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之下》 六百一十、莫愁四海正风尘 待韩瑛等人离去,商子殷微微龇牙「真是。不畅快。」 韩阴本不想说些什么,只想守着角落,继续透明下去。 奈何商子殷追着不放「大将军以为如何?与人虚与委蛇,实令人志短气虚。」 商子殷在张之林那里受了气,似乎要从韩阴这里找到释放。既然韩阴对自己常常是闷声不语,那现在自己就偏偏要撬开韩阴这张嘴。 韩阴无奈回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商子殷提起了兴趣,带着不甘,戏谑地追问道「大将军以为,我非大英雄?」 韩阴惜字如金「是。」 商子殷再次受气,却畅快笑道「哈哈哈哈。——大将军这般不识俗流,真是耿介。日后会倒霉的。」 韩阴不去回答。 商子殷继续发问「大将军以为,张熊二子,如何?」 「张之林,蟠泥之龙;熊怀,游野之麒。」韩阴更喜欢谈论此二人。 商子殷幽幽嗟叹「驯龙之师,今日不复有。至于麒麟,可待其自显而不可驯。——大将军觉得,韩瑛又如何?」 韩阴闷声回道「你自己能看清的事,不需我来作证。」 商子殷哼哼一笑,闭眼仰靠在座椅上,不再言语。 韩阴摸向腰间长剑,触碰到长剑之柄后反倒犹豫起来。 韩阴最后没有出手。他知道自己方寸之心,尚且未如磐石。 ………… 张之林同熊怀漫步在大营中。 二人虽身份微妙,在礼节上还是照常讲究,请示了韩瑛后才在这大营内兜转。 熊怀闷头走了个够,终于抬头问道「你真去过太一宫?」 张之林点头。很平静。 「这家伙……每每论及大事,皆偏偏悠闲自得。」熊怀心下嗟叹。 「不知张兄当初盗取龙鳞,可是料定能进入太一宫?」熊怀再次发问。 张之林言之凿凿「当然。」 熊怀有几分不信,刚想问:你就没想过一旦入不了那太一宫,又该怎么办? 张之林似看穿熊怀心事,不等他开口,接着说道「张某狂妄惯了。平生从未想过失败。」 熊怀呆愣住。 绕是他身后有那昭明尊者,平生行事,也未尝如此快意。 想到这点,熊怀释怀而笑「天下人人都可佩剑,唯有张兄可拔剑四顾,高声呵问满座,谁有不平之事。至于他人,纵然有剑,也是不愿轻易做决断的。」 张之林感到熊怀今天有些不一样,于是问道「熊怀,你有心事?」 熊怀并不扭捏,点头感慨道「我想,商子殷不会放纵我等。我倒好说。你嘛,我现在也不担心了。你自有明断。」 「我看不清前面的路怎么走……至尊聚贤收能,三分天下,自然不可能是侥幸。可我却看不出至尊的路是怎么走出来的。至于商国,我不知他们又要如何。」熊怀长叹「我还真是不明对错。」 张之林想起太一宫中的石卷,眸光深敛,幽幽说道「我可以确定那个人没有错,只是到了今日,到底怎么走算是对。或者说,我们每个一人,该怎么走?又实在是不清楚。」 熊怀有些惊讶「嘶……我以为张兄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张之林不以为意「我当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什么?」熊怀连忙追问。 张之林臭美起来,笑吟吟地挑着眉,就是不回答熊怀。 熊怀受不了张之林卖关子,一脚踹在张之林屁股上「你倒是说啊。话到唇边不说,放舌头上养着?」 张之林 嘻嘻一笑,故作神秘「很简单……」 张之林又在卖关子,急得熊怀跃跃欲试,要抬腿。 「突破到太一境。」张之林总能将石破天惊般的话说得平平无奇,好像茶余饭后的闲谈一样。 熊怀张大嘴,满眼惊讶「我师傅也才……」 张之林一把揽过熊怀「怎么?我比不上?」 熊怀挣脱张之林束缚「这天下也只有东皇太一与至尊两个太一尊者!」 张之林抬眸观天,笑而不答。 熊怀见张之林沉默,顺着张之林目光向远处望去。 但见山云北行,一片雄风。 注目许久,一声长叹由内而发。熊怀笑道「「万里腾飞仍有路,莫愁四海正风尘。」…辞别昌黎省时,师父对我说,河山万里,莫要少年咫尺未迈。天地无穷,莫要老来仍悲柳青。」 「桓温青年种柳,待其北伐,见所栽柳树皆已十围,郁郁青青。不禁悲痛年华易老,功业未成,于是攀枝折柳,落泪不止……师父告诉我莫要老来仍悲柳青。我以为,是要我闯出一番名声。」 「可四顾之下,该怎么闯出个名声?前路无边,却不知哪一个是我的……」熊怀一时悲怆,难以自禁。 「南三省谢家与江家对峙杨家,隐隐有作乱的迹象……」熊怀挺身回顾张之林「人生宇宙中,当有盘古之胆气,不可空自垂首。」 「南三省有位说书先生,古师韩。他曾编过一个故事:宇宙之初,有巨人一族,皆生混沌中。巨人们时常睁眼,窥探四方,目之所及,皆是混沌,心中几经犹豫,最后仍是昏昏睡去。不知多少代巨人在混沌中生而死去……唯有一个叫盘古的巨人,在经年沉睡后,选择了劈开混沌。」 「古先生既没有说盘古之后,巨人族到底怎样了。也没有交代,盘古是怎样开天辟地。我向来以为,这不是一个好故事。而今想想,哪个人活着,不是处于混沌无知中?几人,又有那盘古之胆气?」熊怀举目,心中雄风烈烈大作,比那远山上的风更甚。 「我要回南三省。留在这里,做不成事情。」熊怀说道。 「怎么?不再贪恋美人倩影,羁于儿女情长?」张之林打趣道。 熊怀脸一红,强行正色道「是张兄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这回轮到张之林好奇了。 「待到凌绝顶,自知天地路。——我心里,确实放不下韩瑛。也确实有太多疑惑,甚至是迷茫。可,张兄让我明白,有时候,当你站得足够高,也许就能看清心中的一切。」 「我希望,我能登岳近天,也去做那天下至尊。到那时,或许就有足够的见识去明白这修炼一途,究竟为何?……」熊怀眼中再次绽放出少年的狂妄与热情。 张之林仰天大笑「江山有宴不老去,红尘做客总相逢。——你现在就要走?可想好要怎么走?」 熊怀取出法宝长枪,高举长枪道「这么走!」 wap. /73/73814/28880411.html 六百零九、龙蟠于泥,麒游于野 韩瑛等人怀疑存惑,等待着商子殷做出举动。 商子殷在适度的沉默后,撤去对张之林的审视,转而笑言「大将军不必离去。」 韩阴不言不语,阴沉着脸不做回应,看样子,也根本没想过避嫌离开。 商子殷对韩阴很是宽宏,毫不在意韩阴的无礼。 韩瑛用她自以为不谄不媚的语气问道「不知陛下…留下我等是为了?」 商子殷轻轻一笑,目光飘向张之林与熊怀。 熊怀对韩瑛倾心于商子殷的情况很是恼火,面对商子殷的姿态已不是玉面将军、姿仪雄伟,反倒转换成炸毛公鸡、瞪眼欲斗。 张之林早料到熊怀反应,奈何商子殷正盯着自己,只得在心中叹一句「无耽于情,莫困于痴。」 商子殷似在回忆般缓缓开口「多年前,张家有一名庶子盗取龙鳞,导致千寻谱推迟了宗门大比。张家大长老张道为此亲自出面,在南郡外的沙漠中诛杀两名修士……」 「一个,是张家庶子。一个,名叫顾玉成。」商子殷俯身审视在场众人。 韩瑛虽紧张,却不惊讶。熊怀只是惊讶,毫不紧张。 张之林最沉厚,不紧张,更不惊讶。甚至有几许早已料到的模样。 至于韩阴,那张长久阴沉的脸好似冷石,非刀斧加之,否则是不会有任何变动了。 商子殷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张之林!——你真真是傲不可攀。」 张之林很平静地回道「彼此彼此。我想,六大国公发现韩家突然多出两个天才修士,不可能不会暗中调查的,更何况是商国的主人商氏?」 张之林身上那如宝剑光华般绝纤尘、断俗气的平静,令现场氛围从商子殷一人独掌,倾斜成为暗中平衡的局面。 所谓棋逢对手,最可贵的便在于「相对之手」。 远高于己,远不如己,何谈对手。 商子殷不得不承认,张之林可做他的对手。 「张家不会放过你的。——要知道,你是「死而复生」之人。」商子殷缓缓开口。 张之林毫无波动「天下也当惊而瞩目于顾玉成。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想来,是潜龙闻龙主木离的功劳……我确实需要陛下的庇护。」 商子殷哈哈大笑,不去正面回应张之林谈及的庇护「本是逐鹿之战,人人皆欲席卷八荒。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龙主。现在虽是战时,可不知几人心中觊觎那太一秘境。」 张之林气势不短,直言道「陛下手持宝剑太阿之柄,正是大权在握,我等尽由陛下驱驰。」 身份被戳穿,大环境又断绝了张之林其他的路。 张之林骨子里多的是孤傲轻慢,却绝非不明时务。而且,张之林当初一头扎进商国,便是看清了身生大争之世的情况。 今日情景,张之林昔年早已烂熟于心。 商子殷眸光明灭不定,很快又恢复如常,看向熊怀「熊怀…好名字啊。奄及南方,尽系熊氏。当年函谷关之战,熊昭明阵前高呼冲锋,大有沛武冲天之气势!」 「根据黑冰台的记载,熊昭明身中数十创,血透甲胄,冲杀之力丝毫不减,曾在乱军中支援帝弑天部下军队三次!」商子殷声音高亢,面色带红。 他犯了君王常有的嗜好——赏才爱才惜才。 熊怀这次比张之林更狂更自信「师父三次折身转向,彼时修士皆呼「复见虎威将军」。」 商子殷缓缓点头,仰靠座上「帝弑天失踪后,落阳历受天下各方追杀。而熊昭明凭借阴阳境修为,护下了不少故交旧识……南三省也因昭明君而愈发同心同德。」 熊怀的身份落出,帐内皆是 颇为动容。 纵然是早就猜到熊怀身份不简单的张之林,也是没想到熊怀身后竟有这等龙虎盘踞。 最吃惊的,要数韩瑛。她怎么也想不到,行事随意、言谈夸张的愣头青,竟然背靠着一方高士。 就算是韩氏当年没有封闭于函谷关内,恐怕也比不上熊昭明。 「昌黎省林家,是熊昭明一手扶起的。」商子殷嗟叹一声,旋即阖眼假寐,不再言语。 韩瑛心中微动「那张之林的来历,我多少是清楚的。却未曾想,熊怀竟是昭明尊者的弟子……韩家的情报网,不如黑冰台。只是这样……」. 韩瑛不禁开始思考自己与张熊二人的关系,更忍不住担忧自己在韩家的地位。 商子殷睁开眼,幽幽说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商氏出关,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完整的天下。」 张之林不再愿意听商子殷去高谈阔论,直接附和「我们愿意为陛下扫清障碍。」 商子殷气笑了。 自入修炼一途,唯有张之林对他如此步步紧逼。分毫不让。 商子殷转而微微唤道「韩瑛……」 这声音有些生硬,又有些温柔。 商子殷素来只称呼韩瑛为「韩世子」,这一声韩瑛,便是动了韩瑛那颗心。 韩瑛恍惚应道「陛下?」 熊怀开始咬牙切齿。 张之林视而苦笑。 商子殷开始对韩瑛说起贴心话「想要光复大商,不单单要征讨篡逆,安抚豪强。更要安定自身……六大国公,心思各异。他们想要的太多。」 「熊怀!」商子殷猛然喊道「你可以回到南三省,告诉昭明尊者,只要南三省不助潜龙闻与中天省,日后也可以世代显赫于南三省!」 熊怀闷声不答。 张之林看破商子殷所图,顺势点破「商氏凭借自身,确实不能据有天下。但是只依靠六大国公,日后又会让六大国公越发坐大。陛下,您是想平衡各方势力。」 商子殷点头「所以,我需要韩瑛的帮助。」 韩瑛心微跳,一种猜测在心底闪过,惊得韩瑛睁大眼睛。 「我可以助韩瑛架空韩端耻……」商子殷提出建议。 韩瑛想要犹豫,也想要矜持,但她更想要权力,想要靠近面前这个男人。 于是韩瑛真诚地答道「韩瑛不会辜负陛下。」 商子殷嘱托道「韩端耻那边,若是问起,韩瑛只需要推到张之林与熊怀的身份上即可。——至于熊怀,你可愿意放他回昌黎省?」 对韩瑛而言,熊怀的身份已经决定自己不可能操控、掌握他,与其栓在身边,不如听从商子殷的建议。 可不等韩瑛应下,熊怀率先拒绝「师父那里,我自会联系。陛下想要传达的,也不会有任何疏漏。至于我,我还想看一看这天下纷争,风尘如何。」 商子殷哈哈一笑「熊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这个时候,身为帝室的商子殷也开始感叹起身份的好处。 熊怀不只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他还是昭明尊者的弟子。 暂且也只能任由他。看住就是。商子殷心中想到。 「好了,韩瑛你也休息吧。」商子殷开始送客。 wap. /73/73814/28880410.html 六百零八、昭谏十洞(二) 韩瑛在前。张之林在后,领着熊怀昂首来到大帐内。 帐中坐满修士,余下修士不得不侧立于一旁。放眼看去,就能看出修士们分为六个派系。 六支队伍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戴着面具。就连最中央的商子殷身后,也立着近十名佩戴面具的修士。 熊怀端详片刻,向张之林传音道「六大国公都在…戴着面具呢。——这是商国南地的面具。南地那些宗门势力,也在。尤其是商子殷身后那个戴黄脸金刚面具的修士,恐怕是个阴阳境强者。」 张之林不动声色地窥向商子殷,希望看到那黄脸金刚。 不料一个身影擦过,定住了张之林双眸。 是她。是那个唇角锋锐、眉目傲冷的女子。——李家,李不书。 李不书眉如雪压,似在心中酿满愁浆,正低视掌中长剑。似失云之鹤,孤芳独立;如明月飞光,不与世群。 张之林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已自嘲「莫笑他人痴,转身便是己。」 接着,张之林猛然感到一阵心悸,怒目而视,但见一独臂男子阴恻恻、孤零零站在商子殷身旁。 张之林总感觉自己似乎见过这个独臂男子。 实际上,除张之林外,在场所有修士的注意力都暗中放在这个独臂男子身上。 这个站在商子殷身旁的独臂男人,丝毫没有掩饰对商国少帝的杀意。 他攥着剑的独臂,青筋绽起,正似老树身上的新痂。 帐内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扁下去,众人在意识到人员到齐后,纷纷将目光投向商子殷。 商子殷亲切地与韩'国公韩端耻相视一笑,旋即走向韩瑛「韩家世女傲质若梅,今日一见,方知众口有凭。」 韩瑛一见商子殷,喜色满目地笑起来,全然忘记堂上还有个老父亲。 商子殷恰到好处地引领韩瑛来到韩端耻座前,立刻转身向众人介绍身后独臂男子「今日叫众人来,首先是为了让大家认识我身后的这位。大将军,韩阴。」 众人欲语又止,纷纷上下端详韩阴。 韩端耻率先起身解释道「古秦省姜家,会为我们牵制黄金鼎方凌雨。这一切,皆赖大将军之劳。」 帐中各支队伍缩着喉咙,一声不发。 就当商子殷要不满意的时候,燕国公燕古来提出质疑「军中最高者为军都督,下面是都指挥使。……韩阴这个大将军,可有下辖?」 燕古来的话并不客气,却也正切中诸国公心中在意之点。 商子殷不急不缓「韩将军,下辖大都督。」 燕古来微微定住,稍许后恍然回神,惊讶着笑道「既然陛下想这样,那就先如此吧。」 商子殷目的达成,挥手吩咐「大将军,是必须有的……商国函谷关,不在关中。我们蜗居一地,拱手相让诸夏之地三百余年,现在,该取回来了。——这就是我要说的最重要的事。」 商国在得到南地、北疆后,特地于甘州、肃州故地,依顺山势布下大阵,用来威慑南地与北疆各个臣服不久的势力。 大阵建成后,商氏也确实倚仗大阵平定过几场叛乱,令南地北疆的局势稳定下来。 后商乙江成为太上皇祖,蛮横地将商国朝堂(商氏与六大国公)移至大阵内、北疆中。 帝弑天未夺下元鼎省前,商国还能依靠集权等手段掌控甘州肃州故地,进一步把守关中,虎视天下、调令八荒。 结果帝弑天迅疾的如流星般崛起,夺下元鼎省后,商氏一下子就失去了大阵以外的掌控权。 造成这样的局面,皆因帝弑天的崛起实在太不寻常。以一己之力突破到当时的境界天花 板凝鼎境,又将自身追随者的境界也扶至凝鼎,一下子将区区悟道境的叛乱拔高到足以动荡商氏基业的逐鹿问鼎之战。 天才修士从悟道境突破凝鼎,也需要百年左右。即使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占的大气运天才修士,突破凝鼎,也需要数十年。 而帝弑天和他的追随者突破凝鼎,只花了数月。 这样的情况,换谁谁也反应不过来啊。 函谷关之战,帝弑天又跨阴阳二境,直入太一境,阵内布道天下,令商国只能缩退到阵内之地。 商国六大国公对商乙江的不满由此而生。他们皆认为,若非商乙江一意孤行,把商国朝堂转至北疆,商国对元鼎省的境况起码能更加敏锐。或许也就不会丢掉天下。 今天的函谷关,只是六大国公被强迫迁徙到阵内后的戏谑称谓,算是民间俗称。——函谷关在商国朝堂东面。秦朝函谷关同样在秦国东面。 商氏退守关内后,对函谷关之战一直深以为耻,一直想要出关。索性就将大阵正式定名函谷关。 商子殷现在提到关中,提及诸夏之地,振奋人心,帐内众人反应还是很期待、激动的。 众人暂时也就不去深究韩阴和大将军这件事了。 志气在心者,怎堪偏安一隅? 赵国公赵青窗开口建言「我们,可以尝试与夏家、石家进行联系。」 商国困顿函谷关内三百年,并非只是闷头平衡自家势力。即使帝弑天割裂了商国与函谷关外的联系,但商国自身的权利体系并未垂危,更无险况。 三百年来,商国一直在把手向外伸。 顾玉成曾看到的六大国公的商队,就是商国势力向外渗透的代表。 赵青窗的建议,正是基于此。 商子殷淡淡笑着「再看看……夏家和石家积极迎合潜龙闻与符横天抵抗我们这么久,就是因为,局势不明。夏石二家,不知道咱们有多大力气。」 「我们需要的是一拳锤疼元鼎省二宗,但又不能把他们锤扁了,还有用这两家。」商子殷定下论调,接着又不再深入,转而命令道「诸位先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师傅会来,与诸位定下明日需要全力而为之事。」 听到商乙江要来,众人各怀心事地与商子殷辞别。 韩'国公韩端耻最后起身,刚想领着韩瑛离去,商子殷却突然发话「韩世子,麻烦你和你的门客,暂且留下来。」 韩端耻眸子微动,面不改色地行礼离去。 韩瑛望了一眼韩端耻的背影,错误的转头看向商子殷。 商子殷眸光平平,气势深沉。 张之林却知道,商子殷正盯着自己。 wap. /73/73814/28880409.html 六百零七、昭谏十洞(一) “木上火,火实金。”顾玉成呢喃自语着。 白郅易侧目,她有些动容“正鼎决?” 顾玉成缓过神,点头承认。 白郅易失笑“正紫宫密阁中,有这正鼎决的记载。对正鼎决的注释,也足够填满一座殿宇。白氏对正鼎决的重视,真让人惊讶。” 白郅易螓首微仰,抬眸远望大厦之顶的星河。 大厦无顶,直通星河。河汉间群星璀璨,辉耀成流,倒也算是这大厦之顶。诵经声的余音,从这星河中垂下。 白郅易合眼敛眉,跟随着徐徐缥缈之音,渐入佳境。 在白郅易的周身,清光似萤点点而起,转眼间如花逢春,渐次绽放。温暖的光明盛开不败,窸窣间,似有风起,明光摇动,开出一片不夜清天。 群光如火树千枝,吹落无边;天星似玉璧流转,金缕玉湖。 空洞广袤的大厦,似一面漆黑的山,身处其中总不免心生寒意。 然而此刻在白郅易唤起的光霞渲染下,与那在天群星相映成景,美不胜收。 顾玉成愕然无语。 “这是我的领域。”白郅易给出答案,却不解释。 “你知道九圣子在暗中帮助你,那你能感知到他们吗?”白郅易开口询问。 “九祖为消除意外、保证宣声完全吸收我的精血,将我的灵魂放逐于此。——九圣子并不在此地,他们在外面。”顾玉成沉吟稍许,接着给出答案“据我感知…九圣子应当葬在一座山中,那座山,应当是一处秘境。” 白郅易点头“了解。看来九祖与九子确实有不同的想法。我们的出路,就在那片星河中。” 顾玉成望着灿烂星河,呢喃道“是九圣子把你送入这里。” 白郅易默不作声。她一直看不透顾玉成。——这个家伙,就像一条虫子,在该回头时执迷不悟,在不该犹豫时蹒跚而行。 “由天地灵气,知五行灵力。借五行灵力,入八卦之象。分天地之象,而复归阴阳。阴阳法归太一,太一而问道! 这就是我们大荒的修炼体系。……修炼,是先知大求微,后由小归大。是先明源问流,后返璞归真。” “先要能感知到天地灵气,才能细分五行,知道了五行,才能窥探八卦之象,这些都是求于精细、忽微。 看透了天地之象,一霎那,便登堂入室,来到了天地阴阳面前……这就是,百川东到海,万法皆归宗。”顾玉成看向白郅易。 “每个修士,都会选择一份他们看得最通透的卦象,从而凝化自身领域。但你选择,成为卦象本身。你的领域,不是任何一个卦象。”顾玉成有些吃惊。 白郅易很平静地回道“看清世间一切,只是,心装不下罢了……” “九祖不会容许宣声掌握太阴境界的饥谷炉,所谓的突破太阴境,也不过是拔苗助长,对宣声来说百害无益。我们的方向在外面,在宣声身上。”顾玉成指出方向。 白郅易先是吃惊,旋即恍然“你缺少一个为你断定破晓方向的人。我便来到这里。果然,九圣子很在意你。” 白郅易收起周身明光,呼出细微热气“我们需要等待,等到宣声完全炼化你精血的那一刻。那一刻,是宣声唯一脱离九祖控制的时刻,也必将是九祖耗累心血、最为虚弱的时刻……”caset 顾玉成金眸映光,周身阵阵古灵力护住白郅易。 白郅易努力保持平静“古灵力?——真不错。你可以感知到宣声的状态,我可以看破大阵薄弱之时。” 顾玉成无言以对。 白郅易看到顾玉成窘迫模样,心满意足地说教道“等待。多多等待。我们现在唯一需要的,是耐心。” 顾玉成不知疲倦地调用着古灵力,护住白郅易的同时,感知着大厦中的风吹草动。 ………… 妖国的修士们突然发现,妖国陷入了一段平静到反常的日子。 连那远在九省的宗门与商国七氏,也嗅到了诡谲的气息。 (元鼎省,黄糊涂河) 韩'国公大营中,两名本该值守大营一角的修士偷奸耍滑,正低头冲树呲尿。 二人正要收尾甩枪,忽然浑身抖了起来。 一人咧嘴向后看,看到一队人马旌旗猎猎、兵甲威严,冲着大营而来。 为首之人,罕见的是一名女将,身旁跟着两名凝鼎境青年将军,一人执辔按剑、举止狂妄,一人银甲扶枪、贵气十足。 咧嘴修士啧啧称奇“怎么回事?这是韩'国公的冯小怜?” 另一修士连忙捂住咧嘴之人的嘴,让其不要肆意咧嘴,警告道“不要瞎说!大营之中,可不是只有咱们韩家!韩'国公会做出带着宠妓打仗的荒唐事?这是韩世女,韩瑛!” 咧嘴之人撤下对方手掌,惊讶地望着呼啸远去的队伍“我想,韩'国公也确实并非北齐后主。只是没想到…” 咂咂嘴,咧嘴修士警觉“这么说,韩世子也要有军功了!我听说,韩世子手下两名修士,一个狂生客张之林,一个玉子熊怀,可都是不世出的天才!” 另一人点头应道“若是韩世女获得军功,也确实该叫韩世子了。” “快走!快走!今天怕是有事发生,咱们俩可还有职责在身!”咧嘴修士惊觉不妙,拉着伙伴一溜烟逃远了。 韩瑛带着张之林与熊怀来到韩'国公大帐外。 韩瑛意气风发,转头看向张熊二人“这一仗,做好准备了吗?” 张之林抢先答道“再等下去,只怕剑锋老锈!” 韩瑛转而望向熊怀。 熊怀眉目载愁,轻声细语地劝道“瑛儿,何必非要争这强,斗这狠?” 熊怀直言直语,全然不顾张之林正用脚狂踹自己小腿,试图制止自己。 韩瑛忍住心中抵触,尽全力平静下来后,劝道“可我没有退下的余地。” 熊怀还想说些什么,在望到韩瑛略带悲伤的神情后,也只能无奈点头应下“瑛儿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韩瑛等不及终止这一话题,匆忙点头,快步走向大帐。 张之林也爆发了,传音斥责熊怀“你这家伙,怎么想的啊?——韩瑛答应等你太阴境就可以娶她,这明显就是曹操说梅林,忽悠你呢!” 熊怀面色尴尬,传音回道“太阴境对我不是很难。” 张之林气得整个五官都扭曲了,直接破口呵斥道“这是难不难的问题吗?” 熊怀点头“确实。……我只是不想攻打九省。” 张之林长叹一声“你呀你,真是曹操好人妻,拦不住。” 熊怀眉头微皱“我不好人妻。” 张之林白眼相对“闭嘴。赶紧进去。” /73/73814/28869366.html 六百零六、不如初见 耳中嗡鸣声不绝……一股怒气不断在心中翻涌。还未睁眼,便感到眼枯眸涩,睁开眼,只觉四周景象陌生得很,又熟悉得很。 眨眨眼,顿感眼睛又干又疼,像是被扬了一捧灰。 白月秋缓缓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望向窗外长桥卧波、楼阁鳞次栉比的景象,不哭不笑,有喜有悲“好大的宫殿,好辉煌的楼阁。——这里不是我的归处。” 举眸远眺,山峰如玉柱,轻云似薄帐,时时有诵经之音驾云而来,飘入耳中。 白月秋皱眉许久,旋即恍然,在自己半睡半醒间,正是这诵经之音在耳中嗡鸣作响。 不需寻觅方向,自然而然地向着宫外走去。 过金花之路,伴赤鱼之溪水,闻兰芝高木之香,踩着飘尘,悠然而行。 路尽云肥渺,山拔树皆苗。 山顶上,云成海、树成苗,云间深处,正是诵经之地。 白月秋身入云海,御风而行,不知过去多久,眼前忽现一顶凭空而立的草屋。 草屋土墙不及身高,茅草上白云滚滚,似有大风怒号,欲卷屋上三重茅。 白月秋忽然失笑,屈身探入草屋。 抬头再看,那草屋却成为一间大厦。 大厦高不可测,上通河汉,漫布群星。 群星之间赫然书着一行诗: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白郅易侧面逼视“还不出来吗,顾玉成。你在躲什么。” 顾玉成从群星下而来,面色复杂,喜悦不及愧疚,悲伤难掩激动。 白郅易面色平静“睹旧有感,不再少年。——你变了。可惜这一面,不如不见。” 顾玉成眼中微酸,苦笑道“不如初见。——我不如。” 他想过无数次相遇,也早愧疚过无数次。唯有这一次,是猝不及防的意外。 白郅易看向四周“我现在记起了一切。我们中了九祖的阵法。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顾玉成有些颓废,摇着头好像失群之羊。 白郅易发出一声冷笑,咬牙强忍心中酸痛。 顾玉成猛然惊觉“这个地方是九祖用来囚禁我灵魂的地方。我的肉体并不在这里。妹、没事吧。你没事吧?” 白郅易欲言又止,冰冷地说道“看来我的肉体也不在这里,或许正是因为肉体脱离了灵魂,才会让我短暂失忆。” 顾玉成望着白郅易,感受她的修为,苦涩地失笑开口“正鼎源中有九圣子的气。他们是东皇太一的继承人……” 白郅易扬眉“九圣族的故事,我已经听过了。人们只会在意可能发生的事情,谁又会在意可能发生过的事?” 顾玉成点头“你一直这么聪明。” 白郅易不再掩饰愤怒“我只需要你不死在敌人手中!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话落,白郅易才发现,自己的话还是透露了不想顾玉成死去的事实。心中顿有不甘。 “我明明那么恨他,为什么又不舍得他死去?”白郅易的心又怒又痛。 顾玉成真诚地说道“可以。如果你恨我,我可以为你死。这一次我不会退缩。” 白郅易明白顾玉成误会了自己的话,但她将错就错,口是心非道“你最好如此。” 顾玉成强作笑颜“九子留下的功法,反成为九祖残害天下的利器,为了抵御九祖,九圣子用他们的气,阻止着九祖对我血脉的炼化。” 白郅易恍然大悟“所以,九圣子将你的一部分精血送入其他地方?” 顾玉成略显惊讶“是这样。他们将精血送入一座十洞之山,并布设下阻拦。” 白郅易坦白道“我们被九祖利用了。他们借我们之手,得到了你的精血。” 顾玉成轻叹“九祖为炼化我的精血,不能离开阵法。所以无法突破九圣子的阻拦……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准确地找到十洞之山的?” “九祖引诱我与白殿主等人前来救你,途中兵祖安黎幻化雾城困住我等。——白子墨破开雾城,便看到了十洞之山。看来,这也是要荒公的计划。”白郅易解释道。 顾玉成眉头微皱“眼下,我的肉体与精血正与魔头宣声处于同一座阵法中,九祖将借助我的肉体与精血,助魔头突破阴阳境。” 白郅易不再保持平静,神色中全是惊讶“这怎么可能?!” 从凝鼎境突破到阴阳境,眼下连半年时间也没到,从时间上来到,根本没有可能。哪怕是用一年,就算是十年,也是不可能的事。 顾玉成神色沉重“我也认为不可能。只是,九祖正在这样做。” 白郅易陷入沉思。 很快,一声声诵经之声响起。 “混元扑裂,翻躯改壳。”……“杳冥生灭,阴阳精血。” 白郅易细细感受“这是…?” 顾玉成解释道“经文,九祖为了帮助宣声融合、炼化我的精血、肉体而编纂的经文。也只能让宣声用来炼化我的精血与肉体。” “专门用于特定时间、特定的人、特定的事?这种经文,不可传承……”白郅易依旧皱着眉头。 大厦中,经文声绕梁不绝。 白郅易忽然笑道“秦墨驼曾向我提及宣声对九祖的作用。现在看来,九祖确实是在利用宣声来测试饥谷炉。他们也想要修炼饥谷炉,所以需要一个阴阳境的修士来做牺牲品……” “九祖竟然允许你把这种情报传给秦墨驼?”白郅易询问顾玉成。 顾玉成否认道“不……他们并没有允许这些。” 白郅易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是白子墨与秦墨驼合作后的结果,真是强大的情报能力。你觉得,白子墨如何?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玉成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但我愿意让里丐帮投靠你。” 白郅易嘲讽道“你知道吗,父亲顾明文失踪后,我就猜到顾玉安会向你提亲。我一直能看穿人们的欲望……我一直记得,欲望是如何鲜活地存在着。” “那些江湖侠义、恩怨情仇,背后却满是蝇营狗苟、利益纠纷;那些廊庙博弈、权谋韬略,也不过是个党同伐异,力大为尊。就连人与人之间所谓的交情,也是先交后情。 这些,这一切,我都能看穿。只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看得清一切的我,为什么活着…”白郅易狞笑着擦去脸上一行清泪。 那一行泪水,好像喝不醉的人,对美酒甘酿的痛恨…… “我不在乎权势。”白郅易恢复平静“白子墨眼下拥有整个江湖,妖国的情报几乎没有能逃过他的掌心。这份权利,是插在他心上的剑。” “只要我想,我大可以起用步孤仁。让他们去争……”白郅易眼神飘远,好像想起了什么“我人生最满足的那一刻,是父亲顾明文握住我的手。那一刻我不必明白我来自哪里,我要去哪里,我需要做什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顾玉成心中酸痛,胸口苦闷“所以你早知道你不属于南郡。” “我也不属于妖国。”白郅易毫无波澜地回答着。 “身旁无人时,是孤单。心中虚无,才算孤独。”白郅易望向大厦之外。 “我们要出去。现在的我,知道方向。” 顾玉成点头,望着白郅易“我也知道方向在哪里。” /73/73814/28869365.html 六百零五、光璧 潮湿微弱的风在阴暗洞窟中扫过,灵力普照之下,白郅易一行人只看见一小团精血浮在面前。 秦墨驼面色沉凝。 “这是顾玉成的精血。但它为何在这里?”白郅易提出疑问。 “也就是说…十个洞窟里,都有顾玉成的精血?他的血还真是多啊。”齐云海很是幸灾乐祸。 步孤仁皱眉“不管如何,且先将这精血取下。” 十二天否决“还不清楚这团精血的作用。——虽说以眼下的情形来看,九祖确实已知晓我等的踪迹了。” 步孤仁冷笑“正因如此,才不需顾忌。” 十二天似棋逢对手,快然允应“可。在下也有信心能够打断九祖的布设。” 十二天抖腕甩剑,无根精血微有抵抗,转眼间便已浮在剑尖上。 步孤仁眸光轻动,向着洞外走去。 白郅易平静地看向十二天。 十二天无法忽视眼前的女子。 不单单因为侠客明白,白郅易是妖国稳定的关键。更因为,在侠客心中,这名帝王有一双冰眸。——所谓‘蝇不点清冰’,即白郅易的眼睛,太干净。 干净到观者自惭形秽。 “这里不剩什么了。”十二天解释着。 白郅易点头似明白了什么,迈步离开洞窟。 瀑流之下,洞洞皆枯。除去秃怪嶙峋的石壁,还有那微小热烫的精血,整个洞中再无它物。 每一个洞窟都是如此,即使十二天等一众阴阳境费尽力气,也找不出任何疑窦之处,更找不出洞窟之间存在什么区别。 面对如此顺利的情况,众人心下渐渐有了一个共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要来了。 果不其然,当十二天等人来到第七洞时,阴冷晦暗的逼仄洞窟中传来一阵阵怒意。 无关乎任何灵力,更不同于元神,只是一股纯粹的意念,同失群之人一样,满含幽愤。 白郅易颇为惊讶“可托遗响于悲风,亦可寄幽愤于虚崖?” 十二天答道“‘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凝为地,和气中结为人。’——大能之士,其气难言……” “世间道理,大多可用而不可传,可行不可宣。气,也是如此。有些修士,可以在特定情况留下他的气,传情达意。有些修士会在死时留下其气。”步孤仁从旁解释。 白郅易明白,当下感受到的情绪,是一个修士的气。 “这有什么?——那家伙到底在哪里?”齐云海抱怨道。 “这就是关键,我们找不到他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的生死。”十二天面色凝重。 这份莫名且无迹可寻的怒意,令在场众人纷纷感到心惊胆战。 可怕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看不到敌人。 最后,步孤仁做出决定“九祖在拖延,我们不能浪费时间。直接去下一个洞窟。” 白郅易做出决断“晋宣公说得对。” 众人顶着如影随形的怒意连续收取精血。 齐云海忍不住抱怨“看来我们是被活人盯上了。” 没人搭理他。 局势在第十个洞窟发生变动。 十二天还未抽剑,顾玉成的精血便颤抖起来,似乎在与某些未名之物进行抵抗。 下一刻,空间中撕裂开一道裂隙,裂隙中爆开光芒,染满洞窟。 刺目光芒很快内敛,如潮水般退至裂缝上,形成玉璧的形状。是一座阵法。 光璧爆发出一股吸力,众人似沧海横江上一核桃小舟,在吸力的裹挟下不断靠近光璧。 十二天死命护住白郅易,努力定住身子。 身后水帘在吸力的拉扯下伸作数条白练,飞扬而过,没入阵中(光璧)。 水流带珠,似雨般洒在众人周身。 步孤仁点珠生花,洞中水流转眼化作花群向光璧填去。 在花群的作用下,众人身上的吸力顿时减少许多。 不用步孤仁吩咐,风竞流已动身向光璧探去。 调用阴阳之气护体,风竞流很快来到光璧前。 隐约中,风竞流似乎望到数名人影。 那模糊的轮廓似乎在冲自己微笑。 下一刻,一截手臂插出,直接钳住风竞流。 步孤仁立刻作出反应,抽剑便劈向光璧。阴阳之气借着剑势直奔那截手臂。 剑气所过,水流分层。 “过来!”数道怒喝一齐响起,风竞流登时眼神放空。 不待风竞流恢复,手臂的主人便赶在剑气抵达之前将其拽入光璧中。 水层复合,光璧依旧张着嘴不断吸扯众人。那样子,似乎在嘲笑步孤仁。 步孤仁铁青着脸,四周灵气或腾或游、或登或坠,列驻于空,不断与步孤仁相契合。 逐渐地,光璧的吸力也变得微弱起来。 “将外界与自己同化,寄托在石窟中的阵法反受到排斥?”白郅易忍不住心生感慨。 光璧中的对方似乎也感受到步孤仁的举动,催动阵法爆发出更强烈的拉扯力。 灵力再次似流波般裹挟住众人。 步孤仁见状冷哼一声,整个空间内的灵力瞬间停在原位。 阵璧发出莹莹光华,此刻能从圆孔中看到阵后的其余九祖。 白郅易恍然大悟“同化!是同化!就像白子墨令沧海绝波,定住的非时间,而是整个空间内的灵力。——把空间内的灵力与自身同化,就可以‘定住’一方天地。” 九祖暴露在步孤仁面前,却丝毫不慌张。 步孤仁随手摘下身旁的水沫,整个空间内的水流肉眼可见地被纳入那一点浮沫中。 水沫越聚越亮,其色也越来越黑,最后如黑珍珠般晶莹剔透。 就连那光璧(阵法)的全部灵力也幻化出形状,像纱帐般冲着步孤仁凸出,像是要被玄色水沫扯裂一样。 步孤仁一指弹开玄珠。 整个空间的灵力再次流动。 光璧后的九祖眼看玄珠越来越近,却禁不住笑起来。 每个人的眼睛就像看到野兽落入陷阱的猎人一样,贪婪而得意。 步孤仁强行打起精神,直觉针扎般刺痛着他的心。 步孤仁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举动。 下一刻,光璧如镜般破碎,玄珠却消融成空,并未深入其中,更没有对九祖造成伤害。 光璧散射的灵力扎在石窟壁面上,一个更大的光璧(阵法)刹那间结成。 九祖得意的笑声传来。他们的身影再次隐入阵法后。 更大的吸力爆发。 十二天一边抓住顾玉成的精血,一边护住白郅易。 但他知道,九祖以有心算无心,凭借自己实在不能脱离阵中之海。 在稍一犹豫后,十二天选择护住白郅易,拼尽全力在阵法的干扰下送出一份阴阳之气护住白郅易。 最初的光璧只能扰乱众人的灵力,使众人无法有效地调动灵力。 现在这个光璧,甚至能将修士的领域与阴阳之气都吸出体外。 随着齐云海与步孤仁相继坠入光璧之中,众人再也抵抗不住,纷纷被吞入阵中。 /73/73814/28869364.html 补充:关于皇朝垄断等解释 一、因为有历史存在的缘故,所以这里说一下。所谓的皇室修炼,是皇室掌握了悟道及以上的修炼方法。因此称为垄断。而在明朝之前都被定义为修炼的发展阶段,人们都是不断探索的修炼。 其次,在皇室修仙的时候,皇帝并不是修炼最高的。皇帝修为不是最高,不然就不止五万年的历史了。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修炼高的是不可能去当皇帝治理天下,因此每个朝代都是皇帝治理天下,征收天下资源供皇宫中的同皇室一族的太上皇祖,而太上皇祖则是稳定天下,稳定皇室统治的保障。 因此很多皇朝的覆灭都是因为太上皇祖的去世而导致皇朝的最高战力丧失,天下俊杰并起覆灭王朝。而朝代有长有短就是因为太上皇祖的寿命(有些寿命没到但是修炼出了问题,有些则是突破失败。) 很多覆灭的皇朝都是贵族或集团替代的。而很多时候皇室的太上皇祖去世后,皇室还是有高端战力的。这时候步孤仁曾经暗示的阵法就是打败那些高端战力的关键。 因为太上皇祖的存在,天下人组成的阵法虽然能够打败他,但是却不一定能一同击败那些皇室的高战力,所以在太上皇祖去世前,并没有人会联合针对皇室。只有太上皇祖去世后才会迎来战乱。 二、文臣问题,文臣也修炼,但是修为不高。这里并不深究。以后会提到,但是并不深究。 三、天下九省:这里先说一下大概。天下九省分别是:最北方的云中省(潜龙闻所在之省,九省面积最大,资源第三。),中心区域的中天省(符横天所在省,面积第二,资源第一。天下中枢),中天省西方接壤元鼎省(紧靠函谷关。),中天省西南处古秦省(千寻谱所在地,面积第三,资源第二。同样靠近函谷关。),中天省南方三省:昌黎、安陇、楚宋,九省中较为落后的,比与妖国接壤的郡发达一些,但比不过中都附近。中天省东部仁皇省,中天省东南部北道省(第四,面积与资源都是第四)。北道省南部是大片沙漠,而沙漠之南则是南郡。 四、妖国各郡县就是小说里三大郡守之首领的各大郡,再加上中都郡。(小说第十九章) (如果还有需要,还会对小说进行陆续的补充。) (小说里存在中国历史,但是不是和现实里真正的历史完全相同的,请不要将部分情节当做历史。谢谢。) /73/73814/22190258.html 补充。境界说明 一、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境界都分为六大境界。(从低到高:地之境界,天之境界,悟道境界,凝鼎境界,阴阳境界,太一境。其中地之境界到悟道境都是九个小境界,又称九星。凝鼎为十二星。阴阳境则是一阴一阳。太一境不提,因为除了至尊以外还没有人踏入过这个境界。) 地之境界与天之境界是修炼的最基础境界,一个人但凡有资源就可以达到天之境界。排除特殊因素。当然,天赋越高资源越少,而天赋越低,消耗的资源越多…… 地之境界更多的是对灵力简单的吸收,因此地之境界的人连阵法和锻造都无法独自完成。 而天之境界也是对灵力的进一步操控,能更得心应手的运用灵力了。并且寿命上也有了增加。 而悟道境也是开始对天地灵力有了感悟,然而此时还无法轻松的将天地灵力完全化为自己所用。因此悟道境的修炼者在使用功法会有自己功法的独特颜色。 而凝鼎境则是修炼界真正的高端战力,此时的修炼者灵魂化为元神,实现了肉身丧失而不灭的地步。并且会领悟自己的领域,也就是属于自己的天地灵力。领域的展开与碰撞则是凝鼎境较量的重要手段之一。 而阴阳境,又成为半步太一,只分阴阳两境界。此时的修炼者没有了领域,自身就是天地,天地就是自身,自成领域。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改动天地…… 二、阵法,丹道,锻造。 这是三大辅助。甚至可以越级对抗。也就是他我的修炼。(本我修炼就是炼体炼魂。)阵道以符文为主,丹道以药法为主,锻造以冶炼之法为主。这三大体系之后会慢慢讲的。先说一下。 /73/73814/22190259.html 阵道、药法、冶炼之道说明 阵道总纲:阴阳排而八卦,八卦朴而五行。五行之理在于八卦,八卦法于阴阳,阴阳则道于道也。阵皆五行,升而八卦,大阵至简,唯以阴阳。道阵不出,荒古天苍。万方有阙,穷究无极也。 解释:阴阳衍化出八卦,八卦简化后是五行。五行的规律在于八卦,八卦则脱胎于阴阳,阴阳之上才是修炼的大道。阵法都是五行,升华后才是八卦构成的,宏大的阵法只有阴阳,而最高的阵法则是道阵,道阵不出,天下就像荒古一样。阵法有千万之法,试探不到极限的。 药法总纲:丹法药谱,其相生相克,相成相败,相辅相失,相含相离。五行也,八卦也,阴阳也,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用之不勤也! 解释:药法这种东西,几种药可以相互生成另一个好的效果,也可相克成负面效果;可以相互构成一种不同的丹药,可以相互抵消;可以辅助,也可以拆散某一个草药的功效;可以相互包容,也可以驱离不同的草药功效。 是五行,是八卦,是阴阳。十分玄妙,是探究阴阳八卦五行的方法,难以有所穷尽! 冶炼之道:入而五行之理也,以火为主侧以其四,兼而并也;登而八卦之法,八卦相转,并容一体也。顶则阴阳之道也,万物混元,有无一体,登攫大道! 解释:入门是学习五行的规律,用火淬炼,其他金木水土作为辅助,将器具兼并在一起。登堂入室则是学习八卦的法则,八卦相互转换,将器具包容成一个整体。登临顶峰则是阴阳的道,直通大道,那时候冶炼一个事物,就可以用万事万物,能够使存在的转化为不存在的,不存在的事物成为独立全新的事物,这样才能登临大道! 这是三种修行的大的解释。章节里会慢慢写的。 (三生腰带、三生戒,都是一种储物的法宝,取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大概就是这里面可以装万物——夸张的说是万物,其实就只能装物品) /73/73814/22190260.html 第一章、应龙盘月 五万年前,大荒殿内孕育出的天地灵气中走出第一个修道之人,带领着天地间所有的人在大荒这片大陆上生存下来。 而他也被称为人族的第一个皇者,而后又陆续诞生了两名皇者。在那之后大荒殿内灵气四溢,人族首领无法再次吸收大荒殿内最精纯的灵气,于是便开启了最初的修炼。 于是修炼的百年里又接连诞生了五位人族领袖,史称:五帝。 五帝后的最后一人之子则开启了皇室独自修仙的局面。 随后修仙王朝的历史拉开了序幕…… 这期间经历了无数年的朝代更迭,皇室数经易氏,唯有皇室修仙的铁律没有任何改变。 五万年来爆发了无数次平民领导的革天之命,汉之黄巾革命、晋之卢循孙恩革命、唐之黄巢革命……其中唯有大明王朝的太祖皇帝朱元璋领导的推翻大元王朝的革命成功了。然而洪武皇帝却依旧延续了皇室修仙的局面。 明亡后商君入关。 直到三百多年前……一个男人拔出一把剑,呐喊一声“天下万人之天下,王侯将相,岂得一氏?!” 随即商朝最后的战争爆发,拔剑之人带领着众人经历百年披荆斩棘,最后以一己之力突破凝鼎境,进入前无古人的太一境,一人击退商朝四十万大军后破空而去。 彼时商朝起视四境皆是残垣断壁,大势已去,难以再重复旧山河,于是与妖族人族三分天下。 其中妖族割据着东皇太一君的故地南方,人族则获得大片中原与北方和少许南方土地,是三家中最强大的实力,而商朝则蜗居到了西北处的函谷关外。 至此开启了天下之人皆可修仙的局面。 然而由于拔剑至尊的消失,人族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其中剑侍为拔剑之人太一至尊帝弑天建造了太一冢后便在其中孤独终老。而被誉为火神的锻造之人则带领着宗族之人建立了天下第一锻造宗门潜龙闻,而药神则带领宗族建立了天下第一药阁千寻谱,另外各个追随至尊帝弑天的人则以宗族为纽带纷纷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宗门。 因此天下被分为函谷商氏,人族宗门势力,白氏族妖族。 于是天下的修仙权开始从皇室转移并分散到各个宗族建立起的宗门。凡人想要修仙就必须听从宗门的安排,而那些宗门中的人即使天赋不佳也有着他人无法得到的权利与地位,并且其享受的资源也是那些平民所不具备的。 这就是现如今大荒的情形……宗族垄断的局面…… 而第一个进入太一境界的帝弑天也从侧面证明了传说中的第一个天生地养的修仙妖皇东皇太一的存在,曾经的传闻再次被提起…… 传闻东皇太一是不死不生不灭不存的生灵,是万妖之祖,拥有隔天闭日、折山饮海、点指破星的力量,而他的消失也是妖族进入白氏妖族万世一系的开始,传说白氏之所以能够江山永固是因为继承了东皇太一遗留的修仙之法,因此才能永保王座…… 而同样进入太一境的帝弑天同样留下了宝藏,并且得到它的人就能够在人族称霸至尊的传说也在这三百年间传的沸沸扬扬…… 但是没有人知道至尊帝弑天到底将遗产藏在了哪里…… 直到帝弑天的剑侍叶泽在离开人世前拜访了潜龙闻与千寻谱后才流传了一句谶言: 应龙盘月时,太一复山河。 至此人们开始寻找这个没有任何提示的谶言。 在经历了三百年的时间,人们对于传说的热情已经几乎完全消散了,而人世间的格局也越发的稳定,由于曾经对于修仙垄断后的五万年历史,宗门的创始宗族们都意识到了吃肉不能全吃,喝汤不能不剩,因此对于普通人修仙的限度也要少许多,而凡人也因为可以修仙也就没有发生一次反对宗门垄断修仙的革命,毕竟加入宗门就可以修仙,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发动革命了…… 富丽堂皇中诞生的华美往往在人眼中是理所应当的,而平凡的华美则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至于那些奇迹,并不是单纯的实现不可能,而是推动一个人实现他的精神,这种精神由空想转变为现实的那一刻,那种精神,才是真正的奇迹,才是最令人沉醉的…… 而这个曾经的小宗族嫡子在失去一切后……将会开启另一个时代,这个时代将会被历史称之为统一的时代,科举的时代…… 而他也会成为天下之君,成为天下第一人……被万世代代传唱…… 即便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即便他现在正蜷缩在一张冰冷的木板上,难以入睡…… 然而,传奇就是这样开始的…… 就像曾经的大元不会知道,一个贫困潦倒、蓬门荜户的人家里,会诞生出一个在日后皇袍加身,一登帝位的朱元璋一样。在那个人崭露头角的时候,在他锋芒毕露时,历史不会眷恋他任何,历史不会眷恋任何人——只有真正的豪杰,才会被历史眷恋…… 修仙的历史上,横有八荒,纵有千古,往来之人,尽是过往,一切,皆看今朝! ………… /73/73814/22190261.html 第二章、没落嫡子 顾玉成从冷邦邦的木板上醒了过来,活动活动自己发麻发酸的身子,看了一眼躺在土炕上的妹妹,来到房间外在大水缸里舀了一碗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这种井里打的水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经常喝山泉水的顾玉成喝着这种水仍然感觉有些不适。 自从自己的父亲在探索大漠时失踪后自己的境遇便越来越差,父亲的兄弟开始接管整个宗门,而自己得到的资源也越来越少,最后甚至沦落到现在的境地——自己每天不得不努力的去灵石矿里打工,挖掘矿石才能得到相应的工资。 来到房间里的顾玉成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随即走出屋外,从锅里拿出一个馒头,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缓缓的关上木门。 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走在道路上…… 而妹妹白月秋则缓缓的张开眼睛,那是一双灿烂的金色瞳孔,然而美丽的眼睛里却如同隔了一层布一样…… 白月秋是顾玉成的父亲收养的,顾玉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这么疼爱自己这个妹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用白这个姓氏来给自己的妹妹命名…… 然而在数十年来的相处之下,父亲的关爱下,妹妹与自己的相处中,自己对妹妹的感情早就像一家人。 父亲去世后也是自己这个不善言语的妹妹一直跟着自己。实际上自己的妹妹很早就被父亲兄弟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表弟看中了,然而父亲却拒绝了。 在父亲死后堂弟再一次提出了要娶妹妹为妻的想法,自己其实是犹豫的。有很大的冲动想要将妹妹嫁出去,换取自己生活的安定,然而内心却有着一个冲动,他告诉自己的理性,不要那么做,因为自己不想要做一个仰人鼻息的人,自己不想成为一个靠妹妹才能活下来的人…… 然而在很久的挣扎之后,理性的砝码最后败给了**的坠石,心里的天平倾向了将妹妹嫁出去。 然而那一天,天空下了毛毛小雨,而自己的妹妹则呆呆的站在父亲院子里父亲亲手栽下的梧桐树下,她就那么平静的看自己。 顾玉成上前擦着她脸颊的雨水,却发现那是滚烫的,好烫手,好炙热,简直让自己的手颤抖…… 自己的妹妹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微笑着,但那泪水却透露了一切…… 顾玉成清醒了过来,自己可以失去一切,但起码日子还没那么难过!起码自己还没有陷入绝境,为什么要出卖自己?! 于是顾玉成拒绝了堂弟的请求。 随即自己和妹妹被从父亲的老房子里赶了出来。 自那以后便来到了这个破旧的房子,从宗门里的内部搬到外围,开始了挖矿的日子。 曾经生活在绿阴成群、丛花满堂的日子里,一下子来到了冒着枯草的土房子里。推开门是满屋子的尘埃,冷冷清清的房子…… 顾玉成嘴角酿成一份苦涩,噎在喉咙里…… 但是妹妹却没有什么表现,她甚至没有任何的不满,看着从小同样锦衣玉食的妹妹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自己开始了挖矿的日子。 从前都是享受着灵玉的顾玉成才知道灵石的存在,才知道采集灵石的困难。 矿道里昏暗无光,闷热无比,没有一丝丝的风能够探进来,那怕是光也无能为力,只有火把能够照亮这里…… 自己必须忍受着这里的咳嗽声,碎石声,刨土声,叹息声……还有那滚烫而充满汗酸的味道……并且还有着大量的尘土。 好在自己毕竟是修炼过的…… 顾玉成再一次来到了矿道里,来到了一个青年的身旁。 青年跑到顾玉成身旁“成哥成哥,你来了?” 顾玉成笑了笑,随即说道“怎么样了?” 那个青年直接伸出手,手掌心立刻聚集出一个火苗,微弱的火光淡淡的熏黄少年的脸庞。 顾玉成看着少年稚嫩的脸庞十分惊讶。 自己当初学习最基础的聚集灵气可是经过了几个月的,然而古棠只用了半个月,这实在是令顾玉成有些没有想到…… 不禁内心有些不平衡,古棠看着面色有些僵硬的顾玉成随即说道“其实也是我以前就尝试过修炼的原因吧。所以才能这么快学会吧。” 顾玉成印记稍微好受一点“或许吧。接下来就是向你介绍所谓的修炼了。” “人的修炼分为本我,他我,其中本我就是指精神与**的修炼,而他我则是炼丹药法、锻造布阵的修炼。这是修炼两大方向……” “而作为人族的修炼境界与妖族其实并无不同。境界被分为入门的地之九星,过度的天之九星,关键的悟道九星,以及割据一方的凝鼎境的十二星。还有像传说级别的人物的阴阳镜双星,又叫做半步太一境界。” “那、那!那太一境呢?” 顾玉成笑了笑“除了至尊帝弑天,这三百年来可没有任何人进入太一境,要知道,那种境界可是八荒一揽,万方称臣的境界,是传说里的存在。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太一境有多强,关键是传说中的阴阳境都是可以焚山煮海的人物,更何况那种阴阳之上的太一了。那种境界,简直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了。” 古棠两眼放光,炙热的眼神持续了好久,随即问道“那,那成哥你的境界是那里?” 顾玉成知道自己的境界并不高,但仍然有些自得的说道“地之五星。” 古棠有些羡慕的问道“传说等级越高寿命越长,这是真的吗?” 顾玉成点了好头“是的,传闻地者与人同齐,而天者则有百年之寿命,当然,因人而异,有些人的功法就是生命性的,而悟道则是千年,凝鼎则是三千年以上,像阴阳则……传闻万年。” 