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不算》 假面学神(她猜他叫起床来一定很好听) 芜江中学高中部。高1·202班。 正值开学,每个人都忙着整理新书、挑选座位以及寻找周围熟悉的面容。 和舟走入新班级的时候并未在这纷乱喧嚣的人群中引起太多关注。跟班里大部分同学一样,和舟也属于校本部直升的学生。她虽然容貌姣好,且在富人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但毕竟不是倾城之姿,因此只有少数几位相熟的同学上来搭话,惊叹这叁年未尽的同学缘分。 相比芜江其他的几所老牌名校,芜江中学作为一所建校不过二十多年的后起之秀自然有其高傲的资本。每个想要到这里上学的学生光有成绩还不行,家中资产必须要到达一定门槛。就拿和舟从前就读的初中部来说,里面的学生不是像她这样的“新钱”家庭的“嫡子”、“嫡女”,就是老钱家族的“庶子”、“庶女”。当然了,这是好听一点的旧社会说法。用现在新社会的说法来说的话应该叫“暴发户”和“私生子”。但这些人的背后也几乎可以说是真正的富人圈子了。芜江各校学生间曾传有戏言:“一四七中政治场,名利芜江铜钱响,甫阳男女小蛮腰,叁中秘书功夫高。” 而对于芜江中学的高中部,学生组成则更为复杂:家中从政的、从商的、从文的、从武的……五花八门。即便是某家的私生子女,他们的教养与学识也远远胜过寻常人家。在这样一个随便哪个学生单独拎出去都能被夸赞一句“优秀”的学校,每年招收的学生里仍然不乏惊才绝艳之辈。这一届新生里,和舟知道的就有不少。 比如沉云恪,又比如路晏。 沉云恪算是和舟的“青梅竹马”。两人初中做了叁年同桌,又一起直升校本部。原本两人的关系纯粹得像一张白纸,可谁知初二结束的那个暑假,那个他们一起补作业的晚上,沉云恪突然拽着正伏在桌上画洋流的和舟的手臂,将她从书房拉到卧房,最后压在他家那张色彩缤纷的床上亲了个遍。从额头到眼睛,从嘴巴到腿心,沉云恪开始舔她咬她的时候,被吓坏的和舟才后知后觉地反抗。 没有用。沉云恪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又像是压抑折什么情绪。和舟反抗得厉害了,他就哭了起来。那种细声细气的哭,像路边被雨淋湿的小狗。和舟这个被他脱得精光压在床上侵犯的人都还没哭,他这个施暴的人反而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和舟错愕,恍惚间卸了力,任他求取。很久以后,和舟想起这一天的事情,会对“鳄鱼的眼泪”有更深切的体悟。 事后和舟没有报警。倒不是她圣母。一方面是沉云恪还很年轻,她不想让他这么小的年纪就背上“强奸犯”的名头;另一方面是和舟觉得他们认识了两年,沉云恪不是坏人。起码,她印象里的沉云恪不是坏人。 这样的退让对和舟来说不是好事。后来的一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云恪就会将他的手掌穿过她短裙的缝隙和内裤的边缘放在她的阴部又摸又揉。有时是他们在自习,有时是她在回答老师的问题。特别是最近几个月,沉云恪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手嫁接在她身上。和舟表示过抗议,可每次沉云恪都带着无法言喻的神情对她说:“舟舟,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 其实相比手,沉云恪更想用自己的阳具插到她的身体里边去。如果可以的话。可惜她总是拒绝他插入。主要还是因为她的身体太小了。强行进入,她会死的。被他活活操死。 路晏跟和舟倒是没有什么关系。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路晏是几个小时前的开学典礼上上台发言的新生代表,而和舟是坐在台下努力避开沉云恪作乱的手指的新生。最后,和舟双手和沉云恪十指相扣才勉强压制住了他,却也无法避免身高有一米九沉云恪像是树袋熊一样黏在她身上。 路晏演讲的全程脸色都很冷淡,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配上标准到可以当范本的普通话,催眠效果堪比新闻联播。即使路晏那张脸长得再绝艳,场内许多学生仍旧昏昏欲睡。和舟却忍不住想:“这样清凌凌的声音,叫起床来一定很好听。”毕竟,只是听他说一些无聊至极的话,她就湿了。 典礼结束,散场。沉云恪在八班,和舟在二班。两人各回各班。 退场的时候和舟本想去牵沉云恪,可不知怎么就牵错了人。等她反应过来,回头看时,那人正神色莫名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路晏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生牵他的手时他不是挣开而是回握。他的疑惑在与对方四目相对时得到了解答。对视的那一刻,两个人脑子里面不约而同地闪过四个字——“天赐良机”。 “对不起,冒犯了。”和舟率先抽回手,并为自己的失误道歉。 “没关系。” “我请你吃东西吧!”像是怕他拒绝,女孩儿又补充到,“作为冒犯到你的赔礼!” 一小时后,和舟整理好自己的座位,抬头就看见路晏抬起手正准备敲门。路晏示意她出去。和舟跟新同桌说了一声便从后门偷偷溜了出来。 路晏觉得有点好笑,“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有关系吗?”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能扒开你的校服然后摸你的胸肌和腹肌吗?我能脱掉你的校裤和内裤玩弄你的龟头吗?我能在你的身上和身下高潮吗?你呢?你会轻抚我的脸颊和乳房吗?你会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放肆呻吟吗?你会因为能射到我的身体里面而感到快乐吗?最重要的是,你会在进入我身体的时刻吻我吗? 和舟的思路有些跑偏。她回过神,带着些微羞赧小心试探道:“我们有什么关系?” 路晏有几分错愕,“抱歉,我以为我们能一起吃饭就代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可以吗?”和舟的眼睛很亮,“我不想对你的生活造成困扰。” “没关系。” “啊?”和舟正蹦跳着下楼,听到这叁个字险些踩空。 路晏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确定对方站稳后收回了手。路晏歪了一下头,眼底带着浅浅笑意调侃道:“你可以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 和舟一下子移开了眼。她的耳尖有点红。真要命。估计这人娇喘起来更要命。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 “你的眼睛很漂亮。”路晏突兀道。 假面学神2(她是他的爱欲之神) 在这个充满着欲望的世界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象征着廉价。于是人们追求更为顶级稀少的东西。有人收藏豪车、珠宝、古董、皮草;有人追逐无限财富、权利;有人渴求快感、肉体……这追求的路上,有无数人以为自己能够掌控深渊却最终被深渊吞没。相比那些毫无底线的人,路晏觉得自己的“爱好”起码正常——只是一些动物的眼睛的标本罢了。 一开始是一只猫的眼睛;后来,是一只鹰的眼睛;再后来,是一只象的眼睛……展柜层层摆满,欲望无限膨胀,直到有一天他站在他也数不清的眼睛标本面前,渴望得到一双人类的眼睛。这些眼睛原本是从尸体上取下的。某天他发现,若能从活体上取下,眼睛将更为透亮美丽。 为此,路晏杀过鹿屠过虎。他不确定自己某天是否要为此杀个人。如果有必要的话。 路晏是京都路家的嫡系,也是如今路家家主指定的唯一继承人。因此,路晏从出生起就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包括这次他提出想要一双人的眼睛,家里也是立即安排下去。在挑中和舟前,他已经翻阅过几千万张照片了。说来奇怪,跟和舟的眼睛极度相似的不是没有,但他就是能分辨出那些微末的差别。 考虑到在不同的镜头与光线下得到的图像会产生一定的变形, 路晏决定来芜江叁中亲自看看。虽然结果很重要,但过程他也同样很享受。 他们第一次的正式会面,路晏就看出来这个女生似乎很喜欢他。或者说喜欢他的身体?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在京都,喜欢他、想上他和想嫁给他的女孩子如果都到他家做客说不定能踩陷路家老宅几百年的地基。但他对性事并不热衷。相比做爱,他更喜欢找寻收集美丽的眼睛。可能是因为看过的眼睛太多,污秽的、清澈的、浑浊的、纯真的、邪恶的……识人辨心这事,他信手拈来。 所以,她想上他,他知道。至于他让不让她上,还得看她的眼睛在什么时候才是最美的。他是个有耐心的人。想要绝对完美的藏品他需要等,就像等昙花一放。他欣然接受对方赔礼的请求。她很高兴,眼睛里从纯粹的期待转变为纯粹的喜悦。路晏觉得有点好笑——她怎么那么好看懂?什么情绪都直来直去的,像一只草履虫。 点菜的时候因为太正常了,和舟稍微有点不习惯。 毕竟不久之前和舟跟沉云恪来这里吃饭,沉云恪在她点菜的时候,就在服务员面前,用套了安全套的手指把她捅到了高潮。 在等菜的时候沉云恪撤了手指把她带到包厢。等服务员离开,他立刻锁了门,将和舟推到沙发上。和舟穿了一条印着绯红大樱桃的奶白色雪纺长裙。这裙子清理起来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纠结这个问题没用,沉云恪是不敢弄脏的。让她穿着沾染了精液的裙子出门,她会生气的。让她自己脱,那也不可能。沉云恪将人翻过来,和舟就自然地跪在沙发上,纤细的手臂懒懒搭在靠背上。沉云恪找到拉头,捏住拉片缓缓往下拉,和舟白嫩细腻的皮肤就大片露了出来。沉云恪附上去一寸一寸吻得色情又虔诚。她是他的Eros,她是他的爱欲之神。 内衣与剥落的裙子放在一侧,已经被打湿的棉质内裤直接被撕开。沉云恪一手揉捏着和舟柔软的乳,一手快速解着自己的衣服。其实他没必要也脱个精光,毕竟和舟在两人做爱的时候根本不会对他有什么亲吻和爱抚。但和舟觉得她一个人赤裸着不公平。 沉云恪紧紧贴在她身后,阴茎磨得她的阴唇内侧有点痛。这个姿势很像和舟曾经在路边看见过的狗交配会用的姿势。一定程度上也没错,沉云恪就是一条发情的疯狗。比如,他会趁着和舟失神的空隙,把沾满她淫液的阳具试探着戳上她的菊花。前面不可以,那这里总可以吧?几乎是他碰到她臀部的那一瞬,和舟就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了。 “你敢捅,我就咬断你的鸡巴!”和舟恶狠狠威胁道。 一听这话,沉云恪的阴茎充血得更厉害,整个都开始泛青。 “你的意思是可以口吗?” 沉云恪的关注点显然跟和舟不一样。他整个人都开始兴奋起来,并且在和舟下一个否定的音节吐出前直接捅到了她的嘴巴里。 味道是可以接受的微腥。毕竟沉云恪本身很爱干净,加上为了两人的生理健康,每次的清洁可以说是“洁癖”的程度。尽管沉云恪的阴茎很长,还有叁分之二露在和舟的嘴巴外面,但沉云恪动情耸动抽插时很疯,偶尔他的阴囊还是会打到她的脸颊。和舟没有办法,只好抬手握住他裸露在外的茎体。总不能真给他咬断了,毕竟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好朋友,唯一的。 对于和舟的主动,沉云恪很上头,他开始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舟舟!啊——我的舟舟!哈啊——啊啊啊啊啊——操死你操死你——” 幸亏包厢的隔音还算好,不然和舟可能要体会一次社会性死亡。 顾及着一会儿和舟还要吃饭,沉云恪在感觉自己快射的时候从和舟温暖湿润的口腔里拔出来。心下一片失落,幸好可以还可以放进她的阴唇里。快速的摩擦使得和舟很快达到了阴蒂高潮。沉云恪抱紧了她,正在射精的阴茎怼在了她柔软的肚脐上。浊白的液体射满了她的乳房和腰腹,还有一些沾到了她光滑的下颌。沉云恪柔顺的头发扫过和舟的肩颈,他一边吻着她微凉的耳垂,一边带着哭腔在她耳边喃喃:“舟舟,我好高兴。” 和舟轻轻拍着少年汗湿的后背,在两人同步高潮时给对方的拥抱予回应,这已经是和舟难得的放纵和温柔了。 跟路晏很正经地吃完了一顿饭,和舟新换的内裤又湿了。是的,新换的。自从沉云恪总无视她的拒绝把她弄湿之后,她就有了在随身携带的包里放一次性内裤的习惯。但她不会带手指安全套。如果某天沉云恪没带手指安全套,那么他就不会把手指插进去。顶多因为无法宣泄而对她的乳房又吸又咬,再把自己的阴茎放在她的两片阴唇之间前后伏动,最后在她手心射出来。 沉云恪很体贴,他怕她阴道感染所以没戴手指安全套就不会插进去,为了避免她因他射在她腿心担心意外怀孕吃伤身体的事后避孕药,他通常会在最后射在其它地方。这样的细节很多,多到和舟能时时想到他。但和舟不会因为他的体贴而感动,要知道如果他没有猥亵她,这些所谓的“体贴”也根本不会产生。和舟每次换掉湿内裤,心中都会产生一种憎恶感。对沉云恪的憎恶,对自己的憎恶。不过是恶魔的伪善,她对自己说。 出了餐厅,不远处有家甜品店。路晏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和舟点点头。于是在路晏将刚买的甜筒递给她的时候,和舟突然开口,问这个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没做,就让她一天之内湿了两条内裤的男生,愿不愿意做自己的男朋友。 闻言,路晏愣了一下。 小姑娘的眸子里立刻盛满了失落,“不可以吗?” 路晏有几分无奈,“你总该给人留点考虑的时间吧。” “那你什么时候能考虑好?” 路晏回答得很认真。 他说:“等到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想着别人的时候。” 假面学神3(能把你的手指借我用用吗) “我不想着别人的时候吗?”和舟垂眸思索。路晏就在一旁安静等待。 “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然后路晏就被和舟拉到了一套公寓里。这套公寓是和舟的爸爸和平送给她的升学礼物,她还没带其他人来过。每隔几天就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所以房子很干净。和舟环顾一周,松了路晏的手,转身认真问道:“你喜欢在哪里?” 路晏直觉少女省略了什么。对上少女纯粹的目光,路晏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走到客厅的浅灰色短绒沙发旁,坐下。和舟则是脚步轻快地跟在他后面。看到路晏坐下,和舟几步上前,跪在他的两腿之间,伸手就要去解他腰间的皮带。 路晏眉心一跳,一把捏住了她的两只手,“你干什么?” “我在向你证明,现在就是我和你在一起不会想着别人的时候。” 听她这么说,路晏反而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了悟:原来她刚才问的是,他喜欢在哪里做爱。 和舟的手轻轻一抽就从路晏手中抽了回来,而后继续去解他的裤子。路晏的裤子还是他早上演讲时穿的深灰色西装长裤,蛰伏的长龙靠在左侧。金属皮扣是她熟悉的款式,于是她很快解开他的皮带。 “挺熟练。”路晏随口夸赞,意味不明。 和舟没有接话,专心扒着路晏的裤子。她要忍住,不要去想沉云恪。路晏配合着她,眼睁睁看着少女将他的裤子褪到膝盖,似乎真要给他全脱了。 “可以了。”路晏再次捏上女生的手腕。为什么这个女孩儿,总是能以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令他发笑。 路晏松了手,示意她继续。 男生的阴茎只是微微抬头,这令和舟感到有些陌生。毕竟,之前每次沉云恪的那玩意儿直面她时的状态都是“一柱擎天”。和舟有些无助,她抿了抿唇,看向路晏,求助:“怎么让它立起来?” 路晏这下是彻底没了脾气,伸手抚了她披散的头发,顺势而下,抚过耳朵、脸颊、下颌角,最后用虎口卡着少女的下巴将少女提起。待到少女坐在面前的茶几上,路晏才将半硬的阳具送到她唇边,意简言赅:“舔。” 和舟试探着伸出舌尖,在男生的睾丸上轻轻舔了一下。没有什么味道。 路晏不置可否,只是一下接着一下抚着她的头发以作安抚。 和舟伸手摸上路晏的阴茎,左手将其抬起,右手拨开浓密的阴毛,凑近,将一颗睾丸半含进口中舔咂。舔完了这颗再去舔另一颗,直到两颗肉丸都沾满她的口水,她才转而去舔那根被冷落的阴茎。从根部开始,细细地舔。少女滑腻的舌面包裹住褶皱与脉络,樱红的唇瓣贴合,舌头由下而上收回,每次唇舌撤离前,微微粗糙的舌尖都会无意识轻勾。不像是勾勒性器上的青筋,更像是勾了人的心弦。一点点舔,舔到顶端,阴茎已经完全立起来。 和舟双手轻轻握住。很烫。铃口冒出淡乳白色液体。和舟的下体早已经湿了,有点痒,她蹭了蹭双腿试图缓解。徒劳。和舟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轻吸一口气,吻上少年性器的前端。 少年身体猛地一颤,停了抚摸她头发的手。和舟下意识抬头去看,只看见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有汗滴落。如果此时和舟可以看清他的脸,她就会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面色潮红,呼吸粗重,但眼底是全然的冷漠。 全程,少年都很沉默,和舟只听得到他忽轻忽重的呼吸声。 这让和舟很不安。她也停下手上动作,微微后仰,试图捕捉对方更多的情绪。 “我让你不开心吗?你怎么都不说话。” 路晏也低头看她,眼里带着包容和隐忍,“没有。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克制。” “克制什么?”沉云恪就从来不克制。 路晏抬手抹去她唇上的一点浊白,神色温柔,“怕伤到你。” “你不用克制,我会保护好自己。”和舟回的很快。 路晏没说话,后退一步坐回沙发上。 “你别不说话呀!”和舟坐到他身侧,指着他肿胀的器物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用管它,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好吧。那在它消下去之前你能帮帮我吗?” 路晏侧头看她,“怎么帮?” 和舟舔了舔唇。她原本是想说反正他还硬着不如干脆放到她里面去毕竟她下面从两人进门就开始发痒现在已经很难忍了,但她反复观察着少年的阴茎和手指的粗细,最后确认现在自己还是只能接受手指。沉云恪的两根手指已经是她目前极限。小逼难容大物,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比较好。 “能把你的手指借我用用吗?” “怎么用?” “插我,”和舟拉开短裙拉链,快速褪下,双腿拉开,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一条腿垂在外沿,左手向后撑起身体,右手向下拨开阴唇,“这里。” 路晏看着那蜜水潺潺的绯红甬道,喉结滚动。 静默许久后,路晏问,“我还没洗手,没关系吗?” 和舟想了想,将分开的腿收拢,跪坐在路晏身侧,俯身含住他的龟头。想象含住的是一大口冰淇淋,唾液混杂着前列腺液淋湿茎体。因为唾液疯狂外涌,和舟只好努力吞咽。一吞一吸,直到和舟感觉到铃口顶在喉头,内壁紧贴龟头——几乎处于真空状态。而少女还在不断吸吮,偶尔会有牙齿轻刮。并无更多的技巧,少年的呼吸却陡然加重,双拳紧攥。巨物在口腔中轻微痉挛,路晏忍不住用手压住少女的后脑,在少女的唇舌间疯狂顶弄抽插。 “哈——”伴随着一声喘息,一束电流直击大脑皮层,少年浑身酥麻,铃口持续射出白浊。太多了。尽管和舟已经努力吞咽,但还是有精液从唇角漏出,沾湿她的下巴,再滴在沙发上,将沙发洇出深色。直到和舟嘴巴都酸了,路晏才射干净。 路晏摸摸她的脸,将疲软的阴茎从她温暖的口腔里抽出。阴茎上面还沾染着部分白浊。和舟想要帮路晏舔干净,被路晏拒绝了。她一舔,他又该勃起了。 和舟先是将剩余的精液抹在他的右手,迟疑了一瞬,又含住他的手指,一根根舔干净。看着他指节分明的手变得湿润润的,和舟很兴奋。她拉着他的手腕,目光灼灼,浑身轻颤,“好了!” “现在,插进来。” —————— 宝贝们中秋快乐呀! 假面学神4(你能带我回家吗?我想跟你做爱) “师父,妖怪被大师兄抓走了~师父,妖怪被大师兄抓走了~师……” 沉云恪的专属铃声。之前沉云恪趁她不注意换的,和舟懒得弄就一直在用。 原本旖旎的气氛烟消云散,和舟一阵尴尬,性欲都被这玩意儿闹没了。她躲开路晏的视线,从裙子的侧兜翻出手机,划开通话键,咬牙:“有事说事,没事我弄死你!” 沉云恪的脑回路一向清奇,“那你能现在过来弄死我吗?我在你们班,坐在你的位置上。” “师傅,收了神通吧!!!”和舟挂了电话,顺便关机。 转头对上路晏柔软又平和的目光,和舟有了点难得的娇羞。 “还做吗?”他问,语调温柔。 “下次吧。”和舟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强势,找补道,“可以吗?” 路晏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可以。” 和舟回到教室,已经是下午六点。暑气随着西沉的太阳渐渐褪去,教室窗外是大片瑰丽的云。她的位置靠近窗边。沉云恪就坐在她的位置上,四肢伸展,神色慵懒。夕阳温暖的余晖将他乌黑的头发漂成茶色,连带着精致的眉眼都染出一层金色光晕。 喜欢沉云恪的人不计其数,沉云恪本人也是不胜其扰,就连和舟也曾受到波及。看着眼前明媚青春的少年,和舟承认,沉云恪确实有令人疯狂的资本。 看见和舟,沉云恪眼睛一亮,随手推开阻碍,几步跑到和舟面前,双手紧紧圈住她的腰,揣度着用和舟不会生气的语调试探:“你去哪里了呀?” 和舟看着原本整齐排列的桌椅被他弄得一团乱,额角青筋直冒。她的语气不是很好:“我去哪儿会没有人告诉你?”他就差直接在她身上安摄像头了。 沉云恪埋首在她的颈窝蹭了蹭,“他们说你带着一个男人回了公寓。我不相信。舟舟你告诉我,你没有。” “嗯。”和舟的脸色冷淡下来。 沉云恪欣喜地抬头,捧起和舟的双颊就要吻上去,“我就知道……” “我确实带着路晏回了公寓。” 和舟直面他的双眼,说得认真。 “你怎么可以带他去你的房子!你都没带我去过……你带他去干什么?什么事他能做我不……” 那一刹,沉云恪觉得自己整个胸腔都快要炸开,“你要和他上床?!” “你管我和谁上床!”和舟发力推开他,回到座位上收拾书包。沉云恪亦步亦趋地跟在和舟身后。 “你是我的谁啊?”把她变成现在这样听到男人的声音就忍不住流水的人是谁?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是你……我是你……”沉云恪忽然意识到,和舟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自以为的其他身份,他既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她的情人,撑死算个炮友还是受到厌恶的那种。沉云恪瞬间红了眼眶。不是的不是的,在那之前他们也是彼此唯一的好朋友。 “我是你的朋友……”沉云恪握住和舟的左手,蹲下,把头小心翼翼地靠在她的腿上,脸颊紧贴着衣料,感受她的体温,“我是你的朋友。” 又是这样。一米九的少年,像一只被反复遗弃过、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流浪狗,蜷缩在她脚边,寻求一点温暖和慰藉。 和舟动了动腿,“你起来。” “你能带我回你家吗?我想跟你做爱。”沉云恪没动。 “不能!你快起来。”和舟一脚踢中他的小腿。 “就在这里做也行。”沉云恪摊开她的手,舌尖在她的手心打转。 和舟抽回手,无情拒绝,“不——” “不”字说了一半,剩余话语尽数湮没于唇齿中。 和舟再次醒来是在自己公寓的床上。在教室,沉云恪吻住她的时候,一只手顺便压上了她的颈动脉。不愧是他沉云恪,够疯。她要是因此质问沉云恪是不是想她死,沉云恪绝对会很开心地说他可以给她殉情。和舟都能够脑补出他说这话时疯魔的样子。 卧室的吊顶是天然簇拥的多面水晶,灯打开后,光线通过水晶折射出七彩。加上室内若隐若现的迷迭香香气,足以让人目眩神迷。天色已晚,窗帘反射着吊顶落下的光。窗帘的材质是高密度的白色雪纺,具有很好的遮挡效果。起码从外面看不见沉云恪正在啃她的锁骨。 和舟原本光洁如上等白瓷的皮肤已然不复存在,上面覆盖了齿痕和淤青,尤其她的乳房。意识收拢,和舟感觉自己浑身黏腻,她的锁骨上窝处还残存了一滩精液。显然,在她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射过至少一回。 从和舟醒来就在观察她的沉云恪自然搭话:“是吧,你也觉得很可惜!你睡着的时候嘴巴咬得太紧了,虽然我很想射给你,但是我更怕会伤到你。没关系,我现在射给你!” 说着就握住她的两乳,一左一右包裹住灼热的阴茎,骑在她身上开始前后耸动。快速的抽插使得跟茎体接触的柔嫩皮肤阵阵刺痛。和舟下意识挣扎。沉云恪没有办法,只好用一只手将两乳捏住,空出一只手将她双手压在她头顶。 “沉云恪。沉云恪!”和舟抬起膝盖顶他的后背,他弄痛她了。原本就已经很痛了,他还一只手抓两边,幅度那么大,她奶头都快给他揪下来了!更不要说他时不时还插到她嘴里! “哈啊……要射了要射了啊啊啊——哈……射给你!呃啊——啊啊啊——哈——”和舟一喊他的名字,沉云恪像受了什么鼓动一样越动越快;她挣扎,沉云恪就像草原的勇士遇到了想要驯服的烈马,惊喜欲狂呼之欲出。 沉云恪的精液射的到处都是——她的头发,她的手臂,她的脖颈,她的脸…… 射完以后,沉云恪才清醒一些。终于,能听懂她讲话了。 “你弄疼我了。”她说。 她双乳间的皮肤已经被磨破,有血珠渗出;她身上那些齿痕过深,看在他眼中像质问他的血色眼睛;最深的一处是他在她刚醒的时候咬的,在她右边锁骨,还在流血,血液沿着锁骨边缘落入乳白的积液中,恍惚间像血入月池…… 这些……都是他做的吗? 和舟斥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沉云恪的眼泪就先掉了下来,猝不及防,砸在她的心口处。 “舟舟,对不起,对不起,舟舟我不是故意的,舟舟……对不起……” 之后是长达十几分钟的泣不成声。 和舟能听出他的悔意,也能感受到他的痛彻心扉。沉云恪伏在她的身上像乖孩子不小心打碎了家长心爱的花瓶般不知所措、惶惶不安,妄图用眼泪洗刷掉他在她身上造成的所有伤害。而和舟像一位包容的母亲,一点一点耐心地捋顺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等待着他平静下来。 和舟看着少年眉目间的脆弱,似乎第一次意识到,那个在她身上发疯的沉云恪和面前这个因为伤害到她而自责的少年,好像,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 假面学神5(剧情,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天晚上,沉云恪最后哭累了直接在她身上睡了过去。和舟死命将他推开,气喘吁吁地趴在床沿,深深怀疑自己和沉云恪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和舟冲了个澡,找毛巾时瞥见有医药箱,顺便给自己处理了下伤口。她走到衣帽间取了条棉质睡裙换上,又从衣柜里拿了张毯子准备到沙发上将就一晚。 沉云恪?管他去死! 和舟路过的时候甚至踹了他一脚。狗男人,她锁骨那块儿铁定要留疤了! 躺到沙发上,和舟感觉自己后背被什么东西轻刺了一下。她立刻坐了起来。然后发现是干掉的精液。 “……”她明天就请阿姨来打扫! 第二天和舟醒的很早,她洗漱完,在床脚发现自己皱巴巴、被团成一团的校服。幸亏不是周一,学生会不查风纪。她换了条娃娃领藤色长裙,拿上手机和钥匙出了门。沉云恪昨天连书包都没帮她带回来,她校卡还在里面。 出小区的时候碰见了二班的班主任新嫣,和舟跟她说了自己忘带校卡的情况,新嫣说让她跟自己一起进去。顺利进了学校,到了二班在的楼层跟新嫣分开,和舟一转身就看见走廊边垂头站着的路晏。 和舟忽然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起来。阳光明媚,风也温柔。她小跑过去,停下来时踩到地板上没有干完的水渍滑了一下。路晏下意识抬手握住她的手臂,很细,很软,像他解剖过的某种软体动物。 “慌什么?”没有起伏,语调平和。 “想见你。”和舟抬脸看着他笑,璀璨的笑容比晨曦夺目。 “别着急,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怎么做到的?怎么可以像一阵清新的暖风,冷淡又温柔? “好呀!”和舟笑意盈盈。 路晏松开她的手臂,把拿在另一只手的牛奶递给她,“给你。” 牛奶还是温的。和舟好奇:“怎么突然给我送牛奶?” 不待和舟深思,路晏摸了摸她的脸,“例行私事——给我女朋友送早餐。” 和舟脑袋空了一秒,猛地抱住路晏的腰,感动地说:“呜呜……你怎么那么好呀……” 路晏下意识想躲开,又想到什么忍住了,揉揉她的头发,“先把牛奶喝了吧,虽然天还很热,但早上喝凉的总归对胃不好。” 和舟点点头,仰头喝了半瓶。她有点喝不下了,没话找话:“学校今年的中秋晚会你有节目吗?” 路晏一眼看穿,眼底染了几分笑,“有,中秋晚会开幕式新生代表讲话。” “噗。你认真的么?”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流程?她怎么不知道。 “嗯。”路晏一本正经,“代表不讲话,讲话讲叁年。” 这倒是提醒了和舟。她顺手搂住了路晏的手臂,垫脚想同他耳语几句。 路晏没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臂上。这是十六岁少女的乳房吗?怎么能这么圆又这么软。被胸衣半包着的乳房磨蹭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而乳房的主人还在不知死活地问他一些令人遐想的问题。 “你早上自慰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录一个视频给我?语音也行。语音你要录得清晰点,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你会叫床吗?运动过后的喘息声也行,我不挑的。” “哦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AV女星?” 路晏忍无可忍,一手捏住她的后脖颈,郑重其辞道:“不是所有男生早上都撸。” “那你是直接射吗?”她的眼睛干净得要命,只有疑问,没有欲望。 路晏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真实的困惑,为什么她可以把这些寻常女生难以启齿的问题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来,还表现的跟请教老师习题没有什么两样。 四目相对,良久,路晏认输:“好吧,我明天录给你。” 和舟喜上眉梢,“那你呢?你有想要的吗?” “有。” “是什么?” 和舟看着路晏缓慢靠近的脸,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路晏的唇瓣触了一下她的唇,接着轻轻吻上了她的眼。 “想要我的女朋友。”他说。 因着路晏的几句话,和舟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好心情持续到沉云恪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和舟准备去找路晏,出了教室就见沉云恪提着一袋零食站在门口。 走廊上有很多人在看,毕竟沉云恪的名字自军训结束后就挂在校草热门候选人的位置上没下来过,连带着和舟也受到不少关注,校网上问两个人是不是情侣的帖子一天至少能有四五个。 围观的众人只见,原本高冷自持的校草候选人在看见少女的瞬间,神色变得委屈巴巴,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搭话,“舟舟,早上你怎么都不喊我……” “我还在生气。”和舟单刀直入。她心里也清楚,跟沉云恪的单方面冷战是没有用的,沉云恪一个人就能热起来。“另外,以后你不要随随便便去我家了,我有男朋友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沉云恪眼眶立马红了,“我跟你道歉,昨天弄伤你是我不对,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甚至拿着刀子捅我我都无话可说,但舟舟你不能这样对我。如果你想要男朋友你看看我啊,我可以的!”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和舟再次强调。 “不能是男朋友……舟舟,你需要我是什么我就可以是什么,但是舟舟你不能用这样的理由推开我。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明明知道的……”沉云恪张惶失措地抱住了她。 “你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朋友。”昨天的事让和舟心中产生了隐隐的不安。要知道以前的沉云恪会强迫她,但是也会顾及她的感受。弄晕她的举动,昨天是第一次出现。 “嗯,我是你的朋友。”沉云恪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 “沉云恪,正常的朋友是不会上床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了。”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舟舟,我……” “沉云恪。”和舟打断他的话,推开他,指着自己的右锁骨,问他,“这里今天早上都还在流血,你弄伤我了你记得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能保证你下一次情绪失控不会杀了我吗?我很害怕,沉云恪。我很害怕。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就要离开你了。” 沉云恪抱紧了她,慌张到有些语无伦次:“我会乖的,我会乖的,我听你的话,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和舟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等待他平静下来。 送走了沉云恪,和舟提着他作为赔礼的零食准备回教室,转身就对上了扒着窗沿八卦的同学们:“……” 回到座位,和舟让新同桌看她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同桌摆摆手,而后凑近说了一句:“你们刚刚好像在演偶像剧哦!” 和舟:“……” 假面学神6(我这样,像不像情色女主播) 那天过后,两个人的关系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沉云恪出去打游戏回来会给和舟带奶茶,和舟做完的练习册会借给沉云恪抄,两个人最近的距离不过并肩去学校超市买冰激淋。 和舟跟路晏的进展很顺利,顺利到和舟有时候觉得他们两个就是为了彼此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简称“天作之合”。 学校的中秋晚会安排在中秋节的前一晚。路晏不在,沉云恪倒是上台弹了一首钢琴曲。和舟听完了。其他节目她实在没有耐心看,弯着腰悄悄从座位上离开。 晚会办在前操场,本来应该在学校礼堂,但学生会提议说在操场办可以赏月。和舟打算给路晏打个电话看看他在做什么,于是一边听着呼叫铃声一路走到了没有人的后操场。 “喂。” “啊……出去……太深了……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在和舟的耳边响起。一道源自耳边的手机,另一道来自不远处的小树林。另一道声音太大,和舟估计路晏也听见了。 果不其然,他问:“你在干嘛?” “……我在看片。”和舟硬着头皮胡诌。 路晏听着她那边的风声,忍着笑,问:“现场版吗?” “你呢,你在干嘛啊?”和舟试图转移话题。 “在想你。”他说,“舟舟,我在想你。” 和舟脸红得不行,“我……” “老公肏得你爽不爽?啊?爽不爽?”“要到了……啊……啊……” 路晏在那头直接笑出了声。 阿西!和舟转身大步往校门口走。 “你没去看晚会吗?” “没去,你都不在,没意思。那你呢,你不是说要赶回去参加酒会?酒会上好看的小姐姐一定很多吧,你怎么有时间接电话?”和舟想想就酸得不行。 “吃醋了?我问你要不要跟我回京都,你不是说不回?”路晏故意逗她。 “我的男朋友跟别的小姐姐在一起我还不能吃醋吗?哼!再说了,我们在一起都不到一个月,哪有这么快见家长的?” 路上没有什么人,连安保人员都去会场了,只留了两个人看门。和舟出校门的时候,保安叔叔还给了她一个月饼。一路跟路晏聊着天,和舟很快就到了公寓。 听到和舟输密码,路晏问:“你回公寓了?” “是呀!”她在学校宿舍的东西根本没整理过。 “要视频吗?”路晏声音轻快。 视频一接通,和舟就皱了眉,“你在哪儿啊,怎么那么黑?” “在卧室。酒会太无聊,我提前回来了。现在我一个人在家。不喜欢开灯的感觉,太空旷了。”路晏面不改色撒谎,并且适时转移重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又乖又让人心疼,顺便想要给你的男朋友一些安慰?” “你想要什么安慰?”和舟毫无所觉。 “自慰给我看,怎么样?” 和舟也没觉得这个要求过分,毕竟路晏之前也给她录了视频。她只是说:“我自己弄没感觉。” “去浴室。” 和舟走进浴室,发现没有适合放手机的地方。她想起书房有个叁脚架应该可以用。找叁脚架的时候看见一副防蓝光的金丝框眼镜,顺手戴上。回到浴室,架好手机,调整好角度,确保路晏能看清自己。 路晏看的很专注,“把衣服脱了。” 和舟正面对着的是洗漱台的镜子,解了叁颗扣子之后,她突然打开了淋浴。几秒钟后,她关了淋浴,随意扯开一点领口,对着视频里的路晏问道:“怎么样,我这样,像不像情色女主播?” 他总能被她戳中一些奇怪的笑点。 和舟想着自己刷到过的一些小广告,微微垂眸,双手抚上自己的锁骨,缓缓向两侧拉下内衣的肩带。动作被衬衣未解开的扣子卡住,和舟猛然用力,将衣服往两侧撕开。 路晏的呼吸陡然加重。那一瞬,他看见了她荡漾的乳波,和弹跳出来的乳头。而后乳头又藏了回去,只留浅浅的乳晕在外面。犹抱琵琶半遮面。少女身上被打湿的衣服紧贴着她的皮肤,同样潮湿的发尾贴在颈侧。水滴顺着衣服往下落,落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把衣服和裙子都脱了,去浴缸里。”路晏想了想道。 和舟脱了裙子和衬衫,内衣只解了扣子。重新调整镜头后,她躺进浴缸里,双腿分开搭到两边。捏着内裤的边缘往下拉,布料分离时带起一缕银丝。浅粉色的内衣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摇摆,一对椒乳时隐时现。和舟伸出手掌按压自己的阴蒂,另一只手揉捏自己的乳房。 “都湿了,还说没感觉?手指插到小逼里!”路晏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拉开了自己的裤链,放出略显狰狞的巨物,握住。 “我听见你的声音才湿的。”和舟反驳,将中指和食指并拢,试探着插入小穴,“啊……” “这么喜欢我?” “嗯。哈……啊……”和舟仰头喘息,金丝眼镜歪歪斜斜挂在她的鼻梁上。 “把眼镜摘了。”路晏听着她的呻吟,一边想象自己在埋在她身体里,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有没有感觉我正在肏你?我在捏你的乳头,捅你的小逼……越捅越快,越捅越深,捅到你的子宫里去,在你的子宫里射满精液……” “呃啊……要到了……要到了……”和舟听着路晏的话,加快手上的动作,有几次差点捅到处女膜。 最后阴道一阵紧缩,裹紧和舟的两根手指,一阵热流从甬道深处涌出。 待到和舟缓过神,她看见视频那头路晏好像正在用毛巾擦手。 和舟打开浴缸的热水,水流缓缓注入。她突然觉得有点不满足。她问路晏:“我们能再来一次吗?你把灯打开。我刚才都没有看清你。” “你那伤怎么回事?”路晏不答反问。他早就看见了,那刚长出浅粉色的皮肤,是新伤口,“你背着我偷吃了?跟谁,沉云恪?” 和舟没说话。 “后天回去就收拾你。” “我等着你回来收拾我!”说完,和舟就抢先挂了视频。 路晏放下手机,打开房间里的灯。 看着自己满屋的藏品,路晏略感遗憾地喃喃道:“真可惜,还不能给你看呢……” 房间里的灯设计的很特别,能够多角度反复折射,照亮其间所有藏品,在藏品表面经历最后一次反射,最后呈现出的效果,像银河。 管家推门而入,恭声道:“少爷,新送来的原料已经放在您的工作室了。” “确定是我挑的那几只吗?” “是的,我亲自去进的料。” “嗯。我惯用的所有器材准备一套,我后天回芜江要带走。” “是。” 番外一:新嫣(后操场凌辱) 中秋晚会进行了四分之一。新嫣坐在二班的最后一排,手里的拿着的正在拍照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有条新消息。 新嫣打开,登时脸色煞白。 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裸露着身体,被人用红色的细绳绑住,嘴巴、阴道和后穴都被人用阳具堵住。 照片后面跟着一段话:【叁分钟之内来后操场。这样的照片我还有很多哦~新嫣老师应该不想让全校师生现在就看到你淫荡的样子吧?】 新嫣一路战战兢兢走到后操场,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她手脚朝后被绑在一起,跪在草地上,衣服从中间被撕开,胸衣要掉不掉,腰上挂了还一片破碎的内裤。 她的头发被人扯着,眼睛被领带绑住。那人死死掐住她的下巴,奋力在她的口腔中抽插。每一下都顶到喉咙深处。 太深了,新嫣条件反射地干呕,男人反而顶到了更深处。有涎液顺着新嫣的嘴角流下。 男人恶劣的话语在她头顶响起:“新嫣老师,我的鸡巴是不是很好吃?你看这才多久没吃到你就馋的流口水了?上次你还想直接咬断了吃进去,你怎么能这么贪心呢?你该感谢我没有直接敲碎你的牙!” “呜呜……呜呜呜……”在男人飞速的抽插下,新嫣根本说不了话。 肉棒在唇齿间疯狂抽动,最后关头撤出来将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射到了新嫣的脸上。 她被迫仰着头张大嘴接受男人的精液,像久旱之地的灾民仰面接受天神赐予的甘霖。这个姿势让男人内心感觉到了些微的满足。 他就是可以决定她命运的天神! 新嫣被射进她口中的精液给呛到,立刻咳了起来。 男人心中产生微毫怜惜,解开了束缚她的绳子。新嫣就趴跪在地上咳嗽个不停。 突然,不远处有人靠近。 新嫣察觉到了。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喊救命。如果来人救不了她,反而受她连累了该怎么办? 男人趁新嫣分神的时候,扯开绑在她眼睛上的领带,一手扒开臀瓣,将还沾满她涎液的肉棒往她后穴插了进去。 “啊……出去……太深了……不要……” 这一下猝不及防,插得新嫣的眼泪差点飙出来。 太痛了,她怀疑自己的菊花从中裂开。根本没有做过丝毫扩张,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润滑。那人就借着那么一点点唾液用力捅了进来。 “这就爽翻了?”男人伸手抹开她眼角的泪,“还说自己不是欠操的婊子?”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来人的方向。 “还是说你喜欢有人看着?啧啧啧,老师你早说啊!早说我直接就在前操场肏你了!” 太紧了,男人刚肏进去差点就被她夹射。他缓了一阵,才开始抽动起来。 新嫣的感觉没错,她的肛周确实已经有血珠渗出。男人愈发兴奋,越肏越深。一只手按上了她的阴蒂,又捏又扯,反复磋磨。 “想不想让她过来救你?我肏她,你就可以解脱了!”像是恶魔的低语。 “不要!不要……”新嫣已经被肏得有些神志不清,只是下意识地拒绝。 “果然你还是喜欢老公只肏你一个么?别着急,老公这就给你!”男人揪住新嫣的头发,骑在她身上如同骑马。起伏间阴囊打在女人臀部发出啪啪响声。 “老公肏得你爽不爽?啊?爽不爽?” “啊……要到了……啊……啊……” 新嫣泄了一回,才堪堪找回点神志。 “刚才那个是你们班的学生吧?要不要把她叫过来一起玩?她说不定已经看到你了,看到他们可亲可敬的班主任正被我按在地上像只母狗一样的肏。” “我是母狗……啊……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当然是你的主人!” “啪!”男人的巴掌用力打在女人的臀部,白嫩的皮肤立刻浮现出骇人的红痕。 “快说!你是主人的母狗!” “你做梦!” 男人拔出肉棒,直接一巴掌甩在女人的阴唇上,“说不说?!” 女人被打得淫液四溅,娇喘连连,“啊哈……”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阴道快速收缩,直接将女人送到高潮。 “你倒是会享受!”男人让新嫣趴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自己直接掐住她的腰,从她身后一挺而入,直捣黄龙。 新嫣被插得惨叫一声。而罪魁祸首一边抽插还一边甩着她的奶子巴掌,“快说,你是主人的小母狗!” “你……放屁!”新嫣咬牙。 男人气急败坏,两只手一手抓一边乳房,一边抽插一边顶着她往前走,“驾!驾!驾!” 新嫣再也支撑不住,屈辱地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她只是一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女大学生。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在为自己找到一份好工作高兴不已。她只是出于好心帮助了一个被跟踪的女孩,不知怎么就被这个恶魔给盯上了。 她还记得那天她刚下班,走出校门不远,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拉上了一辆车。一辆她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而她在那辆车上,被叁个男人强暴了。 她的人生在那一刻断裂。 一半是偶有波澜但脚踏实地的人生,另一半是现在,她的灵魂在黑暗里失重。 她以为那一天已经是她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了,没想到从此以后每一刻都是一生中的最糟糕。 她来到这里,那个人把她压在树干上,用布条绑住她的眼睛。 在他脱下她的裙子从身后捅进去的那个瞬间,是新嫣从没有过的清醒时刻。清醒地意识到她即将陷入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在噩梦里生而复死。 新嫣想到了死。 如果死是噩梦的终点的话。 不,她不能死。那些毁掉她人生的人都还没受到惩罚,她怎么能去死? 她不能就这样认命。 这不是她的命,她不认! 假面学神7(剧情,他被世界流放) 中秋节。 和舟的大姨妈提前造访。昨晚泡澡的时候看到血,她还慌了一下,以为真给自己捅破了。 换好衣服下楼,和舟打车回了富丽春庭。 富丽春庭是芜江市有名的富人区。和舟一家于十年前搬到这里。十年前的富丽春庭,一套别墅要十几个亿,更不要说现在,基本上处于有市无价的状态。 和舟一直不明白干嘛要花那么多钱买一栋根本住不完的房子。在和舟看来,她的父亲和平没有任何经商天赋,公司能发展起来完全是因为搭上了时代的快车。所以钱还是得省着点花。 沉云恪家在这边也有房子,但只有沉云恪一个人住。沉家本家在慈城。叁年前沉云恪被他妈打包送到了芜江市。 沉家父母正式离婚已有四五年了,但光扯皮就扯了好几年。沉父不想要孩子的抚养权,沉母不想离婚,所以她以孩子一直是沉父照顾为由希望法官能把孩子判给沉父。法官问沉云恪的意见,沉云恪说他谁也不跟。 当时离婚的事情闹得很大,大到远在芜江的和舟也有所耳闻,特别是沉家父母狗血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才华横溢的落魄青年画家与身家百亿的霸道女总裁街头一见钟情。 故事的结尾是:身价过亿的国际知名画家与身家千亿的霸道女总裁法庭再度相逢。 故事的经过:全靠脑补。 反正最后沉云恪被判给了妈妈。 叁年前,远走他乡的沉父忽然回国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别人不知道,但沉母心中门儿清。沉父跟她离婚后又跟一个幼师结了婚。幼师很喜欢小孩儿,但是幼师自己不能生。 沉云恪的母亲说起这事儿,眼里都是恨: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凭什么便宜别人? 沉云恪想说没必要。他谁也不喜欢,谁也不想跟。 但就跟几年前一样,他们从来不会在意他的想法或感受。无论他是赞同还是拒绝,他最终还是被偷偷送到了芜江市。 沉云恪在这里遇见了和舟。 也是中秋节。一个没有月亮的阴天。他坐在一盏路灯下,抬头数着蚊子。她拿着一瓶酱油路过,又走回来,站在他面前,问他:“你怎么不回家?” 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坐这儿干嘛!怎么不回家?”和舟远远地就看见一人坐在她家门口,身形看着挺像沉云恪,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哦,想起来了,他说: “家太远了,我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和舟看着缩成一团、委屈巴巴的少年,叹了一口气:“你按门铃呀,家里一直都有人在的。” 和舟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拉着他的手腕直接过去按门铃。 “谁呀?” “陈妈,是我,舟舟!” 陈妈打开门,看见和舟带着沉云恪,立刻喜笑颜开。“舟舟你是不是又没带钥匙啊?你按门铃哦,我还以为有客人来嘞!” 和舟和沉云恪正在换鞋,她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钥匙,笑道:“是呀,钥匙忘在学校了,我这不是知道陈妈你在家嘛~” “我爸我妈呢?他们又送礼去了?” “哦哟,先生好像在忙什么大项目,今年又多了好几家要送,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没事儿,我们先吃。我弟呢?” “阿文在看着呢,刚刚睡着!” 和舟拉着沉云恪到客厅坐下,将桌上切好的水果塞到他手里:“吃!” 沉云恪默默吃着水果。他这几年的节假日基本上都是跟和舟在一起过的。除了她身边,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所以如果她某天厌烦了他,不再允许他出现在她的世界,那他等于被这个世界彻底流放。 陈妈还在一旁站着,手里搓着围裙。她越看沉云恪越喜欢。小伙子真俊,以后说不定就是和家的女婿。 和舟哪能不知道陈妈在想什么,她提醒道:“陈妈,你在弄什么菜呀?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儿?” “哦哟!”陈妈脸色一变,急冲冲往厨房跑,“我的荷叶鸡!” “噗。”和舟笑倒在沙发上。 和舟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和一件宽松款白T恤。她笑的时候胸腔起伏,连带着乳房乱颤,她倒下去的时候,牛仔裤勒紧,显露出阴部的轮廓。 和舟这个人,太容易相信也太容易原谅别人。记吃不记打的典型。 沉云恪喉结滚动,艰难收回不经意落在她腿根的视线,故作冷淡地开口提醒:“你侧漏了。” 和舟的笑直接僵在脸上。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尴尬场面? 见和舟没动,沉云恪又问:“不去处理下?家里没有卫生棉了?需要我帮忙去买吗?” “有,我现在去处理一下。” 和舟火速逃离现场。 和舟确实侧漏了,不过她穿的是深色的牛仔裤,而且只有一点点,不太容易看出来。和舟严重怀疑沉云恪刚刚很有可能是在诈她。 说不定他就是很认真地看,并且看见了呢?想到这个可能,和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想到之前跟沉云恪做的时候。 要说她没有任何爽感那是骗人的。跟沉云恪做,和舟不是不能尝到快感,而是很难把注意力放在他带给她的快感上。 在这件事情上,沉云恪太疯了,疯到让她恐惧。特别是他第一次压在她身上时,那种男人对女人在力量上的绝对压制,那种无法逃脱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在两人肢体交缠时反复出现。 他不顾她的意愿,在她身上发泄时,和舟心理上的恐惧几乎是压倒性的。何况他带给她的,不仅只有肉体上的快感,还有痛感。 和舟知道,路晏对她的身体其实没有那么迷恋。可这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安全,意味着他们可以谈一场“点到为止”的恋爱。而不是像沉云恪这样,把某种东西放在某个人身上,然后恨不得两个人一起下地狱。 她负担不起。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能够在必要的时候拉他一把,但她做不到陪他去死。 和舟用温水洗了把脸。她有点,想路晏了。 假面学神8(剧情,月底能不能订婚) 吃完晚饭,沉云恪起身打算离开。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和舟一愣,问他:“你去哪儿?” 沉云恪垂着眸子不敢看她,声音艰涩,道:“回家。” “不是,之前不都是在我家过的么?”和舟站起身去拉他,“你怎么了?” 沉云恪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他确实喜欢和舟,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她肌肤相亲缠绵悱恻。他时常梦见她,醒来以后身下都是黏腻。他也曾在两个人独处时,看着她细嫩的皮肤硬得发疼。如果正好在她家,他会借用她的卫生间,在与卫生间连通的浴室里,闻着空气里她残存的味道射出来。原本他的一切龌龊心思都藏得好好的,可在初二那个暑假,在他那个多年未见的父亲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他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恐慌感,好像,他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失去她了。 他吻上她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叫嚣着:“要她,要她,到她身体里面去!”他以为她应该也有一点开心的,可是她对他说,她害怕他。 他无法为自己开脱,因为他确实有罪。而她永远不会爱他,就是她给他的处罚。 沉云恪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在意。 “我在这里,我怕我会忍不住伤害你。” 和舟觉得,相比之前他在床上痛哭流涕的样子,现在这样小心翼翼隐而不发的样子更让人心疼。可过往发生过的事还历历在目,而路晏明天就要回来。她对沉云恪的自制力实在没有什么信心,万一他控制不住自己大半夜跑她房间里去……她不可能顶着一身吻痕去见路晏,锁骨上的新疤她还不知该怎么跟路晏解释。想到这里,和舟松了手,只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沉云恪想笑一下安慰她,可耗尽全部的力气嘴角也扬不起来。他打开门,轻声道:“再见。” 和父和母两人半夜才回,那时和舟已经睡了。见到他们,是翌日清晨。 和平正在看报纸,听见响动,抬头看向楼梯上的和舟,“听说,你和路家的公子在谈恋爱?” 开头第一句就惊得和舟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她小心反问:“您从哪儿听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儿听说的!我只问你,你们俩下个月月底之前能不能订婚?” “啊?”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和平放下报纸朝她招手,“你过来。” 和舟走到和平身边小心坐下,乖巧道:“爸爸。” 和平摸着她的头,神色严肃,“告诉爸爸,下个月月底前能不能订婚?” “不是,爸爸,我才16呢!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和舟有点慌。从早恋一步跳到谈婚论嫁,这流程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啊? “不是结婚,我问的是订婚!” “订婚也不行啊!”这都是什么啊? “怎么不行了?你去问问那路公子,跟他撒个娇,订个婚而已,好声好气地哄他几句,他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听到这里,和舟“噌”一下站了起来,“我是跟他谈恋爱没错,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我凭什么哄着他听我的话啊?我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是不愿意订婚!” “你这个小妮子!你都跟他滚到床上去了,订个婚怎么了?让他跟沉家那臭小子一样白玩儿啊?”和平被她气得拍案而起,抬手就要打她。 “爸爸!”“和平!” 和母紧紧抱住和平的手,那一巴掌最终才没有打到和舟的脸上。 “舟舟,你爸他就是在气头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和舟被气得头晕,她“噔噔噔”跑回自己的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和母安抚了和平又跑上来劝她:“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我不懂他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你爸最近在为一个大项目的竞标忙前忙后的……” “我不知道!”和舟真不明白,生意上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和母没管她,接着说:“昨天我们去给人送节,有人就提醒你爸,如果有路家那边帮忙说话,这个事情十有八九就能成!你爸说了,如果这个项目竞标成功,做好了,咱们家的公司就能上一个大台阶!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家就是芜江市的首富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和母被她话里的冷意惊到。 和舟停了收拾东西的手,转头看向和母,一双眼睛盛满失望,“他从来没有想过把我当做他的继承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他掌权的时候为他铺路,等到弟弟掌权了,再为弟弟铺路!你也是!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有把我当成人吗?” 和母被她这话刺得心中一痛,“你就是这样想我们的?我们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人了?不把你当人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不把你当人会花那么多钱送你去那么好的学校?!不把你当人会宠着你由着你跟人谈恋爱?!” 和舟冷笑一声:“呵,送我去‘好学校’不就是为了给你们钓金龟婿吗?不然也不会逼着我去哄人订婚!” 和母被她气得胸口疼,“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 和母拿起手边的摆件就开始扔她,“你滚!从我家里滚出去!” 和舟躲了一下却还是被划破了手背,心里的痛和手上的痛迭加在一起,瞬间让她红了眼眶。她抓起收拾好的包,梗着脖子往外走,“滚就滚,谁稀罕!” 和父和母都在气头上,陈妈出门买菜了,家里根本没有人拦她。和舟一路跑出门,确定跑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她才停了下来。 和舟抱着包,蹲下,将脸埋在包里,试图藏住“不争气”的眼泪。 她喜欢路晏,也动过一生一世的念头,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她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能让和家成为首富,只是因为她喜欢他。她想跟他做爱也不是因为想用身体换取什么,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为什么,为什么感情在他们眼里就只是进行利益交换的筹码? 是啊,她在他们的眼里可不就一块筹码?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和舟的双手紧紧摁住自己的心口,你不是都清楚了吗?为什么还是在痛? 假面学神9(剧情) 一通电话将和舟从汹涌的负面情绪里解救出来。 “吃饭了没?”他问。一如既往平和的声音像阵温柔的风在她心上来回地吹。 “没有。”她答。声音像被暴雨淋湿。 和舟一开口,路晏就知道她在哭。他没问她哭什么,只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不在,你就把自己饿哭了?” “嗯。”和舟带着浓浓的鼻音应声。她差点哭出声,只好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情绪,“所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饭?” 路晏这边系好安全带,抬手看了下时间,“我刚上飞机,到芜江大概要一个半小时。你现在可以想一想等会儿要吃什么。” 和舟立刻道:“我去机场接你。” “好。”路晏没拒绝。让她有事情可忙,才不至于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再为之前的事情哭。虽然目前他还不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半小时后,和舟等在了机场出口处。她身上还穿着今早出门时的睡衣。纯黑色长袖家居服,非常休闲的款式,就算穿着出门也不觉得奇怪。 路晏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还拿着一个手提箱。和舟远远地就看到他了,跑上去想给他个拥抱。 和舟往路晏身上跳时,他下意识接住她。手提箱掉在地上,锁头处磕了一下。和舟把脸埋在他颈窝处,像寻求抚慰的猫咪一样在他身上蹭个不停,“我好想你啊~” 路晏被她蹭得心浮气躁,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往一处涌去。他温热的薄唇贴上她微凉的耳垂,声音低沉:“想我哪里?想我的鸡巴吗?” 闻言,和舟不由得更委屈,“我想要你,可是我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路晏不解。 “月经。”和舟意简言赅。 “你再贴着我,我就真忍不住了。”说着,路晏把她放下,转而去捡自己的手提箱。 和舟去替他推行李箱,手刚扶上把手,就听身后“叮铃当啷”的声音响个不停。她转头去看,就见路晏拉着手提箱的一边。地上是一堆散乱的刀具,手提箱里还有一些刀看上去跟地上的是同款。 路晏僵在原地。 看着一地的刀具,和舟眨了眨眼睛,问了一个出人意料但似乎又很合理的问题。她问:“你带那么多刀具上飞机不会被抓起来么?” “不会。管家帮我办理的托运,合法的。”路晏不动声色,将落在地上的刀一把把收起来。 和舟也不懂,听他这么说就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问他好端端带这么多刀干什么。 路晏转移话题,“想好去哪儿吃饭了吗?” “没有。”和舟如实回答。 路晏合上手提箱,将箱子侧面的带子套到旅行箱的拉杆上,一只手拉行李箱,一只手去牵和舟。“那去山海阁?他家最近出了批新菜。” “好。” 两人到了山海阁,进了包厢,好好吃完一顿饭,路晏才开口询问早上的事。 和舟略过项目和订婚的事,只说自己跟家里的矛盾。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说出来,可不知怎么面对路晏温和包容的目光,她还未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路晏没说什么,只是将她像小孩一样抱在怀里安慰。和舟原本是侧坐在他腿上,但这样抱着他的时候不舒服,于是改而跨坐在他腿上。 哭着哭着,和舟感觉有点不对劲,身子微微后撤,问他:“我还在哭呢,你就这样顶着我合适吗?” 路晏有点想笑,忍住了,低头吻去她的眼泪,“对不起,你看起来太好欺负了,我忍不住。” “那也不行,你必须忍住!”和舟故作严肃。 老双标了,真可爱。路晏笑了一下,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忍不住了。” 明明两个人的唇都是热的,可相触的瞬间,和舟觉得自己会被他灼伤。也是,毕竟在她这里,他有时胜过太阳。 路晏撬开她的贝齿,钻入其中捕获香舌犹如探囊取物。她刚喝完茉莉花茶,口中还带着淡淡花香。他在她口中时而搅天弄地,时而温风细雨。他疑惑,明明两人喝的都是一样的茶,为什么她尝起来那么甜?一吮一回甘。 和舟被路晏的唇舌纠缠,她感觉到有液体从身下涌出,她分不清是经血还是什么,双手不自觉搂上了他的脖子。想要更多。 路晏松了捧住她脸的手,顺着她的衣角钻入,轻松解开她内衣的扣子,双手握住她胸前丰盈。 和舟浑身一颤,感觉有电流蹿过。她能感觉到他在她胸前游走的双手,时捏时揉,时轻时重。乳头悄悄立起,下一秒被大手捕捉,被夹在指缝间,动作间带着微微刺痛和酥麻。有时候他修剪整齐的指甲掠过,轻微的刮蹭越刮越痒,像是透过胸腔直接落在她的心头上。若有前世,他必定是食人心魄的妖精,而她心甘情愿被他掏心。 和舟想叫出来,可连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被他尽数吞噬。和舟忍不住想,他此刻像恨不得将她立刻吞入腹中的饕餮。 一吻终了。路晏微喘着给出解决办法:“跟我订婚。” “什么?”和舟还未从刚才的情潮中完全回过神来。 “跟我订婚以后,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那我就要一辈子都被打上你家的标签了。”无论以后两个人怎么样,别人说起和舟的时候,都会说她不过是和家为了攀附路家送给路晏的玩物。 “你不喜欢吗?”路晏不理解,订个婚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和舟要拒绝。 “我不喜欢。”喜欢路晏跟成为路晏的附属品是两回事。 “舟舟,你的心里也是清楚的,人不能什么都想要呀!” “路晏,我很喜欢你。就算我要跟你订婚,那也不是现在。” 路晏不明白,但他还是说:“舟舟,我尊重你的选择。” 假面学神10(真把他当按摩棒了) 中秋收假回校就是月考,月考结束就是调班的周末。周末两天都在听各科老师分析月考试卷,听得和舟头昏脑胀。 她大姨妈就快结束了。中秋那天,沉云恪倒是提醒她了。她还是要早点把路晏给“吃掉”。听说女生“第一次”都会很疼,她做了准备应该会好受一点。不然等到沉云恪又发疯,她可能真会一辈子都对这种事有阴影。想好了,和舟就跑到教师办公室找他们班主任新嫣请假,可找了一圈都没见新嫣的人影。和舟拉住一位认识的老师,问:“老师,您知道新嫣老师去哪儿了吗?” 那老师还没说话,和舟就见胖胖的年级主任朝她招招手,叫她过去。等和舟走近,年级主任才施施然开口:“你们班主任请假了,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 “哦。”和舟点点头。 “说吧,你来,有什么事?”年级主任随手抓起茶杯,拧开杯盖,象征性地吹了下茶沫,喝了一口。 “老师,我也来请假。”和舟努力作出乖巧的样子,她懒得想理由,希望主任能直接批假。 “怎么了,要请假?”主任把茶杯放下,作洗耳恭听状。 和舟顺口胡诌:“班主任请假了,我心情不好,需要休息。” “哟嗬!”年级主任面露惊叹之色。感情理由还得现编? “好吧,其实是我生理期太痛了,想回家休息两天。” 这个理由还算充分。于是年级主任点头:“行,给你批!请几天啊?” “请叁天。”今天周一。 “你怎么不直接下周再来呢?”年级主任差点被她气笑。 “那也行。”脑海里回想路晏那一根的尺寸,和舟觉得说不定自己真能在床上躺几天。 “行什么行,周五给我按时回来上课!” 路晏是第二天早上给和舟送牛奶,找不到人,问了她同学才知道她请假了。 和舟打算准备好之后,再跟路晏说自己请假的事。一心盘算着怎么能让两个人都舒服,倒把两人恋爱后,路晏偶尔会给她带牛奶这茬儿给忘了。于是,和舟逛完情趣用品店回家,电梯到了楼层,门一打开,就撞见发现人不在家,打算下楼等的路晏。 路晏面无表情看着她,有点吓人。 和舟笑嘻嘻凑上去:“你怎么来了呀?” “查岗。”要说实话,路晏对她和沉云恪之间的事并没有多在意,因为他接近她的初衷就不是为了和她谈恋爱。他想要的,一直是她那双眼睛。他不介意对她好,同她虚以委蛇,同她温情蜜意,甚至他无所谓做她的人肉按摩棒,但这一切都应该处于他的掌控之中。他才是捕猎者,他不允许有任何干扰他计划的事情出现。原本,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甚至让管家将一些不能随身携带的大件器材都直接派人开车送到芜江来。在机场,他还用刀试探她的态度。结果呢?她根本不在意!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他,真把他当按摩棒了? “查什么岗?查你女朋友的岗吗?”和舟完全不理会他的冷脸,只觉得自家男朋友生气了,真稀奇。和舟决心要好好逗一逗他。她将塑料袋放在地上,双手抱住路晏的腰,嗲着声音开口:“哥哥,哥哥,你女朋友还需要查岗吗?不像我,我这么乖~我只喜欢哥哥,哥哥不如选我呀~” 路晏被她喊得头皮发麻,小兄弟一下支楞起来,被内裤勒得生疼。他原本垂在身侧的左手,一下握住和舟的后脖颈,将她提溜起来。迫人的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打量,路晏微微低头,沉了嗓音问她:“是吗,有多乖?能让我随便操吗?” 和舟脚尖点地,站不稳,只能收紧放在路晏腰侧的双手。两人的距离一拉近,路晏那一团灼热就卡进了和舟的腿心。和舟被烫到了,烫红了脸。幸亏这一带住的不是学生就是老师,这个点根本没人。可和舟还是觉得害羞。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怯怯应声:“嗯。” “呵。这么骚?”路晏阴阳怪气道。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塑料袋,看清里面装的东西,路晏感觉自己额角青筋直跳。这他妈叫乖?看来他今天不收拾她一顿,她就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正好,新帐旧账一起算! 路晏托着和舟的臀,将人像抱小孩儿一样抱着。进门后,扔了东西直奔浴室。 路晏将和舟放在洗手台上,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刚才那一路,她上下两处柔软都不停蹭着他,他真觉得自己快炸了。今天不把她操服气,他就不是男人。 想是那么想,可当他真把人按在身下,龟头不经丝毫润滑就破开小穴,和舟惨叫一声,哭着喊疼时,路晏又心软了。 “哭什么?”路晏抽出身来,扯了一边的毛巾,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她的眼睛泛着浅浅的红,像浸在水中的冰花芙蓉玉。 “好痛。不想做了。”和舟抽噎着答。她原以为,跟路晏那么温柔的人做爱应该不会太痛的。 路晏有点不甘心。他下面,到现在还没射一回,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路晏摸摸她的脸,耐着性子哄她:“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没做前戏就直接进去,我向你道歉。你看我还硬着,我也又痛又难受。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这次你说了算。” 和舟听到“你说了算”这几个字眼睛一亮,收了哭声,“那我们去床上。” 和舟找到黑色塑料袋,从里面翻出一个暗紫色的小瓶。拆开小瓶的包装,打开瓶盖,瓶口是乳液常见的喷头,但更小。到浴室简单消毒后,和舟回到床上。 路晏靠着和舟迭好的被子,半躺在床上,由着她弄。 和舟跨坐在路晏的大腿上,面对着路晏,掰开阴唇,将瓶子的瓶口对着阴道。正要喷,手腕被路晏握住了。 路晏咬牙:“什么东西你就往里面弄?!” “高潮液。”老板娘给她介绍的,说有一定的催情效果。虽然路晏就是她行走的催情药。 路晏还想说什么,被和舟一句话堵住,“你说了,听我的。” “你继续。”路晏摸了摸她的脸,转手准备去抚慰一下自己难耐的兄弟,却被和舟眼疾手快一把摁住。路晏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话,他感觉自己快被和舟给玩儿死了。 喷完以后,和舟感觉自己下面水流得更欢了。她往前挪了挪,再次拨开阴唇,扶着路晏的阴茎,坐了下去。 “啊啊啊啊——顶到了——”和舟叫得很大声。对于叫床这事她着实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参照沉云恪和看过的AV。 路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笑得和舟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顶个屁,他都还没插进去。她下面就含了一个头,连四分之一都没到。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和舟有点尴尬又有点委屈。 “不是,是你太可爱了。”她叫得过分浮夸,全无真情实感。路晏反客为主,将她笼在身下,贴着她的耳朵笑得温柔,“我教你。” 番外二:新嫣2(你拒绝和我肏你,是两回事) 那天,新嫣最后也没能成功报警。因为她再次被人绑上了车。 这一次跟之前不同的地方在于:这次绑她的人,捂住她口鼻的手上拿了张帕子,并且在帕子上浸了高浓度迷药。 新嫣再次睁眼,入目便是一双黑色男式皮鞋。往上看,一个穿着规整的男人正坐在红色皮沙、发上看着她。要问这个男人身上的西装材质与价格的高低、做工精致与否、颜色是深蓝还是浓青?新嫣还真答不上来。周围光线暗淡,只有她头顶上吊着的一盏散发着微弱暖黄色的白炽灯将她与周身黑暗区别开来。裹着淡淡光晕的她突兀地坐在黑暗里,再加上身上的伤痕,像是刚从光明世界出逃的人。而新嫣本人不合时宜地犯了下职业病:灯光这么昏暗对眼睛不好,不适合学生学习。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在打量她。在她昏迷时,他让人给她里外清洗了一遍,穿上了素色长裙,随后送到这间屋子里。他亲手将她绑在特制的情趣椅上,以确保她不会轻易挣脱。她醒来后的神色平静得诡异,也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个样子像祭坛上的圣女,引人亵渎。 其实新嫣不是不恐惧不紧张,只是她根据她有限的经验,判断出她的求饶与恐惧对她的逃脱并没有什么用。 男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于是直接问:“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难听,像她听过的垃圾摇滚音乐里,扭曲的吉他声。这是新嫣的第一反应。 没听到女人的回应,男人站起身,缓步走向她。他的脚步很稳,脚步声很重,一下下像踩在她的心弦上。 他轻轻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弯腰凑近了观察她的神色,并再次发问:“你在想什么?” 两个人的鼻尖相距不过五厘米。新嫣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沉水香。如果她现在是在电影院看电影,她可能会说:“这人是不是逼王转世,这么能装?”但现在是她被绑架了,生命安全都不能确保的情况下,她没有刀尖上跳舞的爱好。 新嫣想了想,试探道:“在想,如果你今天还不能放了我的话,能不能派人去学校帮我请个假?” 显然,她没说真话。但她是个还算聪明的女人。 男人松了手。他的力气很大,放轻了力道也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红痕。暖色灯光笼着两人,气氛平添几分暧昧。新嫣的年纪不大,刚出校门又进校门的她,尽管遭到两次强暴,脸上也还是纯真。看得他眼底一暗,心底升腾起施虐欲,原本要说的“不用,一回儿就会送你回去”被堵在了喉咙里。男人体型很高大,直起腰,俯视新嫣的时候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是雄性在征服雌性时,下意识散发出的一种气场。那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新嫣感到窒息的同时,也让她产生了一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新嫣的预感没错,并很快得到证实。 男人用膝盖直接将她的双腿顶开,双手顺势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新嫣的双腿被迫折迭在身体两侧,穴口便自然对外。隔着衣料,新嫣都能感觉到他西装底下遒劲的肌肉与贲张的血脉。更不要说,她薄薄的棉裙下面正处于真空。男人紧绷的西裤包裹着灼热的性器顶在她的柔软处,蹭得她穴口一阵收缩。 “让我肏爽了,我就答应你。”男人摆出一副有商有量的姿态,像诱骗角马的雄狮。 “我能拒绝吗?”新嫣抬眼看他。 闻言,男人靠在新嫣的肩膀上笑个不停,半晌,继续用他那垃圾声音磋磨她的耳朵:“当然可以。” “那我拒绝。”新嫣心里冒出点期待与侥幸。她想起不知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说“希望是很难改掉的习惯”。确实如此,即便她经历过很多次绝望。 拒绝的话语听在男人耳里等同于无效语句。男人直接将自己裤子撕开,露出那根足有新嫣手腕粗的青紫虬龙,随手撩起她身上的裙子,直直捅了进去。 新嫣痛得只冒冷汗。太大了。比新嫣之前遇到的都要大。可能跟男人的体型有关。正常根本进不去,可男人凭借一身蛮力生生破开紧缩的甬道,像用硬斧劈开玫瑰。 没有淫液,血作润滑。柔嫩的内壁被肉棒上的纹路来来回回磨得生疼,不停收缩,像要将狰狞的性器绞断。男人不觉得疼,只觉得自己被这小逼咬得爽上了天。难怪,难怪那臭小子轮了人一回不行,还要特意将人骗去再肏。 新嫣原本以为这样毫无快感的抽插已经够痛了,直到男人猝不及防捅开宫颈口。新嫣疼痛难忍,直接咬上了男人的脖子,毫不留情。男人没有纵着她,一把揪住她散落在椅背后面的头发往下扯,那力道重得新嫣觉得自己头皮都要被他扯掉了。但新嫣没有松口,像要直接咬死他,喝干他的血,两个人同归于尽。 男人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边肏她,一边笑个不停。新嫣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呕哑嘲哳难为听”。新嫣松了口,嘴巴里都是血。她恨恨道:“你骗我!” 男人只觉她有趣,一下一下插得又深又重,像要将花心捣烂,捣到流出花汁。她下面这么暖又这么软,让他忍不住想肏熟肏烂。幸亏这椅子是直接焊在地上,要不然必定要被他的顶弄折断。两人的交合处都是血沫,他的肉棒上沾满了她的血,捅进孕育生命的圣洁之地,让这里成为滋养他心中罪恶的温床。不如将其一生囚禁于此,从此做他笼中的白玉鸟,任他亵玩任他肏。 “宝贝,你拒绝,和我肏你,在我这里是两回事。” 她以为他至少会讲点道理,原来还是她过分天真。 新嫣即刻懂了。他的外表是规整的楷书,他的内里却是颠逸的狂草。这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这是个西装革履也盖不住的禽兽。 新嫣后来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并且用血泪在这个男人的生命里烙下一生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叫贺问棠。 带人轮奸她的那个,是他弟弟,叫贺问溪。 假面学神11(破处) 教徒的餐前祷告,是用温热的唇瓣郑重贴上她微凉的眼皮。而后是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唇。少年的舌尖强势撬开贝齿,捕获她的舌。少女不甘示弱,纠缠上来。 鹬蚌相争,顺着少女大腿内侧悄悄滑入幽径的大手是得利的渔翁。两根手指插入半截,沿着甬壁摩挲。借着唇齿间的猛烈攻势,再挤入一根,试探她承受的极限。他八面莹澈、洞察秋毫,只需轻柔的抚慰,浅浅的抽插,就能教泉眼无声,溪细流。 路晏在身下的人窒息前,收回唇舌。他肿胀的性器已经迫不及待,前液体溢出,滴落在她柔软的腰腹。上次在山海阁他就感受过究竟有多软。不如直接剖开她的子宫,将他的欲望藏入其中。 和舟还未察觉到,少年温柔的假面下藏着的丝毫不比沉云恪少的疯狂。她双手搂着路晏的脖颈,昂着头汲取着新鲜空气。她被蹂成浅绛的珠唇泛着潋滟水光,双眸润泽胜过雨后芙蓉心头露。她被分开的双腿,不自觉缠上少年的腰。路晏的手指还停留在穴口处,里面又空又痒。 “嗯啊——”还未等她开口索求,路晏就将叁根手指并拢,往前一挤,耐心摩挲其间软肉,修剪圆润的指甲偶尔刮到小小凸起,拇指摁上充血的小豆。每次往前送,路晏的手指都会比上次分得更开。并不是多激烈的抽插,和舟却被这细致撩拨得花径一阵抽搦,脚背绷紧,泄了出来。 热流穿过瓣膜的小孔冲刷着路晏的手指。路晏抽手的时候,穴壁像作挽留,带着软肉微微外翻。路晏趁着穴口还未合上,一插到底。再次俯身,吻去她的惊呼。离开她红肿的唇,由她喘息。一路向下,舔过她挂满细汗的脖颈和过于明显的锁骨,含住她晃荡的乳。 或许是扩张做得很足,又或许是和舟本身的阴道瓣膜很薄,路晏捅破那层阻碍时,和舟觉得,破处什么的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只是涨得慌,可是也涨得她很难受。酥麻与酸涩沿着脊椎直冲大脑。和舟双眼泛起雾,声音染着娇:“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太胀了,我有点想尿尿。” 有汗滚落。 路晏进去之后就没再动。原本是怕她太痛,让她缓缓,可她呢?路晏吐出口中含着的乳肉,低头看了眼自己还露在外面没有完全插入的一截阴茎。呵。不知死活,得寸进尺。予她几分怜惜,还真当他是慈悲普世的佛陀? 他抽身而出,肉棒上沾染了血色,在龟头快要拔出穴口时,猛然捅了进去,尽根没入。“这就帮你尿出来。” 和舟被他这直插宫口的一撞,撞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慌张地去搂路晏的脖子、肩膀,可两个人身上都是汗,滑得根本抓不住,倒是在路晏背上挠出几道血痕来。和舟只好转而去抓床单和枕侧。 不仅她的意识被他撞得七零八落,就连她求饶的话语也被他顶得七零八落:“路晏……呃……哈——我想……上……呃……厕所,别顶了……求你了……求你了哥哥……呜呜……”说到最后已经成了控制不住的哭腔。 和舟被那阵阵潮浪冲刷得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爽,陌生的感觉令她不知所措,只能向路晏求饶。可正上头的少年又怎会心软?只恶劣地想着让她那沾满情欲的娇声再多求求他才好。 “我从进门就在忍,你爽够了,也该让我爽一下了吧?”路晏浸满情欲的声音又染上厉色,“忍着!”她的爱,她的欲,她的恳求,她的索取,全都由他掌控。让她化成柔软的棉,化成含雨的玫瑰云,化成挣扎求生的搁浅白鲸,于他而言易如反掌。她这样的黑白分明,在他眼中如同活在显微镜下的草履虫,一看就懂。可他偏不让她如愿。哪有这样的好事,事事皆由她说了算? 路晏干脆双臂捞起和舟的双腿,抽了和舟的软枕垫在她身下,令她的穴口正对天花板。他从上往下,借着一点重力,重重坐到和舟臀上。啪!啪!啪!每一次都深深插入,茎体摩擦肉壁,龟头久叩宫口。他是隐忍蛰伏的冰山,她是天真无畏想与冰山一较高下的船。她不是愚公也移不了他这山,只能是自取灭亡。 撞沉她!撞沉她!让她彻底沉入欲望的深渊! 和舟没了枕头,只好去抓那根本无法令她稳住身形的床单。这个姿势令花液无法顺利流出,被路晏一撞,尽数堵在穴内。比之前更涨了。说不清是阴茎还是满腔液体压迫膀胱。为了克制尿意,和舟只好拼命缩紧下腹。穴肉裹紧肉棒,每次抽动都会带出壁肉,再深深捅入,肉柱嵌入阴道,严丝合缝。 紧贴的性器只能加速快感的产生,一浪迭着一浪,将和舟再次推向高潮。下腹一阵痉挛,潮水冲破闸口,奔腾汹涌着将人淹没。“忍不住了……呜呜……嗯啊……路晏……呃哈……晏哥……呜呜……忍不住……哈……了,啊啊啊——” 澄清液体飞射而出,打湿路晏浓密的阴毛。小穴疯狂吮吸吞咽茎体仿佛想要更多。路晏被她下面绞得头皮发麻,顶着高潮快速抽插几十下,拔出来,射在了和舟身上。 厚雪覆盖酡红。 高潮后脱力的和软软躺在床上,像草莓味的雪媚娘。她的双眼不复清澈,眼神迷离如群山初雪,烟霏缭绕,眼尾绯红如被春雨打湿零落的樱花。和舟的脑袋被强烈的快感冲击得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被肏失禁了。她仅剩的一点神思不过是向“罪魁祸首”索求一个拥抱,好填补他抽离后,心灵与肉体上产生的的巨大空虚。 她说:“抱我。”沙哑中带着淡淡的鼻音,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撒娇。 路晏一向认为自己不重欲,可是此刻听她说话,脑子里只想用自己的性器堵住她的两张嘴,肏得她只能发出哭喊、娇啼。不如现在,就射到她嘴里去。 见路晏无动于衷,和舟即刻委屈得眼眶盈满了泪,“哥哥,你抱抱我,求你了……” 路晏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抱住她—— 首-发:roushuwu.me (po1⒏υip) 假面学神12(我们这样好像裸聊) 和舟被路晏紧紧抱在怀里,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开始回味刚才那场性事。 她问,声音像带着水汽:“你怎么不射在里面?” 路晏抱着她静静感受射精的余韵,反问:“你想让我射在里面?” 和舟在性事上一如既往地坦诚:“嗯。我吃过药了,所以射在里面也没关系。” 路晏眼神一变,抚上她的后脖颈,“真的?” 不等和舟肯定,他便再次将她压在身下。“那我们再来一次。” “可是好累哦,不想动。”和舟侧躺着看他。做一次已经累个半死,再来一次也不是不行,毕竟她是真的有爽到,可是她也是真的不想动。她脑子一抽,霸总台词脱口而出:“坐上来,自己动!” 路晏皱了下眉,没说话。他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将半软的性器几下撸到发硬。拉开她的腿就可以看见还未闭合的穴口,阴唇充血,汩汩蜜流还在不停外涌。不必再做前戏,顺着蜜流,直探泉眼。路晏没有全部插进去,不过确实已经插到底了。这回比刚刚顺滑,是恰到好处的紧。第一次插进去的时候,不止和舟痛,他也被她的小穴咬得发痛,差点秒射。 路晏一手勾住她的腿窝,一手揉捏她的阴阜。拂过被打湿的细碎阴毛,秘缝中寻得暗藏其中的充血小豆,反复搓揉。侧位插入不会很深,他不必特意控制深度,每次抽出都会带出穴肉,每次送入阴囊都会拍上臀缝和花唇。清脆的肉体击打声在屋内反复响起,交织着少女不时发出的呻吟。 路晏很快便觉得不满足,将人翻过身,弄成趴跪的姿势。翻身时,两人性器紧贴,肉棒在花穴中旋转,擦拧着壁肉,和舟被刺激得颤抖着泄了身。高潮来得又快又急,冲得和舟微微晕眩,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支撑不住,上半身直接跌落在床。路晏在她身后半跪,眼疾手快地掐住她的臀,趁着这股激流,一举叩向她紧闭的宫门。 “嗯啊——”和舟被撞得眼神涣散。高潮还未过去,痛与痒又再次袭来。浅浅抽出,龟头的凸起剐蹭肉壁带起阵阵酥麻,也带来更多空虚,深深捣入,肉棒上的褶皱碾开刺激神经,青筋摩擦敏感地带。和舟上半身紧贴床单,随着路晏动作,乳房在床单上被来回揉搓拉扯。带着些微刺痛,也想要被插得更深。 “啊……重一点……哈……别……”和舟从未有过的,这般渴望一个人,想要他一直在她身体里,不要离开。 路晏弯腰,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握住她的双乳将她剥离床单,一边揉捏挤压绵软的乳肉,一边去吻她瘦削的脊背。细密的吻比身下的痒还磨人,像有虫蚁沿着脊柱在爬。火花自阴道中的原始律动产生,借由两人紧贴的臀部,电流从尾椎骨直冲大脑,名为“快感”的烟花在和舟脑内炸开。将她炸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花径一阵痉挛,穴口收缩,欲将深入的阴茎永生包裹其中。 路晏察觉到和舟身体猝然紧绷,加快了身下动作,不复之前的深入浅出,每次都大幅抽插,尽根没入。最后,龟头死死抵住宫口。路晏俯身将人抱进怀中,在射精的瞬间咬住和舟脖颈处的一块软肉,如同野兽咬住猎物。 灼热的精液冲开宫口,落入其中,激荡开来。和舟身下的热流也被堵在里面,两种液体灌满子宫,令和舟的小腹微鼓。或许是高潮来得又急又爽,或许是能够射在她体内确实让人愉悦,路晏忍不住伸手去揉和舟的小腹,竟然觉得如果她没吃药怀孕了也好,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他路晏的人。 两人抱着在床上侧躺了一会儿。直到完全平静下来,路晏才将释放过的阳具从和舟体内抽出来。和舟先去洗澡,路晏便在外面换床单。枕头床单都被两人的体液打湿,也幸亏床垫是防水的,要是传统的棉被褥,两人估计得换地方了。路晏去浴室清理,和舟便将他换下来床单和两人的衣物放洗衣机。明明是头一回,却有种“老夫老妻”的迷之默契。 路晏从浴室出来后,两人躺在和舟的床上,盖着被子聊天。 被子下的两个人都裸着。原本和舟是穿了家居服的,但路晏没有换的衣服,只围了条浴巾。和舟就将衣服脱了,又去扒路晏的浴巾,说,这样才公平。脱完,看着路晏那紧致的六块腹肌,和舟又开始在那儿笑:“我们这样好像裸聊。” 路晏一阵头疼,扯了被子将人盖住,摁在身下亲了一通,她才安分。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路晏目光落在一处,突然开口:“这块疤,去不掉了?” 路晏轻轻抚着和舟右边锁骨的疤痕,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疤就觉得自己心里被人摁进去颗硬石子,硌得慌。 “嗯。”和舟握住他的手,贴上她的乳,借着肌肤相触的实感,打消微末的心虚。当时沉云恪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齿痕,能消掉的都消掉了。这块太深,估计要留一辈子。 这种程度的疤痕估计很难除。路晏没说让她去做医美祛疤的话,只说:“还有两个月就到我生日了,你的那份生日礼物我自己来取怎么样?” “好呀!”和舟正是心虚的时候,自然答应以证清白,顺便转移话题,“你的生日要在芜江过吗?” 路晏看破不说破,顺着她:“回京都,这次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跟你回去,我什么身份?”和舟是真的很好奇。未婚妻是肯定不行的,普通同学的话,那她岂不是要看着他跟别的小姐姐卿卿我我? “你想要什么身份?”路晏想起之前在山海阁的事,故意逗她,“未婚妻?” 和舟瞪大眼睛,吓得差点没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别!女朋友就行,女朋友就行!” “好,女朋友。”她怎么那么傻。在他的生日晚宴出席、再公开介绍给大家的女朋友,跟未婚妻有什么区别?不过也真是傻的可爱。 假面学神13(剧情,爱是藏不住的,恨也是) 在遇见路晏之前,和舟从来没见过路晏这样的人。 在和舟有限的人生经历中,周围的人,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待人处事上都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爱是藏不住的。其实,恨也是。一个人,无论表面功夫做得有多完美,讨厌就是讨厌,不屑与鄙夷的负面情绪会像气体一样,从他的眼角眉梢飘散出来。就好比她爸妈,总把她当叁岁小孩儿哄,说什么“我们对你跟弟弟的爱都是一样的”。都是放屁。不是她过于敏感,而是那些细枝末节透露出的不在意刺伤她了。人对曾经刺伤过自己的东西,总是要更敏感一些的。 可是,路晏不一样。大多数时候,路晏都很温柔。比如开学典礼那天,他的语调和表情都很冷淡,但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站在高山之巅俯视你的傲慢,而是平和地坐在你身边,能够接纳你的一切好坏的包容。 当然,路晏也会因为一些事跟她生气。就像这次,和舟都怀疑路晏去借了红孩儿的叁昧真火,隔着老远就感觉那火气在他头上“噌噌”地冒。如果对面站着的是沉云恪,那和舟是不敢凑上去的,绝对拔腿就跑。盛怒之下的沉云恪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把她肏到叫救护车的可能性非常大,更不要说下不下得了床的问题了。 而她和路晏做完,虽然下面被磨得又红又疼,走路姿势还怪怪的,但她还能下床蹦跶。可见路晏生气归生气,不影响他对她的体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低于疼痛阈的刺激,叫痒;浮于表面的生气,叫情趣。简单地讲,就是:路晏向她表达出的情绪、作出的行为,始终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可能恋爱中的人更容易东想西想,和舟觉得,跟其他人比起来,路晏真是太奇怪了。奇怪的地方不在于路晏本身过于完美,而在于路晏对她,好像无所求。人活在世上,怎么会无所求呢?和舟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路晏非常在意她;第二种,路晏毫不在意她。和舟非常好奇是哪一种,但是直接问路晏,他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她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和舟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往上,掐住路晏的乳头,“你怎么会来公寓找我?” “嘶……”路晏眉心一跳,不知道她又要闹腾什么。他捏住她的手腕,一只手将她两只手困住,回她,“我去二班找你,他们说你请假了。” 和舟闹腾之心不死,抬脚在路晏的小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路晏抬腿将她两条腿都死死锁住。和舟没办法,只能将腰腹贴上去。路晏直接翻身下床,用被子将人裹成蚕蛹。 “你去哪儿?”和舟的四肢都被路晏用被子紧紧裹住,路晏还把她放在离床边较近的地方,她一滚,铁定砸下床。 路晏不说话,往客厅走。和舟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像游戏里加载大招的Boss。不等和舟开口认输,路晏就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提着那个黑色塑料袋。路晏捏着袋子底部的两个角,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头柜上。 碟片,手铐,跳蛋,皮鞭,蜡烛,按摩棒,润滑液,口球,肛塞……这是正常的十六岁女孩儿? 路晏略感无语:“你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 和舟很想捂脸,可她的手拿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老板娘跟我推销,我就买了。可能,她们也要月底冲业绩吧?” 路晏挑出手铐。有两副,正好可以铐住她的手脚。先从底下铐住她纤细的脚腕,再将被子展开,铐住她的手腕。 和舟忐忑开口:“你要做什么?” 路晏不想做什么,就希望她能安分点。再闹下去,他可能会无法克制。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何况,她还是一只随时会逃跑的猎物。看她对沉云恪的态度就知道。原来多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啊。 “不是睡不着?”路晏将和舟的手臂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笑得温柔,“那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 两人靠得很近。路晏说话时的热气铺散在她胸前皮肤上,路晏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她感受到了,那一团,硬邦邦的东西,正抵在她腿间。和舟很累,和舟不想再来了,和舟现在不要用那堆东西。 “不了,谢谢您!我困了,马上就睡!mua~”和舟在路晏嘴角亲了一口,立马闭眼装死。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东西。路晏无奈笑笑,枕着和舟的手臂就准备睡觉。 和舟悄悄抬起眼皮,路晏的头压得她手臂有点麻。不料正对上路晏似笑非笑的视线,“不睡?” “睡!” 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十点。 路晏已经起了,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正在晾洗好的衣服。 手铐在她睡着以后,路晏就帮她打开了。和舟随便套了条裙子,跑过去从他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磨蹭,“你好贤惠~” 路晏乐了:“这算是夸奖吗?” “当然!” 路晏挂好最后一件衣服,转身过来抱她,“那光这样可不行。” 和舟笑弯了眼,“那你想怎么样?” 路晏点点自己的侧脸,“嗯?” 和舟忍着笑,摇头,“不懂。” “真的不懂?”路晏轻挠她的腰窝,“不懂?不懂?”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和舟讨好地亲他下巴。“你身上的衣服哪儿来的?” “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的。还有晚饭,山海阁的菜。”路晏抬腕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 “哇——你好贴心~你是田螺小伙吗?”和舟仰着头看他,眼里透着光。 “什么?”路晏好笑。 “当代性转版田螺姑娘。” 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消食。 和舟突然想起自己后天要回学校上课的事情,转头问路晏:“你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路晏专注电影情节,随口应道:“请假还需要理由吗?” 和舟被哽了一下,“不需要理由吗?” “需要。”这回,路晏也转头看她。 “什么理由啊?”和舟不依不饶。 路晏一本正经,“比如,照顾我在家‘嗷嗷待哺’的女朋友。” ----- 小沉在这个故事还有一点点肉,最近可能不会有太多戏份,宝贝们如果想看他的肉留言就好,我开番外。另,不出意外的话,新嫣的番外还有最后一章。爱你们! 假面学神14(欲动三分,情动七分) 秋暮一场雨,天气迅速转凉。 目光越过窗外一层薄霜,落在球场上奔跑的少年身上,和舟恍然发现:从中秋那天沉云恪走出她家到现在,她已经有一个半月没跟沉云恪联系了。 明明他们两个班就是上下楼。还有那声再见,说得好像要从此退出她生命的舞台一样。 “看吧,谁也不会没了谁就不能活。”和舟趴在窗边喃喃自语。 芜江中学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和艺术节要到了,体育委员正在让同学们填报名表。校长本着“全员运动”的理念,要求每个学生至少报一个项目。 和舟是个“体育废”,跳远能跳出“-0.5米”;跳高不是她跳杆,是杆跳她;跑步是项看起来好操作的运动 ,当然如果她不是跑了十米就开始大喘气的话……要不她报个球类运动?可行!和舟在自己没报过的众多项目里选了铅球。虽然铅球属于田径,但不是还有一个“球”字么?四舍五入,就是球类运动。 女生用球,球重3Kg。不是很重,她应该能扔出去……的吧? 运动会,铅球比赛当天。和舟确实扔出去了。3.2米。在一列9、10米的成绩中“独树一帜”。 她决定去找路晏寻求点安慰。 路晏正在参加男子跳高比赛。观众席上坐着的基本都是女生。路晏过杆的姿势很漂亮,带起一阵风,露出肌肉紧绷的腰腹,引得观众席一阵尖叫。 见路晏比完赛,和舟倚着围栏朝他疯狂挥手。路晏看见她,朝她走了过来。 和舟隔着围栏去圈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彩虹屁:“你好帅!” “谢谢。”路晏亲了下她的唇。 “你怎么不夸我好美?”和舟故意嘟起了嘴。 路晏两手掐住她的腰,轻松将她从围栏里抱出来,适时夸赞道:“你好轻。” 和舟砸吧砸吧嘴,“也行吧!” 路晏失笑,牵着她往外走。路过篮球场,传来喝彩声。其中夹杂着沉云恪的名字。 和舟好奇,“你怎么不报篮球比赛?” “怎么,想看我和沉云恪打?” “大家都想看!电视剧不都是这么写的么?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然后擦出爱的火花……” “……”路晏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少看些乱七八糟的。” 路晏视线不经意扫到某个地方,眼睫微颤,将人带进更衣间。随手拉上帘子,隔绝外界视线。将人推到墙边,吻上去。 舌尖勾缠,唇齿生津。和舟被他吻得大脑一片空白。 路晏将和舟的运动内衣推上去,埋头含住她的乳尖。将她浅粉的乳晕,吮成朱红。将她羞怯的乳头,吸至挺立。将她的双手困在身后,使得双乳前送。唇齿寸寸碾过,直接碾过神经末梢。反复吸咬,以确定她没有乳汁,却带着奶花儿香。 “嗯……”和舟被路晏撩拨得全身战栗不停,直到她的身下涌出朵朵水花。如果没有尝过,或许还能忍。没有尝过,痒在身体上;尝过一回,痒在心坎上。 见路晏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和舟凑上去咬他的喉结:“给我……” 路晏缚着她的手没动。和舟只好泪眼朦胧地贴着他的侧脸恳求:“求你了,路晏,求你了……” “求我什么?” 路晏知道,沉云恪就在外面。他就是看见沉云恪朝这边走,才把和舟拉到这里来。路晏就是要让沉云恪知道,这是他的人。 “求你操我……”和舟知道他总想欺负她,但也总是会心软。 路晏的手穿过她运动裤的腰带,隔着内裤,抚上柔软的花唇。由前往后,隔着棉质内裤碾压阴蒂,破开唇肉,刺中会阴。被磨痛的小阴唇一开,便是嗷嗷待哺的穴口。路晏偏不将手指插进去,顶多让穴口含一含。 即便是简单的“浅尝辄止”,也足够将和舟送上云霄。 叁分欲动,情动七分。 和舟眼尾染上媚色,双手攥住路晏的衣领小声问:“我们是在偷情吗?” “你挺熟练,劈腿了?”路晏挑眉。 高潮让和舟的脑子稍微有点晕,“劈腿了会怎么样?” 路晏看着帘子外面地上的那道影子,笑着威胁道:“劈腿了,把你眼睛挖出来。” “你想要就给你!”和舟嘻笑着应声。 “真的吗?”路晏的神色过于认真,就好像如果她敢说是,他能立马将她的眼睛挖出来。 和舟承认自己被他吓到了,敛了笑,忙去抱他,“我不会劈腿的,我发誓!” 路晏回宿舍换衣服,和舟回公寓换衣服。两人约好,一会儿吃饭。 路过艺术节展览的书画区,和舟远远地看见新嫣站在一幅画前,看了很久的样子。 和舟走近了,发现是一幅工笔画。这幅画的视角很特别,画上的女子,像是从镜子里往外看,又像是镜子外往里看。以为自己活在镜外,谁又知自己不是活在镜中呢?与其说新嫣是在看画,不如说新嫣是在看诗。 这幅画右上空白处,用小楷抄着几句小诗:“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张枣” “新嫣老师有后悔的事吗?”和舟突然问道。 有后悔的事吗? “当然有啊。” “是什么事,可以讲吗?” 后悔什么? 是后悔明知自己无权无势却执意报警吗?已经那么久了,始终没有一个结果。她甚至不知道贺问溪什么时候就会放出来。 是后悔救了那个被人尾随跟踪差点被强暴的女孩吗?如果她没有“多管闲事”,也就不会招惹上那些恶魔。 是后悔来了这所学校吗?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来这里…… 不对。 新嫣再次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后悔自己没有在遭受不法侵害的第一时间立即选择报警。” “老师你如果遇到困难了,也可以跟我们讲的。你请了那么久的假,大家都很担心你。”和舟没有继续问下去,问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新嫣回来的那天,即便她已经尽力遮掩身上的伤痕,但大家都看见了新嫣脸上厚厚的化妆品都盖不住的疤。 新嫣湿了眼眶,笑着答应:“好。” 番外三:新嫣3(完) 贺问棠对新嫣的囚禁,以新嫣因下体大出血陷入昏迷被送进急救室而告终。新嫣被送到医院时,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就连脸上都是红肿和淤青,更不要说撕裂的下体和肛门。 新嫣醒来后,护士小姐姐趁着送药,支走保镖与护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报警。新嫣笑着拒绝,只借了手机,说自己来就好。 报警之后,贺问溪就被带走了,而贺问棠恰好在国外。 负责她的案子的,是个小麦色皮肤的阳光青年。他的名字很好听,叫“徐浩瀚”。 徐浩翰每次来看她,都会请他的女同事一起。因为怕她恐惧男性,所以每一次都坐在离她至少有两米远的地方。在新嫣出院后,他也会跟同事调班,为了能将她平安送回家。不过还是离她很远,导致有次他被新嫣同个小区的热心大妈当跟踪狂给打了。 新嫣过了一段安稳日子,甚至还有了喜欢的人。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贺问棠回国。贺问溪被放了出来,两人将新嫣生活里的一切平静美好尽数打破。 他们找人杀了徐浩瀚,还伪造成一场意外。 起初,新嫣并不知晓。她见不到徐浩瀚也只当他有其他案子要忙,只是心下失落。可有天晚上,在她睡意朦胧间,贺问溪闯进了她的房门,抓住了她被子下的小腿。 新嫣被吓得脸色惨白,反应过来当前状况,立即挣扎着要去抓床头的电话。 见状,贺问溪揪着她的头发将她脸朝下摁在枕头上,扯了内裤直接肏到底,狞笑着嘲讽:“找谁?找那个小警察吗?他早就被我找人弄死了!他们不光拔了他的牙,还插烂了他的嘴和菊花!他不是要救你吗?那就让他去阴曹地府等着救你!” 新嫣拼命去挠贺问溪的手臂,在他手臂挠出道道血痕。贺问溪见了血,双目赤红,将她身上的棉质睡裙推到胸前,另一只原本掐着她腰的手,抡圆了打在新嫣的臀部。白嫩的臀部立刻浮现清晰的五指红痕。 等到新嫣的挣扎渐渐变弱快完全消失,贺问溪感受着阴道的极致紧缩,一股热流兜头浇下,将他烫到舒爽,他才满意地松了手,将人翻过身。新嫣双眸紧闭,脸色因极度缺氧已经泛起青紫,只差一点就要窒息而死。 贺问溪拍了拍她的脸,没反应。接着就是狠狠一巴掌,新嫣嘴角溢血。 新嫣缓缓睁开了眼,只是眼神涣散。 贺问溪揪着新嫣的头发,掰开她的嘴,再次插入,直接捅进喉咙深处。 新嫣经历一场濒死,全身脱力,根本无力反抗。就算新嫣有什么反抗,对贺问溪来说也无异于蜉蝣撼树,只是这场性事的调味剂罢了。新嫣像被抽走了神魂的人偶,只能任人摆布。 贺问溪将新嫣压在床边,耸动抽插,一次比一次入得更深,几乎是直接坐到新嫣的脸上。他的阴毛将新嫣的脸扎得泛红,阴囊直接将她的脸颊打得强制内陷。贺问溪抽插几百下后,抖动着阴茎在她嘴里射出来。新嫣喉咙撕裂,精液就随着鲜血从新嫣的嘴角溢出来。 贺问溪射干净后,扯着新嫣的内衣擦了擦,提起裤子出了卧室。 卧室连通客厅的门敞开着,贺问棠就坐在客厅,沉默着,抽着烟,看完整场暴行。 等到房内云雨初歇,贺问棠才起身抬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新嫣。新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眼里不复当时倔强。贺问棠弯腰,一只手掐住新嫣纤细的脖颈,将人从床上拖起来,另一只手将指间燃着的烟,摁熄在她的乳肉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嘶哑,“你是不是给那个小警察肏了,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死心塌地的护着你?” 新嫣说不出话,沉沉地看着他,双手用力去掰他那快要掐死她的手。这幅姿态看在贺问棠眼底就是她要为那个小警察反抗她。他松了手,新嫣就摔到了床上。还不等新嫣喘口气,贺问棠就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上砸,砸到粉白的墙上沾着血往下流。 “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 新嫣哪哪都痛,根本说不了话。贺问棠只当是她在反抗,旋即将人重重扔在地上,转而去解腰间皮带。新嫣只是一声声闷哼,她的喉咙被贺问溪插裂,她疼得根本发不出更多声音。将人打得皮开肉绽,贺问棠才蹲下身,掐着新嫣的下巴,再次发问:“给他肏了吗?” 新嫣看着他,眼神平静,几秒钟后,眼泪突然从眼角滚落。她强忍着疼开口:“我没有。” 贺问棠没说自己信不信,只是警告:“你最好没有,让我知道你给他肏了,我挖烂你的逼!” 那天晚上,新嫣被贺家兄弟二人带回了贺家别墅,再次囚禁了起来。不知道贺问棠用了什么手段,新嫣的案子最后不了了之。贺问棠还在学校帮新嫣跟校长请了长假。他出差的时候,新嫣就可以去上班。她一个新老师,自从来了这学校,连叁分之一的班都没上够,竟也没有被开除,新嫣只觉得讽刺。 贺问棠对贺问溪纵容到了溺爱的地步。在贺家别墅,两兄弟都在的情况下,贺问溪有时会当着贺问棠的面强暴新嫣。但贺问棠上新嫣时,贺问溪会避开。 贺问溪对自己的哥哥很敬重,他之所以敢当着自己哥哥的面折磨新嫣,是因为在他眼里,新嫣不过是一件玩物罢了。新嫣知道贺问溪这种人就是天生视人命为草芥,没有心。而如果她想要改变自己眼下的处境,她最好的选择,就是攻略贺问棠。 认识贺问棠的人都说他是个弟控,新嫣反而不那么觉得。如果贺问溪有一天不再满足于只仰仗贺问棠的势力,而是想要取而代之,那么贺问棠会毫不犹豫杀了他这个疼爱的弟弟。说到底,是因为没有威胁,贺问棠能够绝对的掌控。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适当的反抗和永不消失的倔强。她要让贺问棠在她身上投入,投入时间,投入关注。很多时候人不是因为爱所以投入,而是因为投入了所以爱。 在感受到贺问棠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产生变化,并且试图独占新嫣时,新嫣开始下一步计划:适当地表露出松动。偶尔给他一点甜头,给他一点模棱两可的回应,引诱他付出更多。 第叁步——等。等到贺问棠积累了足够的喜欢,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替他去死。这一招很险。如果那个人不够喜欢你,那你就算为他付出了生命,也不会对他的人生造成任何影响,所以时机很重要。或许是上天眷顾,又或许是贺问棠自作孽不可活,机会很快到来。 在一场刺杀中,贺问棠让人带新嫣先走。新嫣为这即将到来的豪赌激动得热泪盈眶,忍着恶心念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台词:“我不要走,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子弹朝贺问棠射来,根本打不死他,新嫣却挡在贺问棠身前,看着子弹没入胸膛。新嫣想,赌输了,就当为徐浩瀚殉情。 不过很可惜,新嫣赌赢了。 新嫣在医院醒来,贺问棠一脸疲倦却眼含深情地单膝半跪在她的病床前,向她告白,向她求婚。 新嫣装作欣喜感动又犹豫不决,并在贺问棠不安的询问下,反问:“如果我嫁给你,那我应该就不用再被你弟弟强奸了吧?” 这句话刺得贺问棠心中一痛,但他没有处理贺问溪,只是向新嫣保证,他会将贺问溪送往国外,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再出现在新嫣的面前。新嫣答应了贺问棠的求婚,并将消息透露给贺问溪。于是,贺问棠再次目睹了贺问溪强暴新嫣。 新嫣的案子被人在网上爆了出来,连带着徐浩瀚的惨死以及他烈士子女的身份,引起了极大关注。这次,贺问溪被判了死刑,贺家公司受到调查。贺家撑了过来。新嫣不得不承认,贺问棠是个很有手腕的男人。他现在仍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碾死她。 新嫣和贺问棠结了婚。 贺问棠很爱新嫣,将自己名下一半财产都划给了新嫣。贺问棠很想要孩子,但新嫣查出因为陈年旧伤无法生育,他即刻就说如果新嫣想要,他们可以去领养,没有也没关系。新嫣拒绝了,因为她不爱贺问棠,不愿意同他共同抚育小孩。 新嫣后来还是在芜江中学当老师,空下来时间就去做慈善。她也曾在黑夜中醒来,想着不如直接杀了贺问棠,再自杀。可是她不能,她背负着徐浩瀚的一条命。而她往前走,是因为清楚生命与时间之覆水难收。 清明的时候,新嫣去看了徐浩翰。 站在墓前,新嫣想起他们初见那天,徐浩翰鼓励她要勇敢一点。 新嫣问:“如果我不够勇敢怎么办?” 他说:“没关系,站到我身后来,我替你勇敢。” 现在的她足够勇敢,可她还是想念那个,在霞光渐收的傍晚送她回家的青年。 可惜他已永远不会回来。 假面学神15 (ωoо1⒏υip) 更衣室隔间。两人离开已久。 沉云恪捡起地上不知道是被无意还是被刻意留下的和舟的内裤,靠在墙上,掏出听到她的喘息就发硬的性器,用内裤包住。 内裤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液。虽然没了她的体温,但有,总比没有好。 用力握住,上下撸动,想象在她身体里冲撞。褶皱累起又抚平,心绪起伏。 想要她。想要她的爱,想要她的欲,想要到她身体里去,想要带她前往极乐之地。 