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驸马》 第186章:找到提举大人 “皇上,孟四郎…真的可以灭掉那几千胡兵?”李当臣还在纠结这事,他今天有很多纠结。 “笨蛋,他行不行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他领兵,那妖孽才会出手帮助,孟四郎行不行朕不知道,但朕相信,那妖孽说得出来,就做得到。”龙广宁心情相当不错,看了一眼蔫不拉鸡的李当臣说,“还有没有?那小子还说啥没有?他跑到明州去干啥?对了,那妖孽是一个根根计较的商人,他没要求朕帮他啥?” 李当臣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还有一些不重要的闲话,除了这些闲话,他没提出要求呀?” “哦?那真是奇怪了?这不像他的性格啊,那小子抠得很,他付出一分力气,就必须收回一分力气的报酬。他给朕出了这么一个策略,还承诺会把胡兵灭掉,他没理由不索回点什么的啊。”龙广宁不相信马汉山会干义务工,他直了直身子说,“来来,把他所说的话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许漏掉一字……。” “皇上,微臣觉得皇上该先给孟良珙下旨…他昨天出发往利州上任,估计现在走的还不远,快马应该可以追上…边事紧急,时间很重要啊皇上。”李当臣实在累,他很想先眯一眯,快撑不住了。 “哦,对对…嗯,李当臣,先回内侍监里休息片刻,待朕把事情安排好了,你再给朕说说与那小子对话的全过程,汝一定漏掉什么了。”龙广臣挥手让李当臣出去,自己则又在殿中转圈,他得想好这个旨怎样下,做皇帝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除非是下中旨,否则,分分钟会被中书和门下省驳回。 但这种军国大事,不可能下中旨的,那太不严肃了,如果以中旨行事,地方军政长官也有可能不配合的,就算表面配合,背后怠工怠政,那就麻烦了。 所以,这封圣旨一定要经中书起草,门下审核发现,这样才显得严肃。 但是,现在各省的首席都下值了…可军情如火,等不了明早啊……。 龙广宁决定先以中旨形式将命令下给孟良珙,然后明日再让中书拟一旨下给利州各衙,让他们全力协助孟良珙拒敌。 半柱香时间后,宫中出来一小太监直奔皇城司,稍倾,皇城司两人四马离开了临安城。 中旨一般由太监去宣读的,但现在得追赶途中的孟良珙,只好由皇城司派人前往了。 …… 临安颂之东,石泉在公布之西,如果走稍为好走一点的陆路,距离得两三千里。如果不着急,走水路往西的话,路程还要比陆路远数百里。 最舒服的走法是,在临安北门上船沿大运河往北,到了建康改走大江一路往西,到鄂州后转进沔江北上过襄樊,再行舟数百里到达金州【即安康州】,然后弃舟登岸北上再走一百多里到达石泉。 要快点一,可以先走一段陆路,从临安骑马或坐车到达池州、安庆、澎泽等地换船北上。这样既可省些时间,又可以不用一直在马背上颠簸。 此时的利州茶马司,已处于停摆要裁切的状态,所以,孟良珙这个所谓的利州茶马司提举,其实并没人给他规定时间到任的。也就是说,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日行三四百里几天内到任,也可以乘船一路游玩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后到任都没人理会他。 不过,孟良珙听了马汉山的话,要好好在任上做一番作为,然后立功升迁啥的。所以,他选择最短的路程骑马上任。 最短的路程,当然就是从临安往西北方向直行,到达铜陵或池州过大江,再继续往西北方向走,到达马汉山老巢,随水县、复阳县一带,然后转向西行过棘阳县穿过光化军,出均州进入利州路的金州。 最短的路程都有近两千里的路程,孟良珙打算一天走两百里,这样不算太赶可以在十天内到达目的地。 孟良珙五月初六清早从临安出发,先往北走了一段路过独松关进入安吉境内然后折向西行,进入宁国。 因为才出行,人马精神,跑的较急,到达宁国的时候,只是傍晚时分。 早上马汉山竟然没来送行,孟良珙的心情有点儿郁闷,所以,找到住宿的地方,早早就睡下,次日天还没亮就起行,他打算今天赶到铜陵过了江后再找地方住下。 五月初十,孟良珙赶了四天的路,终于到了黄州的虎头关。虎头关这儿有驿站,他懒得找住的地方,准备住一晚免费的驿站。 现代社会示证住宿,古代的驿站也要示证住宿,如果官老爷,还要出示官方的身份证明,这样才可以免费。当然,有些驿站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接待官老爷。 孟良珙出示了鱼符和吏部发出的委任书等证明,顺利入住虎头关的驿站。 这个驿站还算不错,房间干净,被褥也干净。 驿站当然也提供饮食的,虽然不咋的,总比啃干粮好,孟良珙匆匆吃过,泡了一盅茶捧在手中想心事。 明天,明天无论走信阳军还是走随水县方向,都离马兄弟的老巢锅盖山很近了,要不要进山看看呢?瓦缸寨的神奇,他已听说过无数次,他很想去看看兄弟一手经营起来的瓦缸寨是怎样的神奇,为什么可以产出那么多精美的产品和美妙的靓茶美酒。 去…必须去看看,反正,早晚一点到任也没人管的。 马汉山跟他说过,无论到了随水县还是复阳县只要看到有宜高楼或客栈,进去后出示他送的水缸吊坠,店家马上会为他免费服务,并解答他的一切问题,帮他准备所需要的一切。 无论在大颂还是东胡,只要看到一个锅盖的标志,进去报他马汉山的大名,都可以得到帮助。 水缸吊坠是马汉山的标记,凡有这种吊坠的人,都是马汉山的兄弟或好友。这种古怪的吊坠,有玉雕的,也有紫檀木的雕的,和马汉山结拜的人,或被马汉山视为兄弟的人,翡玉雕的水缸吊坠。 而有锅盖标志的地方,则是瓦缸寨侦察连…也就是马汉山准备更名的社会调查局的联络站。 天色朦胧,马上要入黑了,孟良珙决定了明天到随水先试试这只古怪的吊坠是不是那么神,然后在县里住一晚,后天往北去锅盖山。 虎头关到随水县得有三百多里,明天得起早才能在入黑前赶到,早点睡吧……。 孟良珙刚躺下,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在驿站门外戛然而止。 “两位…两位这么晚啊,要投宿吗?我们这儿只剩单间了,每晚一两银子。”孟良珙听到驿卒的说话声。 哗啦! 铜钱的响声,孟良珙猜,进门的人掏出一把铜钱给了驿卒。这不像是一吊钱的声响,应该是掏一把铜钱给小费的。 果然,铜钱响过后,进门的客人又说话了。 “某等找人,如果要找的人在这里,某等住下,如果不在便赶路了。”其中一个客人用十分清脆的声音说,“贵站,是否有一个叫孟良珙的提举大人入住?” “你…你们谁啊……。”驿卒看着手里的十来二十个铜钱,很警惕的问道。 “呵呵,兄弟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随水县过来的,东家说孟大人应该今晚会入住虎头关驿站。”来人说道。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们都不能泄露入住客人的信息的,两位请回吧……。”哗啦一声,驿卒把手中的铜钱还给了对方。驿卒心想,开什么玩笑,随水县距离这里三百多里呢,跑三百多里接人?鬼信。 啧,这个驿卒还挺有责任心的嘛。 驿站的地方并不大,孟良珙住的又是靠着前院的地方,静夜里,前面驿卒和他们的说话,孟良珙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暗赞驿卒有责任心。 “大郎,不用问了,孟大人一定住在这里,你看,他的马。东家说,孟大人骑的是一匹飞星白章马。看,马棚里那匹白章马就是孟大人的。”另一个更年轻的声音说。 “还真是…孟大人…孟大人…我们是宜高酒楼派来接孟大人的……。”先前说话那家伙,忽然对里面高声大叫。 “你…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里面住着官爷们呢…出去…滚蛋……。”驿卒又惊又怒。 “欸欸,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客人呢……。”孟良珙出来了,来人说宜高酒楼派来的,他就知道来人无可疑了,他笑说道,“两位的东家可是叫李二狗?” “这位公子…你…你不能直呼我们东家小名那么无礼……。”那大郎红着脸说。 “哈哈,我不直呼你东家小名,又怎么证明你们是他派来接我的?孟某只是奇怪,你等怎么会跑那么远接孟某,又如何知道孟某会在虎头关落脚。”孟良珙实在是奇怪,就算自己是马汉山的兄弟,他们也用不着跑三百多里迎接啊。 “你…你是孟公子?哎呀真好…终于找到提举大人了…大人,东家为何让小的这么远接大人某等真不知缘由。其实,没进入京西南路,我们也不知道大人准确的落脚点,所以,东家派出了五路人马,在沿线大人有可能落脚的地方查访,总有一路能接到大人的。”叫大郎的伙记说的一点都没错,瓦缸寨社会调查局在淮南东西路的联络点还没建立,所以无法准确掌孟良珙在这一段路程的行踪。 /83/83917/20951035.html 第185章:三句话 傍晚,天边残留最后一丝太阳余晖也消失了,大地进入了朦胧状态,再过盏茶时间就要入黑了,刚用过晚膳的大颂皇帝龙广宁在垂拱殿中像陀螺一样打着转,显然他很焦急。 他当然焦急,他在等李当臣。都要入黑了,怎么还没回呢,他说过入黑前赶回的啊。 胡兵从安康州石泉县南侵的事,今天已在朝会上议过。果然不出所料,虽然所有人都骂东胡人不讲信用,无耻,但大多人只是建议让石泉固守,然后派使东胡“讲数”,只有少数人建言打回去,并派使索赔。 不过,今天龙广宁表现得非常强硬不仅在朝会上就否了固守议和的建言,还当场召来东胡常驻使狠狠斥责一番,并要求东胡马上退兵赔偿。否则,大颂将会采取果断行动。 果断行动是什么?当然是把来犯之敌灭了,然后一路北上,直取京兆府。 龙广宁这次不采取朝会上任何人的建议,直接任性一次,完全按照昨晚与毕际遇商量过的策略行事,要求东胡退兵并赔偿,还赌气式的告诉东胡常驻使,如果东胡不能满足大颂的要求,大众不仅自己会反击,还会联合北蒙给东胡来一次南北对击。 韩齐胄北伐失败后,龙广宁一直都“随波逐流”,基本上都照主和派的建言决策朝政,今天是这么多年来,龙广宁第一次独断专行,没想到却竟然没人反对,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事实上,这也好理解的,皇帝啊,皇帝发威了,百官还敢瞎逼逼吗?虽然说大颂朝的官瞎逼逼也不会被砍头,但龙威在上,总得留几分天颜嘛。 最重要的是,龙广宁的这次决策,并非完全没采取臣工们的建议。他的决策,可以说是兼顾各家之长了。主和派要求派使议和,龙广宁确实要派使,只是议和变成呵责和索赔而已。 主战派要求全力反击,直接北上杀入胡境,龙广威的决策也采用了,声言如果东胡不退兵不赔偿的话,大颂就要全歼入境的胡兵,并杀入京兆府。 决策是这么一个决策,但是不是达到目的,那就要干了才知道。 主和派和主战派,其实是东胡南侵后在大颂朝上延续了百年的派系,两派中,无论是主战或主和都有可能有奸臣。但可以肯定,大多数人都是爱国的,只是爱国方式不一样,只是政见不一样而已。所以,无论主和还是主战派的心中,对东胡都是仇恨的。所以,当有人提出联蒙灭胡时,两派的大多数,居然都支持此策。 龙广宁今天虽然没说明,但已暗示胡使,如果东胡不退兵不赔偿,大颂就要联蒙夺胡了。联蒙夺胡,提出者也许是不安好心的,但两派大多数人都是想报仇的。所以,龙广宁既有此意,大家便不反对了,同意了龙广宁的决定。 “皇上…提点大人回来了……。”龙广宁还在转圈,小太临忽然进报。 “传…快传……。”龙广宁闻言大喜。 “皇上…提点大人累…累坏了…回到临安的时候晕过去了……。”小太监难过的应道。 “啊?李当臣在哪?快传太医…去…传朕口谕,让太医马上救治李提点……。”虽然龙广宁知道李当臣累坏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好好休息。 但是,军情紧急,龙广宁急切要知道那妖孽有没有回来,同不同意带人去剿胡兵。 出使东胡的人,白天已出发了,但派谁剿胡龙广宁还没人选,只是下旨让利州路安抚使全力拒敌。当然,他也不好在朝会上说太过强势的话的,全歼胡兵是他想干的事,但这事得干了才能说。否则,一定被主和派怼死的。 “皇上…皇上微臣回来了……。”小太监还没领旨退下,殿外传来李江臣有气无力的声音。 “啊…李卿醒了啊…快…快进来。”龙广宁大喜,竟然跑到殿门口等候。 这等于皇帝亲迎啊,那是给大功者的恩典,但龙广宁顾不上了。 踏踏! 一阵脚步声,两个小太监用一块门板把“俺俺一息”的李当臣抬进了垂拱殿。 “啊?李卿…没事吧……。”龙广宁阻止了要翻身行礼的李当臣说,“卿免礼…免礼……。” “皇上…微臣实在太累了…所以…所以只能无礼了。”李当臣挣扎说。 皇帝站着臣子不能坐着,皇帝坐着臣子当然不能躺着。皇帝没说平身,臣子就得保持行礼的状态,皇帝没说赐坐,臣子就算站到两腿发麻了,也只能站着。 据研究,古代的朝臣下盘是非常稳的,堪比练家子。因为,他们天天都要站几个时辰,长年累月的这样站,比那些练功的人站桩时间长得多了。 为什么历朝历代,有那么多太监成为武功高手?一是他们练功时间多,心无旁骛,二是他们每天“上班”就是站桩啊,世上哪个练功者有他们站桩时间长? “卿辛苦了,躺着说吧。”龙广宁是一个较开明的皇帝。 “是…皇上……。”李当臣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太监,示意皇帝让他们出去。 龙广宁意会,挥了挥手,殿里的小太监退了出去。 小太监离开后,龙广宁直接放飞自我了,不顾皇帝的形象,直接坐在地上听李当臣汇报。 李当臣挣扎坐了起来,对龙广宁抱拳躬身说:“皇上,臣昨晚一路急赶,五人十马,把马都跑倒后,总算如期到了明州。” “一夜跑了三百多里,卿犹如飞将军。”龙广宁自然知道一夜骑马跑三百多里路又累。 “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本分……。”李当臣谦虚两句接着说,“看山大师说他不会带兵,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合适。” “唉,朕就知道他会推辞的,那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龙广宁很是失望的说道。 “有啊,他让微臣带给皇上三句话:断其后夹击覆贼军,使胡斥言联蒙索赔,真假联合暗通款曲示好双西南蛮。”李当臣又向龙广宁抱拳说,“皇上,其他我都理解,他说的双西南蛮是什么意思啊?” 龙广宁重复了一下李当臣带回的说话,忽然脸上有了笑容。 他很开心的说:“想不到,这妖孽的看法与毕老将军不谋而合。不过,毕老将军毕竟是老了,他虽然给朕出了主意,但却没给朕实现主意的办法。而这妖孽却连方法告诉朕了。断其后夹击覆贼军,好啊,兵行险着,出一支奇兵堵住他们撤退的后路,然后前后夫击……。” “同时又遣使斥责并索赔,如果东胡人不依,那就装模作样与北蒙联合。哈哈,好,好,朕就是想这样讨回一个公道出一口气,百年来,东胡人欺我太甚,是时候算账了。”龙广宁自言自语,很是兴奋。 “皇上…皇上…第三句呢?”李当臣就想弄清楚第三句啥意思,他想了一路了。 “呵呵,第三句是最重要的,不仅仅指这件事,还是一种战略方向。好,好啊,这妖孽果然脑子与从不同。”龙广宁很是高兴,但就是不说第三句什么意思,把李当臣急死了。 真假联合暗通款曲示好双西南蛮,李当臣一直搞不懂的双西南蛮,其实指的是西峡国和西蕃诸部。马汉山让龙广宁采取模糊策略,向东胡和北蒙示好,同时与西峡西蕃和大理等西南诸国修好。自从大颂被东胡南侵后,周边各国都想咬一口大颂这块肥肉,甚至,原来只对大颂称王的小国,都纷纷称皇了。但这么多年来,大颂只能看着生气,却无能为力。 马汉山的意思是让龙广宁先与周边小国修好,又与北蒙和东胡两边暗通款曲,利用北蒙和东胡的利益制衡两个最强的邻国。 龙广宁深刻领悟马汉山的意思,但李当臣却想不明白双西南蛮是啥,更不明白暗通款曲是为何。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暗通款曲这招,使得东胡和北蒙都以为大颂与之交好,从而获得时间充实自己的国库,强壮自己的军队。 “还有吗?那妖孽就说这三句话?人呢…去断其后的人呢?他没说?”龙广宁焦急道。 真假联合、暗通款曲那是战略性的,而断其后是战术性的,能不能达到战略目的,现在得先解决战术问题。断其后,不是人人可以办得到的啊。 “有…有…看山大师推举了一人,他说孟良珙可以胜任断其后的任务,把反拒敌总指挥权给他,一定可以覆灭这数千胡兵。”李当臣是不大相信的,所以说完后看了一眼龙广宁说,“皇上,孟良珙是孟将军四子,文不成武不就,他还没从过政,也没带过兵,他…能行?臣觉得,看山大师也许错了……。” “哈哈,好…妙…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让孟良珙任总指挥,两派的人都不会有什么争议,主和的,肯定也如你李当臣一样,认为孟良珙不行。而主战的一派,他们相信孟忠之后不是饭桶,更相信孟忠会派得力的人相助……,嗯,妙。”龙广宁大叫妙,其实,他更清楚,孟良珙行不行并不重要,因为,派孟良珙出战的话,他马汉山一定会暗中相助,别人?他肯定不会给别人送功劳,这小子果然是商道高手啊,无论什么事都不忘自己的利益。 /83/83917/20935197.html 第184章:不要给脸不要脸 马汉山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乌光杰,他很清楚,乌光杰放低姿态来,并不是来与他和解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作为一方之霸,地头蛇,怎么可能就这样与一个外来者妥协?而这个外来的家伙,才到地方就炸伤他的手下,还抢了他嘴边的肥肉。 既然如此,何必给他好脸色?早晚都有一战,对马汉山来说,早战比晚战好。 马汉山如此轻蔑使得乌光杰非常尴尬,他像是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突然就笑不下去了。 气氛尴尬而压抑,乌光杰被架在那儿,上不得下不来,他的怒火在积攒……。 “马寨主…某知道汝很厉害…但,人在江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良久,乌光杰一字一顿的说。 “这话说的没错,但是,乌岛主是来交朋友的吗?”马汉山笑了笑说。 哼,到嘴的肉被人抢了,谁甘心?马汉山一点都不相信这家伙是来交朋友的。 “乌某带着礼物登门拜访,难道不是诚意吗?”乌光杰看着马汉山说。 “乌岛主,都不是傻子,你来意是什么我很清楚。”马汉山装了一斗烟,叮的一声打着火机点燃,吸了两口烟,说,“大家都没空,直言吧,除非乌岛主不再打船场的主意,否则,你就是说得再好听,我也不相信你是来交朋友的。” 额,这是什么人啊,哪有这样聊天的,怎么总是三句不到就聊死了啊。你这样问,让别人如何回?心知肚明不好吗?为什么偏要说出来啊。 乌光杰又被噎住了,气岔了,靠,果然如外面传的一样,这王八蛋真的很难搞啊。但是,他凭什么如此嚣张?难道,就凭他那几个结义兄弟? 咝,襄樊的守将吕文宽是他义兄…哼,襄樊的守将在襄攀或许有点用,能管得了明州的人么?更管不了海上吧。还有那个啥,那个姓孟的,只是一个将军的儿子而已,将军都管不着老子,何况一个将军? 乌光杰觉得,也许,道上的朋友把马汉山高看了,别说大颂朝在职的将门没什么势力,就算是势力又如何?他们管不了地方上的事吗?干……。 在大颂朝,以文抑武,重文轻武,文官很嚣张,哪怕是一个低品级的言官,都非常嚣张,因为他们怎作都不会死,立国皇帝立下的祖宗家法,不杀文官啊。 但是,大颂朝有一群更嚣张的人,就是那些不在军中的、没了现职的武门。立国祖宗,确实是玩权术平衡的高手,把有现职的在军中的武将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主要是怕武将们学他,举旗反水。不过,他看到将门被打压得太严重了,良心又有一点不安,于是,便又纵容那些没人在军中任职的将门之后。 而那些已在军中已没人的将门之后,抱着反正就这样了的破罐子心理,不再害怕文官拿捏,于是怪现象出现,大颂朝的将门,若还有人在军中的,他们都活得像鹌鹑,而在军中没了现职的将门家族,却是嚣张得不行,逮谁都咬一口,无人敢惹。 武汉山为了自己的利益,有意巴结在职将门,那是希望发生什么的时候,他们能保护一下瓦缸寨。却不知,有现职的将门,根本干不过文官们。 乌光杰是地方一霸,对这些事儿,当然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很好,既然马寨主这样说了,那就聊聊了船场吧,马寨主知道船场违约了吗?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照契给赔偿即可。”乌光杰本是想稳住马汉山,接触一下慢慢再作计划的,但马汉山根本不鸟他,所以,那就摊开来说吧。 “呵呵,两件事,第一,船场现在是我的,以前发生什么事,与马某何干?第二,如果以前的船场与乌岛主有什么纠纷,乌岛主可以去找以前的老板范子原。不过,他现在是我船厂聘用的技术总监,谁敢对他或他的家人有不友好行为,马某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马汉山这话,说的甚是云淡风轻,不过听在乌光杰耳中,却是让他要炸了。 有这么不讲理的吗?有这么嚣张的吗?船场你说你买了,以前的账你不管。然后又说,原来的船场老板现在是我聘请了的人,你不要打扰他啊,不然揍你。 乌光杰被气得肺都炸了,冷冷的看着马汉山说:“这么说,这个梁子你架了?马寨主,你想过后果吗?这儿是明州,不是瓦缸寨。” “对呀,这儿是明州,也不是昌国县。”马汉山淡淡的说道,“马某也提醒一下乌岛主,你和原来的范氏船厂的所谓纠纷,那只是一场合同骗局,无论做生意还是玩这种合同骗局,马某可以甩你九条街。不要给脸不要脸,给你一个解决的办法,按照平均每艘船的定金,双倍赔你们,此事就此作罢。否则,你喜欢怎样玩马某奉陪。” “你确定要架这梁子?”乌光杰喘着粗气说。 “范子原是招宝山现代船厂的特聘技术总监、副总裁,他的事,就是船厂的事,他的事就是马某的事。”马汉山掷地有声的说道。 范氏船场,已改名为招宝山现代船厂,马汉山还给船厂制造的船弄了一个品牌:宝舢。他所以将船厂更名,并将范子原变成隐性股东,是为了将原来船场的事做一个了断,他不想范子原天天被搞的心神不宁,他需要范子原全身心的投入造船大业中。 “他的事就是马某的事。”这话,帮范子原挡了一切麻烦,这不是嚣张,这是担当,当然也是一种豪情。这种豪情,使得乌光杰竟然有一种畏惧的感觉。 他,凭什么揽事?大胆子还是……。 “很好,那乌某郑重再说一次,要么照契约赔偿三百万两银子,嗯,两百万两,这是官府判决后的结果。本来,按照明州府的判决,最后支付赔偿款的期限已过去好些日子了,乌某给一个面子马寨主,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如果乌某收不到二百万两银子,船厂、还有那些作坊都是乌某的了。”既然谈不下去了,那就开撕吧。 乌光杰并不是善心给十天时间马汉山筹钱,是他自己需要时间做准备,马汉山不是范子原,得重新调整人马才能撕逼。 “不需要你给什么面子,也不需要什么十天期限。我这个人做生意最讲原则和道理的,按照行规,无法完成合同,定金双倍奉还。这银子,乌岛主现在就可以取,多一文都不可能的。”马汉山笑了笑说,“当然,如果乌岛主有本事,可以直接抢。” 你大爷的,你不来找老子,老子都想去岛上找你了,既然送上门来了,有什么好废话的,红线画好,不行就开打呗。 乌光杰完全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完全是多余的。 不过,他不是没有收获的,起码,知道马汉山只是一个“黄口小儿”。而且,是一个很强硬的家伙,不怕死的小混蛋。 只是,他凭什么如此嚣张? “呵呵,马寨主,我倒是要看看,你何来的信心。记住十天,十天后看看是你这条过江龙厉害,还是我条地头蛇厉害。”乌光杰站起来缓缓的说道,说完,挥手示意走人。 “我说过了,无须十天,随时奉陪。另外,我要告诉乌岛主的是,这一次离开招宝山现代船厂范围后,请不要再踏进半步,否则…我们不保证你及你的狗的安全。”招宝山船厂是私人地方,有权许谁进不许谁进。 哼! 乌光杰哼了一声,甩袖而去,虽然他挺胸阔步,看起来很威武的样子,但无论他做什么状态,在别人眼里都是灰溜溜的走了。 马汉山站在站口看着远去的乌光杰,一直站着,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范子原来了。 他对马汉山行了一个大礼说:“大恩不言谢,马公子于某的恩情,铭记。” “范老来了啊,进屋,进屋说。”马汉山拉着范子原进屋,一边说,“范老,你会不会造车船啊。” “会啊…不过,公子要车战船还是车货船?车船灵活一些,但其实运力有限。”范子原说。 “能不能造一种浆、帆、轮结合的船?不需要很大,主要是船在流速较急的江河逆行时,无须纤夫也可以逆流而上。”马汉山笑了笑说。 这个时代的运输,是非常让人头痛的,瓦缸寨的物料和货物进出,实在麻烦,他希望可以好好利用随水河和三家河、渎水这三条河流运送物资。 这三条河流水量并不大,分别在锅盖山的北边,南边和西边,河的落差有些大,顺流而下行船倒是爽快,但要往山里运送东西逆流而上却是很难,很多河段都需要拉纤,拉纤的运量太低了。而且,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他是很在意人权的,拉纤和坐轿子都有违人权人道人格,他不喜欢。 “可以试试吧,那些河,水有多深?现在可驶多大的船?是百料?还是千料?”范子原看着马汉山说。 “可行数百料船。”马汉山想了一下说,“先造一艘百料的轻舟试验吧。” “好,老夫马上安排,还有,各种大船的数量尽快给我,得计算所需材料和工匠……。”可以专心造船,范子原很有劲头。 /83/83917/20930371.html 第183章:乌光杰来了 “且慢。”李当臣是一个利落的人,不然哪能干提点皇城司。所以,说干就干,但刚抬脚却被马汉山叫住了。 “兄弟有话带给皇上?”李当臣驻足扭头问马汉山。 “对,提点大人真是聪明,三句话:断其后夹击覆贼军,使胡斥言联蒙索赔,真假联合暗通款曲示好双西南蛮。”马汉山想了一下缓缓说道。 李当臣小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惊愕的看着马汉山。 “断其后夹击覆贼军,这句是给孟良珙的吧?”李当臣小声说。 “皇上喜欢给谁给谁,不过,重点是断其后,不是人人能做得到的。”马汉山笑得很意味深长。 哼,计划告诉你们又怎样?你们谁能断胡兵之后?就算能断胡兵之后,你们又用什么办法阻止得了别人撤退?要知道胡兵的战斗力可是比颂兵强得多了。 石泉与胡交界的地方多是高山峻岭,要断胡兵之后,不是那么容易的,需领兵翻越陡坡密林,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胡兵之后才有用,而且,因为翻山越岭不可能是大规模行动,所以,这支奇兵还需要战力强悍,武器先进才有可能阻止十倍于己的之敌,并与饶峰关内之颂兵夹击之。 有这样战力并有选进武器的队伍,全大颂当然只有瓦缸寨的民兵了。 瓦缸寨的民兵,现在已发展到小一千人了,为什么要这么多民兵?没办法啊,现在瓦缸寨的产业渐渐扩大,人口也增长到数千,得有人维持治安,并保护寨子的安全啊。最重要的是,瓦缸寨的秘密太多,必须有民兵严防死守。比如蛇谷,现在已进行大规模全日开采,所以,整个蛇谷,现在严禁非采油人员进入的,不仅路口设卡,而且全天都有明暗哨和巡逻队。 还有那个“蒸油”的地方,研制武器的地方,除了高墙之外,还有民兵严守。而储油的地方,也是层层防守的。马寨主说过了,那地方,绝对不可大意,如果被别人引爆,整个瓦缸寨可能都会灰飞烟灭。 那些汽油,是马汉山最不放心的东西,虽然藏在山洞里,但马汉山觉得很担心,那玩儿,比火药危险啊,一旦爆炸威力那些黑火药还要厉害。 如果皇帝老儿让孟良珙领兵拒敌,马汉山倒是可以抽调两百到三百的瓦缸寨民兵,带上改进后的汽油瓶、拉绳地雷和拉绳手榴弹参战的。 没错,所有“火器”都改进了,改进最大的是手榴弹,由原来的点火式改成了拉绳式,除了威力之外,基本上已和马汉山前世的木柄手榴弹差不多。当然,由于没有雷管这种神器,也没有黄火药,引爆方式其实还是不一样的。说白了,无论是手榴弹还是地雷,都一只大鞭炮而已。不同的是,因为装药量和装药器具不一样,威力比大鞭炮大得多而已。 最具科技含量的是,瓦缸寨已研制出和马汉山前世打火机差不多的砂轮和火石,手榴弹和地雷的引|爆|装置,其实就是通过拉绳让机关里的砂轮与火石擦出火花,将小药室里的火药点燃进行引爆。这绝对是一种创举,无论是哪个时空,都没有人想过手榴弹可以这样引爆。 当然,要说先进,还是马汉山前世那时空,即便是最早的木柄手榴弹和地雷,也是用黄火药和雷管引爆的。那些玩儿,马汉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只能告诉他的那些弟子们,可以制造出那样的东西,但却无法指导他们怎样制造出那样的东西。 马汉山是极度后悔的,前世,化学成绩太差了。 事实上,即使他化学成绩再好也没用的,因为很多东西都需要基础科学和工业支持啊,这个时空,哪儿有基础科学和工业? 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啊,这点马汉山是深知的,只是总是会感叹自己上辈子没读好书。 李当臣想了一下就明白马汉山的意思,虽然计策很老套,甚至可以说是人人都懂的老计策,但却不是人人都能执行的。谁才行?当然是他马汉山推荐的人了,因为只有用他推荐的人,这家伙才会出手相助。换句话说,其实就只有他可以做到断其后夹击覆贼军。 那么,使胡斥言联蒙索赔这话,很好理解,就是去东胡骂娘嘛耍泼,然后跟他们要赔偿,否则就联蒙攻胡。呵呵,这种事,对于那些酸丁腐儒来说,是非常不君子所为,他们肯定是不屑,甚至反对的。所以,也需要好好找一个有勇有谋并且,不酸腐的人才行。这种人,李当臣觉得好找些。 真假联合暗通款曲示好双西南蛮这话,李当臣理解一半,真假联合暗通款曲,他明白这话与昨晚毕际遇与皇上建言是一个意思的,假意示好蒙,也假意示好胡,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再加上一点点动作,让他们两家都以为颂与自己交好,然后他们两方消耗,大颂座收渔人之利。 计策是好计策,但李当臣一直觉得很难操作,他担心,蒙胡会联合分颂,那就真的太麻烦了。 至于示好双西南蛮是什么鬼,李当臣一时间,真的想不明白。不过,他相信皇上能明白的。 所以,他向马汉山抱了抱拳,纵身上马飞奔而去。 马汉山看着远去的李当臣,不由得感叹道:“唉,皇帝老儿也是可怜啊,满朝文武那么多人,真正忠君为国的,大概没几人吧,否则,何至于让一个身体残缺的人如此奔波。” 呵呵,他不知道,大部分皇帝老子最信任的就是这种没卵子的人,历朝历代多少“立皇帝”。 其实也不难理解的,这些身体残缺的人,除了皇宫之外,去哪里都不受待见啊,他们也不会啥,只有在皇宫里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们只有忠于皇帝了。而皇帝老子,从出生到死,接触最多的就是这种没卵子的人,所以有感情啊,所以信任啊。 在江边发了片刻的呆,马汉山快步回到住处写信。 他得给寨子里的师化龙和余天川写信,安排他们给孟良珙派兵。 当然,他还得写信给孟良珙,“建议”他怎样堵住胡兵来打。 刚刚派人把信送回临安的联络站放信鸽,临安园派过来的保安员到了。 马汉山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一声令下,刘黑仔便开始组建船厂的保安部,又派人建立明州的联络站。 保安部是船厂安全的保证,联络站是马汉山遥控指挥的保证,两者都非常重要,不可马虎。幸好,刘黑仔现在已成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人,马汉山甚慰的。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很单纯,因为没有那么多杂念,成长起来是很快的。 不过,这也让马汉山很纠结,他很喜欢这个时代的人纯朴,忠诚。但他又很讨厌这个时代的人,被孔孟程朱洗脑,你大爷的,人性和思维都被禁锢了,还能有什么创造吗?唉,程朱理学,孔孟思想,有其光辉的地方,但…但夸夸其谈不能兴邦啊,都要饿死了,还要求别人讲气节,还要求视钱财如粪土,这不是扯蛋? 招宝山下的船场村…嗯,这里原本没村,有了船场后才形成了个村子,所以就叫船场村了。将近午时的时候,两艘华舫逆流而上停靠船场村码头,然后船上先下来四个家丁打扮的壮汉,接着下来两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再下来两个武士打扮的壮汉。 一行八人,提着礼物进村了。 马汉山正在规划他的船队,保安一四七进来禀报说有客来访。 有客来访?马汉山愣了一下说:“是不是姓乌的?” “是,他说他叫乌光杰。”一四七愣愣地应道。 “嗯,过门都是客,请进来吧。”马汉山笑了笑说。 来的确实是乌光杰,本来,他是不打算这么快也没打算自己亲自来与马汉山见面的,但是,早上进明州城再次打听马汉山的事后,他决定马上拜会马汉山。 他这次来,名为拜访,实为探底。 同道们都说,马汉山不好惹啊,所以他得先探探马汉山的底。 片刻,乌光杰和他的货栈掌柜进了花厅。 “马总…马总好啊…听说过马总年轻,但是想不到如此年轻啊。”乌光杰进门就笑,抱拳走近,深深鞠躬,。 嗯,姿态放的够低的。 马汉山很是奇怪,为什么这个乌光杰姿态放的如此低啊,不像传闻那样啊,他不是地方一霸吗? “乌岛主?请坐。”马汉山不待见这货,所以,握手就免了,很随意的抱了一下拳,请他们坐下。 “不敢,不敢,哪敢称岛主啊,乌某只是一渔民而已,哈哈,海上捞鱼的苦哈哈。”乌光杰愣了一下,然后大声说。 “我听说过乌岛主…嗯…我还炸伤了乌岛主养的狗,乌岛是来讨回公道的吗?”马汉山是一个耿直的人,对不喜欢的人,他是不愿意应付的,连场面话都懒得说。 但是,他这样说话,是聊不下去的啊,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说,岂不是直接打别人的脸嘛。 乌光杰知道马汉山难打交道,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的…如此的不给面子啊,一点面子都不留。 “哈哈,马总说笑了…说笑了……。”乌光杰非常艰难的还是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尴尬的打了一个哈哈,心里却恨恨的说,王八蛋,你狂吧,你继续狂,早晚让你十倍偿还。 /83/83917/20917954.html 第182章:马某荐一人 李当臣看着马汉山笑说:“马兄弟真是聪明一猜就猜中了。” 马汉山发现这个大太监笑的越来越暧昧,不由得心生警惕,他想干什么啊,之前叫我看山大师,后来又叫看山,现在叫马兄弟,兄弟,哎呀,这老货的笑怎么那么的……。 李当臣被马汉山看的浑身不舒服,回瞪马汉山说:“兄弟…这是一次绝佳的立功机会啊。” “哼,提点大人,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啊,这是绝佳的送死机会吧,皇帝老儿脑子是不是坏了,怎会生出如此荒唐的主意,意然让我一个孩子去御敌。”马汉山看着李当臣恨恨的说道,“老实说,这主意是不是提点大人出?” 额,这小子的眼神好可怕啊,李当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这是皇上的…皇上的想法…此等国家大事,咱家一个奴婢哪敢多言啊。” 李当臣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这小子的眼神吓到了,否认过后才想起,这混蛋居然直呼皇帝老儿,真是大逆不道啊,难道他就不怕死? 他抬头盯着马汉山说:“马汉山,你刚刚欺君了……。” “有吗?我有吗?我说什么了?”马汉山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喂,胡狗袭击哪儿了?我猜猜,是不是利州路啊。不可能是淮南东,也不可能是淮南西,如果京西南,我肯定比朝廷还要早知道消息。所以,只能是利州路了。” 马汉山说完,心里却在骂沈浪混蛋,如此重要的事,他竟然不能事先侦知一点消息,直到今天都还没有消息送给他。京兆府路和利州路不是早就建立了联络站么?那些混蛋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如此后知后觉。哼,回头得好好整顿一番。 事实上,京兆府还没发动,沈浪就已收到了消息,说京兆府的驻军有异动。但沈浪认为,东胡这个时候应该不敢南侵,所以并没有给马汉山报送消息。每天需要报给马汉山的消息量太大了,各站的信鸽严重不足,所以他认为不重要的消息,都统一用暗语抄写后每旬打包一次利用快递铺送报临安。 如此一来,数天前收到的京兆府异动的消息,现在都还在往临安的路上。而胡兵南下的消息,事实上五月初四那天已送达临安,端午节那天已到达马汉山的案头。只是,端午那天他自己太忙,所以并没看到最新的消息。次日,他又匆匆赶往明州了。 于是,如此一来,本来他要比龙广宁早一天知道的消息,却竟然要李当臣来了才知道。 事实上,马汉山建立的联络站是非常高效的,信鸽这种方式,朝廷之所以不用而且所谓的八百里加急,是因为信鸽毕竟不是人,出事的概率要比人大得多。所以,不敢使用信鸽。 马汉山所以使用信鸽,一来是因为他要传递的多是商业信息,丢也没所谓。再者,他的每一个联络站都有养鸽人,鸽养的好不好与收入及性命都有关,没人敢马虎。最重要的是,联络站使用的是加密的信件,别人捡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李当臣想抓住马汉山直言皇帝老儿这种大不敬的话来压一压马汉山,但看到马汉山这种不以为然的神情他知道,这种所谓的大不敬,这小子根本不当一回事,根本就压不到了。又听到他对胡兵南下路线的精准分析,不由自主的就忽略了想压一压马汉山的念头。 呵呵,幸亏他忘了这念头,否则,最后不知道是谁难受。 “那为什么不是凤翔路和临洮路的边军?”李当臣虽然是在请教,但面上却装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呵呵,临洮路的胡兵,他们睡觉都睁着眼睛吧,哪敢南下?当西峡和北蒙是死的啊,他们巴不得东胡临洮的边军南下,那他们正好趁此机会把这个插入西峡和西蕃的一角切走。把这一角切走了,于西峡而言,整个国西峡的战略态势就不同了,可以直面大颂了。这恐怕是西峡这些年来发梦都想做的事吧。”马汉山背着手看着滚滚的大浃江说道。 马大寨主是一个心情家国的道德商人,对于各国的形势及边界态势,经过无数次分析,早就印在脑海中了。 大颂,是一块大肥肉,北方,西方各国一直都垂涎不已。只是,他们之前国力不及东胡强盛,胆子又没东胡人大,所以才让东胡抢先一步切走了那么大一块。 现在,东胡国力渐弱,他们谁都看着东胡和大颂流口水呢。 马汉山看了一眼李当臣继续说道:“至于凤翔路,它就更惨了,他不仅要面对西峡的压力,还要承受临洮和京兆的挤压。而且,就算凤翔路不用承受临洮和京兆的挤压,不用担心西峡的虎视眈眈,他也找不到南下的合适进攻点啊,凤翔与大颂接壤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可行军,靠西的天水,以及大散关。但是,天水和大散关,大颂都有重兵呢。”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凤翔和临洮都是较贫瘠的地方,钱粮不足,守军也没那劲折腾。所以,只有吃饱了没事干的京兆府那些胡兵才有可能南下。”马汉山顿了一下,面色疑重的沉声说道,“当然,这次胡兵南下,是非常蹊跷的。李大人,我猜的对不对,另外,胡狗派了多少兵?” 马汉山刚才的分析,是照正常的军事理论分析得出胡兵南下的路线。但如果结合东胡国内形势,他认为是胡廷绝对不会这个时候出兵南下侵颂的。所以,他觉得这次胡兵犯颂,绝对是一件有内情的事。既然有内情,那就不一定要是从石泉越境了。 虽然,刚才被马汉山抢白李当臣有点生气,但是,听了马汉山的分析,他不得不佩服马汉山。心里想,一个大孩子居然有如此眼光,真是厉害啊,难怪皇上会看重他。 “马兄弟你猜对了,胡贼确实是越子午山侵犯石泉边境,要破饶峰关南下。”李当臣想了一下又说,“据石泉安康急报,进犯胡兵足有三四千人之多。” “三四千人?胡狗疯了吧,这岂不是京兆府边境沿线全部兵力了?有没有其他消息?石泉的奏报有没有更具体详尽的信息?”马汉山觉得东胡此次出兵疑点重重。 “毕老将军与皇上分析,也许,东胡的京兆府出胡奸了。”李当臣已忘了刚才一点点的不愉快,热烈的跟马汉山讨论开来。 “胡奸?嗯,胡兵南下,可以吓唬大颂人,如此一来,就可以促成大颂联蒙灭胡…唉,不仅汉人有奸贼啊,胡人也有奸贼,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出卖祖宗嘛。”马汉山豁然开朗,他看了一眼李当臣说,“提点大人赶紧回京吧,我想,朝中大臣知道此事后,一定会有人提议你们的皇帝赶紧与北蒙联合对胡用兵的。” 马汉山和毕际遇的思路不谋而合,不过,马汉山更加肯定,这是蒙人的鬼计。所以,当胡兵犯边的消息传到临安后,一定会有人乘机催促皇帝老儿与北蒙联合的。当然,这些人有部分是为了灭胡报仇,并无其他心思的。不过,可以肯定有部分人是为北蒙说话的。 那些一心想灭胡报仇的人,根本是被仇恨掩了眼,不知道联蒙灭胡的后果有多严重,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许,他们已被北蒙收买,又或,他们根本上就是北蒙渗透大颂的细作。 很可怕啊,北蒙狼子野心犹甚于胡。 “然后尼?朝会上说啥是一回事,但胡兵谁退?马兄弟,你明明有能力退兵,为何不为国效力?”李当臣虽然是太监,为人也奸猾,但他却是龙广宁的忠狗,绝对的忠臣。 所以,他很不理解马汉山为何不帮忙龙广宁。 “我没那能力,就算有能力,从明州赶到利州,什么都晚了。不过,马某可以推荐一人御敌。”马汉山非常认真的说道。 “谁?”李当臣很是焦急,因为皇上很焦急。 “利州茶马司提举孟良珙。”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马汉山差点儿笑出声来了,本来,他让孟良珙要了一个“废司”的提举,一来是为了方便贩马,二来是为了给孟良珙攒功,有了功才能升职啊。 但没想到,胡人竟然送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孟良珙还没到任就有机会立功。 “孟将军的四郎?他…他不是才…还在路上吧?他行吗?他真的行?”李当臣连接了几个问题。 “李大人,你我一见如故,相交莫逆,我给你交底吧,孟家,包括孟将军在内,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还是马政,孟四郎绝对是排第一的。只不过,这些年他一直没机会发挥,又因为前面一会儿学文一会儿习武,使得别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文不成武不成的纨绔。所以,大人务必说服皇上让他去御敌。”马汉山十分郑重的说。 李当臣很严肃的看着马汉山,盯了片刻说:“兄弟你会暗助他的是不是?” “哈哈,大人,你只管告诉皇上,如果孟四郎都不能歼敌,别人就更不成。”马汉山大笑说。 “好,我马上回京……。”李当臣明白了马汉山的意思。 /83/83917/20901915.html 第181章:公公大人来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马汉山顺利成为范氏船场的大老板,他自然是欢喜的,所以当晚范子原为他设的接风宴、见面会上,他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愁的一家,自然少不了乌光杰。 乌光杰得知眼看到手的船场竟然被别人“横刀夺爱”“拦路抢劫”抢走了,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的。不过,这个乌光杰并不是莽夫,所以,并没有听“狗头军师”公孙止的怂恿,马上派人去船场与马汉山干架。 能在短短几年里将乌家庄提升到现在这种高度的人,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且不管他是怎样将贫穷而默默无闻的乌家庄变成名震一方的庄子,仅从时间和结果上看,他绝对不是一个没头脑的人,相反,他是一个“食脑”的人。 “食脑”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动武的,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公孙止炸伤的人。 逆向思维一下,如果对方没有相当的实力,敢这样干嘛?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一个外来的人敢这样干,那就说明他一定有所凭持。 “那小子姓甚名谁?”公孙止说过马汉山的名字,乌光杰貌似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他自称马汉山,也不知道是哪儿钻出来的小杂种。”公孙止的一只脚被炸的血肉横飞,鲜血淋漓,对马汉高山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所以,什么恶毒的语言都出来了。 “马汉山?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说过呢?”马汉山现在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了,最起码,在大颂的商圈里是名声在外的。 在大颂,大大小小的商贾,谁不知道醉仙酒和火水灯、打火机?即使那些在某一个小城镇里开杂货铺的人,就算他无法拿到火水灯这种神物销售,但打火机这种小东西,肯定有销售的,他们虽然不知道马汉山长什么样,但知道这些神物是一个叫马汉山的人弄出来的。 乌光杰主要赚钱的行当当然不是种地,也不是在昌国县那些杂货铺子,客栈酒楼,他主要的赚钱的行当是走私,海外贸易。当然,交易的人是什么人,他是不管的,也许是正经商人,也许是海盗,也许是双重身份的海客。他只负责卖掉海客送来的东西,又给海客买陆上的东西。 火水,火水灯,打火机这样的东西,如果能往外销售,那自然是高利润的东西。可惜,沈五万对新产品的销售把控的很严,他想大量拿“出厂价”的货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打探过这些东西是谁的。 “公孙,你没听过马汉山这个名字吗?”我记得前几天有人提过…呼…谁说来着……。 “老夫…属下…没听说过…啊…前几天东家的酒宴上好像有人说过……。”公孙止脑子里飞转,马上想起来谁说过了马汉山这个人了。 完了,他记得,那个姓羊的掌柜说过,有个叫马汉山的人非常厉害…如果那个马汉山就是这个马汉山,那么自己的仇…唉,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的仇怕是难报了,东家正在找马汉山买火水灯啊。 他相当了解乌光杰,别说他一个管家的脚,如果从马汉山那儿得到的利益足够,就算是乌光杰自己老子的脚被炸了,乌光杰也会毫不犹疑的当忘记了。 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对对,哈哈,公孙啊,你的脑子没坏,记忆力不错。没错,老羊说过,那些灯就是马汉山的…去,马上查一下,老羊说的马汉山,是不是就是这个马汉山。”乌光杰大喜。 公孙止可以肯定那个马汉山就是这个马汉山,但他一心想报仇,不愿意告诉乌光杰肯定的答案。 “是,属下马上安排…东家,如果此马汉山就是彼马汉山,东家将会如何处理?”公孙止不舒服啊,难道老子的脚就这样算了? “呵呵,如果是,那不正好吗?他炸伤了我的管家,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吗?如果就是他,我要他的火水产品系…如果他不肯…又或不是他…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硬的后台。”乌光杰咬牙说道。 “东家,我听马汉山的产品,都是走代理的,火水灯的国内代理是如意货栈……。”公孙止心里很悲哀,听东家的意思,如果姓马的卖他火水系列产品,自己的脚是白炸了啊。 不行,绝对不行,公孙止在心里怒吼,老子不管他是谁,这仇一定要报的。哼,东家不出手,难道老子不懂得自己出手么? 别以为公孙止只是一个管家,他当年也是江湖中人,江湖的人关系总是神秘而复杂的,公孙止在江湖上也是有朋友的。再说,就算没朋友,他有银子啊,只要有银子还怕没卖命的人吗? “呵呵,如意货栈的背后是金钱帮,没人惹得起的巨无霸。但是,他们要国内的代理,乌某可以要海外的代理。如果他懂事,那我们就好好做生意,不懂事…哼,当乌某人好欺负?可以随便炸我的人?”乌光杰可不是善男信女,有利益可以牺牲掉公孙止的脚,如果没利益,公孙止的脚是要数倍讨回的。 乌光杰的思维和这个世界主流思维完全不同,他的思维更像马汉山前世那时代很多人的思维,利益至上。 “那…东家,船场呢?我们放弃了?”公孙止还是希望自己不需要花银子就能报仇。 “船场…船场是不能放弃的…那边的银子都收了,没船交怎么办?再说…这个船场…基础好啊,只要在我们手上,只需两三年,就可以将其经营成大颂最大船场……。”乌光杰陷入两难,鱼与熊掌就不能兼得吗? 那些“海客”出手大方啊,他们买五艘海船的钱,足够自己买十艘。本来计划得好好的,那五艘海船交给“海客”后,自己也可以组建一个新船队。五艘全新的大海船啊,可以去高丽可以去倭国可以去爪哇…可以做很多买卖啊。 可恨的是,那又臭又硬的范子原,他妈的,老子花钱买船,你管得着交付后的船是谁在用吗?竟然说老子勾结海盗…哼,乌某是那样的人吗?乌某是一个正经商人好不好,最多就偷瞒少交漏交一点税而已,乌某怎么可能勾结海盗……。 好吧,乌某勾结海盗又怎样?关你姓范的船匠什么事儿?你的船我是花钱买的,又不是抢的,船谁用,去了哪儿,你管得着吗? 哼,居然敢不交船,不交船就照契约赔钱呗,不赔?那我就把你的船场拿过来。 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啊。 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来一个马汉山?真是气死人了。 想到眼看到手的船场飞了,乌光杰真的很气的,最憋屈的是,抢了船场的还是他要求的人。 “船场是不可能放弃的,我们有契约在手,它飞不掉…去吧,先去摸清楚那个混蛋的底子。”乌光杰沉默片刻后说。 …… 马汉山本来想一早起来去江边走走,看看自己的半个船厂的,哪想到一早起来便看到李当臣那张满是疲惫的脸。苦啊,作为宫中数一数二的大太监,作为皇城司的二当家,他真的一点都不容易,连夜赶了数百里路呢,马都路毙了一匹,屁股都磨起了几个水泡……。 “咦,公公大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早啊……。”马汉山看到李当臣,脑子里马上就猜测,肯定是出大事了,是临安还是哪里出事了呢? 不对啊,出大事干嘛来找我这个草民啊,皇帝老儿养了那么多文武百官,个个都是废物吗? “看山大师,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李当臣顾不上屁股痛,也顾不上和马汉山闲聊了,出大事儿了啊。 “额,提点大人,马某正想到江边走走……。”马汉山越发迷糊了,发生了什么大事啊,还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江边好,早晨的江边空气清新,有利身体啊,走走,江边走走……。”李当臣说着,自己先在前面走了。 早晨的大浃江边,果然安宁,空气果然甜美。 五月初的江边,阵阵的微风,混杂着青草和花香,还有微微的咸腥味。呵呵,毕竟距海边很近啊,有咸腥味是正常的。 “提点大人,出什么事了?”到了江边,马汉山深深吸了一口江边的空气问道。 “胡狗南侵了。”李当臣轻声说。 “啊?这么大胆?不对啊,按照东胡现在的国力及国情,东胡应该不会这个时候起战端啊,他不怕北蒙乘机南下,不敢耶律哥乘机壮大啊。”作为一个心怀家国的现代商人,马汉山时刻都关注着国内国外的情况,对于东胡的情况,他一点都不比大颂朝廷知道的少。 甚至,因为有蔡庆图的原因,他甚至知道一些颂朝不知道的事。 “皇上和毕老将军也是这样说的,所以,皇上派我连夜来找马兄弟你。”李当臣看着马汉山说,“兄弟,这是一次绝佳的立功机会啊。” “提点大人,此话怎讲?难道皇上要让我去御敌?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商人,哪懂什么战场杀敌,此乃军国大事,皇上应召百官议事,怎么可以找一个草民呢?”马汉山才不趟这浑水,哼,立功可以,但上战场是要死人的,本人还是孩子啊,怕怕。 /83/83917/20878578.html 1:瓦缸寨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寨,寨里有个马汉山……。 ……。 马汉山静静的懒懒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很温暖,很温柔,他十分的享受,这是他复活后每天重复的事,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因为现在的马汉山已不是原来的马汉山了。 半个月了,他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了,他已由另一个时空的卧底条子变成了这个锅盖山瓦缸寨的少寨主的事实。 回不去了。 穿越没所谓,让他不爽的是,怎么还是干老本行。 前世卧底当社会大哥,现在穿成了山贼少寨主,妈的,还是老本行啊。 贼老天你让我穿越可以,但能不能换一个身份啊,别人穿越不是太子王子就是公子少爷,动不动就有一个牛逼的老爹,可我呢?连老爹都没一个。 马汉山的老爹,也就是寨主,元宵节带兄弟下山做“生意”,抢了一个胡人富商不慎中箭死了,所以,他穿过来就是一个没爹的人。 前世的灯红酒绿香车美人倒是有点值得怀念,不过,卧底生活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比不上现在的自由自在,这里的空气真的很清新啊…但是……,马汉山看一眼像小孩打闹一般在草坪上训练的一群汉子,暗地里继续叹气,这哪象山贼嘛,连混混都不如。 他不满的还有这躯壳的名字及孱弱,马汉山,他妈的怎么听起来和前世史上特务头子马汉三一样啊,当山贼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当汉奸当特务呀,而且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特务身子。 “少寨主,该读书了。”长得像竹竿一样,文人打扮的齐南岳踱着方步过来说。 “不读,春光多美好,怎么可以辜负。”马汉山十分干脆的说,仰头眯眼看着灿烂的太阳低声吟唱道,“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本好过年。” 怎么就想着过年了,年才刚过好吧少寨主,你爹就是元宵节那天死的,齐南岳心里腹诽。 马富贵是一个了不得的山贼,他明白流氓有文化更可怕的道理,所以落草没多久,就给马汉山请了齐南岳这个西席。 妈的,读圣贤书的山贼?无论在哪个时空都一定是奇闻吧,马汉山在心里嘀咕。 马汉山说不读,齐南岳也没多说,静静的站在旁边。 这半个月以来,每天他都会准时来叫一次,然后每天马汉山都是同样的回答,然后他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不过,齐南岳这些天发现了少寨主与以前不一样了,因为他发现复生后的少寨主偶尔会流露出一种气质,一种不属于十四的孩子所能有气质。 他哪知道,这个十四岁的躯壳里,现在装的是三十岁的灵魂。 “少爷喝茶。”阿牛准时端茶过来,他是侍候马汉山饮食起居的…跟班,从来不叫少寨主。 马汉山接过茶喝了一口,便又躺下继续享受春日的阳光。 “阿牛,我爹叫什么?我叫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着?”阿牛刚要走的时候,马汉山说话了。 “老寨主的名讳富贵,少爷的大名是汉山呀,这里是锅盖山瓦缸寨呀少爷,您刚醒的时候不是问过了。”阿牛惊喜少爷今天居然多说话了,但他又担忧少爷是不是脑子病坏了,这些问题…刚复生那天都问过了啊。 马汉山决定在这个时空好好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那就得了解更多。 “哦,那我们是什么国啊…就是现在什么朝代…离山寨最近的州府叫什么……。”马汉山又问。 “少爷…你…你没事吧…我们是大颂国人啊,我听先生说过,现在是大颂广宁五年,离山寨最近的州是已被东胡占去的唐州,什么府…我…我不知道了…少爷,齐先生,你…你告诉少爷啊。”阿牛很是担忧,少爷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大宋?这里竟然是大宋?有包黑脸吗? 马汉山在心里又大骂老天爷了,妈个蛋,别人穿越为什么有身体原主的记忆,为什么轮到我就没了,贼老天真的不公平啊。 站在旁边的齐南岳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马汉山,然后缓缓说道:“瓦缸寨原本是一个烧制瓦缸的大场子,东胡南侵后便废弃了,五年前寨主带领大家在这里落草……。” “离这儿最近的州是向西北五十里的唐州,最近的府是向南两百里的襄樊。不过,唐州却非大颂辖地了。自广宁元年大颂和东胡签署和约后,淮渎以北归东胡,以南为大颂,锅盖山正好处在分界线上,所以,这里有时归大颂有时归东胡,混乱得很……。” 马汉山前世是在医生世家里长大的,但没当医生当了条子,还没毕业就被选去当卧底了,所以,药理呀武器呀啥的他懂一些,历史和地理都很差强人意的,他不知道前世的历史上有没有唐州,但襄樊他知道有。 “襄樊府?那么有没有临安,有没有扬州,有没有开封府,有没有包青天……。”马汉山心情激动,原来是大宋啊,那个最富裕最选进但却扯蛋的大宋。 “临安是有的,是大颂现在的京都。扬州我没听说过啊,开封府也是有的,但包青天是谁呀。”齐南岳很是茫然。 额,怎么会这样,大宋怎么可能没有包青天? “你不是说现在是大宋么,大宋怎么可能没包青天?”马汉山坐起来瞪着齐南岳恶狠狠的说道。 如果是宋朝,他多少知道一些历史啊,而且宋朝是历代封建社会最开放的朝代,作为穿越者,他不愿意穿越到那些连夜街都不能上的朝代,像唐朝那种民坊式的管理天天宵禁,简直是坐牢嘛。 “是啊,是大颂啊,歌的颂……。”齐南岳皱眉说,他现在和阿牛一样,非常担忧马汉山,他不是癔症,这是疯症吧。 “大颂,歌颂的颂,靠,这是什么时空?贼老天,你玩我啊……。”马汉山倒下喃喃的,悲哀的自语不休。 “少爷…少爷……。”阿牛摇晃一直喃喃自语的马汉山,少爷的脑子真的病坏了,他怎么像傻子一样啊。 “先生,我要地图,要史书,要报纸……。”马汉山从傻子模式中恢复过来 “什么是地图?什么是报纸?”齐南岳皱眉,果然疯了,尽是乱语了。 “地图就是…舆图,报纸就是…邸报…有吗?”马汉山努力回忆古人的用词。 “哦,舆图山上有,报…邸报…得下山找,但不好找……。”少寨主要看书看报?真是太好了,齐南岳心情大好,少寨主没疯病。 “去找吧,尽量多,还有史书,能找到的都帮我找来。”马汉山当然理解,这里是山贼窝,有两本启蒙认字的书就不错了。 齐南岳应了一声,很高兴的去找报纸地图史书了。 齐南岳的脚步声刚远去,又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响起堂主师化龙破铜锣一般的声音。 “少寨主,请率众兄弟祭天。”师化龙站在前面抱拳鞠躬说,这话这动作他已重复了七天。 “说了,我不掺和这种事,人家只是一个小孩啊。”马汉山懒懒的摆手道。 “少寨主,山寨是老寨主建立的,现在老寨主不在了,少寨主您责无旁贷继成寨主的遗志。”师化龙的身子弯得更低了。 遗志?一个山贼有什么遗志的?要当天下最厉害的山贼吗?马汉山心里腹诽。 子承父业,山寨的人希望他扛起这支旗。但马汉山有点看不起这个破山寨。哼,才百十人的破山寨,老子在前世可是统领一万多小弟的大社团坐馆。 “你们随便找一个人做就行了啊。”虽只是一个贼头,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头领嘛,他相信一定有人想做的。 “山寨是老寨主建立的,只有少寨主才有资格接掌瓦缸寨,所以请少寨主尽快继寨主位免得生乱。”师化龙鞠躬再请。 “请少寨主祭天继位。”跟在师化龙后面的一群大汉跪下吼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少寨主继位。 靠,打雷么…马汉山被惊得弹了起来。 哎呀,怎么跪下了?这么好礼?这样不好吧,我是个孩子啊…好吧…这么有诚意我就……。 “你叫什么来着?告诉我山寨有多少人马和粮草吧。”马汉山想了片刻,看着师化龙说,他得先了解一下山寨的具体情况。 “禀少寨主,属下风字堂堂主师化龙,据属下所知,山寨有壮丁八十,二十,妇十人,合共一百一十人。粮草有多少属下不清楚,这得问余总管。 “你们想我接掌山寨,别的人未必也这样想吧。”马汉山前世是当社会大哥的,看一眼就知道山寨已分成两派,否则,总管为什么没来请? 师化龙脸色一冷说:“所有兄弟都希望少寨主接掌山寨,我现在就去让他们过来恭请。” “不必,告诉他们,等齐先生回山我就领大家祭天。”马汉山摆了一下手说。 无法回去了,那就当山贼吧,反正前世就是一个潶社会大佬,当山贼头子也只是“本行”工作而已。 两日,齐南岳挑着一担地图和书刊回山,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师化龙等人马上进行马汉山的登基大典…错了,是接任仪式。 大鼎香炉,三牲祭品,山寨祭天的仪式感很强,齐南岳写的祭文也很热血,很煽情,马汉山领着全山寨成员祭天地,拜山神,拜关公,拜创始寨主…这个时空居然也有关二哥……。 礼成,全体成员三呼寨主威武瓦缸兴盛,马汉山微笑压手,刚要宣布今晚大排筵席不醉无归,忽然寨口哨楼警钟大作……。 -- ps:新书上线求支持,阅读收藏,投票推荐,打赏啥的,多多益差善少少无拘......,老刀谢过。 /83/83917/19139878.html 2:贼抢贼 钟声又急又响,马汉山一听就知道是示警钟声。靠,老子刚接任就有事啊……。 听到示警钟声瓦缸寨的人反应速度还挺快的,不过,反应的结果却是让马汉山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混蛋,这些混蛋们,听到示警钟声居然像无头苍蝇乱窜乱撞。 唉,这是什么素质的山贼啊,还不如一个普通村子的村民。 “师化龙…师化龙死哪去了……。”马汉山十分的后悔同意当这个狗屁寨主,妈的,这里不是一群山贼,而是一窝苍蝇啊,随便有点动静就嗡的一声散了。 师化龙气喘吁吁的跑来向马汉山报告:“禀…禀寨主,老鸦窝的…的刘…麻子又来抢粮了,快跑…寨主快跑……。” 艹,寨子里的三号人物,什么狗屁堂主就这样的胆儿?别人来抢粮就跑? “刘麻子什么来路?”马汉山十分的恼怒,他妈的,这是什么事啊,接手了一堆这样的垃圾,还有刘麻子那王八蛋早不来晚不来,老子接掌山寨的时候你就来?有意要和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他…他是老鸦窝的…的总把子,老鸦窝和我们一样是做无本生意的。”师化龙一边惊慌失措的看向寨子入口,一边结结巴巴的回答马汉山的问话。 “他来抢粮?贼抢贼?他们来了多少人?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他们很厉害吗?”马汉山一边说一边伸手把要退走的余天川抓住吼道,“他妈的,你慌什么跑什么,组织兄弟们和他们干啊。” “寨主,干不赢他们啊,老鸦窝的贼子穷凶极恶战力超强,又倍数于我……。”余天川惊惶的说道。 “是啊寨主,快跑,进山就安全了…他们人多啊,他们有一百五十壮丁,还有马……。”师化龙推着马汉山住后山跑。 马汉山甩开师化龙,拉过阿牛,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让他快去。阿牛点头,飞奔往聚义堂跑去。 “集合…集合和老乌鸦们干……。” 来不及了,一阵人喊马嘶,刘麻子已带人冲到了跟前,手一挥,将马汉山等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领头的那个一脸麻子的家伙勒住马匹,放声大笑。 他就是老鸦窝的总把子刘麻子。 “你有病啊。”马汉山冷冷的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病啊,我很壮。”刘麻子很是愕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表情动作很像示威的猩猩。 额,他不知道这是骂人的话。 “我意思是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哦你骑的是驴还是马啊,就是被这头畜生踢的吧。”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师化龙和余天川等被围住的众人很是惊惶,寨主…寨主啊,不能…不能这样说,否则激怒这个阴险毒辣的恶贼,我们就都完蛋了。 余天川轻轻扯了扯马汉山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这样说。 “妈个巴子,龟孙子你骂我…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刘麻子终于明白马汉山在骂他,不由得大怒。 “我信,你确实一刀就可以砍了我,但是……。”马汉山看着刘麻子,嘴角一翘,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大声叫道,“阿牛,如果这个脑袋被骗驴子踢坏的家伙敢伤我们山寨任何一人,你就放火把粮食烧了。” 什么意思?寨主怎么叫阿牛烧粮食?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但是刘麻子的脸色却大变了。 “是,少爷。”阿牛的声音从聚义堂后面传来,那儿是存放粮食的地方。 刘麻子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他很难受,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他当然难受了,如果粮食被烧掉,他就算把这里的人杀光又有什么用?他不是来杀人的,他是来抢粮的,正月一过,马上就是青黄不接的三荒四月了,去哪里找粮食?就是抢也没地方抢,因为东胡和大颂的战事,这里的人都要跑光了,去唐州抢吗?他就是有这个胆,那也太远了些。 现场很静,双方的人都没说话,气氛很压抑,只有那几匹瘦马偶尔几声响鼻。 “你就是马富贵那弱不禁风读书读傻了贼儿子?”刘麻子终于恢复了神色,放下了扬起的刀说。 “是强是弱,不是光看身体壮不壮的,脑子才是最重要的。”马汉山指着自己的头淡淡的说道,“刘寨主你是准备来借粮呢还是抢粮?如果是抢粮,我敢保证你一粒粮都抢不到,如果是借粮,把你的人撤到寨外再谈。” 形势比人强,打不过,只能谈了。 刘麻子已不是第一次来抢粮了,而且,他也不是只抢瓦缸寨,但从来没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他的脸色不由得又黑了。 东西百里南北五十里的锅盖山脉以抢劫为生较大的山寨有四个,有民三乡九村十八寨。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大家都不会抢锅盖山的村寨,但刘麻子却仗着人多战斗力最强,直接拿山里的“同行”开刀,轮翻抢其他山寨的粮食。 “哈哈,马贤侄说什么话呢,某怎么会在山里抢粮呢,某是来请贤侄支助的…借粮…借粮……。”刘麻子忽然大笑说道,他扭头对身边的人说,“刘民和刘丕留下,其他人退到山门外。” “请叫马寨主,鬼才是你的贤侄。”马汉山冷冷的说道,“刘寨主想借多少粮?”。 你大爷的,拿着刀跟老子套交情?老子上辈子就玩厌了。 刘麻子的脸色又难看了,被一个小年轻,一个弱鸡小年轻这样抢白无视,他有点挂不住。 不过,挂不住也得挂住,如果搞不到粮,自己的人马真的过不了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抢都没地方抢啊。 “一百石,我只需要一百石度过这个三荒四月。”虽然自己的人可以碾压瓦缸寨,但这个寨子的弱鸡要烧粮同归于尽,刘麻子不得不低头商量。 “不可能,本寨也只有数十石粮食了,都给了你,我们吃什么?”余天川是瓦缸寨的总管,他最清楚寨子里有多少粮食了。 “还说个屁,阿牛,烧了,今天跟这些贼王八同归于尽。”师化龙终于说了一句硬气的马汉山喜欢的话。 一百石,按大颂的计量每石一百二十斤,也就万把斤粮,山寨里有一百一十口,勉强可以撑一个季度。现在刘麻子居然要借一百石,那倒不如直接烧了大家同归于尽。 “刘寨主,既是同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借你五十石,写借据吧。”马汉山知道,就算只剩一石了,今天也是要借刘麻子半石才能完事了。 刘麻子脸色又开始变幻,他不相信瓦缸寨里只有数十石粮食,明明马富贵元宵节干的那票收获不少嘛。但现在这个情形,他不信也没办法,否则,五十石都拿不到。 “呵呵,马寨主,借据就不用了吧,我们都是道上玩的,一口唾沫一口钉,都是铁齿铜牙,说过就算数。”虽然说是借,刘麻子从来没想过还。 开什么玩笑,山贼借东西有还的吗? 他不仅没想过还,他还想着,等吃完了再来借,下次来…哼……。 “齐先生,写借据让他画押。余总管,安排人给他装五十石粮食。”马汉山看着刘麻子说,“刘寨主,我这个人对谁都没什么信任感,谁都信不过,所以,你想要粮必须写在借据上画押。画了押,赶紧拿粮滚蛋……。” 马汉山说完,背着手走到聚义堂门外那张他天天躺的躺椅躺下,跷起了二郎腿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日,这是什么歌?什么调啊? 这么严肃紧张的气氛,他居然唱歌? 让老子滚蛋?刘麻子的脸色又变了,这是赤果果的蔑视无视,这是打脸啊……。 唉,可是面子不能当饭吃,打脸就打脸吧,拿他的粮食吃饱,回头再来收拾他,刘麻子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刘麻子画了押,开始叫人搬粮食。 刘麻子走了,但马汉山还在一直唱他的歌,唱那怪腔怪调的歌。 寨主为什么一直重复唱这首怪歌啊,寨主是不是疯了?唉,我们瓦缸寨真是时运不济啊,老寨主刚走,少寨主接任第一天就疯了。 阿牛和齐南岳都知道马汉山不是疯了,也不是癔症,他是憋屈,他在生气呢。 马汉山确实在生气,妈的,刚刚接任就被刘麻子这样欺负,若不是有点儿急智,想出烧粮这一招,肯定被刘麻子欺负到底了。 ……。 傍晚,瓦缸寨四处飘香,肉的香味,酒的香味,火房那边在做晚饭呢,在煮肉。本来是要搞庆典狂欢的,但出了刘麻子抢粮这档子事,狂欢不搞了,但吃还是要吃的。 “少爷,吃饭了。”阿牛来叫马汉山吃饭。 “吃饭?他妈的个个就知道吃,吃吧,吃饱了好去死吧,王八蛋,吃那么多有什么用,听到刘麻子来了就像被惊的鸭子一样乱跑…艹,你们也配当山贼?呸,简直侮辱了山贼两个字。”马汉山跳起来大骂。 额,少爷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怎么学会骂人了呢?少爷从来不骂人的啊,阿牛真的越来越担忧了,少爷的脑子还是有问题啊。 “让他们把晚饭搬到草坪上,然后集合,我要开会…开全体大会……。”马汉山吼道。 “少爷,开什么会?”阿牛不懂啊。 “批斗大会。”马汉山恶狠狠的说。 阿牛有点懵,啥是批斗啊。 /83/83917/19139879.html 第3章:寨主变了 大大的草坪上,摆了几口大铁锅,锅里是雪白的米饭和香喷喷的三牲肉汤,炖汤。 瓦缸寨全体成员,包括在山门哨楼的人都回来了,一百一十个男女老幼盘腿坐在草坪上。 马汉山阴着脸站在他们前面,不发一言。一刻钟,两刻钟,端茶跟在后面的阿牛,站的腿开始发麻。 原来这就是批斗啊,明明这是禁言嘛,少爷真的病得不轻了,阿牛心想。 “刘麻子是山贼,你们也是山贼,为什么就差别那么大呢?如果不是阿牛机灵,现在你们还能坐在这里等着吃肉喝酒吗?”马汉山终于说话了。 “不,你们不是山贼,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怂货,听到刘麻子三个字就能把三魂七魄都吓丢了的怂货,垃圾……。” “丢人。”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群废物……。” “特别废的是你们的堂主,总管,简直就是不长卵子的剦货。” “所以,我宣布,今晚总管和堂主都不许吃饭……。” 什么?不许吃饭?把大家当小孩子啊,惩罚小孩才会不给饭吃。 大家嗡的一声就议论开了,师化龙三人低着头,脸色难看至极。 不吃一顿饭是小事,但是,这样惩罚,侮辱性太强了。 “刘麻子很可恶,但我要感谢他。” “为什么要感谢他?因为,他的出现,让我看到瓦缸寨狗屁不如,看到瓦缸寨的人就如一群猪…一群鸭子。” 靠,骂大家是猪呢。 全寨的人都不吱声,头都藏裤裆里,寨主骂的太狠了。 “如果不想死,如果不想挨饿,如果不想被别人吃掉,如果不想被鹰爪灭了,那就不能再当猪,你们就要成为狼……。” “告诉我,你们到底是猪还是狼。” “我们要做狼。” “我们是狼。” “我们要做吃肉的狼。” “……。” “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做,刘麻子都到了山门我们才发现,奶奶的熊,这是什么狗屎预警机制啊。我们要设暗桩明哨,远远的设,有敌袭远远就要发现……。” ……。 马汉山前世虽然有条子的身份,但还没毕业就被塞到社会上当卧底了,所以,他身上更多的是社会人的那一套,包括说话,粗俗简单具煽动性。 所以,他虽然出口成脏,却恰好让个个都是最底层老粗出身的瓦缸寨贼众听明白了,大家一点都不介意他的脏言秽语。 情绪被煽动了,大家都要当狼,吃肉的狼。 只是,齐南岳也跟阿牛一样,越来越担忧了,少寨主现在说话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脑子真的病坏了。 “暗桩明哨要设到谷口去,要设到五里地去,两位堂主,总管,你们现在就开始商议,天亮之前把你们的方案交给我。”马汉山扫视了一眼其他人,沉声说,“其他人吃饭吧,好好吃一顿吧,刘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 马汉山回了他的房间,聚义堂的二楼。 草坪上,山寨众人没人吃饭,静静的坐在那儿,想什么的都有。 不过,不约而同的是想法是,寨主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马汉山盯着那堆齐南岳找回来的地图和书刊,一言不发。他妈的,命苦啊,为什么贼老天让老子穿成山贼,穿成山贼也就罢了,能不能有一群像样的人马啊。 “寨主,刘麻子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齐南岳跟进来说。 “不会,他不是一个善谋的人。”马汉山肯定说。 “但他会再来?”阿牛说。 “对,他会再来,粮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肯定会来。”马汉山发现,阿牛其实很聪明和机灵的。 “所以,我们有时间?”齐南岳道。 “唉,尽人事吧。”马汉山情绪低落,很想一走了之,但是,这个时空的一切,除了这个瓦缸寨,他现在一无所知,怎么走?走到哪里去? 未知就是危险,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的急智用火烧粮食这一招,说不定就被刘麻子咔嚓了,最少会被揍一顿狠的,得了解这个世界啊。 马汉山开始看地图,看书。了解这个世界从地图开始,他得先了解这儿的地理是不是和前世那时空一样。 ……。 居然被罚不许吃饭?竟然被罚不许吃饭,余天川和冯承山、师化龙三人有点儿哭笑不得,寨主果然还是小孩啊,竟然用惩罚小孩子的手段惩罚他们。 “你们是不是觉得寨主罚我们不许吃饭很儿戏?”良久,余天川说。 “寨主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极少说话的冯承山这次反应很快,不过答非余天川所问。 “我觉得寨主有时候眼神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师化龙表示认同。 余天川想了一下说:“确实有些和以往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这一次大病?” 病前,马汉山不仅身子孱弱,性格还特别的懦弱胆小,可以用胆小如鼠形容,而且,智力还特别的低下,简直就是蠢笨如猪。可今天的表现,不仅智慧超群反应敏捷,胆子还很大啊,竟然敢叫阵刘麻子。 “也许是因为当了寨主,所以变了。”冯承山接过话头说。 “权能壮胆没错,但权力也会抑智不会让人更聪明。”余天川道,毕竟是读过书的,认字的人看问题就是不一样。 “不管怎样,今天全靠寨主,否则后果难料……。”师化龙觉得只要有利山寨,寨主变成怎样都没所谓。 三人坐在聚义堂门外的草地上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山寨的人吃晚饭,饭菜酒肉的香味让他们不停的吞咽口水,但是,他们却不敢去取食。 这个时空的人,和马汉山来的那个时空的古人一样,对天地君亲师极为尊崇,君君臣臣父父子这一套刻在骨子里,上命不敢有违,否则是大逆不道,是犯上作乱的。马汉山是祭过天的寨主,他的说话,寨里的人不敢有违,否则就是造反,是背叛。 用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的话说就是,所有的人都被洗脑了,被封建思想洗脑了。 当然,马汉山对历史的了解有限,他不知道自己来那个时空的古人是怎样的思想,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样的思想。说不许吃晚饭,他只是随口说不许吃饭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他才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们,他根本没想到这三厮真的会执行的。 ……。 忽然马汉山在屋里大叫齐先生,和阿牛坐在门口的齐南岳大声应来了来了,然后飞快进了屋里。 “寨主,有什么吩咐?”齐南岳现在也叫马汉山寨主了,他觉得这马汉山已不是原来那个傻傻的学生。 “坐,跟我说说大颂和周边的国家吧。大颂的皇帝叫什么?姓赵吗?”马汉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齐南岳坐。 “大颂自立国以来,皇帝都是姓龙的。本朝皇帝名讳宁,年号是广宁。”这些他都忘了吗?齐南岳由担忧变成了迷茫,寨主的脑子真有问题啊,可是,他为什么变得聪明了呢?。 “那么,大颂之前是什么朝代?皇帝老儿姓什么?”马汉山更迷糊了,妈的,地方名字好像和前世的一样,怎么国家和皇帝都不一样啊。 “上一个朝代较复杂,自唐后国家便分裂成十多个国家,战乱长达数十年。最后大颂太祖雄起,收复了大部份河山……。”齐南岳皱着眉给马汉山普及前朝历史,越说心里越奇怪,这些事,明明少寨主知道啊。 太祖汴梁称帝及后来东胡侵占大颂大半国土等等,哪个大颂人不知道?哪个不恨?若非如此,老寨主又怎么会落草为寇?怎么寨主竟然忘了? “唐朝?”听到有一唐朝,马汉山的心便咚咚的乱跳了,nnd,什么回事啊,他拉着齐南岳激动说,“唐朝国姓是不是李?唐之前是不是隋?” “对啊,寨主,你没全忘啊,寨主,你的脑袋……。”齐南岳惊讶道。 得,明白了,他妈的,隋唐没变,五代十国也没变,到宋…就岔了…岔成了大颂……。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病过后,脑子一片空白…齐先生,有空给我说说大颂及周边各国吧。”马汉山不敢再继续聊下去,再聊,这货肯定认为自己脑子有病了。 “好啊,有空我给寨主重温各国历史吧。”齐南岳笑着应道,一边站起来准备离开。 “齐先生干嘛?我还有事情要请教呢。”马汉山愕然的看着齐南岳。 “啊…寨主还有什么事?”齐南岳讶然。 “山寨,必须改革,否则离灭亡不远了。”马汉山放下手中的地图说。 “啊……,改革?。”齐南岳奇怪,啥意思啊。 “对,要革新……。” ……。 /83/83917/19284764.html 第4章:改革 次日,聚义堂。 马汉山召开瓦缸寨“高级军事”会议,与会者有总管余天川,风字堂堂主师化龙,火字堂堂主冯承山,齐南岳列席。 这个瓦缸寨的聚义堂,听起来好像很威风的样子,其实是最寒酸的议事厅了。 厅子倒也不小,只是太简陋了,堂里只有一把椅子,放在用石头垫起的那小高台上,就充当了寨主的高座。厅子两边摆了几个矮几,几子后面地上放着草编蒲团。 马汉山升座,余天川和冯承山坐在右边,师化龙和齐南岳坐左边。 “咳,今天叫大家来,主要议一件事,改革。”马汉山开始他在这个时空正儿八经的第一次“高级军事会议”,只是改革这个词大家都没听过。 “改革,就是革新。”马汉山懂得怎样开会装逼,有时候就是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表达,他继续说,“为什么要改革?改革什么?在解释之前,我先问各位一个问题,大家认为,刘麻子还会不会来?” “这贼王八肯定还会来。”师化龙说。 “我也觉得他还会来。”冯承山道。 “寨主,改革了刘麻子就不来了吗?”余天川总喜欢说和别人不一样的说话。 “改革了他还是会来的,但是,改革后他再来的话,我们就把他打回去,让他长记性,瓦缸寨是不好惹的。”马汉山沉声说道,“第一步是山寨的结构和称谓及含义……。” 改革可以大刀阔斧也可以循序渐进,马汉山认为他的改革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改了改瓦缸寨的架构和发展方向。 上辈子当社会大哥已厌烦了,所以,他不想来到这个世界还继续当“大哥”,所以,他必须把瓦缸寨的性质改变,山贼有什么好当的? 他要把瓦缸寨变成一个真正的寨,没有帮会性质的寨,跟其他乡村一样的寨子。 没有帮会性质的寨子,当然就不会有堂主了。 所以,师化龙新身份是民兵队长…其实就是这个世界各乡村都有的乡兵队正,民兵暂定为六十人,没办法,这个世界太纷乱,马汉山必须把一半多的壮丁编为民兵,否则,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来都可以欺负一下。 冯承山也是队长,不过,他是生产队长,管理全寨的生产,包括种地,打猎……。 余天川依然是总管,总管全寨安防,卫生,生产等等具体事务。 齐南岳不再是马汉山的先生,他是瓦缸寨的财务总监兼总监察,专管山寨的钱粮,而阿牛多了一个身份,就是监察员身份。 马汉山的这个架构改革,别人看不出什么,但余天川和齐南岳都明白,寨主在加强自己的控制权,寨主真的不是原来那个胆小懦弱的马汉山了。 在马汉山看来,师化龙是真正忠于他老爸的人,也就是忠于他的人,所以,他把全寨的安全交给师化龙。 显然,冯承山和余天川是一伙的,并不太支持马汉山上位,当时,他们只请过一次马汉山祭天。所以,冯承山被他赶去专事生产了,哼,手上没了兵,看你能怎样。 而余天川的财权没了,说是总管全寨,但马汉山还给自己的跟班当什么监察员,摆明就是盯他的。 余天川心里十分的恼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山寨如果变成一个完全靠抢夺为生的土匪窝,绝对是没有出路的。现在马汉山的革新,无疑是一条出路。 所以,他虽然心里不爽,但并没表现出来。 冯承山可管不了这么多,“兵权”被夺了,让他耕田种地,他忍不了。 “寨主,我反对你的这个革新,世上哪有种地的山贼。”冯承山愤愤的说道。 “反对无效,你要是不想干,可以离开瓦缸寨。”马汉山站了起来,双掌压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扫了一眼堂上的人严肃的说道,“请你们记住,瓦缸寨不是土匪窝,我们,不是山贼,我们只是进山避难的百姓。” 我们不是山贼,马汉山给瓦缸寨正了名,确定了属性。 “呵呵,我们就是山贼,老寨主带我们进山的时候就说了,要抢光胡人。”冯承山说。 “老寨主死了,现在我是寨主,我说瓦缸寨不是山贼就不是山贼。我们就算抢胡人,打胡人,那是抗争,是抵抗侵略,是报仇雪恨,而不是山贼下山,我们是正义的,我们是民不是匪。”马汉山站直了身子,黑着脸喝道,“记住了,我们是民不是匪,要是谁认为自己不是民,那滚出瓦缸寨。” “对,我们是民,不是匪。”冯承山还想说什么,但齐南岳居然和余天川异口同声的跟着喊了一句,他只好闭嘴。 “我们真的不抢了吗?那…那我们吃什么?”师化龙担忧的说道。 “放心,保证不会饿着你们,而且,只要你们听我的,保证生活会越来越好。”马汉山阴阴的笑说,“但是,不管抢不抢,民兵的训练必须抓的,我们必须训练出一支强悍的民兵,怎样训练?随后我会告诉师队长怎样训练。” 不抢了?那得看情况,比如刘麻子是必须抢的,仇是必须报的。 马汉山开的第一个“高级军事”会议,竟然开了整整一个上午,除了机构重组,更名正名,确定大方向之外,马汉山还宣布了一套训练民兵和整顿瓦缸寨的计划。 开完会后,与会的人,脸上除了凝重就是愤怒,冯承山就满脸的怒容。 弱小的只是躯体,灵魂却是强大的。 马汉山是一个强势的人,只要他确认了一个目标,他就会全力以赴。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他已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了这个寨主的角色,所以,无论冯承山的态度怎样,他都会把自己的改革进行到底。 他前世是当社团坐馆的,怎样管理一个社团,他有丰富的经验,更何况,这个世界和他前世历史上的各朝代一样,人们都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左右,即使是山贼也被这种思想钳制,寨主就是他们的君。所以,马汉山改革推行起来并不是那么难,因为他是寨子里最大的那个。 八十个壮丁选六十个最健壮最精明的作为寨子的民兵,另外二十个,就只能跟着冯承山去种地了。十个妇女也选出五个加入种地队伍,另外五人加上二十个老幼,负责卫生和火房等后勤工作。 一百一十人除了几个还未满十岁的小童,全都有工作,没有一个吃闲饭的人。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寨子,这样的分工明显是不合理的,民兵太多了,但瓦缸寨现在不是一个正常的村寨,就算自己不去劫掠别人,也要防止别人劫掠。 当然,六十民兵还要帮忙种地的,他们半天训练半天种地。 马汉山的改革,虽然有些人不乐意,但并没人敢反抗,所以第二天开始,全寨便按照他的要求动了起来,几天过去,大家竟然山寨变了一个样,整洁整齐,人都精神了很多。 ……。 “齐先生,我怎么总觉得看着他们就是那么不顺眼呢?”这天,马汉山站在聚义堂门口看着外面草坪上正在练步操的民兵说。 “寨主,你这种别具一格的训练确实不顺眼,我很想问一下,你让他们训练站姿,步操,这样就能打败刘麻子了吗?”全寨都对马汉山这种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训练方法持反对意见,齐南岳说的不顺眼和马汉山说的不是一回事。 这种来自马汉山前世时空的新兵训练方式,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他们不理解,站姿和步操对抢东西对打败刘麻子有什么关系。 “站姿和步操当然是不能打败刘麻子的,但通过站姿和步操训练,可以提高民兵的精气神、协同性、执行力等等。一支队伍,一个纪律部队,它的战斗力不是靠个人的武技的,它是一个整体,无论多少人都如一人,指挥者都可以如臂指挥才能提高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如果一支队伍拥有统一的思想,团结的队伍,先进的作战理念,完美的作战计划,高超的指挥技能,它将会战无不胜,天下无敌。”马汉山看着远山说,脑子里想起了前世的子弟兵,那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寨主,什么是纪律部队?真的有战无不胜的队伍吗?”齐南岳又皱眉了,寨主怎么老是说些听不懂的说话啊。 “当然有战无不胜的队伍,至于其他的细节你不需要太过在意。”马汉山笑了笑说,他也不想总是飚生词,但他找不到这里的语言表达。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齐南岳淡淡的说道。 “呀!我知道为什么总是看不顺眼了,他妈的,原来是形象,nnd,我光让他们练站姿和步操没用啊,梳着发髻穿着奇装异服的队伍他不是队伍,他是一群怪异的乞丐…要换装,要剪发……。”马汉山终于发现问出在哪里了。 无论是民服还是兵服,马汉山都觉得这个时空的衣服非常的难看,而且穿着麻烦,根本不适合进行强烈运动。还有,都留着一头长发,人人顶一个髻,他妈的难看不说,还特别麻烦。 改,大爷的,必须改。 “换装?剪发?”齐南岳颤声问道。 “对,服装要换掉,头发要剪掉,这些零零碎碎的衣服,太麻烦了,头上顶上一坨头发,极大的妨碍了脑袋的活动……。”靠,头发妨碍脑袋活动?他找的理由也太奇葩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是不孝之行,寨主,万万使不得啊。”这个时空,不仅地理和马汉山那时空的宋朝一样,人文文化也差不多一样,什么君臣父子,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深入骨髓。 “哼,留头发就是孝了?真是狗屁不通。”马汉山怒道。 齐南岳不吱声,但心里却是不同意马汉山剪发的……。 -- ps:说好的票票呢,说好的打赏呢?怎么连收藏都没一个啊,哥们...姐们...上帝们,你们抛弃老刀啊 /83/83917/19284765.html 第5章:宝库 “齐先生,寨里还有多少钱粮?”沉默片刻,马汉山转了话题。 怎么转到这事上了?齐南岳愣了一下说:“粮六十石,粗盐二百斤。银二十两,钱八十贯,另外有金器五件。” “呵呵,寨子也不是很穷嘛。”马汉山笑说,忽然有点感激那个别人的老爹,留下的“家产”不少啊。 时下,糙米五六百文左右一石,一等好米也就七八百文一石,寻常百姓一家几口一年的开支也就几贯钱,百多两银钱,确实是笔小财富了,何况还有几件金器呢。 “寨主,寨里有一百一十人呢,就算不需其他开支,这点银钱全买粮食了,也吃不了多久的。”齐南岳提醒说。 “嗯,我知道,但我们又不是死人,不会去赚钱啊,大不了,出山抢胡人呗。”马汉山说得不以为然,其实心里也还没计较,不过,他相信不会饿死就对了,这里靠着一座大山呢。停了片刻他又说,“齐先生,辛苦你一下,明天出山去办几件事吧。” “寨主客气了,请吩咐吧。”齐南岳抱拳说道。 “很简单的事,出山花钱。”马汉山决心继续改革,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改。 …… 第二天,齐南岳带着山寨里所有银子和铜钱,还有马汉山画的几张图纸出山了。 没错,这回齐南岳出山就是花钱,马汉山命他去给每人备一石粮食,然后给全寨人每人订两套衣服,一顶帽子,两双鞋。当然,衣服帽子的款式,都得按照他“设计”的式样缝制。 他的设计怎样?当然很亮眼的。 衣服、帽子是他上辈子在影视中见过的五六十年代那种军帽,好吧,还有腰带,皮太贵了,腰带他画图让铁匠打扣子,然后用布制作。其实布腰带挺好,布腰带更贴身。 齐南岳的任务除了买东西,还要打探买火药的路子,要找烧陶师傅。现在寨子里的民兵,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的,马汉山得买点火药造点特别的防卫武器,这个世界太纷乱,黑吃黑贼抢贼分分钟发生,单靠大刀片子干不过别人啊。 这个世界很多领域要比他了解的宋代更发达,比如火药,竟然不是粉末火药而是颗粒火药,而配方也比宋朝的更合理,威力要大得多。可惜的是,火药虽好,却跟另一时空的大宋一样,并没用在军事上,而是拿去造烟花了。 所以,马汉山想用火药弄点武器,真的想对了。 两个时空的狗屁文儒,认为除了读书之外没一件事正经事,好像他们吃的用的能吟诗作对弄出来一样,更骂先进的技术为奇技淫巧,把搞科技的人视为异端。也许,这就是大颂也如大宋一般被别国入侵的原因之一吧。 马汉山想买的还有很多,可惜他“老爹”留给他的家产也就那么百十两银钱,所以只能买粮食和一些只值几十文的粗布衣服了。 …… 齐南岳出山花钱了,马汉山却带着阿牛和两个壮实贼民兵进山了。他所以进山,是为了给瓦缸寨找赚钱的路子,靠山吃山,他认为没说错的。 锅盖山很大,很多地方人迹罕至,甚至如原始森林一般。 “少爷,我们进山干什么?深山里有虎狼毒蛇,一点都不好玩。”山里没什么好玩的,阿牛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进山。 “真有虎狼?”马汉山不怕,反而更感兴趣了,前世真的没见过野生的虎狼。 “真有,在野狼谷有很多猛兽。”叫黑仔的民兵说。 “野狼谷远吗?”马汉山不以为然。 “远,要翻过两座山头。”黑仔说。 “哦…那野狼谷有没有药材或者奇怪的石头?”马汉山只觉得山里有赚钱的东西,没具体的目标,实在不行,打几头老虎也能换不少粮食。(呵呵,在这个世界打虎是英雄,绝对不会有什么爱护动物的人吱吱歪歪。) “有吧…我没去过……。”黑仔怯怯地说。 “靠,你没去过说个屁啊。”马汉山无语。 “少爷,去云山吧,我听老寨主说过,那儿有药材。”阿牛说。 药材可不是人人认识的,只有拜过师学过医的人才认识。也因为如此,马汉山才认为进山采药可以赚钱。马汉山前世是在医药世家长大的,药材嘛,他认得三四百种的样子。 “好,先去云山,再去狼谷,带路。”有目标总好过一路找。 深山和大海都是宝库,马汉山没想过锅盖山居然有如此多的值钱的“宝物”,才一天他就发现了不少可以换钱的东西。比如鹦山上的油桐,冠山上的油茶,还有乱石谷发现的露天磷矿。都是好东西,桐油和茶油都战略物资很值钱的呢,而磷矿…是不是可以制造点磷肥啥的?。 云山更是一座大宝藏,马汉山发现杜仲、丹参、茱萸等十多种贵价药材,山下居然还有一个野桃谷,好多的桃树啊。 最让他惊喜的是,云山的山腰上那一大片的野茶,一望无边的一片野茶。油桐果、油茶果都要秋冬才成熟,桐果和茶果摘后还要晒干榨油才能换钱,值钱的药材也得过了夏天才适合采,即使能采很多换很多钱,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茶,现在正是采摘时节,春茶啊。他早就喝腻歪了阿牛给他煮的“什锦杂味”茶了,他要喝清香的绿茶,他要喝毛尖,他要喝碧螺春,他要喝铁观音。 晚上在山洞里过夜,次晨,日未出马汉山就将阿牛他们叫醒采茶,然后扛着几袋茶叶回寨。 什么时候采茶,怎样炒茶,马汉山在前世去茶区旅游的时候看过的,所以回寨后,他便开始凭记忆炒茶,折腾了两天,炒制出来几种不同的火候的茶。 马汉山觉得自己真的捡到宝了,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瞎折腾出来的茶,茶水竟然如此漂亮,茶香竟然如此浓郁,和他记忆中数千块一斤的茶有一比。 马汉山名命此茶为绿香,他现在可不知道,他瞎折腾出来的绿香茶会有多受欢迎。他更不知此茶一出,便刮起抢购旋风,这个世界的人,要么喝的功效味茶,要么喝的是生晒茶,没喝过炒制茶啊。 ……。 /83/83917/19284766.html 第6章:民兵 齐南岳回来了,买了一百石粮食回来,一百石粮食可以吃一段时间了,不用饿肚子大家都很高兴。 又过几天,衣服鞋帽也回来了,但大家却不高兴了,因为…这衣服鞋帽实在太…太离经叛道了,这是什么衣服啊,不是民服,不是官服,不是襕衫。 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个世界是有严格规定的,比如那些臭屁的摇头晃脑的书呆子,就有专门的什么鬼襕衫纶巾,什么秀才进士啥的,衣服上还有标识。总之,穿襕衫的人要高人一等,有了功名的即使犯法,刑罚也减几分……。 寨子里,马汉山是最大的,最大的那个说了算,不喜欢也得穿。 不过,穿起这些衣服干活或训练,确实方便得多,后来大家渐渐也就喜欢上了。 相对于这种“奇装异服”,让寨子里的人惶恐、慌乱、比世界末日到来还要害怕的是,寨主竟然要“落发”,而且还令全寨人落发。 于是,马汉山在剪头发的时候,全寨子的人都跪在草坪上大哭,不能啊寨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是不孝啊,大家可以当山贼,但不能不孝啊。 呸,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也不是全寨都跪着哭的,齐南岳是站着哭的,他现在是“理发师”,要给寨主“理发”。 齐南岳虽然是摆夷人,但也深受汉儒的影响,也认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是不孝的行为,是忤逆行为,但他又不能不听马汉山的,所以只能一边剪发一边哭了。 齐南岳的剪发手艺当然是极差的,所以马汉山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人找一个大碗盖在头上,然后咔嚓咔嚓把露在碗外的头发全剪了。 好吧,这是一个标准的锅盖发型,锅盖山里理锅盖发型,倒也应景了。 本来,马汉山是要“一刀切”全寨统一发型的,最后还是妥协了,妇女和老人不剪,青壮和男孩全部剪成了锅盖头。 剪了发,换了新装的民兵在集合,师化龙在喊口令,练了这么长时间,民兵的列队和站姿都像模像样了,加上穿的是一色的青衣新装,马汉山觉得这几十个山贼民兵特别精神。 nnd,可惜事急啊,如果将衣服染成军绿…领子上再缝片红布,帽子钉一只五角星…嘿嘿…岂不是……。马汉山在心里想,等以后有条件,得把这些民兵整成红色部队那样……,哈哈,真是期待。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理装…报数……。”师化龙在集合队伍,换了新装,马寨主要检阅。 哈哈,别人检阅部队,马大寨主要检阅他的民兵…民兵也是兵嘛。 这段时间,这些贼民兵每天就是练叠被子,站姿,步操,跑步,掌上压等基本功,开始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极之抵触,不过,他们不敢反抗寨主的权威,所以虽然抵触也坚持下来了,没想到的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大家发现了这几个由山贼变成的民兵,居然有了气质和气势,举手投足已和原来完全不一样。 当然了,用的可是马汉山前世那个世界最先进的新兵训练方式。 马汉山站在师化龙左后方看着几十个自己改造出来的贼民兵傻乐,这边报数完毕,师化龙喊了稍息、立正后,握拳于腰间,小步跑到马汉山前面五步的地方停下,站正挺胸,举手敬礼。 现在全寨,就数师化龙的敬礼动作最标准了,马汉山看着就觉得精神,也立正回了一个礼。 “报告寨主,瓦缸寨民兵营集合完毕,应到五十人,实到五十人,请指示。”师化龙大声汇报说,民兵总人数是六十,有十人在哨位上呢,所以接受马大寨主检阅的,就只有五十人了。 靠,连报告的句式和语态都和另一个时空的那支红色部队一模一样,如果还有另一个和马汉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穿越者的话,一定以为这是一群集体穿越的家伙。 不过,马汉山也太臭屁了,六十人,一连的人数都没到,他居然称为民兵营,师化龙居然凭空升官当宫长了。 马汉山微笑着等师化龙报告完,忽然黑着脸缓步走到列队前,沉默,鹰一样的眼神扫视着全体贼民兵。 “是不是觉得,之前每天让你们练站姿,练走路觉得很无聊,很浪费时间?”马汉山气沉丹田,声如洪钟训话。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没发现?那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在变化,变得精神了,现在才像个爷们。” “好吧,我想说的是,无论是剪你们的头发还是换这种你们觉得怪异的服装,目的都只有一个,下次刘麻子再来,或者像刘麻子这样的人来,你们不会像受惊的鸭子一样乱跑,而是拿起武器把他们干翻。” “当然,光练站姿、列队和步操是不可能打败敌人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会进入魔鬼式的实战训练,负重长跑,负重掌上压,夜袭等等,都是小儿科,还要练刀法,拳术……。” “想干翻刘麻子吗?” “想…想……。” “想就好,人如果没理想…也就是想法,没一点想法的话,和咸鱼有什么区别?练吧,保证你们能干翻刘麻子。” “有信心干翻刘麻子吗?” “有…有…我们要干翻刘麻子……。” “好,我们干翻刘麻子。” 牛逼,这样也能把情绪煽动起来了。 “很好,像个男人说的话。”马汉山举手竖起三手指说,“三个月后我会进行考核,最优秀的有奖,最差的…呵呵,关禁闭,不准吃饭。千万别丢脸,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偏啊。” 啊…又是关禁?又是不准吃饭,一众贼民兵真的想哭。 关禁闭绝对比他们知道的面壁思过可怕得多,因为面壁思过起码有光,禁闭可是无光无声,而且要么半弯着腰的站立着,要么侧着身子躺着,没活动空间,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绝对熬不过两天就会疯掉。 而不准吃饭这种惩罚小孩子的手段,太侮辱人了,被罚一次,好长时间都不敢抬头走路,丢人啊。 不说别的,为了不进那黑山洞关禁闭,为了不被罚不许吃饭,这几十个贼民兵每天都只得玩命似的训练。谁也没想到,这群为了不丢面子才投入训练的家伙,将会是未来大颂新军的种子……。 /83/83917/19284767.html 第7章:又是借粮的 正所谓光阴似箭日月如梳,眨眼已进入夏天,马汉山已来这个世界三个月了,他已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他也很适应寨主这个角色,恼人的是,这个世界的酒也太淡了,而且没妹子泡……。 唉,他竟然忘了,自己现在才十四岁呢,喝什么酒泡什么妹子啊。 这天,马汉山在聚义堂外的桃树下喝茶想心事,这个世界的果酒、米酒度数太低了,啤酒的度数却没啤酒的味道。对啊,是不是可以酿啤酒啊。他妈的,不会啊。蒸白酒倒是见过,应该不难吧,是不是搞一个蒸锅蒸点白酒……? “少爷…少爷…水帘洞主来拜访……。”忽然阿牛来报告。 “什么?你说什么?水帘洞?那不是孙悟空的地盘么?”马汉山惊叫道。 “孙悟空?没听说过,水帘洞是司行方的地盘,他和我们一样是山贼,有八十多人。”阿牛真的没听过孙悟空。 锅盖山山脉中的猴儿山,确实有一个在瀑布后的天然大山洞,名曰水帘洞,洞宽十丈,洞深一里,里中又有无数纵横交错的小洞。司行方的贼窝就在这洞里,就因为山洞里面错纵复杂,刘麻子宁可舍近求远去抢瓦缸寨而放过司行方。 啪! “笨蛋,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是贼我们是民,刘麻子才是山贼,让他去拜访刘麻子吧…哦,不,让他进来吧。”马汉山招手让阿牛把脸蛋送过,啪的一声抽了他一个耳光骂道。 本来想拒绝不见的,忽然又想起前世一个伟人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话。 对,见见吧,或者可以团结一下。 “哦,我让山门放行。”阿牛匆匆而去。 现在瓦缸寨方圆五里都布了明桩暗哨,并制订了通信旗语和灯号,遇到危险还会放狼烟,总之,绝不会像上次刘麻子来一样,危险都到了山门才发现。 片刻,阿牛带着一个长得跟孙大圣差不多样子的男人来到马汉山旁边。 “少爷,司洞主来了。”阿牛说。 “马寨主,在下猴儿山水帘洞司行方,打扰了……。”长得像大师兄一样的司行方行前一步,对马汉山抱拳说道,心里甚是惊讶,想不到瓦缸寨的现任寨主竟然是一个半大孩子。 “司洞主啊,您好,您好,请坐…阿牛,醒目点儿啊…凳子呢。”马汉山站起来伸手要跟司方行握手,司行方有点莫名其妙,他才想起这个世界没人懂握手这种礼仪,连忙抱拳还礼。 日,以后一定要推广握手为礼,马汉山暗自发狠。 醒目是什么意思?司行方直到阿牛搬来凳子端来了茶都还没想明白,又不好意思问,真是难受。 他所以会这样,只因他喝过的茶都是“什锦茶”,和现在阿牛端上来的这杯茶完全不同。“什锦茶”又叫饮子或香饮子,这些带功能性质的饮品,用料很多,一般是茶叶配上紫苏呀麦冬呀银花菊花枣子等等。 他所以会这样,只因他喝过的茶都是“什锦茶”,和现在阿牛端上来的这杯茶完全不同。“什锦茶”又叫饮子或香饮子,这些带功能性质的饮品,用料很多,一般是茶叶配上紫苏呀麦冬呀银花菊花枣子等等。 当然也有人喝清茶,因为供应量少价格贵,所以一直没流行开来,喝清茶多是一些名人大儒,僧道侠客等“见过世面”的人。 现在阿牛奉上的,可是瓦缸寨特有的炒制茶绿香,此茶泡出来的茶水杏绿清澈,滋味鲜、醇厚、香高持久……,可惜,司行方不识货,觉得马汉山给他这样的茶喝是不尊重他。 “司洞主,不喜欢可以不喝,说说来意吧。”马汉山躺回躺椅说,哼,不识货的臭山贼。 “哦…某是来求救的。”司行方放下茶杯站起抱拳说。 来了,来了,老子敢打赌,肯定又是来要粮食的,艹,什么回事啊,山贼怎么总是为难山贼…山民。 “哦?求救?怎么说?”马汉山侧头看了司行方一眼,很不爽的说道。 “借粮,水帘洞已断粮了,希望马寨主看在同道份上援手一二。”司行方弯着身子说。 “没粮下山抢啊,水帘洞难道吃饭的活计都不懂了?”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不是不懂,是不忍,也没得抢。山下能够得着的村镇,没有胡人,也没有富户,都是大颂的穷苦百姓……,再说,这个时节,他们也没粮。”司行方很无奈的说道。 “那就去远一点啊,北上,去唐州,我就不信唐州的州府里也没粮。”马汉山笑说。 “马寨主,你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在下的水帘洞总数才八十口人,半数老弱,你让我去抢东胡人的州府,那不是去送死么?”司行方苦着脸说。 马汉山忽然坐了起来,看着司行方说:“司洞主认识老尖山牛角寨的牛邦雄吗?” “久闻其名,未曾拜会。”司行方皱眉说。 这小子什么意思啊,怎么说着说着扯到牛角寨去了。 “哦,认识啊,那么,老鸦窝的刘麻子司洞主想必也认识吧。”马汉山又道。 “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某曾和这个无耻小人交过手。”司行方愤愤的说道。 “哦,都认识啊,太好了。”马汉山很是高兴,原来这位大师兄和刘麻子也有过节。 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朋友了,司行方和刘麻子也有过节,这可是天然盟友,马汉山当然高兴的。 太好了?什么意思?司行方有点愕然。 “马寨主,你……。”司行方疑惑。 “司洞主,你要借多少粮食?”马汉山又转话题了。 这会儿,司行方完全跟不上马汉山的节奏了,而站在不远处的阿牛,再次担心马汉山的脑子,少爷的脑子真的病得很严重啊,说话怎么那么的乱。 “啊…借五十石吧。”司行方头都要裂了,这大小孩说话怎么那么跳啊。 “五十石?不可能的事,借你十石吧,我们的粮也不多了。”瓦缸寨的粮确实不多了,齐南岳出去卖茶叶的齐南岳还没回来,茶叶没出货,没钱啊。 “马寨主,能否多借一点啊,十石…十石真的吃不到夏粮收割啊。”司行方又作揖了,马汉山最烦就是这套。 “瓦缸寨也没粮食了,只能借你十石,要不,再借你一百斤茶叶吧。”炒了一屋子的茶叶,马汉山觉得这是一屋子的宝贝。 呜…司行方想哭,现在饭都吃不上,谁喝茶啊。 “那个…马寨主…现在人们饭都吃不上…再说,这种茶也没人喝啊……。”司行方哭丧着脸说。 “哎呀,司洞主,你怎么那么笨啊,谁让你喝茶了?这能抵肚饿吗?你吃不上饭,大把人吃得上饭啊。告诉你,我这绿香茶,每斤最起码卖三四两银子。”马汉山是猜的,到底能卖几十文还是几两,等齐南岳回来才知道。 马汉山不学历史,不知道大颂的市场要比大宋自由得多,大宋的酒茶盐等物都官方专营的,大颂除了盐,酒和茶都不是官方买卖。所以,茶叶的价钱比大宋的好得多,大宋官方收购茶叶最便宜的只有十八文,最好的也就几十文。而大颂现在市面上精品细茶,随便就几两银子。 不过,所谓的细茶,都是生晒茶,而马汉山的炒制茶…在大颂还是独此一家。 “啊…这么贵?可惜,某只是一个吃不上饭上山落草的流民,根本不懂买卖啊,所以,谢谢马寨主的美意了。”司行方才不相信呢,几两银子可以买几石米了,谁愿意花几两银子买一斤茶。 唉,没文化真可怕,没信息更可怕。 “呵呵,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啊…要不,你去联系一下牛角寨我们联合一起下山干一票?”马汉山随口说道。 “当然是东胡人啊,你去联系吧,我想牛角寨现在也不好过吧。”地主家有时候都没余粮,山贼更不一定能吃饱。 “当然是东胡人啊,你去联系吧,我想牛角寨现在也不好过吧。”地主家有时候都没余粮,山贼更不一定能吃饱。 “好,某负责联系……。”司行方借了十石粮食回去了,他是不是会去联系牛角寨,马汉山并不着急,打刘麻子还不到时候,民兵的训练还需要继续。 前世的复杂身份和经历,使得马汉山的性格是非常复杂,而且是多变的。来到这个世界,他的想法是把瓦缸寨建成一个世外桃源,然后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过,每每想到接任寨主第一天就被刘麻子来搅局打脸的事,他又怒火中烧。所以,无论以后要干什么,刘麻子是必须灭了的。 要灭刘麻子,单凭自己现在好像还没这个实力,所以他得把司行方拉上,把牛角寨拉上,三打一,稳胜。 他相信司行方是很愿意去打刘麻子的,但与刘麻子没交集又距离最远的牛角寨,就未必会掺和这事了,如果没牛角寨,就瓦缸寨与水帘洞两家,能拿下刘麻子吗? 但马汉山没想到的是,司行方还没消息回复,刘麻子却又来了,这厮真是食过番寻味,专欺瓦缸寨啊……。 /83/83917/19284768.html 第8章:首战 刘麻子本来不想专门欺负瓦缸寨的,但他收到一个消息,半个月前,瓦缸寨居然借了五十石粮给水帘洞的司行方。 本来瓦缸寨借粮给谁都轮不到他刘麻子管,刘麻子也不会理会。但他生气的是,三个多月前瓦缸寨明明说只有几十石粮,只能借了五十石给自己,怎么现在又有五十石借司猴子?这不是欺骗老子吗? 最可气的是,凭什么我刘麻子借五十石,他司猴子也借五十石?这不是把我老鸦窝摆在和水帘洞一个位置上了吗? 哼,瓦缸寨姓马的小混蛋如此欺瞒于我,如此看低我老鸦窝,必须重重的给他一个教训。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刘麻子正好又没粮了,于是这个消息便成了他再次向瓦缸寨“借粮”的借口,欺负瓦缸寨的理由。 刘麻子带着老鸦窝的贼众,带着装粮食的袋子,大摇大摆的拉队往瓦缸寨而来。 一百二十众,正好一个连,巧的是刘麻子居然也把这一连人马分成了三个队,每个队又分成四个伙,几乎和马汉山前世那个时空的部队的连排班一样了。 刘麻子还是挺富的,他居然还有马,而且是战马,二十多匹战马,除了几个“贼军官”的坐骑,余下的刚好装备两伙的“贼骑兵”。 这回他打算把瓦缸寨所有的东西都抢光,所以,把老鸦窝里几匹驼马和骡子都带来了。 刘麻子以为,瓦缸寨还是以前的瓦缸寨,他以为只要来了,瓦缸寨就得给粮,否则就把寨子给砸了,若是打将起来,杀几个人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锅盖山地处东胡和大颂的分界线上,一直就没安宁过,莫说山贼杀几个人,就是山外的乡镇上死几个人,也是民不告官不理,就算民告了,没有油水的案子,官也不会理会。 东胡人,打仗可以,治理国家…还没学会吧,特别是交界的地方,只有混乱。 刘麻子兴匆匆气冲冲的来,心里盘算着抢光了瓦缸寨可以安逸多少日子,却不知道,他才到母猪坳马汉山就知道了。 母猪坳是瓦缸寨西北方向七八里的一个山坳,是老邪窝方向进入瓦缸寨唯一的一条路。 瓦缸寨最外围的一个暗哨,就在与母猪坳遥遥相对的稔子山上,刘麻子他们刚刚翻过山梁要进入母猪坳的时候,暗哨就把消息传回去了。 刘麻子领着人哼着小调走出母猪坳的时候,瓦缸寨里集合完毕,师化龙请马汉山训话。 改革后第一仗,马汉山当然是要鼓劲的。 马汉山穿着整齐,腰挂槽剑站在列队前,脸含愤怒挺胸讲话。 君子用剑,勇士用刀,马汉山觉得自己不是君子,也不是勇士,所以他特地画了图让齐南岳出山打了一把窄窄的,一尺见长的,尖头、半开双刃、中间有槽的怪剑作为自己的武器。 其实,这是一把40左右公分长度的军刺,寨里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剑,所以将之命名为槽剑。 “岗哨传信,刘麻子又来了,带着一百多人,大家觉得他是来干嘛的?探亲还是访友?还是来欺负我们的?” “我告诉你们,他不是来探亲访友的,他是来抢我们的,拉着驼马,牵着骡子,准备把我们瓦缸寨都搬回去呢,他要把我们的所有的粮食都抢走,哪怕值一个铜子的东西他都不会留下。” “我们怎么办?跑吗?要做缩头乌龟吗?要做怂包软蛋吗?” “一百二十人呢,你们怕吗?怕吗?腿打颤吗?脚软吗?腰杆塌了吗?尿裤子了吧。”马汉山这时候大喝一声,“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日,真的很有气势,完全不是一个十四五岁孩子能有的啊,大家看傻了,曾觊觎寨主位置的余天川心里暗叹,唉,这小子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不怕…不怕……。”众贼民兵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仅不怕,居然还斗志昂扬。 靠,成不成啊,五十对一百二十,马汉山心里也没太大信心。但是,这一仗必须要打的,而且,必须要赢的。 如果输了,瓦缸寨就没了。 其实其他人也没信心,甚至胆小的已准备跑了。 “好…好…有胆气,够威武。刘麻子那贼王八,总以为我们瓦缸寨好欺的,抢了一次又一次。今天,我们就让他看看我们瓦缸寨无敌民兵的手段,今天我们让这些贼王八有来无回,我们要报仇我们灭掉老鸦窝……。” 无敌民兵营,无敌民兵。马汉山又给贼民兵上套了,这是要打鸡血还是要上精神催眠呢? “报仇…报仇……。” “让他们有来无回…杀……。” “杀…杀…杀光贼王八,灭了老鸦窝……。” “好,各战斗单位,按既定的作战方案就位,杀他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杀啊……。” “呵呵,他妈的,投降的不要杀啊,我们开荒还需要很多人,都是劳力那……。” “哈哈……。” 针对外敌来袭,马汉山早就有布置,已成防御既定程序,而且这套应对措施这两天正好练习过,五十人能不能吃掉刘麻子这一百二十人,主要看虎跳涧的埋伏战果怎样了。 虎跳涧,其实就是一个百丈长的峪口,两边的山坡陡峭,谷宽只有区区十数丈,是一个最佳的伏击地,马汉山早就让人在两边的山头上准备好了石头,如果刘麻子毫无防备的进入,有他好受的。 过了母猪坳再走三四里地就到虎跳涧,刘麻子一副游山玩水的态度,三四里地居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而师化龙瓦缸寨的贼民兵士气正盛,又刚刚演练过怎样伏击入侵外敌,所以各战斗小组片刻便已到达指定位置。 来了,来了,近了,近了……。 山上和路边树林里埋伏的瓦缸寨民兵听着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心情开始紧张,毕竟是五十对一百二十啊,即使真打了鸡血,也有点怵。 嘚嘚…嘚嘚……。 刘麻子也是该死了,虎跳涧这样的山谷峪口,只要稍稍带点心的人,都一定会有查探过才进入,但是他居然完全不当一回事,双手抓着马缰,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哼着带色曲子,咿咿呀呀的就领着人马进了峪口。 眼看着一百多人马已全部进了峪口,忽闻山上有人大喝一声砸…然后就响起隆隆的雷声。 什么回事?阳光灿烂怎么就响雷了?老鸦窝的山贼听到了大石滚下的响声,竟然还以为响雷了,纷纷举头看天,该死的刘麻子更是侧头问左右什么回事。 隆隆! 砰砰! 啊!! 呀!! 唏…律律!! 两边山坡上山泥倾泻般落下的巨石,刘麻子的人马眨眼便倒下一片,峡谷里顿时人喊马嘶,鬼哭狼嚎。 “滚石檑木…有人放滚石檑木…跑啊……。”忽然有人大喊。 “跑啊……。” “别乱…别乱…后面的往后撤,前面的往前冲,迅速撤离现场……。” 呵呵,谁还听你的啊,能不乱吗?一群山贼而已,哪知道不能乱,哪懂得有序退出啊。不跑被石头砸中不非死即伤,跑,你推我撞,人踩马踏,也是非死即伤。但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滚石是砸在队伍的中间的,生生把百十人的队伍分成了两队。刘麻子领着他的队正走在前,很是幸运,竟然没砸着,跑出两三百步控制受惊的马后回首一看,他想哭,妈呀,人呢……,怎么跟上来的只有这么点人啊。 对啊,人呢? 人?都在石下啊,还有三四十人向后撤出去了。 冲到前面的,除了十多个骑马的,走路的小丁只有七八个。往撤回的三四十人,全是跟在后面的小丁,一个“骑兵”都没。 撤离伏击点的,前后总计只有七八十人,其他的都在乱石堆里,有些被砸死了,有些砸伤了,有些是吓傻了,一堆乱石就让刘麻子折了三成贼兵,在山上用土制单筒望远镜观战的马汉山甚为高兴。 这个时空比另一时空的宋朝还是先进很多的,比如烧玻璃,西峡从大食学来的烧玻璃工艺就相当好,玻璃透得很。而另一时空,够透的玻璃一直到清朝才能国产化。 有够透的玻璃,马汉山当然就能造出望远镜了,只是现在镜片靠手工打磨太难了,他只能制作一个简单的单筒货来用。 “哗嗬…兄弟们冲啊,活捉刘麻子赏银一两,抢马一匹赏银二十两。”忽然,山坡上有人大喊,接着,峪口前后两边的山坡上都有人冲下来。 “冲啊…杀光这些老乌鸦……。” “冲啊……。” “啊…啊…杀…杀……。” 噗!! 刘麻子胸口一痛,噗的一声喷了一口老血,不是被石头砸伤,是被气的。能不气吗?他刘麻子竟然还没一匹马值钱,抢马一匹赏二十两,而活捉他只有一两赏金,他还不如一头畜生值钱,他不被气晕过去已不错了。 山贼嘛,打架不一定强,但跑一定很快,无论哪个山寨的山贼都一样。 所以,山坡上的叫喊只是虚张声势让他们跑而已,坡太陡了,山上的人不可能就这样冲下来的。所以要虚张声势让他们跑,是为了让他们慌乱,因为,无论他们往前跑还是往后退,都还有埋伏等着他们。 /83/83917/19284769.html 第9章:完胜 冷兵器时代,如果埋伏只是单独存在,靠砸几块石头射几支箭的话,收获一定不会太大,更何况,瓦缸寨连一张像样的弓都没,全靠滚石。 所以马汉山在这里布了一个连环伏,专等来袭的人,说白了,就专门为刘麻子设计的,他唯一想不到的是,刘麻子竟然这么快就来验证他的防御布置。 埋伏的地方有三处,第一处是进入跑跳涧入口往西几百丈的地方,这里埋伏的是重兵,五十人里分了三十人在这里。第二处是就是虎跳涧两边山坡上,主要靠石头大木,第三处就是山门东两里的地方,这儿专门收拾冲过了虎跳滚润往东逃的漏网之鱼。 第一道埋伏人多,靠的是刀枪斯杀,专门等那些被石头砸得晕头转身撤退的人。第二处埋伏,人也不多,靠的是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和木头。第三处埋伏,人也不多,靠的是绊马绳,马汉山算好了,刘麻子有马,虎跳涧发动后,骑马的人肯定不敢再闯寨,而是往东逃,那么正好撞上等候的绊马索了。 三十人的行动很迅速,但步伐并不乱,人数虽然没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多,但他们气势如虹,双方还没接触,光是杀气就把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吓坏了。 三十人的行动很迅速,但步伐并不乱,人数虽然没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多,但他们气势如虹,双方还没接触,光是杀气就把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吓坏了。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u defi ed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这口号咋那么熟呢…熟啊,马汉山更熟,他是抄前世影视作品的。 从树林里冲出来的瓦缸民兵,一边跑一边大叫口号,但是,这群老乌鸦用的大多数是刀啊。 尼玛,马怪马汉山看到这些没“素质”的贼民兵就来气的,教你们口号,不是一成不变的啊,不懂得叫缴刀不杀吗?真是够笨的啊…幸好,在山顶上观战的马汉山听不到他们喊啥,否则,也得跟刘麻子一样吐血。 “跑…跑啊…快跑…瓦缸贼来了……。” 最先醒悟过来的人大叫快跑,气势太强了,不跑只能等死。 跑得快,是所有山贼的特点,被吓破了胆的老鸦窝山贼跑的就更快,简直如踩了风火轮一样。 “呸,老子是瓦缸无敌民兵,不是贼……。”追了几步,师化龙柱刀于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堂主…营长…还追吗?……。”额,营长了,这是多大的官啊。 “追,让他们缴刀投降,告诉兄弟们,只抓不杀,寨主说我们的地现在没人种,快快。”师化龙喘着粗气说。 “好,缴刀不杀…前面的老乌鸦听好了,缴刀不杀……。” “缴刀不杀……。” “老乌鸦,别跑啦,留下来吧,我们瓦缸寨天天有肉吃……。” ……。 天天有肉吃? 在这个时代,天天有肉吃,绝对是普通人向往的美好生活。所以,当老鸦窝的人听到投降不杀还有肉吃的时候,真的有人停下来了。 追上来的民兵收了他们的武器,然后把他们归拢一起。其他的老鸦窝贼兵看到缴刀果然不杀,不跑了,果断弃刀投降。 现在老鸦窝饭都吃不上,瓦缸寨天天有肉吃,傻子才跑回去。再说,做山贼去哪不是一样? 师化龙惊呆了,想不到自己的民兵里竟有天才,竟然用天天有肉吃这句话“劝降”了二三十的老鸦窝山贼。 ……。 且说刘麻子带着二十骑冲过了老虎涧,忽闻后面喊声大作,知道山上的人要杀下来了,哪还敢恋战,拍马往东狂跑。 跑到瓦缸寨山门前时,勒马往里一看,静悄悄的,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寨主,他们在给我们摆空城计呢,我们冲进去吧……。”跟在后面的“骑贼”伙长追上来对刘麻子说。 “哼,笨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上去像空城计,但我敢保证,只要我们冲进去,山门内一定会有埋伏等待我们…走…赶紧走……。”刘麻子认为,今天瓦缸寨能在虎跳涧埋伏他,这个洞开的山门就一定不是空城计,当下领着二十余“残贼”继续向东逃去。 刘麻子等人跑了一里左右遇到一个横垌山的低矮山梁,山上有林。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终于想起了逢林莫入的古训,在山下勒住了马,挥手让两名“骑贼”进林查看。 片刻,两贼已到了山梁上,没事,没有埋伏,刘麻子一喜,策马跑上小山坡。 上山下山,上山的这边是一个树林,下山这边却是一片人高的荒草和几株疏落的树木,没有林子,应该不会有埋伏,刘麻子等人都这样想,放开马蹄飞奔下山。 山梁很矮,眨眼便到了山下,就在这个时候,几根粗大的绳子从地上弹起……。 啊! 唏律律! “痛死我…哎哟…他妈的绊马绳……。” “有埋伏…迎敌…小心绊马绳……。” 嘡嘡…山梁上忽然响起了嘡嘡锣声,刘麻子等人更慌,心里一慌,便忙了避让前面被绊倒的人马,于是倒地的人马又绊倒了几个自己人。一时间,横垌山东面山脚下人叫马嘶,“好不热闹”。 锣声响过后,忽然又有人大叫活捉刘麻子赏银一两,夺马一匹赏银二十两。 日,还叫啊,还是赏一两啊,自己还是不如一匹瘦马,刘麻子两眼一阵昏花差点儿就气晕了。 哗嗬…冲啊…兄弟们抢马啊…两边的荒草丛中也传出叫喊声,荒草乱动,似是有很多人在荒草中跑动。刘麻子一看,惊惶不已,扔下被绊倒的人马,领着剩下人马不要命的往东狂奔而去。 其实,如果他不慌,绝对可以反杀在这里埋伏的人,因为这里埋伏的只有十人。 依照马汉山的指示,在这里埋伏的人根本不和敌人交手,一切都虚张声势而已,目的是吓跑刘麻子夺几匹马而已。 一切都如马汉山预估的那样发生了……。 结束了,战斗结束了,前后只用了两刻钟时间就结束了,刘麻子来的不快,去的却非常快。 这次瓦缸寨没伤一兵一卒完胜,寨子上上下下全都高兴坏了,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胜利。 马汉山在聚义堂升座,师化龙汇报战果。 “禀寨主,民兵营擒敌三十,夺好马五匹,轻伤马五匹,死马一匹……。”师化龙今天最威风了,声音很响亮。 “师大营长,你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擒敌三十,哼,那是别人主动投降的好不好。若不是兄弟们急中生智,大叫让他们留下吃肉,你师大营长最多就拿几个受伤的老乌鸦来跟我汇报。”马汉山笑骂道,“我看啊,你这个营长该让给那个先叫有肉吃的兄弟,今天这一场仗,若无他的这一句话,哪有现在这么大的战绩。” 师化龙红着脸挠头说:“是…如果没黑仔的急智,他们确实是不会投降的。但是,寨主,天天吃肉……。” 这年月,饭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能天天吃肉? “担心说了做不到?那是因为你们懒,靠山吃山,锅盖山那么多野猪、獐子、山羊等等野物,你居然还担心没肉吃?回头那三十老鸦子选十人进民兵营,然后抽几个民兵再抽几个寨民,组成一个十人打猎组进山……。”长期靠进山打猎让一百多人天天有肉吃显然是很难的,所以,马汉山心里已有打算,回头得建一个养殖场…山上盖猪舍,谷下挖泥烧瓦缸的地方,早已挖成了几口大水塘,回头买些鱼苗放养……。 “寨主,让老乌鸦进民兵营?不妥吧。”余天川很担心说。 “怕什么?你们担心他们搞什么破坏吗?不会,放心吧,只要我们这里过的比老鸦窝好,赶他们也不会走。”马汉山很自信的说道,“师营长,这三十人里有几个带傻的?”。 无论是老鸦窝的贼还是别的山贼,大多数都是为了活命才上山落草的,真正的贼,其实不多的。如果在瓦缸寨能安稳的吃饱肚子,傻子才跑,蠢蛋才搞破坏。 “禀寨主,按照您的吩咐,有伤的人都赶他们回老鸦窝了,轻伤抬重伤,这三十人全是健康的……。”师化龙坏笑说。 马汉山闻言,一拍椅子扶手笑说:“哈哈,好,好,伤的还给老鸦窝,让刘麻子找药去治,派人去侍候,真是妙极。” 虎跳涧砸伤的人一个不留,全被师化龙赶走了,只留下马匹和武器。 马汉山这一招是很阴的,如此一来,刘麻子虽然只是失员三十,但实力却是折损了半过。因为这些受伤的不仅干不了活,还要人护理,如此一来,老鸦窝还有几个贼兵?更重要的是,老鸦窝的人经此一仗,再也没了士气。 余天川也想通了其中的妙处,心里对马汉山不由得暗自佩服,不敢再小觑马汉山。 马汉山给三十个老鸦窝的“降贼”训了话,然后师化龙挑选了十个“贼兵”加入无敌民兵营,余下二十人全都给了生产总经理冯承山。 师化龙“升任”营长,冯承山也闹要“升官”,马汉山没办法,便给他按了一个生产总经理的头衔。不过,全寨的人一直都弄不懂总经理是啥“官儿”,是什么级别。但因为有一个总字,冯承山觉得官不会小,所以挺高兴的。 精壮“贼兵”和武器归了师化龙,普通“贼兵”归了冯承山,活马归了余天川派人饲养,死马归了火房…瓦缸寨众人正在分配战利品,山门汇报,外出“跑业务”的齐南岳回来了。 /83/83917/19284770.html 第10章:托寨主洪福 瓦缸寨的五十个民兵居然打赢了刘麻子的一百二十个山贼?齐南岳没想到刚回到寨里就有这么大的惊喜,待了解了经过,他看自己学生马汉山的眼神不一样了,这人表现的绝对不是自己原来那个学生,但他又确实是马汉山啊,齐南岳惊喜加惊讶然后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诶…诶…齐先生你干嘛呢?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会出去几天就…就染上断袖恶习吧……。”马汉山装作很嫌厌的样子离开齐南岳几步。 齐南岳脸色变幻,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心里却是更惊疑了,看看,看看,以前的马汉山,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还耍性子不吱声了?”马汉山继续挤脱。 “吾…不喜男…色……。”齐南岳不得不应了一句。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多么的担心啊,吾长的那么帅,绝不允许身边有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马汉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是…寨主…我们打败刘麻子了?”齐南岳赶紧转移话题。 “打败刘麻子湿湿碎啦,这么小的事也值得拿出来说一说?”马汉山前世的性格渐渐表露,连说话都令人觉得无所适从,什么是湿湿碎啊。 “是…是…湿湿水…哦…寨主说过不必在意这样的细节……。”齐南岳现在不知怎样才能跟这个“学生寨主”好好沟通了。 “嗯,这些不提,说说你吧,是不是有收获?快,快与我说说,寨里等钱用呢。”马汉山不再鬼扯,进入严肃认真模式。 “托寨主洪福,这次出山收获不错,找到了三家较大的货栈、商号承销我们的茶叶,其他事也办了一些。”齐南岳向马汉山作揖道。 “行行,说过多少次,不要总是行礼,我讨厌这一套。还有,什么托寨主的洪福,这简直就是放屁,如果我这个寨主有洪福,理应有人直接上门抢购才是,哪用得着你那么辛劳跑业务?废话不要说,把具体情况道来。”马汉山讨厌说啥都先行个礼,什么事都把成绩扣到上面的人头上,太虚假了。 把成绩扣到上面的人头上算什么,古人把人口增长,粮食增产,久旱逢雨等等事都说成是皇帝老儿洪福齐天恩泽天下呢。nnd,古时的读书人不知道脑子里长的是什么,人口增长也算是皇帝的功劳,他有那么能吗?三宫六院都顾不过来吧。 “禀寨主,这次出山,我去了咱大颂京城临安和东胡京城汴梁及两城沿路较大的府城,在临安,与如意货栈的东家沈五万谈妥,他将会先承销五百斤绿香,一千斤红韵。另外,东胡南京汴梁胡商完颜向南也愿意购买一千斤红韵,二百斤绿香。还有几个小行商,也可以购买一些红韵茶,我计算了一下,这几个商号货栈承销的红韵茶总量,我们基本可以清仓了。”齐南岳站在马汉山跟前弯着腰汇报。 “齐先生,你坐下说…你说的承销是啥意思?代销吗?”这回轮到马汉山不懂这里的词语了。 “不是代销,是…是包揽一个区域的销售。比如与如意货栈达成承销的话,我们就不能向临安及附近的平江府、庆元府及越州府提供承销的货品。” “哦,就是代理嘛,你说的那么复杂干什么?嗯,行啊,想不到这个如意货栈,居然有这么超前的营商目光,不错,不错。对了,那个…那个建康府他没要吧?”马汉山很高兴,想不到这个时空的这个时代,代理形式居然已存在,真是太好了。 “建康府?他没要。”齐南岳愣了一下说。 “啊…他居然没要?真是太好了,建康府暂时不要代理。”马汉山忽然又觉得,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已懂代理形式的经营,但对于地域、交通等认识还是不够深刻,建康府是多么独特的地方啊。 从地图上看,建康就是另一个时空在很多个朝代都非常发达的金陵,这个是一个宝地啊,这样的地方,马汉山觉得大有作为的。 “哦?寨主这是……。”齐南岳的思维和大颂所有人的思维一样,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留下建康。 “这个…以后你就明白,现在你不必在意这些细节。价钱怎么?价钱达到我们预期吗?”这一屋子的茶叶,瓦缸寨的未来,所以马汉山非常看重的。 “恭喜寨主,寨主是一个洪福之人,价钱全都超出我们预期,好价,好价钱啊,红韵茶卖了八百钱,绿香卖三两银子。”齐南岳又将好价钱扣在马汉山的头上了。 马汉山无语,真是没救了,谈了个好价钱跟老子有没有福有屁关系啊。 不过,价钱确实超过马汉山预期了,他预期红韵茶卖五六百文就不错了,一斤发酵的老茶叶换一石糙米,简直太值了。而绿香,他认为值二两银子,没想到齐南岳竟然卖了三两,三四石精米的价钱啊,把这一屋子的茶叶卖了,瓦缸寨的人好长时间都饿不着了。 “哈哈,真是太好了,大功,齐先生你立大功了。”马汉山抚掌大笑说,“齐先生,我要奖你,给你发一个大奖,我们瓦缸寨和别的寨子不一样,别人只有罚没有奖,我们有罚有奖。” 第二天,聚义堂门外的墙上贴了一张大红纸写的公告,是齐南岳和刘黑仔获奖的公告。他们之所以获奖,理由是很充分的,齐南岳是因为茶叶卖出了超预期价格,给瓦缸寨增加了不少收入。而刘黑仔,就是那个叫降老鸦窝山贼的那个民兵。 一句话留下了老鸦窝三十青壮,不该奖吗?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让马汉山又喜又愁的是,齐南岳这次出山,找到了火药的卖家,也找到了酿酒的师傅,打铁的工匠,烧陶的师傅……。 火药嘛,等茶叶出货后银子到手直接买就是了,但铁匠师傅因为不愿意帮东胡的军器监所用正在吃官司,而酿酒师傅却是不愿意到锅盖山干活,烧陶师傅倒是愿意过来,要的报酬却是吓人得很,足足比正常的工匠高两倍。 要钱没所谓,马汉山认为即使多要两倍也就是十多两银子,值啊,在前世,这种师傅都是拿几倍普通人的工资呢。但那个在牢里的人较头痛,至于那个不想来锅盖山的家伙,他怎么就忘了瓦缸寨是干嘛的,哼,惹恼了直接绑回来就是了。 马汉山要这些人干嘛?当然是为了赚钱和制造“选进”武器。 这世界的酒太淡太难喝了,马汉山觉得四五十度的白酒一定好卖。所以,他要蒸酒。 蒸酒的程序和用什么设备马汉山懂,但怎样把粮变成酒糟他可不明白,所以他得找酿酒师傅。而找工匠就简单了,让他们造蒸酒设备和装酒器皿。所以,铁匠呀,陶匠呀等等工匠师傅他得弄一批回瓦缸寨。 而且,要制造“先进”武器,同样少不了工匠。 “齐先生,那个东胡商人怎样联系?跟他联系一下吧,让他自己来提货,他自己提货,价钱可以让一点。”第二天马汉山对齐南岳说,“至于那个什么如意货栈,他既然到了襄樊,那我就去会他一会吧。真想不明白,买点茶叶干嘛一定要见货主……。” “呵呵,他说了,以后寨子里有任何货品,他都愿意承销。”齐南岳笑说。 “好啊,他倒是挺有目光的,知道我瓦缸寨以后会有好东西。这样吧,我们明天就出山去襄樊,只是东胡人那边…派一个人去送信吧,东胡国内治安堪忧,送货太冒险了。”马汉山太清楚,这个时空最难的不是生产什么,最难的是运输。 “当时我就谈过了,但他们坚持由我们负责运输到汴梁交货。”齐南岳无奈说道。 “好吧,那就先晾他一下,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去别的地方拿到这么好的茶叶。”马汉想了一下说,“我们明天先去会会如意货栈的老板。” 马汉山的想法是,安全第一,如果如意货栈可以把胡商的那千斤红韵茶吃下,他可以降点价卖给他,胡商就让他吃自己了。 “这样…好吧,我去让人打包好茶叶。”齐南岳想说什么,但想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现在这个寨主已不是原来自己那个学生,自己能想到的,他一定也想到了,不必多言。 一千斤红韵,五百斤绿香,总共就一千五百斤东西,如果放在马汉山的前世,随便一辆微型货车就轻松拉了上路。但在这个时代,运送一千五百斤东西到三四百里的地方,却也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很幸运的是,刘麻子及时送来了驼马及骡子,而且,因为瓦缸寨原来是烧制瓦缸的地方,出山的路宽大得很,寨子里还有几辆破烂马车。 一千五百斤东西,车好路好,马年壮的话,装一车也可以勉强上路。但茶叶体积大,车又是破烂货,马也是瘦马,所以马汉山吩咐弄三辆马车装载。 一切准备妥当,马汉山刚要出发,山门传讯,水帘洞的司洞主又来了。 艹,这家伙不会是又来借粮吧。 司行方被请了进来,还好,这厮不是来借粮的,而是来借茶叶的。 马汉山有点哭笑不得,之前说借他一百斤茶叶不要,现在又上门借了,真是逗逼啊。 不过,马汉山想了一下,马上又满心欢喜了……。 /83/83917/19284771.html 第11章:握握手好朋友 司行方和第一次来一样,依然跟不上马汉山的跳跃思维和情绪变化,他不明白,刚才明明看到这位马寨主的表情犹如便秘一样,为什么突然又笑容满面了呢? 莫说司行方,就是天天呆在他身边的阿牛也无法跟上马汉山的情绪和说话的节奏,完全不照套路来的啊。 那么马汉山为什么突然又笑了呢?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忽然觉得,司行主可以当业务经理…专门推销瓦缸寨的产品。 “司大洞主,我上次说借你一百斤茶叶你不要,怎么现在…你这是什么运作手法啊。”进了聚义堂旁边刚弄好没多久的待客室,分宾主坐下后马汉山笑问。 “马寨主请恕罪啊,某真的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上次误会寨主心意了。”司行方站起来十分羞愧的对马汉山鞠躬说道。 上次借粮马汉山送了他二斤绿香,他当这是低档没人要的东西,所以回去后随手就送给一个京兆府的朋友,哪知道那朋友近日又来找他索要这种清水茶叶,并愿意出高价购买。直到这个时候,司行方才知道,上次去瓦缸寨,马汉山请他喝这种茶并非看低了他,而是把他当贵宾了。 错把好意当无情,所以他现在羞愧不已。 “哈哈,司洞主坐…不必如此,我们是朋友嘛……,司洞主,你是不是该介绍这位朋友了?”马汉山看着和司行方一起来的这位大叔说。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转身对坐在旁边的男子说,“王兄,这位便是马寨主,绿香茶就是出自他的手。马寨主,这位某好友王志坦。” “你好…你好……。” “幸会…幸会……。” 两人均站起来向对方走近,不过,马汉山是伸手要相握,而王志坦却是抱拳作揖。 “王兄,我们这里推行新礼,见面不作揖,而是握手,来,我们握一个…握握手好朋友哈……。”马汉山决意要推行从前世带来的握手礼,他讨厌动不动就鞠躬作揖。 “啊…握握手好朋友……?”王志坦伸手和马汉山握在一起,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句什么握握手好朋友,是另一个时空教小孩子的说话。 两人握过手,再次落座,马汉山看向司行方说:“司洞主,很遗憾的告诉你,现茶叶是不借了,因为,你永远也没这样的茶叶还给我。” “那…马寨主,我买可以吧……。”司行方苦笑说。 “当然可以,绿香三两银子一斤,你给铜子三贯也可以。”马汉山笑说,好啊,你上道就好。买当然可以的,可不就是让你买嘛。 “啊?这么贵?”司行方吃惊的叫道。 “便宜的也有啊,你可以买红韵,只要八百文就够了。”马汉山一副奸商脸说。 “红韵?是怎样的?”王志坦插话说。 “阿牛…怎么还是那么不醒目,给客人泡一壶红韵啊。”马汉山笑说,“绿香就是绿茶,红韵当然是红茶了。至于味道,各有各不同。” 片刻,阿牛泡了一壶红韵送上,王志坦喝了一杯,皱了一下眉说:“这茶,和绿韵不是一个档次啊。” “当然,这茶才八百文呢。不过,即使是这茶,也要比外面的茶好的。”马汉山很自信的说道。 “嗯,茶味确实更甘厚一些,八百文确实也不贵。”王志坦说完看了一眼司行方,眼神里有他们才读得懂的信息。 司行方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说:“马寨主,我们买也可以,价钱你说三两就三两,但…但我们可不可以欠一点货款?” 呵呵,买多少啊,还要欠一点。 “司洞主打算买多少?”马汉山微笑道。 “绿香我们买十斤吧,这…这个红韵可不可以送我们两斤啊。”司行方说着脸又红了。 不要以为山贼就没脸皮,司行方觉得一边叫马汉山赊账,一边还让别人送茶叶,真的很丢人啊。 十斤…好吧,十斤也要三十两了,对于一个前阵子还要借粮的贼头来说,三十两应该也是大数目了。 唉,这年头,山贼也不好过啊。 “王兄哪里高就?”马汉山又开启他的跳跃聊天模式,忽然问王志坦的工作。 “失礼,某曾在京兆府做小吏,现在可算是无业。”王志坦顿了一下又道,“京兆府是前朝旧都,府中不少权势人物都喜欢这种清茶,某买茶只是为求一份工作……。” “原来是买来送礼的…但如此一来,你何时才能赚到钱还所欠这货款?”马汉山看了他一眼又说,“我观王兄面相,并不适合仕途啊,倒不如和司洞主合伙…哦,我不是让你们合伙当山贼,山贼没什么好干的,我瓦缸寨就不再当山贼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合伙做生意。” “做生意?哦…你是说经商?”王志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脸色所以不好看,只是因为这个时空的这个时代,和马汉山来的那个时空的古时候一样,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士农工商,一个商人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打铁的工匠。所以,在这个时代,劝人营商,等于骂人一样。就如马汉山的前世那时代骂人,你书是读不好的了,还是去看看哪个地盘请搬砖的吧……。 靠,这是瞧不起人啊。 不过,马汉山没有瞧不起王志坦,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商人是很牛逼的。 “对,当一个小吏,一个月才拿多少薪奉啊,我想不会超过两斤绿香吧。”马汉山猜想。 大颂虽然被东胡割了一半国土,但大颂却是这个时空有史以来最富的一个朝代,而且,也是薪俸最高的时代。这个时代一个县丞的奉禄是一十五两银子还有其他相当于二十两银子的福利,所以南宋小吏的薪奉,还真的不止两斤绿香的薪奉。 不过,东胡连年征战,耗费甚巨,南侵的胡人又几乎不事生产。所以,到了这时候,小吏的薪奉当然就买不起两斤绿香了。 “马寨主,你…你觉得某只能为商?”王志坦双目含怒问道。 马汉山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 他觉得,这些人实在可笑,他妈的,居然认为一个小吏比商人更有地位面子。 “马寨主你…你笑什么……。”王志坦更怒了。 “王兄,忽急,我们寨主智慧超群,目光如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在他的眼里,商人要比一个小吏更有地位,士农工商,在他眼里,士子简直狗屁不如。”在一旁作陪的齐南岳见王志坦不愉快,连忙插话解释。 当然,士子不如狗屁这种话马汉山还没说过,是他猜马汉山的心思。 “哈哈,对,对,士子在我眼里便如狗屁一般,何况一个小吏。相反,在我眼里商人是甚为重要的,如果没有商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子们,他连吃的都找不到,别说穿金戴银,穿锦盖缎了。王兄,你适合做生意,真的,如果你听我的,我马上就可以让你赚几百两银子。”马汉山大笑说道。 “此话当真……。”司行方惊叫问道,他当山贼前,当过小兵,当过小匠人,别说一次赚几百两银子,一次见几百两银子的事都不曾有过,他能不惊叫吗。 “哈哈…可笑…可笑……。”王志坦忽然大笑。 “呵呵,你觉得可笑,那是因为视野局限了你的认知,在你们看来,一下赚几百两银子是很难的。但在我看来,别说几百两银子,就是几千,几万两银子都是小事。”马汉山看着王志坦淡淡的说道,“你一定会说,如果那么轻松就赚到钱,为什么要当山贼。” 王志坦的嘴角带着笑意,很显然,他就是这样想的。 马汉山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唉,没文化真可怕……。” 齐南岳心里说,没文化是不是不读书的意思啊?但是,寨主你也只是刚刚学习《论语》而已,而且你不是讨厌读书人吗? 王志坦不知道没文化啥意思,但他知道马汉山在讥笑他,刚要说话反驳,却被马汉山摆手阻止了。 马汉山看了一眼王志坦和司行方说:“我说过,瓦缸寨不再是山贼,我们是百姓,是良民。而且,很快会成为富有的良民。” “司洞主,你信不信可以月内让你赚几百两银子?”马汉山不理会小吏王志坦,对司行方继续诱惑道。 司行方心里虽然不怎么相信,但他还是用力点头表示认可。 马汉山展颜一笑说:“好,司洞主既然相信,那就听我的,你以后不要当什么山贼了,给我瓦缸寨当业务员吧。” “何为业务员?”司行方挠头。 “唉,你不必弄明白什么是业务员,我只想说现在你如果听我的话,马上就可以让你赚几百两银子。”马汉山决定把汴梁的这单生意交给司行方做,他笑了笑接着说,“你只需把千斤茶叶送到汴梁城就可以赚几百两银子。” “送千来斤茶叶到汴梁就可以赚几百两银子?马寨主,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王志坦终于也吃惊了,这…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汴梁有一个胡商,需要一千斤红韵茶叶,二百斤绿香。交货价格分别是八百文和三两银子,如果这些茶叶结账每斤你们只需付五百文和二两银子的话……。”马汉山站起来打了一个响子说,“本钱你们不必担心,我可以让你们赊货,账款嘛,可以多种方式灵活结账,这买卖你们觉得怎样?” /83/83917/19284772.html 第12章:第一笔钱 怎样灵活结账?司行方不仅跟不上马汉山的节奏,而且有点晕了,这么轻松就可以赚几百两,他实在有点喜出忙外,脑子晕呼晕呼的。 “马寨主,是怎样的灵活结账方法呢?”王志坦虽然也惊喜,但他比司行方清醒得多。 “哦,最简单的就是以工代款,用劳动付款呀。其次就是以物付款,瓦缸寨需要很多物料,你们可以用木材、木炭、炭石(即煤)、砖等物料付款。再其次,你们可以先卖货后付款。当然,我最希望的是,三种方式混合付款。”马汉山这会儿说出来的说话,不仅让司行方和王志坦晕头转向,就连齐南岳他们都茫然了。 寨主这是要干什么啊,一千斤红韵,二百斤绿香,一千多两银子呢,就这样买木材和砖头了?再说,水帘洞有这些东西吗? “你…你说真的?马寨主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以工代款,怎样计算?干的是什么活?”司行方终于坐不住了,妈的,这是一条出路啊,这个才是真正的无本生意。 “当然是真的,干的活很多,比如上山伐木,比如炼泥打砖烧瓦等等,总之,水帘洞的几十个青壮全部过来,都有活干,一千多两银子的茶叶款,你可以卖货后结一半现钱,另一半,你们水帘洞来四十人干活付款吧。”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具体每人每月的薪酬多少这等细节,你和齐总监及冯队长讨论就好,现在你要告诉我的是,这生意你们做不做,做的话,马上回去叫人来干活,不做的话你们也该回去了。”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干,司行方当然不是傻子,所以他马上就拉齐南岳一边去商量具体的细节。 马汉山背着手,唱着怪腔怪调的歌离开了待客室。他需要把握的是大方向,具体的细节有人去跟进,齐南岳是一个精明的人,他相信齐南岳绝对不会便宜司行方的。 午后,司行方和王志坦走了,齐南岳向马汉山汇报商谈结果后,终于有机会提出疑问了。 “寨主,你让人打砖烧瓦又伐木,是要盖房子吗?我们现在房子还够住啊,没必要浪费那么多钱。”齐南岳说。 “呵呵,我盖房子可不是用来住的,我盖的房子是用来做作坊的。再说,现在整个瓦缸寨,就一座是砖瓦房,其他的全是砖草,太低端了,不遮风不挡雨的,未来,我要让大家都住上宽敞明亮的砖瓦房,甚至是石屎楼房……。”马汉山在前世看过穿越小说,居然有人跑到大宋去烧水泥了,他这段时间天天发呆就是要回忆水泥是怎样造出来的,他也想造水泥。 如果真能造水泥,那真的就大发了,不过,他觉得很难。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随便造一样前世的东西都可以赚大钱。不过,他明白基础知识和基础工业很重要,这个世界,所有钻研物理化学工艺的人都被那些文人骂成狗,哪有工业? 穿越绝对不是万能的啊,没有基础支持,所有的东西都只是脑子里的一个名词而已。 不过,马汉山这段时间细细推敲和反复论证,蒸酒是可行的,酒蒸出来了,接下来造点香水也是可以的。虽然在前世,造香水要比造肥皂讲究,但在这个世界,马汉山觉得造香水比造肥皂简单。因为,蒸酒的设备就可以提炼精油,然后酒精和精油混合一下,又或者直接用酒精析出花香油得到的就是最原始的香水了。 而造肥皂,需要烧碱,提炼烧碱对于马汉山这个前世化学几乎不合格的卧底条子来说,真的很难。 唉,慢慢来吧,总能搞出一些产品赚钱,现在需要的是人,去哪儿找人呢……。 “寨主,什么是石屎楼?”齐南岳不得不向学生不耻下问。 “不要过于在意细节嘛齐先生……。”马汉山懒得解释的时候,总是用这句话打发所有人。 “哦…想必,是一种非常好的房子了。”齐南岳想了一下说。 “齐先生,出货回来后,你让司猴子去老尖山跑一趟,看看老牛有没有没饭吃,没饭吃的话,让他把人领到瓦缸寨干活吧。”马汉山转话题了。 “啊…还要人?”齐南岳真的不知道马汉山要干嘛,用得着那么多人吗? “要,有多少要多少…对了,哪儿可以搞得到人?有流民吗?想办法收容几百流民吧。”马汉山有些心急,很快就到秋了,秋天要很多人上山采药和收摘油桐油茶,哎呀,还要找人搞一条油榨,真是太多事了……。 “寨主,收容那么多人回寨,哪搞得到这么吃的啊……。”齐南岳想哭,他这个财务总监不好做啊。 “放心,我保证你手上会越来越多钱,有钱,还怕没粮吗?”马汉山笑说,“等出了货回来,不仅要盖作坊,要盖房间,还要盖猪圈、羊圈、鸡舍…哎呀,太多事要干了,工匠,还要找工匠,打铁的师傅,烧砖烧瓦烧陶器的师傅。对了,齐先生,联系到烧玻璃的作坊了吗?” “都已联系,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齐南岳发现,他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个十四岁的学生了,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点子呢?一套一套的永无休止的样子。 “好,抓紧吧。”马汉山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妈的,这破马车真不是人坐的颠到魂都没了,马车必须改,回来就改…哎,得找到胶…对杜仲可以提炼杜仲胶…锅盖山真是宝库啊。 嘚嘚……。 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单调得令人发疯。 车行速度并不快,马汉山估计,比人走路快一点点,马汉山估计,应该不会超过十公里时速。唉,去襄樊两百公里啊,若在前世自驾游也就一个多时辰,而现在得走二十多时辰啊。 瓦缸寨去襄樊,能走马车的就只有一条路,出山门往东行三四里然后折向西南,行至一个叫万和乡的集镇,然后再沿随水河往南至属于涢州的随水县。 事实上,如果不是还要往西去襄樊,至达万和乡便改走水路,坐船顺随水河而下,要舒服得多,快得多。 马车一路吱吱嘎嘎,众人一路摇摇晃晃,申时的时候,终于到达随水县。 按照原计划,今晚得在随水县停留一晚,明早清早再折往西北到棘阳,然后转向南行,大概于次日酉时前后到达襄樊。 一夜无话,次日天还没亮就起床赶路。 又摇晃了十多个时辰,终于到达襄樊。 襄樊不愧是府城,又是兵家必争之地,还真是城高墙厚,隔着沔江就可以感觉到它的巍峨。当然,这些对于马汉山来说,完全当成是“文化遗产”看了。 “齐先生,那个如意货栈的老板,有没有约定什么时候交货?现在天还没入黑,是不是可以先把货交了?”这是马汉山来这个世界赚的第一笔钱,他的心情还真是蛮紧张的。 两千多两银子啊,对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来说,真的不少了,不吃不喝都要干好些年才赚得到。 “寨主,只怕来不及了,交货得过江进城。过江不难,但渡船难找…寨主,先打个打尖的地方,我去找渡船,如果时还早,那就过江,如果来不及了,就在江北过夜,明早一早过江了。 “好…好…抓紧办……。”马汉山有点无奈,他妈的,卖点茶叶,居然折腾两三天都还没见到货主。 让马汉山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齐南岳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叔和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 原来,齐南岳到码头找船,正好遇到在码头办事的如意货栈的老板沈五万。 齐南岳给双方介绍过后,沈五万对马汉山作揖说:“马寨主真是及时雨啊,如果你们晚到一天,我就得另发一条船专门运送茶叶了。” “应该的…应该的…沈掌柜请坐……。”马汉山伸手强行跟沈五万握手,然后请他坐下。 “不坐了…不坐了,马上要入黑了,得赶紧过江,进了城,我给各位接风。”沈五万很不适应马汉山的握手礼,虽然他能感受到马汉的热情。 “好…过江…过江交了货,理应我请沈掌柜…那…沈掌柜你不要争了,论年纪,你是兄,身份,你大老板,我只是一个小村长。所以,这顿酒一定我请。”马汉山有点自来熟,刚和沈五万搭几句,就好像老朋友一般了。 “哈哈,马寨主真是客气…走走,过江,酒嘛,谁请都一样。”沈五万也被马汉山感染了,一挥手,领着众人赶往江边码头。 马汉山所以那么热情,一来是要和这个沈老板搞好关系,以后很多货还靠人家呢。二来他发现这个沈老板并没有想象中的文绉绉之乎者也,说话比起南岳市井得多,他喜欢,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满嘴的酸腐了。 过江在如意货栈的襄樊分店交了货,沈五万请马汉山和齐南岳到客厅稍坐,不一会儿便领着账房先过来。 “马寨主,一共二千三百两银子,你是要会子还是银票还是现银?如果要现银,账房里只有一千两银子,其余得给你铜子……。”沈五万说。 “会子?那是啥玩意儿啊,我还是要银票吧,对了,银票是全国通兑吧。”马大寨主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收钱,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啊,现钱肯定不要的,那得多重呀。 /83/83917/19284773.html 第13章:有非常牛逼的…… 沈五万很是奇怪,怎么这个马寨主连会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但他很快释然,毕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啊,而且是山里长大的,能懂得什么。 但他也迷茫,据齐南岳说,绿香茶和红韵茶,都是这位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大寨主搞出来的,这种茶可是独一无二的啊,他又是怎么懂得这些的呢? 不管怎样,马汉山发问,他也只能解释一番。 这个世界的会子和另一时空大宋曾发行过的会子不一样,大宋发行的会子,其实就是最原始的纸币,刚推出就被废了。但这里的会子更像马汉山前世的承兑汇票。不过,这张会子却要指定的人到指定的地方才能兑换银钱,保险稳妥,但较麻烦。而银票,则如马汉山前世的现金支票,不看人,只看票,有票即付款,比会子方便得多。 马汉山听了沈五万的解释,想了一下说:“沈大老板,我可不可以多加一种收款方式?“ “哦…当然…你说。”沈五万道。 “我要一部分实物可以吗?”马汉山想了一下说,“我要最好的火药,糙米,黄米,小米,麦,哦,带壳的麦种给我来几石……。”马汉山想买的东西很多,最重要的三样,火药,粮食及铁锭。 买这些东西,当然是为了打造武器,生产新产品及填饱肚子。他本想在瓦缸寨炼铁的,但想想瓦缸寨的交通,只好作罢,暂时买铁锭用好了。 “马寨主,你买这么多东西?有些东西好像对你们山寨没什么用啊。”沈五万跟瓦缸寨的人一样了,开始越来越看不明白马大寨主了。 “呵呵,沈大老板,你怎么知道没用呢?哦…我还要焦炭,一级焦炭,有吗?没有焦煤也行……。”马汉山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否掌握了炼焦技术。 “马寨主,焦炭是有的,敢问马寨主买焦炭是炼铁吗?如果炼铁吗?直接买铁不是更好吗?”沈五万很迷茫的说道。 “铁是要买的,铜也可买,焦炭也要买,沈老板照我的单子报价给齐先生就是了。”马汉山当然知道可以在外面买好铁,但买的只是铁锭啊,打造铁器件不是还要焦炭吗? 马汉山忽然又想到,手工打铁,始终效率低下,而且质量差,要是弄几架冲床…这玩意儿也可以打铁嘛。前世的所见冲床,都是电的,但在这个世界嘛…他觉得可以利用瓦缸寨旁边那条湍急的小河。 又入定了,齐南岳最近发现,他的这个学生寨主经常会像老僧入定一样发呆。 不能怪马汉山啊,有太多的事要努力回忆前世所见过学过的,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如灵魂出了窍一样定在那当场。 “马寨主…马寨主…额…齐兄,马寨主他……?”瓦缸寨的人见多了寨主入定的模样是见怪不怪了,但沈五万第一次见,甚是吃惊。 “哦,寨主肯定又想什么事了…每次想事都这样。”齐南岳轻轻摇了摇马汉山的手叫道,“寨主…寨主…沈掌柜在和你说话呢。” 真是服了,不分时间地点,只要想到重要的事他就能“入定”。 “啊…齐先生啥事?”马汉山回过神来说。 “马寨主,你这是……。要不,事儿我们酒后再聊,现在是不是先喝酒…啊,马寨主还没成年,是不是……。”这年代十五岁就算成年,十五岁成婚的人大把,马汉山完全就是一个大小孩模样,不用问都还没成年。 没成年,喝酒不是那么好吧。 “啊,沈掌柜你不知道,山贼都是三岁就开始喝酒,我都快十五岁了,当然得喝的。”马汉山还真的不喜欢喝这个世界的酒,浑浊,味淡。 这里的酒有两种,一种是粮食酿的酒,度数稍高一些,另一种是果酒,度数大概就十来度,跟糖水没什么区别。要命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吟诗作对很厉害,但却没办法让浊酒变清。 他之所以愿意陪沈五万喝酒,只是为了引出下一个话题而已。 “好,马寨主豪气,我们今晚就不醉不归。”沈五万亲自给马汉山倒酒,一边大声说道。 “好啊,可惜,这些淡如水的酒,喝到天亮都不会醉。”马汉山不以为然的说道,“沈老板,你走南闯北,见识广博,有没有喝过一种比清水还要清,但却很烈的酒?” “很烈的酒?以前在大兴府喝一种酒挺烈的,酒名也很有意思,叫西风酒。”沈五万想了一下说。 “啊?有多烈?能点燃吗?还有,酒色透吗?”马汉山闻言,心里凉了,大爷的,难道竟然有人懂得蒸酒了?不可能吧。 “当然点不燃啊,哪有点得燃的酒?这样的酒敢喝吗?酒色…倒是比现在我们喝的这个荆酒清透一些。”沈五万指了指杯中的酒说。 西风酒其实就是高粱酒,而荆酒则是江陵府产的一种米酒,是荆湘之地最好的酒了。 “呵呵,你没喝过当然以为能点燃的酒不能喝,当你喝过后,你就会说真够劲,真的很豪气,等喝过了那样的酒,你便不会再愿意喝这种米汤酒了。”没错,这里的酒浑浊得就如米汤一样,所以马汉山叫这里的酒为米汤酒。 “呵呵,我不相信有那样的酒,如果真有,肯定会大卖特卖,京城多狂生,都酒中仙啊。”沈五万不愧是做生意的,居然就想到买卖了。 “如果真有,能卖多少钱?我告诉你啊,那样的酒不仅烈,最低度数的都要比这种酒高,而且香,非常香,重要的是,还清澈,非常透,嗯,还有就是醇,不要以为烈就不醇,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马汉山给沈五万描述了一翻他记忆中的各种白酒。 “真有这样的酒,我估计可以卖一两银子吧。”沈五万说。 “一两银子?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么好的酒居然才卖一两银子?现在喝的这种米汤酒就卖几百文一斤了。”一两银子?太便宜了,没什么赚头啊。 三斤粮一斤酒,就算极差一点,四斤粮一斤酒,按糙米的价格计算,材料成本也就二百文,加上人工运输啥的,绝对不会超过四百文。所以,如果一两银子交货,应该算是不错的利润。 不过,马汉山觉得,这是独一无二的,没几倍的利润是不值得去搞的。 “哈哈,谁都没见过那是什么样的酒,我只是随意估计一下。”沈五万觉得,不可能有那样的酒的,所以随便说说了。 “好吧,你没见过这样的酒,那么你有没有喝过啤酒?”马汉山还打算“研发”啤酒,因为他没见过怎样酿啤酒,所以只能说是试试了,他还有一个想法,如果有苏打,是不是可以推出一款苏打水? “啤酒?没听过。”沈五万觉得这个大小孩脑子有问题,怎么说出来的东西都没听过呢?自己走南闯北二三十年,怎么可能有自己没见过的酒? “啤酒就是麦芽酒,嗯,烈度倒是和现在的果酒差不多,但是,口味却完全是另一种,而且还有点气体,怎么形容这种口感呢…真的不好形容。对了,小苏打你有没有?”马汉山随口说。 沈五万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其实小苏打并不难获得,但马汉山上一辈子极讨厌化学,所以他根本不记得怎样用天然碱盐和石灰制作小苏打,相对于那些动不动就可以制出肥皂等化工用品的人来说,他是一个失败的穿越者。 “好吧,当我没问,来来,喝酒。”马汉山举杯说。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某地有什么新技术新产品,要推广开来,或许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因为交通限制了信息的交换,腐儒思想制约了创新。所以,可能有小苏打沈五万也未必知道。 唉,慢慢来吧,先整点酒,香水和药水出来赚钱吧。 “沈老板,如果我有一种药油,你知道药油是什么东西吗?如果我有一种药油可以治疗蚊虫叮咬、皮肤瘙痒或者有轻度烫伤,还有治疗伤风感冒、鼻塞流涕头晕头痛的药油。你说,人们会接受吗?” “又或者有一种药油可以治疗跌打损伤,撞击扭伤,刀伤出血,烫伤。能止血止痛消炎,生肌消肿散瘀舒筋活络的药油,你说好卖吗?”对于制造清凉油,万花油之类的药油,对于在医药世家长大的马汉山来说,并不是难事。 为了赚钱把瓦缸寨建成世外桃源,马汉山拼了,他得重新捡起小时候听过看过的医理药理。 “你说什么?你真有这样的东西?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肯定很多人追捧,你知不知道,在西南各州,人们对蚊虫之害,苦不堪言。也许说了你不相信,我朝曾征讨交趾叛逆,就曾因为军中将士受不了丛林中的蚊虫之扰而功败垂成。如果真有那么好用的药油,我敢给你承销。”沈五万终于来兴趣了,但心里却越来越奇怪,这个大小孩寨主,究竟是什么妖孽啊,他怎么会懂这些呢? “啊?那真是太好了。对了我,还有一款非常牛逼的金创药,叫桃花散。不仅止血有奇效,而且即使伤口化脓了,也有疗效,小伤口,一个晚上就可愈合……。”马汉山高兴,说出来的东西不断刷新沈五万等人的认识。 不过,沈五万可听不懂牛逼是什么意思。 /83/83917/19284774.html 第14章:我是认真的 “桃花散我听说过,但并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呢,而且,桃花散并不是金创药吧。”沈五万可不是乡下人,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 “你说错了,桃花散可以不是金创药,当然也可以是金创药。告诉我,你知道的桃花散是儿科药还是妇科药,还是皮肤科药。”马汉山当然知道有不是金创药的桃花散,有好多叫桃花散的方子呢。 比如另一个时空宋朝那个妇科圣手陈自明的桃花散,就不是金创药而是妇科药。后来,明朝缪希雍又有外科桃花散,不过,明朝刘伯温也创了一方桃花散,是接骨神药。 “建康有神医陈自明,专治妇科奇难杂症,他就有一方神药叫桃花散,闻说专治产后两便秘涩。”沈五万微笑说。 “陈自明?建康府的?不对啊,陈自明不是隆兴府人吗?”说起其他的历史人物,马汉山可能一个都说不出来,但说到医药界的历史人物,他总能说出几个的。所以特别记得陈自明这个人,主要是因为他是中医妇科第一人。 在古代,医学上并不分科的,千百年来并没有人专门研究妇人特有的病,而宋朝的陈自明为第一人。著有好些妇科和外科的医书。 “啊?你也知道陈自明?”沈五万惊愕,一个山里长大的大小孩,怎么认识远在千里外的城里大夫呢? 沈五万惊奇,齐南岳简直就是震惊到要坐不稳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曾经的学生,怎么越来越妖孽了呢?自己走过的地方认识的人不少了,但也未曾听说过这个陈自明,怎么在瓦缸寨长大的马汉山居然知道陈自明这号人? “不对,你说的陈自明多大年纪啊,他怎就是神医了?”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这跟年纪有关系吗?相传,陈自明十二岁就可以独自坐堂断症开方了。”沈五万满脸仰慕的说道。 “好吧,这样的神医,有机会一定要结识一下。”马汉山心里又纠结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也有陈自明,而且还是个妇科,但却不曾有包拯呢? “肯定有机会的,如果你的药油和桃花散真的有神效,我相信他也很愿意与你结识。”沈五万笑说。 “好啊,那沈老板什么时候能备齐我们购买的物资?”马汉山也心急,他觉得很多银子在向他招手,得赶紧回山蒸酒制药。 谈到生意,沈五万的脸色马上郑重起来,想了一下说:“各种粮食明天就可以备齐,那都是现成的,铁锭铜块…这类是较麻烦的东西,得多些时间。这样吧,三天内,先交一部分货物,你们正好装车往回走。其他的东西,火药要买最好的话,得去浏阳买,还有铜那可是官府严控的东西,得运作一番才能给你们备齐。余下的货物,两月之内,分两次给你们送到山里。” “不行,我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说到生意,马汉山也是严肃起来,而作为兼职“业务总经理”的齐南岳,现在他只有听的份。 “不可能,有些货物得从很远地方购入,来来回回,时间根本不够。”沈五万摇头说。 “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你们这样的时间观念,这样的工作效率,金钱和生命都浪费掉了。”马汉山又说新字句了。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马寨主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高深,好吧,那我尽量不浪费金钱和生命,五十天,给我五十天我把货物都送到你们寨子里。”沈五万和马汉山越聊越有兴趣,越聊也越有压力。 因为,马汉山可以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字,但他常常听不懂马汉山说的话,或常常惊讶于马汉山说的话。 “加一成,总金额加一成给你,三十天,最多三十一天,东西必须送到我寨里。”马汉山看着沈五万竖起一根手指说,“沈老板,我实话跟你说,三十天或五十天,对于瓦缸寨来说,并没太大区别,因为很多东西我并不在意这二十天的时间。” “我所以愿意多花钱也要强调这个时间,是为了考验你们如意货栈。未来,瓦缸寨会有很多独一无二的好货品出售,我得选好有能力的、长期合作的人。” 不着急用的东西,却多花一成的成本让别人用最短的时间交货,这小子是不是疯子啊。 沈五万和齐南岳都惊愕的看着马汉山,都觉得他疯了,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傻子。 “别这样看我,我是认真的。”马汉山转头看着齐南岳说,“齐先生,对于一个公司的发展,寻找有实力的,可靠的合作商是非常重要的。” 公司?公司是啥玩意儿啊。 “公司是啥寨主?”齐南岳再次向自己的学生请教。 “额…不要在意这些不重要的细节嘛,公司…公司就是瓦缸寨……。”马汉山挠头说,他懒得解释这种超时空的商业组织架构,干脆说是瓦缸寨得了。 啪! 忽然沈五万拍了一掌桌子,站起来说:“好,那我就让马寨主看看我们如意货栈的实力。三十天,我保证把瓦缸寨订的这批货物送达,如晚一天,我认罚一成货款,迟到两天,扣罚两成,如此类推,如果我迟到十天,马寨主你一个铜子都不需要付我,预付款我全部退回。” 额,这大叔那么不受激?竟然反应这么强烈? “哈哈,好,好啊,沈老板,我承诺你,以后凡是贵号在瓦缸寨拿的货品,一律比别家便宜半成。不要嫌少,半成一年下来可能是数十万两银子。”马汉山站起大笑,伸手用力与沈五万握了握,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高兴。 他可一点儿都不吹牛,他觉得,未来,瓦缸寨一年产出几千万两银子的货物,一点儿也不难。因为,所有的产出都将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想不赚钱是很难的。 在襄樊停留了两天,马汉山押着几车粮食往回赶。 和来时一样,回到随水县休息一晚,次日北上,午时刚过就到了万和乡。 “在万和停停吧,这个集镇挺有意思的,我想逛逛。”进入万和乡后,马汉山吩咐。 “寨主,这儿有什么好逛的?”齐南岳一向自命聪明,但他现在却一点儿都猜不到马汉山的任何意图。 也不是他不聪明,只是他还没适应马汉山的思维方式,还没摸透马汉山的路子罢了。 “你真的这样认为?齐先生,你跟我说过,锅盖山是一座西东走向的山脉,本山是中间高西东低的地形,位置正好卡在大颂和东胡的分界线上,瓦缸寨在主山的南面,北面是淮渎河的源头之地,是这样吗?”马汉山背着手在街上行走一边问齐南岳。 万和乡不小,是一个大集。集子正在好建在一都河和二都河与随河三河交汇的地方,街道大部分在随水河东岸,平行于河岸的两条街道,商铺林立,人流如鲫。 这儿是锅盖山与另一座大山卧虎山之间最大集镇,方圆百里就这个大集了,人当然是不少的。 “对,然后呢…哦,我明白了,寨主是不是想在这儿建一个…商号?对,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一个货栈卖山寨里的东西。”齐南岳终于弄明白马汉山的意图了。 “错,不是建货栈,是要建一个前沿阵地,一个联络站,卖货是小事,但收集消息传递消息才是最重要的,其次,这里应该有一个仓库,以后,瓦缸寨可不是随便让人进入的。”马汉山想的较长远,瓦缸寨可以成为桃源之地,但他不能与外界断绝消息,所以在寨外建立联络站是必须的。 “是…是……。”齐南岳点头说,“还是寨主想得全面,高瞻远瞩。” “哈哈,屁高瞻远瞩,齐先生你乱拍马屁。”马汉山站在万和集码头上,看着河里的几条小木船说,“这个码头是官府建的还是私人的?” 这儿虽然是三河汇集,但差不多就是随水河的源头了,所以河面并不大,水也不深,停在这个所谓码头边上的船,也就丈长左右的小木船,马汉山猜,也许能装几吨货物吧。 “是…是万家的,这儿所以叫万和乡、万家集,是因为万姓是这里最大的姓,这里七成以上的生意,都是姓万的。”齐南岳指了指街上的商铺说。 “哦,这样吧,这块地,你了解一下,看看是谁的,买过来,另外,离码头最近的那几个商铺,或租或买,弄过来。以后,这码头得姓马。”马汉山站在码头边上指点说。 “额…好…我会安排……。”齐南岳忽然觉得马汉山变得高大异常,他竟然生出一代雄主在指点江山的感觉。 “还有,东北面过风坳的入口,淮渎河边的老街集也建一个联络站。西北边,锅盖山西边分水岭隘口的杨家集,三夹河的三丫口也建一个联络站。”马汉山背着双手,看着随水河缓缓吩咐道。 “好,回头我就去找商铺。”齐南岳点头说。 锅盖山和卧虎山都是西东走向,卧虎山靠西一点,锅盖山往东一点。两座山就如两堵天然城墙,成为河涧、凤翔府与襄樊府之间的屏障。而过风坳和分水岭都是由北往南的隘口,地理位置相当重要……。 /83/83917/19284775.html 第15章:要奖励你 寨主回来了,在草坪上玩耍的小孩们很高兴,因为寨主哥哥竟然给他们买糖了,又香又粘又甜的麦芽糖。 寨主回来了,寨民们很高兴,来瓦缸寨干活的投降过来的“贼兵”也很高兴,因为马寨主不仅买回几大车粮食,还有一车肉食,看来投降是对的,瓦缸寨果然不仅能吃饱,还天天有肉吃。 马汉山回到寨里也很高兴,他想不到才离开几天,寨里就有那么大的变化,山上有人在伐木,山下有人在打砖,对面山坡上的瓦窑也有人在修理。谷底的田地里,也有人劳作,种地里的菜长势极好,绿油油的,而稻田里的夏稻已开始黄尾,很快就可以收割了。 马汉山的上辈子虽然不是出生在农村,但他生活的地方是南方市郊镇,夏秋两熟的稻子,那一片金黄是每年都可以看到的美景。 谷中的水稻是马汉山改革山寨后,逼冯承山带人载种的,这是瓦缸寨的第一造水稻,这里的土地第一次栽种水稻,土地给力,天气也给力,所以长势非常不错。当然,这不能和马汉山前世比的,他前世那会儿,南方水稻普遍都过千斤的亩产,而这个世界,一级肥田,最有经验的老农种的水稻,亩产也就三四石。 “余总管,水帘洞来了多少人?怎么寨里有这么多人干活呢?”马汉山看一眼就知道水帘洞来的人肯定不止三四十人,司猴子不会把水帘洞所有的人都带来了吧。 “回寨主,水帘洞来的人不多,只有三十青壮,但附近的村寨,听说来我们这儿上工包吃包住还可以领一两半银子,所以各村寨都有人来了,冯总经理选了一百青壮留下。”余天川担忧的说道,“寨主,各村寨招募的,老邪窝投降的,水帘洞过来的,加上本寨的人,现在近三百人了,每天光吃粮就要三四石,回头还要发银子……。” “余总管担心支撑不起来?放心,人还不够。”马汉山想了一下,给余天川安排任务道,“余总管,我看,你得去一趟唐州,颍州,看看有没有流民,把他们都引导过来。” “还有人?寨主你要干什么啊……。”余天川吃惊不已,实在想不明白马汉山要那么多人干嘛。 “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马寨山不再理会余天川,对阿牛说,“阿牛,去把冯大队长…冯总经理叫来,这次他干的不错,居然选了一百人留下,地也种的不错,我要表扬他。” “哼,他们都是按少爷的吩咐做事而已,依我说少爷最该表扬……。”在阿牛眼里,谁都没马汉山厉害,跟着这么厉害的少爷,阿牛觉得自己也厉害了。 “滚蛋。”马汉山骂道。 日,老子难道自己表扬自己啊,笨蛋。 不一会儿,冯承山从对面山坡回来,灰头黑脸的,看得出,这货亲自动手修理陶窑了。 “寨主,你找我?”冯承山现在顶着一个生产总经理的头衔,每天干劲十足。哼,师化龙他那个营长只管七十人,而我老冯这个总经理现在管的可是两百多人,比他威风多了。 “是,冯总经理,听说你自己做主招募了一百个村民干活?”马汉山黑着脸说。 “是,我看他们都是青壮,而且都是勤快人,请他们比请水帘洞的山贼划算多了。寨主不在寨里,而寨主离寨前说过,打砖,盖房子,修窑都是很迫切的事,又说要找很多的人干活,所以我……。”冯承山低头说。 “你说的都是事实,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自把自为,不经请示就决定招募村民的理由。”马汉山脸色依然难看。 “是…是…但…寨主我…我错了……。”冯承山低头认错。 这个时代的人纯朴啊,不管什么事,只要没经过长辈或上官的事就是错,这是目无尊长的行为。 当然,马汉山才不会说他目无尊长,他只是故意这样责难冯承山的。 “冯承山,立正……。”马汉山突然喝道。 冯承山也参加过民兵训练的,闻言,啪的一声两脚一并,昂首,挺胸站直。 “嗯,不错,有精神。”马汉山伸手在他的肚子轻轻打了一拳说。 失礼,冯承山长的太高,马汉山想捶他的胸膛的,但不方便只好打肚子了。 “冯承山,我要表扬你,如果寨里的生产能力保持或更好,过年的时候,我一定要奖励你。”马汉山笑说。 “寨主…你…你不责罚俺?”冯承山结结巴巴说。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你干得那么好,我又不是昏君…昏寨主…我是一个开明的寨主,你冯总经理干得怎样我又不瞎。看看,下面的稻子长得多好,每亩应该可以收三四石吧。”马汉山大笑。 “我看得有两三石吧。”冯承山自豪说。 “才两三石?”马汉山有些不满意。 “我说的是大米,不是谷子。”冯承山笑道。 “哦,三石大米,那得四五石谷子了?不错,不错,山下还有很多空地,继续开荒造田吧。对了,收了稻子,准备种啥?种不了秋稻吧。”才到这个世界的马汉山不知道这儿的秋季气温怎样,但从现在的气温推测,应该入秋就很凉了,所以,他推断在这里应该是种不了晚稻。 “我也不是很懂,正在向村里的老农请教。”冯承山挠头说。 “嗯,这样的态度很好,老农们经验丰富,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如果种稻不成,是不是可以种麦?还有,可以多种白菜,白菜可以做泡菜嘛……。”马汉山没干过农活,但他见过。 “是…是…回头我就找麦种……。”冯承山对马汉山越来越佩服了,这大小孩接掌山寨才几个月,但山寨的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寨主创建山寨五年,山寨一直没变化,连吃都是有一顿没一顿,唉,英雄出少年啊。 马汉山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把话题说到烧砖烧瓦上。 “冯总经理,据我所知,烧砖瓦的窑和烧瓦缸的窑是不一样的吧,你现在费力修葺,回头用不上呢?”马汉山前世的妈妈是农村的,他去外婆家里时,见过怎样烧青砖和瓦片的。 “是不一样的,所以要改造啊。”冯承山点头说。 “你懂?这得要找师傅吧。”马汉山说。 “有师傅啊,寨主你不知道,来的村民里,就有烧窑子的师傅,还有打砖和打瓦片的师傅,我只告诉他们寨主的想法,他们就知道怎样干了,看,下面正在炼的泥巴是用来打土砖的,那边正深挖的泥巴,是用来打青砖和瓦片的,那得用黏土。”冯承山指着谷底正“玩泥”巴的人说。 “嗯,不错,冯总,这次你真立功了,过年我要奖你。”马汉山当然知道用什么泥打瓦片,想不到的是,到处找的烧窑师傅,居然就在附近的村子里,当然,这些都是干粗陶的师傅,打瓦片,烧水缸他们应该可以,要烧精细的陶瓷肯定还得找师傅。 “应该…应该的……。”冯承山听到要奖励自己,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去跟他们说,暂时,青砖烧一点作特殊用途就行,主要是烧瓦片。另外,他们中有没有懂烧石灰的?烧石灰的石头,白石山那边就有,找师傅烧就是了。”马汉山要烧石灰,可不仅仅是用来建房子,他还有其他很多用途的。 他依稀记得,水泥的主料就是石灰。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冯承山欢欢喜喜的去干活了,马汉山站在草坪边上发呆…是想事儿。 但没一会儿,冯承山又跑回来了,跑的气喘吁吁的。 “寨…寨主…不好…山上…有一个…有一个水帘洞过来的…的山…山民,砍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跌倒在砍刀上……。”冯承山断断续续说。 “啊?伤重吗?”摔一跤,如果伤不重冯承山不会来告诉他,马汉山的心在下沉。 “挺严重的,大腿开了一个大口子,骨头都看见了。”冯承山说。 “大腿上?但愿没砍中大动脉吧…抬下来了么?找齐先生…快……。”马汉山一边吩咐,一边已往聚义堂跑,“阿牛…阿牛你死去哪了?去把我买回来的大黄拿来…还有,找些熟石灰给我…快快……。” 所谓的熟石灰,就是吸收空气中水分自然化开的石灰,粉末状的老石灰,他要马上制作桃花散。 金创神药桃花散,其实就是用老石灰炒大黄制成的,配方不是关键,关键是炒制的火候,要炒到石灰变桃红色,并如飞粉状。 “寨主…你去看看吧…齐先生说…说伤口太大,很麻烦……。”冯承山焦急说道。 “伤口很宽吗?怎么就太大了……。”如果只是深,大腿这个地方并不是那么麻烦,但如果伤口很宽的话,在这个还没有缝合手术概念的世界,那真的很麻烦。 “他几乎坐在一把砍刀上,一尺多长的口子……。”冯承山惶恐的说道。 在这个时代,哪怕发烧都有可能死人,被砍一刀也是很容易死人的,因为不懂怎样预防感染。而伤口太大的话,即使不是要害部位,都是令人害怕的,因为伤口太大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愈合,不愈合,伤口化脓了就麻烦了。 马汉山闻言,顿了一下,忽然又大叫道:“阿牛,让人帮我准备缝衣针钱……。” /83/83917/19284776.html 第16章:神术神药 跌在刀口上的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倒是挺大的,看上去就是一头笨熊,难怪会把自己“砍在刀上”。 伤口在右大腿接近屁股的地方,刀口与大腿呈三四十度的夹角“切”在大腿后侧,伤口足有尺长。 这种伤口,虽然看上去鲜血淋漓的很恐怖,若在马汉山上辈子那个时代,根本不算什么伤,这地方就一块肉,让一个护士都可以处理好,缝几针包扎好,打一支破伤风就完事了。 但在这个世界,就不仅仅是表面看到那么可怕了,因为,这个世界处理这种外伤,就是敷药粉或生草药,然后用布包扎让它自然愈合。 如果伤口小,敷上药粉,肯定可以止血,并且会愈合。但这么大一个伤口就很难说了。出血用捂的世界,能不能把血止住都难说。止血后,能不能愈合,会不会发炎,那就完全是赌了。 所以,这个世界的战争,在战场上直接被杀死的人数,远没那些被砍伤刺伤的人无救而死的人多。在这个世界,只要伤口发炎了,那就基本是判了死缓。 马汉山看了伤口两眼,大叫道:“把他抬到聚义堂里,齐先生,把他的裤子剪了准备做手术…阿牛…阿牛你这混蛋死哪去了?我要的针线呢…快点拿来,还有,开水…额…滚水也拿来…连炉子一起拿来……。” 做手术?拿针线?拿滚水搬炉子?什么意思啊,寨主要干嘛? 说是做手术,马汉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只不过想用缝衣针把伤口缝起来而已,这哪算是手术啊。 酒啊,蒸酒得抓紧进度了,得先弄点酒精出来啊,有酒精的话,哪用那么麻烦用开水给缝衣针线消毒? 马汉山差点儿又“入定“了,因为他忽然思索是不是让人打造一些简单的手术刀以及缝合针,还有线…对,要弄一些桑皮线做缝合线,桑皮线要比缝衣的棉线更适合做缝合线。 “寨主,他的裤子已剪掉了,其实,包扎不一定得剪掉裤子。”齐南岳说,他觉得一个男人弄掉另一个男人的裤子很尴尬。 齐南岳在瓦缸寨,不仅仅是马汉山读书的先生,他还是瓦缸寨的兼职医生,因为他对草药很有研究的,他最厉害的是解毒,自制的解毒丸,对很多种类蛇虫鼠蚁的毒有效。但外伤,他也仅仅懂敷金创药、包扎的原始疗伤方法了。 “按住他大腿内侧的大动脉止血吧,免得他失血过多…哦…对了,你有没有麻药啊……。”用针线缝伤口,虽然不是很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更何况,对于这些人来说,这样干,简直就是惊世骇俗,会把人吓死的。 “按…大动脉?麻药?是迷药吗?我怎么会有这种下三滥的东西。”齐南岳这个在摆夷族里有名的“大夫”,这会儿完全就是傻逼一个,动脉是啥?没听说过啊。 当然,作为一个江湖人物下三滥的迷药他是有的,可他不能告诉这个“寨主学生”有这样的东西。 马汉山暗地里叹了一口气,蹲下示范了一下,然后让人按住,又指导齐南岳用干净的布擦掉伤口外的血污。 “来了…来了…少爷你要的针线和滚水来了。”阿牛终于跟寨里的妇人要到针线了。 “很好,帮我把线穿好…对了,有钳子吗?找一把钳子给我。”马汉山得把缝衣针扳弯,不然怎么缝啊。 其实,这个世界的针,可以用手直接扳弯,缝衣针的硬度远没他前世那世界的针硬度高。 “有…有…少爷你稍等…马上……。”阿牛随声应着,飞快跑到后面的房间里找了一把钳子给马汉山。 马汉山把缝衣针扳弯,然后丢到开水中煮了一下。杀菌啊,这是最简单的杀菌办法。 捞起煮过的针线,马汉山犹疑了,因为,这针似乎有点大啊。 没办法,这个世界的材料硬度不够,只能把针做得粗一点了。 “少爷…你这煮针线干嘛?要用这钩针钓鱼吗?没倒扣,钓不到鱼吧……。”阿牛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他还真的想象丰富,居然把这根扳弯的缝衣针当成鱼钩了。 “齐先生,没麻药就把他弄晕吧,我怕他会叫痛。”马汉山觉得还是把伤者弄晕了较好。 “弄晕他?”齐南岳又懵了。 “唉,我来吧……。”马汉山手起“刀”落,手刀砍在伤者的脖子动脉上,那大哥应声晕过去了。 啊!! 怎么就晕了?这是什么回事? 重击脖子上大动脉可以把人击晕这事,无论哪个时空的古人都不懂的。所以,齐南岳冯承山他们震惊不已,他们想不到寨主年经轻轻竟然有如此功力。 好吧,他们竟然认为马汉山武功高强,内功深厚呢。 可是,寨主是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好吧,针消过毒了,人也搞晕了,伤口的血迹也擦干净了,该缝合了。 嗤! 马汉山一针插在伤口边的皮肉上…好吧,落针是没声的,只是大家意识里好像听到针插在皮肉里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这得多痛啊。 一针两针…大家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寨主竟然拿针线缝人体…这…这是什么医术啊。 幸好,在场没有酸腐,不然又说啥发肤生自父母啥的了,剪发是不孝,那这样针缝皮肉,会不会…会不会说这是对父母的侮辱啊。 “好了,用金创药包起来吧,先止血吧,回头我弄好桃花散再换。”马汉山站直身子舒了一口气说。 “好了,用金创药包起来吧,先止血吧,回头我弄好桃花散再换。”马汉山站直身子舒了一口气说。 “少爷…少爷…这样就好了?”别人是震惊,阿牛是惊喜,少爷真厉害,还能缝…缝肉…缝的还蛮整齐的。 “嗯,算是止血了吧,接下来就是预防感染了…没有消炎药,只能用桃花散了,桃花散有杀菌、封闭、凉血的作用。”马汉山伸了一下腰说,“走,做桃花散去。” “少爷…什么是感染…杀菌又是什么意思?”阿牛追上来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赶紧去把大铁锅烧热。”马汉山背着手走向火房。 做桃花散必须生铁锅,其他任何锅都不成,熟铁锅都不成。 高温翻炒熟石灰和大黄,雪白的石灰最后变成粉红色,而且变成了飞粉。啥是飞粉?就是感觉它会自己飞起来的那种感觉。有这种现象后,算是制成了,然后过筛,用罐子密封储存待用。 桃花散的功效怎样?大家一直存疑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寨主从来没学过医没研过药啊,他怎么突然就啥都懂了?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令他们不得不相信寨主懂医懂药,当桃花散敷在伤口上马上便凝结止住了出血,大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寨主是神人,桃花散是创伤神药啊。 …… 又过了几天,送茶叶去汴梁的司行方他们回来,这样就赚了几百两银子,司行方感激得很,不停的感谢马汉山。 马汉山当然不会放过绑定司行方的好机会,于是又给他画了许多大饼,感动得司行方几乎要流泪了。 “马寨主,你说的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有?”司行方等不及了,他已尝到了甜头,干劲十足呢。 “唉,哪有那么快,要酿出来可以点燃的透明白酒,第一步得找到酿酒师傅,你认不认识厉害的酿酒师傅?还有厉害的打铁匠,银匠,雕匠,对了西峡烧透明琉璃的人认不认识?”马汉告诉司行方,往后,瓦缸寨不仅有茶叶,还会有比水还透并且可以点燃的酒,还有比香包香得多的香水,还有可以止血消肿的药油……。 司行方心动的不行,但马汉山却让他帮忙找工匠。 “工匠倒是认识一些,就不知道他们的手艺合不合寨主的意。”司行方想了一下说。 “嗯,那你认不认识大颂最有名的酿酒大师朱攻?”马汉山说。 “你是说,著有《酒经》朱忘忧吗?汾州人士,姓朱名攻,字忘忧。”司行方还没说话,王志坦抢着说。 “应该就是他吧,你认识?”马汉山眼前一亮,略带激动说道。 “知道,不认识,但我认识另一个酿酒大师李浊水。朱攻老了,已过花甲年近古稀,只怕早已酿不动酒了吧。而李浊水则正值盛年,而且,在南地,他是第一酿酒师。”王志坦说。 “李浊水?你说的是李宝?”齐南岳插嘴说。 “对,就是李宝,朱攻专黄米酒,而浊水师傅则擅大米酒。”王志坦点头说。 “你知道他在哪?能请得到他吗?”马汉山急急说道。对于马汉山来说,或许这个李浊水更合适。 “知道他在哪,能不能请得了他,那就难说了,不过,如果马寨主能说得动京兆府同州老农陈博农帮忙,那就一定请得到他。”王志坦笑说。 “老农?难道他还去学种地了不成?”马汉山迷茫说道,“他一个南人跑到北地去学农?那不是南辕北辙了吗?” 相对于李浊水生活的涪州,同州确实是北方了。而农业,因为地理气候的原因,西北之地确实不如汴梁等中原地带发达。 “志坦贤兄,知否同州…老农所在?我们去请试试。”司行方比马汉山还急,他等着马汉山的下一个生意呢。 “难,这个陈博农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他醉心研究农事极少离开他的陈家庄的。”王志坦轻轻摇头说,“除非,有让他心动的先进农事。” “哈哈,原来这样啊,好,好,司洞主,要不,请你和王兄走一趟?因为,我这里有他绝对感兴趣的东西。”马汉山大笑。 他不相信,自己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先进农业技术吸引不了他。 “真的?马寨主有什么可以吸引同州老农?”司行方惊喜道。 /83/83917/19284777.html 第17章:画饼请匠 “你们愿意走一趟?”马汉山说。 “乐意之致。”司行方用力点头说。 马汉山看着王志坦不吱声,他在等这个家伙表态,如果这个家伙还是看不起营商的人,还想回去当小吏,那他会建议司行方和他分道扬镳,食古不化的人,看不起商人的人,他都不愿意与之为伍,也不让自己同一阵线的人与之为伍。 “行方贤弟既要入商,那吾亦从之。”王志坦已动摇了为小吏的理想,营商赚钱太快了,当小吏虽然算是近官,但赚不到钱啊。 事实上,大颂的社会氛围,要比隋唐及另一时空宋后的明朝宽松友好得多,虽然文人当道,但对商人身份还是较易接受的,若是王志坦处在明朝,绝对不会为几百两银子就动摇了为吏的“理想”。因为,明朝时商人身份低下不说,而且还有钱也不敢花啊,老朱家专杀沈万三这样的有钱人。 古时候确实有很多奇葩事的,特别是明朝,不仅户籍管理很奇葩,就连人们的衣食住行官方都出台很多奇葩的法规。官员上班办公有办公的服饰,朝会也有朝会的服饰,居家有居家服饰。商人有商人的服饰,农人工匠的服饰也不一样。在明朝,无论什么人穿错了服装是要砍头的,盖房子也有身份规定,盖错房子也是要杀头的,有藩王的房子多开了一个门,便被逼全家自杀了。 “好,很好,两位,只要你们能把那个什么李浊水和同州老农请来,我承诺,以后大凡在瓦缸寨拿货,你们的价钱都比别人低半成。别小看这半成啊,极有可能每年你们可以多赚几十万两。”马汉山又画饼了。 “啊…几十万两?马寨主你不是开玩笑吧。”司行方早就被忽悠晕了。 “赚多少取决于你们,而不在于我。我只能告诉你,以后我瓦缸寨的产出,每年将会达数千万或更多。”这一点,马汉山倒不是画饼,他有这样的计划和理想。 “马寨主该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请得动他们。”王志坦比司行方清醒。 “很简单,你们就问那什么老农三个问题,问他知不知道哪儿的稻一年三熟,问他知不知道氮磷钾对农产的影响,问他知不知道怎样除虫和制肥。”马汉山笑说。 马汉山猜想,那个啥老农身居大江之北,他可能知道哪儿稻两熟,但稻三熟的地方他应该不知道。而氮磷钾,这个世界的人肯定听都没听过。至于除虫这世界除了靠天就用人捉的,肥料是什么嘛,他们应该也没听过。所以,如果这个啥老农真是一个醉心农事的人的话,马汉山觉得他听了这三个问题,一定会来要结果。 “这样就可以了?”司行方说。 “这样就可以了。”马汉山肯定。 “这样应该可以。”王志坦也肯定。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司行方又道。 “你们现在就出发吧,如果这样他们都不来,你们动粗的,他们来不来,关系到瓦缸寨和水帘洞的生计,关系到大颂未来的发展大计。”马汉山说着,脸色变得非常严肃。 “知道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司行方起立肃穆说,显然,他已把水帘洞的命运和瓦缸寨绑在一起。 …… 走了,刚从汴梁回来的司行方和王志坦又走了,怀着希望赶往同州。 锅盖山西去同州足有一千里,骑马来也得两三天才能赶到,马汉山估计,如果他们非常顺利请到李浊水和陈老农,半月之内便回来了。 所以,他得赶紧准备酿酒蒸酒的设备和材料。 “齐先生,我让你找人打造的密封锅和铜管水槽等物件,什么时候能打好?”寨里还没铁匠,也没盖好打铁的工坊,所以,蒸酒的蒸锅冷却塔啥的,他让齐南岳在寨外找人打造。 “我想,铜管应该打好了,那个长槽也不难,估计也好了,只是那只大锅没这么快吧。”齐南岳说。 “你马上出山去催,还有,这些东西绝不要放在一个地方打造,得分开。”马汉山说。 “分开三个县打制呢,我这就去催吧。”齐南岳心想,又要出山了,唉,我这个由西席变的账房,现在怎么像跑腿了。 “嗯,这里还有几张图纸,你拿去让他们帮忙打吧,要用最好的镔铁的造。”马汉山将几把手术刀和缝合针、夹子啥的图纸塞给齐南岳。 “刀?针?夹子?寨主,这些是……。”齐南岳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刀和针。 “医械,不要省银子,用最好的材料,先打一套,如果质量好,再多打几套。”对于所谓的外科手术,马汉山这个卧底条子,也只是懂得皮毛,连手术刀他都没见过几种,凭记忆画了几款,这些玩意儿,做一些最简单的手术应该可以的。 他不是要当医生,但有这些东西,有时候可以救命,有机会他也乐意装逼。 送走了齐南岳,马汉山让阿牛叫来刘黑仔和另外两个民兵,接下来这段时间没什么要紧的事,又该入山了,这回要去野狼谷。 “少爷,真的要去野狼谷?”阿牛有点害怕。 “当然,越危险的地方宝物越多,你们想不想生活过的更好?”马汉山又要忽悠人了。 “寨主,我们不怕危险,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刘黑仔现在是寨里的“名人”,也是最忠诚马汉山的人之一。 眼看着瓦缸寨越来越兴旺,生活越来越好,刘黑仔对这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寨主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带刀,标枪和强弓,锄头铲子啥的,最重要的是多带点烧的东西,火折子,打火石啥的。”马汉山忽然怀念用火机的日子,在这个世界可不可以制造打火机呢? 火石,擦石轮啥的,都好办,就是没有煤油……。 “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少爷。”阿牛对马汉山的事,都很上心,事必躬亲。 “好,那就进山,黑仔,你领路,我们直接去野狼谷。”马汉山挥手说。 现在瓦缸寨在马汉山的领导下越来越好了,大家是不愿意这个大小孩般的寨主进入深山冒险的,但谁也拗不过他,只能多派强壮民兵保护,所以,这次进山,除了阿牛和马汉山,居然足足有十人之多,五人猎人队的猎手,五人是刘黑仔选的民兵。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翻过两座山就到野狼谷,听起来好像并不远,但走起路来,却是一天都到不了。 事实上,直线距离可能十公里都没有,但要翻山越岭,却不是那么回事,刚翻过第一个山头,已是傍晚时分。 “黑仔,找宿营的地方,晚上在附近停留一晚,明天再翻狼山吧。”翻过狼山就是野狼谷了,这里如此接近传说中猛兽出没的地方,晚上过夜必须找一个山洞并备好柴火。 无论在哪个时代,似乎在野外过夜的时候,最好的防御都是火。 最后,在一条小溪旁边找了一个干燥的山洞作为“营地”,刘黑仔分配各人拾柴火和打猎,而马汉山则在洞中找地方歇下等茶喝,阿牛正在洞口用几根木头架起一只小铁锅烧水。 “阿牛,刚才在路上摘的茶叶呢,拿来我看看。”刚才翻越虎山的时候,在一个山谷里又发现了野茶,不过,品种似乎在云山发现的不一样。 “哦,茶样就在少爷靠着的那袋子里。”阿牛说。 “混蛋,我说过了,茶叶是很娇贵的,不能与其他杂物放在一起,否则,就变味了。”马汉山一边骂一边从袋里翻出一把茶叶细看。 “少爷,又找到了那么多茶树,我们是不是又要发财了?”阿牛一边透火一边说。 “那可不一定,这茶似乎并不好,你知道外面市面上,不好的茶叶几十文一斤的也有很多。”马汉山擦了擦手中的茶叶闻了闻说。 茶叶这东西,自从他作为人们的饮品后,优和劣的价钱就天壤之别,在马汉山的前世,好的茶叶,几万块几十万块一斤的也有,几块钱一斤也很多,一般普通民众消费的多是百来块钱一斤的普通货。 这个世界也一样,最便宜的茶,仅三四十文一斤,一般人消费的多是一百文左右的茶。当然,除了马汉山整出来的绿香,市面上零售的茶叶最贵的也就二两银子。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只要在锅盖山里找到的茶都值钱呢。”阿牛把茶泡好端过来给马汉山。 马汉山接过茶闻了一下,咦,怎么回事?茶香呢? 泡茶最好的水是露水,山泉水,井水是最次的,但现在用山溪水泡的菜,怎么茶香反而没了? “阿牛,煮茶的水哪儿取的?外面的小溪吗?”马汉山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问道。 “对啊,外面小溪的水,怎么了少爷?。”阿牛很是奇怪。 吐……。 马汉山把嘴里的半口茶水吐了,然后说:“去看看,这水有点不对劲。” “寨主去哪?天马上就要入黑了。”走到洞口,刘黑仔提着两只山鸡回来。 “去看看那条小溪,你们会抓鱼吗?去,看看那小溪有没有鱼,想办法抓两条鱼上来烤。”马汉山一边说一边继续走向小溪。 走到小溪边,掬了一捧溪水闻了闻,没发现什么问题。怪了,为什么煮茶后就有怪味了呢? “寨主,你干什么?有人在下面深水的地方抓鱼,这溪虽然不大,但鱼不小呢。”刘黑仔走过来说。 “真的啊,快,把鱼拿过来烤。”鱼是生活在这条小溪里的,如果溪水真有问题,那鱼肉应该也有怪味吧。 /83/83917/19284778.html 第18章:发现黑油 鱼烤好了,马汉山吃了一口,马上惊叫起来了,靠,这鱼里的怪味太熟悉了,前世经常吃到有这种怪味的鱼。 是什么味?火水味。 在马汉山的前世,城市周边的水域污染严重,无论是放养的还是野生的,很多鱼都有一怪怪泥味或煤油味。 “少爷,怎么了?”阿牛担忧的问道。 少爷是不是又发病了啊,真是让人担心。 “吃鱼,大家都吃鱼,吃了告诉我这鱼有什么味道。”马汉山怕自己产生幻觉,命令所有人都吃鱼。 这个世界别说石油工业,就是轻工业也几乎为零,而且这里还是深山,怎么会有煤油味呢?马汉山心想可能自己是想了一路的打火机油,产生幻觉了。 “这鱼有怪味。”阿牛最先反应出来。 “是啊,这鱼味道怪怪的。”刘黑仔也吃出来了。 “寨主,这鱼能吃吗?这是什么味啊。”半数人都吃出这鱼有怪味。 “这味叫火水味,吃倒是能吃的。”马汉山笑着又咬了一口烤鱼。 在前世,很多便宜的鱼都有这种怪味,不知多少人吃了,也不见有什么大问题,所以马汉山觉得,在这深山里的火水味鱼也是能吃的,最起码,这溪水里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重金属毒吧。 既然寨主说能吃,那就一定能吃,大家现在已对这个十多岁的寨主产生了崇拜的苗头。 “少爷,什么是火水?为什么鱼会有火水味呢?”阿牛一边吃鱼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 “火水就是…煤油…一种可以点燃的……。”对啊,他妈的,这小溪里的鱼有火水味,那么,火水从哪里来? 这个世界都还没人认识石油,这深山里怎么会有火水味的鱼呢? 水源…难道…小溪的源头上有石油? 原油自动冒出来了?马汉山忽然心脏剧跳,妈的,如果真的发现冒到地面的石油,那真的就发了,不对,那不仅仅是发了,而是要改变这个世界啊……。 据古书记载,在另一个时空的唐前就有人发现冒出地面的石油,那时候人们不懂那是啥玩儿,称之为黑油。到唐朝的时候,有更具体的记载,在延州之地有黑油溢于河,有民众取之作引火用。 难道…这座大山里,也有溢出地面的石油? 马汉山捂着胸口,两眼迷离,像女孩子忽然遇到心中的白马王子一般,激动的不行。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阿牛非常担忧的摇晃马汉山的手臂,坏了,坏了,少爷真的又犯病了。 “啊…我没什么,大家快吃,吃了早点休息,明天先找这条小溪的源头。”马汉山回过神来说。 “寨主,这溪水是从西北方向的山谷中流来,而我们要去的野狼谷在东北方向,如果找小溪的源头,那岂不是离野狼谷越来越远了?”刘黑仔指着北面的山头说。 “能远到哪儿去?这么小的小溪,源头应该不远,先去看看这小溪的源头,再去野狼谷。”进山是寻宝的,还有什么宝比得上冒出地面的石油? 寨主说怎样就怎样呗,大家吃完,在山洞口点了火堆,天南地北聊了一会儿,然后分配好值夜的人,便各自在洞里铺的干草上睡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吃过干粮,喝足了茶水便开始沿溪探源。 本来以为,溪水的源头就在这个山谷的尽头,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山谷很长,而且,穿过一个峪口一样的谷山,里面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不大的盆地。 盆地不是很大,马汉山估计了一下,大概东西有四五里,南北两三里的样子,一个青草茂盛的“锅底”。 水源呢?小溪隐没在长长的杂草丛中。 “等等,小心是沼泽……。”黑仔刚要走进草地找小溪的源头,马汉山急声提醒。 “沼泽?寨主说的是棉花塘吗?”黑仔说。 “额…反正就会吞人的烂泥呗。”马汉山没听说过沼泽又叫棉花塘的,但可以想象得出是什么意思。 “那寨主你放心,这里不是棉花塘。寨主你看,这个草地上长了很多茅草,长这种草的地方,一定是实地,不会是浮土。”刘黑仔很肯定的说道。 马汉山拿出单筒望远镜看了几眼这方圆几里的“锅底”果然,草地上不仅长有很多茅草,还有一些矮灌木,应该不是沼泽地,可能是因为此地土质太肥,草长的太茂盛了,把小溪源遮住了。 “少爷,你看这里的水,好像黑色的,那种怪味也越来越浓了。”说话间,阿牛已找到草丛中的微小溪流。 “找到水坑了?”马汉山走过去一看,还真是,草坪里的水,微黑,煤油味…不是,是怪味,因为这已不是单纯的煤油味了,好像还有烷的味。 “寨主,你看这四周的山坡,为什么山坡上没长树木啊…哎呀,这里被火烧过。”走得更远的一个民兵忽然叫道。 “别走太快,大家相互照顾,还有,千万不要点燃火折子。”马汉山看了一眼四周的山坡叫道。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儿没什么高大的树木,大概,这个“锅底”过不久又会被烧一次。所以被烧,大概是因为雷火点燃了冒出来的原油吧。 雷电就可以点燃的原油,是不是很优质的石油?是不是表示很容易就可以提炼出煤油呢?马汉山的心咚咚乱跳,激动啊,他妈的,前世玩过很多东西,就是没玩过采油,想不到这辈子却亲自发现原油并要开发……。 世界将会因为这次发现而改变,他能不激动吗? 其实,他激动早了,即使真有冒出来的石油,也不知道量有多少啊,量少能改变什么?即使有量,他也没把握能炼出什么油啊,汽油?柴油?煤油?再说,即使他能炼出来汽油和柴油,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用?顶多就做几个土制汽|油|弹而已。 如果能提炼出煤油,倒是对这个世界有些用,毕竟,煤油在这个没有工业的世界里,要比汽油实用。 “找到了,找到了,少爷,少爷,黑水……。”忽闻阿牛大呼小叫。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马汉山飞奔而至。 果然是找到了,在这个“锅底”的一角,一处崖脚下一片十数丈大小的地方寸草不生,中间一个六七丈大小的“黑泥塘”正咕咕的冒着黑水和汽泡,黑水从“黑泥塘”的四周溢出渗入草丛中不见,很显然,这些“黑泥”就是这样侵蚀草地的。 “寨主,这是什么啊,这就是煤油?我看叫黑水更合适。”黑仔摇头说。 他不明白寨主怎么如此激动,这黑水臭臭的,用不得喝不得,有啥用?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从来没见过的黑油,真的没任何用处的,但对于从另一个现代化时空来的马汉山来说,知道这黑油是可以改变世界改变人类进程的东西。 马汉山不理会刘黑仔他们,蹲在“黑泥塘”边,伸手捏了一点粘粘的黑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是,一定是,大喜之余,他居然伸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的黑油泥。 少爷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啊,他居然……。 “少爷,不要啊……。”阿牛不关注任何事,他只关注他的少爷,看到马汉山居然舔食这种臭臭的黑油,他不由得惊叫起来。 “叫什么,叫什么,别吵,拿铲子来,在黑泥中改一条道,让冒出来的黑油往一处流,然后挖一个坑收集黑油。”马汉山站起来吩咐刘黑仔,转头又问阿牛,“有几个水囊?有什么可以盛水的东西没?” “少爷,每人都有一个水囊啊,你…你不会是要用水囊装……。”阿牛从来就不是笨蛋,马汉山这样问,他就已明白少爷要干什么了。 “嗯,你说对了。”马汉山笑说,“黑仔,快点引流,我要收集黑油带回去研究。” “是,寨主。”刘黑仔和阿牛不同,一般情况下他不问为什么,他只知道执行命令。 “少爷,这东西有什么用啊?”阿牛现在很喜欢发问,很多时候并不是他自己想知道,而是为了让少爷有机会发表他的“学识”。 阿牛的想法是,少爷懂的那么多,不让别人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的。所以,他得帮少爷他找机会表现。 “有什么用?很有用,这种东西可以改变你的生活、认知、和这个世界。”马汉山不知道如何给阿牛他们解释石油的作用。他想了一下说,“你见过,发白光的灯,可以把数十丈照得像白昼一样的灯吗?” “啊?我是第一次听说,发白光的灯?数十丈照得像白昼一样?