古棠满脸羡慕。 顾玉成看着他,笑了笑,随即问道“你想成为什么境界啊?” “凝鼎境界!我要活千年,我要成为大人物!” 顾玉成看着有些亢奋的古棠愣住了。 整个顾家都没有凝鼎境。 自己的父亲不过是悟道一星,甚至被誉为千年来顾家第一天才。 凝鼎境,那是自己…… 顾玉成只当古棠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于是只是笑笑。随即开始教导古棠继续修炼。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黑瘦汉子,他举着火把走了进来,看向顾玉成“干嘛呢?干嘛呢!!去干活!” 这个人是自己父亲的兄弟也就是二伯派来监视自己的。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修士,挖矿这种活自然要比正常人轻松一些。二伯将自己派来挖矿就已经惹得自己的爷爷不满了,所以就没有给自己安排过多的活,只是普通人的劳动罢了。 只不过第一次做这种活,难免会不适应,身体还是会感到劳累…… 顾玉成见黑瘦男子瞪着自己,攥了攥拳头。这个人原先不过是给自己家挖矿的罢了,现在…… 是啊,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嫡长子了…… 就连爷爷为了宗族的稳定也默许了自己的二伯将自己安排到矿里来…… 顾玉成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去挖矿了…… /73/73814/22190262.html 第三章、宁欺白头翁 顾玉成俯身弓腰钻进矿道里,闷热的尘气捂住整张脸……不太熟练的使用着挖矿的铁具,明显感觉到了不适应。 这样的劳作让他感到厌恶,曾经膏梁纨袴、焚香衣锦的日子里,自己已经被娇惯坏了,他实在不想继续过这种昏暗无光的日子。 但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顾家是人族宗族势力最南方的家族,北面是大片的沙漠。传说是至尊帝弑天拔剑之处,而南方则是白氏妖族。 自己即使逃出家族,然而整个南方顾家也算是排上名号的,以自己二伯现在的身份想要抓自己回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除非是穿越整个沙漠……穿越整个连悟道境都有可能陨落的广大沙漠…… 而向南,妖族,那个人类几乎不会出现的地方,更不适合自己前往。或许自己刚逃到妖国,就会被妖族杀害…… 因此顾玉成没有将想法付之行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忍受了多久的闷热难闻的空气,终于有人走进矿道里向各个挖矿据点的人告知可以休息了…… 于是顾玉成缓缓的走了出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有些清醒,半天才能休息一次。 自己必须挖矿才能养活自己和妹妹,而自己的修炼已经停滞了很久了。自从被二伯分配来挖矿,到而今,已经一年了。 在这一年里都没有去修炼,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让曾经散漫懈怠不急于修炼的顾玉成感到了不安。 但是挖出来的灵石远远不如灵玉精纯,而且所有挖到的灵石都是要上交的,自己也就无法修炼了…… 来到了吃饭的粥棚里,顾玉成排在所有人的后面,大家已经习惯了顾玉成的存在,像这样的没落嫡子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且已经一年了,所以众人都习惯了顾玉成的存在。 只不过大家都是离着顾玉成很远,毕竟现在的顾家家主可是十分厌恶这个曾经的嫡长子,如果和他走的太近难免不会被顾家现在的家主顾明武刁难…… 因此顾玉成一个人来到了粥棚,斜着眼睛捞出一碗稀粥,坐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仰头大口的直接吞下,连味道都不去品尝。 那怕已经习惯了那种略带腥涩的稀粥味,但还是不愿意去喝,还是不想去看。 顾玉成喝完了粥便坐在了原地,看着许多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的聚在一起相互躺着休息,有些则围成一圈谈笑戏谑,还有些则相互间打骂一团…… 看着这些沾满灰尘的脸庞,他们裂开嘴唇露出发黄的牙的样子让顾玉成看的有些呆。 这群人就那么咒骂着林林总总的事情,为了一些琐事而蝇营狗苟,然而厌恶他们的顾玉成却没有移开眼睛,只是仔细的打量,他想要仔细的看清这里的所有人。 顾玉成说不出来为什么,只知道在那些粗鄙之语中,有着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们这群家伙,还在这里干什么?啊!你们还在聊?还呆着?起来!……” “都起来了!一群懒猪,还不起来!” 随着监工的咒骂声响起,众人也骂骂咧咧的向矿道涌了过去…… 顾玉成垂着脑袋,迈着步伐走在队伍最后,缓缓的跟了进去。 远峰盛金珠,白云胭脂红,天近晚,众人也结束了一天的采矿挖石的工作。 顾玉成估算了一下自己这个月的工作量,有些开心,起码这个月能吃饱了……又有些失落……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过这种生活了…… 实在是…… 走在回家的路上,顾玉成抬头听风,几许荒凉苍茫弥漫心堂…… 没有哪一个宗族会轻易吸纳一个外族人,除非你有一定的天赋……然而自己的天赋自己也知道——毕竟古棠半个月能完成的事直接却需要几个月……自己没有高的天赋,也失去了父亲的庇护…… 如果曾经的顾玉成想要做一个守成之人,那么现在自己是连守成都做不到了。 自己能做什么,没有天赋也没有背景……但是自己不甘平凡啊。 以前拥有过安逸的他在失去一切后开始怀念,开始想要重新获得享受人生的地位…… 然而现在自己的处境,就像明明知道自己的一生会是什么样,但依旧要去浑浑噩噩的继续下去…… 这让顾玉成第一次开始展望自己的未来……这是第一次仿佛被丢在了一个荒芜的天地之下…… 总有人没有天才的天赋,同样没有非凡的家世背景,他们要付出太多太多的努力,甚至到头来也不过是黄粱一梦,醒来皆是虚无,什么有没有得到罢了…… 以前的富贵生活令一个人失去了对生活的思考能力,而深陷在现实无奈中的人,被迫的思考下,也只能堕入更加深沉的绝望…… 这时的顾玉成第一次觉的人生这么无奈…… 回到家里,妹妹白月秋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顾玉成回来,纯洁的眼睛轻柔的扫过顾玉成的身上,白嫩的手轻轻的为哥哥拍打着衣服,随即将衣服脱了下来。 顾玉成看着妹妹,一股满足感涌了上来。至少,还有人陪伴左右…… 顾玉成刮了刮白月秋的鼻梁,笑着说道“哥哥这就给你做晚饭。” 白月秋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 第二天顾玉成来到了矿山的结账点,每个月在矿山里挖矿的人都会在这个地方领取自己一个月的报酬。 顾玉成也来到了这里,排在队伍中缓缓的移动。 看着漫长的街道,不禁有些烦躁。 终于轮到他了,于是顾玉成上前说道“从上次的丙矿道甲区挖到了丙矿道乙区域。” 结账的正是那个负责监管顾玉成的黑瘦汉子,他调起眉毛,斜扯起嘴角,随手将一串钱丢给顾玉成。 顾玉成死死的盯着黑瘦汉子,汉子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怎么?不要?” 顾玉成将钱从地上攥起来,眼睛里堆满阴翳…… 顾玉成点了点钱,随即抬起头,死死的看向黑瘦汉子,随即质问“为什么只有这些?我,整整干了一个区!” 黑瘦汉子看着顾玉成愤怒的表情,不禁神情舒适,嘲讽的说道“你干得不好,这可是矿山大总管说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大总管。实在不行,就找家主!” 顾玉成死死的看着汉子,眼睛里的愤怒渐渐沉在心尖,在心底狠狠的划下一道痕迹…… “好!好!好!”顾玉成拿起钱就走。 “以前还嘲弄为何古魏国文帝曹丕会对弟弟起杀心,现在看来,一丘之貉,又有什么不同。我父未曾薄于二伯,二伯却未厚待于我。同根而生,竟然如此……” “切,还以为自己是嫡长子啊。也就有个悟道一星的父亲,没了之后,还不是啥也不是。”黑瘦汉子狠狠的挖苦一句。 顾玉成听着这话,血气上涌,有几分痛苦,他想要杀了这个人,于是回头一把抓住黑瘦汉子。 然而在看着黑瘦汉子因为恐惧而发慌的眼神,自己竟然犹豫了。 然而那道刻在心尖的痛却炙热的刺激着自己。 于是顾玉成盯着他说道“三十年可叹风流,五十年可知兴亡,百年可知焉可欺。——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待看三十年后,风流是谁?!”一巴掌打倒汉子,扬长而去。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无论如何,他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永远局限在这里…… /73/73814/22190263.html 第四章、向天一借五十年(张之林) 顾玉成已经离开矿山,回到了住处。 而那黑瘦汉子也将顾玉成的话转告给了大总管。臃肿的大总管很快便气喘吁吁的赶向顾家家府。 来到顾家家主顾明武面前,大总管低着头缩着脚小声的向顾明武诉说着自己从黑瘦汉子那里听到的话。 那一句“三十年可叹风流,五十年可知兴亡,百年可知焉可欺。”令顾明武的眉头微皱。 大总管能感觉到家主的不善,于是说完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顾明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嗤笑道“就他,大哥顾明文用那么多灵玉都才修炼到地之五星,他的资源是我儿二倍!就他这样,五十年后能什么境界?地之九星?一百年?他能到天之九星?他能活个几百年?好了!这种事不用再来烦我了,你出去吧!” 大总管连忙掉头退了出去“是。” 顾明武缓缓的走了出去,来到了家主厅外附近的一处房子面前。 房子里是自己的最疼爱的儿子,不仅是嫡出长子,而且也是所有子嗣里最有天赋的。 顾明武没有走进房子打扰儿子,而是等在外面,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突破了。 于是站在屋子外仔细的感知,随后不久,抬起头来向屋子里望去。屋内的人也很快的从修炼中醒了过来。随即走了出来。 出来的是一个剑眉狼目,高鼻红唇的玉面公子。正是顾明武的儿子,顾玉安。 顾玉安落落大方的向自己的父亲鞠了一躬“父亲。” 顾明武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好好!不愧是玉安,没想到一年时间竟然到了地之六星。” 顾玉安没有任何欣喜的表现,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我有玉成那废物的资源,恐怕早就六星了,甚至七星了。那至于现在才六星!” 顾明武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大总管底下的那个矿场监工是你安排的?” 顾玉安淡淡的点头“是。” 顾明武没有说话,随即说道“你知道他今天怎么说的吗?” 顾玉安派的人,那么那黑瘦汉子刁难顾玉成的事也一定是他授意的,那顾明武也就没有和顾玉安说明今天发生了什么,估计自己这个聪敏儿子早就猜到了。 顾玉安点了点头“他也就会说些什么,他根本不会杀了那个人。” 顾明武随即看向儿子“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玉安笑着说“知利益而有理性,凡事不求锋芒毕露,大小之事尽皆三思而行,这样的人,没血性。也就是没有连尊严都抛弃罢了。” 顾明武满意的看向儿子,随即感叹道“很对!很对啊!他的父亲以前问他想要达到什么境界?他竟然说不求与父同,只求天之九星。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孩子没有足够大的志向。像他这样的家伙——没必要一直在意,这样反而落了魔障。”说时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顾玉安。 顾玉安立刻低头说道“是,父亲说得对。安儿明白了。” 顾明武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修炼,不要谋一域而不谋全局,别盯着细枝末节。” “多谢父亲教导。”顾玉安点了点头,躬身拜送父亲。 待顾明武离开后,顾玉安随即起身,狼目鹰视的说道“正因为顾玉成三思而行,所以此人才缺乏血性,但也正因为三思而行,他比很多人都聪明。”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他的天赋不高,所以才会说出天之九星即可,但这可不是他没有雄心的代表。父亲大概不知道,顾玉成当年还说过,如有天赋,必问鼎重,如承天命,必入太一的话吧。那是他和我儿时时说的话,这家伙,可不是没有雄心,只不过因为自己知道自己没什么斤两,过于理性罢了。” “不过,我既然得罪他了,那就不能留着。而且……他那个捡来的妹妹,我一定要娶过来……” 随即顾玉安走回了房间里。 顾玉成回到了家中,他看着土胚房,有些无奈的叹息。 随即走进了家里。白月秋蹑手蹑脚的来到顾玉成面前,缓缓的抱住顾玉成。仰起头,下巴抵在顾玉成胸膛上,眨了眨眼睛。 顾玉成看着妹妹的脸庞,感到了一丝异样,随即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但是妹妹望着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所改变…… 顾玉成看着妹妹,却不知道怎么向妹妹说,他不知道该不该让妹妹陪着自己颠沛流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自私…… 妹妹白月秋却望着顾玉成,缓缓的说道“哥。” 顾玉成看向白月秋,宠溺的问道“怎么了?” “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沙漠外。”妹妹看着顾玉成说道。 顾玉成愣了一刹,有些好奇的问道“去北方?” 妹妹摇了摇头“我想去南方。” 顾玉成惊讶的看了眼妹妹“怎么,你知道南方是那里?” 妹妹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想去。” 顾玉成笑了笑“算了算了,还是去北方吧。” 妹妹看着顾玉成,点了点头“好。” 于是顾玉成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而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千寻谱,一个身影狼狈的逃窜,身后也是数十个追兵追赶着他。 男子穿着华丽,然而此时却已经衣带尽破,狼狈不堪。 男子明明已经陷入险境,却仍然大笑“哈哈哈哈,这就是内阁!?有本事杀了我?” 一个须发皤然的老者大骂道“张之林!你个孽子,还不快快放下龙鳞?!” 张之林回头骂道“放下龙鳞?凭什么?难道放下龙鳞之后继续做一个庶子孽族?!你爷爷我五十年到天之九星,不比那圣子要强,不比那嫡出内阁弟子强?就凭我的出身就让我认命?不可能!” “张之林!” “老匹夫!!” 张之林拿着的正是传闻中的应龙鳞片,太一冢的开墓钥匙之一,同样是千寻谱的至宝之一。 而张之林已经将龙鳞利用秘法融在心脏里,如果立刻杀了他,龙鳞也会被损坏,这等至宝自然不会被轻易破坏,但也不能受损,毕竟当年剑侍来时可是说过“龙鳞无损,才可能进入尊者留下的宝藏中。” 虽然至今都没有找到宝藏,但是,也不能让他把龙鳞带走。 此时正逢天下三派五十年一大比的时候,各种悟道及其以上的长老弟子都前往了潜龙闻,因此竟没有人拦得住这张之林。 至于太上长老凝鼎以及传说中的那位,自然不会轻易出关,等到进入那些人的闭关之处,张之林估计都跑没了。 因此才陷入了现在这样一个尴尬的状态…… “啊哈哈哈哈!!天!借我五十年!我换你山河更替,八荒有我!如何!?哈哈哈哈,老匹夫!待我日后,必杀光所有张家人!哈哈哈哈!” “你没有日后!!” /73/73814/22190264.html 第五章、商子殷 清晨的微光惊动云层里的风,摇醒了朦胧许久的山色……天晴了。 顾玉成已经不打算再去矿场打工了,打算今天便离开。不过这次之前,他要前往自己父亲的房间一趟,去找回一件东西,那是自己父亲生前一直十分爱护的东西,甚至是有些珍惜。 将要离开这个家族,顾玉成没有任何不舍,他打算找一个宗门加入。或许…… 顾玉成来到窗口,望着逐渐开阔的天地,心中平静的令自己想起了古后赵石勒也是一个天赋平平的人,但是!但是他成为了后赵皇帝!他成为了敢于与光武帝逐鹿中原的人物! 因为风云际会、中原动荡,石勒通机变、晓权谋,趁势而起。 如果……如果给他一个机会,自己凭什么不能成为一个执掌中央,四方皆效的人物? 可惜…… 想了想了之后顾玉成让妹妹白月秋把行囊整理好之后,便和妹妹待在一起,等到夜晚再去取父亲遗留的物品。 而此时的潜龙闻同样迎来了明媚的初阳。 阳光打在潜龙闻庞大的宫殿上,散碎出一片辉煌,三百年来的传承在此刻展现出他阳刚的美丽,每一处构造都蕴含着工匠的心血。 阳光迈过宫殿,来到核心区域,却是林下有亭、湖中含殿、山间立宫,完全是由灵木甚至是先天灵木打造的。竟然让人生出一种不知人在林中,还是人在殿外的感觉。 而此时的正宫融天宫中聚集了人族三大宗门,正是药法千寻谱、炼器潜龙闻,符文阵道符横天三大势力。 殿堂上坐着数个中年人,虽是中年模样,却充满岁月之感。其中为首的正是潜龙闻的现任宗主木方古,此人尘头垢面、不修边幅,如果不是起一举一动自有一番气势,就完全是个民间铁匠。而下方左位的则是药法家族的姜正莨,作为药法大师完全没有尘垢,放到尘世完全一副富贵人家的样子。而右首坐着的也是符横天的符文度,长相却是平平无奇。 姜正莨不紧不慢的拿起杯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好奇的问道“木兄怎么暂停了大比?明明说好今天要给商家那个小鬼些教训,怎么突然结束了,那个小鬼可是很急切的样子啊。” 符文度缓缓的喝着茶,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样子。 木方古嘿嘿一笑,却岔开话题“话说今日怎么没有看到你们长老张道?” 姜正莨摆了摆手“宗门那里有些小事儿,让他回去一趟。” 符文度嘿嘿一笑,若有所思的看向姜正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木方古随即问道“就他一个人,够吗?” 姜正莨直视木方古“一件小事,如果我们千寻谱的一个人都办不成,那恐怕也没人能办成吧。” 千寻谱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木方古随即陷入沉默。随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是符文度说话了“既然如此,我们家有事儿,我可先撤了。” 木方古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符文度,问道“那这次的大会?” 符文度随即说道“这样吧,三十年之后再比一次,在这之前按照以前的来,如何?”说的时候是回复木方古,然而却是看着姜正莨。 姜正莨点了点头,随即也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我也要回去了。诸位且自散去,再回!”说罢横空而去。 木方古看着众人离开有些无奈,摸着头,长叹一声,这次是让符文度这死老头子给占了个大便宜了。该死! 而此时的潜龙闻外,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男子广额隆准,直眉浩目,轩然霞举,实在是俊美非凡,气势十足,几乎是任何人见了都会说一声“人间龙凤。” 此人正是函谷关内商家商子殷,今年不过三百多岁,已是悟道八星,可以说必定步入凝鼎,甚至有可能问及阴阳…… 商子殷看了一眼飞走的符、姜二人,眼睛缓缓的变动,有些好奇的看向二人,随即想了想,笑了笑“看来要有趣了,这下子好玩了,能让这两家连大比都放下的事情,一定是什么大事。而且……这符老头神色匆匆却喜上眉梢,一看就是占了便宜有好事儿,那个姜家人虽然依旧不缓不急,但衣冠略微不整,一看就是——看来千寻谱是出事儿了。” 商子殷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样,随即看向一旁的侍从“走!” 于是二人便离开了。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木方古则骂道“小辈!这个臭小子!”然而想了想自己悟道九星的实力,随即有些愤恨“真是不公,商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变态?” 随即木方古走进屋子里,直直走向冶炼堂。 进入冶炼堂中,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娉婷袅袅若豆蔻,玉立漫步莲花开,真可谓人间弱柳,不堪折,不敢攀。这样的女子没有任何妩媚,虽然干净,却不圣洁,只能让人升起无限的保护欲。 女子走向木方古面前,轻声叫了声“爹爹。” 木方古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她“走,给死白脸拿剑。” 女子犹豫了些“这……爹爹,这好吗?” 木方古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什么好不好?人家付钱咱们锻造,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白,他现在一个人,不牵扯任何势力之中,就算不是咱三大宗门的咋了?还有,一把我冶炼的剑,你当是太上长老齐齐出手冶炼出来的啊。能有什么事?” 女子点了点头,乖巧的跟着木方古前进。 木方古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千寻谱出事儿了,说是第二大姓的张家里的庶出子偷走了应龙龙鳞,就是那个传说中太一冢的开启钥匙。所以千寻谱的姜正莨才赶了回去。” “我和符缺眉原先都商量好了要从姜正莨那里分点儿好处,谁知道姜正莨这家伙见大会结束一点儿也不慌,反而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给我装糊涂?!符缺眉,不,符缺德竟然临时变卦,以大会排名不便来暗示姜正莨,姜正莨立刻同意了。这下好了,这缺德玩应还是第一,千寻谱还是第二,我们潜龙闻算是被坑了!真气死我了!” 女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姜药尊就这么相信符尊者?” 木方古摸了摸胡子“哎,这龙鳞毕竟是那剑侍叶泽尊者说出的,事关太一,千寻谱必定不择手段的夺回龙鳞,所以无论是谁阻拦都会直面千寻谱,人族毕竟还有妖族和商国要面对,不能内斗。因此没必要为了龙鳞而让整个人族陷入动荡,但是这种至宝让人直接让出去,不给好处那可能吗?因此那缺德玩应的建议姜正莨才会同意,只不过,该死,我吃亏了啊!真吃亏!气死我了!” 女子望了眼自己的父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个父亲又要去打铁了…… /73/73814/22190265.html 第六章、天色至晚,人生路长 顾玉成趁着天色正暗,偷偷来到了顾府。 而矿山中,丁矿道的丙区域里,一众人马打着火把,将整个矿道烧的滚烫,矿道里的空气也变得炙热无比。 其中一个少年被两个那男子摁在地上,而为首坐着一个年轻人,火光照在他锦绣的衣装上,将影子打在矿道壁上,显得格外庞大。 那庞大的影子倒映在少年的眼睛里,激起一份嫉妒,然而转瞬即逝,隐藏极深。 为首的正是顾玉安,而被摁在顾玉安脚底的则是少年古棠。 那张影子,如同大幕铺在古棠脸上,仰起头艰难的看着顾玉安…… 顾玉安一对狼目,射出一道嘲弄的眼神“听说,顾玉成教你修炼了。” 古棠不知道现在的这个顾家嫡子为什么要找自己,但他知道都找自己头上了,一定是知道了确切的信息了,所以不能否认了。 顾玉安看着微微颤抖的古棠,饶有兴趣的看向古棠“你没有什么说的?” “大人明断,您说的都对。我只能说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修仙。”古棠只能祈求这个嫡长子没有心胸狭隘到仅仅因为跟从顾玉成修炼便将自己杀死…… 他死死地仰望着顾玉安,牙齿不禁的打颤,整个人都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现在太害怕了,当初一心想着要修仙要修仙,所以那怕知道跟顾玉成修炼会有所危险,但还是铤而走险,现在……现在当刀斧加身,自己满脑子就只想着活着活着,活着就行。 顾玉安看了一眼发抖的古棠笑着问道“所以,你觉得我没有事会来找你?” 古棠直接说道“顾玉成不会再回来了,他这人虽然见识不高,但是还算辨吉凶的,你想找他,你想找他的话,就去他家。” 顾玉安看着急不可待的将顾玉成供出来的古棠得意的笑了起来,突然说道“你想修仙?” 古棠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抢着回答道“是是!是是是!” 顾玉安随即蹲下身子,俯看古棠“跟着他有什么好?跟我学如何?” 古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仍然点了点头。 于是顾玉成对摁着古棠的其中一个侍卫说道“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傅了,他叫十一,你跟着十一去顾明文的家一趟。” 随即头也不会的走了。 古棠不明所以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十一,一时无语。 走出矿道,月光撒如星河,梦幻如影……就像曾经的那一晚,自己与白月秋相遇……就像自己将她领回顾家一样。 那双金眸,沉醉了彼时的他,换来了现在的钟情,直到现在,顾玉安还会想起妹妹,不,那个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儿在被自己带回来时,自己的伯父顾明文便激动非凡,那是自己只是以为伯父认可自己这种行为,谁知伯父立刻便将白月秋收养为女儿…… 从小的天赋就比顾玉成高,却没有公平的资源,而自己喜欢的人,竟然被强横的夺走,自己的伯父甚至曾表达过不允许自己亲近白月秋的态度,甚至言语里还有着对自己对白月秋喜欢的否决。 凭什么?! 明明是自己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修炼资源,顾玉成,白月秋,顾玉成……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定要夺走你的一切! 没想到,顾玉成的父亲突然失踪了…… 顾玉安看着散落在小路上的月光,听着草木诉说着风的诗……不禁心中志得意满…… 顾玉成的修为还不足以轻松的来到顾家的内部,不过,对于熟知顾家换岗时间的顾玉成而言还是勉强能躲过守卫的。 来到了父亲生前居住的房子院内,翻过墙面,进入院子里,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因为长期没有人精心照料下枯黄参差的梧桐树…… 顾玉成抚摸着粗壮的木干,看着曾经秀美的树现在却好像经历一场大病一样…… 不禁感慨万分,原来不单单是人,就连是事是物,在失去优渥的照料后,都会狼狈不堪啊…… 于是放下心绪,进入了父亲的房间里,来到了一个房间里,翻找起来,过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个锁住的箱子里找到一块深黑色的石头,不,说是石头,却又不像,倒不如说是一个被简单打磨的三角形石块儿。这个石头被锁在了箱子里,顾玉成看着完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色锁链,用力扯了扯,发现完全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气馁……这样子连父亲留下的东西自己都无法拿走吗…… 然而在顾玉成没有看到的地方,脖子上的玉坠却微弱的闪过轻光…… 于是顾玉成不甘之下,再次拉扯后,那锁竟然神奇的打开了… 顾玉成看了看那块儿石头。 这块儿石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既然打算离开这里,打算不再回来,那父亲能就给自己的东西,也就这个了吧…… 将石头放入怀里,缓缓的走了出去。 然而在来到院中时,顾玉成的心里便生起了一阵不详的感觉…… 随即看了看周围。 很快便看到两道人影冲了过来,一道急急冲在前方,一个缓缓跟在后方。 来者直接打出一道剑光,直逼顾玉成。 顾玉成眼中的银白色月牙剑光迅速的放大,心中疯狂的想要躲开,然而仍然是躲闪不及,直直的被砍中了一条胳膊。 滚烫的血立刻汩汩涌出,顾玉成直接翻滚倒在地上,捂着胳膊疯狂的向后退。 来者却紧追不舍,不停的逼近顾玉成。 顾玉成看了一眼来者,目眦欲裂,呐喊道“是顾玉安?是他?——为什么?!!!” 来者却没有任何回答,又是一道剑光刺向顾玉成。 那来者正是十一,乃是天之六星的修炼者,顾玉成与他相差整整一个大境界还要多,如何有机会?如何能赢? 胸口直接被剑光贯穿。 血液立刻染红胸膛。 顾玉成慌乱中看到了一直在一旁的人,一边狼狈退却一边说道“不是你吗?古棠,有什么躲得?!” 古棠立刻转开脸,没有看顾玉成。 顾玉成那双平凡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同根相煎,手足相残…… 顾玉成看了一眼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来者随即平静的说道“你不接着动手?是在猫吃老鼠,吃之前还得戏弄一番是吧?不过,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啊。” “你?蝼蚁而已?”十一淡淡的说道。 顾玉成突然笑了,他感觉胸口传来一股热浪,随即做下一个决定,于是立刻起身飞奔…… /73/73814/22190266.html 第七章、境界跌落 十一见顾玉成动身了,于是直接跟了上去。 古棠只是在后方缓缓的跟着,现在他知道了顾玉安为何让自己拜十一为师,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这里。 攻城攻心为上,杀人不如杀人之心,让自己来这里,完全就是让顾玉成在绝望里死去,就连杀死一个人都要让他死在绝望里。如此看来,顾玉安此人心情残暴,甚至是有些睚眦必报…… 看着顾玉成狼狈逃亡,古棠虽然有些不忍,但依旧没有做任何事情。毕竟,如果自己帮了他,估计自己会被顾玉安杀死,虽然…顾玉成全是教导自己修炼的人……但是自己不会做什么,他只能这样。于是只是看着顾玉成不断逃亡。 十一马上就要擒住顾玉成了,顾玉成咬牙之下,狠狠的下定决心…… 顾玉成的身子立刻如同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整个身子都冒起浓烟,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变得赤红无比,赤红色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妖异……顾玉成的表情立刻狰狞了起来,整个身子就好像要炸裂一样。疼痛立刻蔓延全身,让顾玉成的意识经受了强烈的冲击,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撞散一样。而这种痛苦也使得顾玉成的速度迅速提升了起来,再一次拉开了距离。 十一看着顾玉成突然加快的速度,有些愣神,随即笑了起来,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竟然燃烧精血,强行提升。不过,仍旧是以镒称铢,垂死挣扎罢了。” 顾玉成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被抓住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因此内心也是惶恐不安,慌不择路下直接向着父亲的房间了冲了进入。 那十一也随即跟了进去,然而这狭小的地方那里能跑的开?顾玉成很快便被逼入绝境,被墙壁挡住的顾玉成想也不想便向墙壁撞了过去,直接撞穿了墙壁,冲了出去。 却没想到面壁之后是另一处暗室,房子里的一面墙上是一架柜子,柜子上放着三样相同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燃烧精血之后,对那柜子上的东西感觉到几分异常,甚至自己在慌乱中会跑向自己父亲的房间和这种感觉也不无关系。于是顾玉成立刻跑向柜子处,灵力一动,那柜子上的东西竟然有了反应,于是奋力一吸之下,那东西竟直接飞到了顾玉成手中。 十一和顾玉成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先前十一自以为顾玉成只是慌不择路被逼到此,误打误撞罢了,然而现在看顾玉成竟能操纵那东西,随即心中大惊,生出几分警惕。 顾玉成见状也不管是怎么回事,立刻调动灵力试图拿到另外两个东西。 然而十一已经有所准备,于是两者灵力相触,那东西虽然对顾玉成的灵力有所反应,但仍然还是被十一拦住了一个。 顾玉成将两个东西抓在手里,匆忙观看之下,只知道这是个囫囵的像个铃铛的东西。 调动灵力接触这个东西的时候,手里的东西立刻有了反应。顾玉成还没弄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感觉这东西要炸裂了,于是索性将那个那个东西直接扔向十一。 那十一看扔过来的东西通体发出乌黑色的光芒,仿佛吞食周边的一切,整个视线好像都被那个东西遮蔽一样。立刻心中大警,然而当十一看到那个疾驰而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竟然在飞驰中将周围的灵气摩擦的具象化,立刻心中大骇,三魂六魄登时吓的想要散去。 悟道境!! 只有悟道境的人出手才会有带动天地灵气的情况出现。传闻悟道境是人对天地真正领悟的阶段,地与天之境,完全是对灵气的吸收以及修炼罢了,只有到达那悟道,才算是对天地都有了一个认识与体悟…… 当然,到达凝鼎境就不存在什么会带动天地灵气的情况了,不过这种区分,在场的这几人都不知道罢了。 十一很清楚的明白,这个飞过来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但都可以说,相当于是悟道境的一次攻击,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要躲过悟道境的一击! 顾玉成也看到了十一的面色改变,并且看到了十一疯狂的后退,实际上,他也知道这是悟道境的一击——而且,由于他的父亲就是悟道境,所以隐约中,顾玉成可以感受到,这个东西,它释放的威力,是悟道境的父亲都无法达到的! 不过此时的顾玉成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事情了,他甚至不在意自己扔的东西有没有解决十一,现在的他由于精血燃烧,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由于那个东西的启动同样吸收了自己太多的灵力——甚至是精血,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自己再撑多久了。 于是顾玉成立刻离开。 逃出院子的瞬间,看向古棠,古棠也看着顾玉成,顾玉成发现古棠并没有完全看着他,而是紧紧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于是顾玉成嘲弄的一笑,拖着身子立刻逃了。 而十一在无法逃脱的情况下,也选择了燃烧精血,他的身体立刻开始沸腾起来,只不过没有浑身赤红…… 在那东西炸开的瞬间,十一逃出了核心区域,然而还是被余**及到了,半边身子直接被炸成粉末! 少了半边身子的十一登时昏死过去,而古棠颤颤巍巍的走向十一,将他背了起来。脑海里全是刚才的那一击…… 顾玉成死撑着意识,整个精神就如同一根纤细的木枝,死死的顶着,保证自己的身躯还能跟上自己的意识,保证自己不会摔到昏在这里。 此时的顾玉成心里满满想的都是复仇,要向顾玉安复仇……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的要致自己于死地……这是为什么? 一路上血已经凝固,思维也变得僵硬,整个人只有一个意志在贯彻着……那就是尽快的回到家中,逃离这里…… 还有……复仇。 他要不断努力修炼,迟早有一天,他要修炼到能够将顾家踩在脚底的实力! 顾玉成最后爬到了家门口,随即,看着一个人影走来,便昏了过去…… /73/73814/22190267.html 第八章、经脉寸断 昏过去的顾玉成在天初亮时,醒了过来。刚刚恢复的意识,立刻就感受到了整个身子传来的疼痛。整个后背以及身体的躯体,都传开了强烈的疼痛,仿佛被火灼烧一样,这种感觉如同将一个人泡在水泥池中一样,浑身受到灼烧。 豆大的汗立刻涌了出来,整个额头布满了汗水,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咬着牙支撑自己起来,随即强忍着疼痛的坐了起来。 随后坐了起来的顾玉成张开双手,随后愣住了,看着手掌心,呆呆的怔住。 随即笑了起来,然而嘴角却紧紧的抿着,只能发出沉闷的笑声,不断的强忍之下,最后张开嘴巴放声大笑,肩膀也由于笑声过于强烈而不断颤抖,随即放声大笑时由于太过用力,胸膛的疼痛呛得顾玉成咳嗽了起来。 不停的咳嗽了一阵子后,顾玉成沉默了几秒,随即又大笑了起来,这次他一边笑一边有泪水涌了出来。泪水伴随着笑声,让顾玉成真个人都显的有些癫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身体都有些疲惫了,顾玉成才停止了笑声,随即沉寂起来,低着头,垂着脸,仿佛在思考什么——然而实际上,顾玉成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醒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境界脱落了,没想到生生从地之五星掉到一星,而且当他做起来试图吸收灵气时,他发现了一件事,一件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的经脉断了,因为燃烧精血以及各种原因,被狂暴的灵力撑的寸断,整个运行灵力的经脉都变得破乱不堪…… 这代表着,他的一生都无法再修炼了,除非有凝鼎境的人为他重塑经脉,不然他的一生都没有任何机会修炼,他将一辈子待在地之一星…… 也就是说,所谓的复仇,所谓的离开这里,再找一个地方修炼,都变得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他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想到这些,顾玉成直接站了起来,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来到屋子里,有些癫狂的拿起一把刀,举了起来,然而,当他想要这样结束自己时,他就有些不甘,有着浓浓的不忿,他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然而,又不知道怎么去改变……于是心里升起无限的荒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而此时的白月秋也走了进来,看到顾玉成拿着一把刀,慌忙上前,伸手去抓顾玉成手里的刀,声音更咽的说道“哥!哥!你要干什么?哥!你把刀放下!” 看着赶了过来的白月秋,顾玉成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愤怒,于是随手将刀扔了下去,白月秋躲闪不及,被刀划伤了手。 白月秋吃痛之下,依旧关心的看向顾玉成,随即抱住顾玉成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玉成看着哭泣的白月秋,以及她受伤的手,不禁内心一片自责。——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自己这是在生什么气? 妹妹无法修炼,所以不能让她吃苦。而且,就算可以修炼,作为哥哥,也不能让她受苦! 自己真是……自私啊。竟然迁怒到妹妹头上,还真是…… 顾玉成抱住白月秋,留下了泪水,有些心酸的说道“哥哥……哥哥无法修炼了。” “嗯,我知道。”白月秋说道。 顾玉成只当白月秋在安慰自己。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白月秋平静的说道。 顾玉成得到了些安慰,随即的说道“我们走吧。” 然而浑身的疼痛,仍然让顾玉成感到烦躁。 于是二人带着少数的行李便上路了。 顾家以及各个小的家族坐落在妖族白氏之国的边境上,而向北方则是一处大的宗门,据传言,其规模大小仅次于天下三派,而天下药宗千寻谱则坐落于人族势力的最西方,也就是那函谷商家国境旁边,而那潜龙闻则是在人族的最北方,符家符横天则是在人族中央。 原本顾玉成打算到达北方,直接前往加入那个大宗门,然而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总之先出去吧。 十一被带回了顾玉安面前时已经清醒了过来,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顾玉安看着十一的样子,上前牵起十一的一只手,十分愧疚的看着十一“是我害了你。” 十一摇了摇头“这次是属下的错。” 顾玉安却痛心疾首的说道“不,这是我的错,这是我轻敌了。顾玉成的父亲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他留?这是我愧对于你。”说罢捶胸顿足“你放心,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必定不负与你!” 原本心如死灰,面色苍白的十一听到这一番话神色渐渐有了光彩。 古棠看着顾玉安的表情,一时也被打动了。 一旁的另一个护卫听到顾玉安话语也被感动了,于是说道“我愿意替少主追回顾玉成。” 顾玉安听后,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了,那家伙既然已经燃烧了精血,像他那样的情况,已经算是废了,不需要了。现在,必要的是照顾好十一。” “你照顾好十一,我去取一下药品。” “还是我去吧。” 顾玉安摇了摇头。“不,我不放心,还是我来。” 于是一人出去了。 古棠看着顾玉安的态度,突然又觉得顾玉安虽然心胸不够,但也没有太过于不堪。 顾玉安来到了顾家的药店“拿来一些蛇菱草。” 掌柜好奇的看向顾玉安,不知道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但还是好心开口道“少爷,这东西需要完整的配方,您还是……” “我,让你给我,拿。”顾玉安盯着掌柜,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掌柜被盯得有些发慌,于是说道“少爷,这种草药虽然有止痛的效果,但是不要和红尾艾一起使用,不然会起冲突。” 顾玉安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随即拿着药走了出去。 而顾玉成与白月秋已经开始动手前往沙漠…… /73/73814/22190268.html 第九章、风起沙开 顾玉成与白月秋离开了顾家,进入了南郡。实际上人族的势力以及函谷关内的商家都是以省为区域划分的,只有妖族以郡为划分,不过由于南郡原本就是妖族曾经的聚集地,后来获得了东皇故地,所以南郡的众妖就从南郡报到了相对丰饶的土地上。 只不过南郡的划分依旧被保留了下来。 南郡共有三大家族,分别是顾、宫、青三家,其中青家与顾家不相上下——当然,是指现在,当初顾玉成的父亲顾明文在世,顾家可谓南郡第一大族。而宫家要略逊一筹。 而顾玉成与白月秋则要经过三家一同经营的一处商市,此处商市可以说是整个南郡最大的财物交际处,而且据传闻说,三家共营的商市是受北方的那个大的宗门所庇护的,不过这些传闻真假与否都和顾玉成没什么关系了。 顾玉成他手提着一份轻便的行囊,而白月秋则背着一份很重的行囊。 原本顾玉成也不想这么做,但那种如同火烤的灼烧感一直刺痛着顾玉成,这使得顾玉成索性将行李丢给了白月秋。 然而走在市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由得有些羞赧,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随即向白月秋伸出手,然而白月秋那轻柔而平静的眼神此刻却越发的坚定起来,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顾玉成,顾玉成只能安慰道“乖,让哥哥扛一点儿,不然哥哥心不安。” 白月秋有所犹豫,但只是刹那间,又紧紧攥住行囊“不,我拿。” 对于这个平时少言寡语但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的妹妹,顾玉成也是很无奈,只要是妹妹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拦。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妹妹想要一本商市里的一本几年前早已经售罄的书,父亲几乎是说破了嘴皮,妹妹还是执意要,最后父亲无奈下只能派人去买。不过最后还是自己找到了。 顾玉成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然而身体上的疼痛又传递了过来,顾玉成轻微的抽搐了几下,随后放弃了帮妹妹拿行囊的打算。 只是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有些不自然。 而此时的顾家,顾玉安正趴在十一的床前,眼神十分阴鸷的看着面前没有了气息的十一,有些痛苦,紧紧握着十一的手,眼眶已经通红,强忍着泪水不留下来。 众多护卫围在顾玉安的身边,其中与十一一同护卫顾玉安的另一名贴身侍卫上前安慰道“少主……这不是你的错。” 顾玉安听到此言,立刻放声大哭起来“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害了你!” 涕泗横流,满面泪水,看起来悲恸不已。 众人被顾玉安的哭声影响,都啜泣起来,而有些人甚至痛哭了起来。 此事甚至惊动了家主顾明武,毕竟自己给顾玉安安排的侍卫竟然中毒了,实在是让顾明武感到惊讶。于是顾明武也来到了这里,进来时刚好看到顾玉安在痛哭。 于是上前安慰道“安儿,莫再悲伤了,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许多,不能说是你的错。莫再愧疚了。” 顾玉安却哭的更加悲恸了。 众人也跟着大哭。 顾明武却扶住顾玉安的肩膀,直视顾玉安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儿,你先说明白。” 顾玉安于是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是儿不对,落入魔障,偏要杀那顾玉成,却没想到顾玉成手里还有他的父亲就给他的杀器,更没想到那东西竟然有毒,害了十一。”说罢痛苦失声。 顾明武听闻此事,眉头紧皱,有些不悦,但依旧没有说什么。 最后只能说道“这件事你也有过错,至于十一,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他的子女的。” 顾玉安的另一个侍卫有些不平,但是又知道是少主有错,便没有说话。然而其他的几个侍卫却说“家主,请您派人去抓回顾玉成,我们要为十一报仇!” 顾明武脸色不悦,刚要说话就被顾玉安打断,顾玉安直接说道“不!这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们再去冒险,更何况顾玉成燃烧精血,已经废了,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劳费大家了。另外,我愿意为十一守孝三天。” 顾明武有些惊讶,随即说道“你是顾家少主,怎么能为一个护卫守孝!他们令行禁止,护你周全都是他们的职责,你不必要为此做到这个地步!” 众守卫也上前感激道“少主不可,这些都是我们的职责。” 然而顾玉安却依旧执意。 最后顾明武只能让顾玉安守孝一天。 众护卫因此对顾玉安感激万分。 唯有一旁的古棠指尖发凉,背如卧刺,脑后似有冷风一般,微微颤抖不止——十一受伤时,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是这种毒太过诡秘,还是…… 古棠打了个冷战,和众护卫一同退了下去。只留下顾明武与顾玉安在屋子里。 而顾玉成与白月秋已经来到了一处商铺,准备买一些干粮。却没想到被冷落在一旁,整个商铺都热闹非凡。 顾玉成与白月秋蒙着面,以防被人认出,现在这家小店铺外,看着嘈杂热闹的店铺,顾玉成拦住一个小哥问道“小哥,小哥,不知你们这般匆忙是因为什么?” 那小哥看二人打扮平平,不耐烦的说道“咱南郡的庇护宗门要来南郡一趟,你说忙不忙?”说罢直接甩开顾玉成的手,一旁忙乎去了“来了来了,哎,这儿呢,这儿呢!” 顾玉成看着匆忙的许多人,有些烦恼,随即苦笑一下,站在原地为等着小二忙完。 最后买了许多肉干便上路了。 二人背着行囊,踏上了茫茫的大漠…… 这一行,是顾玉成一生都在弥补的过错…… 这一行,也是天下风云的画卷第一次在顾玉成面前展开…… 荒沙弥天中,天下风云人物不会记得这么个无名之人,而顾玉成也不会知道,许多许多年以后,他将会执握天下,衡调八荒…… 沙漠的风,吹了三百年…… /73/73814/22190269.html 第十章、痛(上) 顾玉成和白月秋走在荒芜一片的大漠上。那大漠的一天,便是天初晴时的荒芜三千里,正午时的风狂掀沙海,以及黄昏时的大日落枯木,最后便是月下沙如冰。一天,就是这么过去的。 顾玉成白天要忍受浑身的痛苦,还要忍受沙漠的环境肆虐…… 整个身体由于经脉的断裂都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整个心情也变得烦躁不堪。 实际上在沙漠里行走并不是十分危险,因为这片沙漠毕竟已经有过曾经的妖族以及各种人的探索,因此已经被摸索出几条主要的道路,只要按照这些道路行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至于顾玉成的父亲,则是因为探索了未知区域。 这沙漠的未知区域是很多人都不敢前往探索的……曾经有一名凝鼎境的人前来,依旧迷失在其中,至今仍然了无音讯…… 走在沙漠中的主要道路上,顾玉成与白月秋明显发现这一路上来往的人似乎增加了。