他的一生中有那么多的愿望,与她无关的,都不值一提。 沉云恪瘫坐在地,任由精液射满她的内裤。 眼角有泪滚落。 她不要他的爱,也不要他。原来有时爱比真心更廉价。 和舟与路晏两个人去吃了港城菜。路晏说他这次生日的菜品以港城菜为主,让和舟先看看她有什么忌口,以免到时误食。 和舟听他这么说,以为他的生日就是路家人在一起吃顿饭,17岁生日本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年岁。 等跟着路晏到了京都路家,和舟才知道每年路晏的生日,路家都会为路晏邀八方宾朋、设生日晚宴。 提前叁天乘飞机抵达京都。从有霜无雪的湿冷江南到风雪交加的干冷京都只需叁个小时。 飞机刚落地,路晏就给和舟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和舟第一次来京都,知道她畏冷,路晏还给她棉衣里面强行套了一件羽绒服。 和舟无语,她是怕冷,但也没有这么怕冷吧。下飞机前,路晏细心地用围巾将她半张脸裹住。他头回为人顾及这些小事,竟也不显生疏。 厚厚的几件衣服穿好,重得和舟手臂都难抬起来。棉衣特意买大一个号,和舟勉强只能路出一点指尖。 和舟小声抱怨,声音透过围巾嗡嗡作响:“穿这么多我手脚都伸展不开,跟只蠢企鹅一样。我都不能抱你,牵手都牵不了!” 正说着,迎面就是一阵寒风,吹得和舟一个激灵,下意识后退两步,露出的指尖全部缩回袖子里去。零下十度的天气,刮的不是风,刮的是刀子。 路晏见她瑟缩成一团,忍不住逗她:“要牵手吗?” 和舟一边往前健步如飞,一边大喊:“正常人谁大冬天的在外面牵手啊!” 坐上路家来接人的车,和舟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车里开的不是暖气,是救她狗命的仙气。 开车的是个严肃的年轻人,恭敬地叫了声“少爷,和小姐”就不再说话。搞得和舟也有点不安。虽说她觉得他们只是谈恋爱,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可如果被路晏的家里人用不屑的目光看待,和舟还是会觉得难受。 路晏先带和舟回的是路家老宅。路家老宅外面是叁进四合的院子,除了祠堂,其余的屋子里面都已经换成了偏现代化的家具。 路家给和舟提前准备了客房。进门时,路晏满堂的叔伯婶姨都对和舟视若无睹,只跟路晏打招呼。路晏的爸爸没有出现。和舟坐在客房里,只有路晏的妈妈进来跟她说话。到了饭桌上,更是压抑。 和舟不知道,路家的一众亲戚对她的态度全因察觉路晏父母的眼色。玩物而已,不必待以真情。 路家人的家学教养摆在那儿,学不来市井小民的刻薄,只是不将人放在眼中。可有时候,忽视比刻薄更伤人。无论你做什么,人家只当看不见你。 吃完饭,和舟独自回了房。过了一会儿,路晏来敲她的房门。 和舟打开门,见是路晏。她情绪不高,声音也冷淡:“什么事?” 路晏摸摸她的脸,“带你出去玩儿。” “走吧。”和舟拿了包和外套,就要关门。 路晏抬手将门撑住,低头吻了下她的鼻尖,道:“把羽绒服穿上,行李都带好。我们不回来了。” 和舟抬眼看他,“那我们去哪儿?” 路晏看着她这双清透的眼睛,看着她对自己全身心的依赖,忽然有点分不清自己对她是假戏还是真情。 “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他说。 他们离开时谁也没说。路晏开车,和舟坐副驾驶,就他们两个人,像私奔。 路晏将和舟带到自家主别墅的花房,花房不远处就是他的工作室。在他们到达之前,路晏已经让管家将他摆在工作室的那条裙子搬到花房的休息室里。 和舟走进休息室就看见那条立领半袖鱼尾旗袍。旗袍的底色是象牙白,领口处有两朵小小的墨梅,膝盖附近靠近裙尾处缀着几片黑羽。 日光透过房顶的玻璃照在衣服上,令旗袍看起来了像笼了一层绒光。和舟凑近,发现不是像,是本来就是。旗袍上面,绣上了很细小的绒羽。 路晏在和舟身后站定,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贴着她的脸问道:“喜欢吗?这条裙子有个名字,叫‘飞鸿踏雪’。特意给你做的。” 和舟惊讶:“给我的吗?” “嗯。” “为什么突然送我裙子?” “送我女朋友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四目相对,路晏突然掐住她的脸,故作凶狠道:“你是不是欠收拾。” “你要整莫收四我?”和舟口齿不清地问。她侧脸往前一贴,挣脱他的手,唇瓣相贴,一触即分,“这样收拾我吗?” 路晏喉结滚动。那一瞬,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眼前这个人,她凭借无辜与纯真,魅惑众生。 路晏摸了摸和舟的脸,清凌凌的声音里染了几分欲念,“去换上,我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地方。” 关上休息室的门,四周都是络石藤的藤蔓。 和舟抓起衣角,往上,脱掉最内层的海马绒毛衣,露出豆绿色内衣半包着的乳房和紧实的小腹。双手往下,拂过臀部、大腿、膝盖、小腿,将水貂绒阔腿裤褪下。 她抬腿的时候,路晏坐在沙发上,清晰地看见了她探出内裤边缘的阴毛—— 小路无证驾驶,大家不要学他。 憨憨作者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假面学神16(不是说,试衣服吗) 路晏捏住她的手腕,一扯。和舟被他拉得一踉跄,跌进他怀里。秋千沙发也被两人撞得一荡。路晏将和舟压在沙发上,吻住。 闭上眼睛,呼吸间都是清新草木香。细细品尝她柔软的唇,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的惯用伎俩,是咬住她的下唇。吞没她的痛呼,反复舔舐以作安抚。掠夺她的呼吸,让她主动到他嘴里寻求氧气。 右手在她后背游离,脆弱的脖颈,明显的蝴蝶骨,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臀,每到一处都能听见她的娇哼。 为什么她这样瘦,还能这样软?像那年躺在草地上,伸手抓住从头顶飘过的一朵云,软绵绵的,一攥便化成了雨。果然,路晏手掌顺着她的臀缝剥开内裤,探上她腿间丰满的肉唇,沾得一手春潮。 左手隔着内衣握住在她躺下后变得小小的乳,感受她不由自主的轻颤。大力的揉捏,经过胸垫的缓冲,只剩下酥麻。 “不是说,试衣服吗?”和舟揪着路晏的衣领,昂头喘气。和舟收紧小腹,并紧双腿,试图缓解身下难耐的痒意。 “做完再试。”路晏直接撕开她的两片胸罩,含上一边,用力吸吮。 茱萸挺立,贝齿轻咬。和舟下意识按住路晏的头,像抗拒,更像想要更多。乳尖刺痛,小腿蹬直,腿心发痒。有水从穴口淌出,沿着臀缝,洇湿沙发。 路晏抬眼看她。和舟双眼迷离,眼周泛红,像夕阳融尽漓漓芜江。如果她的欲望有颜色,那一定是水蓝色。 路晏握住她的小腿肚,往她的头顶一压。和舟被这突然的失衡吓得手忙脚乱,反手抠住沙发边缘。路晏趁机掏出昂扬巨物,挺身,捅开她因慌张而微微紧缩的阴道。像张呼吸的嘴。 他龟头处的一圈凸起,从小穴的口,一路滑到底。如同火柴头划过擦皮,蹦出快慰的火花,伴随着阴道被强行扩张的疼痛,将和舟送上高潮。 和舟觉得可能她下面流的水倒灌进脑子里了,不然她怎么会因为这强硬的撕裂式插入感觉到爽。不等她细思,路晏开始了有规律地抽插。 秋千沙发随着两人的动作左右摆动,路晏的阴茎就在她小腹里面一通乱戳。像诡异又紊乱的机械波,在她阴道一阵搅弄,却落不到实处。 着名的心灵鸡汤专家阿甘说过,“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和舟永远也不知道路晏的阴茎下一秒会戳在哪里。但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路晏的乱戳戳到空虚而死。 “能不能……嗯……哈……换个地方……”和舟试图同路晏商量。 “喜欢外面?”路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将人抱起,下了沙发,一步一顶,往门口走去。 路晏抱着人,轻轻抛起,借助重力,次次深入。这下可算顶到了实处,可总往宫口处顶谁受得住啊? 和舟被他顶得泪眼婆娑,紧紧抱住他,“你好讨厌……” 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他倒是只露个鸡巴。不,他插到她里面去,连个鸡巴都不用露。在路家老宅也是,他们路家人个个体面,就她一个狼狈不堪。和舟心中一阵委屈,“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怎么就不喜欢你了?” “在老宅你都不帮我说话!”和舟控诉道。 路晏将人放下,抬起她一条腿,抵在门上,用力插入。“嫁给我,路家你说了算。” 和舟奋力推他,可情潮汹涌,她没有一点力气。推不开人,只能被肏。和舟号啕大哭:“谁稀罕!我要回芜江,谁想在这冷死人的地方呆啊呜呜……” 她一抽泣,小腹便收紧,挤压深入其中的阴茎。她的穴水沿着两人交合处流下,打湿路晏的裤子。路晏顾不得她了,专心顶弄。快速抽插百下,抵在她阴道深处。铃口喷出灼白,烫得和舟双腿一软。 路晏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嘴唇印在她的颈侧。“别哭了,嗯?” 和舟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 “想去哪里玩儿,我带你去?”路晏顺着她的头发。 “想回芜江。”和舟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 “不是说好要陪我在京都过生日么。”路晏安抚的手微顿。 和舟又不说话。 和舟执意要走,路晏只好说太晚了,和舟一个小女孩儿,他不放心,承诺第二天早上送她去机场。可当天晚上,和舟就发起了高烧。私人医生说,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和舟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到了路晏生日那天。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想起答应路晏的事,也后悔自己迁怒他。自己也算是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圈子里长大的,难道还不清楚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什么样么? 和舟起床洗漱后,便由着路家管家安排的人给自己做妆发。将及背的发丝束成中式发髻,裸色系的妆容打底,眼尾轻绯与朱唇皓齿相映,眼角处缀上半粒珍珠。再换上路晏送她的旗袍,一位清冷又妩媚的美人便出现在了镜中。 她没有试过,可旗袍的尺寸刚好,寸寸勾勒身形。表面的绒羽更是增添了少女的娇俏与温柔。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在于,路晏没给她留内衣和内裤的位置。 管家贴心地让人给她准备了乳贴和丁字裤。乳贴还好,丁字裤简直要人命。腰上一圈是细带,底下一片是轻薄的丝绸。系松了会往下掉,系紧了又勒得慌。和舟甚至怀疑这玩意儿会不会给人勒到不孕不育。 路晏进来找她,见她这苦恼的样子,轻笑一声。撩起她的裙子,勾住她内裤的系带,扯开。 “不穿不就好了么?” “哪有直接不穿的!”和舟惊了。这裙子本来就到膝盖下面一点点,岂不是她坐下去就能被人看到没穿内裤。真空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和舟去抢,路晏便将手背在身后,“我的生日,听我的。再说这细细一根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到时候内裤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出来,不是更尴尬?” 和舟想想,也是。等她底下真空走到会场,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为什么不能重新买一条呢? 假面学神17(剧情) 会场上,大部分都是和舟不认识的人。这不奇怪。 芜江的圈子不讲究“先来后到”。今日他宴宾客,明日他楼塌了,世界朝夕变换,都是挣钱,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些。而京都的圈子向来排外。 不说路晏这辈,往上两辈,大多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对内再怎么折腾,有自小的情分在。对外,无论你多年轻有为,要打进这个圈子内部都难如登天。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他们眼前这个。 男人身形魁梧,和舟一米七的个子还要仰头看他。要不是男人和路晏站在一起身高差不多,和舟还以为男人超过两米高,进门会撞到门框那种。光看男人背影会误当他是哪家保镖,但只要他侧身看你一眼,你就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血腥气。 和舟被男人轻飘飘的一眼吓得后退半步。 路晏捏了下和舟的手,示意她不用怕。“贺叔什么时候回的国?” “刚回不久,回来有点事情要办。”男人声音虽然低沉但很刺耳,“听说你现在在芜江读书?” “嗯,我们跟问溪一个学校。” “你们?”男人再次看向和舟。少女那纯白的目光令他想起一个女人。 路晏揽过和舟的腰,“我女朋友也在。” 男人收回视线,点点头,对路晏说道:“生日快乐。” “谢谢贺叔。” 路晏说,男人叫贺问棠,在国外干的军火买卖。贺家的生意,开始是走私,后来渐渐洗白,转回国内。难怪。枪杆子抵着你,不让进也能进。 和舟听了,也不问“有没有人举报他”这种蠢话。就凭贺问棠现在站在这里,就算有人举报,最后肯定也是“证据不足,疑罪从无”。 “你怎么老问他?”路晏拿起一杯果汁递给她。 和舟接过,尝了一口,小声道:“我觉得他好吓人。” “觉得他吓人就离他远一点。”路晏拉着和舟躲进阳台。 阳台是半圆形,半人高的实心护栏,往上是和路家花房一样的特种玻璃,防风保暖,远看像半个鸟笼。 路晏关上阳台门。和舟顺手锁上。 路晏好笑:“你锁门干嘛?”他就是看见几个烦人精,懒得应付,拉着和舟来阳台躲一躲。 “我以为你要和我在这里做一点不可描述的事情。”她被沉云恪培养出来的惯性思维:密闭空间,两人独处,必要挨操。 “是吗?那我看看湿了没有。”路晏说着,手就沿着她腿侧往内滑。 和舟慌了。阳台门是磨砂的没错,窗子是透明的呀!她连忙去抓路晏的手,“我开玩笑的!” 她没穿内裤,如果湿了,他带她先回家。这就是个打着生日旗号的商业酒会,他在不在的无所谓。 路晏倒也没有逼她,摸到她大腿根就收了手。她底下是干的。也好,陪她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散散病气。 两人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又被路晏的几个发小拉着到楼上打牌。其中一个发小说,他到阳台抽烟,正好看见路晏、和舟两个人躲在楼下。 进了门,大家“嫂子”、“弟妹”地起哄。和舟大方笑笑。人到陌生环境,难免紧张。路晏弯腰亲了下她的耳朵,“不耐烦搭理他们。” 和舟被他呼出的热气吹得耳根发痒,躲了一下,又被路晏一把按进怀里。 和舟不会打牌,便坐在路晏身边看他打。对面的男生突然问她:“嫂子,你的耳坠真特别,是哪里买的?改天我也给我女朋友去买一个。” 和舟下意识抬手捏了一下坠子。这是路晏开场前给她的。 “裙子不是叫‘飞鸿踏雪’?所以我给你准备的耳坠叫‘枕白’。” “真漂亮!只是……从下面看起来好像眼珠啊!”和舟拿起耳坠,对着灯光仔细欣赏。 “如果我说是呢?”路晏语气寻常。 和舟拿着耳坠的手微不可闻地抖了一下,“你认真的?” “吓着了?”路晏笑着摸摸她的脸,“我逗你玩儿呢。” “你以后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和舟收起坠子,郑重道。这让她想起,她上次去接路晏时,那一地刀具。还有,那挖她眼睛的话。 “好。”路晏没再说什么,给她小心戴上耳坠。 和舟回神,扶着路晏的肩膀,笑道:“不好意思了,你问错人了。这是阿晏送我的,你要问也该问他。” 路晏笑了一声,打出一张牌,“想要?自己做。” 众人纷纷笑骂他不仗义,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唯有和舟一人微微变了脸色。 回到路家主别墅,和舟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洗完澡,和舟靠在洗手台上,捏着耳坠,对着浴室壁灯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像眼睛。可它摸起来又不像是树脂滴胶之类的,更像是玉石或者玻璃的质感。 和舟打算用手机查一下万能的互联网。她一打开浴室门,就见路晏穿着浴袍坐在她床上。和舟被他吓得心头一颤。“你干嘛,吓我一跳!” “背着我做亏心事了?”路晏抬眼觑她。 “哪有。”和舟拿着耳坠在他旁边坐下,“这个耳坠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呀?你跟我说说呗~” “想知道?”路晏挑眉。 “嗯!”和舟肯定点头。 路晏抬起一只手,手心朝上,在她面前展开。 和舟懵了一下,这什么意思?她想了想,双手握住路晏的指尖,低头在他手心亲了一下。 路晏被她逗笑:“你干嘛?” 见和舟一脸困惑,路晏好心解释:“我来取我的礼物。” 和舟恍然,从床头翻出一个黑色方盒递给他,端正道:“刚才呢,是我,代表月神给予你的祝福。现在呢,是代表我个人。希望路晏同学的一切愿望都能够实现,然后呢,希望他开心,年年月月开心,时时刻刻开心。最后,希望他永远最喜欢我。生日快乐!路晏。” 路晏看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无论看过多少次,还是能令他感到惊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也很有趣。这将会是他最有故事的一个藏品。路晏没接礼物,侧身抱住她。 “路晏永远最喜欢和舟……”的眼睛——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假面学神18(爱的指导) 路晏口中“自己来取的生日礼物”是一方刺青。刺青覆盖在和舟右边锁骨的疤痕上,由两人名字的罗马拼音构成的星云图案。 路晏说礼物是纹身时,被和舟无情吐槽:在身体上纹名字什么的真是苦情又中二。但她已经答应过的事,也不好反悔,只能由着路晏弄。虽然很痛,但路晏设计的图案也确实很美。 除了纹上两人名字,和舟还花了小百万给路晏买了块腕表作生日礼物。 送完生日礼物,和舟再次问到耳坠。路晏说,那就是他在路边摊十块钱买的工艺品。和舟倒是没有生气,礼物嘛,重在心意。不过路晏在她心中的学神形象好像有了些奇奇怪怪的变化。 说起学神,和舟拍了拍躺在她旁边的路晏,懒懒地问他:“别人的学霸男朋友都会关心女朋友的学习,你怎么从来不关心我的学习?” 路晏想了下最近的一次月考,和舟的年级排名是第叁十叁名。这个成绩,在芜江中学可以被当作冲击国内第一高校的苗子培养。他问:“你需要?” 和舟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义正辞严:“需要!” 和舟没想到,因为这句话,回校后,她和路晏两个人的日常变成了一起在图书馆学习。准确来说,是她在学习,路晏在旁监督她学习。 和舟心理不平衡,一把将路晏手里的德语名着拍到桌上,“马上要期末考,你怎么还不复习?”关键他不复习也能回回考第一,她好气! 路晏叹了口气,“如果你能考上京大的少年班,那么你也不用复习了。” 京都大学的少年班,只招16岁以下的学生,且高考750分满分,起码要考650分才能进。和舟听到那个“也”字,只觉得自己有被凡尔赛到。她趴在桌上,气馁道:“你好讨厌啊……” 路晏捏住和舟的脸,笑问:“我怎么讨厌了?” “让你陪我学习,你还真就只陪我学习啊?” “不然呢?” “我要爱的指导!” 在路晏吻上来的前一刻,和舟还在想,到底是不是男女思维上的差异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如果路晏听见她的心声,一定会说,不是,纯粹因为她可爱,他想日。 路晏牵着和舟的手,走过一排排书架。和舟以为,路晏要给自己找更好的复习资料。结果,路晏是在找少有人至的冷门图书区。 走到墙角,路晏掐住和舟的腰,将她提起,抵在墙上。和舟双脚悬空,脚跟无措蹬墙,扶住他的肩膀,心跳快得像坐超级过山车。这个角度,自上而下,路晏看起来特别媚,勾魂摄魄。 与往日一上来就攻城掠地不同,路晏先是含住她的下唇,细细地舔至润泽,而后是她的牙,用舌尖一颗颗勾勒。和舟被他舔得牙酸,松开紧咬的贝齿,主动去勾他的舌尖。唇舌共舞,口齿生津,被他尽数掠夺。 两人的外套还搭在自习区的椅子上。和舟穿着毛衣,受不住墙面的凉。少年还未曾明了自己的心意,潜意识就已经先一步为她考虑。路晏打算速战速决,唇瓣分离带起银丝,双手改道去托她的臀。 “呀——”和舟双腿条件反射地盘上路晏的腰,被他毫无预警地松手吓出小小一声惊呼,急忙捂住嘴巴,试图将余音塞回口腔。 一只手摸到和舟的背后,勾住她的绒裤,连同内裤一起扯下。路晏拉开裤子拉链,放出性器,在她白嫩如布丁的臀接触墙面之前,由下往上,一挺而入。 虽有润滑,但未扩张,强硬进入无异于酷刑鞭笞。和舟下腹巨痛过后只剩麻木,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路晏他胆子太大了,这种公共场所也敢直接肏进来。 不待和舟缓神,路晏一手捏住一边臀肉,掰开,浅浅抽出,全力进入。裤头的拉链像怪兽的嘴巴张在两人交合的性器边缘,吞噬肉体摩擦生出的余热,冰冷的链牙随着路晏动作不时摩擦两瓣花唇。 “H 569.78……应该是在这边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和舟阴道一缩。路晏粗重的喘息空了一瞬,忍住射精的冲动,亲了亲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害怕。 “H 569.80……45……怎么没有……”女生嘴里念念有词。脚步声越来越近。 和舟控制着呼吸,却无法控制阴道因紧张而疯狂吸吮肉棒。穴水顺着两人的性器徐徐流下,淋湿阴毛和内裤。 四排。 和舟死死捂住嘴巴,才能勉强遮掩呻吟。即便来人听不见呻吟,走近了也能看见那朵花。那一朵由两人交缠的呼吸供养出的欲望之花。 叁排。 再往前一步,就要被发现了。 两…… “你在找这本书吗?”一道陌生的男声的出现停止了女生继续往前。 和舟僵硬的脊背微微放松,却将路晏的阴茎吞得更深。路晏气定神闲。他入得慢,但很有节奏感,一拍一拍,拍出白色泡沫,将所有秘而不宣的声音都送进她的身体里。 “你怎么知道!”女生惊喜道。 “我听到你说图书编号了。” “谢谢你啦,我……” 后面的话,和舟听不清了。 龟头反复磨碾她的敏感点,紧绷的神经使得高潮格外来势汹汹。爽意像奔涌的瀑布从头顶落下,不停冲刷每一寸皮肤,脚趾悄悄舒张,五感都变得模糊。 世界被快感雾化之前,和舟看见停留在窗边的白鸽。有年他们班负责图书馆的清洁,窗台上的鸽子粪便没清理干净,被扣了五分卫生分。 如果路晏再将和舟抱得高一点,那么和舟就能够发现:与他们隔了两个书架、刚刚帮他们解围的人,是当时和她分在一组做清洁的沉云恪。 路晏不在乎周围有什么人。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不敢说出去。 和舟倚靠在路晏身上。路晏将最后一点无声送入,挤进宫口,在她宫腔里奏出一曲热烈的歌。歌声激昂,余韵婉转,将两人所有繁乱的心绪都熨烫妥帖——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假面学神19(他听见她说:“沈云恪,你去死 和舟没想到,沉云恪会到她的公寓找她。 数九寒天,沉云恪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他领口处外露的皮肤已经被冻到发紫。少年身形挺拔,像感觉不到冷似的,一言不发地站在她家门外。 和舟赶忙开门,第一反应是上前去摸沉云恪的手,问他冷不冷。 沉云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说过的,和舟就是“记吃不记打”的典型。 宽大的帽子遮住了沉云恪的上半张脸。和舟凑近了才看清他的眼底阴翳。走廊的灯正好在沉云恪后上方。和舟站在他身前,扑面而来的阴影如同黑云压城。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开门。 后悔也晚了。 制服比逃脱更熟练。等不及和舟呼救,沉云恪反手脱掉身上的卫衣将和舟兜头套住,再拦腰把人抗起。沉云恪的肩膀正好卡到和舟的胃部,和舟差点将晚饭呕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和舟被沉云恪潦草捺在床上。 恶心,干呕,头晕目眩,要让她共同体验。 沉云恪分开双膝,反向跪在和舟的身侧,夹紧她挣扎的两臂。和舟在卫衣里不停扭动身体,沉云恪身体微微下沉,变成跪坐在和舟身上。如果再把自己的阴茎塞到她嘴里,就是标准的69式。 “嗯啊……”沉云恪情不自禁露出陶醉的神情。光是坐在她的乳房上,就忍不住要射出来。 双手抱起她的臀部,让她的双腿朝着天花板打开,轻易脱掉她的裤子。 密林遮掩幽径。少年闭上双眼,虔诚伏身,如拜明月,如跪神祇,如蝶吻花。灼热的呼吸涂上花苞,花瓣便颤巍巍打开。花蕊吐出蜜汁,看在少年眼里,似渴求,似勾引,似欲拒还迎。 舔去花瓣表面的花液,又有更多的花液溢出,沉云恪干脆掰开和舟的大腿,将两瓣阴唇含进口中,收起牙齿,大口吞咽淫水。 她里面藏着破碎的酒缸,光是闻着这温柔香,他就醉得一塌糊涂。 沉云恪将舌头伸进和舟的小穴里,舌尖勾勒穴口轮廓,舌苔擦过敏感区域,是交媾,是在她的体内临摹诗句。 “沉云恪……不要……哈……不要……”和舟抗拒的声音从卫衣下传来,闷闷的。陌生的感觉让她在潮涨潮落之间跳舞,脚背绷紧,陷入泥沼。她只能无助地流泪,如同体内盛了一汪海洋。而沉云恪正在海洋的中心掀起飓风。 沉云恪的脸颊紧紧贴在和舟的大腿内侧。肌肤相触,和舟才发现,沉云恪好像在发烧。和舟在心底冷笑,沉云恪的疯病果真会传染,有那个精力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和舟穴口再次涌出一大股水。 沉云恪解开皮带,性器挺立。从卫衣兜里翻出来的路上买的避孕套,沉云恪动作忽然一顿,都决定做到这步了,却还在下意识为她着想。沉云恪自嘲一笑,真是个傻逼。撕掉避孕套的包装,从头撸到底。 和舟趁着沉云恪翻身的间隙,脱掉困住自己的卫衣,抬手就在沉云恪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沉云恪却像感受不到痛似的,动作干脆利落。他单手将和舟的双手束住,膝盖压平和舟的大腿,阴茎塞进她下面还在流口水的小嘴。 “啊……”“嗯……”两人齐齐发出娇喘。 叁年五个月零叁天,他想肏进来想了叁年五个月零叁天。 这么久了,沉云恪第一次进到她这里来,里面像有千百张小嘴在含他舔他,这般舒爽,像要升天。 沉云恪双目赤红,简直快要大笑出声来。就是这一刻。若能将他们两个人烧死在这。 沉云恪一心想着肏死她,哪里还讲究什么章法,浅入不够就深入,次次顶到宫颈口。还有一截在外面受冷落,送进去,全部进去! 龟头硬生生挤开宫门。 和舟一阵干呕,感觉自己的内脏似乎都被挤压在一起,全部拱在小腹处。阴茎戳进子宫,像将她直接串起来。原本的快意被痛苦取代,和舟的眼底渐渐恢复清明。 和舟不明白,沉云恪这样在众人面前不说是风华绝代那也是高不可攀的人,为什么动情起来就像路边一条对着电线杆子都能发情的疯狗。 和舟不懂就问。只是听了和舟这么说,沉云恪的姿态变得愈发浪荡,眉目间的风情流转,那不能自已的样子都令和舟怀疑他瞒着她注射了兴奋剂,更不要说他的叫床声高昂得仿佛要吵响楼下的警报器。 “哈——啊——啊啊啊啊啊——我是舟舟的小疯狗——啊啊啊啊啊啊——舟舟!哈啊——舟舟……舟舟你疼疼我……哈呃……呜呜呜……舟舟你疼疼小疯狗,你疼疼小疯狗……” “你想要我怎么疼你?” 和舟有些恶劣地想,要不下次给他的饭里放十颗伟哥,再把他绑在路边贴着治阳痿小广告的电线杆上让他疯个够? “你摸摸我!”沉云恪祈求道。 和舟没动,沉云恪就主动抓着和舟的手贴在自己身上。 从头部开始,沉云恪喜欢把脸放在她柔软的掌心,这个动作令他安全感十足。像生活在黑暗里的稚子祈求光明之母的垂怜,不求太多,只要一点点。 接着舔她的手指,让她的手指沾满他的唾液。只恨自己不是毒蛇,不能就此把她标记。让她不能逃脱,让她不能接受别人的心意。 而后是胸。耸动身体,他的乳头就她的指缝间穿梭,偶尔受到指甲的刮蹭,也能令沉云恪感到格外刺激。 最后是阴部。喜欢她弄乱他浓密的阴毛,喜欢她轻捏他脆弱又敏感的睾丸。如果,如果此时她能对他说句喜欢,无妨给她一整个世界。可是,他听见她说:“沉云恪,你去死。” 没有出现预料中的眼泪、歉疚、求饶,只有一个暗流汹涌的拥抱。沉云恪紧紧抱住和舟,像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最后一次拥抱月亮。沉云恪在和舟的耳边,平静地开口说完最后一句话,语毕,将精液射满避孕套。 他说:“我爱你。” 假面学神20(剧情,舟舟,再见) 和舟醒来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放空的状态。忽略掉身体的异样和床头的便签,昨夜的事情就像是她的一场梦。 “和舟:你看见这张便签时,我已经登上了去往意国的飞机。我答应了我爸,断了国内的一切联系,去意国跟他们一起生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认识你的这叁年多,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关于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我走以后,请你把一切都忘了吧。最后,舟舟,再见。沉云恪留。” 沉云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在弄晕和舟后,将房间里的狼藉收拾干净,还给和舟抹了药。说走就走,拔屌无情就是他这样的吧。沉云恪甚至删除掉了和舟手机里,有关他自己的一切联系方式。 和舟盯着便签上的几行字,按下心头的不安和去找他的冲动,半晌,吐出句:“莫名其妙。”- 慈城,沉家别墅。 【监理角色生命值:90%.】 【监理角色生命值:34%.】 【检测到监理角色生命值低于10%,开启监理员强制接管模式。】 云恪一边死死捂住自己正在往外滋血的脖颈,一边呼叫小助手。 接手沉家管家身体的小助手淡定推开房门,恭敬地站在一旁,“我提醒过您,频繁操控监理人物作出违背人物自身意志的行为,很容易导致监理人物的精神崩溃。” 语气平淡,语调毫无起伏,意外带着股嘲讽的味道。 云恪头疼,“你个人工智障能不能帮我止完血再说?” 这个沉云恪真是个狠人,别人自杀割手腕,他自杀扎颈动脉。 “【滞缓剂】已使用,监理角色沉云恪的死亡时间将延后至测试结束。”小助手关上房门,以免有人闯入。 云恪脖颈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直至痕迹完全消失。“我让你做急救,你给我用滞缓剂干嘛?” 小助手不动如山:“监理角色沉云恪,已确认脑死亡,没有做急救的必要。” 云恪是真没想到沉云恪会这么脆弱,不就是被女人骂了几句吗?云恪眉头一皱,“什么叫‘违背人物意志’,他想上和舟是事实吧?我都让他心愿成真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或许您应该进修一些爱的课程。” “你一个人工智能凭什么说我不懂爱?”四周都是血,云恪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您误解我了,我只是觉得您或许进修过后,会对人物有更好的理解。比如,想和做是两回事。比如,性爱的基础是爱,没有爱的性,不过是潦草的‘活塞运动’。何况,监理角色是一个正常人,正常人是不会愿意强暴自己心爱的姑娘的。” 云恪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再去找和舟了?” 一般情况下,为避免测试途中出现意外,监理员拥有随时操控监理角色行为的权利,以保证测试正常进行。但“监理员强制接管模式”下,监理员必须遵循角色意志和角色原始设定,也就是“不能崩人设”。 “是的。监理角色沉云恪最后的意志是:‘远离和舟,不让她再因他而痛苦’。”小助手有问必答。 云恪叹了口气。他服了,他接这个任务,本来是打算整一整周怀璧,结果被周怀璧的本子整了。 “行了,你处理下这些血,我去睡一会儿,头晕得厉害。” “是。”- 期末考试一结束,路晏就回了京都。寒假,和舟一个人住在公寓。 自上次跟和平夫妻吵架后,和舟就再没回过富丽春庭。因此,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她很是意外。 “姐姐,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四岁的小男孩儿,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新鲜出炉的桂花糕。 “姐姐……”和舟抠了下指腹,“姐姐,最近很忙,没……” 和舟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换了人。 “舟舟啊,上次是爸爸妈妈不对,我也是气急了才拿东西扔你的,你看,你上次说话也很冲不是?不要闹脾气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一会儿啊,我让司机去接你,咱们好好吃顿饭。我悄悄跟你说哦,你爸啊,其实等着跟你道歉呢!” “我……”和舟欲言又止。 “快跟姐姐说!” “姐姐,你不想小沐吗?”电话那头,小孩子委屈大哭。 “好吧,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要麻烦司机来接了。”和舟无法拒绝和沐。和沐很调皮,但他面对和舟的时候总是很乖。别人问他最喜欢的人,他总说,最喜欢姐姐。 “哎哎哎,好!我让陈妈多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和母惊喜地挂了电话。 和舟回到富丽春庭。饭桌上,和舟才知道,和平叫她回家吃饭,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忙的项目中标了。这里面,好像还跟她去京都陪路晏过生日这事脱不了关系。 “这次的事,你办得不错!想要什么,包包还是衣服?跟爸爸讲,就当是给你的奖励!”和平的话里都是满意。 和平以为,之前和舟闹归闹,但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去讨好了路晏,这个项目才能被成功拿下。可事实却是,和舟是受到路晏邀请才去的生日宴。 和舟觉得好笑。原来在他们眼里,她这样轻贱。 “不必了。”和舟表情冷淡,“这件事情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 闻言,和平脸色倏地变青,胸膛起伏不定。他们讲正事前,和沐就被保姆阿文抱走了。桌上叁个人,父女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和母也面色讪讪,不知该如何圆场。 沉默着吃完饭,和舟背起带来的书包就打算离开。她回来就是来看弟弟的,人看了,她也该走了。这个地方,根本不是她的家。 和母劝了几句,劝不住,也气得不行,眼泪汪汪地拍着大腿,指桑骂槐,“我这个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哟!生了个不识好歹的就知道跟我对着干!我不如死了算了!” 是她太贪心了吗?和舟关上和家的大门,看着不甚明朗的天空,茫然失措—— 首-发:po18bb.com (ωoо1⒏υip) 假面学神21(剧情,相扑) 在圈子里许多人看来,和舟这样的,实在是过于矫情了。 生在这个圈子里,你既然享受着家族给你的、寻常人或许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资源,就应该承担家族责任,履行家族义务。从他们很小的时候,跟哪家的孩子在一起玩儿,到长大了跟哪家的儿女相亲结婚,这些事情全部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大家都心知肚明。特别是一些能力有限的私生子女,从小就明白,把从小手里就攥着公司股份的婚生子女挤下去,自己上位,那就是天方夜谭。不如乖乖给人铺路,以后还能表面兄友弟恭地拿到一点分红。 大多数人都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只希望自己生活质量不要下降就好。利益当先,至于在利益交换的过程中,自己有没有被当人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但和舟就是无法接受。 她不是一出生就在这个圈子里的。十一年前,她家还只是一个开超市的。超市不大,算收入,她家顶多算是小康之家。彼时,和平工作不是很忙,一家叁口每个周末都会出游。有时是游乐园,有时是水族馆。和平兴致好了,可能还会把她架在脖子上举高高。 进了这个圈子以后,和舟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她爸对她一改往日的慈爱,常常肃着脸。又过了几年,和母到处求补身体的偏方。她问和母,是不是生病了,和母总期期艾艾地敷衍她。 直到有一回,她听见,一位面对她总是满面笑容的叔叔,对她爸爸说:“我家就从来不吃茄子。茄子,缺子,哈,难怪你家生不出儿子。” 从那天起,茄子再没上过和家的餐桌。不吃茄子也没用,和母最后还是做了试管才怀上的她弟。 和舟喜欢黑白分明的事情,明确的爱,明确的恨。这也是她当初想逃开沉云恪的部分原因。她明明恨他,却又忍不住关心他。她接受不了这些在她看来是“灰色”范围的东西,所以她默默远离。 若是单论性格,和舟的性格其实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多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下来,只有沉云恪一个朋友。现在沉云恪走了,她可真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一月份的芜江市,冷归冷,但终究是南方。路边的树,叶子常落常新。绿化带郁郁葱葱,偶尔还能撞见几朵花。 和舟没有心情关注,闷着头往公寓走。路过便利店,和舟想起自己空荡荡的冰箱,走了进去,随便挑了几样速食品,就往收银区去。 付钱的时候,和舟的手肘不小心蹭到了站在她侧面的少年。少年手里的东西掉了。 和舟余光扫过,是一盒烟。她捡起来,递给他,说:“对不起。” 贺问溪知道她,那个女人班里的学生,但不知道名字。现下一看,感觉还不错,腰是腰,胸是胸,脸也是他喜欢那一挂。不过他刚刚爽过一回。他现在心情还不错,有耐心逗她。他看了眼她手里的烟,没动,懒洋洋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和舟心生警惕,“怎么了?” “一个学校的,想跟你交个朋友。”贺问溪伸手去拿烟盒,指尖状似无意地挠了下她的掌心。他不紧不慢地拆开烟盒包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抽出一根咬着,没点。 和舟收回手,捏紧书包带子,忍着恶心道:“不必,我还有事,先走了。” “呵。”看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贺问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追。他若真要上她,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和舟一路狂奔,回到公寓,将门上了足足叁道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随手一摸,发现身上全是冷汗。刚才,那个少年看她的眼神,特别像记忆中的一个人。 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和舟蜷缩在门后,试图通过圈紧膝盖来恢复一点点体温。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原来这种像一艘被切断和外界所有联系的孤艇,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感觉,叫无助。 她迫切地想和某个人建立一点联系,情感上也好,肉体上也好。于是,她再次收拾好行李,登上前往京都的飞机。 和舟原本打算,入住酒店安顿好以后,再给路晏发消息的。可经过上次她一言不发就离开的事,路晏直接买通了她小区门口的保安。因此,和舟那边一出小区,路晏就知道了。 派人确定了和舟的机票时间,路晏提前在出口处等她。他手里还拿着保温杯。保温杯里是温度正好的牛奶。看见神情倦怠的少女,路晏忍不住出声喊她:“和舟。” 或许温柔真能推倒坚硬的心墙。今天一整天,无论她多害怕,她都没哭,可是看到等在外面的路晏,和舟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她站在原地,泪水模糊视线。与其说是委屈,不如说是52赫兹的Alice终于收到了相同频率的回音。 路晏从没见她这么哭过,就站在那儿无声无息地流泪,像雨水蜿蜒淌过裂而未碎的玻璃,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她就能碎成一堆粉末。 理智上,路晏清楚,和舟这么脆弱的时刻很难得,或许他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轻易摧毁她。然后,让她心甘情愿献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她的眼睛。可他心头的微痛,令他身体先于大脑作出决定——上前抱住她。 拥抱并不能很好地抚慰和舟一颗漂浮无所依的心,尤其是在两个人都穿了厚厚的棉衣的情况下。 和舟靠在路晏怀里哭了一会儿便松了手,顶着她哭过以后,像被塞了团棉花的嗓子,开口说了两人见面后,她的第一句话:“我们能回去再抱吗?现在这样,好像相扑哦。” 万般柔情喂了狗。路晏一瞬间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他忍住了。 路晏既然已经知道她过来了,自然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住酒店,直接将人带回路家主别墅。路晏的父母都很忙,主别墅平时就是他一个人住。和舟住他眼皮子底下,他也可以放心。 假面学神22(谁敢跟他抢,他就杀了谁) 当然,最关键的是:送上门的肉,放到嘴边,吃起来才方便。 路晏刚进门就低头去咬她的唇。舌头钻进她嘴里扫荡,手上有条不紊地剥去她的衣服。和舟轻轻咬了下他的舌尖,嘟囔着太冷,要先去洗澡。 和舟进浴室前,让路晏坐在外面等她,反复叮嘱,如果她喊他的名字,他就一定得回应她。在这些小事上,路晏对和舟称得上是纵容。接连应了几声,路晏有点回过味儿来,稍微一琢磨,就明白她可能是找他寻求安慰来的。他想了想,直接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和舟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缩进浴缸里。路晏看见她半张脸没在水中,头发湿漉漉的,黑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像只小水獭。路晏笑了,脱了衣服,踏进浴缸里去揉她的脸。 路晏覆身,性器落在她腿间,水立刻漫了出来。热气腾腾的阴茎烫得和舟下意识往后退。两人靠得近,和舟的鼻尖从路晏的耳侧擦过,嘴唇贴上耳垂,颇有点撒娇的意味。和舟来京都的目的之一就是上他,路晏主动,她便从善如流。 两人身体都浸在水里。浴缸打滑,和舟双手勉强去扒缸沿。路晏得了机会,掐住她的腰,凭着感觉往里顶。试了几下没进去,路晏干脆低头去吻她。 和舟被路晏一压,手一滑,两个人直接溺进水里。路晏借着她下沉的力道终于将龟头挤了进去。浴缸里,水温正好,能让他舒服,但肏进她里面,才算真正的宾至如归。 和舟呛了一下,咳嗽收紧小腹,蜜肉纠缠阴茎。路晏把人捞起,让她半坐在他腿上,一边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给她顺气,一边顶着她缓缓抽插。路晏本身是觉得做爱这事没什么意思,但能按着她肏,看她的脸色由清冷变妩媚,又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其实在水里做爱的体验感并不是很好。温水冲刷皮肤表面的体液,反而让进出变得困难。不过,路晏喜欢被她依赖的感觉,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唯一相信并可以求助的人。 冬天不适合泡太久。路晏射过一回,两人就转移到了床上。路晏亲了几下,看出和舟的心不在焉,也就没再做下去。他抱着她,听她将往事娓娓道来。 和舟的弟弟,和沐,六个月的时候被查出患有恶性脑膜瘤。手术可以切除,但手术难度极大。稍有不慎,会造成癫痫等严重后遗症不说,和沐有可能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这对和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尤其和母,都快疯了。她就这一个儿子。若是她还能再生那倒也没什么,可生和沐的时候身子受了损,以后是再也生不了了。她一辈子倚仗和平,和平就是她的天。他那么想要一个儿子,没了和沐,保不齐他会跟她离婚,再娶一个年轻能生养的。 和母四处打听。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和沐命不该绝,还真被她打听出一点门道来。 有位老教授,脑膜瘤方面的专家。由他操刀,和沐的手术十拿九稳。和平托了关系,才要到老教授门下的一位弟子的联系方式。据介绍人说,这位弟子深受教授信赖。那弟子在电话里很客气,估计是跟介绍人提前通过气,听了几句,他便约了时间到医院会诊。 会诊当天,和舟陪着和母在等结果。刚见面,老教授的弟子就扫了和舟好几眼。和舟对上他的视线,瑟缩一下,又习惯性笑盈盈地喊:“叔叔好。” 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讲话也温吞。他说,和沐的情况很少见,这手术就是他来做,他也没把握一定不产生后遗症。老教授倒是有可能,但他已经处于半退隐状态,现在主攻学术方面。 “那……能不能请您跟教授通融通融,我家就这一个儿子……钱方面不是问题!”和母死死拽住男人袖子,如同攥住救命稻草。 和舟感觉他拒绝的话似乎就在嘴边,但在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拐了弯:“让我请教授出面,也不是不可以。” 和母感激的话还未出口,又听他补充道:“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说是么,和太太?” 当时那个男人,就用跟和舟在便利店遇到的少年一样的眼神打量她。慵懒底下暗藏阴毒,像蠕虫爆开的浆液黏在和舟身上,让她有种呼吸不畅的恶心感。 性知识一片空白、连月经都还没来的女孩儿,被他那赤裸裸的目光盯得心惊肉跳,不动声色地往母亲身后藏。 和舟不懂,躲避只是小动物碰到危险的本能。但和母懂了。和母脸色白了几分。 若有其它办法,和母也是不愿意的。但凡能用钱解决,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步。小孩子长得快,病症恶化得也快,多躺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她想着,和舟那么乖,虽然因着年纪小,到了床上会遭些罪,但她总归不会死。而和沐,要是没了教授救命,那可是真的会死的。孰轻孰重,和母分得清楚。 她同和平商议过后,给那位教授的弟子去了电话。 和舟站在门外,把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去求他们,求他们不要把她送给别人。和父和母却哄她说:“没有要把你送给别人,只是叔叔很喜欢你,让你过去陪他住一阵。” 和舟年纪小,不代表她没脑子。和舟知道,自己要被放弃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对她这么残忍?她和弟弟明明都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她就是可以被随便牺牲那个? 和舟祈求无果,反而被他们锁在了她自己的房间。她回想着安全课学到的内容,剪了床单,系成绳子,从卧室成功逃脱。 和家找不到人,干脆报了警。没想到,警察查来查去,反将那弟子送进了牢里。警方倒是联系上了老教授。教授听了经过,有些遗憾地说,自己年纪大了,手抖得厉害,拿不了手术刀。不过,他倒是推荐了另一位医生。 和沐没死,阖家团圆。只有和舟一人迟迟等不来道歉,心寒得紧。 路晏听她说完,内心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说实话,这还比不上她掉两滴眼泪让他来得心软。你不能要求一个狩猎者去对一个猎物感同身受。相反,对于那些觊觎她的人,路晏倒是能够理解。毕竟,就连他这样不重欲的,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也想要将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摁在怀里。只不过,现在这姑娘是他的。谁敢跟他抢,他就杀了谁。 杀人的念头刚刚闪过,路晏自己先心头一凛。她值得,他为她杀个人? 假面学神23(幺蛾子) 等怀里的人睡着,路晏小心起身,披上外套出了卧房。进了工作室,路晏打开壁灯,锁好门,走到操作台前,坐下。路晏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审视他与和舟的关系。 过往,路晏收藏的,大多数生长在野外。即便下刀前给猎物注射麻醉剂,也难保不会出现猎物垂死挣扎的情况。求生是本能。猎物的“拼死一搏”,路晏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些万里挑一的眼睛会不会被破坏。因此,他挑选的猎物里,体型较小、可通人性的,会提前一段时间送到路家地下室,由负责驯养的专人进行驯养。若碰上路晏时间充裕,他也会自己来。 对和舟,起初,路晏打着“亲自驯养”的心思。他以前驯养过许多动物。他能把狮子驯成乖顺的猫,也能把棕熊幼崽养成听话的狗。他会喜欢它们的眼睛是真,但不会对动物本身产生什么慈悲心也是真。 动物们被取完眼睛后,一般会进行放生。若它们无法适应原来的环境,会有专业人员对其实施安乐死。路晏是想过,取完和舟的眼睛就对她进行安乐死的。活着的人比起活着的动物,暗存的变数太多。人的尸体处理起来稍微复杂,但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需路晏开口,自有人争着替他解决。 他看过和舟的资料,知道她的父母不是什么精明的人。和舟的爸爸,和平,自己没能力,走到现在全靠运气。挤进芜江的富人圈子后,和平心里是自卑的。在外,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回家,面对妻儿就是一副皇帝做派。这样的人,只需要在他耳边吹吹风,他就能直接把和舟卖了。到时,取她的眼睛再容易不过。 可人终究还是跟其它动物不同。路晏没想到,自己会对和舟产生感情。不光是她的眼睛,更是除开她的眼睛,真正喜欢她这个人。有了感情也不是什么大事,跟他的目的不冲突。 路晏自小没有接收到什么正常的叁观,是极度的利己主义者。要路晏因为对和舟的喜欢,将自己变成“唯和舟主义者”,那几乎不可能。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设立的目标一定要完成。和舟的眼睛,他取定了。 事情结束,他会跟她先订婚,等年龄到了,两人再结婚。若她不愿意结婚,那他们也可以谈一辈子的恋爱。至于孩子,一两个就好,多了吵闹,没有也无所谓。 思路一延展到了床上,路晏脑海里情不自禁蹦出一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阳台上,少女穿着白色吊带睡裙,露出大片光滑细腻的后背,蝴蝶骨轻煽如纸,赤脚踩上底层栏杆。睡裙只到她的大腿根,他从后面能辨别出她臀部的弧度。 南风过境,描出她的轮廓,也吹得她摇摇欲坠。她转头喊他:“路晏,操我。”内容直白大胆,声音却娇娇怯怯。耳边发丝散落一缕,被风吹横。 他走上前去,握住她的小腿,搭在围栏上。双手从她的裙摆钻入,揉捏挺翘的臀,拂过她的股沟,听她难耐的轻喘,感受她失控的颤栗。 按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阴茎一寸寸挤进穴口。香溪分流,沿着两人腿根往下淌。阴茎逆流而上,拓土开疆。 转而托住她晃动的乳房,一手一个,随着底下的冲击拉扯揉捏。再一次深深捅入,往前去寻她的唇,掠夺她所有的呼吸,让她大脑缺氧。看她风情摇曳,看她意乱神迷。 阴茎碾磨阴唇,浅粉磨成嫣红。花朵盛放,娇艳欲滴,开到荼靡。 两个人飘在纷纷情欲间,缓缓落下去,沉入深渊。 她的全身浮现粉色,像他在她身体里放了火。躺在蓝色的床单上,她就是海平面上的火烧云。漾在墨绿的绒缎里,她就是掉落在荆棘上的浓粉玫瑰。 路晏低头看了眼比大脑亢奋的兄弟,有些头疼。他既不想把和舟闹起来,也不想打飞机。路晏叹气,或许当初就不该碰她。 仔细一想,他跟和舟两个人的开始也挺荒诞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他口。如果眼睛不是由他亲自挑选,他肯定会认为,和舟是被人特意送到他面前来的。 路晏抬头,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 路晏的这一眼,看得正在监测人物状况的云恪心头一跳。草,他不会玩儿过头了吧? 云恪作为周怀璧本次任务的监理员,是知晓原剧情的。 这个本子,原本是一个双向治愈的纯情校园故事。阴郁少年沉云恪VS直球少女和舟,两人互相扶持,一路成长,相亲相爱,最后步入婚姻。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说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路晏什么事儿。路晏是测试对象没错,但原剧情里,他跟和舟只有几次简单交集。 云恪就是看不得周怀璧那种假正经的样子,才让沉云恪一步步“调教”和舟的。虽然他们只是在身体里旁观,但爽是一样的爽啊!谁知道和舟被沉云恪弄了两回,就恨上沉云恪了。和舟翻脸就算了,她还转头就勾搭上了测试对象! 他怎么知道周怀璧的这个本子这么诡异!都走到那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结果沉云恪又死了。他现在都不能去找和舟,只能天天呆在沉家监测她和路晏的无聊日常。所有他觉得“有趣”的部分全部被小助手打了马赛克。他好恨!他云恪什么时候过过这么憋屈的日子? 关键,测试员跟监理员不同。周怀璧身为测试员,她只能在故事开始前设定和舟的阶段性目标,后续剧情基本上靠人物自己走,而她只能在身体里看着。为避免人物过分脱离剧情框架,导致测试失败,才有了能够随时修改自身角色行为的监理员。 剧情被改得一塌糊涂没关系。但如果路晏察觉到什么,测试失败了,就算是他的失职。云恪只求路晏这边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都到季度末了,一失败,他的季度奖金就没有了。 ----- 题外话:云某人就是欠。憨憨作者姗姗来迟~爱你们? 假面学神24(剧情,你喜欢我吗) 人们在除夕将积攒一年的热闹送给春节,连光秃秃的落叶乔木也沾得几分红色的喜气。 路晏回了路家老宅,顺便给别墅里为数不多的佣人放了假。路晏想带和舟一起回,被和舟拒绝了。上次被忽视已经够难受了,她没必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自在。 班级聊天群,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在发红包、抢红包。同学发来的祝福,和舟一一认真回复。路晏零点的时候给她发了条消息。 【晏晏:新年快乐!早点睡。】 【小水獭:新年快乐!晚安!】 【晏晏:群发?】 【小水獭:冤枉!】 路晏那边没有回。凌晨四点,路晏给和舟发了一个红包。和舟条件反射地点开了。下一秒,路晏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的声音里掺杂几分疲惫:“睡不着?” “嗯。”房子太空了,她有点害怕。她其实还有点担心沉云恪。她除了知道沉云恪转学出国,其它消息一概不知。沉云恪这次是把事情做绝了,铁了心要跟她一刀两断。 在对她不闻不问这方面,和家父母也不遑多让。每次吵完架,他们都是冷处理,等着和舟先服软认错。在他们眼里,大人的面子重若千钧,小孩的尊严一文不值。和舟略过和父和母,给和家的亲戚都发了新年问候。反正她这次绝不轻易低头。 电话那头,路晏也没说话。似乎是没想好要说什么。 家宴结束后,路晏跟自己的父母提了结婚的事。路父对此没什么反应。以路家现在的地位,路晏完全可以婚姻自主。反正嫁给路晏的无论是谁,婚前都要做财产公证。无论对方是为了什么,路家不愿意,谁也没办法坑走一分钱。 路母倒是抿唇笑了下,向路晏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她的眼睛呢,你不要了?” 