简直不可思议。少爷,难道和这黑油有关?”阿牛说。 “对,和这东西有关。”用这黑油提炼的东西发电啥的,多亮的灯都可以,但马汉山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用柴油发电了吧,但把煤油整出来的,然后研发汽灯,估计是可以的。 水要小看气灯啊,汽灯发的白光比日光灯还要白,照的比日光灯还要远,这东西,即使在马汉山来的那个时空,在电还没普及的年代里,它一直是晚上集会、唱大戏时的主要灯具。 …… /83/83917/19284779.html 第19章:野狼谷 前世化学几乎不合格的马汉山,当然不知道怎样炼油的。不过,幸运的是,他前世当大佬的地方,恰好有炼油企业,而他恰好帮炼油企业干过一点好事。所以,他去参观过炼油企业,并听企业的人简单说过怎样炼油,所以,他知道煤油也可以像蒸酒那样从原油里蒸出来的。 他记得那企业的人跟他说,无论是汽油柴油还是煤油,或其他油制品,都可以从原油中“蒸”出来,只是方法不同罢了。最简单的常压蒸馏,还真的和蒸酒差不多,只不过,蒸油的温度要高一些,冷却塔稍有不同罢了。蒸酒用的冷却塔一个出口就行了,而蒸油的却要弄成阶梯式的出口,同时分馏出几种不同的产品而已。 常压蒸馏分馏出什么产品来着?马汉山竟然忘了。不过,他觉得没所谓,分出什么是什么,到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觉得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记得一般冷塔整几个出口,他记得有六个出口,最上面的是汽,其他口出来的都是液体。 唉,早知道上辈子好好学习化学,那现在不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么?算了,先弄一些黑油回到慢慢研究吧,马汉山在心里自怨自艾,后悔前世没好好学习。 他的心态倒是很好,慢慢研究,但这玩儿可不像别的东西,这玩儿弄不好是会爆炸的。 黑仔他们已照马汉山的要求,在那一个“黑泥”平台上弄了一条导流槽,中央冒出来的黑油终于不再向四边溢出,而是从他们弄出来的导流槽流向他们挖的一个收集土坑。 “少爷,流的太慢了,可能等到晚上都没多少。”从“黑泥塘”里冒出来的黑油并不多,很是缓慢,马汉山想装满他们所带的水囊,还真的要等到明天。 开玩笑,在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开采石油得钻到地壳深处才能采到,如果这里自动冒出来的很多,大概这个“锅底”平地,早就成了一个长期燃烧的“火窟”了吧。 不过,既能自动冒出来,油一定在浅表层,到时候要开采是不是…马汉山又入定了,他在想,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弄几个人力或畜力的叩头机采油呢? 叩头机的原理应该和手摇式水泵一样吧,那玩儿马汉山很自信能做出来。再说,嗑头机是不是和手摇式的水泵一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泵可以把油泵上来吧。 马汉山还真是有点“不学无术”,这里的原油能自动冒到地面,下面的压力一定不小,也许,当他将地面上的封土清理后,或许这些可以改变世界的黑油会像趵突泉一样喷出来。 “刘黑仔,你带几个人回寨一趟吧。”马汉山发现自动流出的黑油确实太慢,干脆派人回寨拿些装载的瓶瓶罐罐来,而留下的人,可以先到野狼谷查探。 “回寨?回寨干什么寨主?”刘黑仔茫然。 “少爷是让你带人回去拿盛黑油的东西。”说到脑子,阿牛绝对比刘黑仔聪明。 “对,就是回去拿桶或罐来,你带四人回去吧,其他人和我先去探野狼谷,等你从寨子回来,我们也该从野狼谷出来了。" “好,现在吗寨主。”刘黑仔对马汉山的命令是绝对执行的。 “都已过未时了吧,退回昨晚宿营的地方,明早一早,你带人回寨,我带人翻山进谷。”马汉山看了一眼天中太阳说。 “好,退回昨晚宿营的地方。”刘黑仔挥手让大伙收拾东西。 “反对,少爷我反对。”阿牛突然说。 “呵呵,阿牛你反对啥?”马汉山觉得好笑,这家伙居然反对呢。 “我反对少爷带那么少人进野狼谷,那儿是猛兽出没的地方,黑仔哥带了四人回去,余下就只有七人了,太冒险。”阿牛要考虑的是少爷的安全,其他的他不管。 “七个人不少了,再说,我看野狼谷是浪得虚名的,若里面全是猛兽,为何只隔一座山,这边就看不到一只野兽的踪迹?这座山并不是很高,野兽随时都可以翻过来的。”马汉山从昨天开始就注意这个问题了。 如果山很高,一般像老虎野狼等野兽是不会翻过高山的,但这山并不是那么高,为何这边没有猛兽踪迹?或许,野狼谷只是很久前有猛兽吧。 “总之,我反对。”阿牛知道说不过少爷的,但他必须有自己的立场。 “反对无效,走吧,都退回昨晚宿营的地方,然后准备晚餐。”马汉山决定的事,阿牛怎么可能改变。 马汉山真的不知利害,在野外遇到狼群,特别是遇到饥饿儿狼群时,七个只有腰刀木棍的普通人,那绝对是极其危险的事。 又平安过了一晚,次日天还没亮透,众人就兵分两路,一路回寨,一路翻狼山。 “等等。”刘黑仔刚要起行,马汉山突然喝住他们。 “寨主,什么事?”刘黑仔茫然。 “发现黑油的地方要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即使自己的家人也不行。”马汉山严肃说道。 现在没所谓,但以后煤油炼出来了,黑油就值钱了,所以,发现黑油的地方,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是,我们不会泄露黑泥塘的地点。”刘黑仔等人觉得寨主特别搞笑,这种东西,别人还稀罕了? “嘴里说不算数,你们发誓吧,跪地对天发誓。阿牛,你也要发誓。”马汉山郑重其事。 这个世界里的人,对誓言绝对是认真的,轻易不会发誓。所以,如果跪着对天发了毒誓,马汉山是相信他们的。 “啊?少爷……。”阿牛没想到自己也要发誓。 “是,我们发誓。”阿牛很聪明的,知道少爷要让他做表率,所以,只迟疑了一下,马上跪下。 大家见阿牛都跪下了,也随着刘黑仔跪下。 于是,几个民兵和寨民,连同阿牛跪在地上,举手看天,严肃而郑重的为保守这个世界第一口“油井”地点秘密而发誓。 发过了毒誓,两路人马终于上路。 …… 狼山在锅盖山脉中应该是中等高度的山,比云山的高度差远了。不过,狼山绝对是锅盖山脉中最大的山。 这山很特点,从马汉山来的方向,山坡很是陡峭,但翻到山的另一边,山坡就缓得多了。 爬到山顶转到另一边下坡,下面就是野狼谷了。野狼谷呈西北东南走向,马汉山他翻过来的地方,正好是野狼谷的最里端。 “转过去,从不长林木的东边下谷。”马汉山在山顶上用望远镜扫视了谷内一遍后说。 “少爷,为什么野狼谷的西边山坡长着那么茂盛的树林,而东边山坡却只有稀疏的小树,而长满了白毛草呢?”阿牛又给马汉山找机会表现了。 “很简单啊,土壤不适合大树生长啊,那边的土壤应很瘦…或者很浅…又或者金属元素含量很高……。”马汉山忽然想到什么,吩咐道,“在东面山坡,把人散开,细仔给我查看山上的石头和土质,看到特别的,马上告诉我。” 进山找宝,可不仅仅是找几株草药或茶叶,矿产才是最重要的。 在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很多地方,一个县一个市,甚至一个省一个国家,都是靠矿产资源富强的,如果可以在锅盖山发现几处富铁富铜矿,那就发了。他就希望,在这个世界发现些金银铜铁矿,发现其他矿也是白搭即使自己懂洗矿炼矿,也无用处啊。当然,如果发现优质煤矿,磷矿啥的,马汉山还是懂怎样用的。不过,这个野狼谷应该没那样的东西吧。 “是……。”众人应了马汉山一声,然后散开分成四组搜索野狼谷东边山坡。 “哎哟…他妈的摔死老子了,怎么这儿的山石这么松啊……。”马汉山正自在山坡上东一锄西一铲的翻看山石,忽然不远处的阿牛失脚跌了一跤,在山坡上骨碌碌的滚到下面一个草窝子才停下。 山坡很平缓,而且,长满了杂草,摔一跤并不会怎样,所以马汉山只是看了一眼阿牛便继续低头查看挖起来的石头。 马汉山在前世化学学的不咋的,而地质他就根本不懂。懂地质的人,看到山下的流水,山上的植被就基本可以断定这山的大概土质类别,再看看地表土就知道,这山大概有哪些类别的矿产,只有需要分析具体含量和找具体矿脉的时候,才会东敲敲西挖挖,甚至钻探,那像马汉山这样满山乱挖的。 “少爷…少爷……。”马汉山不想理会阿牛,阿牛偏偏叫他。 “干嘛啊,又不是小孩子,摔一下就要找家长?”马汉山头也不抬,不耐烦的说道。 少爷我才是小孩好不好,你们不照顾我就算了,反倒要我照顾你们?马汉山摇头暗地里埋怨阿牛。 “少爷…少爷…有…有好石…好石……。”阿牛继续叫唤,但却是压着声音的。 阿牛滚到一个塌方的草窝子里,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并从草丛中掏出两块咯着他屁股的石头,刚要扔掉,却忽然发现,石头竟然会闪光,而且还不止一个点的闪光。 他真的是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孤儿,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听人说过金子是怎样的,石头上的星星点点,对着阳光竟然会闪光,他马上就想到这极有可能就是金子了。即使不是,能闪光的石头,少爷一定喜欢的。 所以,他像做贼一样叫喊马治山。 /83/83917/19284780.html 第20章:露天金银矿 啥玩儿?这家伙怎么那么的猥琐?马汉山终于抬头看阿牛,发现阿牛举着一块石头向他招手。 石头…咦…居然闪光?马汉山大惊,然后又大喜。 会闪光的石头虽然有不少,但在马汉山知道,在这种黄砂土地质的山上,闪光的石头应该就是人们最喜欢的那种。 人最喜欢的石头是啥石头?有金有银的石头啊,从古到今,每一时代的人都喜欢的石头就是金子了。 呵呵,当然还有钻石,可惜,产那玩儿的地方人,大概现在都还像猩猩一样生活,哪懂得什么钻石。 再说,钻石虽然也值钱,人们也喜欢,但钻石远比不上金子有名气的,因为钻石从来没做过货币,也从来都没与货币挂钩。 “阿牛,石头给我看看。”马汉山三步并两跑过去“抢过”阿牛手中的石头。 暗黄色底质的石头,上面斑斑点点的分布着亮黄色的星星点,马汉山心情激动,这是金还是铜啊?这石头怎么就露出在地面了? “少爷…少爷…这是不是金子啊……。”阿牛小声问道。 “也有可能是铜……。”马汉山不太确定,活了两辈子,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矿石中的黄金,他不敢确定。 “啊?铜?”阿牛顿时失望,不过他马上又开心了,笑说,“铜也很好啊,我们可以铸铜钱……。” 额,这货胆子还真厉害啊,居然敢想挖铜铸钱? 马汉山笑了,阿牛说的没错,铜也不错,铜在这个世界里,是第三值钱的金属了。 如果,这是一个露天矿…哈哈,那真就发达了。 在这个世界,采铜要比采金的技术成熟,如果这儿有一个露天铜矿……,马汉山激动得身子有点微抖。 “石头从哪找到的?”马汉山一边翻看石头一边问阿牛。 “就在脚下的草丛中啊。”阿牛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马汉山,他得确定少爷现在是不是在病发中,怎么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哦?再找找看还有没有……。”马汉山把手中的石头放到阿牛身上的袋子里,这才看到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塌方带,也不知道是因为地震还是雨水的原因,这儿明显是滑下了一块山坡,长度有一两百丈长,形成了一个明显的梯级。 “有,少爷,有…有很多……。”这会,阿牛的声音都颤抖了。因为,在滑坡断裂形成的“断崖”上,没长草的地方,有不少裸露的石头,伸手扳下,上面果然也有星星点点。 马汉山终于确认了那些斑斑点点的亮黄色的东西是黄金,因为,扳下来的石头,有些不仅有“黄星星”还有银斑。 黄色的星星是金是铜马汉山还不敢太确认,但这些银斑,他却可以确认是白银。 他的前世地质呀矿产啥的知识真的缺乏的,但他却知道,银极少与铜伴生的,不是没有,但不多,而且这么丰富的伴生就更少了。 所以,他现在确定这些石头上的亮黄点点,是黄金。 现在马汉山真的发抖了,能不抖吗?看看这些石头上的黄金和白银,这…这是极富矿啊,肉眼就可以看到这么多,露在表面就这么多。 这是露天金银矿,露天富矿,竟然找到一个露天的金银富矿,他能不激动吗? “少爷…少爷…你的身子怎么在发抖?是不是病了?”阿牛不关心这儿是富矿还是贫矿,露天还是啥的,他关心的是少爷。 “乱说,我没抖,我没病,快,再找找还有没有石头。”马汉山小声说。 “少爷,叫他们过来帮忙挖啊,这里断壁挖进去一定有啊。”阿牛指着土崖说。 “对哈,人多力量大,把他们都叫来…不…不能叫他们过来,回去后,这些石头在哪儿找到的,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吗?”马汉山忽然又叫住阿牛。 这儿发现露天极富金银矿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现在的瓦缸寨还没能力开采并保护这么大一个金银矿,一旦消息传了出去,也许给瓦缸寨带来的不是钱财,而是灭顶之灾。 这个世界是不是像前世那个世界那么贪婪,马汉山不敢赌,但他相信,人性本贪,无论什么时候的人,欲望都是无尽的,只要让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知道这儿有如此轻易就获得的财富,他们绝对不会让瓦缸寨独享。抢是小事,他们也许为了完全占有,直接把瓦缸寨灭口也不是不会发生的。 想到这里,马汉山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这一抖,和刚才的抖可不一样。 “少爷,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啊,他们都是忠的,是瓦缸寨的民兵。”阿牛很难理解。 “没说他们不是忠的,只是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泄密。你知不知道,如果这儿真的有一个大矿藏,然后消息传到山外去了会是什么结果?我告诉你,不仅矿会被抢掉,瓦缸寨也极有可能会被别人平掉。千万不要小看了人性的贪婪,所以,这儿有金银矿,现在只能你和我知道。”马汉山严肃说道。 “是…是少爷,但是我们不开采吗?只要我们采矿,别人不就都知道了吗?”阿牛茫然问道。 金银矿和石油不一样,石油在这个世界还没人认识到它的价值,即使消息漏出去了,暂时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张文武打算少量开采,然后折腾出煤油啥的,再折腾些用煤油的产品。 金银矿和石油不一样,石油在这个世界还没人认识到它的价值,即使消息漏出去了,暂时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张文武打算少量开采,然后折腾出煤油啥的,再折腾些用煤油的产品。 但金银矿可不行,只要消息漏出去了,第二天就会有人来抢夺。u defi ed 所以,金银矿现在还动不得。 “好吧,我明白了少爷。”阿牛还是不太明白,但他选择听少爷的话。 “嗯,看看还有没有,再搞几块,然后撤了。”马汉山断定,这儿有一个露天极富金银矿,所以其他的都没心去查探了。 这儿在一段时间内将会成为禁足的地方,还查探啥? “就回去了?别的地方不查探了?”阿牛很是不解。 “告诉他们,天色不早了,这儿是野儿狼谷,我们人少,不能在谷内过夜,所以,退回山那边昨天宿营的地方过夜。黑仔他们明天午后应该赶回来了,所以,明天休息等黑仔他们。”马汉山小心谨慎得很,那是他上辈子经历而形成的性格。 卧底社会哥啊,那是多么危险多么刺激的生活,一点都不比干间谍轻松,稍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好,我去召集他们回去。”阿牛还是不是那么理解,但他选择听少爷的。 回到“驻地”马汉山更确定,野狼谷那个不长林木的山坡,确实是一座大型的露天金银矿。因为,其他的人也捡了几块含白银的石头回来。想想看,随便就能捡到含银的石头,说明什么?说明那山,矿藏非常的浅,非常的富。 次日,马汉山留下两人在“驻地”自己带着其他人去看那“黑泥塘”,发现那收集黑油的土坑,竟然有半坑了,估计等到明天就会装满这个土坑,大约有几担黑油。 虽然量不大,但目前而言,涌出的量大反而浪费了。 于是又指挥人在旁边挖了一个大坑,足有好几个立方,估计要集满,得半个月。把黑油收集在一起了,危险性就增加了,万一哪天来一次闪电雷击,那就麻烦了。所以,马汉山又命人砍树把这个大坑盖起来,覆上泥土。 折腾到傍晚赶回“驻地”刘黑仔居然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直担心到入黑,刘黑仔他们都还没来,众人忐忑中过了一晚,次日辰时后,马汉山正在想要不要派人回寨了解情况时,刘黑仔他们终于来了。 原来,刘黑仔是让寨里的木匠把桶都加了盖才来,所以这么晚才到。 马汉山甚是高兴,这刘黑仔,够忠心,又细心,好好培养,以后应该是一个好帮手。 “阿牛,黑仔,等齐先生回来后,我让他办一个夜习班,你们都读书去。”没文化真可怕,字都不认几个人的,是不堪大用的,马汉山想培养他们,第一步便是要让他们识字。 “啊?少爷,你都不读书了,怎么还让我们读书?你不是说最没用就是书生吗?”阿牛觉得少爷现在是病得最重的时候,不然怎么让自己去读书呢? “无用的是那些读死书,只懂无病呻|吟作诗词的傻子书生。我让你们读书识字,是因为你们以后要给你们大事做。”马汉山看了一眼刘黑仔说,“寨子里的人,无论是民兵还是其他人,只要他们想识字的,都让他们去读夜习班。” “哦,回去后我问问,但我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去的。”刘黑仔说。 “那你就帮我选些精明的,忠诚的强迫他们去读。”马汉山想了一下说,“告诉他们,以后瓦缸寨将会实行计分制,识字的得分肯定高,高分的有奖,到年底,分数达不到基本要求的,以后要罚。” 瓦缸寨的人会越来越多,马汉山还没想好怎样管理更好。 “少爷,水帘洞的人或村民,他们要读书呢?”阿牛脑子还真的挺好用的,他和刘黑仔的看法不一样,他认为会有人想读书的,包括那些“外来人”。 “也可,但需要签订合约。”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他想起前世那世界的代培生,如果水帘洞的人,外村寨的人想上夜习班也可以,但他在瓦缸寨读的书,就该为瓦缸寨服务,不能识了字跑别处去了。 /83/83917/19284781.html 第21章:原油 现在的马汉山,已完全适应了寨主这个角色,他开始更长远的谋划。而普及识字是长远谋划的第一步,以后,他还要对寨子里的人进行“现代化”教育,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数学,什么叫物理,什么叫化学……。 虽然,他自己这些科目也不咋的,但他认为,初中水平的教材他是可以弄出来的,就算不行,让寨子里的人有他上辈子那世界的小学生水平,在这个世界也可以横着走啊。 有了基础,那些聪明的人自然就会在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学术自然会继续发展。 “合约?”大家茫然,不知道为什么。 “少爷,难道你想让大家读了书去考功名?”阿牛说。 “呸,考个屁功名,那些想考功名才读书的,你让他们滚蛋。阿牛,你这个督察员,什么都可以督查的啊,这么久,你好像还没有尽到过责任。”马汉山看着阿牛阴阴的说道。 “啊…我哪敢督查他们啊,我只是少爷的…少爷的奴仆……。”阿牛说挠头说。 “呸,我领导的瓦缸寨没有仆人下人佣人啥的,更没有奴隶,我告诉你们,人生来平等的,没有谁更高贵一点,什么贵人,什么贱籍,那就是狗屁,是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弄出来愚弄人的。”马汉山的话,如果在城里跟那些文人士子说,绝对会把他当成大逆不道的恶贼。 这是多么的离经叛道啊,人怎么就没贵贱了?那还有皇族吗?那还有勋贵吗?那还有大儒吗? “啊……。” 众人惊得张开嘴合不上,寨主说的和他们从小接受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啊。 “好了,别啊了,去蛇谷挑黑油回寨。”马汉山知道不能再说了,再说,这些家伙回寨里说开,当这说法传到外面去,那就招麻烦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往蛇谷而去……。 当天晚上,这个世界的第一批原油被瓦缸寨的人采回来了,但这些危险品放在那儿储存却让马汉山头痛。 最后,他让人把北坡上的一个山洞改建成临时“油库”。 这些玩意儿可不敢存在寨子里啊,万一它着火了,爆炸了呢? …… 在马汉山的望穿秋水中,齐南岳回来了,不仅把蒸酒的器具带了回来,还带回来十多男女,竟然是两家打铁匠,可把他高兴坏了。 瓦缸寨现在就是缺人,特别缺工匠。 安置了铁匠,马汉山让人把一间破烂工棚修缉一下当成是临时铁器坊。 “刘师傅,罗师傅,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都是临时的,您们暂时将就一下。”马汉山带着刘桂三和罗铁锤“参观”瓦缸寨,指着正在晒的砖瓦和堆在草坪上的木头说,“你看,材料已在准备,很快就要盖房子了,会先盖作坊的,然后盖住宅。” “马寨主客气了,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福的,只要不日头不淋雨,一宿两餐有着落就行啦。”陈桂三客气说道。 “刘师傅,你说错了,做工是做工,但生活也必须搞好。如果生活的质量太差,工作又怎么有效率?”马汉山又说上辈子的现代词句了,刘桂三和罗铁锤,只懂打铁,他们哪能理解啊。 “是…是……。”虽然不太理解,但东家说的话,必须点头称是。 “嗯,你们是入伙我瓦缸寨,还是和我们合作,跟齐先生谈好了吧?”马汉山转了话题,他现在总觉得高处不胜寒,找不到完全懂自己说话的人。 马汉山有规定的,外来的人,可以入伙瓦缸寨,那么一切都与其他寨民一样待遇。如果来合作,也有两种合作方式,一是相当于来料加工,有什么活,瓦缸寨出料,合作方干活,每一个活计报价,干完了活结工薪,而瓦缸寨提供的房子,伙食等,也需按价计算。在瓦缸寨,现在暂时不能允许私自开伙,都得在大食堂吃饭。 第二种合作方式,就是打工,来合作的人由瓦缸寨的人安排活干,每天按要求干完派的活,就可以拿到规定的报酬。当然,这些人住瓦缸寨的房子,吃寨子里饭,也是要计钱的。 “马寨主,齐先生说可以让我们单干,我们也想自己干,但我担心的是,寨子里有那么多活计吗?”刘桂三是蔡州小有名气的铁匠,如果不是得罪了一些得罪不起的人,他是不可能跟齐南岳来瓦缸寨的,所以,他觉得凭自己的手艺,怎样干都不至于饿死,但要出头,就非得单干不可。 “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瓦缸寨,好像并没什么活计嘛。”罗铁锤说。 “呵呵,你们看到寨子到处都乱哄哄的,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所以很担忧觉得齐先生骗你们了是不是?”马汉山转着身子看了圈寨子四周说,“寨子在变革,相当于初创,一切都在更新,可以用百废待兴来形容。一个百废待兴的地方,聪明的人看到无限机会,脑子不灵活的人则认为,一个才开始的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 “罗师傅,我说句得罪的说话,我这儿的活大把,就怕你们的手艺不成,干不了我要求的东西。”马汉山对阿牛招了招手,阿牛屁颠屁颠走近,从背包里掏出一叠图纸。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阿牛除了睡觉,无时不刻都背着一个马汉山做的背包。这是一个马汉山前世很流行的双肩背包,虽然用粗布做的,但款式是这里的人没见过的,所以觉着很“时尚”。 好吧,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听过时尚这词,但他们觉得这包好看就对了。 “看看,这些东西你们能做出来吗?”马汉山寨给罗铁锤的几张图纸,是一个手摇水泵,马汉山熬了很多夜画出来的。 “这…这是啥啊……。”打铁,罗铁锤确实不差的,但是图纸他真是不懂看。 “刘师傅看得懂吗?”马汉山说着,又递过另外几张图纸,这个更复杂,是辆四轮马车的图纸。 两轮马车效率实在太低了,马汉山决意造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其实以前也有人造过的,但因为转身问题被淘汰了。马汉山虽然不是理工生,但玩过那么多跑车的人,解决一辆四轮马车的转向还是有办法的。 “这是一辆四轮的车子?”刘桂三疑惑说,“四轮车子以前有造过,但根本驾驶不了,所以被弃用了。” “那是以前。”马汉山笑了笑说,“我所以给你们看这些图纸,只是想告诉你们,在瓦缸寨,不仅有活干,你们还干不完。未来,这里不仅有铁器坊,还有造车坊,还有酒坊,还有很多其他作坊。一句话,在这里,就怕你没手艺,你手艺越好,赚的钱越多。” “马寨主,别说了,我留下,你们给我什么活,我干什么活。不过,我不懂看图纸,这可怎么办?”罗铁锤顿足道。 “没事,只要你活好,我会找人告诉你怎样干。”这个世界,九成九的人都不认字,看图,估计没人。因为马汉山画的是三视图。 回头,他得画一个立体图示意图,这样罗铁锤应该就看懂了。 “我也留下了,马寨主,怎样干,你直接安排吧。”刘桂三其实是不可能走的了,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得罪的人,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躲进瓦缸寨的吧。 “好,那你们先安顿下来吧,这几天帮忙修理铁坊吧。”马汉山暗地里舒了一口气,第一批“加工商”总算有了。 对于马汉山而言,最理想的形式是,所有的生产都抓在瓦缸寨手里。但那样一来,瓦缸寨必须有足够的专业人员和管理人员才行。而现在,瓦缸寨连一个专业人员都没,就连马汉山自己,都是半桶水二把刀。 接下来的几天,马汉山找了一个泥水匠,还有刘黑仔和两民兵,几人躲进一间早就准备好的房子里安装所谓的蒸酒设备。 在马汉山的前世,小型蒸酒设备都是工厂用不锈钢做好的三件套,东西买回来接上两根管子,拧几颗螺丝就可以开工了。 但在这里不行,马汉山得砌一个大灶,把铁锅架上,然后上面再安着一个大料桶,样子有点像木榨榨花生油时蒸麸的那大锅。不过,榨油蒸麸是不需要密封的,而蒸酒,却是需要密封的。 在这个世界,简简单单的密封工序就令马汉山头痛得很。因为没橡胶,没水泥。所以,看上去十分简单的大锅与料桶盖子、蒸汽导管,导管与冷却塔之间的连接就十分的麻烦。 幸好,蒸酒是常压的,否则,在这个世界想搞,估计搞不成。 大料桶上面,还要弄一个架子,装一组滑轮组,这样才方便换料。 冷却塔里面,本来应该用很多弯曲的管子效果最佳的,但这个世界,做管子实在是太难了,没押出机的啊,想想看,做管子多难。 所以,马汉山干脆冷却塔里干脆不用管子,而是用一个铜球然后引一条出酒管子。 折腾了三天,马汉山终于把这个时空的第一套蒸馏装置搞好了,他兴冲冲的要加水试试,阿牛却说司猴子回来了。u defi ed 折腾了三天,马汉山终于把这个时空的第一套蒸馏装置搞好了,他兴冲冲的要加水试试,阿牛却说司猴子回来了。 /83/83917/19284782.html 第22章:看花摘酒 “司猴子回来了?这么快?还没半个月吧?他有没有带人”马汉山很激动的问阿牛。 蒸酒的家伙弄好的,接下来就是看酿酒师傅的了。如果司行方把那个什么李浊水请来,那大颂将很快便有清透的醇香的白酒上市。 “带了,一个老头一个大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牛也喜欢叫人大叔了。 “才两人?我靠,那什么蛋不是说能说动那个种地的,就一定能把酿酒的请来么?怎么才来两人?”马汉山不爽了,转头对齐南岳说,“齐先生,余总管还没回,你去接待他们一下吧,就说我出山了,可能要晚上或明早才回来。” 马汉山决定先凉一下那种地的和酿酒的,你大爷的,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专门礼请,居然还摆架子了。 来的只有两人,马汉山猜测,应该就是陈博农和李浊水,但他们肯定不是来瓦缸寨干活的,只是来看看,或者说,只是来了要马汉山说的那三个问题的答案的。 马汉山所以这样猜,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尊奉什么父母在不远游,而不讲究男儿志在四方。如果,李浊水愿意来瓦缸寨干活,他就一定会带着家人过来。一人来,就是想到此一游了。 既然是到此一游的游客,而非瓦缸寨酿酒大师傅,干嘛要那么热情。 齐南岳看着马汉山,小声说:“寨主,这样不好吧。” 他很是奇怪,马汉山求才若渴,怎么现在大名鼎鼎的酿酒师来了,怎么他却要慢待呢/ “没什么不好的,我瓦缸寨未来将是大颂第一寨,总得有自己的脾气的。“ 好吧,脾气。 齐南岳为马大寨主的脾气默默去招待陈博农他们了,马汉山则让刘黑仔他们给大锅和冷却塔注入冷水,然后下令点火试蒸。 “少爷…炭石…炭石还没来……。”阿牛苦着脸说。 “多少天了,姓沈的混蛋还没送货来?”马汉山怒了。 “多少天了,姓沈的混蛋还没送货来?”马汉山怒了。 “少爷,明天是第三十天。”阿牛虽然不管事,但一直在马汉山身边,知道不少事。 “哦…等不及了,把灶里的隔空板拆了,烧柴。”烧煤的大灶和烧柴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马汉山等不及沈五万的煤了,这一锅,用木柴吧。 不一会儿,隔着料桶就听到锅内的咕咕的直响,水开了。 水开了,水蒸气自然沿着管道流到冷却塔这一边,冷却塔的作用自然是把变成水蒸气的酒气变成酒了。而这会儿试蒸,水蒸气冷却后自然还是水,纯净水。 片刻,冷却塔的出酒口有水流出,阿牛大声惊叫。 “少爷…少爷出来了…少爷出来了……。”阿牛大叫。 “他妈的,是酒出来了。”马汉山用木勺子接了半勺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水尝了一口。 嗯,果然是没受污染的世界,连纯净水都比上辈子喝的甘甜。 纯净水都甘甜?那是扯蛋,是马汉山的心理作用而已。 “少爷…甘吗?”阿牛说。 “当然,又甘又香…哈哈……。”马汉山大笑,成功了,这套设备居然成功了。 “黑仔,控制火候,记住,蒸酒的时候,水开了就要将火减小,火力太大或太小都影响出酒产量和质量,所以火候一定要控制好,真正蒸酒的时候,我要求你们每一锅酒每一个时辰都要记录火温。”马汉山说的认真,刘黑仔也听得认真,但却忘了,这世界还没温度计,记录的,可就只有一些直观的东西了。 马汉山所以特别叮嘱刘黑仔,是想把蒸酒这一块就让刘黑仔暂时管理。 每一个关键位置都得有忠诚的人看着,现在人才奇缺绝对忠诚的人也不多啊。 “是,寨主,我记住了。”刘黑仔是绝对忠诚马汉山的人,马汉山让他干嘛就干嘛,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升官”了。 “阿牛,去把全寨所有的酒都收集过来。”蒸锅没问题,那接下来就得试试能不能蒸出酒来了。 马汉山知道的蒸酒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干蒸,也就是固态发酵蒸酒,北酒一般用这个方法。一种湿蒸也可液蒸或生料蒸,就是用酿好的酒糟或酒汤蒸酒,南酒多用这种方法。不过,生蒸在这个时代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无论是湿蒸还是液蒸,都是熟料酿酒。 马汉山是设计的这个蒸锅两用,换一换料桶中的隔板,就成可以干蒸或液蒸了。不过,这个世界其实只有一种发酵方式,那就是熟料液态,因为这里的酒都是未经蒸馏的,不存在固态发酵,更没有后来更先进的生料发酵。 用酒蒸酒,其实就是液蒸法。 “少爷,寨子里现在酒不少啊,寨里买的酒有近百斤,还有他们自己买的。”阿牛捧着一只酒埕回来说。 “嗯,那就把寨子买的全搬来,这锅可以装一百斤…额,酒刚好可以装一百斤。”马汉山大手一挥说。 不一会儿,阿牛把几埕果酒和米酒全搬来了,马汉山让刘黑仔把锅里的水放掉,清洗,然后将一百斤酒倒进锅内。 于是,用酒蒸酒的实验开始了。 这可是事关瓦缸寨的未来,阿牛和刘黑仔他们都十分虔诚的默默求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啥的,马汉山却是躺在躺椅上想,这时候要是有支烟就好了。 马汉山所以要把李浊水他们凉在一边先试验做实验,是想用一杯李浊水没见过的酒把他给镇住。所以,如果实验失败了,李浊水现在来不来都不重要,如果成功了,他相信当一杯醇香浓烈透明的白酒送到李浊水面前时,他一定会激动到流泪。 每一个真正的业界大能,一个醉心于本业的人,看到超乎自己技能甚至超越想象的东西出现,他都一定会不由自主的迷上,这个世界的顶级酿酒师一定会被来自另一个时空技法造出来的白酒征服。 所以啊,马汉山这会儿的心情,甚是忐忑,很想抽支烟定定心神。 出酒口又有水流出来了,带着一股香味。 阿牛看到又有水流出来,学着刚才马汉山的样子,伸出木勺子去接了半勺,张嘴就喝了一大口。 啊! 阿牛没想到,刚接的“水”入口竟然又烫又辣,像吞了一块烧红的炭一样,喉咙痛得很。 “啊…少…爷…喉…痛……。”阿牛扔掉勺子捂着颈脖用嘶哑的声音艰难的叫喊,眼泪都掉下来了。 马汉山被阿牛的惨叫惊醒从“入定”中醒过来,一看阿牛的样子,马上明白了,这货肯定是喝了酒头。 刚出的酒头,怎么可以喝呢?不仅度数高,而且烫啊,这样的酒能喝吗? 正所谓掐头去尾,看花摘酒。酒头酒尾一般都留下加入下一锅的料中一起蒸的,阿牛这货,竟然喝了一口刚刚流出来的酒头,不把他的喉咙灼熟了就不错了。 被灼伤喉咙马汉山还真不知道怎样处理了,只好让阿牛喝两口刚才蒸出来的凉纯净水滚到一边去休息。 马汉山接了几斤酒头,让刘黑仔调整火力,然后安静的坐在旁边“等”酒。 “水蒸果然是香味薄些啊,得想办法加香精勾一勾才行。”兴奋过后,马汉山滔了一勺放到鼻尖闻了闻自语说。 固蒸和液蒸各有特点,液蒸的酒最大的缺点是薄香,香味不是那么浓,如果想酒香浓一点,就得加香精调和。不过,即使再薄香,也要比那些浊酒香浓不知多少倍。 香精,现在马汉山没有,所以只能将就了。 有了蒸馏设备,要什么香精还有啥难度吗? …… 待客室里,吃过瓦缸寨招待午饭的陈博农和李浊水在喝茶。 实话说,瓦缸寨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既新奇又迷茫,他们完全想不到一个大山里的寨子,人们的精神面貌竟然如此的饱满的,寨子里人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满足,这种笑容,莫说现在的东胡治理下的同州,就是以前大颂治理的同州也看不到。 走过很多地方,甚至在现在天下最富裕的临安住了好一阵子的李浊水,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笑容。 这里充满了活力、朝气、青春、蓬勃,在山外,一切都有一种暮气,或者说有一种死气,让人感到沉沉的。而在这里,却让人觉得连阳光都特别的明媚,人们从内心流露出来的欢愉让他们觉得自己忽然年轻了几岁。 让他们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十四岁的少寨主接任后才发生的。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把山贼变成了山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让一个厌世山寨变成了一个活力的山村。 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很心急见识一下这位十四岁的神奇寨主。 可惜的是,寨主得晚上才回来。 “齐总监…马寨主怎么还没回来。”陈博农已问第十二次了,他非常急切的想知道哪儿稻三熟,氮磷钾是什么,怎样解决虫害,他更想知道制肥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是这个世界上的农痴,他只醉心于农业,因为如此,连家人都对他嫌弃得很。整天都脏兮兮的,谁愿意和他亲近啊。 “实话说,我们寨主并没外出,他马上就和两位见面了。”齐南岳已陪了一天的笑脸了,被陈博农催,被李浊水白眼,被司猴子责问,这接待工作不好做啊。 幸好,刚才阿牛来说,少爷马上就来了。 “啊?齐先生,马寨主在寨里?他怎么…怎么……。”司行方竟然比陈博农还要急,他是怕这两位神人走掉啊,马汉山可是说了,他把这两位神人请到,寨里才能给他的货物优惠半成。 “几位…几位稍安勿燥,听我一言,其实,寨主所以没马上见两位,是因为正在进行一项重要实验,而这项实验,是为了给各位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齐南岳作揖说。 /83/83917/19284783.html 第23章:醉仙酒 “给我们一个惊喜?齐先生,你们寨主这样待客,我就已很惊喜了。”李浊水说着就来气。 “呵呵,浊水大师,我们寨主是诚意邀请的,也是真心要给你们准备惊喜的,还请稍候。”李浊水的态度,让齐南岳心里有点不爽。 哼,不就是一个酿酒的?你嚣张什么?现在你还有机会加入瓦缸寨,若等寨主把理想中的瓦缸寨建起来,你就是求也没机会加入了。 李浊水不再说话,还能怎样?等呗。 幸好,这儿的茶真的香。 踏踏! 门外响起脚步声,听脚步声,齐南岳就知道是马汉山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马汉山就喜欢背着双手走路,而且走姿非常的有威势,明明他的落脚并不重,但总让人感觉他的每一脚都很有分量。 “哈哈,酿酒的,种地的,让你们久等了。”马汉山还没进门就大笑,然后很不礼貌的叫酿酒的和种地的。 齐南岳和司行方王志坦都直皱眉,今天马寨主怎么回事?竟然对两位名动一方的人如此无礼?别说他们的成就,就是从年龄上来说,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也不该对他们如此无礼啊。 李浊水和陈博农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想不到,这个大孩子寨主竟然如此无礼的,很是后悔跟司行方他们来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给司行方和王志坦一脸怒容。 司行方和王志坦只能装没看到,心里对马汉山甚是不解,这大孩子寨主,以前对自己这个山贼头子都以礼相待,怎么对这两个宗师级别的大人物竟然这样无礼呢? 呵呵,马汉山这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捧这陈老农和李浊水的臭脚,就是让他们知道,这世上,还有比他们还要骄傲的人。 关键是,这个比他们骄傲的人是一个大孩子。 马汉山就是要让他们难受,让他们知道马汉山是一个比他们还厉害的人,千万不要嚣张。 随着马汉山的大笑,门口光线一暗,马汉山和阿牛进了待客室,阿牛手里一个托盘,上有酒壶和酒杯。 “哼,想必你就是瓦缸寨马寨主了,年纪不大,架子倒是大得很,差人把我们请来,却故意把我们扔在一边凉了足足半天时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李浊水愤愤的看着马汉山说。 “司洞主…这位是……。”其实,不用介绍马汉山就知道这说话的是李浊水,看形象就能猜到,李浊水较年轻,而且收拾得干净。 如果他脏兮兮的,能酿出来好酒吗?凡是要发酵的东西,都是很讲究“卫生”的,不干净,有杂菌,就无法正常发酵了。 “马寨主…这位便是李浊水大师,那一位老先生是陈博农大师。”司行方站起来躬着身子说。 对他来说,像李浊水和陈博农这样的名人,称之为大师,一点都不为过。 事实上,这两人也称得上大师级别的人,都是行业里最顶尖的人物啊。 “哦,李师傅你好…你好,握个手……。”又要跟人握手了,李浊水怒容满面的看着马汉山伸过的手掌,不知所以。 马汉山干脆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了一下,说了句幸会,又去跟陈博农握手,笑说:“在我们瓦缸寨,人人平等,都是握手为礼。” “马寨主,你把我们诓到这里来想干嘛?”陈博农虽然不像李浊水那样把怒意都写在脸上,但他心里却也是很不爽的。 “陈师傅啊,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诓你们了?”马汉山笑嘻嘻的说道。 “师傅二字不敢当,我们没那福气为尔之师。但我们就是给这两人诓来的,他们把这里吹上天了……。”陈博农摆着手说。 “误会了,在瓦缸寨,师傅并非师父,师傅绝不是授业才是师傅,在瓦缸寨,人人为师,即使在火房做饭的也是师傅。”马汉山严肃说道。 “哼,这不是乱套了吗?没授业何以为师。”陈博农皱眉说,他认为这样师者乃传道解惑方为师。 陈博农虽然醉心农技,把自己弄成一个老农一样,事实上,他既不老,也不是没读书的农民。他其实和李浊水一样的年纪,只有四十岁,而且还是一个秀才。 所以,他的思想本质上和那些酸腐文人差不多的。 “能者便是师,每一个人都有他专长的地方,所以人人皆是师。比如我这个助理阿牛,他做面条就是一把好手,不仅快,而且还好吃,很多人都甘拜下风,所以他同样可以称之为师傅。”马汉山笑了笑说,“好了,这些都是无关要紧的细节末枝,一句话,师傅就是一个尊称一份尊重,就如大家称年长者为伯,同龄者为兄一样。” “那你称我们为酿酒的和种地的又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李浊水对这个称呼,甚为不乐,他以自己的职业自卑啊。 在这个世界,士农工商,酿酒其实算是工匠身份,身份较低。 “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提醒二位,不要有少少成就就得意忘形,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马汉山摆了的一下手不许李浊水再废话,然后叫阿牛倒了一杯刚刚蒸出来的酒说,“李师傅不认同?好吧,且给你品尝一下我的造的酒再说话。” 大家早看到阿牛端着的瓶子,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酒。 “咦,好香…这是什么香味…像酒…不对酒味没这么浓吧。”齐南岳相当惊喜,他终于看到马汉山跟他描述了好多次的酒。 “真香…马寨主,这就是你说的透明香醇的烈酒?”司行方惊叫,对于他来说,只要马汉山给他东西去卖,其他的事与他无关。 “这…这是酒?你…你酿的酒?”李浊水不淡定了,他是酿酒大师,不用喝,闻到空中飘荡的酒香他就知道,这酒比自己酿的要好,最起码要烈,否则,这酒香不可能如此浓郁的。 “确切的来说,是我造出来的酒。”马汉山一副欠揍的笑脸对李浊水说,“酿酒的,你不想尝尝吗?” “我尝尝?好…好我尝尝……。”凡是大师级别的人,都是职业痴汉,就是对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十分痴迷,李浊水对酒当然也是痴迷的,遇到好酒,遇到比自己酿的好的酒,别说叫他酿酒的,就是打他一顿,他都不愿意错过的。 所以,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那杯玉液一般的酒。 好茶的人遇到好茶,把茶当成美人,先看,后闻,再慢慢品尝。好酒的人遇到好酒,当然也不会做牛食牡丹那样的煞风景的事。 李浊水端着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对着光看,遮光看。酒还那么透,那么清,他喃喃的低声连说不可能。 不可能啊,这酒怎么可以这么清澈? 在屋里的人都在心里说不可能,因为他们真的想不明白,这酒怎么可以比水还要清澈呢? 李浊水看够了,闻够了,将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酒刚入口,他的眼就睁成了牛眼,这…这酒…这酒怎么可以这么烈…太烈了…真烈……。 咕咚! 他将酒咽下,闭目回味酒味。 呼!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李浊水忽然大叫好香,好烈,好醇……,好…好…好酒啊。 “马寨主,这酒…这酒是怎样酿出来的?”李浊水这会儿对马汉山已没一点儿芥蒂,觉得这位年轻寨主帅而可爱,觉得他是大颂最帅的人。 “你想知道?”马汉山笑说。 “是…是…想…想,你…你说…快说……。”李浊水抓着马汉山的袖子说。 “酿酒的,想知道别人的绝技,得给点诚意啊…哈哈。阿牛,给大家都倒一杯醉仙酒尝尝吧。”马汉山把这种酒命名为醉仙。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蒸出来的第一种酒,未来,他计划最少推出三款专门用来送礼的高价酒,三款一般人喝的中档酒,三款给最底层民众喝的低价酒。 当然,这得时间去研究。 “我再来一杯。”李浊水将杯中酒一口喝掉,递过杯子说。 “李酿酒,小心点把你醉倒了,这可是能点燃的高度酒。”马汉山刚才试过了,这酒差不多就和前世喝过的五十八度的酒差不多。 “醉仙酒,哈哈,能把神仙醉倒吗?先试试是不是可以把我李浊水醉倒吧。”李浊水从来都没喝醉过,他对自己的酒量自信。 众人每人都喝了一杯刚刚蒸出来的醉仙酒,除了李浊水,所有人喝下这杯醉仙时,都被呛的大咳不止,nnd,太烈了,根本没想过有这么烈的酒,没心理准备啊。 一杯过后,虽然没谁真醉倒了,但基本上都脸如涂脂。而李浊水喝了三杯后,号称千杯不醉的他已开始晕乎乎的快要倒下了。 “马寨主,你…你要怎样才算诚意…我…我要学你这酿酒法……。”李浊水抓着马汉山的手臂说。 “嗯…怎样才算有诚意嘛…要不…你拜我为师吧。”马汉山忽然说道。 在这世界,结拜兄弟和拜师都是极严肃的事,结拜兄弟了,就得当亲兄弟待。拜了师更严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要当老子待。所以才会有师父这词,师就是父啊。 马汉山并不是要开李浊水的玩笑,他要干的事太多,不可能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但一般人不放心,技术虽然早晚要流出去,早晚要普及,但得先赚一笔啊。怎么保证不泄密?他忽然想到收徒弟这招,这是最保险的了,在这个世界,没谁敢背叛师父的,那可是万人唾骂的大罪。 /83/83917/19284784.html 第24章:科学门 拜师?拜他为师?所有人都惊呆了。 让一个成名的酿酒师,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拜他这个十四五岁的大小孩为师?他竟然如此大胆?但他好像很自信。 对于马汉山的要求,众人都认为李浊水会骂人的,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侮辱人。不是吗?让一个堂堂酿酒大师拜一个小屁孩为师,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众人想的那样,李浊水不仅没有骂马汉山,而且只是愣了一下就砰的一声双膝下跪。 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他真的要拜马汉山为师? 随着李浊水的下跪,众人更震惊了,司行方齐南岳他们几乎要被眼前的事惊倒了,真的,这事情发生的太怪异了,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咚咚咚! 在众人的震惊中,李浊水高叫一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了三拜,然后实打实的叩了三个响头。 而马汉山竟然大刺刺的受了这三个响头,然后虚抬了一下手说:“嗯,起来说话吧,你既叩了头,就是我的弟子了。拜师六礼啥的就不必麻烦了,折现更方便一些。唉,那个啥孔老二就是多事,还弄出一个什么六礼来。” “是,弟子把六礼折现给师父。”李浊水竟然“从善如流”,掏了一张银票双手奉上。 “我是一个革新的人,凡入我门者,不必称师父,叫老师可也。不过,有些古规是必须的,比如尊师重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啥的,最重要的是,入我门下若有背叛者,必受天遣。对了,李宝啊,你是大师兄,想一段誓词吧,以后师弟师妹们加入时,照着例发宣誓就可以了。”马汉山大概是世界上最懒的师傅了,竟然连弟子们拜师的誓词都由弟子代想。 “是,老师,回头我写一段誓词,然后摆上香案对天宣誓。”李浊水恭敬说道,“对了,老师,师门为何门派?” “嗯,什么门派我倒是还没想过,本门志在革除陋习推崇科学造福人类,要不,就叫新学门吧…不好,叫新学的多了,搞来搞去,还是一样是孔孟那一套,有了,就叫科学门吧。”马汉山极其郑重的说道。 “是,老师。那…那老师什么时候教弟子造醉仙酒?”李浊水可不是喝醉了,他虽然满身的酒气,醉态可掬的样子,但他的脑子清醒得很,他就是想学做新酒,所以才拜马汉山这个大小孩为师。 达者为师嘛,对于痴迷于酿酒的李浊水来说,年龄根本不算问题。 “不要急嘛,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了,浊水啊,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准备啥时候接他们到寨子里?”想学蒸酒?呵呵,还早呢,等你把家人接来,等你专心为瓦缸寨干活再说吧。 “老师,弟子父母双亡,家中有妻儿三人,一定要接他们来吗?他们久居西南,到了这中原地方,只怕是不习惯。”李浊水小声说,他终于明白马汉山什么意思了,呵呵,收徒弟,是收长工啊。 “这样呀,那你们岂不是要两地分居?这新酒的酿造技术,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以你的资质,大概要学十年八年吧。”马汉山一本正经说。 得,这小子表态了,要干十年长工才能走。 李浊水有点傻眼,这个老师真的…真的阴险啊,竟然直接开口让弟子干长工。 “好吧,回头我修书一封回家,让家兄将他们送来吧。”李浊水想了一下说道,不管如何,这新酒技术是必须学到的。 其实,弟子当老师的义务工是传统,古来有之,这种传统延续了数千年,还会延续数千年。即使是马汉山前世那个所谓的现代化社会,依然有这样的传统,那些研究生啥的,统统都是导师的义务工,不仅要干导师家里,导师岳母家里导师兄弟家里等等的粗活重活,还要做项目给导师赚钱。 “好,好,浊水啊,我看好你,你一定要把为师的新酒做好,做大,做强,我给你一个计划吧,在两年内,一定要把新酒卖遍大颂东胡北蒙西辽大理西峡西藩七国,三年时间,要将酒卖到大食及欧罗巴等国去。”咝,这家伙居然想三年时间把酒卖遍全世界。 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时代大颂去欧罗巴,行船就得大半年时间。 “是,弟子一定努力。”李浊水躬身答应。 “嗯,你坐一边去吧,为师要和种地的说说话,开解一下他,让他当你的师弟。”马汉山居然还想把陈博农也收为弟子,天啊,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马汉山一点都没疯,他就等陈博农表态。 哼,想学了我的新技术去当圣人?可以,但你得先让我剥削一番。 “马寨主,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陈博农和其他人一样,开始的时候,当热闹看了,现在才发现,马大寨主是认真的。 “哦,我也不习惯逼别人拜师的。不过,种地的你既然来了,我总得给你一点礼物回去。阿牛,你告诉一下种地的哪儿有水稻三熟,顺便给他解说一下为什么,你要有耐心,如果种地的不明白,你就解释到他明白。”马汉山并没叫陈博农拜师,但他相信,陈博农一定会拜自己为师。 “是,少爷。”阿牛从永不离身的背包中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然后对陈博农说:“陈大叔,你懂看舆图吗?不懂没关系,我教你看……。” 他居然称陈博农为大叔,他居然给陈博农解惑,他只是一个跟班啊,说白了就是一个奴才,而且是终身的。他凭什么给陈博农解惑啊,众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阿牛为什么要这样?当然是马汉山安排的了。 陈博农虽然是秀才,虽然种地是大师,但他真的不懂看地图,他涨红着脸没吱声,想发火却怒不起来。怎么发火啊,人家一个仆人都懂的东西,自己却不懂,这太丢人了,如果再发火骂人,那不是更丢人吗? 阿牛指着地图右上角一个北字说:“陈大叔看地图第一步要搞清楚舆图的方向,看,这张舆图的上方是北,那么右边就是东,下边就是南左边是西,这是最常用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画图方法,当然舆图的方向现在大颂也没规定,也有不是这种方向的。我们瓦缸寨所用的停车场图,一律是遵照这个规定的。你看,这里一个十字,向上的是有箭头的,这儿有一个n字,就是北的意思……。” 额,看舆图还有这么多讲究?光一个方向就要讲半天?众人很愕然的看着阿牛,心想,这奴才咋懂这些?一定是寨主教的了,寨主有大才啊。 “好了,搞清楚舆图的方向,那就说说各地的气温吧,大家都知道,越往北越冷,越往南越热,在图上看,就是越往上越冷,越往下越热。这样想是错的,因为最下方的南极圈也是非常冷的。” “那么最适合水稻生长的气温是多少呢…陈大叔,你肯定很清楚是不是?水稻的生长在10至42度之间,低于10度它停止生长……。什么是度?大家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我想说的是,南方,越往南越热,看,我们这块大陆最南端是哪里?是柔佛、占城、扶南等地还有爪哇、吕宋等岛的气温都适宜稻三熟……。” “这些地方,都可以稻三熟,不过,真正稻三熟的地方,现在只有占城一地,其他地方还是未开化之地。占城稻,不仅年三熟,而且还是最优质的稻种……。” 哗,阿牛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知道这么多的事,讲这么多的道理,这是众人心里想的。 而马汉山心里却在想,阿牛这小子记忆力真的很不错,理解能力也不错,让他读点书,应该是块好料子吧。 “陈大叔,现在,你明白了吗?”阿牛讲完等了半天,见陈博农没反应,便问了一句。 “啊?明白了…明白了,阿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去过占城?”陈博农惊醒过来问道。 “我没去过,都是少爷告诉我的。天下,没什么事少爷不懂的。”哗…哦…靠…阿牛你真会拍马屁,小心把你主子拍死了。 “呵呵,失礼,失礼,阿牛言过其实,天下之大事物何止万千,能弄懂一二已是大圣人了。”马汉山谦虚道。 他不谦虚还好,这么一谦虚,众人心里都有一种见鬼的感觉,因为他们实在不理解,一个在山寨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就懂这么多。 “那么,马寨主,氮磷钾又是什么?他对农作物有什么影响?”陈博农果然是一个好学的大叔。 “人为什么要吃东西?牛马为什么要吃草?大家知不知道,军马,在上战场的时候,都要喂豆子麦子等精料?人得吸入营养才能活着,草的营养远没豆子麦子高,军马上战场消耗巨大,所以要吃营养高的精料。人和畜物都要有营养才能长大,同样,植物也要有营养才能成长,氮磷钾以及雨水阳光,就是植物的营养……。”马汉山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这个世界给这些人上生物课。 “马寨主,植物是……。”作物是啥陈博农懂,植物还真不知道是啥。 “就是包含农作物在内的花草树木等野物,种粮的,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嘛……。”马汉山笑说。 “是,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那么,氮磷钾是怎样的呢?怎样才能获得这些营养?各种作物又需要多少这些营养?……。”真是一个问题大叔啊,怎么那么多问题。 /83/83917/19284785.html 第25章:两弟子 遇到问题儿童会令人厌烦,遇到问题大叔同样也会令人苦恼,可马汉山的笑容越来越盛了,但这一脸笑容大家却认为是奸笑,一个小孩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笑容呢? 是啊,他为什么不烦恼?他为什么笑呢? 马汉山当然笑的,因为,陈博农的问题越多,他就越离不开这儿,马汉山就越有把握把他留下来。 这位大叔是宝啊,马汉山本来就觉得在这个世界搞农业也是大有可为的,比如弄出一些土法复合肥,搞出一两个粮种啥的,一定可以赚大钱。只是自己的水平有限,而这些东西验证又要漫长的时间,所以他一直没搞这一块。 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农痴,很多问题就解决了。所以,这个陈大叔,他是要定了的。 哼,软的不行,用硬的。 “种粮的,今天你问的有点多了,我一直在给你解惑,却将自己的弟子凉一边,这样对浊水是很不公平的,所以…要不这样,陈大叔在寨里住下,等我有空的时候再给你细说氮磷钾……。”哼,你不拜师,告诉你这么多已很给面子了,还想知道更多? 可以啊,拜师吧。 陈博农想想也是,虽然自己只是问了两个问题但人家主仆二人却花了一个多时辰去解释。如果自己再问下去,真的有点不够意思了,人家刚收的弟子一个问题都还没解答呢。 但这些问题…陈博农抓耳挠腮,这是最新的农术啊,这个马寨主既然知道稻三熟,知道氮磷钾是作物的营养,一定还知道更多…咦,营养又是啥? 所有的这些,全都是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农术啊……。 不行,这些新农术必须学习…可是看马寨主的样子,就自己留在这里在等,只怕他也不会…可是拜他为师…唉,他也实在…实在太年轻了吧……。 “好了,日色已暮,齐先生,余总管不在,你就给我的大弟子和陈大叔安排一下住处吧,晚上…我再请他们喝酒。”马汉山看了一眼天色说,“阿牛,去告诉冯总经理,告诉他同州老农大师在寨里做客,他应该组织种田的人向陈大师讨教种粮之法,特别讨教种冬粮的技法……。” 哼,不拜师,不仅不会再跟你讲半个字的氮磷钾,我还让人缠死你,天天让你教寨子里的人种地。 马汉山真的够坏的,竟然用这种办法把陈博农“绑架”在瓦缸寨。 第二天,齐南岳照马汉山的意思,让人用木板做了几个白底红字的牌子,一个上写瓦缸新寨总部,一个上写科学天下。这两大牌子挂在聚义堂大门两边,而挂在门楣上的聚义堂牌子,却让他拿去烧了。 还有另外三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一块是瓦缸寨酒厂,一块写的是瓦缸寨五金厂,还有一块写瓦缸寨农业农资研究院。这些牌子暂时还没地方挂,都放在被改作瓦缸新寨总部大堂的大案子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瓦缸新寨好理解,科学天下是什么意思?就是昨天他嘴里说的科学门吗?对了,这就是马汉山的科学门。 酒厂,五金厂,虽然已在干活,但得等新厂房盖起来才有地方挂。至于这个农业农资研究院,现在一个人都还没有,就更没地方挂了。 事实上,所有人都不明白什么叫厂,什么叫研究院。 唉,后面还有很多他们不认识的,马汉山直接把他前世的叫法弄来了。 门牌了换了,齐南岳在总部大门外摆了一个香案,啰啰嗦嗦的念了一篇什么文,然后李浊水正式拜入科学门,成为科学门门主马汉山的门下大弟子。 而马汉山,居然就这样开山立柜了,十五岁都还差两个月就成了科学门的祖师。 虽然,他这个科学门是自己立的,现在承认的也就瓦缸寨这百十来人,但是在这个世界,马汉山确实懂很多人们闻未所闻的事物,也能说出许多人们听所未听的道理。所以,可以预见,科学门很快将会成为这个世界最瞩目的门派。 “浊水,我说了,我们科学门不兴动不动就鞠躬动不动就下跪这一套的,起来吧。”马汉山坐在太师椅上装模作样的说道。 “是,师父…老师……。”李浊水从香案前站了起来。 “嗯,浊水啊,看到案上的牌子了吗?那块瓦缸寨酒厂的牌子看到了吗?对,就是酒厂,我要建一个生产醉仙类型的酒厂。这个酒厂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管理好这个酒厂,我们吃粥还是吃饭都看你了。”马汉山一边收徒一边“封官授职”,李浊水就这样成了瓦缸寨酒厂的厂长。 “老师,酒厂是不是作坊的意思?你是要把这个作坊交给我掌管吗?学生才刚刚入门,怕难担重任啊。”李浊水竟然有些感动,老师很看重自己啊,竟在入门第一天就交给一个作坊自己打理。 “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可以的。再说,还有刘黑仔他们帮你呢。”马汉山笑了笑说,“对了,酒厂的管理和你们熟悉的管理不一样,详细的回头再和你说。现在我要说的是你这个厂长的待遇,你不仅每月有工资…就是薪奉,而且,还有分红…酒厂的所有骨干都有分红。所以酒厂赚的越多,你们的分红也越多……。” “行了,礼成了,香案撤了吧,回头让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安排你。”马汉山把原来的书房改成了办公室。 “行了,礼成了,香案撤了吧,回头让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安排你。”马汉山把原来的书房改成了办公室。 “等等…香案等等再撤…马寨主,我也要拜师。”站在一边观礼的陈博农忽然走上前说。 “啊?种粮的你也想拜师?你要拜谁为师啊。”马汉山又要装了。 扑通! 咚咚咚! 陈博农没说话,直接在马汉山前面跪下,然后叩了三个响头,又捧上一把铜子说:“陈博农要拜马汉山为师,愿意终生随师学艺,终生视师如父。” 啊! 啊! 马汉山先啊了一声,大家也跟着啊了一声。 马汉山所以啊的一声惊叫,是想不到这个世界的人求学之心如此的强烈,四十岁的大叔,当众就跪地咚咚的给他这个大小孩叩头,一点儿都不尴尬。 唉!怎么办?看在他的诚意上收了吧。 “种粮的…你…你这是……。”虽然心里乐开花了,但马汉山还要装吃惊和难以置信的样子。 “师父…请收下弟子的拜师六礼。”陈博农举了举手中的铜钱说。 铜钱大约有四五百文,一斤红韵茶都买不起。唉,种地的果然穷啊,比酿酒的穷太多了,李浊水的拜师六礼可是折了十两银子的银票捧上给马汉山。 “你…你确定要拜在我科学门下?”马汉山一副大师宗的气度,坐在太师椅上淡淡的说道。 “是…弟子非常坚决。”陈博农斩钉截铁说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马汉山抬了抬手让他站起来。 陈博农并没站起来,无论哪个时空的古代人对学习都很执着的。 “我要学习最新的农艺农术,我要让天下粮食充足,我要让天下人有饭吃。”陈博农的理想真的很博大。 “天下人有没有饭吃,不是什么新技术能决定的,那得皇帝老儿决定,如果皇帝老儿是昏君,即使再先进的农技天下人依然要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说到天下人肚子的问题,马汉山忽然又“入定”了,因为,他想到了很多。 天下人怎样才能吃饱肚子,这不是一两项新农技能改变的啊,那需要国策……。 “可种好地,多打粮是基本的条件,师父。”陈博农大声驳斥马汉山,把他从“入定”中惊醒过来。 “唉,以天下为己任,确实是令人感动。好吧,就凭你这个心愿,我也必须收了你这个弟子。”马汉山站起来走过去接过陈博农手中的铜钱,然后伸手把他拉起来说,“去吧,誓愿后,你就是我科学门的第二弟子了。” 燃香,行礼,誓愿,然后,陈博农也成了马汉山的弟子了。 “老师,浊水师兄掌管酒厂,我掌管什么……。”陈博农之所以那么坚决的拜师,除了被马汉山说的氮磷钾啥的迷住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上了那块农业农资研究院的牌子。 虽然,他还弄不懂研究院是什么玩儿,但他知道,既然农业农资在前,那么这个院子应该就是搞农业和农业技术的了。自己独自鼓捣了那么多年的农业都没什么成就,说不准在马寨主的指点下可以创一番事业。 “哈哈,博农啊,原来你拜我为师是看上这块牌子啊,行,那我就把这个院长授你了,跟浊水一样,除了薪奉之外,因为农业农术院的新技术、新品种新产品带来的收益,你也同样有分红。另外,我给你一百亩水田,一百山地为试验田吧。”马汉山做这块牌子本来就是勾引陈博农的,没想到他真的上钩了。 “是,弟子一定歇尽全力把老师的农术发扬光大。”陈博农在笑,马汉山也在笑,却不知道谁中了谁的计,或许,都中了对方的计。 令人没想到的是,李浊水和陈博农拜师的事传到刘桂三耳里后,这老头想了一上午,下午居然也来拜马汉山为师,居然也要求掌管五金厂。 五金厂可不是只锤打几件粗铁器的,在马汉山的计划中,五金厂是要生产很多“精密”五金产品的,掌管这个厂子,非得“高端”人才不可。所以,他虽然收下了刘桂三这个弟子,但却只设了一个锻铸厂给掌管。 /83/83917/19284786.html 第26章:为师的远谋 刘桂三拜师礼成后,马汉山召三弟子训话…是安排工作。 不要以为当师父很好,虽然好像很有面子的样子,但实在是累。因为,这三个弟子都是工匠出身,除了陈博农认字读过书外,李浊水和刘桂三都是连名字都写不好的人。 所以,马汉山第一步得让这两货先认字,而且要快速的认字,这真是一个头痛的事,收他们为徒,是要让他们帮忙赚钱的,现在却要扫盲,有点自己上了自己当的感觉,自找苦吃啊。 “听好了,为师每天想的事太多,没空像私塾先生那样给你们教导,你们也不可能那样学习。我一边工作一边教,你们需要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识字,但你们不能像别人那样,每天就夜习班学几个字,你们要快他们三倍十倍的去识字。这么说吧,一个月内,你们必须把千字文,三字经学完,里面说啥不需要你们懂,那没啥意思,你们认识了上面的字就行。” 在马汉山来的那个时代,一共有数万汉字,常用的和次常用的有两三千。所以,马汉山认为,先让他们速成认识千来两千字,以便他说的话他们能理解。 “寨主,恐怕很难啊。”坐在一旁的齐南岳说。 千字文和三字经,那可是一两年时间的“教材”呢。 “我不管难还是易,一个月学不完的话,那就滚蛋吧,科学门门下没有蠢货。”马汉山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写着《启蒙数学》册子说,“这是一本我编的启蒙数学,本来是五岁小童学的,你们先自学,不懂的找阿牛问问,就这本数学而言,他足可以当你们的老师。” “齐先生,你先拿去抄写一本,然后拿去印刷几百本回来吧。”教育,是很重要的,马汉山这是超长远投资。 “啊…数学?是算术吗?不用《九章算术》吗?”齐南岳接过册子说。 “先学这个,这个是最基础的,而且易懂,认字的人,大概几天就弄懂了。”马汉山又递过一本更薄的册子说,“现在的度量衡太乱,而且不合理,这是我编的《现代度量衡》,里面有新规定的度量衡,也有与现用的换算方法。你也抄一本然后拿去印几百本回来,里面所说的尺子、称、量器等,我已让人制作标准件,等标准件出来后,生产一批吧。” 马汉山还真是牛气的,他嫌现用的度量衡不好用,直接把他前世的十进制度量衡搬过来了,他要复制一套另一个世界的尺子,量具,衡器。所以生产一批,是因为,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要买。 瓦缸寨推出的新产品,全都是畅销产品,想和瓦缸寨做生意买卖瓦缸寨的产品,就得清楚这套度量衡,他们不备一套瓦缸寨的度量衡怎么弄得清楚? “寨主,是不是……。”齐南岳现在感到要累死了,他这个账房现在简直就是全能总管,啥都让他干。 “我知道,你管的事很多了,没办法啊,他们都不懂。所以啊,你也得赶紧找几个帮手,带出来几个人,你不就轻松了嘛。”马汉山当然知道齐南岳要管的事太多了,但没办法,寨里就他有文化啊。 “是……。”齐南岳只好苦着脸应下。 “哈哈,能者多劳嘛,齐总监,辛苦你了。”马汉山拍了拍齐南岳的肩头笑说。 寨子里太多事了,马汉山在短短几个月就安排了几年的事,能不忙吗?不过,大家虽然都累,却是人人都精神抖擞。 寨主描绘的未来太美好了,大家能不精神吗?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大家的生活确实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人人都相信这个大孩子寨主的说话,人人都埋头苦干。 “你们仨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仅学习任务繁重,工作也是非常繁重的,不要以为顶着一个厂长院长的帽子,顶着一个寨主弟子的名头就不用干,恰恰相反,你们要干的更多。”马汉山扫了一眼三个“老”弟子说。 “是,老师,老师只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李浊水挺胸说。 “嗯,除了刚才安排的学习任务,浊水,你得在一个月内给我酿一万斤酒,注意啊,是醉仙那样的酒,不是你以前酿的酒。器具,粮食我已给你准备好。拿出你真本事,酿出最高产最烈的酒糟来。注意了,你只需把酒糟弄出来,怎样把它变成醉仙,到时候我告诉你。”马汉山所以这么急,是因为寨子里已没钱了,得搞钱啊,不然这么多干活的人要饿肚子了。 “是,老师……。”李浊水说。 “老师,我干什么?”陈博农也想领点任务。 “是,老师。”陈博农点头说。 “嗯,你们俩呀,要找人组班子啊,你们不能当光杆司令吧,写信吧,把那些能干的人都叫过来。”马汉山笑说。 哼,厂长院长哪有那么好当的,样样我帮你准备好用得着你们吗? 看到大师兄二师兄都有活了,刘桂三有点急了,一双老眼巴巴的看着马寨主。 “刘三啊,你现在是锻铸厂的厂长了,不是一个家庭式的打铁店,你要有长远目光,要有一个领导者的气魄,我告诉你啊,锻铸厂未来将会有几百甚至千人的大厂。所以,这段时间,你除了认字,继续打造已安排给你的东西,就是教徒弟,找徒弟,找人呀,我们严重缺人。”缺人,缺钱,已是马汉山最烦恼的事。 这个师父,竟然将老弟子的名字都改了,人家叫刘桂三,他直接就刘三了。 齐南岳的脸色越来越苦了,还要找人,还要增人,没钱了啊,没粮了啊。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没钱,他这个总监不好当啊。 夏粮打下来,够吃一阵子的,但现在寨里每天花钱如流水,钱没来路啊。 马汉山把三个弟子叫去干活,然后看了一眼苦瓜干一样脸色的齐南岳,笑说:“齐先生,你不用担心,我猜,今晚或明天,就有人送钱来了。” “什么意思?”齐南岳吃惊,寨主难道还懂得卜算?有知过去未来的能力? “呵呵,你忘了,今天可是与沈五万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我估计他是不愿意丢这个面子,今晚无论如何他都会赶到的。”马汉山淡定的说道。 “说的也是,他怎么还没到?”齐南岳点头说。 “也许,遇啥事了,否则,他应该十几天前就到一批才对。”马汉山站起来背手在房中走了几步,最后站在窗边说,“如意货栈如果这么一点货都不能按时交齐,那他们的实力就令人质疑了。不过,不管如何,齐先生你得再找些有实力的商家。新酒马上要推出了,可不能让沈五万一家独享。” “我明白了,刚才寨主说有人送钱来,意思是说要沈掌柜拿预付款?”齐南岳说。 “呵呵,预付款能有多少啊,我是要他拿钱入股。”马汉山笑说。 “入股?”齐南岳又蒙了,寨主啊,你太多想法了,跟不上啊。 “对,入股。”马汉山转过身说,“现在这套百斤料的蒸锅总共花了多少钱?” “十两,主要是工时费用,铜管很难打造,还有接口的牙都是手工雕的。”所谓接口牙,就是螺纹,这世界有钉有铆,就是没螺丝,螺纹都是齐南岳第一次看到。 “唉,等有空,我得想办法制造机器把螺纹攻出来或套出来,一个螺丝钉就是一次工业革命啊。”马汉山自言自语感叹。 的确,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一个螺丝钉一粒螺母,可以解决非常多的问题。对于工业为零的这个时代来说,意义无疑如一次工业革命。 “寨主你说啥?”齐南岳问。 “哦,没啥。一个百斤蒸锅十两银子,一次锅料可蒸酒三十斤,锅需时两个时辰,一天可以蒸五六锅,也就是说,一个锅每天出酒一百多斤?齐先生,回头百斤的蒸锅再打造几套,二百斤料的让他们也打造几套,目标是每月产酒五万斤,你算算要多少套设备吧。另外五十斤料的,二十斤料的帮我各打一套。”马汉山一边在心里算着每天每套蒸锅可以赚多少钱,一边吩咐齐南岳继续打造蒸锅。 “好。”二十斤的蒸锅要来干嘛,齐南岳不想问为什么了,因为,马汉山脑子转的太快,如果啥都问,那是问不完的。 笃笃! 马汉山刚要和齐南岳说他准备要用酒厂筹两百万两,阿牛敲门进来报告说暗哨传回消息,外面来了一队车队,有数十辆车子。 “数十辆车子?哈哈,沈老板到了。齐先生,你和阿牛走一趟吧,到小梁湾迎一迎沈老板,快马过去,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安防能力,快……。”马汉山大笑说。 小梁山就是两里外,那次绊刘麻子马蹄的山梁。从山上走是旧路,马汉山为了运输方便,让人绕着小梁山开了一条新路,马汉山把这段路命名为小梁湾。走小梁湾虽然要多走两三里路,但行车方便却是方便得多了。 /83/83917/19284787.html 第27章:商人嘴脸 “沈老板果然是信人。”马汉山在山门迎接沈五万,如意货栈是他瞄准的第一个提款机,必须给相当的面子。 “失礼,失礼,差点儿就超期了。”沈五万和马汉山握着手说,“这儿,果然是山清水秀啊。” “若沈老板加入瓦缸寨的建设,未来它将会变成世外桃源。”马汉山笑说。 “哈哈,好说,期待。”沈五万有点不明白,只能打哈哈。 “感谢,感谢,沈老板请进寨……。”马汉山肃客入寨。 路上,沈五万告诉马汉山,本来他几天前就到了,但因为这批货里有铜有铁,数量又大,不敢太过张扬,只能分批调拨,所以耽搁了时间。 沈五万解释了为什么到现在才交货,又埋怨运输实在太难了,陆路难行,水路也不畅,随水河的落差太大,逆水运载还不如马车,路况好,马车可以运载一千到两千斤。 马汉山告诉他,将来,等瓦缸寨发展到一定实的力时候,他会修路,把寨子与东北方向淮渎河源头的老街连通,又修一条与西北方向三夹河的杨家集连接,再把现在与万和乡的路加宽,这样一来,瓦缸寨便可以利用南边的随水河、西北方向的三夹河、和东北方向的淮渎河的水陆交通了。如果有实力,他还要将三条河的湍急河段加深,减缓水速,以便船只运载更重的货物。 如果沈五万知道,瓦缸寨到西北方向的杨家集有五十里,到东北的老街有七十里,即使是到万和乡也有三四十里的话,他一定会震惊,如果他知道,马汉山心里想的是,他要用不怕水泡的不会产生泥泞的水泥修路时,一定会被吓倒。 对于水泥这种神器,马汉山是无法像别的穿越者那样,直接就做出来了。他的记忆只记得水泥是用石灰和几种矿物质磨成粉末煅烧而成,具体的配方,他只能让人试了,一次不成试两次,两次不成试三次…一年没试出来,那就试两年,总要把它试出来。 这次沈五万送来的总共九十辆马车的物资,共计七万多斤东西,瓦缸寨的人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东西,既惊又喜,以后都不怕挨冻挨饿了,现在的寨主果然比老寨主厉害得多,跟着他一定有前途。 水帘洞和牛角寨的人,看到瓦缸寨竟然有如此实力,不由得心生向往,有人甚至想脱离本寨投奔瓦缸寨,幸好,这种想法只在个别人的心里,否则,司行方和牛邦雄只怕马上就会把人带回去,帮工帮到最后人都不见了,这种事谁干。 “马寨主,除了你留下的银子,你还得补给我一些,这是清单。”沈五万随马汉山进了接待室喝过茶后,给马汉山递过来份账单。 “阿牛,这个给齐先生送去,另外,让伙房帮我准备一几桌好酒好菜,我要请沈老板他们吃饭,他们辛苦了。”马汉山看都没看一眼账单便交给阿牛。 “你不看一下?有些货物比你订的送多了的,特别是粮食,新粮上市,价钱很好所以自作主张给你多购了一些。”沈五万笑说。 马汉山看了一眼沈五万,笑说:“我看啥?我又不是账房先生。我要做的就是感谢沈老板,本来等你来了再给你下订单的,没想到你已直接帮我送来了,感谢啊。” 心里却在想,真是一头老狐狸啊,竟然知道我还要继续购买粮食,提前就送来了。 “呵呵,马寨主这样说不是跟沈某客气了?我记得你说过,要寻找长期的,有实力的合作者,为长期合作的买家精打细算,急合作买家所急,想合作买家所想,也正是敝号的宗旨。“ “哈哈,是,是,我们都不要客气,但谢还是要谢的,所以嘛,我说话算数,以后如货栈在本寨出的货,全都要比别人低半成。”马汉山带着“暧昧”的看了一眼沈五万说,“沈老板,我也给你一份清看。” “哈哈,是,是,我们都不要客气,但谢还是要谢的,所以嘛,我说话算数,以后如货栈在本寨出的货,全都要比别人低半成。”马汉山带着“暧昧”的看了一眼沈五万说,“沈老板,我也给你一份清看。” 马汉山递给沈五万一张清单,上面罗列的是今年内和明年可以出售的货品种类。 沈五万接过清单看了一眼,嘴巴张开就合不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马寨主,明年有什么货都可以计算得到?我看你们山寨正在大兴土木,明年真的可以产出这些货物?” “当然,你沈大老板言出必践,小弟也从来不说过头话。秋茶这几天就要采了,摘完秋茶便摘油桐,霜降过后摘油茶,这些都是年内就有的货。哦,对了,那个虎头茶这几天正在采制,如果沈老板有兴趣,回程时可以带点货……。”马汉山啥都说,就是不说正在酿造的醉仙酒。 他故意不说,是要给沈五万一个惊喜,等会吃饭的时候,让他喝了酒再说这事。 “虎头茶?茶怎样价怎样?”沈五万看着清单说,“你竟然有桐油?茶油?看来,这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宝库。” “阿牛,泡一壶虎头茶给沈老板尝尝。”马汉山大叫。 虎头茶就是那天在虎头山的一个山坳发现的,无论怎样炒制,茶味都不怎样,所以马汉山干脆直接将它发酵为茶饼。 不一会儿,阿牛泡了一壶虎头茶给沈五万。 “红茶啊。”沈五万端起茶杯说。 “是红茶,但不同于红韵,这茶有点儿像……。”他想说有点像普洱茶的,忽然又想到,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普洱茶。 “嗯,有点像新团茶……。”沈五万细品了两口说。 新团茶就是当季的团茶,而团茶就是马汉山记忆中的普洱茶。 “团茶?这是什么茶?”马汉山惊奇了,还真有相类的茶? “团茶产自大理,此茶汤色红浓韵,滋味醇厚,甜而不腻,平和随性。团茶越陈越香,越陈越甘厚,马寨主何不将茶存至明年再卖?”沈五万说。 “存不起啊,寨里等银子开销,沈老板倒时可以购回去存置发酵,待茶陈了再上市。”等银子开销是一回事,茶能不能变成沈五万嘴中的团茶,马汉山可不敢肯定,毕竟,这里离大理有点远,土质和气候完全不一样,马汉山很清楚即使是同一个茶种,在这里的虎头茶也不可能制出来团茶。 团茶,其实就是后来的普洱。此茶起源于隋朝,叫银生茶,至颂朝,叫紧团茶。至于后来,在另一个时空的元朝时叫普茶,直到清时才有普洱这个茶名。 “这虎头茶,价几何?”沈五万把杯中茶喝完问道。 “这个定价权给沈大掌柜如何?”马汉山根本不知道新团茶什么价,所以干脆大方点把定价权交给沈五万。 便宜一点贵一点对于马汉山来说都无所谓,反正这东西是山里捡的,成本就是采集加工的人工而已。 “马寨主你说的是真的?把定价权给我?”沈五万十分吃惊,马汉山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真的,茶你喝过了,现在货也不多,也就两千来斤,你给一个价,我绝不还价让你拉走。”马汉山十分认真的说道。 “谢谢,谢谢马寨主的信任。”沈五万很激动,谁会把自己货物的定价权交给买主?而且还绝不还价,现在自己却拥有这样的殊荣,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得到无上的尊重。 沈五万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喝光,然后说道:“大理的新团茶一百至二百文之间,陈团茶分级,有几百文的,也有一两多银子的。这虎头茶,虽然茶叶有点像团茶,但细品之下,却又与新团茶不一样,味要厚一点点,也少了新团茶的涩味。茶色也较深,叶子耐泡一些。所以,这虎头茶,我愿意二百二十文全包了。” “好,二百二十文给你拉走。阿牛,记下,明天让人过称打好包装。”马汉山果然不还价,沈五万说二百二十文就给他了。 “哈哈,谢谢。”沈五万站起郑重对马汉山作揖,他是真感动,这是无上的尊重和信任啊。 这样也能做生意?无论是沈五万的随从还是瓦缸寨作陪的人都对马汉山的行为十分吃惊,又十分佩服,真汉子啊,言出必行。 沈五万高兴,激动,而马汉山却在心里乐开花了,因为他知道,以后沈五万将会成为真朋友,和瓦缸寨的生意,以后他都不会亏了瓦缸寨。两千斤的虎头茶,就是全部免费也就四百多两银子,就算不要一个铜子送给沈五万都值。 “客气,客气,走走,吃饭去,等吃完饭,让人安排押货的人休息。不过,现在寨里的条件不好,休息的地方不是那么如意,让他们将就一下吧,明年,我保证,明年我们寨子里将会有最漂亮的客栈,不仅高床暧衿,还有自来水。”马汉山笑说。 “自来水?这是什么东西?”进入瓦缸寨后,沈五万发现许多与外面不一样的事物,但一直没空问,比如民兵的服饰,比如男子的发型等等。 “哈哈,就是自己来的水。”马汉山笑说,“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嘛,走走,喝酒去。” 这绝对不是吹牛的,马汉山已规划好,将山泉引到每一座房子里,他还准备让人烧陶瓷冲水马桶,但马桶就得后年才能安装了,还有太多的事要做,还没空搞化粪池和马桶。 他不知道,这个为了改善瓦缸寨生活质量的想法,后来却成了大颂的厕所革命……。 /83/83917/19284788.html 第28章:酒价几何 对于现在的瓦寨来说,突然要多做一百人的饭菜,还是很有压力的。所以,后勤管理的人,只好让其他人押后开饭,让客人先吃。 马汉山带着沈五万进入小食堂的时候,送货过来的百十号人已在开吃。 “马寨主,你们平时也吃这样的饭菜?”沈五万特意去看自己的人吃的是什么,他发现,竟然雪白的米饭和荤素搭配菜,旁边放着的大木桶里还有香气直冒的汤水。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们会为你的人特意做菜吧,实话说,这些本来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吃的,但你们远来是客,路上押货也辛苦了,所以才你们先吃。不过,里面小食堂招呼你沈大老板的,肯定是特意多炒了两个菜。” “谢谢,十分感谢马寨主。”寨民平时就吃这样的饭菜,这大孩子寨主经营的瓦缸寨真的了不起啊,要知道,山外面,多少人连糙米饭,黄米饭都吃不饱。 “谢谢马寨主。”正在吃饭的押货苦力,听说寨主来了,全都站了起来对马汉山鞠躬致谢。 “哈哈,不谢,不谢,大家辛苦了。阿牛,去,拿我们醉仙酒,给每个兄弟们倒上半碗解解乏。”马汉山抱拳回礼大声吩咐。 “寨主……。”阿牛有点不愿意,那几十斤新酒,可是宝贝啊,寨子里的人除了几个头头,其他人都还没尝过呢,再说,半碗得有半斤了吧,怕是要成两银子了。 “去去,小家子气,一点酒好像要割你的肉似的。”马汉山抬脚就踢阿牛。 对啊,不就半碗酒吗?值得了几个子儿啊,这个家伙怎么像是死了爹一样呢? 好吧,大家都以为,给他们喝的是那些十多二十文一斤的劣酒呢。 忽然间,酒香满室,食堂里飘荡着浓烈诱人的酒香,众人看着碗中清澈如水,香气扑面的酒水,全都惊得张口结舌。他们虽然是粗人,但谁都明白,这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酒,一定是极好的酒,难怪刚才这个小跟班像割肉一样的痛,这小半酒的价值,只怕够他们生活一个月了吧。 忽然间,酒香满室,食堂里飘荡着浓烈诱人的酒香,众人看着碗中清澈如水,香气扑面的酒水,全都惊得张口结舌。他们虽然是粗人,但谁都明白,这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酒,一定是极好的酒,难怪刚才这个小跟班像割肉一样的痛,这小半酒的价值,只怕够他们生活一个月了吧。 “咦,什么香味?酒…酒香,什么酒这么香?外面怎么没声了?”刚进小食堂坐下的,酒香飘了进来,沈五万马上闻到了。 “哈哈,沈老板的鼻子真灵。”马汉山大笑说,“还记得我曾与沈掌柜说过的那种适明如水,比那些浊酒香百倍,烈十倍的酒吗?今天,我让沈老板尝尝。” “啊?真的?你已酿出哪种酒?走…走…我要去看看……。”沈五万大吃一惊,真有那样的酒啊。 在襄樊的时候,他只道马汉山随便说的,世上哪有那样的酒。但他没想到,才一个月,他又可以尝到那种酒了,他是巨惊大喜啊。 “别急,别急,阿牛马上会送进来。”马汉山拉着沈五万笑说。 “快,快,让他快送进来…阿牛…阿牛快把酒送进来给老夫……。”沈五万等不及了,竟然大声叫喊。 “啊…太烈……。” “啊…好酒……。” “呜…这…这不是酒…这是…这是……。”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大食堂里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叫、惊喜、感动、无法抑制的叫喊声,很复杂的叫喊声,又爱又恨又怕的叫喊声,疯了,大食堂里百十号人都疯了,他们从来没喝过这样的酒,刚入口的时候感觉很辣,下喉的时候感觉得像吞刀子一样,酒进了胃里更像是一团火,但是很快酒气窜向四肢百骸,然后便感觉暖融融的,骨头都酥了轻了的感觉,而酒量轻的甚到感到身子要飘起来了。 “天啊,马兄弟,你给他们喝的是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这样叫喊……。”不看光听就知道,食堂里的人一定是各种表情,复杂到说不出来的感觉。 “当然是好东西了,你没听出来,他们都很享受么?”马汉山笑说。 “我等不及了……。”沈五万这大叔坐不住了,一甩马汉山的手冲向大食堂,一边跑一边冲阿牛叫道,“阿牛,给某来一杯,快……。” 沈五万终于“抢”到了半碗酒,看着碗中清透如水,但却异香扑鼻的酒,他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真的,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有这样的酒。 “马…马寨主…这酒…这酒价几何……。”沈五万端着酒说。 “价慢慢说嘛,沈掌柜何不先尝酒?”跟着出来的马汉山笑说。 沈五万把酒碗送到唇边,浓浓的酒香就令人要醉了。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当酒入口的时候,沈五万还是被酒的辛辣吓了一跳,当酒流到喉咙的时候,他更是吃惊得双目圆瞪,酒水进入胃里,如一团火一样在里面熊熊燃烧,他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大叫了一声。 众人听到掌柜也被酒惊得大叫,不由得全都笑了。 “好…好酒……。”又过片刻,暖暖的酒意流遍全身,沈五万终于恢复了情绪。 “你说好就行,走,到里面去慢慢喝。”马汉山拉着沈五万回到小食堂里。 山菇炒山鸡块,山笋炒腊野猪肉,清蒸河鱼,野菜汤。菜谈不上色香味,这个世界,虽然说是历史上最富有的朝代,但饿肚子的人依然很多的,贫富悬殊啊,而且,和东胡打仗已好些年了,人们的精力都放在打仗上,哪有人研究食物。所以,即使是京都那样的地方,食品的种类虽不少,但都很难谈得上色香味俱全的。 所以,在这个寨子的食堂里,难拿出这么几个像样的菜已难能可贵了。事实上,在这个时代,懂炒菜的只有那些大酒楼的厨子,而且视之为自家独活,民间嘛,多是水煮、蒸、煲等方式烹饪食物。 “沈老板,先吃点菜打底,否则,你再喝两杯醉仙就要倒了。”马汉山笑说。 “不,我得再喝一杯再吃东西,吃过东西,舌头就不灵敏了。”沈五万拿过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醉仙酒,看酒色,闻酒香,然后喝了一小口……。 马汉山夹了一片炒笋,慢慢嚼着,一边看沈五万品酒。 “马寨主,这酒,到底要几两银子?”沈五万放下酒杯说。 “跟茶叶一样,沈老板你定价。”马汉山再次把定价权交给沈五万,但这次他没说不还价。 开玩笑,未来一段时间,瓦缸寨就靠这醉仙酒支撑了,怎么可能全由沈五万定价,只要不理想,他还是要讲价的。 “一两银子。”沈五万显然也知道马汉山不可能随他出价了,所以重复了他之前在襄樊时说过的价钱。 “二两银子,限量供应,每月最多给你一千斤,结款一半银子一半粮食或外面的酒水。”马汉山笑了笑说,“现在只有一款醉仙,来年,应该会推出一款更高端的迷仙酒,售价约五两银子,和一款便宜的白玉酒,售价应在五百文之内。” “月供才一千斤?太少了吧。”沈五万没说价钱怎样,却说量太少了,显然价钱他接受,量满足不了他。 “呵呵,这酒量大不了,三个月后,等我把生产线多做几条,应该可以给你每月一万斤。”事实上,即使是一个蒸锅,马汉山一月都不止出酒一千斤,他是故意这样吊着沈五万的。 “不信。”沈五万直接说不信,顿了一下又说,“价钱我接受,但前三个月你最少得给我五千斤每月,三个月后,给我三万斤每月。” 靠,这货真的很“大食”啊,马汉山吃惊过后,心里暗暗高兴,这个合作商还真是找准了。 “沈老板,你这是为难我嘛,这又不是从河里挑回来的水,加多两人去挑就可以多挑些回来。”马汉山苦着脸说。 一个蒸锅不停歇的蒸,一个月约出酒三四千斤,马汉山准备增加十个蒸锅,那一个月就是三四万斤,如果能上二百或三百斤的蒸锅,这个量还可增加。 如果沈五万要了三万斤,那余下的一万多斤,估计就不够司行方卖了。再加蒸锅?不行啊,蒸锅多有什么用?粮食…去哪买那么多粮食? 马汉山忽然想到前世几种全身是宝的“贱物”木薯,红薯,还有玉米。唉,要是现在有这几样杂粮就好了,可以解决酿酒的材料问题,想蒸多少酒都不缺材料。 在另一个时空里,这样三样东西到明朝中后期才流入大明,不知道在这个时空里,能不能提前流进来。 造船去美洲找?开玩笑吧,远航,不是造一条船就行的,还有其他很多配合的知识和物资储备才行的。 这个时候的吕宋会是什么情况?有佛朗机人吗? “马寨主…马寨主……。”沈五万发现,马寨主又“入定”了,他已听齐南岳说过,马寨主入定就是想大事的时候,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大事。 “哦…沈老板,生产线还没搞好,你要的数量,怕是满足不了的,这样吧,我全力满足,但达不到数量,你也不能怪我。”马汉山说。 “呵呵,我相信马寨主一定可以满足的,你少给点别人就可以了嘛。”沈五万不相信这样的量都满足不了。 “唉,沈老板不相信我能说什么呢?要不,沈老板留人在这里看着?”马汉山居然提议让沈五万留人守着,这话让大家都吃惊,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他的赚钱方法? /83/83917/19284789.html 第29章:一成份子 “马寨主跟我开玩笑的吧。”留人在这里看着?怎么可能呢?沈五万一点都不信。 “绝对不是开玩笑,当然,也不是无条件的。”马汉山看着沈五万非常认真说,“沈老板,你认为,我这醉仙酒有得做吗?” “呵呵,那绝对是暴利。”沈五万想都没想就应道。 “这么说是有得做了,如果…如果我邀你加入你是否有兴趣?”马汉山微笑说。 “邀我加入?什么意思?”沈五万心里一跳,这家伙什么意思?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可能让别人分一杯羹? “没其他意思,就是请你入股,一起赚钱。你不必怀疑我的诚意,第一,你看到了瓦缸寨现在极需要钱,需要大钱,而且要得急。第二,任何生意,小的时候没人注意,一旦做大了,有些人便会有想法。如意货栈做的那么大,想必靠山还是挺有实力的,所以我想靠一靠。”马汉山说的全是真话,非常真诚。 沈五万听了这话,他马上就打消了心里的怀疑。没错,任何生意做大了,都会有人觊觎。如果没一点实力,无论是到手的钱还是手上的生意,都是保不住的。所以,无论什么朝代,无论在哪里,大生意就一定要有大靠山。 可笑的是,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有些被西方人洗脑的人,居然相信西方世界是不讲关系不讲人情的,他们不知道的是,西方世界特别讲关系,连政府都受财团控制,说他们不讲关系只讲法律连脚趾头都不会相信。 沈五万是一个老江湖了,马汉山说了这两句话,他就完全没了戒心,但心里却又多了几分惊讶,这个马寨主很厉害啊,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如此深谋远虑,且居然如此舍得,真的不简单啊。 “如此说来,马寨主是真有诚意了,好吧,你且说说,卖我多少份子,需要多少钱。”沈五成点头认真说道。 马汉山竖起三个指头说:“三十万,给你一成股份以及三个路的承销专权。” “啊?三十万两才给我一成股份?”王五万吃惊到嘴巴都合不上了,这…这份子也太…太贵了吧。 “对,三十万两银子一成股份。不要以为要贵你的了,我敢保证,当醉仙酒铺到市场上后,即使五十万也会大把人抢着要。”马汉山很自信的说道。 别说三斤粮一斤酒,就是四斤粮一斤酒,也就是二百来文钱的粮加百十文钱的工费,成本算四百文好了,不成就五百好了,五百文成本生产的酒,却可以换回二两银子,这是多少倍的暴利啊。 所以,只要懂算数的人都会认同三十万两银子一成股份,一点都不算贵,因为,用不着卖多久的酒就回本了。 “马寨主,这酒成本多少钱,利润又是多少,三十万两银子才…才买一成份子?”沈五万被马汉山的自信打败,他实在想不明白马汉山怎么敢要这么多钱。 “哈哈,沈老板,你是在逗我吗?醉仙酒值不值钱,跟现在的利润有很大关系吗?它的价钱不在于一斤酒现在有多少利润,而在于未来能给投资者赚多少利润。”马汉山给沈五万的杯子续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说,“这酒最大的价值在于独一无二的技术及巨大的市场消耗量。” 技术的价值,如果在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就是小学生也懂的道理,但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还不懂得技术的价值,更没人懂得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 所以,即使沈五万这样的大商人,也在马汉山提醒后才意识到价值不在醉仙酒有多少利润,而在于酿造醉仙酒的技术上。有了这种技术,可以不断的推出更高利润的新酒……。 最紧要的是,现在这技术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这是独门生意。 用马汉山前世的专业话说就是垄断,不过,沈五万还不懂这个词,垄断的生意傻子做都赚钱。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你让我想想。”三十万两买一成份子,这确实不是立马可以敲定的买卖,何况,还没任何参考的资料。 沈五万知道,马汉山也不会给他任何资料,但他清楚,这绝对是暴利生意。 “没关系,你可以先带一千斤回去试卖过后再确定。”马汉山笑说。 “嗯,好,你这一千斤,什么时候可以交货?”沈五万点头说。 “半个月后吧,不过,钱你得先付一半,半个月后带粮食和焦炭或无烟煤来提货。”马汉山笑说。 “你…你…你不是做生意的,你就是一强盗。”沈五万指着马汉山说。 “哈哈,瓦缸寨本来就是山贼窝。”马汉山大笑。 饭后,马汉山把沈五万带到自己办公室喝茶,他得继续掏沈五万的钱,一千斤醉仙酒,只有二千两,就是现在的瓦缸寨规模也没几天消耗。 “绿香也该采秋茶了吧。”扯了一会儿闲话,沈五万又把话扯回生意上。 “嗯,快了,估计下月可以出秋茶。”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秋茶会有多少?全给我行吧?”沈五万看着马汉山说。 上次一千斤绿香,刚运回临安就被抢光了,一千斤茶让他赚了两千两,比卖几万斤那些普通茶叶赚的还要多。所以,他希望马汉山能把全部绿香都交给他。 “应该也可以给你一千斤吧,多了没有。”马汉山笑说。 怎么可能全部给他呢?还要给点“业务经理”司行方去卖,外面的经销商要培养,自己的“业务员”也要培养,否则,以后会被经销商捏脖子,马汉山才不干这种事。 “产量这么少吗?这样吧,每斤我多给两百文,你把所有绿香和红韵都给我了。”沈五万才不相信只有一千斤呢。 “呵呵,你也知道秋茶要比春茶少的,所以,给你一千斤已不少了。”马汉山不知道,他的这一茬秋茶要比春茶多,但红韵秋茶却很少了。 “少了,最少你得给我一千五百斤。”沈五万强硬说。 “唉,我看看能不能弄够给你吧。”马汉山一副无奈的样子说。 “这茶很好,你为什么不扩大种植?”沈五万若知道卖给他二两银子的茶,竟然是山上野生的,估计他要疯了。 其实,马汉山也在想,是不是明年人工种植一些,二两银子一斤,和醉仙酒一个价了。 “没本钱啊,没人啊,对了,我不是拜托你帮我找各种工匠吗?人呢?你一个都没帮我找到。工匠你找不到,流民帮我弄几百来也可以啊。”马汉山摊开双手说。 “等入冬吧,入冬后东胡那边一定有流民涌过边界。”沈五万很经验的说道。 “好吧,现在说生意,桐油茶油你要不要,要的话,预付银子。”马汉山必须从沈五万身上弄些银子,否则很难撑到卖股份的钱到位。 “马寨主,你…你也太那个了吧,桐油茶油都是入冬后的生意,现在就让我付钱?”沈五万很苦脸说。 “没办法,东西不多,要的人太多,你不付订金,到时留不下给你。”马汉山吹牛不用上税,他现在就沈五万一个买主。 “呵呵,滑头,想蒙我呢。”沈五万当然不会上他的当,想了一下说,“说吧,你差多少银子周转,我可以预存一笔银两在你这里。” “最少一万两,当然,你给两万也可以,反正回头你还要送三十万两过来。”马汉山笑说。 “呵呵,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买份子?”沈五万真的想不明白,这小子何来的自信。 “傻子才不入股,我保证,如果你把这事跟别的有钱人说了,他们五十万两都毫不犹疑。实话说,以后卖出的就是五十万两了,你可别到处说卖你的是三十万两。”马汉山笑说,“谁让我们是好朋友,以后你想入股别的生意,也比别人少些钱。” “你还有什么生意?”沈五万又来兴趣了。 “生意多得很,比如火水灯,比如香水,比如药油……。”马汉山拿起自制的铅笔,刷刷在纸上画了一盏小头煤油灯和一盏大头煤油灯,还有一盏方窗马灯和一盏圆窗马灯,递给沈五万说,“这样的火水灯,亮度要比牛油蜡烛还要亮,这种气死风灯,比灯笼亮得多,而且不怕风吹雨淋,你说觉得可以卖多少钱?” 无论是煤油灯还是马灯的的形状,不要说亮度,就是外形都颠覆这个世界认知,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灯。 更没想过,不怕风吹雨淋的灯,这个世界做得最好的灯笼也怕水啊,而且亮度真的不敢恭维。 “你…你要做这种灯?火水灯?气死风灯?气死风好理解,风吹不灭呗,但火水是何物?难道,这些灯不需要灯油?”沈五万拿着图纸非常惊讶的问道。 无论是另一个时空还是这个时空,很长的时间里,灯油都是用菜油、动物油或用蜡。火水这词,是沈五万平生第一次听到。 “当然要灯油,火水就是灯油,不过,它不是你们所认识的灯油,是一种新型灯油,所以他更亮,而且烟头小。”马汉山想了一下又说,“未来,我还可以开发出火水炉子,即使在书房里煮茶,也不需要用炭慢慢煮了,火水的热量,要比炭高得多。” 好吧,其实马汉山并不知道到底是炭的热量高还是煤油的热量高,但他觉得是煤油的更高一些。 …… /83/83917/19284790.html 第30章:火水产品 火水?火水是什么沈五万当然不知道,其实就算在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也没多少人知道火水是什么,因为这是地方方言对煤油的叫法。马汉高山故意用火水这个名称的,他觉得火水这个名称,要比煤油形象得多,这不就是点火用的水吗? 沈五万虽然不知道火水是啥玩儿,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灯具的关键。灯很好,但灯是否能替代现有的照明工具,关键之处不在于这些灯有多么的好,灯光有多亮,关键在于火水的价格。 “火水价几何?”沈五万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聪明,问火水价格而不问灯的价格。”马汉山笑了笑说,“火水的价格当然不会太贵,只比现在用的灯油稍贵一点点,比如一百五十文你认为如何?。” “这火水不便宜。”沈五万应声说。 “贵吗?我觉得一点都不贵,因为,一斤火水燃灯时间要比一斤菜油长得多,而且还亮得多,一百五十文绝对不会贵。”马汉山知道,煤油灯绝对要比现在人们用的菜油灯,蜡油灯明亮得多的,是不是更耐用,那就要试过才知,他是猜的。 大颂和另一个时空的大宋的物价情况差不多,有些东西便宜到令人不敢相信,有些东却贵得吓人。比如,这个世界的油,无论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都是在50~100文左右。但一个两寸大的柑却也要10文,珍品更要卖到二三十文一颗,而一个荔枝更贵得离谱,动不动就是百文一颗。 如此对比,一斤煤油卖一百五十文,确实不贵的。 “加上运费和商家利润,售价在二百文以上,真的贵了,如果一百文左右,这火水灯肯定要流行的。”沈五万对大颂人的消费能力和物价很熟悉,他觉得如果火水价格与现有灯油的价格持平的话,那火水灯就一定会替代现有的照明方式。 “哈哈,现在不急,等到时候火水灯造出来再说吧。”马汉山懒得现在空论,站起来说,“沈老板,晚了,今晚到此为止吧,明日我们再聊。” “明日我还是随车队先回吧,钱银,我先留下一万两给你,回头秋绿香出来了再结算,多退少补。”沈五万站起来说。 “好…太感谢沈老板了……。”马汉山大喜,跟沈五万“秉烛”夜谈,目的就是让他掏钱,总算没白忙活。 次日,沈五万带着他的车队走了,带走了两千多斤虎头茶,以及,马汉山送他的十斤醉仙酒。 …… 有了银子,很多工作便可以加速进行,瓦缸寨进入了极速建设阶段。 当然,有些事还是需要时间才能做的,比如建房子就需要时间,因为瓦片要时间干了才能烧,土砖也可时间干了才能用,砍回来的木材同样也需要时间干了才能用。 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准备好所有需要的材料,准备好建房的地方,挖好地基啥的。 要建的房子很多,一个酿酒厂最少需要三个房子,一个酿酒车间,一个蒸酒车间,一个仓库。酿酒厂还需要一片空地晒料晾料。地方是李浊水规划的,酿酒车间就在建在总部大草坪的东面,这个几个足球场大的草坪,也被他要了三分之二。 蒸酒车间和酿酒车间都在东面,而材料仓则在远离车间的草坪北面,也就是靠近总部“大楼”的旁边。 马汉山还规划了一个锻铸厂,厂房建在小河边,因为马汉山有计划要利用水力煅铁和冲压零件的,所以,选择的地方是小河落差最大的地方。 本来,煅和铸应该分开两厂的,但现在一切都在初创,马汉山没那么多精力细分,也没那么多资源细分,所以就统统交给刘桂三负责了。幸好,这个“老弟子”现在干劲很足,拜师后就写信找人,很快便来了十多个打铁和铸铁,以及炼铁的熟练工匠,马汉山大为欢喜,觉得这个“老弟子”很给力。 农业农术研究院当然也是要建房子的,但这个并非当务之急,所以这个被马汉山排在最后。现在最需要的是厂房,所以,河边不仅建了煅铸厂,另外还需要建两个厂房,他相信明年这些空厂房一定都会用上。 最神秘的是,那个用作临时原油仓的不远处,马汉山规划了一块地,房子还没建,却先建起了围墙,谁也不知道那是用作干什么的,从开建开始,便有民兵专门守着。 这是未来的“炼油厂”当然是不能给别人进去的,连同用作仓库的山洞,马汉山都要围起来,这一片未来都是禁止参观区域。 正式寨民很快扩到了三百人,民兵也扩到了一百人。刘黑仔已离开了民兵营,现在他是蒸酒车间的主任,每天都躲进那个也有民兵在门口把守的临时蒸酒车间给瓦缸寨“生银子”。 蒸酒利润巨大,确实如生银子一般,虽然现在只有一个蒸锅,但每天蒸出来的一百多斤酒,就是两三百银子,这不是生银子是什么。 …… 眨眼半个月过去了,马汉山又从蛇谷挑回来十多担黑油,而这去西峡国“出差”了一个多月的余天川也回来了,他不仅带回来一大堆马汉山画图要的玻璃制品的样板,还把一个玻璃作坊的老板给带回来了。 马汉山要的玻璃制品样板很多,有装酒的玻璃瓶子,有装香水和药油用的小瓶子,还有火水灯的底瓶,火水灯和风灯的灯罩。 马汉山一件件鉴赏这些样板,对于各种瓶子,他还是挺满意的,虽然不是很透。但对于灯罩,他就极为不满了,这种透明度,完全不能发挥火水灯光亮的特点啊。 “阿布…赛义德先生?你的样板,这些瓶瓶罐罐我勉强可以ok,但这些灯通灯罩,不行,不够透。”马汉山很不满意的对正在喝茶的玻璃厂老板阿布说。 ok是什么鬼啊,众人懵逼。 “尊贵的寨主先生,赛义德就是先生的意思,您还是叫我汉人姓名吧,我有汉人姓名叫李阿布。”阿布站起来捂着胸口向马汉山鞠躬说,“首先,感谢寨主先生授我吹气制作琉璃的办法。” 虽然,这个世界已能生产玻璃了,但只能产玻璃片,多数是有钱人用的明瓦,窗玻,或一些粗糙的铸造玻璃制品等等,用吹琉璃的方法吹出各种形状的玻璃制品还没发明。余天川在出发前,马汉山就告诉他,他要的这些东西,可以用吹气法吹出来。 没人会相信用气吹可以吹出来玻璃瓶子,但余天川手中有马汉山画的图纸,又有银子,最终李阿布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竟然还真是造出来样板。 “那不值一提,以后你给我供货便宜一点就行了。”马汉山摆手说。 他不是故作大方,他实在不懂烧玻璃,也不懂吹玻璃,他只是知道玻璃制品很多都是用吹气法弄出来的。 “那是肯定的。”李阿布郑重点头说。 “但这几个产品,必须要更透的玻璃。”马汉山扬着手中的灯罩说。 “玻璃?”李阿布凝望马汉山。 “对,非常透明,比水晶还要透明的琉璃就叫玻璃。”马汉山很不喜欢这个世界把玻璃叫琉璃,他总觉得琉璃是那些光滑的玻璃质的瓦片。他忽然想起前世看过什么资料,说砂子里有铁等金属元素烧出来的玻璃就不够透的,回看着李阿布说,“阿布先生,我听说,把砂子磨成粉,然后用磁石选过再烧,玻璃就不会再有这种绿色的东西。” “真的?某回西峡后便马上试验。”李阿布又对马汉山鞠躬,因为有了前面吹玻璃的事,他现在对马汉山的建议深以为然。 “马寨主,在西峡有三家玻璃厂,一家是西峡国皇室专营的,另外两家都是大食人开的,三家琉璃厂的产品,如果用本地砂烧的玻璃,阿布老板的最透的了。如果要更透的玻璃,也许得另寻砂子。”余天川插嘴说。 “什么意思?是不是说用其他地方的砂子,玻璃可以达到要求?”马汉山皱眉说。 “除非,从我的家乡运来砂子烧制,透明度还可以更透一些。”李阿布说。 “额?从大食运砂子到西峡烧玻璃?不是疯了吧。”马汉山惊得瞪圆了眼睛。 所谓的大食,就是马汉山前世所言之中东阿拉伯地区,那地方到西峡国起码得有三四千公里吧,从万里之遥运砂子就是为了烧玻璃?那这些玻璃得卖多少钱啊。 “一点都没疯,西峡国王室就是这样干的,那个号称官办琉璃厂就是从大食运回砂子烧制琉璃。”余天川又说。 “哦,这么疯的国家,很容易亡国的。”马汉山想了一下说,“阿布先生,你带有大食砂烧的玻璃制品吗?我看看有多透。” 在这个世界造火水灯,风灯的关键,一是油二是灯罩。油,马汉山已做过小试验,可以炼出来煤油,现在就差灯罩这东西了。 如果灯罩不够透,那完全发挥不了火水灯的优点,一切都等于白折腾。 李阿布掏出两块手掌大的玻璃递给马汉山,马大寨主一见,马上大声叫好,这就是他要的玻璃。 /83/83917/19284791.html 第31章:灯通 这两块玻璃一块带一点点蓝,明度虽然还没达到马汉山前世见过的玻璃透,但用作灯罩应该勉强可以了,另一片对光看,除了几个气泡之外没有杂色,但平放看的时候,还是带一点点绿色。马汉山就是因为看到这一块玻璃才叫大好的,这样的透明度,完全可以用来做灯罩了。 “如果用这个透明度的玻璃做这个产品,阿布老板,你可以报一个价吗?”马汉山一手举着那块有气泡的玻璃,一手举着大号煤油灯罩说。 有用过煤油灯的人应该知道,所谓的煤油灯罩,其实就是一根带“散光室”的玻璃筒子,所谓的散光室,其实就是在灯芯燃烧的水平方向做一个较大的空间通道而已。不要小看这个所谓的“散光室”,煤油灯如果没有这个灯罩,亮度反而没那么亮。 “大概两百文吧。”李阿布想了一下说。 “两百文?阿布老板,你这不是卖东西,是抢钱啊,这玩意儿,成本都没两文钱吧。”谁都一样,卖东西总觉得价钱便宜了,买东西却总觉得很贵。 不过,一只灯罩就两百文,确实太贵了,这样算起来,一盏大号火水灯,如果油瓶也用玻璃的话,那岂不是要一两银子以上?太贵了。 马汉山的计划,灯是不准备赚钱的,他要赚钱的是油。 灯尽可能卖便宜,让所有人都买得起,人们买了灯,总会想办法买油。 如果灯都让普通人买不起,那么这个生意是没法做的,光几个有钱人买,能卖多少? “没办法啊,砂子得从我家乡运来。”李阿布无奈说。 “你可以在你家乡把东西做成了再运来啊,谁运砂子那么笨?再说,我就不信在西峡东胡和大颂这么大的地方都找不到更好的砂子了。”马汉山很恼火的站起来在接待室里走来走去,最后咬牙说,“阿布老板,这些东西,我要买很多,未来,每个家庭都需要,一个家庭用两个就好了,大颂几千万户呢,还有东胡,北蒙以及西峡的人呢?生意非常大的啊。” “但是,如果单价超过五十文便没得做了。我定一个目标,大号灯通三十文,小号灯通二十文。还有这个那超大号圆罩,五十文。这种方片,每片不超五文。”马汉山开始画大饼,呼了一口气说,“如果阿布先生能达到这种价格,每款每年,瓦缸寨需要两百万只。” 总量肯定很大的,但每年需要两百万,现在说肯定是吹牛的,最起码第一年不可能达到这个数量,因为,灯绝对生产不了这么多。 每款每年两百万只,这个数量,直接把李阿布吓晕了,因为,一个烧玻璃的作坊,即使其他什么都不烧,光烧这种东西,也烧不出来那么多。 “如果能在本地找到与我家乡一样的砂子,价钱应该不用那么多。”李阿布想了一下,郑重的说道,“如果用我家乡的砂子,无论是运砂到这里烧,还是在我家乡烧好再将产品运来,这个价都做不出来的,太遥远了,一万里呢。” “走陆路成本高,可以走水路嘛。如果用船运,两百万只,一船就运完了吧。又或者,运一船的砂子来,可以烧多少了啊。”马汉山当然知道太远了,但现在没办法啊。 “唉,回去后,我想想办法吧。”李阿布很想把这生意做成,如果瓦缸寨真的要那么多,这回要发达了。 “你想啥,我帮你想好了,你回去后,联系那个啥皇室玻璃坊,让人偷些砂子给你,先帮我烧一批出来。另外,你派出人马,在西峡,北蒙,东胡和大颂的地方查探砂子,同时,派人回老家,看看能不能用船运货,不行的话,计算一下,陆运的成本。” “你放心,只要你做得出来,我保证每年都跟你要那么多的货,你若担心我们不要,我可以先付一些订金跟你订一批。这样吧,小号灯通先订五十万,大号灯通订三十万,超大明罩订五万,方片订十五万。”马汉山看了一眼余天川说,“余总管回头算算多少,跟阿布先生写一份契约,然后预付他一成订金吧。” 李阿布和余天川都愣住了,马寨主真是少年英雄啊,随嘴就下了几十万个灯通的订单,而且还预付订金,样板都还没确认好吧。 “哦,想起来了,那个大号油瓶先做十万个,小号油瓶的先做二十万个。还有这些拇指大的小瓶子,阿布老板,也各给我做几万只吧。对了,先报价啊。”马汉山把大号油灯的底座油瓶和小号油瓶,及几款香水药油小瓶子摆桌子上说。 “这些都不值钱,几文钱的东西。主要还是这些灯通,价钱真的做不了啊。”李阿布双眼死死盯着桌子上的样板,思索着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把瓦缸寨的采购吃下。 “不是给你想好方法了吗?先找人帮你偷砂出来做一批给我嘛,偷的成本没几个钱吧。”马汉山笑说。 “别人为什么要偷给我?他们又不是傻子,即使偷出来了,依然还是要花钱买啊。”大食商人是有名的精明的,当然不可能轻易被马汉山忽悠了。 “好吧,明天你马上回西峡吧,看看偷出来的砂子做,什么价钱可以做。如果没翻倍的情况下,可以照数量做,如果超过了一倍,那就看看具体多少钱再定数量。总之一句话,这些产品我是必须要做的,如果你没办法,我会想别的办法。”马汉山很坚定的说。 “好,明天我就赶回去,至于契约啥的,回头再签吧……。”李阿布倒是个老实人,他怕签了契约拿了定金,回头做不出来就太对不起人了。 “随你,不过,我不会坐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签,同时我会找其他路子,如果我先于你解决这些问题,以后订单你就只有一半了。”马汉山当然不会说没订单了,那样李阿布肯定没动力。 “呃…理解…理解……。”李阿布愣了愣说。 “不过,如果你们先于我们其他路子解决问题,我们会和你签署专供契约,你们的产能我全包了。”马汉山要做的东西,可不仅仅几个瓶瓶罐罐。 “谢谢……。” 次日,李阿布匆匆赶回西峡,马汉山随后把齐南岳悄悄派出,让他去跟那个啥西峡皇室经营的玻璃作坊联系,看看能不能收买作坊的主管,让他私下烧一批灯通。又或者,跟他买一些砂子或碎玻璃,马汉山记得,碎玻璃可以回炉重复烧制的。 …… 新的蒸锅配件又回来了三套,马汉山命令刘黑仔必须一天一夜安装好,一天时间试验装置。所以这么赶,因为李浊水在瓦缸寨酿的第一批,五千斤粮的酒糟马上就要成熟了。 酒糟成熟了就必须上锅蒸,早了产量低,晚了产量也低,所以这个时间必须要掌握好。 刘桂三的锻铸厂也正式开工了,第一批产品,当然是蒸酒设备了,马汉山的要求,就算自己生产比外面订购还要贵,自己的锻铸厂也必须要掌握这一套技术。 如果自己做不了,那就很容易被别人卡脖子。 他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前世见太多这种事了,倭人和白皮们都很坏的,卖的成套设备并不贵,但当设备要维修的时候,维修的费用却是天价,他曾修过一辆所谓的进口豪车,他妈的,一个小小的配件就要几万块,而且还要等三个月。没办法啊,国内连仿造件都没有,只能忍气吞声买呗。 如果自己不能造蒸锅,某天要换根管子啥的,别人要一个天价,那岂不是把自己气死了。 刘黑仔还是挺有能耐的,蒸锅按时安装好,并一次试验通过。 于是,瓦缸寨的蒸酒车间,正式用自己酿的酒糟蒸酒,当酒出来后,马汉山马上发现,用酒糟蒸的醉仙酒,要比用果酒蒸的醉仙酒还要香浓一些。 两个时辰蒸完一锅,产量是四斤粮才一斤酒,达不到理想状态啊。 不过,有这个产量,马汉山也是乐开花了,一石糙米才六百文,出酒三十斤,就是六十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还有更暴利的生意吗? “阿牛,去交代伙房,今晚我做一桌好菜,我要请浊水和黑仔他们吃饭。”马汉山试了一口新出的醉仙酒笑说。 “老师,不必破费,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当看到自己亲手酿的酒糟变成了醉仙酒,李浊水兴奋得浑身发抖,师父的这套蒸酒装置果然神奇啊,怎么就可以把酒蒸得如此干净透明晶莹。 “应该做是一回事,做得好不好是一回事。科学门的规矩,学得好,做得好,有奖,学不好,做不好,要罚。所以,浊水啊,千万不要沾沾自喜,要虚心向学。”一个大孩子背着手老气横秋的给一个大叔说教,怎么看都诡异得很。 “是,谨遵师父教导。”李浊水一点儿都不觉得怪异,十分挚诚的鞠躬受教。 在瓦缸寨这大半个月,无论这儿的新鲜事物,还是这里生活的人的精神面貌,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大孩子师父。所以,他早就对马汉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真的十分尊敬这个寨主老师的。 /83/83917/19284792.html 第32章:金钱帮 每一锅的蒸酒时间大约两个时辰,所以理论上,每套蒸酒设备每天可以蒸六锅,但换料加水等环节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每套每天大约蒸五锅,也就是五百斤料,也就是出酒一百三十斤左右,也就是正常的情况下,瓦缸寨可以每天出醉仙酒五百多斤。 一缸一缸的醉仙酒,那就是一锭一锭的银子。 “余总管,酒瓶什么时候可以到货?”交货给如意货栈的醉仙酒,都是用二斤或五斤的酒埕装的,那种土不拉鸡的黑色陶器酒埕。 这种酒埕是装那些淡出鸟来的果酒粮食酒的,用这种酒埕装醉仙酒,真的把档次拉低了。 所以,马汉山决定把醉仙酒包装起来。 前世的经历告诉他,包装有时候比产品本身值钱。 所以,他打算用瓷瓶和玻璃瓶装酒,玻璃瓶没这么快有货,但瓷瓶他早就订购了一批,这事是余天川经手的。但现在酒已蒸出来几千斤,瓶子还没回来,他十分的恼火。 “按时间计算,应该就这两三天到了。”余天川在擦汗,他没想到这么小的事,竟然没能办好。 “你最好确定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么多酒用大缸装着,是非常危险的。”马汉山想了一下又说,“另外,你找时间找牛角寨牛邦雄谈谈,看他那边有没有适合烧陶瓷的地方,让他建几个瓷窑吧。” “寨主,这瓶子以后要用很多吧,为什么不在我们这儿烧?自产自用多好。”余天川很不理解,明明自己这儿有陶窑了,改进一下就可以烧瓷,为什么要让别人赚钱呢。 “等这些瓦片烧好了,我们这儿不许再烧窑了,不管是什么窑都不许再烧了。”马汉山早就考虑到环境污染问题,烧窑飞灰太大了,对酿酒非常不利。 当初,他以为蒸酒要等到年后才能进行,没想到这么快就批量生产了,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在对面山烧砖烧瓦的。不过,原来的瓦缸寨没钱,只能利用旧窑烧制,那是无奈之举,找地方新开窑,或找别人烧制,都是要钱的。 “哦?但瓦和砖不是那么快就烧得够用哦。”余天川皱眉说,他实在不明白,烧窑跟酿酒有什么关系。 “唉,那就把已打好的砖瓦烧了就算,反正我们现在不缺买砖瓦的钱。去吧,你去找牛角寨,或其他寨,把砖瓦及酒瓶交给他们烧。”马汉山看了一眼山下垌面在晒的砖坯和瓦坯,想了一下说。 在上辈子他见过了,一些地方只顾眼前利益,不注重环境保护,到后来要花大力气整治环境花的钱比之前赚的钱多多了。所以,他必须一开始就保护好环境。 酒,现在就是寨子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如果因为空气中的浮尘过多而影响了品质,他会杀人的。 “寨主,这是为何?”余天川很是不理解。 “环境绝对不能污染,否则,我们的酒就酿不成了。”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哦,那我去一趟牛角寨吧。”余天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是污染环境,为什么污染环境又跟酿酒扯上关系。 “务必把这事尽速办妥,牛角寨不能烧瓷的话,就在一百里的范围内找找看有没有地方合适,哪怕是我们投资都没所谓。”一方出资,一方出技术和管理,这是在他前世最普遍的合作模式。 “好。” 余天川其实很高兴能出去办事的,因为出去办事,就可以认识人,自己认识的人,自己找的合作人,都是自己的资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些资源都用得上。 那么一天是什么样的一天呢?这个,只有余天川自己心里明白。 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支持马汉山的余天川,心底里一直有一个梦,一个某天自己突然就掌控瓦缸寨的梦。 第二天,第一批瓷酒瓶终于到了,马汉山马上在附近的村寨里招募了五十个村姑分装醉仙酒。 幸好马汉山是穿越到这个时空的大颂,如果是穿大唐或大隋,或者另一个时空的明清,他根本不可能招得到女人工作,别说未出嫁的姑娘,就是妇女都很难招得到。因为,那些朝代,讲究的是男女受授不亲,女人得待在家里,不许见人的。 即使在大颂,如果在城里,也极难找得到女子工作。幸好,这里是山里,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各村寨现在也有青壮劳力在瓦缸寨干活,大家都知道了瓦缸寨的情况,知道了马汉山这个大孩子寨主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几乎是分派任务一般,花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招到了五十个姑娘和五十个妇女。 妇女可不是招募的,是那五十个姑娘带来的。毕竟瓦寨离其他村寨是有一定距离的,姑娘家的,每天早来晚去,是极不方便和不安全的,所以只能住在寨子里了。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不住在自己家里,当然得有家里人陪着。 不过,瓦缸寨现在不缺工作,还来五十个妇女正好帮忙干活。 …… 这天,马汉山正站在仓库里看着包装好的一箱箱的醉仙酒傻笑,山门传讯,外面又来了一个车队……。 现在瓦缸寨每天都有马车进出,但是,动不动就成百辆马车进山,那肯定是如意货栈的人来了。 马汉山算了一下日子,沈五万超过了他预期十天才来,这老货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呢?难道,醉仙酒的反应不好? 想到这里,马汉山的心不由得一沉。 妈的,如果醉仙酒的反应不好那就麻烦了,自己指望这玩儿大赚一笔的愿望要落空了。愿望落空倒是没所谓,这个项目赚不到,下个项目一定赚得到。但他现在不成啊,如果这个项目赚不到,那他就麻烦了,瓦缸寨已扩大成这样,而且还请了那么多临时工……。 “阿牛……。”马汉山刚要叫阿牛去打探一下沈五万有没有来,山门的人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寨…寨主…东前门的传讯,沈掌柜和…和他的东家来了……。”山门的人汇报说。 自从上次襄樊回来后,马汉山就把警戒线再往外推两里,东西两条路,都在五里外的地方设了一个关卡日夜有民兵驻守,马汉山名之为东前门和西后门。东前门西后门外两里还有一个暗哨,也就是说,距离瓦缸寨十里的地方,若有什么大动静,片刻就可以传到寨子里。 “你说什么?沈掌柜和他的东家?妈的,沈五万不是如意货栈的老板?他搞什么飞机啊。”马汉山很是奇怪。 “属下不知道,这是东前门传回来的消息。”山门传讯的民兵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值班…对了,让你们营长过来。”马汉山这人很奇怪,如果沈五万来了,他肯定要到小梁湾那儿迎一迎的,但现在无缘无故又弄出来一个老板,他认为以前沈五万不跟他说实话。 所以,他不去迎了,让师化龙去迎。 “是。”民兵敬礼离开。 不一会儿,师化龙来了。 “师营长,你去小梁湾迎一下沈老板吧。”马汉山说。 “是。”师化龙应道。 “你知道怎样迎吗?”马汉山看着师化龙说。 “额…沈老板是我们寨子的大合作伙伴,我应该以一级贵宾之礼待之。”师化龙说。 一级贵宾之礼就是寨子一二级管理者到小梁湾迎接,二级贵宾之礼就是二三级管理者到山门迎接,三级贵宾就是山寨管理者站在总部门口迎接。 师化龙有点懵,沈老板是一级贵宾啊,怎么寨主不去迎,让自己这个民兵头去迎呢? 总管和总监都不在寨子里,马汉山不愿意亲自去,当然就只有他这个民兵头去了,总不能让冯承山那个生产队长去嘛。 “哼,一级是没错,但今天特殊一些,你不要以一级贵宾礼迎他们,而是以一级检查方式迎接他。”马汉山不爽的说道。 一级检查,就是要放下所有武器,还要搜身才能进入山门的。师化龙闻言,傻眼了,寨主这是干什么啊。 他看了一眼马汉山的脸色,发现非常严肃,不也问为什么,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 沈五万是不是如意货栈的老板啊? 当然是的,他就是如意货栈的一把手。 当然不是的,因为如意货栈是金钱帮旗下的产业。 这样说吧,如意货栈日常的生意运营,进出货,买卖什么东西啥的,哪儿开个分店,请些什么人啥的,都是沈五万说了算,但涉及大投资,大交易的时候,就必须通报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决定。 醉仙酒这个项目,显然是一个大赚的项目,只要投就有钱赚。但三十万买一成股份他觉得贵了,所以他所以不敢马上决定是不是投资,他必须经帮主上官金虹同意。 否则一旦出事,那他就惨了。金钱帮的帮规,看起来非常宽松的,像他这样在外面各行各业做头儿或老板的人,权力都非常大。但一旦因为他们的失误而造成损失,他们受的处罚也是非常吓人的。 那么,这个金钱帮又是啥玩意儿?上官金虹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83/83917/19284793.html 第33章:上官金虹 别看金钱帮这个名字那么老土,但在大颂,金钱帮可是最神秘,实力最强的帮会。说他是帮会,因为他架构和组成,完全是一个江湖组织。但也可以说它是一个商业协会,因为金钱帮的所有成员都是商人或者产业主。 金钱帮的成员遍布各行各业,最多的是商家,比如全国最大的批零商号如意货栈,比如全国最大的旅业联号燕归来,比如全国最大的连锁瓦舍极乐坊等等,(瓦肆:娱乐场,类似于现代的夜总会) 当然,金钱帮的成员可不仅仅是这些在市面上经商的,他还有其他团体或产业成员。比如大颂最有名气的首饰生产商流芳饰品,比如最大颂最大的造船坊丰州李家等等。 一个成员遍布各行各业的“商业协会”,想想就知道其实力有多可怕,几乎可以用掌控国家命门来形容,如果这个金钱帮要造反的话,三天内大颂就会陷入瘫痪。 像沈五万这样的人物,本身的实力已相当厉害,他们又如何会愿意加入金钱帮受上官金虹控制呢?具体是什么原因,真的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上官金虹并没有投资这些商号或产业一个铜子,但他却俨然是这些人的老板。 金钱帮是一个秘密,上官金虹是一个秘密,成员为何听金钱帮驱使,也是一个秘密。 所有知道金钱帮的人,特别是在商场上的人,都非常给面子金钱帮,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但是,到哪里都吃香的金钱帮,今天在瓦缸寨却吃瘪了,竟然连山门都没看到就被拦下搜查。 小梁湾是东路第二个关卡,一般来说,这里只是形式一下的关卡,这儿多是用来迎接贵宾的。 但是,今天小梁湾竟然成了搜查沈五万的地方。 对,师化龙已把沈五万他们拦在小梁湾,并要求他们所有人放下武器,并接受检查。 这……。 沈五万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妈的,马汉山什么意思?居然要检查他沈五万? 如果只是检查他,看在钱份上,忍忍就过去了。 可要命的是,今天金钱帮的帮主上官金虹也在啊。 金钱帮的可怕,不仅仅是因为有钱,不仅仅是因为可以调动连官府都调动不到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上官金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一对飞环神出鬼没神鬼莫测来去无形……。 “汝欲何为?”沈五万气的肺都炸了,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质问师化龙想干什么。 “沈掌柜,某也不想这样啊,无奈,寨主有令,不得不执行,请大掌柜不要为难在下。”师化龙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也郁闷啊,他只在阿牛那儿打探到寨主所以生气,是因为沈五万骗了他。 “马汉山让你搜查我们的?”沈五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东奔西跑的给瓦缸寨送钱送物,马汉山竟然会这样对他的。 “沈掌柜,全寨老少都知道你是我们的大主顾啊,如果不是寨主有令,谁敢对沈掌柜无礼?”师化龙很诚恳的说道。 沈五万没吱声,神色变幻,他实在想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这样做。 “掌柜的…听阿牛说,寨主恼怒你骗了他,所以……。”师化龙也不想和沈五万弄僵了,主动靠过身子小声说道。 “我骗了他?我怎么骗他了?骗他什么了?真是岂有此理……。”沈五万的怒火又上来了,妈的,货都还没见到就预付了那么多银子,他竟然说自己骗人?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换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怒火冲天。 “阿牛说…说听到汇报…掌柜居然还有…有老板,他忽然就怒了……。”师化龙把听到的任何一个字都告诉了沈五万。 啊! 咳!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沈五万忽然明白了马汉山为什么生气,原来他是责怪自己冒充老板了。可是,自己真是如意货栈老板啊……。 沈五万明白了马汉山为难的原因,但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 “沈坛主,什么回事?”这时候,坐在乌骓马上的上官金虹说话了,他实在不明白,怎么进一个破山寨还那么麻烦。 沈五万身子一震,快步走向上官金虹。 每一个成员在金钱帮都有一个身份,沈五万在帮中的身份是临安分坛坛主,一般情况下,没外人的时候,上官金虹都是叫他帮外身份。现在当着师化龙的面叫他坛主,沈五万知道帮主生气了。 帮主生气是很严重的,所以沈五万在发抖。 “回帮主,瓦缸寨的寨主有点误会属下了,因为…因为属下不曾告诉他在帮的事,所以,他认为属下在欺瞒他,所以故意要检查……。”沈五万抱拳汇报说。 “哦,这个寨主倒是挺性格的啊,他大概也不知道金钱帮吧。”上官金虹虎目一睁说。 “寨主就一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上次去襄樊与属下见面,是最远的一次远行。连门都没出过的山中少年,想必不会知道金钱帮的存在。”沈五万其实是很喜欢和马汉山交往的,所以,有意无意的在维护马汉山,生怕上官金虹生气似的。 不过,上官金虹并没生气,反而非常有兴趣了。任谁都想看看这个弄出绿香茶和醉仙酒的大孩子长得怎样,怎么有如此智慧呢? “呵呵,十四五岁的大孩子?真是有意思了。”上官金虹呵呵的笑了两声说,“沈掌柜,虽然是情非得已,但你隐瞒在先,理应让别人发泄一下脾气的,就照寨里的要求,大家把武器放下接受检查吧,本座对这位大寨主越来越感兴趣了。” 没武器又怎样?上官金虹一双肉掌就可以纵横四海,天下无敌。 师化龙觉得今天真的是见鬼了,寨主平白无故的生气了,发出违反常理的命令。而这位沈掌柜和他的啥帮主,竟然也乖乖的遵从了。 幸好,现在的师化龙,已非昔日那个只懂抢几个买路钱的山贼了,马汉山当家后,每天都见识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沈五万等人的行为,他也没太大的震惊,很淡然很礼貌的让人收起了沈五万一行的兵器,又很礼貌的,形式的搜了一下他们的身便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回寨子。 进入山门没看到马汉山,到了堂前草坪依然没看到马汉山,跟着师化龙到了瓦缸寨总部大堂门口,沈五万才看到马汉山在堂中高坐。 呵呵,这小子,脾气不少嘛,竟然连门都不迎一下。 “报告寨主同志,无敌民兵营营长奉命迎接、检查如意货栈沈掌柜一行任务完成,现已将沈掌柜迎到寨前。”师化龙进入大堂门口三步,靠左,站正,举手行礼大声汇报。 艹!同志都出来了,这是什么鬼啊……。 寨主同志?这是啥称呼啊,这个瓦缸寨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站在门口看门口牌子的上官金虹暗想。 师化龙的动作行为,沈五万早见过了,没啥惊奇的,但第一次看到的上官金虹却是觉得怪异之外又透着庄重和严肃,很复杂的感觉。 他一直注意着这些“奇装异服”动作怪异的民兵,当然,他注意的不是这些民兵的衣服,而是内在的东西,第一眼看到这些民兵的时候,他是奇怪,后来是好奇,现在是震惊。 因为,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些民兵单个或许战斗力不怎样,但一旦团结在一起,那战斗力绝对是超强的,即使是皇家的御林军在他们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为什么他那么确定呢? 因为他看到了千军万马如一臂的超强纪律性和执行力,一个组织一支军队,能做到千军如一的话,铁定是强军。 这是一个十多岁小孩弄出来的民兵?上官金虹对马汉山更好奇了。 马汉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给师化龙回了一个军礼,命他去与账房及仓库的人交接货物,然后才走到门口请沈五万等人迎进待客室。 沈五万与上官金虹进入大堂,没等沈五万介绍,上官金虹就抱拳对马汉山说:“在下金钱帮上官金虹,敢问马寨主,门口的牌子上写天下科学是什么意思?” 额,上官帮主也太急了吧,还没寒暄喝茶就发问了? “科学是什么?怎么才能解释得你们明白呢?这是需要智慧才能理解的。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认识宇宙的实践方法。”马汉山淡淡的说道,“如果复杂一点说,就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系统,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上官金虹帮主听得明白吗?” 额,听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马汉山说什么。一向自命智慧超群的上官金虹窘的满脸通红,靠,这家伙是什么妖孽啊,他在说啥呢?每个字自己都听清楚了,也懂。但这些字组成一起的句子,他却一点儿都不懂,难道自己的智商那么低吗? 宇宙是啥,实践什么意思?系统化公式化又是什么意思?上官金虹和沈五万都是一脸的懵逼。 马汉山叹了一口气说:“唉,再说得简单一点科学就是找到一种方法揭开万物万事的本来面目,然后最先进的办法发挥万物万事更大的作用。” 唉,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马汉山狠狠的装逼了一番,十分满意沈五万两人的表情……。 /83/83917/19284794.html 第34章:你买不起 双方坐下,阿牛上茶退到门外,马汉山礼请众人喝茶,然后端起茶杯细品,却不再言语。 他在等,等沈五万说话,他要看看沈大掌柜怎么解释,为什么他突然又多了一个老板出来。 “马寨主,这次送来的,除了粮食和焦炭之外,还有铜和铁,清单给你。”沈五万把送货清单送到马汉山跟前。 马汉山没理会沈五万,也没看清单,忽然转身上官金虹说:“上官先生,你刚才说你是金钱帮帮主,那么站在门外的是不是荆无命?小李探花又在哪里?帮主令千金是不是叫上官小仙?” “啊!你怎么知道小女名字的?难道你见过她?”上官金虹和沈五万非常吃惊,要知道,极少人知道上官金虹有一个女儿,更没人知道他的女儿叫上官小仙,毕竟,她只是一个三岁女童啊。 “哈哈,我还知道她的母亲叫林仙儿,是不是啊?”马汉山大笑,高兴得很。 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遇到古龙大师笔下的人物,竟然真有上官金虹和上官小仙,莫非古大师是从这个世界穿越到那个时代的? 上官金虹从震惊中醒过来,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李探花,也不认识林仙儿,拙荆姓韦,名春芳。我的长随也不叫荆无命,而是叫古老实,是一个聋哑人。” “啊!”这回轮到马汉山震惊了,怎会这样,有上官金虹为什么没荆无命和小李探花?有上官仙儿为什么没林仙儿?韦春芳?那不是韦小宝的母亲么?天啊……。 马汉山忽然觉得头很痛,被古大师和金大师笔下的人物搞到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前世看太多小说了,否则,哪会这么纠结难受。 上官金虹和沈五万等人看着痛苦不已的拍着脑袋的马汉山,一脸的茫然,而阿牛则是满怀的悲悯,唉,少爷的病越来越重了,现在不仅说些听不懂的话,竟然头也开始痛了。 “马寨主…马寨主……。”沈五万站起来连连叫唤。 “干什么?你有什么话说吗?沈大掌柜。”马汉山抬头瞪着沈五万说。 “我…我现在没啥说…但…但我们帮主是来谈合作的。”沈五万微微弯了弯腰说。 原来,沈五万将醉仙酒的事汇报上官金虹,并将样酒送与他品尝后,上官金虹竟然说三十万两买一成股份一点都不贵,只是一成股份太少了,竟然想要六成以上股份,意思是,他要掌控醉仙酒的技术和生产。 上官金虹果然是一代枭雄啊,不仅眼光独到,胆子也大得很,心也贪。 他这次来,如果马汉山愿意将技术卖与金钱帮,那么一切都好谈,如果马汉山不同意,那么他准备用强硬手段夺取。 当然,硬抢的想法,现在沈五万还不知道,否则,他真的坐不住了,他不愿意与马汉山这样的人为敌。瓦缸寨以后还有很多赚钱的东西,如果交恶了,得到醉仙酒又如何?不是为了一棵树丢了一个森林么? “合作?”马汉山看了一眼上官金虹十分断然的说,“我不跟江湖帮会合作。” “马寨主误会了,我金钱帮不是江湖帮会,而是商业同盟。”上官金虹笑说,“我们的宗旨,就是整合各地各行资源,为同盟成员获得最大利益。并,将各地各行成员的力量整合,为所有同盟成员提供最有力最可靠的保护。” “说白了就是收些保护费,然后为他提供保护嘛,这是典型的潶社会形式。你不用否认,请问上官帮主,贵帮有直接投资的生意吗?比如如意货栈,金钱帮投资了多少钱?没有是不是?一个铜子金钱帮都没投,但却让如意货栈每年交上巨额利益对不对?”他妈的,还这一套啊,别人不懂,他马汉山太懂了,他前世就是干这个的,一万多马仔,上贡的大小企业数百个呢,光给这些企业提供“保安员”就安排了几千个马仔。 上官金虹没说话,他没话说啊,他确实一个铜子都没向那些所谓的同盟成员投过,但每年,他们都得送上一笔巨款或者其他利益。 “马寨主,你错了,帮里虽然不给我们投一个铜子,但是在安全和渠道、人脉等方面,却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帮助,无形中就投资了我们的生意。打个比方,我从荆湖路江南路各同州给你调购粮食,如果不是帮中所属的车行马队和船帮承运,而是本号另雇佣的车马船,不仅成本会大幅增加,而且时间也会大大的拉长。这省下的钱和时间,其实就是帮里给本号的投资。”沈五万解释说。 “呵呵,这是车行马队和船帮给你让利了,跟金钱帮何干?”马汉山不屑说道。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在敝号内购物,同样得到优惠的。表面上看,确实是我们相互让利了,但是,如果不是帮里的成员,谁相信?谁愿意?不说别的,如果不是帮里成员,即使车马船给我让利了,我敢不派或少派人押运吗?能那么迅速的将货物运抵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都在帮,谁也不能损害同盟成员的利益,否则,将会受到帮里严重的惩罚。”沈五万很严肃的说道。 对于整合资源并合理利用,确实是可以省钱的,这一点,马汉山当然知道。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上官金虹竟然也有如此先进的手段,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和一个帮会合作的,除非,这个帮会他说了算。 如果可以再当大哥,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在这个世界当大哥,肯定要比在前世那个世界当大哥舒服,这个世界,所有帮派都是合法一般的存在,只要不像梁山泊那样直接举旗造反,官府懒得理会。 “马寨主,加入金钱帮,好处是数不尽的,刚刚沈掌柜说的,只是最基础的好处而已。”上官金虹笑说。 “不管有什么好处,我瓦缸寨都不可能加入江湖帮派的。除非,这个帮派由我瓦缸寨统领。”马汉山傲然道,他的意思是,想拉我入帮?可以,将帮主的位置让给我。 “好吧,既然马寨主没兴趣,我们也不勉强,我们谈另一种方式的合作吧。”上官金虹眯着眼说,“醉仙酒,卖给我们吧。” 马汉山的的狂傲激起了上官金虹的怒火,他要提前摊牌了。 “这个可以,早已和沈掌柜谈妥了啊,如意货栈在本寨出货,是有特权的,所有货品价格都比别人低半成。”马汉山笑着看向沈五万说,“酒已准备好五千斤,你随时可以运走。哦,对了,我们现在推出精包装,如意货栈有没有兴趣?” 马汉山跟前世的商家一样坏,同样的东西,换一个包装就刮一笔买家的钱,现在他弄了一个瓷瓶子装酒,每斤就要多收几百文,等于一个瓶子卖几百文。回头,等玻璃瓶子回来后,他收的会更高,因为那样的包更高大上了。他还准备研制铁瓶盖,到时候还得刮一笔,他还准备印彩色的商标说明书贴在瓶子上,到时又刮一笔……。 “呵呵,马寨主还真是多想法啊,厉害。我们都有兴趣,一并卖给我们吧,你开一个价。”上官金虹笑眯眯说。 “不多,使用精美瓷瓶子包装,每斤加七百文。”马汉山笑说,他计划,等玻璃瓶子回来后,加一张彩色的印刷,每斤加一两银子。 “我是说,醉仙酒的酿造技术和新包装技术卖给我们,不是说酒。”上官金虹依然笑眯眯的,但明显,他的衣袂无风自动,接待室里忽然有一种无形的杀气汹涌。 马汉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着上官金虹不说话,接待室里顿时压抑得很。 上官金虹暗暗吃惊,他想到这个大孩子寨主,竟然能扛得住自己的气场,而且还能反击。 沈五万一脸的哭相,他想不到上官金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怎么可能啊,别人或许可以,但这个孩子寨主,绝对没人逼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他就算没能力反抗,但绝对有能力毁掉。 帮主你看错人了,打错算盘了啊。 “上官帮主买不起。”马汉山沉声说。 “只要有价,我就买得起。”上官金虹依然笑眯眯的。 “没价,但你可以换,用金钱帮或你上官金虹的命换。”马汉山忽然也笑了。 “哈哈,有气魄,够胆色,居然敢要我上官金虹的命和金钱帮……。”上官金虹忽然放声大笑,接待室里的气氛很诡异,马汉山在笑上官金虹也在笑,但是,身在其中的沈五万却觉得接待室里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上官帮主知不知道,锅盖山内有四个山贼窝子,最厉害的是刘麻子。在几个月前,刘麻子想来我寨抢粮,然后被我寨五十个民兵打的抱头鼠窜损兵折将,那时候,我们连肚子都吃不饱……。”马汉山忽然收了笑容,淡淡的说道。 “你把我金钱帮和一伙山贼相提并论?哈哈,马寨主,你真是天真,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上官金虹说一句话,不需要我们出手,你瓦缸寨便片甲不留,灰飞烟灭。”上官金虹依然大笑,觉得马汉山很搞笑。 “上官帮主和刘麻子其实是一样的,都会死,唯一不同的是,上官帮主更怕死,因为上官帮主有钱有势。”马汉山忽然诡异的笑了一下说,“上官帮主,你知不知道,我说一句话,你一样也会灰飞烟灭。” “哈哈,马寨主很有意思,我喜欢。”上官金虹当然不相信的,瓦缸寨的民兵确实厉害,但他带来的随从,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一个打十个民兵很轻松。 “是吗?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是不是?你知道吗?上月,沈掌柜帮我买了两千斤最顶级的火药,知道那些火药在哪儿吗?在这下面。”马汉山笑着在地板上顿足说。 /83/83917/19284795.html 第35章:你我一见如故 从上官金虹说要买醉仙酒的技术开始,接待室里的气氛就很压抑,那时候开始,沈五万就很不安很不舒服,虽然不安,但他还能坐得稳,可这会儿,马汉山说这接待室下面埋了火药,他再也坐不稳了,惊得身子一歪,哗啦一声撞倒了旁边几子上的茶杯,然后人倒在地上。 马汉山闻声,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会,阿牛伸头看了一眼,快步过来扶起沈五万,发现他的衣服竟然全湿了。 呵呵,屁股下面全是火药,神经病才不害怕。 上官金虹毕竟是帮主,毕竟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所以,他听了马汉山的说话虽然震惊,但脸上却不露声色,依然脸带微笑。 “马寨主你不怕死?”上官金虹笑说。 “你不相信?”马汉山笑了笑说,“移开你坐的沙发…下面的地砖是活动的,你掀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所谓的沙发,是马汉山亲自设计铺了布垫子的木沙发,事实上,这是他到这个世界设计的第一款家具,以后还多得很。 话说到这儿,上官金虹再也笑不出来了,显然,马汉山说的话是真的。 竟然在待客室里埋火药?这…这家伙是疯子吗? 全世界都没这样干的吧,他不是疯子是什么? “上官帮主,我知道,你轻功了得,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你一定可以跑出去。但是,你跑掉了又能怎样?你能拿到醉仙酒的技术吗?我告诉你,不仅这儿埋了火药,醉仙酒的酿造车间,也一样埋了火药,一旦,我或者本寨受到威胁,当威胁没办法解除的时候,所有含有新技术的车间和仓库,资料室都会在一声巨响下灰飞烟灭,无论谁都得不到任何东西。”马汉山微笑着说道。 这会儿,上官金虹也冒汗了,什么样的人他都遇到过,但他从来没遇到过马汉山这样的疯子,为了保护自己的技术,居然不惜毁掉一切。 “你…你就是一个疯子……。”上官金虹指着马汉山说。 “呵呵,这不算什么,像你这样的高手,一定会想,在这里拿我没办法,但一旦我离开这里,你们便可以把我拿住,然后逼我把技术交出来。又或者,拿住其他知道技术的人,逼迫他们。”马汉山轻轻摇了摇头说,“别妄想,我早算到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所以,早就有了准备。如果你们拿住其他涉及技术的人,他们每个人只知道一部分,就算你把他们全都拿住也没用,因为最关键的在我脑子里。” “如果你们拿住我,只要我的生命受到威胁,只要他们评估到有人要打新技术的主意,他们同样会把这一切都炸掉。”马汉山笑的很阴森,缓缓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人人都有我这么狠?你错了,他们比我还要狠,因为,执行这些任务的人,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的眼里,只有寨子的利益,只有我的命令,再没其他的思想了。阿牛,集合方块a,让上官帮主看看我们的护寨敢死队。” 所谓的护寨敢死队,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十六人,十六人又分成黑桃a红心a梅花a和方块a四个小队。 集合方块a?是什么玩儿啊? 上官金虹和沈五万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见远远跑来四个民兵。 十六个特别训练的“敢死队”看起来和其他民兵没什么区别,事实上他们也是骗在民兵营里的。不过,实际上他们还是有不同的,他们有自己一套暗语和手势,旗语等等,衣服和帽子上也有暗号。 四人飞奔而至,到达待客室门外不约而且的停了下来,动作居然整齐划一,就如一人。 “方块a向寨主同志报到,请指示。”领头的小分队长向前踏出两步对着马汉山敬礼吼道。 “告诉我,你们任务是什么。”马汉山回了一礼站在门口喝问道。 “用我等之生命维护科学门之科学。”四人齐声吼道。 没错,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马汉山所有新技术的安全,只要没解封的技术,都是他们保护的目标。 “不怕死吗?不怕痛吗?不怕流血吗?证明给我们的客人看看。”马汉山没多说废话,直接让他们证明是不是可以用生命保护科学门之科学。 呛! 四人不约而同的拔出腰间的短刀,刀光一闪,每人都在手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当情况危急的时候,死,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哪怕最胆小的人,在危急情况下会变得非常大胆勇敢。但是,即使胆子很大的人,都很难平白的就给自己割一刀,那是会痛的啊。 但方块a四人,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拔刀毫不犹疑的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别小看这轻轻的一刀,那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我用我血证明对科学门的忠诚和勇气。”四人异口同声叫道。 “好,上桃花散,相互包扎后解散。”马汉山并不理会站在后面的上官金虹和沈五万,他相信他们看到了,而且,他相信他们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上官金虹和沈五万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上官金虹的脸色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而沈五万的脸上则是写满了震惊,不过,他虽然震惊,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前面用桃花包扎的方块a们,直到他们包扎好,向马汉山敬了礼解散才回过来神来。 “马寨主胆色、谋略过人,智慧超群,上官金虹佩服。”马汉山默默回到位置上坐下后,上官金虹收起了情绪,脸上换上一副敬佩不已的神色,对马汉山抱拳说道。 “呵呵,怎么形容上官帮主呢?硬的不行,是不是要来软的了?”马汉山笑说。 “哈哈,马寨主说的太…太难听了,作为一个帮主,我当然是想方设法为本帮谋利益的。买下醉仙酒的新技术,当然是利益最大的。既然买不到,退而求其次也是必然的,总不能因为刚才大家红了脸而甩袖而去,那绝对不是一个帮主所为。”上官金虹居然对刚才的行为没一点儿尴尬,竟然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马汉山也是服他了。 这样的人方为枭雄,这样的人谁人敢不佩服?动不动就耍脾气,动不动就表现“英雄气概”而不顾及利益得失的人,都是莽夫。 “你说的到是道理,但问题是,你如何让我相信?”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刚刚剑拔弩张,现在又谈合作,信任去哪儿找?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最少,对马汉山这样的人是一个问题,因为他不像别人,吓几句,哄几声就完事了,这小子又硬又臭,动不动就玉石具焚,难搞啊。上官金虹脸上笑着,心里却苦着。妈的,早知道这家伙如此难搞,直接谈合作不就完了? 世上很多事都这样,总是在事后才后悔,可惜没后悔药啊。 “无论我现在承诺什么,你都肯定不会相信是不是?但我还是要承诺的,如果我金钱帮与瓦缸寨结成兄弟门派,金钱帮将视瓦缸寨为帮中同盟成员,本帮所有人脉和势力都将为瓦缸寨分享。”上官金虹看着马汉山举起右手郑重的说道,“如违今天诺言,天遣之。” 马汉山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金虹,忽然发现,这个脸如潘安貌比宋玉,但却穿得平庸之极的上官金虹,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睛,竟然如此的清澈,完全不像一个要强取豪夺的人啊。 “上官帮主,贵庚。”马汉山忽然问了一个完全没关系的问题。 额…什么回事?上官金虹愣住了。倒是沈五万没啥惊讶,因为他早就习惯了马汉山这种大跳跃的说话方式。 “哦?啊?马寨主什么意思?我的年龄,与我们商谈合作有关系?”上官金虹说。 “没关系,我只是忽然想问而已。”其实,马汉山是因为无法猜测上官金虹的年龄才问的,还真与其他事无关。 “本人刚过不惑之年。”上官金虹也随口反问,“马寨主贵庚?” “本寨主过几天过十五岁生日,如此说来,我得叫上官帮主大叔啊。”马汉山笑说。 “大叔?不如…如果马寨主不嫌弃,可以叫我大哥。”上官金虹不知道大叔和叔叔是不是一样,反正,他不愿意被叫老了。 马汉山心里一动,暗想,目前而言,寨里需要钱,金钱帮大把钱,所以与金钱帮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但这个貌如潘安假装老实的家伙实在不敢相信,但如果和他结拜……。 古人对结拜兄弟和拜师都非常看重的,关系一旦确定,什么事就得三思了。 就抓这个弱点,马汉山瞪着眼睛,故作惊讶的问道:“叫大哥?难道上官帮主暗示要与我结拜异姓兄弟?” 这就是马汉山,明明是他自己想这样干,偏要说成是别人想这样干。 “啊!”上官金虹惊叫了一声,暗道,这小子比本帮主还奸猾嘛,明明是他想结拜,明明是既想和我合作,却又防着我,竟然想到用这方法……。 “我高攀不起吗?”马汉山说。 “不…不…你我一见如故…金钱帮又与瓦缸寨结为兄弟门派,我们本就是兄弟嘛…贤弟,为兄有礼了……。”上官金虹竟然真的和一个十五岁默默无闻的小山贼结拜为兄弟,沈五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刚…刚刚他们还你死我活的斗法啊……。 /83/83917/19286085.html 第36章:月夜房顶品酒 智力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人,永远不明白另一档次的人是怎样想的。 显然,沈五万和其他人,他们的智力都不是马汉山和上官金虹这一档的,因为他们直到这两人斩过鸡|头烧过黄纸拜过天地发过誓后依然弄不懂,两人怎么就突然成异性兄弟了。 看着两人一个“情深义重”的叫大哥,另一个“关怀备至”的叫贤弟,大家真的非常迷茫,感觉一点儿都不真实。 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两人虽然嘴里叫着大哥和贤弟,可心里却在暗暗算计着对方。 瓦缸寨现在极需要金钱帮的资金,但又非常戒备上官金虹的贪婪和野心,所以借上官金虹口误之机,提出与他结拜为兄弟,目的只有一个,让对方算计自己的时候,稍有顾忌而已。 金钱帮对醉仙酒的市场很看好的,这份丰厚的利润,上官金虹是不会舍弃的。但刚刚才暴露了强抢豪夺的心思,现在又谈合作实在有点太假,所以他顺水推舟同意和马汉山结拜,借个台阶下,先拿到股份再谋其他。 “大哥,小弟之前与沈掌柜说过,醉仙酒接受如意货栈投资,以三十万两的价格出让一成的份子。如意货栈既然是金钱帮的,大哥你有什么意见吗?”马汉山的意思,入股的事,我只认如意货栈,不直接与金钱帮发生关系。 无论和上官金虹的结拜是真心还是假意,马汉山对金钱帮还是非常忌惮的,这么一个宠然大物,加上上官金虹这样的贪婪之人,金钱帮于瓦缸寨而言,是非常危险的。 人的本性或恶,但一定也有善的一面。 而资本,永远都只有贪婪的一面,资本绝对不会有慈悲。这是马汉山前世的所历所见总结,所以他现在行事,非常小心的利用资本。 金钱帮,无疑就如马汉山前世的那些国际财团,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呵呵,贤弟,我跟你说过,金钱帮,从来都不直接做生意,更不会直接投资什么。所以,投资醉仙酒的事,还是如意货栈与你谈。”上官金虹笑说。 上官金虹是很聪明的,金钱帮从来都不直接投资,或者做生意。这就如马汉山前世的那些所谓风投公司,接受资金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投给他们的钱是哪儿来的。 金钱帮,后面还藏着怎样的大人物呢? “哦,那么,沈掌柜,你现在确定要投资吗?今天做一个决定吧。”马汉山需要钱啊,瓦缸寨现在人口增加得太快了,基础设施得迅速跟上,否则后果严重。 开始的时候,马汉山让人到处接收流民,到处找人干活。他没想到的是,几个月过去后,不仅天天有流民来投靠,就连山外的一些穷困村民都迁了进来。 “贤弟,我代如意货栈提一个意见吧,三十万两换一成份子,如果卖给别人,确实不贵,但如意货栈是…贤弟,能不能给愚兄一个面子,五十万两给两成份子沈掌柜?”上官金虹在杀价呢。 马汉山心里恼怒不已,王八蛋,你的面子值十万两银子啊。但他的脸上却带着笑意说:“哈哈,大哥,你一句就劫了十万两啊。好吧,今天与大哥结拜兄弟心里高兴,这十万两就当是给大哥的见面礼了。醉仙酒两成股份,作价五十万两卖给如意货栈了。不过,大哥,你刚才说过的,瓦缸寨在金钱帮里有同盟成员同等地位,这话算数吧。” “哈哈,当然,当然算数。”上官金虹这一刻也很高兴,毕竟,不是人人的面子都值十万两银子的,更何况,多一成醉仙酒的股份,如意货栈就多赚很多,也就是他上官虹多赚很多。 签了契约,沈五万付了五十万两银票,他便成了瓦缸寨酒厂的第二股东。事实上,马汉山如果心黑一点,只与他签醉仙酒的股份,沈五万也无可奈何,因为谈的就是醉仙酒的事。不过,马汉山并没在这事上算计他。所以,沈五万非常感激。 马汉山当然不会在这事上算计沈五万,他就是要沈五万的这个感激之情,他要死死的把沈五万拉到自己的一边。上官金虹这人太可怕,必须让更多金钱帮同盟成员站自己这边。 吃过晚饭,上官金虹连夜走了,他那样的人,不可能在瓦缸寨过夜的。 沈五万留了下来,他得明天带货回去。 入夜,月正中天,马汉山提了两瓶醉仙酒和一包蚕豆,邀到沈五万到总部房顶上喝酒赏月。 “好美的月夜千山,想不到马寨主竟然是风雅之人,房顶月夜品酒,真是快意。”沈五万在屋脊上坐下说,此时,月下的山寨及远山,微风轻拂,秋虫呢喃,还有山间泉水叮咚,真的如仙如画,美的令人陶醉。 “哈哈,我还真不是风雅之人,斗大的字就认识那几个。倒是沈掌柜,看到如此美景,是不是诗兴大发?”马汉山才没跑房顶喝酒吟诗的骚情,他所以这样干,只是想从沈五万嘴里掏到更多关于金钱帮和上官金虹的信息而已。 “哈哈,马寨主抬举了,我一个满身铜臭的奸商,哪懂作诗。不过,倒是记得欧阳醉翁的那首《自菩提步月归广化寺》颇为应景。”沈五万清了清喉咙吟道,“春岩瀑泉响,夜久山已寂。明月净松林,千峰同一色。” “可惜,现在是秋不是春,没瀑,只是小河而已,哈哈。不过,这个醉翁的名字倒是很不错,我们也当一晚醉翁吧。来来,沈掌柜,我敬你一杯。”马汉山听罢笑说。 两人碰杯,干了杯中酒。 真要当醉翁?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马寨主,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沈五万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马汉山的心思。 “沈掌柜能说酒之外的事?”马汉山也不扭捏。 “唉,实话说,我没想到上官帮主会亲自来一趟的,以前,莫说区区三十万两的事,即使是百万两的生意,他都从来没亲自过问。”沈五万带点歉疚说。 “大概,他看到了这套技术的未来前景吧。”马汉山很理解上官金虹的想法,换自己,遇到颠覆性的新技术,也会忍不住动心思的。 沈掌柜沉默,马汉山也不再说话,两人看着天边明月,默默的喝着酒。 “上官金虹这个人,如果能和他真的成为朋友,倒是不错的。不过,好像他唯一的朋友就是古老实。”良久,沈五万忽然说,“他这个人好像没有软肋,硬要说有,或许是他的妻子。韦春芳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于他有大恩,并为此付出了双腿……。” ……。 两人酒喝的不少,但话却说的不多。 不过,通常不多的话却是很重要的,沈五万说的话,对马汉山来就很重要。 …… 次日,两千多斤虎头茶,还有两千斤三斤和五斤埕装,以及一千瓶一斤装的瓶装醉仙装已起运,但沈五万却没走,是马汉山强留的。 “马寨主,你把我留下来,到底什么事?不会还要和我斗酒吧。”沈五万有点莫名其妙。 “当然不是,斗酒可以偶而为之,但赚钱却不能一刻停歇的,我留你下来,是为了让你看一件新产品的样板。”马汉山所以把沈五万留下来,是为了让他看看瓦缸寨的最新产品,打火机。 没错,打火机的手工样板,明天就可以出来了,他得让沈五万估估价。 山后的神秘园区已围了一段时间,里面也建起了两间小屋。 小屋其实就是马汉山的“石化”产品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刚建好,马汉山就弄了一套简易的“蒸油”设备,果然从黑油中蒸出了汽油和煤油,还有石油气。 有了煤油,他当然得搞煤油产品了。 煤油灯一直是他寄予厚望的,可惜,因为灯罩的透明度还没解决,他只好先弄超时空产品,煤油打火机了。 这东西不难弄,火石用天然的,用铜皮搞一个外壳,然后制作擦打火石的轮子…这儿和他前世的打火机稍有不同,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工业。不过,磨擦火石的砂轮子,换成撞击的小锤子也一样可以打出火花,把外壳做大一点点就可以了。 沈五万在瓦缸寨待的很无趣,因为寨子里这儿不让他看那儿也禁止参观,幸好一天很快过去,一天一夜不见人影的马汉山,第二天清早便来叫他起床。 “马寨主,大清早的,不能让人多睡一会啊。”沈五万有些恼火,天还没一丝亮光,民兵早训的哨子声人声把他吵醒,熬到那些青皮民兵训练完毕,他刚要享受一下天光觉,又被马汉山吵醒了。 “呵呵,睡觉哪有数钱过瘾。快快洗漱,我给一样东西你看,看后保证你马上精神百倍。”马汉山很是激动的,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他居然造出超时空的产品。 片刻,沈五万梳洗完毕,刚要问马汉山啥东西,却听得叮的一声,然后眼前火光一闪,马汉山手持一个黄澄澄燃着火的什物举在他的眼前。 “啥玩意儿?火折子?”沈五万不以为然,心里腹诽马汉山这么大了还玩火。 咔的一声,火灭了,马汉山的拇指一按,叮的一声,火又亮了。 “没错,是火折子,但绝不是你见过的火折子。”马汉山笑说。 /83/83917/19289499.html 第37章:火水打火机 火折子?有这样的火折子吗?火折子长这个样子吗?火折子不用吹吗?火折子的火头是这么小的吗?火折子有这么明亮吗?你…你在骗人……。 沈五万伸手夺过马汉山手上的“火折子”,比通常用的火折子重得多,而且…而且…这玩儿似乎挺好看嘛。 “怎么灭了?”沈五万说。 “很简单,把这个…这个盖子压回去火就灭了,想要打火的时候,按这里,把这个盖子打开,火就燃了。”马汉山拿过打火机咔咔的示范了两次。 “啊,这么方便?这火折子怕风吗?怕水吗?吹得灭吗?”沈五万拿过打火机试了两下,发现非常方便,好像比原来的火折子好用,终于有点动容了。 “风肯定怕的,一吹就灭了。但这个东西不像其他火折子,不用盖子封住就一直烧,这东西,火熄了就需要重新打着,不会一直烧。水嘛…可以说是不怕的,因为湿水了,晾干了火石上的水又可以用了。当然,如果泡太久,油瓶里入了水就要换油瓶。哦,这种火折子最大的优点是,耐用,油没了加油,火石没了换火石。”马汉山把填了棉花的所谓油瓶拆下来给沈五万看,而火石,这个版本还不能换的,用砂轮打火的改进型才可以换火石。 “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可以一直用?”沈五万终于激动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打火机的寿命,取决于打火部件的寿命,一般来说,打火部件的寿命是一万次左右,也就是说,即使一天打十次,也可以用三年。”马汉山估计了一下说。 “一只火折子用三年?太长了,太耐用了,这生意不好做。”听说一只打火机可以用三年,沈五万喜悦的脸色马上没了。 一只火折子用三年,卖的数量就少了啊,现在那些火折子就点几十次,每个家庭每月都要买,生意才多得做嘛。 马汉山看着沈五万的脸,很想骂他大奸商,他妈的,打火机肯定要比火折子贵很多啊,如果也如火折子那么不耐用,鬼才跟你买啊。 “呵呵,沈掌柜计数很快啊,不过,我觉得你算错数了。”马汉山笑说。 “算错了?怎么说。”沈五万愕然。 马汉山也愕然的,这东西怎么没自己想象中的让沈五万惊喜啊。 “火折子多少钱一个?”马汉山说。 “40~120文的都有,最好的,霹雳堂出品的火折子要卖到一百五十文一个。”沈五万想了一下又说,“中间交易获利两到三文,终端零售利润三到五文,大概就这样了。” “那么,你觉得这个打火机可以卖多少钱?零售。”马汉山又问。 “应该可以卖两百文吧。”沈五万想了一下道。 “呵呵,不可能的,生产商就要卖三百文,零售最少可以卖四百文。一百文的利润空间,中间和零售商怎么分,也要比卖十个火折子赚的多,如果算利润率更是比它高得多。想想,买十个一百二十文的火折子,你要成本一贯二百文钱,利润才五十文。而卖这个火水打火机只需拿三百文钱成本就可以赚五十文了。”马汉山给沈五万做小学数学题。 火折子,在这个世界已是相当成熟的技术,很多人生产那玩儿,商家的利润是很薄的,但这是生活必需品,需求量确实是不少的。 但是,一只这样的新型火折子卖四百文有人买吗?沈五万表示质疑。 “零售卖四百文有人要吗?你要知道,一般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也就那么两贯钱。”沈五万担忧道。 “沈掌柜,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事啊,这东西,就算不加油,原瓶的油料就可以打火数百次,这相当于多少个火折子了啊,比现在的火折子,非常便宜了好不好。”马汉山瞪着眼说,“现在五十文的火折子,顶多就点火五十次,一文一次,而我这个火水打火机,即使原配的油料,也可以打火五六百次,计算起来,一文钱差不多可以打火两次。而且,只要再花两文钱加油,又可以打几百次……。” 对啊…对啊…沈五万终于把这个“打火成本”计算过来了,脸上再次有了笑容,这东西好,真好,便宜,耐用,利润高……。 至于生意,大颂现在有人口数千万户,一户用一只,那都是吓死人的数量,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出来那么多? “这东西叫火水打火机?”沈五万终于又找回了商人身份。 “对,火水打火机。这是原始版本,手工打造的,后面会推出真正的量产版本,会有很多款式,外壳可以用铁替代铜的话,成本应该还可以降一点点……。”马汉山头痛的是,现在没办法对金属进行电镀和喷油等二次处理,用铁做外壳,没电镀过会生锈啊,真是苦恼。 “什么时候可以交货?”沈五万是个大商人,看到了利润,他就会大胆订购。 “最快也要明年五月。”马汉山估计,制造水力冲床,以及火机改型,怎么的都要半年时间,所以,最快也要明年五月份才能正式批量生产。 手工弄几个样板不难,但要批量生产,就不是一回事了。 在马汉山的设想中,他要弄一个水能冲压车间,得先搞出压片机,把铜板压成铜片,然后再用冲压机床把火机外壳冲出来……。 这些问题,如果在马汉山的前世,根本不是问题,什么厚度的铜片,市场上直接买,然后买一台冲床,造一个模具装上,插电就可以咔咔生产了。 但在这个工业为零的世界,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半年时间,其实很赶的了。 “明年五月?那你现在拿这个东西给我看干嘛?”沈五万不高兴了。 “所以拿给你看,是让你见识一下瓦缸寨将要推出的新产品。”马汉山坏坏的笑说。 哼,给你见识是假的,借你的手调查市场是真的。 虽然,马汉山觉得这玩儿三百文交货是可以的,但没调查过,真的不放心。 “哼,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走了,回头有结果告诉你。”沈五万把打火机塞进袖子里说。 “等等,给你三只,预先告诉你,正式上市的型号,个体会精小一些,而且火石是可以更换的。”马汉山又掏出两只打火机递给沈五万。 “嗯,你还是赶紧蒸酒吧,年前最少交给我五万斤吧。对了,你们万和乡的联络站是不是已搞好了?我也在万和建一个收发站吧,你有什么消息,告诉收发站的人就可以了,我们有飞鸽传信,比邮驿快。”沈五万收起打火机说。 “啊,你不提我还忘了,拜托,帮我找两个养信鸽的人,帮我买一些信鸽。”马汉山要养信鸽主要是寨里与山外三个联络站联系,虽然只有四五十里,但骑马来回跑,太累人了。 “嗯,这是正事,回头我帮你找几个人。”沈五万走了,带着这个世界第一款煤油打火机样板。 …… 时间这东西,过的快慢,真的随心情的。马汉山感觉已来这个世界很久了,但实际上才来这个里十个月,小一年的时间。 不过,这十个月他干的事可不少,如果老寨主复生,一定认不出来现在的瓦缸寨了。 进入十月,天气其实已渐凉,日夜温差拉大,白天二十来度,晚上降到十来度。 往年,这个时节人们已无所事事的蹲在墙脚下,躲在家里数手指了。但今年不一样,这时候的瓦缸寨却依然不分白天黑夜的干的热火朝天,没人觉得要冷了,没人觉得要入冬了。 上山摘油桐和油茶及采药的工作,自然由刚刚种完冬麦的人干,每天一担担的油桐果挑回,看着就让人喜欢。 小河边,规划中的几座作坊,已盖好了一间,其他的正在建设中。 要说最紧张的,应该是瓦缸酒厂,李浊水现在真的可以用忙的脚不沾地形容,过年前交出六万斤醉仙酒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现在蒸锅已有十套了,理论上每个蒸锅每天可以出一百多斤酒,一月就是四五千斤,十个蒸锅两月时间产六万斤酒是可以的。但那只是算术,不是生产。 完全手工操作原始规模生产,其过程啥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李浊水不敢大意。两个月的产量,如果满算,十个蒸锅,肯定不止六万斤的,如果酒糟这边跟得上的话。李酒水现在担心的就是酒糟跟不上,六万斤酒,要发二十多万斤粮啊……。 虽然已采取了措施,但天气渐冷,酒糟的发酵要慢很多。而且,十个蒸锅上足了才发现,发酵车间地方严重不足。 不行啊,这样不行,得继续改革,生产区和生活区必须分开……。马汉山躺在躺椅上闭着眼想事,他觉得,山寨还要深入改革。这一次,他要改的彻底一些…怎样才彻底啊,都没饭吃的时候要改容易,现在日子渐渐好了,改革就不一样了……。 “阿牛…阿牛…余总管和齐先生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马汉山大叫。 “少爷,很难说,按预计,他们应该月底会回来。”阿牛说。 “嗯,你记下,月底余总管和齐先生回来后你安排一下,行政三级以上管理人员开一次高级别闭门会议,到时候记得提醒我。”马汉山一边说,阿牛一边记录。 上过夜习班又好学的阿牛,现在俨然一个称职的秘书……。 /83/83917/19290922.html 第38章:万员外 瓦缸寨的管理人员分两种,一种是寨子的管理人员,马汉山称之为行政管理人员,他当然是一级了,余天川是二级,师化龙,冯承山,齐南岳等等是三级。所以说等等,是因为寨子里人多后,马汉山又将伙房、卫生、仓库等分了出来让人单独管理,自然多了几个三级管理人员。 还有一种管理人员就是管作坊的,马汉山称之为企业管理人员。无论是行政还是企业的管理人员,都是有级别的,像李浊水这样的人,自然是三级管理人员,当然,他和行政三级,是互不隶属的,李浊水管不了冯承山,冯承山也使唤不了李浊水。为了这事,被冠以生产总经理头衔冯承山还闹过别扭。 马汉山是实际上的大权独揽,全寨,只有他能指使所有人。名义上,余天川可以指挥几个厂长啥的,但厂长们都是马汉山的弟子,听他的才有鬼。说白了,行政这边人人都要听寨主的,作坊那边,厂长们只听寨主的。 入秋后,瓦缸寨进入疯狂的建设期,源源不断的各种物资不分日夜的从万和乡进入瓦缸寨,山内山外冬闲了的农民,也一窝蜂似的进了瓦缸寨干活。 物资不断的进入,人员四方汇聚,动静越来越大,动静大了,自然就引人关注了。 关注瓦缸寨的最先是商界的人,接着江湖人也留意了,最后,连大颂和东胡的官府也关注了。 最先关注瓦缸寨的官府是东胡唐州辖下的复阳县,这个复阳县在锅盖山北面的山脚下,瓦缸寨虽然在锅盖山南面,但那么大的动静,县里的人没瞎没聋自然知道的。 首先知道瓦缸寨“发达”了的是地痞出身的县尉向望海,马上要过年了,这厮最近正在烦恼去哪儿弄钱送礼,瓦缸寨现在兴旺发达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为什么?可以进山弄钱啊。 但他也知道瓦缸寨不好惹,不带几百兵进去是讨不到好处的。可是向州里申请出兵,即使弄到再多钱自己也得不到一个铜子。所以,他想到一条妙计,找人假扮官兵“剿匪”。 果然不愧是当过地痞干过流氓的,假扮官兵剿匪这么绝的计他都想得出来,真是胆生毛啊。 呵呵,这是一个乱世,这儿是乱地,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唐州丐帮分舵以及淮渎河秦家庄是向望海的合作目标,丐帮他有交情,且丐帮中人半数会几招打狗棍法,换一套兵服,打起架来绝对要得。而秦家庄,是秦家刀的创始地,庄中男女老少人人习武,借来一百人便足可把瓦缸寨踏平。 到底是找丐帮合作还是向秦家庄借人呢?向望海还没决定,消息却已传到县令蔡庆图那儿了。 蔡庆图为官颇为清明,得知向望海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不由得又惊又怒,拍案而起,要向上官告发他,却被他的心腹门子阻止了。 别小看门子,无论什么时候的衙门,门子都是相当重要的。千万不要以为保安队长只是一个保安啊,那可是领导的心腹。 心腹门子献计蔡庆图,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但暗中却派人盯着向望海,伺机抓他的把柄,另再派人潜进瓦缸寨,一是暗中提示瓦缸寨的当家人,二是随时掌握瓦缸寨的情况,万一向望海真的带假兵“剿匪”,也可以暗中运作。 蔡庆图对这个心腹门子极为依重,当下便依了他的计策,并将此事交与他处理。 于是,向望海从此多了两个暗中“监护”的人,而瓦缸寨,这天也招募到两个特别有力气又机灵的冬闲村民。 向望海正在一门心思的策划进山“剿匪”,当然不会发现有人“监护”自己。而瓦缸寨里每天来工作的人实在太多了,谁也没注意到这两个机灵村民,双手长得跟城里大姑娘的手一样,哪是冬闲的村民的手。 蔡庆图心腹行动的时候,大颂这边的随水县也被瓦缸寨的动静惊动了,照道理,随水县应该要比复阳县知道得更早才对,毕竟,锅盖山南侧本来就是随水辖地,而且,瓦缸寨的物资进出,人员聚集,全都在随水县的地盘上进行。 但为什么随水县比复阳更晚才关注呢?这是因为随水县的县令县尉等官员,都和瓦缸寨的门户万和乡的里正、万和集的集丞、万家村的族长万员外不睦。在这个皇权不下县的时代,县里和一乡一集的最有话事权的人不对付,那么就等于完全失去了对这个乡的管理。 事实上,瓦缸寨的一切消息,都被万和集的万员外对县里封锁了。 万员外所以这样干,一来是因为和县里的官尿不到一壶去,二来是不想别人分一杯羹。很明显,瓦缸寨的兴旺,万和集是第一个受惠的地方,万和集受惠,也就是他万姓人受惠,万员外可不想别人来分薄了利益。 随水县的县令唐光雄是一个草包,而且是一个贪财草包,闻知瓦缸寨竟然如此大动作,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和复阳县的向望海一样,想着怎样在瓦缸寨身上搞点银子花销。 随水县的县尉葛光佩向唐光雄献一计,用查税的名义狠狠的罚瓦缸寨一笔。 查税这一招果然是狠招,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朝代都一样可行,而且绝对可以得逞。因为,只要想找揸,无论做得多好的账,都可以找到借口。 更何况,瓦缸寨真的一个铜子的税都没交过,也没出过徭役啥的,一查一个准,罚的倾家荡产也可以。 可以说,此计甚毒,是堂而皇之的阳谋毒计,即使把瓦缸寨抄了,也是有天大理由的。 唐光雄采纳了葛光佩的提议,两人嘀嘀咕咕的定下查税的日期和方式,宣布明日开始县里进行一年一度的巡察,检查县里各乡各集各寨各堡的治安啥的,计划立冬之日县令大人亲到达万和集巡察。 …… 十月底,出山办事的余天川和齐南岳还没回来,瓦缸寨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马汉山一直想拜访,却一直没时间去拜访的人。 谁?万和集万家村的万员外。 员外不是称谓,这位集丞,这位里正,这位万家村的员外,他的名字就叫员外。 马汉山所以一直想拜访他,主要是因为万家集如同瓦缸寨的门户,对瓦缸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万…万村长,欢迎…欢迎……。”马汉山真的不知道怎样称呼这位万员外,他挂的名头实在太多了,而且名字还叫员外。 “哈哈,马寨主客气…客气了…想不到啊,马寨主真的那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马汉山的年轻,同样令万员外很为难,他是四十多的大叔了,和一个大孩子打交道,好像有些…总之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特别是,对方竟然一脸的世故模样,令他有点不适应。 还有就是,村长是啥? 这个世界,有里长或者里正,族长也是有的,但叫村长却是极少的。不过,幸好这词容易理解,一村之长嘛。 “万村长请用茶。”马汉山对这个世界的称呼可不是那么懂,他只是觉得,自己是寨主,万员外是村长,大家对等得很。 万员外也不客气,他觉得自己身份地位都比马汉山高,今天来,又是给他报信的,更用不着客气,所以他随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啊!马寨主,这…这是什么茶……。”万员外很是吃惊,怎么有这么好喝的茶。 “哈哈,只是一个朋友送的武夷茶……。”马汉山当然不会告诉他,这茶就是山上长的野茶,含糊过去后马上转移话题,“万村长今天入山是……。” “哦…有件事…很重要的事……。”万员外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牛,意思是让他滚蛋,说的是机密。 阿牛很醒目的,默默对他抱拳鞠躬,然后离开接待室。 “万村长如此神秘……。”马汉山有些愕然,这位村长神神化化要说啥呢? “马寨主,在下听到一个消息,立冬,县令大人将会巡察万和集……。”万员外淡淡的说道。 啊?县太爷巡察万和集关我啥事?你巴巴的跑来告诉我干啥? 马汉山一时反应不过来,有点莫名其妙。 万员外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虽然,县里说是巡察主要是检查治安和民防耕作和水利维修等民情。但是,实际上却是查赋,查户籍,查役……。” 马汉山终于明白了,县太爷亲自到万和集巡察,是冲瓦缸寨来的。 “万员外,县令大人也会来瓦缸寨?”马汉山看着万员外问道。 “他或许来,或许不来,这都是他的权力啊。但是,瓦缸寨出产那么多东西,有那么多人,却没缴过赋,没报过户籍……。”万员外回看了一眼马汉山说,“不交税不纳赋,隐报人口都是重罪。再者,此处曾闹过山贼,他要给你什么罪名都确凿得很,理由充足得很。” 明白了,艹,瓦缸寨真是山贼的时候,谁也不问不剿,山贼变成山民有吃没吃也不会有人问,但现在这些贼转民的人日子好过了,便有人打主意了。 他妈的,做贼没人理,为民却有人关注,这不是逼为贼吗? 马汉山越想越气,王八蛋,老子那么辛苦赚几两银子,你们眼红了,要伸手了……。 不过,他很快又平静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什么时候,哪个朝代不是这样?刮银子不积极难道送银子积极吗? “想不到他们来的那么快……。”马汉山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 /83/83917/19292429.html 第39章:圈养 啊?万员外的脸终于不淡定了,他想不到马汉山想了半天,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的。这么说,他早就预估到会有人向他伸手了。 “马寨主是成竹在胸哦。”万员外很快掩去愕然之色说。 如果他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这次入山只怕要不到什么好处了,马员外脸上平静,说的也很淡然,但心里却在叹息,唉,早知道应该早点来打好交道的,这个小子不简单啊。 “我没办法呀,但万员外一定有办法是不是?”马汉山露出了狐狸笑容。 “马寨主认定在下有办法?且一定相助?”万员外再次惊叹这大孩子厉害。 “若不相助,万员外又何必走这一趟?”马汉山非常肯定的说完,又站起对万员外鞠躬说,“马某先谢过万员外。” 唉,万员外本来想装一下,让马汉山急一急,让他求一求的,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顿觉没意思透了。 既然没机会装逼找快感,那就直接谈利益吧。 他笑了笑说:“办法,不是没有,但什么办法,都需要付出的,毕竟瓦缸寨有产出,有人口。” “万员外,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您就直接说摆平这件事需要多少银子吧。”马汉山知道,不花银子,这次是过不去了,心里再次升起找大靠山的念头,金钱帮或许很有实力的,但毕竟不是直接的官方力量,得在官方找一把大伞子啊,不然……。 找保护伞这事,马汉山一直都很重视的,只是,他没想到随水县动作会这么快,果子才长出来就要摘。 多少钱摆平?这还真是问倒万员外了,他还真的没仔细想过,他只知道不可以让上面的人把瓦缸寨搞垮了,也知道自己这次可以捞点好处。 马汉山在等万员外说话。 万员外想了片刻,竖起一只手没说话。 “十万两?呵呵,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县令也敢要这么多钱?他不怕丢官殒命吗?”马汉山笑说。 事情搞大了,丢命是有可能的,殒命不可能。马汉山不知道,这个大颂也跟另一时空的大宋一样,祖皇帝有规定,不杀文官。所以,对文员最重的刑罚就是罢官流放。 万员外老脸一红,摇了摇头说:“不是十万,是一万。这银子,也不是给县令的,是用来补交税赋以及补办户籍的。” 开什么玩笑,一个县令就敢在这种事上要十万两?真的不想干了啊。再说,也拿不出来啊,哪个寨子拿得出来十万两? 万员外觉得,瓦缸寨的“资产”现在虽然不少,但现银应该拿不出来太多的,一万两,其实已很多了。 呼,马汉山暗呼了一口气,在心里想,原来是一万两,而且还把该补的补了,该交的交了,这个万员外真是好人啊,他不贪啊,这样的人值得一交。 马汉山差点笑出声来,走过去握着万员外的手说:“万员外,太感谢了,实在太感谢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但是,总不能让万兄您白忙活是不是?” “客气,客气,瓦缸寨算起来是属于万和乡辖下,添为本乡里正,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开玩笑,谁白忙活了,这里面有五千两是万某的好不好。 当然,这话是万员外心里说的,他的心不是那么贪,目标就是弄两三千两银子的,没想到马汉山根本不还价,一万两交上去五千两,自己斩获五千两,比预期多了成倍的好处,他也差点儿要笑出声来了。 两人各自己心里乐,所以,顿时觉得对方都是好人,是一个可以相交的人,忽然间,两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意。 “万员外,万家村有数千人口吧。”马汉山觉得自己遇到好人,决意给点好处万员外。 “也没数千,万姓两千多人,加外其他杂姓,万和集大概四千人。”万员外说的万和集,就是万和集镇上那一圈,也就是万家村的位置。 “四千人啊,万和乡应该叫万和镇了。”马汉山笑说,“万和集除了集镇上做生意的,都是种地为生吧。” “也有跑船的,不要小看这条小小的随水河,养活不少人的……。”万员外就这样赚了马汉山五千两,心里有些歉意,所以,对马汉山的提问,解释得甚是详细。 “哦,有人搞种养吗?比如,养猪,养鱼,养牛啥的,我说的是大规模养殖。”马汉山继续询问。 “呵呵,我们这儿是山区,耕地不多,哪有那么多粮食喂养那么多畜物啊,田地多的家庭,最多能养一头猪几只鸡鸭吧,田地少的人都吃不饱拿什么养畜生。”万员外很是奇怪,这位马寨主什么意思啊,怎么转到这种事上了? “养殖可不一定要粮食的,万兄,我带你看些东西。”马汉山背着手领着万员外走向谷口,那儿建有一个猪场,对面的小山上还有一个养鸡场。 养殖场肯定是建在下风口的,离寨子有点远,万员外跟在马汉山后面,心里一直猜测马汉山带他看什么。 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马汉山居然带他看猪的,作为一个读书人,进入厨房都被人说的,何况是畜生的舍栏。君子远疱厨,这个说法是那个什么狗屁圣人为天下书呆子找的最好的懒惰借口。 好多猪,应该有几百头,每一头都长的绯红粉白,又壮又肥。 “啊?猪可以这样养?”万员外看到一格一格的猪舍,惊叫道。 呵呵,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还没有圈养的概念,所有的家禽家畜都是放养的。 “当然可以,圈养才容易长膘。”马汉山觉得万员外说的话很可笑,猪不是圈起来养,难不成还要像养羊那样赶山上放啊。 马汉山孤陋寡闻,很长一段时间,古人养猪真的如养羊一般,赶到山上放的。 “这…这些猪…多少日子了?看样子,每头都有百斤了,得养半年了吧?”万员外虽然是读书人,但毕竟是农村生活的,对于猪鸡之类的禽畜生长情况还是懂的。 “错了,这些猪从出生到现在,只有一百天。”马汉山笑道。 “啊?一百天就这么大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万员外惊叫,他觉得马汉山在侮辱他的智商。 也难怪他这么大反应的,这个世界养猪,动不动就一年才能出栏,而且,养了一年的猪,也就两百斤上下。马汉山告诉他这些看上去已过百斤的猪,居然只养了一百天,他怎么能不惊叫? 如果他知道,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养一头二百斤的猪只要百二三天,养一只几斤重的鸡只要三四十天,他一定会被吓晕。 “万兄,你是一个好人,一个有良心的里正,所以我才带你看这些猪。因为,我想和你合作养猪,不,应该说是瓦缸寨要与万家村联合办养猪场。”马汉山想看看万员外面上的惊喜,但是没有,这货脸上只有茫然,因为他还没弄明白马汉山的意思。 两个村子联合办养猪场?养畜可是下等污秽的事,他堂堂一个员外,一个里正,怎么好搞这种事?再说,养这些畜物能赚得到银子? “马…马寨主…养…养猪能赚钱?”万员外见马汉山看着他便结结巴巴说。 “当然,一头二百斤肉的猪,可以卖四五贯钱呢,而成本,只要两三贯钱,这可是一倍的利,什么生意能比得上养猪?”马汉山笑说。 “啊?两三贯钱成本?”一头猪能卖多少钱,万员外当然知道的,但成本只要两三贯钱他是不相信的。 “当然,这已把喂猪的工钱都算进去了,一头赚二两银子,如果一年出栏一两万头,那是几万两银子的收入啊。”这个世界,一年养两万头猪,那简直是神话,所以万员外满脸的不相信。 他在想,如果一头猪真的可以养百来天就能赚二两银子,不要说一年养一两万头,养一两千头就大赚好几千两啊,那不是发财了嘛。 可是,哪有那么多粮食喂猪? “马…马寨主…就算真的有那么高的利润,也没那么多粮食喂猪啊。”万员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 “谁说养猪一定要喂粮食的?万员外你跟我来。”马汉山带他到猪场外面的小房子,这儿是猪食配制场,几个“猪官”正在拌猪食,万员外竟然闻到淡淡的酒香。 难道,用酒喂猪?不对…是酒糟,明白了,用酒糟养猪,可是,哪来那么多酒糟? 万员外竟然还不知道瓦缸寨现在最大的经济来源是蒸酒。 “万员外,现在明白了吗?”马汉山笑说。 “明白了,哪来那么多酒糟?”万员外笑了笑说,“难道寨子里酿酒?那得要讨一杯好酒喝。” “酒有的是,酒糟也有的是。我现在想说的是,万员外是否有兴趣养猪?哦,刚才给你计算的只是养猪的利润,养猪应该结合养鱼一起,看,这几口鱼塘的鱼,是白赚的,除了鱼苗成本,一文钱都不用花。”马汉山指了指旁边几口鱼塘说。 万员外又为难了,说实在的,二两利润一头猪,利润是很高的了,他很想养,但是作为一个读书人…他连经商都会被别人耻笑,如果养猪…说不定会被其他读书人打上门来。 “如果合作,你出人力,地方,瓦缸寨出成本和技术,利润平分。当然,万家村也可以自己搞,这些酒糟可以十文钱一担卖给你。”马汉山淡淡的说道,为了结交万员外,他几乎是在送银子。 /83/83917/19296192.html 第40章:混合肥 十文钱一担?做房子用的黄黏土都要五文钱一担,可以养猪的糟渣才十文一担?万员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马汉山。马汉山给他一个肯定的微笑,他的眼睛有点起雾。 万员外感动啊,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是马汉山在变相的回报他。 唉,好人呐,这个大孩子寨主绝对是一个好人,万员外正在心里感叹,忽然从田基上走来一个老农模样的小老头,走路极快,随着接近,竟然带来一阵带着怪味的微风。 “弟子种粮拜见老师。”急行而来的小老头对马汉山行礼,竟然是师徒相见的大礼,万员外带雾的眼睛差点儿就要掉出来了,身子一抖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坐在地。 弟子?老师?天啊,这个瓦缸寨的人是不是都是疯子,这个马寨主是不是妖怪啊,畜物圈起来养,两百斤的大猪竟然不用两百天,怪模怪样的头发不伦不类的服装…一个几十岁的小老头,居然…居然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老师? “种粮啊,为师一直教导你们,平时要注意仪表仪态,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形象,你看你有仪态吗?有形象吗?这衣服多少天没换了?扔河都可以毒死一河的鱼了。”马汉山背着手,严肃的训斥陈种粮。 嗯,陈博农来了瓦缸寨后,他觉得自己叫博农简直是逾越了师父,自己的微末之学不配叫博农,他就是一个种粮的,所以就将名字改成了种粮,陈种粮,他挺喜欢这命字,他的理想就是种好粮。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陈种粮站正低头说。 “哼,每次训斥你都这样,但从来没改,真是令为师失望。”马汉山收了三个弟子,最头痛就是陈种粮了,不仅问题特别多,最恼火的是,这大叔的个人卫生实在令人害怕。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里大多数底层的人都这样,吃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谁有空洗什么澡,换什么衣服?再说,很多人也没那么多衣服换啊。 “老师,弟子一定改,弟子发誓一定改……。”陈种粮见马汉山真怒了,再次鞠躬认错,并誓愿改正。 “哼,我先听着吧。”马汉山仰头,四十五度看天说,“说吧,什么事。” “老师,我又调整了复合肥的配方,四号配方和五号配方,对白菜和韭菜及麦苗的影响非常大,其中施用四号配方的麦苗…麦苗施肥后竟然…竟然蔫了。”陈种粮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说。 “肯定,肯定是氮肥还没完全熟透,又或者你用多了,带为师去看看。”马汉山转头看了一眼万员外说,“万员外,有没有兴趣参观我们农研院的肥料试验基地?” “肥料?是甚事物?”万员外当然有兴趣了,一个老头叫十多岁孩子老师,到底搞什么玩儿他好奇得很。 “呵呵,肥料,就是作物生长需要的营养,既然万员外有兴趣就一起去看看吧。”马汉山笑了笑。 他所以请万员外参观,当然不是为了卖弄,而是为明年推出的土法制造的有机混合肥做推广。 对于广告的作用,马汉山太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资讯太落后,都是靠口口相传的,提前做推广太有必要了。 农研院的试验田在谷口阳光最足,水源最好的地方,一百亩水田一百亩旱地,全都被间成了大小不同,地头插着牌子的地块。 靠近山边的地方,盖了两个小房子,房子盖的不是很好,但居然建了牢固的围墙。 这儿是农研院做肥料农药配制试验的地方,当然,现在唯一进行的试验是混合肥。 混合肥的概念及配方啥的,当然是马汉山提供的了。不过,他还真的就提供一个概念,因为他在前世没种过地啊,对于氮磷钾对作物的作用,他只有一点点初中生物课的残留知识,而对于复合肥氮磷钾的比例,他更是一点记忆都没,只能胡乱说一个比例让陈种粮去试验。 对于陈种粮来说,连氮磷钾都第一次听到,所以,对于马汉山说的话,奉如圣旨,从来不敢质疑,马汉山让他一次次测试,他认为这是老师对他的考验。 一块试验田里,种了很多垄白菜,韭菜和冬麦。这些白菜,韭菜和冬麦,有些长势很好的样子,叶子墨绿得发亮,但像是矮化品种一样,长的很锉,有些明显长的“很高”,但非常“苗条”,还有一些病蔫蔫的……。只要见过农作物人都可以看出,这些菜和麦苗都不正常。 “老师,这垄麦苗和这垄韭菜、白菜是施用四号配方的,这边三垄是施用五号配方的。四号配方的,麦苗好像…好像不行了。使用五号配方的作物,好像…好像长的太快了,但感觉太纤弱了……。”陈种粮苦着脸说。 对于植物的营养,来瓦缸寨后,他有深刻的理解,对氮磷钾的作用,现在他也有了实质的认识。原来,跟人的一样,作物也会吃撑了和吃坏了肚子的。 之前一二三号配方的肥料,要么反应太慢,要么把作物“养锉”了,总之不理想,这第四第五号配方,是陈种粮最新配制的肥料。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说什么肥料配方,那也只是一种概念,因为在这个世界,根本测定不了准确的氮磷钾,马汉山所谓的氮磷钾是土法制出来的。氮,是用蒸酒后酒糟渣加发酵后的大豆水、豆饼水(铵化)混合发酵后作为氮肥的来源。 而磷肥则为草木灰,各种骨头粉末。钾肥倒是正儿八经的钾盐,这是马汉山派人去西域的盐碱湖运回来的。事实上,可以用作磷肥的磷矿,锅盖山储量挺大的,马汉山现在没有办法找到而已。 他准备年后派出去海岛寻找鸟粪,他记得来的那个世界,就有某个岛国就专产磷酸盐,这是天然优质磷肥啊。顺便派人出海南下看看那些大岛有没有土豆呀,红薯啥的。 “种粮啊,为师说过,搞农业研究,无论是研究物种、种子还是土质、肥料或农药,都必须要有耐心,要耐得寂寞,你怎么改不掉心急的毛病,现在我们的氮肥,是靠自然发酵方式取得的,所以,必须要等它发酵完成才能用。而且,湿的和干的用量不一样。看看,四号配方要么是用量大了,作物是被铵烧坏了,要么是发酵没完成,下到地里吸水后再次发酵把根烧坏了。无论哪一种,这三垄作物应该都毁了。”马汉山指着叶子蔫巴拉机的麦苗说。 “老师,韭菜没蔫啊。”陈种粮说。 “哼,今天还没蔫,是因为它的生命力比麦苗强一点,明天后天你看吧,肯定坏了。还有五号配方,看起来生长很旺盛,其实是偏肥了。也就是说,配方中的磷和钾太少,这个配方,你是不是减了磷钾加大了氮肥的分量?”马汉山指着五号配方的作物说。 “是,老师,磷钾我都减了一半……。”陈种粮低头说。 “种粮啊,我说过,我没时间专门给你上课,希望每次我们的谈话你都要记下,因为往往谈话就是教学啊。我说过,氮肥繁枝叶;钾肥壮根茎;磷肥促花果。如果单独给一些作物配专用肥可以把这氮磷钾的比例拉开大距离,否则,应该以一比一比一的基础上适量调整磷和钾的比例找到最适用的配方就行了。”马汉山指了指那几垄好像矮化了但却茎系粗壮的作物说,“看,三号配方其实已接近ok,只需稍稍减少一点钾,或多加一点氮就可以了。” 又说屙溪了,屙溪是啥意思啊,所有人都头痛,寨主总是说些他们听不懂的怪词儿。 “是,老师。”陈种粮红着老脸说。 “唉,慢慢试吧,只要明年年底可以确定配方就行。”对于这种完全没有办法抄的作业,马汉山一向不用穿越者的心态对待。 “是,老师。”陈种粮见马汉山要走,上前一步说,“老师,那边的一垄葱长的很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施了混合肥的缘故。” “哦?怎样怪异?领为师去看看。”马汉山不是喜欢钻研农作物,而是刚刚在万员外面前训陈种粮,虚荣得到满足,心情极好,想继续为人师表。 陈种粮说的变异葱苗,其实是夹杂在小葱中的大葱。马汉山看到大葱就想起前世喜欢吃的片皮鸭,单饼裹脆片烤鸭皮,加几根大葱丝,再抹一些甜酱…唔…那绝对是美味……。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大葱这个品种,所以陈种粮就觉得怪异了。 “呵呵,种粮,这大葱没什么怪异啊。”马汉山笑说。 “大葱?可是这种葱,只长茎和叶不长头,而且…味道好像和其他葱不一样,而且粗大的可怕。”陈种粮皱眉说,因为以前没见过,他就认定是怪异了。 “对,这就是大葱,种粮啊,把那些间杂其中的小葱拔了吧,好好育些种籽出来,这可是新品种,这大葱在北方可受欢迎了。”马汉山很是高兴,拍着陈种粮的肩头说,“好,很好,种粮果然不负为师所望,这么快就育出新品蔬菜,加油……。” 啊?加油?种葱为什么要加油?难道又是一种神奇的肥料?陈种粮茫然。 马汉山看他一眼,连忙说,加油的意思就是努力。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额角,暗叹一声,唉,这个世界还没有加油这词啊,万一这货拿油种葱怎么办。 /83/83917/19296824.html 第41章:特务 马汉山在送万员外,这是他第一次送客到山门,所以如此“依依惜别”,当然不是因为万员外长得帅,马汉山一向认为自己长的最帅的。 他所以破格送万员外到山门外,是因为马汉山现在还没准备好和官方的人打交道,希望万员外能把第一个将要从官方那儿来的麻烦处理掉。 官方的人,肯定要打交道的,但马汉山不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和官方人员接触。再说,自己年纪太小了,那些官老爷未必愿意和他打交道。 所以,他得找到合适的时机和合适官老爷及合适的引荐人才会和官方人士接触,万员外主动进山告诉他消息,显然,这货是有办法处理的,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这么早和那些恶心的贪官打交道。 “万兄,我就送到这了再送我就得去万家村做客了。”在山门外,马汉山停下脚步,伸手与万员外握了握手。 “哈哈,我们万家村无任欢迎马贤弟光临。”万员外大笑说,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两逗逼货竟然贤兄贤弟称呼了。 “一定会去的,过些日子我必登门拜访。”马汉山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千两银票说,“万兄,这个你拿着,万事拜托了。” “贤弟你这是干什么?钱不是已给过了么?”万员外挡住马汉山的手说,眼光一扫,日,五千两啊,这大孩子真是败家…额,是大方…真大方。 “那一万两,是补办赋税和户籍的,这五千两,是给万兄打点的,事情又不是万兄一个人在家里就能办妥的,我总不能让万兄为小弟办事还要自己花银子吧,拿着,拿着。”马汉山把银票直接塞到万员外的衣袖里,古人穿大袖衣不是没好处的,这样受贿收礼,别人根本看不到。 “这…这怎么使得…一点本职小事,哪敢让贤弟破费……。”万员外虽然嘴上说使不得,手却已把银票捏住。 “哈哈,一世人两兄弟,有啥使不得的,如果万兄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乘机帮我多办几个户籍。”马汉山一点都不客气,反正钱花了,能乘机多办点事就多办点。 “贤弟,你瓦缸寨现在已四百人了,你还打算收多少流民?”收的可不全是流民,但万员外特别提示马汉山说,他收容的是流民。 带户籍迁移的人,和收容的流民,在官方那儿是不一样的“待遇”的,正常迁移是要交钱的,但收容流民,却是可以豁免一些赋税的。 “我听说,以前这个瓦缸场子,有民一千,我最多就把寨民弄够一千,不会再多。”马汉山笑说。 “不行,不行,最多六百,现在六百人,明年娶妻生子,三四年就一千了,如果现在就满一千,三四年时间得翻倍…不好交代啊。”万员外诚挚说。 “好,那就七百吧。”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好吧,好吧,贤弟留步…为兄回去了……。”万员外再次对马汉山抱拳然后上马离去。 万员外渐渐远去,很快便看不到了,但马汉山依然背着手站在山门外的路边看着万员外远去的地方,他一动不动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他是喜是悲。 盏茶时间,马汉山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守山门的民兵看着就心急了,寨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个大叔的离去那么在意呢?难道他……。 阿牛站在马汉山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他很清楚,少爷这样的状态不是脑子病了,而是在想事,少爷又在想啥大事呢? 没错,马汉山确实是在想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个短板,就是信息的收集,特别是官方的信息。说白了就是,现在他没有情报支持。 无论是干什么,只要不是闭门造车,就必须有情报支持。商业方面,现在有司行方在外面跑可收集一些信息,还有如意货栈也会提供一些信息,虽然不全面也不是最新的,但也不至于封闭。但官方的信息,现在就完完全全处理聋子层级,就这一次随水县的意图,如果不是万员外,估计要等到官方的人到寨子了才知道什么回事。 不行,要办大事,必须得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可要建立信息渠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现在连最基本的条件,忠心又懂行的负责人都没有。 唉,等等看吧……。 …… 马汉山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的往山门内走。 “少爷,黑仔回山了,还带了一个朋友。”忽然,阿牛追上来说。 “他不在万和集呆着,回来干嘛?”马汉山头也不回,依然如故的步速继续往里走。 “东前门没说,只传信说黑仔带了两个陌生人进山,其中一个是中箭伤的大哥。”阿牛追近汇报说。 “中箭伤?呵呵,黑仔这混蛋给我找事做呢。唉,我又不是郎中,他妈的他给我揽活干嘛啊。”马汉山听到有伤员,他马上就明白黑仔干嘛回山了。 马汉山虽然不是郎中,但自从他那次给“砍伤屁股”的水帘洞的人疗伤后,他便被寨里的人认为,他们寨主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国手级人物。因为,用针缝伤口的医术太震撼了,而桃花散在日常生活中对付各种刀创伤的神效,使得寨民们简直把寨主当成了神医。 所以,平时寨里有什么“大伤”,都一定请寨主出动,因为,大家信不过寨里的医士。 唉,连号脉都是只找到脉门,不懂脉象的人竟然成了神医,真是搞笑。 果然,马汉山回到寨里没一会儿,刘黑仔就驾着马车送回来两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一个和马汉山差不多年纪的小弟弟。 “刘黑仔,你不在万和集呆着,回寨干嘛?信不信我扣你工资。”扣工资这种事,马汉山也从前世直接抄过来了,现在瓦缸寨是有考勤制度的,一套管理人员考勤制度,一套作坊考勤制度,一套农业从业人员考勤制度。不过,这套农业考勤制度,应该年后就废除了,因为马汉山正酝酿瓦缸寨的第二次大改革。 这一次改革也是颠覆性的,当然,还是抄前世的成功改革方案,他要在瓦缸寨实行“分田到户”。 将大锅砸了,各人回家开小灶,寨里人口渐多,而且工作分类也渐多,已不适应“大锅饭”这种体制了,他要将集体拆成个体,然后把田地分给寨民各自耕种。当然,符合条件的人也可以进作坊工作的。不过,即使不进作坊,也没关系,每年作坊都会有分红,全寨人人有份。 “寨主,一个朋友受伤了……。”刘黑仔拉着马汉山进了大堂说。 “你朋友受伤了让他去找治病郎中疗伤大夫啊,你丢下手上的工作把他拉寨里干什么?”马汉山很不爽道,刘黑仔为人一向稳重,怎么这次如此草率呢? “寨主,他是从皇城司出来的……。”刘黑仔压着声音说,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皇城司?什么鬼?”马汉山愕然,城隍庙他知道,皇城司是啥玩儿啊。 “寨主不知道皇城司?”刘黑仔更愕然了,他的理解是,马汉山就该什么事都知,什么事都懂的,怎么会不知道皇城司呢? “第一次听到这鬼名字,是不是跟城隍庙一样,是一个拜鬼的地方啊。”马汉山猜测说。 “寨主,皇城司是皇城的官,是皇帝直接管辖的,专门给皇帝打探事儿……。”刘黑仔解释说。 “啊,锦衣卫?东厂?西厂?”马汉山瞪大眼张大嘴说。 “啥?锦衣卫?没听说过,东厂西厂也没听说过,皇城司,其实跟唐时的梅花卫差不多,寨主知道梅花卫吗?”刘黑仔给马汉山“科谱”。 “梅花卫?你是说武则天那个近卫?哦,明白了,皇城司就是皇帝老儿的特务呗。”马汉山有点兴趣了。 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寨子,何必建什么情报机构? 但他却偏要建,一定要建立这样的机构。 “对…就是特务…寨主,特务是啥?”这回刘黑仔不懂了。 “嗯,就是打探消息的…不必太在意这样的细节嘛,那个林妹妹…额…你的朋友什么回事?”马汉山居然嘴快把刚刚脑子里想的天上掉下的林妹妹说出来了。 “啊?林妹妹?寨主,他们不姓林,姓沈,哥哥叫沈浪,就是被箭伤的沈大哥,他妹妹叫沈花。”刘黑仔更正说。 “哦,好吧…居然真有一个妹妹啊……。”马汉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 刘黑仔也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寨主的思想太跳跃了,跟不上啊。 “寨主…我觉得沈大哥这样的人是有用的,请寨主……。”刘黑仔再次请马汉山为沈浪疗伤。 “他当过特务,应该武功高强,自己就有疗伤的手段啊,再说,一支箭而已,拔出来敷药不就了结了吗?”马汉山疑惑道。 “中箭的位置他自己无法处理,而且,中的是开合倒刺……。”刘黑仔无奈的说道。 “啊,爆炸刺?靠,什么人这么毒啊,这是要夺命的节奏啊……。”马汉山惊一声后说,“走,看看那城隍小鬼去。” /83/83917/19297637.html 第42章:沈浪沈花 倒刺箭是什么回事?钓过鱼或者见过鱼钩的人肯定一说就明白,所谓的倒刺箭,其实就在是箭头上弄两个如鱼钩上倒扣一样的东西。这么倒刺厉害的地方在于,鱼咬钩后,它越挣扎,钩子就越钩得牢。 鱼钩是一个倒扣的,通常倒刺箭是两个倒扣的,所以,想“技巧”拔箭,根本不可能,无论怎样“技巧”拔箭,都得把伤口扩大两倍,勾出一块肉。在古代,被倒刺箭射中,大多数都是因伤口太大,流血过多而失救。所以,在这个时代,倒刺箭是非常恐怖的。 开合倒刺箭是什么回事?开合倒刺箭就更歹毒了,倒刺是活动的,当箭头进入肌肉的时候,倒刺缩进箭头里,使得中箭的人完全没发现中的是带倒刺的箭,但当中箭的人要把箭拔出来的时候,倒刺从箭头内弹出,中箭人发现箭头有倒刺的时候,肌肉里的倒刺深深刺进内部的肌肉里,与肌肉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古人不懂外科手术,这个时候,要么冒着割掉一块肉止住血的险强硬将箭拔出,要么把箭留在身体里直至创伤的地方发火化脓。所以被这种开合倒刺箭射中,几乎就是等死的结果。 马汉山把开合箭称之为爆炸箭,其实更形象,这玩儿,箭头是会炸开的……。 “寨主,你一定有办法给沈大哥疗伤是不是?”刘黑仔着急道。 “那要看了中箭的位置才知道,如果正巧在大动脉附近,那就真的麻烦了。”马汉山当然有办法了,直接割开皮肉取箭呗。 但如果中箭的地方,正好在大动脉附近,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了。 “那…那寨主是不是现在去看看?”刘黑仔拉着马汉山说。 “别急,别急…那啥,那个沈浪是不是……,他…他愿意加入我们瓦缸寨吗?”你大爷的,急啥啊,救人固然是好事,但白忙活的事马汉山是不会干的。 “寨主,沈大哥跟我说了,他是因为在皇城司中与一把手提举皇城司不睦,所以被构陷离开的。因为他以前办过不少案子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离开皇城司后,那些被他办过的人便开始追杀他,他离京一路西行,是想往西峡国避难的,再不成他甚至会继续西行去西辽躲避。我告诉他,在我们瓦缸寨躲避比去哪儿都要好……。”刘黑仔搓着手说。 额,他妈的是被追杀的啊,追杀他的是什么人啊,如果对方太厉害,把他收下岂不是惹祸上身?再说,即使不怕惹祸,这货在这里躲着干不了活,老子岂不是傻傻的请了一个吃白食的?这是抓老鼠进米缸的事啊……。 马汉山正在权衡要不要出手,举棋不定的时候,那个和刘黑仔一起来的“小弟弟”闯了进来。 “刘黑仔,天将入黑,成与否,不能干脆一点吗?”“小弟弟”沈花粗声粗气的喝问刘黑仔。 额,她不是小妹妹吗,这声音怎么听着像大叔。 “花小妹,这位就是我们寨主,他正在…正在评估……。”评估这个词,刘黑仔自然从马汉山那儿学来的。 “马寨主评估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多大的功德。”沈花被刘黑仔当马汉山的面喝破行藏,俏脸一红,换回女声,对马汉山抱拳说。 “呵呵,我这个人从来不要什么功德,我只要利益,我在想,如果我把你哥救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马汉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直白要好处的说话,在这个社会上简直就是另类,可以和无耻挂钩,沈花显然想不到这个马寨主竟然脸皮那么厚,居然这样直接要好处的,不由得瞪眼睛看着马汉山。 “好处…你要什么好处?只要你治好大哥的伤,小妹愿做牛做马回报寨主……。”沈花愣了一下说。 “做牛做马?小弟弟,你手无缚鸡之力,你如何做牛做马啊。”马寨主不以为然的说道。 “奴…奴是小妹妹…我可以给寨主斟茶递水侍候寨主。”沈花小声说。 “那是我的工作,你休想抢去。”这丫头竟然要抢工作?站在一旁的阿牛不干了,大声宣布阵地。 “那奴…奴……。”沈花结结巴巴,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是武林中人?”马汉山说。 “奴会些粗浅武功,但并没在江湖中行走,算不得武林中人。”沈花行了一礼说。 “嗯,先更正你一件事,在我这里,是不许称奴的,以后用我…你会武功就好,如果我能治好你哥的伤,以后你留在瓦缸寨可愿意?”马汉山的意思是,把小妹留下了,大哥难道还会走? 能不能让沈浪留下还不知道,先把一个懂易容术的沈花留下再说,即使那沈浪荡走了这买卖也不算亏本。 “好,一言为定,只要马寨主能治好我哥哥的伤,沈花留下侍候马寨主。”沈花很干脆的说道,小丫头也有计较的,她是想先骗马汉山给哥哥疗伤再说。 “走,先看看你哥的伤。”马汉山估计,沈浪的箭伤他是有办法的,射中的地方是后肩位置,那儿没大的血管,应该也不可能伤到内脏。 马车里,沈浪盘腿坐在车厢里,脸色苍白。 箭伤已两天,现在血倒是不流了,但痛,而且,他感觉伤口在变化,极有可能要化脓了,如果再不把箭头拔出,真的就麻烦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现在气温低,不干不净甚至有铁锈的箭头插在肉里两天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旦化脓就真的麻烦了。 刘黑仔说他家寨主是一个神医,一个寨子的寨主竟然懂医术?还是神医?他有点不相信,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同来,只是不愿令一片至诚的刘黑仔尴尬罢了。 忽然,马车的帘子掀起,沈浪感觉到夕阳照在自己脸上的温暖,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帅气而稚嫩的脸。 这就是刘黑仔说的寨主?也太年轻了吧,哦不,他还是个孩子吧,他能疗伤? 沈浪很是怀疑,目光转动,眼神投在站旁边的刘黑仔脸上。 “沈大哥,我们寨主帮你检查伤势,下车吧。”刘黑仔说。 “他…他是你寨主?”沈浪真吃惊了,这个大孩子真是寨主啊。 “呵呵,你的这个表情,和你的这句话,表明所谓的皇城司高手,其实和普通的盲民没什么两样,同样的是以貌取人,目光如鼠。”马汉山笑了笑,转身一边走一边对刘黑仔说,“刘黑仔,天色尚早,送你沈大哥出山吧。” 额,这个寨主很有性格啊,因为别人对他产生一点点疑虑就要赶人? 沈浪有点瞪目结舌,沈花却不干了,她跑上去抓着马汉山说:“马寨主,你说话算数?还是你根本没办法?” “呵呵,你想激我?我这人从来不会被别人的言语左右的,别说你一丫头,就是金钱帮的帮主都激不了我。”马汉山淡然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患者不相信大夫,即使大夫医术通天,那也是事倍功半的。令尊兄居然敢怀疑本寨主的医术,我为什么还要帮他疗伤?” 马汉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沈花当然也看出刚才哥哥对马寨主的怀疑,她用力抓住马汉山的手说:“那是因为马寨主实在太年轻…太帅了,别说吾兄,任何人对寨主的第一感觉都会这样啊。“ “嗯,你其他的话都不中听,但说我太帅这话…我承认,太帅有时候也是件麻烦事。”马汉山十分陶醉的抚着自己的脸说。 呕……。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自恋的人,沈花腹诽不已,如果马汉山不是她哥哥的希望所在,她一定会吐槽的。 “那…马寨主是不是先为家兄检查……。”沈花期待的看着马寨主。 “听说你的易容术很厉害。”马汉山开启了跳跃模式,忽然扯到沈花的易容术上。 “也不是很厉害,微末之技而已,哪能与马寨主的神奇医术相比。”沈花道。 “嗯,既然是微末之技,相信我也是能学的。”马汉山居然看上了沈家的易容术。 “……。”沈花无语,这家伙是索取更多报酬啊,她沉默了一下说,“小妹可以传与马寨主,但此事你得保密。” “ok,去把你大佬扶下来吧…阿牛,准备手术床…唔,天色尚早,光线够,就在草坪上帮那家伙疗伤吧。”得了沈花的承诺,马汉山心情顿好,马上叫阿牛准备手术。 现在马汉山不仅有一套手术器材,还有便于移动的手术床,其实就是前世那世界的担架车,只不过他改动了一些地方而已,他还有很易于装拆的帐篷,这世界的照明太不给力了,所以,天气好的话,他很喜欢在阳光下做手术。 汗,他的作为,若被做医师的父母知道,一定会把他打的满头疱,这完全违背了手术环境的要求啊,就算是战地医院也没有晒着太阳做手术的吧。 但在这个世界,别人还以为晒着太阳做手术是特别好的呢。 很快,阿牛装好了半围的帐篷,又将“手术床”架好,沈浪在陈黑仔和沈花的劝说下,心惊胆战的趴在手术床上。 他真的怕啊,一来,给自己疗伤的“大夫”是一个半大孩子,二来,他看到马汉山正在消毒的那些刀具…全都寒光刺骨,好利的刀啊,而且各种形状……。 很多人看到手术刀都是心里发毛的,这玩儿,可以做手术,也可以杀人啊。 /83/83917/19299947.html 第43章:加诊金 “阿牛,把衣服剪了,伤口消毒。”马汉山看了一眼沈浪的插着半截箭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用酒精慢条斯理的给刀具器械消毒,一边慢声说道。 能蒸酒自然能弄出酒精来,虽然,这酒精没他前世那些酒精纯,但这可是百分百的食用酒精,用水稀释后喝绝对不会喝死人。 有酒精,给刀械消毒就简单了,最重要的是,可以给手术位置消毒了,以前没酒精,只能闭眼蛮干,然后靠桃花散良好的杀菌效果“闷菌”。 阿牛拿起剪刀,咔咔几下把沈浪的衣服剪掉,然后拿起酒精说:“沈浪大哥,可能有点痛,你忍一忍。” “阿牛,把他砍晕啊,废什么话呢。”马汉山做手术绝对是简单粗暴,没麻药没所谓,直接把人弄晕,还不放心的话,用绳子将身子绑在床上。 “是。”阿牛一边回应,一边已用手刀将沈浪砍晕了。 所以说阿牛是一个可造之才,是因为这小子学什么都很快上手,无论读书识字还是算数,就连怎样把人砍晕,他都得心应手,完全可以充当马汉山的手术助理。 他当然熟练,寨子里的人,经常被他拿来练手,最开始的时候控制不好力度,差点儿让他“砍死”了俩。不过,每砍一次给五百文,那时候寨里的人穷,即使有风险,还是很多人为了五百文钱给他练手的。于是,这货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练手后,“砍人”比马汉山还要干净利落了。 “啊…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在一旁观看的沈花,还没弄清楚砍晕是啥意思,她大哥已被阿牛弄晕了,看到大哥双眼一闭,脑袋一歪侧向一边,小丫头吓得大叫。 “没事,没事,寨主说现在没麻药,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刘黑仔不止一次看马汉山做“手术”,知道这是没麻药才不得已的办法。 事实上,麻药是啥他也不知道。 “你…你们早说啊,干嘛那么粗暴,用迷|药不成吗?我有这个世上最好的麻沸散。”沈花尖声叫道。 “什么?什么?你有麻沸散?那种吃后令人手足不能动口不能言的麻沸散?”马汉山闻言,咣当一声将手中的刀具扔在盆子里,瞪着牛眼问沈花。 “当然,照华佗秘方制的,是这世上最好的迷|药,无论使用多大的量无副作用,不像其他迷|药,用多了人会得癔症。”沈花一本正经说。 “啊,真是太好了,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马汉山一高兴,扑过去抱起沈花原地旋了个圈圈,他太高兴了,有了这玩儿,以后做手术就安全多了,毕竟,将人弄晕风险是很大的。 “放…放开我,你这无耻之徒…登徒子……。”沈花猝不及防,不由得俏脸又热又红,挣扎着大骂。 虽然,江湖儿女没太多讲究,但男女受授不亲这套,对于一个还没出阁的妹子来说,那也是很重要的。沈花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这个世界的人多数早婚,十五岁出嫁的人多的是,所以,她也算是“大姑娘”,一个大姑娘被一个男子这样抱,成何体统。 “怎么了?花花妹子你怎么?怎么骂人了?”马汉山很奇怪沈花为何骂他无耻之徒,又没非礼她。 呵呵,在这个世界碰一下都算非礼好不好。 “你再动手动脚,我还要杀了你……。”呛的一声,沈花竟然拔剑了,寒光闪闪的宝剑,绝对不是那些文人装逼的破烂铁剑。 这个世界,文人非常看不起武人,但偏偏,所有文人都喜欢配一柄剑,拿一把扇装逼。不过,他们的剑,多数只是样子货,纯粹用来装逼的。 “干什么?我还没救你哥你就要杀我?”马汉山大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弄僵了医患关系。 医患关系果然难处理啊,无论什么时空都一样吗? “你…你……。”沈花收起了剑,你你的气到说不出话来,她没见过这样的人,轻薄了别人还那么理直气壮的。 对,古时,这样抱一下,绝对是轻薄。 但沈花没办法,哥哥的命还得这家伙救呢。 “你什么你,现在我的诊金要加码,想我给你哥做手术,麻沸散的方子你得给我。”马汉山一点都不客气,甚至蛮不讲理。 “你…我不给……。” “不给?那你自己给你哥做手术吧。” 马汉山说着,便开始脱他的大白褂。 没错,就是大白褂,医生袍。现在马汉山有全套“装备”,阿牛也穿着护士袍,不过,不是粉也不是白,而是蓝的。 “你…你无赖…你说话不算数……。”沈花快要哭了,她完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竟然如此不讲理的。 “寨主……。”刘黑仔也以为马汉山真的要“撒手不管”了,连忙发声求情。 “谁不算数了,我发现你哥的伤势比想象中的严重,所以加收点诊金是应该的,你看看,伤口都红肿了,如果今天不处理,明天就化脓了。你知不知道伤口化脓你哥会危险?你竟然还舍不得一张捡来的破方子?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兄妹情?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着说着,马汉山居然义正词严的,说的好像沈花无情无义,为了一张药方而不顾她哥的性命一样。 哗! 沈花终于哭了,受不了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明明,明明是他耍无赖却把别人说成……。 “沈姑娘,我觉得,你还是把药方给少爷吧,少爷说沈大哥危险,真的就危险了。”阿牛一本正经的劝道。 “别哭…妹子别哭…药方再重要也没沈大哥的性命重要……。”刘黑仔也劝沈花。 “好…我…我给…如果我哥有点差错…我…我杀了你这个无耻之徒……。”沈花擦了一把眼泪说,脸上的妆花了,小脸蛋五颜六色,很是滑稽。 “嗯,这就对了嘛,一张破药方能比得上自家哥哥的性命吗?刘黑仔,去办公室拿纸笔给她,我给这沈浪荡做手术她默写麻沸散方子,你告诉她啊,不要妄图在药方上做手脚,明天配了药,我会拿他哥做验证的。”马汉山心情很不错,拿手术刀对阿牛说,“阿牛,手术开始。” 嚓嚓几下,马汉山割开沈浪的肌肉,很快便把箭头取出,然后缝合,敷上桃花散。 虽然,这支箭极有可能会要沈浪的性命,但这种手术实在太简单,马汉山做完了,沈花的药方竟然也是刚刚写完。 “就完成了?”沈花非常吃惊,怎么能这么快? 在这个世界的人看,被这种开合箭射中,真的是很危险很可怕的事,因为真的不少人因这种箭而丧命的。 没办法啊,这个世界对外伤真的没太好的办法,流血了靠捂,伤口太大,捂不了,只能眼睁睁的流干了血而死。捂住了血,还不能保证伤口是不是会发炎,如果伤口发炎,那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在这个世界,小孩发烧,成人被砍伤,死亡率也是挺高的。 “当然啊,你想做多久?手术越快完成,对伤者有好处懂吗?不过,你哥现在还是有危险的,因为他的伤口其实已发炎。”马汉山很认真的说道,“等明天看吧,如果明天他不发热,伤口不灼痛,不再红肿,应该就没问题了。如果他明天发热,那就麻烦。” 这里没有破伤风针,没有先锋,没有黄胺,马汉山也没办法。 事实上,中药也有针对发炎的药的,可惜,马汉山出身在医药之家,却去当了卧底,根本不知道什么中药可以消炎啊。 “那…那现在……。”沈花毕竟也是江湖人,知道受伤后会有什么后果,所以,马汉山这样说,她居然不闹接受了。 “阿牛,安置这对浪花吧。”马汉山接过沈花手中的麻沸散药方,高高兴兴的回了他的办公室。 哈哈,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麻沸散啊,以后给人开膛破肚都不怕了。 开玩笑,他敢做的手术,也就缝缝伤口,其他手术,他可不敢,自己知自己事啊,五脏六腑都分不清楚位置,怎么可能做其他手术。 次日,马汉山正在吃早餐,阿牛领着沈浪兄妹来向他致谢。 马汉山看了一眼沈浪的神色,苍白的脸色居然已恢复了,看样子他也没发烧,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好。 当然了,没污染的世界,人的身体素质当然特别的好,伤口都要比所谓的现代人愈合的快。 “没事了?”马汉山说。 “没事了。”沈浪点头道。 “吃了吗?”马汉山将一粒最喜欢的水晶云吞送进嘴里,含糊问道。 “不曾。”沈浪看着桌上的食物咽了一下口水,前阵子被仇家追赶,没好好吃过,受伤后疼痛得吃不下,这会儿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不想吃的是神经病。 “坐下喝粥吧,白粥。”马汉山邀沈浪吃早餐,还没说完,沈浪就诶的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但听到只给他吃白粥,马上就不爽了。 “白粥?”沈浪想骂马汉山小气,但却听到马汉山对他妹子说,“花花妹子,你也吃,喜欢云吞吗?绝对是一流的手艺,皮薄馅靓的南方手艺,不是北方那种云吞。嗯,煎蛋你也吃吧,还有这个肉包子,看看你,瘦不拉鸡的,长身体的年龄,要多吃肉……。” 什么意思?这…这大孩子寨主看上自己妹子了?沈浪有点目瞪口呆。 /83/83917/19300925.html 第44章:浪荡大哥 马汉山看上沈花了吗?怎么可能,人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好不好。 沈花确实挺漂亮的,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一张带着酒窝的小脸蛋却已迷人得很,这丫头绝对有祸国殃民的潜质,等身子骨长起来,肯定是一朵丽花。 说真的,马汉山还真的有点动心,沈花可是一个明艳的丫头,不过,心里刚一动,他马上又骂自己禽兽,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好不好,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真是难为了马汉山三十岁的灵魂了,还要继续装嫩啊。 他忽然又想起前世和各色女人风花雪月灯红酒绿的日子。 唉,啥时候可以泡妞啊。 马汉山不知道,十五岁后他要娶妻也没人说他什么,这世界十五岁算成年啊。不过,在他的思想里,最起码得十八岁才能泡妞,唉,还得等两三年。 沈花想起这家伙昨天的无耻,不理会他,暗哼了一声,拿碗装了两碗白粥和沈浪低头吃了起来。 哼,跟老子耍脾气?马汉山见状,不爽了。 “呵呵,很好,很好,既然那么有性格,那我的药也省下了。”马汉山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 啥?药省下了?什么意思? 沈花停下嘴看着马汉山,忽然明白了,这家伙威胁自己不帮哥哥换药呢。 也展颜一笑说:“这白粥也没什么好吃的,云吞真的好吃吗?那我试试。” 沈花乖乖去盛了一碗云吞,又拿了一只肉包子,还夹了一块煎蛋,总之,刚才马汉山“介绍”过的,她都吃…不吃不行啊,这个无耻的家伙威胁不给哥哥换药呢。 阿牛极力忍着笑,心道,呵呵,丫头千万不要玩死自己,余总管都斗不过少爷,你算啥。 余天川和马汉山暗中过招,已输好几场了。 沈浪的反应好像有点慢,他很奇怪的看看自己妹子又看看马汉山,一时不知道什么回事。 “沈浪荡,听说你在躲仇?”马汉山不再理会沈花,看着沈浪说。 “马寨主,某叫沈浪,不是沈浪荡。”沈浪苦笑回了一句,这个马寨主,医术倒是不错,但…但太喜欢给人改名字吧。 “沈浪…这名字好听吗?唉,随便吧,我的意思是说,你的伤应该没问题的了,这等于我救你一命,你总得回报点啥吧。”马汉山懒得转变抹角,直入主题,“索酬”来了。 “诶,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不是已付过诊金了吗?”沈花不干了,抬头怒视马汉山。 “你付的是诊金啊,但手术费他还没付呢。对了,你说过要留在我身边侍候我的,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学习怎样侍候了,我的习惯,你多跟阿牛了解一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可得搞清楚哈。”马汉山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说留下就一定得留下。 嘿嘿,妹妹都留下来了,倒是看你这个沈浪荡还能跑哪去。 “你…你无耻……。”沈花又被气着了,还有比这个家伙更无赖的吗?收了诊金还要收手术费。 她不知道,在马汉山来的世界,不仅诊金和手术费分开收,还要检查化验费…连进门都要收费呢(挂号费就是入门费,马汉山觉得医院赚钱无不用其极。) “一边吃早餐去,以后你得侍候我吃早餐,今天是你被别人侍候的最后一天,好好享受。”马汉山摆了摆手,不再理会沈花,抬头盯着沈浪。 呼! 沈浪放下筷子,重重呼了一口气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他觉得,这个寨主确实有点无耻,跟他妹妹“诈”了那么多“诊金”,居然还要在自己身上索要手术费。但他又觉得,这家伙确实是动手做了…手术…唉,这手术是啥玩儿? 呵呵,这个世界,手术是生词。 马汉山笑了,这厮挺上道的嘛,居然就猜到自己想让他干活了。 “听说你是从城隍庙出来的?”马汉山笑说。 “是皇城司,不是城隍庙。皇城司是专门给皇帝打探消息和保护皇帝的机构。”沈浪解释说,“某曾任皇城司的提点,因为与提举不睦,又不与众同流合污,所以被排挤出来了。没了官身,曾被某查办过的人,视某为仇,一路追杀,日前,不慎被暗箭所伤,幸得马寨主救治,感激五内。” “嗯,原来是干特务的,挺好,挺好。”马汉山笑说。 “特务?”真的没听过嘛,又是生词,沈浪当然听不明白了。 “呵呵,就是刺探消息的细作差不多吧,行了,不必在意这种细节。”马汉山笑了笑说,“我还真的有点儿事请你这个浪得虚名的特务出手。” 额,,人家还没出手就说浪得虚名?太小看人了吧。 “寨主且说何事,只要力所能及,又不违法纪,不伤道义的,某愿往。”沈浪想了一下,站起来抱拳说。 “坐,坐,在我的地盘上,不必那么多虚礼,抱拳作揖鞠躬行礼啥的,能免就免了吧。”马汉山虚压了压手说,“其实很简单,最近我收到消息,东胡和大颂的官方都想咬我瓦缸寨一口,你去帮我打听打听,他们想干嘛。” 对于一个特务来说,这种事确实是一桩小事。 但对于沈浪这种刚刚脱离皇家机构的人来说,白衣之身打探官府的消息,却是犯忌违禁的事,闻言便沉默不语了。 “怎么?不愿意?”马汉山不爽了,你大爷的,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愿意? “马寨主,这事…不好办…我现在无职于身,打探官方的事,是犯忌的……。”沈浪站起来说。 “哼,犯什么忌?你要叛国还是干啥的?这事是国事吗?打探贪官鱼肉百姓的消息犯谁的忌了?混蛋,蠢货,愚忠谁呢?皇帝老儿如果英明,又怎么会养打秋风的贪官?他妈的你居然还讲究这一套,真是岂有此理……。”说着,马汉山居然怒了。 呵呵,马汉山最讨厌的就是封建思想。 不过,查官,在他前世那个世界也是不允许的,别说平头百姓查官,就是执法机关也不能轻易查官的。 “马寨主,你……。”沈浪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个屁,我让你去打探两个贪官的私心,又不是让你去查国家大事,你一堆废话,气死我了。”马汉山说着站起来就要拍桌子骂人了。 “少爷,沈大哥不方便打探大颂的官,可以去查东胡的啊,说不准,东胡的复阳县也在打我们主意……。”阿牛知道少爷又在演大戏了,于是,马上配合。 他永远是少爷的最佳配角。 “不仅复阳,还有唐州……。”马汉山表示认可阿牛的提议。 查本国官员犯禁违规,查别国的没什么顾忌了吧。 沈浪没什么话好说了,只得点点头。 对他来说,查几个州官县令,那是小事桩,只要心理上过了关,便再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马汉山见沈浪点头,马上又换了笑脸说:“浪荡大哥,虽然年关将近,正是那些狗官搜刮银子的时候,但你的伤还没好,所以,不用急着去复阳,安心在寨子里养一头半个月的伤再去不迟。” “不用…不用,经过寨主的妙手神术治疗,其实我的伤口已不痛了。我估计,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发了。”哼,说反话呢,谁听不懂。沈浪转头看了一眼沈花说,“马寨主,你真的要让舍妹……。” 马汉山不等他说完,摆手说:“浪荡大哥,你放心,我哪敢让花花侍候,她是金枝玉叶,我侍候她还差不多。” 说完,马汉山总觉得这侍候来侍候去的说,有点怪怪的,好像那事儿也叫侍候吧。 “哼,我没那么娇贵,说过你给我哥疗伤就留下来侍候你的,我不会毁诺自肥。”沈花气乎乎的说道。 马汉山对她咧嘴一笑,然后迅速转向沈浪,苦着脸说:“浪荡大哥,你看…我…令妹实在太要强了,那完全是一句玩笑话,她却认真了。” “哼,你不就是怕我不兑现才这样说吗,你放心,本人虽是一介女流,但说出话的一定作数的。”沈花说完,气哼哼的离开了小食堂。 沈浪苦笑无语,自己这个妹子,有时候就是太要强,主意太多,明知是坑,却还是要跳下去。 “浪荡大哥,你什么时候出发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备些人手和东西。”默默吃完早餐,马汉山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一嘴很嫌厌的丢一边说。 对于用手帕擦嘴,马汉山是极端不适的,他已命人研究餐巾纸了,相信明年就可以像前世那样有抽纸用。柔软的面巾纸才用得顺手嘛,用手巾真的不方便。 嗯,造纸业在这个世界已相当的发达,不过,从来没人造过刷嘴和刷屁股用的纸。所以,马汉山很容易就找到了这方面的师傅,可惜,那大叔就是不肯拜他为师。 “人手?你怕我怠工?还是怕我一去不返?”沈浪很不爽的说道。 马汉山脸一肃说:“沈浪大哥,你多想了,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怎么可能会怕你怠工呢?沈花姑娘就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担心你一去不返呢?我所以要帮你准备人手,是给你差遣的,给你打下手的,去办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总有些事自己不方便亲自办的。”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给我人,那你让阿牛跟我去吧,至于物资就不需要了。”沈浪见马汉山说得认真,而且对自己少有的尊重,心里舒坦,便听从了马汉山的安排。 “哈哈,沈浪大哥你的眼真毒,说实话,阿牛虽然叫阿牛,但他却是全寨最聪明的人。”马汉山站起来说,“这几天好好休息养伤吧,注意要戒口啊,不要吃易发的东西。” 所谓易发的东西,就是腥辣之物和超高蛋白的东西了。 /83/83917/19301899.html 第45章:闭门会 三天后,沈浪悄悄出发去了复阳县,而当天,余天川和齐南岳竟然先后回到寨子里。 次日,马汉山计划已久的瓦缸寨高级别“闭门会议”召开,与会的有二级管理层余天川齐南岳,三级管理层冯承山师化龙严张氏孟述圣等共七人。 严张氏是一个老寡妇,大家喜欢叫他严妈妈,其夫严三是当年与老寨主一起落草后来战死的兄弟,丈夫死后,严张氏负责寨中兄弟们的饮食和生活琐事,现在寨里人多了,马汉山把后勤交给她专门管理。 孟述圣是齐南兵找回来的,一个有学识却无功名的读书人,他的主要职责是教育,兼职会计事务。马汉山认为,账目和教育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认为孟述圣也属于三级管理者。而齐南岳,现在只监督账务和采购、仓务,实际上,他和余天川一样,已是寨里总管。 别外还有一个叫冯向林的被马汉山提拔的三级管理者,他粗通医理,寨子里有人小病小痛他料理了,而寨里的卫生事项归他管理。马汉山是很看重卫生管理这一块的,那么多人生活在一起,如果卫生没搞好,分分钟会出大事的。 在前世,马汉山作为社团大佬,开会是经常的,所以也算轻车熟路了,待众人到齐,示意沈花关门坐一边记录,然后会议正式开始。 马汉山无疑是幸运的,这个世界识字的人不多,他居然又捡了两个,沈氏兄妹的学识不差。 “各位,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深入改革。”马汉山不喜欢废话,无论说话还是开会,都喜欢直奔主题。 “说改革方案之前,我想问问各位,有没有发现寨子的问题。”马汉山扫了一眼众人说,“大家说说,寨子现在有没有问题。” 问题是很多的,马汉山得看看寨里这些“高层”有没有水平,看没看出问题。 “人太多了,饭不好做。”严妈妈竟然第一个发言。 哈哈,大家大笑,马汉山却满脸的严肃。 人太多了,饭不好做,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是问题的根本。众口难调嘛,肯定很麻烦。而更深层的是,“大锅饭”无法调动人的积极性。 打破大饭锅,正是马汉山这次改革的重点,严妈妈可真是一语中的了,虽然,她说的不好做,和马汉山要改革的本质不是一个层面。 “人多了,卫生也不好搞,建议落实各房舍责任。”冯向林也发言了,而且,说的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卫生这个词和这个词的概念,其实是马汉山带来的,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也懂得什么叫污秽什么叫洁净。但什么叫卫生,他们却是第一次从马汉山这里知道的。卫生,可不是仅仅是扫扫地那么简单。卫生包括很多方面,如环境清洁,心理健康,身体健康还有医疗等等。 不过,寨子里,能把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搞好就不错,所以冯向林能提出房舍卫生责任,思想已很先进了。 “还有呢?难道除了这两个问题之外,没其他问题了吗?”马汉山等了片刻,没人再说话,他便瞪眼扫视众人。 别以为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大孩子,现在他的气场超大的,余天川这样的人被他盯着都有泰山压顶之感。 “寨主,寨里没什么问题啊,现在人人有活干,天天有肉吃,寨里生意兴隆,货如轮转,很好啊,你没看到现在人人都是笑容满面的?”师化龙咧嘴笑了笑说。 “是吗?寨子里真的没问题?齐先生,你也这样认为?”马汉山看向齐南岳,希望他能有深刻的见解。 齐南岳苦着脸回了马汉山一个眼神,意思是说,寨主啊,你想说什么,为什么不早给我透露一点,那样我才能配合你啊,现在这样子…唉,我配合不了啊。 “我认为…认为寨子的形式要改了……。”齐南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居然知道寨子的制度要改了,可惜他不懂得用制度表达,只能说形式了。 事实上,余天川也明白寨子不能再这样吃大锅饭了,太乱,太浪费,不好管理,但他就是不说。 虽然马汉山现在把寨子搞的非常好,但他始终对寨主这个位置念念不忘。所以,开会的时候要么不说话,要么他总是反对马汉山。 啪! 马汉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特别是那几个刚“升职”的,被吓的不轻。 “对,齐先生说的太对了,就是寨子的形式…也就是制度,寨子的制度存在大问题。”马汉山拍了一掌桌子后,站起来说,“寨子现在有寨民四百多,外来人员近一千多,每天送物资进来的流动人员就不说了。仅仅是这一千多的寨民和外来人员就得有一套先进的管理制度。” “先说寨民,未来,三年内,或许明年,寨民就会达到一千。”马汉山双手撑在桌子上说,“我现在定一个标准,瓦寨的本寨人口未来五年内,控制在一千以内。当然,我说的是接纳的‘移民’和流民,不算本寨出生或娶进的人。” “啊?寨主,人不是越多越好么?为什么要控制。”冯承生现在巴不得有两千、三千人让他使用,所以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控制人口。 “我也想有更多的人,但寨子里的基础不允许一下有太多的人口,现在寨子的基础设施就严重超负荷运行了,否则,冯局长就不会说卫生难搞了。”没错,冯向林就是瓦缸寨的卫生局长,事实上,他更像环卫局长。 不过,不管什么局,这个世界的人除了觉得这个名称新鲜之外,啥都懂啥都不知道,他说啥就啥了。 基础设施和人口确实是密切相关的,如果人口超过设施的负荷,是会出大事的。比如住的地方,可以住一百人的地方,多塞一二十人或许可以,如果多塞一百,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人数超过基础设施的负荷,拉屎都是一个大问题。 “寨主,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设施,而是管理。”齐南岳见自己竟然说中了马汉山的心思,便继续发言。 “对,对极,齐先生说的太对了。设施,只要有钱,继续建设就是了。最大的最根本的问题是制度,我直接说吧,我们不能再吃大锅饭了。”马汉山终于抛出了今天要说的事。 “什么制度呢?瓦缸寨从明年开始,将实行家庭责任制,也就是包产到户。什么意思?就是说,将现在集体生产,改成家庭生产。”马汉山又挥手阻止了要说话的冯承山,继续说道,“承包责任制,指的是农业这一块,但我们现在有那么多作坊怎么办?在作坊上工的人怎么办?所以,承包责任制之外,还需要一个聘用制配合。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是外来人员还是本寨人员,到作坊上工一律同工同酬一视同仁,但一律都要经过考核才能聘用,不是你想上就上的……。” “什么制度呢?瓦缸寨从明年开始,将实行家庭责任制,也就是包产到户。什么意思?就是说,将现在集体生产,改成家庭生产。”马汉山又挥手阻止了要说话的冯承山,继续说道,“承包责任制,指的是农业这一块,但我们现在有那么多作坊怎么办?在作坊上工的人怎么办?所以,承包责任制之外,还需要一个聘用制配合。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是外来人员还是本寨人员,到作坊上工一律同工同酬一视同仁,但一律都要经过考核才能聘用,不是你想上就上的……。” 承包责任制了,等于把冯承山的“兵”解散了,最急的就是冯承山,没了人,岂不是生产总经理的头衔也没了?那我干嘛去啊。冯承山焦急的很,但马汉山却一直不许他说话。 “承包责任制和全民聘用制,是这次改革的目标,是既定的,无论你们有什么理由,都不得反对。叫你们开会,是让你们讨论这个制度的细节。比如,承包责任制后,现有的作坊以及寨子的资产,都是全寨所有的。所以,每年作坊的盈利,寨民都有权分红。但这个比例是多少,具体怎样分,这需要大家讨论。” “承包责任制后,所有的寨民,都将会划定地方居住,不再像现在,作坊和住宅混在一起,这样不利于管理,也不利于生产。那么,没家庭的单身汉怎么办?他们的房子又怎么办?现在的那些房子又怎么办?所有的这些问题,你们都要讨论,拿出一个可行的,合理的方案来……。” “这次改革,涉及的是每一个人的利益,而且涉及的问题也非常广泛,所以,在方案没定下来之前,这个新制度,不许外泄,要是在没公示之前,外面有人传播今天会议的内容,在座所有人,罚银子三百两。”马汉山咬牙切齿说道。 “这里有我列好的一些需要具体讨论的问题,当然,这肯定不是全部的问题,所以,你们讨论的时候发现什么问题,一律登记出来,并讨论出一个结果,一个月后,汇总给我,然后我们再一条条讨论,修改,一切ok后,开扩大会议通过后正式施行。”马汉山很谨慎,因为他知道凡是这种涉及制度的改革,都会有很多问题,不可能人人赞成的。 其实,他想多了,这个时代的人,思想里全是君臣父子,在寨子里他就是君,王说的话,所有人都会遵从执行。除非,他的改革是完全对寨民不利的。 显然,他的这个改革对寨民百利无一害,有田有地,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朝代,都是最得民心的。 /83/83917/19304264.html 第46章:叫山哥 接下来,寨子里的“高层”们,每天晚上都抽时间开会讨论承包责任制和聘用制的细节,本来,只有一千几百人的寨子,要搞承包责任制并不难的,而且,寨子相当于是一个新建寨子,也没太多的细节要讨论。 但问题是,现在寨里不仅有田有地,而且还有作坊。作坊本来是寨主一人创立的,但寨里每一个人都作出过贡献。所以,这些作坊的股权问题就有得扯了,而且,作坊还牵涉外人的股份。 到底,作坊有多少是全寨的集体股份?每年所得利润,是全部按照人头分红还是存留一些?全部按人头分红,那些后加入的寨民岂不是占便宜了?他们并没为这些作坊付出过汗水……。 还有更头痛的是,后面还会有作坊成立,后面成立的作坊,是算寨主个人的,还是全寨集体的?股权怎样确定? 所有的这些,都令这一群“高层”十分头痛,因为,他们有生以来,从没干过这样的工作啊。 事实上,他们对股份,也就是份子的概念都是很模糊的,他们只是质朴的认为现在已有的作坊,全寨占有股份是合理的,但后面寨主再搞出什么作坊,大家不应该再占股份……。 但寨主又说,实行承包责任制并不等于把瓦缸寨分裂了,瓦缸寨还是瓦缸寨,改革的是分工,而不是寨子的本质。改革只是为了更好的,更合理的利用好全寨人的智慧和力量,而不是把大家剔离了瓦缸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寨主还要把以后作坊也分给寨里的人?这…这太大公无私了吧,寨主太伟大了……。 具体的事,马汉山是不参与讨论的,但有一些事,他是独裁的硬性规定了,不容讨论。比如凡是读书厉害的人都是有奖的,凡是发明创造的或提出建议令生产效率得到提高或产品得到改进的,也是要重奖的。同时民兵的福利和装备,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 所以寨子里绝对不能重文轻武,也不能只武不文,科学发展是根本。 所以,他还硬性规定,每年的利润都需要先拿出一部分钱作为研究和教育的基金。未来,寨里任何一个家庭的子女,都必须识字,最少得有小学文化水平,当然,一定时间内,孩子们读书的费用是寨里负担的。未来,瓦缸寨随便一个种地的人,都是能写会算的。 眨眼,又过了好些天,改革方案还没出来,马汉山倒是稍微空闲了些,于是带着沈花还有几个民兵进山了。 干嘛?去蛇谷。 这次进山,马汉山主要是为了修路,他要修一条进蛇谷的路。要修路,自然就要找到最佳路线。 修路还要搞的那么严肃?直接挖土不就行了?这是沈花的想法,一条高效安全的路,自然是要查探所经之处的地质气候,然后找到最佳路线。 “喂,马汉山,你修这条路干嘛啊,别人都是往山外走,你却往山里走,真是莫名其妙。”瓦缸寨的一切,对沈花来说都新奇的,基于与马汉山的恩怨,自从侍候马汉山开始,她就没叫过马寨主,而是直呼其名。 马汉山没吱声,一会儿看看地上的土,一会儿又掏本子写写画画,把她当透明的一般。 “喂,我跟你说话呢。”沈花恼怒大叫,在这么多个民兵面前被无视,她觉得很丢人,恼火得很。 “花姑娘…不是…沈姑娘,你在跟我说话?”马汉山看了她一眼说。 “我是跟鬼说话。”沈花气呼呼道。 “哦,原来你有这样的本事的,失敬了,那你继续和鬼说吧。”马汉山继续忙他的事。 “你…你混蛋…马汉山……。”沈花气得直跺脚,这混蛋总是轻易就撩起她的怒火,她对自己很不满意。 “叫少爷,或者叫山哥……。”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哼……。”沈花将脸扭到一边,但很快,又投降了,走近两步小声说,“山…山哥…哼,你就比我大几个月……。” “诶…花花有什么事?”马汉山忍着笑一本正经说。 “你修这路进山干嘛。”沈花恨恨的说道。 “修路当然是驾车行人啊,修这条路进山拉山里的石头呀。”黑油的开发,早晚会让别人知道的,但能保密一天是一天吧。 “蒸油”试验爆炸过一次后,马汉山终于把炼油设备完善了,所以发生了爆炸意外,原因就是石油汽。解决的办法就是仿照记忆中的前世炼油企业,竖一个高高的“烟窗”燃烧无法收集的石油汽。 在前世的那个世界,这些气体是收集起来换钱的,但在这里,别说他这个当社会哥的穿越者,就是让化工博士穿越过来也没办法收集。 打火机的量产型号还没出来,而这次齐南岳带回来的灯罩透明度已可用,但低价量产还是一个问题。但无论如何,原油是必须开发出来,煤油是必须先提炼出来的。 马汉山相信,一旦,产品量产,销售量会顷刻暴涨起来。所以,煤油可以大量储备。 “蒸油”的设备已做好了三套,这东西虽然和蒸酒的原理一样,结构也差不多。但是,蒸油和蒸酒毕竟还是有很多差别的,首先炉温相差很远,蒸酒要烧开的是水,需要的温度并不高。而蒸油要烧开的是原油。原油里含汽油,柴油,煤油等等,汽油的沸点最低,只需要50~200度就可以蒸馏出来了。但煤油的沸点在100~230之间,要把原油中的煤油完全分离出来,得将原油加热到230度。 蒸酒也是有危险性的,但相对于蒸油,那简直就是太安全了。 所以,储存是一件十分头痛的事。 原油在马汉山的前世那个世界里,几乎是没有废品的,因为渣滓也用于铺路了。而在这个世界,马汉山现在能用的仅仅是只有10%~15%含量的煤油。汽油和柴油他是舍不得倒掉的,但这些玩儿,要储存真的头痛,特别是汽油,稍有不慎,那是会酿成大祸的。 幸好,锅盖山足够大,山里有很多山洞,马汉山已找好了几个大山洞,将其改成各种油品的存储地。而容器,他现在只能用木桶和陶缸了。事实上,木桶和陶缸装这些油,要比金属桶还要安全。所以,最近寨里的木器作坊加人手了,除了每天打家具,各种规格的大木桶需要很多。而“油缸”则只能让牛角寨烧制,因为瓦缸寨要环保,等开春后就不许再烧窑子了。 一百斤原油,现在能用的才十来斤煤油,马汉山真的很心痛。但他一点办法都没。不过,他误打误撞的,居然能提炼出12%左右的煤油,真也算幸运了,要知道,在前世的世界里,煤油的最高提取率才17%。 不对,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一样东西可以用得上的,那就是“油渣”,对,就是沥青。 之前,马汉山一直想把水泥弄出来再修路,但现在,他觉得明年就可以修几条超时空沥青路了,“油渣”不少啊。 那当然,前世那个时代,最牛逼的炼油技术,可以出油85%,就是中等水平,有70%左右的三大油类。等把各种有用的东西提炼后,沥青其实没多少的。但现在马汉山炼油,三大油类合一起出油率五成都不到,沥青自然就多了。 “你是说,要进山里运石头出来?寨子旁边的山不是也有石头吗?山里的石头不一样么?”沈花更迷茫了。 “呵呵,还真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这条路,以后开采金银矿也是要用的。 “有什么用?”沈花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唉,烧石灰啊…丫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开路进山是为了砍柴成吗?赶紧的,倒杯茶我喝,一点都不懂,少爷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不会渴吗?”马汉山黑脸说。 “哼,懒人就是多事……。”沈花嘴里不乐意,却乖乖的给马汉山倒了一杯茶,还轻轻吹了吹才递给马汉山。 马汉山和沈花及几个民兵在他们以前宿营的地方休息,这儿已成进蛇谷挑油的人的休息站,盖了小木屋,还砌了炉灶啥的。每次进蛇谷取油的人都会在这里休息,喝点水,吃点干粮啥的。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忽然,远处传来阿牛的叫声。 “阿牛你喊魂啊,少爷在这里呢。”马汉山很是惊喜,想不到这货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牛回来了,沈浪也就回来了,沈浪回来了,是不是已打探清楚唐州和复阳县的动静了呢? “少爷,你怎么进山了。”阿牛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我带花花进山玩啊,扑蝶,摘磨菇啥的,不可以吗。”马汉山笑说。 说到磨菇,这么大的锅盖山,没几个山头有的,真是奇怪了。 “可以,可以,少爷对花姑娘真好……。”阿牛笑说,但马汉山听到花姑娘这几个字,总觉得会莫名无的生气……。 “废话少说,怎么回来了?沈浪荡回来了吗?”马汉山说。 “回来了,沈浪大哥打听到不少消息,他要找少爷汇报呢。”阿牛擦着额角的汗说。 其实,汗早没了,他故意这样子,只是为了向少爷邀功而已。 “哦?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马汉山站起来说。 “坏…坏消息…太坏了…复阳县的王八蛋县尉,要…要剿我们呢……。”阿牛骂道。 “啥?要来剿我们?凭什么…哼,他一个东胡的县尉跑到大颂的辖地生事?他不怕掉脑袋啊,他嫌命长了吗?”马汉山惊骂道。 …… /83/83917/19304796.html 第47章:侦察连 嘴上虽然骂得狠,但马汉山也清楚,这儿是三不管地带,一会儿是大颂的地盘,一会儿又是东胡的国境,所以,复阳县来生事,他还真的找不到人撑腰,随水县收钱时肯定说瓦缸寨是自己的辖地,现在要和东胡人干架,绝对跑得远远的。 东胡虽大不如前,但大颂重文轻武百多年,全国的官老爷都缺钙,随水县肯定不会和复阳县争夺瓦缸寨的。 所以,马汉山得靠自己。 回到寨里,马汉山把沈浪|叫到办公室。 “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打探到什么紧急情况?”马汉山把沈浪迎进办公室,顺手把沈花推出去,然后锁上门。 “情况确实有点严重。”沈浪掏出一沓写满了鬼画符的纸片说,“唐州的人,从上到下都没人关注瓦缸寨,但复阳县的县尉向望海,却把瓦缸寨视为肥肉,这家伙丧心病狂,居然跟丐帮颍州分舵借了两百壮丐,准备让这两百壮丐和几十个混混打扮成胡兵进剿瓦缸寨。” “两百壮丐?他妈的,这王八蛋真是天才啊,居然找讨饭的扮官兵?”马汉山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向望海的脸皮有多厚心有多黑啊,这样的事都敢干。 “不要小看这些讨饭的,都是丐帮正儿八经的弟子,大多数会武功,打狗棍法你听说过吗?即使是最低层的弟子,只要练习过打狗棍法,一旦结成打狗阵,威力是非常厉害的。”沈浪认真的看着马汉山说。 “嗯,我听说过。”马汉山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抬头对沈浪说,“沈浪大哥,你有什么好建议?” “最好的办法是找官府,这里应该是大颂境内,是随水随的辖地,什么时候轮到他复阳县剿匪了?”沈浪不假思索的说道。 “沈浪荡你说什么?复阳县剿不得,随水县就可以剿了?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以为还在京里给皇帝老儿办差啊,告诉你,你现在是被仇家追得满街跑的平头百姓。”马汉山恼了,这姓沈的混蛋,以为自己还是官啊,怎么把老子的民寨说成是贼寨一样呢。 “呃…是…某错了,瓦缸寨只是一个民寨,谁都没权剿。”沈浪被骂的满脸通红,抱拳道歉后说,“马寨主,某的意思是,上报随水县,请县令大人派人保护寨子。” “哼,你是干过特务的,你觉得,随水县的狗官,他愿意或者说他敢派人来保护我们吗?再说,他就是有心,有这个能力吗?”马汉山一口一个皇帝老儿,一口一个狗官,弄的刚刚脱掉官衣的沈浪大为尴尬。 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啊,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话,若让人听去报到皇上那儿,那可是重罪。沈浪低着头,在心里一个劲地说马汉山胆大妄为。 呵呵,别人把皇帝老儿当成是天的儿子,在马汉山儿,狗屁都不是,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一个厉害的祖宗,抢了一座花花江山传给他。 随水县或者涢州,都不可能派人保护瓦缸寨的,这一点沈浪深信。除非,朝廷有旨意下来。沈浪也知道,朝政被一群软骨文官把持,全都是畏胡如虎的人,根本不可能让皇帝为这么小的事与东胡交恶再起战端的。 所以…唉,真的没办法。 “可惜,我和襄樊府的知府盖仁聪大人不熟,也和镇守襄樊的荆湖都统范天顺不熟,否则,可以为马寨主走一趟。”沈浪虽然明知是废话,但还是说了一句废话。 “这么说,是没办法了?”马汉山背着手看着对面山坡上正在忙碌的人群说。 “自守,我观察过马寨主训练的青衣战斗力相当强,如果组织得当,准备充足的话,两百假胡兵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沈浪缓缓说道。 作为一个刚刚脱官衣的前皇城司提点,沈浪觉得自己不应该让瓦缸寨“拥兵”自保,拥兵是朝廷非常敏感的事。但马汉山救过他的命,而且,瓦缸寨那么多百姓……。 “民兵只有一百人,能干得过两百多人吗?”马汉山转过身看着沈浪说。 “依瓦缸寨的地形,布置得好,莫说两百人,就是三百人他也拿寨子无可奈何。”沈浪想了一下说。 “啊,真的吗?快,沈浪大哥给我说说怎样把那些乞丐兵打得落花流水。”马汉山回身拉着沈浪坐下说,他要听听沈浪有什么好办法。 沈浪暗道,罢了,且替瓦缸寨渡过这一难再说。 他走到办公桌上拿过纸笔,刷刷几笔在纸上画一张瓦缸寨的简易草图,指着东前门说:“如果向望海是正儿八经的官方行动,他们一定会从老街走迎风嘴南下,到放马场后折往西行,从我东前门进入瓦缸寨。但这一次行动,是非官方行动,向望海一定会不会如此张扬的从迎见口南下。而是选择直索淮渎河源头,翻越太白山,然后进入龙口,再转母猪坳往东进入我瓦缸寨。又或者,他们会先到在达复阳县的西部,从杨家集转分水岭南行天门沟然后折向东往瓦缸寨而来。” “不管他是翻越太白山还是从分水岭来,都得经过母猪坳,进入我寨前,都得经过虎跳涧。”沈浪敲了敲草图说,“而这个虎跳涧,就是他们埋身之处,只要我们在这个地方埋伏一支精兵,并多多准备滚木雷石,莫说区区两百名乞丐假扮的胡兵,就是来的是东胡重骑兵铁浮屠,我也让他有来无回。” 啪啪! 马汉山在鼓掌,连说好好,沈大哥真是妙计。 “想不到啊,沈大哥才来瓦缸寨几天,居然就对周围的地理位置如此熟悉,竟然连地名儿都无一错漏,真是厉害。”马汉山拍着掌说。 他真的想不到,沈浪只在瓦缸寨住了几天,居然就熟悉了一切。看来,这个皇帝专用的特务还真的有真才实学的,小觑不得啊。 大颂的太祖皇帝,是马上夺的天下,因为怕武官会抢他龙家的江山,所以便重用文官,并规定不得杀文官。但他又知道,文官要造反,比武官厉害得多。所以,他便组建了一个专门监视,暗查朝中大臣的特务机构皇城司。 进入皇城司供职的人,不一定要武功很厉害,但一定要有极聪明的脑子,要有自己的特别技能。所以,进入皇城司的人,即使是最底层的察子(就是最低级的探员吧)都有一技之长,更何况沈浪这个提点官? “我听说,马寨主就曾在虎跳涧大败刘麻子,我只是…只是拾人牙慧罢了。”对于虎跳涧的埋伏,沈浪可不敢说自己的原创。 事实上,他很佩服马汉山的警讯系统,在这个找人靠吼的时代,能用旗语和灯语,绝对是创举。 特务就是特务,来瓦缸寨没几天,就把寨子的防御系统给搞清楚了,真是厉害。不过,他只搞清楚了明哨,并不知道还有暗桩。马汉山作为一个越穿而来的现代社团大佬,对自己老巢的安全,是相当重视的。 “但我觉得,沈大哥分析向望海那狗官的进寨方向是非常对的,我就没这个分析能力。”马汉山“谦逊”的说道。 他当然也能分析得到,只是这个时候,他绝不抢沈浪的风头,他要一步步的,把沈浪“绑”在瓦缸寨里。沈浪开始的时候说贵寨,你们寨子,现在说寨子,本寨,我们寨子。 呵呵,不知不觉的,沈浪就慢慢习惯把自己当成寨里的一份子。 “哈哈,寨主过谦了,以寨主的智慧,只怕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吧。”沈浪很高兴,把马寨主说成寨主了,语态也渐渐没了客气而多了恭敬。 “哪里,哪里,我还真的没招。”马汉山摆了摆手说,“沈大哥,既然你有应敌之策,寨子我就交给你了。” “啊?交给我?”沈浪这会真吃惊,马汉山竟然把寨子的安全交给他这个外人? “对啊,难道沈大哥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寨子被东胡狗官欺凌?”马汉山又强调,是我们的寨子。 “可是…我…我只是一个外人……。”沈浪心头一热,已暗地里答应了。不过,他担心会被其他人排斥。 “沈大哥,是你自己把自己当外人吧,我们都把你当寨里的人啊…花花…额…阿牛,去把师化龙找来。”马汉山不再给时间沈浪推辞,直接找师化龙来交代“防务”。 马汉山准备直接给沈浪“封官”,让他负责瓦缸寨的特务…不是,是消息搜集工作。 不一会儿,师化龙来了,跑得呼呼直喘粗气,这家伙的身体素质,还是差了些啊,才几步呀,就喘成这样了? “寨主同志,民兵营长师化龙向你报到。”师化龙并足立正,举手行礼,大声吼道。 “师化龙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瓦缸寨的侦察连的连长,沈浪同志。”马汉山举手回礼后指着沈浪说。 “沈浪同志你好,民兵营长师化龙向你学习。”师化龙对沈浪行了一个军礼吼道。 现在的师化龙,举手投足,绝对是超时空的现代军人模样,有样子有里子,素质提升的不是一点点。 啊! 沈浪惊叫一声,不理会师化龙,而是看向马汉山说:“寨主,这…这不妥吧,我怎么成连长了?连长是啥啊……。” /83/83917/19305392.html 第48章:陶雷 “怎么?沈大哥不愿意?”马汉山看着沈浪说。 “哦…不是…某…某何德何能……。”沈浪虽然不是那么乐意留在瓦缸寨,但自己妹子为了救自己已委身为马汉山的侍婢了,自己总不能扔下她离开吧。 而且,目前自己的情况,留在瓦缸寨总好过远走西峡。所以,半推半就的成了瓦缸寨所谓的侦察连连长。 马汉山上前握着沈浪的手说:“连长同志,我代瓦缸寨所有的人感谢你。” “这个…侦察连是…是干什么的?”既然“被留下”了,那就先弄清楚要干啥吧。 “哦,你把它当成是瓦缸寨的皇城司就是了,不过,皇帝老儿的皇城司主要是针对自己人的,而我瓦缸寨的这个寨城司,主要却是针对外人。第一目标当然是东胡、北蒙、西峡、大理等国的消息,嗯,还有西藩,西辽等国的信息,未来,你还要关注高丽和倭国,特别是倭国,等我们有能力了,必须造船,盯死这些癞痢头。”马汉山毕竟是知晓这些倭人有多没人性的穿越人,说起倭国就恨得牙痒痒的。 “啊?专门针对外国人?他们…他们的跟我们寨子有什么关系?”沈浪懵逼了,有点怀疑马汉山的脑袋有问题。 “当然有…或者现在没有,但早晚会有关的。当然,国内官方的消息也要搜集,我要知道朝中百官的品性及最新朝政,重中之重是,涢州、随水县,棘州、唐州、复阳县的动静。”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沈连长,注意了,我要的不仅仅是行政方面的消息,还要各官个人的,经济的。知道吗,如果我们不能掌握各地经济情况,才能制订我们的发展方向……。” 对马汉山来说,掌握大颂和东胡各地的经济情况,可以调节自己的生产计划和分发货计划。现在或许不重要,但当瓦缸寨有十数个生产各种产品的作坊后,这些数据就非常重要了。他绝不会把外面千金难求的东西,便宜卖给沈五万或司行方他们。 “明白了…马…寨主……。”终于沈浪承认了自己在瓦缸寨的身份。 “很好,现在,说我们的防务。”马汉山转身师化龙严肃的说道,“师营长,侦察连是总部直属的,不归你管。但从现在开始你得和沈浪连长搭班子了,从现在开始沈浪兼任民兵营的参谋长之职。兵,你管,但防务策略,你得听沈连长的。当然,重大的决策,是要拿到我这儿商讨的。” “是,寨主同志。”师华成挺腰应道,然后又转身沈浪说,“参谋长同志,民兵营欢迎你。” “还请师营长多多指教。”沈浪依旧礼抱拳作揖说。 “沈参谋长同志,请行军礼或者握手礼,瓦缸寨不兴鞠躬作揖,老土。”师化龙一边说一边伸手与沈浪相握,表示欢迎他加入民兵营。 虽然师化龙和沈浪都一本正经,煞有介事,严肃认真的贯彻马汉山的“军队制度”,但他们却不知道,马汉山抄来的这一套具体是怎样的。不知道一营有多少人,连长是什么级别,参谋长是干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相信马汉山说的话,他说这样的建制,这样的制度是最好的,他们就相信是最好的。 唉,越穿者就是牛逼,一个大小孩居然能忽悠那么多大人。 “师营长,据可靠消息,东胡的复阳县有一个王八县尉,马上就要‘进剿’我们。所以,民兵营与侦察连,从现在开始便要行动起来,找到切实可行的护寨方案。”马汉山双目一扬,精光四射,沉声说,“我要狠狠教训一顿他们,让他们永远都不敢再对本寨生什么心思。” “寨主…我们是不是…要…要造反?”师化龙闻言,连形象都没了,大惊失色的问道。 “闭嘴,这儿是大颂的国境,我狠狠打击越境侵略的东胡官兵,这叫自卫还击,这叫抵抗侵略…你竟然用造反这个词?师化龙,你最近有没有上夜习班?基于你胡乱用词语,罚你抄写一百遍《三十六计》。”马汉山十分严肃的训斥道。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并没《三十六计》这本书,那是马汉山最近新编的,正准备让人印刷售卖呢。 对于马汉山来说,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卖钱,他知道,这本书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人买。但是,等瓦缸寨有了名气后,这书一定会热卖。 “是。”寨主说的对,这里是大颂的国土,什么时候轮到东胡指手画脚了?自己确实用错词了,只能认罚。 “寨主,向望海如果来,确实是赤果果的侵略行为,我们是不是该向涢州通报?”沈浪的名字很浪人却一点都不浪,当过皇差的人,思想上总认为官府是可靠。 “别,我保证,你向涢州通报,不仅不会有奖,也不会有兵,等来的肯定是责骂,甚至是责罚。如果大颂的官,有一点点骨气,何至于被东胡人欺负成这样?你告诉他东胡人越境入侵我们,他回头责怪你对邻国友人不友好,责怪你招惹了东胡人,罚你款,让你向东胡人赔礼道歉你怎么办?”马汉山太明白那些满嘴仁义礼智信的腐儒了,他们的嘴巴无敌,不过,总是先向自己人开火。 这种事,在马汉山那世界的三四十年代,那些汉奸就是这样说的,有同胞被屠村了,他们不责怪不反抗倭人,却怪村民们招惹他妈的皇军。 沈浪沉默,其实,他也清楚现在的为官的人是多么没骨气,多么的奴颜屈膝,但他一时还没能从这个时代的腐朽思维中转过来。 “走吧,通报,还是要通报的,但不是现在,等机会到了,我不仅要通报,我还要跟官方要奖赏。”马汉山拍了拍沈浪的肩头说,“你们跟我来,我让你们看看本寨最新的武器,单靠滚石雷木,杀伤力太低了,达不到震慑的效果。” 沈浪和师化龙跟着马汉山往山背的“石化工业园”而去,所谓的工业园里,还有一个“石化研究基地”。不要误会,这个所谓的石化研究基地,并不是研究石化产品的,而是研究武器的。 马汉山之所以用这样一个牌子,并且将它放在这里,是因为现在没有更多的力量,再建一个保密的地方。 石化研究基地,看上去只有一座非常简单的砖瓦房,但进入房子后才知道,这房子,其实就是一个门户。真正干活的地方,是房子后面的山洞。 马汉山进了研究基地,里面没有人,却看到屋里的架子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有一些铁管子铜管子啥的,还有火药……。 这些东西,都是马汉山和一个叫赤老温的人搞出来的,这会儿,赤老温不在寨里,他受马汉山之托,去请人了,请一个最会玩火药的大师。 “师营长,沈连长,知道这是什么吗?”马汉山捧起架子上一只陶罐一样的东西说。 “寨主,这铁罐有什么用?”师化龙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不是铁做的,这是陶做的。”马汉山又拿起另一个和他来那个世界的木柄手榴弹样子差不多的东西说,“这就是用铁做的,可惜,这是铸造的壳,等水能冲床造好,用冲压方式做的外壳,那就美了。” “这又是什么,有什么用啊寨主。”师化龙有点迷茫,难道这玩儿是用来砸敌头颅的?如果这个功能,倒不如用一根狼牙棒,这东西太小了点吧,手柄还那么短。 呵呵,这些都是啥玩儿? 当然是武器了,只不过是最原始的武器。 一款是拉绳地雷,一款是点火手榴弹。 马汉山怎么弄出这样的东西了?他难道造出了雷管? 当然没有,不一定要有雷管才能搞这些东西啊,用鞭炮引爆也是可以的嘛。 事实上,马汉山弄出来的就是大号鞭炮,或者说是异型鞭炮。 不过,拉绳地雷,确实比鞭炮先进了很多。引爆的不是雷管,而是一小筒特制火药。火药的配方不一样,效用当然不一样了,这一小管特制的火药,是特别容易引燃。而引燃它的,说白了就是一只变形打火机芯,就是打火部分。绳子一拉,牵动扳机,然后砂石与燧石摩擦出火花,然后把特制火药点燃,然后把整坛火药引爆……。 马汉山也算天才了,居然在这种条件下也能弄出这样的东西。 点火手榴弹,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只铁壳大鞭炮,他也想搞跟前世见过的木柄手榴弹的,但这木柄太小了,装配不了现在的打火装置,所以,他干脆就用大号火引子,用点火的。 事实上,对于一只用黑火药做成的铁壳大“鞭炮”来说,拉绳和点火,效果都是一样的。 “有什么用?你们跟我来。”马汉山拿了一个拉绳“陶雷”,又拿了两个点火手榴弹,转身对阿牛说,“阿牛,去提一小桶汽油,拿几只玻璃瓶子,还有碎布。” 干嘛?呵呵,他一直烦恼炼出来的汽油得物无所用,这会儿汽油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了,他要弄个前世小弟们经常整的汽油|弹对付向望海。 /83/83917/19307970.html 第49章:点火手榴弹 又翻过一座山头,已离开瓦缸寨两山一谷,马汉山打了一个陡坡,让阿牛到坡下埋好了“陶雷”,接好了“拉火索”。没错就是拉火索,别人搞爆破,都是用导|火|索引火索的,而马汉山这个陶雷,用的是拉火索,一拉就着火爆炸。 “好了,师营长,沈参谋,你们谁来拉一下?我告诉你们啊,只要你拉一下这根绳子,下面那埋在地里的陶罐子就炸了。” “什么?拉一下他就炸了?”师化龙惊讶不已。 “我在皇城司任职的时候,看过记录,说大颂真宗皇帝的时候就有人造过震天雷,样子跟这个陶雷差不多。只是,那时候的震天雷是要点火扔出去,威力还是很强的。只是,不明白后来东胡入侵我朝,为何没用上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一直没说话的沈浪突然说话了。 “你说什么?大颂居然有人造出来地雷了?不对,他的震天雷…要点火…是不是和我这个点火手榴弹一样的啊…我靠,那为何大颂还要被别人欺负?我明白了,一定是造出此等武器的人,被那些文官祸害了,酸腐误国啊。”马汉山听说竟然有人早于他造出了地雷,不由得大为丧气。 “属下在宫中看过数据,虽然样子有点像,但与寨主的陶雷并不是一样东西,也和这个点火手榴弹不同,虽然也是点火后扔出去伤敌,但这只手榴弹轻巧得多,就知道威力是不是比震天雷要强。”沈浪拿过一只点火手榴弹左看右看说。 “哼,是不是一样,试试就知道了。”马汉山掏出一只打火机,叮的一声打着火说,“来,沈参谋第一个你扔。注意了啊,点燃引信后,此物大约五秒钟就会爆炸,所以,计算投掷的目标距离,计算好投掷的时间,必须计算好,落在目标位置时爆炸,炸早了这玩意儿还在空中,没啥效果,晚炸,目标有时间躲避…来吧,自己点。” 马汉山却把火机递给沈浪,指了指远处的土坑,让他点燃后扔那地方去。 其实,马汉山弄错了一件事,黑火药的手榴弹在半空爆或许没啥效果,但如果是黄火药做的手雷,目标人多的话,在目标的头顶爆的威力,要比落地爆还要有效果。 “等等,寨主,五秒什么意思?”沈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时间单位。 “哦,这是现代科学的时间单位,沈连长,有空了你要好好学习一下现代数学和现代度量衡。用时辰、刻等做时间单位,太不准确了。我先给你普及一下,一个时辰,就是科学时间的两小时,一小时等于六十分钟,每分钟又等于六十秒。一秒就是一个时辰的七千二百等分之一,大约是一刻的…九百等分之一。”马汉山推行他的科学度量衡,在瓦缸寨是成绩显著的,否则,如果用原来的计量法,真的无法做出来精密的东西。 别的不说,原来的时间单位就很麻烦,五秒爆炸,难道说成是一刻的几分之几爆炸?还是说成一瞬?或者一眨?根本无法表达出真实的情况啊。 沈浪有点懵,他真的不知道七千二百等分之一是多长时间啊。 “行了,第一次不懂的话,点燃就扔吧。”马汉山看了一眼发呆的沈浪说。 “哦,那行,开始吧。”沈浪扎了一个马步,十分郑重的样子。马汉山见了,笑说,“用不着这样吧,打火机在你手里,你还等啥?” “噢,这…这火折子怎么用的……。”沈浪打量着手中的打火机说。 唉! 马汉山叹了一气说:“本来让你第一个玩点火手榴弹的,现在看来,还是我来示范吧。” 马汉山拿过火机和手榴弹,先示范怎样用打火机,沈浪兄妹两见了,眼睛亮了,这种火折子真的好用啊,不用吹气就着火了? “看好,点燃索引,默数,一二三,扔……。”马汉山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带着一串白烟和火星飞向下坡十丈远左右的土坑。 轰! 爆炸声响起,土坑飞起的泥巴碎石向四周洒落,一团黑烟升向空中,微风一吹,一阵硫磺味扑面而来。 “这…这么厉害…竟然…竟然可以炸飞那么多泥团?如果是人……。”如果人被这样一炸,不碎尸万段,大概也断手折脚了吧。 但是,马汉山却非常不满意这种效果,对比于前世的手雷,差十万八千里的效果,就是对比前世军中用的木柄手榴弹也差的非常远。 但他没办法了,因为,他也不懂弄黄火药,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 “厉害个屁,除非正好在敌人的肚子上爆炸,否则,炸不死人。”马汉山十分不满意的说道。 “寨主你过谦了,这东西一炸,只要有一块铁片扎在敌人的身体里,他就失去了战斗力。”沈浪很兴奋,几乎要拍掌了,他激动的说道,“这是无须训练的远距离攻击,只要简单讲解,任何一个军士都可以用,不像弓箭手,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培养一个箭手,可能要几年,但让一个军士懂得使用这个…榴…手榴弹,只需一刻钟…寨主……。” 沈浪激动是有道理的,这一只手榴弹不仅威力要比箭矢大无数倍,更重要的是,这玩儿人人都能用。 “是吗?这么说,你现在掌握了?好,另一只你来掷。”马汉山把另一只点火手榴弹递给沈浪。 这正好沈浪之意,他高兴的接过另一颗点火手榴弹,轻轻拧开柄上的盖子,从里面掏出火引,叮的一声打燃打火机,点燃引子…扔……。 “我去,还说掌握了要领呢,差点儿我们都让你炸了。”手榴弹在半空响过后,马汉山指着沈浪骂道。 沈浪的脸像火烧一样,辩道:“寨主,你过于担心了,我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三我一定扔的……。” “屁,你的速度不对…告诉你,若你掌握不好这一秒的时间,那就捂着自己的心脏数,一般来说,心跳一下就是一秒。”马汉山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大家迅速掌握一秒有多长时间的方法,成年人心跳一般每分钟六十到七十,所以,心跳一下当成一秒,也差不了多少了。 “啊?原来这样啊。”众人惊喜。 “当然,兴奋的时候不算,惊吓的时候也不准,是平常的,正常的心跳速度。”马汉山很苦恼,时间单位他让人学习了,但却没办法弄一个闹钟出来。 制作闹钟可不像整点火手榴弹那么简单,马汉山想在这个世界弄一个闹钟,估计是无法实现的。 “寨主同志,沈连长已掷过手榴弹了,这只陶雷就由我拉响吧。”师化龙没机会掷弹,只好打那拉绳陶雷的主意。 “嗯,好,师营长拉吧。”马汉山捂着耳朵蹲在土坑里。 陶雷的装药量要比那手榴弹的多得多,那响声绝对够响亮,肯定像打雷一样吓人。 阿牛见少爷“蹲坑”他也有样学样蹲下,师化龙十分兴奋的说寨主我可以拉了吗,马汉山说你拉啊又没谁拦你。 轰隆! 惊天动地?地裂山摇,山崩地裂……。 反正就是很响,像在耳边打了一个响雷,太吓人了。 沈花吓得小脸苍白,沈浪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完全没想到,这只陶雷会这么响的。 “好,太好…寨主同志,给我几十个这种陶雷,我保证向望海那些乞丐兵有来无回。”师化龙愣了好一会,忽然兴奋的抓着马汉山的肩头说。 “诶…诶…放手……。”马汉山打掉师化龙的手说,“没有,一个都没有。” “那…那点火手榴弹给我两三百个也可以……。”师化龙退而求其次。 “手榴弹…可能有十来二十颗。”马汉山没好气的说道。 这些都是第一代试验品,马汉山根本没想过照着这样生产,而且,现在也没能力生产,这些都是手工弄出来的样板。 “啊?那…那寨主让我们看这些东西干嘛……。”沈浪也不高兴了。 “呵呵,我只是告诉你我们研究了些什么新玩儿。”马汉山笑着拍了拍沈浪的肩头说,“沈连长,你莫急嘛,我肯定让你有厉害武器对付那些东胡狗贼的。” 马汉山也不再打哑谜,转身给两只玻璃瓶子装了汽油,塞了一把碎布塞在瓶嘴,片刻,碎布吸饱了汽油。 “有这个东西,别说向望海只来两百人,就是来两千,他们也休想动我们瓦缸寨。”马汉山扬了扬手中的汽油瓶子说。 “寨主,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臭臭的?”师化龙弯腰闻了闻,满脸的惊讶说,“这是什么东西啊,初闻觉得臭,多闻几下,感觉挺好闻的。” “这叫火油,这玩儿叫火油瓶。”马汉山诡异的笑说。 “火油瓶?很厉害?可以退敌?”沈浪说。 “当然,看好了。”说完,马汉山叮的一声打着火机,然后点燃碎布,用力往坡下扔去。 砰! 不是爆炸声,是瓶子落地碎裂声。事实上,汽油瓶又叫汽油|弹,如果时间算得好,是会爆炸的,但这玩儿火太猛不好掌握时间,往往,落地了,还没达到它爆炸的时间点。 随着油瓶破碎,呼的一声,地上爆燃一团火球,一股热浪随着山风吹到山上,众人觉得热气逼人。 咝! 这么远的距离竟然如此的热?好厉害的火油瓶。 /83/83917/19308861.html 第50章:假胡兵来了 这个世界的人,不认识汽油,当然也没见过这么剧烈的燃烧,所以绝对被震撼到了。当然熄火后看到被烧得发白而松散的泥土,沈浪和师化龙都被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燃烧的时间并不长,但燃烧的中心竟然变成这样,那得多高的温度啊。 火油,是什么油呢? 马汉山对于沈浪和师化龙的“不耻下问”,马汉山淡淡的说,火油就是会着火的油。 额,你大爷的,谁不知你妈是女人,有你这样解释的吗? 其实,现在瓦缸寨可以高温燃烧的东西很多的,焦炭啦,酒精啦,火油啦,火水等等。 “如果,用火油瓶迎敌,师营长,沈参谋,你们大概需要多少火油瓶?”回到办公室,马汉山很淡然的问师化龙和沈浪。 寨子现在事情太多了,马汉山的事情更多。所以,寨子的防卫,是时候完全放手了,马汉山相信,师化龙和沈浪完全有能力保护瓦缸寨。 今天的瓦缸寨不是往日的瓦缸寨,且不说有新式武器,那一百训练有素号称无敌的青衣民兵,也绝非样子货,用跨时空的思想训练出来的民兵,集体作战甚至要比皇帝老儿的御林军强。 “我想,这么厉害的油瓶,只需要几十个就可以令向望海的假贼兵有来无回。”沈浪想了一下说。 他觉得,这玩儿杀伤力太强,如果使用太多,估计向望海带来的两百假胡兵,非死即伤。作为一个山里的民寨,无论对方来的是什么人,沈浪都不想多造杀孽。 来的假胡兵,其实也是大颂人啊。 “呵呵,沈参谋你确定?”马汉山看了沈浪一眼说,“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沈参谋你是不是觉得,这火油太烈,用得太多有伤天和?” 沈浪笑了一下,没吱声,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但马汉山却炸了,一拍桌子吼道:“妇人之见,他妈的,就是因为大颂的官们都是你这种狗屁不是的伪善思想,所以偌大的大颂才打不过东胡。伤他妈的天和,贼老天什么时候惩罚过侵略者?东胡人侵占了大颂那么多国土,杀害了那么多大颂国民,伤天和了吗?贼老天有什么表示了吗?你这种狗屁仁心,简直不知所谓。” 额,寨主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火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真的不该造太多杀孽啊。 “可…可是,那些假胡兵…是…是大颂人…乞儿大多是大颂人……。”沈浪弱弱的说道。 马汉山再次拍桌子骂道:“那就更该杀,王八蛋,帮着向望海那狗贼祸害自己同胞,那是叛国叛族的汉奸,对于这种乌龟蛋,人人得而诛之。沈浪,我命令你,若东胡狗官敢来犯,需将他杀的鸡犬不留,你敢心慈手软放他们离去,老子军法处置你……。” 啊!小小一个瓦缸寨,居然还军法处置?沈浪腹诽。但当他看到马汉山的近乎狰狞的脸,莫名的竟生起几分恐惧,这小子好大的气场啊。 “寨主,一定要杀掉他们?”师化龙也怕杀人太多没好报,弱弱的问马汉山。 “抓住也可以,寨里正好要人干活。但是,放走一人老子都拿你们是问,我要他们真正的有来无回。哼,不显示一点手段,今天县尉来明到县令来,后天又不知什么阿猫阿狗来,老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玩。”马汉山瞪着师化龙和沈浪说,“火油瓶,随你们用,寨子里的人随你们调,二三十个手榴弹全给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向望海来了,不管生死,一个不许放回。” 马汉山要借此机会给瓦缸寨立威,不然,向望海来了,后面还会有李望海,陈望海来。他要让打瓦缸寨主意的人,彻底打消了心底那些心思,瓦缸寨不是谁想咬一口就咬一口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师化龙挺胸敬礼道。 沈浪有点茫然,他这个曾经的提点皇城司,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在朝中从来没感觉得这等气势啊,文武百官,听到东胡二字个个都像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区区一个小寨子的寨主竟有如此气势?竟然要团灭来犯的胡兵?虽然是假的,那也是胡官带来的啊。 “寨主,三思啊,这样会挑起两国争端。”沈浪沉默了一下又说。 啪! 马汉山再次拍桌子,吼道:“他妈的,大颂从来不挑事端,胡人怎么就占了大颂半壁江山?难道胡兵越境抢掠还有理了?老子这是在给大颂守国境,守国境有什么不对?阿牛…马上传信上官金虹老王八,告诉他宣扬胡兵越境犯颂的消息。” 啊…他竟然要将此事宣扬出去?他…他要干什么?师化龙和沈浪都傻眼了,搞不明白马汉山要干什么。 马汉山也没想干什么,只是,利用一下舆情而已。 胡兵犯境,官兵没出动,瓦缸寨自卫出动民兵和胡兵干上了,不管输赢,瓦缸寨先占了理,是守土英雄。 呵呵,师化龙哪里懂得,马汉山将假胡兵打秋风上升为越境侵略的意义? 沈浪这里倒是冷静下来了,他冷静下来,马上就明白马汉山的意图,明白了马汉山的想法,他心里再次震惊,这…这是一个十五岁大孩子的心思吗?这个马汉山是什么妖孽啊,他竟有如此了得的手段。 …… 广宁五年立冬,泰安刘二起义反胡,夺淄州、沂州。正月于隆安反胡的耶律哥经略一年,夺咸平路数州,遂于广宁州自立称王,定国号为东辽,建元天统。 当日,东胡国唐州复阳县县尉向望海,率二百丐帮弟子假扮之胡兵悄悄翻越太白山,经龙口转进母猪坳直奔瓦缸寨。 瓦缸寨的绿香茶竟然卖几两银子一斤,还出产比水还要透彻的醉仙酒,现在日进斗金,简直富得冒油,向望海流涎已久,好不容易与丐帮颍州舵主达成分成协定借人南下,心情十分的兴奋,一路上不停的催兵急行,竟然连行军打仗最简单的斥候先行都顾不上。 呵呵,他就一个地痞流氓出身,只因东胡入侵大颂时当了东胡人的带路人卖了祖宗才当上的县尉,哪懂什么行军打仗。再说,他是卖祖得的官,下面的二百多人是乞儿扮的假兵,谁又知道要派探子前行打探?一路上,说说笑笑,完全当郊游了,说到兴起,甚至有人唱起小黄调来。 这样的“兵”,简直是送命来。 瓦缸寨设在母猪坳的暗桩,在向望海还没进入母猪坳的谷口时,就已发现了他们,并将消息传回了寨里。 而马汉山,在他们还没出发的时候就接到消息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当然复阳县令蔡庆图心腹门子吴长风派的人告诉他的。 昨天晚上,马汉山刚要睡下,阿牛忽然带两个在瓦窑干活的小工找来,说这两人有十分要紧的事禀报。 两小工有要紧的事?马汉山马上知道他们是谁了,因为沈浪曾汇报过,复阳县的县令曾派人混进了瓦缸寨,求见的人应该就是了,看来,向望海要行动了……。 求见的当然就是门子吴长风派的人,他们告诉马汉山,明天,也就是立冬日,县尉将会带兵来剿匪。 向望海哪里又知道,他自以为秘密的行动,不仅被瓦缸寨查探得一清二楚,更有蔡庆图暗中透露消息给马汉山? 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向望海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地狱。 向望海一路计算这一趟会抢得多少银子,一边幻想有了那么多银子该怎么花,是全部拿去行贿州府上司博取晋升机会呢,还是拿一些出来去风花雪月吃喝玩乐。 他只想着可以在瓦缸寨弄多少钱,完全没想过瓦缸寨会反抗,这也难怪,大颂朝廷都不曾对边境的劫掠有过片言只语,区区一个瓦缸寨怎么可能敢反抗? 他只想着好事,却没想过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 大颂任人欺凌,大颂人全是软骨头,大颂被欺压了只会躲在角落里落泪或者求老天爷保佑,这一切已成了向望海的惯性思维。 所以,他正欢天喜地兴高采烈的走向死亡……。 母猪坳到虎跳涧并不是很远,向望海及二百多假胡兵,人人都想着今天要发财了,所以,脚程甚快,不一会儿便到了虎跳涧。 虎跳涧老虎跳不过,他向望海今天也逃不了。 为了完成不许放走一人的最高指示,师化龙和沈浪已把一百民兵尽数调到虎跳涧一带了。 这一次与上次埋伏刘麻子不同,上次埋伏刘麻子的目标有两个,一是消耗刘麻的有生力量,尽量伤人和抓人,二是把刘麻子吓跑。 这一次,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向望海等人全部留下,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是马汉山下的命令,沈浪和师化龙却十分默契的悄悄将命令改为,将向望海等人全部留下,尽量生擒活捉。 事实上,向望海这个草包县尉,“带兵”的水平还不如刘麻子,更何况,他带的这二百多人也不是兵,而是乞丐。所以,纪律嘛,那简直是扯谈的事。 二百多人嘻嘻哈哈,有人扛着枪有人拖着刀,三五成群的进入了虎跳涧。 人的气场会给人压力,天险地势也会给人压力。像虎跳涧这样的地方,只要不是鬼迷了心窍,进入就会觉得有压力。 但这二百多要去吃瓦缸寨的肉,喝瓦缸寨的血的假胡兵,却完全没这感觉。 可能,因为他们都是练家子吧。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时代的人都一样,文人相轻,武人自大。练过几天功夫,即使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却有一种豪气干云,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这一群丐帮弟子假胡兵,也许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所以,一点儿都不觉得虎跳涧是险地,是危地。 向望海和两个心腹手下都骑马,一心腹领着自己的心腹在前面开路,另一心腹簇拥着向望海走在队伍中间。 呵呵,人的心理作怪,总以为在中间是最安全的,却不知道,中间是很不安全的。 当向望海快要穿过虎跳涧时,忽然山上扔下几只喷着白烟的事物……。 /83/83917/19308862.html 第51章:把那俩家伙绑了 是啥玩儿?那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怎会冒烟呢? 正在惊疑,忽轰轰的几声巨响,那冒烟的东西竟然爆炸了。 啊! 嗷! 爆炸声响过后,向望海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他甩了甩脑袋掏了掏耳朵正要问什么回事,却听得前后爆炸的地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什么回事?啥东西炸响了?”向望海甩着头说。 呼呼! 没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山上继续扔下来的冒烟事物。 轰轰! 连继的炸响,把这二百多假胡兵吓呆了。 江南有一个霹雳堂,专门制造各种着火的,爆炸的,冒烟的暗器。比如,在江湖上非常闻名的霹雳弹也是会爆炸的东西。 但霹雳弹的爆炸,顶多就如一只大鞭炮一般,无论是声量还是杀伤力,完全都不能与眼前的爆炸相提并论的。 被炸蒙了,全都在发呆。 连续的巨响,真的会把人“炸傻”的,因为声波会影响听觉,人突然失去听觉要么会发疯一样叫喊,要么像傻子一样不知所措。强烈的声波也会影响大脑的反应,大脑会在短暂时间内没反应,人如木偶。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真的被吓傻了。 虎跳涧里,忽然很安静,除了咚咚的心跳声,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 虎跳涧里,黑烟在袅袅上升,峡谷里的人,像木偶一般……。 “谁…是谁…出来…出来…不要命了,竟敢伏击我东胡国剿匪大军……。”向望海毕竟然是在街上打过无数次架的人,他先清醒过来,抬头对着山坡上狂吼。 呵呵,居然东胡剿匪大军呢。 “哈哈…向望海,你个出卖祖宗的癞皮狗,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嚣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里?这儿是大颂的地盘,这儿是大颂的国境。你剿什么匪?你这是侵略…兄弟们,山下一群侵略我国土的胡狗,大家说怎么办……。”忽然,山上传来师化龙的声音,这货跟了一年马汉山,嘴皮子功已有相当功力。 杀! 杀!杀光这些侵略者。 杀!杀光这些东胡狗……。 两边的山坡丛林里喊杀声震天,可把山下的假胡兵吓坏了,我的妈呀,上面得有多少人啊,恐怕有好几千吧,他们一人扔一块石头,都可以把我们埋了……。 “别…别啊……。” “妈呀…太可怕了…投降…我投降……。” ……。 一阵纷乱过后,二百多假胡兵里,竟然有人喊投降。 “闭嘴,谁敢言降扰我军心,斩……。”向望海喝道,“萧营副,去,将刚才叫投降的混蛋给我正法了。” “是。”呛的一声,萧营副抽出配刀,唰的一声就砍了一个假胡兵脑袋。 这个所谓的营副是丐帮的五袋弟子,是颍州分舵的副舵主,心狠手辣。而那个说要投降的,却是向望海从街上找来的混混,他自然砍得干脆了。 还没和对方交手,先被自己的“长官”砍了一人,假兵们顿时不敢再叫投降,有些胆子大的恶丐,反而叫嚣要杀光山贼……。 “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吧。”山上的师化龙见状,知道再劝降已不可能了,这会得动真格的才有可能把这些王八留下。 只见他一挥手,两边山坡上,忽然点燃了很多火把。 大白天点火把,当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火油瓶的。 沈浪不想多伤人命,期望十几个手榴弹可以将这些假胡兵吓住,然后将他们活捉。没想到向望海那泼皮也是一个狠角,砍了一个要投降的假兵丁,打消了假胡兵们的恐惧破了他的劝降之计。 这种情况,只能动真格的了,不死一些人,怕是无法完成任务了。所以,他只得任由师化龙使用火油瓶这种大杀器。 这玩儿,虽然是马汉山前世那些小弟街头打架玩的东西,但在这个世界,绝对是大杀器。想想看,百十个油瓶从山上扔下,峡谷中的人会怎样? 呼呼! 点燃了的油瓶雨点一般落在假胡兵队伍前面和后方,啥?扔不准?那是有意的好不好,先前后堵住不让他们跑,好瓮中捉鳖呀。 “哈哈,几个油罐子就想阻止我们?不知死活的臭山贼…兄弟们,给我冲,寨子里有钱有粮,有肉有酒,听说还有不少姑娘……,杀啊,剿匪有功者重赏怠战后退者,杀!”向望海举起腰刀大喊。 “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给我冲……。”姓萧的所谓营副也大叫大喊命他的小乞儿往里冲。 把油瓶子点燃掷向敌人这种战术,可不是马汉山那个世界独创的,古而有之,这东西承传千年了,向望海和萧丐头都玩过,所以他们以为这些油瓶子和他们玩过的一样。 他们玩的是用菜油做的油瓶子,而现在瓦缸寨玩的是汽油瓶子,不可同日而语。 在他们的想象中,即使倒下几百斤菜油,他们也可以冲过去,因为菜油的燃烧并不猛烈,而且缓慢。 但当山上扔下的油瓶子落地后,他们才发现,扔下的油瓶,并不是他们玩过的油,也不是他们玩过的罐。这种燃烧得太剧烈了,烧得太快了,热量太高了。而且,碎裂的瓶子,竟然也能伤人,锋利得很。 砰! 砰! 有一些油瓶子居然还爆炸了,破碎的玻璃片刻便伤了好些人。 霎时间,峡谷里冲锋的喊杀声没了,传出来的是惨叫和惶恐的惊叫,一些躲被不及的假胡兵,被汽油溅到身上,顷刻便成了一个火人。 虎跳涧下,两头已被熊熊的烈火封死,前不得,退不得,恐惧的气息在峡谷内蔓延。 这…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燃烧得那么剧烈?向望海和萧丐头儿被一阵阵热浪熏的头重脚轻唇干舌燥,心里也顿生惧意。 谁不怕,片刻间那几个“火人”已不动了。 “山下的胡狗听着,想活命的扔掉武器,又手抱头原地蹲下,否则…我们将直接扔你们身上烧死你们这些王八蛋。”沈浪的声音传了下来,加注了内力的声音听起来不大,但却清清楚楚的钻进每一个假胡兵的耳里。 没反应? 有反应,都在看向望海和萧丐头儿,他们怕这两王八蛋又砍人啊,所以心里喊了一万次投降,却不敢喊出声来。 “给你们十数考虑,十数不扔下武器投降的话,就别怪我们狠心了。一…二…三……。”沈浪开始数数。 山下,所有假胡兵都在看向望海和萧丐头儿。 “萧营副,冲…冲啊,带人往东面冲…只要冲过了火墙,再行两三里便是瓦缸寨山门…只要冲出这段峡谷,他们的油瓶便威胁不到我们了……。”向望海还不死心。 他不是不死心,他是骑虎难下啊,他和这些假胡兵不一样,他可是复阳县的县尉,是官啊,他不能投降啊,堂堂一个县尉投降一群山民…山贼,日后还用混吗? “向大人,冲不得,他们计划周详,无论前后,肯定还有其他埋伏。”萧丐头摇了摇头说,“再说,这么烈的火,谁敢冲过去?这火太邪,只怕还没冲近就已被热浪烤干了。” 开什么玩笑,这么猛烈的火冲过去?那不是找死吗? “照你这么说,我们只有束手就擒了?”向望海气急,妈的,你被人抓住了没什么,老子被抓住了就完了啊。 “大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被他们抓住又怎样?他们还敢杀了我们不成?回头脱身,我们重整旗鼓再来,下次多带人,小心一点,区区一个山寨,还能与我们抗衡不成?”萧丐头想的挺好的,以为还可以回去呢。 “这事实在难办,我的身份……。”向望海真的难办啊,但沈浪已不给他时间了,上面已数到九数了。 “别数…别数…我投降…呜呜…投降了啊,刀我扔了,不要烧我们啊……。”忽然,咣咣当当的扔了一地的刀,十多人抱头蹲在地上。 火,是所有动物惧怕的东西,人,本来就是动物进化而来的,当然也怕火,那火有多猛烈大家可都看到了,如果扔到他们的身上……。 谁都知道,只要扔几只油瓶在他们当中,说不定死的就是自己。 有人带了头,本来就已被恐惧压到了边缘的人便迅速的跟上,一阵咣咣当当的响声响过,除了向望海和姓萧的所谓营副,其他人都抱头蹲在地上了。 “还有人不愿意投降,兄弟们,准备火烧贼胡兵。”师化龙在山上大喝道。 “别…别啊…我们投降了……。”蹲在地上的假胡兵齐声说。 “只要有一人不投,我们就把你们烧的一个不剩,要怪,你们就怪那两个不愿意弃械的王八蛋吧。”师化龙现在也不纯朴了,他这是要把火引到向望海身上啊。 果然,他话音一落,假胡兵里便响起嗡嗡声,丐帮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自己的副舵主及向望海。 “不想死让他们弃械啊,不然我要扔油瓶子了……。”师化龙又叫道。 嗖! 嗖嗖! ……。 片刻,站起来过半数的假胡兵,他们都看着向望海和姓萧营副。 “大人…留得青山在……。”萧舵主手一甩,扔掉手中的兵器,对围过来的弟子说,“兄弟们别急,我们也降……。” 咣! 向望海终于扔了手中的刀。 “绑了,你们先把这两个最后扔兵刃的家伙绑了。”呼,山上扔下一团绳子,师化龙命令假胡兵先绑了向望海和萧舵主。 活命要紧,才不管你是舵主还是县尉了,众人七手八脚把向望海和萧副舵主给绑了。 /83/83917/19318443.html 第52章:唐光雄和葛光佩 向望海和萧舵主发梦都想不到,他们带来发财的“兵”,竟然会把他们给绑了的。 他们不愿意被绑,但除了那几个心腹,被死亡威胁的众丐谁还会听他们的话?而那三五个心腹,他们就算再能打,这时候也阻止不了一心求生的两百多人。 沈浪和师化龙在山上看到这些假胡兵真的把向望海和萧舵主绑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蛇无头不行,头脑都被自己的手下给绑了,这些手下绝对不会再听他们的说话,无论他们说什么,众人都一律不会再相信。 可是,这二百多人怎么办?让他们就这样等火熄灭吗?火熄了他们反抗怎么办?再烧一次?还是直接短兵相接? 两种办法都不可取,得现在就完全控制他们才行。 “让他们解腰带吧。”沈浪对师化龙说。 “啥?让他们脱裤子?”师化龙大惊,想不到沈连长竟然这么重的口味,喜欢看男人屁股? “是解腰带,不是脱裤子。”沈浪奸笑说,“让他们把腰带解了扔火里去,用手提着裤子等我们接收。” 啊!原来这样,真是绝世好计。 在现代社会,露露屁股并没什么,有些女人甚至以露屁股为业赚大钱。但在古代,那绝对是不行的,那是有伤风化,道德败坏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除了那些有钱人,内裤是极少人穿的,这一群乞丐和混混当然就不可能那么奢侈有小裤裤穿了。 所以,如果腰带解了,他们不愿意光光的在同伴跟前晃的话,就只能双手揪着裤头了。 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想反抗也没空的手了。什么?脱掉裤子打架?绝对不行,那是比死还严重的事,连祖宗都被羞辱了。 啧,古人的思想就是怪。 师化龙想明白了个中缘由,立马喊话让山下假胡兵解裤带。 特务就是特务,想出的点子总是带着一点点邪性,这样的主意也能出。 不过,这样的主意非常好用,在师化龙的威逼之下,二百多假胡兵全都解了腰带,然后用手提着裤子。 虎跳涧两头的火熄了,向望海及他带来的二百多假胡兵,全都被押到了寨子里。 谁都没想到,一场大难就这么戏剧化的结束了。 是因为他们是假兵?还是因为瓦缸寨的火油瓶太厉害?沈浪和向望海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寨子里现在住的房子都不够,哪有房子关押他们,这些“俘虏”只能在草坪上分二十组坐在地上等候处理。 怎么处理? 呵呵,太好办了,当然是做工啊。 马汉山看草坪上的两百多劳力他就开心,哈哈,真是太好了,现在寨里正缺搬砖担瓦的人。 二百多假胡兵,被分配到各个“工程队”,总之,他们最多只有机会和两个同伴说话…不对,他们是特殊的“劳工”在没有解除对他们的监管前,他们是不能随便说话的,免得他们搞串联。 寨子里除了作坊的工人,现在各个工地和田间有近两千人在干活,两百多被虏的假胡兵散进工地里,十人盯一人,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监管。这种情况下,别说串联,他们就是连喘气都要小心翼翼。特别是遇到当初从老鸦窝投降过来的人,他们被盯得更紧。 那三十老鸦窝的“降贼”,刚降的时候也是连上厕所都被盯着,心里落下了“被盯后遗症”,现在机会来了,他们要试试盯人的滋味,他们要借此“治疗”自己的“被盯后遗症”。所以,这些家伙盯人特别紧,总是找机会用眼神威胁这些假胡兵一番,干活的时候,自然是让他们“发挥积极”作用,干最重最脏的活了。 这些丐帮弟子,很多自小就是乞丐,从来没干过活的人,这回,真的是惨了。 金大师的武侠小说,几乎每一本都把丐帮描写成充满了正义的帮会,把丐帮中人当成行侠仗义武林好汉,是真的吗?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人能有多仗义?存疑。当然,也有被逼行乞的,这一拨也许真的是好汉,毕竟,贼也有义贼,盗也有侠盗嘛。 不管是懒丐还是侠丐,反正那两百扮成胡兵的乞丐,在瓦缸寨“劳动改造”后,一定会深刻认识自己,一定明白劳动光荣的懒惰是可耻的。 向望海和萧副舵主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没有劳动改造的机会,他们被关进了瓦缸寨总部后面的一个山洞里。 怎样处置他们,马汉山早就想好了,他准备男的杀了,女的…错了,是狗官交官,乞丐头子嘛…得换些好处。 丐帮这个组织,传承千古,哪个时空都有。在马汉山前世那个时代,丐帮的人更是恶性乞讨,偷鸡摸狗,简直就是犯罪团伙。 马汉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丐帮是什么样的情况,但他知道,丐帮人很多,有人的地方就有乞丐。所以,他并不想和丐帮搞的太僵。 那些小丐是不能还的了,这个乞丐头嘛,如果丐帮有人来交涉,他打算索些好处还回去。 而向望海……。 这狗官肯定是回不去了,张文武得在他身上做文章,瓦缸寨必须要成为保家卫国,戍边守土的英雄寨。 最重要的是,他得防一手。 万一,东胡那边借机生事,他得拿这家伙把朝廷扯下水。 他竟然要扯朝廷下水?要是让大家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被吓坏了,胆子太大了。 没错,马汉山就是这样想的。哼,赋税你让我交,老子被敌国欺负的时候,你们却躲在一边吟诗作对?回头敌国吓唬几句你们这些王八蛋又要拿老子献敌舔腚?想得太美好了。 马汉山是绝不吃亏的主,要是回头东胡真的拿向望海生事,他就一定用向望海把朝廷拉下水,大不了两国再打一仗呗。 …… 今年的立冬是一个不一样的日子,不然为什么反胡的耶律哥会选这一天称王?向望海也选这一天要来瓦缸寨发财?就连随水县的大老爷唐光雄也选这一天“巡察”万和乡。 不过,耶律哥并不知道,他虽然称王了,但好日子并没过几年。而向望海更不知道,他选的好日子竟然是他“死日子”从此便成了阶下囚。 向望海立冬领假胡兵“进剿”瓦缸寨的事,唐光雄在立冬日之前,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当天,他早早领着主簿心腹长随等人兴高采烈的出门,一路北上去万和乡。 而县尉葛光佩却已于昨天就悄悄的到了万和乡,他所以提前到万和,一是为了拍唐光雄的马屁,提前做好“安防”工作,确保大老爷这次“北巡”安全而顺利。第二当然是为了探路了,万和乡到瓦缸寨虽然只有二三十里路,但全是穿山越岭,山里有民有贼,想要“完满”的完成这次“巡察”任务,想要大有收获,查探工作务必做好。 从这一点上说,随水县的县尉比复阳县的县尉向望海高明百倍,毕竟是科班出身,知道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想要在瓦缸寨身上咬一口,就得提前做好调查,安排好攻防人员,一旦要动手,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瓦缸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和县令都和万和乡的万员外不对付,他提前悄悄来,也是为了找万员外的把柄,监视他的动静。 唐光雄虽然不能像向望海那样明目张胆的以“剿匪”名义去瓦缸寨索钱物,但他的办法却比向望海的厉害百倍,高明百倍。瓦缸寨是大颂的国土,是随水县的辖地,他这个县令大人当然有权管理的。赋税、户籍、瑶役等等正是他管理的事,而瓦缸寨却什么都没交没做没办……。 这些事,随便一条,都够瓦缸寨喝一壶的,所以唐光雄觉得,这次肯定要发财的,他可打听清楚了,瓦缸寨现在又卖茶叶又蒸酒,富得很,整个寨子都在建房子。 路上,唐光雄也和向望海来瓦缸寨是一样,心里在盘算这次可以弄多少钱,钱弄到了又怎样花…嗯,小红,要帮小红赎身然后纳她为妾……。 唐光雄一路发美梦,而这时候在万和乡的葛光佩却得到一个无比震撼的消息,瓦缸寨竟然打败了一队越境侵略的东胡兵,这支入侵的东胡兵两百多人马中了瓦缸寨的埋伏全军覆灭……。 东胡越境入侵了?又要打仗了?葛光佩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就是想跑。妈的,有战事不跑是傻子,谁愿意往战场上凑啊。 听到瓦缸寨居然灭掉东胡一个营的人马【注】,他顿时大汗淋漓,妈呀,自己带着几十个衙役捕快就想进山敲竹杠,幸好还没去,不然,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不对…老子是瓦缸寨辖地的治安主官,瓦缸寨聚民为贼,我抓贼谁敢动手?他们若是动手,那便是造反……。 葛光佩的脑子转得快,马上给自己找到了壮胆的理由,但无论如何,一个寨子竟然把东胡的一营官兵给灭了,这事太震撼了,他有点不相信,又很是害怕。 “此事当真?你查清楚了?”葛光佩惊吓过后,瞪着金鱼眼喝问回来禀报的心腹衙役。 -- ps:这个世界的军队编制,和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还是有些不同的。东胡和大颂都一样,10兵为一火,序曲火长一人,50兵为一队,设正副队正各一人,100~500为一营,设准备将(部将)二人。500~5000为一军,设正将两副将,5000以上为大军或称统制、统领(统制大于统领,统制领的“军”大于统领带的“军”)还有按照战略防御方向将“军”组编为若干个“大军”,设“都统制”或“护军”为统帅。 /83/83917/19319156.html 第53章:衙役王八 “查…查得清清楚楚……。”衙役吱唔说。 “确实查清楚了?瓦缸寨把两百多东胡兵都杀了?”葛光佩的太阳穴和心脏都快速乱跳,妈的,瓦缸寨到底是民还是贼啊,竟然那么狠? “他们…他在虎跳涧埋伏…大火…喊杀震天…小的不敢靠近查看,结束后,我找了一个送瓦片进瓦缸寨的人询问,他说…他们东胡贼兵越境侵犯,被瓦缸寨的青衣民兵全部干翻了。”衙役顿了一下快速汇报。 “全部干翻了?哈哈…真是太好了……。”葛光佩大笑。 “是啊,瓦缸寨的民兵真爷们,竟然打败了东胡贼兵,太解气了。”衙役高兴的附和说。 “去去…滚一边去,解什么气?你说说解什么气?瓦缸寨为什么能打败东胡兵?那是他们在偷偷练兵,他们要造反……。”葛光佩笑着说道。 啊! 衙役不理解了,怎么打败了入侵的东胡人,反而成造反了?既然瓦缸寨造反,为什么县尉大人那么高兴呢? 他当然不理解,因为葛光佩又看到了弄钱的路子,练兵造反啊,这是多大的帽子,多大的罪名,瓦缸寨的人若不想死,那就出银子吧。 果然被马汉山算准了,真有如此无耻的人,真的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的。 幸运的是,葛光佩只想弄点钱花,并不想吞了瓦缸寨的蒸酒产业,也许,他还没意识到瓦缸寨的蒸酒技术是生银子的吧。 “去,把这消息报告县令大人。”葛光佩笑过后说。 “是。”衙役弱弱的应道。 他已明白了葛光佩的意思,大人真的无耻啊,瓦缸寨立了那么大的功,他不上报请赏,居然还要拿此事做文章冤枉瓦缸寨,以此诈瓦缸寨的钱财。 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这…这太没良心,太无耻了,他…他可是读过圣贤书的啊。 事实上,最无耻的人都读过圣贤书,比如历史上那些大汉奸大奸臣,大多数都是“知识份子”。 “等等,知道怎样汇报了吗?”葛光佩叫住要离开衙役说。 “告诉大老爷有胡兵入侵我国境,被瓦缸寨的民兵消灭了。”衙役愣了一下说。 “笨蛋,你要向大老爷汇报,发现瓦缸寨练兵了,而且战力相当的强人数相当的多,竟然打得越境的二百多东胡兵全军覆灭。”葛光佩教唆说。 额,真要这样汇报?这…这样真的好吗?太无耻了吧。 “是。”衙役低头应了一声离开了葛光佩的房间。 他没办法,官大一级都压死人,虽然县尉是最低品级的官,但他只是一个衙役。 一个衙役,他无法违抗县尉大人的命令的,虽然他觉得这样做非常的无耻,但他只能捂着良心照葛光佩的说话做。 世上到底有没有天意?这个问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认识,每个宗教也有每个宗教的解释。 马汉山以前是绝不相信的,但自从穿越后,他动摇了。 如果没有天意,这种从来没证实过的事,他也不曾相信的事却发生在他的身上? 其实,今天马上要发生的一件天意如此的事与他有关系。 这个葛光佩的心腹衙役叫黄重八,人称他为王八。 其实他不是王八,他是一个有良心知廉耻的人。 事实上,任何时空任何世界都有这种情况,叫王八的不一定就是王八,相反,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往往是真王八,比如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有一个尾利尖的国家,就是没有廉耻的真王八。 黄重八刚到万和乡的路口,就遇到了唐光雄,按照葛光佩的吩咐汇报了瓦缸寨的情况,然后便闷闷不乐的找地方喝酒。 他真的很郁闷,颠倒是非指鹿为马,硬是给瓦缸寨扣上练兵造反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是想不通的。 黄重八既然是葛光佩的心腹,当然也是干过一些脏活。但是,以往的坏事不同于今天给瓦缸寨扣帽子这件事那么严重,那都是一些小事,所以他很自然的就过了自己的心理关口。 但今天这件事,太严重了,这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啊,这帽子一旦被扣实,朝廷一定是会派兵剿灭的,他很清楚当官的那些人的品性,别看他们不敢和东胡人打,但对付自己人他们一点都不会手软。 瓦缸寨好几百口人啊,如果朝廷派兵进巢,肯定就都没了。 黄重八好像就看到瓦缸寨几百人被杀了一样,深深的自责,他觉得是自己害的。 万和集不是很大,但却有旅馆有饭店酒店,柴米油盐之类的铺子也不少,俨然一个大镇子的市集。 集里最大的酒店和最小的酒店都和万员外有关,最大的酒店是万员外的弟弟的开的,而最小的酒店则是他的便宜小舅子开的小酒铺。 所以叫便宜小舅子,是因为酒铺老板的姐姐,并没有嫁入万家,而是万员外养的外宅。 不过,万员外对这个小舅子很好,喝酒不去弟弟的酒店,却常常来便宜小舅子的酒铺。一来他喜欢吃便宜小舅子卤的猪头肉,二来也可以照顾小舅子的生意。睡了人家的姐姐,无论怎样都是要花钱的,当然得吃回一些。 最近万员外天天关照小舅子的生意,因为他最近心情特别的好,所以就特别“关照外宅”顺便也特别照顾便宜小舅子的生意。 “老板,来一斤酒,一碟蚕豆。”万员外正在品从瓦缸寨里弄回来给小舅子卖的醉仙酒,忽然门口光线一暗,黄重八进了酒铺。 “好叻,请问客官要什么酒呢?本酒铺有各种果酒和米酒以及其他粮食酒。”万员外的便宜小舅子看了一眼进门的黄重八,温暖的笑道,“本店还有最好的醉仙酒,无论是你高兴还是郁闷,醉仙酒最理解你心情的酒。客官,要不要来二两试试?” “二两?哼,掌柜的,你太小看人了吧,你是怕我没钱付账还是怕我会喝醉?我告诉你,在县里,我是有名的千杯不醉。”黄重八十分不爽的说道,他觉得老板看不起他。 “客官天庭饱满,英气勃勃,怎么可能会不起账呢?实在是这醉仙酒劲力太过霸道,所以……。”便宜小舅子恭维道。 “别费话,来一斤醉仙酒,我倒看看有多大劲儿。”黄重八挥手说。 “客官……。”便宜小舅子还想劝,却被便宜姐夫万员外打断了说话。 “这位朋友说的没错,你废什么话?别人能喝多少心里没数吗?要你多嘴。快去,给这位兄弟上一斤醉仙酒,二斤卤牛肉,一只猪耳朵,算在我的账上。”万员外一边说,一边端着自己的酒杯走向黄重八,“小兄弟是县里来的吧,你不知道,这集子上还真的没人一次喝一斤醉仙酒的,一来是够劲,二来这酒一斤得四两银子。” “啊!这么贵?它是潘桃宴上的玉液琼浆不成。”黄重八大吃一惊,他第一次听说有这么贵的酒,四两银子一斤,不是他付不起,而是喝的肉痛。 他侧头看了一眼万员外,我和这大叔素不相识,他居然要请我喝四两银子一斤的酒?他是什么人呢? “它不是玉液琼浆,但绝对是神仙都会喝醉的好酒。”万员外笑着在黄重八对面坐下,拿自己的酒壶给黄重八倒了一杯说,“来,喝一口你就知道这酒是不是玉液琼浆。” 万员外为什么会请他喝酒?那是因为,黄重八刚才说了,在县里没人喝得过他的这话。 在县里,在县里居住的人是不会这样说话的,这样说话的人,一般都是在县衙里干活的人才会这样说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官,在县衙里干却不是官的,那就是吏了。 县衙里的小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万员外马上就关注了。因为,今天是立冬。 他之前收到消息,立冬县令大人要来万和集巡察的,但他从昨天等到今天都没接到通报。难道,县里的人已悄悄来了万和集?他们想干什么?不通过他这个里正,县里要悄悄“暗察”吗? 万员外可猜错了,唐光雄并没想着悄悄“暗察”,要敲瓦缸寨的竹杠,不可能不通过里正的,因为没里正协助,他是没办法拿到“证据”的,乡里的赋税,户籍等等,都是里正经手的。 唐光雄的本意,是到了万和再通知万员外的。但他还没进集子就接到了黄重八汇报的消息,他就顾不上通知万员外了,他得先去旅馆和葛光佩会合商量一个对策后再找万员外。 就在这个时候,葛光佩已悄悄把唐光雄迎进了房里。 随水双光关起了门在嘀咕,万员外却在给葛光佩的心腹灌酒。 “小兄弟,这醉仙酒怎样?”万员外言语挤脱,黄重八不得不连干三杯。 三杯下肚后,他终于领教了醉仙酒的厉害。 “好…好酒…好厉害的酒…老板…老板…这酒是哪儿产的?”黄重八大赞好酒,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够劲的酒。 “独一无二的醉仙酒当然是我们瓦缸寨酿造的啊,不然,谁能酿出这样的酒?”万员外很自豪的说,好像酒是他酿的一般。 “啊?瓦缸寨?瓦缸寨马上要有难了……。”黄重八脱口而出。 “瓦缸寨有难了?小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啊,瓦缸寨能有什么难……。”万员外大惊,以为县里有什么行动。 /83/83917/19326570.html 第54章:都是懦夫 “我…我没喝多…知道我…我是谁吗?”黄重八还真的没醉,他只是心里郁闷,装醉发泄一下而已。 “小兄弟相貌堂堂,英气逼人,想必不是普通人吧。”万员外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了套到黄重八的话,万大叔也是拼了,居然睁眼说瞎话,把相貌堂堂英气逼人这样的赞颂都用到黄重八身上了,一个衙役怎么可能呢。 他的话,连黄重八听到都脸红。 “老…老板,你…你这奉迎的话说的好没水平…别…别人都叫我王八,王八啊…怎么可能相貌堂堂英气逼人……。”说话间,黄重八又自己倒了两杯酒喝,这会真有点酒意了,他指着万员外说,“你…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我告诉你…我是在县…县尉大人那…那儿当差的……。” “看,我就说嘛,小兄弟你不是普通人,如今在县尉那儿当差,以后你让县尉给你当差…哈哈……。”万员外还在奉承。 不过,他不知道黄重八现在的心情,黄重八是装醉找人倾吐啊,心中的郁闷不说一说,他会郁闷死的。 “老板…你真会开玩笑…我知道…你不就是想知道瓦缸寨发生什么事嘛,不必说这样的话啊,我告诉你不就完了?”黄重八又喝了一杯酒说,“告诉你瓦缸寨被东胡兵剿了。” “啊?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万员外大吃一惊,这绝对是惊天动地的事啊,他愣在当场片刻,猛然醒悟过来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瓦缸寨是我大颂的地方,是随水县的辖地。” “是大颂国境又怎样?是随水县辖又怎样?东胡半过国土都是我大颂的呢,那又如何?”黄重八重重的吐了一口酒气说,“都被人家抢了半个国了,谁又在意区区一个瓦缸寨?懦夫…软骨头…我们都是懦夫,都是软骨头,外斗不行,内斗无敌……。要是人人都像瓦缸寨的民兵那样,能让胡狗夺我一寸山河吗?” 黄重八也是一个血性男儿,只是人微言轻,平时把自己的血性雪藏,把自己的感受压抑而已,这会…借着酒意,他要大骂一场,骂那些对外软骨头,对内狠毒的混蛋。 “慎言…小兄弟慎言啊,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你可就惹麻烦了。”万员外吓了一跳,额,我只是打探瓦缸寨的消息,你小子在这里骂朝廷,不要把老夫给连累了。 “哼…你知不知道…上昼,东胡一营人马进剿…剿瓦缸寨,却被…被瓦缸寨…寨民兵反…反杀…全军覆灭……。”黄重八一拍桌子,兴奋的叫道,“青衣民兵…壮哉扬我国威,瓦缸寨…好汉子……。” 啊! 这一次,万员外真的太震撼了,瓦缸寨的民兵居然大败侵入的东胡兵?而且还让对方全军覆灭?这消息真的太震撼了,瓦缸寨的战力真的太震撼了。 “是…是真的吗?小…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万员外真的又惊又喜。 惊的是,东胡人居然派一营人马就敢入侵大颂,真是胆大妄为,视天下无人。喜的是,瓦缸寨居然有如此战斗力,真的太难想象了。 “当然是…是真的…县尉大人让我…让我打探瓦…瓦缸寨情况…我亲…亲眼所见。”黄重八结结巴巴的,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县尉让他打探瓦缸寨的情况时,他亲眼所见。 坏了,葛光佩那恶官竟然来了万和集?我竟然一无所知?万员外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坏事了啊,葛光佩王八蛋竟然悄悄派人进瓦缸寨打探…那回头……。 现在万家村已和瓦缸寨达成协议,正在规划在万家村建养殖场,如果…如果县尉对瓦缸寨使坏,万家村发财的希望岂不是破灭了? 都已和族人商量好了,回头却办法成事,那自己怎样向族人交代? 万员外越想越怒,葛光佩这王八蛋想干什么?他要拆老子的台,他要断万家村的财路吗? 哼,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王八蛋你别过分,否则,我老万对你不客气……。 “怎么?瓦缸寨干了那么解气的事你不高兴?那可是国家功臣,民族英雄啊,想想看,这么些年,大颂面对东胡,赢过吗?哪怕是一场小小的仗,我们赢过吗?现在瓦缸寨赢了…不值得高兴吗?”黄重八这回真醉了,他抓着万员外的领口大声质问,他要发泄……。 “高兴…值得高兴…可你刚才说…瓦缸寨有大难是什么回事……。”万员外朝便宜小舅子挥了挥手,让他把满铺的门关了,这事太大,他不能让别人进来扰了黄重八。 “唉…难…大难啊…有些…有些人很无耻…没有底线……,他们…他们为了利益把黑说的白…把英雄说成反贼……。”砰!黄重八这回真的醉了,喝了一斤多醉仙酒,加上他心情郁闷,不醉倒才怪,神仙也撑不住。 有人很无耻?有人没底线?为了利益把英雄说成反贼? 万员外在看着醉倒的黄重八,不停的小声重复着这两句话,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哎呀,这混蛋怎么没说清楚就醉倒了。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和瓦缸寨有关? “姐夫,他…他好像说有…有人要抹黑瓦缸寨,要整瓦缸寨呢。”便宜小舅子走近小声说,黄重八的话,他全都听到了,见万员外沉吟不语,不由得提醒说。 他也不想瓦缸寨有事,卖醉仙酒的利润太大了,现在他可是本乡的“批发商”,就连万员外的弟弟拿醉仙酒都要经过他,生意可好了,他绝对不愿意瓦缸寨出事。 事实上,整个万和乡都不愿意瓦缸寨出事,因为瓦缸寨的兴旺,第一个受惠的就是万和乡。现在,整个乡,无论是集上还是村子里,几乎都从瓦缸寨赚银子。做生意的卖东西给瓦缸寨,种地的卖粮或卖劳力给瓦缸寨,谁都在受惠,如果瓦缸寨没了,他们便断了一条财路。 经便宜小舅子提醒,万员外一拍大腿,骂道:“我明白了,那狗日的葛光佩要颠倒黑白整瓦缸寨,王八蛋心真黑真毒啊,竟然敢干这种绝子绝孙的事…不行,这事必须告诉马寨主…二狗,你进山一趟吧……。” “好,姐夫,我马上进山。”便宜小舅子说。 “等等,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姐夫,叫里正大人,或叫万员外…小心给你姐惹事。”万员外看着趴在桌子上沉醉不醒的黄重八,忽然心生一计说,“二狗,去备一辆车,把这家伙送进寨里给马寨主……。” 这可是证人,或许马寨主用得上,就算其他方面用不上,最少可以从他嘴里掏到更多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样做,无形中是向瓦缸寨表达了万家村和瓦缸寨共同进退的决心。 “啊?这样方便吗?”李二狗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拉点新米吧,把他藏在米里,遇到熟人,就说拉米换酒……。”万员外吩咐道。 “好,我马上去……。” …… 随水有双光,百姓穷叮当。 说的就是随水县的县令唐光雄,县尉葛光佩。这两人在官场中的“友谊”堪称典范,是大颂官场的关系最“融洽”的县令和县尉。 事实上,他们是最狼狈为奸的地方官员,两人在弄权谋利上合作无间。 两人虽然“亲如兄弟”般的狼狈为奸,但相比于葛光佩,随水双光的老大唐光雄还是较有良心的一点点的,起码,他的底线要比葛光佩高一点点。 所以,葛光佩说要把白的说成黑的,要把瓦缸寨抵御侵略灭了一个营的胡兵污蔑成意图不轨上报时,他觉得这样做太无耻了,担心会遭报应。 “县公,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民寨,为什么突然就富了?为什么可以把二百多胡兵灭掉?这两个问题,不是恰好说明,这个瓦缸寨有问题?”葛光佩极力劝说唐光雄上报,举报造反,那可是大功。 “本官也认为瓦缸寨有问题,但应该不至于造反。否则,他何须与胡兵对着干?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树敌吗?”唐光雄摇头说,瓦缸寨有问题是肯定的,但他认为瓦缸寨不可能造反,否则,他怎么可能如此张扬? “那是因为胡兵要剿他,他不得不动手。”葛光佩想了一下又说,“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县公必须在史相收到其他人传的消息前奏报此事,否则就被动了。而这事怎样报,县公你可要想清楚,史相是主和派,他可不喜欢有人和胡人动干戈。” 葛光佩说的史相就是大颂右丞相史利远,此人专权,操弄朝政是一把好手,但严重缺钙,视胡人如亲爹,是百分百的主和派。坊间有传言,史利远所以主和,所以视胡人为亲,是因为他并不是大颂人,是东胡数十年前就安插到大颂的奸细。 是不是奸细有待证据,但全民皆知,史利远是一个奸相。 史利远把持朝政,朝中上下,凡追随他的人都风生水起,加官进爵,像唐光雄葛光佩这样的人,当然是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的找机会依附和表现。 而举报造反,查办与胡人为敌的人事,是最容易引起史利远关注的办法。 “唉,容我想想,总之,污蔑瓦缸寨有造反意图,我仍觉得过了,几百人啊,一旦朝廷认同,肯定会派兵剿灭,几百人的性命就因为我们的一份奏报就没了。”唐光雄和黄重八一样,并没有葛光佩那么无耻。 /83/83917/19327345.html 第55章:李二狗 葛光佩也知道,这种事嘴巴说说可以,但写在奏报里,那又是另一回事,因为,奏报就是一份证据,若此事有什么反复,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所以,他理解唐光雄的顾忌,反正这事要传到朝中还要些时候,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现在,当作不知道此事,先照原定计划发了财再说。 “县公说的是,此事确须谨重考虑,写奏报也不急在一时,找机会进寨了解详细情况再定夺不迟。”葛光佩不再逼唐光雄,而是转到原来的“发财大计”上,他斜倾身子,小声叫唐光雄表字说,“启明兄,那…原来的计划……。“ “原来的计划当然是要进行的啊,怎样?玉成贤弟早到一天,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唐光雄也叫葛光佩的表字,捻着下巴几根山羊须奸笑说。 说到发财,两人马上便变成了贤兄亲弟了。 “除了胡兵越境这事,没发现其他什么情况……。”葛光佩顿了一下说,“我说的是乡里和集上没发现什么情况,但乡里可能有一点点变化,我安插在万和的人报告,里正万员外前阵子曾去过瓦缸寨。” “万员外去过瓦缸寨?呵呵,挺好嘛,我听说他是全县最有钱的里正。”唐光雄意味深长的奸笑,意思明显,割瓦缸寨肉的时候,他要顺便给这个万里正放点血。 瓦缸寨没交赋税没办户籍,作为里正,万员外当然是有责任的,那么,唐光雄就正好拿捏他了。 “是啊…哈哈,我怎么想不到…我们这就传万员外?”葛光佩大笑说。 “传他吧……。”唐光雄点头道。 “王八…王八进来……。”葛光佩叫了两声王八,进来的却是另一个衙役,说黄重八还没回来,葛光佩也懒得过问,让这个衙役去找万员外来说话。 在皇权不下县的时代,县级以下,几乎是没有行政机构的。但会有协管和自治性质的乡、里、甲、保、或集、场、圩等自治机构,总之乱得很,也因为如此,里正和族长啥的,都是可以主宰村里族人性命的“大人物”,他们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土皇帝。 而这些机构,几乎就是大族的族长在任“最高长官”。虽然万和乡叫乡,它确实也比朝廷的里大得多,人口多得多,但这里的“最高长官”依然是州县承认的里正,并没有乡长啥的官员。里正不是朝廷封的官,但朝廷是承认里正的权力的,奇葩的是,里正并没有像现代社会的村民委员会那样,有办公的“衙门”,多数里正都在家里或所在大族的祠堂里办公。 万家村绝对是大村,所以,万员外办公的地方就是万家祠,而且,因为万和乡人多事多,万员外还有专门为乡里办事的账户和小吏,这都是乡里公款“发工资”,当然,实质上,这都是万员外家里的账房和家中的仆役兼任了。 葛光佩的派的衙役去万家村找万员外,而万员外则在便宜小舅子的酒铺里独酌,李二狗没回来之前,他是不会和唐光雄他们见面的。 …… 马汉山总是喜欢闲下来的时候躺在躺椅上,热天的时候,他在总部外的大树下躺着乘凉,现在天气凉了,他喜欢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夕阳西下,入冬的太阳挺温柔的,暖洋洋的,让人忘记了他在盛夏时的凶狠,马汉山眯着眼晒得很舒服。 他今天虽然没参加战斗,甚至连观战都没去,但他却比谁都累。因为,安置二百多俘虏前,他骂了半个时辰向望海和萧舵主,完后他又像社区的贴心大妈一样,和二百多俘虏谈心谈了两个多时辰。 说话说了三个时辰,能不累吗? 事实上,很多时候说话比干活还要累的。 远处的伙房飘来菜香,今天瓦缸寨抵抗侵略大获全胜,马汉山命令严妈妈,今晚加菜,给全寨,包括来干活的外人,全都赏酒,晚上不加班了,欢庆一晚。 加班这事儿,当然也是马汉山从前世抄袭过来的。 现在有了煤油,有了手工打造出来的煤油灯和风灯,很多原来晚上干不了的事,现在都可以干了。没办法,瓦缸寨现在的建设在抢时间,得加班啊。 经历过“市场经济”以及见识过“资本力量”的马汉山,竟然想方设法的剥削寨民们的劳动剩余价值。而这个世界纯朴的人们,居然因为多赚几文钱而对马大寨主感激不尽。 沈花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离马汉山不远的地方,保证能随时听得到这可恶的混蛋的使唤,她有点后悔当初用侍候这混蛋为条件救哥哥,这混蛋太坏了,只要片刻见不到她,就大喊大叫的叫唤。 已成为侦察连沈浪副手的阿牛,屁颠颠的过来了,这货走的挺快的。 虽然,从仆人变成侦察的副连长是值得高兴和人人羡慕的事,但阿牛还是喜欢待在少爷身边,他觉得在少爷身边有学不完的东西。 “少爷…少爷…万员外派人来了……。”马汉山要求他正事叫寨主同志,私事叫寨主,但阿牛就是叫少爷,就算罚他不吃饭,就算关他禁闭,他还是要叫少爷的。 “万员外派人来了?他要什么?酒还是茶叶?”马汉山懒懒的说道。 “少爷…什么都不要,说是给少爷送新米,一定要少爷亲自接收…那混蛋,以为自己是谁,几石新米就敢要少爷……。”阿牛还在叨叨的数落,马汉山呼的坐了起来,打断阿牛的啰嗦说,“人在哪?让他直接到这里来。” 马汉山所以那么累都亲自接收李二狗送来的新米,就是因为李二狗说一定要他接收这话。 万员外现在不算是外人,他断不会专门让人送几石新米进山,也不可能指定要他接收。但现在真的送新米来了,而且,指定让他接收了,那么,说明来人的本意并不是送米,一定是有其他的事的,而且是重要的事,否则无须这样。 所以,马汉山马上亲自“接收”新米。 “哦…被山门的人带到仓库那儿了,我让他马上过来。”现在每天送东西进寨里的人多了,山门的人看到是送东西的,都直接就领到仓库那儿让人验收。 不一会儿,阿牛领着李二狗赶着骡车来到总部门前。 “小人李二狗见过马寨主。”李二狗看到穿得“怪模怪样”留着一个锅盖头的英俊少年,知道这位便是马寨主了,不用阿牛说话,上前抱拳鞠躬行礼。 虽然瓦缸寨的所有青壮男人都剪了头发穿着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服装,但其他人都戴着帽子,而且都在干活,只有马汉山不戴帽子,而且是一个“闲着”的少年人,李二狗就算没听过万员外描述,只要是他不瞎就能认出马汉山,他实在与众不同了。 “李二狗,送了什么好米给我?”马汉山摆了一摆手说,“别多礼,你送米给我还要向我行大礼,那显得我多霸道,来来,进屋喝茶。” 既然知道他不是来送米的,自然要找一个独立的空间让他把目的说出来,所以马汉山领着李二狗进了接待室,却没招呼沈花进来泡茶。 进了专门接待贵宾的小接待室,马汉山顺手把门关上说:“说吧,万员外让你进来干什么。“ “马寨主,姐夫…万员外让我带一个消息和送一个人给寨主。”李二狗还真是一个机灵鬼,装作说错话一样,“不经意”的向马汉山透露了自己是万员外小舅子的身份。 果然,马汉山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亲近。 “送一个消息一个人?什么消息,什么人?”马汉山随口说。 万员外竟然给我送人?不会是给我送一个女人吧,万员外真是…真是乱弹琴,我还是小孩子呢。 马汉山居然想起了《鹿鼎记》钱老板将沐小郡主装进猪肚送给韦小宝的桥段,暗想,万员外弄不到什么郡主,给我送的应该是千金小姐吧。嗯,把人藏在米中送进来,比钱老板要高明些。 “寨主,万员外打探到一个消息,因为寨里打败了入侵的东胡兵,随水县的县尉要污蔑瓦缸寨暗中练兵准备造反……。”李二狗将黄重八在酒铺中的说话复述了一遍。 马汉山听后大怒,习惯性的拍桌子骂道:“狗日的,又是县尉,难道这世上县尉都是坏人?随水县的县尉是不是叫葛光佩?” “是的寨主。”李二狗点头道。 “哼,这狗官,早晚我要把他送进去”马汉山咬牙切齿道。 王八蛋,要诈老子的钱还不够,居然想把老子害死?葛光佩,这仇我们结定了,等着吧,我不把你这狗官变成葛光头誓不为人。 “送进去?寨主要把他送进哪里?”李二狗莫名其妙。 “哦…就是送进牢里…不…老子要他那颗狗头。”马汉山呼了一口气说,“送进来的是什么人?” “送来的就是那个葛光佩的心腹衙役,姐夫…万员外说了,这人所以会借酒消愁,因为他良心未泯,而且他还是一个证人,所以把他送给寨主了。”万员外还真没说过这些话,都是李二狗自己说的。 不过,马汉山似乎也认同,笑着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说:“嗯,你说的对,做的也对。二狗啊,你是干什么营生的?” “回寨主,小人是在万和集开了一个小酒铺子,寨主给万员外的醉仙酒,就是我承销的。”李二狗又作揖。 “哦,卖酒的?嗯,好,很好。不过,在万和集开酒铺能赚几个钱啊,想不想去随水县…不,去涢州开酒楼?”马汉山觉得李二狗是一个人才,决定帮沈浪吸收为探子。 瓦缸寨是随水县的辖地,随水县是涢州的辖县,这些地方,都必须有瓦缸寨的联络站的,这事虽然已交给沈浪办了,但看到合适的人,马汉山忍不住就要插手的。 “小的…小的没…没本钱……。”李二狗挠着头说。 “你只要有这个想法,你只要听我的,本钱会有的,酒楼也会有的……。”马汉山笑说。 李二狗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马汉山的意思,连忙对马汉山深深鞠躬说感谢寨主厚爱……。 /83/83917/19333349.html 第56章:第一个卧底 李二狗回去了,带着马汉山的承诺。他想不到这趟给姐夫跑腿,竟然换了一间大酒楼的,他也想不通马汉山为什么要和他在随水县及涢州合营酒楼。 本钱由马寨主出,经营由他经营,利润竟然是五五开,他觉得自己祖坟冒青烟了,竟然遇到这样的好事。 其实马汉山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不亏本就行,赚多赚少没所谓。 他还真的没所谓,他只想建立信息联络站,县里和州里的动静是很重要的。 送走了李二儿狗,被扔在地窖里的黄重八也醒了。 黄重八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睁眼,入眼所有的景物和人都完全陌生。 这种情况下,谁都会惊慌,特别是看到装束怪异的阿牛和马汉山时,他更惊慌了,这…这是什么人啊。他非常恐惧的问:“你…你们什么人…这是哪里…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叫黄重八,县尉葛光佩的心腹?”马汉山没回答黄重八,直接开始了讯问。 “我…我不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告诉我,你们是谁……。”黄重八否认,竟然懂反审讯? “真的不是?你确定不是?想清楚再回答,因为,是与不是,对你来说是生死攸关的。”马汉山必须确定黄重八的身份,从而确定李二狗送来的消息。 虽然,他并没有怀疑万员外李二狗的理由,但这种事他必须小心。 马汉山可不是吓唬的他,如果他坚持自己不是黄重八,也许他就得死,马汉山可没钱粮养一个无用的废物。 “我…我…是黄重八,我在葛县尉大人身边当差。”黄重八彻底酒醒了,顶不住马汉山的气势,只好承认了。 “说说,今天你都干了啥,从早上你起床后说起。”马汉山说话,还是淡淡的,好像他说与不说都没所谓的样子。 但是,黄重八却已明白自己不说或者乱说会带来什么后果。 “早上…早上我没起床,因为昨晚我没睡在床上,昨晚我是在…在一座山的山洞里过夜的,因为…因为我昨天就进了锅盖山,然后晚上没出山……。”黄重八的心理防线已崩溃,所以不说从今天起床说起,而是从昨天来到万和集说起。 他所以竹筒倒豆子般把这些事倒个干净,因为他已猜到这里是哪里,猜到坐在对面这个“奇装异服”的人是谁。 猜到了这里是哪,猜到了这个人是谁,而自己又出现在这里。不用说,他知道自己想活命,就必须说老实话了。因为,自己干过的事,说过的话,肯定已有人告诉了对方。 听完黄重八的叙述,马汉山忽然脸色一变,说道:“哼,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啊?”不仅黄重八惊愕,阿牛也震惊不已,少爷这是怎么了?这家伙全都交代了,他反而要杀了他? “为什么…马寨主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全都交代了。”黄重八惊愕过后惊叫。 “就是因为你知道了我是谁,也因为你把所有事都交代了。”马汉山黑着脸说。 “我…我猜出来你是谁也是杀我的理由?”黄重八真的哭笑不得,这也是杀他的理由。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不忠不义才该杀。”马汉山站起来指着黄重八说,“你是葛光佩的心腹,却泄露了葛光佩的秘密,这是不忠。你是葛光佩的心腹,你却把葛光佩出卖给我,这是不义。不忠不义的人不该死吗?” “哼,我没有不忠,也没有不义。我忠的是家国,忠的是大颂,而不是他这样一个狗官。我更没有不义,葛光佩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不思爱民,却为利而妄顾人命,为一己之私而视英雄如狗,视生命如土。他才是不义,我不耻他之所为,将他的不义告之于天下,是大义……。”黄重八大声反驳,神情激动。 “巧言令色,如要你那么忠君爱国,那么大义凛然,为什么以前不反这个狗官?为什么以前不将他的行为上报朝廷?你是因为怕死,所以在我面前这样说的是不是?好了,我没空和你废话准备受死吧。”马汉山背手转身,对阿牛说,“给他准备一桌酒菜,让他吃饱了上路吧。” “呜呜…苍天啊大地呀…何以如此……。”黄重八突然放声大哭。 “哭啥?怕死?”马汉山反身问道。 “我不怕死,是为瓦缸寨的英雄们哭的,他们摊上你这么一个好坏不分黑白不明的狗屁寨主,很快他们便随我来,替他们不值,他们是守士豪杰,是我大颂英雄……。”黄重八居然大骂马汉山。 “你闭嘴,再骂半个字少爷,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都割了。”马汉山不急,阿牛却不干了。 “来啊,来割啊,把我的眼睛也剜了吧……。”黄重八叫嚣,让阿牛把他的眼睛也剜了,还是在骂马汉山,意思是他看错人了。 “好,那就先割舌剜眼然后让他血尽而亡吧。”马汉山再次转身往外走。 额,割舌剜眼杀了他啊,阿牛傻眼了。 黄重八更傻眼了,靠,怎么会这样,都这么卖力表演了,马寨主怎么不上当啊,戏文不是这样写的啊,这时候他不应该亲自给我松绑,待我为上宾吗? 黄重八当然没有那么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他当然是怕死的,谁不怕死?但他觉得求马汉山不杀他不够英雄,形象不够高大,求人饶命太那个啥了……。所以,他便演上了。唉,平时戏看多了也会害人,没想到马汉山一点儿都不像戏里的人。 呵呵,说到演戏,他又如何演得过马汉山?马汉山出言恐吓,只是为了让他求饶,这样才好吩咐他干活。哪想到,这小子居然跟他演上了。 所以,马汉山也只好继续演下去。 恼人,这是一个好卧底啊,他不求饶,哪找得到台阶下?没台阶下,拿这人怎么办? 马汉山正在担忧,却忽闻一声马寨饶命在身后传来。 呵呵,终究还是怕死的。 小样,跟我演戏,会把自己玩死。 “啥?”马汉山只应了一个字,但脚步并没停下来。 “马寨主,饶了我吧…我…我不想死。”黄重八软软的说道。 “说个理由。”马汉山终于停住脚。 对啊,你说个让别人饶你的理由啊,你一会儿视死如归,一会儿你又不玩了,都听你一个人的?你是谁啊,现在这里是谁的主场? 但是,什么理由才能让别人饶了自己? “我要加入瓦缸寨。”黄重八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憋了片刻,只能说这个听上去还算不错的理由。 “呵呵,我的瓦缸寨,你以为谁想加入就加入的么?第一你得身家清白,你当过衙役,还是曾助纣为虐的恶吏,你觉得你的身家清白?第二得有一技之长,你有什么专长?”马汉山扭头轻蔑的笑道。 “我…我……。”黄重八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没任何专长,而且,还真的干过不少恶事,虽然,那是葛光佩指使的,但无可否认,也有他自己贪婪的成分在内。 怎么办…怎么办,不想死啊,不能死……。 黄重八真怕,没谁不怕死的,更何况他这种人。 “我…我可以帮你打探消息……。”黄重八又找了一个理由。 马汉山摇了摇头说:“打探消息这种事,我寨子里的人谁不会,再说,我们又不是贼,又不是要造反,需要打探什么消息。” “不,你需要打探消息,否则,别人设计你们都不知道,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有些消息,他们打探不到,我却可以。”黄重八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专长” 他想到的“专长”就是,当卧底…这时代应该说是细作,或者密谍。 哈哈,当卧底好啊,太好了,老子就是喜欢当卧底的人。马汉山大喜,他就是想让黄重八当卧底,但这话他得让黄重八自己说。 嘿嘿,上辈子被别人指自己去当卧底,这辈子轮到自己指别人去当卧底了,可以享受掌控卧底的感觉真不错。 “你是说,你要当我的卧底?”马汉山终于转过了身子,心里乐啊,第一个卧底产生了。 “卧底是啥?我是说我可以做瓦缸寨的密谍,无论是县里还是州里的消息,你都可以一清二楚。”黄重八红着脸说,“我在县里还是有些关系的,保证不会漏掉任何有关瓦缸寨的消息。”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回去后,反咬我一口怎么办?又或者你当双面密谍怎么办?”马汉山看似很动心,但又担心的样子。 “绝对不会…我…我可以发誓……。”黄重八还真没这个心思,对于葛光佩的冷血,他已心寒了。 但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自己的想法,是无法取信别人的。 “如果发誓有用,还用监察干什么……。”事实上,对这个世界的誓言,马汉山还是抱挺高的信任度的。只是,他要逼黄重八交出更多让他信任的东西。 “我…我把我…我儿子交瓦寨里当人质……。”把自己儿子交给对手或别国做人质,在古代是很时兴的做法。 “你儿子几岁了?”马汉山觉得这主意不错。 “大郎十岁,二郎八岁。”黄重八顿了一下又道,“要不,我把妻儿及家母都送寨里来吧,你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就行,他们的生活日常,我出银子。” “这样做,葛光佩不会起疑心吗?”马汉山觉得这主意真是不错。 “他本来就不知道我妻儿在哪……。”黄重八挺开心的,终于找到让马大寨主安心的办法,终于不用死了。 /83/83917/19334603.html 第57章:他们还不够格 马汉山悄悄送黄重八出山,除了阿牛及万员外李二狗,谁都不知道黄重八来过又离开了。 到了万和集,马汉山让黄重八写了一封信,又给了一件信物,然后找到李二狗,让李二狗连夜去黄重八的家里将他的家人悄悄接过来。 “王八啊,在这里我不方便和你一起喝酒,这十两银子,你拿去小杏花那儿喝酒,今晚一定要喝醉,不要舍不得银子,因为你从今天下昼就已在小杏花那儿了……。”完事,马汉山让阿牛将马车驶到万和集唯一的暗娼小杏花那儿,掏了十两银子,让黄重八去小杏花家里过夜。 看着远去的马车,黄重八不得不佩服马汉山的细心,连他回去应付葛光佩的借口都帮他想好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沉甸甸的,这个“新东家”不错啊,还没上工就给银子。 马汉山是什么人,他可是老卧底了,能混到社团坐馆位置的卧底,能不小心吗? 黄重八“失踪”了半天,还有什么借口比在女人家里喝醉了更好的解释?十两银子不少了,别说这地方的娼儿,就是县里州里的暗娼,也足可以让她们说一句给黄重八打掩护的话。 当然,这是马汉山担心葛光佩会追查黄重八而布置的,也许葛县尉根本不会在意黄重八去哪了,就算问,黄重八可以直接说又进山监视瓦缸寨了,这种事,查无可查。 …… 葛光佩现在还真的没空也没心情找黄重八,因为,他和唐光雄的“发财”计划落空了。 不仅发财计划落空了,而且还被气得要吐血。 随水双光计划得好好的,准备狠狠的拿赋税和户籍等问题狠狠敲诈瓦缸寨一笔的,哪想到,当他们找到万员外,责问是否尽责知会过瓦缸寨报户籍和缴交赋税等义务时,万员外却告诉他们,瓦缸寨早就完成了所有的义务,瓦缸寨人人有户籍,瓦缸寨也完成了所有的瑶役和税款……。 听到万员外的说话,他们傻眼了。 怎么回事,明明查探得过瓦缸寨没完成税赋,也没有户籍啊,怎么这个可恶的万员外却说早完成了? 唐光雄将目光投向葛光佩和主簿大人,这一堆事,是他们两人的业务,不是口口声声说瓦缸寨啥都没办吗? “万员外,你不仅仅是员外,还是万和乡的里正,万和集的集丞,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说瓦缸寨完成了一切责任义务,可有凭据?”葛光佩有点气急败坏,如此弱智的说话都问出来了。 这种事,谁敢说假话?都不用半天就可以查证的事。 “葛大人,凭证当然有的,你请过目,这是县里相关六房出具给本里正的凭据。”万员外十分恭敬的呈上一沓凭据,他的不仅动作谦恭,脸上还带着笑意。 当然,是讥笑的笑意。 虽然,主管全县的治安、户籍、征兵啥的都归葛光佩管,但并不是他自己亲自管,也不是他的那几个心腹亲自管,具体的事都由六房的人经办。为了不走漏这次“大计”的消息,葛光佩自一个月前查问过瓦缸寨的事后,便一直没与六房相关经办人查问有关瓦缸寨的事,他一直以为,瓦缸寨这么久都没办,那就是不会办了。 主簿是一个中间派,是一个循规蹈矩,照章办事的人,直到这一刻,他都不知道唐大人来万和乡的真正目的。所以,他虽然知道瓦缸寨已缴交了所有的赋税,但唐光雄没交代过什么,他自然不会无事向唐光雄汇报这种事。 当然,六房里自然也有万员外关系好的人的,万员外给瓦缸寨办理这些事的时候,都是悄悄的进行。也就是说,是有意让县里的“高层”不知道这些事。 于是,瓦缸寨早就已完成赋税,办理好户籍登记的事,全县的人都知道,就唐光雄和葛光佩不知道。 这随县双光,兴冲冲的来万和,竟然自己摆了自己的乌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连发火的地方都没,能不吐血吗? 去哪发火?对谁发火?他们虽然是大人,但这种最基础的业务,他们不问下面的人自然无须向他们汇报啊,这是经年累月的工作,他们能怪下面的人不说吗? 啪! 葛光佩没接万员外递过来的凭据反而挥手打翻了,恶狠狠的质问道:“万员外,马上就要到年休,为什么还没交万和乡的汇总。” 所谓的汇总,就是工作报告,每年年底,各乡、各里、各镇、各圩都要上交一份,主要内容当然与收税呀,人口增减呀耕种呀啥的有关。 “葛大人,还没到最后上交汇总的时候啊,不是冬至前后交就可以了吗?今天才立冬,大人。”万员外一边捡地上的凭证,一边淡淡的说道。 冬至,虽然后面还有小寒大寒才到年,但一般来说,冬至后,就不事农活了。所以,古人一般都把冬至作为一年的终结。就是最苛刻的地主老财也要在这一天给长工们放假了,很多地方的政务,冬至后也不办了,特别北方,这已是猫冬时节,谁还干活。 “你…你竟然顶撞葛某……。”葛光佩被气得无处发火,准备随便找理由发火了。 唐光雄却轻轻的咳了一声抢着说:“万员外说的是,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哦,你先退下吧,回头有什么事我再传你。” “是,县令大人。”万员外捧着一沓凭据离开了。 葛光佩十分不理解唐光雄为什么要让万员外离开,拿他没办法,难道骂一顿都不成么? “光雄兄,为何不让我骂那老混蛋。”葛光佩很不爽的问唐光雄。 “光佩啊,我们又不是来骂人的,干嘛浪费那力气?”唐光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说,“你觉得,万员外这个人的脑子怎样?” “有点小聪明。”葛光佩想都没想就说。 “嗯,他确实是一个聪明的人。一个聪明的人,二三十里外的瓦缸寨发生那么大的事,他有可能不知道吗?”唐光雄抚着下巴的山羊须说。 葛光佩愣了一下,忽然拍桌子站起来说:“对啊,他肯定知道,但他为什么不向我们上报呢?” “他肯定说不知道,我保证,如果你现在去问,肯定全万和乡的人都不知道。”唐光雄莫测高深的说道。 “县公,你是说……?”葛光雄是行伍出身,算是个识字的武官,脑子里当然没有唐光雄这个正儿八经的进士那么好使。 “高人,万员外的背后有高人。”唐光雄顿了一下说,“光佩,瓦缸寨的事,我们还得再打探。胡人全军覆灭,是全部死了,还是被俘了?俘了多少,死了多少?瓦缸寨为什么有那么强的战力?” “县公,了解啥,直接放出风去,说瓦缸寨私自练兵意图不轨,还挑起事端,扰乱边境……。”葛光佩现在气在头上,连弄钱的目的都忘了,他气呼呼的说,“等外面把这事传了起来,就上奏朝廷,然后请兵把瓦缸寨给灭了。” 葛光佩这家伙,把在万员外那儿受的气,把这次发财大计破灭的气,全都撒在瓦缸寨头上。 “呵呵,光佩说气话呢,你忘了我们为什么来的?把他们灭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唐光雄笑说,“去吧,派人去详细打听。” “那…我们干啥?”葛光佩说。 “嗯,我们…我们也去瓦缸寨,无论如何,总不能空手回去,出来一趟,总得拿点东西回去嘛。”唐光雄想了一下说,“明天,我们去瓦缸寨,叫上万员外。” “要杀他个措手不及?”葛光佩高兴了,这种事他喜欢干,突然出现,然后抓一点不是,死命的敲竹杠。 “哈哈,我们是视察,瓦缸寨忽然兴旺,作为父母官,我们应该去视察,取经,在瓦缸寨寻找适合富民强县的办法。”唐光雄笑说。 “好…高…县公英明。”葛兴佩大拍唐光雄的马屁。 一明一暗出其不意的查探瓦缸寨,还把有可能会给寨里通风报信的万员外稍上,这一招还真的挺不错的。 不过,他哪里知道,瓦缸寨在万和集有自己的联络站,次日早上,他们刚刚出门往瓦缸寨去,消息就被刘黑仔用信鸽传回寨子里了。 信鸽把消息送达时,马汉山正准备离寨。 他去哪里?他竟然要去复阳县。昨天“战事”刚刚结束,马汉山就把蔡庆图门子派来的人派回去了,他的意思是,要和这个蔡县令见一面。 马汉山为什么要冒险和东胡朝县令见面呢?他觉得无论东胡和大颂的关系怎样,只要瓦缸寨没搬走,和复阳县就是邻居。要安全,想发展,邻居间是必须搞好关系的。若把邻里间的关系搞成前世那个世界的巴以那样的关系,哪有心思搞发展? “阿牛,齐先生,随水县的县令和县尉来打探我们情况了,你留下招呼他们吧。如果他们问昨天的事,你直接说就是了,如果他们不问,你就也不要说。告诉全寨所有人,包括外来的,任何人不得与他们交谈,不许回答他们任何问题。他们进寨后,让人盯着他们,上茅房也要盯着。不过,招待规格要高,他们回去时,给点茶叶,给点酒吧…银子…老子一个铜子都不给。”马汉山吩咐说。 “啊?寨主不留下接待他们?”齐南兵愕然。 “哼,他们还不够格。”马汉山傲然道。 你牛逼,县令都不够资格让你亲自接待……。 /83/83917/19338743.html 第58章:两县令 当然不是县令不够资格让马大寨主亲自接待,而是现任的随水县县令唐光雄没资格让马汉山亲自接待,竟然敢打瓦缸寨主意的贪官,马汉山觉得,让齐南岳接待并送几斤茶叶已是相当的给面子了。 毕竟是现管官员,一般的面子还是得给的,最高规格的接待,还有特产手信送上,这是待客之道,谁也不能说三道四了。 “寨主,既然如此让余总管接待行了,我还是随你去复阳吧。”齐南岳担心马汉山有危险,有他随行多重保障,因为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你接待,我带阿牛和花花去就行了。”马汉山所以让齐南岳接待,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监视”唐光雄他们了。 说白了,马汉山较相信齐南岳。 “可我担心……。”齐南岳还要啰嗦,却被马汉山挥手打断了,说,“不必多言,就这样定吧。” “那…那这样妥吗?来的可是县令和县尉。”马齐南岳说。 “当然妥,别说他唐光雄只知一县,就算是知一州又怎样?谁规定一定得寨主接待的?记住,对他们要不卑不亢,要把他们的人像看鸭子一样看住,他们要参观啥的,带他们看看地里的冬麦。”马汉山说完,自己都好笑了,大老爷来就是看他的几亩冬麦的? “是……。”齐南岳忽又觉得马汉山交给他的任务非常重,很担心搞不好。 这事儿,马汉山交给齐南岳搞还真是对了,毕竟齐南岳是摆夷人,是在南疆的大山里长大的,对于什么君臣父子那一套深刻,什么父母官在他来说也不像汉人那么畏惧。所以,他会百分百执行马汉山的指示。换一人就难说了,见官就软脚还如何不卑不亢? 比如余天川,且不说他本来就有私心,再加上骨子里对官的认识不一样,他一定无法完全执行马汉山的指示。 …… 中午,马汉山与蔡庆图在复阳县一个不显眼的饭庄里会面。 马汉山约蔡庆图见面,当然是有目的的,而蔡庆图直到见到马汉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马寨主见面,反正,他听到门子汇报说,向望海带两百多人去“剿匪”,全军覆灭的消息时,脑子就一直晕乎乎的。 看到马汉山后,蔡庆图被马汉山的奇装异服和年纪惊醒了。 对于马汉山的服装发型,蔡应图只是奇怪,但对于马汉山的年纪,他真的很吃惊,非常的吃惊,我的妈呀,这…这位寨主也太年轻了吧。 可是…可是…就是这个大孩子一样的寨主把向望海及他带去的两百多人留下了,这大小孩真的有那么厉害?太妖孽了一些吧,不对,一定不是他,寨里主事的一定另有其人,他…他也许只是一个傀儡,他一个象征而已,一定是的。 蔡庆图认为,寨里话事的,肯定不是马汉山这个大孩子。 “蔡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了寨里主事的一定另有其人?”马汉山笑了笑,直接说出蔡庆图心里想的。 “啊…没…没…马寨主少年英雄,掌管一个区区寨子,又何必假他人之手。”蔡庆图心里再惊,这孩子真是个妖孽啊,他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想的? “呵呵,是这样想也没啥奇怪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嘛。”马汉山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像十五岁的孩子。 事实上,他的身子也不像十五岁的孩子,相对于别人,他太瘦弱了,个子有点矮小。不过,自从这具身体的灵魂不是原来的灵魂后,马汉山一直有锻炼,所以,虽然瘦了一点,其实还是蛮结实的,再长几年,绝对成为识货女人喜欢的身体。 不识货的女人总是以为,长得块头的男人是猛男,其实那是样子货,真正有用的男人,就是要瘦一点,腰像弹簧板一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哪里…哪里……。”蔡庆图平时还算能说会道的,但马汉山这样聊天,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了。 幸好,马汉山也不让他太过尴尬,他摆了一下手,转移话题说:“蔡大人,我们瓦缸寨的人是恩怨分明的,您的好意诚意和良心,我们感受到了。为了感谢蔡大人及贵县爱好和平的人,敝寨特地备了一些礼品。” “呵呵,谢谢马寨主了,但…但我不能收啊。”蔡庆图说。 “蔡大人,礼品不是给你的,是给爱好和平的复阳人的。”呵呵,蔡庆图给瓦缸寨报信,对东胡来说,这是吃碗面反碗底,是“叛国”行为。这事,必须帮蔡庆图撇清。 所以,礼物肯定不能送给蔡大人的。 当然,蔡大人作为复阳县的父母官,他必须代表“爱好和平的复阳人”收受礼物的。 礼物最终去了哪里,那就是蔡庆图的事了。 所以,送礼必须得有方法,而且,该隐秘送的,绝不能张扬,该张扬的,绝不能悄悄的进行。 马汉山这次来,是两手空空的,啥都没带,所谓的礼物当然就是银票了。 银票当然是贴身收藏的,反正马汉山离寨的时候,和平时出山去万和集一样,啥也没带。 马汉山一边说,一边将一沓银票塞到蔡庆图手中。 人性是怎样的?千百年来,多少人研究,多少人叙述。 但是谁也无法把人性研究透彻,因为,即使是同一个人,他表现出来的人性都是随时变的。 没看到这沓银票的时候,蔡庆图还尽量要与马汉山划清界线,毕竟一个是东胡的官一个是大颂的民。 但当这沓银票抓在手里的时候,蔡庆图忽然觉得马汉山是个可爱的“孩子”。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应该和这样的好孩子多多亲近……。 蔡庆图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得从哪个角度看。 不过,对马汉山而言,他对瓦缸寨几百人抱有同情心的份上,他肯定是好人。 当官的好人就一定不贪吗?贪官一定不是好人吗?没有具体的事,很难界定。反正,蔡庆图把马汉山塞的银票塞进袖子里去了,马汉山依然觉得他是一个好官。 “马寨主我代表爱好和平的复阳人谢谢你。”蔡庆图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像真的是代表别人接受马汉山的礼物一般。 “客气,客气,我们隔山为邻,理当相互关照相互爱护,还望复阳的好人要和我们多多走动啊。”马汉山笑说。 “甚是,甚是。”蔡庆图点头称是,顿了一下又道,“马寨主,大家既然是友爱互助的近邻,那我就不客气了,本官正好有一事请寨主帮忙。” “蔡大人请说。”马汉山当然知道他要“帮忙”什么,他认为蔡庆图是跟他要人。 “客气,客气,蔡大人什么事只管说,在下能办尽办,办不到也想办法办。”马汉山可谓给足面子蔡庆图。 马汉山这么爽脆,蔡庆图反而不知怎样接话了,想了一下,他干脆直说了,反正大家心里明白。 “寨主,那人…怎么样了?那事怎么了了?”蔡庆图想了一下小声说。 “那人还在,但回不来的了。”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蔡大人,此事是大人的机会啊,怎么还问我怎么了了?” 蔡庆图愕然,问道:“此话怎讲?” “蔡大人的关系在哪里?州里?府里?还是朝中?我不相信没有关系的人能当官,即使没硬关系,总有个师友啥的吧。”马汉山又开启跳跃式说话,这是他的特点,别人永远都要追着他的节奏。 无论什么时候为官,都是讲究关系的,没关系?也不一定就当不了官,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不了大官,而且无论当什么官,都绝对施展不了自己的才学抱负。 特别在古代,寒窗十年一朝得中,你没其他关系也会生出关系,监考的,主考的官员便成了自己的恩师,金榜题名,第一时间要去拜访主考监考,送“谢师礼”啥的。这种堂而皇之的行贿,是合法的,因为这是“圣人”提倡的,是知恩图报的表现,是“美德”。 真是狗屁道理,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这个…那个…马寨主,你想干嘛?”蔡庆图满脸通红,吱唔问道。 蔡庆图原来是大颂的进士,当的是大颂的官,他的师友自然在大颂。东胡依然让他继续当官,是因为东胡突然得了这么大一块国士,急需有经验的官员治理。蔡庆图在大颂为官时甚为清廉,治下治安良好经济繁荣,于是他这个大颂的县令,便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东胡的县令。 后来蔡庆图才打探到,让他继续为官并任正职的,竟然是东胡丞相完颜承晖。 他不知道完颜承晖为什么要保他,但他却从来没承完颜承晖的情,他并不是阿谀奉承的人。 这样的关系,能用吗?自己从来没走过这样的路,现在突然……。所以蔡庆图只能这个那个的吱唔了。 “向望海的行为,你难道不知道怎样利用?你不想升官,也可以拿些赏赐啊。”马汉山很奇怪的问道。 他实在搞不明白,居然还有这么笨的官。 “不是…那个…这个…我和知州知府,也仅仅是认识而已,实在算不上关系啊。”蔡庆图苦脸说。 “那就更怪了,你作为一个大颂人,又不是叛国或投降到东胡的,你没关系竟然能当县令?”马汉山虽然还弄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各国的官场的事。但以他前世的处世经历,他很清楚,没关系,被侵占国的人绝不可能在侵占国为官。 蔡庆图老脸再红,呐呐的说:“听说…听说是东胡丞相欣赏在下的才华,所以…所以……。” 啪! 马汉山习惯性的拍了一掌桌子大笑说:“哈哈,好,好啊,蔡大人居然有这么硬的后台,太好了。大人,这事,宜直接向胡狗丞相禀报……。” /83/83917/19339771.html 第59章:友好邻居 马汉山想不到,蔡庆图竟然是胡廷丞相的人,这实在太好了,这意外的收获让他惊喜万分。 蔡庆图有丞相作后台,再加上他的银子开路,几乎可以肯定,蔡庆国想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想去哪儿当官就去哪儿当官。 当然,马汉山现在不会让他去别的地方当官,把他捧到唐州就好了,当一个刺史啥的,足可以保证了瓦缸寨北边的安全。 “马寨主,你想……。”蔡庆图现在也渐渐明白马汉山意思了,心情有点激荡。 开玩笑,升官发财谁不想?没机会的才会说甘于平淡,有机会的时候谁都淡定不了。 “我觉得这大人这样的人才,管理一个县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最起码也得管理一个州,其实当一个刺史也是绰绰有余的。”马汉山坐直了身子,严肃说道,“蔡大人,瓦缸寨需要一个安定安全的邻居,所以,我希望大人能掌控唐州。” “这…这又不是我想就行的。”蔡庆图见马汉山全部摊开来说了,也不再扭捏。 “你有胡狗丞相的关系,我有一点薄财,再加上现在这个机会,我觉得此事并不难。据我所知,现在东胡也国库空虚,暂时是不愿意和大颂发生战事的,而向望海私自出兵…不对,是私自募兵冒充胡兵越境,是有意挑起颂胡两国的纷争,是有目的的,因为他是北蒙原来安插在大颂的细作,现在他又成了藏在东胡的细作,所以,你必须建议丞相大人速速处理这些。”马汉山一本正经的胡诌,他所以用这样的计,是被葛光佩提醒的。 葛光佩要颠倒黑白指与缸寨秘密练兵要造反,蔡庆图为什么不把向望海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为捅出来,并将之说成是私自越境劫掠大颂,要挑起两国纷争,因为他是北蒙的细作。 大颂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东胡、北蒙觊觎已数百年,现在被东胡捷足先登南下割了半个大颂,北蒙早就按捺不住了,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所以,蔡庆图如果把北蒙细作这帽子扣给向望海,胡廷的人百分百会相信。 “啊,他竟然是北蒙的细作?难怪他一直以来都希望本国大军继续南下,原来是想东胡与大宋拼的两败俱伤北蒙可以坐收渔利啊。”蔡庆图想了一下说,他终于完完全全明白马汉山的意思了。 蔡庆图不仅明白了马汉山的意思,而且同意了他的提议,决定踩着向望海往上爬,反正,向望海也不是什么好人,给机会他做点“贡献”,当是为他自己赎罪了。 “所以,你要提醒丞相如果挑衅成功,北蒙百分百是要对东胡北边动手的……。”马汉山又加了一句。 北蒙骚扰东胡的边境,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年来,一直骚扰不断。蔡庆图把这事安在向望海身上,那是完全合理的。 “谢谢马寨主提醒,本官敬马寨主。”事情既然已决定了,人就轻松了,蔡庆图终于脸上有了笑容,续满了两人的酒杯,举杯敬马汉山酒。 “哈哈,我们是友好邻居,蔡大人不必客气。”马汉山端起酒杯淡淡的说道,“大人,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大人进京宜早不宜迟。因为,明天,大颂朝中就会有人向皇帝老儿奏报此事。当然,奏报当然是东胡肆意越境侵袭大颂。同时,会有人向东胡提出抗议,你要掐好时间向胡狗丞相禀报。” “啊?马寨主的手段真是高……。”蔡庆图这次更吃惊,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个大孩子寨主有什么手段可以让颂朝向胡廷抗议,就算真有越境劫掠的事,颂朝向来都是装聋作哑忍气吞声的啊。 大颂软弱,东胡在边境搔扰从来不敢怎样,何况这次…蔡庆图看马汉山的眼里带着怀疑。 “呵呵,蔡大人,有道是千里为官只为财,只要有孔方兄在,很多不可能的事都会成为可能,你只需做好你的事就行了。”马汉山又装逼了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千里为官只为财,蔡庆图不再说话,笑了笑,继续敬马汉山喝酒。 世事多变,但利益动人心是永远不变的。 所以,马汉山在上辈子常常说:所谓忠诚,只是利益不足以打动人心而已。 …… 将要入黑的时候,马汉山回到了瓦缸寨。 “寨主,你可回来了……。”齐南岳追着马汉山进了屋。 “齐先生,看你的样子,似乎和随水双光的交流并不愉快。”马汉山笑说。 “倒也不是,双方都一直保持着微笑。”齐南岳说。 “呵呵,微笑并不等于愉快,说说吧,你觉得他们会怎样?”马汉山知道,齐南追着自己进来,一定有些事他认为要第一时间汇报的。 “寨主,我…我违背你的命令了,请寨主责罚……。”齐南岳对马汉山鞠躬说。 “你给他们钱了?”马汉山侧头想了三秒说。 “啊,寨主知道了?”齐南岳很是震惊,难道寨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传讯方式?马汉山进山门到现在,除了自己,还没别人找过他啊,就算账房的人要回报也没机会呀。 “猜到了。”马汉山想了一下说,“得了银子,他们怎样的反应?” “自然是高兴的,真笑了。”齐南岳小声说。 “唔,也许,给点银子稳住他们也是好的。”马汉山想了片刻说。 本来,以瓦缸寨目前的实力,以及展开的布局,还不宜得罪随水县的,马汉山所以故意怠慢随水双光,只是气不过他们那么无耻而已。 但现在想来,花点银子先稳住,更有利于自己,起码,沈五万那边有更多时间运作。 这个世界的通信几乎是靠喊的,因此地理距离永远是最有利的条件,这时候,只能用时间换空间了。 “寨主…我自作主张,请责罚……。”齐南岳想不到马汉高居然并没有生气发火。 “责罚什么呀,齐先生做的很对,我行事太过轻率鲁莽了。”马汉山指了指“沙发”,请齐南岳坐下说,“先稳住他们更好,这样我们可以有更多时间运作。跟我说说,你对随水双光的观感。” “不用说,他们俩都是不折不扣的贪官,一无事处的贪官。”齐南岳说。 “贪官也是各有不同的,有些有底线有些没底线。我想知道的是,他们要污蔑我寨练兵造反,奏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进京里。”马汉高山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只小布袋,又掏出一只竹子头做的“烟斗”。 烟斗是马汉山说的,这个世界还没有烟草这种东西,自然不会有人吸烟,更不会有人懂得烟斗是啥。 马汉山从小布袋里掏出一摄干茶花塞进烟斗里,然后叮的一声打着火水打火机点然,重重的吸了一口,一副很陶醉的样子,看的齐南岳眼珠子都要掉了,寨主竟然吞云吐雾? 马汉山前世是烟鬼,每天起码抽掉两包烟,来到这个世界后,每次想事就想吸烟……。今天翻越锅盖山的时候看到正在盛开的油茶花,忽然记起小时候去农村玩和小朋友们拿干茶花当烟吸的事…于是便有了这世界第一个烟民。 “寨主你这是……。”齐南岳很惊讶马汉山的行为及他为何如此陶醉。 “说随水双光……。”马汉山摆了一下手说。 “嗯,寨主说的没错,贪官也是有分别的。在我看来,唐光雄的胆子是要比葛光佩胆子小的,而且,他应该还是有底线的。葛光佩这人,绝对是一个无底线的无耻之徒,如果这种人位置更高一些,肯定要为祸一方的。”齐南岳想了一下说。 马汉山综合沈浪之前打探到的信息及万员外的对随水县各官员的描述,他分析也是葛光佩这家伙是一个极端无耻的家伙,现在齐南岳也持同样观点,看来是没错了。 “那么,齐先生,如果我要将双光拆了,你认为先动哪一个?”马汉山的第一步,决定先把双光拆掉,狼和狈联合在一起杀伤力是最大的。 “葛光佩,把杂碎搞掉,唐光雄应该会收敛一些。”齐南岳不假思索说,而且,他居然用杂碎骂人,看来,这个葛光佩真的很可恶。 本来,马汉山是想先搞掉唐光雄的,因为,在他看来一个更贪的人更容易掌控,有钱就行了。 “嗯,应该先搞掉这个无耻的杂碎。”马汉山想想又认同了齐南岳的观点,一个更贪的人虽然更易收买,但是一个无底线的人却是很容易出事的,而且,他能更容易被自己收买,同样也更容易被别人收买。 更何况,搞掉一个县尉要比搞掉一个县令容易得多,毕竟高半品,且是正职。 “寨主能搞掉他?”齐南岳现在也越来越看不懂他的这个曾经的学生了,自从死而复生后,马汉山身上有太多无解的事了。 “我不行,但有人行,我们只需负责一点‘粮草’就行,哈哈,也就是利益。”马汉山相信上官金虹办得到,如果弄掉一个县令都办不到,那金钱帮也没他想象中那么厉害。 他一向认为,一个财团形式的帮会,实力是吓人的,前世他已见识过了。 “金钱帮确实有这个能力。”齐南岳马上想到马汉山指的别人是谁。 “唉,齐先生,我们需要有自己的靠山啊。”马汉山谈话模式又开始了,他忽然转了话题,“齐先生,醉仙酒的产量要加大,水力冲床要加快制造,年后必须推出打火机和火水灯…我准备出去一趟……。” /83/83917/19341438.html 第60章:寨主,没钱了 马汉山说的出去一趟,是准备亲自去跑一趟这个大颂国。 来这个世界马上就周年了,时间很长,也很短,但他在这个世界干的事可不少,把一穷二白的瓦缸寨搞得红红火火,威名远播。 也正因为瓦缸寨现在有名气了,所以才需要有靠山,否则就真的会变成长膘了的猪。 在马汉山这儿,永远都不会有:人怕出名猪怕壮的事儿。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把找靠山视作生存的必要条件之一。 创业难,守业更难。这话,很多人以为指的是人有钱了就变坏败家,又或者指的是后继者无作为。但马汉山的理解却是很独特的,他认为,之所以守业难是因为当业有所成时,全世界的饿狼都会盯着,这些饿狼们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一口。 要守业,不能单靠自己,要守业就要懂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这些手段当然不是找几个嘴皮子厉害心肠黑的律师,也不是找几个能打的保安就行的。而是要找伞子,一把能替自己遮风挡雨,能让群狼忌惮的伞子。 伞子就是靠山,马汉山觉得是时候出去找伞子的时候了,否则,还没等煤油产品推出,饿狼就真的要扑食了。 大伞子去哪找,当然是都城了。 但现在寨子里的建设也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所以他不能现在走,必须得寨子的各个项目都差不多完成的时候才能走。 所以,他心急啊。 “蒸酒的新作坊马上就可以使用,十个百斤蒸锅,十五个二百斤蒸锅。等搬进了新车间,产量每月可以翻倍。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粮食,今年东胡北西部大旱,有些地方甚至颗粒无收,只怕,粮食的供应……。”齐南岳十分担忧粮食的采购。 不要小看一个每月只产几万斤的酒厂,它所消耗的粮食,在这个世界来说,是绝对吓人的,可以吓坏很多人。 唉,粮食,酒不能与民争粮啊,如果那样是非常不人道的。 粮食啊…要是有土豆多好,要是有红薯多好,要是有木薯就更好了。 “齐先生…花花进来……。”马汉山沉默了一下忽然大叫,一边叫一边拿起桌上的“铅笔”画写起来。 “山哥…齐先生…喝茶……。”花花从门外端着茶壶进来,她已完全适应了当一个“近随兼助理”的工作。 “把茶壶放一边,记录:一,必须加快责任制及聘用制细节的讨论,必须在立春前十天确定并公布执行,此事由齐南岳催督。二,寨子正在建准备建的房子,必须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进度。酒厂车间,煅铸车间,冲压车间必须明年四月前交付。瓦缸新村的部份房子,必须在明年上元节前交付,端午节前全部交付完。质量和进度,由余天川负责。三,水力锻压机,水力冲压,水力研磨机等机械,必须在明年端午前陆续投入使用。此项由齐南岳崔督……。”马汉山一口气安排了七件大事。 “花花,等会儿把这七条写成通告,并让他们签名,然后贴出去。”马汉山一脸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沈花也一本正经的道,一副称职小秘书的模样。 “嗯…花花,你怎么还穿这种老土的衣服…嗯,等我有空吧,有空了我给你设计几件超时尚的衣服。”马汉山看了一眼沈花,忽然十分暧昧的笑道。 在他而言,这个世界的服饰都是老土的,只有穿他设计的服饰才时尚,他看到沈花开始隆起的胸脯,忽然想要不要给她设计几款文胸……。 “寨主,还有什么吗?”齐南岳在等马汉山的话,却发现这小子又“入定”了,连忙发问。 呸,怎么走神了,想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马汉山惊醒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句无耻。 “有…有…花,去把沈浪荡叫来。”马汉山当然还有事,这些事主要是沈浪的活。 “你才浪荡,你全家浪荡……。”沈花翻着白眼怼道。 她这句超时代的句式,当然是跟马汉山学的。 “哈哈,我浪荡了就是全家浪荡了,我怎么浪荡你得帮我啊……。”马汉山又坏笑了,一看到马汉山这种坏笑沈花就慌,知道混蛋又要说坏话或者出坏主意了,为免遭殃,她愤愤的一跺脚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沈浪过来了。 这货现在也穿瓦缸寨“现代服饰”,青蓝色的军装…是民兵装,加一顶军帽。马汉山对这套服装的款式蛮喜欢的,就是很讨厌这颜色,这种颜色加上这种服装,使得每次都想起前世还是吃大锅饭时候的工人。 对,那个时代的工人服装,和军服是差不多的,颜色就是蓝的…和这儿的青蓝非常接近。 “齐先生,有空你让染布的给我染一些藏青的、深绿的、灰色的、白色的、迷彩的布料我看看……。”马汉山看着沈浪的衣服说。 “哦…好……。”齐南岳缓声应道,其实他不明白什么叫迷彩。 “要记吗,寨主。”沈花问道。 “当然……。”马汉山拿起桌上画好的图画递给沈浪说,“沈浪荡,齐先生,你们给我在全国…不,在各国…给我在各国搜罗各国人才回来,无论什么人才都要。” “寨主,这事你每月都说一次,不累啊。”齐南岳提醒。 “不累,没人才才累。”马汉山笑了一下说,“这一次,主要找造船和航海的人才。特别是航海的,帮我找能去远洋的人和船,我要找几样植物。” “找植物?就是寨主画的这些?”沈浪扬了扬手中的“图画”说。 马汉山画的东西,当然谈不上好看,他没学过画画。但纸上画的蔓藤及蔓藤下像纺锤一样的块茎,却是表达得清楚。 “对,三种东西,第一种叫土豆,看,他的块茎像蛋一样的,一般鸡鸭蛋大,或者比鹅蛋大,就如河边的卵石,不管大小,形状总差不多。这种东西,繁殖只能用块茎,所以,只要找到几粒这种蛋茎。” “第二种叫番薯,块茎有黄的红的紫的,地面是蔓藤,叶子有心形,指形。这种东西繁殖厉害,块茎和蔓藤都可以。第三种叫木薯,块茎条形,地面长的是冬天落叶的小树,这东西的块茎不能种植,得用树茎插枝,找到了可以小心保护它的‘树干’。” “这些东西,不属于我们这片大陆的东西,是大洋另一边那块大陆的东西,我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佛郎机人把这些东西带到了我们这块大陆上。如果有,可能会在吕宋,爪哇等岛屿上。又或者,有可能随洋流漂到一些小岛上。总之,我们得组织人去找,专找大小岛屿。”马汉山一口气解释三种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大半个地球人类主要食物的东西。 “哦,还有一种东西,他妈的,差点忘了。”马汉山匆匆又画了一株玉米,递给沈浪说,“虽然,我不确定,会不会找到,但是,沈浪荡,齐先生,你们必须着手准备让人去找,不要怕花钱,如果有人肯定出海,我们负责全部的开销。” 这四种东西,如果在马汉山前世那个时空,应该在明朝中后期才会出现,他不知道这个时空,这些东西会不会更早一点出现。 他希望能找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相对于现在的粮食产量,简直高得吓人,在全国推广开来,大颂可以养活更多人。在这个世界,人口,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财富。北蒙无论是南下打东胡大颂还是西征打其他国家,除了抢物,还抢青壮人口。 事实上,在西方很长的一段历史里,人口是最大的战利品,开打就是为了抢对方的人做奴隶。 “寨主,这些东西能吃?”齐南岳看着“图画”说。 “能,很好吃。如果找到这些东西,人再多也不怕饿了,它们都很好种。如果有了它们,我们蒸酒也不用担心没材料了,木薯和苞谷,是很好的蒸酒材料。”马汉山它们很好吃,可不是吹牛的,即使是在他的前世,小时家里生活不好他也吃过不少这些杂粮。 “哦,如此说来真是好东西,沈连长,这些我看宜早不宜迟。”齐南岳看着沈浪说。 “是,寨主,齐总管,我立马去安排。”沈浪准备离去,马汉山却叫住他说,“外面有没有什么消息进来?” “沈老板已回复,会马上进行。”沈浪说。 所谓的马上进行,当然是关于东胡侵袭锅盖山的舆论。 “嗯,给我再发一信给他。”马汉山拿纸刷刷写了几个鬼画符一样的字,然后递给沈浪。 他写的是简体字,这个世界的人看,很多只有半边半截的字,真的如鬼画符一般,手上没有马汉山的现代简笔字的人,肯定看不明白,想不到另一个时空的简体字在这里竟如密码一般用了。 一番安排,马汉山累的有点不行,懒懒的倒在“大班椅”里对齐南岳说:“齐先生,没什么急事的话,明天再说吧。” “哦…没什么事了…不过,寨主,没钱了,没进账的话,过年很……。”齐南岳弱弱的说道。 “啊…百万银子就没了?”马汉山惊叫。 卖茶叶和酒的钱,以及醉仙酒两成股份的钱等等,马汉山来这个世界已赚了近百万银子,但现在竟然没钱过年? /83/83917/19344613.html 第61章:双光裂痕 齐南岳摊了摊双手,一脸的苦相。马汉山想了一下,知道齐南岳已省着用了,如果现在全部付清欠款,应该还要小几十万。 唉,又得弄钱了。 马汉山挥了挥手让齐南岳离开,自己躺在椅子上开始“入定”。 每次想事必定“入定”,沈花现在也掌握了以汉山的一些规律,所以看到他这个样子,不敢打扰,把灯调暗一点悄悄退出了马汉山的“办公室。” 还得弄多少钱才能把自己设想的寨子建好啊,马汉山现在还真的有点犯愁。 可以换钱的东西很多,但他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一个利于自己的网络。所以,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卖的。比如醉仙酒的股份,他打算再卖掉两三成股份的。但这两三成股份绝不是谁给钱就卖给谁的,想买这些股份最起码得在官方有一定势力,或在社会上有大影响力的。 “阿牛…阿牛……。”也不知道窝在椅子里“入定”多久,马汉山忽然跳起来大叫。 “三更半夜鬼叫啥……。”门开,沈花十分不爽的出现在门口。 沈花现在是“贴身”二十四小时跟班,即使是马汉山睡觉,她也得睡在马汉山房外的小房间,随时听使唤,可恶的是,这混蛋完全不顾是白天还是晚上,想到什么事马上就要做,多少次沈花是在梦中被叫醒的。 “去,把你哥叫来。”马汉山对沈花的小脾气,常常是无视的。 “哼,总是这样的折腾人,三更半夜的。”沈花站着不动。 “三更半夜?现在什么时辰了?”马汉山抚着额说。 “午夜了。”沈花没好气说。 “哦,那别找他了,你记下,让你哥明早通知如意货栈和其他承销醉仙酒的商家,从即日起,醉仙酒减产两成,每斤售价加三百文。”马汉山说完便背着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叨叨说,“大冷天的也不叫我回房睡,让我睡椅子,要是把我冻坏了,看你怎么跟大家交代。” 呵呵,怨沈花不叫他回房睡觉呢。 虽然外面的气温确实挺冷的,但马汉山的办公室却一点都不冷的,因为这货给自己的办公室和卧室都装了“暧气”,烧无烟煤的火炉。 …… 这一晚其实是一个普通的冬夜,但却不止马汉山没睡好,随水双光同样没睡好,特别是葛光佩。 他所以没睡好,倒不是因为去瓦缸寨没见着马汉山,也不是因为寨里孝敬的太少了,虽然只有区区一百两银子,但也是他好几个月的薪俸了,这年月,他的薪俸十五两,福利二十两,瓦缸寨孝敬一百两不算小气。 让他睡不好的是,瓦缸寨送的那十瓶醉仙酒,这酒实在太够劲了,又香又醇还有劲而且那么透,这么好的酒就在自己的辖地酿造,而他堂堂的县尉,居然是第一次喝这酒,真是丢人啊。 他让人去查了,市面上这酒卖好几两银子一瓶,真是贵啊。 那么,这么贵的酒,瓦缸寨得赚多少钱? 难怪了,难怪瓦缸寨突然有钱了,原来是因为醉仙酒。 他妈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呢…这是多好的酿酒技术啊,把这酿酒技术拿过来还怕没银子吗?即便搞不到酿酒技术,拿点干股啥的…呵呵,那是多美的事。 葛光佩越想越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匆匆赶到县衙找唐光雄。 按照往日,这个时辰到县衙,唐大人肯定还在后院用早饭的,所以他直接从后门就进县衙。 唐光雄还真的起来了,但并没在用早饭,而是像困兽一样在厅子里走来走去。 “玉成来了?这么快…你也听说了?”唐光雄看到葛光佩进来,满脸的惊喜。 “这么快?”葛光佩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是,听说什么?自己啥也没听说啊。 “是啊,我刚刚差人请你早点过来,没想到你就到了……。”唐光雄坐下说,“你真的没听说?外面传翻天了,说东胡侵袭本县锅盖山三乡九村十八寨。” “啊?昨天还谁都不知道这事,怎么今天就谁都知道了?而且…而且竟然说三乡十八寨?那东胡得来多少兵啊。”葛光佩大吃一惊。 他当然吃惊了,这种说话如果传到州里,府里,然后京里…且不说皇帝什么样,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会有一大堆人拿这事攻击自己。 庙堂上的政系攻击,从来都不需要真凭实据,只要有这样的传闻就行,有时候没有自己还会制造一些,现在……。葛光佩满脑子的醉仙酒忽然就全没了,分分钟要被朝廷问责,帽子都要没了,他哪还顾得上醉仙酒。 啪! 葛光佩坐在那儿咬牙切齿片刻,忽然拍了一掌旁边的几子站起来说:“启明兄,有人造谣,这是造谣啊,有人又要提反攻东胡了…启明兄,我认为兄应马上进京上奏。” “啊?进京?”唐光雄吃了一惊,没有圣旨传召,地方官随便进京,或京官随便离京,都是犯规的,罪责轻重任那些御史们说,为此丢官坐牢的很多,杀头的也有发生过。 唐光雄可不敢随便进京。 “是的,进京。启明兄,这是大事,国事,战事,边事,如此重要的事,当然得进京了。更重要的是,必须进京面见史相,否则,这事很麻烦。”葛光佩皱着眉也在厅子里转,是谁,是谁造的谣呢? 虽然唐光雄是县令,但如果边事要追起责来,第一责任应该地方驻军都统,第二责任可是他葛光佩,因为随水的治安、兵事,都是他的主要职责。但他这个主官竟然没任何反应,竟然不知道此事,如果上面追责的话,他是妥妥的第一炮灰。 所以,他怂恿唐光雄马上进京,必须在对手的消息没传到朝会上前,找到人保自己,否则……。 葛光佩脑子虽然不大好使,但转了一会儿圈子,终于想明白了重点,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毒啊,是谁这么毒,为什么要对他这个小小的县尉下手? 难道是…难道是瓦缸寨? 如果是瓦缸寨造的谣,他倒是不怕,只要不是那些主战派的人造谣就不会有后手,那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怕就怕这些传言是主战派散布的,那肯定有后手的,若他们能实现反攻东胡还好,若不能,那他就肯定要成为炮灰。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此事才发生两天啊……。 “对,应该进京。”唐光雄想了一下点头说,“不过,是玉成你进京,莫忘了,边事是属于你的职责,现在有敌国入侵,两天了你都没有奏报……。” 呵呵,亲如兄弟?情如手足?开什么玩笑,那是喝酒时候说的话,有事的时候?必须划清权责,绝对不能“询私枉法”。 唐光雄进京,那就是他扛雷,明明这事是葛光佩的职责,他当然不会那么傻去扛这个雷。他不仅不去扛这个雷,还特别指出,事情发生两天了,葛光佩都没向县里通报这件事,也没向州里汇报,所以他这个县令并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他专管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大家分银子时是好兄弟,但这会儿必须得划清楚权责。 “启明兄…这…这事……。”葛光佩傻眼了,他完全想不到,唐光雄这么快就要跟他划线的。 “赶紧去吧玉成,州里和府里,我会马上差人通报的,你不用担心,本官和知州多少还有一点交情,他肯定会维护你我的。”唐光雄十分平淡的说道。 呵呵,本官的自称都出来了,不再是为兄,不再是兄弟了,葛光佩心里一阵怒火升腾,暗道,哼,姓唐的,不要让我傍上史相,否则我会让你“官运亨通。” 葛光佩还是有些城府的,虽然心里已暗生怒火,但面上依然还是惶恐不已,恭谨的对唐光雄抱拳作揖说:“那,州里府里就靠县公维护了,玉成这就进京。” …… 次日的傍晚,黄重八的家人到了瓦缸寨,几乎同时,黄重八的第一份情报也到了马汉山的手中。 马汉山看了情报,对葛光佩匆匆赶去临安一点儿都不敢兴趣,让他高兴的是,情报中说葛光佩和唐光雄两人已产生了茅盾,在东胡越境侵袭的这件事上,唐光雄要和葛光佩划清界线。 太好了,太妙了,这完全出乎马汉山的预料,他以为,让金钱帮散布东胡入侵的消息,只是会让随水县背上一些责任而已,没想到居然还令他们两人马上产生了不和,这真是太意外了。 “阿牛…不是,花花…花花让你哥过来……。”马汉山挠着他的锅盖头说。 “沈连长在安置你的贵客…哼,真是不明白,两个女人两个小孩怎么成贵客了,难道那两个小孩是你的孩子?”沈花故意恶心说。 “你羡慕啊?想不想生一对?需要帮忙吗?”马汉山眨着眼睛,一脸暧昧的说道,这种话怎么可能恶心得了马汉山这样的人?太小看马大寨主了。 “呸,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沈花被反讽是常常的事,但这次…她竟然脸红心跳,见鬼了。 哎呀,小丫头小小年纪就十月芥菜了? 马汉山看了一眼窘得不行的沈花,背着手施施然的离开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他们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有过就要罚,有功就要奖,这是马汉山管理概念里最基本的规则,黄重八算是立了一小功,马汉山决定亲自安置他的家人,算是奖励了。 /83/83917/19345566.html 第62章:耶律铁送礼 可是马汉山虽然有这样的心,但这种小事却轮不到他操心,刚走没多远,阿牛就来回报,说沈掌柜来了。 如意货栈现在几乎天天都有货物送进山里,但沈五万已有段时间没来了,都是手下的人办理的,他怎么突然来了? “沈老板来了?临近过年了,难道他来送礼?花花,如果沈老板是来送礼的,我让你先挑。”马汉山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猜到了沈五万的几分来意。 “少爷,我也要先挑……。”阿牛现在对沈花没好脸色,这死丫头抢了自己的工作。 “滚,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丫头争什么。”马汉山挥手笑说,“去告诉沈浪荡,黄家人以后都住在寨内的,不会住到新村去,所以,给他们安置得好一点。” 按照规划,马汉山在东前门那儿建了一个新村,准备把寨里的人都迁到那边去住,而寨子里,作为生产区,只住一些“重要人物”。 比如那些专业人才,比如几个弟子啥的,都住在寨子里,当然弟子的家人啥的,都要住新村里的。黄重八的家人所以安排在寨子里住,主要是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 马汉山刚刚把沈五万迎进接待室,司行方居然也来了,而且还带着几个胡人。 如果不细看,胡人其实和汉人差不多的,但有个胡人却没穿汉人服饰,所以不瞎的都知道他是一个胡人。寨子里的人全都两眼冒火,国恨有没有难说,但家恨是有的,因为胡人,这些人不是自己离井别乡就是亲人伤亡,总之,他们和胡人有仇。 但这个穿得贵气得很的胡人,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大家的眼神,团团作了一个揖说:“你们恨胡人我理解,但我必须声明,我及我的家人都没伤过一个汉人,我是个生意人,我来大颂是做生意的。” “在这里作揖没用的,你想大家原谅你,最好的办法是发银子,每人发银千两,我保证,他们个个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刚从小接待室里出来马汉山笑说。 “啊…每人发银千两?在下真没那么多钱,不过,见面礼总是要的,这样吧,每人发银一两吧。”那胡人再次对四周作了一揖。 每人发银一两…这家伙还真是大方啊,还没进门就花了几千两。 “行行,这次就每人一两,大家听到了,你请进吧。”马汉山把他引到大接待室里。 “马寨主,他是在下的好友耶律铁,在京兆府和大名府及中都,西峡和北蒙都有生意,生意做的很大。”司行方拉着胡人的手侧身对他说,“耶律兄,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说的英俊潇洒智慧超群的马寨主。” “啊…马寨主那么年轻?失敬,失敬……。”耶律铁笑着走前两步,伸出双手说,“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他居然懂握手礼?马汉山顿时喜欢了几了分。 “你好,你好,你居然也懂握手礼,不错,不错,以后你就是我的马某的朋友了。”马汉山笑说。 切,朋友是有很多种的,不认识的都可以是朋友,但只是朋友,与其他无关。 “高攀了,高攀了。”耶律铁显得有些激动,握着马汉山的手一直不放,心想,司兄弟说的没错,这马寨主喜欢握手的人。 “耶律兄,我们还是坐下聊吧,我告诉你,寨子里用山泉泡的绿香茶,要比我们泡的好喝得多。”司行方拉着耶律铁坐下,马汉山笑了笑,让沈花上茶。 上了茶,马汉山端茶喝了一口,杯子轻轻放下杯子,目光投在司行方身上。 司行方虽然说不算是瓦缸寨的人,但他现在却是名副其实的“业务经理”,这大半年来,他已从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水帘洞山贼头领,成为一个小富翁。而水帘洞的人,除了老弱,全都在瓦缸寨干活,生活早就翻天覆地了,用马汉山前世的话说水帘洞的人正在奔小康的路上。 所以,他有点责怪没提前说一声就领一个胡人来,这儿毕竟是大颂的地方啊,胡人如此张扬的进寨,难保以后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咳! 咳咳! 司行方轻轻咳了两声,然后对耶律铁说:“耶律兄,你不是有话要对马寨主说,有生意要和他谈吗?马寨主的时间宝贵,你……。” “啊…哈哈…茶太好喝,我差点儿都忘了正事。”耶律铁站起来对站在门外的跟班招了招手,一个胡人端着一个木盒进来给耶律铁。 耶律铁把盒子送到马汉山跟前的几子上,鞠了一躬又退回自己的座位。 “啥玩儿?”马汉山有点懵。 “寨主打开看看就知道,保证寨主喜欢。”耶律铁卖关子说。 马汉山暗骂一声你大爷的,死胡狗跟老子卖关子,若不是好东西老子骂你七彩。 脸上堆满了笑容,心里却在骂人,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等骂完,盒子也打开了。 “卤石?玻璃?”盒子里面有两个格子,一格放着一块成色很好的“盐块”,另一格放着一块很透明的玻璃。 这两样东西马汉山还真的喜欢,这种钾盐是陈种粮正在研究的土法“混合肥”的钾元素来源,而玻璃,瓦缸寨有太多产品需要玻璃了。 “铁老板,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马汉山看着手中的玻璃说。 “不,这是我要卖给马寨主的东西。”耶律铁倒是干脆。 “呵呵,你知不知道,你要和我做生意,得先送礼。”马汉山坏笑说。 谁知道,耶律铁脸上居然也泛起了坏笑,他像老鸹一样嘎嘎的笑了两声说:“我当然知道和马寨主做生意要送礼,我还知道马寨主喜欢美女。所以,我选了两个胡国大美人,还有五匹西域骏马送给马寨主。” 啊!你大爷的,谁告诉你老子喜欢美女的…好吧,我喜欢,但也不能说出去啊,我现在还是个孩子呢。 马汉山看了一眼司行方,那货居然一脸的云淡风轻,意思是说不是他说的。 “啊…哈哈…铁掌柜客气了,某还是个孩子,你送俊马我可以收下,美人什么的就免了。”马汉山其实是想看看是怎样的胡人美女的,但又怕有损形象,所以直接拒绝了。 但他好奇,这货怎么会有西域骏马呢?胡人不是在东北区域吗?他们自己用的全是北蒙马啊。 “马寨主已成年了,是时候学习…哈哈…学习男人该做的事了。”耶律铁自来熟的大笑。 学习你妹,老子有…曾经有无数女朋友,男人的事还需要学习吗? “铁掌柜的,你哪来的西域马?你们用的不是北蒙马吗?”马汉山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转移话题。 “呵呵,耶律铁虽然是东胡人,但某的实力却在西部,西辽、西峡、西藩,所以,自然就能有西域马了。”耶律铁拍着胸口说。 “真的啊,佩服,佩服……。”马汉山眼神闪动,居然是一副花痴见到偶像的表情,旁边侍候的沈花差点要吐了,马汉山才不管她呢,继续说道,“铁掌柜,你送的西域马,是不是大宛马啊?” 大宛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西域大宛出产的一种良驹,山地马种,抗疲劳,蹄坚硬,厉害的还可以日行千里,堪比汽车啊。 “汗…血马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送给寨主的是西…西伊梨马和…和白章马……。”耶律铁老脸一红,吱唔说道,觉得自己吹的太过了,想不到这大小孩居然也知道汗血马的。 “切,我还以为是汗血马呢,这么普通的礼物,不看也罢。”马汉山一摆手,脸色一整,十分不爽的坐回椅子里不再言语。 耶律铁有点傻眼,沈花差点儿要笑出声了。天下间,当着送礼者的面嫌弃礼物的大概就只有这家伙了。 咳! 司行方又咳了,他咳两声后说:“寨主,西伊梨马和白章马也是名马,很难得的。” “是?”马汉山的脸色好了些,总得给点面子自己的“业务经理”嘛。 “是的,西伊梨马其实算是大宛马的分支…而白章马就是河曲马,不仅高大而且耐力足,最重要的是,河曲马是唯一一种挽乘兼用的马,是好马啊,寨主。”司行方对马汉山说。 “哦,这样啊,那就勉强收下吧。不过,铁掌柜啊,我还没见过汗血马,你下次来,无论如何得帮我弄几匹。”马汉山又换上了笑脸。 “不用下次,某自用的那匹就是汗血马,若马寨主不嫌弃它年齿稍老,我现在就赠与寨主。”耶律铁站起来鞭躬说。 奶奶的,这个大小孩不好打交道啊,他的脸怎么比六月天变的还快。 “这…这怎么好意思……。”马汉山大喜,却装模作样的说道。 “只要寨主高兴,区区一匹老马算得了什么。”耶律铁很谦恭,不敢再像刚才那么“豪气”了,这大孩子寨主太难搞,一不小心就变脸,惹他变脸生意没谈成岂不是白来了? “哈哈…客气…铁老板客气了…对了,铁老板这次来敝寨是……。”收了礼物,总得问问人家的来意嘛。 “耶律铁知道寨主需要这种卤石以及玻璃,所以……。”耶律铁站起来说,“李阿布的琉璃作坊,就算他解决了透明度问题,也无法满足马寨主的需求。而这种卤石,知道出产地的人不多…我希望……。” /83/83917/19352486.html 第63章:别坑爹啊 啪! 马汉山又拍桌子了,除了已习惯了的沈花,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啊,不做生意就不做生意嘛,怎么还生气拍桌子了?大家心里腹诽。 “好,太好了…铁掌柜真是雪中送炭啊……。”但他们没腹诽完,马汉山却说了相反的说话,不是不做生意,而是很高兴做。 “啊…马寨主,你的意思接受我们的供货?”耶律铁惊喜道。 他有点受不了了,这马寨主真的太厉害,总是把他的心情弄的忽高忽低,激荡不已。 “我们欢迎天下的有的生产商都成为供应商,不过,能不能合作成功,还得看质量和价格。”马汉山忽然看着耶律铁“婉尔”一笑说,“铁老板,不过,你得多一个条件。” “啊…寨主,何以对我们区别对待啊。”耶律铁苦着脸说。 “哼,谁让你们的国人侵占我大颂国土呢?若不是马某人宽宏大量,你进入寨子时候被砍了。”马汉山忽而又大义凛然的道。 “那…那寨主的额外条件是……。”耶律铁一点都不铁了,心惶惶的。 做生意的人就是这样,你生意做的多大,在面对买家的时候,都小心翼翼,除非,他只卖一种供不应求的别人没有的东西。更何况,颂胡关系真的不好。 “其实也不算条件,我要和你买马,什么白章马,西伊梨马,大宛马,北蒙马,我统统要。”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啊…马寨主,你能不能买其他东西,比如美女,东胡美女,北蒙妹子,西域佳丽,甚至大食女子我都可以帮你搞得到。”耶律铁大惊,惶恐的说道,有点想哭的感觉。 他真的后悔装逼拿马送礼,这玩儿,弄几匹过来不难,要批量买卖,真的不行啊,砍头的罪。 马汉山却是奇怪了,靠,这货宁愿做人贩子都不愿意做马贩子?真是奇哉怪也了。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现在大颂被众国视为锅里的肉,随时都要吃的,产马的国家十分默契的对大颂禁售马匹。西峡、北蒙、东胡都把卖马与大颂的行为视为叛国,抓到不审立斩。 无论什么时空什么时代,只要和交通和战略沾边的生意,都一定好做。 无论什么时空什么时代,只要和交通和战略沾边的生意,都一定好做。 大颂不产马吗?西南也是有产的,但都是“苦力”马,驮东西可以,上战场不行。 “哼,世上哪儿的美女比得过我大颂的美女?老子要女人,用得着买你们这些生番的女人?光体味就把老子的熏晕了。铁老板,你懂不懂做生意?不懂做生意我给你上一课经济学、贸易学。不过你得付学费的,傻不拉鸡的,花花,去让严妈准备酒菜和客舍,让铁老板吃饱了喝足了休息好了,想明白了再谈吧。”马汉山一边说一边已站起来,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额,真翻脸了?不谈了?而且…而且好像要将他们软禁? 这…这是什么回事?寨主不能这样啊…司行方也傻眼了,今天寨主怎么会这样,他一向对客商都是客气的啊。 “寨主…寨主留步……。”司行方追上走到门口的马汉山,靠过去小声问道,“寨主,什么回事?耶律铁确实是一个有实力的胡商,比那个完颜向南的实力大多了,无论是财力还是在各国的关系都比完颜向南强太多。“ 完颜向南是东胡最大的贸易商,但耶律铁却是东胡最大的实业投资者,据说,他在东胡、北蒙、西峡等国都有作坊或者矿山、养殖场、种植场啥的。 “我不是说了,同意和他合作啊,但我要马,今年要不到了,明年,明年他得给我贩马。”马汉山声量不减,耶律铁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可是那是各国禁止的生意啊,贩马被抓,是要砍头的。”司行方苦着脸说,他不明白马汉山要那么多马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就算能买到马,大颂官府也不会让他拥有那么多马啊。 “司经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富贵险中求?要做大生意,要有超高利润回报,肯定得冒一定的险的。”马汉山扭头看了一眼耶律铁一行说,“再说,这货既然有实力,他就一定有办法贩马给我。哼,只想赚我的钱,却不想冒一点险,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马汉山说完,甩袖离开。 司行方苦着脸回到室内,看着耶律铁没说话。 “司掌柜,马寨主这是什么回事?”耶律铁满脸怒容的站起来说。 “耶律大哥,你既然有办法贩马,为什么不卖给马寨主?”司行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耶律铁。 “我…我没办法…那是杀头的事…司掌柜你千万不要沾……。”耶律铁双手乱摆说。 “马寨主说了,你一定有办法,如果你想赚他的钱,就要冒点险,他说了,如果这事你办妥,会让你赚钱赚到做梦都笑醒了。”司行方盯着耶律铁的眼睛说,“我估计,寨子里又有新产品了,耶律大哥,不可错过啊。否则,回头他把货先给完颜向南,那…那汴梁等人口最多地区的生意又被他抢了……。” 耶律铁坐下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虽然则重的是实业,但瓦缸寨醉仙酒的热卖和丰厚的利润,让他对贸易零售这一块垂涎不已。可惜,因为与司行方认识的较晚,大部份地区的醉仙酒承销权已被完颜向南拿去了。 如果瓦缸寨又有新产品推出,自己捷足先登的话,完颜向南就只有干瞪眼了……。 “司掌柜,你说,马寨主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有办法弄到马?”耶律铁抬头问司行方。 他已决定答应马汉山的条件,实在舍不得新产品的承销权,还有玻璃和卤石的供应生意。再说,贩马本身就是高利润的生意。 所以,他赌了。 “耶律大哥,我跟你说过,寨主是天人下凡,谁都猜不到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谁也休想猜得到他下一步怎样走,总之,他总是那么出其不意,总是那么令人意外。比如买马,我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马感兴趣。”司行方一脸崇拜的说道。 “嗯,他确实够出人意表的。”耶律铁满脸的迷惘。 “那…耶律大哥,你打算怎么办?”司行方虽然极力想促成马汉山和耶律铁的合作,但两人都是极个性且有实力的人,他只是一个转了行的山贼。 所以,司行方只能小心提醒,不敢有太多的意见。 “唉,如果我放弃,东胡国人以后便只知完颜向南而不知道有我耶律铁了。”耶律铁略作思考便说,“司掌柜,你去问问马寨主,他一年需要多少匹马。” “好,我马上去问。”司行方大喜。 马汉山既然算准耶律铁渠道有办法把马贩到大颂,当然就算准了他会接受自己的条件。 所以,他其实并没走远,就在接待室旁边的总部大堂里等着司行方。 看到司行方来了,他就笑了。 “呵呵,胡狗子同意了?”马汉山吸着他的“茶花烟”笑说。 前世的烟瘾太大,穿越了他都戒不了。幸好,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未成年不许怎样怎样的说法,也没有什么戒烟组织。 “耶律铁想了解寨主每年要多少匹马。”司行方笑说。 “走,回去和他谈谈。”马汉山精神来了。 马汉山风一样跑到接待室,还没进门就听到他的笑声了。 “哈哈,我就知道铁老板是能人,什么是能人?当然就是能人所不能啦,别人办不到的事,能难得到能人吗?”马汉山跑到耶律铁跟前,握着他的手说,“铁老板,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商界名人说过有钱不赚天理不容的话,贩马虽然有点儿风险,但利润巨大啊。” 所谓名人当然是他自己了,只有他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是…是,那么,我们谈谈合作方式吧。”耶律铁没办法,只能同意马大寨主的条件,对方太强势了,能怎样。 “没什么方式,你只要把马弄到大颂境内任何地方,有多少我要多少,价钱你说。”马汉山拍着胸口说。 这豪气,直接把耶律铁一行震住了。 “好吧,那我先说说价格,现在的价格是白章马一百两,西伊梨马一百二十两,北蒙马一百二十两。”耶律铁脸不红心不跳的报了一个天价。 为什么叫天价呢,因为这个时候一条大肥猪才几两银子,一头千斤水牛也就十两银子左右,一匹最好的大理马也就三十两银子。 不过,马汉山并不知道马价,所以,他的脸上并没什么变化。他这个样子,反而让耶律铁等人再次震惊了。这个马寨主不得了啊,这样的价钱竟然如此淡然,真是深不可测。 反观司行方,已被价格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合不上了。 “铁老板,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啊,我怎么觉得这个价钱坑爹的价钱呢?”马汉山淡淡的一笑说,“做生意可以狡诈,但谈合作是要诚实的。报一个合理价钱来,我给一款新产品的独家代理你。” “马寨主,什么是坑爹,什么是独家人代理?”耶律铁一本正经的问道。 “坑爹嘛…就是给你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我说给你独家代理就是整个东胡让你一个人承销这款产品。”马汉山极力忍着笑说。 /83/83917/19357771.html 第64章:大姐我帮你画唇 “真的啊,太好了,哈哈,太好了,谢谢马寨主啊,实在感谢。”耶律铁大喜,反握马汉山的手用力摇着说。 “手…手…我的手…但你不能坑爹啊…马到底什么价?”马汉山也跟着大笑说。 “绝对不坑爹,每匹减二十两银子,这是绝对好价钱,再减我没利润了,没利润的生意没人做的。”耶律铁很郑重的说道。 “意思是,白章马八十两,西伊梨马和北蒙马一百两?那汗血马呢?”前世的时候,在书上和影视中把汗血马吹成了马神,他就是想买些汗血马“玩玩”。 “汗血马真的很难买得到,都被几国的朝廷盯着呢,北蒙甚至派人守在马场……。”耶律铁十分为难的说道。 “汗血马,一百五十两怎样?”马汉山微笑出价,不理会耶律铁的为难。 “真的很难……。”耶律铁还没说完,马汉山又说一百七十两,当马汉山把价钱加到二百两的时候,耶律铁不再叫苦了,说试试看能不能少量弄点过来。 哼,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人头都买得到,何况几匹马。 “来人,把齐先生找来,让他写契约,耶律铁明年要给马汉山供马,价格分别是,白章马每匹六十五两银子……。”马汉山生生的,再杀掉耶律铁十多两。 开玩笑,马大寨主虽然大方,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价,他清楚,马在产地并不贵,贵是因为被禁运了。 契约立好,耶律铁追问马汉山到底要给什么新产品的独家代理。 马汉山说不急,不急,然后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瓶子递给耶律铁。 “马寨主…这…这是啥东西?”耶律铁十分疑惑的接过瓶子说。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耶律铁闻言,用力拔瓶子的盖子。 呵呵,不是耶律铁弱智,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螺纹的概念,所以所有瓶子的盖,其实都是塞子,用塞的,打开当然就只能用拔的。 “用拧的铁老板,向内拧动。”马汉山淡淡笑说。 “哦?”耶律铁非常奇怪的拧了一下,果然松开了。 瓶子盖打开,忽然一阵浓浓的香味在接待室里散开。 “好香…好香…哪来的月季花香……。”司行方先惊叫起来,他是闻过月季花香的,算是有见识了。 白痴啊,这个季节哪来月季花? 但接待室,就是飘着浓浓的月季花香。 “不可能,大冬天的怎么可能有月季花,而且…而且即使有月季花,也不可能这么浓啊……。”和耶律铁一起来的人中,唯一的女性说。 “这…这是什么东西……。”耶律铁满脸疑惑的看着马汉山。 “呵呵,你们不是说了嘛,这是月季花啊。”马汉山笑说。 “月季花?什么意思?”耶律铁皱眉说。拿一小瓶子水就说是月季花,当别人是傻子还是你自己傻啊。 “对,这是月季花味香水。”马汉山又掏出另外一只瓶子,递给那个女胡人说,“我觉得茶花的香味更适合你,打开盖子,在衣服上滴上两滴,可以香足一整天……。” “啊?真的?”女胡人惊喜的接过瓶子打开,果然是浓浓的茶花香味。 没错,这就是马汉山蒸酒的“副产品”,所谓的副产品,就是顺手弄出来的,并不是真的蒸酒的余物。 有了蒸锅和酒精,花香精提纯自然是小事一件,有了花香精,要做出所谓的香水,真的太容易了。当然,这种“纯手工纯天然”的香水,香型上是不能和马汉山前世那个世界的香水比的,但绝对天然环保。 香型或许单调一些,但在这个世界上已足可以令人惊喜了。 现在,那个女胡人就惊喜万分,她虽然三十了,样子也不是那么漂亮,腰也水桶一样。但喜欢美,是人类基因里的东西,而喜欢香,更是女人基因里东西,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些玩儿的。 “怎样?比你们见过的香包好吧?”马汉山笑说,“香得清新,香得悠久,香的宜人,香得提神是香水最大的特点,当然,它还有很多特点,比如很方便用,无形无影,不需要带着一个香包那么麻烦……。” “这…这就是你给我的独家代理产品?”耶律铁似乎并没觉察到这玩儿的商机。 “对啊,我对你够好吧,铁老板,记得给我多弄点汗血马啊。”马汉山拍着耶律铁的后背说。 他想拍这货的肩头来着,可惜马汉山的身高够不着,这货长的实在太高了。 “就这…就这东西能赚钱?”耶律铁有点生气了。 “当然啊,你知不知世上最好赚的是什么钱?免费给你上一节课吧,在人类社会,最好赚的是女人和小孩子的钱。”马汉山转去问那女胡人说,“大姐,这瓶香水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如果有…有桂花香味的就更喜欢。”女胡人猛点头说。 “如果有桂花香味的香水,这么一瓶你愿意花多少钱买?”马汉山又问。 “啊…如果有…我想…我想我愿意花二两银子买。”女胡人想了想说。 “如果,这桂花味的香水极缺货,而你又不缺银子,你会愿意花多少银子买?”马汉山继续问道。 “我…我…如果我不缺银子,就算十两二十两银子买一瓶,我都不会觉得贵。”胡人大姐很干脆的说道。 “是啊,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有银子,谁在乎几两银子?那么大姐,你们各府城,京城的有钱人多吗?”马汉山点头说。 “多啊,南京我不知道有多少有钱人,我住的大名府就有不少有钱人,这东西如果卖几两银子的话,相信不少人会买。”女胡人所说的南京,是东胡现在的都城汴梁,那儿是大颂原来的都城,人口一百多万,在这个世界属于超大型城市了,有钱人很多的。 任何时代都一样,即使有人饿死,但依然有很多有钱人不知钱怎样花。所以才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句子。东胡现在虽然已把抢到大颂的底子消耗得差不多了,但那只是普通人,那只是社会面,而那些权贵,钱依然多到不知道买什么。 所以,马汉山认为,香水这种奢侈品还是有市场的。 他所以把这个东西给耶律铁在东胡先卖,就是想先掏一掏东胡权贵的腰包。 马汉山对这个世界谈不上什么爱哪个国恨哪个国,但这个身躯是大颂人,他就得照着这躯体的身份去做一点事,有利于大颂的事。 用无用的奢侈品掏东胡的钱,用无用的奢侈品换东胡的粮食,战马,这种隐性毒害和消耗东胡的国力,马汉山在抄袭前世西方人对付东方大国的手段。 马汉山转身看着耶律铁摊了摊双手说:“铁老板你是一个做实业的人,不懂做市场,我看,咱们还是谈谈你的卤石和玻璃吧,这两样东西我都要,特别是玻璃,我需要很多。” “不…不…先谈这个独家代理……。”耶律铁终于明白过来,卖香水和他卖玻璃啥的是不一样的,这东西就是专门坑有钱女人的钱的。 “这个没啥好谈的,普通的香味的,每瓶二两银子,特殊香味的,得看是什么香味,比如,这瓶栀子花香味的,就得要三两银子,而金银花香味的,则要五两银子才能给你。”马汉山笑说。 “真的要那么贵?”耶律铁觉得马汉山在抢钱,拇指大的一瓶水,就要二两银子。 “铁老板,跟你交流真的很累,你知不知道,要做这么一瓶香水,需要多少花?比如这瓶桂花味的,它所以要五两银子才能给你,这么一瓶就要好几担桂花啊,你想想看,要收集几担的桂花容易吗?我估计,整个京兆府都没几担桂花吧。所以啊,这很多香型的香水都是限量供应的。”马汉山其实是真的在抢钱,但他却一本正经的给他的抢钱行为做辩护。 桂花虽然不多,但一瓶这样的香水,也不需要几担桂花制作。 “好吧,那…那可不可以把西峡和北蒙的承销都给我?”耶律铁真是贪心啊。 马汉山想了一下说:“就给你三国的独家代理,不过,下一个新产品,我就不能给你这么多国家的代理了。” “啊,马寨主还有产品?”耶律铁惊叫。 “当然啊,我瓦缸寨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马汉山笑着掏出一件也是拇指大小的长长的东西,拔开盖子,里面是一管雪白的小瓷管子,管子里装着一支红得很光亮的东西。 没错,没错,这是一支唇膏,这个世界的第一款唇膏也在马汉山手中诞生了。 其实,如果马汉山的化学稍微学得好一点,现在他有石油在手,许许多多的产品都可以生产出来。但可惜,他前世没学好化学,所以嘛,虽然他有石油却无法生产更多的东西。 生产万花油,万金油啥的是他一直的想法,人的健康最重要,做药比做香水有良心。 万金油是一款神油,在南方特别好用。 而万金油需要凡士林,可惜他虽然有石油却生产不了凡士林,最后他想出用蜂蜡替代的办法。于是,便满世界的号召人养蜂,他负责采购蜂蜜和蜂蜡。 