虽然也不是十分多,但还是能看到那么一两个的。 对此顾玉成虽然抱有好奇,但也只能是好奇了。 而此时的南方,一座孤立在平原上的高峰顶端,正沉默在云中,凉风高盘,温阳轻落。一个男子从高峰上醒来…… 男子眉目平常,然那一双眼睛却犀利无比,宛若百炼钢,削得千锤铁。整个人穿着素白长袍,白发如流,整个人就如同山巅之雪一样…… 男子翻出手掌,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令牌,眼睛里爆发出慑人的光芒,如雄鹰一般直直俯瞰尘世,仿佛看破一切一样……空中喃喃说道“圣女……”而后又看向西北方,眼神里闪过几丝落寞…… 随即纵身而起,踏风而去。可谓须臾几万里,听风齐日行,简直是神鬼之速。 正当那白袍男子飞行之时,迎面也迎来了三个黑点。 不过些许时间,双方就碰面了。 那三个来者为首的是一名高额长脸,细眼尖嘴的家伙,此人阴恻恻的看着来者,有些不善的说道“白子墨,你要去哪里?莫不是有了圣女的下落?” 白子墨随手掏了一把剑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阳光的一笑“几十年了,你当我的境界是摆设?——风竟流?” 风竟流看着白子墨手中的剑,一脸惊骇,有些畏惧且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的剑,你的剑不是早就被……?” 白子墨淡淡的说道“怎么?很怕?”随即收起了剑“我就算不用剑,你们三个鼠辈也不过是螃臂挡车。” 其中一个长相阴柔、眉目细长的男人登时有些恼火“你再说一遍?!” 白子墨有些戏谑的看向那个男子,又说了一遍“鼠辈。” 男子登时取出一把银白镶金长枪,刺向白子墨,其余二人见此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一时间白子墨与三人缠斗在一起,顿时山河改色,风云滚荡,声撕天穹…… 坐在沙漠中的顾玉成小心翼翼的与偶尔来到的人错开,现在他是一个地之一星,不由得他不小心。 长期赶路以及身体的情况,已经使顾玉成陷入极度的痛苦,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原本仅仅是皮肤与肢体的痛苦,现在却已经蔓延到整个身体的骨骼,并且由于白月秋的身体完全和正常的普通人一样,没有修炼过,因此在饮水的方面,顾玉成喝的水要远远少于白月秋…… 走在荒芜的沙漠上,顾玉成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直到意识从身体里脱离出去…… 喉咙如同炭炙一般,干枯的嘴唇微微张合,好像有微弱的风抚摸在脆弱的神经上,或者是自己的幻觉吧。整个眼睛发涩发痛,整个意识如同风中焰烛,仿佛要转瞬消失……就像一张蛛网被风霜的冲刷摧残,顾玉成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好像马上要崩断的蛛丝,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像流沙一样铺散开来…… 模模糊糊中的顾玉成仿佛听到了水流声,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挣扎着爬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即便没有睁开的眼睛,依旧在黑暗里摸索着爬向水流声,完全不顾周围有什么,完全就是凭自我的本能,以及对水的渴求…… 直到自己的手摸到一丝丝舒滑冰凉的感觉,整个身体的疼痛都得到了缓解,于是直接将身体扑向前方,一头呛进水里,匆忙之下竟然连续呛了好几口水。被水彻底激醒的顾玉成本能的挣扎起来,直到摸到一个能够抓住的东西,随即发现是一只手,最后一番挣扎折腾下,被捞了上来。 顾玉成脱离水面,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贪婪的享受着这种畅快。随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便传遍全身,如同铁丝勒肉、钢刀削骨…… 疼痛之下的顾玉成死死盯着那个水池,有一种莫名的痛苦在心里弥漫开来。随即想到了妹妹,便努力的四下张望,看到了一旁气喘吁吁的白月秋,有看到她身旁没有打满的水壶,一种愧疚的感情涌了上来。 白月秋看到顾玉成神情失落,连忙过来想要扶起顾玉成,然而被扶起的顾玉成却突然推开白月秋,歇斯底里的喊道“滚!滚啊!” 然而看到白月秋惊愕无助的样子,泪水又流了出来,顾玉成撑住脑袋,一边痛哭一边呢喃道“我已经废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连累你?” “我还能怎样?我也想复仇,我也想知道父亲的死因,为什么父亲每年都要前往沙漠……为什么……”这一刻,顾玉成哭的像个孩子。 白月秋看着痛哭的顾玉成,也感到了一种痛苦,于是扑向顾玉成,同样哭了起来。 顾玉成看着妹妹,他想,他不应该死,而且,哪怕是没有希望,他现在还是想要活着。 他心中那怕有再荒诞的理由,都不会让绝望丛生,他想他不该放弃,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苟活,那怕现在的他一无所有…… 顾玉成抱住妹妹。 这一刻,他又不想死了,虽然这么痛苦,但他依旧不想死了,虽然在他眼里,自己也只不过是选择了苟活…… /73/73814/22190270.html 第十一章、痛(下) 大荒人族势力总共有九个省,而九这个数则是至尊帝弑天定下的,是为了映照人族最初修炼中五帝里最后的大禹。而每个省又分数个甚至数十个路。 北道省是人族最南方的一个省,之所以叫北道省,是因为三百年前跟随至尊帝弑天麾下的万夫长之首,三大将军之一的朱正廷在此建立了此省的第一大宗门——北道宗。 三大将军仅有两个建立了宗门,而另一个将军却是死在了函谷关下。 而这北道宗便是南郡顾、宫、青三大家的庇护宗门。 北道宗从数天前便开始动身前往南郡了。 南郡沙漠中,两个身影御空而行,一个中年人身着正红锦绣袍,面容老成,眼神不喜不悲的赶路,没有任何表情。而身旁跟着的一个人则看起来略微稚嫩,但却长的十分俊美,再加上一身锦绣珍宝,卖相相当不错。 那年轻的一人有些好奇问向老者“陆长老,咱们不会真的要去南郡视察吧?” 中年人看了一眼朱玄烨,反问道“你觉得南郡用的到你我二人?” 朱玄烨一时语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那是……?” 陆长恭严肃的说了一句“五十年一场的天下大比被延迟了,你知道吧?” “当然,这件事情几乎所有人族宗门都知道吧。” “那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陆长恭问道。 朱玄烨点了点头“传闻是千寻谱的第二大姓张家庶子张之林趁大比期间宗族空虚,盗走了太一冢的钥匙应龙龙鳞,因此千寻谱不得不暂停大比,举全宗之力追杀张之林,夺回龙鳞。” 陆长恭点了点头,轻轻的说了一句“传闻张之林来到了南郡大漠。” 朱玄烨一愣,随即点头“是了!这大漠毕竟是当年至尊拔剑之处,传闻当时高山者沉为丘,平底者落为谷,深陷者坠为渊,而后雷火齐鸣,千里之内,皆成土沙。因此形成了这个沙漠。而且传闻剑侍最后也是出现在这个沙漠里的。那张之林偷了龙鳞,想必也是为了太一冢内的宝藏,所以来这里的可能确实很大……我们这次来……” “正是为了这龙鳞。”陆长恭淡淡的说道。 朱玄烨有些不敢相信,激动的问“要取这龙鳞吗?” 陆长恭瞪了他一眼,问道“我们北道宗是谁的后人?是谁的弟子?” 朱玄烨觉察道事情的不简单,有些畏葸的说道“是我民之洪武高祖皇帝的后人,我至尊座下三大将领朱正镇之弟子。” 这朱正廷虽然是古大明修仙王室的后代,但最开始并没有叫朱正镇,只是后来建立宗门后自诩大明后代,按照大明金木水火土取名字的俗律改命叫了朱正镇。当然,外人还是在背后叫他朱正廷,毕竟现在人族可不是皇帝当家,谁在意这东西,不过在北道宗面前一般还是尊称一声朱正镇大将军的。 陆长恭点了点头,随即又教训起朱玄烨“我们北道宗现在被誉为天下第四宗门,确实有足够自傲的资本,但是想要回到当年大明的时期,还需要很多准备,你现在就想要着龙鳞,直接面对天下第二宗门的千寻谱吗?嗯?!” 朱玄烨一时语塞。 “你不记得高祖洪武皇帝是怎么得到江山的?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陆长恭一边说一边盯着朱玄烨。把朱玄烨盯的难以自禁。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千寻谱一个忙,以后取代潜龙闻,或者跻身三大宗门时得到千寻谱的帮助,这样才能徐徐图之。而不是得到不明之利益,而面临确凿之灾祸,我们或许可以得到龙鳞,但千寻谱那里怎么办?难不成要直面千寻谱的怒火?”陆长恭平静的说道。随即就不说话了,与朱玄烨飞快的赶路。 终于,二人赶到一处沙漠中心的驿站。这里是整个沙漠唯一的驿站,是南郡以及北道宗一同建造的一处驿站,供来往之路人歇脚。 而此时,南郡中,一个白发男子飞快的飞行者,一个身影在下方望向上空,随即开口喊道“何方宵小?!竟然如此无礼!?” 那白发男子一眼望去,下方飞上来的人随即感觉到自身如同陷入沼泽一样,一动不能动。随即浑身冒出冷汗。 要知道,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天之九星,但是就算在那悟道境面前,也不至于这样毫无反手之力,而且悟道境就算飞天也应该有灵力宣泄…… 也就是说,这个人…… 白发男子正是白子墨,白子墨无喜无悲的说了一句“滚!”随即脚尖显出一点黑芒,千里之外的一处空中也显露出一点黑芒,随即男子消失又出现在千里之外。 那被捆住的男子看着消失的白发男子,不禁感到后辈冷汗涔涔…… 这,就是……凝鼎吗? 而此时的陆长恭来到了驿站外,却发现整个驿站的周围全都围满了人。 驿站的众人看到陆长恭与朱玄烨的到来,立刻让出一片空地。 一旁里立刻有一个宗门的人走了上来,却是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相貌刚毅,穿着也十分整齐。 陆长恭仅仅看了一眼,便没有再打量来者,而朱玄烨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感到有所好感,毕竟像这样一个举止不凡的人看起来很符合同是自诩不俗的朱玄烨的感官。 来者却是很恭敬的向陆长恭鞠了一躬,陆长恭却没有只是点了点头,来者见陆长恭对自己冰冷的态度,便来到了朱玄烨的面前。 朱玄烨行了一礼,来者也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 朱玄烨顿时好感大升,随即与来者交谈了起来。陆长恭则是平静的看向顾玉成。 来者自我介绍是来自元鼎省丰泽路的冬音门门主之子石麟。 朱玄烨顿时好感更添,元鼎元鼎,乃是至尊帝弑天登顶凝鼎时击溃敌军所在之处,于是后来此省便命名元鼎之省,十分靠近函谷关。在朱玄烨眼里,元鼎省是有独特的意义的。 随即朱玄烨问向石麟“这是怎么回事?”指着众人围着的地方。 石麟看了眼,笑了笑“嗐,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介散修看上了一个女子罢了,倒也不是什么绝色,然后那地之修炼人竟然不允,甚至不同意。倒不是什么大事。” 陆长恭看向人群之中,那个头破血流,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完好的男子。 男子正死死抓着一个黑袍老者的腿脚,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人。 此人正是,顾玉成。 顾玉成看着将白月秋掠在怀里的黑袍看着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在他阴冷的眼神里,看出了无限的杀意。 他又看向周围衣冠锦绣的众人,皆是嬉笑自若,仿佛看着一个丧家之犬…… 又看到一个老者。冷冷的看着自己。 顾玉成只觉得——痛。 顾玉成看着黑袍老者。那黑袍老者看着顾玉成,淡淡的说道“撒手。” /73/73814/22190271.html 第十二章、丧家之犬 顾玉成与白月秋来到了这大漠的中心处,此处乃南郡与那北方的大宗门一同建造的,用来为过往的路人提供歇脚的地方的。也算的上是一处安定的地方了。 只是顾玉成不知道,此次到来,将会是他一生的痛。 顾玉成来到驿站才发现此处的驿站竟然围着这么多的人。于是拉着白月秋来到了一旁的一个角落。 顾玉成挤进人群里,走进驿站,找一个地方坐一坐,,然而这些围着的人金纹玉带、气质高昂,让顾玉成放弃了想法。 众人围在一起,对这一对衣容穷破的兄妹的到来完全没有过分的注意,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而后有很快的转向一旁。 一个容貌妍丽的女子看了一眼顾玉成微微发抖的身体,嘴角轻蔑的一撇,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的同伴也看了过去,好奇的眼神在看到顾玉成那不正常的脸色以及肮脏的脸庞时,也变得戏谑起来。 “哎呦,咱们凤岭路虽然是仁皇省较差的路,但也不会出现像他这样面如枯梨、瘦骨嶙峋的家伙吧。你说是吧,文笛。” 那容貌妍丽的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高傲的伸长她那洁白的玉颈,将目光撇向另一个地方。 于是这一群人又恢复了各自的话题。 而顾玉成看着周围所有人的表情,知道那些目光刺向自己的含义,就像在看一条狗一样…… 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痛,那怕自己在矿场里受到他人的嘲讽,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眼神…… 此时驿站内走出一个天之修炼者,走向众人“诸位,这是我们北道宗特地提供的灵泉水,为大家一解燥热。” 说着便领着两个仆从带着白玉水壶为众人倒水。 顾玉成站在外围,低着头,却又想抬头,他实在想要喝一口。 白月秋看着顾玉成的神情,便知道顾玉成想要干什么。随即直直看向端水的人。 那端水者来到顾玉成面前,顾玉成心里有些起伏,随即就听一个平淡却略微细的嗓音传出“死丫头,看什么?这东西是你能喝的?” 白月秋却仍旧是直直的看着来人手里的灵水。 那人见白月秋的渴望表情,却是狠狠地碎了一口“什么东西!”扬起巴掌就要打。 顾玉成见状直接上前一步“我们不喝!” 那人看了要顾玉成,嘲笑道“想喝还喝不到呢!” 顾玉成攥紧拳头,死死的盯着那人,那人轻蔑回看过去,十分不屑的说“你想闹事?” 顾玉成听罢便恨恨的垂下了脑袋,周围传来了窃窃私语,压的顾玉成的头颅更加的低了…… 白月秋拉着顾玉成的手,温暖的触感涌入身躯,抚摸在心尖…… 在所有的冷言冷语中,那无声却又坚定的牵起你的手,与你一同面对的温暖,大概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安心…… 这也是为什么顾玉成会用他的大半生来弥补他的过错,他的放弃…… 顾玉成不知道的是,在一群人中,同样有一个独自一人的黑袍老者在紧紧的盯着二人。 老者是一介散修,拥有着悟道九星的实力,在很多年前也是有着赫赫的名声的,只不过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而沉寂了下来,但是老一辈的人看到这个老家伙,可以说都会惊讶的称一句“老毒物。” 老者贪婪的看着白月秋的眼睛,内心嘀咕“不对……但是也足够了,看起来不是血脉,但是又好像……”眼底满是野性,呼吸渐渐的加重。随即眼里的忌惮彻底被压倒,一片狂热涌现。 老者直接上前,走到顾玉成面前,伸出手。 顾玉成挡在白月秋面前,他不知道一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是怎么回事,但顾玉成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老者,只能感受到无名的压力。 老者一眼都没有看向顾玉成,直接径直的走向白月秋面前“淡淡的说道,这个女子我要了。” 顾玉成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 凭什么? 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怎么可能! 顾玉成挡住老者,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老者的对手,但他不能退,那怕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因为痛,也或许,因为……恐惧。 众人也看向老者,都纷纷议论起来,有些还出声评价起来,虽然大都说这老匹夫太过无礼,但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任何话。 此时中天省的一个面貌年轻的男子则指着老者说道“真是个老匹夫。”声音也不大,完全是周围几个人能听到的。 然而老者却看了过来,伸出手便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随手丢向男子。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名男子便被瓶子击中,那墨绿色的瓶子立刻爆开,炸裂出大片紫色的烟雾。 那名男子随即传出惨烈的喊叫声,须臾便没了声音。而周围沾染到的人的身体很快便被腐蚀了大片,甚至露出了血淋淋骨头,都倒在了血泊中惨叫。 一个昌黎省的男子看着老者干枯的手,五根手指中一根完全是骨头,随即失声喊道“万药鬼——尊。”那鬼字还没喊出来便改成了尊字。 老者看也没看那昌黎省的男子,只是盯着顾玉成。 而周围评论的人都闭上了嘴。这万药鬼虽然是老一辈的人,但凶名仍有余威。此刻没有任何人说任何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顾玉成。 而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过了过去,其中同是中天省的一个男子站了出来“就算是他们言辞有过,但好歹也是符横天门下庇护的宗门,你怎么能……” 那老者冷冷的看向男子,没有说一句话,那男子便诺诺不敢言语了。 老者看着顾玉成,也不说话,直接伸手抓住顾玉成的肩膀“让开。” 顾玉成没有回答他,随即便感觉到肩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废人一个,还来拦我。” 说罢就向前走去,直接拉住白月秋,白月秋惊慌的看向顾玉成,眼神里有几分祈求…… 顾玉成挣扎的睁开眼睛,这种疼痛让他格外的清醒。 他看着周围的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谈笑自若…… 又看到一个老者冷冷的看着自己…… 觉得自己,像个,丧家之犬…… /73/73814/22190272.html 十三章、顾玉成“死”…… 顾玉成看着所有人,突然发狠的咬着牙,瞪着眼前的人,他看着所有人,他知道事不关己的人性,也知道世态炎凉的江湖,但是,当看到这些人冷漠的表情,坐观一切的态度,仍还是让自己气血上涌。 这就是人,冷酷至极,唯利益而驱动…… 顾玉成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老东西不由分说,完全没有道理就可以带走自己的妹妹,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受到众人的鄙夷。所谓公正,在何处? 强者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就是修炼界的,老者没有任何原因,仅仅因为他实力高强,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他就可以做任何事情,仅仅因为这么荒唐却又司空见惯被大家视为理所应当的理由,这个老人就可以抢走妹妹……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真的什么都…… 没有做啊…… 顾玉成的视线被炙热的泪水模糊,整个心脏的跳动都让他感觉有一口热血反涌…… 顾玉成看向面前的另一个老者。 正是陆长恭,陆长恭淡淡的看着顾玉成,他从顾玉成的眼神里读懂了所有,内心有所动。如果,如果一个人经历人之所未受之苦,若一个人遭受了人之未受之痛,仍能挺过来,仍能坚持,那么,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一个俊杰…… 顾玉成现在眼中的这种愤怒,如果真的能转换为实质的行动,那么,对于陆长恭来说,说不定也可以帮他一把。毕竟,对面虽然是个悟道九星,但是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这个老东西最怕至阳功法,自己修炼的大明赤对他的压制可不小。 而万药尊——夏后宁也感觉到了陆长恭的气息,毕竟像陆长恭这样的人物,除非凝鼎境中期,不然凝鼎境初期都要稍微关照关照呢。 夏后宁不知道陆长恭看着顾玉成要干什么,他搞不懂陆长恭的态度,如果这个北道宗的第一大长老插手这件事,那自己也只能铤而走险了……因此顾玉成虽然抓住了夏后宁的脚,但夏后宁也没有直接出手。 夏后宁等了许久,也没见陆长恭有什么反应,索性直接看向顾玉成“撒开手。” 顾玉成看着他的眼睛,能看出那种眼神的含义。 那是死亡…… 面对死亡……顾玉成犹豫了,他不想死,但是他也不想放弃,可是…… 死亡在面前,能有几个人……笑谈自若? 古时,千古秦帝与母后决裂,大臣劝谏,被处死的有二十七人,而大臣茅焦依旧不畏死的劝谏,并成功了。 但现在的顾玉成,还做不到,在生死面前面不改色。 顾玉成犹豫的一瞬间,夏后宁便打晕了白月秋,顾玉成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没有抓牢夏后宁的脚,这辈子也没有忘记那一个坚定而充满期望的眼神,顾玉成死死地盯着夏后宁的背影。 忍着身体被撕裂一样的疼痛,站了起来。 陆长恭有些可惜,这个家伙并没有坚持到底,说来说去,还是犹豫了几分,不过,也算是不一般了,现在的宗门内那些锦衣玉食、钟鼎相伴的弟子们,怕是连这个家伙的血性都没有。 因此还是较为钟意顾玉成的,于是开口说道“莫要追了。跟着老夫吧。” 众人看向陆长恭。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赤红正色长袍的老者是天下第四宗北道宗的大长老,他的一句话,可以说是足以改变一切。 顾玉成回头,笑着问他“为什么?” 陆长恭没有说话。 顾玉成却没有说话,跑向夏后宁,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瘸着向夏后宁挪动。 夏后宁看都没看,直接伸手挥出一道黑液。 陆长恭直接上前,脚底腾起烈焰,挡住了这一摊黑液。 夏后宁知道了陆长恭是看上了顾玉成的血性,或者说,这个顾玉成的脾气合他胃口。 于是夏后宁邪邪的一笑,看向陆长恭,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是个废人?” 陆长恭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想必你也能看出他只有地之一星,但你可知道,他的经脉寸断?你又知道他的骨龄已经二十一岁。”随即没有说话,嘲弄的看向陆长恭。 这是在说顾玉成没有任何价值,不值得陆长恭出手,不值得他庇护。 顾玉成也笑着老向陆长恭,沙哑的说道“我想,不值得吧。”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向夏后宁。 夏后宁看着走来的顾玉成,冷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吧。” 随即一条虫子从夏后宁袍中飞钻出来,爬向顾玉成,顾玉成根本没有闪开的能力。 夏后宁看也不看的就走了。 陆长恭看着被毒虫扑倒的顾玉成,有些感慨,经脉寸断,除非高阶的凝鼎,否则不可能修复,而二十一岁才地之一星,这天赋……也不值得自己请宗门里的太上长老出手…… 但是,自己这样子……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于是运行大明赤,弹出一道火光,直接落到顾玉成身上。 原本被毒虫咬昏的顾玉成,现在却又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随即直觉喉头腥甜,于是张嘴大吐三口血。 三大口血出去,落在陆长恭眼里,便知道,九死一生。 这是将体内的精血都给吐了出来。 三大口精血,怕是一身血气魂魄都夹杂了大半。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什么经脉寸断,但是经脉寸断加精血亏空,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了。 顾玉成痛哭一声,随即便昏死了过去,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 众人看顾玉成身上连一点气血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了,皆认为是死了。看了片刻,竟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陆长恭看着顾玉成的尸体,有几分叹息。 这等打击,莫说是这个小辈,就连一些大人物也不一定受的住。 大量的精血渗入沙漠,却又被顾玉成胸口的黑色石头吸收…… 众人很快四散开来,去寻找那张之林。 没人管那死在沙漠里的尸体…… 许久许久,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躺在沙漠里的人…… /73/73814/22190273.html 十四、圣女——白月秋! 白子墨飞云惊日,一袭千里而行,很快便来到了沙漠中,但很快又感觉到了什么,随即又停了下来,定住片刻便飞向另一个方向。 此时的夏后宁正贪婪的看着昏迷的白月秋,他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个金色的蛹,肥大的蛹仿佛才睡醒,慵懒的伸着身体,傻傻的翻滚翻滚脑袋,随即突然看向夏后宁怀里的白月秋。 立刻变得精神起来,那蛹立刻剧烈的抽动起来,额头上顶出两个犄角,血淋淋的模样,随即浑身冒出黑色的毛,须臾便长满全身,并散发出恶臭…… 夏后宁贪婪的看向手中的蛹。却没有意识到身后的白衣男子。 男子缓缓的走了出来“觉得她的血脉不一般,想要用她养千丝勒?然后再助自己突破凝鼎?” 夏后宁完全没有感受到有人来,毕竟他还布置了一个简陋的阵法,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 夏后宁惊慌的回头,刚想有什么动作,便被一把抓住,死死地抓住,勒住脖子。 白子墨冷冷的看着夏后宁,那一双刚毅的眼睛,里面全是杀意“你想死?你想让昌黎省再无夏氏?” 夏后宁被掐着脖子,才感受到面前男人的恐怖,仅仅是用手掐着自己,自己便灵力全失,如同凡人一样。这难道是凝鼎……不,这,这种实力,凝鼎巅峰?凝鼎九星? 白子墨死死的看着夏后宁,随即说道“你也不用想了,本君白子墨,白氏妖皇座下第一人。” 夏后宁听罢,浑身颤抖起来。 天下阴阳境不多,不足一手之数,而妖国白子墨便是这天下阴阳之一,据说,单论实力,这白子墨,妖道梅君,堪称天下第一阴阳! 这是天下第一高手!!! 这令夏后宁怎能不怕?怎能不惧?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白子墨妖气蓬勃,直接侵入夏后宁灵魂,强行搜取了他的记忆。随即一用力,便掐死了夏后宁。随手画出一个黑圈,便将那变成黑色的蛹给圈收了起来。 白子墨跪下身子,双手抱起白月秋,拥入怀里。看着白月秋眼角带泪脸庞,喃喃自语道“天可怜见,妖国再一次有主了。陛下,您的传承,没有荒废。社稷不生荆,大座未落空。”随即仰天长叹,几段泪光划过眼角。 这个天下第一人。竟然哭了。 白子墨原本是妖国一无名无氏的贫民,若不是上一代妖皇扶携,又怎么会有了白氏这个在妖国至高的姓氏,如果不是妖皇伴侣,妖后收为弟弟,又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如果不是妖主失踪,妖后寿元走向尽头,而白子墨失误之下令白月秋被带出妖国,又怎么会有这妖国无主的场面出现? 而今白月秋被找了回来,白子墨怎能不开心?怎能不欣慰? 随即白子墨站了起来,仿佛在感知什么,但是又愣住了。其实以他的实力根本不会这么晚才来,但是白月秋虽然是皇室血脉,但毕竟还没进行认祖仪式,想要感受到毕竟有些难度,而且白月秋被打昏之后血脉的感应又弱了一丝,再加上夏后宁一直带着行走,所以花了三四天才来到了这里(毕竟前段时间和三个凝鼎打了一架也耽误了一些时间)。 此时站起来,却是白子墨在感应那个被和白月秋一同带走的应龙龙鳞。 天下龙鳞有三个,一个在潜龙闻,一个在千寻谱,另一个,便是妖国的。 白子墨虽然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走龙鳞与白月秋,但时到今日,也只能先来感受一下龙鳞在哪里了。然而一路上明明已经有感觉的龙鳞,此时却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 却不知,那躺在沙漠上的顾玉成,一身精血,尽皆让那胸前黑玉吸收了,而这黑玉,不是妖国的应龙龙鳞还能是什么?! 正是应龙龙鳞! 白子墨认真的感受了半天,终于确定,感受不到了。眉间全是疑问,却也无可奈何,只当是再一次被遮盖了起来。无可奈何的抱起白月秋,一挥手,沙尘生绿,溪水自发,一间土屋被建了起来…… 白子墨将白月秋抱了进去。 将白月秋放入房间里的炕上,为白月秋披上一件大锦绣被,被绣鸾凤翥纹,又有大鲲、文鳐、冉遗之鱼,皆在天水之间,如同游一界,精致而有序,色泽与格局的安排都恰到好处——此物一看,便不是凡品。 白子墨跪坐在一旁,让白月秋的头能够枕在他的膝上。而白子墨只是平静的看着白月秋。 大概过了一天,白月秋才缓缓的转醒了过来。朦胧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白发中年男人正平静的看着自己。这个目光有些熟悉……这是白月秋看到男子的第一想法。 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慌乱的爬了起来,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放在腿上。撑着身子的手大拇指轻轻的抵在食指上。 随即又发现自己身上的锦绣被,一时被吸引住了,这么好看精致的东西,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的,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 白子墨笑着解释到“这是紫正宫偏殿千机伞织作的。乃是我们妖国最优秀的锦绣。人言天下山河有三处方称得锦绣山河,一处便是我们的锦绣。” 白月秋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我们?” 白子墨和善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暖暖的看着白月秋。 白月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男人会安心,但就是这么莫名的放下心来。 白子墨沉默许久,最后有些无奈的说道“陛——圣女,你叫什么?” 白月秋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白月秋……” 白子墨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喃喃道“春江花朝秋月白……离别吗?” 白月秋有些不适应现在的情况,而白子墨也知道这些,所以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让白月秋做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我是你的护卫。我们先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白月秋听到要走,随即摇了摇头“不!不。我要找我哥哥。” 白子墨好奇的看向白月秋,随即明白了一些事情,随即说道“能和我说说你的哥哥吗?” …… /73/73814/22190274.html 十五、疯疯癫癫 白子墨带着白月秋坐在锦绣被上,不疾不徐的赶路,内心却在估算这样的速度需要多少天能赶回妖国。 另外在一路上也听了许多有关于顾玉成的事情,当知道了一切后,也不过是点了点头,内心想到“虽然对圣女照顾有加,但最后还是犹豫了,还是放手了,所以不值得本君为之提携。不过,三十年风流,五十年兴亡,焉知此人日后无任何作为?本君就帮他一把。日后有造化便有,若无,则也是我进了些许力气了。” 白月秋看着沉思的白子墨,没有说话,只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哥哥。但是听白子墨的话,自己的哥哥最后松手了…… 此时的沙漠中,另一个白子墨正在沙漠中飞行,一身气息蓬勃,宛若大雪直落,周身尽皆是白气…… 而此时的白子墨却是俊美异常,毕竟,这才是他的真正的容貌…… 而此时的顾玉成已经醒来了半天,只是整个人已经大变模样了,整个身体如同干尸一般枯瘦,而最奇异的则是他的丹田气海中却有着猩红的颜色……只是很快便消失了…… 顾玉成缓慢的走着,整个人仿佛没有醒来一样,眼睛里充满黑气……嘴里死死的重复着“月秋……月秋……月秋……” 在沙漠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很快白子墨便找到了顾玉成,毕竟顾玉成这个样子的太过于明显了,他的状态完全是走火入魔、堕入魔障的样子。 白子墨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丝毫没有意识到头顶的白子墨,一边走一边从眼眶里流出黑色的眼泪,悲恸的说着“月秋……月秋……” 白子墨轻轻的叹息“没想到竟然落入了魔障,区区地之一星,竟然会走火入魔,真是……倒也蹊跷了……经脉寸断……” 有些沉默。 如果顾玉成仅仅是堕入魔障,那自己也可以将这心魔禁锢,然而,现在的顾玉成竟然经脉寸断…… 纵然自己禁锢了这心魔,可这经脉寸断……自己也不是不能为他重塑经脉,只是自己修炼的功法不一定能够适合人族,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心魔的存在,也影响了对身体经脉的重塑。毕竟心魔可是十分影响气血和经脉的…… 而对于心魔……白子墨再了解不过了,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驱散…… 于是白子墨伸手,掐指作法,白发虚摇,一双明招子闪过一个白色符文,手中也点化出道法来。 随即中指食指一并,点中顾玉成额头眉心。 随即内视看向顾玉成的心魔。 只见一团负面情绪死死的盘踞在顾玉成丹田气海中……那团气体才成人形,完全没有形成意识。 只是缩成一团,在角落里不言不语的流泪。 白子墨能感受到顾玉成现在的悲恸,那是一种孤零零的悲伤,那是一种再无牵挂的痛苦…… 白子墨的意识也在刹那间愣住了…… 真孤独啊…… 想到顾玉成现在的状态,不禁感慨“我当初的心魔,恐怕远没有此等恐怖……这是祸,还是福啊……”一声长叹。 心魔,心魔,亦魔亦佛亦道,只看怎么用了。 白子墨在这出漫无边际的悲伤之地下,看不到、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然而,却看到了一点亮光。 柔和而微弱。 白子墨愣愣的看着,突然明白了什么。 顾玉成没有被心魔操控,或者说,心之所悲,成魔,而心魔之所悲,亦本人的悲痛,实际上是,顾玉成选择了与心魔一同悲痛,而不是他被心魔侵蚀了。 这就好比光火虽小,也不是大夜能遮盖的…… 白子墨不得不感慨“天赋不能说多好,可惜了这等毅力了。” 能在心魔中保持自我,那怕一丝丝,也足以称作大毅力大志气了。 随即白子墨也熄灭了替顾玉成消灭心魔的想法,轻轻的布下一根根锁链…… 将心魔锁死,又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此番将心魔留给他,如果可以克服心魔,或许能更上一层楼,以他的天赋……如果不能克服心魔……而且这经脉寸断…… 没办法,自己对这心魔没有办法,也就无法为这顾玉成重塑经脉了。 自己现在救了他,却连让一生安定都做不到,白子墨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然而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做了,就没有退路了。 于是白子墨的意识退了出来,点醒了顾玉成“痴儿,醒醒!” 顾玉成随即跪倒在地,刹那失神。 白子墨看着顾玉成的样子,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他没有告诉顾玉成关于白月秋的任何。只是希望这顾玉成能过个凡人的一生吧…… 脚步刚出,就听见顾玉成悲伤的说了一句“妹妹……从此我就是独身一人了……” 白子墨的脚步停了下来,随即叹了口气,天下之大,只有一身在,这种孤独……白子墨也知道……只是……有些无奈啊。白子墨慢慢的离开了。 而顾玉成根本感受不到白子墨,他只是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是他放弃了……是他没有抓牢,是他动摇了…… 是啊,是他啊。 顾玉成仰天大喊,然而在这沙漠里,却显得如此渺小……无情的风沙,仿佛在嘲笑他一样,将他的声音淹没的无影无踪…… 而此时的白子墨将自己的分身召回后,温和的看向白月秋,一边为她打理衣服,一边为她解释着她的身世…… “妖国在最开始是整个大荒的统治者,那时候——传闻东皇太一是我等祖先,生而为妖,惠泽众兽。而东皇太一号令天下的时候,便是那太古时期。东皇太一最后不知去向,只留白氏作为妖族的统领,白氏因此万世一系。而后大荒殿的出现使得人族崛起,三皇五帝相继出现,而三皇五帝便是那远古时期。” “那时的修炼界还在摸索中,还没有所谓的凝鼎境,后来大禹得天下先天灵物,造九鼎大阵,一举成为凝鼎……只不过后来死于凝鼎修炼途中,毕竟那时候的修炼完全是在开拓……从大禹之后便存在了凝鼎,但那时凝鼎也只是传说。人族很久都没有再出现凝鼎……” “凝鼎的出现,以及对凝鼎的垄断,使得天下进入君主修仙的局面,直到千古一帝秦始皇嬴政的出现,真正统一了大荒,那时的妖族则是秦帝国的附庸,不过……秦始皇虽然天纵奇才、大略雄策,是不世出的帝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不俗的修炼者了。然而他太过于自负与心急,使得秦二世而亡……不过自此则出现了帝王垄断修仙的局面。” “当然,所谓的垄断,并不是任何人都不允许修仙,只不过修炼到悟道、凝鼎的功法全在皇室手中……因此顶尖的修炼全被皇室垄断了……” “我妖国也在后来慢慢恢复一国,盘踞南方。” “传闻汉时也有北方的匈奴,不过被消灭了……后来再没有了。后来的北方虽然也有其他实力,但大多是边疆的修炼者罢了,全然没有我妖国堪称一邦。” “而白氏也是以皇室为统治的。”白子墨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白月秋。发现白月秋只是将这些当做故事,不禁内心叹了口气。 随即接着说道“妖国以白氏皇帝为主,其子女则立为圣女圣子,出生后则在神柳池浸泡,直到一定年纪才被唤醒,这期间则有大祭祀也就是大巫祝照看。” “神柳池?”白月秋有些好奇的重复道。 白子墨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人族的说法,传说三皇五帝之前存在伏羲女娲二神,女娲沾神水挥神柳而造人。而神柳池,也是伐愚筑才洗炼身体的灵池。妖国也是取了人族的寓意取的名字。” “当年至尊帝弑天一举登天,横揽八方,独吞天下,进入太一境界,使得见证至尊登顶的人与妖都有了修炼上的感悟,因此很多凝鼎巅峰的人才会突破到半步太一境界,也就是阴阳境。不过,有一些则在突破时身陨了,有些则一举突破。” “那时我与陛下一举突破至阴阳一星,也就是阴阳太阴境,妖国实力大涨,也迎来了一段荣耀的时刻……”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现在会有阴阳,会有数十个凝鼎,都是因为当年至尊登太一时没有施法遮蔽天机,而让天下人看到了,正因此等胸怀,才让天下人皆尊称一句至尊。” “可惜花难长开、月难常圆,陛下在一次出行后便失踪了……而妖后才诞生一个女儿,本就浪费了一些生机,又遭受丧夫之痛,一时间竟凤归天木、撒手人寰了。” 此时白子墨看向白月秋,看出白月秋有些动容,随即接着说道“而那个圣女……” “就是你。” /73/73814/22190275.html 十六、梅君归来,庶子唱诺 白月秋打了个机灵,愣愣的看向白子墨。白子墨看着一时难以适从的白月秋,叹了一口气“妖国,现在白氏,只剩一个你了……” 白月秋只知道她的父亲是顾明文,她有一个哥哥,他们好喜欢自己,很照顾自己,从小到大,刮风下雨,都会有人在意自己,都会有人保护自己……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他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国家的继承人,是一个国家的掌控者,是一个国家的领袖…… 这种突变,估计谁也不会轻而易举的适应吧。 白子墨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让人一下子去接受,因此只能让白月秋自己静一静,随即缓缓的前进着。 随手掏出一个黑色令牌,传音到偏殿白家。 偏殿白家,是白子墨的后人组成的家族的称呼。因为妖后将白子墨收为弟弟后就一直安置在偏殿养着,所以后来白子墨成就妖国高手时,就被人成为偏殿白氏,用于区分与妖国皇室白家。 此时正紫宫的熏风殿中,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着手中玉牌。神色激动万分,随即大笑起来“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对!对!联系一下族人,前去联系族人!”说罢便匆匆起身,急忙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走在回折多转的廊道上,白奉礼在一处载满花草的地方停了片刻,随即什么也没做,直接离开了。 而此时的顾玉成正在大漠中缓缓的行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白月秋的离开,让顾玉成感觉不知如何是好,而自己已经无法修炼了……经脉寸断…… 顾玉成仿佛是跟着感觉走,好像没有任何方向,但如果有人在天上看到的话,立刻会意识到顾玉成是的行动完全就是一条直线,笔直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就这样,顾玉成自顾自的走了一天一夜…… 黑夜正尽情的伸展他的臂膀,将整个沙漠捂住,却被破晓黎明刺穿胸膛…… 大日腾烟,缓缓的升起…… 一个面容严峻,生的燕颔虎须的中年男子,身着浅蓝道袍,立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身下的年轻人,淡淡的说道“张之林,我劝你还是交出龙鳞为好,不然……” “不然什么?你要杀我?命可值千金,可贱万分,一个还没有成为一方豪杰之前,他的命就是不值一钱。不过,小爷这么个贱命,还能连累您这么个大人物,简直是划算至极!哈哈哈哈!”一个犀颅玉颊的少年郎桀骜戏谑的朗声喊道。 来者正是被千寻谱门主姜正莨派来找回龙鳞的张家族长,张道。 张道很清楚,张家作为千寻谱第二大家族,已经隐隐威胁到创立千寻谱的姜家了,因此此次的事情必须妥善处理。能将龙鳞完璧带回宗门,还能小惩大诫。如果有所意外,势必会被宗主鞭打一番,张家也会大出血一顿……所以,能让张之林自己交出龙鳞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不能,就难上许多了。 张道怒目看着张之林,张道作为张家的家主,可以说是不怒自威,甚至大多数张家人,单单看着张道都会畏葸不已。 然而张之林仅仅是眯着眼睛,仿佛在享受着清风,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打着拍子说道“科头箕踞青松下,白眼笑看世上人。哈哈哈,此时才知道阮嗣宗、嵇叔夜笑看世上人的潇洒与无奈。哈哈哈哈。” 科头箕踞,即是散发叉开腿,是一种很无礼放荡的行为。而阮嗣宗、嵇叔夜者,古魏晋之嵇康、阮籍也。 随即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道“可惜了可惜了,天不宠我,若给我机会,我必定要改变大荒,君领天下!” 张道一时怒极反笑“小子,你有些天赋,但实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未免没有自知之明了!” 张之林随即笑道“好!自知之明,那你又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你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知之明!?” “汉高祖为一亭长,见始皇帝车辇,便敢说出大丈夫生当如此。西楚霸王项羽为一亡国之人,见始皇帝车辇,也敢说出,彼可取而代之!” “自知之明是什么?是自我否定?不!是相信自己,了解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更相信自己不断的努力一定会成功!这才是自知之明!就像项羽代秦,刘邦立志于大丈夫!” “我的自知自明就是君临天下!”张之林狂妄的说道。 张道被说的难以反驳,只能说道“尖牙利嘴,老夫不跟你贫嘴,你倒是交不交龙鳞!” 张之林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张道“我要是交了,还偷它干什么?来大漠观光?——也是,我就是来观光的。待我秉烛夜游一番可好?”张之林挑着眉,邪魅的说道。 张道的周围还有一些人的,他们的到来只是在赌太一冢会不会显现的,毕竟自己只是来看一看,你千寻谱总不能这么蛮横吧? 张道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多了几分轻视。 也是,毕竟张道可是凝鼎境界的高手,这样的人物竟然在和这个天之境界的家伙磨蹭这么久,实在有些丢脸…… 于是张道直接出手,引动风沙起荡,窜向张之林,张之林不惧反笑,张开双臂,直接接住张道的风罡。 随即那风罡直接割在张之林身体各个部位,将张之林的手筋脚筋膝盖筋骨全都割断。另一部分风罡则化为柔软的烟气,钻进张之林身体里。 仿佛树根一样,那些烟分出无数分岔在张之林身体里蔓延开来。 张之林忍着剧烈的疼痛,冷静的思考——这就是,凝鼎?至刚至柔皆在,有形无形并存? 但还是忍不住疼痛,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张道冷冷的看着张之林,说道“交出龙鳞。” 张之林一边忍着痛苦一边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既然已经想要杀我,老子还能让你好过?来,强行取出龙鳞,龙鳞会不会有损失,赌一赌!” 张道虎目死死的盯着张之林。 心中不禁生出一个荒诞的声音。 而陆长恭在人群里,看着体无完肤的张之林,有些怜惜的看着张之林。 心智坚定,天赋上佳,日角珠庭,这样的俊杰…… 回头看了一眼朱玄烨。 比不得,这张家的庶子,是自己在人族见过最优秀的晚辈。五十年,五十年啊,天之九星。 恐怕,只有商家商子殷才能与之齐肩吧…… 果然就像古晋左思一样,他写的那首“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一样。 朱玄烨苗红根正,所以万千宠爱一身,天赋却不一定配得上他的地位。而这张之林,天赋一等一,却要身死此处…… 皇帝修仙垄断,而今宗族……阶级……是永远的啊…… 张之林说道“我今将死,可否听我一眼?” 张道没有说话。 张之林大笑,随即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因为疼痛,唱的毫无韵律。 “朱楼俯云擎日,千层百间纹刻。我本阁中微末,癫狂欲反日月。高穹含日压海,川谷鼎沸无定!欲夺苍天之命,从此本君至尊!” “放肆!” /73/73814/22190276.html 十七、此人豪杰 “朱楼俯云擎日,千层百间纹刻。我本阁中微末,癫狂欲反日月。高穹含日压海,川谷鼎沸无定!欲夺苍天之命,从此本君至尊!” 这些话,第一句就是对整个修炼界形容成一个高楼,而第二句就是暗说自己庶子的身份,第三句则是天下之大,沧海桑田,天下有所更替的,人的贵贱也有所更替的意思。而最后一句分明是张之林对宗门垄断修炼,宗门嫡系尽享修炼资源的怨恨。分明是言明自己要掀翻一个世界,登顶太一的言语! 这样的话,有几个人敢说?! 张道大喝一声“放肆!” 却引来了张之林的大笑“放肆?我张之林一生无愧,就放肆了,你能怎么地?!人死人活百斤肉,头在头落碗大疤。不就是一死,我怎么会惧怕?!” 此时张之林已经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那烟雾笼罩了,估计龙鳞就要被取出了。 果然,张道冷冷一笑,伸手一招,随即,张之林便感觉整个身体的血管仿佛都要被生生拔出一样。 张之林睁大眼睛,眼球突出。内心怨毒的发下誓言“我如果不死,老匹夫,张家百年基业,我要屠的干干净净!” “啊!!!!” 惨叫声持续了数十分钟。 一个金色龙鳞被张道拿到了手中,而张之林已经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过了许久,张之林说道“你要杀我,但,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不答应,不过,我仍然想说出来,你听着就是了。” “我……”喘着粗气“我……呼……我宁愿站着死,也,也不要跪着活。” 张道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悠悠的说道“你问问,这所有人,有谁会让你站起来?” 笑话,为了这么个将死之人,而得罪自己这个凝鼎境的人物?怕不是个傻子! “来,你们有谁会扶他起来?!”张道呐喊的问道,盛气凌人。 陆长恭看着颐指气使的张道,皱了皱眉,却依旧没有说话。 “你看看,谁有会帮你,你,不过是一个笑话。你以为会激起多少人的回响,然而只是一片寂静,倒映出的全是你的窘迫。你像俳优小丑,不过是让天下人笑话罢了。”张道居高临下的说道。 “有谁吗?”张道再次四顾问道。 没有回答。 张之林不甘心的看着所有人,他不甘心啊。 直到他和一个人对视。 张道笑了起来,由轻笑到大笑。 