路母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清楚那姑娘的眼睛对他的诱惑力。要打比方的话,这个选择题,相当于让资深乐高玩家在绝版乐高和女朋友之间选一个,让球鞋收藏癖在全球限量版球鞋和女朋友之间选一个。 “不冲突。”路晏如实回答。 路母笑道:“我的傻儿子,你拿了她的眼睛,她还会嫁给你么?” “为什么不会?”路晏反问。路父这会儿也看向路母,显然,他跟路晏一样,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路母被父子俩这如出一辙的困惑表情看得一噎,换了一个思路循循善诱道:“你为什么想跟她结婚?” 路晏说:“我挺喜欢她的,不能接受她跟别人在一起。” “那你能接受她嫁给你却不喜欢你么?” 这话问得路晏顿住了。他没考虑过,和舟会不喜欢他的问题。和舟喜欢他的这副皮囊,那是肯定的,可再喜欢,也总有腻味的一天。除开肉体吸引,她喜欢他吗?如果喜欢他,在他取了她的眼睛以后,她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路晏不确定。于是便有了这通电话。 你喜欢我吗?这种话路晏问不出口,问了会显得他很卑微。但好像无论怎么问都挺卑微的。路晏头一回跟人说话这般斟词酌句,不知如何开口。 和舟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枕边,耳朵贴着枕头,听着手机里他细微的呼吸声,问道:“你怎么也没睡?” “想你,”路晏话音一转,“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结婚。” 和舟窝进被子里,理所当然地答道:“十六七岁,结婚也太早了点吧。” “那订婚呢?”路晏追问。 “不要。”和舟想都没想就拒绝。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不是。 一方面,她还跟家里拧着。她爸妈希望她能攀附上路家这样的权贵,好让和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和舟不想让他们称心如意。 另一方面,和舟是被“抛弃”过的。订婚就等于两个人几乎是绑死了。为什么要说“几乎”?因为有了婚约以后,路晏就变成这段关系里唯一有资格说抛弃的人,而她注定只能是被抛弃的那个。 和舟现在依赖路晏没错,但这种依赖并不具有不可替代性。一旦她察觉到路晏对自己厌倦反感了,她随时可以潇洒走人。有婚约就做不到。不过说到底,是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这算是路晏被和舟第二次拒绝了。若算上他在花房随口求婚那次,第叁次了。路晏的脸色不免变得有些难看。他有些拿不准了。 你能接受她嫁给你却不喜欢你吗? 答案是:不能。 路晏纠结了半夜,暂时想出两个解决方案:一是,他在眼睛与和舟之间二选一;二是,让和舟爱他,爱到非他不可、心甘情愿给他一切的地步。 路晏叮嘱和舟早点睡,许诺明天下午带她出门逛逛。挂了电话,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没有睡。 早上刚下过一场雪。和舟一个人闷得慌,吃完饭,便穿着厚厚的冬衣到院子里堆雪人。 和舟从小生活在南方,看着北方真正的鹅毛大雪心痒难耐。上次就想玩儿来着,可惜生病了。这回能够放开了玩儿。 路晏刚踏进院子就看见和舟站在两个大大的雪球面前,背影萧索。他踩着积雪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 看见他,和舟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个雪球道:“你帮我把它垒起来吧!” 路晏抬脚又放下,挑眉看她,诙笑:“我要报酬。” 和舟拉下脸上的围巾,垫脚在他脸上贴了一下,再迅速拉好围巾,好不敷衍。路晏原本打算逗她一逗,谁知险些被她气笑。就她现在对他的态度,第二个解决方案基本没指望了。 路晏说:“不行。” 他平时不这样的。和舟皱眉,“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这是说昨天她拒绝订婚的事。路晏的笑意淡了些,一言不发,弯腰去帮她堆雪人。路晏堆好,转身就走,也不看她。 和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追上去扯他的衣角,嗲着声音哄他:“晏晏,对不起嘛~” “然后呢?”路晏面无表情地问她。 和舟被他话语里的冷漠吓得不自觉后退半步,松了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假面学神25(色授魂与,意乱情迷) 两个人站在原地不动,四目相对。作为事件导火索的两颗雪球则在一旁扮演着无辜。 和舟很诚恳地问:“你想要什么?” 路晏问:“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吗?” 路晏的心底生出几分烦躁。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般着急。其实,她不愿意,他大可以陪她耗到死。反正,她出席过他的生日宴,已经被打上他路晏的标签。 “婚姻不行。”这个选项,和舟一票否决。 路晏下颌线绷紧,喉结滚了滚,胸腔里的火无处发泄。他摸了摸她的脸,自暴自弃道:“想在阳台操你。” 和舟别扭地嗯了一声,朝他张开双臂,“抱我。” 路晏俯身去托她的臀。和舟的双腿止不住下滑,立刻夹紧他的腰。她搂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咬他的耳尖,哼哼唧唧:“以后不许凶我!” 路晏没说话,验指纹,开门,穿过玄关。 和舟觉得他态度不端正,表情瞬间变得委屈,“你听到没有?” “哪种程度算凶?”路晏沿着楼梯往上走,心不在焉地问。 和舟想了半天,傲娇道:“哪种程度都不许!” 进了卧室,路晏单手解了两个人的裤子,让她微微下落,隔着内裤感受他的炽热,挑眉笑谑:“这样也不许吗?” 和舟忍俊不禁,故意学着他的样子,挑眉道:“不许。” 和舟的裤子本就宽松。解开的裤子要掉不掉地挂在臀上。她从路晏身上跳下来,裤子就堆迭在脚踝。路晏低头看了眼她笔直修长的腿,表情似笑非笑。 和舟不服气,脑子一热,左手勾开他内裤的裤腰,右手伸进去,一把抓住他粗大的阴茎。和舟忘记自己刚玩过雪,手掌凉得和冰块不相上下。 这一抓,寒霜对上烈火,强烈的温差使得两人皆是浑身一颤。 往日,路晏冲冷水澡,阴茎和阴囊会自动收缩。当下被和舟用冰凉的手握着,路晏只觉得自己被刺激得快疯了。若她此刻能含着雪给他口到射,他说不定什么都能答应她。 而和舟则眼睁睁看着紫红的性器在自己的手心又胀大了一圈,铃口吐出的前液沾湿他的内裤凸囊。 似乎更烫了。 她跟他闹着玩的,但好像过火了。和舟无措咬唇,打算把手撤回来。她的手指刚刚张开,就被路晏的大掌包住。 和舟抬头。路晏的眼周泛着猩红,气势压迫摄人。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山雨欲来,和舟心跳如雷,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惧怕。 路晏带着她的手在内裤里上下滑动,同时俯身去咬她的唇。他下定决心要给她一个教训。不能说是蹂躏,只能说是撕咬。和舟的下唇被他咬破一个口子,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 路晏的另一只手饶到和舟身后,拉住她的围巾往下拽。和舟的脖颈被勒住,身体后仰,如同献祭。她的嘴巴也被迫张得更大。路晏顺势将混合着鲜血的唾液送进她的喉咙。 渐渐舒缓的亲吻加速内啡肽的分泌,让她暂时忘记疼痛。嘴唇的伤口、梗阻的喉咙和被阴茎磨痛的掌心,全部被她抛在脑后。多巴胺令她快乐。 路晏用力一拽,围巾散开。和舟跌倒在床,终于能够喘上气了。亲吻造成的短暂缺氧令她思维停滞,脑袋里都是雪花。和舟四肢伸展,任人宰割。路晏半跪在她腿间,双手抬起她的胯部,拨开她的内裤,一插到底。 和舟的呼吸变得急促。冷热交织,从未感受过的爽麻由阴道传遍全身。和舟仓惶去揪身侧的床单,以确认自己还在人间。 她底下还不够湿。路晏干脆压在她身上,一边艰难顶弄,一边去脱她的衣服。看见她锁骨上的星云纹身,路晏低头吻了吻。 这是他的。 “啊啊啊……路晏,你慢……一点!啊啊……路晏……” 情潮翻腾如同海啸,仿佛要将她彻底摧毁。她两脚乱蹬,忍不住尖叫求饶。路晏不予理会,兀自抽送,又凶又狠,不止要将她紧窄的阴道肏松,还要将肏进她的子宫。 又是这样。一旦开始,后续便由不得她了。 等到冷意消失,和舟才感觉到痛。她还未开口,肉棒便已无情抽离。穴口翕动涌入空气,蜜流津津浸透床单。空虚感席卷而来。她前一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坐拥天下,下一秒黄沙过境发现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象。巨大的落差拷打着她薄弱的神经。 路晏到柜子里拿了张厚毛毯,铺到阳台的地上,又走到床边,捞起和舟的腰。和舟就被他像挂毛巾一样,拦腰挂在他手臂上。他一走动,阴茎就在她的股缝乱戳。和舟的头部充血,两臂乱舞,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生日过后,路晏就把别墅阳台的玻璃全换成了单面的。阳台有落地窗,视野开阔,是做爱的绝佳场所。他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胆。 尽管有暖气,刚拿出来的毯子,表面还是冷。和舟赤裸着被他摊在毯子上,四肢立刻泛起鸡皮疙瘩。路晏脱了外套,从身后抱住她,拉开她的一条腿,由上往下,一杆进洞。 两人面朝外,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身上,犹如圣光。和舟知道这是单向玻璃,她在院子里就发现了。理智上,她也明白,他们不过是情人间的色授魂与、意乱情迷。可心理上还是难免紧张,忍不住用手去遮挡重点部位。 自她身后伸出两只大手分别覆盖住她的手背,一只带着她揉捏绵软的乳肉,一只带着她挤压俏立的阴蒂。底下是狂风骤雨般地顶弄,上面是和风细雨地撩拨,和舟难耐得要哭出来。偏他还去啃咬她脖颈的软肉。 风飘万点红,零落胭脂色。她的后背全是他吸咬出来的红印,被她白皙的肌肤一衬,好似寒天雪地里飘散的梅花。 和舟趴在毛毯上任他翻来覆去地摆弄,在每次高潮的间隙怀疑人生:他怎么还没射?他再不射,她就要被他肏死了。呜。 路晏绝对是故意的。他跟她顽笑,她还以为他不生气了,没想到他只是隐忍不发。 假面学神26(她记仇,也善忘) 路晏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气。 对付寻常女孩儿那套对她没用。如果路晏今年27岁,身经百战,说不定有千般手段攫取她的心。可他今年也不过17岁。 论家世,能与他家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论才貌,他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放在娱乐圈基本可以原地出道;论性格,他也算有求必应体察入微……试图攀附路家的人多如牛毛,偏她一个,软硬不吃。 想见,他若输,不是输在年轻,也不是输在任何外在条件上。他输在过分心动。 身上仅剩的一件毛衣被汗水打湿,路晏暂停了揉弄她乳房的手。利落抽身,脱掉毛衣。 差一点,还差一点。卡在高潮之前的和舟要被疯狂上涌的痒意折磨到发疯,双腿并拢自行搓磨,妄图止痒。 路晏止住她的动作,用小臂挽起她的膝窝。她的两处滋润的穴口便进入他的眼帘。正一张一合地往外吐着水的阴唇被磨成血红色,如被铁杵捣烂的红番茄。还未开发的后穴透着粉,如诱人采撷的桃花。 盯着和舟紧闭的菊花,他往里送的动作滞了几秒。路晏犹豫要不要动她后面。被她不耐的催促打断:“你要不要进?” 这种时候,换谁来也没有个好脾气。脱个衣服,一边做一边脱完全不影响,他偏偏要停下来脱。他就是在报复她。和舟抿唇,气鼓鼓地瞪他。她决定,接下来,她不会再发出声音。她要反抗他! 路晏抬眉瞟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分开她的臀瓣,阴茎对准她漂亮的穴口。他轻笑了一声,倏然改道去肏她的菊花。没有做过扩张的后穴,想要肏进去哪有这么容易。他的龟头只进了不足一个指节,和舟就喊痛求饶。 想必真的是很痛了。爽到脱力的人都能挣扎起来挠他的小臂。 路晏两手捏住她的手腕,压在她的脸侧。龟头滑出,菊穴边缘渗出血珠。两个人的鼻尖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锐利的压迫感。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抓紧了她的心脏。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眸,她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人抽干。他低声呵斥,声音一如既往冷冽:“闹什么?” 他怎么理不直,气也壮?和舟被他看得心头冒出几分心虚,也不敢喊疼,只懦懦道:“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她的眼睛于他而言是唯一,不可割舍。她亦是。虽然他对她还远远谈不上爱,但是总觉得,无论舍弃了哪一个,对他而言都是遗憾。 路晏松了手,托起她的后脑,将她被毯子揉乱的头发顺到一边,放进她手里,“拿着。” 和舟依言握住。 阴茎上都是两人滑腻的体液,路晏试了几下没戳进去。一手按住她的腿根,一手扶着阴茎,龟头破开穴口后,一挺而入。 茎体的纹路在进出间研磨着充血的小豆,酥麻强烈得快掀开天灵盖。溅起的水花落在和舟的两乳间,沿着乳沟往锁骨处流。 和舟被他撞得目光涣散,而路晏在两人交错的喘息里暗暗勾唇。哪里能让她尖叫,哪里能让她娇哼,哪里能让她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也就只有在床上,他才能将她完全掌控。 坚挺的阴茎撑开又湿又红的媚肉,深入浅出,次次插至花心,插得她穴水奔涌。不经意顶到某一处,少女穴口猝然收紧,阴道抽搐着泄了身。这次比之前几次都要来势汹汹。 路晏咬牙,顶着热流继续抽插。百十下过后,铃口死死抵住花心,滚烫的浓精冲击宫口。 尽管阴道已经将肉棒包裹得严丝合缝,源源不断射出的精液还是从两人性器交合处往外溢。体液滴落在毛毯表面,很快被毛毯吸收。 感觉射得差不多了,路晏不顾她收绞的蜜肉挽留,爽快拔出阴茎。浓稠的精液即刻从合不上的小口里流了出来,细看之下还带着血丝。 和舟撒娇要拥抱,路晏没理她,和舟就开始哭。那哭相不能说是梨花带雨,只能说是伤心欲绝。 他没操过别人,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需要事后抚慰。他很烦躁,没有心思伪装温柔,掐住她的两颊把人提起来,云淡风轻地警告道:“再哭就拿别的东西插你逼里。” 和舟愣住了。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她顶着哭红的鼻尖和朦胧的泪眼,懵懵然看着他,端的是楚楚可怜。这副模样,难免让人生出些施虐欲。路晏微微蹙眉,改去掐她的后脖颈,“能口吗?” 碰了菊花的东西她才不要吃!和舟瘪瘪嘴,委屈道:“我说不能,你就真能不插进来吗?” “当然。”路晏说。每个人都拥有随时拒绝的权利。 “那不能。”和舟皱皱鼻子,赌气道。 路晏了然地点点头,没说什么,摸了把她腿心的淫液,自己动手撸硬。和舟更生气了,可她也真没体力动了。但凡她有一点力气,就该是她操他了。 他将她翻个面,让她跪在毯子上。和舟的腰立刻塌了下去,上身直接贴着毯子。路晏再次从她背后进入,弯腰去拉她的手,如同驯服烈马般疯狂耸动。 两人肉体相撞,发出“啪啪”响声。阴茎不停抽送,龟头戳弄绵软的穴肉。阴毛打湿,揉出白色泡沫。柔软的乳房随着两人动作前后甩动,荡起动人乳波。 毛毯本就吸水,做到最后和舟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液体,连她的头发上都是。和舟哑着嗓子问路晏,能不能歇一会儿?路晏颇为无情地说,要肏到她脱水。 事后和舟多次反思,自己对路晏的包容度是不是太高了点?对于和舟的这点想法,路晏嗤之以鼻。或许她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够深。她很多时候不是包容度高,她只是忘性大。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路晏说得对。和舟也爱记仇。小仇如果当场不报,过后铁定会忘。除非是那种深刻到能记一辈子的。 这大概就是路晏至今为止还是她男朋友的原因吧—— 白羊和摩羯的极度拉扯。 首-发:po18f.cоm (po1⒏υip) 假面学神27(剧情,我妈说你暗恋我) 路晏10岁以后,路晏的父母将重心更多放在了工作上。因循惯例,夫妻二人在路家老宅过完除夕便会直接回公司,大多时间为图方便住在酒店,并不会回家。和舟也是从路晏口中得知了这点,才放心地同他胡闹。 他们谁也没料到,路母会突然回家。彼时,和舟正被路晏按在客厅的沙发上亲。电视的声音盖过了路母开门的声音。路母也不出声,就抱着手臂站在客厅口,看着两人黏糊。 常言:“女肖其父,子肖其母。”母子俩眉眼有八分像,不过路晏的鼻梁更挺。路母平日里为了工作方便,一头飘逸的长发会被她规整地盘在脑后,穿着也偏中性。她的身材高挑,加上玄关光线不好,从和舟的角度看去,恍惚像是另一个路晏。 待看清是路母,和舟当即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她立刻去推还在啃她锁骨的路晏。路晏亲得投入,差点没被她直接推到地上。 和舟尴尬得涨红了脸,慌慌张张地喊“阿姨好”。路晏倒是颇为淡定,起身时还顺手替和舟扣上了内衣的扣子。 孩子也有自己的隐私,路母不认为父母管教孩子要管到他的性生活上面去。他们家的性教育从未缺席,路母相信路晏心里有分寸。可目光触及和舟脖颈上深浅不一的吻痕,她还是微微皱眉。 “舟舟能陪阿姨聊会儿天么?” 路母进了主卧,拉开一个行李箱,从衣帽间拿了一堆衣服扔在床上,一件件迭好了放进行李箱。她和路父都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出差要带的东西通常都是她来收拾。 和舟跟着路母进门,就在一旁安静站着。路母这个做主人的不发话,她这个客人自然不会随意走动。她是有些畏惧路母的。上次在路家老宅,路母对她的态度客气又疏离。 路母晾了和舟一会儿,才施施然开口:“如果不是因为你,路晏现在已经在上大学了。” 分明是万分温柔的语气,话里话外却带着刺人的刻薄。路母指的是和舟的眼睛。路晏挑了一年才挑中的和舟。他本可以直接取她的眼睛,却和她谈起了恋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总归不可能是她儿子的错。 和舟还不知道眼睛的事,只以为路母批评两人胡闹厮混不知轻重。责怪也该讲点基本法,她这话明显有逻辑上的漏洞。和舟反驳道:“阿姨,您这话说得不对。” 路母抬了抬眉,表示愿闻其详。和舟又是一阵恍惚,心中感叹:路晏和他妈妈一样,都是外表温柔内里强势的人呢。 “路晏被录取的时候,我跟他还不认识呢。”他们认都不认识,怪天怪地也怪不到她的身上。她没必要为了一句“懂事”,凭白忍受这种委屈。道理越辩越明,人不能因为自己比人年长几岁就胡乱给人下定义。就算是路晏的妈妈也不行。 路母轻轻笑了下,继续收拾行李,对和舟的话不置可否。和舟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禁郁闷,“路晏是很好没错,可我也不差呀!” “你也不差?”路母拉上旅行箱的拉链,仍旧笑吟吟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你不差在哪里呢?不过是我儿子更喜欢你一些罢了。” 她原本是想直接将眼睛的事说出来,好让和舟明白她在路晏眼里也不过如此。一段感情里面,爱的越多往往越成劣势,她儿子明显是感情更深那个。这让她无法接受。然而话到嘴边,顾及路晏,她也只是不痛不痒刺了和舟几句。 路母来去匆匆。 和舟觉得路母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若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那也不是不能理解。理解归理解,面对路晏,和舟难免迁怒。路晏察觉她压抑着的怒气,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我妈说你暗恋我啊?” 和舟哑然失笑,一肚子火气熄了一半,眼珠一转,半真半假道:“阿姨说,你很早之前就开始关注我了,真的假的?” 她们的谈话内容,路晏能猜到个几分,无非是他母亲为他抱不平罢了。他与和舟你情我愿,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平。他如实道:“真的。” 他这么说,和舟反而怔了一下。她坐正了身子,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想辨别他话里的真假。路晏双手捧住她的脸,诚恳表白:“我喜欢你。” 和舟被他甜得不行,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哼了一句,说:“我也挺喜欢你的。”路晏被她傲娇的小模样逗乐,又把她按在怀里亲了一通。和舟高兴,没再细究,也就又一次错过了窥探真相的机会。 转眼又是开学。每年春季学期开学后的春游是芜江中学的优秀传统,也是学生最期待的活动之一。 春游项目由全校师生在校园论坛投票选出,今年的项目是野营。野营的地点定在地势较高的安山,届时,师生可自行携带炊具到指定区域野炊,也可以到校方设立的临时食堂打饭。此外,师生还可以前往山顶的观星台看星辰日落。 每年都有少不更事的新生选野营,因此,他们春游去野营的频率还不低。往年野营都是自己做饭带饭。沉云恪与和舟组队,和舟厨艺一般,沉云恪也好不到哪去,做出来的饭勉强能入口。 叁天的野营,往往到了第二天,沉云恪就会带着她四处蹭饭。起初和舟不愿意,沉云恪说服不了她,只好自己去蹭两人份,再带回他们的营地。和舟看着沉云恪双手捧饭,傻里傻气的样子,很怕他突然冒出一句:“舟舟,我要饭回来了!” 今年野营组队前,和舟特意去问了路晏是否会做饭。路晏顿了一下,说:“不太会。” “不太会”是会,还是不会?和舟眨了眨眼睛,很现实地建议:“那我们俩不要组队了,找其他会做饭的同学组队吧!” 路晏挑眉,“不是有食堂吗?” “野营还吃食堂多没劲儿啊!”为了吃上一口热乎饭,和舟果断抛开自家男友。 路晏拉住她,诙笑道:“其实我刀工还不错,可以做刺身。”—— 首-发:po18f.cоm (po1⒏υip) 假面学神28(剧情,没有人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和舟满头黑线,谁野炊连吃叁天生食啊? 说是这么说,等到出发当天,和舟还是跟路晏组了队。和舟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路晏说,野营的装备全部由他带上山,而她只需要带自己想吃的零食就OK。 同学们乘坐学校包的大巴车,按班级抵达安山脚下,再统一步行到山腰,找到自己的队员后便可以安营扎寨了。 和舟背着两人份的零食“哼哧哼哧”走了一路,直到看见两手空空站在路边等她的路晏,才发觉路晏说那话纯粹是在坑她。 他口中的“其它装备由他来带”是指,他找了搬家公司帮他把食物和装备提前运上山。杀鸡用牛刀,他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和舟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她问:“你知道我现在像什么吗?” 路晏挡住周围众人的视线,捏着她的两颊,亲了下她红嘟嘟的嘴唇,笑道:“像我未来老婆。” “你走开!”和舟无语。现在是糖衣炮弹的失效期,他说多少甜言蜜语都没用!和舟抬脚去踹他,怒道:“我像生产队的驴!” 路晏旋身躲开,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和舟以为他要否定的时候,他一本正经地附和道:“确实挺像。” 和舟气得扑到他身上咬他。路晏一边护着她,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不能怪他总是逗她,要怪就怪她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恶趣味。和舟在心里冷哼。她从胡乱堆在一起的东西里翻出自己那份,走到划分好的帐篷区,动作熟练地开始搭帐篷。路晏凑上来帮忙,她也气鼓鼓地不理他。路晏见她搭得差不多了,便转头去忙其它事。 路晏一离开,和舟手上的动作便渐渐停了下来。不是因为路晏没有继续哄她,而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变了。她变得愈发依赖路晏了。 有人可依赖,某种程度上是件好事,但过分依赖就不太好了。自私是天性。她的血亲都会抛弃她,更不要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路晏要跟她订婚是因为非她不可吗?也不见得。好比当初,沉云恪有多迷恋她,她全都看在眼里,可沉云恪还是离开她了。说来也好笑,或许是沉云恪太疯了,她竟然从未怀疑过沉云恪对她的感情。 她和路晏,保持以前那样的状态就挺好的。以前,他们没有多喜欢对方的时候,不会对彼此抱有什么期待。没有期待,期待就无法落空。能在一起就享受当下,不能在一起了就自然地分开,所有的感情都在她的可控范围。她不会伤害到谁,她也不会受到谁的伤害。 想明白后,和舟整个人都冷淡下来。她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不要投入太多真心。没有人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傍晚时分,她同桌来到她的帐篷外,问她要不要去山顶看星星。叁月是流星雨的淡季。据天文社的同学说,虽然今晚不一定能看到矩尺座 γ流星雨,但是一定能观察到星云会月。 和舟说“好”,想跟路晏说一声。她找了一圈没看见人,给他发了条信息,挽着小同桌的手就往山顶走。同桌说,要先去找她的队友汇合。和舟没当回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直到她看见那个“便利店少年”。 贺问溪正站在林子边抽烟。他的一个小弟说,约了几个姑娘一起爬山,需要等一等。贺问溪在女人的事情上,一向比较有耐心。等待是值得的,贺问棠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他的目光落到和舟的身上,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七八个朝气蓬勃的男生错落站在林边,十分赏心悦目。和舟无暇欣赏,只想逃离。她勉强笑着跟同桌说,自己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需要先行离开。回绝了几人说送她的好意,和舟一边给路晏打电话,一边踉跄着往回跑。 “您好,您拨的号码正在通话中……”手机里温柔的女声像盆冰水泼在和舟头上,令得她遍体生寒。明明不久之前,她还想着不要太依赖路晏,她也顾不上打脸不打脸了。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那人没跟来。 她不敢进自己的帐篷,转身躲进了路晏的帐篷里,全身蜷缩进睡袋,企图让身体回温。那种恶心又阴毒的目光和舟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此,绝对不是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相反,她确信无疑,故而惶恐难安。 海西市气候宜人,路晏挑中的大型动物通常会送到路家在海西的驯养场。路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取眼睛了。并非所有动物都手续齐全,能够合法驯养,时间过久恐生变故。场长来电,询问路晏养在他们那儿的几只“原料”该如何处理。 等路晏安排完,挂了电话,天已经黑了,这才看见和舟给他打过电话。路晏打回去,没人接,按照她发的短信上山顶找人。中途路过营地,路晏瞥见他的帐篷里透出微光。他一打开帐篷,就见他的睡袋中间鼓起一团。 他蹑手蹑脚地走近,拉开睡袋的拉链。小姑娘抱着腿缩在里面,脸蛋由于缺氧,憋得通红。她的眉头紧蹙,脸上还带着泪痕。 “你在害怕什么呢?”路晏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再小心地摊开她的身体。和舟的衣服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白腻的腰腹。路晏轻轻吻上去。 原本只是一个表达心疼的吻,吻着吻着就变了味儿。和舟半梦半醒间说了一句“冷”,路晏脱了两个人的裤子,再次拉上了睡袋的拉链。 和舟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吓了一跳,看清是路晏,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她高兴得太早了。路晏微凉的掌心贴上了她的乳房,将她的乳肉握在手中把玩。 即便睡袋是加大号,那也是仅供单人使用的,要同时容纳两个人,太困难了。路晏的身体从脚到胸都紧紧贴着和舟,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她攥着拳头去捶他的肩膀,艰难地说:“你快出去!本来我一个人睡就很满了!” 这话令人遐想联翩,尤其是对两人这样的老司机来说。果然,路晏即刻就说:“满了吗?我试试。” 语罢,阴茎生生塞满了阴道。 假面学神29(他会不会秒射) “嘶……”毫无预警的插入伴随着尖锐的疼痛,和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想骂脏话。可再难听的脏话,配上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只会让人愈发想欺负她。 疼痛过后,穴口发麻,阴道深处仿佛有人拿着羽毛给她挠痒。痒意从脚底心直冲喉咙,和舟的眼睛已然泛起雾气。路晏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她。此刻的她像一幅油画,眼睛里只藏着他一个人的油画。 和舟在看他。他眉目舒展,像只慵懒骄矜又野性十足的大猫。猫科动物的捕猎,致命一击通常凭借爆发力,确认已经完全占有后,往往会对猎物进行一番戏耍玩弄。毕竟,粗糙的吞食哪有细细的品尝来得快乐。 路晏喉结滚动,探出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勾她的唇珠。和舟被他的若即若离撩拨得心痒难耐,松了牙关,抬起下巴想要承接他的吻。每次唇瓣微触,他便迅速撤离。她进,他退,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他玩起来得心应手。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朱红色的唇被她咬得泛白。和舟最受不了他插入以后的停顿,还有他那淡定自若的样子,仿佛空虚难耐的只有她一个。保不齐是因为他作为男人的劣根性,想靠言语上的胜利来增加心理上的征服快感。 当然,这都是和舟猜的。往常她在床上吱哇乱叫,他听了都会更兴奋些。傍晚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她不爽了,自然也不想让他爽,所以,她故意叫得做作又浮夸,“啊啊啊……要被路晏——” 温热的手掌盖住她的下半张脸,连同尚未出口的污言秽语一并堵住。虽然她装腔作势的样子很可爱,但是也不必叫得那么大声。 “叫小声点。”他低笑,“容易招狼。” 她双手拉开他的手掌,困惑道:“安山哪儿来的狼?”她一个土生土长的芜江人都没听说过这里有狼,她才不上当。她叫得那么做作,被人听见了也认不出是她,反正她又没喊自己的名字。 安山确实没狼。路晏察觉到她眼底那点狡黠,挑了下眉,道:“黄鼠狼。” “黄鼠狼不是鼬吗?”她的脑子转得很快,“小小一只,有什么好怕的。” 他一本正经道:“怕它放屁。” “……” 和舟不想跟他扯这些,她快难受死了。欲求不满,她只好自食其力。她微微曲腿,小臂撑在身体两侧,双脚蹉着睡袋,用力,臀部上下滑动,穴口吞吐阴茎。 这个姿势太费劲了。她勉强动了几下,就没了力气。她一边扭动腰肢感受龟头研磨穴道,一边抬眼瞪他,“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讨论这个吗?” “不是你先跟我讨论的吗?”路晏轻笑,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止住她的动作,落在她腿间的膝盖借力,脊背弓起,将睡袋里有限的空间利用到极致,起落之间,又是一记深顶。 路晏不紧不慢地抽插,慢条斯理的磨蹭带着几分刻意。和舟本就情绪不佳,此刻有些不耐烦了,口不择言道:“你每次进来都要停一下,到底是想听我叫床,还是怕你自己秒射?” “我怕你痛,也想要你叫给我听。”路晏没有多加辩驳,只是淡淡解释了一句。他对自己的持久力有数,真要计较,他能肏到她进医院。 他并不觉得有被她冒犯到。他会不会秒射,她心里一清二楚。他也不觉得她这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他心如明镜——她在因为一些无法开口对他讲的事情难受。 可她总不能事事都是“无法开口讲”。如果确实如此,那他也只能创造一件她能讲的事。要是她的痛苦无处宣泄,那她来骂他好了。 他咬住她耳根处的软肉,下身加速顶弄。她不满足,他又何尝不是? 胸口隔着衣服上下摩擦,不时有静电产生,瞬间的刺痛转为强烈的酥麻,快感不断堆积,藏在衣料下的乳尖悄悄挺立。睡袋里传出两人肉体撞击的声音,闷闷的。 光线昏暗的环境下,身体感受被放大。他在舔舐她耳后的敏感区域,他退的时候只留龟头在穴口,进的时候耻骨相撞,龟头亲吻宫口。和舟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冠状沟反复剐蹭深处并不十分敏感的穴肉。 她已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吐出一些破碎的语句:“啊……那你啊……叫……啊哈……叫给我听……” “叫什么?”路晏问。他同她双手交握,十指相扣,压在她的脸侧。每一次深顶都带起一阵喘息。她脸色酡红,双眼迷离,仿若醉酒。她的思维明显变得迟缓,根本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 路晏心头一动,沉下声线,温柔诱哄道:“想听什么?喜不喜欢大鸡巴肏你的小逼?龟头顶得你爽不爽?小穴咬这么紧是不是想要哥哥肏死你?还是……我喜欢你?” 高潮迭起,头脑发胀,和舟被他肏得晕晕乎乎。思维能力掉队,嘴巴为脑袋争取思考时间,下意识重复他话语里的最后几个字:“喜欢你。” 预料之中。明知道她是在无意识地重复,说出来的话根本不具有任何含义,他仍然对此心满意足并且由衷欣喜。 分享喜悦的方式是更加用力地抽插。热腾腾的穴水沿着穴道往外涌,阴囊拍打,水花四溅。两人腿根处都是滑腻的汁液。和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剩下细碎的呻吟。她这只会嘤嘤嘤的样子像撒娇的小水獭。 其实,相比温柔的交媾,他更喜欢粗暴式性爱。深深肏弄,最好每一下都能肏进她的子宫,肏到穴口无法收拢,以迎接他的随时插入。可因为她会害怕,所以他按行自抑。 壁肉又是一阵收紧,似要将他的阴茎绞杀。路晏的腿根抽搐,铃口抖动,乳白的精液喷射而出,灌进她的子宫。 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粘在她脸上。路晏细致地帮她一缕缕拨到耳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语调缠绵,“喜欢吗?” 和舟点头。 假面学神30(剧情,他一点也不喜欢周怀璧) 喜欢也不能再来一次。观赏“星云会月”的机会难得,省下来的体力用来爬山。两人用湿纸巾擦了擦,换了衣服,准备上山。 路晏检查好要带的物品,转身看见和舟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路晏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问:“不想看了吗?” “不是。”和舟摇摇头。她问:“路晏,你会抛弃我吗?” 她的表情很平静。路晏捧住她的脸,想要分辨她的真实想法。他很坦然地说:“舟舟,两个人之间,有上下之分,才有抛弃一说。在我这里,你一直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言下之意,不存在谁抛弃谁。 这个答案,和舟并不满意。她又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如果死亡也算的话。” 和舟凝视着他。半晌,她突然上前抱住他。两个人抱了很久,久到路晏以为她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调侃:“再抱下去就要错过星云了。” “你抱我起来。”她奶声奶气地要求道。 路晏以为她哭了,连忙问:“怎么了?” 和舟不好意思地说:“腿麻了。” 路晏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天,他们最终也没能看上星星。 上山时,天黑路滑,和舟不慎踩空,路晏去拉,两个人一齐滚下了山坡。路晏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和舟只受了点擦伤,路晏自己却摔断了一条腿。 和舟一边打电话求救,一边小心查看他身上的伤势。路晏疼得头上都是冷汗,却还笑着替她抹眼泪。他难得大男子主义地说:“别哭,我是男人,受点伤没事。” “除了腿你还有哪里痛?你是不是全身都痛啊……都怪我……”和舟被吓得不轻,却还在强作镇定。 “怎么就怪你了?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她怎么有那么多水,眼泪擦不完了。水多不能攒着到床上流? “谁规定男人一定要保护女人的?”她不想哭的,她忍不住。 “没人规定男人一定要保护女人,是我乐意保护你。”路晏无奈,“你能别哭了吗?我这个断腿的还没哭呢……” “不能,真疼你就少说话。” 路晏怎么可能少说话。他少说几句,她就要一个人钻进自责的死胡同里去了。他将头枕在她的腿上,许诺:“等我好了,我带你去看银河。” “有牛郎织女吗?”手机上不停刷新着救援人员的定位和到达时间。实时可见的数据让和舟稍微安心了些。 “有,你想要有,它就能有。”路晏抬头看着她,眼神专注。她的眼睛在黑夜里也可以那么亮。 和舟随口道:“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路晏笑:“你怎么知道。” 救护车来得很快。到了医院,路晏拍完片,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四个小时过后,他被送到ICU稳定生命体征。 等待的时间,和舟被护士带着去处理身上的擦伤。她伤得不重。护士姐姐劝她回家休息,没必要住院挤占公共资源。 学生出了意外,学校领导来了一趟询问情况,确定公关方向和赔偿事宜。路晏的父母在国外,正在往芜江赶。双方都不在意那点赔偿金和医药费,他们在意的是人。 和舟的父母联系不上,和舟也不指望他们。她回了公寓,简单擦洗,换好睡衣,上床睡觉。她在睡前定了闹钟,估摸着路晏清醒的时间,提前点起给他熬粥。 她提着粥到了医院,才得知路晏转院回了京都。忙忙碌碌一场空,和舟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她来的路上还在想,路晏会不会夸她煮的粥好喝。 被和舟挂念着的路晏,正躺在京都最好的医院里,刚从睡梦中醒来。正午的阳光堪堪扫过窗台,天光正好,恍若隔世。 【测试进度:98%.】 收到进度提醒时,云恪正在打游戏。他瞥了一眼观察屏,继续操作。云恪心安理得地划水,反正他应沉云恪的人设要求远离和舟了,小助手没办法判他带薪摸鱼。 2%很快了。不出什么岔子的话。云恪想着,下个本子他要选个无法无天的角色,最好能随便整周怀璧那种。能不能操她倒是无所谓,毕竟,若是一个男人只能在床上压倒一个女人,那说明这个男人也挺无能的。 云恪没有要在性事上羞辱周怀璧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周怀璧太端着了,像被什么束缚着,让人心生厌烦。他喜欢看她高潮过后失神放松的样子,浪不浪荡暂且不提,起码够真实。 说是这么说,但云恪本人没跟周怀璧上过床。他只是借着和、沉二人做爱的情况,对周怀璧的事后神态进行推测。和舟的脸跟周怀璧的脸有七分像,剩下叁分,周怀璧在明艳,和舟则在于温婉。他更喜欢和舟,因为,他一点也不喜欢周怀璧。 - 和舟站在电梯口,远远望着她门口的母子二人。 和沐眼尖,“噔噔噔”朝她跑来,扑进她怀里就是一顿撒娇。和舟抱起他,走过去。和舟走近了,才看见地上躺着的行李箱。她没什么表情地问:“有什么事吗?” 和母还未开口,和沐就先在她脖颈处蹭个不停,撒娇:“小沐想姐姐~” 和舟单手抱着和沐,输密码解锁。和母见门开了便要进,和舟拉住门把手,再次询问:“有什么事吗?” 和母笑得略显勉强,“我跟你爸吵了架,带着小沐来你这里住几天。” “姐姐~贴贴~”和沐在她侧脸亲了一下。和舟不信和母的说辞,看在弟弟的面子她可以不计较。她松了门把手,示意和母进门。 进了门,和沐就东瞧瞧、西看看,跑个没影。和母原本想直接住和舟的房间,无他,省事,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挑了间稍大点的客房。 和舟没管他们,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给路晏发消息。路晏自回了京都,至今还没有联系过她,按理,十几个小时前他就已经醒了。他不会不知道她在担心他。 和母放下行李,走到和舟身边坐下,踌躇着开口道:“女儿啊,你卡里,还有多少钱呀?” 假面学神31(剧情,爱与被爱都是天赋) 和母这话蹊跷。叫她“女儿”蹊跷,问她钱更蹊跷。和舟可不觉得和母是在关心她生活费够不够用,她警醒几分,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公司……公司出了点事……”和母说不下去了。跟自己未成年的女儿要钱,绕是她脸皮够厚也觉得难以启齿。 和舟打字的手微顿,直截了当地问:“需要多少钱?” 和平为了他的面子,在给钱方面向来很大方。和舟这些年存了不少,几千万还是有的。他们不会把公司给她,这是肯定的,顶多把她卖个好价钱,然后给她分点“赃款”。不给她,也得给她弟。她不但不会跟她弟弟争,还要确保公司能好好落到她弟手里。 不过,和家的公司是注定不能等到和沐长大了。 和母唯唯诺诺地抛下一颗炸弹:“一、一百二十八亿……” 和舟变了脸色,但头脑还算冷静。流动资金不够,还有不动产。她问:“房子呢?富丽春庭的房子呢?之前不是有人卖了一百多亿吗?” 说起富丽春庭,和母有点心虚:“能卖的都卖了……”她连首饰都快卖干净了,但凡她还剩个几套房,她也不至于要来找和舟要钱。 “卖了,那钱呢?” 和母期期艾艾,眼神躲闪:“你爸、你爸他……” 128亿是公司账面上的窟窿,就算填平了,还有那个和平借着路家的影响接的“大项目”。那个项目就是个无底洞。和舟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快刀斩乱麻,和家夫妻却还在做着一朝翻身的美梦。 和平拿着钱去了赌场,输得血本无归。 “你爸他也是为了公司,他太想翻身了……”和母根本不敢直视和舟的眼睛。 狗屁的为了公司,纯粹想钱想疯了。平时不让她插手公司事务,现在想让她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和舟当即起身,“我卡里有几千万,我可以全部给你。拿了钱你立马离开,不要再来找我。” 几千万怎么够?和母慌了,死死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你不是在和路家公子谈恋爱吗?你去求求他,一百亿、一百亿也不是很多啊,跟一亿也就是多写两个零的事……” 和舟甩开她的手,“把我们叁个卖了都凑不上一百亿!”两个零,她以为是挂在小数点后面的两个零吗?!到底是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你不帮忙我们和家就要完了!” “完了也是你们活该!” “啪——” 这一巴掌,盛怒之下的和母用了全力。和舟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到了茶几上。她的身上,已经开始结痂的擦伤被这一摔弄得再次裂开,棉质上衣有几处洇出血痕。她踉跄着坐回沙发上时,左脸明显肿了起来。 看着和舟脸上的红色指痕,和母像是突然被吓到了一般,慌里慌张地就要去摸她的脸,“舟舟,妈妈、妈妈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都怪、都怪……都怪你说话太难听了……让妈妈看看,你疼不疼啊……” 她的潜台词是:虽然我打了你,但那也是你的错。尽管对于和母这套逻辑混乱的诡辩再熟悉不过,和舟还是无法习惯,每听一次都恶心得不行。 和舟躲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刺骨:“麻烦你从我家出去。” 和母是带着任务来的,没要到钱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她想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可对上和舟毫无情绪的眼睛,她指责的话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和母什么想法,和舟并不关心。她不想和她多费口舌,转身回房,并锁上了门。 公司的事和舟不懂,也没人教过她,所以她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才能让公司账面一下子出了那么大的漏洞。但很明显,这不是她能够挽回的局面。 偌大的公司不可能一个能顶事的人都没有。和母来找她,说明夫妻二人还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心思,想用一个不重要的女儿换未来的泼天富贵。 和舟从小便生得漂亮,打她主意的人不少,他们把她随便卖给谁都能获得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但是不够。正好和舟搭上了路晏,有路家可以吸血,他们何乐而不为。说不定,她被他们卖给路家以后,他们还觉得自己是在“成人之美”。 她自觉没那么伟大,可以不计前嫌“奉献”自己。和父和母重男轻女,却没有对她的身心有实质上的虐待,她也就没有正当理由依靠法律途径跟他们做切割。当然,和母打她那巴掌不算。真要报警,最后恐怕也只会“小事化了”。 和舟打算先回学校住一段时间。除了必要的证件,同学和朋友送她的东西,重要的也要带上。她不一定还能回来。 路晏送她的耳坠就放在梳妆台上,首饰盒明显被人动过了。和母一心想着劝她,还来不及翻她的东西。这里也没别人,想必是和沐。 若是别家小孩子乱动她的东西,和舟会反感,但和沐动她的东西,她倒不会厌烦。主要还是因为和沐本身不是那种熊孩子,他很乖,不然和舟也不会喜欢他。 小孩子很久没见姐姐了,难得有亲近的机会,对她的生活产生好奇心也正常,没必要苛责。何况,他动的只是她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刚才她们吵架那么大的声音,他都没跑出去,他很可能是玩累了直接睡在某个角落。和舟找了一圈没看见人。翻看床头柜的抽屉时,她偶然发现了和沐正趴在她床底下睡着。 和舟把人捞出来,小心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她不会带和沐走,没必要,他们会对他很好的。倒是她自己,爹不疼娘不爱。 对他们,她已经谈不上爱或者恨,只是失望。和舟不会因为他们不爱她,就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如果非要说有罪,那么性别是原罪。 或许她曾经也怀疑过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可是无论她努力把事情做得多好,他们都不会因此把给弟弟的爱分给她一点。再加上后来遇见了沉云恪。最开始的沉云恪是很好的,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始终如一地陪在她身边。 两相比较下,久而久之,她明白了。 原来,爱与被爱都是天赋。有的人生来被期待,而有的人生来不被爱。 假面学神32(剧情,当我的狗) 年级主任给和舟放了一周的假,和母的到来让和舟不得已提前结束假期。 路晏的电话能打通,但是没人接。另外,他的手机没关机,也没把她拉到黑名单。 很微妙的态度。 说明,路晏没有危险。真有危险也不可能随时给手机充电。他是故意不理她的。 和舟发给他的消息,路晏的确都收到了。不回复,是因为路晏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她。 他的话,一定舍不得冷落她。她的眼睛,他好像也不打算要了。 路晏察觉到他的存在,还是因为,他在性交的时候说了粗话。换作其他人,比如沉云恪,或许会认为是自己的潜意识,毕竟在床上放浪些也没什么。 但路晏很清楚不是。 他更像是另一个他自己。 路晏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大鸡巴肏小逼”这种话的。路家人刻进骨子里的涵养和他自身的骄傲都不允许他这么说。 有辱斯文。 那天手术后醒来,路晏发现他在慢慢消失。惊异于这种变化的同时,也对和舟产生了好奇——作为和他联系最深的人,她的身上会不会也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周怀璧不会干涉人物的行为,这是她作为一名测试员应有的职业素养。 主要是,她没有权限。 对此一无所知的和舟,此时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发呆。 她摸不清路晏的态度,不敢贸然跑去京都找他。 如果他生气了,她会好好哄哄他。如果他想借冷暴力分手…… 啊。越想越烦。 宿舍长从充满沐浴露香气的浴室出来,拧着头发上的水。忽然,一丝腥臭味飘进她的鼻腔。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闻言,其余叁人都愣了一下。 长期处在一个环境里,重复的气味刺激会让人产生嗅觉疲劳。可她们刚回宿舍时也没闻到啊? “可能因为我们开了空调?”宿舍长挠头。 暮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她们宿舍背荫,屋子里湿冷,空调便开了热风。 小同桌跑进浴室,做了几组深呼吸,又跑出来,用力嗅了嗅,蹙起秀气的眉,说,“这个味道……好像死掉的老鼠。” 众人惊了。 “啊?我们宿舍有老鼠吗?!” “不会吧?!” 四个人翻箱倒柜一通,最后确定可疑气味的源头是和舟抽屉里的一个首饰盒。 里面装着路晏送她的耳坠。 打开首饰盒的瞬间,腥臭扑面而来,浓郁得令人作呕。和舟瞟了一眼,立即合上盖子。 “是老鼠吗?”她们没看清。 不是。 脑袋嗡嗡作响。和舟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将首饰盒紧紧握在手中,“嗯,是老鼠。很吓人,你们别看了。” “有人恶作剧吗?太过分了吧!”舍友们义愤填膺。 暗黄色的浓稠液体从耳坠的裂纹往外渗,还夹杂着血丝和蠕虫。 和舟的脑海中反复闪现刚才看到的画面。 忍了忍,没忍住。奔向卫生间,伏在马桶上,一阵干呕。 恶心过后,是毛骨悚然。路晏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细思恐极。 和舟想到那天藏在她床底的和沐。应该是他不小心摔坏了她的耳坠,怕她生气才躲起来的。 若不是和沐,她不知何时才会发现。 这件事,和平会思考如何将利益最大化,而和舟只会思考如何让自己受到、或者即将要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及时止损,已经成为和舟的求生本能。 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若她不自私些,只想着独自承受所有痛苦,她早得抑郁症了。 要感谢沉云恪。是沉云恪教给她的。 “不要自我伤害。”“谁伤害你,你就离开谁。爱伤害你,那就不要爱。”“你不在意,他们就没办法伤害你。”…… 略微偏激,但对那时的和舟很有用。 如果沉云恪没有教会她,她或许还沉浸在被父母放弃的痛苦里。如果那个暑假,沉云恪没有猥亵她,她就不会把这一套用在沉云恪的身上。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路晏不联系她也好,免得她好奇心作祟。 和舟辗转反侧,混乱了一晚。第二天的晨操,请了假,趴在课桌上补觉。 睡意正酣,一只大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和舟很懵。但疼痛让她清醒。 还未看清来人,和舟就先条件反射地抬手扯住对方的头发。 扯头发谁不会? 没想到她有这一出。性子烈,他喜欢。正好,他也不用再扮纯良。男生反手捏住她的手腕,按着她的头就往桌面磕。“咚咚”几下,和舟的额角磕出了血。 男生一松手,和舟直接瘫倒在地,撞开一地桌椅。头晕得厉害,她根本站不起来。 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抵在墙边,男生也不管她听没听,自顾自地说:“你有两条路走。一,让我爽了,一回五百万。二,当我的狗,我帮你收拾你家的烂摊子。” “卡里是一百万,算预付金。”说着,男生将联系方式和写着密码的卡强硬地塞进了和舟的内裤。 用和家公司来威胁她?简直笑死人。 和舟伸手想将东西拿出来甩到面前这个人的脸上。可她一动,男生就勘破了她的意图,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 男生非常无耻地坐在她微弯的双膝上,弯腰,勃起的阴茎隔着布料在她的腿间磨蹭。期间,不忘压着她的双手揉搓她的阴阜。 蹭上了她的唇,又吸又吮,并在和舟试图咬他一口时,先一步咬破了和舟的下唇。淡淡的烟味混杂着少女的鲜血引得男生反复舔舐。 “和同学,我好心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心有限。叁天时间,周六之前来找我,我帮你解决你家的事情。不来……周六晚上我就带人在学校操场……” 顿了顿,男生带着明媚胜过叁月春光的笑容,吐出最后几个字:“轮奸你。” 和煦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落在两人身上,暖意洋洋。和舟感受不到,她只觉得这个世界又静又冷。 “对了,我的名字叫,贺问溪。” “操。”观察屏前,等待下班的云恪拍案而起,转头问正在帮他写作业的小助手,“这是哪儿跑出来的傻逼NPC啊?” ----- 题外话: 小沉(垂泪):是我,老倒霉蛋了。 小路(不屑):有辱斯文。 云狗(怒吼):我要下班!!! 假面学神33(完) 小助手头也没抬,“不知道。” 云恪“啧”了一声,嫌弃道:“要你何用?” 小助手停了笔,顶着管家精明能干的脸,无辜地看着他:“沉云恪的作业您来写?” “嘿,你一个人工智能还会顶嘴了是吧?!” “我一个人工智能全靠您教得好。”小助手继续埋头工作。 云恪一噎。确实如此。每位员工的小助手出厂设置都是一样,被赋予了人类所期待的一切良好品格。 小助手跟在员工身边,渐渐地会变得跟它的主人越来越像。性格柔软的员工带出来的小助手细腻体贴,性格洒脱的员工带出来的小助手干脆利落…… 而他,个性化定制就是培养一个跟他同样臭脾气的机器人来气他。 “把他给我处理了。” “好的。” - 和舟在贺问溪离开以后,报了警。 带她做笔录的警察同志在听到她说,贺问溪把卡塞进她的内裤并威胁她不同意就找人轮奸她时,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惊讶于她的坦然。 和舟淡淡笑了一下,说:“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 “你做得对。”警察点点头。倒是因此没有质疑她撒谎或者把受害者有罪论那一套用在她身上。 贺问溪被警察从学校带走,附赠拘留所五日游。 这下闹得人尽皆知。校长脸色不太好看,但没说什么。年级主任表情一言难尽,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还没开口,和舟就先笑了:“作为你的学生,老师你,会保护我的吧?” “当然会保护你。可……”可贺问溪也是他的学生,他当然希望每个学生都能好好的。 “那就好。”和舟截了他的话。能安稳度过高中就好。以后天高海阔,总有他贺家的手伸不倒的地方。 年级主任本想说,她不该闹得那么难看,和家倒台,到时,贺问溪被放出来,有的是办法整她。学校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对上她的眼睛就知道,他说了也没用。 这一闹,和舟意外得知,和家公司刚刚宣告破产。和平丢下妻儿,携款跑路了。 