“是无双上神下凡来了,他在哪吒身边守着修炼,像是在帮我师兄看孩子。” 敖广回忆着什么,脑海中想到了在天界看到花零时花零低头不说话、郁郁寡欢的样子,点点头。 再次问到:“那另一位呢?” “是三足金乌,哪吒是火相,他在帮哪吒控火。” 敖广一愣,不好的回忆涌上脑海,缓缓捂住腰部,赶忙对敖丙说:“丙儿,我们之后不和那个哪吒一起修炼了,火相都是蛮夷。” 敖丙被敖广激动地抓着手腕,皱眉不解地看着敖广。 “那个三足金乌是蛮夷中的蛮夷,和他们待在一起会变笨的。” 敖丙更加不解了。 申公豹无奈的看着敖广护犊子的模样,想解释:“其实……” 敖广赶紧让申公豹闭嘴,然后拉着敖丙回屋。回屋后敖广嘱咐敖丙赶紧休息,别想着有的没的。 但是敖丙怎么可能睡得着,少年心性自然是越不让做什么,越想去做。 一感受到敖广有一种奇怪的情绪,敖丙就开始好奇这情绪的源头。 申公豹趁着夜深上岸,在岸边看到了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她赤脚走在沙滩上,偶尔低身寻找着什么。 申公豹原本以为那只是个半夜三更睡不着起夜的女人,就在要离开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灵气,就向往女人的方向,申公豹突然明白了什么。 靠近女人时刚想打招呼,伸出的手手腕上就被一把匕首割出了一道口子。 匕首被缎带捆住,可以在丢出去后迅速收回,女人回头后申公豹看到了那红色的眼睛,确认了此人就是花零。 “上神,你在做什么?”申公豹并没有因为花零朝他丢匕首就退缩。 花零收起匕首后向申公豹展示了一枚银制吊坠:“这是哪吒挂在脚腕的吊坠,一共两个,回到李府时才发现另一只丢了,我就过来找。” 申公豹打量片刻,皱眉:“可是这沙滩这么大……” “说的也是,那我看看……”花零忽然闭上眼睛,握着手中的吊坠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再次睁眼时咬着嘴唇看向海面:“掉进海里了。” 申公豹这才知道花零有感知世间万物的能力,和花零一起看向茫茫海面:“那……上神要去海里找……等等!” 话都还没说完,申公豹就看到花零走向海面,赶紧将他拦下:“上神,这种事情让你来多不好?” “哪里不好,我又不是不能下水。”花零拨开申公豹继续往海里走。 还没走出海岸线二十米,甚至因为退潮花零还没怎么感受到海水,就看到海面上有一个少年朝花零招手。 少年越跑越近,花零逐渐看清少年的模样,是敖丙。 敖丙喘着气将一块东西送到了花零手中:“上神,是这个吧?” 花零张开手一看,和吊坠一对比,的确是丢失的那块。 花零笑着点头,摸摸敖丙的脸颊:“没错,多谢敖丙。” 敖丙的脸突然被摸上,怔神地抬头和花零对视,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颊发烫。 “敖丙,你父亲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怎么跑出来了?”申公豹走到两人的身旁。 敖丙噘着嘴不开心:“父亲讨厌火相我又不讨厌,我想多来岸上看看。”又指着花零手中沾着水珠的吊坠:“这个挂在了海底的珊瑚上,我感觉像是人类的饰品,就想着送上来,正好顺着风声听到上神在找东西。” 花零捏着下巴思考:“东海龙王……讨厌火相?为什么?” 敖丙摇头:“不知道,要是知道为什么倒是还好,都说水火不相容,但是也没个准确的解释。” 敖丙也是个少年郎,自然是想要多交些朋友的,在看到自己的师父有个师兄,师伯还有个徒弟的时候,他就打算和哪吒交朋友了,虽然不知道哪吒的想法如何。 花零挑眉看着敖丙,听到了些许他的心声:“我先将吊坠送回去了,你们也回龙宫吧。” 花零转身后衣服突然被拉住,敖丙看着花零的背影问:“明天你们还会在岸边修炼吗?” 花零回头微笑:“会的。” …… 昨天晚上发现脚链丢了后的哪吒心急地睡不着,那可是自己娘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太乙和花零好不容易才将哪吒哄睡着,睡前答应哪吒一定会找回来的,花零也去找了。 第二天醒来后哪吒就看到放在桌上的一对串起来的脚链,高高兴兴地带上,走出门后就看到花零化成乌鸦站在门前的石阶上,直接从背后抱住了花零,埋在花零黑色的羽毛里蹭蹭。 “吊坠是无双找到的对吗?”花零其实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转头看了哪吒一眼,但哪吒就接着说,“无双好厉害——” 陆压飞落在旁边抬头看着,眼中情绪变幻莫测,似乎在说着:他也想要。 哪吒一把揽过陆压,将两只乌鸦一起抱进怀里。 在庭院里没人的时候,花零开口:“吊坠掉进了海里,敖丙找回来的。” 哪吒一愣:“他为什么……” “敖丙想和你交朋友,你呢?”花零此时已经看到哪吒内心想象的自己和敖丙一起玩闹的画面了。 哪吒拼命点头:“当然愿意!谁不想要一条龙当朋友呢?反正我想要!” 花零欣慰地笑着。 太乙今天没空,带着哪吒来东海边修炼的是花零和陆压,似乎很不巧,敖丙是一个人来的。 “师父说师尊找他们有事……”敖丙回忆着申公豹说的话。 哪吒拍拍胸膛:“没事,不就修炼吗?有无双和陆压在!” 花零用手指点点哪吒的脑袋:“你这小子,下次让你们两个互相看着好了。” “哎,别啊。”哪吒对对手指,“我肯定会闯祸的,还是需要像您这样优秀的神仙坐镇——” “别总说讨好的话。” 哪吒噘着嘴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花零,敖丙捂着嘴偷笑。 /94/94071/28572014.html 第六十七天 修炼过后,孩子也累了。 在哪吒的提议下,敖丙、哪吒和花零在沙滩上围成一圈,聊着天。 在听到敖丙说自己父亲昨天异常的举动后哪吒不解地看着敖丙:“敖丙的父亲不喜欢火相?为什么?” 敖丙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花零盘着腿坐在沙滩上,陆压落在花零的膝盖上,陆压听到敖丙说父亲不喜欢火相时打量着敖丙思考片刻,开口问询:“你父亲是敖广吗?” 敖丙看向陆压,疑惑地点头。 陆压也点点头:“那就是了,我在几百年前和他打过一架,他落败后我拔了他一块龙鳞。” 陆压一蹦一蹦地从花零的膝盖走到大腿根,贴着花零的衣服从他胸口的衣服里用喙抽出一个雕刻精美的片状装饰品。是那片龙鳞。 花零从陆压的喙上接过龙鳞,打量着:“这片……居然是敖广的龙鳞?”龙鳞在光线下散发着五彩的光。 陆压骄傲地点头。 敖丙也凑过来查看着龙鳞:“这的确是父亲的鳞片。”转而惊讶地看向陆压:“陆压原来这么厉害吗?” 花零抬手摸着陆压的头:“三足金乌是世间独一的神兽,实力可想而知……话说你和敖广怎么打起来的?” 陆压眼珠子转溜一圈,回忆着:“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看不顺眼?”敖丙和哪吒同时发出疑问。 哪吒伸手从花零的手中拿过龙鳞,发现了鳞片上凹凸不平的雕刻,是很精心的雕刻,拿起后对着太阳能看到清晰的雕刻内容。 敖丙也凑过去观察着,念出了雕刻的名字:“苏、妲、己?是这上面的人吗?” 哪吒将鳞片放在敖丙手中,触碰到敖丙时哪吒突然将他的手握住:“哇,你的手好冰!” “哪吒,放开,这样很不礼貌。”花零用手指轻打了一下哪吒的手背。 哪吒大大咧咧地收回手:“抱歉抱歉。” 敖丙倒是不以为意,继续观察着手中的龙鳞:“陆压只和父亲打过架吗?其他龙王呢?” “见过一两次,打架倒是没有,相看两厌。”陆压挥挥翅膀,满不在意。 “还有就是,苏妲己是谁?”敖丙将鳞片交还给花零,指着鳞片上的女人看着花零。 花零将龙鳞拿在手里,微笑着看向敖丙:“一个人类女孩,没什么特别的。” 敖丙稍稍歪头:“既然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要刻在龙鳞上?师父告诉我你会预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和这个女孩有关的事?” 花零苦笑着摩挲手中的龙鳞:“并不能确定,还有待观察。” 敖丙瞪大眼睛看着花零,哪吒却一脸的不解:“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花零摸摸哪吒的头发:“不用懂,这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哪吒和敖丙一齐看着花零,看了一两秒后敖丙叹口气,两人都收回视线。 哪吒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找回的吊坠拿出来捧在手中给敖丙看:“这个是你帮无双找到的对吧?” 敖丙抬眼看向哪吒,又看看他手心的吊坠,点头。 “你帮了我,我把这个送给你怎么样?虽然对你们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哪吒将吊坠送进敖丙的怀里,敖丙缩着手臂接过了吊坠。 敖丙不解:“这是为何?” “交个朋友呗,你又不是坏人。”哪吒伸出手想和敖丙握手。 敖丙看向哪吒伸出的那只手时有点受宠若惊:“你不会因为我是妖族然后……” “然后什么?”哪吒打断了敖丙的说话,“要我觉得吧,难道不是妖族觉得人族弱小所以不屑一顾吗?你干嘛一副受宠若惊、不可思议的样子啊?” “人族从诞生之际就一直对异类所排斥,有过很多讨伐其他种族的行动,交朋友也只会挑一看就比自己弱小的。”花零见敖丙抿着唇说不出话,自己替他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人族的基础实力太弱小,所以对其他强大的种族嗤之以鼻?” 哪吒听完花零的解释,了然地点头:“怪不得——那,敖丙,你接不接受我当你的朋友?还是说你只想和我做同门师兄弟?” 敖丙手中握着哪吒给他的吊坠,伸手握住哪吒的手:“接受。” “师父说龙族寿命很长,那你应该样貌十几年是不会变了吧?”哪吒打量着敖丙的模样,抱着手臂咧嘴笑。 敖丙听到哪吒的话语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茫然地看着哪吒,哪吒接着说:“那我再长几年不就能和你齐平了,然后再登上天梯——” “天梯可没那么好找。”花零托腮打断哪吒的白日梦。 哪吒沮丧地争论:“可是师父说会有神帮忙找的啊?” “除非你有特权,我和陆压都是特权者,只不过陆压走了两回天梯,第二次才是神帮忙的。” “可是师父说……” 花零挑眉:“太乙要是告诉你说天梯很好找这种话,还是不要相信了,那是他鼓励你修炼才说的,要是好找的话,他早就不是白须老人的模样了。” “哎——”哪吒垂头丧气地缩在沙滩上,整个人都像褪色了一样。 敖丙看到哪吒的模样轻笑,听到花零话语中的事情后不免好奇:“陆压走了两次,是为什么?” 花零摸摸怀中的陆压,轻戳他的喙:“天梯是需要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不能飞上去,他不听话,违规。最后被雷劈下来的。” 陆压在花零怀中听花零说自己的错事,羞愧地缩着。 “哈!那真是活该!”哪吒突然精神。 陆压回头狠狠瞪了哪吒一眼,哪吒又缩着了。 敖丙看着一人一鸟的互动感觉有趣,没忍住笑出声。哪吒抬头用幽怨的眼神看向敖丙,噘着嘴“哼”了声。 “还是要乖些,不然陆压就不是天界唯一的笑柄了。”花零摸着陆压的羽毛,安抚着他。 敖丙停顿思考后看向花零:“上神。” “嗯?”花零听到敖丙在喊自己后抬头,面部微笑眼中带着疑问。 “天界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94/94071/28595318.html 第六十八天 “没有猜忌和争斗的地方。”花零这么回答着。敖丙的眼睛炯炯有神,花零回答的时候和他对视都能够感受到少年的活力。 敖丙听到花零的回答后面部的笑容灿烂:“我想去天界,找天梯……有什么诀窍吗?” 敖丙、花零和哪吒一齐看向依旧缩在花零怀中的陆压,陆压感受到视线后缓缓回头:“看什么看,我可没有诀窍。” 停顿打量三人的表情,发现似乎都很期待,陆压就眼神飘忽地回答:“我哪里知道什么诀窍啊,找天梯都是靠机缘巧合……” 说的也是,那也许诀窍只有创造天梯的家伙才知道了。 天梯就像一道关卡,每个人都有,也只要不犯规都能通过,但是很少有人能走到和它见面的那一刻。 “其实,不去天界也没关系,好好修炼就没什么问题。”花零回忆着自己走上天界之前的生活,一个人虽然无聊了点,但是每天化成动物看人类之间的趣事也是一种消遣享受。 谁不爱看乐子? 比如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发生冲突了,小学生打架一般地互殴看着就很有趣;再比如哪个部落和另一个部落发生冲突了,两个部落之间几百号人的战斗看着也很有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死法。 反正和花零没关系,就算被误伤也能及时回血继续看,而且花零还发现自己可以很好地控制伤口恢复的速度,说不定以后还能准确地控制死亡后复活的速度。 “可是,如果找不到天梯,哪吒是不是就会变得和师伯一样?”敖丙看着面前年仅七岁的哪吒,莫名担心。 花零也捏着下巴看向哪吒沉思:“人族啊……谁知道呢。” “上神不也是人族吗?” “我的经历很难讲,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算是人族。”说不定接受了诅咒的那一刻开始花零就变得更加接近妖族了? 可以变化成各种动物,拥有大部分神兽的能力,感觉上是妖族,但是外貌却还是人类,耳朵都还是圆耳,除了银白色的头发外好像也不算特别。 哪吒突然开口:“那就把这个问题留到去往天界后再问,天界肯定有神知道一切,对吧?” 花零倒是被哪吒的话吸引,看了他几秒后点头:“对。”少年郎嘛,好奇心和精力都尚在,迎合就好了,又没有什么损失,反正……过不了多久花零就会去其他地方生活,就当自己是个过客好了。 哦对,还是离神所在的地方远点,感觉不论在哪都像是在被盯着,怪难受的。 在天界指定有神在看花零,还不止一个。 天界,花零的花园。 桃树在花零下凡后结了一次果,收货不错。 槐树此刻花繁叶茂,波旬盘腿坐在一棵槐树的下方,抬眼看着那神似花零发色的白花:“天帝明明说有办法让我下凡的,怎么还不把方法告诉我——” 坐在一旁用水镜观察凡间的伏羲用鼻音哼了声:“你去凡间能干嘛呢?天帝应该只是说说,告不告诉你是另一回事。而且说不定只是说漏嘴了。” “切——”波旬百无聊赖地靠在树干上半眯着眼睛透过树梢看着天界的“天空”。 在伏羲将水镜的画面切换到花零时,波旬突然看着槐树的树枝说了句:“你看,那簇花像不像花零?” 伏羲抬眼顺着波旬指向打量了一眼:“不像。” 波旬辩论:“哪里不像,你看那形态,那颜色,难道不像花零的侧脸吗?” “花零的发色和槐花天差地别,而且你对着一块树梢说像花零,你在想什么?”伏羲鄙夷地瞥了眼波旬,继续看水镜。 波旬不解,坐直身体拍拍伏羲的后背吸引他的注意:“不都是白色,有什么区别?” 伏羲没回头看波旬就说着:“槐花白中透绿透黄,花零白中透灰。” “…你……呃……”伏羲的话噎得波旬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你不是蛇吗,还能把颜色分这么清楚?” “我是蛇妖,而且你要是经历过女娲拿着另一个时空的色卡来提问并分辨,你也能行。”伏羲说着说着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叹口气。 波旬了然,拍拍伏羲的后背:“行,辛苦。” 色卡,该不会是口红色号吧? …… 花零离开李府时是哪吒的十六周岁诞辰,当天早上哪吒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鸦鸦?”哪吒在整个李府搜寻,仆人也被哪吒命令一同寻找,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殷夫人安慰哪吒:“鸦鸦或许是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去其他地方了。” 很多动物都会在感觉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离开平常生活的地方躲起来,这算是一种常识。 哪吒知道花零和陆压不会死,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辞而别?明明前一天花零还说会给哪吒准备生辰礼物。 东海边。 哪吒沮丧地坐在无人的沙滩上。 突然海面涌起一阵海浪,有一个成年男性那么高,从海浪里走出来两个人影。 哪吒抬头,看到了申公豹和敖丙。 敖丙奇怪地看着哪吒:“今天不是你的诞辰吗,怎么这么沮丧,谁让寿星不高兴了?” “无双和陆压不辞而别了……”少年的脸颊淌出两行泪轨。 敖丙一愣,看向身旁的申公豹,申公豹思考片刻:“或许……上神会留下什么?” 比如哪吒的十六周岁礼物。 “孩儿——!”突然一个圆润壮硕的男人由远及近地跑来,一手拿着拂尘,一手举着一个盒子。 那是找到天梯并登上的太乙,哪吒一直没想通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长相,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太乙没错。 太乙真人跑到哪吒面前后将盒子交给了哪吒,哪吒接过后没有直接打开,发现盒子的侧面有一个扁平的按钮,看着是旋钮,但此时转不动。 盒子的底部有三行字:手工做的,仅此一个,弄坏不包赔。——花无双 哪吒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用几根只有自己半截手指长短的黑色羽毛拼成的花朵,此时侧面的旋钮也可以转动了,朝开口处逆时针转动,过程中会有清脆的音乐声传出,花朵也会旋转。 哪吒不解:“这是什么?” 太乙挠挠头:“听上神说,好像是叫做——八音盒?” /94/94071/28602767.html 第六十九天 八音盒被转动后播放的旋律在场的四人都没有听过,转完一圈后羽毛花还绽放开了。 绽开后哪吒便看到花心处有一簇火苗,有灼热的温度,但并不会燃出花朵之外。 太乙定睛一看:“哎,这是三足金乌的太阳神火!” 这八音盒是花零和陆压一同制作完成的,用木、铜和少量铁制作,还添加了神火,不知道有没有神力护佑,但是这种手工制品都说是仅此一个了,应该没人会想去破坏。 哪吒和敖丙都惊叹地看着发出悠扬的音乐声的八音盒,哪吒不敢相信:“这真是花零做的?太厉害了吧……” …… 走在林间小路里的花零和在花零肩膀上休息的陆压正被一对军队盘问。 “你是何人!”花零面前坐在骏马之上穿着轻衣甲胄的男人,根据花零所知,他就是周武王姬发。 姬发在伐商途中偶遇了漫无目的行走的花零,很少有人在林中漫无目的地踱步,再加上花零所在挡住了姬发的行军苦,姬发便骑马挡住花零,用武器对着他质问。 “我名无双,姓花。” “无双?怎有布衣百姓取这名,难道是想挑战统帅者的权威?”姬发听到花零介绍自己的姓名后就像被点通了什么,“来人,将他押上兵车!” 几位士兵听到指令后上前想扣押花零,花零一抬腿就将打头的两个士兵踹飞,抱着手臂不想理他:“好好说话,一上来就押人,就这样还想战帝辛当帝王?” 姬发被面前人的实力震惊,没有被踹飞但是也上前了的士兵担忧地回头看了眼姬发。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战帝辛?难道你是从他手中出来的逃兵吗?”姬发的逻辑有道理,但不多。 花零抿了下唇,一脸无语地看向姬发,还翻了白眼:“逃兵?我可是知道接下来所有路线的神。”要不然花零怎么会在这种荒郊野岭踱步等待,他就是在等姬发啊。 “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除了这条军队外还有其他士兵吗?” “没有。” 没有?在历史上周武王可是联合了好几个部族一起讨伐商纣王,现在出现在花零面前的也不过几千人,玩呢? 花零给姬发列出了一张行军图:“这条路上的部族都是被帝辛打压过的,怂恿怂恿就能和你一起战斗,你就这么点兵,不够的。” 姬发检查着路线图,和自己身上原本的做了对比,原本的那张只是提醒了路上的环境,而花零的那张还标注了各个地区的各个部族,甚至列出了帝辛对他们做出过的事。 “太详细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当真是神?” “啊!”陆压突然发出声音,吓了姬发和几个士兵一跳。陆压又“啊”几声,突然说话:“无双上神在此!” 姬发见乌鸦开口说话,称花零为“上神”,大惊失色,欲下马时被花零阻止:“哎,下马作甚?赶路去啊。” “那上神……” “我怎么了?我还有其他事呢。” 姬发打量一把花零,点点头领着军队离开了。 花零穿过树林去往别处,陆压回身打量姬发的队伍,询问花零:“帝辛并不像话本中的那样残暴,你为何还要帮姬发伐纣?” “周王伐纣是历史必经,要是我这回不帮姬发,就他那么点兵,没一会儿就败了,历史会被改写。”花零走出几十米才回头,“而且,我看到了个好玩的。” …… 姬发成功打下帝辛城池的那天,放火烧了帝辛的宫殿。 宫殿燃烧时,帝辛在寻找着什么。 “小苏?小苏!”这种时候了都在想着自己的宠妃?真是个好男人。 花零也来到了起火的宫殿里,并且是突然出现并直接出现在了帝辛的视野里:“久仰大名。” 帝辛看到花零一袭白衣和白发,突然出现在四面着火的大殿里,仿佛看到了救星。 “神,神明!救救我的爱人,她叫苏妲己!”帝辛一把抓住了花零的袖子祈求着。 花零微笑着将帝辛的手拨下,甩甩衣袖后抬眼看向某处:“你的爱人早已葬身火海,你也不可幸免的。” “我罪无可恕,但小苏是无辜的,她是个好女孩,我想再见她一面。”帝辛痛苦的跪身,捂住面部。 “当真想见到她?” 帝辛点头,再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花零俯身,抓着帝辛的下巴用两只手指抹过他的眼睛,随后强制让帝辛转头看向身后。 出现在帝辛眼前的是一个半透明的女人,女人抿唇苦涩地看着花零和帝辛:“纣王……” 帝辛赶忙起身,因为激动没站稳跌了一跤,花零将他扶了起来:“稳重些,这可是最后一次见面。” 帝辛点点头,苏妲己也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想摸帝辛的脸颊,但是摸不到:“我是死了吗?” “是。”花零面不改色地开口。 “你是神?”苏妲己看向花零,好奇地打量他,“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能实现我就帮。” “我的心愿很简单,我想知道……花姐姐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过客。”苏妲己低头回忆着,“花姐姐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看着就很厉害,我一直把她当神明崇拜,虽然她在我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只出现了几天……” “这很好实现。”花零挑眉,欣慰的笑容挂在脸上。 苏妲己不解地看着花零,花零说到:“因为你口中的‘花姐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花零化成了女人的模样,把帝辛和苏妲己都看愣了。 “神明本就不分性别,只不过我女性的模样恰好被你看到了,不必惊讶。” 花零随意地解释,苏妲己却依旧不解:“那,在花姐姐走后纣王来有苏……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对吧?神明不是无所不知的吗?” “别的神是不是无所不知我不知道,我的确知道在我离开后帝辛会前往有苏,也会将你带走。” “那为什么不阻止呢?花姐姐应该也知道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苏妲己回忆着,悲伤的情绪便涌上心头。 “因为很多事都是必然的,我不会去干涉。” “那花姐姐今天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因为——”花零看向茫然的帝辛,“今天是某个帝王拥有神识的日子。” 帝辛听到这句话,再加上花零看向自己的眼神,不解又不可思议。 也是在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两人一魂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台阶,直冲天空。 /94/94071/28623640.html 第七十天 帝辛看着面前直冲天际的白色台阶,又看向花零。 花零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只属于你的天梯,帝辛。” 苏妲己瞪着眼睛看着这直冲天际的台阶,想走上去试试却发现接触不到,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还是这不属于她。 苏妲己气愤地看向花零:“这不公平,为什么他能成神?凭什么?” “成神看缘分,而且……你早就死过一次了。”花零将帝辛送上天梯,帝辛走上天梯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花零看向苏妲己,此刻苏妲己的身后聚集了一团白色的雾气,化成了一个人形。 苏妲己不解:“死过一次?什么意思?” “看看你身后。” 苏妲己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有着狐耳和九条尾巴的男人,男人的发色是橘黄色的,耳朵尖还有黑色的毛簇。 男人抬眼看向花零:“好久不见。” “看来……神兽的记忆很容易就能恢复啊?”花零挑眉看向这个男性狐狸。 他就是陆语的神降,无名无姓,只道九尾。 九尾微微一笑:“过去这么久了,能想起来的都会记得的。” “是吗?”花零玩味地看向手足无措的苏妲己,“妲己,你不是好奇你怎么就死过一次吗?你是否还记得小时候在树林里被狐狸攻击的事?” “不太记得……听师父说我昏迷了很久。” “我了解过了,实际上是你从高处跌落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九尾救了,他感觉你活不下来所以附身了你。”花零指指九尾又看向苏妲己,看来话本里的事的确半真半假。 但是这么扯淡的“真”,那些作者是怎么对上的,难道如有神助? 花零和九尾看着苏妲己被地府使者带走,还挥手告别。 九尾回到丛林后在离开前回身看了眼花零,看到一只乌鸦落在花零的肩上意会到了什么,笑着说:“花零,在你离开前的那晚其实很多人都没睡下,他们不是在睡梦中听到笛声的,他们是清醒着听到笛声的。” “所以呢?”花零并不想知道这种事,九尾想表达什么? “陆语曾说过你没有感情,她一直想再说一声对不起,你接受吗?” “不需要对不起,所以没有是否接受这一说。” 九尾无奈地笑着:“那看来是不接受,不过也无所谓,他们早就不在了。” 九尾走进丛林深处,没了身影,好似化为一阵清风。 吹起的微风浮在花零的身上,衣摆飘然而起,银白的发丝如柳絮般舞动。 花零最不愿想起的回忆被九尾的一句话勾起,只因为那句“没有感情”,那是陆语什么时候对他说的?是花木死亡的时候,他逐渐抛弃对家人的情感的时候。 陆压站在花零的肩膀上,看向花零的时候他的面部正贴着几缕发丝,陆压用喙想帮花零整理鬓发,却突然感受到一滴温热的水滴流淌。 陆压愣神的抬头:“无双……” “我没事,走吧。” …… 帝辛登上天梯后面对身边突然消失无踪的着火的楼房茫然无措,又听到一阵空灵的声音:“上来就好。” “是……天神?”帝辛往上走了几步,面对几乎望不到头的天梯,帝辛显得害怕。 但是往下又看不到回头路,只能继续往上走,帝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没有准确的时间观念和计算,他越走越觉得疲劳,越走越没信心。 直到他终于看到天梯和云彩的交界,这天的云彩并不多,肉眼可见的一片一片的云穿过天梯,使得帝辛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 在达成目标穿过天梯和云彩的交汇点后,他突然听到了细微的音乐和交谈声。 脚下的天梯突然变得宽敞,至少可供三个人并排前行。 “这里怎么有个人?”帝辛的身后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 帝辛回头看过去,是一位有着龙角的少年和另一位扎着单辫的少年,单辫少年手中还拿着一个木盒子,音乐声似乎就是木盒子发出的。 “大叔你是谁?”单辫少年将木盒子盖住发出疑问。 帝辛不解地看着两名少年:“帝辛……你们又是?” “帝辛?你是王上?”长着龙角的少年站在单辫少年的斜前方,将单辫少年保护在身后,“你怎么也在天梯上?” “敖丙你这不是问了句废话,他在天梯上不就代表他也是要成神的吗?”单辫少年不解地打量着帝辛,“但是师尊说没有修炼过的人类很难找到自己的天梯……你该不会被神明帮助了吧?” 帝辛回忆一下,点头:“是一位姓花的神。” “花……”少年们对视一眼,随后立即瞪大眼睛惊讶地喊出,“花无双上神?!” 单辫少年不解:“他怎么会帮你?你一个帝王……” “哪吒,也许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敖丙招呼着哪吒朝帝辛摆手,“先上去吧,有什么不解的事问师尊和师父们就好。” “嗯。”哪吒点头,帝辛也继续往上走。 三人一齐走上天界,无人迎接,只有三位神女来招呼他们。 神女们领着三人来到了天界的花坛,这里已经坐了几个神:天帝,元始天尊,波旬和女娲。 帝辛脱口而出:“好大的阵仗。” 敖丙和哪吒对元始天尊鞠躬:“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元始天尊摆手:“免礼。你们两个可知为何天梯会给你们两个共同上来的机会?” 哪吒和敖丙对视,不解。 “是无双的建议,他说不论是敖丙找行找到天梯还是哪吒先行找到,都不能让你们两个之间有任何一位感觉自己被抛下。”元始天尊轻笑,“也就是说,你们三位都要感谢无双上神。” 帝辛开口询问:“为什么天梯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皇宫里?” 天帝解答到:“天梯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突然的,在某个时间段只能被神、灵和即将成神的某个人或妖看见。所以天梯的出现是必然,但是如果无双没有出现在你的皇宫里,你恐怕早就投身火海看不到天梯出现的时刻。” 帝辛这才了然点头。 /94/94071/28646989.html 第七十一天 苏妲己被带进地府后被丢进了一条河里,河水不深,站起来只到脚腕,从河里走出后她看到了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们。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苏妲己打量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地方如开业的集市一般热闹。 突然有一只兔子窜过苏妲己的脚边通过,又听到了一声:“麻烦帮我抓住它!” 苏妲己就跟在了兔子的身后,一个扑身就将兔子压在自己身下,起身时抓住了兔子的耳朵将它一同提了起来。 一个少年万分感谢地朝苏妲己鞠躬,起身后接过那只逃跑的兔子,打量了一眼苏妲己:“姑娘,你是刚下来的吧?需要我带你去府上吗?” 苏妲己点头,少年将兔子送回它的位置后,拉起苏妲己的手前往了一个四周都点着青蓝色火焰的建筑物面前,牌匾上写着:阎王府。 “王!这有个新人!” 哪想到原本的大座现在无人坐镇,听到喊声后有个打扫院子的走了过来,告诉两人:“王今日不在府上,最近可能地面上有战争,又要忙起来了。” “那这个新人怎么办?”少年指着苏妲己给对方看,苏妲己此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带去孟姨那吧,先看看她是否需要留下来。” “说得也是。”少年继续带着苏妲己走了。 前往“孟姨”所在之处的路程不算漫长,路上两个少年一言一语地交流着。 苏妲己打量着少年的模样,穿的衣服是没见过的衬衫和长裤,没有长袍和腰带,给苏妲己的感觉是轻便:“我叫苏妲己,你叫什么名字?” “妲己?这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是个有名的名字啊。”少年笑着说,同样自我介绍,“我叫余秋明。” “余秋明……你是在地府做事的人?” “嗯,我是为了积累功德分换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才留在这里帮忙做事的,妲己如果也有遗憾的话也可以像我这样,很容易的。”余秋明这么说着。 即使余秋明的话中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但苏妲己依旧听出了一处不对:“那你为了积累功德,在地府待了多久?” “这……我不记得了,可能几十年了吧?” 余秋明的话一出口就让苏妲己大惊失色:“那个东西到底有多重要啊,居然要你在这里待几十年?几十年了你还是个打杂的?” 余秋明苦笑着:“很重要,她对我非常重要。” “该不会是和某个人有关的记忆吧?” 余秋明点头,娓娓道来:“是和我的妹妹有关,她叫房齐天……不过其实我得到了关于她的一部分记忆了,所以她也能叫做——花零。花零,字无双。” 苏妲己一愣:“花无双?我见过他!” 余秋明惊讶地看向苏妲己,握着苏妲己的手:“你见过?我妹妹她怎么样了,陆压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苏妲己愣神地看着爱妹心切的余秋明,回想着自己看到的花零的冷漠和……那片龙鳞。 苏妲己咬牙,从牙缝中说出:“你妹妹都成神了,怎么可能不好?” 余秋明听到这话后惊喜:“那就是说不论我在地府耽搁了多久都能够见到她?太好了!” 两人来到了一处河岸,岸边有一幢建筑物,牌匾上写着单字“孟”,打开门便看到了一个个匣子摆放整洁地在四面墙上。 有个坐在坐垫上的女人在各个匣子之间来回飞行寻找比对,女人听到开门声后就下来迎接:“余秋明?你怎么来了,功德还没到下一阶段吧?” “我不是来找记忆的,孟姨,是这里有个新人。”余秋明将苏妲己推到孟姨面前。 孟姨打量着苏妲己,点头:“看来阎罗又有大工程了,进来吧,我看看你的记忆。” 余秋明带着苏妲己走到座位上,孟姨也带着一个盒子下来了,还说着:“看来有个人神去凡间散播爱心了啊。” 余秋明和苏妲己看着孟姨手中的盒子,余秋明开口询问:“人神散播爱心?” 孟姨将盒子放在桌上,微笑着开口:“苏妲己,这个盒子里放着的是无双上神给你准备的礼物,并且他举荐你成为仙者。” “无双上神?!”余秋明和苏妲己惊讶地喊出声。 苏妲己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为什么还要帮我?没有理由啊。” 余秋明激动地追问:“零儿什么时候来地府?我想见见她!” 孟姨安抚着余秋明:“上神不会死,所以不会是普通的‘来’,但至于会不会前来……不得而知。你可以试试去做无常的事,他们可以去凡间,你就能顺便寻找他。” 余秋明点头,表示孟姨说的很有道理。 孟姨将盒子推到苏妲己面前,将手摊开:“孩子,打开吧,神不会做无理由的事。” 苏妲己半信半疑地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块龙鳞,保存得当的龙鳞散发着光泽,被房间里的光线照得亮晶晶。 龙鳞的下方压着一封信,苏妲己拿起后信封和信纸突然一齐燃烧了起来,燃烧散发的烟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形。 人形的烟雾发出了花零的声音: “小苏,我知道你被贡献给帝王时心有不甘,但你的确在宫里闯出了自己的天地,帝辛和我都会记得你。帝辛此刻应该已经到达天界封神,我举荐你成为仙者,拥有法力后便可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不伤天害理。虽然我不太想说,但现在可有至少两位神明在看着你。注意举止哦,小姑娘。” 余秋明也看到并听到了烟雾的一言一行,烟雾散开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他许久未见的妹妹。 “零儿,零儿!”余秋明冲到苏妲己面前想抓住那最后一缕烟气,但只是徒劳无功。 苏妲己手中握着那块龙鳞,看着余秋明对花零的期待好像明白了什么:“花姐姐还真是做了很多好事呢……” 余秋明重新坐会了自己的座位上,抿唇看向苏妲己,又叹口气:“妲己你……” “我想留在地府。花姐姐死不了,但她在凡间肯定会遇到很多人,我想一个个问在那些人眼中花姐姐是怎么样的人。”苏妲己突然开口,“孟姨,能给我在地府找一个职位吗?” “地府职位缺人的很多,你想多遇到死者的话……我推荐无常,这个岗位最缺。”孟姨笑着看向苏妲己,又用余光看了眼余秋明。 /94/94071/28672065.html 第七十二天 余秋明和苏妲己走在小路上,余秋明准备回住所,苏妲己打算去申请住所,路上两人依旧聊着天。 “妲己,你为什么好奇其他人对零儿的印象呢?”余秋明打量着苏妲己,他不明白面前的女孩和自己的妹妹之间发生了什么。 “比起我来说,余秋明你这么执着于一个成神的人,更让人觉得不解。”苏妲己看向前方,并没有管余秋明。 “其实本来我是应该直接往生的,但是偶然的一个机会我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余秋明叹口气,回忆起刚来到地府时的事,“我想起我有个名为房齐天的妹妹,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的记忆对房齐天的感受很淡,但是记忆的场景却很清晰,就像是被特意抹去了一样。我在地府做事,为的就是得到清晰的记忆,并带着全部的记忆去找她。” “可是你对她来说可能都比不过陆压,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苏妲己听到余秋明的话皱着眉看向他,“你怎么确定她还会记得你?神可以自由出入天地之间,她甚至不来地府找你。” “我相信她,她有的时候只是嘴上严肃,心里却挂念着所有人,甚至是素不相识的。” “为什么?” “其实在恢复部分记忆之前我也经常质问自己是否有这个必要,但是想起来和她有关的一些记忆后就发现其实她将所有的信任都交给我了。”在苏妲己的注视下余秋明谈论着花零,眼中不自觉含泪,“在身为房齐天的时候她经常被父母精神虐待,所以很难信任大人,也讨厌比自己小的,甚至可以说她对自己也没有了信任,只有在我面前才能打起一些精神。” “那她不也成了神?” “我还没有恢复和这方面有关的记忆,但是我认为她是有苦衷的。” 这还能有什么苦衷?苏妲己不屑地“嘁”了一声。 …… “这都多少年了,可算决定定居了。”在天界的花坛,天帝看着水镜里的花零,而花零在水镜里此时正在和陆压一起徒手造木屋。 天界的神原本就很少去凡间,灵气减少后就更少去了。 凡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能够确定的是凡间战争不断。 波旬每天守在花零的花园里,无聊的时候还会翻阅书架上的书籍,只有花零的那面的书有字,并且文学作品居多,是因为书是长辈买的缘故吧? 波旬躺在树下,书打开后放在胸口,身上有着阳光穿过树叶印下的光斑,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的样子。 “……敖丙,你说我们之后去凡间的时候要不要去探望一下上神?” “上神居无定所,我们都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在哪里出现,怎么探望?” “我听天帝说,上神好像要准备定居在一个山林里,现在在盖屋子了。” “为什么现在才定居,从我们来到天界之后开始算,凡间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吧?” “好像是什么‘秦’快到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上神的所作所为我们又如何猜测呢?” “也是。” 波旬听到了由远及近的交谈声,之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两个神来到了花零的花园。 “这里就是上神的花园吗,好漂亮。”哪吒一进花园就看到了许多半开半就的花骨朵,低身逗弄起它们来。 敖丙则注意到了在树下休息的波旬,喊了声:“波旬前辈。” 哪吒听到敖丙的声音后抬头看向敖丙看的方向,才注意到槐树下躺了个人:“波旬是这的守卫?” 波旬将书拿起合上,坐起身看向两个少年:“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哪吒和敖丙都鞠躬行礼,敖丙解释道:“哪吒听说无双上神有一处自己的花园,就想来看看,我们并无恶意。” “没事,我相信你们没恶意,零儿看重的家伙基本都没什么恶意。” 要是有的话你们早没了。波旬这么想着。 …… 余秋明和苏妲己一起成为了无常,余秋明为白,苏妲己为黑。 余秋明看着自己轻便的衬衫被换成白袍感觉不太适应:“谢前辈,一定要穿件吗?” 谢必安打量着余秋明,笑着解释:“这是工作时必要的衣服,不工作可以不穿。” 苏妲己提着自己那拖地的黑袍子,一脸嫌弃:“好难看——” 范无咎赞同地点头:“十几万年了都是这种宽衣大袍,任谁都会嫌弃。” 余秋明还有件事不解:“为什么工作的时候一定要穿这样的衣服呢?是为了更好地管理无常们吗?” “并不全是,”谢必安将自己的白袍子穿上,“穿上这件衣袍后,在鬼魂或者能够看到鬼魂的人眼中就会分不清无常之间有什么区别。意思就是别人会看不到你的真面目。” 范无咎看向余秋明:“还有一层意思,不准工作时间做自己的事,特别是找故人。以前就有很多家伙想通过当无常能够去人间的特质,和在人间的家人朋友相认,这是禁止的。” 余秋明愣愣地听着:“可孟姨说可以找……” “‘找’和‘认’,你应该分得清?”范无咎居高临下地盯着余秋明,施以威压。 余秋明低下头:“分得清……” “哼,到时候可别因为看到妹妹就挪不动脚。”范无咎嗤笑。 谢必安用棍子打了一下范无咎的后脑勺:“无咎,你就这么对我的后辈?” 范无咎捂着后脑勺跑走了。 谢必安目送范无咎的背影离开,叹气,又看向余秋明和苏妲己:“无咎在人间的时候没有家人,所以不能理解因为看到在世的家人就耽误做事的孩子,他的话有些冲,还请见谅。” 余秋明苦笑着摆手,苏妲己打量着余秋明,又看向谢必安询问着:“穿上这件衣服后神也看不到我们的真实样貌吗?” 谢必安点头:“你们应该是在想无双上神会不会认出你们吧?单靠外貌是不会的,但也不能确定……” “因为她很聪明,对吧?”余秋明骄傲地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点头:“对,上神很聪明。” /94/94071/28693362.html 第七十三天 花零用一个月的时间建了个木屋,在山林里。他在林里踩出了一条羊肠小道,从木屋延伸到山下的河流,感觉不会迷路。 花零采了许多草药晾晒,这么多年的游历里,他发现有医术的人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他们有自保和帮助别人的能力,所以他打算也以医者的身份示人。 “说起来,我小时候就梦想有个林中小屋。”花零在河流旁清洗着蔬果,洗完准备带回木屋。 陆压以乌鸦的形态站在一边,观察着花零的一举一动。 花零将最后一棵蔬菜放回篮子:“但是长大后我就开始嫌弃山林里的环境,到处是泥土,还有虫子,后来就不再想这些不太实际的事了。” “另一个时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陆压开口询问。 花零起身后陆压飞回了花零的肩膀上,花零思考片刻,笑着说:“很难形容,但是和这里区别不会很大。” “另一个时空也有像你一样的神吗?” “不知道,可能有吧。”花零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就算有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所以想了也没什么用。 回到木屋后花零突然发现木屋的门闩被打开了,有人闯入了这里。 花零皱眉,却不紧不慢地走进屋子,将盛满蔬果的竹篮放在屋内的桌子上,“啪嗒”一声出现,花零猛然将屋门关上。 有个小男孩在门后面。 花零打量着面前的男孩,七八岁的个子披散着头发,衣服沾了些泥土但能看出是不错的料子。 男孩警惕地看着花零,又害怕地打量花零肩上的陆压。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花零将门闩别上,从床下抽出一个草垫丢在男孩面前示意他坐下。 男孩捡起草垫,一步一步地挪到花零面前盘腿坐下,看着花零直接坐在床边上,男孩闭口不言。 “说话啊,不说我可就把你当小贼了?”花零从竹篮里拿了只水果,掰了半只放在桌子上给陆压吃。 男孩张开嘴,但是没说一句话又闭上了,花零虽然已经通过能力得知了这孩子的来路,但是他还是打算等他开口。 “说话,你不是哑巴对吧?”花零吃完了手里的半个水果,将它丢进了身旁的木桶里,用布擦擦手后起身走到男孩跟前,半蹲下来伸手捏住男孩的两侧脸颊。 “我……我会说话……”男孩被花零捏地生疼,这才开口发出声音。 花零蹲在男孩面前近距离和他说话:“从哪来的,姓甚名谁?” “从邯郸来,我姓赵,名政。” 花零挑眉:“怎么会在我家?” “昨天下雨的时候我和车队走散了,早上发现这里有间屋子。” “所以……” “你能收留我一阵吗?我母亲应该会来找我的。” 花零起身,看着面前名为赵政的男孩,又看向窗外,点头:“行,不添乱就行。” “那我都自报家门了,你呢?”男孩拽住花零的衣摆。 “花零。”花零走到竹篮面前,拿出一颗水果,问赵政,“吃吗?” 赵政摇头,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花零把水果丢进了赵政怀里:“既然饿了就吃,又没毒,还是说你有忌口?” “没有……” “那就吃。” 赵政咬了一口,凉丝丝的味道泛着水果的酸甜,一口一口地吃光了。 “看来短时间内要多一个屋友了啊——”花零伸了个懒腰,抚摸着陆压的羽毛。 赵政来到花零的木屋后确认了好几回花零的发色是不是假的,花零的银白色头发被他拽了好几次。 赵政早上醒来花零就不见了踪影,但能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第二次听到的时候才出门寻找。 赵政寻着笛声来到了屋外,朝林里走了十几米,就看到林里走一块空地,地方不大,但好像特地留出来的一样除了杂草以外没有其他碍眼的植物。 在空地中吹笛的正是花零。 吹奏的同时,周边树枝上停了许多鸟类,在笛声停止前有一声拉长的高音,引得鸟儿们都四散离开。 笛声结束后四周也没有什么鸟了,除了陆压。 花零将手中的竹笛放下后伸出手供陆压停落,回头便看到已经看呆的赵政。 “醒了?”花零走过去,用手在赵政面前晃了晃将他的思绪拉回。 赵政惊讶地看着花零,拉住花零的手:“你好厉害,这笛子……” 花零将笛子展示给赵政:“这笛子是我自己做的,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太厉害了……”赵政惊叹地看着花零和他手中的笛子。 花零微笑着看着赵政,忽然开口:“赵政,我问你一个问题。” 赵政疑惑抬头,和花零对视。 “你父亲是不是嬴楚?你的真名应该是嬴政。” 嬴政一愣,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父亲他们来找我了?” “没有,不过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花零确认木屋的门闩别上后就带着嬴政下山去城里了,嬴政一路上都在向花零提问。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是谁的?” “你的衣服并不是普通百姓穿的衣料。” “那你第一天的时候应该就发现了吧?为什么今天才送我下山呢?” “本来不打算费力把你送下来,但是你这样的孩子不能在没人的地方待太久,容易出问题。” “花零你太好了吧!” 花零都将嬴政送到皇宫门前了,不出意外的结果就是被守卫拦住。 嬴政却走到前面,拿出了一块玉佩:“我要见我娘亲!” 守卫看到嬴政手里的玉佩,一口咬定嬴政是想假冒皇子,刚想抢玉佩就被花零打了回去,花零一人对守卫两人。 “去把王上喊来,不然我就直接闯!”花零护着嬴政对质守卫。 嬴政看向花零的背影,有个瞬间感觉到花零好像在发光。 守卫对不过花零,其中一位就去喊王上了。 花零回身看了眼嬴政,摸摸他的头:“有玉佩不早说。” “嘻嘻~”嬴政挠头,又崇拜地看着花零,“原来你会武功啊?” “会一些。” /94/94071/28713738.html 第七十四天 “王上,在宫门前有位白发青年带着一个孩子,说那个孩子是流落在外的皇子!”守卫急匆匆地来到嬴楚的面前报告。 嬴楚见守卫这么急忙忙的,问到:“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嬴政。” “……?!把他们迎进来!” 守卫来接人的时候花零就打算离开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他们父子相认了就好,其他的事花零可不想管。 然后就被嬴政拽住不让走。 花零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嬴政,男孩乞求地眨眼睛,花零叹气,还是被拉走了:“……先说好,我不会留在宫廷的。” “嗯嗯嗯!” 两人被带到了嬴楚的面前,嬴楚看到拉着花零的手被带到自己面前的嬴政就迎上来:“政儿。” 嬴政想上前抱住嬴楚,但是却没松开拉着花零的手,花零没动弹他也拉不动。 嬴政朝花零看去,花零甩了甩手:“松开啦,我和你父王又不熟,你上前去。” 嬴楚见状不解,询问:“请问你是?” “我名为花零。这孩子前天闯进我屋子里,看他衣服不像是平民百姓,问询后得知是皇子,就把他带过来了。” 花零轻拍嬴政的手,嬴政这才松开花零,扑向了嬴楚怀里。 “如此……但是政儿,你是和你母亲一同前来的?”嬴楚思考片刻,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嬴政点头。 “但是你母亲他们并没有到皇宫来……” 花零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不可能啊,这孩子还在我屋里待了两天等人接,除非出事了。” “前些天下雨的时候,环境会比较恶劣,政儿应该也是那时候和车队走散的。” 嬴楚和花零对视过后两人都反应过来了什么,嬴楚和蔼地微笑面对花零:“不知可否……” “不可!”花零后退几步连连摇头,“我可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把这孩子送来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告辞。” 说罢花零回身打算离开,就被守卫拦住,回头一看嬴楚在笑,就知道是嬴楚指挥的。 嬴政跑到花零身边抓着花零的衣服,拜托着:“花零你对山林里的地形熟悉,帮帮我吧?” 花零抿着唇看着一脸期待的嬴政和对面阴沉着笑脸的嬴楚,嗤笑一声:“看来这意思就是我不答应就不能活着出去了?” 嬴楚听到这话,阴沉着的脸突然开朗:“怎么会呢,只不过……花先生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皇室都一个样呗——行,我答应。”花零败下阵来。 花零倒是有把握从这突破出去,但谁知道嬴楚会不会拿他开刀,无情帝王家啊。 回到山林时花零伸手接停了一只乌鸦,嬴政迫不及待地给嬴楚介绍:“父王,这是陆压,是花零的朋友。” 嬴楚带了几个守卫一同寻找嬴政的母亲——赵姬。 对陆压说了些什么后花零就将陆压再次放飞天空,嬴楚看到这一幕不解:“这是……” “林中的动物能更好地寻找,等他的消息吧。”花零接着朝山林里走去,走上了自己的那条小道。 嬴政带着嬴楚和守卫们一同跟着花零,没过多久陆压就飞落在花零的肩膀上,陆压低身在花零耳边说着什么。 花零点头,继续顺着羊肠小道走。 走到了木屋后,从另一个方向也来了一批人,但他们好像是被几只大型动物驱赶着,被几只鸟带领着前来的。 嬴政看到那批人里的一位女性后就跑了过去:“娘!” 赵姬抱住嬴政爱抚着:“政儿……” 嬴楚不解地看向花零,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迷路了,所以在这山上徘徊了很久一直没下去,再加上嬴政离开队伍所以他们边找人边找路,结果一个都没找着咯。”花零耸肩,轻佻地说着。 赵姬听嬴政说了花零帮助他们的事情,走到花零面前道谢:“真的很感谢你,前些天下雨后山路崩塌,我们就迷路了,政儿也突然不见踪影,如果今天没有这些孩子找到我们,可能就要一直待在山里了。” 赵姬爱抚地看向那些看着凶神恶煞但实际上只是在帮他们的大型动物。 “唉……”花零无奈地叹口气,“找到人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吧?就顺着我带你们来的路回去,会吧?”花零看向嬴楚,只想逐客。 两批人汇成一队,就在要下山时嬴政突然跑出来抓住想关门的花零,用身子挡住花零关门的手。 花零皱眉:“你干什么?” 嬴政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花零:“我能再来找你吗?” “不能。”花零直截了当。 “为什么啊?” “我不想和皇室的人扯上关系。” 花零将嬴政拨开挡在门外,陆压飞下来用翅膀拍打嬴政的头,不至于让他疼痛,但可以让他猝不及防。 在嬴政离开门口后花零就关上了门,陆压也从窗户飞了进去。 嬴政失落地回到嬴楚和赵姬的身边,突然想到什么,朝着花零的木屋大喊:“花零!你说你不愿和皇室扯上关系,但你的穿戴却价值不菲,难道你也曾是一位皇子吗?!我一定会成为大秦王上,将你带出这贫瘠的山林的!” 问话没有回应,但木屋内响起了熟悉的笛声,嬴政惊喜地笑了,看向赵姬和嬴楚:“我会变强的!” “有志气!”嬴楚摸了摸嬴政的头。 后来几十个年间,嬴政前来寻找过花零,刚开始的几次他还能找到木屋,但木屋内没有人。后来就渐渐找不到木屋了,林中起了雾气,使得他没有方向。 嬴政不信邪,找了几次,迷路了几次,虽然迷路了,但是却在放弃后很轻松能找到回程的路,这使得嬴政感觉到花零就像这座山的山神一般不可测。 嬴政三十八岁那年,灭六国,一统中华大地,架着车马在国土上游行。 某天,嬴政在车上看到了一个一头白发的青年,青年好像是看向他的,他感觉难以置信,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不见了。 嬴政喃喃自语:“三十年了,他为什么还是那副样子?还是说……朕当真看错了?” /94/94071/28741898.html 第七十五天 嬴政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再次来到了那片山林,此行他是一人前来,在林外他没有再看到那片雾气,他又看到了那条羊肠小道。 顺着小道走了一会,路上突然窜出一只老虎,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一共三只老虎,挡住了嬴政的去路。 “你们……”嬴政不解地看向这几只老虎,回想起幼时花零似乎带领着动物们找回了自己的母亲,开口询问,“是花零让你们来的?” “吼!”打头阵的老虎喊了一声,声音响到像是整片山林都随之震动,但这么巨大的声响都没有镇住嬴政,嬴政不屑地看着老虎们。 嬴政本想绕开老虎们往前走,老虎却因为见威胁不够,直接扑向了嬴政想将他制服。 嬴政摸上了腰间的剑,但还没抽出,就有一道黑影从天空落下,挡住了老虎将它打下,嬴政以为是花零,但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黑色的鸟,挡下老虎后就在空中盘旋,似乎在监视着这几只老虎。 嬴政抬头打量着在空中盘旋的黑鸟,不解为何三只老虎会怕一只小鸟,但当看向那比平常鸟类要稍长一些的尾羽时,嬴政突然想到什么:“陆压?” 那是陆压!嬴政猛然醒悟。那既然陆压在这里,花零应该也在不远处,他在哪呢? 嬴政在思考和观察四周的时候,突然发现附近突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在逐渐变厚变浓,嬴政渐渐看不见那三只老虎和陆压了。 “花零!你在吧?!出来!”嬴政感觉是花零在特地阻挡自己,不希望自己找到他,嬴政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大吼到,“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出来!” 林中无回应。 嬴政忍无可忍,挥剑砍向了身旁的树木,树木从剑痕处断裂、倒下,倒在地上的声音响彻林中,倒在地上后掀起的灰尘比嬴政的腰都高。 嬴政在此挥起大剑,对向另一棵树:“再不出来我就把这片山上的树都砍了!” “都几十岁的人了,这么莽撞?” 花零的声音是从嬴政的身后传来的,嬴政回头看去,看到了那熟悉的银白色长发,和没有任何变化的外貌。 嬴政愣神地收回剑,走到花零面前,靠近的时候却突然被抵住胸口不得前进,低头查看发现是一只竹笛,应该是幼时花零吹奏的那只。 “花零,你为什么没有变化?你难道是这座山的山神吗?”嬴政轻轻撇开竹笛,继续靠近花零。 陆压飞回了花零的肩膀上,在嬴政逐步靠近花零时如同驱赶地大喊了一声。 “我来到这座山的时间都没有你的年龄长,怎么会是山神呢?”花零举着竹笛敲打了一下嬴政的脑门。 嬴政在花零敲打过后握着竹笛的一头:“那为什么这座山像是在听从你的话一样?” “那你要问这山了,不能问我啊。”花零笑眯眯地看着嬴政。 嬴政皱眉看了会儿花零,好像在思考什么,突然跺脚踩着地面:“土地?这座山的土地?在吗?” “噗……哈哈哈哈!”花零刚开始还没懂嬴政为何跺脚,但是听到他的话后便懂了,看到一个年近四十的大男人在跺脚喊土地公公让花零感觉很好玩。 “你笑什么,不是你说让我问这座山的吗?”嬴政不解地看着哈哈大笑的花零。 花零停下笑声,捏着下巴看向嬴政:“啊……说的也没错。” “所以你到底……!”嬴政抬眼看向花零,想再问询花零外貌的事,却被花零突然上前用手心蒙住眼睛,花零的手是温热的,嬴政愣神了。 再见光明时嬴政已经被送出山林,站在山脚的河流边。 嬴政想再进入山林,却再次被雾气蒙住路线,再次迷路,只好离开。 嬴政再次走出山中后,低头思考片刻,朝着林中大喊:“花零!我一定会找到长生的办法的,你等着,等我再来找你并找到你时你就不再有秘密了!” 待嬴政离开后,花零化成一只乌鸦落在嬴政背后的一棵树上,看着嬴政的背影。 陆压也扑腾着翅膀落在花零的身边,朝花零的方向挪了几步:“他会为了长生而做什么吗?” “吃足以致死的东西。”花零叹气,淡漠地看着那个背影。 据后世记载,秦始皇帝嬴政,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吃了许多不能吃的,足以致死的东西,在最后一次出巡时又生了病,导致年仅五十就死了。 十多年后。 嬴政坐在出巡的马车上,他已经感受到自己时日无多了,但曾经许下的誓言却一直刻在他的心上,只是无法实现。 “扶苏……”嬴政呼唤着。 “儿臣在。”扶苏走到嬴政面前,“父皇,唤儿臣何事?” “你在这次出巡回归后,去一趟宫外的山里。”嬴政的气息不稳,说话给人的感觉摇摇欲坠。 “可是父皇,您不是说那山林甚是诡异,迷雾让人进出不能,为何还要去山里?” 嬴政将一块玉佩递送到扶苏手中,让扶苏握紧它:“将这块玉佩挂在那山林里任意一棵树的树枝上,那山里,有朕的故人。” 扶苏紧握着手中的玉佩,那是块长方形的玉佩,玉佩上正面雕刻着小篆体的“花零”二字,下方串着银白色的流苏,流苏足有一尺之长。 嬴政叹息地看着被放置在扶苏手中的玉佩,在嬴政的眼中看着那块玉佩就像看见了花零的背影一般。 “那人……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好人……” 扶苏和随行回到咸阳时,带回的是嬴政的尸体,扶苏根据嬴政的遗言将他下葬,在正式参加自己父皇的丧事前,扶苏将那块玉佩根据嬴政的话将玉佩挂在了山林的树枝上。 在挂玉佩时,扶苏发现有几只鸟儿落在自己四周,并且林中的雾气也褪去不少。 挂完后扶苏正打算离开,突然一声“扶苏”喊住了他。 扶苏回头看去,一个白发青年站在挂玉佩的那棵树下,手中已经取下那块玉佩并握住。 “你是……”扶苏惊讶地看着青年的缕缕白发,他好像明白了为何嬴政要用白色的丝线制作流苏,那流苏和眼前人的长发太相像了。 花零和蔼地看着扶苏,微微笑着:“我名为花零。” /94/94071/28801732.html 第七十六天 人死后似乎不会如传说中那样直接被黑白无常带走,嬴政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样,但他的的确确在凡间逗留了一段时间。 嬴政发现自己还有一些意识后就跟着扶苏,看到了扶苏根据自己的遗言将玉佩送到花零手中,花零唯一一次在扶苏面前现身。 嬴政没有跟着扶苏回皇宫,而是跟着花零进了山林里。 但是还没接触到花零嬴政却被陆压拦住了,乌鸦尖锐的叫喊声第一次让嬴政感受到难受和害怕。 嬴政远看着花零逐渐远去的背影和陆压直盯着自己不肯松懈的眼神,扫兴地低下头准备离开。 “陆压。”嬴政没见过花零管陆压,陆压就像是花零的左膀右臂一般顺着花零的意愿做事,从不会做花零不让他做的事。但此刻花零突然喊了一声,嬴政和陆压都一同看向了花零。 花零将玉佩拿在手中,并没有佩戴上,他侧身转头看向了陆压,但是眼神似乎并不只是在看陆压…… 接着花零说出了嬴政不敢相信的话:“不用拦着他,反正他已经死了,等无常来接就好。” 花零能看到嬴政! 嬴政意识到这件事后对这件事又惊又喜,陆压听从花零的话语飞回到了花零的手臂上,嬴政兴冲冲地也跟了上去。 因为生前的事,嬴政觉得花零神秘莫测,嬴政此时太想搞清楚花零的身份了。 “花零,花零你能看到朕对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嬴政挡在花零面前询问,企图用自己那早就没有了实体的灵魂挡住花零,花零直接穿过了嬴政,就像嬴政根本不存在。 “这家伙怎么还没被无常带走,这都几天了?”正当嬴政因为花零无视自己而沮丧的时候,他突然在花零的身边听到了声音不同于花零的说话声,声线和花零完全不同。 嬴政探头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是陆压。 陆压在嬴政的眼下飞落花零的手臂,飞在半空时忽然变成一个黑发的男人,走在花零身边,斜眼看向并鄙夷地打量着嬴政。 “他不走又不碍事,无常又不可能次次都有空及时前来。”花零瞥了眼嬴政,说到,“孤魂野鬼又不少。” 嬴政听后脸色难看,他此刻在花零眼中居然变得只是个孤魂野鬼,他明明为了在后世还能御驾亲征,修了那么大一座陵墓。 “花零!你明明看得到朕,听得见朕,为何要置之不理?!”嬴政不明白花零的用意,但花零明明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都走到花零的木屋了,嬴政还不罢休地在跟着花零。 嬴政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冷气使得他突然害怕,回首看去,是两个穿着黑白袍子的鬼神,是黑白无常来带他走了。 “不,别带我走,我还没搞清楚花零的身份!”嬴政想逃,却被黑白无常抓住并架起身子,他拼力挣扎但无济于事,最后被抬走了。 在离开前白无常还回头看了一眼花零,花零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解为何要看自己,花零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没有多余的回应。 被黑白无常带来到地府后,嬴政看清了黑白无常的面庞,白无常是一位青年,二三十岁的模样,黑无常是一位老者。 青年向老者道谢后目送老者离开,嬴政知道了这个青年是无常里的新人。青年领着嬴政去往某处,路上嬴政便缠着青年问这问那。 “我是嬴政,你叫什么名字?”开口即是自我介绍。 “余秋明。” 嬴政奇怪地打量着余秋明的外貌和衣物:“为何在凡间时看不清你的模样?” 余秋明将白袍褪下搭在前臂上,将白袍整理整齐后用手掌掸平整:“无常的袍子在凡间可以阻挡视线,是无常工作的必需品。” 嬴政回忆到在离开凡间,离开花零的木屋前余秋明似乎回头看了一眼花零,开口询问道:“你认识花零?我注意到你当时回头看他了,你们是不是认识?” 余秋明坦然回答:“他是我妹妹。” “你耍我玩呢?”嬴政明显不相信,说是弟弟可能还会信一些,但是妹妹?怎么可能呢。 “表妹。”余秋明“严谨”地改口 “他是男的啊!”嬴政完全不理解面前的人在想什么。 余秋明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他是神,神没有确切的性别之分。” 余秋明回想着,但他是在前些年才攒够功德,知道了花零此刻不分性别的模样和那一头的白发是因为“神”的缘故,但他依旧没有看到花零成为“神”的真相。 “花零真的是神明,那他以前的事呢?告诉我!”嬴政抓着余秋明的衣领质问。 余秋明眉头紧皱,但还是说了:“她曾是一位公主,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出谋划策且英勇善战,保护着父母和弟弟妹妹。” “那他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他为什么会那么不愿意和皇室扯上关系?”难道父母和弟弟妹妹被做过什么? 余秋明眼神放空叹口气:“也许就是因为曾经是皇室的一员吧,他可能厌倦了……” 嬴政听到这话后甩下余秋明,愤恨地说:“他绝对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一定要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余秋明不解地看着嬴政:“你和花零非亲非故,何必有这么强的执念?况且你已经有了那么高的权利,你在后世的记载里可是非常英勇的皇帝。” “后世怎么看待我我已经不想去管了,我就想搞明白花零的事情,你就当我喜欢他吧!他长得好看,所以我喜欢,有问题吗?”嬴政瞪了一眼余秋明,撇过头不看他。 余秋明叹气:“算了……继续跟我来吧,我会和他们说明的。” 余秋明将嬴政带到了阎王府,阎王正好有空。 “又是被无双上神帮助过的人?”阎罗听着余秋明的解释,看了眼嬴政后翻看着手中的簿子,再次抬眼看向嬴政,“也分去无常那吧。对了,余秋明,你留一下。” 余秋明本打算带嬴政离开,却被叫住。 嬴政被其他人带离,余秋明留在了阎王府。 “有什么事吗?”余秋明不解地看向阎罗。 阎罗向外招手,好像在示意谁进来,余秋明回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有着龙角。 “你是……?”余秋明皱眉打量着男人。 男人礼貌地俯身微鞠躬介绍着自己:“烛九阴,你也可以叫我——顾相秋。” /94/94071/28824801.html 第七十七天 余秋明听到“顾相秋”这个名字一愣,惊呼出声:“皇叔!?” 烛九阴摆手示意:“算是。” 余秋明打量着烛九阴的模样,和记忆中顾相秋的样子作对比:“但是……皇叔怎么会是神兽呢?” 烛九阴看着余秋明,眼眸沉下后微微笑着:“去孟姨那把记忆恢复了我再和你说。” “哎?”余秋明不解,但被烛九阴轻轻推着离开了阎王府。 阎罗抬眼目送着两人的离开,合上了原本摊开在手中的簿子,打开了另外一本,但这本簿子上只记载了一个人的名字——花零,字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本簿子仔细记录着花零无数次不信邪地尝试“杀死”自己的经过和心理活动,以及在成为神前受致命伤和被杀死的情形,压抑到任谁看了都会不忍直视的程度。 但簿子上目前记载的最后是三万多年前,似乎是在那之后很长的时间里花零没有再实施自杀,也没有被伤害。 阎罗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三万多年前正是女娲找到在凡间流落的花零,将他带去天梯成为真正的“神明”的时候。 簿子上的记载不是用手写的,是每次出事后自动显现的,阎罗每次打开这本簿子,看到一行行的自杀记录就难过,才拜托经常下凡的女娲找到花零,将他带上天界。 “他需要人陪,但是他口是心非。” 阎罗是这么和女娲说的,他知道女娲也在关注花零,阎罗将花零的生死簿展现给女娲看后女娲捂着嘴哭出声,点头同意引领花零去往天界。 阎罗将花零的生死簿合上后放在一边,叹气:“偏偏选中了一个悲观的孩子,但是又没办法……” 余秋明和烛九阴来到了孟姨的住所,孟姨看到烛九阴后奇怪地打量:“烛龙,你是不是瘦了?” “有吗?我感觉没区别。”烛龙低头打量自己。 “嗯……”孟姨盘腿坐在草垫上悬在半空中,打量着两人,又摆摆手,看向余秋明,“算了,也没什么。余秋明来着应该是领取最后一部分记忆的吧?” 余秋明点头。 余秋明从和苏妲己相遇时的少年模样变成现在的青年模样正是因为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现在应该只差和花零变成那副样子有关的记忆了。 孟姨手一挥,余秋明眼前便闪过一丝白光,他以第三视角看到了那场飞机失事的真相——虫洞,和虫洞里的神兽们。 余秋明了解到了神降的存在,看到了自己的神降——一只孟极,长得像是雪豹,并且可以入梦的神兽。 余秋明看到了自己用入梦的能力穿梭在各个人的梦境中,特别是花零的梦,和待在花零梦中世界的神降——波旬。 恢复的记忆继续推移,他看到也听到了花零被选中成为粉碎文明的人,代价是所有人都会忘记他。 …… 沉浸在记忆里的余秋明看到孟姨和烛九阴的一刹那恍惚了:“我妹妹被你们害了!她明明只是个普通人!” 余秋明一把抓住孟姨的衣服,哭着喊着:“她在被带到这里之前就想过无数种自杀的方式了,你们居然让她身边没有人陪伴?!这是折磨!!” 烛九阴将余秋明安抚下来:“冷静点,我们都不想害他,这只是一个必经之路……” “在还是房齐天的时候她的性格就偏激了,你们这样做会让她深陷泥潭的!” 【啪!】 烛九阴给了余秋明一个巴掌让他冷静下来,在余秋明愣神的时候将他拉回座位,拍拍他的肩膀:“距离文明消逝已经过去五万年左右,你现在再说这些早就没用了,秋明。” 余秋明缓缓抬手摸上被打的脸颊,抬头看向烛九阴和孟姨:“五万年?可是我在地府应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死后在凡间游荡了几万年,几百年前才被带来地府,并且你也意识到了,你根本没有死后在凡间的记忆。”孟姨坐在草垫上在房间里的各个匣子里穿梭,抽空回答着余秋明的话。 余秋明紧皱眉头似乎想要回忆起什么,但是无济于事。 余秋明低头悻悻地叹气,又抬头看向烛九阴:“那你呢?你应该是皇叔的神降才对,为何会自称‘顾相秋’?” 烛九阴听到这句问话后抿唇,苦笑着说:“因为真正的顾相秋魂飞魄散了。” 余秋明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烛九阴安抚着余秋明,余秋明深呼吸几次后安然坐下,继续听烛九阴讲出事情的起因经过: 不知道为什么,顾相秋是所有人中第一个通过梦境回忆起花零的,因为梦境过于真实。当时作为母系社会的一员,并且是一位战士的顾相秋却很好地接受了这个可能是真实的记忆,并没有认为那只是一场梦。 因为顾相秋能通过梦境很好地感受到,在梦中自己对这位名为“花零”的侄女的钦佩。顾相秋和部落的族长告别后便去寻找起了在梦中的这个酷似男孩的女孩,他想听花零讲述他没有梦到的其他故事。 顾相秋借着朦朦胧胧的梦境真的找到了一个名为“古泽”的部落,只是外貌和梦中不太一致。在路上越走越远,顾相秋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大,顾相秋觉得花零应该也看到过这样的景色,毕竟在他的梦中的花零是个能够死而复生的人,一定看到了数不胜数的美不胜收的景色吧? 顾相秋不知道自己徒步走了多久,但是他后来到了一个很寒冷的地方,他在那里找到一处山洞生火取暖,但无济于事。 在顾相秋被天寒地冻冷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迷离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但是他后来冷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在睡下的时候顾相秋梦到了自己和变成男人的花零一起泡澡的情形,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 泡澡的河边起着雾气,睡梦中的顾相秋朦朦胧胧地感受到了温暖,但是在被冻死前也会暖和,顾相秋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再度醒来后顾相秋发现自己身上裹了几层衣物,顾相秋并没有见过这些衣物,就像有人在他熟睡时为他添了衣。 “无双?”顾相秋轻声呼唤,在这天寒地冻之地可不能大喊。 无人回应,想来也是。 /94/94071/28844476.html 第七十八天 顾相秋裹着一层层的给予他温暖的衣物得以外这天寒地冻之地随心所欲地行动,但想要离开这里时却像鬼打墙一般找不到出路。 在皑皑白雪中游荡了许多天,直到有一天,顾相秋到达了一处悬崖之上,底下是万丈深渊,在白雪的衬托下深渊边缘似乎散发着冰蓝色的光。 “花无双——我是顾相秋——” 顾相秋朝着深渊大声喊着,他并没有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找人,但是他在这天寒地冻里待太久了,如果能通过大喊吸引到活人带自己出去的话是最好的。 但是在听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后他就不这么想了,刚刚自己的大喊恐怕会导致和自己一样被困雪山的人周围发生雪崩。 顾相秋心中感慨,还是祈祷没有人倒霉到因为素昧平生的自己的一声喊让他被雪掩埋。应该没有吧? 山谷有阵阵回音传回顾相秋的耳朵,山谷重复着他的话,一遍遍的重复让顾相秋叹口气,回身打算继续找路下山。 但是突然,脚下的地开始震动,就像地面之下有巨大的东西要冲出来。 巨大的震动让顾相秋被震得坐倒在地,突然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光线被挡住了,他回头看去,挡住阳光的是一条黑色的龙。 顾相秋认得这条龙,它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 它也是神降。是顾相秋的神降。 “烛九阴?”顾相秋愣愣地抬头和烛九阴对视,烛九阴的眼神并没有恶意,但是巨大的身形让顾相秋能明显感受到压迫感。 顾相秋从地上站起,他起初不明白自己喊花无双怎么把烛九阴喊出来了,但是意识到一件事后他能确定此刻的烛九阴不会伤害自己并且是站在同一线: “你还记得花无双?” 烛九阴注视顾相秋时眼眸深沉,他在顾相秋的视线下化为了人形,飞落下,站在顾相秋的面前打量他:“这问题应该我问你。” 顾相秋大方地回答:“我是突然梦到,然后来证实。” 烛九阴微笑着,他似乎想到顾相秋会如实回答:“那我倒是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些是真的,不论是上一代文明还是被诅咒的花无双。” 顾相秋听到这个回答后笑了,但想到梦中的故事很快又悲伤起来:“所以,花无双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哥哥死在了花无双的面前……” “人都会死,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烛九阴无所谓地耸肩。 顾相秋听后抿唇不说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烛九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会想起来的。” “什么怎么会?” 烛九阴点点下巴思考着:“明明条件就是所有人失去那段记忆,连神兽都会将和花无双有关的记忆忘却。” 顾相秋不解:“可是你不也记起来了?” “说的也是,我记起来后特地去找了当时其他的神降,我似乎是第一个记起来的……”烛九阴回忆着之前的事,顾相秋还活着,说明距离文明被毁灭没过百年。 “我好像也是第一个?” 顾相秋和烛九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和你还真是有缘分啊,烛九阴/顾相秋。” “噗——哈哈哈哈!”两人都捧腹大笑着。 看来神降和宿主还是有些默契在的。顾相秋这么想着。 “说起来,你还是神降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你的人形,今日一见……倒是有我几分姿色。”顾相秋捏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烛九阴。 烛九阴不屑:“就你?” “我怎么了?我收拾收拾也好看的。”顾相秋辩驳。 “那我问你,你认为你们花氏谁最好看?” 这可把顾相秋难住了,苦思冥想都找不出自己最喜欢的样貌,突然花零的脸浮现在顾相秋的脑海。 花零五官端正,肤色是微黄透红的,血红的瞳色像一位随时待命的猎手。黑发时像一位侠客,白发时如同天神下凡。花零喜欢扎高马尾,这使得她给人的感觉温柔中带着凛冽。 “花无双。”顾相秋确切的开口,“她是我记忆中最好看的人。” 烛九阴愣了,回想着花零的模样沉思,而后点头:“你说的对。” 顾相秋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你想起这些记忆后有去找过无双吗?” 烛九阴思考后回答:“其实并没有,但是前些天花无双来找我了。” “前些天?”顾相秋想到了什么,摸着自己的衣服。 “嗯,他直接跳下悬崖到谷底来看我,我并没有搞清楚他想做什么,没有做什么反应,最后他只是看望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前些天……我刚到这里,因为衣物不足快要冻死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后来就感觉挺暖和的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裹了这些衣服。” 顾相秋甩甩自己的衣袖,衣服的保温很好,但是他总觉得这衣服像自己会发热一样,顾相秋穿上后感受不到寒冷了。 烛九阴抚摸着顾相秋身上的衣物:“看来花无双还是口是心非的人,他应该也知道你是来找他的。” 顾相秋点头,又询问:“有没有办法成为和花无双一样的存在?” 烛九阴听到顾相秋的问题后错愕地看着他,看到顾相秋的眼神坚定后摇头:“就如他的字一样,他是独一无二的,强行成为是会遭天谴的。” “我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没有万一,你会死,甚至不得超生。” “我又不怕,要是我死了你就替我活着好了,我相信你。” “这可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可最终顾相秋还是一次次地向天挑战,又一次次地落败最后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 余秋明听完后愣了好久,恍惚着:“他又为什么有这么强的执念啊?!” “我后悔的就是告诉他挑战的方法,结果他真的去了。”烛九阴低身叹气。 孟姨的声音从两人的斜上方传来:“就算你不告诉顾相秋他也会去的,他们花家性格都不服输。” 余秋明和烛九阴抬头不解地看向孟姨:“何出此言?” “在余秋明来这之前就有很多有了部分记忆的花家人来过。”孟姨从空中落下,坐在两人面前。 余秋明好奇地凑上去:“都有谁啊?”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叫花宁的小伙子,他为了从地府前往天界找神明改写花零的命运溺死在了忘川里。”孟姨抬手点桌,一脸可惜。 “溺死在忘川河里?”烛九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一样,“怎么可能,忘川河才多深?” “花宁该不会是唯一溺在忘川河里的人吧?”余秋明惋惜地搓手指,皱眉叹息。 “是第一个,但不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 “还有第二个?” “另一个是一个叫花玉琴的女孩。” “玉琴?!” /94/94071/28868020.html 第七十九天 从孟姨的屋子里出来后的余秋明依旧不敢相信:“花宁和玉琴怎么这么傻……” “因为花家人重情重义?”烛九阴走在余秋明身后。 余秋明听到他的话后回头看向烛九阴,皱着眉头沉默良久。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因为对方是花零。” 之后过了许久,忘川河畔在某天突然发出巨响,许多人都赶过去查看,包括余秋明、苏妲己、嬴政和烛九阴。 而在忘川河畔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却让余秋明大惊失色:“齐天?!你怎么在这里!” 原本最不该出现在忘川河的人出现了。 房齐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从高处跌落后坐在河畔,尾椎骨很痛,站起来缓了好久。听到有人喊自己,打量了一下余秋明,一脸鄙夷:“你谁啊?” 余秋明被这句话惊地愣住,结结巴巴地说:“我是余秋明啊,你哥哥。” 房齐天拍拍自己的衣服,再抬头看向余秋明:“我不记得余家有男的啊,余姑父生了三个女孩。” “什……” “余秋明……秋明……啊,你是花零的哥哥。”房齐天突然一锤手掌,指着余秋明说到。 余秋明和几乎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愣了:“你……不是花零?” “不是啊,花零和你都是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我是这个时空的房齐天。”房齐天解释着。 烛九阴上前一步:“所以……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 “差不多,话说这个设定还蛮常见的。”房齐天赞同地点点头。 余秋明好像想到什么,着急地开口询问:“那我呢?这个世界的我呢?” “你啊……”房齐天打量余秋明,思考片刻,“这个世界的余家没有儿子,大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姐叫余夏,不过很多地方都能对上,比如余夏在美国,你去了德国……”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德国?”余秋明皱眉看着房齐天,他总觉得面前的房齐天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应该是从房齐天知道“花零”的存在开始。 房齐天给余秋明的感觉就像她和花零见过面聊过天一样。 房齐天反应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当然知道,我见过花零啊,他和我说了很多你们的事。” “可是你是自杀的,他没阻止你吗!?”余秋明看着房齐天此刻笑颜如花的模样,再加上成为无常后能直接看到鬼魂的死亡方式,他不理解为什么面前的人会自杀,还会来到这里。 “别激动别激动,不就是死吗?”房齐天的话触动了在场所有的和花零有过经历的人,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怒气。 房齐天见大家都沉默着,没人接话,又说:“而且,我既然能来这里就代表——我肯定还有机会见到花零,毕竟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地府,对吧?” “什么意思?”余秋明正不解,忽然看到孟姨拨开人群朝房齐天走来:“房齐天,看来你制造了时间错乱。” “怎么能说是我制造的呢?”房齐天耸肩,转而嬉笑着,“我只是一介凡人嘛,托了花零的福而已——” 之后房齐天被带去了阎王府,余秋明却还傻愣愣地看着房齐天的背影,三人都走到余秋明面前,苏妲己挥手将余秋明的注意力拉回:“喂,人都走远了,还在看什么呢?” 嬴政和烛九阴也站在余秋明身旁,嬴政拍拍烛九阴,在烛九阴看向他后用拇指指了房齐天离开的方向:“她是花零?” 烛九阴微愣,笑了笑:“不算,花零是房齐天,房齐天不是花零。” 嬴政捏着下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她会成为花零吗?” 烛九阴不解:“什么意思?” 嬴政思考片刻,也许是在整理思路:“你们之前不是说,花零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被带到了这个世界后,接受了一系列本不用接受的事吗?” “嗯,是这样。” “那这个房齐天会不会也被拉到其他世界,或者在这个世界接受不必接受的事?” 嬴政的话让三人都看向他并愣住,这种事情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房齐天被带去阎王府的路上。 房齐天一路上都在观察地府和想象中的差别,首先最大的差别肯定是——想象中的地府是昏天黑地的暗冷色,但是实际上和凡间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还有所谓的孟婆——孟姨本人,超级漂亮的大美人,虽然目测比房齐天高半个头,但是还没从草垫上下来过。 “这草垫……是坐骑吗?”房齐天一脸好奇。 孟姨点头:“嗯,因为我腿有些问题,不能走动。” 房齐天盯着草垫看了好久,来了一句:“看着好棒,我也想要一张。” 孟姨愣住后笑出声:“你用不上的。” 房齐天急忙反驳:“谁说的?这东西看着像古装剧里御剑飞行的剑一样,可以当平衡车使哎!” “这个可是认主的。” “那敢情好呀,平衡车贵得嘞~还要担心被偷。认主的东西被偷了还能自己回来。”房齐天越发对孟姨身下的草垫感兴趣。 来到阎王府后孟姨就离开了,房齐天独自走进了屋子里,看到好大一块空地。 “哇塞,这地空旷得可以跳广场舞。”房齐天踏在空地上后转着圈前进,边走边打量四周墙壁,虽然早就看到了坐在前方的阎罗但是视若无睹。 房齐天转了几圈都没走到阎罗跟前,忽然低头看到地面由不规则的石块磨平整后拼贴而成,就欢跃地随机踩石块往前,像一只在水面行走的水黾。 阎罗从房齐天进门就注意到她了,虽然知道花零曾是房齐天,两者各不相同,但是看到此刻房齐天欢跃的模样,再回想花零那眼神空洞看透生死的模样,拿着笔的手还是不自觉得紧握住。 房齐天是自杀来到地府的,但此时此刻的表现却保持着些许的童真,而且虽说她制造了时间错乱,但其实只扰乱了自己的时间,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就像花零其实只会对自己狠心一样。 房齐天来到阎罗面前后抬头和他对视,脸上的笑容自信到就像刚刚结束一场她觉得很满意的舞蹈。 “来到这里后自信了不少啊。”阎罗口中是欣慰的语气。 房齐天大方地点头:“死都死咯,还怕什么?嗯——难道你会让我下地狱吗?我怕痛的哎,要不算啦?” 阎罗都被这孩子逗笑了。 /94/94071/28902244.html 第八十天 房齐天在阎罗面前左右徘徊了几步,边走边问:“生死簿上有写什么吗?” 阎罗翻看一眼生死簿,摇头:“生死簿只会记载千年内出生或死亡的人或妖。” “千年内的人或妖……哎,这时候还有妖怪呢?花零没说过啊。”房齐天突然大跨步凑到阎罗的桌前,探头看着阎罗手中摊开的生死簿。 阎罗特地将生死簿翻转后给房齐天翻开几页。 房齐天看了几页后不解,抬头看向阎罗:“这妖怪……怎么感觉越来越少了?” “凡间灵气低迷,许多需要灵气供养的妖族都跑出凡间了。”阎罗给房齐天翻看在许久之前的妖群数量。 房齐天突然捕捉到字眼:“除了凡间还有地方可去?他们难道可以去往天界吗?” “当然不行,去天界需要找到天梯。但是有办法脱离三界之外,找一个灵气充沛的时空或世界。”阎罗耐心解释。 “还能去其他世界?”房齐天突然抬头,眼睛亮亮的。 阎罗笑着:“能,有足够的神力的话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样啊……”房齐天思考片刻,“那为什么花零不找一个随处都是长生者的地方待着,或者留在天界呢?” “上神可能喜欢和普通人在一起吧?”其实阎罗不知道,但是不论是谁做事都有理由,即使就算是本人也答不上来。 房齐天垂眸,口中呢喃:“普通人有什么好的,普通人只是欲望的附属品,得到了这个又想要那个,得到了那个又想要另一个,到最后一个都得不到还把自己丢了……” 阎罗听后叹口气,询问房齐天:“你也是普通人,你又想得到什么呢?” 房齐天原本滔滔不绝的思维突然被拉回,她再次和阎罗对视,眼中含笑:“我想得到花零。” …… 余秋明今天没有黑白无常的出勤,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忘川河畔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河流。 余秋明从一开始就听孟姨说花宁和花玉琴并不像顾相秋一样回不来,但是这毕竟是唯二的两个溺在忘川河的鬼魂,孟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普通鬼魂来说忘川河只到脚腕,对花宁和花玉琴来说却可以直接将他们淹没。 史无前例的事情,阎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秋明看着忘川河面出神,发着呆。 突然耳边传来【噗通】一声,是有人落水的声音,但是这么大的声音明显是很深的水,忘川河那只到脚腕的深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落水声? 余秋明站起身跑到落水声传出的地方,忘川河上还有阵阵水波晕开。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二十、一分…… “噗哈!” 余秋明终于等到了落水的人探出身,他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后再度大惊:“齐天!” 房齐天两只手提着一男一女走上了岸边,甩甩头发才注意到身旁的余秋明:“你怎么在这?” 余秋明惊讶地看着房齐天拉上来的两个人,正是花宁和花玉琴,不解又急切地问房齐天:“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你怎么在这啊!” 房齐天松开拽着两人的手,甩甩手腕,用一只手圈住另一只的手腕搓搓:“阎罗跟我说:有两个人因为花零的缘故溺在忘川河里,古籍记载只有溺者所挂念之人才能将自己解救。我就来试试,毕竟我和花零从本质出发没有太大区别。” 房齐天又低头用脚尖戳戳躺在地上的两人,抬头将因为湿漉而乱飞的头发全搂到后面,捋成背头,本来就是短发的假小子,这下更像男孩子了:“而且我成功了哎,是这俩吧?你应该认识他们?” 余秋明蹲下身将两人脸上的发丝拨开,露出他们的脸,点头:“是。”当然是明知故问,忘川河里只有他们两个。 “你听着不太高兴,还是我耳朵里进水了?”房齐天感觉余秋明的语气有点更咽,她决定相信是自己耳朵进水了,在旁边侧弯腰拍脑袋打算把耳朵里的水拍出来。 但实际上是余秋明想到了一些事情:“齐天,你不是怕水吗?”怎么就直接跳进忘川河里了? 房齐天正拍着脑袋呢,听到这个问题一愣,恍然大悟一般地点头:“那我问你,我为什么怕水?”这个问题房齐天确定余秋明是知道的。 “因为小时候在泳池里呛水。” “那呛水会导致什么?” “难受?” “难受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死亡?” “嗯~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在哪?” “地府啊。” “地府还能怎么称呼?” “呃……死后的世界?” 房齐天一拍手:“对啊,我已经死了啊,那我还怕什么呢?” 余秋明半知半解地看向房齐天,房齐天看余秋明一副“我不理解”的模样,扶着额头叹口气,说到:“人嘛,不论害怕什么都是在害怕那玩意儿把自己搞死,简而言之就是害怕死亡咯。那现在我们都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都透透的了,还怕什么呢?” 但是余秋明依旧是那副表情没有变,房齐天都无语了:“那拿花零举例呗,他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吗,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不掉啊!……真是的解释顶个屁用,我去你的!——” 房齐天一脚把余秋明踹进了忘川河里。 余秋明还在消化房齐天的话没反应过来,就被踹进河里,然后看到房齐天用两根手指抵着太阳穴做了个酷酷的敬礼后离开了。 余秋明看到那个动作后自己跟着做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敬礼的手又看向房齐天的背影:“这不是波兰军礼吗?” “但是看着挺酷的。”烛九阴从忘川河对岸淌水走到余秋明面前将他拉起来,也学着在余秋明面前做了房齐天敬礼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还挺有意思的。” “哇……”余秋明低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摇头,抬头看向烛九阴,“我好久没看到房齐天这么自信了,花零还是皇女的时候都没她自信。” 烛九阴疑惑:“这不是挺好的?” 余秋明撇嘴:“是挺好的,就是我没太反应过来。” “哦——懂了,废哥哥。” /94/94071/28921980.html 第八十一天 房齐天在地府待了蛮久的,但并不是因为和其他待在地府的人一样,有想要完成的事或者想等的人,而是因为她不属于这个时间点,没有准确的转生方法,暂时不知道该如何转生。 “孟姨——”房齐天小跑着跟在孟姨后面,想问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孟姨你就告诉我第一碗汤是谁喝得嘛——” 孟姨都无奈了:“我自己喝的,行了吗?我尝味。” 房齐天得到答案后好像并不满意,停在孟姨跟前,双手十指交叉乞求一般:“那盛一碗给我喝呗?说不定喝了就能转生了呢?” 孟姨皱眉摇头:“你的情况很特别,喝汤是没用的。” 房齐天耷拉着脑袋:“那我也不能一直在地府干耗着啊,我还想去凡间找花零呢。” “这事你得去找阎罗,但是他不一定有…空……”孟姨还没说完,房齐天就撒丫子跑掉,一看就是去找阎罗了。 孟姨看着房齐天的背影无奈:“这孩子真是……” 房齐天为了找自己能去凡间的方法一直都在地府的各个岗位各个地点乱窜,从阎王府前路过好多回了。 阎罗每次看到阎王府门口有一道风一样跑过去的身影,就想起来天帝对房齐天的形容:“很懒的一个小姑娘,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然后再看看那“嗖”地一下窜过来窜出去的身影,阎罗有资格说天帝欺诈。 这天房齐天见阎王府大门是关着的,思考片刻,走到围墙边后退几步然后蹦到了围墙上,看到此刻在院子里休息的阎罗和某位不知名杂役。 “呦!”房齐天撑在围墙上朝阎罗做了个二指礼,“我来找你啦!”随后翻身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说实话,除了地府的集市每天都很热闹以外,阎王府是很久没出现过这么一个活宝了。 阎罗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上,房齐天就跳落在了他的对面,刚落地的时候单脚着地一蹦一跳的,两只脚都落地后就快步走到阎罗面前,双手撑着石桌凑到阎罗面前:“天帝肯定有告诉你怎么解决我的事吧?快点快点直接告诉我,把我送上去,赶紧赶紧!” 阎罗招呼房齐天淡定坐下,等房齐天安静坐在石凳上后:“你就这么确定我有办法了?” “瞧你这话说得,你要是没办法那还有谁有办法啊?” 房齐天知道阎罗在卖关子,之前余秋明问阎罗有没有办法救花宁他们的时候阎罗说没有,那是因为就算阎罗说了余秋明也没办法把花零找来救人,所以干脆不说。但是最后不也告诉了房齐天并且她做到了? “这个方式可能……”阎罗抿了口茶淡淡开口。 房齐天打断,虽然语气不快但是内容很急:“不要说三道四,直接告诉我能不能行,不能行我现在就翻出去不打扰你了。” “……”阎罗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叹口气后起身,“跟我来吧。” 房齐天立即惊喜地跟在阎罗身后。 阎罗将房齐天带到了一口井边,从井中能看到正在睡觉的花零,银白色的发丝垂在脸颊上。 “从这跳下去就可以,对了,这是一种夺舍的行为。” “得嘞~”房齐天二话不说扒着井口就跳进去了,根本没打算管注意事项。 房齐天再次睁眼后看到花零睡在自己面前,或者说自己和花零睡在一张床上,此刻两人正是面对面的。 什……等会?夺舍,夺谁的舍?不是陆压一切好说! 离花零这么近让房齐天吓了一跳,坐起身后发现自己身体是女人,松口气。 突然房齐天靠近花零一侧的手腕被拉住,回头看到是花零醒了。 花零皱眉,有些许担忧:“做噩梦了?” 公元六百一十年,花零因为战火不断地缘故一次次地搬家,很少再费力自己盖屋子了。 但是在四处流浪的期间帮助了不少人,也有些许人愿意让花零在自家休整一晚,花零不会逗留太久。 在江湖上就出现了一个传言:有个白发的大夫,随身带一只黑色的大鸟,武功医术都高明,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 五年前。 花零遇到了一帮山匪,本来山匪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看起来就很富丽堂皇的车队。 花零和陆压目睹了山匪和车队护卫的打斗,本来没打算管,但是忽然花零看到什么,就变了主意,跑出来帮山匪解决了车队的护卫。 山匪原本都要败下阵来了,突然被这么一个满头银发的人帮助自然不解,但是在看到对方还带了只乌鸦后就讲原本想喊住花零的话吞咽回了肚子里。 花零将护卫们伤得不能动弹,就走到马车门前,将门拉开后里面是一群孩子和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 花零吼到:“出来!” 男人将女人挽在身后:“你谁啊?” 花零一使劲将马车门直接拽下丢在路边的草丛里:“出来。” 两人都被吓到了,但孩子们却迷迷瞪瞪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喊叫出声,就像被灌了药一样。 山匪的头领三步并两步走过来,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停手的行为,直到他看到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被压制地趴在地上的一男一女,脱口而出:“花大夫?” 花零没管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压着两人:“说,这些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泪眼汪汪乞求地看着花零:“这些都是我的孩子啊,哪有‘从哪里来’一说?” “诳语!这些孩子都是你们拐卖来的!”花零抓着女人的头发将她面容按向地面,“蛇蝎心肠的家伙。” 头领上前阻止:“先生,把他们交给我处理吧,我们帮里很多孩子都是被拐卖后找不到父母或是父母不愿认领的孩子。” 花零看了对方一眼,将手松开后起身,踹了那男人一脚:“晦气东西。” 之后山匪将除了孩子以外的人都杀了并抛尸山谷,孩子们被安置在山匪的住所里。 头领的名字叫佐何,是这里的大当家。 银针将花零带回了住所,并询问是否可以帮自己的父亲看病。 花零原本并不打算留下,但听到银针的话后突然抬头:“看病?” /94/94071/28948189.html 第八十二天 佐何的父亲卧病在床,饮食起居都需要佐何母亲的帮助,听佐何说是大概两年前变成这副模样的。 “都变成这样了还能活过两年,看来应该不是非常大的问题。”花零向银母鞠躬后坐在银父床边,拉过佐父的手腕后查看起来。 佐何和佐母都心惊胆战地看着花零,花零沉思良久:“最开始应该只是腿脚不方便,后来逐渐感觉下半身使不上劲,直到现在四肢无力并伴随头痛,对吧?” 佐母愣愣地:“确实是这样……” “如果从发病初期开始算,应该有三四年了,这病只能缓解,最多缓解到能够下床劳动,不能根治。”花零说完这话后看向佐何。 佐何不解为何花零要这么看着自己,花零红色的瞳眸在佐何眼里像极了看到猎物的野兽。 “先生?”佐何试探地开口。 花零抬手拉过佐何的手腕,切脉查看:“这病是遗传的,所以根治的可能性很低……果然如此。”花零看到了佐何身上的病影子。 “遗传!?”佐母难以置信地看向佐何。 在佐家待了一个月,佐父可算能够下床了,在佐何和佐母口中,佐父是一位十足的战士,但却因为伤病无法拿起过重的武器,但腿脚方便了许多。 佐父大大方方地邀请花零留下,并低声询问这遗传病有什么办法去除。 花零思考片刻,又打量佐父:“不能确定,但是我能告诉你,这病传男不传女。” 佐父一愣:“那就是说,只要我再生个闺女,这病就不会流传下去?” 花零苦笑:“我没说,而且这话要是被令郎听去可不好。” 佐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又一个月过去,佐何便带着身体不舒服的佐母来了:“先生,您看看我母亲最近是怎么了?” 花零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伸手查看确认,一挑眉:“恭喜夫人,喜脉。” 在一旁偷听的佐父小跑过来询问:“是男是女啊?” 佐何鄙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无奈的花零,看出些端倪:“爹,您这是……?” 佐父摆手:“和你没什么关系。” 