而一个人却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正是一直在外围看着、听着、感受着的顾玉成。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 无比的坚定。 回想起张之林那一句“从此本君至尊。”回想起同样像个丧家之犬,张之林却像个孤狼。——死在血水里的傲慢,比那苟活的泪水,更伟大。 顾玉成在张之林身上,看到了他所未做到,所未曾想,所未敢做的事情。 也是他一直没有呐喊出的野心! 顾玉成现在突然觉得,人,可以死,不可以没有底线的活。 他现在宁愿得罪一个凝鼎,也不愿意苟活,既然自己对不起妹妹,既然自己没有机会赎罪。那就做一回想做的事吧。 白子墨想要给顾玉成一个平淡的庸碌人生,然而顾玉成拒绝了。 顾玉成知道,自己经脉寸断,没有机会赎罪了,没有机会救下妹妹——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妹妹的生死…… 不过,无所谓了。 张道目眦欲裂的看着一瘸一拐的走向张之林的顾玉成,不可思议的看着,骨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张之林看着顾玉成,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道冷冷的说“你想死?” 顾玉成看着张道,没有任何动摇的说道“不想,会来这儿?” “内心一直有冲动,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而约束着自己,说到底,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做一做痛快的事?”顾玉成淡淡的说道。“今天,我就是来做这快意事的。我要按照我的意志去做。” 陆长恭看着顾玉成。 曾经怯弱犹豫的神情不见了,而今却是冷静刚毅,眼角眉梢的稚嫩消散了,被大失大难的经历削的锋利尖锐。以前看起来还平平的少年,而今却有着不俗的气势。 不由得感叹,大灾大难使人成长。 可惜了…… 张道仿佛听到了周围所有人心里的嘲笑,面色有些红,死死的盯着顾玉成和张之林。 顾玉成上前,拉起张之林,让张之林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二人就这么平静的站着。 张道气极反笑“好!好!好啊!没想到,不怕死的一个两个都来了!好啊!” “没什么怕不怕死,说实话……”顾玉成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扶他?” 张道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顾玉成。 “因为,他是个豪杰。我在刚刚看到他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此人豪杰。——相较之下,你也不算什么。我看他比看你顺眼多了。” 张之林看着张道那猪肝色的脸,剧烈笑起来,身体的疼痛让自己泪水直流“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好,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听到了吗,看你不顺眼啊。哈哈哈。” 顾玉成耸了耸肩。心想,我今日都要死了,爷生死看淡,还能服谁?天老大我老二,阿不,天老二,爷老大。 张道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么说,你是想死了?和他一起死?” “哪来那么多屁?”顾玉成不屑的说道。 张之林看着顾玉成的侧脸,不由得说道“你说,还真是。人生无常啊。我凭心而交的人背叛了我,却又在今日遇到了你。假如能活下来,你我就是结为异性兄弟也不为过啊。” 顾玉成耸了耸肩“不好说。” 张之林随即看着张道朗声说道“老匹夫!要杀就杀,放那么多屁干嘛?!” “老屁夫老屁夫。屁话多呗。”顾玉成斜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 引得周围窃笑起来。 张道瞪着眼睛。内心如同火山一样,声势滔天。表面却冷静异常。 “好。你们求死,就这样吧。” 随即打出两道凤罡。 /73/73814/22190277.html 十八、此女我主 张道来到了陆长恭面前,微微点头笑道“多亏陆长老帮助,我千寻谱才能这么快找到这逆子。” 陆长恭不急不缓的向张道鞠了一躬,淡淡的说道“都是人族势力,能帮到贵门,也是同为人族势力的分内之事。” 张道畅快的豪爽一笑“陆长老说笑了,说起来,我年岁要小陆长老些许,不如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吧。” 陆长恭一旁的朱玄烨十分高兴,然而陆长恭却淡淡的说道“那就谢谢张兄抬爱了。” 朱玄烨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陆长恭,张道一愣,随即说道“不不不,既然是陆兄年长,那我便为弟也无妨啊。” 陆长恭高兴的说道“啊,能和张家家主称兄,实在是陆某人的荣幸。” 张道高兴的大笑“不不,是我张某的幸运。” 陆长恭随即与张道笑谈起来。周围的众人见这两个大佬聊了起来,便纷纷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张道向陆长恭说道“张某还有事在身,就不多陪陆兄了。” 陆长恭于是点头,说道“张兄慢走,一路顺风。”飞身起来,送了张道一段路。 张道看着始终比自己飞的低一些的陆长恭,十分满意的笑了笑,拱手道“陆兄莫送了,到这里就行了。” 陆长恭十分不舍的说道“此一别,你我皆有事务在身,不知何时能见。因此陆某才多送送。既然张兄如此说,那就送到这里吧。” 张兄随即笑道“哈哈哈,来年再会!” “再会!” 朱玄烨看着回来的陆长恭,有些好奇的问道“大长老,为什么这么谦让于那张道?” 要知道,这位陆长恭可是见过老祖的人,对老祖都是不谄颜色,对这张道怎么就这么热心? 陆长恭面无表情的说“张道是什么样的人?” 朱玄烨一刹那愣了,随即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长恭瞥了一眼朱玄烨“那张之林在生死时刻都会张开双臂去感受凝鼎境的招数,胆大包天。你一个北道宗内阁嫡系,你就不敢瞅一瞅他?” 也不是说不敢,只是张道毕竟是千寻谱张家家主,朱玄烨自觉出于礼貌不应该死死盯着人家。 陆长恭没有看朱玄烨难堪的脸色,只是接着说道“张道此人尊重出身,如果是我陆长恭后人中有像张之林这样的人才,不管他的出身是否是庶子都会视为后辈,视为我的继承人,而这张之林却偷取了龙鳞,言语中存在着怨恨,可以看出,此人对张家并不满意。如此看来……张家过于注重尊卑,或许也有我不知道的情况。不过,由此看来,张家确实是有些问题……” “而我恭维谄媚于他,他却自得意满……由此可见,他不是个平易近人之人。” “而且他质问周围有没有人去扶那张之林时,那种态度,纵然以他的身份,依旧会有人敢怒不敢言……这是一种自大。” “他这种自大的人能够与我称兄道弟,恐怕不仅仅因为我北道宗大长老的身份。”陆长恭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朱玄烨。 朱玄烨随即沉下心,不久额头便冒汗了。 陆长恭淡淡的说道“张家可是千寻谱第二家族。” “我明白了!”朱玄烨兴奋的说道“张道与长老交谈恐怕是想再取代姜家时得到我北道宗的支持!而长老对他的谄媚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就是为了给人一种长老唯利是图的形象,让姜家觉得长老并非张家死忠,同样可以拉拢。这样就可以左右逢源、从中牟利了!” 陆长恭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欣慰。 只是朱玄烨依旧有些不解的看向陆长恭,他问道“长老不会在意他人言论?” 陆长恭看着朱玄烨,淡淡的说道“抬不起脚的人,往往是在意别人目光的;抬不起头的,往往是在意别人言论的;失败的人,往往是做不了他自己的人。” 陆长恭看着若有所思的朱玄烨,淡淡的说道“走吧。” 在离开前,淡淡的看了一眼顾玉成与张之林身死之处。 二人被张道的凤罡绞杀成尘埃,连个尸身都没有…… 而此时的妖国中都郡,正紫宫外,一群人整整齐齐的立在一起。 人群皆是左顾右盼,神采奕奕,言语之间,也不记得要低声轻语了。这群人,正是偏殿白家。 其中一个容貌精致,身形娇小的女子悄悄扯了扯白奉礼的衣角说道“大伯,大伯,爷爷要回来了?” 白奉礼平时沉默的样子此时却被喜悦冲散“是啊,你的爷爷,天下第一人,回来了!煌淑,记得,不要提起那件事。” 白煌淑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知道了。” 不久后,远远的就有两个身影落下。 正是白子墨与白月秋。 白子墨在将要落地时,悄悄后退一步,传音给白月秋。 “是我,不要惊慌。一会儿你走在前面。一切有我。” 白月秋微微的点头。 当二人从空中落下来。偏殿白家所有人都纷纷围上前去,高声呼喊道“父亲!(爷爷!)” 白子墨却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而白奉礼此时也看到了白月秋。 他看着这个女子普通的容貌,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曾经在岁月里无法忘记的浮歌。 太像了,太像了,白奉礼的手抖了抖,整理了整理袖口。 白子墨看在眼中,叹了一口气。 白奉礼知道,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静默而温柔,温婉且坚定,宽容而果决……如同一株永生的花蕊……是岁月年华都会在她的诗意面前凋落的人…… 除非,是她的……她的……女儿。 您的女儿,真像,真像你啊……妖后……白奉礼感慨道。 一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白奉礼的异常。只是高兴的围着白子墨。 白月秋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一从一簇的孤独死死拥住自己…… 此时白月秋才知道,孤独的深刻,往往是在他人的热闹下衬托出来的。 白煌淑斜眼撇了撇白月秋。只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爷爷要带这么个没见过世面仿佛乡下来的土鸭子来? 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然而众人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白子墨一直站在白月秋身后。白月秋欲言又止,白子墨也欲言又止。白月秋一言不发,白子墨竟然也垂头不语。 这让众人意识到了什么。 白子墨向白月秋偷偷传音“做你自己。” 随即大喊一声“你们还等着干什么?还不出来恭迎国主!难道是忘了我在偏殿执刑掌罚的时候了?不尊王,杀!” 白子墨大喊道“此女我主!陛下重归!三大郡守,给我出来!!” /73/73814/22190278.html 十九、入正紫宫 白家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子墨,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白子墨会尊这么个毫无修为的小女孩儿为主。 而白奉礼却是惨笑了笑,是啊,父亲是个什么人,他白奉礼早就知道了。 三大郡守根本不是父亲的对手,父亲想杀他们三个,简直是翻手抬脚,砍菜切瓜一样简单。但父亲却依旧分权给这三人,依然选择退出执掌刑罚的偏殿——军机殿。 不就是为了显示自己依旧尊皇。不就是为了……为了扶持少主?圣女? 而今圣女回归,父亲如此,也是……太正常不过了…… 奉礼、煌淑…… 奉皇…… 尊奉皇帝……父亲已经有窃取国家的实力了,完全可以篡位了。然而,他没有。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失踪的妖主白诡道会说“我弟,子墨,梅君子也。” 梅,不落凡俗…… 这就是父亲…… 你说你啊,为什么要甘心给别人一辈子做臣子?为什么啊?你几次舍命救过白诡道,难道不够报恩?你为白家付出那么多,何曾看看你的子嗣,何曾看看你的白家?你的家就不是家吗? 白奉礼呆呆的看着向白月秋鞠躬的白子墨。他不懂…… 随着白子墨的言语与行动过后,一时周围都寂静了。 对于白子墨出山,那三个拦住白子墨的妖就是三大郡守,他们要远远比偏殿白家知道的要早,而偏殿白家的异常他们也早就知道了。实际上,对于白子墨此行出山,他们之所以会阻拦,完全是因为自从白子墨退出军机偏殿就再也没有海量资源供他修炼了,因此这三个凝鼎巅峰才会觉得合力对战白子墨会有胜利的可能……然而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白子墨还是白子墨,还是那个天下第一。 因此白子墨离开后便惴惴不安起来,毕竟,自己这些年做的行为,完全就是在瓜分皇权,白子墨的行为已经召显了他的倾向。 因此在白家有所异动时三大郡守便聚集在一起了。在商讨一番无果后,也只能派人前来监视白子墨。 他们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白子墨直接杀了他们的所派之人,那他们三个就只能逃跑了。如果白子墨并没有杀死自己遣派的人,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此时白子墨的话语已经通过监视的人传到了三大郡守的耳朵里。白子墨已经这样说了,如果自己还不出来,那扣上一顶不尊王的帽子可就不好了。毕竟现在的天下还是白家的天下,自己等人虽然分权治理统治了妖国这么多年,但还是有很多人向着白家,民众的观点还是尊皇。因此不得不出来了。 于是不过片刻,天空便飞来三个身影。 “领汝阳、太中、武都、凤黎、玄水、金城郡郡守,步孤仁拜见刑法殿殿主。”与白子墨缠斗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男子首先落在地面,走向白子墨,鞠了一躬。随后看向白月秋,十分漫不经心的对白月秋说道“参见圣女。” 白子墨有些头疼的看着步孤仁,倒也没有说话。 而此时的后面两位也到了。 “领珠南、弘泰、九真、陈定、安将郡郡守凤竟流参见圣女。” “领阜阳、齐川、长史、博陵、浩平郡郡守齐云海参见……参见陛下。” 步孤仁与风竟流死死的看了一眼齐云海。 白子墨随即朗声说道“陛下,窥探天颜,不尊王仪,该当如何,臣请旨!” 白月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白子墨就传音道“杀。” 白月秋犹豫片刻,似乎在思考,随即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杀。” 步孤仁三人瞳孔猛缩。 皆是冷汗涔涔而出。 白子墨直接动身,完全没有看清,回来时,便有了三个尸体被扔了下来。 白子墨冷冷的说道“此三人一直在周围窥探天颜,遵陛下之旨,杀无赦。” 齐云海身体微微颤抖,风竟流低着头,在思考什么。而步孤仁猛地抬起头,明白了什么,随即看向偏殿白家,看到白家所有人面色都,想吃了土一样难受,就明白了所有事情,于是自己偷偷笑了起来。 这三个死了的人自然是三大郡守的三个心腹,这是在鞭打三大郡守。 随即白月秋淡淡的说道“回正紫宫吧。” 此言自然是白子墨告知白月秋的。 正紫,正,名正、统正、处正也,紫,大运、大吉、大祥之色也,正紫宫,即天地正宫之意! 历代,只有皇帝能入驻正紫宫。 这是要给白月秋立名。 步孤仁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跟随所有人前行。风竟流一直盯着步孤仁,却没有得到步孤仁的一点回应。而齐云海则一会儿看看白子墨一会儿看看步孤仁。 白子墨目光微微撇向步孤仁。他知道,今天要看的,就是这个家伙……三大郡守之首。 众人摇摇晃晃的走向正紫宫。 白月秋看着整片宫殿,正是绮纹白玉路,金珠挂高梁,横揽连似岭,直望尽勾折。走进宫内正是池肥应瘦路,清花簇暖树,飞鸟望游鱼,天色与人同…… 众人慢慢的前行,似乎没有人想要走的快一些。 到达一处偏殿时,那步孤仁突然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望向偏殿白家。 白奉礼看懂了步孤仁的神色,他十分激动的微微点了点头,拳头不由得攥了起来。 步孤仁上前,然而还没有赶到白子墨面前,白子墨就突然和白月秋停了下来。 西风忽的直起,天上之云随即塌陷一角,大雨直垂,阴冷的气息直腾腾的冒出。 步孤仁摸了摸鼻子,却是已经结了一层冰…… 随即想到了什么……内心大叫道不好! 只见数十名黑发黑衣黑剑黑面具的高壮男子急急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色的,所有人都一边走一边将剑拔了出来。 最后走到白月秋面前,齐声喝道“军机卫,拜见白主!拜见陛下!”齐齐跪下,拄着剑,双手拱手在剑柄上。 军机卫!出剑,若不是恭迎新帝,便是,杀人! 军机卫,与商国黑冰台、至尊落阳历齐名的组织,暗杀组织,围剿组织! 或许在妖国所有人大概都知道千织伞,但,军机卫,才是白氏立国之本。 就像白诡道当年说的“那怕大位空十年,五十年,有白梅儿与我军机卫,则江山无忧!” 白子墨无权动用军机卫,但,他是军机卫认可的人!他的话,好用! 步孤仁悄悄看向白子墨,只见白子墨嘴唇微微张合,随即白子墨头也不回的上前,朗声说道“依照千万年来我国之古例,新君登基,军机卫相迎,而后,入正紫宫!” 所有人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军机卫,知道,此番若是有一个不字,那恐怕就没有命了。 白子墨还是白子墨,生杀……还是在他手中!步孤仁冒着冷汗想道。 刚才的白子墨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我能立你,也能废你……” /73/73814/22190279.html 二十、新帝风波 说起来,这三大郡守还是白子墨一手扶持起来的。白子墨也知道这么做的危险,权利,一旦沾染,要么身死,要么拥有,绝没有松手的道理。但是相较于各个郡各自为政,选三个人出来管理,要更好一些。毕竟,白子墨还是有手腕能够压制这三人的。 步孤仁死死的看着白子墨,他想起来曾经看着妖皇白诡道将白子墨收养时,将他拉到座驾上的场景。那是同样是布衣平民的步孤仁就死死地这么盯着过白子墨。 步孤仁走在最后,悄悄取出一把刀,轻轻的割下手掌的一片肉,细细的嗅了嗅,感觉自己的汗依旧没有消散,于是又割下一片,最后,疼痛让步孤仁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流血的手掌,平静的对自己说“步孤仁啊步孤仁,你忘了,你当年看着妖皇座驾的想法了吗?总有一天,取而代之,总有一天……既然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天,那,又何惧再等几天?几天,几百年,我步孤仁,等得起。” 随即仰起头,大步跨回人群中,直接来到风竟流面前,直直的说道“想活着就给我往后——站!” 风竟流看着步孤仁的样子,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他只能看到,步孤仁的野心。 站在步孤仁的身后……这是在让他选择向着谁。 思考之下,那风竟流竟然站在了步孤仁身后,毕竟,白子墨只是一个强者,而步孤仁则是一个比自己强的疯子! 步孤仁冷冷的看着齐云海,死死的说了一句“鼠辈!” 齐云海面色张红,想要说什么,但是被那步孤仁一瞪,便又蔫了下来。 白奉礼呆呆的看着军机卫。有些失神,随即有些愤恨,甚至是恼怒。“既然能调动军机处,为何当年会见死不救?!原来不仅仅是妖皇,还有……” “算了,算了。”白奉礼有些心冷。领着白家人,缓缓的走在白子墨身后。 白月秋安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所有人不同的心理。那个白面男子看着自己,一定是想起了故人……那现在昂首之人,是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狂妄。顾玉安固然让白月秋感到厌恶,但那人,更让自己厌恶,甚至是感到危险…… 终于,军机卫开路,领着众人来到了正紫宫。 按照妖国的习俗。新帝登基,臣子奏请新帝登玉台,坐龙椅,新帝以示谦虚,拒绝,臣子再次奏请。如是者三才能真的登基。 于是白子墨领着白家先跪了下来,三大郡守也跟着跪了下来。随即白子墨说道“请圣女登大宝。” 众人皆随着一起说道“请圣女登大宝。” 白月秋听着白子墨的安排,躬身退让道“家国之事,社稷之运,先祖之业,孤未伸仁落义于民,德行浅薄。不敢妄自尊大。请有力有德之人承天之运、绳我祖武。” 白子墨微微点头,刚想说些什么,便听那步孤仁上前说道“圣女仁义未伸,德行尚浅,臣以为还登不得这龙位。诸位以为如何?” 白子墨杀意顿起。 军机卫缓缓走动,不知不觉间的竟形成一个阵法。 风竟流看着步孤仁,就像看着一个疯子,难以相信步孤仁会这么说,这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去闹事吗?真当白子墨不敢杀他? 白奉礼同样不可思议的看向步孤仁,随即感受到步孤仁的传音。三个字。 “汝亡妻……” 仅仅这三个字,就让白奉礼浑身为之一颤。 白奉礼如刀的目光看向步孤仁,过了片刻,下定了决心,随即也猛然站了出来“臣以为步孤郡守说得对!” 白子墨看着白奉礼,白奉礼死死的瞪着白子墨身后的军机卫。 白子墨瞬间明白了什么…… 风竟流知道,白奉礼都出头了,自己再不表示,那恐怕死期不远了,白子墨或许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但这步孤仁可绝对会。于是出身说道“臣附议。” 而齐云海见众人都是如此,也站了出来“臣……臣附、附议。”有些期期艾艾。 白子墨看着步孤仁,冷冷的说道“这天下,不是白家的了?” 军机卫也死死的盯着步孤仁。 步孤仁却邪邪一笑“天下当然还是以白家为主,不过,各位军机侍卫,陛下未经神柳池,不点东皇烛则名不正言不顺,明知此事的刑殿殿主白子墨为何不让圣女先去认祖归宗,反而来此处,如此着急?您在为什么着急?是怀疑我们所有人?还是她,根本,不是圣女!” “胡说!”白子墨怒目骂道“你想做什么?步孤仁!” “我只想知道圣女是不是圣女,我只想让陛下名正言顺。军机卫,你们是皇帝鹰爪,可不是某个姓白的人的手下!”步孤仁看着军机卫大喊道。“如果圣女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了,那岂不是有太多的问题可以追究?这些问题,不会影响皇位?” 军机卫中,明显有和别人犹豫了。 步孤仁得意的挑了挑眉。 自己这些年或多或少的传言白子墨想要自立为帝,也不是一点儿用没有啊。就算白子墨不想,也打消不了别人的疑心啊。 白子墨却叹息不已,自己还是小瞧了这步孤仁啊。 自己是想要先讲白月秋的身份定下来,这样再慢慢认祖归宗,毕竟认祖归宗可不是一件简单事,要花的时间也十分长啊。为了不出什么意外,先将这身份定下来。然而步孤仁却暗示众人,如果白月秋不认祖归宗,那皇帝的位置就不合法,不合法的皇帝……是可以废的……这是在暗示,他白子墨这样做是为了日后——废了白月秋…… 自己请出的军机卫此刻也被步孤仁所利用了…… 此番如果不让白月秋认祖归宗,那自己是何居心?天下怎么看自己?军机卫怎么看自己? 自己本想要以力压迫他们承认白月秋的身份,而这步孤仁却用巧劲破解了…… 唉…… 罢!罢!罢!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各退一步吧。 白子墨随即说道“认祖之事,自然会做,既然各位认为应当先认祖归宗那就将圣女迎回东宫吧。” 东宫,圣女圣子被挑选为帝国继承人后,居住的地方。 /73/73814/22190280.html 二十一、平局 白奉礼悠然自得的为熏风殿的植株除草浇水,一点也不像与父亲白子墨冷面擦肩而过的样子。 反倒有几分优雅。 白奉礼轻轻的走到一树奇花面前,缓缓的折了下来,放下思绪后细嗅了一下那股清香。随即缓缓回头“凝鼎敢于和我父亲掰手腕,你知道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想到了谁吗?” 周围却没有任何回应。白奉礼皱了皱眉头“你还真没有诚意啊。” 过了许久,一道声音响起。“不不不,我只是谨慎而已。”一个紫髯碧目,高鼻朱唇,豺声虎行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步孤仁。 步孤仁一边走,一边轻松的说道“这世上,古往今来以弱胜强的也不少。而且,人族历史上每一个王朝的覆灭也不都是因为起义人民有多强大……”随即卖起了关子。 “你有足够强大的阵法?”白奉礼问道。 步孤仁没有说话,反而淡淡的说道“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手谈,就是下棋,此是雅称。又可称为烂柯、坐隐、文枰等。 白奉礼点了点头,二人便坐了下来。 深乌色的拼盘,金色的纹路,令步孤仁不由得淡淡的说道“天地布棋盘,红尘落几局?众生黑白子,孰脱此江湖?” 白奉礼笑了笑,说道“你黑子,我白子,我先走。” 步孤仁淡淡的说道“你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 白奉礼淡淡的笑了笑“至尊帝弑天。”随即敲下一子。 步孤仁问道“如果我们是棋子,估计只有至尊那样的人才能称为执棋人吧。” 白奉礼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棋盘。 “你知道,我看到你,想到了谁?” 步孤仁问道“谁?” 白奉礼淡淡的说道“石勒。奴隶出身,却能称帝。” “有点儿像,我确实能称帝。”步孤仁点了点头,落下一子,死死咬住白奉礼的棋子。 “不过石勒可没当多久皇帝,子孙也被屠戮殆尽……”白奉礼淡淡的说道。落下一子。 “仅仅是稍微像罢了。而且,我觉的。我更像一个人。” “谁?” 步孤仁没有回答,饶有兴致的说道“熏风殿赋闲这么久,不想出来活动活动?” “承蒙三大郡守的爱戴,将我安排到了这里,可以整日赏花贪月,也是一个好去处的。”白奉礼缓缓的落下一子,笑了笑。 “没有金锁里的蛟龙不想入海。没有笼子里的彩凤不想飞天。”步孤仁淡淡的说,狠狠的敲落一子并说道“也没有人不想成为执棋人。” “你父亲,不过是个棋子!”步孤仁起身直接掀翻棋局。 “你好大胆!”白奉礼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呵呵,莫不是来熏风殿这么久,我们偏殿白家嫡长子的棱角被磨平了?当年你父亲先于妖皇突破阴阳,你酒后竟对妖后说出真言,表达了年少时爱慕之情。妖皇不敢惹怒你父,故而当时什么也没表示。” “然而妖皇一入阴阳,你妻子就失踪了,你祈求你父亲白子墨动用军机卫。你父亲不许,你便大闹军机殿。” “当年那个酒后指月吐爱,呵斥军机殿,溅墨军机文件的男子,不是你?胆大包天之人,不是你?!今日却如此悠闲?我看你根本没有生气!”步孤仁大喊道。 随即白奉礼疯狂的举起装棋子的棋盒,直直的砸向步孤仁。“闭嘴!” 步孤仁躲闪过蓝瓷棋盒,笑道“你的妻子是你疼的人,妖后是你爱的人,后来娶了你妻子,她对你的好,你全不记得了?” 白奉礼死死看着步孤仁,额头上布满青筋,眼睛里有血丝开始蔓延,就好似盯着一个仇人般盯着步孤仁。过了许久许久,白奉礼笑了起来,依躺在座位上“你也不知道我妻子对我有多好,你不过是想激怒我对我父的恨罢了。” “今天对我说出亡妻,也不过是为了提醒我,我父亲现在离开军机殿那么久还能调动军机卫,当年却搪塞与我,无非是想让我彻底怨恨我父而已。” 步孤仁拍了拍手“是的,但是,你不怨恨你父亲?!” 白奉礼突然笑了“是。” “不过——”白奉礼话题一转“你凭什么做执棋人?” “哈哈哈哈,就凭我知道妖国现在是什么样!” “怎么说?”白奉礼问。 “你父亲单论为人,堪称忠义朗朗,刚毅果决,但,太过忠义,就会,只懂得下棋,不懂得掀棋盘。” “你是说……”白奉礼拉长声音。 步孤仁却没有接话。 于是白奉礼只得说道“我父亲过于遵守规矩,所以……” 步孤仁点了点头“所以太容易被规矩束缚。” “他已经般出了窥探天颜的大旗,只要用这顶大旗死死抓着,就能顺手杀了我们三个郡守,然而明明可以杀了我们三个,却为了我们手底下的郡的安定只杀了那三个探子。”步孤仁接着说道“他为了尊皇,又被我逼得不得不让原本必定登基的白月秋回到东宫。” “如果我是你父亲,我怎么样都会杀了我,唯有刚强,方可顺利推行一切。然而他为了顺利登基而选择不杀我们三个。” “他明明可以生硬的让白月秋登基,却不敢打破规矩……” “你父亲,恪守规矩,在规矩里,无人能敌,但是,下棋下不过,一掀棋盘,他就不会了。我用规矩能将他逼的退步,我不讲规矩,他就,方寸大乱!” 白奉礼看着步孤仁,点了点头“而风竟流已经站向你一边了,齐云海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当初父亲立他,就是因为他是个小人。” 步孤仁点了点头,说道“你父亲还是很聪明的,历来好用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个小人。” 白奉礼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在这熏风殿待的也挺久的了,该出去走走了。” 步孤仁笑着点了点头“来喝茶。” “哎!你说——”白奉礼打断了步孤仁,指着被掀翻的棋盘上只剩的两个棋子问道“这局棋算谁赢?” 步孤仁淡然的说道“共天下。” 白奉礼笑了,道“来来来,喝茶喝茶。” 曾经被关起来的白奉礼,而今却和把他关起来的人,喝起了茶。 所以啊。 追求利益的人,永远都是善变的。而这天下人,没有了追求利益的想法,又哪来那么多江湖与故事? 利益,人不能少了她,也不能只为了他。 …… /73/73814/22190281.html 二十二、太一冢!!! 张之林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大字,脑子当场停止了工作。 “太一宫。” 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太一冢,但是,自己就是可以确认这个地方是太一冢。 自己面前是一个类似于石洞一样的空间,或者说这个宫殿是建造在沙漠中,是在沙漠里打造了一个地底石中宫殿。 整座宫殿看起来十分庞大,一人在宫殿的大门面前,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蜉蝣与大树一样。 宫殿的右方立着石柱,有一条龙盘旋在上半部分。 张之林看着石柱,惊讶的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月亮都直直的立在这具龙盘旋的石柱上。 应龙盘月时,太一复山河! 原来……是这样吗? 此时的张之林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来。自己在将龙鳞融入心脏后,那龙鳞就开始吞噬自己的精血,让自己吓得要死,然而随即张之林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虽然这龙鳞在吸收自己的精血,但也在反哺自己,仿佛将自己的精血洗炼了一番。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四五天,而自从被洗炼精血过后,自己对沙漠就有了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这个地方。 先前就探索过自己所处的沙漠,却是什么都没有,直到张道…… 对啊!爷不是死了吗?! 张之林由于找到太一宫而太过兴奋,竟然忘记自己已经死了,此刻才想起来。对哈,爷死了,但是,如果我没死,那个小哥呢?和我一块儿的那个男子呢? 随即四下望去,才发现,顾玉成正躺在自己的一旁。只不过……却是……就好像……就好像……灵魂! 灵魂! 修炼都知道灵魂是存在的,甚至有一部分的说法是灵魂是感知与体会灵力的根基,而经脉气海则是有关于一个人适合修炼什么,大多数人适合修炼**与精神力,只有少数人适合修炼阵法与锻造以及炼药。 而灵魂在进入悟道境之后则会化作元神。 此时张之林暗暗想到:难道只有灵魂才能进入这里,而且必须将自己的精血全部换一遍?! 张之林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太一宫恐怕只能灵魂进入,而且……还必须是洗炼过全身精血。 不过,自己的龙鳞明明没有了的啊。 奇怪啊,我明明没有龙鳞了啊。 噗! 张之林现在如果有**,一定会吐出一大口水来。这小哥胸前的黑色物体还隐约的发着金光,这不是龙鳞,这是嘛?! 张之林于是越看顾玉成越顺眼,并暗自觉得此人必然是自己的福星。并且对顾玉成的身世愈发有了好奇。 当初见面时顾玉成可谓是鹑衣百结,完全是乞丐模样,然而顾玉成那种面临张道时的那种反应,就让张之林觉得此人之不俗。而今再看,就不由得好奇起来,要知道,这龙鳞据他所知,只有三个…… 盯着顾玉成许久,又发现顾玉成的灵魂似乎格外虚弱……而且,仿佛还有一股其他的气体存在…… 如果白子墨在,看到顾玉成现在体内的气体,他就绝对不会在当初放走顾玉成,那怕求人族高手,白子墨也会为顾玉成重塑经脉。因为,这个气体不是别的,正是心魔的灵魂! 白子墨的分身与他实力相差无几,只是因为,他的心魔生了智慧后,竟化人有了灵魂! 只要可以渡过心魔这一劫,收服心魔,就相当于有了一个与自己实力相近的分身,甚至等于多了一条命! 心魔成魂是很少见的事情,除非实力高强,或者血脉不俗……当然也有别的情况,大的劫难也可以使人心魂动荡,也就是所谓的三魂六魄因为某些缘故碎了一点,被心魔给养成了属于心魔自己的完整灵魂。总之,原因有很多。 张之林也看不懂这气体是什么,只能看着那具应龙尸体了。 此时的张之林能感受到这太一宫中有着东西再召唤自己,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想等一等这个小哥。 而此时的千寻谱。 张道回到了千寻谱,直接来到了宗主姜正莨面前,将龙鳞取出,对姜正莨说道“幸不辱命,完好的取回了龙鳞。” 姜正莨笑了笑“果然还得是大长老出马啊。” 张道摇了摇头“不,这本就是我家的孽子惹出的祸,自然要我去处理,张某不过是戴罪立功罢了。” 姜正莨淡淡的说道“此番张长老也算是挽回了我千寻谱的脸面,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做惩罚了。” 张道知道姜正莨这是随口说说的,挽回脸面的确实是我们张家,丢脸的不也是张家吗,自己要是真信了不惩罚,那脑袋才秀逗了。 因此张道躬身说道“不可不可,如果犯了错弥补了就没任何事情,那以后谁都敢犯错了。还是请宗主决定吧。” 姜正莨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既然如此,就罚看守龙鳞的张家长老前往打扰拾草阁打扰阁内吧。”看守龙鳞的自然不止张家长老一个人,但是盗取龙鳞的毕竟是张家人,要开刀自然要拿张家开刀。 只不过拾草阁是千寻谱的丹方楼,相当于是藏经阁。打扫卫生说白了就是看守拾草阁,属于很轻松的位置。 张道有些不敢相信,仅仅打扫卫生就可以了? 不由的愣住了。 姜正莨随即说道“另外,也要好好叮嘱你们家的嫡女,日后也要好好的修炼啊。” 张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张道起身离开后,姜正莨拿着龙鳞,仔细的放入腰带中。起身走向屋外,飞身而出。 直直来到一座山上。 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山上有着一个瀑布,算是这一整座山上唯一一个不俗的风景了。 一个老人正躺成一个“大”字,嘴里流出口水,染湿了大片衣襟。 姜正莨小心翼翼的走向老人,轻轻的摇晃老人,老人张开蓬松的眼睛,挠了挠全是灰的脸,看向姜正莨,说道“谁?——小姜?哦,什么事儿啊?” 姜正莨从腰带里取出龙鳞“老祖,这是我派人取回的龙鳞,不知是否受损,因此请您……” 老者盘膝而坐,看了一眼金色的龙鳞,淡淡的说道“如果,我能看懂,估计也就不会卡在阴阳一星了。那白子墨天资羡煞旁人,也看不懂,我也看不懂啊。” 姜正莨有些难堪,随即问道“难道,就这样吗?” 老者垂下眼帘,摇了摇头“太一冢的宝藏或许根本不是留给你我的。” 姜正莨有些不知所措。 “你听好了,好好修炼。当年至尊离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记住,和张家就随他们,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要好好修炼。听懂了吗?” 姜正莨听出了些什么,但是却又感觉什么也没明白。当年至尊的离开确实是有些奇怪……难不成有什么问题吗……姜正莨还想问什么,老者却直接睡了过去。怎么也醒不过来了。 姜正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向着老者鞠了一躬,随即转身离开。 /73/73814/22190282.html 二十三、东宫 白月秋摸着灵力飘摇的木窗,静静的看着东宫外的景色。 高阁伟楼,曲廊漫道,花鸟相随…… 白子墨缓缓的走进房间里,看着白月秋的背影,有些怀念,又有些失落,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白月秋看着看着,站起身子,看到了身后的白子墨,直直的看着白子墨。白子墨则躬身说道“圣女。” 白月秋没有回答,只是说“整个宫殿都是这样吗?” 白子墨不知道白月秋嘴里的样子是是什么样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白月秋。白月秋有些失落的说道“没什么了。” 白子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为白月秋倒了一杯茶,轻轻的递给白月秋。白月秋拿过茶杯,小酌一口便放了下去。 白子墨起身说道“你觉得怎样?还适合这里吗?” 白月秋摇了摇头,有些羡慕的说道“这里好繁华啊。好热闹。” 白子墨笑了笑“是啊,我当初来到这里时,就被这里的繁华震惊了,当时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一处繁华的地方,竟然只是供一个人拥有的。这些,以后都是你的。”白子墨看着白月秋,淡淡的说道。 白月秋微微的侧过头“我的?” 白子墨点了点头。 白月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是,这里真的有些拥挤。” 白子墨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楼阁颇多,但每个阁楼的空间都不小的。 白子墨伸出手,伸向白月秋,白月秋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白子墨将她领到床前,拿起一把白木梳子,轻轻的为她梳起头来。 “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在登基以后为你举行认祖归宗的,既然有所阻拦,我也不好让天下人觉得你名不正言不顺。” 白子墨将白月初的头发捧在手里,轻轻的抚摸“你就一直住在这东宫里,有什么事情……”拿出一张黑色令牌“就通过这个来叫我。对了,你还没有修炼,那就让我派人跟在周围保护你吧。” “你是皇家的血脉,然而……”白子墨突然停顿了下来。 白月秋好奇的看向白子墨,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在看到白子墨平静的眼睛后,白月秋就明白了什么,她又看向白子墨的眼角,却发现蓄满了哀伤…… 一个人的眼睛或许可以隐藏悲伤,但也会在眼角遗留些许悲伤。就像眼睛中的喜悦就算被掩盖,也会在眉梢上显露…… 白月秋安静的看向白子墨,她不去打扰白子墨。 过了一会儿,白子墨拿起梳子继续为白月秋梳理头发,一边梳理一边说“你从小不是在神柳池里洗炼的,因此从今天以后,我会安排你去神柳池洗炼身体,另外教导你修炼。过几年或许就要你去点东皇烛了。” 白月秋好奇的问道“东皇烛?” 白子墨点了点头“这是圣子、圣女向东宫世子,也就是向帝国继承人身份转变的必要仪式,只有在那之后,登基才算名正言顺。” 白子墨淡淡的说道“这几天我会去看一看妖国的各个郡。我会为你安排几个军机卫,你不用担心,他们虽然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绝对会听你的话。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而当你经过神柳池洗炼,激**内的血脉,你就能真正意义上的命令军机卫。至于东皇烛,等到你达到一定境界我就会给你讲解的。” 白月秋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白子墨看着白月秋,沉默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随即竟深深的鞠了一躬。 白月秋有些惊讶,却没有过于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白子墨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等你长大了,真正的熟悉这里的一切,我会向您解释我儿站在步孤仁一方的原因,也会为您解释为什么您会被从妖国带走。” 白子墨的话真正的激起了白月秋的好奇,不过白月秋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平静的说道“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白子墨好奇的问道,刚来到妖国的白月秋能有什么问题呢? 白月秋认真的看着白子墨,问道“我只想知道,我哥当初到底有没有松手?” 白子墨知道,这或许是白月秋的心结。但他不想白月秋为了一介凡人而深陷其中,毕竟,在白子墨眼里,白月秋更应该的是做一个合格的皇帝…… 于是白子墨点了点头,说道“是。” 白月秋有些不甘心,随即问道“真的?” 白子墨点了点头“这是我在搜取试图伤害圣女你的那名修士的记忆中得到的信息。” 白月秋听到这句话,有些黯然……有些不知所措,大拇指死死的抵在食指上。 白子墨知道白月秋这是在伤心她的哥哥顾玉成放弃了自己。他同样也知道顾玉成因为对白月秋的愧疚而生心魔。 但是白子墨不想将顾玉成生了心魔的是告诉白月秋,毕竟,如果白月秋知道了顾玉成对她的关心与执念的话,白月秋就没法一心一意的继承皇位……而且顾玉成的天赋和实力,一旦卷入这妖国现今的斗争中,恐怕会尸骨无存……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白月秋死心…… 白月秋沉默了许久,随即仍是抬起头来,问道“那他还活着?” 白子墨在这一点到没有隐瞒“还活着,我救下了他。只不过因为人与妖还是有所区别,而且重塑经脉也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所以我没有为他重塑经脉。” 白月秋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但还是点点头“如果可以,请白老给我哥哥一个凡人的富贵生活……起码也照顾了我那么多年。” 白子墨点了点头。随即为白月秋收拾了一番桌子上的茶,然后慢慢退了下去。只留下白月秋一个人坐在那里。 白月秋看着离去的白子墨,从悲伤里走了出来。 白月秋知道自己哥哥是什么人,现在想来,会松手,也是有可能……毕竟哥哥是一个谨慎的人。或者说,顾玉成是一个时常能冷静下来的人,但因此也缺少几分血性…… 虽然顾玉成也是有些许血性的…… 白月秋又坐回床前。 眼里的宫殿变得格外狭窄……变得更加高大,仿佛自己被无形的禁锢在了这一方天地里…… /73/73814/22190283.html 二十四、顾玉成醒来 顾玉成只感觉有一股热浪在拍打自己的丹田气海,另一股气息则温润着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在这时,只觉得仿佛躺在温和的阳光下与舒适的青草上……就这么悠闲的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 顾玉成感觉自己恢复了意识…… 随即顾玉成便看到了一头龙,正紧紧盯着自己。顾玉成立刻被吓得精神起来,一骨碌爬了起来。 张之林正在研究着石柱上的应龙,突然感觉到了身后有所反应。 随即看向身后,却见顾玉成惊魂未定样子,阿不,他现在就是灵魂,只能说是魂惊的样子。 张之林笑着走向顾玉成,伸出右手,嘴角挑出一抹玩世不恭“北道宗孽子,张之林。” 顾玉成看向张之林,伸出手,却没有那么豪迈,只是说道“顾玉成。” 张之林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想必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毕竟那“太一宫”那三个字能比十个人要大,只要不瞎,大概都能看到。 张之林见顾玉成的目光完全没有离开过那应龙,好奇的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顾玉成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龙一直睁着眼睛好像在盯着我。” 张之林闻言立刻看了过去,却见那龙的眼睛完全没有光泽,哪来什么盯着的感觉。 “莫不是顾兄看错了,明明是一个死了的龙,怎么会盯着你?” 顾玉成听张之林这么说,也点了点头说道“也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张之林一把搂过顾玉成,虽然是灵魂,但还是能接触的。 张之林直接说道“既然你醒了,那你我就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顾玉成看了一眼张之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于是二人竟当着“太一宫”三个大字面前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我,张之林,年五十四!”张之林看向顾玉成。 顾玉成点了点头说道“我顾玉成,年二十二!” “在此结拜为异性兄弟!” 实际上,异性兄弟这种行为,已经可以说没有了,毕竟在修炼界,利益至上,谁跟你共患难? 不过顾玉成还是和张之林结拜了。不知道为什么。而且,顾玉成突然也不想要为什么。 张之林随后说道“既然来到了太一宫,那就一定有宝藏啊!” “或许我们就可以从此踏入太一境啊!”张之林兴奋的说道。 顾玉成却没有说话,他有些丧气。 张之林看着顾玉成有些丧气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顾玉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之林笑了笑,眉毛嘴角却完全没有舒展。 就在张之林正在好奇的查看太一宫的大门时,一道亮光四溢而出,仿佛当初创世的第一缕光芒,无比耀眼,无比炙热,无比明媚…… 一个人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此人明明在那光芒中,却又二人看的一清二楚。 长发如墨,陇准浩目,日角剑眉,风华倒九州,孤高凌八荒…… 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出的华贵…… 然而男人仅仅看了几眼张之林与一眼顾玉成后,点了点头就消失了。 随即一道粗矿声音响起。 “天下万人之天下,王侯非一氏之王侯。昔帝王以天下为奴,以万民为物,驱之无度以成一己之私,流离人民以供一己之欲,故至尊拔剑于此,天下回应不绝,遂起南郡之事。收戍边、聚豪杰、定诸省、克凝鼎、盟会白氏、一定太一于函谷关外。尔来一百一十四年也。” 张之林思考了片刻,猛然觉得不可能!一个人哪能一百多年就太一境?这是吃丹药泡灵泉长大的人也做不到的吧!而且当年至尊可是没什么修炼资源啊! 顾玉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百年,这是吃火药窜升的境界吗? 还没等二人想清楚,那声音接着响起“至尊承天命顺大运,以正天地之法。……” 之后又说了许多关于至尊起义的事情,最后一句则是“今入太一宫者,望而可承天命,承续至尊之志。” 随后声音便消散开来,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那布满尘埃的大门,缓缓打开,强劲的风直击二人,仿佛有着一股洪流在蔓延、在开拓、在侵蚀一切…… 过了许久,风才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处道路,就好像是溶洞里的道路一样,看不出任何稀奇的地方。 顾玉成与张之林看了一样,张之林盯着顾玉成许久,最后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然而刚走仅仅两步,就猛然回头,却见顾玉成也抬起了脚,在感受到张之林的目光后,顾玉成便望向张之林。张之林笑了笑,竟然有些开心,说道“走吧,兄弟。” 顾玉成看着张之林的笑容,感觉到一种真诚。随即慢慢的跟了上去。 二人就这样进入了大荒最神圣的地方,也是改变整个大荒的地方…… 而此时的南郡,一个白发男子正缓缓走在南郡的道路中。 男子一身白衣,风华绝代,竟引得一位姑娘娇羞的将新鲜的水果抛向男子。 男子回牟一笑,惊的路人忘行。 那姑娘也彻底羞红了脸,捂着脸跑走了。 此人正是白子墨,也就是白子墨的心魔。此刻已经是白子墨的分身,可以说,白子墨的本体如果死了,他这个分身就彻底独立成为真正的白子墨了。 白子墨的心魔此行而来正是为了找到顾玉成,毕竟白月秋说过要给顾玉成一世富贵的。而白子墨现在绝对能信得过的也只有自己的分身了,所以自然派这分身来了。 白子墨原本是吩咐他的分身不要太过招摇,然而心魔何曾游戏过人间?来到了南郡,看着正紫宫里绝不会有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怎么会不动心?因此便一人游荡起来。 此时的的心魔缓缓的看向一个老叟,顿时心中有了些许想法。 实际上,心魔是与白子墨有着相同的记忆与的,而其思维也是深受白子墨影响的,但白子墨的一切对于心魔就像他读过的书,书读的再多,不经历一边,也是没有丝毫感觉的。于是白子墨的分身笑着缓缓的走向路边乞讨的老者。与他交谈起来,一番交谈之后,老者被那白子墨拉入了一座较为热闹的酒楼。 过了不久二人就走了出来,只是此时再出来的白子墨却是趾高气昂,举止浪荡的游走起来。 而那乞丐却信步慢走起来,一排舒爽自然。仿佛这等气势就该是他。 那白子墨出来之后便径直来到一处水果摊位面前,看向那看摊的妇人,微微一笑,轻轻拢起妇人的发髻,拿起一个水果,清脆的咬了下去。那妇人竟只顾盯着白子墨而忘了收钱,待白子墨走远后才想起来,然而看着白子墨那浪荡不羁的背影,竟莫名脸红了起来。 白子墨走后须臾,那乞丐便来到了同一个妇人面前,和善的笑了笑,拱了拱手,有些讨喜的说道“贵妇人可否赏在下一个苹果啊?实在是口渴异常……”说罢就要去拿苹果,却直接被妇人用秤把打在手上“没付钱!” 