之后,和母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她没接。和舟猜测和母是想让她回家继承财产。这笔财产是巨额无疑,可惜是负的。 - 四月维夏,渐闻蝉鸣。 她快有一个月没见到路晏了。再见面是在年级主任办公室的门口。他坐在轮椅上,垂着眸子,表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晏是来办转学手续的。 和舟假装没看到,若无其事地从他身旁走过。他没反应。就当她正要为他的视而不见难过时,他从后面扯住了她的校服。 和舟在心里骂了句“狗男人”,面上格外冷淡:“同学,你有事?” 路晏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唇角微扬,“有。” “有事找警察。”和舟把校服往回扯了扯,没扯动,低喝:“松手!” 路晏没动,好整以暇,“同学,你这么漂亮,你男朋友一定很喜欢你吧?” 他是不是有病?还是路家改行卖茶叶了? 和舟有些泄气,略带嘲讽地睨着他,“我男朋友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他以为他是唯一吗?呵,谁还没有几个二次元男友了。 路晏挑眉,“说说看,有哪几个?看看我认不认识。若我认识,哪天碰见了,顺便帮你问问他们喜不喜欢你。” “关你屁事?”她的眼圈红了。 “怪我说错话了。”他牵住她软乎乎的手,妥协道,“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吧。” “姓路的就不喜欢我。”她偏过头去,不再看他,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落。 很好,还是男朋友。虽然对他的称呼从“晏晏”成功退化成了“姓路的”。 “我带你去看银河?这回不骗你。” “谁稀罕!” 午休时间,走廊没什么人。路晏干脆把她拉到走廊拐角,托着她的后脖颈,把她压在腿上亲。 他的腿还受着伤,和舟不敢真压上去,反倒给了他可乘之机。 轻松撬开她的齿关,勾住她的舌尖,卷进他的口腔。没有残暴地啃咬,只有温驯地缠绵。戴好温柔的假面,诚挚地邀请她,进入他的世界。 小舌在他口中毫无章法地搅弄,让他进退维谷。发泄似地咬他的舌头,或轻或重。外溢的口津,都被他细心含去。她的骄矜,都得纵容。 在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抚上她的胸脯时,和舟掐住他的手,结束了这个吻。 轮椅卡得她腰疼。 “走吧,去哪儿看。”和舟淡定起身,装作没发现他硬了。 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知道他对她施加整整一个月冷暴力的原因。 从机场开往路家的车上,和舟无数次暗暗唾弃自己色令智昏。特别是到了路家,路晏打开藏品室的灯光后,琳琅满目。 架子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和耳坠一样的珠子,灯光之下,比九天星河还要璀璨。和舟却看得脊背生寒。 “美吗?”路晏坐在轮椅上,抬头看她,姿态慵懒,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扶手。 美。 美得她找不到形容词。 可是,这些美,是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的。每一颗珠子的背后都藏着数不清的腐烂和恶臭,令人作呕。 他接近她、带她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和舟转头看向他。分辨不出他的想法,于是她选择直接询问:“你想要我的眼睛吗?” 路晏是想要的。但他不再执着于取下来收藏,留在她身上就很好。她的爱恨嗔痴,她的嬉笑怒骂,都好。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想要我帮你解决和家的事吗?” 和舟反问:“和家的事跟我有关系吗?” 路晏说:“你听不出来吗?” 和舟疑惑:“我要听出来什么?” 路晏笑了,眉目温柔:“我不是在关心你是否能妥善处理和家的事,而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 “我想照顾你,以一个能够始终陪在你身边的身份。爱人,男朋友,普通朋友,都好。有关你,却无关你的眼睛。” “在你之前,我从不认为这是见不得光的事,可如今你这样看着我,却令我自惭形秽。” “我不确定你见过我的阴暗面以后还会不会喜欢我,所以我问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不要接受我的照顾?” 主世界 测试结束,小助手打开模拟器,将完全脱力的周怀璧抱到休息室的床上。周怀璧暂时无法操控身体,但她的意识还算清醒。 自她重返测试岗,她就发现自己多了个“模拟器后遗症”的毛病。每次测试结束,不仅四肢没有一点力气,而且伴随着强烈的剥离感。像灵魂出窍又归位,却在归位时发现灵魂与肉体无法完美贴合。 一般来讲,无论多羸弱的人使用模拟器也不会出现像周怀璧这样状况。她是头一个。最初,小助手发现她的异常,给她做急救差点没把她肋骨压断。一顿操作没反应,又把她送进急救室。 她的身体不存在任何器质性病变。医生推测她是心理问题,建议她接受心理治疗。周怀璧试过很多治疗的方案,没有太大成效。所幸,脱力的状态不会持续很久,她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恢复的时间不定。周怀璧这次用了8个小时。 办公室。小助手将测试报告打印存档。发现周怀璧醒来,按下传输开关,一杯温度正好的热拿铁送至她手边。 周怀璧端起咖啡杯,浅浅啜了口。奶泡的酥软夹杂着咖啡的微苦,口感醇厚,回味甘甜。 说实话,小助手比他泡的好喝多了。那人天赋异禀,明明烧得一手好菜,却常在西式甜品饮料上诡异地频频翻车。 愣怔半晌,周怀璧像是才想起还要工作似的,随口问道:“沉云恪的结局是什么?” 小助手说:【他自杀了。】 “噢。”周怀璧沉默了一下,想到些什么,又问,“这次任务的监理员是谁?” 【云恪。】 “嗯。”周怀璧将剩下的咖啡两叁口灌完,跳下床,“记得帮我投诉他。” 【好的。】 接收到陈述句下达的指令,小助手会直接执行,从不问为什么。这是它们统一的出厂设置。 “贺问溪又是怎么回事?”周怀璧好奇。 【贺问溪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我知道。我问的是任务世界里那个。”周怀璧略感无语。她是不是把她的小助手教得过分板正了?怎么傻乎乎的。 【噢。他是无关人物。】 听到答案,周怀璧咂咂嘴。 为避免测试对象互相影响干扰测试,研发部尽量不会把同类型的任务放入相关环境。与原本的剧情无关的人物通常不会写进测试报告,研发部也不会去管。 他们可以设置,但没那个闲心。也不知是谁,赋予一个路人NPC老板的声音和面容。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悄悄把老板写成了变态。真勇士也。 【您现在要看测试报告吗?】 “简报吧。完整报告发我邮箱,另外,顺便给严济川也发一份。” 严济川是路晏的辩护律师。此次测试是他为路晏申请的。 【社会危害程度测试简报: 测试编号:B.P-94259 测试对象:路晏(男,28岁) 剧情完成度:25% 测试完成度:100% 评估结果:叁级】 测试完成度是达标了。从业以来,她的剧情完成度还从未如此低过。虽然剧情完成度不是什么重要的指标,但是免不了得受研发部的一顿吐槽。 周怀璧做过监理员,她知道监理员的自由度很高。云恪不崩人设,就不算违规。她的投诉被受理后,云恪也不会遭受什么实质性的损失。顶多是匹配任务时,两人匹配到的概率会大幅降低。 他是不是故意的,还不好说。 那边严济川收到路晏的测试报告,很快给周怀璧回了消息:“一会儿过去找你,我们面谈。” 周怀璧表情淡淡。 社会危害程度叁级,代表法官可以判处嫌疑人终身监禁,若犯人在狱中表现良好或有重大贡献,可以申请解除终身监禁。 测试结果对路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的判决书上,白纸黑字写着“死刑”。非法捕猎、杀害濒危野生动物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 犯罪经过和审判结果作为客观事实而存在,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路晏自己都已经承认他杀人分尸的犯罪事实,严济川却坚持认为另有隐情。 “路晏,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留后手。你杀死每一只动物的过程都有详细记录下来,严谨程度不输专业研究员。杀人那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会做得如此潦草。”严济川十分无奈。 “杀人自然是不同的。”路晏浅笑着表示认同。 这一年来,劝说的话严济川是翻来覆去地讲,路晏每次都敷衍他。严济川以为测试完,路晏会有改变,没想到他还是这样。 严济川有些着急,“律法条文不是你自杀的工具!” “严律师,时间过去一半了。”路晏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良久,开口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严济川眼睛一亮,“你说。” “我要见和舟。”- “事情就是这样,我希望你能去见他一面。”严济川捧着杯热水,略微忐忑地盯着她。 “我又不是和舟。” “我确认过了,他想见的就是你。”严济川就差直接开口求她了。 “你真的相信他手上有证据?”周怀璧仍然无动于衷,“测试开始前我是什么态度,如今我还是什么态度。社会危害程度测试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我跟他见面也没有意义。你也清楚,社会危害程度作为是否判处终身监禁的衡量标准之一,只对非死刑犯适用,而他死刑已成定局。你要推翻结果,很难。” 死刑改判,难如登天。严济川静了静,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去见他一面吧,就当还你当初欠我的人情。” 周怀璧应了。她不喜欢欠别人。尽管他曾经说过不需要她还。 走出办公室,迎面撞见云恪。就在两人就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周怀璧忽然开口,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云部长,公司知道你利用职务之便猥亵强奸女下属吗?” 他们的工作对象特殊,在任务世界里难免需要用到一些极端手段,回到现实世界大家又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谁也不要揪着谁不放。这几乎是约定俗成的。 云恪钻了空子没错,但他没想到周怀璧会把这件事摊出来说,还说得那么难听。云恪没有看她,只说:“周工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只是模拟器而已。” 这话听得周怀璧有几分恍惚。 严济川在一旁催她,她也懒得同云恪扯皮。横竖她只是警告他一下——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主世界2 前往看守所的路上,严济川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激动。周怀璧则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 严济川抬起手肘撞了她一下,“喂!你总是这样板着张脸,可是会没朋友的。” 周怀璧“噢”了一声。会没朋友,他不也还是跟她做了那么久的朋友? 受了冷待,严济川也不生气。 他和周怀璧是大学校友,相交多年。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周怀璧不像现在这样,话不多,人冷淡,素着一张脸,像被人抽空了所有的感情。 那时的她话很多,能安静下来的时候反倒很少。整日顶着明艳的妆容四处招摇,笑声明亮,行走如风,活得比红玫瑰还要浓烈。 少有的淡妆时间还是在做家教。众人打趣她讨巧卖乖,她理直气壮地说,这叫刻板印象的合理利用。 往事不可追。但不妨碍他继续调侃她:“等会儿就要看见路晏了,你的心情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波动?” “有。”周怀璧瞥了他一眼,“由衷希望他能少说点废话。” 正在说废话的严济川:“……” OK, fine. 果然美女的事他还是少管。 到了看守所,周怀璧和严济川并肩走进会见室。路晏正坐在审讯椅上等他们。他看了周怀璧一眼,便专心和严济川说着话。 周怀璧坐在一旁打量他。 在此之前,她只看过他的照片。他非法狩猎,常年在外奔波,风吹日晒。真人看着比照片上白些,肌肉也更结实。 比起任务世界里的路晏,他少了几分清贵,多了几分坚毅。明明是个刽子手,身上却没有一点属于杀戮者的戾气,整个人温和得不像话。 周怀璧看过严济川给她的资料。 路晏从小跟着爷爷生活。路晏的爷爷是猎户,爷孙两人住在深山老林里,相依为命。 路晏长到十多岁,某天,他爷爷出门狩猎被人开枪打死了。严济川去翻看过当年的案宗,上面说是意外事件,不属于故意杀人或者过失致人死亡。 过了几年,路晏就干起了非法狩猎的勾当。 被他杀害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跟路晏见过几面。有人猜测是情杀或仇杀,路晏却说,他们撞见偷猎现场,他情急之下才杀了他们。而残忍分尸是为了掩盖杀人事实。 严济川不相信。他坚持认为路晏在说谎。 这次若能拿到证明路晏是过失杀人的证据,他就有信心能在法庭上,让法官将故意杀人罪改判为过失致人死亡罪和侮辱尸体罪。说不定他为路晏争取到有期徒刑,他就不用死了。 周怀璧知道,严济川其实不是在意路晏的生死,而是认为,犯了多少错,就该依照法律规定受多少惩罚。不能多,不能少。 她曾经有些奇怪地问他:“路晏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他被冤枉的吧,你怎么这么笃定他不是故意杀人?” 严济川带点小得意地说:“我就知道。” 这方面他比一般人更为敏锐。这是他的天赋。 那边两人聊完了。 “上诉状我明天带来给你签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严济川收拾好公文包匆匆离开。 严济川走后,会见室一片寂静。 路晏用指尖轻轻勾着他手腕上的镣铐,并没有开口和她说话的打算。好像,他口中的见一面,真的就只是单纯地见一面。 周怀璧主动询问:“之前为什么拒绝上诉?” 路晏语气平淡地回答:“杀人就该偿命。” 他眼底没什么情绪,很平静。周怀璧却听出了一点偏执。 一个人,随意践踏其它生灵的性命,却将人类的生命视为最高道德,这可能吗?周怀璧以前是不相信的。可这样一个矛盾体,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 “你给他的证据是真的吗?”她问。 “是真的。” 能够见她一面的条件,自然不能是假的。见到她之前,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真见了面,光是和她安静地待在同一空间,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你的好感值只有64。”60-80分之间是喜欢,64分的喜欢程度,可不像是能为她作出改变的样子。 路晏抿唇笑了下,带着点不符合他的年龄的羞涩,“这么少吗?我还以为有很多。” “我想说的是——你口中的‘为了见我一面才同意上诉重审’的理由,不成立。” “结果不会改变。”二审,他依旧会被判处死刑。 因为,他给严济川的是孤证。证据是真的,但严济川恐怕没办法证明证据是真。不能证明,就成了孤证。 孤证不立。 他认死理,认为“杀人就该偿命”。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测试结束后,他多了一个心愿。 他要的不多。他只希望,在她的眼里,他没有糟糕透顶。他藐视其它生灵,但他没有恶意杀人。 路晏还是不了解周怀璧,他如果了解周怀璧,他就会发现自己属实想太多。 周怀璧的心中毫无波动。路晏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她倒是想到了严济川毕业后接的第一个案子。为一名卡车司机辩护。 有人在卡车司机的车中藏毒,数额巨大。毒品外包装上有司机的指纹,司机自陈他本人并不知情。 严济川相信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是冤枉的,严济川也会选择相信。一旦误判,对那万分之一来说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 为证明卡车司机无罪,严济川做了很多努力,但最后还是败诉了。法官当庭宣判,卡车司机的余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 严济川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眼神。失望,不甘,悲痛,愤恨,还有一句椎心泣血般的哭喊——“这不公平!” 从那以后,“不公平”成为严济川最受不了的叁个字。这些年来,严济川一直在苛刻地追求着“公平”,近乎病态。 周怀璧叹了句:“他要被你气死了。” “你是在为他抱不平吗?”她话语里透露出的,对严济川的熟稔和亲昵令路晏稍感不适。 “不,我是在幸灾乐祸。”—— 追-更:xiaоmage.in(woо18.vip) 深情竹马(恰好是她不喜欢的类型) 盛朝。元嘉叁十叁年,暮冬。 御史大夫罗修远的儿子罗桑乾,年满二十,刚加冠。 罗桑乾是长安城里妇孺皆知的纨绔。他是独子,自小受宠,性格顽劣。父母溺爱,不加管束,以为他长大了便能懂事。 可等他年纪稍长,罗家父母发现,自家儿子不爱求学问道,不喜诵诗读书,整日混迹于勾栏瓦肆,流连床榻之事。 冠礼刚过,罗桑乾的母亲南阳郡主,便想为儿子求娶那户部尚书的嫡女作妇。她不求自家儿子有多上进,只希望娶了媳妇后,他能安分些,不要再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厮混。 罗桑乾有个相识多年的青梅竹马,名叫徐小舟,是国子监祭酒徐立的小女儿。她与罗桑乾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情深谊厚。 徐小舟恋慕罗桑乾多年,听说了罗家求娶之事,啼哭不止,欲投泸湖自尽。罗桑乾闻讯赶到,将徐小舟从湖中救起。 冬日的湖水寒冷刺骨,徐小舟被救起后高烧不止,昏迷月余。 徐立心疼小女儿,上书陈情,希望皇帝能给罗桑乾与徐小舟赐婚,成全他的爱女之心。皇帝应允,下旨赐婚。待徐小舟痊愈后,两家便可择日完婚。 以上,是周怀璧从徐小舟她娘秋氏和徐府下人口中了解到的,徐小舟落水之事的来龙去脉。 她从看守所回来,准备开始新任务,打开模拟器,发现新任务的测试进度条已经跑到了12%。 测试员的模拟器开启后,系统会自动随机匹配监理员,所以不可能是监理员提前开启了任务。可她也没开啊。周怀璧问怎么回事,小助手站在监测屏旁,懵懵地说:“我也不知道,它突然就开始测试了。我问了研发部,他们说系统没问题。” 重新测试相当于放弃这次任务,这玩意儿又不能重置进度,周怀璧除了继续测试别无选择。可她进入任务世界后,才发现剧情又乱了。 原剧情里,罗桑乾与徐小舟,经两方父母安排,于元嘉叁十二年的上元节相识。罗桑乾自诩“绝不成婚的风流浪子”,对纯白圣洁的少女一见钟情而不自知。两人经过多翻磋磨,最终于元嘉叁十九年的冬天完婚。成婚时,徐小舟二十岁,罗桑乾二十六岁。 如今,徐小舟刚满十五岁。他们相识剧情提前了十叁年,他们成亲的剧情还不知会如何。 最令周怀璧头疼的是,徐小舟大脑皮层受损,正处于不可逆转的深昏迷,即“植物人”状态。她接收不到徐小舟的记忆,根本不知道徐小舟现在的人设是否与原剧情人设不同。 小助手不能用,她倒是能向监理员求助。但周怀璧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她的监理员是谁。 看上去,摆在周怀璧面前的有两条路:刺激徐小舟醒来,让徐小舟继续测试,或者,她跟着原剧情里徐小舟的人设走下去。 实际上,周怀璧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她只能自己来。因为,如果选择第一条路,按照现有进度推测,这具身体极有可能无法支撑到测试完成。 徐小舟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身体器官已经出现轻微衰竭。周怀璧刚来那两天,连翻身都做不到,并且有幸在她2岁以后,再次体会到了大小便失禁。 徐小舟的贴身婢女翠微替她擦洗完身子,抱着她哭个不停。周怀璧本人则是十分淡定。她工作经验丰富,什么情况没遇见过。 嗯。她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谁改的剧情,可别被她抓到了。 从卧床不起到下床走动,周怀璧用了十天。期间,罗桑乾半个人影没见着。听来探望她的贵女说,他因为担心徐小舟,正在寻花楼借酒消愁。 周怀璧进入任务世界前,没有仔细查看过测试对象的各项数值。如此看来,罗桑乾的好感值想必很低。“情深谊厚”恐怕是徐小舟单方面的。 古代世界,医疗条件落后,必须好生养着。不然一不留神,她就得挂了。 身体要紧,不急。 她不急,有人替她急。 徐小舟的大姐徐代容,一个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小女子,得知自家小妹的未婚夫婿还在喝花酒,提着她夫君的寒霜剑便杀上了门。一个人将寻花楼闹得个人仰马翻。 周怀璧一听说此事,便让家中哥哥去寻花楼接人。一边,让下人传话给徐代容的夫君,让他来徐府接徐代容。 她不亲自去,一是因为她现在是屹立不倒的纯情小白花人设。照理应当她去接人才是,但她还挂着一个病弱debuff,她怕自己半路下线。 二是因为,她也想借机试探一下,看看罗桑乾成了个什么人设。若是崩得太厉害,就不能怪她变成白切黑了。毕竟,黑心小白花不也是小白花么? 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周怀璧起身要到大门口去等人。翠微劝了几句,劝不住,只好妥协,在她衣服外面罩了一件狐皮鹤氅,又往她手里塞了两个手炉,才扶着她慢悠悠地朝外院走。 站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徐代容姐弟,倒是等来了一身狼狈的罗桑乾。 周怀璧站得累了,坐在门槛上,靠着翠微闭目养神。她还没看清来人相貌,便被他一掌推翻。 “你这个妒妇——” 伴随着男子的一声叱骂,周怀璧重重摔倒在地,当即呕出一口血来。 翠微看见她吐血,吓得脸色发白,跪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去扶她。“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无事。”周怀璧说话颇为吃力。她刚刚被血呛了一下,感觉气管里都是血沫。她真是服了古代世界这随便呕血的设定。 罗桑乾怒气未消,本来还想骂她几句,但看见地上那一滩血,骂人的话便哽在了脖子里。他见周怀璧好一会儿没动,抬脚踢了踢她悬在门槛上的小腿。“喂,你死了没?” 周怀璧这才抬头看向他。 罗桑乾长了一张漂亮的娃娃脸。精致又立体的五官配上典型的圆短脸,恰到好处的留白加上小鹿一样的眼睛,二十岁的青年人看起来像十四五岁。讨喜又没什么威慑力的小奶狗长相,更容易获得别人的喜爱和原谅。 但,恰好是周怀璧不喜欢的类型。 她依在翠微怀里,讥笑道:“怎么,我死了你要给我殉情?” ----- 题外话: 预警:男主可能是渣男。 深情竹马2(她的真心一文不值) 话音刚落,周怀璧脑袋里“滴——”一声。 【违反人物设定一次,扣除工资200元。】 周怀璧微顿。 是她的理解有误吗?小白花不就应该外表清纯内心倔强?是徐小舟单纯没点亮嘲讽技能,还是徐小舟的人设本就与原人设相去甚远? 罗桑乾也发觉了她的异样。他太熟悉徐小舟,从里到外,她的每一寸他都了如指掌。徐小舟从不会这样同他说话。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 罗桑乾还记得正事。他是来找徐小舟兴师问罪的。 徐家书香门第,除了他的跟屁虫徐小舟,徐小舟的姐姐哥哥们自命清高,从不踏足烟花柳巷。徐小舟的大姐一介妇人,能不顾脸面地闹到寻花楼,定是徐小舟从中作梗。 她不必说什么、做什么,只委委屈屈地掉几滴眼泪,她几个哥哥就能为她豁出命去。 这回她倒是吐血了也没哭,教罗桑乾有点刮目相看。 上次见到徐小舟,还是他下水救人。刚救起来那会儿,她皮肤青紫,四肢冰冷,呼吸微弱近乎于无。 罗桑乾虽然认为她必定活不下来,但还是叫了大夫。如此,徐小舟死了也不关他的事。数九寒天,他能亲自救人,对她与徐家就算是仁至义尽。 其实,徐小舟一醒,徐立就暗地遣人知会过他。徐家人看不上他,希望他能登门拜访,也不过是心疼徐小舟。 甫一见面,罗桑乾便被她的讥讽打得猝不及防,质问的话不知要从哪儿说起。 气氛冷凝,两人心思各异,半天没动,如同无声对峙。只有翠微心疼地抱紧了自家小姐。 翠微在心中暗骂,小姐认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地上凉得厉害,翠微抱不动人,只能尽量让徐小舟的身体压到她身上。 这样不是办法。翠微在让门房去找人和向罗桑乾求助之间纠结片刻,妥协道:“我家小姐病伤未愈,受不得寒,奴婢求公子送我家小姐回房。” 麻烦的女人。罗桑乾眉目之间焦躁难耐。咬了下后槽牙,弯腰去抱人。 他从青楼过来,周身都是浓郁的脂粉气味。周怀璧被熏得难受,抬手抵住他的肩膀。 脑袋里又是“滴——”一声。 【违反人物设定一次,扣除工资200元。】 连肢体抵抗都不许。看来徐小舟在罗桑乾面前,是把自己低进尘埃里了。 周怀璧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徐小舟啊徐小舟,你为爱一个人把自己低进了尘埃里,可惜这个人并不会爱尘埃里的你。 她的抗拒,罗桑乾从不在意。因为不重要。他稳稳当当抱着人,熟门熟路地进了她的卧房。 盛朝民风开化,男女大防不甚严苛。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但也没有开明到男子能随意进出女子的闺房。 风俗礼教束不住罗桑乾,徐小舟也束不住。这就是南阳郡主不愿意徐小舟做她罗家媳妇的原因。 罗桑乾知道自己母亲打得什么算盘,也知道徐小舟想嫁给他。于他而言,妻子是家中的一樽摆设。想用一樽摆设去锁一顷浪,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 跟在两人身后的翠微赶忙上前,拿了枕头垫在周怀璧后背。 少女倚在床头,衣领微开,露出一点纤细的锁骨。罗桑乾的目光往下一扫,便能窥见那诱人的沟壑。 他亲身体验过有多细腻。不少自称“肤如凝脂”的女人,摸起来都没有她舒服。 罗桑乾的眼神闪了闪,表情平静地说了句:“出去。” 翠微打来了水,拧着帕子,要给周怀璧擦脸。翠微没动,罗桑乾面上冷了几分,扯掉她手中的帕子,沉声道:“滚出去。” 翠微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周怀璧示意她不要与他起冲突。翠微犹豫着行礼退下。 翠微一走,罗桑乾便撩开袍子坐在她的床边。 “疼吗?”他问。 周怀璧没说话。 对于罗桑乾,她没什么情绪。不说话是怕自己一开口就被扣工资。 罗桑乾拉着她的手,按在他不知何时开始挺立的阳具上,嗓音沙哑:“我疼。” 说着,罗桑乾就要去咬她的唇。 他澡没洗不说,也不知道刚跟多少女人做过。 周怀璧有点犯恶心,下意识偏头躲开。 【违反人物设定一次,扣除工资200元。】 周怀璧皱眉。 不能反抗就算了,连躲都不能躲,这个徐小舟难道是个受气包吗? 明明二人什么都还没开始做,罗桑乾就像发情了一样贴在她耳边重重喘息。 含住她柔嫩的耳垂,轻轻吸吮,粗糙的舌面擦过耳后敏感地带。捏着她的手,隔着衣料反复揉搓着发硬的性器。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领口,隔着肚兜,覆住挺翘的浑圆。 眼泪倏然滑过她的眼尾,滚入浓密的发鬓,消失不见。周怀璧这次没有躲开也没有反抗,只带着点颤音哽咽:“不……” 【违反人物设定一次,扣除工资200元。】 周怀璧:“……” 受气包。实锤了。 周怀璧大概懂了,为什么徐小舟和罗桑乾形影不离十叁年,测试进度却只有百分之十二。 一个半点脾气没有、任人予取予求的小姑娘,遇上个能珍视她的自然是万幸,可这世界上更多的人是,因为你好欺负,所以可着劲儿地欺负你。 何况,罗桑乾还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哪怕徐小舟有美貌,哪怕她对他一往情深,罗桑乾也会觉得腻味,觉得厌烦,觉得她的真心一文不值。 他有无数忠仆美妾为他鞍前马后,哪里还能懂得她的赤诚可贵。再加上得到的太过容易,真情反而变得廉价。 这次任务,适当地崩人设是很有必要的。她要让罗桑乾改变对徐小舟的看法,让他明白,徐小舟不是生来就该受他罗桑乾糟践的。 她之前愿意忍受,是因为她喜欢他,她心甘情愿受他折腾,而不是因为她徐小舟生性卑贱。 既然决定要崩人设,周怀璧干脆关闭了系统提醒功能。听不到提示就可以装作没被扣钱。 她要将掩耳盗铃进行到底。 深情竹马3(你乖一点好不好) 周怀璧不清楚罗桑乾和徐小舟过去做到了哪一步。这个世界没有守宫砂的设定,周怀璧也不会傻到用处女膜的完整与否去判断这具身体是否有性经历。 她对罗桑乾尚处在一种“半陌生人”的状态。哪怕是为了工作,她也不想糊里糊涂地跟人做爱。 她中止这场性事的方式粗暴而简单。 不必跟流氓讲道德。 反客为主,手下用力,毫不留情地攥紧他的阴茎。 隔着布料,周怀璧也能感觉到他的阴茎是何等坚硬灼热。血脉鼓动,握在手中像握住了一颗正在疯狂跳动的滚烫的心脏。 “嘶……”罗桑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脖子上青筋外浮,显得格外狰狞。 强烈的痛楚伴随着诡异的快感,不断冲击着他脑内名为理智的闸口。罗桑乾使劲闭了闭眼,眼尾猩红。 怎么办。想把她弄死在床上。 不得已将额头抵在她的颈窝,好缓释窒息的冲动。 他的呼吸繁芜,如同惹人发痒的绒羽在她耳后的敏感地带乱拂。鼻息掠过引得少女羞红了脸,像用饱含水汽的棉团蘸取朱砂,在上好的宣纸上晕出一片轻绯。 薄唇微张,轻含她泛着淡粉的软肉。齿关轻扣,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印下他的齿痕。舌尖沿着齿痕勾勒,舔去残留的津液。 鼻尖都是她独特的清甜女儿香,醉人得很。 由于她的主动,罗桑乾收回对她的掣肘。单手扯掉自己松散的外袍,扔出床幔外。跨坐在她身上,趁着这阵疼痛,覆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再次撸动。 情况有些出乎周怀璧的预料。一般人,受到疼痛刺激的第一反应是躲避,这是生物本能的应激性。 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不过没关系。 在一旁空闲多时的纤纤素手,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亵衣,带着春日的微凉贴上他紧实的腰腹,轻轻抚摸,引得他身体微微战栗。 周怀璧撩起眼皮,不动声色地乜了他一眼。他的眼底已然染上几分迷离与恍惚。 少年人的肌肉并不壮硕,薄薄一层,紧致且有韧性。她的指尖沿着他肌肉的纹理细细描摹,似有序可循,又似漫不经心。 罗桑乾以为,是她不常主动,故而在床第之间过分青涩。 青涩也惑人。她的手掌贴上他后腰某一处的瞬间,周身像有蚂蚁成群爬过,酥麻的痒意直冲天灵盖。 他不得不承认,他今天确实被她勾引到了。 周怀璧的手掌缓缓向上,手指捏住他的乳头。先用指腹轻拢慢捻,再用指甲狠狠掐住。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不是调情。 罗桑乾吃痛,眉目间显出几分骇人的疯魔。粗暴地撕开她的衣领,一口咬上她光滑圆润的肩头。 周怀璧的眼眶里即刻蓄满生理性泪水,握着他阴茎的手微松,不经意压到阴囊。 猝不及防。伴随着男人的一声闷哼,喷薄而出的热精打湿纯白的亵裤。 片刻后,罗桑乾的阴茎明显没有刚才硬了,但也没有完全软下去。毕竟两人交迭的手还搭在上面。 他的裤裆上渗出来的精液濡湿了她的手心,滑腻腻的。或许是太久没有亲自执行测试的缘故,周怀璧感到有些反胃。 罗桑乾被她掐破的乳头冒出的血珠,断断续续地下落,画成连接二人胸口的红线。 他的脊背弓起,遮住自他身后的窗户投入房内的阳光。嘴唇在她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带着点细碎的缠绵。 “我收通房,你不答应便跳泸湖寻死。我同朋友喝喝花酒,你不爽快便支使你哥哥姐姐去砸我的场子、打我的脸。你的气性怎么这般大?待我日后纳妾,你又当如何? 你想想,长安城里哪个男人没几个小妾通房?就连你爹这样公认的专情男人,府中通房都有四五个。 我可以承诺你,日后不收通房不纳妾室,此生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可寻花楼也不让我去,你难道忍心让我成为全城人的笑柄? 你乖一点好不好~” 罗桑乾说到最后,几乎是饱含宠溺的轻哄。 他的视线之外,周怀璧表情冷淡,斟酌着用略带酸涩的语气细声建议道:“我们可以退婚。” 这话太过崩人设。她耳边的呼吸滞了一瞬。周怀璧耳尖微动,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她其实懒得伪装。如果任务刚开始就由她掌控身体,那还好。她有充足的条件和时间,将人物原始性格慢慢转化成与她相似的性格,而不受到崩人设警告。 非必要不放弃任务,是社会危害程度测试员从业规范的第一条。 许多测试对象的警惕性很高。放弃任务等同于测试失败。一旦测试失败,测试对象有了防备心,再次测试便很难成功。 如若不然,周怀璧宁愿放弃任务,然后重新开始测试。就算不能改变人物性格,只放任测试人物走剧本,她全程旁观,那也比现在轻松。 果然,罗桑乾缓缓拓直僵硬的后背,目光一错不错地钉在她脸上,想要看出个究竟来。 周怀璧睫羽微垂,遮掩住眼底的漠然,说出口的话语带着真实情绪截然相反的娇软:“是我对不住你。我爹向圣上请旨时,我尚未醒来,对你我婚约之事并不知情。待我稍好一些,我自会去求陛下收回成命。” 言语中的疏离听得罗桑乾眉头紧蹙。 他不喜欢。 他喜欢的东西她必须喜欢,他不喜欢的东西她合该讨厌。喜他所喜,恶他所恶,时时刻刻和他同仇敌忾的,才是他认识的徐小舟。 而眼前的徐小舟,自动将他划到了对立面。 少女红唇轻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地说着:“我父母兄姊也是忧心于我,冲动之下才做了些糊涂事,并非有意要与你为难。刚刚你我二人……” 她默了默,似乎对这荒唐事感到有些难以启齿,“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日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罗桑乾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倏然变得格外轻松。 他一个翻身,睡到床的内侧,顺势将头枕在她的小腹上,阖上双眼,满不在乎地道:“我无所谓啊。反正,你不嫁给我,无论你嫁给谁,我们都是要偷情的。” 深情竹马4(青梅竹马的炮友) 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周怀璧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大概是以往徐小舟对他的迁就和容忍成就了他如今这般带着些微病态的自恋。 他的话也隐隐透露出一点关于罗桑乾与徐小舟之间的亲密程度的信息。——他们已经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并且对彼此存在一定的依赖。 将两人的关系可以形容为“青梅竹马的炮友”可能更为贴切。 周怀璧终究不是徐小舟。周怀璧可以根据需要表演楚楚可怜、深情款款,却不会彻底地融入角色,真同徐小舟一样,对罗桑乾产生感情和依赖。 譬如此刻,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颇为玩味地听着。 半天得不到回应,罗桑乾心头涌出些烦躁。 压不住。 侧身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将脸埋进她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点小孩子的顽劣和满足,向她寻求认同:“你说是不是啊,舟舟?” 这态度令周怀璧多少感觉到有些荒诞。 刚见面那会儿,他来势汹汹的样子,像要扒她的皮、饮她的血。这会儿懒洋洋地靠着她,倒像午后在她家楼下晒太阳的狗狗。 前后落差之大,让周怀璧有理由怀疑罗桑乾的脑子长在那玩意儿上。 这么想好像也没错。毕竟就算这个男人真有脑子,他的脑子里装的估计也都是黄色废料。 “我不会。”周怀璧反驳说。淡淡看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强调,“我不会的,罗桑乾。” 他抬头,审视的目光地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想要找出玩笑的痕迹。 没有。 她温软而认真。不像是在怪他对她不闻不问的意气用事,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这算什么? 现在就好像,原本两人并肩漫步在广袤无垠的荒原,同途多年,一切都好好的。她突然指着两人脚下的一道裂隙,一道并不显眼,甚至过于寻常,不会引起任何关注的裂隙,说:你瞧见这“楚河汉界”了吗,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罗桑乾的笑意也一寸寸淡下去。他期待着她能够再一次妥协。少女不言不语,用染着叁分悲悯的眼神告诉他“这不可能”。 直到,他受不了满室的压抑,冷着脸抛下一句“你在家中好好休养,退婚的事等你好了再说”。不等周怀璧应声,下床捡了外袍,仓惶离开。 细看之下,背影还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人一走,周怀璧立即恢复成面无表情。她没有去追罗桑乾。没必要。接下来,她只需要等待罗桑乾自投罗网。 徐小舟的哥哥姐姐还没回来。周怀璧只好让翠微遣了仆役去寻花楼附近打听情况。又叫了热水,起身进了隔壁浴房。 水汽蒸腾。 浴桶之中,少女放松着任由身体下滑,直至水面没过纤弱的肩颈。后脑靠在浴桶边缘折迭整齐的浴巾,周怀璧仰头对上高悬的房梁,目光散漫。 徐家的家庭组成并不复杂。徐小舟的大姐和叁位哥哥都是由徐立的元配妻子所生。徐立的元配过世两年后,将妾室徐秋氏,也就是徐小舟的亲生母亲抬为正妻。 徐立掌管太学多年,做人行事并不迂腐。盛朝女子地位低,大多有姓无名,只有按家中排行的简单称呼。孩提时代是“某二丫、某叁丫”,未出阁时是“某二娘、某叁娘”,嫁人后直接成了“某某氏”。 徐立却给两个女儿起了正式的名字,让她们进族谱,鼓励儿女一样地读书做学问。倒不是徐立有“男女平等”这样超越时代的思想,他就是纯粹一视同仁地宠爱自家孩子而已。 但盛朝民风再开化,徐家再宠女儿,社会的观念始终是受到时代的限制。再加上徐小舟与罗桑乾相识过早,徐小舟在未形成稳定的自我认知前,深深受到罗桑乾的影响,她整个人生的中心都围绕着罗桑乾。 拘于一方小院,除了一个贴身丫鬟翠微,她几乎没有任何朋友。 这就导致周怀璧所获取有效信息的途径过少,无法做出更多判断。 思来想去,还是要先找到监理员。 监理员的角色通常不会离测试员太远,依照周怀璧过往的经验,监理角色大多会设置为测试角色的亲朋好友。 按理来说,徐立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因为他使得定亲的重要剧情提前了。但也只此一件,在那之后,徐立又继续去忙自己在太学的事了。 剩下的几个人里,叁位哥哥不管家中事务,大姐徐代容已嫁人,剧情影响能力有限,基本可以排除。 至于徐小舟的母亲徐秋氏,是一位典型的“求神拜佛爱好者”。如果放到现代,徐秋氏的朋友圈肯定满屏都是菩萨、锦鲤、许愿池。 她昏迷,徐秋氏忙着四处祈福。她醒了,徐秋氏忙着四处还愿。拜的菩萨太多,不知道是哪位显灵,只好“礼多神不怪”地每位都拜一拜。 二人只在周怀璧刚醒不久后见过一面,现下,人还不知道在哪个庙里。 周怀璧洗完澡,翠微派去的打听情况的人也回来了。 闹剧的一开始,徐代容确实将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舞着寒霜剑将罗桑乾劈得满楼乱窜。但很快,仆役们就反应过来,围住了徐代容。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罗桑乾的仆役有数十个。 谁能料到罗桑乾逛青楼还那么大排场?最后,徐代容被她丈夫接走,而徐家哥哥跑去了罗府,找罗桑乾他娘告状。 傍晚时分,徐代容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里写的无非是“不要再执迷不悟”、“将一辈子砸在罗桑乾这么一个人身上不值得”云云。 周怀璧不好多说,只回了句:“姐姐不必担心,我心里自有分寸。” 徐代容不信她的话,对她是恨铁不成钢。 那头,徐秋氏踏上了回程的路。半途收到周怀璧吐血的消息,改道前往镇国寺,开启祈福新路途。 南阳郡主为替自家儿子表示歉意,送来了一堆补品。知晓徐秋氏祈福后,又正式下了帖子,邀请徐代容和周怀璧一同前往镇国寺沐浴圣光,以求平安康健。 周怀璧想见见这“未来婆婆”,便点了头——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深情竹马5(怪你的好大儿) 南阳郡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侄女儿。虽然她只是个郡主,但身份待遇甚至比皇帝膝下几位公主还要尊贵。就连长安城里最混的晋王,见了她也得规规矩矩地喊一声“表姑母”。 父亲位列叁公,母亲圣恩正隆。罗桑乾对她如此蛮横,他也确实有能蛮横的资本。 徐家则是毫无背景可言,对上罗家这“皇亲国戚”,只能算是“小门小户”。 徐立一介贫苦书生能走到太学祭酒的位置,全靠皇帝一手提拔。更不要说徐秋氏,在进徐府之前只是卑不足道的小小乐人。 因此,周怀璧对于“皇帝答应徐立的请求,下旨赐婚”这件事,着实困惑。皇帝既然宠爱南阳郡主,为什么会罔顾自家侄女儿的需求,将一个继室的女儿配给罗桑乾作正妻? 消息传来传去,传到周怀璧手上时,已经变得真假难辨。传闻涉及到的几位,她也陆陆续续地见了。 南阳郡主属意的那位尚书嫡女,听说周怀璧醒了,特地上门拜访过。带着十五六岁小姑娘的骄傲,别扭地关心着。话里话外都是让周怀璧放心,她的未来夫君人选里绝对没有罗桑乾这个人。 她是个能拿捏住人的,符合南阳郡主能“管教”她儿子的要求。但好像,长安城里的绝大部分人都默认徐小舟离不了罗桑乾,以至于徐家这边连个上门求娶的徐小舟的人都没有。 “罗衙内有什么好的?小姐不就瞧上了他那张脸?可明明、明明小姐自己就已经够好看的了。”翠微也想不明白。哪怕他们已经坐上了前往镇国寺的马车,翠微仍旧心中忿忿。 这几天,翠微一边有条不紊地为她出门做着安排,一边在她耳边锲而不舍地说着罗桑乾的坏话。听得周怀璧是无奈又好笑。 她指尖点点小丫头的鼻尖,嗔道:“念叨好几晚上了。你不累,也该让你的嘴巴歇歇吧?” 翠微瘪瘪嘴,别过头去,小声嘟囔:“小姐就知道帮他说话!” 徐代容亦是如此,一见周怀璧就说个不停。在她们口中,说罗家是火坑那都轻了,起码得是修罗地狱。 说真话没人信,周怀璧也就懒得再解释,上了马车就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马车一路平稳驶到城门口,南阳郡主的车驾已经停在一旁等着了。 这老妖婆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最擅长扮猪吃虎。提前在这儿等着,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徐代容暗道一声“糟糕”,紧紧捏住周怀璧的手腕,严肃地说:“你也晓得郡主原本选的不是你。陛下赐婚,她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咒你呢!我不在的时候,你一看见她就跑,听见没!” 周怀璧乖乖巧巧地应着。徐代容还不放心,下了车,又凑到她耳边低声叮嘱道:“待会儿你站我后面。” 几步之外的马车上,南阳郡主正趴在窗边,盯着耳语的姐妹俩瞧。 转头对上南阳郡主似笑非笑的视线,徐代容险些摔个趔趄,赶忙拉着周怀璧上前屈膝行礼:“见过郡主。代容和舍妹来迟,还请郡主恕罪。” 南阳没让她们起身,反倒饶有兴致地问起刚才的事:“你们姊妹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儿呢?也说出来给本郡主听听,解解闷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舍妹嗜甜畏苦,不肯喝药,她的身体尚未痊愈,做姐姐难免担心。”徐代容浅浅地笑着。心里暗骂:还不是怪你的“好大儿”。 “怕苦呀……那,”南阳像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意,笑盈盈地朝周怀璧招招手,“徐家小娘子你过来。” 被点到名的周怀璧怯生生地抬头。 “过来。”女人笑得万分和善。 她看起来很年轻,走近了才能从她脸上找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她的妆容很淡,穿着粉嫩的春衫,梳着少女的发髻。南阳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并且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女儿的娇态出现在她身上,没有丝毫违和感。和罗桑乾如出一辙的娃娃脸,让人不自觉降低防备心。等到罗桑乾四十岁,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不会老似的。 周怀璧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 南阳郡主看不下去,身子探出窗来,纤手一伸,扯着她大氅的毛领将人揪到窗下。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颗杏脯,塞进她嘴里,笑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毛领的毛都给她薅秃了。那蛮横劲儿,周怀璧只能说,她和罗桑乾真不愧是母子。 吃也不是,吐也不是。甘草的甜味混合着生姜的辛辣就在舌尖化开,辣得周怀璧眼周泛红,眼睛水汪汪的。 “好吃吗?”南阳问。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难的是南阳郡主,她到底要干什么? 徐代容在旁边急得要死。周怀璧也摸不准,便装作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像被姐妹二人的苦大仇深逗笑,南阳毫无贵妇包袱地扶着车窗笑得前仰后合。笑完,轻轻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接过侍女手里的纸包,抛给周怀璧。 “潮生说你受不得颠簸,马车里又闷得慌,会头晕,让我给你带的李记的杏子。”南阳眼底带着几分揶揄,打趣道:“他对我这个母亲都没有这么上心过,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哎~” 这是罗桑乾能说出来的话?周怀璧颇感意外。 南阳郡主瞧着少女羞得两颊生粉,头低得快将整张脸都埋进大氅里的样子,终于松了口:“行了,天寒地冻的,都回车里去吧。寺里过午不食,但愿咱们赶得上中饭。” 如此虚惊一场,倒显得她们草木皆兵了。 回到马车上,徐代容刚放下帘子,就拉着她仔细查看,面露担忧:“刚才她没暗地里掐你吧?” 周怀璧莞尔:“姐姐怎么会这么想?” 徐小舟和南阳郡主之间,不说有多熟络,这么多年,多少应该打过交道才是。 背地里的蝇营狗苟,徐代容不想说出来,怕吓到她。只说今时不同往日,让她行事乖觉些,更多的不必再问。 深情竹马6(奇怪的男人) 顾及周怀璧的身体,一行人停停走走,花了半日车程,抵达镇国寺时早已经过了中饭的时间。所幸他们提前备了吃食,倒不至于饿着肚子。 吃完饭,众人各自回房。周怀璧睡了一路,这会儿也睡不着。想到穿过回廊时,偶然看见的春景,她没让翠微跟着,拿了披风打算去后山竹林走走,顺带消消食。 山幽鸟静,风过竹斜。 周怀璧独自逛到了傍晚。 夕阳渐沉,她正闭眼小憩。倏然银光一闪,一柄短剑从周怀璧的耳侧飞过,钉入她身侧粗壮的竹节中。紧接着是衣袂翻飞带起的声响。 一阵奇异的果香扑鼻而来,夹杂着温热的气息和奔腾的荷尔蒙。周怀璧睁眼,眼前凭空出现的陌生男子离她已然只有一指的距离。 看清男人的面容,周怀璧脑海里浮现少时读过的一句诗词:“璧人年少,记临风侧帽,姿尤清绝。” 容貌隽秀而不显女气,身材健硕却不显粗犷。一身竹色长袍衬出身姿挺拔,同色发带束起高马尾精神气十足。犹如孤松皓月,清澈明朗。 男人弯腰,周怀璧便整个人被他笼在怀里。她的鼻尖几乎要触上男人厚敦的嘴唇,她耳边被斩断的青丝,则从她的肩头滑落入男人宽厚的手掌。 这下,周怀璧确定,他是故意的。面对男人的刻意撩拨,周怀璧无动于衷。但两人过近的距离和她过低的武力值令她直觉危险。 起初,周怀璧没把这人当回事。上个任务,剧情改变后出现了许多无关角色。 直至男人开口,饱含对待失而复得的爱人一般的情绪说:“玉儿,我很想你。” 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周怀璧微不可闻地顿了一下。监理员?就算是监理员,一上来就超越安全距离也太离谱了吧? “小女不知公子在说什么,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周怀璧决定再观察观察,先把人推开再说。可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他单手钳住手腕,反剪在身后。 男人抱了上来,力道大得周怀璧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他箍碎了。他个子很高,即便是弯腰,他的肩膀也抬着她的下巴。周怀璧不得不费力地踮起脚,以缓解窒息感。 她的不适与挣扎男人一点没察觉,嘴唇贴着她的发鬓,委屈巴巴地说:“玉儿,我是阿绥啊……” 这话说得周怀璧是满头问号。监理部的人她都见过,没有名字里带“绥”的人。她不清楚徐小舟认不认识,但原剧情里没出现过。 更令人迷惑的是,他勃起了。 感受到他下体隆起的弧度,硬邦邦地抵着她的肚脐,周怀璧脑袋里警铃大作。她酝酿了会儿情绪,温声服软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在周怀璧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眸光闪了闪。随后他慌乱地松开手,扶着的她的手臂,神情紧张:“对不起对不起,你哪里疼?” 周怀璧挣脱他的桎梏,警惕地问:“请问,公子从前认识小女吗?” “你不记得我了吗?”男人面色惨白,眸中情绪复杂,仿佛隐忍,仿佛凄楚。 “公子恐怕是认错人了。”扯了半天,只问她记不记得,却不说怎么认识的,多半有猫腻。 她朝他腿间瞥了一眼,僵硬地别开脸,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小女未曾见过公子,小女也不叫玉儿。”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尴尬地向她解释道:“情难自禁,抱歉。” “小女有事,先告辞了。”太奇怪了。巧合吗?周怀璧转身就要离开,却再次被男人拉住手腕。 男人讷讷道:“你、我还能再来见你吗?” 周怀璧皱眉。男人被她脸上的厌烦惊得无措地松了手,“我,我……” 少女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飞快跑远。 等人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名叫阿绥的男人,收起脸上所有表情。 良久,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拔出短剑,收好少女的一缕青丝,转而往竹林深处走去。 周怀璧跑出竹林,步子便慢了下来。女性在面对一个对自己有不明企图的陌生男人,是会感到恐惧的。哪怕她任务经验丰富,但她也是真的害怕。 如果她还是监理员就好了。小助手随传随到,根本不用考虑安全问题。 推开房门,从里关上。 房间内光线昏暗,没有点灯。周怀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影逐渐靠近。 “舟舟,你刚刚去哪儿了?”阴郁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猝不及防的,周怀璧被吓得抖了一下。 罗桑乾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刚想回头,罗桑乾便贴了上来。双脚挤着她的脚跟,膝盖顶着她的大腿,灼热的胸膛将她单薄的身躯覆盖。严丝合缝,仿佛一把完美适用的人形大锁。而她,就是他的囚徒。 少女被他死死压在了门上,乳房被门板挤压得变形。她想用指甲去挠他,被他十指相扣轻松化解。她像案板上待宰的鱼,无助、难堪、呼吸困难。 舌头刮着她的脖颈,舔得身下的女孩儿鸡皮疙瘩往外冒。嗅到点陌生的味道,罗桑乾忍不住去咬她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含糊不清地问:“去见野男人了?” 其实他不介意她有其他男人,不介意她跟别的男人做爱。等他们成了亲,她在外面养小倌儿都行。只是别瞒他,别想着抛下他。 周怀璧强忍着不适,试图劝说他:“你冷静点,你先放开我。” 罗桑乾在房里等了她快一个时辰,等得心烦意乱。没等来解释,倒等来了拒绝。他来的路上还在想,要好好跟她谈,不要跟她吵架。 她呢?自从醒来后,一而再,再而叁地拒绝他。罗桑乾额头抵在她肩膀上,低低笑出了声,像个变态。气氛格外诡异。 耐心告罄。他一手摁着她的后颈,一手去撕她的衣服。动作粗暴,衣带被大力的撕扯崩断。她纯白的皮肤都被勒出道道红色痕迹,像被人鞭打过一样。 除了胸前挂着的肚兜,她全身上下都被他剥了个干净。柔软的细腰,肥嫩的臀。从上次的齿痕开始,在她的肩上印满一个个牙印。 “别碰我……罗桑乾你别碰我!”周怀璧快哭了。 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无效的。周怀璧慌了神,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和他打商量:“这里是寺院,我们别在这儿好不好?” 深情竹马7(雷区蹦迪) 罗桑乾勾起一抹笑。笑容浅淡,如同池面浮叶,轻易能吹散。而浮叶之下,静水幽深,不可窥探。 鸦青色的睫羽半掩,遮住夕阳透过门缝投射的余晖,眼中的阳光消散,只剩黑暗。 短暂的停顿,令周怀璧后知后觉地觉察到门板渗出的凉。二人紊乱交错的呼吸飘散在静默的空气里。 就在周怀壁以为能够侥幸逃过一劫的时候,男人的阴茎毫无预兆地捅开了阴唇。 寺院怎么了?西天的佛祖来了,他能当着佛祖的面操她。柔软的嘴唇是男人伪善的谎言,珍珠般的白牙是恶劣的刀光。 阴道被拓开的瞬间,周怀壁四肢僵木,一切思绪都被打断、清空。旋即,撕裂般的痛楚在体内拉扯、漫延。破天荒地,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罗桑乾自然听不见。听见了,他也不在乎。他可没有什么羞耻心同理心。痛吗?痛就对了。前戏?是她不要的。 她想逃离,想改变两个人的关系,想改变他对于她的认知。然而用于隔断的房屋尚未搭建抵御的围墙,大灰狼已经迫不及待地闯入,轻易摧毁一切,吃到了天真的小猪。 多傻啊,此前所有的抗争都变成了笑话。 阴道干燥得像沙漠,刚插进去,一点水没有。还有叁分之二的阴茎露在外面,肉贝紧紧地夹着,多一寸都进不去。遗憾周围无人欣赏,不然他还能卖弄一下才学:瞧,这叫“举步维艰”。 怎么办呢?多操操就好了。就像寻花楼的姑娘们做胭脂,如果采来的花朵不带露水,那便用铁杵一点点往里捣。将花瓣捣透,捣烂,捣得花汁横流。总能出水的。 男人指节分明的大手滑入少女的股沟,往下,揉着她的屁股肏,掐着她的大腿肏。穴肉仿佛粘在肉棒上,随着抽插不停往外翻内送。 而后,托着她的腿窝把人按在门上肏。用力掰平大腿,花唇打开,肉棒又能再进一点——这叫“得寸进尺”。 少女腰肢塌陷,屁股朝后撅着,任由他的阴茎进进出出。得亏她软得像棉絮,才能被他随心所欲地压着玩儿。 大概罗桑乾对待徐小舟一贯粗暴,只顾着他自己。周怀璧心理上抵触,身体却是习以为常,很快适应节奏,穴口吐出一大股水。 花汁一喷,倒像是去哪儿偷了什么海,盗了什么洋。源源不断,要淹了这镇国寺。 两瓣粉白的阴唇被阴茎挤揉到变形发紫,淫水沿着阴唇边缘滴滴答答往下落。臀部随着胯下顶弄一耸一挪,涂得男人腿根都是透明的水渍。 再往里面含一含,最好连阴茎底下两个肉球一起含进去。温柔乡,女人的阴道才是男人真正的温柔乡。 姑娘秀气的小脸埋进交迭的小臂,被肏疼了便小小地哼唧一声,不再负隅顽抗,认命地伏在门板上流泪。她愈痛苦,他愈高兴,兴奋的眉眼张扬得快要展翅飞上天。 门板被撞得“吱呀”作响。罗桑乾的眼底满满的恶意。真把门撞坏才好,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她的出格和淫荡。 