花零咳嗽几声:“并不是没有关系,是老爷想要个闺女。”手上继续摸着脉象:“还蛮幸运的,是女脉。不过刚怀上不久,脉象微弱,可能有误。” “能确定是喜脉吧?” “能。” 佐父兴高采烈地扶着佐母去休息,佐何站在花零面前满脸不可置信,又一下做到椅子上,看着花零抱怨:“我爹该不会不要我了吧!?” “要肯定是要,你不是大当家吗?”花零将长发梳理梳理,用发冠和布条扎上后捋顺。 佐何又问:“我爹为什么会想要闺女?” “因为你们佐家的病,传男不传女。” 佐何听后一愣,回想佐父卧病在床的姿态思考,又拍案而起:“好!我支持爹!” 花零倒是无所谓,打个哈欠:“也就多个妹妹的事。” 佐何点头同意,又坐下看向花零:“其实我有个问题。” “问。”花零打量佐何,淡然微笑。 “在江湖上有关您的传言传了将近十几年,但现在一睹面容,感觉您也就二十岁左右……您是用了驻颜术吗?” “啊?”花零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看着佐何,“我不显岁数罢了,哪有什么驻颜术。你话本看多了吧?” “因为感觉先生什么都会,说不定用草药也能驻颜?” “这个倒是有,长期保养面容确实可以做到五十几的人像二十几。”花零捏着下巴思考,“不过并不能绝对保持。” “哦……” 花零后来还是住在了佐家,住到佐家女儿出生。 佐家女儿在取名时花零并没有参加,佐父佐母一致同意给女儿取名为——佐令。两个长辈都觉得花零能够保护自己的女儿。 佐何:我呢?我这个亲哥哥呢? 不知为何,佐令的确很喜欢花零,也可能是对花零一头白发有着很大的兴趣。 佐令第一次开口,愣是没人听出她喊的是“爸爸”,还是“花花”,但是后来确定,是花花,但是除了佐令外,在此之前没人喊过花零“花花”,也不知道佐令怎么无师自通的。 并且自从佐令会走路,一看到花零就会朝他走过去,然后逐渐变成跑,花零刚出现,刚一抬腿,腿上就有了个挂件。 佐令抱着花零的小腿天真无邪地看着他,笑着喊着:“花花!” 佐何俯身用两只手抱住银令的腰部:“阿令乖,来哥哥怀里。” “不要!我要花花!” “阿令乖——” 佐父走过来摸摸佐令的头:“阿令喜欢花零就让她抱着吧,花零又不会做什么的。”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打算等阿令再大一些教她练武,花零的武术底子可比我们好多了,是吧?” 佐父乐呵呵地看着花零,花零无奈地俯身将佐令抱起圈在怀里,打量了一番佐令后被佐令肉嘟嘟的手碰着脸颊:“……行吧。” 在佐令四岁那年正式拜花零为师,并且佐父还做了个使得佐何惊讶的决定——佐令在拜师学艺期间,和花零一起住。 “但是花零本来就住我们院里啊?”佐何难以置信,花零怎么说也是个外人,还是男的,这不好吧? 花零也点头:“阿令过几年也能自己住一间房,没有必要和我一起住。” 佐父摇摇头:“花零啊,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想离开佐家,回到原本你四海为家的模样。所以我打算把阿令交给你,你可以将阿令带走,我家姑娘就交给你啦!”说完还拍拍花零的肩膀。 花零:我不理解,我大受震撼。 佐母也站出来说到:“我也同意,毕竟在佐家,阿令就像公主一样被宠着,这是没办法得到锻炼的,所以交给花零是很好的选择。而且花零和我们相识就是因为拦截拐卖孩子的车队,你一定会对阿令好。” 花零看着此刻一脸期待的佐令,看向期待又欣慰的佐父佐母,又无奈看向委屈低头的佐何:“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出发。” 花零:我不想带孩子…… /94/94071/28974052.html 第八十三天 花零肩上落着陆压,怀里抱着佐令,一脸无可奈何地走在路上。 看着怀里的孩子花零突然想到什么一愣,反应过来后询问:“他们……为什么把孩子给我?” 陆压原本在用喙戳佐令的额头逗她玩,听到花零的问题后开口:“你应该知道啊?” 花零点头,脚下的步伐停止,回头看向自己走过的路。微风吹过,花零耳畔听到了被风带来的话语。 陆压好奇地看向花零:“你听到什么了?” “这孩子回不去佐家了。” 花零的话让陆压和佐令惊讶地看向他,陆压打量着花零的神情,懂得了什么,低头看向此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佐令:“那之后呢?你要把她当女儿带着?” “不然呢?”花零环抱着佐令,无奈地笑着,回身继续走路。 走到镇上时天色已晚,花零打算找一间客栈住下。 花零明明只带了一个包袱,那包袱看着不大,里面却像无底洞一样装着许多东西,就比如钱财和药材。 花零挑选好客栈,在进门后将佐令放在身边,陆压落在了花零给佐令戴的小帽子上。 “住店。”花零走到柜台前,佐令跑着小碎步跟在花零腿边。 “一位?”掌柜看到躲在花零腿边的佐令小小地探出头,头上还落着一只乌鸦,感觉很有意思,笑着接待花零。 花零点头,掌柜接过花零拿出的住店钱后带着花零上楼,笑吟吟地问:“客人的发色可是天生?” 花零随着掌柜上楼:“不算,以前生过一场病,头发没了,再长出来就是这个颜色。” “这样啊,那……” “啪嗒。”掌柜还没问出第二个问题,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一阵声音,想是有人绊倒摔在了台阶上。 花零赶紧转身跑下,将趴在台阶上的佐令抱起来,陆压随后落在花零头上,花零皱着眉摸摸佐令的膝盖。 佐令不哭不闹,看到花零有点着急还在笑:“花花不急!” 掌柜看到佐令的模样再看花零,微笑:“这孩子之前没走过台阶?” “没怎么走过。”花零将佐令抱上楼,佐令还蹭蹭花零的脸颊。 在房间安定下来后,花零打量着房间里只有一张的床,佐令一蹦就坐到了床边上,陆压也落在床边抬头看着银令,对花零说:“看来你真要当单亲爸爸了。” “我知道,”花零坐在木凳上叹气,“感觉……活得久的确能体验到很多事情。” 陆压飞到花零的膝盖上,扑腾几下翅膀:“那你呢,你想怎么培养这女孩?” 花零打量着正因为脚不能落地而高兴得摆动脚丫的佐令,抿唇笑着,叹气道:“先让她能够自力更生吧,我不会老,不能一直在她身边。” 陆压点头同意。 过了一夜,次日清晨时佐令突然睡得好好的时坐起身,花零自然感受到了,询问:“做噩梦了?” …… 房齐天慢慢想起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回忆,才发觉自己现在只有四岁。 花零坐起身后摸摸佐令的头:“怎么了?” 房齐天愣愣地看着此时的花零,想到什么后眼中含泪,抱住花零的腰就埋在他的胸口哭着:“不见了,都不见了……” 花零听到佐令的话后想到昨天听到的佐家的事,想着或许是佐令梦到了佐家,抚摸着佐令的头发安慰:“没事,我还在。” 在一边的陆压早就醒了,看到花零和佐令抱在一起的模样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但是说不出来。 后来两人又睡下了,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退房。 下楼的时候花零想抱着佐令,但是房齐天挣脱了,一步一步地爬下了楼梯,花零看着佐令的动作,在最后走到地面上的时候佐令还高高兴兴地朝花零招手。 佐令之前并不会对这种事在意,这让花零不理解她的想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花零听不到佐令的想法。 花零并不会有意无意地用能力观察别人,除非必要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听不到心声的人,但由于之前遇到的人没多少去听的,也许不是个例。 但是这又何妨?花零没有在意。听不到才最好,依赖全知的能力迟早会把自己毁了的,在还是房齐天的时候就已经变得不想交流了,如果依赖全知的话只会重蹈覆辙。 花零为确保安全,单手抱着佐令,给佐令的帽子调整一下后带着她去买了食物和一些必须品。 房齐天从第二次醒来后就感觉不对劲了,自己的一些动作是不受控的,所以就算说是夺舍,但其实现在的她是一体双魂吧? 房齐天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姑娘一出生就像认定了花零一样,这是为何?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花零现在的身份怎么说也是房齐天的养父,她也算重活了一回,可不能重蹈覆辙。 往后几年,花零带着佐令风餐露宿,佐令身子骨也被带着硬朗不少,打扮得像个假小子,跟着花零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花零的确很会照顾孩子,但不排除是孩子乖巧。 房齐天也在某次偶然和另一个灵魂——佐令说上话,两人都了解了对方的情况,佐令得知房齐天是曾经的花零后表示十分欢迎她。 两人达成平等条约——平常是佐令,特殊情况房齐天。 虽然房齐天情商不高还爱惹事,但是怎么说也是见过花零未来的人,佐令十分相信房齐天,毕竟她也没有什么坏想法。 …… 十二年过去了,佐令被花零培养成了一个能打的小姑娘,房齐天也跟着花零顺便学了。 花零曾经带着佐令绕路路过了曾经佐家所在的山头,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半山腰上还留存这一些树木和房屋被烧焦的痕迹。 在那个晚上花零将佐令安置好后独自来到了山上的乱葬岗,似乎因为山洪的缘故被填埋了许多泥土和石块,但还是能够看到许多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 比花零他们离开前多了近七倍,倒不如说这乱葬岗都快被尸体填满,都快填成平地了。 花零回去后佐令并没有过问花零去做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花零,又微笑着开口:“爹,我和陆压发现附近有片花海,一起去吗?很漂亮的。” 花零微笑着点头答应。 /94/94071/28987834.html 第八十四天 凡间此刻死多生少,地府的人很少有机会转生,但大家其实都期待着自己被忘川河接纳,从奈何桥上跳进忘川河,沉下去就代表转生了。 别人沉不下去是因为没有肉体给灵魂转生,而在地府总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执念不愿意跳下忘川河。 就比如秦王嬴政。 嬴政从余秋明口中得知了后世对自己的印象,但有些经历却对不上。 比如自己被秦楚抛弃后归秦其实本不该被待见,在后世历史中也确实如此写到。但在花零将自己带入秦国后,秦楚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对自己百般照料。 嬴政觉得自己身边很多事都有某种巧合,所以当时在被花零赶出山林后想方设法地提升自己,为得不仅是带花零出山,也是为了在花零觉得自己不配时与之抗衡。 但是在嬴政死后,来到地府时他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过了几年,他看到了从凡间被带下地府的书籍,他看到历史被修改了,但是谁都没有看出来。 “其实上神从一开始就有控制人心、修改记忆的能力。”在嬴政拿着被修改后的历史质问阎罗,才得知这样的消息。 难道嬴楚关爱嬴政是因为被花零控制着吗?可是为什么,他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有理由帮嬴政,面对当时只有八岁的嬴政,花零甚至可以直接将他丢在荒郊野外,一个孩子罢了。 却在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 “把你丢掉?怎么会?妹妹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她更希望每个人都有好的成长环境。让先皇的性格改变应该也是为了这个,不过她好厉害啊,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 余秋明说自己还算了解花零,嬴政就对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好的成长环境吗?他难道很执着于这个?但是为什么,他又没有孩子。 ……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嬴政留在地府像余秋明一样做起了黑白无常的任务。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来嬴政只是想在地府里的水镜里观察花零,渐渐地就变成和苏妲己一样想了解别人眼中的花零了。 花零很少和人们有交集,最多的就是见过几面,因为他那一头的白发,让人们有很大印象,但是因为大多数都是擦肩而过,所以那些死后的灵魂大部分对花零的印象是——很漂亮的男人。 有的时候也会被说是女人。 “但是基本都是白发,看来很少有人和你一样见过花零黑发的模样。”嬴政坐在苏妲己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苏妲己倒是能够理解:“一般来说,身为一个男人才会更好地在这个世界上行动。但是……” “但是?” “花姐姐不论是男是女都很好看,总觉得会很容易被盯上。”苏妲己一脸忧愁的样子。 嬴政拖着下巴思考片刻,又皱眉看向苏妲己,试探地问:“花零……目前没有被打败过吧?” 基本上和花零有过对话交集的人都在水镜里见过花零目前的状况了,至于花零在凡间的表现…… 就跟开了挂一样打架从没输过,干啥啥都行。 虽然不排除是因为神的缘故,但是花零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说:一个人生活没什么难的,况且还有陆压在。 …… “说起来花零以前就对历史很感兴趣,还说如果有能力考上大学要选考古系,我就被她带着一起了解历史……”余秋明回忆着,突然看向嬴政,“对了,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 嬴政愣了一下:“我没有弟弟啊。” 话音落下后大家都愣了,余秋明翻着被凡间的人带下来的书籍,着急地找着:“不可能啊,你确实有个弟弟,我记得他还和你争王位来着。” 烛九阴将余秋明手中的书合上,余秋明不解地抬头看到烛九阴摇着头说:“看来花零不仅改变了史料记载,是连着所有人的记忆一起改了,不然,也许会有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的。” 嬴政思考后开口:“也就是说,花零为了让我有好的成长,他在我离开山林后也在影响着我身边的人?” 苏妲己摆手:“既然大家都被影响了但是又没人发现,你说不定也被改变了一些记忆,所以你也是其中之一。” 大家都叹口气:“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但是余秋明还是不停地翻着书:妹妹该不会为了让所有历史都对上号一个一个地改吧?这种能力太恐怖了,真真假假完全分不清,而且影响力这么大,她看起来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影视剧作品中这种程度的能力应该会让使用者异常劳累才对,有的甚至还要耗费生命力。 烛九阴看到余秋明不停翻书,翻得比开卷考试最后一分钟还没找到知识点的学生还忙,感觉不太对,就拍拍他的后背询问。 余秋明将他想到的事说了出来,引得嬴政和苏妲己竖耳倾听。 在听完余秋明的不解后,烛九阴回想着花零的一举一动,说出了一个可能:“使用神力确实会导致劳累和精力受损,大部分的神其实也有一定的岁数,只是比人或妖都长得多,但是……花零是唯一一个可以无限复活、拥有无限生命的神。即使会耗费精力,对他来说也不值一提。” “而且我们根本无法知道他什么时候使用了力量,无形无影的。”苏妲己似乎有点失落。 在余秋明被阎罗告知,因为时间错乱而来到这时的地府的房齐天已经通过天帝给予的水镜去了花零身边后,余秋明问道:“那这次房齐天死后呢?会不会再次导致时间错乱?” 阎罗拿着笔在簿子上写着什么:“天帝说房齐天的灵魂特质特殊,时间错乱应该是不会了。但是可能之后会和花零有‘不间断的关系’。” “不间断的关系?”余秋明疑惑。 阎罗看向手边打开着的花零的生死簿,上面若隐若现地出现了半透明的“房齐天”字样,叹口气:“我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能只有天界的神才知道吧。” /94/94071/28988636.html 第八十五天 佐令拉着花零来到了一片花海,那是在一片斜坡上盛开着的红石蒜花海,艳红色的花朵映着金灿灿的阳光,花零瞬间就被那鲜艳又不刺眼的颜色吸引了。 佐令挽着花零的手靠着他:“爹,你很喜欢看花对吗?我见你每次都会看着路边的一朵朵的花儿出神。” 花零看向佐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嘴边有着笑容。 而花零肩上的陆压却突然展翅飞出,在花海上空盘旋。陆压迎着阳光在天空中飞翔,黑色的羽毛映出金色的边落。 佐令看到这一幕后开心地笑着看向花零:“爹,你看,陆压很喜欢这片花海,你呢?” “喜欢。”语气中莫名有些哽咽。 佐令听出语气的不对,询问地看向花零:“爹?” “嗯?怎么了?” 花零是笑着回应佐令的,这让佐令看不出端倪:“没什么……” 花零抚上佐令的头,笑容可掬:“天色不早了,回去看看有没有客栈吧,或者在花海里休息?” 佐令思考片刻,抬眼望向此刻已经浮现出黄昏景色的天空:“就在花海里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而且夜晚的天空很美。” “好。”花零怜爱地看向佐令,陆压此刻也在盘旋几圈后飞回,佐令伸出手供陆压停歇。 在陆压稳稳当当地落在佐令手上后佐令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开心心地对花零说:“爹,我记得附近有一片林子,说不定有吃的,我和陆压去采,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花零听后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就听到佐令补充:“放心吧爹爹,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有陆压在的话应该……花零想着,点头同意:“好,快去快回,可别惹事。” “好——”佐令小跑走了。 花零在石蒜花海盘腿坐下,望着这片有些许熟悉的花海,他回忆起了自己的那片精神海。 自从文明消亡后花零就再也没见过那片花海,即使在梦中也没有出现过,是因为没必要了吗? 但是那片花海挺漂亮的,就这么看不见了着实有些可惜。 而且在花海一点一点变红的期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波旬说那片花海的颜色和心情挂钩,那现在呢?那片花海的颜色是怎样的,还是红色吗? 不得而知了。 不论是花零的精神海,还是面前的石蒜花海,花零都很喜欢。 以前花零喜欢发呆,但是并不会刻意去看花,只是后来花零渐渐地被这些美丽可爱又灿烂的生命吸引了。 花零不会因为姓花而喜欢花,他的姓名没什么特别的,花木取名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但是说不定花零真的会和花朵有缘分呢。 花零在花海里等佐令,目送太阳下山,黄昏景色暗淡,佐令也不见身影。 直到天色完全暗淡,花海的上空出现点点星光,花零突然发现佐令离开太久了。 明明只有半个时辰,对花零来说是弹指一瞬的半个时辰,足够让佐令陷入危险的半个时辰。 花零起身抬头看向天空,突然在某个方位出现一瞬即逝的火光,之后在那个方向突然起火。 那是佐令离开的方向!花零猛然反应过来,跑过去。 一小时前。 佐令在脑海里和房齐天请教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做,房齐天摇头:“野菜还是大锅炖比较香,话说附近应该有河流吧?” 佐令:有啊,怎么了? 房齐天鄙夷地看着佐令:“洗菜啊,什么怎么了。” 房齐天完全不理解佐令的脑回路,这孩子想给花零的衣食起居都安排妥当,结果连饭都不会烧。 在这个时代,一个不会烧饭的女人,难道不是等同于没人要吗? “我看你是被花零宠惯了。”房齐天吐槽。 佐令一脸天真无邪:那当然,爹爹对我最好了。 “是是是……”房齐天闭嘴。 采了一篮子蔬菜水果和菌类,佐令将它们带到河边洗干净,陆压则在树梢上放哨看着。 忽然四周出现了沙沙声,佐令正好将最后一个水果洗完放进篮中,起身回头就看到四周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大部分手中都拿着一根点了火的棍子,为首的那人手中紧紧抓着陆压。 那人脸上有一片疤痕,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凶神恶煞,朝佐令吼道:“你是谁?怎么在我的地盘上?” 有几个手下注意到佐令的腰间有一块挂着白色流苏的玉佩,趁其不备抢了过来交给他们的首领,首领打量着玉佩上的字,他看不懂。 “喂,这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首领抓着玉佩的挂绳在佐令面前摇晃着玉佩。 佐令害怕地看着首领,因为反应慢而让玉佩被抢走使得佐令无比自责,她看着玉佩上刻下的“花零”二字,坚定说到:“是!” 首领打量着玉佩上的字还是没看出个门道,索性向佐令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佐令一愣:他不识字?而后又说到:“凭什么告诉你?把玉佩还给我!” 佐令扑了上去,但是扑空摔倒了。 房齐天看不下去:“佐令你把花零教的功夫使出来啊倒是,怎么腿软了?” 我…我害怕……佐令控制不住。 首领见佐令一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样子,嗤笑一声,指挥手下:“你们,把她抬回寨里,这美人长得倒是不错……” “欺人太甚……”房齐天咬牙切齿。 突然陆压咬了首领的手,首领将陆压放开后陆压叼起手下手中的点火棍,将点火棍丢在地上,突然火光炸开,四周的树木都起了火焰。 正在首领因为陆压咬了自己想抓住他并教训的时候,突然被脚下原本趴着的房齐天绊倒。 房齐天抓住首领的手臂后借力一甩将其他人放倒,站起身俯视着躺在自己手下身上的首领,俯身将首领的手腕抓住拽出玉佩。 陆压落在房齐天的肩上,在其他手下冲过来想打败房齐天时,房齐天反手就将打头阵的人抓住并用腿踢开,用拳头使后面的人猝不及防地挨打。 “你们真是不识好歹。”房齐天将几个人打的口吐血水,甩手丢在树枝上挂着。 陆压惊讶地打量他原以为还是个小女孩的佐令,殊不知佐令不会实用的功夫让房齐天学了个遍并在此时此刻运用自如。 房齐天将装有食物的竹篮提起,藐视一眼地上躺着看着自己的首领,突然听到:“佐令!” 是花零发现佐令出事后来找她了,房齐天将佐令推回了主控。 /94/94071/29002158.html 第八十六天 花零在树林中找到佐令时她正被火焰围绕,花零赶忙将河里的水接起后扑灭火焰。 几个被打趴的家伙也参与其中一起灭火。 首领在这期间被扶起,震惊地看向佐令:“你是佐令?” 佐令扑到花零怀里哭诉:“爹,我被他们围攻了……” 花零轻声安慰,抬眼看向首领,打量后想起什么:“佐何?” 首领正是佐何,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手下不解地看向自己的老大,花零摸摸怀中的佐令,对佐何说道:“看来你没什么事?” “只有我和几个兄弟逃出来了。对了,花零,阿令她……”佐何看着在花零怀中像个小姑娘一样的佐令,回想到刚刚将自己和其他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佐令,判若两人。 “佐令,这是佐何,你的哥哥,不用怕。”花零拍拍佐令的后背,佐令探头看向佐何噘着嘴满脸的不相信。 佐何无奈:“花零没和你说吗?我是你亲哥哥啊,你小时候……小……”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张开的嘴没再出声。 “花花没有说,但是我能感觉到花花不是我的生父,只是……”佐令从花零的怀中出来,挽着花零的手臂小鸟依人地凑在花零身边,“我和花花一起见过很多卖给别人的女孩子,我就在想啊,如果我是被卖掉的孩子,那我就算见到以前的家人也不能回去。因为花花对我很好,就像从一开始就是一家人,虽然我们四处流浪,但是很少饿肚子,其他人可不会有花花对我好。” 房齐天:“你这丫头倒是没把我供出来……但是我和你说过你爹你娘你兄长都对你可好了,你这话说出口不是在寒你亲哥的心吗?” 嘘,他肯定会理解的嘛,毕竟我从四岁就离开他们了~佐令俏皮地对房齐天眨眼。 佐何听到佐令的话后左思右想,抿嘴难过:“当年爹娘希望花零将你带走,是为了免受贼人迫害,你们走后只不过半天,那帮人就将整个山头包围攻陷。”佐何抚上自己脸上的疤痕,“他们带领着我和兄弟们迎战,拼了几天几夜,又一把火将山林和林中住宅烧了个精光,爹娘为了救被困火海其他人死在了大火中,我的脸也是当时……” 佐何抬眼看向花零,花零银白的发色在星光和火光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佐何苦笑:“其实爹娘做的一点没错,如果当时花零没有带走阿令,说不定阿令也会葬身火海。我很感谢你,而且阿令的身手是真的不错,是你教的吧?” 花零听着佐何的话,回想着当时看到的树木和房屋烧焦的痕迹,确实能对上。又突然听到“阿令的身手”,疑惑:“身手?我是教过佐令一些防身术,但是还没实践过……” 花零看向挽着自己的佐令,佐令眨巴着眼睛天真烂漫地看着花零:“哎呀……” 房齐天冷笑:“别把我供出来啊,不然你玩完了。” 佐令:那要是爹爹追究起来怎么办? 房齐天转转眼珠子:“不会追究的……应该。” 花零的确没有刨根问底,只是查看了佐令有没有哪里受伤或者用力过猛自己磕到,没有发现受伤后就摸摸佐令的头:“很棒。” 房齐天思考片刻:“花零还真是又当爹又当娘,对孩子关爱有加啊……” 这时,佐何的手下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佐何听后点头,朝花零和佐令伸出手:“先生,阿令,如果不介意,今晚就在我的寨子里住下吧?” 佐令自然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花零,花零点头同意:“好。” 此时佐令突然感受到一阵寒冷,打了个寒战,佐令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房齐天知道,她突然看到花零身边散发了半透明的白光,佐令好像看不见,房齐天脑中蹦出了无数个想法,她猛然认定了其中之一。 花零在未来和房齐天说过,他能够改变别人的记忆!他在使用能力,他想在今晚抛下佐令! 因为佐令挽着花零,他们凑的很近,佐令打寒战花零能够感受到,他看向佐令询问:“怎么了?” 佐令没有听到房齐天的反应,以为没什么事,摇摇头:“没事没事,可能是有点冷。” “嗯。”花零爱护地抚着佐令的黑色长发。 他们被佐何和他的兄弟们互送到了他们的山寨里,因为佐令再三要求,佐何将花零和佐令安排在一间房间里。 房间里有两张床,不会有同床共枕的情况,毕竟佐令长大了。 厨师从佐令手中接过她本想采摘后给花零做菜的蔬果,拿去后厨准备菜肴。 后来吃过晚餐后佐何便安排几人换班守卫,准备睡觉,花零本来看到佐令昏昏欲睡,想将她送上床后一同睡下。 但是在佐令上床盖好被子后花零被拍了拍肩膀,是佐何,他似乎有事和花零谈论。 “有什么事?”两人面对面坐在屋外的石凳上。 佐何在月光下看着满头银发的花零,花零的模样着实像极了下凡的仙灵:“先生,我梦到过你。” “梦?你看到什么了?”不知为何,花零看不到此刻佐何的想法,和他脑中勾勒出的梦境。 “我看到你射杀了一个人,我当时在许多人的背后。”佐何不解,但又坚定地看着花零,“这或许是前世的记忆,我前世见过你…的前世?但是你的面容似乎没有改变,发色也是。” “射杀一个人,人群背后……”花零重复了佐何的话,看向佐何不解的表情。 看来是瑞国的士兵之一。 “但是,记载说很少有人转世后和前世长得一模一样,你难道是那万中无一?” “不是。”花零直接否认了佐何。 “什么不是?” “我……根本没死过,从你的前世活到了现在。”花零说出这句话后,在佐何的眼中花零突然变得神秘。 佐何惊讶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没死过?你、你活了…多……” “五万年之久。”花零接过佐何的话。 佐何突然觉得原本仙气飘飘的花零此刻像个冤魂一般。他为什么不会死?佐何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神仙吗?还是……” “算是神仙吧。” 听到这话佐何才安心,佐何相信神仙不会害人,而且花零长得俊秀,性格平和,还抚养了自己的妹妹那么久。不会是坏人,不会做坏事的。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神仙需要做什么?” “我想让佐令留在这里,我要继续和陆压一起流浪,那孩子还是留在你身边好了。” “可是佐令很喜欢你啊!?”佐何再次不解,花零这难道不是在伤害佐令吗? “我会改变你们的记忆,我已经决定好了。” 改变他们的……记忆! /94/94071/29002726.html 第八十七天 花零和陆压从山寨中出来时天刚蒙蒙亮,日出的光辉洒在树叶上,陆压扑腾翅膀飞在树梢上回身看着抬头的花零。 金色的光辉映在花零银白的发丝上,美丽的模样让陆压看呆了。 “陆压。”花零呼唤着。 陆压飞落时变换成人形,落在花零身边,手中揣着一块白中透绿并带着白色流苏的东西。 陆压摊开手将玉佩递给花零,花零接过后放在手掌心里,抚摸着因雕刻而凸起的文字纹路,面容带着些许苦涩。 陆压揽过花零的肩膀:“走吧。” 花零点头,又对陆压说了什么,两人一同变成了乌鸦,在日出的光辉下飞翔于天际。 房齐天也许沉睡在了佐令的灵魂深处,也可能离开了这个时代,总之后来佐家再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出现,一直到兄妹俩各自驾鹤西去。 …… 天帝抚摸着天界的一处石壁,天帝的手抚过的地方印出一个名字,但是天帝却又将它隐藏,似乎是故意不希望其他神明看见。 “阴阳未调和,是非皆有理。”天帝喃喃自语。 在红神处,两个神明正在讨论着什么。 “这么感觉的话,上神就像一块上万年的寒冰,虽有情有义但不希望其他人的靠近,但凡其他人有靠近的意向就会改变对方。”红神轻飘飘地坐在一堆红线之上。 帝辛盘腿坐在地上,手掌抵着下巴满脸不解:“上神可以说是最闲的神明了,居然在凡间还给自己找事干啊?” “倒也还好,比如你看隔壁区域的神,各个孤独烦躁得很,还跑去祸害人间。”红神摆摆手,顺手调了两根红线接上。 帝辛回忆着什么:“说起来,上神去其他天界区域掌管的凡间会碰到那里的神吗?” 红神摩挲下巴思考着,给出一个较为中肯的答案:“毕竟上神还是在凡间的,不一定,而且目前凡间灵力衰弱,那些个吸血鬼什么的都不屑待在凡间了。” 停顿后用手指点点下巴:“简单来说就是——连个妖都见不着,还是别指望见到神了。” 帝辛点头:“很有道理。” 红神百无聊赖地做着分内的事,突然一惊,开口:“说起来,是不是快到‘那个’年代了?” “哪个?”帝辛不解地打量红神。 红神锤锤自己的额头:“就是就是那个……那个西方攻打咱们这的年代?” “西方……哪个西方?西边老大一块区域呢。” “哎呦老了,记不太起来,上神和天帝他们好像管那叫……清…?” …… 乌鸦飞落战场,叼起地上的死人肉吃下肚。一只白猫优雅地闯入这片狼藉,脚下踏着的是血与肉,刀与枪。 白猫在一小块看起来没有被血肉污染的空隙坐下,看着群鸦在地上落下吃食、在空中盘旋。 “啊!”一声尖锐的乌鸦声响起,群鸦突然四散奔逃,一只稍大些、尾羽稍长些的乌鸦在白猫的上空盘旋着落下。 白猫变化成了有着一头白色长发的男人,他伸出手来,给予乌鸦落脚的地方。 “看来,快要到那时候了。” 男人自语着。 …… 花零来到了他曾经的故乡,在这里落居,有了一间自己的中药房。 民时沪上不太平,刚开业那会儿总有人质疑花零卖假药。 “你这药材奇形怪状的,而且你看着太年轻了……” 花零不紧不慢:“吃了一月内没效果就不收钱,我还会免费给你看病。但要是有效果,可不准赖账的。” 花零的药还是很棒的,后来渐渐地就在周边小有名气,沪上本就不大,这么一来大病小病都有了去处,并且花零偶尔在休息时还会免费看病,很少出错。 某个雨天,有个披着卡其色风衣,里面穿着长裙的小姐打开了花零药房的门,花零本来在逗鸟架上的陆压,看到有客人光顾便迎了上去。 小姐没有打伞,风衣略有防雨,但早就从淡卡其色淋成深咖色,已经基本湿透,偶有几处斑点能看出这是件卡其色的外套。 花零将小姐扶到木椅前,轻轻将她的外套脱下:“先坐下,外套给我吧。”然后将已经在滴水的风衣用竹竿撑平挂在了窗边铁制的衣架上。 花零到柜台前倒了杯热茶,端到小姐面前的桌子上推到她的面前:“小心烫。” “花先生……”小姐坐在木椅上有些局促,微微低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抬眼看向花零,手上似乎为了取暖则握着水杯。 “是来看病?还是直接抓药?”花零坐在她的对面。 “是看病……”将手伸出后手掌朝上,放在桌上原本就有的叠成长方形的棉布上。 花零点点头,摸上了她的手腕,触摸到的一瞬间对方还颤了一下。 “姑娘芳名?” “张露,雨露的露。” “姑娘很紧张吗?” “嗯……” “心跳很快,似乎不只是紧张,像是刚吵完架呢?” “是,和家人吵完架出来的。” “最近睡得好吗?” “不太好。” 花零收回手,和蔼地说:“没什么毛病,可能是睡得少,再加上刚淋了雨,所以身体有些虚。” 张露突然抓住花零,紧张地口齿断续:“那我、我的身上,没有其他毛病吗?比如、不孕?” 花零原本对张露突然抓住自己不解地皱眉,听到张露的疑问后眉头舒展:“这你就放心吧,你的生育能力没问题的,如果一直怀不上可能是因为压力大。” “这样啊……”张露舒口气后安心地坐在椅子上。 “我给你拿一些安神香,每天睡前放在床头就好。”花零站起身朝药架旁走去,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香。 张露疑惑:“不用吃药吗?” “不用,多补些觉就行。”花零将香盒放到桌上,“还是说……是睡觉时间不太够,并不是失眠?” “够的。” “嗯。”花零打开香盒从中取出一小盒放到张露面前。 张露拿起小香盒端详,又转头看看窗外的雨,回头对花零说:“我能不能雨停了再走,如果停不下来就借住一晚,我会付钱的。” 花零点点头。 /94/94071/29017451.html 第八十八天 花零是在后来才知道张露是一位平民出生的舞者,她有一位财阀少爷丈夫。 花零从卖报小童手中接过报纸,卖报小童好奇地看着花零的发色:“先生,你的头发好特别,您是有俄罗斯血统吗?” “小孩,你已经是第四个这么问的了。”花零无奈。 “但是先生,你的发色很特别,很好看。是怎么做到的?”不知何时,卖报的孩子的身后来了个送牛奶的小孩,听到卖报小童的问题后也好奇地看向了花零,等待问题的答案。 花零将报纸收好,抱着手臂解释:“小时候体弱,生病头发都掉光了,等身体好了,头发再长出来就是这个颜色。” 送牛奶的小孩将牛奶也交入花零手中,花零从门后拿出准备好的水壶,将牛奶倒进去,装牛奶的玻璃瓶还给对方。 送牛奶的小孩睁着大眼睛看着花零的头发:“这个发色好好看,我要是也生那种病,长大后也能拥有这样的发色吗?” “可能挺不过去的哦,行了,过好当下吧。”花零摆摆手示意两人继续他们的工作。 花零则回身进了店里。 中午的时候花零刚烧好午饭,刚上桌,就有人开着轿车开到了花零的店门口,下来一个男人打开轿车后座车门,下来的女人是张露。 张露和男人打开药房的店门,迎面就看见花零正坐在椅子上拿着碗筷吃饭。 花零看到他俩来了都愣住了,张露和男人看到花零呆愣愣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 “两……两位是抓药还是看病?”花零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后放下碗筷站起身。 男人笑着介绍说:“我是张露的丈夫银峰,张露这两天身体抱恙,她说她相信你,我就开车带她来了。” 花零将饭菜端回柜台后面,将桌子擦干净收拾出来,请两人坐下,他坐在两位的对面:“这可不敢当,也就只见过一回。” “可能是因为你不仅口碑不错,长得还好看吧?”银峰搂着张露的肩膀,捏捏她的脸颊。 张露脸颊微红,微微点头。 花零都不好意思了:“这话说的,其他同行可得抱怨我了。行吧,手放上来吧。” 张露将手再次放在桌上,手腕被花零轻轻抚着。 花零感受着脉络,忽然一愣,笑着抬头:“恭喜两位,是喜脉。” 银峰显然是高兴的,但张露就不太开心。 花零看出了两人表情的对比:“张小姐是有什么顾虑?” 银峰也看向低着头的张露,张露开口后询问:“怀孕了还能跳舞吗?” 花零一愣:“不推荐,婴儿生长地很快,跳舞对你和腹中孩子都可能会有影响。” “但是我还有演出……” 银峰爱抚地蹭蹭张露:“我让他们推掉就好了,不能害了你和孩子。” 张露这才点点头,缩进了银峰怀中。 “对了,银先生。”花零正起身拿着安胎药,突然想起什么。 银峰抬眼看向花零的背影,看到花零背后扎的银白色麻花辫突然愣了:“怎么?” “张小姐似乎是因为跳舞的事所以有些憔悴,孕期可得好好照顾。上回到我这来是因为和家里人吵架,这以后可得注意。”花零将药一堆一堆地放在秤上掂量,一同包起来,又拿了一盒安神香放在桌上推给银峰。 银峰拿过药包和香盒后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张露用细长的手指点点香盒:“花先生,你的安神香实在是绝,点了没一会儿就有睡意,睡前点了上床后几乎沾枕就睡。” “小姐满意就好。” “对了,花先生。”花零正打算回柜台吃饭,突然被张露叫住,花零回身不解,“一个月后是我的生日,我能邀请你来吗?” “为何要邀请我呢?” “因为…因为……”张露语塞,在花零和银峰的注视下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因为你长得好看!” 花零再次愣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微笑:“但我并不会应对那种场合……” “没关系,你来就好了。”银峰开口,“说不定还能给你的药房增加些知名度。” “也好。”花零叹了口气,“那……” 银峰向花零索取了一张纸和签字笔,在纸上写了时间和地点,递给花零:“我会提前三天将邀请函送到你的手中,望查收。” 花零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好的好的。” 忽然花零意识到不对,询问到:“穿着有什么要求吗?” 银峰思考片刻:“西装就好。” 花零难堪地搓搓鬓发:“我的衣服基本都和身上这件差不多,没有什么‘西装’啊?” 花零身上的是一件中式的民族服装。 银峰也愣了,张露突然眼冒金光,一拍桌子:“我帮你挑!” 银峰见状赶紧拦下张露的手:“我来就好,我来就好,这是我和花先生的…男性之间的事,露露乖。” 花零不好意思地戳戳自己的脸颊,银峰又对花零说:“这样吧,过几日我来找你一同去定做西装。” 张露突然举手:“我觉得!” 吓了银峰一跳,花零和银峰一同看向张露,等她说下一段话:“花先生不适合西装,还是中式的服装更能体现他的职业,不是吗?” “但是到时候全场都穿西装礼服,只有先生穿民族装显得太特殊了啊。”银峰劝着张露。 张露看向花零:“花先生介意吗?” 花零摇头:“不介意的。” “那就穿一件花先生觉得最拿得出手的衣装吧,我觉得很不错!”张露非常满意自己的决定。 花零点头:“也好,西装即使买了也不会常穿,免得浪费吧。” 银峰无奈微笑着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到时候见了,先生。” 送小两口离开后关上门,花零终于得空可以吃自己的午餐,结果发现都凉了。 “我帮你热热吧?”陆压在一旁看着对着凉透了的饭菜欲哭无泪的花零无奈。 花零对陆压比了个大拇指:“麻烦了。” 花零侧身看向屋内的衣柜:宴会穿的衣服啊……不过真难得,居然有男人坦然接受自己的夫人喜欢看美男子。 银峰对张露的喜爱并不是装的,他能听到,两个人都很坦率。 /94/94071/29018004.html 第八十九天 花零穿着长褂手中拿着邀请函的样子让接待的门卫面面相觑,伸手拦客的模样摆出来后又不知如何是好。 走在花零身后的陆压穿着黑色中式民族短褂,左胸口和肩部还带着暗红色的凤形刺绣。 花零将邀请函展现在门卫眼前:“是不能进去?还是要穿西服吗……”一副可惜的模样。 两个门卫轻声耳语:“银先生是说过有个郎中会来参加张小姐的生日宴,还是他们亲自请来的,好像姓花,花朵的花。” 听到这话后的另一个门卫朝花零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 “鄙人花零,开了间中药铺子。” 门卫对视一眼,点头放行。 花零领着陆压进到了宴会厅,看到了琳琅满目的灯光酒杯和餐点还有一群的人,穿着礼服的小姐和穿着西装的先生看到门口走进来了一个穿着大褂的白发青年和黑色短褂的黑发青年,都投来不解和好奇的目光。 “陆压。”花零轻声呼唤。 陆压点头回应:“我知道,你后悔来了。” 不喜欢人多、不喜欢耀眼的光线的花零表示:早该想到这一步的,可恶。但是银峰和张露都没有恶意,算了,来都来了。 先生小姐们基本都只是好奇地打量花零和陆压,很少主动搭话。 花零拿起一个装了液体的酒杯闻闻,又将酒杯放到陆压鼻下嗅嗅,两人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忽然有个小姐走过来,并不认识,似乎是来搭话的:“你好,我叫赵塘,请问……” 花零此时轻轻抿了口酒杯中的液体,喝到一点后细细品味,就听到有个名为赵塘的小姐前来和自己搭话。 “我是花零。”花零微笑着回应,将一只手摊在陆压面前引导赵塘看向陆压,“这是我的朋友,陆压。” 赵塘似乎在寻找话题,但一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就在花零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她开口询问:“你的发色好好看,你是混血吗?”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啊…… 花零微微摇头:“不是,我的头发是因为生病导致的。” “生病?” “嗯,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头发都掉光了,病好后再长出来就是这个颜色。”花零耐心地说着一成不变的谎话。 赵塘一愣,反应过来后挡住自己的嘴:“我是不是戳到你的伤疤了?对不起对不起!” 花零安慰着:“没关系的,正如你所说,它很好看,不是吗?” 赵塘打量着花零打理得很好的满头华发,打量着花零清秀的面容,突然羞涩地跑走了。 花零自然是用读心知道了赵塘的心中所想,但还是表现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转而又和陆压研究起杯中的液体。 “应该是酒,你感觉如何?”陆压想起刚才花零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不知道度数如何,但这种场合的酒度数应该不会高到哪里去。 花零摇头:“没什么感觉,度数应该不高。” 陆压回想起几百年之前花零和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拼酒量,结果喝了三大缸后不省人事,还和那丫头一起睡倒在稻草堆上,第二天早上陆压才找到他们和那三个被喝空的酒缸,的经历。 陆压是不知道花零具体的酒量如何,他也不太想知道,他更好奇花零喝醉会做出什么蠢事。 花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用拇指从嘴角擦过嘴唇,眼珠转转:“应该是红酒吧……不过我有个问题。” “什么?”陆压从花零手中接过空酒杯,放置在了桌子上,防止掉出来又往里推推。 花零品味着口中酸涩又回味甘甜的味道,思考着:“红酒怎么说也是葡萄发酵而来,算不算果酒啊?” 陆压听后愣了一下:“应该……算?” 两人都对着一桌的酒陷入沉思。 没过多久,生日宴的主人公就出现了。 银峰和张露走到台上,两人远远地就看到了离人群稍远些,有两位衣着“特别”的男人。 “大家好啊~”张露和在场的各位打着招呼。 花零抬头看向了人群的方向,看到了张露和银峰,拍拍陆压的手臂示意主人公登场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同时也是我和银先生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我和他一同邀请了许多朋友,希望各位能开开心心的~” 台下有人抬起拿着酒杯的手,杯中液体晃荡晃荡:“敬一杯!” 张露身边便有侍从送上两杯酒,张露犹犹豫豫地不敢拿,银峰见状两杯都拿在了自己手里,对台下说到:“夫人身体抱恙,不宜饮酒,我替了!来!” “干!” 在众人的欢呼和张露喜爱的目光中银峰将两杯酒一杯一杯地喝光,喝完的酒杯放回侍从的手中,又朝台下摆了摆手。 从台上走下后张露和银峰就被人群淹没,问东问西。 “张小姐身体怎么了?” 银峰将张露护在怀中:“怀孕了。” “哎,几个月啦?” “一个半月左右。” 人群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忽然张露来到了花零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陆压。 “张小姐?”花零不解地看向张露。 “张露小姐你好,久闻大名。鄙人陆压。”陆压微微鞠躬。 张露凑在花零和陆压中间打量,满意地点头:“你们俩是朋友?” 陆压接话道:“是,我和花零一同从故乡来到沪上。” “之前没在药房看到你哎?” 陆压不紧不慢:“我是给花零打下手的,平常待在后屋做事。” 张露表示了解,点点头。 花零无奈笑笑,打算换个话题:“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大家都是讨论事情比较多呢?”花零环顾四周,大家似乎都是借此机会认识一些知名人士。 张露回身看向银峰的方向,身为公子哥的银峰自然是被拉到人群中谈事情了,张露摇摇头:“感觉好正式,我都不太喜欢,但是人少了又感觉没意思。” 陆压从桌上拿起糕点,递给花零一块,在张露手中放了一块。 花零吃着手中的糕点:“也罢了,生日宴也就这么回事。对了,张小姐。” “嗯?”张露听到花零喊自己,不解地回头。 花零拿出了一条红色绳子的项链,上面还有一小块红色镶嵌着金色边落的椭圆形的框,框内似乎用银色画着什么:“生日快乐。” /94/94071/29030917.html 第九十天 张露惊喜地接过项链:“哇——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谢谢花先生,它真漂亮,我好喜欢。” 张露将项链的吊坠放在手心处打量,看出了吊坠中用银色画着的似乎是一只鸟儿,张露看不出是什么鸟,便好奇地看向花零。 “这是一只白鹭,作了简化处理,还是比较生动形象的。”花零耐心解释,给她比划着帮助她看清白鹭的姿态。 张露惊讶地打量着吊坠精巧的做工,翻到背面后在角落突然看到一处用银色画着的比白鹭图案还要小的“花”字。 张露惊讶地看向花零:“这是先生自己做的吗?” 花零一愣,点头:“是的。” 张露又惊又喜,对项链更加爱不释手:“太厉害了,我要把它一直带在身边!” “你喜欢就好。”花零微笑着看着张露抚摸着手中的吊坠和穿过吊坠的红绳。 如果不出意外,这块吊坠可以作为银家的传家宝,花零身边的许多事物都被施了神力,不会腐朽,花零同样给吊坠做了这种事。 红绳倒是没有,毕竟吊坠可比绳子贵重多了,而且绳子不会腐朽,听着就很可疑。 张露忽然将拿着项链的手送到花零面前,花零抬头不解,张露笑着说:“先生,帮我戴上吧?” 但是张露的颈部明明已经有一条金色的项链了,张露却只是微微摇头,对陆压说:“陆先生,麻烦你帮我将项链取下,我想戴花先生的这条项链,好吗?” “好。”陆压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张露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放在张露空出的手中。 花零的红绳是普通的可调节松紧的活结,将活结打开到很松后从头上穿过,到达颈部后调整松紧,吊坠安安稳稳的被摆在了锁骨中间往下三指处。 也许因为是生日,张露正巧穿着暗红色长裙,配上合拍却又不显眼的红绳显得乖巧内敛,椭圆的吊坠又显出佩戴者的不凡。 吊坠是花零用十几天手工制作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在陆压和他自己的眼下完成,两人都很满意张露佩戴后的模样。 “我去给银峰看看~”张露低头打量着胸前的吊坠,表示非常满意,说着就跑开去往了银峰身边。 张露没有点明,希望银峰看出自己和刚才的区别,银峰和一众商业精英打量了好一会儿,银峰才注意到:“你的项链……是不是变了?” 张露非常满意地点头,摊开拿着原本项链的手,将金项链递给银峰,给银峰和其他人解释:“我脖子上这条是花先生给的生日礼物哦,是花先生亲自手工制作的呢,你看背面还有他的姓氏~”张露好似在炫耀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般,又对吊坠爱不释手,“花先生真是大好人。” 和花零搭过话的赵塘缓缓开口:“露露,你和那名花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啊?” 张露点点下巴思考,喜笑颜开地说:“算是一场缘分吧?” 那天。 张露不喜欢和自己的婆婆共处,可偏偏自己的丈夫银峰又没空带她出来。 那天下着雨,张露穿了件卡其色风衣被婆婆带出了门,来到了自己不经常来到的一处街道奔赴一场饭席。 婆婆自然知道张露平民出生,没见过世面,在席上处处说张露的坏处,说上头了还口不择言。 直截了当告诉整桌人张露和银峰备孕三月都没怀上,张露就是不孕。 张露实在气不过,和婆婆吵了几句就披上风衣离去,婆婆却追出来让侍从别管张露,她就只好披着风衣在周边找路。 只是,回家的路没找到,却看到路边有一家药房,从屋外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人长发及腰,张露以为里面的是一个女孩在看门,就打开了药房的店门。 药房的门口就写有店长的名字,所以张露很自然就能知道给她看病的人姓什么。 只是在花零开口时她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现在真的还有男人留着这么长的发丝,而且花零的发色太特别了,让张露难以忘却。 后来因为雨一直不停,张露在店内借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花零帮张露叫了一辆黄包车送张露离开。 “主要还是花先生太特别了,让人过目难忘。”张露窝在银峰怀中笑着说。 银峰用手捋平张露的头发:“我会和父亲说的,母亲这么对你可不能放任。” “嗯嗯~” 在张露说完她的经历后,花零身边地人渐渐多了起来,陆压也靠近花零打量着其他的人。 赵塘还是第一个站出来:“花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赵塘问完这个问题后空气都凝固了,其他人和花零陆压都看向赵塘,满脸的“你在干嘛呢?” “我是中医啊,怎么了?”花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给赵塘一个台阶下。 赵塘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戳戳自己的脸颊,深呼吸后刚想问下一个问题突然被打断。 另一个小姐突然闯入两人的对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出:“你是俄罗斯混血吗?你的发色为什么是白色的?” 花零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赵塘开口:“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我问过的,先生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才是这个发色。因为听起来是很痛苦的回忆,所以还是不要提了吧?” 其他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后来许多人都和花零搭上话,有人也问了花零和陆压的关系,只是都问得比较浅。 很快宴会也到了尾声,花零也许有了些知名度,但那并不重要,花零更想和陆压一起快点回药房。 回到药房后已经很晚了,但是花零还是决定烧个晚饭,或者说是夜宵。 陆压看着花零端上几盘菜,又给花零和自己盛了饭放在桌上,两人坐下后就开开心心地吃着饭菜。 “说起来……”陆压和花零边聊天边吃,聊着聊着就快吃完了,陆压忽然想到一件事。 花零抬眼看向陆压:“什么?” “你应该也有生日吧?但是从没见你过过,是几月几号?” 神兽诞生于天地之间,自然没有“生日”一说,但花零是有的,虽然这个世界的生日不知该怎么算,但是他还记得身为房齐天时的生日啊。 花零一想到自己的生日就会无限联想,所以有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去忽视:“我其实没必要过生日的,但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 他停顿了很久,将碗筷放下后看向陆压: “十月一号。” /94/94071/29031679.html 第九十一天 陆压自然不懂这个日子的意义,但是花零的语气让他猛然觉得这个日子应该和花零重视的某个事物息息相关。 陆压没有追问,也许以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张露和银峰都会来花零的药店买安神香和有事没事把把脉,直到某天。 “我和银峰打算移居海外了。”张露坐在椅子上,喝着花零泡的茶水,微微叹气。 花零则在药柜前抓其他病人的药草,回身称重时接了张露的话:“这是好事啊,我都没出过国呢,多出去看看不是蛮好的?” 张露十指交叉,手肘抵着桌面,手背顶着下颚,不住地叹息:“可是我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你,这么漂亮的男人外面可不多见呢~” “多谢夸奖了,只是,大部分人对我第一印象都是混血的发色,或许去了海外能碰见更多这样发色的人吧?”花零无奈笑笑。 张露鼓着腮帮,替花零抱不平:“怎么会,那些人基本都是金色发白的,而且长得也和你完全不同啊,花先生的面容……怎么说都是很正宗的中原面庞,和海外的人完全不同呢。” “是嘛……”花零将打包好的草药存放起来等人来取,走到柜台前收拾着。 “说起来,花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花零怎么说都是在中原地区出生的,不会是沪上本地人的。 “那是哪里的?” “河南。” 也就大概那个区域,差不了多少的。 张露愣了一下,惊讶地说:“那可离了好远,先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边流浪边行医,慢慢地就在这里买了间店铺定居了。”花零收拾好柜台后拍走手上的灰尘,从柜台处探头,“银峰来接你吗?要不要吃个晚饭?” 张露点头:“好啊好啊,银峰应该过会儿就来接我了。” “那我给你少盛点,回家还能吃一顿?”花零朝后屋走去。 “嗯嗯,我还挺期待先生的饭菜的。”张露期待地将手臂放下,探着头看向后屋的方向。 花零走进后屋后,陆压就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端到了桌上,一盘蔬菜一盘肉。 放好后又回到了后屋。 花零端了碗汤出来,放在桌上后张露闻着香气四溢的菜肴眼冒金光,又目送花零进了后屋。 忽然张露听到一段对话: “这会不会太多?不是说吃少点回家还有吗?” “小姐坐月子呢,这量不多的。” “月子?这是第三次了吧?” “你管呢?” “我是管不着……”语气一股委屈巴巴的感觉。 听着这段对话,张露不禁笑了。 将饭碗端上桌后张露拿着筷子朝空气夹夹,忽然笑了。 坐在她对面的花零和陆压都不解张露为何要笑,就听张露说到:“说起来,之前我梦到花先生了,只是不太能确定。” “不确定?”花零端着碗,夹着菜,听着张露的话。 张露点头:“嗯,我梦到先生是我的孩子,还是个……女孩。” 花零和陆压一愣,聚精会神地继续听张露的话。 “那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和先生太像了,她似乎是梦里的我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一位皇女。你们都不敢相信,我梦到自己是王妃哎?”张露就像在讲一个很好玩的笑话一般,“后来那孩子似乎变成了男人,这太奇怪了。而且变成男人后头发还变成了白色,和先生你简直一模一样……” 直到快讲完,张露才发现花零已经惊讶地愣了好一会儿,瞪大的眼睛呆滞地看着自己。 张露并不太理解,因为这只是她的一场梦,除非…… “先生,你怎么了?” 花零脸颊忽然淌下一行泪,陆压用手在花零面前挥了挥才将他的思绪拉回,花零赶忙将泪水抹去:“不……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张露不解地打量花零,但是看不出什么,低头吃了几口饭菜,忽然张露意识到了一件事。 张露猛然抬头,将口中饭菜咽下后问到:“花先生,你说实话,这个梦对你来说是真实的,对吧?” 花零很少撒没有准备的谎言,面对张露的质问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抿唇点头:“对。” 张露惊恐地看向花零,面前的饭菜肉汤瞬间苦涩无味,张露耷拉着:“可是梦中的朝代并不是……你活了多久?” “几万年。”花零苦涩地笑着,陆压拍拍花零的肩膀安慰。 “万……万!?”张露长大嘴又挡住,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你见证了那么多朝代的兴旺衰败,看透了那么多世俗冷暖,却看着还是有一副孩童心性,是怎么做到的?” 花零微微笑着:“我并没有孩童心性,只是将自己变得尽量和普通人一致。” 张露又看向陆压:“那陆先生……” 就在注意到陆压的一刹那张露发现陆压的脸上瞬间出现了黑色的羽毛,还在不断增多。 “呼啦”一声,陆压变成了乌鸦,落在柜台边的鸟架上。 “陆先生就是花先生的宠物乌鸦?”张露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被吓到了吗?”花零站起身,陆压又扑腾着翅膀飞到了花零伸出的手腕上。 张露惊讶地久久不能平静,沉默许久后忽然出声:“这个世界太精彩了……” 看来还在能接受的范围。花零安心地舒口气。 花零希望张露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张露点头如捣蒜,同意得不能再同意。 在银峰来到药房门口接张露时张露念念不舍地和花零以及花零肩上的陆压告别:“再见啦,花先生,我会记得你的!” 银峰朝花零微微点头,花零心领神会同样点头:“再见,祝幸福。” 张露挥手的力量在听到这句话后更猛了,最后被银峰扶进车后座:“好了好了别挥啦,手不酸吗?” 张露笑着看着银峰:“我把出国的事情告诉先生了,但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他们……” “外国也会有很多帅哥的,可以一饱眼福啊?” “但是,每个都是万中无一的,我想在海外还能见到先生的银发嘛……” 银峰听到这话后犯了些难,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告诉张露:“我会让你以后每天都能看到先生的,放心吧,乖。” /94/94071/29046701.html 第九十二天 后来银峰特地拜托花零站在药房门口带着乌鸦拍了张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花零的发色也算是最特别的了。 张露将这张照片放在相框里收着,和结婚照、自己的舞蹈照和那块吊坠放在一起,一直保存着。 多年后,张露已经是个年过八旬的老婆婆了,看到那块吊坠和泛黄的照片还依稀记得。 她曾经,见过一个神明,神明虽满头华发,但却是个帅气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 “就这么告诉她,不担心她以后说出去?”陆压不解地看向花零。 花零重新坐回椅子上:“她不会说出去的。” 陆压不懂花零为何这么信任张露,但既然如此,也罢。 直到后来,战争发生。 沪上被作为经济枢纽控制,花零在那之前带上可以带走的一切,和陆压一同变成乌鸦飞离。 陆压:“不帮他们击退吗?” 花零:“以‘郎中’的身份?” 怎么说也得换个身份或者让他们把自己忘了再说,或者找个方式参军。 其实花零更想远居深山,反正这仗最后也会嬴的,自己做什么和他们又没有多大关系。 “砰!”“砰!” 两声枪响,一枪打中,一枪打空。 花零翅膀中弹,往前倾下,陆压赶紧随着花零落下的轨迹盘旋着飞下。 “准心不错啊,中了一个。”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哎,乌鸦能吃不?咱们去把它抓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落得那么远……” “哎!你们两个,走了,别管什么鸟了!” 是两个穿着土黄色军服的人笑着看着被其中一人打落的乌鸦,远远看着一只乌鸦被枪打中后落下,另一只乌鸦看到伙伴落下后也飞落。 他们似乎只是在试试自己的准心,打着玩的。 听到别人喊自己后他们和其他人一同坐上车离去了,开枪的那人稍微叹息:“有点可惜,都没吃过乌鸦肉,下次试试吧?” 花零在落地后听到车队开走的声音才化为人形,捂着自己中枪的手臂咬牙切齿:“他*的……” “枪子好像还在里面,我帮你取出来吧?” 陆压说着想变成人形,花零却突然抓住陆压不让他行动,轻声警告:“有人。” 果不其然从士兵离开的反方向传出了一步一步踩在草地上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一阵镰刀收割植物的声音。 花零将陆压放开后用手握着自己手臂中弹的内侧,抿唇皱眉,在外人看来花零可能是希望让自己的痛苦减轻一些,但其实花零是在强制让身体恢复的速度变慢。 速度果真变慢了,血也渐渐流了出来,将花零的前臂都染红了。 花零穿的是一件无袖,衣服也就侧面的下方滴了些血渍。 忽然,传来声音的方向探出了一个脑袋,是一名目测二十出头岁的男人,他看到花零的时候花零正对着自己,保持着手握着手臂、手臂自然垂落的姿势慢慢从地上站起。 男人看到花零被血染红的手臂,没管其他的事,赶紧将镰刀收起,小跑着到了花零面前:“你…你中弹了?” “嗯……”花零的表情很痛苦,额上还冒着汗,苦着脸解释,“我把倭寇甩掉没刹住脚摔下来的,他们应该开车走了。” 这里是一处斜坡之下,斜坡上方正好有一条可以行车的道路,但是摔下来也够呛。 花零身上的确有因为突然摔下导致的擦伤,没有痊愈,头发也乱糟糟的。 男人自然相信花零的话,将花零扶好站稳后说:“这里离我村子不远,我带你去村里包扎。” 花零点点头。 陆压飞上天空,在男人的注视下离开了两人的视野。 花零被男人领着来到了他所居住的村落,男人招呼着村口的大娘:“这有个人被倭寇的枪打中了胳膊,流了好多血,快叫人!” 大娘看到花零的手臂,又听到男人的话,手忙脚乱地跑进村里喊着:“有人被倭寇拿枪子儿打了!何老爷子!何老爷子!” 花零忍着疼痛询问男人:“何老爷子是……?” 男人朝花零介绍:“那是咱村里的大夫,村里大病小病都找他看的,医术可高明了。” “这样啊……”花零了解地点点头。 男人领着花零做到了村里井边的一条长凳上,这时候有一群人也来到了两人的身边,其中有个满头华发年岁已高的老者,虽然脸上皱纹多的数不胜数,但是背挺得板正,身子骨看着很硬朗。 老者走到花零面前,轻轻抬起花零被染红的手臂,流到手掌上的血都快风干了,伤口处的血液还在流淌出来。 “嘶……”在老者抬起花零的手臂时花零感受到了遗留在手臂里子弹似乎移动了,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子弹应该还在手臂里,要先取出来啊。”何老先生皱眉后又添几道皱纹,叹息地打量这花零的伤口。 何老先生招呼了两个人去拿自己的工具和草药,又坐在花零的身侧打量他的手臂和他的发色。 “小伙子,你的头发很特别。”何老先生捋着自己的胡须,伸手轻抚花零的白发。 “是挺特别的,年纪轻轻满头银发……”花零不好意思地笑着。 何老先生点头,询问着:“你小时候应该生过一场很重的病,这发色就是后遗症吧?” “您怎么知道?”那可不然呢,花零好歹也是思考过后才用了这么个谎言。不过这位老先生能一下子就想到也是很厉害的人了。 何老先生笑眯眯地看着花零:“只是想起一个故人。” 故人?花零不解,不动声色地窥探了对方的所想,看到了另他惊讶的画面。 面前的老先生是花北辰,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看出花零是谁,只是默认他是个可怜人。 取来了工具后,花零乖乖听何老先生的话,将手臂平放在井边,何老先生将一支工具刺入花零的手臂,花零撇过头捂住嘴才没有喊出声。 真的好痛!花零内心哀嚎。 刺入后试探着寻找内部的子弹,戳到又硬又小的东西后确认,就用另一个工具伸进去将子弹夹出来。 被夹着的子弹血淋淋的,还带着一些肌肉组织。 围观的人看到血色的子弹和粉红的肌肉后有的当场就吐了,还有的都可怜地看向此刻承受着一切的花零,几个小孩害怕得哭出声。 /94/94071/29047410.html 第九十三天 何老先生将子弹擦拭干净后捏住端详,接着将它放置一旁,将伤口处涂上些许药草,用被水浸湿的棉布擦干净花零手臂上的血渍,最后将另一块浸泡在药草汁水中的棉布贴在伤口上,再用纱布固定住。 处理地挺简单,之后应该需要静养。 “这手啊,短时间内不能用了,你啊如果没有要紧事离开,就住我们村里吧?”何老先生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看向花零。 花零尴尬地笑着:“那多不好意思……” 将花零带进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拍拍花零的肩膀,又捶捶自己的胸膛:“没事没事,来者是客,而且你还是伤员。况且啊……” 男人一把揽过何老先生,开朗地说:“你的伤得换药啊,还是就在这里吧?” 花零茫然地看着男人,接着看向和蔼的何老先生,最后环顾周围看向其他村民,许多人都笑着点头。 花零无奈地叹口气,点点头:“好吧好吧。” 后来花零在村里的人口中得知,带花零来到这里的男人名为将来,是幼时就流落至此的孤儿。 将来一来到这里就被未婚妇女们当成心头肉,吃着百家饭长大,也帮着做了很多事情。 在三四年前村里来过几位外人,教会了村里大部分人识字写字。 将来一得知自己的姓氏和将军的“将”一个样,就觉得自己以后肯定能成大事,所以心态特别乐观。 在村里将来就像是一只喜鹊,看到就让人心生愉悦。 过了十五天左右花零在何老先生那最后一次换药,将棉布取下抹去草药后,皮肤上的伤口已经基本长好。 将来好奇地戳戳,想知道花零是否还会觉得疼痛。 花零摇头,又抬起手臂用另一只手的虎口去掐:“没什么感觉了。” “嗯,那就好。”何老先生很满意自己这次的医疗。 将来对何老先生叹为观止:“老爷子太厉害了!” 何老先生微微摇头:“其实这种伤口主要是自愈,而且原本的情况看着感觉要一个月才能恢复。只能说花零你的身体很健康,身体素质不错,我只是抹了些防止感染的药罢了。” 何老先生叹了口气,默默坐回了椅子上。 花零摸着原本的伤口处,垂眼抿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将来大大方方地拉过花零:“走吧,前几天我们都没玩尽兴,我还有几个好地方能带你去呢!” 花零从椅子上站起,和何老先生道别后就被将来一下子拉走了。 将来带着花零来到了一条河边,将草鞋脱去后光脚走进了河里,河水没到了他的小腿肚。 将来弯腰将手伸进水中摸索,过了好一阵突然抓住了什么将它从河中带出,是一条鱼。 “阿零,下来玩啊!”将来抓着那条鱼展示给花零看,招呼着他下河和自己一起玩耍。 花零看到这幕后也高高兴兴地卷起裤脚走进了河水之中,脚下的凉意使人快活。 两人在河中捉鱼、互相泼水,把人轮流扑进水里,玩的快乐,对时间的观念似乎渐渐消失。 “砰!” 花零和将来正从水中爬起,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声音吸引看向枪声的方向。 将来站起身抹了把脸:“哪来的枪声?” 花零撑着膝盖站直:“这附近有倭寇?”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一齐跑向枪响的方向。 看到人后花零把将来拽住,两人一齐蹲下藏进了杂草堆里。 两人看清了那些人的样貌和服装,一个黑色短褂的男人和一个学生服的女孩子被围在五个土黄色军装的人中间。 将来想冲出保护他们但是被花零拉住了:“你能保证自己打的过这么多人?” 将来想了想,愧疚地低头。 在离花零和将来躲藏处最近的士兵就要端着枪攻击一男一女时,花零甩下抓着将来的手自己冲了上去给对方的后脑勺一拳撂下。 与他穿着相同的人自然是想先攻击花零,花零在另两个离自己稍近的士兵冲过来时,一把拽过被自己打晕士兵的枪然后打向其中一人。 另一人将花零的长发拽住不让他动弹,花零回身就用枪口的刀刺了他的胸口,还一人给了一腿,但是那人没有松手,只是手滑到了发绳处,发绳松开落下,他的手也因脱力而抓不住,花零头发散开了。 又一个士兵不甘示弱端着枪朝花零冲来,花零用被自己打败的士兵手中的枪再次作为武器重重打到他的头部然后给了他天灵盖一枪。 最后一个士兵见势不妙,趁着男人看到天降救兵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打趴下,抓过女人后将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 花零一手提着枪,一手将摔倒的男人扶起,抬头冷着脸看向慌张的士兵。 全程不过半分钟,将来甚至因为花零把自己甩下还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坐起来,他在花零打完后才反应过来花零冲出去了。 将来从草堆中猛地站起,动静声把此刻紧张到极点的士兵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吼着。 花零将头发别到身后,举起手上的枪端着:“这和你有关系吗?” 但是因为士兵手上有着人质,他惊慌地同时又有着自信:“你开枪!你开枪了这丫头也得没!” 他边挟持人质边后退,企图寻找逃生之路。 “砰!”一颗子弹与两人擦肩而过,他们甚至能感受到子弹带出的风轨。 花零自然不会伤害人质,他只是想告诉对方:“别他*的后退,有本事正面和我打!” 将来和男人在花零身边都看呆了。 见自己躲不过,对方就想拉着人质垫背,刀刃已经碰到了女人的脖子,还没有划破,女人不敢动弹,却在发抖。 花零意识到对面的人已经不打算求生了,他想共死。 “啊!啊!” 天空中忽然传来乌鸦叫声,花零想到了什么,眼神依旧坚定地锁定对面的人,口中却喊到:“陆压!” 只一声,数十只乌鸦冲向士兵,士兵被啄地手慌脚乱放开了女人,女人拖着发抖的身体着急地跑向花零的方向,三步一个磕绊,摔在了男人怀里。 在女人安全的一瞬间,乌鸦就像被控制了一样瞬间散开,士兵意识到自己没有了人质看向花零的时候。 “砰”的一声,花零开了枪,打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94/94071/29060769.html 第九十四天 士兵倒下了,几只乌鸦飞下,似乎在啃食他的尸体。 花零放下枪看向背后的三人。 将来惊喜地扑向花零一把把他抱住:“阿零你太厉害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把他们打趴了!” 花零笑着将将来推开:“我身上都是血,别靠近。哎,你看,沾上血渍了吧?” 花零面前的衣服和皮肤上都有点士兵死亡时血液,将来扑上来的时候都沾到了,花零想将血渍抹去,却无济于事。 将来笑嘻嘻的:“没事没事,回头让姨娘帮忙洗洗。” 另外男女两人见花零和将来关系似乎不错,女人试探地问询:“姑娘,请问这里是……” 花零听到称呼后皱着眉看向他们,脸上依旧带着笑:“这里除了你以外没有姑娘啊?” 女人一愣,两人都打量起花零的外貌和他的性别。 花零摆摆手,问道:“你们是从沪上逃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花零接着说:“我也差不多,你们接下来去哪?” 两人却叹口气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去哪……” 将来探头探脑地凑过去,开朗大方地说:“来我们村里吧!” 两人不知所措,男人揽着女人的肩说着:“其实我想把她安置好,然后去参军,打倭寇。” 花零捏着下巴看着他们,点头赞同了他的想法:“挺好的,不过其实你可以带着她一块去找军队,军队比你更能照顾她,不是吗?” 男人羞愧的低头,默认花零的话语。 将来也点点头:“毕竟你们这一路上会遇到无数次刚才的情况,阿零又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救下你们。” 花零无奈微笑,伸出右手:“初次见面,花零,他是将来。” 男人伸手握住花零的手:“千军,她是我妹妹千乐。” 千乐好奇地打量着花零的发型,伸手摸上了他的发尾,手指陷进银白色的瀑布中的模样让她惊讶。 “乐乐,你怎么玩别人的头发啊?”千军无奈地看着千乐为了玩花零的发丝特地绕到他的身后。 花零只是笑笑:“没关系。” 千军叹着气,突然想到什么,询问到:“今晚可以去你们的村里借宿吗?” 将来举双手赞同:“当然可以!” 在四人踏过士兵的尸体准备回村时,因为不想踩尸体而绕了圈的千乐的脚踝突然被抓住。 是被打晕后躺在地上的士兵醒了。 花零这才想到自己手中还拿着枪,听到千乐因为被吓到后发出的尖叫,他就回头快步走过去用枪口的刀刺在抓住千乐脚踝的那条手臂上。 士兵痛的松手,千乐跑开了。 花零接着踩住士兵的手臂将枪头抽出,对着士兵的头开了一枪。 将来在不远处:“怎么了!” “没事,没死透!”说着花零就在地上的五个士兵身上轮流来了遍鞭尸,确认没气后再离开。 此刻忽然天空中响起一声乌鸦叫:“啊!” 花零抬头看向天空,是陆压。 伸出手腕接住俯冲下来的陆压,抚摸着他的头和羽毛:“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而且我有好好观察周围。陆压心中所想。 花零笑着摸摸陆压,抬眼看到将来在朝自己招手便跑了过去。 三人看到花零带来了一只还算漂亮的乌鸦,争相抚摸。 “他该不会就是陆压吧?”千军回想到花零那声“陆压”喊出后就有许多只乌鸦攻击士兵。 花零点头:“对,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三人不敢相信地看着花零手中的乌鸦先生,又看向花零,眼中满是崇拜。 四人一起回到村子后,将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村里的人,大家惊喜地看着花零,像再看一位英雄。 晚饭的时候大家做了很多菜,并搬到村里井边的空地上大家伙儿一块吃。 晚饭前花零和千军讨论了很多事,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花零要和千军一起参军。 千军当然高兴,因为他见识过花零的能力,他相信花零能够成为很棒的一份子。 在吃晚饭的时候花零自然告诉了全村人这件事,大家先是安静了两秒,然后瞬间人声鼎沸。 许多青壮年都借着这个机会说他们也去,其中也包括将来。 大家都这么踊跃花零自然高兴,他也知道很多人虽然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万一死在战场上怎么办啊? 晚上,那些想参军人打着灯围在花零周围,还有千军在。 花零环顾四周,叹口气问道:“我知道大家都有保家卫国的心,但各位都有决心在战场上赴死吗?” 人群沉默不语,但逐渐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小声嘀咕着:“有……的……” 花零自然知道大多数男人都不希望在其他人的眼中变成胆小鬼,在细微的肯定声出现后,人群的声音逐渐出现并放大,语气渐渐地似乎体现出花零就像在否认他们一样。 “保家卫国,先保家,后卫国。不用因为想在其他人面前表现自己而让自己站出来,你们真的舍得村里的人吗?走了的话,很难回来的。”花零好言相劝。 人群的士气减弱,逐渐有人哭着:“俺舍不得爹娘……” 渐渐人群里出现了其他这样的人,让大家都染上了悲伤,强势的士气变为低落的哭泣。 看来还是家人第一的思想比较好啊……花零低落地想着。 但是将来没有被悲伤感染,在人群散开后还带着花零回屋,说着自己一定会在战场上好好表现。 “多杀几个敌人就好了。” “哎,好!” 将来乐观地想着,他们明天一早就打算启程去参军。 …… 余秋明是看着花零对着已经灵魂出窍的尸体鞭尸的,可谓是惨不忍睹。 明明花零能看到尸体确实已经死了,却还去捅,余秋明觉得这是私仇。 余秋明厌恶地绑着那六个鬼魂拽着他们,在他旁边的黑无常看到他们都嫌弃:“应该会被直接丢下地狱吧?” “这又不归我管,我哪知道。”余秋明才懒得管。 只是他似乎是自从文明毁灭后头一次看花零打架,他感觉特别爽。 花零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是视觉上的享受。 而且在发绳落下头发散开的那一刻简直…… 哇哦! /94/94071/29062783.html 第九十五天 距离观测到花零被子弹击伤后已经过去不下几个月,当时是在花零看到一位农村小伙的同时,天地两界的水镜都看不到有关于花零的画面了。 就像是那名小伙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阻挡水镜的观测,可是明明以前小伙没靠近花零的时候水镜还是正常的。 水镜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甚至实用性高于天梯的,在灵力充沛的世界中最常出现的存在,它会被什么阻挡? 天帝似乎有所猜测,但无法直接确定。 现在又不好派人下凡观察花零,他知道花零会参加对某个国家来说非常重要的战役,如果他派人下去了,可能会导致连花零的改变能力都逆转不过来的后果,可不能添堵。 人类的事,还是要人类自行解决,神明只能提供客观干扰。 就算这会导致凡人不相信神明也没关系,反正神明又不是靠别人的信仰过活。 …… 在花零和将来以及千家兄妹来到征兵处时,看到许多衣衫褴褛形态佝偻但是眼神坚定的人,他们兴许是为了保家卫国,或许大多数人是想给自己一个活着的价值。 “这年头啊,好多地区饥荒严重,参了军,好在还能被分到一口饭。”千军看着周围瘦弱的人们,不禁叹着气。 将来听到这话后思考一阵,说到:“其实也算等价交换,国家给饭,我们卫国,挺好的啊!” 孩子气的简单思维,也不知是好是坏。 “本来经过几十年前的战争和饥荒,就导致许多人四海为家,这下无家可归的人来参了军,也算有了些归属感吧。”花零感叹着,然后就拉上几人一同前进,“走了,还要登记。” 登记参军其实不算难,身体素质、奉献精神和国家意识大家都有的。 就是…… “你……是男的?”拿着纸笔登记的士兵听到花零说自己是男人的时候,不住地打量花零梳在背后的大麻花辫。 花零的发型是将除了刘海以外的头发都梳到背后,然后从上往下编成从大到小的麻花,刘海是中分到脸颊的。 加上花零外貌性别清秀难分,而且士兵并不相信大清亡了这么久都还有男的留长发,虽然不是小麻花。 花零愣了一下,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是要剪掉?” 士兵点头:“当然要剪,这长发在队里多费事。” 也不是不能理解,花零点点头,在士兵登记好花零一行四人后,他就找了个地方准备剪头发。 千乐在花零剪发时一脸惋惜:“多好的头发啊……剪了怪可惜的。” 花零笑笑:“没事,总会长出来的嘛。” 最终花零把自己理成了寸头,找到那个登记士兵抹了把自己的头发询问:“这样够吗?” 士兵刚开始还一愣,没看出来面前的是谁:“你谁……啊?” 花零挠挠嘴角,指着自己说:“花零,那个留长发的男生,白发的那个。”说着揪着自己的寸头嬉笑说:“看,我的发根也是白的。” 士兵听到“白色长发”才依稀记起,恍然大悟般说道:“啊——是你啊,你还真舍得剪这么短,我还以为你会藏起来拖到明天后天被发现才剪……” 像士兵说的这种,的确有人会这样,毕竟长发要留好久,短发就一划拉的事,又不是因为大清那样一定要保持发型,能费心留下来的人一般都会很爱护自己的头发的。 但是花零不会,他可以自己控制头发的生长速度,因为他整个人都不合常理。 “没这事,有道理的话我都会听的,既然通过了我就回屋了。”说罢,花零就想离开。 忽然士兵把他叫住:“哎,花同志,等等。” “嗯?”花零不解看向士兵。 “你的头发……是生病导致的,还是有外国人的血?” “是生病的。” “什么病啊?”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因为那场病,头发掉光了,病好后再长出来就是这个颜色。不过我的眉毛和其他体毛都还是黑色的。”花零搓搓自己的眉毛给士兵看。 士兵了然地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花零可以离开了。 花零离开后,房间内的隔断帘被内侧的人拉开,一个年长的士兵眯着眼睛看向花零离开的方向:“那孩子叫什么?” “花零啊,爹,怎么了?”士兵回头看向老士兵。 老士兵将隔断帘合上,在里面说到:“咱们陈家祖上遇到的一位神医也姓花,也是少年白发。”发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寻找什么。 士兵挠挠头,不解老士兵话中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花零是那位神医的后人?” “我想啊,不止。”老士兵再次拉开隔断帘,将一块完好无损的玉佩放在士兵面前的桌上,玉佩上刻着小篆体的“花零”二字,上下各有可以穿绳的孔洞,但如今已经没有了挂绳和流苏。 士兵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凑近打量着面前似乎价值连城的玉佩,发现这上面似乎刻着字但他又看不懂,又看向老士兵:“爹,这是?” “这是你远祖父那代就传下来的,相传是那位花姓神医说你远祖父的病是因为屋子的风水以及冲撞了邪祟,神医将他的随身玉佩取下镇宅辟邪。还说如若搬迁,切记携带,这样不论过了多久,他相信玉佩总会回到他的手中。” 士兵惊讶地看着这块玉佩:“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当然是怪病褪去,咱们陈家安居乐业,不论哪一代都把这块玉佩视为珍宝,每个人都希望遇到神医的后人,亲手将玉佩交还原主。” 老士兵的话让士兵惊讶地不知该说什么,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所以是要把玉佩还给花零?可是,如果只是碰巧呢?” 老士兵将玉佩再次拿在手中,端详着:“同样的姓的确可能是碰巧,但同样的少年白发可是少之又少,而且啊……” 士兵凑近老士兵:“而且什么?” “这上面刻的字,就是神医当年留下的他的名字:‘花零’。” 老士兵的话让士兵不敢相信,后人和祖先重名的机会其实很少,很多家族会特地避开重复的名字,除非…… “那个神医,不会从几百年前活到了现在吧?”这太细思极恐了,这样来说花零岂不就是死不掉的鬼怪?妖精? /94/94071/29076428.html 第九十六天 前往战场的前一天,老士兵拿着那块玉佩找到了和将来一块笑着聊天的花零。 “花零同志。”老士兵微微笑着,和蔼可亲的面容让露出不解神情的花零转而面带微笑。 花零自然是听到有人喊自己后,就寻找起声音的源头,并看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朝自己走来,声音似乎就是他喊出的,花零不解地询问:“请问您是……?” 老士兵笑着自我介绍说:“初次见面,我是陈晓日,一个比较普通的士兵罢了。” 花零点点头,又问:“那您有什么事找我?陈同志?” 陈晓日将玉佩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送到花零面前:“我想,这是你的……或者说你祖先的东西吧?” “祖先?”花零从陈晓日的手中拿过那块玉佩,看到正面的字体后一愣,惊讶地瞳孔微缩看向陈晓日,很快镇定下来,“居然这么巧合……” 将来在一旁目睹了过程,探头询问花零和陈晓日这块玉佩的来历和意义。 陈晓日叹息后娓娓道来:“这块玉,是几百年前我的先祖身染重病时,一位神医留下的。神医告诉我们,说这块玉可以镇宅辟邪。在那之后祖先不论迁移到何处都会将玉完整地保存好,就是为了遇见神医后人时,将玉交还给他。” 将来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抬头询问:“哎,那阿零的祖先也是少年白发?” 陈晓日点着头给予了问题答案。 “啊——原来阿零的发色不是因为小时候体质弱,是遗传啊!”将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而看向花零:“那阿零你是不是也会治病救人?” “会一点。” 将来问花零问题时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虽然将来比花零矮了大半个头,但总有种在兴师问罪的感觉,边问边靠近,使得花零边回答他的问题边后退。 “那你家里人呢?我听姨娘说研究草药的大多数都是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头子,你看村里的何老爷子就是。但是你这么漂亮,想必神医的老婆肯定很好看的吧?” 你这个说法和问题很容易引战啊!花零内心大吼。 花零又无奈叹气:“神医都是我祖宗辈的了,我怎么知道他老婆好不好看,反正……我爹娘都长得不错。” 这不是废话,花木和端木芜湘哪个不是倾国倾城的帅叔靓女,而且还是皇上和皇后,吃的好住得好的,底子也好着呢。 陈晓日将玉佩交还给花零后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看到将来和花零谈天说地,接着就默默离开了两人的视野。 在陈晓日离开后花零忽然听到:“看来是多虑了,怎么会有人从几百年前活到现在呢?只是碰巧名字相同而已。” 花零皱着眉看向陈晓日离开的背影,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上了战场之后花零和将来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有同伴死去,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看到一幕幕的鲜血淋漓头都炸开受不住了。 就在大家集体准备撤离的时候将来突然被同伴的尸体绊倒,被一旁跑过的花零一把拉住翻了个面单手扛在肩上:“臭小子你注意点!” 士兵们看到趴着守了好些天的花零力量还这么足不经感叹:“哪个家伙上次听花零说自己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头发都白了,就说花零体质差要照顾的?你们看看他像是需要照顾的样吗?” “我靠我都想被扛着走,守了这么些天精疲力尽的。” “太厉害了,花零,俺佩服。”…… 转移阵地后好些人感叹着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都眯着眼睛睡下,将来却被花零在转移路上由扛转抱,因为劳累睡了好一阵,现在已经没了睡意。 “阿零你睡,我和他们一起看着。”将来想起身和另一队士兵一起守着,被花零拉住袖子:“躺下,补觉。” 将来自然不愿意,结果就被花零直接压在了草垛上躺着:“睡,听见没?” 在同一地点补觉的其他士兵好多都已经入睡成功,但也有因为神经紧绷入睡困难的,睁眼起身,转头就看到花零此时单手压着将来的胸口把他压在草垛上让他关机。 士兵甲不解:“花零怎么跟长辈似的在管将来?” 士兵乙打量一会儿这个动作,突然说到:“这个动作我见过,我小时候不愿意午睡,我妈就把我按在床上让我躺着,躺着躺着就有睡意了。” 士兵丙听后点头:“我觉得有道理,所以……完花零看过来了,怕不是要像管将来一样管着咱们,赶紧睡。” 然后几人马上躺下。 花零听到说话声后就抬头看过去,结果看到一群人突然躺下,他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将来。 此时的将来已经上下眼皮打架了,没过一会儿后,将来就沉沉睡去。 花零的手从将来的胸口移开,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将来的外套里滑出来,好像是两条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是可以合并的八卦图,一黑一白。 花零不解地看向那两块吊坠,吊坠似乎被精心打磨过,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被磨成了中间厚两边薄的样式,看着还是蛮有质感的。 花零伸手想将滑出的吊坠塞回将来的衣服里,但是摸上吊坠的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背影,背影很熟悉,扎着束发,穿着甲胄,花零对他似乎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就在对方似乎意识到花零在看自己,慢慢回过头来时一声:“阿零?” 花零眼前突然变回了战场上的草垛,和此刻似梦似醒并看着花零的将来。 “你怎么了?盯着我的项链看。”将来不解地起身,将项链放回自己的衣服里,把外套纽扣扣好。 “没事……”花零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谁?花零突然想不出来能和那个背影对上号的人,他应该记得的才对,那个人应该被遗忘吗?花零不知道…… 只是,看到那个人的背影,花零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悲伤的情绪,这股情绪花零似乎很久没有过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是花木宣告死亡之时。 /94/94071/29077458.html 第九十七天 花零这方的士兵被打退了,大家不得不转移阵地前往万里之外。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士兵们几家欢喜几家忧,欢喜的是认为转移了阵地调整了作战方式,一定能够打退倭寇,忧的是许多人担心自己撑不到另一个战地,万一拖了后腿可怎么办。 一时间军队分成两派,一派欢天喜地地讨论,一派愁眉苦脸地哀叹。 “叹气的都给我打起精神!女同志都没说话,你们叹什么气! “咱们现在虽然苦了,但是打退了倭寇,小辈们,后代们,才能幸福安康,安居乐业! “听懂没?听懂就打起精神准备出发!” …… “我说,从两天前水镜就无法看到花零了,天帝你怎么看?”波旬伸手向水镜摸了一把,捞上来一手的湿漉,将手朝水镜内甩干,转头看向天帝。 天帝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从花零的屋内拿出的书本看着,瞥了眼水镜:“都没有过这种记载,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呢?” “上一个没有记载的还是忘川河淹没魂灵的事,你不还是给了地府解决办法?这次也是关于花零的,你再想想。” “想破脑袋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事你得问首位神明。”天帝摆摆手,一副我不知道你别问我的模样。 波旬看到天帝这幅样子就嫌弃,把他手中的书抽走自己看,还说着:“你脑回路需要被疏通了,你一个区域主神都没亲眼见过首位神明,让我去问?” “我就是个地方官,你指望我知道什么?难道我还能知道凡人口中的玉皇大帝是怎么得来的?”天帝完全就是不想干的状态,“爱咋样咋样吧,难道一天看不到花零你就难受啊?” “难受。”波旬将手中的书翻看几页又合上。 天帝听到合书声后突然看向波旬,波旬也看向天帝,两人面面相觑。 天帝死盯着波旬,波旬上下打量着天帝的奇怪眼神:“干什么?” “你怎么把书合上了,我还没做记号,万一我把刚刚看到哪给忘了咋办?书给我。”天帝起身想把书抢过去。 波旬起身躲过,又后退几步:“你什么毛病,一本少儿读物你看得这么认真?这才几十页多,你要是记不住自己看到了哪,再看一遍不就得了?” “还我!” “还你才有鬼!” …… 军队里经常会互相询问并讨论自己来自哪里,对方来自哪里,自己想去哪里,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看的…… 这也是大家活下去的动力,每个人其实都有除了保家卫国以外的,想实现的愿望。 没有人会一出生就把“保家卫国”四个大字记住,但现在的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了这四个字。 就像人一出生都有各式各样的梦想,想成为的人、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但后来许多人的思想都会被“钱”拽住,并牵上一条断不了的线。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四个字刻在心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被那条线拽得死死的,但是总有某个时刻,他们会想起来,会浮现于脑海。 至少现在是如此的。 花零看向走路时为了活跃气氛,不至于死气沉沉,在谈天说地的各位同志们。 花零转头看向自己身边闭着嘴哼哼歌的将来,在半小时前他还在滔滔不绝地和四周的人对话,现在嘴巴干了,稍微补了点水,之后就不怎么开口,不说话,改哼歌。 花零挑眉一笑:这小子心态真不错啊。 花零曾无数次想看看将来的想法,但是他都制止了自己,花零不太会对自己身边聊得来的人使用能力,他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毫无保留,只有他觉得之后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人才会稍微看看。 花零和将来以后的交集可多了,如果将来能活过这场战争,那从现在开始算,在这之后可至少十年交集。 迁移途中的某次休息,花零坐在将来旁边,将来把怀中的吊坠拿了出来,把两个吊坠捏在手里比划着什么。 花零不解地看着将来的举动,将来却把黑色的那块从脖上解下,戴在花零脖上。 花零捏着吊坠,皱着眉看向将来,将来笑嘻嘻地说:“这两块坠子其实是我小时候流浪,在一个土坑里睡觉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们就摆在一块,端端正正的。” “土坑……该不会是被挖了的坟墓?”那这俩东西不就是陪葬品了? 花零更加不解,但是将来也不像是被恶鬼骚扰过的样子,应该没有因为拿陪葬品而出事,或者这并不是陪葬品。 将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是不确定是不是陪葬品,但是那个坑睡得蛮舒服的我还记得。” 他都不觉得躺坑里心悸的吗?这孩子心真的大。 “还有呢?为什么把这块给我。”花零打量着黑色的吊坠,捏着的质感像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将来把白色的那块握在手里一脸正经地对花零说:“你看,一黑一白,这难道不像我们两个好兄弟吗?” 花零像在看傻子一样看着将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话?”黑白阴阳相生相克,小伙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幺蛾子。 花零一脸的无奈:把我当好兄弟倒是无所谓,但是相生相克我觉得你在插旗,建议收回。 花零这么想着,伸手就打算解开绳结,但是突然发现将来打了个死结,不论花零怎么扣都扣不出绳。 将来笑嘻嘻的将花零的手拉住并放下:“你不喜欢黑色?” “喜欢——”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佩戴上这块吊坠后花零并没有看到过第一次触碰吊坠时的那个背影,他依旧没有想起来那是谁。 但是花零越发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会忘记许多事情,也许某些淡忘的事会因为某个巧合再次记起,出现一副“我怎么会把它忘了?”的表情。 目前看来不重要的事没有记得的必要,花零记得自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曾经的家人绝不能忘,万一花烁他们和端木芜湘一样转世了呢? 总要有个惊喜,要是把他们忘了,他们却记起来自己了,该多让人伤心。 /94/94071/29090947.html 第九十八天 花零吃过的苦绝对是比普通人要多的,因为他不会依赖自己的能力,加上花零这么多年的经历。 有时候遇到饥荒的地方,当地人没吃的,花零就割下自己无限生长的肉给他们,喂一个算一个,撑一天算一天。 看到同行的军人吃面糠、喝雨水,花零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人们。 快了,快了,苦难会过去的。 可是花零能看到那天是必然,这些士兵呢?他们都只靠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坚定的意志和在故乡等待他们的亲人过活。 他们的后代可能会看到在他们的尸体身上建立的美好生活,而他们,过了天灾过饥荒,过了饥荒过战争,过了战争…… “喂,阿零,喂?”突然一只手在花零面前晃晃。 花零一愣,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将来。 将来依旧把笑容挂在脸上,逗着花零:“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没吃饱,在想大鱼大肉?” 既然将来这么问,那他肯定也没吃饱,花零无奈地微笑:“是你饿了吧?” “哎呀,没办法,毕竟就那么点粮食,得省着点吃,大家都饿,熬过去就好了。”将来和花零随着队伍走着,两人一言一语地聊天。 花零微微抬头,看向此时白云点点的天空,转而看向将来:“将来,你觉得什么样的未来是美好的?” 将来听到这个问题后想了一下:“是我的未来还是国家的?” “都可以回答,或者选一个。” 将来点点头:“那就两个都回答吧,先是我自己的。我其实有想过很多自己牺牲的场面,因为那样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啊。但是又觉得,如果能活下来才是最美好的,在帮了国家后还能看到它的发展,如果我活下来了,我还要娶媳妇,生个漂亮女儿——” 将来忽然不往下说了,看向花零,花零见将来忽然不说话正疑惑着,将来就接着说道:“我想让你当我孩子的义父,好兄弟。” “别开玩笑,我要是活下来第一个和周边人断绝关系,你找不着我的。”花零挥手挡住将来的目光。 花零和将来说过自己不会和别人有太多交集,倒不如说将来和花零之前的一起行动都是将来硬凑上去的。 将来兴许知道花零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他不喜欢交朋友。但是花零是很少的和自己一样“同龄”又有流浪经历的人,多少有些无话不谈的依赖。 将来悻悻地叹口气,转头继续回答着:“国家美好的话,那肯定是吃得饱、睡得好,不怕敌人,自力更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咱们国家能在以后的世界上被视为佼佼者,国内的人安全,出国的人不会在外受欺负。那多好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实现……” “也许会,也许不会。”花零都不知道自己对将来的这个美好愿望是该肯定还是否定,这好像是很容易实现的事,又好像根本就不容易。 “嗯,是啊。”将来点头,“毕竟那是未来的事,现在谁又能知道呢?也不知道神明能不能给出答案,要是我能见到神明就好了。” 花零无奈地想着:神明来了都只能给你模棱两可的答案。 …… 延安,乌鸦飞落。 做备战准备时将来被分到了花零以外的部队,花零整理东西时听到了乌鸦的叫声。 花零抬头时身边的另一位战友也看向树梢,看到一只挺漂亮的乌鸦,回头对花零说:“乌鸦是祥瑞呢,花零,这场仗我们一定能赢。” 但是花零只是挑眉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收拾:“就一只,咱们这么多兄弟,它能保多少?”一股无所谓的感觉。 收拾地差不多了,花零颠颠重量,将包背在身上:“对自己有信心就好,把输赢寄托在身外之物上太迷信了,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战友不解,好奇地询问什么故事。 “相传古时有位善骑射的少年,某天一位陌生人向他挑战骑射,并打败少年整整十次,少年接下几天都向对方挑战,一次比一次败得惨烈。 “后来少年的父亲指导少年精进自己的能力,当有了显著提升后父亲推着少年再次去向对方挑战,可是因为之前输得过于惨烈,少年怯懦了,认为自己应该再等等。 “父亲拿出了一个只有一支箭的箭袋放在少年的马上,告诉少年这支箭是父亲之前打仗时随身带的,带上这支箭的父亲没打过败仗。 “少年这才有了信心去和对方比试,比试地很惊险,但最后少年赢了,就在少年激动万分将那支箭抽出时,少年猛然发现,那是一支断箭,只有箭尾。 “少年当场吓呆了,一支断箭是怎么保佑自己的呢?” 战友甲愣神地听着这个故事,花零讲完后又补充说:“没有什么保佑,只是有了个寄托让信心增加,你要是想要个寄托,就想着这场仗打赢了能干什么:回家,和亲人团聚。都可以成为你的自信心。” 花零用手背拍拍战友甲的胸膛,走了。 此时战友乙走了过来,花零和他擦肩而过,战友乙走到战友甲地身边用拇指指着花零询问:“花零很奇怪吧?你和他说什么了?” “其实,也不是很奇怪。”战友甲回忆着刚才的故事和花零的话,“他也许只是知道的比我们多,看得比我们开。” 战友乙撇撇嘴,看向四周是眼神飘忽看到上方,突然愣住,拍拍战友甲的肩膀。 战友乙指着树上让战友甲看去,战友甲看到后惊讶地张着嘴巴。 树上不是一只乌鸦,也不是两只,而是黑压压地一片,也参杂着一些麻雀。 乌鸦看着树下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安静的很,却有些渗人。 陆压看向渐渐走远的花零的背影,回想着花零讲的故事,如果说做某件事情是需要理由,需要寄托的,那陆压的理由应该全部都和花零有关。 陆压扑腾着翅膀飞离了树枝,乌鸦们也四散离开,陆压拍打着翅膀飞得高高的,但他总能即使在他的视野中发现花零的身影。 这是花零在做着陆压不必要参与的事情时陆压会做的事情——远远地看着他。 /94/94071/29091461.html 第九十九天 十年过去,倭寇被打退投降,领导给活下来的战士们分班次拍了合照,每个部队战死的人以他生前最好的战友抱着写有他的名字的纸板一起合照。 花零的头发长出来点了,以普通男人的生发速度,此刻已经到了背骨下方,像马尾一般地扎起来后像个女子,站在一众剃了头的士兵里显得很特别。 但是花零的部队只活下来了两个人,千乐拖着写有千军名字的纸板走到花零身边时是哭着和花零搭话的:“花同志……” 花零手中拖着写有将来二字的纸板,看向千乐的眼神里带了些淡漠,没有接千乐的话,只是稍微点头。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手上拿着纸板,身侧和身前摆着无人认领的名字,摄像师看着这幕悲伤不住地用手帕擦拭脸颊淌下的泪水:“好,笑一下——” 【咔】 花零在相片中面无表情,身侧的千乐哭得面目全非,还是扯出了笑容。 夜晚,河边。 草丛里散落着会飞行的星光,在月亮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明显。 花零坐在河边的石块上,甩手丢出一颗石子,另一只手握着一黑一白两颗吊坠。 “死小子,你不是说想娶妻生子吗?冲那么前面……”花零突然更住,回忆着将来死亡的场景,一幕幕地在脑海中回放。 作为冲锋陷阵的战士,无人有怨言,在冲锋号响起的一刹那战士们就起身冲了上去,将来和花零就是其中之二。 但冲锋者大多数都是活不下来活着受到重创的,花零在被打了十几枪,身上都快被打穿了,但还没收到致命伤,就拖着身子和敌人打。 此刻身边一同冲锋的战士好多都倒下了,将来不在倒下的人里面,他几乎没中弹,身上只是多了许多被刀划出的口子。 但是将来在看到有敌人瞄准了花零的头部时他忽然冲向花零的前方,在花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那颗子弹挡住。 子弹命中了将来的头部,一击,致命。 “记得把吊坠收好啊……”将来倒在了花零怀里。 花零反应过来后瞪大眼睛,身上中弹的地方在半分钟内排出了残留在体内的子弹并愈合,他惊讶地神情再加上握紧手中武器的样子和肉眼可见的恢复速度,就像一个怪物。 “将来你傻啊!管我干什么!” 花零重整旗鼓再次与敌人作战,另一只手拖着将来死不瞑目的尸体。 花零撑到了援军来到,身上的伤口比看到将来死在自己面前时更多,有许多是差一步就成了致命伤。 他们看到花零拖着将来的模样和他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背着光的身影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使者。直到花零噗通倒下,他们才反应过来并去确认花零是否还有呼吸。 花零在休息室醒来,这里还躺着许多带着伤捆着绷带的战士。 花零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条腿、几根手指和大半张脸之外,都被捆上了绷带,白花花的。 忽然花零想到什么,侧身看向一旁,看到一件被染红的衣服,摸了摸,摸出了两块吊坠。 “将来,你个傻子。” 如果将来知道花零根本不怕受伤,他就不会来帮花零当子弹,也就不会…… …… “你在想什么?”花零想得出神,忽然耳边出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是千乐。 千乐坐在花零的身边,看到花零捏着两块吊坠,似乎猜到了什么:“这吊坠,是将来同志的?” 花零低头看着手中的吊坠,点点头。 “他死的时候身上除了致命伤,没有一处弹孔,他如果不来救我,可以不用死。”花零将两块吊坠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抿着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千乐安慰着花零,说:“没关系的,都结束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千乐想伸手抱住花零,但是又将手缩回,改为拍拍后背。 “在中华平定前这并不会是最后一场仗,我想回到故乡定居,还是不流浪了。”花零站起身,回头和抬头看向花零的千乐对视。 千乐不解:“你怎么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场?万一呢?” “啊!” 一只乌鸦飞落到花零的肩上,千乐抬头看到的花零背对着月光,银白色的头发像是在发亮。 花零开口:“因为我看到了,人类是不会轻易和曾经的敌人合作的。” “什……”在千乐站起身打算询问更多时,花零忽然在她的面前变成了一只乌鸦,和原本站在他肩上的乌鸦一起飞到天际。 “花同志!…花零!” 千乐震惊地抬头看着乌鸦越飞越远,口中喊着花零的名字,可喊着喊着:“花零!你到底……花…花零是谁?……” …… 在战场上死亡的人灵魂没有及时收割会留在尸体所在的地点,将来看到花零身体的变化后难掩惊讶的情绪。 其他死亡的战友看到这幕也震惊地不知该说什么:“花零他……是怪物吗!?” “花零是个不会死的怪物?!” “花零……” 在花零伤口恢复后战斗时拖着将来的尸体,在某个时刻将来似乎看到花零留下了眼泪。 将来几乎没有见到过花零的眼泪,他甚至以为花零不会流泪。 这滴泪是为将来流的吗?应该是吧,看花零攥紧将来衣服的样子。 后来,将来来到了地府,突然被几人拦住。 和自己一起被带来的战友都去投胎转世了,只有他被留了下来。 一个黑袍女人询问其他人:“这就是和花零有十年交情并死在花零怀里的家伙?” 穿着白袍的的男人点头:“看来他对妹妹还挺重要的,妹妹还把他送的吊坠收着。” “吊坠?能有我的那块玉佩好?”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服气。 将来被几人吓得发抖:“你们是?” “我是苏妲己。” “可以叫我余秋明。” “嬴政。” “你可以称呼我为烛九阴。” 自我介绍完成后,四人又一齐说道:“我们曾是花零信任的好朋友。” 将来愣神地听着四人说着花零的真实身份,渐渐地理解了花零为何平时心态淡然,原来是大风大浪见得太多了。 /94/94071/29110384.html 第一百天 “你说得可是真的?!”阎罗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台下的将来。 将来点点头:“是啊,我都死了,为什么还要骗你们?我确实在太极吊坠里见过一个男人,他说吊坠是他的骨灰所化,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 阎罗翻看着手上的册子比对,叹口气,抬头看向此时站在屋外旁听的几人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吊坠里的男人,正是花零的父亲花木,看来是爱女心切,居然用自己的能力化成了可以释放磁场保护花零的双生吊坠。” 将来不太理解:“既然是一个人的骨灰,为了保护另一个人,为什么是双生吊坠?” “这……”阎罗为难得皱眉。 余秋明也走进来询问:“会不会是因为妹妹有一男一女两个模样?” 阎罗听到余秋明的猜测,思考过后点点头:“也许……” …… 几年后。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农历八月初八。 “在此,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 “诞生日快乐,花零。” “这下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说了?” “嗯。” 两只乌鸦在天空盘旋,底下人声鼎沸,庆祝声不绝于耳。 “接下来去哪?” “中原。” 自由的鸟儿飞回万千年前诞生的土地,看到的却依旧是因贫苦而受难的人们。 在一座山脚下,花零化成人形看向周围,陆压落在他的肩上,也打量着周围。 花零走向附近的一个村子,遍地都是营养不良的人们,花零走进村里的一刻就被他们发现,三三两两还有些气力的人们都围上来。 “先生,先生赏点吃的吧……” 花零从包袱中拿出一袋杂粮饼,分了几块给身边的人,在他们没吃够再来讨要时说到:“我会让你们吃饱饭,但我需要你们帮一个忙。” “好,好的,没问题,只要给饭吃都可以!” 花零指着飞落时看到的那座山和山附近、村附近的地,转而对面前的人们说:“以山和村子作中心,建一个庄园。不论是建造时还是建造完成后我都会好好对你们的,我可以保证。” 花零将粮食分给了村里大大小小的人们,还将所有因为饥饿导致神志不清的人们用草药安神,待所有人都能听进自己的话后再将要求重复了一遍。 老村长腿脚不好,就让儿子来看看怎么回事。他的儿子也就二三十岁,叫做李方材,听到花零的要求后不解花零为何要这么做。 “你们只需要知道帮我建造这座庄园你们能安稳活下去就好,其他的不必在意。” 花零将准备好的规划图摊在地上给村里的各位看,指着图纸上的几处:“这片区域很适合种植庄稼,先搞定庄稼;这片是这个村的位置,到时候把村里的屋子休整休整,然后在这个位置再建个房子,是我住的;这片是那座山,安置一些东西,我到时候再说……” “那我们先去开荒地?”人群里有个小伙子开口提问。 花零点头:“对,开垦后播种,生长期间做其他事,全部建完如果没有天灾也能赶得上。”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一个大妈抱着孩子,对着规划图点头后抬头看向花零。 “花零,花朵的花,凋零的零。”花零抬头看了一眼大妈,俯身用手中的竹笛点点地上的图纸:“都明白了吧?那吃饱喝足了,可以开工了。” “好!”壮丁们举起手高声欢呼。 被列为庄稼地的土地面积其实挺大,村里二十几个壮丁平均每人五分之三亩左右。 花零给他们规划的时候计算着开垦大概需要一两个月,再加上这是一群还没从饥荒缓过来的人,身体机能不一定跟得上。 晚上休息的时候花零就在地里用能力亲自松土,结果没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李方材都惊了:“先生您直说,您是不是天神下凡?” 花零侧靠着石墙上看着在浇水播种的人们,瞥了眼身旁的李方材:“我要是神,你们会给我建庙宇吗?” “会的!”李方材坚定地说。 花零打了个哈欠:“不必,不添乱就行。” “那您是神明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算是吧……” “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大家!”李方材跑走了。 陆压大惊失色:“你怎么告诉他了?!” 花零靠在墙上给自己扇扇风:“他们说不出去的,就算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也没事。” “说不出去……你给他们下暗示了?” 被下了暗示的人是无法将某件事准确地告诉其他人的,说出口的话在别人的耳朵里会变成另一个完全不相关的意思,即使写下来也会被过滤。 “我又不是没办法,而且我打算建成之后定居,总会有人知道也不老不死的,没事。”花零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走吧,去村里看看。” 建造和改建房屋的材料已经基本都准备好了,绝对够用。 一进村里花零和陆压就看到李方材像个疯子一样四处跑:“我是说花零——”接下来的话在别人耳中根本听不见。 老村长坐在门前晒太阳,看到李方材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你在耍什么疯,给我回来!” 李方材听到自己父亲气呼呼地喊自己,就焉了吧唧地走过去,然后看到花零也朝着老村长走过去。 花零走到村长身边拉了两张板凳,自己坐在其中一张上,另一张给李方材。 老村长笑眯眯地捋着胡须,皱巴巴的手掌附上花零的指尖:“花恩人,真的太感谢了,咱们李家村好久都没有这么有活力了,每个人对生活都有盼头。” 转而老村长伸手打了一下李方材的额头:“臭小子,不干活,瞎跑什么?” 李方材吃痛地捂着被打的额头,抬眼看向花零:“不是啊,是他——”话语无法被老村长接收到。 “怎么?你难道要对恩人说大不敬的语言吗!逆子!”说着老村长就要起身揍李方材。 花零见势不对赶紧制止,安抚老村长坐下,看了眼李方材后说到:“我来说吧。” 老村长不解地看着花零,只听到花零的口中说出:“老先生,其实我是一位不老不死的神明,您可以当我是来帮你们的。” /94/94071/29110914.html 第一百一天 “什么?!”老村长惊得大气没喘上来,胸口一阵刺痛前倾倒下。 花零赶紧起身扶住老村长,将手掌附上他的胸口:“深呼吸,深呼吸……” 原本老村长就身子弱,这么一惊让他差点归西,但是被花零扶住后,胸口好像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李方材吓得不知所措,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看到花零的手附在老村长的胸口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在老村长再次坐在椅子上后李方材询问到:“爸,感觉还好吗?” 老村长愣神地摸着自己的胸口,开心地说:“好的嘞!恩人真是神仙啊,太好了,太好了。”老村长拉着花零的手感谢着。 李方材这才安下心来,看来花零还有着治病救人的能力,果真是天神下凡。 李方材思考片刻,不解地问:“恩人为何要告诉我们家你的身份呢?” 花零将手从老村长的手中抽出,搭在膝盖上后耸耸肩膀:“我会找个时机告诉村里人我的身份,并不是只有你们,先告诉你们只是因为你们中一个是村长。” “那……恩人,为何要告诉我们?”老村长聚精会神地听着花零的话,生怕漏听一个字。 “当然是因为我想在这里定居啊,我得找个合适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并帮我保守。” “可是……” “我能看到一部分未来,我想把这里打造成未来的一个可以给每个人住所和玩乐的地方,但是我不想明说。”花零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其实我想建个类似客栈的地方【酒店,大酒店】,然后把村子打造成集市那样能吸引人来的地方……” 花零说了很多对村子未来的规划,老村长和李方材甚至是肩膀上的陆压都听懵了。 花零的话简单赘述就是:一座有山有水,有吃有喝,有玩有住的可供旅人住下的庄园。 老村长和李方材对视了一眼惊讶地说:“不,不愧是神明大人,想法太厉害了!” “钱和基础设施倒是不用担心,我可以无限提供,但是建造的人力资源……”花零回想着因为长时间不锻炼导致耕地都没有力量的壮丁,皱眉叹气。 “大家都吃饱喝足没多久,刚开始时突然干活总会不适应,没多久就会好的,这不才半个月吗?”李方材自信地拍拍胸膛,让花零放心,肯定没问题。 老村长思考着花零的构想,拍拍花零的手背询问:“那村子房屋的改建……” 花零想了想,说:“先在原来房屋的基础上修复并加固吧,一步步来,直接重建的话万一挺多人埋怨就不好了。” 后来花零还把邻村的村民一起拉拢,建造花零的庄园,挨饿受冻的人民没什么追求,只想好好吃一顿饭,这是最容易得到的人力资源。 过了好些年两个村都翻新好了,山上也被开发得像景点一样,山路都修好了。 老村长老得已经走不动路,躺在床上吃着流食,邻村村长五十岁左右却还身材矫健,健步如飞,只是膝下无子。 邻村村长名为王莫,早年间当过山匪,后来弃暗投明,带着兄弟们下山却遇到天灾人祸,直到遇到花零被拯救。 花零给了他们饱饭,他们为花零干活。 这天,花零坐在老村长的床边给他把脉,旁边站着李方材和王莫。 花零脉完后将手收回:“时日无多了,准备后事吧。” 李方材将起身准备离开的花零拽住:“可你——”因为王莫的在场,李方材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王莫不解地看着僵持的两人,有疑问,但是问不出口。 “王莫。” “恩人我在。”原本的土匪头子如今就像花零的小跟班。 “接下来我和李方材的对话你听了尽量不要惊讶。” “好…好。”王莫默默地退到一边。 “李方材,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神明都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花零将李方材的手用力甩开。 李方材拼命点头:“那不然呢?” 花零眼神默然:“我曾经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我的面前,我要是真的有这种能力,就不会出现在这。” 李方材愣神,低着头不说话。 花零继续说道:“老先生已经是活的挺久的了,他撑到现在挺不容易的,准备后事吧。” 花零经过王莫身侧,挥手示意王莫和自己一起离开,让李方材独自留在老村长身边。 李方材看到花零离开后哭着趴在老村长床边:“爹,孩儿不孝……” 老村长睁开眼睛,艰难地伸手触碰到李方材的脸颊,李方材抹了把眼泪,握住老村长的手,看到老村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爹,您尽管说,我都会听的。” “恩人已经尽可能地…帮助我们了,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地…指责他,他经历地太多了……”老村长说话的时候都能听出艰难的模样,每说一段,那话语就像在李方材的心上用刀雕刻。 李方材更咽着:“可是……” “恩人曾经和我说过…他在成为神前,是一位皇子,见过风花雪月,见过世态炎凉……你又拿什么去指责他呢?他刚才不也说了…他的父亲死在他的面前,在那个时代死亡的皇帝,多半是被人所杀,你想想啊……咳,咳咳!” 老村长突然的咳嗽让李方材不知所措,着急忙慌地拿着水杯让老村长喝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方材的语气中带着哭腔。 王莫跟着花零一路来到了庄稼地,此刻庄稼已经长得和花零的腰齐平了。 花零回头看向王莫:“你不回村里,跟着我到这里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的跟班。” 王莫尴尬地挠挠脸颊,说到:“我想知道……恩人的事情,所以希望恩人亲口告诉我。” “这样啊……” 花零抬手接住飞落的陆压,摸着陆压的喙抬眼对王莫说到:“我是神明,活了上千年的那种。” 王莫只是稍稍楞了一下:“怎么会呢,恩人或许只是会的比较多,经常神出鬼没,还和一只乌鸦玩的好。神明……完全不像啊?” 花零捡起地上的一棵籽,轻轻捏在手中向王莫展示:“要是愿意,也可以说我是——非自然能力者。” 花零手中的籽瞬间就发了芽,松开捏着的手后王莫看到发了芽的籽悬在空中不掉下来,伸手触碰后还躲了一下。 /94/94071/29125345.html 第一百二天 “这、这太神奇了,那恩人建造这座庄园是为了什么呢?恩人应该什么都能够得到……”王莫激动地看向花零。 花零淡漠地将发芽的种子烧成灰烬:“为了赚钱。” 在新世纪来临前把庄园建成理想的模样,说不定就能赚许多钱,旧时代的钱币迟早会无法使用,花零身上值钱的东西到了新时代可不太直接支持当掉,怕是会被觉得贩卖文物。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怎么说也得有个保障在,所以花零给自己建一个定居的地方,顺便给其他人一个美好的家和生活,这不是挺好的? 再后来,花零将所有收到他恩惠的人召集在一起并说出他对两个村的合并,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所有人都拍手叫好,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头。然后花零让各位安静,并说出自己的身份和一切原因,空气都凝固了。 站在一旁的王莫以为会有不可控的情况出现,但是人们却很容易地接受。 “恩人,你救了我们,你从一开始就是我们所信仰的神啊!” “什么玉皇大帝观音菩萨都没你对我们的恩情大啊!” “只要我们能安心劳作不用吃了上顿没下顿,恩人就算是妖怪我们也相信你!” “对!!”…… 花零侧低头捂着下半张脸,脸颊微红,咳嗽几声后将手放下:“只是,你们中有不相信我的身份的人也没关系,就算告诉了不知情的人他们也听不懂你的话。但如果各位都愿意相信我……谢谢各位,真的很感谢。” 号令百号人的感觉可好久都没有过了,虽然有点吵。 新世纪来临前的最后一年,风焦山庄成型,图纸装修由王莫的女儿王泽和李方材的女儿李洛外加花零亲自设计。 园林设计和建筑设计再加室内装修。 “所以就是说……”王泽和李洛对视一眼,一齐前倾拍上办公桌,看向办公桌后方坐着的花零,“先生您要隐居?!” 花零玩着手上的盖上盖的水笔,手中拿着文件夹比对,抬眼看向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对,如果有公司和风焦签约的话线上通话或者短信通知就行,你们应该可以自行安排。毕竟你们目前是风焦的年轻人里,唯二知道我的身份的了,明白?” “明白!”王泽和李洛激动地手一直在抖。 花零将文件合上后放好,站起身看向窗外,半遮的窗子外飞进一只乌鸦,飞进的瞬间窗子关上了。 “来合作的集团到了,需要我去应付吗?”陆压飞到办公桌旁的鸟架上站着,看向屋内的三人。 “陆哥就像先生的助理一样。”李洛感慨。 花零拿上文件后交给王泽和李洛一人一本:“你们去谈吧,和我说的一样,我会以通话的形式出现。” 花零拍拍两个女孩的肩膀鼓励他们。 …… 后来风焦在外来了商场和旅店,做的挺大,但基本所有合作的人都没有亲眼见过风焦的创始人, 第一位和第二位与风焦签合同的人确实见过花零的庐山真面目,但是却不知为何无法告诉别人,只能告诉一个特点:满头白发。 后来签约的人都是和大老板线上通话和两位女经理面谈的,通话中的老板声音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从中年男人变成年轻男人的声音,便有人猜测是继承,但依旧无人得知这位大老板、创始人或者他的孩子,长什么模样。 …… 花零将公司基本交给王泽和李洛后就搬出了风焦,在离风焦挺远的一个地方全款买了一栋别墅,一楼改成了店铺,二三楼是住的地方。 店铺一边是卖报纸杂志零食饮料,一边墙上又摆着药柜给人抓药看病。一边是陆压看着,一边是花零看着。 开业第一天就有带着老人的中年妇女路过,看到这报亭和中药房的结合,怪稀奇的。 中年妇女领着老人走进屋子:“我看你这摆着药柜,你这可以看病抓药?有行医资格证吗?” 花零正在拿着另一边的杂志看,抬眼看到妇女后抽出手边的竹笛往身后的墙上敲敲:“大娘,这有,你看看真假?” 这确实是花零抽空考的,他什么东西弄不出来,还抽空把驾照考了、户口本弄了、身份证拍了,弄了后能方便不少的都搞了。 妇女抬头看向墙上用玻璃框裱着的资格证,点点头。老人笑呵呵地向前跨步坐在凳子上,手伸出来:“小大夫,你给我看看?” “哎,爸,万一他骗你咋办,没病都说出病来。”妇女想阻止,但是老人摆摆手示意她安静。 花零伸手附上老人的脉搏:“倒也没事,普通摸脉不收费,我刚搬来,还没开张。” 但是花零忽然脸色低沉,看向老人:“老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还容易出汗?” 老人点点头:“真摸出来啦?年轻人不可估量啊。” 花零一愣,不解地看向老人:“老先生你……知道自己有毛病?但是好像没有好转啊……” “没事没事,这病不治也罢,我也一把年纪啦。”老人笑着摆手。 妇女听到两人的对话后皱眉,凑过来询问:“大夫,我爹怎么了?” “老先生身子虚,需要调养……倒也不是大事。”拿起笔的手又放下,“要买药吗?如果不需要的话就算了。” “买一点吧。”妇女说着从包里拿出钱包。 花零拿起写了几味药:“我给你用小包装好,拿出来泡水就行。” 说着花零起身抓药,抓好后放入破壁机打碎均匀,接着放入茶包,将十几包药包装袋后密封交给妇女,妇女给了花零一张纸币,花零附身在抽屉中找零。 “一包大概能泡这样的五杯,不用每天换,泡壶里就行。啊对了,泡水的时候不用把药包拆开啊。”花零嘱咐道。 离开前妇女又问:“大夫,我爸这病的成因……” 花零犹豫片刻,回答:“无非就是抽烟喝酒吃过油过甜,嗯……有时候喝太多茶水也会。” 妇女看向老人时老人心虚地笑了笑,然后两人就走了。 花零拿出那张纸币看看,一边的陆压拉开隔断帘探过头来:“开张了?” 花零把纸币放回抽屉,伸了个懒腰:“是——啊!唉,岁月静好。” /94/94071/29126683.html 第一百三天 花零和陆压一起在镇上生活一两年,附近的客人都基本认识两人了,某天新来的镇长带着几个人来到花零的别墅外,花零看到五六个人来了还以为自己干了啥事。 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花零一个机灵就醒了,起身迎接镇长:“有什么事?” 镇长乐呵呵地说:“小花啊,你来镇上挺久了,对咱这边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哎,小陆呢?” 陆压见几个人都走过来,也以为是来找事的,走过去站在花零身后。 花零不解:“我都来这两年了,哪还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镇长拍拍花零的肩膀,像好兄弟一样搂过肩头:“咱啊,就开门见山吧,小花小陆你们平常也就待在这房子附近,除了进货的时候会离开外咱们也没见过你们有什么走动……” 花零嘴角抽搐有些尴尬:“丁镇长,你这也不开门见山啊,这么多人来也不可能是关心我来了吧,有什么事?” “就是,这几位先生家的姑娘们看上你们了,你们看看……” 陆压一把拉过花零将他护在身后,几个男人见状都愣了。 花零拍拍陆压的后背,笑着对几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和陆压都没有这种想法,姑娘们的事我们无能为力。还请回吧。” “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家姑娘看得上你是你有福气!” “两个男的长那么好看,还留个女生发型,我呸!”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砸了你的店!”…… 傍晚,镇上的姑娘回来时特地结队路过花零的别墅,却突然在别墅旁的几株树下发现了昏迷的几个男人和镇长。 经过确认姑娘们发现男人们正是队伍中几个姑娘的父亲们,惊讶的时候花零走了出来。 一个姑娘惊讶地询问花零发生了什么事,花零告诉了姑娘们实情并说:“承蒙厚爱,但是暴力并不可取哦。” 花零俯身将躺在地上的男人们掐醒,男人们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自家姑娘,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 几个姑娘在报亭买了杂志饮料和零食,并对花零和陆压说着对不起,回去一定好好说说自己的父亲。 待人群散去,各回各家,陆压和花零坐在门前的马扎上乘着凉,陆压背靠门柱,花零侧靠在陆压身上。 陆压手中拿着蒲扇给花零扇风:“不把头发再剪短些?” 花零靠在陆压身上抬眼看着天空,手中拨动着到胸口的鬓发:“你觉得多短合适?你都剃了寸头了。” “你的脸又不挑发型,选个最喜欢的不就好了?” “嗯……我再想想。” 夏日的微风吹在两人的脸上,吹起花零的发丝微动,月光照着花零闪闪发亮。 “花零……”两人安静了许久,陆压突然开口。 “嗯?”花零似乎有点昏昏欲睡,听到陆压喊自己迷迷瞪瞪地应声。 “我是太阳的化身,只要太阳还在我就不会死亡,还会浴火重生,但是如果太阳没有了,我还会在吗?” 花零听到这个问题后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这说不准,说不定还在,但是会变成普通……乌鸦?你想这个问题做什么?” 陆压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花零靠的舒服些,他继续给花零扇着风:“就是突然想到了,想一想也没有坏处。” 花零打了个哈欠,陆压见状询问:“困了?去楼上擦下身体再睡吧。” “才八点,再待会儿。” “待什么啊,你都上下眼皮打架了。” 陆压把蒲扇放下,一把抱起花零,把花零放到了屋内的躺椅上,然后把放在屋外的东西收进屋,卷帘门放下。 接着把花零抱上楼准备睡觉去了。 第二天姑娘们再路过的时候发现花零的头发变短了,原本放下能到胸口的长度变得只到下颚了,显得有些老气。 “老吗?我挺喜欢的呢。”花零笑着搓着自己的鬓角说到。 “老气啊,而且你看这杂乱的手法……阿零是找谁剪的头发啊?”姑娘们吃着从报亭买的冰棍一言一语地打量着花零的新发型。 殊不知在姑娘们说理发师的不好时陆压的嘴唇紧抿,嘴角控制不住得上扬。 “谁剪得啊——”花零故意拖长音引领姑娘们看向,正在用杂志掩盖自己忍不住笑场的嘴脸的陆压,“是陆压哦。” 姑娘们立刻惊喜地看向陆压,陆压将杂志放下后嘴角早就控制不住了。 姑娘们欢笑着一言一语地和花零陆压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感觉尤其快乐。 又过三四年,原本经常来的姑娘们因为学业各奔东西,花零的店虽然经常有人光顾但是不太多,直到某天。 “去外地一段时间?多久啊?” 经常来花零店里买杂志和抓药的中年人看到花零和陆压在往车上搬行李,询问后得知花零要去一趟外省。 “七八年吧,真抱歉啊。”花零不好意思地和中年人寒暄着,回头不忘提醒陆压:“陆压,别忘了把煤气电闸什么的关了。” 陆压把箱子搬上轿车后点点头,回别墅后上楼检查去了。 “怎么突然要走啊,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镇上的人都听花零说过,他的家乡并不是这里,但是谁也不知道花零从何而来。 有人猜测花零曾经住在海边城市,也有人猜测花零不是纯正的中国人是混血,还有人猜测花零是有钱人的私生子,因为花零全款买下一整栋别墅楼…… 花零看到陆压拉着最后一点东西出来,再将卷帘门关上锁住。 花零回身对中年人说到:“算是,再见了,等回来的时候可能你都不认得我了。” 中年人笑呵呵:“到时候我都老咯,年轻人再会——” 花零坐进驾驶位,拉下车窗和中年人告别,陆压也坐在副驾上挥挥手。 车窗拉上后中年人往后退了几步给花零的车让路,车启动时的引擎声隆隆,中年人就这么看着花零将车开到道上,开出他的视野。 “年轻人啊,说走就走,也挺好的,多出去看看,羡慕啊,但是我这身子也经不起折腾,年轻的时候也没这机会……”中年人叉着腰站在花零关门的店铺前打量着,感叹着。 花零的两侧门柱上还贴着对联,从外面看进别墅内,窗户上还贴着正福,非常有生活气息。 /94/94071/29145281.html 第一百四天 在上高速前花零将车开进县城,陆压不解。 花零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笑着说:“再吃一顿这里的汤面,等离开了就吃不到正宗的啦。” “你不自己做吗?” “上海周边不还有其他好吃的吗?” 陆压确实无法理解花零的想法,但也没事,只是一顿饭而已。 县城里的小面馆楼上都是商品房,花零找到一家看着还不错的面馆,左看右看没有停车位,继续往前开开,开出一百米左右正好有处停车场,四个小时十块钱的。 给完停车费后花零叫住了停车场的收费员:“这附近哪家面馆正宗啊?” 收费员摆摆手:“都是老乡开店,都正宗,看你口味怎么样咯!” 花零点点头,拉上陆压前往自己看上的那家。 拉开塑料门帘后迎面扑来冷气和面汤的香气,花零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哈,真香啊。” 老板出来正在后厨下面,看到有人进来:“随便看看啊,都不错都不错。” 面碗端到面前后花零先拿起另加的卤鸡腿啃着,陆压则细嚼慢咽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抬眼看到花零大口吃肉只是一副习惯了的表情。 “陆压,你觉得是面好吃还是米好吃?”花零夹起面条就吸溜进嘴巴,咀嚼后咽下询问陆压。 “看情况,都挺好的,能吃的东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嗯嗯——”花零赞赏地点头。 “花零。”陆压抬头看向正在把面条往嘴里送的花零,花零不解地看向陆压:“怎么?” 花零的鬓发因为比较长,此时发尾已经被吃进嘴巴了,虽然花零并不在意,但是陆压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发卡递给花零。 花零盯着陆压手中的发卡看了两秒,不停打量陆压:“其实不需要……算了。” 花零接过陆压手中的发卡,那是纯黑的最朴素的发卡,别在花零银白色的鬓角却格外显眼。 确认别好不会送掉后花零还笑着问陆压:“好看吗?”陆压点头。 在两人吃完结账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商品房传来“砰”的一声,吓得老板和其他顾客一激灵。 大家抬头朝天花板看过去,花零将钱放到老板手上后跑到店外朝楼上的商品房看去——煤气爆炸! 第三层的屋子已经烧起来了,花零赶紧打火警报告,然后告诉店里的各位和楼上的各位赶紧到安全的地方并用水保护自己。 就在行人逃开店里的人准备出来时突然再次:“砰”! 一共四层的商品房,爆了两层。 第二层爆炸的时候从打开的窗户里炸出了一名十岁左右的女童,应该是女童察觉到危险想开窗,但是二楼也有煤气泄漏,三楼的火焰点燃了二楼的空气。 女童掉下时花零和陆压赶紧去接,还好接住,有惊无险。 火焰烧的旺,但四楼不知是没人还是有人,总之没有反应,但是花零在进面馆吃面前记得在四楼瞥见过一个人影。 消防车快要到的时候,花零在陆压的惊讶中打开铁门爬上了商品房内的楼梯冲向四楼:“那有人!” 每家每户都有防盗门,就是很沉重的大铁门,但是在花零走到四楼时发现那户人家的防盗门没有关,里面有个看着只有一岁的孩子坐在地上看着从窗口蔓延进来的火焰。 花零将里门暴力拆卸,闯进了那户人家,走到孩子的身边蹲下查看是否有事,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看着对自己左看右看的花零。 但是就在花零转头看向某处的时候他却愣住了,后背瞬间发凉。花零看到有个女人睁着眼睛趴在桌上侧看向花零的方向,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似乎是服毒自杀。 花零用手指放在女人鼻下查看,确认已经没了呼吸。 花零皱着眉叹息:“又是个悲惨的人儿啊。” 花零将小女孩抱起,逗着她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银牧啊…… 忽然花零突然注意到女孩的脖子上挂着什么,整理一下衣领后漏出来,他看到了熟悉的金边白鹭。 花零震惊地将吊坠翻过来,有“花”字! 花零从小女孩的记忆里看到了抛弃母女俩的父亲,但是父亲把这块吊坠留下了,是为何? 不想了,当务之急是带女孩去安全的地方。 可就在花零准备带着女孩离开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浓烟占领,门外窗外都有火焰,家具已经逐个起火。 花零带着女孩进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用水尽可能拖延火势的蔓延。 听到脚步声和喊声后,花零能够确定是消防员来了,呼救声提示着消防员自己所处的地点。 消防员将花零打横抱起,花零的怀里还抱着小女孩,然后就听到和自己同行的队员说到:“这里有个死人!对长!” “那是这姑娘的妈妈,我上来前就没气了!”花零直截了当地告诉两名消防员。 消防员看向花零,不解和惊讶透过面罩流露出来,但是又朝着队员说到:“一起带下去!” 被安全带下楼后消防员反复确认花零有没有伤,花零说真的没有,当时没有站起来是因为腿麻了,才被放下。 花零将怀中的女孩交给消防员,消防员疑惑:“这姑娘……和你没关系吗?” 花零微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那屋子里的人对火情没反应所以上楼查看,这孩子就坐在客厅里,如果我不上楼的话可能已经被烧到了。” 花零的衣服已经因为火焰撩骚,这里破一个洞那里破一大块,背后更甚,这时站在花零身后的几个消防员发现:“你背上怎么这么大块烧伤?” 花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背后的衣服被烧破了,回头满脸堆笑着说:“是以前家里着火的时候烧的,已经没事了。” 消防员拍拍花零的肩膀:“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这姑娘的妈妈死掉了的?” “我是一位中医。”说着花零拿出自己的手掌转了转,“还是能看并摸出来的,而且这女人是服毒,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消防员听后了然。 花零和陆压回到停车场后花零先在车里换了套衣服,花零在换衣服的时候陆压坐在副驾叹气:“太危险了。” “对我来说不危险啊,陆压。” “……你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好吧好吧。” /94/94071/29146076.html 第一百五天 “叮铃铃——” 花零正开着车呢,放着看导航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是王泽打来的。 花零手指拨动接通并开了免提,车内突然充斥王泽惊讶地呼声:“先生你怎么一声不吭地上高速路了啊?!” 花零疑惑:“谁和你讲的?” “陆哥啊,他发消息告诉我的。先生你是要去上海?需不需要安排住所?洛洛正好在那出差,我去通知她!” 花零斜眼看向坐在副驾的陆压,陆压心虚地撇过头看向窗外。 “也行,不过李洛什么时候去的上海,我怎么不知道?” “就之前拓展业务的时候,你审批通过的那个公园,在上海郊区准备建了,洛洛这次去是确认开工并看守的。” “我都淡忘了……行,你们能安排妥当就好。” “没问题!对了对了,在上海住下的话先生和陆哥是一居室还是两居室?” “你这不是废话吗?”花零和陆压异口同声。 “哎呀——万一陆哥喜欢变成鸟儿睡觉呢,一居室不也够了嘛,哈哈……”从话筒对面都感受到尴尬了。 “两居两居,这话还问。”花零无奈地扯扯嘴角,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王泽。 “嗯嗯,那好,我这就去通知洛洛。” “嗯。” 电话挂断,花零继续开着车,陆压坐在一边回想,突然转头对花零说:“其实一居室的话我们也可以睡一张床。” “没这必要,又不是没钱买两居。” 在近现代之后花零很少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前住客栈都是陆压变成乌鸦在一旁睡着,后来能再加一张床花零自然会加。 陆压摇摇头,靠在椅背上:“说起来,自从上次以后,就再也没去过上海了。” “八十多年了吧。”花零回想着。 “那间屋子你觉得还会在吗?” “在也许在,但是应该会卖不同的东西。” “说的也是。” 没过几分钟,又有一通电话打来,是李洛。 接通后又是一阵激动地问候:“先生先生先生!你和陆哥要来上海?!” “别激动别激动。” “我真的好激动,就有种先生终于出关了的感觉!……呼呼吸!”电话对面能听到一阵呼吸声,应该是李洛在调整情绪。 过了好一会,花零听到电话对面的呼吸声轻了点:“平复了?” “差不多了!” “嗯。” “先生怎么突然要来上海啊?是在上海发现了什么吗?” “差不多。” “差不多?” “是另一个我。” “哎?另一个先生?”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突然自语道:“先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变成神明——这个世界的先生应该还是个普通人——先生是想见作为普通人的自己?” “理解得没错。” “原来先生在另一个世界是上海人啊。” “有什么问题吗?” “怪不得这么有商业头脑!” “……”花零很想吐槽,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陆压在一旁憋笑憋得鼻子出气,咳了几声后询问:“洛洛,住所能安排了吗?” 电话对面的李洛听到陆压的话后才反应过来:“哦对啊,我是有来问住所的事的!瞧我这脑瓜子。先生和陆哥对房子所处地段有什么要求吗?装修是先生决定还是我帮先生规划?” “地段……在郊区附近吧,我给你发个地址,在这附近找,装修我自己来规划。” “郊区?该不会是另一位先生的家附近?” “对。” “好的没问题,祝先生一路顺风~” 电话挂断后陆压用手机给李洛发了地址过去,李洛看过地址后发现离公园的地址并不太远,就过去看看。 那是一群楼组成的老式小区,连个保安亭都没有,旁边就是菜市场。 “先生小时候就住这种地方啊……” 李洛感慨万千,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一个人:“喂,你在xxx附近找个两居室……两居室没有三居啊,这废话。……不是我住,是另一个人……你惹不起,要是敢敷衍了事你完了。挂了。” 李洛打完电话后看到了一个放学回家的初中生,个子比自己稍微矮些,系着红领巾低着头往前走。 在对方经过自己旁边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几个小孩子撞到,连带着初中生往侧边倒了几步碰到了李洛。 小孩子打打闹闹地跑远,还回头朝初中生和李洛做鬼脸,初中生抬头看向还没把电话放下的李洛。 初中生因为自己撞到人而道歉:“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李洛看到,这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短发女孩,看向李洛的时候似乎有些委屈。 李洛拍拍初中生的肩膀,笑着说:“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初中生抿着唇点头,低着头往下看,继续往前走了。 李洛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初中生的黑色背包上,用白色的线勾勒出的名字——房齐天。 线条歪歪扭扭,一段接着一段,有时候还接不上缺了一块,看着像是孩子自己缝的。 “齐天啊,真是个好名字。怎么就姓了房呢?房齐天,防齐天……”李洛将手机收起后离开了。 …… 花零和陆压开到此行最后一个服务站的时候李洛突然来了电话,那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四点了。 “喂?”花零打了个哈欠。 “先生,房子已经找好了,在那个小区的三四百米外有另一个比较新的小区,我找了个向阳的屋子,窗外没有楼遮挡,可以看到很多景色。” “嗯,挺好的。” “嗯,我已经帮您全款买下了,装修公司也已经在找了。那屋子除了基本设施外都是毛坯,装修期间您可以住另一间,只是在市区……” “没事,就这样,辛苦了,大晚上的你还打电话来,是不是一晚没睡?” “是……” “那去睡吧。” “我先把市区房子的地址发您,门是密码锁,密码是四位,您的生日。” “嗯。” 挂掉电话后花零又打了个哈欠:“哈——陆压,接下来你开吧。” 花零将李洛发来的地址复制,调整好导航后坐在副驾驶把座椅放下,平躺在椅子上睡觉。 直到上午十点多才到地址所在,是市区的一栋小别墅。 /94/94071/29161414.html 第一百六天 别墅的密码锁是数字密码和指纹密码都有的,但是指纹还没录入,所以只能密码解锁。 在输入密码后门被打开,然后花零和陆压就被一阵欢呼声糊脸:“恭迎大老板!” 为首的就是李洛。 花零原本开门的时候还没睡醒,被这阵欢呼吓得立刻清醒不少,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怎么回事?” 李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指:“哎呀先生不好意思,我昨晚太激动了一直没睡好觉,被他们发现没睡好后就套我话,然后我没注意就把你要来上海的事告诉他们了……” 李洛身旁的人们说: “李经理都不和我们说老板的事,我们对您可好奇了!” “就是就是,听到您要来上海我们比经理还激动,连夜赶过来给老板接风洗尘!” “老板你长得真帅!助理也帅!” “我们公司盛产美人!” “耶!” 风焦有在上海开分酒店,这些应该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花零拉着行李箱,打量着几个人和他们的身后,他们似乎有特地布置过,别墅内是古色古香的陈设。 “既然这么多人……那来几个帮我把行李搬了。”花零招招手,几个员工屁颠屁颠地跑到花零的车后搬行李。 有个员工倒了茶水递给花零和陆压:“花总,陆哥,喝茶。” 花零摆摆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等会儿要补个觉,就不喝茶水了。” 李洛坐在花零旁边的沙发上,抬手指挥着员工把行李摆好,花零喝着白开水抬眼扫视:“这个房子像是特地准备的,之前是干什么的?” 有个员工眼疾嘴快:“经理说有风焦酒店的省市都给老板准备了住所,大部分都是空着,定期打理,团建的时候会在房子里开派对!” 花零被惊得喝水呛到,咽下口中白水后鄙夷地看向李洛:“这事……你和我说了吗?” “是、是阿泽通知的,她说您同意了的……”李洛心虚地看向别处。 那是了,王泽这丫头就会搞点匪夷所思的东西,估计是写的时候搞了不一样的,我还没看出来。花零无奈地捂着嘴巴,感觉自己被两个姑娘摆了一道。 “老板……您是觉得不好吗?”几个员工看到花零脸色低沉还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试探。 花零摆手:“没事,不是说团建的时候会用吗?别浪费就行,挺大的房子空着怪渗人的。” “嗯嗯,老板威武。” 看来以后审批莫名其妙的文件得多注意注意,但是这么些年……感觉这种文件应该批了不少。 突然花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给李洛看:“这是我根据你发我的户型图做的设计和注意事项,装修的时候根据这个来,不理解地再问我就行。” 李洛和几个员工凑到笔记本前放大查看,花零甚至还贴心地设计了场景图,除了大部分空白是花零以后入住会自己弄得小摆设和小家具的挑选外,都标注地明明白白的。 李洛惊讶地看向花零:“可是先生,我发你户型图的时候都凌晨四点了啊。” 陆压叹气,指着现在还在打哈欠的花零:“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好在服务区休整,他一收到户型图就换了我去开车,然后他就着户型图连……呃,连夜把设计图赶出来了。” 员工们都震惊:“那也太厉害了吧?老板以前干设计的?” “老板以前干守夜打更的吧……困成这样。”另一个员工小声吐槽。 花零把自己电脑上的设计图纸打包发给李洛,然后把电脑合上,站起身伸着懒腰,拉伸身体:“我去补觉了,你们应该还有工作?” 李洛确认接收到设计图后鞠躬:“好的,那就不打扰先生了。”然后带着员工们走了。 花零上楼打开门看到一张大床,看上去可以睡两三个人,正愣神呢,陆压从背后走过来:“我看了下,好像只有这里面的一张床,但是有间空房,除了刷了墙、贴了地板、挂了窗帘以外空空如也。” 花零回头看向陆压,陆压被花零半眯着眼睛的样子看得明了:“……我去买床,现在就去?” “等我睡醒再说。”花零走进房间后轻轻带上门,陆压回客厅待着了。 下午一点左右,陆压在厨房做饭,听到楼上的花零打开门走进了两米外的洗手间,然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出现。 但是都没有打开洗手池后发出的水声,陆压感觉到不对后关火上楼查看,就看到因为睡眼朦胧没注意,然后导致滑倒带动一大片瓶瓶罐罐的花零。 马桶边上还有血迹,显然是磕到了。 “清醒没?” “这下是真的醒了。” 花零的伤口早没了,瓶瓶罐罐的伤口倒是不少。 陆压回去做饭,花零把瓶瓶罐罐收集在一个筐里,坐在卫生间打电话给李洛。 “喂?先生?” “洛洛,放在我卫生间的护肤品是你采购的?” “不是啊,采购统一是交给阿泽的,先生使用了?感觉如何?” “还没使用……” “那是怎么了?” “我刚睡醒在卫生间没站稳,把台上的东西带倒了,碎了一大片,会不会浪费啊?” “先生多虑了,那些都是统一采购的,贵不到哪里去,每个员工家里都有的哦。不过先生摔倒了,有伤到吗?” “这倒没有,我感觉这些瓶瓶罐罐伤的比我重多了……” “这个没关系的,先生没事就好。” “行吧。” 电话挂断后花零觉得漏了一地的护肤品很不自在,还是起身收拾了。漏出的液体冲进下水道,瓶瓶罐罐就拿去门外大垃圾桶。 花零收拾干净后坐在饭桌上,陆压将饭菜端上桌,还抬着鼻子嗅嗅:“你这护肤品的清香都压过菜香了。” “淹入味了?”花零撑着下巴满脸地不理解。 陆压坐在座位上把筷子递给花零:“差不多,来,尝尝。” 花零接过筷子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菜肴上,才发现三道菜两道海鲜,抬眼看向陆压:“你还真是靠海吃海啊?” “这算海鲜自由吗?”陆压眨巴着眼睛看着花零。 花零无奈叹气,端起碗吃了:“算不算我哪知道,总的来说还是财富自由,以前要是这么多海鲜出现在我家餐桌上,我想都不敢想。” 陆压也笑着动筷:“你现在不是干什么都自由了吗?钱都是小事。” /94/94071/29161689.html 第一百七天 “李经理。” 李洛安排好装修公司后回到风焦的酒店,被几天前和李洛一起迎接花零的几个员工叫住,来到了一间原本无人的房间。 “怎么了?”李洛不解地看着几人的神情,有几个都左顾右盼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名女员工开口道:“老板的头发……是不是掉光了啊,那白发是假发吗?” 李洛听后一愣,花零的发色确实会很容易引起注意,但是这种问题李洛是基本没听到过。 李洛被逗笑了,摆摆手:“不是不是,花先生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头发的确掉光了,病好后长出来就是这个发色,没有一点深色呢。” “怎么说呢……现实中这种银白发色的一般都是老人家,看到老板的第一眼我还以为是一个八旬老人,可是面容却看着比李经理还年轻。”一位男同事回忆着花零的样貌,点点头。 女同事们都附和着说:“对!而且真的帅,像从小说动画里走出来的!” “陆哥也是真的帅,寸头都帅得我犯迷糊。” “我感觉陆哥稍微留点头发好看,板寸有点显老。” “像刚从军队退役出来的。” “嘶……这个形容好怪,但是又无法反驳。” “也不是完全不能,比如也不是所有军人都板寸。” “那是刚从狱里出来?” “杨万中你的形容太奇怪了,我推荐你闭嘴。” 两个女员工直接掏出胶带把名为杨万中的男员工的嘴捂上,杨万中好像都习惯了,完全没有挣扎,只是“唔,唔、唔?”地说了几句意义不明的话。 几轮讨论过后,准备回岗位了,忽然李洛喊了声杨万中的名字:“万中,你明天带着先生去看看装修的事,我还要去看看公园,看完顺道去一趟你们那。” 杨万中将嘴上的封条剥落,疑惑:“我去接老板?” “你骑车去别墅那就行,我和先生说了的,你到时候坐先生的车。” “老板亲自送我去啊……”杨万中听到这段话倒吸一口气,感觉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自己何德何能让老板接送? 李洛看出了杨万中的顾虑,安慰着说:“放心好了,先生很平易近人的,而且开车的应该是陆哥。” 也对,哪有老板开车的,不都是司机或者助理来开? 杨万中松了口气。 第二天,杨万中敲开了别墅的房门,看到了头发杂乱蓬松的花零。 “先请进,我刚起床还没收拾。”花零看到杨万中呆愣在原地,皱着眉把人拉了进来。 一进门杨万中就闻到了一阵饭香,是从厨房传来的。 杨万中朝厨房看去,在做菜的背影是陆压。 杨万中在凳子上坐下,探头看向陆压询问道:“平时都是陆哥烧饭吗?” 陆压没有回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并回答他:“早饭基本都是我,其他时间不一定,花零偏多。” 杨万中就着这句话思考了一阵:“为何?” 陆压此时已经烧好菜盛上桌,微笑着看向杨万中:“因为花零他起的比较晚,你刚刚也看到了。不过他烧的饭菜比我好吃,他也不讨厌提锅。” “这样。”杨万中了然地点头。 花零随手套了件衬衣,收拾好后拿起一间外套就下楼吃饭。 花零将外套放在椅背上,拿起筷子的时候看向坐在一边的杨万中:“你吃早饭了没?” “吃了的。”杨万中拘谨地点点头。 “嗯。” 吃完早饭收拾好后陆压将车启动,花零坐在副驾驶,杨万中坐在后座。 上车的时候杨万中发现,在车后座的中间座位上,用安全带绑了个和成人一般高的棕色毛绒熊。 毛绒熊的脚上还穿着似乎是特别制作的布鞋,脚接触车里底盘的时候不至于直接弄脏。 杨万中坐上后座后用手指戳戳毛绒熊,不解地询问:“这是?” 花零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回答:“毛绒熊啊,前些天刚买的。” 陆压拍了拍花零的肩膀:“我想他是想问你:为什么把毛绒玩具放这?” 花零这才了然,解释道:“因为可爱啊,不可爱吗?” 杨万中咽了口口水,没说话。 陆压叹口气,确认关上车门后开车走了。 来到那片小区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三人上楼后就能看到大门开着,有几个工人在动工。 简单检查一下没有什么大事,瓷砖油漆一类花零都准备好了,到用的时候就会送来,基本都是准备齐全的。 三人重新回到车里,忽然花零的电话响了。 “喂?”花零点了免提。 “先生还有什么顾虑吗,有的话我现在就赶过去。” “没有了。” “那就好,对了先生,午饭想吃什么?这旁边有个村镇,饭馆有很多,我经常在这里堂食。” 花零以前就住在那个村镇,当然知道有很多饭馆,不过他想了想:“南门进去第一个十字路往东,那有家快餐店,去那里吃。” “快餐?”李洛不明白。 “嗯,不行吗?” “当然没问题,那我去店里等您。” “好。” 电话挂断后陆压就启动车辆前往。 杨万中在后座听地云里雾里:“老板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你好像很清楚……” 花零用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听到杨万中的话后笑了声:“来过啊,我以前在这里住了好一阵呢。” 陆压将车停在了快餐店门口,正巧当天路边的车少,很容易就有停车的地方。 花零印象里的路边每天都听着许多的车,而那些车的顶上都落了不少的鸟屎,因为路边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每天都有不少车辆遭殃。 推开快餐店的门,三人就看到坐在收银台旁边的李洛,李洛看到花零他们后就迎上来:“先生你想吃什么?” “我自己来点就好。”花零谢绝了李洛的好意,“你是还没点?” “是,我打算着等你来再说的,不过我心里已经给自己点好了。” “看了挺久菜单的吧?”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进来不久。” 花零走到收银台前喊了一声:“有人吗?点餐。” 这家快餐店没有专门的收银员,很多时候都在后面做餐,需要喊一声才能到前面来点餐,小时候花零不敢大喊,吃了不少亏,点餐都要别人先喊自己才说出口。 现在回想起来都尴尬地想钻进地里。 “来了来了,吃什么?”一位男性从后厨走出,花零看到他都觉得有些亲切,这是店长啊。 花零的手指在被贴在桌上的菜单上滑动:“一份炒年糕,一份椰果奶茶。” /94/94071/29170851.html 第一百八天 四人点完餐后坐在了里侧有沙发靠垫的座位上,花零突然看到有个短发的学生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学生在收银台面前停住了,因为老板进去做餐了所以现在收银台没人,学生几次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是没能喊出口。 花零帮她喊了一句:“老板!有人点餐!” “来了!” 店长听到声音后把手上的事做完,走出来看到了一个学生:“又是你啊,还是和上次一样?” 学生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好,炒年糕和椰果奶茶……” 李洛听到花零帮学生喊人的时候就开始注意那个学生了,看到学生背后的黑色书包上缝着的名字后想起来她们见过。 再听到学生点的两样后李洛看向花零面前的两样,她猛然发现了什么——难道房齐天就是以前的先生? 房齐天付完钱后就直接坐在了进门后左手边的座位上,将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拿出纸笔写起作业。 花零用余光看着房齐天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切他都有印象。 忽然花零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点开一看,是李洛发来的:这孩子是先生要找的人? 花零抬眼看向李洛,点点头发消息过去:对。 李洛恍然大悟:怪不得先生特意来快餐店,是为了看看这孩子啊。但是听店长说,那孩子经常吃快餐的样子…… 吃完午餐,李洛说自己有给杨万中安排其他事情,带着杨万中先行离开了。 陆压也回车上发动车辆,花零在后面慢悠悠地拉开大门走出。 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地,响起“啪答”一声,吃完饭在写作业的花零抬头,看向已经关上的快餐店门,在门内侧有一条白色的吊坠。 房齐天立刻放下笔去将吊坠捡起,拉开店门小跑几步,拉住还没离开的花零的衣角。 花零回头看向房齐天,房齐天马上收回了抓住对方的手,将捡起的吊坠递给花零:“这是……你的吧?” 那是太极吊坠的其中一个,花零当然知道房齐天会捡起并送过来,他曾经也这么做过,只是他没能找到那条饰品的主人。 花零笑着点头:“是的。”他是故意丢下的。 房齐天将手送到花零眼前:“给。” 花零将房齐天的手合上,推下:“送给你了,小姑娘。” “送给我?为什么?”房齐天看着手中的吊坠,满脸不解地抬头看向花零。 “没什么理由,可能……看你有缘吧。” 陆压从驾驶座下来,喊了声花零,花零朝房齐天摆摆手便坐上车座离开。 房齐天回到店内的座椅上,看着手中的吊坠茫然:“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送我东西?总不可能是因为我把吊坠捡起来给他吧?” 房齐天可没见过这种事,她昨天还有个很喜欢的水笔找不到了呢,结果当天下午就在同班同学的手上看到了。 “我可不相信人性本善,善有善报都是骗人的。” 下午房齐天回到家的时候,爷爷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爷爷打了个招呼后房齐天就回房间里了。 房齐天打算将那条吊坠挂在书架上自己贴的挂钩上,然后就发现吊坠的绳子并没有打结,是断开的。 房齐天奇怪地打量了一眼绳子,也没想太多,将两根绳子并拢后直接打了个死结,然后挂在了挂钩上。 “天天啊。”突然从房门口传来声音。 房齐天回头看到爷爷站在那里,笑着问:“怎么了,爷爷?” “晚饭想吃什么?” “蛋饺吧。” “好。” 房齐天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手机,手机屏上有些裂痕,但是不耽误使用。 开机解锁后房齐天突然看到聊天软件有个红点,这可是新奇事,没人会主动找房齐天,应该是广告一类的。 但是房齐天也不喜欢把红点就这么放着,将手机插上耳机后带了一只耳机,点开了聊天软件,然后发现红点在“联系人”那块。 联系人红点一般都是添加好友的申请,会是谁呢?该不会是骗子吧? 点开联系人列表后一看,果然是添加好友,点开后房齐天看了眼对方回答问题的答案,以及对方怎么找到自己的。 是账号查找,怎么回事? 【问:你怎么知道我的? 答:一开始就知道。 问:你是谁? 答:花零。】 房齐天更加不解:花零?那是谁?我不认识啊。 点开头像后看到了熟悉的动漫角色,空间没锁,但是对方应该不怎么发说说,最常发的是出去玩的记录。 很多都是风景照,照片里常出现的还有一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似乎不是花零,因为配文有说花零是和一个叫陆压的人一起出去的。 看不出什么,房齐天还是同意了好友申请。 房齐天发了句:“你好”。之后就没再管,打开视频软件开始看动画片。 …… 花零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发送了好友申请,不过他还在思考该如何让房齐天相信自己是“未来”的她。 “直接告诉她的话,肯定会觉得我是傻子。”花零这么说着。 陆压但是不这么觉得:“现在齐天也就十三四岁,不正是中二病的时候,你说了她应该会相信才对啊?” 花零靠着椅背无奈地笑着:“我还不了解她吗?她就算中二也不至于把现实和想象搞混的。” “这样。” “不过,”花零好像想起了什么,“以前因为喜欢看动漫,以及收集喜欢角色的周边,爸妈总是说我现实和想象分不清……” 所以到最后真的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 “对了,如果你说出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事,她会不会相信你就是她自己?”陆压开口提议。 花零听后觉得还挺有道理,捏着下巴决定就这么干。 下午快傍晚的时候房齐天才同意花零的好友申请,然后只是客套地说了句:“你好。” 花零看到后惊奇地说:“哇,她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你是谁?’,我以前就这样?怪不得没人和我说话。” 陆压走过来看了眼,思考片刻:“可能……确实不适合聊天,我记得你还是皇女的时候性格也差不太多,多余的话根本不会说出口。花烁皇子曾经和我说,你很擅长沉默。” 花零回忆了一下,承认了:“的确是这样……” /94/94071/29171185.html 第一百九天 ——你好啊,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花零将话发了出去,房齐天没有及时回复。 花零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五点四十,这个点应该是吃晚饭。 陆压也在淘米煮饭了。 过了十几分钟,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花零没有点开,能从锁屏上看到消息内容。 ——你说。 陆压也凑过来看到了房齐天发来的消息,打量了一眼花零,说到:“惜字如金啊。” “我记得我是对男的不怎么说话,女生话比较多,很多小姐都说我可爱,虽然现在我没觉得哪里可爱了。”花零将手机解锁后开始打字。 ——我是未来的你。 ——滚。 意料之中。 正在花零因为一个“滚”字而捂着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的时候,消息框又多了几行字: ——无意冒犯 【单纯觉得很荒谬 【证明一下吧,说个只有我们知道的事 【……对不起,我嘴太快了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道歉的话太多了吧,写检讨也没见话这么多啊。 花零想了几件事,挑了个比较有代表性的。 ——十岁生日的时候过得挺隆重,请了同学们一起来,其中有个很调皮的男同学 【当时爸爸还送了我们一块昂贵的手表作为生日礼物,只是结束的时候被那个男同学摔在了地上,然后就不能用了 【但是放手表的盒子留了下来,放了一些小饰品,对吧? 房齐天在另一边看着消息一条条冒出,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房齐天记恨那个男的一辈子,因为那个手表如果能保存下来,将是房齐天的爸爸送得最宝贵的东西,在那之后房齐天就很少能过到一个像样的生日。 因为生日和国庆节重合的缘故,没有人把重点放在自己的身上,上次生日的时候爸爸因为一个几年没见的朋友而不和自己一起过。 生日餐只是随便对付了一顿,蛋糕都是零食铺里随处可见的小面包。 见过光明的人忍受不了黑暗。 房齐天看到花零还说出了那个盒子的事,她从身侧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铁盒,铁盒子已经锈迹斑斑了,打开后里面还有着她觉得喜欢的各种小饰品。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需要一个无话不谈并且能理解自己的朋友 房齐天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突然,花零发了张截图给房齐天,那是一张漫展的开展通知,写了时间和地点。 ——? 房齐天打了个问号。 ——来不来,见个面? ——在漫展见面?真有你的 ——门口见,我帮你买好票了 ——哪天? ——第一天 ——好 那场漫展在一个星期后,房齐天把挎包收拾好,又看着挎包感觉少了点什么,加点装饰吧。 黑色挎包配什么? 房齐天突然看向挂钩上的白色吊坠,她将吊坠绳子调整了一下弄得短些,然后绑在了挎包上。 当晚,房齐天躺在床上的时候在想手机对面的人是怎么样的:他说出了那种事,应该不是骗子,骗我能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他约我去的那个展子是出了名的人多,不应该会是想在展子上拐卖我吧? 好不容易睡着。 睡梦中,房齐天好像站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里,突然前方有了一团微弱的白光。 房齐天朝白光的方向小跑过去,在能看到一些东西的时候速度慢下行走。 她看到了白光的轮廓变大,光里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两个大人两个孩子。 “爹,你觉得我会长成怎样的大人?”这话是从女孩的口中说出的。 “零儿当然会是强大的大人,当然了,不论零儿变得如何,零儿永远是爹爹的掌上明珠。” 忽然旁边的男孩开口:“我会保护妹妹的!” “算了吧,烁儿都打不过零儿……” 在房齐天逐渐接近四人的身影时,其中三人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暗淡,到房齐天走到他们面前时,只剩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是谁?零儿是谁?”房齐天询问面前的男人,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是能感受到男人也在打量着自己。 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房齐天看到男人朝自己走了几步,她便后退着保持距离。 男人穿着一身古装大袍,留着黑色的胡子,束发戴冠,男人和蔼可亲地开口说道:“零儿就是你啊,我的女儿,花零。” “你搞错了,我叫房齐天,房、齐、天。”房齐天还特地强调,“而且我爸……没你好看。” 不得不说,面前的男人留着胡子看着年长,但是和房齐天爸爸的啤酒肚和盘子脸比起来可好太多了。 男人蹲下身和房齐天平视:“那你想想,花零是谁呢?” 花零? 是今天加房齐天好友的自称是未来的房齐天的人。 “好像……也是我。”房齐天犹犹豫豫地开口,“但是这不合理啊?我有一个爸爸了,你又是谁?总不可能我回炉重造了一回吧?” 男人伸手摸上房齐天的脸颊,房齐天似乎感受到了男人手上的茧子:“零儿把这称为‘穿越’,说这个词你可能更好理解。” 房齐天一愣:“穿越?她穿越到了古时候,然后又回到了现在?” 男人摇摇头:“不是,零儿他,从我死后一直活到了现在。” 房齐天瞬间睁眼惊醒,醒来后发现床头柜上定的闹钟还没响,看了眼时间后就把闹钟按掉了。 拿起手机给新加的好友发了句:早上好。 然后开始穿衣洗漱。 …… 花零整理完公司的一些事情后也早早地上了床,另一个房间的床一直没买,陆压和花零同床共枕了几天。 坐在床上的时候还用小桌子架着笔记本,和房齐天互道晚安后看起了动画片。 陆压坐在旁边看书,瞥到花零看动画看得起劲,问:“到新房子要不要买个投影仪,我看你空了一大块白墙,用来看这些应该挺好的,而且比电视便宜不少。” “好啊。”这么说着,花零就分屏打开了表格,把投影仪加进了以后要买的东西里。 花零看动画看到挺晚,第二天快中午才起,起床后第一件事情看一眼手机。 房齐天早晨五点整给花零发来一条消息:早上好。 花零感慨:“起得真早啊……比我上班还早……” “别犯迷糊了,你上班都不用去公司,起床了。”陆压拍拍花零背上的被子让花零清醒点。 /94/94071/29185589.html 第一百一零天 ——你在哪? ——地铁口,六号,我给你带了早饭,没吃饭吧? 很快就到了约定见面的那天,房齐天为了防止迟到特地定了五点半的闹钟叫自己起来,住在郊区,行程都快两个小时了。 被花零说中了,房齐天的确没吃饭。 房齐天在最后一个换乘站等地铁,花零给房齐天发来消息的时候地铁正好到了。 地铁上能看到许多已经佩戴好装备前往漫展的哥哥姐姐,房齐天挤在他们中间显得茫然无措。 ——早饭是什么? ——加了里脊肉和香肠的饼,没有葱和榨菜,外加一瓶雪碧。 果然未来的自己就是肚子里的蛔虫,爱吃的东西全都知道,房齐天已经在期待和花零见面以及他手里的食物了。 当然,食物比人重要。 下了地铁后看到地铁站有许多聚集的角色扮演的人,在化妆和面基,但是房齐天要去地面上才能见到花零。 “六号…六号…六号……啊,在这。” 刷卡通过后房齐天就跟着指示牌出去了,来到地面上后就能看到大排长龙望不到头的队伍,但是花零没有给房齐天发照片。 房齐天一般都是靠服装认人的,她根本不知道在六号门前停留的人里哪个是花零。 忽然房齐天的眼镜突然被从后面摘下,房齐天回头看到了一个长发及腰拿着自己的眼镜好像在笑的女性。 花零将眼镜重新给房齐天带上,把手上的饼拿给房齐天:“趁热吃。” 房齐天扶了扶眼镜腿调整,接过饼后拆开袋子咬了一口,咀嚼的时候幸福感爆棚:“好好吃。” 房齐天看向花零,面前的花零是一个挺高的女人,头发是深棕色的,的确是长发及腰,而且并不戴眼镜。 还有…… 花零的身后有个男人在探头看房齐天。 “他是谁?”房齐天指着那个男人询问。 花零回头看到像个怪人一样看着房齐天的陆压,把陆压的脸推开后说:“他是我朋友陆压。” 房齐天看着花零和陆压两个人打量了一番:“男朋友?” 花零和陆压都愣了,花零上下扫视了陆压一圈,坚定地说:“不是,是兄弟。” “嗯……”房齐天继续吃着饼。 花零揽着房齐天的肩膀,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说了给房齐天的那瓶雪碧,带着房齐天去排队进展:“走吧。” 陆压乖乖地跟在两个女生身后,背包里装着花零带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然后只逛了两个展馆就出来了,房齐天包里还装了许多花零买的动漫周边,贵,但花得好像是自己的钱,又好像不是。 三人一起坐在展馆外的长椅上,花零坐在中间,房齐天和陆压坐在两边。 花零背靠在长椅上,伸手抓在椅背上看着天空:“没意思啊,也就买买买。” “还很吵。”房齐天带着一只耳机听着歌,回想起展馆里吵闹的音乐声就心烦。 陆压拿出手机查找着什么,忽然把手机拿给花零看:“附近有家游戏厅,去玩吗?” “游戏厅?”房齐天不解。 游戏菜鸡房齐天不理解会有人去游戏厅解闷,她最喜欢的游戏是消消乐和解密,纯消磨时间。 “去呗,齐天一起?”花零用手拍了拍房齐天的后背。 房齐天想了想,点头:“反正还早,是乘地铁去?” 花零戳戳房齐天的脸颊:“地铁?当然是开车去啊。” 房齐天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看到毛绒熊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好大的熊!” 然后房齐天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将门关上,一把抱住了大熊,把头埋在熊的怀里。 花零在副驾驶回头看到这幕笑了,把头转回去说道:“出发,前往游戏厅!” 半小时后。 “砰!” 拳头和沙包,沙包和机器触碰的一刹那发出响声,机器显示出的数字:八百整。 花零甩了甩刚刚挥舞出去的拳头,房齐天看到机器的旁边吐出好多兑换条。 陆压把兑换条卷起来带上,机器吐了好久,好像无止尽一样。 终于吐完了,陆压卷了好大一卷。 房齐天震惊地看着花零,那个八百仿佛是花零特意打出来的,房齐天觉得花零没有用出全力。 花零看向房齐天:“把这些拿去换了,咱们再去抓娃娃?” 房齐天点头。 加上之前玩出来的兑换条,这些可以换许多东西了,房齐天选了两个,花零要了最贵的三个外加一副拼图。 东西放在了从漫展带出来的袋子里,两个女生去换了游戏币去抓娃娃,陆压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帮忙提袋子。 房齐天把游戏币用光了才抓上来一个,花零平均三次一个,抓了十几只。 房齐天看到花零的袋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毛绒娃娃,羡慕地不行。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像开了挂一样。” “可能我就是开了挂呢?”花零半开玩笑地和房齐天说着。 房齐天突然想起之前的梦。 “零儿他,一直从我死后活到了现在。” 梦中男人的话围绕在房齐天耳边,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和男人,想着:难道他们都是从古代活到了现在吗?那他们不是妖怪就是神了啊。 所以才会这么厉害吗…… 将大包小包一大堆的东西放进了车里,突然房齐天的肚子响了。 花零回头看过去,微笑说道:“去吃什么?啊,我好像刚刚看到了一家拉面店……” “豚骨拉面!” “好嘞,走吧。” 陆压无奈地看到两个女生默契地再次走进商场,他跟了上去。 傍晚。 房齐天是被花零的车送回来的,直接送到了小区门口,还遇到了下楼散步的房齐天奶奶。 奶奶看到房齐天被陌生人送回来,还拿着好多东西,走过来询问:“你去哪了?” “出去玩啊,我能去哪?”房齐天皱着眉看向奶奶。 “她是谁?” “朋友。” 房齐天很嫌弃和奶奶讲话,但是直接无视又不好,拿上自己的东西后关上了花零的车门,和花零挥手再见,没再搭理奶奶。 坐在车里的花零和陆压都看到房齐天走后,奶奶去散步了,他们也从反方向开车出去。 “买了这么多,是放别墅还是放平层?”陆压打着方向盘询问。 “当然是平层啊。” /94/94071/29186300.html 第一百一一天 房齐天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难道是因为花零找到自己了,所以那个男人也找到自己并托梦吗? 但是男人后来没再在梦中出现过,房齐天脑中的一堆问题也无法问出,只好作罢。 “和花零一起的男人叫什么来着?陆压……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房齐天拿出手机搜索,一搜就看到词条里的“陆压道人”。 “封神演义里的?神仙啊。” 词条里贴的图片是电视剧里的白胡老人,和房齐天见到的陆压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无关联。 继续往下翻,房齐天突然看到一个询问:陆压道人是三足金乌吗? 回答是“是”,说陆压是混沌中诞生的第一缕火光。 金乌……那陆压的本来的样子就是一只乌鸦咯?本体是太阳。 “要不……下回问问吧。”房齐天翻看词条越看越不理解,最终还是关闭了搜索软件。 …… 过了几个月,临近新年,管理层的员工组了个酒局,小员工新年回家休息,留了些本地人值班。 李洛下班前又被几个管理层拉住,询问这次酒局能不能让老板一起开,毕竟花老板头一回来上海,大家都想见见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李洛显得有些为难,但拗不过这些人:“好吧,我回头问问花先生,不过话先说在前面,如果先生不同意,你们不准闹别扭。” “好!” 李洛回到公寓后就打电话询问:“先生,你在做什么呢?” “看资料,有什么事直接说。” “先生你看啊,快过年了,咱们管理部的人说想组个酒局,他们想让你也出场……”李洛的话磕磕绊绊,唯恐花零不同意。 花零这边在用电脑整理资料,一手拿着手机,听到这话后想了想:“去倒是没问题,那有多少人啊?我不喜欢人多。” “应该是十个左右吧,大部分人都回乡过年了。” 说到过年,花零突然想起什么:“对哦,过年了,你不回去看看你爸妈?” “得了吧,他俩在庄园里过得舒坦,前几天通电话的时候还嫌我烦人,我就不回去了。” “这样啊,行,酒局我会出席的。” “嗯嗯,那我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到时候他们肯定激动。” 通话结束后李洛就发消息过来了,花零看了一眼后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将注意力放在电脑里的文件时,突然收到新闻弹窗: #特大新闻,白令海峡出现虎鲸攻击船只事件——肇事鲸已逃走,万幸无人员伤亡# 陆压从卫生间走出来,上半身光着,脖子放着条毛巾,拿起放在卫生间外的手机点开查看,惊奇地探头和花零对话:“我还是头回见在野外的虎鲸攻击船只,你觉得它这是在做什么?” 显然这种新闻手机也可以收到推送。 花零依旧在笔记本上打着字,回答说:“我怎么知道,动物的想法和人类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不一定。”陆压披上衣服后坐在花零对面。 “什么不一定?难道说鸟类可以听懂鱼类的语言?” 陆压正点开推送好奇地查看,听到花零的话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倒不是,只是……” 陆压起身将点开的图片给花零看,图中能明显看到虎鲸在攻击船只,但是似乎在保护人群,好像只是对船不满。 “你不觉得它只是在搞破坏吸引别人的注意吗?”陆压指着图片询问。 花零仔细地观察了图片上的每一处,皱着眉头觉得陆压说的有道理,这条鲸好像是单纯为了吸引别人,虽然好像导致别人入水了,但是他们也都获救。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吸引人类的注意力对它没什么好处吧?” “那如果它不是想吸引人类呢?”陆压将手机放下,笑着看向花零,“我和你都不能算人类,也看到这条新闻了。” “你的意思是……” “它可能是妖族,它在找家人。” 但是花零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找家人? 后来两人也没再管这条新闻,一直到酒局当天。 陆压推开门的时候花零走进包间,菜还没上齐,但人都到了,几人看到映入眼帘的白发赶紧起身迎接。 “花总好!” “好,好,都坐下吧。”花零坐在了预留的空位上,身边是李洛和陆压。 管理层基本都是三十往上,基本都是男的,长得就显老,梳着背头显得更……成熟。 一共十一个人,桌上只有三个女性。 三个女生靠着坐,刻意和男性保持了些距离。 花零坐在座上喝茶的时候还瞥到,坐在女性旁边的男性会有意无意将手放在女性手上,女性一直把手抽出来,等男性把手拿开后再放上去,反复几次,都给花零看乐了。 花零拍拍李洛的肩询问,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被告知男性追女性半年了,两人一直都是男方追女方逃的关系。 “那怎么让他俩坐一块,谁同意的?” “是大家起哄的。” “你也起哄了?” “没有,来的时候他们就坐好位置了,我听穆冉说的。”李洛拍拍坐在自己旁边的穆冉,穆冉转头询问怎么了,李洛说了刚才的对话。 穆冉一愣,赶紧否认道:“我没起哄啊,绝对没有。” “我不信,你让她亲自和我讲。”花零刚想起身就被按住,是陆压听了几人的对话后已经站起身。 陆压走到一男一女的中间,拍拍女性的肩膀:“花总看到这位先生一直在摸你的手,来让我询问你是否需要帮助。” 旁边的男人听到陆压的话后都蒙了,但是陆压是公司里人尽皆知的老板助理,不太敢惹。 女性点头,像是看到了救星。 陆压朝花零点了点头,花零指指陆压的椅子说到:“换个位置。” 陆压俯身对女性说:“你去坐在我的位置吧,我留在这里。” 女性愣了一下,看到陆压微笑的面容后还是点头,起身拿起包包和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走到花零身边,陆压的椅子上坐下。 陆压坐下后朝男人微笑,没有说话。 花零在女人坐下后看向周围的目光,眼中含笑:“可以用餐了。” /94/94071/29211768.html 第一百一二天 酒桌上聊得高兴,给作为大老板的花零敬酒,敬着敬着,就有人不胜酒力去了洗手间。 但是花零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喝酒像喝茶一样爽快,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老板看着年轻,但是真的能喝啊,要不再添几壶白的?” 李洛赶紧起身制止:“少喝点,你不是还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吗?喝这么多没问题吗?” 那人似乎早就已经醉了,摇摇晃晃地把酒杯放下,打了个酒嗝,笑着大幅挥手说:“没问题!……呃。” 说着没问题,然后就睡倒在地上了。 花零还在轻描淡写地喝着自己杯里的酒,嘴巴里早就充满酒味了,不过闻着还不赖。 “喝太多了啊……”李洛扶着额头感觉无奈,桌上十一个人喝倒四个,两个女人已经结伴回去了,就剩下花零、陆压、李洛和两个要开车的男性。 两个因为开车所以没喝酒的男性夹菜吃着,在他们的眼中之前所有喝酒的情景都像电视剧一样非常有趣,两人有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花零喝完最后一瓶酒,用湿布擦了擦下巴和嘴,再用大拇指抹了一下,确定没有饭菜的油和菜渣。 “这四个喝醉的怎么回去?”花零看向李洛。 李洛此时正在发消息联系喝醉的人的家属,抬头对花零说:“我和他们家人说一下,要是接不了的话让他俩送吧。” 在吃菜的两个没喝酒人士抬头不解。 “也好,麻烦你们了。”花零看向他俩。 听到老板这么客气,两人瞬间不觉得有什么了,起身说到:“不麻烦不麻烦。”然后一齐俯身打算把几个人抬上车。 酒局结束的时候几个男人先被迷迷糊糊地带下楼,花零和陆压走出包间的时候李洛在打电话,似乎是王泽打来的。 “你说我爸要带我妈来上海?……不是我不让他们来啊,这个时候来上海干嘛,在河南待着不好吗?……因为先生在这?……什么?你爸妈也要来?你拦住他们啊,哎呦这些人……” 李洛把电话打完后无奈地叹气,还锤了饭店的墙,不过墙上贴了绒布,没有受伤,然后还用指甲气愤地扣扣。 走廊内侧忽然有个男人走来,开口就是:“这不是李经理吗?幸会。” 李洛听到声音回头,原本就皱着的眉又带了点不解:“余总?您怎么在这,您不是在美国吗?” 被称为余总的男人笑着说:“过年了嘛,回来看看。” 对于余总花零自然有印象,是风焦的一个长期合作的公司老板,女儿在美国读书,上海本地人。 同样也是房齐天的姑父——余生政。 余生政走近后打量着李洛身旁的两人,询问李洛:“这两位是……” “啊,这位就是风焦的花零花总,旁边这位是他的助理陆压。”李洛介绍道。 余生政虽然是和花零谈过项目,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日一见只觉得此人不简单。 “看着也才二十出头,看来是从创始人手中接管了风焦啊,年轻人,努力。” 花零笑笑:“不过余总可别小瞧了年轻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回到家后将近午夜十二点,花零突然收到了消息,点开看到是房齐天发开的。 ——今年的上海会下雪吗? ——应该不会,上海的雪淹没在了雨里 ——我想看雪,哪里能有雪啊? ——当然是北方 ——我又去不了北方,打出生起我就没离开过江浙沪 ——江苏会下雪啊,小时候去姥姥家经常下雪不是吗? ——今年我没回去,我还在上海呢 ——可你不是想看雪吗?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想不开地留在上海了 ——嗯……也罢,既然你还在上海,找个时间出来玩吧? ——去哪玩啊? ——游乐场 花零选了一家比较小的游乐场,那个游乐场他们小时候经常去,长大后就一次也没去过了。 ——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过除夕呢? 花零发了条消息过去,消息框马上就有了回应。 ——反正爸妈不在,爷爷奶奶都睡了,我熬个夜又没人管我 【你呢?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刚回家 ——回家?你之前在哪? ——在饭店和同事们吃饭呢 ——公司年会?辛苦了 ——我们公司年会不在上海,在河南,这顶多算个聚餐。 ——为什么在河南? ——因为公司发源于河南 ——? 【算了你说了我也不懂 【聚餐喝酒了吗? ——喝了 ——你喝了多少? ——应该算多,我把他们都喝倒了 ——好厉害 ——说不定你也行 ——我还未成年呢 ——也对 两人聊了挺久的,睡下时已经午夜两点了。 房齐天睡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她起床拆了包泡面作为早饭。 到下午的时候突然家门被敲开,是余生政来拜访房齐天的爷爷奶奶了,手上还提着羊肉。 把羊肉交给爷爷后,余生政打开了房齐天的房门,看到房齐天正把腿放在桌上,背靠在椅子上半躺着玩手机。 房齐天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后把腿放下回头看,疑惑地问到:“有事吗?” 余生政打开怀抱:“好久不见了,不想夫夫吗?” “不想,请把门关上。”房齐天一脸冷漠。 但是余生政走进来到房齐天旁边说:“那要是姐姐回来了呢?” “她在哪呢?”房齐天瞥了眼余生政,“年年都说余夏姐姐回来,年年不见人影。你在和我玩‘狼来了’是吗?” 别只顾说,倒是把人带到房齐天面前啊。 “快了快了,等毕业就回来。” “什么毕业,中学还是大学?” 房齐天的耐心早就被余生政和自己爸妈磨没了,怎么会有人指望自己没着落的谎话会一直有人相信的? 余夏刚出国那会儿房齐天就天天盼着表姐能回来,后来听到余家又生了两个女儿的时候就不再问了。 在房齐天的认知里她一直都是低人一等,表姐有了亲妹妹,不应该在意表妹的。 “不回来也没事,国外住习惯了应该不会想回来了吧?”房齐天继续玩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对其他事情毫不在乎。 要是……没有那两个妹妹就好了。 /94/94071/29212333.html 第一百一三天 前往游乐场的那天,房齐天和花零是在地铁上汇合的,陆压没来。 “看什么呢?”房齐天左顾右看的模样在花零眼中还怪可爱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的小动物。 房齐天抬眼看向花零:“陆压呢?” 花零恍然大悟,揽过房齐天的肩膀笑着说:“他在家里帮我整理资料,今天去游乐场的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房齐天点头表示理解,站在地铁车厢里扶着杆子,身体随着地铁行驶时的起伏摇摆,她忽然看向花零:“我能去你家住一段时间吗?” “怎么,在家里觉得无聊了?” “嗯。” “和爷爷说过了吗?” “说过了,确定他听清楚了我才出来的。” “好,不过现在那间房子只有一张床,回去给你铺个地铺吧。”花零回想着那间空出来的床,看来还是得考虑考虑买张床填充。 房齐天正因为花零同意带着自己回家而高兴,细品花零的话时,突然发现花零话中的不对劲,猛地抬头惊讶地问:“你和陆压睡一张床?你们……”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上了,花零笑眯眯地将食指压住嘴唇“嘘”了一声:“回头再给你解释。” 但是房齐天将花零的手拽下,说:“我应该有猜到一些事情的,不过地铁人太多了还是算了……” “嗯?”猜到一些? 花零疑惑地看向房齐天:她猜到什么了,她脑袋里的我该不会已经走完一部狗血小说的大致剧情了吧? 下了地铁后走出地铁站,到游乐场买了两张票,走进游乐场后房齐天的注意力都在摩天轮上,就拉着花零去排摩天轮的队伍。 因为过年的缘故,人很少,所以游乐场里的游客少得可怜,游乐设施的排队队伍也没什么人。 走进摩天轮关上门,两人各坐在两边,房齐天看向窗外,看着摩天轮的厢房一点点上升。 “现在应该可以直接说了。”房齐天边说话边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挎包,就是之前去漫展时带上的那只。 吊坠还挂在上面呢。 房齐天将那条吊坠取下,送到花零面前:“这条吊坠是一个白发的大叔送给我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但是在我把它带回家后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一个自称‘我的爸爸’的古装男人。” 花零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房齐天的话,听到“大叔”两字没好气地笑了,然后就听到房齐天梦到了一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 “古装男人?你有问他的名字吗?”花零在猜。 “爸爸”?那个人是花木吗?如果吊坠里的人是花木,那就是说花零已经不记得花木的背影是什么样的了,而且这块,或者说再加上另外一块吊坠,和花木有很大的关系。 房齐天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只是我记得我当时在梦中看到了四个人,两男两女,两大两小。我听他们的对话说,两个小孩子一个叫零儿,一个叫烁儿。零儿应该就是你吧?你在那个梦中有喊男人‘爹’。” 花零在震惊之余打量着白色吊坠的模样,努力在脑中回想花木的样子:“是吗……” “男人告诉我说,你从他死后活到了现在,所以我在猜,你可能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可能是妖精或者神明。”房齐天将吊坠收回,在挎包上比对了一下,感觉麻烦,还是直接套在了脖子上。 花零听到房齐天地猜想后欣慰微笑:“那你觉得,我是妖精还是神明?” “是妖精还是神明这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送我吊坠的大叔和你是同一个人吧?你还会猴哥的七十二变呢?” 房齐天半开玩笑的语气很有意思,使得花零语调轻松:“七十二变我不知道,但我确实……和那位‘大叔’是同一人。” 也就房齐天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扎着棕色高马尾的女人就变成了白色长发的男人,轮廓硬朗俊秀,好似从画中走出。 “哇——”房齐天惊叹着花零的发色和外貌,突然发现男性的花零瞳色是深红色的,“眼睛和发色都是因为以前经历的事变成这样的吗?” 花零点点头:“对。” 房齐天伸手摸了些白色的长发在手上,爱抚地揉搓:“这头发是银白色的哎,在光线下还反光呢!” 房齐天坐在座位上摸着手中的发尾,花零收回去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 花零变回了女性的模样,这时候房齐天又问到:“那我梦到的男人真的是你的父亲?你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花零告诉了房齐天从飞机失事开始的一切事情,以及作为皇女时的大部分经历,和不死的诅咒。 房齐天听完这些经历后难以相信,但是她最在乎的还是:“夫夫家是因为有了个男孩所以不生了吗?为什么你的世界里没有那两个双胞胎?!” 而且花零还和余家老大关系那么好! 太羡慕了! “我要是能和余夏姐有你和余秋明那样的关系就好了……”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人下了摩天轮后走向了其他游乐设施,花零揽着房齐天的肩膀摇了摇:“我虽然不会安慰人,但是……买了票不玩尽兴的话回头你可能会后悔,然后一晚上睡不好的哦?” 花零说的这件事房齐天的确经历过,那个时候房齐天还是个爱玩爱闹的孩子,只是现在不喜欢出门了。 房齐天马上打起精神:“玩!玩尽兴!” …… 陆压在下午开车来游乐场外面接花零,和花零打电话告知自己已经到达地点后,下车站在车旁边等待。 花零接到陆压的电话时在给房齐天买饮料喝,从游乐场里的便利店走出后,两人就向游乐场的出口走。 “你真的和陆压睡一张床?不挤吗?”房齐天喝了口饮料后将盖子合上,抬头询问花零。 花零大口喝着手中的饮料,听到房齐天的疑问后抹了把嘴巴,边回忆边说:“其实也还好,当床上另一个人是死的就行,不用管他。” 此刻在游乐场外的陆压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怎么回事?” /94/94071/29229038.html 第一百一四天 花零带着房齐天走到车旁边,花零和陆压说了声自己开车,然后钻进了驾驶座上。 陆压坐在了副驾驶,房齐天坐在后座上抱着还被绑在后座的熊。 花零启动车辆后说:“齐天这些天要住我们家里。”没有要征求陆压同意的意思,只是通知一声。 陆压愣了两秒,回头看了眼埋在毛绒熊怀里的房齐天,再回头看向花零:“我们没有多的床啊。” “打地铺,或者你……牺牲一下?”花零转动方向盘,挑眉看了陆压一眼。 房齐天作为女性不能随意和陌生异性同床共枕,花零可以保持女性的模样,陆压也可以变成乌鸦不睡床上。 “还是打地铺吧……我可以睡地铺。”刚说完前面半句,陆压试探着看了花零一眼,花零没说什么,陆压自己接了下半句。 房齐天听到陆压的话后探出头来,打量着看向两人并开口:“我睡地铺就好了,陆压不用牺牲自己的。” 陆压倒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连句抱怨都没有,回头朝房齐天摆摆手:“没事,听花零安排吧。” 这时候花零开口:“齐天是打算住多久?” 房齐天打开手机日历查看,算了算日子:“十多天吧,住到开学前两天。” “十多天,那我们带你去买套睡衣吧?”别墅附近正好有条街,可以买些家居服。 “不用,我穿秋衣睡觉就好……” “可是十多天总要换洗,不接受反驳。” 房齐天正打算再开口的时候花零说不接受反驳,她就把话咽了回去,想想自己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也挺好的。 可是当三人来到街边,才都想起来这些天因为新年,大家都回家乡过年了,街道上鲜少有店铺开着,偶尔开的几家基本都是生鲜超市或者便利店。 花零开着车绕了好几圈,询问陆压:“你查查这附近有没有开着的服装店。” 陆压拿起手机一通搜索,摇头。花零的感知也没在附近搜寻到想要的店铺,两人都叹了口气。 突然陆压想到什么:“李洛家应该有女款的睡衣。” 而花零也同时想到:“齐天可以穿我的。” 两人的话都说出口,面面相觑之后一同回头看向房齐天,而房齐天戴着耳机并没有听清楚两人的对话,感受到目光后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花零和陆压都在看自己,房齐天茫然地看向两人:“怎、怎么了吗?” “大部分店铺都关了,没找到卖睡衣的店,不过家里有套我还没穿过的睡衣,你觉得呢?”花零通过后视镜查看房齐天听到话语后的表情。 房齐天听后愣了一下,点头:“我都可以的。” 听到这话后花零就打着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车:“行,那回去吧,该吃饭了。” 来到花零的住所后房齐天被别墅的外貌所惊讶,她突然想起了曾经自己也住过这样的多层建筑,只是没有它看起来那么漂亮和干净。 走进别墅内,房齐天换了拖鞋。 第一层是客厅、厨房和杂物间,第二层是两间卧室和卫生间,第三层貌似是书房。 室内装潢古色古香,迎面还能闻到艾草味的香氛。 花零招呼着房齐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陆压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花零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中长发的男性,房齐天看到花零的样貌后总觉得造型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打开电视后看到的是一则新闻,解说和配文是:#继白令海峡船只被虎鲸袭击,在俄罗斯的勘察加州沿海再次有船只遭遇虎鲸袭击——再次万幸无人员伤亡# #目前无人知晓这两只虎鲸是否为同一只,他们又为何要对人类展开攻击# “蛮奇怪的……”房齐天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放出来的视频。 视频镜头摇摆不定,应该是被袭击者拍后交付于新闻工作者的。 视频里的虎鲸没有直接用尾巴去攻击船只,而是用头去撞,而且似乎刻意往人少的地方撞,尽量不伤害人类只伤害船只。 但即使这样,“虎鲸袭击人类”的新闻标题还是改不掉了。 房齐天捏着下巴思考,突然想到:“这条虎鲸如果和他们口中,袭击白令海峡船只的虎鲸是同一条,那它也许是想出名,从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一条虎鲸为什么要吸引人类的注意?房齐天搞不明白。 花零和陆压都听到了电视的声音,也听到了房齐天的自言自语,两人交换了个眼色:看来是妖了。 …… 地府里的三人正对着忘川河发呆。 突然嬴政站起身,对着苏妲己和烛九阴说:“既然余秋明已经前往凡间寻找花零,那我们在这里发呆也没什么用啊。” 苏妲己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也没差,水镜一直照不到花零的模样。余秋明虽然带着记忆转生,却成了妖族。” 烛九阴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天空:“说起来,凡间灵气低迷成如此地步,余秋明居然还能巧合地转世成为妖族,看来运气不错。” 苏妲己吐槽:“还不错?他连化形都费劲。” “但是妖族长命,就算化不了形也有很多时间寻找花零。” “可他是条鱼啊,他不能化形就代表上不了岸,怎么找花零?” “呃……也是。” 天界,波旬回到了自己出生时的区域,和刚来到这里时比起来热闹了不少。 “好久不见啊,回来了?”一个束发留胡的壮硕男人注意到了回到这里的波旬,打了个招呼。 波旬摆手:“也就回来看看,过几日就回去,我可不惜的留在这里。” 男人拍拍波旬的肩膀:“你从参与神降到现在才回来,咱们都挺怀念你的,不和他们打个招呼?” 波旬一甩手将男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开:“你们还会怀念我?我不给你们添麻烦都得谢天谢地,阿修罗呢?我找他有事。” “哦,那可不巧,阿修罗去其他时空找别人去了,你可能得待几天才能见到他。” 波旬听到想找的家伙不在,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不巧!”气愤地跺脚,地面上出现好大一块裂缝。 男人赶忙后退两步,看着裂缝出现:“你和阿修罗火气都大,如来看见怕是又得上火。” “如来?新来的区域神?” “对,他是凭自己本事找到天梯的人神。” “自己上来的啊……还挺厉害。” /94/94071/29230800.html 第一百一五天 “话说你找阿修罗做什么,他有什么能帮你的?” “他能带我去地府啊,对了,帝释天,你之前不是也在下界做过事吗?” 波旬正往自己以前住的地方走,和他并肩的男人名为帝释天。 帝释天听到波旬的话后先是不解,又是思考,再是恍然大悟:“合着你回来是为了借去往下界的门啊?” 波旬一副嫌弃的表情:“不然?要不是不同区域的不能直接通过,我早从那里下去了,都不用回来借。” “而且你刚才那话说的,阿修罗像是咱们这给下界之门看门的,你去和如来说一声不就行了,区域神同意了你就能下去啊?” “他肯定也得问我下去干什么,我还不如找阿修罗。”波旬摆摆手,走进自己的屋子,门没关,帝释天也走进来靠着墙。 