有了蜂蜡,又做了香水,于是,他就想到是不是该研究一下唇膏怎样搞。 他还真是幸运的,居然让他搞成了。 事实上,简单的唇膏并不难做,蜂蜡,色素,香精,茶油混合一下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有橄榄油就更好些,不过,用茶油做有用茶油做的好处,茶油可是有杀菌作用的。 “这…这又是啥?”耶律铁有点失神,怎么还是小玩儿啊,就没有新酒吗? “这叫唇膏,这是女用的,还有男用的,现在北方干燥,这玩儿保证人人喜欢。”马汉山笑着对女胡人说,“大姐,我帮你画唇吧……。” /83/83917/19364195.html 第65章:香水鸡汤点唇膏 果然是每一个地区的人,每一个职业的人,他们的消费习惯都是不一样的,当马汉山给胡人大姐画了口红,拿出另一支润唇膏给自己有点干的嘴唇画上后,和耶律铁一起来的几个北方和西北汉子热情被激发了,他们竟然非常喜欢这支土法制出来的润唇膏。 事实上,在北方当地人冬季保护皮肤的办法是往裸露的皮肤上涂抹某种动物油膏,但那玩儿味儿太重了,所以抹在唇上是很难受的,这支润唇膏不仅带着淡淡的清香,而且还很清爽,相比于那些又粘又臭的动物油膏,实在好太多了。 当然,这东西肯定不能代替动物油膏涂抹其他地方的,这东西不像油膏,还有防冷作用。而且,这东西一定不便宜,谁有那败家用这东西涂脸抹手用。 马汉山与耶律铁的商社签了一份马匹买卖契约,代表瓦缸寨与耶律铁的商社签了一份卤石购买契约和一份玻璃订购契约,又签了一份香水和唇膏的代理契约。 马汉山所以以自己名字签买马契约,是不想有啥连累了瓦缸寨。 让耶律铁不高兴的是,现在香水和唇膏只是小批量试产,他能带走的并不多,只有区区几百瓶香水和几百支唇膏。 事实上,马汉山也没办法,夏秋季的时候,他根本没空蒸花香精,只做了几次试验蒸了一点花香精然后弄了几百瓶香水。而唇膏,现在找到的蜂蜡并不多,他舍不得一下用完,对于香水唇膏之类的无用物,他并不热衷生产,在他没找到其他代替的蜡前,他是“省着用”蜡。 不过,马汉山已在找方法去除虫蜡牛油蜡的杂质和异味,如果除了掉虫蜡的杂质或牛油蜡的异味,那么,这种所谓的唇膏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而且,售价将会大大降低,这个世界的女人大多数都可以用上口红这种东西,不需要用麻烦又有毒的所谓点唇纸了。 这些“副产品”马汉山并不是那么在意,有空才想想办法,他在意的还是能改善生活或健康的东西。 比如,他另一个新产品:鸡精。 呵呵,没错,就是鸡精,当然,他这个土法做出来的鸡精调味虽然没前世那些鸡精强悍,但他的这个鸡精,绝对百分百绿色食品,没任何的化工原料在里面。 主料真的是鸡,不像马汉山前世那些化工鸡精,根本就连一条鸡毛都没有。 马汉山所以弄鸡精,是被逼的。 为什么?因为太多酒糟了,陈种粮找来的养鸡高手太能养鸡了,马汉山稍稍点拨一下,家伙从两百只鸡开始,大半年时间已发展到好几千只鸡。 活鸡不同其他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交通而言,销售活鸡的地方,也就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内,而这些地方的消费能力太有限了。 真的没人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吃鸡肉吃厌了的普通人,但这是真的,瓦缸寨的人就吃厌了。最近天天吃鸡,连吃几天倒没啥,但一连吃了一个月,谁还能不厌啊。 把鸡杀了做腊鸡、风干鸡…无论怎样搞,现在冬天可以这样干,但春夏季呢?而且,明年养的会更多……。 马汉山最终想到的就是,加入盐和其他一些调味料把鸡熬成膏,然后烘干磨成粉,弄成真材实料的鸡精粉。 香水和唇膏都是马汉山视作“副产品”的东西,所以他只是随意搞的。但鸡精不一样,他视这东西是促进养鸡大业的东西,酒渣、养鸡、鸡精、饮食业,他视这是一条产业链。所以,他花了不少时间去“研制”这款惊世调味品。 虽然,前世他的化学真的很差,脑子里记不了多少有关化学的东西了,但弄“鸡精”并难不倒他,最起码,主料怎么弄,他走的路子并没太大差错。有了主料还不行的,还要防腐呀抑菌呀啥的。也亏他是出身在医药世家的,竟然记得几样天然防腐剂,比如大蒜素,丁香油,茶多酚等等。 蒸锅和酒精,真的可以算是化工工业的一大突破,比如用酒精提取的辛香料提取物,对多种细菌均有强烈的抑制作用,辛香料提取物可和酒并用作为防腐剂。马汉山觉得这玩儿太好用了,既可以抑菌防腐又可以调味调香。 于是,纯土法制作,纯天然绿色材料制造的“鸡粉”就问世了。 马汉山所以不叫鸡精粉,而改叫鸡粉,是因为这玩儿大部分真的是鸡肉粉和盐及干豆酱啊。 不过,当他介绍给沈五万的时候,这鸡粉便变成了鲜味粉。 所以要将这款鲜味粉介绍给沈五万,马汉山是没办法的,因为接待耶律铁一行耽搁了不少时间,为了安抚快要暴怒的沈五万,他不得不给他变“戏法”。 所谓的变戏法,就是将一碗白开水变成浓香美味的汤。 “你…你这是什么戏法?这水…水怎么变汤了?”沈五万喝了一口变戏法变出来的“汤”后,惊叫道。 “这汤好味道吗?”马汉山笑说。 “好,好喝,真鲜。”沈五万用力点头说。 “鲜啊,鲜就好,知不知道,菜我也可变得特别鲜。”马汉山诱惑道,“刚才没吃好吧,走,我陪你喝两杯去。” “喝两杯就免了,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回事吧。”沈五万说着又端起了用“鲜味粉”变出来的汤说。 “我不仅告诉你是什么回事,我还把这东西交给你承销怎样?”马汉山笑了笑说,“但你得和我去喝两杯。” 两人到了小食堂,酒菜早已摆上,沈花见他们来了,连忙给他们倒酒。 沈五万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他发现一件怪事,桌上摆着八个碟子,却只有四味菜,每味菜居然摆了两碟。这是什么意思?分食吗?不用这样吧。 事实上,这个世界大多数场合都是分食的,只是马汉山这个小食堂却一直都是合食的,他喜欢一起围坐一桌吃喝的氛围。 “很奇怪?一点都不奇怪。菜是同一个人做的,不同的是,一碟加了刚才我变戏法的东西,一碟是不加的,你先试试有什么不同吧。”马汉山把筷子塞到沈五万手中。 沈五万不说话,夹起一根白菜就往嘴里塞,刚嚼了两下,他的眼睛就瞪成了牛眼。 啊! 这…这是白菜吗?怎么会这么鲜?怎么好像…好像有鸡…有鸡的味道? 真鸡粉就是骗不了人,真的有鸡味啊。 能没鸡味吗?一匙鲜味粉可能就是半只鸡了啊。 “煮菜用的是鸡汤?刚才给我喝的也是鸡汤?哈哈,一定是,难怪有浓浓的鸡味。”沈五万大笑说。 “你的鼻子和舌头都不行,这是用我瓦缸寨最新研制的调味料鲜味粉煮的。”马汉山当然不承认的,他指着另一碟白菜说,“吃一根。” 沈五万依然吃夹了一根白菜吃,嗯,跟平时吃的一样,没啥味道。 马汉山掏出一只小瓶子,在白菜上酒了一些粉末,然后说:“拌一下,然后试试。” 沈五万依然抖了几下,然后试吃了一条,眼睛再次瞪大。 “这…这没鸡味啊,但依然很鲜…对了,这有点儿…有点儿鱼腥味……。”沈五万想了一下说。 “哈哈,这是你的幻觉,事实上,都一样的。不过,可以告诉你,这鲜味粉里,真含有鱼味精,鸡味精,还有猪味精,牛味精还有一些蔬菜提炼的精华,还有蜂蜜,你没吃出来?”马汉山对沈五万的味蕾真的佩服得不得了,找过近百人试食了,从来没人说出鸡味和鱼味。 所以有鱼味,是因为这玩儿马汉山加了瑶柱,分量并不多,没想到这货居然能尝出来,真的太厉害了。 “说吧,此物何价。”沈五万和耶律铁完全不一样,他是专门做市场的,什么东西能赚钱,什么东西赚不到钱,只要看到心里就有数了。 “先吃啊,急啥,说了,跟醉仙酒一样,临安那一片的承销给你。”马汉山笑说。 “不,我要全国的承销,否则,你休想我预付你钱。”沈五万奸笑了一下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过年肯定没钱了。” 日,是谁泄的密啊,别让老子抓出来。 竟然被沈五万看穿了,马汉山大为恼怒。 事实上,并没任何人泄密,因为,寨里没钱了,就马汉山及齐南岳知道。 沈五万所以知道,是他懂算数啊,他算得到马汉山的大概收入和大概支出,现在支出比收入大得多,马汉山手上又怎么会有钱呢?再加上前几天的减产升价通知,他就明白,这家伙又要弄钱。 “不行,建康府谁都不给。”马汉山想了一下说,“你真要全国承销?那你得先拿五十万两来我过年。” “我买股份,两成股份多少钱。”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有市场眼光的人说话也不一样,沈五万居然开口就要股份。 “你真要股份?你想过这东西怎样运营了没?我跟你说啊,这东西的量不会很大,想象卖酒一样卖,两年内不现实。”鸡,养不了那么多,就算有那么多鸡,靠用土法生产,也生产不了多少。所以,马汉山认为,这鲜味粉,想全面铺开卖,暂时还不现实。 “啊?那你弄这玩儿干嘛?没货,就是卖金子的价也没多少钱啊。”沈五万大为丧气。 “笨,现在没量,不代表以后没量。现在没量,可以变个法儿赚钱啊,你不觉得,开酒店比光卖这鲜味粉要更好赚吗?”马汉山奸笑说。 “啊?开酒楼……?” /83/83917/19373590.html 第66章:代理费 “对,做饮食业,搞一个全国…多国连锁的大型酒店。想想啊,这鲜味粉令酒店的菜肴鲜美无比,会不会把城中所有的有钱人和吃货都勾住了?他们就是提款机,每天任你不停的提款。”马汉山很肯定的说道。 沈五万有点头晕晕的,他觉得拿着一款如此独特的产品开酒楼赚钱,那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直接卖这玩儿不好吗?不过,提款机这个词,他虽然没听过,听起来好像很给力的样子。 单独卖这玩儿没量啊,就算卖金子的价格也赚不了多少钱,沈五万好像也只能默认马汉山的提议。 沈五万所以头晕晕的,主要还是他的观念没转过来,认为开酒楼赚的钱是辛苦钱,而且赚不了大钱。 他的思维有误区,其实一个大酒店赚钱的,要比他一个货栈赚的钱要多。 “怎么?你看不起开酒店的生意?”马汉山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端倪。 “那个…那个卖点酒食能赚多少钱啊…那么累……。”沈五万期期艾艾说。 “唉,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思维…有没有一个铜子?”马汉山无奈的轻轻摇头说。 “有啊,干嘛?”虽然早已习惯马汉山的跳跃式说话,但这也太跳了,沈五万有点莫名其妙。 “拿来,今天给你讲一课,一个铜子学费。”马汉山夺过沈五万手中的铜子说,“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小看卖酒食的生意,那是大生意,一个规模的酒店一年要卖多少酒你是最清楚了。而且,我说的是酒店,和你说的酒楼还是有区别的,要集娱乐、住宿于一身的。另外,我说的是各国连锁,就是把酒店开遍大颂、东胡、西峡、大理等国的主要府城。” “临安最大的酒楼,一年赚多少钱你了解过吗?告诉你,分分钟把你的一个货栈比下去。”马汉山扬了扬手中鲜味粉说,“而且,有这个神器,价格提升一倍根本不成问题,独创一些菜可以卖天价。想想看,每天门还没开就有一堆人排队吃饭,那是什么状况,一个个都是运财童子啊。” 沈五万不吱声,心里却在梳理那些拿酒拿得最多的酒楼,暗地里计算他们每天的赚的钱。不算不知道,他发现,这些酒楼的大约利润真的很吓人。 拿着鲜味粉这种神器去开酒楼,事实上,无疑是独门生意,策划得好,真的要比做货栈还要赚钱。可是,这投资……。 开一两家,三五家酒楼或许不觉得怎样,但要开遍各大城,那投资真的很吓人,这几国得有多少大城啊。何况,像临安汴梁那样的大城,开一家是不行的,最起码得开两家吧。 “投资太大了。”沈五万沉默了一会儿说。 “哎哟,我说沈老板,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谁让你自己开那么多酒店啊,你在临安开一间,在汴梁开一间,把这两间做成样板,各地的老板见了,还不会找你合作?然后你入股就是了啊。让他们统一店名,统一风格,然后你专门管理嘛,一个大型连锁饮食集团就是这样建立了。”马汉山伸出手掌,又跟沈五万要铜子。 沈五万想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操作方式,不由得哈哈大笑,掏了一把铜钱塞在马汉山手里,说:“哈哈,给你,全给你,快说说,鲜味粉什么价。” “这东西价钱倒不贵,但合作方式我们先谈好。有两种合作方式,一是如意货栈买断全部代理权,我生产出来的鲜味粉你全部包销。另一种合作方式是,每季竞价买断产量。”马汉山坏笑说。 “竞价买断产量什么意思?”沈五万发现,这小子每次都有新方法挖他的银子。 “就是每个季度我们报一个生产量,然后召集所有对此物感兴趣的商家竞价,价高者得。最高价者,将会把这一个季度的产量全包了,别人想要,只能跟这个中标的人买。”马汉山微笑解释,沈五万怎么看都觉得这货的笑容不怀好意。 当然不怀好意了,如果每季竞价包销,他估计鲜味粉推广开来后,会被炒出天价来。 “哼,你小子真坏。”沈五万弄明白意思后想了一下说,“你说过了,独家代理给我的。” “可以啊,七国代理费每年五十万,和你是老朋友老兄弟了,第一年不竞,直接给你了。产品,每斤十两银子。”马汉山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说。 “啊!代理费五十万一年?马寨主,你这是抢钱吧,你一年生产多少这种东西,平均下来每斤代理费就多少了?”沈五万像被蛇咬了一口一样惊叫,差点儿就跳起来了。 “你别急嘛,别急啊,这种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第一年,应该产量不会超过五千斤。”马汉山一边说一边自己吓了一跳,如果生产五千斤,代理费却要五十万,那岂不是每斤的代理费…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脸红了,日,我也太贪了,居然敢要这么多代理费。 “不说了,我吃饭,吃完回去好好卖我的日杂百货,唉……。”沈五万一摆手,坐下埋头吃饭,不过,吃到那些加了鸡粉的菜他就窝火,叫嚷着让沈花把那些加料的菜撤下去。 马汉山见状,挠着头说:“沈老板,你有没有算过,五千斤鲜味粉可以创造多少利润?好比这盆牛骨汤,如果没加鲜味粉,就算熬得再好,应该也不超一两银子吧。但如果加了鲜味粉,不用多,加两钱鲜味粉,它就算卖四五两银子都肯定不会有人嫌贵。二钱啊,二钱就可以多赚三四两银子……。” 沈五万铁了心似的,任凭马汉山舌灿莲花,就是不再吱声。太过分了,生产五千斤产品,却要五十万的代理费,这…这比抢钱的强盗还要强盗。 “好了,好了,四十万。”马汉山无奈只好主动降价。 但沈五万不为所动,依然是低头吃饭。 “三十万,这是最低了。”马汉山苦着脸说。 沈五万不说话,马汉山又挠头,沈花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第一次看到这家伙吃瘪,她开心得快要笑出声来了。 “二十万,你要就要,不要我给别人,那边客舍里还住着几个大客商,哼,不要以为只有你有钱。”马汉山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一副老子要走了的架势。 “十万,不少于一万斤一年。”沈五万终于说话了。 “十五万,第一年产量三千到五千斤,第二年可以适当加一点点。”马汉山走回来说。 “唉,你家伙太贪了,行,我就先和你签一年契约。”沈五万的意思是,如果一年下来,这玩儿赚不到钱,就当扔了十五万。 “可以,但下年我会竞价。”马汉山咬牙说。 哼,这个世界的人对吃实在没太多出彩的,懂炒菜的人都不多,总是煲煲煮煮,更别提什么像样的调味品了。马汉山觉得,他的这个鸡粉一经推出,谁吃过都会想再吃,他认定可以和醉仙酒一样,一炮而红。 “你…你…你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沈五万指着马汉山说,“五年,我要五年独家,代理费五十万。” “五年六十万。”马汉山淡淡的回道。 “唉,好吧,遇到你这妖孽,老沈从来没赢过……。”沈五万终于妥协了。 “你应该庆幸遇到我,如果别人遇到我,早把你的如意货栈挤垮了。”马汉山端起酒说,“所以,我们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来,算是你敬我的。” 额,自己先端酒,然后要求别人敬自己,这世上,大概就只有这位马寨主有那么厚的脸皮。 沈五万在瓦缸寨住了一晚,次日扔下一百万的银票,拉着数十车醉仙酒走了。他来的时候就知道马汉山是跟他要钱了,所以才会带着那么多银票,这个鲜味粉,是他这次进山的意外收获。 其实,马汉山这两三天弄了近一百多万的银子,也是极为意外的收获。 香水和唇膏是“副产品”,所以他并没要耶律铁太多的代理费,基于耶律铁还要给寨子供应卤石和玻璃制品,减掉预订款后,马汉山只收到耶律铁二十万的代理费。同样有来有往的生意,同样是五年代理费,双标竟然那么严重,要是让沈五万知道,一定会掐他。 …… 冬至到了,表示要“休年假”了。 但今年瓦缸寨没有“年假”,不仅没年假,还要加班加点干活。 冬至是一个节,有些地方还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因为这是盘点一年辛劳所获的一天。 马汉山前世所在的南方,就是把冬至看得比过年还重的地方。所以,他要给瓦缸寨放一天假,但遭到全寨上下,包括干活的小工的反对。 他们已把瓦缸寨视为自己的家,把瓦缸寨的工作视为自己的工作。眼看着工作那么紧张,大家都不愿意浪费时间。更重要的是,大家不愿意错过按时完工那份丰厚的奖励。 这是马汉山那天拿沈五万他们一百多万代理费时公布的,各个项目,只要按时按质完成,都有奖金,很丰厚的奖金。 大家如此的敬业爱岗,马汉山也不好逆大家意,所以冬至就不放假,但不加班了,然后给大家发了过节的慰问品啥的。这货又抄袭前世单位发福利的做法,对于能增效益和暖人心的做法,他是一点都不介意抄袭的。 过节有福利发,还有大餐吃,大家当然是高兴的。 不过,让大家最高兴的是,明年瓦缸寨的规划,有规划就有建设,有建设就有活干,有活干就有钱赚,谁不高兴? /83/83917/19374836.html 第67章:过年 马汉山也是挺高兴的,因为他发现,不当社团大哥当寨主也是挺爽的,虽然前世有一万多小弟,现在才几百寨民。但当他利用超越时空的一点小技能小知识为这个世界制造一些新产品的时候,他的满足感幸福感爆棚,这是前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冬至节,他也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节日,不仅仅因为寨里的气氛。更因为,他收到了蔡庆图传来的消息,他依计而行,完颜承晖果然对他大加赞赏,但给了他一个临时任务,等开春了随使团出使大颂,别人的任务是安抚大颂,而他的任务是把向望海要回来。 蔡庆图能被重用,对马汉山来说是好事,这步妙棋是走对了。 又过了几天,已是腊月上旬,一个让马汉山更惊喜的消息从上官金虹那儿传来,葛光佩应该回不了随水县了,也许,还有可能永不录用 葛光佩能不能继续当官,对于马汉山来说,这并不是他关心的。因为,他现在只想把这混蛋踢离涢州范围内,只要他不在随水县坑自己,他爱去哪去哪,皇帝老儿让他当什么官就什么官。 上官金虹还告诉他,新任随水县尉,应该要明年开年“上班”后才会被派过来,他会尽量发挥自己的力量让派过来的人是自己人,请贤弟放心云云。 马汉山对上官金虹的所谓自己不以为然,哼,是你上官金虹的自己人,未必就是他马汉山的自己人。 不过,对上官金虹的实力,他现在有了一个真实的体验。这件事竟然如此快就有结果,而且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上官金虹在官方的力量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力量是属于哪个阵营。 其实马汉山过于在意阵营了,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哪个阵营的力量都可以用,只要对自己有用就行,何必在意是主和还是主战阵营呢? 商人有分属性吗?当然是有的,有奸商,红商,黑商。 马汉山觉得,奸商偶尔为之是可以的,但黑商是断断不可以做的。所以,他还是很在意伞子是什么颜色。 事实上,这是很矛盾的,一般来说,正气凛然的官,又怎么可能充当别人的伞子? 不过,马汉山总认为,伞子也有正义,正气,正形的伞子的,否则,好人好官不都被奸臣害死了么?无论多正派的官,都需要有追随者,如果他不照顾追随者,谁又追随他? 总之,别人怎样看这个问题他不管,他是决定这样走的。 他有点心急,越早找靠山越好,但寨子里还有很多事……。 所有的事都在照计划进行,广宁六年立春,也就是广宁五年腊月二十五这天,瓦缸寨第二次改革细则终于公布并于即日起执行。 同一天,工程队交付了一批新村的住宅以及五金厂的作坊。住宅和作坊都是按照马汉山的设计建造的,都与这个世界的房子有很大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大气,宽敞明亮,通风透气。 瓦缸寨沸腾了,责任制啊,寨子里的田地真的要分给个人了。而且,寨里还给盖好房子,虽然要钱,但寨里统一盖省成本啊。 让大家最高兴的是,田地分给个人了,寨里的酿酒作坊,锻铸作坊,还有养鸡养猪场啥的,只要作坊还在,只要场子有产出,只要有盈利,大家不用做也有钱分,这…这是何等慈悲啊。 对,寨民们把分红当成是马汉山的慈悲,这种事,他们从来没遇过,听都没听说过。 马汉山被感动的流泪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如此纯朴,竟然把分红当成是他的慈悲。 这次马汉山的深化改革,一是责任制,二是聘用制。 要分家了,马汉山还以为寨民会跟他前世了解的改革一样,会产生很多风波的。所以,他随着改革进行,还特地拿出一笔银子,给每个寨民补贴了一百两的“安家”费,又特地寨里先垫付银子给他们建房子,他们可以先入住后分期付款。 不过,完全出乎马汉山意料的是,这儿的人,居然没有一人反对改革,不仅没反对,还因为有“安家”费,因为以后有分红而对他感恩戴德。 真是好人啊,多纯朴。 新村的房子还没全部盖好,按照马汉山的指示,最先搬过去的是那些有小孩和老人的家庭,然后是夫妻家庭,最后才是单身汉。 家庭的房子全是独门独院,单身汉暂时还是集体的楼房,一房一厅的标准。 寨民原来都是山贼,大多数是单身汉,拖家带口的其实没几户。夫妻家庭倒是多,都是贼改民,寨子兴旺起来后的嫁娶。说白了,就是最近这两三个月成的亲。在这之前,其他村寨的人只知道瓦缸寨是贼窝,谁愿意将女儿嫁进来啊。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里是附近最兴旺的寨子,其他村寨的人都来这里抢婿呢。 马汉山看了这两三个月成亲的人数才知道,之前万员外说很快寨子人口会几倍增长还真的没说错,照这样的速度,寨子里的适婚单身汉明年就全都成家立室了,然后现在成家的人,明年就全都有小孩了。这种翻倍式的人口增长,速度是非常恐怖的。 人心,是世上最可贵的东西。 人心齐,泰山移。 再次让马汉山感动到流泪的是,需要搬家的寨民,居然没占用白天一刻的上工时间,全是晚上搬的家,而很多晚上没事的人,全都自发的给那些搬家的人帮忙。 马汉山看着很是感动,如果寨子的人永远都这么团结友爱,瓦缸寨真的会成为一个世外桃源。 还有四天就是除夕了,但无论是外面来的人还是本寨的人,竟然全都还在上工。因为,还在赶工啊,特别是盖厂房的人,连吃饭的时间都缩短了。 大家都知道,这些作坊早一天建好就早一天出产品赚钱,那他们明年的分红就会多一点。而且,作坊早点投产,他们也可以早点进作坊工作,即使是最底层的工人都有二两银子一月的薪金啊,这可是县城那些帮工的身价了,想想就来劲。 …… 过年了,这是马汉山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这是一个值得永记的年。 除夕这天,马汉山没带沈花,自己一个人提了一瓶醉仙酒,拿了一包蚕豆爬到瓦缸寨总部大楼后面的第一个山峰上。 为什么说瓦缸寨的风水不错呢,有山有水,来水可见,出水无路,左青龙右白虎各就其位,坐北面南,后山叠峦三峰,一峰比一峰高。 立春已过了几天,气温还没回升,但明显的,风已不像立春前那么割人了。 马汉山拔掉酒瓶的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身子向后一倒,靠在全是枯草的土壁上。 阳光很温和,山风也很轻,山下一阵阵的欢笑声。 马汉山的眼睛忽然湿润了,他想家了。 前一世,因为卧底工作的原因,他也是极少与家人相聚的,大年大节,最多就是悄悄的给家里打一个电话,通常的借口就是出任务。 他以为会习惯不想家,但他现在忽然想家了,想慈善的妈妈,想严厉的父亲,还有家里唯一知道他在另一个城市当潶社会大哥的弟弟。 弟弟是一个非常正义的人,对他这个当社团大哥的哥哥是“恨之入骨”的,但他却不得不帮忙对父母隐瞒,所以,这小子每次知道马汉山打电话给家里人后,都会于次日打电话毒骂他一顿。 呵呵,这臭小子,暗示了那么多次竟然都不懂,真是笨的可以,居然还说要继承父业学医?可不要把患者治坏了……。 马汉山闭上眼,静静的想着家里人的面容,还有那些小弟,那几个妖精一般的女人…他们…他们都怎样了啊……。 “山哥…山哥…哎呀可找到你……。”马汉山正在闭眼回忆前世的事,刚刚想到那些女人的魔鬼身材时,被沈花的大呼小叫打断了。 马汉山缓缓睁开眼看着阿牛,十分恼怒的说:“花花,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信不信我会把他扔到山下去。” “哼…你以为本姑娘想找你啊…是齐先生和张机械让我找的……。”沈花一边说道,一边用力拉马汉山起来。 “什么事?”马汉山看了一眼一脸不高兴的沈花说,“不会是让我下去和他们喝酒吧,如果是,你自己滚下山吧,用滚的,快。” “不是,那啥冲床组装好了,张机械说找你主持试车……。”沈花十分不爽的说道,哼,以为老娘想上来啊,累死了。 “什么?冲床组装好了?全部装好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马汉山哈哈大笑,呼的跳起来抱起沈花直转圈,竟然激动得有点发抖,当然,不是因为抱着沈花,而是因为冲床终于可以试车了。 马汉山真的在发抖,这台冲床意义重大啊,不仅对瓦缸寨意义重大,对大颂,对这个世界而言,意义都非常重大,这台机器,可以视作是这个世界工业的起源。 而用冲床原理造出来的锻压机,更是堪称这个世界的工业母机。 而这一切,居然是在他这个啥物理定理定律都忘了的条子卧底造出来的,马汉山能不激动吗? “放手…混蛋放我下来…我要让哥打死你……。”沈花差的满脸通红,一双粉拳没头没脑的捶打马汉山,这混蛋不是第一次这样占便宜了。 “啊…你爬我身上干嘛……。”马汉山吃痛,猛然清醒过来,发现竟然抱着沈花,不由得大惊,双手一松,啊的一声惨叫响起,沈花摔倒在地上……。 /83/83917/19383173.html 第68章:水动力冲床 划时代意义的冲床竟然就造出来了,虽然结构简单,但绝对是装上模具就能冲压五金件的冲床。看着十分简陋而粗糙的冲床,马汉山居然有点要飙泪的冲动。 想不到啊,这玩儿竟然能从自己的“指导”下从构思变成真正的机器。 马汉山伸出手,像第一次抚摸情人一样,轻轻的抚摸这台铁疙瘩,他绕着机器转了一圈又一圈,激动不已。阿牛和齐南岳很是奇怪,难道,这疙瘩比蒸锅还要神奇? 在他们看来,蒸锅已够神奇的了,把酒糟倒进去,就能出来那么好的酒,那蒸锅哪里在蒸酒,简直就是在蒸银子嘛,流出来的不是酒,是银子。 “张机械…这…这…检查好了?”马汉山终于停了下来。 “寨主,已检查过三遍了,只要寨主拉闸放水,打下传动箱,机器就能转动。”张机械点头说。 “好,好,张机械,如果试车成功,你就是瓦缸寨第一功臣,不,是大颂第一功臣,是这个世界机械始祖。”马汉山拍着张机械说。 事实上,把张机械说成是机械始祖,捧的有点高,说的有点过了。以前,诸葛的木牛流马,就该算机械,还有很多皇家陵墓的机关,也算是机械的一种。张机械的先祖,更是造过不少精密机械。 张机械的先祖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怪的名字? 张机械的先祖是个大名鼎鼎的牛人,他就是发明地动仪、改进浑天仪的天文学家、数学家、发明家、地理学家、文学家张衡。 这位牛人发明过很多精密的东西,最有名气的除了地动仪、混天仪之外,还有指南车、计里鼓车、地图……。马汉山还准备让张机械参照他先祖发明的瑞轮荚设计时钟,瑞轮荚是最早的自动日历,他觉得按此原理,应该也可以造出自动计时钟。 马汉山感叹,这位张牛人的发明,都是了不得的,而且全是实用,推动科学的东西,很多东西,数千年后大量应用,比如计里鼓,那玩儿其实就是马汉山前世那些车子的里程表嘛。 张机械的原名叫张器重,刘桂三把他引荐到瓦缸寨后,马汉山如获至宝,直接就让他当了只有几个人的五金厂厂长,并兼任,还没开始筹建的模具厂厂长。 呵呵,马汉山也真是能想,在他前世的世界,一个模具厂,最起码得有铣、锣、磨、线割、火花机等等机器,而他的模具厂,除了张机械这个人,就几把锤子、锯子啥的。 不过,刘桂三和张机械两人带着一群徒子徒孙,没日没夜的干了半年,竟然真的弄出来一台冲床和一个冲压打火机铜皮板机的模具。 当然,这种模具并非马汉山前世见过的连续模,这是最简单的,放进材料,冲一个东西,然后拿出来,再冲第二个的极简模具。 打火机就几个配件,外壳、油桶、油桶底壳、打火扳机、火石筒、弹簧、砂轮等等,因为打火扳机需要与打火砂轮外壳装配在一起,所以,这玩儿无法倒模,只能冲压。 马汉山“设计”的这款打火机参照的是他小时候玩的老式煤油打火机,当然,也被他简化了,极简的。只有简化,配件才能用倒模制造出来。用冲压件?就算有机器,模具也是一个极难解决的难题。所以,必须把结构简化。 按照马汉山的“设计”,他的火水打火机,只有两件配件要冲压的,其他的都可以用铸造的方式造出来,虽然,铸造的方式弄出来的东西,并没冲压的那么精美,只能在二次加工中补救或张就了,毕竟,这是一个零工业的世界。 张机械被马汉山一阵夸,老脸涨红,很不好意思。寨主啊,机械的东西,很早就有使用啊,比如这个用水推动的水轮机,春秋前就有人制作车水车和水力碾子,虽然样子不一样,但原理差不多啊。 马汉山用的是最简单的轴流式水轮机,其实就是砌一条水道,然后弄一个有落差“水窝”,把水轮装在这个“水窝”里,然后利用水的压力、吸力、旋力将之推动旋转。当然,如果是最古老的横轴式轴流水轮机,那就简单得多,随便的将水冲向水轮上就行了。 水轮,古老的都是用木制作的,现代的当然是用金属了,而且非常精密。 马汉山“设计”的这个水轮,是用铁铸成的。 在瓦缸寨,在刘桂三和罗铁匠等几个玩铁的大师傅研发下,铸造技术可以说是有了逆天的进步,大到如这个一米多直径的水轮,小到打火机的构件,都可以铸造出来。而且,精度居然很不错。 精度这个问题,马汉山推动的所谓“现代度量衡”及很多的“现代标准”功不可没。 “寨主…开闸放水试车吧。”张机械红着脸说。 “好,试车。”马汉山屁颠屁颠的跑到厂房外拉起水道的水闸,哗的一声,小河里的水涌进了水道,冲进了“水窝”子,水轮机被水流轻松的带动。 轴流式水轮机当然也可以通过齿轮或曲轴等方式传递动力,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靠猜靠试的马汉山,当然是采用最简单的皮带传动了。 水轮机的轴上有一个轮子,通过皮带将动转传到分力箱,再传给简单的变速箱,所以要弄分力箱这个玩儿,因为马汉山觉得这水轮机,可以带动多台机器。 轰轰。 冲床的“大飞”在转动,马汉山踩了一下离合器,然后齿轮、曲轴、连杆运转、上模落下,咔…冲压…开模…上模上升…完成一次冲压周期。 “哈哈…好…好…太好了…张机械…成功了…我们成功了……。”马汉山亲自冲了几个配件,冲出来的配件虽然差强人意,但那是模具的问题,就机械来说,是成功了。 竟然一次试车成功,马汉山太高兴了,他觉得张机械简直就是为机械而生的,居然凭自己的鬼画符一般的“构想图”,他就能鼓捣出真正的机械,而且居然能一次试车成功。 成功绝不是运气,也不是偶然的,任何成功,都是要付出努力,汗水,甚至生命的。 马汉山可不知道,所以能一次试车成功,是因为张机械付出了很多汗水,他已用木头做了十多台这样的“冲床”试验了。虽然木头做的冲床不可能装到水轮机上测试,但可以人力转动测试各种数据。 “恭喜寨主,贺喜寨主,我们有冲床了……。”张机械和刘桂三等人向马汉山祝贺。 马汉山一摆手说:“你们给我贺什么喜?这是张机械、刘桂三及锻铸厂、五金厂所有人功劳。我…我要重奖这些功臣,张机械以后,机械研究院的副院长工作就由你主持吧。桂三,拜入科学门后,你也表现不错,冶金研究院的副院长职务,你就先担着吧。” 呵呵,马大寨主又封官了,所谓的机械研究院和冶金研究院,连影都还没有,他就封了两个院长了。 “谢老师,学生一定加倍努力,不负恩师栽培。”刘桂三对马汉山鞠躬说。 “嗯,你们都是任重道远啊,要戒骄戒躁,要刻苦学习……。”马汉山说着,忽然觉得自己像神棍,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却开创科学门,还收了刘桂三等大师傅级的人做弟子。 扑通! 忽然,张机械跪在马汉山面前。 “张机械,你要干吗?”马汉山侧身让开说。 “拜师,我也要拜寨主为师,我也要加入科学门……。”咚咚,张机械转过身子对着马汉山叩头,古代人就是实在,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叩头,叩得地砖咚咚直响。 啊! 你也拜师?大哥,别说设计机械,事实上,老子连三视图都不会画好不好,你…你一个这么厉害的设计师、工程师、机械师拜老子为师…让我教你什么? 不同于蒸酒,不同于打铁,不同于耕地,张机械要拜他为师,他真的不敢收啊,这玩儿,自己没啥“教”的啊。 但张机械却不是这样看的,虽然马汉山并没有说过具体的设计,可张机械很明白,往往马汉山的一句话,一个提示,就可以让他触类旁通或恍然大悟。比如,他都三四十岁了,从懂事开始就沉迷于发明创造,沉迷于玩机械,但他从来就没发明或设计出什么东西,像冲床,水轮机的力传递等等,他连做梦都没想过能造出这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虽然马汉山并没有具体做些什么,但正因为是马汉山的“构思”和提示,张机械才设计出如此了得和新型的机械。 比如水轮机,真的一千年前就有了,车水上田的水车,其实就是一台横轴水轮机,利用水力磨面的水力碾是正儿八经的横轴水轮机。但他从来没想过,可以砌一条水道,做一个“水窝”然后改变一下水轮的叶片,便可以做成更大动力的竖轴水轮机。 至于冲床的设计,马汉山只画了一个外貌“图画”,以及一些传动的曲轴啥的,没有尺寸,也没有公式什么的,但没有这些“图画”和那些传动的示意图,他就是终老也想不出这么玄妙的机械。 所以,张机械认定,马汉山是一个天纵奇才,他的脑子里还有很多更玄妙的东西,绝对是可以胜任其师的。而且,他认为,马汉山开创的科学门,一定是人类的未来,因为这个门派,所学所创,全是闻未所闻的玄妙技术。 /83/83917/19383923.html 第69章:四弟子张机械 “张机械,起来,本寨主无以为师啊。”马汉山几乎是哀叹的说道。 “师父,莫非你嫌弃弟子愚昧?弟子知道自己的智力不如几位师兄,但勤能补拙,弟子可以用勤恳补偿弟子的智力的,请师父有教无类……。”咚咚,张机械又叩头,他真的以为马汉山是嫌弃他不够聪明。 事实上,他已非常聪明了,是马汉山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最聪明的人,没人可以就马汉山的那些“图画”和示意图就能造出冲床这样的机械的。 不过,因为张机械一直都被先辈的技术困住,没人可以提点他,没人为他打开智力大门,没人引导他的思路,所以这么多年,他没有发明,他没有创造。 现在,遇到了一个告诉他路是怎样走的人,他便马上爆发了。 而他自己则认为,马汉山是神人,就这样提点指导一下自己便让自己有如此成绩,这样的师父,是必须拜的。 马汉山为难了……。 “老师,收下张师弟吧……。”刘桂三向马汉山行礼说。 刘桂三很清楚,自己今天所以有一份功劳,完全是沾张机械的光,他其实就是打铁技术好,一件零件用什么样的材料锻打多少次能达到硬度他懂,但零件是怎样的,那他就一点都不懂了。所以,他得还张机械一份情,而且,有这样的师弟,日后自己还能沾光,何乐而不为。 “哼,你都代为师收下了,我还能拒绝吗?”马汉山一边说一边伸手把张机械扶起说,“入了科学门,很多事就没那么自由了,机械啊,你可想好了。” “我早已想好,门规我也读得烂熟了师父。”张机械挚诚的说道。 “还说读熟了门规?门规哪条让你称我为师父的?我科学门只有老师,没有师父,虽然你们得视师如父。”马汉山严肃说道。 视师如父可以有,但一朝为师终身为父他不干,nnd,老子收弟子是为了干事业的,不是为了帮他娶妻生子的,拜入老子门下,除了把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变成技术、产品、财富之外,其他的,就算了吧。 “是,老师。”张机械恭敬说道。 “嗯,好,今天三喜临门,为师晚上请你们几师兄弟喝酒,花花,去把你哥,余总管,齐先生叫上,另外,让严妈妈给我加点菜…我要好好给我的弟子们补一补,这几个月他们太辛苦了。”马汉山一脸严肃的吩咐。 “是。”沈花有点迷惘,怎么这些大叔那么大年纪了,却要拜这混蛋为师呢? 不过,站在一旁的科学门四大弟子却是感动得眼眶湿湿的,老师那么忙,日理万机的,竟然还记得弟子们的辛劳真是令人感动啊。 “机械啊,还有浊水,种粮,桂三你们几个,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事情总是忘不完的。”马汉山看了一眼这几个“老弟子”,虽然个个精神上都很不错,但被他“压榨”了半年,个个都清减了。 “可是,弟子怕耽误老师的大计。”张机械接话说,“弟子打算今晚和明天休息,后天就开始着手批量制造冲床以及开始研制锻压机了。” “不差这两天,你们都等正月初五再上工吧,不过,浊水啊,蒸酒那边为了节省燃料,是不能停火的,安排好加班的人了吧,跟他们说清楚加班是双倍工薪了没?”马汉山背着手,领着四大弟子离开五金厂往总部走。 “请老师放心,已安排好了。”李浊水恭敬说。 “嗯,很好。”马汉山侧头看了一眼陈种粮说,“种粮,大过年的,你也不整饬一下自己?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不改掉你不讲卫生的坏习惯,要是你的家人再来跟我投诉的话,我就把你逐出师门了。虽然说,搞种地的不可能像浊水那样,但你离开田间地头后不能换一套衣服吗?我已命人帮你送去十五套衣服…还有你的头发,再不给我剪成锅盖头,我就拿火烧掉了。” 几个弟子里,就陈种粮的头发没剪,马汉山已有点忍无可忍了。 “老师,我等会马上剪,我这会不剪锅盖头,我把它全剪了,这样打理起来方便,反正我整天呆在寨子里,也没人谁会在意。”什么都不怕,陈种粮现在就怕马汉山逐他出师门。 “嗯,这就对了。”马汉山看了一眼刘桂三和新收的张机械说,“桂三,机械,上工后,冲床先不要制造太多,先造三台出来吧,等用了一段时间,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改进后再多制造几台。现在机器有了,但模具这一块是我们的最大缺陷。所以,机械啊,要着手研制车床和铣床……。” 当然,所有的这些机器的动力,都是水力或畜力的。畜力太小了,不稳定也慢,所以唯一能用的就是水力。马汉山有想过,是不是可以把蒸锅的技术展开,把蒸汽机弄出来。但最后他自己否定了,根本不可能。不是蒸汽机有多复杂,而是因为没有基础工业。 比如,冶金。比如加工配件的车床铣床…车床铣床他相信有了冲床的经验,张机械可以不用太久就能研制出来。但有了这些机器还不行,还要有合用的合金,车床铣床的刀具才是它们的灵魂。 “老师,车床和铣床是怎样的啊。”听到又要研发新机器,张机械马上就精神了,他觉得自己拜师真的拜对了,否则,就是连这些机器的名称都没机会听到。 “车床和铣床是切削加工的工具,精密配件和模具制作,少不了他们。桂三,给你一个任务,明年,你得把高速钢,弹簧钢炼出来。还有你让铁锤炼一种钨合金…有一种钨金属你们听说过没?用钨与铁合成钨合金钢,是最好的刀具材料。唉…有太多的事要做了……。”想到这些,马汉山就头痛。 但是,他现在就如瘾君子一样对研究和开发都停不下来,他常常对自己说,等某事做成后就不再搞了,然后,等某事做了,他又要搞更高难度的事。 “老师,钨是怎样的矿?”要炼出金属,首先得找到矿,钨这种东西刘桂三第一次听到,当然就不知道矿石是怎样的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样形容…钨有黑钨白钨,分布很广,很多岩石中都有,伴生的金属也多,比如、铜、铅、锌、锑、金、银等等。让人去荆湖路、江南西路、广南路找找吧,那边应该多。”马汉山也不知道怎样给刘桂三描述钨矿,他也仅仅是知道钨矿做刀具厉害,他记得前世的赣南地区有很多钨矿,也不管这个时空的赣南是不是有就指示刘桂三往那边找。 “是,老师……。”刘桂三知道,接下来的,就靠自己和运气了,因为老师不会再给他更详细的资料。 “大家都努力啊,时间不等人……。”为什么时间不等人,时间不等谁了?谁都不知道,马汉山也不知道,他就是学着以前老师那样感叹。 “是,老师…弟子一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给科学门抹黑……。”四大弟子异口同声。 “嗯,也不仅仅是为了科学门嘛,也是为了你们的生活。我说点大家高兴的吧,我以前说过,你们除了工薪之外,还有提成和分红及奖金的。”马汉山转身看着四弟子笑说,“大家猜猜,今年谁的提成最多,谁的奖金最高?哦,奖金我指的是发明创造奖,生产奖那都是小奖,不上算。” “还用猜吗?提成肯定浊水师兄最多了。”陈种粮笑说,作为朋友,李浊水的提成多,他也是高兴。 “但奖励我觉得应该是四师弟最高。”刘桂三说。 “哈哈,看来,你们也是心里有数的。没错,我大约估计了一下,今年,浊水的提成应该有两三万两银子,加上分红、生产奖、创造奖啥的,浊水算是大丰收了,应该有四五万银子收入。”马汉山大笑说,“机械的奖励当然是最高的,你们要知道,因为这台冲床的成功,以后会有很多机械机器创造出来,会出现很多因为有机械而出现的精美产品。我刚才说了,这台冲床,将会改变这个世界……。” 除了平时领的工薪,竟然还有四万两的银子收入?不要说别人,李浊水自己都惊呆了。如果放以前,他得酿多少年酒才能赚到这四万两啊。 “老师…是…是真的?”李浊水激动道。 “当然是真的,为师说过的话难道不作数?这是你应得的,这是寨子里的规矩,无论谁,只要作出贡献,寨里都不会亏待他的。”马汉山看着其他弟子说,“除了机械今年没有提成,你们都有,虽然种粮的不是很多。但是,种粮你不要气馁,我敢说,以后你会是最多的,只要你的把混合肥和良种稻培育出来,我保证谁的提成都没你多,全国…不…是各国都会买你创造的肥料和种子。” “无论有什么,都是老师的功劳,种粮只是按照老师指导的做些具体的小事而已。”以前骄傲得很的陈博农,现在谦虚得不行,因为,这大半年来,他在这儿看到太多的奇迹了。 “对啊,这样说,老师的提成和奖励该是最高的……。”众师兄弟笑说。 /83/83917/19389463.html 第70章:草长莺飞二月天 马汉山确实是应该获得最多提成和最高奖励,其实可以说瓦缸寨都是他的。因为瓦缸寨是他子承父业从他老子手中接过来的。 如果用这个时代的思想看待这个问题,是一点问题都没的,大家也绝对不会说什么。但他是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他的思想跟这个时代的思想完全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也给自己定了工薪,当然他也给自己分配了股份,那些发明创造啥的奖,他就不好意思要了,虽然,每一样产品都是从他的“指点”或“设计”下产生的。 总的来说,跟前世一样,他并不太在意自己占多少,反正,不缺钱花就是了嘛。他在意的是,发展瓦缸寨的过程。 很多人享受谈恋爱的过程,而拒绝结婚。马汉山是享受“创业”的过程,至于拥有多少财富,他真的不是那么计较。反正,瓦缸寨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全部装进口袋里,或全部放在寨子里,有什么区别? 过年了,第一台水动力冲床试车成功,第一套模具也试模成功,马汉山又收了一个弟子,一个机械天才……,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啊。 马汉山请弟子们及寨子里的“高层”们喝酒,真的是他自己请的啊,虽然,啥都是严妈妈准备的。不过,有一个菜是马汉山指导做的,就是他曾说过要请陈种粮吃的片皮鸭。 为了弄这个片皮鸭,马汉山还专门思索了半天才“画好”烤鸭的炉子图,又让刘桂三他们花了半天时间造炉子。 酥脆的鸭皮用利刀从鸭子上片下,然后一片单饼,一片鸭皮,几根大葱丝,香菜梗,再加一些甜酱,加足料后卷起,然后……。 这样吃,绝对是美味。 这个时代,大颂虽然富裕,但发展很畸型,各行各业很不平衡。比如,为了应对自北方来的侵略,本朝立国一百多年来,更新了很多武器,使得冶金、造船业等都有长足发展。事实上,因为战争,还有很多发明,马汉山搜集了一年,发现这个时代居然有近百项发明,最有名的就是四大发明。 可惜,因为重文轻武,这些发明既没在军中发挥应有战力,也没应用到生产上,就这样被淹没了,气得马汉山大骂了半天大颂的历代皇帝老儿,什么狗屁的皇帝,被一群酸腐绑架,明明可以提高生产力,明明可以强国,却被一群近乎野人一样的家伙占了半个国家。 还有一样很奇葩的是,别人都以为武人能喝,可在大颂却不是,能喝的是文人。喝酒赏景吟诗作对,就是这个国家那些所谓的精英,所谓的读书人干的事。然后,养出了一国的酒鬼,还有很多称之为最豪放的描述酗酒的诗词。 不过,对马汉山来说,这倒是好事,否则,醉仙酒哪有这么大的销量这么好的价钱。 本来,这样的情况下,吃应该是发展的得很好的才对。但怪的就是,虽然食品比前朝多了很多,但烹饪技术却没一点点提高,或许,人人都认为烹饪是低等工作吧,君子远疱在干厨嘛,真是狗屁不通。 所以,即使像沈五万这种走南闯北又不缺钱的人,事实上都没吃过什么称得上美味的东西。 在座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于是,他们被一味片皮鸭征服了。 马汉山喝醉了,这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喝醉。 他所以会喝醉,是因为这一年,收获真的太多了,他给自己的奖励就是喝醉一场。 …… 年过了,正月也过去了,转眼到了二月。 火水打火机已生产了一批,大小号火水灯也生产了一批,唯独气死风灯只有几十个手工打造出来的样板。风灯所以无法批量生产,是因为几个配件用铸造法生产的实在不合格,必须等模具做好用冲压方法生产。 可惜,现在瓦缸寨要做一套模具,真的非常难,这是完全手工的工作,而且是精细活。为此,马汉山已高价聘请了一批银雕铁雕的工匠。 车床啊,铣床啊,磨床啊…不对,磨床张机械早就造出来了,苦恼的是,一直没有可用的砂轮。为了这个砂轮,马汉山已把头都想破了,但就是无法制造出来,于是他又让人找天然的“磨刀”石搞砂轮,但磨不了几下就废了。 怎样才能造成出砂轮? 马汉山不知道,他又不是干化工的,也不是干冶金的,数理化都几乎不合格的家伙,怎么可能想得出来砂轮的配方呢?要好几种矿物和金属一起混合在高温下烧结的呢。 不过,幸好他记得那玩儿可以用金刚砂制成,合成的金刚砂他没办法,现在就寄希望找到天然的金刚石……。 唉,穿越者真不是万能的,就算有那么牛逼,啥都知道怎样做,但穿越的时空,没有基础工业,一样是什么也干不了。 这会有机无轮,马汉山快哭了。 瓦缸寨的机械研究院,冶金研究院任重道远啊……。 事实上,马汉山还要开很多研究院才行。 不过,马汉山好运气的是,金钱帮和他的“侦察连”都很给力,给他在各地找了许多的各行各业的工匠,有些堪称大师的工匠都被他找来了。 瓦缸寨有钱,又可以让自己的技术发挥所长,很多工匠是聘来的。当然,有些臭脾气的,“视钱财如粪土”的人是请不到的,没关系,用钱请不到就用武力请呗,这种事难不到金钱帮。 瓦缸寨现在聚集了很多人才,各种各样的人才。 所以,马汉山认为,总有一天问题会解决的。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出去转一圈,他要去领略一下大颂的壮美山河。 最重要的是,他要推出火水产品了,而且通往蛇谷的路正在修,蛇谷的石油,野狼谷的金银矿也要开发了。开采蛇谷石油倒还罢,那东西别人不懂是啥。但要采野狼谷的金矿,那就必须找到强大的靠山才行。 一旦蛇谷开发,野狼谷的金银矿也藏不了太久。所以,他希望尽快找到靠山,金银帮远远不够的,最主要的是,金银帮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 “齐先生,我听说扬州是很美的,有很多诗词歌赋诵咏,来两首听听。”二月底的一天,马汉山忽然问齐南岳。 “呵呵,我哪懂做诗啊,也就能读读千字文三字经。”齐南岳笑说,“找孟先生,他肯定可以作诗赋词。” “我又没叫你作诗,我是让你背几首听听,背几首关于江南春天美景的诗词。”马汉山笑说。 “哦,别人的诗我倒是记得几首的,其中前朝小杜进士有一首《江南春》正好是写江南春色的。诗云: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齐南岳吟诵道。 “嗯,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确实是好湿,这小杜是谁呀?”马汉山不仅数理化不咋的,语文和历史也不咋的,所以,他真的不知道小杜是谁。 “前朝有两大杜姓诗人,一是诗圣杜甫,二是杜牧。小杜进士就是杜牧。”齐南岳抚着下巴说。 “切,你直接说杜牧不行吗?偏要说什么小杜进士。这家伙我听说过,但记不得他有这诗了。”马汉山本来就对这些所谓的大文豪呀,诗圣诗仙啥的不感冒,所以,言语自然不会像那些书呆子那样恭恭敬敬的了。 “呵呵……。”以读书人自居的齐南岳,只能用呵呵来应对马汉山。 “小杜的这首诗虽然不错,但还不够好的。我念一首你听: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马汉山缓缓吟诵小学课本上的《村居》。 他所以记得这首诗,一是因为他小学的时候语文成绩还行,这诗就在语文课本中。二是他小时候常常去农村玩,放纸鸢是玩的节目之一,所以记住了。 “好诗…好诗…寨主,想不到寨主竟然能作诗,南岳佩服……。”齐南岳拍掌说,心里暗惊,怎么少寒突然会作诗了?记得以前三字经都背不了几句啊。 “切,我是你教的,我会不会作诗你不知道啊,拍马屁也不懂,真的没意思。”马汉山倒在躺椅上,看着明媚的阳光说,“可惜,马上三月了,看不到江南的二月天,草长莺飞的景象真的很美的。” 其实,在这个时空,处处都有自然景色,二月三月的江南,处处都有诗中之景。 “寨主要出山?”沉默了片刻,齐南岳终于明白马汉山的意思了,这家伙并不是真的有心情吟诗作对,而是心急出山啊。 “我准备三月三离寨,你和我一起去吧。”马汉山真的等不及了,反正现在寨子没什么事,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下这个决心,是因为前几天随水县的新县尉到任了,葛光佩已被解职。同时,复阳县也传来好消息,新县尉是蔡庆图推荐的人,而蔡庆图于多天前随使团出使大颂。 两边都没了隐患,马汉山就放心离寨。 “我?好吧,寨主还要带谁?还些什么货物?”齐南岳一喜说。 “要带的东西我都写在这纸上了,你去准备一下。不过,这些东西不是我们带的,让刘黑仔和阿牛,带一小队人带着这些东西,直接走水路去临安。我、你、沈花几个先去襄樊,然后再沿江往东去临安。”马汉山递给齐南岳一张纸条说。 纸条上写着要带的物件,还有组成人员。 齐南岳看了一眼,应道:“我这就去安排。” 三月三,马汉山带着齐南岳几个离开了瓦缸寨开始他的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远行……。 -- ps:第一卷完,女主要在接下来的第二卷出场了,且看公主们如何折腾马汉山。 /83/83917/19397184.html 第71章:又到襄樊 马汉山一行五人轻车简从,离开了寨子一路西行,过虎跳涧,母猪坳…西行至分水岭,在杨家集租了一条小船沿三夹河西行至溏河,转而顺流南下往襄樊。 次日申时,襄樊城里出现几个奇装异服,满脸自信、嚣张、飞扬、自傲的男女。 他们当然就是马汉山他们几人了,这次马汉山没换回大颂的服饰,自然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奇装异服”怪人了。 马汉山一马当先,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 他的个子不高,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身材略显“娇小”,不过,一张并不白小白脸长的很帅气,配上他自信的微笑,简直可以说是美男子。 他…他穿的服装是…是什么装束啊,窄袖、紧身,衣服上还有几个…口袋?裤子…裤子居然没裆的?他还戴了一顶怪帽子?天啊,这家伙是哪里来的? 没错,这个世界的人,看到窄口的衣服,收裆的裤子都会惊讶不已。因为他们的服装都是宽袖的衫,大裆的裤子。而且,除了那些需要出力干活的人,大多外面还穿一件长衫…袍子…总之,就是马汉山极讨厌的穿法,你大他的做大戏啊,穿成那样……。 齐南岳在寨子里也得穿“现代服装”的,但这次出来,他特地“申请”换回了这个世界服饰。这会儿,身穿长衫,手执折扇,一副师爷打扮的他落后马汉山一步,斜排走在他的左侧。 跟在马汉山后面的,是穿着这个时代最漂亮女孩子服装的沈花,这丫头确实是美人坯子,虽然身子骨还没长起来,用马汉山的话说,该凸未凸,该翘未翘,但她依然明艳动人。 走在最后面的,是负责拿行李的民兵张三和李四,他们和马汉山一样,穿的“现代服装”。虽然,他背上背着包,手上还提着箱子,但他们却一副睥睨四方的神态。当然了,全寨的人都羡慕他们,居然可以和寨主一起外出,这是祖上积福了啊。 在寨里,马汉山就是他们的王,特别是民兵们,简直把马汉山当神了,所以,张三和李四能跟马汉山出来,他们自豪他们骄傲他们飞扬。 “寨主…少爷…我们现在去如意货栈分号吗?”马汉山规定,在外面大家都叫他少爷,不得叫寨主,两天了,齐南岳还没习惯。 “我们又不是没钱住店,干嘛要现在去找他们?”马汉山举头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商铺食肆,皱眉说道,“齐先生,襄樊你熟吧,知道最大的酒店在哪儿吗?我们先去开个房间放下东西,然后吃饭,晚上去夜总会玩玩。哦,花花你不能去,你在酒店睡觉。” “我为什么不能去?”沈花一脸的懵逼。 “呵呵,因为夜总会是男人去玩的地方……。”马汉山坏坏的笑道。 “哼,骗人,夜总会是什么地方?难道…难道和…和娼楼一样的地方……。”沈花红着小脸蛋说。 “和那种地方还是有区别的…我想想…齐先生,大颂有没有瓦舍啥的?”马汉山侧头问齐南岳。 “有啊,以前大颂的都城,有五十多家瓦舍,现在的都城临安也有二三十家瓦舍。襄樊…应该也有一家瓦舍,但规模应该不大,毕竟,这里太接近前线了。”齐南岳点了点头说,“少爷,要不我们先去高升客栈安排好落脚的地方,然后去襄味轩吃晚饭。晚饭后去瓦舍泡一壶茶,听听说故事倒也是不错的消磨。” “好啊,好啊,我又要去……。”马汉山还没说话,沈花先叫好了。 “瓦舍…女孩子可以去?”马汉山看向齐南岳。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没去过,以前在临安…我常去…等会我要换男装……。”可以说,沈花是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的,如果另一个时空的明清或者隋唐时代,她都不可能这么放肆。隋唐时代可以说是“黑暗”时代,因为除了重大节日或庆典,其他时间都是宵禁的。而明清朝,对女人的管束是很严的。 这个大颂朝,和那个大宋朝一样不会宵禁,瓦舍、酒楼、娼楼几乎是通宵营业,而且,女人也是可以上街街的。 “勾栏瓦舍…不是…不是男人去的地方吗?”马汉山挠着头说。 “呵呵,少爷去了就知道。”齐南岳笑说。 按照马汉山前世所理解的,勾栏瓦舍、青楼娼馆、窑子半掩门啥的,统统都是做皮肉生意的。 事实上,太多人误解了。瓦舍,其实和后来的庙会,马汉山前世的步行街啥的差不多性质。是商业加娱乐的集中地,就如马汉山那时代的购物中心一样的功能。有买东西,吃东西的地方,买累了,吃,吃饱了玩。 瓦舍里有杂货零卖及酒食之处,还有相扑、影戏、杂剧、傀儡、唱赚、踢弄、背谜、学乡谈等表演,人们进去了,会有不少享乐,也要花费不少的银子。 为什么会被误会为烟花之地,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可能是因为和娼馆靠得太近了吧。通常,来瓦舍的都是一些底层人,然后,娼楼妓馆为了生意常常与瓦舍比邻,于是……。 高升客栈是襄樊城中最大最高档的旅馆,经营模式和马汉山前世的酒店差不多,不仅提供住处,还提供饮食,还有对外营业的饭庄。 让马汉山最惊叹的是,这个客栈居然有类似于他前世那些酒店的总统套房一样的地方,还有比套房更牛逼的就是这客栈后院有两个单独的院中院。 北面的院子已被别人租了,马汉山要了南面那院子。一院一厅两房两厢,他们五人住,人人都有一个房间。不过,这种院子人家都是为那些拖家带口的长住客准备的,他们只住一两晚,老板居然要双倍收他们的房钱,花了整整十两银子住一晚,把张三李四肉痛了半天。 虽然高升也有餐饮,但马汉山还是坚持去襄味轩吃饭,他太清楚了,那些兼营很多项目的酒楼,做的菜通常都是好看不好吃的。 齐南岳说,襄味轩是全襄樊最好味道的酒楼,特别那儿的河鲜,是襄樊一绝。 马汉山不是那么喜欢吃鱼,齐南岳说好吃,那就试试吧。菜上了才知道,襄味一绝竟然河豚,马汉山大骂挥手让小二端走。你大爷的,老子来这个世界还没活够,才不跟他们拿命赌一顿吃的。 “哈哈,你们看,对面那胆小鬼居然不敢吃这天下美味。”虽然要的是包厢,但门对门的包厢门开着,对面包厢的人见马汉山居然不敢吃河豚,不由得大笑,出言讥讽。 马汉山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包厢,里面坐了三四个衣着华丽,面色倨傲的男子,最年轻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应该也是十五六岁,他也如马汉山一样,坐在上首位置。其他几个,均是二十多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看他们的神态,全都不是易与之人。 他们还真不是易与之人,他们是襄樊府的两个衙内及襄樊豪门世家之子,官二代,富二代啊,能易与吗? 说马汉山胆小的,就是坐在上首正对着他的那十五六岁的大男孩。 马汉山笑了笑,懒得理会。 他的心态是,就一小屁孩搭理他干嘛? 虽然马汉山的身子也只有十五岁,但三十的灵魂总把那些二十岁以下的人看成是小屁孩。 “哼,襄味轩越来越不讲究了,竟然招呼田舍郎小庄奴进来,明日说不定连乞索儿也拉进店来。”坐在右侧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侧头看了一眼马汉山他们,十分轻蔑的说道。 这货人长的好像挺斯文的,但声量却不小,而且嘴毒得很。 田舍郎、小庄奴是什么,马汉山自然是听不懂的,但那家伙的夸张的轻蔑神态,他却是知道这厮在骂人看不起自己。 “看他们的穿着就非我族之人,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番子蛮夷,说不定是别国细作……。”坐在左边那个年纪最长,生了一副奸相的家伙,阴阴沉沉的说道。 额,你大爷的,居然说诬蔑老子是间谍?这句马汉山听懂了,怒火顿生,愤愤的对着他们竖起了中指。 人类真的是很神奇的物种,音乐和骂人,从古至今都是“通用”语言。就算完全听不懂他族的语言,但却可以理解他族音乐中的意思,就算一个字都听不懂他族的语言,但却可以明白他族骂人的词句和动作意思。 竖中指这种动作,是马汉山前世那世界的骂人动作,这个世界的人见都没见过。但对面那包厢里的人,居然全都明白马汉山这个动作是骂他们,真是神奇。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长得阴阴险险的奸相脸,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马汉山大骂,什么直娘贼,小乌龟,野狗匹夫啥的,全都飙出来了。 马汉山傻眼了,他本来以为对方不明白他这动作啥意思,没想到这家伙反应居然如此激烈。他更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居然那么能骂,嘴那么臭的。 古人不是都文雅的么?何况,这货还穿着读书人的衣服,怎么跟泼妇一样呢? 哼,吵架谁怕谁啊,马汉山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骂回去,闻讯赶来的掌柜连忙对马汉山鞠躬,劝他们不要冲动,对面那几个惹不得的人。 /83/83917/19402431.html 第72章:一言不合 “惹不得?他们是老虎啊?”不用掌柜说,马汉山都知道对面房间那几个家伙是什么人,但他前世和今世的字典里都没有惹不得的人,平时所以强调低调,并不是怕了谁,只是纯粹不想麻烦而已。 但现在他想找点麻烦,他要看看襄樊的官是怎样的成色。 “他们…他们…就是老虎…吃人的老虎……。”掌柜压着声音说。 “吃人的老虎?哈哈,那老子就是打虎的武二郎。”马汉山故意阻止掌柜说那几个混蛋是什么玩儿,不知情,与知道对方是谁,对后面处理麻烦作用很大的。 “少…少爷…三思……。”齐南岳见马汉山阻止掌柜说出对面那几个是谁,就知道马汉山想干嘛,连忙提醒他要三思。 “好,我三思,你去给他们上上课,讲讲仁义礼智信,讲讲圣人之道……。”马汉山侧头看了一眼沈花说,“花花,你不是会武功吗?护着齐先生去给他们讲圣人之道,如果他们听了,服了,就算了,如果他们不服不听,那么你就揍他们,把他们揍到服为止。” 呵呵,他果然要搞事,齐南岳苦笑皱眉,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才出门就要找麻烦,不是要找靠山吗?这样怎么找啊。而旁边的掌柜,听到马汉山这样说,却已满头大汗,我的祖宗啊,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在我的店子里搞出什么事…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吗?不行…不行,得找东家过来。 这位掌柜只是襄味轩的“楼面经理”,平时客人给他面子,其实就是看在东家韩无垢的面子上。 韩无垢又是何许人也?在这个商人地位还没农民高的时代,大家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大家所以给他面子,是因为他是前丞相韩成胄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韩成胄是最强硬的主战派,是主战派的首领,他力主反攻夺回大颂江山,力主寸土必争,在他为相时期数度北伐东胡,无奈朝中缺乏将帅之才,又有奸臣文腐背后阴谋,虽有小胜,最终却是北伐无功,损兵无数。 韩成胄还是党禁第一人,对于现在所谓的理学深恶痛绝,正因为如此惹怒了所有的“读书人”,最后被现任丞相史利远等人谋害,并割其头及岁银财物送东胡议和,签下了令大颂人抬不起头,没脸见祖宗的不平等条约。 不管朝中和没骨头的文官如何抹黑韩成胄,但他力主反攻收复河山的主张,以及他不屈服侵略者的精神,坊间的百姓们是很赞赏的。 韩无垢作为韩成胄的弟弟,如果在别的地方,他肯定被史党害死了。但在襄樊,他们却受到无数人的敬重。无他,因为襄樊是全国最主战的地方,也是必须主战的地方,因为这是西北大门,一旦打开,大颂就没有大颂了。也因为这样,只想乌龟一样活着,只想把杭州作汴州一众主和派们,才不敢把“自己人”放在襄樊,也因为这样,韩无垢才能在这里站稳脚并开了这么一个声名远播的酒楼。 开酒楼其实是韩无垢的高招,把自己置于所有人的视线内,这也是一种最妙的保护。 “是。”齐南岳正在想怎样劝马汉山,没想到沈花却已非常干脆的答应了。 沈花以前临安可是假小子,因为沈浪的缘故,胆子大得很,如果对面房间里只是几个富二代,也许她会想一想才响应马汉山的指示,但对面那房间里,明显有官方的子弟,有官二代她就不客气了。 她认为,如果不是那些奸臣贪官,她哥哥不会这样,她也不至于给这个混蛋当婢子,所以她恨当官的。 “齐先生,走啊。”沈花催齐南岳。 “少爷…少爷三思……。”齐南岳看着马汉山着急说。 “齐先生不愿意吗?那我自己去……。”马汉山说完便往对面走。 “我…我去…少爷安坐……。”齐南岳没办法,自己再不去,马汉山就真的自己上阵了,他可不敢让这个孩子寨主冒险。 齐南岳很清楚,马汉山现在是瓦缸寨的王,如果王和他外出的时候出了啥事,他这个齐总管绝对回不了寨了,大家伙会把他给撕碎。 齐南岳苦着脸和沈花走向对面的包厢,他希望,那几个混蛋醒目一点,能服个软,否则今天这事无法了了。 马汉山是什么个性齐南岳是很清楚的,他低调的时候,是一个人畜无害大孩子,一旦他性子起来了,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的王。 他不明白的是,一向无利不起早的马大寨主,为什么干这种没有利益的事?难道……。 马汉山一向天马行空,高深莫测,从来就没人预知他说的做的为了什么,在这件事上他那么执拗,难道有什么深意? “店家…店家…这儿是人来吃饭的地方,怎么有狗……。”齐南岳正在揣测马汉山用意的时候,人已进了对面的包厢里。而这个时候,那个坐在上首的家伙却开吼了。 这个家伙年纪虽然不大,但他的嘴却是最毒的,他这一声吼,马上就把沈花给激怒了,这丫头的脾气……。 砰! 啪! 啊!! 她的脾气就是,谁把她惹火了,就直接一脚把桌子踢飞。 别看她只是个十四五的丫头,但她是练家子,她这一脚力道不小的,整个桌子居然被她踢飞了,一桌子的汤汤水水,碗碗碟碟全砸在那小纨绔身上。 那家伙先是惊惶尖叫,后是惨叫,声量高亢,震耳欲聋,感觉房子都在发抖。 “吕三哥,陈五哥,把这野狗给我废了……。”那家伙惨叫过后,一边抖着身上的汤汁残菜,一边对那个坐在他左边的阴沉脸说。 “好,三哥给你出气…来人…都死哪去了……。”阴沉脸虽然叫得大声,听来也很恼怒的样子,但他的脸上居然任何表情,好像眼前发生的事跟他无关似的。 “吕三哥稍等…这种事…还是守时和六弟料理吧,万一传到大人和将军那儿……。”坐在右边那个年纪最大的男子连忙拦住对面的吕三哥说。 “嗯,也对,那就麻烦守时了……。”吕三哥抱拳说。 陈守时抱拳回礼,然后看了一眼黄禄,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提起一把椅子砸向沈花。他们那劲头竟然是奔要人命去的。 沈花一言不合就翻桌子已是莽撞行为了,这两家伙居然一言不合就要夺命?他们是谁啊,为何如此嚣张? 他们虽然相互叫什么三哥五弟啥的,但并不是兄弟,连异姓兄弟都不是,所以这样叫,只是因为他们恰好在家里就是这个排序而已。 他们所以如此嚣张,当然是有资本的。 首先,坐在主位上的那个最年轻的大男孩,他可是襄樊正儿八经的衙内,因为他是襄樊知府盖仁聪的小儿子盖世保,字玄龄。 俗语说什么虎父无犬子,在大名鼎鼎的盖知府这儿完全可以反证。因为,一世英明,京西南路两百多万百姓敬重的盖仁聪竟然生了盖世保这么一个坑爹败家的玩儿。 盖世保真的是坑爹货,他活在这世上十多年就坑了他爹十多年。他就是来跟盖仁聪讨债的,从出生那天起,就不停的坑盖仁聪。 那个坐在盖世保右边,年纪最大的叫陈勃,字守时,乃是襄樊首富陈家的五少爷。而那个坐左边的阴沉脸,则是襄樊守将吕文宽的儿子吕相如,字子昂,在家里排行第三,所以盖世保叫他吕三哥。那个比盖世保稍大一点姓黄的家伙,则是襄樊豪族黄家的六少爷,他的名字就叫黄禄,字有点搞笑,称六六,大概是六六大顺的意思吧。 别看这个陈守时和黄绿医生都穿着文人的服饰,一副文人作派。但实际上,这两家伙却是跟家里武师学过武功的,陈守时学的是太和山流通门的地支硬功,而黄禄则是跟家里一个叫铁桥手的武师学的拳术。这两货虽然都是好吃懒做之徒,但学武却是用了心的,所以他们的身手对一般人来说,已是相当厉害的了。 如果论博学,论灵活,陈守时和黄绿医生,他们绝对比不过沈花。但沈花从来没真正用手上的功夫打过架对过敌。所以,根本没任何应战经验,而陈黄二人,却是打过无数架的人了。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眼看两把椅子就要砸到头上了,沈花居然傻傻的站在那儿没动。她不是不想动,而是…而是被对方的反应及来势吓蒙了,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却因为紧张过度,手脚居然僵硬不听使唤……。 “住手……。”站在这边门口看热闹的马汉山失声大叫。 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会武功的人,也没想到沈花比他冲动,进门就踢桌子,更没想到,对方居然更是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的,等他发现不妥时惊叫,其实已晚了。 砰! 啪! 啊!啊! 不过,当沈花闭目等死,大家转头不忍看娇娇俏俏的沈花被砸的头破血流,脑花四溅的时候,忽然传来两声惨叫。 对,两声惨叫,男人的惨叫。 是的,就是陈守时和黄六六的惨叫,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副师爷打扮的齐南岳忽然暴起,一手将沈花扯开,同时闪电般踢出的反连环脚,先将黄六六踢倒,然后又在陈守时的脸上留下一只清清楚楚的鞋印,而陈守时手中的椅子则砸在他的后腰上。 马汉山真的被惊呆了,他发梦都想不到,南岳居在是一位高手,狗日的藏的真深啊。 /83/83917/19409623.html 第73章:比狠 啪! 齐南岳一掌劈在黄六六刚才举起的那把椅子上,哗啦…结结实实的实木椅子竟然像纸糊的一样,在他的一掌之下碎成了一地的碎木片儿。 “丫头,回到少爷身边。”齐南岳看都不看黄六六他们,转身对还在发呆中的沈花说。 “哦!”沈花机械的应道。 齐南岳抬头问马汉山:“少爷,怎样处置他们……。” 这会儿的齐南岳,没有一点儿教书先生的样子,一个十足十的武林人…不,正确的说,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人。 每一行有每一行人的样子,江湖人和教书先生是完全不搭边的,马汉山真的想不明白,这老货怎么演的那么像,藏的那么好。 这会儿的齐南岳,身上“江湖气”十足,大有只要马汉山点头,他将这房间里的四个家伙直接“送走”了都没所谓。 在古代,杀几个人,对于武功高强的江湖人来说并没多大压力,所谓的律法,对他们来说,还没有道德约束力强。 在江湖和武林中,传统道德才是他们最敬畏的“法律”。 所以,“暴露”了的齐南岳,如果马汉山想对方死,他会毫不犹疑的取对方性命。 “小心……。”沈花忽然惊叫。 就在齐南岳转头与马汉山说话的时候,只被踢倒,几乎没伤着的黄六六,忽然举起右手向齐南岳射了一支袖箭。 嗤! 一支小小的箭羽插在齐南岳的手臂上。 箭如闪电,虽然沈花已示警,但却已晚了。 袖箭是通过机括射出的,速度极快,如果距离稍远一些,又发现得早或许可以避开。但那么近的距离,齐南岳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躲得了。 齐南岳中箭,脸色一变,电转身形,飞起一脚将黄六六踢飞,几乎与此同时,马汉山从他的身边窜过扑向满身油腻的盖世保。 “住手,否则老子要他的狗命。”陈勃和吕相如拔出兵刃要扑向齐南岳的时候,马汉山已把他的“槽剑”架在盖世保的脖子上。 古代有古代的好,人人都可以挂刀佩剑,一言不合很少挥拳以对又或拔刀相向。 马汉山的居然一点都不厌弃盖世保身上的油腻,一手抓着盖世保的头发,一手拿着他的双刃军刺架在盖世保的脖子上。虽然只有半刃,但锋刃上的寒光告诉人,这玩儿锋利得很,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切破盖世保的喉咙。 看到盖世保落在马汉山手中,陈勃和吕相如只好停下,愤怒的盯着马汉山。 “土狗贼放肆,可知他是何人……。”陈勃声厉内荏。 “齐先生怎样?”马汉山才懒得理会陈勃,抬头问脸色不是那么好的齐南岳。 “箭上有毒…可惜我的包裹没带……。”齐南岳这样说,是因为他是用毒高手,一般的毒他当然能解的,只是解药放在高升客栈的包裹里。 “解药。”马汉山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黄六六说。 “妄想。”黄六六脾气有点臭。 人的脾气是会随年龄变化的,像黄六六这个年纪,正是最嚣张的年龄,黄家算是襄樊地界数得着的世家,使得长期嚣张的黄六六的脾气甚至有点乖张。 嗤! 啊! 黄六六的脾气刚落,马汉山咧嘴一笑,手中的槽剑忽然离开了盖世保的脖子,嗤的一声在他的大腿上刺了一个洞,然后又架回脖子上。 “王八蛋…嗷…痛…有种杀了我……。”盖世保虽然呼痛,但却依然叫嚣不已。 “解药。”马汉山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看马汉山只有十五岁,个头长的比盖世保还要矮一些,但他这会儿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是非常强烈的,他的气场竟然比场中任何人都要大些。 “休想,等死吧。”黄六六嚣张惯了,居然还不给解药。 这个黄绿医生什么回事?居然不理会还在马汉山手中的盖世保吗?陈勃他们傻眼了,不明白这个黄六弟为什么要这样,不要盖公子的命了吗?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他们三人,就是家里也会很麻烦。 嗷!! 惨叫再次响起,听到黄六六的话,马汉山想都没想,又在盖世保的另一条腿上插了一剑。 斗狠?你们够这位狠吗?人家上辈子可是干潶社会的,而且还是老大。 马汉山没再言语,冷冷的看着黄六六。 气氛很冷,很压抑……。 谁都想不到,马汉山年纪轻轻,居然会如此狠辣的,这家伙可怕啊。 “六六…给…给他解药…快点……。”陈勃怕了,非常怕。 他不是怕死,是怕马汉山继续在盖世保的身上开“窗口”,他更怕马汉山狠起来上,在盖世保的喉咙上开窗口,那就真的麻烦了,盖世保跟他们玩耍却连小命都玩丢了,知府大人能放过陈家吗? “哦……。”黄六六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想不到马汉山竟然这么狠,一字废话都不说,直接用刀剑说话。 在这种场合,马汉山向来不喜欢废话。他奉行的是,语言永远都是最没力量的,行动说明一切。 黄六六掏出一粒腊封药丸给齐南岳,说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齐南岳依然而行,片刻,脸色恢复。 “尔等意欲何为?”看到齐南岳解了毒,一直没说话的吕相如说话了。 作为一员大将的儿子,他再不说话,以后便没人再捧他的臭脚了。 “他妈的,事是你们惹的,居然问我们想怎样?”马汉山找了一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当然,他坐下,盖世保也得坐下,否则他的槽剑就够不着喉咙了,不同的是,他坐在椅子上盖世保坐地上。 “掌柜的…拿纸笔……。”马汉山吩咐。 “啊…是…是……。”吓蒙了的掌柜颤颤惊惊的说。 “王掌柜,谁吃了熊心豹胆敢到我们襄味楼生事……。”掌柜刚要去找纸笔,又有人来了。 “韩…韩总管你…和…和东家一起来的?”王掌柜一阵惊喜。 韩总管,就是韩无垢的总管,家里家外他都能管。 “呸,这点破事儿用得着东家来么?”韩总管不屑的说道。 王掌柜闻言,心里暗道,不是让人告诉东家,盖衙内和吕小将军都在么?这可不是破事儿,东家怎么不上心啊,派这个老嚣张过来干嘛。 老嚣张就是嚣张的老头,王掌柜的意思,东家也太不重视了,这可是和盖知府吕半军交好的机会啊。 “这…这事有点麻烦……。”王掌柜快步迎上,在通道中小声跟韩总管说。 “哦?”韩总管讶然,对方竟然连盖大人吕将军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就把他们揍了?好胆,好胆。 “对方那个穿得怪模怪样的家伙是一个狠角……。”王掌柜又道,刚才的过程,他看得真切,对马汉山的狠,他是深深忌惮的。 “哦…哼…我倒是要看是哪来的狠角。”韩总管抬腿往里走,王掌柜看了眼韩总管的后背,轻轻摇了一下头,暗叹一口气飞似的去拿文房四宝。 韩掌柜背着手走到包厢门口,装作不认识盖世保等人,十分二百五的喝道:“尔等何人,为何在此伤人。” 事实上,他还真的没见过盖世保,不过,其他几人他是认识的。 “来者…何阿…人……。”马汉山竟然用唱戏的声调回应韩掌柜,沈花忍不住竟然笑出声了。 这么严肃的场面,他竟然来这么一句,真的…太搞笑了好不好,一点都不符合现场气氛。 “某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等所为,就不怕王法威严吗?”韩掌柜黑着脸说。 “快说你是什么人,否则滚一边去。”马汉山不耐烦的说道。 “韩爷是我们东家的大总管……。”拿着文房四宝回来的掌柜代韩总管回答。 “哼,一个总管有什么资格和老子说话,身份完全不对等。”马汉山看了一眼齐南岳说,“齐总管,你和他是同行,和他分享一下做总管的心得吧,教教他怎样做总管。” “你…你……。”韩总管指着马汉山气得说不出来话。 “他妈的,老子最讨厌别人指着说话的…来人呀,把这老货的手指砍了……。”马汉山“大怒”,威风凛凛的叫道。 “是,寨主同志,保证完成任务……。”居然还真有人应? 当然,张三李四条件反射的立正举手敬礼说。 刚刚减了压的现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什么鬼啊,他们说话那么怪的?而且还举着手说。 “别…别…小英雄…你…你要的文房四宝……。”王掌柜捧着文房四宝对着马汉山鞠躬。 “嗯,拿来了啊,给我干嘛?给这几只小乌龟。”马汉山对着陈勃他们扬了扬下巴说,“你们四个,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写出来,然后再写一封悔过书,快点,老子没时间和你们耗……。” 啊,这家伙竟然让他们写悔过书?以为自己是谁啊,把自己当大老爷吗? 陈勃看了一眼马汉山,然后指着盖世保对韩总管说:“韩总管,你知不知道他就是盖大人最喜欢的小郎玄龄?” 这货够坏的,韩总管来了,他便不再与马汉山废话,直接把盖衙内当球一样踢给了韩总管。哼,你们看着办吧,反正知府大人最喜欢的小儿子别人手上。 韩总管闻言,顿时额角见汗,陈勃你个狗贼,要不要这么阴鸷啊,竟然给我甩锅,给我挖坑? 他刚要说啥,马汉山却不给他机会了。 “小子听好了,我数十数,如果他们还不写的话,我在你的大腿上再开几个窗,不过,这次你可以选择先开哪条腿……。”马汉山轻轻拍了拍盖世保的脸说。 /83/83917/19410865.html 第74章:叫我大佬 “啊…别…别扎我…陈勃…你们…你们聋了吗…还不赶…赶快写……。”现在的盖世保已没任何的嚣张,没任何的骄傲,他真的怕了。 遇到马汉山这样的疯子,谁不怕啊,一言不合就扎大腿,那是很痛的啊。 “是…是…我们…我们写……。”陈勃猛然想起盖世保的大腿还在流血,不敢再耍滑头,血流多了是要死人的啊。他抬头看着马汉山说,“我们马上照小英雄要求的写,但…但请先给小郎止血……。” “快写,用你废话?”马汉山瞪了一眼陈勃说,“掌柜的,过来,给这小乌龟止血。” 包厢里出现更诡异的一幕,三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爬在桌上写悔过书,而沈花拿一瓶桃花散指点王掌柜给盖世保包扎伤口,穿着怪异的大孩子马汉山却大老爷坐堂一般威风凛凛……。 “包扎好了?嗯,挺麻利的嘛。”马汉山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韩总管说,“你是东家的大总管啊,很好,很好,进来,代这小子写悔过书,他说一句你写一句。我告诉你啊,你写错一字,或写错一句,我在这小子腿上扎一个洞,错两字我两个窗…开始吧。” 盖世保想哭,他写错字为什么要扎我啊……。 事情发展成这样,还有谁敢逆马汉山的意?他手中的可是知府大人的小公子啊,是知府大人的心头肉啊。这心头肉现在已被插了两洞了,如果再插几洞,知府大人发飙的话谁也别想好过,所以韩总管小心翼翼的“听写”一字都不敢错,他比盖世保还要怕他被刺……。 两三刻钟后,四份悔过书及盖世保四人的“坏事纪录”写好。 刚才打得高兴,写得欢乐,但现在怎样收场却是让他人揪心。 “嗯,不错,不错,字写的不错。”马汉山快速扫视了一遍四人交上来的“作业”点头大赞字写的不错,呵呵,对他而言,这个时空所有的人写的字都不错,因为他不会写毛笔字。 “哪里…哪里…尊驾可以让我们离开了么?”盖世保发现,马汉山的金创药非常好,不仅止了血,伤口竟然不痛了,于是胆子便又大起来了。 “客气,你客气了,什么尊驾啊,你应该叫我大佬…快叫……。”马汉山笑说,他在前世确实当了七八年的坐馆,小弟都叫他大佬呢。 大佬是啥,这个时代是没人懂的,盖世保还以为是马汉山的表字呢,于是连声大佬大佬的叫马汉山。 呵呵,这种便宜也要占,马汉山确实是天下奇葩。 “大佬,要不…让掌柜重新整治酒席我们敬大佬一杯……。”盖世保虽然平时对陈勃他们人五人六的吊得不行,但现在却在马汉山面前,居然极尽讨好。 “嗯,你这主意不错。不过,酒嘛,我要喝醉仙酒。”马汉山想不到这货居然那么“可爱的”,大有当奴才的潜质啊。 “醉仙酒?好好…掌柜的,快,整一桌最好的菜,来几坛醉仙酒……。”盖世保大叫。 不一会儿,重新开席,盖世保亲自给马汉山倒酒,然后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恭酒。 “好,好,你很厉害…叫什么来着?”马汉山这句可是真心赞盖世保的,他认为,这样的年纪,居然能如此的忍隐,这家伙真的很厉害。 “不厉害,大佬才厉害…在下盖世保,字玄龄,家父承皇恩知本府。”盖世保恭敬说道,他不着痕迹的告诉马汉山自己老子是谁,希望能让马汉山畏惧。 “盖世保…好名字…我敢打赌,他日你的成就必超令尊。”马汉山微笑说,他竟直接忽略了盖世保知本府这句话。 “感谢大佬美言…大佬吃菜…这是本府名菜缠蹄……。”盖世保好像完全忘了刚刚大家还是要拔刀子的敌对方,竟然殷殷的给马汉山介绍菜式,给他夹菜。 与盖世保极熟的吕相如不由得郁闷了,盖世郎是不是被打傻了,脑子出了问题啊,怎么会对这家伙如此客气呢?如此殷勤呢?比对盖大人还要好……。 半个时辰后,马汉山酒足饭饱,打着酒嗝说:“好了,饭吃过酒喝过了,现在说正事吧,我知道你们都不服,大概早已让人叫了援兵吧,是不是已包围了襄味轩啊。” 额,这家伙怎么知道的?四人不由得一愣,心里震惊不已,马汉山一直都在他们的视线内,没人给他通报过,他也没出去过,但他竟然知道…这人太可怕了。 现在襄味轩确实已被包围了,有陈勃黄六六叫来的家丁奴仆,也有吕相如叫来的守城兵卒,更有盖世保叫来的衙役,五花八门合共近百人。 当然,这些人都是他们偷偷叫来的,家里并不知道。 “哈哈,大佬你说笑了,我们不是说过了,今天的事就此揭过,大家不再追究,连说都不要再说了嘛,又怎么会叫人来为难大佬。”盖世保说假话从来就没脸红过,而且情感流露,比真话还真。明明,他早就让自己的跟班去叫人了。 马汉山看了他一眼,轻蔑的笑道:“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明明就叫了人,却又不承认,简直就是小乌龟。” 吃饱了又开骂了么? 呵呵,马汉山才没那么闲,他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怎样把他的止血包卖给襄樊守军。 四人被马汉山奚落,顿时脸红耳热,尴尬的不行。 不过,马汉山并没纠缠这件事,他对盖世保和吕相如说:“你们老子,一个是知府大人,一个是吕文宽将军?很好,派人回去请他们来吧。” 啊?要请家长?两人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回家都是乖乖仔,在外面的所作所为都是瞒着父母的,现在……。 马汉山并不理会他们,转头又对陈勃和黄六六说:“你们去会账后,留下二百两银子赔偿打烂的物件就滚蛋吧。哦,当然,你们不服气,可以带人来找我报复。不过,下次我就不客气的了啊,分分钟会出人命的。” “不…不敢……。”黄六六抱拳说。 “我们四人同来,自当四人同走,玄龄和子昂不走,我们自然也不会先走的。”陈勃十分义气说道,可惜,他人生得阴沉,这么气概的说话从他嘴里说出,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马汉山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说:“可以,不过,我要和盖大人和吕将军说的是军国大事,你们听了后,要么被灭口了,要么,到吕将军身边当小兵。” “黄六弟,我们到楼下等细郎吧……。”陈勃忽然发现马汉山眼里射出的厉光,连忙拉着黄六六离开。 他不相信马汉山要讲什么军国大事,毛都没长齐有什么军国大事,即使是真的,也不会灭他们的口或让他们去当小兵,但他怕马汉山的“疯症”又犯,动不动就拔剑给他来一下。 盖世保和吕相如都找借口不愿意派人请家长,马汉山根本不和他们废话,他们不派人,自己派。 马汉山派出的人是襄味轩的王掌柜。 王掌柜自然是愿意跑一趟的,他早就想跑一趟了,此事早了早安生,不然,搅到他生意都不好做。 无论谁的儿子被别人劫持,都肯定来的很快。 报信说盖世保和吕相如被劫持了,是马汉山的意思,是他让王掌柜这样说的。 马汉山所以让王掌柜这样说,自然是为了让襄樊的知府大人盖仁聪和守城大将吕文宽赶紧滚过来。 盖仁聪和吕文宽没滚过来,他们一个是骑马,一个是坐马车赶过来的,但速度快到令人想不到。 他们也没带兵卒衙役,几乎是只身前来的。 因为马汉山让王掌柜说,如果他们来的时候超过三人,他马上就撒票。 太嚣张了,居然敢威胁知府大人和守城将军,他们心里都烧着熊熊烈火,但他们在人前面上都露着微笑。 上楼,到了包厢,并没看到自己的儿子,只看到一个穿着怪异的大孩子坐在包厢的上首,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他们不由得郁闷不已,难道自己儿子就是这个大孩子绑的? “尔何人,为何挟持本将军三郎?”吕文宽虎目一瞪,盯着马汉山吼道。 “吕将军,现在又不是阵前对敌,你吼什么吼,哎呀,你居然对我瞪眼?信不信我让人揍你儿子。”马汉山回瞪吕文宽。 在门外围观的人本来都为马汉山担心的,没想到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啊,这小子真的不怕死吗?敢这样对吕将军说话。 “你…你…我要杀了你……。”吕文宽被气着了。 “哼,来啊,我就知道,大颂的文臣武将,除了欺压自己人,还能干什么?否则,野人一样的胡人又怎么会侵占大宋半壁江山?”马汉山十分不屑的说道。 “哎呀呀…气死我了,我要砍了你这混账小子……。”吕文宽大怒,大颂丢了半壁江山,当然不是他们的错,但人人都把这当成国耻,是心头之痛,是人人都小心不提及的事,现在马汉山居然在这上面撒一把盐……。 呛! 吕文宽拔出佩剑…他真的非常生气,真的忍不住受不了了……。 “将军息怒……。”盖仁聪及时阻止了吕文宽。 事实上,就算盖仁聪不叫,吕文宽举起的宝剑都不敢落下,因为,马汉山手上拿着一件他没见过的东西指着他。那东西像一件什么暗器,有一根近尺长的管子,那管子上的黑漆漆的洞口散着冷冷的幽光,看着就知道非常危险……。 当然危险了,这玩儿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义的火枪,一支短铳。 从动物进化而来的人,基因还保留着动物对危险感知的能力,吕文宽虽然知道马汉山手上这东西是啥,但他知道这东西危险,很危险,所以举在空中的剑生生的停住了。 /83/83917/19415214.html 第75章:骂 “吕将军,何必计较一个孩子的口舌之快呢?”盖仁聪伸手接过吕文宽手中的剑说。 “哼!”有了台阶,吕文宽乘机下台坐到椅子上。 马汉山把手中的“暗器”发射器收起,笑吟吟的对吕文宽说:“吕将军,幸好收住了剑,否则,我保证你的剑落在我的脑壳前,你的身上一定会开一个入口小出口大的贯穿洞。” “你……。”吕文宽刚压下的怒火又被点燃,他指着马汉山要骂人,却又被盖仁聪阻止了,他只好坐在那直喘粗气。 堂堂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大孩子一二再的奚落…对,他觉得马汉山说在他身上开洞就是奚落,他这样的身份居然被一个野孩子奚落,他能不气吗? “常山,稍安勿躁。”盖仁轻轻拍了两下吕文宽的肩头说。 “气杀吾也。”吕将军气喘如牛。 “某闻吕文宽将军是一个足智多谋,英明神武的大英雄,今日一见才知坊间传闻绝不足信,如此冲动的将军,何来智谋?何来英明?神武吗?也沾不上边,被我一件小小暗器便吓住了。”马汉山忽然收起了笑容说道,他的样子非常严肃认真。 “你……。”吕文宽在发抖,比刚才更气了,脸色难看之极,两眼都在冒星星。 盖仁聪又伸手轻轻拍他的肩膀,吕文宽指着马汉山说了几个你字,忽然身子一软,秃然倒在椅子上,满脸的羞愧。 是啊,自己堂堂大将军,干嘛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而且,自己今天似乎非常不理智,事情还没弄清楚就生气发火,大大的不智啊,难道因为自己儿子在他手上的原因?关心则乱这话一点都不假。 吕文宽虽然性子稍有点冲动,但是,他也绝非浪得虚名的,很快便知道自己犯错的原因。 “常山……。”盖仁聪轻轻叫了一声吕文宽,眼里充满了鼓励。 盖仁聪不愧是京西南路数百万人敬仰的人,进来这么久,他一直很淡然,好像被挟持的并不是自己儿子一样,面对挟持自己儿子的人,他居然没发怒生气。别的不说,这份稳重就令人敬服。 忽然,吕文宽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对着马汉山抱拳说道:“受教了,谢谢。” “哈哈,不错,不错,吕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如果大颂多几个将军这样的人,哼,胡狗何足惧。”马汉山大笑。 “小先生错了,我大颂朝,比本将智慧,比本将勇猛的人多的是……。”吕文宽想不到马汉山居然会夸奖他的,忽然觉得这大小孩有了几分可爱。 人,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卒,无论是凡夫还是名仕,看待事物,不受主观影响,不喜奉承的,真的没有,这是人之本性。 吕文宽所以忽然觉得马汉山可爱了,就是因为马汉山奉成他了。 马汉山一摆手说:“哼,我当然知道大颂有不少能人异士,但他们要么独善其身躲在深山或市井里,要么畏惧奸臣而附随之……,凡此种种的人,在本人眼里,他们狗屁不如。” “哈哈,小先生慎言……。”吕文宽大笑,心情舒畅。 “那,小先生以为,我朝如何收复失地?”盖仁聪一直在观察马汉山,他发现这小子完全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的气质和言谈…看不出啊,太高深了。 “哈哈,盖大人,小子哪懂家国大事?”马汉山当然懂,只是他觉得…跟这个知府说有什么用? “小先生一定有自己的看法是吗?不妨说出来我们讨论讨论?”盖仁聪居然很谦恭。 “对,小先生请献策。”吕文宽又站起对马汉山抱拳作揖。 马汉山居然生受了吕文宽的大礼,盖仁聪见了,心中又有想法了。这大小孩是什么人呢?居然敢生生受常山的大礼,就是本府也不敢如此啊。难道…他是哪个辈分极高的大儒子弟?又或者是皇室之人? “小先生,贵姓名。”盖仁聪终于想起,自己还没知道这个挟持儿子的“元凶”叫什么。 “失礼,在下锅盖山瓦缸寨马汉山。”马汉山站起来伸出右手。 额,大佬,你这样做什么意思?别人哪懂你这套?莫不是你要向全大颂推行你的握手礼?那些酸儒会把你骂死的。 “马…马公子…你这是……。”盖仁聪竟称马汉山为公子,很给面子啊,但他不明白马汉山伸手干嘛。 “盖大人,这是我家乡的握手礼,握握手好朋友……。”马汉山直接抓住盖仁聪的右手握了握,然后啪的一声立正,向吕文宽行了一个军礼。 “小马…马公子,你这又是……。”吕文宽忽然发现场子竟然完全被马汉山控制了,暗暗惊叫马汉山是一个妖孽。 “这是军礼,是最有分量的军礼……。”马汉山笑说。 “也是你家乡的…马公子你不是大颂人?”吕文宽严肃道。 “这是我独创的军礼,现在流行那些打躬作揖,非常不适合军人,第一,军人怎么可以没腰骨呢?这鞠躬算什么回事?军人是宁折不屈的,腰,绝对不能弯了。第二,作揖礼非常不安全,当你给别人作揖行礼的时候,对方出手攻击的话,根本没时间恢复身形避让,更没时间反击。但我创的这个军礼就不一样了,对方就想突袭都找不到破绽,即使是正在行礼,都可攻可守……。”马汉山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把军礼的“知识产权”拿过来了。 不过,马汉山说的这两点,却是大实话,军人怎么可以弯腰呢?绝对不行,见人就弯腰的军队能打胜仗?那就怪了。而作揖行礼的时候,确实是最佳的被暗算时刻。 “受教了……。”吕文宽沉默了一下,郑重的对马汉山鞠躬说,他认同了马汉山的观点,军人,确实应该宁折不弯,军人确实该有自己的礼式。 “马公子,请教我朝该如何收复失地。”盖仁聪似乎非得逼马汉山发表建议不可。 “国家意志,人心,武器。”马汉山缓缓说道,“现在从皇帝到大臣都安于现状,国家没有收复失地的意志,也没有拼死一战的意志,即使有一万个吕将军,也是不可能收复失地的。值得庆幸的是,民心还在,虽然隐藏了起来,只要有了国家意志,民心马上就起来了。至于武器,我想骂一句,大颂上下全是废物,历代皇帝全都是昏君,大颂如此富裕,大颂有如此多的新技术,大颂建朝一百多年竟然没装备任何新武器,现在更连军马都没有…真是一群废物…废物……。” 马汉山越骂越大声,盖仁聪和吕文宽被吓得面如土色,这小子他…他他竟然骂皇帝,杀头大罪啊……。 “公子慎言…慎言啊……。”吕文宽颤抖着声音说。 而盖仁聪却是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他还算好了,换别的所谓文人,听到马汉山这样骂皇帝,只怕早已吓晕过去了。 在古代,皇帝就是天之子,莫说骂,就是有关皇帝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乱说的,非要说的时候,都得恭敬,否则就是对天之子不敬之罪,要杀头的。所以,古人无论在哪里,谈到皇帝的时候,都要用最尊称,而且还要隔空对着皇都方向行礼。 盖仁聪和吕文宽被吓成这样,是怕马汉山的话传到皇帝那儿啊,那样的话,他们会被牵连的,也许不会死,但官是肯定要罢了,说不定还要流放。 “哼,慎什么言?不是吗?大颂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有人有物,将士比东胡多数倍,但却被人家侵占了半壁江山?谁之过?昏君第一错,文臣武将第二错。他们为什么错?就是因为没有意志,思想迂腐落后…哼…不说了,气死我了……。”马汉山说着,一拍桌子,气得要杀人的样子。 沉默,包厢里非常安静。不,整层楼都非常安静,都被马汉山的说话吓傻了。 “马…马公子…颂割地于胡,是天意啊……。”良久,盖仁聪颤抖着说道。 事实上,为什么东胡那么少的人口和资源,那么少的将士却能大败大颂,原因?满朝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吕文宽和盖仁聪当然也是明白的,确实是君之错啊。但“圣人”的思想告诉所有人,君错是不能说的,不仅不能说,作为臣民,还要主动把君错揽过来,扛起来,哪怕杀头。 历史上有不少人,愿意或被愿意的为君分忧为君顶罪而死。君是天子啊,怎么可能有错,若有问题,那一定是臣民们的错。 啪! 马汉山又拍了一掌桌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说:“狗屁……。” 盖吕二人不吱声,马汉山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笑道:“我如此大逆不道,你们把我抓住砍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马公子……。”盖仁聪顿了一下说,“还是说正事吧,尔挟持吾小儿意欲何为?” “谈生意…我没挟持你们儿子,我只不过是用他们请两位前来而已,若无他们,我一介山民,想见到两位金面,难如登天啊。”马汉山笑说,总算回到正题上了。 事实上,马汉山折腾这一番,还真不仅仅是为了卖止血包,他这样折腾,一是看看传言中的盖仁聪和吕文宽是怎样的人,可不可能结交成伞子。二是…当然是做生意了,大生意,军马。 /83/83917/19415951.html 第76章:不传之秘你妹 “你…你找我们谈生意?你挟持我们的儿子就是为了见我们?小子…马公子…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吕文宽又被马汉山气着了。 “对啊,我就是找你们谈生意。对于我这等草民来说,你们都是非常之人,当然是要用非常方法见的。”马汉山一摆手,示意站起来的吕文宽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倒酒。 “你要找我们谈什么生意?你知不知道这样的非常方法是严重罪行?”盖仁聪捻着须子微笑说,他对马汉山越来越有兴趣了,竟然一个字都没问自己儿子的事。 “呵呵,严重罪行?盖大人,帽子扣不到我头上来的,要说有罪,那些丢了国土,签了辱没祖宗和约的废物才有大罪。”马汉山在盖仁聪和吕文宽前面放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跟前的一杯说,“不过,我虽无罪,却有过的,所以我得敬大人一杯请大人原谅则个。” “哦?”盖仁聪已适应了马汉山“惊世骇俗”的言词,看了马汉山一眼淡淡的说道,“请我原谅?莫非,你真的在小儿腿上扎了两刀?” “千真万确,我真的扎了他两个洞。”马汉山点头说,“盖大人,我有“逾越”之罪,有多管闲事之罪,我得真诚的道歉,我不该替盖大人管教儿子。” 啪! 这回不是马汉山拍的桌子,是吕文宽拍的,他又生气了,他觉得马汉山真的太嚣张了,不仅扎了盖小郎的腿,居然还敢毫无惧意悔意的对盖仁聪这样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吕将军,你拍什么桌子?我又没扎你儿子。”马汉山看着吕文宽笑道。 “你…你……。”吕文宽又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盖仁聪看了一眼吕文宽,笑了笑说:“常山,你还没看出来啊,他是故意气你的,你越气他越开心,你怎么就偏要中他的计呢。” “他…他混蛋……。”吕文宽瞪了两眼马汉山,无可奈何的坐下。 “马公子,你说向我请逾越之罪,多管闲事之罪,这是什么意思?无端伤人,那是犯了律法的重罪。”盖仁聪真的够镇定的,儿子被刺伤了,居然还能如此的淡然,真的令人敬服。 “不,我只犯了“逾越”之罪,我抢了你的事来做,有点多管闲事了,管教令郎的事本该你做的。”马汉山看着盖仁聪说,“而我要做的,应该找你这个当父亲的算账,子不教父之过嘛。” “你是说,小儿该打?他…他一向表现…表现甚好……。”盖仁聪终于不淡定了,他所以特别疼爱这个小儿子,因为这小儿子特别乖巧,功课又好又不惹事……。 “呵呵,他表现甚好,是别人向你汇报,还是你考察过?盖大人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下面的人不想令郎的事儿烦扰盖大人,为了让大人高兴隐瞒事实那也是可以理解的。”马汉山用十分不屑的语态说道,这种事马汉山在前世见多了,很多有钱人的孩子,在外面什么事伤天害理他就干什么,但家里却一无所知,还以为他是乖乖仔呢。 盖仁聪沉默,吕文宽盯着马汉山,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马汉山看了他们一眼,咧嘴笑了笑,端起酒对他们举了举,然后开始很滋味的品起酒来。 “他的伤…处理了吗?”沉默了片刻,盖仁聪也端起了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后问马汉山,他竟然相信了马汉山的说话。 “我用最好的金创药给他包扎了,我保证,明早伤口就愈合,三天后就脱痂。”马汉山给盖仁聪满上酒,心里对盖仁聪又佩服几分,这老家伙真的很稳啊,儿子被刺伤了居然还能这样。 “哼,开玩笑吧,明早就愈合,你是用针刺伤玄龄的?”吕文宽不屑的说道。 “用这把剑刺的,不过不深,大约半寸吧。”马汉山掏出他的槽剑说,“吕将军不信,可以叫一个小兵来,现场刺他一剑,再用我的金创药止血,明早看伤口就知道了。” “真有这么厉害的伤药?”盖仁聪忽然两眼放光,他看着马汉山说。 “当然,我要见盖大人和吕将军,就是为了这金创药。”马汉山暗舒一口气,掏出一只四四方方的纸包及一个装着粉红粉末的瓶子放在桌上说,“其实,我来襄樊就是要把这两样东西推介给军方的。唉,虽然我没上过战场,但我很清楚,在战场上直接战死的兵卒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伤后没能及时救治,因失血过多或伤口感染而死。” 马汉山指着桌上的止血包和桃花散说:“有了这两样东西,然后每个小队中安排一个随军救护员,我保证,战死数字会降到最低。” 马汉山说的就是这个时代战场的实情,谁都一样,没有例外。 战场救治,是战争很重要的一环,这个问题,一直到马汉山前世那个时空的二战都没能很好的解决。莫说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了。 所以,盖仁聪和吕文宽的双眼都在冒光,如果这药真如马汉山说的那么厉害,那么,以后和胡人开战,自己的阵亡数字就可以大大缩小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这…这是什么玩儿?竟然有如此神奇?”吕文宽一把抢过桌上的止血包和桃花散,竟然忘了刚刚的不愉快。 “当然是真的,一切,明天看盖少的伤口不就明白了吗?”马汉山笑道。 盖少?啥意思?吕文宽看着马汉山。 “呵呵,吕将军要是不信,叫一个不怕痛的兵卒进来,马上做一个验证。我保证,一寸宽的伤口,敷药一天后绝对愈合,三天绝对脱痂。超过一寸的伤口,配合简单的缝合手术,几天时间内,也可以愈合。”马汉山掏出一只小盒子说。 “这又是什么?”吕文宽拿过盒子打开,讶然道,“鱼钩?不对,这钩没有倒扣…这线…这线好像不是缝衣的线……。” “没错,这不是鱼钩,这也不是缝衣的线。这针线是用来缝皮肉的,伤口过大,不缝合,是无法止血的,无法止血,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者血尽而亡。”关于缝合手术,马汉山本来不想这么快示人的,因为拿针缝肉这种事,在这个时代不是人人可以接受的。 而且,就算军方接受,他现在也供不起那么多针线,更没有时间去给军方培训做“手术”的医生。但这次计划外的见面,是因为自己捅了两剑盖世保才见的面,他得拿出更多的惊世“绝活”“讨好”盖仁聪才行。 “缝伤口的?”盖仁聪也动容了,这种治伤方法,他是闻所未闻啊,伤口也可以缝合? “对,缝合伤口的。”马汉山发现,盖仁聪这个文官,对这三件东西的作用居然比吕文宽更理解。 “对伤了几天的伤口,你的这些药和…和手术还有作用吗?”盖仁聪说。 “那得看怎样的伤口,以及伤口的情况,如果已感染发炎,那就有些麻烦……。”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你懂医?”盖仁聪又说。 “我懂的医和你们认识的医不一样……。”马汉山当然不能说自己不懂,他其实真不懂,他就懂缝线……。 但他不能说不懂,他都不懂,又怎么卖得出这些东西? “哦?”盖仁聪和吕文宽异口同声。 “我只懂创伤科…就是外伤的一些简单手术……。”马汉山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切,反正这个世界谁都不懂手术疗伤,吹牛又怎样了。 “马公子,你一直说手术…手术是什么?”盖仁聪继续追问。 “呵呵,盖大人,只要药好用就行了嘛,何必在意这些细节?”马汉山只能打哈哈。 妈的,谁有空给你普及现代医学知识?老子是来卖药的好不好。 “嗯,明白…我明白,每个门派都不传之秘……。”盖仁聪自作聪明的认为,马汉山不肯说是因为这是他师门的绝学。 “是…是……。”马汉山悄悄擦了一把汗,不传之秘你妹,老子没空和你讲而已。 “马公子师承哪一位大国手?”吕文宽这货听到门派就感兴趣了,他一直为自己是太和山太极门的门外弟子而自豪。 “失礼,失礼,马某是科学门第二代掌门……。”你大爷的,你喜欢门派嘛,老子正好将科学门推出。 “啊?科学门?”两位官爷又异口同声了,科学门是他们第一次听说。不过,马汉山这么年轻就当掌门,他们马上就肃然起敬,对马汉山推介的止血包桃花散的功效多相信了几分,一门之主亲自推介的,应该不会太差。 古人真的很纯朴的,在他们的眼中,族老、掌门、帮主之类的人说的话,可信度是要比普通人高好些倍的。 马汉山微笑,矜持的点点头,一副大掌门的派头。 “马掌门,你下榻哪家客栈,要不移驾驿站住下?”盖仁聪忽然说。 “哈哈,不必麻烦,我住高升客栈,盖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人受伤了?”马汉山笑说。 “马掌门不仅医术了得,预测之术也神鬼莫测啊,竟然知道我心里想的?”盖仁聪两眼放光,这小子真是奇人啊。 “盖大人抬举了,我只是习惯于倾听和整理别人的说过的话而已。刚才盖大人问过在下,这些小术对几天的伤口是否可治,现在盖大人又问我住哪儿,所以…我猜,盖大人是要让我献丑了。”马汉山知道,在军中推广止血包和缝合术的机会真的来了。 /83/83917/19417999.html 第77章:赶车的易学大师 次日一早,马汉山留下张三李四在高升客栈,然后和齐南岳沈花租了一辆“的士”去如意货栈襄樊分号。 不要以为只有现代社会才有出租车,其实,出租车和客运车的业务,古代很早的朝代就有了。即使在唐朝那个“黑暗”时代租车的业务都很发达的。 与现代稍不同的是,现代的的士是汽车,而那时候的的士是马、驴、骡或牛车。 哦,马汉山前世个时代,曾有一段时间,的士是人力车。不过,这个时代还有一样相当于人力车的出租交通工具,那便是轿子。 人力车在某个时段,是最低档最便宜的交通工具。不过,和那段时间的现代社会相反,在这个时代用人力的轿子才是“高档的士”。 因为是短途,马汉山他们租了一辆驴车。 马汉山坐上驴车后便忽然进入了入定模式,齐南岳知道他又想事了,当然,沈花也知道,她翻了一下白眼,极度不屑他这个模式,这时候被别人偷袭怎么办。 马汉山确实是在想事,他忽然想起曾在某段历史红极一时的人力车,在这个世界可不可以造呢?他很快确实可以造的,对于造一辆人力车,以瓦缸寨现在的“技术力量”,只有两个难题,无法批量生产轴承,没有大量的橡胶。 酒精提炼出来后,马汉山便用杜仲提取了杜仲胶,杜仲胶作用上基本可以替代橡胶,但杜仲的胶量太低了,最高含量的杜仲树皮,平均含量也就十六七个百分点。最要命的是,杜仲胶并不能像橡胶一样割皮取胶,而是要将树砍了取皮炼胶。 所以,他再次坚定让人去柔佛、爪哇等地寻找新物种,他希望这些地方已有佛朗机人到达,并带来橡树、玉米等等之类的作物。 “齐先生,出海的事办得怎样?”马汉山从入定中醒过来问齐南岳。 “前几天沈浪说,已在闽州那边联系到愿意出海的人,只是船只…他们的船太小……。”齐南岳顿了一下说,“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出钱造船。” “那人靠谱吗?”出钱造船没关系,但他需要知道那人靠不靠谱。 “据沈浪调查,人还不错的,他们的船队最远曾去过倭国几次,后来因为船旧了,怕会出事所以没去了。”齐南岳说。 “嗯,让沈连长通知他们来临安一趟吧,我要见见他们,如果他们靠谱,我们马上买船让他们出海。”马汉山非常着急,若找到这些物种,五年内大颂就可以变一个样子。 “好……。”齐南岳点头说。 瓦缸寨的通信系统,现在还没在襄樊建立,所以,如果在襄樊写信回寨里,最快的就通过如意货栈的渠道,或者派人直接回寨。 “齐先生还有一事,你问问沈浪荡他是怎么搞的,这么久了,怎么襄樊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还没建联络站?”马汉山很是生气说,“回头和盖仁聪碰头后,再去一次襄味轩,联络站就建在襄味轩吧。” “少爷,建在襄味轩倒不如建在高升,高升更适合,而且高升的东家我是认识的。”齐南岳建议道。 “嗯,你做主吧,但一定要快。”马汉山点头说。 驴车悠哉悠哉的在街上嘞嘞的行驶着,其实和人步行一样的速度,长腿的人也许比它还要快一点,这种“的士”很合适坐车春游,可以慢慢看路边的风光。幸好现在马汉山也不赶时间,正好一路看街上风景了。 “齐先生,你对襄樊的官场了解吗?你觉得盖仁聪和吕文宽怎样?”沉默了片刻,马汉山又说话了。 “好…好官…如果不是有盖大人有先见之明,高瞻远瞩,军备充盈,范都统和吕将军他们,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胡狗的几轮入侵进攻。襄樊府所有的百姓,都希望盖大人能永远知襄樊。可惜,朝中奸臣当道,总是谋害这些能臣武将,最近有消息说,盖大人要调任了。”齐南岳还没说话,赶车的车把式居然抢着把话头接过去了,大赞盖仁聪他们是好官。 “呵呵,大叔,范都统是谁?”马汉山笑说。 “荆湖都统制范大人呀。”车把式说。 “哦,范大人…大叔,你刚才说盖大人要调任了?是升职还是平调?”马汉山是一个善于抓捕信息的人,这条信息对他来说很重要。 “听说是明升暗降,要调回京城国子监当什么祭酒…什么乱七八糟的,盖大人治理襄樊好好的,却把他调回去做酒,什么狗屁调命,真是昏君。”额,这个车把式居然和马汉山一样,胆大妄为,竟然敢骂皇帝。 “大叔,慎言,被那些奸臣贪官听到了,一定会砍了你的头。”马汉山连忙劝道。 你大爷的,你一车把式骂什么皇帝啊,你真不怕死吗? 国子监祭酒这个职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祭酒管的是最高学府的教学啥的,还有太子的老师也在这些人里面,所以虽然没实权,但影响却是极大的。对于大颂的官职,马汉山是经过研究的,他觉得车把式也许是听错了,如果那些奸臣要调任盖仁聪的话,绝对不会给祭酒这个职位的。 “呵呵,老汉对相术略有研究,公子绝不是嚼舌根子的人,更不可能是奸人,所以老汉才敢乱语。”车把式笑说。 “大叔你竟然还懂相术?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马汉山虽然感叹,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公子是不是不相信?因为老汉只是一个赶车的。”车把式扭头过来看向马汉山说,“公子是不是双亲尽失?公子是不是一年前曾患大病险些命归黄泉?公子求才若渴,只是为了实现大志向……。” 额,这大叔还真懂看相?看相真能看出一个人的未来? “那么,大叔,我的理想能实现吗?”马汉山收起了不屑。 “公子,老汉看相只是稍有涉猎而已,《周易》卜算,却是研究二三十载了。”车把式闭目掐指,片刻睁眼说,“公子,你还是回头吧,此去,见不到你要见的人。” “哦?真的?”马汉山来兴趣了,妈的,前世就遇到过不少所谓的《周易》大家,但他一直不相信这玩儿,所以从来没跟他们交流过。没想到,这个车把式居然也是研究易学的。 “老汉敢与公子打赌三斤醉仙酒。”车把式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吞咽口水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显然,这老货是个酒鬼。 “哈哈,好啊,好啊,如果大叔赢了,我请大叔喝一个月的醉仙酒,如果本人赢了,大叔只需陪我喝一杯便可。”马汉山大笑说。 齐南岳闻言,知道马汉山又要收人了,他不由得仔细看了两眼车把式。 相貌并不出众,是不是真人不露相,就看他是不是真的算得准了。 “真的啊…哈哈…好好…如果公子请我喝一个月的酒,老汉愿意每天给公子算一件事。”车把式也大笑,甚为高兴。 “一方为定。”马汉山举掌与车把式击了一下。 等击过了掌,马汉山才发现自己刚才真的大意了,这大叔完全不像是一个“开的士”讨生活的人啊,他的衣服虽然旧,但十分整洁,而且,他的手也并非长期赶车的手,还有他的神态…靠,这是一辆“黑的”啊。 但这黑的既然不是赶车讨生活的,他为何又让他们上车呢?他没“拒载”啊。 嗯,这大叔有点意思哈。 终于到了城东如意货栈的分号,果如赶车老汉说的一样,货栈的掌柜昨天就外出了,得等明天才能回来。 见不到这儿话事的人,其实就相当于见不到马汉山要见的人,老家伙算准了啊。 哎呀,厉害啊,这赶驴车的大叔居然真的能算出来啊。 马汉山输了,但他却输的开心极了。 当然啊,因为他觉得这位大叔是一位人才。 马汉山的前世,看上了的女人,一个都跑不掉。他的今生,看上的人才他也不许跑掉一个。 “花花,这驴车,你是在车马行租的吗?”马汉山把沈花拉到一边悄声说。 “在车马行门口找的…我去车马行的时候,他正好停在车马行门外……。”沈花说。 “哦…果然是黑的士,真是厉害……。”马汉山更高兴了。 从如意货栈出来,马汉山走到驴车边把车把式拉下车。 “大叔,你下来,快下来……。”马汉山笑说。 “公子什么意思?”车把式莫名其妙。 “没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郑重的向你跪拜而已。”马汉山见车把式不肯下来,便直接对他鞠躬说,“大叔,你赢了,从今天开始,我管你一个月的酒。但是,大叔,你得先告诉我尊姓大名。”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折老汉的寿啊。”车把式连忙跳下车给马汉山还了一礼,一边说,“老朽姓赖名文进,字崇周。” “啊?先生就是易学大家邵雍先生的高足赖崇周?可是你为何……。”车把式的话音刚落,旁边的齐南岳惊叫起来。 “先师确实是邵雍先生…只是…崇周受教时日非常短之后是师兄代师传艺,可惜在下资质不佳,一直学无所成,实在愧对先师。至于赶车…哈哈,此车是在下远游的座驾,请不起赶车的,便自己当车夫了,遇到善良之辈,顺便赚几文酒钱也是不错的。”赖文进抱拳对齐南岳说,满脸得意。 齐南岳有点懵,大颂最有名气的易学大师居然要赶车赚酒钱?你骗我玩吗? /83/83917/19421837.html 第78章:苦心和慈悲 马汉山对于赖文进是不是名人他一点都不在意,更不在意大颂最有名的易学大师是不是要赶车赚酒钱,他只在意赖文进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他觉得这姓赖的老头是有真才实学的,因为他认为,大凡有真才实学的人,性格都有点怪异的,天才常常都不被人理解嘛。所以,赖大叔赶车赚酒钱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赖大叔刚刚的“表演”让马汉山惊为天人,但他是一个唯才任用的人,所以,是不是要把这个大叔揽到身边,还得继续考证这位赖大叔是不是真的有“料”。 “大叔,这一个月的酒都赚到了,是不是这一个月我都可以用你的车子。”马汉山看一边说一边爬回车上。 “哈哈,你用一年都可以,但必须付钱,这一个月的酒是我赢来的彩头,与车钱无关。”赖文进大笑说。 “好说好说,那我就先包你一个月吧。”马汉山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票说,“这是预付的车资,你收着,满月后多还少补。” “好啊,老汉遇到大主顾了,谢谢公子。”赖文进收起银票,一扬鞭驾车上路。 驴蹄单调的敲在街道的青石板上,驴车缓慢的又回到城中心。马汉山没说去哪,赖文进也没问,但驴车却很快回到高升客栈的门前。 这赖大叔果然会卜算? “大叔,你说会不会有人在等我?”马汉山下车后说。 “当然,而且应该是大人物,看公子的脸色就知道。”赖文进笑说。 “那…我们的事能谈成吗?”马汉山扯了扯有点皱的衣服说。 “公子鸿运当头,谈啥都可以谈成。”赖文进看了一眼马汉山说。 “呵呵,你这样说话,我会把你当成江湖骗子的。”马汉山笑了笑抬脚便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说,“赖大叔,在下瓦缸寨马汉山,山贼之后,不是什么公子。” 赖文进看着马汉山有点吃惊,他没遇过这样的人,居然如此坦诚的承认自己是山贼之后的,单凭这一份勇气和真诚,此子就不简单。 “马寨主……。”赖文进抱拳说。 马汉山摆了一下说:“安置好驴车进来吧,让花花给你弄一个房间,我谈完事回头请你喝酒。” 果然有人等着马汉山,刚进高升客栈的门,就有两衙役迎了上来。 “请问,阁下是不是马汉山马掌门?”衙役抱拳作揖说。 “呵呵,我是马汉山,你叫马少爷也可以的。”马汉山笑嘻嘻的说道。 “好,马少爷我们大人有请……。”衙役侧身摆手说。 “盖大人吗?他在哪?”马汉山皱了一下眉说,心里暗想,盖仁聪也不能脱俗啊,和别的官一样,摆官架子呢。 “大人和将军在高升的雅室里用茶,马少爷请随小的来……。”衙役抬腿往里走。 嗯,这才对嘛,有求于人当然得礼贤下士,如果你躲在衙门里,老子才懒得理你。 马汉山猜想,盖仁聪一定是找了受伤的人找他治疗的,所以,如果盖仁聪登门等候,他一定尽力而为,如果摆官架子,派人请他去衙门的话,马汉山肯定是不会去的。 这是他最后一次抬高自己身价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上门服务呢。 “哎呀呀…该死,实在该死,马某罪过啊,竟然劳大人和将军久候……。”马汉山人还没到,声音已传进了高升客栈专门为贵客准备的会客室里。 高升果然会做生意,居然连现代酒店为客人提供会议室这一招都学会了。这个会客雅室,不仅装修雅致,而且还挺宽敞的,而且极安静。 “大佬…大佬你总算回来了……。”马汉山刚走到门口,盖世保欢喜的叫着大佬迎了出来。 额,这货居然也来了? “盖少,我插了你两剑,你不恨我吗?竟然叫的那么欢畅?”马汉山看了一眼盖世保笑说。 “大佬,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是在教我怎样做人,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大佬是一片苦心啊。”盖世保神情挚诚。 “是吗?我抱怀疑态度,你明明是来找我换药的嘛,哈哈……。”马汉山大笑着进了雅室,与盖仁聪和吕文宽握过手后说,“大人,将军,伤者呢?” “不急,不急,且先喝茶……。”盖仁聪笑说。 “是绿香吗?不是绿香红韵也行,其他茶我不喝。”马汉山这人,无时不刻都在推销瓦缸寨的东西,连喝一口茶都不放过。 “哈哈,还真是绿香,听说这茶产自锅盖山,莫不是与你有什么关系?”盖仁聪笑说。 “当然,因为是我们寨中山民种的呀,不然,我为什么只喝它呢。”马汉山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对盖世保说,“小盖子,除非伤口化脓,否则,一般的小伤口,我的金创药是不需要换药的,敷一次就好,你不会是把药从伤口上扣下来了吧。” 他的这一声小盖子,把众人都叫得冒汗了,人家可是堂堂知府大人的小公子啊,你这样叫合适吗? “啊…都怪吕叔…他硬是把药块扳下来,痛死我了,明明合起来的伤口又被他弄出血了…大佬……。”盖世保十分委屈的说道。 “呵呵,吕将军是不相信一夜合口,所以一定要扣掉药块来看看是不是?”马汉山看了一眼吕文宽笑说。 “实在想不到,这药真的霸道,真的可以一夜愈合,厉害…马…马掌门,这药,多少钱一两,我们要买。”吕文宽甚是激动,军中有这样的神药,以后兵卒的小伤小痛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药不便宜,不过,得看卖给谁。这药叫桃花散,卖给军队五百文一两,卖给其他人,一两银子一两。止血包卖军中只要二百文,卖其他人四百文。”马汉山笑说。 “啊…真贵…吕某代所有将兵谢过马公子,马公子是好人啊……。”马汉山卖他药居然只收半价,吕文宽大喜,看马汉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小子是一个好人啊,大好人哪。 “不过,你得签一份协议,保证卖与你的药不会流到军队以外的地方,你要知道,五百文卖你,我不但不赚钱,甚至还要倒贴运输费用的。”马汉山说的当然不是实话,五百文的价钱虽然赚不了几文钱,但绝对不用贴运费。 开玩笑,马大寨主是做亏本生意的人吗? 几乎平价卖给军方,马汉山觉得全大颂也就他马大寨主如此慈悲了。 “马公子真是…真是仁义…吕某用人头保证,绝不会有一丁点流到军营外面……。”吕文宽站起来对马汉山深深鞠了一躬,他是真心感谢马汉山的。 “大佬…我的腿…先帮我敷药啊…还在…还在渗血呢……。”站在一边的盖世保恼了,你们怎么可以聊的不停,让一个伤员站在一边流血呢。 “哦…花花…带盖少去包扎一下……。”马汉山大叫,其实沈花就在门口。 “哼,我才不给这种人包扎…齐先生…你去吧……。”沈花和马汉山一样,是一个直肠子,讨厌是藏不住的。 马汉山无奈,看了一眼齐南岳,齐南岳领会,带盖世保到后院换药包扎。 “马掌门,我带了两个前几天抓贼受伤的衙役过来,你看看是否可以……。”盖仁聪抱拳说。 “人呢?”马汉山早就猜到了,所以也不废话。 “在隔壁房间,马掌门请……。”盖仁聪侧身说。 “大人请……。”马汉山来到隔壁房间,在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生草药味,还夹杂着一些腥臭味,他心里暗道,妈的,化脓了。 “大人,他们的伤是不是有些日子了?都化脓了吧。”马汉山看了一眼房中坐在椅子上的两个汉子说。 房中坐着的两人,都是身材高大的大汉,但他们均神色颓败,像霜打的茄子蔫巴拉机的。 他们看到马汉山进来,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暗道,这就是大人说的有奇药的人?但也太年轻了点吧。 “伤在哪?”马汉山懒得理会他们的神色,先看看伤口吧。 年纪稍大的那个胡须大汉的伤在背上,马汉山让人把敷在上面的草药拿掉,一尺多长的刀口向两边张开,红红白白的,像一张大嘴,很是吓人。 所幸的是,伤口只是发红发热轻微感染,还没开始发炎化脓。 另一个受伤的衙役年纪稍轻,长着一张娃娃大圆脸,马汉山觉得这货有点像前世香江那个拍咸片起家的导演。 这位大导就没那么好彩了,他的伤口在大腿上,时间应该好些天了,伤口已化脓。他的伤口应该也是刀伤,只是这一刀,不是垂直劈下,而是侧面劈下的,像割肉一样,一块巴掌大的肉只有三分一连在腿上……。 “唉,本来是轻伤,缝几针,歇几天就好了。但现在发炎发脓了变成了重伤,缺医少药啊,分分钟会把这条腿废了,如果到了严重的时候还不截肢,小命都保不住。”马汉山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说。 不要小看一个这样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当,真的会要命的。 “马…马掌门…能治?”盖仁聪居然对这两衙役甚为关怀,果然是好官啊。 “这位大叔应该好办,这位大导的就麻烦些,得将这块肉割掉,清理腐肉…不过,要生出新肉并不是那么容易。唉,轻伤变重伤,你们要记住,不管多轻的伤,都有可能要人命的。”马汉山顿了一下对沈花说,“花花,找地方准备做手术吧。” “是,少爷……。”现在沈花不仅替代了阿牛当了“秘书”,还替代了阿牛当上了“护士”,对马汉山做“手术”的要求和流程都很熟悉,她得先找个适合做“手术”的地方……。 /83/83917/19422623.html 第79章:盖大人谬赞 “手术”就在高升客栈的所谓雅致的“会议室”进行,因为,沈花说所有的房间,光线最好是这个房间了,打开所有的窗,四面都有光进来。 她所以没选择马汉山喜欢的户外做手术,是因为这个时间外面阳光太猛烈了,她不担心伤者怎样,他担心晒坏了马汉山。 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关心起马汉山来了。 “无关人等,都出去吧。”沈花去换衣服了,换好了白大褂的马汉山在赶人。 “马…马掌门…我可以在旁观看吗?”对于连手术二字都是第一次听到的盖仁聪来说,他实在想看看手术是什么回事。 “对,我们留下来帮忙……。”吕文宽当然也是想看看马汉山是怎样缝合伤口的。 “看可以,在窗口看吧…不过,你们不能挡光线啊……。”马汉山担心这两货等会看到自己割伤口的腐肉时会鬼叫,所以想把他们赶出去。 “爬在窗口上看反而会挡光线,我们站在这个角落里看,便挡不了光线……。”盖仁聪指了指自己站的位置说。 马汉山知道,不让他们看是不可能的,想了想就点了点头,但跟他们约法三章,无论他们看到什么,都不能鬼叫更不能阻止。 否则,如果因为他们干扰手术而发生什么事,他不负责。 盖仁聪和吕文宽连连点头,连声保证不会干扰他疗伤。 换了大白褂的沈花回来了,开始用酒精给手术刀消毒,马汉山则给两受伤的衙役服食麻沸散,让他们一个躺、一个趴在充当手术台的桌子上等待麻沸散生效。 看到沈花手中那些奇形怪状但却寒光闪闪的小刀,盖仁聪和吕文宽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这些刀…这么锋利,是用来干嘛的? 过了片刻,马汉山叫唤两声服了麻沸散的衙役,又用手掐了他们两下,发现药力发挥了。 “花花,开始手术。”马汉山在胡须衙役的背上盖了一块剪了一个大洞的布,沈花端过来一杯酒精和一盒棉花。 胡须衙役的伤口还没发炎,只需用酒精清洗,然后缝合,上药包扎便成。 很快,伤口清理干净,马汉山开始缝合伤口。 盖仁聪和吕文宽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他…他真的用针线缝伤口……。 一尺长的伤口得缝几十针,幸好,胡须衙役服了麻沸散,否则,这几十针下去,大概要把他痛晕了。 伤口缝合后,马汉山在他的伤口上敷浸透了药油的棉花,然后用纱布绷带包扎好便算完成了。 为什么不用桃花散?因为这伤口不适合用桃花散。 桃花散最适合用在刚刚受伤正在流血的伤口,又或者用在已化脓的伤口。而胡须衙役的伤口已不流血了,并且已感染,正处在化脓的前的发热阶段。所以,这个时候是绝对用不得全密封伤口的桃花散的,得先将感染控制住,要把发热情况控制住。 桃花散没有这个功效,这种现象,若在马汉山的前世,很简单,用抗生素就可以了。但在这个世界,马汉山唯一能用的就是他刚刚试制出来的万花油了。 没错就是万花油,马汉山出山前刚刚试验成功的万花油,在这个世界,胡须衙役第一个用上了。 “好了,等他醒了告诉他,如果感到伤口发痒,那就是正在好转,如果感到伤口发热发痛,那就麻烦了。”马汉山对站在一旁的盖仁聪说。 “那…那些线…不用拆掉?”盖仁聪从震惊中醒来说。 “要拆的,大约七到十天时间吧,到时候,如果我已离开襄樊,我会告诉你的郎中怎样拆线。”马汉山一边换手套一边说。 没错是薄薄的“医用手套”,自从杜仲胶提炼成功,他首先就做了一些“医用”手套。 沈花把用过的刀具放一边,拿出另一套手术器械消毒。所谓另一套,其实就是几把常用手术刀和几把夹子啥的,马汉山虽然记得很多样式的手术器械,无奈,有些东西这个世界的技术造不出来。 “马医生,手术准备好了。”沈花把刀具消过毒,又把那圆脸衙役的裤子剪掉,把他的手脚用绳子固定后说。 嗯,进了“手术室”,她就得叫马汉山医生,不能叫少爷,这是马汉山规定的。 他有很多规定,目的是要彰显手术的庄严性。当然,他也有点装逼的成分。 这个“圆脸大导演”衙役的伤口虽然已化脓了,看起来很怕人。但他的“手术”其实要比胡须衙役的快,马汉山拿着锋利的手术刀飞快的把腐败的皮肉割掉,然后用酒精清洗。 虽然圆脸衙役服了麻沸散他的感观神经在麻木中,大脑是无法感知到痛的。但用酒精冲洗伤口,真的很痛的,所以,他的大腿在发抖,应该是太过刺激造成的肌肉发抖。 如果这时候圆脸衙役没服麻沸散的话,估计会痛得他把绳子都挣断。 本来,清洗伤口应该有生理盐水和双氧水的,马汉山却用酒精行事,不把人痛死就怪了。 他也没办法,生理盐水他能制作出来,瓦缸寨里也制备有,但他没带出来啊。双氧水其实也不难生产的,但对于马汉山这样的化学文盲,以及这个世界的条件,他除了能写双氧水这几字了,他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清洗后吸干,用万花油涂抹后再洒上桃花散,包扎好便算完事了。 没错,这个圆脸衙役的伤口可以用桃花散,也必须用桃花散才行。 桃花散不仅可以止血止痛,还可以杀菌,腐肉里的细菌必须用这玩儿才能杀死。 “大开眼界,神乎其技,马掌门的独门绝活果然厉害。”盖仁聪大为佩服,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疗伤方法,真的非常震撼他。 手术完成,马汉山把盖仁聪和吕文宽请到自己住的小院中喝茶时,盖仁聪抱拳对马汉山说,满脸的佩服之色。 “是啊,真是太令人震惊,居然真的缝肉……。”吕文宽始终记得马汉山熟练缝合伤口的样子,那…那动作…真的太令人难忘了。 “呵呵,其实,都是小常识小手术,在我家乡护士就可以完成。”马汉山摆了摆手说。 “马掌门的家乡是哪里啊,护士又是什么人?”盖仁聪总觉得马汉山非常神秘。 “哈哈,护士就是护理病人的嘛…都是细节…都是细节,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嘛……。”马汉山用打哈哈掩饰过去,暗骂自己怎么如此大嘴巴,老说家乡干毛啊。 “是,是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盖仁聪点头说,他又认为,这是马汉山师门之秘,不便宣之于人。 在古时候,个人隐私可能不怎么重视,但是师门之秘是人人都重视的,谁泄露了师门之秘,那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马掌门…那个啥…缝伤口的针线你是否可以也卖一些给我们?”吕文宽觉得这些东西都极有用的,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再和胡人开战肯定可以大大降低战死数量。 “不行,一来,这些东西还不能大批量生产,二来,卖给你们也没用,你们没有会使用的人。”马汉山摊手摇头说。 桑皮线倒还好办,各种形状的缝合针现在真的难倒马汉山,钢材不成,技术不成啊,现在他用的这几支,都花费了不少人工才磨成这个样子的,但他还嫌太粗了。可是再磨的话,就没了硬度,就要断了。 所以,想全面推广缝合手术,不仅要培训缝合的人,还要继续在钢材上下功夫。 “啊…这样啊…这针那么难生产吗?”吕文宽大为失望。 “是的,若材料生产成熟了,我早就向吕将军推介。”马汉山笑说,开玩笑,能赚银子的事我会放过吗? “马掌门,刚才我看到你在使用一种味道很浓的药水,那是什么?有什么用?这东西可以卖些给我们吧。”盖仁聪的观察还真是仔细。 “哦,那是一种叫万花油的药油,功效是止血止痛消炎生肌消肿散瘀舒筋活络的功效,可用于跌打损伤,撞击扭伤,刀伤出血,烫伤的治疗。这种药油现在也不能卖给你们,因为还没开始生产,是刚刚研制出来的。下半年吧,秋后应该可以大批量生产了。”马汉山笑说,“不过,我这里还有一点试用样品,可以免费给一点盖大人试用的。” 马汉山说的是实话,虽然制造万花的配方和方法都已准备好了,但是现在没材料啊。现在是春天,根本集不齐制炼万花油的草药,因为有些草药得入秋才能采集。 “啊,这东西竟有如此功效?马掌门真是高才。”盖仁聪越发喜欢马汉山了,这小子的科学门真的很厉害啊,居然有那么多神奇的药品,还有那么神奇的医术。 “哈哈,盖大人谬赞。”马汉山装模作样的谦虚道。 “这些东西我们都要,回头,马掌门给我们一份正式的报价,我们跟范大人商量过后确定采买的数量。”吕文宽搓着手说。 他最着急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关系他的厢军战力和战损的物资。 “哈哈,好说,好说,晚上我就将正式报价送给盖大人。”马汉山大笑说。 当然得笑啊,他想不到那么容易就将止血包和桃花散卖进了军营,他还以为要花很大力气才能说服他们接受呢。 /83/83917/19426612.html 第80章:灯 晚上送正式报价?这马掌门也太着急了点吧,盖仁聪在回府的马车上竟然一直在想马汉山说晚上送报价的事,他想了半天都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晚上送报价,明天不行吗?难道…难道他选晚上送报价,是为了方便送东西与我? 白天送礼有点招摇,晚上送倒是可以悄悄行事,但是,马掌门你也太小看我盖仁聪了,以为我和别的人一样吗?本官向来不受贿,若你的桃花散有此奇效,你就是给我送一座金山,本官也不会同意采买的。 这个问题,一直让盖仁聪烦恼不已,一直到傍晚都没想出一个结果。 天马上就要入黑了,盖仁聪站在府衙后院的回廊看着天色喃喃自语:“唉,这马掌门现在还没到,怕是真的要入黑后才来了。难道,他真的要送我财物?可是价钱已报过了,他送我财物又求什么呢?” 马汉山还真是入黑后才来,到达府衙的时候,都已戌时了。 马汉山当然是乘车来的,呵呵,大颂朝最有名的易学大师赖文进赶的驴车不坐白不坐,反正车费是包月的呢。 “马掌门真的是深夜来访啊。”盖仁聪站在后院的客厅前迎接马汉山,真是给足面子了。 “不是才戌时吗?怎么就深夜了?”马汉山笑嘻嘻的应道。 对于古人来说,戌时真的属于深夜了,如果在唐朝,这个时间坊门已落锁,如果这时候还在街上乱晃,不仅回不了家,而且被抓到要进大牢的。 不过,大颂朝不一样,这个朝代几乎和马汉山前世一样,人们的夜生活丰富,甚至有不少大酒楼、瓦舍都是通宵营业的,当然,男人们最喜欢去的那地方,更是十二时辰不关门的。 “咦…你这是什么…是灯吗?这是什么灯啊,怎么会这么亮……。”盖仁聪本来还想与马汉山讨论一下什么是深夜的,但当他看齐南岳手上提着的风灯时,他被吸引住了。 齐南岳手上提的气死风灯,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属于最明亮的,可以在户外照明的灯具了,比那些灯笼,不知道要亮多少倍。 “盖大人,难道,我就连进入贵府客厅的资格都没?”马汉山打断盖仁聪的话。 “哦…哈哈…失态了…失态了,请进…马掌门请进。”盖仁聪十分恭敬的请马汉山进入客厅。 他忽然心情舒畅了,当然是因为齐南岳手上的灯。而且,他忽然明白了马汉山为什么要晚上来,原来是为了显示他的这个灯具。他猜测,马汉山是要送他一盏这个怪异的灯具的。 别的东西本官肯定不收的,如果送这盏灯,本官必须收下,盖仁聪一边吩咐上茶,一边在心里想。 “盖大人是不是对这灯很有兴趣?”马汉山坐定,喝过下人送上来的茶,发现盖仁聪两眼还盯在风灯上。 “哈哈,马掌门的科学门真是了得,这灯,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何灯?竟然还可以调节亮度?”这时候,齐南岳已将灯芯调到最低,灯光还真如豆,比这个时代百姓用的油灯的亮度还要少。 “这灯叫火水气死风灯,别说盖大人没见过,除了我瓦缸寨的人,全大颂,不对,是这个世界的人都没见过。”马汉山很自傲的说道,“我也敢保证,这个世界没有比这更亮的灯。” 马汉山虽然满脸的骄傲,但心里却是万分的遗憾的,因为,他还设计了一款比风灯亮百倍的汽灯。 没错,就是打汽将煤油化为雾状点燃的汽灯,曾在他前世那个世界的一段时间里,风行全球的汽灯。让他恼火的是,灯虽然打造了两盏样板出来,但纱罩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好。 汽灯所以那么亮,光线那么白,比日光灯还要白,秘密就在纱罩。 马汉山这个化学盲,只知道汽灯的纱罩是一只用棉绳织成的网状罩子,却不知道,他看到的棉纱是蓖麻纤维或者石棉纱,而且,织好的纱罩,还要用硝酸钍或者硝酸钆、硝酸镱等溶液浸泡过才行。 事实上,炽白的光,是这些硝酸类的稀土元素被燃烧后发出,如果纱罩没有这些元素,汽灯的亮度,甚至没有风灯亮。 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马汉山弄不出来灯罩,只好把那两盏汽灯样板锁进柜子里,拿着风灯出来招摇了。 “亮,确实亮,比灯笼亮多了。只是,它的名字好怪,为什么叫火水气死风灯啊。”盖仁聪现在不是知府大人,他是问题儿童,好学的问题儿童。 风灯和煤油灯所以亮,其实与灯通和灯罩的设计有关的,用过煤油灯的人就知道,煤油灯盖上灯通的亮度要比拿掉灯通的亮度高的,大概,这是因为灯通影响到空气流动,从而影响到灯芯燃烧吧。 “呵呵,火水就是这灯用的燃料,至于为什么叫气死风,你让人用扇子拨风试试就知道。”马汉山笑了笑,端起茶杯将茶水倒在风灯上说,“其实,它还能气死水。” 风灯的顶部是排烟排气的地方,但上面却加了一个罩子,让烟和气从侧面排出。所以,这玩儿不怕水淋。当然,不可能扔到水里去的。 “啊!真是好灯…好…好东西啊,真是气死风,也气死水,妙…妙物,哈哈……。”盖仁聪见马汉山倒了一杯茶在灯罩一点儿事都没,还真的拿了一把折扇对着风灯扇了几下,竟然真的扇不灭里面豆大的灯苗,他激动了。 盖仁聪左看右看的研究风灯,马汉山此时却掏出止血包桃花散等物的正式报价单,以及草拟的合同…也就是契约递给他。 “盖大人,这是报价单和我草拟的合同,请过目。”马汉山笑说。 “哦…啊…我看看……。”盖仁聪伸手接过报价单,双眼却恋恋不舍的看着放在几子上的气死风灯。 厅里的下人见盖仁聪要看报价单,不等吩咐便端着烛台走来。离烛光太远,大人看不清字啊。 马汉山摆了一下手,示意不用他端蜡烛过来。 打了一个响指,齐南岳从包里掏出一只半透明的瓶子,盖仁聪觉得这瓶子的盖子有些怪,黄澄澄的盖,怎么边上长着…嗯,这盖子怎么像莲台?不对,莲台中间为什么有一柱子? 叮的一声,齐南岳手中的火折子亮了…天啊,这是什么火折子?怎么这么精美? 盖仁聪正在惊讶,齐南岳的动作让他更吃惊,他竟然用火折子点燃那瓶盖莲花座上的柱子,那柱子居然像蜡烛一样被点燃……。 难道这也是蜡烛?不对,这是灯…对对…是灯…哎呀,这灯怎么还有一个…一个罩子…罩子怎么这么长,透明的?真透啊,真亮啊……。 此灯一亮,厅中的所谓牛油大烛黯然失色…当然,厅子里点的并不是皇宫用的牛油大烛,一盏煤油灯的亮度,肯定比不过手臂大小点燃了跟火把一样的牛油大烛的。 那玩儿,是皇宫专用的,即使是知府大人也用不起,也不能用。 “盖大人,请。”马汉山摆了一下手说。 “这…这又是什么灯?”盖仁聪并没看报价单,而是一边看灯一边发问。 “嗯,这盏叫火水一号灯。”马汉山把大号的煤油灯命名为一号灯,小号的为二号灯。 “又是火水?这火水到底是什么水?这灯,一定要用这种火水作灯油吗?”盖仁聪追问。 “火水是我科学门发明并生产出来的一种油,它的作用不仅仅可以用来点灯,还有很多用途。不过,这些灯却只能用火水点燃。”马汉山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把从地下冒出来的石油当作是自己发明的了,他没觉得自己不要脸。 又是科学门,盖仁聪觉得这科学门真的非常厉害,这个门派不研究武功,却专门研究这些惊世之物吗?他对这个科学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科学门了不起啊,都是惊世之物。”盖仁聪抬头看着马汉山说,“想必,科学门的武功也是天下无敌的。” “呵呵,我科学门并不研究武功,我科学门研究的是最新的科学技术,令世界进步,令生活更美好的科学技术。”马汉山笑了笑说,“包括天文地理,包括军事民生,包括衣食住行……。可以这样说吧,除了鬼怪和武功,我们几乎都研究。” “有空,我一定要去参观一下马掌门的科学门。”盖仁聪向往道。 “好啊,无任欢迎。不过,现在盖大人是否看看这份报价及合同?”马汉山笑说。 “嗯,合同就是契约吧…好,我明天看看,不急在一时,马掌门选择晚上送来,只不过是为了让我见识一下这两盏灯吧。”盖仁聪抚着下巴说,“我估计,这两盏灯马掌门是要送本官的。” “哈哈,你不怕别人上折告你受贿?”马汉山大笑,这个盖仁聪还真是聪明啊,名不虚传。 “这种东西,再多我也敢收下。”盖仁聪端起火水一号灯说,“真是妙物啊,马掌门,这灯多少钱一盏?” “这灯不便宜,一号灯得二两银子,二号灯一两银子,气死风灯得五两银子。不过,这灯不卖给盖大人,只能送盖大人。”马汉山笑说,“以后无论盖大人在哪为官,灯具都由我瓦缸寨包了。” /83/83917/19428020.html 第81章:小盖子 不卖却可以送?这小子又打什么主意?经过两天的接触,盖仁聪对马汉山已有一些了解,这小子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他绝不会和别人穷打屁闲扯,更不会因为友谊送别人东西。 他送灯,难道是为了让我给他做推广?盖仁聪心里想。 “呵呵,襄樊府用的灯具可不少啊。”盖仁聪微笑说。 “也用不了多少吧,就算盖大人每个房间放一盏灯,后衙不就十来二十个房间?嗯,盖大人肯定还会给通判大人呀,知事呀啥的每人发一盏,怎么算,有百盏灯够了吧?算了,我安排人给盖大人送二百盏吧。”马汉山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说。 “都是这种火水一号灯吗?气死风灯能不能给我一些?这种灯,很方便晚上巡逻使用,这将大大提高衙役和边界守军的活动能力。”盖仁聪收起了笑容说,“我不需你送,我花钱买。” “气死风灯,现在还没量产,我只能送盖大人一盏自用。等量产了吧,我给大人送一两百盏过来。”马汉山摇了摇头说。 “好吧。”马汉山这样说了,盖仁聪只能等待了。 “大人,没什么事,在下告辞了。”马汉山晚上来的目的,就是给盖仁聪送灯的。 火水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超时代的产品,怎样推广才能快速的获得最大利益,马汉山早有定计。本来,他是想到了临安找到机会和官方的人交往上再送的,先送官员,然后肯定会传到宫中,然后再送一批进宫中。 当官员都用上了,皇宫也用上了,这些火水灯想不出名都难,上行下效,皇宫都用了,还怕民间没人用么? 送走了马汉山,盖仁聪并没去休息,而是观赏火水灯。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一盏普通的煤油灯却是天赐之物一般,因为这是全新的东西。没见过的油料,没见过的结构,没见过的燃烧方式,没见过的照明方式……。 因为从来没见过,所以新奇就变成了神奇。 神效的桃花散,绝妙的缝合手术,神奇的火水灯…科学门了不得,马汉山了不得啊,他还有多少闻所未闻的东西? “来人…去把玄龄叫来。”突然,正在“研究”煤油灯的盖仁聪大叫。 “父亲,深夜召儿有何教诲……。”片刻,马汉山口中的小盖子盖世保来了。 “玄龄还没歇息?”盖仁聪很是奇怪儿子怎么来的这么快。 “孩儿在看《春秋》。”盖世保挠了一下头说。 “呵呵,我儿还学关将军夜读《春秋》?”盖仁聪瞪了他一眼说,“又找到什么杂书野史了?” 知子莫若父啊,盖世保所以这么晚没睡,一是听说马汉山来了,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报一箭之仇…不是,是两剑之仇。他虽然表面上大佬大佬的叫得欢快,但心里一直记着马汉山刺他的两剑。 二是他最近迷上了《太平广记》,里面写女仙的十多卷,他看的倒背如流,还有里面的霍小玉、莺莺传等传记他也是爱不释手,读了又读看了再看。 “父亲,孩儿觉得《太平广记》要比四书好看多了,有内容,有嚎头,有逻辑,有情节,还有技术……。”盖世保弱弱的争辩道。 “闭嘴,《太平广记》再好,也不能让你考得了功名,四书五经虽然枯燥,但熟读后却可以让你金榜题名。”盖仁聪捏了捏额角说,“唉,为父老了,朝中又有人进谗,随时都有可能调任或被致仕,一旦调任或致仕,你熟悉的习惯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玄龄啊,若为父致仕了你还没有功名,那将如何是好。”盖仁聪十分的担忧这个小儿子,烂泥扶不上壁啊。 “父亲,那么多人不考功名也过的好好的,干嘛一定要那么累去考什么功名呢?”盖世保很不服气的看了一眼盖仁聪说,“那个马汉山也没功名,但你们却对他们推崇得很,他也活得快乐得很。” 唉! 盖仁聪暗地里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看着灯火没说话。 是啊,马汉山满嘴的粗言俗语,不用说肯定也是不读四书五经不考功名的人,但他却发明了那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难道读那些四书五经真的没用? “保儿,马汉山刺了你两剑,你恨他吗?”沉默片刻后,盖仁聪突然问道。 盖世保心里突突的猛跳几下,暗道,爹爹极赏识那混蛋,可不能让爹爹知道我有复仇的想法。他抬头看了一眼盖仁聪说:“父亲,都是我不好,出言不逊,蛮横嚣张所以才会惹恼了他。” “哦,你真的不恨他?”盖仁聪很意外的看了一眼盖世保。 自己儿子什么性子,盖仁聪当然知道的,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主啊,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孩儿不恨他,反而很佩服他,像他那样有本事又有胆色的人,大颂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盖世保装出一副十分敬服的样子说。 “你真的不想报仇?”盖仁聪很不相信的又追问一句。 正所谓江山易改品性难易,他不相信自己儿子这样就改了性子。 “难道父亲希望我报仇?”盖世保顿了一下,又诚恳的说道,“父亲,我知道,我以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现在突然说不记恨刺我两剑的人确实难令人相信的,但孩儿突然醒悟了,以前那样是不对的…父亲,我不仅不恨他,还想跟他随他…我觉得,他身上有很多我可以学习的东西。”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盖仁聪高兴啊,他正有此意呢,还以为要劝说一番呢,想不到自己儿子也有这想法。 “当然是真的,但…但那样就耽搁了学业…爹爹…我…我可能真的不是读书的人……。”盖世保很纠结的样子。 想跟随马汉山,还真的是盖世保的心中想法,一来,这样可以摆脱了父亲的管束,二来,跟在马汉山的后面可以找到最佳的报仇时机。 而盖仁聪的想法是,科学门如此了得,如果让自己儿子拜入门中,或许他会有所成。反正,他也不是读书的料,考功名?对这个儿子来说,大概只是一种无法达到目标的追求而已。 “我儿说的想跟随马汉山,是想拜进他的科学门吗?你愿意拜他为师?”盖仁聪看着盖世保说。 “不,跟随他可以,加入科学门也行,但拜他为师就免了吧,我堂堂知府之子,怎么可能拜他这种没有功名的人为师呢?”盖世保才没那么傻,拜师了就束手束脚了,而且,如果拜了师以后怎么报仇?要欺师灭祖吗?那是受天下人唾骂的事,他不干。 “好吧,看来,我儿已考虑周详了,你准备怎样跟他说?”盖仁聪终于笑了,他本来就想让盖世保跟随马汉山历练历练的,读不到书,学些技艺也好嘛。 古时的人,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便是人生最大的理想,很多人,从出生那天起就朝这个目标奋斗。大凡没这个想法的人,大凡不想考功名的人,都会被人视为不务正业,离经叛道。所以,盖仁聪竟然有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跟随马汉山学习被世人视为奇技淫巧,他的思想真的很开明,很超前。虽然,他让盖世保跟随马汉山并不单纯,但真的很了不起了。 “这得父亲跟他说,父亲只需跟他说希望让儿子跟着他历练,相信他不会拒绝。”盖世保很肯定的说道。 “为何?”盖仁聪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自己这个小儿子啊,很显然,这小子都想好了嘛。 “因为,他在巴结父亲。”盖世保抬头看着盖仁聪说,“他所以半价卖药品与父亲,是在向父亲示好,他大晚上的送这些灯具来,也是示好父亲。他所以示好,一是出于安全需要,二是出于商事需要。” “他的科学门瓦缸寨出产如此多的新事物,定然赚了不少钱。大凡有人赚了钱,没有不被人觊觎的,他那么聪明,当然知道要找靠山了。锅盖山所在随水县属涢州辖,而涢州则由襄樊府辖。他与父亲攀上交情,下面的人谁还敢伸手?另一个原因,就是借父新身份让他的新灯具迅速提高知名度,知府大人,还有荆湖都统制下那么多军官都使用了这种灯具,很快这种灯具就会传到宫中,得到了宫中的认可……。” 盖仁聪真是又惊又喜,他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懂得这么多,看的那么透,长大了,长大了啊,自己竟然一直还当他小孩子对待。 盖世保娓娓道来的这段话,真的很惊艳真的令盖仁聪惊喜不已。在这个时代,他的同龄人大多数还在背什么四书五经,可能连五谷都分不清楚呢,他却可以把马汉山看得如此之透,就是马汉山知道了,估计也会被吓一跳的。 “儿啊,你长大了,很好,为父很高兴,去歇息吧,为父会找机会跟马汉山谈的。”盖仁聪老怀大慰,他早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一直忧心他的未来,现在看来,没功名也不是那么难的,学得一二门科学的奇技,一样可以光耀门庭嘛。 盖仁聪绝无大多数腐儒的偏见,他不认为格物有什么不好,没有奇技淫巧的人,哪来先进之事物? /83/83917/19429146.html 第82章:快传那妖孽 盖世保高高兴兴的去睡觉了,盖仁聪也准备回房休息,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马汉山送来的那份报价单及契约,笑了笑,转身从几上拿起。 既然要将自己儿子送到他身边,既然要掌握科学门的奇枝,那当然就要和马汉山交好了。要交好,最大的表示不就是跟他采买瓦缸寨的产出么? 盖世保就着灯光扫了两眼手上的报价单,他忽然震惊莫名,眼睛睁得大大的,比见到鬼还要震惊。 什么事让盖大人如此失态?不就是一份报价单吗? 是的,就是这份报价单让盖仁聪失态了,因为,这上面写着有他…不对,有大颂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做梦都想不到,马汉山送来的报价单上居然写着军马的报价……。 大颂物产丰富没错,可以说什么都有。但偏偏,大颂产的马比之西峡北蒙的马差的太远。所以,为了提高战力,大颂一直都从西峡北蒙西域进口军马。自东胡入侵后,军马的进口路子便被东胡堵了,后来,割地与东胡后,就连自产的弱马都用不上了。 现在能买到的就是西南的矮脚马,这些马驮东西倒是不错,但做不了骑兵的坐骑啊。 东胡联合北蒙、西峡封锁了所有的贩马途径,现在的大颂的军马比什么都缺,有钱也买不到。 很明显,这是东胡及其他各国要用这种方法把大颂的骑兵给自然消灭了,大颂朝野,虽然明知胡人的心计,却完全没对策。 现在,马汉山居然有军马出售,而且不仅有西峡马北蒙马,还有西伊梨马,竟然还有汗血马的报价。看到这些发梦都想要的军马,盖仁聪能不失态吗? “来人…来人……。”盖仁聪忽然大叫。 “大人……。”旁边侍候的长随轻轻应了一声。 “派人请范大人过府…不…备车…备车,我要去拜会都统制大人……。”盖仁聪激动的浑身发抖。 “大人,现在已是亥时末了。”长随轻声提醒说。 “啊…亥时了,太晚了…太晚了…明早吧…吩咐下去,让人明早天亮就请范大人吕将军他们到府衙来,本官有重要的非常重要的事与他们商量。”盖仁聪回房了,但却兴奋得一直无法入睡。 当然啊,这是何等大的事,有了军马,大颂军队的战斗力将能几何级提升,战力提升了…或许真有反攻光复大颂河山的可能。 马汉山…真是一个迷一样的人啊,他一个大孩子,不仅能做出惊世物件,还能买到军马,此人…此人是不是老天爷派来助我大颂? 次日天刚亮,荆湖都统制范天顺及吕文宽等几个在城中的将军都来,盖仁聪带着两只黑眼圈,神情激动的将他们迎进了厅子。 “大家还没吃早饭吧,来来,到餐厅里一起吃点。”盖仁聪激动了一晚上,早就饿的不行了。 “英明兄这么早把我们叫过来吃早饭,这早饭一定非常凡响了,就算吃过了也要再吃的。何况,我们都是刚起床就被你的人拉过来了,哪来得及吃啊。走走,吃早饭去。”范天顺的年纪和盖仁聪差不多,两人相交甚笃,一个管军务,一个管行政,平时相处融洽,是襄樊历年配合最好的军政官员了。 以官职文化,稍为年轻的范天顺比盖仁聪高半级,两人所以融洽,除了两人的政见一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范天顺也是文官,而且他们是同期的状元和榜眼。 没错,大颂朝就是这么奇葩,几乎所有的部队,无论是陆军还是水师,不论是禁军还是厢军,最高指挥官一律是文官。所以有这么奇葩的景象,只是因为大颂的开国皇帝担心武将会造他的反,特意整出来的。大颂朝是历史上重文轻武最极致的朝代,居然还规定不得杀文臣,结果,大颂立国近两百年了,居然真的没杀过一个文臣,无论多罪大恶极,最多就是流放,绝不杀头。 也因为如此,才使得文臣如史利远,竟然敢谋杀前丞相韩齐胄。 “哈哈,早饭就是普通的饼子和小米粥,不过,我要告诉各位一件你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盖仁聪一边走一边说。 “盖大人,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不说,我等又如何吃得下小米粥。”吕文宽和盖仁聪最熟,虽然官位低很多级,但在盖仁聪这里他向来说话随意。 “坐,大家先吃,吃了再说。不然,听到这事后,你们一定会激动得什么都吃不下的,你们都是我大颂西北门户的守门人啊,身体绝对不能有事。”盖仁聪笑着请大家入座吃早饭。 吕文宽二话不说,坐下端起粥碗,唏哩哗啦的,片刻便喝了一碗粥,吃了两口咸菜,拿起一只煎饼,狼吞虎咽的吃完。 “吃饱了,盖大人快说,是不是那马…马掌门又有什么新玩儿。”吕文宽擦了一下嘴说。 “呵呵,这件事确实与马掌门有关,但不是什么新玩儿,而是老玩儿,我们极需的老玩儿。”盖仁聪自己兴奋了一晚,现在却吊大家的胃口,他看了大家一眼说,“大家猜猜,谁猜中了,我送他一些火水灯,你们没见过的灯,非常明亮。” “大人,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得意…快说…快说,我懒得猜。”吕文宽才没那么好耐性。 “现在我们不缺粮不缺兵,能让盖大人这么高兴的,要么是盖大人真的高升要离开襄樊了,要么就是…盖大人,不会是朝廷给我们买到了军马吧。”一个范天顺的部将说。 “嗯,我猜应该是买到了军马,高升的话盖大人不仅不会高兴,还会难过,他舍不得襄樊的。”范天顺对盖仁聪是相当了解的,知道他不愿意离开襄樊。 范天顺的话,带着淡淡的忧伤,他也不愿意盖仁聪离开襄樊,但他得到消息,这位老伙计今年是肯定要调离襄樊了,一来年纪大了,襄樊的事务太多,他的身体吃不消。二来,朝中有人要把他调离这个地方……。 “哈哈,知我者统制大人也。”盖仁聪放下手中筷子说,“我要告诉各位的大喜事确实与军马有关,但却与朝廷无关。” 啪! 吕文宽忽然拍了一掌饭桌,站起来激动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与谁有关,一定是那妖孽…盖大人是不是啊……。” 盖仁聪微笑点了点头,那家伙确实是妖孽,若不是妖孽,被多国封锁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弄得到军马? “哈哈,真的是那小子啊,他真是一个妖孽啊,竟然连军马都弄得到。盖大人,他弄到的是什么马?多少钱?快…快与我们说说。”吕文宽手舞足蹈的怪叫着。 “常山…仪态…注意你的仪态,成何体统……。”范天顺喝道。 “范帅,我无法不激动啊,军马啊,我给京中那些大人叩了多少响头,他们给过我一匹马吗?现在…现在那妖孽竟然送上门来,我能不激动吗?”范天顺当过北伐兵马元帅,所以老部下多叫他范帅。 “英明兄,常山,你们说的妖孽是什么回事?”范天顺也很好奇这个能弄到军马的妖孽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范帅,你还记不记得年前…就是去年立冬日发生在锅盖山的事?胡狗一营人马翻过锅盖山越境抢掠,却被锅盖山一队神秘的乡兵给收拾了,全军覆灭。”吕文宽更激动了,因为他昨天已查过,原来覆灭了胡狗一营人马的乡兵就是马汉山那妖孽的手笔。 “当然记得啊,听说胡狗要派使者向我朝致歉,真是奇怪了,胡狗怎么也会服软呢?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容?”范天顺皱眉说道。 “呵呵,天顺你多想了,没其他什么事,胡狗现在国力已衰,而且北蒙又虎视眈眈,他哪还有余力南顾?我听说,去年北蒙和那反胡的耶律哥联合在一起,吃了不少胡狗东北的土地,那可是胡狗的老巢啊。”盖仁聪抚了一下须子说,“或许,那小子能弄到马也与胡狗国力渐衰有关。” “英明兄,如若胡狗真的国力衰弱了,那倒是我朝一个机会。”范天顺两眼放光。 “唉,什么机会都先得自强…那小子说的对,我们想光复河山,首先要有国家意志,其次民心。现在大颂有光复河山的国家意志吗?”盖仁聪说完,轻轻摇头不语。 饭厅里大家都没说话,顿时陷入了寂静中。 这个问题太沉重了,他们所以沉默,是因为谁都知道,现在国家没这样的意志。除非…朝中奸党尽除……。 “他与锅盖山全歼胡狗一营人马有关?国家意志这话也是他说的?那妖孽到底何方高人?英明兄,快快召他来见……。”片刻后,范天顺先说话了。 “呵呵,他就是锅盖山瓦缸寨寨主马汉山。”吕文宽抢着说道。 “他…他怎么成寨主了?他不是科学门的掌门吗?”盖仁聪奇怪道。 “嗯,也是科学门掌门,你们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妖孽,大颂最有名气的酿酒师李浊、最有名气的农事师陈博农,还有都最有名气的铁匠……,好些名人,统统是他的弟子。”吕文宽的信息搜集能力倒是不弱,一天时间,他居然查到马汉山这么多的事,老底都让他起清了。 “啊!真的?那他真是一个妖孽…快…快把他传来……。”范天顺再次惊叫。 /83/83917/19431875.html 第83章:马价 范天顺急叫传见马汉山的时候,那小子还在梦周公呢。 再说,他既是妖孽,又怎么可能像普通人那样轻易传见呢? 你有事?那你可以登门拜访啊。 襄樊府来通传的两个衙役,跟过好几任知府大人了,他们都在干了十多年的衙役,叫人唤人传人,不知多少次了。但他们从来没见过马汉山这样的人,知府大人传见竟然不当一回事的。 他们已跟沈花强调过很多次了,说他们是知府大人派来请马掌门的,但沈花只给他们一句,少爷还没起床。 两衙役等了半个多时辰依然没看到马掌门起床,只好回府复命。 “什么…你们说什么?他…他竟然如此嚣张?”范天顺气得须发激张,他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真的太嚣张了,这是…这是对官府的蔑视……。 “呵呵,他们没去之前我说什么来着?现在范帅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了吧。”吕文宽居然笑得很开怀,马汉山这小子他喜欢,太有性格了。 “哼,我就不信了…来人…给我去把那小子绑来……。”范天顺很是生气,他觉得马汉山太不给面子了。 “等等…统制大人稍安勿躁,你绑他来很容易,但以那小子的性格,你如果把他绑来,那就永远都别想在他手里买到任何东西,那妖孽手中太多宝贝了,我们不能这样就断了来源啊。”盖仁聪劝慰范天顺,对他来说,马汉山的人不把他叫起来并不是什么错,人家又不是你的下属,人家也没违反什么法规,没义务你候着你啊。 “对啊,范帅,那小子为了见盖大人,他敢在玄龄的腿上扎两洞,我们如果强行把他绑来,我保证,我们不仅买不到他手中的东西,还有可能与我们为敌。要知道,他手中的东西,人人都喜欢啊,万一,他投到那些酸腐一派的怀抱里了呢?”吕文宽其实是想说,万一,这妖孽在大颂得不到尊重,跑到东胡去了呢?那就不仅仅是损失一个人才那么简单了。 “是啊…是啊…对待妖孽,绝不能用普通人的法子。”盖仁聪点头说。 “好吧…唉,看在军马份上,再派一次人吧……。”范天顺想想觉得也是,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用普通法子。 “我看,我们还是上门去讨一顿饭吃吧,你们信不信,我们晚一点去,那小子肯定已准备好午饭等我们。”盖仁聪相信马汉山早就算定他们会上门,因为,军马就是他的邀请函。 “英明兄你也太放任他了吧……。”范天顺有些不爽,一个山野草民,何德何能劳动他们这些文臣武将上门拜访? “天顺兄,他昨晚送来的这份报价单就是请柬啊,如果我们不上门,就啥都没了,他就是要看看我们是不是真心为大颂啊,如果连这么一点所谓的面子都放不下,那…他肯定不相信我们,更会看轻我们…各位,大颂现在太多高高在上夸夸其谈却又没了脊梁的人了。”盖仁聪把马汉山送来的报价单递给范天顺。 其实他早就明白马汉山的意思,只是他不太确定,又想试试这班同僚,所以才应范天顺的要求派人去请马汉山。 现在,他已确定,马汉山就是邀他们上门商谈的意思。 …… 马汉山确实是这个意思,而且,他早就安排齐南岳去找高升客栈的掌柜准备午饭了,这顿午饭都是他亲自点的菜,还让齐南岳带去小半瓶鲜味粉。 谈成生意,他就好好招呼一顿盖仁聪他们,如果盖仁聪不明白他的意思,那生意就谈不成了,他会自个儿享受完这顿美味午餐,然后坐船南下鄂州游玩,然后再东去临安找寻他需要的靠山。 “花花,有没有客到?”巳时将过的时候,马大寨主终于起床了。 “来了,又走了。”沈花懒洋洋的说道。 “啊?谁来了?怎么又走了?”马汉山有点急了。 “难道还留恶客不成?他们是盖知府派来通传的衙役,盖知府要见马掌门呢。”沈花还是懒洋洋的。 “哦…他居然不明白我的意思?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还以为他真的和别的官不一样呢……。”马汉山大失所望的时候,张三飞奔进来汇报盖知府与范统制吕将军等人来了。 “哈哈,来了好,来了好啊,毕竟盖仁聪还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马汉山大喜,吩咐道,“张三与齐先生请客进宴会厅吧,花花,帮我打水洗漱……。” 马汉山洗漱过后来到前面高升客栈的豪华包厢的时候,盖仁聪等人已在品茗。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子习惯赖床,起晚了,起晚了,真是失礼,失礼了,各位大人、将军见谅。”马汉一如既往的“道歉”态度,人还没到便嚷开了。 “马掌门年轻,年轻人觉深,理解,理解。”盖仁聪站起来说。 “哈哈,谢谢盖大人能理解。是啊,年轻人都嗜睡,不像老人家那样觉浅…咦,盖大人,你的眼…大人昨晚一夜未眠吗?竟然变熊猫了?”马汉山指着盖仁聪的眼说。 他的心里却在得意,呵呵,这老家伙一定是被报价单上的军马二字刺激得一晚都没睡过了。唉,真是难为他们了,堂堂大颂国竟然无马……。 “熊猫是什么意思?”盖仁聪自知黑眼圈很难看,转移注意力吧。 “熊猫…就是猫…哈哈大人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嘛。”马汉山拿过茶壶,一边给众人斟茶一边说,“各位大人,各位将军,马某贪睡怠慢各位了,我…我斟茶道歉。” 马汉山的态度非常的诚恳,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他是确实是道歉,确实是因为贪睡怠慢了他们。 但现在他们谁都知道,这小子就在演戏,就是故意的。 但又能如何?现在有求于他啊。 “理解…理解…马掌门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老帅……。”吕文宽站起来介绍马汉山与范天顺及其他几位一同前来的将军认识。 范天顺的大名马汉山当然是听说过的,令他意外的是,他想不到范天顺竟然也是文官出身。 “范老帅您好…赵将军您好……。”马汉山跟他们一一握手,即使把范天顺他们弄的一脸懵逼他也不管,他确定要强推他的握手礼了。 “各位大人各位将军…为了表达小子的歉意……。”马汉山本来是想说,为了表示歉意,给他们每人一件小礼物的,但却被心急的范天顺打断了。 范天顺扬着手中的报价单说:“马掌门,其他的闲话且慢说,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弄到军马?” “范帅,小子虽然贪睡,但却从来都不说假话的。”马汉山笑眯眯的说道。 “好,很好。”得到确认,范天顺真的高兴了,咧嘴一笑继续道,“但是,这马价是不是太狠了?西峡马居然要一百二十两?” “对,西峡马一百二十两,北蒙也是,西伊梨马多十两,大宛马三百两。”马汉山笑了笑说,“听起来,确实是非常贵,相对于西南矮脚马,简直就是天价。但是,请问各位大人、将军,现在我给你们两百两一匹,你们能买得到吗?我说过,大颂朝就一群废物在把持朝政,一群垃圾在管理国家,完全不思进取,没有意志收复国土,他们只想每天花天酒地,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唉,真是令人气愤…不好意思各位大人各位将军,我不是骂你们……。” 真的不怕死啊,这小子真的不怕死啊,天天骂皇帝,天天骂朝廷……。 但是,盖仁聪他们虽然不服,却不敢做什么。能做什么?抓住他送京里?还是斩立决?但是,砍了他就能改变了吗?现实就是这样啊。 马汉山扫了一眼盖仁聪他们,愤愤的一摆手说:“算了,当是我为大颂再尽一点心意吧,每匹减十两吧。再低,没办法了,毕竟然是几国禁运的东西,抓到是要杀头的。” “西峡马是白章马吗?”吕文宽昨天已领教过马汉山的大嘴巴,所以他懒得再计较几句牢骚话,买马才是正事。 “大部分是,吕将军应该清楚,河曲马并不是所有马都有白章的。”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同样,北蒙马也不一定完完全是蒙马,也许,幸运的话还会买到一些乌古斯马。” “我们可以挑选吗?”范天顺说。 “我的人已帮你们挑选过了,保证全都是优质军马,绝不会给你矮脚马,也不会给你老马病马。”马汉山看着范天顺说,“范帅,久了你就会知道,小子虽然贪睡又骂人,但做生意,是绝对讲信用的,你出什么钱,我就给你什么货,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价钱,公平合理的做买卖,童叟无欺。” “那…数量呢?”范天顺说,如果只能供应一百几十匹,真的没意思。 “范帅你说一个数,我想办法帮你筹办,毕竟现在军马不是普通的货品。”马汉山挠了一下头说。 他还真的不敢随便说能供应多少,耶律财那混蛋,去年到现在一匹马都还没送来。 “最少要买七个骑兵营的马匹。”范天顺想了一下说,京西南路共有七军,一军建一个骑兵营,这范老帅真是大手笔。 “呵呵,范帅真是好大胃口啊,荆湖都统制有那么多钱吗?七营骑兵的战马,得几千匹啊,几十万两银子,朝中那些废物,送给胡狗他们不心痛,但你用来买马,他们肯定废话一堆。”马汉山笑说。 /83/83917/19433334.html 第84章:但你得付钱 马汉山又骂人了,但这次,盖仁聪和范天顺他们居然没一丝不适,他们甚至也想一起骂。因为,马汉山骂的是真实的现状。朝中以史利远为首的主和派投降派,他们宁愿每年将白花花的银子,柔软鲜艳的丝绸布匹送给胡人他们一点感觉都没,就好像孝敬自己老爹一样不仅心甘情愿还满脸笑容的。 但是,让他们拿点钱装备军队,他们却像割自己的肉一样,即使明明知道急需的,依然东找一条理由,西找一个原因,非得拖着,非得把将官们生气发火。 嗯,要是哪个将官的火气太大,他们还找揸参一本,扣上这样那样的帽子,非得把这个将官拉下马来。 因为这样被贬官的不在少数,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杀头坐牢的也不少。大颂军队的士气,大颂的国家气节,就这样生生被那些奸臣酸腐文人们折腾没了。 “马掌门只需告诉我能不能提供就行,其他的事,无用掌门担心。”范天顺沉默片刻说。 “ok,那我在商言商,三千多匹军马,若放在以前,一次过就可以交付了。但现在不行,三千多匹马得分批交付。”马汉山想了一下说,“分三批吧,半年内,分三次交付三千匹西峡或北蒙马给你们。当然,如果有可能,我也会一批或两批交完。” “马掌门此话当真?”范天顺站起来说,心里却在思索,澳k是啥玩儿。 “当真。”马汉山很肯定的说道。 他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虽然耶律财还没送马,但他已收购了几千匹马,正在寻找机会送过来。 “好,立契吧。”范天顺大喜。 “ok,不过,有两个条件,一是你们需付定银,二是你们得给我一个在全国边境接马权利。因为,马匹交接的地方是不定的,也许是利州西路某个地方,也有可能是锦州府路某个地方,也有可能是涢州、庐州国境沿线。那么多马,流涎的人一定不少,想分一杯羹大有人在……。”马汉山曾夸下海口,只要耶律财把马送到大颂国境边上就行,哪儿交接都没问题。 事实上,问题很大的,大颂现在对军马的渴求已到了疯逛的地方,突然来了一批渴求以久的马,肯定人人都想要的。如果交接的地方是京西南路边境沿线肯定没问题,因为这是范天顺和盖仁聪的地盘。万一,耶律财那家伙选择别的边境交收呢?那马汉山就麻烦了。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装逼,直接要求耶律财把马送到锅盖山范围内。在锅盖山范围内,无论是东胡边境,还是大颂边境,他都可以顺利接收。因为,他觉得随水县不敢再惹自己,复阳县的蔡庆图应该也会装不知道。 马汉山提的条件,付定银没所谓,第二个条件可把范老帅难住了。 “英明兄,你看……。”范天顺看着盖仁聪说。 “马掌门,不能在京西南路沿线,或者淮南西路沿线交接吗?利州西路,锦州府路,那边…那边朝廷的控制力…真的…真的较弱,而且,沿途经过那么多的州府…都是‘虎狼’之地啊。”盖仁聪苦着脸说。 “我也没办法,这是和那边供方的约定,他们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地方交接,只要把马送到大颂边境即可。”马汉山轻轻摇着头,十分忧伤的说道,“我本以为,大颂需要军马,我把军马弄来了,在哪交接都应该不成问题的。唉,现在看诸位的表情,大颂真的无药可救了。” “好了,马掌门你不要再埋怨,不要再骂了,此事我处理,你只需提前告诉我在哪儿交接就行,马过了境就交给我们,我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盖仁聪受不了了,虽然马汉山骂的不是他们,但他们也是马汉山口中那“昏君”的文臣武将啊。 “好,有盖大人这句话就妥了。齐先生,与襄樊府的人拟契约吧。”马汉山闻言,马上拍板,根本不给范天顺他们反应。 从范天顺和吕文宽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盖仁聪虽然打了这个包票,但…能不能办好还是一个疑问。不过,马汉山可不管这些了,帮你们把马弄到进来已尽力了,至于到了国内你们怎样处理,真的不是他能左右的。 齐南岳应声与盖仁聪的知事等人接洽拟契约,而马汉山则大叫上酒上菜,他要宴请盖大人和范帅及众将军。 吕文宽却叫且慢,他还有话说。 “吕将军,你要说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也可以的嘛。”马汉山笑说。 “不好,我怕等会喝醉了忘了,你马掌门酿造的醉仙酒,神仙都会醉倒,我这个凡夫俗子,肯定是扛不住的。”吕文宽摆了摆手说,“我想问马掌门,去年立冬,你是不是灭了东胡南侵的一营人马?” 额,这么久还提来干嘛? 马汉山挠了挠头,期期艾艾说道:“吕将军,那都是谣传,我们就一个种地的民寨,哪有那么厉害啊,就是大颂的厢军,要灭掉胡狗的一营人马,大概也要出动优势兵力吧。” 去年,马汉山需要的时候,让金钱帮的人到处宣扬,现在不需要了,这货又极力否认,真是奸商嘴脸啊。 “你不用抵赖了,我已查得很清楚,是你的训练出来的民兵以少胜多,用一百人就把人家两百多人给灭了。那些被你俘虏的人,现在还在你瓦缸寨做苦力吧。呵呵,你小子的算盘打的真是够精的,用俘虏干活,只管饭就行了……。”吕文宽在心里真的很佩服马汉山的,以小胜多啊,竟然赢得如此漂亮,如果自己能打出这样的成绩…肯定得升职。 “哈哈…吕将军听到的肯定是谣言,绝对没有的事……。”马汉山现在当然是不会承认的。 事实上,瓦缸寨的低价苦力绝不止那两百向望海送来的假胡兵。因为,马汉山已把锅盖山里所有的贼寨都灭了,山贼现在都变成了瓦缸寨最便宜的苦力。事实上,他在心里一直希望再来一个向望海的,那样的话,寨子里又多两百便宜苦力。 “马掌门,你承认不承认都无法改变事实的。你不敢承认是怕我们找你麻烦吗?放心,你是抗胡英雄,我们怎么敢对你怎样?”吕文宽笑了笑说,“不过,我听说瓦缸寨的民兵的训练非常特别,比厢军的训练要严格得多,甚至有人说,可以与禁军有一比……。” 吕文宽想干嘛?马汉山有点蒙。不过,他说自己的民兵与禁军有一比,他是很不爽的,开什么玩笑,禁军能与瓦缸寨的民兵比?在瓦缸寨的民兵眼里,那只是一群武装了的勋贵权贵子弟而已,欺压百姓可以,打仗?开玩笑么? 禁军确实不一样的,因为禁军真的大部分是勋爵权贵们的子弟。禁军主要的任务就保护皇帝老儿的安全的,勋爵权贵们的利益与皇帝老儿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所以,用勋爵权贵的子弟守护自己,皇帝老儿就安心了。特别是守卫皇城的禁卫军,百分百是精挑细选“政审”合格的勋爵权贵子弟。 “谣言…绝对是谣言…吕将军,谣言不可信,谣言会害死人啊。”马汉山现在不知道吕文宽想干嘛,就是用枪指着他也不会承认的。 “哈哈,是不是谣言,去看看就知道了。马掌门,你什么时候回寨?本将登门学习……。”吕文宽笑说。 “啊,没这么快啊,山民这次出来,是想游历大颂的大好河山的,怎么的也得一年半载才回去……。”马汉山笑说,尽可能的把时间说长些。 事实上,他也打算一年半载才回去的。这年代,交通极为不便啊,虽然去临安只有区区一两千里路程,但马汉山计算过,即使直接乘船直达,都得好些日子。何况,他还打算去几个较大的地方游玩一下,这样算来,一年半载真的是必要的。 “哦,马掌门不欢迎我登门拜访啊。”吕文宽盯着马汉山说。 “唉,真不是,吕将军,你什么事直说吧,别耽误大家吃饭的时间,现在都过午了。”马汉山现在已大概猜到吕文宽想干嘛了。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想看看你的民兵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我想看看你的训练方式是不是真的与众不同。如果真的因为你的练兵方法与众不同而令到瓦缸寨的民兵战力出众。我想…我想学习……。”吕文宽十分认真的说道。 “吕将军真是这样想的?”想学习欢迎啊,嗯,老子也想推广这超时代的练兵方式啊。 不过,那得付钱,没钱谁跟你废话啊。 “这样啊,可以,但你得付钱啊。”马汉山心里这样想,竟然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啊?要付钱?”吕文宽很是不解。 “当然,你想学习我的现代练兵法当然要付钱。”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知道这种事若非朝廷行为,你是不会有经费的。这样吧,你们可以用其他方式付费,比如,我们可以成为共建单位。” 马汉山忽然想到前世那些什么警民共建单位,军民共建单位,于是,照搬过来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奸笑,呵呵,老子正犯愁怎样跟你们说我的需求呢,你却是先送上来了,好啊,真是太好了。 /83/83917/19437481.html 第85章:斩鸡头烧黄纸 “共建单位?”吕文宽很是愕然,怎么这小子总是说些听不懂的词句啊。 “嗯,意思就是,瓦缸寨与荆湖都统制是合作的单位。”马汉山真是敢想,居然想与荆胡都统制成为共建单位,那就等于与荆湖、襄樊各州的厢军成了合作伙伴啊。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都统制现在已成常设职务,其权力在安抚使之上,统一节制一个地区的军事力量。 都统制在大颂其实是一个非常奇葩的官职,大颂的开国皇帝因为自己是武将,因为造反才夺得江山,所以他就很害怕武将们会造他的造反夺他的江山,所以整出很多节制武将权力的规定和弄出不少压制武官的官职。都统制就是其中之一。 都统制原本是临时性的官职,在作战时候才有。一般是在作战的时候从各将官中选择一人授给都统制名义以统诸将,权任在安抚使之上,是临时派遣,并非官名,兵罢即省。但后来,这个临时官职竟然被固定下来了,成为常设职位。 范天顺就是荆湖地区的统制官,如果瓦缸寨与统制官达成合作关系,那么,就等于瓦缸寨与荆湖地区各州的厢军是合作关系,这后台还真的很牛逼。 更重要的是,这种光明正大的“共建单位”不同于个人的靠山关系,人走关系便走了。这种共建单位关系,除非,双方同意撤销关系,又或其中一方单位已不存在了,关系才会终止。否则关系便一直存在,与单位的人员调任没太大关系。 当然,在这个关系大于规则的社会里,签订契约的现任调走了,新的继任者是否一如前任那么看重这个关系,那就得看双方的需要和维护了。 共建单位也如人之关系一样,不维护,关系便会慢慢没了的。 “马掌门,你直接说这共建单位于双方有什么意义吧。”范天顺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吕文宽想法,原来这家伙是要学习瓦缸寨的练兵之法。 他疑虑的是,瓦缸寨的民兵,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很简单,我瓦缸寨,未来的发展会越来越富,越来越多新奇产品。一句话,我们会越来越有钱,有钱了,自然会引发一些人的红眼病。而且,我们处在大颂与东湖交界的地方,生红眼病的人可能不仅仅是个人,或某些地方势力,甚至可能是国家。所以,我需要靠山,需要保护伞。”马汉山看着范天顺说,“当然,军民共建嘛,军方对我们进行保护,我们自然也该为强军做些贡献的。” “所以,共建后,我们会给军方定期提供一些物资,比如粮食呀,服装呀之类。”马汉山还有一样最重要的没说,成为共建单位,除了产生一种保护之外,更重要的是,方便他以后研发和生产武器,当然也是为了方便销售武器。 不过,他觉得现在时机还没到,没必要与范天顺他们提及武器之事。他认为,真要大规模生产武器了,荆湖统制并不能给瓦缸寨保护,他得寻找更强大的靠山才行。 毕竟,武器这东西,对统治者来说是非常敏感的。 “你的意思是,成为共建单位后,你的练兵之法可以免费交与我们了?”吕文宽笑说,他觉得这“生意”可做,挂一个牌子而已,便可以有钱收了。 物资就是钱,物资就是军费,吕文宽没想错。 “呵呵,吕将军怎么跟一个小痞子一样,总想占别人便宜呢?练兵之法,当然是要收费的。”马汉山笑说。 开玩笑吗,练兵之法可是大法宝,哪能那么轻易就交给你们? “我们成为共建单位后,需要我们派兵常驻瓦缸寨吗?”范天顺又问。 “呵呵,不用,实话说,你们的兵…哈哈…我要的是这个名分,以及,有事的时候,你们能说句话,其他的,什么都不用你们做。”傻子才让官方派兵进驻瓦缸寨,谁愿意请管家的婆婆。 “你的那个啥民兵…真的就那么厉害?居然看不起我们的厢军?难不成,真如吕将军说的,与禁军有一比?”范天顺皱眉说,他觉得这小子太狂了。 “呵呵…要不,我们筹备一次比赛?”马汉山顿了一下说,“我说的是比试军事素养,并非武功。也许,单兵的武艺,我的民兵比不上禁军,但打仗并不是靠个人的是不是?” “这么说,就是厢军都不值一提了,呵呵,等有机会我还真要见识一下。”范天顺看到马汉山如此自信,居然不敢答应与马汉山比赛,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 “那…这共建单位…是不是就这样定下来了?”马汉山笑说。 “好啊,定下来吧,不过,今年你最少要给我们五千匹军马。”范天顺居然答应了。 “好,一言为定…我让他们拟细则。”马汉山高兴啊,意外收获,真的意外收获,他原本的计划,能和一厢军共建就好了,谁想,竟然和荆湖统制达成了共建。 “细则,你可以先拟的,但真正契约生效,得你交付三千匹马后……。”范天顺见马汉山如此高兴,忽然觉得自己亏了,于是,又提出了条件。 “范帅…你真是…哈哈…真是老谋深算…来人…上菜……。”马汉山算是同意了范天顺的要求。 …… 马汉山又喝醉了,这是他到这个世界第二次喝醉。上次是过年,这次竟然大中午的就喝醉,沈花很是讨厌马汉山喝醉,因为侍候这混蛋的是她。 马大寨主所以喝醉,一是高兴,二是为了和那些武官们玩到一起。 当兵的喜欢喝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风气,虽然,曾有无数次禁止军中喝酒条令,但这个风气却一直延续千年,从没断过。 用一顿酒和这些武官们樊上交情,那绝对是超值的。 那么用酒换回来的交情到底可不可靠呢?那就难说了。 不过,现在看来,和吕文宽这位大叔的交情是挺不错的。 因为,第二天吕大叔又来找马汉山喝酒了。 吕文宽所以来找马汉山喝酒,只是想私下搞一匹汗血宝马。 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最有名的汗血宝马是梦寐以求的坐骑,不仅仅因为此马跑的快跑的久,更因为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汗血马实在难求啊。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如果将军不嫌弃,马某就将自己的坐骑送与将军吧。”马汉山装作欲舍难舍的样子说。 “啊?马掌门的坐骑是汗血马?”吕文宽惊喜不已,越发觉得马汉山可爱,居然愿意把自己的坐骑送与自己。 “一匹正值盛年的汗血宝马。”马汉山让沈花拿来纸笔说,“将军,我这就修书一封寄回寨中,让他们把马送来与将军。” “啊…马掌门你说的是真的?”吕文宽爱马如命,马汉山送别的东西他也许会推辞一下,送马嘛,他多多益善。 “当然是真的啊将军。”说话间,马汉山已写好了书信,并让沈花去将书信寄出。 “哎呀,马掌门…哦不,马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走走,老哥哥请你喝酒……。”额,竟然变成马兄弟老哥哥了?你比人家大几十岁好不好。 “将军…你这样说折煞马某了,那敢高樊叫你哥哥啊。”马汉山受宠若惊的样子。 “什么折杀不折杀的,你就是我的好兄弟,走,哥哥请你喝酒去。”吕文宽现在是没喝先醉了,汗血宝马啊,马上就有汗血宝马了,全国就自己的坐骑是汗血宝马,这…这…多么牛逼。 说起来真是丢人的,堂堂大颂朝,居然连一匹汗血马都没有。 以前当然有的,但都战死老死了,现在连普通军马都买不到,汗血马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马汉山说送吕文宽一匹汗血马,可不仅仅是一匹宝马,更重要的是一个面子。 汗血马是大宛马,虽然是同一个品种,但大宛马却不一定是汗血的。所以,汗血马真的是有钱都难买的,现在…现在自己却马上要拥有了,别说吕文宽这种爱马之人,换任何人都会幸福到醉的。 “那我也不能随便叫将军哥哥。”马汉山严肃说道。 “啊,为什么?”吕文宽太高兴,脑子不好使。 一个人太悲伤或太高兴,脑子都会变迟钝的。 “名不顺言不正,我们没斩过鸡头喝过血酒烧过黄纸,怎能算数呢?”马汉山一脸认真的说,“吕将军既然看得起马某,马某是绝对不会让这种落人口实的事发生的。” “那你的意思是……。”吕文宽有点蒙了,自己这样说,只是表达一下和他交情亲密嘛,他怎么就计较上了呢?他想干嘛? “沈花,去让高升掌柜帮我准备祭天地的三牲,还有一只公鸡,黄纸,吕将军要与我结为异姓兄弟…哦…这是大喜事,你告诉掌柜的,让店里的住客都来观礼,今天我要请他们喝酒,他们的住店费用,我全包了…还有……。”马汉山大声吩咐沈花,吕文宽却是傻眼了,靠,这小子…这小子竟然如此…如此无赖? 嘻嘻,马汉山可不是无赖,处心积虑而已,本来他就想找名头和襄樊的文武官员们加深关系的,没想到吕文宽竟然让他抓住了话头。 事到如今,吕文宽哪还能反口? 吕文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妈的,自己可以做这混蛋的爹了,怎么就变成哥哥了啊。 马汉山心里乐翻了,本来,他还想是不是找机会与盖仁聪的儿子或吕文宽的儿子拉近点关系,没想到…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83/83917/19438908.html 第86章:记名弟子 吕文宽骑虎难下,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可以说是被逼与马汉山结拜了兄弟。他的心里是很不爽的,但为了那匹汗血宝马,他认了。 马汉山打蛇随棍上的功夫是超一流的,他才不管吕文宽是怎样想的,结拜完后,一边拖着吕文宽喝酒,一边吩咐齐南岳送酒送肉到吕文宽的守城军中请一众将士喝酒。 于是,吕文宽还没回营,他与马汉山结拜的消息便传遍全城了。 吕文宽与马汉山结拜兄弟,别人当然是不当一回事的,但吕相如却是被气的快死了。 谁不气啊,明明和马汉山同辈的,现在忽然小了一辈。明明可以叫马汉山弟弟的,现在却忽然成了小叔叔。他郁闷的不成,气得想杀人。 马汉山成了守城将军吕文宽的弟弟,这下马汉山有得忙了,城中的豪门富商,乡绅官吏都来向他恭喜。所谓的恭喜当然只是一个借口,主要是来给他送点礼,结识结识。 虽然吕文宽是武官,但他现在风头正劲,极有可能要高升的,虽然,武官怎样升都升不过文官,但吕文宽在朝中的力量不一样啊,他的哥哥吕文达是副相,权势只比史利远稍稍低半级而已。 所以说,吕文宽是潜力无限的,而马汉山是吕文宽的拜把子弟弟,“懂事”的人当然不会放过交往的机会。 这个时代,当官的都光明正大的收礼,何况马汉山? 所以,马汉山是来者不拒,收礼喝酒保证不手软不拒绝推辞。可惜的是,有人送来的美女,一直到他离开襄樊都没空下手,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快乐的日子总是特别易过的,眨眼马汉山就在襄樊待了七天。 “少爷,盖大人派人来请少爷过府饮酒。”这天刚起床,沈花就向马汉山汇报,盖仁聪派了人请他去喝酒,马车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别人要和马汉山结交,自然不会放过巴结他的“贴身秘书”沈花的,事实上,很多思想龌龊的人早就把她当成是马汉山的暖床丫头了,所以,礼物自然少不了她的一份的。 女孩子嘛,有东西收当然是高兴的,所以她这几天心情特别的好,对马汉山竟也温柔许多,马汉山觉得她这两天叫少爷特别动听。 “请我饮酒?哼,请我去帮他的人拆线吧。”马汉山点了一斗他的茶花烟说。 “东西我已准备好,少爷现在去吗?”沈花当然记得今天要去给那两衙役复诊。 “唉,去吧……。”马汉山洗漱后,慢条斯理的上了盖仁聪派来的马车。 马车在府衙后门停下,马汉山想不到盖仁聪父子竟然在门口迎接他。 “盖大人,太客气了吧。”马汉山跳下车说。 “哈哈,如果你从前门进来,我是肯定不会在门口等你的,但这里后门,无所谓啊,没人会看到。”盖仁聪笑说。 “不敢,不敢,盖大人太客气了…大人请……。”马汉山对这个盖老头,是真心佩服的,因为这老头真的有能力又没架子啊,而且襄樊真的治理得很好。 “马掌门请……。”盖仁聪请马汉山进了后衙就要吩咐摆席,马汉山却说先复诊。 “盖大人,先给他们复诊吧,估计应该可以拆线了,拆了线,我也算完成任务了。”马汉山做了两个扩胸动作说,“他们没事了,这两天我也要走了。” “马掌门要回山了?”盖仁聪很是意外。 “呵呵,倒不是,我说了这次出山是游历的,会先下鄂州吧,然后去临安。”马汉山笑说。 “啊…嗯…好…马掌门,本官有一个不情之请。”盖世保的事,盖仁聪想说好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盖大人请说。”马汉山笑了笑说。 于是,盖仁聪说了一个他发梦也想不到的事,盖仁聪竟然要求他去游历的时候带上盖世仁。 带上盖世保?什么意思啊,让我当保姆?马汉山真的懵了。盖仁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其他意思啊。 对马汉山来说,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只要是人都逃不过这条定律,除非不是人。 但现在他想不明白盖仁聪什么目的。 “盖大人,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次。”马汉山带着震惊问道。 “我说,本官请马掌门允许小儿追随左右。”盖仁聪刚才说请马汉山游历时带上他的儿子,现在却说让他的儿子追随左右。 他说的更精确直白了,但马汉山更不理解了,为什么啊? 对,为什么要追随自己啊,不是名人大腕,大儒宗师才有人追随吗?盖仁聪到底想干嘛? “盖…盖大人…我…我听明白了,但…但我却更不懂了…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无名无望的,值得谁追随?”马汉山满脸的茫然说。 “呵呵,没什么不明白的,小儿不是读书的料,跟着马掌门,或许能学点生存之技。”盖仁聪顿了一下又说,“我老了,要致仕了,他一个白衣…唉,请马掌门不要拒绝……。” “不是吧,我听说,盖大人要高升啊,怎么说到致仕了?这是从何说起?”马汉山终于有点点明白盖仁聪的想法,是给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找出路啊。 像盖仁聪这样的人,一旦离开了官场,即使不被政敌弄死,只要对敌一方在朝中得势,他的子孙就休想有好日子过,特别是没有功名的后辈,真的很难混的,所以,让盖世保跟着妖孽一般的马汉山,倒也不失是一条路子。 起码,不会饿死,马汉山能赚钱啊。 “盖大人,你太悲观了。”马汉山很无奈的说。 “不是悲观,是现实。”盖仁聪很肯定的说道。 马汉山还真的可以理解,庙堂上的斗争和潶社会中的派系斗争差不多,如果你平平庸庸的,浑浑噩噩的当一个随波逐流的小官,肯定可以安然“退休”。 但如果你想做点事,想有自己的主张或拥护某一方的主张,那就要有当炮灰的自觉性,更要有牺牲精神。因此这样的人,很多都是不得善终的。 “盖大人,我可以拒绝吗?”马汉山虽然理解盖仁聪,但他并不想带着盖世保这么一个纨绔。 “不可以,但你可以提条件。”盖仁聪也是怪了,一定要将盖世保塞给马汉山。 “盖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安置他啊,让他当跟班小弟吗?他愿意我也不敢啊,盖大人可是我尊敬的人。”马汉山很诚恳说道。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如果马汉山没和吕文宽结拜,盖世保或者可以和马汉山结为异性兄弟,但现在吕文宽已和马汉山结拜,盖世保绝不可以走这个路子了,否则,吕文宽的脸往哪儿摆? “本官知道马掌门的弟子全都是有学识有一技之长的能人,所以也不敢让马掌门收他为正式的弟子。要不,让他当一个记名弟子?”盖仁聪想了一下说。 记名弟子,就是门外弟子,和地下情人差不多…这是马汉山理解的。 马汉山心想,嗯,这倒是不错的安排,既维系了与盖仁聪的关系,又不至于辈分上有什么不妥,更重要的是,如果盖仁聪真的被另一派打压,自己不会受太大的牵连。而如果盖仁聪不会被打压,和自己又可以保持那份情谊。 “既然盖大人觉得好,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科学门的门规是很严的,所有人都活到老学到老,而且,回寨后,还要锻炼身体,每天都要出操,风雨不改。”马汉山点头认可了盖仁聪的提议。 至于每天出操啥的,马汉山是提前给盖仁聪打预防针而已,意思是说,你既然把你儿子交给我了,千万不要心痛。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玄龄只是记名弟子,但他也必须遵守科学门的门规,必须万事都听马掌门的。”盖仁聪正色道。 “好,那…盖世保…你是记名弟子,拜师仪式啥的就免了,也免你叩头了。但宣誓却不能少的,齐先生,把誓词给他……。”宣誓这东西,绝不是封建,即使在马汉山前世的世界,所有的组织,甚至加入某个行业都要宣誓的。 让马汉山想不到的是,盖世保竟然非常乐意的完成宣誓等简单的仪式。 一翻折腾下来,盖世保成了科学门掌门马汉山的记名弟子。马汉山也不用盖世保改口叫老师或师傅,依然让盖世保叫大佬,他这个从另一个时空来的人一点都不在意称呼这种小节。不过,虽然依然是叫大佬,但盖世保明显觉得,感觉不一样了,总觉得矮了一些。 “小盖子……。”原本,马汉山叫他小盖子觉得有点…有点托大,但现在他觉得名符其实了,他笑说,“小盖子,今天你好好与盖大人说说话,明天搬到高升去吧,也许,明天我们就要启程了。” “是,大佬。”盖世保很开心,起码看上去很开心。 但他的心里…他心里也在笑的,因为,呆在马汉山身边,报仇的机会就多了。 马汉山离开府衙便转到守城军营里,明天要走了,他得找吕文宽说说话,顺便,送点礼物。 这个所谓的见面礼,本该结拜的时候就送的,但当时太匆忙了,是属于突发的事,所以他没准备。现在准备好了,在离开之前送也正好。 他送的是什么礼物?当然是大礼,一张玉做的股东卡,别人看上去是一张玉牌子,但这是一张醉仙酒股东身份股东卡,他要送吕文宽半成醉仙酒的股份。 /83/83917/19440610.html 第87章:南下鄂州 谁能真的清高?谁能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估计只有神才能做得到,吕文宽肯定不行,虽然他比较正直一点点,区别只在于君子爱财之道而已。 本来,吕文宽是挺欣赏马汉山的,但是被“强行结拜”兄弟后,他却对马汉山有点点恼怒,也亏这混账小子做得出,竟然生生的把自己的辈分提高了一截。 吕文宽所以不爽,主要是因为两人的年龄相差太多了,自己都四十了,那混蛋小子才十多岁,比自己的小儿子还要小。 任谁突然多了一个这样的年纪的弟弟都不爽,吕文宽更不爽的是,吕相如埋怨了他三天。呵呵,谁都会埋怨啊,明明同辈,现在硬生生要低一辈。 现代人也许对这种所谓的辈分并不看重,没大没小的习惯了。但古人不一样,古人对这种辈分是非常看重的,甚至比官职还要看重。 古人对诺言和誓言也非常看重,一般不会食言自肥,更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所以,即使吕文宽再不喜欢,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也只好认下马汉山的这个弟弟。 特别是当马汉山说送给他的玉牌是醉仙酒股东的身份证明,凭这玩儿每年可以分几万甚至几十万两银子的时候,他忽然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妖孽一般的弟弟也不错。 “贤弟,为兄可不敢收这么重的礼……。”吕文宽也学会假惺惺了。 “哈哈,不重不重,等以后火水灯真正投产了,弟弟再给兄长送一点股份。”马汉山笑着画大饼,以后给不给,就得看他这位兄长的表现了。 “哎唷,使不得,使不得,那是贤弟千辛万苦鼓捣出来的产业,为兄怎么可以坐享其成呢。”吕文宽摆手说。 “谁说兄弟坐享其成了,瓦缸寨的平安,不都是因为兄长的关注嘛,再说,我们可是共建单位。”马汉山笑说。 “这个…那个…嗯,贤弟,我也得送你一件礼物,你稍等。”吕文宽飞快进了房间,一会儿,竟然也拿了一件玉佩出来,递给马汉山说,“贤弟,这块玉虽然看上去普通,但却是先皇赏赐给吾父的,贤弟收下作个纪念吧。” “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收……。”皇帝赐的,确实是很不一般,马汉山心里高兴得要命,但嘴上却推辞着。 “拿着,这玩儿于愚兄来说,就是一件无用的玉佩,但于贤弟来说,却可以吓跑一些不开眼的小鬼。”吕文宽的情商其实也是很高的,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和他结拜并送他股份,所以,干脆就好人做到底了。 “那谢谢兄长了。”马汉山双手接过玉佩,对吕文宽躬身行礼说。 “唔?跟为兄见外了是不是?”吕文宽抓着马汉山的手说,“走,为兄请你喝酒去。” “怎能让兄长破费,当然是愚弟请兄长…愚弟还有事要请教兄长……。”马汉山跟着吕文宽一边走一边说。 “啥事?哦…我猜猜…是不是范帅?”吕文宽表面看上去是个没有心机的糙汉,事实上,能爬到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比他能打的武将多得很,他能脱颖而出,可不仅仅因为他哥哥是副相的。 马汉山闻言,也不得不对这个号称“莽将”的吕文宽高看几分,这家伙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啊。他确实是因为范天顺的事有点头痛,他不知道以什么名目给范天顺送点啥,总不能直接就这样送去吧,更不能不送,吕文宽都有了,能不送范天顺吗? “兄长真是神人,小弟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佩服,佩服。”马汉山很没水平的拍马屁道。 “你说一堆废话,拍马屁都不懂,哈哈。”吕文宽大笑,然后小声对马汉山说,“你千万不要送东西给范帅,他会把你打出来的。” “啊…那我想表达一下心意都不行了?”马汉山相信吕文宽说的不假,他想不到范天顺竟然如此清廉,暗叹,难道这个时空真有纯粹的清官? “表达心意,有更好的方法。”吕文宽把马汉山领进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包厢,然后把小二和随从赶出去,小声说,“知不知道范帅是哪里人?” “不知道……。”马汉山哪可能知道,他对这个时空的了解都是从齐南岳嘴里、沈五万的送的材料、侦察连找回来的材料上了解的。 材料上,虽然有关于范天顺的描述,但全都是公开的东西,最私密的就是说他和名臣范仲淹是同族…他觉得这简直是废话,都是姓范的,能不同族吗? “他是安阳府邠州人…那地方,现在属于东胡…范帅周岁的时候,过继其伯伯,然后便在随之在平江府居住,后又迁到临安…但…但他的生母和亲兄弟全都还在安阳……。可惜,范帅寻了几次,都一直未果,如果……。”吕文宽的意思马汉山马上明白了,如果能让范帅与他的家人团聚,这份礼真的比送股份有分量多了,而且,范天顺绝对不会拒收。 但,范天顺自己都找不到家人,自己能找得到吗? “兄长,我明白了,我马上派人去查找,谢谢兄长指点……。”马汉山真的要谢谢吕文宽,这个“送礼”的主意真的超赞。 “呵呵,谢什么呀,我们是兄弟。你去找吧,我会找适当的时机,给范帅透露这件事的,总不能你在那边忙活,却没人领情嘛。”吕文宽笑说。 “真的不知道怎样谢兄长了,要不,我亲兄长一口吧。”马汉山玩笑说。 “滚蛋……。”吕文宽笑骂。 …… 马汉山真的滚蛋了,他带着他的人,还有一个门外弟子盖世保滚蛋了,一行六人,乘船沿沔水南下。 沔水比之溏河大得多,江面宽阔,风光无限。 不过,马汉山并不急着赶路,有意让船家缓行,一路赏景而下,直到次日下昼才进入大颂最长最大的水系大江。 大江,比之沔水当然是大得多的。 马汉山发现,这个时空的大江与前世所认识的长江几乎是一样的,只是这个时空的大江,要比他前世那时候的长江要美丽得多,最起码,水要清澈得多。 进入了大江水系,马上便到达大颂江南重镇鄂州。 进了城,马汉山马上发现,这个鄂州并非前世所认识的那个鄂州市,而是前世那个时空鄂北省的省会城市。 鄂州本来并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口和繁华,在大颂没有被东胡入侵前,鄂州的规模应该在大颂排到五六名之后的州。但东胡入侵,大颂都城南迁后,这里便成了颂朝守住西北门户抗击胡军的重要基地。 鄂州沟通南北联接东西,位置相当重要。鄂州居民超过十万户,是一个仅次于临安建康的大城市,比很多府城还要多人。 陆放翁有诗云:“市邑雄富,列肆繁错,城外南市亦数里,虽钱塘、建康不能过,隐然一大都会也。”描写的就是鄂州的繁华,可惜,马汉山这个在潶社会当卧底的条子并不知道这首诗。 “不错…不错…嗯,这个地方应该可以卖不少醉仙酒。”马汉山看到城中店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由得甚是开心。 对他来说,市面越繁华他越高兴,因为越繁华,代表他的酒卖的越多,灯卖的越多,其他东西卖的越多。 “少爷,这儿虽然繁华,但比起临安还是差些的。”沈花这几天心情好,所以偶然会搭嘴和马汉山聊天。 “哼,这有得比吗?临安是都城,这里只是荆湖北路的一个州,连府都不是。”沈花瞪眼回击道。 “这么大的一座城,居然是一个州,而襄樊那么小的一座城,却是府,真是狗屁不通。”马汉山一向对大颂的皇帝和官员有看法,所以啥都可以骂上两句。 “如果这个朝廷不是那么昏庸,也不至于被胡人割去半壁江山了。”沈花因为哥哥沈浪的事,对这个朝廷也是怨恨甚深的,所以,她也常常附和马汉山骂官。 “啊…你居然妄议朝政辱骂皇上…我要告发你……。”盖世保指着沈花说。 “滚蛋,不然我揍你。”沈花对马汉山竟然收这个小纨绔为门外弟子,她是十分的不理解的,反正她对盖世保没一丝好感。 “你…你…大佬,你看看…这个丫头在凶我……。”盖世保有些怕沈花,但他有马汉山做后台,所以马上告状了。 “我觉得她应该揍你,谁让你嘴欠,我告诉你,你既然要跟我,那思想和行动,都必须和我及科学门保持一致。花花比你小,你要把她当妹妹看待,不仅自己不能欺负她,还不能让别人欺负她。”马汉山对这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门外弟子,从来都不假词色,绝不会因为他是盖仁聪的儿子就特别对待。 “大佬…你…你偏心……。”盖世保“身负使命”,见马汉山并不特别对自己好,马上就换了脸色,居然撒娇……。 “小盖子,去找落脚的地方吧,你打听一下,要最好而且离黄鹤楼不远的地客栈。”马汉山准备去逛逛这儿的古迹啥的,然后就继续乘船东去。 “哈哈,我太知道了…大佬,你不知道吧,我就是鄂州人,这回我算是回家了…不过,大佬,你要看黄鹤楼却是没了,倒了……。”盖仁聪十分无奈的说道。 /83/83917/19442807.html 第88章:“同道中人” 倒了?黄鹤楼倒了。 天下事,总有很多巧合又或天意,大颂被东胡南入侵割地求和丢了半壁江山,而当皇室南迁建都临安后不久,鄂州知州方泽十多年前重建的江南名楼黄鹤楼又倒了。 “哦,竟然倒了?倒了就算了吧。走,找地方先住下再说,欸,小盖子,鄂州还有哪儿好玩?或者说,鄂州有没有什么英雄豪杰?”虽然美景人人都喜欢,但马汉山并不是那些无病呻|吟的文人酸丁,所以黄鹤楼倒了就倒了,没所谓。 “呵呵,没有,没有,鄂州看上去好像很繁华的模样,其实,只是一个新城,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哎呀,或者大佬可以去伯牙台和长春观看看。不过,我不觉得有啥好看的,倒不如去裹脚湖打鱼。”盖世保摇头说。 “不去,不去…好好一座楼怎么就倒了?难道风水出问题了?”马汉山很遗憾,他就是想登楼看看大江,然后装模作样的背两首古诗而已,现在楼倒了,他便索然无味了。 “大佬,你是想看楼还是想看江?楼虽然倒了,但每天去那儿的人并不少,特别是一些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总跑到那儿对已没了影的黄鹤楼凭吊一番,真是吃撑了,居然凭吊一座破楼。”盖世保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沈花,然后靠近些马汉山小声说,“大佬,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听说,很多千金小姐,风流妇人也会去那儿凑热闹。” 文人的思想,确实不是常人能理解的,莫说那儿曾有一座令诗圣多次光临的名楼,就是一块石头,他们都可以写出很多华丽或幽怨哀伤的诗词,然后造出一些动人的故事…然后天下的酸丁便一拔接一拔的跑来“抒怀”。 有酸丁才子,自然有佳人。 特别是这个朝代,不仅有很多有名的风尘美人,还有不少样貌秀美的所谓才女。 “真的?真的有妞?”听说有美女,马汉山心动了。 “妞?哦…真有才子佳人嘛,有酸丁才子,又怎么少得了俊俏佳人?”盖世保笑说,“大佬,别人去赏景作诗,我们去看人狎妓……。” 古人早熟,十五六岁便可结婚。所以,盖世保早就涉猎风月场所,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陌生。 “好…好…快找地方落脚,然后去看妞…哦,不是,是去看江景。唉,这么好的楼就倒了,真是令人唏嘘啊……。”马汉山来这个世界后,一直在瓦缸寨呆着,瓦缸寨里也不是没女人的,很多村姑在作坊里上工,但…但马大寨主想看看这个时空的美女。 前世很多事渐渐忘却,但他总记得前世的风花雪月,酒池肉林,所以他总想找机会在这个世界泡泡妞找找感觉。 所以,盖世保的提议深得他的心,这个记名弟子表现的不错呀…竟然是“同道中人”那。 找好了落脚的地方赶到黄鹤楼所在的蛇山之巅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把不远处的浩瀚江水染成了金色。此时,无楼也是美景。 果如盖世保所说的一样,蛇山上还真的有不少摇着折扇的文人骚客,可惜的是,竟然没有女人。 “你大爷的,不是说有才子就有佳人吗?怎么有才子没佳人?”马汉山很恼怒的看着盖世保说。 “也许…也许他们不是才子……。”绝妙的回答,马汉山无语了。 不过,这绝妙的回答是要得罪人的,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无论武,无论嘴上说得多谦虚,实际上人人都认为自己是第一的。 在蛇山上一群群摇头晃脑的文人骚客,个个都是读过书作过诗的,还有不少人是已有功名的,啥秀才举人,啥童生贡生都有。不管是哪一拨,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最出色的。 现在,居然有人说他们不是才子,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这等同于杀他们父母一样。 于是,那些听到盖世保这句绝妙回答的人都转身盯着盖世保,一个个都想吃了他。 混账王八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子是……。 马汉山见状,拉着沈花快速和盖世保拉开距离,呵呵,我和他不熟,你们想怎样处置随便吧。 盖世保用委屈、伤心、难过的眼神看着马汉山,意思在说,大佬,你不能这么没义气啊,你让这些酸丁把我打死吗? “哥,我就说了,不能这样说话,你偏说他们都是只会打嘴炮的酸丁…各位秀才举人大哥各位才子,话都是我哥教我说的,他说你们就是一群浪费粮食的混蛋,他还说你们是垃圾…是蛀米虫…是…是废物…说你们还不如一坨屎…他还说…还说……。”一群书生文人围向盖世保,他忽然十分委屈的指着马汉山说,他说的话都是他哥教唆的。 呵呵,果然不愧是盖仁聪的儿子,果然不愧是我的门外弟子啊,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马汉山听到盖仁聪的这番话,不由得心里感叹盖世保够无耻。 无耻这二字,大多时候都是骂人的,但某种场合,某种场景下却是赞人的。 比如现在,被拉下水的马汉山不仅没生气,居然对盖世保大为赞赏。一般人,被那么多的人围着,要么大声向同伴求救,要么与书生们分辩。但这货却巧妙的祸水东引,直接把群生的愤怒引向马汉山。 