乞丐窘困的挠了挠头“在下实在没钱,没钱,还祈求贵人能给……” “没钱!没钱还想白吃!天下哪来那么多好事?!”妇人直接呵斥道乞丐,乞丐被呵斥之后反而直起腰,摆了摆手,扬长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半解衣衫,挠了挠痒。 乞丐来到街上一坐便是一下午,这一天竟只有区区数个铜板,连个灵石都没有。更别提灵玉了。 老头挠了挠头,笑了笑,看着几个铜板,说道“古人诚不欺我。天下皆先入于表,而不看一人内外。要我说,脸固然重要,也不能只看见脸吧。饿死饿死。再去转转吧……” /73/73814/22190284.html 二十五、醉里星辰笑看我 乞丐直直走向城镇里核心处的酒店里,大大方方的便坐了下来,也不管不顾那周围人的眼光,敲着桌子就喊道“小二小二,上酒上酒!”随即竟然躺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这个在他们眼里又老又丑的老乞丐,这样的老家伙出现在富丽堂皇的酒楼里就好像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精美的袍子上的污点一样……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的碍眼。 客人觉得碍眼,酒楼经理者同样会觉得十分蒙羞,而且这家酒楼的背后可是南郡三大家族中的青家,青家或许不会直接动手,但是为青家打理这间酒店的人可不会放任不管,毕竟一旦青家动手,那倒霉的可是还有自己一份呢。 不久便有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上前直接用力的拍击了桌子,将桌上的碗筷震的发抖。而另一个男子则环抱着肩膀,戏谑的看着老者,他想看到老者惊吓的模样,然而他只看到了老者抬了抬眼皮,撅了撅嘴,一点正常的反应都没有,然后就转过身子继续睡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两个年轻男子,两个男子感到了受到了侮辱,那环抱着肩膀的男子直接上前想要将老者提起来,然而用力之下,竟然将自己的胳膊整抽筋了。 另一个拍桌子的男子看向拉着老头的男子,露出询问的神色,十分不解,提一个老头怎么还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于是也上前抓住老者的肩膀。 老头仍然一度昏睡的样子,完全没有反应,任凭二人如何用力,就是无法将老头挪动半分位置。 酒店里的众人此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毕竟这两个人起码是地之修炼者,看样子也是有一两星了吧。修炼的人往往要比不同人强壮许多,而且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就是偏向于炼体的,竟然搬不动这么一个老头子。 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奇怪。 其中有些见识的已经猜测到这个老人家本身就是一个修炼者,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老人的实力。这种情况要么是没有修为,要么是境界要高过在场所有人很多。 而此时的老者终于动了,却是自己翻了个身,而那两个男子突然之下竟被老者直接带到了地上。 现在二楼的酒楼管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是一名地之九星的修炼者,像他这样的人,竟然看不出老者是怎么回事,而那两个人明明都动用了修为,却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也就是说,这个老者,很有可能是一个天之修炼者…… 他那里能想到,这老头,叫白子墨,是个阴阳境的人物。毕竟在他眼里,悟道境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就像当年的顾明文,一个人就能压的南郡其他两大家族难以喘息。 白子墨也意识到了二楼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睁开了眼睛,直接看向那管家。 那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便陷入了呆滞,白子墨直接问道“你这酒楼背后是谁家?” 管家木愣愣的说道“青家。” “那顾家怎么走?” “出门左转,直走,看到一处大的矿山,顾家就坐落于矿山之下。” “青家呢?” “出门直走,经过另一处赌楼就再右走。” 白子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就离开了。 酒楼里的还在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只见那老者对着二楼动了动嘴唇就笑着起身离开了。而出了门的白子墨没有去管任何人,直接拐向一旁的小巷里,却是“白子墨”站在那里。 白子墨拍了拍“白子墨”,随即白子墨恢复了自己的容貌,而乞丐也从白子墨的模样变回了原先的样子。 白子墨随手甩了一大锦袋灵石给乞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乞丐仍然有些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随即竟然拿出一个精美的绳结,猛地从背后扑向白子墨,死死地勒住他。 白子墨平静的问道“为什么要杀我?我给你一天繁华,又给你往后的财富,起码不用再做乞丐了?我可曾愧对于你?” 乞丐却面色狰狞发紫的说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白子墨愣了愣,随即说道“我不该许你一天繁华,你也不该,对我如此贪心!” 声音一落,乞丐竟断了气。 白子墨冷冷的看着乞丐,毫不波澜的说道“你在起歹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所以让你陷入幻觉,让你自己勒住自己,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死。” “而你……实在是太贪心了。如果只是想要我浑身财物,哪怕只是勒昏也是可以的。没想到你竟然想把我勒死……呵。”白子墨,不,白子墨的心魔,看着冰冷的尸体,黑夜正爬在上面,满满的,全是人性…… 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巷。 而此时,青家,青家家主青成洛。正悠闲的喝着酒。毕竟自己最近可是蛮顺心的。 几年前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顾家现在竟然和自己讲和了,竟然开始想要和自己合作,然而青家和宫家已经被顾家打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让顾家出出血? 而且现在传言顾家的家主和顾家的长子顾玉安也有了些矛盾,这更是青成洛所愿意看到的。 因此这几天感觉格外舒服,喝着小酒看着小舞,人生得意啊。 一双白玉的手从身后伸出,为青成洛捧起一杯酒,缓缓的倒入青成洛嘴里。青成洛满意的说道“美人,来。到我怀里来。” “哦?那可不好吧?”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正挠到青成洛痒处,于是大腿一拍“这有什么不好?来!坐!” 于是白子墨坐到了青成洛怀里。 青成洛一见这“女子”体态匀称,更是心痒痒,暗道“这许芳楼还真是懂我,知道我喜欢体态修长的。”于是竟伸手向上摸去。 那白子墨直接伸手拦住青成洛。 青成洛顿时起劲了,直接怪笑道“美人莫不是害羞了,哎呀呀,手真滑啊。来,让我看看脸蛋。” 抬头一看,竟是个俊美男子! 青成洛大惊“你!你是谁!?” 白子墨想起了一句话,于是笑着说道“怎么?不继续了呢?我还以为你要知‘难’而上呢?” 青成洛立刻被恶心到了,说道“你们许芳楼就是这么糊弄老子的?你!你就算再怎么帅,也不是女子,就算你是个男的,也应该长的阴柔点儿!” 白子墨笑了笑,心里想“好家伙,这活适合齐云海来接。不过齐云海好歹也是个凝鼎八阶,这个天之境界的小家伙可吃不了这服务。可惜了啊,错过了强人锁‘难’。” 青成洛此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舞乐之声呢? 偏头看去,所有许芳楼的女子竟然全都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这……这! 登时酒醒了七八分。 “你!你不是许芳楼的人!你是谁?”青成洛惊恐的问道。 白子墨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傻子,我何时说过我是那什么许芳楼的了?至于我是谁,你没资格。” 青成洛意识到了面前的人并不简单,于是后退了几步。 还没等青成洛准备开始一场激烈的战斗,就被白子墨踩在了脚底下,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踩在了脚底! 这就结束了? 这……结束了,但没完全结束…… 毕竟白子墨还要问一下顾玉成在哪里,他还没忘了正事儿。 “呀,小娃娃,本君问你,你可知道顾玉成。”白子墨悠闲的问道。 青成洛却冷汗涔涔,问谁不好,问这顾玉成,难不成这高人是顾玉成父亲外出结交的? 越想越觉的可能。于是连忙拱手磕头说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人……” 白子墨一巴掌拍向青成洛,骂道“你还是人族?自从皇室修仙结束后,谁还叫比自己修为高的叫上仙?你是住在函谷关内?” 青成洛立刻住嘴了,得,马屁没拍成,拍马蹄上了。 “回答我问题!” “知道。” “那你知道顾玉成在哪里?”白子墨凭借他那阴阳境都没找到顾玉成在哪里,真是出了鬼了。所以在想是不是这顾玉成回到了南郡?要不然怎么可能在沙漠里找不到他。 难不成有他进了太一冢,毕竟也只有太一冢是他找不到的。这不可能,如果他进入了,白子墨如是想到“我直接把正紫宫的棋盘吃了!” 青成洛摇了摇头,白子墨失望的看了一眼青成洛,现在这情况……恐怕顾玉成是死在沙漠里了……毕竟这种情况也很大的。虽然顾玉成只要按照主要的路去走,就不会有意外,但是难免会有概率之外的事情发生…… 而青成洛看到白子墨失望的眼神,以为白子墨要杀他,吓得立马说道“先师,先师,别杀我,我、我还有用,我还……” 白子墨翻了个白眼,随即站了起来,轻轻的举起腰间玉佩,朗声说道“舞乐再起,此夜不休。” 随即直接坐到青成洛身上。 而那些舞女则恢复了神志,所有人都看到了被白子墨骑着的顾玉成。 这令众人十分的好奇,完全不知道来者是谁啊?竟然能骑着青家家主…… 白子墨慵懒的说道“接着奏乐,接着舞,本君看着。” 舞女们见青成洛被骑在白子墨身下竟不敢有任何反应,于是也慢慢的舞动起来。 就这样进行了一夜,直到白日东升。白子墨站了起来,起身随手从腰带里取出一个玉佩丢个一个舞女“不错。跳的可以。” 接着对青成洛说道“南郡之中,我要你给我暗中打听顾玉成的消息,听好没有?” 青成洛诚惶诚恐的点着头“是是是,是是是!” 虽然找不到顾玉成了,但是还是要准备的,一旦还活着呢? 白子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众人见白子墨离开,慢慢将目光挪回青成洛身上。过了许久青成洛确定白子墨走了以后才缓缓起身,然而却看见了一群人异样的眼神。 青成洛恼羞成怒,骂道“看什么看!给我记住!还想你们许芳楼营业下去,你们就给我管好你们的嘴!”说完直接走向那个拿着玉佩的舞女便向屋里拽去。 一众人这才想起来,青成洛虽然在那白衣男子面前是条狗,但自己在青成洛面前,不也是一条狗吗? 很快屋里传出求饶声,以及啜泣声,接着便是靡靡之音响起…… 白子墨回想起一夜恣意妄为,不禁感慨人世的美好……果然,有些时候,脏的东西反而更有吸引力。 /73/73814/22190285.html 二十六、长相思兮长相忘 白子墨站在顾府外,却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他就这么明睁眼露的走进了顾府。 虽然顾府有许多间房间,但是在白子墨眼里,就像个简陋的院子一样。他知道这里肯定没有顾玉成……但是白月秋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那龙鳞,应该就在这里了。 于是神念放开,仔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许久,感受到了什么。 白子墨直接来到顾玉安的房间外,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另一个东西,那是属于他自己的。而且…… 白子墨站在顾玉安的门外,就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也就是说,还没有找到白月秋?” 白子墨立刻定住了,他要看看,是不是要把顾家给从南郡拔了。 “并…并没有。”古裳低着头,忍着汗水,诚惶诚恐的模样。 顾玉安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来到古裳面前,微笑着说道“我给你的资源不够你修炼?” 古裳摇了摇头,真挚的说道“属下毕竟只是个地之一星的修炼者。” 顾玉安点了点头“也是。”有些落寞。随即扶着额头撑着身体回到了座位上,呆呆的看着远方。 白子墨在暗中一看到顾玉安这副表情就知道顾玉安大概是对白月秋情根深种。 白子墨饶有趣味的挠了挠下巴,随即转身离开。 过了不久不久顾玉安也从座位上起身,淡淡的对古裳说道“去。请李郸。” 古裳鞠躬着退了出去。 走出门口的古裳立刻直起了身子。 李郸,是顾明文的管家。再顾明文去世后便被分到马厩看马去了,这顾玉安要请李郸,要做什么?古裳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刚出门不久古裳就来到了一处小路,在小路后七八拐后来到一个大树下,树的中间有一个树洞,而古裳却直接将手伸向树洞,用力一摁。那树洞便微微沉了下去,周围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古裳随即来到树洞斜对的一棵树下,那树下却是已经塌下一块空穴,古裳直接钻进洞穴。 不久后就来到了顾府墙外。试探了外面是否有人,在确定没有任何人后不慌不忙的从墙外的一处空地钻了出来。 古裳爬了出来,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地方,完全就是矿山的边缘处的树林里。 古裳一边走一边想,顾玉安将他提拔为护卫队的之一,让自己常伴左右,这是心腹的待遇,然而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有所戒备的样子呢? 古裳突然推断出一个大胆的可能——那就是顾玉安知道自己知晓了是他毒死了十一! 不由得一身冷汗,随即想到,不不不,如果顾玉安知道了,以他的脾气,不可能还留着我。 古裳手足无措一阵子后,捡起一块儿石子愤怒的抛向远处。 他只觉得,凭什么,凭什么顾玉安那种人要骑到他的脑袋上,凭什么?!他的一言一行,就能让自己在这里冷汗直冒! 古裳发疯的跑向树林外,最后扑向一条小溪旁,不停的向身上泼着溪水,直到自己打颤,这才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拿凉水洗去嘴唇边角的鼻涕。 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凭什么啊!凭什么有些人从小就可以锦衣玉食,有些人一辈子都在挣扎?!拼什么?!这都是为什么?!我只是想修炼,我只是想不做人下人!” 古裳跪倒在溪水旁,他看着溪水里的自己,那双眼睛里倒映的,完全不是那个狡黠的少年了。 现在他的眼睛又细又长,就像顾玉安的眼睛,生的像狼…… 古裳狠狠地抓着地,指甲里全是泥。 最后冷静的站了起来“十一死了,因为他没有用,而我活着,因为我还有用。这世上,不需要忠心,需要的不过是有用,做一个有用的人,我就能活。我古裳,要么活出个人样,要么就,拖几个下水!”古裳恶狠狠的看着水中的自己,仿佛有一个人,有那么一个阴影,将曾经的一切拖入水中,彻底的淹死……彻彻底底,连一个泡都不冒…… 古裳回身,看到自己的背影,格外的瘦小…… 他不禁想到曾经在矿道里,看到的顾玉安的影子……整整的笼罩着自己…… 是的,顾玉安……我知道你,我了解你,我也会,取代你! 古裳再次来到溪水旁,悠闲的用溪水清理起指甲。慢慢的哼起了歌“思公子兮羞难望,车雷惊兮柳参差。得无见兮先泪落,河汉转兮夜未央。长相思兮长相忘,无使我兮听残雨。” 古裳将手指全部清理干净,站起身子。缓缓的走向树林深处…… 而白子墨在转了许久,终于在顾明武的房间里找到了自己曾经炼制的“八尺墨”。 白子墨手中拿的,正是当日顾玉成燃烧精血抛出的一次性杀伤器器! “八尺墨”。一次性杀伤灵器,最高可以达到悟道九星的实力——当然,使用着自身也要达到天之五星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白子墨虽然不是炼制宗师,但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还是炼制过许多灵器的。这种一次性的灵器也炼制过许多,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自己的灵器可不是随便送人的,而且要送也不应该流落到这里吧。 白子墨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仍然将那东西放回了原地,毕竟这东西对自己已经没用了。 随即缓缓走出顾府。他已经查了一整圈,整个顾府上下,完全没有龙鳞的踪迹。虽然自己无法感应到龙鳞,但毕竟每个地方都亲自去看过了,还是没有。 当年龙鳞和圣女被自己的女儿带走,离开了妖国不知所踪,后来才知道圣女是被这顾家给收养了。而龙鳞之所以能被带走,还是因为自己女儿特殊的身份——大祭司!负责掌管神柳池与照顾圣女的大祭司。 大祭司一脉的传承自己也是有些地方不清楚的,毕竟大祭司一脉的传承最早可以追溯到人族三皇五帝时期,甚至更早……而其中对于龙鳞的隐藏恐怕也和大祭司的传承身份有所关联……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找不到这龙鳞。 白子墨凝目望向西北。说到底,自己虽是心魔,但也是一个父亲……自己的诞生,原本就有对女儿的思念以及难以理解女儿行为的原因的。 只是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自己当年第一次的时候就不该让女儿前往那个什么地方…… 白子墨摇了摇头,直接起身飞走了。 /73/73814/22190286.html 二十七、三生桥 顾玉成跟在张之林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虽然是灵魂体,但在这太一宫就好像是实体的一样。),警惕的看向周围。 张之林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异性兄弟,若是得了至尊的遗留,你我对半。” 张之林这话可是很仗义了,毕竟虽然二人都是灵魂体,但是要知道,张之林起码还是天之九星,而顾玉成才地之一星而且还经脉寸断。 顾玉成咽了咽喉咙里的口水,定下心神说道“不了,我只想恢复我一身的经脉。如果有机会,还请让给我,其他都给你好了。” 张之林有些惊讶“你的经脉受损了?找一些上好的灵药就好了。这可是太一宫啊,怎么可能治不好你的……” “我的经脉完全寸断了。”顾玉成说道。 张之林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顾玉成说道“相信我,这里可是太一宫,你我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吗?有什么好犹豫的。既然你我是兄弟,那就对半分。” 顾玉成看着张之林,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张之林僵硬了几秒,随即回头笑道“如果你也背叛我,那我目标里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顾玉成愣住,随即问道“为什么我是第一个?”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生死之交。”张之林眉目微垂,竟在那豪迈的中,生出几分悲凉。 顾玉成笑了,随即说道“我也经历过遭人唾弃、受人嘲讽,甚至被手足追杀。你,也是我第一个生死之交。” 张之林抬起头,看着顾玉成,也笑了起来。张之林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自顾自的说道“我素来知道人世险恶,但仍然遭受欺骗、背叛、诋毁——大概因为我仍然愿意去相信他人。我不希望我一辈子都是个孤寡之人……” 顾玉成安静的听着,出于好奇的问道“你是被谁欺骗了?” 张之林一笑,爽朗的说道“我喜欢过的人,我一度以为是我爱的人。” 顾玉成看不到张之林的脸,却能听到张之林的声音。 顾玉成没有说话。 张之林随即问道“你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和我一起死?就因为你经脉寸断?” 顾玉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张之林好奇的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顾玉成落魄的笑了笑,挤出几分无奈,说道“我没有抓牢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我没有保护好她……” 张之林看着顾玉成落寞的表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张之林出于本能的问道“因为什么?” 顾玉成有些羞愧的说道“因为在保护她的那一刻,我在生死面前犹豫了。” 张之林有些不明白,他淡淡的说道“那为什么你又可以在张道面前那么冷静?” 顾玉成淡淡的说道“因为……”过了好久。 张之林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顾玉成的脸流下一滴泪,很奇怪,但灵魂体的顾玉成就是流下了一滴泪…… 张之林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望,他说到“因为你觉得……没有机会了。” 顾玉成点了点头,他说道“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有机会了。我觉得我难以复仇,不可能救回她了。” 张之林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什么,只是直接动身前行了“走吧。” 顾玉成能明显感觉到张之林的态度有些冷淡。 顾玉成自己也明白。 当初他看着张之林的肆意妄为,他就知道,自己是向往成为张之林那样的人,不放弃、不屈服、傲视苍天的人物。而张之林也确实是这样的人,想必像他这样的人,决计不会看上像自己这样做出过懦弱选择的人吧…… 然而顾玉成不后悔,因为他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曾经就是这样一个过于理性的人——或许现在也是。 长相思兮长相忘——自己不会否认过去,也不会忘记过去,会一直记得曾经的选择,同样的,永远不会再去做曾经那样的选择了…… 顾玉成看着走在前方的张之林,看着张之林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就在前面…… 顾玉成跟了上去…… 一路上二人的谈话也变得稀少起来。张之林也确实不喜欢顾玉成这样的人,也确实不愿意再和顾玉成交谈——道不同不相为谋,顾玉成的做法,他不愿苟同。但毕竟有他自己才能来到这太一宫,因此,哪怕自己不喜顾玉成的为人。自己也要护他周全。 很快,二人便听到了水流声。二人的前方同样显露出一条河…… 这是一条河没有源头同样没有尽头的河流。 张之林看着那泾渭分明,一边浑浊无比一边清澈见底的河流,不由得感叹道“真神奇啊……” 顾玉成同样看着时而清澈时而浑浊,既干净又浑浊的河流,同样赞叹道“是啊,真神奇……” 二人看到的竟然是不同的景象…… 二人随即又看向河面上架着的桥。 朱红色的木桥,看起来十分古朴,同样也十分简朴,就好像是砍下一颗大树的树干染红后直接放在这里经历了百年一样…… 顾玉成和张之林看着这座桥,来到近前,竟看到那桥上这些几行大字。最中间写着“天地不仁”。而最右边则写着“三生桥”。在三生桥的大字上,还写着一行小字“人有三生,往生、今生、来生。去三生桥,追往生之悔,临今生之惧,晓来生之欲。得过三生,方入传承之地。” 张之林看着这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桥,仔细的看了看,抬起脚就迈要上去。 顾玉成则拉住了他,张之林回头看向顾玉成,十分平淡的说道“怎么了吗?” 顾玉成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会有这么简单吗?” 张之林摆了摆手“如果得不到这太一宫的传承我来这儿干什么?就算有危险,也要让它显现在我的面前。”说罢就直接动身进入了那三生桥上。 明明是咫尺之间,顾玉成反应过来再想拉回张之林时就摸不到了。顾玉成再走回那桥前,仔细的看了看。 “天地不仁……” 这句话是老子《道德经》上的话,其中“仁”非儒家仁慈之意,而是偏颇、感性之意,整句话也就是说“天地是公正的,不会像有感情的人那样做出偏颇的判定。”同样也是在说天地是不干预任何事的。大概正是因为天地不偏颇,故能像道德经上说的“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而这三生桥说的…… 顾玉成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桥是能够让人陷入环境的…… 顾玉成想到这里时,突然愣住了……他有些心动…… /73/73814/22190287.html 二十八、来生梦 张之林刚刚踏入三生桥上,周围就陷入了大雾之中,接着一阵恍惚。再次睁开眼睛时却是已经回到了千寻谱。 “你怎么了吗,之林?”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正是张道的孙女,张家的嫡孙女——张钰鹤。 女子桃鬟柳眉,眼角有些一颗美人痣,嘴唇在嘴角处略微细长,生的玉雪不如。 虽然长的如此清丽,但再次看到她,张之林能清楚的感受到女子的那种如同天鹅的高昂。 张之林在这一刻甚至忘记了太一宫的存在,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只是张之林依旧有些不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算太过高傲的人最后还是选择抛弃自己,他只知道她背叛了自己。 张之林陪着她一同走在千寻谱的路上,女子似乎有些小心,而张之林却十分随意,他看着张钰鹤,有些惋惜的说道“咱们要去哪里吗?” 张钰鹤淡淡的说“拾草阁,我们去看一看那里的丹方。”一边说一边回头向张之林轻柔一笑。 张之林看着她,有些愣神,随后释然的说道“那怕知道你是幻境,我仍然,还是会感到这一刹那的美好啊。” 张钰鹤有些不知所措,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吗?你今天有些奇怪啊。” 张之林没有回答,摇了摇头,随即和张钰鹤并排走了起来。 张钰鹤似乎有些抗拒。 张之林开始仔细欣赏起千寻谱的美景。本就是山清水秀之间卧一处宗门,更有美霞烟雨微摇,更感觉所有楼阁都融入了自然之中。 几乎所有大的宗门都会将宗门与自然少年的融合,说到底,修炼,对自然的感悟多一些是更好的。 然而也是有所不同的,就如同那潜龙闻,同样是融入自然,潜龙闻就好像刀劈斧凿一样,更有种大开大合,而千寻谱则是精雕细琢,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不能说谁更胜一筹,只能说各有春秋。 张之林看着清烟醉倒了怪石,翠木吻红羞花,轻松的呼出一口气。一边走一边观赏着奇珍异景,一边在心底说道“如果我能君临天下,我必定令张家永生永世为我建造一座宫殿。” 随即看向张钰鹤,内心感慨“至于你,我想也不过是过往罢了。我不杀你……也不会让你好过……” 张之林与张钰鹤来到了拾草阁,这里正是整个千寻谱,也可以说是整个人族势力最好最全的丹方藏经阁。 张钰鹤带着张之林来到了第二层楼,各自翻看了起来。 张之林翻看起:一本《阳火性草药之利弊》,随意的看了两眼便不再观看,又拿起一本《阴寒性草药之利弊》的书,同是看了两眼就不看了。 随即他看向张钰鹤手里拿着的《内脉经》,他知道张钰鹤根本难以参悟,这也是为什么曾经的张钰鹤会领自己前往第三层,因为曾经的自己很简单的为张钰鹤解答了她所不了解的所有内容,让张钰鹤感到了十分的惊讶,随即想要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竟带着自己前往了第三层,然而那里的丹方药书还是没有自己看不懂的,要不是张钰鹤的权限只能到达第三层,估计张之林还有可能上第四层呢。 不过嘛,那都是陈年往事,现在的张之林看着张钰鹤难堪的表情感觉格外的舒畅。 他随即走了上前,随手抽出一本距离《内脉经》很近的《孕气》,随意的翻看了起来。 张钰鹤见张之林翻看这本自己同样有些不解的书竟然如此津津有味,于是问道“你……看得懂?” 张之林此时再看向张钰鹤后,发现这张钰鹤虽然语气上带着怀疑,然而神情上却隐隐有些肯定。 这是以前的自己所没有察觉到的。看来……这三生桥不仅仅能将人带回过去现在未来,更能还原很多细节……自己曾经没有留意的细节啊。 张之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到“我也不是太清楚啊。只是觉得作为咱们张家的嫡女,你一定知道这些问题吧?” 说着将《孕气》递给张钰鹤,并指着一行“气虚于阳则更先补阴。”问道“为什么明明是阴气过盛,阳气不足,为何还要补充阴气呢?” 张钰鹤有些尴尬,不过隐藏的很好。 张之林接着说道“我听说这放在最右边的书是最难懂的,你能看这本…这本什么《内脉经》,一定是看懂了这本《孕气》吧。不愧是嫡长女啊。” 张钰鹤立刻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张之林则玩世不恭的说道“可惜啊,我看了好多遍也只是懂了一点啊。” 张钰鹤有些惊喜“你看懂了?” 张之林看着张钰鹤的神情,知道这话她就是没懂,果然啊。依旧故作感慨的说道“是啊是啊,像我这样的庶子都看懂了,嫡女你也一定看懂了吧?”庶子二字咬的格外重。张之林就是要戏弄这张钰鹤。 张钰鹤有些难堪的望着张之林,在看到张之林那戏谑的神情后,张钰鹤立刻明白了什么,面色羞红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会,所以来嗤笑我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有些恼羞成怒。 张之林张开双手,摆了摆说道“什么是不是啊,那叫就是。怎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生气吗?” 张钰鹤不解的望着张之林。 张之林则走向张钰鹤,张钰鹤见张之林走了过来,有些心虚,不知所措的后退着。但仍然是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张钰鹤慌张的说道“你……你敢做什么?” 张之林星目含雷,沙哑着嗓音说道“我要干什么?你不懂……就像你不知道阴盛阳衰,然阴之过,则生阳一样,即是物极必反之道理。补充阳气反而会被阴气吞食,然而补充阴气,阴气溢满则会转变为阳气一样。你也不知道……”说着用手指挑起张钰鹤的脸“我曾经是那么相信你,一度以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更是我爱的人。” 张钰鹤反抗着,刚想动手,就被张之林摁住。 张钰鹤有些惊讶的看着张之林“你……你。” 张之林说“以后,你会知道我多么大略群雄,天纵奇才。你也会知道我天之九星的修为。这也是为什么,当张家针对我时,我会那么狼狈。因为他们知道我的全部——通过你。我会去偷龙鳞,不就是因为你的背叛吗?你可以不爱——但为什么,要害我?——嗯?” 张钰鹤十分慌张的挣扎着,张之林却依旧不松手,他冷冷的说道“你放心,你只是个幻境罢了。以后,我会去找你,然后会让你跪在,不,是用来做我的脚垫。我张之林不负于人,也允许天下任何人负我。管他是谁!” 随即一巴掌在张钰鹤脸上,打碎了幻境。 张之林站在桥上,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他看向桥,却根本没有发现顾玉成的身影,有些想要动身,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自己毕竟和他是结拜兄弟,虽然有些看不上他的做法,但还是等等他吧。 然而,等了三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张之林有些不耐烦,难不成这顾玉成竟陷入了幻境?想想倒也是有可能。便向前走去了。 在离开前为顾玉成留下了一个提示。 /73/73814/22190288.html 二十九、往生梦 顾玉成看到庭中的梧桐树繁华葳蕤的生长着,看着温婉的风眷恋的拉起夕阳红云的裙角,看着那些平淡却又温暖的一切,他就知道,这是个幻境。 但。 但看到白月秋的一瞬间,看着白月秋睁着金色的眼眸,看着她平静却又安心的躺在自己怀里,顾玉成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不想醒过来。 那怕知道这是一个幻境。那怕他知道这不过是太一宫里堆积的一个虚幻泡沫罢了,但他还是不想让现实轻易戳破它。他还是不想那么简单的割舍这份温馨——那怕就像一张纸,经不起任何触碰……… 顾玉成让白月秋轻轻的躺着,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安心的望着白月秋。 白月秋不久便在怀里轻轻的睡了过去。 顾玉成看着白月秋,眼角不经意间流出黑色的眼泪。 在顾玉成的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深情的望着白月秋,怜惜的望着,仿佛望着这世上的一切。 顾玉成的眼眸很快的消散了眼白,整个眼睛变成了纯黑,心魔正慢慢替代顾玉成。 顾玉成既不知道曾经有白子墨为自己封锁了心魔,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内竟有着心魔。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意识好像再一点点消散…… 但是当看着白月秋舒适的在怀里蹭了蹭脑袋后,顾玉成笑了,笑着流下两行黑色的泪水……随即意识便彻底的消散。 心魔不安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白月秋的脸颊。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为怀里的这个女孩而活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因为一股哀伤而诞生的。而那痛彻心扉的哀伤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这个娇小的身躯……看着她安心的样子……心魔竟痴痴的笑了——那怕他还没学会笑,但就是这么奇怪的笑了,不像是笑容,却充满喜悦…… 在那片虚无里,自己懵懂的出生,一切都是朦胧的。只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让自己知道,自己突然有了意义——为了一个女孩儿而活着。 自己现在好像还不会说话啊。 心魔有些生涩的活动着喉咙,就像生了一百年的锈,哪怕是一个音调,都好像拉扯着发出的。 在发出难听的声音后,心魔有些慌张,他害怕吵醒怀里的女孩儿。 他不停的蠕动嘴,一遍一遍的活动着喉咙,对着空气,对着自己练习着说话…… 一份温暖触及着心魔,他开始像浏览书籍一样观看着顾玉成的所有回忆…… 在那些平常而庸碌的日子里欢笑,在与白月秋一同经受苦难的挖矿的日子里哀伤,甚至在顾玉成松手的那一瞬间,学会了愤怒…… 七情六欲在心魔的身上,越发的熟练。 不知道为什么,整整三天……心魔就这样抱着白月秋,直到一天,风轻轻的吹动顾玉成的脸颊,或者说,轻轻抚摸着心魔。心魔才轻轻开口“月秋……” 就像练习了好久好久一样。大概练习了十万三千一百一十二次吧… 白月秋揉了揉眼睛,睁开睡眼,看到正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知因为什么竟然流下了眼泪。 白月秋用手轻轻擦拭着顾玉成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白月秋有些慌张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顾玉成摇了摇头,用还是有些生涩的声音说道“我想你啊,月秋。” 白月秋有些害羞,脸颊微微的红了起来。顾玉成笑着摸了摸白月秋的鼻子。有些宠溺的说“我会陪你一辈子。” 白月秋点了点头,小声却又坚定的说道“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顾玉成就这样生活在了这里…… 而失去意识的真正的顾玉成也慢慢的醒了过来。 被心魔吞噬后应该不能如此轻易的醒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顾玉成一直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有着微微的跳动,那种温暖一直在冲击着自己的意识,一直拍打着自己。 然而当自己醒来的一瞬间,就觉察到了不对。 顾玉成很快明白,自己是被心魔困住了。虽然一般修炼者不会有心魔,但是大多数修炼者还是多少知道一些心魔的。 心魔也感受到了顾玉成的醒来,立刻用自己的意识锁住顾玉成的意识。 顾玉成沉默的看着周围缠绕过来的黑锁,心头闪过一丝抗拒,那白子墨的封印就大动。直接当初光芒,将心魔的封锁逼退,并向心魔压迫过去。 心魔立刻感到了威胁,出于本能的发出嘶吼。而那封印却依旧向心魔压去。 眼看心魔就要之撑不住,顾玉成原本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幕。 白月秋发现了顾玉成的异样,走到顾玉成的面前,将手放在顾玉成的手背上。 正咬着牙的心魔愣住,随即笑了笑,气势更涨。 白子墨的封印竟然变得滞缓起来。顾玉成见此状况便将白子墨的封印给压制了下去,他虽然无法掌控白子墨的封印,但是压制一下还是可以。顾玉成能通过心魔感受到白月秋那一握对心魔内心的激励。甚至说,那一握对心魔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顾玉成内心不禁动摇了片刻。但他突然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自己不应该因为虚无的执念而放弃现实——这也是张之林对自己看不惯的地方吧。 想明白了这些,顾玉成彻底冷静了下来。顾玉成明白,自己要出去,自己要得到太一宫的传承! 心魔看着顾玉成恢复冷静,有些慌张。抓紧了进攻。直接的扑向了顾玉成。而顾玉成却没有任何防备,竟然张开了双臂。 金色的顾玉成竟保住了黑暗的心魔,二者拥抱在一起。 顾玉成紧紧抱住心魔,轻轻的说道“你是个好哥哥啊。” 心魔呆呆的张开嘴。 顾玉成仿佛在回忆,仿佛在倾诉“我没有像你一样。” 随即顾玉成任由锁链渐渐困住自己“但是……我要走出去,我要找回她。” 心魔突然笑了,他也能感受到顾玉成的心,他感受到了顾玉成的坚定…… 黑色锁链无声的破碎,散落一片。 心魔淡淡的说道“再让我,陪她,三天。我也知道她是假的,但是——好温暖。” 顾玉成看着心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73/73814/22190289.html 三十、醒来(上) 离开太一宫的张之林得到了剑侍叶泽的传承,同样的得到了太一宫的灵力传承,不仅在境界上突破到悟道境,而且还在修炼方面得到了很高的提升。 张之林回头,有些感慨,直到离开太一宫之前,他都没有看到顾玉成的身影,或许…… 也是,毕竟是要得到的是太一宫的传承,身死在那里也是有可能的嘛。 张之林看着沙漠中硕大的太阳,意识到此时正是太阳初生之时,在志得意满时,竟直接坐了下来,索性观看起日出来。 看着天地逐渐一片清明,万物俯仰间尽是朗朗,心中不禁升起豪迈,随即决定还是西行去,毕竟人族的千寻谱还有一个张道,如果一直在人族修炼,没有宗门,会很麻烦的。要是加入宗门还有可能被张道发现。所以还是去函谷关内比较好。 这年头人族与函谷关虽然势不两立,但是像自己这样的散修出入函谷关与人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自己有实力,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五百年后,自己一定要千寻谱张家付出它的代价。他要让人族再无古秦张家。 随即张之林站起身来,迈向远方。这次同样是穿过沙漠来到北道省,随即穿过中天、元鼎,进入函谷关。 函谷关外,张之林看着巍峨挺拔,险峻异常的函谷关,不由得感慨,怪不得当年人族会与这商国和谈,最后三分天下。这天下如此险峻之要塞,恐怕这函谷关完全大荒独一份。 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凭千军难破之地势,扼守整个商国。 传闻大明朝方面在放弃在凤阳建都后便优先选择了在函谷关内建立都城,只不过同样因为某些原因而放弃了。 但现在看来,张之林仍然十分不解,到底是什么理由,让曾经堂堂大明竟然放弃了函谷关这天下第一险塞? 曾经的大明煌煌赫赫,论及疆土,可追两汉威风,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称大明;论之实力,洪武凝鼎,弘治中兴亦有凝鼎,而那武帝朱厚照时代也有凝鼎出现。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大明会传之万世,毕竟有三个凝鼎,这是前朝绝不可能出现的!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把大明作为五万年修炼历史的修炼成熟完善期! 不过……商君到底是凭借什么打败大明的呢?这是张之林所不了解的。 张之林来到函谷关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走向向函谷关前进的那条道路。 望着长长的道路,看着阳光显露出函谷关庞大的阴影,内心感到无比的期待…… 把守函谷关的两个门卫是天之九星的实力,但是张之林知道,函谷如此重要的关隘,怎么可能只有这两个天之九星的人来把守。自己以前就听说过,传说中的函谷关是有凝鼎境的高手把守的。 想到凝鼎境高手,张之林就不禁抬起头四处张望起来,四下日照朗朗,皆是无一物,唯有高风直转,轻云缓展,倒是如那醇香之酒,细细品来,却又有豪迈的苍凉飒爽。 张之林看不到函谷关上任何人的人影,只能低着头,继续在队伍里前进。 此时却缓缓传来一浪浪的琴声,如同寒山寺外的钟声,抖落了一身的霜。这琴声悠扬中的急切,也将这函谷关外苍凉的景象,逼得肃杀起来,如同车错毂、短兵接、旌蔽日,一切都渲染成高昂悲凉的站场撒血之象。 让张之林不禁感觉出函谷关的历史,那是万人血争流,漂橹浮戈,尸膏草野的天下之争,那是无数人为了各自正义,为了各自要守护的东西而奋斗的努力!那是无数人的泪与血,恨与爱,情与仇共同浇灌、描绘出的一副大千世界,一副众生之状的画卷。 函谷关,他是这一切的见证者。这才是函谷关巍峨之下,无可避免的岁月里,永远沉淀着的悲壮之情…… 张之林不由得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直到那琴曲奏罢,许久之后,张之林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冷汗冒出。毕竟只是一首曲子,竟然能让自己忘我不知,如果想要杀他,简直轻而易举! 张之林猛然抬起头,看向函谷关上,却见一个男子身着蓝袍,悠然坐在函谷关之上,看不清眉目,却能感受到男子的不俗。 “上仙尊临,尔等皆跪!”看守函谷关的两个天之境界的人大吼道。 所有人立刻双膝跪地,就连看守的人都单膝下跪了。 只有张之林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平静的站在函谷关之下,在这庞大的关卡下,整个人都渺小的如同蝼蚁。但张之林却站的十分直,如同一颗劲松一样。 一旁有一个跪着的人看到张之林的样子,不禁小声喊道“喂!你不是聋了吧?还不跪下?你想死吗?这里可是函谷关!” 张之林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向函谷关上的身影。 一旁的那个人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痛苦的捂住嘴巴,整个人抽搐起来。最后慢慢膨胀,到最后竟然炸裂开来! 张之林惊讶的看向死去的那个人,有些好奇,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函谷关上的人。 只听道一句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你,很对我胃口。” 张之林微微向周围撇去,却发现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就好像被刚才的景象震慑住了一样。也就是说,只有自己听到了刚才的话。 张之林不由的笑了起来,带着许多不经意,张开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你,很不对我的胃口。” 一道笑声缓缓传来,仿佛在嘲笑张之林,张之林微微凝目,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那道声音缓缓的说道“已经跪下了,就要完全屈服。不然,就是欺骗我。那就要死。” “欺骗你就要死?”张之林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然呢?我不听任何解释。”声音霸道的回答。 张之林突然笑了笑,他环顾四周,随即说道“也可以嘛。” “可以?——那不是你这种小孩子可以评判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就算你对我口味,但你也要能配得上你的狂妄的实力。不然,本尊尊严何在?” 一股庞大的压力骤然砸向张之林。张之林感受到肩膀、背部都好像有千钧之重。然而,那怕整个骨头都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张之林依旧站的笔直。 张之林死死的支撑着,并拼命用灵力感知着这股压力。 函谷关上的人也感受到了张之林的坚韧,不由得发出惊叹。甚至是有些赞赏。 “有趣的小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参悟本尊的招式,怕不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不过,怪有趣的。” 随即又平添了一份压力给张之林,此时的张之林已经口舌眼鼻耳全都出血了,正汩汩的冒出。 周围的人都惊恐的看着张之林的身体不断的下陷。 而此时的张之林缓缓的抬起手,指向函谷关上的人。 函谷关上的凝鼎境高手好奇的看向张之林,有些好奇,这小子要干什么? 随即风沙在张之林的面前凝聚,而这风沙仿佛完全不受那凝鼎境高手的领域干扰一样。竟然几近完全无视的在凝鼎境高手的领域里迅速形成了一把风沙之剑。 张之林此时睁着冒血的眼看着面前的剑,流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但强大的压力使得他不得不立刻将注意力放到剑上。 然而在聚沙凝风的剑上,张之林却陷入了沉思。 但依旧将剑掷了出去。 /73/73814/22190290.html 三十一、醒来(中) 张之林冷静的看着剑飞向凝鼎境的高手。身上血也渐渐凝固起来。 随即高手伸出一张洁白的手掌,如同锦绣般细腻光滑,更像那玉一样温润。指尖轻轻点向风沙聚集而成的剑,一指下去,那剑竟然前进了三寸才变成齑粉,飘荡开来。就连那凝鼎境高手都感到十分意外。 而此时的凝鼎境高手好像不想再刁难张之林了,张之林身上的压力全都消散了。 张之林能够感受到凝鼎境高手的惊讶,但张之林却十分警惕的看着凝鼎境的高手。 突然传来凝鼎境高手的笑声,仿佛十分高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张之林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凝鼎境的人对自己的心情,奇特的竟然没有发脾气。 凝鼎境高手仿佛确定了什么事情,竟然慵懒的撑着身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威胁说道“要不要拜我为师?” 张之林看着函谷关。沉思许久,最后还是点了头。 于是,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张之林被凝鼎境高手带到了那函谷关之上,一同飞向了远方… 鸟飞兔走,白驹过隙。一晃竟已有了沧海桑田之感,从修炼处出来的张之林能才知晓此时竟然已过了近千年。 一旁的仆人为张之林换好衣服,并为张之林指出师傅的位置,于是张之林一人去了后山。 看着平静的湖心处的亭台,踏浪而行,竟有几分洒脱在。 张之林直直落在酒炉旁,看向一旁斜躺着人,有些无奈的坐在那人的身旁。斜躺着的正是张之林那位便宜师傅,此时脸上盖着一个斗笠,而身上披着的正是江山三锦绣中的商丘宋氏锦绣织作的锦袍。 一边翻着炉火里的香木一边仔细看了看木材,是行都南守宫送来的先天灵木。 先天灵木,上好的药材,甚至在阵法之中也可以全是上好的材料了。现在竟然被用来取暖,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张之林已经习惯了,一边拨弄木材一边思考的张之林突然陷入了思考。有些怀念的看向湖外,目光越来越远,直到一块烧的通红的木材摔在地上,激起一阵香烟飘散开来,才将张之林拉回原地。 “哦吼……?出关了?”一直斜躺着的人突然撑起身子,靠近张之林慵懒的说道。 “醒了?”张之林反问道。 “嗯哼。睡得还不错的。我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而且,还蛮有趣的。”取下脸上的斗笠,竟然是一个女子。 