帝释天纳闷着,波旬能是因为什么想去地府? 大部分神明都在天界,也称为上界,想要去往地府,也就是下界,需要通过下界之门。 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门,每个区域的下界之门都连接着相对应的地府,但是和天界一样,各个不同区域的地府是直接连接可以通往的,所以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各个区域的神只能通过自己区域的下界之门。 “那你下去……想干什么啊?”帝释天问出了这个问题,反正他不是管这些的,自己嘴也挺严,好奇个事情问一嘴也没事。 神明去地府一般都是找鬼魂,找曾经的亲人叙旧,或者就是阿修罗、地藏菩萨或者阎罗这种在地府有工作的。 基本没有神明喜欢有事没事往地府跑,这可能会导致天界和地府的阴阳失衡,容易出事。 上一次出事是五万多年前,就是波旬导致的,然后他就被当时的区域神警告外加禁闭了。 放出来后波旬感觉无聊的很,就跑去凡间当了神降,领略一下人类的文明,然后成了工具人之一。 不过对波旬来说,作为神降还挺爽的,收获了一个宝藏女孩,呃,男孩……吧。 花零的灵魂一直有给波旬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除了灵魂适配以外肯定有其他原因。 再加上之前在花零的房子里待了那么久,本来应该是花零记忆中曾经的房子,但是却给了波旬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让波旬更加确定自己曾经的记忆缺了一块,那块记忆肯定和花零或多或少有点关系。 地府的往生河就承载着不论是人是妖还是神的所有记忆,在往生河附近住下的每位看守者都会将往生河中的记忆收集起来,那些记忆是为了让往生的人回忆过去的。 所以只要波旬能去往地府,他就能知道那块缺失的记忆是什么。 波旬听到帝释天的问题后抬眼看向他:“我想知道我在成为‘神’之前,是什么样的。” 帝释天听到波旬的话后愣住,突然大笑:“你可是在洪荒时期就在天界诞生的神,虽然都说你尽干坏事,但是你怎么可能会有在成为神之前的身份?” 波旬打量了帝释天一眼,微笑:“不一定啊,万一我的记忆也被动了手脚呢?” 帝释天听到这个可能性后突然正经,咳嗽几声,说到:“话可不能乱说,能对你的记忆动手脚的,只可能是首位神明,但是你都没见过祂。” “所以说……我应该是见过的,但是我却不记得,那更要去下界看看我的记忆了。”波旬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帝释天思考片刻:“其实你可以把这个理由和如来说,他挺善解人意的,听到这样的理由应该会同意让你去地界,不过你之后可不能随意往返了,不然又得关禁闭。” 波旬点点头,起身前往如来的住所,也就是之前区域神的住所。 如来在来到这里成为区域神期间都没有见过波旬,波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觉得波旬的身上有一股邪气,样貌也显得桀骜不驯,和他遇到的神有很明显的对比。 “呦,地藏也在。”波旬朝已经站在如来面前的地藏喊了一声,在大部分新来的神明眼里显得很没规矩。 区域神的殿堂中站着大大小小的神明,但大也大不过波旬,他和之前的区域神来到这片区域时,当时整片区域有且只有他们两个。 现在之前的区域神离开,波旬自然就成了这片区域最古老的洪荒神明。 “啊……这都什么表情,不认识我了?也是,好久不见了嘛,五万年了。” 波旬走到和地藏并排的时候,地藏低声询问:“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啊?我还不惜的回来呢。” 地藏叹了口气,向如来和其他神明介绍着说:“这位是波旬,和之前的贤明先生是一同来到这里的,是唯二古老的神明。” 贤明先生正是之前的区域神。 “不过大多数都喜欢叫我魔王,我更喜欢这个称呼。”波旬抱着手臂抬头看向如来的脸,如来也微低头在打量波旬。 如来缓缓开口:“贤明离开前嘱咐过,在波旬回来后要多加注意,我还打算去找你,你怎么自己先来找我了?” 波旬挑眉,听到贤明离开前说要多注意自己还有点高兴,勾着嘴角说:“我来借下界之门,我有事下去一趟,之前在不同区域没法下去,我就回来借。” 地藏一愣:“你怎么又要下去?” 台上的如来思考片刻,询问:“理由,为何要借下界之门去往下界?” 波旬说到:“因为我发现我对某件曾经从没见过和了解过的东西很熟悉,怀疑自己的记忆被首位神明动过手脚,往生河有所有生命的记忆,我打算去找找我的。” 一旁的地藏听到这话后更加惊讶:“怎么可能?” “并不是没有可能,我相信你的话,去吧。”如来开口,前往下界之门的道路便在波旬的面前开辟。 在波旬随着道路离开后,地藏目送波旬离开的视线收回,看向如来:“为何如此相信他?你应该是知道波旬曾经导致过阴阳失衡的。” 如来则摇摇头:“我自然知道,但是贤明在离开时还告诉我,如果波旬发现了和自己记忆有关的事,打算去寻找答案,就让他去吧。” 地藏惊讶:“难道贤明先生知道波旬曾经的事吗?” /94/94071/29245061.html 第一百一六天 得到了作为区域神的如来的同意,波旬可以轻而易举地前往地府了,只是这一路上波旬都在思考。 太轻松了,如来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波旬会来借下界之门,还是说他知道波旬会有寻找记忆的需求? 但是如来是怎么知道的?首位神明告诉他的? 波旬懒得想,想了也没用。 通过下界之门来到地府后,波旬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波旬定睛一看发现和自己相撞的正是阿修罗,波旬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笑着指向阿修罗:“你怎么在这啊?” 阿修罗直接被撞倒在地,抬头看到波旬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兄弟:“我靠这话我还得问你,你从华夏天帝那回来了?” “回来了啊,不然我怎么下来?那的下界之门又不允许我通过。”波旬拉着阿修罗伸出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 阿修罗站稳后拍拍整理下摆,伸手锤了下波旬的胸膛:“多少年不见了?几万年多了吧?” 波旬象征性掰掰手指:“按凡间的时间算是有几万年了。” 阿修罗一把揽过波旬的肩膀:“哇,真是。我还以为你觉得华夏太好,不愿意回来了,还是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给我说说呗,你知道,我口风可紧了。” “你可拉到,咱们这要说口风,最紧的是帝释天,最松的就是你,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不给你上道暗示还愿意把秘密告诉你的,现在都没脸见神了。”波旬一脸的嫌弃。 阿修罗倒是没心没肺无所谓的样子:“哎呀呀,也不能怪我啊,谁叫这秘密这么有意思呢?不多告诉点神,都对不起我能知道这么有意思的事。” 波旬看着阿修罗嬉皮笑脸的样子,反正五万年前也是这样,无所谓了:“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有意思的,你应该知道毁灭文明的那位上神吧?” 阿修罗回想着,点头:“昂,知道,我记得咱们这的那位好像是叫花零,大部分神明都叫他无双上神,字起的倒是不错。咋了?” “我喜欢他。” “你他*疯了吧?” 阿修罗听到这句话后一脸鄙夷地打量波旬,随即叹息地拍拍波旬的肩膀:“哎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女神娶了吧,怎么还惦记上首位神明的神了。我记得之前有个和你搭档的女神叫乌摩来着……” “你怎么还给我说起媒了?”波旬看到阿修罗的模样就好笑,“在凡间有记载说我的妻子就是乌摩,你是想把传说现实化?” 阿修罗连连摆手:“我可没有啊,凡间还有传说我和你是同一个魔王呢,说波旬是阿修罗魔王——这不是扯淡嘛?” “那你刚刚想说什么?”波旬微眯着眼睛看向阿修罗。 阿修罗将手放在脑后,装作镇定,解释说:“花零这样的上神在任何时空里都是我们这些小神明望尘莫及的,你还是别去想了,就算你有这心,花零也不会有啊。” “你怎么确定他没有?万一有呢?” “我觉得吧,有也不会是对你。你难道不知道其他时空的上神谈恋爱后,和他们谈恋爱的那些家伙的后果吗?” 阿修罗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开口说道:“他们无一例外地被首位神明惩罚了,就算在其他上神的帮助下成了神,也身首异处、魂飞魄散。” “啊,这样啊……”波旬饶有兴趣地听着阿修罗的话。 阿修罗看到波旬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听进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着:“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因为让花零动心而被首位神明惩罚,我可帮不了你。” “用不着你帮。” “好吧好吧。”阿修罗摊手,“说起来,你来地府是干什么来了?” “找记忆。”波旬说着,但阿修罗满脸不相信。 “你可是最古老的洪荒神明之一,能把你的记忆抹去的可只有首位神明,你难道觉得首位神明会把你的记忆放在往生河里?” 阿修罗对波旬满脸嘲笑。 波旬倒是不以为意:“总得试试,不试怎么知道?” “行行行,那你去吧,祝你好运咯,我的兄弟。” 阿修罗让了条路出来,待波旬离开后转过身也离开了。 波旬边走边吐槽:“谁和你是兄弟,岁数还没我手指头大的家伙。” 波旬来到了往生河边,看到了一座木屋,他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妇人,老妇人看到是波旬后愣神,开口询问来历。 老妇人听到波旬是来寻找记忆的,思考片刻后走进屋里,让波旬在门外等待。 但是几分钟过后,老妇人告诉波旬这里没有他的记忆。 “许多洪荒神明现在工作的地方和诞生地是不一样的,记忆一般只保存在诞生地下的往生河中。你还记得自己诞生地在哪里吗?去那里看看应该能够找到。” 听到老妇人的话后波旬觉得很有道理,离开木屋后他坐在往生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沉思:我的诞生地……在哪? 洪荒时代的区域划分不清楚,在后来很多神明都去了离诞生地遥远的地方,游历的也很多,压根分不清哪是哪。 算了,既然分不清,那就一个个找吧。 波旬先去了最近的地府,也就是阎罗管辖的区域。 在找到往生河——也就是忘川河边的屋子后敲开了门,看到了另一个人。 “烛九阴?” “波旬?” “你怎么在这?!” 原来烛九阴为了顾相秋魂魄的事一直在孟姨身边帮忙做事,波旬和烛九阴互相看不顺眼,孟姨让波旬进来后就基本没有对视过。 “你的记忆啊,我找找。”孟姨坐在草垫上穿梭在各个匣子中,寻找着波旬的记忆。 找了挺久的,波旬都打算放弃了,但是突然孟姨的一声:“找到了,应该是你身为人类时候的记忆,还特地标明了,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哇,太容易了。 波旬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匣子,在打开后忽然一股浑浊的烟雾跑出,瞬间笼罩了波旬,然后从波旬的七窍钻进了波旬的体内。 波旬瞬间像是与世隔绝一般,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光明,听不到声音,脚下也没有踩在地上的感觉。 在孟姨和烛九阴的视角下,波旬是被烟雾笼罩后烟雾从七窍进入他的体内,然后波旬眼中无神,从座椅上倒下昏迷了。 烛九阴嫌弃地戳戳波旬:“这是怎么了?” 孟姨倒是见怪不怪:“恢复记忆罢了,他的记忆是首位神明亲自剥夺的。” “看着像死了。”烛九阴一脸失望。 /94/94071/29245704.html 第一百一七天 波旬在茫茫黑暗中往前走了几步,只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在前进,因为他好像是飘在半空的,脚底完全没有踩到东西的感觉。 象征性地往前走了之后,突然一道光芒将波旬的四周照亮,他看到了一座亮堂堂的礼堂,五颜六色的玻璃安置在周围。 波旬的确是悬在半空的,脚下则是一排排的座位,落下后踩在地面上他才发觉四周有一种古怪的熟悉感。 波旬站在座位间的过道上,环视四周看到了眼前的演讲台,这四周的陈设都像极了教堂。 “我还来过这种地方?” 波旬抬脚往演讲台的方向缓步走去,走的同时观察着四周,除了自己以外是完全没有活物的。 正在波旬看向侧面的玻璃,试图解读玻璃上画的意思,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铃铛声并不刺耳,但是在原本安静的环境下足够吓人一跳。 “谁?” 波旬听到铃铛声后看向演讲台,但是台上依旧无人,波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二声铃铛声响起,是从波旬的身后传来的。 波旬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厚重的白袍的人,白袍的帽子很大,带上后脸都遮在了阴影中,波旬看不到那人的样貌。 对方的手中正拿着一把铃铛,是橘红色的。 他又摇晃了一下铃铛,忽然四周传来了风吹动树枝树叶的沙沙声,传来了鸟儿嬉闹的叽喳声,传来了波旬自己的呼吸声。 怪不得从光芒出现开始波旬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四周的声音仿佛都被屏蔽了,除了波旬的自言自语就是那前两声铃铛响。 “你是谁?” 波旬正走向那人的面前,忽然对方抬手一挥,波旬就被一股力量按在旁边的椅子上,挣脱不下来,仿佛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一样。 波旬眼睁睁看着那人从自己身侧略过,但是波旬在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侧紫色的眼眸。 他不会就是首位神明吧? “你把我放开!” 波旬挣扎了好半天,看着那人走到演讲台,然后缓缓讲帽子褪下,露出了一张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脸颊。 那人是异色瞳眸,一边紫一边棕,发色是乳白的,在光线的映射下边沿泛着黄色,头发挺长,扎起后从左肩膀撩到了前面,发尾大概到腹部。 等到波旬因为实在挣脱不开而放弃,那人才开口说道:“为什么要来寻找以前的记忆,你就不怕这些记忆对现在的你有所影响吗?” 波旬一愣,开怀大笑:“你果然是首位神明!我告诉你,我波旬天不怕地不怕,记忆找回来只是锦上添花!” “你曾经犯了许多的罪孽,当真还想知道?” “废话,我都来到这里了,你就说给不给我看吧。” 首位神明叹着气,将手捧起后有一道光芒出现,照射在波旬身上,光芒的强烈让波旬眯着眼睛带着回避,但是当光芒将波旬吞噬后。 波旬突然看到不一样的场景。 那是在一场大雨之中,在一座高架桥上,几辆警车围着一个看着像是要跳江的男孩。 男孩已经站上了高架桥的外围,只一步他就会葬身江中。 男孩手中拿着刀,刀上还沾着血液,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血水,男孩拿着刀的手没有颤抖,像是坚定了某件事一样。 “房齐天,你已经成年了,难道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你还想用自杀来逃避刑事责任!” 警察在雨中对着男孩呐喊,男孩丝毫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这怎么能说是逃避责任呢,警察同志?你们可能觉得我杀了自己的父母是禽兽不如,但是他们教育我的时候,我可是生不如死呢。” 警察目前的想法是让男孩活下来,但男孩可不这么想。 “虽然我从小就喜欢干一些别人眼中坏孩子才干的事,但是好像从来没有人在意过我做那些的理由。所以稍微长大了一些后我就发现啊,既然没有人在意理由,那就干脆不需要理由,单纯为了自己爽就去做。” 男孩的低头看了看身下,黑夜中被灯光照射的江面,波光凌凌。 “我跟你们讲啊,人在将死的时候,求生欲会让他变得特别烦人,吵吵嚷嚷的。” “你想说什么?”警察感觉到男孩情绪不对劲,往前踏一步。 男孩将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用力拔了出来,在感受到无止尽的疼痛和流出的血液后,跳进了江中。 “喂!”警察们都慌了,几个人赶紧去驾船把他打捞上来。 江水冰凉,最终男孩因流血过多和身体失温宣告死亡。 波旬在一边看着的时候还在想这个男孩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听到“房齐天”三字后意识到这是男孩的名字。 房齐天,是花零曾经的名字,但是这是个男的,难道是其他时空? 正在波旬思考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波旬回头便看到了已经是灵体的男孩。 男孩笑眯眯的:“终于来找记忆了,我等你好久了。跟我来吧。” 男孩拉上波旬的手,前往另一个地点。 波旬还在疑惑,就开口询问:“你是谁?” 男孩往前走,没有回头:“我就是你,你就是房齐天。” 波旬皱着眉思考:“但花零也是房齐天。” “花零是谁?” 波旬和男孩解释了后男孩说到:“这样说的话,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啊,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房齐天,本来你才是花零原本的世界的上神。” “我本来是上神?” “对,但是因为我们自杀,有很深的罪孽,所以灵魂受了很久的惩罚,也无法再成为人类和上神。所以另一位‘房齐天’就代替我们成为了上神。” “我们的罪孽是自杀?”这种罪也太常见了吧? “自杀在死后的世界里的确是重罪,不过我们还有更重的罪孽——亲手杀害至亲之人。”男孩摊开手笑了笑,他仿佛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和他在高架桥上的行为如出一辙。 波旬恍然大悟,他想了想,感觉自己被称为魔王还是有点前因后果在的。 两个男人都不觉得这种行为是错的。 /94/94071/29262727.html 第一百一八天 时间过去了大半年,房齐天开学九年级,现在忙忙碌碌的但是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花零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花零和陆压也拎包入住,一共两个房间,两人各拥有一间。 在入住后的两个星期内,室内的陈设也基本换成了花零买的家具,花零的房间里也放了很多他自己的东西。 比如毛绒玩具和动漫周边。 陆压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好后将花零的房门敲开,花零打开房门的一刹那陆压都惊了。 不同于民国时期和在河南的那栋别墅,花零的这间屋子很明显是现代的喜欢看动漫的年轻人会喜欢的屋子,虽然可能更吸引女生。 因为大部分动漫周边都是男角色。 “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可能会觉得你是同性恋……”陆压弱弱地提了一嘴。 花零坐在可以旋转的椅子上转过来看向陆压,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所以我现在到底算男的还是女的?” 感觉不论是男女都会被用异样的眼光,但是这又怎样呢,花零早习惯了。 花零的房间里加上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外,一共有三台电脑,平常没事干的时候花零会接一些私活,花零其实没必要赚外快,他主要是想多了解各行各业。 赚来的钱会以个人名义汇总到公司账户,感觉比较像捐款,主要是给像王泽和李洛的父母这样从一开始就待在风焦的人,因为他们是风焦的大功臣,现在老了,身子也不太好了。 只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只有王泽李洛两家人知道花零的身份罢了,其他人都只是觉得现在在帮助自己的人是花恩人的孩子。 这天花零在给一家公司做设计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显示是曾经接过外快的一家公司的名字,花零带了耳机听电话。 点开后是一声问候:“您好,请问是花无双花先生吗?” “是,有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您之前做的设计我们老板这边很满意,最近我们公司有一次活动,想邀请您参加,您看如何?” “什么活动,什么时候?我得看看我得不得空。” “是一次游轮旅行,大概在这个月底。” “有空倒是有空,不过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啊这个是不需要的。” “可以带我朋友吗?” “朋友……您稍等,我问一下我们老板。” 过了不久。 “很抱歉先生,只有一个名额,您看……” “啊没事,我会去的,你们发个地址和时间就行。” “好的,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十分钟左右就收到了信息,花零对着地址思考了一会儿。 “这片海域……” 花零上网查了一下从去年到现在的虎鲸袭击船只事件,已经有五起了,而且从白令海峡一直到东海的岛屿,仿佛是有目的一般地前进。 如果那条虎鲸是妖的话,它应该不止是在为了上新闻而袭击船只,而是在这期间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并前往它想找的地方。 “如果它还在东海的话,船只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啊。”不过开了智慧的生物应该不会蠢到攻击游轮吧? 应该吧…… 不敢确定,再看看。 陆压听到花零要一个人去游轮旅行很惊讶:“不带上我吗?我可以在天上看着你啊。” “在海上的时候没有落脚点,对你来说不太好,算了吧,我也能照顾自己。” 陆压听后沮丧地瘫在了沙发上。 “对了,这事你和李洛说了没?” “说了,她还说想送送我来着,我回绝了。” 听到花零回绝了李洛的送行,陆压坐起身靠在花零身上:“那让我送呗?我变成乌鸦在码头上目送你,不会被发现的。” “行,不过不许跟过来啊。” “嗯。” 房齐天终于在休息日摸到了自己的手机,迫不及待地想看更新的动漫了,就看到花零给自己发的消息。 ——我27号之后大概十多天都没空,不能和你玩咯 【记得好好学习啊,要中考了 房齐天从八年级下学期其实就没打算认真学习,做作业只是为了不挨骂。 从八年级刚开始学不进到现在的应付了事,只是因为房齐天的记性不好了,她觉得既然学好学差父母对待自己都一个样,还不如用自己最乐意、最舒服的模样对待。 “好好学习啊……学习有什么好的呢。”房齐天在聊天框中打了许多遍想说的话,但最终还是全数删除,发过去了一个: ——好 那家公司后来派人加了花零的聊天软件账号,说明了一些游轮旅行的注意事项。 这次的游轮旅行是从上海到日本东京,再从东京回来,宾客的饮食住行公司都会负责,一个来回下来被邀请的宾客除了买纪念品或者安排外的食物和旅店外是不用花钱的。 花零觉得挺不错的,省了不少。 到了旅行前一天,花零拉着行李箱背着包前往了出发地。 那家公司似乎为了扩大自己的经营范围邀请了很多小有名气的人,网络主播、影视明星、大学讲师各种各样的人汇聚一堂。 花零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设计图做的还不错的小角色,不过不要紧,旅行嘛,开心就好。 反正坐游轮不花钱。 花零在游轮上第一件事是去看看自己的房间,然后发现这游轮是双人间,他和另一个男人被分配在了一间屋子。 男人名为冯明,是一位大学讲师。 花零一开门就看到冯明坐在床上,两人四目相对,原本以为是一人一间房的花零此刻尴尬地想跳进海里。 “你好,我是冯明,很高兴认识你。”冯明温文儒雅,瘦高的个子戴着方框眼镜,自带书卷气。 花零将包安置好后也坐在了床上,向冯明自我介绍道:“我是花无双,你喊我小花就好。” 冯明听出了花零的言外之意:无双二字显得奇怪,叫小花又感觉不符合花零的外貌。 冯明微笑着点头:“嗯,小花,你是做什么工作被他们邀请来的?” 花零摸着自己的脖子,听到冯明的问题后抬眼看向他:“我给他们做了个设计外包,说是觉得挺不错的,就把我叫来了。” “是吗?也不知道你设计了什么呢,真想看看啊。忘了说了,我是一位大学老师。” “是嘛,看起来是很像教书先生呢,如果拿本书就更像了。” 花零倒也没有在商业互吹,因为在他眼中冯明确实很像教书先生,只是差了本书。 冯明低头微笑,开口说道:“其实我个人很喜欢看漫画,不过有时候很担心被同事们看到呢。” “确实是这样,老师有时候就给人一种不进红尘的感觉,应该不会看漫画。不过现在没在工作,你可以尽情看。” 冯明笑着点头。 /94/94071/29265507.html 第一百一九天 开船之前大家基本都在客舱里休息,花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很大的毛绒玩具,是只兔子,平常喜欢抱着它睡,所以就带上了。 冯明是看着花零将兔子玩偶拿出来的,它被压缩地很薄,所以能放进背包里。 花零把兔子玩偶拿出来的时候冯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花零爱不释手地把脸埋进兔子的胸口猛吸。 花零把兔子抱上床的时候冯明说了句:“很少看到有男生不加掩饰自己对可爱事物的喜爱呢。” 花零将兔子搬上床后抱着兔子在玩手机,听到冯明的话后朝他笑笑:“我是无所谓,毕竟能成为朋友的话不需要掩饰,不能成为朋友的话更不需要在意。” 冯明放下手中的手机,看向揉搓着兔子玩偶的花零,眼中温柔,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以前有个朋友,也是个喜欢玩偶的男生。” 花零将看向手机的视线移向冯明,眼中不解。 冯明继续说道:“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小时候就喜欢毛绒玩具,但是父母觉得男生不会喜欢这些而没有给他买。 “后来他找邻居的妹妹一起玩,小妹妹把毛绒玩具给他的时候他爱不释手,可是被其他孩子看到了,说他抢别人的娃娃,最后被父母拉回家打骂。” 花零聚精会神地听着冯明口中那人的故事,听到结局的时候悲伤地叹气:“刻板印象害人不浅啊……后来呢?他长大之后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娃娃吗?” 冯明见花零似乎对自己口中的人后来的事很感兴趣,看着花零的脸颊回忆着那些事,扯开嘴角摇头:“没有,后来他杀了自己的父母,跳江自尽了。” “这样啊……很抱歉让你想起悲伤的往事了。”花零低声道歉。 “没事,能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心里也好受一些。对了,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冯明将手机拿起,打开了聊天软件的二维码。 花零也配合地将扫码界面打开,添加了对方的好友:“‘贤明之秋’?好中二的名字,完全想象不出对面会是一位老师。” 冯明听到花零对自己网名的评价后没忍住笑,点开花零的好友申请看了眼花零的网名直接“噗嗤”笑出声:“还说我呢,你的网名居然是‘齐天大圣’?想必你很喜欢猴哥吧?” “哈哈哈哈——”两人都笑的欢乐。 逐渐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去了餐厅,花零和冯明并肩来到的时候已经没剩几张桌子了。 头一回来到游轮上吃饭的花零看到金碧辉煌的餐厅都被闪瞎了眼,捂着眼睛留了道缝:“哇,哇哇哇!” 冯明拍拍花零的后背,领着花零坐到了座位上:“你是第一次做游轮?” “对。”花零点头,“我之前做过最大的也就轮渡,不过我有一艘自己的木船!” 那艘木船是以前风焦刚建成的时候用剩的木材和工具做的,翻新了很多次,现在在上面捕鱼、做菜、睡觉是没什么问题的。 以前花零在上面和王莫一起在湖里捕鱼过,两人还在湖中心停留了一天,也就是在船上睡了一天。可惜现在人老了,王莫经不起折腾,快百岁的人了。 冯明看到花零朴素的模样感到有些欣慰,拍拍花零的肩膀:“你应该能看出来,船上的这些人里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是年收百万,小花还是别真的像个花朵一样将自己弱小的一面展现出来了。” 听到冯明的话后花零一愣,环视四周,的确,在刚刚自己说话的时候有很多人朝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些人也在议论纷纷。 “抱歉抱歉,第一次接触上流社会,不太熟练。”花零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吃过晚饭后花零和冯明来甲板上远眺,天上的月亮照射出的月光打在海绵上,非常漂亮。 “小花。”冯明突然喊了花零一声。 花零转头看向冯明,将刘海别在耳后,不解:“怎么了?” “你的白发和月亮很像。”冯明抬手摸上了花零的头顶,顺着发丝摸着,“很漂亮,还闪着光。” 花零撩起没有被别到耳后的刘海,捏起来搓搓:“的确哎,在反光。” 这边冯明笑吟吟地和花零聊天,甲板的另一边走来了另外两个男人,一个中年,头发还是以黑色为主,一个看着八九十了,头发花白,但身子硬朗,腰板挺拔。 两个男人一言一语地聊着,忽然年纪大的男人注意到了在月光下闪着光的白发,是花零的方向。 那头白发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他询问中年男人:“那位先生是?” 中年男人正是这次游轮旅行的策划者,他知道并认识船上所有的人,中年男人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花零和冯明的方向,转头询问:“您是问白发的那位还是黑发?” “白发,他的背影看着年纪和我相仿啊。” “那倒不是,您跟我来。”中年男人领着年纪大的男人走向花零和冯明的方向,冯明似乎听到了朝自己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了两人。 花零看到冯明回头,自己也回头看到两个男人,花零认出了中年男人:“朱总晚上好啊,这位是?” 朱总将年长者带到花零面前后介绍:“这位是宿海集团的董事长张总。张总,这位是我之前和您说过的那位设计师,花无双。旁边这位是xx大学的讲师,冯明。” 张老先生看到花零就觉得亲切:“花无双啊……孩子,你认不认识风焦酒店的老板啊?你和他长得很像。” 花零听到这话一愣,他才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许多年前自己面谈过的合作集团老总之一。 但是花零并不怯场:“当然认识,他是我父亲。” 除了张老先生外,朱总和冯明都被惊到了。 张老先生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花零的头发:“这头白发和你父亲太像了,看来你们家遗传白发啊,身子怎么样?会因为白头发变得虚弱吗?” “不会不会,我身体素质可好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后来听说你父亲谈生意都不见人,说话声音还变年轻了,我原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来啊,他八成是把风焦交给你了吧?” 张老先生的每句话都让朱总大惊失色,一直在打量花零。 “主要还是交给王姐姐和李姐姐,她们两位才是风焦的大功臣。” “你这孩子,说话倒是好听。个子也高,年纪不小了吧?需不需要先生给你介绍个姑娘?” “这倒不必了。” /94/94071/29289842.html 第一百二零天 张老先生叹口气,笑着对花零说到:“不过真没想到啊,竟然能在这里碰到风焦的现任老板,听其他人说,风焦老板很少出面做事,要么就是助理来做,也很少出席一些大场合。” 花零陪笑:“怎么说呢,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认识父亲的人,而且我也是头一回坐游轮呢。” 张老先生点点头:“风焦经营的一直都是本土酒店,风格都很有特色,但是孩子们刚开始时还是会更喜欢中华之外的东西……” “是‘新鲜感’对吧?因为很多年轻人都觉得中华的事物自己从小接触,慢慢会感觉没什么意思,就会喜欢往海外跑。” 花零接着张老先生的话头说到:“新鲜的事物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我个人就很喜欢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不过我并不会排斥外来文化,李姐姐留学归来后在风焦里就加了些新东西,下回来的时候可以看看啊。” “这样啊,那这趟旅行结束我可得好好去风焦看看。”张老先生笑眯眯地捋着胡子。 待张老先生回屋休息后,朱总和冯明将花零围住,两人眼中都带有不解。 朱总率先提问:“花无双你当真是现在风焦的老板?” 花零点头:“看着不像?” 的确不像,其他人都穿着正装打着领带,花零却穿着白色长袖t恤衫,胸口还印着意义不明的字。 将刘海和鬓角撩起的一边能看到花零带了金色的耳钉,脖子上佩戴着黑色的太极吊坠,裤子是卡其色的工装裤,三个口袋,还装着东西,鞋子是特别普通的北京布鞋。 搭配很怪,而且看起来整套不高于二百。 朱总和冯明打量着花零,对视一眼后朝花零点头:“不像。” “那也没办法咯,我个人都是能省则省的,做外包赚的钱都存起来给风焦了。” 花零很多东西都是能自己买材料制作就不花大价钱,车子都是斟酌了好久才买的,而且现在往外开的那辆还是五年前王泽和李洛一起送给花零的生日礼物,自己买的车子早就变成风焦员工外出的代步车了。 因为身边的东西被施了神力的缘故,不容易坏,衣服很多都是几百年前的款,所以连新衣服都不见得几件。 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其实是风焦某员工拼单尺寸买错了又不好退,花零听到这事后觉得别浪费就试穿了,正正好好。 花零也不怎么旅行,因为在以前就旅行过了,他自己旅行也不需要坐飞机去哪里,可以变成鸟儿飞翔,想去哪就去哪。 所以虽然在外人看来风焦的老板赚的盆满钵满,但其实老板本人过得也没那么滋润,只是在花零自己看来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也确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总的来说花零完全没有“富人”的感觉,打破了一些刻板印象。 回到客舱休息的时候花零趴在床上,手肘撑着床垫胸口搭在兔子玩偶的身上玩手机,忽然手机收到一条新闻推送。 #监控显示有虎鲸在中国东海范围活动,也许是袭击船只的那条# 花零抬眼看向坐躺在床上的冯明:“你看到新闻了吗?” “虎鲸的那条新闻?” “对,你说为什么虎鲸会袭击船只?” 花零抛出问题后冯明看向了他,接着思考片刻:“虽然袭击船只,但在所有袭击事件的新闻里都没有人死亡,大部分只是掉进海中,甚至还有人说虎鲸看到自己掉下海后将自己救起。” 花零也在思考,听到冯明的话后说:“会不会……这条虎鲸是看船只不爽?还是另有原因?” “无从得知,不过它袭击的基本都是渔船,应该不会对游轮有什么想法,虽然它还在东海,但我们是安全的。” 睡前花零和冯明聊了几句,花零先抱着兔子玩偶侧身睡下,身上穿着灰白色的宽松睡衣。 冯明戴着一侧耳机,但耳机内并没有音乐声而是在播放海浪声,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冯明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花零。 花零只管将怀中的玩偶抱紧,身上的被子却没有盖好,睡衣都被撩到了胸口下方。 看着花零的背影冯明将手机放下,回想起了一个身影。 记忆中的那人虽桀骜不驯但却会规规矩矩地听话,虽然总是干一些坏事但是后期也会一起处理,对自己犯的错事秉承:快速认错、死不悔改、下次还干。 明明是个同样喜欢仗势欺人的家伙,但是也会在别人被欺负时挺身而出。 冯明也不知道他算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但的确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孩子。 “齐天啊……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冯明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记忆中的那个人,但是真的没办法挽回的时候又心如刀割。 那人跳江的时候,冯明在回家的飞机上,下了飞机没多久就得知了他和他家人的死亡,在那个瞬间冯明想起了他出国前看到的和对方有关的事。 无止尽的学习,那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他撕过被打了大叉的试卷,只是发泄,也不出所料地换来一顿又一顿的批评。 小时候想要的毛绒娃娃,长大些后喜欢的拼装,冯明通过自己家人的口中得知对方一次又一次被摧毁的光芒。 冯明不难理解对方杀害家人的理由,他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下手了。 后来警方在对方的电脑里找到了第二具尸体的地点,原本警方只在他的家里看到了完全没有清理的男人的尸体。 找到女人尸体的时候新闻实时转播,冯明在新闻里看到那具尸体被切得四分五裂,似乎都是在关节处被切开的,像是屠户卖肉时将不同的部位分开。 尸块原本就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埋在地下,警方甚至还从尸块里找到了桂皮八角等一系列腌料。 这可不是普通人会想到的事。 突然“啪”的一声响,将冯明的思绪拉回。 冯明没有在花零的床上看到花零,正疑惑呢,床的另一边伸上来一只手抓着床边,花零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床边站了起来,拍拍脑门。 冯明看到这幕才反应过来:“你这是滚下床了啊?” “睡觉不太安稳,我继续睡——” 花零把被子一扯,跳上床后继续进入梦乡。 冯明笑笑关灯,也躺下睡觉了。 /94/94071/29291254.html 第一百二一天 游轮启程的第一个白天,花零突然跳下游轮。 半小时前。 花零正在甲板上吹风呢,许多人似乎是听说了花零的身份,慕名前来和花零搭话。 “你好,我是xx集团的xxx……” “你好,我出演过xxx,不知道你……” “……” 花零不用读心都知道他们肯定是从朱总那知道了:一个看着像是乡巴佬的设计师是风焦旅店的现任老板。 风焦在国内也有些名头了,想必都是来会会花零的,毕竟花零看起来过于不起眼,甚至可以说因为不起眼而起眼。 花零喝着手中的雪碧,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的说话,并没有听进去。 太无聊了,还很吵。花零这么想着,回身趴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大海。 忽然在远处的海面上花零看到了一道巨大的从海面鱼跃而起的黑色身影,花零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那是什么,在身影第二次跃起时他看清了。 那是一条虎鲸! 冯明坐在甲板的躺椅上也在看远方,他注意到被几个人围住的花零忽然将上半身探出栏杆,似乎在查看什么,也往那个方向看去。 在虎鲸第三次跃起时冯明也看到了,惊地站起身:“应该不会是那条虎鲸吧?” 花零和冯明都不希望是那条虎鲸,但是两人的祈愿很快被打破,虎鲸每跃出水面一次,离游轮就越来越近。 站在甲板边的人都注意到了虎鲸,惊喜地觉得这条虎鲸在互送他们,然后在虎鲸再次跃出水面时已经离游轮不足二十米。 而且在跃出的一瞬间虎鲸似乎变得更长更加巨大,就像是一条——蛟。 “我靠!” 花零和冯明同时惊呼,花零越过栏杆跳下游轮,花零跳下的瞬间甲板上的人都从看到蛟的惊讶变成了普通的日常,即使光线被蛟的身影遮盖,他们也都像看不见一样。 花零跳下游轮后从他跳下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龙,龙把蛟缠住之后拽回了海里。 蛟和龙落进海里的时候海面激起了巨大的水花,离游轮很近,但游轮却丝毫没有被淋湿,船上的人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在海里的时候蛟变回了虎鲸,龙则一直缠着它不放,非得带着虎鲸远离游轮。 离游轮几公里远的时候龙终于放开它了,在海底总尾巴扇了虎鲸一巴掌:“蠢啊你?不知道在人类面前避嫌的吗!” 虎鲸在海中变成了蛟,委屈巴巴的:“我想找人,我刚看到他了。” “找人干什么,人有什么好的吗?”龙气愤地数落着蛟。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他是我妹妹,白头发的,以男性外貌生活。” 龙思考片刻:“哪种海洋生物是雌雄同体来着……” 在龙思考的时候蛟否定了龙的思考方向,说到:“不是不是,我妹妹不是妖,他是神,走过天梯的那种,他从上古时期活到了现在,他叫花零!” 龙听到这话后一愣,皱着眉看向蛟:“你确定叫花零?” 蛟点头:“确定!我叫花烁,你看到我妹妹了吗?” “那你看看,你妹妹是不是……”龙一脸无奈地在水底变换成了人形,白色过耳短发在水中飘荡,脖子上还有两侧的腮,让花零在水下呼吸没有压力,“长这样?” 花烁惊喜地看着龙变成花零的模样,游动着身体将花零围住:“我可找到你了。” 虽然花烁很高兴,花零倒是高兴不起来,用手用力拍打花烁的脸:“你要死啊?在人类面前化蛟,你是不是还没修炼出人形就来找我了?滚回去修炼!” 花烁一脸委屈:“可是我本来的家在北极圈……” “回去!我不想说第三遍,不然我把你送回去也行。” 听到花零这话后花烁好奇地凑到花零面前:“怎么送啊?” 然后在一瞬间,花烁眼前的花零就不见了,花烁变成虎鲸的模样后探出海面,看到了熟悉的冰山和食物。 真的被送回来了,还是速递,嗖——的一下。 花烁看着面前熟悉的事物,只好听从花零的话——去修炼,争取练出人形后上岸找他。 将花烁送回去后花零也回到了船舱里,身上没有带水,房间里也没人。 为了免去麻烦,花零不仅让船上的人看不见蛟和自己变成的龙,还将全船的记忆都抹去了一部分,外加各位对自己是风焦老板的记忆。 张老先生也不记得花零来到过这艘游轮上,只记得晚上和一个白发的小伙子聊的高兴。 想不起来小伙子的长相,那就不想了。 吃过下午茶后花零睡了个午觉,并没有听到有人开门进入的声音,抱着兔子玩偶盖着被子呼呼大睡。 冯明俯身查看花零的睡眠质量,确认睡熟后安心地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拿出书本看了起来。 忽然冯明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备忘录写了什么,拉近后看到冯明手机上写了这些字: 虎鲸找到花零了,几十年内应该不会再袭击船只,除非他能迅速修炼出人形。 快傍晚的时候花零午觉睡醒了,然后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地上,兔子玩偶被压在身下充当枕头和垫子,被子盖在身上。 花零坐起身环顾四周,伸手摸到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没到晚餐时间,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 花零将手机放下,扶着床边站起身在迈出脚的时候突然被被子缠住然后倒在地上,脸着地直接整个人趴在地上。 接着花零就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咯吱声,打开后没有声音,但是能听到海鸥在叫,应该是有人看到了花零的蠢样被惊到了。 花零干脆趴在地上不想动,瓮声瓮气地问:“谁啊……” 冯明无奈开口:“是我,你在干什么呢?” 花零像软体动物一样蠕动了一下:“又滚下床了,起身的时候还被被子绊倒。” “然后就不想起来了是吧?”冯明又好气又好笑。 花零手撑着地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冯明:“我的脸是不是被摔扁了,还挺痛的。” 冯明俯身将花零拉起来:“至少你证明了你没整过容,脸都摔红了。” “天生丽质,不需要整容。” “行行行。”冯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地上脏的,你擦擦脸吧。” 花零将脚从被子里抽出后感谢地接过冯明的湿巾,将被子和玩偶甩了甩后放回床上,跑进了洗手间洗脸。 /94/94071/29306103.html 第一百二二天 游轮终于开到东京,在旅行前花零也了解过在东京里除了当天给各位定的旅店和饮食外,在日本的五天是可以去周边玩的,在五天后游轮会再次启程回到上海。 如果想留在日本不随着游轮一起回去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只需要和工作人员说明就好。 其实花零没想好要去哪里玩,攻略都是现找,在朱总安排的旅店休整时花零都还在找好玩的地方。 “五天的话应该是够了,但是去哪里玩会有意思呢……最近是不是还有那什么秋祭?” 去神社看看秋祭吗?但是也不知道哪里的神社比较好…… 花零正迷茫呢,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门外的人还问到:“小花,是我,我做了些攻略,要一起去玩吗?” 冯明?他做了攻略?!花零简直捡到宝了,他赶紧打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冯明打开手机给花零看了一些截图:“明天是秋祭,要一起去京都的稻荷神社看看吗?” 花零太惊喜了:“哇冯明你怎么知道我没做功课,带上我!” 冯明尴尬地笑着:“只是看我和你都是一个人来的,多注意了一下,下午就启程去京都吧。” “好嘞!” 收拾好东西后两人就一起坐电车去了京都,在神社附近找了家酒店,花零看到神社周边已经在准备秋祭的摊子了,他很期待着明天的场面。 将行李安放在酒店后吃完饭,花零带了个斜挎包出门采风,在神社周边逛逛。 已经是晚上了,天挺暗的,也就一些路灯能给行人带来光明,只是花零周边看不到行人,只有他自己。 忽然花零路过一处树林时,在树林里看到了一点火光,又有风吹过耳畔,他似乎听到了细微的说话声。 不会是有人在树林里烧烤吧?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花零寻着火光走进了树林,但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劲,他已经走到回头看不到路灯光亮的地步了,这火光怎么丝毫没有变大,像是一直保持着距离一样? 因为黑暗已经让花零看不清四周了,又没有月光透进来,黑咕隆咚的,花零就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查看四周。 花零突然看到前面并不是普通的火光,而是一个脚没有着地的鬼提着一盏灯笼,鬼见花零停下脚步,自己也停下了。 “一走一停一走一停的,你在拐卖小孩呢?”花零都被自己气笑了,走了这么久他居然才发现前面火光的不对劲。 鬼发觉自己被发现了,赶紧飘走,留下花零在一脸无可奈何:“唉,算了,反正明天就是秋祭了,不少鬼魂可能都会来凑热闹,何必和一个小鬼闹腾。” 但就在花零回身离开时,突然听到一声:“无双上神,请留步。” 花零还没回头,树林就被温暖的黄色光芒照亮,花零回头就看到了身着黄衣的男人,对方手中还拿着几株谷物。 花零皱眉思考,询问:“你是稻荷神?” 稻荷神点头,笑脸洋洋地看着花零:“上神大驾光临,不知可否赏脸来神社内看看?” “可我明天就会参加神社的秋祭啊?这没差吧?”花零为难地挠头。 稻荷神拿出一笼糕点:“听闻您的前来,特意为您准备了许多糕点,如果您只是参加秋祭的话,可是吃不到的……” “好的我去,不吃白不吃。”花零有种被美食诱拐的小孩子的既视感。 在花零跟着稻荷神前往神社的时候,身边身后渐渐地跟随了几只狐狸,毛色各异,但都挺可爱。 “说起来稻荷神的信使就是狐狸来着,你应该挺喜欢狐狸的吧?”花零看着围在脚边的狐狸,询问稻荷神。 稻荷神微笑点头:“当然了,狐狸是庄稼、是我的朋友,只是在我们身边的这些都是死去的狐狸,所以每当看到它们我就会有些伤心。” “这样啊。”花零了然地点头。 逐渐能看到鸟居和鸟居后的神社了,在神社门前站着两个孩子,孩子有着狐狸眼,不难猜出是狐狸变得。 两个孩子看到稻荷神带着花零回来了,开心地说着欢迎词,拉开大门后花零就看到摆放好的矮桌和蒲团。 花零被带着换鞋走进了屋内,盘腿坐在蒲团上感觉很新奇:“我头一回来日本居然就能被神明带着进神社,真是奇特的遭遇。” “您过誉了,能接待您是我的荣幸。”稻荷神坐在花零的对面,矮桌上已经摆了许多糕点和一壶茶水。 花零拿起糕点放进嘴中,咀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上过天界吗?” 稻荷神听到这个问题后摇头:“日本的八百万神明很少有真的上过天界的,大家基本都是仙、精、妖、怪。” “也是……感觉你们都是死后被供奉,有机会找到天梯的很少吧?” 稻荷神叹息地点头:“能有用武之地就是我们不是神明却被称为神明的人,对各位的供奉最好的映射。” “嗯嗯。”花零点点头。 两人边喝茶吃糕点边聊天,花零抬眼忽然注意到了稻荷神背后的墙上有一副日本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点着红色的点。 花零不解:“那是什么?” 稻荷神看到花零朝自己身后看,他也朝后方看去,起身朝花零介绍:“这是日本的神社分布图,可以放大,放大后能看到驻守的神明,如果没有神明长时间驻守的话神社会在这幅图上消失。” 稻荷神将稻荷神社附近放大,给花零演示。 花零注意到分布图放大后在稻荷神社的左下角不远处还有一个青色的点,点的上面还写着“驻守者:傩魔”。 “那个青色的点是什么意思,怎么和其他点不一样啊?”花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稻荷神看了眼点的位置,向花零解释道:“这个傩魔的神社人类无法看到,曾经倒塌过,是傩魔自己重新建立起来的。他说他不需要供奉和香火,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等人?该不会是他的恋人吧?”花零半开玩笑地说。 稻荷神却点头:“是的,傩魔生前被那个人养大,便喜欢上了她,傩魔死后成了妖,对方虽然能看到他但是不能和他一样长生。他就将对方的尸体埋在自己的神社下方,希望转世重生后能来找他。” “嚯,痴情人儿啊。话说他喜欢的是把他养大的人……这不就是恋母吗?这是什么禁断的爱啊,对方居然同意了吗?” 不愧是日本。花零托着腮帮子想着。 /94/94071/29306924.html 第一百二三天 花零离开神社的时候被塞了许多糕点带回来,回到旅店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冯明在外吃完晚饭回来,打了个招呼后花零提着糕点询问:“吃吗?带了挺多的。” 冯明打开花零手中的袋子看看,发现是糕点后点头:“你挑一盒给我?” 花零在袋子里随便拿了一盒出来递给冯明,冯明拿过盒子后放进自己袋子里,从袋中拿出了瓶饮料给花零:“尝尝?” 花零接过后打开瓶盖尝了口,砸吧砸吧嘴:“感觉是蛮普通的气泡水。” 冯明感觉花零好像没有很喜欢,询问道:“我看你在游轮上除了白开水外喝的都是雪碧,我还以为你喜欢气泡水呢。” 花零恍然大悟:“不是的,其实我喝雪碧大部分时候都会摇晃后慢慢打开,放个半小时放气,就是喝甜水,我不怎么喜欢气泡在嘴巴里的口感的。” “这样啊,那我下回带果汁给你吧?” “好啊,谢谢了。” “没事,礼尚往来。”冯明拍了拍袋子,他觉得饮料只是糕点的交换品。 冯明再次回想到了那个人。 “你不是喜欢喝气泡水吗,我给你买可乐怎么一副要你命的样子?”冯明看到那人拿着自己刚买回来的可乐,喝了一口后紧闭嘴巴面容略微扭曲。 把嘴巴里的饮料咽下去后那人回答:“我没有喜欢喝气泡水啊,气泡在嘴巴里给我的感觉是痛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我上回喝了你放在桌上的雪碧你还和我打架,找茬呢?” “我在给它放气,你拿起来喝的时候没发现盖子没盖紧吗?!” “你的习惯真奇怪,碳酸饮料不喝碳酸,那你怎么还喝碳酸饮料?” “你管我呢?” “既然你不喝碳酸,为什么还要买雪碧?你完全可以买其他非碳酸饮品,买其他饮品也不需要你放气,省时省力。” “我就爱喝雪碧的味,怎么了?” “你可以尝试……” “我说你脑壳是不是有泡?纠结这东西?” 回忆是在那人摇晃可乐瓶放出二氧化碳作为结尾的,冯明在回忆中走回了单间里。 冯明打开了糕点盒子,发现里面是没有单独包装的圆柱形糕点,用淡灰色隔板隔开的。 糕点在表面用日文注明了口味,冯明挑了个抹茶的拿出并放进嘴里,咀嚼的时候低头看到放在一边的手机,手机屏幕因为收到信息而亮起。 ——冯老师,您到日本了吗? 【学生们都在问您的事,到了的话记得说一声 【还有,那个人找到了吗? 【我还是想不通,您的档案上写的明明是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 【为何您突然说要参加这场游轮旅行,去见一个久违蒙面的弟弟? 【还是说你是日本遗孤? 冯明看着消息一条一条地蹦出来,越看到后面越觉得嘴里的糕点苦涩无味,从袋里拿出了饮料喝了一大口,将吃了一口的糕点接着吃完。 再拿起手机回了对方一句。 ——少管我。 然后就将屏幕关闭,起身解开衣服走进洗浴房。 洗浴房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被丢在柜头上的手机再次因为消息提示而亮起。 ——老师?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在关心你啊 【老师? 【您这么有智慧的人应该不会被骗的对吧? 【老师?老师您回句话 无人应答。 花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重复着自己的习惯,将气泡水摇晃后打开盖子放在一旁,拿起手机玩着。 忽然花零收到一条消息,是陆压发来的。 ——到日本了?我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到了,正好第一天,明天去神社看看 ——去神社干什么?你也要祭拜? ——明天秋祭,他们会摆摊,有很多好吃的 ——好,玩得开心 ——话说上次参加庙会是多久前? ——得上百年了 ——有点怀念,现在那里连烟花都没了 【小吃摊河南还有,上海少 ——有是有,但是城管…… ——唉,麻烦 花零和陆压吐槽了很多事,比如过年没有年味,古镇没有以前的感觉,人们好像都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花零洗完澡后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按现在社会和人文的这个趋势,有没有可能屠龙者终成恶龙呢……” 底层人民自私自利高高挂起,高层人民又不了解,中层夹缝生存,按现在的趋势来看年轻人可真的很少会有奉献精神的,中式的苦尽甘来对他们来说,苦可能就是一辈子,甘少得可怜,根本不对等。 像花零小时候,或者说还是房齐天的时候,日子苦得看不到头,他只想知道长大后还会不会是这样子,但是他没办法知道。 父母的压力和学业的压力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希望,唯一的烛火就是余秋明,表哥是他的救命稻草。 “秋明也确实把我放在心上,所以他就是我的甘,那没有‘甘’的齐天……” 花零想到了现在应该在埋头学习的房齐天,她现在的心态是怎么样的?是觉得自己未来可期还是随时随地都打算放弃? 花零自认为是后者,因为房齐天被“关押”起来了,她的世界透不进光,她会被压垮的。 “如果被压垮后她选择死亡……”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啊,起码她自由了。 “如果她真的有这个念头,我还是别去劝了,就算我体会过她的感受,她也没有希望活下去,我没办法成为她的希望。” 房齐天连一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自己最了解自己,花零自然知道为什么房齐天没有朋友,但是他帮不了她。 两天前,房齐天家中。 “你不想去上学?你要翻天啊!” 女人把房齐天桌上摆的动漫周边摔在地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房齐天画的图画,象征性的看了几眼,然后从中间撕开。 “你画成这死样,谁会看?也就我会,还看动漫。啊,看动漫能给你带来什么?啊!?说话!” 女人将物品摔在地上,摔在关闭的窗户上,乒乒乓乓的声音惊得停留在窗外的麻雀都四散飞走了,房齐天站在打开的房门边低头抿着唇一言不发,手里是被男人掰到屏幕碎裂的手机和扯成三段的耳机线。 /94/94071/29322335.html 第一百二四天 最开始只是新学年换了个班主任,只是题目变难了,写不出来了,只是房齐天亲眼看着班主任在她面前把空出不会题目的卷子拍照发在家长群里,说那是坏学生的卷子。 只是……觉得不适应了。 其他没怎么写作业的同学过得都很逍遥自在,好像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坏学生,所以房齐天就在想,是不是和他们一样没心没肺就不会去想这些事了? 但是她目前好像做不到,因为她又把父母惹生气了。 女人在班主任的建议下带房齐天去看心理医生,房齐天是不明白心理测试题怎么选,她看到许多曾经见过的题目,她选了网上告诉她的“正确答案”。 “你的女儿没事,可能只是厌学,小孩子很正常的。”房齐天耳朵嗡嗡的,医生的话在她的耳中模棱两可。 从医院出来后女人带房齐天在周边吃了晚饭。 “医生和报告单都说你没事,你还对什么不满意啊?明天就回去上学,没事还花我这么多钱……” “嗯。” 没事就好…… …… 花零起床后就接到了冯明的电话。 “喂——”花零朦朦胧胧的,说话都没气力。 “起床了,不是要出去玩吗?”冯明在电话另一头听出了花零还没起床,笑着提醒。 花零听到这话后拖长音地“哦”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惊醒坐起身:“我靠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左右。”花零手机显示十点二十七,确实是十点半左右。 “我怎么又起晚了。” “那可得问你,在游轮上你就不怎么吃早饭,这次还是早中饭一起解决?” “一起吧一起吧。” “吃寿喜烧吗?我们一块去?” “行啊,我现在就收拾收拾穿衣服。” “好。” 花零换上新的衬衫后整理了一番,鉴于晚上还会回来就不用带行李了,依旧带着斜挎包。 花零和冯明在酒店门口汇合,花零环顾四周寻找冯明的时候,冯明朝他挥挥手。 花零走到冯明跟前的时候冯明笑着说:“糕点很好吃。” 花零比着大拇指:“你喜欢就好!” 花零的穿搭总让冯明误以为花零是个小孩子,但是这个“小孩子”可是和自己一般高的。 花零跟在冯明身边前往吃午餐的地方,两人一起在路上走的时候被行人认为是哥哥带着弟弟出来玩,还有两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小妹妹搭讪。 “哎,两位是中国人吗?”穿着蓝色制服的长发妹妹听到冯明说的中文后不解地抬头询问。 冯明点头:“是的,我和他都是来日本旅游的。” 留着蘑菇头的妹妹惊讶地看向花零:“他的白发我还以为是角色扮演……” 花零揪着自己的白发给她们展示:“是真发哦,还是自己长的呢。” “不是染的吗?” “不是哦。” 长发妹妹又问:“那两位是兄弟吗?感觉两位感情很好的样子。” 花零和冯明对视一眼,冯明对她们说到:“不是,我们是在旅游途中认识的,因为都是一个人来的,就结伴同行了。” “这样啊。”两个妹妹点点头表示明白。 告别日本妹妹后花零和冯明来到了吃饭的地方,一开门就闻到了好吃的味道。 紧随其后的就是花零肚子的饥饿嚎叫,店里离门口近的顾客和冯明都听到了声音,转头看向花零和他的肚子。 花零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明拍拍花零的背,一同坐到座位上后点餐。 “看来是真的饿了啊。”等餐时冯明回忆着刚才花零的饥饿嚎叫,感觉蛮有意思的。 花零两只手肘都撑在桌子上,手指检查搭在嘴唇上,眼神飘忽:“这证明我的生物钟还是准的。” 准是挺准,为什么一进店就叫啊,还这么大声。 “吃饭生物钟是准了,睡眠不太准,下次早点睡吧。”冯明喝了口店员送上来的茶水。 花零点头。 “说起来,你吃过寿喜烧吗?”冯明突然发问。 花零仔细地回想着,摇头:“见过,没吃过,听说是甜的?” “对,料汁是甜的,比较类似火锅吧。” “把食材放进同一个锅里用料汁煮开?” “差不多……” “感觉我也能做哎?” “那回国后我能吃到你做的寿喜烧吗?” “不一定……” 回国后两人会不会有交流都不一定,吃花零做的饭菜就更不一定了。 小菜和寿喜烧被端上来后寿喜烧还要再煮一会儿才能吃,花零手里拿着筷子,盯着在冒热气的锅一副望眼欲吃的模样。 冯明把小菜往花零面前推推:“先吃这些,寿喜烧还没开锅呢。” “可是好香……” “这些也香啊,别看啦,越看越馋。” 花零败下阵来,端着碗吃着桌上其他上来的菜,冯明也拿着筷子吃着。 寿喜烧可以吃后花零夹了片菜和肉放进碗里就着饭吃,冯明将锅中的大葱挑出来都放进了自己碗里,花零第二次夹菜的时候突然发现好像缺了一块。 “在船上你说过自己不吃小葱,这个大葱你应该也不喜欢?还是说……”冯明微笑着带有疑问地和花零对视。 花零一愣,赶紧说到:“不是不是,谢谢你记得我不吃什么……” “嗯,你爱吃肉的话多吃点?” “你不吃吗?” “嗯……那就夹的时候给我留点吧。” 大快朵颐之后两人坐在椅子上休息,花零用纸巾擦了嘴巴后扫视着面前的餐盘,突然想到什么。 “冯明,如果我刚才因为你说我可以多吃点肉那句话,把肉都吃光了没有给你留,你会不会生气啊?” “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我的确会生气,因为我只是客气一下,自己并不是不喜欢吃肉,没吃几块就没有了自然会不解和气愤。不过你并不会这样,你也留了很多给我。” 听了冯明的回答后花零微张嘴巴点点头,觉得冯明的话特别有道理,自己本来就是担心对方生气所以留了挺多心眼的。 冯明看着花零的样子,忽然身子前倾询问:“怎么突然问这个?像是谈恋爱时候会碰到的事哦,在和谁交往吗?” “这倒是没有,只是想了解一下。” “了解什么?” “不同的心理吧,因为感觉你的那句话和大部分老人的‘自我牺牲式教育’蛮像的。”花零点着下巴回忆着。 冯明一愣:“‘自我牺牲式教育’?” “就是那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不喜欢吃,你吃吧’的话术,虽然你不是那种长辈,但是这种牺牲在任何时候在我看来都是不值得的,即使在说这句话的人眼中可能并没有关系。” “看来你经历过啊?” “是经历过。” /94/94071/29323129.html 第一百二五天 两人到稻荷神社参加秋祭的时候是傍晚,神社里点着灯笼,人挺多的,但有的地方摩肩接踵,有的地方稀稀拉拉。 “好多小吃摊,小花你要吃什……么?嗯?”注意力放在前方的冯明回头询问花零的时候突然发现花零不在自己身边,但很快就在另一边的气球摊上发现了。 花零早就注意到这里也有打枪送玩具的摊子了,盯着物色了好久最终决定要第二大的那只老虎。 “老虎啊,那得把这一片都打光哦。”老板听到花零询问老虎的带走要求,一勾嘴角:是个大客户,打不中的话说不定可以一直打。 花零观察着气球只被固定了一个点后贴在纸板墙上的模样,老板指的那片区域气球多,又零散,风一吹就乱飞。 花零数出了气球的数量,一共十九只。 鉴于老板的子弹只卖整数颗,花零要了二十颗。 “不再多买几颗?二十颗可能不够用哦?”老板收起花零给的纸币,笑看向花零。 花零在把子弹装进手枪里,先装了十颗。 “先试试手感——” 第一颗子弹打出,气球应声爆炸,留下被固定的吹气口,老板看到后愣了一下。 爆炸的那只气球刚才还被风吹动地欢快,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花零将手枪放手上拍了拍:“有点卡壳,应该是做工问题,不过不要紧。” 第二颗子弹射出,第二只气球炸开。 老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四周的行人在听到气球炸开的声音后看向花零,冯明也找到了花零。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 气球一个个炸开,没有一次失误。 在还剩下最后一个气球就能得到那只老虎的时候,手枪突然卡壳射不出子弹,花零在一众行人的眼前查看着手枪的故障,感觉没问题的时候朝气球开了一枪,但是偏了。 人群唏嘘地惊叹,但是花零知道,他还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再次开枪,气球炸开。 花零开心地手舞足蹈,把手枪放在一边后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指着玩偶,像个小孩子:“老虎!我赢了,老虎给我!” 老板惋惜地起身将挂起的老虎玩偶取下,交付在花零手上,花零拿到比自己上半身还要大的玩偶后没有拆开塑料袋,抱着转圈:“好耶!” 冯明在人群中鼓起了掌,人群渐渐的掌声雷动,花零看向人群,注意到了个子突出的冯明,朝他招手:“冯明!” 花零抱着玩偶走向人群中的冯明,伸手拉住对方:“刚刚自顾自走掉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你玩得挺高兴的。”冯明伸手隔着塑料袋捏捏老虎玩偶的耳朵,塑料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花零胳膊环绕着老虎玩偶的身体,手掌拍在老虎的脸上:“我太喜欢这种摊子了,简直是省钱的一大利器。” “的确,你枪枪必中,根本不会花冤枉钱。只是,你怎么确定这个玩偶质量不错呢?”这种摊子上的玩偶很多买回家都会发现有破碎,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 花零不解地看向冯明:“为什么会?它好看就好了,要是有破碎的,坏掉的地方,我会修补啊。” 冯明笑了:“明明是风焦的大少爷,却这么勤俭持家,我想问问,你以个人名义买过最贵的东西是什么?” 花零回想着自己身边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最贵的啊……” 两人边走,花零边回忆,冯明则在一边说到:“车?房?还是别的什么?” “应该是房子吧,一整栋的别墅,我自己住的,不过我在那开了家小店铺,生活蛮滋润的呢。” 冯明甚至在想花零花过最贵的会不会是出入娱乐场所,但是面前的人好像根本没去过,身上的衣服看着都像是自己制作的,名牌更不可能。 “你看起来确实是对钱没有兴趣的样子。” 冯明想到在学校里有很多热衷于炫富的公子小姐,穿戴的都是名牌。 再看看面前的花零,虽然衣装得体,但是把他丢进人堆里一时半会分不出来……虽然还是可以的,毕竟花零天生白发,个子还高。 后来两人聊天时讨论到了大牌,花零思考片刻后说:“我家有祖传的茶壶,那个可是大师手工制作,算大牌吗?” 冯明一愣:“这……应该算吧?” 花零听出了冯明的为难:“你犹豫了蛮久的,在大部分人眼中估计不算了。” “那确实是真的值钱,但是大牌的东西并不像它那样,大牌卖的是知名度……”冯明拍拍花零的后背安慰,“你这样也挺好的,安安分分。” 花零在摊位上玩了很多东西,吃了很多小吃,慢慢走到了神社门前,冯明和花零都停下脚步看向几个人进去祭拜的样子。 冯明询问花零:“我们进去看看?” “日本的神会保佑中国人?” 两人还是走进去了,脚步踏入鸟居的一刹那,花零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冯明回头看向花零的时候花零正看向另一个方向,是稻荷神社两边的狐狸雕塑。 冯明拍拍花零的肩膀,询问怎么了。 花零这才回过神,摆手:“没事,我刚好像看到了认识的人。” “这就奇怪了,你在日本有朋友?” “没有啊。” 花零将冯明搪塞过去,瞥了眼刚才注视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他刚才看到的人。 神社边的树上坐着一个灵魂,灵魂的旁边站着有着狐狸耳朵的孩子。 “他的变化不大……”灵魂是一个女孩,穿着中国古代的服饰。 孩子回头时似乎看到了什么:“陆语小姐,天色不早了。” “嗯,那我走了,保重。” 陆语离开了树上,孩子从树上跳下。 跳下时草地上刮起风,声音不大,但冯明回头看到了跑回神社里的孩子。 “冯明?你看到什么了吗?”花零见冯明回头,自己也看向那个方向。 冯明转头继续往外走:“一只小狐狸罢了。” /94/94071/29343975.html 第一百二六天 “是吗?” 两人渐渐地走出了神社的附近,来到一片草地,对面是一条河流。 花零走下斜坡,俯身在河面上看着什么,又抬头往西南方看过去。 “你在做什么?”冯明也走下斜坡,他不解地看着花零的举动。 花零回头将头发撩到耳后,微笑着看向冯明:“你应该能看到吧?那里也有一座神社,虽然鸟居大面积都被烧焦了。” 冯明抬头“嗯”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此刻花零已经眯眼笑着凑到他的身侧:“终于反应过来了~” 花零让冯明看的那座神社就是傩魔驻守的无法被人类看到的神社,稻荷神有和花零解释过,神社倒塌就是因为木头被火焰焚烧,即使重新建立起来了鸟居上也有大片的焦痕。 既然冯明能够看见,那他就不是普通人类,要么有阴阳眼,要么就根本不能算是人类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两人在月光下坐在斜坡的草地上聊天,冯明询问花零。 花零单手托腮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环抱着玩偶:“我删除了船上的人类对‘我是风焦的人’的记忆,可是你却随口说出我的风焦的少爷,这样就说明你不在人类的范畴里咯?” 花零好奇地转头看向冯明:“既然不是人类,那你会是什么?” 冯明笑着摇头:“曾经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现在算是……鬼怪吧?不过上神大人难道无法直接得知我的事吗?” 花零摇晃脑袋,头发在脸侧晃来晃去:“不想用,我不喜欢用上帝视角了解别人。” “所以你希望我亲口承认?” “对,不想承认的话肯定也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我的身份你们好像都口口相传?” 似乎排除人类,其他的神、仙、妖、精、鬼、怪或者其他的什么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类变成的上神,听过,但大多数都没有亲眼见过。 “算是,不过你也可以让我们不记得你啊。” “没这必要。看来我的知名度蛮高的啊,虽然不是在人类里。” 两人在月光下发了会儿呆,花零突然想起了什么,朝冯明提问:“你死了多久了?你那个朋友是在你之前死的?” “我不记得我死了多久,对,他是在我之前死的。”冯明回答了问题,反问花零,“怎么突然问这个?” “比较好奇。” “那你还好奇什么吗?一次性问完?” “暂时想不起来,想起来再问。” 又待了一会,花零突然站起身,冯明被他吓了一跳,花零提议道:“我们去那座神社看看?” “走吧。”冯明也站起身。 两人一起过桥,来到了烧焦的鸟居面前。 鸟居内看着是很普通的居民楼,路人似乎的确看不到鸟居。 花零捏着下巴伸出一只手穿过鸟居,并没有反应,穿过鸟居的时候并没有手凭空消失或者鸟居上有一个平面的门出现。 “应该是要身体进去吧?”冯明也将手尝试穿过鸟居,依旧没有反应。 花零觉得冯明说得对,然后大步流星走进去了,走进去后就看到空空荡荡的平地,四周有种植着花朵的花园,前方五十米有一座雕塑,是一个拿着武士刀的男人,雕塑的后面就是神社建筑。 在冯明的视角里,花零在整个身体都穿过鸟居的瞬间消失了,应该是进入了那个空间。 但是冯明抬脚想走过去的时候犹豫了,最终还是走过鸟居,来到了那个空间。 冯明走进空间后就看到挺大的空间,前方的雕塑高度大概四五米,花零走过去的时候,底下平台高度到了他的膝盖。 “这位就是傩魔?看起来是一位英雄啊。”花零围绕着雕塑观察,在转到第二圈的时候抬头突然在雕塑的肩膀上看到一个人,那人坐在雕塑的肩膀上,脸颊和雕塑很像,但是衣着和发型都有出入。 傩魔跳下地面,凑到花零面前打量他:“你——和她长得很像,虽然你是个男的。” “从本质上来说,转世是不分性别的。”冯明边走边说,走到花零身后是揽过了他的肩膀。 傩魔盘腿坐在雕塑的底盘上,鄙夷地看着花零:“难道你是她?” 冯明朝傩魔介绍着说:“这位是无双上神,你要找的人肯定和他没有关系的……你要找谁?” “应该是他老婆,是个人类,不过为什么说我和她长得像?”花零陷入沉思。 冯明摆手:“你活了几万年,有长相差不多的人蛮正常的。” 花零赞同地点头。 傩魔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两个家伙:“你的头发和长相都很像,她也是天生白发,你们从哪里来的?” “中国。”花零和冯明异口同声。 “中国是哪?”傩魔不解。 花零和冯明对视一眼:这家伙不会消息封闭到连大清亡了都不知道吧? 花零问:“你上一次从这里出去是什么年代?” “大正,怎么了?” 啊,还是知道大清亡了的,虽然可能并不了解。 冯明想到了什么,询问:“你的爱人是哪里的人?” 傩魔转转眼珠回忆着:“我只记得她说过她是从海的另一边坐船过来的。” 冯明和花零交换了个眼神:看来是中国人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她,可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她不一定会来啊,你等了多久?”花零掰着手指算着。 “从奈良时就在这里了,我没怎么离开过。”连神无月都不走,就为了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人,生怕错过。 “所以你等了一千三百多年?好毅力啊!”花零为傩魔鼓起了掌。 “其实她曾经回来过一次,不过是转世成了男人,只是病入膏肓不能停留在这里,因为他回来过,所以我还是有着希望的。”傩魔的心态也好,并不会因为等待太久而被寂寞逼疯。 “他是和你说了什么吗?” “嗯,他说他在经历巨大变故后会想起前世的事,所以他当时才认出了我,而且在想起来后不论转世后是什么发色,都会有几撮纯白色的头发。” 花零恍然大悟般地捏搓着自己的头发:“原来发色还能有这功能……” /94/94071/29344411.html 第一百二七天 两人和傩魔说了外面的很多千变万化的事,傩魔这才发现,原来世界步入科技时代后变化的速度变得这么快。 “其实我在想,你出去找她说不定会比她来找你,找到的几率要大很多。”花零坐在雕塑的底座上背靠在雕塑的腿上,向傩魔解释他希望傩魔别被自己封闭在这个空间里。 “你也说了,只要你存在,这个空间就会存在,而且你还能把这个空间调换到任何一个地方,所以其实你根本不需要一直待在日本,日本多小啊?” 冯明赞同地点头:“花零说的没错,而且一个人死亡后灵魂是会回到生前的出生地,然后才会去往地府进入轮回,她是曾经的中国人,那她可能还是会成为中国人,对方不一定会恰巧来日本,更不会恰巧来到这里还能看到外面的那座鸟居。” 傩魔听到两人的话后沉思良久,皱眉抬头看向他们:“那……我搬去中国?” “我觉得可以,你觉得呢?”冯明看向花零。 花零尴尬地抽嘴角:“呃,日本鬼怪去中国可能不太讨好……” 两年前去烈士陵园看熟人的时候,花零就碰到一个姑娘,因为去日本游玩而被日本亡灵缠身,也不知道哪家大师给她的主意,带上糕点和清酒去烈士陵园。 花零看到那姑娘一踏入场地,园里的英灵都注意到了他、她和她身上的亡灵,姑娘还没把带来的东西摆上,那日本亡灵就被一群烈士英灵抓走拷问了。 那场面震撼,真可惜姑娘看不到,不过就算看到也得吓一跳。 傩魔一脸哀愁:“还真是造孽……” “要不,你搬家的时候注明一下来历?或者你发誓,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冯明和花零在给傩魔出主意。 花零突然发现问题:“还有件事要解决啊!” 傩魔和冯明被花零突然提高的音量吸引,探头询问:“什么?” “傩魔怎么从日本去中国啊?” 花零提出问题后傩魔和冯明都懵了,冯明愣了会儿询问傩魔:“你出过海吗?” “没,我只在本州岛活动过。” “你的范围圈太小了吧?”花零忍不住吐槽。 冯明觉得有些蹊跷:“的确太小了,难道你不能下海?” 傩魔摇头:“能,只是没出过海。” 冯明听后继续询问着傩魔,花零则在一旁看星星看月亮地神游。 在看到天空上亮堂堂的月亮后花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傩魔说:“我记得你们可以附身在无生命的物体上,要不我带你去中国?” 傩魔听到这个提议后觉得相当好,点头同意。 冯明沉思:“这算偷渡吗?” 花零无语地摆手:“他是灵体,摄像机都拍不到,你难道指望他拿出一张护照和我们一起过海关吗?” “说的也是。” 最后经过三人的商量,傩魔附身在了花零的耳钉上,在附身的一刹那,四周的空间就消失了,花零和冯明回到了居民楼前。 幸好大晚上的四下无人,不然花零还得让他们失忆。 花零和冯明回到旅店后用聊天软件计划着明天的出游,花零提议去乡下,现在是秋天,秋收的景色可不错。 ——秋天的景色…… 【去富士山怎么样?山脚下的那片枫叶林很漂亮的。 ——也行啊,反正离回家还有几天 花零放下手机后去洗手间洗漱,刚洗了把脸就听到手机响铃,看到是陆压打开的后挑眉不解,接了电话。 “喂——” “花零,齐天是不是出事了?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花零一愣,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看了眼日历,反应过来了什么:“没事,心情不好而已。” “而已?你连你自己都不在乎了吗!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 花零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想着:这小子吃火药了吗,语气这么冲? 花零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一边:“那你去救她?改变她的生存环境?” “你改变过嬴政的,难道不能改变齐天的吗?” “我试过,我连她的心声都听不到,我的能力基本对她无效。” “等一下,你能先告诉我齐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花零瞥了眼手机屏幕,眼神带着些赞许:“为什么想知道,这和你关系不大吧?” “可是……她是曾经的你,我想帮她。” “那是她家里的事,你帮不了的,为人处世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别随便参合任何人的家事’这件事吗?” “那起码你先告诉我原因……” “我要是告诉你,你不就会去参合了?别想了。” “可……”【嘟嘟嘟——】 陆压话还没说完,花零就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将手机抛去了床上,手机摔在床上的一刻还弹起来了。 “换了个世界也是窒息的周边关系,真是每一个世界里都有着一群的蠢货。”花零咬牙切齿地对着镜子埋怨。 从镜子的反射里花零看到,傩魔缩小后坐在自己的肩上,看起来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花零漱口吐水一气呵成,用毛巾擦擦嘴巴后对傩魔说到:“跑出来做什么,打电话的声音吵到你了?” “那东西是电话?”在傩魔的印象里他最多见过座机,还没见过像手册一样薄,可以随身带的电话。 傩魔跳到花零抛出去的手机上,变成八岁小孩的高度大小后趴在床上用手碰手机,手机亮屏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傩魔看到了手机屏幕,锁屏的壁纸是一张合照,上半部分是彩色的晚霞,下半部分是两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女孩的只有上半身的合照,两个女孩搂在一起看着像是好姐妹。 傩魔歪头打量这张壁纸,抬眼看向已经洗漱完走出洗手间的花零,询问:“这张合照里的人是谁?” “嗯?那是我的朋友。”花零瞥了眼手机屏保,没怎么在意。 “那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傩魔再次询问。 “她们两个是青梅青梅,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不是亲姐妹?” “不是啊。” “看着挺像的,我还以为是双胞胎。” 花零被傩魔逗笑了:“是吗,这俩孩子是挺好的姐妹,因为形影不离所以经常被说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不过并不是。” /94/94071/29361527.html 第一百二八天 “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你为什么要用这张图片放在,电话打开后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这……” 听到傩魔的问题后花零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王泽和李洛刚读完大学那会儿,毕业回到河南,回到风焦。 作为毕业礼物,花零给她们一人买了一部单反相机,两个女孩,一个学了电影,一个学了设计,当时花零只是抱着相机说不定有用的心态给她们买的。 过后不久,花零就收到了女孩们拍的许多美丽的风景照和给对方拍的照片,都是在照相馆打印出来的纸质相片,还封着膜。 在数不胜数的相片里唯有一张,是两个女孩相拥在一起,后面就是落霞景色,女孩们笑颜如花,举着相机给自己拍的合照。 打印出来的照片上只有零散的几张,背后写着备注、拍摄地点、拍摄时的心情,这张合照上同样写了几个字: 【花先生,我们真的超爱你——^v^】 那张照片配上背后的字和小表情,让花零嘴角上扬,不自觉地笑着,他很喜欢这张照片,所以后来用上智能手机后,几乎每部手机锁屏都是这张图。 彩色的云里飘着时间和日期,下方就是两张笑的开心的女孩脸蛋,多可爱。 “用什么样的图是我的自由,你好像没必要知道吧?”花零微笑着看向傩魔。 傩魔自讨没趣地摊手,翻了个身缩小回到了花零的耳钉里。 花零行李箱收拾好,想着: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去看风景。 …… 陆压在两天前就看到楼上有一位女人来看出租屋,似乎对房子还算满意,就提着行李来了。 女人男人带着他们的女儿一起住,陆压看到他们在一楼搬东西上电梯,本来没想管,看他们用了电梯,打算走楼梯上楼的。 但是路过电梯的时候发现他们搬的东西都挪到了电梯内,电梯门并没有被挡住,电梯里明显有人在按着“开门”键。 陆压撇头的时候看到了手指放在按键上发呆的房齐天,愣了一下,笑着问候:“齐天?” 房齐天斜眼看到陆压,“哦”了一声。 这时候女人正好搬着东西过来,听到陆压喊房齐天的名字,将东西搬进电梯后询问:“你朋友?” 房齐天没有理会,陆压尴尬地笑笑:“我哥认识齐天,不过他最近出门了。” 女人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你们是住在这里?买了房子?” “房子是我哥公司安排的,我和他住一起。” “哎,那不错啊。”女人用力拍拍房齐天的肩膀,“你这丫头不是总说自己没朋友?这下住的和朋友近了,可以一起玩啊。” “你不是不喜欢我和成年男人走得近吗?”房齐天瞥了眼女人。 “你就这么和妈妈说话?……真不好意思啊,怎么称呼?”女人抬手想拍在房齐天头上,看到陆压还注视着自己便收手,和陆压客套起来。 陆压注意力一直在房齐天身上,对女人的客套没什么感受:“我姓陆,我哥姓花。” “你们……是重组家庭啊?” “嗯,怎么了?” 女人没再说话,陆压也自知不能和女人说太多,闭上了嘴。 正巧男人搬上最后一箱东西上电梯,在他们都进入电梯后陆压也走了进去,陆压站在门口按了八楼的按键。 “八零几……”房齐天就站在陆压身边,她用着很小的声音说着话,她只希望陆压听到。 陆压看到房齐天低着头,就用自己放在房齐天那侧的手伸出两根手指,告诉房齐天那个数字。 那天是周末,双休的第二天,男人不上班,女人自己开店,两人在收拾房子,房齐天走进新家后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用记号笔在用压岁钱新买的速写本封皮反面写了:花零在八〇二。 但是之后房齐天并没有主动敲开过那扇门。 …… 花零和冯明来到富士山脚下的那片枫叶林后拍了好多张照片,两人用各种走路姿势穿梭在枫叶林里。 忽然冯明开口说道:“听说接住落下的枫叶能实现愿望,要不要试试?” 花零疑惑地回头看向冯明:“鬼怪先生还信这种东西?有什么想实现的我帮你吧,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在花零说出这句话后突然挂起一阵风,枫叶林被吹下好多落叶,花零的一侧突然被橘红色的枫叶淹没。 风吹过后枫叶从花零的身上落下,花零手呈现托物状,手里有一捧的落叶。 花零捧着落叶,看向一点事都没有的冯明:“你看,落叶都看不下去了。” 冯明因为花零被枫叶淹没的事正在憋笑,听到花零的话后没绷住,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啊,搞不明白。” “你不觉得,是落叶想要实现你的愿望,所以争先恐后地来到你的手上吗?” “我只知道我被落叶淹没了。” 花零将手上的落叶放下,拍拍手心将灰尘拍去,冯明走上前将花零身侧的没有掉落的枫叶拍下。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冯明伸手接住了正在下落的一片通红的枫叶,只有中心有一些橘黄色。 “你接住了,有什么愿望?”两人依旧漫步在林中,花零看向冯明手中的落叶。 冯明捏着枫叶柄,转动着叶片:“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愿望是默念给天神听的,而你的面前就站着一个实打实的神明。” “我本来就是鬼,当然会说鬼话。”冯明乐呵呵地笑。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游轮上的时候花零突然发现冯明将那片枫叶做成了标本。 花零不理解:他这么喜欢枫叶? 坐着游轮回到中国上海,花零和冯明告别,乘地铁回到了小区。 提着行李箱背着包走进电梯的时候碰到了下班回家的男人,花零按了八楼,男人按了十楼。 花零打量着男人,比自己矮一个头,身子很壮,像口瓮。 电梯到楼层后花零拉着行李走出去,男人在花零离开后按了关门键。 花零在门锁上输入了密码,打开门后往里几步,侧面就是厨房,陆压正在洗菜。 “我回来了。”花零将行李和背包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观察陆压。 陆压将洗好的菜放在一边:“你去休息吧,我烧菜。” “嗯。” /94/94071/29362269.html 第一百二九天 陆压将饭菜端上桌的时候,花零洗完澡换上居家服,听到喊声就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被扎起,鬓发和刘海都被一字夹别到耳后。 花零和陆压吃饭的时候异常沉默,陆压几次想开口,但抬眼看到花零的时候又收住即将出口的话语,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花零咽下口中的食物,看到陆压的模样似乎懂了什么,“想说什么就说。” 陆压抬头注视着花零:“齐天搬过来了,要去看看她吗?” 花零挑眉,点点头:“嗯行,正好带了挺多糕点的,她应该会喜欢。” 陆压好像松了口气,又问:“花零,你是不是很讨厌这个时期的房齐天,还是说——你自己?” 花零夹菜的手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将菜夹到碗里后花零勾着嘴角笑着说:“我讨厌自己,从意识到我的家境比不上余家,从看到奶奶倚老卖老,从爸爸将奶奶朝他撒的气撒到我身上,从我的潜意识让我觉得他们的错都是因为我,因为是我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从发现这点的时候我就讨厌自己了。” 陆压听到这番话后像是被定格了,看向花零的眼神在地震。 花零将碗里的东西塞进嘴里,狼狈地趴在桌上将食物吞咽下肚,抬头的瞬间抹了把脸。 “天知道我从前有多羡慕余秋明,在我眼里他就算精神不富裕好歹不愁吃不愁穿,他的父母会用钱要挟他吗?不会的,就是因为余姑父白手起家和我爸有对比,所以奶奶才气,气她的儿子不中用!对我爸来说我更不中用! “要不然我怎么会希望在花木他们面前表现自己,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我是长姐啊…… “房齐天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应该没听我说过吧?” 陆压惊恐地给花零递上湿巾擦脸,听到花零的问题后摇头。 “我从来没见过她,我只在别人口中听过,她好像很矮,还没有现在的房齐天高,她在我因为中考压力厌学的时候考上了大学,学了中医药,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忘了我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很清晰——在我厌学的时候同父异母的姐姐考上了大学,我甚至没有她中用。 “太差劲了,我不配做任何事,根本就是多余的。” “花零……” 【啪!】 花零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掌声响亮,在花零在另一侧打下第二掌后陆压猛地站起拦住花零,将他的手箍住。 “你已经很棒了,你挺过去了,齐天也会挺过去的,我相信你们。”陆压将花零环抱住,轻拍着花零的后背安慰。 花零没有放声大哭,而是流下无声的泪,淌过他的脸颊滴在陆压的长袖上。 花零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用牙咬掉包装后塞进嘴巴里,甜味在口中蔓延后花零拿出了第二根,放在陆压眼前晃晃:“吃吗?” 陆压拿过后也咬开了包装,放进了嘴里。 “甜味会让人心情好,我经常这么干……还是房齐天的时候。” “嗯。” 巴掌是为了冷静,甜味是为了调整心情,房齐天没有用刀伤害过自己,她觉得刀片无法达成目的,血肉疼痛不会让她变得更好,流下伤疤还要提心吊胆地小心被发现,她宁愿多打自己几巴掌。 只有在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弃的时候,她才会用血与肉回馈自己。另外,性也可以解压。 吃完饭洗了碗,花零带上糕点盒子穿着居家服打开门出去,陆压跟了上去。 上到十楼后,花零敲敲十〇一的门,屋内没有反应。 “不是这家?”陆压不解。 “是这,应该是大人不在。”花零抬手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 陆压看到这幕突然紧张:“不发个消息和她说吗?” “她的手机已经被毁了,现在收不到消息。” 花零输入正确密码后打开,一开门就看到拿着鸡毛掸子守在门口的房齐天,似乎还打算攻击外来人员。 房齐天和花零四目相对的时候拿着鸡毛掸子愣了好久,脱口而出:“有何贵干?”然后把鸡毛掸子扔到了背后不远的沙发上。 花零把两盒糕点送到房齐天面前:“给你带的,味道不错的。” 房齐天看到盒子上印着日文,盒子侧面的配料表都是日文,皱着眉抬头打量花零:“原来你去日本了,那里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好不好玩看情况。” “嗯……”房齐天将盒子收好,抬眼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已经大晚上了。” 陆压凑上来询问:“你父母去哪了?” “在爷爷奶奶那。” “哦哦。” 然后房齐天伸手想关门,花零忽然开口:“手机在深棕色柜子左边从上往下地二个抽屉里,平板在第三个抽屉,你去拿的话尽量只拿一个,不会被发现。” 房齐天一愣,点点头,将门合拢了。 根据花零的话,房齐天拿到了手机,也确认了平板的位置,开机后迅速将程序设置为适合自己的,外加静音。 花零和陆压回到屋子的时候,花零收到了房齐天的消息。 ——谢谢。 花零笑了,没有回复。 陆压和花零一起坐在沙发上,陆压不解地看着花零:“你不是说她的手机被毁了吗?” “高中前,每部手机都是父母淘汰下来的,她当然还有,只不过被父母严令禁止了。” “严令禁止……还玩?” “手机不止能用来玩,它是沟通和放松的工具。” 像花零和房齐天这种搞不懂团队竞技游戏的人,其实挺难玩手机上瘾的,房齐天曾经因为喜欢玩消消乐被叫老太婆,同龄人觉得那种游戏是上了年纪的人才玩的。 而且对于一个喜欢动漫的人来说,看不到动漫的更新是非常可怕的。 “游戏、动漫、和成绩差的人交朋友,都能够成为父母贬低自己的借口,他们永远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就算知道了也死鸭子嘴硬。” 花零靠在沙发上安逸,怀里抱着从行李箱里拽出来的老虎玩偶。 陆压叹着气说:“曾经我希望有父母在身边,现在看来,父母也不全是好东西啊。” “好东西太少了。” “所以皇上皇后在你看来才难能可贵。” “不论是谁都会喜欢他们的。” /94/94071/29376137.html 第一百三零天 过个年后,二月份的某天,陆压路过小区楼下的儿童设施,看到了趴在跷跷板上自娱自乐的房齐天,走过去拍拍她的背:“你在干嘛呢?” 房齐天起身回头看向陆压,耷拉着脸:“我饿了。” “吃饭去啊,家里没吃的吗?” “我爸住院,我妈陪他去了,我只会蛋炒饭,现在家里的蛋被我吃光了。” “没钱买吃的?” “嗯。” “那跟我回去,我和花零烧饭给你吃。”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走吧。” 陆压将房齐天带回了八〇二,进门就能看到沙发上躺了个人,用打开的书盖住了脸,头发散在沙发把手上,还垫了抱枕在头下。 “厨房进去第三个顶柜有自热火锅和速食饭,都是不辣的,让陆压帮你拿吧。”花零根本没起身,听到走路的声音,就猜到房齐天来了。 陆压帮房齐天拿了盒自热火锅,房齐天自己根据说明书将东西放进去,然后拿到饭桌上等待。 房齐天趴在饭桌上看着自热火锅热气从洞口冲出来的模样,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花零从沙发上站起,走到饭桌边坐下:“你什么时候开学?” “两天后。” “那他们可能回不来。” 说的是房齐天现在住的离学校比之前远,因为生病,父母可能暂时回不来。 “……那我还得早起。” “我送你上学吧?” 花零经历过这些,他当时二十多天都是自己上下学,每天早饭一顿泡面,中饭在学校吃不好吃的“营养餐”,吃吐吃出胃病,晚饭因为担心钱不够所以直接省去。 房齐天看了花零一眼,点头同意了。 在春季开学后的一个月里,都是花零开车送房齐天上下学,房齐天被留校了花零也会留在校门口等房齐天,被同学看到的时候问那是谁。 房齐天:“表哥。” 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房齐天的班主任看到房齐天上了一个她没见过的年轻男人的车,她小跑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开车走了,她打电话询问房齐天的家长。 “房齐天妈妈,房齐天有和你们说她这些天是谁接送的吗?” 女人在另一头疑惑:“没啊,她爸住院呢,我又没空,她不是自己上下学的吗?” “可是我刚才看到房齐天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什么?!我这就回去问问。” 女人给房齐天打电话,房齐天没接,因为房齐天把自己的父母拉黑了,女人着急地往回赶,在晚饭时间回到了房子打开门,但是在所有的房间里她都没看到房齐天。 此时的房齐天在花零的屋子里吃完晚饭写作业。 花零靠在椅背上抬头透过天花板好像看观察什么,朝房齐天说到:“妈妈回来找你了。” 房齐天不解:“她回来干什么?” “班主任看到你坐上我的车,然后打电话给妈妈咯,回去解释一下?” “……”房齐天撇嘴不屑,还是将作业塞回书包准备回家。 花零跟了上去,房齐天皱眉看向他,花零解释:“你会和她好好说话吗?” 房齐天低着头不说话。 “走吧。”花零帮房齐天拿着书包,打开了房门。 房齐天在自己家门锁上输入密码后门锁开了,正好碰到走到门口要出门的女人,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女人愣神地打量房齐天,又看到房齐天背后的花零,指着花零说:“是不是你把我女儿拐走的!畜生!” “你才是畜生。”花零没有开口,话是房齐天说的。 女人看向房齐天,抓着房齐天的肩膀:“他和你说什么了?齐天,这种男人没有好东西的,你别信他……” “他就住楼下,我没东西吃的时候领我去他家吃饭,你们不在的时候他送我上下学,你去照顾爸爸好了,我不需要你,你已经履行了母亲的职责了。” 房齐天从花零的手中拿过书包,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花零抿着唇看向手足无措的女人,摇头叹气:这算是好好说话了吧…… 回到家里,花零打开电脑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消息,是李洛发来的。 ——先生,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你帮我鉴别一下? 李洛这么大人了还要花零帮她鉴别男人?真奇怪。 ——你先说说他的特点 ——他三十三岁,学美术的,现在是插画师,月收九千三,离婚过一次。 ——我有句话不知…… ——先生请讲 ——人家比你小两岁都离婚过了,你怎么还一次恋爱都没有? ——我也不想的嘛,风焦需要我的 ——行行行,不过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婚吗? ——他前妻诬陷他家暴,原因是想私吞他的存款,被证明情况虚假后两人就离婚了 ——嚯,有趣 ——搞不懂怎么会有人为了钱去冤枉好人 ——搞不懂就对了,你我都不缺钱,自然不能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真实的情况就是会有人为了钱铤而走险,甚至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我能生在风焦实在太好了 【对了,先生,这是他的照片 李洛发来了一张一个男人坐在公园长椅上吃糖葫芦的照片,男人留着乱乱的长发,穿着深灰色的衬衫,看向镜头的时候似乎在想:这糖葫芦怎么咬不下来,好像在镜头里出糗了。 ——你们现在是在约会的状态? ——差不多…… ——看着还不错,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挑个时间回河南结婚 ——那什么时候让他知道你啊,先生? ——急什么,我会安排的 ——嗯嗯 另一头的李洛高兴地抱住坐在一旁看电视的江空,高兴地喊着:“先生也觉得你不错,太好了,先生觉得没问题我父母也会同意的,到时候你就能嫁进李家了!” 江空看到李洛高兴自己也高兴,待李洛冷静下来后江空询问:“你们家是有什么传统吗?还得和风焦的大老板说一声?” 李洛向江空解释:“花先生是我李家和王家的救世主,等过了门啊你就明白了。” “怪不得他能当老板……”江空似懂非懂地点头,“但是总觉得你们李家和王家像是封建大家族。” “其他大家族我是不知道,但是入了李王两家,可就是风焦的人,在我们这,这就是皇位——当当当当!”李洛像是喝醉了一样手舞足蹈。 /94/94071/29398737.html 第一百三一天 节假日的时候李洛把花零约出来,把江空展示在花零面前。 江空看向花零的时候明显愣了,花零坐在他们的对面手中拿着手机,在和两人说话的时候把手机背面朝上放置。 花零的手机壳是浅蓝色的,上面印着大小不一的白色和浅黄色的圆点。 “先生您好,我是洛洛的男朋友……”江空紧张地咽口水,抓着水杯的手在颤抖。 花零笑着用手指腹点点桌面:“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公公。” “但是洛洛说,你对她是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 江空说出这话的时候花零抹了抹鼻子,想笑但是好像不太尊重人,瞥到李洛心虚地看向一边的时候花零笑的肩膀都在抖。 “先生,我是真心喜欢洛洛的,洛洛说一我不会说二,我愿意嫁入李家,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在家当全职奶爸,真的。” “嗯……”花零拖着下巴挑眉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声倒是和说出口的一样,并没有口是心非,而且还在幻想自己奶孩子时高兴的模样,看来的确是个好男人。 花零赞许地点头:“我这里没什么问题。” 李洛高兴地靠在江空肩上:“太好了。” “不过结婚的话得回河南吧,洛洛,你和阿泽说了吗?”花零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李洛哀愁地叹气:“阿泽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一个有过离婚史的男人进门,她都不听我解释。” “嗯,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你回去和她说一声:我同意了。”花零说这话的时候看到李洛高兴的笑容绽放,自己也勾着嘴角。 李洛拿出手机:“也别等回去了,我现在就问问!” 李洛给王泽发消息过去,几分钟后王泽就打电话过来了。 “洛洛你疯了?娶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先生都说他没问题了,你不相信先生吗?” 有了花零作后盾,李洛相当自信地开启了视频通话,把江空介绍给王泽。 江空腼腆地朝王泽挥手:“你好。” 王泽简直想冲出屏幕把江空吃了:“既然先生同意了,我会帮你们安排婚宴的。对了,我现在正开车回庄园,要不要和李叔叔他们打招呼?” “好啊好啊,那你到了之后我们再通话?” 镜头对面的王泽在开车,点了点头。 通话挂断后李洛高兴地哼歌,江空看到李洛高兴自己也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花零,打量了几眼还是不解。 江空小声询问李洛:“花先生……好年轻啊,是怎么保养的?” 李洛一愣:“先生天生丽质,不需要保养啊。” “可是他的头发都白了,是不是八十往上啊……?” “啊——你猜。” 江空不解地再看向花零,此时花零正微笑着看向江空,他觉得那种笑容非常有威慑力,江空吓得不敢动。 李洛安抚着江空,嘴里说着:“没事没事,过了门就都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三人桌上多了几份甜品,花零高兴地用叉子吃着蛋糕,手里正拿着看东西的手机突然发来视频通话,把花零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桌子上。 手机滑到了江空的面前,江空和凑上去的李洛念出了来电的备注名:“‘李家小子’?” 李洛惊喜:“是我爸,接电话接电话。” 花零伸手按下了接通,然后调整了一下手机方向,对面的李方材就在视频里看到了李洛的上半身。 “呦,女儿!” “爸,你怎么突然打先生的电话啊?” 李方材正思考着怎么回答,视频里突然冒出王泽和王莫的脑袋:“洛洛,是我让李叔打先生的电话的。” 王莫看到李洛后呵呵地笑:“洛丫头好久不见咯,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洛把因为看到视频通话紧张所以跑到一边的江空拽进了镜头里,朝视频的几人介绍道:“爸,王叔,这是我男朋友,我们打算过几个月回去结婚。” 李方材和王莫都愣了,互相看了一眼,李方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纠结了好久,憋出一句:“女儿喜欢就好。” 王莫把李方材撇去一边,在镜头里独占鳌头:“洛丫头我支持你,这小子能得到先生同意也算有点本事,带回来让我瞧瞧!” 王泽在一旁小声提醒:“爸,那男的离过一次婚……” 谁知王莫把王泽拽进镜头,用手指捏捏王泽的脸颊:“你这丫头还嫌弃起来了,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女婿回来,我生你的时候都是老来得子,你再不娶我怕是这辈子都看不到可爱孙孙。” 王泽噘着嘴不屑:“反正老妈看得到,她给你捎过去不就好了……” “臭丫头,你这就放弃了啊?振作起来!” 视频内的互动逗得李洛乐呵,忽然视频内进入了两个女人,李母和王母上下打量,不解:“这不是打给先生的通话吗,怎么不见先生呢?” 李洛赶紧调整手机方向,让几人能够看到正在吃蛋糕的花零。 花零正把一大块巧克力蛋糕往嘴里送,就看到手机里挤了一群人,把蛋糕塞进嘴里的时候突然咳嗽,吓了屏幕对面的人们一跳。 “先生!” “先生好久不见!” “先生慢点吃!” “先生小心噎着!” 花零拿起水杯喝水将口中的蛋糕咽下,抹了把嘴巴,略显尴尬地朝视频里的人们打招呼:“庄园那还好吗?会不会有突发事件?” “不会不会,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 “先生,陆先生今天不在吗?” “陆压今天有工作,现在在家里。” “先生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了,食堂的饭完全比不上你的手艺。” “食堂都是大锅饭,口味的确会差点。” …… 江空听到视频里不同声音的人对着花零一口一个“先生”,他还是不太理解,明明花零看起来比自己都小,为什么他这么受尊敬? 而且在李洛口中,这种事一定得过了门才能知道,难道是家族秘密? 江空思考着,看向花零的眼神深邃,花零察觉到江空的眼神后用余光和他对视,笑了笑。 通话挂断后花零将剩下的一点蛋糕吃完,满足的抿着餐叉,又抹干净嘴巴:“还是甜食好吃。” 李洛好像想到什么:“先生你说,在酒店餐饮里再加几个甜品怎么样,就选先生喜欢吃的。” 花零点头,这提议不错。 /94/94071/29417722.html 第一百三二天 李洛和江空打算六月份回河南结婚,江空告诉自己家人他打算入赘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痛骂了一顿,他的父亲说的话简化下来就是:“哪有人给别人作上门女婿的,这不是给江家丢脸吗?” 江空告诉二老:“洛洛年入百万。” 他们就不说话了,江空也不太在乎,继续说:“我们到时候接你们去河南参加婚礼,其他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江空是江苏人,从小到大没几回去过除了江浙沪以外的地方,也就大学是在广东读的。 江空对其他省市有一种类似乌托邦的向往,听到李洛说自己家附近很多农田,就想想出了一种自认为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模样, 陆压这几天很少看到房齐天放学回家的样子,后来从花零口中得知房齐天在厌学,而且现在房齐天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吃饭,就睡觉,在房间里睡一天,连厕所都不怎么上。 “身体会垮的吧?” “会,在这之后就有了低血糖,并且改不掉的嗜睡和健忘。”花零说话的时候没有表情变化,这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陆压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花零对房齐天的事有时候上心,有时候又过于决绝,他好像并没有想过要去救房齐天。 启程回河南那天,花零看到了江空的父母,他们坐火车从江苏来的,正在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里。 两人第一次见花零,看到花零的头发后脸色有点难看,江母问:“这谁啊?头发搞得不伦不类的。” 李洛解释:“花先生的发色是天生的。” 江父江母自然不信,撇嘴说着:“你不是说你们家是大家族吗,这种发色难道不该被家法处置吗?” 花零微笑着看着两位老人,李洛刚想解释他们家没有家规家法,就被花零拦住:“是,当然有家法,不过它是不会惩罚我的。” “什么?”两位老人不解地看着花零。 花零挥手和李洛说了什么,离开了他们的视野。 老人看到花零人高马大却留着中长发,在他们眼中还是染发的存在,完全不喜欢。 花零只是来看一眼江空的父母,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的事,这下看来是不需要了。 花零转眼就来到了自己在农村的那栋别墅内,看到屋内落了满屋的灰,打扫了一下后打开门看到了站在外头的陆压。 “是分身,主体还在上海。” “回来多久了?” “一个小时。” 花零点点头,而后两人一齐前往了风焦庄园。 王泽和两对父母看到花零和陆压回来了扑上来抱紧,然后欢迎地把两人往屋内带。 花零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李方材泡的茶,陆压变成乌鸦落在花零身侧,太师椅的把手上。 花零将茶杯放下后扫视了眼周围,大家都坐在周围的椅子上,另一边的太师椅并没有人坐,似乎是因为客人还没到的缘故。 “先生,江空那孩子……”李母爱女心切,询问着。 花零笑着点头:“江空不错的,就是他的父母思想陈旧,看来这件事不适合直接告诉他们。” “亲家倒是没关系,只要女婿好就都好了。” 花零拖着腮帮子皱眉,突然发问:“李家有族谱吗?” 李方材一愣,不解地看向花零。 “江家的两位说我的发色是不伦不类,放在家族里是要被家法处置的。”花零挑眉,说出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 李方材摇头叹息:“李家的族谱并没有保存下来……” “没事,我倒是有个想法。” 花零的话一出,几人就好奇地看向花零,只见花零从口袋里掏出两卷卷轴,拿出笔墨砚:“既然没了,那就从你们开始记载吧。” 李方材和王泽接过卷轴和书写工具,根据花零的指示写出了两家的家族卷轴。 两人写完后都将卷轴收好保存,忽然王母询问:“那家法……” 花零嗤笑一声:“我就是你们的家规家法,有什么介意的就说吧。” “没有,也不会有的,先生一直是最能理解各位的。”五个人起身朝花零鞠躬。 花零也起身:“行了,他们也该到了,准备迎接一下吧。” 下午五点多,李洛的车开到了风焦庄园的门口,江父江母看到打开的大门和内里美丽的景色都惊讶地张着嘴巴。 江母笑颜如花:“哦呦,回去可有的说了,我有了个金儿媳。” 江父满脸的难以相信:“洛洛啊,你是大小姐啊?” 李洛驶进庄园后车速明显变慢,打着方向盘回答江父:“我不怎么称自己是大小姐的,风焦庄园的主人并不是我或者我爸。” 江空在副驾驶上小声询问:“是花先生?” 李洛点头。 “哎呦那也差不多了,你都住在这种豪华庄园里了。等过了门,我和你爸也能住这,然后我就能炫耀炫耀……” “你们要是想免费住的话,得经过庄园主人的同意啊。”李洛皱眉,回想到两位老人对花零说的不敬的话,感觉有点难。 “哎呦,住在儿媳妇附近还得交钱,真是……” 李洛终于开到了停车场里,在停车场围栏上李洛看到了一只乌鸦,看到那只乌鸦李洛就明白了什么。 车停稳后门被打开,几人下车后李方材李母就迎了上来,他们去帮江父江母的忙,帮他们搬行李,王泽走过来迎接李洛和江空。 老一辈朝着会客厅走过去,王泽带着两个青年和他们的行李去了住房。 老一辈走进会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在看挂在墙上的画,似乎是一副供神图,挂画的下方还放着零食。 花零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供桌上的零食在吃,花零走几步坐在太师椅上,另一张太师椅的把手上落了只乌鸦。 江父江母看到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在数落的人,此刻坐在原本应该是“一家之主”的位置上,刚想说花零没大没小,就被李父李母带到了椅子上坐下。 江父皱着眉看着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花零,用全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怎么能坐在那种位置!?” 李方材正打算前往自己的位置,听到江父说出这句话赶紧捂住对方的嘴:“亲家可千万别这么说,先生是我们风焦的主人啊……” 江父听到这话后眼神瞪大,江母原本还想接着江父的话继续说,听到李方材的话后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 “说,继续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东西。”花零一脸和善地看着他们。 /94/94071/29434997.html 第一百三三天 花零和李方材带着江父江母在庄园里逛,江父江母看到了在庄园住下的游客和工作人员,庄园风景宜人,有山有水有田有林,还有小型公园。 “看着就不错啊……”江父感叹着。 李洛和江空在屋子里和王泽他们准备婚礼的事,李母走来一起准备的时候,李洛抬头问花零的事,李母叹了口气。 李洛和江空不解,李母解释:“亲家惹到先生了。” 江空一愣,赶紧道歉:“实在对不起,我父母说话不太考虑后果……” 李母拍拍江空的胳膊:“你不用道歉,主要是亲家的事,你们就安心结婚吧。” 婚宴在庄园内准备,李洛试穿婚服的时候乌鸦落在窗边,打量着屋内的人。 这几天,江父江母被安排在空出的会馆住下,他们负责照顾江空,花零和王泽他们在帮着分配和调整婚礼的事。 “喜糖按这个标准和数量采购。” “场馆收拾出来了?好的。” “请柬发出去没?嗯行。” “先生?先生和长辈一桌啊,这话还问。” “接亲?接个毛线,都在庄园内的。” “还巡游,开着车在庄园里转一圈里程都够了。” 好不容易到了婚礼当天,江空紧张地不行,抓着李方材的手还在颤抖,说话的时候上下嘴唇都在打架:“叔……不对,爸…我紧张……” 李方材安抚着拍打江空的后背:“你不是都结过一次婚了吗,紧张什么?” 江空害怕地咽口水:“上一回我就和她领了个证,酒席都没办,这么大的阵仗我真的头一回在现实见到……” 李方材了然地点头:“没事没事,安心好了,等过了今天你就是咱们李家的人了。” 忽然李母和李洛拉开窗子把头探进来,李洛半开玩笑地问:“说起来,我还想知道老爸老妈洞房的时候干了什么呢?” 李方材回想了一下,笑了:“其实没干什么,在晚上你妈妈知道了先生的事,吓得缓了一晚上没睡好。” 李洛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江空看到李母害羞地样子更加害怕了:“花先生该不会是妖怪吧?” 花零从窗户外出现,侧身在屋内环视一圈,眯眼笑着:“哪个小家伙管我叫妖怪啊?” 江空见状马上捂住自己的嘴,惹得李洛咯咯地笑。 花零摆手:“行了,准备准备上车。”然后就离开了几人的视野。 花零离开的时候窗台上落下了一只乌鸦,用尖锐地声音嘶叫了一声,提醒着几人进行下一步。 当天在风焦庄园里的游客都看到了游行的花车,收到了喜糖,口口相传,每个人都知道了今天是风焦庄园李洛小姐结婚的日子。 领证,拜堂,吃酒,敬酒。 一天下来把这两个新人累的够呛,回到会客厅的时候瘫在了木椅上。 其他人都回去了,两家的老人坐在木椅上,看着花零走进屋子,将手放在李洛和江空的胳膊上停留后两人好像马上有了活力。 “感觉如何?”花零笑眯眯地询问两位新人。 李洛和江空马上坐的端正,目送花零坐在了太师椅上,李洛高兴地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空空介绍给其他人了!” 花零点点头。 江母突然开口:“那么先生把我们叫来做什么,难道是要拜天拜地拜神明?” 墙上的供神图里画着棕色长发的神明,长发飘飘且挥舞着长剑,穿着古式青衣长袍,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大字:无双。 花零用手指点了点茶几:“对,供神。” 在几人的注视下,花零化成了和供神图中神明一模一样的女性,乌鸦飞进室内也化成了人形,站在花零的旁边。 李方材向江父江母介绍到:“这位就是我们风焦的恩人,无双上神,他从几十年前就来到这片土地,帮助李家村和王家村度过饥荒难关,在这里建立了风焦,让我们再也不愁吃穿用度。” 三位江家人瞪大眼睛看着花零,不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江空声音颤抖着问:“你你你……是男是女啊?” 花零拖着脸颊笑着:“神是没有性别的,不过我本来是女性。” “那这个人……”江父指着陆压,手指微颤。 陆压微鞠躬:“鄙人陆压。” 花零在陆压面前摊着手介绍:“太阳神鸟三足金乌,本尊哦。” “陆哥就是陆压道君,很厉害吧?”李洛一副骄傲的神情。 江母神色慌张,不停地将挂画和面前的花零相比较,看到画的上方有一只黑黄色的鸟儿的时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父和江空赶紧跑过去安抚,李方材和李母也查看起来,花零走过去抓着江母的手腕查看,用手指挡在她的额上,笑了笑。 “受刺激晕过去了。”花零挑眉不屑。 “这可真是大刺激啊……”江空安抚着自己的心脏,坐回了木椅上。 李洛递了张纸巾给江空:“世界观被颠覆啦?” 江空点头,抬头询问花零:“先生,那你见过玉皇大帝吗?” “我见过女娲。”花零路过两人的时候随便回了一句,坐回座位的时候又说,“天界没有玉皇大帝这种职位,管辖这里的神明大部分都叫他天帝,不过有如来,和我一样是从人类变成神明的。” 江空恍然大悟般地点头:“就是说,神话有真有假……” “对。” 事情办完了,江空和公司请的假也差不多快到了,李洛和江空打算回上海的公司工作,江父江母被带回了江苏老家。 老人回到家里后就带着喜糖走街串巷地派发,边派边炫耀自己儿媳多厉害。 不时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这次怕是还得离。 老人家马上起手要揍他们。 江空回上海后假期还有两天,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后就被李洛带去了风焦酒店,一起发喜糖。 江空也在偶然间发现风焦的天花板上画着供神图,但颜色比较浅,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在意,员工们都嘻嘻哈哈地笑着:“有钱人感觉都比较迷信,不过风焦的确没出过事。” 江空了然地点头,想着:因为风焦的神是真的存在的…… /94/94071/29453711.html 第一百三四天 房齐天在家里睡了将近一个月,半醒不醒的状态持续到了中考前几天。 为了考试和调整,房齐天必须去上学,这个时候毕业照早就照完了。蛮可惜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拍了她也不会看,还不如干脆没有。 中考的那两天房齐天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考完试班主任和任课老师在考场外和学生一起拍照,房齐天因为不想看镜头还没呵斥了。 拍下的照片里,房齐天的表情和其他因为中考结束而开开心心的同学们比起来,很阴暗,但没有人去注意。 考完试后房齐天再次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一个月后女人和男人在搬家,她才知道女人因为房齐天考到了区里唯一的一所中专,她就尽可能地在中专附近租了房子。 “中专…没有那么多作业了……” 房齐天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松了口气。 考试的时候房齐天只做了相对简单不易错的题目,她没有信心考上任何一所高中,她也不想上高中,初中已经够呛了。 能去中专对于房齐天来说是莫大的惊喜,现在对她来说只要学业不重就好。 搬家的时候下楼,房齐天偶遇了正打算上楼的花零,他拿着一袋冰淇淋。 花零从袋子里拿出一根草莓味的雪糕,递给房齐天,房齐天接过后愣神。 “考上自己想要的地方了吗?”花零笑着问。 房齐天抬头和花零对视,笑着说:“目前来看是考上了的。” “真好啊,我就没考上……”花零笑着“贬低”自己。 房齐天不解:“你……连中专都没考上吗?” 花零咬了口雪糕,摇摇头:“上了高中,我不喜欢那种地方罢了。” 房齐天抿着唇低头,拆开雪糕的包装咬了一口:“但是高中……在外人眼里比中专要好很多。” “……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花零摸了摸房齐天的头,走进电梯后离开了。 高中的确比中专好太多了,之后的某次房齐天在网络上看到别人骂人时拿出自己的学历,她想和对方讲道理却被对方的: “中专狗有什么资格和我讲道理?我可是名牌学校的毕业生!” 房齐天上了中专,父母却告诉爷爷奶奶房齐天考上了高中,只是因为在老人眼里中专是不好的。 所有能够直接接触到的东西都在告诉大家中专是不好的,中专学子素质低下,生活混乱,不守规矩,都是坏学生。 早恋在大人的眼里是坏学生才做的事,不写作业在大人眼里是坏学生才做的事,打架在大人眼里是坏学生才会做的事。 这些都曾是房齐天做过的事,但是她忽然不想做了,她好像也不全是坏学生。 比如上了中专后房齐天做了一段时间的住校生,身边的室友和同学出口成脏,但房齐天不会骂人,有时候只是惊讶和不受控的时候脱口而出。 比如房齐天听到同学讨论周末放学去哪里哪里聚餐喝酒,夜不归宿,房齐天不喜欢酒味,她觉得酒味很冲。 房齐天基本没有夜不归宿过,除了小时候因为错过末班车而从离家十几公里的地方徒步走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午夜两点了,男人把她打了一顿,质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 房齐天的手机当时被收走了,她又不敢和陌生人讲话借电话打给父母,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就算解释他们也只会事后诸葛亮,她只好闭着嘴忍受打骂。 在中专的时候,房齐天感觉挺开心的,第一学期的时候住宿生放学就能拿到手机,晚自习第二节课就能玩手机。 同学们有时候会在晚自习看恐怖片,为了氛围还会特地把灯都关上。 房齐天其实是很怕鬼的,也不只是鬼,她害怕被吓,害怕虫子,害怕高处,害怕水源,喜欢毛茸茸但是害怕动物。 但是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看的时候她只觉得高兴,完全不会被吓到,不知道是因为身边有人还是别的什么。 中专第二学期的时候学校突然不让住宿生晚自习拿手机了,房齐天也就不住宿了。 不住宿的时候房齐天才发现,原来不上晚自习的话可以省出两个小时自由活动,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 早晚饭不用再在学校吃,房齐天就喜欢上了租房楼下的面馆,他们家的汤底特别香。 楼下还有一家面包店,没有早饭的时候房齐天会用学校给本地农户发的补贴金买着吃。 有时候还是要省着花的,因为补贴只有两百,谁知道会不会出大问题,能省一点是一点。 房齐天没有具体的零用钱,要买东西的时候需要经过女人的同意,同意后女人才会出钱给房齐天。 在住宿的时候房齐天的确有个聊得来的朋友,但是退宿后两人就不怎么来往了,房齐天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独来独往。 房齐天的班里有一个矮个子的女孩,她也没什么朋友,所以经常会跑到房齐天身边找她说话,房齐天很少接她的话,只是附和几句。 后来房齐天被同班的其他女生问怎么会和那个女孩在一块玩,女生们告诉了房齐天她们疏远女孩的原因——自私自利,不学无术,普通又自信,炫耀自己有厉害的男朋友…… 房齐天手里拿着正在看的小说,微抬头看向她们,说到:“她自己过来的,可能是看你们都疏远她所以找了我,我无所谓,反正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女生们听后就离开了。 某次大考的时候,房齐天在安静的校内等待考试开始,她坐在走廊两侧其中一侧的凳子上,背靠着石柱看小说。 矮个女孩突然找到了房齐天,她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个子比房齐天还高的女孩,矮个女孩坐在了房齐天的那侧凳子上,另外两位坐在了另一侧。 房齐天安静地看着书,矮个女孩把书包放下后就坐不住,看到另外两个女孩拿出了手机后就凑过去看看她们在玩什么。 突然矮个女孩兴奋地说:“这个游戏房齐天也在玩,哎,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她把房齐天拽到女孩旁边,房齐天看到女孩的确是在玩和自己一样的游戏,就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惊喜地问:“你也玩这个?你喜欢哪个角色啊?我喜欢xxxx!” 房齐天说了那个角色名,本打算回去看书却被拽住:“我叫萧海婷,你呢?” “房齐天。” /94/94071/29472365.html 第一百三五天 房齐天莫名其妙地就和萧海婷聊起来了,对方还加了房齐天的聊天账号, 在聊天的时候萧海婷忽然蹦出一句话:“齐天觉得世界上会有另一个自己吗?” 房齐天翻动书页的手停了一下,抬眼看向萧海婷:“有。” 萧海婷忽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坐在房齐天旁边津津乐道:“我跟你说,我见过另一个我,只是她长得和我并不像,还有另一个名字,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 “嗯。”房齐天听着萧海婷的话应和着,想着她要么是中二病,要么是这个世界真的有除了花零口中的那群人以外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萧海婷声情并茂地说着另一个她,还询问房齐天为什么相信,是不是也见过。 房齐天点头。 “另一个我叫做南宫沐,另一个你呢?” “花零。” “长什么样子啊?” “白色的头发,挺高的,男性。” 房齐天并不觉得萧海婷说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她告诉房齐天另一个自己曾经是一位女王,萧海婷不停地告诉房齐天另一个自己多么优秀。 房齐天和萧海婷并不是同一个班的,所以来往也会少,后来也就在聊天软件里说几句话,并不会过多地讨论关于另一个自己的事。 萧海婷说要加房齐天的游戏好友的时候,房齐天告诉她:“我不玩那个游戏了。” 萧海婷不理解:“为什么?不好玩吗?你不喜欢那个角色了吗?” “喜欢,但是游戏对我来说并不是全部,那个角色满好感了我就把游戏卸载了。” 房齐天说的话并不带多少感情,对她来说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曾出现过,即使以后可能再也不会遇到。 对房齐天来说,对任何人或物的上心,都是陷入深渊的第一步。这句话房齐天会一直送给自己。 在中专一年级结束的暑假里,房齐天和谈了两年的、名义上的“女朋友”断了联系。 原因是对方在聊天群里不理睬自己,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和其他人暧昧。 房齐天刚开始也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吃醋吃得严重,但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果断一点对双方都好,所以删除了所有聊天方式。 反正也是网恋,除了照片和通话外都没见过面,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 “跳过级的聪明孩子,肯定能找到比我好的,继续待在我这只会成为我的出气筒。” 房齐天放走了那只带给她希望的麻雀。 “说不定对方只是因为中央空调所以对我好呢,可能根本不喜欢女孩子。” 房齐天安慰自己倒是有一套。 后来,租房合同到期,房齐天搬进了自己姑姑以前的房子里,女人说在这里住不用交租金,可以住很久,住到姑姑姑父回国。 房齐天不是很在乎房子的事,但是听到姑姑会回国就突然精神,因为姑姑会回来就代表余夏表姐也会回来,可以见到余夏表姐。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房齐天漫无目的地想着,但是好像又有了些盼头。 只是第二学年的某天,房齐天忽然觉得自己又没了希望,她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了,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了。 房齐天只觉得自己的厌学情绪又起来了,但是学校好像没错,老师没错,同学没错,家长也没错,只有自己是错误的。 她记得清楚的是,班主任因为她不做英语朗读作业而把她叫到办公室,她只记得后来老师说了一句:“上海人不会说上海话,你做什么上海人?” 她记不得了,回过神来房齐天已经因为不想上学而被父母打骂,房间的门框都被男人踹坏无法锁住了。 房齐天眼前一直有一个场景,但是想不起来它的前因后果,她看到老师把水杯“砰!”地摔在桌子上,老师很生气,当然是因为房齐天。 但是房齐天当时好像笑了。 后来的发生的事房齐天记不太清,只是继续上学之后女人把一张纸条交给房齐天,让她交给班主任。 房齐天交给班主任纸条的时候班主任看了一眼,抬眼询问房齐天:“知道这上面写着什么吗?” 房齐天摇头,班主任将纸条拿给她看,房齐天看到了班主任和自己的妈妈商讨出的给自己的请假条。 上面写着房齐天因为治疗轻度抑郁症而休整。 班主任将纸条收回后压在了笔记本里,告诉房齐天:“这上面写轻度抑郁并不代表你真的有,如果不写的话你会因为缺课而被扣德育分和处分,你缺课缺了多少自己算算,要是真扣了你可是会被劝退的。” 房齐天附和地点头。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房齐天都在想着:写着抑郁……不代表真的有……我只是厌学……我没病……对,我没病!我没病!我怎么可能有心理疾病! 房齐天是笑着走回教室的,回到座位上后已经不想管其他的人或事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头一阵一阵刺痛,但是心情却好像很高兴,因为她一直在笑。 后来房齐天的话少得可怜,抬眼看人的时候依旧板着脸,性格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很少人会知道了,因为房齐天和其他人之间就像隔了一个屏障。 房齐天后来经常带着随身听在课间听歌看书,其他人的话对她来说就像隔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只是房齐天的偏头痛好像更严重了,有的时候还会伴随耳鸣,房齐天并没有去管,反正身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影响活着就行。 在书店逛的时候房齐天偶然遇到了花零,但是第一眼房齐天却是觉得他很熟悉,在哪里见过。第二眼是觉得花零的发色很特别,挺好看的。 没有第三眼,他们略过彼此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任何多余的打量。 花零自然能感受到房齐天的精神状态差,只是他没有管,没有任何人说过,“必须要照顾另一个自己”,对吧? 应该照顾房齐天的人没有照顾好,他们又不可能怪罪到花零身上,顶多怪环境,怪世界,他们又不认识花零。 /94/94071/29492666.html 第一百三六天 中专二年级暑假的时候,房齐天基本不出门,但某次乘地铁的时候却碰到了陆压。 陆压看到房齐天站在地铁的扶手边,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拿着手机,屏幕是横着的,应该在看视频。 陆压朝房齐天打了个招呼:“齐天,房齐天?” 房齐天没有理会他,可能是戴着耳机没听到的缘故。 陆压抬头看到快要到站,起身走到了房齐天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房齐天不解抬头,看到陆压的样子打量了一会儿,脱口而出:“你哪位?” 陆压还以为听错了,直到房齐天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他才想起来花零告诉自己过:“精神状态差确实会导致记忆力衰退,她可能会把自己是谁都忘却,类似阿兹海默症吧,这可能比较好理解。” 陆压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房齐天皱着眉打量着他,尽量去回忆自己记忆中和面前的人能够重叠的身影,有印象,但是想不起具体的事情。 地铁到站了,陆压和房齐天一起走出了车厢,房齐天在手机里切换界面,查看起路线,陆压忽然注意到房齐天的目的地是风焦酒店。 陆压凑过去查看,询问:“你这是在找工作吗?还没毕业怎么就找工作了?” “三年级需要实习,我没参加学校的推荐。”房齐天向陆压解释。 陆压了然点头:“我也要去风焦,一起吧。” 陆压带着房齐天坐上了出租车,路上房齐天询问陆压为什么去风焦,陆压说他在那工作,但是陆压没告诉房齐天自己是做什么的。 到了风焦的门口后,房齐天就被气派的旋转门和宽大的楼层惊到,瞬间从找工作的思想变成了自己配不上。 杨万中站在酒店门口,好像在等什么,忽然看到陆压带着一个好像在哪见过的女孩来了,迎了上去。 陆压询问杨万中怎么在外面等,杨万中说:“今天有个姑娘来面试,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但是还没见到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热迟到了。” 陆压看了一眼房齐天,房齐天想说什么但是好像因为害怕不敢开口,陆压就问到:“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姓房。” 陆压把房齐天推了出来:“就是这位了。” 杨万中恍然大悟:“房姑娘是怕生?来面试吧,两位先请进。” 房齐天被杨万中带上了楼,陆压去了自己的工作地点。 陆压处理完事情后,找人事要了房齐天在软件上自带的简历和应聘的工作岗位。 “客服?”陆压看到岗位后一愣,回想房齐天说话时唯唯诺诺的模样,感觉不太行。 陆压路过面试点的时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房姑娘,你的沟通能力好像不太好,你的简历上写你是平面设计专业的,要不要试试其他岗位? “可以当设计助理,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也没办法了。我找点资料给你看看……你看啊,这位、这位、还有这位,都不错的,而且你还能学到不少知识。 “多锻炼锻炼沟通能力怎么样?” “……” “点头就是同意?对了,你是和陆哥一起来的,陆哥是我们老板的助理,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在老板身边做事,老板他很好说话的。” “……” “可以包吃住,这个没问题的。” “……” “好,那我现在就和老板说一声,下午你有空吗?有空的话留一下吧,等老板来了之后你和他面对面说,好吗?” “……” “嗯嗯好。” 杨万中似乎是看房齐天此时还没满十八岁,而且看起来和陆压很熟悉,所以刻意多给房齐天几个选项。 房齐天再找其他公司的话指不定会被他们怎么样,有熟人在的话也安心点。 但是陆压就算把耳朵都贴在玻璃墙上贴紧了,都听不到房齐天的说话声,最多听到细小的“嗯”。 房齐天这是沟通障碍了吧?陆压抓着头发想着。 下午的时候,房齐天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拘谨得打量周围,杨万中告诉她在这里等待老板的到来,她在脑中导演了无数自己和老板的见面,结果都不太好。 房齐天脑中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大叔,可能是衣冠楚楚,可能是大腹便便,可能是油腻恶心…… 正在房齐天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前台的小姐姐说道:“欢迎老板。” 房齐天抬头,看到了正从前台走向自己的银白色头发还扎了小辫子的青年,房齐天恍然,她好像见过对方。 “房齐天?”花零走到房齐天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笑着看向她。 “花……零……?”房齐天终于在脑中找到了对方的名字和样貌,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是这个酒店的老板?” 花零点头:“来找工作的?” 房齐天低下头,小声地“嗯”着。 “在我身边当助理如何,直接住我家里工作,不用出门,三餐全包,还有假期。”这对房齐天来说是个难以拒绝的工作,但是有一点。 房齐天开口:“住你那里的话我就不想要假期了……” 花零捏着下巴思考:“就是假期也待在我家的意思?” “嗯……” “没问题啊,出去玩也能把你带上。”花零摸了摸房齐天的头发,“那以后我们就算是同居咯?” “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还没想好,先去我家看看吧。” 房齐天并没有想过会有这种经历,这是魔幻的,对她来说有种被包养的感觉,不过她想要劳动,她不配被包养。 房齐天被带回了花零的家里,花零将自己的房间打开给房齐天看,房齐天被房间的陈设震惊了。 简直是动漫和毛绒爱好者的天堂,房齐天走进房间后嘴巴都合不拢,一直在惊叹。 花零将陈设和房齐天解释了一下,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你就什么时候带着电脑和行李过来,我会帮你弄好床和办公桌,其他的事情可以交给陆压。” 房齐天还是感觉自己不配,她看向花零时刚想说什么,就被压住嘴唇,花零说到:“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喜欢就不用管其他事。” 房齐天拼命点头,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94/94071/29508627.html 第一百三七天 不管怎样,能给信任的人打工对房齐天来说都是好事,在房齐天回家告诉女人自己找到工作时,女人明显不相信。 女人从房齐天口中得知了房齐天实习单位的名字和地址,就去房齐天的姑父余生政那询问。 “风焦?齐天去那工作了?” 余生政在电话的另一头听到自己的侄女找到了工作,挺高兴的,听到房齐天是在风焦找到的工作,愣了一下。 女人听到余生政有所迟疑,想到自己脑中较坏的选项:“风焦怎么了,是不是对员工不好啊?” “不是不好,挺好的,风焦是家族企业,现在的大老板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我和他们有合作,但是也不太了解……” “这是什么意思?” 余生政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女人的脑中忽然浮现出职场的种种不好迹象。 女人告诉余生政,房齐天明天就会收拾东西去风焦工作并住在员工宿舍,余生政觉得这样挺好的,孩子长大了。 “对了,齐天是什么岗位?” “她没和我说。” “齐天是学平面设计的,那应该是用电脑的活吧?” “应该是,我看她在收拾电脑了。” 屋内的房齐天在把笔记本电脑关机放进电脑袋里,电线鼠标和鼠标垫一个都不能落下。 花零在聊天里询问房齐天需不需要自己开车去接,房齐天说花零如果不介意,可以在自己家附近的车站等着,花零自然不介意。 第二天女人想送房齐天去车站,房齐天拒绝了,挎着包背着包还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小区。 车站在距离小区一里路左右,但是房齐天还没走到车站就看到路上有个银白色头发的人靠在车上站在路边,好像在等人。 花零看到了从必经之路上走来的房齐天,走过去把房齐天背上的包和手上的拉杆箱取下,用钥匙打开后备箱后塞了进去。 花零打开车门,房齐天抱着怀里的电脑坐了进去,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花零后座上的熊玩偶。 花零坐上驾驶座后拉上安全带,没有直接开车,而是回头看房齐天:“妈妈怎么说?会觉得奇怪吗?” “我没告诉她我在老板身边做事,说了也不会信的,她觉得我一个人找不到多好的工作。” “你一个人确实不行,不过你现在有我。”花零将手放在方向盘和手刹上,启动车辆后驶离了。 花零开着车,房齐天在后座上看视频,红绿灯暂停的时候花零注意到房齐天聚精会神地在看手机,还是横屏,略有不解。 开到小区停车位停稳后房齐天都还在看视频,花零把车熄火后说了声:“房同志,嘿!到站了,耳机摘一下。” 房齐天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将视频暂停后手机放进口袋里,抱着电脑袋拉开车门下车,走到车的后备箱旁边等花零打开。 花零打开后备箱后房齐天就把行李箱抬出来,放好行李箱后还想着伸手拿背包,但是花零先她一步将背包拿了出来。 花零将后备箱关上后确认车门也关上了,把背包背在肩上拍拍房齐天的后背:“走吧。” 房齐天跟在花零身后,从停车位走到花零家门口,一路上都在想着背包不应该让花零背,但是又不好开口。 花零家门打开后,花零和房齐天忽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是江空和李洛,今天正好他俩都放假,两人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就看了过来。 花零和房齐天进门换拖鞋,两人就迎上来接过背包和行李箱,李洛还想帮房齐天放下电脑袋,但是房齐天攥着不放手,只好作罢。 房齐天的行李被放在了花零的房间里,房齐天走进花零的房间的时候愣了一下,明明昨天还是一个大床房,今天就变成了上下铺,床的一侧放了两张书桌,那侧有一座飘窗,飘窗上面还摆着书架和褥子。 李洛和江空看到房间内部也愣了,花零为房齐天的到来做了很多准备,连手绘板都配好了。 “这是……给我准备的?”房齐天抱着笔记本走进房间的时候感觉像是进了想象中的世界,是世外桃源。 花零拍拍床梁:“你想睡上面还是下面?” “上面?”房齐天试探着问。 “那就把适合你的被子搬到上面——”花零从柜子里拿出被真空袋包住的薄被子,拆开袋子后抛了上去,手一挥被子就稳当地盖在了上铺。 房齐天惊叹,把笔记本电脑从电脑袋里拿出来,摆在桌上后插上电源,鼠标是无线的,基本没有取下来过,拿出来打开就能用,房齐天的鼠标垫是像桌垫一样的大垫子,在桌面上一盖就能覆盖四分之一。 房齐天在三人的注视下把电脑开机,为了尝试连接手绘板,电脑桌面是房齐天喜欢的游戏角色之一,没什么可看的。 花零帮房齐天下载好软件和连接手绘板,万事俱备。 然后房齐天把行李该拿出来的东西都整理好摆好,让这个家有房齐天的痕迹,这里是房齐天的容身之所了。 四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忽然陆压开门进来,忽然被四双眼睛一起注视,陆压抬头时愣了一下。 “我身上……有什么吗?”陆压不解,低头查看衣着和手上的食物。 陆压进了厨房做午饭,四人就在客厅坐着聊天。 江空询问房齐天的身份,李洛告诉他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先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这位小姐是这个世界的先生。” “可是她怎么会突然在这里住下?” 房齐天开口解释:“三年级时要实习,我就出来找工作了,看到风焦在招一些比较小的岗位,我就来试试……” “齐天本来应聘的是客服,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她的交流能力有点差。”花零摸了摸房齐天的头,房齐天的短发被摸地有些乱。 李洛点头,说:“幸好是杨万中给房小姐面试,不然可能就留不住小姐了。” 花零微笑:“万中和我说的时候告诉我,他看齐天还未成年,现在找工作可能会被坑,而且当时进门的时候还和陆压在聊天,他就尽量把齐天留下了。” 房齐天低着头,话从齿缝中漏出:“谢谢……” 花零抚摸着房齐天的头发:“没事。” 只是如果其他世界的房齐天也遇到这种事,就没有花零来帮她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算了,没什么关系。 /94/94071/29525208.html 第一百三八天 下午,江空和李洛就离开了,花零和房齐天在房间里工作,陆压变成乌鸦落在两人中间看着他们做事。 房齐天没有什么事干,主要是给花零校对,但是花零做出来的东西需要校对的比较少,就显得无所事事。 花零把最后一个文件发给房齐天后,看着房齐天用鼠标和眼睛划过细节和纸张比对,花零忽然注意到房齐天的任务栏里有个游览器显示视频观看。 房齐天把文件确认好后发还给花零,背靠在椅子上吃了颗糖,看向花零:“这个做完今天就差不多了?” “嗯,对。”花零把文件保存后把页面跳转,不需要的东西删掉了点,瞥了眼房齐天,“你刚带着耳机是不是在看番剧啊?” 房齐天一愣,马上正襟危坐:“你怎么知道?” “任务栏能看到啊,你看呗没事,顺便我也想看。”花零把椅子朝房齐天那边挪了挪。 房齐天把视频界面点开,花零看到视频里是真人后愣了一下,就看到房齐天点开了全屏后拔掉耳机。 房齐天解释说:“不是番剧,是一部韩剧的男女主出现集数剪辑。” “剪辑?你不看全剧吗?” “全剧在软件上要会员,我在这找到了男女主出现的集合,感觉能看个大概,理解了剧情就行。” “哦——这剧叫什么名字?” “鬼怪。” “鬼怪?” “对,鬼怪,挺好看的,而且男主和你挺像。” 花零皱着眉打量男主的模样,不理解:“不像啊。” 房齐天听到花零的话后笑了下:“不是长得像,是经历,他也是因为诅咒所以变得不死不灭了。” “哦——这样。” “嗯,不过男主有女主来解开诅咒,你好像……” 房齐天说话的时候视频里的男女主来到了一片枫叶林,女主在林里玩,撞到了男主,后来女主告诉男主:“如果能抓住落下的枫叶,便会和一起走的人实现爱情。” 视频里的女主抓了几回都没能抓到枫叶,男主一伸手就抓住了。 花零没接房齐天的话,他感觉视频里的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房齐天回头看向花零的时候发现花零在发呆,她伸手在花零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这是?你也想实现爱情了?” 花零摇头:“不是,我之前去日本的时候,你还记得吧?” 房齐天点点太阳穴:“有点印象,带回来的糕点味道不错,不过怎么了?” “在前往日本的游轮上我和一个大学老师交了朋友,后来在日本的富士山下的枫叶林里他说‘接住落下的枫叶能实现愿望’。而且真的接住了一片。” 房齐天和花零都皱着眉,房齐天思考片刻,说:“那位老师看过这个剧……说不通啊,难道他故意把实现爱情说成实现愿望,他是同性恋吗?” “不知道。”花零回想起冯明的身份,“不过他也是鬼怪,他知道我曾经是女人。” 房齐天恍然大悟地点头:“哇,你的魅力真大。” “并不想要这种魅力。”但是这就奇怪了,难道冯明有什么秘密吗?他是故意接近花零的? 房齐天回头继续看剧,忽然想到:“男主的诅咒是胸口的剑,那把剑杀死了他,那你的诅咒……” 房齐天停顿的时候回忆花零告诉过她的——花零的死相。 “你是被直接砍头的,难道是脖子?”房齐天伸手挑起花零的下巴,花零的脖颈并没有电视剧里的蓝色气息。 房齐天伸手抚摸,也没有摸到伤口,倒是摸上了花零的喉结。 花零笑的时候喉结也在滚动:“玩什么呢,不看剧了?” 房齐天回身继续看剧,脑子里还是在把花零和剧中男主比对。 真的很像啊,因为活得久而有钱并住大房子,身边还有个小侍从。 陆压也在想枫叶的事,他忽然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说实现爱情只是因为这部剧是偶像剧,主旨就是爱情?” 花零和房齐天忽然回头看向陆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致同意:“说的没错。” 房齐天回头后瘫在椅子上,叹口气:“所以电视剧里的‘鬼怪新娘’,现实里也不会有咯?花零的诅咒也根本没办法解开,好没趣。” “你好像很期待在我身上发生救赎式的感情啊?”花零揉揉房齐天的头发。 房齐天抬头看向天花板,往后靠还能看到花零的脸倒过来了:“看别人谈恋爱可有意思了,要不你也谈一个?” “就算要谈我也要找和我一样不会死的吧,不然等他/她没了我还得守寡,多没意思。” “说的也是,但是你不死不灭,可能只有鬼怪的男主才能和你一决高下咯?” “电视剧里是假的啊……”花零无奈笑笑。 三人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房齐天忽然开口:“花零你会不会恋爱脑啊?” “你会吗?” “我前不久刚给乙女游戏充钱,为了抽到喜欢角色的绝美卡片。” “……” “怎么不说话了?”房齐天回头看向花零,就看到花零捂着嘴巴一副心虚的样子。 陆压还是乌鸦的模样,但是能看出无语的表情:“花零前不久也在乙女游戏里氪金,氪了一千多。” “哇,我都只花了三十块。”房齐天都不知道该惊叹花零有钱,还是两人为二次元男人花钱的功夫厉害了。 花零捂着嘴在笑,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不节制地给三次元或者二次元的人花钱,的确是恋爱脑的表现……” “所以我俩都有。” “是……” 然后两个人开始互相嘲笑和自嘲,陆压扑腾着翅膀飞到了书架上看着两人吵闹。 房齐天拿出手机给花零看,她喜欢的是这个角色。花零也拿出手机,发现两人玩的是同一个游戏。 房齐天看到花零把游戏卡牌界面调出来,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房齐天接过花零的手机后一看,房齐天和花零喜欢的是同一个角色,而且能够明显看出花零对这个角色的喜爱,因为只有那个角色的图鉴是满的。 “我去,氪佬啊。”房齐天甘拜下风,太厉害了。 游戏厂商成为最大赢家。 /94/94071/29543672.html 第一百三九天 房齐天在花零身边工作后,基本是花零有事干房齐天也就有事干,花零没事干的时候两人就一起看电影看番剧,聊天聊地。 这种工作环境一点都不辛苦,而且还是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块,大概是每个人都会喜欢的工作方式了。 开学签协议的时候班主任询问暑期实习的时候感觉如何,房齐天思考了一下后说:“可能是很多人都会羡慕的工作,很放松。” 班主任整理了一下资料后询问:“听你妈妈说,你是住员工宿舍的,而且去工作之后休假都不回家?” 房齐天点头:“嗯,休假也就一天,没必要再跑一趟,而且公司饭菜挺好吃的。” 花零和陆压烧的菜都好吃,房齐天就只会煎鸡蛋和炒饭煮面。 “听起来你在公司生活比在家里舒服啊,明明是个很现实的孩子,居然喜欢工作了吗?” 因为房齐天每次被叫到办公室不论最开始是因为什么,最后都会和班主任讨论起工资和劳动力不成正比,房齐天的话里话外都能听出她希望的是劳有所得。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因为世道人心,房齐天大多时候只想了结自己,她觉得自己其实没有资格讨论这些,但是她看不得努力的人没好报。 房齐天遇到过对朋友很好的人,但是因为朋友抛弃了他,所以在房齐天帮助他的时候他也觉得房齐天是假惺惺。 该说是世态炎凉吧,没有心机的人很难存活,有心机的人又觉得别人是为了某件东西才靠近自己。 “钱”才是生活和生存的必需品。 “我不喜欢工作。”房齐天开口,“只是因为工作和学习比起来,有了点盼头。” “盼头?是什么?” “工资。”房齐天从小学毕业后就渐渐脱离了“小孩子”的脑回路,她早就不理想化了。 “上学对我来说得不到任何东西,没有朋友,没有好话,没有乐趣,作业和成绩对我来说只要及格就好。虽然即使及格也得不到什么,有时候因为及格只能排在班里倒数几名还会被指责。 “但是工作只要做完就能实际得到工资,我并不太在意得到多少,能得到就行。” “啊……”班主任喝了口水,扫视着手中的资料,“行了,你回去吧,把xxx叫来。” “嗯。”房齐天转身离开,回到教室后把另一个同学喊去了办公室。 第二天房齐天回到了花零的家里,继续着三个人的愉快生活。 风焦是在每个月的一号发工资的,房齐天也在这天拿到了自己的工资,花零把钱直接转账在了房齐天的手机里。 “五千?会不会太多了,我感觉我都没做什么。” “风焦正式员工最低也有九千多的,已经算少了。”陆压拍拍房齐天的肩膀,表示不用大惊小怪,“花零作为老板又不怎么花钱,给员工的自然多了。” 房齐天抬头看向陆压,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房齐天开口:“那会不会有管理层克扣工资的情况?” 陆压一愣,挠挠脸颊不知道怎么回答。 花零从后方搭上两人的肩膀,从中间探出头并说到:“克扣工资的,逮到一个狠批一个。” 房齐天和陆压回头看向花零,花零正微眯着眼睛和善地笑,莫名给人一种威压。 花零在这种地方可是无所不知的,谁也不想被当众处刑,风焦刚开始扩充时的确有人升职后克扣底层员工的工资,但是谁也没能逃出花零的眼睛,都被揪出来后,就渐渐地没有了。 “但是他们应该还是有这个心思的吧,很多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你能保证他们都听话吗?”房齐天还是觉得有点难。 花零揉揉房齐天地头发,笑着回答:“所以我想出了一个更直截了当的方法。” “是什么?” “精神控制,只要他们从根本上没了这种思想,就不用担心。” “……哇哦。” 花零的话惊得房齐天和陆压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佩服地鼓起掌。 “真是直截了当,以绝后患啊……” 花零应该只是改变了那些人的思想,把大部分的“恶”去除了,不然他们可能会变得像个傀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房齐天坐到了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拆开糖纸放进嘴里,咀嚼的时候拿出手机做游戏任务。 陆压坐在沙发凳上伸了个懒腰,花零把窗帘拉上后打开手机和投影仪挑选有意思的视频。 忽然,房齐天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花零询问:“花零你说你活了多久来着?” 花零嘴里吃了块饼干,还在咀嚼就被提问,他喝了口水把饼干咽下:“五万多年,怎么了?” “我在想……”房齐天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你没谈过恋爱的话,所以五万年了你还没做过那个?” 坐在一旁的陆压把水杯拿到嘴边正打算喝,听到房齐天的话后忽然咳嗽,瞪大眼睛看向房齐天和花零。 花零倒是不太惊讶:“是,怎么了?” “神仙真的会禁欲啊……”房齐天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捏住下巴沉思。 陆压凑到房齐天旁边和她一起看手机:“你在看什么东西啊,能问出这种问…题……?好家伙。” 房齐天回头看向陆压:“你呢?” 陆压一脸问号:“什么‘我呢’?” “你也没有那个过?” “……啊,没有过,怎么了?” “啊……” 陆压被房齐天的脑回路惊到了,他看到房齐天还在看手机里的东西,陆压皱着眉,突然脑袋一热脱口而出:“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有个东西从陆压耳侧飞过去,抬眼就能看到是花零飞出的瓜子,那颗瓜子被丢进了墙壁上。 陆压害怕地往房齐天背后躲:“花零……?” 花零还在若无其事地嗑瓜子:“齐天问问题是好奇,你问问题是蠢。你确定还要问吗?” 对一个未成年问那种问题? 陆压思考片刻后理解了,马上认错。 房齐天回头也看到了那颗可怜的瓜子,起身把它从墙壁上扣了下来,看到墙壁上的缺口后用指腹摸摸。 房齐天回头看向花零:“这个缺口需要补吗?” “没事,放着吧。” 花零这么说着,但是房齐天忽然看到墙壁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恢复了,应该是花零在控制。 房齐天挺好奇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但是花零能做到的,应该挺多的吧? /94/94071/29549359.html 第一百四零天 某天花零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房齐天已经坐在饭桌上在用手机看早间新闻了,回头就看到花零穿着睡衣撩起衣服挠痒。 陆压把早饭端到桌子上,花零在椅子上坐下后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 陆压坐到椅子上后房齐天动筷吃饭,陆压忽然开口:“说起来我几天前就想问了,你起床的时候怎么是女性,齐天刚搬过来的时候还是男性来着。” 房齐天听到这个问题后心虚地把缩了缩身子,嘴角微扬,眼睛依旧看着在播放新闻的手机。 花零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筷子,看向房齐天耸耸肩:“因为某位小朋友好奇心太重了。” “因为齐天?她怎么了?”陆压不太明白。 房齐天和花零是上下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这两个人本质上是同一人。 “有天早上她守在我床边看着我起来,你觉得她在干嘛呢?”花零挑眉,看向陆压。 陆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电视剧里会有男女主看着对方睡颜的场面,我觉得和这个出入不大。” 房齐天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愣,咳嗽几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花零开口:“这孩子在观察男人晨勃。” “什?!”陆压吓得嘴里的粥都漏了,赶紧用纸巾接住擦干净,“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她科普了一点男性生理知识,不过后来我想了一下,还是变成女的睡觉好一些。”花零非常满意自己的决定,微笑着点点头。 “啊……”陆压震惊的表情这才收敛了点。 “其实我更想知道花零作为非人类,放着不管能起立多久。”房齐天突然开口,陆压听到她的话后瞬间转头看向她。 花零在用勺子喝粥,但是表情好像在憋笑。“不愧是你。”花零没憋住,还是笑得不能自己了。 “为了融入人类社会,我们是会和普通人类一样的,大概是普通男性的时长……”陆压妄图解答房齐天的好奇心。 房齐天不解,和陆压对视的时候再次提问:“你们怎么知道正常人类男性的时长?浏览器上能查到吗?不会有人谎报吗?而且你们好像都不用,是不是根本不会管这个,所以没想到我会好奇?” “这……”陆压被问得哑口无言,花零在一旁抖着肩膀憋笑。 “陆压你其实不用接话的。”花零一直在笑,他都没停过。 房齐天忽然捏着下巴沉思:“男性长期禁欲会导致生病,但是你们是神仙,所以根本没有这种困扰。 “可花零你又说神仙只是命长,是会死的,如果到死前都没和人上过床,会不会感觉有点亏啊,现在社会好多人的都玩的大。啊,我听说的,可能不一定。” 陆压被震惊地说不出话,花零强忍着笑意吃了早饭,拍拍房齐天的肩膀:“赶紧吃,别贫嘴了,吃完再做问答题。” “哦。”房齐天这才专心吃起早饭。 花零和陆压一起在厨房收拾的时候,花零已经是男性的模样,陆压忽然叹了口气。 花零回头看陆压一眼,笑了:“怎么了?” 陆压把洗好的碗筷收拾进柜子,擦着手看向花零:“齐天的好奇心挺重的。” “你刚开始不也对不知道的事很好奇?” “我……” “你知道我或者是齐天,最开始了解性和异性生理是怎么了解的吗?” “什么?”花零没和陆压说过这种事,他自然不知道。 花零将东西摆好后靠在墙边:“是那种漫画。” “那是不好的东西啊。” “的确不好,但是对于这里的孩子们,没有大人的引导就只能自己去找去了解,会接触到不好的东西是非常正常的,后期会分辨就不用奢求什么了。” “怪不得你带佐令的时候会把这些事情说得很开。” “就算那是私密的,公开地去讲是错误的,那也不能不讲,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也不是没看到过类似性犯罪的新闻,受害者各个年龄段都有,两种性别都有啊。” “但是这里……” “虽然我不想说这是封建,但我想它的确是,这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亘古不变的。” “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异性的也说开呢?” “因为说开了才能让得知的人知道这是正常的事,这才能在心理上建立‘平等’,不然万一有异性开黄色玩笑逗他们,他们害羞不就应了那些兔崽子?” “感觉你很适合去做教育啊,在风焦的时候你也带过孩子。” “带孩子累人,教育更累,我才不干呢。对着一两个孩子还好,要是对上几十个,算了算了。” 两人收拾好后,陆压变成乌鸦站在花零肩膀上,花零打开房间门,房齐天在房间里对着打字,是花零交给她的工作。 陆压飞落到鸟架上,花零坐到了椅子上,看向房齐天的电脑:“差不多了啊,还不错。” “这也不是很难,打字而已,是个正常人都能干吧?”房齐天不解地看着花零。 花零笑着摇头:“有些东西,当然是要交给信任的人去做咯。” “……哦。”房齐天沉默片刻,还是不解,但是算了,工作的时候花零是老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天的事情都做完的时候房齐天躺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躺坐着的花零的肩膀上。 “现在你还想问什么?我都可以解答,当然,问题需要本来就有答案,不可以问薛定谔的猫那种没有准确答案的问题。” 花零从茶几上拿了两包饼干,一包给自己,一包给房齐天。 房齐天拆开饼干包装,将一整块饼干都塞进嘴巴里嚼嚼,咽下去后舔舐了嘴唇,询问:“你来到这个世界后,没谈过恋爱,对吧?” “对。” “那你的初吻还在吗?” 既然没谈过应该是在的吧,感觉花零不会被强吻。房齐天是这么想的。 花零思考了一会儿,说:“准确来说是不在的。” 房齐天好奇地转动眼珠看向花零的方向:“那你初吻是谁啊?” “一个陌生男人,不过当时在他身体里的是我爷爷花北辰。” “哈?” “北辰能附身别人,通过对视,当时那个被他附身的男人眼睛被弄瞎了,为了让他附在我身上和我一同离开,就接吻了。” “好怪啊,这么说你的初吻是你亲爷爷。” “算是。” “也可以说是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的你真不认识?” “他是敌国的刺客,我怎么会认识,认识的话,他不是卧底那我就是卧底了。” “也是。”房齐天又吃了块饼干,“便宜他了。” /94/94071/29556228.html 第一百四一天 房齐天和花零的生日前几天,正好是双休日,花零给房齐天放了两天假。 “回去看看吧,好歹是你十八周岁生日,他们会给你过的。”花零拍拍房齐天的肩膀,房齐天抓着手中挎包的背带。 房齐天低着头,又犹豫地抬起:“可是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事,正是成人的时候,他们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放心吧。” 花零开车把房齐天送到了车站,房齐天乘公交回到小区,来到大门前拿出钥匙开门。 房齐天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内关上大门,但是没有看到在家工作的女人,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厨房的洗碗池里还摆着吃完饭没洗的锅碗碟筷,房齐天愣了一下后将挎包放下,伸手将它们洗干净摆好。 “收拾一下,他们应该会看我顺眼些……不过,去哪了呢?” 房齐天不解地打量着空荡荡的房子。 将厨房收拾了一下,扫地、拖地、洗衣、晾衣、擦桌、摆椅、扔垃圾…… 所有房齐天在家时不太会做的事她都做了,她觉得等父母回家后应该会高兴的,然后她就能得到一个很棒的成人礼。 一个可以点蜡烛的蛋糕和一顿三个人的晚饭就好,只要不吵架就好。 房齐天特地坐在平常不会坐的家里的沙发上,沙发的视角能直接看到大门被打开,她就能看到父母的归来。 房齐天回到家里是早上十点半,做完家务煮了鸡蛋面作为午餐后是下午一点,她从下午一点坐到沙发上,一直等,等着父母回家。 他们是三点半回来的。 打开门的时候六目相对,房齐天起身笑着迎接他们,但是男人突然开口:“你不是不回来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我……我什么时候……” 没有啊,房齐天从来没说过不回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的表情在憎恶房齐天? 女人将包放在玄关的架子上,朝房齐天吼道:“你爷爷死了!没了!他说你都不回来看他!” 房齐天一愣,眼睛有些湿润:“什么时候?你们没和我说啊……” 男人指着房齐天骂到:“去工作了都不回家,你干脆认你老板当爸好了!死丫头!” 不是、不是啊。没人和我说爷爷的事啊,我不知道,只是暑假的时候爷爷身子弱了不少住了医院,我以为爷爷会和爸爸一样能活着的。你们没人和我说啊,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只是想过生日…… 房齐天如鲠在喉,抿着唇受着两个大人的指责,她揣着手里的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她打在备忘录里想对父母说的话。 那些都是她回忆快乐时光的证据,那些是她从悲剧中寻觅快乐的证据。 爷爷没了,房齐天最信任的人没了,房齐天自认为最爱她的人没了,偏偏是在她生日前些天。 也就是说,以后每年,爷爷的祭日过完就是房齐天的生日,房齐天还没从悲伤中抽离就要强制自己开心,因为寿星悲伤的话是不太好的。 “我…我想过生日……” 两个大人骂完后打算各干各的事,就听到房齐天用微弱的声音更咽地说出话语。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挂历,嫌弃地看向房齐天:“过什么生日,你配过生日?” 男人说完就进厨房烧饭去了,房齐天被走到沙发边的女人驱赶:“回屋里头去,别让我看见你。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回来,专门跑回来过生日?想得真美,在你那公司过好了,反正你也不稀罕回来。” 房齐天回到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间门,门上因为房齐天厌学时锁门所以已经被破坏锁不了了,但是男人在门上钉了毛巾,可以在门框上卡住,不会被风刮动。 房齐天坐在床边上,低着头看着黑色的手机屏幕,按了下开关键,房齐天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屏保,那是黑底白字的一段话: “如果你伤心了,不准大声哭泣,哭泣的声音被听到后,只会让别人更加欺负你。要么等他们睡下,要么打自己,打到不会再哭。” 这是房齐天对自己的警示,她有很多次哭泣都是被自己扇巴掌扇到破涕为笑,这起码让她觉得好受了。 这次房齐天没有打自己,她把衣柜里的衣服搬到床上,把自己塞进了衣柜里,她哭了,哭泣的声音瓮瓮地从衣柜里传出。 陆压回家的时候花零正躺在沙发上睡午觉,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后花零将手抬起招了招:“齐天回去过生日了。” “怪不得,感觉安静了不少。” 房齐天在的时候,陆压从外面回来基本都是看到房齐天和花零在聊天或者看电影,今天没有声音,怪不适应的。 花零从沙发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安静了不少?你觉得房齐天在这是好还是坏?” “是‘好’吧?挺活力的。” “倒也是。” 晚上躺下后,花零看着上方的床铺,努力回想自己以前的十八岁生日是怎么过得。 没来到这个世界时,记得是在爷爷奶奶家,爷爷烧菜给花零,最喜欢的是爷爷,最不喜欢奶奶。 房齐天在暑假时告诉花零爷爷身体抱恙,花零当时就很想自己给爷爷看病,他看病都不用花钱,实在不行还能直接让爷爷返老还童。 但是这不行,会出事的。 “不知道她的爷爷怎么样了。” 花零无法用自己的能力对房齐天做什么,无法听到她的心声,无法改变她的行动,无法预知她的未来。 不然啊,这个时候花零肯定会通过房齐天的眼睛去看爷爷。 房齐天先坐公交去了父母住的地方,他们应该会带着房齐天回爷爷奶奶家吧?花零美好地想着。 花零睡下后,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一个中年人,带着另一个头发都掉光了的背着手的老人。 花零愣住,他想到房齐天说过吊坠里的花木,那中年人应该就是花木了,但是那个老人是谁? 两人背对着花零,但是两人的谈话内容花零能够听到。 “老先生您是……?” “小伙子你好啊,我叫房海洋,这里是哪啊?” 房海洋? 花零愣神地朝两人走去,接近他们的时候花零喊了声:“父皇?……爷爷?” “嗯?”两人都转过身看向花零,忽然老人惊喜地说道:“天天?你怎么也在这里?” 在老人的眼中,花零变成了房齐天的模样。 /94/94071/29563105.html 第一百四二天 “这话该我问你啊,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入梦托梦是灵体才会的事,房海洋看着可不像是因为花零的思念出现的。 房海洋摸了摸花零的头:“我记得我死掉了,这里是黄泉吗?” 他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将花零往一个方向推搡:“不对,是黄泉的话天天怎么会在这里,快回去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先生。”花木将老人的手扶住,安抚着说,“这里不是黄泉,是他的梦境。” 花木说后半段话语的时候是看向花零的,花零皱眉看着两人:“所以,爷爷也死了?” 花木点头:“阴阳吊坠是相连的,我在另一块那看到了他,他跟在从医院回来的齐天父母身边回到他们的家里。我想你可能会认识他,就带来了。” 花零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意识到:“后天是齐天生日啊,今天爷爷死了,他们肯定会把气撒在齐天身上的!” 花木还在云淡风轻地说:“我的确看到齐天……” “你们在说什么?你不是天天吗?”房海洋的突然发问,让花木和花零都愣住了。 “不,我不是。”花零摇头,并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房海洋了解现在的情况,他直接将记忆输进了房海洋的脑中。 在房海洋半知半解地看向花零后,他眼前的花零从一米六的女孩变成了一米八的白发男人。 两人从花木口中得知了房齐天的父母对房齐天的言语攻击,以及房齐天躲在衣柜里哭的事。 花木说他看到房齐天是把挎包放在枕头下面睡得觉,花零意识到一件不好的事:“我怀疑她要一个人过生日,并且打算……” 花零瞳孔微缩,看向两人:“……了结自己。” 花零从梦中惊醒后立刻让陆压用分身盯着房齐天,陆压得知缘由后也马上答应。 陆压分身乌鸦飞到房齐天窗口时,发现屋内是拉着窗帘的,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模样,看不到房齐天他无法安心。 陆压在平层周围寻找打开的窗口,但是一无所获。 忽然,陆压看到房齐天走出大楼,走出小区,在小区外的一家蛋糕店买了块蛋糕,还买了点面包和饮料。 目前看来是没事的。陆压这么想着。 正在陆压打算把这件事汇报给花零的时候,分身乌鸦突然被石子击中,是房齐天看到了他,她在驱赶陆压。 因为看着没事,陆压就暂且离开了。 晚上十点,花零因为工作原因刚从酒店回来,看到陆压坐在饭桌上,面前是热腾腾的饭菜。 花零拿着筷子吃,陆压看花零动筷了他也动筷。 忽然花零问到:“齐天怎么样了?” 陆压一愣,突然想到自己将分身撤了,心虚地低头,没有回答。 花零并没有追问,吃完饭后两人坐到了沙发上,花零拿着手机在看什么。 忽然花零瞪大眼睛,将手机丢下后瞬间消失,陆压愣了一秒,然后将花零还没锁屏的手机拿起来查看。 手机里的是房齐天小区的天台,有个人站在天台上好像是准备跳楼,那人的身后放着挎包、一把马扎和一个吃光了的蛋糕盒。 是房齐天。 房齐天搬了把马扎,坐在天台上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自己,吃光了自己买的生日蛋糕。 她从九点半坐在这里,坐到十点多,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天台的边缘。 房齐天恐高,很害怕,她尽量不让自己看下方,她真的不想退缩。 她好像磨蹭了很久,磨蹭到警察都来了。 “说起来,我是打算十二点再跳的,起码能成年……”房齐天口中喃喃着,她听着楼下的警笛声,人群的吵闹声,劝她爱惜自己的声音。 忽然在一瞬间,声音好像放缓了,她听不到周边的吵闹了,她被一双大手抱住,拉进了天台内。 房齐天回头,她看到了花零。 “你来了,可你不是说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吗,你看不到的我未来。” “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啊?” “你爷爷,和我父亲。” “你看到爷爷了……他在那个世界应该过得还好吧?” “这很难说,我没有去过那。” “也是,你死不掉,不能直接去。” 房齐天环顾四周,看到花零似乎把周围的时间变慢了,也可能停止了,笑着问:“我想让你帮我实现几个愿望,花零。” “你说。” “你先回答,你会阻止我跳下去吗?” “不会,今天阻止了你,之后你只会更加伤心。” “嗯,我的第一个愿望是:让所有人都忘记我,把我的痕迹完完全全地抹去。” 房齐天将这个愿望说出口后,四周的风声忽然吹起,时间再次流动,只是楼下不再有吵闹声,那些上楼的劝说者都不见了。 “是除了你我以外的活人。” “包括陆压?” “包括陆压。” 花零点头,手指拨动,他的能力已经发挥了作用。 此时正朝着房齐天的位置飞来的陆压忽然回到了房间里,睡在床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想见爷爷……不,还是算了。” “这个愿望不要了?” “不要了。” “为什么?” “我怕我会沉浸在虚假的快乐里,即使现在我通过你的能力看到了爷爷,以后也无法一直看到。” “……好。” 房齐天的思想已经和她的年龄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她一心求死。 “……” 这个愿望,房齐天想了很久,她忽然抬头看向花零:“我…想试试杀人,但是…杀了人后自杀,会不会不太好?” “你都不打算要自己的命了,为什么还要在乎其他人的命?你可以尽情杀戮,只要你有能力并且你想。” “我也不想总是为别人考虑,把自己排在最后,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当个坏孩子,懂事听话的孩子根本不会变得幸福。” 房齐天更咽地说着,花零叹了口气,房齐天看向花零的时候花零从手中化出了一把匕首,花零把匕首给了房齐天: “杀我吧,你不用有任何负罪感。” /94/94071/29572167.html 第一百四三天 房齐天拿着那把匕首,看向朝自己敞开怀抱的花零,犹豫地比划几下,又问:“我死后你会把我安排好吗?” “当然会,我会尽我所能将你的尸体安置好,没人知道你,但你还有我。” 房齐天放松地呼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放在花零胸口,花零并没有保持姿态,房齐天将他推到了。 房齐天骑在花零的身上,双手握住匕首将刀刃插进花零的胸口,用力去转动刀把,渗出的血液染红了花零的衣服。 房齐天和花零对视的时候花零没有表现出痛苦,房齐天将刀刃拔出,留在匕首上的血液在往花零的衣服上滴。 “你不痛吗?” “痛啊,但是表现出来你就下不了手了。” 房齐天再次将刀刃插进花零的胸口,一次又一次,直到衣服胸口处变得破烂,浸透在血液里,花零的身下流淌出血泊。 最后一刀,房齐天将刀刃横过来像剁肉一样砍在花零的脖子上,下刀后房齐天能看到渗出的血珠和感受到花零的呼吸,他的血肉都在律动。 房齐天将刀刃往下推的时候感受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在阻隔刀刃,应该是碰到了颈骨。 房齐天在碰到骨头的时候愣了一下,花零此时询问:“要砍断吗?” “不了,就这样吧。” 房齐天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对花零的所作所为,花零的血流了很多,房齐天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被害者并没有咿咿呀呀地吵闹,房齐天感觉很轻松,她走到马扎旁边拿起丢在地上的挎包,拿出里面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有几分钟就午夜十二点了。 房齐天提着挎包盘腿坐在躺在地上的花零身边,将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放到花零手里。 “我把蛋糕提前吃了,就当提前过生日吧,说起来,我没送过你礼物,但是你却送了我很多东西。” 房齐天又自嘲地笑了:“恐怕礼物还得等下辈子,因为我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最后两分钟,房齐天将手机留在了花零手边,自己走到了天台边缘,跨到最外围,她给手机定时,到了十二点整会闹铃,铃声是一首房齐天从小听到大的歌。 在房齐天背对着天台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花零身上的伤开始痊愈。 “要是能带着记忆去往下辈子,我一定会专心做自己,不受任何人约束,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信任的人和我自己。” 房齐天说完这句话后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她跳下去了。 房齐天听不到任何声音,闭着眼也看不到光明,落地后的巨大冲击是痛苦,短时间内她就没有了意识。 变成灵体的房齐天看到了自己狼狈的身体,但是她又看到身体漂浮起来,来到了天台,房齐天看到身上已经没有了伤口的花零,穿着被血水浸透的衣裳,手里拿着那条吊坠和房齐天的手机。 房齐天的身体消失,应该是被花零收起来了,花零瞥了眼飘在半空的房齐天,笑着说:“生日快乐,小鬼。” “生日快乐,大叔。” 房齐天被带下地府的路上看到了走马灯,她是皱着眉把走马灯看完的,回顾着自己难看的人生,又找出了几个丑恶的嘴脸。 “我小时候被性骚扰过吗,我都忘了。” “这小子原来这么丑,好恶。” “原来我破相这么难看。” “余夏姐……我还是没能等到她回国。” “我去,我居然被表哥语言骚扰过。” “这谁来着?” “这又是谁?” “我记得场景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是记忆出现错乱了?”…… 房齐天看着走马灯想是在看电视连续剧,不停地在发表意见,话痨得让黑白无常都有点无奈。 房齐天被黑白无常带到了地府门前,她看到了鬼门关的宏大,有许多死亡的灵魂也被其他黑白无常领进了地府。 但是在房齐天被带进鬼门关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门内伸出,掐住了房齐天的脖子。 黑白无常见状拉住那只手,企图让手松开,但是无济于事。 房齐天被推向后方,渐渐远离鬼门关。 “什……么……情况……”房齐天被掐住脖子难受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只手的主人从鬼门关内走了出来,是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人,发色纯黑,瞳孔深红。 黑白无常想阻止男人,拉住男人的同时喊出了男人的名字:“波旬大人,她只是一个小鬼,你在做什么?!” 房齐天难受地微眯着眼睛,看着男人边笑边掐着自己的脖子,他看起来格外享受。 “波…旬……?”房齐天有印象,是佛教的魔王,也是花零的神降,但是他为什么要掐着自己? 波旬用额头抵着房齐天,眼睛瞪大:“真狼狈啊,房齐天。” 狼狈?为什么这么说?房齐天已经被掐得无法思考了,她用手拍打着波旬的手,想让他松开。 “你为什么不试试杀了父母呢?” “这和…你…有什…什么关系……” 波旬此刻在房齐天眼里就是个疯子,无缘无故地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鬼魂施以暴力,疯子、变态,真不愧是魔王。 波旬根本没有打算松手,反正房齐天也不会再死一次了。 就在房齐天被掐的翻白眼,快要晕倒的时候,波旬突然被一股力量攻击后退几步,瞪大眼睛看向房齐天时,房齐天倒在了地上,但是四周有一圈淡金色的光。 在一瞬间,房齐天不见了。 黑白无常瞬间慌了神,到鬼门关前的鬼魂不见了,这要是解释不清会被阎罗和钟大人怪罪的。 “怕什么,我和你们一起去不就行了,反正也是我惹出来的。”波旬“嘁”了一声,听到黑白无常的讨论声后摆手,自认为潇洒地走进了鬼门关。 黑白无常瑟缩地跟在波旬身后,两人完全进入鬼门关前看了眼房齐天消失的位置,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房齐天。 有这种能力的,也就是上神们或者区域神明了。 房齐天在一片灰蒙蒙的地方醒来,站起身后打量着四周,她忽然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着很有书卷气。 “你好,请问……?” “好久不见,房齐天。” “…好久不见?我认识你?你是谁?” “贤明。” /94/94071/29580047.html 第一百四四天 “贤明……你也是神?” 房齐天打量着贤明的模样,看着是现代的普通人,看来是和花零一样下凡生活的。 贤明点头,将手中的书本翻了几页,笑着看向房齐天:“简单来说,我是另一个世界里和花零一样的存在。” 房齐天听后一愣:“你也是毁灭了文明的上神?” “对。” “那你怎么在这里?是你把我从波旬手里救下的……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波旬他只是想发泄罢了。” “发泄为什么找我,我和他又没关系,像个冤魂一样上来就抓着我的脖子,什么东西啊……” “不,你和他的关系很大。” “什么意思?” “跟我来吧,口头解释太苍白了。” 贤明将书合拢,空出一只手牵起房齐天的手,带着房齐天渐渐走出灰蒙蒙的地方。 房齐天在贤明的带领下看到了波旬的记忆,在他还是人类时的记忆。 波旬的人类名字叫做房齐天,他是另一个世界的她,除了性别以外,经历大同小异,性格其实也差不太多。 只是波旬在死前就舍弃了人类的道德观,他会毫不留情地杀害他认为错误的人,即使错误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波旬有很多和房齐天相同的爱好和习惯,喜欢毛绒玩具,不喜欢碳酸饮料里的二氧化碳,喜欢摸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感受它的触感,恐高,怕水…… 但是波旬和房齐天却一个跳江,一个跳楼。 在波旬的记忆里同样有着花零口中说的——余家独子,秋明。 在波旬眼中余秋明似乎并不能算普普通通的表哥,波旬一直都很羡慕余秋明从小就能到处旅游,吃得了山珍海味,波旬有的东西余秋明也有,有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 在父母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是成绩好,在波旬眼中余家二老就是别人家的父母,波旬太羡慕有钱人了。 好像真的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余秋明去德国留学后,表兄弟俩基本就断了联系,后来波旬考了中专,十八岁生日后的寒假,波旬在家,被父母突如其来地指责,波旬回屋后想了一晚上。 那晚后,趁男人出门时,波旬用刀将午睡的女人杀害,并且用毛巾捂住嘴巴,一句喊叫都没有漏出。 确定女人没气后,波旬手起刀落将她的关节砍断,脖子砍断,将身子从腹部上方切断,用搬家时的密封袋包裹,又放了点过期的调味料进去,将血迹尽可能清理干净后撒上洗洁精和漂白粉擦拭。 将袋子放在行李箱里乘公交抛尸,回家后不久男人也回来了,在男人洗菜的时候波旬用自己的力量擒住对方,捂住口鼻后,迅速将刀捅进他的身体。 在男人挣脱转身时波旬往他头上猛打一棍让他昏迷,然后用刀将他的皮肉一点点割破,再把喉咙砍断,厨房的瓷砖都留有血迹。 波旬后来在旅店里睡了几天,在新闻里看到自己已经在被追查后心满意足地笑了,后来才有了在桥上被警察围住跳江的一幕。 他就是想满足自己亲手了解畜生的心愿,正因为自己是畜生的孩子,所以他连自己也没放过。 因为那间房子是余家的,所以出事后余生政和房姑姑第一时间知道,知道是自己侄子杀的人后两人都不敢相信,自然不会告诉余秋明。 但是后来,波旬的灵魂没有直接进入轮回,好像被一位神明拾起后培养了起来。 那位神明就是首位神明,世界中神明里最高等的存在。他将波旬的记忆抹去,让波旬沉睡了几千年。 再次醒来后的波旬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洪荒神明,他桀骜不驯,喜怒无常,但不会伤及无辜。他喜欢制造麻烦,后期又会自己解决,对制造麻烦后降下的惩罚言听计从。 波旬是魔王,但同时也是一位好神明。 在波旬来到后来定居的天界时,是和另一位神明同去的。 房齐天看到画面中另一位神明的模样后看向贤明,比对几眼后问:“这上面的是你吧?” “是,我曾是那片区域的管辖者。” 贤明和波旬一齐来到天界,两人就像兄弟一般无话不谈,波旬经常和贤明讨论凡间种种,贤明只是听着波旬说话。 画面播放完后房齐天问询贤明:“你好像很照顾波旬?” “他是我的弟弟,不论亲不亲。”贤明的话正应了房齐天的猜想——贤明就是波旬原世界里的余秋明。 “可是他的记忆被抹去了,他都记不得你。” “那不是更好吗?白纸才让人更有创作的想法,他对我的印象不再和钱挂钩,我才能好好地把自己告诉他。” 房齐天想到了余夏,她对余夏的面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对小时候看到以及听到别人喊余夏“小姐”,还是耿耿于怀。 后来每次想起来余夏都会紧接着想到钱,想到自己的爸爸,想到奶奶说爸爸不中用,想到爸爸对自己的指责…… 这是房齐天心里的蝴蝶效应,并且已经无法抹去了,除非她也能失去记忆,她也很想做一张白纸。 “我打算把你送到其他时空。” 贤明在房齐天低头沉思的时候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房齐天一愣:“什么?” “送到古代吧,你应该能看到花零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贤明看向房齐天,“你很想知道吧?关于花零的事。” “的确很想知道……”但是为什么这么突然?是有什么理由? 房齐天的话还没问出口,她就看到自己的周围亮起一个白圈,像是要被传送到某个地方。 在房齐天离开前贤明说到:“你不会记得自己见过我,以及……我会帮你删除那段记忆的,你不会记得余夏。” 不,等等,我不想忘记姐姐!房齐天在白圈里无声呐喊,无济于事,圈外根本听不见圈内的声音。 我没有等到她!我还想见她的!不要删除啊!房齐天用力拍打着白圈的内壁,贤明笑了笑,将她的行为无视了。 房齐天消失后,贤明看着周围的画面出神,忽然看到,波旬在花零小时候的梦中逗她玩,梦里的花零在喊波旬哥哥。 幼童的声音清脆,模样让人疼爱。 但花零长大后打架的模样又是那么干练,长大前和长大后是两幅模样。 波旬在记忆里吐槽喜欢小时候的可爱妹妹,贤明听到后笑了。 “明明自己小时候是个捣蛋鬼,居然还要求别人。” /94/94071/29588675.html 第一百四五天 “原来时空错乱不是因为无双上神导致的,而是你啊,你们上神的能力可真是不容小觑。”阎罗坐在台上微笑着看向来地府看望自己的贤明。 贤明和阎罗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原因,以及希望阎罗宽恕波旬对已死之人动手。 “经历这么多事,我也变得爱玩了,其实我也想看看房齐天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能做出什么来吧……” 贤明叹着气,瞥到阎王府的墙上有一尊佛像,一愣:“这里怎么会有……” “那个就是波旬。” “……啊。”贤明了然,看来是被惩罚了。 阎罗在册子上写着什么:“对了,今天下来了几个配冥婚的,钟馗去处理凡间的事还没回来,你有空吗?” “有啊,惩罚恶人的话我当然有空。”贤明笑着,活动活动筋骨,“毕竟……我是人民教师啊。” …… 花零将房齐天的尸体处理好,埋在了风焦庄园附近的公墓里,那座公墓埋葬了无数从庄园里离世的人,李方材的父亲也在这里。 花零在房齐天的墓碑上刻下:摆脱枷锁,与天齐命。 在之后过了两年。 的确,除了花零以外没有人再记得房齐天,陆压和李洛听到花零打算搬回河南住的时候没说什么,毕竟花零在哪里都能工作。 陆压整理资料的时候问了句:“过几天就回去?” 花零打开手机查看最近的新闻:“对,以及咱们家又有一位小朋友要结婚了。” 陆压一愣,又马上反应过来:“阿泽?她和谁在一起了?” “你又不认识,这次回去她会说的。” “嗯……好的,等这些工作结束就准备启程。” 陆压想着王泽的事,想到两个女孩小时候的样子:“孩子的成长确实会让人高兴。” 花零还在翻看手机,听到陆压的自言自语后便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微笑:“怎么,意犹未尽啊?以后机会多的是。” “好像自从在现代稳定下来后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你在养老吗?” “我觉得是,毕竟我们都算是老年人?” “有点道理,但道理不多,我打算啊,等再过几十年就把风焦交给别人,然后出去做一些刺激的事。” “为什么?” “有意思的事做多了,才不会觉得白活啊。”回想起曾经自杀过那么多次就头疼,感觉浪费了好多东西。 “那就去世界各地看看他们的风土人情,和他们的天界区域和神明?” “嗯,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见过活的吸血鬼,但是你说你见过。” “是……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太喜欢我。” “毕竟你是太阳。” “阳光微弱的时候他们可以出门啊,我身上又没有光。” “这算本能抗拒吧?乌鸦还是昼伏夜出呢,你不也反其道而行之?” “倒也是。” 花零和陆压准备启程的时候,李洛带着江空和风焦的几位员工们来给老板送行,员工们还带着买好的食物,说是给老板和助理路上饿了吃。 食物都放在保温箱里,放的满满当当,没有汤水,基本都是包子煎饼一类的。 “花老板,我们会想你的!” “陆哥!照顾好老板!” “老板你是大帅哥,冻龄帅哥!” “行了行了别拍彩虹屁了,给先生和陆哥都说尴尬了。” “先生,一路顺风。” 和他们告别后陆压就扶着方向盘,驾车离开,走上高速后开了几分钟,花零的电话响了,是王泽打开的。 “喂?”花零接通后开了免提。 “先生先生,还有陆哥,你们上高速没?”电话另一头的王泽好像很高兴。 “上高速了,怎么了?” “你们能不能先去一趟xx?” “去那里干什么,我们打算直接回风焦的。” “我也在这里,就是……先生,我交了个男朋友,他最近正好休假,就在xx,你来了后我先把他介绍给你,你满意了我爹才好满意嘛。” “休假?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工作吧?你男友干什么的啊?” “啊…他干消防的……” 双方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花零看着手机屏幕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眼睛有笑。 “先生……?”王泽没听到花零说话的声音。以为花零不喜欢消防员,有点害怕。 忽然通话里传来另一个人的说话声:“阿泽?你在和谁通话呢?” “嘘,别说话。” 花零笑了:“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们会先去你们那的。” “那太好了!”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曾客宁!” 电话挂断后王泽抱住身边的曾客宁,说着:“等先生来了以后你要表现得好点,不然你可就过不了我家的门了,听懂没?” 曾客宁点头:“只是,这个先生到底是你们家什么人啊,明明不姓王,却好像能一手遮天。” “他当然能一手遮天,他是我家和李家,甚至整个风焦的救命恩人。”王泽的话和李洛如出一辙。 曾客宁不太信:“说的这么玄乎,像是神仙一样,他能有神仙厉害?” “只要我娶了你,你过了门,你就知道了。现在,只要等着先生过来就好。”王泽走到窗边看向外头,窗户是关着的,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么大的雨,让他来会不会不太好?” “这雨应该没多久就会停了,没事的。” 花零和陆压快到河南的时候就从天气预报上看到了特大暴雨预警,并且已经下了一整天,现在还没停止。 “还去吗?”在最后一个服务区的时候雨就下得蛮大,陆压看着手里的xx暴雨警告,看向花零。 “去啊,不能食言。” “可是这雨看起来……” “这里本来就多发洪涝,你我都见识过,你怕?” “……不怕。” “走了,接下来的车我开。” 在花零坐上驾驶座后车门关上,也是同时陆压的手机响起铃声,拨通后是王泽的声音。 按下免提后王泽的声音充斥在车厢内:“陆哥你让先生你别过来了,这里发洪了!” “就因为这事所以我得保证你的安全,见不到你我可不敢直接回去见你爸妈。” “先生!太危险了!” 花零没有理会,拨弄着方向盘,来到高速路上后踩上油门前进,前往他看到的方向。 /94/94071/29597422.html 第一百四六天 王泽这里楼下已经被淹了,大家都在往楼层高的地方跑,但是雨还没有停止。 雨水洗刷天空、大地和人们的身躯。 王泽所处的房间是酒店的十几层,她屋子里已经有一些,因为房间被洪水淹没和道路阻塞无法回家的人了。 只是曾客宁并不在王泽身边,因为他自告奋勇地去外面帮助落水者了,曾客宁说他不会离酒店太远,他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混蛋,要是回不来你就死定了啊。” 天灾无情,在它的面前也不能过于有勇气。 花零和陆压来到xx时已经是深夜,洪水已经把车的地盘淹没,还能往前行驶,花零开着车观察四周,查看浑浊的水里有没有困难的人。 不久后花零将车停下,车外的水已经淹没到了车窗。 花零将车停下后陆压在使劲打开车门,但是因为压力太大导致自己打不开,陆压也才知道自己的神力原来还是有做不到的事的。 “把东西拿上,准备出门。” “出……门?” 陆压看到花零将手放在车门把手上,他忽然察觉到什么,揣紧手中的东西,就看到车门整个碎裂,然后被花零打穿卸下。 浑浊的水源源不断地涌进车内。 花零和陆压从车内出来后花零拿出了皮筏艇,两个,皮筏艇在花零的眼下充气变大,陆压进入皮筏艇里后松了口气。 陆压从花零手中接过船桨和伞,在黑夜里用手电筒照着水面。 一夜过去,水位又上涨许多,花零救上来一个男人,陆压救上来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的父母因为失温导致将孩子送上皮筏艇后,自己却上不来,陆压和花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沉没。 男人是因为在水中体力不支,花零将他拉上了皮筏艇后一直昏迷到现在。两个孩子里小的哭累就睡了,大的也睡在皮筏艇里。 “雨也停了,天也亮了,看看阿泽的酒店在哪……哎呀看不着啊,*的手机都进水了。” 在救男人的时候花零的手机掉进了水里,将手机救上来后现在已经基本不能用了。 陆压叹气:“倒也没事,回去还能再换一个,就是那辆车……” “还有车上的东西,大部分应该都不能用了,估计都泡坏了。” “哎,损失惨重。” “没事,三条人命抵辆车和手机,蛮划算的。” 正在花零和陆压划着桨聊天的时候,男人迷迷糊糊地醒了,伸了懒腰后手碰到了花零的脚腕,抬头的时候正好和花零对上眼。 “呦,醒了?”花零笑着低头。 男人吓得起身离花零远远的:“你谁啊,这是哪?”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我叫花零。” “等会,我见过你,你是七年前一场火灾的报警者。”男人回想着,对花零说。 花零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就是你啊,我记得你的白色头发,我当时还把你从火场救出来来着。”男人对花零的头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个在光芒下闪着光的头发着实少见。 花零了然地点头:“啊,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曾客宁,你叫我曾哥就行。”花零的面容看着的确比曾客宁要小。 “曾客宁啊……”真巧,还没碰到王泽先碰到她男朋友了。 花零继续划着桨,忽然身后的陆压船上发出了和昨晚差不多的哭声。 曾客宁和花零一起看向陆压的方向,就看到陆压的船上的小姑娘正在哄着自己的弟弟,小姑娘看着八九岁的样子,弟弟好像才三四岁。 “弟弟不哭,姐姐在呢。”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更咽,她昨晚是看着自己的父母脱力,没抓住陆压的手慢慢沉下去的,自己明明很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压。”花零喊了一声,陆压和小姑娘都不解地看向花零。 陆压将皮筏艇靠近花零的,花零和小姑娘说了几句话后接过她怀中的小男孩,花零将划桨的任务交给了曾客宁。 抱着怀里的男孩,花零慈爱地哄着,渐渐地男孩不再哭泣,咯咯地笑了。 小姑娘从花零手中接过男孩后崇拜地看着花零:“明明就连爸爸都哄不了弟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秘密~”花零笑着摸摸小姑娘的头。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抹了把因为湿漉而粘在脸上的头发,睁着大眼睛看着花零。 花零笑眯眯的:“花零,花朵的花,凋零的零。你呢?” “我叫银牧,金银的银,牧羊人的牧!” 听到这个名字后花零和曾客宁都愣了一下,花零回头看向划艇行驶方向的时候曾客宁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然后就抬头说到:“还真是有缘,这孩子又被你救了。” 花零抿着唇,回忆昨晚那两个大人的模样:“银牧就是火灾的那个孩子,她被谁收养了?” “我记得当年,我们找到了银牧的父亲,但是上门的时候他在吸毒,就没有让他们父女相见。后来找了母亲的亲戚,但是他们都觉得这孩子累赘,我们不得已,把她送往了孤儿院。” “不过,她好像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 “为什么这么说?” “她还用着之前的名字,而不是换了个姓,要么她其实换了姓,但是觉得不好听。” 突然银牧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弟弟叫谢丰,爸妈给我取得名字叫谢侠,但是班里的同学都叫我谢牧,他们说我适合这个名字!” 花零看向银牧的时候银牧又说:“他们才会谢幕,妈妈说我是大难不死的!” 看来银牧的领养者并没有避讳银牧的身份,银牧看起来格外自信。 花零赞许地说:“那银牧就替父母亲好好活着,把弟弟照顾好,让那些说银牧要谢幕的人知道银牧的厉害。” “对!”银牧抱着谢丰,高兴地喊。 “姆呀!”谢丰也被银牧的情绪传染,高兴地举手。 花零和陆压在水上漂浮了很久,终于抬头看到了把手伸出窗外的王泽和其他人,曾客宁高兴地朝王泽招手。 几人从窗户爬进了楼里,皮筏艇停在楼下,花零说可以随便用,小心驾驶。 花零和陆压带着两个孩子,王泽和曾客宁抱在一起,王泽脸上还留着泪痕:“你这家伙,就知道逞能,还是等救援吧。” 曾客宁不好意思地笑着,将花零拉到王泽面前介绍:“亲爱的,这是我的恩人,花零。” 王泽一愣,喜上眉梢:“先生!还有陆哥!” 曾客宁惊讶地看到王泽一把抱住了花零和陆压,抱得紧紧:“这……这么巧?” /94/94071/29606774.html 第一百四七天 “所以是先生和陆哥救了客宁,还有这两个孩子?”王泽俯身查看银牧和谢丰,伸手摸摸两个孩子的脸颊。 花零叹着气:“但是没能救下孩子的父母……” “等这次洪灾过去后再考虑这些事情吧,现在大家都还算安全,我们的船应该能帮不少忙。” 