这不仅需要无耻,更需要急智。 “他还说什么……。”书生文人们愤怒了,妈的,难道骂大家是浪费粮食的混蛋,骂大家是狗屁不如还不够么?竟然还有更恶毒的? “他…他说…大颂所以被胡人侵占半壁江山,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狗屁文人酸丁害的…说你们误国……。”盖世保继续用最恶毒的语言骂蛇山上的书生文人,这群文人酸丁们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不仅仅是他旁边的那群,整个蛇山上的文人墨客书生学子们都围了过来,盖世保装作非常害怕非常委屈的说道,“各位大哥,各位秀才公,各位举人大人,这些话…都是我哥教我说的,他…他是我父亲逼我结拜的义兄,他常常骂天下读书人…我…我天天都劝他不要骂…他就是…就是不听……。” 不管这是不是文人,只要把自己打扮成文人的人,在人前都是“讲道理”的。就如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那些把自己打扮成民主国家的流氓国家,即使最霸权最不人权最不自由国家,在人前他们总是满嘴仁义道德的。 所以,一众“文人墨客书生学子”们,听了盖世保的说话后,都转身马汉山,他们愤怒的把马汉山包围了,他们瞪着喷火的双眼缓缓收缩包围圈,他们是公平的,他们要找罪魁祸首“理论”。 正所谓叔可忍婶不可忍,骂百无一用是书生也就罢了,骂浪费粮食也就罢了,骂垃圾废物也就罢了,但扣误国失地的帽子绝对不成,大家都热爱大颂的,大家都为大颂忧心如焚,怎么就把丢失国土的罪名扣到读书人头上了呢,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日,玩大了,这下怎么收场啊,这些狗屁不是的真假文人,虽然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但人多啊,蚁多都可以咬死象……。看着围拢过来的真假文人墨客们,马汉山有点头痛,大爷的,怎么脱身啊。 沈花虽然会武功,但并不是高手,平时她虽然“凶”,但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她早就“怂”了,紧紧的拉着马汉山的衣服躲在他的后面。 怎么脱身?只能赌了……。 马汉山的腰间挂着那把槽剑,还藏着那把短铳。 事实上,他现在唯一的凭持就是这把“手枪”了,这个世界的人都没见过手枪,或许,这枪的威力和响声会把他们吓住,他们不知道这玩儿打一发后要花时间重装弹药……。 说白了就是靠吓,赌大家害怕。 马汉山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带几颗微型手雷出来。 所谓的手枪,是赤老温和刘桂三等人,依照马汉山的“图纸”和指导下经过一百多次试验后,造出来的第一个版本火枪。其实是相当简单的一把短铳,一根铜管,一个和火机差不多结构的击发装置,扣动板机后,击发装置打火,把药室里的火药点燃,火药在枪膛里爆炸,把铅珠逼出。 因为有了打火机的打火装置,马汉山直接跳过了他记忆中的火绳枪环节,直接进入前装燧发枪环节。事实上,他设计的这把短铳,要比另一个时空历史上的燧发枪简单得多。 不过,这玩儿马汉山是非常不满意的,因为弹药要前装,依然是十分落后的药粉和铅珠。他要的是后装的,预装的弹药。虽然,他很清楚不可能搞出来他前世用过的一样的子弹,但他认为,预装弹一定可以搞出来的。 问题怎么解决?马汉山只能提出方向,具体怎样做他从来不说,主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或许得等赤老温把江南最有名气的火器大师陈雷霆请来才能解决。 这次马汉山出门远行,把寨子里唯一一把“手枪”带出来了,这是他的吓人神器,这东西不能连发,准头又极差,只能用来吓人。保命神器则是赤老温研发出来的雷火弹,一种由暗器霹雳弹改进而来的微型“手雷”。这玩儿,就如马汉山前世玩过的摔炮一样,扔出受到撞击后就会爆炸,威力不是很大,如果不扔中要害,肯定爆不死人,但响声和浓烟吓人。 /83/83917/19443880.html 第89章:群情 马汉山把手搭在枪套上…一只挂腰带上的皮腰包,他刚刚把枪套的扣子打开要拔枪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哈哈大笑。 那家伙笑的十分的张扬嚣张,从声线上听得出,大笑的人年纪不大,马汉山觉得他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哈哈,果然是一群外斗外行,内斗在行的垃圾废物,有本事去和胡狗打啊,那么多人围着自己人算什么,果然是浪费粮食的酸丁腐儒……。”那嚣张得不成的家伙大骂。 “尔何人,逞口舌之快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与吾等比比策论,看看谁才是垃圾废物,谁才是蛀米虫。”群生中有人回怼。 “逞口舌之能的是你们这群不知所谓的酸丁,比策论?你们的策论若是可行,大颂朝就不用割地求和了,大颂朝现在不需要你们这些只懂纸上谈兵的废物,要的是纵横疆场令敌闻风丧胆的战将。”那家伙回骂,一点面子都不给,依然左一句垃圾,右一句废物。 所谓的才子墨客嘛,总是心比天高的,那能忍受被人一再辱骂。况且,自大颂建国以来,文人一向高人一等,人人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哪怕受了一再被骂,,于是有人忍不住受不了了,呛的一声拔出配剑,大喝竖子无礼,某与你拼了。 没错,有文人受不了拔剑了。 古代的文人是很奇葩的,他们一边崇尚什么吟诗作对,下棋抚琴风雅斯文,把武人视为下等粗卑的人,视兵刃为凶器,视杀人为有违天道之事。但他们却又十分喜欢佩剑,把剑称为武器中的君子,真是有点自相矛盾不知所为,难道剑不是兵器? 纶巾、襽衫、折扇、宝剑,这是这个时代那些自命风流的文人们的标配,特别是外出游览的时候,扇子有时候可以不带,但腰间长剑必配。 他们讨厌武技,却又喜欢侠客,以为系了一柄剑就有豪情了。 写剑和剑客的诗词多不胜数,文人墨客们最喜欢的,当然是前朝诗圣的:《侠客行》了,……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事实上,本朝辛大将军也有好词,……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但因为本朝很多文人都满嘴的道德文章,主张和为贵,于是,便把辛大将军这首豪气万丈的词无视了。 真是虚伪啊,他们的心里有一个侠客梦,但面对侵略者的时候却不敢拔剑。 人群一阵骚动,然后传来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打起来了,显然,那个嚣张骂人的家伙,也是带着武器的。 不过,从碰撞声可听出,那些文人酸丁们是无招无式的乱打一气。 正因为如此才可怕,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那些文人们不会武功,凭的只是怒气挥剑乱砍,如果人少不足虑,但现场那么多人,乱起来的话就可怕了。 “璞玉兄快跑……。”在马汉山猜测那个为他解围反而被围的家伙是谁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叫。 璞玉?大概是表字吧,这表字倒也不错,是叫那嚣张的家伙吗? 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了,马汉山也基本明白这个世界的人名字是很严肃的,平时一般只叫表字。当然,很多人连名字都没的,多是什么阿猫阿猎,陈五黄六之类称之。 璞玉是谁呢? 他当然不可能认识的,除了瓦缸寨的人,他认识的人十只手指数得过来。 “齐先生,帮一帮那家伙吧。”马汉山看了一眼在旁戒备保护自己的齐南岳说。 “我担心他们会对少爷出手……。”齐南岳说。 “不是还有花花嘛,花花的剑法也很好看。”马汉山总是把好话说成坏话,剑法是用来看的吗? “哼,狗嘴长不出象牙,本姑娘的剑法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沈花给他一个白眼后说。 “呵呵,那你就杀给我看看啊。”马汉山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两个,赶紧进去把那家伙救出来,不然要被这些狗屁不如的酸丁打死了,千万不要以为酸丁打不死人,数量多了蚂蚁都可以咬死大象。” “小花,你护好少爷,我去把那小子救出来。”齐南岳是高手,虽然看不到人群里的状况,但他听里面的动静,就知道再不出手,那家伙要扛不住了。 齐南岳把前幅衫脚往腰间一别,刷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一声清啸,使出绝妙轻功飞身跃进了人群中。 马汉山见了,几乎要拍掌了,日,上辈子一直以为轻功是杜撰出来的,原来真的有啊,不错不错。 齐南岳武功高强,身法轻盈,跳上跃下,指东打西,扇敲脚踢,片刻便冲进了核心与里面叫璞玉的家伙会合在一起。 齐南岳抬头看了一眼那璞玉兄,是一个穿着普通民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手中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出招却似是顾忌颇多,只挡来剑或逼退对方,并无伤人之意。 靠,这是打架吗?这是送死吧,别人对你毫不留情,你却还担心伤着了人。 “呵呵,他们只是一群废物,何必留情?”齐南岳一边踢开贴得最近的“白面书生”,一边笑着问那男子。 “唉,他们虽然废物,但大颂哪么多废物,我总不能全都清理了吧。留下他们,也许,某天他们觉醒了,便是变废为宝啊。”年轻男子说。 “哼,原来也是一个迂腐的家伙。”齐南岳一边说,一边全力施为,拳打脚踢的,片刻把包围圈扩大了很多。 “你…你是谁……。”年轻男子被齐南岳骂迂腐,有点儿生气。 “脱身再说…跟着我,我带你杀出去……。”齐南岳虽然这样想,无奈人太多,而那个年轻男子又不愿伤人,他们根本无法脱身。 齐南岳恼怒不已,真是混蛋,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对这些酸丁抱幻想,恼怒之下,他不由得大吼发泄内心的不满。 “少爷…这混蛋想法清奇…竟然还对这些酸丁抱幻想,行妇人之仁。”打的缩手缩脚,只会助长对方的气势,被骂得愤怒异常的群生,很多人性子已被激发,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兴趣潮水一般扑向齐南岳他们。 “唉,你大爷的,如果把这劲头拿出来对付胡人,还用割让一半国土吗?”马汉山喃喃自语说。 “少爷,这样缩手缩脚的打法,齐总管很危险。”沈花皱眉说。 谁不知道啊,这样简直送羊入虎口啊。 “住手…统统住手……。”马汉山叫。 但发了疯的人谁能喝得住?他叫了几声,根本没人理会他们。 “齐先生,放开手脚,带那傻子杀出来与我会合。”马汉山无奈,只能让齐南岳杀出来。 “好……。”齐南岳应了一声,一手拉着那年轻男子,一手挥着手中扇子,一路拨打截划杀向马汉山所在位置,这时候,他已无暇思考是不是会连马汉山也陷进了危险中。 马汉山这一年来的表现,已让齐南岳产生了思维惯性,总是自然而然的认为马汉山一定有好办法,和他会合在一起就一定能脱身。 唉,马汉山哪有什么好办法,他唯的凭持的就是腰间那把短铳了。他寄希望这一发子弹能把这些疯狂的狗屁文人酸丁们吓住,如果一声枪响不能把他们吓住,那就只能和他们抱在一起打一架了,前世打了一辈子的群架,从来不怕过谁,这辈子也不能丢人吧。 齐南岳放开手脚打,如果不是要护着一个人,眨眼他就可冲出来。但要护着那个叫啥璞玉的年轻男子,使得他足足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杀出来与马汉山会合。 被他这么一通猛杀,伤了好些人,那些发疯的狂生终于清醒了些,再也没了刚才的疯劲,大多数人停了手,但继续用嘴巴“攻击”马汉山他们。 对方松懈了,这是好时机,马汉山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他忽然拔出枪袋中的短铳,对着砍向自己的那把铁剑扣动了板机。 砰!很响的一声炸响。 铮!很清脆的一声金铁撞击声。 咣当!当然是断剑掉地上的声音了,书生们的配剑,大多是装逼的烂铁剑,很容易折断,落地的声音却甚是响亮。 响声实在太大,所有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吓的呆住了,这是什么声响啊,打雷吗?不像…不是打雷…怎么会黑烟飘起? 突发的巨响,果然把所有人镇住了,现场很安静,人们总是对未知畏惧,他们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如此巨响,所以他们呆在原地了。 远处,夕阳已消失在远山后面,江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比之刚才艳丽的霞光粼粼,现在是朦胧的美。现场,却是迷糊的安静。 空中飘着一团黑烟,马汉山对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吹了吹,然后将枪口对着群生。 “哼,骂错你们了吗?有胆量有能耐去打胡人啊。”马汉山冷冷的哼了一声骂道,“你们除了耍耍嘴皮子,吃饱了高谈阔论,你们为大颂做过什么?” 你们为大颂做过什么?这是灵魂质问。 自己为大颂做过什么?众人陷入沉思。 马汉山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人群,摆了一下手中的短铳说:“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众人默默让开了一条路,谁都不傻,自己的脑袋绝对没那铁剑硬,若是再拦他们,那东西给自己脑袋来一下怎么办? /83/83917/19448477.html 第90章:孟解元 马汉山等人很狼狈的下了蛇山,回头往上看,见那些疯了文人酸丁们没追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担心的有点多余,虽然山顶上的那群文人酸丁有真有假,但既然把自己打扮成读书人,就算是假的,都得跟读书人一样自喻为君子,然后说啥君子动口不动手啥的,他们便不会再追打他们。 “嗯,安全了,这位兄台,就此别过吧。”马汉山见没人追来,放缓了脚步,本来要等那个啥璞玉说几句感激他的话,然后装逼的说几句举手之劳啥的,最后再各行东西的,无奈,那家伙一直没说,他只好先说话了。 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那年轻男子虽然和他主张一样,但穿着平常,身手也一般,样子也不帅,所以他认为这家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他的结交对象,在此别过就好了。 “啊…别过?公子稍等,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今天的援手之恩,容吾后报。”年轻男子似乎有点愕然,怎么这大孩子突然就要分别啊,还没进城呢。 “哈哈,兄台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马汉山十分潇洒的摆手说道。 “我们少爷姓马,大名汉山,他一向对义气二字看得甚重的,什么前报后报的就不必了,你当少爷是施恩图报之人吗。”沈花跟得马汉山久了,对他的脾气甚是了解的,少爷才不是不图报的人呢,只是以貌取人,见这家伙的样子平常,知道图不了什么报,故作姿态而已。 所以,沈花也顺便装逼一番。 “啊,原来是马少爷,失敬失敬。在下姓孟,名良珙,字璞玉,今日之救命之恩是必报的。”他看了一眼天色又道,“马少爷及几位,天色将晚,我们不如先入城,在下要在鄂州最有名气的荆风居请几位喝酒,请务必赏面。” 吃饭?没所谓啊,反正也是要吃饭的。 只是这饭店的名字那么怪呢?马汉山笑了笑说:“这饭店的名字倒是够怪的,居然叫惊风居,它直接叫急惊风了,哈哈。” “是荆湖的荆,马少爷。这荆风居是襄樊最有名气的襄味轩分店,是韩无垢的产业。全鄂州,生意最好就荆风居了。而且,酒也是荆风居的酒最好,有现在风头正劲,有钱都难买的醉仙酒哦。马少爷,也许你们不知道,醉仙酒和别的酒不一样,很清很劲……。”孟良珙在生产醉仙酒的马大寨主面前为醉仙酒大大吹虚了一翻。 “既然如此,孟兄请带路吧。”马汉山笑说。 “好好…兄弟…我听你的口音并不是荆湖之人啊,敢问马兄弟贵府是……。”孟良珙显然很喜欢和马汉山结交,顺着马汉山的客气,便不叫少爷叫兄弟了。 “哈哈,什么贵府贱府,孟兄你怎么也跟那些酸丁一样文绉绉的呢?我的老家哪里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是在瓦缸寨长大的,山民一个……。”马汉山大笑说。 “是,是,马兄弟批评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学那些书呆子说话的,文绉绉的听着恶心,我们必须和那些百无一用的臭书生酸腐文人划清界线的,一群误国呆子……。”孟良珙脸色一红,然后又骂开了。 “孟兄骂得好,我也很看不惯那些狗屁才子,他娘的,写几个字,吟几句诗作几篇八股,整天夸夸其谈就说是国之栋梁了,可笑,可悲,可恨……。”马汉山也附和开骂。 “就是,都是那些腐儒害的大颂……。”于是,再从一路大骂,一直骂到荆风居门口才收停了嘴。 事实上,马汉山对朝廷怎样选官,怎样择才,他是一点儿都不关心的。他所以骂文人酸丁,是因为投降派是文人。 重文也好,重武也罢,对于现在的马汉山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但他现在认同了马汉山这具躯体,就认同了马家祖宗。而他祖上马扩却是抗胡名将,间接的是被朝中投降派和奸臣文官害死的。有了这个原因,他自然是有骂他们的理由了。 “兄弟,到了,我们且吃饮喝足了再骂,骂尽天下酸丁腐儒……。”孟良珙站在门口请马汉山先生。 “马兄,你客气了,你请。”马汉山忽然又觉得这个孟良珙挺可爱的。 荆风居的装修和襄味轩一个格调,可以看作是襄味轩的翻版,看着店伙不停端上来的菜,马汉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姓孟的,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他如果是普通人,等会儿有钱付账吗?这一顿可要不少银子啊。 跟襄味轩一样,荆风居是城中最好吃的,当然也是消费最贵的。 “请请…我敬孟兄一杯…哎呀,聊了那么久,我居然还没请教孟兄是哪里人…孟兄也不是鄂州人吧?”马汉山端起酒杯敬孟良珙酒。 两人碰杯,孟良珙昂头喝掉杯中酒,赞了两句好酒。然后对马汉山说:“我当然不是鄂州人,其实,我们算是邻居,因为我原籍棘阳,距离祸盖山不远哦,虽然我不知道瓦缸寨在祸盖山什么位置,但我相信不远。” “啊…孟兄竟然是棘阳人?哈哈,真是太巧了,我们还真是邻居,来来,当浮三大白。”马汉山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棘阳的,真的不远啊,第一次去襄樊走的就是棘阳的路线。 两人又连干了三杯,孟良珙吃了两口菜说:“不过,我从未回去过,我的记忆中,从小我就随父东征西讨,后来,父亲调任都城我们才算安定下来。可惜,现在父亲又要离京任职。” 靠,这货果然是扮猪食老虎啊,听他这样说,家世不错啊,东征西讨?这么说,他老子是武官啊,你大爷的,武官之后竟然这么低调?真是难得哈。 “原来如此,原来孟兄是将门之后。想我大颂这些年来,年年征战,第一最苦的是百姓,第二最苦的将士。令尊东征西讨经年,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将军,是一位值得每一个大颂尊敬的人。孟兄,我要敬孟将军一杯,你代领了吧。”马汉山心里很想知道孟良珙的老子是谁,但嘴上却一字不问,只是大大赞颂一番。 无论是谁,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亲人,都一定高兴的。 事实上,孟良珙文不成武不张,啥都是半桶水,所以在家里并不得父亲欢心,甚至父子间还有一点不对付。但马汉山对他的父亲如此尊敬,他也是十分的欢喜,对马汉山的好感也多了几分,甚至这小子比自己的亲兄弟还要好些。 “唉,我这个将门之后,实在是有辱家门的。父亲希望家里能出几个读书人,所以从小就让我专注学文,但州试后我便不想再读书了,觉得这样读书简直是浪费光阴。”孟良珙看着马汉山说,“马兄弟…如果有读书求功名的话,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说。” “哈哈,失礼,兄弟我虽然认识几个字,但从来不考什么狗屁功名。不过,虽然没在那个圈子里混过,但我明白孟兄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感触。因为,当前的科举制度…简直是泯灭人性,禁锢人的思想,读几本四书五经就能治国了?扯谈。虽然,读四书五经也可以令人增长见识陶冶品性,但选拔人才只在这些经书上面出题,那…唉,我不知怎样说,再说我又要骂人了。这样说吧,一个国家是不是富而强,绝不是读几本四书五经就成的。” “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把读书人捧上天了,把其他人贬得一文不值,而这个世界,恰好没任何东西是那些读四书五经的所谓文人制造生产出来的,他们连五谷都分不清楚,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农人?没有商人,北地的人又怎么能吃上南方的水果穿上南方的丝绸?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商人?士农工商,日,老子说最无用就是所谓的士大夫……。”说着,马汉山居然又骂人了。 啪! 孟良珙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兄弟…兄弟你说的太对了,不是说那劳什么子四书五经完全没用,那也是有用的,但只可作精神上向往和学习的东西,绝对不能此治国。四书五经可以导善,但不可富国,也强不了兵。就是因为把这些东西捧的太高了…过犹不及啊…以此选才更是大谬……。” 两竟然找到了共同语言,马汉山骂人,孟良珙拍桌子,两人乘着酒意,对时弊针砭了一番。 事实上,他们虽然觉得现在的选才方法不行,但要让他们说出具体的为什么不成,他们又说不出来。不过,他们虽然都对这一套不认可,两人不认可的缘由却是不一样的,马汉山所以不认可,是因为他前世从历史上知道不成,而孟良珙所以认为不成,他却是因为看不惯腐官风气盛行,文官把武官打压得连喘气都没地方有感而发,他认为,若不是本朝如此重文轻武,绝不会丢了半国。 “不说了,兄弟,不说了,我们喝酒。”孟良珙发了一通牢骚后,连喝了两杯酒说,“其实,为兄也如那些酸丁一样,是一件无用的废物。兄弟,你知道吧,我…我考了个解元,父亲希望我把会元、状元拿下,也跟我们孟氏族人孟友之一样,来一个三元及弟。但是…但是…我乡试后便弃文习武了…去他妈的会试…去他妈的殿试…全是夸夸其谈的书呆子……。” /83/83917/19450227.html 第91章:天上掉下节度使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放在马汉山和孟良珙身上,只对一半。虽然喝的不少了,但马汉山肯定不会把才认识的孟良珙当成知己。不过,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多共同话题,所以才会聊的那么多。 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马汉山看了一眼作陪的齐南岳,齐南岳人领会,把自己和孟良珙的酒杯续满。 “少将军,我对孟将军也甚是敬仰得很,我也要敬孟将军一杯,他不在这里,您也代领了吧。”齐南岳端起酒杯说。 “你…你谁啊…哦…见…见谅,我…我忽视你了哥哥…感谢哥哥在蛇山上鼎力相助与我并肩战斗,这一杯…这一杯应该我敬哥哥…敬你……。”孟良珙的酒意已差不多了,抱着齐南岳一个劲的感谢一起并肩战斗的兄长。 “不敢…不敢…你是将门之后,你是少将军,我只是一介草民……。”齐南岳笑着和孟良珙干了一杯,一边续酒一边说,“少将军,你刚才说孟将军又要离京了,难道哪儿又发生战事了?要孟将军挂帅出征吗?” 马汉山刚才的眼神,就是让齐南岳向孟良珙打探他老子现在调任哪儿了,如果官足够大,他就下点功夫和他搞好关系,如果官不够大,那就酒醒后各奔东西算了。 “切,哪有那么多战事,你们也许不知道,其实,现在东胡已是强弩之末,国力空虚,北边北蒙不时搔扰,各地都有造反的义军,不仅我大颂人造反,也有东胡人造反,去年冬,耶律哥就在胡人的东北老巢称王了。东胡现在既然抵御北蒙的袭扰,防止北蒙南下,又要进剿各地义军,哪还有力量南顾我大颂。”孟良珙虽然说自己文不成,武也不行,但对各国政事战事却分析的甚为到位,他对东胡的形势分析,居然与马汉山不谋而合。 要知道,他是完全没有信息…或者说没有即时信息支持的情况下分析,而马汉山则是综合如意货栈、侦察连、司行方、蔡庆图等人提供的信息分析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马汉山甩了甩头,好像要甩走一点醉意一样,他实在惊讶,这个自称一事无成的孟良珙,居然有如此能力,他不由得多了几分结交的兴趣。 即使没有强大的人脉关系,只要自己足够优秀,那也是马汉山的结交对象。 “既然不是出征,那么朝廷派孟将军去哪里?将军征战大半辈子,难道不能留他在京为官么?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朝中奸臣把他弄到地方去了,真是岂有此理。”齐南岳拍桌大骂。 “呵呵,哥哥…额,哥哥你贵姓名啊…这次…这次哥哥你却是猜错了,这次并不是奸臣把父亲弄到偏僻的地方去,实际上是皇帝亲自安排的,皇上安排父亲出任中正军节度使,驻寿春府,节制淮南西路各军各州。”孟良珙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孟将军是升了还是降了?”大颂的官职军衔真的是很混乱的,马汉山虽然知道节度使是一个高官,但他却不知道有多大,更不知道孟良珙的老爹是升是降。 “升了…升了…父亲原来是左武卫将军,现在是节…节度使…当然是升了……。”孟良珙喷着酒气说。 “少爷,左武卫将军是从三品,节度使从二品或正二品,孟将军如果是正二品的话,是连升三级。”旁边侍候的沈花自小在京里生活,接触的都是官二代,对官职品级甚熟,见马汉山不懂,孟良珙又醉了,便插话解释,她继续说道,“不过,淮南西原本并没设节度使,淮南节度使驻广陵,现在淮南西增设节度使…皇上难道有什么深意?” 节度使总揽一路或几路的军事,监督一府或数府的行政,权力非常大,一般来说,不是勋贵或宗亲,是不可能封节度使的。而且,大颂重文轻武,其他节度使都是文官,现在这个淮南西忠正军节度使,竟然给一个武官担任,而且还是非勋贵宗室,甚至爵位都是刚刚封赏的武官,真的耐人寻味。 皇帝老儿为什么这样干,他有什么深意,马汉山才没空理会,只要这个孟良珙的老子手中权力足够大,那他就要和这个家伙亲近。 地方上的实权二品大员啊,那绝对是一方诸侯了,更何况,淮南西路,就和京西南路接壤,都在锅盖山山脉的南边,如果和这个孟节度使扯上关系,那瓦缸寨就不怕胡狗贼兵了…哈哈…好好……。 马汉山心里大喜,真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天上掉下的节度使啊。 “孟兄…孟兄…来来…小弟再敬你一杯……。”马汉山叫了两声孟良珙,那货已醉的昏头昏脑了。 “少将军…少将军醉了吗…那我安排少将军休息吧……。”齐南岳摇了摇孟良珙说。 “谁…谁说我醉了…来…来我们干……。”孟良珙迷迷糊糊的拿起酒杯,居然又和齐南岳喝了一杯,然后砰的一声,彻底的醉倒了。 想喝酒又不好意思独喝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醉,喝酒的人和练武的人一样,都希望把别人摆平表示自己强悍。明明还清醒,却说醉了,一定会招致全桌的人灌醉,骗酒喝的目的达到了。明明醉了,却非说自己没醉,就不会再有人灌酒。 所以,在酒桌上不想喝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成醉醺醺的样子,嘴里却说自己没醉,这样一来,便没人再劝酒了。谁都没兴趣逗一个醉猫玩。 孟良珙却是真的醉了,幸好马汉山住的地方和喝酒的地方不远,马汉山让齐南岳把他的弄到驴车上,直接把他拉到客栈里住下。 折腾了一天,马汉山也累了,洗漱过便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马汉山却是早早醒来了,一时无聊,便到院子里耍了几下记忆中的军体拳,又装模作样的挥了几拳西洋拳。 西洋拳其实就是拳击台上的拳,马汉山所以练它,纯粹是把它当成是体操的,对于拳术,他还是较相信闻名世界的军体拳。 “马寨主,刚刚你打的是什么拳法?十分眼生啊。”马汉山“戏耍”完西洋拳击术,赖文进忽然从旁边的厢房里走出来说。 “呵呵,这不是拳法,这是西洋人用来比拳头的把戏。”马汉山从来不把这种纯粹是打速度和力量的拳击术当成武功。 “哦,西洋把戏…马寨主,西洋在哪里?”即使智慧如赖文进,也是不知道西洋在哪的。 “呵呵,很远,如果从水路去的话,过了星洲、柔佛便是婆罗洋…继续往西过马达加斯加…南非…嗯好像那儿叫拨拔国…再往西就是西洋了。”马汉山解释说,马汉山对这个大颂第一神棍…额…是大颂第一易学大师特别耐心。 “那岂不是很远?”赖文进说。 “也没多远,三四万里吧。”马汉山笑说。 “天啊,那岂不是到了天边?”赖文进惊叫道。 “我听说,《易经》里也有天文内容,你是研究《易经》的,难道里面没告诉你,天是没有边的么?地是一个圆球,天是没有边的…而且,如果从南海驾船一直往西或往东行,最终,船又会回到出发的地方。”马汉山人院中的凉亭中的石凳坐下说。 “啊!天无边?地是圆的?马寨主,你这是邪说,和我说说没事,在外面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别人会把你当疯子抓起来。”赖文进脸色大变。 “唉,真是没法沟通…我们还是吃早饭吧…花花…早饭呢?”马汉山摇头无奈的说道。 “别叫…别叫…这么早,谁都还没起床,我们自己到客栈外面的早餐店叫吧,我请马寨主吃这儿最好吃的热干面,是鄂州人最喜欢吃的面食哦。”赖文进笑说。 “呵呵,走,我请赖先生吃…赖先生…你能不能别叫我马寨主?别人听到还以为土匪来了。”马汉山笑说。 “哈哈,行行,叫你…也和他们一样叫你少爷吧…马少爷,你可以叫我老赖……。”赖文进还真是从善如流。 “老赖?”马汉山想笑,日,在前世,姓赖的无论多大年纪都绝对不让别人叫老赖,老赖是要进黑名单的啊。 “对…叫我老赖吧……。”赖文进笑说。 “我还是叫你赖先生吧,如我叫齐先生一样。”马汉山对有真本事的人,是比任何人都尊重的,赖文进既是大颂易学大师,估计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吧。 “呵呵,那…那老赖就愧受了……。”赖文进居然有点扭捏…这大叔果然与众不同啊,不仅赶车赚酒钱,竟然还会扭捏。 客栈的对面,就有一家早餐店,果然最多人吃的就是热干面,刚走近,马汉山便被那香气吸引了。 两人找位置坐下,店家下了单,赖文进便对马汉山说:“马少爷,你得请我喝酒。” “大清早的喝什么酒?虽然答应了请你喝一个月酒,但也不用吃早饭都喝酒吧。”马汉山笑说。 “呵呵,因为马少爷今天有喜事临门,所以我提前讨酒喝。”赖文进眯着眼说。 “额,没听到喜鹊叫啊,有何喜?”马汉山不以为然的道。 “结义之喜。”赖文进非常肯定的说道。 /83/83917/19451097.html 第92章:神棍的性格 结义之喜?有人要和我结拜兄弟还是我要和人结拜兄弟?不是吧,谁配当我的兄弟?那个姓孟的家伙?嗯,他老子是二品大员,他算是个大纨绔,倒是勉勉强强可以和我做兄弟吧。 呵呵,明明心里很满意,但却偏偏不承认,这就是马汉山偶尔表现出来的孩子气。 “赖先生,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不会随便和别人结义的。”马汉山笑说。 “嗯,你确实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你心里却乐翻了。”赖文进用肯定的语态说。 “哈哈…赖先生很自信啊。”马汉山耸了耸肩说。 “出道以来,我还没算错过什么。”赖文进居然自负得很,在这方面他一点都不谦虚。 马汉山看了一眼赖文进,发现这大叔有些地方和自己很像,自信的程度简直达到不要脸地步。 “赖先生知道孟将军是谁吗?”马汉山开启了跳跃模式,转了话题。 “别说大颂人,就是东胡人都知道孟将军是谁啊,本朝开国二百年就两个孟将军,孟良将军早已作古,现在只有一个孟忠将军。”赖文进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马汉山说。 “哦?只有一个姓孟的将军了?赖先生对这个孟钟将军熟悉吗?怎么有这么怪的名字?能说说他吗?”马汉山的想法是,这货现在也算位高权重了,和他的儿子结拜倒也不错的,关键是,要摸摸底,看看这老货的位置稳不稳妥。 “不熟悉,我从来不喜欢特别的关注某个官,无论他是好官还是坏官。因为,如果过于关注某人,会影响我对卜象的分析。易之术,千变成化,必须结合天时地理人物分析,否则失之毫厘谬之千里。”赖文进一本正经说。 马汉山略带失望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大爷的,以为这老赖对孟老货有些了解呢,却只是知其人而已。 “老赖,你这易学大师名不符实啊。”马汉山喝了一口刚送上来的稀饭说。 “呵呵,你不用激我…今天我就破例帮你多算一卦,稍等……。”赖文进双手拢在袖子里,半闭着眼睛,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 马汉山微笑着点燃他的茶花烟斗,没什么比自己的奸计得逞更令人愉快的,虽然赖文进点破了他的心思,但依然照他的意思去做,这让他很有满足感。 “孟将军高升了。”忽然,赖文进睁开眼说。 “靠,这用你说啊,圣旨都下了。”马汉山不屑道。 “哦,圣旨都下了?明白了,昨天你带回的小子和孟将军有关系…我想想…他是不是孟将军的儿子啊。”赖文进又眯起了眼,手又拢到袖子里。 “是,孟将军的小儿子。”马汉山摇了摇头说,“算了,你别算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大师呢,其实易术也就如此而已,只能算发生的事,却不能预测未发生的事,唉,太令人失望了。” 马汉山的神色是非常失望的,事实上,他心里也是非常失望的,他还以为这个老赖是一个神人,结果,他只是一个神棍。 他需要神人,不需要神棍,如果真的要装神弄鬼,他自己做的比很多人都好。 马汉山失望的神色,可刺激了赖文进,他的脸色很不好。 自出道以来,他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的,他一向都让人仰视的,这小子对他失望和不屑一顾神色让他老脸发红,伤人啊。 “孟将军是不是要离京?”赖文进忽然说。 “啊?嗯,调任忠正军节度使,驻寿春府。”马汉山懒懒的说道。 “他离京了没?”赖文进睁开了眼着急道。 “不知道,什么事?”马汉山觉得赖文进一惊一乍的,越来越像神棍了。 “孟将军本月不利于西行,有血光之灾。”赖文进非常严肃的说道。 “老赖,你能不能不那么神神叨叨……。”马汉山不相信他说的。 “唉,我以为你与众不同,怎么你也是这样看待易术?算了,你既然不相信,那就静待事发吧,反正,他并没有生命危险。”赖文进说完,便低头吃早餐,不再说一字。 呵呵,大叔耍小孩子脾气呢,马汉山觉得搞笑,他也一本正经对付桌上的早餐,也不再说话,心里却笑翻了,他还没见过赖文进这样的大叔。 饭毕,两人往客栈走,回到客栈,赖文进非常认真的说:“在没验证我刚才说的话之前,我不再喝你的酒。但每天我依然会给你算一卦,直至满月,至于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依然兑现你的承诺,却阻止我兑现我的承诺?你这是强行让我失信啊,赖先生,做人不能这样的。”马汉山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是不会喝你的酒的。你什么时候相信了,我什么时候喝你的酒。”赖文进倒是很性格啊,别人不相信他的易术,他就不喝别人的酒。 “唉,我信,我信,我这就去告诉孟兄,让他想法通知他老爹。”马汉山很认真的说道。 “呵呵,他不在客栈里……。”赖文进说完甩袖回自己房间了。 马汉山挠了挠头,觉得这大叔真的很有意思,比沈花还要孩子气。 穿过客栈的大堂,马汉山到了后院。 “孟兄…孟兄起床了吗?”远远的马汉山就鬼叫。 “少爷,少将军出去了。”齐南岳从房间里闪身出来说。 “啊?出去了?什么时候?”马汉山很意外,赖文进是看孟良珙出去了,还是卜到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马汉山说。 “一刻钟前从后门出去的。”齐南岳顿了一下又说,“他留了说话给少爷,说他去处理一点事,晚上回来还要跟少爷喝酒。” “靠,还喝啊,不跟他喝了,哪有那样喝酒的,简直不要命。”马汉山摆了摆手说。 一刻前从后门出去的,也就是说,赖文进并没看到,也没人告诉他,他是算出来的,这大叔真的不是神棍?易学真的有那么神奇? “呵呵,我倒是觉得,少爷应该跟他喝。看得出,他对少爷的感观非常好,少爷应该和他更亲近些。”齐南岳很认真的说道。 “切,他又不是女的,谁和他亲近…今天不去玩了,鄂州也没什么好玩的,休息一天,明天租船去临安。”马汉山一边摆手一边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是鄂州没什么好玩,而是马大寨主要等他的“喜事”出现。 马汉山虽然嘴上说不相信赖文进的话,但赖文进说孟将军血光之灾的事,他还是放在心上的。所以,他要先验证一下赖文进说的结义之喜。 他今天就躺在客栈里,看看是不是有人来跟他结义,如果真的有人与他结义,证明了赖文进的卜算还真的有几分准确的,那么,孟将军的事就必须重视起来。 不管是不是和樊得上这层关系,孟忠作为主战派的实力武官,马汉山都觉得有必要提醒的。 马汉山没出去玩,张三李四他们就可以出去疯玩了,连沈花也跟着出去了玩了。 齐南岳当然不会出去,他得留在客栈保护马汉山,在他的心目中马汉山现在不是他的学生,而是他的亲人,是一寨里所有人的亲人,他必须保证这个大家的亲人的安全。 赖文进在房间里生了一阵子闷气,也出去了,像他这种人,只有闭关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其他时间是安静不下来的。 事实上,赖文进大多数人都把他看错了,都认为他是易学大师,后世甚至有人把他说成是搞封建迷信的人。 真实的赖文进,可不仅仅是玩易学的,卜算,只是他闲暇时的消遣,他把这个当成是一种佐证。他最醉心的是兵法和天文地理,什么孙子孙膑诸葛亮等前辈高人的军事著作啥的,他全都研究了一个透。他对天文地理也是非常醉心的,在大颂,他绘制的大颂海域图是最详尽,岛屿最多的,他的海域图上,有大小岛屿近三千个,几乎是马汉山前世国家所定义的海域岛屿数量的一半了。 在用所谓的量天尺作导航的时代,居然查探了海域上的三千个岛屿,不得不令人佩服,如果马汉山知道了,一定会对赖文进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所谓的量天尺,其实就是量日影的尺子。在茫茫大海上,仅靠观看太阳、星星的位置,然后结合日影等条件测算出自己航向,这是何等的艰难,想想就令人肃然起敬。 【注:量天尺与日月星位置计算航向,就是郑和远洋用的“牵星术”的原始版本,又过了许多百年,才有四分仪八分仪,以及延用很长时间的六分仪】 史书,无论多公正的人编写都不可以完整把所有的人和事记录下来的,后人所以只知道赖文进是一个玩《易经》的神棍,却不知道他一个军事家、天文学家、航海家、地理学家。也许,是因为他和马汉山混在一起的缘故才没被史学家记录下来吧。 中午了,孟良珙没回来,赖文进也没回来,张三李四沈花也没见人影,马汉山叨叨的骂了几句,吃了午饭便和齐南岳在院下棋。 “齐先生,老赖说我今天有结义之喜你相信吗?”马汉山一边摆弄棋子一边说。 “信,赖先生说的有就一定会有……。”齐南岳竟然笃信赖文进。 “我觉得他是一个神棍……。”马汉山不以为然,都过午了,鬼影都没一只难不成你齐南岳跟我结拜啊……。 /83/83917/19452953.html 第93章:又结拜 “马兄弟,齐先生…我回来了……。”马汉山正在说赖文进是一个神棍,忽然孟良珙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你鬼叫什么,把我吓一跳,刚刚想到的妙棋就这样不见了,我告诉你啊,我们下的是二两银子一盘,要是我输了,你得双倍赔给我。”马汉山没好气说。 “啊…不好意思啊马兄弟…我…我不知道你们在下棋。”孟良珙红着脸走过来说。 “少将军不用理会他,少爷总是这样,输了棋就埋怨别人,总是找借口。”齐南岳笑说。 “不下了,不下了,你们一个把我的妙招吵不出了,一个污蔑我。”马汉山把棋盘拨乱站起来准备回房。 “哈哈,少爷,每次你都这样。”齐南岳大笑。 “马兄弟…马兄弟别走…我…我有话说……。”孟良珙拦住要走的马汉山说。 “啥事?”马汉山背着手说,“简明扼要,别废话连篇,要知道,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是…是…是这样的,我…我得走了,我要回京……。”孟良珙对马汉山抱拳说,“本来,我要与马兄弟大醉几场的,无奈,刚才接到消息,家中发生了一点事,所以需马上回京。” “啊…马上吗?”马汉山很是吃惊什么事这么急啊。 “对,马上,我赶回来一是跟马兄弟辞行,二是…二是…马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又脾气相投,不如…不如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孟良珙红着脸说,好像他高攀了似的。 事实上,谁都知道他们结拜是马汉山高樊他了,他是将门之后,马汉山只是一个草民而已。但是,他和马汉山结拜却是另有目的的,所以他的脸发红发热。 孟良珙所以特意赶回来跟马汉山结拜,是因为他刚才得到家里传来的消息外,还从别人嘴里知道马汉山的一些事,知道他能有马,知道他曾灭了一营胡兵,更知道他和吕文宽结拜了兄弟。 孟良珙虽然说自己文不成武不成,但他却是一个极有想法的人,战略眼光比他的三个哥哥,甚至比他的父亲都要独到而长远的。他隐隐觉得,吕文宽都认可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放过?最重要的是马汉山怎样灭胡兵的?做了兄弟,所有的事不都顺理成章了吗。 他却不知道,吕文宽是因为一句话被马汉山抓住了强迫结拜的,不然一个大叔怎会跟一个小朋友结拜。 估计马汉山也没想到,正因为吕大叔以大叔的身份成了他的义兄,使得他的身份直接飙升,想想,一个将军大叔都折节与他结拜,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有过人之处啊。 应该说,孟良珙多少也有一点这种心态。 “你说,你要跟我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马汉山很是意外,他虽然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还没想好怎样跟孟良珙说,没想到对方却先提了。 “对,璞玉有这份福气吗?”孟良珙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居然说出这样的说话。 “齐先生…齐先生你梦游啊,孟兄说要与我拜把子,还不赶紧去让掌柜准备香案…兄长请…我们写庚帖去……。”马汉山十分高兴,吩咐齐南岳去准备结拜的香案等物,然后拉着孟良珙去写庚帖。 所谓庚帖就是生辰八字,古人结拜兄弟又叫义结金兰,换帖之义。所谓换帖就是庚帖,结拜的两人,祭过天地,发过什么同年同月同日的誓言,然后互换庚帖,就成了兄弟了。 嗯,结拜兄弟换帖,定亲也换帖,古人对生辰八字还真的非常看重。不过,结拜的庚帖和定亲的庚帖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结拜兄弟的庚帖不仅要写出生年月日时辰,还要写仙乡何处,婚否,是白衣还是有功名在身还是官身等等。一句话,双方都必须了解对方身份的一切。而定亲帖子就简单得多了,大多数只有生辰八字。 掌柜办事很麻利,很快便准备好了香案,马流山和孟良珙祭过天地,发了誓,交换了庚帖便成了兄弟俩。 赖文进果然没算错,马汉山今天有结义之喜。 “兄长,这是弟弟给哥哥的见面礼,你请收下。”马汉山掏出一块和送给吕文宽一样的玉牌递给孟良珙。 “啊…为兄…为兄都没给贤弟准备见面礼……。”孟良珙大窘,他真的没准备,因为事情有点赶,他要赶时间回京。 “没事…没事…兄长到京后补给细佬就行了,哈哈,礼物也不必太过大份,随便值三五十万两就行…哈哈,跟兄长开玩笑的,孟哥,我看你这柄剑就蛮不错,要不送我了吧。”像马汉山这种人,这个世上真的极难找的,哪有直接跟别人索要礼物的。 “哦…剑啊…行…为兄就把这把祖传宝剑送与贤弟吧…贤弟,细佬是什么意思?”孟良珙一边解下配剑一边问道。 “哦,就是小弟的意思…花花…拿一把槽剑来,孟哥怎么可以没配剑呢…孟哥,我跟你说啊,槽剑是我独创的,要比任何一把所谓的名剑都要好。知道为什么吗?你看…因为这条槽…知道吧,这些普通的剑杀人,如果不是刺中要害,根本杀不死人。但我把槽剑不同,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死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剑身上有槽…有槽就能放血…血流不停人就得死……。”马汉山自吹自擂,把他的槽剑吹的天下无双。 不过,他虽然有点吹,但军刺上的槽,作用确实是用来放血的。 传统的剑上没槽,而且剑身并不厚,刺进身体后,只要不拔出不乱动,连血都流不出来,不把剑拔出来就可以争取很长的救治时间。但槽剑不同,只要刺进去了,不管拔不拔,血都是一直流的。而且,槽剑的伤口,要比传统剑造成的伤口要复杂得多,无论是缝合还是让它自然愈合都很麻烦。 “谢谢贤弟。”孟良珙接过玉牌和槽剑,抱拳告辞,“为兄家中有事,得先走了,贤弟若无事,务必进京与为兄一叙,咱兄弟再痛饮三天。 “等等…孟哥你急啥?我反正要去都城的,现在就和你一起进京…齐先生,把张三李四他们叫回来收拾东西,我们和兄长一起进京…孟哥,你是走水路还是陆路?我觉得顺流而下,走水路更快,而且还不累人。”马汉山说。 “走水路快吗?那我去租船……。”孟良珙很急,父亲出事了,他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回去。 “哎呀,兄长啊,你干嘛呢?船,我刚才已让掌柜的帮我租好了,急也不急这么一点时间,我的人还没回呢,坐下,坐下,细佬有话和你说。”马汉山把孟良珙按在凳子上,指了指孟良珙手上的玉俩说,“孟哥,这玉牌你要收到,它可是醉仙酒股东身份证明,价值百万金呢。” “啊?贤弟,你怎么可以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愚兄……。”听到价值百万金,孟良珙震惊不已,这马兄弟真是大手笔啊,出手就百万金。 “拿着,拿着,这是细佬的一点心意,又不是一次性的,这是股东身份,每年凭这个玉佩领分红。”马汉山按住孟良珙的手说,“孟哥,你实话实说,这么急赶回京,是不是孟将军出什么事了?” “唉,家父在去上任的路上被人暗算了,贼子可恶,竟然用开合倒钩箭…家父…家父中了两箭…贼子歹毒,不要让我查到是谁干的,否则,我会把贼子碎尸万段……。”孟良珙恨恨的说道。 啊! 马汉山惊得跳起来,他当然不是因为孟良珙的父亲遇袭惊成这样,他的嘴里喃喃说准了,老赖说准了,竟然真的出事了,孟良珙的老子真的出事了。 呵呵,这家伙是因为赖文进说中了,又说中一件,这老家伙果然有点儿才学啊,不错,不错。 “贤弟……。”孟良珙的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是感人啊,马贤弟真是有心了,听到父亲被暗算他竟然比我还急。 咳! 孟良珙以为马汉山是因为他父亲遇袭发怒呢。 “孟哥,你放心,细佬虽然不会武功,但小弟在江湖上也并非浪得虚名的,我马上让人发布消息,追查暗算伯父的贼子,我马汉山发誓,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无论他是什么人,我一定要摘他的狗头回来。”马汉山看了一眼孟良珙,知道这货误会自己了,于是,将错就错,竟然发起誓来,一副义愤填腔的样子。 “贤弟有心了,谢谢贤弟,但这是我孟家的事……。”孟良珙的意思是,这事扯到朝中争斗,让他不要介入。 但被马汉山打断了,马汉山说:“孟哥,你我刚刚换了帖,我们是兄弟,所以孟家的事也是我的事。” “可这事可能牵扯到朝中一些人……。”马汉山又打断他的话说,“不管牵扯到谁,伤我兄弟,伤我兄弟的家人,那就是伤我。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在哪里,我都一定把他挖出来。” “兄弟…好兄弟……。”孟良珙感动得无以复加,呼的一声站起来紧紧抱着马汉山激动得说不出话。 “啊…少爷…你们这是……。”就在这个时候,沈花和张三李四回来了,看到马汉山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愣在那干嘛?以最快速度收拾东西去码头,马上进京。还有,准备一些干粮,我们途中不停留,日夜赶往京城…去告诉掌柜,请他转告船家,多带掌舵的和水手…快快…救人如救火…一秒钟都不要耽搁……。”马汉山推开孟良珙大声吩咐沈花。 /83/83917/19453749.html 第94章;贤弟是神医 影帝级别的表演,直接让孟良珙飙泪,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这个义弟实在太好太义气了比亲生的兄弟还要好,这一刻,他已忘记了与马汉山结拜的本意。 每一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刻,总会被一些事情感动,然后忘了自己的本意。只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太单纯,马汉山才开始表演,孟良珙就已被感动了。 出发了,马汉山有钱,租的船是大船,大船虽然比小船稍稍慢一点点,但大江那么大,也慢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大船稳,即使放到最高速度行使,依然没怎样摇晃。 马汉山不停的催船东,让他快点再快点…他忽然想起前世见过的速度很快的三角帆船,要是在这个世界弄几艘三角帆船…那是不是可以称霸大江大河和近海呢? “花花…拿纸笔……。”马汉山忽然大叫,他要马上把脑子里的三角帆船画下来,等找到造船师后打造“现代三角帆船”。 马汉山把所有他弄出来的东西都加现代二字,现代练兵,现代火水灯,现代点火手榴弹等等,还有现代水力冲床,现代水力锻压机……。 “贤弟,你画的是…这风帆你画错了吧……。”孟良珙见马汉山用奇怪的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不由得走过来观看。 “呵呵,一点都没错,这是现代三角帆船。孟哥你相不相信,我这船要比这些硬帆船速度快一倍甚至两倍。”马汉山很自信的说道。 “啊?贤弟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有那么快,那可以建一个快速水师。”孟良珙兴奋的说道。 “呵呵,还有更快的。”马汉山沉思了一下,画了一首记忆中的飞剪船。 “贤弟你画的船怎么都和我们现有的船不一样的呢?这一艘又叫什么船?”孟良珙是一个好学青年,看到马汉山画的船,竟把心中的忧伤都忘了。 “这艘叫飞剪船,高速海船,最高速度达到二十多节。”马汉山敲着手上的“图画”说。 “二十多节是什么速度?”孟良珙马上反应。 “一节差不多四里,二十节就是每半个时辰可以航行七八十里……。”马汉山还没说完,肩头就被孟良珙重重拍了一下。 “七八十里半个时辰?贤…贤弟你…你确定?你真的没…没夸大其词?”孟良珙非常激动。 “当然是真的,这船我在家…这船是我设计的,绝对不会有错,你问问花花,我设计的东西哪一样不是超现实的?不然为什么叫现代?”马汉山不敢讲家乡见过,又不知道怎样给孟良珙解释,干脆就说是自己设计的,反正也不会有人告他侵权啥的。 “好…好好…太好了…贤弟这船…造一艘要多少银子?”孟良珙兴奋到脸额发红,两眼生光。 “孟哥,你不会告诉我,你想造这船吧?”马汉山很奇怪,这货怎么会和别的大颂人不一样,竟然喜欢船?大家都是喜欢车和马啊。 “当然…贤弟,如果现在我们有一支远洋的水师,可以轻易的打败东胡人,可惜我们虽然有水师,但太弱了,只能在江河和海边转悠,根本不能远航。”孟良珙十分兴奋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指着辽阳府说,“这一带就是胡狗的老巢,如果我们的水师足够强大,可以从淮南东路、两浙东路沿海任何一个港口发兵,沿黄海北上,进入渤海,然后在锦州登陆,杀他个措手不及。胡狗所有的兵力都已南调,他的老巢空虚得很,也因为如此,才被耶律哥那狗贼反了东胡在那自立为王。” “出一支奇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抄了胡狗的老窝,然后往南攻击,而我大颂淮渎沿线,同时发兵北伐,实行南北对进的态势,胡狗现在国力空虚又两面受敌,我大颂定可光复河山。”孟良珙说得手舞足蹈,好像他的战略计划马上就可以实现一样。 马汉山没学过军事或者兵法什么的,但他又如天生的一般,对军事的东西近乎无师自通,孟良珙的计划无疑是一个好计划。但他马上又发现了问题。 他抬头对孟良珙说:“孟哥的策略是好策略,但必须想办法把北蒙按住才成。否则,胡狗联蒙,又或,北蒙乘我军由北往南收复失地的时候,他从后面给我们一刀,打我们草谷的话,那我们这支由北往南进攻的水师就麻烦了。嗯,还有,水师就是打水仗的,上岸作战非他们所长。所以,必须训练一支水军陆战队。” 日,海军陆战队他硬是说成水军陆战队,他是免得孟良珙又问他海军是什么军种。 孟良珙闻言,神色凝重,盯着地图不说话。 “呵呵,孟哥,现在你一艘战舰都没,你烦恼啥呢?”马汉山收起自己画的“图纸”笑说。 “贤弟,这两张图画可以送给为兄吗?”孟良珙伸手说。 “当然,不过,这两种船的操作和我们现在的沙船福船广船的操作完全不一样,即使把船造出来了,要训练一批驾驶这两种船的船工水手,估计得花不少时间。”马汉山摊手说,“当然,造一艘两艘飞剪船用作情报传递,倒是不错的。” 三角帆船和飞剪船都是软帆船,挂帆的绳子,莫说操作,看着就头晕眼花,不经过长期训练的水手根本无法操作。即使经过长期训练的水手,操作起来也是相当累人的。相对于沙船福船广船的轻松操作,飞剪船的操作简直就是噩梦,每条船上的水手,近八成都是为船上的帆服务的。 “贤弟,你核算一下造这船要多少银子…..。”孟良珙觉得,水手训练并不是问题,大颂那么多人,还怕训练不出来操作船只的水手? “孟哥,多少银子是小事,关键是能不能找到造船的造船师。实话说,这些船具体怎样做,我还没想好,只能画出一个外形来。”马汉山当然不知道这两种船是怎样造的,他也就在影视上见过这两种船而已。 他所以一时兴起把记忆中的这两种船画出来,是希望遇到造船大师,可以凭借这样的“图画”就能把船造出来。 造船业,有没有像张机械那样的人啊,这船,没冲床那么复杂吧,看到这么“漂亮”的“图画”,他们应该可以把船的结构想象出来吧。 “有…一定有…我们大颂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各行各业都有非常出色的宗师。造船的大师傅,我也是认得几个的,回京后…唉,也不知道父亲的伤怎样了。”孟良珙想起父亲的伤,忽然就没兴趣谈船了。 “放心,伯父不会有事的。”马汉山不是安慰孟良珙,而是非常肯定的告诉他。 “贤弟,你不知道那开合倒钩箭有多恶毒,一旦中箭,是拔不出来的,即使强行拔出来,大多都无法止血,血止不了,伤口就无法愈合……。”孟良珙很难过的说道。 “呵呵,少将军只管放心,只要孟将军没强行拔箭,只要少爷到了,他便没事了。”旁边的齐南岳笑说。 “什么意思?贤弟有办法?”孟良珙很是吃惊的看着马汉山。 “少爷当然有办法,他是锅盖山神医,别说区区一支箭,就是再严重的伤,少爷都可以治。”沈花也大吹法螺,大有要坑死马汉山的意思。 “真的?贤弟,你竟然还懂医术?”孟良珙再次震惊,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带着目的结义的这位贤弟,不仅心肠好,人好,还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啊,他还能再给什么惊喜呢? “医术谈不上,因为我不懂治病,一些小伤,我倒是可以治疗的。”马汉山难得谦虚。 “真是太好了,老爷待我不薄啊,竟然让我遇到贤弟……。”孟良珙又要“多愁善感”了。 “我也觉得老天爷待我不薄,竟然让我遇到孟哥…孟哥是我这次游历最大的收获……。”马汉山笑说。 …… 正所谓有钱使鬼推磨,马汉山他们不怕死,又舍得出银子,本来不愿意夜晚行船的船家,被马汉山的银子“打动”,不仅以最快速度顺流而下,还打破禁忌,人停船不停,两组人轮流掌舵驾船通宵行驶,两千多里水路,居然二十多个时辰就赶到了,银子的力量真的无可限量。 临安,成为大颂都城已多年,虽然远不如原来的都汴梁繁华,但也是相当不错的,毕竟,这儿是江南最富裕的地区。 不过,有一点马汉山不能理解,大颂为什么不选建康为都城,那儿无论哪方面的,条件都要比临安好。难道,因为离“边境”太近,大颂的皇帝老儿害怕? 唉,天子守国门才是防守之道啊,怕死的皇帝,永远都受外敌欺侮,也永远强盛不了国家。 马汉山跟着孟良珙到了孟府…一座并不大的府邸,马汉山不知道大颂朝的二品大员该住什么规格的房子,但可以肯定这座孟府很寒碜,根本不配孟家的身份,是因为孟家没钱还是因为孟家清廉? “四郎…四郎你回来了啊…将军…将军被贼子暗算了……。”马汉山正在打量孟府,门房里跑出来一个大叔,还没走近就放声大哭。 “标叔…标叔我回来了…我知道爹爹受伤了…快…快带我义弟前去…贤弟是神医……。”孟良珙迎上去抱着跑出来的大叔说。 果然,看门的和开车的大多是心腹,看这个门子和孟良珙的动静就知道,他在孟家绝对是有地位的下人。 /83/83917/19457028.html 第95章:我才是庸医啊 “啊!神医…神医在哪里?神医……。”标叔大喜,放开孟良珙放声大叫。 “标叔…标叔…这位便是四郎义弟,他的医术一流。”孟良珙拉着马汉山的手对标叔说,“标叔,爹爹在卧室还是在……。” “哦…他就是神医啊…也…也太年轻了点吧……。”标叔大失所望,不过,既然少主子说是神医,又是少主子的义弟,他虽然失望,也不敢多说废话,向马汉山行了一礼,便领他们进府,一边走一边说,“四郎,将军正屋东卧室……。” 马汉山领着沈花和齐南岳一起随标叔孟良珙到了正屋,标叔示意他们在厅里稍等,大声通报了一声,便领着孟良珙进了孟忠的卧室。 马汉山老实不客气的找地方坐下,刚掏出烟斗,就听到孟良珙“撕心裂肺”的干嚎。他一边装茶花烟一边轻轻摇头暗想,唉,我这义兄的戏也不错嘛,你老子还没死,你嚎那么大声干嘛? 他的前世从小就没呆在家里,这一辈子又没有兄弟姐妹,当然不会知道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里,演戏是基本的生活技能,不演戏,什么可能都没你的份。 孟家虽然家教甚严,孟忠也没纳妾啥的,对一母所生的孟良珙四兄弟也是一视同仁,但兄弟间明争暗斗却依然是少不了的。 特别是他这个“忤逆子”,如果不会演戏,他不听孟忠安排,居然敢弃文从武,而且还从武也没从出个成绩来,只怕早就被打死了。 马汉山在悠然的吸着烟,没一会儿,孟良珙出来了,后面跟着三个男子一个妇人,不用介绍,马汉山就猜出来,这三位应该就是孟良珙的哥哥们,那妇人,应该是他娘亲了。 “贤弟……。”孟良珙刚出声,马汉山已站起来向那风韵犹在的中年妇女鞠躬叫了声伯母,然后向三男子伸手说,“孟哥,你不用介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位一定是哥哥们了。哥哥们好,我是马汉山…握个手好吗?” “三位兄长,这是汉山家乡的握手礼…他们那儿见面就握手,跟我们抱拳作揖一个意思……。”孟良珙介绍说。 正常来说,虽然马汉山跟孟良珙结拜了,但第一次见他的家人,一般来说该称尊号的,但马汉山为了迅速和孟家拉近关系,便直接称哥哥和伯母了,他最拿手的就是自来熟了。 孟良珙的三个哥哥和马汉山握过手,然后站在一边,孟夫人上前一步问马汉山:“小郎能疗伤?” “稍有涉猎。”马汉山居然也拽词。 “可否为将军疗伤?”孟夫人说。 “当然,不然,我来干嘛?”马汉山挺直了身子说,“伯母,各位哥哥,别耽误时间了,带我去看看将军的伤吧。” “等等…你…你真能疗伤?”孟家大朗孟良璟挡在马汉山前面说。 “小术耳。”马汉山的脸色不好看了,看了孟良璟一眼,沉声说道。 哼,你大爷的,敢情,是信不过老子啊,你以为老子谁的伤都治么?若你爹不是将军,不是二品大员,你花千金看看能不能请得动老子。 “马兄弟师承哪位国手?”孟良璟继续追问。 这也不能怪孟良璟这样做的,他父亲可是当朝二品大员,是威名远播的将军。这次离京赴任,离京没多远就有贼子暗算,证明有人不想他爹担任这个职务。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事关他爹的性命,甚至一国之运,绝对不会随便就让一个陌生人接近他爹的。 “大哥…他是我的义弟…赤胆忠心侠义满天下,你…你怀疑他会对父亲不利吗?”孟良珙看不过去了。 “他是你的义弟,也是我们的弟弟,但是,父亲身系国运,我不得不小心。”孟良璟看着马汉山应了一句孟良珙。 马汉山笑了一笑,对孟良珙说:“孟哥,你知道什么事最好笑吗?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事最好笑,真正的敌人不去找,却对自己人浪费时间耽误治疗。唉,算了,这伤,我不治了。” 岂有此理,马大寨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就算里面等救治的是皇帝老儿,谁这样对他,他也会甩袖而去。现在没甩袖而去,已是给孟良珙面子了。 这面子他必须给,他虽然生气,但孟良珙的关系他是不能断的,也不能淡的。 “母亲,我用性命担保马贤弟…母亲…时间拖延多片刻,父亲的伤就多一分危险。我刚才发现伤口边上的肌肉已发热了,贤弟告诉过孩儿,如果伤口开始发红发热,表示伤口受感染要发炎了,伤口发火化脓,那麻烦就大了。”孟良珙转身对孟夫人说。 “这个……。”孟夫人作难,丈夫的伤确实拖不得,但大儿子说的话也甚为有道理,马虎不得,毕竟,这个马兄弟他们并不了解。 “母亲,我建议还是等许御医到吧,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许御医已在赶回来的路上。”孟良珙的三哥孟良瑛说。 “哼,早上、昨天,不都已来了几个御医吗?他们有办法吗?你们知不知道,箭没拔出,无论吃什么药都没用,等箭上的锈毒入血,一切都晚了。”孟良珙大声说,“我不相信那些庸医,我相信马贤弟,你们让开,我要带马兄弟给父亲疗伤。” 孟良珙要带马汉山进卧室,孟良璟他们不许马汉山进去…正在相峙,忽然标叔在院中大叫许御医到。 “四郎,别吵了,许御医到了,赶紧带御医进去给你父亲疗伤。”孟夫人喝道。 “哼,许御医擅长的针灸,我还没听说过他还能治疗外伤的。”孟良珙气呼呼的说道。 “哈哈,四郎,许某确实擅长针灸,但并不表示就不能治疗外伤哦,快快领我去为将军疗伤。”门口的光线一暗,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大叔穿一件月白色长衫,大袖挥舞,配合下巴的迎风而飘的长须,倒也潇洒飘逸。 没错,进来的就是最年轻的大颂名医许希。 马汉山直接忽略许希的外表,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蛋,发现其脸色红光隐现,两眼精光四射,声若宏钟,步履稳健,不由得暗地里大赞这大叔的身体素质不错。 “许御医,不是我落你的面子,你真的有把握取出我父身上的开合倒钩箭?真的有把握取箭后可以止血,可以令伤口愈合?我父中箭的位置,一是肩膊位置,一是左腿上。左腿上应该好办些,全是肌肉,但肩膊位置就麻烦了,据我观察,箭头已深入骨缝里,而且,这个位置的筋带丰富,稍有不慎,把筋带弄坏了,我父的这条右臂就废了。一个将军的右臂用了不了力,舞不了刀,他这将军当的还有意思吗?”孟良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认定别人治不了,只有他的义弟马汉山才能治,在旁的马汉山听了心头百感交杂,大佬,我才是庸医啊,我连脉都不会号。 “四郎,作为治病的大夫,我不能还没检查患者就发表什么看法,我替将军检查伤势后再讨论这治疗方案可好?”许希虽然是最年轻的名医,脾气却出奇的好,被孟良珙这样质询,他居然一点儿都没生气。 “好,那就请吧。”孟良珙侧身让开,众人簇拥着许希进了孟忠的卧室,孟良珙拉着马汉山跟在后面也进了卧室。 幸好,孟府虽然不豪华,但房间还是蛮大的,这么多人进去居然并不显得拥挤,所以,大家都没注意马汉山也进来了。 其实,孟夫人是看到马汉山进来了,只是,她觉得儿子既然如此推崇这个大孩子,或许,他有过人之处吧,让他进来看看也无妨,她相信马汉山就算医术不行,但应该也不是坏人。 事实上,孟家算是非常开明了,马汉山穿的如此奇怪,要是去那些动不动就抬出祖宗家法抬出圣人训令的酸丁腐儒家里,他一定连门都进不了。 许希在查看孟忠的伤势,马汉山远远的看去,发现孟忠中箭的地方果然已微微发红,不用摸都知道,伤口周围应该开始发热。 发红发热就是感染的征象,再不处理就要发炎了,一旦发炎就麻烦了。 “将军的伤口确实在恶化,夫人,几位少将军,我建议要马上把箭拔出。”许希检查后说。 “呵呵,谁都知道啊许御医,但问题是,这开合倒钩箭,只要拔箭,箭头上的倒扣就伸出卡住,怎么拔?以难道不顾我父的疼痛强行拔出吗?就算我父不怕疼痛,这样拔,也会带出一块皮肉,那伤口…许御医有办法止血并让他愈合?”孟良珙一直质疑许希没能力治这伤。 “某有办法可以让将军不感觉到疼痛,但实话实说,确实没绝对把握拔箭后能止住血并让伤口愈合。四郎说的对,这种箭是很阴毒的,拔箭给伤者的二次伤害,比中箭的伤害大得多,伤口太大太深…四郎,你一直质询我,是不是你有办?”许希确实有大胸怀,居然“不耻下问”。 “我没有办法,我义弟有办法,他是治伤神医。”孟郎珙把马汉山拉到许希跟前说,“我觉得,许御医和我义弟合作,一定可以让我父很快康复。” “将军…夫人…你们意下如何?”许希看了马汉山一眼,竟然也不嫌弃马汉山年轻,转头问躺在床上的孟忠。 “好…就让四郎的义弟协助许御医给本将疗伤…快……。”孟忠痛得头晕眼花,根本不理会谁是孟良珙的义弟。 “将军如果想康复,应该让许御医做我的助手为将军疗伤。”马汉山终于说话了。 /83/83917/19457934.html 第96章:五郎 “闭嘴,无知小儿,你胆子倒是不小啊,何德何能竟然大言不惭让许御医当你的助手……。”孟家老大孟良璟又跳出来了,他就是不相信马汉山。 床上的孟忠努力提了提神,张眼看了一眼马汉山。 “你就是四郎的义弟?你是郎中?我这伤如何治疗。”孟忠费力的说道。 这老将军还真是了得,居然一点儿都不质疑马汉山的年龄。 “我不仅是孟四郎的义弟,还是吕文宽将军的义弟。我不是郎中,我是医生,我不会治病,但我会疗伤,这种箭伤,我不是第一次治疗。几天前,我在襄樊还给盖大人的下属疗伤,他们的伤情,比孟将军还要严重。”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将军现在是不是感觉中箭的地方抽痛,有跳跃感,在发热,你自己感觉全身无力,昏睡,低烧…将军,如果不尽快把箭取出,你将会比盖大人的下属更严重。” “哈哈,小子,你说假话都不会,吕将军怎么可能和你结义?他当你爹都够年龄了,而且,你是什么身份啊,简直在胡言乱语……。”孟良璟哼了一声说。 许希却在想,医生是什么,难道是比郎中更高级的医士?不然这小子怎么说不是郎中呢。 “年龄是问题吗?你们的圣人不是说过,达者为先吗?吕将军就是因为欣赏我的才能,所以特意和我结拜的。嗯,你肯定不相信的,可以去襄樊问问啊,全襄樊城的百姓,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马汉山很臭屁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然后背着双手,四十五度看房顶,意思是,懒得再和他这种没脑子的人对话。 这下,大家真的被震惊到了,这小子居然是吕文宽的义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孟忠却突然两眼放光了,这小子和吕文宽是结义兄弟,自己四郎又和这小子结义兄弟,那么,自己岂不是凭空比吕文宽高了一辈?哈哈,实在是太爽了,本来和那莽将是一辈儿,现在竟然成了他的长辈。 “哼,就算是,也肯定是你蒙骗了吕将军……。”孟良璟还不愿意相信。 “好了,你们别吵,我相信他…小子你叫啥来着?”孟忠竟似忽然有了力气,说话很是响亮。 “爹爹,他就是锅盖山马汉山,你还记得去年在锅盖山全军覆灭的那一营胡狗吗?哈哈,他们就是被我贤弟给灭的…不是…是全部活捉了,那些胡兵,现在还在马贤弟的寨子里做苦力呢。”孟良珙高兴的插话说。 “啊…原来是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马…汉山,以后你就叫五郎吧…你既已和四郎结义,以后你就是我孟家五郎……。”孟忠大喜,好像箭伤都不痛了,竟然坐了起来。 “将军小心……。”孟夫人吓了一跳,这老头子怎么了啊,怎么那么高兴。 五郎?马汉山傻眼了,孟家人更是傻眼了,怎么他突然就变五郎了? 孟忠所以这么高兴,当然是因为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因为马汉山抓了一营胡兵,使得一向强硬的东胡,现在居然低声下气的派使来谈,这使得皇帝老儿子高兴得三天都没睡,有史以来第一次啊。 其实马汉山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他当时让金钱帮发力,只是想弄走随水县那个县尉,然后让蔡庆图全面掌控复阳县。他想要的是锅盖山周边的安宁而已,他根本没想到,金钱帮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借向望海这件事与耶律哥称王,刘二起义的事造势,竟然吓得东胡皇帝担心大颂北伐,从而引起北蒙南下而派人出使大颂安抚……。 很多时候,一场世界大战也只是因为两个无关重要的人误会引起的,金钱帮在大颂和东胡的朝廷上都有人,他们使力放话,然后再上奏…把看得到的事实,添油加醋一番,于是便出现了连马汉山都没想过的事。 马汉山只知道蔡庆图要出使大颂,却不知道他身负什么使命,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孟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怎么?你不愿意?”孟忠推开夫人,盯着马汉山说。 “将军,我觉得还是各论各的较好,否则,吕将军那儿……。”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将军…还是先把伤治好了再说吧,现在你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好,先治伤,那…五郎,就辛苦你了…许御医,让你给五郎做助手…你不介意吧。”孟忠的脾气也是没谁了,也不管马汉山愿不愿意,他先叫上了。 马汉山当然是不愿意的,要挂上孟五郎的身份,就得认这个老头做干爹,他不是嫌孟家不够分量,而是不想让吕文宽难堪。 他如果成了孟家义子,吕文宽是他义兄,这让吕文宽情何以堪?所以,他觉得最好是各论各论的。 而且,他喜欢拜把子,却不喜欢认干爹,受前世记忆影响,他总觉得干爹不是一个好词……。 “将军客气了,能和汉山这样的英雄少年合作为将军治伤,许某荣幸之至,何来辛苦。”许希抱拳笑说。 “好…好…五郎,开始吧……。”孟忠大喜。 “ok,我需要一间干净明亮的房间,实在没有,那就在院中围一个吧。”马汉山觉得透亮的房子孟家应该有,家具少,房间自然就亮了。 ok是啥啊…许希又发呆了。 “有…有…去我书房吧……。”孟良珙说。 “那把将军送去吧,花花,准备手术……。”马汉山转头问孟良珙,“孟哥,你的书房有多大?” “哦…不是太大……。”孟良珙吱唔说,不是太大就是很小,他的书房实在太小了。 “那算了,在前厅吧,在前厅做手术…否则我只能不许任何人观看了……。”马汉山知道,不许孟家人观看,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沈花的指导下,孟家下人很快把前厅布置成“手术室”。 所谓的手术室,其实就是打扫干净,在中间架上一个“手术台”而已,当然,厅中所有东西都用酒精擦过的。也亏酒精马汉山可以自产,否则,这样搞法,得花不少银子买酒精。 马汉山和沈花都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薄薄的胶手套,许希没换衣服,马汉山给他一对手套让他戴,所谓助手,马汉山只准备让他站近一点观看而已,真正的助手还是沈花。 “小马…小马大夫…你这些刀子是…是用来干嘛的?”看到沈花在消毒的手术刀,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许希看着就害怕,那是多锋利的刀啊。 “这是手术刀,当然是用来做手术啊。”沈花一边干活一边说。 “小花姑娘,手术的意思是……。”虽然是名医,但手术这个词,许希实在不理解。 “就是…就是把肉割开把箭拿出来。”沈花也不懂手术是啥,但他知道待会马汉山要怎样干。 “啊!割开将军的皮肉?”许希惊叫,大惊失色。 他当然惊叫了,大家都在担心拔箭后伤口太大止不了血,伤口无法愈合,他居然还再割大一些?这不是南辕北辙吗?他这是疗伤吗?这是杀人吧。 “不行…绝对不行…停…停下……。”孟良璟闻言,炸了,他妈的,这是要谋杀自己父亲啊。 “你确定?将军再拖一晚,真的就很严重了。”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滚…赶紧滚…奸人…你们是细作…你们是来害我父的…滚,再不滚我让人把你们抓起来。”孟良璟跳脚咆哮。 “唉,没文化真可怕。”马汉山转身看着孟忠说,“将军,看来,你真的要死在这两支破箭上了,没办法啊,你儿子不让我给你治伤。” “你…你是怎样治伤的?真的切开我的皮肉?那不是更伤了吗?”孟忠也是傻眼了,切肉取箭?闻所未闻啊,这是什么医术呀。 “对,先切开,把箭取出再缝合。将军,你知不知道肌肉是有文理的,且里面有很多血管神经线,随便拔,是要把这些血管和神经线以及肌肉的纹理破坏的,所以就算愈合了,都会对你的行动有影响,但人为切开不一样,那是有讲究的……。”马汉山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也无法一下讲明白,我只告诉你,我出手,十天内你的伤口就可以拆线了,如果我不出手,十天内大概你的老命已去一半了,因为,一旦发炎化脓,大颂没任何一个人能给你治得了。” 孟忠不言,看着围在旁边的妻儿,然后又看向许希。 他需要别人给他勇气,也需要许希给他一个定心丸,这样搞成不成啊。 “小马…小马大夫…莫非你的医术传自医神华佗?”许希顿了一下对孟忠说,“将军,古书有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即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间皆平复。’切开皮肉治病疗伤古已有之,史上不是有记,华佗曾给关羽刮骨疗伤么?也是要将皮肉割开的,可惜,华佗医神被曹操那混蛋杀害后,连同他的医术都失传了。” “五郎…你的医术是源自医神吗?”孟忠点了点头又问马汉山。 “不是,不过,原理是一样的,我的手术技术要比华医神的更先进一些。”马汉山这次倒是说实话,没冒认是华佗的多少代传人啥的。 “正所谓该死活不了,我相信老天爷还不会让我死,五郎…我相信你…开始吧……。”孟忠想了片刻,下定决心让马汉山给他疗伤。 /83/83917/19459118.html 第97章:愿执弟子礼随之 孟忠做了决定,其他人就算反对也没什么用。 手术开始,马汉山现在已俨然一个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刷刷几刀便割开了中箭位置的皮肉,然后取出倒钩箭,接着便是缝合,上药,包扎,整套程序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取大腿上的中箭,竟然两刻钟时间都不到。 呼! 随着马汉山说好了,围观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上去他们比马汉山还要累,因为开始前,马汉山已跟他们约法三章,无论任何情况下,他们不许说话不许叫,更不许走进他划定的界内。所以,当马汉山取完一支箭后,他们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总算放下了。 除了在术前帮忙用针灸进行麻痹的许希,却是随着马汉山说好了两字时从震撼中惊醒过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许希被马汉山熟练的刀法,以及灵巧的“缝肉”手法给震撼住了,他从来没想过,箭真的可以切开皮肉拿出来的。当然,他也看出来了,马汉山的每一刀,都是十分的精准的避开血管,也不会切断肌肉筋带,由此可见,这小子对人体的结构是非常了解的,否则,根本不知道哪块肌肉是怎么长的。 “许御医,现在开始取肩膀上的箭,也能用针灸进行麻醉吗?”马汉山伸了一下腰说。 “肩部可能有点麻烦…我尽量吧。”许希说。 “如果真的不行,不要勉强,免得出状况,花花,给将军喝麻沸散吧。”马汉山很担心许希的麻醉不彻底,在做手术中孟忠扭动就麻烦了。 “不…不…五郎,你让许御医针我吧,我想看着你给我取箭,你若担心我会动,把我捆住就行了。”孟忠竟在要看着马汉山割他的肉,真是好奇葩的爱好。 事实上,是因为马汉山的疗伤方式太独特了,他不愿意放过观看的机会。 于是,许希给孟忠扎了针,让他的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后,孟忠又被布条绑在“手术台”上,然后旁边立一面镜子,可以让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如何被“切割”的。 毕竟没真学过,毕竟马汉山不是真的医生,取第二支箭,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束,这回把他累得满身大汗,完成后像虚脱一样摊坐在椅子上。 “五郎,你受累了,我感觉很好,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孟忠的感觉非常好,箭没取出之前,他感觉中箭的地方不仅里面刺痛,表面还灼痛,现在这些现象都没了,他可以感觉得到,马汉山说的没错,手术是成功的。 “哦…不用,不用,我坐着歇一歇就行。”马汉山看向孟良珙说,“孟哥,把将军送回房里吧,记住,未来半个月,饮食以清淡为主,千万不要吃发物、辛辣刺激的东西。” “好…谢谢贤弟…贤弟真的不用去休息一会儿?”孟良珙非常高兴,一直以来,在家里都是只有被骂的份,没有一丁点地位,这次,终于露脸了。 他真的露脸了呢,给他父亲疗伤的是他大力举荐的义弟呢。 孟夫人,以及孟良珙的大哥三哥都随他一起送孟忠回房了,厅子中除了马汉山的人,就是许希和孟家老二孟良璋。 “五郎真是神乎其技,真是佩服。”这是孟良璋对马汉山说的第一句话,他不仅说了一句赞赏的话,还对马汉山竖起了拇指。 “呵呵,少将军谬赞了,主要还是将军信任以及他的身体素质好手术才会这么成功。”马汉山轻轻笑了一下说。 孟家四子,除了老四孟良珙,其他三个都在军中有职务,称之少将军要比这样叫孟良珙贴切。 “我听说,五郎还有很多神奇的产品,外面卖疯了的醉仙酒也是五郎的独创的。”孟良璋笑说,“还有,我都叫你五郎了,你可以叫我二哥,最起码得叫孟二哥。” “哈哈,那我就高攀叫一声孟二哥吧。”马汉山大笑说,“二哥喜欢喝酒?回头我让人送几箱过来当见面礼吧。” “真的啊,那我就谢谢五郎了。”孟良璋大喜。 “不谢不谢…许御医…你…你找我的有事?”马汉山发现,许希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很是奇怪。 马汉山虽然没学医,但毕竟是出身医学世家的,很多历史上有名的医生,从小就听家里人当故事一样说,所以,许希、陈自明这两个名医的事他都是听说过的,还有一个堪称儿科之祖的钱乙,他也是记得的。 陈自明编写的《妇人大全良方》算妇科的专著第一书,而许希著的《神应针经要诀》也是针灸治病的要典。这两人一人在民间一人在庙堂上,但都留下了惊世巨著给后人。只是马汉山不知道,这个时空的陈自明和许希,会不会也著这两本书。 许希向马汉山抱拳说:“某没什么事,只是被马大夫的神奇医术震撼到了,现在还在回味中而已。” “呵呵,许御医真是谬赞了,我所施的只是小术耳,哪比得上许御医的针灸神术?不知道许御医是否有著书立说了?如果有,小弟必须拜读。”马汉山笑说。 “著书立说?许某何德何能敢著书立说啊。”许希很是惊愕。 这个世界,和马汉山的前世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他的前世,只要懂写字的,都可以写书。但在这个时代,写书,也是要有身份的,必须是大儒或者是德高望重之人才有资格著书立说。 所以,很多古代的先进科学或神奇绝学都没能传之于后世就因为这样,身份不到,你再有想法,也不能写书的。就算写出来了,如果没得到所谓的大儒名人或大官们认同,这书也同样传不下去。因为,那些可恶酸丁腐儒,他们会煽动人们抵制这本书,甚至给写书的人扣上这样那样的帽子。 “对啊,我听说许御医的针灸术非常神奇了得,皇帝老儿病的不成了,你一针就把他治好了,然后你才做的御医,是也不是?”马汉山在这个世界没听过这事,但他前世听过这样的故事,所以特意拿出来问问是与不是。 “呵呵,幸运耳。”许希自得的笑了笑,然后又说,“医者的地位低微,著书立说…不敢啊。” 砰! 习惯拍桌子的马汉山听之,又生气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说:“狗屁不通,谁说医者地位低微的,士农工商,我呸,我觉得应该是农工商士才对,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狗屁士子,对这个社会有什么贡献?对大颂有什么贡献?简直岂有此理。” 啧,这样的话,也就马汉山敢说,这可是犯忌的话啊,孟良璋和许希听了,脸色均是大变。要死啊,这样的说话若是传到那些士子儒生耳里,非把他斗死不可。 “五郎慎言…慎言啊……。”孟良璋急道。 “唉,算了,不说也罢,真是气杀老子…许大御医…你不会去告发我吧。”马汉山大大咧咧的说。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某还想…还想投小马大夫门下…学习手术……。”许希扭扭捏捏说道。 “啊!你说什么?滚蛋…我…我没什么可教的……。”马汉山吓了一跳,他可以收很多弟子,各行各业的,各种技术的。 但,他绝不敢胡闹医学的弟子,开什么玩笑,自己拿什么教?那可是关系到人命的。 “是,某…实在…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如此绝技,哪可能轻易授与人…失礼…见笑了……。”许希满脸通红的对马汉山深深一鞠躬,转身就要离开。 呵呵,这大叔挺有性格的嘛,马汉山喜欢。 “等等,许御医稍等。”马汉山站起来说,“所谓的手术,其实真的没什么可教的,投门下啥的,那是万万不行的,如果许御医有兴趣,倒是可以共同研究。只是…许御医是皇帝老儿的保健大夫,你有时间做别的事?” “啊,一起研究?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把‘手术’技术公开?”许希很是吃惊。 在这个时代,或者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门户派系是界线分明的,无论是武功还是其他技能,各门各派都“敝扫自珍”,非正式的弟子,非把师傅当成父亲的弟子都绝不会教授的,即便是传弟子,很多人都喜欢留一手,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所以,在这个时代,要是谁无私的将自己的独门绝活公开,简直就是妖怪,是要吓坏人的,所以许希才会如此吃惊。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任何技术,如果不能推广应用,总是把他藏在柜子里,不能服务于民,不能创新于民,不能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不能让这个世界进步,再好的技术,再好的绝艺,那又有什么?再好的医术,不发扬光大,又如何服务于民?”马汉山竟然说得大义凛然,让人觉得他的头顶要发光了……。 许希闻言,甚是感触,回身向马汉山深深一鞠躬,十分感动的说:“小马大夫大义,世之罕有,许某敬服,毕生愿执弟子礼随之。” 我靠,还是弟子啊,马汉山真的很无奈,这些人脑子里想什么啊,一定要拜师才能学习吗? 唉,算了,你执弟子礼就执弟子礼吧,不然我差遣你干活心里有愧,你既把自己当弟子,那我不客气了。 “许御医,千万不要这样,你这是捧杀我啊。”马汉山也装成一副十分谦虚的样子伸手扶起下拜的许希说,“只是你的工作…唉…我瓦缸寨有机械研究院,有冶金研究院,有农研院…医学研究院正在筹办中,许御医如果能担任研究院副院长的话…唉…可惜你要侍候皇帝老儿……。” /83/83917/19460802.html 第98章:空中的医学院 马汉山装成一副既欣喜又为难的样子,许希见了,不由得急了,他激动说道:“医学研究院?是不是专门研究医术和药物的地方?” “对,开创新医术,研究新药物,教授医学生等等,都是医学研究院的工作。我准备请陈自明、钱乙等名医加入,哦,还有我要请唐慎、张南等制药高手加入……。”马汉山扳着手指说。 “啊!小马先生大手笔…如此一来,研究院岂不是齐集我大颂医药界的知名人士了?”许希更激动了,马汉山说的不是一方名医就是制药大拿啊,唐慎和张南,是有名的药研名师。 “要出成果,当然得集天下之有才华的人。”马汉山继续吹牛道,“我希望研究院每年都有创新,每年都有成果,这样才能推动医药事业发展,这样才能更好的服务于民……。” 呸,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赚钱,如果赚不到钱,傻子才做出力不讨好的事。 当然,赚钱这马汉山是不会说的,得把这终极目标隐藏起来。 “他们会…会接受小马先生的邀请吗?”不知不觉,许希改叫马汉山先生了。 “呵呵,我觉得,只要诚意够,他们会支持的。”马汉山所谓的“诚意”当然不是感情的诚意,而是银子。 哼,没人是神仙,大家都要吃五谷杂粮,只要利益足够,没有请不到的人,还不成就“武请”。 “他们都是有大义的人,为了大颂的医药发展,我相信他们会接受本医学院的邀请的。”马汉山很有信心的说道。 “好,那我也要追随小马先生,我这就回去向皇上请辞……。”许希一拍大腿说。 “啊!许御医你三思……。”在一旁的孟良璋大惊,这位四郎的义弟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要把皇上的御医拐走了? “二郎,小马先生一心为我朝医药发展,我如果不出一分力,感觉有愧于祖先。”许希有些激动。 日,怎么扯上祖先了? “许御医有没有想过,你用什么理由请辞?如果你直说,那岂不是让皇上记恨五郎?他会认为五郎与抢他的御医……。”孟良璋心思果然缜密。 “啊!那我应该怎么说?”许希擦了一把额角的汗说。 差点儿就害了小马先生,许希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都不说,你还是做御医,研究院副院长啥的,你可以悄悄的做啊。”孟良璋看向马汉山说,“五郎,你的医学研究院还在筹备嘛,你可以将研究院开在临安啊,这样许御医就不为难了,可以两方兼顾。临安是都城,医学院建在这里,不是更容易吸引人才吗?” 孟良璋说的极对,但马汉山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他希望把所有的研究院都放在瓦缸寨,瓦缸寨变成一个研究院大寨多有趣。 不过,孟良璋说话很在理,许希如果因此而辞了御医之职,皇帝老儿一定会认为自己在抢他的人…唔…嗯…研究院不能建在瓦缸寨以外,但分院可以嘛。 “二哥说的极对,许御医,这样吧,我在临安建一个分院…请您任分院院长吧…唉…在这儿买一块很贵吧……。”马汉山也够扯蛋的,医学研究院都还只在他的脑子里,却已把分院都定了。 “大慈山…小马先生研究院是不是可以建在大慈山上?大慈山南山是我许家的,那儿面临钱江,风景极为秀丽,而且,进城也不远……。”许希激动道。 “大慈山?山大吗?”当过几天山贼的马汉山,听到山他就喜欢。 “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北连钱塘湖,南临大钱江,山不高,胜在清幽。”许希说,“要不,小马先生抽空亲临察看?” “嗯,大慈山是谁的?能不能把它买下来啊。”住惯了大山的马汉山,动不动就想要整座山。 大山莽莽,雾气茫茫,马汉山喜欢这种感觉。 小马先生为了开一个研究院分院就说要买下一座山,这话直接把许希和孟良璋都惊呆了,这小子…这小子是钱多还是无知啊,知道买一座都城边上的山要多少钱吗? “山…山应该是钱唐县的吧……。”许希结巴说。 “嗯,那就拜托许御医去打探一下是谁的山,买下这座山需要多少银子…对了,许御医能不能联系到陈自明?帮我联系一下,有时间了我上门拜访。”马汉山准备结束与许希的谈话,嗯,竟然收了一名御医,今天的收获倒也不少。 许希揽了马汉山的“工作”告辞走了,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揽下了马汉山的事。因为马汉山的手术让自己着迷了吗?还是……。 …… 孟良珙终于从孟忠的卧室里出来了,他的脸上全是笑容,有生以来,他都没今天这么高兴的,当年中了解元,父亲只赞过他两次,而今天,父亲已赞他好几次了,他能不高兴吗? 孟忠所以赞孟良珙,一来是他荐医有功,让他终于得救了。二来他认为马汉山是一个厉害的军事天才。 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马汉山是怎样把胡人一营人给活捉了,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战术,绝对是一个极度的吸引,马汉山是用什么战术呢?他一直都求而不得,现在好了,马汉山是自己儿子的义弟,相信这战术很快就能到手。 “贤弟…贤弟真是失礼,到了就让指派你为家伙疗伤,连茶水都还没招呼。”孟良珙拉着马汉山的手说,“走,先安排你们落脚的地方,然后我们到市集上吃一点,晚上家里摆宴为你接风洗尘。” “孟哥,不用那么麻烦吧。”马汉山心想,你大爷的,终于想起了啊,老子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家父安排我做的事,他说了,如果我不好好接待五郎,回头他就要惩罚我。走走,我们去别院,这儿安排不下了,我们去别院住。”孟良珙拉着马汉山往外走。 “行行,你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别院在哪啊…在城外吗?”马汉山甩开孟良珙的手大步往外走,心里在说,你大爷的,结拜了两个大佬,终于有了一点回报,终于有不用花银子的地方住了。 “是在城外,但不远,不远,就在钱唐湖边的宝石山下,很漂亮的一座别院,一个犯官花了百万银子建起来的,后来朝廷没收,皇上知道我们孟家的宅子太小了,所以将那座院子赐给我们孟家了。”孟良珙小声说。 “哦,看来皇帝老儿对你们孟家挺不错的啊,居然赐一座院子给你们。”马汉山更欢喜了,皇帝老子竟然还关注到孟家的宅子不好,看来,孟家在皇帝老儿那儿是很有分量的了,否则,作为皇帝不可能关注这么小的事。 “呵呵,你不知道,家父曾救过皇上的性命…可以这样说,若没孟家,就没有现在这个皇上…贤弟,此事听在耳中埋在心里,千万不要往外说,否则,皇上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孟家挟恩图报呢,奸臣听到更会借此造谣抹黑。”孟良珙郑重说道。 “放心,细佬还是知道轻重的。”马汉山当然明白孟良珙担心的是什么。 如果孟家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功劳,单凭救过皇帝的性命的恩,也许不仅得不到皇帝的赏赐或许还会因此而丧命,天心难测啊,皇帝老儿是天之子,却要一个凡人来救,这岂不是丢脸得很?这样的事怎么可以让更多人的知道? 由此看来,孟家,除了救过皇帝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不世之功的。至于具体还有些什么功,马汉山不需知道,他只知道孟家在皇帝老儿那儿有分量就行了。 众人从钱塘门出城往西行,道路宽阔平坦,片刻到了宝石山。 “我去,这别院…孟哥,我觉得这儿该叫别庄…看到孟府的时候,我心里还一直称孟家是节俭之家,看到这别院,可不能这样评价了,这别院也太大了。”马汉山下了马车,入眼的是一个建得十分堂煌的庄子,刚才孟良珙说是犯官花百万银子建的,马汉山看觉得,建这院子得花数百万银子。 院子里,小桥流水,曲折回廊,亭子楼台遍布,花草树木葱笼,鸟语花香,马汉山很是喜欢。 “不错,孟哥,你看看旁边还有没有这样的庄园?我得买一个,然后就当在都城的落脚之地了。”马汉山高兴的说道。 “贤弟你这样说话不是让为兄难过吗?你来都城,当然就住这里啊,哪还用再买地方?”孟良珙苦脸说。 马汉山拍了孟良珙的后背说:“孟哥的心意细佬心领,但是长贫难顾,如果来三五天住这里倒还可以,可我以后要经常住都城,而且,我不在,还有我寨子里的其他人。所以,地方必须找一个的。” “好吧,贤弟这样说,回头我留意吧。”孟良珙点头说。 孟家也算家大业大,马汉山更是家大业大,瓦缸寨是基地,要和靠山保持关系,非得在临安置一产业不可,临安必须长期有人驻守,不然,瓦缸寨便成了聋子瞎子。有再大的靠山也无法顾及,消息闭塞更是大忌。所以,马汉山早就在思考在临安置业的问题了。 “嗯,等赖先生到了先请教他的意见…哎呀,这货赶驴车来,得猴年马月才到啊。”马汉山很是恼怒赖文进不紧不慢的性格,他转头对齐南岳说,“等赖先生到了,你不用吱声直接把他的驴子给杀了,车子给拆了,以后不许他赶车,老家伙想偷懒…哼……。” /83/83917/19461281.html 第99章:孟家兄弟 安顿下来后,在街上随便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便让齐南岳去约定的地方找刘黑仔和阿牛,按照时间计算,他们应该早就到了临安。 当初所以让他们直奔临安,是因为他们带的物品有点多,不宜同行“游山玩水”。 马汉山让他们都带了什么东西?当然是瓦缸寨最新产品,以及一些特产了。这些东西,一部分是样板,一部是礼品。 要在京城找靠山,礼物自然是少不了的。 比如晚上去孟家吃宴席,难道还能空手去?虽然马汉山给孟忠疗伤有恩,但他是孟良珙义弟的身份,第一次上孟家若不带礼物进门,那是很难看的。 齐南岳去找阿牛他们了,马汉山和孟良珙回别院闲谈。 父亲的伤没事了,孟良珙心情好,话题便多了,先是说临安的风土人情,告诉马汉山这里哪个瓦舍好玩,哪个艺馆的妹子声色艺俱佳,然后说到临安最近开张的新型娱乐场,如意楼夜总会。 听到这个名字马汉山就笑了,呵呵,沈五万果然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真的开夜总会了。 “那夜总会都有些什么服务项目?”马汉山笑问。 “听说有不少服务,我去过几次,主要是冲那儿的美食去的。贤弟,你不知道那儿的菜特别鲜,鲜到不可想象,吃过一次就想吃第二次。”孟良珙看着马汉山说,“可惜晚上家里已安排了,明天吧,明天我请贤弟去如意夜总会吃饭。” “呵呵,好啊,明天过去看看这个夜总会有啥好玩的。”沈五万开的店,菜肴当然鲜了,加了跟金子一样贵的鲜味粉呢。 “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如意楼夜总会总共有三栋楼,最大的一栋提供美酒佳肴,最美的一栋提供歌舞娱乐,还有一栋提供旅业服务,应该这样说吧,那儿就是高级瓦舍…不对,是精品瓦舍,瓦舍的服务虽然多,但都是一些低档货。”孟良珙说得很是兴奋,显然这货很喜欢去那地方。 “孟哥,那种地方少去。”马汉山提醒说。 “呵呵,人不风流枉少年,我现在是孟家最闲的人,除了玩还能干啥?”孟良珙自嘲说。 “玩,也要玩得有价值…孟哥,在京城,你都认识些什么人?我说的是那些家里人当官的,或者巨富,或者世家,你都认识哪些?”马汉山在想,要不要借孟良珙的名义找那些二代们喝几顿酒,这是最快结识城中衙内名流的方法。 “哦,那我认识的人可多了,这样说吧,京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我几乎全都认识。至于巨富嘛,兄弟,你难道不知道,大多数奸臣都是有钱人,认识这些奸臣不就等于认识有钱人了?”孟良珙笑说。 马汉山轻轻摇了摇头,暗道,毕竟不是同一个圈子,看来这块璞玉认识的都是官方之后,那些豪族世家和巨商大富,他应该认识的较少些。 “那,孟哥你认不认识如意楼夜总会的东家?”马汉山笑说。 “切,一介商贾,有什么好认识的?”孟良珙不屑的说道。 马汉山的脸色一沉,说:“孟哥,我记得在鄂州的时候,你也曾骂过那些腐儒们贬低商人,怎么?你那时候说的是违心之言?其实你和他们一样,并不喜欢商人?” “不…不…贤弟你误会了,我不看低商人,我只是低看如意楼夜总会老板而已,就如我看不起开青楼妓馆的人一样,我从来不把他们列为商人类别,他们都是吸食那些可怜女人血汗的吸血鬼。”孟良珙愤愤的说道。 “如意楼夜总会,和青楼妓馆还是不一样的吧,我听说他们是做日常杂货起家的,那都是带动南北货物流动,提高人民生活的好事啊,如果没有他们,在临安又怎么吃得荆湖、岭南的水果和特产?”马汉山的表情稍稍好了一点,如果孟良珙和别人一样,同样对商人有偏见,那这个义兄不认也罢。 “是,贤弟说的对,但那些开青楼妓寨的人,他们…他们绝对不是商人,他们是魔鬼,是导人向恶的魔鬼。”孟良珙顿了一下又说,“如意楼夜总会的所谓女技师女艺人,虽然并不像妓馆那些女人一样,随时侍候男人。但大家都说,只要有银子,那些女人随时都可以买钟,兄弟,你知道买钟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跟男人出去,干什么都可以。” 额,我怎么不知道买钟是什么,都是老子告诉沈五万的好不好,想不到啊,想不到这货居然全盘照搬了,真是人才一个。 “孟哥,我不是要替如意楼分辩啥。如果这些女人自愿的,而非夜总会强迫的,我觉得这种事你不该扣在如意楼头上。好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马汉山点燃他的烟斗说,“我想说的是,你找时间把认识的官二代豪门之后约出来喝酒吧。当然,他们之间不同派系的你不要约一起,分开约…兄弟我又不缺请他们喝酒的钱,多请几场就是了。” “贤弟你想和他结识?都是一群无所事事的纨绔,没什么好交往的。”孟良珙不以为然的说道。 “呵呵,哥哥啊他们无所事事,但是他们家里有势力呀。”马汉山吐了一口烟说,“瓦缸寨,将会越来越多大颂没有的东西推出,创造的财富会越来越多,所以,我需要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结识,甚至还要送银子给他们。当然,不是人人都送的,但所有人都认识,总是有用得着的时候。” 孟良珙沉思了一下,忽然抱拳对马汉山下拜,说受教了,听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马汉山生受了孟良珙的一拜,说到搞人际关系,他是高手,所以他认为受得起这一拜。 “这事,明天我就开始安排。”孟良珙想了一下又说,“贤弟,这次你会在临安停留多久?” “如果没意外的话,会停留较长一段时间,所以,喝酒的事不急,先帮我找房子。城内城外各找一处吧,城外的,最好在运河边上或在大钱江边上。”马汉山所以选择在江河边上,主要是为了方便运输物资,当然,也是为了方便发生什么危急的事时跑路。 任何时代都一样,危险总是无处不在的,危险也总是会不经意间就发生的。 马汉山前世是社团大佬,任何时候都准备跑路,这种思想已刻在他的灵魂里,直接带到这一辈子了。 “好,愚兄记住了,晚上就把消息散出去…贤弟,晚上要不要出去消遣?瓦舍喝茶听书,或夜总会看表演都可以,我把在京最好的几个朋友叫上。”孟良珙又兴奋起来了,父亲那么看好马汉山,他正好借此机会以请马汉山为借口“奉旨”去玩。 “好啊,你安排吧。”马汉山毕竟只有“十多岁”,玩心也是挺重的。 日落西山的时候,孟良璟亲自到别院请马汉山赴宴。 对孟良璟亲自来请,马汉山十分的意外,这货…什么意思?中午的时候,他很不喜欢自己啊。 孟家几兄弟的品性还真是没得说的,孟家老大的胸怀当然不会像马汉山想的那么狭隘,上午他所以对马汉山不假词色,主要是怕他的医术不行。 现在,手术后才两三个时辰,他老子的精神明显好了,而且孟忠说他的感觉非常好。所以,孟良璟就来给马汉山赔不是了,说自己猛浪了,但并不是针对他,而是担心父亲的伤使然。 马汉山当然也不是小鸡肠肚儿的人,他一摆手,十分豪气的说,他早把这事儿忘了,还装模作样的问孟良璟到底是什么事。 孟良璟见状,不由得大笑,这个五郎还真是有意思。 进孟府的时候,孟良璟拉着马汉山说:“五郎,你得说几句父亲,他居然不听劝要上席陪五郎喝酒……。” “什么?他居然要喝酒?乱弹琴。本来嘛,再过几天他就可以喝酒了,但他居然现在就想喝,我们得罚他,让他三个月不能喝酒……。”马汉山笑说。 “哈哈,五郎,要是你能让他三个月不喝酒,哥哥真服你。”孟良璟大笑说。 他很清楚自己父亲是什么人,让他几天不喝酒都已是难事,居然还说让他三个月不喝酒?这简直是要他老命。 “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让伯父三个月不喝酒,孟大哥你帮我办一件事。”马汉山微笑说。 “呵呵,我们是兄弟,就算不打赌,五郎你有事让为兄办,兄也一定尽力而为。”孟良璟抱拳说。 “哈哈,好,一言为定。”马汉山大笑说。 “五郎,什么事这么开心?快…快进来…都等你呢……。”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忽然里面传来孟忠的呼叫。 “来了,来了,恭喜孟将军啊…孟将军的中气竟然恢复得如此之快,真是令人惊喜。”马汉山应声道。 “哈哈,这都是因为五郎的神术了得。”孟忠大笑说。 宴会非常融洽,孟家人从上到下对马汉山都极为喜爱,使得整场宴会充满了温馨。 马汉山很高兴,也很感动。说实话,他的上辈子就没享受过几次家庭之乐,在当卧底的那段日子里,他最期盼的就是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谈天说地,他觉得那最美好的日子。可惜,工作性质使然,他的上辈子除了孩童时候之外,竟然没有一家人坐一起吃饭的机会。 /83/83917/19463647.html 第100章:琢磨皇帝的人 这一顿接风宴吃的宾主愉快,竟然吃了一个多时辰。 马汉山的收获甚多,包括赢了孟良璟的那场小赌,谁也没想到,当马汉山提出,孟忠必须三个月不能喝酒的时候,老孟竟然连为什么都问就答应了,而且还主动让家里人监督,如果他违反的话,便延长不喝酒时间。 自己的话居然那么好使?马汉山自己都懵了。 他哪里知道,现在这位老孟将军,把他当成福星一样看。当然,马汉山刚才送出的人人有份的见面礼也是有相当威力的。 马汉山送给孟家的礼物是几个型号的煤油灯,而送给孟忠个人的见面礼则是这些煤油灯的股份。这是他第一次送出煤油灯股份,他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他虽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皇帝老儿要派孟忠任忠正军节度使,但他隐隐感觉到,大颂朝可能要有变化了。 他在赌,他赌孟忠的阵营赢,因为,孟忠是皇帝一边的。 很多人以为古代的皇帝都是为所欲为的,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错了。开国之君或许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在古代,开国之君的权力大一些,盛世之君的权力也相对大一些。其他时期的皇帝,其实权力很受掣肘的,特别是当一个皇朝的末期时期的皇帝,很多皇帝坐上皇座后,连皇宫都没离开过。 为什么会这样?被臣子们绑架了啊,他们会找出一万条理由让皇帝不能离开皇宫。所以,什么皇帝微服私访之类的事,只有发生在国家强盛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皇帝的权力相对大,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谁掣肘皇帝的权力?当然是三省六部了。 从隋时的五省六曹开始,一直到后来的三省六部,每个朝代或许侧重某些省或部,又或多设减少一些机构,又或改了叫法,但架构都是这个架构。 当然,最能制约皇帝的还有一个最厉害的,就是御史台。 御史台的御史,全是文人,这些“圣人”之后,一张嘴巴可顶千军万马,他们想皇帝躲在宫里的时候,一张嘴就能让皇帝不敢离开半步。当然,他们想皇帝离开皇宫的时候,同样的一张嘴巴,也能找出一万个理由帮皇帝开脱。 皇帝老儿被文臣“禁”在禁宫里,尤以大颂最甚,因为大颂立国的时候,就赋予了文臣们极大的权力。也许,开国的皇帝老儿并没想到,他想用文制武,到后来,却连继任他的皇帝都制住了。 孟忠是主战派,和当朝主和派的史利远史丞相是尿不到一壶去的,但要命的是,无论是皇帝想对孟忠升职还是封什么,都要经过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然后才能用宝发下去。当然,皇帝也可以越过中书省和门下省发圣旨的,但这种圣旨只适用于皇帝赏赐呀之类的事。 皇帝要给谁加官进爵,一般来说,先提出来议一议。当然,也可以不议的,直接让中书省拟旨,然后门下省审核,最后用宝。但一直以来朝中各部一直都在史利远的把持之下,按理由,皇帝就是想给孟忠加官进爵,都一定被满朝文臣驳回的。 但现在,孟忠却已升官进爵了,这是为什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朝中有变故了,史利远不得不让皇帝如了愿。 朝中有什么变故,马汉山现在无须去了解,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开始,皇帝一直软弱,或许只是被逼无奈的,现在他拿到了主动,应该会越来越强硬。那么,孟家就会越来越得势。 所以,马汉山买孟家赢,也就是买皇帝赢。 孟家的接风宴吃的太长时间,结束的时候,马汉山觉得晚了,所以就将与孟良珙去“风花雪月”的计划推迟至第二天。 回到孟家别院,马汉山把阿牛和刘黑仔叫来。 他们已到了几天,马汉山得问问他们都干啥了。 作为“侦察连”创始二号人物,阿牛应该有所行动才对,即使没行动,应该都已和临安联络站的人联系过。 “少爷,蔡大人已到临安近月,他告诉我们一个很搞笑的事,每天,他去安抚那些主战派,然后每天大颂的主和派又去安抚他……。”阿牛毕竟是最了解马汉山的人,进了马汉山的卧室,不待发问便开始汇报。 “嗯,朝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与我们无关,倒是蔡庆图,他待在临安这么久想干嘛?”马汉山早就料到朝中文武会怎样对待东胡来使。 “他等少爷啊,他说要来十天前他就回东胡了,但要启程的当天,接到少爷要来临安的消息,所以决定先和少爷见一面再回去。”阿牛看一眼马汉山说,“我觉得,他在这里和少爷见面很不方便。” 这里是大颂都城,蔡庆图是胡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蔡庆图的一举一动都在大颂的监视之下。 如果蔡应图与朝中大臣相互拜访,吃吃喝喝可以理解为沟通和安抚,但他堂堂一个胡使与一个小民见面,那就太令人生疑了。 “呵呵,阿牛,有进步哈,竟然知道在这里见面不方便。”马汉山很欣赏阿牛的进步,在这里和蔡庆图见面,确实是冒险的,如果皇帝老儿的“特务”或奸臣知道,即使暂时没麻烦,早晚也会有麻烦的,因为,瓦缸寨这块肥肉太肥了。 但是,这一面还真是必须要见的。 “少爷,你打算和他见面吗?”阿牛挠了挠头说,对少爷的赞赏,他自然是高兴的。 “当然是要见的,你和黑仔安与安排一下,务必想一个妥善的办法。”马汉山吸了一口烟说,“还有什么消息,赶紧说。” “皇城司有可能已派人去瓦缸寨了。”刘黑仔突然来了一句。 “啊?黑仔,为什么这样说?”马汉山知道,朝中大臣和皇帝的特务皇城司,早晚会关注瓦缸寨,但他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关注了。 “因为胡使…不对,确切的说,因为我们灭了向望海的两百人……。”刘黑仔道。 “我来说吧,少爷,因为我们抓了那两百人,朝廷主战方面的人大为兴奋,天天有人叫嚣要北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主和的人居然没怎么发声。后来东胡害怕颂朝真会北伐,他们现在和北蒙搞得挺僵的,不敢和大颂开战,所以就派使安抚。” “皇帝从来没这么威风过,所以对瓦缸寨大感兴趣,本来要诏见少爷的,但被提举皇城司王怜花及太监总管董公公劝住了……。”听到王怜花这个名字,马汉山惊叫道,“千面公子王怜花?日,追杀沈浪荡的是不是他?你们将此消息传回寨里了没?” “少爷…是提举皇城司王怜花,不是千面公子,消息早就传回给沈连长了…少爷千面公子是谁?”阿牛感觉又回到了那段伺候少爷的日子,总是在少爷嘴里听到不可理解的字句。 千面公子是谁?当然是王怜花啊。 靠,怎么又出来一个古大师《武林外史》的人物啊,按照《武林外史》的剧情,王怜花和沈浪先是死敌,后来成为朋友……。 “阿牛,沈浪荡是不是说过,他所以离开皇城司,是因为一把手的挤压以及奸臣的谗言?他说的一把手不就是这个王怜花吗?”马汉山有点紧张,日,老子的侦察连刚刚建立,可不能让这个千面公子找到沈浪荡。 侦察连这么怪的名字,是马汉山有意这样叫的,目的是暂时掩盖一下这个侦察连的本质,因为本质上侦察连就是瓦缸寨的特务机构。 “是…沈连长确实是这样说的,少爷,可不能让王怜花知道沈连长的行踪……。”阿牛也担忧道。 “王怜花的资料可有?”马汉山沉默片刻说。 “少爷,早准备好了。”刘黑仔马上给马汉山递过一只纸袋。 “好,你们干的不错。”马汉山喜,阿牛和刘黑仔他们进步真快,竟然知道他需要什么,他非常欣喜。 马汉山拿出纸袋的资料飞快的看了一遍,没吱声,在房里踱了几步,坐下,点燃烟斗吸了几口说:“你们说,这个王怜花,有可能将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吗?” 啊! 阿牛和刘黑仔异口同声惊叫,少爷也太…太那个啥了吧,居然要收买皇帝的提举皇城司?我们有什么东西让皇帝身边的人背叛啊。 “啊啥?”马汉山很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大爷的,刚刚赞你们长进了,回头就这鸟样,能不能淡定一点。 “少爷…少爷他是皇帝的人…我们…我是说,我们给的难道还比皇帝给的多?”刘黑仔苦笑说。 “阿牛,你也这样认为?”马汉山看着阿牛说。 “难道…难道不是吗少爷…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要什么没有?我们怎么收买?”阿牛说。 “气死我了,让你们平时多看书,怎么就不听呢?一个人,除了物质需求,还有精神需求…一个人无论多富有多强大,他还是有弱点的…作为一个情报人员,必须要研究对手、目标的人性、品性、性格、心理、家庭、成长历程等等,王怜花的弱点就写在你们给我的资料上,你们居然没发现?滚,回去找王怜花的弱点…还有,把他的生活规律摸透告诉我……。”马汉山大怒。 阿牛和刘黑仔狼狈离开马汉山的卧室,心情激荡,少爷真是厉害啊,居然敢琢磨皇帝身边的人……。 /83/83917/19464574.html 第101章:大学士宅 次日,吃早餐的时候,马汉山要继续昨晚未完的话题,阿牛这回醒目得很,还没等他说话,便先说了。 “少爷,我们研究过了,王怜花最大的优点是至孝。”阿牛看了一眼马汉山接着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最大的弱点,王怜花早年丧父,由寡母养大……。” “拣重点说。”马汉山一边吃一边道。 “是…王怜花的母亲有一个相好…是一个白面书生…其实是一个痞子……。”阿牛期期艾艾的说道。 “她居然养小白脸啊,那王怜花岂不是要气死了?”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阿牛,你是不是说,这个小白脸可以利用?” 阿牛咧嘴嘻嘻的笑了两声说:“什么事都瞒不过少爷,王玲花确实很生气的,但他是至孝之人,想必是因为母亲守寡多年养他成人,所以理解母亲吧,他竟然对这事装聋作哑。王母特别宠那个小白脸,几乎言听计从,而王怜花又特别听他母亲的,所以……。” “嗯,这计虽然有点上不了台面,但也不失是一个办法。还有其他办法吗?任何事,在做之前都应该有备案。”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有…有备案……。”刘黑仔兴奋的说道,“女人…王怜花非常喜欢一个女人,那女人也很喜欢他,但那女人的爹却是史利远一党,而且非常不喜欢他……。” “呵呵,黑仔,你是不是想做媒人啊…嗯,这个方法比阿牛的办法高明,成人之美总是好事。那女人的爹是什么人?”马汉山很高兴,这两家伙真是用心啊,一晚上就想出来了两个办法。 “那…那女人的爹是胡榘,现任官将作监,兼枢密院副都承旨。”刘黑仔汇报说。 “很好,很好,功课做的不错,嗯,这个胡榘…官将作监是什么官儿?”马汉山虽然研究达大颂的官职,但太多了,他只记得一些重要的,这个官将作监,他真是第一次听到。 “少爷,听说是皇帝老儿的管家……。”刘黑仔挠头说。 呵呵,刘黑仔这样说,也是可以的,这个官儿确实也算是皇帝的管家之一。因为官儿管的就是: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和精美器皿的制作与纱罗缎匹的刺绣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官署。 看看,都是为皇帝老儿服务的事情,那不就是管家干的活嘛。 “嗯,那么这个枢密院副都承旨又是什么玩儿?专门传旨的?那不是太监的活吗?”马汉山笑说。 “少爷,这个我知道,不是传旨,是存旨。枢密院的重要文书都经都承旨的手传发和保管。”阿牛抢着说。 “哦,都承旨就是办公室主任,这货是副主任,嗯,很好了。他是几品官啊…他的资料有吗?准备一份给我。”马汉山点头说。 “他是从三品官,少爷。”刘黑仔说,“他的资料,已让联络站准备了,明天可以齐备。” “嗯,好…其他方面呢?还有些什么消息,你们这几天都做了啥?……。”这两货的表现,马汉山还是挺满意的。 “贤弟…贤弟吃过早饭了吗……。”阿牛刚要汇报其他的事,孟良珙却大呼小叫的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孟哥,你怎么来了?”不管是谁,打断他谈正事的话,他都很恼火的。 “哈哈,贤弟,你不欢迎我来?”孟良珙并不在意马汉山的不高兴,他接着说,“我是来带贤弟你去看房子的。” “什么?这么快你就帮我找到房子?孟哥,你不会是不想我在这里久住,随便找一个房子让我去看吧。”马汉山这个阴谋论者,有时候说话真的很噎人的。 “贤弟你说什么呢?你在这里住得越久,我越高兴啊,怎么会不欢迎呢?”孟良珙终于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说道,“刚才,我跟父亲提起你要找房子的事,开始骂了我一顿,后来我说贤弟的人要长住都城,父亲便告知有一座在报恩坊有一座宅子极好,不过因为…因为是前大学士刘仲洪的,所以一直没人敢接手。” “既然是好宅子为什么不敢接手?难道宅子闹鬼?”马汉山马上忘了孟良珙打断他和阿牛的谈话。 “不是宅子闹鬼,而是因为…因为宅子是刘家的。你不知道,刘仲洪是前相韩齐胄的心腹,现在韩野都在骂韩相…所以……。”孟良珙看了一眼马汉山说,“如果贤弟不怕闲言碎语,这宅子是极便宜的。” “就是闲言碎语是不是?没犯法吧。”马汉山来兴趣了。 他的宗旨是,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劈。 再说,他是最讨厌投降派主和派的,对现在的丞相史利远他是极为不屑的,所以,他对这宅子非常感兴趣,只要不犯法,有什么不敢买? “那倒不犯法,这是刘家产业,朝廷又没收,正常买卖,犯什么法?”孟良珙摇头说,“只是,现在朝野的舆论都被史利远一派掌控,我担心……。” “呵呵,老子又不是官,闲言碎语我怕个屁…走走…去看看…哎呀孟哥,你倒是提醒我了,临安还有其他所谓犯官的宅子或其他产业吗?我统统收购了。”马汉山忽然兴奋起来,妈的,这是大好的发财机会啊。 孟良珙闻言,心头一窒,哎呀,我这兄弟真是与众不同啊,别人都避之则吉,他居然还要往前靠,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个…那个…应该有,但我得去打探。”孟良珙挠了挠头说。 “嗯,你打探吧,只要收购成功,我给你返佣。”马汉山笑说。 “啊…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孟良珙红着脸说。 有银子收啊,那敢情好。 孟家虽然看起来风光,但孟忠这人,人如其名,太忠直了,所以孟家其实并不富有。不富有的将门之后,自然手上没什么银子的了。孟良珙兄弟向来都手头不宽裕,也因为如此,马汉山送他股份的时候说有数百万分红,他差点都要乐晕了。 现在又说帮忙找房子居然也有银子收,他哪有不乐的?他觉得,马汉山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马汉山一摆手说:“兄弟归兄弟,生意是生意,这事,就这样说定了,等会就去看那个啥大学士的宅子。” “好好……。”孟良珙笑应道。 “少爷,我们也发现一处房子…极好…不过在城外……。”阿牛急道。 “啊?真的?哈哈,太好了,在哪儿?”马汉山本来就计划城里城外都找置业的,没想到阿牛居然没用自己吩咐都已找好房子,嗯,不错,不错。 “在天宗水门对面,大运河北岸……。”阿牛小声说着,一边看马看山的脸色,因为那地方,已是城郊,而且还隔着一条运河,一般人来说,是不喜欢的。 “啊,阿牛你说的是临安园吧…那儿…挺好的,但就是…就是…贤弟,那儿真闹鬼……。”孟良珙惊叫道,“临安园与余杭门外的城西瓦舍隔水相望,原来是一个富商的别院,占地甚大,里面不仅有庭院、园林,还有树林花园……。只是…只是数年前,富商的小妾被正室害死在这座别院后便一直闹鬼……。” “真的?临安园…牛啊,在临安城对面建一座临安园,哈哈,好,好,很合我的脾气……。”马汉山大笑。 虽然他现在对鬼神之说已动摇了,不像前世那样绝不相信。但是,他相信不可能死了一个小妾就闹鬼,即使真的有鬼,只要便宜,那也不怕,大不了捉鬼呗。 这货胆子就是大,孟良珙看着他没了言语,他想不明白,他这个马贤弟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总是干别人不敢干的事。 哪个时代的英雄和名人大腕的胆子不大?马汉山虽然一直说他只是想建设瓦缸寨,想让寨民们过上好日子。但现实却让他渐渐脱离了初始的理想,现实逼他渐渐走上时代弄潮的路子他还不自知。 “少爷真不怕?”阿牛抬头问道。 “你怕吗?你都不怕我怕啥?哈哈,阿牛,黑仔这事交给你们,马上去联系卖家,我们看过大学士的宅子就去看那临安园。”马汉山特别喜欢临安园这个名字,你大爷的,皇帝老儿有临安城,老子有临安园,虽然没临安城大,但老子住着绝对比你住在临安城里舒服。 这个倒不假,皇帝其实是最不快乐的人,即便是昏君也不快乐。说什么天之子,说什么所有的地方都他的所有人的都他的臣民,那又怎样?当皇帝连行走坐卧都有人管着,何来快乐。 “是,少爷,我们马上去联系。”阿牛和刘黑仔退下,马汉山也和孟良珙、齐南岳去看刘大学士的宅子。 刘大学士就是刘得秀,表字仲洪,号叫退轩。 这位刘大学士,不仅仅是个官,还是一个词人,之乎者也的。不过,他却不是马汉山讨厌的酸丁腐儒,相反,他是一个思想相当先进,相当激烈的文人。他是反对理学第一人,理学是伪学就是他提出来的。 刘仲洪进士出身,授左迪功郎,知南康军户掾。后一路高升,在官场四十多年干过三十七个职务,很多职务刚到任又升职了,讲到官职之多,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最高荣誉封郡开国公,致仕特进勋阶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更牛的是,这货居然不是被史利远害死的。史载:以疾薨于正寝。享年七十三岁。遗奏上闻,圣意恻然,为辍朝一日。 /83/83917/19466944.html 第102章:置业 刘大学士的宅子,和孟府隔一条街道,分属不同的两个坊,从钱塘门进城,片刻便到了。 在大颂,文官比武官吃香,从宅子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刘得秀虽然是大学士,还是一个郡国公,他的品阶也要比武将出身的孟忠低,但他的宅子却比孟忠的豪华得多,大得多。 刘大学士府无论是宅子的大小,还是位置马汉山都非常满意。 他最满意的是位置,宅子就在贯穿整个都城南北的御街上,而且,往东去东青门不远,往西去钱塘门也是一样的距离,大约也就三里路。而往东北的艮山门,往西北的有余杭门以及天宗水门,也是一般远。 这个地方去皇城稍远一点点,但有什么所谓呢?他又是官不需上朝。这地方,左右前后有不少官方的机构和王府,治安应该也不错。 “贤弟,看你的样子,很满意这宅子啊。”孟良珙见马汉山一路看一路笑,猜他一定很满意了。 “嗯,不错,不错。”马汉山看了一眼站在院门旁等候的老头说,“那老头,是刘家什么人?刘家人呢?” “刘仲洪的四子都有功名,他过世后,皇帝本来让他们四人在京为官的,但史派阻挠,最后,三个哥哥屈服于史派,均获在京出任的官职。唯幼子刘敏中不愿意屈服跪舔,在京又天天被滋扰,最后携老母回原藉隆兴府生活了。”孟良珙小声说,“门口那老头,是刘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子女等都随刘敏中去了隆兴府,他独自一人在这里给刘家看宅子。” “哦,不错…很好…这样的人很少了。”马汉山背着手,一副莫测高深的点头说。 “唉,人情似纸,世态炎凉,像他这样的忠义之人确实不多。你看啊,刘仲洪一辈子兢兢业业,在哪儿为官都一片赞誉,为了光复大颂失地,更是四出奔走……。唉,可现在,往日的同僚,为了讨好姓史的,竟然捂着良心骂他。如果刘大学士在生时,他们有不同政见相骂也就罢了,令人厌恶的是,他们竟然骂一个过世的人。”孟良珙愤愤不平的说道。 马汉山不再吱声,默默的观看宅子的每一个角落。 他虽然站在主战派这一边,也佩服韩齐胄这一群北伐主张者,但他对朝廷的派系斗争不感兴趣。像孟良珙说的事,其实和江湖中的斗争没什么区别,不同的只是朝廷上的派系斗争关系一国,而江湖中的派系斗争,关系的是一城一域。 “孟哥,你说过,这个刘大学士,是北伐韩系的第二大人物?可是为什么投降派史系把韩齐胄都杀了,为什么却让他得以善终?”看完宅子后,马汉山在后院的小亭子里点燃了烟斗说。 “呵呵,谁知道?这个刘大学士,还真的很厉害的,他有好几个第一,比如,他是升迁最快最频密的第一人,一生任过数十个官职。他是韩系韩案中得以善终的第一人,很多他的同僚,一起追随韩相的人都被害死了,包括辛将军都被害而死,而他却能致仕病死。不仅如此,他还是本朝第一个皇帝辍朝致哀的大臣…多少一品大员也没这样的殊荣……。”孟良珙对刘仲洪充满了敬佩,不知道是因为他斗争失败却得善终还是因为他北伐和批判理学。 “哦,你很敬佩他啊。”马汉山笑了笑说,“你说,你那么敬佩他,由你去谈价钱,会不会便宜些?” “这么大一个宅院才三千两,已非常便宜了好不好。贤弟,现在刘敏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们…你…你不要再压价了好不好?”孟良珙着急说道。 关于房价问题,马汉山觉得这个世界和他前世的世界一样,是畸形消费。 一石最好的大米才一两银子,而一座最普通的一厅两房不到一百平方的瓦房,如果在临安城的话,那得几千甚至上万两银子才买得到。即使是郊区,也要两三千两银子。就算在瓦缸寨自建,土地不要钱,也要几百两。 这样的消费非常畸形,这样算下来,在临安城一座普通瓦房,那些农民或者那些小工,永远都不可能买得起房子,和他前世的时代一模一样,农民工,只有建房子的份,永远没有买房子的份。 也许,这是人口红利的另一面吧,大颂的人口,即使不算割让的一半国土,就现在的南颂也有小一亿人口,这么多人,而大多数土地和财富都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里,贫富差距大,有钱人的的销费主导了物价,那么消费自然就畸形了。 刘大学士的这个宅子才三千两银子,确实是极低了,大约是正常价的一成,几乎是送了。 但是,为什么这么便宜都没人买呢? 谁敢买啊,现在朝野都在骂刘仲洪。 三千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很大的钱,敢买的只能望宅轻叹,而那些不普通的,有钱或有权的,他们又不敢买。惜身惜命惜名啊,他们不愿找骂,免得被史派人攻击。那些人虽然没说会怎样,但明显,他们不愿意有人买,他们要逼刘敏中像他的哥哥那样低头。 于是,纯粹是捡一般的宅子,竟然挂牌整整一年都没人买。 “难道,那个刘敏中回乡了也让人排挤?大颂的人就那么无德?不然,他怎么可能过不下去呢?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再清的官,到了刘大学士这样的位置,总有些家底啊,大富或许不成,但几个家人过日子还是可以的吧。”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是能动的钱,都让那三个当哥哥的拿去打点仕途了,然后,他们为官后却把母亲和弟弟给忘了…真是三头畜生……。”孟良珙说着就骂人,不过,那样的人确实该骂。 “好吧,你说服我了,我三千五百两跟他们买吧。”马汉山笑了笑说。 啊! 孟良珙和齐南岳都不禁惊叫起来,孟良珙想,马贤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业主要三千两,他竟然要给三千五百两买? 而齐南岳则是惊叫过后神色紧张,他心里想,是不是少爷的脑病又发了啊,都好长时间没病发了怎么今天又……。 “啊什么?本来,五百两是给你的佣金,既然你那么可怜他们,我就帮你做主,把你的佣金送他们了。”马汉山坏坏的笑了笑,背手走回前厅,一边走一边叫,“刘管家…刘管家,这宅子,三千五百两银子我买了,赶紧去找人写契约……。” 啊! 啊! 惊叫再起,这回是刘家老管家和孟良珙。而齐南岳却笑了,呼,幸好,少爷没病。 “少爷,不等赖先生到了再确定?”齐南岳笑说。 “呵呵,不用,凡是这种‘犯官’的产业,只要够便宜,通通买了。”马汉山阴阴的笑说,“我相信,就算风水有问题,以赖先生的修为来说,要改好也是轻易而举的事。” 一座宅子这样就成交了?挂牌一年,从二万两银子降到三千两银子的宅子,就这么片刻间就卖了?老管家看着手中契约和预付银票有点不敢相信。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看着那么聪明的买家,怎么忽然就脑子进水了,明明卖家要三千,这个小买家竟然给三千五。 “贤弟,你真的不害怕史派人会对付你?”从大学士府的宅子出来,孟良珙十分担忧的说道。 “呵呵,他们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马汉山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一介草民,只要自己还没选边站,不管哪一派都不会怎样自己。 他忘了虽然没有大声说站在史派对面,但买了刘家宅子就等于站在史派对面了。因为史派本来就是要拿这宅子逼死刘仲洪的妻儿,现在他买了宅子,就等于与史派对着干。 马汉山只想着买宅子占便宜,却不知道自己来临安的第二天就招惹了史派奸臣腐儒们。 …… 所谓的临安园非常大,用瓦缸寨的“现代度量衡”来说,这个园子的面积,差不多就一平方公里了。 看到园子的规模,马汉山骂了一句,奶奶的,都皇宫那么大了。 事实上,如果在他的前世,一个私人园子或宅院占这么大的面积,那非得把执法部门招来不可。但在这个世界,一个园子占地几十万平米,那真不是什么,很多皇室宗亲,勋爵豪门的别院、山庄啥的,都是非常的大的,一座园子包括一个小山头几个山谷也多的是。 不过,就在都城旁边整这么大一个园子,真是好有钱,好有气魄。 “齐先生,这个地方,你觉得可以用来干嘛?”看到这么大一块地方,马汉山喜欢的不得了。 “少爷,真的要买?宅子里闹鬼啊。”齐南岳总觉得,这个园子里哪都阴森森的。 “呵呵,鬼有什么可怕的…这地方,很好啊,这儿就当作我们在都城的总部吧。瓦缸寨是基地,这儿是总部,呵呵,真是太好了。 “少爷…这儿要不少银子吧,我们的银子……。”马汉山太能花钱,年前筹集那么多银子又被他花的差不多了。 “银子?没了就挣呗…阿牛,联系业主吧,找时间和他聊聊。”马汉山笑说,心里想,能整这么大一个园子的人,绝不是普通人,得见见,或许…这园子不用花钱就拿到手了。 /83/83917/19467523.html 第103章:史三公子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快的,马汉山感觉啥都没做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按照昨天说好的,今天孟良珙在如意楼夜总会请马汉山吃饭,要让他试试天下最鲜美的菜肴。 马汉山当然知道这天下最鲜的菜肴是什么回事,他也想去看看沈五万的生意如何,要是生意还不够好,他可以再支几招,保证在大颂独一无二。 如意楼夜总会也在卸街旁,北东面南,与临安最大的教坊瓦舍隔街相对,占地面积相当大,临街主楼宽数十丈,深数丈,楼高三层。主楼的一楼是招呼普通食客的大饭厅,二楼是一间间的雅间,三楼不对公众开放,因为上面除了两间如意楼夜总会的办公室之外,便是三间极大的雅间。这三个雅间,只招待王公贵族和老板的特别客人,连上楼的楼梯都不与二楼共用。 马汉山前世的夜总会,只在晚上营业,大颂的第一家夜总会,却是十二时辰营业。当然,主楼餐饮部分的生意,晚上只营业到亥时初便打烊,次日天大亮后开始经营早点……。而后面娱乐楼的包厢生意,则是全天候营业,大厅的生意也有六个时辰营业。 马汉山知道如意楼夜总会的营业时间后,骂了一句狗日的,懂不懂夜总会什么意思啊,这样搞,不如改名日夜娱乐总会好了。 不过,他觉得沈五万选址真的选错了,怎么可以把夜总会建在这个地方呢?应该建在钱唐湖边啊,真是笨蛋,把开酒楼当成是开杂货铺了。 如意楼夜总会的生意果然好,还没到门口,就可以看到门前人叫马嘶…为什么会有马嘶?因为这年月,大多数人都是骑马或赶马车来的啊,只有附近街道的才会走路过来。 “呵呵,如意楼的人能力也就那样了吧,不仅选址错了,管理也差极啊,应该划一块地方做停车场,安排‘代客泊车’,那能这样任由客人随便停车的?”马汉山到了店前,看了一眼乱哄哄的一片,轻轻摇头笑说。 古时候经营饭店旅业很是麻烦的,不仅要照顾人,还要照顾牲口。 “请问,哪位是马少爷……。”马汉山跟着孟良珙刚要往店里走,一个长着大圆脸,笑眯眯的大叔忽然拦在他们前面作揖说。 “我姓马,有什么事吗?”马汉山站前说。 “马少爷您好…我是如意楼夜总会主楼当值。”让马汉山惊喜的是,那大叔在说话的时候竟然向他伸出右手,这货居然懂握手礼,难道沈五万知道自己来了?嗯,知道老子来了临安很正常,但知道我来这里吃饭…这货不会派人监视我吧。 马汉山伸手和他握了握说:“你东家让你等我的?” “是的,本来东家要亲自迎接马少爷的,只因府伊大人有事相召,所以……。”大圆脸笑着给马汉山解释。 “呵呵,他在不在没所谓,只要免单就行了。”马汉山笑说。 “那是必须的,东家吩咐过了,马少爷无论在如意楼夜总会需要什么都是免费的,马少爷您这边请……。”大圆脸笑着引导马汉山往侧门走,那是上三楼的独立楼梯,门口两个很精神的大哥守着。 他们刚要进入侧门,忽闻一阵马蹄声从街角传来,抬头一看,几匹高头大马从街角转出来,马上坐的全是衣着鲜明,趾高气扬的年轻人,他们的马后,还跟着几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家丁。不用说,他们定然是京城的权贵二代了。 马汉山扭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顿饭或许吃的并不安宁。 果然,他的心念才起,走最前面那白马上的家伙大笑叫道:“哈哈,胖三,这回你躲不掉了,若今晚你不给一个三楼的包厢我,看我拆不拆掉你的夜总会。” 这货那么嚣张谁啊,动不动就要拆人家的店,还有没有王法啊。 呵呵,王法,对一些特权人物来说是不存在的。比如当朝史丞相一伙,王法只是他们用来打压对手,鱼肉百姓的工具而已。而眼前这位嚣张的不行的家伙,作为史利远的小儿子,王法在他眼里更是如一堆废纸。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史利远弄权如天,皇帝老儿都不敢逆他的意,他的儿子当然也是横行无忌的了。特别是他这个小儿子史雨之,在临安府,真的神憎鬼厌。 不过,临安府的人幸运的是,这货虽然横行,却是无甚心计,完全没有遗传他爹的狠毒奸猾。事实上,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家里有这么大的权力,从小骄纵惯了,也许,他还是一个正直的好青年呢。 “呵呵,史三公子,你…你真是为难胖三啊,三楼…三楼的包厢今天真的没了……。”胖三自然就是那前楼当值的二掌柜了,也就是马汉山前世熟悉的楼面经理。 “胖三,每次你都跟我说同样的话,是不是觉得我史三说拆你们的夜总会只是随便说说的?我告诉你啊,若不是怕拆掉你们这破店吃不上那么鲜的菜,老子早把你们这破楼给拆了。”史三公子等人下马,纷纷把缰绳扔给从后面追来的家丁手上,然后都站在史雨之的旁边,冷冷的看着胖三。 呵呵,这货也真是好吃啊,担心如意楼拆了吃不上这么鲜的菜而选择忍让,标准的吃货啊。 对于吃货来说,只要能吃上美味,任何事都可以忍的。 啪啪! 谁拍掌? 当然是马汉山了,除了他,谁有那么大胆这时候鼓掌?那货可是史三啊,后面跟着那几个,也是临安排得上号的衙内。 遇到这些家伙,别人跑都来不及,马汉山居然鼓掌? 他是几个意思? 马汉山的掌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都想看看这个不怕死的“英雄”是谁。 “胖掌柜,就冲这位三公子对美食的追求,你就应该专门给他提供一个专用雅间,皇帝来都不能用的雅间。”马汉山笑着对圆脸掌柜说。 “马少爷,可是…可是今天三楼的包厢真的没了啊,就那么两个包厢,一个要招呼马少爷,一个鸿胪寺卿早就订了,说今晚要设宴接待外国来使。”胖三点头哈腰说道。 “知道是哪国来使吗?”马汉山惊喜道。 “呵呵,马少爷,这种事在下一个小小的当值怎么可能知道?”胖三擦了一把汗道。 “胖三,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三楼明明有三个大包厢,还有一个呢?”史雨之喝道。 “只有两个啊史三公子。”确实是有三个的,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留着一个以备不时之需的,万一,有大人物来吃饭呢? “那是你的事,反正今晚你不给我一个三楼的大包厢,我就拆楼了。”史雨之开始使横了,他嘴里对胖三说,但眼却看着马汉山,他在猜测这个穿着怪异的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胖三居然给他一个三楼的雅间,而且看胖三的样子对马汉山甚为恭敬。 史雨之虽然不像其兄其父那般阴险奸诈,但嚣张的他并不是没脑子,他不知道马汉山的深浅当然不会乱横的,否则,他早就勒令胖三把马汉山的雅间让出来了。当然,马汉山刚才的说话也是深得他心,所以对马汉山观感不错。 其实,无论是二楼还是三楼的包厢,吃的都一样的东西,环境也没多大区别的。但,这种所谓的雅间、包厢,却暗示了一种阶级,好像能上三楼吃饭就尊贵似的,其实,尊不尊贵跟在哪吃饭有毛线关系,这都是奸商的经营手法好不好。 但这种经营手法,从古至今,好像大多数人都愿意吃这一套。 有些牛逼的店子,包厢还要设最低消费,你吃不到最低消费也要付最低消费的钱……。 “史三公子,如意楼拆了去哪儿找那么鲜美的美食?”马汉山对史雨之抱了抱拳说,“如果史公子不嫌弃,马某愿请史公子一同品尝美食。美食当前置气,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心情不好,美食也无味。” 马汉山的邀请,所有人都又惊又奇。 胖三都叫这货史公子了,这货又如此嚣张,就算不认识史雨之的都应该猜到他与史利远有关系。既然与史利远有关系,马汉山为什么还要邀请他? 史雨之等人也是很惊奇,他们自己知自己事,平时,别人看到他们都远远躲开,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怎么反而往上贴呢?他是谁啊? “哈哈,你说的不错,美食当前置气,实在大大的不妥,心情绝对影响美味。好,我史雨之今天给你这个面,就应你这个邀请。胖三,还不快快带路。”史雨之看了几眼马汉山,忽然大笑说。 胖三领着众人上楼,进了一个大得跟厅子一样的包厢。 三楼的包厢除了大之外,装饰竟然极为简单,除了墙上有几幅字画之外,屋里唯一的装饰就是几盆盆栽了。 而且,大家发现,竟然没桌子。 “马少爷…你们是合餐还是分餐?”胖三请众人坐下后说。 “合餐,开两桌吧。”马汉山笑着看向史雨之说,“分餐喝酒实在没意思,合餐大家坐一起喝酒才有气氛,史公子你认为呢?” “对对,合餐…哎呀马兄弟的见解竟然和我一样……。”史雨之连连称是,大有偶遇知音之感。 “掌柜的,先上酒和冷盆,让我们先喝着,其他菜可以慢慢上,千万不能因为赶时间而失了水准。”马汉山吩咐道。 /83/83917/19469264.html 第104章:捐纳 胖三去准备酒菜了,马汉山向史雨之几人介绍了一下盖良珙,双方明明早就认识,但还是装作是才认识一样,相互客气了一下。 与史雨之同来的那几男女,果然全是城中纨绔,家里人全是京中官员,各自的父亲或祖父,有在两府三司中任职的,也有御史台的御史,不过,真正引起马汉山关注的是其中姓胡及姓莫的两人,史雨之为了显示自己的朋友身份,在介绍他们的事时,顺便还介绍了他们的父亲。 那个叫胡不才的父亲竟然就是将作监的大监头胡榘,而那个叫莫首强的家伙,他的父亲是军器监的大监头莫泽。【大监、少监是官职】 马汉山关注胡不才,自然是因为他姐姐了,王怜花与他姐姐两情相悦,却被胡榘棒打鸳鸯,马汉山正在找机会掇合这一段姻缘呢。 马汉山所以要当这个“媒人”,是因为要帮沈浪调停他与提举皇城司王怜花的恩怨,当然也是为了和王怜花交上朋友,与皇帝老儿的特务头子交上朋友,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至于他关注莫首强,当然也是因为他老子了,他老子莫汉主管军器监,而这个军器监是管理大颂所有武器军械披甲战袍啥的机构,制造兵器,采买兵器的具体收验等等工作都这个军器监干的活。 瓦缸寨未来,肯定要是生产“新式武器”的,和军方搞好关系可以让军方迅速认可自己的“新式武器”,而要顺利交易,却是要和军器监及工部搞好关系。【没错,就这么智慧,军器监不属兵部,却归工部管。】 马汉山和史雨之的兄弟们认识后,心里就乐了,你大爷的,想不到主战派的二代们还没认识两个,投降派的纨绔们却已认识一堆。特别是这个史三公子,nnd,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给自己的林妹妹,太好了。 虽然马汉山很讨厌投降派,更讨厌史利远,但现在投降派在朝中掌有大权,所以,马汉山就算再讨厌,也得结交其中一些人的。正反两派都有伞子,这样瓦缸寨才真正无忧。 现在什么伞子比史利远这把伞子更好使?和这个啥史雨之交上朋友…嘿嘿,马汉山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如意楼果然不愧是这个时代第一家夜总会,上菜的速度果然快,马汉山他们刚刚喝了一杯茶,小二们便开始上菜了。 马汉山亲自给史雨之等人倒了酒,端起酒杯说:“史三公子,还有各位公子,马某第一次来京城就认识各位,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烟了。为了表达对各位公子的敬意,我要敬各位三杯……。” “哈哈,马兄弟,你太客气了,能和兄弟这样的人才结识,同样也是我等的幸运。所以,马兄弟你就不要客气叫我们什么公子了,叫我一声史兄便可。”史雨之端起酒杯笑说。 其他纨绔也附和,让马汉山以兄相称,以表示他们之间的亲切。 马汉山求之不得,于是“从善如流”笑说:“那好,我先敬众兄一杯。” 众人碰了杯,马汉山仰头就把酒喝了,众人也喝了杯中,马汉山又亲自续了酒,果然连敬众人三杯。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哪个时空,喝酒的人对喝酒干脆的人特别容易产生好感,史雨之等人见马汉山喝酒豪爽,三杯过后,竟然不约而同的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汉山和史雨之他们已俨然老朋友一般了。 酒本来就是最好的交友之媒,而马汉山的能说会道的嘴巴,再加上他的“见识广博”,强如沈五万那样的老江湖,都被马汉山的见闻折服,何况,这几个犹如井底之蛙一般天天呆在城里的纨绔? “马…马兄弟…你…你的见识真的太广博了…兄弟…兄弟到底是哪里人氏,家里干什么营生的?胖三对你比对他家大掌柜还要恭敬,你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史雨之已有几分醉意,一手端酒,一手搭在马汉山的肩上结结巴巴说道。 “呵呵,兄弟还真是一个普通人,老家在不远,是襄樊府辖下的穷乡僻壤。家里嘛种种地,做点小生意,卑微得很啊。”马汉山端酒和史雨之碰了一下说,“那像史兄啊,相门之后前途无量啊,史兄,以后你可得多多关照小弟……。” 马汉山心里却是暗骂,我呸,还前途,皇帝老子已有行动,你们史家早晚就是家破人亡,奸臣啊,永远没有好下场。 “哦,原来马兄弟是襄樊人,此次来京,是……。”史雨之继续套马汉山的底。 “游历,主要是找好吃的,哈哈,当然也顺便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马汉山看了一眼左右,然后靠近一点史雨之小声说,“史兄,我听说花银子也可以弄到一官半职,是不是真的啊?” “呵呵,鬼鬼祟祟干嘛?你说的不就是捐纳吗?这事古而有之啊。不过,本朝国富,捐纳的事少了。”史雨之笑说。 史书记载“秦得天下,始令民纳粟,赐以爵”之,此后到西汉时,则形成制度,花钱买官,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当然,这种事,在朝廷财政困难的时候特别兴盛,大颂号称富国,朝廷不怎么缺钱,所以捐纳这种事就较少些。 捐钱换官这种事,如果放在马汉山的前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在大颂,那是非常正常的事,当然,也得有门路。 “呵呵,史兄见笑了,我一个乡下人,见识少,自然不知道啊,我还以为这种事只能偷偷干呢……。”马汉山挠了挠头说。 “马兄弟今年几岁啊,竟然就想当官?”史雨之看了一眼马汉山说,“不过,现在你就算买到官,也只能是寄禄官,正儿八经金榜题名的人都还没有空缺安排,捐纳的官,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真的当上职事官。 “史兄,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当官啊,我只是想弄一个身份,这样进城了就不会被别人低看了……。”马汉山这话确实不假,他真的想弄一个身份而已。 在这个世界,即使弄一个读书的人身份,都获得无数好处的,不仅仅是受人尊敬,而且出入很多地方都有优先的。最低档的秀才身份就比马汉山前世的什么专家证还管用,专家多了就是砖家,没人尊敬,除了本单位,乘车也不会有优惠。 但在这个世界不一样啊,一个秀才身份,不仅受普通人尊敬,到很多地方办事都有优待的,娶老婆都容易很多。 “哦,原来如此,明白了。”史雨之点头说。 “所以,史兄是否有门路?”马汉山一边说,一边给史雨之塞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他当然知道史雨之有门路,就算他不知道门路,说一声马上门路就送上门来了。 史雨之看到手中的银票时愣了一下,然后展颜一笑说:“哈哈,马兄弟,这事嘛…我得打听一下…对了,兄弟,你几岁啊,还没成年是无法捐纳的。” “失礼,小弟十七了,早成年了。”大颂十五岁即为成年,马汉山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更成熟些,硬是给自己加了两岁。 “哈哈,大小孩…兄弟,有没有…尝过……。”史雨之附在马汉山耳边小声说出女人滋味几字。 史雨之有两好,一是好吃,二是好女人,口味有些重,这货特别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女人。 看到马汉山是个有钱的傻乡下人,他就想带马汉山去青楼寻欢,目的当然是把马汉山当“付款机”。 马汉山当然明白这货的意图,装作很潇洒的哈哈大笑说;“哈哈,史兄欺我是乡下来的啊,这事儿,乡下和城里不是一样办的吗?”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兄弟竟然是此道高手,十五六岁就已知道个中滋味…不过,乡下人和城里人虽然是一样办的,但乡下人和城里人却是有不同的,乡下女人又怎及得城里姑娘那么温柔呢。”说到美食和女人,史雨之便劲头十足,神采飞扬,这两样都是他的最爱啊。 “是吗?史兄莫非有什么好介绍?”要与一个人迅速接近关系,有两个办法放之天下皆准,一是分享自己的秘密,二是与对方成为同好。 马汉山当然不会和史雨之分享自己秘密,但他可以装成史雨之同好。 “兄弟,还真有,不要看如意楼夜总会姑娘多,还懂琴棋书画啥的,但真正让男人舒服的女人,却在丽春院,那儿的女人,可以让人骨头都酥了……。”史雨之奸笑说。 史雨之的话,让旁边的胡不为和莫首强等人不以为然,丽春院是临安城的二流妓馆,那儿的女人大多二三十岁了,对于这个圈子的女人来说,这个年纪,稍嫌年老了好吧。 “马兄弟,知道花国选后吗?一年一度的花国盛事,每年五月初一举办,将会选出年度花国皇后,到时候燕瘦肥环群芳斗艳……。”胡不才插嘴说。 “对,五月初一,全国漂亮的女人都会齐聚临安,马兄弟,绝对不能错过啊。”史雨之笑说。 “真的啊,那岂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马汉山掐了一下手指说。 “确切的来说,进入四月后,整个临安城都要热闹起来了,因为从四月开始,各地的佳丽就陆续到达。”胡不才接道。 “那真是太好了,哈哈,真是不虚此行啊……。”马汉山大笑。 在古代很长一段时间里,逛花楼,是文人墨客最盛行的事,而所谓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大多都是嫖客与妓者的故事。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所谓文人儒生,其实是风月之地最大的消费群体。 wap. /83/83917/19469573.html 第105章:选择 酒足饭饱,史雨之嫌弃如意楼才艺表演的妹子只能看不能玩太过“斋”了,要去丽春院继续“喝酒”,邀马汉山同行。 对于史雨之的爱好,马汉山虽然嘴上极力表示是同好但心里却不屑的,所以真要和他一起玩,当然是不愿意的,起码今晚他不想再应酬这厮了。朋友间也是需要平衡的,刚才对史雨之等人如此的客气,义兄孟良珙已甚为不高兴了,如果再与史雨之去丽春院,肯定会让孟良珙怨言。 所以,他找了理由拒绝。 “史兄,还有各位,今晚小弟真的约了人,所以…过两天,过两天我组局请众兄玩个尽兴的。”马汉山掏出一沓银票说,“多的话兄弟不知怎样说,这样吧,就让孔方兄给众兄带个嫌意吧。” 马汉山给史雨之等人每人派了二百两银票,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恶毒骂,你大爷的,拿去嫖吧,祝你们染上花毒。 虽然史雨之等人家里都有钱,但每月的使用却是家里有规定的,不是想花多少就花多少的,要多花,就自己想办法。当然,凭他们家里的权势,平时想弄点银子花也不难,甚至吃霸王餐也没人敢怎样。 不过,当街有人主动给他们塞银票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所以他们得了马汉山的银票,个个都笑得像弥勒一样,比娶新娘子还要开心。他们忽然间觉得,这个马兄弟真不错,比老子还要好比亲兄弟还要亲。 “兄弟,你今晚真约了人那我们不勉强,明晚,明晚我请兄弟去丽春院,让最红的姑娘…哈哈…兄弟…约定了哈……。”史雨之等人欢天喜地的走了。 史雨之等人走了,马汉山和孟良珙等人转战如意楼夜总会的娱乐楼,其实就是花楼,史雨之说这里的姑娘只能远观不能近玩那是错的,只要有钱,又长的不吓人,这里的姑娘是可以“买钟”的。 这个买钟的概念当然是马汉山“传授”给沈五万的,没想到这货居然完全照搬了。 马汉山没想到沈五万还真是个天才,娱乐楼的设计竟然十分“现代”一楼大厅中央是表演台子,姑娘们在台上操琴唱曲或跳舞,四周是一排排的喝酒谈天的座位,而所谓的二楼,其实就是吊在半空的阁楼,一向是没有墙的,做了栅栏和帘子,不想让别人看到或不想看楼下的表演,放下帘子便是了。 胖三亲自将马汉山他们带到位置最好,最宽大的一个“阁楼”里。 “马少爷,三楼是单独的表演间,如果想让哪个乐师单独表演,可以到三楼…当然,马少爷若是想让她们演一些‘特别’节目,可以直接带到其他地方‘表演’。”胖三掩上“阁楼”的门后谄媚的对马汉山说。 “胖掌柜,你们是区别对待啊,我经常来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服务。”胖三的谄媚孟良珙看不下去了。 “呵呵,有的,都有的,孟公子下次来就有了。”胖三笑说。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马汉山摆了摆手说,“对了,你东家回来了吗?” “还没,怕是和府伊大人去别的地方了……。”胖三眨眨眼,给马汉山一个你懂的眼神。 “好吧,你下去吧。”马汉山有点奇怪,沈五万和府伊大人有什么事呢,难道不想赚银子了?马大寨主来了都这么怠慢。 胖三下去了,有小厮和小卑送上酒水和小点果品。 “孟哥,你不是说有两朋友要来的吗?怎么还没到?”马汉山点了烟斗说。 “呵呵,我不知道姓史的什么时候才走,刚才已让人去通知他们不用来了,以后再约吧。”说起史雨之孟良珙有些生气,他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对史雨之如此的“卑躬屈膝”。 “孟哥好像有点生气哦,因为我请史雨之他们?”马汉山笑了笑说。 “兄弟,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卑躬屈膝。”孟良珙愤愤的说道。 “我有吗?我有卑躬屈膝吗?齐先生,我有这样吗?”马汉山转头看向齐南岳。 “少爷,你确实对他们太过热情了,他们都奸臣之后。”齐南岳很严肃的说道。 “哦,奸臣之后…那你们告诉我,现在朝廷上最大权力的是哪些人?”马汉山笑了笑说。 “哼,奸臣当道,否则,我大颂何至于如此。”孟良珙很生气的说。 “怎样在奸臣当道的环境下实现自己的目标?还是奸臣当道就不做事了?哲学选择,也是生活选择。宁折不弯是英雄,但是这样的英雄不需要多,偶有一个半个就行了。不然,什么事都做不了,不仅国家不会更稳定,甚至会更乱。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这句话,你是一定没听说过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可以极度讨厌和反对这些奸臣,甚至,等有机会了不介意给他们的一刀。”马汉山吐着烟圈淡淡的说道。 “但是,在没有机会对他们一刀的时候,难道我们就为了一口气什么都不做?如此一来,大颂岂不是更糟糕?适当的妥协,换得时间和空间去做一些事,去积攒力量,去发展社会,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奸臣只顾弄权,我们又不屑于与之妥协换一些空间时间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那样,国家就真的没救了。” “我明白告诉你吧,这次我来京,就是来找保护的,正义的,主战的一派我要结识,奸邪的投降派我也要结识。否则,只和你们这些正义的主战派来往,当权的投降派想弄死我,只需说两句话行了。”马汉山觉得,这跟混江湖一样样的,你可以极度仇视某一帮派,但在你没有能力把他铲除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妥协、退让争取自己发展的空间和时间。 韬光养晦运用得当,威力比横冲直撞要强大得多。 没能力改变环境的时候就要适应环境,这是马汉山的生存总结,他才不会那么傻跟别人硬碰硬,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用任何方法,和奸臣一派的人来往,根本就不是事儿。 “唉,兄弟,你不能一脚踏两船的。”孟良珙知道自己无法左右马汉山,只能叹气了。 “孟哥,你又错了,我没有一脚踏两船,我的观点和主张并没有变的,刚才说过了,若有机会,我一点都不介意给他们来几刀。但现在,我必须有限度对他们示好,为的就是让他们那一派对我放一马。”马汉山笑了笑说,“实话说,我也想不到竟然会遇到史利远的儿子的,和这货搞好了关系,其他奸臣就算想对老子伸手,也会三思。” “这么说,贤弟你还要继续和他们几个来往了。”孟良珙觉得很受伤,马汉山怎么可以这样呢。 “当然,我不仅会继续和他们来往,还会想办法给他们家里送好处…唉,孟哥,都是同朝为官,太过对立,只会一事无成。这话…我不仅对你说,还会对孟将军说。”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孟哥,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皇帝老儿突然就放将军离京任职么?你看过地图了么?忠正军驻地是什么位置?我告诉你,皇帝老儿让将军去那地方是有深意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很快沿线其他节度使或统制都会有调动。” 孟良珙陷入沉思中,他一直不得意,真的没留意这些事。但他是个聪明人,马汉山这样提示,马汉山想到一些可能。 “贤弟,你是说,皇上有北伐之意?”孟良珙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软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硬了。 “即使没北伐之意,也有示强之意,一定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或哪个邦国发生了大事。哎呀,他妈的,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马汉山转身齐南岳道,“马上去问问胖三,今晚鸿胪寺请的是哪国的使者,还有,让他们打探一下,朝廷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仔细,特别留意那些别人以为不重要的事。有时候,不重要的就是最重要的。” 齐南岳应了一声是,匆匆离去找胖三和吩咐侦察连临安的联络站了。 马汉山是一个善于找寻和抓住机遇的人,他觉得,如果朝中有变或边事有变,那是一个机会。 “孟哥,你为什么不走仕途?”马汉山重新装了一斗烟,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问正在低头喝闷酒的孟良珙。 孟良珙真的很郁闷,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的,但现在才知道,马汉山比他聪明得多。他有点黯然伤怀,唉,弟弟比自己有智慧,真的难受啊。 “唉,为兄文不成,武也不成,走什么仕途?怎么走仕途。”孟良珙叹了一口气说。 “呵呵,大颂的文武百官如果真的量材以用,那就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再说,在细佬看来,孟哥要比很多手握权柄的人好太多了。”马汉山顿了一下非常认真的说道,“说真的,孟哥,如果你志不在其他,还是走仕途吧,现在绝对是一个好时机,或许,很快就有机会建功立业。” “那…兄弟你认为为兄去当武官还是当文官?”孟良珙想了一下说。 “当然是文官了,当文官,走武路。现在不是每一个军的一把手都是文官吗?走走关系,要一个文官,然后想办法调到军中。文官的外皮,是为了更好的升迁,调到军中,是为了掌握国之重器。”马汉山点拨道。 “那我想办法跟父亲帐下吧。”孟良珙想了一下说。 “不好,想办法去襄樊或者广陵……。”马汉山提醒说。 wap. /83/83917/19470230.html 第106章:大颂皇帝 大颂的第一个夜总会,对于这个时代很多人来说,还是挺好玩的,但对于马汉山来说,真的不怎样,因为节目太单调了,来来去去就弹弹琴唱唱曲,和和诗做做对子啥的,真的没意思透了。 马汉山本来有心再给沈五万点拨一下,丰富一下节目的,可惜,一直到马汉山他们散伙回家了沈五万都没见踪影。 那么,沈五万干嘛去了呢? 他还真的是被临安府尹找去了,而且,府尹找他居然还和马汉山有关。 事实上,府尹也只是做一个中间人而已,找他的人其实是左骁卫上将军、保康军承宣使毕际遇。 巧的是,本来今晚孟良珙也安排了毕际遇的孙子和马汉山一起饮酒的,只是因为史雨之的原因错过了,谁也没想到,他的爷爷,从二品武官左骁卫上将军毕际遇居然也找马汉山。 毕际遇找马汉山,居然是因为一个传闻,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说瓦缸寨所以能以少胜多覆灭胡狗一营人,主要是瓦缸寨的寨主发明了一种厉害的武器:点火手榴弹。 直到最近,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了瓦缸寨有会爆炸会燃烧的武器,他马上便知道,瓦缸寨所以能赢胡兵,就是这种会爆炸会燃烧的武器赢了胡兵。u defi ed 直到最近,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了瓦缸寨有会爆炸会燃烧的武器,他马上便知道,瓦缸寨所以能赢胡兵,就是这种会爆炸会燃烧的武器赢了胡兵。 作为一个心系国事的老将,听到有如此厉害的武器,他当然是想让全国的军队装备的。但怎样才能拿到这么新式的武器?又如何才能让皇上同意装备,这却不是易办的事。 毕际遇和临安府尹杜高是知交,他卸下职事官挂闲后,很多事都杜府尹给他出谋划策的,这件事自然也不例外。 杜高是沈五万在临安的关系,自然知道沈五万的醉仙酒就是瓦缸寨生产的,于是,他找到沈五万……。 沈五万很了解马汉山的性子,他不同意的事,别人绝对强迫不了他,所以,他不敢答应毕际遇,甚至连马汉山已来临安的都不敢说。但他又不忍拒绝这个老将军,最后只好答应毕际遇他尽量办好这件事。 …… 次日,沈五万早早去宝石山别院拜访马汉山,但却扑了一个空,看门的告诉他,马少爷一早就外出了,但不知道马少爷去了哪儿,也不知道马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沈五万失望而回,而这个时候,却有人兴冲冲的进宫面圣。 进宫面圣的荆湖都统制及襄樊知府共同派出的吕文宽,都统制派他进京,是要汇报买马的事儿,而盖仁聪派他进京,是向皇上献火水灯的。 马汉山离开襄樊的第二天吕文宽就领命进京了,虽然只比马汉山晚一天离开襄樊,但他是骑马走的陆路,所以和在鄂州玩了两三天的马汉山几乎是同日到京。 吕文宽当然不可能直接就去见皇帝的,按照盖仁聪和范天顺商量好的计策,买马之事,在没见到皇帝前,谁也不透露。所以,他到了京,就先去工部见了工部尚书然后又见了尚书省的左仆射,最后,送了几盏火水灯和一小瓶煤油他才有机会进宫。 “吕文宽,何事进京?知不知道擅离职守是要砍头的。”皇帝龙广宁朝会后在垂拱殿接见了吕文宽。 “禀皇上,臣并非擅离职守,而是统制大人及知府大人派臣进京禀报重要军情的。”吕文宽上前行礼说道。 “哦?重要军情?重要军情不是有专人报送吗?还需你一个守城将军亲来?工部说你是进京给朕献新式灯具的又是什么回事?”龙广宁开始听说堂堂守城大将为一盏灯离开岗位,他甚是恼怒的,但现在听吕文宽说进京是有重要军情,恼怒便少了几分。 见皇帝老儿很麻烦,不是想见就见的,京官要见还简单一点,地方文武官员,特别是武官要见皇帝,真的很麻烦,不然吕文宽也不用这样藏头露尾了。 军情汇报也是很麻烦的,你不能越级,得一级一级的往上报,越级汇报是大忌。兵部,枢密院,丞相啥的,一条消息,也许几天都转不到皇帝那儿。当然,如果紧急军情,也是有捷径的,但谁也不敢轻易走这条“捷径”,因为很容易被告“滥用”如果这样的话,比越级上报更严重。 嗯,越级报告这种事,即使在马汉山前世的现代社会,也是非常忌讳的,是官场大忌。 “回皇上,范统制及盖知府都认为,这件事,暂时不宜宣扬,所以命臣直接面圣……。”吕文宽很淡定的说道。 虽然,大颂重文轻武,但广宁皇帝也不是完全没有骨头,完全听信文臣的皇帝,否则,他之前不会听信韩齐胄的进言同意北伐。吕文宽是摸准了广宁帝的脾气,所以,广宁帝装出一脸的严肃他却一点都不怕。 “不宜宣扬?”龙广宁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太监,挥了挥手,殿里的太监宫女悄悄退了下去。 “说吧,现在殿里就朕与吕将军了。”没了旁人,龙广宁对吕文宽的称呼都变了。 “皇上,大喜,我们找到买军马的路子了……。”吕文宽走前两步抱拳小声说。 “什么?有买军马的路子?”龙广宁一听,激动的离座走向吕文宽,拉着他的手说,“吕将军,快快与朕详说。” 幸好这个便殿龙广宁的座位并没有御台的,如果在正殿,龙广宁这个速度走下御台,肯定会摔个狗吃屎,那真的就糗大了。 “皇上请上座,待臣一一道来。”龙广宁如此激动,吕文宽反而紧张了,这样“拉拉扯扯”要是传出去,肯定又会被那些酸丁腐儒们指责一番。 “坐…吕爱卿也坐下禀报吧。”龙广宁讪讪的坐在旁边给下臣坐的锦墩上,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让吕文宽坐下汇报。 “是。”吕文宽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将马汉山可以买进军马的事说了一遍。 “又是马汉山?吕将军,你说的这个马汉山,是不是来自锅盖山瓦缸寨?”龙广宁很是惊讶的问道。 “皇上知道他?”吕文宽也是吃惊了,他想不到皇帝竟然也知道自己的义弟。 “这么说,就是他了。”龙广宁咧嘴一笑说,“朕不仅知道他,还知道他不少的事,比如以小胜多擒了两百胡兵当苦力,又比如他酿造的醉仙酒,还有瓦缸寨出产的绿韵香茶。文武全才啊,他竟然能酿出与众不同的好酒,还能种出如此香醇的茶,小小年纪,居然还能排兵布阵生擒一营胡兵……。” 龙广宁以为醉仙酒跟大颂的酒一样直接酿造出来的,他更不知道绿韵其实就是野茶,只不过是马汉山用“现代的炒制”方法炒制过而已。 “皇上,不止这些啊,他还能制作明亮而不怕风雨的灯具,气死风灯,简直是奇思妙想,风雨不惧啊。还有,他还能为我大颂买到极需而求不得的军马。”吕文宽趁机给打广告,赞马汉山他也沾光啊,是自己义弟呢。 “啊,还有不怕风雨的灯?快快呈上……。”龙广宁很是好奇,什么灯不怕风雨啊。 “是,皇上稍等。”吕文宽飞快跑到殿外拿进来一个箱子。 箱子里没其他的东西,就几盏大小号的煤油灯及两盏气死风灯。 “皇上,这就是不怕风雨的气死风灯了。”吕文宽拿出一盏气死风灯说。 “啊,这么小的一盏灯能有多亮?”龙广宁似有些失望。 因为宫里的灯都很大的,那些牛油巨烛更如小孩手臂一样,不说那些挂在殿檐的大灯笼,就是那些手提灯笼,都是非常大的,不然,光线实在太弱了。 而这一盏气死风灯,就如一只大碗那么大一点的直径,高度也只有一尺多,这么小的灯真的够亮吗? “皇上勿急,待臣把灯点亮……。”吕文宽从箱子中拿出一大一小两盏煤油灯,然后熟练的点亮。 “啊,还真的挺亮的哈……。”龙广宁惊喜叫道,“来人…下帘子,把窗子全部捂上,把所有的灯烛都熄了。” 其实,皇宫并不像书上描写的那样,什么金碧辉煌啥的,如果熄了熄,大多数宫殿都是阴森森的,因为采光不好啊。所以,所有宫殿都要日夜点灯燃烛,只是白天点的稍少一些罢了。 太监宫女把窗子捂好,又把殿里的灯烛熄了,终于,煤油的亮度完全展现在龙广宁面前。 “真的很亮啊……。”龙广宁惊叹。 “皇上,你看好。”吕文宽学之前马汉山给他做实验一样,在气死风灯上倒了一杯茶,又拿扇子用力拨了几下,气死风灯一点事都没。 “哈哈,真的是风吹不灭水淋不熄哈,好,太好了。”龙广宁大喜。 灯,对于没经历过晚上寸步难行的现代人来说,无论怎样的灯都没太多的感触或惊喜的。但对于日落就等于禁行的古人来说,一盏不怕风雨的灯,绝对是一件惊世发明。更何况,这盏气死风灯不仅不怕风雨,而且明亮,以至于堂堂一国之君都惊喜得要拍手。 -- ps:关于称呼的问题。史上,有些朝代的称呼是很奇葩的,因为本文是全架空文,所以就不用了,全都以平常习惯打乱使用吧。 /83/83917/19471700.html 第107章:他很嚣张? “这灯的燃油是什么油?贵吗?如果这灯油不贵,这灯将是我大颂照明的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这是史无前例的进步。”研究过气死风灯和大小煤油灯后,龙广宁坐回锦墩上问吕文宽。 “皇上,难道你没发现我刚才点灯用的火折子么?”吕文宽拿出一只打火机,叮的一声打燃。 “啊…这火折子也是马汉山弄出来的?”龙广宁夺过吕文宽手上的打火机说。 “是的,也是他弄出来的,这个东西不叫火折子,叫火水打火机,而这些灯叫火水灯,火水气死风灯。他们都是用一种叫火水的油料,这种油料比我们用的灯油要稍贵一些。但是,这种火水却非常耐用,我已测试过,我们用的油灯燃一晚的油料要比这个火水灯二号燃一晚的油料多。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油灯,不仅亮度没这个灯亮,而且还有烟头……。”吕文宽把火水灯和打火机的好处一一介绍了一番,绝对是专业销售那么专业和卖力。 “好…好…既然如此,那宫里就先置换了火水灯吧…哦,这些灯具吧……。”龙广宁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也根根计较了。 他也不想这样啊,虽然说大颂是千年来最富的朝代,但现在国土只剩一半,人口却没少多少,更抵不住连年征战,以及年年赔款,这两年又天灾不断,使得国库空虚,内府也开销困难。 所以,他这个皇帝也不得不学会了“省吃俭用”,不过,也因为这样,龙广宁的思想却是越发进步,真的懂得忧国忧民了。 “灯具现在较贵一点,据马汉山说,现在这些灯,很多零件都是需要手工制作的,等他的什么模具制作好,使用机械制造零件的时候,灯具就便宜了。”马汉山确实这样对盖仁聪说过,吕文宽是亲耳听到的,所以照搬出来了。 “哦?较贵一点是多少钱?”龙广宁像一个商贩一样追问。 “他说过这大号的火水灯二两银子,小号的一两,圆形的气死风灯五两,方形的四两。”吕文宽看了一眼龙广宁说,“价钱有些贵,但好在,这些灯,只要不摔破,应该可以用一辈子。” 用一辈子可能有些夸张了,但只要不摔破,这些火水灯用一二十年绝对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一担上等精米换一盏小号灯,对于百姓来说,确实贵了些。”龙广宁点点头说,“他说的模具和机械又是什么东西?” “回皇上,臣也没见过,不过,马汉山曾跟臣解释过,说他的机械就是用水带动代替人做工的东西。他说,目前他已研发了水动力冲床,水动力煅压机,以后还会有很多水动力的机械…而模具,则是让铜皮变成灯具和打火机上配件的成形工具。听他的描述,好像这些东西很厉害的样子,他说一台冲床做一天的工作,可能是一百人做一个月的工作。”吕文宽确实也不知道是啥玩儿,只是鹦鹉学舌的复述给龙广宁听而已。 “咝,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这小子真是妖孽啊,他的机械岂不是比诸葛先生的流牛木马还要厉害?”龙广宁再次震惊不已。 “这家伙确实是一个妖孽…皇上…范统制和盖知府已跟那妖孽订购五千匹西峡马…皇上你看……。”吕文宽把话题扯回到军马购买上,他这次进京,就是为军马来的,虽然地方厢军也有自主购买权,但襄樊没钱……。 “不急…不急,先说说那小子…吕文宽,你说那小子是不是一个人才?”龙广宁现在却不愿意谈军马。 “那小子是一个奇才,不过,如果皇上想控制他,怕是不可能的,这种人,绝不会受谁控制。”吕文宽弱弱的说道,他虽是莽将军,但脑子却很好使的,龙广宁这样问他马上就知道皇帝想什么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把马汉山吹的太过了,皇帝要把马汉山“收归己有”,换别人肯定高兴,但他很清楚,马汉山绝对不会当奴才的。 “如果不受控制,这样的人才跑到别国去,那岂不是对我大颂非常不利?”龙广宁虽然算不上明君,但他也不是昏君,知道像马汉山这样的妖孽,如果被敌国所用,对大颂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吕文宽闻言,大惊,哎呀,他妈的,我真是猪啊,把马兄弟说的那么好干嘛,皇帝这样说,心里是生出了顾忌啊,如果收服不了,便会毁掉啊。 一个奇才,如果被敌人利用,其破坏力绝对要比数十万兵还要严重。作为一国之君,有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太正常了。 “嗯,从他对付胡兵这件事上看,他应该是一个爱大颂的人。”龙广宁沉思了片刻又说,“军马多少钱一匹?他是怎样在重重封锁中买到马,你们可知道?”u defi ed “嗯,从他对付胡兵这件事上看,他应该是一个爱大颂的人。”龙广宁沉思了片刻又说,“军马多少钱一匹?他是怎样在重重封锁中买到马,你们可知道?” “马价比之西南马有点贵,他提供的西峡马和北蒙马一百二十两,西伊梨马一百三十两,大宛马四百两。”吕文宽说的是马汉山交给军方的价格,他当然是不敢加一文钱的。 “哦,他还能搞到大宛马?汗血马才四百两?这价是他报的?”说别的东西龙广宁也许不懂,但马,他是懂的。 “不,只是大宛马种,不是汗血马,他说汗血马可遇而不可求,就算千金一匹,他也不保证能找得到。”吕文宽悄悄偷看龙广宁的脸色,发现皇上脸色平静,竟然不为马价所动。 皇上是什么意思呢?龙广宁没表情,吕文宽心里反而忐忑了。 “爱卿,你还没说他是怎么把马运进来。”龙广宁在殿中踱了几步问低头站在一边的吕文宽。 皇帝站着,臣子当然不能坐着的,龙广宁站起来踱步,吕文宽只能站起来俯首站在一边。 “他交付的马,不运进国内,只在边境交易,而且,每次交易地点不定,所有边境线都是他的交易地点,在边境把马交给我们后,他便不再管了。”吕文宽应道。 “哦?在边境交易?万一,对方使诈呢?”龙广宁皱眉说。 “皇上,我觉得这样交易挺好。”龙广宁抬了抬声音说,“皇上是不是担心敌兵会乘机而动?我觉得不会。那小子是一个妖孽,他一定也会想到皇上担心的问题,他既然想到了,自然就会防范,否则,他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置于刀口之下?” 吕文宽还真是猜对了,马汉山当然会防范,如果让胡人随机冲破边关,那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不过,他也没太好的防范的办法,他只能让沈浪多派人监视交易地点附近胡兵的动静。他也想过,是不是固定在复阳县范围内交易,虽然还没和耶律财商量,但他觉得不可能,马不同于其他东西,几千匹马,根本很难悄悄的弄到复阳县,如果硬要在复阳县交易,第一次交易应该可以安全完成的。但是,绝对会给蔡庆图带来大麻烦。 在马汉山看来,相比于蔡庆图的“安全”,几千匹马的交易并不那么重要。 “吕文宽,你处处替那小子说话,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啊。”沉吟了一会儿,龙广宁突然质问吕文宽。 “回皇上,臣…臣没收他好处…臣只是传述事实,并无其他意思。”吕文宽一惊,连忙抱拳鞠躬行礼。 “是吗?你和他没关系?小心回答,朕,虽然在深宫里,但朕知道的事要比你们想象的多。”龙广宁又问,甚是严厉。 “臣…臣和他是结义兄弟……。”吕文宽惊了一身冷汗,最后不得不交代和马汉山的关系,不交代不行啊,万一皇帝早知道了呢? 君心难测啊,刚刚还风和日丽的,突然就乌云盖顶了。 “结义兄弟?这就不奇怪了。”龙广宁依然还是那么严肃。 “皇上,臣虽然与马汉山结义但绝对不会徇私谋私,我所以与他结义,其实,只是为了让他给我襄樊送更多马而已。皇上,前线缺马啊,荆湖统制七军,兵数万,将校数千,然,合格的军马只有区区二千。皇上,一旦发生战事,我军的步卒如何抵挡胡狗的铁骑?”吕文宽抱拳躬身大声说。 大颂兵很多,但绝大部分是步兵,而东胡和北蒙都正好相反,若非现在东胡内部及北疆都不稳,大概早就南下了。若大颂不趁此机会补充自己的骑兵,一旦开战,真的很麻烦。 “吕卿,坐下说话吧。”龙广宁忽然又恢复了之前的和颜悦色。 “臣还是站着回皇上的话吧。”吕文宽哪还敢坐下说话。 “那就随吕卿吧。”龙广宁也坐回了他龙椅,看着厅中的吕文宽说,“我想见一见那妖孽,吕卿可以安排?” “皇上,臣认为还是不见为好,因为那小子是一个狂人…我怕他出言无状冲突皇上……。”吕文宽又冒汗了,妈的,这回兄弟有麻烦了,皇帝没那么好见的啊。 “他很嚣张?”龙广宁更感兴趣了。 “是…是有点恃才傲物……。”吕文宽只能这样说了。 “常山说错了,那小子确实有才但不傲物,不过,有点狂是真的……。”忽然,殿外跑进来一老将,后面一个太监一边追一边叫武卫将军留步……。 wap. /83/83917/19472226.html 第108章:妖孽还是福星? 擅闯金銮殿是要杀头的,当然,垂拱殿也不能随便闯的,是谁这么大胆敢未经召见就闯了进来?而且还大呼小叫的,嫌命长了么? 皇宫真的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但也有例外,有几个人是可以随时进入皇宫的,孟忠是有这项殊荣的人之一。他是最近才得到这项殊荣的,今天是他第一次使用这项殊荣。 不过,第一次使用这项殊荣入宫见驾就被当值太监挡在垂拱殿外,原因是皇帝正在接见其他臣子。 孟忠无奈只好在殿外候着,不过,他倚老卖老,虽然在门外候着,却是悄悄贴近殿门听里面的动静。 偷听皇帝说话那可是大罪,别的人绝对不敢这样做,而且门口的太监也绝不敢装没看到。但孟忠不一样,他可是皇上的“新宠”,历代以来,哪个武将有随时见驾的殊荣?他是第一人。 孟忠已来了一会儿,龙广宁质问吕文宽是不是收了那小子好处的时候他就到了,开始他还以为吕文宽徇私舞弊被皇上知道了,但听到吕文宽说和那小子是结义兄弟时,他马上就知道了那小子是谁了。 他很奇怪吕文宽这么远跑来干什么,总不会也是为了献几盏灯吧?他相信,马汉山也一定送了吕文宽火水灯的。如果吕文宽真的是为了这事儿来,那就真的该罚了,这成何体统?一个守城将军擅离职守,就是为了送灯?砍头都是应该的。 但听下来,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子。 孟忠还没弄清楚吕文宽进京面圣干啥,殿里皇帝说要见马汉山,吕文宽要献皇帝不要见,慌乱之下,却是乱用词语…他忍不住了,只好闯了进来,他怕吕文宽这货,越说越不清楚,无端的给马汉山惹麻烦。 有人擅自闯进来,龙广宁刚要发火,抬头一看竟然是孟忠,惊喜道:“孟爱卿,你的伤好了?太医院的人不是说……。” “有劳皇上记挂,感谢皇上关怀,老臣的伤已无大碍,因为老臣遇到奇人了,御医们没办法的事,那奇人片刻功夫便完事了,而且,他的药还有奇效,只用药两天,伤口便已开始愈合。本来,他嘱咐老臣卧床休息的,但有些事我必须见驾,所以……。”孟忠又要给马汉山做广告了。 “啊?那奇人是神医啊,他是谁?在哪里?朕要赏赐他。”龙广宁大喜。 他还真的是大喜的,毕际遇太老了,虽还挂着职务,但实际上已处于致仕的状态。在可信的主战派武官中,现在资格最老而且百分百忠心的就孟忠了。孟忠是他寄予大希望的人,所以,闻知孟忠被暗算受伤时,他十分的愤怒,得知孟忠是被倒钩箭所伤,他更是命太医院全力以赴救治。无奈,御医们竟然没有稳妥的办法取箭。 也难道龙广宁这样的,因为许希是孟家以私人交情请治的,说白了就是许希是偷偷给孟忠出诊的。既然是偷偷的出诊,自然不能往上汇报的。所以,太医院给龙广宁的消息,还是三天以前的消息,所以龙广宁忽然看到孟忠没事人样,自然是吃惊的。 “皇上,那奇人就是那小子呀。”孟忠抱拳回道。 “那小子?啊,就是那小子?那小子竟然还会治病?”龙广宁再次吃惊。 “皇上,那小子说他只会疗伤不会治病,我见过他疗伤的方式,简直是惊世骇俗,若被那些腐儒们见着,一定又口诛笔伐,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的,离经叛道什么的……。”吕文宽插话说道。 “他的疗伤方式很特别吗?”龙广宁更惊奇了。 “确实很特别,皇上,你知道他是怎么取出我身上的倒钩箭吗?他是用切的,直接把我的肌肤切开把箭拿出,然后再用针线缝合…这样的疗伤方法,真是闻未所闻,见未所见。”孟忠感叹道。 清创、缝合等最基本的疗伤程序,在古人看来却是惊天动地的。对于古人来说,不仅仅是这种疗伤手法独特,最主要的是,被“圣人”洗脑的古人认为,剪头发都是对父母不敬……。 所以,又怎么能切割肌肤呢? “真的?孟卿,他真的把你的肌肉切开了?但你现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龙广宁震惊,前几天太医回报,孟忠虽然中箭的地方并不是要害,但因为流血过多,箭又长时间未能取出,所以情况严重。 可现在…这老家伙精神得很啊。 “回皇上,前三天做的手术。事实上,取箭后第二天,我就觉得很轻松了,可以下床了。本来昨天我就要进宫的,但家里担心伤口会破裂,所以把我盯得死死的……。”孟忠确实是昨天就想进宫了,一来是向皇帝请罪未能按时到任,二来感谢皇上派了御医。 孟忠昨天被儿子们绑在床上了,今天伤口看上去愈合的非常不错才让他下地的,他却是乘儿子们不注意,悄悄的就进宫了。 “看看…让朕看看用针线缝合的伤口……。”龙广宁的好奇心还真是挺重的。 “皇上,这样不好吧……。”孟忠被皇上的好奇吓着了。 古人有些思想是很奇葩的,比如即使是夫妻,也不能随便在对面方面裸露身体的,下级或下层人在上司或尊贵的人面前,比如臣子在皇帝面前袒胸露乳,那是一种不敬,大不敬。 龙广宁要看孟忠的伤口,孟忠被吓到了。 “快点。”龙广宁坚持。 孟忠不敢抗命,他也不那么在乎酸丁腐儒的那一套,所以他把衣服解了一半,露出肩上的伤口。 伤口已愈合,当然不是痊愈了,只是伤口的肌肉已长出新皮肉连在一起。伤口边上的血迹已干,规则的缝合线与伤口拼在一起就如一条蜈蚣爬在孟忠的肩膀上。 “还真是用线缝合的啊,这线…线怎么可以和皮肉生在一起?”龙广宁终于看到这种“惊世骇俗”的疗伤方式。 “回皇上,那小子说,这线是要拆掉的,如无意外,大概十天就可以拆线。”孟忠一边抚着伤口一边说,“皇上,其实御医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已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绝望的时候,那小子来了……。” “那小子真是一个妖孽啊。”龙广宁感叹。 “不,皇上,我觉得那小子是一颗福星,可以助我大颂成就千年伟业的福星。”孟忠把衣服穿好,郑重的说道。 “福星?千年伟业?”龙广宁盯着孟忠,有些激动的说道,“孟爱卿,此话怎讲?” “对,福星,是上天派来辅助皇上的福星。”孟忠十分严肃的说道,“我大颂这些年多灾多难,战火不断,天灾连年,正所谓物极必反,灾难到了极度的时候,天必祐之,上天怜我大颂百姓,自然要降下福星的。” 孟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简直就是废话。 但古人就吃这一套,什么事都可以归到老天爷头上,只要和老天扯上了关系,那人们就信了。当然,首先要信的是皇帝老儿,因为他是天之子,如果他不信天,又如何有他这个天子呢? 所以龙广宁对孟忠说的,深以为然。 但是,这福星又如何助大颂呢?龙广宁很是迷惘。 “孟爱卿,朕欲让那小子为朝廷效力,但吕爱卿却说不可,说那家伙不会受别人控制,不受朝廷控制,还是我大颂的福星吗?”龙广宁甩了甩衣袖,回到他的龙椅上坐下。 是啊,不为朝廷效力,又怎么是福星?但孟忠也知道,那小子绝不可能当奴才的,在那小子眼里,那些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简直就是狗屁。 “皇上,要让他给我大颂出力,却不一定要控制他啊。实话说,常山的话我是赞同的,莫说那小子,大凡有惊世之才的人,哪个又受别人控制驱策了?幸运的是,那小子毕竟是爱我大颂的,要让他为国出力,却也是不难的。”孟忠很自信的说道。 孟忠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他比吕文宽更了解马汉山,而是他更懂人心,他很清楚,像马汉山这样的人,想把他当普通人那样看待,许他高官厚禄,然后把他当奴才一样使用,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他也看出马汉山的弱点,那小子喜欢谈生意。 生意就是交易,只要还想做交易的人,自然就有办法让他为国效力。 “哦?孟爱卿快说…哦…爱卿进宫,也是为了那小子?”龙广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孟忠伤还没好就进宫见驾了。 “皇上,我进宫不是为了那小子,是为了我大颂。”孟忠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大颂要富强,要光复河山,却也少不了那小子。” 呵呵,他当然不能说因为那小子进宫见驾的,他只能说为国为皇,但无论为什么,始终与那小子有关系…他这种“辨证”的说法,简直令人无语。 不过,作为皇帝,龙广宁喜欢听孟忠这样说。 “哦?孟卿且说朕听听。”龙广宁道。 “因势利导,给他想要的交换我们想要的。一个安定繁荣的国家,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我相信他肯定也有这种想法。”孟忠顿了一下又说,“据臣所知,那小子深不可测,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他似乎随时可以生出一条妙计,又随时可以造出一件妙物,更是可以有练兵之策,强国之谋。所以,皇上,这个人,我们必须要用。” wap. /83/83917/19474215.html 第109章:两将奏对 龙广宁脸色一肃说:“当然,这也是朕想召见那小子的意思,但两位爱卿又说,那小子不可控,朕就想不明白了,不可控,朝廷又如何使用他?” “皇上,臣说过,交换,给他想要的换朝廷想要的。他喜欢交易,只看重交易,那我们就跟他做交易。比如,那小子为什么要与常山结拜,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认识盖知府?他可不仅仅是为了推广他的火水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卖东西,他根本不需要自己行动,他肯定还更吸引我们的东西,他也想得到他要的东西。”孟忠笑了笑说,“常山,是也不是?” “老将军,你不是都听到了?他要卖我们军马。”吕文宽看了一眼龙广宁后说。 “呵呵,这就对了,军马是大颂极需要的,皇上已为军马的事操碎心了,这小子千方百计的帮朝廷弄军马,这是卖好与朝廷,他绝对不是为了赚那点蝇头小利冒这个险,他所以这样干,是要得到他想要的。”孟忠很肯定说道。 不得不承认,孟忠这老家伙,真的非常中肯,马汉山真的不稀罕当官,更不稀罕俸禄,至少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当官的兴趣。 孟忠看得更准的是,马汉山确实就是想交易,和朝廷交易,这也确实是他弄军马的原因之一。不然,他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险去贩马。当然,作为抗胡名将马扩的后代马汉山也是有爱国心的,他不希望大颂被东胡或北蒙完全侵占,他希望大颂强盛,甚至收复河山。 不过,有一件事,吕文宽和孟忠都错了,他们都以为马汉山不想见皇帝,事实上,马汉山愿意见得很。 要做生意,当然是和最大那个老板谈是最快最实在的,皇帝是大颂的大老板啊,和他谈妥了,啥事都好办了。 “那他想要什么?”龙广宁问道。 “我想,应该是安全。”孟忠顿了一下又说,“他一个小小的寨子,弄出那么多先进的东西,赚钱是肯定的。钱多了,就有会人眼红,所以他要找靠山,有了靠山,那些想咬一口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就可以安心搞他的事情了。” “他投靠朝廷岂非最可靠的,难道朝廷不是最大的靠山吗?”龙广宁有点来气。 朝廷确实是最大的靠山,所以马汉山也是瞄准了朝廷的。 但让朝廷做靠山,和为朝廷效力,完全是不一样的。说白了,马汉山不相信这个朝廷的官员。 这一点孟忠居然也明白马汉山心思,他十分大胆的抬头看着广宁帝说:“皇上,如果我说,他不相信朝中的官员,皇上会不会很生气?” “其实,我也不相信某些人。”吕文宽居然也胆生毛了,竟然当龙广宁的面说这样的话。 龙广宁不吱声,脸色很难看。 他当然明白,这两位武将为什么这么大胆说这样的话,那是因为,朝中一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实在太伤人了。 “唉,两位爱卿,事也时也,再说下去,我们便有指责先帝的嫌疑了。”沉默了一会儿,龙广宁叹了一口气说。 大颂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境况,实实在在是因为一些所谓的“祖宗家法”造成的,这些所谓的祖宗家法,就是建国皇帝定下的一些规矩骄纵了一部分人,这部分人仗着祖宗家法,不仅仅打压武官,也打压皇权,甚至还凌驾律法之上。更因为祖宗家法使得大颂冗官深重,豪门横生,几乎达到积重难返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不利于国家发展的因素,这些原因,孟忠吕文宽之流看得到,龙广宁也是明白得很。但却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因为,有些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他们真的不敢动,那些因这些祖宗家法获益的人也不让他们动。 比如土地问题,赋税问题就改革过几次,每次都死不少人,却没任何好结果。 “皇上,我觉得,或许,那小子可以让大颂自动革弊。”沉默了一会儿,孟忠又把话题拉回到马汉山身上。 孟忠说的革弊就是革除弊端,也就是改革的意思。 “孟卿,此话怎讲?”龙广宁展颜说。 “我听说,瓦缸寨的寨民,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劳动结构都与其他村寨完全不一样,至于具体是怎样的,我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个小寨子,突然可以富裕起来,除了那小子个人有本事之外,更重要的一定是有一套与众不同的办法。”孟忠是武将出身,他能想到这么多已难能可贵了,让他说再多真是难为他了。 “对对,那小子的练兵方法很厉害,范统制已在做准备,准备选择一个队去瓦缸寨体验、学习……。”吕文宽又忍不住说话了。 “唉,那小子真是妖孽…是…是福星…孟爱卿,你赶紧说说,怎样才能令这颗福星给我大颂带来福气。”龙广宁真的有点急了。 “皇上,急不得啊。”孟忠顿了一下又说,“皇上,他现在只是一个大孩子,虽然绝顶聪明,但毕竟心性还没定,臣认为,皇上可以多给点时间观察…待了解更多了,再定一套与之交易的方案……。” 事实上,孟忠心里是有想法的,但他有想法却表达不出来,只好让龙广宁慢慢观察了。 “那,孟爱卿认为,现在我有必要召见那小子吗?”龙广宁其实很想见见那个妖孽一般的马汉山的,对他来说,天天与朝中这些老油条对话,早就腻得很了,被困宫中的他,极想了解外面的真实情况。 要了解真实情况,只有完全没有官身,又有胆子的人才敢说。所以,他更想见马汉山。 “不能召见,但可见见。”孟忠说。 “卿何意?”龙广宁看着孟忠说,“卿的意思是,让朕悄悄见他?我堂堂一国之君……。” “皇上,现在召见他并不合适,或许会给他带来麻烦,有些人,绝对不容许那小子这样的人为皇上所用的。再说,奇人高人都有性子的,他们并不喜欢俗礼这一套……。”孟忠的这段话若是马汉山听到了,真的会感叹孟将军真是知音啊。 龙广宁沉思了一下,点头说:“嗯,孟卿说的有道理,这事…孟卿,那小子是不是在京里?” “就住在皇上赐给臣的宝石山别院里…皇上,那小子是一个不喜世俗礼教的狂人,如果皇上见他的时候,他出言不逊的话,还请皇上担待。”孟忠想得周到,提前为马汉山向龙广宁打预防针。 “哈哈,孟卿很维护他嘛。”龙广宁笑说。 “毕竟,他救过臣的命,而且还是臣小儿的结义兄弟,再说,他的才华乃是大颂强国富国……。”孟忠还要更多的理由,吕文宽却受不了了,他嗷的一声大叫道,“那小子竟然与孟四郎结义?那我…那我岂不是…哎呀,那混蛋小子……。” 平白的就矮了一辈,吕文宽不嗷嗷叫才怪。 “常山,那小子说了,各论各的,他虽然和小儿结义,却不愿当我孟家五郎呢。”孟忠笑说。 “哈哈,那小子不仅是个妖孽,还是个有趣的妖孽。孟卿,我与他见面的事,就由你安排吧。”龙广宁大笑。 “臣领旨。”孟忠抱拳拜下,又道,“既然那小子的事,常山已奏报皇上,那臣就告退了。” “且慢,事情还没完,吕卿,军马的事,你与孟卿说说吧。”龙广宁自然不会给孟忠复述吕文宽的奏报的。 于是吕文宽便把军马买卖的事又说了一遍,孟忠听后却对着龙广宁一拜,笑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有了军马,皇上令臣办的事,又多了一分成功的把握。” 吕文宽侧头在想,皇上让孟忠办啥事? 当然是秘密的事,现在谁也不知道的事。 “你的意思是,可以跟他交易?不担心会有诈?”龙广宁侧头看着孟忠。 “这是他给范统制和盖知府的‘问路石’,给朝廷的“投名状”。不用担心,绝不会有问题。只是我觉得,只跟他买五千匹,实在太少了,我觉得最少买五万匹。”孟忠笑道。 “啊……。”广宁帝和吕文宽同时惊叫起来。 “五万匹那是多少银子啊,孟卿,现在国库紧张得很……。”龙广宁虚弱的说道。 大颂富裕,钱却不在普通百姓手上,也不在国库里,大多在勋贵豪门,权臣大族手中。 “皇上,此事皇上谈,花不了多少银子,甚至不用花银子,皇上忘了我说的交易么?跟那小子谈事,每时每刻都不要忘了交易二字,他也喜欢这二字。”孟忠笑说。 “好吧,但愿孟爱卿不会料错。”龙广宁想了一下说。 “臣敢保证,皇上只要不用皇权施压,一定有好收获。”孟忠也想了一下才说。 “唉,真不明白那妖孽为了什么,直接投效朝廷不好么。”龙广宁毕竟是皇帝,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啥的根深蒂固,现在却不能收服一个白身庶民,他真的有些不爽。 “皇上,对于一个像他这种胸罗万有的人来说,高官厚禄一点都不吸引,他这种人只享受将自己脑子中的东西变为现实的过程,用他的话说,就是实现理想。所以,一定不能以权施压,否则适得其反。”孟忠再次劝龙广宁千万不要动用皇权压人。 马汉山如果知道孟忠的这些话,真的不知道该谢他还是该恼他了,这老货虽然再三劝皇帝不要用皇权施压,劝皇帝不要妄想收服马汉山,但却又给皇帝出计要五万匹军马,而且,这老货居然暗示皇帝可以花很少银子就买到五万匹马,这是给马大寨主倒米啊,简直就是食碗面反碗底。 wap. /83/83917/19474732.html 第110章:花后与抠神 马汉山已在临安府疯玩了好些天了,他所以如此没有节制的玩,当然是因为史雨之了。 这几天白天黑夜的饭局酒局,都是史雨之安排的,他所以那么喜欢叫马汉山,是因为马汉山是散财童子,这小子好像银子永远花不完一样,无论需要多少钱,他都眼不眨的就掏银票。史雨之从来没有这样玩过,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和一个白身庶民称兄道弟有失身份,但现在他觉得有马汉山这样的兄弟无上光荣,无尽开心。 “马兄弟,你的眼界太高了,临安城所有的青楼妓馆都去过了,当红姑娘你嫌年纪大了,临安花魁你又嫌没情趣,到底怎样的姑娘才合兄弟的脾胃啊。”这天晚上众人围着一个摊子吃宵夜的时候,史雨之问马汉山。 他有点气馁,他觉得很丢人,整个临安城都玩遍了,居然没有马汉山喜欢的女人,他严重怀疑马汉山是还没尝过女人滋味的青头仔。但细观马汉山的动静,却又不像不懂人事的生瓜蛋子,难道他是故意的?不可能,一个经历过女人的男人,在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面前,绝对不可能如此淡然。 “史兄,对于女人,兄弟我讲究的不是有多漂亮,或者多有才艺,兄弟讲究的是眼缘。”马汉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没经过女人(事实上,经过女人是他的灵魂,而非马汉山这具躯体),只是,他真的对这些风月场的女人有一种畏惧感,他怕不干净,万一有病怎么办? 在这个时代,如果有“花病”,大概率的是等死。所以,他忍了,为了不出羞,他每天穿好几条自己特制三角裤出门,得把小马汉山紧紧的勒住啊。 “兄弟,眼缘是啥?”胡不才大着舌头说。 胡不才这货是人如其名的,真的没有才,简直是不学无术。不学无术人不那么猪也就罢了,他不仅不学无术而且比猪还笨,这厮彻头彻尾的就是一条蛀米虫,马汉山很担心他的姐姐还是妹妹也如他一样,就算王怜花娶回去了也如娶了一头猪吧,有什么生活情趣吗。 “眼缘,就是第一眼的感觉。”马汉山解释道,“眼缘这种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兄弟你玩的真高雅。”史雨之几乎无语了。 “马兄弟,明天吧,明天我们去欢乐楼,我保证你一定会遇到眼缘。”莫不强现在也和马汉山混的很熟了,跟史雨之一样,和他称兄道弟。 “为什么?欢乐楼我们前天不是去过一次么?难道,那天还有姑娘没露面?”马汉山不屑的说道。 欢乐楼在临安挺有名气的,它不像别的花楼那么庸俗,欢乐楼的姑娘都是有才学的,不是从教乐坊呆过,就是一些犯官家的女人,都是读过书,精通琴棋书画,会舞文弄墨的女人。 这里的女人,主要卖的是艺,当然也卖皮肉,但她们挑客,如果不中意的客人,即使出千金,她们也不为所动的。如果对脾气的客人,倒贴她们也乐意。所以,去欢乐楼的人,大多是所谓的读书人。 欢乐楼的姑娘,是全临安最有性格的姑娘。 当然,在如意楼夜总会没开之前,欢乐楼也是半个大颂最知名的花楼。 欢乐楼不仅姑娘特别,选址也特别,楼就在钱塘湖边,正对着清波门的地方。 在马汉山看来,这儿是好地方,最少比沈五万为如意楼夜总会选的地方要高明,要好。 说到沈五万,马汉山就有点郁闷了,自己来临安都快半月了,那厮居然一直没来找,难道,他不想做生意了?火水灯已蓄势待发,要上市了,他不想要代理? 马汉山郁闷,沈五万更郁闷,他不是不想找马汉山,而是有意拖着不去找马汉山,因为,他不知道怎样跟马汉山说毕际遇的事。 毕际遇是他敬重的人,马汉山是他摸不透的人,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骗毕老将军他不愿意,但万一马汉山拒绝呢?他真的头痛不已。 “当然不是,而是因为明天广陵的林仙儿来了。”莫首强很神秘的说道。 “林仙儿?”马汉山重重的重复了一声,觉得这名字好熟。 他当然感觉熟了,林仙儿是古大师笔下的江湖第一美人,更是花国皇后,可谓美不可方物。 “对,林仙儿,花国第一美人,几乎已被大家认定为今届的花后了。更厉害的是,她不仅长的貌美如花,而且还是一个才女,她的才学,连大颂的大才子陆放翁都赞过她的美貌,可惜莫某不爱吟诗作词,没记下陆放翁为她写的那首诗。”莫首强十分惋惜的说道。 “呵呵,要说林仙儿的美,可不只陆放翁为她作过诗,另一位才子,临安洪舜俞也为她作过诗,听说,我们这位洪尚书还曾为林仙儿打过架。”史雨之笑道,“这老不修,都什么年纪了,居然还想一亲芳泽,真是为老不尊。” 这位洪舜俞其实也不是老不修,人家只不过是一个四十多的大叔而已,这个年纪,如果放在马汉山前世那时候,却是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即使在这个时代,也不能算老不修。不过,因为洪舜俞算是韩齐胄一系的外围人马,作为史利远的儿子,史雨之自然对他无好感罢了。 不过,作为现任刑部尚书,竟然为一个风月女子而丢掉斯文大打出手,却是令人不齿的。 当然,令人不齿指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把马汉山算在里面。对于马汉山而言,如果为喜欢的女人打架,那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这是真性情。 “这个洪尚书喜欢那个林仙儿?”马汉山搭嘴说。 “呵呵,如此貌美的女人,谁不喜欢?”史雨之挥挥拳头说,“林仙儿明天来,我们就明天去会会她,胡不才,你明早就去把人定下,从下午到晚上,她全天都是我们的。” “三郎,明天我可以去交涉,但不一定就能如愿,你是知道的,林仙儿不是随便就约得到的。”胡不才应道。 “哼,你不必约她,你找欢乐楼的老板,告诉他,如果明天我见不到林仙儿,他的欢乐楼就别开了。”史雨之很嚣张的说道。 “三郎……。”胡不才还想劝他别莽撞,会给他爹招非议的,却被史雨之摆手阻止了,脸色坚定的说道,“如果是平时,慢慢约也是可以的,但马兄弟在这里,我却非要明天见到她不可。” 呵呵,这货原来是为了面子,他不愿意在马汉山面前丢了第一衙内的面子。 马汉山笑了笑,抱拳说一个女人而已,不必较真。 史雨之却十分较真的说,无论如何,得在马汉山回老家前给他在临安找一个看得上眼的女人。 得,这货非得做这个媒不可,马汉山后悔没早点落场随便应付,看来明天非得喜欢上这个林仙儿不可,否则,这家伙还要继续找……。 …… 可惜,马汉山第二天却没空和史雨之他们去风流了,因为临安园的业主,临安首富张兹回来了。 临安园马汉山是极喜欢的,他也让赖文进去堪舆过了,那地方风水虽然不是那么理想,但他有办法补救云云。当然,马汉山并不那么相信这一套,他看中的是这块地,临安城里已没地,城外的地都已非常贵,与临安北城只有一河之隔的地方竟有这么大一块地,绝对是升值无限啊。 张兹绝对是临安首富,不,说他是大颂首富也不为过,这货田地多到大概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人说,越有钱越抠,这话在张首富身上有淋漓尽致的体现。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不仅没穿绫罗绸缎,而且一件普通的麻布衫居然也是洗的发白了,居然还穿出来见客,马汉山很怀疑他是故意的,谈生意装穷也是技巧之一。 见面,是在如意楼夜总会见面的,这是张兹的意思。他所以不选择在家里和马汉山见面洽谈,是因为在家里招待客人是要成本的,最起码得喝茶吧。 而在外面见面,他觉得理应由对方会账…所以……。 如果马汉山知道这位张首富的想法,他可能会被气笑了。 “小马…老板……。”马汉山实在太年轻,完全出乎张兹的意料,所以,他不知道怎样称呼马汉山的好。不过,虽然他心里有些不爽,认为马汉山是找他消遣的,但他并没有甩袖而去,并不是尊重马汉山,而是因为来了怎么的也得吃喝一点再回去。 这货简直是抠神。 “张财东,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太小了,是找你消遣的?”马汉山笑了笑说,“不如,我们直入主题,把交易谈妥了再谈其他的?” “呵呵,无妨,无妨,要不,我们先吃过午饭再谈?”张兹想的是,交易成不成先赚一顿午饭再说。 “不,先谈交易,等交易谈妥,我请张财东吃饭唱歌按摩直落……。”呵呵,如意楼夜总会,按摩这样的服务是有的,但马汉山熟悉的卡拉ok却是没有的,他只是延续前世习惯这样说而已。 “好,既然如此,我就开一个价,但我开了价,无论成与否,小马老板都得请我吃饭。”这货居然直接开口索请,真是令人无语。 “没所谓,张财东请报价。”马汉山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人。 “五百万两。”张兹举起手掌说。 wap. /83/83917/19476571.html 第111章:只还一次价 “伙计…小二……。”听了张兹的报价,马汉山马上大叫小二。 “来了…来了…客官有什么吩咐?”一个小二推门进来说。 “帮我上一盆白水泡饭,一根咸菜,然后买单……。”马汉山很是气愤的说道。 “客官,买单是什么?”店小二很茫然的问道。 “买单就是会账……。”马汉山总不时整两句前世的话,然后又费力的解释。 “哦,但是…但是…客官你要的…白水泡饭……。”小二为难了,如意楼没这样供应过啊。 “是给这位张大财东吃的,你快点……。”马汉山挥手让小二赶紧上东西,张兹再也忍不住了,他很不解的问道,“小马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临安园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要,怎么不要?但是我要不起啊张财东,所以,我赶紧请你吃一顿饭各自回家,这是我答应过的,无论成与不成,都请张财东吃饭。”马汉山摊着手无奈的说道。 “小马老板,你嫌我报价高了啊?”张兹终于明白马汉山的意思了,哎呀这大小孩真是逗啊,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不满。 事实上,马汉山并没不满的,谈生意嘛,肯定是一方漫天要价,一方落地还钱的。 人生如戏,马汉山只是在演戏而已,他要表达的是,张抠神,不要把老子当不懂事的小屁孩,你那点心思,老子看得清清楚楚。 “张财东,咱都是生意人,闲聊可以天马行空,但谈生意,是不是实在一点?”马汉山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挑剔的才是真买家,张兹竟然一点都不在意马汉山的脸色和戏份,他笑了笑说:“小马老板,我开我的价,你还你的价,生意不都是从你来我往的价格扯淡开始么?我开五百万,你可以还一万啊。你不还价,又怎么知道我一万两不卖?” 靠,这个张抠神不受激啊。 马汉山的戏,就是要激一激,戏一戏这个张首富的,但这家伙竟然不为所动,真的让马汉山刮目相看。 “但张财东开的价实在太高了,小弟不知如何还价啊。”马汉山给张兹的茶杯续了茶说,“张财东,我是诚心买你的这个园子的,你也开一个诚意价吧。” “小马老板,这园子闹鬼啊,你不怕?”张兹居然像马汉山一样,随时跳频转话题了。 “鬼有什么好怕的?人才可怕,人都不怕还怕鬼干嘛?”马汉山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小马老板是买来住的?”张兹又问。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大小孩怎么就不怕鬼呢?他很怀疑马汉山买这个园子的目的。 “当然啊,不然,我买来种地吗?”马汉山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如果你这个园子交易成功,我还会买园子东面的那些地。对了,张财东,你知道东边的地是谁的吗?” “呵呵,当然是张某的呀,大运河北整片,二十里地范围都是张某的。”张兹自豪的说道。 “啊…张财东不愧是大颂首富,在京城里竟然有那么大一块地。”马汉山这下不是演戏的,是真的很吃惊,你大爷的呀,在这个地方的这么一块地,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啊。 “唉,收不了几个钱的租,不仅要费人力财力去管理,还常常要给租户费唇舌安抚,没意思透了。”张兹一副愁坏了的样子。 “呵呵,张财东这样说,我认为你是在矫情,明明过的很舒坦,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呢?”马汉山震惊过后,也出语惊人,他说,“既然园子东面的地也是张财东的,那我们就一起谈谈吧,现在的园子,东西宽两里,南北长也两里。我想要的是,连同园子东西长八里,南北宽两里。” 在临安城以北方向,大运河本来是北南流向的,但到了临安城郊的地方,忽然就改道西东流向了。而转折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的,居然与临安城西北城角对齐,而大运河西东流向八九里后,忽然又转而北南流向连接大钱江。临安城的东西城宽,则正好是这段西东流向的河道长度。 马汉山所以反临安园东边的土地买下,意思就是,他的地盘东西宽度与临安城对齐。 那么,他买这么多土地干嘛?总不会是真种地吧? 不,他想到前世最赚钱的行当…房地产……。 房地产能不能干?不能干也没关系,那就建一座城,一座小城,叫啥城?叫现代广场好不好?嗯,这么大一块,可不能只建一个广场,还得建工业区,现代工业区,反正得有现代两字,这是他马汉山的标志。 这回到张兹震惊了,这小子,这大孩子,太狂了吧,他居然不仅要买临安园,还要买那么多土地? “你…你是认真的?”张兹结结巴巴说。 “张财东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不像,他确实不像在开玩笑,张兹竟然没觉得马汉山在开玩笑,他忽然觉得,坐在对面的大小孩不是大小孩,而是一条小狐狸。 