张之林仔细的看着,却又看不清面容。索性接着翻弄起炉火。 女子还想说些什么,张之林却直接站了起来,没有说任何话。直接离开了。 “去闭关吗?”女子问道。 张之林点了点头。 一晃又是三百年,来到函谷关已然一千有二百年了。 张之林来到闭关的山门在,在涯边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明月,感觉有淡淡的花香前来,低头一看,却是一罐启封了的酒。 张之林直接接过酒,仰头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郁闷的说道“真是奇怪啊。” “怎么了?”女子乜斜着眼眸,风情万种的问道,仰起头来,露出洁白的脖颈,饮下大口的酒,竟有说不出的绰约风姿。 张之林有些陷入沉思。但却没有说话。再次起身回了山门。 女子看着张之林再次闭关,有些嘲弄的说道“这可是第二次了。” 待张之林再次出关之时,已然惊动了山川日月,彼时天地倒斜,日月西陷,风云大动,四方如同中空的大鼓,在雷电击打之下轰鸣作响,而八方的风皆向上涌拱,反涌的风沙将太阳遮蔽在昏暗的沙层里。 声响惊动了无数人。 同样也持续了不知多少天。 待张之林从风暴中走出时,已是一番新的气象,整个人都有了出尘的气息。 女子惊讶的看着张之林,喃喃道“今儿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有。可惜看不清他的面容。” 张之林看向女子,没有说话,直接飞向了远方。 而此时的古秦省第一宗千寻谱仿佛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改变。直到远方闪过赤色的雷电,在肆虐的光芒下,所有事物都湮灭在黑暗中,只有一声声的轰鸣与雷电的光芒共存。好像天地之间,不再存在任何东西…… 张之林驾驭这赤色的雷电,降临在千寻谱面前。看着所有事物在自己面前消散。张之林突然静下了心。 他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三生桥啊三生桥,我以为入的是往生,结果是来生桥吗?原来是将我的**化作幻境吗?” “所以,这里还是三生桥!你以为我的**,就只有踏平那千寻谱吗?三生桥,你还不够资格,就算为我营造一份梦境,也不够宏大啊!” “我张之林的**,不需要任何人来满足,我要我自己来,我要亲自去做!” 张开手,握住一把剑。“天子剑——太阿临!” “天子之剑,山川为刃为脊,四海为柄为锋,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这就是,剑侍叶泽毕生所学。 “然,我不要天子之剑,我要至尊之剑!我要天下臣服之剑,我要不借天下之力犹可君临天下之剑!” “给我破!” 天地旦见一道剑光,万物皆湮灭为无形。 这幻境也撑不住了。 张之林醒了过来,回头望去,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在看他,自觉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随即看向四周,正是在那三生桥上。 也就是说,自己打破张钰鹤的往生梦后又堕入了来生幻境中,一个是过去的执念,一个是未来的**。还好,都让自己给破了。 张之林看向三生桥,却发现顾玉成正站在桥上,竟仍旧没有醒过来。 于是想要上前观察一番,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立刻感到恐慌起来,开始仔细的感知。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除了不能动,没有任何其他的限制。 于是静下心来,思考自己为何会这样。但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的顾玉成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张之林试图去唤醒顾玉成,然而却没有任何办法接触到顾玉成。只能这么看着顾玉成。 …… /73/73814/22190291.html 三十二、醒来(下) 张之林试着运用灵力,却发现十分滞缓,就好像陷入泥泽里一样。 回想起幻境里的阴阳境的感觉,再想想而今这种无力感,不由得升起一丝挫败。这种无力感和渴求力量**立刻蔓延在心底,仿佛掉入枯泽里的鱼一样,在**渴求的驱势下,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一样。 张之林的瞳孔慢慢的变红起来,就在整个瞳孔都要变红的时候,张之林猛然的用指甲戳破手指,血立刻流了出来,滴在衣袖上。张之林也清醒了过来。 人在获得一切之后突然失去,自然会变得十分没落,从而陷入魔障。 也就是说,自己从幻境中的阴阳重新回到天之境界,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态落差或许同样是一种考验。这不是太一宫对自己的考验,而是自己对自己的考验,或者说,但凡入了那来生梦的,都要面临对大起大落、似真却假的梦境与现实碰撞带来的考验。这是对心性的考验…… 张之林索性直接沉下心来,一心平复自己的心态。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处在的状态。毕竟如果不赶快将心态板正过来,那下面探索传承恐怕也会出现某些问题。 于是三生桥上,一个主动再次沉睡过去。而另一个却又不愿主动醒来。两个人都这么沉睡了下去。 而商国边疆,函谷关处,一条长龙正慢慢的走向那关塞门。 没人知道,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口中的守关人再次从屋中走了出来。并弹奏起了那许久不曾弹奏的老琴…… 此时的张之林感官就如同沉入湖的镜面,在洗尽尘土后,越发的明净起来。不知不觉间,内心竟进入了许久未曾进入的安宁时刻。 在这片安宁里,张之林如同婴儿一样,竟然在内心深底处对整个世界都有了别样的感触。 在精神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温柔阳光。渐渐却看到一处光芒,好像通往另一个地方。 张之林的意识飘向那处光芒中。那光芒就好像一层绫罗绸缎,薄薄的一层,隔绝出两个世界。张之林试着伸出手,将手指伸入其中。仿佛戳在豆腐上,轻而易举的伸进去了,然而当张之林想要将整个手臂伸进去时,感受到了阻拦,整个手就好像被数十根柳条缠住一样,紧紧的勒住,让张之林难以存进。 正当张之林在思考是否会有危险,要不要将手伸出来时,整个手却突然没有了束缚,就像伸入水中一样,轻松的穿过了光,随即整个人也十分简单的来到了光芒里。 睁开眼睛,一座普通的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接着向四周望去,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任何关于面前景色的印象。于是便顺着一条路独自漫步前行。 穿过山下的一片树林里,阳光照在远处的房屋上,一片看起来小有规模的房屋映入张之林的眼帘。 “顾府。” 张之林仿佛想清楚了什么,嘴里念叨了几遍“顾府”,随后来到并不很大的顾府门前,推开门,一个人肆意的游荡起来。 房间并不多,很快便来到了顾明文的房间前。 张之林看到了庭院恣意生长的梧桐,在那看似普通的外表下,好像又有着倔强在诞生…… 庭院里除了这最大的一颗树在,再无他物,可以看出来打扫的很干净,但却有些冷清,好像并没有人住过,但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来到后院,却发现了顾玉成的身影。 看着整个周身阴暗不定的顾玉成,张之林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细细观看之下,那顾玉成身上缠绕着的竟是心魔。一半的灵台道心固守着理智,而另一半的心魔则不断的与顾玉成尚存的理智相碰撞。 张之林猜想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到了这里,但现在看来这顾玉成之所以无法醒来,大概就是因为心魔缠绕。没想到,这幻境竟然勾起了他的心魔……到底是因幻境而有了心魔,还是因这心魔才有了面前的幻境?” 张之林将自己隐藏好,看着顾玉成背影,他想知道,是什么让顾玉成陷入心魔? 实际上,顾玉成现在确实是受心魔影响,但心魔却并没有十分的影响到顾玉成。 与其说顾玉成在与心魔做斗争,倒不如说,心魔在这一刻与顾玉成一起共生着。 此时的顾玉成正认真的沏茶。 “月秋!快出来。”顾玉成扯开喉咙喊了一声,有些欢快的意味。 张之林听着顾玉成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顾玉成的样子根本不像与心魔抗争的痛苦样子。 “我…我不要!”屋子里传来白月秋的声音。 张之林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但依旧选择看下去。 顾玉成有些不满意,喊道“快出来!哥哥给你沏了茶。再不出来茶就凉了啊!” 白月秋在出现的一瞬间,看向张之林的方向,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向顾玉成走去。不情不愿的挪动着步伐,一停一顿的来到了顾玉成面前。 张之林有些惊讶,他可以确定,这幻境的女子刚才分明看了一眼自己。这令张之林有些好奇。 顾玉成看出白月秋的神色有些不一样。随即便伸手摸白月秋的头,白月秋却抗拒的躲闪开来。 顾玉成的手僵在空中,白月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牵过顾玉成的手,直直的看着顾玉成。问道“你会记得我吗?” 顾玉成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了。” 白月秋摇了摇头,有些期待,又转为落寞,沮丧的说道“你当然不会。我知道你不会的。” 顾玉成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激动。 白月秋却仿佛没有看到顾玉成的神情一样,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在意的是白月秋。” 顾玉成原本欲言又止的神情此时彻底呆滞住,惊讶的看向“白月秋”。 白月秋牵起顾玉成的手,坚定的说道“谢谢你,陪我三天。” 随着白月秋的声音落下,这方天地竟然有些动摇。仿佛摇摇欲坠一样。 而白月秋也如同风中的群蝶,飘散开来… 张之林此时也发现了整个空间仿佛要被剥离一样,在坍塌的空间里,走了出来。 看了整个过程,张之林几乎看明白了他想知道的核心。 虽然不知道顾玉成的心魔是与幻境的关系,但是通过顾玉成与幻境中那个的样子和表现来看。 顾玉成是主动沉溺在这里的,是主动沉浸在这幻想中的。 虽然思考了许多的事情,但是,当张之林知道了顾玉成的做法后,彻底的明白了,自己与顾玉成完全不是一种人。 起码自己比那顾玉成果决的多,怎么能沉浸在过去之中而无法自拔?如此看来,顾玉成不仅是为人遇事不够果决,就连告别过去的懦弱都做不到。 张之林不会和顾玉成这样的人相交,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玉成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整个空间彻底的倒塌,崩坏为梦烟,消逝的无影无踪…… 而三生桥上,二人都缓缓的醒了过来…… /73/73814/22190292.html 三十三、一路两面 顾玉成缓缓的睁开眼眸,他仍然记得那空间是在幻境中的白月秋的消散时开始崩塌的。 他同样记得,“白月秋”在消逝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及那一双轻柔的手,轻轻抓着自己时,传递的是多么坚定的感情…… 明明是幻境……为什么,会有这么真实、这么纯粹的感觉、感情?为何会有这么炙热的感觉?…… 顾玉成平静的看向四周,看向三生桥上的一切,看着河流时而浑浊时而清澈,如同星辰河汉的晦明不定,翻转的光暗中,仿佛梦花的一现芳华…… 转头与张之林平静冷清的眸子相对。 在看着这一双眼睛时,顾玉成便想起了心魔看着自己的表情。 随即内视身体,却见此时的心魔已经蜷缩在身体里,仿佛重新沉睡了一样。但是顾玉成能够感受到,此时的心魔已经越发的圆润,已经越发的趋于实体,只是心魔主动选择了沉睡。而在身体内同样发现了那白子墨的封印,对于这个封印顾玉成是没有印象的,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三生桥上的幻境,自己连心魔都无法发现。 此刻发现之后,脑海里不住的思考起来。心魔的诞生大概就是白月秋的离开——对于自己来说,唯一愧疚的,也只有白月秋的离开了。 然而身体内的封印却是完全没有印象。到底是谁压制了心魔?又是谁为自己设下了这个封印?而这心魔有会不会影响到在太一宫的传承? 这些都是未知数…… 顾玉成在思考着心魔危害。或许在平日里心魔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但他就像一直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蝎。一旦有略微的疲弊、破绽,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心魔能被冠以魔字。自然是修炼界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 只是顾玉成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魔与大多数人的心魔都不一样。如果细细品来,白子墨的心魔与顾玉成的是有很大区别的。 只是现在的顾玉成和白子墨还不知道这些区别。 顾玉成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彻底击败心魔。也只能先将心魔搁置一旁。 顾玉成看着蜷缩的心魔,又看向张之林。 他此时突然明白,像张之林那样指天骂日、戏谑世人的大胆,是他期望却也不愿成为的。就像明知道心魔可怕,但自己仍然能在心魔那空洞的眼睛里找到些许阳光…… 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太冷,也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 张之林向顾玉成淡淡的点了点头。 顾玉成下意识的也点了点头。 张之林发现此时的他已经可以活动了,便站在原地,等着顾玉成一同上前。 二人再次并肩站在了一起。 张之林平静的看着远处。淡淡的说道“真是,一场难忘的梦啊……” 顾玉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二人就这么缓缓的前行。 此时的二人都感觉到,对方的心之所向,不是自己眼里的目标,也不是自己愿意投入的。 此时的二人都知道,对方不是自己这一路的人。 因此无形中,竟彼此冷落了下来。 张之林没有说话,但他知道,现在的二人,不再是兄弟,只是共度生死的泛泛之交。 而顾玉成则告诉自己,他们依旧是兄弟,只是无法认同彼此理想的兄弟罢了。 二人在溶洞中不知走了多久,光芒在这里失踪,寂静肆意的啃食着这漫长的道路,风偶尔将漫长的溶洞戳穿几个洞,呼呼的带着声音在耳边飞驰。 二人在昏暗的道路里经历了漫长道路,顾玉成想起了曾经矿道的岁月,他不断的回忆,竟然感受到一种自信。他觉得见过以往苦难,他不惧任何其他的糟糕。 而张之林身处在这一把片的昏暗中,则想起了曾经在张家的经历,他暗暗的咬牙,发誓绝不会让人再次将自己踩在脚底,绝不会再经历那些糟糕…… 终于,光芒突兀的爆炸在道路的尽头,二人来到了另一处道路面前。 与其说是道路,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雕像,将道路劈开两半。 整个道路好像是一把巨大的剑,面前是宽敞的道路,而目光望向远方却是越来越狭窄的道路。 而整个路又如同被那巨大雕像劈开一样,就好像这路是一把巨大的剑,而雕像用他手中的剑劈开了另一把剑作为道路。 顾玉成与张之林看着面前的路。一同走向面前的路前。 顾玉成看着雕像,在雕像的面容上看出几分疲倦。随即看向那把剑,竟看出果决中的重担。 而张之林看着那把剑,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把不够锋利,不够一往无前的一剑,再看向雕像的面容,眉目间却又带着果决。 实际上,也对,也不对。 这是那剑侍叶烨的雕像。整个雕像,既有果敢的豪迈,也有疲惫的束缚。二人看的都对,也都不对。 张之林看着雕像,发现那犀利的眼神正直直逼视着左边的道路。而顾玉成看到那剑刃微微斜侧之处,正是那右边的路。 于是二人错开了身位,皆向自己的道路走去。 在走向那道路时,张之林侧过身子,看向顾玉成。顾玉成微微偏过脑袋,同样看着张之林。 张之林淡淡的说道“再见了。” 顾玉成会心的一笑,做出了一个举起腰间玉佩的动作说道“山川异域,风月无边。江山为宴,聚散不老!再见!” 张之林看着顾玉成的动作,竟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于是二人直接走向了各自的道路。 在二人进入这道路的一瞬间,那雕像上便出现了一个剑眉星目,容貌朗朗的男子,轩然霞举,一举一动皆是令人不由得为之侧目。 如果千寻谱内门山瀑布下躺着的老头看见此人,一定会大喊一声“天下剑,叶泽!” 此人正是至尊贴身护卫,也是至尊帝弑天的关门弟子,创天子剑法之人——叶泽! 只不过此时却是元神的状态了。不过此时看起来还是很饱满的,并不像那些虚弱的元神。世人皆传言当年剑侍天子剑叶泽已然步入阴阳境,只是这些都是传闻,并没有任何证明…… 叶泽看向二人的身影,带着几分思考。 /73/73814/22190293.html 三十四、落阳历(一) 顾玉成一开始在这道路上前行还十分宽敞,然而不久后便变得狭隘起来。 整条道路就如同金铁一般,站在上面能够感受到丝丝的凉意。并且整个道路就如同完整的一体,只是在这上面充满了花纹,说是花纹却又看不清是如何的花纹。 最开始宽阔的路要高出一截,并且花纹要格外的明显,而开始变窄的路则是能感觉出有花纹,仔细看去又像一个个流动的纹路一样,具体是什么花纹却又是看不清楚。 如果从天子剑叶泽雕像的头部高度向下俯瞰的话,则会发现那要高出一点的、宽阔的纹路是那宝相纹,而那变窄了的纹路,则是那木纹。 皆是剑纹。 整个路在逐渐的变得狭窄的时候,原本还有的墙壁也消失了,两边已然无一物了。就如同浮空的桥梁一般。此时的顾玉成看着前面已经没入黑暗的道路停下了脚步。 前方就是未知的道路。在这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的太一宫中,会有怎样的危险面临着自己,全是不知道的,因此顾玉成不得不小心又谨慎。对于顾玉成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而此时的张之林看着面前吞没一切的黑暗,眼神沉静下来,手指搓了又搓衣袖,眉目挑向一旁,又看向另一端,随即狠下心来,心一横就进入了黑暗中。 张之林警惕的感知着四周,以防有任何危险发生,却只听到了万人的呐喊,感受到了腥甜的风…… 睁开眼睛,面前却是一幅幅石刻的画卷。纵横观之,竟看不见首尾。 而那呐喊声与腥甜的气息却完全没了踪影。随即仔细看向那石刻画卷。 “长史无人并八荒,燕然有功勒四方。” 十四个大字,遒劲有力的挥斥在一旁。就如同那些石刻的一幅幅画面,沾满了岁月的尘埃,却又有着鲜活的一颦一蹙,一举一止。 张之林转向那庞大的石碑前。望着那张画卷,刚想再向前走一走,便感受到一阵吸力,那吸力的爆发下,石卷也开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立刻反应过来的张之林毫不犹豫的运行了整个身体的灵力,并在体内迅速孕育出两种灵气,两股灵气,一明一暗,正是一阴一阳之气。 说是一阴一阳,倒也不准确,毕竟那阴阳之力可谓是阴阳境才能领悟的能力,张之林又怎么可能掌握? 张之林的这一阴一阳,就好像是果实的胚胎,甚至是没有入土的胚胎,连入门都没有,甚至是连一个雏形都没有彻底的形成。 随着吸力的加大,张之林也迅速的调动了那阴阳之气,原本只是阴阳衔接,运转之下获得更大的灵力爆发,然而在无法挣脱吸力之下,张之林索性开始引导了那阴阳灵气之力相互冲撞——两者原本处于平衡状态,此时被引导碰撞之下,开始产生剧烈的反应。 还没等阴阳灵力彻底爆发,那吸力便直接渗入张之林的身体里,直接将张之林的灵力给鲸吞一空,张之林登时便无法反抗了,直接便被,吸进了那画卷中。 石卷闪过一道光华,瞬间便恢复了原样。 而此时的顾玉成却已经坐在了黑暗面前。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可以说是鼻子尖只隔分寸的离着黑暗处。 顾玉成努力让静下心来,想要在近距离感受一番黑暗中的情况。然而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感知到任何关于黑暗里的情况。 在许久的徒劳无功下,心里也不近烦躁起来,整个胸膛都像燥热的沙漠,令顾玉成自己感到燥热不安。几次想要活动,都忍了下来。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站了起来。 顾玉成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黑暗,整个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吞没了一切,任何事物都进的去,却没有任何出来的…… 就在顾玉成来回踱步的时候,远处看不见的叶泽雕像上,叶泽无奈的笑了笑,他也知道这顾玉成在犹豫什么,毕竟面对危险有这样的反应也是说的过去的。但一直站在外面也不是一回事儿啊。毕竟这个试炼是在挑选承命顺天之人,换句话说,这两个人都很有可能能在未来成为整个大荒极为重要的人物。 不进去怎么知道堪不堪大用。 于是叶泽轻轻一点,那黑暗中的石卷便绽放处耀眼的光芒。 随即在那门外的顾玉成便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而来的吸力令顾玉成猝不及防,一瞬间就被拉进黑暗中半个身子了。 突然暴起的吸力令顾玉成下意识的抗拒起来,然而却只能疯狂的调动灵力。在狂风的吸力拉扯下,身体不断的向那黑暗中没入,灵力也飞快的消耗着…… 顾玉成的灵力在游走身体的时候,因为经脉的寸断,灵力的运行要滞缓许多。 虽然不是**的原因,没有了疼痛感觉,但是仍然对顾玉成有很大的影响。 原本修为就低于张之林的顾玉成,再加上经脉寸断的原因,若不是因为距离石卷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又怎么能坚持那么久,怕是早就被吸了进去。 顾玉成在最后无法抗拒那股吸力时,便直接放弃了抵抗。直接调整身体的灵力。 于是整个人飞扑向石卷。 映入顾玉成眼帘的,同样是那“长史无人并八荒,燕然有功勒四方。”十四个大字。 还没等顾玉成反应过来,便直接摔入石卷中。一阵光华,倏忽逝然。 …… 元鼎省。 至尊帝弑天于此登顶凝鼎境,大败六大悟道境组成的阵道。于是各地豪杰纷纷响应,汇聚于此。 为了巩固与安肃元鼎省,至尊帝弑天派出了座下落阳历。 商国鼎盛时有凝鼎者二,并存商都,故而商国皇室号曰:日不落之朝。以为永不朽之帝国。 当时至尊帝弑天建立了落阳历来对抗商国特卫黑冰台,所有人都只道落阳历这一名称是针对商国的日不落。 而此时落阳历也开始展现出它特殊部门运转起来所产生的强大绞杀力,一时间南郡至元鼎除那中天省外,全都陷入落阳历的威慑下…… /73/73814/22190294.html 三十五、落阳历(二) 昌黎省的一处高脚楼内,五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喝着酒,随性的签了签盘子里散落的菜,一边喝酒一边谈话。 五个人的着装全都是一样的,穿着黑衣简装,肩带神兽獬豸章纹,腰系玉质鹰纹带。身旁放着一把夔龙纹剑。这五人正是至尊帝弑天座下的落阳历成员。 “昌黎、安陇、楚宋三府都是居于南方的大府,虽说面积广大,但是这里修习的大多是和我们全然不一样的毒蛊之术,和我们中原隔绝已久了。此次来这昌黎完全是做个样子罢了。”一个身形较为瘦弱的男子望着堆在角落里的一个黑盒子,有些不满的擦拭着剑。 “没办法。大明鼎盛时对这三府的控制也远远不如中原地区。甚至在至尊崛起的这段时间里这三府都没有太大的动荡,完全就是隔岸观火。”一个壮汉一边剔牙一边囫囵的说道。 “就连现在这三府里都有商家的使者。这也是没办法的。只要这三府不帮助商家就行了。待天下大定,到时候他们自然会主动臣服。” “听说至尊要将天下定为九州,就是为了响应凝鼎大帝大禹当年将天下分为九州。”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开始议论起自己的家乡会被分为那个州,自己在的地方会不会是州的中心区。 只有一个面目平凡的人看着一旁的木盒有些好奇。想要行动,但是却有些顾忌的样子。最后还是和大家一起讨论起来。 在讨论过程中,那名长相一般的男子淡淡的说道“话说,除了州,至尊就没有别的想法?” 男子一旁的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道“我说,三七,你是傻了吧。除了州,还有什么名称吗?你这真是奇怪啊?” 男子微微锁了锁眉,随即自己在心里嘀咕道“算了,估计这中间出了什么变化,才让原本的州改为了省。” 随即男子看向一旁的木盒,盯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 他旁边的人则笑道“怎么?三七,你也想学昌黎夏家的巫蛊之术吗?” 男子将旁人的手拍了开,说道“这种东西我才没兴趣。只是好奇这蛊虫放在这里干什么?” 四个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三七,三七被看的汗毛直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说就不说!”随即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心里却暗叫不好,自己醒来就在这个人身上了,但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现在一开口就是这个样子,看来自己原来的这个主人是知道这东西的。这下子麻烦了。 一旁的人同样问道“话说,你不知道这东西?” “三七”面色平常的说道“不就是监视我们用的。我的意思是好奇这玩应是什么原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瘦弱男子拍桌子抱怨道“我靠,三七,你刚才那个样子,我们还以为你被夏家下了什么蛊呢!真是吓死了。” 三七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还好让爷给猜对了。不然可麻烦了。斜了瘦弱男子一眼,说道“我会中蛊?!” 众人看三七不忿的样子,顿时起了兴致,开始附和起来。不断的说对对对,搞得三七“气愤”不已。 这里只是南三省的状况,还算是祥和,落阳历也只是来此做个样子,各府与落阳历还算相安无事。而此时的中原区域,未来的云中、北道、仁皇等省的区域,便和这里的景象天壤之别了。 那云中省,现在则叫北凉府,北凉府的首府北燕都护府外,一群黑衣长袍,夔龙纹剑,鹰纹玉带之人在一个女子的带领下直冲冲的冲向都护府,就像一股黑色的劲风撞向都护府。 都护府内的众人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立刻冲出数十个人分别登上都护府外院的三个阁楼上,每个阁楼大概有七八个人,三个阁楼呈品字形,在那数十人登上阁楼之后整个外院便立刻散发出微弱光芒,在最中心处升起一道最耀眼的光芒,引动整个外院都被点亮一般,直接爆发出大片光芒。 品字形排列的阁楼如同一个尊鼎一般,托起了整个大阵。 将那十数个落阳卫与劲装女子阻隔在外。 落阳卫排在最后的一个男子望着巨大的阵法,感到了万分的震撼。莫说是他,众人都能感受到这大阵内蕴含的力量,所有人都感受到忌惮。 劲装女子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大阵,眉目中露出怒火,却没有任何慌张,沉静的如同寒冰…… 此时的外院中,缓缓走出一个男子,男子虎背熊腰、双目明亮、苍髯如戟。沉声呵斥道“我林家已经臣服于至尊!只尔靖!你不要以公报私!” 只尔靖秀眉一挑,笑道“当年你们家不也痛打落水狗了吗?你以为至尊为什么会让我等落阳历四散开来?你以为所有府都有覆水的可能?还不是给我等一个私了的机会?!林若空!” 这名字倒是有几分儒雅,却是和那彪形大汉的模样相去甚远。 林若空大骂道“迂妇!白痴!”这大阵当然不会被阵外的这些落阳历破开,但是这只尔靖要是铁了心非要攻打他这都护府,哪怕是拿命填,自己家族都会受到很大的损伤。而且,这只尔靖可是至尊座下三大将领之一,就算犯了错,在正值用人之时,至尊也不会过多的怪她。更何况如果自己家族让只尔靖这疯婆娘给打残了,这北凉府中和自己家族有有仇有怨的可不止一家。到时候那怕只尔靖不做什么,怕是都会被其他家族给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而阵外的落阳卫等人都有些担忧的看着只尔靖,只尔靖能以女儿身作为至尊座下的三大将军之一,足见其能力。而且只尔靖在作战带兵方面更是亲陷站场、爱兵如子,因此大家也十分信任只尔靖。 但是只尔靖的身份以及和林家的恩怨,众人还是多少有些耳闻的。这次的行动完全就是只尔靖擅自行动的。众人多少还是有些犹豫的。虽然只尔靖说的对,此次落阳卫监察各府的行为,很多以公报私的行为至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的,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罢了。这次可是关系到首府的都护府啊,你至尊大将说杀就杀,让投靠至尊的那些府该怎么想?让那些府的人把自家脑袋交到别人手里,就靠个信任?谁敢啊。 那怕现在至尊不会做什么,那怕至尊会保下你只尔靖,可等到天下大定,承平日久之后,又怎么会不给天下一个交代?又怎么会允许你这样的将领一直站在高位? 而像你这样的将领如果不在高位,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这简直是为了自己快意恩仇,连以后都不去想了…… 落阳历的众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男子上前躬身道“大人……这大阵恐怕以我等之力是难以破开的……” 女子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当然破不开。” …… /73/73814/22190295.html 三十六、落阳历(三) 站在落阳历最后的男子看着宏大的都护府,不禁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仔细看看,这十来个落阳历重也有那么一两个流露出窥觑的神情。 林若空看着只尔靖的神情,心里有些许不好的想法。虽然目前看来落阳历只有十数人,但这些都是久经沙场,遭逢磨难锤炼而留下来的人,曾经的落阳历共有两万多人,而今不过千人,原本就是择优而取,现如今更是大浪淘金,剩下的不论是心智还是实力与天赋,不说能独当一面,但是应变随机、差事无错还是做的到的。能力远比各个家族私养门客要强的多,智力也和军中中等将领要相差无几。所以一旦打起来,恐怕不会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而只尔靖能来此处。想必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恐怕这十几个人只是露在明面的。 可惜现在的天下已经不是商国的天下了。 毕竟那凝鼎境高手其中一个修炼出了差错,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此刻能有把握的,恐怕只剩那个凝鼎三星的了……而至尊帝弑天实在是过于彪悍了…越级取胜对于至尊简直就是吃饭喝水——再正常不过了。天下很多人投靠至尊就是因为当年至尊天之九星就能把商国派来的悟道三星将领摁在地上摩擦,虽说传闻难免有些夸张,但是天之境界打败悟道境,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至尊那一手成名的“一十三路神鬼剑”,据说至今没有人能够挡住。而且至尊帝弑天更是一个全才,商国几次设下阵法,都被至尊一人打破了……说起来…符横天这次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虽然历代都是中立的,但是这次好像有些偏向至尊啊…… 如果是商国当朝,作为首府都护府,他林家能不知道北凉所有情况,还能不知道北燕所有的情况? 可惜啊,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自己堂堂都护府,被落阳历限制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当个睁眼瞎,外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多少是让林若空有些郁闷…… 此时落阳历内走出一个男子,相貌几分英俊,举止也是不俗,身形魁伟,倒是有几分阳刚之气,只是身上儒生书气更重一些…… 男子关心的看向只尔靖,随即直接上前问道“需要冲杀吗?”那目光直直的看着只尔靖。 只尔靖看着男子,一向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竟然目露犹豫起来,最后有些狠心的看向男子,随即向男子鞠了一躬。男子有些难受的接受了这一鞠躬,只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只尔靖“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要你的行为,我也不要你的冷酷。你只告诉我,你只要说出来,**裸的说出来,让我生生的遭那万箭穿心之痛,昏天暗地之苦就可以,你只要让我死心就行。” 只尔靖同样痛苦的看着男子,淡淡的问道“非要如此?” 落阳历的众人知道这是老恩怨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段感情。 正是那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而神女有意襄王无情也,男子钟情于只尔靖,只尔靖却又倾心于至尊,这段感情既得不了无疾而终,又不能快刀斩乱麻,让很多知道的人都唏嘘不已。 至尊风华绝代,甚至被传是万年来第一风流人物,连那嬴政都比不得,自然会有不少女子愿意做扑火飞蛾,这只尔靖就是其中一个啊。 男子直视只尔靖,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尔靖于是沉声说道“折扇两面,忧心不得开,心喜不得开,不为郎君故,只在妾难移。” 这是说形容自己有两面,忧心时不能展示给你,欣喜时也不能,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是因为我心有所属不能移情于你了。 妾字是女子谦卑的用语,像只尔靖这种大将军,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任何方面都不会甘于人下。这样一个未曾示弱于人的女子,现在却自成妾,足以看出对男子的歉意。 男子看了一眼女子,淡然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你打算怎么做?” 只尔靖明显有些没有想到。随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阵内的林若空可没闲心来看这种热闹。只是外面的落阳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开始解决自己私人问题,这就好比两军阵前,已经排兵列阵,对方突然开始解决人员调动问题,偏偏自己还只能看着,这是何等的憋屈啊。 这个大阵也有攻击能力,但是如果自己主动攻击了只尔靖,那不论是不是只尔靖带人过来的,自己都要理亏一些。毕竟只尔靖是至尊的大将,是至尊的脸面,至尊虽然不是那皇帝,但目前地位和皇帝无二,你打了只尔靖,赢了,也是打了至尊的脸面,就算你有道理,也会没有道理。古朝代的皇帝为了脸面杀的人还少吗? 很多时候林若空都想要带领林家的人将面前这群该死的落阳历给杀个干净,但那怕能杀光,恐怕自己也会受到不小的损伤,更何况落阳历恐怕还不止眼前这几个人,要是真打起来,恐怕受到的损伤更大…甚至被灭族的可能都有。 男子看了一眼只尔靖,没有说话,直接转身退了下去。只尔靖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片刻,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近乎有些无情的开始对众落阳历发号命令。“所有人按照坎水阵势排列。”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站在最后的男子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坎水阵势”,一时间竟怔在原地。 只尔靖立刻发现了男子,还不等男子反应过来,那名被只尔靖拒绝的男子便上前拉住男子,向外走去。 只尔靖看着二人离开,便不再说什么。直接继续指挥着落阳历的众人。 林若空看着只尔靖指挥落阳历排出了水势阵法。内心不禁有些不太好的感觉。而离开的二人也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自己都护府的大阵是中天府的符横天所布的,是六品大阵。只尔靖带领的落阳历根本不可能找到阵眼……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的话,这个大阵的品级甚至能达到七品的。 只尔靖看着林若空,神情里流露出几分戏谑,张开嘴微微的说道“三山成岳,高艮生乾。” /73/73814/22190296.html 三十七、落阳历(四) 林若空死死盯着只尔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质问“你从哪里知道的?”眼神余光看向身后的家族,随即又收回目光,下意识的否定了家族里有人出卖了林家。 毕竟这只尔靖与林家乃是死敌,非要形容一下,那可真是九世之仇,犹可报也。只尔家可是被林家在商君入关时屠杀的干干净净,也就是当时有一脉不在只尔家,不然连只尔靖这一脉都活不下来。 而且只尔靖的家人同样是林家杀的,只尔靖因此才陷入了四处逃窜的境地。如果不是至尊骤然崛起,横扫大荒,云集四方,恐怕只尔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实力前来复仇。 只尔靖没有说话,直接喊道“攻击最前方的阁楼,以水势阵法攻击!” 十多个落阳历之人立刻运转灵力,一时间各种颜色灵力显露开来,这些人,竟然全都是悟道境!! 众人的灵力跟随阵法运转,汇聚在一起,如同百川到海,原本喷涌的灵力此刻变得绵绵不绝,如同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最前方的阁楼。 林若空见只尔靖直接攻击最前方的阁楼,惨笑到“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独立了万年,从不明确立场参与历朝历代更替的符横天竟然能够为至尊出手!这至尊到底何等英才艳艳,竟至如此!” 只尔靖没有说话。 林若空直接挥手,阁楼中立刻有一个人跳了下来。却是一个身形一般的佝偻老人。 林若空看向他,传音道“都护府城外,烟青阁甲等头魁的丫鬟有一个名义上的弟弟,是我私生子,那丫鬟是我酒后之人,去,逃离都护府,带着他母子二人离开林家。” 老人看向林若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最后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很快便奔向内院。 只尔靖看到老人的离开,淡淡的拔出剑,单手持剑,美目清利似霜冰,朱唇一点盖华世,娇声呵斥“林若空,今日便要你林家偿还我孛儿只斤氏的血债!” 林若空自知阵法机密已经被只尔靖知晓了,靠着大阵阻拦只尔靖已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做最后的挣扎。现在又听只尔靖如此言语,不由的骂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孛儿只斤的大元已经亡了,拿着宝物就是罪过,我林家取而代之又如何,就算你杀光我内府所有人,你也不过是孤蓬野鹤,你孛儿只斤家,到头来什么也留不下!你死后,只尔家就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林若空大笑之时,那大阵上空右侧突然受到猛烈的攻击,瞬间便如同破败的残垣一样,轰然倒塌。 而攻击的,正是那带着男子离开的落阳历。 …… “三山成岳,是为守,防御。山岳不可撼也,只可力破不可巧取。然阵眼在那阵内,想要打破这大阵,可不简单啊,那怕凝鼎境都要耗费一番努力。然林家为有攻击退敌之法,向我符横天要求了添加攻击的阵法,故而取土生金之道,五行之理,贴合八卦,做了个高艮生乾之阵,艮,土也。乾,金也。金者,至坚志利。此乃以大阵之守御之力转化为攻击的力量。” “然而,五行转八卦,则是一个败笔,若是五行转五行自然要更为契合,但五行转八卦,虽然攻击上更强了,但却必定有了转换时的薄弱之处,抓住这薄弱之处,不用找到那阵眼都可以破了这大阵。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阵外眼。”一个苍然白发的老者一边下着棋子一边对面前的中年男子说道“文度,你可明白了?” 文度有些迷惑的看向老者,迟疑的问道“为何要留下那败笔?” 老者捋了捋胡须,淡然的说道“以我的眼光自然是败笔,但那个七品阵道师的眼里,已经可以说是瑕不掩玉了,已经是极限了。换句话说,阵道没有无破绽的,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一山更比一山高,哪有完美?修炼至极,大道犹不得五十,更何况是人?” “以前的人啊,以为三品阵道是极限,后来窥觑八卦,六品又是极限——可是现在,阴阳九品。何时完美,或许根本没有。只有一次次的探索。” “一个继承下来的文明,是没有尽头的,因为他总能在不断的发展中找到更多的新突破。而我们——不过是其中一环。如果有想法,那就去登到最高处,看一看你眼中的完美吧。” 符文度看着老者,起身鞠躬道“我懂了,见龙在田,天下文明!所有的一切都只得我辈不断的探索!一切都是不断的前进!孩儿记住了!” 老者欣慰的敲了符文度一脑壳“我现在是你师傅,不是你爹!” 符文度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脑袋。“那我们为何就这样明显的帮那帝弑天?要知道,元、明、商这么几千年来,咱们符家都没有明着帮助过任何朝啊。” 老者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檐角下的浮云…… 最后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这至尊是要我们去赌的人。” 符文度还想问些什么,就被那老者给瞪了回去。老者淡淡的说道“下棋!” 符文度只能讷讷失言的下着棋。 …… 残阳染红了山外云,清风吹烂红云,倒在地上,化作大片大片的血,血气冲醒了远方不知名的受惊鸟,孤自扯着嗓子,飞向了昏暗的山边角… 只尔靖剑上挑着林若空的人头,手里拿着大阵阵眼——一口怀中可抱的小鼎。 “黄金鼎。” 黄金家族,孛儿只斤氏的大元朝灭亡后,大部分黄金家族的人都被明朝屠戮殆尽,仅剩的几个支脉也改了姓氏。只尔氏就是那其中一脉。 这黄金鼎乃是九阶材料,若不是因为无独特的灵力温养法温养,无那只尔氏血脉开启,又怎么会只做一个六品阵法的阵眼,真是焚琴煮鹤,牛嚼牡丹,糟蹋了好东西。 只尔靖令众人将林家所有人的人头摆成一排,供上香,只尔靖便令所有人去那林家内府清点物品了。 一个人跪在地上,看着血淋淋的人头,将剑杵在地上,将林若空的人头放在最中央,手捧“黄金鼎”,说道“长生天在上,黄金家族一族,成吉思汗后人,孛儿只斤靖来偿愿了。父母在上,女儿将黄金家族的遗留取了回来!” 沙哑的声音中,有几分果决,几分释然…… /73/73814/22190297.html 三十八、太一战——开幕! 男子看着在林家内院贪婪的搜刮着的落阳历众人,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直直的望着这一切。 灵力点燃的灵火凶残的咬碎房屋,大火之中,众人匆忙的掠夺着一切能看到的东西。原本富贵的房屋在再看时却已然破败不堪,狼藉一片。 “我叫四十一。”被只尔靖拒绝的男子看向了他,男子明白了,落阳历的众人大概是以数字为代号的,因此回答道“我叫五六。” 四十一点了点头,没有询问什么,甚至没有问五六为什么在结阵的时候木讷不动。自己那时完全就是因为被一心所爱的人拒绝后做出的冲动举动,才拉上这五六前去破阵。 五六看着四十一问道“为何攻击那里就可以击破这大阵?” 四十一摇了摇头“我当时退了出来,被靖留在暗处破阵的人传音叫了过去,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是阵法师,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五六点了点头,四十一则转头看向五六“怎么?不想想要去都护府内院去看看?” 五六摇了摇头。 二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大火蔓延…… 火光贪婪的爬满能够被侵占的地方,浓浓的烟中是不是传来几声惨叫声… 五六听着这些惨叫声,脸上露出不忍。而四十一觉察到五六的反应后则是十分平静的对五六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加入落阳历的。” 五六一时语塞,片刻后也只能说道“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了。” 四十一看着五六,有些羡慕“或许你一开始也只是以为落阳历是至尊为解放天下而树立起的秩序吧。” 五六点了点头,没有说是不是。 四十一则淡淡的说道“也是。不过现实就是现实……大家在知道明知会发生什么后,就不会再去付出努力了。毕竟最后也是毫无改变。就像你我,虽然不会劫掠林家的东西,但也改变不了什么。” 四十一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时候,放弃也算一种妥协吧。” “妥协也算失败。” 五六看着四十一离开的背影,心里被什么狠狠的刺痛了。他想起了他的妥协…… 在一切都回归平静后,往日的繁华嘈杂的一切死在了嘈杂的混乱中,就像一个人曾经一直活在纷乱中,而今也死在纷乱中一样…… 平静中的土地上,大片荒芜悄然蔓延…… 至尊不日将至函谷关的消息也如同大风一样,刮的整个大荒山雨欲来。 而商家的函谷关内: 商国国都应乾府承运宫中,商濮坐在龙椅之上,皇袍玉冠,脸上戚戚然的说道“大明末代皇帝自缢而死,诅咒我商国也会在因那传承而死……莫不成真是命?……献生不辰,身播国屯。” 许久许久,看着宫外的黄昏,看着身上的皇袍,是荣誉?还是灾难…… 商濮也不知道了。 商濮最后有些偏执的笑了笑,想到“天下资源都被皇帝征用,殊不知那些大的世家宗族更是不少,但是每次王朝的末路,却不一定是世家大族的末路。如此看来……今日既然可能会死,那倒不如立于函谷关站着死,岂能蜗居龙座束手就擒。大明皇帝不肉袒牵羊于我商家先辈,我商国国君又怎么能卑躬屈膝于那无名无氏之人?!” 商濮站起身子,走出承运宫,一旁立刻有几个侍从跟从。 商濮回头对另一个侍卫男子说道“传朕旨意,不日龙架幸函谷关,与逆贼会猎逐鹿。且看今日之中原,谁家是主?明朝之天下,何人称帝?” 一旁的男子单膝下跪劝道“陛下,函谷关之险,莫说是凝鼎,便是数个凝鼎也难以突破啊。更何况还有两位太上皇祖,只要他们出手……” 商濮看向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你当天下无英雄吗?我们商家有两个凝鼎,难道你不知道药宗姜家有一个凝鼎?你不知道那火神受至尊指点也突破到了凝鼎?天下的凝鼎,可不止商家两个……” “更何况……” 商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商濮看了过去,却是自己那最小的儿子商子殷在宫外玩闹。 商子殷出生时天有异象,就连太上皇祖商乙江都觉得这个孩子未来可问凝鼎,偶尔回来都会将子殷抱在膝上。足见自己这个小儿子有多受宠。 自己这个小儿子估计是不会继承自己的皇位,他更有可能会拜皇祖宗为师吧…… 可惜了,现在江山摇摇欲坠,家国惊心溅泪,这小儿子…… 念及此,商濮突然直起腰杆,他在商国说到底只是个象征,历朝历代最高的统治者还是太上皇祖,因此皇帝其实很多时候是个象征。 但今日,商濮须目皆张,一身豪迈,直直的走向正在疯闹不止的商子殷,拉起商子殷的小手说道“子殷,在家不要胡闹,为父出去一趟。” “父亲你要去哪里啊?”年纪不过十二的商子殷竟已是地之八星。 商濮慈祥的说道“函谷关。” “函谷关?父亲要出宫?” 商濮点了点头。 商子殷问道“可是为了逆贼?” 商濮愣了愣,随即看向商子殷一旁的宫女。 商子殷却直接说道“父亲不要生气,这些人都是下人,是我让他们告诉我的。孩儿只是很好奇,现在的天下有多乱?” 商濮看着商子殷稚嫩的脸庞,仰头大笑“为父不过清理家中一贼而已。何至于如此!” 商濮说罢便向前走去了,回头看了看商子殷,说道“在家好好呆着,等为父回来。” 商子殷看着商濮阔步走向宫门外,只觉黑云压城也需为父亲一人而散出一条路来! 三百年前,至尊收元鼎,攻函谷。 函谷大阵与天下世家之阵相抗衡多年未果,至尊与商家凝鼎厮杀许久也未分晓胜负。 直到至尊阵前得道,一朝阴阳入太一! 从此天下三分,修炼界的格局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而这场修炼界五万年来最为宏大的战争,史诗级的战争,即将在函谷关内,拉开序幕! 太一出,天下定! /73/73814/22190298.html 三十九、各方云集 函谷关原本还算不上九品大阵,只是后来商君入关,经历了几百年的打造,才将函谷关从七品大阵升级到了九品大阵。 而此时的函谷关,俨然成为整个大荒最为关注的地方。 无论是商国的各个家族,还是追随至尊的各个家族,亦或者是妖国白诡道与其义弟白子墨带领的妖国人物,都会聚在函谷关外。 起初追随至尊的不过是那些平民,几个人就是一个家族。后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追随至尊。 直到天之境界打败悟道境时,至尊才真正意义上从小打小闹受到了商国的重视。只是没想到至尊的成长完全是海运风起——大鲲化鹏直上九万里,竟然拦都拦不住了。 