污言秽语泼到她身上,如影随形,一辈子洗不清。让她成为千夫所指,才正中他下怀。最好全世界的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她才会知道,他有多重要。 少女对男人歹毒的心思一无所知。她正紧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摇着屁股吞吐男人的肉棒。 精虫上脑的罗桑乾就是一头牲口,只会压着人蛮干。周怀璧努力配合他,若这场单方面的施暴无法早点结束,她得尽量让自己舒服些。 下体的放松引得男人的抽送更为顺畅,湿润的内壁不断蠕动,将阴茎吞得一次比一次更深。 搅弄的水声夹杂着少女抑制不住的娇吟,伴随男人的一声粗喘,肉棒全力送入。龟头重重撞上宫口,酥麻的爽感带起腿根一阵抽搐,铃口浓精喷涌。 罗桑乾放下她的一条腿,环上她的腰,手掌覆在微鼓的小腹上,嘴唇靠在她耳边,送出恶魔的低语:“被男人射了一肚子的精,你怎么那么放荡,嗯?” 还是太被动了。周怀璧眉头紧锁。刚才那一下可能顶着胃了,她有点想吐。就这,还不忘跟罗桑乾演戏,抽噎着反驳:“我没有……” 亵弄人的念头一闪而过,罗桑乾虎口卡住她的大腿根,往上一抬,阴茎便从少女体内拔了出来。“还说不是,你瞧瞧,满屋子都是你流的水。” 他射的多,阴茎一抽离,精液混合着少女高潮产生的黏液,从合不拢的穴口处“哗啦啦”往下淌,跟漏尿似的,弄得到处都是。 周怀璧四肢绵软,累得不行,被男人翻个面,抱小孩儿般转移到床上。 罗桑乾嘴角微扬,顺手扯掉她胸前最后一块布料。看她赤条条的样子,分外舒心。 女孩儿的手臂横上眼睛,遮挡掉所有光线。 保持着绝望的表情,安静地流泪,看上去像在自暴自弃地哀泣。面具之下,周怀璧的大脑仍旧在冷静地运行。 今天的事,虽在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她不是没想过会发生关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罗桑乾周围的女人很多,徐小舟的身体又算不上男人操过就会上瘾的“名器”。 不过,他的确是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发生这样的事反而很正常。 周怀璧的体验感极差。罗桑乾刚插进来那会儿,她疼到失声。可见男人的床技优劣跟他的经验多少并无太大关系,尤其是像罗桑乾这样从来只想着自己爽的男人。 在他们眼里,女人估计跟体验感好点的飞机杯没差。偏偏许多时候女人们还要装出很爽的样子。或是为了早点结束,或是为了维护男人某些浅薄的自尊心。 但徐小舟对于罗桑乾,绝对是特别的。特别在她与罗桑乾不是钱货两讫的关系,却能稳定维持那么多年。 剖开来看,与其说徐小舟离不开罗桑乾,毋宁说徐小舟不能离开罗桑乾。 罗桑乾的红线在这里,不能再往下迈了。再往下踩,那是雷区蹦迪,可能把人逼疯。 深情竹马8(白糖糕) 罗桑乾爬上床,跪坐在她腿间。拉开她的手,将她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朝后脑胡乱扒拉一通,露出她饱含情欲的脸。精致又漂亮,像待放的菡萏。 手指抚上少女的阴阜,捋了捋她黄而稀疏的阴毛。其实小姑娘还没真正长大呢。不会长大多好,可以被人轻易攥在掌心。 拨开两片红肿的阴唇,找到藏匿其中的肉核,轻轻抚慰几下,用指节狠狠夹紧。少女浑身震颤,两脚乱蹬,阴道口酱红的蜜肉蠕动着吐出一点浊精。 小姑娘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罗桑乾看准时机,臀腰往前一送,龟头顺利滑进了穴道。她细白的腿便夹住了他紧实的腰。她的抵拒变得没有说服力,在男人的强势靠近下反而像是欲迎还拒。 他的双手撑在她身侧,自上而下,龟头浅浅地戳着她湿软的穴肉,茎身大力研磨冒头的阴蒂。窄紧的穴口往内收绞着淌出汩汩爱液,小肉唇就像婴儿吸奶般,一下下嘬着铃口。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窗棂透出零星幽光。罗桑乾的目力尚可,一点微光便能看清胯下横陈的玉体,包括她两朵白云似的奶子布满了被门板上的棂花压出的红印。 在她跳湖以前,他们每次都做一整夜。前半夜大多只按着她的腰操弄,后半夜他才会借着月色认真地抚摸她。 她好像认为爱抚比交媾更亲密。闹脾气了,被他抱着揉一揉立刻就能化成困顿的小猫,不挠人,乖顺地软在他怀里。 想起过往,罗桑乾鲁莽地蹂躏她的一对椒乳,又俯身舔吻。她还在哭。也不说话,就紧闭着眼哀哀地哭。 含着她宛如白糖糕的乳肉,乳香扑鼻,他情不自禁咬了下。回神时松口,已然咬出了血痕。她没有任何反应,浑身的灰心丧气传达着四个字:“我心已死”。 周怀璧才不承认她的这段表演过于敷衍。身下高潮迭起,面上涕泗横流,心里还在毫无波动地计算着新规划,谁看了不得夸她一句“敬业”?今年的“十佳员工”必须有她。 太阳一落,天便冷了。屋内没烧炭火,香汗淋漓凉凉敷在体表,少女冻得轻轻哆嗦。罗桑乾两手穿过少女腋下把人捞进怀里,阳具全部埋进湿热的小屄,松松垮垮地抱着她顶弄。 耻骨紧密相贴,握着她的膝盖将腿往外折。少女的脊背弯成弧状,淫靡的花穴便朝男人开放。罗桑乾挽着她一条腿,骑在她的丰臀上驰骋。 男人疯狂的操干撞得少女犹如浪头小舟摇曳起伏。乳波荡漾,俏立的奶尖颤抖着在他胸口凌乱地描摹。 罗桑乾得空在两人性器交合处抹了一把,蘸着男女体液的手指塞进她嘴里,恶声恶气地道:“小淫娃,尝尝你的屄水。” 嘴巴合不上,口水自然从唇角溢流。罗桑乾又手忙脚乱地替她擦去。不管他如何做,周怀璧都不搭理他,像个失去灵魂的流泪布偶娃娃。 按说,她这样,他应该高兴才是。可若她真的心如死灰了,事情倒变得无趣。他的心底平添几分异样,连带燥热的情绪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压着她抽插数十下,草草地射了精。精液灌满小穴,周怀璧小腹酸酸胀胀,穴口隐隐作痛。罗桑乾就势倒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腰,气息粗重。 因为发泄过两回,所以罗桑乾也有点闲心,能跟她聊些七七八八的。他想了想,问她:“你知道我来镇国寺做什么吗?” 周怀璧确实好奇,他怎么跟来了。总不可能是专门跑来操她的。但她不能问,更不能答,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得把握主动权。于是她换成两条手臂一起搭在眼睛上,表示不想跟他说话。 见她有了反应,罗桑乾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将阴茎往里挤了挤,半软不硬地塞在穴里,堵住了外流的精液。 “班和死了。”她不想听,罗桑乾偏要说给她听。 又是原剧情里没出现过的人物。 “哦,你不知道班和是谁。” “班和是左侍郎家的小儿子。就上次,在皇家围猎,傻了吧唧的给兔子包扎伤口那个。比你小几岁,个头还没围场的栅栏高。”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的声音缥缈地吹在她的耳侧:“他是在床上被晋王给玩儿死的。” 晋王楚睿,当今皇帝的孙子,也是罗桑乾的表兄。楚睿幼年失怙,接到宫里,由惠贵妃一手抚养长大。楚睿不学无术,为人比罗桑乾更混蛋。床事上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成年以后,皇帝给他封王赐府。他变本加厉,公然在府中豢养娈童狎玩妓女,遭到大臣们多次弹劾。皇帝无奈,敕令其端午过后离京,前往封地。 去年冬月,楚睿在街上偶然撞见容貌清俊的班和,心生邪念,多次将人掳到王府猥亵。班和反抗无果,试图以死相逼。 楚睿无法无天惯了,不仅毫无收敛,反而提出要与班和来一场“鞭笞游戏”。如果游戏结束,班和还是不愿意,楚睿就放了他。 楚睿恶名在外,班和早有耳闻,他自然不从。楚睿说是提议,实为通知。班和被仆役扒光了,用细绳绑住,扔到了楚睿床上。 班和不是头一回被他如此羞辱,他畏惧楚家权势,以为忍一忍能过去。谁料“游戏”途中,楚睿一时激动失手将人勒死了。 左侍郎一家拉着载有班和尸体的马车,跪在宫门外呼天抢地。左侍郎说,皇帝不惩治晋王,他就一头撞死在宫门口。 楚睿现在被皇帝软禁在宫里。原本大家都没怎么当回事,楚睿的荒唐是有目共睹的。今日中午楚睿突然差人给罗家递了消息,求南阳郡主救命。 罗桑乾快马加鞭到了镇国寺,吩咐随从把消息告诉南阳,他自己拐了个弯儿进了她在的屋子。 罗桑乾可以不来。他走这一趟还真就是来操她的。 周怀璧有几分愕然。 他和晋王可谓是狼狈为奸的表兄弟。他表哥东窗事发,他一副吃瓜路人的样子就算了,怎么还带着点落井下石的跃跃欲试是怎么回事? “男欢女爱的事嘛,讲究个你情我愿,逼迫人的事我是从来不干的,有损祖宗阴德!我还想着儿女成群子孙满堂呢!”罗桑乾颇为得意地道。 做着强迫她的事,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他这可不像是会顾及祖宗儿女的人。 深情竹马9(坏人) 手臂移开一点,周怀璧无言觑他半晌。她憋红了脸,终于从齿缝里憋出两个字:“坏人!” 撑在她上方的罗桑乾挑了下眉,对此不置可否,低头啄吻她的唇。 “坏人!” 再吻一下。 “坏人!” 罗桑乾还要亲,周怀璧偏头躲开,他的嘴唇便落上她的耳根。 男人不满地张嘴咬了她一口。 “我要退婚!”少女气鼓鼓地说。 罗桑乾掐着她的下巴把人扳正,细瞧。她的眼里没了那日的冷意,有的只是暖融融的春色。他吊儿郎当地笑了下,视线牵在她脸上,缓缓起身。 潜伏在玩世不恭背后的是什么?拨开云雾,入目一片幽暗。周怀璧看清了他的底线,却看不穿他的反复无常。 她别开了头。 视线错开的瞬间,男人猛然捧住她的脸,将人死死吻住。 撕咬,鲜血在唇齿间弥散。入侵,掠夺她胸腔的空气。吞咽吸吮,舌根缠绕,舌尖探入喉咙深处模拟性交。 欲望野蛮生长。 勃起的阴茎涨满了阴道。男人的大腿不由自主地贴着她磨蹭。 一吻终了,周怀璧唇上的创口血色氤氲。她昂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寒凉的空气涌入肺部,凛风一根根刺得喉头发痒。 罗桑乾同样呼吸沉沉。他与她额头相抵,话语里笑意明显:“你我奸夫淫妇天下第一绝配,就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 腹腔酸水翻滚,恶心的感觉再次上涌。周怀璧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咳个不停,咳到声嘶力竭。她喉间一甜,推开人,伏在床沿,呕出一口血。 她的惨状令罗桑乾歇去再来一轮的心思。他提起裤子,系紧腰带,束住依然坚硬如铁的阳具,又扯了被子,将她仔细裹紧。 “我替你叫翠微。” 见他要走,周怀璧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前襟。罗桑乾不解地回头。周怀璧问:“你不怕我有孕?” 说完,周怀璧自己先愣住了。她错愕于自己的行为。拦住罗桑乾的举动纯属条件反射,询问怀孕的是更是偶然事件。 显而易见的事情,她为何要问?周怀璧感到不可置信,自己的业务能力竟已退化到这样“弱智”的程度了吗? 罗桑乾原想说“未婚先孕,那不正好坐实你荡妇的名头”,可触及她隐含希冀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希望她活得比死更痛苦,却不希望她死。 他不是不讲分寸的人。在女人的“逼视”下,罗桑乾不以为然地说道:“若真有孕,成亲便是。” 周怀璧不假思索地反问:“若我怀的孩子是别人的呢?” 听到这儿,罗桑乾的神色终于带上点认真。他说过,他无所谓她跟谁成亲。她还提,怀抱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他扶额,半张脸藏在阴翳之下,笑容癫狂:“你若不想跟班和一样被人玩死在床上,你就应当清楚,这时候你不该跟我说这个。” 周怀璧咬住下唇,忍住继续开口的冲动。 客堂寮给罗桑乾单独准备了房间,与周怀璧住的院子一墙之隔。罗桑乾不屑翻墙,大摇大摆地走出女客院的正门,毫不避讳。 他也无须避讳。 这个世界上,男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相对于女人来说,总是拥有那么一些“特权”。倘若奸情被人揭发,男人完全可以像脱掉一件脏衣服一般将女人轻易抛弃,甚至能够成为事件中的“隐形人”。 不光是女人,地位不高的男子亦是如此。如若不然,班和也不会忍气吞声最后丢了性命。罪魁祸首却仍然逍遥法外,好吃好喝地住在皇宫里。 罗桑乾是不学无术,但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相反,他在皇庭之下长大,见惯了阴谋算计尔虞我诈,他可看得太清楚了。只不过既得利益者,又怎会为被剥削者谋利。 翠微端着热水进门,对地上、床榻上莫名出现的液体视若无睹。徐小舟的事,翠微作为她从小跟在身边的贴身丫鬟应当是最为清楚的。 失忆的幌子周怀璧用过,在她刚来那几天。其它倒是说得详细,只罗、徐肉体关系这一件,周怀璧一问,翠微便摇头,直说不知道。 就在眼前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周怀璧发觉翠微脸上的惊恐,便没有逼她。 逼问翠微,翠微也不敢说。五年前发生的事尚且历历在目,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人拧着后脖子押跪在只剩一口气的娈童面前,看着那孩子被人卸掉下巴塞入饿疯了的黑色大老鼠。 “本衙内和你家小姐两情相悦,闺阁情趣而已。你做下人的最好知趣一些,否则,他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罗桑乾不会想到,他原是不想外人干涉他与徐小舟的关系,故而借着晋王惩治下人杀鸡儆猴去堵翠微的嘴,却在未来阴差阳错地堵了周怀璧的一条路。 短短两次的交媾并不能让罗桑乾满足。罗桑乾没留,趁着月色下了山。不久前他察觉,当他遭遇某些特殊时刻,身下的人如果不是徐小舟他便射不出来。 但他并不一定要在徐小舟身上吃个饱。 南阳郡主得知晋王向自己求救,凉薄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呷了口热茶。无视信件里晋王的言语中的焦急,她又在镇国寺住了叁天,才悠悠打道回府。 送别南阳那日,许久未见的徐秋氏现身。南阳郡主一贯地盛气凌人,隔着车窗与徐秋氏说话,随意的态度如同对待一个下人。 徐秋氏也不恼。她乐人出身,习惯逢人便带叁分笑。徐秋氏性情温婉不计较,却苦了在她身后一同“聆听教诲”的周怀璧和徐代容。 不知是否南阳郡主故意磋磨人。她们行礼,南阳郡主跟上次一样未让她们起身,只单独叫了周怀璧上前。 南阳装作忘记“免礼平身”这回事,周怀璧便也忽略她一闪而逝的不悦装作没有这回事。 南阳啰嗦半天,核心思想就一句话:希望她早点嫁过来。 为了这事,翌日午后,徐秋氏拉着周怀璧的手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 深情竹马10(逢生玉) 两家结亲已成定局。徐秋氏常年在外,见到女儿的时间并不多。有些话,本来应该留到她成婚时候说,但徐秋氏怕自己到时未必能赶得及。 也不是什么新奇的话,都是些老生常谈。与许多传统的母亲一样,反复嘱咐待嫁的女儿:不要觉得能嫁给心上人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在夫家与在娘家不同,女人还是得温良恭俭让才能过得好。 面对徐秋氏“我都是为你好”的态度,周怀璧点头称“是”,心中对此不置可否。她发觉徐家人与徐小舟之间的相处存在很大问题。 徐立认为徐小舟想和罗桑乾成亲,于是进宫求皇帝赐婚;徐代容认为徐小舟受了委屈,于是上寻花楼为她抱不平;徐秋氏认为徐小舟如愿以偿,于是告诫她不可得意忘形。 全是“他们认为”。就像现实生活中很多关心孩子的长辈,我觉得你冷所以我给你添衣,我觉得你饿所以我给你加饭。 长期以来,“一方输出,一方接纳”的单一相处模式使得他们习惯性地替徐小舟考虑,而忽略了最重要的徐小舟本身的感受。 以至于,徐小舟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谁也不清楚,包括周怀璧在内。或许徐小舟也曾尝试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又或许她一直在说,只是没有人听。 周怀璧在镇国寺住了足足一月,人间四月芳菲已尽。入城时,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晋王楚睿。 班和之事并未如众人想象中的被皇帝高举轻放。出乎意料地,皇帝对楚睿的处理称得上“残忍”——对晋王楚睿施以鞭刑一百,行刑结束立即前往封地,无诏不得回京,并请左侍郎一家观刑。 此令一出,群臣议论纷纷。这不光是要楚睿的命,这简直是要把皇家颜面放在地上踩。 这处理方案,是由皇帝最宠爱的侄女儿南阳郡主提出来的。 求救信变成了催命符。楚睿怎么也不会料到,他的好姑姑南阳郡主会将夺命的绳索套到他的脖子上,而他的好爷爷会吊紧这夺命索。 左侍郎一家就在旁边观刑,怒目圆睁,看着趾高气昂的楚睿如何被打得奄奄一息。晋王府上下得到命令,早早收拾好行李候在宫门口,只等楚睿受刑结束。 重伤上路,楚睿必死无疑。然而,楚睿到底还是皇帝偏宠多年的孙子。在楚睿被人抬出宫之前,皇帝将贴身佩戴多年的“逢生玉”赐给了楚睿。 逢生玉,贵重程度仅次于传国玉玺,传闻能令人死而复活绝处逢生。 传闻源于十四年前。 元嘉二十年春,西南地动,凝州暴雨。当时皇帝缠绵病榻一年有余,群臣御医束手无策。各地灾情突发,皇帝心力交瘁。为稳固民心,皇帝欲往太庙为万民祈福。 刚出殿门,皇帝便昏倒在地,昏迷半日后醒来,已错过祈福最佳时辰。皇帝长叹一声,道:“天示遣,降疚于躬,药石无功,弥留斯迫。”随后下令,命人着手修建皇陵。 京郊一户人家,家有一子名唤曾敏,年十四,天生痴傻口不能言。皇帝征民修建皇陵的命令刚刚下达,曾敏便消失不见。 曾敏失踪数日,被找回时,虽然衣衫褴褛形容狼狈,但痴傻之症已然痊愈,就连不能说话的毛病也好了。 曾敏摊开紧握的双手,手上是一块圆形白玉。再开口,他竟说自己是活佛转世,为救苍生而来。不待曾家老小细问,转身出门,进宫献玉。 皇帝得了玉,贴身把玩半月,不仅病全然好了,灾情治理也卓有成效。此玉无名,皇帝因玉得生,故赐名“逢生”,取绝处逢生之意。 皇帝问曾敏要何赏赐,曾敏道,不求赏赐,只为苍生。皇帝心中感动,于是下旨,在京郊建镇国寺,另加封曾敏为“佛子”,任镇国寺下一任住持。 往后十四年间,盛朝上下,由皇族到平民,人人信佛拜佛。全国寺庙增至千座,僧侣增至数十万人。 人人都说,皇帝能将逢生玉赐给晋王,对这个孙子的偏爱可见一斑。但,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逢生玉对晋王来说,到底是福气还是灾殃,周怀璧觉得,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听着翠微一路打听来的八卦进了府,接着又听翠微对罗桑乾的吐槽:这么一台热闹的大戏,罗桑乾作为晋王的亲表弟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沉湎于寻花楼的温柔乡,可见其无情。 皇室宗亲之间感情冷漠不足为奇,楚睿与罗桑乾狐朋狗友而已,更谈不上兄弟义气。周怀璧淡笑不语。她有种预感,罗桑乾很快会再次上门。 果不其然,次日,罗家的帖子便送到了周怀璧手里。钗凤阁新出了批首饰,罗桑乾不知她喜欢哪款,故而邀她同去。 两人约在钗凤阁见面。到了约定的日子,周怀璧一袭柿色罗裙聘聘袅袅地走进钗凤阁的大堂。立马有眼尖的伙计迎上来。 周怀璧环视一圈,不见罗桑乾人影。小伙计人机灵,眼珠一转,问她,小姐可是约了朋友?身后的翠微上前半步说,应罗潮生罗衙内之约。 钗凤阁有两层,正中是矩形花厅。花厅南面是大堂,大堂与东西北叁面连通,出售胭脂水粉衣裳首饰。顾客若嫌一楼吵闹,可由小厮带领,从花厅四角的楼梯上二楼包厢。 大堂与花厅一门之隔,罗桑乾正带着一众仆役坐在门边晒太阳。闻声,罗桑乾隔着门板懒洋洋探出半张脸。看清来人,罗桑乾挑了下眉,胸中了然。 他这段时间都躲在寻花楼。昨日他娘让人传话,说要他陪着逛街。他在钗凤阁等了一早上也不现半个人影,合着他要陪的另有其人。 做人父母的,平时再看别人家小孩处处顺眼,若把人当作儿媳女婿的备选,自然有诸多挑剔。可他娘对待徐小舟,赐婚前后差别之大仿佛两个人。 罗桑乾大概能猜到原因。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展开折扇挡住刺眼的阳光,也掩盖住眸底沉沉情绪。 周怀璧缓步行至罗桑乾面前。罗桑乾的排场一如既往的大。两个仆役给他当椅子,一个仆役给他当脚凳,身边还站着十几个仆役。 每天带这么多人出门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欠揍吗?周怀璧腹诽。余光扫过男人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周怀璧隐约察觉出几分端倪。 深情竹马11(和他一样不堪的人) 纷乱的思绪自脑海中快速掠过,周怀璧选择了相对安全的一种。微微弯腰,用柔软的手掌包住他放在膝头紧攥的拳头,揉散了,露出男人掌心几瓣泛青的月牙。 “你若不愿意见我,直说便是了,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不敌对,不挑破,不深究,语含一点无奈与苦涩,符合爱而不得的人设。 周怀璧递出台阶,罗桑乾并未如她所想就坡下驴。他一动不动地打量着眼前乖顺的少女,目光平静而幽深。 穿堂风过,露天花厅里的绿植轻轻摇动。 两位主子不发话,众人也不敢出声。十多个人的场面,因罗桑乾的沉默而稍显冷滞。周怀璧装作无所觉,专心致志地替他暖着手。 良久,罗桑乾突兀的一声轻笑像跳出湖面的鲤鱼,冲破凝滞的气氛。他踹开脚下的仆役,反手扣住周怀璧的手腕,强行拉着她上楼。 罗桑乾身高腿长,叁步作一步走。周怀璧跟不上他的步子,心惊胆战踉踉跄跄地跟在后边,生怕一个不留神摔一跤,被男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拖行。 上了二楼,无视凑上前伺候的小厮,罗桑乾将她就近拽进一间空包房,随手阖上门,落了栓,将两人身后的仆从关在门外。 罗桑乾右脚勾过一张椅子,旋身落座,顺势将气喘吁吁的周怀璧拉进怀里,手掌覆盖她的双眼夺去她片刻的光明。 为奖励她的虚以委蛇,他赐予她黑暗,赐予她来势汹汹的吻。舌尖挑开唇瓣,借由她呼吸的间隙长驱直入。舌头粗莽地在她嘴里扫荡,攫取她香甜的口津。 弹软的唇瓣紧密贴合,男人用力的吸咬仿佛要将少女吃掉。鲜红的口脂晕染开,衬得红唇像被风雨碾碎的玻璃海棠。 她今日用的香膏是清淡的月季花香。花香并不腻人,却若有似无地遮盖了她原本的女儿香。一点微末小事,却令罗桑乾烦闷的情绪骤然到达顶点。 为什么要掩饰伪装?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就是和他一样不堪的人,为什么要扮作一副天真纯粹不谙世事的样子?好骗取他人的怜惜?她配吗?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年前他从人间坠落地狱的那一天。他被一种巨大的阴影笼罩,凄寂与落寞像泼天的水幕将他隔绝在外,顷刻之间仿佛整个世界荒芜得只剩他一人。 恐慌纠缠不休,孤独如影随形。心底无法克制的痛楚化成欲望,沸腾,连带着全身的血气蒸腾翻涌,冲得太阳穴疯狂跳动。 环绕在周怀璧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周怀璧侧坐在罗桑乾的大腿上,被迫承受这个情绪复杂的吻。她的双眼被罗桑乾的手掌遮蔽,看不见罗桑乾的表情,也就错过了他难得展露出的痛苦与悲哀。 缺氧使她脸部涨红,眼眶湿润。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剔透的泪珠,犹如霜天晨光里叶片边缘坠着水露。男人蓬勃的巨物顶在她臀侧。 罗桑乾的手从她的裙裾底下伸进去,隔着亵裤找到花缝。丝绸亵裤此时还是干的。 男人宽厚的手掌将少女的阴部包裹,中指陷入蜜缝,手掌由前往后快速揉搓。罗桑乾的手指越陷越深,指尖顶着布料偶然戳进穴口,顶得周怀璧浑身一激灵。 他的手掌微微外撤,再次贴着外阴揉弄。少女的阴毛稀疏,细滑的丝绸摩擦娇嫩的唇肉,阴蒂悄悄冒头。掌根擦过阴蒂,指腹按压会阴,如此刺激数十下,周怀璧泄了身。 春潮淋淋,透湿绸衣。少女如同翩翩的蝴蝶停在他的胸口轻轻颤抖,温热的鼻息涂上他的肩颈如羽毛轻拂引起酥麻痒意。 收回覆在她眼前的手,男人的双手掐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将人提起由侧坐改为面对面跨坐。手指灵巧地解开她的衣带,拨开外衫,露出底下茶白色绣花肚兜。 男女交欢,最干净的是只做交易,一方给出钱财,一方提供服务,钱货两讫,事后各不相欠。这是罗桑乾秉承多年的原则,也是他从徐小舟身上悟出的道理。 他与徐小舟之间,有情难断,理还乱。他不是没想过借由她跳湖之事快刀斩乱麻,将两人之间的一切沟壑抹平,往后做清清白白的兄妹。 可惜,可惜…… 左手钻入她的衣衫内,沿着纤瘦的脊背下滑,微微托起她的丰臀。右手扯松裤腰,裤子半褪。兴奋的性器即刻弹跳出来,顶上少女的臀缝。 阴茎夹在两瓣蜜唇间前后滑动,耻骨相贴,龟头浅浅没入花穴。又是一波小小高潮,整根肉棒都沾满滑腻的爱液。 罗桑乾忍住一肏到底的冲动,伸出舌头将她白嫩的耳垂卷入口中吸咬,双手握紧她的腰让她无处躲避,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诱惑道:“坐上来。” 周怀璧故作难耐地抓紧了罗桑乾的衣领,被情欲渲染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这片刻的停顿被罗桑乾成功捕捉到,他勾了下嘴角,挺拔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鬓发,唇瓣时轻时重地吻上她的耳根以作安抚。 “你不想要我吗?”男人灼热的呼吸紧促地喷洒在周怀璧脆弱的脖颈处。 周怀璧很想回答“我不想”。她已经高潮过两回,何况阴蒂高潮可比阴道高潮爽多了。 可是戏还得演下去。 眼眸半阖,长长的睫羽掩去眼底的漠然。周怀璧咬了咬下唇,借着两颊的绯红展示出恰到好处的羞耻。她用一只手扶着罗桑乾的肩膀借力起身,另一只手迟疑着握住青紫的阴茎一点点往自己阴道里塞。 周怀璧下手一贯很重,窒息的痛感令罗桑乾周身一紧,龟头蠢动着吐出些稀薄的前精,滴落在她白净的虎口和手背上。 罗桑乾拉开她的手,腰身往上一挺,阴茎生生挤进了叁分之二。铁杵般硬挺的虬龙一举拓平紧迭的媚肉。 多余的情绪尽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贯穿她的强烈的欲望。罗桑乾背靠桌缘,一边隔着茶白肚兜揉捏她娇软的乳房,一边挺动腰胯在腿间飞速抽插顶弄。 一下比一下更重。 周怀璧被他撞得腿软,无力地跌在他身上。粗长的阴茎尽根没入,圆润的龟头毫不留情地撞上紧闭的宫口。 刹那的刺痛令周怀璧不自觉挺背昂首,犹如引颈受戮的天鹅。隔着清透的泪花,房梁上一片飘逸的竹青色的衣角乍然进入周怀璧的视线。 有人! 周怀璧被惊得心头一颤,小穴下意识收缩。罗桑乾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夹爽得头皮发麻,腿根抽搐着缴了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发出重重一声喘息。 深情竹马12(好看吗) 那人似乎惊讶于罗桑乾行事之快,侧过头来,从椽子背后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是他——周怀璧在竹林里遇见过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好像是叫“阿绥”。 对于自身的行迹被周怀璧发现,对方显然也感到意外,甚至都没想好要摆出什么表情,愣愣地同周怀璧对视了十几秒。阿绥眨了眨眼睛,周怀璧竟从他的脸上瞧出了几分无辜。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阿绥没想到自己偷看会被当事人逮个正着。钗凤阁是他母亲的嫁妆,母亲去世以后,父亲便交给他打理。今日查账,他听说徐家小娘子被罗桑乾带上了楼,就想着来看看。 罗桑乾扒她的衣服的时候,阿绥就想离开来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鞋底像被女孩儿细碎的娇吟黏住似的挪不开步子。 腿间蛰伏的巨物蠢蠢欲动,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摸上去想要自渎,却在接触的瞬间清醒过来。阿绥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红了脸,不敢再动,自虐一般僵硬地坐在梁上等待这场交媾过去。 周怀璧最先想到的问题是:他是在他们进门前就在这儿的,还是后来的?周怀璧很快反应过来,这不重要。 从上次对方的表现来看,双方的武力值明显不在一个层次。她和罗桑乾,一个病秧子,一个绣花枕头,就算加上外面那群仆役,对上阿绥,他们也只有被吊打的份。 而且她和罗桑乾两个人衣衫不整。他们还不是正经夫妻,文雅点说是“私相授受”,但其实就是偷情。真闹开了恐怕难以收场。 周怀璧心中有了决断。 另一位当事人罗桑乾对周怀璧与阿绥之间的暗流汹涌一无所知。他抱着周怀璧缓了会儿神,恢复了平素的玩世不恭,脸上挂着点散漫的笑,揶揄她:“今日怎么这么热情?” 罗桑乾抬头去亲她,却被周怀璧抱住了头。罗桑乾双手托住少女后背,顺势将脸埋进了少女香软的胸口,肆意舔吻。 周怀璧揉着罗桑乾的头发,像安抚黏人的小孩,“不是说要看首饰?我身上需要清理一下,不如你先下楼去替我挑一挑,好不好?” 罗桑乾顿了一顿,缓缓抬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幽深得完全不像个草包纨绔。周怀璧被他盯得心惊肉跳,半晌,才听他低低“嗯”了一声,“我叫翠微进来。” 这样小意温柔的周怀璧,令罗桑乾感到格外陌生,却也无法拒绝。他提起她的腰,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穿好衣服,开门离去。 翠微甫一进门便见自家小姐衣着凌乱地贴在门后,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小姐!” “嘘!”周怀璧示意她噤声,透过门缝看见罗桑乾带着人下了楼,才道:“你在外面等我吧,不要靠门太近,也别让任何人进来。” 翠微似懂非懂地点头。周怀璧不放心,又握住她的手强调一遍:“记住,任何人。” 打发走翠微,周怀璧再次看向梁上那人,表情平静无波,“下来吧。” 阿绥坐在房梁上俯瞰灵动的少女,由情欲浇灌,生长出美丽又脆弱的花朵。像被雨水淋湿透明翅膀的精灵坠落尘世,楚楚可怜;又像误闯人家的林间小鹿,纯粹天真。 听到少女的呼唤,阿绥一跃而下,脚尖轻轻落地,无声无响,“玉儿……我才离开了多久,你便将我连同你我的情分尽数抛下,你怎能如此对我?”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阿绥的迷惑行为令周怀璧有些摸不着头脑。再见面,周怀璧清晰地感受到阿绥在演戏,并且被他那种生硬呆滞的表演尬到手脚蜷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阿绥眼神受伤,跟着往前进了一步,“玉儿……” 他还没完没了了? 周怀璧默了默,抬手捏住衣边,从亵衣到外氅一齐脱下,只留下肚兜和亵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阿绥目瞪口呆,酝酿好的台词都从脑海里吓跑了。 周怀璧似笑非笑地乜他一眼:“好看吗?” 似被眼前女子裸露在外的大片白嫩的肌肤灼红了眼,阿绥立刻背过身去,耳根发热,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对对不起!” 虽然有故意逗弄他的成分在,但是她要穿好这套足有七层的柿色罗裙,就要先全部脱下来,再从衣服堆里一件件抽出来,慢条斯理地穿好。 “我长得很像她?” “嗯?”阿绥还在回想刚刚目睹的春色,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玉儿。我跟她很像吗?”周怀璧提醒他。 “嗯,很像。”其实一点儿也不。玉儿是他从前养的一只小绵羊,生命力顽强得很。 “她是你的……”周怀璧思考着恰当的措辞。 “家人。她是我的家人。”说到这里,阿绥突然沉默下来。 空气安静得像巨轮沉没以后的海平面,房间里只剩周怀璧穿衣服的窸窣声在盘旋。周怀璧直觉有什么不同。但她没问,放任目的不纯的某人自由发挥。 “我知道你不是她。”短暂的停顿如同书写者迟疑的笔锋,浓郁的哀伤滴落在纸面,顺着纸张的纹路蜿蜒弥漫,在一呼一吸之间变浅。 “可是我太想她了。” 相似的经历容易使人产生共情。周怀璧垂眼,内心森严的壁垒微微松动,为他话语里这一霎的真诚,为她灵魂深处怀念的人。 阿绥偷偷往后瞄了一眼,舔了舔嘴唇,见缝插针道:“我能经常来找你吗?我相信,一定是上天给予我们的特别的缘分,才让我在竹林遇见了你,对你一见钟情。” 周怀璧:“……”怪我。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那我们先来谈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系好最后一根带子,周怀璧施施然坐下,翻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阿绥走到周怀璧身边,拉开凳子坐下,盯着周怀璧的脸,目光热切,“我心悦你,想见你,听说你来了,所以我来了。” “把我当替身?”——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深情竹马13(她是暗娼) “不,怎么会?分明是上天垂怜我孤苦半生才将你送到我的身边。”阿绥毫无负担地输出不走心的谎言,弯起的眉眼如雨后虹桥,清新而绚烂。 周怀璧挑眉,“哦?那看来上天也并没有多么垂怜你。” 阿绥手臂交迭伏在桌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此话何解?” “我已经定亲了。”见他张嘴又要胡扯,周怀璧不疾不徐地拿话堵他,“皇上亲旨赐婚。” “好吧。”阿绥面露失望。 周怀璧端起茶杯,红唇触碰杯沿,浅啜温茶,耳边响起阿绥跃跃欲试的声音:“我们也可以偷情。” “咳咳咳……”周怀璧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里。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反正你跟他罗潮生不也是这样么?”阿绥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了,罗桑乾说过。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想着暗渡陈仓。 周怀璧正欲驳斥阿绥的轻慢,猛然一阵心悸,视野泛黑,头晕目眩。她伸手试图抓住些什么,握了一片虚空。四肢绵软无力,因着呛水倾身咳嗽,周怀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周怀璧的五感逐渐封闭,鼻尖奇异的果香,耳边低沉的呼唤,眼前微弱的天光,统统都消失殆尽。周怀璧想喊“救命”,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脑袋似有千斤重,脚下飘飘然,周怀璧如同失衡的船桨,随着水波在茫茫迷雾中跌宕浮沉,卷入漩涡的中心,不停地下坠,下坠…… 阿绥眼明手快,左腿往前半步,右膝一跪,霎时,温香软玉扑了满怀。少女身前的两团软云撞在阿绥紧绷的胸口上,引得阿绥的神思一阵恍惚,他无意识地屏住呼吸小心掩藏自己的失态。 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周怀璧最后的念头是:他不会是对她下药了吧? 而感知到少女呼吸渐微的阿绥则是头皮一紧:她不是要碰瓷吧? 少女的嘴唇翕动。阿绥凑近了,才听清她嘴里神志不清地嗫嚅着:“我不是……我不是……” 听着委屈得不行。阿绥揉了揉被她的气息撩拨得痒酥酥的耳朵,心中疑惑:不是什么?又试探性地拍了拍她的脸,“玉儿,玉儿?你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少女自然是毫无反应,脸色逐渐发青。阿绥有些急了,掐着少女的人中低声呼唤:“徐姑娘,徐姑娘!” 周怀璧听不见。她走进了一条黑色甬道。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难以分辨周围的环境如何,只靠远处的一点光亮指引,前行脚步不停。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门。周怀璧想要推开门看看,手指触碰到门板,眼前一切景象竟从指尖晕开层层水纹。 原来不过是场镜花水月。周怀璧思索,被门内“噼里啪啦”一阵响打断。 紧接着,女人尖锐的叱骂声从门内传来:“谁给你看的这些污秽淫乱的杂书?!谁?!是不是你,是不是?!” “啪啪”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被打了耳光。又闷闷的,“咚”一声,膝盖跪地,伴随着小女孩的哭泣:“夫人,奴婢没有……” “阿娘你别打她,是我自己要看的!”另一道懵懂的童声。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又对女人的盛怒感到惊惶不解:“这小人书如何就是污秽淫乱了呢?” 女人恼怒至极:“如何污秽淫乱?这都赤身裸体纠缠在一块儿了还不污秽淫乱?上面这些都是下流胚才做的事情!” “那爹爹与娘亲会做吗?”并不是针对,只是纯粹的困惑。 无忌的童言让女人哽了一下:“你,简直不知廉耻!” “男子与女子做这事是污秽淫乱,那男子与男子做这事是污秽淫乱吗?女子与女子呢,男子与阉人呢?如果这些都是污秽淫乱,那因此而出生的我,是污秽淫乱吗?”女孩儿仍旧不解,期望母亲能够解答自己内心的困惑。 “谁教你的?!”刺耳的声音透露出女人的惊恐。周怀璧隔着房门都可以想象到女人被这孩子的“童言稚语”刺激得面目狰狞的模样。 女人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是!就是污秽,就是淫乱!夫妻之间那叫行周公之礼,不顾礼数那是放荡下贱!女子若不自矜与那青楼妓子何异?看来我今日不打死你,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别!”周怀璧正要制止,往前一闯,眼前的场景便天翻地覆。还未弄清状况,人便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楼阁之上,雕梁画栋,四面朱红轻幔环绕,丝竹管弦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小娼妓。”一句调笑,满满的恶意。 清风吹过,撩起纱帘。周怀璧这回看清了说话的人——晋王楚睿。 楚睿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外袍,骑在瑟瑟发抖的娈童身上。那娈童看起来不到十岁,下半身赤裸着趴跪在地,明明痛苦万分,却连眼泪都强忍着不敢掉,以免遭受更多的暴行。 男人胯下黑紫的巨物在幼小的娈童腿间进出,交合的液体滴落,形成一片暗色的污渍。有血。一巴掌落在小男孩儿白嫩的臀部,小男孩儿被打得一抖。 “贱人。荡妇。”一个个侮辱性的词汇从楚睿的嘴里蹦出来,像是兴头上的自我放纵。如果他的眼睛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话。 “我不是。”娇滴滴的声音没有什么说服力。落在楚睿耳里,不过是垂死的蚱蜢最后的无谓的挣扎。 话不是周怀璧说的,而是徐小舟。周怀璧早就发现,自己从第叁视角转变为了第一视角。这种情况她再熟悉不过——角色自行测试模式下的测试员视角。 楚睿从小男孩体内抽出来,挺着泥泞的阳具,走到徐小舟的身边,缓缓蹲下,又捏起她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 “你就是小娼妓。你以为罗潮生爱你护你?呵,你不过是他豢养的暗娼,和这楼中女子有何不同?玩物而已。” 徐小舟不可置信:“我是……暗娼?” 深情竹马14 带着几分对于眼前少女过分好骗的惊讶和洋洋得意,楚睿“噗嗤”笑了:“对,你是暗娼!” 他的眼底闪烁着恶劣的精光,步步紧逼:“你卑贱下流、淫乱放荡,连这寻花楼的姑娘都比不上!楼里的姑娘光明正大,而你,是连台面都上不得,是比青楼妓子还要低贱的暗娼!” “我不是,你胡说……我不是!”徐小舟惊慌失措地向外跑去,脸上的眼泪被风吹横。 一眨眼,寒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徐小舟落水了。 落水之时,她如同魔怔了一般,嘴里一直在念着“我不是”。 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反驳。 与其说在反驳楚睿,不如说在反驳自己。毕竟,真正令人难堪的,往往不是别人没完没了的侮辱,而是别人侮辱你的时候,你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应和对方:“他说得对,我就是这样糟糕的人。 是否在徐小舟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否定、甚至羞辱着自己?是否正是这个声音的存在,才使得徐小舟无法停止对自我的践踏,从而走向毁灭的道路? 答案如何,周怀璧无从得知,她只是感觉到,在徐小舟泪流满面的某一瞬间,徐小舟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美好而珍贵的,本该被悉心收藏的,从高处掉落,摔成齑粉。无力的否认更是像从地上捧起了一堆碎玻璃,并不能将其还原,反而会将手心割出血口。 这是徐小舟的记忆。这是脱离原始剧情的徐小舟,第一次,正面向周怀璧宣告她的痛苦和无助。 阿绥将人轻轻放在地上,摔碎茶杯,在她的丫鬟闻声闯进门之前隐藏好身形,留下满地的碎瓷片和倒地不醒的美人。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直到罗桑乾闻讯而至,面色冷沉地抱着人离开,阿绥才松了一口气。他接近徐小舟是别有用心,但不至于要她的命。 医馆内。 罗桑乾站在榻边,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慢悠悠的动作和少女因缺氧而发紫的嘴唇,眉头紧蹙,忍不住催促道:“她什么时候能醒?你能不能动作快些?!” 上次这姑娘落水,他送人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现。老大夫不动声色地看了罗桑乾一眼,收回搭脉的手,不慌不忙地起身,“小姑娘梦魇罢了。待老夫扎几针,再开两副安神的汤药服下即可。” 话音刚落,榻上孱弱的少女偏头一咳嗽。灰白的枕头上绽出一朵血花。 罗桑乾坐到周怀璧身边,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这叫梦魇?” “这……”老大夫迟疑了一下,神情凝重,再诊,“吐血或因禀赋素亏,思虑过度,以致胃腑失固。还是要仔细调理才好。”又问周怀璧,“姑娘可有不适?” “徐五,你还好吗?”外人在场,罗桑乾不便唤她的闺名,改唤她在家中排行。一手托着她的头,拿了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再拿干净的手帕轻轻擦去她唇边的血迹。 周怀璧的眼神终于聚焦,落到了罗桑乾的脸上,带着初醒的茫然。她又转头看向老大夫,缓缓摇头。 “那姑娘好好休息。”其余人都候在外面,房内只有老大夫、周怀璧、罗桑乾、翠微四个人。老大夫看了看翠微,又看了看罗桑乾,“你们谁,随老夫出去拿药啊?” 翠微抬头看了床上没有分给旁人半分关注的两人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向老大夫行了一礼,表示自己去拿。老大夫点点头,两个人便退了出去。 视线回到罗桑乾脸上,周怀璧动了动唇,问出了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我落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话题跳得突然,罗桑乾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跳湖那次,“泸湖往西叁十步是寻花楼。你跳湖的时候,我在楼上看见了。” 这令周怀璧有些意外:“当时你在寻花楼?”徐小舟的记忆里没说罗桑乾也在寻花楼啊,难道是她在去找罗桑乾对质的路上遇见了楚睿,受了刺激把找罗桑乾的事忘了? “你确定我是自己跳下去的?”她一眨眼就在水里了,徐小舟从寻花楼出来到落水之间的那段记忆是空白的,不排除有人推她下水的可能。 面对如此肯定的反问,罗桑乾也有一丝怀疑自己记错了。他认真地回想了那天,才确定道:“对,当时我在寻花楼我惯住的那间房,窗口正对泸湖,我就坐在窗边,确实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我也未曾看见你周围有人。” “怎么了,你是想起什么了吗?”罗桑乾握紧她的手,关心道。她醒来后忘了许多东西,他是知道的。 周围没有人?一个名门贵女出门没道理连丫鬟都不带吧?对呀,翠微呢? 周怀璧将这一疑问暗自记下,留待合适时机询问翠微。虽然翠微不一定会回答就是了。眼下要解决的,还有另一个问题:“在你眼里,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 “什么?”罗桑乾感觉自己突然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这也太跳跃了。 “还是,我根本就入不了你的眼?”周怀璧直直看向罗桑乾,力求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 压迫感扑面而来。 罗桑乾下意识朝她勾了下嘴角,试图冲淡这奇怪的气氛,却对上她愈发严肃的脸。他收敛了笑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要怎么回答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还是即将要迎娶的贵女?抑或是违心地说,他把她视为此生唯一的爱人? 哪一个答案才能令眼前的人满意? 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思索什么样的回答才能令提问的人满意时,他就已经选择了不说真话。 于此刻的罗桑乾而言,不说真话并不等于撒谎,更多的是回避,因为他不敢叩问自己的心,究竟把她当作什么? 他怕。 他怕她远比他想的重要,他怕追根究底,看起来掌控一切的自己才是这段关系里随时可以被抛下的那个人。 深情竹马15 周怀璧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寻求突破的好机会。如果运气好,能够一举推翻她进入任务以来的被动的局面也说不定。 她决定以退为进,撤开锐利的逼视,以失落回避伪饰,把他逼进死角:“你是不是,视我为暗娼?”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落在罗桑乾的耳边,炸得他脑袋“嗡嗡”作响。罗桑乾“腾”地从床上站起来,胸膛起伏不定。 无疑,周怀璧触到了罗桑乾的神经的某个敏感点,令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母亲,您为,何要,背叛父亲?”僵硬的字句像无法复原的碎裂的积木落在地上。撞破母亲的偷情现场的少年,垂着头,不知自己该看哪里。 母亲没有回答他。 罗桑乾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脑袋不清醒问出这个问题。他不敢看母亲的表情,尴尬还好,只怕从她脸上看到怨恨。至亲反目,犹如利刃翻搅胸口。他不想,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幸而母亲的“奸夫”及时出声解围:“你弄错了,你母亲没有背叛你父亲。南阳她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东西,严格地说,她是我赏赐给你父亲的礼物。” “礼物?” “你的父亲是受万民敬仰的国之栋梁,当然配得上我最喜爱的小母狗作为礼物。” 罗桑乾终于鼓起勇气看了母亲一眼,却发现母亲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罗桑乾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到愤恨,只看到了羞怯,如同怀春的少女受到了心上人的赞扬。 罗桑乾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但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周怀璧坐直身体,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将人拉近,柔顺地偎进他怀里,轻声道:“不要抛下我。”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蒲公英,散在风里。恍惚间,罗桑乾以为是回忆里小小的自己在说。 “母亲,不要抛下我。” 年幼的他甚至搞不清母亲偷情和抛下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她找了别人便是抛下了父亲,因为过于无助而下意识地拽住对方的袖口祈求不要连自己也一同抛弃。 好比无法反抗的弱小,走投无路求助无门只能试图向施暴者乞求对方放过自己。既已身处黑暗的国度,不如祈盼得到恶魔的庇佑。不求光明,只求不要把我推向更深的地狱。 可是期望恶魔能有同情心这种东西本就属于异想天开。母亲弯腰,将视线压到与他平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小桑乾,母亲告诉你一个秘密——人啊,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自己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罗桑乾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其中的逻辑谬误,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母亲是正确的。” 很快,他找到了能够验证这一切的方法:逼迫徐小舟和他上床。为了证明他的母亲没有错,为了替他的母亲开脱——男女上床偷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很想忽略心头的恐慌和不安,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继续生活下去。他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不是吗?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会对被他强迫的徐小舟感觉到……愧疚? 罗桑乾缓缓抬手,回抱住她。 …… 那日过后,罗桑乾去见了皇帝,将两人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叁书六礼,只待请期亲迎。 民间结婚常常选在年头或年尾,五月无头无尾,六月青黄不接,寓意不好。罗家请钦天监瞧的日子,五月六月便被徐代容划掉了。 徐立国子监事务繁多,徐秋氏又在寺庙祈福,几位哥哥更对嫁娶之事一窍不通,婚礼的一众事宜便顺理成章交由徐代容操持。不知徐代容从哪里找来个神婆,每准备一件都要卜问吉凶。 周怀璧劝她大可不必如此操劳,徐代容听了分外感伤:“你觅不得良人便罢了,还不许我谋个好兆头?” 周怀璧登时哭笑不得,玩笑般拿绢帕去蒙她的嘴。皇帝赐婚哪能允许人说不好呢,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还了得?皇权至上的时代,就算皇帝真的把她许配给猪狗,暗地里再怎么骂,明面上也要虚伪地夸声“金玉良缘”。 经此一遭,周怀璧便由着徐代容去了。 皇帝赐了凤冠霞帔,周怀璧不用自己绣嫁衣,整日里除了养病就是赏花逗鸟,躲在树边听听来往的丫鬟仆役聊八卦。 “听说了吗,汤将军打了胜仗,皇上封他做武侯,准许他回京述职谢恩呢!” “那小汤将军以后岂不就是武侯世子了?” “小汤将军也会回来吗?” “那是自然!哎,你们说小汤将军在外面成婚了没有?当初他们离京出城,我远远地瞧了一眼。小汤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翠色长袍,既有武将的英勇又有文人的风流,那可真是玉树临风……” “对呀对呀,那小汤将军真是才子佳人风流倜傥,你们瞧瞧,勾得她魂儿都丢了!” “芸香!你又胡言乱语取笑我!” 小丫鬟们闹作一团。 树荫遮蔽,趴在二楼栏杆上的周怀璧兴致盎然地喝了口凉茶,手里的团扇舞得生风。“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翠微你说,这小汤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汤将军人很好。虽然小汤将军幼年丧母,在长安之时又多受晋王一派排挤,但他并未因此堕落变坏,反而不断努力,这才成了今天正直勇敢的小汤将军。” 翠微一边回她的话,一边往茶壶里加冰块,只是茶水都快溢出来了,明显人在神不在。想到婚期一天天临近,翠微愈发闷闷不乐,周怀璧扇风的动作慢了下来,“那把你嫁给他如何?” 冰块错过壶口,撞击桌面又跳进一旁的瓷盘里,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眼见着小丫鬟被吓得花容失色,周怀璧忍不住笑了:“瞧把你吓得,我逗你的。嫁人真就那么可怕?” 小丫鬟沉默不语。 周怀璧拉拉她的手,放柔了声音:“怎么了?你同我说说。” 翠微眼中有泪,“小姐。奴婢,不想陪嫁。” 据周怀璧了解,徐小舟和翠微二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翠微在徐小舟面前极少自称奴婢。周怀璧不免好奇:“为何?” “奴婢只想做小姐一人的奴婢。” 深情竹马16(陪嫁丫鬟) “只想做某一人的奴婢”什么的听起来古怪又暧昧。周怀璧皱眉,难道她们在她不知道的剧情里发展出了姬情?不应该啊…… 更多的,翠微也不再说。周怀璧一问,她便哭。翠微的哭功周怀璧早有领教,抽抽搭搭绵绵不绝跟大棚滴灌似的。 周怀璧以前也碰到过和翠微相似性格的:芯子是硬石头,外头却裹上软泥巴,看着软弱没主见,其实心里头主意比天大。撬开他们的嘴巴比撬地球还难,不是工作对象周怀璧也懒得花精力去撬。她无所谓道:“不想陪嫁那就不陪好了。” “啊?”压在心头多年的担子如此轻易就被卸了下来,翠微的大脑卡壳了,失控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滑稽。反应过来周怀璧说了什么,翠微扑进周怀璧的怀里号啕大哭:“小姐!哇呜呜呜……” 啧,这是吞了几个警报器啊?周怀璧眼角一抽,无奈叹了口气,捏起帕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这点事情也值当你哭?”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曾经想过你能死掉就好了…… 周怀璧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好笑道:“没什么对不起的呀,笑一个,哭伤了眼睛我可不赔!” 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每天都有无数的小事发生,且大部分与剧情并不相关。测试员的日常便是在大量的闲聊琐事里提取有用信息并推进测试进度。有用无用并无固定标准,全靠工作人员自行判断。 他们部门,每个测试员都有自己独特的工作习惯和工作方式。有的敏锐细腻,有的深谋远虑,有的博闻强记。就拿最典型的他们过目不忘却整日感喟自己愚笨的部长来说。 部长曾经做过一个修仙世界的任务。为了测试一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杀人狂,他在任务世界呆了七百年。他不擅长推理,于是将七百年来,哪天刮什么风、遇见什么人、路过什么树、树上几只鸟都记得一清二楚。恐怖如斯。 除了情感冷淡,周怀璧在哪方面都不突出。不过部长是个不夸人就不舒服、对着路边的花草树木都能夸上一整天的人。他曾夸赞周怀璧:工作时平平无奇像在摸鱼混日子却总能稳稳拿下任务的全能型人才。 周怀璧通常一笑置之。不是像,她就是在摸鱼。相比浮夸的“全能”,她更喜欢称自己为“不偏科”的投机取巧型选手。不为什么,这样听起来显得运气好。 这一页,周怀璧原本要当作无用信息简单揭过的。可就在几天后,徐代容带着二十几个貌美的小丫鬟上门,弄清其中缘由的周怀璧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罗潮生喜欢什么样儿的,我都差人打听好了,喏,按照他喜欢的样板买的。”徐代容朝院子里的一群丫鬟抬抬下巴,“你挑几个顺眼的作陪嫁,姐姐保证在你出嫁前,把她们给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嗯?” 