陆压扶着花零的肩膀,从窗口能看到已经有几个穿着救生衣的人架着皮筏艇漂走了。 大家坐在房间里暂时安全,忽然王泽的手机响了,王泽一愣,花零、陆压和曾客宁都看向了王泽的手机,上面显示是王泽的母亲打来的。 “喂?妈?” “女儿啊,你那怎么样了,风焦这里的雨停了,地势地的地方被淹了好多,不过不太深。你们那我看新闻好像是最严重的,对了,先生呢?先生去你那了吧?他的电话怎么拨不通啊?” “妈,你放心,我在楼里,十几层呢。先生也在,电话拨不通……”王泽看向花零,给通话按了免提。 花零看到王泽的眼神就理解了:“我在呢,手机昨晚上掉水里了,现在用不了。” “先生小心些啊,新闻说救援已经快到了,你们那吃的够不够啊。手机掉水里了,人有没有淋湿,穿湿衣服不好的,要赶紧换。……” 王母说了很多,王泽实在受不住:“好了好了,妈你就放心吧,先生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挂掉了啊。” 电话挂断后王泽上手摸了摸花零和曾客宁湿透的衣服,曾客宁回来的时候因为没有换的衣服所以套了件外套,而花零穿着薄薄的白色t恤,刚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就一种半透不透的感觉。 陆压倒是还好,身上的热气和穿着黑色的衬衫让现在的衣服感觉还挺合身,在他身上的衣服干得都快,人形烘干机。 花零的衣服现在也差不多干了,但是好像因为“清洗不当”,导致衣服看起来从白色变成了,从泥巴地捞出来后过了遍清水的样子,干净,但不完全干净。 而且还缩水了,原本可以说是非常宽松的衣服,现在变成了显身材的紧身衣,对花零来说,穿着特别不舒服。 毕竟花零是个会穿着休闲装直接躺床上睡觉的人,哪个蠢货会穿着紧身衣上床,多难受啊。 银牧和谢丰的衣服在到了室内后就很快换掉了,幸好花零的仓库里有几件孩子能穿的衣服,还有几条毛巾,对还没有花零小腿高的小孩子来说,也可以是浴巾。 虽然曾客宁看不懂花零是怎么无中生有的,但是这不重要,擦干净身体才能保证孩子身体健康。 除了他们六个人以外,原本在房间内的其他人都往其他空房间跑了,所以他们能其乐融融地待在旅店的房间里,像一家人。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不是王泽的,也不是陆压的,那就是曾客宁的了。 曾客宁拿起手机查看,的确是自己的,并告诉王泽和其他人,是自己中队领导打来的。 “喂?” “喂你奶奶个腿,昨晚上给你打电话怎么是你女朋友接的!?” “那什么……” “她跟我说你跑出去救人了,你做安全措施了吗跑洪水里救人?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差点回不来?啊?!” “是……” “曾客宁我告诉你,待在室内别出去,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把女朋友一个人丢下,你就给我回来领罚!” “好的长官!” 电话挂断后王泽笑着看向曾客宁:“这下还出去吗?” “不了不了,还是等救援队吧,他们专业。” …… 波旬被变成雕塑后前些天才化开,从墙上摔下后被钟馗提起,面对着阎罗被众鬼数落,但他毫无悔意。 “我就是知道这是错的我才干,而且我告诉你们,现在做这些‘好事’,对以后的不论是我还是花零,甚至是房齐天的鬼魂,都没有好处。” 波旬自知这些神明对自己造不成伤害,就威胁着说:“我和房齐天的想法是一样的,去关心你们的上神吧,没用的家伙们。” 波旬被众鬼从下界之门的另一侧丢出,摔在了站在下界之门面前的人身上,波旬抬眼就看到了帝释天。 帝释天一脸惊讶,把人扶好:“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么狼狈,赶紧起来。” 但是波旬好像使不上劲,腿脚也不听使唤,帝释天把波旬扶好后松手,波旬又倒下了,帝释天见状赶紧捞住他的身子。 “你这是在下界被抽了精气啊?” 帝释天把波旬安放在地上,波旬背靠着墙半睁着眼睛看着帝释天的一举一动:“你知道贤明离开天界后去哪里了吗?” 帝释天盘腿坐在波旬身边,打量着波旬体内精气的走向,听到波旬的问题后不解:“我哪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贤明……以前是人,我也是。” “贤明先生是说过自己曾经是人,但是我也就知道这些。你这么确定,你以前的记忆里不会也有他吧?” “有,他是我表哥,我爸妹妹的孩子,我认出他了。” “那你的身份可真厉害,所以你找个记忆怎么把自己精气搞成这样,你干什么去了?” “看这个世界的我不爽,把她掐昏迷了,然后被判故意伤害弱者,阎罗那个死家伙把我法身碎了,刚把我放出来。” “……这让我怎么说你。”帝释天抹了把脸,“在阎罗那伤鬼,变成这样,这不是活该吗?” “那丫头太窝囊了,我想治治她。” “治什么治,你先想想现在法身受损,怎么恢复吧。” “贤明应该有方法,他在哪?” “我说了我不知道。” “啊……对了,帝释天,你怎么在这?” “等人。” “谁?” 帝释天刚开口,一旁的下界之门就有被打开的迹象,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衣提着瓶子的男人,扎着及腰的单马尾,在四周扫视。 男人看到准备站起身的帝释天和瘫软在地的波旬后思考片刻,笑了:“这不是波旬吗,几万年不见法身怎么碎成这样了?这是又得罪哪路大神了?” /94/94071/29614514.html 第一百四八天 波旬抬眼看向男人,神情恍惚,勉强认出对方是谁:“观世音?” “都这幅样子了还能认出我?而且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观世音蹲下身子抬起波旬的一只手,检查起波旬的身体。 帝释天也蹲在了波旬身边:“波旬只是喜欢干坏事,又不是真坏,还不至于把咱们忘了。” “啊~”观世音将波旬的手放下后提起自己的瓶子,拿住玉净瓶的瓶颈朝波旬泼去。 玉净瓶里的水泼了波旬一身,水好似有魔力一般流到了波旬的浑身上下,在波旬的身上好像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纱。 又忽然,水份钻进了波旬的皮肤,钻进他的体内,很快波旬的精气就开始恢复,法身也渐渐被修复了。 “嚯,还得是你啊,观世音。”帝释天拍拍观世音的背部,表示肯定。 波旬精气恢复后整个人通透不少,像是回魂了一样,原本耳边浑浊,眼睛像被蒙了层黑色的纱,现在都没有了。 波旬撑着地面站起身,帝释天和观世音也站起来,波旬活动活动手脚后高兴地揽住观世音:“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以后招惹下界的神可得想清楚,他们虽不能置你于死地,但有足够的方式让你生不如死,这是下界神的必修课。” “好好好,我知道了。”波旬完全没有听进去,转头就打算离开。 忽然观世音叫住了波旬,波旬回身后就听到:“你是想去找贤明先生吧?” 波旬惊讶地看着观世音:“你知道他在哪里?” “自然,他就在凡间。” “凡间……凡间我去不了啊。” “所以我才叫住你,预言中,三百年后凡间灵气将会复苏,到那时你在下凡也不迟。” 波旬思考片刻,只好作罢。 …… 洪灾持续了二十几天才退,这期间人民损失惨重,死伤无数,医院一时之间出现许多病员。 在十几天的时候,有能力的人就带着皮筏艇一起救人去了,花零和曾客宁也是这些人的一员,王泽和陆压就在酒店里待着。 路上曾客宁还被消防员认出:“队长,你不是休假陪嫂子去了吗,嫂子还安全吧?” “安全着呢,你们也当心点。” “曾队长和那个白发小哥,你们来这穿救生衣,可得把自己保护好。”…… 只是,安全的人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失去了财产。 花零、陆压、王泽和曾客宁一齐带着银牧和谢丰出现在当地的民政机构时,接待人有点迷茫。 王泽小声询问花零:“先生你真的要收养这两个孩子?” 花零笑着:“不然呢,再让银牧去一趟孤儿院吗?我又不是没能力养孩子。” 接待人办理的时候接过花零的各种证件后比对录入,完美地办理好了收养证明。 走出大门的时候陆压抱着谢丰,银牧坐在花零的肩膀上抱着花零的头,王泽看着他们想看到了以后:“先生养孩子了,看来先生离开后风焦也能交付给适合的人了。” 当王泽得知路上有一辆车门被破坏的轿车后,一看果然是花零的车,她看向花零又看向车,看向车后又看向花零。 然后郑重其事地抓着花零的手,花零以为王泽要说自己破坏东西,刚想道歉就听到:“太好了,先生,我终于可以给您换一辆车了!” 什么? 花零瞪大眼睛,嘴角一抽一抽地看着王泽兴奋的模样:“你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啊?” “对啊!我每天都期待这辆车赶紧报废,然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先生换一辆。先生这么省钱,身上的穿着,出行的工具一点都没有大户人家的样子,这次我要好好挑选一辆适合先生的车!” 王泽说着就叫人把车带去报废,后背箱里不能用了的东西都丢掉,高兴地拿着手机线上挑选车子。 陆压和曾客宁看向王泽高兴蹦跳的背影,又一齐回头看向无语梗塞的花零。 陆压:“这下真的要换车了。” 曾客宁:“原来你才是那个最有钱的大老板。” 坐在花零肩上的银牧不解:“爸爸很有钱吗?” “爸爸有钱,但爸爸不想花……”花零垂头丧气,算了,就这样吧,正常的车又不会比北上广的房子贵。 曾客宁有些不解:“不想花?为什么,花先生是守财奴吗?” “花零只是觉得高奢品没什么必要罢了,能用低廉价格买到相同品质和用处的东西是最好的。”陆压解释道。 “这个思维还蛮不错的,把钱省下来到必要的时候再用……但是风焦这么赚钱,确定需要省吗?” 根据曾客宁从王泽那知道的信息来看,风焦的老板并不只有风焦庄园这一处庄园。 而是在千禧年前后大大小小建了三四座,并且都是私人的,好像除了老板、李王两家人和部分员工外基本都没人进去过。 风焦庄园是作为民宿住所的对外开放庄园,其他的可就…… “说起来,阿泽说你们二位并没怎么去过除了风焦之外的庄园?”曾客宁好奇地询问。 花零看向曾客宁的时候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建了之后就放着了,莫户好像还租给其他人了来着。” 陆压补充:“命恬不是给大部分从李家村出来的人过渡了吗?现在都只剩保洁和保安了。” “那还有个冬云……”花零看向陆压,思考片刻后说,“要不,去那住?” “那郊外的别墅怎么办?” “租出去?或者卖了?” “……看你啊。” 曾客宁听着花零和陆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明显感受到了富人和平民的区别,作为以前在外租房,现在去住消防大队的曾客宁来说,这么多房子可是可望不可求的。 最后花零把各个庄园和房子的利与弊告诉银牧,让小孩子来选,看看她想住哪。 银牧睁着大眼睛最后决定住郊区别墅,然后告诉花零:“爸爸是好人,但是我想要做个普通人,之前的妈妈说:‘钱是后路,是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的’,所以我不希望自己的身边都是钱。” “银牧啊,这只是一个住所……” “可是妈妈说住的地方越大代表越有钱啊,花花刚刚都说那个家里有电梯了,肯定超级大!” “啊……” /94/94071/29624926.html 第一百四九天 花零先把两个孩子带回了风焦,让几个保姆带着孩子们去风焦各个地方玩,但是要注意安全,要是孩子有什么事,保姆责任最大。 然后和王莫、王母以及王泽、曾客宁一起讨论婚礼的事。 “你是打算在这为数几天的假期里把婚礼办了,还是先领证再考虑其他的事?”花零在询问曾客宁,曾客宁坐在椅子上揣着手还挺紧张的。 曾客宁听到问题后看向王泽,两人对视像决定了什么一样,点点头,曾客宁看向花零:“先领证。我们其实没打算办婚礼,阿泽说她一直很想试试公路旅行,我想带她去,所以才请了一个月的假,结果却遇到了洪灾……” “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下次请假是什么时候,我帮你们安排。” 花零知道,听到旅行计划泡汤,对于热爱旅行的王泽肯定是不好的消息,因为她和李洛在还没有接手风焦的时候,经常抽空去世界各地游玩,每次的旅行计划都是王泽做主。 对王泽来说,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激动地睡不着,不把计划确定好的话,自己就会被憋疯。 花零将风焦交给李洛和王泽之前,王泽就因为身体抱恙,无法长时间走路和站立,旅行什么的自然越来越少。 这次好不容易又有机会,却因为天灾导致无法实施行动,而且听曾客宁的说法,他们是打算把这次作为结婚的纪念旅行。 两人都为旅行做了很多,现在却什么都没了,曾客宁可惜地叹气,王泽倒是看得开,安慰曾客宁:“没关系的,以后会有机会。” 后来还是简单办了婚礼,把曾客宁的父母从郊外接了过来,曾父曾母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曾父不敢相信,忙问曾客宁:“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大小姐?” 曾客宁打着哈哈,说:“认识…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同学聚会的碰到,再后来……” 曾客宁向二老描述着,自己和王泽认识到有好感和谈恋爱的过程,二老津津有味地听着,王泽羞涩地看向别处。 曾父曾母坐在会客厅看到供神图的时候,他们好像同时在脑海中想到一个人,两人对视一眼,确定了双方想得是一样的。 花零临时有事,处理完后到会客厅的时候有些晚,但是,当花零一脚踏进会客厅,曾父曾母都猛然回头地看向他,忽然站起身:“花零!” 花零脚步停顿,皱眉看向两人:“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你们……” “先生,我和父母介绍过您。”曾客宁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父母这么激动,赶紧起身安抚两人。 但是花零的读心却告诉他面前的两人正是故友,并且…… “是曾柏和蓝净?”霍宁和花落。 蓝净身体前倾,就快扑进花零怀里喊大姐了,硬是被曾客宁拦住:“妈,矜持,矜持!别看到是个帅哥就扑!” 曾柏和蓝净坐下,看着花零坐到太师椅上,将刘海和鬓发撩到耳后,微笑着看向他们:“两位对客宁的婚事应该没有不满意的吧?让孩子入赘可真是抱歉,不过风焦的家族资产的确有资格这么做。” 曾柏清清嗓子,开口说道:“并不会,我和阿净本来还担心这小子会不会被骗,现在看来的确是……非常有钱。” “被骗啊……的确,现在诈骗横行,是需要时刻注意,不过成为风焦的人了,就不用担心,除非令郎的脑子……不太好使。” 花零以前是见到过知道是假的还往里跳的家伙,拦都拦不住,曾客宁应该有点常识。 “这小子脑袋一根筋,骗子都看不上他。”蓝净摆手,略带嫌弃的笑着说,“希望阿泽能把他管好,别动不动就掉坑里,像根被石块卡住的萝卜一样,拔都拔不出来。” 王泽点头:“放心吧,爸妈。” “嗯,那么好的……”花零一挥手,从黄昏的天际飞来一只黑色的乌鸦,身上还闪着金红色的光,“那就说一下过门后需要知道的事吧。” 乌鸦落在另一把太师椅上,供神图挂画突然晃动,把曾客宁吓了一跳,曾柏和蓝净却聚精会神地看着供神图和花零。 曾客宁不明觉厉:“是要祭拜神仙?怎么感觉有钱人都信神……” “风焦的神可不一样。”王泽拍拍曾客宁的肩膀。 “哪儿不一样?” “这儿不一样~” 在王泽说出那句话之后,花零转瞬间变成了供神图中的模样。 这突然的变化惊得曾客宁合不拢嘴,曾柏和蓝净却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看着花零的模样,眼眶微红。 花零身边飘飘雾气,乌鸦变化成人形,坐在太师椅上。 花零笑着看向蓝净和曾柏:“好久不见,三妹,霍宁。” 蓝净起身扑倒在花零怀里,抱着花零痛哭:“姐!——”哭声撕心裂肺,更咽的声音带着嘶哑。 此情此景让曾客宁震惊,让王泽难以理解。 后来花零向曾客宁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活了多久,给两个孩子解释了转世的概念。 蓝净问了很多其他人的事,只是花零碰到的转世的人也不算多,没有蓝净的母亲,花零也没说自己的吊坠里有花木。 “那大哥呢,花烁大哥。” “他转世成妖了,水生的。” “妖?那是不是说大哥能陪着大姐了,他也有成神的可能,对吧?”蓝净好像知道花零曾经独自生活的苦,好像每个人都知道。 “嗯,是的。” “太好了,有大哥和陆压在你身边,大姐就不会孤独,难为大姐这么多年……”蓝净回想着兄弟姐妹们一起玩闹时的场景,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花零摸摸蓝净的头发,轻声安慰:“其实,很多事情忍忍就过去了,现在的我过得就很好啊。” 夜色正美,两人坐在房屋的花园里,低头看着沉睡的花多,和地上落下的花瓣。 环境美丽,可花儿正在凋零。没关系,很快就会长出新的,美丽的花。 没有舍去,何来新生? /94/94071/29633849.html 第一百五零天 花零和蓝净一起走在夜晚的羊肠小道上,忽然有个矮小的身影迎面从另一边跑了过来,靠近了后花零和蓝净用灯光看清了那是个孩子。 孩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姆,保姆看到花零后赶紧上前把孩子抱起来。 “银牧?”几人走近后花零不解地看着银牧,“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银牧在保姆怀里朝花零招手:“爸爸。” 在蓝净的震惊下花零接过了银牧,调整一下后银牧又爬上了花零的肩膀,变成了在场视角最高的人。 银牧手上还拿着几根皮筋,在花零的肩膀上坐稳后银牧就开始给花零编辫子,手上都没闲着。 保姆怯生生地解释:“少爷已经睡下了,小姐说想找你,我们就带她来这附近找,因为老板您以前都会来这里看风景。” “嗯,我知道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花零摆手,保姆们便回头离开。 蓝净抬头看在花零肩膀上的银牧,此时的银牧好像有些困倦了,抱着花零的头昏昏欲睡。 “孩子的妈妈是?”蓝净原本想问孩子的爸爸,但是花零看起来都是以男性的模样示人,还孩子被叫了爸爸。 花零微笑,解释道:“孩子是收养的,暂时没有妈妈。” 银牧在花零头顶听到了这句话,用小手拍拍花零的头,不解地问:“爸爸不找妈妈吗?” “银牧想要妈妈吗?” “也不是很想要。”银牧抱着花零的头,听到花零抛给自己的问题后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算了,世界上也不乏美好的单亲家庭。 后来花零到银牧的小学里办理退学手续,银牧被带到了另一个小学读书。 可能是因为本来在学校银牧就没什么朋友,所以花零对银牧说和同学们说再见的时候银牧显得有气无力,银牧的班主任象征性地组织了同学们对银牧的送别。 但是还是让花零听到了从几个小同学的口中说出的:“又换父母了,真是灾星。” 很明显,银牧也听到了,她回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同学,只是盯着他们看,然后缩进了花零的怀里。 “真不好意思,这些孩子……”班主任看到银牧对同学们的话语的反应后,似乎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看到花零的面色后还是小小地道歉。 “没事,熊孩子嘛。”花零和班主任打着哈哈,斜眼看向那些小孩子,眼中是瘆人的红,“没经历过灾难的洗礼。” 班主任听到花零的话后惊讶地看着他,但花零已经微笑地收回视线:“那再见。” “啊……好的,慢走。” 花零把银牧和谢丰带进了离别墅近的小学和幼儿园,银牧倒是觉得无所谓没关系,谢丰头一回去幼儿园,然后哭了一个早上。 幼儿园的老师很多都是花零去上海前就认识的,园长都经常去花零那抓药,幼儿园听说谢丰是洪灾里失去父母后被花零收养的孩子,都非常照顾。 当然,因为太能哭了,所以谢丰下午的时候上课完全没精神。 幼儿园放学花零来接谢丰的时候,谢丰的老师和花零说了这件事,花零愣了几秒后笑了:“看来还得习惯习惯啊。” 银牧来到新学校后,毫不避讳地告诉同学和老师自己遭遇的事情,洪涝是她亲眼所见,火灾是银牧缠着陆压后陆压敌不过告诉她的。 银牧本来以为这会让新同学和新老师跟之前的同学老师一样,觉得自己晦气,躲得远远的,但是自己的同桌却说:“你可是经历了两次这么厉害的灾难都活下来了,难道不应该显得你运气很好吗?” “可是,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啊。” “那又不是你的错!” 银牧的同桌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名叫顾思凡,小女孩没什么坏心眼,对自己的新同桌特别满意。 放学的时候银牧站在校门口等花零来接,顾思凡趁机问银牧家住哪里。 在得知银牧家的地址后高兴地说:“我姐经常给我说那里的,她说那户人家长得特别好看,是你的养父母吧?” “对……”顾思凡太热情,银牧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候银牧就看到花零骑着电瓶车过来了,电瓶车前头放腿的位置绑了个椅子,上面坐着谢丰。 银牧朝花零招手,花零在两个孩子面前停下:“这位是?” “叔叔好,我是银牧的同桌顾思凡!” 花零很快意识到女孩是银牧的新朋友,银牧坐上电瓶车的后座后朝顾思凡挥手,然后离开了校门口。 在回家的路上,花零问到:“新学校怎么样?” “比之前的好。” “嗯,那新朋友呢?” “太热情了……” “小孩子嘛,性格都比较开朗,你也可以多说说话。” “我尽量。” 花零带着孩子们回到家,在大门口就能看到正在看店的陆压。 以及听说花零回来了后慕名前来的人们,花零的店门口人山人海。 银牧看到这么多人,缩在花零背后探出头:“他们是谁?” “应该是找我抓药的吧?”还有很多来买零食的。 因为大部分人都不看报或者在手机上看书看报,花零和陆压就把报亭改造成了小卖部,零食饮料什么的变多了。 花零的中药铺子倒是变化不大,除了刚回来的时候柜子上一层的灰,陆压进门时打了好几个喷嚏。 药材都有做好防潮防蛀,保存的相对完好,虽然还是挑出了几柜不太能用了的药材,但总之比过期了的零食报刊要好些,毕竟是全军覆没。 花零和陆压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别墅的时候没有声张,因为实在没必要。只是把东西还收拾的收拾,该清理的清理,然后就被眼尖的邻居发现,花零回来了。 大伙儿看到花零带着孩子出门买东西的时候,以为花零出去这么多年,是去和姑娘私奔了。 但是想法很快被去掉,因为花零和陆压基本形影不离,哪个家伙和喜欢的姑娘私奔会带上弟弟的。 在得知两个孩子是花零收养的,并且是前段时间洪涝灾害的受害者,大家都很同情,也很赞扬花零,因为他们相信花零能照顾好孩子。 并且很多人都觉得,花零养孩子是为了让单身女性知难而退,因为花零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三十多岁带着弟弟出来谋生的帅男人。 好看是真好看,对恋爱没兴趣也是真的。 带着孩子的男人找到女朋友的概率,小,但也不是没有。 /94/94071/29642622.html 第一百五一天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银牧踏进教室就被顾思凡抓住,顾思凡兴奋地说:“银牧银牧!我昨晚上被姐姐带着去你家了,怎么没看到你啊?” 银牧回想了一下,昨晚因为楼下人太多,银牧就在楼上写作业看书,一直没下去,也没有从窗户往楼下看过,应该是错过了。 “我当时在楼上。” 顾思凡恍然大悟,但又好像确定了什么,高兴地告诉全班同学:“银牧是花医生的养女哦!” 银牧还想把顾思凡的嘴捂上,但是顾思凡跑开了,同学们和刚进门的老师听到顾思凡的话后都看向银牧,同学们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花医生。 这位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听到顾思凡的话后,回想起这个班的班主任朱莹朱老师和办公室的老师们说过: “花医生的养女在我班上,我了解过了,这孩子是在洪灾的时候失去了父母,被花医生救下……” “医者仁心啊。”男人感慨。 只是银牧好像不太喜欢热闹,在座位上捂着自己的耳朵埋着头,男人这才咳了几声,让班里安静下来:“好了好了,都安静,上课了。” 下课后男人就回到办公室,看到朱莹在打电话,听到了点通话内容: “佐先生,这事真的不行,您不能断定我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孩子们。”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您女儿的事您心知肚明与我无关,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情打压我。” “我真的没有和风焦签协议,我都不认识风焦的老板……” 朱莹放下手机挂断电话后心累地捏捏鼻根,回头就看到了拿着书在旁边站着的男老师,对朱莹来说男老师是前辈,所以满脸微笑地看向了他。 “又是那个大老板?朱老师真是有魅力。” “呃……”朱莹有点尴尬,垂头叹气。 “听说他妻子去世后他就看上你了?” “他说孩子不能没有妈妈,觉得我不错,又会带孩子。” “不能没有妈妈?这话说出来有点道理,但是你们班上的银牧也没有啊。” “银牧那孩子……”朱莹回想了一下,笑着说,“我认为,花医生可不能和佐先生比较,两人的外貌和身材管理可都没有可比性。” “朱老师倒是对佐老板的资产只字未提。” “资产再多,我也不能断定对方是个好人,毕竟我的家人就曾经被资本害死。” “如果花医生和佐老板一同追求你……” “那我选花医生,长得帅,性格好,还不担心生病。” “老师……”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句小小声的话语让他们低头看向一处,是银牧抱着收上来的作业站在两人的身边。 朱莹一愣,回想到刚才的话可能被孩子听到,脸颊升温红润,尴尬地低身接过银牧手上的册子。 作业交到朱莹手上后银牧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看向朱莹,说到:“我爸爸也不差钱的,他很厉害。”然后才走回教室。 朱莹看着银牧的背影,皱眉说着:“花医生的资产怎么能和佐氏比呢,除非他是风焦的大老板……” “小孩子,都会觉得自己的父母很厉害,谁都比不过。” 佐氏集团和风焦从千禧年开始就是死对头,佐氏觉得风焦是劲敌,风焦觉得佐氏小题大做。 每次佐氏集团董事长佐一鸣打算和风焦谈谈,最后都会因为风焦的老板不出面而大闹,但是依旧没能让风焦的老板花零亲自出面。 也是因为佐一鸣的行为,让各个财阀集团知道了风焦老板的这么个习惯。 只是佐一鸣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和自己一样讨厌风焦,但结果是大部分人都觉得佐一鸣自己小题大做。 这让佐一鸣气的牙痒痒,在独生女佐依面前对风焦各种诋毁。 佐依原本很支持父亲的话,但是某次学校组织旅行的时候定了风焦的酒店,她住了一次,睡得比在家里的时候还香。 佐依就突然觉得父亲只是单纯的讨厌风焦罢了,不能说明任何事,至少风焦的床睡着很舒服,而在佐一鸣的口中,风焦的床躺下后像有无数根针扎着自己。 …… 某次假期,陆压坐在便利店里逗谢丰,银牧坐在中药铺里帮花零包药,银牧突然开口:“爸爸,你会打架吗?” 花零在对账本,听到银牧的话一愣,抬头看向银牧:“学校里有人打你了?” 银牧摇头:“没有,我听班里的人说,他们很多都报了跆拳道班,说以后打架就不怕了,我也想学……” “爸爸会功夫,银牧是想去兴趣班学跆拳道,还是跟爸爸学功夫?” “功夫?是电影里那种吗?” “嗯……差不多。” 银牧思考着,回忆经典的电视剧和电影里,演员用功夫打架的情节:“我想学功夫。” “好,不过可得坚持哦。”花零笑着摸上银牧的头。 忽然门框上探出两个脑袋,是陆压和谢丰,陆压看着店里的花零和银牧:“和平时代,没必要吧?” 花零倒是不这么觉得:“当然有必要,读书是为了心平气和地和傻子说话,练武是为了让傻子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 陆压拍拍谢丰的脑袋,把谢丰放在花零面前的木桌上坐着:“那这孩子长大也要练武吗?” 银牧开口:“等我练好了就可以保护弟弟!” 花零摇头:“那不行,两个都要练,互相保护才是最好的,而且如果这小子长大用我教的东西对付弱者……” 陆压看了一眼花零,耸肩接话:“让你知道了,肯定完蛋。” “那如果弟弟瞒着不让爸爸知道呢?”银牧不解。 花零叹口气,笑着挑眉:“他要是能瞒过我,也算他厉害。” 此刻花零的表情在银牧眼中格外可怕,银牧看着谢丰,想着:以后可别干坏事啊,我的好弟弟…… 后来,基本一有空银牧就会被花零带着练功,练体力,练耐力,因为劳累,银牧的饭量逐渐变大,个子也长得很快。 谢丰六岁就开始和银牧一起锻炼,姐弟俩互相监督,在店门口的平地上挥汗如雨。 /94/94071/29651202.html 第一百五二天 自从洪涝导致花零的车报废不能用了,花零就开了大概半年的电瓶车,花零觉得电瓶车相当不错,接送孩子上下学特别好。 直到后来的某天,王泽带着人把一辆新车带到风焦,并在一小时前告诉花零前来风焦,有好东西要给他。 因为两个孩子要上课上学,陆压在看店,王泽又说必须亲自来,于是花零就来了。 然后花零就看到,王泽带着一辆百万的车来到自己面前,并下车拍着车子的引擎盖说:“先生!你的新车!” “王泽啊……” 花零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车子,这牌子花零也算久闻大名,但是因为出入的不算什么名贵场所,所以基本没见过。 但是花零也是知道,这车对普通人来说是真的昂贵,这也是花零最不想开的车之一。 王泽倒是一脸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怎么了先生,这车多能体现出你的身份啊。” 花零扶着额头无奈:“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想要一个普通的代步工具吧?” 王泽点头:“我当然知道啊。” 花零皱眉看着王泽,她明显是希望花零高调出行:“那你怎么买了辆豪车?” “没关系的先生,这还不算豪车,而且我敢保证银牧小姐绝对喜欢。” “……是你自己喜欢吧?” 难办,最后还是用障眼法把车开回了别墅,停在别墅前的空地上,普通人实际根本看不见那辆车,连摸都摸不到。 转眼间银牧就十六岁了,身高一米七多,比很多同龄女孩都高。 因为锻炼和经常被带着出去玩的原因,银牧和小时候比起来开朗了不少,可能是叛逆期吧,经常和花零顶嘴。 不过和银牧最常吵起来的是陆压,两人都是急性子,火气重,每次吵完架都是谢丰和花零各哄一个。 谢丰最常说的是:“姐,你别和叔叔一般见识,再吵下去,今晚我俩都没肉吃了。” 花零最常说的是:“火气挺重啊,憋了挺久吧?” 银牧的高中在县城里,因为离房子远,所以是住宿制度,不常回家,但是银牧在学校每天都会锻炼,饮食也会注意。 久而久之,同学们要么是和银牧成为朋友希望银牧保护自己的,要么是觉得银牧抢了风头想和她干架的,除外就是“哇,好牛逼”的。 谢丰十二岁上了初中后,写完作业就喜欢和花零讨论今天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偶尔陆压会发表几句看法。 某天。 谢丰忽然兴致勃勃地问花零:“爸,你喜欢姐姐还是喜欢我?只能选一个!” “问这个干什么?” “班里同学说自己父母经常问他:‘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我本来还在想为什么你没问过我这个,然后就想到我没有妈妈……所以你是喜欢姐姐还是喜欢我?” “谢丰你皮痒了?”花零还没开口,谢丰身后就传来陆压的声音。 谢丰马上意识到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花零身后:“老师说了,勤学好问不会错的!” 陆压握紧一只手,正打算把谢丰揪出来,被花零制止,花零和蔼地问谢丰:“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谢丰。” 谢丰探出一个头,和花零对视:“那为什么大人会问,你也认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的话,他们还要问,不会显得很傻吗?” 花零笑了:“你想想,如果你被问了这样的问题,又被告知不能两个都选,你会不会很着急?因为你觉得两个都放不下。” “会……” “有些大人,他们的确会用各种话语逗孩子,在这个过程中觉得小孩子很好玩,在这些话语中就是会有些和那个问题一样,让孩子难堪,觉得害怕,着急。大人们得逞后就会觉得很有意思,成功后还是会接着做。” “这太缺德了……”谢丰听着花零的解释后,打心里觉得这种话语根本不该出现。 花零笑着摸摸谢丰的头:“所以你想想为什么陆压会扬拳头?” 谢丰一点就通:“因为我说错话了。” “嗯,乖。” 谢丰低着头从花零的身后走出,抬头看到抱着手臂瞪着自己的陆压,尴尬地道歉:“叔叔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想好再说话。” “你之前不是说过一个同学‘因为邻居说家里的猫快死了,陪不了他多久,所以抱着猫哭了一下午’吗?这也是同样的道理,谢丰。” 陆压蹲下身子和谢丰说着,有些话不能乱说,特别是对一个孩子。 谢丰有时候是好奇心旺盛,有时候又嘴欠,还是得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 忽然谢丰看向花零,眨着眼睛询问:“对了,我之前问过同学家里爸爸妈妈都做什么,我感觉陆叔叔很像爸爸,爸爸更像妈妈哎?” 大概是因为教育孩子基本都是花零负责,其他的事是花零和陆压一起干吧。 “而且他们说,很少会有人长大后还和亲生兄弟一起住,为什么陆叔叔会和爸爸住在一起?重组家庭…应该没什么两样吧?陆叔叔该不会喜欢爸爸吧?” 陆压惊讶一愣,刚想反驳,花零就告诉谢丰说:“每个人都有选择未来的权利,并不是大众如何自己就该如何的。” 谢丰觉得哪里不对,又问:“那,我长大以后能和姐姐住一块吗?” “这你可得去问你姐了。” “她肯定会让我‘滚’的!” “那就是不行咯,选择的前提是别人也要同意啊。” 谢丰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了。 花零倒是有些不解:“为什么谢丰想和姐姐一起住?” 谢丰抬头,拍着胸脯说道:“那样我就能保护姐姐了!” 陆压撇嘴,不以为然:“你先把功练好吧,昨晚上又偷懒了,你姐一不在就偷懒。” 花零笑了,读懂了谢丰的真实想法:“你啊,是打算让姐姐保护你吧?” 谢丰被说穿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陆压站起身,把手掌按在谢丰的天灵盖上,左右转动搓搓头发:“你小子,想得真美。今天的训练达标没?” “报告陆叔!没有!”谢丰表现的很骄傲。 “那还不去?” “是!” 谢丰哒哒哒地跑出去,在花零和陆压的眼下学着花零教给他的功夫。 /94/94071/29671708.html 第一百五三天 谢丰在某天看到了街头卖唱的人。 当时花零带着谢丰出门买东西,谢丰听到了歌声,是从马路边上传来的。 在花零放开拉着谢丰的手时,谢丰就从打开的感应门跑了出去。 “别跑远啊。”花零在他背后喊到,谢丰喊了声:“知道了!” 谢丰顺着歌声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姐姐,她手上抬着吉他,传出拨动的弦音,清唱着谢丰没听过的曲目。 谢丰头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一把吉他,而且小姐姐的吉他声和歌声都不错,谢丰站在她的面前听了许久。 一曲终了,小姐姐微笑着看向谢丰:“小弟弟,姐姐的歌好听吗?” “好听!”谢丰用力点头。 看着眼前可爱的孩子,小姐姐心里高兴:“那我再给你弹一首吧?小弟弟喜欢听什么类型的?” 谢丰为难地挠挠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姐姐擅长哪首就弹哪首吧?” “好~” 吉他声再次响起,有零星几个路人驻足,但都听了几十秒便离开,歌曲再次奏完,只剩两个人还站在小姐姐的面前听着歌。 “很好听。”花零的声音从谢丰的头顶响起,谢丰一愣抬头看向花零。 谢丰惊喜地抱住花零的腰:“爸,我也想谈吉他!” 花零从口袋中拿出刚才在柜台找零的十块钱纸币,放在小姐姐跟前的吉他包里,抬手摸上谢丰的头:“那等会儿去乐器行看看?” “好耶!”谢丰高兴地蹦跳起来。 卖唱的小姐姐鞠躬感谢花零的钱,花零摆手:“这是你应得的。” “先生,我想请问一个问题。”小姐姐抬眼看向花零的脸颊,只是视线似乎要再往上一点。 花零点头:“问吧。” “你的发色……是染的吗?” 基本都是年轻人才会染这种明显的异色,花零虽然看着不显年龄,但他的孩子却这么大了。 “是天生的。”花零向她简单解释了发色是因为生病,但只是头发变了色,眉毛和其他地方颜色都没变。 花零带着谢丰离开的时候,谢丰还在不住得往回看,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谢丰被带进一家乐器行,被眼前摆了一整面墙的吉他震惊,花零和正在调试乐器的店长打了个招呼。 “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店长姓吕,早些年在村里待过,因为不小心摔进泥坑还被石块划伤,被村里人火急火燎送到了当时离得最近的花零的中药铺。 当时花零看到那种情形,很难理解,但是又好像莫名能展现出,村民对于自己的信任。 确定不是被认为是全村的公共卫生室吗? 只是当时因为吕店长浑身都是泥巴,被花零拒收,先去十几米外的洗车店冲干净后,才送回来上药。 花零将谢丰从身后拉出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儿子想学吉他,我带他来看看。” 吕老板听后将手上的活放下,起身招待,在谢丰尝试亲自弹奏时询问花零:“孩子长得不是很像你啊,随妈?” “不是,收养的,像才奇怪了。”花零抱着手臂,笑着回答。 “哎呀……我还以为能够知道谁这么厉害,俘获了花医生的心,没想到医生还是单身汉……” “你又好不到哪里去,怎么,找着弟妹了?”花零对吕店长的调侃实施反击,吕店长想被刺痛心脏一般捂住胸口。 吕店长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相貌平平,至今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花零捏着下巴思考,打了个响指笑着对吕店长说:“那倒不是,你可牵过你娘的手。” 吕店长听后一愣,羞愧地朝花零踢腿,花零往侧边躲去,他踢空了。 谢丰挑了适合自己的吉他,带回家后爱不释手,询问花零自己可不可以把练武暂停,学吉他。 “练武是可以停,但是锻炼身体……” “我会每天跑步的!” “那好,要是坚持不下去有什么惩罚?” “呃……” 陆压突然出现:“就把他十岁还尿床的事贴村里公告栏上?” 谢丰震惊地看向陆压,花零朝陆压丢了块石子,被躲过了。 花零摇头:“家丑不可外扬。” 谢丰抱着花零的手臂,朝陆压吐舌头,持宠而娇地问:“那爸爸打算怎么惩罚我?” 花零沉思许久,忽然想到什么,点点头:“就在你姐回家的时候告诉她吧。” “哎——!?”更可怕了啊! 后来在花零的指导下谢丰自学了入门琴谱,逐渐熟练后开始自己编歌,锻炼也没有落下。 银牧每到长假坐上回家的大巴来到村口,都能看到在跑步的谢丰,在得知谢丰几乎每天都在这个时间段跑步锻炼时,银牧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花零的家里是不会过问孩子的成绩的,这种事情一般都靠两个孩子的自觉,成绩不好也没有太大关系,如果有其他兴趣花零也会培养。 银牧从初中开始就因为喜欢看刑侦剧,说自己长大想当警察,只是花零想了想后告诉她:“上警校是需要好好学习的,而且可能会很累,阿牧确定……” “当然确定!” 后来银牧对自身的标准更加严格,作息更加规律,对弟弟的管教也很严苛。 现在的银牧处于,已经决定好要上哪所学校,正朝着自己的梦想奔发的状态。 银牧高二暑假的时候回来,正好碰到王泽和曾客宁公路旅行回来,两人正和花零高高兴兴地讨论,回头看到银牧大包小包地站在家门口。 曾客宁赶紧起身帮银牧把东西抬上楼,两人一起下楼后搬着凳子坐在门前,说着旅行的趣事。 在银牧询问两人的职业后,曾客宁便告诉银牧自己是一位消防员。 银牧当时非常激动,活的警察! 在小两口回去后银牧缠着花零,问怎么不告诉自己他认识现成的警察? “消防太危险了,我可不希望你做这个。”花零微笑着伸手摸上银牧的侧脸,用拇指揉揉。 银牧抓住花零的手腕不高兴地抿嘴:“倒是能理解……” “你也没有问过啊,而且你小时候见过那个叔叔的。”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 “嗯……不记得也没事,就当重新认识吧。” /94/94071/29688914.html 第一百五四天 银牧高考完后,宿舍里的其他三个女生好像都在讨论着什么,但是银牧却紧张兮兮地保佑自己考上警校,因为精神紧绷,被室友拍肩膀的时候直接跳起来。 银牧跳起来后看向那位室友,对方尴尬地把手停在半空中,银牧尴尬地扒着身旁的爬梯。 “银姐,你这么担心考不上啊?你该不会报了清华北大吧?”另一位室友目睹了两人滑稽的动作,探头看着银牧。 第四位室友在酸奶上插了根吸管,喝了一口后说到:“三妹,你肤浅了,银姐可是一直都想考警校的,再说了,你为什么会觉得银姐这么谨慎的人会报考分数线这么高的地方?” “二姐所言甚是。” 银牧重新坐在椅子上,深呼吸几次后看向拍自己肩膀的室友:“叶梓,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银姐,我们三个打算八月份的时候去看一场演唱会,但是一次性买了四张票……” 二姐把酸奶喝得见底了,呲溜的声音响着:“四妹说她不小心多加了一张,但是我和三妹都觉得她想邀请你,银姐。” “八月份?”银牧思考着,“这演唱会在哪举行啊?” “苏州,我们正打算定酒店,来不来?这可是我亲爱的哥哥第一次演唱会,听说现场还能碰到另一位大咖,二姐就打算去邂逅,虽然我觉得她不可能成功。” “嗯……去,我和家里人说一声就行。”银牧点点头,答应了。 二姐高兴地翻阅起旅行软件订酒店,银牧忽然想到什么,问到:“那附近有风焦酒店吗?” “银姐你说什么呢,风焦这种全国连锁当然有,但是有点小贵啊……”二姐拿出查看到的记录,风焦最便宜的房间都要三百一晚。 “没事,我有卡,可以便宜些。我爸给我办的,他说出门旅游用这个就行。” “哇,银姐你家里条件不错啊,能在风焦开卡。” “你爸说得的确没错,有了风焦的贵宾卡,基本出门在外不用担心,因为风焦真的在世界各地都有旅店民宿。” “太好了,谢谢银姐,谢谢银父!” “呃……我爸姓花来着……”一个没什么必要的矫正。 “谢谢花父!”并没有太在意。 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出发回家,整个寝室都开开心心的,忽然老三问了一句: “说起来,高中三年了都没怎么问过银姐的家庭,虽然开学的时候班主任就说银姐家里四个人四个姓,银姐和弟弟是被收养的。但是都没听银姐自己说过,今天我们能知道吗?” 银牧坐在床上看书,听到问题后思考片刻:“可以啊。”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三人都探出头看向银牧的方向:“真的?” “嗯。”银牧点头,说到:“首先我家除了我以外是没有女性的,我爸、我爸的弟弟、我还有我的弟弟。” “哎?这个倒是真不知道。” “怪不得我之前有一会瞥到银姐交上去的资料,‘妈妈’那一栏是空出来的。”叶梓恍然大悟。 “我其实和我弟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本来是被我弟的父母收养的孩子,被收养的时候我才两岁。 “后来我八岁的时候,和父母外出时遇上洪涝,被现在的爸爸救下,但是父母都淹没在了洪水里。” 老三唏嘘地叹气,同情地看着银牧:“失去两任父母,你也不好受。” “是,但是爸爸后来给我换了新学校,在他和朋友的引导下我现在性格没有变坏,不是吗?” 银牧很感谢从小学到初中都和自己是同班同学的顾思凡,还有花零和陆压,他们是让自己开朗的直接因素。 “是!银姐可是我心目中的女强人。”老二从蚊帐里伸出一只伸出大拇指的手,然后赶紧缩回去。 这一幕被老二对面的老三看到了:“二姐别这么吝啬大拇指啊,多让银姐看一会儿。” “我可不是不让银姐看,我那是怕有蚊子叮我,现在的蚊子多毒啊。” “可不嘛,这两天二姐你都被叮了六七个包了,简直喂饱了全宿舍的蚊子。” 老二和老三在斗嘴,银牧和叶梓在帐篷里偷笑。 女孩们嘻嘻哈哈地睡下,第二天一起从校门口离开,走上了回家的路,并相约八月份的演唱会。 银牧回到家后是下午,看到陆压吃着冰淇淋坐在门口看杂志,却不见花零的身影,听到楼上窗户内传来阵阵吉他声和笛声。 银牧朝陆压打了个招呼:“陆叔,下午好啊?我爸呢?” 陆压将杂志拿开,看了眼银牧:“是银牧回来了啊,你爸在楼上和阿丰合奏呢。” “合奏?” “对,合奏,就这个吉他声和笛声。” 声音听着还不错,但是感觉笛声像在刻意配合吉他,吉他又不太成熟,磕磕绊绊。 银牧提着行李上了楼,一到楼上就看到有两个人架着乐谱在走廊里练习,银牧喊了声。 “老爸,弟弟,你俩干嘛呢?”银牧把行李箱踢到了自己门前,提着包不解地看着两个人。 谢丰抬头看向银牧:“练习合奏,我打算在开学礼上演出。” “所以你就带上老爸了?” “对啊,老爸什么都会,肯定能救场,我只要把这曲子练流畅就好。” “真亏你想得出来,加油,我不太看好你。”银牧拍拍谢丰的肩膀。 谢丰有些沮丧,但很快打起精神。 花零帮银牧把行李拿出来收拾好:“高考完了,放松不少吧?” 银牧高兴点头:“嗯,应该有望考进警校。” “那这个暑假就好好玩,我就不管你了,想去哪都行。” “真的吗?!”银牧听到后惊喜的表情控制不住。 花零挑眉:“哦?好像已经有想去的地方了?” 银牧马上尴尬地收回表情,看向别处。 谢丰好像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好奇地询问银牧:“哎——姐姐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银牧一愣,举起拳头就朝谢丰的头顶锤去,用鼻音哼哼:“小屁孩。” “是和同学约了出去玩?”花零笑着猜测。 银牧点头:“嗯,是和同寝室友一起。” 花零回想着银牧对室友的评价,银牧说她们都是可爱的女孩,才没有网络上那样的勾心斗角,点头同意。 “什么时候启程?” “八月份,不过我们约好七月底在县城的火车站汇合。” /94/94071/29702457.html 第一百五五天 银牧在家的这些天,除去陪谢丰练习的时候,基本上花零有空就会吹笛子。 陆压告诉两个孩子,笛声会让花零回忆起父母,谢丰天真地问:“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呢?” 陆压听后轻笑,摸了摸谢丰的头:“这话可不能说给你爸听。” 银牧倒是因为年纪比谢丰大,所以好理解:“看来我们一家的经历好像都很悲惨。” “哦……所以爸爸和咱们一样,失去了亲生父母,我也许不应该提议吹笛子合奏的。”谢丰扫兴地把头埋在怀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把身子缩成一团。 银牧托着下巴,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老爸并不在意这种事,要是真的很悲伤,正常人应该不会想碰笛子,更别提吹奏。” “不过,老爸的笛声真好听,”谢丰团住的身子探出颗脑袋,竖着耳朵听着身边的乐声,“听着的时候总有种来到了千年之前的感觉……” “这倒是,而且这个旋律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但是又不太像,是老爸自创的吗?” 银牧看向陆压,眼中充满疑惑。 陆压回想起以前和花零一起游历时,花零在各个地方吹奏不同地区的民谣,有时候还会把它们融合起来。 “应该不是,算……杂烩?” 听到陆压的解释谢丰不太理解,银牧思考过后明白了点:“怪不得有时候会突然转变风格,是融合的啊。” 天色暗下后门前的路灯点亮,偶尔会有几个小孩子经过,或者来买零食吃。 这其中包括谢丰的同学,因为这附近的小卖部比较少,大部分都是住宅。 “嘿,谢丰,今晚上去打球吗?听说有漂亮妹妹哦。”同学们买了几瓶饮料,从小卖部走出来的时候拍了下谢丰的肩膀。 银牧就坐在谢丰旁边,用手机聊着天,听到谢丰同学的话后挑眉看向谢丰,手肘顶撞谢丰的胳膊:“漂亮妹妹哦~” 谢丰已经比银牧高了,算是同年级的同学里数一数二的高个子,被银牧调侃后还是挠着头发尴尬地笑,朝同学们摆手:“算了算了。” “哎——” “哎——为什么啊,不用管我的哦,我的好弟弟~” 银牧和同学们一同发出感叹,有几个同学还以为谢丰是姐控。 谢丰挠头,回头看向坐在屋内对着账本的花零,说道:“今天的吉他还没练呢。” 两人摆手送走同学们后,银牧用手指戳戳谢丰的腰部,惹得谢丰发痒捂住,银牧笑嘻嘻地问:“这么喜欢音乐啊?” “嗯……不太好说。”谢丰的食指挠挠脸颊,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银牧耷拉着眼皮眉毛上挑,一副看到有趣东西的样子,她凑进谢丰,把他的肩膀揽住,在耳边低语:“有什么不好说的,告诉我呗?” “那我告诉你了,你不准告诉第三个人。”谢丰小小声地说。 银牧乐呵地笑:“我是谁啊,我是你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谢丰看着银牧的样子感觉不太可靠,但还是说了:“我在编曲子,打算国庆的时候在班里弹,那个曲子是送给爸爸的四十岁生日礼物。” “呃……”银牧听后一愣,“老爸…四十了啊……” 银牧满脑子都是:完蛋,完全不记得老爸多少岁,这小子记得好清楚。 “姐你要是记不得老爸年龄也没事,反正爸他也不显年龄,是个人都说他看着才二十多。” “啊,哈哈哈……” 银牧尴尬地搓着谢丰的头,明明花零和陆压都能准确说出姐弟两人的年龄和出生日期,姐弟俩却显得对他俩一无所知。 就花零和陆压的外貌,说是他们的哥哥都不为过,多清秀的小伙子。 “给我看看你的曲谱呗?” “行啊,跟我来。” 姐弟俩把凳子和椅子搬进了房间,和花零打了个招呼就从楼梯上楼,来到谢丰的卧室,谢丰把笔记本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书房和卧室是不同的房间,谢丰把本子放在卧室,代表着这很重要。 谢丰翻开笔记本,两人看到了谢丰一次又一次修改的笔记,谢丰一次又一次地整理,改了许多版。 谢丰把笔记展示给银牧看的时候很骄傲,他对自己的编曲有信心。 “我对这东西不懂,不过到时候应该就能听到你弹奏了吧?” “嗯嗯!我一定会让老爸满意的。”谢丰将笔记本收好,把银牧推出了房间。 银牧走出房间后谢丰原本想一起下楼,但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让银牧先走,自己回房间看一眼再走。 银牧耸肩,打算去书房拿本书看。 正当银牧在书房里挑书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谢丰的房间发出了一声大叫,声音尖锐,声音的主人明显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银牧伸手拿书的时候被吓得一激灵,三步并两步从书房跑出,还没到谢丰房间就被冲出房间的谢丰撞了个满怀。 听到喊声的花零和陆压也被吓了一跳,两人上楼查看情况:“怎么了?” 银牧抱着怀里的谢丰,谢丰被吓地一颤一颤的,探出头看向花零和陆压,用颤抖的声音说到:“我看到鬼了…湿漉漉的…还是两个!好可怕……” 陆压听后看向花零,花零明显愣了一下,走上前安慰谢丰:“不怕不怕,在哪里?房间?” “嗯,就站在衣柜前面……” 陆压隐蔽地摸了一下花零的手掌,走进谢丰的房间,一分钟后走出来,笑着摊手:“什么都没有哦,是不是看错了?” 谢丰被吓地恍惚,眼泪流了一脸,花零用放在口袋里的纸巾给谢丰擦了擦脸。 谢丰再次看向房间内:“真的?” “真的,不信的话大家都陪你一起进来,有人一起总不会怕了,对吧?”陆压抬手摸着谢丰的头,小心安慰。 四人一起走进谢丰的房间,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谢丰也知道刚才的举动很难看,从银牧怀里出来后耳根一直是红的:“奇怪……刚才就站在这里的。” 花零和陆压对视一眼后看向陆压后方,笑了笑后看向谢丰:“应该是看错了,或者是路过的孤魂野鬼逗你玩呢。” “也对,快中元了,弟弟这么胆小肯定会被逗地屁滚尿流。”银牧调侃着谢丰。 谢丰没有反驳,因为自己确实怕鬼,小时候还会因为怕黑,直到十一岁都还和花零一起睡。 谢丰噘着嘴:“可是真的很可怕啊,你看到了你也会喊的。” “是吗?那也得出现再说。”银牧朝谢丰做鬼脸。 /94/94071/29712466.html 第一百五六天 “好了,今天就到这,我和陆压去打烊,你们两个准备上床睡觉。”花零挥手示意,带上陆压一起下楼。 银牧拖长音地说着:“好的——”然后回头笑嘻嘻地对谢丰说:“亲爱的弟弟,今天会因为害怕再次和爸爸一起睡吗~” 谢丰脸涨得通红:“姐!” “好好好,我走,我走——” 当晚午夜,谢丰还是因为害怕敲开了花零的房门,抱着空调被沮丧地看着打开门的花零:“爸,我怕。” 花零怜爱地揉搓谢丰的脸颊:“进来吧,不怕,我在呢。” 谢丰抱着花零的手臂进入梦乡。 “呦,看看这是谁啊?” 谢丰猛地睁眼,却看到一个没见过的男人。男人有些胡茬,戴着束发,身着古袍。 谢丰害怕地后退,本能地觉得面前的男人并不好惹。 男人将谢丰一把拉过,微笑着说:“阿枫,你跑什么?” 谢丰一愣:“阿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里有丰?” 男人哈哈大笑,揽过谢丰的肩:“因为你的前世叫做花枫,花朵的花,枫叶的枫。” “我的丰是丰收的丰,还有,前世是什么意思?”谢丰挣脱不了男人的臂膀,被他带进了一处白茫茫的地方。 男人自我介绍到:“我叫花木,是你前世的父亲。跟我来,我带你回忆。” 名为花木的男人并没有对谢丰做什么,只是带着他看一些回忆的片段,回顾自己“前世”的一生,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谢丰愣住,停在了影像旁边。 花木看到谢丰停下的位置后笑了,但是这个笑容看着很心酸,他向谢丰介绍:“这是你的皇姐花零,一位……神明。” “她抛弃了你们?”谢丰伸手触摸影像,询问。 “不,她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可是她说诅咒是永生的,这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是不会那么做的,她是我的女儿。” “可她也曾是别人的女儿。” “唉……”花木说不过谢丰,摇摇头还是算了。 谢丰也沉默良久,再开口便问道:“她变成了男人,接受了永生的诅咒,她……活到了现在?” “对。”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谢丰皱眉看向花木:“她是不是就在我身边?我前世的姐姐就在我的身边?” “……是。” 问题一个接一个,谢丰也逐渐染上哭腔:“是我现在的父亲——花零吗?” 花木抿着嘴唇颤抖,还是点点头。 谢丰眼中的泪存不住,在眼下流淌出泪痕:“她……他在洪水里救我的时候知道我是转世吗?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有神力却不救我的生父生母?” “我想他是不知道的,不说自然是因为没有必要。至于为什么不救……”花木停顿后叹气,“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两全其美的事情。” “怎么没有?我就可以把身体和吉他都练好!” “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花木和谢丰对视片刻,袖口一挥,谢丰眼前的场景就变了模样。 四周变成了谢丰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当年洪水的场景,谢丰坐在一艘皮筏艇上,皮筏艇上还有另一个男人,似乎是刚从水里救上来。 “花零,那里有人在求救!” 从谢丰的耳边传来了陆压的声音,顺着陆压的指向,谢丰看到了把儿时的自己和银牧举起,自己淹没在水里的父母。 陆压和谢丰赶紧划船过去,银牧看到了朝自己过来的两艘皮筏艇,招手让对方更好地看到自己。 实际上,两艘皮筏艇根本坐不下五个人和两个孩子,并且在救下两个孩子后,在水下的女人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陆压拽着她往皮筏艇拉的时候,因为担心侧翻不能过于使劲,但是女人在喊痛。 谢丰注意力全在两个人身上,他只想赶紧把两人救上来,却突然听到从花零口中说出的:“水面有血红色,这女人浸泡在水里的身体受伤了!” 谢丰一愣,在水面看了好久,才在浑浊的水里看到一抹红色。 花零是观摩大局的领导者。谢丰想到在回忆影像里看到的花零的曾经。 “那怎么办!?”陆压带着恐惧地看向谢丰。 谢丰被陆压的表情看愣了:别,别这么看着我,我怎么知道…… 花零开口道:“救男的啊,能救一个算一个!” “不,不了。”泡在水里太久,两人的声音都在颤抖,看向花零和陆压的眼神是模糊的,“救下我们的孩子就好了,我们说好到死不分离的,谢谢你,能请问一下名字……” “花零。”“陆压。” 谢丰抓住男人的手,想说话却如鲠在喉,眼眶湿润,但男人松开了那只手:“我们的孩子,就拜托你了,花零……” 男人女人互相抱住,最后沉下水里,直到最后一刻,他们都在用自己给予对方温暖。 谢丰哭了,放声大哭。 可能是因为他懂得了父母间的感情,也懂得了花零为了不暴露自己,没有将两人直接救下。 花零抚养谢丰和银牧,也许是因为他听到两人将孩子交付给自己,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救下他们所以心存愧疚。 但其实那都不重要。 因为花零将谢丰和银牧照顾地很好,谢丰在知道这些事情前是真实的,喜欢着花零和陆压。 银牧上了高中后,经常因为有父无母的事情调侃花零,并问陆压为何也不找女朋友。 花零给银牧的答案,就是:照顾他们,花零和陆压足矣。 陆压就像一位信徒,追随着他的信仰——花零。 谢丰对花零和陆压的理解是,同银牧和自己一样的异姓家人,但是在看到那些回忆后谢丰得知了,陆压是神兽三足金乌,并且是在追随着花零,像一位信徒、忠臣。 现实中的谢丰在哭,不住地抽泣,泪湿了枕头和被子。 花零将手放在谢丰的肩膀上摇动,轻声呼唤:“阿丰,阿丰?醒醒,起床了。” 谢丰睁眼后就看到花零背对着窗户的身影,太阳光照在花零的背上,在谢丰的眼中花零此刻镶嵌了淡金色的边框。 谢丰起身后一把扑进花零怀里,抱住了他,把脸埋进花零的胸口:“我梦到……那场洪水了,好可怕……他们沉下去了……” 花零一只手抚在谢丰的脑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背部:“没事,都过去了,现在都好好的。” “如果没有爸爸和叔叔,我会死,姐姐也会,是你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94/94071/29721794.html 第157天 惊现豪车 ——准备好了吗银姐? ——当然好了 银牧拉着行李箱拿着手机,在回复室友消息的空档,还确认了一下有没有缺东西。 银牧拉着行李正准备从门口离开,谢丰突然跑出来拉住她:“姐,老爸说他送你去火车站。” 银牧不解:“咱们家又没车,难道老爸要开电瓶车送我的大包小包去那?” 谢丰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是老爸好像去开车了……我去,那是老爸的车?” 谢丰看向银牧视野外的某个方向,发出一声感叹,银牧奇怪地看着谢丰的表情,回头看向谢丰看着的方向。 “我靠,豪车。” 花零开着那辆放了很久的车子开到自家门前,刚刚只是去给车洗澡了。 花零从驾驶座下来,朝银牧和谢丰招手:“你俩都上来。” 谢丰蹑手蹑脚地走到车标前面摸了摸,是真实的rx车标,兴奋地看向花零:“爸,我们家这么有钱吗?” “这是你们王阿姨送的。” “哇……” 花零帮银牧把行李在后备箱放好,银牧上车后打开窗子,打量着内部的模样。 “车内闻着好香,喷香水了吗。”银牧感觉这个香味在哪里闻过,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谢丰坐在银牧旁边,在关上车门后猛吸一大口空气,哈气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个味道闻着像老爸药房里的香薰。” 花零每天都会在药店里点香,是他自己调配的,每个月都有不同的味道。 花零上车后启动,开窗和陆压交代了去向便驶离。 在车上的时候银牧询问花零:“爸,在农村里开这种车会不会不太好?” “是不好,所以我在它被买回来后才开过这一回,这车的保险都是六年前的。”花零无奈,自语吐槽,“王泽那丫头就希望我回去住,尽给我添贵东西。” 谢丰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看向花零的侧脸:“那爸爸为什么不去风焦住啊?” “爸爸想当普通人,去风焦住了,那我们俩就成少爷小姐了,而且……当年是我在几个庄园和这栋别墅里选了独栋。咳。” 银牧对这件事还算有印象,现在的确是有些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只是羡慕他们身边都是同类人吧,而银牧还得小心不暴露“自己的养父是风焦的老板”这件事。 谢丰看向银牧的时候愣了半秒,随后说到:“哇哦,那我长大是不是还能继承家产,成为亿万富翁?” “想想就行,别因为家里的实力而不培养自己的实力。”银牧略带嘲笑地看向谢丰。 谢丰当然知道,毕竟等到了时机成熟,花零肯定会告诉自己和银牧:花零是不死的。 在花零真正想离开前,谁也拿不走、也继承不了花零的财产。 银牧的寝室除了银牧外是按年龄排的顺序,银牧被她们称为“银姐”,比他们都要高,但其实是月份最小的,银牧的生日在八月份。 二姐名为姜雅,三姐名为嬴霖,三妹是叶梓。 姜雅和嬴霖住得近,结伴先到了火车站,等待叶梓和银牧的时候两人在讨论。 嬴霖托着下巴:“这次演唱会一定要得到亲笔签名,之前追行程都没赶上。” “咱们这次有阿牧,她可是全班公认的体能狂魔,肯定能行。” “把阿牧当工具人不太好,我们还是要努力一把的。” “也是。” 花零开车来到县城,银牧正无聊地看向窗外,突然在马路边上看到了一个身影。 “爸,那是我室友叶梓,和我一起的,载她一程?” 正好是红绿灯,叶梓依旧往前走着。 花零往银牧指向的方向看过去,点头:“行。” 叶梓正高高兴兴地拉着行李箱往地铁站走,离火车启程还有两个小时,完全不用担心误点。 突然,叶梓看到自己斜前方有一辆看着就很贵的车停下,叶梓下意识往建筑物靠近。 车窗被打开,叶梓看到一只手收出来:“叶梓。叶梓!” 这个声音……是银牧!叶梓震惊地缓步凑近那辆车,看到车内的银牧后松了口气,不解地问:“银牧你怎么在车上?这车看着就好贵……” 银牧开朗地笑着:“这是我爸的车,上来吧,我们一起去火车站。” 叶梓震惊:“你……你爸爸的车?……这车很贵的!” “我知道,你上不上来啊?” “行李……” 花零打开车门下车打开后备箱,走到叶梓身边,叶梓震惊地看向花零,花零微笑说:“我帮你放行李,你先上车?” 叶梓一愣一愣的:“好,好……” 花零接过叶梓的行李,银牧将车门打开把叶梓拉了进去。 叶梓难以相信地看着车内,忽然注意到后座的另一边有一个男孩子:“他是?” 银牧介绍道:“我弟弟,谢丰。” 谢丰笑着打招呼:“你好。” “银牧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啊,隐藏富豪?” “也不是……很有钱,主要是我爸比较低调。” “低调,低调的人不会开这种车的吧?” 花零坐进车内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银牧解释说:“我家本来没有轿车的,这辆是别人买给我爸的。” “哦——” “好了,小朋友们,往火车站出发。”花零发动了车辆。 姜雅在手机上得知银牧的爸爸开车送银牧过来,并且在路上接到了叶梓。 姜雅高兴地告诉嬴霖并说:“他们快到了,你在这守着,我去外面等。” “外面热啊,在这里待着不就好了?” “我在门口等不就行了嘛,我还想看看银牧家里人长什么样子呢。” “行吧。” 姜雅背着自己的小包,走到停车场边上的大门里面,靠着柱子看着门外。 等了将近十分钟,忽然一辆豪车映入眼帘,姜雅惊呼一声:“这车值钱的啊,也不知道会是谁坐…的……叶梓?” 花零把车停好,下车从后备箱里把两个女孩的行李拿出来,叶梓、银牧和谢丰也开门下车,帮忙拿行李。 看到这一幕的姜雅震惊,拿起手机看,手机上银牧发来的消息显示的的确是——“我爸送我和叶梓来”。 “那个帅哥是银牧老爸?”豪车配帅哥,姜雅对银牧的印象被震了个稀碎,她一直以为银牧是个被农村大叔收养的可怜孩子,发愤图强考警校为了保护家人。 但是现在看起来,银牧的父亲好像并不需要保护的样子。 /94/94071/29730040.html 第158天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姜雅在手机里发消息给嬴霖。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特好的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什么玩意?说人话 ——银牧和叶梓到了 ——然后呢? ——银牧爸爸是个开rx的银发帅哥,大帅哥 ——我靠真的?! 【他会送银牧进来吧?我能见到他吧? ——我争取一下? ——好姐妹! 姜雅看着消息有点后怕,万一银牧父亲只是开车过来不进车站怎么办? 但很快姜雅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对的思维,那可是一位单亲父亲,一位关爱孩子的父亲。 姜雅看到四个人都带着行李走过来了。 姜雅从门内和四人招手,银牧看到后也挥手。 花零问是谁。银牧说是室友,一起的。 花零带着谢丰把银牧和她的朋友们一起送进车站,嬴霖看到花零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银牧,你怎么没早点说你爸这么帅,你缺母亲吗?我能胜任。” “可别。”银牧略带嫌弃。 花零摸摸银牧的头:“看起来你们还挺要好的。” 姜雅和嬴霖把银牧夹在中间,搂着银牧:“那当然,在咱们寝银姐是大姐头,银姐说一,咱们可不敢说二。” 银牧尴尬地低下头:“其实最开始只是帮忙抓虫子和搬重物……” 叶梓补充:“渐渐的,寝室里没有银姐就没办法运转了。” 嬴霖双手抓住银牧的双手,看向花零:“银牧爸爸,你是不知道啊,我记得很清楚,在三年级刚开始几个星期,有五六天因为银姐生病导致在家修养……” 姜雅接话:“那个星期,是寝室里最黑暗的时候……” 叶梓叹了口气,解释说:“因为当时寝室里被五只蟑螂入侵,发现的时候尖叫声把宿管阿姨都喊来了。” 花零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寝只有银牧不怕虫子?” “可以这么说。” “不过银牧为什么不怕啊?好厉害。” 花零和银牧听到这个问题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在一旁玩手机的谢丰:“因为家里最小的男孩怕虫子。” 三个女孩也一同看向谢丰,谢丰茫然地抬头看向她们:“干…干什么?” “原来你也怕虫子啊~” 谢丰一愣,红了脸颊:“谁说的,我不怕!” “啊~是嘛~” 谢丰把头低下不再看她们。 几人聊了会天,感觉差不多该上火车了,花零对银牧嘱咐注意安全。 四个女孩在火车上朝花零和谢丰挥手告别,待火车开始行走后,突然开始讨论银牧的家庭。 姜雅首先发言:“银姐,你说实话,你家是不是特别有钱?你爸可是开rx送你来的。” 银牧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实际上我并不清楚他有多少财产,反正不愁吃穿。” 嬴霖打开手机查查:“你们家应该至少有一两家上市公司吧?” “应该……?”酒店算公司吗?银牧想打开浏览器搜索,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哎呀算了,钱的事先不管。”嬴霖把手机放下,凑到银牧面前询问,“为什么你爸,那——么帅?还染发,更帅了。” 银牧为难地挠挠后脑勺:“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帅,不过他的头发不是染的。” “不是染的?”三人一齐看向银牧。 银牧点头:“对,不是染的。他的头发是自己长的,因为小时候生病,头发掉光了,病好后长出来就是这个颜色。” “怪不得那么自然……”三人惊讶地说。 叶梓突然好奇地开口:“银姐,你爸多大了啊?” “他今年十月份四十岁。” 姜雅:“十月份?哪天啊,要是放假的话咱们一块去你家庆祝啊?” “十月一号。” “……银姐,你家生日是不是有什么规律?”叶梓听到这个日期后想到银牧的生日感觉很巧合。 嬴霖:“银姐生日八月一来着?” 姜雅:“你弟弟该不会也是哪月一号吧?” “我弟弟四月十二号。” “啊……”三人松了口气。 “那十月一号的时候咱们只要有空,就去你家给爸爸过生日,怎么样?”嬴霖似乎已经有计划了。 银牧点头:“行啊。” 到达苏州的时候是凌晨,幸好离演唱会还差几天,四人拦下出租车后直奔预定的酒店了。 银牧拿出卡后前台确定了一下,看到电脑显示出的身份信息后一愣,看了眼银牧后将卡片还给她:“这是您的卡,还有您们的房卡。四位小姐,餐饮是早上六点到九点半,请不要忘记吃早饭。” 银牧好像看出了什么:“这该不会是我爸特地留的话吧?” 前台微笑:“是的,花先生开卡的时候就预留了信息,等小姐使用这张卡时我们就会提醒您,要按时起床吃饭哦~” 姜雅和嬴霖听到这段对话后围在银牧身边,凑到她的耳边:“要按时吃饭哦~” 前台再次开口:“随行的小姐们也要注意身体,不能暴饮暴食或废寝忘食。” 叶梓点点头,拉着行李箱把三人推向电梯:“好啦,该上楼了,我好困。” 房间里有三张床,挺大的,还有沙发和餐桌,并且是双层,采光不错,虽然现在没什么光,但是窗户大,窗帘更大。 窗外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四人都对风焦的酒店布局惊艳,姜雅高兴地说:“贵真的是有理由的,这里太棒了。” 嬴霖躺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吃着水果:“说真的,如果我是风焦老板的孩子,我住风焦酒店里就感觉可以待一辈子,这里可比在外面租房子好多了。” “可惜你不是。”叶梓耸肩。 嬴霖抬头幽怨地看了眼叶梓,再次躺平:“也是啦,毕竟这种大酒店的老板肯定很有钱,不是尔等凡人可以比拟的。咱们有一张贵宾卡都谢天谢地了,让我们感谢银姐!” 嘴上说着感谢,只是手抬起晃了晃,嬴霖整个人就像雪糕一样,化在了沙发上,软趴趴的,只有手臂和伸出的脚在晃动。 银牧笑笑:“普通人能够完成梦想就很好了,不用奢求什么。” 姜雅一把揽过银牧的肩膀:“对对对,就像我们的银姐,从小就想当警察,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她通过了!” “我靠,什么时候?”嬴霖吓得从沙发上坐起。 叶梓也惊讶地探过头。 银牧尴尬地笑:“七月中旬的时候收到的消息,我开学可以去报道了……” “好事啊!庆祝!”嬴霖脱了拖鞋,像石猴出世一样在沙发和床之间蹦跳。 叶梓在喝饮料:“下来啦,别给自己摔倒了。” /94/94071/29738718.html 第159天 邂逅漂亮姐姐,但是厕所 在苏州的这些天,四姐妹玩的不亦乐乎。 演唱会当天,嬴霖打扮了好久,其他三人看着嬴霖从中午打扮到出门,到现场的时候差点没赶上。 还好四人的位置是在一起的,大家紧凑在一块。 银牧在主角还没上场时和三位女孩打个招呼,出去上厕所。 在厕所洗脸的时候自言自语吐槽:“人好多,追星这么厉害的吗?”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隔间出来一个打扮清爽的女人,体态优美,和银牧对上眼后微笑:“是来陪朋友的吧?看样子并不喜欢人挤人的场面呢。” “是……”银牧看到女人打扮得漂亮,化着美丽的妆容,自己却显得灰头土脸,有些不好意思,“你好漂亮。” 女人一愣,点头微笑:“谢谢。” 银牧洗完手后就小跑着出去了,女人看着银牧的背影,小声呼气:“她应该不追星,所以没有认出我。差点以为是男生了,明明是帅气的女孩子。” 银牧从卫生间出来后一直在回想女人的模样,感觉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好像没有:“不过真的漂亮啊,这么漂亮的打扮来看演唱会……” 算了,不用去想,只是一个有着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回到观众席后坐下,银牧手中被塞上几只荧光棒,嬴霖高兴地说:“要好好为我哥哥应援哦!” “啊,好。”银牧看着手中的荧光棒,看向其他人手中大小不一的荧光板,叹气,“挥一挥应该就行?” 姜雅高兴地说:“我查过行程,这次除了龙瀚以外还有一位叫佐依的女演员,他们都是童星出身,好像是因为关系不错所以特地邀请的。” “因为这是他头一回演唱会啊。”嬴霖一副骄傲的模样。 银牧不解:“他以前都只演戏?” “对。” “那为什么突然开演唱会?” “你不知道吗,银牧。很多艺人在名声大噪时,都会适当地唱歌发歌,应该是为了让粉丝看到多才多艺的自己。”叶梓解释道,“你不了解这个行业,不明白没什么关系,可以去问问嬴霖,她粉龙瀚有几年了。” “啊……我还是不问了,听不懂。”银牧有点怀疑这位名为“龙瀚”的艺人会不会唱歌了,既然是演员为什么不好好地演戏啊。 姜雅嬉笑,一只手搭在荧光板上,一只手拿着手机,说:“不过佐依倒是内外双修,唱歌跳舞演戏都不在话下,要看看她以前的舞台吗?” 银牧摇头,抬头看向舞台。 很快,灯光暗下,一个明亮的女声响起,是清唱,伴随着阵阵的箫声。 灯光亮起后女声的出处被观众看到,是一位身着灰色上衣黑色五分裤的女人,女人扎着干练的高马尾。 银牧看到女人的样貌后愣住,穿着和脸颊都和在卫生间碰到的女人太像了。 银牧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跟随大众挥舞自己手中的荧光棒。 某一个瞬间,银牧好像和女人对上眼了,银牧看到女人朝自己笑,这个时候身边的叶梓在银牧耳边说到:“这位就是佐依,很多人都说她是舞台女王,演戏是屈才了。” 在佐依唱完一段后,停顿的空隙响起激烈的鼓声,之后清脆的笛声伴随沉稳的男声出现。 舞台中心的升降台升起,上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看到观众们的热情后挥手走下,嬴霖激动地说:“那是我哥!龙瀚!” …… 舞台上的热度过得很快,四个女孩在卫生间休整,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嬴霖突然说:“嘿,姐妹们,咱们去后台看看啊?” 姜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私生不是粉,这位女同志注意一下,别动不动打扰自家哥哥。” “我才没有,而且他同意了,走吧走吧,好不容易同意的。”嬴霖拉着银牧的手撒娇,一般这种情况银牧愿意其他人也会跟着来。 银牧犹豫不决,打量着嬴霖,又看看姜雅,叹口气:“还是……去看看吧,嬴霖挺喜欢他的,不是吗?” 姜雅晃晃脑袋,重重叹气:“行吧,反正……应该有时间回去吃饭。” 叶梓也点点头。 嬴霖高兴地跳起来:“耶!” 走出卫生间后嬴霖带着三人来到后台,似乎是休息室的地方,嬴霖激动地把手附在门把手上,打开后就看到门内正在和佐依聊天的龙瀚。 嬴霖激动地扑上去:“哥!” 反应太快,姜雅都没来得及拦住她:“和明星保持距离啊你个笨蛋!” 龙瀚倒是眼疾手快接住了嬴霖,对姜雅的话表示没关系:“没事没事,这孩子一直都这样。” “一直……?”姜雅和叶梓歪头不解,而银牧的注意力在佐依身上。 嬴霖从龙瀚怀里探出头:“下次见面会啥时候啊?” “你可别跟行程,我担心会被粉丝围攻。”龙瀚爱惜地摸着嬴霖的头,抬头对三人说,“三位不用惊讶,小霖是我妹妹。” 嬴霖笑嘻嘻地回头:“亲妹妹哦。” “啊??” 龙瀚和她们解释,表示不告诉外界自己妹妹的事,是因为不希望粉丝对嬴霖做什么。 明明是六个人的对话,佐依和银牧却完全没有参与感。 佐依注意到银牧在看自己后,抬手打招呼说了声:“嗨,又见面了。” “你是……卫生间的那位?” “没想到你是小霖的朋友啊,龙瀚经常和我说他妹妹。” “是高中室友……算朋友,嗯。”银牧揉搓着自己的指腹,感觉很不好意思。 “你该不会是那种‘明明和对方关系很好了,但是总担心别人觉得自己不是朋友,自己直接说是朋友的话,担心冒犯别人’的人吧?” 银牧明显被说中了,头低的很低。 叶梓注意到银牧的动作,拍拍她的后背:“自信点,她又不是教导主任。” 银牧深呼吸,抬头看到佐依的笑后瞬间脸发烫。 旁边的姜雅还在对龙瀚提问:“可是你和嬴霖的姓不一样啊,怎么会是哥哥?” 龙瀚笑着解答:“因为‘龙瀚’是艺名,我的真名是‘嬴雷’,雷雨的雷。” “啊……”姜雅点点头,“嬴霖的霖是甘霖,听她说是因为春雨,所以你是惊蛰的春雷咯?” “其实是夏天的雷,因为我是七月份生的。” “哦哦。” /94/94071/29746879.html 第160天 大小姐们 “对了,银牧,你弟弟和你也不同姓,为什么不换个名字?”姜雅理解了艺名的意义后看向银牧。 叶梓摆手:“银牧身份证上的名字姓花,银是她以前的姓,只是用着方便,所以向别人介绍自己时说罢了。” 姜雅思考片刻:“那你弟弟……” “花丰,原名谢丰,其实只改了姓。”银牧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查看,“不过在知道自己以前的事后,我和阿丰都选择用曾经的姓名。” 佐依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姓氏的时候一愣,询问道:“你和你弟弟是被收养的?” 银牧点头:“嗯,十年前的洪灾里我和弟弟失去了父母,只是……”银牧忽然低下头,指腹揉搓着手中身份证,姓名的一栏。 “只是?”佐依似乎很想知道银牧的事。 “我原本就是阿丰的原生父母收养的孩子,我没想到父亲会把我们两个一同收养。” “啊——我的老父亲——”“闭嘴吧。”姜雅想唱个应景的歌,刚开口就被叶梓嫌弃地捂住嘴巴。 龙瀚感慨万千:“的确是感人的故事,而且这么说的话你的父亲应该快六十了,代我向老先生问好吧。” 姐妹四人听到龙瀚的话后一愣,嬴霖不解:“为什么是六十?” 龙瀚解释道:“法律规定,收养者和被收养者年龄差至少四十岁……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为了让大家相信,还拿出手机搜索。 银牧皱眉:“可是……我爸今年才四十岁啊。” 龙瀚不解:“那你父亲应该有老婆……?” “没有,我们家里除了我以外三个男的,爸爸、叔叔和我弟弟。” 佐依皱眉,捏着下巴思考,突然想到什么似乎很惊喜,忙问银牧:“你爸爸叫什么名字?他姓花,他叫花什么?你叔叔是不是姓陆?” 银牧被问得茫然,因为佐依的突然贴近后退:“我爸叫花零,叔叔他……的确姓陆,叫陆压。” “那就说得通了!”佐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地抱着银牧,然后抛下不明觉厉的几人跑出门外。 嬴霖看着夺门而出的佐依和愣住的几人,不理解:“佐依姐一直都这样?” 龙瀚叹气:“谁知道呢,佐依从小就喜欢神话,可能是名字引起共鸣了吧。” 姜雅不解:“什么名字?” “陆压是传说中三足金乌的名字,和九尾狐妲己差不多。” 叶梓点头同意:“对,封神演义里有过,不过只是神话传说。” 银牧显得有气无力:“只是重名吧,神话都是骗人的啊。” 银牧不能理解,为什么佐依听到“花零”的名字会那么高兴,竟然直接冲出房间。 房间门被敲响,是一名女性的声音,听着年龄有些大:“龙瀚,吃晚饭了。” 龙瀚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嬴霖拨开,和女孩们说到:“是我的经纪人吴姐。” 打开门后吴姐看到了房间内的女孩,还以为是私生粉,惊讶的表情出现后就看到了嬴霖,表情阴转晴:“呀,小霖怎么来了?” “来看哥哥的首次演唱会!”嬴霖朝吴姐高兴地打招呼。 吴姐数了数屋内的人数,问:“那你和你朋友们吃过饭了吗?盒饭应该还有。” 姜雅和银牧看到龙瀚打开了吴姐带来的盒饭,带了两盒应该有一盒原本是给佐依的。 盒饭还是热气腾腾的,饭香菜香萦绕在几人身边,姜雅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姜雅不好意思地搓搓腹前衣裳:“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去帮你们拿啊。啊对了,佐依是不是去找洛苏了?”洛苏是佐依的助理,和佐依同岁的男人。 龙瀚回想着,摇头:“不知道,突然就很高兴地跑出去了。” 吴姐叹气:“高姐托我照顾她,可不能饿着,龙瀚你给她发个消息,回来吃饭。” “啊好。” 龙瀚把盒饭端到桌上后吴姐就关上门离开了,龙瀚拿出手机给洛苏打电话。 一般情况下,佐依的手机都是洛苏在管,有什么事情这俩都在一块,佐依很少会单独行动,除非身边有除洛苏外的另一个人,或者就是在录节目。 洛苏的电话在响了十几秒后才被接通:“喂?找佐依的话她现在没空。” “有没有空吃饭,吴姐把盒饭送来了。” “没……”“有有有!我这就过去!” 洛苏刚想替佐依回答龙瀚,佐依就回答了,听到从电话对面开关门的声音,龙瀚看了眼桌上的盒饭,对女孩们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叶梓捂嘴偷笑,咳了两声:“人是铁,饭是钢啊。” 过后不久,大家坐在凳子上聊天,吴姐和佐依一起打开门,吴姐拿来四盒盒饭,是给四个女孩准备的。 吴姐拍拍佐依的肩膀:“洛苏那的饭已经送过去了,你在这好好休息。” “放心吧吴姐。”佐依伸出大拇指。 女孩们打开自己的饭盒,整齐划一地深呼吸,并说到:“好香啊。” 吃饭时,大家聊起了各自遇到的有趣的事,龙瀚说了前几个月录综艺时自己手上抹了油抓东西,因为没抓住划出去,并且当时龙瀚被脚下东西绊倒,直接导致是飞出去的,然后砸到导演脸上。 “那段导演说不让剪进正片,而且你们不知道,当时把导演眼镜都砸歪了。”龙瀚悲催叹气,“之后大伙都打趣说我有颗谋杀导演的心。” 佐依像处兄弟一样用劲拍打龙瀚后背:“要我说,就该剪进正片,花絮也行,这节目效果多好,不就是导演的脸面嘛——难道有收视率重要?” 龙瀚被打得吃痛前倾,脸色难堪:“你又不用担心,你可是佐家的大小姐,我还要考虑考虑别冲撞了别人呢。” “佐家?是佐氏集团的佐家?”银牧把一片菜叶放进嘴里咀嚼,不解地看向佐依和龙瀚。 龙瀚和佐依看向银牧,佐依笑脸盈盈:“对哦,佐一鸣是我的父亲。” “哇……”银牧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但是想到之前银牧偷听到的陆压和花零的对话,有些讨厌佐家。 /94/94071/29755273.html 第161天 单相思到怀疑人生 以前的某天夜里,银牧起夜的时候看到书房的灯光亮着,就蹑手蹑脚地在门外偷听。 门内是花零和陆压在讨论。 陆压先是说了自己得知的事:“听说佐一鸣在外造谣风焦的环境脏乱,睡下感觉有千万根针刺进身体。” 花零手中拿着资料,撇嘴嘲笑:“那不是正好,给他针灸治治脑子。” “花零你就别开玩笑了,就没有办法让他信任我们吗?” 花零抬眼看向陆压,又看向手中资料,翻页后笑着:“你会相信挡了自己财路的人?他没直接来风焦闹事都算不错了。” 陆压捏着下巴,叹气:“真是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佐一鸣……” 银牧当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风焦和佐氏目前是敌对关系,集团董事长佐一鸣不喜欢风焦,看到风焦赚的盆满钵满心里难受。 但是银牧不会迁怒于人,这只是花零和佐一鸣之间的战争,银牧和佐依是不相关的。 吃完晚饭后四个女孩准备回酒店,佐依和龙瀚询问:“你们住哪个酒店啊,离得远吗,我们找人送你们?” “不远不远,就是附近的风焦。”嬴霖摆手。 佐依一愣,银牧捕捉到了这个动作,她在想这个动作的意义:她也不喜欢风焦?还是…… 佐依询问:“风焦挺贵的吧,你们预定了多久啊?” “十天九夜。”听到“挺贵”两字,嬴霖用鼻子出气,骄傲地哼哼,“咱们家银牧,有风焦的贵宾卡,便宜的很,咱们四个分下来,更便宜!” 龙瀚眼中的担忧这才散去,看向银牧的眼神多了份感谢。 佐依看向银牧的时候眼神复杂,银牧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佐依抿唇笑了:“我爸总说风焦这不好那不好,我之前住过几趟,都想把那当自己家,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风焦。” 龙瀚搭上佐依的肩膀:“搞不懂就不搞了,只要叔叔不因为这种事情在外结仇就好。” 银牧点头思考:花零应该不会计较这种事,结仇应该结不到他头上。 在苏州的几天很快就过去了,银牧在火车站和三人告别,人还没走远,就看到熟悉的rx出现并稳稳停在四人眼前。 车窗打开后就看到花零的白发和笑脸:“看来我还挺准时。” 银牧从车站出来后,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花零,但是看到花零的时候却突然想不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就不去想了。 暑假里的生活还是比较单调的,但有时候花零会带两个孩子去县里玩,游乐场、水上乐园、购物天地……大大小小的好玩地方都去过。 暑假很快就过去,银牧在前往外省上飞机前朝陆压挥手:“陆叔你放心好了,我很能吃苦的。” “最不放心你的还在赶作业呢,你爸回风焦没空来,不然还得说个不停。”陆压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银牧,将手掌放在银牧的头上摸摸。 银牧笑着看向陆压:“陆叔也要好好照顾老爸和老弟啊。” “嗯。” “那我走啦!” 陆压和走进通道的银牧挥手告别,离开时路过接机处,看到很多人。 人群让接机处人挤人,并且他们口中都在讨论着同一个人——佐依。 佐依,陆压听银牧说起过,是一位明星,并且是佐氏集团的大小姐。 看来她会在这里出现。陆压不是很理解明星效应,以前见到这么多人的情景还是打仗或者拜神的时候。 陆压绕过人群,进卫生间舒展筋骨伸懒腰,顺便在洗手池洗脸。 陆压用余光看到,从卫生间门口进来一位背着包的年轻人,年轻人叹着气,抬头看到陆压的时候一愣,脱口而出:“陆压?” 陆压更是惊讶,皱眉看向对方。 年轻人将手竖起放在胸前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是洛舍啊,花零的侍卫,我们见过的,可能你活太久了没印象,很正常。” 对于洛舍这个人,陆压的印象并不深,但是一说起花零的侍卫,陆压就能记起来,因为花零告诉过陆压,这位侍卫是花零亲自选择的。 “你也转世了?” 洛舍听到陆压的话后,惊喜地走到陆压面前:“对啊,自从知道自己的前世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们的踪迹呢。” 洛舍上趟厕所后就离开了,离去前还说到:“对了,这一世的我叫做洛苏。” 陆压回到别墅后还在想着洛苏的事,花零晚上回来的时候敲了敲陆压身下的玻璃柜:“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陆压抬头和花零对视,看到花零的面部被像珠帘一样的刘海挡住,抬手将刘海拨开,手掌附上花零的脸颊:“送完阿牧后我碰到洛舍了。” 【咔哒】 一声很轻的脚步声停在楼梯上,谢丰下楼时听到了陆压的话,花零听到脚步声,但是没有去在意谢丰,而是笑着问陆压:“洛舍怎么你了?懒懒散散的,像被抽了魂。” “我总觉得你要被抢走了。”陆压用手指拨动花零的耳垂,轻轻碰着他的耳钉。 花零只是笑着:“陆压,我不属于任何人,把你留在身边只是因为人是群居动物,没有可以聊天说话的对象会很难过。不要太想当然。” 陆压手部动作明显有所停顿,瞳孔微颤地看着花零:“你知道所有人的心声,只是选择了我。” “对,我同样可以改变你的记忆,只要你接受并且我想。”花零很少强迫别人,特别是信任的人。 陆压思考片刻后将手放下,抬头挺胸靠在椅背上,深深呼气,自信地看向花零:“我会尽职尽责的。” 花零看向陆压的眼睛里带着关切:“等天界惩罚的时间到了,你回去没关系的。” “我想待在你身边,不论是什么身份,至少和波旬那家伙比起来,我被你承认了。” “……好吧。” 花零走到楼梯上时正好看到一个身影从楼梯口跑走,花零看向那个方向时笑了,上楼后看向谢丰的房门,紧闭着。 花零没有向那里靠近,而是走向书房,忽然花零被从背后抱住,是谢丰。 “长高了啊,快和我齐平了。” 谢丰直接抱住了花零的胳膊,把头埋在花零的肩膀上,瓮声说到:“爸,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94/94071/29765924.html 第162天 私心 “说吧。”谢丰并没有将拥抱松开,花零被紧紧箍住。 谢丰声音闷闷的:“我是花枫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花零笑了:“哎呀,我是说不知道呢。还是……” “皇姐…别逗我了。” 谢丰将拥抱松开,花零回身和谢丰对视,花零笑颜如花:“怎么忽然愿意说了?” 谢丰噘着嘴,有些难过:“你是无所不知的,所以我隐瞒也没用。但是,银牧知道吗?你是神的事。” “不知道,如果你是普通人的话,我是不准备告诉你们的。” 花零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谢丰却因为这句话而惊讶万分。 “为什么?你明明有着常人无法实现的能力,你可以做到任何事!”谢丰哭腔明显,更咽着质问花零,“你是不是想用你那能力把所有人的记忆抹去,你想过的吧?对吧!” “对。”花零直言不讳。 谢丰脸上都是泪花,一把拽住花零的手腕:“皇姐,我不该嫌弃你的,你所有对我的教训,都是因为我做错事却不悔改。你的教诲比教书先生说的都要有用,你是我除了父皇和母妃外最尊敬的人……” 谢丰双手拉着花零,乞求般地与花零对视:“请不要抛弃我,我有在好好学习,有在记住你说的所有话……” 花零张开手臂将谢丰揽入怀中,摸着谢丰的后脑勺,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陆压在楼下自然能够听到一些话语,陆压托着下巴笑了,想起曾经以为花零不要自己了,就差点让人类陪葬的自己,真是不堪回首。 …… 洛苏来到佐依的休息室放下自己的背包,来到佐依身后帮她整理头发。 佐依笑着看向镜子里的洛苏:“你好像有心事?” “小姐慧眼。”洛苏垂下的眼帘抬起,看向镜子,“我遇到陆压了。” “陆压?什么时候?”佐依显然被这件事惊讶到了,深呼吸后稍微冷静。 洛苏和佐依说出自己在机场的卫生间碰到陆压的事,佐依思考片刻:“应该是送银牧上飞机去的,真是好叔叔……哎呀,真想赶快和花零相认呀~” 洛苏帮佐依整理好头发,将手掌附在佐依的肩膀上说到:“小姐的计划已经安排地差不多了。” “是……得慢慢来,而且不能强求,我有很多种计划,这个完成不了还有下一个。”佐依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相片,那是一本古籍的内页。 忽然佐依在相册里翻到嬴霖发来的室友四人的合照,银牧站在最右边,是画面里最高的人,佐依将相片放大,看着图里的银牧。 “要不……带上她吧。” …… 时间过得很快,国庆当天花零家聚集了很多人,银牧和她的朋友们都来给祖国和花零庆生。 她们在花零家做蛋糕,布置场地,蹭蹭零食,花零还顺便帮她们把了脉。 “身体都挺好的,就是这位姑娘……”花零起身摸上嬴霖的头,“有些月经不调,最近几天少吃辛辣刺激和冰的。” “可是很好吃啊……”嬴霖伤心得整个脸都耷拉下来。 花零听后笑着,故意拖长音调:“啊——那你可得吃药了哦?” “好的我会注意的!”嬴霖马上跑走,躲到银牧身后。 晚上,门口的空地上摆了张大桌子,花零和陆压烧了许多美味的菜,摆在桌上让大家垂涎欲滴。 嬴霖拍照发好友圈,伸手想先吃一块,被叶梓拽住:“寿星还没上桌,你怎么能先吃?” 端着菜过来的花零正好看到,笑着说:“没事,想吃就拿一块吧。” 在叶梓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嬴霖笑嘻嘻地拿起筷子夹了自己盯了好久的菜,放进嘴里咀嚼的一刹那,嬴霖感天动地:“太好吃了!” 姜雅坐在椅子上,看到嬴霖幸福地吃着嘴里的食物,自己也想动筷,叹口气,起身帮忙分配碗筷,走到嬴霖身后的时候注意到嬴霖在给龙瀚发消息。 ——佐依姐又有舞台和新剧? ——对,正好都在广州 ——银牧也在广州上学啊 ——我记得你说过银牧是上警校的? ——是啊,她可厉害了 姜雅拍拍嬴霖的肩膀,凑到她耳边问到:“聊什么呢?” “没什么啊,对了,佐依姐有新剧开拍,要不要去探班?”嬴霖回头看向姜雅,眨眨眼睛。 姜雅撇嘴:“哪有空,国庆才放三天,回去还得上课。” “说的也是。” 吃饭时女孩们分享了很多大学生活,轮到银牧却显得有些单调。 银牧低头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嬴霖忽然问:“警校男女比例差距大吧,银姐有没有被追求过啊?” 姜雅和叶梓对视一眼,姜雅思考着说:“我觉得就算被追求了,银姐也看不出来对方的心意。” 叶梓表示赞同:“高中时就有好几个男的追求银姐,但是银姐因为不懂暗示所以根本没有回应。” “对待银姐是要打直球的,虽然银姐也不见得会把对方放在心上。”姜雅伸出食指晃晃,笑着指向银牧。 银牧听到三人的话后尽可能地回忆着以前的事,但是:“我被……追求过?” 三个女孩听到银牧的自言自语后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摊手:“看吧~” 花零端着碗默默听着女孩们的对话,谢丰好奇地看着她们,陆压沉默地瞥了眼花零,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谢丰吃饱后起身将碗筷放好,对大家说道:“我自己写了首歌,是送给爸爸的,之前在班里弹过,我去把吉他拿下来!” 谢丰小跑着上楼,在楼梯上还踉跄一下,陆压吓得站起,谢丰拉住扶手没有跌下,朝几人竖了大拇指后继续上楼。 没一会儿,谢丰就带着吉他和打开的笔记本来到了大家面前。 嬴霖像是发现了新奇的东西,拍拍银牧的肩膀问:“你弟弟还会写曲?” 银牧点头:“不过我不懂,所以不知道写的怎么样。” 叶梓从谢丰手中接过笔记本,上面是用清晰字迹写的曲子,叶梓询问:“我可以往前翻吗?” “可以的可以的。” 叶梓点头,翻到前面的纸张,看到杂乱的乐谱和笔记,姜雅凑过来看的时候惊讶地说:“哇,看来废了很大心思啊。” 叶梓也赞扬地说:“看起来是挺有天分的,而且愿意花心思,看来你很喜欢自己的父亲。” 花零听到对话后笑了,陆压开口喊:“阿丰。” 谢丰手里提着吉他,抬头看向陆压和花零的方向。 花零说:“不是要弹吉他吗?” 谢丰高兴地点头,从叶梓手中抽出笔记本,在桌子上摆好后坐在椅子上弹奏。 /94/94071/29775891.html 第163天 老朋友们 谢丰弹奏完成后对他的曲子似乎并不满意,叹着气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但是又没有头绪。” 嬴霖不解:“是歌词吗?” “也许吧。” …… 某地军区。 “鸣义你发什么呆,赶紧走啊,训练去了。” 被称为鸣义的男人在空地上,抬头看向天空,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被队友喊回头后依旧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天空,鸣义皱眉:“我好像看到有个风筝划过去了。” 队友一把揽过鸣义的肩膀:“我怎么没看见,而且现在又没风,哪来的风筝。” “那我是……看到了条龙?” “瑞鸣义你说什么呢?” 两人并肩而行,队友对瑞鸣义的话不明所以,瑞鸣义再次回头看向刚才看到“龙”的天空,对他说:“我看到一条轮廓像龙的东西,不是风筝的话,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会是那个样。” 队友了然地点头,随即皱眉:“会不会是候鸟?” “不知道,反正是头一回见。”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走吧,再拖下去就得被骂了。” 过后不久,在风焦庄园,有两位年轻人拜访。 一位穿着青色白衫,举止温和;一位穿着黑色衬衫,举止大方。 李方材前来接待,询问后得知两人一位名为敖丙,一位名为李哪吒,都是来找花零和陆压的。 在得知他们的目的以及身份后李方材喜出望外,赶紧把他们迎进庄园招待,拜托李母将这件事告诉给花零。 花零此刻正在接谢丰放学,将电瓶车在路边停下后接了电话。 “怎么了?” “先生,天上的神仙来找您和陆压了。” “啊……谁?” “是敖丙和哪吒。” “这两小子怎么……没事,我等会就过去。” 将电话挂断后谢丰询问发生什么了。 花零将手机放回口袋后说:“神仙下凡咯,也不知道干什么来了。” “是哪两位啊?” “闹海的两个。”花零说出口后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谢丰仔细回想:“闹海肯定有哪吒……另一位是敖丙?有龙?” “嗯。” “我能和你一起去风焦吗?我想见见他们。” “也行。” 正好明后两天双休,花零就计划着把谢丰带去风焦住两天。 开车进入风焦时正好是晚餐时间,把车停在停车场后就看到一白一黑两个小伙子朝花零过来。 哪吒是用跑的,直接砸进花零怀里,花零把他扶正后敖丙笑着说:“哪吒可期待见到你们了。” 花零揉着哪吒的头发,陆压在一旁叹气:“还是别说‘我们’,感觉对花零的期待可比我多太多了。” 花零听后伸手搓搓陆压的头发,陆压一愣,笑着任由花零揉搓。 谢丰从花零身后探出头,看向哪吒和敖丙,敖丙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微笑回应,谢丰赶紧把视线收回。 敖丙询问:“这位是?” 花零介绍:“收养的孩子,谢丰。” 谢丰从花零身后向两人招手,脸上露着憨厚的笑。 几人来到会客厅,谢丰看到挂在墙上的供神图惊讶地合不拢嘴,惊喜地问花零:“这是谁画的?太像了,太美了!” 这时李家二位正走进来,听到谢丰对供神图的评价后李母害羞地笑。 哪吒坐在椅子上吃着饼干,敖丙站在供神图前打量,赞扬地点头说道:“的确,舞剑的姿态优美,绘画力道有重有轻,很有民间神明的感觉。看起来……是亲眼见过这幅景象,画得活灵活现。” 李方材和李母坐到座椅上,忽然敖丙和花零看向李母,李母笑着说:“这画有些年头啦,当时画的时候我才二十出头,现在……” 哪吒嘴里嚼着食物,打量供神图:“可是这画甚至没有发黄,难道凡间也有不会随时间流逝变化的东西?” 李母摆摆手:“是先生的神力让它保持原样的。” 谢丰捏着下巴点头,思考后想到了什么:“怪不得,家里很古老的玩意看起来都和新的没什么两样,完全看不出历史沉淀,除了灰尘和沙土。” “我们一直觉得,先生的神力用在这种地方太大材小用,只是……”李方材说着说着,就将注意力从供神图上放到花零身上。 花零回身坐在太师椅上,胳膊肘搭在扶手上手背撑着下巴,笑着说:“自然是我自己的力量我做主。” 哪吒拍手叫好:“这才是无双的性子!” 晚上。 花零给敖丙和哪吒安排住所时,在两人的拜托下,原本被安排分开住在酒店套间,变成了住在独立民宿小院。 哪吒惊叹:“无双你现在不会是真的四海为家了吧?” 花零思考后无奈笑着:“可以这么说,我也算有自己的信徒,他们帮我安排了很多事。” 敖丙坐在民宿的沙发上,用手掌抚平沙发布的褶皱,平静地说:“挺好的,至少你的信徒并不觉得你需要童男童女。” 哪吒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手臂搭在椅背上一副慵懒的模样,听到敖丙的话后想到以前的事:“上回我和你一块毁的那个村子,他们根本就是咎由自取,你怎么还放心上?” “我还是无法认同‘为了不让孩子们被邪念摧毁’,而直接淹没一整个村。”敖丙用手撑在下巴上。 花零倒了杯饮用水,喝了半杯后调侃地问:“怎么,天帝派你俩下来,是来破除封建迷信的?” 哪吒嬉笑:“倒也不是,主要是我看他们不顺眼。我们来这还有一个目的的。” “什么目的?”花零将水杯拿到唇边,抬眼看向哪吒。 哪吒大方说到:“天帝和洪荒神明讨论过后,觉得陆压知错能改,已经将他的惩罚缩短。换句话说,现在的陆压已经可以回天界当神了。” 花零恍然大悟地点头:“这是好事啊。” 敖丙却皱眉询问:“上神难道不觉得……有陆压在身边,比自己一个人要好的多吗?为何这么希望他能回到天界?” 花零一愣,微笑低头将水杯放下,叹口气:“其实我本来不希望自己依赖任何人的,所以拒绝和别人亲近,如果真的要将有陆压在身边和一个人生活比较,肯定是有陪伴更好吧?” 敖丙不解地看着花零,花零也并没有将话说完。 “我只是觉得,陆压脱离了我会有更好的生活。” “难道你看到了?”哪吒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是在恰当的时候说出更有力量。 /94/94071/29785419.html 第164天 小心陌生人 “我的预言看不到他的未来,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那如果他需要你呢?” “当真如此的话……保持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 …… 花零打开自己的房门后,看到搬了张椅子坐在房门前等待的谢丰,陆压听到声音后也从另一侧走出来,两人都在等待花零。 