当时天下所有人都开始关注这一场龙争虎斗。 虽说天下是商家的天下,但是很多世家大族并不满于将自家掌握的区域的资源交给皇帝,只是形势比人强而没有办法,只能将资源交给皇帝。历朝历代的世家大族或许会相互竞争,但他们最大的敌人,绝对是皇帝,是皇室。 皇帝富有天下,但这江山,终归不可能所有人都愿意分毫不取的让给皇帝,而那些各地大的宗族永远都是那些不愿意的人。 甚至可以这么说,世家大族全都是在窥觑着皇帝的位置,他们都想坐拥天下最多的资源,因此朝代更替,不过是另一个世家大族爬上去的罢了。 除了汉高刘邦明太朱元璋,哪还有平民之身份的? 那汉高还是个亭长呢,多少有点儿修为。 而妖国原本是想要趁机扩张自己的土地的。只是当时至尊不强,在他们眼里如果因这一场小小的战役而惹怒了商家的两个凝鼎,难免会得不偿失。因此没有动手。 现在再想要动手,却发现是四个凝鼎间的争斗,过早参与进去,恐怕会有很大的损失……因此此次来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而此时的帝弑天已然站在了军营之中,缓缓的翻看着堆在案上的书册。 帝弑天站了起来,看向函谷关的方向,表情没有任何紧张,反而有一种感觉,让他确信自己的问题一定能从函谷关内得到…… 帝弑天对一旁一个身形魁伟、苍髯如戟、红发黑袍的男子说道“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男子疑惑的看向帝弑天,帝弑天随即说道“你和我都是微末起身,你的天赋是我见过最高的,那药宗的姜家家主姜潇圣也比不上你。乃是因为我的感觉是如此感觉的。” 男子正是日后潜龙闻阁主,木离。 木离淡淡的说道“至尊您的感觉从未出错……所以……?” 帝弑天笑了笑说道“我这么说你确实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是,我感觉函谷关内有我的身世起源。” 木离惊讶的看向帝弑天,很多追随帝弑天的人都知道帝弑天是一个哑巴,活了八十多年,被派去南郡戍边,一朝拔剑入得天星境界,开了哑口,而后起义。所有人都知道帝弑天无名无氏,没有身份,而今至尊突然这么说,未免有些奇怪了。 帝弑天笑了笑说道“我也很奇怪。不过,无论怎么说,眼前的函谷关才是最重要的。” 帝弑天缓缓掀开军帐,阳光如同河流,淌过乌云的阻拦,倾洒在人家。如同翩然的蝴蝶,细微的阳光轻轻吻啄在帝弑天的肩膀上。 木离看着帝弑天的背影,有些怀念,当年那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喊出“天下万人之天下,王侯将相,岂得一氏乎?”的男人,而今却也能算的是一举一动影响天下走向了。 从最初的反抗,单纯的反抗,到现在的相信,有多少人是因为这个人走在一起。或许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或许各自有各自的**,但是所有人都把他当做那根屹立的大梁,都依靠他,他完成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有人恨他,有人爱他,有人倾佩他,有人忌惮他,有人仰慕他,有个咒骂他,但在木离眼中,这个男人,是一个奇迹。是能为所有人创造奇迹的奇迹。 那一句“天下万人之天下”。时至今日,仍然会让许多人抛头颅洒热血,会让许多人为之追随,为之信奉! 就在近百年前,绝大数平民几乎不能修炼,毫无修为的人的命毫不值钱。一些小的家族也不过是地天修炼者,只有大的家族通过皇帝的允许才能有悟道境。 除了累世存在的药宗、符横天暗中拥有凝鼎境外,没有一个宗族拥有凝鼎修为。 然而,有一个人提出了“废皇帝,立宗门。” 有一个人准备给天下所有人的机会,有一个愿意为着天下人而站起来,有一个人愿意发出打破麻木的沉寂的第一声…… 这就是为什么,他,是木离眼中最钦佩的人,也是最信奉的首领。 整座军营相聚函谷关不过百里,整个队伍却绵延了数里。 帝弑天站在高台之上,万人沉静,帝弑天举起腰间玉佩,淡淡的说道“今日,我们将开启另一个时代。你的子嗣,你的家人,你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在未来的时代,未来的某个时刻,回忆起你我的故事,都会歌颂这一段传奇。就像朝阳普照函谷关,我们也终将穿过函谷关,我们将亲自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 落阳历已从各府回归到了这里。 有两个人,直直看着帝弑天,风华倒九州,孤高凌八荒…… 这就是,帝弑天…… 五六看着帝弑天,心中感叹道“大丈夫,生当如是。” 三七望着那万人盛况,同样感叹道“彼可取而代之!” 帝弑天的身后跟着两名大将,正是大将朱正廷与大将陈镇波。其次便是三大侍卫,一个是药宗姜潇圣,另一个便是天子剑叶泽,最后自然是木离。 唯独不见只尔靖。 帝弑天放下腰间玉佩,说道“诸君,可愿随我?!” “愿随至尊问鼎函谷!愿随至尊征讨天下!愿随至尊一扫大荒!” 声荡山川,势威苍穹,直拨中天云,长惊十里鸟! …… 函谷关上。 商濮身着皇袍,高冠玉珠,真一好帝王也。 商濮直视着他的爷爷,商武夷。 商武夷看着商濮的神情,不由得感叹道“比子生性守成,却没想到,这等生死时刻,竟然还有死社稷的心。倒也是我商家好儿郎。” 商濮不卑不亢的问道“皇祖,太上皇祖他老人家……” 商武夷面色中带着几分不悦,又有几分无奈,随即说道“他在忙大荒殿遗址的事情……” 商濮有些不明白,这都关系到家国存亡了,太上皇祖怎么还有心思去那大荒殿遗址? 商武夷说道“他老人家修炼出了问题。没办法。不过,他还是回来的。只是需要等一会儿罢了。” 商濮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商濮身后,一群黑衣剑士正肃穆的拥在商濮身后,正是商国——黑冰台。 身后其他的,也是函谷关内,应乾府中的国公,这些国公的家族远比那函谷关外的家族要大的多,毕竟他们当年的祖先是跟随商君打天下的,很多资源也会分配给他们…… 或许至尊入了函谷关,那姜、木、叶就是新的国公了…… 不过,这里面的镇国公赵家,可是有一个凝鼎的… /73/73814/22190299.html 四十、两君相对 至尊大军开始西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面对什么,也都期待着胜利…… 妖国的白主领着一袭白衣胜雪的白子墨,缓缓的跟在大军一侧。 金瞳俊面的妖主回头,淡淡的对白子墨说“真不简单啊。这落阳历的实力与气度,怕是不输于我的军机卫啊。” 白子墨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帝弑天是个传奇,能够一手将天下重新搅动起来,也是个风云人物了。” 白主笑了笑,转身对白子墨说道“那你说,谁会赢?” 白子墨愣了愣,随即口不由衷的说道“最好两败俱伤把。” 白主笑了笑,没有说话。 帝弑天飞在大军之前,一袭劲装的只尔靖直接飞向帝弑天,却被两个落阳历挡了下来“只尔副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朱大将军或陈大将军。也可以告知侍卫大人们。” 只尔靖美目瞪向拦着她的两个落阳历,喊道“让开!” 两名落阳历寸步不让,淡然说道“这是至尊的命令!” 只尔靖看着渐渐远去的帝弑天,没有说话,只是落了下去…… 函谷关之上: 商濮没有说什么激励众人的话,因为谁都知道,这场战斗,就是函谷关内外两大势力的决胜之战。所有人都没有退路,不是前进,就是陨落,没有折中。除非遗世独立。但是像那符横天不也是在元朝时被迫出山,劝诫元朝皇帝以中原为重而显露在天下的视线中吗? 像符横天那种隐藏不知岁月几载的不世出宗门,不还是入世了…… 商濮来到镇国公张家的面前,来到赵家老祖赵煌的面前,轻轻的行了一礼。 赵煌原本还算是老神在在,但商濮这一礼让他立刻不得不站了起来。 商濮虽然境界不过是个悟道四星,而自己已经凝鼎五星,但毕竟是个皇帝啊,名义上自己还是臣子,怎么能受皇帝行礼呢。 更何况,一旁的商武夷还在看着,自己就算做做样子也得让着这商濮。更不用说没有来的商乙江那个老家伙了。 商濮躬身说道“赵家先祖亲随商家先帝收拾山河,安定大荒,平抚三南,可谓功高盖世,此番社稷飘摇,让寡人愈发恐慌,唯恐社稷生荆,诗唱黍离。还望国公能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赵煌诚惶诚恐的说道“不敢不敢,为陛下分忧,此乃赵家臣子份内职责。” 赵煌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看着泫然欲泣的商濮内心骂了句“恶心”。随后感叹“此番不是害怕我赵家功高盖主了,此番是功高盖世了。倒是好一个商帝!” 商赵二人貌合神离、假惺惺的一番交谈后,商濮便拉着赵煌的手一同来到了部队之前,跟着商武夷站在一起。 商武夷笑了笑说道“赵煌兄依旧雄姿啊。” 赵煌笑道“是啊,若不是老夫修为问题解决了,恐怕就只能赋闲到死了。” 商武夷听后更加开心的笑道“哈哈哈,赵煌兄也算天纵奇才,怎么会解决不了区区修炼问题。” 赵煌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一般也没几个凝鼎会因为修炼问题而陷入困境吧。” 商武夷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接着与赵煌交谈起其他的话题。毕竟商乙江此番未到,原因就是修炼的原因…赵煌如此说,不就是落商家的脸?自然不好与赵煌接着聊这个话题。 而商濮则来到了方才在心里咒骂商濮的赵家中年赵元驷面前。与之交谈了起来。 赵元驷也是笑脸与那商濮交谈了起来。二人喜笑欢颜,那里像君臣,简直仿佛兄弟。 但二人都知道,逢场作戏几分真,假颜欢笑几分假。 最后众人来到了函谷关城楼上。 这个高度,单凭高度就是天之境界的修炼者都上不来的。 北楼东望尘烟,南军西仰金鼓。 商濮等人自高而下的看着东方飞奔而来的军队,扬起一大片一大片尘土。南来的至尊,带领着十多万军队,远远便看到了架在函谷关之上的苍龙盘日、金乌弄云两个大鼓。 大军缓缓的停在函谷关前。 商濮缓缓的走向前,俯视着关门前的军队,看着整齐肃穆的军队,不由得感慨能将草莽之辈历练如此,能使各方家族听令如此的帝弑天是怎样的人物? 在看向十万人拱卫的男子。虽然隔着很远,但都能觉察出这个男人就是那所谓的帝弑天,就是所谓的至尊! 帝弑天仰头看向函谷关的众人,目光平静,而后突然看向商武夷,面色古怪,内心暗暗道“他身上…真奇怪,很熟悉的气息……” 帝弑天明面上没有任何反应,直接凭风而起,飞了起来。 黑冰台的众人立刻上前,想要启动大阵,商武夷与赵煌立刻说道“让他上来。” 毕竟这个大阵虽然有把握留下帝弑天,但还没有完全开启呢,一旦在开启过程中被帝弑天找到什么问题可就不好玩了。虽说九品大阵不至于如此,但对面可是凝鼎。而且至尊的名号,他们也想看看属不属实。 商濮之间帝弑天孤高不可攀谈,仿佛天云之上的雄鹰,一举一止都是不凡。 而商武夷则看到了一个优秀的领袖。 就连赵煌也不得不感叹帝弑天的英姿。 商濮收回心神,淡淡的问道“久闻天下至尊帝弑天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实至名归,当真一豪杰也。” 帝弑天看向商濮,见他略有慌张,带着一种淡然说道“但也有君王的气质,可以,生不逢时……”说完便不再看向商濮,而是转身看向商武夷,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的凝鼎是怎么突破的?” 商武夷心中一动,面色上却没有变化。 赵煌仔细观察着商武夷的反应,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而帝弑天的话也让赵煌回忆起有关商武夷突破的细节。 商武夷的天赋自然是有的,但是当年他卡在悟道九星那么久……却突然突破桎梏,踏入凝鼎…当初只以为是一朝顿悟,现在想想看…多少还是有些疑点的…… 商武夷直接说道“老夫倒是更想知道,你是怎么踏入凝鼎的。说起来,你这一路,完全就像是个奇迹…当年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有没有你这么可怕。老夫不得不说,恐怕也只有古秦始皇帝嬴政能和你比。” “不过,嬴政虽能在古朝代踏入凝鼎,但他也死了。他的一切鸿图伟业都被瓜分了……” “我不是嬴政。我是我。”帝弑天取出剑来。 此剑朴素至极,没有任何花纹没有任何装饰,就好像一把单纯的剑,但这把剑却又有着流光溢溢,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商武夷立刻感受到一阵可怕的气息,甚至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帝弑天看着商武夷的反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73/73814/22190300.html 四十一、太一战!(上) 帝弑天拔出剑的一瞬间,那商武夷便警惕的看向帝弑天。赵煌侧目看了一眼商武夷。 木离见形式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立刻也飞身前进。周身烈焰包裹。炙热异常。 商濮见木离飞来,想要开启大阵,但转念一想大阵开启的开启速度或许远远比不上木离前来的速度,于是就放任木离来到了三人面前。 随即商濮飞了起来,所有函谷关内的国公都飞了起来——赵、李、燕、魏、韩、吴六大国公都飞了起来,跟在商濮身后。 黑冰台拱卫住众人… 叶泽、姜潇圣、朱正廷、陈镇波等将领也都飞了起来。落阳历众人则同样拱卫着。 妖主白诡道看着这个景象,内心感慨道“或许当年秦嬴政横扫六国时,王、蒙、李,李、尉、姚、顿等英才的局面,就像今天一样。何时我妖国也能像中原一般,人才济济?” 白子墨则看着这宏大的场面,内心波澜四起,久久才回归平静。只在心间留下一句“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这帝弑天或许会赢,这商国或许不会输,但,天下百姓却是受难了。” 函谷关上,积蓄了许久的尘埃,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陈旧…仿佛岁月遗弃了。 所有声音与目光都聚焦在函谷关上空…所有人都死死望着函谷关… 当尘土被打散在空中,阳光里夹杂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时——另一个时代的鼓声奏响了!太一战,开始!! 帝弑天挑起一剑,刺向赵煌。赵煌有些惊讶,毕竟自己和商武夷的境界都是差不多的。怎么就…? 而木离也来到了商武夷面前。 商武夷有些鄙视的看着木离。毕竟,木离才入凝鼎多久?根本就不懂如何运用凝鼎的领域。 然而下一刻商武夷只能说,帝弑天不愧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变态,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是能让人怀疑人生的变态…… 木离的丹田内,一粒光珠淡淡的运转着,而木离的身上,慢慢的冒出火焰来。然而那火焰却不想如同的火焰,它并非是如同气体一般,反倒像粘稠的液体…或者说,像岩浆。 这,正是火神的火,冶炼之火——融天锻。 当年至尊拔剑,赤地千里,实乃融天锻的原因! 那南郡的沙漠也是因为这个而形成的。 姜家药宗有一个异火榜,记录了天下几乎所有的异火,那怕后来融天锻现世,却依旧不在其中,不是因为融天锻不入其流,而是融天锻不像是炼丹异火。而是天生的冶炼之火,是与药法之火全然不同的火焰! 是一个可以熔炼山河的火焰!朱正廷的明焚刀就是由木离炼化了整个北道省的一座山而制造的!堪称八阶宝物。 赵煌与帝弑天交起手来,随即感叹道帝弑天剑法的可怕,剑起如鹏无阻,剑行如水无痕,剑动如云无实,剑势如龙无惧,剑收如起无懈。真可谓挥剑浮云,江山为眉摧。 赵煌鼓动领域,向帝弑天碾压过去,当领域裹挟住帝弑天时,赵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终归还是新生的凝鼎境,远远不够理解凝鼎这个境界……” 赵煌随即发动领域,想要让帝弑天处于劣势。然而领域在帝弑天面前竟然变得滞缓起来。 赵煌的领域是一种巽木领域,属于对己方的一种恢复,能够很快的恢复自己的灵气、体力、元神等消耗,十分适合群体性作战。 然而在将帝弑天裹挟其中后,赵煌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领域,领者率领,域者一定疆界,领域,即是在自己的范围内能够如意控制的意思。 也就是说赵煌在自己的领域里可以说是绝对支配的,然而帝弑天的到来几乎可以说是让自己竟然难以控制自己的领域。 赵煌不禁郁闷起来。 凝鼎境的人交手,大多以领域相互抵抗,如果一方的领域出现溃散,那个人也就是输了。如果一方陷入了对手的领域里,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这帝弑天不仅仅在修炼的境界上不讲道理,就连在领域这方面也十分不讲道理,明明已经陷入别人的领域里,不但自己没什么事情,竟然还让赵煌的领域变得滞缓起来。 帝弑天在赵煌的领域里行动起来丝毫没有任何桎梏,行动上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而赵煌在与帝弑天交手的时候发现了帝弑天可怕的地方——无论是灵力还是元神的充盈程度都不像一个初入凝鼎的人。甚至在自己看来,完全是深不见底,就像是一个老牌的凝鼎境。 殊不知被商国各家族与皇帝骂为废物的六大悟道境也是这么感叹的。当初六大悟道也以为帝弑天不过是一个初入悟道的人罢了,谁知道那帝弑天一出手,便不像一个初入悟道的,那灵力以及对悟道境的领悟程度,完全就像是个悟道九星的家伙! 一开始六大悟道还能凭借阵法死死压制住帝弑天,结果帝弑天越战越勇,到了最后,竟然连阵法都不能压制了。就好像一开始的帝弑天就是在和他们练习一样…… 最让六大悟道难以忍受的,就是,这厮不仅破阵了,他还突破了! 现在的赵煌也有些郁闷。什么先手都拿着了,然而啥作用也没有。打到现在,自己竟然隐隐要被压制住了! 而另一边的商武夷也不是很好受。 虽然木离对凝鼎境的运用还很生疏,但商武夷越打越是惊心,全是因为木离的领域的奇特处。 商武夷的领域属于清离领域,属于火属性,只是偏向于焚化一切负面的影响,对于邪魅有很强的克制,但是面对木离的领域就显得攻击与防御皆不足了。 木离的领域同样是火属性,但是攻击性与防御性都要高于商武夷。 商武夷不知道木离的融天锻是什么样的火,只当是普通的异火。却不知,这融天锻乃天生地养的先天灵火,并且还是异火。 先天灵火与异火是不一样的。有很大区别。非要分个高低实际上是很难分出来的,但是,先天灵火要远比异火稀有的多这一点还是能肯定的。 木离的领域叫做大日离罡,是一种至阳至刚的火之领域,再加上有天地间数一数二的融天锻加持,虽说不能拿商武夷怎么样,但商武夷也奈何不了木离,这不禁让商武夷郁闷非凡。 融天锻可以说是万年来初次出现在世间,因此天下的人都不知晓它的恐怖,也实属正常。 函谷关上空的战争一时间难以分晓…… 而函谷关下,两大军队的对抗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73/73814/22190301.html 四十二、太一战(下) 函谷关外,千人呵,万人吼,尘土飞扬,兵甲相斗,如同蛮荒里最纯朴的狂风,一波又一波轰向函谷关。 函谷关的大阵正缓缓启动,只是九品大阵想要发动,以商濮等人的能力运行起来还是有些力有不逮的。 商帝带领的共有四十万,在数量上要远远高于帝弑天的军队。但商国这些军队大多是家养的门客与在京城应乾府屯守的御林军,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函谷关内的家族和宗门。在战力上或许比那些关外没有资源的家族强上许多。但对于久经沙场的十万多人,竟然没有太大的优势…… 毕竟很多家族之间根本就没有合作过,甚至还有嫌隙,与已经出生入死、相互将后背露给彼此的帝弑天的军队来说,相差自然是不小。 众人很快便如同两种鲜明的河流,在融入的时候不断冲撞起来… 五六跟随着落阳历,直直的拦下黑冰台。 却见黑冰台每个人身着的黑金软甲全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每一个人的荧光都有所不同,而颜色相近的人则站在一起。 这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六品软甲。甚至手中拿着的,也是六品配剑。 而落阳历中,只有少数人拿着的才是真正的六品武器,大多数都是四品武器。 落阳历在武器上相较之下便落入了劣势。 落阳历都众人分成数个队伍冲向黑冰台。二者很快便厮杀起来。双方皆使用剑法,如龙斗虎,风云大起,声荡一方,激起尘土将这二者厮杀的领域圈在一个方圆里,而这方圆之外,则是宏大的战场。 尘土被血染,大日照兵戈,相交之军队无有他念,唯有——一个杀!相见之人,以剑、以刀、以枪、以吾方之热血,斩之!所有人都为了身后的荣誉,都为了眼前的胜利而忘记现在!恒古的光辉在战场上残忍的播撒,却在每个人永不退却的呐喊中黯淡无光! 战场上的大地很快流下眼泪,变得坑坑洼洼起来,连苍天也扯过尘土蒙住他的太阳之眼。只因天地间满是残肢断臂,血水横流! 一将功成万骨枯!若非无可莫封侯! 在这片战场上,每个人都有他们想要守护,想要拼搏,无法放弃的事物!无论是他肮脏的**!还是圣洁的愿望!在这场没有人性温暖,只有铁血肆虐的战争中,攀缠在无情死神冰冷的勾魂铁链上的,晕染出最纯粹颜色的——只有血红! 黑冰台与落阳历的对决同样进入如火如荼的时刻。每个人舍身而进,因为,他们是两个利益最信奉的一群人,他们同样是这个利益最坚定的根基之一! 无论这个利益是以天下为奴的末路商国,还是以天下为天下的帝弑天,都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利益! 有几个人负伤?有几个人死亡?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眼前的敌人。他们只知道他们象征着一种名义!他们是己方的另一面大旗,他们是己方另一个精神的契约!只要他们不倒下,只要他们杀光对面,他们就是斩将刈旗!他们就是另一场胜利! 单对单的时候落阳历明显落入下风。然而黑冰台整体在和落阳历整体的团队协作上要略逊于落阳历。黑冰台的剑法都是系统学习的,有自己的体系。然而黑冰台更像是暗杀组织,因此在相互合作上要略输于落阳历。落阳历的剑法几乎都是帝弑天与叶泽演示教导的,大多靠各人天赋,因此剑法有高有低,在单对单的情况下要略逊于黑冰台。 四十一对身后的众人喊道“我们去右边。拦截火属性的黑冰台!” 五六跟在四十一身后冲向了身上冒着红光的黑冰台。 双方的伤亡都保持在一个平衡,虽然商家有四十万人,但是毕竟帝弑天这里多了一个姜潇圣,他可是一个凝鼎境。 而商濮与六大国公也只能勉强抵挡朱正廷、陈镇波与叶泽和姜潇圣的攻击。若不是这七人结成的阵法不俗,而且身上穿戴之物,更是不俗,恐怕早已陨落。 姜潇圣的领域死死压制着七人,而七人只得祭出自己家族的宝物。 那商濮拿着的是蜀汉时期刘禅宫中藏着的武侯诸葛孔明的七星灯。 这七星灯有些很重的灵力温养。当年蜀国的人全都怀念武侯与刘禅,一个是明相,一个却是让他们免受兵灾的人,因此那怕现在,也有着当年的灵力残存,也就是古灵力。古灵力这种东西很奇怪,直到今天人们也没有搞懂,灵力在天地间存在一段时间便会飘散,但如果从前残留的灵力一直温养到现在,那么那股灵力就有了与所有灵力都不同的威力了,它便不再是任何属性的灵力了,转变为极其单纯且独立的一种特殊灵力。 而这被传承至今的古蜀七星灯内蕴含的古灵力竟然阻止住了姜潇圣。 姜潇圣惊讶的看向那七星命灯,随即竟感受到一阵眩晕,内心暗道不念,立刻指尖猛弹一颗六品清咒凉心丸,用口含住。 随即那股眩晕感消失不见,内心也变得清净起来,再看向七星灯,顿时感慨道“商濮一个悟道,凭借这么个宝物,竟然能抵制我的领域,甚至差点将我拉入幻境,若是一凝鼎修士,恐怕就着了道了。这七星灯莫不是古蜀武侯遗物?好一个商家,不愧是那继承大元大明底蕴的皇室……” 随即灵力蓬勃鼓动,商濮不禁感到后继无力,随即向身旁的诸位喊道“速来!” 两名国公立刻赶了过来。 商濮看着赶来的赵、李国公喊道“燕国公速来!” 燕国公只好赶了过去。 商濮传音道“三位尽力拦住少许,函谷大阵马上打开,只等我以玺激活。” 三位国公听后虽知是让自己来顶姜潇圣这颗雷。但也没法说什么。毕竟现在自己这波人处于劣势,想要取胜,还要考函谷关这个屹立不倒的大阵来搬回局面… 而且,再过一会儿,那商乙江或许就要来了吧。 这该死的商乙江…… /73/73814/22190302.html 四十三、函谷开天门,四方倒云海… 落阳历竟然在于黑冰台的战斗中渐渐取得了优势,甚至隐隐要压黑冰台一头。 白诡道看着落阳历的身影,淡淡的说道“今时今刻。落阳历堪称天下第一利刃…只是可惜啊。也就是现在罢了。无论胜负,恐怕这落阳历都要被拆散,连存不存在都说不准了。”转头看向一侧的白子墨。 却见白子墨那俊逸不凡的脸庞上,充满了不忍。 白诡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心里淡淡的说了句“妇人之仁。” 随即白诡道略微提高声音问道“子墨!你可知道,这落阳历为何会赢?” 白子墨打了个机灵,随即反应了过来,有条不紊的说道“黑冰台绝对是一把优秀甚至是完美的刀,然而,落阳历不是,它是个灵剑。黑冰台只知道完成任务,对于同伴的死视而不见,冷酷而完美,只服从于命令。但这落阳历却不一样,他是有感情的一把灵剑,他有自己的感情,对于同伴完全的相信依赖,是的他们的配合要完美无懈太多太多。而且……他们会为了同伴的死而愤怒、而悲伤,这些情绪,会让他们一往无前,会让他们更加勇猛!会让他们承载了同伴的一份力量!这才是他们能够取得优势,压倒黑冰台的原因。” “不过……”白子墨冷静的说道“这个组织,恐怕除了帝弑天,谁都无法让他们放弃同伴,让他们无条件服从命令。只有帝弑天,才能让他们绝对听从。他们也只有帝弑天才能完全掌控。这把灵剑如果只有一个人能用,那存在的长久性,就没有了。恐怕…不会再存在在人世了。可惜了这些晓勇之辈。” 白诡道点了点头,看向与赵煌缠斗的帝弑天,眼神中满满的是向往。——这等人物!我白诡道也想做!可叹可恨,竟与他同生一个时代,幸也?不幸也? …… 五六紧紧跟着四十一,此刻的他仿佛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不是在三生桥上的那个少年。他仿佛忘了他曾经在意的,此刻,他只想跟着这群能够放心彼此的兄弟们,一起拼劲自己的全力,此刻他只想成为这里的一员。 一个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完全将危险交给对方的人,又能有几个完全能够相信的人? 然后呢?——这里的人可是都能相信的啊! 五六跟着众人,感受到了深深的认同感。 而在队伍末端的三七则远远的凝望着队伍的前方,他直直的看着由四十一带领的整个落阳历,内心生出一种羡慕与**,他,也想要成为这样一个组织的首领。他也想成为万人瞩目的那个至尊。 而此时,正在抵抗着药宗姜潇圣的三个国公的心里已经生出了恼火:这该死的商濮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来? 而商濮则飞到函谷关上空,取出一个的令牌,令牌上刻满了玄鸟纹饰。那令牌被商濮取出后,便浮在空中,原本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但立马就变成了十丈大小。庞大的令牌飞向了那函谷关。 原本神色有些许凝重的在看着令牌飞向函谷关,略显紧张的操控着令牌,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而与木离纠缠的商武夷也缓缓的沉静下来,冷静的看向木离。 而三大国公则死死的抵挡着姜潇圣。姜潇圣虽然是一凝鼎高手,但终归是个药师,而与姜潇圣对抗的三个人却是老牌的悟道境,因此这短时间,姜潇圣竟然无法取胜。领姜潇圣略微懊恼,随即大力施展领域砸向三大国公。 赵国公大骂道“商濮!你是个小人?想要害死我等?!”这虽是个疑问句,但那那口气却丝毫不像是在询问,反倒是妥妥的质疑。 虽然三大国公挡住了姜潇圣,但也就是挡下了几招而已。 商濮听罢,面色上没有任何异常的喊道“朕岂将龙体随崩于你?国公,你我而今一体,如何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商濮的反击,简单的说,就是我是个皇帝,怎么能和你这种臣子一起死?(毕竟姜潇圣如果击败了三人。那商濮恐怕也会殒命) 三大国公听罢虽心有恼火,却也知道商濮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只能是这函谷关大阵并非那么容易开启了。 赵、李、燕只好拼命挡住姜潇圣。 姜潇圣眼里出现焦急。现在的帝弑天取得了优势,但这只是暂时的,一旦商乙江那家伙来了,局势瞬间就会有所变化。 更何况,先不说商乙江的问题,如果现在面前这个大阵开启,恐怕就真的会输… 该死的符横天。姜潇圣在心里骂了一句。 于是手上的力道更加加大几分。瞬间四枚丹药飞绕周身,齐齐炸裂,丹烟药尘,将灵力激发提升许多,随即运用灵力轰向三人。 三人原本还能勉强抵挡,现在被姜潇圣着急之下大力而出的招式击中,自然是难以抵抗了。 而且三人都已经有些疲倦之态,现在再面对姜潇圣的攻击,立刻如遭雷击,有两人竟然倒飞了出入,一人也退了数十步,面色潮红。 姜潇圣看都不看三人,直接飞向商濮。 商濮见姜潇圣向自己奔来,略显慌张,但依旧操纵着令牌与函谷关相融合。 姜潇圣直接轻弹丹药,飞向商濮。 小小药丸在商濮面前不断变大,不断扩大,直直映向商濮,商濮心脏如同停滞了一般,口中几乎要喊出“皇祖”二字,但很快生生忍了下来。 就当姜潇圣要松一口气时,那药丸在距离商濮半尺距离的地方,莫名爆炸了,赤红的灵力炸作一团,却又被禁锢在一个拳头大小的范围内,爆炸几乎紧贴着商濮鼻尖… 姜潇圣内心大警,直呼不好。 令牌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推进了函谷关内。 顿时烟尘四泄,从函谷关处,被驱逐出来。 大地空洞而旷远无边,原本惊天的厮杀声,此刻竟在一声声清冽的鸟鸣下变得势弱起来。 仿佛打开了天界之门,万象气运滚苍莽,四方云海带宏波…… 天幕似垂,地台若隆,山河入雾,一界自成。 函谷关的大阵,开启了! 大阵内,自成一界!! “姜潇圣,你刚刚是想烧死我这个后辈吗?你想杀君?你想谋反?” 一道苍老霸道的声音缓缓响起… /73/73814/22190303.html 四十四、商乙江的威势 姜潇圣紧张的看向四周,随即感觉到一股气息凭空出现,死死地望向气息的来源处。 却见一个身着玄鸟金服的老者缓缓出现,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老者出现。因为根本没有人发现老者是否是早已存在在那里,还是瞬间过来的。 只有帝弑天淡淡的看着老者,内心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他盯着老者,完全不被老者那种蔑视众人的神态与气质所影响。他的眼睛,依旧是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事物… 而此时的众人,全都被函谷关的大阵笼罩着。 在这个阵法内,竟然感受不到天地的灵气,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另一种…难以名状的事物…… 帝弑天在整个大阵里,完全没有撑开领域,而是沉浸在这个大阵内,甚至说,这个大阵对他无效! 而其他被大阵笼罩的人,商国众人全都感觉身体被一种从未接触过力量迅速恢复着。而帝弑天的军队立刻感觉到了灵力运转受阻,整个人都受到了限制,甚至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某种东西侵蚀一样… 木离则因为融天锻的原因,竟没有过多的受到了约束。而较为倒霉的也是姜潇圣了,虽然是一个药师,但这九品大阵岂是寻常药法能够抵消的?为了抵消大阵的影响,姜潇圣片刻间已经用了数个七品、八品的丹药了。这些丹药可都是价值不菲,这简直是一场奢侈的烧钱大赛啊。 商乙江紧紧的看着帝弑天,眼神里十分不善。周身全是恐怖的灵气肆虐,形成一股威势,压向帝弑天。 帝弑天毫无反应的立在原地,看着商乙江的表情里竟然还有一种不屑与鄙夷。就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商乙江顿时被帝弑天这种眼神惹的有些恼火。 帝弑天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在这儿当皇祖的人,在外要当一个奴婢。不过,还是有些好处的。” 帝弑天说话声音并不小,因此几个凝鼎都听到了。 商乙江神色微怒,转瞬又清冷了起来。随即冷冷的看向帝弑天,有些平静的说道“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死。”随即伸手一探,直接取过商濮手中的孔明七星灯。 姜潇圣瞬间感觉到了危机,顿时向一旁飞去,然而商乙江却直接挥动七星灯,一灯为元,散化七重,连灯如星,自成阵法,直打姜潇圣面门。那姜潇圣目眦欲裂,死死盯着飞来的七星灯,只觉得浑身处于无数个门内,虽穿过无数扇门,但依旧难以彻底走出门内,甚至就连心神都有些动摇…… 姜潇圣灵台道心将崩之时,帝弑天拔剑而出。 “天地浮沉一剑决,众生鱼肉任我之!” “鬼道任我一十三剑!第十剑!” 帝弑天至尊之剑! 一剑如镀阎罗阴风、忘川鬼怨,引得万物失色,众人无言。红雪满天下,无人可形容这一剑! 这一剑,风华绝顶,又阴森恐怖,似那阎罗鬼殿判罪罚,竟令众人不由得抖了一抖… 一剑破去七星灯的攻势,却也震的帝弑天虎口发麻,气血上涌。 帝弑天面露思考“原来如此…你也摸到了门槛?——竟然跪到了凝鼎十二星。看来你还是得到了些东西的…” 商乙江死死看着帝弑天,却冷冷的问了一个毫无逻辑的问题“你是不是无名无姓,无有过去,不知从何而来?” 帝弑天单手持剑,轻轻说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事,我已经清楚了。不需要你来说了。” 商乙江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小儿辈不知天高地厚,竟如此狂妄!你不过是受到了这小小气运的加持,又怎么知道山外有山?!” 帝弑天微微思考,随即持剑奔向商乙江“山里的人,就不要拉着整个山,来填你的私欲了!” 随即开启了新一波大战。 原本已经取得优势的落阳历转瞬间便陷入了劣势,在大阵的压制下,甚至连所有人的修为都被压制了。 这种情况下,黑冰台还受到加强,此消彼长之下,帝弑天的一方瞬间呈现颓势。 商濮带领的剩余的三个国公竟然压制住了叶泽三人,而姜潇圣也不得不去帮助木离抵挡商武夷。 赵煌看着商乙江,竟没有去帮助商乙江,而是去攻击姜潇圣、木离二人。 商武夷只好让赵煌对付姜、木二人,自己与商乙江共同对付帝弑天。 帝弑天虽能抵挡住商乙江与商武夷的攻势,但也陷入了颓势。 一时间,商国四十万人,持兵放敌人之血,汩汩不绝…… 惨叫声渐渐响起… 商国的情况,站在一旁看着的白诡道暗暗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暗想到“如果帝弑天说的对,那商乙江真是十二星凝鼎,那岂不是说…” 看向帝弑天“这帝弑天能够一人独挡一个凝鼎巅峰与凝鼎三星的存在…这帝弑天才初入凝鼎啊…” 白子墨看着丝毫不慌的白诡道,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即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 果然看到了数个黑甲黑衣黑剑之人——军机卫。 白子墨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知道既然白诡道依旧没有动手,恐怕就是因为帝弑天与商国都联系过他,都想要拉拢妖国。起码不要让白氏妖国倒向其中一个。 因此妖国什么也不要做也能得到好处。并且白诡道一定是不想让商国赢得太轻松,所以才来到了商家的面前,让自己跟着帝弑天的军队走在一起,让商家分心分力看住白氏…… 而此刻虽然陷入大阵,却没有任何一方来惊扰白氏的区域,由此可见白主的猜测是真确的,两家谁也不想的最白氏… 这恐怕就是白主并不慌张的原因吧。而那军机卫,也是一层保障,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此刻的五六正绝望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一个个同伴倒下,那怕,他根本一个都不认识,但是,那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五六看着天上…久久无语,他现在就像一个孱弱的病人一样,只能用尽全力,才能苟活下来。 而三七则捂着右手,他已经砍翻了数个冲过来的黑冰台… 五六和三七明明知道这场战役是至尊赢了,但此刻也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思… /73/73814/22190304.html 四十五、九省大鼎 四十一死死的望着他望不到的地方,那里,他能感受到,只尔靖孤身一人作战着。整个战场那么大,上下左右,全部是汹涌的人海,然而一眼望去,一个方向,不用问为什么,四十一就是知道,她在那里。 而只尔靖也确实在那里。正迎着数百人独自战斗着,以她三大将军悟道境巅峰的实力,以一敌百毫不成问题,然而,这已经不知道是只尔靖第几个以一敌百,她的剑刃已经以为砍杀太多敌人而变得卷刃起来……然而她仍然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剑。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帝弑天离开时的背影…… 不过她不后悔屠杀了林家,她只是很在意。自己是否会留下什么……像这样一直努力的奋斗。她又能留下什么…… 四十一看着无数敌人,他无能为力,他不能为只尔靖做任何事情……一种颓势在他的心间蔓延。 落阳历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感,他们虽然拼尽了全力,却什么也改变不了。面前的黑冰台,以及整个战场的敌人,在大阵的加持下,仿佛一面不可战胜一般… 四十一感觉整个身体如同受尽了鞭挞,难以再动一分,只觉得心间无限不甘,眼角竟蓄满了泪水。“难道我方凌雨,又要再一次妥协?…” 甚至整个至尊的队伍都有无限的悲哀在弥漫…就在所有握不住手中的武器,披不动肩上的甲胄时,落阳历的众人中,一道声音如同雷电肆虐一般,打在众人的心中,将落阳历惊醒。“天下如何,尽在今朝!我等已到函谷,安能俯首!天下万人之天下,岂得一氏!” 五六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是落阳历后方的一个青年喊的。随即攥紧拳头,声嘶力竭的喊道“天下!——万人之天下!王侯将相!岂得一氏乎!” 所有人立刻下意识的喊了起来“天下,万人之天下!王侯将相!岂得一氏乎!” 声波千里,直摇大旗。 三七看向前方,却不知那第一个呼应自己的人是谁,但也一同喊了起来。 四十一感受到身后的声音不断的激荡着,如同海浪拍打在自己的身躯…他能感受到,所有人的决心。他感觉身体就像被撕裂一样——无休止的作战已经令他的身体不堪负荷了,此时的他已经有了内伤在身。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这一次,他不想妥协。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明明是无法为她做些什么,但是他不再允许自己妥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今日就是死,也要力竭身亡,以慰平生! 商濮正攻击着朱正廷,此时却被这不怕死的声浪摇撼了心神。不由得凝目而望。 当年商君入关,万人相从。虽是人声鼎沸,声势滔天。但哪怕是商君,在推翻大明时,在落入困境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以死相报答。然而,此刻帝氏将败,却仍有十万人效死…… 这是商家先祖所做不到的。 商濮不禁想到自己曾经读过的三皇五帝,那时候人们还是在蛮荒中挣扎,然而为了存活,为了天下人的未来,三皇五帝与他的追随者们能够舍身取义。 那段历史,是神话,也是模糊的记忆…人们都称呼那个时候“天下为公”。 原以为,时至今日,天下为公的时刻不会再有。却不想,在今日竟看到了…… 所以说…… 商濮不禁问自己,天下,到底是什么? 魏国公看着帝弑天,内心暗暗想到“虽是敌我,却不由得令人倾佩,此等人物…” 大战之时最忌讳分神,只是可惜,这九品大阵压制着众人,要不然刚才分神的商濮和魏国公恐怕就重伤了。 此时的四十一重振旗鼓,向落阳历所有人喊道“结成阵法,为至尊效死!” 落阳历的众人立刻迅速变动,结成阵法。 向黑冰台冲去… 白诡道淡淡的看着这一切,面色上毫无异样,内心里却唏嘘不已。 黑冰台与落阳历再次较量起来,甚至有大部分落阳历燃烧起了精血,整个落阳历就如同一把滚烫的剑,砍向黑冰台这沉寂的冰刀! 一时间竟然那分胜负! 而此时的十万多帝弑天大军中,也有人喊出了那句“天下万人之天下”的话语,十万人中大多数人竟齐齐燃烧精血,组成了一份血气冲天的大阵… 四十万人虽也可列阵,但都是一个个小的队伍组成的阵法,何曾见过这等自发形成的十万大阵? 燃烧精血等于在赌命,在拿命换命。虽说战场上都是以命换命,但是,一旦赢了,身后的就是财富与身份!现在的舍命是为了下战场后的富贵!这群燃烧精血的人,等于连未来的富贵都不要了,可谓是一心求死,乃是为了胜利而战,不为任何其他原因! 何人敢和这种人拼命?哪个军队敢和这种军队拼命? 可这四十万人虽毫无作战之心,但因有这大阵压制着,十万人依旧处于一定劣势。 四十一带领着落阳历的众人,死死顶着黑冰台。 战场中心的只尔靖握着手里的剑,不知是不是因这剑上染遍了血,竟难以挥动。还是面前的敌人太多,竟杀不出路。 只尔靖知道,现在的战争虽然看似陷入焦灼,但己方实际上已经后续无力。如果陷入长久的拉锯战,恐怕己方就会失败…… 只尔靖充满留恋的看了一眼在空中与人厮杀的帝弑天,最后下定决心,向朱、陈两个大将传音。 正在与商濮等人缠斗的朱正廷立刻向手下发布命令。并向落阳历内的四十一传音。 原本正处于厮杀中的四十一在听到朱正廷的传音后,竟愣在了原地。 五六见四十一呆立原地,立刻上前抓住四十一的胳膊,用力的掐了一把四十一,喊道“醒醒!”将四十一抽出黑冰台攻击的范围内。 黑冰台的攻击再耳边炸响,四十一回过神来,望向五六,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即略带沙哑的说道“尽全力,拼光所有人……”横剑在手“拖住黑冰台!” 商乙江与商武夷联手相击帝弑天,帝弑天用剑一一破解,然而虽没有受什么伤,却也毫无反击的机会,被死死的压制在原地。 只尔靖从食指的三生戒内取出三样东子,一个便是黄金鼎,另外两个,一个是一朵淡绿色的石头,远远望去,却又有着玉质的光泽。另一个则是一把金色拂尘。 只尔靖将这三样东西取出来后,便向身后大喊一声“中天省,符横天何在?!” 一语既出,四方皆惊。 而此时的符横天内,一个老者淡然的看着阵内的尸体,淡淡的说道“把他们尸体扔到后山。” …… 商乙江听到只尔靖的话后,当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那四个玉钩在那一瞬间碎裂成齑粉… 这四个玉钩是自己培养了大半辈子的心腹的命牌。当初只尔靖灭了北凉都护府林家全家时,自己就知道了符横天参与了灭族林家的事情,因此自己便排出了四个心腹去参观符横天——实际上是监视符横天。 现在只尔靖刚说完话,名牌就碎了——符横天也投靠了帝弑天!而且这次是明睁眼露的投靠!不同于以前的朝代只是暗中作两面准备,这次是全盘压在帝弑天身上!帝弑天何德何能,能让这底蕴无双的符横天投靠!? 商乙江几欲杀人的目光中,一个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中年男子金衣木带,玄色金纹冠,身形伟岸,日角珠庭,自是气势非凡。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只尔靖,骂了一句“死丫头”。这中年男子自然知道这只尔靖为什么要大喊自己出来,无非是因为自己符横天虽然答应出手,但却有一个要求……这让她很不爽罢了。所以才直接喊了出来,想让自己符横天不能再左右摇摆罢了。只不过对于符横天来说,已经决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商家也不行。 随即中年人开始端详起那帝弑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能叹了叹气,说道“也罢,如果真是他,看不出来也正常。” 随即来到三件宝物面前。转头对只尔靖说道“为老夫护法,爷爷我要再布个九品的大阵!” /73/73814/22190305.html 四十六、请立九省(上) 中年人随即将手伸出,从木制三生带中取出一个扳指,扳指乃是红玉制作,其上并无任何纹理,戴在大拇指上荧荧有光,仔细看去,那戴着扳指的大拇指上,竟有着饱满的红色纹路。戴上扳指后的中年人挥手一动,四方自出数道符文,牵引着三个法宝飘动到指定的位置…… 商乙江死死看着那个中年人,他能感觉到,这个人,他是个凝鼎!而且与当初那个老家伙不一样,虽然看起来还不如当年那个凝鼎的境界高,但也能感觉到此人的不凡。没想到,这符横天竟有着两位凝鼎……一时间,许多疑问在商乙江心底升起。 而帝弑天看着中年人,却有些不敢确定中年人的境界。 商乙江伸手点向那函谷关上苍龙盘日、金乌弄云两面大鼓,鼓声立刻宣扬起来,整个函谷关内外所有人都能听得见,接着就听到商乙江喊道“全军听令,前进。但凡退却者,后方斩之,若不遵令,尔辈明日就是阶下囚,无论是我商国的,还是逆贼的!全军冲击!勿使逆贼布阵成功!” 苍龙金乌两面大鼓自开战时便没有被鼓响,因为这是商家的习惯,只有必胜的最后冲刺才会打响这两面金鼓,然而商乙江现在就打响了鼓,是在把这场冲锋当做最后的决胜,可以说是赌上一切了。同样也表示了商乙江的决心。 随后商乙江指着那中年男子说道“符横天叛国从贼,今日本皇祖下诏,将符横天列为反贼!” 原本符横天的实力虽然让商家如鲠在喉,欲除之而后快,然而毕竟还没到明面上,商家自然不好做什么。现在符横天都骑在脑袋上了,都明着搞自己了,那还用跟他客气? 因此商乙江直接把符横天给定性为反贼了。这样好歹还可以壮一壮声威。 商国的军队与帝弑天的对决中竟然损失了将近十万人,而帝弑天损失了四万人,零零散散还剩下十一二万人,如果从伤亡占整体的情况来看,商国确实损失更严重一些。但架不住人多啊。 此时的商**队在商乙江的命令下,多少提起了一丝丝战意。 只是在这铁血无情的战场上,惶惶人心到底在想什么,却不是哪一道军令能够改变的… 一个函谷关内的宗门少年紧张的擦了擦枪杆,这是一把三品的枪,和他天之三星的实力很是不符合,然而像他这种小宗门出来的人,加入军队的人,只有这种武器,他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他人的荣誉而赌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师伯、三师伯,大师姐的死守护的是什么?而自己那大师姐死时的眼神…他怎么也忘不了。仿佛就死在他的怀里,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每年都要向应天府承运宫缴纳资源,然而还是要从他们的宗门里征人参战…… 少年的手在抖,他的腿也在颤抖,他整个人都很迷茫,他只知道,自己只能打,可是,怎么都是死,自己为的又是什么呢? 他听那鼓声,敲碎了心弦,却也不知道什么…… …………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撑着残破的身躯,他看到了符横天的人的到来,他感到了欣慰,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能不能幸运到活下来,但是起码他不后悔。 相比于曾经,自己村子所有十八岁以上的人前往远方再也没有回来,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可以修炼,那个时候的样子来说,未来要好太多。 如果无法实现至尊的鸿图伟业,无法让自己村子里的人都有一个安定的未来,那就算死,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自己为了那个梦而活,也决不允许自己活在这个糟糕的时代…… 他回想起那个满是枯草的水畔,那时他会在枯草里撒上一把谷子,等那麻雀来啄食,然后自己用早已布置好的险境罩住麻雀……拿回家让自家婆娘带着毛烤了吃。现在想起来,依旧口舌生津,那烤麻雀的味道——也不能说参军以来再也没有吃过烤麻雀,只是味道都没那么让人垂涎,或许是想那个婆娘了吧…… 自己到现在还记得至尊当年路过自己的村子,说自己近三十的人了,还有修炼的可能,还是有天赋的,那个时候自己有多激动,有多忘我…以至于忘了自己那个在那角落处抹泪的婆娘了…… 后来才知道,她根本不能修炼……好多年好多年以后,就没有人为自己补破衣了…家乡也没书信再寄来——毕竟除了自己的婆娘,自己的亲人全死在征发上了…… 或许死了也不错,还能看看那婆娘在在下面过的好不好…不过,起码要为了至尊而死…… ………… 帝弑天淡然举起剑,对身后的人说道“我为君等快战!” 一言既出,身后的众人立刻呐喊起来。 正在牵引黄金鼎的只尔靖看着帝弑天,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回忆。 那时的自己不过是在天涯四处流浪,餐风饮露、拾果充饥的亡家人罢了。那时只知道现在是商朝,林家是为函谷关内商皇室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只知道自己想要报仇,除非在商皇室面前留下印象,除非得道商皇室的重用……然而自诩大元子嗣的只尔靖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人卑躬屈膝。她不想要靠着奉承谄媚他人而复仇…… 直到有一天,她听说南郡的刑徒反了。那时也不过是一笑了之。毕竟这种小规模的反叛,又能怎样?又能做到什么?还不是像昙花一般,转瞬凋零罢了。 然而,那个对于却不断的发展了起来……当她再次听说时,她才知道,那对于里有个叫帝弑天的领袖。他要“废皇帝、立宗门。”他要凭一己之力为苍生请命……他要靠着自己,实现一切…… 当日听说的这些,第三天就赶到了帝弑天的面前…… 就那么直接的拦住了他。不因其他,只是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所有,令她倾心不已… ………… 只尔靖吐出一口精血,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那“黄金鼎”的独特温养方法…这一次,她也想要靠自己,做一个决定一切的人…她想要凭借自己,偿还那一年的梅花酒…… 沉睡许久的黄金鼎,九品灵器,在只尔靖精血与灵力的温养下,苏醒了…… 中年男子看着冲过来的商军军队,不由的笑了笑,充满不屑的说道“将兵皆不决于战,这种军队,他就算人多,也没屁用。