虽然清楚身处封建社会,女子被如此对待是常态,但同为女性的周怀璧还是因徐代容的话感到不适,她无情拒绝:“姐姐,我不要。” 徐代容瞪大双眼,“你不要?!只有翠微一个陪嫁丫鬟那怎么行!到时候罗潮生整日再往寻花楼里跑,你免不得要吃那老妖婆的挂落!” 周怀璧回过味儿来了。此“陪嫁”非彼“陪嫁”,盛朝的陪嫁丫鬟不但要陪出嫁,而且还要陪上床。历史上不是没有先例,甚至可以说是常规操作,可原剧情里没说有这一出。 她的感觉就跟老板带着出去谈生意,正经生意突然变成皮肉生意一样。而周怀璧,此刻就是老板本人。别说翠微不愿意,换她,她也不愿意。何况,她能看出来,翠微害怕罗桑乾。至于翠微害怕的原因,不好说。 慢慢来吧,先解决眼下这一桩。 “姐姐放心,他答应过我不要小妾通房,成婚以后,寻花楼也不会再去了。”周怀璧特别诚恳。 徐代容不信,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为爱昏头的失足少女。 周怀璧拽了拽她的衣袖,“姐姐,我让他发誓。” 徐代容炸了,粗话脱口而出:“这你也信?男人发的誓这他娘还不如骡子放的屁!” 她的声音不低,下人们纷纷低头。徐代容便自知失言。她檀口微张,双手掩唇,目露惊诧,像只受惊的土拨鼠,十分可爱。 周怀璧有些忍俊不禁,凑到她耳边,小声逗她:“注意贵妇风范。” 陪嫁的事,周怀璧好说歹说,说服了徐代容放弃。徐代容送来的人,嫁妆里有田产商铺需要人手打理,说清了情况还愿意留下的,周怀璧也留下了。 吵吵闹闹,总算到了七月。 出嫁的前一晚,徐秋氏终于回了家。梳洗过后,她敲开了周怀璧的房门。 “娘,你有什么事吗?”周怀璧纳闷,古人不是都睡很早的吗? 见她睡眼惺忪挣扎着要从被窝里爬起来,徐秋氏疾步上前将周怀璧按回床上,“你睡着,不必起身!”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不自然地找补道:“你睡你的,别管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徐小舟,你娘突然母爱泛滥怎么办? “……” 周怀璧躺在床上,徐秋氏立在床边,两人四目相对,尴尬无言。周怀璧掀开被子一角,往里挪了挪,“夜里凉,娘你到床上来吧。” 徐秋氏沉默着脱了鞋子,在她身侧躺下。周怀璧悄悄松了口气,睡觉的时候床边站个人怪惊悚的。听着屋外隐约的蝉鸣,周怀璧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你嫁到罗家以后,不能再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了。要听话。”徐秋氏开口,打破满室的寂静。 周怀璧一抖擞,“嗯。娘,你上次说过了。” “……” 徐秋氏不再说话,大概她也觉得尴尬。周怀璧想起自己家里的长辈,明明是想关心她,但因为对她和她的生活不了解,只好没话找话强行尬聊:“你怎么又胖啦”、“怎么还没有找男朋友啊”……真就硬聊。 她翻个身,抱住徐秋氏的手臂,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撒娇:“娘,你跟我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 深情竹马17(平安符) 共同回忆过去是一个消弭隔阂的好办法。在过去和现在之间,跨越时间的沧海,搭建起回忆的桥梁。徐秋氏短促地笑了一声,带上了几分怀念:“你小的时候可调皮。” 经典的开场白。 “小小一只,特别聪明。别的孩子都是先会走路再会说话,你不一样,你会爬的时候就会喊‘阿娘’。等你学会跑了,更了不得,整天闹腾着要出门玩儿。我和你爹不许,你便偷摸着找你哥哥。” “叁哥吗?”兄弟叁人里,就数老叁往她院子跑得勤。 徐秋氏笑着摇头:“你二哥稳重,四哥沉静,叁哥却活泼,和你的关系也最好。原以为防住了你叁哥就行,结果他们兄弟叁个商量好,让老叁吸引视线,老二装模作样地找人,反倒让平日闷不吭声的老四带着你跑了。” 周怀璧也露出点笑:“哥哥总是心疼我的。” 昏黄的烛光柔和了两个人的轮廓。说起从前,徐秋氏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和蔼、温柔,充满母性的光辉。 “不过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你刚认字那年,才刚学完《千字文》就觉得自己认识了全天下的字。碰到你不认识的字,‘有边读边,无边读中间’,念一个字拿笔涂一个字。经常将自己弄得全身都是墨汁不算,还把你爹和哥哥们书房里的书统统糟蹋了一遍。你爹问你:‘小舟啊,为何在书上乱涂乱画呀?’你理直气壮地说:‘小舟没有乱涂呀,小舟在帮爹爹找错字!”徐秋氏将小孩子无辜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 在现代,人们把不可理喻、破坏力极强的小孩统称为“熊孩子”。徐秋氏用糯糯的语调说起来是好笑,但若是真遇到这样的小孩儿,周怀璧觉得自己肯定能当场裂开。 徐立作为国子监祭酒,书房里收藏了不少古籍孤本,被徐小舟毁了,徐立既没打骂也没发火,而是耐心询问原因。很难想象,受到徐府上下的偏宠的徐小舟会由无法无天的熊孩子成长为逆来顺受的小白花。 “后来呢?”周怀璧问。 “后来啊,你爹说,既然你爱涂画,便请长安城最有名的画师来教你学画。先生教你鉴画,名家的画作你不看,《春宫图》倒是背着我们看得兴起。有回被我抓住,我说你几句你还不服!”徐秋氏抬手,食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下周怀璧的脑袋。 孩子刚出生时没有“你,我,他”的概念,会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全部。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接触到的人和事物越来越多,他们会逐渐意识到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 人越长大,越觉得自己渺小,其实是因为看到的世界变大了。这并不是坏事,但矛盾的是:一个人若是始终无法自我认可,他看到的世界越大,心中的失落感越强烈,久而久之,对自我的认知产生偏差,从而陷入迷茫和自我怀疑。 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改变。徐小舟改变的原因会是这个吗?周怀璧不动声色地打探:“这是我几岁发生的事呀,真的是我做的吗,为什么听起来都不太像我?” “怎么不是?就是你七岁的事!你啊,就是被你大姐和哥哥们给宠坏了,没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上蹿下跳活像只毛猴子。” “我都不记得了。”周怀璧失落地说。 徐秋氏顿了顿,笑意渐淡,模棱两可道:“你不记得也正常。你这次昏迷醒来不是忘了从前许多事情么?那次也一样。当天夜里你就病了,高烧不退。大夫说你受了惊,忘了也正常。” 两个人忽地沉默下去。 远处的静默燃烧的烛火爆出一朵小小的烛花。满室灯影摇曳。 “是我动手打了你。”徐秋氏背过身,半张脸埋进软枕,留给她一个寂寥的背影。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当初我没有打你,你是不是就不会为了报复我而去跟罗潮生交朋友?是不是就不会被他迷惑、对他动心?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毁了你的一辈子!我不配做你阿娘。”说到动情处,徐秋氏掩面而泣。 徐小舟的两段记忆,第一段是第叁视角,第二段是第一视角。第叁视角的回忆很常见。因为事情过去太久,虽然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在回忆时,不易代入,往往是以现在的自己看过去的自己。 落水对徐小舟而言是刚刚发生的,切身感受还未消失,第一视角非常正常。但,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第一段记忆也是第一视角,徐小舟当时就站在门外,看着自己? 人遭遇了无法承受的创伤确实有可能出现“旁观自己”的情况。这种情况有一个通俗的名称叫“灵魂出窍”。现代医学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没对此类现象作出一个具体的定义。但可以肯定的是,徐小舟当时受到了不小的精神刺激。 周怀璧搂住徐秋氏的肩膀,没说话。 徐秋氏痛快哭了一场,才表露自己今晚的来意。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穿着红绳的羊脂玉,戴到了周怀璧的脖子上。 哪怕周怀璧对白玉的了解不多,凭借其入手的细腻油润,就知道这块白玉的品质绝对不差。玉的表面除了一个穿绳的小圆孔,没有人为雕刻图案,形状既不是盈满的圆,也不是椭圆,反倒更接近于凸月状。 系紧绳结,徐秋氏将羊脂玉塞进周怀璧的衣襟。周怀璧想拿出来再仔细看看,却被徐秋氏握住了手,“阿娘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找高僧求的平安符,你日日贴身戴着,别给外人瞧见,也别取下来。” “哦。”周怀璧把手揣回被子里。 徐秋氏揉揉她的头发,“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婚礼在下午举行,早上男方祭拜完先祖就会上门迎亲。两个时辰后,困得睁不开的新娘子被众人从床上架起来梳妆。在周怀璧再一次睡着前,翠微唤醒了她:“小姐,好了。” 窗牗朝东开。窗外,天破晓,见太白。 深情竹马18(抓到你了) 盛朝的婚俗默认聘礼为男方赠予女方父母的财产,嫁妆则为女方父母赠予新婚夫妻的共同财产。徐代容代为准备的六十四抬嫁妆里,有一半是皇帝的赏赐。 皇宫里出来的东西带有特定的标识,盛朝律法规定不得在市面上买卖流通。普通的摆件首饰日常还能使用,凤冠霞帔这类特殊物品,今天过完就得供起来。周怀璧撩一把额前晃眼的金珠,小声叹息:“纯金呢,可惜不能花。” 她的腰间挂了堆与她今日的行头格格不入的零碎。今晨徐家姐弟给她的,一柄宝剑,一枚香囊,两只荷包。两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荷包里没有银票,只有新鲜的水果和糕点——怕她饿着。 辟邪的寒霜剑和鼓鼓囊囊的荷包虽然看上去贵,但不起眼的香囊里藏了收据和钥匙,是徐家人暗地里在钱庄给她存的私房钱。有钱,但不给罗桑乾,只给她一个。周怀璧喜欢徐家人这样的小心机。 对于徐家的嫁妆安排,罗家众人如鲠在喉。说徐家抠搜?人家把家里以往皇帝赏赐的东西都掏空了。说徐家大方?真正能换钱的东西也没个两件。高门大户,斤斤计较有失风度,罗家七姑八姨半天憋出叁个字:“真狡猾!” 罗桑乾他爹罗修远则在心中暗自惊疑:“难道徐家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可这门亲事不是他徐家自己求的吗?”南阳对徐家给多少嫁妆不感兴趣,她还在心疼送出去的聘礼。几十抬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每位参与者似乎都比当事人在意这场喜事。作为婚礼主角的两人,平静得宛如局外人。 大红色的盖头边缘坠着滑顺的流苏,行走间碰撞腰带,荡起金色的麦浪。盖头之下,周怀璧一脸疲乏。在任务世界,为了工作跟不爱的人结一两次婚还觉得新奇,结过十几次就麻木了。 罗桑乾倒是第一次结婚,但他对婚姻的概念与寻常人不同。世俗之内,婚姻是盟约,是男女结合,是忠贞厮守。山盟海誓可以反悔,男女结合无需契书。忠诚坚贞?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对家庭的责任,对规则的敬畏,对欲望的约束,罗桑乾都没有。无谓者无畏。他不屑撒谎,许下的承诺不含欺骗却可以随时反悔。他没有考虑过婚姻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想法简单:她想嫁,他便娶。 行过繁琐的仪式,罗桑乾去往前厅继续应酬宾客。素来不耐烦的一切,今日悉数为她忍下来。 翠微留在徐家,贴身的丫鬟换成了周怀璧不熟悉的婆子。上了年纪的婆子爱唠叨,左一句“使不得”,又一句“不吉利”。周怀璧嫌吵,洗过澡,换上绛色亵衣,吃饱喝足,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去睡觉。 关上门,纵身一跃,跳到蓬松的被子上,顺势打个滚儿,身体贴上床内侧冰凉的墙面。腿抬起来,脚尖去够帐顶,丝滑的绸制裤管顺着直立的双腿滑落,堆积在腿根。双腿放下,裤腿又“滋溜”滑到膝窝。 无聊的小游戏,周怀璧玩得不亦乐乎。 红烛不熄,新房内亮如白昼。 少女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葱白的长腿在朱红的床帐里晃来荡去。裸露在外的大片莹白色的皮肤在轻纱般的烛火映照下泛着柔柔珠光,如出水菡萏亭亭池上,亦如粼粼湖镜诱人弯腰掬一捧清凉。 罗桑乾立在门边看了许久,守了一整日规矩的烦躁心情被她感染,变得愉悦。尽管他酒量极好,酒过叁巡,也有五分醉。 他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趁周怀璧不注意,便要扑到她身上去。周怀璧被吓了一跳,迅速翻身坐起,整个人躲到床角。 罗桑乾还要再扑,少女白嫩的脚丫踩上他的衣襟,止住他更进一步。周怀璧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面上却颤抖着声音唯唯诺诺道:“你、你先去洗漱。” 轻薄的绸裤再次滑落到腿根,少女腿心的风光犹抱琵琶,欲说还休。罗桑乾喉结滚了滚,抬手握住她细瘦的脚踝,往外扯了一扯,引得少女小声惊呼。他微一松手,少女便飞速收腿。她风声鹤唳的样子,像只跳到窗台偷吃点心的小麻雀。罗桑乾低低一笑,转身往浴房去。 早有下人备好了热水,故而罗桑乾洗得很快。头发只用帕子随意绞了绞,湿漉漉的,携了一身水汽爬上了床。 浴房的水声一停,周怀璧便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装睡。罗桑乾隔着被子抱住她,目光幽深,说出口的话却像小孩子玩躲猫猫的游戏赢了,雀跃而欢喜:“抓到你了。” 七月热如焚,周怀璧捂在不算薄的被子里,晶莹的汗水自额角滑落。红彤彤的画面配上罗桑乾因醉酒有些暗哑的声音,周怀璧脑补了一下,如果是徐小舟本人在这里,那妥妥的一个恐怖故事。 环在她胸前的手臂越收越紧,男人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她的后脖颈。周怀璧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当然主要是热得。 “噗……”紧紧贴着她后背的罗桑乾突地大笑起来,隔着被子周怀璧都能感受他的胸腔震动。他兀自笑了会儿,眉眼弯弯凑到她眼前:“你不热吗?热坏了吧!” “……”拳头硬了。臭小子! 他也不要她回答,几脚将被子踢到床下,小臂缠绕住纱帐一角,往下一拽。纱帐纹丝不动,拔步床“咯吱”响。 没了被子的周怀璧背靠墙壁,蜷缩成一只小虾米,抱着双膝忐忑地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盖被子么?”罗桑乾笑得无害。但周怀璧对他的印象实在称不上好,今天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觉得他阴阳怪气。 他四下环顾,视线最后落在桌上的寒霜剑。赤脚下床,拔剑朝周怀璧的方向砍来。周怀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欻欻”几下,将床顶四角的系带割断。 帐幔坍塌,红纱落了周怀璧满身。 两人隔纱相望。他站在红纱外,笑得开怀。她困在红纱内,无助又无奈。 深情竹马19(洞房上) 罗桑乾掀起纱幔的一边。周怀璧趁机从他身边钻出去,脚未落地,便被罗桑乾揽着腰带回床上。他觉得有趣:“你跑什么?咱俩又不是第一回了,你骂我的时候可没那么怂。” 周怀璧往后靠了靠,试探他:“我骂你,我什么时候骂你?” 罗桑乾没接茬儿,抬腿踢了下帐子,双手分别钳住她的手腕压在头两边,俯身笼罩在她上方。晚霞似的云纱帐飘起又落下,暖黄色的烛火透过云霞将两人的脸涂成绯红。 “给你换张薄的,喜欢吗?”罗桑乾低头吻上她的唇角,伸出舌尖舔了舔。唇齿一点点移动,唾液湿润她的嘴唇,再全部含住,细细品味。少女紧咬的牙关,罗桑乾试着用舌尖撬了几次,没成功,绵绵细雨般的亲吻转瞬便化作骤雨狂风。 飓风过境,寸草不生。周怀璧的脑袋天旋地转,眼前的脸如梦似幻,她气喘着投降:“我困了。” “你睡。”从被蹂躏得微肿的嘴唇,吻至敏感的耳根,身体紧密贴合,感受她的颤栗。再往下,在她的脖颈上吸出点点红痕,如梅映雪。牙齿咬住一根系带,扯开,露出光滑的绝妙胴体。 胴体上浮云似地晃颤着两团雪白的奶子,令罗桑乾想到今晨供盘上祭祀用的蒸米糕,正中一点桃红,入口松软,甜蜜。他是享用祭品的春之神,唇舌在她胸脯游移点拨,允她出芽,允她开花,允她活来又死去,允她春潮带雨晚来急。 先是察觉到私处隐秘的潮湿,随之而来是空虚的痒,偏偏双腿被罗桑乾分开压制住,连并拢都是奢望。少女难耐地咬住下唇,双眸泛着盈盈水光,声音甜腻又委屈:“我手痛,你捏疼我了。” 罗桑乾牵引着她将手搭在自己的双耳上,促狭地笑:“那换你捏我。” 他的语气和神态都过分亲昵,让周怀璧不免有种“罗桑乾爱上了徐小舟”的错觉。这证明不了什么。一个男人在床上的把戏多,只能证明他很熟练。随便听听就算了,起码挺有趣的,不是吗? 出神的片刻时间,罗桑乾已经将她的腰腹舔吻了一遍。待到周怀璧收回思绪,罗桑乾的手指正沿着她的腹股沟往亵裤里探,再次俯身,隔着绸料欲吻她的阴阜。 周怀璧忙去阻挡。她忘了,被释放的不仅是她的双手,而且还有他的。罗桑乾先她一步将绸裤撕破,显露人最隐秘之处的全貌。 萋萋芳草地,是供养欲望的神龛。 罗桑乾紧盯着微微张开的花唇,眸色被交错的光影层层染浴出浓重的黑。此间幽径,甘霖源源不断,年复一年浇灌着他的心魔,最终结出硕硕的恶果。 如若将肉体交付给欲望驱使,那么灵魂是否能够短暂地得以逃脱,抑或是戴上更沉重的枷锁?罗桑乾嘴角微挑,轻轻阖上双眼,按着她的胯骨,毅然决然地将脸埋进了她的腿间。 失去视觉的他像一只孤身前行的鼹鼠。由她身上散发出的清甜的气味,她紊乱的鼻息和破碎的呻吟,她腿根的血脉跳动,她发烫的体温、滑腻的体液,全部都是为他指引方向的路标。 隽秀的鼻尖在她腿心胡乱地戳,挺拔的鼻梁挤压着通红的小核反复磋磨。浅粉的小阴唇在粗粝的舌面的频频剐蹭下变成典雅的紫红色。舌尖强势地顶进穴口抽插翻搅,仿若不会采蜜的胡蜂执意拨开圆润肥厚的重瓣牡丹。 罗桑乾心血来潮,蓦然对着她的阴蒂吸了一口。仿佛触电一般,轻微的酥麻,接着电流窜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接受到了信号。灵魂止不住地震颤。瞬间,周怀璧的巴掌不受控制地甩到了罗桑乾的脸上。 很响,很亮。 掌风掠过红纱漾开一片波纹,周怀璧的手心都被震得发麻。空气静得能听清烛火跳动的声音。周怀璧发誓,这完全是条件反射、潜意识的,她绝对没想给自己加戏! 等等。 潜意识。 她好像捕捉到了一些被忽视掉的关键信息。 角色自行测试模式下,测试员操纵角色的原理不正是通过修改角色的潜意识去操纵角色主体吗?徐小舟虽然陷入深度昏迷,由她代替成为主体,但徐小舟的潜意识却并未陷入昏迷,仍旧在影响着主体。 所以,某些时刻,她才会做出失控的事情。从质问怀孕开始,到动手打人,对周怀璧而言是“失控”的意外事件,但对徐小舟来说,这或许是她一直都想做的。 周怀璧眉目微垂。嗯,罗桑乾果然招揍。 “开心吗?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即使被打了耳光,罗桑乾也表现得十分无所谓。若他高兴,她的所有小脾气便都是情趣。 他也不要她的回答。罗桑乾在穴口含了一口醇液,双手捧起她的脸,堵住她的唇,渡进她的嘴里,舌尖顶住她的上颚,逼迫她咽下去。 没有异味,但周怀璧觉得恶心。她想吐却吐不出来,要用手指去抠,又被罗桑乾制住了手。罗桑乾颇感好笑:“你自己的东西也嫌弃。” 周怀璧挣了两下,没挣开,“既已离开我的身体,那便不是我的东西了。” “离开了吗?”罗桑乾的手指拂过中陷的会阴,将清透的爱液涂抹在她身上。摸到她根根分明的肋骨,他皱了皱眉,按着她的肩膀,忧愁地道:“你太瘦了。” 下一秒,阴茎送进她的身体,罗桑乾顷刻变脸,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嘻皮笑脸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男孩儿,“你多吃点。” 以前没发现,他还有病娇的潜质。很好,她的两大雷点,小奶狗的长相和病娇的属性,快要被他集齐了呢。还有,每次都搞偷袭这套,他玩不厌吗? 罗桑乾顾不上周怀璧的心思,快慰的潮水一浪接一浪,他要被欲望的海潮吞没了。紧缩的肉璧绞得人窒息,他急促地吐息着,伏在她身上,缓缓抽动。 ----- 题外话:啊,不是故意卡肉,我原本以为洞房一章能搞完的。剧情走久了,差点忘记这是个黄文。_(:Ⅰ」∠)_ 深情竹马20(洞房下) 肉棒一退,拓展的阴道内璧便快速回缩,若不是春水潺潺,定教人以为无人造访。罗桑乾抬起少女的腿,让她一双玉足踩上自己的两边锁骨。周怀璧的双腿被迫迭在胸前,承受他霸道的靠拢。 少年半跪,拉住少女的手十指相扣,令她无处逃脱,强劲的腰臀往前一坐,阴茎毫无阻碍地全根没入。犹如草原赛马,飞快起伏抽送,肉体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其间夹杂着肉茎翻搅带出的粘腻水声。 “嗯……”阴道深处仿佛藏了温泉泉眼,热流一汩汩向外狂涌,朝着敏感的冠状沟兜头浇下,罗桑乾被烫得大汗淋漓,情难自制低喘出声。与之交映成趣的是,少女贝齿紧咬下唇,死死克制呻吟。 见她强忍,罗桑乾愈发放肆,入得一下比一下更重。男人黑硬的阴毛磨蹭,阴囊次次击打,少女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被轻易拍红。这般娇矜。 少女清澈的眼眸因疼痛泛起潋滟水色,却始终坚持一言不发。她身下的热烈与脸上的隐忍形成巨大反差,宛如阳光之下的瀑布,飞流直下,池水激荡,飘至眼前化成蒙蒙水雾。若不细看,以为是死水一池,靠得愈近,愈知静水流深。 汗水洇湿纱帐,红纱凌乱勾缠,交迭的身影包裹在暧昧的茧房。细碎的呻吟皆被她咬死在嘴里。罗桑乾递上自己的手指解救她快被咬破的红唇,却被她瞪了一眼。 明明是生气,却媚意横生,诱得罗桑乾惩罚似的去咬她的小腿。少女作势要打他,他便咬得更狠。少女不禁痛呼:“你干嘛!”罗桑乾的手指便趁势塞进她嘴里,挑逗她滑软的小舌。 少女嫩豆腐般的小腿被他咬出青紫的牙印。罗桑乾沿着齿痕仔细舔了一圈又亲了亲,本作抚慰之用,亲完却抑制不住,用牙齿在她身上烙更多的痕迹。 这边啃咬着她,底下也不放过她。花穴深处,硕大的龟头胡乱顶撞着嫩软的甬道,肉棒碾开层迭的肉壁,勃勃青筋陷入其中完美嵌合,肉茎离开,穴内软肉纠缠,花唇黏连外翻,二者仿佛天生便是一体。 “哈啊……”偶然戳到哪里,少女唇边意外溢出一声娇吟。她在床上发出的所有声音都被罗桑乾视为回应,撩拨兴奋的神经,引来更激烈的冲撞。 疼痛混合着快感不断上涨,周怀璧一双藕臂无助地挥舞试图抓住一些什么,好缓解内心的不安全感。她什么也没抓住。四周的红纱随着两人动作阵阵荡漾,烛光摇曳如月影,令周怀璧目眩神迷。 锦帐翻红浪,交颈作鸳鸯。 周怀璧不知何时晕死或睡去。 翌日清晨,婆子来敲门喊起时,周怀璧勉强撩开沉重的眼皮,罗桑乾还压在她身上,身下蓬勃的巨物回回顶进最深处。周怀璧的腿心已然麻木,触手可及之处,都是他半干不干的精液。 罗桑乾执意要射了最后一回才起,以至于两人洗完澡,赶到正厅早已晚了新媳妇奉茶的时辰。 预想中的婆媳大战并未发生。除了习惯早起的罗修远精神还不错外,南阳郡主瘫坐在椅子上萎靡不振,罗桑乾“耕耘”一整夜后停下来困得能原地睡着,而周怀璧也就能勉强保持清醒着敬完茶。 随便抿了一口茶水,南阳就打着呵欠说:“跟我儿子好好相处,以后请早安直接找你公爹,没事儿别来吵我。” 南阳给了红包便起身回房补眠。罗修远更是宽厚地表示,每日的寅时他便要起床上朝,他那里也不用去,体谅他们新婚,早饭让人送他们房里,叫他们不必陪他在一起吃了。 两个人便晃着回自己院子。 路上,周怀璧奇怪,罗修远和南阳分房睡是因为闹矛盾了吗?罗桑乾歪歪斜斜地挂在她身上,有气无力地回:“爹不是说了嘛,他要早起上朝……” 周怀璧点点头。那倒也说得通。 刚进院门,叫他们起床的婆子鬼鬼祟祟地拉着周怀璧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您跟奴婢老实说,您是不是……了?” “嗯?”周怀璧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婆子攥紧了她的手腕,“奴婢今早收拾床铺,根本没看见您的落红!婚前失贞!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遭点天灯的!” “哦……”周怀璧挣脱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袖,向她虚心请教:“您说,这能被谁发现呢?” “奴婢这不就……”那婆子说到一半,触及周怀璧似笑非笑的视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周怀璧微微弯腰,故作天真地问:“被知道了呢,婆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婆子肠子都要悔青了,趴跪在地上瑟瑟求饶:“奴婢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小姐,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周怀璧掐住婆子的两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容冷然,“你的命不在我的手里,在你自己手里握着呢,懂吗?” “奴,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 瞧着人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周怀璧叹了口气。翠微不在,平添许多麻烦。但愿那婆子不会说出去。虽然系统默认,在任务世界,无关紧要的人被杀不过是终止一串代码的运行,但若非逼不得已,周怀璧不愿动手杀人。 周怀璧进了卧房便见罗桑乾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床板外侧还记得给她留位置。周怀璧脱了外袍躺下,原本睡着的罗桑乾又黏上来,抱着她口齿不清地埋怨她离开了许久。 大约在说梦话。周怀璧没吱声,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他要娶户部尚书的女儿?你是不是听错了?翠微,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罗桑乾他答应过会娶我的!”徐小舟紧握翠微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骨捏碎,只为乞求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开的玩笑。 翠微甩开她的手,哭得声嘶力竭:“小姐,你别傻了!他心里对你无情,身体对你无忠,他视你为无物,怎么可能娶你呢?他都是骗你的!他都是骗你的!!” 徐小舟摇着头退到门边,扶着门框,眼底隐约现出几分偏执,“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徐小舟转身就跑,荡起的裙边犹如翩翩飞舞的蝴蝶,一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深情竹马21(故事的开头) “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你明知道他不爱你。”周怀璧听见“自己”这般问。 徐小舟昂着头回答:“我不需要他爱我,我只需要嫁给他。若我嫁给了他,那我们就是夫妻了。” 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结了婚,当然是夫妻。 来不及思考,场景变幻。 她站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入目皆是一簇簇庞大多彩的团花,粉的,白的,蓝的。花朵比她的头大,枝干比她高出半个头还多。 急促的脚步声。软靴的鞋底踩踏地面,由远及近,像杂乱无章的鼓点。她迟钝地察觉有人靠近,刚要扭头去看是谁,便被人从背后撞入花丛中,压倒一片花树。 身上的华衫被折断的花枝勾破,露出一小截属于小孩子的肉乎乎的白嫩手臂。她朝罪魁祸首看去,一个面容稚嫩神色张惶的小男孩,赫然是尚未长开的罗桑乾。 小罗桑乾踉跄几步,尚未站稳,眼泪便先落了下来。一颗颗坠入花丛泥土,失了踪迹。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是他的策论拿了头名想得父母的夸奖,不过是先生今日早些下学,不过是没有同玩伴在外游戏……如何就能撞破母亲与其他男人苟且的现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小罗桑乾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直到他的眼前多出一方素白的手帕,耳边响起小女孩儿带着点无措的童声:“哥哥,被撞到的是我,摔倒的也是我,你哭什么呀?” 往日灵活的手臂关节此刻如同陈旧的机械,僵硬地抬起,隔着手帕握住了女孩儿小小的手。那一刹那的灵光乍现,如同暴雨黑暗中转瞬即逝的闪电。 他窥得一条路,生路或死路又有什么区别,总归是有路可走。小罗桑乾垂下长长的睫羽,面不改色地对她撒谎:“我病了。” 再抬眸,他的脸色格外凄惨可怜:“一种很重很重,能让我很快就死掉的病。你能够帮到我的,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儿还没学会保护自己和拒绝别人,只睁着天真的眼睛,对他说:“好呀。” 他回忆着刚刚在母亲那儿看到的场景,捏着小女孩儿的手,塞进自己的裤裆里,眼泪簌簌地流,“你摸一摸,我很痛。” 她的手里被塞了一条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像一条大肉虫,摸了几下,硬邦邦的,像根奇形怪状的棍子。平日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女孩儿此刻心生退却,怯怯地望着他:“哥哥,我害怕,我能不能不摸了。”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眼睛鼻子都哭得红彤彤的,一字一抽泣:“你不是答应了要帮哥哥的吗?” 见她感到为难,小男孩作出让步:“不能摸,那抱一抱总是可以的吧?” 没关系吧,爹爹娘亲不是每天都抱她吗?她点点头。 小罗桑乾说:“转过去。” 她依言转过去。 小男孩放开她的手,把她的裤子拉到腿弯。 她用小手害羞地遮住了自己的屁股,哥哥也不叫了,疑惑道:“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裤子?” 小罗桑乾带着浓浓的鼻音回答,听起来尤其委屈:“你的裤子太脏了,都是泥,会沾到我身上。我只是想抱抱你。” 她觉得羞愧,“对不起……” “没关系,你下弯腰,我看看泥巴有没有弄进裤子里。” 小女孩儿毫无防备地弯下腰。他也蹲下去,手指拨开两片光洁花瓣,露出紧合的小缝,掏出自己的勃起的阴茎,龟头对准放进去,然后学着那个男人抱母亲的样子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喊:“哥哥我疼。”他充耳不闻。她哇哇大哭,被他捂住了嘴。母亲说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说服自己,这绝不是欺辱与虐待。 神明爱给每个人的人生划上分界线,有的用柔软的画笔,有的用利落的小刀。没有尺度,不量宽长。于是有些分界线划偏了,划到人身上去,画笔温柔或能得人一笑,刀刃锋利只会将人划得伤痕累累泪流满面。 这便是徐小舟与罗桑乾的初见,也是他们各自的第一次。 那是元嘉二十四年的春天。 那时的徐小舟,五岁。 是命运的偶然吗?他堕入永夜,而她恰巧问了一句:“这里好黑,你为什么不点灯?” 她站在深渊的边缘摇摇欲坠。有人能抓住她就好了。不必将她拉上来,只要别让她掉下去。 如果七岁时她的母亲无意间将她推入黑夜,那么十四岁时楚睿告诉她的一切,无非是让她明白:黎明此生不再到来。 这里不是夜,这里是无间地狱。 周怀璧想起现实世界的一个自杀事件。女生周末和朋友去酒吧庆生,醉酒后被人拖到暗巷里强奸。她报了警,但强奸犯是个惯犯,没有监控,证据也不足,她鼓足勇气请求大家帮助她寻找目击证人。 证人确实找到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她的个人信息和出入酒吧的监控视频满天乱飞,评论区长达四年的屠版。 “正经女生会去酒吧喝酒喝得烂醉吗?” “裙子都短到大腿根了,穿齐逼短裙的能是什么好姑娘!” “你们看视频了吗?她底裤穿的黑色蕾丝欸,难道不是为了勾引男人吗?” “说不定就是站街女啊,价钱没谈拢就报警诬告别人强奸呗!” “她穿的还不错欸,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我有同学跟她一个学校,听说她勾引老师,还插足别人婚姻,是个惯叁了。” “小叁去死!!” “多少钱一夜?胸好大,看得我硬了。” “哇,这样的你也得下去口,估计早就被人操烂啦!” …… 人心本无疑,理与势所侵。流言虽不多,足移君子心。 徐小舟绝不是恋爱脑的小白兔,她执意要嫁给罗桑乾也绝不是因为爱。她的脸上写满憧憬,眼睛里却全是伤痛和挣扎,“我和罗桑乾成了夫妻,我就是一个好女孩儿了。” 周怀璧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我不知道人生这么多预想和假设,究竟要选择哪一种才能让我好好活下去。是不是我嫁给了强奸我的人,我就能重新成为一个干净的好女孩儿? 深情竹马22(深井和娃娃) 徐小舟不在意罗桑乾爱谁,有没有通房,逛不逛妓院,她只是不想做母亲和世人口中放荡下贱之人,她不想每日为自己可能遭受无休无止的唾骂而担惊受怕。她听母亲的话,她想做个好孩子。 可是楚睿将她唯一的希望掐灭,掐死了。即便她嫁给罗桑乾,也不会改变她失了清白的事实。一切都是白费。 她决然跳湖。 如果湖水洗不净她满身的泥污,那就交给死亡。 追上来的翠微藏在树后,眼睁睁看着徐小舟跳进水里。 救,还是不救? 阴暗的情绪像沸腾的水,争前恐后地从角落涌出来。 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告一定要嫁给罗桑乾?就算她被人发现失贞又怎么样,不是还有徐家吗?他们那么宠爱她,她什么样的夫婿嫁不了? 说什么“我拿你当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换作大小姐,她舍得让大小姐为她的执念陪葬吗?她是小姐,生来拥有一切;而自己是丫鬟,什么也没有! 翠微浑身颤抖着咬上自己的手臂。徐小舟想死,那就让她去死! 徐小舟沉入湖底前的最后一眼,从翠微脸上看到的,是恨。 周怀璧以现代人的思维,先入为主地去推测徐小舟和罗桑乾的关系,认为一个女孩儿非常非常想要跟一个男人结婚,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男人。可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徐小舟是个从小受到“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教育的古代人。 徐秋氏对她说得最多的一个词:听话。时代在进步,可是社会对女孩儿的规训哪怕到了现代也没有消失。 “你要乖,要善良,要温柔贤惠,要聪明大度,要刷碗做饭,要生儿育女伺候公婆,这样才会有人娶你。”难道要她们因为能够被看作一件生育工具、被冠以夫姓而感到荣幸吗?她们有自己的名姓。 在一些男人眼里,女人的价值有两种:能不能上和能不能娶。女性的精彩他们欣赏不来,时而还要横加羞辱。“荡妇羞辱”到现代都无法停止,何况是女子的“贞操”高于女子的性命的古代。 她凭什么认为和罗桑乾发生性关系是徐小舟自愿的,她一个旁观者又凭什么认为这样是没关系的?还炮友?周怀璧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为了能够嫁给罗桑乾,徐小舟在面对罗桑乾,包括在发生关系的时候,徐小舟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不会出声,不会反抗,甚至不会哭。难怪她刚进入任务时,无论怎么做都在崩人设。 她真是错了。大错特错。 天空高朗澄明,落日华美,庭叶潇潇,金色波光穿透西窗,踟蹰床前。周怀璧伸手去接,夕阳余晖铺满手掌,可惜天将晚,已无任何余温。 周怀璧瞥了眼还在沉睡的罗桑乾,下床,挥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寒霜剑。剑刃划过剑鞘发出一声清鸣,伴随着久违的系统提醒。 【滴——工作人员禁止殴打杀害测试对象!】 同一时间,皇宫。 【警告!警告!测试员的情感出现强烈波动,请监理员注意,请监理员注意!请监理员严格监督测试员,对其进行合理引导,避免出现违规行为!】 男人被刺耳的提示音吵醒,懒洋洋地点开测试员的情绪监测图,只见观察屏上,原本平缓的波浪线此时显示为一条水平直线。男人扯了扯嘴角,无语道:“我说,你认真的吗?你看看,这像不像我因你而骤停的心跳?” 【系统数据表明,测试员周怀璧的情绪监测图上次出现直线时,测试对象遭受到了严重迫害。请监理员引起重视。】 “哟嚯,合着是有前科啊!”男人了然,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不是说她行事沉着经验丰富?也不过如此嘛!” 【请监理员……】 男人不耐烦地打断小助手的提醒:“行了行了,我现在安排。” “少夫人。” 周怀璧挂上官方的笑脸,扭头看向门口:“怎么了?” 管事婆子瞄了眼周怀璧手上握着的剑和床上睡着的罗桑乾,低声道:“大人派人来传话说,圣上有令,中秋宴,要您和少爷随大人一同进宫谢恩。” 周怀璧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见那婆子杵在门边半晌没动,周怀璧笑容和煦:“还有事吗?” 管事婆子指了指那寒光恻恻的刀刃,硬着头皮问道:“少夫人,这剑……” 周怀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轻笑了下,反手砍下小半扇木制屏风,语气轻松:“我削根木头玩玩儿。” “好、好的……”婆子捏起袖子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少夫人小心别伤着自己,老奴先告退了。” 卧房中,又只剩下她和罗桑乾两个人。周怀璧平复了下呼吸,将剑送回剑鞘。 罗桑乾醒时,月色正好。窗前桌边,周怀璧点了一盏灯,伏案写着什么。月光与灯光照在她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光,像天上仙子投射到人间的幻影,美得不真实。 怀抱着“若是她也和他一样烂在泥里,那么他被她抛弃的可能性就完全消失了”的心思,一直以来,罗桑乾都想把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他很清醒,如果当初他没有强暴她,她根本就看不上他。 虽然在身体上,她至今只有他一个,但这种“始终如一”不但不能令他安心,反而更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大刀,随时预备对他处以极刑。 从钗凤阁开始,有什么东西变得有些不同。罗桑乾说不出来,但她的主动示好不错,起码让他不必终日惶惶。 罗桑乾披衣起身,走近了才看清,她是在画画。 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抱着一个破布玩偶,坐在一个长长的方框底部,框内其余空白的地方都被整齐的小方块填满。黑暗的深井,狼狈的男孩和他相依为命的布偶。 罗桑乾心头一动,轻声询问:“这幅画有名字吗?叫什么?” 周怀璧放下画笔,拿起画吹了吹,“深井里的娃娃。” “深井里的娃娃?”罗桑乾不解。他指指长框,又指了指布偶,“这是井,这是娃娃?” “嗯,没错。”周怀璧肯定道。 “那男孩呢?井里不是还有个男孩吗?” 周怀璧仰头同他对望,笑得温柔:“他不是人。” 深情竹马23(在上面) 将军府。书房门开了又关,来人身携晚风,步履匆忙,神情凝重,“爹,隆州急报,晋王死了,逢生玉下落不明。” 武侯统领千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运笔不停,笔笔中锋。收笔回锋,纸上“鸟尽弓藏”四个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泄出几分杀伐之气。 “埋了吗?”武侯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所谓盖棺定论,若是已经下葬,则没有关注的必要。 “没有。尸体停在隆州府。楚睿死因不明,知州不敢贸然剖验,为洗脱罪责,昨日派人快马加鞭往长安来,请求皇帝下旨彻查。” “我们的人做的?” “没来得及,我们的人赶到时,人已经死了。” 武侯沉吟片刻,道:“楚睿身死的消息暂且先压一压,等过了中秋再说。逢生玉的事情不急,你挑时间去问问曾敏。” “是。” 这边画一晾干,周怀璧便吩咐人,找个师傅将画裱起来。挂在屋内最显眼的地方,确保罗桑乾一进她的房间就能看见。 罗桑乾每次看见画里的小男孩儿,脑子里都会反复响起周怀璧顶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他说的那句“不是人”。罗桑乾觉得周怀璧意有所指,偏生她言笑晏晏,待他温声细语更胜从前。 晨起吃个早茶,舀了一勺热粥刚放进嘴里,又瞧见那恼人的画,罗桑乾不免有些食不下咽。他胸中憋闷得紧,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放下碗筷去了寻花楼,七八日都不曾回来。 院内众人不明所以,以为小夫妻起了争执,于是轮番说和:罗桑乾向来是个花心的,不怪他花心,只怪你抓不住他的心。 深宅大院里淫浸数十年的婆子们,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春宫图、话本子、小玩意儿悄悄往周怀璧床头塞了不少,恨不能手把手地教她讨好男人。 若说婚姻是男人的贞操带,那么打开贞操带的钥匙一直都握在男人自己手里,男人给自己开了锁,却还要怪女人没收好钥匙。人啊,推卸责任的时候,总有这般那般的说辞。 婆子们讲得尽兴,周怀璧却懒得搭理,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沉李浮瓜冰雪凉,驱散几分夏日的燥热。清风拂面,周怀璧舒爽地眯了眯眼,又拈起一块芙蓉酥捻碎,撒进池子里,池中锦鲤蜂拥而至。 南阳身边的管事穿过回廊,远远打量着周怀璧。她自入府以来表现出的淡泊与传言中的偏激性子不符,管事暗想:这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管事走进凉亭,对着周怀璧行了一礼,“少夫人,郡主请您和少爷去各处看看,挑些新鲜荷花,中秋宴赏荷,好叫司礼监安排人手移栽到宫里。郡主说,最好是活水处的,也让各宫都沾沾活气。” 最后一句是对皇帝后宫明晃晃的嘲讽。这南阳郡主虎起来简直像是没脑子。皇帝的亲孙子,她说弄死就弄死,前朝后宫的事,她说插手便插手,嚣张跋扈,好似这天下是她一个人的。 皇帝也奇怪。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是这么个宠法,遑论侄女儿,尤其这个侄女儿的父亲还是他当年夺嫡的死对头。父亲夺嫡失败,女儿为活命献身仇敌倒也不是没可能。 能顺利继承皇位的人,心机城府不容小觑,若真是色令智昏的想必也活不到现在。真要细究,相比情人,南阳郡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不知这刀下一步要割谁。 周怀璧忽然有了些想法。她接过侍女递来的丝绢,仔细抹去手上的糕点碎屑,对传话的管事温和笑笑:“麻烦去寻花楼请你家少爷,就说我邀他游湖。” 既然有人搭台子,她就赏脸唱一曲。 南阳本就是随便寻个由头撮合他夫妻俩,管事见周怀璧轻易便应下来,怕她回头反悔,自是不敢怠慢。院内的婆子多是徐家过来的,见周怀璧主动,欢喜不已,尽心尽力地准备,势必要助她一举拿下男主人的心。 藕花深处驶出一叶轻舟,少女撑着篙竿立在船头,粉面红妆双丫髻,一身轻薄的水绿色襦裙,尽显娇俏灵动。少女人比花娇,双目含情欲说还休,冲着岸上的罗桑乾嫣然一笑。饶是罗桑乾阅尽人间颜色,乍一眼,还是被她的笑容晃了神。 靠了岸,周怀璧把手里的篙竿递出去一截。罗桑乾单手扶住,借力上了船。一个受力不稳,船身摇晃,罗桑乾慌忙搂住少女。待两人身形稳定,周怀璧将他轻轻推开,低眉颔首装作羞涩。 原设里的罗桑乾,他的风流是陌上少年足风流;眼前这个,是风度没有,唯剩下流。拥抱过后,行到秘处,举绣被而覆之。怕他不上钩,周怀璧特意给他选的盗版《越人歌》剧本。 这片水域上生长的荷花繁茂,叶茎高,足够二人隐藏其中不被人发现。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船一远离岸边,罗桑乾的大手便覆上了周怀璧撑船的手。 罗桑乾低头吸咬她净白的耳垂,臀胯隔着衣料在她后腰磨蹭,隔靴搔痒,腿间阳物硬得发疼。罗桑乾带着她盲目地往前划,横冲直撞糟蹋了一路的花叶。船,终于搁浅了。 少女微微撇开脸,露出红得发烫的耳朵,后知后觉地要抽回手,抽了几下没成功,便用湿漉漉的眼睛无声望着他,显得有些可怜。 罗桑乾默不作声。 少女犹豫着慢慢踮起脚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他的唇瓣。罗桑乾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眼眸却瞬间一片漆黑,如她所愿松了手,改而托住她胸前的柔软往复揉捏。 在他扯掉她的裙子之前,少女鼓起勇气,双手环上男人的脖颈,抬起下巴小鸡啄米似地亲吻他的喉结,细声细气地请求:“能让我在上面吗?” 毫无疑问,罗桑乾很吃这套。 罗桑乾的内里是有点疯的。扭曲的性启蒙和噩梦般的初体验不止伤害了徐小舟,同样也伤害了罗桑乾。周怀璧刻意的“青涩勾引”激起了罗桑乾心底的阴暗情绪,拨动他兴奋的神经,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深情竹马24(会害羞) 八尺长的船,中间凉篷占叁尺。罗桑乾半靠在船头,周怀璧坐在他两腿之间,脱下他的腰带就要往他眼睛盖。罗桑乾朝后一靠,躲开她的手,笑容玩味,“这是要做什么?” 周怀璧小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你看着,我会害羞。” 系好带子,确定他看不见,周怀璧也不再扮演什么柔情似水我见犹怜。一脸冷漠地解开自己用作装饰的发带,跪在罗桑乾的大腿上,勾着他的手压到背后,发带一圈圈缠绕。 罗桑乾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反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周怀璧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意味深长道:“我怕你忍不住。” 捆好罗桑乾的手,周怀璧又哄着他,将腿分开搭在凉篷外,绑在凉篷连接船体的榫卯处。这个姿势很诡异,甚至让罗桑乾生出种“自己正在被她操”的错觉,古怪中又带着点刺激。 凉篷里备了披风和冰盆。周怀璧从披风底下掏出一块棉手帕,包了盆里一半的冰块,兜着靠近他的腿心放下。罗桑乾以为她把冰盆挪近了,真凉快,她还挺贴心。 周怀璧搓了搓手,等手不那么冰了,手指钻进亵裤抓住他的阳具,从根部撸到龟头,拇指指腹堵住马眼旋转按压。另一只手从股沟往上,指尖拂过阴囊,指甲轻轻勾勒肉棒上鼓起的筋脉,掌心包裹摩擦肉棒,双手交替,上下撸动。 娇养的贵女手就是软,温温凉凉,力道正好,唯一的不足是速度太慢了。罗桑乾克制不住地挺腰,冲撞她的手心,渴求更多快感。难怪她说忍不住,他好后悔由着她把自己绑起来,“舟舟,快些,要快些……” 周怀璧置若罔闻,不仅没有加快,而且分出一只手技巧十足地抚慰被冷落许久的肉球。罗桑乾的头抵着船板,挣扎着想摆脱禁制,徒劳无功,汗水沿着脖子上爆起的青筋滑落,浸透他浓黑的头发。 小船左右摇摆,溅起的水花打湿两人衣袂。 周怀璧做监理员时,测试的条条框框还没那么多,那时监理员的职责主要是维护剧情和带测试部的新人。半年前出了事故以后,公司从监理部分出一个新的部门叫“维稳部”,原监理部的工作内容改为监督测试员。 做监理员的那叁年半里,周怀璧把工作当成乙女游戏在做,不停地刷恋爱经验。工作需要是一回事,除开工作,任务世界里遇到吸引她的优质男性,若是对方有意,她自然愿意有来往。 她真心实意交往过的每一任都很好,他们带着她成长,也尽心尽力地教会了她很多东西。经验使然,周怀璧的演技和技术尚佳,虽然她本人并不热衷于此床事。 观察罗桑乾的表情和阴茎状态,周怀璧感觉差不多了,湿答答的棉手帕连同冰块一齐塞进他的裤裆。天气热,冰化得快,这顶多让他吃点苦头。要是之后出现勃起障碍之类的后遗症……当然怪他自己。 周怀璧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用袖子闷着嘴咳嗽几声,虚弱地说:“我有些难受,你等我一会儿,我先缓缓。” 她难受个屁!罗桑乾想骂街,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到达巅峰。罗桑乾被她吊得不上不下,心痒难耐,浑身跟有蚂蚁在爬似的,他喘着粗气喊她的名字:“舟舟,舟舟,给我……” 罗桑乾发情和没发情完全是两个人,精虫上脑的时候是问不出来话的。不过周怀璧也没想问。她蹑着步子走到船尾,辨别从这里游泳回去的可行性。 水挺凉。算了,这副身体经不住折腾。 周怀璧顺手从旁边摘了朵莲蓬,盘腿坐下,剥起了莲子。 上个任务,剧情偏移,但评定标准没变——测试对象主动中止犯罪。这个世界的评定标准一开始就被破坏了。 系统拟合出的新标准是什么,周怀璧不清楚。她只有原始数据,没有实时数据,这是她想找到监理员的主要原因。找不到,任务也要继续。 难道是要让浪子回头?可罗桑乾是真浪荡。真浪子在外面玩累了,偶尔是会回头歇一歇,没那么频繁,又不是跳探戈。 为爱回头是不现实的,刷高好感值作用不大。在周怀璧看来,好感值不影响她的工作评分,就是个无关参量。周怀璧见过好感值爆表的测试对象,杀她的时候半点不手软。 反正徐小舟也不稀罕罗桑乾的心,要不收缴罗桑乾的“作案工具”让他物理回头?可如果新标准不是要他回头呢?万一给罗桑乾弄阳痿了,他发展成性变态,平白增加测试难度,岂非得不偿失? 周怀璧思考得过于专注,连罗桑乾的靠近都未曾察觉。 她的身体差是事实,罗桑乾没怀疑她说不舒服是撒谎,但她刚才那样整他,现在跟没事儿人一样在这儿吃东西,他生气。下巴戳在她的肩膀,嗓音暗哑:“不理我?” 周怀璧眼皮一跳,“你怎么解开了?” 说起这个,罗桑乾有些得意,“有段时间你老躲着我,见不着你,楚睿就带我去青楼玩儿,我爹知道了就把我关家里,关不住就拿绳子绑我,我多聪明,各种结我都能解!” 大意了。 周怀璧闭了闭眼,一抬眼又恢复到楚楚可怜的状态,软着嗓子问他:“我什么时候躲着你?” “我十叁岁……”差点被她带偏了,“别跟我扯淡!知不知道老子刚刚差点被你弄废!” 少女被他一吼,眼底泛起了泪花,酝着哭腔先来了个解释叁连:“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你高兴,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刺激。” 刺激,刺激到他原地升天!他的命根子像被针密密麻麻刺满了一样,快疼死他了!罗桑乾直接在她肩膀咬了一口,力气大得像要生吃了她。 罗桑乾的唇齿染上血色,配上他略显狰狞的脸,宛若来自地狱恶鬼。少女的肩膀被他咬得鲜血淋漓,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只咬一口怎么够?罗桑乾单手钳住她的手腕压在一侧,恶笑着去掀她的裙子,分开她的膝盖,肉棍急不可耐地顶了进去,“冷死了,快替我暖一暖。” 狗男人。 ----- 题外话:船那么短,为什么他俩坐一头也不会翻船?因为他俩注定坠不了爱河。 深情竹马25(期待那一天) 早就预料到罗桑乾会报复,但罗桑乾比周怀璧猜想的更加暴躁。 这是好事。 每个人都有一个调节情绪的盒子。盒子有弹性,短时间的情绪冲击即便超出盒子的容量,也能够很快调节到正常值,但若频频超出盒子所能承受的最大阈值,盒子的耐受性就会变差。 好比一根橡皮筋,不停地绷紧又绷紧,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断裂。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其实并不是人本身承受能力就差,而是量变积累的质变。 受法则约束,周怀璧既不能把人杀掉,也不能把人逼疯,但她可以踩着他的情绪盒子的最大阈值,一点点放纵和助长他的负面情绪。 急躁,焦虑,阴郁,空虚,无助。 从罗桑乾去寻花楼的频率就可以知道,他不是懂得收放调整的人。周怀璧期待他的“盒子”破碎,走向自我毁灭的那一天。 现在,她要为不做梦的他编织一个美梦,用无底线的偏宠去滋养他的恶。 少女泪眼婆娑,贝齿死死咬住下唇,面上满是被心上人误会的委屈隐忍。即使被男人恶意地摧残,仍将一颗温暖柔软的真心奉上。可是主动的示好迎来的不是温柔的对待,是粗暴的折磨。 罗桑乾依葫芦画瓢,用发带束住她的手腕,掐着少女的大腿掰平。粗长的阳具破开层迭的蜜肉,一鼓作气顶至最深处,大开大合地抽插。 裙摆堆积在少女腋下,月白肚兜往上一推,露出两座诱人的雪峰,红果俏立,绯色的乳晕像雪峰顶上的红霞。男人一边大力地操干,一边用指甲剐蹭少女敏感的乳尖,修长手指抚弄绵软的乳肉,指骨夹住乳头向上拉扯。 “嗯……啊……轻些……”红唇微张,逸出甜腻的呻吟,少女抬高双臂,圈住男人汗湿的脖颈,双腿缠上他劲瘦的腰,放松身体,承受他愈发暴烈的挞罚。 肉棒深捣,玉液横飞,龟头撞开宫口,顶进她湿热的腹腔。大掌在白皙光滑的皮肤印下骇人的青紫,少女纤细的腰肢几乎要被男人狂风暴雨似的顶撞折断。少女微微别过脸,想避开男人猩红的眸子,却被男人掐住脖子,邪笑道:“想在上面?” 呼吸受阻,少女的瞳孔渐渐有些涣散。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位置交换。少女因双手无法用力,面对面摔到了男人身上,下巴重重磕在男人锁骨。肉棒进入从未有的深度,似要直接穿透少女的小腹。 罗桑乾热衷于欣赏她的狼狈,腰胯高速顶撞,小屁股轻轻飞起,又重重落下,两瓣原本白嫩的阴唇很快被蹂躏得红肿不堪。 少女的手肘撞在船沿,肩上的血口不断有鲜血溢出。血液自手臂蜿蜒而下,流过指缝,滴入湖水中,漾起血色水纹。 水面波澜起伏愰得周怀璧眼晕,耳边萦绕的水声,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身下的爱浪情潮,还是船身激荡出的水花。 二人从烈日高悬战至暮色四合。云雨初收,周怀璧腿软得险些站不起来。身上的裙子早破了,幸好还有披风可以遮挡。用来清理身体的手绢染了血迹,周怀璧将手指轻轻伸进去探了下,确认里面受伤了。 即便如此,周怀璧也没有一句怪罪埋怨罗桑乾的话。在罗桑乾抱她在怀里时,周怀璧主动揽着他肩膀,像哄小孩儿一样顺抚他的头发。 近似于家的温度,让罗桑乾心生眷恋。只是这点眷恋,在随后几日周怀璧的若即若离中消失殆尽。 虽然罗桑乾心中难免失落,但他想要,温柔乡多如牛毛。这个不如意自有下一个,他的心素来只向自己,不为任何女人停留。 罗桑乾要得到什么东西很容易,在周怀璧这里拿不到就会去别处找补。罗桑乾长住寻花楼,周怀璧又回到一个人吃吃喝喝的日子。 周怀璧不怕他和别的女人接触。有接触才会有比较,有比较才会知晓不同。得到得越轻易,新鲜感消失得越快,而越有落差,才越让人着迷。 不排除罗桑乾蠢钝找不出不同,或者找出来却刻意忽略的可能,届时周怀璧自有一套应对方案。 周怀璧从不恐惧意外的降临,她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她就造一条路出来。她有摔倒的勇气,也有站起来的决心。 再见罗桑乾是在中秋,周怀璧顶着繁复的宫装登上进宫赴宴的马车。看见坐在车里的罗桑乾身穿清爽的便装,周怀璧默了一瞬。 宫装厚重,八月的天热得她快窒息,而罗桑乾仗着南阳受皇帝的宠,连面子工程都不愿做。罗桑乾如此行径,要么是不怕死,要么是他根本没有死的概念。 某种程度上,没心没肺也算是罗桑乾的优点。小别胜新婚,进宫的一路,罗桑乾的头枕在周怀璧的大腿上就没离开过。 皇帝还没到,夫妻俩跟着引路太监找到席位。座位略微靠后,离主位较远。甫一落座,周怀璧便注意到坐在他们斜对面,与他们相隔一条过道的清俊少年——阿绥。 少年面如秋月,目若朗星,穿着天青色武将官服,往那儿淡然一坐,自成一道风景。不怪寥寥两面,周怀璧就能记住他的名字,实在是他的容貌过于出色。 察觉身边人走神,罗桑乾也朝少年瞥了一眼。待辨认出那少年是谁,罗桑乾的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微凉的指节触上她的脸颊,“喜欢他?”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周怀璧甜甜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他的眼睛,问句偏以陈述句的语气说出来:“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罗桑乾误以为她在向自己告白,哂笑一声,不以为然。 