那么,这条小狐狸想干嘛? “那…那小马老板你可以告诉我买这么大一块地干嘛吗?”张兹真的很想知道马汉山想干嘛。 “呵呵,我说用来建房子你相信吗?”马汉山笑说。 “建房子?你是要建房子卖吗?可是,哪来那么多人买房子?”临安城的房价高,张兹也不是没想过建房子,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出租土地,因为他认为大颂的人都喜欢自己建房子,因为那样可以建自己喜欢的式样。 “这就不劳张财东操心了。”马汉山心想,如果就这样建房子卖,在这个时代,确实难卖的,但若把瓦缸寨那一套搬过来,房子就不愁没人买了。 工作和房子都准备好了,他不相信人们会不喜欢。到时候,弄几个大型的劳动密集型厂子,他们不喜欢也没办法,只能租或买这儿的房子。 “呵呵,小马老板既然这样说了,我也无话了。不过,小马老板,这么大一块地需要不少银子啊。”对方这样说了,张兹也不好再探好下去。 “张财东,没与你见面之前,我对你做过了解,大家都说张财东为人虽然小气一点,抠一点,但做生意却是最实在,最讲信用的人,但现在看来,张财东一点都不实在,要么报一个吓人的天价,要么报不出价来。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了?”马汉山又演戏了,他佯装很不爽的说道。 “呵呵,不是…不敢…谁说我小气来着…哼,他们根本不懂赚钱的辛劳…总是想来敲我的竹杠,然后被拒绝了就污蔑我小气,污蔑我抠,真是岂有此理。”张兹很生气的骂了起来。 任何人都不愿意别人说自己抠的,即使他真的抠。作为大颂顶级富豪,他张兹也是要面子的。 “来人…来人…快点……。”张兹忽然大叫。 “来了…客官有什么吩咐?”马汉山是如意楼大掌柜二掌柜都侍候的客人,他来了,当然有专职的小二为服务,听到包厢内动静,站在门口的小二马上跑进来了。 “马上…马上上…上一桌你们最拿手最贵的酒菜…听清楚了,菜要最好最贵的,酒也要最好最贵的。”张兹啪的一声,将一张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吼道。 额,抠神居然要请客?真是太好了。 马汉山在微笑,想不到这家伙忽然又不耐激了。 小二看着马汉山不说话,马汉山是免费客啊,掌柜们说过的,他可不敢乱收钱。 “张财东既然要请客,你就照他的意思办呗…哦,还有啊,你必须将这事宣扬一番,打打那些乱嚼舌头的人脸,看看还有谁敢污蔑张财东,快去,快去。”马汉山摆手说。 “可是…可是如果上一桌最好的最贵的酒菜,一千两不够啊……。”小二苦着脸说。 “啊?”马汉山和张兹异口同声。 “还不够?你们老板也太黑心了,那最贵最好的一桌酒菜要多少银子?”马汉山心想,沈五万这货,心真的越来越黑了,一千两居然还不是最好的酒菜。 “我们这里最好最贵的酒菜是如意八馔,一桌共八个菜系十五个菜一个汤,附送最好的醉仙酒五斤,收费一共三千八百八十两银子,如果点此菜,得等候一个时辰后才会陆续有菜上……。”小二的嘴巴厉害,说的很快,但吐字清晰,马汉山和张兹都听得清清楚楚。 啪! 张兹又掏一张银票拍桌上,挥手大叫别废话,赶紧去准备。 小二欸的应了一声,拿起银票就往外走,马汉山追着吩咐,让他一定要宣扬张财东请客。 呵呵,吃了人家几千两,总得让人家落点好嘛。 不过,张兹却非常欣赏他居然能想到这一点,确实是该宣扬一下,免得总被人叫抠货。 “酒菜没这么快,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张兹坐下,十分认真的看着马汉山说,“临安园,外加东面的土地,开价六百万两,另外,现租户的赔偿由买家负责,所有税项中人费由买家负责。” 古人也不笨啊,这样的交易,必须有官方指定的中介参与,而且还得交税。 “贵了,五百万两,全部,所有土地和临安园的交易款外的费用,我概不负责。”马汉山郑重的说道,“张财东,我只还一次价,你同意的话,咱马上叫人写契约。” wap. /83/83917/19476572.html 第112章:砍价 事实上,张兹的叫价挺合理的,临安园的价值在四百万两左右,而园东边的那块五六里长两里宽的地,价值大概也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两银子之间。 当然,马汉山的还价也很合理的,因为临安园现在闹鬼,价值大打折扣的。 “小马老板,你的还价是不是有点偏低了?能说说你砍掉一百多万两的理由吗?”交易税等等费用加在一起,马汉山确实砍掉了一百多万两。 马汉山笑了笑说:“张财东你忘了,临安园在闹鬼。实话说吧,如果不是张财东的要价较合理,我还会砍得更多一点的。但你的叫价还算合理,所以我只是意思意思砍掉一点点,你要明白,现在的临安园是空置的,房子嘛,如果一段时间没人住就会完全破败了,一文不值。“ 房子是很奇怪的,人气越高,它的质量期就越长,看看那些人气旺盛的大姓老宅就知道,有些一两百年了,依然很稳固。而一些人气旺的宅子,很快便破败,如果没人住的房子,败的更快。风水先生把这种现象归为风水问题,因为风水不好,所以人丁不旺,所以宅子就破败得快。 事实上,跟风水没有一毛钱关系,但确实与地理有关系。凡是人气不旺的宅子,也就是说人丁不旺的宅子,要么选的建宅地方不理想,比如正好是风口,或者取水困难等等原因,开门就被风吹又或吃水都成问题的地方,人又怎么住的舒服?又或者,地方选的不错,但房子建的不好,建的不好的房子,比如开门开窗的方向不好,日出日落都被晒着,人又怎么可能住的舒服呢? 人住的不舒服,人气自然就没有了。 没了人气,各种大小动物便鹊巢鸠占,失去人保护的宅子,当然破败得快了。 当然,张兹是不懂这些道理的,他如绝大多数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他是笃信鬼神存在,以及风水之说的。所以,马汉山说到闹鬼的事,他就没话说了。 马汉山也不急,缓缓抽着他的烟斗,等待张兹的决定。 “小马老板,你这…这是什么?吞烟有那么滋味吗?”张兹见马汉山“吞云吐雾”十分的悠然舒坦的样子,竟然关注上了。 “这是烟…香…甜…舒服…要不要来两口?”马汉山倒不介意培养这个世界第二个烟民。 “啊?可以吗?”别看张兹都已过不惑之年了,但他依然保持一个商人好习惯,对一切新鲜事物好奇。 “当然,这玩儿可以舒缓焦虑、放松神经…当然,需要的时候,它又可以提神,总之,它和酒一样,有两种特性,开心的时候需要它,悲伤的时候也会想到它。来,抽两口试试,嗯,不要太急,慢慢的,将之视为实质的东西含在嘴里……。”马汉山将烟斗递给张兹。 张兹这位大叔探索世界的热情,果然一点儿都不输年轻人,他还真的接过烟斗,按照马汉山指示的那样,学着他观察到马汉山的样子,缓缓吸了一口烟……。 “哈哈,这东西果然奇妙,果然又香又甜,还真能舒缓神经…小马老板,价钱就这样说定了,不过,这东西你得送我,哦,还有这些燃烟的东西……。”真是神了,张兹竟然如天生的烟民,居然第一次吸烟就没被呛,而且很快便有模有样,十足的老烟民样子。 单价张兹同意了,但他却提了一个令马汉山哭笑不得的条件,要马汉山送他一只烟斗和茶花烟。 一只铜烟斗不值几个铜子,茶花是山上摘的…竟然和几百万的生意搭上了边。 “齐先生,去让人准备笔墨纸砚,还有,让人去请牙子,顺道叫沈老板来一趟。告诉沈老板,如果他来晚了,火水灯的生意就没有他的份了。”马汉山笑着吩咐齐南岳。 “是,我马上去。”齐南岳非常干脆的离开了包厢,他的样子比马汉山还要高兴。 他确实很高兴的,他再次看到马看山的谈判技巧,让他佩服不已,如果让自己谈这件事,估计很难得到这个价钱。 事实上,他们没来之前已谈过,仅临安园马汉山接受的最高价就是三五十万两。现在多那么多土地,才多一百五十万两,真是太值了。要知道,那一块地,很多地方是肥田啊,还有不少租出去盖了房子的地方,张兹要赔偿他们搬迁,起码还得花几十万两银子。 太值了,只是,齐南岳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马汉山买这么大一块地干嘛。 当然,马汉山要谈的还不止是这些的,回头齐南岳会更吃惊更佩服。 “张财东,酒菜还没上来,我们不如继续谈另一单生意。”马汉山眯眼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张兹说。 “还有另一桩生意?”张兹愕然。 “当然有啊,比如,那些拆迁,赔偿啥的。”马汉山眯眼笑说,“张财东,你觉得,让那些租户拆搬走,需要花多少钱?” “园东面,大多是空地,沿河的住户两百三十户,按照协议,他们还有二十年租期,不论房子大小,每户的赔偿是一千两,不在沿河的边上的住户,应该有二百户左右,按协议不论房子大小应赔每户二百两。租种的田地是三千亩,按协议青苗照正常年景收成赔偿,水田约三两,旱地一两,再加上年限补偿二十两,每亩补偿二十三两或二十一两,合共……。”张兹一边说马汉山一边掐指头,等他说完,马汉山已算出来了。 马汉山拍掌说:“张财东真的厉害,名下那么多产业,你居然把这些数据都记得那么清楚,真是令人佩服。按你刚才报的数字,合共需要三十四万两左右。不过,张财东是不是忘了一些啊,我记得园东面还有一些作坊、屠场、商铺啥的,这些地方,张财东不需要赔偿吗?” “当然要,虽然那些商铺是我建好了出租的,但也应该照价折算是不是?我计算过了,全部合共五十五万两左右。所以,我现在后悔,为什么就答应了你的价钱,这样一来,我等于半卖半送了啊。”张兹忽然醒悟过来的样子,捶胸顿足。 呵呵,还有交易税,牙子的佣银呢…马汉山在肚子里偷笑。 不过,他脸上是非常淡然的,好像根本不关他的事一样。 “张财东,这就是我们要谈的另一单生意。”马汉山笑说,“拆迁赔偿啥的,全部承包给我吧,我只需你拿出五十万两就行,比你自己干,足足省下十多万两。” “小马老板…你当我不会算数么?就算刚刚算的数是准确的,五十万承包给你去赔偿,也只是帮我省五万两而已,何来十多万两?”张兹有点头晕,自己谈生意一向比谁都精明,只有自己占便宜,怎么和这大孩子谈就失水准了呢? “我说十多万两就十多万两,难道张财东要处理那么多事,不需要人力和时间?我计算过了,你就算派出两个账房,十个仆役,也要好几个月才能清理完。如果中间产生一点什么摩擦啥的,或许还要额外支出一些钱,比如赔偿呀,送礼呀啥的。还有啊,你派的人,不需要处理这些烂事了,他们可以帮你在别的地方赚钱……,这样一来一往,十万块是肯定要的。”马汉山扳着指头跟张兹算数。 张兹傻眼了,这家伙是什么妖物啊,刚才自己卖地给他,啥都不算,现在他要承包“工程”却啥都算。 “要这么说,这么一大块地,除了田地,还有不少山包树林,那上面长的树木也值不少钱的,你也得计价给我……。”张兹捂着胸口喘气说。 “啊,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些树木啥的,我都不要,你要赶紧砍回去,我和你买的是土地,地面上的东西,你要就拿回去,不要,你花点钱我帮你清理掉吧……。”马汉山严肃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照你这样说,我送给你都不行…你还要我花钱请你收下?”张兹跳了起来,妈的,哪有这种人,这些树木虽然不算什么木材,但也有一点用的啊,比如做柴火啥的。 “对啊,我买的是土地,那些东西是地面上的东西……。”马汉山十分委屈的说道。 “好了…别说了…我不卖了…你…你简直就是一头…一头小恶狼…哪有这样做买卖的。”张兹恼怒了。 “你不卖?可以啊,你丢得起这个面子,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卖。”马汉山笑了笑说。 “什么意思?”张兹像被人点穴一样定住了。 “刚才…我们买卖临安园及土地的事,现在应该全临安城都知道了。”马汉山坏坏的笑说。 张兹砰的一声跌坐椅子上,他指着马汉山你…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妖孽……。 面子这东西,古人是非常看重的,为了保护面子,就是丢命都愿意的,现代人看,那简直是白痴行为,但在古人看来,面子绝对比命还要重要的。 “张财东,你别这样嘛,我敢保证,等会从如意楼出去,你会感谢老天爷让你和我结识的……。”马汉山耸耸肩笑说道。 “我…我…你…你……。”张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wap. /83/83917/19477201.html 第113章:忽悠 张兹被马汉山气得说不出话来,但马汉山却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品着茶…唉,怎么酒菜还没来…怎么齐南岳还没回来……。 他在无聊中呢。 忽然,门外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马兄弟…马总…马老板…你不能…不能把股份都给别人了啊…独家代理…股份…我统统要呀…兄弟……。”马汉山闻言,笑了,因为,那是沈五万的声音,那厮终于露头了,想不到他竟然还记得叫马总……。 叫什么总,什么经理之类的称呼,这个时空就瓦缸寨有人在叫,沈五万去的多了,自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沈五万传话说马汉山让他赶紧露面,否则什么代理都没了,股份也没了,于是他便再也躲不住了,其他事都可以慢慢再说,但代理呀,股份呀必须第一时间拿到,那可是赚大钱的事儿。 天下间,已不仅仅只有他知道马汉山手上的东西有多新奇,有多赚钱了,如果被别人捷足先登,那他真的就哭都没眼泪。 砰! 门不是被推开的,而是被撞开的,撞门的当然是沈五万。堂堂如意货栈的大掌柜,堂堂如意楼的东家,他当然不想这么无礼啊,他只是跑的太快,刹不住了。 “不好意思,对不起了…额原来是张财东…失礼失礼…真是不好意思…不过,马兄弟的国内代理是我的,你做国外代理吧…你绝对不能和我争,我和马兄弟已合作很久了……。”看到和马汉山谈的是张财东,沈五万更急了,还没弄清楚张兹和马汉山在谈什么,撞进来就哔哩吧啦的说“恳求”一通。 张兹心情本来被马汉山弄的挺郁闷的,但被沈五万这么一搅和,他的心情反而好了些。 “沈掌柜,你这是怎样了?堂堂如意货栈的大老板,你怎么如此失态呢?成何体统。”张兹皱眉说。 “哎呀,张财东啊,只要你不把我的代理抢了,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您手下留情啊,我们如意货栈数千人可靠马总的供应活命那。”沈五万抱拳对张兹拜下说。 这下,张兹由郁闷转为茫然了,这…这是啥意思?代理是什么鬼啊,什么把代理抢了,手下留情啥啊。 “沈大老板,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代理是什么意思?刚才你叫股份是啥?”张兹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 “啊?张财东不是在和马寨主谈火水灯的代理和股份?”这回轮到沈五万大奇了。 “火水灯?等等,你是说孟将军家里用的那种新式灯具吗?”张兹抓沈五万的手臂说。 张兹所以匆匆赶回来就是因为家里传信给他说最近出现了一种新式灯具,宫里和孟将军府上都用上了,那灯具非常明亮,还非常方便等等一堆优点。作为一个做国外贸易生意的人,有新东西出现,他当然得赶回来看看的。可是,他刚到家就被马汉山约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详细了解那灯具的事。 这个大颂首富,除了土地多之外,他还专门搞“进出口”贸易,特别喜欢贩卖大颂的各种布匹丝绸茶叶到高丽、倭国、琉球等地方。运去的是普通布料,回来的除了一些他国的特产之外,最多的就是金银了,可谓大赚特赚,张兹可以记得自家哪一块地有多大,却记不得家里到底有多少银子金子了,绝对的富可敌国。 “何止孟将军府在用,宫里也用上了…你…你们不是谈这事儿啊…太好了……。”沈五万甩开张兹手转过来对马汉山伸手说,“马寨主…马兄弟…所有产品的国内代理我都要了,还有灯具的股份我也要,最少你得给我三成股份。” “等等,谁告诉你说我们不是在谈灯具的事…小马…不是…是马大寨主啊,好…好,一切都依你,你说怎样交易就怎样交易…就这样说定了哈,其他的事,也不劳沈大老板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全照你的意思做……。”张兹转的真快,他不再计较那丁点的拆迁赔偿啥的了,而且故意模糊谈话内容……。 眼前就有发大财的机会,而且这个发大财的机会就在这个小马老板手上,傻子才计较那几两银子的赔偿。 “切,张财东,你拉倒吧,我看出来了,我进来之前,你根本不知道坐在你对面的是谁,还什么不劳沈大老板…哼……。”沈五万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明明张兹不知道的事,巴巴的跑进来告诉他,明明没人跟自己竞争的,却生生找一个人跟自己竞争。 呵呵,他哪里又知道,他想不竞争,马汉山却是不愿意的,所以让齐南岳通知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勾引”一下张兹的。 马汉山所以找沈五万来“勾引”张兹,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张兹在做“出口贸易”,他只以为,张兹就是一个大地主,专门出租田欺压一下佃户,在本土本乡搞一点生意的。 “哈哈,是,没错,在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就是生产那些新式灯具的老板,但那又如何?现在我知道了不就可以了吗?你们不也还没谈好吗?没有契约,谁都有权要…要代理……。”张兹哈哈一笑说。 忽然发现了大金矿,张兹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张财东,你做你的国外市场,我做我的大颂市场,大家不要相互斯杀好不好?”沈五万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想独吞怕是不成了,张兹家伙,他不仅仅有钱,在朝廷方面,关系深厚得很。 张兹在朝中当然根深叶茂了,因为,他爷爷可是当年被称为中兴四将之一,和岳帅齐名的呢。若非朝中关系深厚,他又如何拿到独营的海贸生意? “好,我做海外,你做国内,但股份又是什么意思?”张兹倒也爽脆。 他不爽脆又能怎样?在国内,他没这种渠道,再说,他也懂得什么都不能独食,独食是惹人恨的。更何况,就算沈五万让他吃独食,坐在对面那小狐狸也绝对不会让他吃独食。 “股份自然就是生产灯具的作坊的份子了。”沈五万解释道。 “哦?马大寨主居然还愿意把生产灯具的股份出让?真是天下最大的善人啊。”谁也不知道张兹这话是感慨还是讥讽。 “因为马大寨主缺钱,所以出让一部分股份。而且,马大寨主的经营理念是,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这样才越吃越有,越喝越多。”马汉山笑着插话道。 “马大寨主既有醉仙酒,绿香茶,又有火水灯,怎么会缺钱?”张兹奇怪道。 “马大寨主不只有这些,他还有香水、唇膏、鲜味粉、打火机、很快还会有很多很多独一无二的产品。”马汉山笑了笑说,“只有守财奴才会把钱攒起来,马大寨主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所以,要不断的研究开发新技术新产品。哦,我想起来了,瓦缸寨现代混合肥应该很快就要推出了,张财东,你那么多耕地,绝对不能错过混合肥的股份。” “混合肥?这是什么玩儿?”张兹更奇怪了,怎么都是自己没听说过的词儿呢? 这个世界的人,已知道作物生长要营养,也知道牛马羊的粪便可以让作物生长得更好,但对于肥料的概念却还没有的,他们将这些可以让作物生长得更好的东西称之为养料。 既然肥料的概念都还没有,那混合肥是什么玩儿,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混合肥就是一种可以让作物生长得更好更快,可以让稻谷、高粱、白菜等作物增产一倍两倍的混合型作物营养料。”马汉山真的不知道怎样解释,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只能玩高深了。 有人说,所谓专家就是把简单的事复杂化,用常人听不懂的语言词句讲述一件普通的事,把人们忽悠得云里雾里,那就是专家了。如果这话是真的,马汉山绝对是一个全科专家,因为现在他天文地理、化工物理、农业工业商贸啥的都可以把这儿的忽悠晕了。 “啊?真有那样的东西?如果真有那样的东西,我必须要股份,还要代理……。”张兹激动极了。 一个农耕社会,每一个人对粮食都是非常重视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粮食的重要性,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嘛。作为超级大地主,每年打粮占大颂百分之十多的大地主,听到可以让粮食增产一倍,张兹几乎要晕倒了,太激动了啊,血冲脑。 “欸,欸,混合肥等等再谈,先说灯具…说灯具…小马先生,灯具的价格出来了吗?代理费多少,股份多少?”沈五万急了。 他能不急吗?这几天已有无数那些小商贩来询问灯具了,皇宫都在用的东西,大家当然喜欢啊。 说到灯具,这几天孟府其实非常苦恼的,因为,这几天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无数人到孟府参观新式的灯具。白天看样子,晚上来看亮度,孟府总管标叔已被这些来“观灯”的人搅的快神经病了。 “价格出来了,这表格你们看看吧,有代理价,建议零售价。”马汉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沈五万,悠悠接着说,“至于股份,我只打算拿三成筹集资金,至于多少钱,你们看着出个价呀。” 马汉山又开始忽悠银子了。 wap. /83/83917/19477717.html 第114章:返点…太平洋 “火水一号灯一两半,二号灯六百文,气死风灯三两,打火机四百文,火水六百文……。小马先生…马大寨主,这是最终价钱了吗?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不是这个价啊。”沈五万语带欣喜。 没错,价钱马汉山是做了调整的,他把灯具的价格调低了,特别是二号灯,他几乎是不赚钱的了,目的是照顾普通百姓。 “我看看…我看看……。”张兹抢过报价单。 “没错,我调整过的,还有,零售价不许高于或低于我的规定,谁不照这个价卖,我就断他的货。”火水系列产品,马汉山这次是规定了零售价的,目的是避免小商贩抬价出售,他要迅速让这些产品热起来。 “小马先生…我…我做海外的不受此限吧。”张兹笑说。 “嗯,做海外的不受此限,此限主要针对大颂。”马汉山笑说,“主要针对沈大掌柜。” “啊,马大寨主,你…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可是你的忠实拥趸。”沈五万鬼叫,他真的有些不爽,马大寨主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呢。 张兹看了一眼沈五万,忽然觉得马汉山很可爱,因为那么多的限制,都是针对沈五万的。 沈五万真的想不通,瓦缸寨一无所有的时候,是自己支持马汉山的,但现在…难道商场真的不可以有情义?他马汉山怎么可以如此冷漠呢。 马汉山当然不是真的针对谁,他只是为了让利给弱势群体而已,当然,也是为了更快速的打开市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在支持沈五万。 “沈大掌柜,你别急呀,看清楚其他内容呀,这份报价单,是对你最大的支持,你怎么可以说我针对你呢?就是针对你,那也是针对你送钱,我告诉你,张财东可没你这么好的事。”马汉山转身张兹说,“张财东,不重要,等价格保护期一过,或者等下一种产品出来的时候,我也给你最大支持。张财东,你的商船最远去到哪儿?爪哇有去吗?吕宋去吗?” 现在马汉山有点恼沈五万,这混蛋,早早就让他帮忙找出海的船队,为什么他不说张兹呢?还有沈浪那混账,临安就有这么大一个搞海外贸易的大老板,他居然这么久都没找到出海的合作人,真是岂有此理。难道,这个张兹是一个不可靠的人? “等等,小马先生,等会再说海外的事,先说说灯具,你说支持我什么意思?”沈五万今天真的有点失水准,居然还没看到报价上的其他内容。 “唉,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沈五万,沈大掌柜怎么可能连报价都看不明白呢?上面注明的返点你没看到吗?”马汉山敲着桌上的报价单说。 “啊?返点?那是啥?某不明。”沈五万早已看到这两个字,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从来没见过的词,他懒得理,又没数字连在一起,他认为跟报价没关系呢。 “返点,就是我返给你的利润。马某是一个有良心讲道德和道理的生意人,不像你们,心黑的跟墨一样。我要快速将灯具推向市场,让全国的人都快速更换老式照明灯具。所以,价钱我必须给你们规定,不得抬价销售。你们这些黑心商人,看着新产品却不能赚得更多的利润,心里一定很难受的,心里一难受,积极性就低了,所以,我决定从自己的利润里拿出一部分奖励你们。”马汉山说的自己很高大上一样,其实这种返点方式,在前世的社会,早已用烂了。 “啊?小马先生这么好?张财东说的没错,小马先生真是大善人,大大的善人。”沈五万一喜,自动忽略了马汉山骂他黑心商人的话,追问道,“那…这个返点有多少银子?” “半成。”马汉山淡淡的说道,“也就是说,你每卖一盏二号灯,我返你三十文,卖一盏一号灯返你七十五文。返点的产品,只有一二号灯有,其他产品没有。气死风灯,我已给你们留了足够多的利润,打火机是一种非常大量的易耗品,所以也没有返点。 气死风灯,普通人根本不会买,也买不起,十担大米才换一盏气死风,普通人绝对不买的,那是有钱人家消费的东西,所以,马汉山把价格提高了一些,留给代理和零售的利润也足够,没必要再用返点刺激铺货。 “好…好…太感谢小马先生的支持了…只是,为什么打火机和气死风灯没有啊……。”沈五万挠头说。 “沈大掌柜,做人要有节操,不能贪得无厌啊,你得学学张财东的高风亮节,人家什么返点都没有,但依然高高兴兴的。”马汉山堆着笑对张兹说,“张财东,快告诉我你的商船最远去到哪,我们或许可以有更多的合作。” 马汉山想出海寻“宝”,他希望能在爪哇、吕宋或者暹罗等地方找到他想要的各种作物,那是养活很多人的粮食啊,如果找到橡胶,还可以给大颂增加数个行业。 张兹想了一下说:“小马老板,不是我故作深沉,因为这一块由专人负责,具体去过哪里我真不是那么清楚,我好像听他们说过,南下最远去过金洲、星洲等地,爪哇是不是去过…吕宋在哪儿,我真不了解。” “去过金洲和星洲?好啊,不错,不错,有没有听他们说过那边的人种,你听没听说过佛朗机人?”马汉山大喜,想不到大颂竟然有人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就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欧罗巴人是否也来过南亚。 “有…有听他们说过什么佛洛机人,还有昆伦奴……。”张兹点头说。 马汉山大喜,这个时空果然与前世那个时空不一样,按前世的时空,欧罗巴人和黑人,还要等两百年后才会到达这些地区,难道,这个时空的社会进化要早于前世那个时空? “小马先生…马大寨主,什么爪哇,什么佛朗机回头再说好不好,事情不是得一件一件办吗?先把火水系列产品的事谈妥再说海外的事啊。”沈五万见马汉山又要“入定”,马上就干扰他。 不能让这小子入定啊,他一旦入定,说不准就要半个时辰,等不及了,先谈妥这些灯再说吧。 “少爷,笔墨纸砚和牙子都有了。”齐南岳这时候回来了。 “哦,你先起草两份契约,一份海外独家代理,一份大颂独家代理。”马汉山笑了笑说,“产品包括火水灯一二号,气死风灯,还有打火机。” “少爷,大颂只给一个代理吗?这…这不好吧。”齐南岳觉得马汉山对沈五万太好了。 “都给他们一家代理吧,不过,海外代理这一份,加一条附加条款,就是代理商会必须与瓦缸寨组织海上探险队。”马汉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海况熟悉的人,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小马老板…这个探险队要干嘛?”张兹疑惑了,大海茫茫,有什么好探的?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别说深海,离开了陆地就是进入了危险中,所以,探险什么的,简直是在找死。 “张财东,我说过,你会感谢老天爷让你结识我的,远洋探险一旦成功,将会带来无尽的财富。远的不说,你们知不知道金洲再西行两三千里有一个锡兰,那儿产宝石,天然的宝石,挖出来洗净就非常漂亮。还有,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我们下海后一直往东航行,跨过太平洋后,会有一片非常大的大陆,那儿遍地是黄金白银,还有很多非常高产的作物……。” 虽然,美洲确实有非常大的黄金和白银矿,但绝不是遍地都是,马汉山为了煽动张兹参与探险,只能这样吹牛了。利益,是人性最大的诱惑,无论有多少财富的人,都逃不掉财富的吸引。 果然,张兹和沈五万听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块大陆,他们的两眼都亮了,遍地黄金白银啊,还有高产作物啊,这是多么的吸引人。 “小马先生,太平洋是什么?这个洋有多大?你怎么会知道那边还有一片非常大的大陆?难道那边就是天边了?”沈五万追问,而第一次接触马汉山的张兹,却感觉马汉山在乱说,他怎么好像神仙一样,啥都知道? “哎呀沈大掌柜,不是常常跟你说,不要太在意一些细节嘛,太平洋就是我们南海所在的这个大洋啊,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球,这个大球由几个大洋和几个大洲…大陆组成,我们所在的地方,叫亚洲…好像我跟你说过啊……。”马汉山瞪了一眼沈五万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不相信你不要参与了,但我告诉你啊,你别后悔啊。” 怎么解释?没得解释的,难道告诉他们说,自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自己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人么?他们不把他当疯子才怪。 算了,说不清楚,还是用利益压他们得了。 “不,我信,我们不是早说过了,小马先生要做什么,一定要把我们算进去吗?”沈五万向马汉山眨眨眼,示意他曾在瓦缸寨和他们帮主上官金虹的承诺。 “好吧,那回头,我们组建一个公司吧,专门负责出海探险。”马汉山又开始忽悠别人的银子了。 “我也信,我也要参加……。”张兹对什么太平洋呀,大陆啥的一点都不了解,但他了解沈五万,沈五万绝对不是一个随便会被人骗的人,所以沈五万参加,他就得跟进。?。 wap. /83/83917/19479289.html 第115章:早就算计好的 “好,很好,回头我们详细议一议如何组建这个…叫海洋开发公司吧,嗯,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股东,两位可以推荐一下……。”马汉山真的很高兴,没想到海洋探险真的忽悠成了。 “好,我会推荐的…但我们是不是谈火水……。”沈五万又催了,灯具代理没签契约他不放心啊。 “嗯,现在说说吧,火水打火机、火水灯一二号、气死风灯的股份你们给什么价,想要多少吧。”马汉山很“坏”,他每次卖股份都是指定哪一款产品的股份,比如现在的这个火水灯,他就指定了一二号,以后他如果开发出来同样用火水的灯,只要不类似,他又可以再次卖股份筹款。 “我记得你还说过,还会有一款汽灯的……。”大凡赚钱的事,沈五万都记得清楚得很。 “没错,但那款汽灯的纱罩技术上一直没达到标准,所以…当然,即使达到标准了,那也是别一个系列的产品,不能算到火水灯这个系列里。”汽灯马汉山让人手工制了两盏样灯,但纱罩一直没弄出来,纱罩不过关,灯就不是那种效果。 “马寨主,你太…太伟大了……。”沈五万想说马汉山太坑的,但看到马汉山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连忙改口。 “哈哈,沈大掌柜太抬举小弟了,小弟从来不认为自己伟大还是啥的,我只想多赚点银子,让日子过的舒服一点,难道沈大掌柜不是吗?”马汉山大笑。 “好吧,那…那我出价了,我要三成火水产品的股份,我出一百五十万。”沈五万竖起三个指头说。 “哈哈…哈哈…沈大掌柜,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炒豆子呀,大白天竟然在发梦?”马汉山大笑,他觉得沈五万这货越来越坏了,居然开这种价出来。 “那…我们该出多少钱呢?”张兹说。 “两位,我们大颂有民多少户?不算多哈,每户算一灯好了,算算,这东西可以赚多少钱。”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大颂有民两三千万户,每户一灯就是两三千万盏灯,每盏灯的利润五百文好了,这是多少钱?每户又用打火机两只,每只利润一百文好了,这些东西,他们用多久要更换?然后火水…每天都要消耗的火水更是生生不息的利润……。” “好多银子啊……。”张兹感叹。 “呵呵,对啊,我还没算海外销售,还没算东胡、大理、西峡等国销售。沈大掌柜,你竟然说一百五十万买三成股份?当我傻啊……。”马汉山笑道。 灯是人类生活必需,只要改进了,比原来的好用,比原来的省钱,甚至多花一些钱,只要比原来好用就一定会用。 所以,这种日常必需的产品,而且是完全没有竞争的产品,那简直是一座金矿。 谁竞争?没错,生产到一定时候,灯具可能有人可以仿造出来。但是,煤油呢?煤油现在是瓦缸寨独一无二的“产品”。 也因为如此,马汉山才会着急来临安找大靠山。 蛇谷的石油绝对不能让别人抢了去的,炼油的技术也绝对不能让别人学了去的,最少,在没有更好的发展项目前,这些都不能让别人夺了去。 “我出三百万买三成股份。”张兹沉思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出价了,这东西利润太大了,是稳赚的,他绝不能放过。 “张财东,不如先谈谈海外独家代理费吧。”马汉山笑了笑说,“海外独家代理费,就不要多了,五十万两吧。” “什么?我花钱给你买东西,你…你还要另外再收什么代理费?你…你太没道理了吧。”张兹很是不理解。 “你不买独家代理也行的啊,这个不强迫的哈,但你要想清楚啊,不仅仅是你在做海外生意……。”马汉山阴阴一笑说。 马大寨主现在很缺钱啊,而且现在这些东西完全是卖方市场,他当然得想方设法的收钱,代理费这个名目,是最好的名目,你不买?可以的,那谁要我都发货啊。 “我…我买…快点写契约……。”张兹想了一下一捶桌子说。 “那国内的代理费呢?”沈五万也紧张了。 “国内的,唉,也不多,一百万吧。”马汉山笑了笑说。 “唉,你就是一只吸血鬼……。”沈五万黑着脸说。 他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一百万的全国独家代理,费用不算高,他刚刚已默默计算过了,未来数年,这几件东西,可以为如意货栈赚数千万的利润,哦,当然是数千万两银子了,肯定不是数千万个铜子。 “哈哈,你们会越来越爱我这个吸血鬼的。”马汉山大笑,这一百五十万两算是白赚的,回头,东胡那边再整一百万代理费,估计没什么问题的。 会越来越爱这个家伙吗?别人不知道,但沈五万知道,自从去了一趟瓦缸寨后,自己就无法和这个家伙割裂了,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赚每一个铜子都是非常难的,但自从认识了这个家伙以后,他觉得赚钱并不是那么难了。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产品啊,新产品,垄断型的新产品,必需型的新产品,大众消费型的新产品…只要有了这些,赚银子真的不难。 酒这种东西,千百年来大家都喝酒,但是,千百年来都在埋怨酒味太淡,酒色太差,忽然间,有了醉仙酒,酒,银子还难赚吗? 火,是人类从动物进化为人类第一个利用的东西,光,是人成人为后除了食物之外最需要的东西。而照明用具,是人成为人类后最早发明的用具之一。 灯具,好灯具,火水灯这样的灯具,怎么可能不赚钱?因为它比原来的油灯亮且方便得多啊。 “哼,我们早晚被你吸干了血,看你怎么办。”沈五万装作不爽的说道。 “但我看沈大掌柜却是越来越滋润了,老实告诉我,去年的桐油和茶油你赚了多少钱?我感觉,桐油卖便宜给你了。这样哈,今年的桐油不卖了,留给我们海洋开发公司自用。”马汉山笑说。 “自用?”张兹和沈五万异口同声。 “对啊,海洋开发得造船啊,造船少得了桐油?”马汉山瞪眼说,“你们不知道?” “好吧…我们不知道…这事以后再说,现在谈股份吧,究竟要多少钱,马大寨主你直接开价吧……。”沈五万又急了。 “好,我开价,把你刚才说的调个儿就行了,三百万两银子买一成股份。”马汉山想了一下,微笑说。 “啊!马寨主,你这是在抢钱吧……。”沈五万跳了起来。 “张财东也这样认为?”马汉山看了一眼张兹说。 “我…我其实还没弄清楚…这…这东西…是好东西…但为什么我们买你的股份?”张兹说。 “哈哈,你不想买是不是?那太好了…ok,沈老板你买不买?”马汉山笑说。 “能不能少一点?”沈五万当然是要买的。 “少一点?我确实觉得价钱少了点,应该卖更高一点的。”马汉山看着沈五万说,“你认为,一个新技术,一款新产品,连几千万两的价值都没有吗?我告诉你,现在是塞钱进你的口袋,你想多买也不许,最多给你一成。” “两成。”沈五万不敢再废话,否则这小子真会加价,他太了解这个家伙了。 “成交……。”马汉山笑了一下举掌说。 “不…等一下…我要…我也要两成……。”张兹见沈五万居然真的花三百万两买一成这些灯具作坊的股份,他急了。 虽然他还搞不太清楚,这是怎样玩的,但是,既然沈五万花那么多银子买,那他绝对不能落后于沈五万。 “呵呵,你晚了,现在只剩一成了……。”马汉山笑说。 “小马老板,你这样不公平,我要求你应该公平对待任何一个合作者…两成不给,那我要求和沈掌柜平分这三万股份。”不管是赚还是赔,两家一样就好。 呵呵,很多人都会有这种心态,只要有人陪着,大家都一样,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心理上都特别好过。 “好吧,你说的对,你们各一成半吧…每人四百五十万,准备好银票吧……。”马汉山心情太舒畅了,呵呵,这样就忽悠了一千零五十万。 “先吃吧,饭菜都凉了……。” 他们已聊了一个多时辰,三千多两银子的酒菜,早就上齐了。 “好,先吃,我代表瓦缸寨火水灯具有限公司欢迎两位股东,我敬两位一杯……。”马汉山一边倒酒一边说。 唉,又出新词了,但张兹已无暇顾及这些,他在心里算数,发现自己来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不仅把监安园和一大块土地送给了马汉山,最后还要再付五十万三千八百八十两银子才能拿到那几张合约回去。 天啊,这就是结识这小子的结果吗? 独家海外代理,五十万,股份四百五十万,合共五百万刚好是那个临安园和大片土地的价格。然而,那片土地的拆迁及补偿啥的,他还要掏五十万,这顿饭又吃了三千多…呜呜,这姓马的小子,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啊。 别说张兹有这种想法,就连齐南岳和沈五万都觉得马汉山是早就算好一文不付拿到那个园子和那块地。?。 wap. /83/83917/19480116.html 第116章:皇帝要见你 所谓交易,肯定都是有所得的才叫交易,如果只有一方得利,另一方失利的话,那不是交易,那是行骗或抢掠。当然,这个所得肯定是有多有少,交易只能原则公平双方同意,绝对没有平均分配的。而且,得与失,并不仅仅只体现在金钱上,其他方面的获得也是得。 比如,一座闹鬼的园林,一块并没太大收益的土地,对于大颂第一大地主张兹来说,留着或失去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财富增或减了,主要因为他地太多了,银子也太多了。 但从马汉山那儿得两的这两张合约却不一样,海外独家代理,听着独家两字,赚多少钱忽略不计也很提气,独家啊,代理的是这个时代最新的产品,独一无二的产品。还有那张买卖股份的合同,意义非同一般啊,除了每天产生分红之外,这一纸合同是进入代表了这个时代最先进技术集体的门票。 追随最先进的技术团队带来的期盼收益,绝对不是守着那个不敢住的园子能比的。 所以,从如意楼出来的时候,马汉山是笑的,送了园子和银子的张兹也是笑的。 “张董事,记得安排那个负责你们海运的人和我见一面,我需要知道海外的情况。”在如意楼门口,马汉山和张兹握手作别。 对于握手礼,马汉山发现这个时空的人非常容易就接受了,张兹只见过一次就已习惯。 “小马老板,董事又是什么意思?”张兹发现自从和马汉山接触后,自己都变成刚刚启蒙的学童了,总是听到不懂的词。 “哦,因为你拥有灯具公司一成半的股份,是大股东了,所以你自动成为董事会成员,所以叫你张董事啊。”马汉山笑了笑接着说,“不要太在意细节嘛,对了,找一个时间,我们三人再研究一下海洋开发公司的事,这个公司要尽快成立,想到那些地方有那么多财富等着我们,我就迫不及待。” “好啊,如果小马老板和沈掌柜三天后闲暇,某在家准备最好的醉仙酒和最正宗的临安菜恭候两位。”张兹笑说。 三天后是四月初二,张兹的四十二岁生日,他觉得能请到马汉山这种人是荣幸。 “我天天有空,保证准时到,至于沈掌柜,就算他没空我也会把他绑去的。”马汉山大包大揽,也不管沈五万是否愿意,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好,两位留步…别过……。”张兹抱拳告别,上轿离去。 马汉山站在如意楼门外看着张兹的轿子离去,转头看了一眼沈五万说:“沈掌柜还有没有什么事?没事我也走人了。” “别急…有事…有一个人想见你……。”沈五万期期艾艾说。 “谁?是女人么?是漂亮女人么?他有权么?他有钱么?如果不是漂亮女人,他又没权又没钱,那你就当没见到我吧,我没空……。”马汉山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是马汉山市侩,而是他真的没空应付闲人,灯具要正式上市了,他有事要安排,最重要的是,临安园到手了,他着手安排装修,设计,改造……。 “这个…那个…要见你的是毕际遇上将军…大颂现在最老的将军,他曾为大颂立下赫赫战功,都古稀之年啦,但他还是心系大颂的前途,一个令人敬佩的无后的老将军……。”说到毕际遇,沈五万居然满脸的敬重之色。 “毕际遇?他无后?那毕连成是什么人?”那天晚上因为史雨之,马汉山与孟良珙约好的毕连城等人错过了。 “呵呵,那是他养子。”沈五万笑说。 “哦,难怪年纪差那么大。”马汉山顿了一下说,“毕老头见我干嘛?我和他三不识七…有什么好见的?他缺灯吗?还是缺酒?你代我送一点给他吧,哦,绿香也送一些,回头我让齐南岳付你银子。” 如果毕际遇不是无后,如果他的养子不是一个秀才,如果毕家有一个大官,那马汉山肯定要见的,一个快死的老头,家里已没有在权力场中的人,他才懒得见。 “小马先生,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你不要以为他离开了权力中心就没力量了,他是一个很…用你的话说就是,他是一个牛人,主战和主和派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皇帝所以一直不让他致仕,就是要借他的威名。”沈五万太了解马汉山了,所以,马上告诉他毕际遇是牛人。 果然,马汉山的脸色马上不一样了,他满脸笑容的说道:“哈哈,一个为国为民劳碌奔波一生的老将军,一个值得人们敬重的人,就算再没空我也是要去拜访他的,这样吧,明天我备好了礼品,与沈掌柜一同拜访老将军吧,军人是国家的长城,没有他们的付出,何来家国安宁……。” “好……。”沈五万觉得搞笑,这小子真是功利啊,脸比变色龙变的还快。 唉,这个世上,谁又不功利?不同的是,有人装清高掩掩藏藏伪君子,有人直直白白真小人罢了。 “那行,我走了…哦…对于张首富,你没啥好说的?”马汉山一向是一个小心的人,对于合作的人,他当然是随时随地都听别人的评价的。 “唉,张家啊…有些复杂…等有空了,我详细与你说说吧。”沈五万居然有点讳莫如深,马汉山郁闷了。 沈五万所以这样,是因为张兹的祖上并不是一个光明的人啊,大颂最有名气的抗胡名将岳将军的死,张兹的爷爷也是凶手之一啊。 张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其实也是他爷爷用权夺来的。一个武将,竟然置下了如此巨大的家业,却竟然能安然传到后代手上,也算是史上牛人了。 马汉山不喜欢骑马,但他却又不得不骑马,因为他更不喜欢坐那些两轮马车,轿子?他觉得那老人家坐的。所以他坐在马背上默默的“入定”了,他在脑中构思四轮马车。 对于四轮马车,他之前已画过“图”给张机械他们,但他总觉得原来的那种设计,或许可以做货车,要设计一辆豪华且舒适的四轮马车,还得改进很多地方。比如备震,如果只是用两三片钢片做备震,应该还是不理想的,车轮即使不能做充气的,也必须包胶才行,胶…唉,胶从哪儿来,杜肿胶产量实在太低了,而且一次性取胶成本真的太高了……。 其实,马汉山还知道可以用一样这个世界很多的松香炼胶的,虽然这种胶并不理想,但总比没有的好,但让他无奈的是,他只知道松香可以炼成胶用,但他却不懂怎样炼……。 唉,真难。 嘚…嘚…马蹄敲打着石板铺砌的路面,清脆,但却非常单调……,落日照在马汉山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虽然旁边人来人往,虽然有人给他牵着马,虽然有人陪着他。但跟在他后面的齐南岳,却忽然觉得马汉山非常的孤独,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却真切的感到马汉山这时候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是的,每当他在“入定”的时候,每当他专注于某一件事的时候,他都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如果你再不回来,孟将军要拆房子了。”马汉山刚回到别院,还没下马,刘黑仔从屋里出来夺过马缰神情紧张的说。 “孟将军?他来了啊,他干嘛发那么大的火要拆自己的房子?”马汉山有些愕然。 “孟将军等一个下昼了,说有重要的事与少爷说。”刘黑仔道。 “哦?啥重要的事让他等一下午,将军在哪?”马汉山抬脚进屋。 “在后院的亭子里喝茶……。”刘黑仔追上来说。 孟忠真的来了,真的等了一个下午。 他来干嘛?什么事用得着他亲自来还等了一个下午?当然是皇帝老儿的事,上午他进宫了,皇帝老儿说明天他要游钱塘湖,希望可以见到那小子。 十多天过去,孟忠依然没安排他和那妖孽见面,他是相当的不耐烦了,所以直接下旨给孟忠。 皇帝下了这样的圣旨,孟忠当然得亲自来找马汉山了,如果明天皇帝见不着这小子,皇帝肯定要发火的,那他就麻烦了。 可恨的是,他来宝石山别院,却找不到马汉山,竟然谁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伯父…我回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伯父久等了…其实,伯父什么事,派人通传一声就可以了,怎劳您亲自来啊……。”马汉山进了后院,远远就开始“鬼叫”。 “哼,混账东西,跑哪鬼混去了,竟然还不许你的人说……。”孟忠认为,马汉山的人是知道他去哪的,只是这小子下了封口令,所以谁都不敢说。 “哈哈,伯父我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去鬼混…我是去喝酒了…不是要买北岸的临安园嘛,和张兹喝酒去了。哈哈,伯父我告诉你啊,现在不仅临安园是我的了,就边没岸六里的土地也是我的了……。”说起这笔交易,马汉山就开心。 “你…你买了临安园?那儿闹鬼闹得非常凶的……。”孟忠脸色一变说道。 在这个时代,人人都信有鬼神怕鬼神的。 “切,人我都不怕,我还怕鬼么?”马汉山不以为,他觉得人可怕多了。“。 “行,这些小事回头说,要告诉你的是,皇帝要见你。”孟忠小声说道,脸色复杂。?。 wap. /83/83917/19481667.html 第117章:有没有好处 “皇帝要见我?”马汉山很是惊喜,你大爷的,钓了那么久,总算有点收获啊。转而又想,这皇帝老儿也不淡定了吧,几盏煤油灯就要见我?回头送他几支香水,唇膏啥的,他岂不是……。 “你在发什么呆呢?吓傻了?放心,皇上和其他帝皇不一样,他很讲道理的……。”孟忠见马汉山站在那儿发呆,以为他被吓傻了。 呵呵,吓傻?别说见皇帝老儿,就是见玉皇大帝马大寨主都不会被吓傻。 “哦…我想其他事走神了,皇帝干嘛见我?什么时候见?”马汉山回过神来说。 他希望孟忠能透露点什么,他不太相信皇帝老儿因为几盏煤油灯而见自己的。 “想其他事走神?你…你怎么这样子……。”孟忠指着马汉山你不下去了。 他被气着了,奶奶的,这小子心有多大啊,在说皇帝召见的事呢,这是多大的事,他居然…换别人,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吧,他居然想其他事……。 孟忠真的无语,他从来没见过,想都没想过,会有人不把皇帝召见当一回事的人。 “怎么了伯父?来,喝口茶再说吧…皇帝老儿为什么要见我?”真是大逆不道啊,居然叫皇帝老儿。 “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传到皇上耳里,是要杀头的,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不想死的千万不要再说了。”孟忠抓着马汉山的手臂说,他神情紧张,转头四顾生怕有人听去了。 “行行,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见我?我虽然只是一名小商人,可不是天天有空的,他想什么时候见?”不说皇帝老儿了,但说出来的话,更吓人,孟忠真的被吓坏了,混蛋你想死自己死啊…你这样是要把我孟家都拖下水的啊。 确实,如果皇帝是一个昏君,就凭马汉山这样的“出言不逊”他是犯了大罪的,而且,和他结义的孟良珙也会受牵连。 “皇上想与你聊聊天,了解一下你的新技术,新产品,主要是想了解你是怎样赢东胡的,怎样抓到那一营东胡人的。你抓了一营胡兵的事,让皇上大大的高兴,因为,一直以来,东胡人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示弱的,居然派使者来安抚。”孟忠脸色终于缓过来了。 呵呵,原来这是事,如果为了这事召见,这皇帝老儿倒还不算是昏君,马汉山挠头暗想。 但是…皇帝老儿不知道的是,东胡的使者可不仅仅是来安抚的,他们主要是来要人的。不管怎么说,向望海都是他们的官,他们得要回去。这王八蛋私自出兵让举国上下丢尽了脸,他们得把这家伙要回去出气。 当然,东胡也不知道,马汉山抓了人,并没有交与官方。 也幸亏来使是蔡庆图,知道什么情况,换一个人来,“安抚”完后跟大颂官方要人的话,说不定,还会惹出其他事儿。 马汉山前两天已和察庆图秘密会过面,“安排”了他怎样做,当然,配合的还有金钱帮,这场戏还没落幕,少了他们还真的不行。 “切,堂堂一国之君,这么点小事就高兴,要是把大颂江山恢复了,他岂不是要爆血管?”马汉山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 “恢复大颂江山?五郎,你真的有办法恢复大颂江山……。”马汉山随口说一句,孟忠居然激动起来了。 “哗,伯父,你激动啥呢,江山又不是你的。”马汉山讥讽道。 “五郎,不要乱说话…快…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说来也怪,恢复大颂江山这事,孟忠自己想过无数次,也听人无数次慷慨激昂了,但他从来都没激动过,不知道为什么,听马汉山随口这么一句,他就激动了。 “没办法…伯父,啥时候见皇帝,说个时间,我要安排一下。”马汉山直接跳频转话题,你发神经我没空和你发神经,恢复大颂江山?哼,关我什么事? 当然,如果恢复大颂江山有数不尽的好处的话,马大寨主是会抽空想办法的。 “你…你真的没办法?”孟忠居然不相信马汉山没办法,真是见鬼。 “真的没办法。”马汉山点头肯定。 “好吧…皇上明日游钱塘湖,希望能悄悄与你见一面…这事,得秘密进行,你明白吗?”孟忠又像街上的八卦小妇人一样,靠近马汉山的耳边小声说道。 “啊?还要偷偷见啊,他又不是女人,我干嘛要和他偷偷约会……。”马汉山一时转不过弯来,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约见他。 “闭嘴…你知不知道,如果那边的人知道皇帝见你,并知道皇帝见你是想了解你是…是与你讨论练兵之策的话,你觉得你能好过?我保证,你不好过,皇上也不会好过,第二天肯定奏折会把皇上砸死,那些混蛋,内斗的时候,一张嘴抵千军万马。”孟忠愤愤的说道。 马汉山睁大了眼,又眯起了眼,各种复杂的表情一番后,点头说道:“嗯,明白了。明天嘛…我应该能抽得出来时间的,既然有时间,那就由伯父你安排吧。” “好,那随我走吧,晚上住进雷峰塔去。”孟忠拉着马汉山的手说。 “什么?你让我和白蛇住一起?”马汉山很是吃惊,孟老伯怎么想出这样的计。 “你说什么?什么和白蛇住一起?乱七八糟的。”孟忠迷惑,这小子说别人听不懂的说话了。 “雷峰塔啊,白蛇精啊,法海和尚啊…我不和白蛇住一起,也不和老和尚住一起…不过,如果白蛇变成漂亮妹子的话……。”马汉山叨叨的说着,却忽然被孟忠啪的一声敲了一个响头说,“你说什么呢?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雷峰塔有和尚,哪来的妹子?真是乱七八糟,那儿有僧舍,晚上你住进去,扮作一个小和尚,明天皇上会上雷峰塔观景的,那时候你和他见面吧。” 呵呵,孟忠当然听不懂马汉山在说啥,什么白蛇什么法海和尚的故事,即使在他前世那个时空,也是明朝才有的戏剧。而这个时空的大颂人,怎么可能知道没发生过的事呢? “啊!那岂不是要我把头发给剪光了?”剪光头发没所谓,但是,为了和皇帝老子这样偷偷摸摸的剪光头发,他却是不愿意的。 不过想到可以靠上全大颂最大的靠山,他觉得剪头发太小事了。 他虽然不觉得剪光头发怎样,但孟忠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皇帝却是担心他不愿意的,因为,他们认为,发肤都是父母的,落发,真的是大不孝。 孟忠也有这样的担心,但他认为自己可以说服马汉山,所以才上这样的计策。 “五郎,正所谓成大事者不区小节,落发虽然是有违圣人……。”孟忠以为马汉山不愿意,马上就开始大义压顶,不过,他没说完,马汉山打断了,马汉山摆手说,“别说这些没用的,剪成光头没所谓,但我想知道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玉皇大帝我也不会去见的。” 没利益白耽误工夫,马汉山才不干呢。 “有没有好处,那就看你了呀,谁有皇上那么多好处呢?但能不能拿到,就凭各自本事了。”孟忠的意思是,大颂所有的东西都是皇帝的,要不要得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不成,他得先付一点定金……。”呵呵,有史以来,大概只有他敢生这样的心思的,皇帝要见他,居然敢要好处,还要先给定……。 “闭嘴,你高兴也得去,不高兴也得去,而且,你必须让皇帝高兴,否则,灭你九族。”孟忠恼了。 “哼,伯父,你这样说我就真不去了,让他灭我九族吧……。”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千万不要这样说啊,不然,他任你灭九族。 他就自己一人,而且还是刚死过的,他才不怕呢。 “哎呀五郎,你别这样啊,皇帝会灭我九族的,你就忍心让伯父死,忍心你的孟哥让皇帝砍头?”更的不行,孟忠马上转用软的。 “好吧,我去……。”马汉山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头了,答应了孟忠。 是哈,皇帝灭不了自己九族,会迁怒孟家哈。马汉山是义气的,自己死可以,但不能让朋友受难。 马汉山独自一人随孟忠悄悄到了雷峰塔,确切的来说,是到了雷峰塔旁的一座民房不像民房,寺院不像的寺院的房子里。 这房子里住着三五个僧人模样的人,他们是专门管理雷峰塔的。马汉山明白,这些僧人肯定是临安哪个大寺院里派来的,这时代没什么旅游管理局啥的,像雷峰塔这样的地方,肯定是和尚管理了。 孟忠已和这里的主事说好,马汉山来了就剪发,把一颗大脑袋刮的呈亮,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脑袋,还真的不小。 换过僧衣,马汉山成了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惹人喜欢的小沙弥。 “五郎,你就安心在这里待一晚,明天侍卫清场后,你径到五层上烧茶等候就是了。”孟忠吩咐完便走了,马汉山愣了一下,才记起自己晚饭还没叫,连忙追出来大叫,昏暗中哪还有孟忠的影子。 马汉山骂骂咧咧的走回僧舍,忽然齐南岳站在僧舍门前说:“少爷,晚饭我已准备好了。” “啊?还是齐先生好……。”马汉山大喜。 wap. /83/83917/19482127.html 第118章:看山大师 次日,广宁帝朝会议罢政事在百官准备退朝时,说他昨晚梦见太祖皇帝了,太祖皇帝令他去雷峰塔诵经云云。百官不明所以,没人吱声,都看着史利远。什么梦不梦啊,皇帝想出去玩了。 很多人以为,皇帝是最大的,想干嘛就干嘛。其实不然,皇帝是有很多制约的,特别是大颂的皇帝,因为有了不得杀文臣的祖训,言官们厉害得很,常常把皇帝怼的没脾气,想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 众官看史利远,就是等他的决定,如果他表示皇帝不可出宫,那一众文臣便会滔滔不绝的找出几万条理由劝皇帝不要出宫。 史利远最近几天心情不错,而且他有事赶着回家,没空刁难皇帝,竟然说皇上确实该去欣赏一下大好春光……。 史利远都说皇帝可以出去,其他人就算有异议,在这么小的事上也不会和他唱反调。于是,百官找出了一堆理由请皇上去游钱塘湖,登雷峰塔。 广宁帝大喜,也没邀臣子们伴驾,直接退朝然后心急火燎的赶往雷峰塔。 人生总有第一次,这是广宁帝第一次去见草民,而不是召见。作为一个皇帝,居然要这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见,龙广宁觉得心酸又刺激。 不过,他又觉得,那个妖孽可能会给他惊喜,一个妖孽一般的人,有什么兴邦强国良策也未可知,如果妖孽能让自己在位上一雪大颂之耻,那自己岂不成了千古明君? 大颂,已软弱了好些年了,龙广宁是一个有想法的皇帝,可是,他养了一群没有想法的百官大臣。所以,韩相死后他就心死了,然而,在他想不到的时候,出来一件他想不到的事,让他惊喜不已,这份惊喜,就是这个妖孽带来的。 胡人居然派使安抚这事,激活了龙广宁将要死掉的帝心。 …… 马汉山睡觉本来是不认床的,但第一次睡在寺里,感觉怪怪的,竟然辗转了很久都不能入睡,直到快要天亮了才睡着,所以直到巳时主事的和尚来叫他才起来。 “大和尚,干什么啊。”马汉山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和尚。 “叫师兄…马施主…你忘了你来这里干什么的吗?皇上马上就要到了,你居然还在呼呼大睡?不怕被砍头啊。”主事和尚说。 “师兄?啥事啊…谁来了?让他等会吧…太困了……。”马汉山半眯着眼嘟哝两句,身子一歪,又倒回床上。 “大胆,居然敢让皇上等会,小心狗头,你死不要紧,可别连累我们…来人,把他抬去洗漱……。”主事大和尚又惊又怕,阿尼陀佛,哪来的野小子啊,胆子真大。 “得…得…我自己起来,真是没胆匪类,我看你们都是假和尚,佛家不是讲什么众生平等吗?怎么对皇帝老子就不是和我等平等了?”马汉山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不起不行啊,几个和尚要抬他起来了。 马汉山匆匆洗漱过,抓了一个煎饼子塞嘴里就被赶去雷峰塔。 此时,雷峰塔已被提前来的大内侍卫和太监宫女们清场,路头路尾,转弯抹角的地方都站了全副武装的侍卫。 马汉山见了,嗤之以鼻,妈的,当皇帝有什么好,在自己门口逛一下都如临大敌,生怕被人暗杀了。其实他不知道,就这样,已是龙广宁再三吩咐不扰民,再三叮嘱降低出行级别了,如果按正常的出宫规格,这小山头上,每一个角落都得有人守卫,山下也肯定被御林军围起来了。 皇帝出行啊,真是劳民伤财。 钱塘湖确实是家门口,临安城就建在边上,而皇宫到钱塘湖也就那么两里路。 “站住,干什么的。”虽然刮光了头,穿了僧衣,但马汉山一点都不像僧人,他刚接近,就被守卫阻止了。 “干什么的?给你们皇帝煮茶的,没看到我啊,我是这儿的和尚。”马汉山很不爽的抚着自己的光头说。 “去去,谁要你煮茶了,皇上身边还没茶艺师?宫里的公公哪个不懂煮茶?用得着你,我看你是图谋不轨,快走,不然我把你抓起来。”那守卫挥手说。 呵呵,这下就搞笑了,不是说好了的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二愣子在这里挡道? 马汉山觉得这家伙很有意思,上下打量他两眼说:“你是个小领队吧,我跟你说啊,你如果把我赶走了,回头你们皇帝一定会砍你的头。” “呸,你以为你是谁啊,砍我的头……。”那侍卫领队觉得马汉山就是一个傻子,专门来搞笑的,一个小和尚居然大言不惭。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从塔里跑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太监,虽然马汉山不认识这家伙是什么级别,但看衣服就知道不是小太监,那太监远远就说,“来者可是瓦缸好…汉……。” 呛…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守卫们居然不约而同的拔出了配刀。 瓦岗好汉啊,日,那是造反的啊…哎呀…什么跟什么嘛,那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再说,此瓦缸非彼瓦岗啊。 马汉山微笑看着,而那太监却是哭笑不得。 “李侍卫,你们要干什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儿是什么地方?这儿是临安,是家门口……。”那太监挥了挥手说,“一边呆着去,这位可能专门给皇上煮茶的大师……。” “李公公,他不是瓦岗寨的好汉?”那侍卫队长很恭敬的说道。 他可不敢对这位公公有一丝的不敬,这位李公公,可是皇城司的二号人物,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提点皇城司李当臣公公。 “额,口误…待我问清楚……。”李当臣笑着转向马汉山说,“大师可是看山大师?” 得,汉山型男,居然成了看山大师。不过,这看山大师,倒是贴切又有意境,他马汉山不就是看管锅盖山的看山人嘛。 马汉山居然挺喜欢这个大号,双手合掌念了一声阿尼陀佛说:“小僧正是看山,有劳这位公公大人了。” “呵呵,真是看山大师啊,果然英俊…哦不是…果然宝相尊严…大师请…皇上马上就到……。”李当臣真的很吃惊马汉山的年纪,我的天啊,皇上一直念叨的妖孽竟然是一个大孩子啊。不过他喜欢,这小子居然叫公公大人,真是有趣。 “阿尼陀你个佛,那就有劳公公大人了,小僧这就上塔……。”马汉山单掌行了一礼说。 “大师随杂家来……。”李当臣转身在前面领路,马汉山跟在后面进入雷峰塔,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忘带礼物了。 你大爷的,影视和小说都有讲了啊,太监是最贪的啊。 太监为什么会贪?他们都是没了未来的人,贪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太监们所以贪,其实就是因为无聊,所以就贪着玩玩了。 “这位公公大人稍等…敢问这位公公大人贵姓……。”马汉山手里拿着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追前两步说。 “咯咯,看山大师真是个有趣的人,什么公公大人啊,你这样乱叫,就算皇上不怪责,被那些言官知道了,势必又是一番罗罗嗦嗦了。”李当臣觉马汉山这个人真不错,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叫法呢。他停下脚步转身说,“咱家姓李,添为内侍省都知……。” “啊…原来是李总管,李总管竟然侍候皇上三十年了,真是劳苦功高啊。”马汉山一边佯装惊叹,一边拉起李当臣的手握着说,“李总管,我们握个手吧,这是小僧在俗世老家最尊重人的礼义。” 都知啥的马汉山直接忽略,叫总管就好了,这准令人喜欢。 “啊?握手…好…好,我们握个手。”李当臣的手和马汉山握在一起,马上明白马汉山要干什么了。 呵呵,有银子收啊,谁不高兴。 李当臣是相当高兴的,这个“看山大师”虽然年轻,但办事老练啊,不仅嘴甜,还知道送东西,真是难得。 “哈哈,握握手好朋友,以后小僧就靠李总管关照了。”马汉山看到李当臣的笑容就知道,这银子送准了。 大爷的,没人不喜欢钱的,太监也一样。 “关照谈不上,不过,看山大师多才多艺,智慧超群,皇上一定会喜欢的。”李当臣真的高兴,也挺喜欢马汉山的,所以暗示皇帝找他是好事,主要是欣赏他的才智。 外面的人想与宫里的人有点关系,以便探到点宫里的动向。宫里的人,同样也希望知道外面的情况,更需要一些人在外面办事。李当臣不仅是内侍省的都知,还是提点皇城司,他当然更需要宫外的消息。所以,他乐意和马汉山“交往”。 马汉山以为自己又搭通了一条天地线,却不知道,李当臣也是这样想的。 “失礼…失礼,小僧的一点小聪明小技艺,在皇上和李总管面前不值一提。”马汉山相当的谦虚,竟然越来越像一个小和尚了。 两人到了雷峰塔的五层,在向钱塘湖的一面的回廊上,已摆好了一套几子和坐垫茶具小红炉等物。 李当臣挥了挥手,正在摆弄的小太监躬身退下,他和颜悦色的对马汉山说:“马寨主,你就在这里恭候皇上吧,你不用慌也不用怕,皇上其实挺慈祥的。不过,你要小心点侍候皇上的董公公……。” “谢谢李总管,等此间事了,我一定要请公公喝酒以示感谢。”马汉山想不到五千两银票这么快就有回报。 wap. /83/83917/19482557.html 第119章:想造反吗? 皇帝就是皇帝,即使出游带的东西,也都非常豪华的,一张茶几,不很大,但马汉山认得出,那是紫檀做的,他觉得太败家了,居然用紫檀做这么一张茶几。 他所以认为败家,是因为他的思维转到了前世,如果在他的前世,一张这样的茶几,不得卖一百几十万吗?他记得好像小叶紫檀的木料就卖数百万元一吨。 茶几上摆了一套茶具,还有几盆茶点,旁边一只红泥炉炉火正旺,水已烧开,咕咕直响。 茶几的两旁各摆了一个蒲团,这让马汉山很是吃惊,这个皇帝老儿真的与众不同吗?他真的会与一个草民平起平坐?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还真的不可能,他看到了,两只蒲团,一只厚一只薄,厚的那只,足有九个薄的那只的厚度。呵呵,你大爷的,一只蒲团都要讲九五之尊啊。 马汉山走到回廊两头看了看,发现整层都空荡荡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上面。 不会吧,他们如此放心老子?不怕我把他们的皇帝老儿给杀了? 当然不可能,塔顶上,梁上都有高手呢。 当然,皇帝也不会一个人上来。 “你大爷的,什么时候才来啊,老子饿了,先吃点儿吧。”马汉山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伸手拿起几上的点心往嘴里塞。 嗯,毕竟是皇帝享用的,味道果然还可以。 他不知道,皇宫里,也就点心还行,那些菜品就太难吃了,因为菜品都不是现做的,也许做好半天皇帝才传膳,什么菜凉了热,热了凉,绝对没味道了。 藏在梁上的侍卫,看到马汉山居然大模大样的坐下开吃,惊得两只眼珠子都要掉了。这和尚太大胆了,居然敢享用皇上的糕点……。 橐橐! 脚步声传来,皇帝上来了。 混蛋,还不起来迎驾……。 梁上的侍卫为马汉山急,但马汉山却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茶才站起来。 无论来的是什么人,于礼于情,他都应该站起来表示迎接的。 当然,他是不会走出去相迎的,更不可能下跪。 想多了,大颂是没有跪礼的。 来人似乎速度不慢,片刻便已从另一面转了过来,马汉山终于看到了大颂朝当今皇帝龙广宁。 龙广宁当然没穿朝服,也没戴啥子凤冠龙帽的,他穿的一件明黄色的便服,虽然绣着龙很气派,但有些旧了。 马汉山看着龙广宁,觉得这个皇帝老儿并没有想象中可怕,什么皇家威仪啥的,他并没感觉。 但是,暗中的侍卫和跟在龙广宁后面的太监,却是紧张的不得了。天啊,这小子什么回事,你倒是恭迎皇上啊,你看啥呢?皇帝是你可以打量的吗? 古时候,皇帝就是天子,被“圣人”神化了的皇帝,连看不许看的,凡人盯着皇帝看,那是大罚,是要杀头的。 龙广宁也在看马汉山,这个小和尚就是那个妖孽吗?终于见到那妖孽了,他怎么变和尚了?哎呀,他怎么那么年轻呢?真是太年轻了吧。 “大胆刁民,见到当今圣上还不快快恭迎?”站在龙广宁后面的老太监见马汉山居然直视皇帝,不由得生气了,哪来的山野匹夫,竟然如此大胆。 这个老太监,就是李当臣提醒马汉山要小心的那个董公公董谦。 这老太监可不得了,龙广宁还没出生前,他侍候龙广宁爹,先帝在位时他是枢密使,是皇帝最接近的人,广宁帝出生后,他偶犯了一点小错,被先帝派去侍候龙广宁。龙广宁即位后,也曾封他为枢密使。但董谦后因年岁太长了,自辞了枢密使之职,但却一直侍候在龙广宁身边。 他这请辞好,自此以后,大颂的枢密使便不再是太监了。 不过董谦现在没有官身,但是在宫里,他就是太监们的老祖宗,谁都不敢不听他的。因为,皇帝非常信任他。 一个没有官身的老太监,却让臣官如此害怕,令皇帝如此信任,这是大颂朝绝无仅有的。 马汉山看了一眼董谦,咧嘴一笑说:“董公公莫急嘛,对皇上的恭敬并非嘴上说说的,我得仔细看清皇上的宝相,将皇上的样子深深印在心里才行的嘛……。” “闭嘴,尔如此无礼直视皇上,居然还振振有词?……。”自己竟然无法震住这小子,董谦非常不爽。 “嗯,董卿勿吓坏了妖…马卿家……。”孟忠早就对龙广宁过,马汉山是一个不执“圣人”那一套礼法的人,所以,如果真要见,千万不要计较。 所以,龙广宁还真的不计较。 “哈哈,皇上多虑了,董公公是在跟小僧开玩笑呢,哪有吓唬小僧。”马汉山伸着右手走向龙广宁,一边走一边说,“欢迎皇上驾临雷峰塔,敝塔上下僧众感激莫名……。” “站住…你这是要干啥?”董公公挡在龙广宁前面喝道。 “董卿…稍安…这是马卿家的握手礼是也不是?源自马卿家的老家。”马汉山握手为礼的事,孟忠也早就告诉过皇帝,并吹牛说,握手礼是马汉山老家最隆重最高级别的礼节。 呵呵,用最隆重最高别的握手礼迎接还不够吗? “啊,想不到皇上竟然知道,皇上果然英明。我以前听人说,皇上英明神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还知过去未来,识得天下人文风俗…以前我不怎么相信,但现在,我完全相信了。”额,小子,你就是要谄媚,要奉承,都用点心,上点技术好吗?这么直白的拍马屁,真的好吗? 这么直白的拍马屁真的不好,听起来太假了,所以龙广宁的脸都红了。 “哼,胡言乱语。”董谦哼了一声,让开了身子。 马汉山终于和龙广宁握手了,这一刻,马汉山的脑子里竟然见鬼的出现前世某影视上,领导人迎接归国科学握手的画面。 大爷的,这是哪跟哪嘛,怎么会想起这样的画面,真是见鬼了,皇帝老儿不是伟人,老子也不是归国科学家好不好,马汉山在心里暗暗嘀咕。 两人坐下后,龙广宁摆了一下手,董谦和众人便全都隐身了,现在只剩下马汉山和龙广宁。 “那个马…马卿家…你不必紧张,放松点,这一刻,你不必把我当作是皇上,我们朋友一样聊聊。”龙广宁笑说。 “皇上,真的可以吗?”马汉山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暗道,哼,皇帝老儿,老子什么时候紧张了?皇帝的威仪,只对你的大颂子民有压力,你的威仪对我这个另一个时空来的人没任何压力。 “当然,皇帝金口,说一不二。”龙广宁极为肯定的说道。 “皇上,我不是你的臣子,叫卿不应该的,我只是一个草民,叫名字也不好。而且,我相信皇上这样见我,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我觉得刚才李公公的叫法挺好的,我现在是和尚,法号看山,人称看山大师。”好家伙,见面就让皇帝给封号呢,你这假和尚也称大师,那…那些高僧怎么办? “哈哈,好…好好…鉴于卿有如此多的杰作,称之为大师一点都不为过。那,马卿以后就是大颂朝的看山大师了。”龙广宁竟然笑的很开心,一点儿都不觉得马汉山离经叛道。 龙广宁说的大师,当然不是马汉山说的大师。马汉山说的大师,是所谓的得道高僧,而龙广宁说的大师,则是一派之宗师,行业之宗师。 他的意思是说,马汉山能造出火水灯和打火机,酿出醉仙酒这些超越时代的东西,足可以称之为大宗师。 “谢皇上!!”皇帝金口嘛,皇帝这样说了,这号就有价值了,既然有价值,那是要谢的。 “看山大师,谢就不必,大师还是说些朕想知道的事吧。”龙广宁说。 “小僧怎敢妄自揣测圣意呢?”马汉山要说假话的时候,也是一套一套的。 “汝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龙广宁脸色一肃说。 龙广宁在心里想,这小子不仅是一个妖孽,还是一个小滑头,看来想要从他嘴里掏点东西,还真是得下些功夫。 马汉山不是滑头,只是制造一点悬念,什么东西都一样,越难得到的越值钱。见面就叭叭的往外倒的,明明是无价宝别人都会认为是烂麻草。 “我知道的很多但不知道皇上想知道的,皇上不说小僧不知道皇上想知道什么。”马汉山知道不知道的绕舌一圈,听得人脑袋发昏。 “听说,瓦缸寨在练兵?想造反吗?”皇帝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风和日丽的,突然就阴云密布了呢。 “皇上,瓦缸寨哪来的兵?没兵又怎么练?至于造反,这又从何说起?”马汉山也收起了笑脸,一脸的严肃。 “民兵不是兵?”龙广宁黑着脸说。 “民兵是丁,乡丁。乡村组织乡丁团练自保家园,这是大颂律例允许的。”马汉山也是黑着脸说。 “乡丁也可以打败东胡官兵?”龙广宁扯了一圈,终于把问题扯到他要问的点上了,真是够累的。 累也没办法啊,作为一国之君,他的姿态不能放的太低啊,用这种方法见一个草民,若让那些言官知道,已够闹一阵子了,如果他再将身段放低不耻下问,他真的做不到。 皇帝要有皇帝的姿态和尊严,马汉山当然是理解的,但他对皇帝绕圈子却是不以为然,觉得他浪费时间。 “东胡官兵也不过如此而已,在我的概念里,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未开智化的蛮子。”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wap. /83/83917/19484076.html 第120章:皇帝问道状态 好大的口气,居然把侵占了大颂半壁江山的胡兵当是一群未开化的乌合之众。马汉山越是蔑视胡兵,龙广宁就越是难堪和难过。一个大小孩都看不起的胡兵,却把大颂打得无还手之力,这…这简直是羞辱。 但知耻而后勇,龙广宁确实是百十年来一个较有想法,较有骨头的一个皇帝。所以,他脸红脸热的羞愧了片刻,内心的坚持更强了。 “看山大师,胡虏兵强马壮,铁甲连环,枪利刀快,他们真的就那么不堪吗?怎么在大师口中他们如纸胡一般呢?虽然,我认同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法,但也不能仅逞口舌之快吧。”龙广宁收拾心神,正式进入“问道”状态。 皇帝需要问道吗?当然,他又不是真的是天之子,就算他是天之子,也不是万能的。 态度终于端正了,这才是一个有进步的皇帝嘛,龙广宁换了探讨的态度,马汉山非常高兴,他乐意和这样态度的皇帝交流。 “皇上,我可以畅所欲言吗?言词激烈的话,你不会把我抓起来灭九族吧。”马汉山笑了笑说。 “朕说过了,此刻朕不是皇帝,我们是朋友。”龙广宁很认真的说道。 “呵呵,从你这句话就看出,你只是说说而已,你连自称都改不过来,能放下身段以朋友身份讨论吗?”马汉山顿了一下说,“皇上,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姿态和心态很重要,一个团体一个组织一个国家,它是否强大,其最高领导者的姿态和心态非常重要,是强盛条件之一,也是胜利的条件之一。请皇上想想,历朝历代被称为明君的皇帝,他们姿态和心态的变化,对国家带来哪些影响?” 马汉山虽然不羁,但现在还真的做不到把龙广宁当成朋友看待。他认为,只有找死的笨蛋才会真的把皇帝和婊|子当成朋友。皇帝是一国的最高领导者,他或许有心想和某人做朋友。但国事、人事以及国家利益却往往不许他这样做。换句话说,皇帝,其实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很多时候他被逼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而婊|子则是无情,怎么做朋友? 龙广宁沉默,被指责,没谁会好心情的。他在问自己,自己姿态和心态真的放不下吗? 马汉山笑了笑又说:“皇上,无论是国家还是团体,要战胜另一个国家或团体,意志、人心、手段缺一不可。我所以说东胡兵是乌合之众,是纸糊的,是因为他们只有手段,意志并不坚强,人心,他们简直是没人心的。所谓手段,就是皇上说的什么高头大马,铁甲连环,刀枪锋利,战力强悍等等。他们的手段,确实是不错的,但手段在战争三要素中排在最后的。” “人心,即民心,他们连一丁点民心都没,他们在得到大颂领土之前,或许有一点民心的,但侵占大颂那么多国土国民后,那丁点民心就被稀释了,没有了。至于国家意志,他们从来就没有,因为他们的国家意识都是很薄弱的。事实上,他们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跑到大颂抢点粮食过冬而已。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那是因为大颂纵容他们的,是大颂把他们的养强大了,大颂养大了他们的国力,养肥了他们的野心……。” 马汉山把一切都归到大颂头上,一句话,大颂是该的,因为大颂把敌人养大养强了。 为什么?因为大颂的重文轻武国策,令大颂人没了骨头。武人学会了逆来顺受,被推倒强入还默默享受,这样的国家不被侵略才叫怪。 “这么说,都是大颂的错了?”龙广宁微微喘气说。 马汉山把一切归到大颂头上来,他很是不服气。 “皇上,是不是大颂的错,回头再说,且听我说说三个先决条件嘛,你不是想知道乡丁为什么可以战胜胡兵么?我告诉你,因为瓦缸寨的乡丁,不缺意志,不缺人心,不缺手段,所以轻松能以少胜多,一百乡丁就把两百多胡兵活捉了。”马汉山现在说起来很得意,但其实当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 不过,实际情况却是,民兵的战斗力超过他的预想,而两百多假胡兵的实力,却没达到他预想。 说到这两百假胡兵,现在让他最得意的不是把这些假胡兵抓住了当劳工,而是,东胡竟然在他的舆论攻势下,不得不忍气吞声,捂着痛彻心扉的胸口承认了这两百多假胡兵是胡兵。 龙广宁悻悻的摆了一下手,意思是请马汉山继续。 马汉山掏出新烟斗,在龙广宁的惊愕中点了一斗烟,吸了两口,吐着烟雾缓缓说道:“胡兵,他们是来抢掠的,他们没有死战的意志,不仅官没有,兵也没有。不想死的遇到了不怕死的瓦缸寨乡丁,他们能胜吗?” “瓦缸寨原来是一个专门为烧制瓦缸瓦瓮的大场子,战事开始后便废弃了,一些没地方去的寨民,只能半死不活的呆在那儿。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有一个瓦缸寨,谁也不知道那儿还有一群半死不活的人。当寨里靠茶叶和醉仙酒赚了一点钱过上了不错的日子后,于是就有人惦记上了,包括大颂一些人,当然渎水北面的胡人更是眼都红了。那么瓦缸寨的人怎么办?任别人宰割吗?绝对不能,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之本。” “皇上,就算丢了命都要保住瓦缸寨,这就是所有瓦缸寨民的意志。也就是说,谁想要拿下瓦缸寨,除非,把寨里的人都杀光了。皇上,您想想,大颂,有这样的意志吗?”马汉山用很轻蔑的眼神看着龙广宁,这眼神让龙广宁想杀人,怎么专捅别人痛处啊。 国家意志,在封建社会里,其实就是皇帝的意志。 大颂的皇帝有拼死的意志吗?一半国土不是龙广宁丢的,但他知道,就算换了自己,也没有拼一死的意志,能割地求和,隔河而治就继续当皇帝,何必拼一死去赌?万一真死的呢? 痛啊,太祖皇帝开国,那是何等的意志,那时候,从君到臣,从将到兵,哪个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因为如此,才建立了大颂的国祚。 “人心又是什么?民心吗?民心就是意志吗?”沉默了片刻,龙广宁问道。 “严格来说,不是。但也可以说是,统一的全民思想,可以是国家意志的最大模式。”马汉山顿了一下说,“还是以瓦缸寨为例说说吧,瓦缸寨有意志与胡兵死战,一直到战死。而瓦缸寨的人,也全民一心,父不怕子死,妻亦不忧夫亡,因为,谁都知道,如果寨子没了,有子有夫又怎样活下去?所以,全寨人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保护寨子不被侵害,所以全寨子的人自觉的有力出有钱出钱……。皇上,如果,全大颂的人,心里都拥护支持和胡人拼死的想法,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可是,首先,国家得有这个鱼死网破的意志。” 龙广宁又沉默了,别说全民,就是朝中的那些文武百巨他都没办法让他们一心一意。 唉,是不是自己和诸多先皇都太失败了? 忽然间,龙广宁的情绪就低落了。 “皇上的情绪不怎么高啊。”马汉山最喜欢捅别人的痛处了,面对皇帝也一样。 “唉,看山大师,照你这么说,就算朕拼一死的意志,也不可能收复我大颂河山啊,千千万万的人,千千万万条心,哪有可能都一样心思?”龙广宁叹气说。 “皇上,其实,最难的不是人心。我为什么把国家意志排在第一位?因为国家意志是最难得的。在现有的制度下,国家意志,就是皇上的意志。敢问,皇上有用生命去博取收复河山的意志吗?皇上,想好再回答,你下面有一堆文武百官呢,特别那些主和投降派……。”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想到那些投降派文官,想到史利远集团,想到直把杭州当汴州醉生梦死的腐儒,龙广宁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难道,我大颂真的就光复无期了吗?”沉默了片刻,龙广宁说。 “当然有,怎么可能没呢?只要皇上有决心,一定有。”马汉山非常肯定的说道。 “可是那些人……。”龙广宁深知,所以出现现在这种局面,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大颂从开国就埋下的隐患,有些原因,更是千年以来的问题。 “改革,只有改革可以让大颂富强,大颂足够强盛了,别说收复那一半国土,就是收复大理,收复西峡等地,恢复盛唐版图也不难。”马汉山看着龙广宁沉声说道。 国足够强盛,收复江山当然不难。 但难的是改革,难的是强盛,无论是改革还是强国富国,都不是坐而论道,三五句话就说得清楚的,是要定下可行的策略,然后真真实实的埋头苦干的。 “真的?看山大师,你说的是真的?”龙广宁忽然又有了激情,两眼放光。 “一切,其实都是真的,关键在于皇上,因为,改革说来容易,做来太难,路上荆棘丛丛,血雨腥风。想国富国强,还得要有韧强,要有耐力,皇上,不是那么容易的。”马汉山给龙广宁倒了杯茶说,“来,皇上,我们还是喝喝茶,谈谈风月吧……。” “不,我不谈风月,看山大师,你快快与朕说如何变法。”龙广宁激动叫道,把在回廊远处的董谦吓了一跳,使了一招燕子三抄水绝顶轻功“飞”过来查看。 wap. /83/83917/19484780.html 第121章:朕那么不堪吗? 不要以为董谦只是一个老太监,他和李当臣一样,都是武林高手。太监没了烦恼根,练武要比常人更精纯,更高深,历朝历代在宫中练成绝世武功的太监为数不少。 “皇上……。”几丈远的距离,真的只是一眨眼董谦就到了。 “没事,卿等退下吧,全都退到四层吧,不要打扰看山大师讲经……。”龙广宁摆了摆手让董谦退下,“我说的是所有人都退下。” 龙广宁忽然想到,自己侍卫里和太监宫女里面,难保没有别人安插的人,如果知道他来雷峰塔见的小和尚讲的不是佛经,而是改革之事,他们肯定会阻止,那样这妖孽就麻烦了。 事实上,庆历变法就说明,朝野都有很多人不愿意革新的,他们不一定就是投降派,他们之中也有主战派。为什么他们都要阻止变法呢? 因为无论任何变法,都会损害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 所谓的变法,无非就是改变现状的方法而已。而既得利益者,无论是投降派还是主战派都不愿意改变的,改变了,意味着自己的利益就少了。 大公无私,公而忘私,天下为公的人,或许有的,但可惜现在的大颂没有。 董谦看了一眼马汉山,然后带着人退下去了。 “皇上,变法,不是几句话就能讲得了的,这是一个系统性的设计,每一步都要计算好,每一步都要权衡好,最重要的是,牵一发动全身,必须要有应对变法产生负面影响的预案,更要有应对变法产生新情况的预案,总之,这不是一个人,喝两壶茶就能定下方案的事。而且,小僧只是一个草民,真的没那脑容量去对国策指手画脚。”马汉山笑了笑说,“我们还是回到为什么瓦缸寨乡丁打赢胡兵的事上吧,三个条件的最后一个是手段。” “所谓手段,就是战术。前面说的意志和人心,既可以是战略也可以是战术。但手段,就是百分百的战术。战略需要有一个长期的规划,而战术恰好相反,必须要因应战场变化而更改作战方法。皇上,细观过去的战例,大多数赢得精彩的或者赢得意外的,无一不是因为指挥官的临场发挥而获得的。所以,战术,是需要灵动的。大颂从军队的建设到战略思想再到战术都非常僵化,而东胡恰好相反,他虽然没什么战略规划,但他的战术是非常灵动的。” “僵化的大颂军队遇到灵动的东胡军队,不用想就可以知道结果。”马汉山吸了一口烟又说,“当然,僵化还是灵动,这不是我要与皇上今天谈论的。我想告诉皇上的是,战术需要多样性,针对性,还要因地制宜运用,还有先进的武器……。” 龙广宁听得很专心,不过,听到这儿,他发现马汉山的意思大颂的军队也是要变法的。 “这不也是思想上的问题吗?看山大师。”龙广宁插话说。 “好吧,我们说说武器吧,大颂有很多发明,都是非常先进的,可是,为什么朝廷不应用呢?不仅没军用,竟然连民用都被压制,这就是你这个当皇帝的不称职了,当然发现那些先进的技术不能得到应用,真的很想骂皇上昏君。”马汉山抬头看着龙广宁说。 额,真是大胆啊,居然敢这样当面说皇帝。 龙广宁虽然再三跟自己说,要放低身段,要放下姿态。但习惯了自己就是天之子,不容任何人诟病,不容任何人妄论妄评的君主思想深入到基因了,所以,当他听到马汉山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恼了。 “呵呵,皇上,生气啊?生气你可以砍了我啊,我冒犯天子威仪了,我妄议天子了。”马汉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不是…看山大师啊…朕…朕真的那么不堪吗?”龙广宁真的有些难堪,这混球,真的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也不是的,就凭皇上能这样见小僧,就凭皇上能对小僧的妄言不追究,比起历朝皇帝,皇上已是一个非常开明的君皇了。”马汉山直了直身子说,“皇上,如果你能更开明一些,更有魄力一些,再多三分胆色的话,我保证,皇上将会成为千古明君。” 千古一帝啊,哪个当皇帝的不想?但是有那么容易吗? “有那么容易吗?看山大师。”龙广宁苦笑说。 “如果皇上恢复大颂河山呢?收复盛唐版图呢?”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啊?朕真的可以吗?”龙广宁激动说。 是不是千古明君且不说,如果能收复大颂河山,那他龙广宁便是大颂明君了,一定会受千年赞颂的。 “可以,只要皇上有决心,再加上用人得当,再加上时间,收复大颂河山,指日可待。”马汉山又把话扯开了,他在给龙广宁画饼。 为什么要画饼?当他是想在忽悠一些好处啊。 哼,孟忠不是说皇帝什么都有,就看谁有办法拿到嘛,那就让老将军看看看山大师的手段。 “看山大师为什么不为朝廷效力?”龙广宁很伤感的说道。 “皇上,你错了,我一直在为朝廷效力,只是我不愿意入朝为官而已。”马汉山顿了一下说,“皇上,本来我不想说的,因为我说了,你也做不了什么的。但想想还是说吧,不吐不快啊。” “看山大师快说……。”龙广宁精神一振说。 “大颂是农业大国,不对,应该说,这片土地,历来都是农业国。农业是一国之基,无农不稳。但朝廷却遵从古老僵化的思想,奉行什么士农工商的阶级身份,我想问,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酸丁腐儒,对社会有什么贡献?他们可以富国,他们可以强军?他们可以让东胡人返还国土吗?‘圣人’的思想,有好有不好的,但为什么不能去其糟粕呢?”马汉山本来不想说这事儿的,但还是忍不住向天下文人出发挑战了。 马汉山知道这样说如果被那些酸丁腐儒听去了,会被全国追杀全民绞杀,因为从上到下,从文到武,即使是大字不认识一字的普通百姓,都被这种思想洗脑了。 千百年的思想植入,想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 当然,首先最不高兴的就是龙广宁,因为士农工商的说法,并不是“圣人”的唯一思想,皇位,其实也是要靠“圣人”的思想维系的。现在马汉山批评“圣人”的思想,这岂不是让他的皇位不稳? “看山大师,圣人之道,已运行千百年,其间强汉盛唐,不也是在些思想下强盛的么?怎么看山大师要…要批评圣人之道呢?”龙广宁很不高兴的说道。 “皇上,你错了,我不是批评圣人之道,而是批评那些躺在圣人之道上的酸腐文儒,更批评那些不思革新,事事拿圣人之道说事的人…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知道,所谓的圣人之道,治人可以,治国却不行的。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把商道贬得一文不值,把商人的地位踩到地上,哼,这样能发展经济?没有经济,何来富国?何来强军?怎么收复河山?看到那些酸腐我就要吐,王八蛋,他们离开农工商能活得过三天吗?不事生产的人,不思进步的人居然地位居然骑在人民的头上指指点点,说这个不合礼那个不合规,他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农人工人商人?他们凭什么高人一等?就凭写几句酸文?……,呸,他们算什么?一群蛀虫……。”马汉山居然骂开了。 哎呀,不得了了,马汉山居然直接开火了,龙广宁额上不停的冒汗,幸好,幸好让他们都下去了。不然,这小子的这番传到那些文人言官嘴里,明天就逼朕惩治这狂徒了。 “停…停…看山大师,我们还是聊聊战术和武器吧,你刚才说最新技术没应用到军事上,大师有什么好建议?”龙广宁慌忙阻止马汉山继续骂下去。 “唉,战术,战术多好也没用,要战术发挥战斗力,得先练兵。大颂冗兵冗官那么多,请问皇上,有好武器,有好战术又怎样?能出战果吗?皇上,你明天朝会,下一道圣旨,让那些凭一张嘴当官的高官们去买些战马回来啊,看看他们能不能办得到。”马汉山骂开了,就收不住了,皇帝都妥协了,他居然还在骂。 冗兵冗官,这是大颂朝一个非常麻烦的事,这也是开国就开始挖的大坑。怎么说?首先恩荫官就是大颂朝自己挖坑害自己,而现行的兵制,就是造成冗兵的原因。但为什么都冗兵了,却干不过东胡人?这就是令人吐血的地方,很多兵根本不是兵,只是一个领响的号,又或者,这兵只是一个老弱病残……。 龙广宁不说话,他知道,马汉山骂的都对的。但是,他真的无法将之翻转啊,他只希望找到办法,收回大颂的河山就满足了。 “看山大师什么都不要说了,朕想要你的练兵方法,朕想要你的富国强军之策,朕想要你脑子里的所有……。看山大师朕要收复河山,朕要看山大师为朕振兴大颂收复河山……。”忽然,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龙广宁挥舞着双拳大叫。 “恢复大颂河山可以,恢复盛唐版图也可以,但要先改革…请皇上先从自称开始改,不要再称朕可以吗,最起码和小僧对话时不要说这个字了……。”马汉山性子起来了,就停不下来了。 /83/83917/19486024.html 第122章:官学民学 和马汉山对话不称朕,龙广宁是可以做到的,但变法…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对于封建社会的帝王而言,改革…也就是变法,是他们谈之色变的事儿,历史上鲜有变法成功的。即使变法成功了,也会被那些酸丁腐儒们臭骂千年,比如始皇帝就一直被骂暴君,但如果没有始皇帝暴力变法,何来后面那些朝代的发展? 在马汉山看来,不管始皇帝是怎样的变法的,但他统一了文字,统一了度量衡是当代和后来历代发展的基础。 所以,瓦缸寨马汉山的“科学门”度量衡也是改革之一。 当然,如果瓦缸寨的改革,被朝中那些言官儒官们知道了,必须口诛笔伐,甚至会施压朝廷处置的。所以,马汉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让瓦缸寨处于封闭状态,但如果瓦缸寨要富裕,这点很难做到。另一个办法就是,让瓦缸寨极速发展,在那些抱残守旧的人知道情况之前,发展到足够强大。当然,发展过程中更需要找靠山找朋友,自己强大了,朝野的朋友又足够多,那些抱残守旧的腐儒们想动也动不了。 把朝中有势力的文武大臣忽悠成同盟,把皇帝老儿忽悠成靠山,那就稳妥了。 不过,马汉山忽略了一点,他在忽悠别人成为同盟或靠山的同时,也把自己忽悠进去了,因为,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一直单方面的需要或单方面获益的。 比如现在,他和皇帝聊了一个多时辰了,固然,皇帝被他忽悠热血沸腾了,把他看得极高,相信他现在要跟皇帝索取啥,应该不会被拒绝的。但同时,他也被龙广宁“盯上”了,本来龙广宁就想让马汉山为朝廷效力,借助他的练兵法啥的,现在龙广宁直接把他视为光复河山中兴大颂的抓手。 一句话,他被盯上了。 两人聊的投入,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了未时,早餐没吃好的马汉山,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皇上,是不是该叫人传膳了?或者我们该散了?”马汉山终于忍不住了。 “啊,朕…不是…是我…我都忘了…时间已过午了啊…还不能散,我还有很多事要向看山师请教,我让人送些吃的东西上来吧。”龙广宁被马汉山这样一提,也觉肚子饿了。 糕点是随时都有的,午饭其实也早就准备好,只是皇帝说了不许打扰,董谦不敢上来请旨而已,听到皇帝来人,他马上就知道皇帝要吃东西了,带着送膳的太监飞快到来。 “董卿,大家都吃了么?朕还要和看山大师论经,没那么快回宫,让大家轮班吃东西吧。”龙广宁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居然还想到侍候的人有没有吃午饭。 “回皇上,侍卫们都轮班的。”董谦感动应道。 “嗯,东西放下,你们都下去吧。”龙广宁把侍候的人赶走,居然亲自摆弄食物。 饭菜看上去很不错,但吃起来却让马汉山大皱其眉,太难吃了,还不如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算了。 “皇上请慢用。”马汉山放下筷子说。 “呃?看山大师这么快?”龙广宁才吃两口,马汉山居然已吃饱了,他竟然没感觉到马汉山是嫌弃这些“御膳”难吃。 “皇上,有一句这样的说话,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小僧深以为然的。那些腐儒们,连吃饭都整出一大堆规矩来,那简直是浪费生命。所以,如果想强盛大颂,小僧觉得,这些陈规陋俗必须要改的。”也不知道文人们怎么得罪了马大寨主,连吃饭都找到抨击他们的理由。 “呵呵,看山大师似乎对先圣们很不满啊。”龙广宁当然不是现在才发现马汉山的问题,但他直到现在才说。 “皇上错了,我不是对先圣们不满,我只是对一些迂腐的、陈旧的、无用的旧规陋习不满。先圣的思想,当然也有好的一面,但也有不好的东西。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当时非常好的东西,或许已不适应现在这个时代了。一味抱着那些数百年前,千年前的旧思想不放,大颂是不会有未来的,人类应该是一直向前的,大凡不适合所在时代的东西,都应该舍弃……。”马汉山左一个时代,右一个舍弃,又把龙广宁说哑火了。 龙广宁所以哑火,是因为他实在没这个胆色也没这个能力去舍弃那些马汉山认为不好的东西。 多少年了啊,已刻在人们的骨子里了。 当然,马汉山也明白,想让一个封建帝王推翻自己皇座的基石,那是太难了。 不过,他认为,有一件事龙广宁可以做的,那就是选才制度,也就是科举制度。 大颂的“高考”制度,改用啥八股文那玩儿“高考”不久,要改应该较易。所谓八股文,一种格式化的写作方式,一种填字游戏式的写作方式。马汉山在前世书读的不怎样,但知道这种“高考”之弊,规定格式,让人玩填字游戏式的选拔,能选出真才实学的人吗?这玩儿坑了太多才华横溢的人了。 要命的是,官员竟然靠填这游戏选拔。 “朕…我也知道有很多东西不合时宜,但…没办法啊……。”龙广宁想了一下,放下筷子叹气道。 “皇上,快速舍弃可能真的很难,但是可以用自然淘汰法啊。”马汉山觉得,和龙广宁聊了半天都没什么实际的结果,他打算忽悠皇帝办学。 当然,现在朝廷也是有办学的,什么县学州学府学等等,最高学府是太学。但所有的这学那学,“读书人”们学的就一样,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马汉山认为,这些玩儿都精神方面的,可以学,用来陶冶性情丰害生活情趣可以,但用这些东西来富国强军,那简直是缘木求鱼。 所以他想忽悠皇帝,让他办的“民学”合法化,这些被腐儒们认为是“旁门左道”的数学、物理、化学、政治、经济等等学科合法化了,才会培养出可以富国强军的人。 当然,他的私心就是,这些“旁门左道”的民学合法化了,他的科学门就要上一台阶了。因为,这些现代民学,没人编得了教材,没人教得了,只有他科学门的人懂。 这就是马汉山的自然淘汰法,实质上就是利益淘汰法。 这就是马汉山的自然淘汰法,实质上就是利益淘汰法。 学习现代民学,当不当官且不说,但谋生却轻易而举的比别人容易,轻易而举的比别人富有,谁还会抱那些破烂的“圣学”研究? “自然淘汰?这是什么意思?”龙广宁发现,越和马汉山谈话,越发现自己的“无知”。 其实龙广宁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全才的,他觉得无知,是因为马汉山说的词或说的事都是另一个时空的。这个时空这个时代,一切马汉山眼中的先进和科学,都被打上了旁门左道的标签,即使不被封禁,也是被极度看不起的。也因为这样,才使得大颂建国后一百多项发明创造竟然几乎没应用,没变成生产力。 “就是优胜劣汰,让人们自然选择。”马汉山说。 “让人们选择什么?”龙广宁的意思是说,没得选啊。 “办学,办现代民学。让人们学习物理、化学、数学、经济、政治等等现代知识……。”马汉山看着龙广宁说,“是四书五经能富国强军还是这些现代民学能富国强军,试试就知道了。” 其实不用试,瓦缸寨就是例子,但马汉山现在不能让人去瓦缸寨参观的。 “办民学?”龙广宁重复了一句,一脸的茫然。 “不一定要官方办的,官方只需将民学纳入‘高考’就行…哦…是纳入科举考试。”马汉山点头说。 “开放办学不难,要纳入科举考试,太难了,现在所有识字的人,都是拥护并在现在的科举制度下受益的人,突然让他们一直摒弃、看不起的科目与之竞争,他们就是拼死也会阻止的。”龙广宁很清楚那些所谓的读书人会怎样反应。 “唉,如果他们对侵略者也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大颂何至如此。”马汉山感叹了一句后说,“那就会试殿试不考,发解试增设民学科目内容。另外,承认民制的学历。” “民制学历?还有,什么是物理、化学?经济是商道吗?商道也需要开一科?……。”龙广宁毕竟是被“圣人”思想熏陶过的人,即使开明,还是看不起商道的,觉得经济开一科太扯淡。 “民制学历,就是民学的学历,比如小学毕业,初中毕业…大学毕业等等。”其实,所谓的民制学历,也是聊到了这儿,马汉山顺便提出来的,他从来都没想过怎样制订学历,对他来说,这种事不是他考虑的,所以他随便拿前世的学历等级说一下,然后继续道,“至于学科,物理就是腐儒看不起的格物,化学就是物料相互反应之学,这个很重要,有了化学才能得到更多的新物品,比如木炭硫磺硝石变成火药……。” /83/83917/19486650.html 第123章:皇上不应纵容 龙广宁和马汉山在雷峰塔上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太阳偏西才离开雷峰塔回宫。 聊了一下午,两人聊了很多,除了军政大事,还有各地风情,当然最多的是瓦缸寨的新技术新产品及新模式。不过,虽然聊了很多,但无论是龙广宁还是马汉山,都觉得什么都没聊一样。因为,最后什么都没决定,什么都没改变,完全就白聊了。 龙广宁本来是希望见过这妖孽后,可以获得一些强军的方法的,但听了马汉山的分析和建议后,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真的无能,因为,他现在根本不敢提变法的事。可是,不变法又如何富国强军?他很惭愧的是,连马汉山建议的“自然淘汰”式的改革都不敢有任何的“旨意”。 马汉山本来也想在皇帝老儿身上忽悠点东西的,结果,费了一下午的口舌,浪费了几桶口水,除了得到一个看山大师的所谓封号之外,啥也没得到。连开放民学合法化,龙广宁都说要回去斟酌,气得他差点就要拍桌子骂人了。 散场后,马汉山不仅生气,还很肉疼,因为他送了五十万两银票龙广宁当见面礼,还给皇后娘娘及各妃备了一大箱的香水唇膏啥的做礼物。 他娘的,心疼啊,白送了。 马汉山第一次送礼没回报,气得他胸口都疼。 而已回到宫里的龙广宁,心情却忽然高兴了起来。虽然什么都没结果,什么都没得到,但收了一份厚礼啊,五十万两,够宫中开支一阵子了。 不要以为皇帝就很有钱,大颂的皇帝可穷了。 大颂就是一个奇葩朝代,民没钱,国没钱,皇没钱,钱都在那些豪族勋贵手中。 现如今的大颂朝,国库空虚,内府也空虚,幸好,龙广宁算是一个节俭的皇帝,否则,内府早就运作不下去了。所以,突然收了五十万两的厚礼,龙广宁还是很高兴的。 马汉山以为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却不知道,他这五十万两的厚礼使得他这个看山大师深深的印在皇帝的心里了。 “董卿,今天这趟雷峰塔参悟收获不小。”龙广宁像收到压岁钱向人炫耀的小孩一样,十分开心的将银票递与董谦。 “皇上,那小子…那妖孽胆子太大了,皇上不应纵容。”董谦对马汉山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好。 龙广宁一摆手说:“胆子太大?那些之乎者也的读书人胆子倒是不大,天天给朕歌功颂德,天天说好听的说话。可是,大颂现在只剩半壁江山了。” 董谦不敢吱声,他很清楚,这样的话题不是他一个老太监能议论的,因为这要比朝政更高一层次的问题。这关系到国祚的问题啊,随便议是会把脑袋都议掉的。 呵呵,这就是“圣人”思想氛围下长大的人,脑子除了天地君臣之外,根本不敢想其他的。 “董公公,告诉朕,大颂还有可能收复河山吗?”龙广宁看着董谦说。 “皇上,小的不敢妄议政事。”董谦鞠躬说。 几十岁的白发老太监居然自称小的,要是马汉山听到,肯定又指责什么了。但没办法,这是大颂朝皇宫中规矩。当然,这些规矩也是那些文人大臣们修订的。 “看看,从小就陪在我身边的我最相信的董公公都不敢说实话,大颂还有希望吗?”龙广宁大发感慨。 “皇上,按照祖宗家法,历朝礼仪,皇上应自称朕,不能说我……。”董谦发现,龙广宁好像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他一时无法描述。 龙广宁确实变了的,自从北伐失败,韩胄被杀后,他就已蔫了,他已好久没有今天那么舒畅过了…哦,不,前阵子,胡使来朝开始他的心就重新激活了,那天也是很高兴的。 “唉,你们就这样…迂腐…算了,不说这些,把这银票归内府账上吧。”龙广宁摆了摆手说,“让皇后娘娘来见朕…算了,朕去仁明殿吧。 “是…起驾……。”董谦暗暗舒了一口气,他真怕皇帝继续问那些让他不敢回答的问题。 大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董谦活了七十多岁了,他当然知道啊。但是,知道也好,懂得也罢,不能说啊,说出来那是要惹麻烦的。 “吼什么吼,让人送几瓶香水和几支唇膏给曹美人和钟夫人吧。”龙广宁打开马汉山送他的那箱“宝贝”,拿出一支月季味香水打开盖子,顿时整个垂拱殿都充满了香味,董谦惊叫道,“皇上,此是何物,怎地如此香味芬芳?” “此物叫香水…真是妙物啊,比那些香荷包香得多,而且,这味道闻着十分的醒神…也不知道那妖孽是怎样制造出来的。”龙广宁重重闻了一下说。 “这…这香水…也是那…那小子造出来的?他还真是一个妖孽啊,看他的样子,应该只是十四五岁吧,他怎么能造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董谦是心腹,龙广宁自然不会瞒他的,所以,马汉山的事,龙广宁知道的,董谦都知道。 而皇帝不知道的,董谦也知道,因为李当臣是提点皇城司,特务头子,如董谦想知道啥,特务头子也是不敢相瞒的。 “是啊,否则,为什么说他是妖孽?董卿,此子大才,大颂的希望,或许就在他的身上。”龙广宁说着,又打开了一瓶茶花味的香水,闻了闻,说,“曹美人和钟夫人喜欢什么味,让她们自己选吧,杨皇后应该较喜欢柑橘味,真不明白,怎么会有喜欢这种味道的女人……。” 人们都以为皇帝有三宫六院,嫔妃三千,其实不是个个皇帝都有很多老婆的,大颂的皇帝,大多数都没几个老婆。龙广宁就只有一后两妃,两妃分别是曹美人钟夫人。【美人和夫人可不是贵妃哈】 “皇上,杨皇后更喜欢牡丹。”董谦更正说。 “哦,这样啊……。”龙广宁哦了一声,心里却暗说了一句俗气。 在他认为,柑橘味比牡丹的味高雅得多。 “皇后…朕来了……。”龙广宁拿着两瓶香水和两支唇膏到了仁明殿。 虽然皇帝可以娶很多老婆,但史上并没几位皇帝和皇后恩爱有加的。龙广宁和已故的韩皇后感情不错,和这个后立的杨皇后,感情其实不怎样,因为这杨皇后很功利,而且,他知道这杨皇后和外戚的来往甚密。 “皇上…皇上怎么来了?”杨皇后很是惊喜,龙广宁少有这个时间来仁明殿的。 “哈哈,朕给皇后送稀罕物来的。”龙广宁笑说。 “哦?皇上专门给臣妾送的……。”杨皇后很是惊喜,皇帝亲自给自己送东西,是不是表示,他已原谅了自己呢? 前几天,她才因那不争气的弟弟被龙广宁狠狠的责骂了一顿,这两天她正在寻思要不要跟皇帝请罚或者找点什么事物只他开心呢,想不到皇帝就来了。 “看看这是什么。”龙广宁并没注意杨皇后的情绪变化,献宝一般递上香水和唇膏。 “好精致的瓶子,皇上,这是什么事物?”杨皇后很惊讶香水瓶子的晶莹通透。 透明的玻璃,作为皇后当然是见过的,但如此透明的玻璃瓶子,在这个时代真是稀罕物。可以这样说,马汉山装香水的玻璃瓶子,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第一个玻璃小瓶子。主要是,外形设计非常漂亮,再加上瓶子里红色的液体,看着就不错。 “打开瓶盖就知道了…这瓶盖不是拔的,要旋…对……。”旋盖,也是这个时代稀罕事,因为没有螺纹的概念,这个时代的瓶子,多是用塞的。 “哗,好香…这是牡丹的香味…天啊…皇上这…这是什么啊,怎么如此的香……。”香水的香,和荷包的香,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言的,后宫里有很多香料,但杨皇后还是被香水的香味震惊到了。 “这是香水,一个妖孽一般的天才发明的。”龙广宁笑说。 “啊,妖孽一般的天才…真是厉害…皇上,这一件又是什么?”杨皇后拿起一支唇膏说。 “这是红唇膏,别一支是润唇膏。也是那妖孽发明的,皇后你可以试试,比点唇纸好用太多了,来…朕帮你画唇……。”龙广宁居然帮杨皇画唇,把众人惊的不行,皇上今天怎么了啊。 皇帝是天子,是万金之躯,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如果以前,龙广宁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但现在,他还会做更多以前不敢做不想做的事,因为,那看山大师告诉他,改革,可以从细处做起,从自己做起。 龙广宁给杨皇画过唇,赞扬了一番,说了几句闲话便走了。 待龙广宁出了仁明殿,杨皇后马上让人去传李当臣。 “不知皇后娘娘传小的有何吩咐?”李当臣很快便来了,见殿里没有太监宫女,他心里有点忐忑。 “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是谁献给皇上的?”杨皇后连免礼平身啥都顾不得说,把香水直接递给李当臣。 “皇后,这是香水,是谁献给皇上的,小的真不知道。”李当臣当然知道是谁献的,但他对马汉山的观感甚好,不愿意让杨皇去烦扰他。 “那,皇上今天召见什么人了?”杨皇后盯着李当臣恶语说道,“你是提点皇城司,千万不要说不知道啊。” “皇上…皇上见了看山大师,一个和尚。”李当臣想了一下说。 唉,马兄弟,对不起了,咱家有小把柄在皇后手里啊。 wap. /83/83917/19487269.html 第124章:纯粹的爱国者 马汉山等宫中的人都清场了,才换回自己的衣服,戴了一顶瓦缸寨帽,也就是马汉山设计的鸭舌帽离开了雷峰塔。 和龙广宁聊天其实蛮累的,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宝石山别院是想歇一歇的,不承想,刚进门,就被等了半天的沈五万拉着往外走。 “沈大掌柜你干嘛?我最讨厌男人与男人拉拉扯扯了。”马汉山十分厌恶的样子甩开沈五成的手。 “我干嘛?你说我能干嘛,马大寨主,你现在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你…你还有一丁点儿信用吗?”沈五万指着马汉山十分气愤的骂道。 “沈大掌柜,什么事你直说,别他妈的跟我绕来绕去,知不知道我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说点儿事总是绕几圈,把头都绕晕了才说。”马汉山背手看天,很不爽的说道。 “你…你昨天说过什么话来着?你说备好礼物和我今天去拜访毕老将军的,你…你是不是忘了?知不知道我已派人告诉老将军,老将军在家里等了一整天,我也在这里等了一整天。本人…沈某人…平生没这样失信过…你…你……。”沈五万真的被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这么小的事都失信,还能做什么大事? 马汉山愣住了,你大爷的呀,怎么把这事忘了?哎呀都怪那皇帝老儿,一直说,煲了一天的无米粥,浪费了一天的青春,却什么事都没谈成,还害老子失约了。 “干嘛?装傻啊…还是装失忆?”沈五万挥舞着双手,跺着脚吼道。 如果可以打人,他肯定把马汉山揍成猪头。如果换另一个人,就算打人有失斯文,他都肯定把对方揍成猪头。但马汉山他不能揍,自己的大矿山啊。 砰! 沈五万不敢揍马汉山,马汉山却一点都不客气的在他胸口擂了一拳骂道:“混蛋,为什么不早点找我,你找人提醒我啊,你以为你老子就是一个失约的人吗?” “你才是混蛋,你是小王八,谁知道你躲在哪里啊,你的人个个都说不知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找你?我怎么提醒你?你要不要脸啊,竟然这样推诿,按你这样说,你把事忘了你失了约,竟然是我的错了。”靠,还有比这混蛋更不讲理的吗?明明自己忘了,竟然怪别人没提醒他。 马汉山出门,如果不主动告诉身边的人,谁也不敢问他去哪里。当然,如果要找,刘黑子和阿牛他们当然是找得到马汉山的。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能联系上齐南岳,作为瓦缸寨的“特务”和马汉山的“贴身保镖”,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的。 但是,他们都知道,如果马汉山没特别吩咐,他又不主动说地方的话,不是死人冧楼,谁也不敢打扰马汉山。 “不,不,我的错,我的错,走,现在还没入黑,现在去,去请老将军,我请老将军喝酒。”马汉山拉着沈五万走。 “现在去?”沈五万一想,现在去也还是今天,还不算失约。 于是,一个长袍大叔被一个穿着怪异戴着鸭舌帽的大孩子拉着又进了城。 “你在如意楼等着吧,我驾车去请老将军。”进城后沈五万说。 “不,一起去请老将军…不…先回如意楼,让他们送一桌酒席到将军府吧,另外,拿些礼物,酒呀灯呀啥的,嗯,老人家嘛,多送些实用的,能吃的东西。”马汉山吩咐道。 对于送礼,马汉山是有心得的,像毕际遇这种几乎没了希望的老家伙,送金送银人家不会稀罕的,也没用。所以,要么送能吃的,要么送实用的。 沈五万自然也是送礼高手,回到如意楼飞快进去安排一番,又拿了两盏煤油灯一盏气死风灯……。 呵呵,马汉山看着沈五万上车就笑了,他活了两辈子都没想过,在前世最普通最不值钱的东西,煤油灯在这里竟然是成了最有价值最受欢迎的送礼物品。 当然,等这玩儿满大街都有卖,家家户户都有了,也就不会有人再送这玩儿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武官受打压,但毕际遇功大,皇帝也不敢待薄的,赐给毕家的宅子是一座朝天门附近非常不错的宅子,这儿距皇城非常近,很多机构就在附近,可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老将军…毕老将军……。”刚到门口,还没下马,马汉山就大呼小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何人在将军府门外喧哗……。”一个老门子从小门出来喝问,这老头腰杆笔直,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军头。 “老人家,在下瓦缸寨马汉山,与如意货栈沈掌柜前来拜访毕老将军,烦请通报。”马汉山忽然有礼貌了。 不是忽然有礼貌,从前世到今生,他对军人都特别敬重的。更何况,他现在毕家有势,是他要结交的对像,那就更多了几分热情。 其实,他现在不是热情,沈五万觉得他是在谄媚,奶奶的,对一个老门子都谄媚,见了将军是不是跪下舔脚趾啊。 “等会……。”虽然马汉山笑得像二百五一样,但老门子却不给他脸色。 砰的一声,老门子锁上小门进去禀报了。 毕际遇早上接到沈五万的通知,说今天会和马汉山登门拜访,让他高兴了一天,但眼看太阳都下山了,却不见任何人上门,不由得甚为丧气。 “唉,毕竟时过境迁了,现在某只是一个无用的老家伙,一个废物,谁又会在意一个老家伙,一个等死的废物呢?算了,算了,管他什么练兵法,管他什么瓦缸寨,休去眠去……。”等了一天没等到沈五万和马汉山,毕际遇不由得看着已隐没在远山后的落日余辉喃喃自语。 很伤感,很凄然,一个老将为国而求不得的悲凉让人看着心痛。u defi ed 此时,门子忽然进来报,门外来了一个穿着怪异的大孩子,说是什么瓦缸寨的,还有一个自称是如意货栈的沈掌柜。 “来了?他们真的来了?太好了…快…快迎进来……。”毕际遇忽然眼角竟然湿润了,还有人记得老将,他欢喜得流泪。 “是…是…将军慢点……。”老门子看到了老将军眼角的光,不由得暗地里一阵唏嘘,唉,江山又不是毕家的,何必……。 任何时代都有一些纯粹的爱国者,什么叫纯粹的爱国者呢,就如毕际遇一样,虽然江山不是他的,虽然他自己已没多少时日,他甚至连后裔都没了。但是,他依然一心一意的为这个国家操劳,一心一意的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心一意的将自己献给这个国家,不求任何的回报,仅仅就是希望国家更好。 一般人,或者那些有目的的爱国者,是不会理解这种纯粹的爱国者的,比如老门子,他真的不理解老将军为什么如此。 “马寨主…某终于等到你了,某终于见到你了…咦…真是年轻…年轻好啊…年轻有活力,有想法…请进…快请进…沈掌柜请进……。”毕际遇急匆匆的冲到府门外,远远对着马汉山抱拳大叫,高兴极了。 “毕将军,真是罪过啊,本来昨天想着今天中午就过来的,但没想到昨晚被人拉走了,小子又忘了使人通知沈掌柜,累将军等了一天,都是我的错,我给将军道歉了……。”毕老头文武两边,主战主和两派都要给面子,得可劲的靠上去啊,所以,马汉山表现的非常…反正沈五万现在觉得他不认识马汉山。 “哈哈,小事,小事,只要小马来了就好,请进,请进……。”毕际遇直接叫小马了,啧,比马汉山还急着拉近关系。 毕际遇虽然是一武将,平时不怎么废话,但并不代表他不懂怎样打交道。 进了将军府的客厅,毕际遇请马汉山和沈五万坐下,竟然亲自泡茶,马汉山一看,这可使不得,赶快抢过茶壶,请毕际遇在上首会好,然后反客为主,给各人的茶杯倒了茶。 “小子听说老将军马上就要过七十大寿了,以是为将军一个老态龙钟走路要拄拐的老太公,没想到,将军依然身壮力健,威风凛凛,真是令人羡慕啊。”马汉山端着茶杯说。 “哈哈,想不到小马也会说奉承话的,我可听说小马是真性情的人,不屑阿谀奉承的啊。”毕际遇开心的回道。 “将军说的没错,小子我最不喜欢拍马奉迎了,但我说的是事实,将军真的还健壮嘛。”马汉山转头看向沈五万说,“沈掌柜,你说是不是?” “是,是,以一个古稀之年的人来说,将军真的健壮到令人妒忌。”沈五万只能顺着说啊,虽然,他现在觉得马汉山没了节操。 “好吧,那我就当是吧,谢谢两位了。”毕际遇笑了笑说,“不管你们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我都谢了。现在,我们聊点正经的吧。” 老将军当然不会忘了找马汉山是干嘛的,他看着马汉山说:“马寨主,老夫找你主要是想听听你是如何以少胜多覆灭了一营的胡兵的。胡兵凶残啊,战力非常强,马寨主是如何做到的?能和我说说吗?” “哎哟,你们怎么都问这事儿呢?打打杀杀的事,有什么好讲的,我们还是饮酒做诗对对吧。”马汉山拍着额头苦笑说。 wap. /83/83917/19488507.html 第125章:在于思想改造 马汉山心里早就猜到毕际遇找他是为了这事儿的,对于一直战败的大颂来说,哪怕是小小的胜利,都是令人鼓舞事,现在瓦缸寨战胜了胡兵,作为一个将军又怎么可能放过细节? “都问这事?除了老夫还有谁询问此事?”毕际遇老眼睁得大大的看着马汉山。 “多啊,比如盖知府,比如范帅,比如我义兄吕文宽,还有……。”还有谁,马汉山可不能说皇上也询问过的。 “哈哈,有意思,吕文宽竟然是你义兄?”莫说毕际遇觉得有意思,就连沈五万都觉得很有意思,堂堂守城将军,都可以当这小子老爹的年纪,居然与他结义为兄弟。 “老将军,一点意思都没,其实,我就运气好,加上胡兵人生路不熟,所以就糊里糊涂的将他们打败了,但你们个个都把这事当成天大的一事样,东问西问……。”马汉山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说。 他实在不想谈这事,现在还没到时候啊,现在风头太盛,难免会被投降派盯上啊,要是被他们盯上了,分分钟会被设计。 虽然马汉山自认是一个谋略型的人,但和那些在官场打滚半辈子,天天都玩两三刀笑里藏刀的官油子来说,他真的不够看的。再说,人家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群体,想要弄死现在的他,简直易如反掌。 “这事对我们来说,还真是天大的事,说说吧,我就想听听你是怎样做到的。”毕际遇坚持要听。 马汉山不言语,掏烟斗点了一斗烟,吸了两口,用十分凝重的语调对毕际遇说:“我明白毕将军想要什么,是,没错,寨里的民兵,我确实是用练兵的方法训练的。单兵战力,我敢说比大颂任何一军的单兵战力都要高,当然,那些练了绝世武功的不算。” “至于团队作战能力,我敢说即使与东胡的铁浮屠作战,兵力对等的情况下,我们可以轻松就灭掉他们,如果装备我们的新式武器,打阵地战的话,即使兵力只有对方一半,我们也可以轻松赢他们。铁浮屠,在你们看来,那是不可战胜的铁流。但对我们来说,那是找死的笨熊。”马汉山的态度和语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沈五万觉得马汉山在吹牛皮,不计成本的吹牛,把东胡兵当纸糊的也就罢了,把东胡看家的铁浮屠当纸糊的就过了,这支重骑兵可是东胡的看家之军,纵横东西南北都未遇敌手,连北蒙的骑兵遇上了都退避三舍,怎么到你这就成不堪一击了? 而毕际遇听了马汉山的话,却是震惊莫名。 如果真的可以视东胡的铁浮屠如无物,那大颂恢复河山指日可待。 “你…你说的是真的?那…那你的兵是怎样练的?你又有什么新式武器?”毕际遇竟然相信马汉山的说话。 “老将军,当然和大颂练兵不一样,你也别问了,我就是把方法给你也是没用的。因为,对于大颂而言,不在于练兵方法,而在于思想改造。”马汉山站了起来,把头上的帽子摘掉,转着身子说,“老将军,如果,让大颂的官兵改成这样的装束,可行吗?” 一只闪光的大光头,一套奇怪的衣服,一双与众不同的鞋子……。完全与现行的装束不同,在大颂,修理头发都是很重要的事,就更别说光头了。衣服…这样的服饰,如果军队改成这样的服饰,不说言官们会不会放炮,兵卒们自己的一关就过不了吧。 “唉!难道,非常要改成这样?”毕际遇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 “老将军,你难道没看出来,这样的装束比之现在兵士的装束有什么优点么?哦,真正的兵士,双脚还有绑腿的,就是用布条把小腿缠住。所以改成这样的装束,并不是为了好看或不好看,而是为了方便。老将军,看看,这样的装束无论什么动作,是不是都比现在的军服更方便?”马汉山转了一下身子,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是啊…还真是…轻便…方便……。”毕际遇总算认真对比了。 “那么,老将军有把握让哪一支军队换装?你如果能让他们换装,能把军纪提上来,我可以派人给将军练兵。”马汉山反将毕际遇一军,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大颂的军队完全没用了?”毕际遇呼的站了起来,双目尽赤。 “早就没用了,如果稍有点用,北伐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马汉山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是人没用,是思想废了,是军纪散了,是军魂没了。这样的军队,能和谁打?还想恢复河山?呵呵,将军,别逗我。” 一支部队,如果没了思想,没了军魂军纪,就算装备再好,那也是不能打的队伍,别人也许不相信,但马汉山深信,在前世,其他历史他没看过,但二战及内战的战例他是看过不少的。 很多所谓的军事专家说,实战中根本不可能以弱胜强,以少胜多,马汉山觉得他们都是在放屁,都是一些办公室军事专家,键盘专家,他们根本就连军人都不是,他们懂啥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当然,马汉山也不是军人,但他条子,是潶老大。说白了,江湖帮派的战争,有时候也和战场共通的处的。弱胜强,少胜多,胜的不是武力,胜的是意志,气势,以及胆略,而这些,是什么给予的?当然是思想给与的,是信仰给与的。 所以,要一支军队能战,首先要让这支军队有思想,有信仰……。 大颂的军队,早已没了思想,更别提信仰的了,本来封建社会的兵卒就为了吃饭当兵的。 “那…那怎么办?我中原大地就让胡虏永远侵占?我大颂子民就任由胡人奴役?”毕际遇神情激动喘着粗气吼叫。 “呵呵,大颂统治和东胡统治,不也一样奴役百姓吗?”马汉山不屑的,说了一句这个时代绝对大逆不道要杀头的说话。 “你…你放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毕际遇激动得跳了起来,就差没扑过来揍马汉山了。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谁统治有分别吗?中原大地从三王五帝始,经历多少朝代了?谁让百姓好过一点?”马汉山在皇帝面前都敢骂昏君,他当然不会怕毕际遇的。 呼呼! 毕际遇气得全身筛糠一般发抖,直喘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吗?不是吗?举例告诉我,千百年来,百姓何曾真的安乐过?”马汉山大声喝道。 “别说了…小马先生别说了……。”沈五万突然喝道。 妈的,不能这样说下去了啊,万一气死了毕际遇怎么办? 千百年来,百姓何曾真的安乐过?这是灵魂喝问,虽然,这话不应该喝问这位纯粹的爱国者。但,马汉山今天也是被逼墙脚了,白天,被皇帝老儿逼问了一大半天富国强军之法,现在又被毕际遇逼他说练兵之法。 唉,各位大佬,小弟只想赚钱银子把瓦缸寨改造成世外桃源而已,我只是一个生意人而已,你们君臣想富国强军,想恢复大颂河山,去问那些满腹经纶的大儒们啊。 毕际遇竟然不再发抖了,也不干吼了,而是喃喃的不停的重复千百年来这句话。 唉,不会是被气傻了吧,七老八十的,千万不要整事儿啊,这种碰瓷手段老子受不了啊。 “老将军…老将军…行了,你别太过感怀,你要什么练兵法,回头小子写给你吧…算了,我的文笔不好,也没啥水平,回头我回山了,你派两人跟我回山吧,现场观摩,与民兵同吃同住,很快就明白了我的练兵之法……。”马汉山无奈只好把所谓的“练兵”之法交出来。 “不急,不急,小马你说的对,如果军无军魂,兵无信仰,无论多先进的武器,无论什么样的练兵方法都不可能提高他们的战斗力,无论怎样,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毕际遇却忽然清醒了。 “老将军明白小子并不是托辞就好。”马汉山轻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这老货是一个明白人。 “但,瓦缸寨的民兵又是如何做到的?”别以为毕际遇那么好糊弄,他还没完事呢。 “瓦缸寨的民兵是…是一群纯朴的山民,没有财产,没有田地,被人遗忘的无业者,这样的人,建立者传给他什么思想就是什么思想,建立者给他们注入什么魂就是什么魂,他们的信仰……。”日,他们的信仰就是少爷说的话,这句可不能告诉毕际遇,瓦缸寨只有他马汉山而没有大颂没有君上,对那些老腐朽来说,那简直是造反。 “他们的信仰是什么?”毕际遇追问。 “他们的信仰就是…就是老天爷……。”靠,乱说一通吧。 “小马,你撒谎,他们绝对不相信老天爷,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相信自己该那样的。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寨主是不是?你是他们的主心骨,你就是他们的信仰。”毕际遇竟然看明白了。 “老将军,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过。”马汉山耸了耸肩说。 “小马,如果,新建一军,你能把他训练成战力一流的军队吗?”毕际遇不理会马汉山,背着手在厅子里走了两圈忽然出语惊人,把马汉山和沈五万都吓了一跳。 wap. /83/83917/19489129.html 第126章:半个船厂 “我训练不了,我也不会帮你训练。”马汉山真的受不了了,他挥了一下手阻止要说话的毕际遇说,“行了,毕将军你别说了,不外乎就是什么为大颂出一分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话,想对我用道德绑架?省点吧,我才不会上这种当,你们把国家搞烂的时候,有没有这样问过自己,有没有经过我同意……。” 纯粹的爱国者令人敬佩,但有时候也令人受不了,马汉山就受不了毕际遇,一边说,一边直接往外走。 你大爷的,本来想搞好关系多一个靠山,没想到遇到一个“愤老”古稀之年了,还念念不忘收复大颂江山。唉,收复了又如何?只要没从现在这种思想里走出来,今天从胡人手里收回,说不准明天就落入北蒙手里了。 “小马先生…马寨主…你…你干嘛去?”沈五万大声叫喊。 “我走了,受不了。”马汉山摆着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站住,你站住…我还有一个问题…问完保证不问了……。”毕际遇大急,飞似的追上马汉山。 别看毕际遇七十岁了,但他依然健步如飞,比沈五万跑的快多了。 “毕老头,你想怎样?”马汉山被毕际遇挡住去,恼怒之下,连毕将军都不叫了。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你认为麻烦的事。”毕际遇忽然就开窍了,和这小子说话,得以一个商人角度去谈。 商人嘛,利益和交易是他们最大的吸引力。 果然,马汉山停下了,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背着手淡淡说道:“好,你说吧。” “别急,别急,进屋说,这是大事,得防隔墙有耳。”毕际遇陪着笑,压着声音说。 “好吧,既然是生意,那我就姑且听听你的问题,但是,我不保证我回答的你一定满意哦,不管你满不满意,你答应过的一定要做。不行,空口无凭,你得给一件信物或者立字为据才行。”哼,说到利益,老爹都信不过,必须拿到凭据。 “行行,我写……。”毕际遇还真的写字立据,说他欠马汉山一个人情云云,一张不伦不类的字据就这样写好了。 沈五万没想到,毕际遇要问的问题,他居然不能听的,马汉山被毕际遇请到书房,他却被孤孤单单的留在厅子里。 唉,酒菜送来了,也罢,帮忙布置晚饭吧。 马汉山想不到毕际遇一个武官竟然也有书房的,不过,这老头的书房很特色,书没几本,但刀枪剑戟却是不少,光是弓,墙上就挂了好几张,说是书房倒不如叫武器房。 “毕将军,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儿?”马汉山看了一眼毕际遇的“武器房”说。 “请教,颂如联蒙攻胡可行否?”毕际遇竟然对马汉山深施一礼。 额,老头,你问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个孩子嗳,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呀,不懂这些家国大事啊。 “毕将军,我只是一个孩子,你是不是问错人了?”马汉山侧身避开毕际遇的行礼。 “马少爷天资聪敏,智慧超卓,眼光独特,虽然只有十多岁,但所思所想所说所行,无不令人惊为天人,比之老夫这种老不死,才智不知高了多少倍。所以,老夫一定没问错人。”毕际遇情真意切,马汉山见了竟然不好意思推托了。 马汉山在书房中的椅子坐下,掏烟斗点了一斗烟,默默的吸着。他有点后悔接了这个“交易”,这问题很不好回答啊,如果和别人随便聊聊倒无所谓。但很显然,这老将这么郑重的问,那就不是聊聊那么简单了……。 难道和孟将军的调度有关…马汉山坐在那儿默默的想事儿,毕际遇居然很有耐性,坐在另一椅子上静静的等待,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老将军,这事,是不是和孟将军调任忠正军节度使有关?”马汉山试探说。 毕际遇裂嘴一笑,满怀深意的说道:“老夫现在虽然还挂了些职务,但早已不理军务朝政了,哪知道有没有关。” 日,老狐狸,一个字都没说有关无关,但却明明白白告诉老子,这两事就是有关的。 “小子愚见,联蒙攻胡是愚蠢之极的行为。敢问老将军,胡灭后,北蒙强还是大颂强?胡倒后,北蒙往何处去?”马汉山非常严肃的说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朝中无一人懂吗?真是垃圾。” 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是一个孩子,一个生意人,但毕竟是大颂人,大颂乱了,没了,他的生意也就没了。所以,他是经过思考才回答的。 他的以这样说,是因为他认为北蒙志不在东胡,而是大颂。 前世那个时空的历史他不熟悉,但也记得那个时空不止一朝上演这种联合或借兵攻伐敌国的把戏,但到后来北方的兵入中原便再也不走了,最后中原丢了,成了外族的国家,元和清就是这样来的。 蒙强还是颂强?胡倒后蒙往何处去?毕际遇重复着这两句话,额上开始见汗。 现在北蒙就强于颂,胡倒后发了一笔战争财蒙就更强了。更强大的北蒙会甘心退回草原吗?那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呢? 真是愚蠢之极的策略啊,胡倒了,大颂就要直接面对北蒙了。 相对于现在的北蒙锋芒,已渐渐虚弱的东胡容易抵抗得多。再说,有东胡横在中间,那正好成了大宋的屏障啊。 “还有,联蒙倒胡后,大颂北边之土,岂不又要与北蒙分享?这与胡占有何异?”马汉山继续说道。 “是,真是愚不可及的策略。”毕际遇掏手帕擦了一把汗颤抖着身子,再次身马汉山行礼说,“危险啊…真是危险,幸好…幸好有马少爷提醒…老夫…老夫代大颂朝野官民谢过马少爷。” 毕际遇毕竟老了,他开始还认为这个策略不错呢,可以报东胡割地之仇雪敬康之耻。但他和大多数颂人却没想过,灭胡之后呢? 大颂这些年来,上上下下,做梦都想灭掉东胡报仇雪恨。联蒙灭金,是多么诱惑的策略啊,两国南北对进,只要准备充足,一年半载就可以把东胡给灭了。 所有人都被灭胡这个美妙的梦给蒙住了,谁都没想过灭胡后的危机,比东胡存在更大的危机。 “呵呵,毕将军也不必太过紧张,虽然此策背后藏着亡国危机,但也不是一朝半日就会发生的。就算现在真的联蒙灭胡,北蒙也需要好些年才能实现南下之策的,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毕竟大颂人口众多……。”马汉山叨叨的说了一堆,最后看着毕际遇说,“老将军,既然已发现了此策之弊,当务之急不是要否定此策,而是要把献此策的人揪出来。狼子野心啊,竟然献这样的绝户计。” 毕际遇点点头说:“嗯,马少爷所言极是,献策之人其心可诛。” “抓吧,但不可大张其鼓,也不可让别人知道因献此策而被抓,需用其他罪名将其归案。”马汉山阴阴的笑说。 哼,玩阴谋,马少从来都不怕,他可是活了两辈子的阴谋玩家。 “这…这又是为何?”毕际遇很不解。 “为何?当然是有用意的…哈哈…不过,毕将军,你说问我一个问题,我已回答你不止一个问题了,所以…哈哈……。”马汉山乘机“敲诈”,真是“可耻”。 不过,毕际遇并不觉得马汉山可耻,既然已和他说过跟他交易的,人家已照约定回答过问题,再问自然是要另外“付费”的。 再“付费”呗,可是,拿什么付费?总不能继续开空头支票,再整一个承诺吧。 不能,毕际遇没那么无赖,但他又确实想知道马汉山为什么要悄悄的抓人而留着这个联蒙灭金的计划。 老将军一咬牙,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物件;半块铜牌。 毕际遇拼了,他要用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换马汉山的策略。 “这个给你,你看看能回答我多少个问题。”毕际遇把半块铜牌塞到马汉山手中。 “这是什么玩儿?”马汉山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别人送给老夫的半个船场,你只要拿这半块铜牌去明州找到范氏船场的范子原,明州最大的船场有一半便是你的了,这个船场也是大颂第三大船场哦。。”毕际遇满脸羞愧的说道。 像毕际遇这种人,一生不贪不谋,一心为国守边武官,自己是没有资产的,而这半块铜牌,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去取别人报恩的半个船场,但今天为了掏到马汉山的答案,他竟然动用这铜牌了,他觉得这样做有违施恩不图报的君子之德,所以心生羞愧。 船场就是造船厂,马汉山一直想造船,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想不到今天竟然突然就有了半个船厂,他简直惊呆了。 说是惊呆了,倒不如说马汉山喜呆了,欢喜得发呆了。 “怎么?还不够?”毕际遇见马汉山拿着半片铜牌没说话,以为他嫌“交易费用”少了呢。 “够了,足够了,你问一晚上都够了。”马汉山回过神来飞快把半块铜牌放进口袋里,微微喘气问道,“老将军,真是大颂第三大船厂?” 马汉山当然相信毕再遇不会讲假话,但他太高兴了,所以顺嘴就追问一句。 “怎么?你不相信老夫说的话?”毕际遇虎目一瞪,精光闪烁,竟然没一丝老态。 wap. /83/83917/19491474.html 第127章:地盘 “信…信…怎敢不信,好了,现在毕将军有什么问题就问题吧。”你大爷的,与他们君臣折腾了一天,终于有点儿收获了,哈哈,真是太好了。 收获了半个船厂,马汉山高兴得很,不仅脸上全是笑容,毕际遇觉得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笑。 真是一个市侩之徒,商贾果然是以利为重,没一点爱国情怀,毕际遇看到马汉山的“贱样”,不由得在心里嘀咕。 “你为什么主张要悄悄的抓献策者?难道,你的意思是要保留‘联蒙灭胡’之策?”毕际遇焦急说。 “对,献毒计的绝对不能留,即使现在不抓,也必须暗中监视,随时可以归案。所以要悄悄进行,是因为让北蒙认为,大颂已上当,会执行联合攻伐东胡之策。当然,其间还要正常的与北蒙联动,这样既可以蒙蔽北蒙,也可以及时掌握其动向。”马汉山阴笑说道。 “既然是毒计,为什么还要保留,还要浪费人力与其周旋?”毕际遇真的老了,马汉山说的那么明显了,居然还没想到为什么。 马汉山看了一眼毕际遇,很是怀疑这个毕老头的智商,怎么还不明白啊。 “老将军,毒计,也是可以利用的啊。怕的是,大颂不知道这是毒计,既然已知晓这是一条毒计,还有什么可怕的?将计就计谋求最大利益啊,装出非常配合联合行动,到时候佯装一下,甚至暗中与东胡通消息,怂恿东胡与北蒙斯杀。这样一来,可以一箭双雕,同时消耗北蒙和东胡的国力,而大颂,在这期间,应该发足全力深挖洞广积粮,练兵备战……。”马汉山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大颂应该有人看得出想得到的,为什么皇帝还要派孟忠往寿春任职备战呢? 难道?这是皇帝的佯装行动?不可能,如果皇帝有这样的想法,毕际遇应该知道。 大颂那么多聪明人,却没人提醒皇帝?是这些官大有问题,还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啪啪! 毕际遇想了片刻,竟然猛烈的鼓掌大叫好计妙招。 靠,这计策显浅得很好不好,妙什么狗屁啊,是不是变成妙招,就得看与北蒙和东胡交周旋的人是不是醒目的人,是不是有能力的人。 “莫高兴得太早,你们能不能执行这样的事,有没有人办得了这样的事,还是一个未知数。首先,保密非常重要,如果被东胡或北蒙知道了你们的目的是让他们相互消耗,分分钟会让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你们。”马汉山大泼冷水道。 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机会较小的,因为北蒙隔着一个东胡,联合东胡所得到的利益,远远没有联合大颂得到的利益大。 “我大颂朝数千万人口,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有能力执行此项任务的人。”毕际遇自信满满。 马汉山就是看不惯毕际遇这种天真的自信,他淡淡的说道:“是吗?那请告诉我,知道此联蒙灭胡之策有多少人?这么显浅的道理,为什么没人提出反对?” “这…这个…大家都被仇恨蒙闭双眼了,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报仇雪恨机会,所以…包括老夫都觉得是不错的策略。”毕际帅老脸一红,辩解说道。 “呵呵,那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看北蒙被消耗好的戏,先祝你们成功。”马汉山抱拳高高举起说。 “你…你…不要总是你们…你们,难道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你也是大颂子民啊。”毕际遇对马汉山用你和你们把自己与大颂朝分开,他是很生气的。 “对不起,我是大颂子民,但是,你们是统治阶级,而我们是被统治阶级,是不一样的。所以必须分清楚。”要辩论?马汉山从来没输过,社团坐馆,可不仅仅靠拳头大的,需要有赚钱好办法,需要有能说会道的嘴巴,拳头大小,只是其中的一个考评而已。 “你…你就是一个混蛋……。”毕际遇被气得不轻。 “将军,你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我回去了啊。”马汉山怀里揣着半个船厂,他要回去和大家分享一下。 “滚吧…滚吧,被你气死了,问题都气跑了……。”毕际遇挥手说。 “没关系,你想什么问题再来问我,我承诺,看在这半间船厂的份上,我再回答你五个问题。”马汉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所以你要想好再问啊,不要问那些无聊的问题。当然,如果你还有半个船厂或者其他作坊的话,那多问些烂问题也是可以的。” 本来,马汉山让如意楼准备了酒席,是要和毕际遇喝两杯的,但现在老家伙生气了,马汉山也无心留下,所以拉着沈五万匆匆就离开了。 而毕际遇也因为马汉山的说话而完全没心思吃东西,他现在就是盼快点天亮,天亮了他要进宫面圣。 …… 本来,马汉山想第二天就去明州看看自己的半间造船厂的。但临安的事实在太多了,他只好先处理临安的画。 城里刘大学士府正在装修,有阿牛盯着,他懒得过问,阿牛是绝对完完全全执行他命令的人,他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错漏。 他现在要做的是,临安园及那块土地的布局,买了这么大一块地,该怎么布局呢? 开始的时候,他想弄一个工商住结合的迷你城的,但他又发现,临安并不是最理想的位置,起码,现在这个块地并不是最理想的位置。 这个地方,住嘛,因为都城在这儿,暂时来说应该还可以的。 但是,如果皇帝老子真的北伐成功,那…都城还会在这里吗?不行啊,花那么多钱,必须是百年设计啊。 建工业区?这里的运输实在不好吧,原材料产地离这儿远了吧,这儿就一条运河交通线……。 烦恼。 “少爷,今天有什么安排?”吃早餐的时候,马汉山吃一半就“入定”了,齐南岳见状,急急问他今天如何安排的。 他得提前准备啊,不然,马大寨主“入定”醒来又得呱呱大叫了。 “你说呢?当然是找张兹明确那块地的界线啊,快让人去通知张兹,我们今天要收楼收地。”马汉山挥了挥手让齐南岳去安排,然后自己又“入定”了。 四月的临安,气温挺宜人的,大概二十二三度,郊游还是挺合适的。 当然,这个气温视察自己的地盘也是很合适的。u defi ed 马汉山骑着一匹白马,在齐南岳沈花等人的簇拥下优哉游哉的,到了临安城天宗水门对面的大运河北岸。和他一起骑马的还有张兹,这老货今天不坐轿,竟然骑马了。本来,这种事根本不用他到场,但为了和马汉山拉近距离,他亲自来了。 赖文进的驴车被马汉山拆了,他只能骑驴。这头驴是赖文进拼死救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驴为了感恩还是怕被杀,没车拉后居然和赖文进甚为亲热,出入几乎“形影不离”。 六里长两里宽的地方,沿大运河边上是参参差差的二百户人家,自然形成了一条破烂的街道。住在这里的人,有租种张家田地的,有在临安城工作的,也有在临安城做小买卖的…各式各样的人,住不起城里的房子,所以在这里租地自己建房子。 这么大一片地方,当然还有草地、水旱田地、小树林、小山包,除了在河边居住的两百多户人,在远离河边的地方,散散落落的,还有一百户左右的纯农户,他们就是种地的,主要是种菜供应临安城菜农。 边界划定,自然有人去做,马汉山来他是要了解这一块地情况,以便做布局。 走在前面的是张兹,大颂第一首富居然为马汉山引路,如果被临安城的名流看到,一定会惊到眼珠子都掉下来。 跟在马汉山后面的,自然是齐南岳和赖文进和沈花了,嗯,还有盖仁聪发配过来的小儿子盖世保。 盖世保和赖文进到临安也好几天了,但马汉山最近忙得头晕眼花,根本没空理他。 “马兄弟,你看,这里一千多亩肥田,无论种菜还是种粮,都可以年年丰收,实话说,某越想越不得。”走到一个小山包上,张兹指着下面的一大片田地说。 “是吗?你既然舍不得,那卖回给你吧。”马汉山正在为这块地头痛呢,如果为了种地,他才不会买这块地,锅盖山大把地方开田开地。 “哈哈…兄弟那么喜欢这块地,张某又怎么好意夺人所爱。”张兹干笑说。 作为大颂第一大地主,田地张兹多到懒得计数,他缺的是新产品。 “张财东,我劝你啊,转变一下思想,田地不要攒那么多,能卖的,卖掉吧。”马汉山所以这样说,是一种直觉,直觉大颂未来会变法,变法自然离不开对土地处理。 “额…马兄弟的主张真的很新奇。”张兹继续干笑,他只当马汉山在说笑。 作为农耕社会的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对土地是有天然“爱意”的,买田盖房成家立室置业,这是绝大多数人从出生开始就确定了的人生目标,也是唯一目标。 “呵呵,那你就当笑话听呗。”马汉山也不想继续深入谈,转着身子四顾自己这块土地,他觉得,是不是该先修路?如果要把这儿建成一个迷你小城,那就先把路规划出来。 “哈哈…我会考虑的…马兄弟,这块地你打算干点什么?不会是种地吧?”张兹打哈哈说。 “嗯,还真要种地。”马汉山忽然有了一点想法。 wap. /83/83917/19491475.html 第128章:CBD “种地?”张兹闻言很是吃惊,他真的不相信马汉山买这块地就是为了种地。 “真的要种地。”马汉山笑了笑,背着手走下小山包,一边走一边说,“张财东,你们张氏生意做的那么大,总部在哪儿?” “总部?要什么总部?”张兹一脸的莫名其妙。 古人做生意,无论生意做大做小,都没总部的概念,因为,对古人来说,家,是多功能的,一切决策都在家里发出。总部就是家,家就是总部。 “总部…就是…就是总决策的地方……。”马汉山真的不懂怎样解释,懒得纠缠这个问题,继续说,“这块地,将会建一个大颂的cbd,将来,大颂所有有点分量的商会、作坊、商家、经济组织都会在这里设立总部。作为大颂第一大地主,首富,你有优先权选择最好的位置和最大的一栋房子。” 汗,cbd都从这货嘴里飙出来了,但是谁懂啊。 “马兄弟,那啥…什么叫死比滴?”张兹一脸茫然的问。 “呵呵,cbd的意思就是中央商务区,就好比皇城是临安城中心是全国的政治中心一般,cbd就是临安乃至全国的商业事务中心。”马汉山顿了一下,接着说,“还不懂啊,不要紧,等着吧,我会解释的。对了,张财东可不可以替我办一件事?” “马兄弟你说什么话,咱们是什么关系,别说一件事,就算是十件百件,只要张革做得到的,一定义无反顾。”张兹拍着胸口说。 “呵呵,其实很简单,帮我把全国…不全天下,包括东胡北蒙大理西峡的大商贾大富商请到临安来,我要开一个现代城的推广会。”马汉山眯着眼说,“当然,如果你能把高丽等国的有钱人也请来,那就真的太好了。” “现代城推广会?这是什么东西啊。”张兹现在的感觉就如齐南岳等人在马汉山死而重生后那段时间一样,总是被马汉山的说话搞到云里雾里,被搞的怀疑自己智力退化了。 “这个…就是一座城,一座不同于你们现在观念里的城市。这座城里有cbd,有现代作坊,有街市,有新式住宅……。”马汉山想来想去,不知道怎样布局这块地,最后还是回到初始的想法,在这块地上建一座迷你城。 临安,或许不久将来要迁都,一定会迁都,但要多少年呢?马汉山不知道。他估计可能二三十年,可能百年。但他确定,这儿一定不会成为长久的都城,对于整片中原大地来说,这儿根本不是建都城的地方。 他计划不了那么长远了,只要三十年之内临安不迁都就行了,只要三十年内不迁都,他这个迷你城就能赚钱,所有的投资商都能赚钱。 对,没错,所有投资商,他当然不会独自投资这座迷你城,他想到了前世最多人说的,招商引资这个词。他要让天下的商人都来投资这块地。 至于怎样才能让天下商人都来投资呢?那就得好好想法子“忽悠”了。 最好的“忽悠”招式就是样板效应,他除了打算自己建几个作坊之外,还要把最大的批发商如意货栈拉进来,让他在这里建一个总部,还有这个第一大地主,他是跑不掉的,让他在这里建一个海贸总部……。 嗯,还可以把皇帝老儿拉进来,当然不是让他来投资,而是…这里可以让他看看怎样练兵的,让他看看怎样变法的。 对,这儿可以当作是变法的样板。 如果这样…是不是可以建一个特区? 哈哈,他妈的,真是天才…马汉山想到特区二字,就觉得自己是天才,又要抄袭另一个时空的东西了。 家…建一个近似于前世的小城,是不是会有回家的感觉? 想到家,马汉山的情绪忽然变得非常的落寞。 马汉山就如女人一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特别的日子,他的特别日子就是,每月的月圆之夜都会想家,非常的想。 今天还不是月中,而且还是大白天的,怎么忽然就想家了?马汉山自己也莫名其妙。 “啊!你要建一座城?你疯了……。”张兹真的觉得马汉山疯了。 “我没疯,我是认真的…齐先生,你派人去把沈掌柜请来,另外,告诉家里,中午我要请张财东和沈掌柜在家里吃饭。还有,帮我请几个画画水平不错的人…哦,这几天…半个月吧…这半个月,所有的约都帮我推掉……。”马汉山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他决定“闭关”半个月把“特区”的大概布局弄出来。 马汉山找画画的干嘛?难道他要给自己画像?还是让画家把临安园画下来? 马汉山找画画的,当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肤浅,给自己画像,真是扯蛋。他要干的事,哪件不是超越这个时空的?就算不惊世骇俗,也绝对是这个世界的人没见过的。他找画画的人,是要做一幅广告牌,他要在河边竖几个比临安城还要高的广告牌,让人可以在两里外都可以看得到的巨画。 巨画的内容当然是他要建的“特区”了,所以,这些画画的,不仅要画画,还要帮忙设计。 对,还要找些搞建筑的人来。 “张财东,那些建房子的大师,你可认识?”马汉山挥了挥手,阻止了张兹的发问。 “不认识,但我知道临安谁建房子最厉害,但他们都在工部任职。”张兹真的不知道马汉山要干什么,但他隐隐觉得,马汉山要干的事如果干成了,绝对是赚大发的事。 “不管是工部的还是民间的,帮我请几个大师,搞建房子和建桥的大师。”特区在运河北岸,现在只有一座小桥与南岸的临安城相连,马汉山要建几座气派的大桥将两边连起来。 “好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但是,马兄弟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张兹真的迷糊了,这位大孩子脑了的太快啊,怎么在地里绕了一圈,他就想了那么多的事。 呵呵,转的不快不行啊,时间就是银子啊,早点推出早点赚钱,早点建成早点做下一个项目。 马汉山在前世习惯了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来到这个世界,他很不习惯的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什么事都慢条斯理,什么事都空架子多于实质的东西,哪怕是吃饭都一堆的规矩,唉…他又要骂人了,骂死了的人,都是他们整出那么多陈规陋俗捆绑人民的。 “张财东,你觉得我这个人懂营商吗?”马汉山实在无法解释他要干什么,准备直接告诉张兹就是为了赚钱。 “当然,大颂…不,天下都没人比马兄弟更会懂营商了,买我这么大的园子和土地,不仅不用一文钱,还让我倒掏五十多万,天下谁能办得到。”说到这事,张兹就有一种哭着笑的感觉。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不需要再问了,反正就是营商嘛。”马汉山阴笑了两声,然后做出鬼鬼祟祟的样子,靠近张兹说,“实话告诉张财东,这个项目,将会大赚,比火水灯项目还赚。所以,张财东如果有意入股,要尽快。” “入股?你又让我掏钱?”张兹条件反射的伸手捂着袖子里的荷包。 “呵呵,因为和你是朋友才提前告诉你,实话说,我准备发行现代城债券和股票,第一次发行不多,但第一次发行的,绝对可以翻倍的赚钱……。”马汉山确实有这个打算,要把“特区”建起来是要很多银子的。但怎样干,他还没想好。 “你…你说的是真的?一百万能买多少股份?”张兹半信半疑的说道。 “一百万?呵呵…很少……。”马汉山白了一眼说。 要怎样筹款,要筹多少款,一切,马汉山都还没计算好,一切都还是他脑子里一个概念。所以,他哪里知道一百万两银子能买多少股份? 天下间,也就只有他这样干的了,项目的影子都还没有,就开始忽悠别人投资。 “很少?是多少?”张兹追问到底。 “具体,得我把计划做出来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项目,不仅可以赚大钱,还会让张财东的商人身份大大的提高。”马汉山既然要把这个“特区”建成变法示范,那么一旦成功,商人的地位自然而然就提高了。 “好吧,但是,我用什么借口才能把各地的商贾请来?”张兹苦笑说。 “不急,不急,看沈掌柜来了,走,进屋和沈掌柜一起商量。”说话间,众人已回到宝石山别院了,沈五万也正好赶到。 “小马先生,灯具什么时候发货啊。”人还没走近,沈五万就鬼叫了。 “不急,不急,货随时可以发,但是,我认为,沈掌等等再上市,因为,我要办一个大聚会,到时候,用气死风灯造一条数里长的灯街…呵呵,这是绝佳的宣传啊。”马汉山的急才真的没得说的,这么妙的推广,他也是听到沈五万催货才想到的。 “十里灯街?那得多少灯啊…小马先生要办什么聚会?跟这灯又有啥关系……。”对于还没领略过广告效果的大颂商人,是不知广告的威力的。 “进屋,进屋细说,两位老板请……。”马汉山将沈五万和张兹请进别院。 wap. /83/83917/19492136.html 第129章:画师 进屋坐定,张兹和沈五万都看着马汉山没说话,都在等马汉山解释呢。 “你们不需要这样看着我,就一句话,信我的,投资新城吧,不信我的,可以回去了。”马汉山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说不清楚啊,具体方案都还没出来。 “我们信你,我只想知道,这个投资怎么投法,你想让我们掏多少钱,然后给多少股份我们?”张兹纠结的是一百万两到底是多少股份。 “对啊,我们信你啊,但这跟搞什么灯街有关系吗?”沈五万也一脸的茫然。 啪! 马汉山拍桌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拍了一掌旁边的几子,站起来对着沈五万说:“做了一辈子卖杂货的生意了吧,但你们做生意,从来都是被动的等待,你们有没有想过主动将不是买家的人变成买家?有没有主动开发过客源?” “这个…那个…不是买家又怎么能变成买家啊,不想买东西的人还能逼人家买东西不成?”沈五万嘟哝道。 “呵呵,这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的经营思想了,怎么就不能?”马汉山十分的理直气壮,因为这是肯定的事。 “哼,好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你倒是说说怎样把不是买家的人变成买家啊。”沈五万不以为然的说道。 额,大爷的,怎么这样说话,自己现在也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马汉山心虛的悄悄看了一眼张兹和沈五万,幸好,虽然沈五万发现了马汉山说错话,但却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马汉山天天说的话,他总有听不懂的,所以这话明明有问题,他也忽略了。 “我让你们帮我把天下的巨商大贾,豪门世家都请来,就是为了让不是买家的人变成买家,到时候我会搞一个盛大的项目推介会,不仅推介新城,也推介火水灯具。当然,火水灯具不用说,推介会期间,我们直接在临安街的街道上都挂满了气死风灯,把临安的夜晚变成了白天。想想看,如果你们第一见到不怕风吹不怕雨淋的气死风灯是什么情况吧,更何况,这次是满城都是这种灯。” “我估计,不仅那些被邀请来的人会变成买家,就连官方,也会成为买家。你们说,临安城的人习惯了出门有路灯,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我们的推介会过后要求临安府挂路灯?”马汉山阴阴的笑道。 日,还真是啊,事实胜于雄辩,让天下人都看到这种灯的好处,他们当然会追捧……。 “如果高丽等国的商家跑到大颂来买了,我怎么办?”张兹脸色一滞气呼呼的说道。 “放心,凡是海外国家,无论是高丽还是琉球还是倭国,无论他们在哪买都是你的客。大颂的人,无论他们哪个府的,都是沈掌柜的生意。当然东胡北蒙西峡大理等国的商家,那是马少爷的生意。”马汉山笑说道,“代理,谁买了就是谁的,别人抢不了生意,也不许串货。谁要是通过别的方法,把东西卖到别人代理的地头上,我不问原因就断掉供货。” 代理式的销售,最怕就是串货,这样不仅损害厂商利益,也损害代理者的利益。这个问题,在马汉山的前世,是很难控制的。不过,在大颂,马汉山太易控制了,因为,他是独家生产啊,谁不听话,直接断供。 “好吧,明白了。”张兹一喜笑道,“那,我们以什么名义邀请各地的商家?平白无故的请人家到临安,心里会有想法啊。” “我不了解他们是什么脾性的人,你们想一个借口吧。”马汉山笑说。 怎样把人请来,这确实是一个头痛的问题,这个世界可不像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那样,招商引资由政府主导。而且,这个世界的交通太难了,有些远的,一个月都赶不到,路上危机重重,就算临安有钱捡,那些偏远的豪门世家巨商大贾们也不一定会愿意冒险出门啊。 头痛。 “时间呢?灯具上市时间不能拖太久了,所以,小马先生,这个推介会的时间不能太久才办。一个月吧,最迟一个月就办好吗?”沈五万很着急,都快被下面的小商户逼死了。 “呵呵,灯具一二号灯你可以先上市啊,气死风灯本来就没这么快铺货,所以一点都不影响。”马汉山想了一下,奸笑说,“一个半月吧,一个月后办推介会,也就是…五月中旬,就这样确定吧,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安排联系了。我跟你们说啊,每人最少得帮我找二十个商人,最起码得是地方大商哦,不然…桀桀…你们明白的。“ “太多了吧…去哪找那么多商人…沈掌柜…临安的人商家…一人一半吧,不能都算你的……。”张兹还要和马汉山讲讲“数”,却被马汉山赶了出去。 次日开始,马汉山开始“闭关”,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不仅没去史三公子的约,连孟家的邀请都没去。对外的说辞是生病了,病得很重,不少人表示慰问,买了东西来探病,但却被告知,因为病的太重,不便见客。 如此这般的折腾了几天,便再没人来烦扰了。 而这个时候,张兹等人帮忙请的画匠都来了,一共十个。 没错,来的都是画匠,或者可以说是画师,但不是那些名师大画家。马汉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孩子而已,那些名师大家,是不可能请得到的,人家身架子高着呢。 呵呵,说真的,就算能请得到,马汉山也不会请他们,因为马汉山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摆臭架子的所谓大师了…某也是大师,从来都不摆架子。 “各位请…敝主已等各位很久了。”齐南岳将画师们带进了后院花厅,马汉山“修炼”的地方。 “齐先生,贵主是哪一位先生啊,这别院,我记得以前是前知府大人的。”一个老画师说。 “哈哈,各位先生,某就是齐先生的敝主,某不是文人,不是先生,某只是一个大老粗,被别人视为卑微的商人。”马汉山出现在厅子门口,抱拳对进来的画师抱拳说,“各位先生请,马某恭候多时,香茶已泡好,请进……。” 从画师愣住了,怎么请自己前来的竟然是一个大孩子?而且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大孩子,啊,这大孩子居然还是一个秃子商人?马汉山在家没戴帽子,那大脑袋头发还没长起来。 如果请来的是那些以大师自居的人,看到马汉山的样子,一定会甩袖而去的。但这十个画师,却是籍籍无名的人,而且,全都是生活拮据的人。清高不能当饭吃啊,自己不吃,家里人还要吃呢。邀他们来的人说了,只要来了就有丰厚的润笔费…也就是报酬。 文人是有风骨的,为阿堵物而低头是被看不起的。画师们,当然认为自己是文人的一员,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银子而来的。但发现邀请的竟然是一个怪异的大孩子时,他们相互对望,表情很复杂,孩子不是问题啊,关键,这个大孩子是个商人。 商人的社会地位被“圣人”踩得很低,所谓的文人们是不屑与之交往的,现在却要给商人画画?这令他们大感为难。 “呵呵,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不配和你们谈事?觉得为了银子而听从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使唤有失斯文?”马汉山看到这些穷画师的表现就恼了,你大爷的,吃都没得吃了,还风你娘的骨啊。他扫视了一眼众人说,“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的,愿意给我画画的,每天一两银子,完事后大概每人可以拿十五两银子回家。” “至于不愿意的,也不勉强,送五百文路费,现在可以打道回府,愿意领十五两银子的请进,不愿意为我这个末业之人使唤的,请跟齐先生去领五百文回去吧。”马汉山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先声明,只要进了厅子的,我们之间达成了契约,十五天内必须按照我吩咐的完成每天的事,其间,不能中途退出。” 让马汉山没想到的是,所谓的文人风骨,在相互对望一眼再沉默片刻后,便全部荡然无存了,十个画师,竟然无一退出。 呵呵,所谓的文人风骨也好骄傲也罢都不能当饭吃,那都是统治者整出来分化社会以便统治的东西,肚子都饿扁了还要装什么逼?十五两银子不少了,普通人要干半年了。 “很好,文人是要风骨没错,但文人的风骨应该是对压迫不屈,对侵略不屈,对强权不屈,对剥削不屈……,你们凭什么觉得高人一等?凭什么嫌弃耕作者鄙视营商者?没耕作者你们吃风啊,没营商者你们能吃用得上别人的东西吗?士农工商,简直不知所谓。文人是该有文人的样子,但绝不是鄙视劳动者和鄙视钱物…好了,我不多这些废话,为了奖励各位的选择,我宣布,你们在这里的十五天,可以拿到三十两的报酬。”马汉山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跟他干的人,他绝不亏待。 十个画师很是惊愕,啊?这大孩子是不是疯了,就因为没人退出,他就给大家加了一倍的报酬?看来,营商者也不是个个都唯利是图的嘛。 wap. /83/83917/19493151.html 第130章:建筑风格 有人对马汉山行礼致谢,有了带头的人,于是,十个画师都对马汉山表示谢意。是啊,读书人也好文人也罢,凭什么鄙视劳动者?如果没有劳动者,人人都饿得七晕八素,看谁还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好了,各位不必客气,我这个人从来不客气。”马汉山等众人都谢过了才摆手说不用客气,大爷的,明明虚伪得很,却让人说不出什么。 虚伪过后,马汉山脸色一整说:“各位,你们画过舆图吗?有没有谁懂画舆图?” “这位小先生…在下…在下裴延祖,曾协助户部绘制舆图及清理人口、田土、水利……。”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站起来说。 “哦?真的啊,不错不错,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嘛。”马汉山真的很高兴,居然还真的有懂画地图的人,他夸赞了一番继续说,“裴先生,你有没有独自绘过舆图?” 古代的舆图就是现代人的地图,不过,那时候的地图并非平面矢量图,而是近似现在的卫星图、地形图,图上有山的地方真的有一座山,有房子的地方真有一座房子。所以,古人几乎无法绘制完整的全国图,比例尺太大了,房子那么小怎么画? 不过,除了图不一样之外,其他的要素和现代的基本一样。古人地图上有六体,所谓的六体就是:分率(比例尺)、准望(方位)、道里(距离)、高下(地势起伏)、方邪(倾斜角度)、迂直(河流、道路的曲直)。 “回小先生,现在朝廷在用的海中州舆图就是在下绘制的。”裴延祖抱拳说。 海中州其实是明州对出海面的一个大岛,这个大岛虽然叫州,但它却属明州所辖。 官方用的舆图,居然是这大叔绘制的?但他为什么混的如此落泊?马汉山看了一眼裴延祖,觉得他是一位有故事的大叔。 “好,既然裴先生是此道高手,那,接下来的工作,就由你当头儿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大家的头儿,你的报酬,比他们多十两。”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哦,对了,我再说一次,在下姓马,大家可以叫我马东家,马园主,或者叫看山大师也可以,看山大师是我的号哈,小先生啥的,就不要叫了,我只是个孩子。” “感谢马东家,那请问东家…你请我们来是…绘舆图吗?”裴延祖马上已进入角色。 “是…也不是。”马汉山笑了笑说,“大家知道临安园吗?” “马东家,你问的真有意思,在临安的人谁不知道临安园?”大家笑说道。 “好,知道就好,是这样哈,现在我需要你们把临安园以及往东六里南北两里的地方,把他画出来。各位,我需要两种图,一是详细的舆图,二是写实的画。无论是舆图还是画作,都要与实地一样的,不能增景物也不能减景物,大家明白了吗?”马汉山和这十个“文人谈心”半天,终于开始安排工作了。 马汉山为什么要绘舆图又要画画呢?没办法啊,这个时代又没有卫星,他要在这上面布局,那就得有图啊。他才不愿意天天在外面跑,然后一尺一尺的设计蓝图。 只要绘制好详尽的舆图,还有实地景物画作,回头他就可以在房间里“闭门造城”了。 “啊?不许增也不许减…那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啊。”喜欢搞“创作”的画师抓瞎了。 “实地是什么,就得画出来是什么,不增不减,这块地所有的东西要画进去,至于你们分几幅画,怎样分工,你们商量着来。”马汉山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书呆子回头画出来的都是经过“创作”的。 “马东家,十五天内要完成是不是?恐怕时间不够啊。”裴延祖想了一下说。 “时间足够的了,你们听清楚,我不需要你们画出来的东西美观,只需要真实,现场有什么画上去什么就行。比如,靠北那边,很多是田地,有几块田你们就画几块田,不许增也不许减。而舆图上,必须有远近高低大小的尺寸,还要有角度深浅等等尺寸。”马汉山很严肃的说道。 “明白了,东家是要以此图做建设的吧。”裴延祖果然是内行人,居然知道马汉山要干什么。 “呵呵,裴先生是内行哈,既然是内行,那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开始吧…齐先生,安排人送他们到北岸,并告诉他们边界线,另外,让阿牛刘黑仔他们,带两三个人在现场听先生们的调用。”虽然废了半天时间,但马汉山觉得是非常有必要的,这可关系到这个“特区”设计得好不好。 “少爷,已快午饭时间了,是不是让各位先生吃过午饭再开始……。”齐南岳到现在为止,都还不明白马汉山的说的现代新城是不是就要建一座城,因为他看过马汉山随手画的草稿,上面既然工业区,还有商务区,最怪的是,竟然还有种植区,城里怎么还有种植的地方啊。 “随各位先生啊,反正,时间是十五天,就算十天完成,也是拿那么多银子,二十天完成也是那么多银子,时间怎样安排随他们,每天,给他们准备好三餐一宿就行了。”马汉山非常大方的,这个世界,一般人家都是吃两顿的,他竟然给这十个画师吃三顿,比他们家里好数倍了。 裴延祖与众画师商量了一下,然后分成两组,一组画画,一组绘舆图。然后呼呼啦啦的吃过午饭便出发去北岸。 安静了,人都被赶出去干活了,马汉山让沈花搬了一把依他画的图制成的躺椅到后院的亭子里,又让她泡了一壶茶,然后便躺在躺椅上品茶抽烟,好不逍遥。 呵呵,那只是表面,其实,他是在想,临安园不能拆,这个“特区”建怎样的房子。 建筑风格他是绝对不会用现在大颂的风格的,太难看了。 难看,只是他觉得而已,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石屎森林,他反倒怀念起前世十分讨厌的石屎森林来了。 唉,水泥到底是怎样造的呢?就是用石灰石烧出来的吗?肯定不是,肯定还要什么材料混合的。 他现在很后悔前世没好好学化学,如果化学厉害,岂不是可以在这个世界生产很多前世的东西?唉,肥皂都不会做,真是失败的穿越者。 “花花…拿纸笔。”马汉山躺在椅子上“入定”了,手中的烟熄了都不知道,沈花以为他已睡着的时候,突然他鬼叫起来。 “作死啊,吓我一跳,以为你混蛋睡着了呢。”沈花被吓一跳,十分的不爽。 “啊,我不是睡着了吗?我做了一个梦回老家了……。”马汉山真的做了一梦回前世了,让他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去了穗城的西关,他所以突然惊醒,是因为他忽然想到这个“特区”用什么风格的建筑了。 骑楼…唐楼…对,就是骑楼。 把这个迷你城建成穗城西关的样子,可以在想家的时候自我安慰一下。 他要用前世岭南特色的骑楼为这个“特区”的建筑风格。 沈花拿来了纸及马汉山专用的“铅笔”,刷刷,马大寨主在纸上画了起来,看上去,动作很流畅,好像很熟练的样子。沈花侧过头看了一眼,发现纸上画的是一座房子,一座她从来没见过的房子。 她当然没见过了,因为马汉山画的是另一个时空的南方经典楼房,骑楼。骑楼在某些地方也叫唐楼,这楼的最大特点就是临街一面,行人道就是房子的通道,头顶上就是房子的阳台。 骑楼组成的街道,无论是烈日当空还是大雨滂沱,狂街的人都无须打伞,因为可以直接在骑楼下行走,晒不着,淋不到。【注】 “喂,这是房子吗?好奇怪的房子。”沈花心情好就嗲嗲的叫少爷,心里不爽就叫马汉山,要是假生气就叫喂。 “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叫骑楼。你想想看,如果整条街的两边,都是这种相连的房子会是什么一种情况?”马汉山得意的看着自己画的,七歪八扭的大作说。 “什么情况,如果整条街都是这种歪歪扭扭的房子,保证整条街都没人。”沈花故意恶心说。 “滚,去问问让他们的找的泥瓦匠…建筑师怎么还没来。”泥瓦匠就是砌房子的人,马汉山尊重匠人,所以一律称之以师。 马汉山所以让人找最有名气的泥瓦匠,是想找懂搞房子设计的人讨论“特区”的房子怎么建,他所画的“楼房”,仅仅是外形而已,怎么样才把这楼房建起来,还得专业人员才懂。 “齐先生交代过了,明天,要明天他们才来,一共九人,其中一个是大颂最有名气的刘有房。”沈花一脸不奈的回答道。 【ps:关于骑楼:这种特色楼房,现存最多的地方应该是羊城西关、梧州老街、海口老街,非常特色。南方其他侨乡也有,但多数和香江一样前些年拆得差不多了。最典型的骑楼都是砖木瓦结构的,一般三层。后来,有了红毛泥后,加入了一些现代建筑的要素,楼高也较高些,一般有五层六层。】 wap. /83/83917/19493583.html 第131章:史兄来了啊 绘舆图的人已开工了,搞建筑的人明天才来,建筑风格又已确定,马汉山挥了挥手,把沈花这丫头赶走,然后躺在躺椅上吞云吐雾。 “史三公子…少爷真的病了…公子…你不能闯我们后院啊……。”不知什么时候,马汉山居然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吵闹声传来,爬起来一看,史雨之和胡不才等人已气冲冲的从游廊里转了出来。 “姓马的,你不是病了吗?病的不能见人了吗?怎么躺在亭子里?”史雨之刚好和抬起身子观看什么回事的马汉山视线碰在一起,见马汉山老虎都可以打死几只那么精神,来气了。 马汉山见史雨之“来势汹汹”,知道这回装不了了,不由得暗暗恼怒,妈的,早知道去刘学士府那边躲着。 刘学士府已被马汉山重新装修了一下,门牌子换成了不伦不类的科学堂三字。 把科学门三字挂在一座大宅子的门楣上,确实有点不伦不类的,把这儿当成是科学门的总堂吗?可是科学门总部不是在瓦缸寨吗?而且,在这儿整一个门派的总堂太突兀了吧。 呵呵,马汉山的意思,其实就是科学门的一个堂口的意思,只是他这个人从来不费力气在这种无关要紧的事上,那天齐南岳问他刘学士府的门牌摘下后挂啥,他就随口说了这三字。 科学堂昨天已装修好,可以马上入住的,但马汉山觉得这别院挺好的,准备过些日子再搬过去,哪想到今天就被史雨之堵住了。 “哈哈,史兄来了啊,真是稀客,快请厅里用茶。”马汉山就是牛,如此尴尬的时刻,他居然当什么没发生,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握着史雨之的手就拉进了西花厅里。 “你…你…马兄弟,我算服你了,没想到你的戏居然如此了得。”史雨之再次对马汉山佩服不已,这家伙的脸皮居然比自己还厚,他能不佩服吗? “哈哈,史兄说笑了,整个临安城…哦不…是全大颂谁人不知道史兄不仅长得帅,而且还急公好义,宽大为怀,乐善好施,助人为乐,义气……。”马汉山一边背他记得的成语,一边把史雨之按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他还想继续背词的,却被史雨之打断了,史雨之摆手道,“行了,行了,最帅的是你,最厉害的也是你,我比不过你,别再说了,再说的话大家都要吐了。” 马汉山转头扫视了一眼胡不才等人,笑了笑,满怀深意的对众人说:“众兄,难道我有说错吗?” 日,这货居然给大家挖坑,这不是为难大家吗,要逼大家和他一起说假话吗? 谁敢说他说错了?那岂不是说史雨之不帅么?说他不好么? 这混蛋可恶啊,大家明知他说的是假话,但却要附和他说的对,这是多恶心的事呀。 “三郎,我觉得马兄弟很多话都不靠谱,但他刚刚说的这话,绝对是正确的。一定要说他错,就是他说的还不足完全描述三郎的义气和帅……。”胡不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日,果然是惊世之才啊,比老子还恶心,这么恶心的话,他竟然说得一本正经,马汉山听了胡不才的话,强忍住吐意,在心里一番感叹。 众人也随之附和一番,正在给众人上茶的沈花闻言,把茶壶往几上一放,匆匆跑出去了,干嘛这么没礼貌?没办法,她得赶紧出去找地方吐。 “好了,好了,众兄,史兄肯定是最帅的,这已无须再说,还是说说众兄的来意吧。”马汉山看差不多,便不想再废话了。 “说到这事,我可以狠狠的责骂马兄弟了,三郎及众兄弟天天为你的事操心,你竟然装病不搭理我们,真的太不应该了。”莫首强站起来指着马汉山说。 “是,是,兄弟我错了,实在不应该这样的。”马汉山站起来对众人作揖说,“但是,兄弟也没办法啊,最近真的太累了,所以只好……。” “行了,行了,不说了,走吧,去欢乐楼喝酒去。”史雨之一摆手说。 “怎么又去欢乐楼?有什么说法吗?”马汉山真的不明白,这群纨绔天天这样怎么就不厌烦呢。 “呵呵,林仙儿被马兄弟的真情所感,同意与兄弟你共进晚餐,我们是沾兄弟你的光可以近距离一睹准花后的芳容。”胡不才站起来鼓掌笑说。 “等等,什么被我的真情所感?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啥选后大赛不是已过了吗?那林仙儿怎么还在临安?”马汉山有点蒙了。 “哈哈,所以说啊,兄弟,你真不该天天躲在家里啊,要出来走动走动,花后大赛推迟了,推迟到七月初七才举办。至于为什么,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史雨之笑说,“推迟了好啊,那些候选的姐儿有更多时间拉票,我们就有更多机会和她们喝酒。” “马兄弟,你知不知道啊,你天天给林仙儿送花写情诗,现在半个临安城的风流客都知道了。”胡不才说了一句让马汉山惊呆的说话。 你大爷的,说清楚啊,老子什么时候给林仙儿送过花写过诗啊。 所谓的花后花魁,即使是卖艺不卖身,那也是风尘中人,马汉山没有看不起风尘女子的意思,但他也绝不会送花啊写诗给林仙儿啊。 别说林仙儿,无论哪个女人,他都不可能送花写诗啊。人家还是孩子好不好,再说,他一句诗都不会写呀。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我…我什么时候送花给她了?有那钱老子买酒喝了,写诗就更扯,那玩儿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啊。”马汉山茫然的说道。 “哈哈,就是你送的,每天一束,好漂亮好香的杜鹃啊,还有好深情的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想不到啊,想不到马兄弟竟然能写如此妙的诗句。”胡不才大笑。 日,这词…这句子是那个谁写的吧…柳三变写的吧,怎么成了老子的诗了? 别人的诗词,马汉山还真的没记着几句,但柳三变的诗词,他还真的记了几首,为什么,因为柳三变和韦小宝都是他的偶像啊。话说,柳三变是千古第一软饭王,最让他敬佩的是,柳三变“吃软饭”不是像那些小白脸一样吃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的软饭,他吃的是天下最美的花魁的软饭,全天下的艺妓窑姐粉头,无不以不对支助柳三变为荣,即使谁能和柳三变吃一顿饭都可以炫耀一阵子,如果谁得了柳三变的字句那更是无上光荣的,柳三变简直成了风尘之王啊。 而马汉山把韦小宝当偶像,是因为韦小宝有七个老婆,娶七个老婆的人是很多的,甚至更多老婆的人都很多。但是,能像他那样,让七个老婆都和和气气相处,全都一心一意对他的人,真的很难找啊。所以,马汉山认为韦小宝有大才。 “这…这不是柳三变的诗句么?”马汉山暗想,难道这个时空没柳三变? “柳三变?不认识,现大家知道那是你的写给林仙儿的诗。”史雨之等人大笑,完了拉着马汉山往外走,一边说,“走走,莫要让林仙儿久等,让美人久等是罪过。” “等等,是谁出的主意。”不用说,一定是这群混蛋,冒充自己的名头干的事儿。 “哈哈,谁出的主意没所谓啊,主要是,林仙儿被感动了就行,兄弟们都希望你今晚能…哈哈…能告别青头身份。”不由分说,马汉山被众人扯到了马车上,这些混蛋,今天不骑马而驾车,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唉,怎么办? 王八蛋,你们以为别人也跟你们一样蠢啊,抄来的诗都不知道啊。 马汉山有预感,林仙儿所以同意与他这个“深情”的追求者见面共进晚餐,肯定不是被感动了,也许是为了奚落这个不知所谓的“追求”者。 怎么办?现在不去显然已不成了,被这些混蛋抓住了,不去能成吗? “等等,既然要去和准花后对酌,我是不是得整饬一下自己啊,看看我这衣服多脏……。”马汉山知道不去不成了,不由得把心一横,日,去就去,倒是看看那被吹上了天的林仙儿是什么样的。 她…不会像金大师笔下那个林仙儿那么恶毒吧。 “对对,回去,回去收拾一下……。”众纨绔又把马汉山“架”回别院里,大呼小叫的让沈花给马汉山备水洗澡啥的。 马汉山洗过澡,换了一套渐新的米白色的中山装,头戴一顶同色的鸭舌帽,大光头刚刚长了一寸的头发,不戴帽子太难看了,虽然晚上戴帽有装逼的嫌疑,也顾不上了。他的鞋子也很特色的,是皮鞋,不是这个世界的皮靴,这是他照前世的皮鞋式样找人专门做的。 想了想,又在口袋里装了两瓶香水,两支唇膏,马汉山终于出门了,准花后啊,或许值得送瓶香水吧。 一行数人,有坐车有骑马直接便到欢乐楼。 史雨之等人是花楼常客,哪个花楼,哪个窑子的大茶壶不认识他们? 所以,他们刚到门口,便有人堆着笑迎了上来。 “公子们来了啊,是打茶会还是摆饭局?”迎上来的大茶壶谄媚说。 “我们是应林大家的约来的,她在哪个房间?”胡不才挺胸说,一群人中,最二的就是这货。 “啊!你们?林姑娘今晚约的是马公子…哪位是马公子?”大茶壶脸色马上不一样了,好像他是林大家一样。 -- ps:打茶会(打茶围)就是喝茶喝酒听曲,摆饭局就是吃饭喝酒。大家指声色艺俱全的名妓(歌妓)?。 wap. /83/83917/19495225.html 第132章:林仙儿 “本人姓马,龟公,快点带我们去林仙儿的房间。”马汉山大咧咧的说道。 大茶壶又叫龟公,当然没人会当面这样叫的,但马汉山叫了,他是故意的。 马汉山觉得,这个林仙儿居然愿意见自己这个假诗人,肯定另有所图的。所以,他就故意装成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地痞的样子。 “你…你是马公子?”大茶壶居然没生气,倒是被马汉山的样子惊倒了。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世道啊,还没长毛的小孩都来找姑娘了。 “怎么?不像吗?要不要我吟两首诗验证一下?”马汉山瞪眼说道。 “啊…像…像…马公子请…请上楼,请上三楼仙字号房……。”大茶壶打了一个寒战,暗惊,我的妈呀,这孩子好大的气势,不是一般人啊。他躬身请马汉山进店,弯着腰把马汉山送到楼梯口,然后大声吼道,“马公子到,三楼仙字号房……。” 马汉山十分傲慢的打了一个响指,跟在后面的盖世保十分不爽的哼了一声,给大茶壶抛去一角银子。 盖世保不爽得很啊,以前在襄攀,自己是主角,负责给小费的是别人。现在好了,跟了马汉山后,自己成小弟了。 他恨恨的看着马汉山的后背咬了咬牙,心里暗道,好,我忍,为了报仇本衙内忍了。 呵呵,这家伙的心思可深了,同意他爹的建议跟随马汉山,目的是报一箭之仇…不对,是两刀之仇,他那么大,就那次,马汉山不仅让他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还在他的腿上插了两刀。 插两刀没所谓,但那面子丢的…所以他必须报仇。 欢乐楼的设计,有点像围屋,门口的通道就是一条回廊。 马汉山与众人到了三楼,楼梯口早有两个漂亮的丫头在候着。 “哪位是马公子,请随奴婢来。”两丫头对众人福了一福,穿粉色衣裙的丫头说,“其他人,请随小红走。” “什么意思?我们是马公子兄弟,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去见林姑娘?”胡不才发急道。 “几位公子,林姑娘要见的是马公子,你们作为他的兄弟,在旁观看算什么?”粉色衣裙丫头笑了笑,眼神带几分暧昧说,“当然,林姑娘对几位也是有安排的,你们随小红去,绝对不会令公子们失望。” “哈哈,对对,今天是马兄弟的好日子,我们还真的不方便在旁,走走,我们跟小红走…小红…今晚你侍候本公子吧……。”史雨之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说话间已对小红上下其手,靠,真是丢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放荡对一个还没长成的丫头。 分开好啊,马汉山正烦恼这几件垃圾,他妈的,竟然敢冒充老子的名头给林仙儿送花写诗,你大爷的,不知道老子最讨厌吟诗作对么? 随那粉色衣裙的丫头进了仙字号房间…三楼的房间,和下面二楼的是不一样的,二楼的房间,和一般的饮食娱乐场的包厢差不多,就是吃饭喝酒的地方,那些“姐儿”要是有合意的“客人”需要进一步服务,就到后院另一座房子自己住的地方去。 三楼的房间,就是“姐儿”的住的房间,一般一厅一房,前面一个厅子,吃饭喝酒啥的,后面就是卧室,也有一厅两房的,旁边还有一个琴室啥的,或丫头卧房。 只有林仙儿这样的顶级大牌才有会一厅两房的房间,这种大牌不仅有一厅两房的房间,还有两个使唤的丫头。丫头可以是纯粹的使唤丫头,也可以是未来的风尘女子。 小桃和小红就是林仙儿身边的丫头,在顶级大牌身边做丫头,看着很风光的,但其实也是可怜人儿。这些使唤丫头,和马汉山前世那些明星身边的什么助理啥的很像,就是侍候人的。 小桃虽然还只是个丫头,但身子骨已开始成长,走路居然也有了三分风姿,风摆杨柳似的。不过,跟在后面的马汉山无心欣赏她摇摆的腰姿,他在猜想待会儿和林仙儿见面会怎样,竟然有些紧张,毕竟林仙儿是正儿八经的才女啊,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精通啊,而他则是假才子。 日,才子会佳人的戏不好演啊,都怪史雨之那些混蛋。 他忽然想,史雨之那些混蛋这样干,是不是有什么意图的呢? 意图?马汉山心里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马汉山终于见到了大颂最漂亮的女人,准花后林仙儿了。好像约好的一样,两人穿的饰色主调,居然都是白色。不同的是,马汉山穿的是非本朝服饰,白中山装,白裤黑皮鞋,白鸭舌帽,全是这个世界的人没见过的。林仙儿穿的是这个世界最仙气的服饰,不过,马汉山的眼光,看不出这一套服饰也非这个世界官方规定的服饰,也是改过的。 古人啊,是很麻烦的,什么人穿什么服饰是有规定的,违者极有可能是坐监甚至杀头的,要是谁穿一套龙袍走街上,他的九族都得死。 不过,幸好大颂是历朝历代较开放的朝代,要是放在上一朝代,马汉山林仙儿这样穿,早就被抓去流放了。 马汉山长的确实帅气的,无论是穿中山装还是穿这个世界的服饰,都一样迷人。他今天穿这一套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另类的服装,见面就给林仙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马才子请坐,奴家有礼了。”林仙儿站起来福了一下,请马汉山落座。 别看林仙儿嘴里叫得好听,也矮了一下身子行了礼,但其实那都是固定流程,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一相当倨傲的人。 这也难怪的准“花后”嘛,和另一时空的影后啥的一样,他们觉得有资格倨傲。 “你好,很高兴认识林小姐。”马汉山最擅长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反正自己不是才子的事实,对方肯定已知道的,所以,他干脆完完全全以前世的社交方式对待,林仙儿向他矮身作福行礼,他却上前伸手要握手。 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在花楼妓馆里不作数,但林仙儿毕竟是大家啊,名角儿,你见面就伸手什么意思? 林仙儿脸色突然转怒,瞪着马汉山伸过来的手俏脸生寒。 “马公子…你…你要干什么?”在旁侍候的小桃急忙挡在林仙儿前面。 “我不干什么啊,林小姐对我行礼,我总得意思意思回一礼呀,这是我老家的握手礼,握握手好朋友,是对朋友最大的尊重,如果连手都不愿意握,那就视对方不是朋友甚至是敌人。”马汉山一边说,一边直接将小桃扯开,伸出的右手送到林仙儿跟前。 “呵呵,马才子的老家哪儿啊,居然有如此不同的礼节。”林仙儿倒是淡定得很,一边说,一边已伸出纤纤玉手与马汉山轻轻握了一下。 古人有很多怪异的思想的,比如女人的手和脚,是不轻易让男人观看或抚摸碰触的,特别是脚,那是被视为女人的禁区的,和另外两个地方一样重要。 林仙儿居然和马汉山握手,那是给足面子的了。 她不是大明星吗?花后吗?居然那么给面子?马汉山反而有点迷糊了。 “很远的地方,有机会,可以带林小姐去观光观光。”马汉山心里想,你大爷的,如果你真是仙就好了,可以把我带回去。 “如此就先谢过马才子了,马才子请坐。”林仙儿又请马汉山坐。 马汉山在林仙儿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林小姐,你知道我不是什么狗屁才子,何必这样侮辱我呢。” “啊,公子的诗词做的如此的好,怎么能不是才子呢?那词我还没读完就醉倒了:我住大江头,君住大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大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小桃插嘴说道。 她明明是奚落,却说的一本正经,还满脸的陶醉,马汉山算是见识风尘女子的厉害了。 林仙儿笑了笑吟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词也写的极妙,意境和情感都非常的丰满……。” “林小姐,明知那些诗词不是在下写的,为何还又要约见呢?莫不是为了奚落羞辱我?如果真是这样想的话,那林小姐要失望了,我这个人有两厚,除了荷包厚之外,就是脸皮厚了。”马汉山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说道。 “对不起,奴家失礼了。”林仙儿看了一眼马汉山接着说道,“奴家并没有奚落羞辱马公子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马公子是不是和史三郎他们一样无耻。如今看来,马公子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们…和马公子的境界差太远了。” 虽然并不是抛媚眼,但马汉山却觉得有无比的妩媚,竟然有点飘飘的感觉,暗自一惊,奶奶的,这个林仙儿果然厉害啊,随便一眼就让人骨头都轻了,要是她真的放手施为,又有什么人能抵受得了。 当听到林仙儿说他和史雨之等人不是一路人时,马汉山心里更惊,这个准花后真是厉害啊,就看出那么多? wap. /83/83917/19495967.html 第133章:奴是公子的人 “哈哈,林姑娘说本人与他们不是一路人是对的,但说我没他们无耻是不对的,我刚刚说了,我的脸皮是很厚的,一个脸皮很厚的人,怎么可能不无耻?至于境界那肯定是不一样的,某起码没他们无聊。”马汉山顿了一下,看着林仙儿说,“当然,也没有林姑娘无聊。” “大胆……。”马汉山这样说,站在门口的小桃不乐意了。 “咯咯,我不明白,马公子为什么会用无聊二字评价奴家。”林仙儿愣了一下说。 “像林小姐这样的人物,明知那些诗是抄的,却愿意会见送花者,要么是太无聊了,要么是另有所图。”马汉山笑眯眯的看着林仙儿说,“林小姐不是无聊找人消遣,那是什么原因愿意与马某见面呢?据我所知,有无数酸丁腐儒豪商巨贾排队要与姑娘一会。” 谁都不是白痴,马汉山更不是花痴,林仙儿知道那些诗是抄的,马汉山当然知道她另有目的。 “咯咯,马公子想多了,奴家真的不是无聊,也不是另有目的,为什么我刚才已说过,就想看看抄诗的人是不是那么无耻。”林仙儿咯咯笑说。 “真的?”马汉山一点儿都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不管别人信不信,林仙儿都会坚持这种说法。 马汉山定定的看着林仙儿不说话,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样目不转睛的看人,不管是什么眼神,都是非常不礼貌的。林仙儿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也仰首回望马汉山。 “林小姐果然漂亮,是我在这个世上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马汉山忽然说。 “谢谢马公子夸奖。”林仙儿十分诚意的致谢。 “林小姐既然只是想看看马某是不是那么无耻,现在已看过了,那马某就告诉了。”马汉山忽然提出告辞。 “难道奴家不配与马公子喝酒?既然来了,马公子为何酒不沾唇茶未入口就要离开呢?这是多么不礼貌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奴颜面尽失的,公子忍心……。”林仙儿忽然眼红红的,声带凄婉的说道。 但她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情况的,她正在心里说,哼,既然已进了本姑娘的房间,就想这样走了?做梦吧。 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人们现在只会看到因为她因为马汉山的离去而伤心难过。 她的这些手段,对付那些酸丁豪富们,是绝对好使的,无论谁都会心软,都不会舍不得走…可惜,她百试百灵的招式,却在马汉山这儿失效了。 “林小姐,你忘了我还是个孩子么?孩子怎么能和你喝酒呢。”马汉山站了起来,哈哈一笑,准备走人,林仙儿一时想不到办法让他留下,不由得大急。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楼下的嘈吵声,有人在叫林仙儿,又听到大茶壶拼命的劝说,说林大家今晚已有客人云云,他这样的说词,不仅没劝住对方,反而让对方突然大怒,高声大骂,说他天天来捧场,已连续来了一个月了,却一直都未能和林仙儿喝一杯,让他十分的不爽……。 马汉山看了林仙儿一眼,心里恼怒,他妈的,想不到我马汉山也会遇到这么狗血的事,这不就是为风尘女子争风吃醋的桥段么? 马汉山笑了笑,走到回廊的围栏边向下看去,一楼大厅几个花楼的打手堵在楼梯口,而一群穿得人五人六的公子哥儿正和两个大茶壶拉拉扯扯的口水花喷喷的在争论。 “马公子帮帮奴奴。”林仙儿也出来了,看了一眼楼下情况后,竟然放低姿态,轻轻挽着马汉山的手臂软声相求。 “下面那些疯狗是什么人?”马汉山扬了扬下巴说。 “都是一些奴家不敢得罪的人,带头那家伙是皇后的弟弟,叫杨显山,另外几个有御史台中丞家的公子,还有尚书省仆射的儿子,还…还有鸿胪寺少卿的宝贝孙子……。”林仙儿怯怯的说道。 “呵呵,衙内啊,在临安真的不一样,出门就能碰到官张眼就见到衙内纨绔。”马汉山笑了笑说,“林小姐以前是怎样应付他们的?今天难道就没手段了?需要找我这个孩子挡箭?” “谁说马公子是孩子了?奴奴觉得马公子是最厉害的大丈夫,男子汉……。”林仙儿一边说一边紧贴马汉山,油酥小手居然还轻轻抚着他的胸膛。 一坨温软压在手臂上,一阵幽幽的体香扑面而来,马汉山感到一阵心跳加速,不由得暗惊,靠,妖精啊,竟然要勾引孩子么?唉,果然还是金大师笔下的林仙儿,可惜是马汉山不是不是龙小云,不吃你这一套。哼,什么叫最厉害的大丈夫,你亲身验证过啊。 “是吗?但即使我是厉害的大丈夫又如何?又不是你的丈夫,我为什么要帮你?找不到理由啊。”马汉山眯着眼坏笑说。 “公子不是奴的丈夫,可奴是公子的人啊。”林仙儿贴的更紧,吹气如兰,马汉山竟然有点心动神摇,毕竟他的灵魂是曾经左拥右抱的大佬啊,又不是真的不懂风情的小孩。 唉,妖精啊,这样搞老子真的要死了啊。 “妈妈,让杨公子他们上来吧,马公子有话对他们。”林仙儿忽然大叫,让鸨母放杨显山他们上楼。【事实上,在欢乐楼这种地方,鸨母并不叫鸨母的,真正“窑子”里的粉头才会叫鸨母妈妈。为了阅读方便,作者就将之通俗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几句说话就让我帮你挡枪啊,哪有这么…啊…唔唔……。”马汉山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被两片软软的湿润的香唇堵住。 林仙儿竟然当着仰头看望的众人突然吻住了马汉山,这一幕,全部落在杨显山眼里,他不由得怒火中两眼似要喷出火来了。 “上楼,把那王八蛋给废了。”杨显山一挥手,带着其他纨绔和一众跟班保镖打手上楼。 嘭嘭! 咚咚! 上楼的人跑的很快,很用力,踏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密集而纷乱的脚步声非常响,如战鼓,一声声敲在众人的心头上。鸨母打了一个冷寒战,小声自语道,仙儿,千万不要玩出人命啊……。 事情发展有点出乎马汉山的意料之外,他本来是想看林仙儿的热闹的,没想到,竟然被她把自己扯进热闹里去了。 让他更烦恼的是,他来临安是要拉关系找靠山的,这个杨显山是扬皇后的弟弟,皇帝老儿的小舅子,这是很不错的拉拢对象,他刚刚还想着怎样和这货搭上关系。没想到,他还没想好怎样搭上关系,就被林仙儿把“关系”搭好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杨显山他们敌对的一方。 靠! 真是岂有此理。 从来都只有马汉山算计别人,今天竟然被林仙儿拿来做挡箭牌了,真是岂有此理。 “林小姐,好计谋啊。”马汉山看着林仙儿说,“今天与我约见,早就计算好的了吧。” “公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林仙儿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说。 “哼,可惜的是,你千算万算,忘了我的年龄啊,你怎样说,别人也不相信你是我的女人吧。”马汉山虽然质询林仙儿,但脑子却在思索怎样应付马上就到三楼的杨显山他们。 “年龄?谁理会你什么年龄,再说,你的个头一点都不像孩子呀,还有你的言词,你的行为,哪儿像孩子…啊…公子,他们来了…奴好怕……。”说话间,杨显他们已上来了,林仙儿装成被惊的小兔子一样,怯怯的躲在马汉山的身后。 日,这么快就上来了啊,老子还没想到办法呢。 朝廷里,有三系人马,一系是主和的投降派,一系是主战的北伐派,一系是中立的骑墙派。 临安的纨绔衙内圈子里,也分三个派系,一是以将门之后为主的愤青派,二是以文官之后为主的玩乐派,三是以外戚为骨干的游离派。这些二代里的三派,和朝廷上的三派,有延续,也就是主战之后多是愤青,主和之后多是玩乐的纨绔。当然,毕竟是二代,这自动形成的三派,和朝廷那三系,并不是绝对统一的。有些可能父辈主战,子孙却是一个纨绔,也有父辈是投降先锋,儿孙却是愤怒的青年。 马汉山主要拉拢的目标当然是正气的主战派,但最实力的主和派他一样收买,而中间派的人,他更是不会放弃投靠的。可是现在,他却被林仙儿弄到了和中立派对面的一边去…真是岂有此理…真是…真是生气啊。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哪来的土狗敢和我杨显山抢女人,哎呀…不是土狗啊,竟然是白毛异类…啧啧,大家看看…看看这家伙穿的是什么…竟然敢不安律法穿着,竟然敢穿奇装异服…兄弟们,对这样的异类先揍了两顿…。”杨显山到了三楼梯口,远远指着马汉山大骂,等近了看到马汉山长的帅气穿的又好看,不由自惭形秽,恼羞成怒的手一挥就要揍马汉山。 没错,这个杨显山真的有些特别,别人都觉得马汉山穿的衣服不伦不类,只有他认为非常的好看帅气,他也真是另类。 跟随的保镖家丁护院啥的,还有那些追随的小二代们得到了杨显山的指示,个个奋勇争先,人人不敢落后,哗嗬一声就扑向马汉山。 wap. /83/83917/19495968.html 第134章:小马嫂 日,一言不合就开打,你大爷的,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啊。 来这种地方,沈花自然不会来,齐南岳阿牛刘黑仔他们办事去了,一起来的只有盖世保那货,但那货有什么用?再说,他和史雨之等人被小红带别的地方潇洒去了,身边一个人都没啊,马汉山很是焦急。 “等等……。”马汉山大急,就差没像被强推的女人一样喊不要了。 “呵呵,你想说什么?可惜,无论你想说什么本公子都不想听…上啊…愣着干嘛?”杨显山还真是一个乖张特别的人,他一点儿都不想听马汉山的废话。 众人继续扑向马汉山,就在众人要捂眼睛不忍看的时候,马汉山忽然掏出一沓银票大声说:“五万两。” 停下,都冲到跟前扬起了拳头的打手们又停了下来。 五万两,对于一些人来说不是钱,但对于一些人来说,那可是大钱。杨显山家里当然不缺钱的,但他缺,而和他一起的人,多是那些较清廉的文官之后,他们中有些人连家里都难掏出五万两现金。所以,五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有诱惑力的。 “哼,谁没五万两?再说,我们都是视钱财如粪土的,想用银子侮辱我们?做梦去吧,兄弟们……。”杨显山居然不要钱?马汉山皱了皱眉,再次大声说,“十万两……。” “停……。”马汉山叫出十万两,杨显山马上叫停。 呵呵,开什么玩笑,谁愿意跟钱过不去。他们虽然是纨绔虽然家里有钱,但那是家里的钱啊。十万两,他们几个分一下,每人也得有一万多了嘛,女人而已,拿着一两万两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看得见吃不了的林仙儿? 马汉山听到杨显山叫停,他的脸上马上就有笑容了,呵呵,小样,视钱财如粪土,不是因为有太多钱,而是因为钱太少了。 “小子,你是什么意思?想分化我们兄弟吗?想让我们兄弟产生争执吗?居心不良啊。”杨显山背着手走近,看着马汉山说。 “什么意思?谁分化你们兄弟了?”马汉山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是吗?你看看,我们兄弟六人,你给十万两,不好摊分啊。”杨显山一本正经说。 “哦,这不是小事么?每人一万五千两银子,分剩的全都归你这个带头大哥的不就得了?这世上哪有平均的?什么不是头儿多占点的?”马汉山淡淡的笑说。 额,这也是哈,什么事儿不是头儿多占点的?就好比在朝中为官,左右相肯定要比下面的人多些啊。 “嗯,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但这事不能这样,你为什么多给两万?我们可以人人一样多了。”杨显山居然不上当,坚持维护和兄弟们的“感情”,实行平均主义。 “好,十二给你们。”马汉山点了十二万两银票递给杨显山。 “哈哈,好,你这位小兄弟很有意思,真想与你喝两杯。”杨显山接过银票大笑说。 “在下马汉山,未请教……。”马汉山抱拳说。 “哈哈,某杨显山,这位是李春来及是御史台李中丞最喜欢的儿子,这位……。”李显山居然给马汉山介绍他的“兄弟”们。 马汉山和他们一一打招呼,两方竟然变成了一团和气的好朋友,站在旁边的林仙儿和小桃,脸色有点难看,这真是奇怪了,马汉山花了十二万两化解了她的麻烦,她为什么竟然不高兴呢? “哈哈,马兄弟,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是你和林姑娘的好日,我们就不打扰了,找时间,找时间我请马兄弟喝酒。”杨显山怀里揣着那么多银子,急着找地方潇洒。 马汉山打了一个哈哈,刚要说拣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喝一场。但杨显山拨开马汉山走有一步,看着林仙儿眼放淫光,说:“啧啧,果然是花魁啊,长的够水灵的,每一寸都长的恰好,仙子一样的姑娘啊。” “杨公子谬赞了。”林仙儿不得不挤出笑容对杨显山福了一福。 “这是实话,今晚你好好陪我马兄弟吧,明晚,明晚就轮到我了,哈哈……。”杨显山大笑。 这货真是够无耻,够色的,本来,花楼妓馆里的姑娘迎来送往夜夜当新娘是正常,但直接这样说出来,那就真的很无耻,令人恶心。 “公子……。”林仙儿十分委屈的拉了拉马汉山的衫尾。 马汉山本来不想理会的,无论是花魁还是花后,与他没任何关系,她们每天干什么,谁是他们的恩客,与他没一丁点关系。 但是,当他看到林仙儿脸上害怕、凄婉、担心、无奈夹杂着一丝丝奸猾的复杂表情后,忽然改变了主意。 哼,林仙儿啊林仙儿,今晚你约老子会面肯定是别有用心的,老子虽然不知道你想怎样,但我可以搅了你的计划。 “杨兄,她刚才说了,她是我的人。”马汉山对杨显山笑说。 “呃,什么意思?欢场女人的说话,兄弟你当真?”杨显山看怪物一样看马汉山。 他的意思很直白,意思就是说婊|子无情,觉得马汉山居然把婊|子的话当真,他简直就是傻子一个。 “杨兄,我听说除了皇上,你谁都不怕。”马汉山开启跳跃说话模式。 “哈哈,那都兄弟们无聊乱说的。”杨显山不明白为什么马汉山突然扯到这种事上。 “那真是太好了。”马汉山又掏银票,点了十万两银票扬了扬说,“这有十万两,杨兄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说话很费力气,马汉山觉得,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说话简直是多余的,直接用银子砸就是了。 十万两?又十万两?这小子带多少银子来喝花酒啊。 看到马汉山又掏出那么多银票,不仅杨显山等人吃惊,就连林仙儿都很奇怪,她天天接触的不是有才就是有财的人,但像这家伙那样,来喝花酒怀揣几十万两银票的,真是从来没见过。 “兄弟,什么事你直说,大家兄弟说什么钱不钱的。”杨显山暗暗咽了一下口水说。 “很简单,请杨兄和各位兄弟,从今以后不要打扰我的女人,也不许别人打扰我的女人,可以吗?”马汉山一手拉过林仙儿揽怀里,一手把银票塞到杨显山怀里。 “啊?什么意思,你…你要独占?”杨显山愕然,觉得马汉山真是不可理喻啊,风月场中的女子你占着干嘛?有那么多银子,天天换新娘当新郎不好吗? 听到马汉山的这句说话,林仙儿及小桃是脸色大变的,而其他人,却是惊讶不已,这是霸道还是傻啊,风尘女子而已。 “可以吗?”马汉山笑容很盛,但杨显山总觉得这小子的笑容很邪气,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又说不出原因。 “这个…那个……。”杨显山没遇过这样的事,而且他也不是真的除了皇上就谁都不怕,在临安城,还有比他更横的人。 所以,他虽然很想赚这十万两,但却不敢接这活。 马汉山不说话,又掏出一张十万的银票塞到杨显山怀里。 “二十万。”马汉山淡淡说道。 杨显山等人更吃惊了,而林仙儿的脸色更难看了。 马汉山侧头亲了一下林仙儿,笑了笑说:“亲爱的,别怕,有杨兄为你出头,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打扰你。” 林仙儿有想哭的感觉,她现在知道,今晚,自己玩了自己了。她想说什么,但马汉山不许她说,十分大男人主义的说,这种事,让男人处理就好了,如果这样的事他都处理不了,岂不是她选的男人太没用了。 还能说什么?林仙儿欲哭无泪,怎么遇到这样的人啊,玩过头了这会。 “马…马兄弟…这样做…做不好吧…有必要吗?”又加了十万,杨显山虽然是皇帝老子的小舅子,但他自己从来没有一次拿过这么多钱,竟然激动了。 “当然,那是必须的。”马汉山一边说一边又掏了一张十万银票塞到杨显山怀里说,“兄弟的女人会不会被别人打扰,就看几位哥哥了,你们最好安排好轮班,每天派人来这里看着。” 绝啊,每天派人来看守,林仙儿快要晕倒了。 “兄弟,为兄实话说吧,在临安,也有我们兄弟不敢惹的人,万一他们来了呢?”银子的力量是很大的,杨显山已被三十万两银子彻底的击倒了,他已开始思考怎样帮马汉山守住林仙儿。 呵呵,马汉山既然愿意为一个婊|子花那么多钱,他当然不介意天天来照顾欢乐楼的生意了。 “还有杨兄不敢惹的?谁那么嚣张啊。”马汉山倒是想知道是谁,好去结交一番。 “比如史三郎,比如孟四郎……。”杨显山小声说。 “哈哈,如果他们来了你告诉我,看我怎么弄死他们。”马汉山大笑说。 “马兄弟,你要弄死谁啊。”忽然,回廊另一头有人说话,史雨之揽着一个女子醉醺醺的走了过来。 “哈哈,史兄喝醉了么?没醉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林仙儿是我的女人,以后谁也不许打扰她,包括史兄。”马汉山揽着快要哭的林仙儿转向史雨之说。 “哈哈,原来这样啊…好…好……。”史雨之居然醉态可鞠的对着林仙儿抱拳行礼说,“小马嫂,兄弟有礼了。”?。 wap. /83/83917/19497219.html 第135章:竟然是公主 欢乐楼今晚特别欢乐,因为今晚马汉山马公子在这里大宴宾客,不管认不认识的人,只要此刻已在店里的,一律宴请,当然,那些特别节目的花粉钱他是不出的。 欢乐楼里欢声雷动,笑语连天,把所有的寻欢客乐坏了,可以白吃白喝谁不高兴? 当然也有人不高兴的,林仙儿就很不高兴,甚至是沮丧得很。 最惨的是,她虽然心里非常沮丧,但却又必须装成非常开心的样子。因为,她现在是马公子的人,这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当着很多人面前承认的。 本来,这样的说话,在风月之场,每天不知有多少人说,从来也没人当真,无论说的还是听的都没人当真。但马公子偏偏当真了,为了她的这句话,不仅花重金请杨显山等人天天来“看管她”,不许别人打扰他。马公子更为了“庆祝”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女人而大排宴席,还拿出几千两银子给欢乐楼上上下下的人及“姐儿”们发红包。 林仙儿心里在滴血,但她必须欢笑,因为她选了一个好男人,怎么能不笑呢? 午夜,要走的都走了,不走的也纷纷到后面院子的房间睡觉去了。 欢乐楼在城外,那些不住城里的人随时都可以散局回家,但住城里的人,关城门后他们就只能住在欢乐楼里了,所以以歌舞为主的欢乐楼也提供打干铺和住局等服务的。 所谓的打干铺和住局,其实是那些明码标价经营皮肉生意的妓馆用语,打干铺的意思是,仅仅在这里过夜,而住局,当然是找粉头陪睡过夜了。 马汉山住城外,更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他当然回宝石山别院住。 他居然不住欢乐楼,这行为让杨显山等人大为不解,却让林仙儿稍稍舒了一口气。 因为,她可是亲口说过自己是马汉山女人的,马汉山要住在这里,要与她同床共枕,她自然也不敢说不的。 看着马汉山离开,林仙儿轻轻拍了拍胸口,妈呀,幸好这小混蛋走了,不然她如果有什么要求,她都不知道怎么应付。 “公…小姐不如我和小红去解决他。”这会儿的小桃,竟然气势凛然,一点都不像红牌花魁的使女。 “闭嘴,动不动就说杀人,如果杀人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我们又何必待在这种鬼地方?”林仙儿杏目怒瞪喝道,“不要忘了自己的在这里的身份,也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小桃扁了扁嘴,十分委屈的应了一声是。 林仙儿不再说话,定定看着桌上的灯火出神。 “唉,他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想不到啊。”沉默一会儿后,林仙儿忽然自语道。 “小姐…婢子觉得那小子并没什么了不起的,真是不懂小姐为何如此看重他。”小桃想了一下也自语了一句。 “哼,你懂什么,一个智慧超群的人要比十万大军还要可怕还要有战力……。”林仙儿站了起来,在房里走了几步后说,“去看看候指挥睡了没,如果没睡,让他来一趟。” “是。”小桃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小桃和欢乐楼的新掌柜悄无声息的来了。 欢乐楼的新掌柜候东海就是候指挥?他是什么指挥?哪儿的指挥呢? 他们上下楼梯居然没发出一点声响,显然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 “参见公主……。”候东海进门后,恭恭敬敬的对林仙儿行礼。 如果这时候马汉山和杨显山他们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得连舌头都咬掉。林仙儿竟然是公主?她是哪国的公主?公主为什么会变成花后?公主为什么要藏身风尘中? “候掌柜,你又犯错了。”林仙儿杏目一瞪,威势凛然,霸气侧漏,果然有久居上位的气场。 “是,属下掌嘴。”候东海居然噼噼啪啪的自己扇自己嘴巴,眨眼就扇了十多掌。 “行了,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想想我们是来干嘛的,你有时间在拍马奉迎上花心思,倒不如把这心思花在探查敌情上。”林仙儿冷冷的说道。 “是。”候东海老脸一红,低头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确实是为了奉迎林仙儿,拍她的马屁才故意叫错的。 “是什么?坐下说话吧。”林仙儿坐回椅子里,沉吟了一下说,“那小混蛋的事,弄巧成拙了,候掌柜有没有什么解局建议?” “其实,属下一直不赞成公…小姐用这种方法接近他。”候东海顿了一下又说,“属下还觉得,他根本不值得小姐在他身上花时间。“ “你懂什么?且不说那小子层出不穷的新产品,单说他练的民兵就值得我们花心思,别说乡丁,就是正规军队,你见过哪支军队有他的民兵那么有战斗力?”林仙儿缓缓说道,“综合收集到的信息看,大颂军方的人,也在和他接触中,京西路那边更是送来消息,说襄樊守军已和这家伙合作什么军民共建单位。你说,这共建单位是什么意思?” 候东海不说话,用说吗?很显然,襄樊守军也是冲那套训练民兵的方法去的。民兵都能练成这样,如果用来练正规军…那得提高多少战力啊。 “小姐,可是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这小混蛋啊,我们的目标是大颂朝的物资和民生,最主要的任务是收买大颂的官员。”小桃插嘴说。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候东海点头说。 “哼,你们真是目光短浅,我告诉,如果能让这小子归顺我们,比拉拢大颂四个宰相还要有用。”林仙儿冷哼一声说道。 “可是现在……。”小桃忽然看到林仙儿脸色不愉,马上闭嘴不再言语。 呵呵,作死啊,居然胆敢指责主子的错? “是,现在麻烦了,都怪我,本来是想让他挡一挡杨显山那混蛋的,想不到这小王八蛋竟然是这样的人,居然打蛇随棍上,居然花几十万两银子……。”林仙儿突然住口不说了,她忽然想到,马汉山又不是钱多到花不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马汉山为什么要这样做?林仙儿想了一百种可能,但又都被自己否定了。 “小姐,那混蛋是不是真的把小姐说的话当真了?”候东海甚是担忧。 “不可能,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择隐身在风尘中吗?”林仙儿子抬头说。 “因为,风月场所消息最多最新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泄露消息的地方。选择这种地方,有些消息根本不用我们去打探就有人送上来。另外,风月场所也是最容易接触到官场豪门中人的地方,尤其是欢乐楼这种地方,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当然也有不少朝中高官。”候东海谄媚的笑道,“小姐选这种地方不仅方便打探消息,更是绝妙的藏身处,谁能想到…我们竟然是…哈哈……。” “说的没错,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在这种地方藏身,最主要的是这里的人没真感情,也没真话。这样一来,就算我们不小心说错了啥话,都没人会在意,也不用担心有人真会喜欢……。”林仙儿脸色一黯,唉了一口气说,“唉,没想到姓马的混蛋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是啊,那混蛋竟然把这种地方最常说最不真的话当真了,真是气人。”小桃恼怒道。 “最气人的是,我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连。”林仙儿一跺脚恨恨的说道。 其实,她当时是可以否认的,但是当时在场的全是她讨厌却不能得罪又不想接近的人,杨显山,史雨之等人,随便一个,如果真闹她,她绝对是在临安待不下去的。 她不能离开临安,她必须在临安待一段时间,直到得到想要的一切。 “小姐,难道就真的就不再与其他人接触?那…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要不要增调人手?”候东海有些苦恼,如果林仙儿闭门谢客了,那些朝中高位的人就会再来了,他们才是掌握真正机密的人啊。 “看来,我们得改变策略,不能再这样悄悄的缓慢的打探了,得想办法加快查探。”林仙儿顿了一下说,“孟忠有什么动静?不利于他的证据找到了吗?” “小姐,属下觉得,阻止孟忠到任并不是重要的紧急的任务,查探大颂的国力和民意也不是现在迫切的,属下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的终止蒙颂联合。”候东海没回答林仙儿的提问,而是说出自己的建议。 “阻止孟忠到任就是破坏他们的联盟啊,找到不利于孟忠的证据,然后让那些被我们拉拢控制的人发声,不仅仅是为了不让他到任,更是为阻止他们结盟,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将大颂有威望的武官都弄下去了,朝上就剩那群废物文官,大颂皇帝就是想结盟,也派不出人了,如此一来,不仅阻止了他们结盟,更削弱了大颂的战力,军中无将,呵呵,我倒是看看他们怎样打。”林仙儿笑得很得意而邪魅。 “是,属下明白了。”候东海是个好奴才,主子既然坚持己见,他马上就“从善如流”了。 “唉,都是那小王八蛋…小王八蛋真的难对付啊。”林仙儿蹙眉哀叹。 “对了,那小王八蛋曾拜访过毕际遇,并与之在书房密谈很长时间。另外,这小王八蛋买了北城门运河北岸一大块地,现在好像正在绘制舆图,实在想不明白这混蛋想干嘛。”候东海想了一下,还是把他认为无关要紧的有关马汉山的消息汇报了林仙儿。 wap. /83/83917/19497579.html 第136章:谈资 啪! 林仙儿重重拍了一掌桌子,满脸怒容,瞪着候东海喝问:“你混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汇报?这是多么重要的消息啊,知道他们密谈什么吗。” “这个…那个…当然不知道了。”候东海哆嗦了一下说。 说了,是密谈嘛,密谈怎么可能知道?唉,公主今天怎么如此失智呢?难道她真的迷上了那小子?不行,得想办法把那小子给灭了。 “不知道就想办法弄清楚,别以为毕际遇现在不理军务他就是一个没用的老人了,他在大颂朝中是非常有威望的,朝中文武,不管是主和主战的人都给他三分面子,他在大颂皇帝那儿说话,也是非常有分量的。”林仙儿真气了,用发抖的手虚点着候东海说,“想办法,马上想办法弄清楚他们密谈了什么。还有,让人盯着毕际遇…如果他们谈的话与朝政或军务有关,他们谈完后毕际遇一定有所行动的,查清楚他们密谈后毕际遇的一举一动,包括他见了什么人,去了哪儿……。” “是,属下马上安排…那…那姓毕的,第二天进宫了。”候东海鞠躬行礼领命,但他不明白明明不重要嘛,怎么公主总是抓别人觉得不重要的事。 “第二天进宫?候掌柜,你现在还觉得那小王八蛋不重要吗?想想看,毕际遇与他密谈后就进宫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混蛋,居然不及时汇报给我,如果我知道他拜访过毕际遇,毕际遇又曾进过宫的话,我就肯定不会这样与他见面。唉,这混蛋究竟是想干嘛呢?”林仙儿更恼怒了,真是混蛋啊,这么重要的消息,自己竟然错过了。 “毕际遇进宫,也不见得与那混蛋有关啊,这老家伙近期经常进宫,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看,他都是与皇帝谈鸡毛蒜皮的事,根本没涉及朝政。”候东海还是不以为然。 “滚,马上滚下去,我告诉你候东海,如果你不尽快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及毕际遇第二天进宫的事弄清楚,你就滚回老家去吧。”林仙儿真的怒了,这混蛋居然还是这样的态度,真是气人啊。 “是。”候东海行礼退出匆匆下楼而去。 林仙儿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看着灯火沉思,小桃站在旁边看着她沉思。唉,那小王八蛋真是妖孽啊,竟然让公主如此烦恼,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那么,那天毕际遇进宫和龙广宁谈了啥呢? 呵呵,当然是谈马汉山的建言了。 毕际遇想不明白的是,皇帝对马汉山的建言,竟然异乎寻常的看重,并毫不犹疑的就认可了,相信了。 别说毕际遇,就是龙广宁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相信马汉山,这可是军国大事啊,他一个村野孩子懂吗? 可事实上胜于雄辩,胡灭后北蒙势大岂非很显浅的道理?北蒙一直觊觎大颂岂非也是事实?这是大颂朝上下皆知的事啊。 但问题是,为什么没人对联蒙灭胡有反对意见呢?是朝臣们还不如一个村野孩子的智慧吗? 朝中的人,是不是除了仇恨蒙眼之外,就是心怀鬼胎? 毕际遇离宫后,龙广宁召见了提举皇城司王怜花,君臣二人在上书房里嘀咕了一阵子,王怜花脸色凝重的离开。 次日,皇城司的探查先后共十人分五批次悄悄的离开了临安,除了皇帝和王怜花,谁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 准花后林仙儿已名花有主,成了马汉山的女人,这消息已传遍了临安及附近的各府,并以极速向外扩散,一时间,这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资。 林仙儿是谁?大颂的成年男人人人都知道她是广陵最美的最有才的花魁,现在是欢乐楼的台柱。但是,那个叫马汉山的是谁?除了临安城小部分人知道之外,对其他人来说,他就是天上掉下来地下钻出来的。 这混蛋是谁啊,花后节还没到就把花后给摘了,还讲不讲一点道理啊,他这样做让天下寻花问柳的人怎么办?让那些酸腐才子们怎么办? 呵呵,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马大寨主没空搭理你们,就连林仙儿他现在都没空搭理,他忙得很,一会儿与泥水匠谈建房子,一会儿与园艺匠谈园林绿化,一会儿又接见材料供应的客商……。 一句话,马汉山花掉几十万两银子宣布了林仙儿是他的之后,他好像把这事给忘了。 “特区”的建筑风格已确定下来,就是带浓浓南方风味骑楼为主设计,至于怎样建,那是建房子的人想的,确定了什么风格,马汉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整体布局,哪儿一条路,哪儿一条街道,作坊放在哪儿,住宅区放在哪,街道怎样布置……。 马汉山认为,整体布局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准备花大力气去护。不过,其他的事可以同步进行,比如成立公司。 要建一个迷你城,不算建设的工作,仅仅行政、管理、筹办等事宜的工作量就非常大。所以,必须成立一个公司招聘专业的人才去分工跟进。 这个公司怎样成立,成立怎样的公司,这也是一件头痛的事,是整体招股还是将它分成块块的招股呢?这让当卧底出身的马汉山十分头痛。 这么大一块土地,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建成的,招商引资是必须的,那管理公司必须先成立起来。 管理公司成立了,叫临安园特区管理有限责任公司,第一大股东自然是马汉山,其他股东有沈五万、张兹、孟良珙、吕文宽等人,当然,有些股东是公开的,有些股东是不公开的。放在面上的,当然就是沈五万和张兹了。 管理公司的资金并不多,只有区区三百万的资产。说白了,管理公司以后就是这个迷你城的“城管”角色,身份有点半官方式,功能就是管理这个“特区”。 至于“特区”这个叫法,张兹和沈五万都很迷惑,不知道这两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当然,现在马汉山也不好跟他们解释什么,因为,要解释这两字的意义,要聚得官方的认可。 为了这个官方认可,他也很纠结,直接找皇帝老儿要一个啥圣旨呢,还是降一级,找临安府要一个行政许可呢? 除了要圣旨或行政许可,管理公司还得让官方安排两代表坐镇,这样才有意义,不然,自己叫特区,没啥意思。 除了管理公司,马汉山还成立一个临安园特区投资有限公司,亲任总经理,齐南岳暂任副总经理,又从瓦寨调了两个经过“培训”的账房先生过来协助他处理具体的事情。 对于这样那样的公司,除了沈五万及瓦缸寨的人,所有人的都是一脸的懵逼,公司是啥玩儿啊,有限公司又是啥玩儿啊,还有什么总经理,副总经理啥的,都是干嘛的啊。 呵呵,他们懂不懂,马汉山都懒得跟他们解释,反正,他就这样叫了。至于官方那边,他打算找关系把所需的手续办下来。 当然,在这个时空这个时代,连官方都不知是啥的公司,不可能像马汉山前世那样管理的,只能套用现有的商会商社的管理办法了。 折腾了几天,在临安园里腾出来两个房子作为两间公司的临时办公地,相关人员就正式进驻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人气还是马汉山的杀气太盛,这两个公司的牌子挂起来后,临安园竟然就不闹鬼了。 呵呵,当然不是这样的,临安园之所以闹鬼,只不过是一些与张兹有梁子的人找江湖人玩的把戏而已,这种事,齐南岳第一次进入临安园他就发现了,什么半夜鬼拍门呀,夜半哭声啥的,全是江湖把戏,像齐南岳这样的老江湖,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管理公司第一件需要做的事,就是组建安保队伍,这事当然落在阿牛和刘黑仔头上。 刘黑仔现在也是身兼数职,既然管理公司的安保主任,也是侦察连在临安联络站的负责人之一。 “少爷,公告贴出去,反应非常热烈,一下就来了数百人排队报名,我们全要还是……。”管理公司的招聘公告也是非常马汉山特色的,公告上写了很多职位,也写了每一个职位的要求和待遇,但却没写需求人数。 “来多少先收多少吧,然后海选,海选的办法和资料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照着我写的处理就行。”马汉山天天窝在家里,可不是睡懒觉的,怎样选拔各种人才,他早就写好了方法方式。 呵呵,来多少收多少,牛啊,无限需要么?那当然不是的,反正这个世界,还没谁有管理公司那么高的薪酬,马汉山是准备有的放矢,长期招聘,然后进行海选、培训、考核,然后留下真正有才而且有用的人。 这货竟然这种招式甄选中下层人才,也真是绝了。 “是,少爷。”刘黑仔接过马汉山给的资料去选他的保安了,阿牛搓着手上前要跟马汉山要事做,马汉山没等他说话,就递过一只纸皮袋说,“阿牛,你去找几个盖房子的人,让他们在河边搭一个大架子,架子的长宽高啥的,我都画了图,必须要照着图示要求那样搭建,先让他们报价吧。” “是,少爷”只要能跟着少爷做,无论做什么阿牛都非常高兴。 wap. /83/83917/19499090.html 第137章:孟县尉 在河边搭大架子干嘛?呵呵,当然是广告牌啊。马汉山又将创造一个这世界的第一,在另一个时空现代社会随处可见的大型广告牌,很快就会出现在临安人的眼前,和城墙一样高的广告牌,将会震撼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 安排阿牛出去干活了,马汉山忽然想到,投资公司是不是可以投资一个广告公司?招商吧,招商吧。 于是,马汉山又埋头写招商项目。 不过,他刚刚拿起笔,沈花就进来说孟哥来了。 孟哥自然就是孟四郎,沈花的话刚落,孟良珙的声音已响起:“汉山兄弟,你天天窝在家里干嘛啊,生小孩吗?不对啊,小马嫂也没搬过来住啊。” 孟良珙说自己文不成武不就,那是自谦的说法,事实上,他是一个文武全才。但就这样一个文武全才,自从和马汉山做兄弟后,说话和行为,已深深的烙上了马汉山的风格。 唉,这混蛋毁人啊,孟四郎本来说话很斯文的,但现在…唉…简直是流氓做派嘛,就算不是流氓做派,那也是一个市井之人无疑。 “孟哥喝茶。”沈花嘴里这样叫,却重重的把茶杯放在几子上,气呼呼的走了。 “额,小花,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待客的吗?幸好是孟哥,要是换别人,少不得说你没管教。”孟良珙很奇怪为什么一向对他恭敬的沈花会这么无礼。 “呵呵,她发神经了,现在她一听到林仙儿的事就会发神经,所以下次说话小心了。”马汉山笑说。 还真的莫名其妙,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沈花听到林仙儿的事她就发脾气,与她有什么关系啊。 事实上,沈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讨厌别人说林仙儿,总之,她只要听到别人说什么小马嫂之类的话,心里就怒火滔天。 “这么奇怪?她不会是…难道她吃醋?呵呵,她喜欢你啊贤弟。”孟良珙笑说。 “别扯淡,说正事,孟哥你啥事?”马汉山才不相信沈花会喜欢自己,反正他不可能喜欢沈花。 “呵呵,也没啥事,主要是想看看兄弟这边还需不需要人手……。”孟良珙挠头说。 他今天是来给友人找工作的,他脸皮薄,竟然觉得不好意思。 “呵呵,长期招聘啊,只要有才之人,在我这里永远都能受重用。”马汉山看了一眼孟良珙说,“孟哥虽然有才,但我不能收你,因为你是国之栋梁,前途无限,绝对不能在我这里埋没了。” “其实,今天来,我还有一事告诉贤弟的,父亲给我谋了一份差事,端午后就要到永州任职了。”孟良珙很高兴的说道。 “哦?永州?任何职?”兄弟要当官了,马汉山也很高兴。不过,他很好奇,孟良珙这个学武一半,学文又一半的家伙,孟忠能给他谋什么官。 “永州零陵县县尉。”孟良珙小声说,这官实在太小了,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几品啊,县尉是武官还是文官?”马汉山知道县尉是干嘛的,和两三个县尉打交道了。但不知道县尉是属于文官还是武官。 “本朝最低品级,从九品。文官武官都可以任县尉之职,父亲还帮我讨了一个陪绒校尉的武散官衔,所以我算武官任此职。”孟良珙挠了一下头又说,“父亲说,我连会试都没参加,只能从最低层做起了,煅炼两年,或找机会立功,然后再图升迁吧。” 马汉山笑了笑,心里想,奶奶的,哪个朝代都一样啊,有关系就行,别说没参加会试,就是目不识丁关系到了,一样能当官。 不过,马汉山觉得孟忠给孟良珙讨了一个什么鬼陪绒校尉,简直就是给儿子挖坑,他妈的,明知现在武官不待见,怎么还弄一个武官的衔头干嘛?真是傻到家了。 “还要多久到端午啊。”马汉山最近是忙昏头了,日子都不记得了。 “呵呵,贤弟,你是快乐不知时日过啊,还有十来天就是端午节了。”孟良珙笑说。 “哦,我竟然出来这么久了啊。”马汉山真的没想到,自己已离山快两月了。 “一个人快乐或者特别忙的时候,总是记不了日子的,只有像我这种无聊之人才会数着指头过日子。”孟良珙认识马汉山后,他就很多感慨,一改过去那种吊儿郎当的做派,暗暗给自己说要争气,不然,还不如大孩子一般的马汉山。 “唉,我这是瞎忙,倒是孟哥你,入仕后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不要把青春浪费在一些无为的事情上…不过,去那个什么零陵县当县尉,我却是不赞成的,这事得让孟伯父去活动活动换一个地方,孟哥,如果要到地方去,就去襄樊或者建康、广陵那些地方,以前我好像和你说过的。”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还好,还有时间运作。” “应该运作不了了,吏部应该已入册。”孟良珙轻轻摇了摇头说。 “呵呵,别人不行,咱们肯定成,走,回家,现在我就去找孟伯父,别人坑爹,他坑儿怎么成呢。”马汉山是个心急的人,可以马上办的事绝不拖到明天。 “这个…那个…贤弟,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边境沿线的州府吗?”孟良珙跟在马汉山后面说。 “因为那些地方重地,战略要地,这种地方才易出成绩,没成绩你怎么升职?”马汉山走的很快,一边走一边说,“我觉得即使去边境沿线,县尉也是很难出成绩的。嗯,我想起一个职务可以很快出成绩的,让伯父去给你求一个弼马温做吧,哈哈。” “贤弟,你开玩笑的吧,太仆寺现在归兵部,不好进,进去也没用啊。”孟良珙觉得马汉山这个提议不靠谱。 “呵呵,谁让你去太仆寺养马了,我是让你去茶马司买马。”马汉山的想法是,如果孟良珙进了茶马司,他可以轻易而举的帮他买几批马,于现在大颂的情况而言,买几回几批军马,绝对是大功。 “茶马司?都废掉了吧。”孟良珙愣了一下说。 茶马司,是官办的茶叶出口和军马进口的衙门,有一段时期茶叶是管制物资,官方专卖的。 在东胡南侵前,茶马司一直都是肥缺,都掌控在朝中各派大佬手里,任命都是大佬们的心腹,别人想进都不可能的。 但东胡南侵后,就剩下利州西路及锦州府路两个茶马司了,东胡北蒙等几国封锁军马买卖后,这两个茶马司也等同废了。 “呵呵,废掉,是因为茶叶不专卖了,他们又买不到马,所以便没人关注这个机构了。”马汉山顿了一下说,“不管废掉不废掉,只要找到一个可以让你管理买军马事务的就行,回头小弟帮孟哥弄几批军马进来,那不是功劳大大的?” “贤弟真能买到军马?”孟良珙很是吃惊,他听说过马汉山帮襄樊守军马事,以为是传言呢,没想到这家伙真能买马。 第一批马马上就要交付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只是,孟良珙并不知道这事的详情所以认为是传言而已。 “当然可以,几匹军马算什么。”马汉山真是牛逼烘烘的,他罢了一手说,“优先选择是茶马司啥的,掌管买马事项的,若不行,就想办法去军器临吧,掌管买武器的地方。如果都不行,你也不能去那些远离战场的州县,就算要去地方,也必须在边境沿线,这样你才有机会快速升迁。” 在马汉山而言,做官,和做生意是一样的,做生意要选对地方做经营地,做官也是一样的,地方没选对,再有本事也没法出成绩,把人派到崖州去,给个刺史当又能干什么? 很多人都怕危险,选择远离战场,但马汉山并不是这样看的,如果想快速升迁,就一定要去有危险的地方,有危才有机嘛,越危险,就越有机会立大功。 两人到了孟府,看到马汉山来了,全府上下都十分高兴,特别是孟忠,拉着马汉山问长问短,比亲儿子还要亲,孟良珙眼红不已。 “孟将军,其他的事缓说,先说说我孟哥的事。”马汉山指着孟忠说,“孟将军,你糊涂啊,你在坑儿啊。” “五郎…五郎此话怎讲?”孟忠很是吃惊,马汉山竟然骂他糊涂坑儿。 “你是不是给孟哥运作了什么零陵县县尉的职务?”马汉山皱眉说,“你让孟哥当县尉也就罢了,竟然让他去零陵县这种地方?” 孟忠有点蒙了,这事他费了不少力气才运作成功的,怎么马汉山却说糊涂又骂坑儿呢?零陵县不好吗?那地方不仅物产丰富粮食充足,又远离战线……。 “对啊,不好吗?那地方很好的啊,安全、富足。”孟忠十分迷糊的说道。 “哼,就是因为太安全了,太富足了,所以不好。难不成,你想孟哥就当一个县尉啥的过一辈子?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干脆让孟哥和我营商得了。”马汉山很不客气的说道,“如果想让孟哥有所成,光宗耀祖的话,那就帮他换地方。你这个当爹的真可以,明知现在武官被压制,居然还给他弄了一个什么狗屁校尉,我对你真是彻底无语,这不是在他头上套一根绳子吗?”?。 wap. /83/83917/19499310.html 第138章:人才 孟忠有点懵了,被马汉山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还真是坑儿了,去永州那种地方干一个县尉,真的没什么机会立功啊,县尉是干嘛的,管治安的吧,抓几个小偷不可能升职的嘛。 “可是…吏部都已入册,任命都已写好了,还怎么换地方?又换到哪儿去?”孟忠真是一个老实伯,别说写好任命啊,就是已上任都可以换地方嘛。 “我帮孟哥选三个地方,茶马司,反正现在茶马司也没人去,已在停转状态吧,把利州西路的茶马司都大提举拿过来,估计不难。二是军器监,让他到军器监的研发部去,那儿也是别人不愿意去的地方。如果一定要去地方,第一选择是淮南西路,其次是建康府,再次之是广陵一带,总之,不要离开渎水沿线就好。”马汉山扳着指头说。 “啊?五郎,让四郎去茶马司可有深意?如你所说,茶马司早就停转了,就差下旨撤销了。”如果真拿到茶马司都大提举,其他不说,品级却是比县尉大两三级呢,最起码得正八品嘛,但任职一个已废掉的机构有何用。 “简单啊,买马呀。”马汉山笑了笑说,“当然,要卖茶叶也可以,今年我寨子里的春茶还没发完。” 因为茶山已进行人工管理,今年瓦缸寨的春茶,要比去年翻倍增产的,沈五万虽然表示全部承销,但马汉山却没将全部交给他。 “买马?军马?对啊…哈哈,我怎么没想到?五郎能买到马,然后给四郎交几批马,那岂不是立大功了?好好,五郎这建议好,我马上去运作……。”孟忠大喜,能让儿子马上立功升职,哪个做父亲的不高兴。 “赶紧吧将军,如果实在运作不了,就直接入宫找皇帝老儿好了,告诉他孟哥干茶马司提举的话,可以帮大颂买很多军马,保证皇帝老儿马上同意。”当然可以直接入宫找龙广宁的,但马汉山认为,这么小的事没必要卖人情给皇帝老儿。 一个八九品的小官,一个没人想去的职位,马汉山认为孟忠找吏部的人运作一下就行了,大不了给尚书送点东西呗。 “好,好,我马上去运作,四郎,留五郎在家里吃饭,回头我和五郎喝几杯……。”孟忠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几十岁的老人了,居然健步如飞,伤应该全好了。 “喝酒等过些时候有空吧,我忙得很。”马汉山还真的没空,他还要回去弄那个投资项目呢,把投资项目弄出来,就可以进行招商了。 “贤弟你真不留?”孟良珙也有好些天没和马汉山混了。 “不留,快说你的事儿,今天找我不是有事儿么?”马汉山点了烟斗说。 “啊,我差点忘了,谢谢贤弟记着啊…我有两朋友,都是有才华的人,思想也开放,我想贤弟你一定用得着的。”孟良珙从袖里掏出一只纸袋说,“他们的资料都在这里,贤弟你看看。” “呵呵,如果他们是人才,我肯定用得着,但问题是,他们需要打工吗?”马汉山又飙怪词了,这个世界没人懂打工是啥意思啊,打工在这个世界叫长短工、谋差事、讨活计……。 “要的,要的,他们都需要谋一份差事养活自己…是这样的,这里面有一个叫袁甫的,算是为兄的同窗,广宁四年乡试,为兄榜一,袁甫榜二。袁甫兄虽然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更精通时政策论,但厌恶官场腐败所以无心明年春闱,为此和家里闹翻了,所以他急需一份糊口的活计和落脚的地方…虽然众友愿意资助他,但他却不愿意长期被照顾而自己无所事事。” “还有沈吉和沈庆,他们是我朝术数大师、发明奇才、变法大家沈括的后人。唉,一代宗师啊,为大颂贡献良多,他的后人却食不果腹,流离失所,若不是遇到我们…唉……。”孟良珙这个圈子里的二代和那些腐儒二代是不一样的,偶然也行救人于水火的侠义之事。 沈吉和沈庆兄弟,就是他们偶尔遇到,知道是沈括后人后,便义助了他们银子在临安安顿了下来,但正所谓长贫难顾,所以沈家兄弟一直思谋差事养活自己,无奈他们虽然懂很多高深的数术、天文、物理技法,但却不懂最普通的日常工作。 因为,就连给饭店洗碗的工作都找不到,被拒绝多了,他们竟然产生了“求职”恐惧,虽然看到临安园特区的招聘,却再也不敢去谋职了。 “沈括之后?就是那个什么都懂,著《梦溪笔谈》的牛人?哎呀,想不到啊,沈牛人居然也在这个时空,真是太好了,哈哈…不过,他的后人…是孙子还是曾孙了吧…他们继承家学吗?他们不会是傻子吧……。”马汉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想不到这个时空也有全能大师沈牛人。 虽说马汉山在前世不学历史,但那些牛人的传记,他却是喜欢看的,前世的传记说,那个叫沈括的家伙,是一个真正的上懂天文下懂地理,中间懂军事,搞出隙积术、会圆术(平面几何)、搞出磁学(人工磁化、找到磁偏角-子午线)、还创造了光学(小孔成像、凹面镜成像、红光验尸是他首创)、这货还创立了最早的化学,发明胆水炼铜、石油制墨,还有许多天文和地理的研究成就,医药、经济、军事,这货也有建树,总之,是一个全才牛人,是马汉山十分敬服的人。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摧之,沈牛人也许太优秀了,不仅自己被奸人害了,还连累了子孙,沈吉和沈庆,其实是他哥哥之后,应该是侄孙辈。 “贤弟你说什么呢?沈公后人怎么会是傻子呢?哦,不过说他们是傻子也对,他们对生活中的事真的不那么懂,因为他们一直都钻研学问。沈吉精通术数机关,还懂观看天象,对地质水土也甚有研究,几乎继承了沈公括智慧。而沈庆,从小就对合纵连横之术感兴趣……。”孟良珙好像生怕马汉山不要他们两人,吧拉吧拉的尽说沈家兄弟的好。 “哈哈,真的啊,想不到啊,我马某人居然和姓沈的如此有缘。”马汉山顿了一下说,“不过,我就奇怪了,他们兄弟俩这么厉害,为何落魄成这样?” “唉,这个世道,有本事却落泊的人还少吗?”孟良珙叹了一口气说。 确实,如果世道不好,奸人当道的时候,富贵荣华的人多是不学无术之徒,而有才华的人则潦倒落泊。 “好吧,你说的也没错,让他们来找我吧,如果他们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保证给机会他们发挥。”马汉山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像沈吉那样的综合全才,他太喜欢了。 “贤弟你说的是真的啊,这样吧…晚上我请他们聚一聚,让他们和你这个大东家认识一下。”孟浪珙很高兴,能帮助人真的令人愉快。 “没所谓呀,孟哥你安排吧,我得回去了,还有一堆事。”马汉山现在有太多事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忙,愿望不是把瓦缸寨建设好就行了吗,但现在怎么…唉! 晚上,孟良珙在临安园对面的城西瓦舍旁的城西酒楼大家吃饭,马汉山见到了沈全能的后代沈吉和沈庆。 “几位,大家也认识了,都是兄弟,不是外人,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相互认识坐下后,马汉山笑了笑说,“我们特区有一句话这样说的,只要你真有才处处是舞台。临安园有各种各样的职位虚位以待,无论谁,只要他有才华,甚至只要有力气,临安园都可以安排工作。” 马汉山忽然又想起一事,前世的特区都有口号,这个临安园特区,是不是弄一个口号呢?嗯,办一个征集活动怎样?既然可以征集优质口号标语,还可以宣传,妙,就这样干,回头让管理公司办这事。 “咳,其实…我…我的专长是格物,也能观星,对地质也有一点点研究,只是…只是没什么成绩,不知道…不知道临安园是否用得上……。”沈吉看了一眼孟良珙,结结巴巴的说道。 显然,这家伙就是一个宅男,平时肯定极少社交的,连说话都不利索。 “对冶金有研究吗?比如炼铜,炼铁。”马汉山对这个沈吉最感兴趣了。 “马东家是说炼铜吗?在下已将叔父的胆水炼铜方法、石油制墨方法都进行了改进,改进后,所得的铜和墨都更优质。”沈吉看了一眼马汉山,见对方正在仔细聆听,接着说道,“另外,在下对火药也做了一些研究,火药可以应用到两军对垒中…还有车…我总觉得四轮的马车要比现在两轮的更好,只可惜,我一直无法解决转向问题。哦,我还有构想,缝衣是不是可以用机关代替手工,手工实在太慢而太累人。我还想到了改进擒纵仪和水运仪的办法,只要把这两个机关缩小,就可以造出精小的计时器……。” 啪啪! 马汉山没等沈吉说完就开始鼓掌,真是太好了,哈哈,天上又掉林黛玉了,老天爷对老子真好啊,竟然这样就捡了一个全才。 wap. /83/83917/19500142.html 第139章:沈全才 他一边鼓掌一边大笑说:“哈哈,好,真好…沈大哥啊,你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林黛玉,哈哈,太好了。沈大哥,我们瓦缸寨就如一只大瓦缸,里面什么都可以装。像你这样的人才,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不过,我要更正你,无论是缝衣服用的装置还是代替人工抡锤的打铁装置,都不叫机关,那叫机械懂不懂。你记住了,所有,利用其他动能降低工作难度或省力的工具装置,都叫机械。当然,较复杂的也可称之为机器。” “受教了。”沈吉站起来十分恭敬的对马汉山行了一礼。 马汉山摆了一下手说:“告诉你吧,你在研究的四轮马车,我们已造了两驾样车出来,转向问题、刹车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就差备震问题,现在的备震方式,实在太颠了,运货还行,要是乘人,真的难受得很。还有,那个代替手工缝衣服的机器,叫缝纫机,可以用脚带动针线运行如飞,如果流水线配合生产,平均一个人每天缝几十件衣服不成问题。” 呵呵,这货又乱吹牛了,即使是前世的电动缝?机,一个人做完所有工序,一个人一天也就百来件衬衫。脚踩的怎么可能缝几十件呢?能弄几件已不错了吧。 “啊?马…马东家说的是真的?马车造出来了?缝纫机一天可以缝几十件衣服?我…我一定要加入临安园…不需要给我奉酬,给我饭吃给我提供研究材料就可以了。”沈吉比马汉山还要激动。 “欸,别叫我马东家,叫我……。”马汉山又见才心喜了,想收徒弟了啊,呵呵。 “那我叫…我马老板…马财东……。”沈吉就是宅男,说到研究的东西,他马上滔滔不绝,而人情世故的事,他真的不懂。 “沈大哥,你听说过科学门吗?”马汉山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让沈吉拜到门下,只好跳频了。 “科学门?没听说过,这是…这是一个什么门派,科学是什么?”沈吉这样的宅货当然是不可能听过科学门的。 “哦,没听说过啊。”马汉山也不失望,毕竟,科学门现在是隐秘门派,他顿了一下说,“科学门,就是专门从事科学研究的门派,什么叫科学呢?科学就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系统,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奶奶的,谁搞的定义,太他妈的难懂了。简单说吧,科学,就是研究世间万物,找到促进生产力及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比如,你刚才说的改进了胆水炼铜和石油制墨都是科学的一种…等等,你知道石油?还懂制墨?那么,你懂印刷不?” “知道石油啊,就是从地下冒出来的黑油,可燃,特别的臭味……。”沈吉有点跟不上了,马汉山的节奏有些快,他顿了一下又说,“印刷术在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对印刷术有研究,一直想开坊印书,可他没本钱。” “哈哈,沈大哥,你马上写信叫他来,我给他本钱印书,我还让他发财,快快,让他以最快速度来。”马汉山有太多的项目要投了,办报,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掌控舆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非常重要的事。 “好,明天我就去信,他住在鄂州,相信很快就可以过来。”沈吉很高兴,想不到居然还可以帮朋友谋到一份差事。 “嗯,你等会就写吧,我派人帮你送,明天他就可以收到信。”鄂州的联络站已建好,自然也建有信鸽站。 沈吉又要谢马汉山,但他压了压手阻止了,掏出一只火机递给沈吉说:“见过这东西吗?” “这是什么?”沈吉接过火机把玩了一下惊叹说,“好精致的格物作品,马…马老板这是什么玩儿?” “这是打火机,和你们用的火折子一个用途,这也是科学门研发,瓦缸寨五金公司生产的,同时研发生产的还有火水灯,气死风灯,等你到临安园后你可以看看。”马汉山拿回火机,叮的一声打燃,沈氏兄弟和袁甫都十分吃惊,这火折子竟然不用吹?火竟然那么明亮? 对于他们来说,打火机的火光,已和一盏油盆式的油灯一样明亮了。而且,这东西竟然如此方便,真是妙物啊。 “这个…这个东西…科学门真是…真是厉害啊,要是能向科学门的前辈学习就好了……。”沈吉不由得十分向往。 马汉山见他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大喜,有门,有门,看来今天又要收弟子了。 “可以啊,科学门卧龙藏虎,你以后有机会可以与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交流,交流。”马汉山笑了笑,看着沈吉说,“你知道刘桂三、张器重、陈雷霆吗?” “刘桂三是北边打铁最厉害的人,听说他打造的针要比别人的细,且更硬。马东家说的张器重是发明地动仪和浑天仪张公之后吗?久已闻其名,未曾如面,他们…他们在科学门中。”莫说沈吉,就连沈庆孟良珙和袁甫都动容了,张平子的大才谁人不知谁人不敬啊,如今张平子的后人竟然拜在这位小马东家门下? “打铁的刘桂三,搞格物的张器重,玩火药的陈雷霆,还有酿酒的李浊水,种地的陈博农都是马某的弟子。”马汉山淡淡的笑说,那装逼的样子十分明显。 啊! 在场所有人都惊叫起来,他们…他们竟然是这位马老板的弟子?他们中有人已几十岁了啊,竟然是他这个十多岁孩子的弟子? 太不可思议,这不是真的,马老板在开玩笑。 大家都不相信马汉山说的话,这简直太扯了。 “你们不相信?没关系,你们会有机会见到他们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现在不仅负责一个公司,或几个项目,而且他们现在已脱贫致富了。”马汉山看了一眼沈吉,意味深长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年轻,他们都是一宗之师了,怎么可能拜我为师是么?唉,你们太狭隘了啊,你们喜欢的圣人不是说了,达者为师嘛。沈吉你最有研究的是什么?” “最有研究的?我…我……。”沈吉我了几下,低下头小声说,“好像样样都有研究,又好像什么都没研究,我真的不知道最有研究的是什么。” “呵呵,博而不精,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没有一位可以指引你的明师,如果有一位明师指点你,指引你,相信所有领域你都会有一番成就的。”马汉山不想再扯了,直接暗示他拜师。 “他们…他们真的是马东家弟子?”沈吉猛然抬头说。 “不是马东家弟子,是科学门门主马汉山弟子,马某就是科学门创建者,第一任门主。他们五个,是马某的亲传弟子……。”马汉山第一次拿五个弟子炫耀,感觉怪怪的,你大爷的,怎么要靠弟子们的名气抬自己呢。 你大爷的,还不拜师?老子都这样明示了你还不懂?不会是这么笨吧,要真这么笨,那就是一个读死书的家伙,老子只能让你去当一个研究院做苦力了。 这个社会,拜师和结拜兄弟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一旦成立了关系就可待如真的一样。马汉山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大凡权势可以利用的,他都希望可以结拜兄弟,大凡奇才都希望对方能拜在他的门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沈吉忽然拜倒。 其实,沈吉并虽是死宅,但不是读死书的人,他更不笨,早就明白马汉山的意思,只是,如此重大的事的,他不得不好好考虑。而且,他对张器重等人拜在马汉山门下的事始终怀疑。 但马汉山一再明示了,如果他还不表态,或许,自己兄弟俩又得接受友人资助了。长贫难顾,友人就算再有钱,也资助不了多久。拜在这个大孩子门下,即使他刚才说的话全是假的,最少兄弟俩吃饭和睡觉的地方不愁了,毕竟,那么大的临安园都买得起的人,不会缺他们俩的三餐一宿。 “哈哈,好,好,沈吉你起来。按照本门规矩,入门为师给你们赐字,你的表字就叫全才吧。沈全才,你是本门主的六弟子,以后你与张器重、刘桂三并任机械研究院副院长,薪金报酬和分红与他们一样。他们现在都在总坛,等为师回山的时候带汝回去与他们见面吧。”马汉山又收了一个奇才,大为高兴,大叫快快上酒上菜,他要好好庆祝一番。 “恭喜贤弟收了一个好徒弟,也恭喜沈吉致友入了一个好门派。”孟良珙向两人抱拳道喜,完后说,“贤弟,全才好友的薪俸是多少?” 作为朋友,孟良珙代沈氏兄弟问出心中想问的话。 “哦,基本薪俸好像十多两吧,总之不低于县令的薪俸。不过,他们的收入并不在薪俸上,薪俸只是一个意思,他的收入主要在分红上,哦,还有项目奖金。按照今年的销售预估,张器重今年的分红,应该有好几万两银子。注意哦,这是年年有的啊。” 啊!! 马汉山的话音一落,惊倒了一片,沈氏兄弟和袁甫直接坐不稳了,我的妈呀,拜了师竟然有这么大的收入啊。拜师,我也要拜师……。 wap. /83/83917/19574892.html 第140章:逛瓦舍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反应最快的是沈庆,这家伙的数口好啊,别人还在惊讶的时候,他已算清楚了好处。 “你…你现在当我的弟子还不合格,好好工作吧,让我看到你有什么能力后再说。”马汉山可不是随便收弟子的,如果没有真本事的,他是绝对不会收为弟子的。 “师父,吾弟虽不曾学习格物之理,但他对经营管理,商道策略的研究也好些年了,但一直没机会……。”沈吉要给弟弟说情,但却被马汉山打断了。 马汉山拉长脸说:“沈全才,第一,本门门规第一条有规定,要求弟子事师如父,但却不用叫师父或师傅,可称老师,或马老师。第二,商道,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要实践才能检验是否合理。沈庆连小商贩都没做过,他何来商道之研究成果?知不知道,我最讨厌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夸夸其谈,整一些不切实际的所谓成果出来的那些狗屁专家大师。” “沈庆,你准备加入临安园特区吗?你是否同意特区管理公司给你安排的任何工作?”马汉山很严肃的看着沈庆说。 研究怎样炼铜,研究怎样造车,那是无法吹牛的,因为很多东西行内人一听就明白一看就清楚是不是可行。但做生意不一样,在这个世界根本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商道理论,商道一直是封建社会排挤的对象,所以,沈应无论有多少理论成果,都需要放到现实中验证才知道正不正确。 就像很多现代商业理论,即使是穿越而来的马汉山,也不能确定他前世的现代商业理论或形式在这个社会行不行得通。 “同意。”沈庆很干脆,并没因拜不了师而有什么抵触。他看着马汉山说,“东家,拜师我还没资格,但加入科学门我够资格吗?” “很聪明,你可以先加入科学门,成为一科学门的一员,等你的研究有了成果再拜师不晚,放心,我会给你机会实践的,特区从管理模式到经营模式到社会模式都是全新的,我希望你的研究会在里面发挥作用。明天到管理公司报到,中层管理职位随你自己选。”马汉山搞瓦缸寨模式,特区模式,说白了就是改革试点,因为他的做法,都与现行的不一样。 事实上,这正是沈庆验证他自己研究所得的大好时机,错过了,他可能根本没机会验证他所研究的东西。 这个世界没有商业管理,也没有工业管理,马汉山倒是希望他研究出来的东西能填补这两个空白。 如果他的研究真的适合这个社会,真的可行,倒是可以搞一个工商业管理学院嘛。 “门主,小生是否有资格拜门主为师。”袁甫终于说话了。 “等你金榜题名的时候吧,我可以收你为徒。”马汉山一副语重深长的说,“袁甫啊,我这样说没其他的意思,只想你在临安园特区工作的日子里,不要放弃你的学业。我承诺你,同样可以选择你喜欢的工作,并且,无论你能不能金榜题名,你在临安园的工作都会永远保留。还有,会试前,你的工作时间是别人的一半,但薪资却是和同等职务的其他人一样的。” “门主是想让我在官方拿一个名分?”袁甫想了一下说。 “哈哈,袁甫真是聪明,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金榜题名也不一定要当官嘛,但有了这层金身,以后很多事就方便很多了。你不是喜欢合纵连横之术么?告诉你,好好研究,合纵连横,可不仅仅是政治,同样也是商业道理啊。”马汉山希望这家伙能成为谈判专家。 在马汉山看来,所谓的合纵连横之术,其实就是相互持股制衡及利益谈判。无论是他正在构建的商业帝国,还是未来要掺和龙广宁的国事,都少不了有脑子的谈判专家。 他的这个有脑子,指的自然是有大视野的谋略。 “感谢门主抬爱,小生努力争取。”袁甫鞠躬说。 “袁甫啊,我科学门最不喜欢的就是酸丁腐儒,那些陈旧的,不合事宜的,落后的所谓读书人那一套陈规陋俗。所以,无论在公司里,还是在社会上,那些前人留下的东西,除了优秀的适合社会的那一部分,其他的都扔掉吧,并号召大家扔掉。”马汉山虚点着袁甫说,“比如,什么小生呀,抬爱啥的,过于客气迂腐了,过于阶级性暗示不要也罢。因为,我给你提供那么好的条件,不是因为我是菩萨,而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人才,为社会或为我的公司发展的人才。拿到商道上说,其实就是供需关系的另一种表现……。” “是…受教……。”袁甫继续鞠躬说。 马汉山无奈,只得即场发挥,给新收的徒弟和两个新聘的职员,及结拜哥哥讲一堂思想启发及科学观的推广课。 结果,虽然他一直强调无须迂腐于形式的礼节,但在这顿晚餐上,却一直不断的有听到受教了感谢门主启发、谢谢门主传导、感激东家解惑等等马汉山认为没必要的形式礼貌。 无论是这个时空还是马汉山前世那个时空,最形式的礼貌就是倭人的礼仪了,明明心里正在想着怎样宰了对方,但偏偏还要鞠躬行礼,马汉山每次想起都觉得恶心。 因为马汉山收徒,又讲了一堂免费“课”,所以这一顿饭吃的蛮久的,申时末进去酒楼的,出来的时候竟然是戌时了,这顿饭竟然吃了一个多时辰。 孟良珙说明天沈吉和袁甫三人都要奔赴新的生活了,不如今晚痛快玩一晚,由他请大家去欢乐楼听曲儿。不过马汉山拒绝,提议就近,到旁边的城西瓦舍逛逛,找地方喝喝茶听听书啥的算了。 开什么玩笑,去欢乐楼岂不是要与林仙儿见面?他现在不想见到林仙儿。 几乎可以肯定,林仙儿绝对不是一个在风月场弹唱的女人,他要和对方比忍耐力,他相信对方会露出破绽的。 城西瓦舍,是城外最大的瓦舍,钱塘湖边的湖边瓦舍还要大。 马汉山等人进了瓦舍,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马汉山最后选择看踢弄。 什么是踢弄?这是马汉山很想知道的,进了棚子马汉山就恍然了,呢玛,原来是杂技,他还以为是比武卖艺呢。 马汉山和他前世时代的很多人一样,把很多古代的事物都弄错了,比如瓦子、瓦舍,那时代都把其解释为风月之地,其实是大型娱乐集市,天天都开的“庙会”。还有,那时代很多人以为相扑是倭人玩的节目,其实相扑源自汉朝,唐传入倭国。 代表踢弄的经典节目是踢碗,也就是蹬技,包括转毯、蹬大缸、蹬人转毯、蹬板凳啥的很是丰富。马汉山更想不到的是,踢弄还包括拶球,也就是蹴球,他总觉得,这种蹴球就是足球的起源。 不要说古人不懂营商之道,马汉山看这个踢弄班子就很懂营商,棚子里竟然分贵客座和普通座,奶奶的,这个时空这个时代居然有人搞vip制了。 所谓的贵客看座,就是最适合观看的一圈位置,这一圈位置不仅摆了櫈子还有桌子,提供茶水点心,而普通的,有席地而坐的位置,也有坐板櫈的,也有站立的。总之,就是有分别,不过,vip的消费可不低的。 马汉山等人找了一个位置坐,可能由于是晚上,棚子里的人并不多,特别是贵客座,连同马汉山他们才两个桌子坐了人。 混过社会跑过江湖的马汉山,即使穿越了还保留很多江湖人习惯。比如,每到一个地方,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都一定会第一时间查看安全,无论是站是坐,一定不会将后背露给别人。 即使是看踢弄,马汉山也保持这个习惯,进场就他扫视了全场一遍。 作为过来人,他一眼就看出那一桌子的四个家伙绝不是好人。 本来马汉山不想和那四个家伙那么近的,但大家都说他们旁边那位置是最好的位置,于是马汉山便和他们靠在一起坐了。 四人都穿了文士服饰,还戴了文士巾,手中居然还拿着折扇,装模作样的不时摇几下,还摇头晃脑的评说几句,活脱一副书呆子模样。但这只能蒙普通人,马汉山一眼扫过便知道他们是西贝货,绝不是真文士,而且,那个二十左右坐正中位置那家伙不时露出轻浮、色眯眯的眼神。 马汉山判定他们不是好人,意思他们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的纨绔,他们是见过血的恶人。 流氓无赖地痞不是现代社会特有,古而有之,这四个家伙就是那样的人。 不过,马汉山虽然看出他们不是好人,却不知道这四人中,最轻浮那家伙的身份却是不一般的,他的老子可是首相史利远的堂兄,利州路现任转运使史利中之子史松之。 圈子里的人很难评价这货是什么人,据说这货有才,但心眼小,而且好色,这货不是一般的好色,是非常色,大凡被他相中的女子,无论多难他都要弄到手。这家伙凶残,但却又胆小,这货还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但却总装成知足常乐的样子。 别外一个,长得挺俊美的家伙,虽然穿了文士服饰,但他却又是身怀武功的高手,是丐帮临安分舵主全冠清的弟子胡中用。 wap. /83/83917/19613843.html 第141章:是要敲诈我吗 台上正在表演单人转毯,这是一个非常传统也很有历史的杂技节目。可以单人,也可以多人表演。别看只是用手指脚尖啥的顶着一块布片儿转,那是需要功夫的,常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用来说表演转毯绝不为过,没经过一定时间训练的人,表演不了。 表演者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细腰一握,长腿如笔,一张瓜子脸红里透白,刚毅中透着娇俏可爱。 马汉山前世见过很多美女,在这一世,来了临安后,也见过了不少女子。但让他愿意打分的就林仙儿和眼前这个表转毯的女子了。 不过,这个转毯表演者与林仙儿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两种美,林仙儿艳丽、成熟、妩媚、温婉,还有淡淡的才女气质,是柔弱型的美,而台上这个转毯表演者,却是青春、奔放、精神、乐观、热情,她是智慧加活泼型的美。 按照马汉山的前世的审美观和择马子标准,他更喜欢林仙儿那样子的。不过,他现在并不喜欢林仙儿,因为他直觉林仙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复杂的女人,心计的女人都不是男人的最爱,马汉山当然不会例外,他又不是受虐狂。 这个世界的转毯表演,花式当然没有现代的转毯表演那么多花样。不过,马汉山却觉得,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好,或者说这个女子的表演让他觉得非常不错。 忽然,呛的一声,有人拔剑。 尼玛,不是要开打吧。马汉山心里一边骂一边向声响地方看去,却发现是踢弄班子的成员拔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向台投去。 笃的一声,长剑插在台子中央,不停的摆动着。是一把软剑?马汉山觉得奇怪,掷一把软剑在台上干嘛?她会是站在这柄剑上表演吧。 他猜对了,那女子居然真的一个翻身单足站在剑柄上,然后举腿,变成站姿一字腿,一块毯子扔起,轻轻落在竖起的脚尖上,转动……。 女子站在剑柄上变换着各种姿势,最后变成指尖和趾尖都在转毯,台下掌声雷动。 厉害啊,马汉山居然也卖力鼓掌,而且叫好还特别大声,惹得全场瞩目,就连表演者都抽空看了两眼他。 “赏……。”马汉山一边鼓掌一边大叫。 咚!一只大元宝落在台上,是盖世保扔的。 日,让你打赏没错,扔一百几十文得了吧,你居然的扔一只元宝?靠,钱是检来的吗?马汉山很不爽的看向盖世宝。 盖世宝居然还在掏银子,每次马汉山叫他打赏他都很不爽,但这次他非常乐意,因为他也沉得表演非常精彩。 表演确实精彩的,不要说站在剑上转毯,就是站在剑上,也没多少人能做得到啊,这么大一个人站在剑上真的需要轻功的。 “玄龄啊,你真大方,居然赏这么,这是二两银子吧,我会记下告诉齐先生在你下月的例银里扣一两八钱银子的。”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啊!大…大佬…那是你让我打赏的啊……。”盖世保大惊,妈的,例银总共才三两,被扣了一两八还怎么活啊。 其实,就算一文不给他也同样活的,所谓例银,其实就是马汉山给身边几个没正式职务的人的零花钱,盖世保和沈花都是三两,之前赖文进五两,现在的赖文进了有职务,每月都有薪资领,便再也没有例银了。 “是呀,你说的没错,我是让你打赏,但没让你赏这么多啊,扔一两百文或哪怕扔一角碎银也算我的了,但你扔了二两啊,看看,还在掏,如果我不说,你是不还准备再扔一锭呀。 “大佬…可怜啊…扣掉一两八我还怎么活啊……。”盖世保哭丧着脸说,心里更恨马汉山了,发誓一定要报仇。 可惜,他一直找不到机会,白天外出,身边总有其他人,晚上休息,有时候他都不知道马汉山睡在哪,这货去到哪睡在哪,书房卧房厅子都睡,主要是,齐南岳那家伙,总是有意无意的亲自或安排人暗中戒备,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呵呵,这是要告诉你,不听话是要吃亏的,斗气是要付出的。”马汉山当然知道这货心里不爽的,襄樊第一纨绔变成了跟班,谁都不会爽。 “大佬原谅一次吧,下次不敢了。”盖世保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 “不,你记住这次教训吧,否则,你永远都不懂得什么叫服从,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轻重。”马汉山轻轻摇头说。 “大佬…求求你了……。”盖世保真求,越说越大声。 而这个时候,一个长得像叫花子一般的七八岁孩子给那边桌子的胡中用送了一块破布片。 布片上有字,吴中用看了布片上的字后,抬头了两眼史松芝,发现这厮正在如痴如醉的看台上女子的表演。 “咳…二郎,不如把她请回家专门演给公子看……。”吴中用小声说。 “啊?对哦…哈哈…还是胡兄懂我……。”史松芝露出了满脸的淫笑,“不过……。” “二郎苦恼,等会直接说请她们唱堂会就是了……。”吴中用奸笑两声,举手用力拍在桌子上。 啪! 哗啦! 一张实木桌子碎成了一堆碎片。 “岂有此理,吵吵嚷嚷的害老子最精彩的部分都没看到,来人,把他们扔出来。”胡中用大叫道。 “是。”旁边马上过来两个武士打扮的男子,一个去抓盖世保,一个要抓马汉山。 额,你大爷的,什么人啊,故意找借口搞事吧,老子怎么吵着你们了?声音并不大好吧。 马汉山知道,这混蛋要搞事了,但他一时间没明白这货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几人中,孟良珙是练过武的,看到有人欺负马汉山,自然不能袖手的,他嗖的伸手抓住那个要抓马汉山衣领的武士。 这两个所谓的武士,其实就是胡中用的小弟,他们就是街上的混混泼皮,打架虽然狠,但并不会武功,所以遇到孟良珙这种练了好些年马上马下功夫的人,被抓住了手腕他就动弹不得了。 “放肆,竟敢无理取闹?”孟良珙捏着那混混的手腕一甩,呼的一声,竟然把那家伙甩到一丈外的表演台旁边。 此时,台上的表演刚好表演完,看到现场有人闹事,那表演的女子匆匆进了后台,而班主则急急过来劝架。 “哟呵,竟然还是练家子呢,好,太好了。”吴中用没想到一身书生打扮的孟良珙,竟然也和他一样,是一个穿着文服的武夫。 “两位…诸位公子…少爷们…稍…稍安…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班主向双方鞠躬作揖,请双方不要冲动。 揾食艰难啊,如果他们闹起来,今晚的表演泡汤了,或许还要赔银子。 “滚,他妈的信不信连你一起揍。”这时候,围上来四五个气势汹汹穿着普通人常服的男子,都是吴中用和史松芝的小弟。 他们要干嘛?当然是找回场子啊,兄弟被别人扔出去了摔了一个狗吃屎,他们当然不服气啊,所以全员出动了。 “哎呀,你们干嘛啊,千万不要伤人啊,他们影响我们看表演,让他赔钱请华西班回府去演就是了嘛。”坐在一边摇着折扇的史松芝说话了,语气很是淡然,轻飘飘的,好像说的别人的事,他续道,“也不需要赔太多,赔一两千两就行,我要请那姑娘回去表演一头半个月。班主,二千两可以请姑娘表演一个月了吗?” “公子,我们是不做堂会专场的。”班主擦了一把客上的汗说。 堂会戏,就是将唱戏的、杂耍的、说书的请到自己府上去表演。能这样干的,都是有钱人家,一般来说,跑江湖卖艺唱戏的班子,都喜欢接到唱堂会邀请。 但显然,这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绝不是为了看那姑娘的踢弄表演,再说不年不节的唱什么堂会?他什么心思,只要不傻的都明白,这王八蛋是居心不良啊,大概是起色心了。 没错,以好色著称的史松芝,他就是看上了这个表演转毯的姑娘。 “二千两嫌少啊,那就三千两。”史松芝根本就无视班主的说话,张了张嘴又加了一千两。 “要不…我们再表演一次给公子看?”班主要息事宁人,只要不在他的场子闹事,再表演一次也没所谓。 “五千两…算了,一口价一万两吧,不要再推了啊,不然我会不高兴的,这是我第一次花钱请堂会。”史松芝说完,退到一边去。 看到史松芝退到一边去,胡中用和班主都知道什么事,于是班主默然无声的退了回去,他只是一个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如何敢和这个当朝第一相的侄子较劲,他退回去是让那姑娘自己拿主意,因为姑娘并不是他华西杂耍班的人。 而胡中用则是一挥手,让手下小弟将马汉山他们团团围住。 “二万两,此事就算了了,否则…呵呵……。”胡中用皮笑肉不笑的对马汉山说,史松芝要一万两请华西班姑娘去表演,吴中用居然向马汉山多要一万两,两人果然一丘之貉。 “你们是要敲诈我们吗?”马汉山有点苦恼,妈的,没想到他们第一次不在身边就遇这种破事。 他正在寻思怎么办,孟良珙却已受不了了,提起一把椅子啪的一声砸向旁边的泼皮脑袋。 日,这哥们也是爆脾气啊。 wap. /83/83917/19747508.html 第142章:群架 马汉山可是当过大佬的,他知道孟良珙这一砸,这场架是无法避免了。虽然不会武功,但他从来都不怕打架,何况现在身上还有一支“手枪”和十几粒“铁葡萄”,自保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沈氏兄弟和袁甫、盖世保四人都是文弱书生,动起手来,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唉!孟哥太莽撞了些,要打也得想个万全之策再打啊。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四个家伙竟然一点都害怕,特别是盖世保,竟然非常的兴奋,拉着一条板凳呼呼的舞了起来。沈氏兄弟也不落后,一个扔碟子一个直接和一个泼皮抱在一起滚在地上。袁甫真是读书人,撸起袖子义正辞严的警告要打他的小泼皮,竟然骂得那小泼皮一愣一愣的不敢动手。 靠,不是说古人都是很斯文的吗?不是说读书人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吗?你们这些家伙可是文人的形象啊,怎么打架竟然那么欢实。 因为孟良珙护着,没人近得了马汉山的身,几个人中,现在反倒是他闲着的。 呵呵,大佬嘛,当然闲着了,大佬都要出马的时候,表示形势不容乐观。 现在形势挺好,根本不用马汉山出手,他真是想不到,这几个家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会打架的样子,战斗力竟然这么的强悍。 吴中用显然很意外,他根本想不到这几个家伙竟然能压他的小弟一头,不得已只能撸袖子自己上了。 吴中用撸袖子自己上,孟良珙自然是迎上去了,练家子对练家子,这样打起来才有意思,跟泼皮懒汉纠缠,那是小孩子打架。 马汉山终于有对手了,对手以为他长的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好欺负,谁知道,却是遇到了打架的高手。 没错,是打架高手,不是武功高手。 有武功不一定懂打架,能打架的不一定要会武功,特别是这种街头群殴,有经验比会功夫更重要。当然,那些可像神仙一样飞来飞去的高高手除外。 马汉山上辈子不知道在街头打了多少次架了,爬到坐馆大佬的位置可不容易的,他身上的伤疤足足有九十九个。所以,论街头打架,在场的人没一个比得过他。 怎样出手可以令对手痛却不要命,怎样下脚让对方怕却省力气,这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经验。 马汉山手提一条桌腿,横扫竖砸,左捅右敲,三下五除二几下手脚就把两个泼皮打倒了。嗯,还得谢谢吴中用,若不是他刚才拍烂了一张桌子,他还真的找不到趁手家伙。 “行了,不要看戏了,上吧,不要伤人性命,只要他们给银就算了。”史松芝看情况不对,皱了皱眉对围观的人群说。 史松芝知道自己有多可恶,知道有多少人想死。所以,无论去哪里,都有两个明面的跟班保镖,其实就是小泼皮,欺负善良有一手,面对有实力的对手不堪一击的那种。除了明面这个两嘴皮子利索拳脚不咋的家伙,另外还有两个在暗中跟随的高手,这两个是真正的高手。 他刚刚对人群说这句话,就是给暗中跟随的高手下指示的。 人群中走出来两个高手一点都不起眼,一个像码头的苦力一个像郊区种菜的菜农,但他们忽然变得气势如虹,杀气滔天。 艹,隐藏得真深。 噗! 啊! 那个菜农加入,瞬间就让孟良珙落了下风,并被他一拳打在肚子,痛得孟良珙不由自主的惨叫起来。 日,高手啊,真的是高手。 马汉山大手往后背一伸,手搭在那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短铳上。 不行了,要出家伙了,不然就走不掉了。 “住手。”马汉山刚要拔枪,忽然有人喝住手,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转毯的女子出来了。 众人果然住手了,打架不是那么好打的,会伤的,有人喊住手就先歇歇吧。 “呵呵,姑娘同意到敝府表演?”史松芝摇着折扇笑说。 “愿意,贵府是……。”那转毯姑娘看了一眼马汉山后转向史松芝说。 “中和坊旁史府。”史松芝仰头说。 “哦,不是孝仁坊史相府吗?”转毯女子搭了一句说。 “呵呵,想不到啊,姑娘竟然知道在下叔父的府邸在哪里。”史松芝有点洋洋得意,颂相之侄,这身份是何等高贵,丫头,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堂堂大颂首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相府那么气派,想不知道都难啊。”转毯女子笑了笑说。 “哈哈,其实敝府也不差的,姑娘到了就知道,保证你喜欢。”史松芝看着转毯女人娇俏的脸,脸上淫笑泛滥,他已有点忍不住了。 “真的吗?那我明天得早点去参观参观。”转毯女子笑脸如花,连马汉山都看的有点痴了。 咳! 咳咳!! 吴中用咳了两声,史松芝和马汉山都惊醒了过来。 马汉山暗暗责备自己,大爷的,没见过女人吗?发什么花痴,一个小丫头而已。 等等,这小丫头真要去这王八的府上表演?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她难道不知道这王八蛋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不用等明天,现在就去吧。”史松芝嘴角都要流涎了,哪等得了明天。 “嘻嘻,公子,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现在去不是惹人闲话吗?”转毯女子很耐心的说。 “哼,我怕什么别人闲话,再说,谁敢闲话我?走,现在走……。”史松芝精虫上脑的时候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别说闲话,就算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不怕。 正所以色胆包天,人性这东西,在色、钱、权面前,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当然,也有人对色钱权面前是毫不动摇的,但总有让他动摇的东西,人人都有软肋,绝无例外。 史松芝的软肋就是色,吴中用不停的“咳嗽”都无法提醒他了,那厮现在已不再装,露出了色狼本色,上前拉着转毯女子的手就往外走。 要不要出手?马汉山心里在交战,他也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一般来说,非大义之事,没有利益的事他是不会掺和的。 现在…这妹子真的不错啊…要不要伸手管一管? 啪啪! 不用他伸手,那女子已动手了,扬手就给史松芝两个耳光。 “无耻淫贼,竟敢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真是不知死活。”转毯女子扇了史松芝两个耳光还不够,竟然还抬腿一脚蹬在那家伙的肚子上。 啊! 砰! 史松芝竟然蹬飞了,姑娘好脚力啊。 妹子的大长腿不仅好看还很有力量啊,居然把百多斤的人踢飞了。哼,也不看看她在台上的表演,人家可是有功夫的,真功夫。 “拿下…全部拿下…混蛋,竟然敢对本公子动手,都不想活了。拿下,女的带回别院,男的送矿山干活去……。”史松芝爬起来哇哇大叫。 “公子有话,全部拿下,女的不许伤着,除了这个异族王八之外,男的生死不限。”史松芝的命令,正中吴中用的下怀,就是没史松芝的命令,他今晚都要拿下马汉山的。 为何? 为什么师傅要让他拿住马汉山,他可不知道,他只知道,师傅竟然大晚上的派小师弟传令,那就表示这事是很重要的。 靠,居然叫老子异族王八?马汉山恼了,骂王八可以,但不能说老子是异族啊。 是! 众泼皮异口同声应了一声,拔刀的拔刀,提棍的提棍,齐齐挥动武器扑向孟良珙等人。 顿时间,弄踢场子成了战场,人叫马嘶兵器响…额,没马嘶……。 “小姐…剑来了……。”众泼皮扑向孟良珙等人时,一个小丫头从后台冲出,在台向转毯女子扔了一把长剑,然后自己纵身一跃,跳到场中加入战团。 “住手!”马汉山在喊,尼玛,沈吉他们虽然不怕死,但己方拿的不是桌腿就是板凳,对方全是刀枪剑戟之类正儿八经的武器,都是铁家伙啊,这样打是要吃亏的。 这回没人停住手,都出刀剑了,谁还听你的。 靠,要出绝招啊。 砰! 马汉山对着吴中用扔了一颗会炸的“铁葡萄”,随着一声炸响,一团黑烟飘起。 响很大,像打雷一样,可惜的是,这一颗“葡萄”并没扔中吴中用,而是打在一个泼皮的脚上了,那家伙惨叫一声,倒地后才发现,自己的小腿竟然不见了一块肉,乌黑的伤口里露出雪白的骨头,十分的恐怖。 这就是被叫作“铁葡萄”的、被陈雷霆改良过的“霹雳弹”,威力虽然不是很大,但绝对比原来强多了,威势吓人。 扔出铁葡萄后,马汉山也不管是不是打中吴中用,他已拔枪冲向史松芝了。擒贼先擒王,打了两辈子架的马汉山,绝对经验丰富,绝对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策略。 史松芝的眼神一直盯着转毯女子看,就连那一声爆炸都没把“惊醒”,直到冰冷的短铳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才发现自己身边的马汉山。 “不想脑袋在这里穿一个孔,就让他们住手。”马汉山淡淡的说道,但身上散发的杀气却让人害怕。 事实上,这会儿都被爆炸声吓呆了,都已停了手。 “尔…尔何人…知道本公子是何人吗?”史松芝没见过短铳的威力,他一点都不怕,还是那么嚣张。无知者无畏啊,他根本不知这是啥玩儿,有什么好怕的。 当过社团大佬的马汉山绝对是一个狠人,他懒得废话,将短铳移向史松芝的大腿……。 wap. /83/83917/19770762.html 第143章:苏樱 叮!马汉山扣动了扳机。 呵呵,不要笑,这是一支独一无二的“手枪”。所以扣扳机会叮的一声,是因为这支枪的击发,和现代枪械的击发完全不同,也和另一个时空最早出现的燧发枪不一样。本质上,这还是一支火绳枪,只不过,将手工点火变成了自动点火。 点火装置是一只变形打火机,扣动扳机,火机打火,然后将引信点燃。所以,叮的一声过后,但是嗤嗤的引信燃烧的响声,当然,叮的一声和嗤嗤声都极为短暂的,所以感觉上没有引信燃烧的过程,叮的一声紧接着就砰的一声巨响。 呵呵,还真是巨响,别说这种火枪,就是现代的手枪,很多型号的枪声都是很吓人的。 嗷! 其实,说到吓人,史松芝的这一声惨叫才真的吓人,太凄厉了。 接连两声打雷一样的声响,把所有人都吓愣了,史松芝这一声比杀猪还要凄厉的叫声反倒把大家叫醒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黑烟散去后,大家看到史松芝的大腿上有一个洞汩汩的流着血。 史松芝没了刚才的嚣张,他的脸痛得变形了,想伸手去捂那伤口,却被马汉山用力提着衣领,而无法够着。 “退一边去,否则,我在这王八的脑袋上开一洞。”马汉山冷冷的说道。 吴中用盯着马汉山,两眼冒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刚才自己明明盯着他的,怎么就让他抓住了史松芝。 他的脑子有点乱,第一声巨响小弟的小腿几乎被炸断了,他还没弄清楚是谁扔的霹雳弹,第二声巨响又来了,然后看到史松芝的腿上穿了一个洞,而且,落在对方的手上,让他更惊讶的是,他不认识马汉山手上的武器。 输定了,今晚不可能完成师傅交代的事。 因为,他不可能不顾史松芝的安危,他的命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大事能不能成都指望他呢。 所以吴中用不得不让自己的人退到一边去,形势比人强,他是一个表面莽撞,其实内里却稳重的人。 “这位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伤了他,就不怕全家抄斩?”吴中用盯着马汉山说。 马汉山一咧嘴,十分轻蔑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全家抄斩?我好怕啊。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主子还在我的手上,你这样吓唬我,就不怕我手一抖,扣动扳机在你主子的脑袋上开一个洞?” 吓唬我?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吴中用脸色一滞,是啊,就算史家有能力让对方全家抄斩,那都是以后的事,但现在史松芝就在对方的手上,万一,对方拼了,在他的头上来一下,那史松芝就得先死。 这混蛋死不死没所谓,但他死了自己的事就不好办了,所以他还不能死啊。 “你…你想怎样?我可告诉你,他是史相公的侄子,他的父亲是利州路转运使。”吴中用不得已,只好报出名头希望能吓住马汉山。 “哈哈,你不是搞笑吗?事是你挑起来的,现在却问我想怎样?你不是要我赔你二万两吗?怎么?你不要了?”马汉山大笑。 呵呵,反正史松芝在自己手上,先挤脱他们一番让这王八难受难受。 要是有人知道他手中这铁疙瘩打一发就要重新装药的话,他绝不敢这样干,完全是欺别人无知啊。 吴中用变幻几下,忽然展颜一笑说:“兄弟你听错了,不是要你们赔二万两,是我赔你们二万两。”他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来两三张银票,迎风一抖说,“兄弟,某身上只有五千两,要不你先收下,余下的回头我送到贵府?” “哈哈,敲诈勒索变成送钱,今天我真是大开眼界了。”马汉山大笑,笑完说,“钱,老子大把,你的臭钱留着买药吧,不过,你们无端的恐吓、敲诈、殴打我的人,这事不能这样算了。” “那…那你想怎样?”吴中用慢慢又有火气了。 “你说呢?”马汉山反问道,似笑非笑的看着吴中用。 “我…我们…我们赔礼道歉…恭送公子离开……。”额,变成公子了,还要恭送。 “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诚意够的话,我就把你的主子还你们。”马汉山拿短铳轻轻捅了捅快要晕过去的史松芝说。 “诚意…一定诚意……。”吴中用转头向自己的人喝道,“还不过来向公子道歉,不想活了是不是,混账王八蛋,叫你们欺负人。” 呵呵,明明是你自己欺负人好不好。 当然,小弟们不敢反驳的。 泼皮们排队向马汉山说对不起,但马汉山却黑着脸问吴中用说,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这也叫诚意? “你…你想怎样?”吴中用想死的心都有,出道以来,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这异装怪人却还不满意。 “我喜欢听啪啪的打脸声……。”马汉山缓缓说道。 呵呵,要他们自扇耳光呢,这够侮辱人的。 马汉山就是要侮辱他们,他不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和前世那个世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都一样的,恶人就得用恶人的方法治,以毒攻毒绝对是最好的办法。只有傻子和圣母…圣母婊才会用温情感化。 吴中用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得乌黑,最后,他一咬牙举掌扇自己的耳光。 啪的一声响起后,泼皮们居然也不用叫了,全都举掌自扇耳光。 他们不敢不扇啊,老大都扇了,如果他们没扇,回头老大绝对会因为无处泄愤拿自己人出气。所以,为了不被老大泄愤,他们只能含恨跟着扇自己耳光。 “哈哈…哈哈…好…好…这比弄踢还要好看。”马汉山大笑过后,然后对孟良珙说,“回去。” “贤弟,你呢?”孟良珙愣了一下说。 “呵呵,这么美妙的掌声,我得听下去,你们赶紧滚蛋。”马汉山喝道。 “大佬,我等你一起走……。”盖世保居然要和马汉山共同进退,这让马汉山很意外。 “靠,你们不走我走。”马汉山揪着史松芝的衣领说,“走吧史公子,送我们到瓦舍外面……。” 史松芝不敢说不,吴中用却不敢让史松芝不在自己的视线内,他要跟着往外走。 “站住,谁敢跟着来,我就让他脑袋开窗。我马某人说话算数,到瓦舍外面就放了他。”马汉山扬了扬手中的枪说。 刚才谁都不知道这铁疙瘩的威力时,都不怕,现在已知道这玩儿厉害,所以谁都不敢造次,史松芝更是怕得要尿了,连忙让吴中用听马汉山的。 很顺利的到了瓦舍外,才发现来的时候没骑马也没赶车,更没带灯具,虽然离宝石山并不是很远,但摸黑肯定回不去的。 马汉山无奈只好领着众人到对岸的临安园过一晚,过了桥,走到临安园门口马汉山才发现,那转毯的女子及那个丫头居然也跟着来了。 “两位,你们怎么来了?“马汉山很是奇怪。 “事情已这样,我们还能留在华西班吗?”转毯女子说。 “那是你们的事啊,你留不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跟着我是什么意思?”马汉山一边说一边捂胸口说,那样子就如别人要欺负他一样,众人见了都想笑。 “你…你什么意思?你们惹出来这么大的事,难道想不负责任么?这三更半夜的,你让我们两个弱女子去哪儿?”转毯女子俏脸生寒,居然理直气壮的指责事儿是马汉山惹的。 靠,这是什么话啊?这祸是老子惹的吗?明明是你自己惹的好不好。 马汉山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这女人比沈花还要不讲理。 “你说什么?你说是我惹的祸?明明是…唉…祸水啊…要不是你不停的给那姓屎的抛媚眼,会发生这样的事吗?”马汉山气得不知怎么说了,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嘻嘻,我明白了,你是怪我不给你抛媚眼是不是?好好…你别生气…我现在给你抛媚眼…但你得收留我们俩啊。”她说完,真的给马汉山眨眼放电。 倒! 靠! 什么人啊。 马汉山真被气到了,行,你行,老子好男不跟女斗。 “一晚,天亮你们得走。”马汉山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甩袖进门一边走一边说。 “好,好,一晚。”转毯女子快步追上说,“小女子苏樱谢过马公子了。” 什么?苏樱?小鱼儿在哪里?马汉山闻言,急停转身,砰的一声,和刹不住脚的苏樱撞上,嗯,好软,好香。 “你叫苏…苏樱?你认不认识小鱼儿……。”马汉山有点晕,怎么沈浪王怜花苏樱都来了,乱七八糟的。 “怎么突然就停了,痛死我了…我不认识什么小鱼大鱼,我也不吃鱼…哎哟,痛死我了……。”苏樱揉着胸口恼怒不已。 马汉山看了一眼,额,才发现,苏樱的…规模不小嘛。 “很痛啊,要不我帮你揉揉……。”马汉山贱贱的说道,一副二师兄的样子。 啪! 混蛋,无耻下流…登徒子…马汉山吃了一掌,一声不哼背着手进了屋里。 唉,丢人啊,今晚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下流了,自己还未成年啊……。 他却不知道,苏樱虽然骂得凶,但心里却被撞起了一股无法言表的感觉,她觉得这个穿得奇奇怪怪的家伙挺有意思的,只是有点莽撞了,他打伤了史松芝,史家哪能善了,怎么办啊……。 wap. /83/83917/19792973.html 第144章:丐帮分舵 吴中用带人追到瓦舍外,马汉山等人已渺无踪迹,只有史松芝坐在地上捂着伤腿呜呜咽咽的呻|吟。 “帮我…帮我去把那王八蛋抓回来…我…我要将那王八蛋大卸八块,还有那婊|子…抓回来兄弟们享受够了,将她卖到东胡的窑子去,让那些臭胡人把他虐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对了还有这个弄踢班…去…现在就去把人给我抓来。”史松芝又惊又气,愤怒不已,长这么大,从来没人碰他的指头一下,今晚竟然被人在腿上打了一个洞,他怒啊、气啊、恨啊。 “兄弟,别急啊,先把伤口处理了再找他们不迟,他们跑不了。”吴中用一边帮史松芝敷药包扎止血一边说道,也幸亏他是练武之人,身上总带着金创药,不然,这三更半夜的,真不知道去哪找大夫疗伤。 “不…吴兄…包扎的事让他们来就行,你去抓人啊…快点……。”史松芝嚣张了二十多年了,现在竟然被别人在家门口打伤,他咽不下这口气,他也等不了明天。 “好…好…我现在去追,他们从哪边走了?”吴中用本来就要执行师命,史松芝让他现在去抓人,倒是正中下怀。 吴中用其实很容易找到马汉山,全冠清让他抓这个人,那肯定就知道马汉山是谁,住在哪里。但吴中用现在不敢去找全冠清,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失败了,他哪敢在全冠清面前出现。 “向西北走了…他们往西北走了…快追。”史松芝指着马汉山他们刚才消失的方向说。 马汉山他们确实是往北了,只不过走没多远就折向东行然后过大运河回临安园了。 作为当过坐馆老大的马汉山,而且还是卧底条子,侦察和反侦察能力都是强项,他当然想到史松芝派人追,所以先向西北走,然后再折回。 事实上,临安园和城西瓦舍隔河相望,直线距离最多就三里距离。 不过,马汉山知道,就算怎样走,早晚都会被史松芝找到的,在临安虽然普通人不知道他马汉山,但纨绔圈中、商圈中知道他的人已相当多。凭史松芝的势力,随便查一查就查到了。 不过,查到归查到,马汉山不想今晚就要应付他们。 吴中用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往西北方向追去,他们当然是不可能追到人的,因为此时马汉山已折向东行过了河。 一个时辰后,吴中用回到史家城外别院,史松芝居然还没睡,正等他消息呢。 史松芝怒火滔天,恨意如潮,他哪睡得着啊,再说,伤口一直在痛,他根本无法入睡。 “人呢?”史松芝见吴中用没抓到人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追出去五六里都没踪影,所以回来了。现在天太黑,他们发现我们追来,随便在路边一躲我们就无法找到。等天亮吧,天亮了我去找师傅,让丐帮的人帮忙,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到天上去。”吴中用真的没找到,不过他笃定全冠清一定知道马汉山在哪。 “你一定要把他抓回来,我要亲手凌迟他,王八蛋,居然敢伤我……。”史松芝气还没消,说起来就怒不可歇。u defi ed “兄弟,消消气,你这样暴怒不利于伤口…对了,那混蛋手上的到底是什么武器,为什么一声炸响就把你的腿弄穿了?我看他手上的东西,并没有锋刃啊,是怎样伤人的?”吴中用虽然也恨马汉山,但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他不会暴跳如雷,他要了解对手,只有了解对手做足准备才能抓得住对方。 说起自己被什么武器伤的,史松芝真的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啊,他只感觉到那件玩儿冷冰冰的,贴在肌肤上寒意直透心底。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听得到砰的一声响,然后大腿先是如针刺一般痛了一下,然后瞬间便剧痛,低头一看,腿上竟然穿了一个洞,还流着血,好可怕……。”史松芝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武器,他只能描述当时的感觉。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被枪打伤的人,如果马汉山在,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他的光荣。否则,马汉山无法判断这短铳的威力。 枪做好后当然有试过的,打在猪肉上,打在野猪身上,打在薄铜皮上,各种测试都有,但毕竟那些受枪击的不是人,所以,虽然有数据,却总是觉得不踏实。现在好了,马汉山踏实了。 “难道也是和霹雳弹一样的东西?但从伤口看不像啊,什么东西能做到入口小出口大呢?”吴中用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短铳打的是铁珠,枪筒也没有什么堂线之类的结构,但射出的铁珠,依然有可能是旋转的,所以出口也有可能是比入口大的。 这种枪,子弹射出后有太多不确定性,所以,这种枪的准头是很差的,虽然火药的威力可以将十丈外的人击伤,但实际使用中,几乎是不可能。因为准头太差,打不中啊。 所以,马汉山这支短铳,实际的杀伤距离在一丈以内。 “哎呀,你管他什么东西,明天把他抓回来了,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吗?”史松芝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把他抓回来一切都明白了。”吴中用虽然嘴上这样附和史松芝,但心里却在骂,尼玛,行动又不用你去,若让你上阵就不这样说了。 对方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太冒险了。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刚才看弄踢的时候,有个小叫化给你送啥玩儿?”史松芝忽然问道。 “哦,是师傅让我去一趟。”吴中用笑说。 “叫你现在去啊?那你赶紧去吧,反正明天还要全舵主帮忙,快去,快去,对了,带两瓶醉仙酒去给全舵主喝。”史松芝对吴中用师徒倒是挺好的。 “好吧,那…那兄弟你先去歇息吧。”吴中用本来准备明早再去找全冠清的,想想,还是现在去的好,事没办成,又不及时汇报,回头真的要被责骂了。 丐帮中人,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样,人人都“揸兜”揾食,他们中很多人都不用乞讨的,特别在帮中有职务有辈分的,他们除了穿得破烂一点之外,比很多人都过的舒服。 丐帮净衣派不仅吃的好,穿的也不烂。 吴中用摸黑到了钱塘湖边一个宅子前,在门上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又学了两声猫叫,大门便无声的开了。 “满长老,怎么是你?”吴中用发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帮中长老,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开门的是一个老丐,大概谁也想不到,丐帮的临安分舵竟然设在一座气派房子里。 “呵呵,你师傅说,你今晚会来,所以我在这里等啊。”满长老笑说。 “辛苦满长老了,但是…小子无用,却要让满长老失望了,我什么都带来。”吴中用苦笑说。 “失手了?那小子身边今晚不是没有高手吗?”满长老很不满的说道。 “是的,他身边今晚确实没高手,但出了些意外,长老,我进去再向你汇报好吧?”吴中用低头说道。 “好,你师傅还没睡……。”丐帮的长老呀,舵主呀啥的,生活其实很爽的,比那些所谓的有钱人都要好,不仅吃的用的有徒子徒孙进贡,他们还不用干了,整天就练练功打打架,研究一下怎样煮狗肉啥的。 否则,如果他们忙得很,丐帮哪有那么多高手?学文习武,最基础的条件就是要用时间,不必为两餐担忧,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哪有时间练功? “师傅,弟子来了。”吴中用和满长老进了后宅厅子,发现全冠清居然抱着一个女人在喝酒。 丐帮中人或许娶老婆的并不多,但他们绝对不会当和尚,找女人是他们娱乐之一。 “到床上等我……。”全冠清抬头用醉眼看了一眼吴中用,然后打发怀中的女人离开。 “师傅…弟子…弟子没完成任务……。”吴中用期期艾艾说道。 “出了什么情况?今晚那小子身边没高手啊,全是书呆子呀……。”全冠清甩了甩头,坐直了身子说。 吴中用沉默片刻说:“师傅,那小子有霹雳弹,先炸伤了弟子的人,然后乘机挟持了史松芝…弟子不得不让他们走。” “霹雳弹?他竟然和霹雳堂的人有关系?”全冠清惊愕道。 “霹雳堂的霹雳弹威力比他用的小得多,事实上,霹雳堂的霹雳弹只是大鞭炮而已,只要不在重要部位爆炸根本伤不了人,但那小子的不一样,它可以几乎将一条腿炸断。”吴中用害怕被师傅责罚,当然是把马汉山的武器描述得很厉害了。 “难道那就是点火手榴弹?”全冠清沉思了片刻自语说。 “师傅,点火手榴弹是什么?”吴中用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据颍州分舵的吴舵主说,那小子的瓦缸寨有几样很厉害的武器,地雷、手榴弹还有烈火瓶子。”全冠清抚着下巴说。 “啊!那小子就是俘了我们两百多兄弟的瓦缸寨混蛋?师傅,弟子发誓,一定要将那小子抓回来凌迟为我丐帮子弟报仇。”吴中用为了不被责骂,借此消息非常激动的发誓说。 抓不抓得到是另一回事,态度是一回事,吴中用深谙此理。 wap. /83/83917/19915253.html 第145章:夜行人 “嗯,中用有此决心很好,严惩此子是我丐帮上下的心愿和决心。不过,凡事不可鲁莽而为,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都没动手了。我们越谨慎,他们就会大意。”全冠清点头说,很是欣慰的样子,吴中用知道,自己这顿责罚是蒙过去了。 “师傅,他只不过一个山贼之后,我们用得着那么小心谨慎吗?”吴中用看了全冠清一眼说,“弟子向师傅保证,只要弟子找到他,弟子保证将他捉拿归案。” “呵呵,捉拿归案,你当你是官府捕快啊。”全冠清笑说,“行了,你有此心为师很高兴,不过,对付那小子的行动不可鲁莽而为,一切要听从为师的指示。” “是,师傅。”吴中用心里大大舒了一口气,不用去抓人最好。顿了一下又问道,“师傅是不是知道那小子住哪里?” 他所以问马汉山住哪里,是要回去给史松芝一个交代,总不能什么消息都没吧,这要史松芝会认为他无能的,一旦史松芝认为他无能,就肯定不会留他在身边,那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他待在史松芝身边,可不是为了丐帮的任务,丐帮也没啥任务给他,因为他虽然是全冠清的徒弟,但他并没加入丐帮。 “你想干什么?我说了,不许你擅自行动,什么事都要有计划。”全冠清严肃说道。 “师傅,弟子不会擅自行动的,只是想,可以派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吴中用看了一眼全冠清,见他没舍表示继续说,“他今晚伤了史松芝,那小子怒火滔天,他是必定要报仇的。史家势大,各地衙门都要给面子,一声令下,只要还在大颂,都一定能找到他。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卖一个人情给他?” 吴中用说的没错,这个人情卖给史松芝的话,一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不过,丐帮历来不与官府往来,这样做,会不会被帮主责备?全冠清有点犹疑。 “师傅,弟子并非帮中人,所以,即使和官府合作,并不会违反帮规。何况,我们卖好的并不是官府,而是史家。”吴中用见全冠清并没反对,便接着道,“师傅,能借力办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辛苦呢?让史松芝去对付那混蛋,不仅可以省力气,还可以撇清我们何乐而不为?” 能借力办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辛苦呢?这话全冠清是认可的。但帮中其他人不一定认可,坐在旁边的满长老就不是那么赞成,他认为,其他的事都可以假他人之手,但报仇雪恨的事,是不能让别人代劳的。 所以,他反对吴中用的提议,把吴中用气的想跳起来揍这老家伙。 对一般人而言,报仇雪恨,就是要亲自动手才有快感。如果没找到快感,那算什么报仇?报仇不就是找那一刻的快感么? “我反对,舵主,报仇是我们自己的事,是不能让别人代劳的。”满长老说。 “呵呵,满长老,我不是要别人代我们报仇,而是要借别人的力量把那混蛋抓住。他抓人,我要人…要到了人,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吴中用解释说。 “他也是报仇,他能把人给你?他又不是你儿子。”满长老说。 “呵呵,满长老,他虽然不是我儿子,但在很多事上,比我儿子还要听话。”吴中用一脸的得意。 “哼…我才不信……。”满长老虽然这样说,但却已不再阻拦。 吴中用从全冠清那儿得到了马汉山住在那儿的消息,便匆匆告辞离开了丐帮临安分舵。 吴中用从丐帮分舵出来的时候,已是丑时,四月下旬的夜空非常的干净,一片月牙挂在天边,虽然不是很明亮,但对于一个练武的夜行人来说,已足够了。 丐帮临安分舵就在仁庆寺附近的城外聚居的村落里,和马汉山住的宝石山别院其实并不远,吴中用看了看天色,侧耳听了听城中的梆子声,确定了一下时辰,想了想便提足向宝石山走去。 他觉得,现在去查探马汉山,他是绝对想不到的。 到了宝石山下,他却傻眼了,这里很多有钱人的别院,每个宅院的建筑都差不多,哪一座才是孟家的? 转了一圈,他终于确定了门口挂着怪灯的宅院是孟家的。 他还真的没猜错,这一座门口挂怪灯的宅院还真是就是孟家的别院。所谓的怪灯,其实是气死风灯,马汉山住进来后就换挂了这种灯。 吴中用所以确定这一座就是孟家别院,是因为其他的宅院门前挂的灯笼上,或门楣上,都有字,在这些有字的宅院中,找不到姓孟的,那么,这一家没有字的岂不就是了? 嗖! 吴中用的轻功不咋的,但不到一丈高的围墙却难不到他的,助跑两步便可以跳过去了。 虽然不能说如一片树叶飘下一般落地,但吴中用相信,自己落的地动静绝对不会吵醒屋里熟睡的人。 半蹲在地上,侧耳听了一下动静,果然没人被惊醒,院里也没狗,真是太好了。 打量了一下院中景物,然后开始向旁边的厢房摸去,他认为,作为主客,马汉山应该住在那儿。 刚走两步,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刚要察看,院中已铃声大作,他大吃一惊,但发现,竟然没人发声,不由得觉得十分奇怪。不可能啊,就算马汉山那混蛋惊不醒,他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不被惊醒呢? 正在惊异,他忽然发现,朦胧中已有人从屋里出来…靠,这些王八蛋真是狡猾啊,明明醒了,却不吱声,也不点灯,提着武器就直扑…靠,真是怪了,他们怎么知道入侵的人在哪? 走,不能再犹疑了,再不走等会就走不了了。 吴中用当机立断返身往围墙外跳去…砰!他刚刚跳起,刚才站立的地方竟然爆炸了。 随着一声炸响,吴中用也跃过了墙头,到了墙外落了地,他什么都没想连方向都不认便发足狂奔。 妈的,太危险了,就差一眨眼的时间,如果稍犹疑一下,那霹雳弹肯定在自己身上爆炸……。 狂奔了几里地,吴中用才停下来,弯腰喘了片刻的粗气,站直了身子感觉身上凉凉,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冷汗,是刚才被吓出来的冷汗,他很清楚,自己跑这么两里路,绝对不会出这么多汗。 刚才真的太危险了,毫发之间,如果他的反应稍稍慢一点点,那一炸响,肯定把他留下来了。 他妈的,那王八蛋真不好对付啊,竟然有如此精妙的防卫装置。 想着刚才的危险,吴中用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再次冒出一身冷汗。 事实上,院中也没什么精妙严密的防卫装置,那只是马汉山安装的防贼铃铛而已。院子太大,人手紧张,马汉山不得不这样做防卫。 不过,马汉山是很阴险的,他装的绊腿线,不在墙上,也不在墙脚下,而是算准了跳进来的位置往前两三步的地方。 无论是什么人,夜晚摸进别人的院子时,进入前或落地前后都肯定会查看,但是,落地安全后,谁也不会再看近处的状况,只会注意远处的环境。再说,就算看近处,也看不到什么,马汉山用的线实在太小了。 所以,只要是这样跳墙进来的,都一定会绊响警报,除了那些像神仙一样飞来飞去的高高手,谁都避不过马汉山布置的“预警”系统。 虽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吴中用也不是没得着的,他现在起码可以确定,马汉山就是住在这个院里的。 吴中用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乱跑乱撞的竟然跑到了城西瓦舍附近,不由得一阵放松,这儿他非常熟悉,到了这儿,就算有人追来他也不怕,蹿进那些横七竖八的小巷中,谁也妄想找到他。 城外不像城里,城里的瓦舍是通宵营业的,城外可没那么安全,所以子时瓦舍里所有的店家或棚子都打烊了。 整片聚居区都非常的安静,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吠,一切都像静止了一样。 回史松芝那儿还是回自己的住处?吴中用想了一下,既不去史松芝那儿,也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的尽头是一个小山包,山上一片小树林……。 巷子最后面的一户人家,独门独院,院中有一棵很大的枇杷树。 屋里亮着灯,这户人家居然还有人没睡? 当然还有人没睡,因为这是一户居家“创业”的半掩门,也就是在家里做皮肉生意的人。 吴中用如狸猫一样走过了巷子,走到这户人家院门前,轻轻拍了的一下门,里面有人问是谁,吴中用报上名号,门便开了,显然,这户人家和他很熟。 当然熟,因为他是常客…哦不…是固客…固定的客人。 在这里“做买卖”的有四个女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姐,三个十多岁到二十多岁的妹子。 吴中用是大姐唯一的“客人”,好像大姐来这里后,一直就他一个“客人”。 吴中用穿过院子,进了屋,径直往后院敲开了后堂正屋的门。 大姐将他迎了进去,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他说想她了,然后抱起她进了屋里……。 一切都很像情人相会,不同的是,他们说的却不是大颂话,也不是临安本地话,而是北蒙语言。 wap. /83/83917/19929609.html 第146章:逃婚的姐姐 临安园很多房子,坐镇临安园的“安保总管”刘黑仔,现在几乎是这里的大总管,啥都由他安排。他不知道苏樱和那个丫头是什么身份,但她们是少爷带回的,他可不敢怠慢,所以将她们安排在西院的一个客房休息。没错,不是西厢,是西院。 毕竟是新环境,天还没亮苏樱就醒了,她睡觉有点认床。 今天不想早起晨练,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天空想心事。 “小姐,你怎么也醒了。”旁边的小丫头也醒了。 “小月,我说了多少次,让你叫姐姐,怎么就改不过来。”苏樱淡淡的说道。 “又没外人,再说,就算别人听到又怎样?我又没叫小姐的真实身份。”叫小月的丫头不以为然的说道。 “没外人也不行,我们要把习惯改过来。”苏樱严肃的说道。 “是,是,我听小姐的…姐姐的…咯咯……。”小月还是不以为然的大笑,一点都不像是婢女。 苏樱不再说话,默默的想着事儿。 她在想什么?她在想马汉山,以及马汉山的武器,还有这个园子。 那小子是什么人呢?颂朝没哪个高官是姓马的啊,他应该不是高官之后。但是,如果他不是高官之后,又怎么会拥有这么大一个园子?豪门巨富之后?也没听说过哪个巨富豪门是姓马的啊。 看来,我得关注关注临安的事物了,苏樱发现自己来了临安几个月竟然对这里的并没什么了解,竟然不知道这个大园子是谁的。 闹鬼园她都不知道,确实是孤陋寡闻了。 她忽然又想到昨晚的事,莫名其妙的脸上就发热发红……。 “姐姐,你在想什么?”小月又说话了。 “没想啥啊。”苏樱当然是不会承认的。 “骗人,我猜…我猜姐姐是想那个奇装和尚。”小月坏坏的笑说。 “奇装和尚?”苏樱有蒙了,谁是奇装和尚啊。 “就是那个小子啊,哼,别以为戴了一顶破帽子我就不知道,我看到了,他是一个光头。”小月坐起来说。 “哦,你说马公子?他是一个光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小月,你可听说过临安城有姓马的高官或者豪门或者巨富吗?”苏樱将双掌枕在脑后说。 “姓马的?还真没听说过…要是班主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这小子来路,他在临安两年了。”小说侧头说。 “唉,说起华西班,真是对不起了,是我们连累他了。”说到这事,苏樱有点伤感。 “小姐,你不能这样想,我们天天给他表演,从来不跟他分过银子,帮他赚了多少银子啊。而且,杂耍班,也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啊,要来回各大城才有人看,天天表演一样的东西,人们会腻啊。”小月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好像在她这里无论多大的事都不是事儿。 “唉,话是这样说,但…总之对不起他们了,但愿他们平安,希望姓史的混蛋,不会迁怒于他们。”苏樱说起杂耍班,居然叹气了。 小月听到苏樱叹气,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她。 她心里想,小姐这是怎么了啊,从大理出来两年了,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有多困难,她都从来不叹气,怎么现在叹气了? “小姐,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那姓史的是宰相的侄子,在临安横着走的主,昨晚不仅丢了面子,还被伤了,他会善罢甘休吗?我敢打赌,天一亮他就会有所行动。”小月看着苏樱一本正经说,表现出来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智慧。 苏樱沉默,她当然知道姓史的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姓马的家伙到底在临安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一个有头脸的人,姓史的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但如果他不是头脸人物,又如何会拥有这么大一个园子? “小月,你有什么想法?”苏樱想了一下问道。 “小姐…你…你没事吧…你怎么问小月有什么想法啊?”小月非常吃惊,小姐可是全大理最聪明的人。 她从小跟在苏樱身边,虽然名为主仆,事实上,她们如姐妹一般。从记事起,她就觉得苏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比那些所谓才子要聪明得多,在大理城的时候,很多先生都被她考得哑口无言。而且,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从来都别人问他有什么办法,有什么看法想法,她从来没问过别人…可是现在…现在她竟然问别人的想法? 小月简直被苏樱吓倒了,这太反常了啊,难道小姐被昨晚的事吓着了?不可能,从小到大什么事能吓着她?而且,昨晚的事根本不算事啊。 “怎么啦?我不能问你啊?”苏樱很奇怪的说道。 “能,能,怎么不能呢?但是…小姐一向说小月笨,小月哪有什么想法啊。”小月惶恐说道,她真的担心小姐是不是怎么了。 “真的没有?那…那你说现在我们好回大理吗?”苏樱又躺回了床上,继续看窗外的朦胧。 “不行…当然不行啊…除非小姐同意亲事……。”小月更惶恐了,小姐难…难道脑子出问题了? “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同意的。”苏樱咬牙切齿说,“大不了永远都不回去了。” “不用永远吧,那王八蛋死了,小姐就可以回去了。”小月眨了眨眼,也躺回床,侧过身子在苏樱耳边说,“小姐,要不…要不找人把那王八蛋杀了。” “啊…你疯了啊,那王八蛋虽然可恶,但是,如果现在他死了,大理一定大乱的,那样一来,百姓们就受苦了。”苏樱断然拒绝小月的“妙计”。 “好吧,此计不成,那就只有熬了,熬到他死…或者…或者小姐嫁人了,生米煮成熟饭,生了小孩我不相信那王八蛋还会要娶小姐。”小月又生一计。 “滚,剩出馊主意,没有父母之命媒妁……。”说到这,苏樱马上闭嘴了,如果她是尊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就根本不会来到临安。 谁也想不到,苏樱居然是从大理逃婚来到临安的。 这个时代敢逃婚的女子,真的是极少的,万中无一。不过,大理国的风土民情,风俗习惯,以及所谓的教化,与中原有很多不同,特别是一些少数民族,民风彪悍又或热情开放。 很多少数民族对于男女之事,嫁娶之事,与被儒家思想“统治”的中原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相反的。所以,女子逃婚这种事也就不是那么奇怪了。 “小月,你说朱护卫他们会不会在临安?”良久,苏樱又说。 “我觉得,他们不会在临安,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在大颂最热闹的地方。”小月很肯定的说道。 “呵呵,你把朱护卫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比你想的要聪明得多。我敢打赌,他们就在临安或附近的州府。”苏樱顿了一下又说,“因为,他们算准我不会去一些偏远的地方,只有在大城大镇里,对两个女孩子来说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也只有在大城大镇里,我们才最容易活下去。” “好吧,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故意说反了,让小姐开动开动脑筋而已。”小月捂着嘴奸笑说。 “哼,你这小丫头越来越坏了,看我怎么教训你。”苏樱转身举起双手就要呵小月痒痒。 “小姐…小姐不要…饶命啊,小姐饶命……。”小月非常配合的大声求饶。 “饶了你也行,你得给我出一个我满意的主意,否则…哼……。”苏樱装成凶狠的样子说。 “行,行,我想…我想…小姐,其实不用想啊,我们赖上这个姓马的就是了,看起来,他挺有来头的,而且,在你提示了那姓史的是什么人后,他依然敢伤那小王八只说明一件事,要么,他是一个疯子,要么他不怕史家。”小月忽然又一本正经说。 是啊,史家是什么人家,首相啊,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不是傻的不是疯的,绝对不会得罪史家吧。 但是,姓马的家伙偏偏就得罪了,而且是往死里得罪。 “我看姓马的就是一个疯子。”苏樱想了一下说。 “他肯定不会不知道史家是什么人家。”小月点头说。 “但我想不出他凭什么不惧史家。”苏樱真的想不明白马汉山凭什么敢伤史松芝,她也不相信马汉山是一个鲁莽的人。 “管他呢,这个园子这么大,我们就躲在园子谁又能找得到我们?”小月直觉躲在临安园比去哪里都安静。 “这样不好吧…那家伙昨晚说了,只让我们住这里一晚。”苏樱虽然心里也觉得躲在这里应该安全的,但怎样才能留下来? “哼,一个孩子而已,小姐伸伸小指头就把他摆平了。”小月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苏樱说,“而且,我觉得那小子喜欢小姐,说不准,以后他还是…还是…咯咯……。” 小月说完就躲一边去,防备苏樱生气发火,让她想不到的是,苏樱居然没生气,更没发火,而是看着窗外的梅子出神。 此时,天色已亮,窗外,一树的杨梅将要成熟了。窗外也开始热闹了,晨唱的鸟雀,开始吱吱喳喳的吵闹起来。 而这个时候,正院那边,马汉山扳着一张黑脸在和齐南岳商讨着什么。他所以这么就黑着脸,是因为阿牛早早从别院寻了过来汇报了昨晚有贼进院的事,他觉得这事不简单。 wap. /83/83917/20051121.html 第147章:当务之急 大颂虽然对外软弱,但一直以来地方治安还算可以的,临安是京城,治安当然就更好了。但现在,孟家的别院竟然进贼了,而且发生在马汉山揍了史松芝之后,这事还需要研究吗? 马汉山觉得不需要研究,肯定是史松芝派的人。 “少爷,你打的是史利远的侄子,这事,恐怕不好善了。”齐南岳已知道马汉山昨晚的遭遇,现在阿牛又说昨晚别院进贼,他有点忧心忡忡。 “不好善了就不好善了呗,难不成别人欺上门了,我还忍气吞声不成?”马汉山不以为然的说道。 别看他一副不以为然后的样子,其实,为了这事他昨晚一晚没好睡,现在眼睛都是涩涩的。他一直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总觉得这事发生得有点突兀,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少爷,你不是一直都劝诫我们要低调吗?”齐南岳苦笑说。 “做人低调做事高调,那是必须的。但是低调并不等于任人欺负,不等于让别人骑到头上拉屎拉尿。”马汉山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说,“呸,首相侄子又怎样?就算首相儿子惹到老子一样揍。你们都不要再讨论了,没意义,现在要做的是做好应对,我估计,他们很快便找到这里来。” “少爷,怎么应对?”刘黑仔和阿牛是马汉山最铁杆的铁杆,马汉山说的话比圣旨还要有用。 所以,他们俩向来不会说半个反对的字,就等马汉山安排干活。‘。 “保安员训练得怎样?”在这里的安保人员可不好叫“民兵”,所以马汉山让这里的安保人员叫“保安员”。 保安员的训练,当然是严格执行瓦缸寨练民兵那一套的,马汉山要这支保安队伍成为一支能打败御林军的保安队。 呵呵,他的这个想法要是被别人知道,一定会认为他是疯子。 不过,马汉山一点都不疯,颂兵要打赢胡兵,那就得要改革兵制和练兵方法。但改革不是那么容易的,马汉山想做的是,代皇帝老儿练一支能打仗的民兵。 现在训练的是样板,等练成后再请皇帝老儿检验就是了。 他所以这样处心积虑的要帮龙广宁练兵,当然不是想当官,他只是想要一个最大的靠山,要一个和平的环境而已,只有和平,他才能好好做生意赚钱。 “不理想,这里的人好像还没山里的人聪明…半月可以完成的训练项目,超期四五天都不理想。”刘黑仔很是惭愧的说道。 “哼,不是这里的人不聪明,是你这个总管不给力,你有没有跟他们上政治课啊。”马汉山皱眉说。 “政治课?是什么东西啊,少爷。”刘黑仔有些懵了,什么时候有政治课啊,自己都没上过。 “唉,所谓的政治课,就是统一他们的思想,一支队伍,如果连思想都不能统一,训练再多也是白费的,无论是两人还是百人千人,只要大家的思想一致,就是不训练他们也比别人的能打。”马汉山顿了一下说,“这样吧,等会集合一下,我去给他们聊聊。’。 “好啊,太好了,多少人早就想少爷给大伙演讲了。”刘黑仔非常高兴。 “他们之中,有没有会武功的?”马汉山现在着急用人啊,得组织一个功夫小队应急。 “有几个,但都是些三脚猫功夫,没用。”刘黑仔挠头说。 “嗯,那个招聘上公告增加一条吧,招聘二十个会武功的人吧,组一个应急小分队。这个小队,暂时由齐先生任小队长吧。齐先生,有没有可靠的高手,推荐几个吧。”如果不是遇到史松芝这件事,马汉山并不那么愿意聘用会武功的人,他觉得队伍就该学他带来的军体拳和刺杀术。 呵呵,他的军体拳也是不齐全的,而且他这个“创拳”者打的也是马马虎虎。 武林人,江湖人,都不好管理啊,个个都仗着练了几年,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谁都不服管。不服管是队伍的大忌,所以马汉山对保安员的选人是非常谨慎的。这也是他注重“政治”教育的原因,没有统一的思想,就没有强大的战斗力。 “是,少爷,在这之前,我已写信了,这几天应该会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到来。”齐南岳是一个有心人,他早就想到这一层了。 而且,他现在事务繁多,也不能时时陪在马汉山身边,他也得给马汉山找一个高手跟随。 “太好了。”马汉山大喜。 “少爷,我觉得,从现在开始,防卫要升级。”齐南岳说。 “那当然,具体的你和刘黑仔商量着办吧。另外,马上帮我去查史松芝及与他一起那个家伙,要详细,我总觉得,昨晚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那王八蛋怎么突然就挑事呢?”马汉山背手在厅里走来走去说。 “东家…属下…属下可以说话吗?”坐在一边的袁甫忽然站起来说。 “好,袁才子,沈二郎,回头你们有什么事找齐某就可以了,少爷太忙……。还有,你们以后应称少爷为门主或总裁,东家呀掌柜呀之类的,在我们这里不兴叫。”齐南岳点了点头,对袁甫和沈庆说。u defi ed “好,袁才子,沈二郎,回头你们有什么事找齐某就可以了,少爷太忙……。还有,你们以后应称少爷为门主或总裁,东家呀掌柜呀之类的,在我们这里不兴叫。”齐南岳点了点头,对袁甫和沈庆说。 “好了,袁才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马汉山转向袁甫说。 “是,东…马总裁…昨晚,在那个家伙挑事之前,我看到有一个小孩给他送了一个纸团…对,是纸团,那家伙摊开看过后便说我们吵闹,当时,总裁与盖兄弟说话声音其实并不大……。”袁甫对马汉山作揖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所以挑事,是受别人指示而不是史松芝的意思?”马汉山两眼一亮,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啊。 “啊…他在挑事前,好像也跟姓史的说了句,但离太远了,我没听到说什么。”袁甫想了一下说。 “嗯,我知道了。袁才子,你与沈二郎他们先去吃早餐吧,回头找齐先生,他们安排好一切的。全才啊,我要在大运河边做一个三丈高的大水车,你看看在哪个位置合适,然后将水车设计出来吧。”马汉山谈事,有时候真的很跳的,一般人很难跟上节奏,看,马上转到这事上了,谁也不知道他造这么大的水车干嘛。 他这三丈高的水车,马上就把人吓着了。 “师父…老师…建这么高的水车干嘛?车水灌田也不用这么高啊……。”沈吉吃惊又兴奋,没想到刚拜师马上就给他安排工作的。 “当然不是车水灌田了,这是特区供水系统用的,以后,特区里住户都不需要挑水了,在家里拧开开关就有水用。”这是马汉山改造临安园的第一步,当然,也是他设计中的特区第一个基础工程---自来水。 不需要挑水了?打开开关就有水用?大家惊奇不已。 “老师…那…那是…怎么可能啊…不是…弟子不明白怎样才能做到……。”沈吉激动,对于一个研究迷技术宅来说,发现或发明都是令人激动的,想不到才加入科学门,就见识了师父的不同凡响。 “你先找到最合适建水车的地方,先把水车的设计画出来,回头告诉你怎样做到,去吧,都去吧,别在这里烦我。”马汉山挥手将三人赶了出去。 “恭喜少爷又得高徒。”齐南岳向马汉山道喜,他很清楚马汉山的性子,想当他的弟子可不是人人有资格的,能当他弟子的人,一定都是奇才。 沈吉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很是期待。 “别废话了,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看来,昨晚的事,并非史松芝的本意,或许,他所以敲诈我一万…哦,现在我明白了,难怪那王八蛋居然在史松芝的敲诈上多加一万,他的目的,就是要惹怒我。”马汉山现在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如果昨晚的事,并非史松芝的本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少爷,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谁的意思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怎样应对史松芝的报复。我预估,最迟下午史家的人就会找上门来。毕竟,对于史家来说,要找到少爷并不难,少爷又不是无名之辈。更何况,显然,那个挑事的家伙,他已知道少爷是谁。”齐南岳分析说。 “少爷,我觉得那家伙收到的纸团,一定是我们的仇家给他的,那家伙到底是谁?杀手?……。”在一边听了半天没说过话的阿牛说道。 “嗯,仇家,阿牛说的没错,一定是仇家。那么,问题来了,仇家是谁?他一直监视我呢还是昨晚偶遇?”马汉山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但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回头,跟沈浪要些人过来吧。”齐南岳想了一下说。 侦察和反侦察,沈浪的人是强项,而且,临安沈浪熟悉,他应该清楚阴暗角落里藏着些什么人。 wap. /83/83917/20198214.html 第148章:从八品选人从事郞 马汉山现在觉得有忙不完的事,才把袁甫他们安排妥当,针对昨晚的事做了安排,想安静的吃顿早餐都不行,刚端起碗,齐南岳又来了。 “齐先生,能不能让我安静的吃顿早餐啊。”马汉山做很多事都喜欢静,吃早餐是其中之一。 “少爷,我也不想打扰你啊,但这事得你拿主意呀。”齐南岳笑了笑说,“那两女子如何处置?” “什么女子?”马汉山有点茫然,真的,他已把苏樱和小月给忘了。 “昨晚你带回来的那两女子啊…少爷挺有眼光的,我看那个苏姑娘非常不错,不仅聪颖,而且,她的武功应该不弱。”齐南岳其实还看出更多事,只是还不知道马汉山什么意思他不想说。 “啊…她们俩啊,昨晚不是说了,让他们在这里借住一晚早上滚蛋的么?她们还不走吗?招呼她们吃一顿早餐,给几两银子让她们滚蛋吧。”马汉山恍然,才想起有这两个人。 他当然知道苏樱是一个厉害的女子,武功肯定是会的,看她的行动就知道,绝对不是一个只懂转毯的艺人。 她也真的漂亮,或许没林仙儿漂亮,但她绝对比林仙儿耐看。 正因为她漂亮而聪明,所以马汉山才会那么“绝情”要赶她走。 上辈子的经验,女人无论是太漂亮或是太聪明,都是很麻烦的,很难不惹是非。这两种女人,身边如果有这两种女人,是件头痛的事。 “少爷,她们说…说要留下来……。”齐南岳吱唔说道。 “留下来?她当这里是客栈吗?当是客栈也行,每天二两银子,让她们先交银子吧。”马汉山一边吃一边说。 “她们…其实…少爷…我看那苏小姐挺不错……。”齐南岳的意思,是让她们留下来的。 “你看上她了啊,那可以,让她嫁给齐先生吧,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留下来了。”马汉山抬头笑说。 “少爷…你别开玩笑,她看上的是少爷…她极有可能成为某的女主人,少爷怎么可以乱开玩笑。”齐南岳严肃说道。 “齐先生,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呀?还是她告诉了你什么?怎么那么卖力帮他讲好说话啊。”马汉山很是奇怪,齐南岳今天怎么那么磨迹。 “她们没…没说什么…但我直觉,留下她们能帮少爷点什么。”齐南岳确实是看出不少事,比如,苏樱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少数民族等等。 “行行,那就留下吧,不过…她们不能吃闲饭,得干活。叫她们过来吧,我跟她们聊聊,嗯,让人多上两份早餐。”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无论什么地方,都不能失衡,阴阳平衡无论在哪方面都适用的,临安园现在就两三个女仆,其他全是男人,有点阴阳失衡了,就留下她们调节一下吧。 呵呵,如果苏樱知道马汉山所以留下她的本意只是拿她调节阴阳平衡的话,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是,我这就去叫她过来…苏姑娘她自己也说了,她们姐妹可以干很多事……。”齐南岳笑着去西院了,马汉山自语道,“哼,她们哪是姐妹,明明是主仆嘛,当我傻的啊。” 不一会儿,苏樱和小月来了。 马汉山抬头看了一眼她,哎呀,白天看更有韵味了,靠,真是美女啊,唉,那也是麻烦。 “马公子早安。”两女进入厅子,对马汉山福了一福说。 “坐下吃早餐吧。”马汉山指了指对面的两份早餐说。 “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两人早就饿了,于是也不客气,坐下低头吃了起来。 女人吃东西,总是和男人不一样的,古时候的女人吃东西,那就更多讲究了。不过,苏樱似乎和马汉山一样,对那些啰哩啰嗦的规矩不感冒,坐在马汉山对面吃的毫无顾忌,除了吃得慢和小口小口吃之外,一点都不像这个世界的女子。 马汉山放下筷子,拿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掏烟斗点了一斗烟,一边吸烟一边饶有兴趣的看苏樱吃东西。 马汉山在看苏樱,小月却在看马汉山,她很奇怪马汉山为什么拿纸而不用手帕擦嘴,也很好奇马汉山为什么“食烟”,而且这烟似乎非常“好吃”一样,不然他为什么一副陶醉的样子。 马汉用“纸巾”擦嘴,当然是超时代的,只可惜,现在的纸巾,还达不到他的要求,否则他已推向市面了。 为了这个纸巾,马汉山又骂了自己几次,为什么小时候不好好读书,明明做纸巾并不难,但偏偏自己一点这方面的知识都没。 这个世界做出来的纸,其实已非常高级,但那都用来写字和画画的。那些画画的纸的质量,千百年后,人们依然为之惊叹。但是,现在偏偏造不出来马汉山要的“纸巾”。 颜色,马汉山已没多少要求了,白的或者黄的都可以,但是这个柔软度和吸水性一直不理想,瓦缸寨里负责研究“纸巾”的造纸大师们,现在连薪资都不敢领了,因为马汉山已给他们太多,但他们一直没突破。 “这早餐很特别,一点都不像大颂人喜欢的早餐。”苏樱终于吃饱了,居然像老朋友开始评价早餐。 “听说你们想留下?”马汉山并没接她的茬,一本正经甚至带点生硬冷淡的跟她说话。 “是的,我希望马公子能收留我们。”苏樱见状,马上也严肃起来。 “给我一个理由。”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就凭我们曾并肩作战经历生死,你也该伸手帮一把吧,我没地方去了。”苏樱抬头看着马汉山说,“难道,你忍心让两个弱女子流落江湖?甚至,她们一出门就被会姓史的抓走,如果发生这样的事,公子好过吗?” 哟呵,这妞果然厉害啊,几句说话,又捧又吹,有拉有扯,还装弱者博同情,真是难为她了。 但是,这样并不够的,马汉山不是看到女人就失智的人。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十五六岁的躯壳里,藏着的可是三十岁的狡猾而高智的灵魂。 “告诉我你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临安园特区不养闲人。”马汉山还是一副招聘主考官的嘴脸,不冷不热。 “这个园子这么大,你需要一个管事,女管事,男人不适合管家。”苏樱非常严肃认真的说,“我可以帮你管家,还能管你。” 呵呵,这个女人胆子不小啊,居然开口就要帮我管家?够辣的,比前世那些女人还要辣三分,她怎么那么敢说呢? “你是说,你要做这里的女主人吗?”马汉山邪异的笑着说。 “呵呵,你还是个孩子,我是不会喜欢孩子的,当然也不会嫁给孩子的。”苏樱的话,不仅马汉山瞪目结舌,就连小月都吃惊不已。 小姐怎么回事啊,这样的说话都说得出来? “你没经过查验怎么知道……。”马汉山本来要说几句让苏樱难堪的狠话的,但被冲进来的史雨之打断了。 “马兄弟…马兄弟…哈哈…请我喝酒…你今天得请我喝酒。”史雨之鬼叫着冲了进来。 马汉山一听,日,还好不是为他堂兄的事来的,把老子吓了一跳。 “史兄,大清早就想喝酒了?行行,你坐吧,我让人给你拿醉仙酒。”马汉山站起来笑说。 “哼,今天我要喝醉仙酿…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出新酒了,醉仙酿比醉仙酒更香醇…咦…有女人在啊…兄弟你可以啊,难怪最近请不到你,原来…哈哈…明白了,兄弟明白了……。”史雨之看了两眼苏樱,然后满脸淫荡,用十分暧昧的眼神看着马汉山说。 “你明白个屁,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表姐苏樱,这是表姐的闺密……。”马汉山转头看向苏樱说,“干嘛啊表姐,这位是当朝宰相史公的三公子雨之兄,你们倒是叫人啊。” 马汉山无奈,只好将苏樱认作表姐了。 苏樱暗暗吃惊,然后又释然,难怪这家伙敢把史松芝打伤,原来和史利远的儿子关系这么好的。哎呀,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却原来是……。 “表姐…你在想什么呢?快见过史兄,什么指腹为婚的事回头再说吧……。”马汉山见苏樱在发愣,史雨之在流口水,连忙扔出一颗“炸弹”。 果然,这一炸,把两人都“炸醒”了。 “苏樱见过史公子。” “小月见过史公子。” “行了,行了,你们先玩儿去吧,我和史兄有事要谈。”马汉山一摆手,让苏樱和小月赶紧走,然后拉着史雨之说,“史兄,走,前面客厅喝茶…对了,史兄这么早找小弟何事?” “哈哈,兄弟,喜事啊,你不是让我帮你搞一个寄禄官么?成了……。”马汉山认识史雨之那天,就让他帮忙捐纳一件官衣做护身符,银子花了一堆,马汉山还以为这货骗吃骗喝不办事,没想到竟然成了。 “真的啊,是什么官?”马汉山惊喜道。 “哈哈,这回兄弟你得好好谢我啊,帮你弄了一个从八品选人从事郎的官职。”史雨之拍着马汉山的肩膀说,“兄弟现在是官了啊,别人都是从从九品起步,你是从八品起步……。” “从八品啊,下面岂不是还有正九品和从九品?哈哈…好好…史兄今晚怎样喝,你说了算……。”马汉山并不知道这个选人从事郎是什么玩儿,只想到孟良珙是从九品他就大大的高兴。 wap. /83/83917/20198215.html 第149章:想见见史相 史雨之竟然给自己弄了一个比孟良珙还要高级别的官,马汉山十分的高兴,声言要请史雨之喝三天的酒,但史雨之这回却一反常态,说兄弟间一点小事,无须如此讲究,中午在临安园喝一点就行了。 嗬!这家伙居然帮自己省钱?马汉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史雨之当然不是为了帮他省钱才这样“客气”,而是因为,他弄来的这个从八品的从事郎寄禄官,虽然说比孟良珙的从九品要高了两级,但根本是无可比性的。 寄禄官本来就不能和职事官比,更何况,他这个从事郎是选人。 选人什么意思? 选人,就是候选、候补的意思。 大颂居然连寄禄官都有候补、候选的,真是够奇葩的。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细节,马汉山是一概不知道的,史雨之所以不敢大吃大喝他三天,就是怕他知道后会揍人。 大颂的寄禄官制下,寄禄官的数量几乎和职事官一样多,冗官和冗兵绝对是大颂无法富国强军的主要原因之一。本来,职事官吏部就管不过来了,还要管这一些寄禄官,本来,国库收入养职事官和庞大却没任何战力的军队就非常吃力了,还要养那么多的寄禄官,简直是雪上加霜。 最要命的是,大颂是历朝历代以来,官员福利最优厚的一个朝代,像史利远这样的品级职位,每月薪俸三百两,布匹、粮油茶叶等等福利共计六百两。也就是说,宰相、枢密使等高官每个月正规发放的工资都要九百两,换成最顶级的大米就是九百石。 即使像马汉山这样的从八品选人寄禄官每月也有十两银子二十两福利收入,全国上下,每个月得支付多少官员的银两?这只是官员的薪俸支出,加上数十万冗兵的军费支出,绝对是一个吓人的天文数字。需要支出如此巨额的“工资”,国库哪还有余钱去做其他事?老天爷给面子,没有天灾的话,还可以苟延残喘一下,如果来一次自然灾害,不用东胡打,大颂可能就自己完蛋了。 马汉山与史雨之来到正厅,史雨之带来的人给他送上官服,还有代表身份的册子牌子。 “兄弟,官服啥的没所谓,但这册子和这牌子你得保管好,这是你证明身份和领薪俸证据。”史雨之指着马汉山的“官符”说。 “哈哈,还有工资领啊,每月能领多少钱啊。”马汉山很是惊讶,你大爷的,难怪那么多人拼命读书,读不了书的又拼命花钱买官,原来寄禄官也有银子拿的。 傻冒,寄禄的禄就是俸啊,没有俸谁稀罕这些没有权没有事的官,如果仅仅只是为那点社会地位和永远等不到的希望的话,谁也不会捐纳。 捐纳可不省钱的啊,即使是一个从八品的选人从事郎,那也是要数千两银子的,而且还得到处打点,得花一二万两才能拿到的呢。 “也不少啊兄弟,薪俸加福利,一共有三十两呢。”史雨之笑说。 “啊,确实不少,奶奶的,难怪那么多人捐纳,这就等于整存零取嘛,然后赚了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不仅有地位,还能利用各种便利赚钱呢。”马汉山一边试官服一边说。 “哈哈,兄弟说的对。不过,什么叫整存零取?”史雨之现在也变得好学了,没办法,马汉山常常说新词,他不问就听不懂。 “有零存整取,自然就有整存零取了…史兄,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嘛…对了,这薪俸我是去哪里领呢?”马汉山懒得给史雨之解释,尼玛,花大笔钱买一个官,然后每月领回一点不就是相当于整存零取么。 “哦,余杭县。本来,你被寄禄在闽州一个小县的,我想着那儿太远了,所以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兄弟你弄回余杭的。”史雨之又表功了。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没说的,等会我必须多敬史兄几杯。”马汉山穿好了官服,学着舞台上的大人那样漫着八字步走了一圈,乐得哈哈大笑。 你大爷的,老子也是官了,当大老爷了啊,哈哈。 试过官衣官帽,折腾了一阵子,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到午时了,马汉山忽然神神秘秘的拉着史雨之到偏厅喝茶。 “兄弟,正厅不是有茶么,怎么跑偏厅来了?”史雨之有点懵逼。 “有点事和史兄说,在正厅人多眼杂,人来人往的不方便。”马汉山笑道。 “啥事那么神秘?”史雨之奇怪了。 “呵呵,其实也没啥事,我想见见史相,史兄能安排一下吗?”马汉山装成一副谄媚的样子说。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不是小事一件么?下午随我回府吧,这样晚上不就见着了么?”史雨之不以为然的说道。 “啊?这么简单?不用预约?”马汉山有点茫然了,这么大的官,这样就能见到啊。 在马汉山的观念里,别说这么大的官,就是再小几级,都要左约右约才能见得到,怎么能直接去家里就能见着了?他还回家吃饭? 呵呵,这个世界的官,并不像马汉山前世那世界的官那么多应酬,人家都是天天回家吃饭的。 “预什么约?他在朝上是宰相,回到家里就是一老头,你是我兄弟,他还能不见?”史雨之拍着胸口说,“就这样说定了,下午随我回府,保证你能见到他。” “好,好,谢谢史兄啊,史兄,你说我准备一些什么礼物好?”马汉山顿觉得这个大纨绔也是挺可爱的。 “带什么礼物,就这样去就行了。”史雨之挠了一下头说,“你如一定要带,就带两箱醉仙酿吧。” “那是必须的…你先喝茶,我想想带点什么东西给史相。”虽然说,马汉山心里是不待见史利远的,但要去见他,居然有点紧张。 尼玛,这是怎么了?见皇帝老儿都不紧张,怎么见这奸相竟然紧张了?马汉山心里骂自己。 人是一种非常奇怪且非常复杂的物种,人与其他物种不同之一是,人是有心理活动的。 心理影响是非常广的,可以影响到人的情绪、行为、选择等等。 马汉山见皇帝老儿都不紧张,而要见史利远却有些紧张,这完全是因为心理影响。 因为,他对龙广宁并没恨意,而对史利远多少还是有些恨意的,所以,现在要去见他就会紧张了。 任何一个人,见自己喜欢的人和见自己的恨的人,情绪都会紧张的。 “兄弟,你为什么忽然想见我爹呢?”史雨之喝了两口茶,忽然问马汉山。 “哈哈,我觉得你给我弄的官不够大,我找他弄一个大一点的官。”马汉山笑说。 “那你带银票就行了。”史雨之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靠近马汉山压着声音说道。 靠,这么明目张胆?这货真是坑爹货啊。 “真的?你爹会收?我听说你爹可是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为民的。”马汉山讥笑说。 史雨之白了一眼马汉山,很生气的说道:“马汉山,我把你当兄弟,才句句说心里话,你竟然…唉,算我看错你了…告辞……。”史雨之气呼呼的站起来就要走。 “哎唷,史兄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咱们交往那么久了,你该知道我是喜欢开玩笑的啊。”马汉山把他按回椅子上说,“史兄,我郑重道歉,以后绝不拿这种事开玩笑了。” 呵呵,你大爷的,这货还真是一个真性情的家伙啊,竟然如此直白的说他爹是贪官,如果换了一个人,一定会找千万条理由附和,证明自己的爹真的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 “马老板,俗语有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乱吃东西,死也就自己而已,但乱说话,可以死很多人。”史雨之一本正经道。 尼玛,这货什么意思啊,一定非得让别人认可他爹是个贪官不成? “是,是…史兄,跟你说一件事……。”马汉山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广告公司,哦,史兄无须知道广告公司是啥玩儿,只要知道它能赚钱就行。” “嗯,然后呢?你想让我做什么?”史雨之听到可以赚钱,马上心情就好了。 别看他是一个宰相之子,没认识马汉山之前,他真的是没见过大钱的,自从认识马汉山后,他才知道什么叫有钱。 “让你做什么?当然是让史兄当老板啊。”马汉山很严肃的问道,“史兄,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干什么?我…我只带了几两银子出来。”史雨之红着脸说。 尼玛,真是丢人,堂堂顶级衙内首相之子,只有几两银子防身。 “给我吧。”马汉山伸手说。 “啊?兄弟你要干嘛?说好借你的银子两年才还的嘛……。”史雨之花了不少马汉山的钱,其中有五千两是签字画押借的,他以为马汉山让他还钱呢。 “史兄你说什么呢?我是让你买广告公司的股份,让你成为公司的股东,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懂吗?快点,我让一百股给你。”马汉山早就想好怎样让史雨之这群投降派的二代为自己服务的办法,只是现在因为昨晚的事把事情提前办了。 “啊?你说的是真的?谢谢兄弟了,你真是我的亲兄弟啊。”史雨之一边掏银子一边说,“兄弟啊,我告诉你,上我们家,我爹好办,但你要防点我两个哥,那两王八蛋很可恶的。” 靠,这货还真是现实,有好处就有消息。 wap. /83/83917/20198216.html 第150章:史利远 马汉山把史雨之身上带的五两银子收了,然后给他一张临安园特区广告投资公司的股东卡。就这样,一个还存在于马汉山脑子里的广告公司便卖出了一百股的股份。 当然,一百股不可能只值五两银子的,按照马汉山的设定,广告公司的价值为一百万,分成一万股,一股的价格就是一百两。所以五两银子卖了一百股给史雨之,很明显,他是在送钱嘛。 呵呵,理论上是在送钱,但他现在一文钱都还没投,只是一个构思就卖了五两,实际上这货是在空手套白狼。而且,还套了一个有分量的股东。 那么,最终他是不是要投钱搞这个广告公司? 他没这个打算,他打算这个广告公司,他投的就是点子…概念啥的,概念和运营手法就是他的股本。 公司总的要有资本才能运作吧,谁投这个钱? 呵呵,他刚刚想到一个妙计,让那些纨绔投,让奸商投。 比如,胡不才,莫首强等等。 这样操作行吗?如果在现代社会,很难成功,但在大颂,马汉山可以轻松操作成功,不仅可以轻松操作成功,还能让那些“股东”们感恩戴德。 “这是什么东西?”史雨之拿着马汉山给他的股东卡有些茫然,心想,五两银子就换回这么一张卡片? “这是你的股东卡,打开看看啊,里面写着你的名字,持股数,股价。我跟你说,你可别丢了,这张卡现在就值一万两,明年可能值十万两,以后还有可能值一百万两。还有就是,这也是每年分红的证明,另外还有一件信物的,正在制作中,等制作好了拿给你,那是参加股东会的信物。”五两换一万两,马汉山在送钱,也在下饵。 果然,史雨之听说这张纸片片竟然值一万两,他激动了,呼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将马汉山抱在怀里。 “哎呀,你真是我的亲兄弟,看山,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看山大师的名头现在还没打出去,但圈子里却有不少人直接把看山当成是马汉山的表字。 “欸欸,史兄你干嘛?我不喜欢被男人抱着,放手,放手,一万两你就这样啊,要是以后年年都分红一万两或者几万两,你怎么办?叫我爹爹啊……。”马汉山推开史雨之笑说。 “滚蛋,我不喜欢爹爹,我喜欢兄弟,妈的,我那老爹一个月就给我那么几两银子花,兄弟给我银子动不动就是百两千两,现在是万两,兄弟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史雨芝郑重的将股东卡收起,很严肃的说道,“兄弟你有什么事说吧。” 史雨之并不傻,马汉山给他那么多钱花,现在又送他股份,当然不是因为长得帅,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当宰相的爹。 “没什么事啊…哦,硬要说有事,也算有事的。”马汉山扬了扬手中一张空白股东卡说,“广告公司很快就会有大量业务,也就是说它很快就升值,所以,告诉胡不才他们,想赚银子的,就要赶快出手。晚了,想买就不是这个价了。” “这样啊…兄弟,广告公司到底是干嘛的?”史雨之忽然发现,说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广告是啥玩儿,公司又是啥玩儿。 “广告就是广而告之,公司…就是商会商社…史兄,其实你不必在意这些细节,你如果真有兴趣了解,等临安园特区的民校办好后,你可以来报读。”马汉山不仅打算训练一支军队一样的保安队伍,还会在“特区”里办学。 他最认同样板的力量了,他整的这个“特区”其实就是未来大颂改革的样板,他嘴上说帮不了龙广宁,也不想当官,更不想搅和政事。但事实上,他已不知不觉的搅和进来了。 “行行,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史雨之和大多数纨绔一样,听到读书两字就头痛。 “还是说正事吧,我再告诉史兄一条赚银子的门道。”马汉山奸笑两下压着声音道,“广告公司招股期间,代理人销信出去的股份是有佣金的哦。” “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经我手卖出去的股份,公司还给我报酬?”史雨之最喜欢这种事了。 “对,如果史兄能代理,可以拿两成的佣金哦。”马汉山笑说。 “真的啊!那我走了…我去找人入股。”史雨之闻言跳了起来,靠,两成啊…简直在捡银子好吧。 “不急,不急,已到午饭时间,吃了午饭再走不迟。还有啊,史兄不是要带我到贵府吗?不会忘了吧。”马汉山的奸笑越来越浓了。 呵呵,银子真是妙物啊。 …… 马汉山下午带了半车的礼物随史雨之到了相府,傍晚的时候果然见到了大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史远利。 他一直以为史利远这种奸臣是尖嘴猴腮一脸奸相的,但见了面才知道什么叫大奸似忠。 史利远不仅不像马汉山想象的那样,而且和他想的完完全全相反,史利远不仅相貌堂堂,还长了一副标准的大儒形态,举手投足,充满了文人气质。可以看得出,如果年轻几年,甚至可以称其为史帅哥。 史利远开始只是把马汉山当成是史雨之的朋友,十分客气和善的跟他打招呼,但当他知道马汉山就是酿造醉仙酒,出产火水灯的瓦缸寨马汉山后,他的态度马上变了,变得十分的热情。 与想象中出入太大,马汉山居然一时无法适应史利远的热情。他想不到,自己的大名已在临安上层圈子中有如此大的名气。 是的,现在一二号煤油灯已上市,因为有了皇宫和孟将军府、毕将军府先用,一上市便被追捧,因为马汉山控制出货节奏,现在几乎是天天有人在如意货栈等货,真有点一灯难求的感觉。那些零售商为了拿到更多的货,甚至自动组织了竞价买货的行动。 如果不是马汉山早早就把价格规定死了,估计现在一盏二号的煤油灯都可以卖出气死风灯的价格来。 普通人知道火水灯是最新最厉害的灯,而不知马汉山,但上流社会里,却正好相反,大家并不关心煤油灯现在卖什么价,而是在讨论谁发明的煤油灯和火水。 作为统理全国的宰相,对皇宫都捧场的煤油灯,他当然比别人更关注煤油灯的生产者。当然,要了解这一切,对史利远来说一点都不难。 史利远把马汉山请到了书房聊天,这使得史雨之都甚为惊愕,怪啊,父亲极少请人到书房说话,他怎么就和马汉山对上眼了。 作为第一文臣,史利远的书房当然和毕际遇的书房是不一样的,毕际遇的书房如武器展览室,而史利远的书房就是一个微型图书馆。 整个房间都是书,史利远的书房竟然摆了三个大书柜,三个书柜都摆满了书。唯一没摆书柜的方向,就是有窗户的那个方向,窗下,摆了张大书桌,桌子上也是书,还有笔墨纸砚。 书房其实挺大的,除了书,马汉山还发现,这个书房里还有很多字画,几个大大的画缸、瓷筒里,都插满了字画,还有墙角的两箱子,马汉山猜想,箱子里应该也是字画。 “现在晚辈终于明白史相为什么可以如此博学,为什么能够管治大颂了。原来,史相读了这么多的书。”马汉山强忍恶心开启拍马快模式。 “呵呵,小马…马寨主误会了,如果要把这里的书看完,估计不吃不喝都要看一辈子。”史利远带着几分得意的说,“本官最多就粗略翻看了一半,其实,这样看书是不对的,读书嘛,应该细品书中意义。但没办法啊,时不我待,如果本官花太多时间读书,那就没时间谋事了。” 哼,老家伙,当老子傻啊,别说全部,就是一半你这老家伙都没看过好吧。 “读过一半那也是海量了,着实令人佩服。”马汉山顺着他的话轻轻拍了一下,他心里明白得很,这个书房不是书房,而是奸相的宝库。 这些书就是史利远的财产,史远利确实与人不一样,直接把财富放在别人看得到的地方,若非马汉山这种人,根本想不到这一层,特别那些所谓文人,看到史利远这么多藏书,心里一定又多了几分敬服。 真是妙计啊,贪了来的银子,无论是自己挖地窖收藏还是存到钱庄里,都有暴露或丢失的风险。而换成藏书,是多么的稳妥和隐蔽。 将钱换成字画书刊古董藏富的办法,在马汉山前世,是很多贪官用的办法。而这个世界,使用这么绝妙办法的,史利远也许是第一人。 “哈哈,尽信书不如无书,治国可不是看得书多就行的。”史利远心情似乎不错,指了指书桌旁边的椅子让马汉山坐下,然后说,“马寨主智慧超群,年纪轻轻就创立科学门,要说学问,大概整个大颂无人能及的了。” “史相谬赞了,晚辈只是好玩而已,什么宗师门派啥的,从来没那念头,也不放在心上。”马汉山心里一惊,暗道这老货是查过老子啊。 “是吗?难道马门主独创醉仙酒酿造之法、发明全新灯具、研产香水唇膏这些妙物,以及,俘虏一营胡兵也是好玩而已?”史利远微笑说道。 wap. /83/83917/20310767.html 第151章:终于上道了 马汉山有点后悔来的匆忙了,他知道史利远应该知道自己,但没想到史利远会有这么深入的了解。虽然还没聊得深入,但就凭这几句话以及史利远的云淡风轻,马汉山估计,这老货一定了解自己很多了。 他会不会敲竹杠? 但愿他没了解到蒸酒蒸油的机密吧,否则就麻烦了。 不行了,得马上加强瓦缸寨的防火防盗工作,防火是小事,最主要的是防盗,防止技术大盗。 还有,得加大力度找靠山了。 他笑了笑,装成十分不以为然的说道:“那都是偶得,意外之喜,想不到竟让史相关注了。” “偶得?呵呵,如果你说作诗作画灵感所至偶得,我相信。然而,无论是酿酒还是火水灯的技术,都是极致格物之术,其中之理之术,深澳无比,我不相信这种东西都能偶得。”史利远顿了一下,看着马汉山接着说,“好吧,那些所有的一切都当是偶得的,那么,俘虏一营胡兵不是偶得的了吧。” 这些事,应付别人,马汉山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但他知道那套说辞无法让史利远相信的。 怎样回答呢? 怎样回答并不是最重要的,马汉山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史利远想什么,要干什么。 唉,还以为自己料敌先机了,大爷的,失策啊,来的太匆忙了。 马汉山心里有点焦急,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史利远想干嘛。 见面就拉进书房聊,开口就直截了当,他想要分一杯羹还是有其他意思呢? 史利远看着马汉山,虽然没有高高在上俯视的威压,但马汉山感觉到他眼里有嘲讽之意。 “哈哈,史相,你什么都清楚,又何必问晚辈呢。”马汉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打哈哈,掏烟斗点烟掩饰尴尬。 他希望史利远会被他的吞云吐雾吸引,从而可以引开话题,但是,他遇到老狐狸了,史利远虽然很惊奇他的烟斗,但并没有相询,依然微笑看着他。 “史相,要不要来两口,非常美妙的啊。”马汉山扬了扬手中的烟斗说。 史利远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对你的偶得更感兴趣。” “今天晚辈来拜访史相,是想向史相报告一件事的。”马汉山重重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后说。 “哦?何事?”史利远有些意外。 “昨晚我代史相管教了一下令侄。”靠,你不愿意转移话题,老子硬转又怎样? “啊!代本官管教我的侄子?哪个侄子?什么事儿要马寨主代为管教?”果然,史利远不得不转移话题。 “史相是大颂之柱,是百官楷模,是大颂贤相…如果没有史相,大颂哪来如此和平的环境?哪有现在的国泰民安?我是一个生意人,如果没有和平,安定,生意是无法做的。”马汉山停下,吸了一口烟继续说,“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给史相带来非议,史松芝也不行。” “松芝他到底怎样了?”史利远的脸色终于有变化了,已没有了微笑。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只不过敲诈勒索,欺男霸女而已,这种事,岂不是官家子弟们的日常保留节目?他最不该的是,居然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要勒索我二万两银子,这样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强行把我喜欢女人带走。正所谓叔可忍婶不可忍…如果是别人,也许我也忍了,毕竟他爹是一个转运使,官不小啊,一方诸侯了。但是,最不应该的就是,他竟然是史相的侄子。” 马汉山看了一眼脸色已乌黑的史利远说:“二万两虽然多,但我筹备一下是可以给得出的。那女子虽然漂亮,但毕竟我们之间还没有实质的关系。所以,如果他不是史相的侄子,我肯定忍了。但他是史相的侄子,我就忍不住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坑害自己的叔叔呢,别人也就罢了,他可是史相的侄子啊,所以我出手了。” “呵呵,好一个是可忍,孰不可忍,马寨主真是用心良苦啊,处处为本相着想,处处维护本相的名誉。这么说来,本相岂不是要好好谢谢你?”史利远咬牙沉声说道。 史利远真的开始生气了,这小子太嚣张了,打了自己的侄儿,居然还跑到家里来邀功? 呵呵,马汉山也是被逼的,他虽然是来找史利远消除和史松芝冲突留下的怨恨的,但他的计划并不是用这种方式谈的,他希望的是,用钱把这事办妥的,他认为如果给足够利益史利远,他必定会劝他侄子放弃报复。 而他,则可以趁机和史家拉近关系,他不期望史利远会直接为他站台,他只希望,史家收受了利益后,以后有什么事闹到朝会上了,史利远不拦阻不打压就行。 但马汉山没想到,史利远似乎对他产生了“极大兴趣”。 呵呵,这种极大兴趣,是马汉山最讨厌的。送利益可以,但谁也不能有极大兴趣。他很清楚,跟在极大兴趣后面的可能就是鲸吞。 不得已,马汉山只好先拿史松芝的事开说。 哼,首相的亲侄子敲诈勒索,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这种事,如果曝光了,他这个当朝宰相何以自处? 官家子弟行凶逞恶,任何时候都是免不了的,但只要没牵起舆情,人人都当没这种事发生。一旦曝光了,那就麻烦了。一旦谁被曝光了什么,对立的另一派,得罪过的人,仇家,他们便会群起而攻之。 无论是忠是奸,古人普遍都较爱惜名声的,史利远虽然很坏,但他却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他听不得别人说他坏,更不愿意为一些没有利益的事增加骂名。 所以,马汉山这样乱打乱撞,竟然用对招了,不然,他也不至于脸黑成这样。 “史相,谢就不用了,毕竟,我和三郎是好朋友,是兄弟,是同僚啊。哦,史相还不知道吧,三郎现在是我们广告公司的股东呢。”马汉山淡淡的说道,现在,轮到他微笑了。 一打一拉,一骂一哄,马汉山又出一张牌。 “股东?广告公司?”马汉山拿侄子的要挟令史利远生气,而听到马汉山说儿子竟然是什么股东,他隐隐觉得,这事更麻烦。 “对,广告公司…哦就是一家专门给产品做宣传的公司,三郎不仅是公司股东,他还将会成为公司的代理人哦。”马汉山看到史利远满脸的不安,他开心的笑了。 “这个…那个股份是不是份子?他有多少份子?价值多少钱?”史利远不能再淡然了。 “他手中的股份也不是太多,只有一百股。不过,这一百股是原始股,表面价值嘛,只值一万两银子。但我敢保证,两个月后,这一万两将会变成十万两。”马汉山当然是吹牛的,广告公司也许会升值,但绝对不会升的那么快。 当然,如果马汉山愿意,也不是不可能。凭他手中的产品,他随时可以让那些大商家们把广告公司炒起来。 捧场的人多了,价值自然就起来了。 当然,是不是能保值下去,那是以后的事。 “啊…一万两?然后变成十万两?”史利远很是吃惊。 “怎么?史相嫌少?其实不少了,想想看,史相是本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每年才拿多少薪俸?”马汉山像奸笑了两声,又道,“不过,三郎以后的收入,当然是不止这一点的。因为他将会成为临安园特区形象代言人之一,代言费每年是一百两银子哦。” 呵呵,什么代言人之类,当然是马汉山现场乱盖的,反正,就是立一个名目给史家送钱而已,他开始用钱砸。 史利远沉默,脸色却渐渐的恢复了,然后,他居然脸上又有了笑容。 他是不是神经病啊,一会儿黑脸一会笑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开心,什么意思啊。 呵呵,他当然不是神经病,只是,他忽然明白了马汉山的用意。 他在心里暗暗赞马汉山,这小混蛋厉害啊,才多大点儿呀,十五六岁吧,竟然如此老谋深算,如此的工于心计。唉,自己的小儿子,比他大好几岁呢,连人家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马汉山什么用意?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反正,史利远现在懂了。 于是,两人进入了讨价还价模式。 “我知道张兹建了一个临安园,挺大手笔的,后来闹鬼就空置了,你的临安园特区,又是什么回事?”史利远一边说一边拿过马汉山放在桌子边上的烟斗查看。 “临安园特区就是临安园,临安园被我们买下来了,以后那儿会改建成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有大型的商社、大型的酒楼等等,哦,还会有作坊……。”马汉山拿出装茶花的“烟袋”,把烟斗装满,然后掏出火机,叮的一声打着说,“史相,我帮你点燃,你轻轻吸…嗯…千万不要用力……。” 史利远不愧是聪明人,居然一说就懂,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试了几下就滋滋味味的吸了起来。 “开像代言人又是什么玩儿?”史利远吐了一口烟说。 “就是…怎么说呢…你老可以这样理解,就是为临安园做正面宣传的特定人员…一种形象……。”马汉山还真不知怎么解释这个形象代言人是啥玩儿,但你老这两字史利远甚受用。 “哦,如此重要的角色,一百万一年的代言费是不是太少了点?”史利远脸上露出了狐狸笑容。 马汉山听到史利远这话不由得大喜,你大爷的,终于上道了。 wap. /83/83917/20310768.html 第152章:较量 什么乱七八糟的代言,就是需要代言人,史雨之配吗?他有形象吗?马汉山疯了才会请一个大纨绔做临安园特区的代言人。 马汉山没疯,但他为什么又说那样的话呢? 没办法啊,他这次来的太匆忙,根本没做过与史利远见面时出现各种情况的预案。史利远张口就直接摆出我什么都知道,就看你老不老实,你不“老实”我捏咕你的姿态。 这种本来用在审讯中的心理攻防术,居然被史利远用在他们见面谈话中,马汉山有压力啊,非常大压力。 这种审讯中最常用的,你做过什么我都知道了,要什么结果就看你怎样交代的手法,看上去非常老套,但是,这种老套的办法,无论用在审讯中还是用在谈判中,都能给对方造成非常大的压力的,尤其是在对方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使用这手法,简直是在逼迫对方跟自己的节奏。 史利远就是这样让刚见面的马汉山陷入被动,如果马汉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孩子,那他完了。 但他不是普通的大孩子,所以,他用史松芝的事做反击,硬刚,甚至可以说是威胁。 靠,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威胁当朝宰相啊。 有,马汉山的胆子就这么大,他就敢威胁史利远,哼,不要以为你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老子就不敢捅你,惹急了,老子啥都不顾的捅你。 当然,威吓和反捅,都在两人的对坐中,在两人的“建设性”交流中进行的,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会知道。 对一个像史利远这样的权相发出威胁,除了要有胆色之外,还要有策略的。 马汉山威胁曝光史松芝行恶是基于舆情层面上的,主要进攻方向是史利远的官声,虽然他已没什么官声,但他依然认为自己有官声,不愿意因这样的事引爆舆论的。所以,他虽然很生气,脸都黑了,但却不敢对马汉山怎样。 或许,史利远还没想好对马汉山怎样。 但,马汉山的第二招又来了,第二招就是史雨之。 史雨之是广告公司的股东,史雨之借了不少银子等等,最重要的是“同僚”二字。 史松芝的事,是舆论层面上的,是虚的。而史雨之的事,却是实的。意思是告诉史利远,别想歪心思,你儿子和我是一伙的。 要将一个合法的实体,而且并没有违法违规的行为的实体进行打击,无非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一套。但现在你儿子和我混一起,如果你六亲不认,不惜让你儿子也一起死的话,那就来的吧,老子不怕。 呵呵,马汉山这两招很普通,同样也很老套。但是,往往,这种老招可以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马汉山这两招使出来后,史利远气得几乎要爆炸了。 不能等啊,再等就无法绕回来了,那就成了永远的强敌了。 所以马汉山根本不给史利远思考时间,马上又使出第三招。 第三招是他临急想出来的,没办法,这次来见史利远太匆忙了,太没准备了。 他的这一招急招就是,砸钱。 哼,你史利远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千里为官只为财,才不相信你史利远是一个为理想当官的人。 砸钱,也要讲究方式方法的,给史利远砸钱可不能像给龙广宁钱那样,直接给银票的。 马汉山在前世就已知道,送礼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和技术,他有招。 不能直接给,那就安一个名目呗,于是,史雨之便在他老子与马汉山交锋中成了形象代言人。 史利远毕竟是史利远,一代奸相,也可以说是一代枭雄,他开始的时候被马汉山气昏了,能不被气昏吗?小王八蛋居然敢威胁堂堂当朝国相,他能不气吗? 但是,当他听到马汉山说史雨之是什么鬼代言人,每年有一百万的代言费时,他马上就明白了马汉山的意思。 “史相,虽然,形象代言人很重要,但是一年薪俸一百万两银子,已不低了。”史利远嫌钱少了,马汉山居然很高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他的脑子当然没问题,他所以高兴,是因为史利远已明白他的意思,并且也接受了他的想法。 否则,史利远不会跟他“讲价”。 “呵呵,如果别人代言,一百万一年当然很高了,但是史三郎和别人不一样,他有一个当宰相的爹。”史利远笑的十分自信,他已完全恢复了开始是的淡然。 这老货竟然说的如此直白,马汉山更高兴了。要钱不怕,就怕不要钱。愿意“讲价”的人,他是最喜欢的。 因为这表示,事情可以用钱解决。 能用钱解决的事,还算事吗? “是,我承认,三郎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有一个当宰相的爹。”马汉山认同史利远的观点,他微笑说,“那么,史相觉得,他的这个身份值多少银子?” “难道马寨主不觉得,史家三郎最起码要比普通三郎能力要高数倍吗?能力高数倍,报酬自然也要高数倍了。”史利远开价了,意思是,最起码,最起码得给三百万每年吧。 日,这老货胃口不小啊,屁事不用干就要拿几百万一年?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史利远开出三百万的价,马汉山五折还价,他说:“史家三郎确实是能力不错的,但是,有能力并不等于会用全力是不是?还有就是,普通的三郎,能力最多就三四十万,所以实际上,一百万已非常认可他的能力了。不过,史相说话了,那必须要有所表示的。这样吧,第一年就先一百五十万两吧。” 呵呵,谁能想到,两人竟然会如此谈事的?这简直就是街市的小贩行为嘛。 “好吧,你说的也没错,有能力不等于用全力,那就先看看他是不是用全力再加吧。”史利远几句话就多要了五十万两,心情大好,他笑说,“小马啊,听说你又推出新酒了。” “其实不是新酒,应该说是陈酒。醉仙酒,是没年份的当年酒,醉仙酿是窖藏过的年份酒。”马汉山眯着眼说,“如果史相喜欢,以后史府的酒就晚辈包了。” “哈哈,贤侄客气了,相对于酒,史某更喜欢品茶。”额,称呼和自称都变了,银子的威力果然厉害。 “那,史府以后的茶晚辈也包了。”马汉山笑眯眯的说道。 “哈哈,贤侄真是太客气了。”史利远大笑。 “应该的,史相是我最敬重的人。”马汉山也在笑。 一老一小在书房里大笑,谁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史家的家宴开始,客人只有马汉山一个,他可是能吃史家的家宴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家宴的菜品很丰富,宾主双方都吃的很开心。本次较量已结束,已达成了共知,当然都开心了。 饭后,闲聊了几句,马汉山就告辞离开,史雨之也借机溜出了史府。 史利远回到书房中喝了两杯茶,然后让人把管家霍休叫了进来。 “相爷,有何吩咐。”管家霍休进书房给史利远行了一个礼说。 “霍管家坐吧。”史利远居然很客气的请霍休坐。 霍休没说话,直接就在史利远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其实一点都不像管家,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脸上也极少有笑容,永远都一副阴阴鸷鸷的样子,好像看到谁都不顺眼,好像谁都和他有仇一样,整个史府,有仆一百多人,史家人数十人,除了史利远之外,没谁喜欢这个管家。 但史利远喜欢,别人不喜欢也只能受着。 “你觉得姓马的小子怎样?”史利远端茶喝了一口说。 “很复杂,很聪明,很厉害。”霍休给马汉山三个很的评价。 “很厉害?他应该不会武功吧。”史利远皱眉说。 “他厉害在于谋。”霍休依然很简短。 “切,一个大孩子有什么谋。”史利远顿了一下又说,“他聪明没错,不过,那也只是小聪明吧。” “不可小看了他。”霍休抬头看着史利远说。 “那当然,否则,我何必和你讨论他?”史利远仰头看屋顶,像是思考什么,片刻后说,“朝中都哪些人和他有关系?” “毕家,孟家,杨家,史家。他和吕文宽是结义兄弟,和孟家四郎也是结义兄弟。他和如意货栈、没奈何张兹过往甚密……。”霍休一一汇报,这货居然对马汉山的事一清二楚,除了马汉山见过皇帝的事,他几乎都知道了。 “呵呵,这小子果然是个聪明人啊,居然找了那么多的靠山。”史利远的笑容更盛了,他接着问霍休说,“估计过他的资产吗?醉仙酒和灯具是怎样做出来的?” “资产好估计,如果在两三个月前,也就几百万两的样子,但现在,起码有三千万两。至于酒和灯是怎样做出来的,这小子看得很严……。”说到马汉山的资产,一直情绪毫无波动的霍休居然暗地里惊叹了两声,这小子真的太能弄银子,也不知道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新奇东西怎么就层不出穷。 “这么多?真的是富可敌国啊。”史利远不淡定了,惊叹后说,“有没有可靠的,有实力的商会商社?” “建康水运的东家赵善仁是我们的人。”霍休说。 “好,很好,你与他想办法,看看怎样拿到临安园特区的股份。另外,我要瓦缸寨所有秘密。”史利远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黑暗说,“若取之不得,便代之。” wap. /83/83917/20320566.html 第153章:史家三郎四郞 马汉山离开相府的时候,吴中用匆忙的进入史府见史松芝。 “不好了…松芝兄弟不好了……。”吴中用从昨晚离开后,整整一天没来见史松芝,知道这小子一定很生气的了,所以,进门后远远的就大呼小叫。 史松芝确实是非常生气的,他妈的,被一个不知道哪儿钻出来的王八蛋在腿上开了个洞,谁都不会快乐。让他更生气的是,视为兄弟一般的吴中用,说出去打探消息,竟然一天一夜不见踪影。 “像疯狗一样乱叫乱吠干什么,我不好,你就好了?”砰的一声,史松芝砸了一只茶杯后骂道。 “不是…兄…公子…我…我看到那姓马的了。”吴中用见史松芝真的在生气,连忙将马汉山的消息抛出。 “看到了?看到了你没把他抓回来?”史松芝更怒了,跳起来说,“难道,你是不敢抓他还是抓不到他?” “公子,稍安勿躁啊,不是不敢,只是刚才不方便啊。而且,这事我觉得要先和公子商量后再作决定。”吴中用找地方坐下继续说道,“我已派人盯着,这次他休想跑掉。” “行行,那你说,为什么刚才不方便抓他,抓个人还要回来和我相商,你还是不是往日的断头路吴中用啊。”史松芝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说。 吴中用在江湖上有一个匪号,叫断头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货曾经是做无本生意的,也就是剪径强盗。别人剪径,大多是为了钱财的,他却大多时候是为了女人的,喜欢劫色。 奇葩的是,这货劫色,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献给别人。 “我的人汇报,刚才那王八蛋从相府出来。”吴中用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抓不到他就随便拿个理由告诉我啊,他…他怎么可能和相叔扯上关系呢?他是什么人啊,我不信。”史松芝又狂怒了,认为吴中用在蒙骗他。 如果马汉山和相府有关系,也就是说,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人,那么要报仇的话,就得小心点了。如果那混蛋真的和自己叔叔的关系很好,甚至和自己那些兄弟的关系很好,他基本上就报仇无望了。 有仇不能报,谁不恼怒? “公子,难不成吴某会骗你不成。”吴中用有时候真的不想和这个变态玩耍,这混蛋有时候真的很不讲理的。 但是,他虽然这样想想,除了史松芝,他哪找得到更好的目标吗?要完成任务,史松芝就算真的变态,他也只能跟着变态。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和相府有关系?”史松芝也知道,吴中用不会骗他,所以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对吴中用说,“吴兄忽怪啊,我是太着急报仇了,那王八蛋在我的腿上开了一个洞啊,昨晚痛的我一刻都没想过。” “他是什么人应该很快就知道,我已派人盯着他了。”吴中用看了一眼史松芝说,“公子,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如果那混蛋真的和相府有什么关系,我希望公子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放心,我知道怎样做,只要不死,总有机会的是不是?”史松芝喝了一口茶大叫道,“来人,来人。” “公子,有什么吩咐。”史松芝的亲信进来行礼说。 “去,去相府找四郎,就说哥哥我请他去欢乐楼喝酒。”史松芝口中的四郎就是史雨之。 史松芝其实是有点往上贴的意思,因为史雨之在外面都称自己是史家三郎,意思是他不承认史松芝是他的哥哥。整个相府里的人,他是最不喜欢史松芝的了,因为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史松芝其实是有点往上贴的意思,因为史雨之在外面都称自己是史家三郎,意思是他不承认史松芝是他的哥哥。整个相府里的人,他是最不喜欢史松芝的了,因为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是。”亲信匆匆而去,史松芝抚着伤腿看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中用本来准备找借口走人的,他现在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马汉山居然成了相府的客人,他得去那小巷汇报这个情况调整以后行动才行。 马汉山是什么人,他已从全冠清和小巷尽头“姐姐”那儿了解得很差不多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还能和相府扯上关系。 但是,现在史松芝要约史雨之,他便不能走了,他得听听史雨之是怎么说的。 吴中用为什么不告诉史松芝马汉山是什么人呢?他又为什么不帮史松芝抓马汉山呢? 他不是不说,也不是不抓,只是他认为就这样告诉史松芝,就这样去帮他抓人,在史松芝那儿不能得到更多而已。更何况,帮史松芝抓住马汉山,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得利的。 对他来说,利益最大化,绝对不是帮史松芝抓到马汉山,而是,通过和马汉山斗获得其他利益,实现自己的目标。 但,现在发现马汉山竟然和相府有关系,那一切都得调整了。 不一会儿,史松芝的亲信回来了,说四郎没空吃他的酒,去如意楼夜总会玩耍了,还让他带回一句,他去欢乐楼喝酒千万不要打扰林大家,否则他会有麻烦的。 去如意楼了?那行,自己也去如意楼吧。 “吴兄,走,我们也去如意楼夜总会。”史松芝一刻都不想等,他得尽快搞清楚姓马那混蛋是什么人。 “可是…公子的腿……。”吴中用不想去,他想去小巷那枇杷小院。 “死不了,昨晚我已换了最好的金创药,现在已不那么痛了,我等不了,得找四郎问问那小子和相府有什么关系。”史松芝一边说,一边已拄着拐往外走,吴中用不得已只好跟上。 史府到如意楼并不远,没一会儿,拄杖的史松芝便到了如意楼,在众人的惊讶中大摇大摆了进了大厅。 “喂,来个人。”史松芝用拐杖咚咚的杵在地板上叫道。 “公子你有什么需要?”过来一个迎宾很礼貌问道。 “那个…史三郎在哪里……。”在外面,史松芝不得不承认史雨之三郎的位置。 这个局面其实都怪他自己,两人还小的时候,两家人都住在相府里的,但他和史雨之天天打架,最后,他老爹不得不搬离相府,而史雨之更是直接不认他这个三哥,在外面谁敢叫四郎直接反面。于是,临安人人都知道史三郎就是史雨之。 “史公子在二楼吉祥号……。”迎宾想说带他上去的,但史松芝没等她说完便袋鼠一样跳向楼梯了,吴中用见状,赶紧跟上。 妈的,如果在楼梯滚下来,那自己肯定就不能和这货一起混了。所以,他只好“贴身侍候”了。 史雨之记着那广告公司的两成佣金,所以,今晚他把胡不才、莫首强等一群平时和他一起玩的人都找出来了。干嘛?当然是让他们赶紧弄钱入股啊。 这群大颂的顶级纨绔如果都成了广告公司的股东,马汉山以后基本是横着走了,不给马汉山面子可以,但不给广告公司这些股东的面子,那肯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史雨之的这场聚会可牛逼了,请的人几乎囊括了二府三司,翰林御史等重要部门一二三把手之后,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可以让人抖三抖的存在。 这些人里,老子官职最小的应该就是莫首强和胡不才,莫首强的老子只是一个军器监的四品临头,而胡不才的老子也只是一个从三品的枢密承旨。 但是,其他的人不仅不敢地这两位呲牙,甚至还要巴结他们。为什么,因为这两货简直就是史雨之的哼哈二将,谁敢得罪他们啊。 事实上,胡不才的老子胡榘,是大颂升官最快的人,几乎每年一升,一生共升了数十次官,绝对是一个牛人。 在座中的人,也不尽是和史雨之交好的,他们的父辈,也尽是和史利远一伙的。 但史雨之亲自派人专请,没人敢不来,史家势强啊,得罪了那混蛋,谁知道会给家里带来什么后果。 二楼吉祥号里,史雨之开始他的第一次赚钱行动。 “今晚请各位兄弟到这里喝酒,一来是大家太久没聚了,有些想大家了,哈哈。”史雨之并不擅演讲,说了这句假话觉得怪怪的,挠了一下头拉着道,“二来是请大家一起发财,大家都知道,我史三郎从来不吃独食的,有好事一定会想起兄弟们的。” 尼玛,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他什么时候不吃独食了?他从来都不分享好吧。 “三郎,到底发什么财啊。”胡不才发问道,他和史雨之走的最近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史三朗不会是要跟他大家“借钱”吧。 “不急,不急嘛,大家看看这东西是什么。”史雨之掏出广告公司的股东卡递给坐在旁边的莫首强说,“传给大家看看吧,看过了我再说。” 莫首强有点莫名其妙的接过卡片,看了一眼面上的字,念道:“临安园特区广告公司股东卡?三郎,这是什么玩儿啊。” “废话真多,打开看看啊,里面有写东西。”史雨之骂道。 “哦,我看看……。”莫首强打开对折纸卡,发现里面果然写了不少字,他念道,“持股数,一百股,股价,每股一百两银子…额,三郎,这纸片片就值一万两银子?” “我看看…我看看……。”纸片片在众人中转了一圈,回到史雨之手上后,他正要回答众人的问题时,门被吱的一声推开。 “四郎…怎么喝酒都不叫三哥……。”史松芝拄着拐进了房间。 wap. /83/83917/20349954.html 第154章:纨绔会 史雨之被人打断讲解股东卡的事十分的不爽,抬头一看,打断他的竟然是史松芝,他简直就要发火了。可是,毕史松芝是他的堂兄,在家怎样骂怎样发火都可以,但在外人面前…他只能忍了。 “你没读过书吗?先生没教过你什么叫礼仪吗?知不知道敲门是最起码的礼仪。”虽然不能骂,不能反面,但发牢骚绝对没问题的。 “噢,不好意思啊四郎,一时情急,所以忘敲门了…各位,对不起了,打扰了,我找四郎就几句说话。”史松芝已顾不上史雨之想吃人的眼神了。 “呵呵,要不要我们把房间让给两位啊。”说话的是枢密使的儿子,他和史雨之的关系,就如他老子在朝中和史利远的关系一样,既对立又不能完全分离。 “不用,让他在外面等着就是了。”史雨之被挤脱了一下,打算不给面子他堂兄。 “不…不用…雨之,我很快…我就想问一下,今天到相府那姓马的家伙和叔父大人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和相府有关系。”史松芝喘着气说。 每每想到或说到马汉山的时候,他就生气,一生气就喘。 “你说马兄弟?这与你有关吗?”史雨之冷冷的说道。 “四郎你看看我的腿,一个血洞,从这边穿到这边,这是那混蛋昨晚弄的。”史松芝指着他的伤腿比划说,“对穿了,入口小指大,出口三只铜钱大。” “啊?真的吗?他居然还能伤人?真是令人惊奇。”史雨之竟然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他怎么就不能伤人?他有很厉害的霹雳弹,否则,哼,也不知道谁伤谁。”史松芝哼了一声说。 “哦,也对,你身边带着不少狗腿子呢,动不动就是什么武林高手…昨晚他们没一起啊,怎么就让马兄弟得手了。”史雨之居然连一丝同情都没,更别说什么愤慨了。 “我…他…我就想知道他与相府什么关系。”史松芝不想在这待下去,史雨之这混蛋一点兄弟之情都没。 “我不知道他和我爹什么关系啊,傍晚的时候,他们在书房聊了半个时辰。”史雨之看着史松芝说,“不过,他和我关系很好,他既是我老板,又是我兄弟。你想找他报仇?呵呵,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兄弟都没情面。” 开什么玩笑,马汉山现在是他史雨之的财神,谁敢对他的财神乱七八糟,他就对谁不客气。 “他伤了我的腿。”史松芝说。 “你该,你如果不惹他,他会伤你吗?”史雨之摆了一下手说,“赶紧回家吧,这里不欢迎你。” 史雨之居然直接赶人,本来就不对付,他妈的,还想找他的财神麻烦,不打人已算有风度了。 史松芝黑着脸离开了房间,他没想到史雨之对他这个堂兄竟然还不如对一个外人。他更没想到,马汉山居然和叔父也认识的。 如果史雨之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这仇怕是难报了,他很清楚,能和叔爷在书房中谈半个时辰的人,真的没几个的,这说明,那小子和叔父的关系非同一般。 难怪,当时明知自己是史家的人,那小子居然还动手,原来他根本是有恃无恐啊,史松芝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暗想。 “吴兄,这仇怕是报不了了,难道老子就这样忍气吞声吗?就这样算了吗?”走到如意楼外面,史松芝仰头看着满天星光问旁边的吴中用。 “也未必的,我觉得可以想其他办法。”吴中用听到这个消息,同样是心里很不爽,他觉得马汉山和史利远有关系对他来说是不利的。 “对,想办法,此仇不报非君子,走,我们喝酒去,然后好好想一个办法。”史松芝咬牙说道。 “兄弟,你的有伤在身,不宜喝酒,还是先回府吧,待我把那小子的底起清楚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吴中用现在才没心思和他喝酒,他得赶紧去枇杷小院汇报情况,等候上面的指示。 “唉,好吧,回去吧,都是那王八蛋害的,竟然连酒都不能喝了。”史松芝说着对马汉山更恨了。 史松芝虽然走了,但不习惯演讲的史雨之却需要时间重新酝酿被打乱了的情绪。 “三郎,你还在等啥?你赶紧说说这纸片片是什么回事啊,就这片片就值一万两银子?”胡不才还真是有才,明白史雨之要找感觉,所以马上在他起头。 “不,你说错了,这纸片片在一个月内值一万两银子,一个月以后,它可能是两万两,也有可能是三万两,但一年以后,它肯定超过十万两。”史雨之竟然说得比马汉山给他解释还要好,这一句话极具诱惑力。 “三郎之言以何为据?”质询的是那个枢密使之子。 “幸好六郎没有问我要证据,如果那样的话,某真的拿不出来,但依据我是有的。各位,大家都喝过醉仙酒了是不是?相信各自的家里,也都在用火水灯是不是?就算还没置换,也都见识过火水灯的方便和明亮是不是?还有,大家都知道临安园已易手,正在大规模改建对不对……。我想问的是,各位知不知道那酒,那灯是谁造的?大家知不知道临安园的新主是谁?”史雨之好像渐渐找到了感觉,刚才史松芝带来的不爽渐渐没了。 “三郎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这张纸片片跟造火水灯的人有关?”还是枢密使之子搭话,他已代表了大家的发问。 如果按往朝的划分,或者说现实权力分布来说,枢密使就是左丞相,而政事堂首席的史利远就是右丞相。当朝以右为大,西府之首枢密使,权力仅仅比东府政事堂首席弱一点点。所以,有这位枢密使六郎在,就连发问大家都自动退让一边。 “对,广告公司的最大股东就是公司的创建人,这个创建人就是造醉仙酒及火水灯的瓦缸寨寨主,科学门门主,临安园特区区长马汉山。”史雨之顿了一下说,“各位,能创造出那么多精美妙物的人,能买得临安园及往东六里宽那么大一片土地的人,我相信他创建的广告公司,一定也可以盈利无限。” “哦,说到临安园及那一大片土地,我听到一个非常精彩的传闻,马区长不仅没花一文钱拿到手,反让原来的园主,大颂第一大地主张兹倒付几十万两银子。大家能想象得出,马区长是如何做到的吗?”不懂演讲艺术的史雨之,现在简直是演讲技术之王,竟然知道这时候抛出这样的事和反问。 他更牛逼的是,竟然懂得给马汉山“封官”了,人马汉山自己只给自己挂了园主、投资公司总裁、管理公司董事长这样的名头,他居然给马汉山封了一个“区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乱撞的还是怎样想出来的,区长这个词,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个从来没人用过的新词啊。 果然,史雨之抛出的这个“小新闻”,马上就“炸锅”了。这么大一个园子,这么大一块地,不仅不花钱,而且还让原主倒贴钱拿到手,这样的事,对于这群纨绔来说无疑是非常大震撼的事。 “三郎,这个…马区长的爹爹是什么官啊,张兹为什么把园子和地送给他?送园子送地也就罢了,竟然还倒贴几十万两?”一个纨绔等不及六郎发问了。 在这群纨绔认知里,只要家里有权,要点东西当然是不需要钱的。但要一座那么大的园林,还有那么大的一块地都不花银子,那马汉山的爹爹得多大的权势啊,就算史雨之也不可能吧。 难道…难道这个姓马的与皇家有关? “对啊,三郎,马兄弟他爹是当什么官的啊。”胡不才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他也很是惊奇。 “呵呵,你们想什么呢?以为个个都你们一般,强取豪夺么?人家是公公平平的你情我愿的交易。你们都看不起商人,看不起商道。哼,马兄弟说了,无农不稳无商不富,在他眼里,那些读死书的书呆子,只会卖弄几首诗词的书呆子,简直狗屁不如。看看马兄弟就知道商道有多厉害了,而书呆子能做什么?”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没接触多久,史雨之竟然渐渐成了马汉山的“迷哥”了。 “这么说,马区长是不喜欢读书人的了,他是一个不识字不读经纶的不学无术之徒?”六郎问道。 “错,马兄弟非常喜欢读书,他更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间万事万物的道理他都知道,他还准备在临安园特区里建学校…就是学堂。他不喜欢的是,现在那些酸丁腐儒,排斥的是那些摇头晃脑,不分五谷,不知农事、商道、民生的书呆子。他对现在流行的什么狗屁八股文,理学也是深恶痛绝的。”史雨之想起马汉山批判酸丁腐儒时的样子,不知不觉的竟然模仿了。 事实上,马汉山不仅不反对读书,而且大力提倡读书,人人学习文化。所以,瓦缸寨赚到第一笔钱后,他马上就办“夜校”,让全寨的人读书识字学习文化。 他所以骂这个世界的读书人,主要是对那些只会夸夸其谈,抱着古旧思想不放的酸丁腐儒。他所倡导的读书,与现行的读书,目的和目标都完全不一样的。 wap. /83/83917/20415971.html 第155章:纨绔股东 “三郎,跑题了,还是说这个广告公司吧。”六郎现在虽然对马汉山已产生浓浓的兴趣,但他更兴趣的是史雨之说的下月就能翻一倍的广告公司股份。 “广告公司,其实就是一家专门宣传各种产品或事物的公司。大家看到大运河边正在搭建的大架子了没?那儿搭的是广告牌,马兄弟说了,那是广告公司第一笔生意。那广告牌完工后,将会是一幅比城墙高,和北城墙一样长度的彩色巨画。”这些,当然是马汉山告诉史雨之的。 不过,史雨之不知道的是,马汉山现在正在为画这幅巨画的颜料苦恼,因为这个时代,彩色颜料还没流行的,所以,彩色颜料实在难找。还有就是,这个时代的画师,都没画过彩色的画,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画。 这个时代的画,多是写意的,而马汉山要的是写实的画。这个时代的画,百分之九十九是黑白的,所以,画师们根本没有画彩色画的技法。 真是愁人,马汉山不敢想象一幅巨大的黑白画立在河边会是什么感觉。 让他更苦恼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防水的颜料和画布,难不成,要建一个巨大的玻璃柜? 唉,竖广告牌的决定真是太草率了。 “巨画?这么大一幅画画的是什么?”这么大一幅画,真的是惊世巨作,瞬间再次提起众人的兴趣。 “当然副的是特区啊,马兄弟说了,等特区的整体规划出来后,他就让画师将整个特区提前搬到画布上,让大家提前知道特区将来会是怎样的。”这些内容,史雨之一知半解,他都是照搬马汉山说过的话而已。 “我明白了,就是宣传……。”胡不才惊喜说道。 “对,就是宣传,马兄弟还有很多计划,说将会在全国较大的城里都做广告宣传,让全国的富人都来特区投资……。”史雨之东拼西凑的将从马汉山那儿听到的话或知道的事搬出来跟众纨绔说了一遍。 “三郎,最后一个问题,这纸片片…一定要一万两吗?我不是要讲价,我的意思是,上面不是写着一百股吗?我买五十股行不行?”六郎已决定要买这纸片片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不是一个月后会番翻,但史雨之买了,他就不能落后于史雨之,万一,真的赚翻了呢? “我再解释一下这个份子…公司总估值现在是一百万两…每股一百两,原则上,有一百两就可以入股。但是,为了减轻账房的工作压力,现在规定最低的入股数量是二十股。各位应该理解啊,如果买一股一个股东,年底分红的时候,账房得多大的工作量啊。”最低和最高交易量,马汉山没说过,这些都是史雨之自个想的,他就是不想那么麻烦记名字而已。 “明白了,那我也买一百股吧,银子应该不是交给三郎你的吧。”六郎做了决定。 “当然不是,直接去临安园交给公司账房,然后领取股东卡。”史雨之大喜,哎呀真是太爽了,这混蛋买一百股,自己岂不是就赚二千两了?哈哈,赚钱的感觉是这么爽的。 从这一刻开始,史雨之彻底成为马汉山的“迷哥”,忠实拥趸,铁粉。 “我也买一百股。” “我…我买二十股。” “三郎,我要五十股。” “……。” 片刻,这群纨绔就认购了两千多股,火爆的场面,几乎可以与马汉山前世国内首次发行股票的场面。 年轻人和上年纪的人考虑问题是不一样的,这群纨绔想事,更是简单,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长远思考,更不会有什么调查研究之类的行为,他们做事,大多是凭兴趣,或者在他们已有的认知下作出决定。 而史雨之说的话,无巧不巧的正好勾起了他们的兴趣,于是,对于最关键的,是不是会盈利,怎样盈利的问题,他们根本连想都没想起。 次日早上,临安城出现奇景,一群纨绔跟着史家三郎浩浩荡荡的直奔城北余杭门。 所以浩浩荡荡,是因为大大小小的纨绔竟然有数十人之多,还有一些纨绔后面还跟着跟班,于是,一支近百人的奇异队伍行走在南北直通的御街上,直把街上的商贩百姓吓得尖叫躲避,一时间弄的鸡飞狗走。 临安府尹杜高得报街上大乱,于是便派人到街上拿人维持秩序,但很快,派出的人回来禀报,他们管不了,扰乱治安的全是朝中大员的子弟,包括府尹大人的公子也在其中。 杜高闻言,只得让府里各衙门表面装作不知情,暗地里派人默默抚慰受惊民众。 为什么这么多纨绔出行?无他,一传十,十传百,昨晚和史雨之喝酒的众纨绔宣传的呗,一月就能翻倍这么好的事,纨绔们当然要倾巢出动的。 倾巢是夸大了,但近百官二代聚在一起出行,真是有史以来最震撼的事。但是,他们干嘛去?现在没人知道。 出城的时候,看到竟然来了那么多人,史雨之也被惊到了。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少爷……。”马汉山吃过早餐,正在厅里品茶想事儿,沈花惊慌慌的大叫跑了进来。 “花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人家,要淡定,要矜持,要稳重,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整个儿野孩子一样,以后谁娶你?”马汉山很是不爽,最讨厌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了。 “呸,你才没人娶…你娶不了…不是,有没有人娶我关你什么事?反正又不用你娶,你管那么宽干嘛。”沈花一如既往的驳嘴。 “到底什么事啊,大清早叫少爷不好了什么意思?咒我死啊。”马汉山翻了翻白眼说。 “好多人…来了好多人,好像全是各家公子…哎呀,真是奇观,纨绔游行吗?但是…但是他们正在过桥,似是冲咱们临安园来的。”沈花指着门外说,小脸儿惊讶中带着兴奋。 呵呵,一次过看到那么多帅哥,机会不多的。 一群纨绔冲临安园来?马汉山也来兴趣了,走到院子外一看,靠还真是,一大早的他来干嘛? 不一会儿,领头的史雨之已进了园子,然后还没到院门前就大叫马区长…马汉山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人才啊,这货居然能造出这个词来,这个词在这个时空绝对是全新的词。 “史兄,你们这是……。”马汉山打开院门迎出来问道。 “他们都是我们广告公司的未来股东。”史雨之笑说。 “拜见马区长。” “拜见马总裁。” “拜见马董事……。” “……。” 院子前顿时响起乱七八糟参参差差的问候声,不能怪人家不整齐啊,这些人里,平时是属于几个圈子的人,有的甚至还是经常掐架的人。他们能暂时放下个人恩怨聚在一起,已属万难了,还想他们像小学生叫老师好那么整齐,那是不可能的。 “各位好,马某有礼了。”马汉山不得不对众人抱拳行礼,日,那么多人,只能抱拳了事,总不能行军礼吧。 “兄弟,他们都是来入股的,银子交给谁,找谁办理此事?”史雨之着急问道。 他太兴奋了,这么多人来入股,所有股份都买光了吧,自己今天得赚多少钱啊,哈哈,真是太妙了,赚钱的感觉真好。 “不急,不急,我先跟大家说两句。”马汉山很吃惊史雨之的号召力,他不知道这货是如何忽悠这些纨绔的。 马汉山当初忽悠史雨之找人拿银子入股,他预计这货应该可以把胡不才等十来个平时和他玩得最好的纨绔的,哪想来,竟然来了大几十纨绔,看着那些站在一边扛着银袋的随从,这些纨绔连储钱罐都砸了吧。他很担心,这些人是被史雨之威迫恐吓或骗来的,他得先说几句。 还有,这么多人,如果他们都买得狠,没那么多股份卖他们啊。 “兄弟你还要说啥?我都跟他们说过了,广告就是广而告之,公司就是商社,股份就是份子。每股股价一百两,每人最少二十股……。”史雨之邀功似的笑说。 “呵呵,毕竟我是创建者嘛,总的要说几句的。”马汉山真服了这货,居然连每人最低入股数量都自作主张规定了。 马汉山侧身吩咐沈花去把齐南岳和沈庆叫来,然后走前两步,对众纨绔说:“各位,知不知道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你们真的考虑好了?” 尽管,马汉山知道,广告公司一定会赚钱,但他还是循例说提醒的说话。 “马区长,什么风险啊。”说话的是枢密使家的六郎说,“还有,马区长今年贵庚几何?” “呵呵,这位兄台贵姓名。”马汉山笑说,心里却骂翻了,你大爷的,公司赚不赚钱跟我年纪有关系? “在下周汉文。”周汉文抱了一下拳说。 “兄弟,他老子是现任枢密使,权力只比我家老头稍小一点。”史雨之在旁边小声说。 日,大衙内大纨绔啊,等等,这姓周的不是和姓史的不太对付吗?他怎么也被史雨之忽悠来了?这王八蛋还是挺能忽悠的嘛,回头给他一个业务总经理的头衔,回头租城墙啥的刷广告,就让他出面,哈哈,真是太妙了。这个姓周的家伙,貌似也挺精明的,如果他有意来上班,也弄个职务给他。老子的公司,左有枢密使儿子坐班,右有宰相之子当业务经理,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大小纨绔股东,哈哈,还有什么事办不了的吗? wap. /83/83917/20415972.html 第156章:传到了宫里 “首先,我想告诉周公子的是,一个公司赚不赚钱,与创建者的年龄没任何关系。其次,天下间的生意…无论是什么生意,只要存在交易,那就有风险。其实,风险问题,不仅仅存在于商业行为,可以这样说,风险是与生存并存的。”马汉山知道,跟这些人说话,用任何前世的精确理论解释任何事,他们都有可能理解不了。 所以他干脆乱扯一通,用他们听得懂的话去解释。 马汉山接着说道:“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打个比方,难道读书就没风险吗?我看风险大得很,看看被斩首的罪犯里,读过书与没读过书的比例就知道了,有些人读了几天就冒犯天颜,甚至会连累九族都被斩头,这就是读书的风险。还有啊,各位天天都去喝花酒吧,喝花酒的风险也大得很,喝醉了摔跤呢?风流的时候染了风流病呢?这些都是喝花酒的风险。” “所以,虽然,理论上,广告公司是一定要盈利的,但是风险依然存在的,比如,遇到兵祸,遇到天灾……。当然,有些生意就是要有兵祸或天灾才能大发其财的,但广告公司肯定不是。”马汉山解释风险,当然是强词夺理乱盖的,但说广告公司有可能不盈利的情况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可能。他顿了一下说,“周公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大家有问题吗?如果没有,请听我继续说。” “马区长请继续。”周汉文淡淡说道。 “ok,接下来,我想提醒各位的是,这个社会对商人商事都是极度排斥和抵制的,各位要入股广告公司,是否经过家里同意?临安园特区,是私人…也就是我马汉山的地方,如果因为你们入股广告公司引至家里人到公司吵闹,公司将会视情节扣罚股东分红,这是与切身利益有关的事,望慎重考虑。”来了这么多纨绔加入广告公司,马汉山当然高兴的,他高兴的不是他们带来的那点点股本,而是人。 这些人的家里都有权有势的,他们成为股东固然是好事。 但他们的思想观念都是与父辈一脉相承的,士农工商,对商道不屑一顾,极度贬低的思想是他们的主要观念,难保他们家里人不会反对而闹事。 马汉山可不想因此而与这些人交恶,因为,临安园特区是未来大颂改革的样板,与他们交恶岂不是等于自找反对的人? “还有,广告公司公开招股的份客并不多,只有四千股。各位来捧场我真的很高兴,但我担心你们认购的超过四千股,所以,在你们入股前,麻烦大家先报一个购买股份的数量。如果没超过,那就最好了,如果超过了,或许要按比例减少或有抽签的办法解决。总是,没有大小贫富歧视,也没有远近亲疏歧视。”马汉山挥了挥手,让人搬来桌子,笔墨纸砚。 让人马汉山没想到的是,来了的官二代们,居然没有一人退出认购。虽然马汉山说的几点是较严重的问题,但是人都来了,谁愿意那么丢脸作罢了? 所幸,大多数都是二千两银子的消费,登记统计总额并没超过马汉山说的额度。 “他妈的,有些孙子减少了认购,昨晚十多人就认购了二千多股,怎么现在多了那么多人才认购三千多股。”史雨之愤愤的说道。 马汉山说的话,还是让人担心的,但谁都不愿意丢脸,所以很多人减少了认购。 “行啦,三千多股,你也赚不少银子了。”马汉山拍了拍史雨之的肩膀说,“史兄,你知不知道赌钱和做生意最怕什么?” “什么?”史雨之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突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贪。无论是赌钱还是做生意,最忌的就是贪。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无论他是赌钱还是做生意,最后他都会一无所有。因贪成贫,切记,切记啊。”马汉山笑了笑说,“银子是赚不完的,只要史兄一直跟着小弟走,保证你永远都赚不完。” “是,是,我一定记住兄弟说的话,一定跟着兄弟走。”史雨之咧嘴笑说。 还想干嘛呢?三千多股就是数十万两银子,提两成的佣金,好几万两银子啊,长这么大他还没一次性拿过这么多银子呢,更别说自己赚了,第一次赚钱就这么多,他真的兴奋到老爹叫什么都忘了,现在他眼里就只有马兄弟。 “这就对了,去吧,带他们去登记,交钱,领股东卡。”马汉山转头对齐南岳说,“齐先生,广告公司的事,你辛苦一点,暂时揽下吧,等沈庆熟悉了再交给他。” “是,少爷。”严重缺乏人才,严重缺少忠心的人才啊,齐南岳只好领下这事。 “公子,我也去帮忙吧。”苏樱忽然从后面钻出来说。 “去去,别添乱。”马汉山挥手。 数十个“老板”都去另一个院子里交银子领股东卡,马汉山终于清静了。 呵呵,这只是他以为的清静,今天小一百纨绔集体行动,把御街弄的鸡飞狗走的事儿,不仅惊动了临安府,还传到了宫里。 龙广宁下朝后,王怜花就给他报了此事。 正常来说,这种扰民之事是无须向皇帝汇报的,但王怜花知道扰民的混蛋全是朝中官员之后后,他决定向龙广宁汇报。 不过,龙广宁听后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因为王怜花说,这些官宦之后全都去了大运河北岸的临安园。临安园易手马汉山,马汉山还买了一大片地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这个“看山大师”到底在干什么呢?他是不是又搞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否则,怎么会吸引那么多人前往?不对,这些全是朝臣之后,那小子一定又弄出什么新玩儿了,不然这些官宦之后不会蜂拥而至的。 “王卿,他们去临安园干什么你打听清楚了吗?”龙广宁笑说。 “回皇上,臣还不知道,正等第二批探事卒回报才可确定。”王怜花拱手回禀。 “呵呵,依卿猜测呢?临安园之主是谁,卿知否?”龙广宁依然微笑,心情似乎很好,少有的耐心。 “回皇上,臣知道临安园的新主叫马汉山,就是醉仙酒及火水灯的发明者,瓦缸寨的寨主……。”王怜花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那他就根本不配做提举皇城司。 “嗯……。”龙广宁嗯了一声,等王怜花的下文。 “我猜,这位马寨主可能又搞什么新玩儿了…我担心的是,怎么去的全是朝廷要员之后。”王怜花想说的是,担心那小子居心不良。 “呵呵,你既然担心他居心不良,何不亲自去查探一番?我听说啊,他不仅买了临安园,还买了沿河几里的地,你问问他,这是要干嘛。”龙广宁笑道。 “臣领旨,臣这就出宫。”王怜花躬身告退,然后匆匆离宫赶往临安园。 王怜花刚走,提点皇城司李当臣来见皇帝龙广宁。 “李卿,皇城司今天怎么啦,王卿刚离开,李卿你又来了?难不成,你也是回报关于马汉山的事?”龙广宁斜靠在龙椅上说。 虽然王怜花和李当臣都是龙广宁的亲信心腹,但这两人之间,他更亲近的是太监之身的提点皇城司李当臣,毕竟,这货一直生活在宫里的人。 李当臣行了一礼说:“吾皇真是神机妙算,臣还没说就知道了。臣确实是汇报有关马汉山的事的,据查,昨天,马汉山去相府了,并在晚饭前与史相书房密谈半小时,双方似乎愉悦得很。” “哦?这小子居然搭上史卿了?真是厉害啊,他要左右逢源两边都不放过啊,既交好主战派又和主和派勾搭。”龙广宁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子说,“他们谈了些什么可知道?” “没人知道,但臣猜,也许是因为转运使史利中之子的事,马汉山那小子,前天晚上把史利中之子史松芝打伤了。”李当臣猜中了其中一部分,但却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伤史家的人又与相府交好。 “哦?他竟然敢伤人?还是转运使之子?”龙广宁走下了平台,背手在殿中踱步。 “转运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打的是宰相的侄子。这小子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打了别人的侄子,居然还敢到别人家里去。”李当臣对马汉山的观感挺好的,所以见龙广宁并没说什么,便多说了两句。 “是啊,胆子真不小。”龙广宁舒了一口气说,“卿以为,那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那小子智计百出,神鬼莫测,谁也猜不到他的用意,所以…皇上,何不亲自问问他?这小子最近动作有点大,居然将临安园那片改成什么临安园特区,还成立了管理公司,投资公司。”李当臣知道皇帝可不能随便见谁就见谁的,他这样说,是为了讨一个出宫的机会,他还记得马汉山说过请他喝酒的话。 喝酒是小事,他知道,只要自己出宫,银票肯定少不了的。 “呵呵,卿知道朕现在并不那么方便见他,这样说是卿想出宫是吧。朕说过,那小子的事由卿密切留意,卿如果认为有必要出宫就去吧。”龙广宁笑了笑说。 “皇上明鉴,臣确实想出宫了解更多那小子的情况。”李当臣行大礼说。 wap. /83/83917/20470732.html 第157章:史经理和周经理 众纨绔都交过银子领了所谓的股东卡后,马汉山将周汉文和史雨之留下。 “兄弟,有什么吩咐哥哥吗?”史雨之的心情非常好,现在是真正的有钱人啊,心情当然是不错的。 “史经理,将你留下来,有两件事。一是,以后在正式场合里,我们不能兄弟相称,你得叫我马董或马总,叫马门主也可以,而我会叫你史经理。”你大爷的,整天兄弟上兄弟下的,搞得像潶社会一样。 主要是,他不想和这货称兄道弟。 “好,马总,那…为什么叫我史经理,经理是什么意思。”史雨之现在视马汉山为财神,财神叫他干嘛,他当然不会拒绝的。 “这就是第二件事,从今天开始,广告公司聘你为业务部经理,薪金每月九百一十两,比你爹还多十两,不知道史兄愿不愿意担此重任。”马汉山真是够大方的,对于这个社会来说,这工资简直天价了。 在大颂,官俸是历朝最丰厚的,也是大颂最丰厚的薪酬,社会上,最普通的工人,每月的薪俸只有二两,如意楼的大掌柜月俸也只有区区一百两,而基本上屁事都不用干的史雨之,马汉山却出近千两月俸,他是不是傻了啊。 马汉山当然不是傻的,千两月俸不是人人都能拿的,那得有个好爹,人家史雨之命好,投胎成了史相之子,所以才拿这么高的薪俸。 “啊!兄…马总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聘我做经理?真的每月给我九百一十两?哈哈,我愿意,我太愿意了…马总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史雨之狂喜,他妈的,马汉山真是自己的财神啊,以后谁敢对财神呲牙,老子弄死他。 “好好,愿意的话,回头到齐先生那儿办理一下手续,然后你就成为广告公司的管理层股东了。”在前世,什么样的人马汉山没忽悠过,史雨之这样的,他根本都不用花脑力就能让他晕乎乎的。 “是,是,马总,这个…经理是啥?”史雨之发现,现在和这个比自己小得多的马总混,必须要时时学习,否则,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呵呵,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嘛,经理你可以理解为负责人。也就是说,以后业务部,就由你负责了,史经理,你要努力干啊,不要辜负公司对你的期望。”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至于具体事务,回头我让齐先生告诉你。” “哈哈,太好了…马总,我当业务负责人后,是不是要每天来公司啊……。”史雨之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工作是要坐班的,九百一十两是薪俸,拿薪俸就要干活的。 “嗯,原则上是要的,但具体情况具体安排,回头再说,我先与周公子说几句。”马汉山让他们留下,主要的是要与周汉文聊聊。 史利远是右相,周应龙是左相,一个管军务一个管行政,这是大颂先皇帝的理想设计。但现实是,史利远势大,啥都是他管着。 不过,周应龙也不是一个平庸的人,能在史利远如此势大的情况下他依然能掌控主要军务,没几把刷子是不行的。 当然,马汉山并不知道周应龙有多能干,他所以要与周汉文交好,只是因为,以后如果皇帝老儿要军改,非得周汉文老子配合不可。他交好周汉文,目标就是他爹。 “周公子,请喝茶…哦,我应该称周公子为周股东…公子购了一百股?那也算大股东了。”百分一的股份,目前来说,算是大股东的,因为马汉山并不打算让张兹等人入股广告公司,那么广告公司除了马汉山之外,其他股东也就拿的一两个点的股份了。 马汉山之所以成立广告公司,除了真要做广告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个公司是一个送礼平台。这是多好的送礼平台,想要巴结谁,可以让他们成为股东,年年送钱,送的光明正大,谁也拿不到把柄。 最重要的是,广告公司是没什么固定资产的,就有人搞事被查封了,那也没所谓嘛。 呵呵,当过社团老大的人,找进山的路同时,也找出山的路,他甚至已想好让阿牛代持自己在广告公司的股份。反正,广告公司是准备空手套白狼的。 “马总客气了,某应该感谢马总给吾等机会赚银子的。”周汉文说。 “马某冒昧问一句周公子贵庚以及现在是否功名在身?”马汉山挠了一下头说,“哎呀,这样说话真费力,直说吧,广告公司想聘周公子为行政经理,薪俸与史经理一样,我想知道周公子有没有兴趣。” 如果在马汉山前世的时代,被大公司看中并聘为经理,那是很骄傲的事。但在这个时代不一样啊,这个时代商人地位都极低,更何况给商人工作,那地位就更低了。 周汉文虽然也是官二代,也在纨绔圈子里混,但他和史雨之还真的不一样的,至少,他真的有功名的,乡试他是过了的呢。 在大颂,大官的子女,就算不读书也是有机会当官的,因为有恩荫制度,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恩荫官。如果老子有爵位的,老子死了,还有可能继承爵位。【大颂制度,子不一定承继父爵,这得看皇帝老儿心情。】 所以,要请官二代任商道之职,是很难的。 因为,没几个像史雨之那么二,那么放的。 “行政经理需要负责些什么事?”周汉文当然不会像史雨之那样了,毕竟,他只是名义上的纨绔,家教要比史雨之好得多的,读书走仕途是家里对他的期望。 “就是行政上的事,比如对公司的纪律管理呀,与官府的沟通呀等等。一个公司,其实跟一个衙门一样,里面还分很多部门,部门与部门之间,同事与同事之间,都需要有纪律,需要有人协调。”马汉山想了一下说,“我个人认为,如果你日后的目标是当官的话,在这里的历练,对你的仕途是非常有帮助的。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像那些腐儒一样,把商人商事看成是贱人一等才行。” 长久以来,士人看不起商人,贬低商人的思想深入这些所谓读书人的骨髓里,马汉山所以吸收那么多纨绔为股东,除了给自己加保护罩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从士人阶级,从统治阶级开始,慢慢渗透新思想,慢慢提高商人的社会地位。 妈的,用润物细无声的办法,先把你们这些老顽固后代的脑子给换洗了,看你们怎么办。 “哦,每天都要到公司坐班吗?每天我要工作几个时辰?”周汉文想了一下说。 “关于作息时间,现在临安园各公司是每旬休息一天,未来也许每旬休两天,每天四个半时辰。但是,周公子与史经理是特殊的,每旬只要有五天到公司来就可以了。”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这个世界,当然不会有星期这种概念。在瓦缸寨的时候,马汉山规定,每旬,也就是每十天休一天的。但瓦缸寨的人穷怕了,所以虽然有规定,但一直都没休息过,全年上工。 可以赚“加班费”又可以为寨里的赶工,大家都干的很乐呵,马汉山也就不强求。 临安园现在的制度,全部都照搬瓦缸寨的,当然也是十休一了。十休一对于这个时空的普通人来说,已是非常好的了。但马汉山有想过,等一切都稳定了,这个休息时间也许该改成十休二。 呵呵,毕竟是穿越来的,马汉山想法在这个世界是很独特的。 “可是,我明年要参加会试。”周汉文心动了。 “没所谓啊,会试请假去就是了啊,告诉你一声,在临安园特区,有不少要参加会试的人呢。”马汉山虽然不喜欢这个世界的科举制度,但他却很希望自己的人有更多的人去考。 不喜欢或反对是一回事,让自己的人考试是一回事。 他想的是,等有能力时改变就是了,现在没能力改变,那就尽可能的在这个制度中“占些便宜”,如果有很多已接受自己的现代思想熏陶的人金榜题名,并当了官,那简直就是太美妙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以后这些人带着自己的现代思想在全国各地为官,那不等于将自己的思想带到全国各地了么? 所以马汉山虽然反对科举,却赞成自己的人考科举。 “马总的意思是,我可以继续学业,继续会试,如果高中了,也可以随时辞去此职?”周汉文终于高兴起来了。 “当然。”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你们俩正式工作前,得先参加我们的“干部学习班”,先学习一下科学门的科学理论。” 理论个屁,主要是让这些家伙学习一下阿拉伯数字,以及现代数学的基础,以及一些现代商业名词啥的,总之,就是瓦缸寨的“夜校”翻版吧,学习的就是他前世小学生学习的一些东西。 临安园特区,马汉山是要办学校的,但学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办好,现在各公司的“干部”却必须先学习一些“现代”的东西才能干活,所以,马汉山不得不办这个“干部学习班”了。 “什么干部学习班?”史雨之和周汉文几乎异口同声。 “就是学习肯定会用到的新知识,你们从来没接触过的新知识,不仅你们,所有在公司上班的人都要学习,包括其他几个公司的干部。”马汉山觉得自己真累,搞那么多事为谁啊。 wap. /83/83917/20515064.html 第158章:王怜花 别说要建设一个带有现代城市功能的片区,就是建设一个有现代化模样的寨子都非常累,工作好像永远干不完的样子。 马汉山幸运的是,总是有能力不错的人跟着他干。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手中有赚钱的东西,而且,他给人们展示的未来很诱人。还有一点点原因就是,他虽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但他身上却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总之,大家愿意跟着他干吧,比如齐南岳,实在是劳苦功高。 “少爷…少爷…王怜花来了……。”马汉山刚把周汉文和史雨之打发到所谓的“干部学习班”那边去,水都还没喝一口,沈花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淡定…淡定…唉,每天都说你几次…你说什么?王怜花来了?哪来的王八蛋,他是干嘛的?”马汉山一时没回过神来。 “他是……。”沈花一跺脚刚要提醒马汉山王怜花是谁,门口有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他是从宫里来的,他是皇城司来的……。” 马汉山抬头一看,门外一个面色阴沉的大约三十岁的男子走来,两个临安园的保安要拦他,却被他直接撞倒了。 我靠,什么狗屁宫里,什么狗屁皇城司,这是老子的地盘,来老子的地盘就行按老子的规矩。马汉山看到来人居然无视临安园的规矩,直接闯了进来,不由得怒了。 他伸手从茶几下摸出一支短铳,指着王怜花喝道:“哪来的恶贱,站住,否则老子开枪了。” “某说过了,某是宫里来的,某是提举皇城司王怜花。”王怜花站住了脚,他功夫虽然了得,但在不清楚对方手中的武器是什么的时候,不敢乱来。 再说,他是奉旨来了解情况的,并不是来打架抓人的。 “呸,老子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不管你是谁到了临安园,都要按照临安园的规矩办事。”马汉山转头问被撞倒的保安说,“你们是否礼貌的告诉这混蛋,拜访需要预约通传和登记?有没有请他在门口稍等。” “回园主,我们已给他敬礼,准备给他解释过拜访的程序,但是…但是他没等我们说完,便十分粗暴的冲了进来,大伙们拦不住……。”保安立正对马汉山敬礼后说。 “嗯,很好,只要你尽职尽责了,就是好保安,结果并不是你能控制的,因为有些人自以为了不起,自以为可以有特权,自以为可以横行……。”马汉山挥了挥手让两保安退出去,然后指着王怜花走近两步,直到距离在一丈左右停下说,“现在,我给你机会,退出去,按照拜访程序进来,否则…我会让人把你抬出去。” 嚣张,真的太嚣张了,王怜花真的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明知自己是宫里出来,明知自己是皇城司的,居然还如此嚣张,真的令人不可思议。 胆子大到无边了吧,王怜花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马汉山会如此嚣张。 “本官是提举皇城司王怜花。”王怜花再次提醒马汉山。 “我听到了,提举皇城司嘛,王怜花嘛,就是皇帝的特务头子嘛,帮皇帝打探消息的,保护皇帝的是不是?所以,你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所以你,就认为,你去哪儿都不用守规矩?”马汉山看瞪着眼问王怜花,“本人可曾犯律例?本园里可曾有人违反律例?王大人驾临本园,是公事还是私事?是否有公文?为何不穿官衣?哼,莫说你是以私人身份来的,就是来此执行公务,也不可能直接就冲了进来。出去,按规矩进来,否则,老子让人抬你出去。” 王怜花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太狂,太嚣张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狂莽的人,居然敢这样说话,敢这样对提举皇城司说话,他不知道提举皇城司,官阶虽然不高,但权力却很大的吗?他不怕杀头吗? 他好像真的不怕啊,凭什么不怕? 王怜花进退两难,真的出去照程序进来?那岂不是丢大脸了? 但是,如果不照这混蛋说的做,看样子他真的会动武啊。动武他当然不怕,他不相信临安园里有什么高手,他自信可以轻松脱身。 不过,如果闹成那样,回头怎么向皇帝交代? “马汉山,不要太嚣张。”王怜花憋了半天说。 “出去。”马汉山喝道。 “你…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王怜花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妈的,怎么搞成这样,怎么遇到这样的疯子。 正在相持,周汉文和史雨之从“干部学习班”那边回来了,他们来给马汉山告辞的。 没想到进门就看到这种情况,两人都是很吃惊,听说过马汉山的很多传言,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如此疯狂的家伙,居然敢对提举皇城司动武的。 “哎呀…哎呀这是什么回事?大水冲龙王庙了吧,兄弟…马总…马总,这位是皇城司的王提举…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史雨之愣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 “肯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王大哥…你们发生了什么误会?”周汉文也结结巴巴的说道。 想不到,这两货都认识王怜花。 “没什么误会的,这厮居然冲卡,将保安冲倒了跑进来,他这是什么行为?是强盗行为,是土匪行为。他在别的地方怎样我管不着,但在我临安园,就得依规矩办。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就算皇帝来了,都一样是要通传才能进来的,哪有这样横冲直撞的。”马汉山才不愿意误会呢,这是多好的立威机会,他淡淡的说道,“史公子,你告诉他,你和我那么熟了,是不是每次都等门卫通传后才进来。” 呵呵,这一点还真是,开始的时候,史雨之也是不习惯的,但想想马汉山是财神他忍了。不过,经过了第一次,后来他就习惯了。 “这个…习惯就好。”史雨之笑说,等于承认了每次来都要通传的。 “不过,等你们领到上岗卡了,就不用通传了,示卡出入即可。”马汉山这里的管理,搬的是前世小区的管理模式,出入示卡示证,来访登记啥的。 “哦,那挺好…马总…王提举不是外人,要不…算了?初犯原谅一次嘛。”史雨之说道。 “史公子,不是不给你面子,如果别的事,可以算了,但这事不能算,今天提举来算了,下次提点来呢?以后其他人来呢?所以,他要么出去照程序进来,要么,我让人把他抬出去。”原则问题,马汉山当然不能算了的。 想不到马汉山如此坚持如此铁面的,无语了,大家都无语。 事情总要解决啊,可怎么解决?史雨之和周汉文都很着急,王怜花更着急。 如果史雨之和周汉文没来,他也许低头一趟出去照程序重新进来,但现在史雨之和周汉文在,他不可能这样出去从来的。 那太丢脸了,唉,怎么办? “报告园主,外面一个叫李当臣的求见,他说和园主是旧识,没预约。”忽然,一个保安进来行礼报告。 李当臣?谁啊,马汉山觉得这名字有点熟,但一时记不起是谁。 “呵呵,这下好了,皇城司的头头脑脑全来了,马兄弟,你这儿是风水宝地啊,皇城司竟然关注上了。”史雨之戏言道。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大太监,哈哈,这老货来干嘛啊,记着我许的酒? “请他进来吧。”马汉山终于想起来李当臣是谁了。 “是。”保安出去片刻,领着李当臣进来。 李当臣自然也没穿太监服饰,穿的是普通人的常服,如果他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是太监。 “看山大师…看山大师咱家来讨酒了…你这门还真是特别啊…咦…王大人?王大人你怎么也在…啊…看山大师,你这是干什么?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李当臣居然好像很熟悉一样,没进门就嚷嚷,不过,当他进门后,后悔嚷嚷了,尼玛,怎么那么多人在。 太监不轻易出宫的,他一个宫中的太监,怎么就和马汉山相熟?这不是让人很生疑吗? 穿了,穿帮了,靠。 如果在场的人是别的人,那倒也罢了,不认识,当是普通朋友就好。 可偏偏,现场的人是王怜花和史雨之周汉文,这三人,有两人是认识的啊。 “周经理,史经理,今天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二位了,二位请回吗。”马汉山皱了皱眉,暗道,妈的,啥秘密都没了。他接着说,“还有啊,两位,我们的工作守则里就有保密原则,不该说的话别说,你们今天只是来入股的,除了认股份的事之外,其他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人你们都没看到。” “哈哈,能看到什么?我就是带周兄他们来认购股份的,办完手续我们就走了,什么人也没见着,什么事都没发生。”史雨之愣了一下笑说,果然是醒目仔。 “是…是,我们就是来领股东卡的,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周汉文也不笨,知道马汉山让他们不要传见到的事。 周汉文和史雨之走了,在李当臣的劝说下,马汉山放过了王怜花,没让他出去照程序重来。 如果不是李当臣来的及时,他真的要逼王怜花重来一次的,没面子可讲。 wap. /83/83917/20515065.html 第159章:仨特务 因为刚才的不愉快,王怜花只喝了一杯茶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就告辞了,马汉山让李当臣稍等,亲自送王怜花到院子外。 虽然不爽王怜花强行冲门的行为,但王怜花是既定的“勾搭”对象,马汉山是有必要表达一些善意的。更何况,还要帮沈浪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提举大人,在下听到一个传闻,说大人与胡榘的女儿两情相悦,却被那老家伙棒打鸳鸯?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做媒拉保都可以,但得先弄清楚当事人的意思。 “马园主,此事与尔何干?”王怜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闻言生气得很,几乎跳了起来。 “当然有关,如果是,我打算帮提举大人圆梦,让大人抱得美人归,如果不是,我准备帮她保媒,给她找一个白马王子。”马汉山看了王怜花一眼说,“你可想好再说话啊,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敢爱不敢认吧?唉,就烦你们这些人,被那些酸丁腐儒洗脑,连人性都不敢有,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有什么不敢说的?” 专家认为,“圣人”之言,也未必就适应所有时代,而所谓的理学,就是压抑人性。马汉山深以为然,所以他讨厌压抑大颂人的所谓显学。 “我…我…你要给她介绍什么人。”王怜花低下头说。 虽然还没勇气当别人的面承认,但他这样说,意思已相当明白。 “这你管不着,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喜欢她,爱她,她是不是如你一样喜欢你爱你?如果是,马某人日行一善让你们有情人成眷属。”马汉山淡然说道。 “是,我们都喜欢对方…但她的爹爹…唉…不说也罢。”王怜花沉默了一下,终于承认了。 “好,是就行,他爹爹不用你担心,我保证他会欢天喜地的将女儿嫁给你,准备好聘礼等我的信儿吧。”马汉山十分自信的说道。 “真的?”王怜花十分意外,他不相信一个不相识的人,甚至在半个时辰之前还差点要动手的人会那么好心帮他,所以他马上接着说,“为什么?你有什么条件?” “当然是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至于为什么,等事成后我告诉你,放心,老子不会因为帮你就让你做什么。”马汉山知道,要收一个特务头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就算成事了,我也不会感谢你的。”王怜花对马汉山抱了一拳,快步离开临安园。 马汉山看着离开的王怜花,心里也是没底,这货…这厮…有点茅坑里的石头的样子啊,会不会白费功夫呢? 哼,信不信老子把你弄下来,马汉山忽然虎目圆睁,盯着远处运河桥上的王怜花在心里说。 王怜花走远了,看不到了,马汉山轻轻叹了一口气,向不远处站在园门口的保安招了招手。 “园主,保安二五八向你报到。”保安小跑过来立正敬礼说。 “去二号院子…就是东院那边找齐先生…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马汉山摆了摆手,抬腿小跑去了二号院。 临安园里有不少房子,三进三出的院子就有三座,最前面的一座,原来叫临河院,现在被马汉山改成一号院,专门用作自己住的地方,以及招呼来宾的地方。园子东边的一座原来叫东院,现在被马汉山改成二号院,管理公司和投次公司临时办公室就设在那儿。西院,就是现在的三号院,被马汉山改成一众管理层的住处,其他的杂散平房,全都用作保安的宿舍。 在临安园当保安,无论家有多近,都必须住在园子里的,想回家?那得等休息日。 广告公司是送礼平台,马汉山不打算将它与其他公司放在一起,他打算单独列出来。而管理公司,投资公司,以后还有传媒公司,以及其他公司,都会放在设计中的特区大楼里。 而所谓的特区大楼,将会是整个特区所谓的cbd的中心,也是这个特区的中心。而现在的临安园,则会被他改成休闲区块。 马汉山真是极度败家,好好的一个园林,他居然要改成游乐园…不过,马汉山是一个?过拔毛的人,游乐园当然不可能是免费的。但关键是,一河之隔就是免费的钱塘湖,他的游乐园有人来吗?这也是他正在犹疑的地方,或许还要考虑考虑。 临安园特区虽然只是一个几里大的地方,但要建成一个超越这个时代的片区,以个人力量来说,那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 所以,急不得。 但偏偏,马汉山很是着急。 在东院找到齐南岳,要了两张股东卡,提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名字数字,然后匆匆赶回一号院前厅。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公公久等了。”马汉山进门连连道歉。 “看山大师倒是情长啊,送提举大人去了老半天。”李当臣笑说。 “哈哈,送提举大人哪用得着那么久,只是有人路不拾遗我给他们勉励几句花了点时间而已。”马汉山掏出两张股东卡递过去给李当臣说,“公公,你说巧不巧,他们捡到的竟然是公公弟弟的股东卡。正好了,就麻烦公公带回吧。” 李当臣十分疑惑的接过马汉山递过来的股东卡,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自己弟弟的名字,上面还有占股数,价值等等数据。 两张都是值五千两,总共就是一万两。 一万两银子,弟弟当然是拿得出来的,但李当臣知道,弟弟绝不会买什么股份,就算要买,也一定和自己商量过才会买的。 很明显,这是马汉山送给他的礼物。 这小子上道啊,这一手漂亮,这样送礼万无一失,不错,不错哈。 他脸上堆着笑说:“看山大师,那咱家就代你跑一趟。” “谢谢,谢谢公公大人…为了表示对公公大人的谢意,小子已命人让如意楼送最好的宴席过来了…公公身份特殊,还是在家里喝的较方便。”马汉山小声说道。 李当臣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暗道,这小子真是人精啊,不仅懂得怎样送礼,连咱家不方便的一点点小事都想到了,真是难得。 “看山真是细心,难怪皇上那么喜欢。”李当臣压着声音给马汉山透露了一个信息,皇上很喜欢他。 日,真的假的啊,皇帝老子喜欢的是老子的银子吧,马汉山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去说:“哈哈,公公竟然也喜欢跟小子开玩笑。” “咱家说的是真的,知道我为什么出宫吗?告诉你,是皇上让我来看看大师的。”反正这种事无从考证,李当臣随便吹也没所谓。 虽然龙广宁没说过喜欢马汉山,也没表现什么,但李当臣看得出,皇帝真的很看重这小子的。至于看重什么,李当臣暂时还没弄清楚。 不过,既然皇上看重,和这小子打好关系是不会错的,更何况,这小子是一个妙人,次次见面都有好处。 “小子谢过公公大人了。”马汉山站起来对着李当臣鞠躬说。 “谢皇上,看山应该谢皇上……。”李当臣笑道。u defi edu defi ed “谢皇上,看山应该谢皇上……。”李当臣笑道。 “是…是,小子应该也要谢皇上…不过公公大人辛苦了,也是要谢的……。”马汉山笑说。 “行了,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说正事。听说,看山又弄出来新玩儿了,弄得全城都轰动了。”虽然,刚才王怜花已问过,但李当臣还是再问一次。 “其实没啥事,就是广告公司的事,那些纨绔都是周汉文和史雨之找来的,他们俩可是左右相之子啊,大家就算不愿意来也没办法吧。”马汉山转移话题说,“公公,说起广告公司的事,小子还有事求公公了。” “你小子什么回事,都说了,大家自己人,求什么呢?有事赶紧说。”李当臣真喜欢马汉山,但自己是太监身份,不好过于贴近罢了。 这个时代的太监,并不像另一时空的明清朝的太监那么横的,他们社会地位低下,所以,自卑心态挺重的,另外就是,他们是皇帝身边的人,身份原因,他们也不敢过于和宫外的人交往,分分钟会惹祸的,因此他们都很难和宫外的人交朋友。 “是,是,是我不对,大家自己不该这么客气的,公公我需要找几个顶级画师,不知道公公有没有推荐?”马汉山笑说。 “哦,找几个画师是吧,我还以为什么事儿,改天,我让他们来找看山。”李当臣虽然在宫中任职,但他是皇城司提点,要找几个画师真的不是难事。 “太好了…公公大人,最近皇上的身体怎样?”马汉山想想还是把话题转回到皇帝身上。 “皇上的身体很好,就是有些烦心…看山…这里安全吗?”李当臣像做贼一样小声说。 “公公放心,隔墙绝对无耳。”马汉山知道,这阉货要说正事了。 “嗯,很好。”李当臣依然压着声音说,“皇上自从上次与看山大师谈过后,似乎又恢复了昔日雄心,只可惜,他虽然贵为皇帝,很多事情却无能为力,让他苦恼的是连可以相商的人都没有。” “公公回去告诉皇上紧急,看山大师正在为皇上准备一些皇上喜欢的事……。”马汉山和李当臣二人,头靠着头嘀嘀咕咕起来,果然是特务本色。 马汉山、王怜花、李当臣本质上都是特务。 /83/83917/20540027.html 第160章:特务缴旨 马汉山和李当臣到底说了些什么呢?他们不说真的没人知道,因为隔墙真没耳。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各自的脸上表情精彩,一会儿愁云惨淡,一会儿笑容满面。不过,如果细看,无论什么表情,两人的眼神里,都有一丝狡黠闪过,都各有盘算,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啊。 马汉山和李当臣嘀咕得最投入的时候,王怜花回到宫里向龙广宁缴旨。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皇上既已派臣去临安园,怎么又让李公公去呢,难道皇上对臣没信心?”王怜花是相当生气的,所以连君臣之礼都不顾了。 “王怜花大胆,竟然敢质询朕?”龙广宁喝道。 “臣不敢,只是感觉不受信任而已。”王怜花拼了,非要皇帝给他一句好听不可。 “哼,王怜花你的脑子什么时候塞草了,皇城司是什么机构,如果朕不相信你,还能让你当这个提举吗?”龙广宁气哼哼的走下龙椅,背手走向王怜花道,“我看你满脑子的草,真的不适合再掌控皇城司。” “皇上,臣愚钝…臣被那马汉山气糊涂了…皇上恕罪……。”王怜花见龙广宁真生气了,打了一个激愣,对着龙广宁深深鞠躬说,“皇上,那小子太嚣张了,连皇城司都不放在眼里。” 皇城司是皇帝最亲近最信任的机构,不把皇城司放眼里,就是不把皇权和皇帝放眼里,这是杀头的大罪啊,王怜花真够坏的,马汉山要帮他做媒,他竟然告刁状。 “王怜花,你居然也学别人告刁状歪状啊,行啊,那你说说,他怎么的嚣张法。”龙广宁很是不爽的看了一眼王怜花说。 龙广宁相信马汉山真的嚣张,那小子不嚣张就不是他了。但他相信,那小子不会无缘由的嚣张,因为那小子不是无脑的狂人,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嚣张让别人的拿到把柄呢。 “他…他蔑视皇权…蔑视官威…他…他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王怜花真的不好说马汉山怎样嚣张,把实情说出来?他心里没底,毕竟…好像自己真的莽撞了…这种事,如果皇帝站在自己一边,那肯定是可以找理由修理修理马汉山的。 但是,如果皇帝不站在自己一边呢?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 王怜花后悔告刁状,冲动了,搞到自己不上不下,不知怎么说了。 “你说说具体的,蔑视皇权那是要杀头的,但总不能你说他蔑视就蔑视吧,得有证据吧。”龙广宁可以确定,王怜花被马汉山气倒了,否则,他不会告刁状的。 事实上,这种屁事,王怜花压根就不应该提,实在是丢脸啊。 “他…他…皇上,臣错了,臣不应该仗着权力乱闯的…虽然臣有皇命在身,但并非拘人,只是查探,所以应该遵守别人家里的规矩……。”刁状无法告下去,王怜花只好承认自己错了,这样反倒显得自己磊落。 “嗯,你的脑子还没塞满草,很好。”龙广宁虽然不知过程,但他知道,王怜花肯定被马汉山气得不行了,不然不会这样。 呵呵,别说你啊,就朕也会被他气过。 “说说你查探到什么事吧。”龙广宁心情大好。 他心情大好,是因为有人终于也和自己一样,领教了那小子的手段了。 龙广宁也是一个较特别的皇帝,若换别人,马汉山肯定有麻烦了。应该说,如果不是遇到龙广宁这样的皇帝,马汉山应该就有麻烦了。 当然,如果不是有龙广宁这样的皇帝,马汉山应该也不会那样干。 “引起城中纷乱,是因为近百朝官的子孙同时出城奔向临安园,这些人大多是纨绔,平时他们一两个,三五人都可以把半条街搞的鸡犬不宁,现在他们蜂拥而出,城中百姓自然纷纷躲避了,大家都怕啊。” “而使他们那么多人涌向临安园,是因为马汉山开了一个广告公司,广告司公开招股,他们都是扛银子买股份去的。”王怜花看了一眼皇帝,不由自主的又说马汉山坏话了,他说,“皇上,我觉得那小子在行骗,即使不是有意行骗,那也是散布虚假消息让大家上当。” “哦?怎么个虚假法?”龙广宁倒是来兴趣了。 “那些纨绔所以争相抢购广告公司的股份,是因为马汉山对外宣传,公司的股份,价值一个月翻倍,一年翻十倍……。”王怜花觉得这太过分了。 “哈哈,真是厉害啊,他居然可以令那么多纨绔掏银子,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是那些纨绔脑子有问题吗?不可能吧,这些混蛋脑子比谁都好使吧。王卿,你告诉我,他是怎样做到的?”龙广宁十分感兴趣马汉山是如何令这些人猴精的纨绔们信任。 王怜花完全没想到皇帝会说这样的话的,看来,无论怎样说马汉山的坏话,皇帝都不会相信的。 皇帝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这个姓马的混蛋? 王怜花忽然脑里灵光一闪,一定是了,皇上早就和马汉山认识…这事…李当臣知道……。他的后背忽然湿透了,被汗水湿透的,马汉山和皇上是认识的,自己竟然……。自己居然拼命说马汉山的坏话…天啊…细思极恐,差点儿自己坑了自己。 王怜花暗暗擦了一把冷汗,结结巴巴说:“臣…也想不明白,我个人来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新开的商社,其价值一个月就能翻一番。” 别说王怜花,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是不是很有意思?”龙广宁知道,王怜花回答不了的,李当臣回来后他就知道原因了。 所以,他也不追问王怜花了,转头看了一眼王怜花,见他额上汗水淋漓,知道谈话该结束了,因为,王怜花已明白了什么。 “是…是有意思…确实有意思……。”王怜花根本没心思想龙广宁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皇上竟与马汉山认识,这事就太有意思了。 “王卿是不是想到什么?嗯,想到了就想到了吧,你不必告诉我,有些事,是不能与任何人分享的。”龙广宁在提醒王怜花,小心你的嘴巴,有些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否则,人头不保哦。 “是,臣明白,世上确实有些事是绝对不能与人分享的,就是死也不能分享。”王怜花给龙广宁承诺,就是死他也不会向别人透露的。 “嗯,下去吧…等等…利州那位怎样?”龙广宁忽然脸色十分凝重。 “没任何动静,或许,他并没二心吧。”王怜花顿了一下说,“皇上,我查到一个消息,但还没证据证实,联蒙灭胡的方略,并非他的主张,而是他儿子的主张。” “哦?他儿子?史松芝?他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吗?”龙广宁很吃惊。 王怜花更吃惊,想不到皇上竟然知道史松芝。他愣了一下说:“皇上,此等策略,岂非不学无术之徒提出才合理?” “哈哈,对对…卿是否……。”龙广宁大笑说。 “臣已安排人密切关注…而且…也关注他的叔叔了。”王怜花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特务,只要损害国家利益,损害他主子也就是皇帝利益的,不管是谁,他都会死死的盯着。 “嗯…好…但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自从马汉山说提联蒙灭胡的人居心叵测后,他就一直心里不宁,但这种事,又不能随便找人相商。 “皇上,臣有一不成熟的建议。”王怜花偷偷看了一眼龙广宁说。 王怜花知道,自己今天在临安园及刚才对答的表现,一定会令龙广宁心里多少有点看法的,所以,积极想办法挣分。 “哦,卿只管说,成不成熟都没关系。”龙广宁笑道。 “皇上,利州的位置非常重要,虽然,现在的安抚使和他不是同一系的人,但放他在那里总是让人担心,何不将他调回京里?他的年纪大了,为官经验也足,臣觉得礼部很适合。”王怜花算是龙广宁身边的人,龙广宁想什么,他比很多人更清楚。 自从龙广宁让他盯着利州转运使史利中时,他就知道,皇帝的曾经的北伐雄心又起了。否则,他绝不敢提这样的建议,史利中可是史利远的亲哥啊,史利远现在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呢。 “嗯…那…谁可出利州缺呢?”龙广宁没说好还是不好,反问王怜花如果调史利中回京,谁替任? “皇上,臣是替皇上守门的,对朝廷任用官员绝不敢妄议……。”王怜花提议调史利中回京,已是大胆了,他绝对不敢推荐谁替换,否则,他的居心就要被怀疑了。 “呵呵,卿很好,下去吧……。”龙广宁结束了君臣的谈话,笑眯眯的让王怜花退下。 联蒙灭胡竟然是史松芝提议的,真是想不到啊。那小子竟然明目张胆的把史松芝伤了,会不会和这事有关?不可能吧,难道那小子早已知道此事?龙广宁一个人在偏殿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 橐橐! 一阵脚步声传来,龙广宁知道,李当臣回来缴旨了,他很熟悉这脚步声。 wap. /83/83917/20547884.html 第161章:要求不管不扰 “皇上,微臣回来了。”李当臣是太监,见皇帝自然比其他人方便。 “卿快与朕说说,那小子在搞什么把戏。”龙广宁竟着了魔一般喜欢上马汉山,或许是因为马汉山给他画的未来蓝图太完美了,别的不说,仅收复失掉的河山这一条,就可以让一个还有“钙”的领导者着迷。 龙广宁骨子里想北伐,骨子里想收复北边疆土。否则,他不会纵容韩齐胄的北伐。只是,他以前虽然有想法,但胆子并不是那么大,而且,掣肘太多了,所以一直都由韩齐胄牵头,他在暗中支持策应。如此一来,失败后,只能让韩齐胄一个人承担。 因为如此,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韩家。 “那小子让臣告诉皇上,稍安毋躁,他正在做准备,他要给皇上做样板,改革的样板,第一步他会训练一支比现有军队还要有战斗力的保安队伍。”李当臣压了压声音说,“皇上,他说,当保安队伍人数足够多的时候,将制服旗号一换,那就是一支新式的军队,一支可以横扫胡人的军队。” “真的…真的…爱卿…他真的这样说…他真的要给朕训练一支军队?”龙广宁激动得浑身发抖,激动啊,听到可以横扫胡兵的军队这几个字就充满了斗志,他就激动不已。 “皇上,是样板,军队的样板,他一个人,一个商人,哪有那么多的资本组建一支军队?他只是告诉皇上,他的改革方法可行。再说,他就是有那么大的能量,皇上敢让他独自组建一支军队吗?”这是灵魂提问,相信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敢让一个商人组建一支军队。 龙广宁愣住了,是啊,虽然自己很相信那小子,但事关江山,事关国体国祚,就是他有这个胆子,朝中大臣也不可能让他任性。 “那…那他会训练多少人?”龙广宁没了刚才的激动。 “他会给皇上训练五个营。”李当臣顿了一下说,“那小子说了,等他的保安队伍训练好了,皇上可以让御林军和他们比,如果他们打败了御林军,皇上训练新军就有理由了。” “训练新军?”龙广宁有点不懂了。 “那小子说,现在军制已烂到根子里了,如果不改制,国…国必亡…皇上,这话是那小子说的……。”李当臣就没见过谁那么大胆的,敢说国必亡这样的话,他转达都觉得心惊肉跳。 “我知道是他说的,卿不必惊慌,那小子早跟朕说过,必须改革国家制度,必须改革军队,否则不仅不可能富国强军,更有亡国之虞…唉,卿不知道,朕也有这种担忧的。可是…可是…朕无能啊。”龙广宁说着,竟然眼圈都红了,再次激动不已。 当然,这次激动,与刚才的激动是不一样。 “皇上…皇上何不诏他入朝为官…那小子智计百出,或许…或许可以……。”撇开爱国之说,李当臣是龙广宁的心腹,他当然不希望龙氏国祚不能延续的。 所以,他这话是情真意切的,并不是因为收了马汉山的好处。 “唉,没用的,那小子说过,朕无作为,他就无作为,若是如此,倒不如在朝外策应。慢慢来吧,如果那小子真心为国,他肯定会给朕搞出一些事来的。”龙广宁自从与马汉山见面后,已多次深思马汉山说的话,他是认同马汉山的说法看法做法的。 “就怕他搞出太多事令皇上难做。”李当臣撇了撇嘴说,龙广宁那么信任马汉山他有点嫉妒。 “他还说啥了?”龙广宁笑说,“那小子买那么多地干嘛?他总不会在这里种地吧。 “呵呵,如果他只是种地就好了,他是要建一个微城,用他的话说,就是建一个特区。皇上,他那地方全宽两里,全长八里,他说要建一个与大颂任何一个城都不一样的微型小城。他说,那也是给皇上的样板,政制改革的样板。”李当臣想想马汉山说的计划就担心,回头,让那些大言官大儒们得知,肯定奏折满天飞,天天给皇上施压了。 因为,马汉山干的,全都是与那些人推崇的不一样。 “呵呵,很好啊,朕很期待。”龙广宁却是很淡定的笑了笑说,“他没说需要朕做什么吗?” “有,那小子胆大妄为,他竟然要求皇上不管不扰,特别是不许临安府干扰。他还说,如果皇上有那么大的魄力的,最好是将他那一块从钱塘县摘出来,成立一个由宫中直管的特别管理区……。真是岂有此理,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信口雌黄,他还说这个要求,皇上就算想做,却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也就说说而已…混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如果想做,又怎么可能做不到呢……。”李当臣居然越说越气。 李当臣当然不是真气,只是,他收了马汉山那么多好处,在帮马汉山说话而已。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帮他说话了。他说的没错啊,朕想做,但不敢做啊,也做不到,唉,只能让他自己独自承受压力了。他说的特区,除了上面你说的,还有什么特别?”龙广宁叹了一口气说。 李当臣被龙广宁看穿了心思,老脸一红,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说:“皇上,还有不少事呢,他有一信给皇上,说他的计划都写在信里了。” 龙广宁接过信,并没马上看,拿在手里在殿中不停踱步,他觉得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一时又不知从哪说起。 “卿退下吧,从现在开始,保持与那小子的联系吧,不过,要保密。”龙广宁转了几圈,摆了摆手说。 “是,臣告退。”李当臣行礼倒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偏殿。 当然保持联系了,那小子送咱家银子,不就是想保持联系吗?李当臣捏了捏袖中的两张股东卡,心里一阵欢喜,马汉山这小子…不错哈……。 李当臣离开后,龙广宁打开马汉山的信,不由得傻眼了,好些字不认识啊。 没办法,这种信是不能让别人代写的,而马汉山懂的繁体字没几个,所以只能写他认识的简体了,这下可把龙广宁难住了。 幸好,马汉山写的是白话,并非官方用的之乎之也的八股或文言。所以龙广宁连蒙带猜的看,等看完这封一半繁体一半简体的信才发现花了六个时辰。 “好…好…哈哈…混小子果然有办……。唉,可惜…朕也没办法…难啊……。”弄懂了所有的字,龙广宁重新看时候,一会儿击掌叫好,一会儿愁容满面哀叹不已。 阅后即焚! 哎呀,居然还让朕看后烧掉,真是可惜了……。龙广宁看完后,照马汉山的要求,还真把信烧了。 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一国之君居然与一介草民这样交流的,他们还真是一对奇葩。 世上很多奇迹,往往都是奇葩创造的,天才与白痴就一线之隔,奇葩的人往往就是天才。 奇葩可以创造奇迹,马汉山这个穿越而来的潶社会大佬改变大颂的历史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 吴中用有点头痛,他很烦恼,因为师傅让他把马汉山给杀了,而枇杷小院的姐姐情人,也就是他的上司,却让他把马汉山绑了。 还有,史松芝也让他把马汉山杀了,但他自己却不想绑也不想杀马汉山。因为,无论是杀还是绑他都没把握。 派出的小弟汇报的越多,他就越没把握。从收集到的信息看,他师傅全冠清,太小看这个马汉山了,以为他就一个只懂搞格物的大孩子。其实全然不是,仅从临安园的防卫布局及那天晚上在宝石山别院遇到的一切,就足以说明,这大孩子是一个防卫高手。 天还没入黑,吴中用就躺在枇杷小院大姐姐柔软的大床上,旁边,自然是连一块布片都没有的大姐姐。 大姐姐侧着身子,左手托着脑袋,右手轻轻抚着吴中用的胸膛说:“你的心跳有些乱呢,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怎么可能?喂你都喂不饱了,哪还有精力去应付别人。”吴中用侧头张嘴亲了一下旁边的“大柚子”说。 “如果不是有别的女人,就是有心事,你有什么心事啊,能不能告诉姐姐?”大姐姐说拧了一下吴中用的胸肌说。 “姐,你真的想多了。”吴中用当然不能承认有心事的,因为这心事,是不能告䜣她的。 “哼,你说慌,刚才…我从你刚才的力度和时间上就知道,你心里藏着事,否则,你为什么总是走神?连和我干那事儿你都集中不了精神,你心中藏的事不小。”大姐姐重得拧了他一下,呼的坐直了身子,两只“大柚子”在胸前晃来晃去,把吴中用的眼都晃花了。 这是他最喜欢的,如果在平时,看到这种情形,他马上又冲动了,但现在他一点兴趣都没。 “两年了,两年以来我出生入死的为你,为所谓的看卫军干了多少事,你…你现在居然不信我?”吴中用也是恼了,光着身子呼的跳下了大床,指着枇杷大姐姐回骂。 “好,我信你,但你今晚务必把那小子拿下。”大姐姐并不在乎他有多激动,淡淡的说道。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绑他,杀了不干脆么?”吴中用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 wap. /83/83917/20584568.html 第162章:要脑子不是脑袋 “唉,你怎么越来越笨了呢?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大姐姐情人说。 “好处?”吴中用一时愣住了,尼玛,你不是细作么?细作除了打探消息就是搞破坏,怎么扯到好处上了?绑架那姓马的有什么好处? 吴中用一时转不过弯了,陷入了沉思中。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忘了那小子最厉害的是什么?”大姐姐情人提醒吴中用。 “啊!我明白了,你是要他的醉仙酒?火水灯?”吴中用终于明白了。 “错,是想要他的脑子…听懂了吗?我想要他的脑子,而不是他的脑袋……。”大姐姐扭着细腰,风摆杨柳一般走过来,双手环抱着吴中用的脖子说,“好人…现在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好…好白…好晃……。”吴中用终于又有反应了。 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女人,甚至可以说久经花丛了,但从来没有女人能像她这样的,扭一扭腰姿,晃一晃柚子说几句酥酥的说话,就让他热血上涌。 “咯咯,晃你就把它抓住不让它晃呀,呆瓜……。”大姐姐咯咯荡笑说。 “好…我抓住它……。”吴中用伸出禄山之爪抓住晃荡中的…两人重新倒在床上。 深夜,吴中用歇足了精神,穿上一身夜行衣悄悄离开了枇杷小院,在各家房顶上一路兔起鹘落片刻便到了巷口。 刚一落地,黑暗中闪出来两人,小声叫了一声大哥。 吴中用上前说:“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那两人说。 “嗯,最新情况。”吴中用轻声说。 “那小子还在临安园,估计今晚是要住临安园了。”小弟说。 “住临安园?那不好搞啊,防备很严吧…得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只要他离开自己的地方就好办……。”吴中用捏着下巴说。 “大哥,我有办法…我们去把宝石山的别院给烧了,他肯定会去查看,然后我们在路上……。”小弟献上引蛇出洞之计。 “烧孟家的别院?是不是动静有点太大了。”吴中用虽然狠,但江湖人原则是尽量不招惹官府,宝石山的别院,可是孟将军的,而还是皇帝赐赏的,如果被烧了,真的是捅马蜂窝了。 “中哥,要不,我们白天干活,白天他的防备肯定没晚上严密,而且白天他到处跑的,我们机会多……。”另一小弟也出主意。 白天干?白天能干坏事吗?当然可以,吴中用干剪径的时候多是白天干,但那只是在郊外,在荒山野岭的地方,无论白天黑夜都一样。 可这儿是京城,而且,那小子也不是普通人,手中有不知名的武器呢,那玩儿太狠了,被轰一下的话,血肉横飞啊。 不行,还是晚上比较安全,烧别院吧,他妈的,大不了干完了跑别的地方躲一阵子。 “走,去宝石山孟家别院…去找些油料来……。”吴中用决定去烧孟家别院把马汉山引出来。 他决定烧孟家别院,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引出马汉山另说,这破院子让他差点被炸,他得报“一炸”之仇。 “大哥,什么都准备好了,油料,干草,还有长弓…嘿嘿,别院的南边院墙最靠近房子…而且今晚吹的南风…有干草,有油料,还南风…我就不信烧不了他们。”小弟一脸的兴奋。 这货可能脑子有问题的,说起放火就兴奋,而且早早准备好放火的东西。 “哈哈,好,好…走…去宝石山。”吴中用没更好的办法,便采用了小弟放火引人的办法,他相信马汉山不会不理会别院火灾的。 临安园离宝石山并不是很远,但路上有不少阻击点,但吴中用认为,最好的下手地点是进入宝石山的路口处,这样自己不用将人手分成两拔,可以集中力量把那混蛋绑了。 …… 丐帮临安分舵,全冠清坐房中生闷气喝闷酒,真是岂有此理,满长老太过分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任谁被下属逼宫都会生气的,全冠清心思阴沉,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但这次却不小心被满长老串联了分舵的所有长老向他施压,让他同意由本舵亲自出手去杀掉本帮仇人马汉山。 其实,马汉山成为丐帮仇人真的有点冤,他抓的只不过是胡官向望海带来的胡兵而已,谁知道是丐帮弟子啊。好吧,即使知道是丐帮中人又怎样?谁让他们去当胡兵?明明是大颂人,却假扮胡兵欺压自己同胞,这种人该人人得而诛之。 一向标榜正义的丐帮,为什么不仅没惩治勾结胡官的颍州舵主,反而将怨气怒火撒到马汉山头上。主要是因为,丐帮的高层认为,马汉山抓了他们的人做苦力是对他们的侮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现任丐帮帮主的新妻,是颍州分舵主的姐姐。 如果仅仅是这样,丐帮帮主也不至于把马汉山列为丐帮仇人,更主要的是,这位帮主小妻子,和帮中几个重要的长老早就勾勾搭搭有一腿,所以…在枕边风和众长老的施压下,马汉山就这样成了丐帮的仇人了。 全冠清是一个觊觎下任帮主的人,所以,对于这件事他嘴上喊得很响亮,但实际行动却总是拖拖拉拉。他一直把这事交给徒弟吴中用做,自己似乎并不想沾手,目的是不愿意丢了中下层帮众的支持,也不想以后被人称是非不分丢了上位的分数。 因为,他很清楚,把马汉山定位一帮之敌,十分的牵强,等大家都清楚来龙去脉后,一定是会反对的,假扮胡兵抢掠自己同胞,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奸贼所为嘛,被抓了活该。 现在好了,满长老逼迫他同意马上行动,有功是满长老他们的,有过肯定是他这个舵主的。 月底的午夜,月隐星稀,大地被黑暗笼罩,临安城里,除了大门大户人家门口的几盏门头灯散发的幽幽黄光之外,没有其他的光。而城外的宝石山,更是被钱塘湖升起的水气笼罩,即使是气死风灯的灯光,也透不出来。 孟家别院静静的浸在黑夜中,像一只熟睡的巨兽,几条人影摸到了南边围墙外,有人扔了两块香喷喷的骨头进院里,两条大狗十分敏捷的从林荫中窜出,闻了闻,然后叼起骨头走到一边大快朵颐,但片刻后,它们便身子一歪,倒地气绝身亡。 天上掉下来的骨头不是那么好吃的,常常都带有毒,只是狗不懂这个道理。事实上,很多人也不懂这个道理,所以常常为了一块带毒的骨头攻击自己的母国自己的同胞,丐帮那两百乞丐岂非如此? 这时候,两条人影爬上了墙头,一人进了院子,然后从外面递进来几捆柴火…还有两桶油料…油料淋在房屋上……。 不一会儿,他们布置完成,然后无声无息的走了。 片刻,院外那棵大树上,嗖的一声,射了一支火箭进入院子。 笃! 呼! 火箭准确命中淋了油料的干草木柴,大火瞬间窜到了房顶上…此时,南风徐徐,不是很大,正好把油料助燃的火势吹旺。 铃铃! 嘡嘡! 院里先传出人的惊叫,然后响起铃声和锣声,片刻,院里很多房间都燃了灯,很多人各自的房间跑了出来,一路惊叫着找东西灭火。 吴中用等人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见院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又听得院里人声沸腾,不由得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留意门口,看有没有人去报信,等他们去报信后,我们也该到路口那边埋伏了。”吴中用擦着手说,想着马上就可以抓住马汉山,他有点兴奋。 “吴兄,万一,没人去报信呢?”说话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是吴中用的朋友,请来帮忙的。 吴中用为保万无一失,请了三个道上的朋友来帮忙,三个都好手,加上他自己,还有十多个小弟,他认为,只要马汉山来,他是百分百可以拿住。 “不会的,这儿是孟家借给他住的,住在这里大多数也是他的人,所以,一定会有人去报告的。”吴中用迟疑了一下说。 “万一呢?你看,这么久都还没人出来……。”尖嘴猴腮说。 “再等等,等火势更大一点,必有人去报信…现在他们没派人去临安园,是因为他们认为火可以马上灭掉…看厢房已全部烧了起来,他们马上就会派人去报信……。”孟家别院中的大火越烧越烈,靠住在这里的人用盆盆罐罐打水灭火已不可能……。 事实上,吴中用的信息是不准确的,马汉山的人,基本都到临安园去了,留在这里的,只有盖世保和他带的两个小跟班。 本来,马汉山命所有人都搬临安园去,把别院还孟家的,这货为了不让马汉山指使他干活,一直赖在这里没搬。 “少爷…少爷快跑啊…火势控制不住…快…快走……。”小跟班催促盖世保。 “慌什么,这么大一个院子,就算没人灭火一时半会也烧不到后院啊。”盖世保跟了马汉山一段时间,也不是没改变的,起码,现在沉稳了。 “那我们起码先撤到园中啊……。”孟家别院,是一个大园子,里面建了一个三进的混合院和一些平房,离开了院子,即使留在园子中也不会有危险。 “滚蛋,有没有去报告大佬?没有?他妈的,真是笨蛋,马上去……。”盖世保觉得,这事要第一时间报告马汉山。 /83/83917/20591273.html 第163章:要你命的人 “中哥,出来了…有人出来了……。”别院终于有人出来了,是盖世保的小跟班,这家伙人不大,胆子倒也不小,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抬腿就往临安园跑。 “派人跟上去,确保他全安去到临安园报信。”吴中用吩咐说。 “我去吧,如途中有人怎样,他们哪能应付。”尖嘴猴腮说。 “好,那就麻烦候哥了。”吴中用大喜,这候哥轻功了得,有他去为那小子“保驾护航”他就放心了,而且,有什么事这家伙回来也快。 于是,尖嘴猴腮候哥尾随盖世保的小跟班前往临安园,而吴中用留下一人在山坡上监视别院中的动静,自己带着其他人到山口埋伏。 …… 丐帮可以说是民间最强间谍组织,一般人总是把他们遍布每一个角落的弟子当成是普通的乞儿,事实上,他们是这个天下第一大帮的小间谍。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们真的是在讨饭,因为他们不能饿肚子,虽然,丐帮有很多生财之道,但那些“生来的财”都是那些有了辈分的“前辈”享用的。 满长老作为临安分舵的二把手,他当然非常清楚马汉山这个丐帮仇人在哪里。 所以,他领着分舵的一众高手午夜还没到就已到了临安园的河对岸。他们都是老手,并不急着马上行动,他们在等,等最佳的行动时机。 什么时候是最佳行动时机? 正常作息的人,每天的丑时末是睡的最沉的时候,如果临安园里是一个普通人家,他们肯定会在丑时中开始行动。但临安园不是普通人家,这儿的保安相当有水平的,所以他得等,等到换第二班的时候才行动。 临安园的安保系统,除了保安队之外,还有狗,他们还要想办法把狗毒死。 不过,他们没打探到临安园里另一个更绝的“警报系统”…鸭子。 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人用鸭子来做看门守家的,说出来肯定人人都以为马汉山是一个傻子一个神经病。 但马汉山会认为,那只是他们没文化而已。 狗可以守门,有贼来了就会吠叫,但是狗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只要扔两根骨头它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吃非主人给的东西?那是训练有素的狗,用马汉山前世时代的话说就是,那是军犬、警犬。训练一条那样的狗,要比养大一个小孩还要费金钱和心思,民间谁能折腾那玩儿? 马汉山当然知道怎样训练警犬,毕竟,他前世是条子嘛。不过,现在他可没那闲工夫。所以,他想到可以和狗互补的动物…鸭子。 其实,如果以睡得浅论,鸡比鸭子睡得浅,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鸡就醒了。但是,鸡是不可能用于做预警的,因为鸡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只要没有光,它们无论是醒还是睡着了,都跟死了一样,就是山崩地裂它们都不会有一点动静。 而鸭子不一样,特别是母鸭子,莫说有声音,只要地面有一点震动,它们都会醒过来,只要被惊醒过来,它们就呱呱大叫。这玩儿,无论有没有光,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惊到它们就会呱呱大叫。 临安园太大了,靠保安巡逻和狗守门,真的有漏洞的,所以马汉主人在园子四周都养一些鸭子,而且一定要露天养着。 没人知道他这是要干嘛,以为他喜欢养鸭子呢。 夜渐深,大运河南岸聚居点的人声渐歇,除了不远处的城西瓦舍以及对岸的临安园还有一点点灯光,整片大地都隐入了漆黑中。 行动的时间要到了,群丐和满长老都开始兴奋。 这时候,宝石山方向d一盏灯火快速朝临安园而来。 “满长老,有人,貌似是往临安园的。”警戒的弟子向满和老报告。 “哦?从哪来的?”满长老很是惊讶,怎么这个时候有人来临安园?而且还是挑灯而来,显然是大明正当的来的。 “好像是宝石山方向来的。”警戒的弟子说。 “嗯,告诉大家,别轻举妄动,听我的号令。”满长老沉吟一下说。 “是。”弟子传令去了。 匆匆而来的,当然就是盖世保的小跟班了,这小子的脚程不慢,跑得飞快,片刻到了临安园。 小跟班与临安园门口的保安交涉时,尾随而来的候哥也到了,他嗖的一声如鬼魅一样隐身在河南岸的一棵树上。 正所谓莫道君行早,还有早行人。候哥并不知道,他的一切举动,都落在埋伏在河边的满长老他们眼里。 马汉山最讨厌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醒,所以,沈花叫醒他的时候,十分不爽的说如果没要紧事的话,他会把来人和沈花一起杀了。 不过,当他来到厅中听到别院火灾的时候,吓得跳了起来,日,这事太大了些吧。 “来人…来人…拿老子的衣服……。”马汉山一边大叫一边穿靴子。 “少你…你脑子是不是秀逗啊,衣服没换你穿什么靴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沈花捧着马汉山的衣服出来说。 “救火如救人,不用换了,把外套给我就行。”马汉山真的急到连睡衣都没空换。 “这怎么成…急也不急在这么片刻吧…脱衣……。”沈花喝道。 “你…你想干嘛…人家还没成年……。”马汉山真是令人无语,这种时候了都不忙调戏沈花。 “呸,无耻之尤,爱换不换。”沈花把马汉山的衣服扔他身上,然后气呼呼的回道。 “喂,你去哪啊,陪我去宝石山,无端端的起火,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马汉山的意思,他怕…有人对他不利,所以得带着会武功的沈花。 “哼,不简单又怎样,我只是一个小丫头。”沈花耍小孩子脾气。 “你的意思是不想陪我去是吗?那行,你休息吧,我找齐先生。”马汉山飞快的将外衣穿身上,想了想,还是把长裤也穿上,不然,没地方藏枪。 换好了衣服,腰间插上两支“二代手枪”,又拿了十多颗霹雳弹放口袋里,然后风一样往外跑。 “等我啊……。”沈花当然是要跟着去的,说不去只是耍小孩子脾气,马汉山早就看透他了。 马汉山带着沈花和两个练家子保安骑马离开了临安园,很快便消失在对岸的黑暗中。 有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候哥的轻功真的非常不错的,等马汉山过桥后,便鬼魅一般跟在后面。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后面跟着满长老及几个丐帮好手,而满叔也绝不会知道,他并不是押后的,因为,他们的后面,跟着两个身材非常不错的女人。 她们是谁? 她们自然就是要当马汉山管家的苏樱和小月,刚才,来报信的人刚进门,她们就醒了。一直不吱声而已。 来了,来了,在宝石山入口埋伏的吴中用有点紧张有点兴奋。 近了,近来,准备行动…吴中用向手下发出信号。 马汉山却忽然停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危险……。 直觉这种东西,从来没人能证明它是什么,但人人都直觉。 马汉山他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确,所以,当直觉前面有危险时,当机立断就是停下来。 “怎么了?”沈花说。 “我觉得,从这里进山会有危险…还有别的路去别院吗?”马汉山小声说。 “没了……。”沈花说。 其实,如果是白天,还是有其他地路可以别院的,但这大晚上的,沈花不想冒这个险。 “好吧,那只能闯了,我是觉得,这树林会有鬼,大家打醒十二分精神。”马汉山点吩咐完毕就要往前闯,忽然,感觉后面也有危险,不由自主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出现几个黑衣人。 “什么人?”马汉山说话的时候,已悄悄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霹雳弹。 “要你命的人。”满长老阴森森的说道。 “哈哈……。”马汉山忽然仰头大笑,大家愣住了,什么意思?这小子疯了吗?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马汉山一扬手扔出两颗霹雳弹。 日,古人真是有毛病,无论打架还是两军对垒都要先通报姓名啥的“叙旧”后才动手。都要取别人的性命了还废话干嘛,直接从背后扑上来砍不得了? 呵呵,这就是古风,即使是贼子,即使是坏人,都讲究不从背后下黑手,杀人也要先通报一下姓名再动手,美其名曰为“光明正大”,简直狗屁不通。 砰! 砰! 两枚霹雳弹先后爆炸,满长老见机得快,被他躲过去了,但站在他旁边另一个长老就没那么好彩了,他根本不知道马汉山扬一下手是什么意思,一枚霹雳正好打在他的肩头上,随着砰的一声爆响,他的半只胳膊不见了,疼得他眼一阵昏晕,身子一侧,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倒在地上后,他反而又醒过来了,然后知道惨叫。 扔出霹雳弹的同时,马汉山轻喝一声走,四人策马冲进了山中。 “拦住他们…杀…全杀了…一个不留……。”阴沟里翻船的满长老不由得大怒。 嗖嗖!路边又窜出几个黑衣人,这回不再废话了,跳出来就下死手,或脚踢或刀劈或剑刺攻向马汉山四人的要害。 /83/83917/20643841.html 第164章:这仇要报 埋伏在山口小树林里的吴中用怎么也想不到,眼看马汉山就要闯进埋伏圈,撞进口袋了,但竟然有人在当面“截胡”的,气得不行。 吴中用一众人等,都被眼前的变化弄蒙了,这小子有很多仇人吗?咋那么多人追杀他啊。 如果是几天前,吴中用乐见其成,因为那时候上面的要求是斩杀,但现在不行啊,现在是要绑架。如果马汉山被别人砍杀了,还绑个屁啊。 绝对不能让别人把姓马的杀了,救人啊,兄弟们…不是,是抢人…兄弟们抢人啊……。 吴中用大手一挥,众人在树林中跃出来。 要救人,当然得先把那些追杀的人干掉,但那些人貌似都是好手啊。 正所谓好手斗不过人多,蚂蚁都还可以杀死大象,何况吴中用的小弟们虽然武功差些,但他们是打架好手,群架经验丰富。所以,眨眼他们就把后面跳出来拦截马汉山的四人给缠住了。 吴中用也请了四个好手呀,其中两人与小弟们群殴后来跳出来的黑衣人了,另外两个,与吴中用一起向马汉山出手。 马汉山本来可以乘这间隙走人的,但一个保安受伤了,他不可能扔下他走的。所以回身和吴中用他们战一在起。 本来,按照实力,马汉山等人,是打不过武功不错的吴中用他们的。但他们胜在都在马上,只要对方不是会飞来飞去那种高高手,骑在马上,总比没骑马的占优一点,何况,对方是要抓人,而马汉山只想走人。这样一来,吴中用三人要拦马汉山就很吃力了。 还有一个搞笑的事就是,吴中用和满长老的人,都一样的黑布蒙面,一样的黑衣黑裤,现在搞在一起了,只能一直认着一个人打,一旦脱离了视线,就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了。 所以,满长老几人赶过来时,只能正在拦截马汉山四人的吴中用他们出手,因为他们肯定不是自己人呀。 于是,满长老他们,一边和吴中用打,一边又同时和马汉山他们打。 呵呵,真的乱成一锅粥了。 吴中用的人毕竟只是一群街边的泼皮混混,虽然凭着人多开始时占优势,但很快,便有人受伤倒地,而且倒地的人越来越多,渐渐优势失去,满长老他们抢占了上风。 “姓马的王八蛋,你们赶紧走…兄弟们,堵住这些杂碎……。”胡中用一看形势不对,决定先让马汉山他们走。 马汉山跑了,还有机会再抓,如果让这些家伙得手了,那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他当机立断,反助马汉山。 满长老听到吴中用的声音不由得一愣,这声音…这声音咋那么熟悉呢? 吴中用的人不用再对付马汉山而全力反击满长老他们,而满长老他们不仅应付吴中用的人,还要抽空对付马汉山他们。于是,变成了马汉山三人加吴中用三人对满长老四人……。 形势反转,满长老急了,他也发声让自己的人不要顾忌,放开手脚把所有人干掉。 马汉山也急了,受伤的保安伤势不轻,得尽快救治,如果长时间得不到救治,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可是,他急也没用,四人中,只有沈花是会武功的,但一个小丫头,又怎么能与满长老他们比呢?所以,他们想走了走不了,满长老他们总在他们要脱离战团的时候把他们“粘”回来。 嗷! 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满长老让手下人全力施为格杀勿论后,已接连杀了两个小弟,吴中用见状,立生退意,不能耗下去啊,这样自己的小弟会被砍光的。 走,他们相信自己的人可以马上脱离,但是如此一来,马汉山肯定被对方砍杀了,那么…任务怎么办? 想到任务,想到枇杷小院里那千娇百媚的大姐姐,想到那白得晃眼的…躯体以及组织那些残酷的刑讯手段……,他只能忍痛继续打下去,小弟死了可以再收,目标没了,自己就麻烦了。 在林子里,苏樱和小月一直看着三方混战。 “小姐,为什么那帮人明明要杀姓马的,现在却反帮他了。”小月有点看不懂。 “这说明他们不想杀姓马的。”苏樱说。 “那他们为什么又伏击姓马的?”小月更不懂了。 “很简单啊,他们的目的是抓姓马那家伙。”苏樱早就看明白场中情况了。 “这姓马的家伙,仇家那么多啊,有人要抓他有人要杀他?”小月很是惊讶,停了一下又说,“小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姓马的?” “闭嘴,信不信我掌你的嘴,什么话都说,忘了自己是谁了吗?”苏樱侧头恶狠狠的喝道。 “不然…不然小姐为什么要赖在临安园,我觉得,姓马的那么多麻烦,我们隐身在他这里并没什么好处…姓马的那么嚣张那么张扬,说不定,某天朱护卫他们也会来临安园……。”小月很不服气,故作担忧的说道。 “大隐隐于市,正因为他麻烦多,临安园来往的人多,我们才更安全,你这样想法的很多,总认为我们不会藏在来往人多的麻烦多的地方,都认为这种地方不是好的藏身地,而我们偏偏就在这种地方……。”苏樱很自信的说道。 “唉,什么时候才不用躲躲藏藏啊,我好想回大理。”小月沉默了片刻说。 “早晚会回去的…小月,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家伙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我觉得在哪听过。”苏樱忽然盯着吴中用说。 “像那天晚上和姓史一起的那家伙……。”小月想了一下说。 “对,就是那人……。”苏樱点了点头说。 “小姐,我出去把他杀了……。”小月拔剑说。 “等等…我们是要出去,但现在不能杀他,现在只能帮他…我出去帮他,你带姓马的走……。”苏樱说完,站起轻轻一跃,身子如一只燕子一般投入战团。 小月愣了一下,也跟着跳进了场中,主仆二人的轻功居然甚是了得,堪称一流高手。 叮叮当当,苏樱跳入战团后,闪电一般向满长老攻出了七剑,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战况再次反转。 “马公子跑啊……。”苏樱从天而降的身影非常漫妙,有点如梦如幻,马汉山居然看得有点痴了,竟然呆呆的不知道乘机开溜。 “啊!跑…那…那神仙姐姐怎么办…马汉山傻子一样指着战团中的苏樱说。 “哎呀,你猪脑子啊,小姐用你担心吗?快点跑……。”小月一边说一边啪的一声在马汉山的马背上拍了一掌。 唏??……。 马汉山骑的白马吃痛,唏??的叫了一声,放开四蹄便跑。 “你谁啊…哎呀…死丫头……。”马汉山很是恼怒,这死丫头是谁啊,用你管吗。 沈花见马汉山一忽儿就不见了,不由得大惊,提缰喝道:“快追少爷……。” 嘚嘚! 马汉山等人马眨眼像走的无影,满长老不由得十分的生气,狂叫不已,但他的武功似乎稍逊苏樱,根本脱不开身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马汉山他们跑掉。 苏樱和小月见马汉山已脱险便不再缠斗,各自逼退了对手,纵身一跃,跳上树梢,施展轻功,两三个起落便失去了踪影。 目标已失,无论是吴中用还是满长老,也无心再战,竟然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搏斗,吴中用退进了林中,而满长老则从来路退走。 “中用兄,那家伙应该去别院了,我们是否?”候哥问气得脸色发紫的吴中用。 “今晚已没机会,就是近期都没机会了,先撤回去吧。”吴中用知道,经这次折腾,以后想绑马汉山很难了。 “唉,好好的计划…他妈的那家伙竟然如此多的仇家,出门就有人追杀。”候哥感叹了一声,挥了挥手,和另外三个来助拳的朋友走了。 吴中用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愤怒,难过,害怕……。 他已认出了满长老,他相信满长老也认出了他,他不知道回头怎样跟师傅交待今晚的事,他更不明白,师傅明明将杀马汉山的任务交给他,为什么又派满长老插手,难道…今晚的行动师傅知道了?难道…自己只抓不杀的心思被师傅知道了? 小弟在埋死去的兄弟,吴中用坐在一边看着夜空想心事。 马汉山终于把马控制住了,举目一看,竟然到了孟家别院附近,他发现好好的一座别院右边厢房已被烧通顶坍塌了,还没完全熄灭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院子,在半坡上看下去,发现已跑到院子外的盖世保在指手画脚“指挥”灭火。 “少爷…啊…烧成这样了……。”沈花追上来了。 “一四七伤的怎样?”房子已烧了,马汉山也不急了,他得看看被伤的保安怎样。 “报…报告园主…只是…只是在肚子上吃了一…一刀,那货的刀钝…不碍事…小伤…一四七还可以再战…狗日的…他们……。”一四七爬在马背上喘着粗气说。 “闭嘴,进院疗伤……。”马汉山打断了一四七的废话。 一四七的伤挺重的,肠子露出来了,他幸运的是,肠子竟然没被砍断,否则,这会儿他已去见老阎了。 “园主,这仇要报……。”另一名保安下马抱着一四七说。 “当然…先进别院疗伤,我们不主动惹别人,要是有人招惹我们,就算剩最后一人最后一口气,也是要讨回公道的。”马汉山真的生气了,很生气。 wap. /83/83917/20644471.html 第165章:又要揍史松芝? 马汉山一早进城去了孟家,别院被烧这么大的事,他当然得亲自上门表示点什么,别院还没交回孟家呢。 别院发生火灾,孟忠起床时就有人向他报告了,所以没等马汉山说话,他就先说了。 “五郎可是为别院的大火而来?”孟忠让马汉山坐下后说。 “是的,真的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马汉山抬头对孟忠说,“将军,能查到原来修这座别院的工匠吗?我想请原班人马修复被烧的厢房。” “呵呵,哪里查?这院子也不知道是哪年修的,皇上赐予孟家的时候,就已是旧院……。”孟忠笑了笑说,“至于修院子,就不劳五郎了,你专心临安园的事儿吧,听说你要修一座微城啊,老夫听着就头大,那得多少银子,多少心思和精力啊。” “呵呵,我只负责方向性决定,具体的工作有专人跟进。”事实上,虽然只负责方向性的决定,但这是统筹性的工作,却是最费脑力的,最近马汉山就常常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用废了。 马汉山所以最近感到脑子要用废了,那是因为他把临安园特区的筹备和建设同步进行,而且还要极速进行。最重要的一步,整体规划已完成,整个特区,被他分成休闲娱乐区,商业区,住宅区,耕种区,工业区五大区域。当然,现在要建设的主要是商业区和工业区。 除了商业区和工业区、住宅区不会变动之外,其他的区,都是可以变动的,随着发展需要增大或缩小,又或改变功能等等。 商业区和工业区的房子正在布局和设计,而一横两纵及环城路的设计已经定稿。一横是由东到西横跨整片区域的一条大道,而两纵,则是在南北对通的两条大道,环城当然就环绕整片区域的道路了。 除了道路,马汉山还在特区的西端设计了一个小码头,在东端设计了一个大码头。还有三座与南岸、西岸连通的桥梁。 沈吉选址的巨型水车位置就在临安园的西北角,整片区域的最上游。不过,为了加大水速和不影响运河的船运,马汉山决定开建一条专门用于推动这架大水车的辅河。 要致富先修路,路的设计定稿后,马汉山就已令瓦缸寨运送“油渣”,也就是沥青。 瓦缸寨那边,这个世界上第一条沥清路,第一条平整而耐用的,不怕雨水的沥清路,从寨子通往蛇谷的沥清路已修好,经过一段时间的人走路跑车辗,效果令人满意,寨里的人称赞不已。 呵呵,那当然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火水是超时代的,沥清路当然也是超时代的。 沥清路的好,马汉山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临安园特区的路自然是要用沥清修的。 “五郎,修房子不急,反正现在也没人住。我觉得,找出纵火的人才是当务之急,五郎是否有线索?”房子谁修怎样修孟忠真的不在意,他现在担心的是马汉山。 “将军放心吧,我心中有数。”马汉山咧嘴笑了笑说。 马汉山还真的心中有数,不仅苏樱听出了吴中用的声音,马汉山也听出来了。 吴中用他发梦都没想到,自己故意改变了声调说话竟然还被人认出来,而且还是只听过一次他说话的人。 呵呵,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因为他遇到两个“变态”。 苏樱是天生对声音敏感,听过一次,一辈子都记得。而马汉山则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别说声音,就是气味、动作等等他都可以确认吴中用的身份,这些技能都是上辈子在做卧底前专门学习的。 “你以前一直山里生活,相信你也没机会和人结怨,来临安也没做什么,五郎应该也没和谁结仇吧。所以,我觉得,他们也许是冲其他事来的。”孟忠分析说。 “将军,我不管他们是冲什么来的,只要招惹了我,我就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会让他们永远都不敢再招惹我,让他们发梦都怕我……。”马汉山是要干大事的,所以,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给他添麻烦,既然有人跳出来了,那就清理掉。 “好吧,那需要我做点什么吗”孟忠是真的马汉山当成自己的子侄待,希望能帮他点什么。 “这么一点事都要将军帮忙,那我还混什么。”马汉山笑了笑说。 ……。 回到临安园,马汉山让人把刚刚准备上“干部学习班”的史雨之找来。 史家现在还用着,还不能翻脸,所以,他得知会一声史利远他又要揍他侄子了。 “马兄弟…哈哈,是马总…马总有何吩咐?”史雨之看到马汉山心情就特别好。 财神啊,谁看到心情不好。 “昨晚,有人在孟府的宝石山别院纵火。”马汉山看着史雨之说,“昨晚,我去别院的路上,有人要截杀马某。” 史雨之有点懵,他不明白马汉山跟他说这些什么意思,孟家别院被烧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被人袭击,也无须向我汇报呀。 “马总…你…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史雨之满脸的迷惘。 “没什么意思,我只想史经理转告史相一声,我又要揍他的侄子了。”马汉山懒得多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啊?又要揍史松芝?”史雨之惊愕的重复了一句,顿了一下又说,“马总想揍就揍呗,没必要告诉我爹啊。” “他是你哥啊,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又要揍他?”马汉山也愕然了,这货很冷漠啊。 “哦,那马总为什么要揍他?”史雨之随口说。 “因为,是他的人纵火烧孟将军的别院,因为,是他的人袭击我。”马汉山抬头看着史雨之说,“新班的干部学习还没开课是不是?你现在去告诉史相吧,如果史松芝把那天与他一起在瓦舍勒索我的人交出来,这事我不会为难他,如果他不交…我只好想办法让他交了……。” 马汉山所以没直接去找史松芝要人,是有两点考虑的,一是看看史利远对这件事有什么态度,二是表示给史利远面子。 马汉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虽然买了一个寄禄官,但在很多人眼里,他只是一介白衣而已,所以,袭击了就袭击了。但火烧将军别院,那可不是小事,是大罪,马汉山想看看史利远会不会处理这件事。 “我不去,你直接去跟那混蛋要人吧,他不交,直接揍他就是了。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货跟女子一样,最怕老鼠,见到老鼠他就发软了……。”史雨之说完,直接就走了人。 呵呵,这小子…这小子和史松芝有仇啊,居然不愿意让他老子出面,还透露史松芝的“隐私”。 马汉山点了一斗烟,站在院中杨桃树下默默的抽着。 他在想,昨晚另一伙又是什么人。 “在想袭击的是什么人?”忽然,苏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马汉山转身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苏樱竟然走到了他身后半丈远的地方。 “你属猫的啊,走路没一点声音的?”马汉山吐掉口中的烟说,“谢谢你们啊。” “呵呵,你是我们的东家,你若出事,我们就没地方可去了。”苏樱笑说。 “但你们为什么要监视我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马汉山淡淡的说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是碰巧…好奇之类的借口。” 昨晚事发的时候可真是半夜三更了,如果苏樱不是时时刻刻注意自己,怎么可能她们会知道自己在哪?而且,那么及时出现? 苏樱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她没想到马汉山会这样说话的,救了他的性命啊,反而被他质疑? “你觉得本姑娘是什么人?难道你认为,对你有恶意的人会及时救你的性命吗?”苏樱暗暗深呼吸两下平复情绪后说道。 “难说,昨晚那两伙人明显都是冲我来的,都是对我不利的,但后来,其中一伙居然帮我对付另一伙。”这也正是马汉山无法理解的,明明,两帮都是冲自己来的,为什么史松芝那狗后来反而帮自己了。 “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回事,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是收留我们的人,我们不仅不会对你不利,还会不许别人对你不利。”苏樱顿了一下又说,“昨晚本姑娘确实是碰巧听别院的人来向你报告失火的事,然后我们发现竟然有人尾随你离去,所以就跟着去了,信与不信,适听尊便。” 马汉山看着苏樱没说话,苏樱也很淡然迎着他的目光。 不得了啊,这女人居然如此大胆和男人对视。 “好,我信你。”马汉山自信,如果苏樱藏着什么龌龊,在这样的对视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不会谢谢你,但我提醒你,你的仇家显然不少,身边只带那小丫头,显然是不安全的,最好让齐先生呆在身边,像昨晚那样的场面,他一个人就可以应付。”苏樱很认真的说道,脸上尽显关切。 “齐先生现在很忙,要不你待我身边吧……。”马汉山刚刚还怀疑苏樱,为什么现在又让她跟在身边?他真的相信苏樱了? “你放心我?”苏樱很是意外。 “进屋吧,进屋说说昨晚的凶手……。”马汉山背着手进了后院正厅。 wap. /83/83917/20666595.html 第166章:打回去 两人进了厅子,马汉山刚要说让苏樱坐下说话,却发现苏樱已十分自然的在主宾位置坐下,她竟然如此的自然,好像她理应坐那儿一样,完全没一点儿“下人”的样子,倒很像是来访的贵客。而且,马汉山还发现,明明都和常人一样的坐姿,但却令人觉得是如此的漫妙。 让马汉山更不解的是,再看之下,这个女人却忽然有万千气势。 他在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江湖人……。 “公子,你想说什么?”苏樱似乎习惯别人看着他出神,见马汉山盯着自己没说话,便嫣然一笑,然后出声提醒。 “昨晚的袭击者…苏小姐刚才不是有话要说么?”马汉山说。 “公子知道袭击者是谁?”苏樱微笑道。 “不知道,苏小姐如知道,请赐教。”马汉山当然知道其中一伙人是谁,但他想听听这个神秘美丽的江湖“女侠”说什么。 “小女子昨晚跟踪其中一伙,发现他们藏身于昭庆寺附近一个村子的一座大屋里。”苏樱和小月的轻功都甚是了得,跟踪满长老他们回到分舵,竟未被发现。 “姑娘不是说要替我管家吗?是不是应自称属下?”作为当过大佬的马汉山,即使穿越重生了,依然还有争强好胜之心,他感觉到苏樱身上的气场忍不住就要打压。 “这么说…公子是愿意把家交给小女子管了?”苏樱依然还是微笑。 “跟着我吧,你不是说沈花的武功不及你好吗。”马汉山现在当然不可能把家交给她管的,开什么玩笑呢。 “好,那以后小女子就自称属下吧……。”苏樱还是在笑,不过,马汉山忽然发现,她的笑好像…好像另含深意。 “说回那些袭击者吧,他们藏身的地方,你留记号了吗?”马汉山真的想不到,这个女人不仅漂亮武功好,而且还聪明,竟然帮他找到了另一伙袭击的人,真是太好了,这得省多少事。 “怎么?你打算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苏樱侧头看着马汉山。 “小苏你觉得我该怎么办?”马汉山故意的,他想看看叫苏樱小苏她会有什么反应。 “咯咯,公子占属下便宜,属下年纪比公子大呢,你应该叫樱姐……。”苏樱仰头欢笑,她越来越觉得马汉山有趣了,这人的言行,与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而且,还貌似很有才。 虽然来临安园的时间很短,但苏樱已把这个被称之为特区的地方打探清楚,并且,也从别人的口打探到马汉山不少事儿,知道越多,她就越震惊,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大男孩,居然有如此才华。 如果在现代,钱和脸蛋是吸引女人的两大利器,如果有钱又有脸蛋,那简直是所向无敌,从七岁到七十岁的女人都可以手到擒来。 不过,在古代,才华才是吸引女人的第一大利器,才子,永远是古代女子追捧的对象,有才华的人,同样可以对七岁到七十岁的女人通杀。 不过,苏樱有点特别,她并不喜欢那些吟诗作对的书呆子,对那些所谓才子更是嗤之以鼻,她对马汉山的这种不被当代人看重的才华却是十分的欣赏。 “让东家叫下属姐,这岂不是没有了尊卑?”马汉山笑说。 “公子岂是遵守陈规旧习的人?”苏樱淡淡笑说,“况,这只是一句称呼而已。” 马汉山看着苏樱的笑脸如花,竟然有些痴了,这个女人…很有味道啊……。 “好吧,那樱姐觉得我该怎样做?”马汉山竟然从善如流。 他只是想看看苏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愿意屈尊做自己的长随,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事实上,他认为她是没有什么图貌的,因为,那天晚上大家真的只是偶遇,根本不知道他马汉山是什么,而她当晚就决定留下了。 “公子知道另一伙是什么人吗?”苏樱收起笑容说。 “是什么人?”马汉山继续装傻。 “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天晚上…史松芝身边那家伙你可还记得?”苏樱提醒说。 “哦,你的意思是,另一伙贼子是史松芝身边那条狗?好啊,我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居然还在找我麻烦啊,很好,很好……。”说起吴中用那混蛋马汉山就咬牙。 “属下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也是冲公子来的,但为什么突然又反而帮公子了呢?”苏樱已想很久了,但她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帮我只是小事,他的出现才是大事,他来,肯定不是请我喝酒的,他是对我不利的,所以,根本不必理会他为什么反过来与另一伙干了起来。对我而言,谁招惹我,打回去就是了。”马汉山真的不会理会吴中用是什么意思,反正,不管是谁,谁招惹了他,他就打回去。 “公子真的要打回去?”苏樱很是担忧,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请他们喝酒?行了,我想你也给不了什么好提议我了,我猜,你一定会说什么以和为贵之类的话劝我以德报怨,呵呵,知不知道,在我的字典里,是没有以德报怨这种词的,在我的字典里,只有以牙还牙这种词。”马汉山本来想听听苏樱的有什么建议的,但他忽然又想,这个时代的女人嘛,特别是读过书的女人,脑子都不好用的。 所以,他想想又不想听苏樱的啰嗦了。 “来人……。”马汉山忽然大叫。 “少爷,你鬼叫什么。”世界上最不像使女的沈花推门进来。 呵呵,这丫头一直在门外偷听,她想听听马汉山和苏樱聊些什么,隐约的,她觉得苏樱对少爷好像有点怪怪的……。 “放肆,再目无尊长,我…我就…揍你……。”马汉山有点恼,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啊。 “哼…你倒是揍啊…可你敢吗?……。”沈花莫名其妙的挑衅。 “我不敢…去把刘黑仔叫来。”马汉山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不想和小丫头计较而已。 沈花得胜似的看了一眼苏樱,然后昂首而出。苏樱见状,笑了笑,没说话。 片刻,刘黑仔来了,立正,敬礼,然后等候吩咐。 “保安员现在多少人了?”马汉山费力气搞这个特区,练兵是主要任务之一,如果单纯是为了做生意,他没必要这么费神。 “报告园主,临安园特区安保部,现在有保安员三百名,其中,五十名曾习武,三十名识字……。”刘黑仔汇报说。 “嗯,很好,就那五十习过武的吧,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哦,晚上行事,江湖夜行人装束吧,带好各自趁手的武器,你要多带火弹珠。”马汉山吩咐说。 “是…少爷,行动时间和目标……。”刘黑仔听到马汉山的吩咐马上兴奋了,好久没打架了,终于可以练手了。 “准备好,出发前会告诉你们的。”马汉山挥了挥手让刘黑仔滚蛋。 火弹珠就是霹雳弹,这是马汉山给霹雳弹改的名称,他所以改这个名称,是为了与霹雳堂生产的霹雳弹区分开,霹雳堂的霹雳弹威力太小了,跟一只大炮仗差不多,没意思。 马汉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如果可能,他还是一个仇不过夜的人。 那个大宅子的人半夜袭击他,他也要半夜袭击他们。 “公子,是不是冲动了?”苏樱觉得马汉山冲动了,即使要报仇,也不一定非得杀来杀去的,还有很多方法报仇的。 “我这个人讲究以牙还牙,别人怎样对我,我就怎样对人。”马汉山笑说。 “报仇有很多方法,用同样的手法报复,不仅幼稚,而且名声不好,其实很多事并不需要公子出手,略施小计就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公子,报仇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仇家生不如死。”苏樱收起了笑容,忽然间,又变成了英雄果断的穆桂英,马汉山为之一振,此女不简单啊。 “我知道可以智取,但对这些人我更喜欢力敌……。”马汉山不是好勇斗狠,也不是喜欢打架,但他不会放过任何这种报仇的机会,“保安”们需要有见血的经验。 马汉山一意孤行,苏樱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现在是“下人”身份。 很快到了晚上,临近午夜马汉山领着五十个换了夜行服的保安员出发。 临安园到丐帮临安分舵其实并不远,区区几里地,不需半个时辰便到了。 让马汉山头痛的是,这个山脚下的村子竟然很多狗,而苏樱说的那个大宅子,却在村子的中央,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村,都不可避免的让村中的狗发现。 “狗,我去处理。”苏樱说过,可以带路,可以保护马汉山的安全,但不参与行动。但当她看到马汉山抓耳挠腮的样子,她又不忍了,主动帮忙处得满村的狗。 看门狗是无法与经过严格训练的警犬和军犬比的,所以,看起来凶的看门狗其实很容易处理,比如扔骨头,这个办法马汉山当然懂,在前世当过社团大佬的人,很多下三滥的手段他都懂的。但问题是,这个村子的狗太多了,几乎是每家每户都养狗,那得扔多少骨头啊。 狗还有一个特性,一个村子里有一条狗在吠叫后,整个村子的狗都会一起吠叫起来,所以,扔骨头毒狗这招在这儿行不通啊。 那么,苏樱她有什么办法?马汉山很是茫然。 wap. /83/83917/20689015.html 第167章:端了丐帮分舵 马汉山正在猜测苏樱用什么办法把村中的狗搞定,忽然山坡上传来狼嚎,开始是一只狼在嚎叫,但过了片刻,居然,有另一只狼回应,然后是两只三只狼回应。 狼来了?是狼群来了? 马汉山笑了,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懂口技啊,真是厉害!竟然可以模仿狼嚎。 所有的人都很震惊,临安城外,钱塘湖边竟然有狼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临安城外当然不可能有狼,这是人人都不相信的事。 但是,人不相信不代表狗不相信,从第一声狼嚎响起,村中的狗忽然就全都安静下来了,好像所有的狗都突然感觉突然死掉了一样,村子里非常安静。 狗怕狼,不对,猎狗是不怕狼的,但看门的家狗绝对怕狼,不管是大型的还是小型的,那些“养尊处优”看门狗,听到狼嚎声绝对会夹起尾巴找地方躲。 “走,进村……。”马汉山挥手说。 马汉山很清楚,村子养的小土狗,莫说是狼,就是听到那些驯化过的狼狗叫声都乖乖躲到一边,为什么会这样马汉山不知道,也许是动物的本性吧。 “狗…狗不会叫?”刘黑仔小声说。 “不怕,走走…只要进了村,把那大屋包围起来了,狗怎样吠也没所谓了。”马汉山挥手说。 刘黑仔带着五十个练过武功的保安进了村,很快便把村中那座大屋包围起来。 “谁……。”丐帮的人果然很警惕,虽然已极度小心了,但还是被值夜的发现。 不过,发现也没所谓啦,反正整座大屋已被团团围住。 “是你大爷……。”马汉山应了一句,扬手从门缝向门后喝问的人扔了一颗火弹珠。 砰! 啊! 静夜里,火弹珠的爆炸非常响亮,传得很非常远,村里的狗忽然疯狂的叫了起来,并且在各家的院子里窜来窜去,也不知道它们是怕还是兴奋。 狗可能也会神经错乱的。 村里很多人家的窗户都亮了,显然,屋里的人起床点了灯,不过很快又灭了,谁都不想多事,否则会引火烧身的。 嘭! 马汉山手一挥,一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员助跑两步,用身体把大门撞开,刘黑仔领着十个保安冲进了院子。 砰! 砰砰! 马汉山和刘黑仔从窗户里往屋里扔火弹珠,屋里有没有人都先炸了一遍再说。 屋里当然是有人的,只是他们压根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对他们动手的,所以…根本没任何的防备,被炸得鬼哭狼嚎,一片混乱。 是谁…是谁…王八蛋竟然敢对丐帮下手,活得不耐烦了,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满长老及全冠清都惊怒不已。 “谁…谁和我们不过去…阁下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全冠清躲在炸不到的大梁大声问道。 靠,好嚣张啊,都被炸居然还那么多废话。马汉山很是不爽掏出两颗火弹珠朝全冠清藏身的地方扔,砰砰两声炸响,屋里除了叫痛的呻|吟声,顿时全屋都安静了。 “丐帮临安分舵所有人听令,我数一二三大家同时冲出去砍掉外面的龟孙子。”过了片刻,全冠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飘忽不定,马汉山一时间无法判断他在什么位置,直到全冠清说完都没扔出火弹珠。 马汉山挥了挥手,让院子里的人退到院墙边上,然后自己与刘黑仔分别扣了几枚火弹珠盯着各个房门窗户,只要有人冲出来,迎头就给他们一颗美味的“大葡萄”尝尝。 他所以让大家退到墙边,是怕被对方缠上,一旦被对方缠上,火弹珠就无法使用了,他是来偷袭的,不打算和对方硬拼,用火弹珠消灭对方大量有生力量后便撤退。 嘭! 嘭! 嗯,不是火弹珠的爆炸声,是房里的人破门冲出来的声音。不过,马上就是爆炸声了,马汉山和刘黑仔可不管破门而出的是什么人,也不用看准头,哪个门破了,就向哪个门扔火弹珠。 砰砰一阵乱响和一阵哎哎哟哟的惨叫后,院中多了十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睡衣睡袍的人。怎回事,那么久都没换衣服啊,该打。 砰砰,又是一阵乱炸,然后是一阵叮叮当当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满长老他们还是很强悍的,虽然几乎人人都带伤,而且还被黑烟熏成了包公的样子,但伤都是很轻的皮肉之伤,对他们的功夫并没影响。所以,保安们根本拦不住他们,眨眼,他们都上了墙。 墙内的好手都没能把他们留下,墙外的人就更难了。 “一个都没留下?”马汉山发现,除了几只断手断脚,竟然没留下一人。 “唉,死的就有两三个,他们自己杀的,都伤重跑不动的,真是狠啊……。”苏樱的脸色很难看,毕竟是女人,她怕啊,这些人太狠了,自己人都杀。 “寨主,屋里也死了几个,都是被他们自己人杀掉的……。”刘黑仔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也是怕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自己人也杀。 “退……。”有没有活口,其实对马汉山来说没任何影响,他不需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马汉山带着他的保安回了临安园,而这个时候,全冠清也带着他的人到了虾山上的土地庙里。 全冠清非常的愤怒,有史以来,他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他真的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直接袭击丐帮的分舵,天下第一大帮啊,徒子徒孙遍布天下,发动起来可不得了的,全线出击的话,无论谁都寸步难行。 一个连官府都不敢动的帮会,竟然被人端了分舵,真的是不可思议的。 “舵主,这仇得报……。”一个没了一只手的弟子说。 “对,一定要报仇。”另一个弟子恨恨的道,“如果我知道是谁……。” “简直就是废话,现在不是不知道是谁吗?”全冠清真的不想听他们废话。 “我猜,应该是那个姓马的王八蛋。”昨晚和满长老一起袭击过马汉山的分舵长老说。 “确定?”全冠清提高了声音说。 “应…应该就是他…昨晚那小子也用霹雳弹了。”分舵长老说。 “天下又不只是他一个用霹雳弹。”一个弟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天下有霹雳弹的除了他就霹雳堂的人了,霹雳堂一向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没理由袭击我们。”分舵长老又道。 “唉,单凭用霹雳弹并不能证明就是姓马的,他能买到霹雳堂的霹雳弹,别人也可以。”全冠清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幸好,不管是不是他,我们都是要对付他的。” “杀姓妈的是一回事,查找袭击的人是一回事,如果分舵被人端了都不查…丐帮的脸面往哪搁?我建议,报总坛,让帮主传令全帮协查…这事,比杀姓马的更重要……。”满长老说。 “好吧,回头我亲自去一趟总坛……。”全冠清这次倒是从善如流,接受了满长老的建议。 事实上,自全冠清以下,都认定了这事是马汉山干的,但是,他们没证据。 江湖人办事,从来就不需要什么证据。 不过,丐帮号称是武林正派,事情如果没闹开,他们可以不需要证据就动手。但现在事情闹开了,没证据他们就不能乱来,否则,丐帮的名声臭了。 …… 天亮,马汉山准备去找史松芝要人,对于敌人,他从来都是“优先”对待的。 这时候,穿了男装的苏樱进了厅子。 儒衫纶巾,手持折扇,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浊世才子。不过,公子,你的怀里藏了啥啊,怎么胸那么涨。 马汉山的眼都直了,这娘们换了男装的韵味…好像更勾人了。 “公子,昨晚那地方,竟然是丐帮临安分舵,唉,和丐帮结了梁子,那真的麻烦了……。”英姿飒爽的苏樱坐下说,“真是奇怪了,丐帮的人怎么会要你的命呢?以前和他们有过节?” 丐帮?哦,是丐帮就对了。 马汉山听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丐帮,他马上就想到现在已变成瓦缸新寨直属的中坚劳力那二百人。去年丢了两百弟子,今年才来报仇,丐帮也够能忍的啊。 他以为是丐帮能忍,却不知道,其实是丐帮里两个派系斗争的结果。 没有哪个组织没有派系的,丐帮作为天下第一大帮,那么成员,派系就更多了。 “是他们就对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是他们的?”马汉山对结果一点都不惊讶,倒是很好奇苏樱是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昨晚那些人应该是一个什么帮会的人,如果那样的话,那儿就是一个总坛或者分舵之类的地方。如果这样的话,那天亮后一定会有人来报。所以,早上还没天亮我就让小月和沈花去那儿埋伏了,果然抓到两个来了又慌张离开的人……。”苏樱微笑说。 “不错,不错,这样都让你想到了。”马汉山确实没想到这一招,毕竟,上一世的江湖和这儿的江湖是不一样的。 “属下在江湖上行走也有些年头了,经验总是有些的。”苏樱一本正经的抱拳说道。 马汉山看着她的样子,大笑几声后说:“好吧,既然你那么有经验,就和我一起去史家找史松芝吧,我要让他交另一个袭击者。” “史松之不在家里,他昨晚夜宿百花楼,现在还没回家吧。”苏樱淡淡的说道,“不过,公子真的要和史家敌对吗?” 呵呵,真是厉害啊,居然提前做功课了。马汉山很是高兴,这女人不错啊,比沈花强太多了。 wap. /83/83917/20717983.html 第168章:百花楼 马汉山从来没想过和史家敌对,但是,袭击自己的人他是必须让史松芝交出来的,明知谁是敌人都不行动,那不是他的性格。 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百花楼是什么地方,不过,百花楼这名字虽然不错,但在行业里,这百花楼却是很低端的,马汉山想不到史松芝竟然格调如此的低,会在这种地方过夜。 “欢迎…欢迎…公子是打茶会还是摆饭局?”马汉山刚到百花楼门口,里面就跑出来一个提着茶壶的店伙。 “想不到啊,大颂的风月生意这么好啊,这种地方大白天居然也营业。”马汉山一边说一边扫视百花楼的大堂。 还真别说,大颂国虽不强不富,但民间有钱人是很多的,而且,这个朝代民风与众不同,所以市面非常繁华,别的朝代,风月场所的生意,基本都是晚上才营业的,但在大颂却是全日营业。 “公子有所不知,在临安,这一行当能全日营业的也就百花楼和欢乐楼了。”大茶壶十分自豪的说道。 “嗯,不错,不错,难怪史兄会光顾百花楼…史公子在哪个房间?”马汉山笑说。 “公子说的是史松芝公子吗?他没在房间里…他在后面雨花小院里。”大茶壶捏着刚刚手中的银子十分殷勤的说,“公子是史公子的……。” 跟在马汉山身边充当小斯的是保安员一四七,这家伙倒是行家,进门就给大茶壶赏了一角碎银。 进门就赏银子的客人并不多,所以大茶壶非常的殷勤,对马汉山侍候的非常周到。 “同窗好友,雨花小院在哪里?”马汉山背着笑了笑说。 “哦,同窗…雨花小院在后后院…小人带公子去吧……。”大茶壶心里想,进门就赏银子的客人,服务周到一点,说不准等会儿还赏。 “那就有劳了。”银子真是神奇啊,一角碎银就可以让大茶壶尽心尽力侍候。 所谓的后后院,就是百花楼后院对着的,隔着一条小巷的对面的另一个座院子,真是挺隐蔽的,如非熟知这里的人,断断想不到,隔路那边的院子还是百花楼的。 大茶壶叫开了门,躬身请马汉山进入。 “嗯,不错,赏……。”马汉山抬腿进门,一边吩咐一四七打赏。 百花楼其实已挺大的了,马汉山没想到,这个后后院更大,里面一片大院子,然后院子的三个月门后面还有三座单独的小院子。 一个门上写了雨花两字的月门,马汉山笑了笑,抬脚进了雨花月门。 月花后,是一个迷你小院,所谓的院子其实就一个横竖只有一丈左右的天井,天井中摆了些盘景,倒是挺雅致的。 “站住,尔何人?怎么乱闯私人宅院呢?”马汉山刚要拍门,门却自动开了,一个妇人挡在门口说。 “昨晚是你侍候史松芝的?靠,这厮口味也太重了吧。”马汉山大惊,想不到史松芝竟然好这一口的,这妇人得有四十多了吧。 “放屁……。”那妇人大怒,瞪起牛眼就要骂人,里面却有人男人懒懒的问道,“谁啊,大清早的闹什么,还让不人让睡啊。” 马汉山一听,哈,果然是史松芝的声音,他笑说:“果然是史公子啊,我给你报喜来了……。” 马汉山一边说一边推开那妇人,直接进了里屋。 “啧啧…史公子真白啊…可惜,本钱好像…不咋的…哈哈……。”马汉山站在里屋门口大笑。 里屋,史松芝赤条条的坐在床缘,一身皮肉倒是挺白净的,但肌肉松弛,竟然五六十岁的一样。 “谁…你谁啊,怎么直接进入别人的卧室,你还有没有一点礼貌啊……。”史松芝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捂住月夸下之物。 “史九郎,又见面了。”马汉山笑吟吟的说道。 “混蛋,尔是何人,史某是三郎,不是九郎…出去…出去…来人……。”史松芝又羞又怒。 “史三郎我认识,他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不过…不要紧啦,你是什么郎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哦…你别叫,你的人都在外面数手指没空……。”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整个院子里的人,无论是百花楼的人还是客人,全都被马汉山的人控制了,所以,史松芝这会儿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会他。 “你…你到底谁啊…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史松芝真的记不起马汉山的样子了,一来是那天晚上弄踢的地方光线不是那么足,他也压根不怎么注意马汉山样子,二来现在马汉山正好背光站着,史松芝的位置正好逆光,看不清楚。 “哈哈,史九郎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对了,你的腿好了吗?腿上的伤还没好你来这种地方…怎么办事啊…啧啧,莫非你是用……。”马汉山看着史松芝绑着纱布的大腿说。 他真的很佩服这个史松芝,腿伤未好居然就出来风流了。 “啊…原来是你…王八蛋…来人…来人……。”经马汉山这么一提,史松芝终于认出来了,不由得呼的一声站起来指着马汉山大骂。 “啧啧,史九郎就这么一点本钱也敢到处张扬啊……。”马汉山看着史松芝的丑物笑说。 啊! 史松芝大窘,连忙弯腰一手捂着小蚕虫,一手拿旁边衣架上的衣服。 “住手,九郎,你脸都不要了,还要衣服干嘛…坐好,坐回床上去,快点,否则,我再在你另一条腿上开一个洞。”马汉山拔枪指着史松芝淡淡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史松芝愣了一下,乖乖光着身子在床边坐下。 “我想干什么?这得问你啊,你难道忘了自己干什么吗?”马汉山还是淡淡的,没带一丝火气。 “我?我干什么了?”史松芝有些愕然,心里想,难道这家伙知道我让吴中用去杀他?不可能啊,除非吴中用落他手上,否则,没人知道这事啊。 “呵呵,史九郎,这就没意思了,作为男人,敢做就要敢认啊,你想我死我理解,所以,我也没揍你呀,否则,还让你这样好好的说话吗?”马汉山顿了一下说,“你那条狗呢?那天晚上咬我们那条狗在哪里?把他交出来,你我之间的事就算了,当然,如果你以后还惹我,我保证你另一条腿也会开洞。” 马汉山今天居然脾气出奇的好,竟然没生气,更没发疯,居然没打算伤史松芝。 现在还不到和史利远撕破脸的时候,所以,马汉山并不打算再伤史松芝,除非,这厮继续和自己作对。 沉默,史松芝有点不明白马汉山这话,自己虽然想他死,但还没行动啊,他怎么这样说话呢? “自己数数吧,我给你五十数考虑,五十数过后你不把你那条狗交出来,那么…我就请史九郎跟我走了……。”马汉山把短枪插腰带上,掏出烟斗吸烟。 “吴中用?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已两天没见到那混蛋了。”史松芝不再沉默。 “此话当真?”马汉山似乎真的相信史松芝说的话。 “当真,否则,我昨晚又怎么会来百花楼?”史松芝知道马汉山再给自己一个洞,淡定了很多。 “前天晚上,不是你指使他烧孟将军别院,不是你指使他来杀我的?”马汉山一边说一边把枪拔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马汉山竟然相信史松芝的说话,不过,他还是拔枪在手试探这混蛋。 “他前天晚上去杀你了?这混蛋想干什么啊……。”史松芝闻言不由得一阵高兴,原来吴兄并不是去哪里玩耍,而是去找这混蛋了,可惜,竟然没得手。 “时间到了,他在哪里?说。”马汉山收起了烟斗,脸色一变,抬手举枪指着史松芝。 “我……。”史松芝本来想说我不知道的,但是当他看到马汉山将短枪举到齐眉高,作瞄准状的时候,他马上说,“我知道他经常去城西瓦舍后街,那儿有一条枇杷巷子,巷子最尽头有一人家,院中有枇杷树……。” 史松芝还没说完,马汉山已转身离开。 “呼…王八蛋…今天之辱本公子早晚连本带利收回……。”史松芝见马汉山走了,软软的摊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马汉山来得很悠然,去时却如一阵风,大茶壶一句话还没说完,马汉山等人就已不见踪影了。 余杭门出城便是城西瓦舍,转到瓦舍背后,便是重重叠叠的民房,这是最近临安城的城外聚居点,足有城中几个民坊的面职大。 枇杷巷在哪儿?城外的街道巷子并不像城中那样,在街口有牌子,怎么找到那个院子?这下可犯难了。 “每组两人,分成四组,每条巷子找,目标是巷子最后一户人家,一户独门独院,院中有枇杷树的人家,找到了马上发信号…快…马上行动…注意,找到了不要惊动屋中之人,远远监视等待园主到来。”马汉山考虑怎样找到那条巷子那个院子,苏樱已安排开了。 “是……。”大家虽然应是,但没动,都看着马汉山。 “行动吧。”马汉山认同苏樱的安排,保安各自组队,分别窜进各巷子中。 没一会儿,有人发信号,找到那个院子了。 马汉山匆匆赶到,看到的却是一个空院子,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满地的垃圾,什么也没有。 人,竟然走了? wap. /83/83917/20717984.html 第169章:杨梅巷 人确实走了,吴中用失手回来他的大姐姐就下令马上收拾东西,天还没亮就搬了家。 他们搬到哪里去了?所有人肯定都认为他们已离开了临安,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离开临安,他们甚至并没有离开这片聚居点,他们只是从枇杷巷搬到杨梅巷而已。 临安气候适中土地肥沃是一个盛产水果的地方,所以有很多水果,而这片聚居点最少有三条巷子用水果命名,杨梅巷在聚居点最西边,现在是最边缘的一条巷子。 枇杷巷有点名不符实,因为整条巷子只有一家人院中有枇杷,而杨梅巷则相反,只有一户人家门口没有杨梅树。 没有杨梅树的这一户人家就在巷口,是一家杂货铺。 一家杂货铺当然用不着那么多女人的,所以,这儿只有姐妹俩,吴中用的大姐姐情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 吴中用去哪了?呵呵,吴中用这会儿正在巷口数进去第三家的客厅里喝茶。 这一户人家的门口,有三棵杨梅树,是整条杨梅巷唯一一家有三棵杨梅树的人家。 “小七,你照看铺子,师姐过去一会儿。”大姐姐在杂货铺门口观察了片刻,进屋对那丫头说。 “哼,也不知那蠢货有什么好,值得师姐贴钱贴身子整天粘着。”小丫头不屑的说道。 “丫头,师姐做事需要你来指教吗?看好铺子,留意进出巷子和来往街上的人……。”大姐姐一边骂一边进里屋,然后,她竟然进了一个杂物柜子里。 片刻之后,她出现在三棵杨梅树人家的客厅里。 这位大姐姐真是神秘啊,她是谁?她会大变活人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别人家里了? 吴中用的这位老情人,可不是简单人物,她是北蒙大密宗高手章嘉的首徒,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佛呼很,在北蒙语里呼很意为姑娘,佛呼很就是佛的女儿的意思。谁能想到,北蒙最神秘的特务机构看卫军七大探事官之一,居然还是“佛的女儿”。这位佛的女儿不仅长的漂亮,而且武功了得,心思缜密,是看卫军里最厉害的角色。因为修炼神秘功法,她虽然年近五十,但看上去却如三十未到的少妇一般。 佛的女儿却用尽手段干特务勾当,也不知道她的佛是哪儿的佛,简直是讽刺。 “姐,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吴中用见佛呼很这个时间过来,马上想到外面肯定有什么事了。 “嗯,幸好我们搬了,不然真的会被那小子堵个正着。”佛呼很坐在吴中用对面说,“刚才,他已去过枇杷巷。” “哼,肯定是史松芝那王八蛋……。”吴中用一拳打在桌子上说。 “要怪的是你,你为什么让姓史的知道?”佛呼很说。 “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只知道我经常来枇杷巷,我骗他说那儿有我相好的。姐,我不这样说不行啊,对他来说,有相好的才正常,只有这样说他才不会起疑心。”吴中用惶恐的说道。 史松芝确实是一个奇葩,在他的眼里,只要是与女人有关的,无论做多荒唐的事都是正常的。所以,吴中用常常不在吴家,就说去相好那儿了,他便信了,而且只要是去会相好的,他总是支持的。 “我相信他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这里。”佛呼很很严肃的说道。 “我…我不出去不就行了……。”吴中用迷恋佛很好,最好是天天粘着,他真的不想出去。 “混蛋,不出去?你想吃软饭?你的任务怎么完成?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人,晚上滚回史家去。”佛呼很忽然生气了。 “回史家?他…他不会向姓马的混蛋告发吗?”吴中用很是愕然,为什么要回史家啊。 “不会,姓马的已找过他一次,而且他已出卖过你一次,姓马的不会再找他。我和你说过,史家是非常重要的,你如果和史家脱了关系,你也活到头了,自己看着办吧,我想告诉你的是,除了我们这些外探事,看卫军的内监官也来了大颂的……。”吴中用虽然很迷恋佛呼很,但佛呼很对他却没一丝感情的,她所以和他有那关系,只是为了身体需要和工作需要而已。 好像所有的组织,都有内部调查的人,看卫军里,除了有对外探事的探事司,还有对内调查的内监官,内监官的权力很大,可以调查所有北蒙的官员,像吴中用这种没有品级的“临时工”,他们还有生杀之权,随时可以要人命。 吴中用的脸色变了变,没再再说,心里却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事实上,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早就要有上贼船的觉悟,贼船,通常都是可上不可下的。 “还需要我继续绑架姓马的吗?”过了一会儿,吴中用说。 “不用,这段时间你啥都不用管,做好史家的工作,联蒙灭胡的事,让他们加快进度。”佛呼很顿了一下又说,“如果姓马的找到你,你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他会在呼我承不承认吗?”吴中用很生气的说道。 “他在不在乎是他的事,但你不能承认。承认,你百分百完蛋了,不承认,或许还能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佛呼很对吴中用不需要用太多煽动性的言语,利害关系说一下就行。 “唉,你为什么不直接与史利中的接触?他们父子都是王八蛋,只要你出马,史利中绝对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吴中用想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 史利中父子都一样,贪财好色,看到丰膄的女人便漫不开腿了,同时和一个女人勾搭的荒唐事父子俩都干过。像佛呼很这样的女人,正是史利中的至爱,如果她亲自出马,根本不用走史松芝这条线,直接就可以让史利中晕头转向,想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蠢材,你以为大颂皇帝龙广宁是猪么?利州路是什么地方?那是战略要地,史利中这样的人主政利州路,大颂所有的监察和探子,还有那些主战派,他们派出无数双眼睛盯着史利远吧,别说我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史利远身边,就是一只苍蝇从他身边飞过,那些人都查一番吧。”佛呼很恨恨的说道,“别废话了,晚上滚蛋,回到史松芝身边,端午马上到了,史利中应该会回临安,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知道了……。”吴中用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听从这个女人的安排,否则,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对于任何一个特务组织来说,有背叛倾向,不能掌控的人,不听指挥的人,已不能掌控的人,结果只有一个,肉体消灭。 吴中用是聪明人,他当然不想死。 所以,入黑的时候,他回到了史家。 早上被马汉山吓坏了的史松芝今晚不打算出去浪了,吴中用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吃晚饭。 “吴…吴兄?你…你怎么回来了……。”史松芝看到吴中用竟然没伤没痛的回来,很吃惊,难道马汉山没找到他? “怎么?三郎不欢迎?而且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吴中用笑了笑说,“想不到我还能回来?” “哈哈,吴兄说什么呢,史某怎么会不欢迎?快快…坐…来人,赶紧拿碗筷给吴兄……。”史松芝将吴中用按餐桌旁说,“吃饭…吃了再说。” “我吃过了……。”吴中用说。 “那就喝酒…必须喝…我要好好敬吴兄一杯,我都知道了,虽然没成功,但也得感谢吴兄。”毕竟出卖过吴中用,所以史松芝显得前所未有的热情。 “放心,这次虽然失败了,但我保证,他很快就会消失…但是…兄弟我得在府上躲几天…对了,史大人端午节回来吗?”吴中用很随意的将话题转到史利中身上。 “谁知道?他不回来更好…哈哈,到时候我们从百花楼找几个粉头开大食会…哈哈,真是人生乐事……。”史松芝大笑。 “我觉得兄弟还是请大人回府过节的好……。”吴中用再次进入角色,开始忽悠史松芝。 …… 马汉山虽然没找到吴中用,但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因为李当臣介绍来的画师,竟然可以画他想要的画,而且,他竟然还可以调不怕水的颜料。 要让理想中的特区在那巨型的广告牌上展示,首先就要找到能画写实画的画师。这个时代的画师,都是画写意画的,画的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画,根本无法在画布上画出马汉山设计的特区样貌。第二个问题就是颜料问题,颜色马汉山已不再要求,只要不怕水不褪色,黑白他也接受,但一直找不到这样的画师和颜料。 想不到的是,李当臣介绍过来的画师帮他解决了这两个关键问题,不愧是皇家都赏识的画师啊。 巨画马上就可以开画,而位于特区东边,也就是下游的码头以及三座连通临安城的三座桥也要开始建造。建设特区的大部分材料都将通过运河送达,所以,在特区正式开建前,码头是必须先开建的。 与临安城连通的桥也是要先开建,很多人和材料都在临安城这边呢。路通财通,与外联系的码头和桥建好,下一步就是修建特区内的道路…齐南岳确实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马汉山一直以为较难处理的现有租户问题,他居然无风无浪的就处理好了。 临安园特区,将进入正式建设阶段。 wap. /83/83917/20731803.html 第170章:万员外求救 马汉山很清楚,无论是被丐帮还是没找到的吴中用,都一定还会对自己下手。但他现在没工夫理会他们,因为,端午节要到了,瓦缸寨发过来的第一批沥青要到了。端午节要到了,他要到处送礼,还要和孟良珙他们喝酒,节后,孟良珙就要往利州路茶马司上任。而沥青来了,表示特区的道路要开建了。 很多事啊,他没空理会那些丐帮和吴中用那些混蛋。 不过,他身边的跟随明显多了,这是苏樱的安排,无论他去哪里,现在最少有五人跟着。小月和沈花是最贴身的,而苏樱总领一切,另外两个是最能打的保安员。 现在外出的时候,只要能坐车的地方,都一定坐马车,苏樱严禁马汉山像以前那样骑马到处乱跑。虽然马车并不能御敌,但躲在马车里,别人看不到啊。 马汉山被两个丫头“贴身保护”,可以说是“左拥右抱”了,但他却没感到一丝的快乐,眼看手勿动,真的很难熬啊。 如预期一样,端午节前一天下午,兜兜转转了半个大颂的船终于到了,从万和乡码头出发,随水河转涢水河,又转……,小河转大河,小船换大船,从西到东,在河上漂了半个多月的“油渣”终于到了。 随船来的还有几个瓦缸寨的骨干成员,原来的“生产总经理”冯承山来了,马汉山将会让他代替自己在管理公司当总经理。这家伙其他能力没有,协调能力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他虽然不是科学门的人,但马汉山的一套,他几乎都了解和理解,这很重要,因为临安园特区也将推行这一套东西的。 瓦缸寨的总账务和“教育局长”孟述圣也来了,他将会成为马汉山的个人总财务,以及临安园特区的教育局长。对,就是教育局长。 马汉山将会颠覆大颂人的观念,在临安园特区,所有组织、机构及职务,甚至是街道命名,都将会使用他前世熟知的名称。比如负责办民学,干部培训,特区教育的机构就叫教育局,也许,这个教育局现在和其他很多机构混在一起办法,也许只有两个人,但必须有这个机构,必须这样叫。当然,这些所谓的机构,现在是三不像的奇葩,它们既不是官方承认的机构,也不是特区的行政部门,它们现在统统都挂在管理公司名下。 没办法,这个所谓的特区现在都还没正名,这些机构当然就只能暂时这样处理了。事实上,这样不是不可以,管理公司的职能就如马汉山前世很多工业区的管理委员会一样,是这片区域实际的管理者,某天,也许管理公司就更名叫管委会,办事处之类较官气的名称了。 随船来的还有一个非寨子成员,但却和瓦缸寨密不可分的人,他就是万和乡的万员外。 万员外所以随船来,一是太久没见马汉山了,他得见见马汉山才安心,现在万和乡的人半数是靠瓦缸寨生活,几个月不见马汉山,他总是不得劲,担心啊。当然,他这次找马汉山还有大事要商量的。 随船来临安的,还有一些精挑细选的中下层管理,不是临安没人才,但马汉山没空等他们学习和适应,而从瓦缸寨过来的这些人,全都熟悉马汉山称之为现代管理制度的那一套,来了马上就可以干活。 齐南岳和苏樱现在俨然就是马汉山的内外大总管,所以,船到了,货到了,人到了,马汉山不用费心怎样安排,一切齐南岳和苏樱都会安排得妥妥的。 “好大好豪华的一座园林啊……。”万员外才上岸还没进入临安园就开始惊叹。 “呵呵,这算什么,等改造后万员外再看看吧,保证你会更惊叹。”齐南岳和万员外也算是老相识了,领着他一边走一边说,“未来,这儿将叫临安园特区,总面积是八里长度两里宽。” “啊…这么大一座园林?我的天啊,那不是整个万乡大小了嘛,那得花多少银子建造啊。”万员外大吃一惊,心里暗想,马寨主还真是有钱啊,竟然建那么大的园林。但是,花那么多银子建一个园林,那不是败家么? “呵呵,少爷说,其实地方有点小,施展不开,也许,过多两年,宽度也会增加到八里,横直各八里,八八六十四,是一个绝佳的数字,正合周易六十四卦之数。” “啊…马寨真是大手笔,厉害啊,少年英雄……。”万员外已被惊的不知怎么形容了。 而跟在后面的冯承山孟述圣等人闻言,不由得激动不已。这是寨主的手笔啊,他是我们的寨主啊,能参与寨主的宏图大计,真是三生有幸啊。 “哈哈,万员外,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园子门口,马汉山大笑迎上与万员外握手。 “托马寨主洪福,小老子最近挺好,寨主长高了,也越来越英俊了。”啧,万员外,你都几十岁了,给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刷鞋,不会脸红吗? 切,干嘛要脸红?给财神刷鞋那是光荣,没机会给马财神刷鞋当然觉得说这样的话丢人,他们眼红而已。 “嗯,这话我爱听,本少爷越来越英俊是事实。”马汉山十分不要脸的说道,不过,对于样貌,他一向自信的。 越自信越美丽,这是马汉山前世的时候听灌鸡汤的人说的,前世的时候对这话不屑一顾,不过,现在他觉得这话是真理,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帅了,因为他自信。 “万员外,你说话越来越动听了。”马汉山张万员外等人引进厅子里,“万员外坐…冯总经理…哈哈,你也坐…嗯,还有孟老师,快坐……。 孟述圣很恭敬的给马汉山行了礼,然后坐下。以前对马汉山有点质疑的冯承山现在可以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行礼坐下后便痴痴的看着马汉山,如一个怀春少女看到意中人一样。 他可不是喜欢男风,他只是纯粹的敬佩马汉山,嗯,真是一个智慧与样貌并重的寨主啊。 闲聊了一会儿,齐南岳带冯承山他们参观临安园,马汉山则和万员外绕到园子外漫步。 “马寨主,那些那么肥沃的田地,就要毁了?”任何时代,家村长大的人都对土地有特殊感情,万员外看到临安园外面的肥沃田地,不由得有点心痛,因为这些田地很快就会变成道路,变成房屋,真是作孽啊,毁那么多田地。 “万员外是不是觉得可惜?其实,我也很心痛的。不过,这是发展必须付出的代价……。”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幸好,毁掉的良田并不多,混合肥已研制成功,有了混合肥,粮产可以成倍增加,而且,大颂多的是地方,可以继续开荒造田。” 相对于前朝,大颂…尤其是南颂的人口密度增加了一倍,但即使如此,依然还有非常多未开荒的地方,各地都有开荒造田的人,田亩是每年都在增加的。 “马寨主说的对,万某的目光短浅了。”万员外笑了笑说。 “呵呵,这跟目光没什么关系…好了,不说这些,说正事吧,万员外这次来临安找我,不仅仅是因为想念我了吧。”马汉山笑说。 两人走到一个土丘上,在一棵大树头坐下,马汉山掏出烟斗点燃,等待万员外说话。 “除了想和马寨主聚聚之外,主要是请马寨主给万和乡的支招…万和乡的牲畜太多,卖不出去啊,特别是生猪…现在适合出栏的生猪好几千头……。”说到正事,万员外的脸上没了笑容,换上了满满的担忧。 万和乡有好些村寨,万员外所在的万家村与瓦缸寨合营建了一个养猪场,几个月时间便出产了千头肥猪,获利甚丰。于是,其他村寨也想与瓦缸寨合营,但当他们知道那喂猪的酒糟,根本如泥土一般便宜,于是有“聪明”的人便开始算账了,觉得和瓦缸寨合营亏了,何不直接买瓦缸寨的酒糟自己养猪? 让他们更坚定自己养猪还有一个原因是,瓦缸寨对养猪的技术并不封锁,养猪养鸡养鸭等技术都印成了小册子给万家村的人…有猪食,有技术书籍,为什么不自己养?为什么要与瓦缸寨分利? 很快,万和乡每个村寨都开始养猪,有自个儿养几头的,有兄弟几个共建小型猪场养几十头的。后来,瓦缸寨回收猪粪,价格几乎与买酒糟价一致,各村寨的人更疯狂了。 “唉,这就是人性啊,总是一窝蜂上,千百年以来是这样,千百年后还会是这样。他们只看到养猪可以获利,却没想过,怎样可以获利,养猪只是获利的其中一步啊,他们从来没想过,猪养肥后卖给谁?”马汉山感叹道。 人性确实是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时代都一样的,马汉山在前世见过太多这种一窝蜂逐利变成失利的事了。最为明显的是股市,很多人明明知道,不能再追了,不能再追了,但偏偏忍不住还会追下去,然后…套牢了。 “马寨主,让寨子把猪收了吧,不然…不然他们下半年就得吃土了。”万员外说着,眼圈都红了,果然是一个心系乡亲的好里正啊。 “这一次我可以帮忙,但以后呢?所以,万员外啊,你得做好规划,这个村养什么,那个村种什么…我不是让你号召村民种花吗?为什么都去养猪了。”马汉山有点无语,种花种好了,比养猪还要有利啊。 wap. /83/83917/20735441.html 第171章:端午节 几千头猪,如果放在现代社会,那简直不算事,只是一个中小型猪场几个月的产出而已。但在古代,那绝对是大事,因为交通不行啊。现在社会,哪怕是汽运,一两天时间就可以把猪运到数千里以外的地方销售,然而,在古代,即便是人出行,两天时间能去的地方也是不远的,更别说运输什么东西了。 怎么办?这还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马汉山觉得自己这个穿越者真的很失败,怎么就不会造肥皂啊,会造的话,直接把猪杀了,熬油造肥皂得了。 万员外可不知道马汉山有多头痛,听到马汉山说这一次可以帮忙,他马汉山激动得发抖了,马上鞠躬行礼称颂不已。 “还是那句话,万员外应该对万和乡的发展有一个规划,什么事都不能一窝蜂上啊。”事实上,马汉山觉得自己也有点跑的太快了,各种各层的人才都跟不上啊。 “是…是一定要有规划,回去后,我会好好按照瓦寨的需求做规划的,再也不能这样盲目的干了,真的会死人的。”虽然,村民们养的猪卖不出去不关他这个里正的事,但作为一个有正义又负责任的里正来说,乡民们遇到困难他必须帮忙解决。 再说,如果有大量的乡民因为养猪破了产,那是要出乱事的,只要有乱事发生,那他这个里正责任就大了。 “回去后,你统计一个准确的数字交到寨子里…唉,运输…运输是发展的最大制约啊……。”运输应该是发展制约之一吧,不过对于现时的大颂来说,交通确实是最大的制约,因为现时的大颂,国虽然不富不强,但大颂民间土豪很多,都是大有钱人啊。 “有…有…具体数字,以及估重等在下都统计好了,马寨主请看……。”万员外还真是一个干吏,工作做的很细嘛。 马汉山接过万员外的统计看了一眼,万和乡未列入瓦缸寨承销的生猪三千七百头,预计一月内可以出栏一千头,两个月内出栏一千头,其余预计可以在三月后出栏。 幸好,只有在千多头,而且,出栏时间拉开了三个月,压力不是想象中那么大,马汉山暗暗舒了一口气。 一个月多销售一千头,马汉山还是有办法的,让如意货栈多吃一点货就是了。 瓦缸寨的肉类产出,现在可以说是远销大颂和东胡各地的,近一点的地方,直接销售冰鲜肉,远一点的销售腊肉熏肉咸肉。 没有制冰设备的时代,怎么获得冰?其实很简单,把天然冰藏起来就是了。 幸好这个时空还没有什么温室效应,冬天的时候,大江以北很多地方的河都会冰封,而马汉山去年就让司行方及耶律财让北方各地的小商户深挖洞多积冰。一个够深的而密封好的地窖,藏冰并不难,难的是运输,因为马车真的不快,可能还没运到冰就已化了。于是马汉山又让人制造了许多专用的“冷藏车”,为了卖猪肉,马大寨主也是拼了。他这一拼,使得远离瓦缸寨一千多里的临安,也可以天天吃到瓦缸寨的冰鲜肉。 瓦缸寨产出的肉类,另一个销售渠道就是边军,主要是与东胡交界的各地守军,其他地方的守军可以放任,这条边界线上的得特别照顾。 其实,大颂的军队真的很烂,所以烂,其中原因之一是军制,有些厢军没吃没喝的,哪有作战能力?颂胡沿线的边军,其实组成复杂,但他们幸运的是,因为颂宋紧张,所以得到特别照顾,才可以吃饱肚子,而且也偶有肉食。 当然,被视为大颂王牌的驻京禁军,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他们都得吃瓦缸寨产出的肉。不过,这些具体的事,肯定不用马汉山去做的,金钱帮、如意货栈的销售早就渗透到各个官方机构中。 “嗯,一个月多吃几百头应该还是可以的,回头我会修书给寨里的,他们会排出屠宰时间,具体谁先谁后,万员外费心吧。”马汉山把万员外的统计表塞衣袋里。 “是,是,万分感谢……。”万员外再次行礼表示感谢。 “行了,万和乡和瓦寨现在是相辅相成的邻里,瓦缸寨要发展,不可能单靠自己的,附近的村寨,乃县附近的州县,都是我们最主要的合作对象。”马汉山顿了一下说,“不过,万员外,万和乡的乡民,似乎并不那么乐意和我们合作啊,我听说你们并不乐意修路?万和乡与瓦缸寨连接的这条路,是主道,需要的田地我们花银子买了,让你们出工都不愿意?” 瓦缸寨山门到万和集码头这条路,路宽两丈全长五十里,全部按照马汉山前世所见的三级柏油公路标准修建。马汉山将此路命名为瓦万大道,此大道有近三十里在山里,此段由瓦缸寨修建,而余下二十里,马汉山要求万和乡将路基修好,然后再由瓦缸寨铺建沥青路面。但是,万和乡的乡民竟然组织不到乡民修筑路基,马汉山对这事十分的生气的,路修好了,不仅仅是瓦缸寨获益啊。 “马寨主放心,万某保证,回去后马上组织足够的乡民修路。以前所以集不到人手,主要是他们还不懂得什么叫路通财通,也怪万某,对寨主的说话没有深刻领会,现在万某知道,交通是一个地方发展的重要条件之一。”万员外竟然也懂得自我检讨自我批评,马汉山很是欣慰,万和乡有这样的里正幸甚。 任何时候,利益和信仰都是最重要的驱动力。 这个时代,人们基本上是没有信仰的,所以利益便成了唯一的驱动力。万和乡的人,总以为路修好了只是方便瓦缸寨,让瓦缸寨获得利益,所以修路与他们何干? 万员外刚刚想通了,只要万和乡的经济已和瓦缸寨深深的钩连在一起,修路便与乡民们的利益有关了,不用动员他们都会卖力修路。怎么勾连在一起?规划好万和乡的种植和养殖,使得全乡每个村寨的收入都与瓦缸寨有勾连,一些村寨养猪,一些村寨种花,一些村寨种茶……。 “嗯,你明白就好。走,我带你看看这片土地,这里将会建成一个现代新城,未来,这个新城与瓦缸寨遥相呼应,相辅相成,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的,万和乡得做好准备啊……。”马汉山带万员外绕“临安园特区”慢行,这是他第一次“视察”这块地盘。 端午节,马汉山让如意楼派了厨子,在临安园大排筵席,一是应节,二是给孟良珙饯行,明天他就要往利州西路上任了。 …… 端午节了,百官照例休沐,皇帝龙广宁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命人在鱼乐亭中品茗赏鱼。 也许是因为没什么娱乐节目,即使是皇帝,也只能在禁宫中看看蝶飞听听鸟鸣喂喂锦鱼。当然,有一些皇帝才情好,还会吟诗作对。不过,龙广宁对这些没兴趣,他现在唯一理想就是收复大颂河山。 事实上,从东胡南侵割地日起,几乎每个皇帝都想收复失地。但真正付之行动的,龙广宁是唯一一个,虽然北伐是以韩齐胄的名义进行的,但确实是他支持的行动。可惜失败了,而且因为此次失败,使得史利远乘机坐大而剥夺皇权把弄朝政。 龙广宁现在有两大心愿,较急的是打压史党,夺回皇权。较缓的是北伐收复失地,恢复大颂版图。 可惜都不是容易的事啊,史党渗透了三司两府,大权在握,一呼百应…唉……。 过节嘛,本来龙广宁心情挺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池中快活抢食欢游的鱼一会儿后,忽然心情就沉重了起来。这皇帝,做的不欢乐啊……。 “皇上,提举皇城司王怜花求见。”龙广宁看着池中鱼发呆的时候,侍候的小太监禀报。 “哦?大过节的,王怜花什么事啊?让他进来吧。”龙广宁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亭外远处的王怜花说。 “是。”小太监放轻了脚步,飞奔过去通知王怜花。 王怜花气沉丹田,力透双足,施展踏雪无痕轻功,如一片落叶一样,无声无息走进了亭子中。 “王卿何事见驾?端午节都不让朕歇息一会儿?”龙广宁感觉到有人进了亭子,转头看着刚要行礼的王怜花说。 “臣万死…但…但事关重大,臣不得不禀报。”王怜花弯腰行礼说,“禀皇上,利州路转运使史利中昨夜回京了。” “他竟然私自回京?”龙广宁把手中的鱼食连同盛器一齐扔进了池中,哗的一声,群鱼吓得四散,溅起一团水花。 地方官员,私自进京,无论在什么朝代,那都是不许的。而利州路是颂朝西北重地,作为利州路第二把手,行政最高长官,他竟然不诏而回,他想干什么?视朝廷无物么? 这种行为,简直是视边防如儿戏,视朝廷如无物,说白了,就是不给皇帝面子啊。 “我想,他会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回禀皇上的。”王怜花说。 私自进京是不许的,但如果有非常理由,那又当别论。 “哼……。”龙广宁顿时泄气,王怜花说得对,史松芝敢私自进京,就一定想好了理由。 再说,就算他的理由不充分,似乎也不能把他怎样,人家的兄弟是独掌大权的史利远啊。 龙广宁觉得窝心憋屈,心里一团火翻滚。 “皇上,荆湖统制使也派了人进京,要求面见皇上。”王怜花等了片刻,见龙广宁情绪稍缓后又奏道。 wap. /83/83917/20770160.html 第172章:皇帝不好当 “哦?范卿派人进京了?定是有大事了,但他的人怎么跑皇城司去了?他难道不知道规矩么?”史利中的事让龙广宁心情很是沉重,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了。 按照大颂的规矩,地方官员的奏疏要通过进奏院然后递给通进司,再由通进司分选送给两府或皇帝,如果要觐见皇帝,也要写奏章也就是写申请,申请当然也是通过进奏院经通进司递进。皇帝看到申请,同意了,便可觐见了。 总的来说,古时的地方官员,即使是那些三品大员,要见皇帝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除了这种正规的求见之外,也是可以走“后门”的,比如,买通大太监或者大朝官,由他们代为通报也是可以的。 当然,通过皇城司也是可以的。不过,一般来说,极少人会和皇城司打交道。妈的,他们是皇帝派人监视或调查自己的啊,谁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特务,是信不过的。 古惑仔电影常说,警察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同样,特务也是如此,除非母猪上树了,否则千万不要信特务。 “皇上,也许,范帅不想别人知道他派人进京了…臣猜测,或许,有军情。”王怜花接话说。 皇城司虽然是皇帝的特务,但并不是那个蒋岛主的军统,所以,虽然王怜花可以查百官,但边军厢军他基本没派人的。所以,除了京中御林军,其他各军有什么动静,他还真是不知道的。 “啊…对…范卿办事果然谨慎,人在哪?传吧。”龙广宁猛然想起马汉山的说话,朝中奸臣当道啊。 龙广宁总是觉得自己可能着魔了,最近每当遇到一些不好的事,难决的事,他都总会想起那天在雷峰塔上与马汉山的奏对,很多话,听起来很刺耳,如果让那些让御史言官知道,甚至可以定标为大逆不道的说话,他却总觉得很有道理。 比如马汉山骂朝中大臣多数五谷不分的话,龙广宁觉得,其实自己也分不清楚五谷,就算分得清楚五谷,却真的不知道如何栽种五谷……。 皇帝或许不需要知道这些,但是,如果大臣们都不知道这些,农事,又如何管理?农政,又如何制订? “在宫门外,但臣还有事奏……。”王怜花的意思是,等他说完了事再召见吧,我就不参和了。 “哦?何事?”龙广宁在亭中椅子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让王怜花坐下说话。 “回皇上,臣发现史党与靖王来往甚密。”王怜花掏出一本奏疏呈给龙广宁。 “龙百圭竟然与他们同流合污?”龙广宁震怒,伸手接过奏疏。 龙百圭龙广宁同一个曾祖,计算起来,龙百圭是龙广宁的堂弟。龙广宁的老子让这位龙百圭世袭了他父亲的爵位,成为大颂朝在世的唯一亲王。 大颂朝历来对封王都很小气,那些皇亲国戚几乎都是死了才封王。在大颂朝,爵位也不是法规世袭的,除非是皇帝老儿开恩开了金口下了旨,否则,什么王都是死了就没了。呵呵,事实上,颂朝南迁就没封过活的王,连郡王、国公的爵位都极少。 龙广宁看了看王怜花递上的本本,脸色很是难看。 “继续盯着吧,尽量多拿史党的结党营私的证据,没证据,朕无法动作。”龙广宁沉默片刻后说。 “是,臣已有安排。”王怜花抬头看了一眼龙广宁接着说,“皇上,臣还有一点点关于马汉山的消息……。” “啊!卿有什么消息?”听到马汉山三字,龙广宁马上精神了。 马汉山虽然只是个草民,虽然他的说话多是挖苦和指责,但被酸腐压抑得喘不过气的龙广宁,却将其视为一阵清风一缕阳光。 用现代话说就是,龙广宁有点犯贱,马汉山骂他居然觉得舒服。 其实,任何人都一样,如果心事压在心底太久,突然有人可以分享,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会觉得很愉快。 龙广宁想收复河山,而马汉山不仅赞同还能提供策略的人,龙广宁当然就经常会想起他了。朝中虽有人也主张北伐收复河山,但他们拿不出策略啊,来来回回都一腔热血,回头不仅成不了事,还让那些投降派攻讦、打击……。 唉,当皇帝真的很难,很寂寞的。 “数日前,马汉山被两伙人袭击了。”王怜花很随意的禀报道。 对于马汉山,王怜花是又气又恨又有些许期待的,不过,不管是气是恨还是期待,他现在都得全力关注马汉山。因为,李当臣在关注马汉山。 李当臣在关注马汉山,也就等于皇帝在关注马汉山,而且他认为皇帝已和马汉山见过面。所以,他必须关注马汉山,皇帝在关注的人事,别说他是提举皇城司,就算是普通的朝官,他都应当然关注,除非,不想升官发财不想在这朝廷混下去。 一句话,关注马汉山,不是为了和李当臣争什么功或者想窥探什么,而是为了不使自己被动。 “哼,王卿是不是觉得朕歇息一天都不应该啊,一个草民被袭的事都奏与朕?”龙广宁也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臣万死,但袭击他的人,其中一伙与史松芝有关,所以……。”王怜花当然知道龙大广宁在演戏,这反倒更证实了他的推断,皇帝认识马汉山,并与马汉山见过面。 那天全城的纨绔蜂拥赶往临安园造出扰民,皇帝派王怜花去查探,后来李当臣居然也来了,王怜花当时就怀疑,皇帝认识马汉山。不过,当时只是推测,并不敢肯定。 现在,他肯定了。 “卿的意思是……。”袭击马汉山的人居然与史家有关?这事可能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但是,为什么李当臣没有奏报呢?朕不是令他暗中关注马汉山,需要的时候保护一下的吗?龙广宁很是迷茫。 “皇上,那马汉山蒸的酒,造的灯,听说马上还有种地可以成倍增产的混合肥,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赚大钱的的啊,一斤酒二两银子,一盏灯一两银子,这得赚多少钱啊。”王怜花顿了一下说,“皇上,怀璧其罪啊。” “卿的意思是,有人要抢他手里的东西?”龙广宁淡淡的说道。 “臣觉得,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他们才会袭击马汉山…臣听说,史松芝这个人不仅好色,还十分的贪财。” “贪财好色啊,他们史家还不够富裕吗?为什么还要动用这种手段去抢别人的东西?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我大颂成什么样子了?”龙广宁刚才是心情沉重,这会儿却是怒火中生,他沉声说道,“查吧,彻查。” “臣领旨告退。”王怜花行礼告退。 果然,马汉山是什么人呢,皇上是怎样认识他的?为何如此看重他? 不管了,先派人护着吧,如果他出了事,万一皇上怪罪呢?再说,他还说过给自己摄合与胡家小姐的婚事呢。唉,这小子有什么办法说服胡榘?那家伙可是一个死硬清流啊,怎么可能同意女儿嫁给武人?况,王某并非史党,他可是史利远的铁杆啊。 龙广宁看着龙广宁走远了,叫了一声传李当臣。然后心事重重的靠在栏杆上看重新聚集一起的鱼群,这些鱼真的好啊,无忧无虑的……。 “皇上…李总管出宫了,说是临安园主请他喝酒……。”片刻,有小太监来禀报。李当臣除了是提点皇城司之外,还有一个职务是太监头儿。 “哦,出宫了?嗯,回来时让他来见朕。”龙广宁也想出宫,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当皇帝其实真的很累的,特别是大颂朝的皇帝,出宫是极难的,想如别的朝代的皇帝那样,动不动就微服出访,动不动就下江南,动不动就去泰山,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理学成为显学后,皇帝就如被监禁在皇宫里的犯人一般,莫说出宫之事,就是连说话、行走、睡觉等等都被“严密监视”。稍有“行差踏错”,那些御史言官,便会用口水把他腌死,又或用眼泪把他淹死。那些御史言官厉害啊,一哭二闹三上吊,最惨的是,祖宗有法令,言官可以乱吠还不得入罪,不杀文臣。 唉!祖宗好心办法事,害人啊。 马汉山确实有请李当臣来喝酒的,但李当臣并没来,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曾经闹鬼的临安园,已好久没今天这样热闹了,今天可谓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人很多,因为马汉山让特区各工地今天都休息喝酒。 过节休息是正常的,但东家竟然请喝酒,那是极少数的,所以数百工匠欢声雷动,齐谢马园主。 喝酒的人分成两拔,一拔自然是那些工地的工人了,一拔是马汉山请来的客人。工人们在园外的空地上搭了一个棚子,架起大锅便开煮各种食物。鸡鸭鱼肉菜,还有他们没喝过的醉仙酒今天也管够,工匠们比娶媳妇还要高兴,东家真是仁义啊,手艺可不能藏私了。 请来的客人,自然在园子里喝酒,厨子是如意楼派过来的,菜式也是如意楼的菜式,自然,少不了醉仙酿。 客人几乎全是商界及临安豪门士绅,马汉山计划中的推广会没办法,这会他打算办招商会,今天,算是预热了。 wap. /83/83917/20778141.html 第173章:饭后一杯茶 马汉山办的这个端午宴会,也是很“现代”的,除了中规中矩的人们习惯的颂式的饮宴之外,马汉山还引入了前世西式酒会的元素,招待客人们吃饭喝酒后,继续一场有点像西式酒会的茶酒会。 这个所谓的茶酒会才是他今天宴请众客的主要节目,因为他要在这个茶酒会上介绍临安园特区的设计。 茶酒会在临安园的正院举行,在院子里,摆了不少几把椅子,有点像演堂会,只不过没有舞台,也没有戏子,只有挂在墙上的几幅“画”。 “马兄弟,我们已酒足饭饱了,你这是要干嘛?”张兹装作十分不解的样子,看着摆满了茶水烟酒的厅堂说,好吧,没烟…马汉山再次想起出海,必须出海,出海找种子找红薯洋芋找烟草啊。 船队都没有,出什么海。 船队…他下定决心过了端午无论多忙,都抽时间去一趟明州找范氏船厂,接收毕际遇送的那半家船厂。 “哈哈,张财东只知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却不知道饭后一支烟…是饭后一杯茶活到铁树竞开花。传说,铁树百年开花,事实上,百年都未必开花,所以没几人能看得见铁树开花的。但是,良好的生活习惯却是能使人健康长寿。什么是良好的生活习惯?比如,饭后一杯茶,然后一边喝茶一边听马某介绍墙上这些。”马汉山的招商预热要开始了。 对于这种新式的社交活动或者说是商业活动,戏是必须要演的,马汉山是这场戏的主角,张兹和沈五万是主要配角。怎么开始怎么结束,中途他们需要干些什么,早早就商量好了。 “马兄弟,墙上挂的是画吗?我怎么看着有点像舆图又有点像…总之,这不是画作吧。”沈五万接过话头说。 “对啊,这分明是一舆图嘛,马园主,你是要教我们看舆图吗?”有人笑问。 “不是像,这就是舆图,是临安园…不对,大家快看,临安园只占这舆图的三分一……。”不要以为这些商人或土豪们不学无术,他们也有人懂看舆图的。 “你们都说错了,只有一幅是舆图,其他的…不就是画作吗?不过…马园主,这些画中的房子是什么房子啊,哪一个地方的房子?某走南闯北,国内国外,去过的地方不少了,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房子。”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精明强干的商人说。 他可不是吹牛的,颂京在汴梁的时候他是全国最大的船东,现在颂京搬到临安了,他依然还是全国…应该说是两国,大颂及东胡两国最大的船运企业。不过,他主要的业务在江河上,海运极少,占总运量一两成而已。他不出海,不是没有船,而是没有业务,出海的业务都被张兹揽完了。 事实上,大颂也没太多的海运业务,这个时代,人们对大海是无知和畏惧,完全没有海权意识。 虽然大颂的造船技术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的,甚至是这个世界最强的。但制造的海船并不多,造出来的海船,也仅仅只是用在外交上。比如,为了出使高丽,为了显示大颂的强盛,专门造了两艘“神舟”,“神舟”有多大?船长十多丈,深三丈,阔二丈五尺,船上有篙师水手六十人,可以载二千斛粟。二十多米长,十米宽,十多米高,这样的船,即使放在现代也不是小船。据说,此船到达高丽时,把高丽人吓呆了,他们连想都没想过,如此大的一座“宫殿”竟然可以在海中航行。 马汉山看着这群“财神爷”对这几幅图如此“热情”,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们越热情,就表示越能掏他们的银子啊。 “哈哈,各位财东各位老板,你们都说的对,全都没说错。确实,这幅就是舆图,是临安园特区的详细舆图,大家看,这是临园安,这是外面那条小街…嗯,这是几里外那座小山包……。”马汉山拿着一根小棍子走到几幅“画作”下,指着那幅裴延祖绘制的特区地图说。 “而这一幅,则是矢量地图…呃…大家可能不懂我说什么,但知道这幅是舆图就够了。而这一幅,是我今天要着重跟大家介绍的巨作…各位,知道这幅画有多伟大吗?大家将见证一个现代的、先进的微城在这里…在临安城城北建成……。”所谓的矢量地图,是裴延祖在马汉山的指点下绘制的这个世界第一份平面地图,与马汉山前世所用地图一样的平面地图。 大家对舆图呀,地图呀啥的都不感兴趣,但为了尊重马汉山,大家依然还是作倾听状。 张兹看了一眼大家的表情,笑了笑,又发问了。 “马兄弟,什么图我们并不关心,我们关心的是你说这些干嘛。还有,刚才朱船东的问题马兄弟你还没回答呢,这幅画中之境是哪儿啊,画中的这些房子为何与我大颂的房子不一样?”张兹又说话了。 “马上,马上,张财东别急嘛。”马汉山看了一眼朱船东说,“朱老板,你的提问好啊,估计在座谁都没见过这种房子吧。因为这是…现代房子,我将之称为骑楼…各位请看,这些房子楼高三层,门前都有可遮风挡雨的廊道,也就是说,这些房子建成后,就算下着雨,人们都可以悠闲的逛街,还有,这样的房子,它的可利用面积,要比大颂现在流行的房子要多得多的,为什么?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到,骑楼一般都是方正的,不像现在的房子,到处是棱角,越方正可利用面积就越多……。这种骑楼其实还有很多优点的,我就不一一说了,如需要了解的,大家看特区规划手册吧。” 马汉山不仅画了地图,做了规划图,做大型广告牌,还印制了很多小册子,小册子详细介绍临安园特区各个区域的功能,还有未来发展计划等等,当然,少不了一篇篇介绍cbd概念和功能的锦秀文章。册子不仅有文字,还有不少相当精美的图画。 这本十六开的册子,在这个时代来说是相当精美的,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精美,因为印刷这本册子,马汉山启用了不少划时代意义的新技术。 比如使用防水油墨,比如使用彩色插图,当然,这些彩色其实是双色或三色的套色而已,并非真正意义的彩印。 这时候,齐南岳安排人进来给大家发册子,顿时厅子里充满了油墨的香味。 所以能够印制这么精美的册子,那是因为沈吉介绍来的印刷大师方正印。这家伙是印刷大宗师毕昇关门弟子之后,一手印刷术已出神入化,超越祖辈,绝对人如其名,是正宗的印刷大师。方正印不仅印刷术厉害,雕刻术同样厉害,还能制造一些小工具,难怪可以和沈吉成为挚友。 “马园主,你的意思是,这个什么临安园特区,是要建造这种骑楼了?”沈五万也搭了一句。 “正确的说法是,特区的整体建筑风格将会是这种骑楼建筑。当然,临安园内的三座院子是会保留的,我又不是败家子,不会把它拆了重建。大家请看,临安园在整个特区的规格中,是较特别的,风格不一样,而且,这一块的功能,是休悠娱乐的区域,直白的说,临安园,以后将会成为吃喝玩乐的地方。”马汉山用棍子敲了敲墙上的画作说,“现在,我介绍一下整个特区各区块吧……。” 其实马汉山并不懂演说,但是他是与生俱来的演说家,笨嘴笨舌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统领万多人社团的大佬。 所以,马汉山在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随便”的介绍了一下临安园特区各区块的功能,众人竟然听得很入迷。主要是因为,马汉山说的概念他们根本没听说过。比如cbd,比如工业区。 看山大师,能不能再解释一下什么是cbd和工业区么?某怎么感觉,就是把几个作坊集中建在一起就是工业区了呢? 看山大师马汉山区长当然不会再解释一下什么是cbd什么是工业区的,不明白的看宣传杂志吧…呵呵,说册子大家都懂,但马汉山忽然嘣出一个杂志的词,大家又不懂了。杂志在哪啊,拿一本给吾等观摩一下……。 啪啪! 竟然有人鼓掌?那是必须的啊,不管演讲得好不好,总得给人家几下掌声吧。 大家扭头一看,鼓掌的竟然是张兹。 好吧,张兹是大地方,有财有势,还经常弄些海外珍品回来,某还等他带回海外女子呢…他都鼓掌了,某也该应和一下。 于是,大家都抱着同样的心思鼓起了掌。 “马总,马区长…那个啥…cbd区,我等可以自己建房子吗?”张兹拍了几下掌后,举手说。 “任何一个区域都可以买地投资自己建房子,但是,除了休闲区可以建你们喜欢的式样之外,其他各区的房子风格,必须是骑楼风格。大家不仅可以投资房子,还可以投资作坊、住宅、商铺等等,本特区欢迎大家投资。”马汉山微笑说。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沈某要在cbd总部大厦旁买地建一栋如意货栈总部…嗯…既然特区与皇城之间开通公共马车,我想在商业街建一座百货大楼前景也是相当不错的……。”沈五万可不是托,他是真的要投资的。 wap. /83/83917/20797824.html 第174章:到明州 端午节请客,马汉山只想让临安的巨商富户们知道这儿要开建这么一个微城了,算是为未来招商大会做铺垫做预热的。没想到的事,船运大王朱东域及另外一个做客栈的老板居然当场就表示要买地建房,而另外还有数个商户表示等cbd建成了,一定会入驻。 虽然还没找到投资作坊的老板入驻,但马汉山觉得成绩已非常不错了,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的这个还在画布上所谓特区,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根本不知道是啥玩儿,能不能如他描绘的那样成功也是只有天知道的。 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是,张兹和朱东域竟然同意马汉山的提议,三家合股组建一个水陆联运公司。公司成立后,将会承揽国内外水陆货运客运,毫无疑问,这个由大地主及海贸第一人张兹、全国船王朱东域以及代表最现代最先进科技、大颂新进巨富马汉山联合投资成立的这个联运公司,将会是大颂…不,是这片大陆上最大的运输公司。 虽然这个公司一定会赚钱,但马汉山投资这个公司的主要心思却不是赚钱,而是做战略准备。无论是大颂的变革,还是要把瓦缸寨建成最强世外桃源,运输都是重中之重。 宴会收获出乎意料的多,马汉山喝的有点多,晚上一头栽在床上后,一觉睡到次日日上三竿,竟然连送孟良珙都错过了,气得他大骂了沈花和苏樱等人一场。 沈花一点都不客气的反击,说他自己喝多了,睡得像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怎么就怪别人了。 苏樱却是一句都没说,微笑以对,好像骂的不是她一样,马汉山看到她这样,火力马上就转移了。 “你笑啥?孟哥是我结义兄长,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任职我竟然没去送行,他的心里会怎么想?真是岂有此理,花花是小丫头,她不懂事,她自己醒不过来,你…你还小吗?有你这样的总管?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马汉山对苏樱呲牙咧齿骂道。 “你不是我主子,我不是你仆人,你最多只能算我东家…东家,赶紧洗漱吧,不然,中午都无法出行。”苏樱依然微笑,一点都没生气。 “出行?去哪里?早餐都还没吃你赶我去哪里?”昨晚酒喝的有点多,马汉山有点断片,竟然忘了今天要去明州。 毕际遇送的半间船厂,他早就想去收了,只是一直都抽不出来时间,前两天下定了决心过了端午节就去的,这事昨天都还在唠叨,这会儿他居然忘了。 “马东家前几天就定下来的事啊,去明州呀。”苏樱收起了笑容说。 “明州?哦…去明州,对对…明知要给孟哥送行还要去明州,你竟然不叫我起床…你…你们肯定是故意的……。”马汉山骂骂咧咧的去洗漱,苏樱不理会他,虽然来临安园没多久,但她很清楚,这混蛋总是会找事儿骂人,不理会他就好了。 沈花和苏樱的处理方法相反,每次马汉山找事骂人,她都会顶回去,不留一丝缝隙。 巳时中,马汉山终于出门了,苏樱让他坐马车,他打死都不坐,马车比骑马还要颠,这么远的路,简直骨头都会散掉。 每次苏樱让他坐马车,他都希望瓦缸寨的四轮马车能早日投入使用。 事实上,瓦缸寨的四轮马车早就投入使用,现在去蛇谷运石油,送货物到万和乡码头,都换成了瓦缸寨自己造的四轮马车。 只是因为备震问题一直不理想,马汉山不愿意弄到临安来使用而已。 而且,现在还不能大规模生产,他不能这么快就让这款马车曝光,否则,别人要订购而自己造出不来,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赚不到,他会难过得要死的。 临安到明州三百多里,如果一早出发,驱马急行当天不用入黑就可到达。但现在马汉山他们出门时已快午时了,除非骑的是名马,又不停不歇的打马急赶,应该也可以在五六个时辰后赶到,也就是说也要入黑后赶到。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只能到越州府停一晚,次日再赶往明州。 想到要在中途过夜,马汉山又发牢骚了。 “那个苏总管…樱姐,明知一天赶不到了,为什么不乘船往?”马汉山喜欢坐船,船稳啊,骑马真的颠到屁股都麻木。 “计划是当天赶达的,可惜,马东家赖床耽误了时间。”苏樱谈谈的说道。 “你…你…明明是你的计划不周详…你总是这样的态度,我…我扣你的薪俸……。”马汉山很不爽的说道。 “小气…临安园都买得起的人,竟然还要扣我们的薪俸,真是没良心……。”小月不敢和马汉山吵,只能小声自然自语。 “你说什么,丫头你说什么…胆肥啊…敢非议我……。”一路上,马汉山“舌战群芳”,与三个大小姑娘吵吵闹闹倒也不寂寞。 众人一路吵吵闹闹走走停停,休哉悠哉的,傍晚时分到了越州府郊县上虞县。到了这里算是一半路程了,马汉山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晚,养精蓄锐,然后明早一早出发,赶在明日中午到达明州。 一夜无话,次日早晨天还没亮马汉山就起床,想着吓几个丫头一跳。 哪想到,他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众人已在客栈的大堂里等候他了。 马汉山很是惊讶,他们怎么就起这么早了,路上悄悄问保安员一四七才知道,昨晚苏总管就告诉他们,马东家今天会天没亮就起床赶路,所以大家要早点起床。 呵呵,这女人真是厉害啊,竟然昨晚就猜到老子的行动。马汉山不由得对苏樱兴趣大增,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午时末,众人到达明州。 明州是老城,是一个繁华的港口城市,此地农渔业发达,算得上是江南富地中的富地。 明州还是大颂三大造般基地之一,比之丰州刺桐城、广州东官船场一点都不逊色。 “啊,这就是明州啊,房子咋都那么矮小呢?而且破破烂烂的,不是说,明州挺富饶的吗?”马汉山坐在马上,左顾右盼,对明州城十分的嫌弃。 明州的房子确实老旧低矮,没办法啊,明州城就建在海边,每年都得经历无数次台风侵袭,如果房子建得高了,那是很危险的。 这个时代,房子都是砖木瓦结构,抗风能力真的是很差的,很多沿海的居民,甚至用砖石砌墙,然后用茅草盖顶。不是没钱啊,是为了减少在台风侵袭时的损失,当然也是为了安全。 大台风来了,无论是瓦盖的还是茅草盖的屋顶,都会被掀翻。但瓦盖的屋顶和茅草盖的屋顶成本差太多了。而且,一般情况下,茅草盖的屋顶就是被掀翻了也不至于伤人,但瓦盖的就难说了,被几块瓦片打中分分钟也是头破血流的。 “马东家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苏樱笑说。 天下第一聪明人,是马汉山最近和苏樱吵架时自封的。也不知为什么,以前他总说低调,从来不愿意说自己聪明,别人说也十分谦虚的请别人不要谬赞。但自从苏樱来了以后,他就时常和苏樱比聪明。 “呵呵,我这样说,是想看看你这个自以为天下最聪明的丫头会怎样说的。”马汉山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为了防风啊,哈哈。” “哼,本姑娘再说一次,不要叫我丫头,本姑娘比你年纪还要大,请叫本姑娘苏樱姑娘。”苏樱最讨厌马汉山把她与沈花小月她们放一起说了,她们是丫头,她可是大姑娘呢,不逃婚的话,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 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她这样极力装嫩,明明都是阿姨了,却偏要当小姐姐。但有时候,她们又极力要装成熟,明明是个丫头,偏不给别人叫她丫头,叫小姑娘也不行,一定要叫姑娘…嗯,她要表明自己已成年吗? “行行,苏樱姑娘,找地方吃饭吧。”马汉山没跟她争,无论叫啥,她都是大姑娘,漂漂亮亮的。 “不如先寻得范氏船场所在再打尖?”苏樱说。 “哎呀,那不简单么,先打地方吃饭,等会自然有人带路。”马汉山胸有成竹的说道。 “哦,那去前面明通酒楼吧,看上去挺不错的。”苏樱用马鞭指着前面一家旗帜飘扬的酒楼说。 明通酒楼看上去还不错的,马汉山没意见。 众人进了明通酒楼,要了一个二楼临街的包厢坐下。 小二送来茶水,掌柜亲自来给他们点菜。 “几位客官,本酒楼……。”掌柜刚要推荐他的拿手好菜,却被马汉山打断了,“掌柜的,点菜不急,我先打听一个地方,闻说,明州有一个大颂最大的船场,掌柜可知此船场叫什么船场,在什么地方?” 掌柜收起了笑容,扫视了一眼马汉山他们说:“公子说的是范氏船场吧,它不是大颂最大的,曾经排在第三第四吧。不过,现在只怕什么号都排不上了。” “对,就是范氏船场,什么号都排不上又是为何?”马汉山很是奇怪,第三大的船厂怎么就连排名都没有了?难不成倒闭了? “这个…那个…小老儿不是那么清楚…几位…点菜吗……。”掌柜吱唔说。 啪! 马汉山拍了一张十两银子面额的银票在桌子上说:“我想知道范氏船场的事。” wap. /83/83917/20797825.html 第175章:范少使 十两银子买一个几乎是公开的信息,这出价非常高了,掌柜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但最终抗拒不了十两银子的诱惑。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银票,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袖筒里,然后对马汉山咧嘴笑道:“敢问公子是范少使的……。” 因为范子原父子在水利修建,舟船建造方面有重大贡献,当地百姓对范家是相当尊重的。而范子原曾随父出使高丽数十次,所以,百姓喜欢叫范子原为少使。 “久仰其大名,欲造船而已。”马汉山说道。 “哦,原来是要造船,可惜公子来晚了,现在范氏船场造不了船了。”说这话的时候,掌柜神情竟然甚是悲愤。 “为何?”马汉山双目一瞪说。 “公子有没有听说过海域传说。”掌柜抬头看马汉山说。 “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玩儿,掌柜的,直接说事……。”马汉山很讨厌别人跟他这样说话,一问一答,让他当白痴似的。 “公子没听说过也是正常,即使是在沿海居住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个组织,因为它是一个绿林组织……。”掌柜压低了声音,向马汉山靠了靠小声说道,“所谓的绿林组织,就是海盗组织。据说,这个海域传说是一个海上盗贼大联盟,它还与倭寇有关…具体是不是,小老子不敢确定,但在下听说过不少这个海域传说的恶事。” 海域传说?海盗?马汉山有点蒙了,一个造船的企业竟然和海盗扯上关系?难道,范氏不肯为他们造船?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马汉山听到这儿,心里便开始猜测。 “难道他们找范氏造船,范氏不肯才惹上麻烦?”马汉山皱眉说。 “也许是,也许不是。”掌柜顿了一下接着说,“明州对出海面,有很多海岛,有些有人有些没人,有些官府能管治有些官府管治不了。在最大的海岛海中洲…也就是昌国县,有一个豪族巨富乌光杰,他找范氏订造了十艘大船…船还没交完,范子原得知自己造的船竟然落在海盗手上,于是拒绝再为岛光杰造船……。” “嗯,做得对,不仅要拒绝为他造船,还要让那乌龟杰把交付了的船退回来。”马汉山看了掌柜一眼说,“因此范氏就惹上麻烦了是不是,那乌龟杰一定是一边去状告范氏毁约,一边还找人搔扰是不是?他一定是索要巨额赔偿了。” 掌柜很惊讶的看着马汉山点头,他想不到马汉山居然能猜的那么准。 马汉山想了一下又接着说:“在这之前,范氏的生意是不是很不好?以至乌龟杰要订造十艘大船时,他连契约都细看就签印了,想必,那契约一定挖了一个大大的坑,范氏如果不把船交完,或超时交付,必定产生巨额赔偿,赔偿额大到范子原根本赔不起对吗?” “对,对,公子猜的太准了,十倍船价赔偿,范少使哪赔得起啊……。”掌柜顿足道。 “乌龟杰的目标,并不是要钱,而是要范氏船场。呵呵,想不到啊,这种坑人局在这个世界也有。更想不到的是,范子原那么老到的人,竟然上这个当。想必,他的生意早就不行了,怕是为了维持船场,家财早就散尽了吧。”这种近乎诈骗式的陷阱,在前世,马汉山见得多了,那些利用合同诈骗的王八蛋,勾结流氓律师合伙设计的陷阱,要比范氏遇到的要严密百倍,只要签了字那都是会输的很惨的。 掌柜佩服万分,对马汉山施了一礼说:“公子真是厉害,如亲见一样,猜的分毫不差。” “唉,这种事用得着见吗?我想,那乌龟杰还和明州府某些官员有勾结吧,所以,无论怎样,范子原都不可能打赢官司,而到了现在,他就是继续造船也不可能了,因为一来二去的撕扯,交付时间早过了。他现在唯一能脱身的就是,把船厂交出去。”说到这里,马汉山心底的怒火已起,岂有此理,居然敢谋夺老子的船厂。 但他很奇怪,为什么范子原不去找毕际遇呢?难道因为旧恩未还,不敢去麻烦毕际遇?还是他已忘了与毕际遇的关系? “公子简直是神仙,现在的情况,完全如公子猜测的那样。”掌柜作揖说,“公子大才,务必为范少使伸张正义……。” 马汉山摆了摆手说:“我不明白,掌柜为什么刚才又扯到什么海域传说那海盗联盟上呢?难道,乌龟杰与他们有勾结?” 光是诈骗已令人不齿了,如果,这个乌龟杰还与海盗有勾结,那就真的该死了。 “传闻,海域传说的联盟,有海上盗窝七十二岛,陆上与之勾结的人三十六庄。而乌家庄则是三十六庄之一,乌家庄原本只是海中洲上一个普通小商号,忽然间就成了明州巨富,他是怎样发家的?没人清楚…只是…很多人都知道,乌家庄经常有成群的陌生人出入。”掌柜说话一直都把声音压得非常低,生怕别人听去了一样。 “嗯。明白了。”马汉山想了一下说,“掌柜的,马上给我们上菜吧,然后,帮我找一个认路人的带路,我要去找范子原。” 掌柜伸手从袖筒里掏出刚才小心翼翼塞进去的那张银票,轻轻抚平,放到马汉山跟前说:“银票还公子,公子在小号的消费,也免了,带路自然也不需公子付报酬的。小老子只求一件事,帮帮范少使,范家是好人啊。” 马汉山把银票推向掌柜说:“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范家的事,某自然是要管的。哼,某才不管他是什么乌龟杰,还是什么传说,我会让他们都成为遥远的传说。” 掌柜再次收起银票,十分郑重的给马汉山施了一礼,匆匆下楼安排饭菜。 饭菜很快上来,马汉山没喝酒。 包厢里的气氛有点压抑,主要是马汉山带来的压抑,因为这货的脸上全是愤怒,杀气汹涌。 …… 大浃江出海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宝山的小山丘,山丘下,是一片房舍,是一个小村子,不过,这个村子有些特别,村里大部分人都不耕作,因为他们是造船工匠。 村子里有几个巨大的木器作坊,这些作坊有专用的滚道与江边的船坞连接。 江边,有大小船坞十数个。 没错,就是造船的船坞。大颂朝立国初期发明的干船坞造船,使得大颂的造船业有了长足的发展,这种先进的造船技术,令大颂的造船业达到全世界的顶峰,不仅产出数量多,质量也非常的上乘,最重要的是,在此造船技术下,还带来了很多技术革新。 用船坞造船是划时代的,是现代,应该也是未来造船的主要造船模式。 这一片房舍,以及江边的船坞,便是范氏船场所在地了。 这会儿,宝山下连片房舍的中央,一座青砖黛瓦的房子正堂里,年近五十的范子原和他的徒弟们,正在与一个管家打扮一脸奸诈的男子争辩,而那男子的后面,跟着十多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他们是谁?他们是想干什么? 他们当然是乌光杰的人,那尖嘴猴腮,嘴角留了几根老鼠须的家伙,便是乌光杰的客家兼“智囊”公孙止。不用说,后面跟着的当然是乌家家丁、打手、护院啥的了。 他们来干什么?当然不是来送温暖的,他们是来让范氏船场赔偿损失的。 “范船东,某东家已仁至义尽了,按契约范氏船场该赔款三百万两,即使照县里判决尔也要赔二百万两,东家给汝面子,赔偿期限一再延后,五月初二是县令大人给你第三次延后的日期,今天已是五月初六……。”公孙止摇着手中绘了一只青狼的折扇缓缓说道。 别人的扇子都是绘龙画虎,或印花画蝶,这货竟然在扇子上画一头恶狼,难道他是要以此告诉别人他就是一头狼? “哼,一切都是你们自说自语,范某人从来没承认过。”范子原气得满脸通红,激指对公孙止喝道,“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姓范的,契约是你亲手签的,到你抵赖吗?判决,是县令大人亲自判的,到你不承认吗?滚出去?滚出去这话该我说。按照判决,范氏船场未能如期支付乌家庄的赔偿款,乌家庄有权拿范氏船场及其拥有者的财产折价赔偿。”公孙止冷冷的说道,“今天,三次延期都已过五天,某今天是代东家来接收范氏船场的……。” “想接收范氏船场?除非范某及家人、弟子都死光了,否则,你休想拿走一根钉子。”范氏船场是范老太公的心血,振兴大颂造船业是范太公毕生志愿,范子原就是死,也不会让别人这样把船场夺了去。 “什么叫契约?你范子原都几十岁了难道不明白?违约就得照契约赔偿,你收了定金不交船,说到天上去都没理由。”公孙止指着范子原鼻子说,“你就是想耍赖,觉得乌家庄的人好欺负是吗?” “范某人造船的规矩人人都知道,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绝对不给海盗造船的,说违约是你们乌家庄先违约,因为你们把船卖给海盗了…或者是送的……。”范子原喘着粗气说,“你们就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wap. /83/83917/20797826.html 第176章:带上这老猴子滚 “你乱说,我们东家的船是被抢,死了好些人,怎么能说我们把船卖给海盗呢…你简直是在放屁……。”公孙止恼怒了,啪的一声收起了折扇,指着范子原吼道,“我没空听你的废话,别说不给你面子,给你小半时辰收拾东西,小半时辰后滚蛋。” “哼,想强抢?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范子原一扬手,前厅后堂涌出来十数人,个个赤膊露胸,一身黑里透亮的肌肤,看着就充满了力量。 这些都是船场的骨干工匠及范子原的徒子徒孙,他们天天卖力气的活计,风里来雨里去,年积月累,不知不觉身体强壮得像牛犊一样,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 “哟呵,早有准备啊,这是要跟我们乌家庄对垒啊。姓范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干,不仅是与我们乌家庄为敌,也是抗法,是蔑视县令大人的判决。”公孙止不以为然的说道,“再说,你以为就你这几个庄奴赤佬可以抵挡我们么?” “想要范氏船场,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范子原一反手,居然从背后掏出一把木工用的利斧,银光闪闪,阴森森的,十分的骇人。 正所谓逼急了兔子都咬人,除非死,范子原是不可能将船场交乌家庄的。所以,他早就准备好利斧了,这段日子,利斧从来不离身。 哼,砍一个够本,砍两个有赚,来吧,来吧,试试谁先倒下。 呵呵,千万不要把人逼急,否则,再老实的人都会呲牙。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儿郎们,将他们赶出去……。”公孙止闪身退到门外,一挥手,准备让自己带来的人硬抢。 “是……。”十多二十个凶神恶煞的庄丁护院举起手中的武器就要与范子原他们开战,就在这时候,忽然来了几个陌生人。 领头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面如冠玉的少年,他穿一套众人没见过的服装,头戴一顶大家没见过的帽子。他端坐在马背上,腰插得笔直,衣服竟然也熨的笔直,这衣服这坐姿,凭空多了几分英武。 双方的人都看着忽然出现的陌生人,都很紧张,都担心是对方的帮手。 “咳…这儿就是范氏船场?这是船场的独特欢迎仪式吗?”奇装异服的英武少年重重咳了一声说。 “来者何人,何事。”公孙止喝问道。 “你是范子原吗?”奇装少年笑道。 “不是,你找范子原何事?”公孙止脸色变得阴沉了。 他当然阴沉了,他带来的十多人虽然能打,但是船场有好几百工匠呢,如果把工匠们的情绪撩拨起来,他十多人都不够别人塞牙缝。所以,虽然他十分的嚣张,却一直关注着工匠们的动静,准备在工匠们还没上情绪前把事情摆平。 可现在,竟然来了外人,而且这些外人还是找姓范的。 “你有病啊,老子找范少使什么事关你屁事啊,滚一边去。”马上奇装少年张嘴就大骂,公孙止气啊,靠,哪来的野种,竟然如此嚣张? 站在屋门口的范子原,听闻马上少年竟然说出范少使这几字,知道来者肯定善意的,遥遥抱拳说:“在下范子原,敢问小郎高姓大名,寻老夫何事。” “在下马汉山,表字看山,大号看山大师,马某今天来此,是收一点欠债的。”马汉山嗖的一声下了马,背着手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收债?跟老夫收债吗?老夫不认识你,更不欠你的债,请便吧。”范子原还以来马汉山是仗仪相助的,哪想到来的是一疯子,居然跟自己收债。 “呵呵,你不认识我不要紧,请问范少使认识这东西吗?”马汉山掏出毕际遇送给他的那半片铜牌说。 “啊!这东西你哪里得到的?”范子原看了一眼马汉山手中的半片铜牌,不由得大吃一惊。 “当在是主人送给马某的,本来我是懒得理来的,但毕老爷子说,范氏船场是大颂第三大船场,所以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格局倒是有了,但为何冷冷清清,不见造船啊,这第三大船场是不是有点名不符实啊。”马汉山很不满的说道。 “唉…这个…说来话长…马公子,既然恩公将此牌赠与了公子,当初范某说过的话自然是要兑现的。”范子原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孙止说,“只是…只是船场现在有点麻烦,公子可否待老夫把麻烦处理了,再与公子交割。” 范子原是一个老实人,他不可能将麻烦一堆的船场割给马汉山的,那样岂不是把他拖下水了?作为一个品行高尚的范少使,他绝对不能干这种事。 “呵呵,啥麻烦?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唯独对处理麻烦是最拿手的。”马汉山看了一眼尖嘴猴腮的公孙止说,“这老猴子是什么人啊,他们在这里干嘛?我看他们好像很凶的样子啊,我讨厌恶人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马汉山当然知道这个猴子一样的公孙止,就是明通酒楼掌柜口中那个什么乌家庄的人了。所以他很是高兴,不用专门跑一趟,来了就一次过处理了,多好,省时省力。 公孙止一向认为自己是有学问且智慧超群的人,虽然不能说智赛诸葛,但总和孔明差不多的了。他极端讨厌别人说他像猴子以及别人骂他蠢笨,所以,听闻马汉山居然骂他是老猴子,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恨恨的说道:“哼,哪来的黄口小儿在这里胡言乱语,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吗,大人在说话不能随便插嘴吗?一边去,不要妨碍大人说话。” “呵呵,有意思,老猴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哪山来的,我告诉你吧,船场现在是我的了,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主意,不然,我会把你的三条腿都打断。”马汉山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跟我们乌家庄抢东西?真是好胆色啊。”公孙止大笑。 “我是马汉山啊,叫我看山大师也行。我不明白你在笑啥,有那么好笑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抢,因为船场本来就有一半是我的。现在我,我只是把另一半也买下来了而已。”马汉山像看智障一样看了一眼公孙止,然后转身对范子原说,“范少使,另一半也卖我了吧。” 马汉山当然不是真的要买另一半船场,他只是想为范子原解围而已。他有本事造火水灯,可没能力造船,连管理一个船场他都不懂。所以,无论如何,范子原是要留在船场里的。 范子原先是一愣,然后看到马汉山给他打的眼色,马上明白了,这位小哥可把乌家庄的压力接过去。果然是好人啊,难怪恩人会将半块铜牌赠给他,敢情,这小哥也为恩人解过困渡过难。 但是,你有情有义我也不能只顾自己啊,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范某人是怕事的人吗?不能绝对不能,小哥你的心意范某心领了。 范子原摇了摇头说:“马公子,卖给你可以,但现在不行,不仅我的一半现在不能卖给你,就是该你的一半,现在也不能给你,等我把麻烦处理好了,公子喜欢怎样都行。” 额,这老头有意思哈,竟然是个犟种哈,不接受本公子的好意呢,但你能处理的得了吗?如果你处理得了,不是早就处理了吗? “不行,今天你不卖也得卖,快点说一个价吧…好了,你不用说了,这么破烂的地方,懒得跟你讲价,随便给你两万两银子吧,你有赚了。”马汉山虎目一瞪,示意范子原不要废话,然后又叫道,“来人,拿两万两银票给范少使,写一份交易契约。” 范天原还想说什么,但聪明的苏樱却是已跑过去小声喝止了范子原,让他别作声,公子怎么说怎么做好了。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船场拿走了么?船场是乌家庄的,要么交船场,要么赔偿三百万两银子。”公孙止大笑说。 “来人啊,现在范氏船场已是老子的了,老子不喜欢这些野狗野猴在这里乱叫乱吠,赶出去。”马汉山早就手痒了,话还没叫完,随手一扬,一枚火弹珠已扔到公孙止脚下。 为什么扔脚下?这么近,扔他的嘴里都不难啊。 马汉山又不是想杀人,他只是想把这猴子赶走,让他把那个什么乌龟杰引来,要解决问题,当然得和奴才的主子谈。再说,这猴子也没资格和堂堂马寨主谈啊,身份不对等怎么谈? 砰! 突然而来的一声炸响,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众人还没弄清楚什么回事,公孙止嗷的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响起,那凄惨声直接把众人吓的直打寒战。靠,比刚才的爆炸声吓人得多。 “你…你们…你们等什么…早啊…把这小王八蛋废了,打死算我的……。”公孙止躺在地上抱着鲜血淋漓的脚嘶声大叫。 十多个家丁护院大眼看小眼,然后都看着马汉山不敢动。平时他们虽狠,但遇上马汉山种更狠的他们便怕了。妈的,谁不是怕啊,一言不合就扔霹雳弹,那玩儿厉害啊。 “带上这老猴子滚,不然老子一人给你们一颗,回去告诉姓乌的,现在船场已是马汉山的了,他有胆量就来跟我要。”马汉山扬了扬手中的火弹珠喝道。 wap. /83/83917/20802406.html 第177章:我要远洋海船 卧槽,哪来的小恶霸啊,怎么这么狠,一言不合就摔霹雳弹。惹得起吗?惹不起,惹不起啊,惹不起就滚蛋呗。走,走人啊,回去报告东家…把老猴子带上…额,把我们管家带上。 二多二十个乌家的家丁护院,竟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都觉得不惹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小郎君为妙,这小子手里的霹雳弹太厉害了,被他扔一颗的话,断手折脚的,惨啊。 乌家庄的人走的很快,眨眼就全都无踪影了,留下的只有地上一滩鲜红的血迹和几块细碎的皮肉。 船场的工匠们都被刚才的爆炸声惊到了,全都围到了范子原家里…嗯,也就是船场的公事房…办公总部这里。 “没事,没事,都回去吧,马公子放了一个大鞭炮而已,没什么事哈。”范子原出来劝说众工匠。 “东家,船坞什么时候开工啊。”有工匠问。 他们一辈子造船,除了造船,他们什么都不懂,船厂没工开,他们的生活就麻烦了啊。 船场里有领薪俸的聘用工匠,也有范家长期供养的工匠。自家养的工匠只要范家有吃的,他们就有吃的。但聘用的不是啊,没工开,就没薪俸,没薪俸妻儿父母怎么办?他们吃什么。 “哈哈,各位放心,很快,很快就要开新船了,大家稍安毋躁,回家等消息啊。”范子原只能给大家画饼。 其实也不完全是画饼的,他有强烈的感觉,那个代恩人来收半个船场的马公子,他一定会给船厂带来新生,有他在,船场一定会重新兴旺起来。 范子原的信用是很好的,所以,范子原这样说,工匠们便不再喧哗了,各自回家等候消息。 又安静了,最起码是暂时安静了。 马汉山已在厅子里自己找地方坐下,沈花已给他泡了一杯绿香。马汉山现在腐化了,出门自带茶叶,有时候甚至自己茶具。嗯,一只手工打造的黄铜煤油炉,再加一只黄铜水壶,一套紫砂茶壶…无论去哪里,只要有水,他就可以喝到极味香茶。 “抱歉,怠慢公子了。”范子原回到厅里,抱拳对马汉山行礼道歉。 “范老,我喜欢直来直去,讨厌弯弯绕,也讨厌时下陈规陋习,虚情假意的所谓礼仪。直说吧,我是来收半个船厂的,手续是不是办一下?”虽然还没到工场看过,但看到江边的这一整片区域,马汉山相信这个船厂真的不小。 “好,我也喜欢直来直去,既然马公子拿着我的信物来,范某绝对不会食言,船场,从现在起,有一半是公子的了。”范子原皱了一下眉,想了一下接着说,“但是,你也看到了,船场现在惹麻烦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找牙行来,把船场估一个价,我想办法折现给公子……。” 范子原的意思,恩,是必须报的,承诺过的事必须兑现的,但现在自己正在与乌家庄闹腾,也许,船场保不住了。所以,他不想拖马汉山下水,否则,那不是报恩,是害人。 马汉山当然明白范子原的意思,他笑了笑说:“范老,小子明白你的意思,也心领你的好意。事实上,这半块铜牌已在我手上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我只是想要银子的话,我早就来了。我有银子,我来不是要银子的,我要的是船厂,以及,范老的造船技术。直说吧,我要船厂,是为了造船。” 这可不是吹牛,马汉山虽然还没有张兹那么多财产,但说到银子,他是不少的,最重要的是,现在每天都在生银子。酒厂在生银子,五金厂在生银子,生产唇膏香水的所谓化工厂也在生银子。 如果只是要银子,他不仅不会来这里,甚至他都不会到临安,在瓦缸寨当腐化堕落的山中“纨绔”多好。 他是一个三观正,有理想且爱国爱民的人,所以他来临安了,也来明州了。 无论是理想还是爱国爱民,都不能停留在嘴上,得有行动。造船,是整个行动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你…你要造船?你造江舟还是造海船?”范子原激动啊,这马公子果然是救星啊…但是…乌家庄怎么办? “我要造能远洋的海船,能海战的战舰。”马汉山非常肯定的说道。 “好…好啊…可是…现在船场遇到一点麻烦…公子还是晚一些时候吧……。”范子原还在想,等自己把麻烦处理了再说。 “手续办好,你只专心造船就行,其他的事,我处理。”马汉山等不了,他得尽快拥有一支船队。 要船队,不仅仅是为了出海贸易,最主要的是寻找新物种,以及准备与北蒙、东胡开战。 想要收复大颂河山,重现盛唐版图,打仗是肯定的,水战也是肯定的。所以,战船得提前造,在这之前,他希望能找到一些物种回来解决粮食问题。 现在大颂的人口已到了顶峰,因为现在的粮产,不能养再多的人了,要养再多的人,就得粮食大增产。他相信,混合肥推出后,粮产可以大幅增加,但是,如要真正的人口大暴发,那必须得有新粮食品种,或有倍数级的粮食增产。 富国强军,首先得有人口,得有健康的国民。现在的大颂,诸多畸形的发展,畸形的繁荣,不是好事啊,更不可能富国强军。 太多需要革新的地方,马汉山现在能做的就是积累财富,激发生产力,特别是要提高粮食产量。没有粮食,说什么都是空的。 他有强烈的直觉,这个时空与前世那个时空不一样,相对于前世那个时空的历史,这个时空的这个时代,进程是要加速了提前了。他认为,不用去到大洋彼岸那块大陆,也可以找到那些高产得吓人的副粮、杂粮,也可以找到他一直希望得到的橡树。 “公子,那乌家庄不简单……。”范子原看着马汉山说。 “我知道,马某也是不简单的。”马汉山看了一眼范子原说,“范老,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是与人打交道,道理都一样的,你越善,别人就越欺你。” “可是…圣人说以德……。”范子原要搬出圣人的思想跟马汉山辩论,却被马汉山非常粗暴的挥手打断说,“范老,以后请不要在马某面前提圣人二字,在马某的眼中,没有圣人,又人人都是圣人。尊崇的孔孟之道,程朱之理,或许他们本来是正确的,但已被那些酸丁腐儒们用数百年时间解释得一塌糊涂,完全是歪解了孔孟本意…所以,不听也罢。” 大逆不道啊,这小子怎么可以说这么忤逆的话啊。 造船,本来是工匠的事,用现在那些读书人的标准来说,是贱业,是粗鄙的人干的事。范子原虽然造船了,干了贱业,但他骨子里,却依然是被守旧圣人思想洗脑的人。 所以,马汉山的说话,把他吓坏了。 “那…那…公子怎样解决乌家庄的事?”范子原战战兢兢的问道。 “总之,不可能用感化,用以德报怨的办法去解决。”马汉山看了一眼范子原说,“范老,你曾是进士,还当过官,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么?乌家庄所以如此嚣张,除了背后有人之外,最重要的是利益,他为什么要设计害你?为了夺这个船厂而已……。” 至于乌家庄背后有什么样的人,他们夺船厂是为了什么,马汉山不想细说,范子原是一个技术型老儒啊,说太多,会把他吓坏的。 “好…好吧。那…那公子要造多少船呢?”既然马汉山说他会处理乌家庄的事,他便不再探讨这个问题了,他直觉,这小子应该可以处理得好。 “先说说我们的分工,从今以后,范老你只管埋头造船就好了,哦,还有要帮我招揽水手。至于和那些恶人或官府打交道,交给我,至于粮饷等等事务,也交给我。”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银子你不用担心,我要的船,必须用最好的技术和最好的材料,我要最安全最耐用的船。福船、沙船、广船都要造,具体数量,回头我告诉你。” “还有房子吗?给一套房子我,或者找一块地给我,我要派一队保安队伍来维护这里的治安……。”乌家庄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就算自己把他打服了,既然乌龟杰和海盗有勾连,他也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这里一定要放一支保安队。 “宅子?还真没有…地倒是有,这个招宝山周围,都是我们船场的。”范子原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说。 “呵呵,范老还是一个大地主啊,这周围不少地方哪,得有三四里地吧。” “都是滩涂,能种粮食的地方不多。当年,朝廷赐给吾祖的,也不是很大,招宝山北山脚下到这边江边,南北宽也就两里,沿江上下长倒有四里左右。”范子原比划了一下说。 “嗯,太好了,地,我也占一半是不是?范老,你看看哪儿适合建营房、码头……。”马汉山想直接把水兵训练基地建在这里。 “如果只是训练水手,你看哪里合适就哪里建吧,但如果要训练水师…这里不合适……。”范子原其实是大吃一惊的,这小子要干嘛啊,他还要成立水师吗?要造反吗?别害人啊。 /83/83917/20822071.html 第178章:皇帝果然大怒 马汉山顺利成为范氏船场的股东,股份和范子原一样多,大家一样的大小。不过,两人补充了一份协议,就是船厂内的工厂,全部由范子原负责,马汉山有提供建议的权利,但最终决策以范子原为主。而对外事务,以及船场的发展方向,则以马汉山的意见为主。 如此一来,事实上马汉山成了船场的大老板,范子原成了技术总监的角色。当然,这些都是范子原乐意的,因为他,经营确非他所长,自朝廷需求的船只渐少后,船场便日落西山,别说发展,就是保持原来的状态都困难了,事实上,造船业第三的位置早就不复存在。 马汉山一点都不客气,可以说,这样的安排正合他意,做什么事他都喜欢有最终决策权。他虽然也民主,也会听别人的建议,但手中没有最终决策权,干什么他都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 谈妥了船场的内部事务,双方签下了契约,马汉山便派人回临安让刘黑仔带一个小队的保安到招宝山范氏船场建立保安队伍。并令他带两个侦察员到明州建立信息联络站,所谓的侦察连,规模已越来越大,大颂和东胡主要的大府大州都已建了联络站,马汉山没得用侦察连这种不三不四的名称已不合时宜了,他准备将这个所谓的侦察连改成社会调查局。 嗯,社会调查局已是瓦缸寨不可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门,每天都有各地的信息汇聚,所以马汉山不管是每天风花雪月还是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各地发生的大事,他依然是知道的。比如,他比龙广宁还要早半天知道史利中回临安了。 利州路和京西南路挨着,京西南路的安全关系到马汉山的老巢锅盖山的安全,所以,京西南路,利州路,京兆路,南京路等地,都是马汉山最早设立联络站的地方。 史利中是利州路的转运史,又是史利远的兄弟,马汉山当然是特别关注的。更何况,前阵子那几千匹马的交会,就在利州路的地盘上交付,所以,现在利州路的“侦察员”比其他路多得多。史利中的一举一动,就算是哪天去喝花酒,都在沈浪那儿有记录。 匆匆安排完一些紧急的事,转眼已是傍晚,范子原在船场大排宴席为马汉山等人接风,船场所有骨干成员均来作陪,得知船场以后有两个东家,并且,新东家带来了一百艘大船的订购单,顿时所有人都兴奋不已,排队给新东家敬酒。 马汉山没想到这些造船的家伙会这么热情的,盛情难却,不好拒绝推辞,也不好落了谁的酒不喝,只好来者不拒了。 苏樱知道,这家伙今晚铁定又要喝醉了。 而这个时候,两匹已跑的口吐白沫的快马到了临安城下,马上的人举起手中一只牌子大叫急报…利州安抚使急报……。 大颂的边镇都有安抚使,而安抚使主要掌握边镇所在路各府各州及边军的军政,所以安抚使的急报,肯定是与军情有关了。与军情有关的急报,守城官兵当然不敢阻拦,看了一眼邮驿差手上的特别通行令牌,挥了挥手,拉开拒马放行。 此时天色渐暗马上就要入黑了,街上行人如织,驿差不停的一路大叫,直冲银台司。 这个时辰,各省各司早就下班了,不过,作为接收和地奏疏及文书文件的银台司进奏院是有人值班的,当然,两府也是有人值班的,不然,下班后来了紧急军情谁处理? 驿差一路急奔,憋着一口总算冲到门下省衙门,大叫一声利州急报,便身子一歪,坐马背上掉了下来。 银台司值班的人听到门外喊急报,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走出来。 哼,一天到晚不知多少人喊急报,但真正急报的事并不多,有些混蛋随便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就急报说什么祥瑞,王八蛋,没事找事。所以,如果听到叫急报就以为真的是急报,那会累死的。 值班小吏从倒地的驿卒身上取下他的“身份”令牌看了一眼,后又取其腰间的皮包取出打了封条盖了印章的铜匣子,确认封完整才检查倒地的驿卒是否还有气。 “大人…大人有利州路安抚使的急报。”一边往里跑一边大叫。 “哪里的急报?利州路的?快拿来……。”非边镇的急报不用急,但边镇的急报,一定第一时间查看,因为边镇来的急报,几乎都与军情有关,如果延误了军情,分分钟被砍脑袋的。 值班的给事中接过匣子,看了一眼封条和暗锁,脸色顿时变了。 果然,果然是军情啊……。 橐橐! 值班给事中大人飞快向枢密院跑,这种急报,有特殊封印,知情的人只看封印就知道奏报该送给谁。所以,他连看都不想看,飞奔给值班的枢密使送去。 胡榘只是一个承旨,本来是不用他值班的,但他是一个“上进”的人,“刷鞋”这种“技术性”工作,他是经常做的。顶班,是“刷鞋”技术中的最低调的高招,今晚他又给副枢密使顶班了。 “枢相大人…枢相大人不好了……。”还没进门,这位林给事大人便叫开了。 呵呵,都喜欢这一招,故意还没进门就喊,然后装成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意思是,让别人看到他干活很卖力,跑的要断气了。 “林大人,何事如此慌张?枢相大人怎么不好了?”胡榘从值班房里走出来说,脸色不愉。 “咦…胡承旨尚未回府?哦…明白了,胡大人今晚又代枢相值班…好…好,利州路军情……。”林给事把匣子递给胡榘,又递过一本签收簿。 胡榘接过匣子,在签收本子上签了名字。 太好了,好机会啊,想不到今晚顶班居然可以有机会单独见皇上。 呵呵,皇上虽然天天都有机会见到,但单独见却是不易的,即使他一个负责承宣皇帝圣旨的人都很少机会单独见皇上。重要的是,现在是送急报见皇上。 能单独见皇上,是一种荣幸,无须说什么,只需要单独见驾就好,这是让皇帝加深记忆的绝佳时机啊,这样可以在皇帝的脑中留下深刻印象啊,有印象的人,升官绝对要比没印象的人高得多。 大颂史上有两个人升迁最快次数最多的有两个,一是马汉山买房子的那个刘大学士,第二就是这个胡榘了。不过两人的升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刘大学士是真有才华,靠的是政绩一路升迁的。而这位胡承旨大人,靠的却是钻营。对于官场钻营,他可以说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怎样才能单独见驾又不让副使不高兴、皇帝不高兴呢?这是他很纠结的地方。 “公公…提点大人稍等……。”胡榘捧着匣子在门口苦思两全其美的办法,忽然提点皇城司李当臣经过,心里一动,计上心来。 “胡承旨?你怎么还在这里?”李当臣很奇怪的看着胡榘说。 “李大人,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下官正在犯愁怎样进宫呢。”胡榘把手中的匣子递与李当臣说,“提点大人,这是利州路军情急报,请你马上呈给皇上。” “利州路军情?这么说,胡狗又袭扰我边城了,岂有此理,王八蛋没一点信用啊。”李当臣并没接匣子,哼,别的奏报,咱家可以代劳,军情急报嘛,还是你自己送进宫里去吧。 李当臣最清楚龙广宁的心思了,皇上现在又开始心心念念北伐了,这种胡狗犯边的奏报,肯定让他龙颜大怒,回头肯定又要骂人了,他才不想触这霉头。 “是啊,胡狗可恶。李大人,这是八百里急报,需马上报与皇上……。”胡榘把匣子往前送说。 “嗯,确实需要马上让皇上看到…通知枢密使大人了吗?只怕,皇上看后会马上召枢密使大人商议吧。”李当臣一边说一边走道,“走吧,和咱家进宫吧。” 别人进宫很麻烦,李当臣这个双职太监进宫却如回家一般,只要宫门未关,可以随时进出。 “是…是…下官先安排人去告知枢密使大人一声,马上随李大人进宫。”开心啊,马上可以单独见皇上了。 胡榘十分的开心,吩咐院中小使去告知几位枢密使大人,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李当臣进宫。 龙广宁正在勤政殿里训斥最小的儿子龙贵,忽然小太监进报说枢密院承旨胡榘求见。 “何事?”龙广宁很是不爽,才开始训斥啊,就被打断了。 “胡承旨说有利州路急报。”小太监回道。 “哦?传进吧……。”龙广宁想了一下说。 利州路可是边镇,说不定是军情,所以无论他有多不爽都得马上批阅奏报。 “皇上…这是勤政殿……。”大颂有点奇葩,勤政殿也是龙广宁的寢殿,一般来说,皇帝不应在寢殿接见臣子,所以小太监特意提醒一下。 “哦,朕有点疺,就在此见吧。”每一个被儿子气到的父亲都会觉得累,即使皇帝也一样,龙贵是几个皇子中最调皮的一个,常常惹龙广宁生气。 “是。”小太监退出传胡榘。 片刻,胡榘觐见龙广宁,呈上八百里加急送达的奏报。 龙广宁看了奏报,果然如李当臣推断的那样大怒。 wap. /83/83917/20831074.html 第179章:胡贼无耻 啪! 龙广宁让胡榘退下后,将奏报重重的摔在案牍上,大骂胡狗欺在太甚,胡狗言而无信,胡狗该死……。 额,皇上怎么可以如此粗言秽语呢?这…这不是君子所谓,这有违圣人之训啊…殿里殿外的宦官吓得瑟瑟发抖,但心里却担心皇帝的暴躁狂怒的样子让言官御史看了去,他们肯定又会上奏指责皇上言语出格,不守圣德啥的了,这群靠嘴皮子存活的废物,每次抓到这种所谓的“出格”言行,都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 “皇上…皇上息怒…息怒啊……。”宦官不能当不见,否则回头要背锅,所以他必须提醒皇帝。 “气杀朕了,传史相周相进宫。”龙广宁骂了片刻,情绪稍稳,命小太监去传旨左右相进宫商议。 史相当然就是政事堂首席史利远了,周相则是枢密使周庆龙。大颂朝特别是偏安江南后的大颂,官职泛滥多变,政务军事机构也多变,史利远的职务已变好多次了,但无论叫什么,当朝都是他的权力最大。枢密使叫相,是尊称,也是权力的表现,政事堂统领全国行政,枢密院则管理全国军事。但大颂朝奇葩的是,枢密院虽然管理全国军政,但他却不统兵,兵权在三衙手中。 大颂朝也有兵部,不过,兵部只剩一个空架子,最大的作用就是管理一下兵器军马啥的,兵部手中,连一个小卒都调不动,也没权力下什么命令。 以文制武,三司统兵,也许初始想法的是好的,但最后却成了冗官冗兵以及兵败区区几个胡兵的重要原因之一。指挥的人不懂兵不知将,连普通的军事常识都没有,怎么打仗啊,那不是瞎指挥吗? “皇上,现在已掌灯时分,禁宫马上要关门了。”小太监提醒说。 大颂虽然有很多敝端,但也是一个非常开放的朝代,大颂之前,禁宫门户一般都是在入黑前就关了的。但在大颂朝,禁宫之门却在掌灯后才关闭,大约就是申末酉初吧。而大颂很多大城市的城门,则大多数在戌末亥初才会关闭城门,事实上已是午夜时分了。 从关门的时间看,皇帝真的还没平民活得舒爽,和坐牢没什么差别,只不过牢房大一点,里面有众多女人和美食罢了。 “唉,真是岂有此理。”禁宫关门后,如果还有外臣进宫,那些靠逼逼过日的言官御史,也是会骂人的,他们跟跑疯狗差不多,逮谁弹劾谁,皇帝也不会例外。 所以,皇帝也是很烦的,现在龙广宁就非常烦恼。 “传李当臣。”龙广宁烦了一会儿,决定让李当臣悄悄出宫把毕际遇接进宫来,边事一刻也耽误不得,传史利远和周庆龙来,大多也是打嘴仗,倒不如找毕际遇商量商量。 “是。”小太监匆匆去找李当臣。 不一会儿,李当臣进殿见驾。 其实,李当臣将胡榘扔给小太监后,就一直在宫里,他算准龙广宁看了急报后,一定会传他的,因为皇帝身边完全相信的人没几个,边镇军事紧急,皇帝又不好连夜召两府进宫商议,但又不得不处理,所以,他这个提点大人就有活干了。 “微臣拜见皇上……。”李当臣有两职,一职是内侍省的都知,也就是太监头儿吧,一职是皇城司的提点。一般情况下,他都以提点官的身份觐见,他喜欢这种受皇帝依重的感觉。 虽然,内侍都知也皇帝身边的人,但完全是两码事,都知就是太监,太监就是奴才啊。虽然大颂不行跪礼,太监也不用称奴才,但皇帝身边的太监多自称奴婢,也就是奴才,李当臣不喜欢奴才的感觉。 “李卿,胡贼犯边之事可知。”龙广宁说。 “微臣知其事,但还没有详细的报告,毕竟,利州太远了,地方的事,或许王提举更清楚。”李当臣满脸内疚的说道。 “嗯,知其事已不易了,想必,王提举跟卿一样吧。”龙广宁将急报递给李当臣,背手在殿中踱步说,“李卿可有良策?” “皇上,此乃国事,军政,臣不敢妄议。”李当臣抱拳作揖说。 “唉,有什么妄议不妄议的,卿是朕最信任的人之一,卿还是朕的提点皇城司,虽然不能廷上议事,但私下里卿有责任给朕提供自己的建议。”龙广宁背着手看着门外的黑夜说。 “微臣认为,对贼子绝对不能用怀柔或感化之法的,最有效的就是打回去,让他们知道大颂朝是不好欺的。”李当臣知道龙广宁的心思,说话当然是顺着龙广宁的心思来说了,顿了一下他接着道,“恕臣妄言,如果大颂朝有死战到底的勇气和决心,绝非今天的局面。” 李当臣的意思是,如果那些先皇先先皇们,不是那么软弱的话,大颂何至于割让过半国土? 这是指责啊,骂人啊,这家伙骂先皇们呢。 但…这是实情啊,帝君昏庸,国策不适时,臣工奸猾腐败……,这些都是导致号称富强的大颂竟然打不过区区几万胡兵,真是耻辱啊。 “臣万死,臣出言无状,请皇上责罚。”李当臣见龙广宁沉默不语,连忙拜下认罪。 皇上,你不能怪臣啊,是皇上你逼臣说的,臣不敢用假话蒙骗皇上啊。 “平身吧,卿只是说实话而已。”龙广宁紧了紧拳头说,“卿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软弱,别人打我们,我们就打回到,要抱必死的勇气。” “皇上…微臣并不懂国事军政,那是臣随便说的。皇上,何不传毕老将军问计?”李当臣知道龙广宁是不愿意做缩头乌龟的,所以没提议找史利远。 史利远是投降派、主和派的领队,找他来谈,肯定就是派使洽谈之类的提议了。 “唉,也许毕将军还真有良策…那妖孽最近在干嘛?”龙广宁忽然转到那小子身上,李当臣很是意外。 那妖孽当然就马汉山了,龙广宁忽然提到马汉山,是想让李当臣去问问马汉山有什么提议。 “那妖孽去明州找范子原了,貌似是为了船场的事。”李当臣迟疑了一下说。 “范子原?造船很厉害的那个?那小子不会是要造船吧。”龙广宁想起上次马汉山建议过,可以派水师从水路突袭东胡的东北老巢,猜测马汉山是去造船了,不由得心里感叹,要是人人都像马汉山那样,心心念念都想着如何打败东湖人,那东湖人早就被打败了。 可惜,大颂朝上下那么多所谓的俊杰,个个都是嘴巴厉害,却没任何人愿意去做一件实事。 龙广宁这样一竹竿打死一船人,可是冤枉人了。其实,这些所谓的俊杰和栋梁里,也是有人想做点实事的,无奈,他们从懂事开始就被那些所谓的“经世之学”及“圣人之言”充塞了脑子,除了之乎者也,他们甚至连煮一碗粥那么简单的事都不懂做,又如何去做一件有意义的实事? 锦秀文章是救不了国的,也填不了肚子的,无奈,大颂朝和历代一样,是士绅文儒的天下。 “是不是要造船臣还没有消息,不过,他才到船场就把人伤了。他伤的人,是昌国县一霸,背后的关系复杂。所以,此事只怕不易善了。”李当臣顿了一下说,“他所以伤人,昌国县的乌光杰要夺范子原的船场。至于这个乌光杰为什么要夺范子原的船场,说来话长……。” “嗯,既然话长,就回头再禀吧,告诉你的人,让他们看着点,不能让人伤了那妖孽…好了,去把毕际遇接进宫吧,悄悄的行事……。”龙广宁挥了挥手说。 “是,臣亲自去请。”李当臣退出了勤政殿,悄悄出宫而去,心里却一直在腹诽龙广宁把一个草民抬的太高了,竟然许他伤别人,不许别人伤他,那假和尚那天到底和皇上谈了些什么呢? 那天,马汉山假扮小和尚与龙广宁在雷峰塔谈了半天,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不过,李当臣却发现,皇帝忽然就不一样了,不再暮气沉沉,突然又充满了斗志……。 李当臣是宫里的大太监,又武功高强,要悄悄接毕际遇进宫,当然一点问题都没,不一会儿他就带着毕际遇到了勤政殿。 “老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作为武将的毕际遇,却与别的武勋结局不一样,退居二线除了在朝上还有影响力,还得皇帝依重,除了他的战功之外,更因为他是半个老书生。 别的武将功勋,大多都是不屑于与清流文儒为伍,跟马汉山一样,甚是痛恨之乎者也。所以,言行上每每得罪清流。言官御史,全是清流啊,那不是自找不自在嘛。而毕际遇的办法是,读书,与清流之间打哈哈,一副老夫正在向清流靠拢的姿势。 所以,他虽然七老八十了,见驾时比别的武勋们见驾废话多得多,拍马屁啊。 “免礼…免礼…来人…赐坐…毕卿快看看此急报……。”相对于别的皇帝,龙广宁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路上,李当臣已告诉毕际遇皇帝召见的原因,所以,他不再废话,接过急报细看。 “皇上,胡贼真是无耻,一边派使说要和平共处,一边又派军袭扰我边城,真是岂有此理。”毕际遇看过急报后,也甚是愤怒。 /83/83917/20878576.html 第180章:有一个人擅长 “胡贼确实无耻,卿是否有良策?”龙广宁坐下问毕际遇。 “皇上…皇上老臣一时没想到什么主意,吾皇英明神武,智慧超绰,吾皇一定已成竹在胸。”毕际遇居然还在拍马屁。 龙广宁就喜欢和毕际遇说话,就算拍马屁都拍的那么光明正大,从来不转弯抹角,不像那些酸丁腐儒,就算夸皇帝都说得婉婉转转,遮遮掩掩。 “朕认为,胡贼如此无耻,命人打回去就是了。今日不同往时,胡贼连番征战,时而南下时而酉时,还不时要应付北蒙…胡贼四处出击,国内还要平叛,弄得自己国库空虚筋皮力尽。朕认为,此时我们打回去定可战无不克。”龙广宁兴奋的说道。 刚才,李当臣去请毕际遇的时候,他已细细对比过两国的国力,他认为,现在大颂国力胜东胡甚多,如此时反击东胡,定可以将他们打得流花落水。 “可是…皇上…我们可以一直打到东胡京城去吗?我们可以把他们赶回远东去吗?”毕际遇当然不只是懂得刷擦鞋的,他可是真正打出来的将军。 “这个…那个…朕还没做好准备……。”龙广宁有点尴尬,虽然他有把握把袭扰的利州路的胡人打回去,但他还没任何驱赶胡人的准备。 打一场边境攻防小战役,龙广宁相信凭现在大颂的边军的实力是可以胜利的,但要北伐东胡,大颂还没做好准备。没任何准备的仗,是不可能获胜的,所以,他只好闭嘴了。 “皇上,我听说胡贼已把战略重心放在北防上,北蒙是吃肉的狼啊,虽然曾与东胡交好,但现在东胡势弱,北蒙随时有可能南下。而且,东胡老巢辽东那边,那个什么耶律哥得了北蒙支助,实力渐长,如果东胡再不平叛,最后肯定连老巢都丢了。东胡也因为这两重压力之下,所以才派使与大颂示好,皇上,东胡东北防紧张,国力又空虚,胡廷有什么理由这个时候南袭?”毕际遇非常严肃的说道。 北蒙觊觎中原大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谁都明白的事。东胡国境内,也四处有义军,防蒙和平叛都来不及,有什么精力南顾? 但问题是,现在胡兵确实侵袭了利州路辖下石泉县,并且沿子午谷南下到了饶峰关。若非饶峰关雄峻易守难攻只怕胡兵已进了石泉县城。 龙广宁一时不明白毕际遇什么意思,用迷惘的眼神看着他说:“毕卿的意思是……。” “皇上,此次袭扰有可疑,胡贼狗皇虽然不算智慧超群,但也不至于如此昏庸这个时候攻打我朝。一是胡廷根本无力南顾。二,如果真要南侵,准备工作怕要一年半载,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大颂的斥候、探事、细作竟然没任何奏报?所以,可以肯定,这次袭扰是一次临时性的,小规模的袭扰…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次袭扰,皇上,这里面有怕是不简单啊。”毕际遇分析说。 “卿分析的有道理,难道,这次袭扰是地方所谓?胡廷并不知晓?”龙广宁想了一下说。 “十有八九是这样,也许是为了抢粮……。”毕际遇也是有点懵了,夏粮还没收呢,抢什么粮。 “嗯,卿以为,我朝该如何应对?”龙广宁心心念念就想北伐把胡人赶出去,但现在听毕际遇如此一说,似乎没什么仗可打了,不由得郁闷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心愿啊。 “打是要打的,不仅要打,而且还要打得轰轰烈烈,打得天下皆知,打得胡人蒙人胆战心惊。”毕际遇想了一下,抚着下巴长须说。 “唉,朕也想振国威,但…毕卿,你觉得大颂的边军能打得轰轰烈烈吗?打得胡人怕吗?区区几千胡兵,总不能千里之遥调集禁军吧。”龙广宁看了一眼毕际遇说,“朕看,还是算了,将他们赶出国境便是,待颂富强,再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能打得轰轰烈烈谁不想啊,这是多争面子的事?不对,这是多震国威的事。但是,大颂朝的兵士,能打出来这样的战果吗?能把人赶出去就已不错了吧。总不能为了这样的袭扰调动禁军吧,除非,确定胡兵大举南下。 龙广宁开始还以为东胡要再次南下侵颂,不过,经过毕际遇刚才的分析,他相信这些胡兵并非朝廷下旨的军事行动,应该是地方的官员私自的行为。既然不是胡廷要南下入侵,自然是不用调动禁军过去的,调兵遣将是不好玩的,随便动一动就要花费大量的钱粮。 “皇上是否想过,为什么东胡京兆府的边军会突然南下?”毕际遇忽然说。 “这个…那个…他们要劫掠?”这是胡兵最常做的事。 “皇上,夏粮未收,而且石泉也不是富饶的地方,反倒是京兆府并非贫瘠的地方,他们根本用不着劫掠。”毕际遇顿了一下说,“劫掠或许只是他们的借口,老臣认为,他们这次行动真正的原因是…吓唬我们,配合某种策略,逼迫大颂朝他们设定的方向走。” 啊? 龙广宁很是吃惊,毕老将军说什么啊,怎么听不懂? 等等,堂堂天之子怎么可以听不懂…配合某种策略?难道是…难道是联蒙灭胡?有没有那么无耻的人啊,配合外人毁灭自己的国家? 呵呵,龙广宁真是孤陋寡闻啊,这种人什么朝代没有?那些汉奸不都干这样的勾当吗?为了吃上别人扔的骨头,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 有汉奸,当然也可以有胡奸啊。 “卿是说,指使这些胡兵南袭的人是胡奸?”龙广宁并不是一个蠢人,把毕际遇说的话在脑子中转了几下便想明白了。 “皇上,明早应该痛斥东胡常驻使,狠狠责骂一顿,他肯定会说,这绝对不是他们皇帝的意思,那皇上就不经意的告诉他,也许他们出内鬼了。”毕际遇笑着说道,满脸尽是奸笑。 “好,朕明白了,哈哈,这回该胡贼头心痛了。”龙广宁大喜,实话说,他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汉奸啊,最是可恨的。 自己已郁闷了好些年了,能让东胡皇帝郁闷一次,龙广宁觉得非常的爽。虽然,这对大颂并没什么得着,但能令敌人难过,他就觉得舒坦。 “皇上,不管是胡贼皇帝的意思还是地方官员的意思,我们都必须要让胡贼付出代价的。”毕际遇并没笑意,让东胡皇难过一下并不是他的目标,他觉得这次可以乘机做点什么。 “嗯,卿言之有理,但是,怎样才可以让胡贼付出代价呢?”龙广宁犯愁了,他真的想不到什么妙招。 “这种事,老臣也不懂,但我觉得有一个人很擅长。不过,皇上明天除了强烈谴责胡使之外,还要准备派人出使…嗯,当然是,利州那边必须狠狠的打,如果能全歼胡兵,那真的就太妙了。”毕际遇想到的是就是轰轰烈烈的打一仗,然后胡廷不守信为由声讨。 有一个人很擅长,毕际遇指的这个人自然是马汉山。而这龙广宁也突然想起马汉山,这个人曾团灭一个胡兵营,他还能团灭人家一个军?不实际吧,那是十多倍的人数啊。 “毕卿说的那个人,是谁啊。”龙广宁很稀奇。 “可惜那家伙只是一个商人…不对,他是一个寄禄官,好像是从事郎。”毕际遇抬头看着龙广宁说,“皇上,非常之事便用非常之人,那个瓦缸寨的马汉山,他能灭掉一个胡兵营,想必也能灭掉一个胡兵厢军。” 毕际遇的意思,是让龙广宁授马汉山一个什么差遣职,让他去狠狠收拾那些南侵的胡兵。 “此法妥吗?”让一个捐纳的寄禄官去带兵打仗?这是从来没有之事,龙广宁觉得有些不妥。 “老臣认为,只要能打败胡人,怎样都妥。”毕际遇虽然学习读书人,但他是武将出身,所以对于战事,对他来说,只要胜利,没什么不可的。 “可是…那小子现在在明州造船啊,而且,只怕他有麻烦呢……。”龙广宁当然也想试试马汉山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快马一天就可以来回明州一次。”毕际遇笑了笑说,“就算那小子去不了,我觉得他也是有主意的。皇上,你有空应该去看看他训练的保安队。” 毕际遇对马汉山真的好啊,竟然如此卖力的推荐马汉山。 “保安队?哦,明白了,民兵…卿看过?情况如何?”龙广宁又来兴趣了。 “偷窥过,很震撼,他说过他的民兵可以轻松打败御林军,以前老臣是不相信的,但现在老臣极信,那些民兵真的很威武,集体战力非常强悍。”毕际遇已不止一次去偷看保安队训练了,保安队的那么纪律和威武,把他这个老将都惊呆了。 “哈哈,真的啊,朕还真的找机会去看看才行。”龙广宁大喜。 他当然大喜啊,因为,马汉山说过,等训练好了,保安队把制服一换,就是他的新军了。 如果保安队真的可以轻松把御林军打败,那绝对是一支劲旅。 君臣二人聊了足足一个时辰,毕际遇才从宫里出来,与他一同出宫的,当然还有李当臣。不过,李当臣送他回府后,便领着两个手下连夜直奔明州。 /83/83917/2087857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