其实……挺好的。花零看到这一幕后这么想着。 至少在花零能够信任的人里,有着陆压的身影,并且如果陆压不在花零的身边,他也无法确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花零苦笑着叹气,坐到沙发上后告诉了陆压,他可以回天界的事。 谢丰在一旁听着,感觉像是好事,便惊喜地看向陆压。 陆压听后却愁眉苦脸,谢丰看到后不解,询问后陆压开口:“是好事,但是我目前不想回去,所以……没什么用处。” “为什么?天界听起来就很棒啊。”谢丰自然无法理解,因为如果真正的天界和影视作品中一致,那可是人人向往的地方,陆压为什么会不想回去? 陆压是看向花零的,谢丰顺着陆压的眼神能够意识到这点。 陆压的理由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花零回去,我才回。” “啊——~”谢丰很快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笑脸盈盈地看着两人:“有点可惜爸爸对这种事没兴趣,不然我还能喊你一声爹。” 花零瞥了一眼谢丰,勾着嘴角没说话。 敖丙和哪吒原本只是下凡游历,顺道捎句话,在风焦待了一晚上就告别了。 走前,哪吒将一个木盒送到花零手中,说等他们离去后再打开。 目送两人离开后,花零身旁的几人都好奇地打量盒子,想知道盒中有什么。 花零将盒子打开,众人看到盒中的东西后都愣住,因为盒中是像机关一样的装置,有着像滚轮一般的土棕色铜皮。 花零在侧面摸到了类似转盘的事物,轻轻拨动,木盒中传来清脆的音乐声。 “是……八音盒?”谢丰疑惑。 音乐转动了一圈,忽然机关启动,盒子被一层一层地打开,在夹层中露出一封信。 花零将信取出,把盒子放在桌上,信封是很朴素的样式,淡棕色的信封和内里一摸就知道是宣纸的信纸。 将信纸拿出后打开,就看到上面写着: 实在不好意思,为了搞懂这盒子的做法,把你之前送给我的盒子拆开了,不过这个就送给你,我和敖丙特制的,可以记录事情和存放物品,你应该能用的上。 ——李哪吒 李方材读着信中的内容,打量桌上的盒子:“存放物品是看出来了,记录事情是什么?” 花零将信收好,在木盒上触碰一个凹下去的位置,木盒忽然发出光亮,在它的上方形成一处影像。 影像的内容是一处花园,并且还有背景音:“花零,你的花园长得可好了,之前都是波旬在打理,现在是我和敖丙。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这个盒子的具体功能了,怎么样,我还是蛮厉害的吧?” 是哪吒的声音。 李方材惊叹:“这是那什么……全息影像?” “还是在半空中呈现的,这是科幻片才有的玩意啊。”谢丰惊讶地合不拢嘴。 花零将八音盒合上,解释道:“是用灵力驱动的成像,你们应该用不了。” 李方材搓搓手:“能看到就很好了,先生总能给我们惊喜。” 花零将八音盒留在了风焦庄园,他没想到八音盒能有什么用处,不过他将两条吊坠也放进了盒子里。 ……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谢丰中考填志愿的时候,谢丰在网络上看了很多本地的高校,但是不明所以。 不得已才走进书房询问花零,花零告诉谢丰可以转去其他省市读书,他知道这里的条件确实会比较落后,争抢的人又多,以谢丰的成绩还是没问题的。 后来在花零给银牧的消息中,银牧得知谢丰直接来了自己所在的省市读书,并且中考考的还不错。 因为要照顾谢丰,花零和陆压直接搬家去了除了风焦庄园外的另一个庄园——命恬庄园,和别墅比起来,离谢丰和银牧都近。 除了有些人会租几天办婚礼和宴会外,命恬几乎一尘不染,保洁、保安、厨师、管家、仆人样样俱全。 银牧看了陆压发来的视频后忍不住问: ——老爸是不是有点太宠孩子了? 陆压回复: ——我倒是觉得,你爸他快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他现在愿意以“富人”的身份自称 也就是说,银牧可以成为真正的富家子弟了?银牧无奈叹气,看着快要暑假的日期自语道:“真好。” 眼瞅着快到暑假,天也越来越热,空调温度越调越低,宿舍里三个女孩都在躺平。 “快放假了,任务少倒是少,但是好热啊——” “我从没想过夏天能这么热。” “你一个东北娃娃当然不知道,而且现在还不是最热的嘞。” “银妹子呢,怎么不说话?” “银妮出去了你不晓得?等会就回来咯……” “过些天就放假了,她在干嘛呢?不会点外卖了吧?” “银娃娃乖着呢,应该是长官找她或者有快递啥的。” “还是不管她咯,咱们省点力气吧,上午的训练我现在还没缓过来。” “说的也是。” 其实银牧只是收到姜雅的快递,出门取一下罢了。 在校园外取快递的时候看到有卖鸡蛋糕的,银牧买了点,打算着带回宿舍和舍友们分着吃。 付完钱拿上东西回头,银牧突然注意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银牧只是觉得奇怪,但没想太多,想着赶紧回宿舍。 快进校门时,银牧就被一个人拦住,那人穿戴整齐,突然冲出来把银牧吓了一跳。 “这位小姐,有兴趣成为明星吗?”那人笑容可掬,拿出自己的名片塞进银牧的怀中。 银牧不解地打量他的名片,鄙夷地看着他:“星……探?” “对,有兴趣吗?你看着特别适合,而且……” “没有没有,我还要回宿舍,别烦我。”银牧将名片单手对折,丢进了五米外的垃圾桶里。 那人不依不饶:“你当明星指定吃香啊,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真的没兴趣——” 但是他忽然抓住银牧的手:“有吃有喝有玩,你难道不想要?” “你什么毛病?放开!” /94/94071/29794043.html 第165天 从农村到城市再到哇哦 银牧身处的是学校旁的一条小道,取快递走这条道最方便,周边店铺零星几家,但很少是冲着小道开门。 在这种地段当“星探”,很难不让银牧认为这个人是故意等在这里的,银牧不了解这种行业,但是对方比起星探更像人贩。 “你们在……”【砰!】 就在银牧将对方制服在墙壁上时,从银牧后方传来一句话,并没有说完,貌似是个女人的声音。 银牧把星探按在墙上使其无法挣脱,转头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对方的面容后一愣。 那人看到银牧的脸后将口罩摘下,笑着问:“你在这读书?” “佐依…?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应该忙于拍戏工作一类的事情?我正休息呢,等会就回去,你在干什么呢?” 银牧向佐依解释了星探的所作所为,佐依眉眼弯弯,笑着看向星探。 银牧撇嘴不屑:“你们圈子招人喜欢强迫的?” “可能是因为银牧确实不错吧,我会和他们公司的人说的,交给我。”佐依手中捏着银牧给她的,星探的名片。 “嗯,不是人贩子就行,要是的话……脑子没问题的人,应该不会想在我的学校旁绑人。” “也是呢。” “那我先回去了。”银牧拍拍手掌去灰,转身打算回宿舍。 “哎,银牧等等。”佐依叫住银牧,银牧疑惑回头,佐依拿出手机,“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银牧更加不解:“为什么?我和你以后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往来,好像没什么必要。” “可是我挺喜欢你的哎,酷酷的。” 银牧一愣,耳尖通红,晃晃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嗯……” …… 放暑假后,银牧根据陆压发来的地址来到了那座名为“命恬”的庄园,看到了打开的铁门,墙内的花园和住宅,迎接自己到来的管家和男女仆们。 银牧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有着皱纹,自称管家的中年男人,脱口而出:“我爸和陆叔呢,他们让你们来迎接我的?” 管家笑容满面:“先生们现在在工作,小姐……是对我们不满意?” “满不满意另说,我乡下人,没见过这种排场,能把人撤了吗?”银牧护着自己的行李不让仆人触碰,皱眉打量着四周。 管家恍然大悟:“啊——好的好的,那请问要留几位仆人?” “一个就行,”银牧瞥向一旁的代步车,看着像景区环游时会坐的观光车,询问:“把行李放车上?还是直接坐着去屋里?” “都可以的,取决于小姐想要直接回家还是在庄园里游玩。” “回家。”银牧不假思索。 被留下的一位女仆帮助银牧把行李拉上车,三人一齐坐上车回到庄园内的住宅。 银牧在车上自言自语:“目测感觉比风焦小,但是风焦是对外开放的……所以我爸还有什么惊喜给我?” 管家笑着说:“这座庄园原本是花先生给来到这里谋生的李家人休整的,后来生活质量提高,很多人都在市里定居,渐渐就荒废了。”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银牧打量四周,完全看不出来有荒废的迹象。 “先生在十年前就拜托我们打理这里,可能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女仆解答道。 十年前,也就是说,花零早就想好把我和谢丰接过来了?银牧算了算时间,感觉大差不差。 银牧点头理解,开口说道:“那我弟……” 话还没说完,一辆摩托车就从银牧身在的车旁开过去,并伴随一声大喊:“姐!——” 银牧被扬起的灰尘扑了一脸,满脸问号地回头看:“什么玩意飞过去了?” 银牧看到谢丰驾驶着摩托车的背影,关键是开的还不错,行动特别流畅。 “这小子什么时候会骑摩托的?”银牧嘴角抽搐,看到谢丰甩着车尾离开满脸不可置信。 车子来到住宅前,银牧抬头看到一座五层的城堡,四周的绿化,楼前的喷泉花坛,门旁的石狮子,站在门前迎接的仆人,让她感觉自己来到了异世界。 仆人经过银牧的同意,将行李收拾好带回银牧的房间,管家询问:“花先生在书房,要去看看吗?” “昂……行。”银牧半知半解,跟在管家身边走进了楼内的电梯。 两人来到三楼后,银牧才反应过来:我靠我刚刚在住宅内坐了电梯? 银牧正惊讶地回头看向已经关上的电梯门,管家招呼着银牧来到一扇双开的棕色大门前。 银牧在脑海中构想书房的模样,愣愣地和管家一起推开门,然后就被门内景象惊讶。 从大门走进后看到的书房,它就像是一座溶洞,有向下和向上延伸的环绕楼梯,四周的墙壁上摆满了书本,各个区域的书籍都写有分类名称。 在中间有一座平台,平台上摆有书桌,花零就在平台上,身边摆了些书册。平台向四周的墙面发散出楼梯,楼梯有扶手围住。 四周的墙上有许多透光的窗户,楼顶似乎是个穹顶,是透明的,向上的楼梯走到头,有个门可以打开,打开后是穹顶的外围,有一条环形的走道。 四周的装饰都是中式古典的,墙饰有很多一眼就能看出的花纹,甚至书架的配色会随着不同的书籍分类,逐步改变颜色深浅。 银牧从没见过这样的书房,它像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豪华书店或者图书馆,但完全想不到这是独属于一家人的书房。 管家退出后将门关上。 银牧看向花零的时候,忽然有一只黑色的鸟飞落,停在银牧和平台之间连接的走道上。 花零和银牧一同看向黑鸟,花零又看向银牧:“回来啦?” 银牧愣神,顺着走道走向平台,走近黑鸟后看清那是一只乌鸦,乌鸦飞到了银牧抬起的手腕上,银牧看向花零:“爸,你是王子吗?” “嗯?”花零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站起身笑着问银牧,“怎么会有这种疑问?” 银牧皱眉:“不是显而易见吗?这简直是住在城堡里,阿丰见到这些的时候没说什么?” “他接受得很快,不过,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你当公主啊。” 银牧来到平台后,乌鸦飞到花零的肩膀上,蹭蹭花零的脸颊。 银牧扯着嘴角,视线瞥向一边:“算了算了。” /94/94071/29802795.html 第166天 书房里的旧书 银牧在平台的椅子上坐了会,喝口仆人送来的茶水,抬头看向穹顶的时候想到了什么,看向花零:“爸,弟弟有驾照吗?” 花零拿了本书在看,听到问题后疑惑:“怎么会有,阿丰未成年啊。” “那他怎么开上摩托了?” “……啊?”花零拿起茶杯放到嘴边正准备喝,听到银牧的话后不解。 银牧解释:“我从庄园大门坐车过来时,看到老弟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地‘飞’过去了……爸,你不知道这事?” 花零呆愣地和银牧对视,两人都不说话,空气凝固几秒,花零起身将茶杯和书放下,从银牧身旁走过并离开书房。 离开前还不忘说到:“有什么想看的书尽管看,我去收拾收拾你弟弟。” “哦——”银牧探头目送,笑着答应。 银牧不用刻意去想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谢丰趁着花零和陆压不在身边,尝试新事物,在仆人的照看下摸摩托车然后开上了。 谢丰不把摩托开出庄园的话,问题不大,受伤了还有仆人们,虽然开出去也没事,谢丰人高马大的,看着就不像未成年。 银牧一个人在巨大的书库里转悠,看到了许多自己曾经想看的作品,拿了几本抱在怀里准备带回卧室看。 银牧渐渐走到了书库的最下方,注意到放在下方的书看着都比较古老,书名的取名方式看起来就很久远。 银牧抽出查看,发现内容还是用文言文写的,银牧倒是能看个大概,但是因为书籍内容本身就比较深奥,压根看不懂。 字都认识,连起来就是天书。 “嗯?”银牧原本是从中随意翻了一页,但是合上后再打开到第一页时,她忽然注意到一列字: ——赠花氏 “怎么看着像是签售会时会写的东西……居然还有章印?” 银牧将怀中的书放在一边,翻看手上的旧书,书上的字像是手写体,书的封皮和装订也像是手工制作,用细绳穿过捆住。 银牧的指腹摸上印章的轮廓,感受到了细微的,因为章体按压产生的凹凸感。 银牧将这本放回原位,抬头扫视一圈四周,看到了下方书架和其他书架不同之处——其他书架的分类标签是不同类型,而下方书架却写着朝代。 银牧刚刚拿的那本书,所在书架上就写着“东周·春秋·鲁”。 银牧从标注其他时间的书架上又拿下一本,翻到第一页后,再次看到赠送的字眼。 银牧连续翻看许多本,这些书架上的书中,总有一处写了赠予。 许多书籍甚至没有一个准确的书籍名称,书名就是作者名。 银牧皱眉,她总觉得这些书像是手稿装订,难道说是花零的祖先传下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怎么说都是古董吧? “但是花家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以后这些书还这么完好的,而且能在书架上放这么多,各个朝代都有,应该没有缺失的……” 毕竟如果经历了动乱,应该越往前的朝代书越少,毕竟这么多书不易保存也不好运输,但是书架上摆放得却意外很均匀。 “能保存好这些,花家得多厉害啊……” 并且,能保持千年,到现在还有记载的大家族是很少的,基本都会因为战争、动乱、饥荒、瘟疫等一系列事情无法长久。 如果不是大家族,更难生存。 但是书架标注的最早的朝代却是——商。 这就代表花家的血脉,从商朝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的花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根本不可能,除非花家不是传承,而是花零从那时一直活到了现在。” 银牧自然不相信这种超自然的事,但是能把这么多书籍手稿保存下来,本身就很超自然了。 银牧翻看着书本研究,书籍内容的书法和朝代对应,越往前越看不懂,银牧看书看得头大。 “完全破译不了。”银牧将书放回书架,“算了,也不是很想知道。” 从穹顶和窗户投下的光渐渐变得昏黄,银牧知道是傍晚了,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愣:“啊?六点半了?” 肚子忽然很合适地叫出声,银牧带上挑选的书籍从楼梯走上去,无奈地自语:“居然逛书库逛得忘了时间,该说是因为这里太大了吗?这些书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完……” 在银牧快走到三楼的大门时,大门忽然被打开,陆压走进来后和银牧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 银牧:“晚饭……” 陆压:“就是来喊你吃饭的,走吧。” 银牧:“行。” 银牧来到餐厅后看到了拿着碗筷夹菜的谢丰,谢丰往嘴里塞食物的时候抬眼看到银牧,高兴地招手:“姐!” 饭桌是圆形的,围着四张毛绒的靠背椅,花零就坐在谢丰的对面。 银牧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在另一个房间用餐的管家和仆人,感觉他们吃的还不错,看到花零面前餐桌上的饭菜后恍然大悟: 主仆吃的是一样的。 谢丰高兴地和银牧讲述,自己骑着摩托把庄园逛了一遍的事。 谢丰特别享受开摩托时风驰电掣的感觉,银牧面无表情地吃饭,随口问了句:“怎么不戴头盔?” 这就把谢丰问住了,不好意思地挠头。 “未成年,不戴头盔,还骑那么快,你上赶着去阎王那报道呢?” “我知道了……”谢丰当然知道自己的错误,他都忘了自己姐姐以后要当警察,一家子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他可不能作死。 吃完饭后,银牧来到卧室,看到了整洁的房间,打理干净的书桌和床铺。 带回来的行李也整齐地放在角落,没有被翻动的迹象。 银牧将从书库带来的书放在桌上,扑在床上抓着被子翻了个身。 躺下的感受意外的很舒适,银牧瞬间就有了睡意,但是又清醒过来:“还没洗澡,而且现在才不到八点,不能睡。” 银牧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起身来到衣柜面前,打开衣柜,银牧看到自己住在别墅时的衣服都放在里面,夏季衣服已经被收拾出来挂到了杆子上。 银牧拿上睡衣和浴巾,关上门银牧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全身镜,住别墅时银牧的房间没有镜子,应该是搬来这里后新添置的。 /94/94071/29811823.html 第167天 但凡好点也不至于一点不好 卧室旁边就是独立卫生间,和酒店大差不差,走进去前银牧把手机放在了书桌的书上,手机屏朝上。 银牧洗完澡出来,从另一个柜子里翻找出吹风机,插上电后吹头发。 吹头发的时候银牧忽然发现手机屏亮着,凑过去看了眼,发现是佐依发来的消息。 ——银牧,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 几小时前。 佐依作为一部电视剧的女主,在横店拍戏,今天不知怎么,男二演员罢工了。 导演听到有演员罢工,气不打一处来:“他人呢?!现在的年轻演员骂不得了?!” 在此之前,那位演员已经因为不会骑马、武术,但是不愿意现学现练,演技又差,在剧组受尽冷眼。 导演还好心地劝佐依教他马术,结果因为骑马的时候摔了两次,就不愿意再尝试。 男二的戏份很多都是在马背上的,不会骑马怎么行?剧组可是在马场特地租了匹帅马,演员来之前经纪人还说他会骑马来着。 佐依拿着水瓶安慰导演:“他应该会回来的,毕竟签了合同,消消气。” 男主的演员坐在一边休息,托着下巴嘲讽男二:“想轻松拿钱,不想努力,这种人多的是,佐依你不用替他说话。只是听他助理说,他好像不打算来演了,咱们这有人能代替他吗?” 男二的戏份还蛮重要的,在原著里也称得上颜值担当,不好找替代品。 导演组织先拍了没有男二出场的戏份,对男二的演员位置愁眉不展:“要年轻的、有颜值、有身材、还要责任心,我能想到的演员都有排班,找不出来啊……” 佐依盯着导演面前的屏幕,突发奇想,询问导演:“何导,我记得男二没有像男主那样的,落水戏和脱衣戏吧?” 何导转头看向佐依,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没有,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女孩子,个子高,长得好,是警校生。考虑一下?” 何导听后瞬间精神:“照片有没有?” “当然有。”佐依拿出自己手机翻出之前在演唱会时拍得合照,把银牧的那块放大。 何导看到银牧的脸后惊喜万分:“她会骑马吗?不会的话愿意学吗?” 佐依挑眉:“何导可不要小瞧女孩子的意志力,换不换?她说她目前还在广州哦。” “换换换!”何导那个着急啊,就差直接夺过佐依的手机给银牧发消息了。 男主角不解:“这要是同意了,不就成女扮男扮女了?多新鲜啊。” 男二在剧中有戏份是讲女装潜入的,这段原本的演员很嫌弃,一直在抱怨,也一直拖着没拍。 如果这下同意的话,进度想必能快不少。 …… 银牧在看到佐依的消息后不解。 ——什么事? ——拍戏 【剧组有个演员耍大牌罢工,导演正愁找不到人顶替,你来试试? ——什么角色啊?我不确定我行不行 ——我觉得你可以,我眼光可好了 【是男二,大部分戏份在马背上,原本导演说的是要长相英俊的小哥哥,但是我把你的照片给他看,他觉得没问题 ——呃……男二? ——女扮男装挺好的啊,来嘛? ——可以,不过你们在哪里拍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在广州吧?限你明天内到哦,不要迟到~ ——放心吧,我知道的 点开佐依发来的定位,是一间酒店,附近的确有家横店。 银牧思考片刻,穿好睡衣后离开了卧室。 银牧在走廊上询问女仆,有没有看到花零,女仆告诉她自己看到花零走进了书房。 谢过对方后,银牧来到三楼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远远就看到花零睡在中间平台的沙发上。 书房的灯是淡蓝色的,看着就很昏昏欲睡。 银牧来到平台上,看到花零把书打开盖在自己脸上睡觉,把书拿了下来。 花零感受到光亮,眯着眼睛打量,睡眼惺忪地伸个懒腰:“阿牧?怎么了吗?” 银牧等花零清醒些,花零喝了口茶水后像动物甩水一样摇头,清醒不少,看向银牧的眼神亮堂。 “爸,我明天要出门,你送我吗?” “去哪里?” 银牧和花零解释佐依请自己拍戏,以及原本的演员罢工,另加银牧和佐依在学校旁再次遇见的事。 “这样啊……”花零若有所思,点头说道,“没问题,就当是暑假工了。” “嗯,谢谢爸,我一定好好干。” “演戏的话……尽力而为,不过应该会照顾你,怎么说你都是新人。”花零站起身,带着银牧走出书房。 走出去前银牧脚步停顿,回头看向书房内部:“不关灯吗?” “关啊。”在花零说出这句话后的瞬间,书房内的光消失了。 银牧惊得一愣,打量四周,没看到开关,难道是声控? 回到卧室后,银牧收到了佐依发来的男二的剧本,佐依嘱咐银牧多看几遍。 银牧发现男二的台词很少,单句都没有超过二十字的。男二似乎是女主的青梅竹马,是她的护卫,经常在马背上带着女主。 其中就有一段是女主被抓走,男二为了潜入敌营伪装成侍女。 总体来说,男二就像女主的哥哥,一直在女主身边守护,人好,话少,百分之八十的台词都和女主有关,不是在女主身边,就是在前往女主身边的路上。 “很难不怀疑男二是女主亲哥,如果不是,这俩的关系放现实中是可以结婚的程度。”看着看着银牧就磕起cp了。 直到佐依在末尾提醒了一句: ——我是女主的演员哦,加油~ 银牧看到这条消息后,马上把刚才脑中的想法挥去,这可不能代,绝对会出事。 银牧晚上就检查好行李,放在一边等着明早带上。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银牧说了自己去演戏的事,陆压和谢丰都觉得不错,谢丰还问:“要是演得好了,姐姐以后会不会当演员啊?” “不会,我还是打算当警察的。” 银牧很坚定,警察可是她从小的梦想,而且她都还没从警校毕业,怎么能轻易放弃。 花零倒是笑笑:“多个选择多条路,慢慢来,目前只是暑假工。不是吗?” 谢丰看向银牧,说到:“可是演员感觉比当警察安全……” “不论以后做什么工作,那都是你姐的想法。”陆压将谢丰的视线拉回,“你们都还没踏入社会,都需要适应,慢慢来吧。” /94/94071/29821233.html 第168天 加一条兴趣爱好 银牧来到何导面前的时候,何导站起身拉过银牧的手,谢天谢地,询问:“会骑马吗?” 银牧说:“以前骑过,现在不确定,可以试试。” 何导笑容可掬地点头:“好好好,先来一段我看看,试镜一下。” “嗯。” 场务把马牵到场地上,银牧抚摸马脸,既然男二的戏份都在马上,那这匹马就是银牧之后的搭档了。 何导拿着台词本说:“你的角色没有多少台词戏,就来一段出场时把女主拐走的戏吧。” 佐依刚换上女主的装扮,银牧正抓着缰绳和搭档熟络,看到佐依的样貌后又呆住了。 佐依示意银牧听导演讲话,银牧才反应过来。 导演解释完后佐依就来到自己的位置上,银牧一蹬腿就上了马背,马儿惊动,抬起前腿跳跃想甩下银牧,银牧拉住缰绳夹住腿,完全不在怕的。 之前的演员基本没上过马,上去了也很快被甩下,现场其他人除了银牧外都担心地看向银牧,生怕女娃娃受伤。 但是银牧却熟练地拉缰,马儿被控制住后很快就听话了,银牧带着马儿在空地上转了几圈,感觉没问题后朝何导喊到:“没问题了,导演,可以试镜!” 何导又惊又喜。 银牧对照着剧本,在剧里,男二第一次出场时女主独自前往京城,只是在路上迷了路,遇上不讲理的混混。 男二骑着马出现,一把将女主捞起抱上马,两人一齐骑马去的京城。 银牧把这段演绎的很好,表情和动作很自然。 看到女主被混混堵截时,表情是气愤的,将女主单手带上马的动作非常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力量感油然而生。 这个力量男主的演员都不一定有,佐依被抱起来时表情惊讶地相当自然,因为她本身就是震惊的。 佐依没想到银牧真的有力量把自己单手抱起来,她以为这需要剪辑。 何导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当他看到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后,立即决定:“就她了!” 之后银牧换上男二地装扮,拍了剧照,女扮男装成了演员,重新拍了一趟男二的出场,一遍成功。 银牧换上装扮后雌雄莫辨,男主的演员都对她竖大拇指,伸手示好:“我是男主的演员风庐月,你好。” 银牧伸手握住:“你好,我是银牧。” “嗯?可是你身份证上姓花?” “都可以。” “啊……”风庐月心领神会,笑着说,“好的,阿牧。” 晚上休息时,银牧的房间在佐依房间的隔壁,睡前银牧在佐依的指导下下载了微博,注册账号后关注了剧组和佐依,翻看剧组的咨询。 两人发现下午的时候男二的新演员就被公布了,连带着剧照一起。 银牧记得拍剧照前摄像还特地询问,银牧之前有没有拿得出手的相片,在得到否定答案后,摄像赶紧在剧组拍了几张银牧素颜的日常照。 剧组在公布前先说明了男二原演员罢工的事,有图有真相,外加原演员不愿意学骑马的高清视频,底下评论炸锅。 有说自己爱豆不会这样的,一定是剧组打压他。 也有说自己早就看出来xxx不愿意吃苦,给他这个角色根本就是在侮辱角色。 还有询问演员没了角色怎么办的,总不可能把角色去了吧? 间隔一个小时,剧组就把制作好的新剧照发了上去,连带着银牧的日常照一起,在文字上介绍了银牧的来历。 佐依介绍,目前警校在读,一米七多的女孩子。 评论区除了原演员的粉丝在诋毁银牧,觉得银牧是想捡自己爱豆的剩饭吃以外,都是在嚎小姐姐好看,小姐姐好帅,骑马帅,抱人帅,回头帅…… 发现是素人后更是引得群众高兴。 “这可是女主角亲自推荐的护卫,都给我磕!” “女扮男装帅呆了呜呜呜。” “我靠,警花!” “剧组,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 银牧和佐依一条条地翻看评论,佐依都笑的躺在了床上,银牧显得局促,没见过这种场面。 佐依把下巴搭在银牧的肩膀上,安慰地说:“没事,你有这个资格,见多了就习惯了,你看他们多喜欢你。” 后来拍戏时,很多粉丝都会来探班,许多佐依的粉丝都慕名前来,围观女扮男装的警花银牧。 佐依带着银牧出现在粉丝面前时,粉丝惊叹。 “真的好帅!” “阿牧要好好照顾我们家依依!” “签个名吧!” “阿牧给我签名!” 很多带着剧照来签名的,银牧从佐依手中接过签字笔,在打开的纸张上签下名字。 “阿牧我是你的颜粉!” “阿牧要加油拍戏!” 粉丝的话语不绝于耳。 忽然在某个角落,佐依和银牧同时发现了写有“牧依一生推”的霓虹灯牌。 两人都愣了,发现他们愣住后,粉丝也看向了举着灯牌的那人,那人抱着灯牌尴尬:“难…难道只有我觉得百合很好磕吗?” 然后就被佐依粉丝围攻了:“cp粉退后!” …… 距离银牧去拍戏已经过了一个月多,这天陆压忽然拿着手机,急匆匆地来到花零面前:“这些评论说的也太……!” 陆压把微博评论翻给花零看,花零觉得还好:“孩子们表达喜欢的方式罢了,阿牧魅力大,多正常啊。” 陆压无奈:“……好吧。” 花零挑眉询问:“那是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我也想探班……” 陆压支支吾吾地开口,花零恍然大悟:“去呗,又没拦着你。” 陆压来剧组探班这天正好是杀青前一天,这部电视剧的结局是,男二将女主托付给男主,叮嘱男主务必照顾好女主后赴死,最后在大雨中男二倒下,男女主圆满。 银牧杀青后还没卸下装扮,就看到陆压在外头提着食物,很快意识到对方是来探班的。 在休息室卸了妆后,银牧就跑到陆压面前,陆压把食物提起放在银牧手中,两人突然听到一声:“干什么的?!不允许送吃的!” 银牧差点把菜撒了,皱眉回头看到是场务陈哥,松口气解释道:“陈哥,这是我叔叔,他不会害我的。” 陈哥鄙夷地打量陆压:“叔叔?那把饭盒打开,我要检查检查。” /94/94071/29830221.html 第169天 隔几百年出一次事 陈哥在检查饭菜,陆压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银牧向陆压解释:“佐依和我说过,曾经有粉丝探班时送零食、饭菜,在那里面吃出刀片和虫子。后来就禁止粉丝送东西了。” 陆压点头理解:“怪不得。” 陈哥确定了饭菜没问题,交还给银牧,拍拍她的肩膀:“看着就香啊,你叔对你真好。” 银牧提着饭盒点头微笑。 陈哥离开后,佐依看到了银牧和陆压,皱眉思考一阵,小跑过去:“阿牧,这位是?” 银牧正打算把饭盒带回休息室,就看到佐依跑过来,佐依站稳后打量起陆压,银牧说道:“是陆压,我的叔叔。” 随后银牧又对陆压说:“陆叔,这位就是佐依。” “就是喊你来演戏的那位女明星?” 陆压自从在接机处被粉丝群体震惊,就已经在网络上查询名为“佐依”的明星,网络上的相片和现实相差不大,是能认出来的。 佐依将手放在银牧的肩膀上,用手指戳银牧的脸颊:“是的,而且阿牧演的不错,如果不是有天赋,就是角色很适合她。” “适合?”陆压咀嚼着这个词,看向银牧还没有换下的服装,“是个男性角色?” 银牧点头,佐依又说:“实不相瞒,如果阿牧愿意,并且家里同意的话,我还想让阿牧进军演艺圈。” 陆压和银牧听到这话后都瞪大眼睛愣住,银牧看向佐依,坚定地开口:“我还是想做警察的。” “啊……好,好的。”佐依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银牧不好,抿着嘴心虚地看向别处。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叫着佐依的名字,伴随声音,一个男人跑了过来,还举着一个已经在接听状态的手机。 “佐依小姐!” 洛苏快速跑过来,将手机拿给佐依,并说道:“是老板的电话。” “我爸的?”佐依鄙夷地接过手机,看到手机显示的备注后皱眉“喂”了一声。 “啊对,戏差不多拍完了。” “后面的行程?我回头问一下高姨就行,你有什么事?” “……” 打着电话的佐依逐渐走回休息室,洛苏在佐依接起电话后松了口气,转头就看到脸部抽搐的陆压。 洛苏和陆压面面相觑,洛苏刚开口:“陆……唔!” 陆压直接捂住洛苏的嘴,银牧本来正看向佐依向休息室走的背影,想着自己也回休息室,回头打算和陆压告别时就看到洛苏要说什么,陆压把他的嘴捂上了。 “你们……认识?”银牧不解。 陆压将手架在洛苏肩膀上,尴尬地说:“算是认识,挺久不见……” 陆压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洛苏还以为自己要被陆压杀死,在陆压松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后点头:“是是,以前还一起旅游过,和……” “我记得洛苏快四十了,该不会和陆叔是同学吧?” 洛苏一愣,瞥了眼陆压:“同……学?” 陆压明显也愣了,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洛苏就说道:“不是同学,应该说是本来和花零认识,然后认识的陆压。” 银牧捏着下巴思考:“这样啊,原来洛苏认识我爸……” …… 杀青宴结束后,银牧被陆压载回了命恬庄园,管家前来迎接,银牧随口问了句:“我爸呢?” 管家便说到:“先生还没回来。” “没回来?他在哪?”银牧听到花零大半夜还没回家,感觉很奇怪。 陆压把车停好后下车,甩甩手腕,向银牧解释:“你爸以前就喜欢过垂钓,十几天前他好像发现附近池子里鱼不错,备了装备去钓鱼了。” “啊?” 银牧嘴角抽搐,鄙夷地打量陆压和管家,看到陆压一副“很正常”的表情下,接受了花零从没让自己知道的爱好。 结果进门后银牧就看到了一口巨大的水箱,里面养了很多水产市场会卖的鱼虾蟹,还布置了石块、水草和淤泥。 银牧好像猜到了这口水箱的来历,但还是不信邪地问管家:“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管家如实回答:“先生钓上来的河鲜挺多的,没吃完的养起来,以后想吃了,直接捞就好。” 陆压抱着手臂,抿着嘴唇点点头:“而且这是花零的主意。” “爸他……空手而归过吗?”银牧将手放在水箱壁上,抬头看着水箱里的鱼儿游动。 “按理说,回来得晚了,空手而归的可能性就大,现在都快十点多了。”管家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今天可能……” “可能会空手而归?”银牧回头看向大门,没有看到花零的迹象。 管家点头。 银牧倒也不在意:“没事的话我就回房间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饭桌上都不见花零的身影,谢丰将筷子放进口中的时候感受到了异样的视线,瑟缩地看向陆压和银牧。 谢丰缩着肩膀,把碗端起来吃饭,抬眼打量着两人。 陆压对着空位愁眉不展,银牧好像很失望。 谢丰在这种气氛下吃饭也味同嚼蜡,在心里询问花零怎么还不回来,祈祷不要出事。 突然间,管家来到三人的面前说道:“陆先生、小姐和少爷,我们接到了中心医院的电话,他们说昨晚有一伙人在湖中捞出了先生,在湖边发现先生的背包。由于先生当时头部受伤,他们将先生送进了医院,就在刚才才醒过来。” 陆压惊讶地站起:“他们昨晚为什么不打电话?” “老爸昏迷了,手机还有密码呢……”银牧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又抬眼看向管家,“老爸醒来后有没有说什么?” “有的,先生在电话里说:‘我的鱼跑了,它跑了!’。” 管家说话的时候就很尴尬,说完后更尴尬,餐桌上安静了好久。 谢丰默默开口:“咱们……什么时候去医院看看?” 陆压用三指抵着额头,叹气:“吃完饭就去,能说出来这话,他基本没事了。” “陆叔说的有道理。”银牧专心吃起面前的早餐。 /94/94071/29840175.html 第170天 病友 花零记得,自己之前还在湖边钓鱼,转头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玩石头,感觉挺有意思的,但注意力还是在鱼漂上。 在鱼漂浮动后,花零高兴地拿起鱼竿准备收线,发现那条鱼意外地有力,把花零都往前拽了一米多。 就在花零脚尖已经探出岸,快要触碰到水面的时候,突然有东西砸到他的背上,好像是石块。 花零没有放开鱼竿,回头看到那些孩子兜着石块在朝自己扔,花零不能理解他们的行为,但首要是不想让鱼跑掉,所以一直都在努力收线。 花零以为快要成功时,一块石头直接砸到了他的头上,花零被砸中后吃痛地往前倾,一头倒进湖里。 花零没有用神力修复自己,而那些孩子还在朝他扔石头,在花零昏迷前,他清楚听到几个男人驱赶孩子和叫喊的声音。 醒来后就是第二天早上,花零看向四周陈设看出自己在医院,床头还放着他的包。 隔壁床是一位单脚被架起来的男人,还在睡。 护士走进来看到花零和她打招呼,愣了一下,惊喜地跑出去,还喊着:“二号床醒了!” 护士的喊声让那位本来在睡觉的男人醒来,男人仰着脖子看向花零,花零回头朝他打个招呼:“嘿,你好。” “我挺好的,你……看着不太好。”男人语气淡然,用手在自己额头上比划。 花零不解地根据男人比划的手势摸上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头上缠着纱布。 花零当然没事,回问:“你的腿看着可比我的头差,我感觉我挺好的。” 男人冷哼一声,反问:“腿可以截肢,你可以砍头吗?” 花零一愣:“哪有这么比喻的。” 男人摆摆手:“不是得让你知道脑袋比腿重要吗?而且你昨晚被送来的时候缩得像个鸡崽子,听那些人说你被砸进河里了。” “是吗……谁送我来的?”花零倒是不知道昨晚那些人具体做了什么,不过应该不坏。 “你们不认识?”男人不解。 “我一个人在湖边钓鱼,身边没熟人啊。” 男人这才知道昨晚花零是被一群陌生人救的,被砸晕后的花零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应该付了你的住院费,至于会不会回来……”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护士就带着昨晚的救花零的其中一人进来,那人人高马大,走到花零床前时小心翼翼地查看。 花零莫名其妙被揉下巴,鬓发被撩到耳后,护士拨通花零家里的电话,通知管家——花零口中的“监护人”关于花零入院的事。 救下花零的男人名为贺行之,不仅组织兄弟们一起救下花零,还垫付了花零的住院费和手术费。 “你人真好。”花零在知道对方为何这么做后笑着说道。 和花零同一间房间的男人名为瑞鸣义,听说他的腿是因为见义勇为,救下两个女孩后被卡车汽车碾过。 在房间里只有花零和瑞鸣义的时候,瑞鸣义问到:“你人缘不错啊?” 花零笑笑:“碰巧遇到以前认识的人罢了。” 瑞鸣义倒是不这么认为:“说起来,我看你也挺眼熟的,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花零回头看向瑞鸣义,瑞鸣义的脑中浑浊,花零无法直接看到他的想法。 瑞鸣义说到:“对,说不定我小时候见过你。”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前失忆过一次,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后来才渐渐想起来。我家除了我以外,都在那场导致我失忆的车祸里丧命了。” 怪不得记忆浑浊混乱,是和外界有了冲突。花零仔细听着瑞鸣义的话。 “不过怎么说呢,虽然后来是小姨照顾我的,但是没有电视剧里那样吞家产的情况,而且我父母留下的财产挺多的,我一直用到了现在。” 瑞鸣义把自己家里的事告诉花零,他似乎还挺相信花零的。 “你现在没工作吗?”花零听到瑞鸣义似乎一直在“啃老”,打量他的同时也在思考对方的工作,但是看不太出来。 瑞鸣义拍拍被架起来的腿:“本来在当兵,现在成这样,估计得提前退役了。” 中午,陆压带着银牧和谢丰来住院部看花零,并带来午饭,贺行之在走廊里看到陆压时吓得躲进角落,探头看到陆压身边的一男一女时皱眉。 花零看到陆压和两个孩子时很高兴,又气愤地说着昨晚没把那条鱼钓上来的事。 银牧越来越觉得花零像个老顽童:“都成这样了,你还惦记你的鱼呢?” 谢丰趴在花零的床边,抬眼看向银牧的方向:“姐,你不了解,一条大鱼对钓鱼的人来说可是很宝贵的。” “所以呢?为什么后脑会被砸成这样?”银牧不想了解,比起鱼她更担心花零的伤。 花零向他们解释了昨晚的经过,陆压和银牧听后皱眉,互相看了一眼,银牧问花零:“不和那几个兔崽子闹闹?” “闹什么啊,几个孩子罢了。”花零摆手。 银牧自然不希望放过那些孩子:“这是差点出人命的事,他们也差点成了杀人犯,你还觉得他们只是孩子?” 陆压也附和:“他们平白无故攻击你,难道不应该让他们知道这是错误的吗?” “你昨晚是在西面的那片湖边钓鱼的?”在花零一家讨论的时候,瑞鸣义忽然开口。 四人转头看向瑞鸣义,花零点头肯定瑞鸣义的话,他便再次开口: “那就说得通了,那群孩子经常在湖边玩,以前也有钓鱼的,或者在湖边洗衣服的人被石头砸过。只是找上门后他们不承认,他们的父母还对找上门的人拳打脚踢,根本没法管,后来基本没人在那片湖边做事了。” 花零听到这话后一愣,皱眉思考片刻:“既然这样,还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 花零抬眼看向陆压,陆压马上领会。 谢丰注意到花零和陆压的眼神交换,意识到两人想做什么后微笑。 银牧听到瑞鸣义地话后生气地埋怨:“这不就是熊孩子吗?怎么能这样,居然还有恃无恐,简直是小霸王。” 瑞鸣义倒是已经习惯:“小霸王就小霸王咯,对他们来说自己开心最重要,谁管别人死活啊?” /94/94071/29848179.html 第171天 和资本碰面 陆压在医院门口打电话时看到贺行之坐在台阶上抽烟,本来互相都没太在意,只是电话挂断后从贺行之背后踢了他一脚。 贺行之回头疑惑又生气地看向陆压,在看到陆压的脸和他指的方向后尴尬地把烟掐灭。 那个方向是医院的禁烟标志。 “里面有吸烟室,要抽去哪抽。”陆压收起手机后从大门走进。 陆压回到房间,和花零说明刚才电话的内容后打算带孩子们离开,银牧和谢丰都依依不舍。 花零倒是乐观,嘴里还吃着三人带来的食物:“没事,好得很快的,又没有缺胳膊断腿,放心吧。” 谢丰抓着花零的手,义正言辞地对他说:“爸,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 然后就被陆压用手掌把头按下去:“臭小子,昨天趁我不在打碎玻璃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哎呦!” 谢丰从陆压手下逃离,灰溜溜躲到银牧身后,缩着身子像在玩老鹰捉小鸡。 “好了好了。”银牧将手放平,让两人别闹,转而对花零说,“那,爸,我们就先走了?” “嗯嗯,你们在家可别吵架啊。” “放心吧!”谢丰探出脑袋举着手伸出大拇指。 陆压带着孩子们离开,花零将食物分给瑞鸣义,并问:“你在这住多久了?” “六七天,怪无聊的。” “是挺无聊的,还是睡觉舒服。”花零半躺在床上,上半张床支起来让他坐躺着。 瑞鸣义吃着苹果看向花零,笑着问:“你看起来平常就挺舒坦,家里有两个孩子还有闲情钓鱼。” 花零觉得还好:“孩子长大了嘛,都挺省心的。” “他们妈妈呢?怎么是叔叔带来的,你老婆听到你伤成这样不来看看?” 瑞鸣义询问,脑中想着可能是在工作,只是孩子被叔叔带来的这件事,瑞鸣义想不太明白。 “很早以前就不在了。” 瑞鸣义听到这话后吃苹果都呛着,震惊地看向花零,脑内快速思考如何圆场。 怎料花零又说:“不是我老婆,那俩孩子是我收养的。” “那他们父母……” “知道十多年前中原洪灾吗?他们就是在那场灾难失去的父母,我当时是志愿的抗灾人员。” 花零和瑞鸣义对视,一人嘴角勾起,一人眼中有万千思绪。 这件事使得瑞鸣义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脖颈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回想起那两个孩子的模样,再看看花零,他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瑞鸣义思考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没有结婚?” “对,没有。”花零拆了包饼干来吃,“想问什么尽管问呗?” “法定收养者与被收养者年龄需要相差四十岁,你今年……” “四十。” “你怎么说服他们让你收养他们的?” 瑞鸣义听到花零说自己才四十岁时满脸疑惑,虽然花零满头银发,但面容年轻,一看就是保养很好的类型。 花零听到瑞鸣义的提问后转头看向他,咧嘴一笑,在银白的头发下看起来可怖:“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哒。” 瑞鸣义吓得坐起身:“什么意思?你买通机关了?” 花零嬉笑地看着瑞鸣义的举动,乐呵呵地说:“倒也没这么严重,我又不是官商勾结的小人。” “那是?” “有买通的嫌疑,只是保证了会好好照顾孩子。”花零嬉皮笑脸,似乎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瑞鸣义眉间紧锁:“哪有人会说自己有嫌疑的,你在和我编故事呢?” 花零笑着摆手:“要是真把实情说了,你可不会信。” 瑞鸣义听到这话就认为花零在逗自己玩,不解对方年龄快过半百,为何还像个小孩,看样子,花零并不会告诉一个外人真实的事。 下午三四点钟,花零午觉睡醒,侧身看到一对夫妻坐在瑞鸣义床边,似乎在聊天。 花零伸个懒腰坐起身,瑞鸣义和那对夫妻听到声音后看向花零,花零正巧看向他们,和他们对上眼。 花零看到那夫妻俩愣住,皱眉不解:“你们怎么……在这?” 面前的夫妻俩正是曾柏和蓝净,蓝净看到花零醒来,高兴地说:“你睡下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不过你怎么在这里啊?” 瑞鸣义说:“这就是我小姨,还有小姨夫……你们认识?” 曾柏向瑞鸣义解释:“这是你小姨认得大哥。” 瑞鸣义看了眼花零,又看向蓝净:“不对吧?他年纪比你小。” 蓝净听到这话不乐意:“我就高兴喊他哥,你管得着吗?” 瑞鸣义瑟缩在床上,点点头:“你高兴就好。” 花零笑着,略带不解询问夫妻俩:“你们搬过来了?” 曾柏摇头,解释说:“客宁不是被你喊到到风焦来了吗?他又被安排来广州了。” “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是阿泽带他来的吧?” 花零自然能想到王泽对曾客宁消防退役后的安排,花零全权交给她,王泽不会让花零失望,更别说被安排的是自己老公。 蓝净开心点头,像是松了口气:“那俩孩子工作玩耍两不误,还说要给咱们两口子买个新房子,真好。” 曾柏倒是不太想搬家,平常旅个游就好,守着自己的小房子就挺不错。 瑞鸣义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将话里话外的信息串联,突然意识到:“花零你是风焦的老板?” 正和曾柏蓝净聊天的花零听到瑞鸣义提问,转头看向对方,肯定点头:“是啊。” 这句肯定的话让瑞鸣义怔住,反复提问,反复确认,反复打量花零。 “你怎么了?”花零知道瑞鸣义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到,这个样子还挺好玩的。 瑞鸣义难以置信:“那可是风焦……” “如果你要说一年挣多少多少的话,可以不浪费口水的,我心里有数。”花零耸耸肩膀,摊手让瑞鸣义放松心情。 瑞鸣义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转而打量起医院内部设施和窗外景色,再看向花零。 花零还心安理得地喝着饮料,抬眼看到瑞鸣义打量自己的眼神,眯眼笑着:“我差不多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用开口。” 瑞鸣义的嘴就这么被一双无形的手捂住,话说不出口,也不知从何处问起。 /94/94071/29855165.html 第172天 几千年前的皇帝 没过几天花零出院,瑞鸣义也因为恢复得不错被安排回家,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出院门。 花零头上的纱布早就拆下,看样子恢复得很好,没有出现秃一块的情况。 花零坐在陆压驾驶的车上,只有他们两个。 “好久没在医院待过,都快忘记它长什么样了。” 花零抚摸着后脑,回忆住院时的经历。 陆压手把着方向盘,用余光看到花零的动作,叹口气:“那几个孩子已经解决了。” 花零满意点头:“嗯,那之后我就又能去钓鱼了。” 陆压听到这话后无奈微笑,接着说:“西安的酒店营业三周年,去看看吗?” 花零转头看向陆压:“西安?” “对,是李洛发来的消息,我看你都对这些忘得差不多了,提醒一声。去看看?” “嗯……好,正好去那旅游,看看风景。” 瑞鸣义在蓝净和曾柏的照顾下坐上火车,打算回自己的老家收拾,在火车上收到了战友的消息。 ——出院了? 【班长说你因为伤势退役,东西我已经给你打包寄回去了,你现在在哪? ——火车上 ——直接回延安? ——对,怎么,还想让我去看看你啊? ——你爸爸我好着呢,你就没必要过来了,好好养伤,等我退伍了就去看你 ——行 下火车后瑞鸣义打出租车回得家,把行李全拉进屋子后司机才走,瑞鸣义满心感谢。 瑞鸣义在十四岁时经历车祸,一家四口除了自己全部宣告死亡,自己也因为车祸导致失忆。 后来只是凭借自己的理解,以及对所有大人的信任,从身份证明上了解到自己名为“瑞鸣义”,父母和小自己三岁的弟弟都在车祸中丧命。 家住陕西延安,父亲是陕西人,母亲是河北人,母亲的妹妹——蓝净从那之后接管自己,有什么大问题直接找蓝净。 失去的记忆没有回来,对父母和弟弟的印象只有相框里的面庞,瑞鸣义没有因为失去那些而萎靡不振,从十几岁到现在二十多都很好的生活着。 瑞鸣义可以不借助拐杖行走,就是看着歪七扭八,在自己家里他就不会拄拐。 三天后,瑞鸣义收到从部队寄来的大件,大件里还夹着小件,是瑞鸣义在队里的东西,还有他的退伍证明。 和快递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比他矮点的男人。 男人在瑞鸣义家门外站着,看到瑞鸣义开门后招手,笑嘻嘻的:“鸣义哥!” 男人是瑞鸣义的高中同学:申穆英。 申穆英看到瑞鸣义那叫一个高兴,就差扑上去给人一拳。 瑞鸣义把他招进家里坐着,申穆英拿起一颗苹果就啃,还回头对着瑞鸣义憨笑。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瑞鸣义一拐一拐地把快递拖进屋,把小件拆开后打量一番,放在桌子上。 申穆英拿出手机调到某个界面,把界面显示给瑞鸣义,摇摆手腕:“我这有两张兵马俑馆的票,鸣义哥~” “你自己去吧,我就算了。” 根据瑞鸣义的了解,少年时的那场车祸终点站就是兵马俑馆,因为蓝净后来告诉他,在自己母亲的手机里,有四张未使用的、过期的门票,使用日期就在车祸后一天。 他们甚至没开到西安就出了事故。 申穆英用乞求的语气说:“鸣义哥,去呗?咱们好久没一起出门了,自从你服役,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你回来。” “我看你是找不到对象闲得慌。” 结果还是答应了。 瑞鸣义傍晚时开门给申穆英送别,被没看路的申穆英推倒,因为腿使不上劲直接栽在草坪里,头撞在墙上。 动静把回过神来的申穆英吓了一跳,赶紧把瑞鸣义拉起来检查,额头处磨破皮,出了一点血,却昏迷不醒,吓得申穆英叫救护车。 “我不是故意的啊,鸣义哥你可别出事,脑袋受过伤的再受创会不会出问题啊……” 在车上申穆英向医生护士解释,到医院检查后确认无大碍,只是破皮,昏迷可能是因为劳累以及突然的冲击。 申穆英这才放松,叫辆出租车把瑞鸣义背走了。 出租车上的瑞鸣义似乎是梦见什么,口中说着:“……打下这江山……长生不老……玉佩……” 司机问申穆英:“你兄弟做什么的?在梦里当皇帝呢?还长生不老。” 申穆英挠挠头发:“他当兵的,可能是有颗皇帝心。” “退伍军人啊?失敬失敬。” 申穆英尴尬地笑:“应该没事,我看他睡得挺香。” 申穆英背着瑞鸣义打开瑞鸣义的家门,把他背上楼丢在卧室的床上,回身打算离开时,在瑞鸣义的梦话里听到一个名字,回头皱眉看向在床上的瑞鸣义。 “你……见过花零?” …… 瑞鸣义在梦中看到了一场场战争,他好像是那些战争的亲历者。 他又看到,一个女人带着家仆和自己逃离某处,进入山林后却被雨和山洪挡住去路。 瑞鸣义看不到女人,在梦中,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木屋。 天空正亮,他进入屋子,躲在角落。 不知屋子主人是好是坏,或许只能听天由命。 没多久,门就被打开,瑞鸣义躲在门后的角落,没有被对方发现。 瑞鸣义看到那人的背影,他梳着马尾,长发飘飘,背影轮廓看着像个男人,肩上还站着一只乌鸦。 男人似乎在和乌鸦聊天,啃着采摘的蔬果。瑞鸣义挪动一下身子,男人马上注意到屋内有其他人。 在男人回头时,门面挡在瑞鸣义面前,让男人无法直接看到瑞鸣义,但是男人将门关上,瑞鸣义就暴露出来,无法逃脱。 瑞鸣义发现,男人的面容和花零很像,一头银白发也是,他还在思考对方是不是花零的祖先,就听到“自己”自报家门:“我姓赵,名政。” 梦中的女人自称瑞鸣义的母亲,也的确会称呼他为:“政儿”。但赵是女人的姓,也就是说梦中的自己其实并不姓赵,名政。 赵姬,名政的孩子……瑞鸣义意识到梦中的自己似乎是嬴政,只是无法确定。 这只是场梦。 /94/94071/29862515.html 第173天 不要思考 瑞鸣义从床上坐起时还是懵的,摸到额头上的包扎后回忆昨晚上的事,皱眉起身下楼,看到申穆英躺在沙发上睡觉,还打着鼾。 瑞鸣义俯身用手掌拍打申穆英的脑门,申穆英惊醒后就看到低身和自己对视的瑞鸣义,尴尬地打招呼:“嗨,早上好啊,鸣义哥。” “每回见你我都得倒霉,昨天发生了什么,复盘给我听听。”瑞鸣义揉搓额头的纱布,并没有痛感。 申穆英把昨晚发生的事讲给瑞鸣义,瑞鸣义靠在墙边听着,活动脚腕尝试用力。 瑞鸣义听到申穆英讲到从医院出来,在话语停顿时他揉揉腹部转身走向厨房。 申穆英看到瑞鸣义的背影,忽然说:“对了,你睡着的时候说梦话了,想知道说什么了吗?” “不是很想知道。”瑞鸣义没有回头。 “你说你是嬴政。” 听到这话后瑞鸣义愣住,回身看向申穆英:“还有吗?” 申穆英看到瑞鸣义对这话有兴趣,笑嘻嘻地继续说:“你还说你见到了名为花零的神明,想要长生不老。” “……” 瑞鸣义沉默地看向申穆英,回想昨晚的梦境。在梦中,他看到花零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事,花零像一位身着青衣的山神,身边一直有一只乌鸦作伴。 花零将梦中的瑞鸣义送到秦国后就消失在山中,他找过他,没有找到。 瑞鸣义见证梦中的自己成为一国之君,统帅士兵,成为皇帝,号令天下,唯独无法再次见到那位神明。 梦中的他为寻得神迹,妄图研究长生不老药,却早早离世,留下一块特制的玉牌。 在梦境的最后,瑞鸣义看到了梦中的自己,他听到对方开口说道:“瑞鸣义?看来你遇到他了,真可惜。朕居然不是转世,而是附在你身上……还是说,只是失去记忆?”…… “喂?”申穆英见瑞鸣义一直在沉思的状态,用手掌在他眼前晃,还打个响指把他的思绪拉回,“醒醒、醒醒,想什么呢?” “我好像是某个大人物的转世……?”瑞鸣义皱眉说着,不是很能理解梦中的话,附身、还是失忆? 难道说十四岁的车祸让瑞鸣义走过鬼门关,又被另一个人拉回来? 申穆英饶有兴趣地笑,问道:“谁的转世?嬴政啊?” 瑞鸣义微微点头:“好像是。” 申穆英好像知道什么,但是没有细说,而是询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名为‘花零’的人?” 瑞鸣义点头:“嗯,在广州时他和我在一个病房。” 原本笑吟吟的申穆英听到瑞鸣义的话后一愣,转头鄙夷地打量瑞鸣义:“你的意思是……他生病了?” “后脑勺被石块重击,是受伤。” “那他好了没?” “好了,和我同一天出院,恢复得不错。” “啊……” 申穆英像是松了口气,瑞鸣义看向申穆英的举动有些不解:“你知道他?” 申穆英将手放到脑后揉搓,尴尬笑笑:“其实,我也有前世记忆,而且我前世和花零有血缘关系。” 瑞鸣义挑眉:“血缘关系?” “我们原本是一个国家的皇族子嗣,她是大姐,我是老四。本来我还以为这一世遇不到她,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申穆英高兴地在客厅来回走动,瑞鸣义听到申穆英的话后更加不解:“姐……花零是男性啊?” “你这不就肤浅了吗?神明可没有性别之分,他们是性别自由的。”申穆英伸出一根手指来回摆动,勾起嘴角。 “所以他本来是女性?”瑞鸣义回忆在医院时花零的模样。 开朗、乐观、健谈、嬉嬉哈哈,长相不过二十多,开口就说自己满四十,丝毫不会避讳对自己不利的话语。 再想想梦中花零的模样,一头银白色长发,即使看着有些生人勿近,却很照顾迷路闯进自己家门的小孩,像个和蔼的大哥哥。 嬴政是因为看见过神明花零,才对长生那么执着吗? 瑞鸣义认为不是,至少他感觉,嬴政或许对花零有不同的心思,他是对花零执着,不然可能他不会送出那块玉牌。 瑞鸣义无法断定,他并不是嬴政本人, 如果是女性的花零,瑞鸣义认为自己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即使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她……很美吧?”瑞鸣义忽然开口。 申穆英点头:“那肯定啊。”又突然意识到:“你想什么呢?” 瑞鸣义没说话,瞥向申穆英的眼神好像说出他的心声,申穆英嘴角抽抽:“神明不可能和凡人谈恋爱的,你省省力气。” “为什么?难道我不好吗?” “做人不要太自信。”这句话是曾经的花零对申穆英说的,他记得。 …… 花零来到西安就被热情款待,因为花零只有刚开业时剪彩才出现过,其他时间对员工们来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亲眼看到“传说中”的老板,各个员工和管理人别提多高兴,拉着花零就要体验西安的风土人情。 陆压本来想拦着,防止花零被人潮包围,花零却自己跟着人群跑了。 “陆哥,您是老板的助理对吧?”风焦西安分部的经理——王彤彤不解地看向陆压。此时的陆压无奈地靠着墙。 花零跑过去和员工们有说有笑。 “对。”陆压抬头看向王彤彤,“怎么了?” “我们最近组织团建,老板愿不愿意一起?”王彤彤期待地眨眼看着陆压。 陆压抬眼看向花零的方向,低头对王彤彤说:“不了,他不喜欢团队行动。” “可是老板看起来很喜欢和员工一起……”王彤彤边说边回头看向花零。 “那你等他过来,亲自问问。” 陆压在花零身边待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很多事他都能帮花零做好,这种团建活动花零和陆压都不喜欢。 陆压说出那句话时,语气有些许强硬,像是在反问:你难道比我更了解他? 花零和员工们挥手道别后目送员工离开,自己来到陆压身边,看到王彤彤局促地现在陆压身旁,打量一番后笑着问:“怎么了?” 王彤彤自然抓紧机会询问:“老板,过几天员工团建,您要一起来吗?您来的话员工们一定很高兴。” /94/94071/29868049.html 第174天 好兄弟,劫难版 “团建啊……”花零听后点点下巴,思考着,“听着挺不错,只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团体活动,还是算了。” 王彤彤听后一愣,表情从期待转为惊讶,而后带着沮丧缓步离去。 花零和陆压在西安住下打算玩几天。 第四天,花零收到李洛的消息和一段视频,打开视频,视频很短,十几秒,似乎是关于兵马俑的纪录片,看了两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花零询问坐在车里的陆压:“你收到李洛的消息了吗?她怎么突然给我发视频,还是讲兵马俑的。” “兵马俑?”陆压不解,看到花零拿给自己看的手机屏幕,看视频时突然弹出一个消息,是李洛发来的视频的截图。 陆压疑惑皱眉,取消视频的播放后点开那张截图,陆压和花零看到截图左侧的一位兵马俑,他只有半张脸,另一半的脸只有陶土风干碎裂的表面。 虽只有半张脸,模样不难看出是位清秀的公子,和其他兵俑眉眼有显著对比,并和花零有几分相似。 李洛又发来消息:先生你还在西安对不对,去看看这只兵马俑吧?我给你买票! 花零抬眼和陆压对视,交换了个眼神,花零发消息过去说:我自己来就好,我正有去兵马俑馆的打算。 ——那太好了! 【先生活了那么久,肯定见过始皇帝,说不定真的是他把你加入兵俑的队伍里 【先生认为呢? ——不好判断 花零买好两天后的门票,背靠椅背长舒一口气,陆压开车回到两人在西安的暂时住所。 路上,陆压还问:“为什么嬴政会把你的人俑放在兵马俑里?” “这话你得去问他,我哪里知道,这都几千年前的事了。” “说的也是。” 申穆英开车带瑞鸣义来西安,一路上嬉嬉闹闹,高兴地不得了。 瑞鸣义听着申穆英像说书一样讲自己眼中的花零,对以前的花零有个印象,但是不难想象申穆英有多少滤镜,还是要有自己的理解。 开车到西安后定了家酒店过夜,两个男人自然开了双人间。 两人从街边小店吃完晚饭,回到酒店洗漱完毕沾枕就睡。 申穆英想得一直是,许久不见的好兄弟一起出门,他当然知道瑞鸣义少年时的车祸。 两人还没上高中时就认识,那个时候,瑞鸣义都还没完全接受,自己失去亲人的同时又失忆这件事。 申穆英不光是瑞鸣义的高中同学,还是瑞鸣义爷爷的姐姐的孙子,他俩本身就是远方表兄弟。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瑞鸣义父母的哀悼会上,后来才发现高中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 上高中时两个小伙子形影不离,在车祸后,只有瑞鸣义一人住在大房子里,申穆英就经常放假时去串门,串到后来申穆英的父母都说:让申穆英和瑞鸣义同居。 因为经常拜访,申穆英知道瑞鸣义的看护人是他的小姨蓝净。 蓝净后来对申穆英在瑞鸣义的家里出现都不奇怪了,申穆英总有奇形怪状的理由在瑞鸣义家过夜。 高中同学交流学习,要么就是远亲拜访,要么就是直接说:“你家睡着舒服,我家连个沙发都没。” 申穆英的确是个好兄弟,瑞鸣义逐渐和世界信息接上也有他的帮助,所以瑞鸣义的家人不排斥申穆英,瑞鸣义更不会,除了和申穆英待在一块自己的确会倒霉。 瑞鸣义在父母的哀悼会上和申穆英点头打招呼,一分钟后被门槛绊住脚脸着地;上学的公交车上碰到申穆英,两人互相打照面,下车后脚下没刹住车,一头撞在公交车牌柱子上;在班级里碰到手背,瑞鸣义被值日生放在门口的水桶绊倒再次脸着地,半桶的水都洒在地上,浸湿了他的衣服…… 这些事情下来,瑞鸣义发现自己小伤一堆,大伤没有,并且真切发现申穆英就是自己的劫。 某天放学,瑞鸣义和申穆英提起这件事情,申穆英如此说道:“我倒是觉得,是你经历了那次车祸后,抗击打能力显著提升,上天派我来测验的。你看,这么多事堆一起,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期待我出事啊?” “那倒没有,我哪敢。” 瑞鸣义和申穆英的亲戚关系,人工智能来了都要说两人不熟,毕竟不是三代以内,但两人的确是把好兄弟诠释地很好。 瑞鸣义掉泥坑都得拉着申穆英垫背。 申穆英比瑞鸣义小四个月,瑞鸣义完全不觉得申穆英是什么弟弟,倒是取了个外号——警报器。 很形象,两人都觉得不错。 …… 参观兵马俑馆的当天,申穆英没起床,他从上午九点赖床赖到中午十一点半。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昨天就说不用着急,下午肯定赶得上。”瑞鸣义已经从外头回来一趟,顺道给申穆英带上了早、午饭。 申穆英用凉水抹脸,本来刚醒,现在清醒不少,伸个懒腰,打开瑞鸣义带的饭菜。 食物的香气让申穆英兴高采烈,埋头吃饭。 瑞鸣义坐在椅子上,用手机查看行程,看起来一下午的确能把场馆逛的差不多,也许吧。 瑞鸣义抬眼看向吃着饭的申穆英,叹气:“小吃尝了,房子住了,过会就要参观名胜古迹了。这位小哥,没什么想法?” 申穆英端着碗,伸长脖子,把夹着饭菜的筷子往嘴里送,听到瑞鸣义的话,睁大眼睛看向他,草草咀嚼后咽下口中食物: “想法?没有啊,咱俩不就是来旅游的吗,能有什么想法?还是说你想以后多出来走走,我没问题,你之后想去哪?” “……当我没问。” 瑞鸣义更想知道昨晚上申穆英和自己同时趴床上睡觉,这家伙为什么能比自己多躺四个小时,自己正常睡觉都睡不了这么多,会浑身难受。 申穆英快速解决自己的食物,用瑞鸣义丢到怀里的纸巾擦嘴,将餐盒收拾好,开朗地看向瑞鸣义:“没事,反正我闲得很,你现在还没工作吧?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啊。” “行。”瑞鸣义敷衍了事,他想不到自己能有事情需要申穆英。 下午一点,他们来到兵马俑馆,因为是工作日,人不算多。 /94/94071/29875367.html 第175天 转生会师 下午,花零和陆压来到兵马俑馆,在馆内顺着纪录片的拍摄角度,找到了视频中那个坑位,陆压对比许久,点头说:“的确很像。” 花零扫视周围,看到一个提示牌:【使用手机拍照时请拿稳,防止掉入坑中】 花零就和陆压提议:“我站得近点,你拍张对比照吧?” 陆压点头:“嗯。” 拿出手机后找角度拍下一张还不错的照片,只是陆压个人觉得光线不佳,想再找一个角度。 陆压平行移动时逐渐后退,突然撞到后面的游客,陆压回头和对方惊讶地对视,那人身边的朋友突然开口:“陆压?” 两人正是瑞鸣义和申穆英。 陆压撞到身后路过的瑞鸣义时,花零就认出瑞鸣义,心里还想着这么巧,就听到瑞鸣义身边的申穆英喊出陆压的名字。 申穆英认出陆压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马上环顾四周寻找花零的身影,看到花零后高兴挥手。 花零先是一愣,再听到对方的心声后笑了,走到三人身边:“真巧。” 瑞鸣义对申穆英的开朗有目共睹,但是这么轻松的认亲他属实没想到。 从兵马俑馆出来,四人来到停车场,惊讶发现他们的车就停在一起,花零和申穆英讨论等会一起去附近吃晚饭。 陆压抱着手臂微低头看向瑞鸣义的腿,瑞鸣义原本沉默地看着花零和申穆英,感受到视线后转眼看向陆压。 陆压:“世界真小。” 瑞鸣义:“是挺小的。” 陆压:“你和那个申穆英什么关系?” 瑞鸣义:“高中同学,外加远房亲戚。” 陆压:“他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你对他和花零侃侃而谈这事完全不惊讶。” 瑞鸣义:“前不久刚接受转世轮回的世界观。” 陆压:“怎么,你也有前世记忆?” 瑞鸣义:“确实如此。” 陆压鄙夷地打量瑞鸣义,瑞鸣义再次开口:“留给花零的玉牌,他还留着吗?” 陆压听到这话后一愣,反应过来对方的前世:“留着……留着镇宅。” 瑞鸣义疑惑:“镇宅?” 陆压点头:“花零把它作为灵力媒介,注入不少神力,现在就放在庄园里,镇宅。” “还真是物尽其用……”瑞鸣义叹气,不过无所谓,留着就好。 两人聊了会儿天,花零和申穆英讨论完毕后就准备上车,花零说:“我和英子一致同意吃火锅,你俩谁赞成谁反对?” “英子?”瑞鸣义看向申穆英,这么女性化的称呼,他倒是挺喜欢。 陆压转身上车:“走吧,吃火锅。” 在火锅店,花零选了一个包间,房间内其乐融融。 “哥,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其他人?比如阿枫?”点完菜后申穆英询问花零。 花零正想回答,手机突然震动,是一通没有备注的电话。 花零提醒申穆英一句,接通电话后从手机里传出一位男性的声音:“喂?请问是花丰的爸爸吗?我是他的班主任。” 花零一愣:“我是,怎么了?” “你儿子在校内爬树,摔下后晕在石板路上,现在躺在医务室,还没醒,看着可能挺严重,接回去吧?” “可是我目前不在广州……我叫别人去接?” “可以的。” 断开和老师的通话后花零联系了在命恬的管家,让他安排人去接谢丰。 确认无误后管家让花零放心,保证将少爷平安带回。 但是花零不是很理解:“这小子好端端的爬树干什么,掏鸟窝啊?” 申穆英听到另一个重点:“你有孩子,领养的吗?” 花零点头:“算是,而且……” 申穆英听到而且后抢先提问:“花丰是阿枫?” 花零微笑,默认。 瑞鸣义吃着小菜,不理解两人在说什么:“什么花feng、阿feng,同音不同字?” 申穆英就转头和瑞鸣义解释:“我前世有个双胞胎弟弟,姓花,名枫,枫叶的枫。花零收养的孩子随他姓花,feng……” “丰收的丰。”花零提醒。 申穆英点头:“是,所以就是同音不同字。” “哇,你们一家取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又叫什么?”瑞鸣义挑眉,抬眼看向申穆英。 “花竹。”申穆英回答,想到“没有技术含量”这段话后一愣,捂着下巴,赞同点头,“好像确实……” 花零嗤笑:“咱爸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零和申穆英对视一眼,都笑了。陆压也在笑,就瑞鸣义懵圈地打量三人,不解有什么好笑的。 吃饭聊天,等菜煮熟途中,申穆英拉过瑞鸣义的肩膀,搭着他询问花零:“哥,你知道鸣义前世是谁不?” 瑞鸣义将木筷放在汤水中过温,贴在申穆英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背上,申穆英烫得抽回手,瑞鸣义瞥了眼花零:“他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申穆英恍然大悟地点头,用手肘搭在瑞鸣义身上:“那始皇陛下,对当今局势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你指望我去带兵打仗?从我身上起开,你脊椎被人抽了还是怎么的?” 瑞鸣义把申穆英从自己身上怼开,申穆英回到自己的座位,再次说到:“网上不是经常说,‘给秦始皇一张世界地图,咱们都不用学英语’吗?你没想法?” 瑞鸣义觉得申穆英可笑,反问:“你身边就有一位可以控制人心的神明,他都没有统一世界的想法,难道指望从我嘴里说出对当今社会有用的好词?” 申穆英听后愣了,看向花零,而花零嘴角含笑,似乎在赞同瑞鸣义的话。 瑞鸣义继续说:“我的时代早没了,有劲也使不出。你还不如问他来的快,要是说动了,这个世界说不定都是他的。” “真……的?”申穆英看向花零的表情满是惊讶,申穆英没想过神明能这么厉害,而且花零看起来完全没有统治的想法。 花零抬眼看向申穆英:“你忘了我以前干什么的了?” 申穆英这才反应过来:“你也是带兵打仗的人!” wap. /94/94071/29880453.html 第176天 双人格皇帝 晚上,花零听说瑞鸣义和申穆英来西安只是为了看兵马俑,今天晚上的旅馆都还没定,直接把两人带进自己的住所。 两人来到李洛给花零准备的独栋里,花零在陆压的帮忙下给两人铺了地铺,申穆英在地铺上翻滚,高兴得很。 申穆英今天睡得早,吃了晚饭洗漱完倒头就睡,瑞鸣义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花零整理好后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陆压感觉没什么事情可做,自行回到卧室。 瑞鸣义听到卧室的关门声,瞥向沙发另一侧的花零,沉默不语。 花零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笑着问:“要去天台吹吹风吗?” 瑞鸣义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停顿,转头看到花零正微笑看着自己。 “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秋节?” 瑞鸣义将手机锁屏再打开,屏幕上就显示着今天是中秋节的信息。 花零点头:“去天台看月亮?” “……好。” 瑞鸣义不明白花零是何居心,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坏心思,就跟着上了天台。 独栋的天台上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像是咖啡厅外的休闲区,天台边上种植着花草,在微风中晃动。 在月光下,天台变得像一片孤独的小岛,尽管房子周围有车辆驶过,天台也安静地不像话。 瑞鸣义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花零将椅子转个方向,坐下后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中的月亮。 瑞鸣义开口询问:“突然把我叫上来,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嗯。”花零看着月亮,答应着,又开口问道,“你好像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前世?” 瑞鸣义听到花零的话后,想到了梦中嬴政对自己的话:“真可惜,朕居然不是转世,而是附在你身上……还是说,只是失去记忆?” 瑞鸣义一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十四岁时出车祸,失去了在那之前的所有记忆,对吧?”花零听到了瑞鸣义心中疑问,听到他的不解,打算给予回答。 瑞鸣义看向花零,他依旧只是看着月亮。 “车祸怎么了?” “医生应该没告诉你,在你被送进医院处于昏迷时,曾心脏停跳了三分钟吧?” “没有,但是你怎么……” 瑞鸣义被花零口中的话语震惊,他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这件事,一想到对方是无所不知的神,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下。 “真正属于‘瑞鸣义’的灵魂早就不在了,‘你’早就在那场车祸里死了。” 花零说话轻飘飘,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分量大。而听到这句话的瑞鸣义缺惊讶地张大嘴巴,整个身体都转向花零。 “不过正巧碰到转世的灵魂,相当于被夺舍吧,虽然是个死人的身子。” 花零的话让瑞鸣义更加惊讶,自己根本不是“瑞鸣义”,听花零的说法,是他抢走一个死人的身体,让这具身体再次活了过来。 “因为是夺舍,所以没有原身的记忆很正常,受到冲击导致失忆更正常。只是,你怎么会记起前世的事,你在地府干什么了?” 瑞鸣义听到花零的问题后回想,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前世死后的事,是因为他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吗? “失忆,再加上对原记忆的不接受,出现一个新的性格的人格也算合理。” “你是说,嬴政变成了我的另一个人格?”瑞鸣义无法理解这段话。 花零转头看向他,挑眉:“你喊他出来试试?” 瑞鸣义一愣,惊讶又不解,拍打自己的脸颊,尝试呼唤所谓的另一个自己,一无所获。 花零看瑞鸣义努力想把那个有着全部记忆的他叫出来,感觉挺好玩,但这是无用功,把瑞鸣义的动作叫停。 瑞鸣义放下手,刚想开口说什么,花零就用手指怼上他的眉心,瑞鸣义忽然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花零把昏迷的瑞鸣义摆在椅子上,免得使不上劲摔倒,接着安静地继续赏月。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花零都昏昏欲睡,在花零仰头靠在椅背上,睡着睡着就往一侧倒下时,就被一只手臂搂住。 “等我等到不愿意去房间睡觉了?”是瑞鸣义的声音没错,语气不像。 花零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晚上十点,起身准备下楼回卧室。 转身就碰进“瑞鸣义”怀里,他还小心地扶着花零,花零和他对视一眼,笑了,接着想直接回卧室。 “你把我叫出来不是想问问题的吗?怎么这就回去了?” 花零将“瑞鸣义”的手臂拨开,摆手说道:“我想知道你的事,压根就不用提问。” 申穆英早上六点起床,突然看到和自己同一房间打地铺的瑞鸣义,正盘腿坐在床铺上。 申穆英睡得懵逼,突然看到这样的瑞鸣义吓得一激灵,大喊:“瑞鸣义你装神弄鬼干什么呢!” 瑞鸣义皱眉回头,对申穆英说到:“现在是早上六点,虽然阳光不算多但也是白天,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申穆英一愣,做作地掩面哭泣:“鸣义哥你变了,你以前从不说我的……” 瑞鸣义看到申穆英这幅样子就想给他一拳,抱着手臂和善微笑:“那真是巧了,我还真不是——瑞、鸣、义。” “嗯……嗯?” 申穆英听到这话后再次愣神,睁大眼睛打量面前的瑞鸣义。 本来想让对方别闹的话语噎住,因为申穆英看到瑞鸣义的脸上是他从没有讲过的表情,这个笑容他从没有在瑞鸣义脸上看到过。 瑞鸣义从前一直是淡然和苦瓜的表情。 早饭桌上,花零向其他人解释瑞鸣义“人格分裂”的事。 申穆英稍微抚平自己的情绪,再转头看到瑞鸣义——或者说是嬴政的脸,还是有点后怕。 “果然是始皇帝,光是看一眼就感受到了威严。”申穆英缩着身子,弱弱开口。 嬴政瞥了眼申穆英,又看向花零:“威严?你能感受到吗?” 花零咽下口中的饭菜:“能感受到别人的威严威压说明自己的盖不过别人,至于我……我感受不到。” “谁的威压能有你大啊?”陆压、嬴政和申穆英同时开口。 花零一愣,笑了。 wap. /94/94071/29885789.html 第178天 他的教育理念 申穆英开车到达瑞鸣义的家门口,把车停稳后趴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地说: “说不定花零他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了,他只是在可怜我罢了……我的确是只有嘴上功夫的蠢货,不论是谁,骂我,对我说教,我都认。” “没心没肺又不是不能做人,精神点。” 听到这句安慰,申穆英转头看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瑞鸣义,突然伸手拉住对方:“鸣义哥。” 瑞鸣义回头看向申穆英,眼中不解。 申穆英纠结许久,开口询问:“你现在还没有工作,对吧?” “可以这么说,怎么了?”瑞鸣义疑惑地打量申穆英,难道他要介绍工作? 申穆英又问:“你还会打架子鼓不?” “会。” “来我酒吧里演奏怎么样?” “……可以试试。” 申穆英在延安开了家酒吧,客人喝喝小酒聊聊天不亦乐乎。 在申穆英把瑞鸣义带进酒吧后,在柜前招待和调酒的人打招呼:“老大,你今天来的好早。” 申穆英摆手:“你们不一直说想在晚上热闹点?我找来好兄弟热场子,他是架子鼓手哦。” 申穆英把瑞鸣义的鼓架好摆好,瑞鸣义坐在凳子上,抬眼和申穆英对视,勾起嘴角无奈:“这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了?” “对,而且只上晚班。”申穆英高兴搓手。 …… 花零和陆压回到命恬,询问管家谢丰的情况,管家告诉二人,谢丰已经醒来,只是担心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在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花零来到谢丰的房间,发现他盘腿坐在床上弹吉他,是他自己的曲子。 花零将门关上,走到谢丰床边。 谢丰抬头看向花零,花零伸手查看谢丰受伤的地方,谢丰的头上缠着纱布,后脑贴着棉布。 确认无事后花零坐在床边,微笑着和谢丰对视:“怎么突然去爬树?” “我在草地上发现一个只有这么小的蛋,抬头看到树上有一个鸟窝。” 谢丰伸出手比划,一只手用两根手指圈成圆,一只手像鸟窝一样,在小拇指的地方戳戳:“那个鸟窝的这里有个洞,我想这个蛋就是从洞里掉下来的,就想送回去。” “你这么自信你能把它送回去?” “我以为我可以的,我以前在花园里不是就经常爬树吗?大哥还因为这事教育过我,只是现在不熟练了。” 谢丰倒是还记得花烁教育过自己,结果被教育后一点记性没长。 花零都被谢丰的话气笑了:“你从小到大都没爬过,只是因为前世记忆就觉得自己会爬树?” “是……可是我体能明明很好的,怎么会失手?” “体能很好不代表能做一切事情,爬树也要技巧的,你不能只靠看就学会一件事,做事情是需要在安全的情况下实践和尝试的。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花零伸手抚上谢丰的手,检查有没有不易察觉的伤口,划伤或者擦伤。 谢丰摇头:“没有,我好像只磕到了头。” “现在头还痛吗?” “没有,只是纱布感觉有点紧。” “别动,我帮你松点。” 花零起身帮谢丰调整,力度轻柔,小心翼翼。 后来两人又聊了会天,忽然谢丰说:“爸,我想组乐队,等我高中毕业就组,好吗?” 花零挑眉:“你现在离高中毕业还有三年不到,想好以后想干什么了?” 谢丰嘟囔:“我不太想上大学,大学又没有组乐队的地方。” “也不是没有,你要是愿意,登台演出都行。” “嗯……” “学习学烦了?”花零见谢丰不说话,猜到什么。 谢丰缩着身子,抬头看向花零,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不对,但是又确实有这个想法,弱弱地点头。 “没有人喜欢被强制接受某种东西,你现在的学习,只是为了以后进入社会更好生存。如果你真的认为乐队能给你帮助,我支持你只学到高三,你不去高考我都不会怪你,但你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花零知道被强迫的苦痛,现在的他也有能力让谢丰不再有那样的经历,但是他更希望谢丰打心里觉得自己不会后悔,或者就算后悔也不会怨天怨地。 谢丰看向花零的眼中有光,他豁然开朗:“那我继续学,我更相信自己可以在成立乐队的同时,成为一位更有实力的人,可以是任何专业,任何对我自己和乐队有帮助的专业。” 花零听后笑了,点头。 谢丰又说:“我会去高考,随缘考试,考上就上,考不上就算了。你以前就说过不能把目标定太高,会摔得很痛。我不会爬那么高的,我怕冷。” 后来谢丰高考成功考进一所他认可的在首都的学校,这年银牧也正好从警校毕业,一家子整齐高兴地庆祝一番。 谢丰也在大家的面前说道:“我想组乐队,我不知道乐队以后会给我带来什么,但我就是想,我想去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 银牧赞同地点头,问到:“你想去哪里找志同道合的人?” 只是一句不经意的提问,谢丰瞬间蔫儿了:“我不知道……” “要不还是先把大学读了?说不定能找到臭味相……志同道合的人。” 银牧没打算刺激谢丰,只是看到谢丰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怎么做准备,组乐队还费事,不如先把学读完。 谢丰赞同这个想法,暂时先把爱好放在一边。 银牧警校毕业后还没想好做什么,就和花零在书房讨论。 “你还是想当警察?”花零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书籍。 银牧腿上放着一本厚重的书,只翻到前几页:“嗯,只是……没想过当哪种。” 花零抬眼看向银牧,银牧在纠结,但好像不止在纠结警种。 “两年前你演的戏上热搜,吸引一波粉丝的事你应该还记得?” 花零突然的提起让银牧手中动作停顿,她抬头和花零对视,不明白对方提起这件事的用意。 “去试试这个?你看起来也很喜欢。” “可是咱们家不差钱……”银牧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直到她自己都听不见。 花零将手中书籍翻页,正好翻到一个篇章的结尾,下一个篇章拉开帷幕。 花零垂眸笑了:“演员是为了自己的热爱去演戏,不只是为了钱财。纯粹为了钱财演戏的人,是达不到演员的标准的。” “可是……” “我在电视里看到了你对角色的揣摩和热爱,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喜欢吗?” 银牧当然知道,她很喜欢将一个虚拟角色演活的感觉,演戏的时候她就是他,这对银牧来说是挑战,也是难得的乐趣。 wap. /94/94071/29896114.html 第179天 工作?那叫爱好 花零给银牧提建议,说她可以和佐依聊聊,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喜欢就行。佐依是将银牧带进演艺圈的人,说不定能给她提供帮助。 银牧在微博上看了下佐依最近登出的行程,最新的消息是佐依因为家里的事暂时休整不接通告,看起来没空的样子。 银牧思考片刻,还是给佐依发去了消息,说明自己来找她的原因,消息发出去前银牧仔细查看错别字和语序,确认无误才发。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银牧正拿着书在看,放在身边的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并且是一连串的响动。 银牧有些不解,这么密集的消息音,对方很着急吗?点开发现,是佐依在回复自己的话。 佐依表示很乐意带银牧继续了解演艺圈,她从一开始就认为银牧很有天分,在如今的演艺圈,肯定能成为很难得的实力派年轻人。 佐依又说,在她感觉到银牧喜欢演戏时,就思考过、准备好很多条带银牧深度了解的路子了。 只是银牧一心为国为民,对这种事一概不问,当初那部电视剧准备开播,还是佐依提醒银牧和粉丝互动的,虽然银牧只是给帖子点了个赞证明自己在。 花零都把电视剧刷了三趟,银牧却还停留在先行预告。 不过后来根据观看者的反应不难看出,银牧在电视剧里的表现确实不错,很多人都觉得她不像新人。 上来就能接到男二的新人也不多,更何况是个女演员。 佐依接下来就问道:你现在毕业了对吧?有空去参加综艺节目吗,做个迟来的见面会也行,我帮你安排。 ——有空的,但是你帮我…… ——没事,咱们是姐妹,你还那么厉害,我钻你被窝都不会钻你空子 ——被……窝? ——哎呀别管啦,综艺还是见面会?还是都要? ——什么综艺? ——就之前我常驻了两季的那个,闯关的,比较考验智商和体能,你来的话我帮你安排嘉宾位 这两年佐依的确参加了一档闯关型综艺节目,每期不同主题,基本都是恐怖冒险,的确很考验智商和体能。 银牧在网站上被推送过关于这档综艺的剪辑,大多数都是搞笑集锦和高能集锦,还有成员高光时刻。 银牧觉得还可以。 ——综艺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等我家里的事忙完了我就和导演说,有消息就通知你啊 看到佐依发来的消息,银牧安心不少,但是好像还缺了什么。 银牧打开电脑搜索那档综艺节目,节目已经播完一季,一季九集,每集四十分钟多点,目前第二季更新到第二集。 银牧打算先看看这是个怎么样的节目,免得当嘉宾时出糗。 花零从银牧口中得知佐依在帮她安排时,笑着点头:“佐依是个不错的引路人。” 银牧把节目调好,在书房和花零一起看综艺,父女俩不时讨论综艺剧情。 银牧说这里感觉不对劲,可能会有惊吓的东西,这个密码应该是和那个有关…… 花零说应该是这里,或者那里,还猜艺人们会暴力解密…… 父女俩猜得五五开,后来俩人都被吓一激灵。 银牧看到一半无奈关弹幕:“开弹幕明明为了高能提醒,怎么会有人剧透的。” 花零把一包零食丢进银牧怀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呗,在网络上发言大部分都不用承担后果。” 银牧撇嘴,气呼呼地拆开零食包装,对着拆开的口子,仰头往嘴里倒。 花零用余光看到这幕,默默把水壶推向银牧那侧。 不出意料,银牧被呛着,她顺手就拿起水壶倒水喝下,没事后靠在沙发背上长呼一口气。 “喝水有股喝酒的气势啊。”花零嗑着瓜子,手腕翻转,将瓜子皮放进垃圾袋。 “喝酒?酒……”银牧像是想到什么,拿着水杯看向花零的侧脸,皱眉,“我好像从没见你喝过酒。” “嗯?”花零手里捏着还没磕开皮的瓜子,转头和银牧对视,“喝酒又不是什么好事,少喝点。” “可你没喝过,我看那些有钱人家里都有地窖专门藏酒,我在这里没见过那种地方。”银牧万分不解,“我看到过的男人基本都有喝酒的习惯,除了你和陆叔,你俩不会是一杯倒吧?” 花零咀嚼着瓜子仁,微笑:“酒窖有啊,没带你去过罢了。你很好奇我和陆压的酒量?” “当然好奇,我之前听人说,男人不喜欢喝酒的,要么不屑喝,要么一杯倒。” 听到银牧的话,花零像是想到高兴的事,手心朝下,食指圈在嘴唇上笑:“这话有点道理啊。” 银牧听到花零这么说,以为花零真的一杯倒:“那今天一起喝酒吧?” 花零挑眉:“这是想看我出糗啊?” 银牧一愣,心虚摆手:“怎么会呢?哈哈……” 傍晚。 花零和管家一起带银牧下酒窖,把灯打开后银牧看到了用水缸和瓶子保存的酒,酒窖的空气中有酒味,不浓不冲鼻子,很香。 管家走到酒缸前,询问花零今天要喝多少。 花零微眯着眼睛,笑着看向银牧:“喝多少?” 银牧一愣,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不解:“我不知道啊……多点?” 花零挑眉点头,招呼管家:“一缸。” “等下!”银牧突然拉住花零手腕,震惊地看向花零,眼睛瞪大,“一缸不会太多吗?” “不是一家四口一起喝吗?”花零明知故问地看向银牧,银牧此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浣熊。 管家看出银牧的顾虑,刚想说什么,就被花零摆手阻止。 佣人们带着一缸酒到餐厅,放到餐厅角落位置,静候晚餐。 晚餐时分,陆压和谢丰注意到角落的酒缸,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回头看向花零:“今天喝酒?” 银牧在花零后面走进餐厅,花零走到两人身边说到:“咱们家不怎么喝酒,阿牧好奇,那今天就喝个够。” 陆压听后皱眉,看向已经坐下的银牧,转而对花零说到:“那我就不参加了……” 花零的笑忽然不怀好意:“别啊,一起呗。” wap. /94/94071/29901002.html 第180天 酒缸见底 晚餐的饭桌上,人手一个装了酒的酒杯,银牧盯着酒杯里半透明的液体出神,酒杯底下还有几粒米。 “米酒啊?”银牧和谢丰同时发出疑问。 花零点头:“嗯,这种带米的度数不算高,味道也不错。” 谢丰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抿着唇沉吟不语,突然竖起大拇指,坚定点头。 银牧看到谢丰的动作,拿起酒杯深吸一口,接着喝下一半,忽然眼睛睁大:“真的不错哎,比啤酒好喝多了。” “是吧?”花零也喝下一口,液体从口腔向下,醇香气味让花零感觉很棒。 饭菜基本吃饱,花零在俩孩子的注视下已经是第二十杯了,现在还接上第二十一杯。 谢丰喝了三杯就有些恍惚,撑着脑袋让自己尽量清醒。 银牧第十杯下肚,脸上有些红晕,看着倒还算清醒。 陆压手边的酒杯一点没动,银牧早早注意到这点,只是一直没开口。 可是饭吃饱了,花零都喝那么多了,陆压却一点不沾,银牧觉得这不对劲。 银牧这就开口问道:“叔叔你……不喝酒吗?” 陆压还在夹没吃完的小菜,伸出的手在银牧开口后有停顿的迹象。 谢丰听到银牧的话后用手掌拍拍脑袋,昏沉沉地抬头:“哎?好像真的没有动过哎,陆压…嘿嘿……!”然后一头扎进碗里。 银牧一脸嫌弃地把谢丰的脸从碗里扶起来,用手指摸摸因为磕碰脸上出现的红痕,再把他在椅背上用丝巾捆住,这样谢丰就不会再乱动。 银牧再转头看向陆压:“陆叔,你不喝吗?一家四口要整齐。” 银牧相信,陆压拖到现在都不喝,肯定一杯倒。 结果也完全不出所料,陆压在银牧和花零的注视下,将从开饭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手边没动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倒了。 【砰】的一声,头砸在饭桌上。 “我去?”银牧不是没听过一杯倒的威名,现实见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花零用手指戳戳陆压,没忍住笑出声:“哎呀,陆压和我说过他酒量差,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差。” 这么一来,银牧对花零的酒量更加好奇:“所以,爸,你的酒量有多少啊?” “啊?我啊?”花零将手中新添的酒喝下肚,回想着,“在我的记忆里我没醉过,但是陆压说他见过我喝醉。那次是我和另一个姑娘一起喝酒畅谈,我和她一起喝空了三缸,当时我确实有点迷糊。” “三缸?!那么大的缸!”银牧指着角落里的酒缸。 花零挑眉,一脸“你别不信”的表情,点点头:“容量可能比这更大。” “那个姐姐也是厉害,和你一块喝酒,还三缸,大部分都是你喝的吧?” “确实是我,那次的酒是真的好喝啊,可惜没拿到配方,不然还想再试试……” 花零回味无穷,他记不得那夜场景,记不得草木清香,记不得晚风拂面的感受。 但记得女孩知道自己身份后的安然,记得被邀请喝酒时的雅致,记得那夜酒的香醇。 把一缸酒喝光都不见花零脸红,反倒是其他三个,睡得睡倒得倒,还有一个走路不稳还强撑着要独自回屋里。 管家在花零的命令下将他们都安排好,佣人将空荡荡的酒缸带回酒窖清理,花零回到书房。 花零从楼梯踱步着走下,走到书房最底层,那层写有朝代的书柜,慢慢走到一处,自语:“很久没有这么喝过酒了……” 那是写着“宋”的书架,花零伸手取下一本,那本书没有书名,甚至作者名都没有。 封面上写的是——赠予花。 这么笼统的名字,恐怕只有花零能记住并分清。花零没有翻开,他只是看了一眼,抚摸封皮后放回去。 …… 佐依在收到银牧消息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一蹦三尺高,她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银牧一副看起来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样子。 “太棒了!我一定要让她喜欢这行!” “小姐……”洛苏打开门想说什么,看到佐依如此兴奋,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小姐?” 佐依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看了眼:“咋了?” “先生喊你。” “又没什么事,喊我干什么?”佐依一听和自己父亲有关就不想搭理,想赶紧联系综艺导演给银牧嘉宾位。 洛苏站在门口叹气,淡淡开口:“老先生来了。” “什么?”佐依一愣,再次看向洛苏,确认,“你说爷爷来了?” “是的。” 佐依马上收拾干净揣上手机,小跑出去:“爷爷来了这种事要直接说!” 佐依跑到客厅时,就看到佐一鸣和他的父亲佐永风坐在一起,听到脚步声,两个男人都抬起头。 佐永风看到佐依时眼睛忽然睁大,高兴地招呼:“依依呀~” “爷爷好~爷爷万寿无疆~”佐依高兴地坐到佐永风那侧的沙发椅,佐永风抬手爱抚地摸摸佐依的头。 佐一鸣看到这幕有些憋屈,无奈说着:“您还说不是隔代亲,依依在我身边叛逆,到您身边就成乖乖女了。” 佐永风瞪了佐一鸣一眼:“那就是你的问题,依依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对你这样,好好想想自己做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你让依依难过了,老子卸了你的腿。” 佐依在佐永风看向佐一鸣时朝佐一鸣吐舌头、做鬼脸,一副持宠而娇的样子,佐永风看向自己时就一副可可爱爱的模样。 佐一鸣看到佐永风这个样子,再看到佐依朝自己做鬼脸,欲言又止地叹气,有苦说不出。 “爷爷来这是来找爸爸一起祭祖的吗?”佐依眨着大眼睛,微笑着看向佐永风。 佐永风慈祥地摇摇头,佐一鸣抢先说道:“你爷爷是来找你的,也不知道你俩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找我?”佐依思考片刻,很快意识到佐永风此行的目的。 佐一鸣临时接到公司通知,和两人说了一声后就起身离开,佐依目送佐一鸣离开后,看向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的佐永风。 佐永风开口问道:“听说咱们依依有神明大人的消息了?” /94/94071/29905912.html 第181天 他是大家的回忆 “嗯,洛苏碰到陆压了,能碰到陆压不就代表神明大人还在凡间吗?毕竟先祖的记载里就写着,陆压就像神明大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佐依又拿出手机,“而且我和神明大人收养的孩子已经成为朋友,说不定就有机会亲眼见到他。” 佐永风满意地笑,看到佐依屏幕里和银牧的消息,佐依给银牧的备注是“为国为民银妹妹”,佐永风有些不解:“为国为民?” 佐依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她是警校生,今年刚毕业,刚和我讨论有没有机会进演艺圈呢……” 佐永风听着佐依的话,像是想到什么,嘴里重复道:“警校生?” “是啊,阿牧可厉害了,演戏时的力量感特别强,特别适合打戏。” 佐永风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翻看,翻到想要的那张后对佐依说:“看来,神明大人致力于让孩子们有合格的自保能力。” 佐依一听,凑上去看佐永风相册里的照片,她看到的是佐永风拍下的古籍手抄本,那本古籍是佐家的传家宝,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了。 是一位名为佐令的佐家女性先祖撰写,她告诉后代要好好保管这本书,告诉后代不论如何都不要对书中的事产生怀疑,忘记是没关系的,不质疑就好。 书中有写到,佐令有个哥哥名为佐何,因为佐家世代都有腿疾,到中老年严重时会变得全身无法动弹,卧床不起。 在佐令未出生时,佐家来了一位姓花的神医,告知佐何和他的父亲,这腿疾传男不传女,想要后代生活更好、不哀怨,就要生个女娃娃,防止这不好的基因传下去。 神医用他的医术缓解了佐何父亲的疾病,让他们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不被认为是骗子。后来佐令诞生,却碰到仇人上门,不得已之下,佐家让神医带走佐令,佐令是他们的希望,而且她还太小。 神医将佐令带大,佐令也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神医是下凡的神明,身边的乌鸦是开天辟地时就诞生的神兽。 佐令在神医身边学了很多东西,如何生活、自保功夫和一些治病救人的方子,这些在书籍后面都有记录,药方是真的,佐家很多后代都使用过。 并且佐令在书中又说到,她在四岁时身体里住进一位“来自未来的人”,那个人在未来遇到了神医,所以佐令也确定神医在未来很多年间会留在凡间。 后来佐令长大,回到故乡,回到从仇人手下活着的佐何身边,神医想用自己的能力抹去佐令对自己的记忆,但是由于“来自未来的人”的缘故,他失败了。 佐何忘却神医,佐令没有,她有过寻找神医的想法,但是她拒绝了自己,她认为神医将自己留在原本的亲人身边是有理由的,再去打扰不太好。 佐令在书中记下这些事情,为得是子孙后代记得,曾经有一位神明帮助了佐家,这位神明曾经也是人,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只是成神后以男性示人。 他曾经能够成为一国之君,只是命运弄人,他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一只不会抛弃自己的乌鸦孤独地活在这大千世界。 他或许比很多人都需要温暖,但他更加考虑其他人,因为他是一位受人爱戴的神明,他还有一位神兽朋友。世界上有更多的人比他更加悲痛,苦难是无法被衡量的,或许一天两天可以救下几个陷入水深火热的人们,但是长久下来无法达到绝对平衡。 每个人都有欲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最特别的,佐令记得在某天,神医对她说过:“我有能力在你未出生时对佐家的基因缺陷斩草除根,但我不会那么做。这世界上重男轻女的家庭太多了,如果我不告诉他们‘这个病只有男人会传下去’,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也或许根本不愿意去知道,因为女人对他们来说没有用。” 佐令在这下面还写着:其实神医从一开始就改变了我的家人的思想,因为他们原本就是重男轻女的,不仅仅是因为腿疾。 佐永风和佐依一起翻看相册中的图片,基本看完了一整本。佐依恍然大悟:“怪不得佐家有两脉,另一脉的长辈们腿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我们却很健康。” 佐永风细细品味着古籍中对于神明的描写,看向佐依:“神明为先祖做了这么多,我们该回报才是。依依啊,有机会和神明见面,就告诉他这件事,好吗?咱们佐家永远欢迎他。” “当然!” 洛苏站在走廊里的角落,听到爷孙俩对古籍的讨论,回忆起自己在花零身边时地一点一滴。 洛苏从花零幼时被她本人带进宫,成为她唯一的侍卫,一直到花零成神,这些事情就像是洛舍对洛苏的劝告,告诉他花零和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少年时洛舍被花零带进宫中,成为她的侍卫,和她一起成长。少年时洛苏被接进佐家,成为服侍佐依的小管家,在她成为明星时也作为助手尽职尽责。 洛苏不知道这算不算重新走一遍过去的路,他更想比起花零一直在保护自己,自己要加倍保护佐依。他不想走一遍老路,花家佐家都给予了自己生活的条件,有一次不称职,就不该有第二次。 “洛苏?”佐依听到有踱步声从走廊传来,起身查看,看到洛苏在走廊里等候,伸手拉住他,“过来吧,这和你也有关系,不是吗?” 洛苏看到佐依拉上自己的手腕,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佐永风,走进客厅毕恭毕敬鞠躬:“老先生好。” “好,好。”佐永风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招手让洛苏坐下,坐到另一张沙发椅上,问到,“怎么说你也是和神明直接接触过的人了,还没听你说过神明以前的事呢?” “以前的事吗?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洛苏思考片刻,再次开口,“他还是一位小皇女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靠抢劫为生的小贼,我那天正好被他碰见,押送衙门,后来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将我留在身边作为侍卫……” 洛苏在两人面前讲述他视角下的花零,一位强大的皇女,一步步成长的故事,的确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不特别所以才显得特别。 