战功赫赫的小汤将军,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昔年楚睿得势,给人揍个半死赶出长安城,在寻花楼大摆筵席庆祝,买了十石银丝炭,填满温酒的火炉。 罗桑乾还记得,楚睿坐在堂上指着滚沸的水,张狂高喊:“汤,滚了吗?” 堂下众人一呼百应:“滚了!” 语罢,哄堂大笑,一时风光无两。 都说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这才过去几年?汤绥春风得意,楚睿却一朝势去,再无翻身可能。 深情竹马26(皇帝) 朝中有不少人怀疑班和之事实乃汤绥对楚睿的报复,不然为何两人连跌倒的姿势都如此相似——先暴揍,再抬走。可楚睿的事由南阳郡主一手促成。 事发之时,汤家父子尚在长安百里之外鞭长莫及,若要插手,除非南阳郡主与汤家父子暗中勾结。 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班和的事情跟汤家父子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不是皇帝赐了晋王逢生玉,汤绥都想不起来楚睿是谁,更别说针对楚睿。真计较起来,汤绥还得感谢楚睿。 这话要说回元嘉二十年。皇帝得了逢生玉病情刚见起色,各地天灾未除,波折又起。北方的曾敏被封了“佛子”,南边便立刻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老道士,自称“西海龙王转世”。 老道士摆了个摊子帮人算命,一天算十卦,一算一个准,很快声名鹊起。有好事者找到那老道,指名要他算曾敏。曾敏的痴症怎么好了?曾敏献给皇帝的白玉哪里来的,真能让人死而复活吗? 老道士掐指一算说,曾敏是被西天贬入凡尘的魔障,他的手里确实有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宝玉,不过,皇帝气数已尽,现今皇帝肉身里住的是个夺舍的妖邪。 围观的众人脸色大变。一夜之间,“佛子是魔障,皇帝是妖邪”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遂有藩王起兵谋反,名曰:“扶正统,清君侧。” 战事一起,叛军北上,流民为了活命加入叛军。藩王的队伍日渐壮大,平叛迫在眉睫。 汤绥他爹汤大将军临危受命,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皇帝担心汤将军反水,将其妻儿作为人质软禁于将军府内。 五个月后,前方传来汤将军战死的消息。宫里来了人,给汤绥他娘送来一套后妃的宫装。领头的太监悄悄跟他娘说了些什么,一顶软轿将汤绥他娘抬进了宫。 当晚,宫里传出消息,将军夫人遇刺身亡。 汤绥想起娘亲进宫前对他说的话:“若我身死,你便想办法逃出长安城,往南去,找你爹。你爹不会死,他答应过我的。” 汤绥抹了抹眼泪,收拾好包袱托人送到城外。他去招惹楚睿,借楚睿之手顺利从长安逃脱。 汤绥独自往南走了一个月,一半路程都没走完,便收到王师凯旋的消息。汤将军是诈死,可汤绥的娘却是真的死了。 汤绥给他爹写信,在信里求他爹,逢生玉能让人死而复生。反正兵权在手,造反吧,抢了逢生玉,就能把他娘救回来。 这封信最终没能送出去,辗转到了曾敏的手里。 曾敏见到汤绥的第一面便对他说:“如今皇帝民心所向,此时造反,你必输无疑。逢生玉的确可以救你娘,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时机未到,你若信我,便将你娘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衣衫褴褛的少年缩在墙角,警惕地瞪着曾敏,“你是皇帝的人。你要我如何信你?” 曾敏微微一笑,道:“我从不是谁的人。帮你,是因为天命如此。” 那时年幼的汤绥只身一人无力自保,不是没有怀疑过曾敏的动机,但除了答应曾敏,他没有别的选择。后来势力扩大,汤绥无数次试探曾敏,曾敏都经受住了考验,汤绥便将其视为良师益友。 汤绥花费十余年的时间做了两件事,一边踩着尸山血海往上爬,一边等待复活他娘的时机。去年冬月,徐家五小姐跳湖昏迷,曾敏找到他说,绝佳的寄体出现了。 要复活原本的身体必须在人死后的十二个时辰以内,超过十二个时辰,只能依靠夺舍。夺舍需以发肤作引,借逢生玉渡魂。曾敏说,整个过程最难的地方在于寄体本身要心甘情愿。 世人皆知徐家五小姐恋慕罗桑乾久矣,如何能让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甘愿为他赴死? 汤绥不懂,曾敏便给他出主意:先假装你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降低她的戒心,让她产生同病相怜之感,再表现得比她更惨,好让她可怜你,心疼你,最后爱上你。 知易行难。被女人勾搭,汤绥熟悉,勾搭女人,他真不熟。自小混在男人堆里,女人都没正经接触过几个的汤绥着实郁闷。汤绥提议过让别人去,被他爹无情拒绝:“事关你娘的性命,交给别人做,我不放心。” 逢生玉丢了,曾敏说他去找,让汤绥专心解决寄体的问题。这几个月,汤绥为了这事翻遍长安小倌儿的屋顶,总算琢磨出些讨女人欢心门道。 余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汤绥眼底生出几缕烦躁。经他几番观察,这女人就不是个脑袋正常的,也不知道那些法子对她有用没用。 “皇上驾到——”伴着太监尖细的声音,一道明黄身影走入园内。皇帝身后一片花红柳绿,为首的正是南阳。 席间众人起身行礼,乌泱泱跪了一地,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罗桑乾浑水摸鱼地盘腿坐着。路过周怀璧这边的时候,皇帝的脚步停了停。皇帝微一侧身,周怀璧便看清了他的脸。 楚家人的抗老基因很优秀。皇帝年逾古稀,脸上的皱纹却不多,若将一头白发染黑,就是电视剧里的成熟大叔。说起来,皇帝这张脸,周怀璧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皇帝身后的南阳郡主娇笑着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嗔怪道:“皇叔,再不开席,你的侄女儿就要饿死了!”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拍拍南阳的手背,一副偏疼小辈的慈爱模样,“既然我们南阳说饿了,那便开席吧!” 皇帝大手一挥,宫女端着菜品鱼贯而入。连上了几道素菜后,上来一碟鸭肉。 闻见油腥,周怀璧意外有些反胃。她心念微动,随手拈起一块杏脯放进嘴里。 南阳坐在皇帝身边,原本属于皇后的位置上。皇后薨逝多年,中宫之位空悬已久。可没了皇后,还有贵妃,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一个侄女儿坐在皇帝身边。名不正,言不顺,却没人敢触南阳的霉头。 至于南阳的丈夫罗修远。在中秋宴前,皇帝以“楚睿首次离家,需要家人陪伴”为由,将楚睿这个名义上的姑父打发了。 罗修远官场淫浸数十年,历遍沉浮,最擅长的便是装隐形人。从前罗修远教导罗桑乾时气急了还会打骂,不知何时起,罗修远仿佛没了一丝脾气,到谁面前都是和善的老好人。 老好人自然在皇帝面前提反对意见。 深情竹马27(得罪) 今日的罗桑乾浑身都透露着古怪,从刚才两人说完话便在走神。周怀璧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拽了拽罗桑乾的袖口,低声问他:“你知道陛下名讳吗?” “楚云恪。”罗桑乾微微回神,看向她的眼神有几分探究,“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云恪。 周怀璧转头看向主位上的那人,在心里默念一遍,恍然大悟:难怪这张脸看起来如此眼熟,她这是被人摆了一道啊。 罗桑乾见自己的新婚妻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别的男人,旧事涌进脑海,心底的烦躁如浪潮奔腾。他一口饮尽杯中烈酒,冷言讥讽:“别看了,你眼珠子看掉了,他也不会看上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怀璧侧眸看他,“什么意思?” 能给出“皇帝不会看上她”的结论,说明罗桑乾心中对此自有一个参考标准,语气这么冲……这个“参考标准”必定不普通。 罗桑乾冷笑着俯身,双手撑在周怀璧身侧,遮去她身上的光影,“他喜欢在床上又骚又浪的女人,而你……” 罗桑乾朝她挑了下眉,无声嘲讽。他的眼中隐隐有恨闪过。 恨?恨谁? 未待周怀璧细思,一个小太监从皇帝身边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不甚友好的氛围,“陛下请罗公子携夫人上前说话。” 罗桑乾扯了下嘴角,缓缓收回双臂,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低头整理微开的衣领,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无视的小太监神情尴尬,忐忑地朝周怀璧投来求救的目光。周怀璧朝小太监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知道了。 所幸罗桑乾没想真跟皇帝对着干,到底沉默地站了起来。周怀璧起身时又闻见那油腥味,便往嘴里连塞了两块杏脯。罗桑乾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随口问了句:“你喜欢杏子?” 周怀璧瞥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镇国寺初见南阳,南阳说受罗桑乾嘱托给徐小舟带杏子。李记杏子是原剧本中的重要道具,由于剧情崩坏,现在的罗桑乾根本不知道什么李记的杏子。罗桑乾都不知道,那南阳是从何得知又说来诓她? 罢了,不重要了。 两人走到大堂中央站定。总管太监得了皇帝的眼色,拂尘一甩,歌舞散去。众人见皇帝有话要说,纷纷安静下来。 “朕早就听说徐祭酒家的五小姐天姿国色、秉性柔嘉,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假。”皇帝兴味十足的目光落在周怀璧脸上。 只一眼,周怀璧便确定事情如她猜想的那般,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搞鬼。此情此景,众目睽睽,周怀璧只能微笑颔首,“陛下谬赞。” 南阳眼睛微眯,面色不善。徐小舟以为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若非皇叔似乎有意迎徐小舟进宫,自己也不必将亲儿子推出去。原以为给了徐小舟想要的,徐小舟便不会再起妖风;再不济,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合该安分些……呵,一个处处勾引男人的贱人! 众人不敢随意插嘴,云恪一个人东拉西扯又说了一大堆废话,说完,慢悠悠地起身,佯装困乏,“朕不胜酒力,出去走走,众爱卿自便。” “皇叔,我陪你去。”南阳笑吟吟地攀上云恪的手臂。 “不必。” 南阳上扬的嘴角一僵。 云恪脸上铺着慈祥的狼外婆式微笑,朝周怀璧招招手,“朕今日一见小夫人便觉得亲近,小夫人一人陪朕便好。小夫人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园内霎时落针可闻。罗桑乾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下来,而南阳郡主脸上原本就僵硬的笑容逐渐失控,变得扭曲。 周怀璧安然自若,敛眉行礼,“谨承圣意。” 目送两道背影一前一后远去,宴席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南阳试图偷偷追上去,被总管太监派人强硬拦下。罗桑乾神情莫测,放在膝头的手,紧攥又松开,反反复复。 汤绥眸光微沉,状似安静地饮着酒。娘亲活着的时候,狗皇帝便欲逼良为娼,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寄体,再过不久就能复活娘亲,此事决不能有任何差池。端着酒杯的手一颤,杯中酒水尽数撒到了衣服上。 这边两人一路沉默。 云恪说走走,似乎就只是走走。 沿着青砖小路,穿过道道月洞门。经过门前葱茏的藤花,周怀璧抬手撩开低垂的花枝,掌心不经意地拂过发髻上的簪花。 行至一处鹅卵石围砌的人工湖,漫步湖边,踏过一座木制小桥,往前几步,走进湖心亭,云恪总算停了下来。 “小夫人没有什么想和朕说的吗?”云恪双手背后,下巴微抬,眺望远处的一朵白云,端得是大局在握成竹在胸。 “我的任务是你开启的。”周怀璧十分笃定地说。她不耐跟他来虚的,一记直球打过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这个云恪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深了,能看到这个女人向自己低头,也不枉他耗费任务世界十四年时间给她挖坑。光是这样可不够。 云恪故意装傻道:“什么怎么做到的,小夫人在说什么?朕听不懂。” 刚刚周怀璧看似言之凿凿,其实不过是在诈他。现下对上云恪眼里满溢的得意,周怀璧才确定,任务真是他开启的。 周怀璧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真诚发问:“云部长,请问,我是哪里得罪过您吗?” 云恪强忍着笑意歪了歪头,“小夫人说的哪里话,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虽然朕与小夫人一见如故,但朕与小夫人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呢!” 这是不想聊的意思了。周怀璧浅浅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云恪在她身后叉腰大笑,扬声喊她:“小夫人去哪儿啊?” 周怀璧没理他,疾步行过小桥。 系统提醒在云恪耳边突兀响起:【警告!测试员意图杀害测试对象!请监理员阻止测试员!】 云恪嘴角微收,“喂!喂!你杀了他,你会被开除的!” 周怀璧的脚步不仅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越走越快,几乎马上就要跑起来。 【警告!警告!测试员意图杀害测试对象!测试员意图杀害测试对象!请监理员阻止测试员!请监理员阻止测试员!】 云恪笑不出来了,“我操,来真的!” 深情竹马28(她要杀了罗桑乾) 【小助手!拦住她!】 【您呼叫的小助手不在服务区。】 【再跟我顶嘴,信不信我把你送去返厂重造!】 【。您好,您的小助手将在半小时后抵达现场。】 “艹!”云恪低骂一声,紧了紧腰带,朝着周怀璧的方向跑去。他一动,周怀璧也开始跑。 “你别跑啊操!”云恪一边追,一边骂。 他到底为什么把人单独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啊?!妈的,这女人好好的跑什么,跟他搞环湖马拉松“老弱病残杯”吗?这人工湖也忒大了,不能跑直线嘛,明天就派人填平它! “呼——呼——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咱们别急着同归于尽啊!” 紧追慢赶,云恪气喘吁吁地抓住了周怀璧的小臂。他抓住的是周怀璧吗?他抓住的是他差点溜走的年终奖和半条命!她不是身娇体弱的人设吗,怎么这么能跑啊,淦! 少女面色冷凝,杀气腾腾,“我要去杀了罗桑乾,你重开吧。” 【警告!测试员意图杀害测试对象!请监理员阻止测试员!】 云恪死死拽住她的手臂,“不要!!你听我说,你本来就在观察期,你杀了他,你一定会被开除的!不但会被开除,你还将面临巨额赔偿,你清醒一点!!!” 少女充耳不闻,“滚开!我今日必杀罗桑乾!” 【警告!测试员意图杀害测试对象!请监理员阻止测试员!】 甩了几下甩不开,周怀璧低头对准云恪的手腕,张嘴就咬。云恪吓了一跳,赶忙换了一只手。旋即反应过来不对,赶忙将人紧紧抱进怀里,“没有,你没得罪过我!” 【警告!测试员意图杀害测试对象!请监理员阻止测试员!警告……】 周怀璧对着他又踢又踹,云恪苦不堪言。“因为我喜欢你!” 怀里的人静了一瞬。耳边的警报声戛然而止。云恪唇边绽出一抹诡谲的笑,说话的语气要多真挚有多真挚:“我喜欢你,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宝贝,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嗷——” 喊破的高音——是蛋碎的声音。 云恪条件反射性地并紧双腿,躬身护蛋,埋首于少女的颈窝,掩藏脸上的痛苦面具。 少女白净的小手慢慢落在男人的后背,突然,手腕一翻,一根金光闪闪的簪子刺破皮肉,没入男人的后心。云恪满脸震惊地望着周怀璧——为什么系统没提醒他有危险,还有,她哪儿变出来的武器啊? 周怀璧凑到云恪的耳边,态度极好地温声询问:“喜欢吗?担心金子杀人不够硬,我特地买的黄铜。” 提腿,收胯,利落拔出簪子的同时,一脚将人踹进水里,溅起值得打负分的巨大水花。 【滴——工作人员禁止殴打杀害任务世界其他工作人员!】 【警告!监理员正在遭受非法侵害!】 两道系统警报姗姗来迟。 上次吃过云恪的亏,任务结束后,周怀璧思来想去,还是抽空去研发部找了陆扇。 “匹配到概率降低不代表没有,万一我又匹配到了呢?你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透露一下?” “云恪……据说他能空降监理部是因为他给董事们洗脑了,洗脑能力超强,所以一路走到今天都没吃过多少苦头。云恪为人过分自信,哦,对了,最重要的是——他很抠!解决他对你来说应该简单,你只要骗过系统就好啦,他那么自信,一定会跟着上当的!” 瞧瞧,这不就赶巧了? 要让云恪的系统发出警报确实很容易,周怀璧只需要百分百地坚定要杀死罗桑乾的信念,不分心就可以。而在“要杀”和“杀”之间、“杀”和“杀死”之间的操作空间,那可太大了。 同理,想让系统不预警也很容易,只要别产生任何杀念就行。一旦动手,系统必然会报警,所以下手一定要快。不一定能快过系统警报,但快过对方的反应速度是完全可以的。 简单来说,能不能骗过系统,就是一个“画圆画方”的问题。寻常人一心只想着“画圆”时,只能画圆,而周怀璧一心只想着“画圆”时,却是既能画圆也能画方。 这是周怀璧发现的漏洞,她教过很多人,但少有人拿出来用,据陆扇说,是因为理论难度系数低,而实操难度系数高。在两个极端游走,好比一只脚刚迈进门里,门槛却骤然拔高,大部分人都只能接受这不尴不尬的卡裆现实。 真正能跨过去,会用的都是少数,能运用自如的那更是牛逼。不过在周怀璧看来,这招数还称不上牛逼,顶多是个卡bug小窍门,投机取巧罢了。 看着水里抽搐的男人挣扎着用一只手疯狂扒拉岸边,周怀璧轻轻叹了口气,心口的一簪子还捅不死他,这具身体的病弱debuff可真烦人。双手握紧带血的金簪,高高举起,狠狠落下,面无表情地将男人的手掌钉进鹅卵石地缝中。 虽然不清楚云恪提前开启任务是卡的哪个bug,但,她会卡bug的时候,他云部长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玩水呢。 哦,他现在也在玩水呢。 周怀璧格外心平气和地开启与云恪的聊天。 周怀璧:“陆扇说,你擅长给人洗脑,叫我小心你。‘宝贝,我喜欢你,我爱你,相信我,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就是这样给女人洗脑的吗?你这样不行啊,云部长,你是不是有点瞧不起女人?” 云恪:“咕噜咕噜……”小助手救命! 周怀璧:“本来我想踩你两脚的,但是好像这样太侮辱人了。可是,陆扇老跟我说,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人,我们应该讲文明,懂礼貌。云部长,您费心让我体验大小便失禁,我不礼尚往来一下好像挺对不起您的,那……我就随便踩踩意思意思,您看行吗?” 云恪:“咕噜咕噜……”不行!小助手救命! 经过一番单方面的友好商量,周怀璧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重重往云恪脸上踩了五六七八脚。软缎的鞋面不幸沾到混合鲜血的泥水,周怀璧有些遗憾地说:“我的鞋子被你弄脏了……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见面,记得赔我,好吗?” 云恪:“……” 拔起簪子,放进清水里涮一涮,涤去血污,用裙摆擦干水分,插回发髻上。周怀璧对着沉入水底的云恪,客套地笑笑,“云部长,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深情竹马29 周怀璧沿着原路返回,悠然淡定,如同在自家花园饭后散步。 这个世界,云恪比她早来十四年。十四年那么长的时间,统一天下都够了。以云恪的能力,将盛朝上下彻底洗脑完全不成问题。 洗脑并不代表要将所有人的想法都变得一致。洗脑的关键在于激发人们心底暗藏的欲望,并使之极度膨胀。 一个欲望极度膨胀的社会,稳定,也不稳定。有欲望便有弱点,有弱点便容易操控,这是稳定之处。而不稳定之处在于,当充满欲望的气球被人戳破,人便极易走向极端。 历朝历代,稳固统治的惯用手段之一是大肆推行某种思想或宗教,皇帝推崇,则上行下效。盛朝从十四年前开始兴建佛寺,恐怕信佛是假,信邪是真。又不是玄幻世界,何来“佛子投胎”“龙王转世”? 如今的情况,徐小舟身边的任何人随时都有可能给她两刀,要不她也给徐小舟弄个“菩萨渡劫”之类的名头傍身?之前徐秋氏给了她一块白玉护身符,刚好可以用…… 等等! 周怀璧一把扯出心口处悬着的暖玉,放在掌心端详。徐秋氏当时跟她又是高僧,又是平安,又是贴身佩戴的。周怀璧不禁怀疑:这玉,不会就是那块用来骗人能起死回生的“逢生玉”吧? 这种类似“珍稀复活卡”的东西放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那不是把她立成活靶子吗? 不如她再大胆阴谋论一下:徐秋氏送玉是受了云恪的指使? 熟悉的果香混合着淡淡酒香倏然传入鼻腔,引得周怀璧微微侧目。 一丈之外,香樟树下,身着天青色官服的青年,长身玉立,风姿卓绝。汤绥朝周怀璧奔来,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躬着身子紧张地问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做足了关心亲昵之态。 “没事。”周怀璧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那双钳制她的手。不知此人几番接近是为得什么? 汤绥眉头紧锁,反复确认她的安危,直至目光落到她手心的白玉,他的眼底猝然迸发出毫不掩饰的炽热。 周怀璧将他的神情收入眼中,问他:“你识得这白玉?” “嗯!”汤绥睫毛微颤,面上喜色难掩,“我前日梦见一得道高僧,他说身怀此玉的女子便是我的命定之人。玉儿,你是我命定的缘分!” “……”差点忘记,这人与罗桑乾不同。罗桑乾什么都敢说,而汤绥是个敏锐的戏精。 “你想要吗?”举着白玉的手在汤绥眼前晃了晃,少女眼眸清澈又真诚,“我可以给你。” 汤绥眸光一闪,这题他熟。 周怀璧只见,青年柔情似水,对她笑着摇头:“玉儿,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周怀璧不由往后靠了靠。男人,脸长得再好看,装得太过也是会出油的。她淡声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宴席结束了?” 汤绥又摇头,绯红色的薄唇张了又合。他低下头去,带着几分委屈,小声道:“我担心你嘛。” 周怀璧眨眨眼,“我刚才……” “刚才怎么了?”汤绥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少女平静地接上后半句:“杀了皇帝。” 她的表情太过认真。汤绥愣了一瞬,手上泄了力。周怀璧嘴角微勾,往前软软靠进汤绥怀里,微凉的手掌抚上他清隽的侧脸,轻轻摩挲。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杀了皇帝,你去替我杀了南阳和罗桑乾,我就跟你走,咱俩从此做一对亡命天涯的野鸳鸯。” 青年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少女略显疯狂的脸。汤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周怀璧的手指沿着汤绥的下颌慢慢勾勒他的轮廓,指尖如轻羽撩拨男人脖子上浮现的青筋。汤绥全身上下的肌肉即刻警惕地绷紧。浅粉色的指甲划过他的后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纤纤臂弯勾住男人的脖子,周怀璧踮起脚尖,两人的脸越凑越近。莹润的唇瓣触上柔软的耳垂,唇上朱色如晕,染红青年的耳根。少女呵气如兰:“届时,我的一切都归你……” 汤绥的呼吸沉了沉,他的大脑兴奋不已,飞快地计算着得失利弊。 感受到他身上的微妙变化,周怀璧忽然“噗嗤”一笑,道:“我开玩笑的。” 她收了手,正要从汤绥怀里退出,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腰肢。青年坚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好,我答应你!” 周怀璧心下微凝。 诈到活鱼了。 看来,她的猜测有一部分是真的。 啧。她现在还能回去给云恪补两刀吗? 汤绥沉声道:“我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你先去找罗桑乾,让他带你回罗府,我随后便来接你。只是,你确定,我杀了他们,你便心甘情愿跟我走?” 皇帝真死假死不重要,他此生最重要的事是复活他娘!逢生玉在这女人手上,杀两个人就能让她心甘情愿,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确定!不过不急。”食指抵住男人胸膛,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周怀璧往下若有似无地一瞥,而后挽唇浅笑,“年轻人还是要学着沉稳些,太容易热血上头,不好。” 汤绥猛地收紧手臂,发烫的阳具隔着衣料直直撞上少女的小腹,他已顾不上尴尬。汤绥神色微冷,“你骗我?” 少女笑靥灿若朝霞,眼神明亮如星,“我从不骗真心喜欢我的人。” 汤绥听得此话,登时脸色精彩得像吞了十只苍蝇。 被耍了。 周怀璧故作不知,问他:“你应当是真心喜欢我的吧?” 汤绥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周怀璧笑得放松又宠溺,“当然。” “那我就放心了。”周怀璧推开汤绥的手,又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回去以后记得派人联系我,嗯?” “好。”他信她一回。他只能信了,他还能怎么办?! 周怀璧离开许久,汤绥仍在原地努力平复心绪。那话儿不受控制地立着。 他发誓他没有一丝旖旎心思! “你激动个鸟啊!操!” 深情竹马30(发疯) 罗府的马车里,夫妻二人分坐两边。 罗桑乾阴沉着脸色,背靠车壁一动不动,跟丢了魂似的。周怀璧奉行“敌不动,我不动”准则,一路低眉顺目等着罗桑乾发疯。 马车停在罗府门口。小厮小跑上前,放好马凳子,敲了敲车门,“主子,到了。” “到了?”阴沉沉的状态被打破,罗桑乾脸上现出几分孩童般的迷惘。 小厮卷起幕帘。罗桑乾向外走了几步,被辕座不起眼的凸起绊一踉跄,“咕噜”滚到了地上。周怀璧快步下了马车,走到罗桑乾面前,弯腰要去扶他。 罗桑乾痴痴抬头。 月色惨淡,灯火重影。罗桑乾想,他大约是醉了,或者,或者在做梦,不然,他的眼前怎么会出现十年前的情景。 “母亲,你为何要背叛父亲?” 女子蹲下,温柔地望着他。 “小桑乾,母亲告诉你一个秘密——人啊,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自己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自己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他把自己看得最重要又如何? 于母亲,肉体欢愉、后位重权比他这个儿子重要;于父亲,高官厚禄、民心所向比他这个儿子重要。而他,他永远是不重要的。他不懂,既然他不重要,他们又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 对这个世界来说,他是可有可无的,是即便死了腐烂发臭也没有人在乎的。旁人他都可以不在意,可徐小舟不一样!她怎么可以背叛他?是他一手打造了她,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徐小舟,他是她的创造者,她怎么可以背叛?! “哈……哈哈哈……”罗桑乾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赤红着眼扑向了周怀璧。 “我要见陛下,劳烦总管通报一声。” “陛下说了,除了罗少夫人,其他人一概不见。郡主请回罢。” 她与陛下亲密无间,传国玉玺她当玩具,尚书房议事殿她出入无阻,十几年荣宠,她从未受过这等委屈。 南阳冷眼瞧着马车边的闹剧。全是因为那个贱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来抢她的人?是该让她儿子好好教训。南阳侧过身,对身后跟着的心腹道:“吩咐厨房炖盅补品,炖好了,你亲自送到少夫人房里去,你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想死?那便送她一程! 婆子觑见南阳眼中的阴狠,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讷讷称“是”,不敢再看。 周怀璧被罗桑乾摁着肩膀压在地上,眼冒金星。男女体力悬殊,如果没有发包缓冲,她的后脑勺就要磕破了。 少女不明所以,惴惴不安地开口唤他:“潮生……” 罗桑乾阴鸷的目光如同蛰人的毒蝎子,死死咬住周怀璧不放,“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走?你是我的!我的!他楚云恪凭什么来抢我的东西?是你是不是也想当他的狗?你先勾引了他,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 “我不是……”周怀璧眼眶蓄满泪水,无力地同他辩解,“今日是我第一次见陛下……”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跟镇国寺那回一样的味道!” “我没有……”大哥,你代错“奸夫”了哈。 歇斯底里的男人不会听她解释,揪住她的衣领,拖着她往院子里走。周怀璧没能及时站起来,短短几步路,膝盖已在地上磨出了血。 随便代入一下徐小舟本人,海啸般的绝望感快淹没她的呼吸。周怀璧只能说,幸好是她在这里,不然徐小舟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面对一个发狂的成年男人,她得多无助。 周怀璧拽住罗桑乾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忍着腿上传来的疼痛磕磕绊绊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去拧罗桑乾的手,“潮生,你放开我……” 她不爱接疯男人的剧本,就是因为疯男人听不进人话,还天天搞些强取豪夺的戏码。她又不是受虐狂。可惜她现在是观察期,接什么任务她没得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周怀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无能狂怒的疯男人“驯服”女人的办法只有一种——暴力。害怕是人之常情,但周怀璧不会退缩。 演还是得演。 生活不易,她先哭为敬。 罗桑乾将人摔进被褥,欺身而上,发了疯地撕她的衣服。周怀璧身上穿的还是出门时的宫装,上面绣满了团花,又厚又重,格外难撕。看着罗桑乾一个外衫撕了半天没撕开,周怀璧差点笑场。 罗桑乾没有纠结太久,直接掀起她的裙子,一手压制住她的双腕,一手去解自己的裤带。狰狞的性器跳脱而出,急急塞入干涩的甬道。 阴茎被夹得生疼,罗桑乾的额角爆满青筋。他的手上愈发用力,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颗晶莹的水珠从罗桑乾的眼角滑落,他掐着少女的腿根,掰朝两边,一插到底。 润滑的体液太少,两个人都不好受,罗桑乾却咬紧牙关越顶越狠,铁了心地要她痛不欲生。 既然她感受不到他的痛苦,那他只好让她比他更痛苦。连续十几分钟,没有技巧,只有蛮横的冲撞。 珠钗散乱,玉体横陈,鲜血从二人交合出流下,浸透鹅黄色的床单。少女不停抓挠着他的背,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潮生……潮生……我疼……” 罗桑乾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状若疯魔,一遍遍戾声警告她:“你给我记好了,你是我的东西!听明白了吗?!是我的!!!” 周怀璧可算明白了。罗桑乾把徐小舟当附属品,所有物,唯独不把徐小舟当人。他在欢场上与人“你情我愿”,轮到徐小舟,一个人都不算的物件,需要问她的什么意愿?楚睿有一点说得没错,在罗桑乾这里,徐小舟恐怕连妓女都比不上。 被一个“附属品”背叛的感觉肯定不止屈辱,向来不放在眼里的东西有朝一日骑到了头上,恐怕罗桑乾的精神世界都要崩塌了。什么不在乎徐小舟跟别人上床,不在乎徐小舟跟别人偷情,笑话,自欺欺人也骗不下去了吧? 深情竹马31 曾经沧海难为水。罗桑乾的暴力在周怀璧看来算不得什么,身体却承受不住,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盛京城以楚睿为首的纨绔私下常吹嘘自己底下雄伟粗壮,最爱以“让几多女人染红床单”标榜自身。罗桑乾听过许多风流韵事,见过旁人为寻求刺激特地寻来葵水的女子“碧血洗银枪”。少女双眸紧闭,脸色发青,身下血涌如注,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种。配合她被蹂躏的身子,乍一看去,恍如凶杀现场。 罗桑乾一惊,颤着手去探周怀璧的鼻息。 死,死了?罗桑乾只觉有人打开他的天灵盖在里面敲钟,震得他整个人又僵又麻。良久,罗桑乾才堪堪醒神,心惶意乱地往外走。 前脚罗桑乾离开,后脚一个鬼祟的黑影提着食盒来到床边,端出一碗黑糊糊的药汁,捏着周怀璧的下巴,灌了进去。来人喂食的动作过于粗暴,周怀璧呛了两口,意识自短暂的昏迷中挣扎醒来。 听着人走远,周怀璧睁开眼,从床底拿出痰盂,伏在床边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腿间的血止住了,小腹还隐隐作痛。周怀璧将痰盂塞回床底,扯着被子将自己一卷。 天塌下来也等她睡醒再说。 元嘉叁十四年,八月十八。 皇帝旧疾复发,卧床不起,皇后侍疾在侧,政事由太子代持。南阳郡主多次求见皇帝,均被拒之门外。 周怀璧一醒便收到林初的留言。 【林初:数据发你了,这边的情况我会如实写进报告。维稳部刚成立不久,人手严重不足,大家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姐,轻点儿造吧,求求了T^T】 林初是维稳部的人。公司业务扩大,各部门本就人手吃紧,新成立的维稳部大部分成员从监理部抽调,新人又尚在培训期间,故而大家都有些力不从心。林初特意同周怀璧提这点,其实是告诉周怀璧,周怀璧弄“死”了云恪,这边暂时没有人能顶她监理的缺。 监理的主要职能是监督,但监理员与测试员并不是敌对关系,相反,监理员的设置更多的考虑是对测试员的变相保护。如果遇上云恪这样的监理员,周怀璧觉得,没有比有好。 云恪进入任务世界后,宣扬封建迷信,或直接或间接地对相关人物实施精神控制,下了那么大一盘棋,结果做的都是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周怀璧有点想不明白,云恪做这一切图什么? 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 打开林初发给她的数据,置顶的一条便是新的测试标准。看见“就幼时强暴一事,罗桑乾向徐小舟真心道歉”几个字,一声哂笑不由自主从周怀璧的喉咙里冲出,“呵。” 作为一名经验尚算丰富的测试员,周怀璧一眼便找出了这句话的重点,重点不在真心与否,而在于一声道歉。 罗桑乾强暴徐小舟的时候真的不清楚他在伤害徐小舟吗?不,他清楚,只是他受到的教育令他习惯将自己凌驾于女人之上。如果周怀璧旧事重提,把这件事同罗桑乾摆在台面上讲,罗桑乾未必不会同徐小舟道歉,届时周怀璧立马便能完成任务。 周怀璧理解为什么新的测试标准如此简单——因为云恪搅局,导致难度提升,公司得给委托方一个交代,起码明面上能过得去。 可一句道歉就能抚平受害人受过的伤害,抚慰他们内心的创伤吗?这是从前的周怀璧决计不会思考的问题。这个世界是虚拟的,所有的创伤痛苦不过是过眼云烟,风吹即散。她只需要依照规章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可是…… 她不是犹犹豫豫的人。 决定好了,周怀璧撑着床缓缓坐起了身。 翠微将好端着水进门,见周怀璧醒了,立即红了眼,“小姐。” 见到翠微,周怀璧微微愣了一下,她约莫记得,她将翠微留在了徐家。 翠微放下水盆,径直扑进周怀璧怀里,哽咽着又唤了一声:“小姐”。 周怀璧轻轻抚了抚翠微的后背,“受委屈了?” 翠微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她摇头,“没有,是我太想小姐了。” 待翠微的情绪平复,周怀璧才开口问道:“潮生呢?” “不知道。”翠微从她怀里出来,抹了抹泪,“我差人去找。” 周怀璧伸手帮翠微将颊边碎发捋到耳后,温声道:“不必。我饿了,先去替我寻些吃的罢。” 周怀璧不喜欢旁人进她的房间,平日尽量将仆从支使去外面。翠微去厨房拿吃的,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周怀璧一人。 周怀璧望着墙上那张画,忽而想起曾经读过的一句话:“许多人来到你的生命中,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些道理。”陆扇说,他们编织剧本的初衷是希望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做个好人。 好人。好人为自己立墓碑。 周怀璧等了许久,回来的人却不是翠微。 罗桑乾将托盘放下,侧身坐在床沿。周怀璧看了一眼,托盘上有两只碗,一碗粥,一碗药汁。罗桑乾没做过伺候人的事,药和粥洒到托盘上了些。 罗桑乾端起药碗递给周怀璧。周怀璧想找张手帕垫着。罗桑乾以为她不想喝,将药碗又往前递了递,药汁险些泼在周怀璧身上。周怀璧赶忙去接。 待她喝完药,罗桑乾又端起粥递给她,其间,罗桑乾一直没有直视过周怀璧。周怀璧接过粥碗,拿起勺子搅了搅,轻声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对不起。”罗桑乾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 周怀璧舀粥的手微顿,“你不问我,孩子是不是你的吗?” 罗桑乾抬头,目光灼灼紧锁她的眼睛,“那,是我的吗?” 少女长睫轻轻颤了颤,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她的声音低低的:“如果不是呢?” 罗桑乾别开脸,没回答,他沉默半晌,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方才你喝的那碗是堕胎药。” 深情竹马32(自相矛盾) 尽管清楚她喝的那碗是补药,周怀璧还是装作受惊的模样,打翻了粥碗。热粥泼了罗桑乾满身,他刚要站起便被周怀璧拽住了衣袖。 “我……算了。”她欲言又止,落寞地垂下脸。该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他从来不在乎,不是吗? 见她眸中闪过哀伤,罗桑乾倒念起了几分一起长大的情谊,单手掐着她的脖颈的一侧,拇指抵着她的下颌,强逼她抬起头直视他,平静地同她说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徐五,我不想要孩子。” “可它是你的孩子!”周怀璧捏紧了罗桑乾掐住她脖颈的手,叁言两语之间,带出了无法抑制的哭腔,“你的孩子,你也不要吗?” “你怎么可以确定,它是我的孩子。”罗桑乾的声音很平,像书案上一张平铺的纸。想知道她是否与旁的男人私相授受并不是难事,那天大夫诊出她有孕,他便已着人查明。 脏腑里蕴着一团莫名的情绪,罗桑乾自己也辨不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儿与她做无意义的口舌交锋。 他解下脏污的外袍丢到一边。两人纠缠之时,粥水已经渗透外袍,洇湿了他的中衣。 “我没有过别人。”她说得有些绝望。 罗桑乾出神地望着中衣上那块深色的污渍,没有应她这一句。 “可不可以,不要杀掉它?”少女轻轻阖上眼睛,眼泪打湿长长的睫羽,跪坐在床上,不顾罗桑乾的钳制,凑上去生涩地亲吻他的唇角。 “求你。”她说。 像乱麻堆里冒出来的线头,终于扯到一根明确的情绪,罗桑乾忽然觉得很隔应。 与盛京城里看不上腐儒的纨绔不同,罗桑乾是谁他都看不上。罗桑乾身上的傲慢来自于对他一生影响深重的女人,他的母亲南阳郡主的言传身教。男人,女人,脱光了没什么两样,皆是赤裸裸的肉欲之身。 将旧的树烧毁,在灰烬中埋下新芽,罗桑乾仿佛从此掌握了世界的真相——众生平等。但罗桑乾的“众生平等”和他的母亲告诉他“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这两者都缺了前提。 自己是最重要的,不代表他可以践踏别人,众生平等亦不是他立于山巅之上而众生皆为蝼蚁。与其说是“众生平等”,不如说,在罗桑乾眼里,除了他自己,众生一样卑贱。 周怀璧戳破罗桑乾的伪装,逼他正视自身的阴暗卑劣,将他从“先知”变成了一个普通男人。他原本不在意的事,在周怀璧的反复提及与强调之下开始在意了起来,且人生头一次生出了隔应的情绪。 握在周怀璧脖颈上的手紧了紧,罗桑乾掐着周怀璧的脖子将人推远,锢在床头。他磨了磨牙,扯出一个恶劣的笑:“那你代它去死啊!”说罢,甩袖离去。 周怀璧的确有意隔应罗桑乾,更确切一点,应该说“磨损”。 画画内涵他,把粥泼他身上……命运的重锤尚可以开口言说,生活细微处的磨损却只能自己往肚里吞。正是这些不说心里憋闷,说出来又显得矫情的小事,不停地磨损着承受的人。 周怀璧下了床,走到桌边,翻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扶着桌案坐下,细嚼慢咽地吃起了点心。她做她能做的,剩下的,留给罗桑乾去辗转反侧。 比罗桑乾更辗转反侧的人当属汤绥,他等周怀璧联系他等得着实心焦,派人在罗府墙头连蹲了好几日。一听周怀璧醒了,汤绥急忙换了一身便服,偷偷入了罗府。 天气晴好,碧空如洗。汤绥到时,周怀璧正就着头顶掠过的飞雁气定神闲地喝着糖水。 “玉儿。”少年飘然落坐,带起一阵香风。 “我……” 周怀璧今日无心听他唱戏,出声打断他的话,直奔主题,道:“罗修远的丧讯几时能传回盛京?” 在林初发给她的数据里,相关人物罗修远的状态显示为“已死亡”。或许是为了隐瞒楚睿之死,罗修远于四日前,在去往晋地的路上被人截杀。 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更不是她一个普通闺阁女子可以知晓的。汤绥嘴角的笑意微凝,桌案下,手指悄悄摸上靴内藏的匕首。 “我问这个的意思不是要揭发你,我对你们的计划也没有兴趣。罗修远身死隆州,做儿子媳妇的在他生前没有在跟前服侍过,死后得尽些孝心为他扶柩回京。”周怀璧从怀里掏出逢生玉放到桌上,朝汤绥的方向推了推,冲他微微一笑,“我需要你在我们回京的路上制造一点小麻烦。” 匕首无声出鞘。汤绥眸色一沉,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周怀璧轻轻挑眉,故作高深道:“山间鬼魅,林中精怪。” 联想曾敏师父对他说过的话,汤绥略一思索,试探着猜道:“人参精?” 周怀璧但笑不语。 “我怎知你不是诓骗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诓骗的吗?” 汤绥撇撇嘴,“那谁说得准呢!” 周怀璧心道:安啦,你已经被骗很多年了,不差我这一两回的。“这逢生玉就当作我付的定金。你不是想要这具身体吗?事成之后,给你。” 少年双眸微眯,疑道:“你求什么呢?” “我求什么重要吗?交易嘛,就是大家各取所需,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总之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还是说……”周怀璧双臂交迭搭在桌上,身子朝汤绥靠近了些,神色揶揄,“你喜欢我,所以担心我吃亏?” 汤绥警惕地握紧了刀柄,笑道:“是啊,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我喜欢你?” 他的语气颇为玩味。周怀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身坐好,朝他身下一瞥,一语双关道:“年轻人,火气不要太盛。” 纵然汤绥对周怀璧的话尚存疑虑,二人还是达成了合作。一如汤绥心中其实也并非全然信任曾敏,却不得不强逼自己将信任交付。回望他的前生,除却复活母亲的执念,竟是种种、种种的自相矛盾。 深情竹马33 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徐代容来罗府看了周怀璧几次。在翠微与徐代容的絮叨声中,周怀璧捏着绣样,穿针引线,学着为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 母性的柔光笼罩在周怀璧身上,矛盾又诡异,罗桑乾不得不慎重地审视这个人。罗桑乾既疑心她从前的顺服是做戏,又妄图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寻觅几分真心,以证明她仍是依赖情爱攀附男人的菟丝子,而不是满腹算计吞骨嗜血的绞杀榕。 瞧得久了,罗桑乾有些心热。某日吃完饭,罗桑乾忽问周怀璧:“你说,怎样才算是一个好爹爹?” 听见这话,周怀璧怔了一怔。 罗桑乾自觉失言,心中暗恼自己说了痴话,正要出言岔开,却听周怀璧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子为女是头一遭,为父为母亦是头一遭,你若非要我说,我觉得,为人父母,如我爹爹一般便很好。” 周怀璧没有借机嘲讽他,声音出奇地温柔:“我爹爹曾对我说,我出生时,他虽已不是第一回做父亲,但却是第一回做五个孩子的父亲,然做人父亲也不是只做一时,因此心中忧惶,惟恐顾此失彼,教养不当,毁其一生。” 乍然听到“毁其一生”几个字,罗桑乾竟有心惊肉跳之感。只差一点,便要触及伤处。 罗桑乾从不去想过去将来,只耽溺于眼前的快活,如他的洒脱是一种矫饰,他的“不去想”归根结底是他不敢。他不敢想如果他没有撞破母亲的私情,如果他用功读书,是不是他如今也有灿烂光明的前程?他情愿自己乐不思蜀,因为那个“蜀地”,是他本该正常且完满的人生。 “我该如何?”罗桑乾问。见周怀璧望着他没言语,罗桑乾有些踟躇,“我该……该怎样做个好爹爹?” 周怀璧低头穿针,避开他鲜见的脆弱与茫然。她的声音轻和得像催眠:“过去你想要怎样的爹爹,如今便做怎样的爹爹。” 他想要怎样的爹爹?罗桑乾想起他的父亲罗修远。罗修远是典型的士大夫,持中守正,性情温和,在为臣、为夫、为父叁项上皆不比徐小舟的父亲徐立差。 南阳生下罗桑乾后,如同抛下了一个包袱,喂养照料全数交给乳娘和奴仆。自罗桑乾断了母乳,衣食起居便多由罗修远关照。没有母亲的关爱,罗桑乾对父亲的依赖之深不言而喻。无数个不安的夜晚,罗修远倚在床头,一边握着书看,一边轻拍着罗桑乾的后背哄他入眠。暖融融的春光里,罗修远将罗桑乾抱在怀中,捏着他小小的手写字。 罗桑乾想着,走到书案边,提笔蘸墨。握笔的手颤抖不停,笔尖落在纸上,带出的墨迹好似扭动的蚕。五经六艺荒废多年,过往熟读的课文大多早已忘却,罗桑乾全神贯注,也只勉勉强强涂出一个“罗”字。 罗桑乾看着纸上丑陋的字,双眼一阵干涩。一只微凉的手触上罗桑乾的脸,指尖轻轻按压他的眼眶。罗桑乾转头去看,周怀璧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 “孩子开蒙还要等好多年呢,不如先准备些你小时候喜欢小玩意儿?” 罗桑乾看着她的脸,低低“嗯”了一声,他的胸腔里却不可自抑地涌现出无法言喻的巨大失落。罗桑乾没有对周怀璧说。 人内心真正的隐痛是无法与人言说的,只能静待岁月的尘埃掩埋。美好的记忆像罐子里的糖,疼的时候,取出一颗来吃。时间是治愈的良方,而糖能缓一缓嘴里的苦,让日子不至于太难熬。 “舟舟,舟舟,你看这风筝如何?我小时候总想着,我爹休沐能带我去放风筝。我跟你说,我风筝放得可好了!听说小孩子都长得快,等他能跑了,咱们就带他去放风筝,好不好?” “好呀,咱们的风筝肯定是飞得最高的!” “舟舟,你看我做的小木剑怎么样?” “真好看!” “我还做了剑鞘!” “好厉害,特别是这个蜈蚣,雕得真不错!” “……这是龙。” “……这龙真有个性!” 从头学习做一个好父亲,何尝不是在修补罗桑乾自己的人生。徐小舟给他奴婢的温驯,怀孕的周怀璧给他母亲的温柔。恍惚中,罗桑乾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儿时,他也有了免他惊惧流离,给他温暖怀抱的母亲。 罗修远的死讯传回长安那天,罗桑乾正陪着周怀璧吃早饭。南阳带着人一路浩浩荡荡地闯进来,对着二人开门见山道:“你爹死了,在隆州府,你们两个去接,徐立会同你们一起去。哦,对了,楚睿那小子也死了,徐立是陛下安排……” 提及皇帝,南阳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收了起来。当了寡妇固然值得高兴,但皇帝出了事,往后的日子她未必能在皇后和太子底下讨着好。“陛下安排徐立处理楚睿的身后事,你爹的事情由你们俩负责。这几位都是宫里派来的,有不懂的就问他们。” 罗桑乾道:“我去吧,她怀着孩子不方便走动。” 周怀璧看向说话的罗桑乾,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他的神情有些呆滞,两只手冷得像冰。 “一起去。”南阳乜了二人一眼,不容反驳道,“就这样。” 南阳挥挥衣袖走了,留下几个礼部的官员站在原地尴尬地搓手。 周怀璧起身对着几位官员行了一礼,“有劳各位大人了。大人们还未用早饭吧?厨房做了饭,大人们也一道进些罢。翠微。” “是。”翠微上前行礼,“请各位大人随我到侧厅稍作等候。” 一位官员局促地摆手,“不了不了,下官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其他人应和:“是是是……我们还有要事要找徐大人。” 周怀璧点头,“那我送诸位大人出去。” 话刚出口,一旁沉默多时的罗桑乾忽然抓住了周怀璧的袖口。 众官员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纷纷“告辞”离去。 深情竹马34 罗桑乾曾亲眼目睹处死奴婢的过程。他对死的认知是,于痛哭中永眠。受刑的奴婢哀嚎求饶至没了声响,一卷草席裹身,或者拖到荒郊草草埋了,或者扔进乱葬岗。 那些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处置,罗桑乾无法借此去理解罗修远的死。因此当罗桑乾看见罗修远的尸体,罗桑乾的整个心神几乎被碾成齑粉。无孔不入的腐臭犹如千张薄刃不轻不重地剐在罗桑乾的喉间,罗桑乾头痛欲裂,趴在地上吐了个翻江倒海。 周怀璧捧着香,跪在灵前旁观一切。上位者的心越肮脏,他们的鞋底越是沾不得血渍泥腥,对人命也越轻贱。死的是至亲至爱,见过腐尸蛆虫,才明白什么叫“切肤之痛”。 奴仆们蜂拥而上,拍背的拍背,递水的递水,主事的官员见状上前来询问罗桑乾是否要去后堂歇息一阵。 罗桑乾推开众人,蹒跚走到周怀璧面前,抽掉她手里的香,插进填满香灰的香炉,弯腰将人从蒲团上拉起来,用他冰凉的手将周怀璧微暖的手拢在手心。 周怀璧掏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欲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罗桑乾隔着手帕捏住她葱白的手指,嗓音沙哑:“可不可以陪我去?” 十年前,他也是这样隔着手帕握住她的手。她抬起脸望向他泛红的眼睛,温柔地答应:“好呀”。 “我从前不知道人死后会变成这样。”他以为会一辈子承托他的人,死后变成一堆腐肉。罗桑乾的身体克制不住地战栗着,说不清是恐惧更多还是呕欲更多。 罗桑乾隔着浴桶搂住少女的腰,脸颊贴着她温暖的小腹。身体浸泡在热水里,罗桑乾不可自抑地产生了一种荒唐的幻想。他幻想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藏进她的子宫里,没有外界纷扰,温暖,安全。 这不是唯一一次。这么些年混迹风月场,高潮来临的时刻,温暖湿润的阴道紧紧包裹着他的瞬间,他总会产生自己回到母亲子宫的幻觉。 然而他的母亲,其实早在他撞破南阳偷情那天就死了。杀死他母亲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是他朦胧的是非观。 为了挽留母亲,他不惜扭曲自己。他对徐小舟身体的每一次挞伐,都是对母亲的一声呼唤——假使我是非颠倒,善恶混淆,你能不能再回来?罗桑乾始终不允许自己说恨,即使他心里那个美好的人像在世事风霜的侵蚀下已经变得面目可憎。 然而南阳本身如何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南阳身上寄托了罗桑乾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向往。如果罗桑乾对世界的美好向往比作糖水,那么南阳就是盛糖水的杯子。当杯子有了裂纹,不让糖水流走的最好办法不是自我欺骗裂纹不存在,而是换个新杯子。 周怀璧想让腹中孩子做这个新杯子。与十年前相似的情景下,她将借“母亲”这个角色取代南阳成为罗桑乾唯一的依恋对象,而依恋者给予被依恋者的强权,足以将依恋者捅穿。 如周怀璧所料,罗桑乾对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依赖。洗澡、吃饭、议丧事,罗桑乾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大概因为不熟悉隆州的环境,罗桑乾接连几日夜间惊梦。周怀璧也跟着睡不好,半梦半醒间感觉罗桑乾伏在她身上咬着她的乳肉。周怀璧困得睁不开眼,手摸索着抚上罗桑乾的后脑勺,懒懒地问:“做噩梦了吗?” 罗桑乾没吭声,吮吸得更用力了些。 粗糙的舌头绕着乳尖打转,酥麻的痒意窜上后脊,周怀璧条件反射性地挺了挺腰。罗桑乾一路向下舔咬,绯色的肌肤上留下道道水痕。手指拨开蚌肉,罗桑乾低头含住冒头的小豆。 少女下意识合拢双腿,夹住男人的脑袋。罗桑乾大口吞咽她身下源源不断的春潮,感受到她大腿经脉因兴奋带起的轻微抽搐,。罗桑乾舔舔嘴唇,在她腰下塞了软枕,挽着她的腿弯,肉茎分开蜜唇徐徐进入。 少女细白的腿主动缠上男人的腰,罗桑乾手掌穿过她的腋下,按住她纤弱的肩膀。灼热的肉棒缓缓抽出,再深深顶入。两具光裸发烫的身躯紧紧靠在一起如寒夜里依偎取暖的雏鸟,此起彼伏的呼吸与心跳交织成的安神曲,是罗桑乾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乐曲。 事毕,罗桑乾蜷缩在少女的怀中,脸颊贴着她丰盈的乳房,情绪渐渐趋于平缓。周怀璧摸摸他的脸,问:“好些了吗?” 罗桑乾伸手环抱住她的腰,有些艰难地说:“我梦见我爹了。” 话一开头,接下来便顺利许多。 “我终于等到他休沐陪我去放风筝。风筝飞得好高好高,爹爹也跑得好快好快,我在他后面怎么也追不上他。我使劲儿跑,跑啊,跑啊,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袖口,他转身,我看到的却是……他躺在棺材里的脸。” “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今年的中秋我们都没有一起过。” 罗桑乾顿了顿,问周怀璧:“我以后是不是会完全忘记他好的时候的样子?” 周怀璧说:“不会的。” “可是我现在已经、已经快记不得他还在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周怀璧吻了吻他的额头,哄孩子一般安抚道:“画下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画下来。” 草草清理了身体,罗桑乾用棉被将周怀璧裹住,抱着她来到书案前。铺纸,提笔,蘸墨。周怀璧坐在罗桑乾腿上画完了整幅画。二人躺回床上的时候,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鸡鸣。 一觉睡到了黄昏。晚间徐立上门,恰逢厨房送饭。罗桑乾坐在门槛上,听着身后摆碗筷的声音,认真盯着站在门廊下说话的父女。 门廊下,徐立皱眉道:“你是不是哪里不好?” 周怀璧愣了一下,猜想大约是仆人向徐立说了他们今天白天都在睡觉的事,于是她答:“只是近来有些嗜睡,并无哪里不好。” “但你也没有很好。”徐立表情担忧,“爹爹总觉得你不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