wap. /94/94071/29910601.html 第182天 交谈 佐依在佐永风离开后,赶紧用手机发消息联系了那档综艺的导演,询问下一季的嘉宾有没有定下,没有的话她有个好朋友推荐。 导演听到佐依对银牧的形容,很容易就猜出是谁:银牧啊,那个你介绍给《风云长安》的女素人,我女儿可喜欢那个女孩子了,说那个女孩演出了她最喜欢的男人的形象,一有空就和我闹说想要她的签名。但是你比我更清楚啊,她一直都在学校。哎呀,这回我女儿可有福了,嘉宾是吧?我这就安排。 ——谢谢导演~ ——没事,那姑娘能让佐小姐这么上心,想必也是个能人,能为她安排和宣传也是我的荣幸。对了,她这算是正式出道的第一枪吧? ——嗯,是啊,毕竟是新人,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啦 这下综艺妥了,佐依开心地在床上翻滚,已经十一点多,她将这个消息截图发给银牧,并高兴配文:没问题啦,静等开拍~ 花零的书房内,花零正在昏黄的灯光下,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书睡觉,忽然沙发角落嗡嗡作响。花零被震醒,皱眉,将书拿下合上放置在旁边的桌子上,在沙发角落摸索,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嗡嗡响。 其实响几声就没动静了,花零根据刚才的感受,在沙发缝里找到银牧的手机,一下就看到有消息,很智能的手机,还有防偷窥模式,不点开没法知道是谁发来的,内容也看不着。 花零不是没有好奇心,他思考片刻,输入银牧的生日后,手机锁开了。 “看不看呢……”就差点开软件了,上回这么心痒难耐还是李洛卖关子让花零猜自己家两个孩子是一男一女、两男还是两女,还不让读心。 最终还是点开软件查看,毕竟手机锁都开了,看不看都问题不大,孩子生气哄就好了,勇于认错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要真解决不了……那把自己就地正法吧,也不配为人父母了。 花零看到佐依发来的图片和两人之前的对话记录,银牧的回话显得很教科书式,读起来没什么语调,有些冷漠。佐依的消息语调上自带俏皮滤镜,很有小姐妹聊天的感觉,和银牧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花零总觉得佐依的说话内容不太对劲,可能是从前就没什么小姐妹情愫,和自己的亲妹妹都属于保护居多,所以腐眼看人姬。不过闺蜜之间能有多亲密花零不知道,花零知道确实有闺蜜很自然地做一些看着像情侣的事。 曾经的花零就很羡慕,现在也羡慕,男人当再久花零也没忘记自己是个女的,有时候羡慕到恨不得把陆压变成女的。 不过佐依发消息说综艺定下来,已经没问题了,语气一听就很激动高兴,花零没忍住点下消息输入框,没过一会佐依就很亢奋地发来消息。 ——消息输入中? 【你还没睡? 【你也很开心对吧? 【我是很高兴啦,我又能和你在同一个舞台了! 花零面对佐依的消息有点手足无措:“这消息让银牧来回会不会比较好,但是她都醉成那样了……”回忆银牧回房时勉强的脚步,像挪回去的,想想还是算了,和佐依解释一下好了。 ——银牧已经睡下,她把手机落在房间外了,我是她爸爸 佐依正趴在床上,高兴地摇摆翘起的小腿等待手机那头的回复,收到回复后,一眼就看到“我是她爸爸”这五个字。 佐依愣了,此时此刻,她的家族,所有读过古籍的佐家人,世世代代都想见一面的,那个神秘的神明大人,就在手机的另一头,正在用他养女的手机与自己对话。 佐依相信,神明不会说谎,还是这么低级的谎言,所以她回复:叔叔好!阿牧都睡了您怎么还不睡啊? ——刚才在客厅睡了会儿,在沙发上听到女儿手机震动被闹醒了,她应该是忘记把手机带走了 把书房换成客厅,主要是因为谁家缺心眼能把沙发搬书房里,书房多放点书架不好吗?正常人都是放书,有钱人才考虑休闲,不然书店里就不会有小朋友坐地上阅读的场景了。 ——忘记带手机?这我还是头一回知道,这种丢三落四的事我还以为只会发生在长辈身上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吧,脑袋不太转的过来 ——喝酒? ——嗯,阿牧说没见过我喝酒,今天就喝了,阿牧的叔叔和弟弟都喝倒了,阿牧回房时走路比较踉跄 ——这样啊,那叔叔您呢? ——我啊?啊哈,我喝不醉 佐依瞬间能想到手机对面人的表情,如果喝醉了,就是强撑着说自己没醉,如果真的没醉,那就是对自己特别自豪。不管怎么想都让佐依觉得,花零是个很有趣的神明,一个能用“啊哈”作为语气助词的神,肯定很有趣。 佐依首当其冲询问能否添加花零的好友,花零自然是同意的,两人接下来就在互相的私聊里交谈。 花零将银牧的手机锁屏后屏幕朝下放置在一边,打量眼手机的外观,银牧的手机壳图案是宇宙中的星系,美丽又不失神秘。 佐依向花零解说了关于娱乐圈的一些事情,并表示自己会全力帮助银牧在这个圈子有一席之地,经纪人助理什么的也会帮忙安排,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花零同意银牧直接加入佐氏娱乐公司。 花零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要嫁女儿,回绝了关于加入公司的事,但经纪人一类的还是佐依帮忙安排更好,毕竟是圈内人,熟练度自然是比花零高。 风焦不搞娱乐产业,没法对这种事做保障,不过有足够的资金,等时机合适,银牧就能在大众面前从平民警花变成千金小姐,很能打的那种。 佐依看出对方对自己有戒心,这能够理解,两人才第一天认识,即使银牧对花零说过佐依,也没办法绝对保证自己是好是坏。 即使对方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wap. /94/94071/29914812.html 第177天 黑色的真相 四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以便之后联系。 瑞鸣义和申穆英启程回延安,瑞鸣义一直在回程的路上睡觉,也许是无聊。 申穆英看到这样的瑞鸣义,没办法聊天就自言自语:“既然真正的鸣义哥十几年前就没了,那我还叫你鸣义哥吗?但是那个鸣义哥没的时候我俩都还不认识……” 车载音乐放着歌,申穆英的自语声夹在它们中间。 “花零哥说你接受自己的记忆,可能就会和嬴政变成同一个人,我倒是听不太明白,总之以前的鸣义哥会消失,对吧?” 申穆英说完一段话,就斜眼看向一旁的瑞鸣义,瑞鸣义把车座敞开放平,睡得正香。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带着前世记忆来到这里,会不会就不一样?比如不会对架子鼓感兴趣,不会在高中时逃课、打老师,这要让政哥知道了,估计会被数落吧?” “我一直知道。”嬴政开口。 突然的回话使得申穆英一愣,从语气就能听出对方是谁,转头看向嬴政的方向,他还是躺着,没有睁开眼睛。 申穆英转过头继续开车,用余光看到嬴政坐起身,将靠背调到合适的位置。 “政哥你……一直知道鸣义哥在干什么?”申穆英弱弱开口,用余光观察对方。 嬴政点头同意:“对,并且如果是我自己去和这个时代互动,我也会做出瑞鸣义做过的事。” “可鸣义哥因为打架斗殴被停学……” “那男的活该被打,他该被处死。” 嬴政说的是瑞鸣义和申穆英高中时期的一位老师,长相不错,举止温文儒雅,看起来对同学们都很友好。 只是,在他被换到瑞鸣义和申穆英的班级担任某节课的老师后,原本是好学生的瑞鸣义忽然对他的这堂课很厌恶,经常逃课。 老师对这件事一笑而过,却在后来,有同学目睹瑞鸣义在校园内殴打这位老师,因为瑞鸣义说不出正当理由,被停课两个月。 就在那两个月里,瑞鸣义班里的一位女同学被传和老师有不正当关系,并且流言蜚语中还说道,瑞鸣义喜欢这位女同学,目睹女同学和老师的事才攻击老师。 留言越传越广,女同学在瑞鸣义被停课后的第五个星期跳楼自杀,老师却一点事没有。 瑞鸣义复课后,警方就收到匿名信,对这位老师在任期间猥亵学生、在家家暴妻子的事进行举报,并附带强有力的视频和录音证据。 经过核实确实如此,并查出那位老师和校长是亲戚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鸣义哥一直知道那个老师做的事?逃课是因为不想看到他?” 申穆英惊讶地手心都在冒汗,他回想那两个月,他完全联系不上瑞鸣义,他甚至担心瑞鸣义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真相大白,嬴政告诉申穆英这些事情在瑞鸣义视角下的模样: 逃课是因为瑞鸣义担心看到老师的脸会控制不住去吼去揍;殴打老师是因为他真的看到老师对女同学做出那种事;停课失联的两个月里,瑞鸣义去收集了一切可以证明老师犯罪的证据,匿名举报是瑞鸣义和老师的妻子合伙发出的。 而且那之后瑞鸣义的学习成绩也可以证明,他在停学期间功课一点都没有落下。 “太牛了吧!”申穆英惊叹。 嬴政却叹了口气:“是挺厉害,但是如果当时不冲动打架,或许受害者是不用死的。” 如果瑞鸣义没有因为打架停课,流言或许不会愈演愈烈,直至撕裂那位女同学的心理防线。 申穆英听到这话一愣,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忽然陷入自责之中:“其实,我在鸣义哥被停课后,看到过那个同学被其他同学欺负,我当时……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走了,现在知道这一切,感觉自己真没用。” 听到这话,嬴政看向申穆英,眼中瞬间充斥着不屑和嫌弃:“你要庆幸花零现在不在,暂时听不到你的话,不然死一千遍都不够你受的。” “什……什么意思?” “花零的正义感不会对霸凌抱有事不关己的心态。” “可是那个同学和我确实没关系啊,难道鸣义哥确实喜欢她?” 嬴政皱眉看向申穆英:“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当时是真的没有能力帮她,还是说你和大部分人一样只会嘴上说说?” “政哥,我……” “你看着也说不出什么好词,不如自己换位思考,再想想如果瑞鸣义没有把那畜牲举报,受害者有多冤屈。瑞鸣义看不得弱者受苦,你倒是看得了。” 这说教模式申穆英好像在哪里听过。 等红灯时申穆英看向嬴政,嬴政口中正说着:“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的确会因为没心没肺而感到轻松快乐,但同时也间接导致很多不应该出现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在某一个瞬间,嬴政和申穆英记忆中的还是皇女时的花零的身影重叠,两人都是面对着恨铁不成钢的自己,只是在申穆英还是花竹时,花零是连着双胞胎兄弟一起说教。 申穆英前世就没干成过什么事,只是在花零的指导下管教花枫,自己一直处于边缘地带。 花枫喜欢出宫玩闹,他没管,大多数是因为这样就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特别是引起花木和花零的注意。 花竹想干大事,但是自己不是排在前头的皇子,就算花烁被带走,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也是花宁。 花落、花枫和花玉琴对这种事无所谓,花竹却想要出人头地,而不是只是在皇宫里被当做普普通通的四皇子。 可是不论怎么努力都没用,不论哪个方面,总有同龄人可以碾压他,再加上对花零绝对实力的认可,他从心里害怕自己的大姐。 即使花零一直就事论事,从不会对任何人偏袒,也不会莫名其妙攻击别人。 并且到最后,似乎只有花零成为了拯救一切的人,花竹表面上仰慕,但心里不舒服,渴望那个人会是自己。 申穆英抓着方向盘的手在下死劲,他将心中的不甘都发泄在无辜的物件上。 “我怎么就这么差劲!” wap. /94/94071/29917190.html 第183天 亲近的人 银牧早上醒来,从仰卧的睡姿翻个身变成趴在床上,伸出手要摸原本应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有摸到,银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口走到床边。 白色头发的人形,应该是花零。 “爸爸……?”银牧撑起身子,转身看向人影,揉揉眼睛。 花零俯下身将银牧的手机交给她:“你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得把手机落在书房了,给。” 银牧稍微清醒一些,接过自己的手机,然后听到花零说道:“昨晚看到你有消息,我没忍住点开看了,稍微和那个名为‘佐依’的姑娘聊了会儿,聊天记录还在,你可以看看,除了这些我没有看其他的。” 银牧不解花零在说什么,根据他的话点开,查看花零在自己手机上与佐依的聊天记录,话语看起来还算客套,只是银牧看到花零对一家四口喝酒的场景描述,有些想笑。 看完聊天记录后银牧抬头看向花零:“所以……你来给我送手机为什么要亲手交过来,我睡觉的时候放着不就好了,不觉得麻烦吗?” 花零尴尬微笑:“想给昨晚没忍住查看女儿手机道个歉,不在你生气前解释一下我担心你听不进去。” “怎么会?你是我爸啊,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对我爸讲的……总之,恭喜阿牧进军娱乐圈。”花零抬手摸上银牧的后脑,把银牧睡乱的头发摸顺滑。 银牧笑着看了眼聊天记录里佐依激动的文字,自己的生活在普通人中已经太容易,良好的家人,美好的朋友,完好的学习,没有一样不是不被憧憬的。 银牧悠然地翻看手机,忽然想到什么,询问:“你是不是因为看到过网络上那种,查看孩子隐私的父母,所以才等着给我解释?” 花零一愣,心虚地将视线飘向别处。 银牧可不是白当花零养女的,对他的习惯也算了解,这行为一看就看得出来:“我倒也不是觉得你是看到那些情景后想到的解决办法,因为你和我以前同学的家长比起来太开明,没有隔阂,你肯定能和孩子共情,对吧?” “也许是因为,我的父母就是那样的家长,我不太希望重蹈覆辙。”花零低身叹气。 银牧笑的高兴:“你可比网友们好多了,好多人都因为淋过雨,想把别人的伞撕了。” 花零不解:“怎么会?我是你爸爸啊。” “我就看到过一篇文章下的讨论,因为孩子是父母领养的,所以网友们觉得这些本应该是生父母尽的职责,养父母没必要尽。我看他们讨论生恩大还是养恩大,讨论了很久,评论跨度好几天。” “这样……”花零沉思。 银牧接着说道:“我是说不出来到底谁的恩大,要是可以的话,我会大大方方的说我有三个家,只是有两个家住不了了。” 花零皱眉,睁大眼睛看向银牧,银牧的话语让他惊讶,她有家,只是住不了,她能够接受这件事,而不是像幼时那般,因为自己的家人一个个地离开自己就沉浸在被“抛弃”的情绪里。 幼时的银牧刚到花家无法接受这件事,也许是因为曾经的同学们因为她是被收养的孩子就排挤她,后来转学后渐渐地也没有不自然的感受了。 银牧成长为花零希望她成为的女孩了,她已经足够强大,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 佐依在立秋之后发消息通知银牧综艺即将开拍,并说明,之前的一位常驻因为留学导致无法拍摄,导演说银牧正好刚毕业,也没什么事做,直接安排常驻,在那之前导演组会到银牧家拍一段,银牧在镜头里给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就好。 那是一个自在的傍晚,银牧在别墅健身房里锻炼完后趴在自行车把柄上看手机消息,翻着翻着看到“到你家里拍一段视频”马上一个箭步就冲出健身房。 “爸!爸?”银牧打开书房的门,没有在平台上看到白色的身影,在书房里扫视一圈都没看到。 管家听到银牧的喊声,上楼后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小姐,这么着急找先生有什么事?”银牧刚锻炼完,穿着运动装身上都是汗,加上刚才的跑步,身上热气腾腾。 银牧回头看向管家,指着对话消息:“节…节目组说要来…来家里拍一段……”停顿片刻缓缓,“爸爸不是说不……” 银牧并没有说完,管家就猜出大概“这件事情的确很紧急,只是先生们现在应该还没回来,不过不用担心。” “在这呢——”花零从向下的楼梯走上来,伸个懒腰后走到银牧身边摸摸她的头发,“什么事这么着急?” 银牧语速极快地和花零解释,花零捏着下巴听完,似懂非懂地点头:“拍,大胆地拍。” “可是你不是……”银牧和管家都显得不解,花零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总会有这一天的嘛,是吧?我的大小姐?” 银牧在手机里回复佐依,以及佐依推荐自己添加的导演,导演说明日期,银牧告知地址。 综艺有一个内部群聊,银牧和导演都在里面说话,其他艺人在欢迎新人的同时告诉银牧一些这个综艺的注意事项,比如正式参加不能自带道具,如果有本事藏起来且不被发现,那是真本事。 就在银牧把住址分享到群里后,有个眼尖的艺人突然发问:这方圆几公里都是一座庄园,你怎么住庄园里啊小花? 紧接着其他艺人也一个个地发问,银牧皱眉,打出几个字:我爸的庄园,我不能住吗? 银牧的消息发出去后群聊没有人再说话,没过多久银牧就收到两条添加好友的申请,一位叫许目,一位叫林芥。 是两位男艺人,没有备注来意,在银牧通过申请后许目:大小姐啊? 林芥:你发来的地址是命恬,命恬的主人没有对外公开过自己的身份,冒充别人是不好的行为。 银牧没有回复许目,回复林芥时说到:我是警校毕业,不用你告诉我这种事,并且我是经过我爸同意才这么说的。 wap. /94/94071/29919424.html 第184天 不拘小节的小姐 节目组到庄园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正想打电话和银牧确认地点,忽然就看到银牧开着自己刚到庄园时坐的车来到门口,命令保安开门。 佐依和节目组一起来到这里,为了保证银牧对节目流程的熟悉,作为好姐妹帮助银牧,也同时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佐依看到银牧发出的住址在命恬,就开始猜测花零和风焦的关系,因为命恬庄园就在风焦名下,能在这里住的人如果不是风焦的老板,也是相当有钱的成功人士。 佐永风就和佐家大部分人一起住在风焦名下的另一座庄园——莫户里,这座庄园是佐永风在佐一鸣还是少年时就租下的,一直住到现在。 佐一鸣搬出来住到自己的别墅里后,因为不喜欢风焦所以很少回去,有事都是佐永风来找他,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 一行人坐到观光车上,车往别墅位置开,佐依坐在银牧身后的位置上,趴在银牧椅背上问:“令尊在家吗?” “在的,他平常没什么事,不是去湖边钓鱼就是在书房睡觉。” 摄像大哥和导演组派来的风百被庄园内景象震惊,这片庄园就像是带花园的公馆一般,别墅大的出奇,想必仆人比较多。 摄像大哥突然发问:“这种观光车不是应该配有司机什么的吗?怎么是你亲自开?” “听我爸说是司机师傅孩子结婚,最近几天都不在。” 银牧带着他们来到别墅面前的花园,管家向走下来的银牧鞠躬,对几人说道:“先生说可以随便拍摄,不毁坏物品就好,午餐已经在准备了。” 四人谢过管家,回头看到管家将车开进车库。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一口透明的鱼缸,里面游动着看着很好吃的鱼,银牧解释说这些鱼都是花零钓上来没吃光的,当它们是储备粮就行,自己的父亲不是很考虑美观。 银牧一层楼一层楼地介绍:泳池、健身房、茶室、药房……卧室一类的私人场所没有打开门,直到银牧打开三楼的书房大门,连佐依都被震惊。 “真是别有洞天啊……”佐依把手放在栏杆上,转着圈地打量书房内的书架,一层一层的书架和楼梯看得她眼花缭乱。 摄像也转着圈地拍书房内部,走到楼梯正后退,一脚踩空,银牧眼疾手快抓住摄像机,摄像大哥却滚了下去。 摄像大哥“哎呦哎呦”地滚到下一个阶梯平台上,因为磕碰导致浑身难受,人还算清醒,身上却红肿起来。 风百看到银牧拿住摄像机,松了一大口气:“还好摄像机没事,这玩意修起来可比治病贵多了。” 摄像大哥浑身疼痛,不敢动弹,皱眉闭眼哀嚎着,缓缓睁开眼睛,忽然看到一个白色头发的人正倒过来看着自己,因为对方是中长发,脸被刘海掩盖,他还以为对方没脸,吓得大叫。 这一叫把所有人都吓一跳,花零惊魂未定地捂胸口:“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啦?跟活见鬼一样。” 银牧、佐依和风百都看向花零和摄像大哥的方向,银牧朝花零招手:“爸!” 花零抬头也招招手:“在呢~”接着低头看向摄像大哥:“伤的挺重,我给你包扎一下?” 摄像大哥就这么成了伤员,拍摄接下来由风百担任。 佐依几乎是在看到花零,特别是他抬头的一瞬间就被惊艳,二十岁左右的外貌特别年轻,银白色的头发显得他有些苍老,高兴又慈爱的笑容佐依很少看到,在年轻面容上更是少之又少。 风百借着机会采访了银牧和花零,花零在摄像机前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是风焦的掌权人、大老板,对银牧的职业并不在乎,只要孩子喜欢、高兴就好。 银牧也表示不论是否可以做好,她都会努力去做,如果进入演艺圈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她也会尽力而为。 “可是风焦是国际上的大企业,国内外都有酒店、民宿、住宅一类的地方在它的名下,按理说只要人们需要住所,风焦的财产就是源源不断的,你并不需要努力工作,不是吗?” 银牧听到这个提问后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不去干些能让自己充实的事情,太无聊了。我也不想一直生活在爸爸的保护伞下,虽然这把伞其实我没有撑过。” “没有撑过的保护伞?” “是,我从小就跟着父亲练习武功,锻炼身体,他从没有说过:‘我是的你的港湾,我会永远保护你’这种话,他也许是希望我自己去闯出一片天,所以我更想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父亲。” “花先生没说过这种话,难道不是因为他不会这么做吗?” 银牧皱眉看向风百,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回答道:“我是亲眼看着自己被父亲救下的,如果不是他我活不到现在,我相信他会保护我,也相信现在的我能保护自己和他。” “救下?” “我上一任父母在十多年前的洪灾中去世了,我和弟弟是被父亲和叔叔救下的,他们收养了我们。” 风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不该问的事,抿着唇尴尬地看向别处。 接着风百问了几句银牧对这档综艺的看法,对接下来去闯关有什么想法,害不害怕刺激的东西…… 问完后风百看着摄像机里的视频点点头,关上摄像头,说到:“这季的故事主要以纪录片的形式表现,不会有摄像人员跟着你们,尽可能体现出你们面对危险更真实的一面。” “纪录片?”银牧和佐依都不解地看向风百。 风百点点头:“嗯,布景差不多准备好了,今晚就可以出发,你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银牧一愣,回想到:“日常用品准备好了,在等你说需要带什么。” “没有必需品,东西我们节目组会准备。” 风百待在客厅和因为受伤窝在沙发椅上的摄像大哥交谈,佐依被带进银牧的房间,佐依看了眼敞开的行李箱,询问银牧:“你不带化妆品吗?” 银牧抬头不解:“我不化妆啊。” wap. /94/94071/29924147.html 第185天 舍友 谢丰独自坐飞机去往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大学,内心忐忑,报道时没注意脚下在台阶上被绊住平地摔,脸着地。 没有受伤,除了心灵。 在场的人都看到,谢丰被台阶绊倒后迅速爬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社会性死亡,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谢丰把行李抬进宿舍楼下,在最高层找到离楼梯最远的寝室,四周没有窗户,只有对面打开门的寝室里透出窗口的光,谢丰感觉这里有些阴森,确认好几遍发来的消息,上面清楚写着这是他的寝室没错。 打开门没看到宿舍有人,只是入门的左侧床铺早已整理好并拉上遮光帘,看起来似乎有人在里面,不好确定。 谢丰将行李打开,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和书桌,上上下下来回跑,就在谢丰整理好,一回头就看到,进门左侧的床铺上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吓得谢丰浑身一激灵。 “你,你好,我是音乐系的新生,花丰。”谢丰语气害怕,对方在遮光帘下黝黑的发丝盖住大半张脸,红色瞳眸像在看着猎物。 “夏君,历史系的。” “咱们是不同专业混寝啊?” “似乎是之前的宿舍改了,混寝很正常。” “那……哎?” 夏君没打算继续搭理谢丰,将遮光帘放下后不再说话,谢丰看到夏君拉上遮光帘,有些惊讶,但为了不打扰对方也就不问。 谢丰在宿舍待了一下午,一直到傍晚都没看到另外两个舍友,谢丰爬上夏君床铺的梯子,撩开遮光帘看到对方还在睡,睡了都快一整天。 谢丰拍拍夏君的肩膀:“夏君?君哥?醒醒,咱们寝室只有我俩是吗?” 谢丰发现拍肩膀行不通,就抓住夏君面朝墙壁侧睡时的肩膀摇晃,用力摇晃,直至把对方摇醒。 夏君睁开眼睛看向墙壁,用手盖住并抓住谢丰的手,说话的声音带有怨气:“非得我提醒你不要吵是吗?” 谢丰才不管对方讨不讨厌睡觉被吵醒,现在的情况是对方大白天睡了一下午,完全不带醒的,饭不吃厕所不上,跟死了一样。 而且还有一件事。 “咱们学校四人寝都会剩床位吗?”谢丰扒在夏君床边。 “八成是转手续去了,要么就不来上课。不就是空床位吗?不管就行。” “还有啊,你不起来吃个饭吗?你都睡一天了。” 谢丰见夏君不回话,依旧不依不饶地摇晃他的肩膀,夏君嫌烦,坐起身转头看向谢丰,在黑色朦胧下夏君的表情显得有些可怖。 夏君就盯着谢丰,也不说话。谢丰咽着口水缩脖子,打量夏君后猛然发现什么,惊喜地说:“你睡觉还带着假发啊?” 谢丰发现夏君右侧鬓边扎着白色的麻花辫,在一头黑色中长发里显得突出又和谐。 夏君挑起自己的鬓边白发,说:“我天生这一块的头发就是白色,倒是以前的老师经常说我染发。” “天生的?”谢丰高兴地像发现新大陆,“哇,这么酷?我也想要!” “自己想去吧。”夏君不屑,将遮光帘猛地拉上。 谢丰悻悻地爬下梯子,思考片刻后准备去吃晚饭,上个厕所出来发现夏君已经收拾整齐在穿鞋子,准备出寝室了。 谢丰喜出望外:“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睡呢,你晚自习有课吗?我没有,你要是没课的话一起出去逛逛?” 夏君撇过头斜眼打量,紧皱的眉头让谢丰感觉此人不好惹,尴尬地打算开口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这种话。 夏君穿上运动鞋竖起脚尖点地,确认鞋子服帖后对谢丰说:“走啊,傻站着干什么?” 看来不能以貌取人。夏君虽然脸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貌似很好说话,毕竟是接下来大学四年的室友,还是要多多指教。 谢丰和夏君并肩走在校园里。夏君鬓角的白发被重新扎了麻花辫,披肩中长发被他扎成马尾,从背影看像是女孩子。 夏君比谢丰高,高很多。 谢丰走着走着就看到落日余晖将两人的身影照在地面上,两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可以从影子看到谢丰比夏君矮了一大截。 谢丰低头看影子,又抬头仰望夏君的脑门,惊讶地问:“你多高啊?” “忘了。”夏君不以为然。 “那体检的时候我再问,对了,你多大?” “二十三。” “哇,比我大五岁,你是不是被留级过啊?” “上学晚,加上留级,还有因为打架被拘留……” “君哥的人生阅历真丰富……”谢丰叹为观止。 “从小就比较倒霉罢了。” “没事,我也倒霉,咱俩可以负负得正!” “是吗?” 两人到达食堂门口,正是晚餐时间,门口处人来人往,夏君谢丰一前一后地走上台阶,谢丰突然脚下一滑,顺手抓住夏君的衣服,以及一只宽厚的大手。 谢丰抬头发现,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不是夏君的,而是另外一名戴着眼镜的短发男人,夏君正冷眼看着谢丰拽着自己。 短发男人将谢丰扶住,谢丰连连感谢,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历史系的老师冯明,你们是这届的新生吧?” 谢丰听到冯明是历史系老师,又拽住夏君的衣服,把打算直接进食堂的夏君拉住:“君哥,这是历史系的老师啊,你不就是历史系的吗?” 夏君的行路被打断,回头看向冯明,咬牙切齿:“老师好……” “老师好!我是音乐系的花丰,他是夏君。”谢丰开朗地和冯明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祝校园生活愉快~去吃饭吧,晚了要没位置。”冯明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进去。 谢丰和冯明告别,夏君拖着谢丰走入食堂,点餐时谢丰才放开拉着夏君的那只手。 夏君在自助区随便拿了几样,谢丰在点餐区等了蛮久。 谢丰端上自己的饭菜,回头发现找不着夏君,在食堂转悠转悠才忽然发现在角落独自吃饭的夏君。 四周的位置都三三两两地坐满,只有夏君所在的四人位只坐了他一个,谢丰觉得那是留给自己的,所以很自然地走过去坐下。 “君哥你点餐好快,我一回神就找不着你了。” “这是自助区的,不用等。” wap. /94/94071/29929095.html 第186天 睡不醒的人 次日一早,谢丰被闹钟吵醒。 谢丰一大早就有课,昨晚他和夏君比对各自课程表时发现两人的课程正好错开,谢丰有课的时候夏君没课,谢丰没课的时候夏君有课。 除了周五,那天两人都是上午有两节课下午没课。 谢丰赶紧关上闹钟免得吵到夏君,蹑手蹑脚地拉开遮光帘,发现夏君的床铺没有动静,应该还在睡。 “君哥像只猫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谢丰弱弱吐槽一句。 谢丰上完上午的课回到宿舍时夏君床铺的遮光帘已经拉开,里面没有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在上课。 历史系的教室里,夏君手机开着录音,把书盖在脸上,坐在最后一排,仰面睡觉。 和夏君同一排的都不敢相信,这家伙睡觉姿势也太明目张胆了。 下课时间一到,大家都冲去食堂吃午饭,夏君却像没听到铃声一样还在睡,收拾完教案的老师抬头看到最后一排还有个学生,不解地走过去,拿起他盖在脸上的书本。 书被拿走后夏君的眼睛被光线刺激,皱眉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略有熟悉的面孔:“老师……好……哈啊——”打招呼的同时打了个哈欠。 老师正是冯明,他将书本合上放到桌上,叹口气:“点名的时候你睡着了吧?名字都没点上,看你在我就给你签到了。” “多谢……”夏君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冯明打算离开教室,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一回头发现夏君根本没打算离开,他一前倾直接趴在桌上继续睡觉。 冯明再次将夏君叫醒,看着他走出教学楼前往宿舍,捏着下巴不解:“睡不醒也不至于这样,该不会是生病?我联系一下他的辅导员吧。” 谢丰在夏君回来前替他买好了饭菜,趴在窗口看到夏君摇摇摆摆的身影回来,心里踏实不少,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做自己的事。 忽然谢丰听到隔壁宿舍传来什么声音,好像是惊吓声,又猛然传出关门声。 接着夏君打开宿舍门,扫视寝室内点点头,将课本随手丢进柜子,接着脱下鞋子打算上床睡觉。 谢丰本来在夏君开门时就一直观察他,看到他想直接上床都蒙了,赶紧回身问道:“不吃个午饭吗?你早上吃东西没?别搞出毛病了。” 夏君朦朦胧胧地回头看向谢丰,顺着谢丰的眼神看到对方在自己桌上放着的午餐:“你给我带的?” “是啊,吃点东西,别饿着。” 夏君伸个懒腰,坐到椅子上:“多少钱,我转你。” 也许正因为整个寝室就他们俩,显得更加同甘共苦,虽然不是同一专业,教学楼隔得很远,两人也经常帮对方带饭。 在谢丰的照顾下夏君虽然依旧浑浑噩噩,每天不是在睡就是在去睡的路上,但起码不会出现因为迷迷瞪瞪而走错寝室或者教室的情况。 夏君的辅导员也是煞费苦心,那天冯明联系辅导员后,辅导员就和夏君的家长讨论。才得知夏君十几岁时出过车祸,当时就撞到了脑子,在那之后每天都云里雾里浑浑噩噩。 不过生活和学习没有问题,夏君的作业和卷子都能够按时完成,虽然经常忘记写名字。第一次忘写时是谢丰发现的,提醒一次以后就有无数次。 谢丰经常觉得夏君看着人高马大,但有些笨重。 某天,夏君把手机留在寝室,自己一个人洗澡去了,手机突然响动,谢丰回头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夏姑姑”三个字。 谢丰接通电话,点了免提。 “君君啊,你在学校怎么样?……喂?” “君哥洗澡去了,没带手机,阿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替你传达啊。” “啊,你就是君君的舍友?我没什么事,本来就是打算说给你听。” “说给我听?和君哥有关的?” “是啊,君君他以前车祸撞到过脑袋,所以经常会昏昏欲睡,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吧?我就是希望你能多照顾他,他挺聪明的,也不是脑子不好使,可能是……被撞了一下,神经搭错了?” “怎么好像在哪个动画片见过这种场景……啊我知道的,我会尽力照顾他,尽量不让他在马路上睡着。” “哈哈哈好,小丰真懂事。” “啊哈哈……哎?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里有丰?” “君君和我讲过他的室友叫花丰,寝室里就你们俩,君君不在,肯定是小丰,对吧?” “阿姨真聪明~” 电话挂断后谢丰思考片刻,还是不懂:“什么情况下撞到脑子会导致昏昏欲睡?奇了怪了,我又不学医,去问问爸爸好了。” 去问问无所不知的花零吧。 “长期性昏昏欲睡?这大概率是有心理疾病。”花零给出相对靠谱的答案。 谢丰回忆夏君的行为举止,感觉不太像:“没有其他可能吗?” “确实还有一种可能,只不过是从非科学观念。” “什么?” “魂魄不全会导致身心俱疲想睡觉,丢得魂魄过多会使得一个正常人变成只知道吃和睡的傻子。” “那就是要么有心理问题要么魂魄不全?这都不是好事情啊。”谢丰一脸哀愁,因为这两种事情听起来都很严重。 花零语气含笑:“在他一天要睡那么久的时候,就已经是严重的事了。” “有办法帮他吗?” “当然有啊,首先确定是那种情况,然后对症下药,心理有问题就吃药或者疏解,魂魄不全就去找丢失的魂魄。” “怎么确定是哪种啊?” “用你的眼睛去观察啊。” 通话结束,谢丰仔细思考花零的话。 “用我的眼睛……” 夏君洗完澡回来,谢丰首先告知对方姑姑的来电,并表示自己会兼职他的保姆,夏君眼神空洞,轻笑:“保姆就算了,我不需要比我矮的保姆。” “哎——!?” 居然用身高嘲讽谢丰,这怎么能忍?夏君那种能够整齐塞进两米床板上的人,是谢丰能够赶得上的吗? “怎么就不能是保姆了!那难道还是……兄…弟吗……?”但好像自从发现一间宿舍只有他和他两个人外,两人就像亲兄弟一样互相帮忙,即使不当保姆也没差。 谢丰思考许久,点点头,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夏君要因为保护而嘲讽自己。 wap. /94/94071/29933002.html 第187天 来自孤儿院 傍晚。 “君哥,明天正好国庆放假,出去玩吗?” 夏君告诉过谢丰,虽然两人都是节假日住校的人,但夏君的家就在市内,不像自己,做火车都要一天多。 正好碰上大学第一个假期,谢丰想出去看看,看看这个地方有什么风景,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夏君光着上身趴在电脑桌上,神游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你想去哪?” “去看升旗怎么样?” “……别和我说你把我考虑进计划里了,我起不来的。” “也是,那首都还有什么好看的?好吃的也行” “五天假期不够你回一趟家吗?” “我头一回独自来首都,想看看不一样的,要不你带我?” “你都来这上学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回家我也有的是机会啊。” “……行。” 夏君不再说话。 窗外,傍晚的夕阳将光线从窗口送进,照在地板上的光闪闪发亮,像是烙红的铁。 夏君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地面上的光芒,转动眼珠看向窗台,看向天空,又闭上眼睛:“你要是不打算回广东……我明天回家的时候要和我走吗?” “哎?去你家吗?” “嗯,姑姑应该会很欢迎,特别是会照顾人的家伙。” “哎?” 第二天。 谢丰背着包等在宿舍楼下,夏君背着包在清晨的阳光下摇晃着下楼,谢丰拉上他的手腕,一齐走出校门。 谢丰和夏君乘坐早班地铁,从环内一路奔向环外,下公交车时谢丰惊叹,他们从热闹的繁华地段来到了朴素的农户稻田。 接下来是夏君领着谢丰前往他的家,他们在泥土路上走了很久,干裂的土地磕磕绊绊,夏君像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地走路,都被谢丰拉住继续前进。 在泥土路上走着,谢丰心旷神怡地看向远处,很快就在不远处发现几栋平房,平房门前还升着红艳的国旗。 我好像看到屋子里有孩子跑动,那是一座学校吗?谢丰不解,他和夏君继续往前走着。 他们离那面旗越来越近,谢丰也看清了平房前牌匾上的字:“夏家孤儿院” 夏君停在建筑跟前,被铁门拦住前进的路,铁门内传来三三两两孩子的嬉闹声,孩子们很快注意到铁门外有人,看到外人的不解在看到夏君时变成惊喜,孩子们跑进建筑里,边跑边喊: “夏妈妈——哥哥回来了!” 孩子们口中的“夏妈妈”是夏君的姑姑夏洋,她听到孩子们的喊声很快就拿着钥匙下楼,打开铁门迎接夏君和谢丰。 “君君回来都不提前说一声——这是小丰吧?放假不回家吗?”夏洋身高和谢丰齐平,用手心搓搓夏君的脸颊,又捏捏谢丰,眼中满是高兴和怜爱。 谢丰满心欢喜:“夏阿姨好~我假期打算在首都玩的,又不知道去哪,君哥就带我来这里了。” “哎呦,真的嘛?君君很少会把认识的朋友带回来呢。”夏洋越看谢丰越喜欢。 夏君在谢丰和夏洋聊天时将他的背包取下,带着两个包上楼:“你们继续聊,我把行李放了。” “哎好~”夏洋回头朝夏君摆摆手,又对谢丰说,“正好君君房间里的床也是上下铺,你俩啊,还能是室友。” 谢丰抓着背包背带的手空出来后他看向远去的背包,看着夏君庞大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当即询问夏洋:“阿姨,君哥多高啊?” 夏洋一愣,回忆起来:“身高啊?高中体检的时候好像是一米九多一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从刚认识君哥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身高,目测怕不准。不过君哥那种能把两米的床睡得正正好好的人应该……” “长高了也说不定,他爸爸生前健康时有两米一呢,他说不定会更高。”夏洋乐呵呵地笑,蹲下身和围在身边的孩子玩起游戏。 生前……怪不得会住在姑姑家。 谢丰听到夏洋的话,有些难过,难道导致夏君变成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车祸”的原因是父母的离开? 原来夏君也有这样难过的往事。 谢丰上楼后来到夏君地房间,果不其然看到夏君戴着眼罩在床上睡觉,另一张床铺早已经铺好,应该是夏君为谢丰准备的。 在谢丰将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一条缝,两个小脑袋探进来:“夏哥哥又在睡觉,大哥哥能陪我们玩吗?” 谢丰正好在背包里摸到一盒糖果,将糖果拿出来分给两个小朋友,摸摸他们的头说:“你们先吃糖,大哥哥把行李收拾好就和你们玩,好吗?” “那我们就等在门口。” “大哥哥要说到做到。” “好~” 信守承诺的谢丰很快就收拾干净走出房门,关上门后和孩子们一起下楼玩耍。 在楼底的空地上谢丰看到很多不同大小的孩子,有的看起来不过四五岁,有的似乎已经十四五岁了。大孩子照顾小孩子,小孩子照顾同伴们,大家一起玩地很好。 晚上,夏洋将两份饭交到谢丰手上:“君君以前都是我送饭,今天就麻烦你了,他要是没醒可以等他醒了再吃,不要紧的。” “说的也是,君哥明明作息不规律,身体却没有异样,力气大又壮实。”谢丰有些郁闷,明明自己经常锻炼,身材却比较瘦弱,看来人与人之间还是有不小差距。 夏洋拍拍谢丰的肩膀,捏捏胳膊:“的确有些单薄,多吃点长肉吧。” 谢丰苦笑,将饭菜送上楼,打开门就看到坐在床边思考人生的夏君,夏君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向门口和谢丰对视:“晚上好。” “晚上好,这是夏阿姨给咱们的饭。”谢丰将两份饭都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准备用餐。 夏君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搬了张凳子坐在谢丰旁边,端着饭碗吃饭。 谢丰瞥向身旁的夏君,不解地问:“君哥,你为什么会一直睡不醒啊,我问了对医学有些研究的人,说你既不像猝睡症,也不想是因为心理病症导致嗜睡。我爸倒是说你比较像……” “像什么?”夏君吃饭很快,三四口就下肚,挺大的一个碗在他手里和普通尺寸差不多。 夏君将碗筷重新放在桌上,忽然发现谢丰在盯着自己看,不解:“说起来你今天是不是没滴眼药水?” wap. /94/94071/29937520.html 第188天 游戏开始 “你怎么知道我在滴眼药水?”谢丰不解,吃饭的动作停下。谢丰每天早上滴眼药水时夏君基本都在睡觉,按理说他不该知道。 夏君打个哈欠,坐在凳子上后侧面靠在谢丰的椅子上,肩膀碰到谢丰,昏昏欲睡的:“我睡觉时能察觉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像是灵魂出窍。” 谢丰沉默不语,夏君接着说:“而且你今天……被空气吓到了两次,我问你怎么回事又不回答,还总是盯着我看。” “你长得帅啊。”谢丰有些尴尬。 “少说谎,之前可没见你这样过。”夏君的声音闷闷的,好像随时都会睡着,“你能看到鬼吧?那瓶眼药水是抑制能力的?” “你……信这些?” “睡着后我能在梦里看到周围的鬼,醒着的时候能在空气里看到轮廓……我不知道自己信不信。” “都是唯物主义者。” “所以你今天不滴眼药水的原因呢?”夏君很明显地想知道谢丰做出不寻常举动的原因。 谢丰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可以告诉夏君这件事,沉思许久终于开口:“我在观察你的灵魂,它是不是完整的,因为有人告诉我,灵魂不完整的人会变得嗜睡、憔悴。” “看出所以然了没?” “看出来了,你的灵魂真的缺了一块。” —— 为了在镜头前呈现最理想的状态,艺人会化妆和修饰自己来达到。 佐依知道银牧不化妆后就帮她安排一位自己以前的化妆师,注明:“最自然的就好,不用过度修饰。”银牧底子很棒,再加上平时有在护肤,不用依赖化妆就能完美地在镜头前走动。 再加上银牧走的是中性风,服饰都是简约普通为主,来到综艺休息区时其他艺人还以为佐依带男友来了。 因为时间问题佐依没有给银牧找到合适的助手,只好拜托洛苏照顾她们两个,洛苏很爽快地答应了。 坐上前往目的地的飞机,银牧给花零发消息说明现在自己到哪里了,节目组说到时候手机会收起来,由各自的助理保管,录制节目时需要呈现孤立无援的感觉。 到达布景基地后是晚上,艺人们住进节目组安排的酒店,每个人一个房间,手机在睡前收缴,房间里放置有摄像头。 银牧睡前用布盖住摄像头,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银牧迷迷糊糊地发现四周很奇怪,揉揉眼睛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四周的布局和昨晚有出入,看着像是节目组在昨晚将自己移动了位置。 “节目已经开始录制了?” 银牧穿上外套,穿上拖鞋走下床,摸上门把手,门打不开,像是从外面锁上了。 银牧在房间里摸索许久,发现窗户对面是一道走廊,但是窗户上有一把排列颜色的密码锁,有四位。 “果然已经开始了……找找线索吧。” 银牧在房间四处寻找和颜色有关的东西,忽然注意到房间顶灯的开关有四个档位,每个档位有不同颜色,而按下呈现不同颜色的同时,在白墙上出现四个不同颜色的字——寅、子、酉、午。 寅红,子白,酉黄,午绿。根据“红白黄绿”的顺序输入是错误的,银牧在按动开关时再次思考:“这些对应的是地支,要把他们按先后排好再输入?” “子寅午酉,白红绿黄……啊,开了。”银牧将重新排好的顺序输入密码锁,密码锁被打开,窗户打开后可以来到另一侧的走廊里。 走廊的墙壁上有许多类似银牧房间中的被锁住的窗户,有一个男艺人比银牧先走出来,他正在走廊里引导其他人解开密码。 银牧在窗户对面找到佐依,发现各个房间的密码不同,佐依的房间里有两个挂历,分别是1949年的和1840年的,挂历上的某处被裁掉,这应该是破解密码的关键。 佐依告诉银牧密码锁上的字一三位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二四位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应该是输入这两年的天干地支年份,但是这谁记得住……”佐依窝在窗台上准备一个一个试。 银牧拍拍窗子让佐依注意自己,说到:“庚子己丑或者己丑庚子,你试试,不一定对。” 佐依听到银牧快速地说出答案,目瞪口呆,输入后真的将锁打开,将窗户打开后高兴地扑出窗外抱住银牧:“你太厉害了,怎么算出来的?” “我不会算,只是恰巧记得,1840到1949正好是比较重要的一段时间。”银牧拍拍佐依的后背,“应该是第一关,先出来吧,小心别碰到头。” 佐依小心翼翼地从窗口钻出来,左右两边看看,发现还有其他人在解密,心理平衡点:“还好我不是最后一个。” 其他人有的是找密码,有的是翻钥匙,大部分都和中国文化有些关系。半小时左右,艺人们三三两两地都出来了。 大家在走廊里集合,互相清点,一共八个人,三个女孩。 “导演组说和古文明有关,看来这次是古中国?” “接下来去哪?” “组队四处看看吧,尽量别落单。” “找到线索的记得分享。” “那走吧。” 佐依和银牧一组,前几季和佐依一组的男艺人显得不知所措,和另一个男艺人搭队了。 没过多久,一组队伍就在被封锁的安全通道门口发现贴在门上的任务提示,八个人凑上去看:建筑有五层,你们目前处在第五层,需要一步步往下探索,直到打开大门。 在这座建筑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探索时如果碰到奇怪的人,祝你们好运。 【注意:破坏布景和道具者被判违规,会被驱逐,无法继续探索】 “就是说咱们被困在这了,要打开安全通道的门才能下去。” “老伎俩了,这回是不是还有扮鬼的?” “行了行了,找线索去吧。” 银牧和佐依一同搜索线索,银牧翻进自己房间后扶了把佐依,而后两人翻找起看着像线索的东西。 安全通道上的锁是十字的,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根据恐解的惯用套路,估计会被锁在盒子里。 wap. /94/94071/29941350.html 第189天 第二关 两人在银牧醒来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个可疑的木盒子,是四位的数字密码,盒子上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佐依拿着盒子上下打量,摇晃时里面发出铛铛铛的碰撞声:“里面应该有东西,盒子主人的生日就是密码。” 银牧点头,佐依又说:“我没看到哪里有日期的线索啊……” “你房间的挂历。”银牧提醒。 佐依摇晃盒子的手停下,抬头看向银牧,惊喜地带上盒子爬出窗子,从走廊来到自己醒来的房间。 银牧跟在佐依身后一起,两人都看到那两张挂历上有六个被不同颜色圈起来的数字。 “这么多数字,估计这个线索和盒子不匹配,带上吧。”佐依拿上布袋,将看起来像线索的东西都收进来,等八人找到大部分线索时一个个解。 银牧趴下身子寻找蛛丝马迹时,在床底发现两张纸团,伸手摸到比较近的那张,拿出来后展开,发现是一张被撕下来的日记。 ——3月7日晴—— 【家门前的桂树被洋人买走了,卖树的钱妈妈带我去县里吃了洋餐。姥姥说妈妈不孝,树木有灵,我们不要它了,它会责怪我们的。】 “佐依,你看,这个应该是这次故事的主人公写的。”银牧将纸团展平放在佐依手中,自己从另一个方向伸手在床下掏另一张纸团。 佐依看到纸上的日记不解:“‘树木有灵’?难道是桂树化为妖精来找他们了?” “不知道。”银牧终于将另一张纸团拿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将纸团展开,拿到佐依跟前一起看。 ——4月3日云—— 【我梦到了一个大姐姐,她祝我16岁生日快乐,还说如果有空的话就去县里看她吧,她住在一家旅店里。她是谁呢?我不知道,不过她让我觉得很亲切。】 “4月3日生日快乐?我看看。”佐依把木盒子拿出来,输入0403,不对。 银牧伸手拨动密码锁的最后一位:“可能是4月2日。” “哎?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我比较喜欢形容梦境时加上‘昨晚梦见’,所以我猜他的生日在前一天。” 银牧将密码拨动成0402,密码锁被打开,两人惊喜地对视,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是一块圆形玉佩,挂着青色流苏。 佐依将玉佩拿出端详:“这块玉佩有什么玄机吗?” “可能是某个地方的钥匙?” “都带上吧,没用的东西不会锁上的。” 佐依将木盒放在一边,银牧忽然注意到木盒的内部刻了东西。 “佐依你看这里,可能和使用玉佩的地方有关。”银牧将盒子拿起,把线索指给佐依看。 盒子内刻着一副图画,这幅画是一块圆形玉佩被挂在树枝上。 “真奇怪,难道要找这棵树然后把玉佩挂上去吗?这块玉佩没有可以挂的绳子。” “再看看吧。” 房间里没有再翻到有用的东西,八人依旧在安全通道的门前集合。 现有线索物品是:一本被撕了几页的泛黄日记本,一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茶杯,一片桂叶,一把长命锁,一张民国时期的唱片,一个密码箱,两张挂历,一块玉佩和两张被撕下来的日记。 将被撕下来的日记纸张根据日期放回日记本中,大家仔细阅读起日记。 ——2月14日阴—— 【姥姥讲了种下家门前桂树的人的故事,她说:在那个人很小的时候,他的家乡有一片桂树林,每到秋季,桂花香气扑鼻。 少年时搬到这里,这里没有桂树,他想种一棵,因为桂树让他安心。他种下了,桂树长得很好,每年又能闻到桂花的香味了。 后来,他去远方打仗,好几年才能回来一趟,他在外时,桂树的花少了许多,显得没精打采。每当他回来时,桂花总是开的很好,家人就说:树木有灵,桂树舍不得你啊。 后来,他留下一块玉佩挂在桂树的枝丫上,那次,他要参加一场似乎很大的战役,所有人都期待他从战场上归来,只是他再也没回来,他留在了那里,那场战争里。 送信人送来他的死讯和一封家书,桂树不开花了。 外人说桂树不开花留着干嘛呢?砍来烧柴吧。家人不愿意,说这株桂树是他们对他的念想。 奶奶讲完故事的时候好像很不开心,但是看到我的时候又露出笑容,她告诉我:在我出生那天,明明不是秋天,桂树却开了花,开得比所有桂树都要茂盛,一直开到冬天,它好像把百年间所有的花都开完了,它像是在迎接我。 我不知道,奶奶说的话我总是不明白。妈妈说那只是一棵老树,奶奶说它有灵气,它能听懂我们的话。】 ——3月10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门前原本种着桂树的土坑空着,总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4月4日—— 【奶奶说她看到桂树的树灵了,树灵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树灵说她想我们。】 ——7月6日—— 【我独自去了县城,我看到桂树了!它被种在一家旅店门前,梦里的姐姐肯定就是树灵,她被照顾得很好。】 “树灵给他托梦希望他来看自己?” “应该是,等会估计有个npc扮演树灵,这块玉佩是给她的。” 密码箱上不同位置的密码有不同颜色,正好和挂历上圈数字的颜色对应,数字有两位也有一位,两位数就把十位和个位相加,输入后解开密码,拿出一把十字钥匙。 把钥匙插进安全通道的门锁里,门被打开,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大家鼓掌庆祝第一层通过,鼓舞气氛。 往下一楼后看到再往下的路被堵住,没有钥匙,应该是无法通过,安全门开着。 来到四楼,八人看到这里是一整个场地,中间立着几根柱子,视野尽头就是安全通道的大门。 场地中间拜访了一张桌子,上面有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是他们今天的早饭。 “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不出去就不能吃东西呢。” 场地四周堆了很多不明所以的东西,找线索应该就在里面找。 不过首先要吃饱饭。 wap. /94/94071/30020933.html 第190天 “前世今生” 有人吃得快有人吃得慢,吃得快的人起身在四处搜寻有用的物品,安全通道的锁孔依旧是十字,上一层的钥匙不能用。 三个女孩里只有银牧吃的比较快,又快又多,银牧在确认一盘剩了一点后没人继续要,就将剩下的菜汤倒进自己碗中,将吃空的盘子放下后猛地发现:“盘子里有字。” “什么?”吃完的和没吃完的人听到声音都凑过来,看到被倒空的盘子上真的有一个青色的“琴”字。 大家面面相觑,一起坐下将盘子里的菜吃光,十几个小盘子里只有四个盘子有字,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好像没有吃撑的情况,节目组应该特地了解过大家的饭量。 青色的琴,黄色的棋,红色的書,蓝色的畫。 “我刚才找东西时没看到这样的密码啊?” “你们觉得这个颜色有没有在哪里见过?” 大家听到这句话后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女艺人杨骁,杨骁转身看向周围:“这些颜色,不正对应这个大厅的四个角落吗?” 的确,大厅的墙壁主色是白色,各个角落泼洒着不同颜色的油漆,东南角青色,东北角黄色,西北角红色,西南角蓝色。 “每个角落对应不同的字,该不会对应‘琴’的角落是要演奏什么?‘棋’是什么棋,我只会国际象棋啊。” “中国文化怎么可能会有国际象棋,琴棋书画的棋指的是围棋。” “咱们这有人会下围棋吗?” “……我不会。” “我没看懂过。” “啊这……” 佐依拿着写有“棋”字的盘子端详,紧皱眉头:“我先去看看棋吧,起码要知道棋局是怎么样的才能有思路去解题。”起身向东北角走去。 银牧也起身跟上,两人来到东北角,拨开堆在一起的木条和泡沫塑料,她们看到一个放在墙边的柜子,佐依吓了一跳,同时看到柜子旁摆了张桌子,上面有一个屏幕,是围棋残局。 柜子密不透光,银牧听到了柜子里的呼吸声:“有人在里面。” “下棋后他就会出来吗?”佐依伸手拍拍柜子。 几个人好奇地走过来,打量围棋残局,黑棋白棋看得他们不明所以:“这棋局有什么规则吗?” 银牧在桌子的侧面发现一张字条,将它撕下读出:“先黑后白,在三步内吃掉七枚白子视为胜利。” “三步?七个?”看棋局的人都不解地打量,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三步吃七子。 有两个男艺人尝试解局,都以失败告终。 银牧仔细打量棋局,在某处落子,旁边两颗白子消失。 接下来银牧将黑白子运用自如,将白子围住后一网打尽,七子被吃,游戏完成。身旁出现一声“咔哒”,好像是柜子被打开了。 大家马上远离柜子,银牧起身时将佐依护在身后。 柜子只是打开了一条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银牧和另一位男艺人上前查看柜子里的情况,摇晃柜子发现柜子的锁在内侧,没有打开的还有三道。 “还有三把锁,看来是要另外三个地方都通关。” “既然有头绪了那就继续吧。” 大家将剩下三个角落里的关卡清理出来,琴对应的屏幕显示是一架古琴,书是一个一张字帖,画是一幅水墨画。 都是没有完成的作品,将古琴曲演奏,将字帖书写,将水墨画完成。 古琴曲是一首相思之曲,字帖是一封家书,水墨画里是一位骑在马上的男人。 佐依越看越觉得水墨画里的男人在哪里见过,其他艺人不明所以:“这种形象经常出现啊,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佐依摇头:“不对,你们联系一下日记里的故事,我们不知道日记的主人是男是女,只是姥姥在讲故事时说树是百年前的人种下,那人后来去打仗再也没回来。说不定这幅画就是种树的人,说不定是树灵对他的思念。” “有点道理啊。” “那日记里姥姥说‘桂树在我出生时开花,像是在迎接我’,会不会是姥姥在说‘我’是那个人的转世?” “有可能,毕竟近百年没有开花的书,偏偏在那天开花,这种百年老树是有点灵性的。” 佐依再次开口:“只是,我总觉得这幅画在哪里见过,很熟悉……”佐依瞥向银牧的侧脸,猛然想起什么:“这张是《风云长安》的剧照!” “那都是两年前的剧了,说不定碰巧是导演组借来转成水墨风呢?” 杨骁察觉到异样:“不,不对,风云长安里的将军男二,演员是女扮男装,导演组是特地选的,应该是在告诉我们——前世今生的性别不同。” “我们要找出今生?” “应该是这样了。” 银牧转身朝已经打开的柜子走去,柜子的门半开,她看到里面的人是一位被藤蔓包裹的女人,像是睡着了。 银牧伸手将女人拖出来,俯下身子把人背在背上,颠颠重量感觉还行,没走几步路就被其他人注意到。 “你怎么把她搬出来了?” 银牧:“这不是还没找到钥匙吗?搬出来看看。” 银牧将人放在椅子上,回头就去柜子里翻找,果然在柜子的边角找到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张卡片。 银牧将卡片拿给其他人看:“柜子里找到的,有什么用?” 几人打量卡片,几人继续寻找。没过多久就在饭桌底下看到一个插卡的地方,将卡片插进去后饭桌下打开一个小门,里面放着一把十字钥匙。 “原来在这。” 把钥匙插进安全通道的门里,门打开后一位男艺人背着身上缠满藤蔓的女人和其他人一起走下楼梯。 佐依在下楼时提出假设:“风云长安的男二就是阿牧演的啊,说不定她就是‘今生’呢?” 杨骁也想起来:“怪不得我看她觉得眼熟,原来是你推荐给风云长安的那位警花。不过如果真的是‘今生’,导演组也是有心了,给新常驻这么一个高光时刻。” “还不知道‘今生’是做什么的,说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银牧回头看向缠满藤蔓的女人,眼中不解。 wap. /94/94071/30199311.html 第191天 桂树灵 到了三层,开门能看到是一个布局奇特且连接着许多房间的走廊,走廊旁分布着一共六间房间,离安全通道最近的两间没上锁,看装扮和家具分别是卧室和会客室,装潢都是民国的风情格调。 将缠满藤蔓的女人放在卧室的床上,大家各自寻找线索。 唱片放到卧室的留声机上后发现没有旋转启动的把手,要找把手。 在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一把裁信刀,在会客室的茶几下面有一封被粘在地上落满灰尘的信,把茶几搬开后用裁信刀直接打开,取出一张泛黄信纸,信纸上的内容可以看清。 【尊敬的林青海先生: 很抱歉地通知您,那棵您一直托我注意的桂树被洋鬼子移植进他们的基地后,他们将它用于实验药剂,现已经枯败。我无法理解您为何那么重视一棵桂树,但它没有挺过去。 我在观察时借机摘了片桂叶,本该是随信纸一起放在信封里送到您手中,只是在我回来的路上没有保护好,它被风吹走了。 如果您真的相信树灵在您的身边,我想桂叶自会回到您的手中。 ——9月27日m.查】 “对桂树在意的林青海先生……将军的转世是男性!” “而且姓林,是林芥吗?这里只有你姓林。‘如果有树灵,桂叶会来到你的身边’,这不对上了?” 桂叶的确是在林芥醒来的房间发现的,林芥不解地打量这封信,抬眼扫向银牧:“这样的话那副将军图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觉得节目组会平白无故将无用的图画放在这里。” “难道有两个转世?” “那更不可能了吧?什么情况下一个灵魂会有两个转世,还是同时出现?” 大家理解不了,继续寻找线索。 在会客厅的角落发现一个保险箱,不知道密码;沙发缝里找到留声机的把手,装上后转动,留声机里的声音渐渐响起,是一个女人的独白。 “……我看到他接受了他们的邀请,他要去做危险的事……不,他不能去,他不能再赴险……有人把我带进一处围栏里,我看不见他了……他们给我喝了什么?不,不!我的根在腐烂!他在哪?他在哪里!?……我要找他,我要见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带他回来!……” 最后的收音突然提高音量,吓了众人一跳,也不知道谁吐槽一句:“这不病娇吗?”使得大家回头看向他。 “肯定还有后续,不能妄下定论。” “留下这份录音的应该是树灵没错,因为她说‘我的根在腐烂’。” 留声机上的唱片转动着,忽然留声机的主体打开一道口,吐出一块长方形物体,将它全部取出后发现是一块磁带。 “还要找磁带机啊?下回是不是还有碟片?” “线索应该是可以连上的,在没听完前不能断章取义。” 在会客室里有一个神龛,神像位是空的,供奉位有一个圆形凹槽,试探地将茶杯放进去,底座正好卡上,在卡上后神龛里突然出现神像并吐出雾气,茶杯内侧沾上水雾出现黑色的字:顺四逆二。 是保险柜的密码,顺时针四圈逆时针两圈。成功打开后是四把钥匙,特地注明了是哪个房间的。 将另外四个房间打开,分别是档案室、手术室、厨房和一间室内花园。 档案室里许多档案都是无字空白;手术室里灰暗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厨房里的道具蔬菜都做成了发霉的模样,看着就不是很想靠近和触碰;室内花园是最阳光明媚的地方,光线是由顶灯提供的淡黄色光线。 在八人的努力下最终在档案室的柜子里发现藏在最深处的唯一一份有字的档案,记录的正是林青海。 【林青海,25岁男性,18岁来到北平担任教书先生,现因发现其勾结间谍被捕,处刑日:9月27日。】 “林青海死了?那谁是今生?” “会不会根本没有今生?” “啊,所以它会说要带他回来,它知道他会死,他从古至今都在做危险的事。” “等会儿,后面还有一页。” 【9月27日,林青海死前天上落下一片叶子,奇怪,明明处刑地附近都没有乔木,也没有长那种叶子的植物。】 文字结束后再翻一页,后面的纸张中间被掏空,画出一个树叶的形状。 “这片树叶是桂叶!树灵看到林青海被处死了。” “它在他死前回到了他的身边。” “真美的故事……后面会怎么发展?” 将桂叶放进镂空的纸张里,众人忽然听到“咔哒”一声,寻找到声音的源头后看到一道小门,小门里藏了把逼真的玩具枪,打开弹夹发现只有一颗子弹。 一个男艺人将枪收进自己的物品带里。 手术室里的手术台上被白线画出一圈人形,八人轮流尝试躺上去都没发生什么,将缠满藤蔓的女人抬上去后手术台上的灯亮了,灯上挂着一把古铜色钥匙。 钥匙可以打开厨房的碗柜,碗柜里有一个箱子,箱子的开口有一个长命锁形状的凹槽,将长命锁放进去后箱子打开,里面有一盘桂花糕。 桂花糕一共有八块,每块底部都有一张纸片,将纸片取下后八人面面相觑,大家一致同意把桂花糕吃了,正好八块桂花糕八个人。 纸片上是相同的字符,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暂时没有找到和字符有关的东西,先带上。 摸索时,银牧在灶台下面的灰烬里看到了闪着光的东西,手伸进去将它拿出,是一块雕刻过的无色透明宝石,只有拇指大小。 “这玩意有什么用?” “出现在这种地方明显不对劲,带上好了。” 忽然有人注意到在大家离开后手术台上的人不见了,留下一台子的藤蔓,还有一株桂花。 将藤蔓和桂花收集起来,桂花放在花园的灯光下,灯光变成了青色,藤蔓挂在花园的秋千上,灯光变成蓝色,从天花板上掉下一把十字钥匙。 捡起钥匙后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进入通道时脚边踢到了一个东西,捡起后发现是一个空的磁带录音机,将磁带放入后无法播放,没有电池。 /94/94071/30316407.html 第192天 完美落幕 二层没有走廊,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后就来到一间房间,里面充斥着民俗供奉用品,纸钱冥币散落在地上数不胜数。 走到房间尽头后没有看到安全通道的门,只有一面双开门,上了一把大铁锁,能明显感觉到这个房间比四楼的房间小将近一半,这栋楼层像是被分成了两个房间。 这个房间朝南的那侧有一面中药柜,只有一个上了锁,将药柜都打开翻找一遍后发现了一把棕色的钥匙和两个燃烧过的半截蜡烛。 棕色钥匙打不开上锁的中药柜。 朝北的那侧是一个上面放着神龛的矮柜,将矮柜抽屉拉开后找到一个打火机。 把蜡烛摆在神龛上用打火机点燃,四周忽然出现诵经的声音,神龛上的佛像动作变化,掉出一把银色的铁钥匙。 铁钥匙打开了被铁锁锁住的双开门,门后是一个现代风十字路口的布景,红绿灯同时亮起,地面上贴着的道路贴画并不完整,更像铺好路涂好漆后推入使用一段时间的路口,人行道边下水道上涂的白漆都错位了。 十字路口边一共有八根柱子,路灯、红绿灯、路牌和警示牌围在路口将十字路口的交叉处包围。 路灯的电箱可以用棕色钥匙打开,取出一封毛笔字写的信:【桂树有灵,如我遇不测,望好生照顾。我的朋友,我的亲人。】 佐依和两位男艺人发现这些柱子的柱身上都有黏黏糊糊的地方,并且都朝向交叉口。 将字符一个个贴上去后灯光暗下,红绿灯不亮,从天花板上掉下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两块电池。 电池装进磁带录音机里,点开播放,在留声机里听到过的声音再次开口: “神明告诉了我一个阵法,打开它我就能再次见到他。起初我不愿意去使用,但我寻找了他一百多年,最终我选择了神明的指引,在这里打开阵法。……不,我导致时间错乱,让无辜的人卷进来了,有两个他,还有那个…那个……杀了他的人……” 众人听完录音后思索万分。 “她是开启了一个穿越时空的阵法?” “我们都是被她的阵法卷进来的人吗?” “她说她导致了时间错乱,说有两个‘他’,这个‘他’指的应该是林青海,这意思难道是她将不同时空的林青海转世带过来了?” “所以说……将军图代表前世今生性别不同,林青海的林指代姓林,不是有混淆视听的线索,而是一共就有两个转世?” “看样子是这样。” “那这个‘杀了他的人’指代什么?” “是这个故事里的凶手吗?” “档案室找到的枪是用在凶手身上的?” “枪……枪呢?” 正在大家思索这是什么意思时,之前将枪收起来的男艺人忽然走到安全通道门前,好像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 林芥边走边问:“许目,你在做什么?” 在林芥和许目只差三步之遥,许目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径直跑下楼。 众人大惊:“追!他是凶手!” 七人在许目身后下楼,就看到许目挟持了在三楼时不见的女人,女人被许目用手臂箍住,脑袋被用枪抵着,害怕地看向七人。 许目饰演着坏人,阴险地朝众人说道:“这女人把我带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对你斩尽杀绝吗?林先生?” 女人拼命摇头,带着哭腔喊到:“枪!只有枪能在这里杀死他!这里是时空裂缝,只有他死了大家才能离开!对不起!对不起……” 都不敢上前,生怕许目直接开枪,枪里只有一颗子弹,用了就算杀不死女人,也无法杀起许目了,大家都会被困在这里。 忽然人群中出现一个很小的声音,许目无法听到:“那就要快……” 声音消失后银牧在人群里冲出来,没人反应过来去思考银牧想做什么,在她冲到许目跟前控制住他的手时,大家才看到银牧将女人撇到一边,独自对峙比自己高大的许目。 许目的手被控制住,无法使用手枪,银牧稍微用力怼上许目的手腕,许目拿着枪的手就松开,银牧迅速单手接住在空中掉落的枪,另一只手将许目的两只手都控制住。 枪上了膛,银牧将它抵在许目的眉心,只要扣下扳机,游戏基本结束。许目还想用没有被控制住的其他肢体去抢夺,其他人见状将他推下地压住。 银牧迅速开枪,许目不再动弹。 被救下的女人哭喊着抱住银牧,诉说着感谢。 众人询问女人如何从这里出去,女人说她需要先拿到他留给她的玉佩,她在进入这个空间时不小心将玉佩弄丢了,找不到玉佩她不会回去。 银牧将那块玉佩交给女人,女人喜出望外,说出出去的要素:“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是那棵桂树的树灵,我在开启法阵时不小心招来了林先生的转世,所以在这个空间里有两个有着相同灵魂的人,只要那两个人同时打开这栋建筑的大门,就能够打破这层空间从而接触法阵。” 银牧和林芥对视一眼,一齐走向大厅的大门,两人同时将手放在大门的门把手上,同时往外推,果然将大门打开。 打开后是一片漂亮的庭院,导演组就等在这里,还有综艺的赞助商们。 风百高兴地鼓掌:“恭喜通关!” 佐依扑到银牧身上:“圆满结束!” …… 后来经过了解,这期主题是十几天内准备完成,总导演的女儿听说《风云长安》饰演男二的女演员要来,特别高兴,还参与其中了,桂花糕就是她手工制作的。 小女孩对镜头下的银牧特别满意,看到银牧真人时签名、握手、拍照一个不落,银牧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迷妹,只是尴尬地陪笑。 这期拍完后大家都准备回去,导演将银牧拦下来,说有个人想见她。佐依正巧听到,就一起留下来,想和银牧一起离开。 银牧被带进一处写字楼里,来到一个会客室,做到沙发上后看到一个职场女精英形象的三四十岁的女人走进会客室,进门时就和银牧打招呼,很亲切的样子:“你好啊,花牧。” wap. /94/94071/30477174.html 第193天 姑侄 两年前。 银牧被佐依带着参演的《风云长安》热播,某家影视公司里的某位员工上班摸鱼看剧被总经理抓个正着。 总经理在员工身后探头探脑地打量员工电脑里的电视剧,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呀!”员工被吓了一跳,尖叫出声,回头看到总经理和和善善地微笑看着自己,话都说不利索,“银……银总好……我在……在……看电视剧。” “上午的工作做完了吗?” “做完了的……” “是吗,那怎么不提前交?” “提前交……万一再被安排工作怎么办?”员工说话明显没底气。 “可以理解,把工作给我看一眼,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做完了,如果是真的你继续看没事,如果不是真的我可要严肃对待咯?” “好的银总,我马上发您!” 银总在茶水间等消息时,听到有两个女员工在讨论电视剧,就听到其中一个女孩说道:“这个男二太帅了,简直长在我的审美上,他有没有其他影视剧?给我推荐一下嘛~” “没有啊,这是个女演员,而且是出道作,被女主角的演员佐依拉过来做暑期工的。” “女演员?出道作?暑期工?这么厉害?” “你也觉得她帅吧?我就说嘛,还得是女人才能知道女人想要什么,这姑娘现在还在读书,看微博应该是警校生。” “怪不得这么有力量感,要是她毕业后能来当演员就好了。” “当演员吃苦啊,闯不出名堂没什么前途,做顶流又太累。” “那也比当警察轻松吧,起码伤亡率没那么高。” “倒是有点道理……” 银总走过去问两个员工:“你们讨论什么呢?唉声叹气的。” 女员工看到银总都畏手畏脚,做好心里建设后才把手机拿出来介绍:“银总你看,这是最近热播的《风云长安》,里面的男二演员是女扮男装,帅吧?” 银总好奇地打量,在看到银牧的装扮和被妆面衬托出的脸颊后愣了,惊讶地说不出话,良久开口:“帅……确实帅……” 银总回到办公室后就在微博搜索《风云长安》的词条,找到剧组发出来的剧照和银牧的日常照,银总发狠地将手掌拍在桌面上:“银天涯你这混球,居然骗我说阿牧死了!” 银总派人收集银牧的资料,尽量全面,两天后助手就带着资料走到银总面前。 “听当时的警官说,他们带银牧去首都找过三代血亲,老先生重男轻女不认人,您的哥哥当时正吸着毒……” “妈的,混蛋玩意。”银总气的冒火,把手中的水笔掰断泄愤,“接着说。” “警官将银牧送到了首都郊区的一所名为‘夏家孤儿院’的孤儿院里,在三年后被一户姓谢的夫妻领养并定居河南。” “又是河南?” “是的,后来谢家夫妻生下一名男孩,名为谢丰,银牧一直将他视为亲弟弟。在银牧八岁时河南发大洪水,谢家夫妻在洪水中丧命,银牧和谢丰被救下他们的一对异姓兄弟收养,异姓兄弟中的哥哥现在是他们法律上的父亲,姓花。” “姓花啊……他是做什么的?” “这个……我们查到的是他是一位自立门户的中医,但是一年前他的店铺关门了,后来的事没有查到。” “查不到?怎么可能?” “这……” “算了,也没事,知道阿牧平安无事就好。对了,能联系到那位花先生吗?” “我们找到了两个号码,其中一个接听的是风焦旅馆的客服电话,另一个是空号。” “啊?” …… “后来我就没抱希望寻找你,因为如果过于在意这种事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是在综艺的嘉宾位上看到你时,我突然觉得,这可能是命,咱们银家女人的命……我有了和你相认的机会。” 面前的女精英银总,正是银牧的姑姑银月,在银牧的母亲怀孕时出国留学,因为家里对女人若有若无的排斥让银月对自己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期待,在知道是女孩后连名字都取上了。 每年都给哥哥打钱希望能用在银牧身上,想尽力对侄女好,却不想哥哥用妹妹和父母给的钱去吸毒,银牧的妈妈被爷爷奶奶抛弃,银月却还听着爷爷奶奶编织的谎言。 在哥嫂离婚时爷爷奶奶就骗银月说银牧出意外死了,银月当时在海外难过了好久,一直在责怪自己不在她们身边无法照顾他们。 银月回国后却发现是哥哥吸毒导致离婚,哥哥还被查出走私,早在当时就执行死刑了,一直是银家二老在编造骗局,他们完全没有想过弥补,一直到生命最后都没有告诉银月银牧还活着。 银牧坐在沙发上看着银月,眼中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你是怎么从电视剧的装扮看出我是银牧的,万一是错的怎么办?” 银月一直不敢直视银牧,一直都看着面前的茶几,没有和银牧对视:“因为你扮男装时的模样和你生父年轻时长得很像,我从小就面对这张脸,看到的时候我很惊讶,但是……” “但是我的生父做了那样的事,而我后来因为憧憬去考了警校?” “……嗯。” “我基本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但我不想怪任何人,只要那些‘坏’人不打扰我就好。” “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你连坏人都算不上,坏人难道会有愧疚感吗?” “那你……” “爸爸告诉我,他当年在火场救我时看到我的亲生母亲就在旁边,只是她服毒自杀了。如果他当时没有发现我,我撑不到消防员来救人。我活在幸运之中,为何要去纠结不幸的事?那些都过去了,我甚至完全没有印象。” “嫂嫂当年……是服毒的?” “嗯。” “如果我没有留学就好了……” “别这样说,如果你不去留学,可能就操办不了这么大的公司。” “我在银家的近亲除了你以外已经死绝了,我也不和远亲来往,我能认你吗,阿牧?” “你指什么?” “只要你愿意叫我一声姑姑就好。” “这有什么问题,姑姑好。” 银月高兴,她找到了心中唯一的亲人,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嗯,阿牧要当演员对吧?需要经纪人吗?墨问可以给你提供。” “这件事……我得和爸爸说一声。” “花先生吗?也让我见见他吧。” wap. /94/94071/30609983.html 第194天 她看到了 银月特地送银牧下楼,佐依和洛苏带着行李等在楼下。 佐依看到银牧下楼后跑过去拉住对方,看向银月:“银总好——阿牧和银总讨论了什么啊?” 银月和佐依对视时都皱着眉头,像是冤家路窄。 “佐小姐和花小姐是什么关系?好姐妹吗?”银月微眯着眼睛。 “是好姐妹哦——” 佐依和银月眼中像是发出闪电,银牧不解,被洛苏拉到一边看她们对峙。 洛苏小声解释:“外界有传言说银总做过小姐父亲的情人,后来两人就互相看不顺眼。真实情况其实是小姐和银总是学姐学妹,两人什么都想比一比……” “……那你说前一个情况做什么?” “这不是担心你听到外头的风言风语有错误认知吗?” 回家的飞机上,佐依和银牧坐在一起,起飞前银牧给花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回去了。 佐依在银牧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后探过头来,对着银牧微笑:“阿牧,你是学姐的侄女吧?” “你怎么知道?” “你说过你是被收养的,还姓银,而且学姐也说过自己有个叫阿牧的侄女,因为名字是她取得。” “这样……” “你答应让她给你安排经纪人了?” “还没有,我想先回去和我爸商量。” “嗯……也对,和叔叔商量一下……” 佐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嘈杂的声音,感受到巨大晃动后睁开眼睛,身边的银牧不知去向,从飞机的窗口能够看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虫洞。 飞机上的大家好像都看不到虫洞,他们只觉得飞机出了故障。 佐依大声询问洛苏:“阿牧呢?!” 洛苏告诉佐依:银牧去上厕所还没回来。 飞机失事……虫洞……这个情况在古籍里有过,是花零告诉佐令的!佐依脑中拉响警报,慌忙打开手机,在飞机即将跌进虫洞前发给花零一条信息: 【飞机失事跌入虫洞,阿牧和一整个飞机的人!】 跌入虫洞后佐依看到洛苏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一飞机的人和一整架瞬间消失,佐依看到不远处银牧和自己一起落下。 从银牧的表情来看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看到佐依时大喊:“佐依!佐依!” “我在!” 不知落了多久,落下的速度忽然变慢,慢慢地像是失重一般,落地时两人稳稳落在平面上,虽然看不到自己踩着什么。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银牧惊慌又不解地询问佐依:“我在这洞里看到一片森林,可这里是黑的?” “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过我给花叔叔发了消息。” “给我爸发消息?他能做什么?” “你想不到的事,阿牧。”女孩身边忽然被裁开一道裂缝,花零从裂缝中走进,笑着来到两人面前。 佐依看到花零像看到救星:“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一定有办法!” 花零看向佐依时叹了口气:“也不是真的有。” “什么意思?您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吗?” “真正跌进虫洞的只有你们两个,其他在飞机上的人都会在飞机失事中死亡,我也只能救你们两个。还是从首位神明手里把你们拉回来。” “可……洛苏呢?他曾是你的侍卫!他不应该死的!”佐依抓住花零的衣领,攥紧的拳头拼命诉说着她的不满。 “人都会死,小丫头。” 银牧默默看着两人的争执,不解的思绪蔓延,想开口却不知问什么,直到花零看向自己才猛然回神。 花零将手放在银牧头上抚摸,微笑着说:“过一会儿你们就能回到你们应该在的地方,我不打算抹去你的记忆,阿牧。只是我接下来几天……不,可能要几年都不在,有什么事情的话去找陆压吧,你弟弟也能够理解的。” “那……” “墨问的事我同意,你家人的事自己做决定,其他的事我会和陆压说清楚,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佐依会告诉你。” 花零消失了,佐依和银牧一晃神就到了各自的家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行李也完好无损地被放在一边,没有丢失任何物品。 佐依回想到花零说洛苏不复存在,忽然变得无比伤心,洛苏是佐依从小的玩伴,这么一个大活人以后再也无法看到了,怎么能不伤心。 忽然佐依的房门被叩响,佐依去打开门,就看到门前站着洛苏,洛苏有些尴尬地和佐依打招呼,佐依激动地抱住洛苏:“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花零他去地府要人,只把我要上来了,小姐,你这样做他会受罚的。” “什么意思?” “人类违抗天命都会天打五雷轰,神明违抗比自己地位高的神明也会被降下神罚,他来地府要人时就和钟老爷过招,势均力敌之下我才得以重生。” 所以花零才说可能有几年不在银牧身边,他阻止了神明的意志,要接受神罚。 银牧表面平和、内心惊涛骇浪地听完佐依对花零的解释,以及虫洞的一些事情:“虫洞在古籍里记载的不多,应该是花零不怎么提起的缘故,如果好奇……恐怕只能等他回来再问。” “没事,知道这些就好。” 晚饭时间,四人座上只有两人,银牧低头吃饭,陆压不时抬头看向银牧,最终开口:“阿牧,你没有什么想问吗?” “本来没有……但你这么问,我不找点问题好像有点对不起你。”银牧抬眼看向陆压,“那,叔叔,你真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三足金乌?” 陆压一愣,似乎没想到银牧会问这个问题,给予肯定答复:“当然。” “嗯……那弟弟……有什么特别身份吗?” “阿丰前世是你爸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有阴阳眼。” “嗯。” 所以在银牧的印象里谢丰每天都在滴眼药水,明明眼睛没有任何问题,原来那是抑制阴阳眼的东西。 那也就是说,以前谢丰在房间里看到过的鬼也是真实的,书房最底层的古书也是真的,说不定家里的古董也是真的,许多有历史沉淀的东西可能都是真的。 /94/94071/30696707.html 第195天 首位神明 花零收到佐依的消息时在和陆压讨论事情,看到消息后很快理解发生了什么,马上起身准备离开,陆压询问他要去做什么,花零回答到:“阿牧出事了。” 陆压却问到:“阿牧是谁?新交的朋友吗?” 花零正着急,听到陆压的话后鄙夷又惊吓地回头看向陆压:“你刚才……说什么?” 还没等陆压反应过来,花零消失在他眼前,陆压愣神地站在原地,面对花零消失前最后站立的地方。 “这是怎么了?” …… 花零在空间隧道里拦下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想要接走被选中的人的两只神兽,神兽离开后他很快意识到:“怎么只有两只?……飞机真的出事了!” 虫洞在被选中的人身边出现,并不会直接导致事故发生,隧道中神兽的数量直接对应被选中的人数,没有神兽的人会直接死亡。 花零第一次来到地府,看到黑白无常后方跟着许多灵魂,没有看到佐依或者银牧,但是感受到很熟悉的波动。 朝那个方向看去,是洛苏。 花零向阎罗说明自己的来意,阎罗却说:“这些人阳寿已尽,我不能同意你将任何人带走。” “一个也不行?” “一个也不行。” 花零回头时瞥向站在一边的钟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洛苏的手腕就往鬼门关跑。 “陛…下……?” 洛苏完全没反应过来,跑了几步就被绊倒,摔下时即将脸着地,被花零一把拽过扛在肩膀上,洛苏在花零身上就像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结果还是被钟馗拦住,花零尴尬地环顾四周,四周除了钟馗都是阴兵,能打过并突围,但是可能会被拉进黑名单。 钟馗就挡在鬼门关前,拖着锁魂链质问花零:“天界的上神来地府要人?你应该知道这是违抗天命的事。” “我知道,等我把想救的人救了再受罚呗?什么人都救不了还得领罚,多难过啊。”花零把洛苏护在身后,势必要将其带走。 钟馗在其他神明口中听说过花零,不同神明口中的花零各有千秋,有的神明说花零是个少言寡语的女人,有的神明说花零是个桀骜不驯的男人,还有的神明说花零是个想做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说一不二的人。 这次钟馗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说一不二,绑了那么多次恶鬼,头一回见到比恶鬼还难缠的家伙,还是个上神。 花零赤手空拳和钟馗一对一切磋,直到阎罗赶过来同意将洛苏的阳寿增加才结束。 花零拽住洛苏的后衣领,把他扛在肩上带出鬼门关,确认存活后离开。 在时空间隙撕开虫洞,带佐依和银牧从虫洞里离开。处理好一切后花零睁眼看到自己出现在了熟悉的儿时小屋里,坐在那张很久不见的上下铺上。 “这里是……”花零起身望向窗外,看到了熟悉的花园,还有树下躺着的人。 居然直接来到天界。 树下躺着的看身形应该是波旬,他好像睡着了,花零将房门打开,忽然听到一声:“桃树又成熟了哎,我可以摘吗?” 花零看向声音的方向,是一位不认识的神明,看模样是一个小孩子。 波旬朦朦胧胧地把手臂挡在眼前,伸个懒腰:“摘吧,反正女娲又不知道来摘几回了。” “很自在啊?” “自在什么,还要等几百年才能下凡……无聊死了。” “好像不见得有多无聊吧?” “你懂什……花零?” 波旬起身后看到花零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和自己聊天,直接愣住。摘桃子吃的孩子听到对话声看过来,被突然出现且没见过的神明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从房间里出现的?” 波旬站起身,走近后忽然注意到什么,伸手撩开花零的刘海,看到眉心处有一个奇怪的符号。 花零将波旬的手打开,波旬惊讶抓住花零的手臂:“你干什么了?怎么会有神罚印记?” 花零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波旬,波旬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就为了三个人类?” “怎么了?” “为了三个人类就和首位神明对着干……该说不愧是你吗?” 忽然花零眉间的印记闪动,花零感受到一阵火辣的疼痛,花零伸手抚摸印记,没有特别的感受,印记像是不存在一样,却会闪烁,伴随一阵一阵的疼痛。 天帝找到花零,说带他去见首位神明。 波旬看着花零随天帝离开,嘴唇颤动,想开口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花零应该和天帝同行,在前往某处的地上走着一晃神就来到一座祠堂,祠堂中放着几把小马扎。 祠堂不大,前头有一座塑像,塑像的面部有一个和塑像风格不符的面具,面部被遮住,可以从服饰和姿态看出这座塑像塑造出的神明,花零在哪里见过。 走近塑像,忽然注意到旁边红紫色的纱帘之下有一道破败的牌匾,牌匾上的前两个字被抹得不成样子,后四个字上有许多刀划的痕迹,勉强认出一二:///道/君 “把牌匾抹了不算对神明亵渎吗?话说这里是哪?”花零将纱帘掀开,让牌匾重现光明,不解地打量面前的一切。 好奇地在祠堂内转悠,想出去发现门打不开,无聊地蹲坐在马扎上,抬头打量祠堂内部的一切。 忽然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大门被一下打开,花零回头看向大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带着兜帽的神明,手中拿着一把铃铛,抬头可以看到祠堂的屋檐上也挂着一串串铃铛,清脆声音不绝于耳。 “你是首位神明?怎么称呼?” 首位神明走进祠堂中,摇一摇铃铛大门再次关上并用门闩扣住。 他一步步走到花零跟前,一步步接近,花零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花零小腿被供奉桌挡住,失去平衡后坐在供奉桌上,桌上原本摆放着的食物和盘子变成烟雾散去。 首位神明俯身贴近花零,开口语气没有什么感情,花零却听出怒意:“房齐天,你总能把我设置的规律打破。” wap. /94/94071/30768249.html 第196天 四月禁闭 “看来不论是哪个世界的你,总能让这些规律被打破,甚至让我变得忙碌。只为一己私心就去违抗这样的法则,去救那两个女性就算了,居然去地府要人,还真是对得起你的身份。” 首位神明的声音比较中性,身高只比坐在供奉桌上的花零高一点,如果花零站起来就显得相对矮小。 “哎?去地府要人比打断虫洞还严重吗?”花零的关注点又错误。 “当然,打断虫洞惹得只有我,去地府要人惹得就是全体下界神明。人死不能复生,除非轮回转世,你却直接让他阳寿增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花零眼神飘忽,弱弱地伸出一根食指:“也就……一个?” “幸好你避重就轻只带回一人,如若你当真因执着带回一机舱的人,你恐怕已经在地狱,根本不用来我这里。” 听到这话花零忽然觉得,首位神明虽是所有神明的主神,并且掌控着平行宇宙的法则,但意外地好说话。 说完教训的话语,首位神明站直身体,抬头看向花零身后的塑像,借着光线和角度,花零看清了首位神明兜帽之下的面容。 是一个瞳孔暗红的女孩,有着花白的毛发和惨白的肤色,嘴唇血色明显不及常人,看起来像一位白化病患者。 正当花零有疑问想开口时,首位神明提前开口:“你刚才……是不是问了我怎么称呼?” “啊,是……”花零坐在供奉桌上,腿部张开,首位神明就站在双腿之间,使得花零无法移动,看着首位神明的嘴唇一张一闭有些许尴尬。 首位神明没有再次看向花零,依旧看向身后的塑像,开口:“从有记忆起他们就管我叫‘首位神明’,我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但我应该有一个……也该让你知道有关‘虫洞’的一些事了。” 首位神明退后一步,伸手将花零拉起,带着花零走出祠堂,光线变幻,眨眼间就来到一个走廊里,走廊的墙壁上内嵌着许多透明的柜子,每个柜子里都挂着一个人。 “这些是……” “平行时空里和你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他们都接受诅咒并摧毁了文明?” “是的。” “怎么可能,有一两个世界的神明导致文明提前就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多?” “一开始的确是一两个,那些自诩神明的家伙过来央求我寻找一位可以解决这一切的灵魂,我就在其他世界寻找,让他们历练,直到拥有承受这些的能力。……后来,那些神觉得我有能力去解决这些,就开始玩闹,不再遵循世间法则,直到变成大部分世界的神都这样,然后我就只好一个接一个地挑选,一个接一个的历练。” “那这些人为什么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的,要么是所处世界早已崩塌的,要么是实在活不下去的。” “他们不能被直接摧毁吗?” “不能。但……”首位神明停顿了,花零看向他,似乎还有话想说,“留在这里,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原因。” “什么?” “我诞生时,没有肉体,灵魂是无形的虚无,原本我并不在意这个,后来在第一次与你们相见时,我发现你们的身体坚韧,适合作为我的躯体,让我能够更加了解‘人类’,我将这些身体留下,在一具身体无法承受并崩坏之时,可以更换。” “所以你从发现这件事到现在一直在用?” “是的。” “原来如此……” “但这是亵渎尸体,我自知错误。” “那你改了吗?” “没有。” 花零挑眉:那你说了有什么用啊,知错,但不改。这性格,不愧是最高位的神,反正错了也没人敢反驳,又打不过。 “我以后也会在这口‘棺材’里?”花零看向四周,走路时从身后过去的都是他的前辈们,也同样是一具具不会腐败的尸体,怪瘆得慌。 首位神明没有直接回答,边走边摘下兜帽,两人眼前忽然出现一口空玻璃柜,首位神明开口:“不一定,就像这个柜子里的那位一样,他没有在自己的世界崩坏后选择沉睡,而是选择去其他世界过不一样的人生。” “不一样的人生?比如呢?” “他去往那个世界后,成为那个世界的洪荒神明,做过天界的区域神明,结识许多不同种族的妖精,现在如果没记错,应该在凡间当普通人类。” “但是你把这棺材空着……意思是‘不论在外怎么浪,死后都能够安葬’吗?”花零嘴角抽搐,一想到在世界上的某处有一口棺材是留给自己的,后背发冷。 首位神明倒是不以为意:“在凡间,你死了可都不一定有安睡的地方。” “也是哈……”听着还挺悲哀的。 花零被带着来到一处房间,房间只有一个入口,四周没有窗户,房间内什么都没有,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花零看到房间时马上就有不好的预感:“这里是?” 首位神明将花零送进房间,后退一步离开房间内,明明没有关门,花零却感觉门口有一道墙挡住了他。 “这里是你接受神罚的地方,为期是四个月,你不用担心凡间的时间流速,这里的四个月,凡间四年。” “神罚是关禁闭啊?” “对,一共四个月,前三个月会让你独自呆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生物经过,也没有事物,最后一个月……”首位神明像是在即兴思考,该给花零怎样的惩罚,“还没想好,再议。” “哎不是?……喂!”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花零自己地声音。他坐在角落的的地上,重重叹气:“在这房间里待四个月,凡间还过去四年……说他坏嘛,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改了,好歹我出去后还能见到他们;说他好嘛,在这房间里关禁闭,比待监狱还熬人。” 花零坐躺在地面和墙壁的夹角处,没一会儿睡着,希望一觉醒来四个月就过去了。 花零再次醒来时看不到任何可以计算时间的物品,无法确定过去了多久,有些抓狂。 “好像……以前也有类似的事……” wap. /94/94071/30845236.html 第197天 四年光阴 空旷的房间里,四壁无窗也没有灯,房间里却有着光亮,花零倒在角落里,身上的衣物破败,他快被寂寞逼疯了。 起初几日,长时间的无趣和瞌睡让他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有时会梦到在瑞国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精神一直在被折磨着,他总是梦到那天箭如雨下,他眼睁睁看着将士们被箭雨伤到,一遍遍看着花木失去生命体征。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习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臆想,他只不过是强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根本没有习惯。 花零在第三个月时眼前出现刀山火海的幻觉,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一遍遍的自我折磨使他崩溃。 墙壁上有许多因碰撞而迸发在四处的血迹,是花零做的,但伤口不论怎样的疼痛恶劣都能迅速痊愈。 花零手中紧握着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两块吊坠,为什么吊坠里的花木不出来?他就这么看着? “……这么……下去……等神罚结……束……他们……还能认……认出我吗……呃……” 首位神明将门打开,看到屋内有一大片的血迹,又看到屋内角落瘫倒着的花零,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喂。” 花零费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面前有个人,以为还是幻觉,一甩手将首位神明打走:“别来烦我!我……我清醒得很……” “看起来不是很清醒,不过也就这样了,进行下一步。” 首位神明再次关上门,屋内温度逐步升高,像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烤箱里。 花零能感受到温度,却因为不清醒的判断力让他对这些不以为然,身上的衣物都起火了他也不为所动。 “怎么这么热……起火了?” 花零感受到更高的热量,他的眼前忽然出现玉琴和银牧在火海里的模样,他还看到了自己,那个牺牲式救人的自己。 “她们……我还要回去……我不能……” 四个月结束,首位神明来开门的时候被冲出来的花零扑倒在地,眨眼间花零穿上衣服,喘着粗气压在首位神明身上,一只手掐在脖子上,一只手压住肩膀。 “……我……我清醒着!什……结束了?” 这一系列动作花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首位神明身上了。 首位神明换了个样子,肤色较黑,是个男人:“你可以回凡间了。” 花零踉跄地站起身,手扶在墙上,拍拍脑门又摇头,尽量让自己好清楚现在的真实情况:“可以回去了?不是幻觉……?” “不是。” 花零还没缓过来,一直在拍打自己的头确认现状,在听到“不是”两个字时像是忽然看到救赎,眼中瞬间有了光亮,高声呼喊:“可以回去咯!” 花零朝外面跑去,首位神明看着他的背影,抱着手臂,用两根手指横着压住嘴唇,舒口气:“看来,他的确很在乎他们。” 说话的时候转眼看向屋内,已经不再发热的屋子里满是深褐色的血迹,血迹范围比一个月前还要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后背发凉的恐怖。 地上还有散落的残肢断臂,恐怕是花零让自己强行清醒时砍下的,已经在逐渐消失化为血水。 花零扑出来时身上血渍有新有旧,乱糟糟的头发和面容看着像个无可救药疯子。 但是在花零听到结束的那一刹那,身上血渍消失,高兴溢于言表,赶紧找路从天界跑回凡间。 “虽然是第一个被关禁闭的上神,但是这情况我还是头一回见,以前被关禁闭的神要么毫无波澜,要么自杀在里面。看来,无限复活的能力的确是毒药。” …… 距离花零离开已经四年,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银牧被佐依直球求婚,因为大陆的一些【。】导致她们不能合法合规,目前两人正同居生活在两人共同出资购买的小别墅里。 比如谢丰和夏君假期时经常组队出游,两人建立深厚情谊。 比如谢丰发现银牧以前在夏家孤儿院待过,还找到了银牧和夏君一起拍得当时在孤儿院的大合照。 比如谢丰想组建乐队,在陕西游玩时结识了在酒吧打架子鼓的瑞鸣义,不过其实是个很巧的事,当时谢丰喝醉后觉得主唱唱得不好,上台一把抢过麦克风和电吉他唱歌。 夏君坐在台下淡定地把这一幕录下来,后来谢丰就和他们互相认识,挺不可思议,又有点难以启齿。 谢丰没有考研的准备,毕业后就开始捣鼓乐队的事,夏君保研去了历史较好的院校。 谢丰有时会特地看好夏君的假期时间,然后把人拖出来玩。 这天,谢丰带夏君来命恬庄园,并打开书房大门:“跟我来,你一定会对这些感兴趣。” 在谢丰打开大门时,夏君忽然感受到一股视线,回头看到笑容可掬的管家在看向他。 “你们家……好像有很多秘密?”夏君有些不解,看向谢丰。 谢丰高兴地从楼梯往下走,嘴里哼着歌,回头看向夏君:“秘密?是挺多的,怎么了?” “直接让我进来会不会不太好?”夏君跟着谢丰的步伐一步步往下走。 “我觉得你不像坏人。” “……我觉得自己挺像的。” “你是指人高马大又阴阴沉沉?” “……” “没事啦,我相信你。” “这么盲目地信任别人,怕是被拐了都要帮着数钱。” 谢丰带夏君来到书房最底层,夏君看到许多没有书名、在书架上标有年代的书。拿下一本查看,眉头忽然皱紧:“阿丰,这些书是哪里来的?” “算是祖传的吧?” “祖传的东西能保存这么好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这是两千多年前的,大富大贵人家能把明朝的东西收藏得一尘不染都是罕见。” “这样吗?” 夏君将书放回书架:“看起来的确是真迹,这东西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阿丰。” “为什么?” “你父亲应该也清楚,保存这么多古书却不上交国家,不是觉得国家不行就是另有隐情。这些书很珍贵,万一被不法分子盯上就不好了。” “哎?” “‘哎’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些书的价值啊?……看起来的确不知道。” wap. /94/94071/309045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