再者说了,我这儿还有一份大礼呢!” 随即喊道“符横天的底蕴,今天就让天下人看一看!还不给爷出来!” 随即便有一万人飞了出来。 这一万人,竟然个顶个的是悟道!虽说境界不是全都很高,但这可都是悟道啊! 商乙江目眦欲裂的看着中年人,恨不得生啖其肉。这符横天该死! 而帝弑天看着这一万人,也感到了十分惊讶…… 一万符横天的阵道师瞬间散开,结成一个万人阵法,与落阳历一同向着黑冰台压去。 而此时的商君与至尊的军队也再一次厮杀了起来…… 中年人左手运转黄金鼎,只尔靖则不断的激发着黄金鼎,随即黄金鼎涌现出一个合抱之粗的光柱,冲破函谷关的大阵,将外界的灵气全部重新引了进来。随即中年人右手不断的在天地间刻画着符咒,并将灵气指引到相应的位置上,一步步的后画着庞大的大阵。 中年人偏头对只尔靖说道“函谷关的大阵毕竟是那有商一朝代累积起来建造的九品大阵,以我的能力虽然可建造出来九品大阵,但却无法维持它的运转,只能靠这十万至尊军队来维持……至于最后能不能赢,还得看至尊的了。他要是真的迈出了那一步,那就绝对能赢……” 中年人有些担忧的看向帝弑天,心中暗道“嘛锝,我可是把整个符横天都压在你的头上了,你可千万是那个人啊…” 四十一看着只尔靖一口口的精血吐到那黄金鼎上,心痛不已,当时朱正廷传音给他,告知他要为只尔靖拖住时间,为只尔靖争取时间,他就猜到了。他知道,这是只尔靖在那命去维持黄金鼎的运转啊……不禁眼睛充血… 自己那么努力,那么拼命,但是现在却做不了任何事情!!怎么能叫他不心痛!? /73/73814/22190306.html 四十七、请立九省(下) 与帝弑天交手的商乙江见帝弑天虽然处于劣势但依旧防守有余力,随即令商武夷退下,自己则直接从三生腰带里取出一把剑。 那剑长三尺,剑体赤红,如同被血浆裹住一样,而剑柄上则纹着鬼面,整个鬼面吐出一条舌头,缠绕在剑身上,整把剑腾腾的升起暗红色的烟气——整把剑就像赤发鬼一般,狰狞恐怖。 这把剑一出现,帝弑天的神色便凝重了起来,看着那把剑的鬼面,两个眼睛就如同幽灵的鬼火,竟然飘忽不定的冒着摄人心魂的幽光……帝弑天能明显感觉到那使人头晕目眩的幽光不是幻境,死死的盯着这把剑,眉目中都有怒火在闪烁。帝弑天看着那把剑,冷冷的说道“你该死。” 帝弑天能够在那剑上看到无数亡灵的怨念,那不是人死后产生的一种淡淡的不舍的鬼气,那是一种饱受折磨的人死后才会产生的强大怨念,是一种怨毒的灵力…这种行为完全是违反天地自然、万物伦理的虐杀血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法宝问世了…… 商乙江得意的看着帝弑天,苍老的面容因为笑容变得略带诡异。那些被笑容拉起来的褶皱深深刻在那干枯的皮肉上,“你今日,无论怎样,必定死于我的剑下。” 木离等人死死看着此刻商乙江,他们能够感受到商乙江此时气场的变化——整个人那种沉稳的威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暴虐的癫狂… 商乙江直接展开孔明七星灯,手指点向元灯,挥手一动,想要驱动孔明七星灯与血剑一同进攻帝弑天,然而那孔明七星灯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看向孔明七星灯,却见那孔明七星灯在空中剧烈的晃动,似乎十分抗拒商乙江的控制。 商乙江立刻恼火起来,内心里骂道“作古之物!刚才就不怎么听话!现在还在这里抗拒老夫!该死!”一掌拍向七星灯。 恐怖的血掌掀起层层气浪,仿佛将空气一层层撕裂一般,发出刺耳的声音。 却见那七星灯直接化作七个宝灯,那掌印带着猩红的蓬勃灵气直直砸碎了第一个星灯,并飞速向下一个星灯飞去。 帝弑天顿时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幕。 法宝都是有灵的。实际上像七星灯这种级别的宝物都应该有它自己的器灵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这七星灯竟没有产生器灵。 那七星灯虽是一件顶级的灵器,但毕竟脱离了人的掌控,威力要降低许多,因此一个个星灯碎灭了,然而那血色大掌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帝弑天直接拔剑,轻言道“鬼道任我十三剑,第十三剑!” 一剑斩出,与商乙江的血掌相对,巨大的声响炸开。 帝弑天试着将七星灯收到掌中,然而那七星灯在空中停滞片刻后,便又飞向了那下空的商濮。 帝弑天看着七星灯飞走,露出思考的神情,随后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商乙江则拿着血红色的剑指着帝弑天,帝弑天同样缓缓的持剑应对。 商乙江举起剑,函谷关的众人只觉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仿佛处于本能的颤抖着。 此时的落阳历已经与那符横天赶来的一万人取得了极大的优势,黑冰台的众人已经被打散了阵型,而商国的军队看到曾经无往不利的黑冰台败退,更是心生退意。 只是这血剑的红光在照耀的一瞬间,整个函谷关都变得如同红烛点亮的小帐一样,整个空间明明是那么宽大,却又让人感觉到了难以呼吸… 函谷关的关门十分庞大,而两旁则是从他处一点点搬来的山石,最后形成了巨山… 此刻正个函谷关就如同被浇灌了一层红蜡,在红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将所有人笼罩在内后,商乙江直直的刺向帝弑天。 鬼面吐出大量的血气,喷洒出来的瞬间却又像是燃烧一样,化作大量的烟气,并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帝弑天能感受到这把剑完全不是被商乙江操纵着,甚至可以说,商乙江根本无法完美的运用这把剑。甚至是很被动的运用着这把剑。 “天地浮沉一剑决!神式一剑!”帝弑天轻轻的向前一劈,没有任何繁华的招式,所有人都看得懂帝弑天的招式,但却又难以说出这一招式是如何运行的。仿佛凭空出现,又好像恒古永存。那把血色之剑在触碰到帝弑天的剑的一瞬间,原本吐出了一条猩红粘稠的血色长舌,却又在接触到帝弑天的神式一剑后,土崩瓦解,仿佛被风吹散的柳絮…… 商乙江见状狂挥出三道血剑,剑光接踵而至,幻化成一整个巨大的骷髅,张开深渊的大嘴,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而此时的赵煌则继续与木离斗了起来。而姜潇圣则被商濮等人再一次拦住了…… 原本占上风的姜潇圣此时被商濮调动大阵压制,瞬间被逼入劣势…… 那大阵内充斥着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力量,如蛆附骨一般紧紧缠绕着姜潇圣身上,那怕姜潇圣用尽办法,依旧不能拜托这股力量对自己身体的禁锢与压制… 而此时的赵煌则飞向了只尔靖。 疾驰之下,竟瞬间来到了只尔靖面前。 符横天的中年人口吐金言,化作符咒,轰向飞来的赵煌。 却被赵煌的领域直接弹飞。 中年人露出些许焦急的神色,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大阵的布置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刻,无论是多小的变动都有可能会功亏一篑,因此自己是万万不可能离开这里的,绝对不能让大阵的布置暂停下来,不然恐怕会生出巨大的差错…可是如果自己不出手,恐怕这赵煌也会将这大阵破坏。 此时只尔靖看出了中年人的处境,随即传音道“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加速这个大阵的完成?” 中年人思考片刻,淡淡的说道“并非是毫无办法,只是…需要将黄金鼎彻底激活……只是这样,恐怕你会死…” “恐怕是一定会死吧。”只尔靖带着一丝释然的问道。 中年人无语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于是只尔靖说道“那你拦住他片刻,我将这黄金鼎彻底激活…” 于是中年人从自己的木刻的三生腰带中打出几件法宝,轰向那赵煌,但凡赵煌靠近一点,就直接引爆灵器,竟然让那赵煌短时间内男子存进了…毕竟符横天虽然不是后世的潜龙闻,但人家家底在那里啊,这些宝物都是六品以上的,不要钱的砸了出来,这赵煌也得头疼。 与商乙江缠斗的帝弑天看向下方的只尔靖,与她在一瞬间对视,随即又错开目光。 但他在她的目光里读出了放弃…一种不好的想法在帝弑天的心间蔓延。 于是慌乱之下,竟吃了商乙江一剑。 身体立刻被黑红色的气体腐蚀起来… 然而却顾不上这疼痛,直接运用灵力,喊道“只尔靖!你要干什么?!” 只尔靖原本已是闭了眼,此刻听到帝弑天的声音,竟睁开眼睛,流出了一滴满足的泪水。 她看着帝弑天那风华不惊的面容上,竟在眉宇间凝聚满了慌张与焦急,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果然……到死我还是喜欢你啊,帝弑天……” 商乙江也看出了只尔靖的不正常,于是趁帝弑天不注意,一剑劈向了只尔靖。 帝弑天立马反应了过来,飞身赶往到只尔靖面前,死死的盯着那剑光,最后在几尺的距离下,为只尔靖挡下了这剑光…… 而此时的只尔靖,已然完成了献祭,将自己的全部**与精血都献祭给了黄金鼎——整个身体上充满了特殊的咒纹。甚至连元神都被黄金鼎吸收了大半。 帝弑天挡下了剑光,回头看向只尔靖,却见她已然变得仿佛要化作灵力飘然一样…… 只尔靖缓缓的、艰难的伸出手,带着几分祈求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把天下分为九州?我、我……”气若游丝。 帝弑天抓住她将要垂下的手,紧紧的握住。 只尔靖嘲弄的笑了笑“还是,没有那种心动啊——你……我……我想让天下,成为九省。” 帝弑天微微怔住,随后点了点头。 只尔靖看着他,这个她一直深爱的人,有些释然的说道“我是孛儿只斤家的女儿郎啊。你要一直记得我啊……” 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或许,你还是很生气吧…” 最后一声感叹落下… /73/73814/22190307.html 四十八、残梅 帝弑天看着只尔靖在自己的面前被整个黄金鼎吸收,看着她就这么从自己的面前消逝…没有说任何话。 直到她彻底的消失,他还是没有拥抱住她,那怕她那双伸出的手最后遗憾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帝弑天看着空白的面前,回忆起那一年大雪的残梅。还有那个眼角眉梢仍存着稚嫩的女子直直的看着自己,直直的冲向自己的面前拦住自己,直接的说道“喜欢你。” 那是一场大雪,如席盖山,叠满群峰。女子虽是衣容脏垢,却自有英气袭人,男子虽是风华绝代,却更有空谷兰香的胸怀……盈花河畔,石重山山脚边…… 帝弑天问她,为了什么? 女子什么也没说,只说,喜欢。 而男子也不过是淡淡一笑。随即为她用残败的梅花,做了一碗梅花酒。 而女子饮了那梅花酒后,便直接加入了男子的队伍…… 就像梅花,傲气十足。 她不会求任何人,从来都不会。大概就像那纤纤的葱白细指,捏起酒碗时,饮下的是刚烈豪情一样,永远的她和永远的不屈,就是如此吧。……就像那一年红了的眼,是她放肆的笑。 从未看过她哭的帝弑天,在她离去的一瞬间,看到了一滴不舍的泪水……就像今天的眼红,是对她的愧疚——还是什么?帝弑天也不明白,也不重要了,只是,手中的剑,更抓禁了几许。 她来的那么突兀,去的这么匆忙…就像曾经自己对她也是无可奈何,这个丫头,明明比自己要大一些,却总是这么……任性… 整个战场上的烟尘渐渐的消散,重新回归沉寂后的空阔大地上只有阳光在孤自的游荡。至尊的军队看到了黄金鼎爆裂出大片的光芒,随即激射向四方,那绽放的光芒令众人无法睁开眼睛。 那光芒如同黄金一样,仿佛是能够长久不腐的存在。光芒很快开始收敛,渐渐的变成一个光柱,直通天云… 商乙江见帝弑天陷入回忆,趁机直接一剑刺了过来。符横天的中年男子直接调动刚刚成型的大阵为帝弑天挡下了这一击。 瞬间以黄金鼎为中心,另外两件法宝与黄金鼎达成一种平衡,散发出一层黄金的波纹,这层黄金的波纹上布满了与函谷关内一样的灵力。 于是函谷关与那黄金鼎形成的两个大阵,相互对立起来。至尊的军队在这黄金鼎的大阵下,整个身体都得到了恢复…… 中年人后退几步,刚才为了不使刚刚成型的大阵受到过多的冲击,因此将那商乙江的一剑的一部分力量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下来。因此才退后了几步。中年人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内心狠狠地骂了一句“老匹夫,要不是因为你爷爷我还不能来真的,我定然要你狗命,区区凝鼎巅峰算个屁!” 帝弑天回头,看着大阵外的商乙江,淡淡的说道“是啊,我很生气。”冷静的可怕。 中年人转头看向帝弑天,看着他紧握剑的手上,青筋暴起,在看向这个男人的背景。竟然看不到任何怒火的样子,然而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威势… 中年人开口道“大阵虽然成型,但毕竟不像是函谷关那样牢固,因此还需要人来维护它……” 远处的四十一看着帝弑天的背影,无奈的垂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 他还记得当年鲜衣怒马趁放浪,提酒入街倒人肩,却是一个女子… 他还记得她的眉目,她却不再为纠缠。或许纠缠的只有自己吧。 到头来,想要给予的,还是那样的遥远,以至于难以给予。 当年我方凌雨问只尔靖,若是帝弑天身死,你也要陪葬吗? 她说,梅花残缺不堪,它就不是梅花了吗? 就像你今日的离开…… 正在垂首痛哭的四十一忽然感到,有一个人掐住自己的衣领。 正是那五六。 四十一惊讶的看向五六,却见五六眉目间如同被冰封住一样,那里面全是怒火。 甚至就连整个眸子都变成黑色,完全没了眼白。 五六冷冷的说道“不要放弃,不要妥协。”随即一个人奔向帝弑天的方向。 四十一看着五六的背景,在这黄金般的阵光中,他仿佛看到了许多人,许多人,然而那些人,全都是带领自己走到今天的前辈……就像是今天这样,他们总是冲到最前方。 四十一感受着黄金鼎的光芒打在面庞上,他在想,是不是你还在看着?是不是这一次你又在看着我?好,这黄金鼎是你的最后,我就让它,看着我,再一次鲜衣怒马,再一次,颐指气使!随即看向五六,狠狠的攥着拳。 就在四十一直直的看向五六时,三七也鼓起勇气,再一次试着运用曾经在那个人领去的地方学到的功法,运转灵力,追向五六。 四十一听到三七飞奔而过刮起的猎猎声响,反应了过来。也站了起来。追了上去。 于是整个落阳卫动了起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随这两个人,但是他们知道,正是这两个人喊出了那一声扭转乾坤的誓言。 他们两个或许比不上帝弑天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但却又不输于帝弑天带给他们的鼓舞! 五六飞感到自己整个心脏都在疯狂的跳动,甚至让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因为过分的紧张激动而变得困难起来,然而这种兴奋的感觉却令他热血沸腾!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无比的癫狂! 五六直接飞到帝弑天面前,他直视着帝弑天。大脑一片空白,想要问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实在太过于紧张,最后只能是这么望着帝弑天。 帝弑天同样看着五六那墨黑的眸子,流露出思考的表情。 而此时的四十一则与三七一同赶到了帝弑天面前。 三七与四十一同是开口。 “需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五六羡慕的看向三七与四十一二人。 帝弑天转头看向中年男子,中年人点了点头对四十一说道“我需要你们作为黄金鼎的运转阵型,按照我的指挥来组成一个阵法。然而这代表着你们将要承受第一波也是最猛烈的进攻…” 四十一取出剑,看向一旁的五六与三七,没有说话。三人同是向前走了一步。 整个落阳历前进了一步,真个十万大军,前进了一步。 而此时的商武夷也指挥着商国内的众人运转函谷关的大阵。 帝弑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与商乙江那略显暗红的眼睛直直对视着。随即嘲讽的向着商乙江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远处的白诡道,淡淡的举起腰间的玉佩。 白诡道看向帝弑天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同样象征性的做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 随即帝弑天直接转身飞起。 然而在白诡道举起玉佩之后不久,便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 随即黄金瞳看向四周,直接施展白氏法门的“破厄诡剜”。 黄金的瞳孔诡异的在瞳孔里生出红色的纹路,最后形成四个红点,而瞳仁也变成红色,五个红点不断闪烁着…… 白诡道看向一处,冷冷的说道“没想到,这商家是想不死不休?这就要动手了?” 随即伸手从自己衣袖的三生夹带中取出一口大钟。——正是这妖国传国法宝,九品法宝,东皇钟。整个东皇钟有一人之高,上面纹满山神女萝、少司命、云中君等妖国神鬼。 白子墨也拿出一把宝剑,剑柄上纹饰着繁华的宝相纹。 军机卫也迅速的运转起来。立刻现身,拱卫着白诡道与白子墨二人。 就在众人剑弩拔张时,白诡道摆了摆手,收起了东皇钟。直接拿过白子墨的剑,做出防御的架势,有些疑惑的说道“这该死的商家在做什么?!” 帝弑天看着商乙江,露出嘲弄的神情。 此时的商乙江整个人都陷入血红色的气场里。而拿着剑的那只手都变得赤红,如果仔细感知,甚至能感受到那把剑上有着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息缠绕着商乙江的手臂。 帝弑天自顾自的说道“所以说,还是被当成了棋子罢了…” /73/73814/22190308.html 四十九、三个人 此时两个大阵都运行了起来。黄金鼎开启的阵法虽不及函谷关的厚重,却也抵御住了函谷关大阵的影响。 而双方的军队因为大阵的出现暂时被隔绝起来,因此双方有了缓冲的时间。 大批的商**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知道面前的大阵存在的情况下,暂时是不会发生厮杀了。而帝弑天身后,十万左右的人相互搀扶,其中有些人手上的武器已经流满了血,而他的整个胳膊都已经充满了创伤,却依旧死死的抓着手中的武器。 商濮看着放下武器的军队,暗暗记下了,这些大多是一些应天府外的宗门。而另外一些,则是跟风随流的人。 商乙江面色不虞的看着身后的商濮,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召集的军队?” 商濮一时无语,不知该作何解释。 立在一旁的商武夷则警惕的看向商乙江,在看到商乙江那略带暗红的眼睛后,将想要说话的商濮拦到身后。此时的商武夷看着商乙江的表情带着一丝的感叹。很是隐晦的对商乙江说道“你确定你的伤没有问题?” 商乙江听后,表情仍然略带着狰狞,但已然变得稍微冷静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拿着剑的手,发现整个手臂上缠满了细细的血丝,那血丝深深的勒进手臂,而血丝的源头正是那剑上的鬼面吐出的舌头形成的。 意识到不对的商乙江立刻取出一个丹药,含在了口里。 渐渐的整个人沉静了下来。那血丝也逐渐从商乙江的手臂上脱离下来,飘散开来。眼睛又恢复了清明。 随即懊恼的看向帝弑天。咬牙切齿的骂道“小儿辈!该死的家伙!坏我大事!”过了须臾后,冷静了下来,随即冷冷的说道“让底下的人整理好,听我指令。” 商濮点了点头,回头呵道“今日之战,尔等不尽全力,日后就能够幸免吗?倘若尽全力,恐怕也未必会输!” 商乙江本想呵斥一声商濮,实在是商濮的话根本没有威严,但他也知道,现在剩下的这些人原本就没有太多战意,如果再咄咄相逼恐怕会适得其反,反而使得众人放弃为自己卖命,也只能听着商濮如此说了。 而下方的众人听到商濮的话,见商濮话语中并没有逼迫的意思,竟宽心不少,甚至有一部分重新振作了起来。 五六与四十一、三七三人一起来到了大阵的边缘,三个分别领着三份落阳历。而此时的白诡道却直接来到了大阵之前。手里拿着白子墨的剑,那把剑上沾满了血… 白诡道用它将商乙江盯着自己的三个人杀了。那三个人主动暴露了气息,甚至是针对着自己而来的,然而当白诡道仔细感知后,才发现,这三个人根本不足以威胁到自己。所以才将东皇钟收了起来。此时的白诡道淡淡的看着商乙江,在看见商乙江那把血红的剑后,微微一笑,侧头看向帝弑天,淡淡的做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 帝弑天看罢,也笑着做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 随即白诡道看向商乙江,和善笑了笑。于是,商乙江同样笑着做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 随后白诡道直接飞走了。 “那血红之剑,太过凶残,是一件双刃剑,不仅能够使敌人心智丧失,就连使用者也是如此。那帝弑天恐怕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对我做出了亲近的举动,而我也回应了他,那时的商乙江恐怕已经被血剑影响了。因此才会丧失理智的让那三个暗中盯着我的人对我动手。” “那三个人恐怕时他在这战争里的暗桩,结果如此简单的被这帝弑天给炸了出来,还借我之手给拔除……而且…那怕刚才我和帝弑天的举动已经说明了我和他没有什么,但就凭我杀了他的人,商乙江也会对我有所忌惮…” “好一个…帝弑天!” 白诡道直接回到白子墨身旁,对他冷静的说道“帝弑天稍有败势,我们就去帮忙。” 白子墨点了点头,他知道,商乙江和陛下算是结下了梁子,今日没有什么,他日如果商乙江赢了,恐怕妖国难受的日子就要来了。倒不如帮一下帝弑天,毕竟看样子,帝弑天现在也不一定会输… 商乙江传音至所有商**队中,淡淡的说道“杀敌一人者,免宗门之贡半年。杀三人者免宗门之贡一年。乱我军结阵者,杀,罚宗门之贡十年!临阵怯退也、扰乱军心者,夷宗平门,除之无论!” 帝弑天看着商国的军队因此散发出生机后,也开口传音,不过却是对那商**队所言。 “废皇帝之制于五万年,立宗门之度于今朝,旦得比言者,其身不负皇室,只贡己身!” 这是在说,打赢了这场仗,灭了商国,废了皇帝,那还用向什么皇室上交贡税?自己贡自己! 顿时双方的人都骚动了起来。 商乙江的话反而起了反效果。这令商乙江格外的愤怒。死死地看向帝弑天。只得向身后的军队呵斥道“肃静!你们想要扰乱军心吗?!” 商国大军立刻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落阳历已经在大阵的边缘按照中年人的指挥形成了阵法。符横天的一万阵师也加入到了阵法中。 商乙江也指挥着以黑冰台为首的军队布成阵法。 两阵恢宏庞博,如同天地的心脏,处于天地的正中间,将天下的灵力会聚到这里。凝聚着灵力,到整个大阵中心阵眼处,鼓动着灵力,疏散着灵力到整座大阵的每一处……纯粹的灵力在大阵内外缓慢而有力的跳动,一张一合间是长久时光的流沙,是时间的痕迹。聚散之中,风云融簇,将真个苍天的面容遮盖,只留下黑暗倾倒在人间,将一切浇灌在墨色的风中。每个人的影子消逝在无边的梦中……所有看着这梦一样的场景,紧紧的攥住拳头… 即便是万里之外的大地上,阳光也被放逐到了不可接触的空间里。 整个天地间,只有两座大阵在散发着光芒。它们如同两个通天之塔,搅动着天,环旋着地,一切事物在这巨大的大阵面前,都变得渺小起来。就连时间的也无法在这里铭刻下任何纹理,仿佛此处便是永恒。 在这两个大阵相抗衡中,帝弑天的缓缓的陷入沉睡。 两座大阵不断的转换…不断的抗衡,不断的碰撞,在焦灼的对抗中,呈现出单一且多元的可能…… 五六感觉整个空间内的力量都在挤压着自己,嘴巴里不由的冒出鲜血——那是内脏被挤压后受伤而出的血。那种疼痛让他整个身体几乎要破碎。然而他没有放弃…… 商国的众人能够感受到函谷关大阵的固若金汤。他们要承受的远远比对方轻的多,他们更多的是将灵力提供给大阵…… 如果从天的制高点看去,会看见一副冥冥之中的早已存在的天象… 中年人飞身而起,对众人说道“朱正廷前往下火位,木离前往上巽位。陈镇波前往中艮位,叶泽到下乾位……” 当凝鼎境点完后,又向悟道境喊道“火属性悟道境前往后炎位,金属性悟道境前往侧金位……” 不断的调度下,十万多人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当十万人就位后,整个大阵又加强了几分。 中年男子则从木刻的三生腰带中拿出一串符文,随即将符文打了出入,直接落入特定的位置。 一番操作下来,大阵也格外的凝实起来。 /73/73814/22190309.html 五十、窥天之道 商乙江此时也渐渐的陷入沉睡。 而这时的商武夷则指挥着众人不断的调换位置,最终同样形成了一个平衡性的阵法…… 那商武夷看向俱是沉睡的二人,知道这二人在大阵隔绝的情况下也要分出一个高低来。 凝鼎的人不禁在**上有了质的飞跃,可以断肢再生,在修炼上也领悟了属于自己的领域,然而在灵魂上也有了极大的进步,那就是元神的形成。 灵魂再怎么凝固,都不是元神,可以说,元神如同为灵魂再塑造了一个**一样,使得灵魂能够轻易的离开**,并且施展一个灵魂精神上的强大攻击。 不过一般情况下,凝鼎修士都不会用元神来进行战斗,一是因为元神离体后整个肉身就没有任何力量了,随意一个人都能磨灭自己的肉身,风险性实在是太大了。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元神与**不同,元神要远远不如**那么容易修复,哪怕是一点点损伤,都会使自己受伤,并且会影响到后续的修炼……而且对于元神修复的方法,可以说是很少很困难的,因此凝鼎境的修士几乎没有用元神较量的。 而此时的商乙江与帝弑天二人就是要用元神来较量。 当二人将元神裸露出来后,整个天地在他们的眼里变成了另一副景象。现在是元神状态,因此大阵的结界的隔绝作用竟然被削弱了许多。这意味着双方都可以进入彼此的阵法中,不过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因此二人都不会这么做,只会通过精神比个高低。 而此时的天地仿佛被置换成另一个空间,展现出来的景象是另一副模样。这片空间如同混沌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荒芜起来,那怕元神的感知在不断蔓延,却也无法触及到任何事物,两个大阵就像两片大雾,将二人笼罩在其中。不过,虽然看不清面前的一切,但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商乙江看着面前虚无的空间,猜测这应该就是大阵内部特殊的能量形成的。 此时的商乙江不禁紧张起来,在这片空间里只能感受到对方,然而却不敢肯定这片空间对元神的限制是什么?或者说,这片空间内的力量是否会对自己的元神造成什么损伤……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一旦交手的话,意外性就大大的增加了。实在是不太想冒这个风险…… 帝弑天同样想到这些问题,只是这一战无可避免,或早或晚罢了,倒不如沉下心来仔细感受感受此处的一切…… 于是帝弑天仔细的感受起周围的能量来,渐渐的,自己的元神开始扩散开来。这种变化虽然前所未有,但帝弑天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与安心。这种毫无根据的感觉曾数次救过帝弑天的命,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从未出错过。于是帝弑天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放任自己的元神飘散开来…… 仿佛滴落在池中的墨水,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实际上已经与整个池水融合在一起了…… 立在原地的商乙江正聚精会神的锁定着帝弑天的元神,倏忽之间,便发现帝弑天整个元神都消失了。 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仔细的感知起来,然而无论怎样努力的感知,都无法发现帝弑天元神的踪迹,简直就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此时的商武夷与符横天的中年人则来到了二人的身前为二人护法。商武夷看着商乙江的肉身,有些担忧的想到“虽说那帝弑天才入凝鼎,但那家伙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断。说不定元神也十分强大…” “或许此时二人已经交手起来了……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 殊不知,别说打起来了,商乙江连帝弑天的面都没看见。 而此时的帝弑天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全然化作无根的浮萍,在没有边界的空间里游荡起来。原本被大阵分割为两个独立空间的界限也拦不住帝弑天的意识。 意识就像一层厚厚的膜,原本是同一个清晰独立的个体,然而在不断的扩散中,越来越薄,越来越轻,逐渐变成模糊的范围,如同一张网,张开后虽然能够扩散到每个角落,却又不能遮盖住所有地方。 此时的帝弑天的意识就像是铺散开来的网,虽然每一处角落里都有,但每一个角落都极其细微,那薄弱的意识似乎遭受轻微的击打就能崩溃一样…… 而商乙江在仔细的感知后,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找不到帝弑天,然而感知里的每一寸,似乎都有帝弑天的痕迹留下……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像是散开的网…… 商乙江不得不盘膝而坐,一边感知着帝弑天的身影,一边做好防御的准备。 而此时的帝弑天则如同沉睡了一样,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一种归属感淡淡的在心间响起…… 而此时的天地,灵力渐渐的会聚,在所有看不到的地方,在所有感受不到的地方,一个光影淡淡的出现…… 他看向两个大阵,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确认的点了点头,百无聊赖的嘟囔道“小秀当年也是如此吧…不过根本没这么厉害啊。”来人随即伸手拿出一个纸质呢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片片的食品吃了起来。 那人在原地又是看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原地消失不见了。 商乙江在盘膝中,不断的将自己的意识扩散开来,然而又因为害怕被不知去向的帝弑天突然出现攻击自己的意识,因此在扩散一部分后便不断的加强对身边区域的感知。 最后惊讶的发现了帝弑天的痕迹,说是痕迹倒不如说是一股与帝弑天完全相同的灵力……但却完全没有帝弑天的元神在其上。 商乙江试图将面前这个如同绳索的灵力斩断,于是调动元神,直接向那灵力斩出一道灵力。 那被斩的灵力立刻化作碎片散落开来,然而很快便又重新融合在一起。如同重生一般。察觉到不对劲的商乙江立刻开始对灵力展开攻击。 而灵力在灵魂商乙江反复的攻击后,最终飘散开来,彻底的分碎了。 感知到灵力粉碎的商乙江却没有放松下来,而是感到不安起来。因为在感知中还能模糊的感受到稍远的地方仍然有着灵力存在…… 这让商乙江感到了不妙。虽说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但这种被动的情形,凭商乙江的多年感觉,就嗅到了不好的信号。 于是动身前往另一处,发现另一处也有着帝弑天的灵力。随即便开始在大阵内不断的游走,然而无论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帝弑天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存在。四处飘荡,若隐若现,似乎处处都有着帝弑天的身影,仔细感知却无论哪里都没有帝弑天的身影…… 商乙江看着两个大阵的结界。虽然此刻不是他在操控着函谷关的大阵,然而自己多少和这个大阵有着联系。如果帝弑天真的进入了自己的阵法中,怎么会觉察不到?——可自己并没有感受到帝弑天是何时进入自己阵法的。自己的阵法中却全是帝弑天的灵力残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乙江看着帝弑天的阵法,冷冷的盯着彼此阵法的界限,略显细长的眼睛内充盈着血丝,那褶皱的脸,如同砍了一刀,眉心紧紧的陷了下去。 此时的商乙江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那帝弑天的阵法内。然而在反复衡量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选择了呆在自己的阵法内。并将意识疯狂的扩张起来,他要将整个大阵内所有帝弑天的痕迹都抹除掉。 虽然无法探究这些痕迹到底和帝弑天有着什么样的联系,但从那些痕迹的情况可以看出它们并不是单纯的被遗留在那里,或许与帝弑天有着很大的联系…… 而且,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让自己的阵法里一直存在着他人的痕迹。 于是商乙江疯狂的在自己的阵法中扩展自己的意识,整个函谷关大阵的空间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器皿,突然装入了一种液体一样,很快就流淌开来,迅速的扩散到每一个地方,铺散开来。二者的意志全然不相容,商乙江的意识如同火焰一般,直接将那些细弱繁多的帝弑天的丝丝痕迹抹杀殆尽。凡是商乙江意识所过之处,帝弑天的痕迹便被直接压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此时的帝弑天也从原本囫囵无形的意识中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只感觉好像身体的另一部分受到了极大的疼痛,但又无法醒过来,就好像沉睡在梦里,明明知道是一场梦,却全然不知道怎样才能清醒过来。恍若溺水的人,虽精疲力尽,却没有任何能够依靠的东西,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渐渐的窒息…… 帝弑天仔细的感受着自己那模糊的状态。全然不知自己身处怎样的境地…… 然而在这半梦半醒中,偏偏又似乎在母胎中,受到了天然的哺育——不知为何,帝弑天这中状态下,竟然能够受到天地的灵气的滋润。那怕是元神被那商乙江毁去了一半,但竟然能够被那天地给予的灵气给修复了! 于是帝弑天在这种状态下,不断的感知着阵法内的一切。 在不断的感知下,原本周围混沌的状态,竟然渐渐清晰起来,就如同在深层的大地里,渐渐摸索到缠夹不清的树根一般。 在这一片温水汪洋里,这股独特的力量,终于能窥探到水面下的另一面——那庞大、混乱、若有若无、无端无绪、长亘永存的力量下,是那繁琐杂乱的秩序,是无名的规律,和奇妙的律动…… 就仿佛是透过熹微的晨光,看到了树丛外细细的路径的雏鸟,虽没有亲眼看到一整片的天地,却能从那泄露的一角,窥探到世间的繁华…… 感受到莫名的韵律的帝弑天就如同一个不断下潜的大鲲,直直的向着更深处的隐秘窥探去…… 此时的商乙江在将所有帝弑天的痕迹清除后,便想要回归**,然而刚刚起身的商乙江却突然感受到了帝弑天的气息在不断的加强——正是因为商乙江将帝弑天另一半意识抹杀后,天地温养的一半意识与帝弑天另一半意识重合后而加强的。 于商乙江便又立在原地,开始警觉的老向帝弑天的大阵。 此时的帝弑天仿佛在一棵树前。 在不断的汲取下,帝弑天仿佛来到了一处地方……有仿佛回到起点… /73/73814/22190310.html 五十一、道长不长 帝弑天已然忘记了很多,只知来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 这里一切皆是空白,一切仿佛在这里失去了自己的思绪,望着一切此处,无数的荒诞思绪在这一片空白的时空中泛滥。 这里有被放逐的风,孤自的流浪;有低眉的太阳,静静的运转;有匍匐的云,无谓的飘荡……眼前没有一切,然而帝弑天的内心,他的感觉却告诉自己,这里才是诞生一切的地方。 抬头许久,再俯身看去…… 却是一片星河万象,斗转云海,星辰醉躺,灿烂的一切是万物的序列,在更变里又仿佛是头顶的扩散,然而在视野望不到的地方,帝弑天总有一种想法,那里的终点,也就是一切都想一个沙漏在最重的一点心中,重新又回归到了头顶的空白。 然而……如果这是星河万丈,那为何太阳要在那里? 可是四下望去,却又看不见任何,然而闭上眼睛,却又是红尘锁楼,江湖散茶,刀剑成舞,珠帘溅月,寒波动风,高影在山……是那人间万象,是那俗世百态,是那千滋百味,是那轮回不休。 再闭目感知,却又不见踪影,烟霞虽易散,犹未如此容易消失。眨眼间却又倒入眼帘——那天下风尘、功名利禄、杯酒舞袖、关山柳色,万事万物,却又如同一副铭刻恒久的画卷,展现开来。在这纷纷嚷嚷间的,是上好刺绣也编织不出的光怪陆离…… 感受着一切的帝弑天渐渐的落回了原处……看向大阵。 那里是火行之位,那里是水行之位……这些位置是天地五大属性的会聚之位,是某一个属性运行的位置。在那个位置上,更好的承接了天地灵力的属性…… 感知更加归真,更加入实,更加明微,更加通末后,便有了一个个八卦的分别。 那便是五行升华后,更加通晓后,对天地的掌握也更加的细腻,从粗略的五行之法,跨入了细致的八卦…… 所以……这里是上巽位,这里中艮位,这里…是下乾位……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种平衡,八卦相摩,八卦相荡,信之,命之,得之,悟之,方成领域。 此时的一切,仿佛就像将那一根根错综杂乱的树根理顺后,渐渐明朗的一切。仿佛看到了主干一般…… 此时帝弑天的内心渐渐通明起来,意识也越发的躁动起来,如同被冷水浸泡的烧红铁块,在一瞬间疯狂颤抖,最后炸作一道轰鸣,惊醒了帝弑天。清醒后的帝弑天整个人都格外的不一样了。 其身环绕着忽明忽暗,似存若无的力量。在不断的环绕着他,不断的纠缠在一起,鼓动的灵力在不断的流窜之下,会聚成两种力量——阴阳! 醒来的帝弑天看着自己,仔细感受着满身的阴阳之力,淡淡的说道“看来,这就是那大阵内的力量,这就是那未知的灵力……” 只手动乾坤,长饮星辰吞。风云鼓沧海,阴阳窥天道。 此时的帝弑天,已然是一个阴阳境的修士了!此时的他,是最接近这天地大道的第一人!符横天老者比不了!当年的嬴政也比不得! 感受着自己一切的帝弑天淡淡的回忆起一切,随即自语道“天地十八星,乃是吸取灵力罢了,而悟道九星,明晓五行也,凝鼎十二星,通知八卦也。八卦之上,唯有二气。即是阴阳!然当年有言:一生二,二生三……若这阴阳二气为那受生之力,何为一?” 随即便轻轻的摆了摆手,运行起大阵。此时的帝弑天的境界,才是最适合操控九品大阵的人。 …… 而正在为帝弑天护法的中年男子则从原本昏昏欲睡的箕踞而坐中,猛然的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中,经常有的玩世不恭的慵懒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时一份惊异与欣喜,甚至可以说,那被点燃般爆发出灿烂光芒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分明是狂喜。 男子看着帝弑天的**上荧荧流转着淡淡的光暗二气,皮肉虽不动,却喜上眉梢的拍了拍自己的木制三生腰带,一边拍一边敲,最后甚至击打了起来。 “好小子,看样子是真真不错啊。”中年男子笑了笑,又看向了那商家的函谷大阵,蔫坏的怪笑起来“商乙江啊商乙江,你还真以为,你爷爷我给你们建造那九级阵法是给你们用的啊。笑话!爷爷就不可能吃亏!你可能赚了,但你爷爷我,绝对不亏!” 此时的帝弑天竟直接开始试图操控起两座大阵,两座大阵的力量此时在帝弑天眼里也变得明朗起来,正是那阴阳之力。 帝弑天将自己整个元神扩展开来,这一次,他彻底笼罩住所有的地方,每一处角落,都清晰的出现在帝弑天的意识里。此时的帝弑天一念之下,就可以掌控整个大阵!函谷关的阻拦在此刻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就好像一层纱布在被阳光照射后,再也无法隐藏它身后的秘密一样。 帝弑天意识一动,两个大阵自行运转起来。 正在观察帝弑天大阵的商乙江明显的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气息升起。而此时相互抗衡的各个大军,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奇特的灵力在苏醒,就像枯草里萤火虫,稀疏的飞舞后,聚集在一起,最后化作明亮的长河——那灵力就如同一条发光的河流,一下子倒灌入两个大阵,所有人都被这一特殊的力量温养起来,他们的**,他们的灵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无论是哪一方的人,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无论是频死的人还是力将竭的人,都得到了恢复。 而此时的数十万人,尚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商濮看着身后受到滋养的众人,一时间失了神。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他看到无边的人海中,无数因为战争而曲躬的身子再次直直的站起,当他看到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身影,不再躺在大地的残肢断臂中,能够自己爬起来,能够站起来时,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而此时的白子墨同样看着面前的帝弑天大军,他能激动的看着这一切,他看着哪些燃烧精血的人苍白的面容再一次红润起来,他看着那些疲惫不堪的身形再一次焕发处生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白子墨总是觉得,这是因为那帝弑天。总是觉得,这是至尊做到的。 白诡道死死的望着面前的一切。只觉得胸口郁结着一团气体,将自己的胸膛堵的发慌…… 帝弑天此时看着两个大阵的所有人,已然忘记那些是他的敌人,他渐渐的明朗了起来。帝弑天此时依旧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此时的帝弑天抬头看向天空,仿佛能看透一切。 而此时的商乙江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想要回归**,元神直接向**飞去,却被帝弑天点指沟通大阵,直接令函谷关的大阵自行运转了起来。 此时的商濮立刻感觉到了大阵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随即整个函谷关大阵都晃动了起来,函谷关内四十万人都觉察到了异样。众人都惶惶不安的看向四方,虽是千人之口,无人能言明异样起始于那里,虽百人之手,却也不能指出异样到底在那里。 刚刚回到肉身的商乙江突然感受到一股桎梏加之在身,随即整个人都被定住,难以移动任意分毫,只能看着自己的面前大阵不断的转变。 整个大阵中凸显出一个小阵,由那大阵提供力量而形成的一个小阵。诞生的小阵很快的旋转起来,最后形成一道道、一扇扇金色之门,门有一人之高,一人之宽,连成一片,将商乙江禁锢在内。 帝弑天冷冷的看向商乙江,手拂过他的剑,然而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一指点去“这次,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悔改。饶你一命。” 金门聚合,阴阳二气运转,直直锁住商乙江。大片金光,直接照在商乙江身上,大量血红之气被蒸烤出来。金门阵内,传出一道道惨叫…… 随即转身,直接飞向天空之顶,苍穹之界,上天之限——大荒的至高点…… 这里,正是帝弑天方才看到的空白之地,也正是那首尾相应之地。 这里的一切都湮灭了,一切的可能也是在这里诞生的。 帝弑天淡淡的说道“道长不长,大道五十,人遁其一,今日,且带我取其其一。” /73/73814/22190311.html 五十二、三年。 帝弑天盘坐在苍穹最高点,细细的感受着一切,然而却没有任何头绪和方向,因为此刻的帝弑天虽是能够轻松感知到阴阳二气,然而却如同站的越高,看的越远的人一样,越能知道、感受到自己看的见的空间,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是多么广博,自己捕捉不到的细节是多么难以细数。 现在的帝弑天看的更多,但那份未知却也很多了。那怕此刻的帝弑天元神能够“游八荒而无朕,抚四海而无涯。”但依旧无法在自己广大的元神感知范围内抓住那最关键的一点,抓住大道的任何端倪…… 此时的帝弑天虽然能将大荒的大片空间给笼罩住,虽然能够仔细的查看到每一处发生了什么,然而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那个自己感知中十分强烈的存在。眼前是繁华杂乱的人间。他能看到太多太多——沿街叫卖的小贩用长满茧子的手勾住扁担的吊钩,粗短的五根手指帝弑天仔细看去,竟然粗细不一,小贩挑运着糕点、炊饼,穿裹着破布,墨黑的脸上贴满了笑容,讨好的看向路人;一处不高不低的阁楼里,一处雅间内,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细白凝脂的手指抵在窗的一角,轻轻的推开窗口,明亮的眼睛望着外面的世界,看着还没有被彻底明亮的天空,那双眼睛里噙满了渴望;又看到一个青年鹑衣百结、面如梨黑的跪在一处颇为雍容奢侈的府邸前,整个手指不断的颤抖着,鼻涕在许久未曾修剪的胡子上滴过,似乎流到了嘴巴上……人间的万象,苦涩酸甜,辣目呛鼻,但这就是人生。 他冷酷无情,她或许眷恋于你,但,你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在命运的天平中,没有一个人的人生砝码能够不被放在那天平上称量…… 帝弑天仿佛看到了一切,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不断的询问自己,什么是大道?什么是那最高的韵律?一切的规律诞生在那里?阴阳的转化中,默默吐露的法则,是否就契合了那些恒古的道?如果不在世间?又在哪里?是否是自己的心? 思索之下,便回顾起自己的一生。 八十年来是非黑白都经历过,貂裘锦帽、鼓琴流觞的日子也曾倒映在钟鼎间,踽踽独行、苟且偷生的卑微也有跌落在尘埃过,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痛不欲生的泪水也流干了,什么都经历过的他在今日又是一个看惯秋月春风,观得人生万物的帝弑天,仍然是那个看淡一切的他,也是这个能够看淡一切的他。 然而这八十年来,道的痕迹,究竟在哪里可以抽丝剥茧出来,终究是没有找到。只得一片茫然。 陷入深深沉思的帝弑天全然没有注意到时间飞梭,星月流转…… 而此时的众人在大阵的笼罩下,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商濮与各个国公死死地望着大阵内的情况。 而此时的商武夷却感受到了商乙江元神的猛烈反应,一时担忧了起来。因为此刻的商乙江虽然生机以及元神的状态都是完好无缺的,但这反常的元神反应仍然使人感到不安。 商武夷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眼睛定在一个方向,仿佛那直挺挺的眼神能够伸出一个钩子,死死地拉住面前的一切,将一切抓过来,直接看清一样。商武夷犹豫着要不要进入元神状态,但是转念便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商武夷的元神还远没有商乙江运用的那么熟练。而且,如果自己也进入元神的状态,却不说能不能帮到商乙江,自己的肉身以及大阵的运转恐怕都会出很多问题…… 因此那怕商武夷再焦急,也只能呆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一切。 而此时的大阵在帝弑天的操控下,看似仍旧是两部分,但实际上已经如同太极一般,虽有阴阳界限,但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整个空间如同一个混元的鸡蛋,蛋清与蛋黄已然被混合成一体了。只是不是阴阳镜的人,是很难觉察到这一点的。毕竟这是阴阳镜的手笔…… 双方的人都紧张的感知着一切风吹草动,那怕他们什么也不能感知到,却依旧因这决定一切命运的关键点而扣紧心弦,紧张、期待、彷徨、渴望、忐忑的等待着结果拉开最后遮席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看向天空之上,他们都在期待着自己心中的那一个人醒来。只是难免有一些人却依旧是迷茫的。 众人因帝弑天的阴阳之力而恢复了身体与灵魂或多或少的损伤,此刻再感受到阴阳之力,已然从曾经肆虐的灵力转化作了温和的灵力,虽然依旧不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就如同泡在温池水中的人在驱散身体的疲惫后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一样,众人都因为这种舒适的感觉而感到陷入慵懒中。 五六直觉得浑身都如同被按摩过一遍一样,整个身体的疲惫都被驱散了,浑身所有的毛孔都被灵力温养起来,那战场上的戒备在这缓慢而温和的灵力滋补下,竟不再戒备了。 几乎所有大阵中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所有人都被它影响,因此陷入到一种昏睡中。 而此时的白子墨看着众人安逸的样子,则感受到了一丝的非常之处,他似乎在这钟力量中窥探到了另一面……他的身上渐渐的泛起阴阳的韵律,整合人在这一刻竟然与这大阵有了一丝丝的呼应。就连符横天的中年男子都为之侧目,看向了白子墨,拍了拍手上的木制腰带,淡淡的说道“这小家伙如果没有帝弑天的存在的话,恐怕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吧——谁又知道呢?” 此时的众人渐渐的昏睡过去。 先前被姜潇圣击得重伤的三个国公也得到了些许的滋养,只是可惜,此时三人处于昏迷状态,而因这灵力的温养,虽然身体的伤势恢复的十之**,却也因此陷入了更深的昏睡,错过了接下来的盛景。 只有少数的人依旧保持着清醒。 魏国公感受着眼前的一切,辗转看向周围陆续睡下的国公与商濮,也跟着睡了下去。 而此时的四十一与三七却迟迟没有睡去。 四十一看着整个大阵,感受着阵内的变化,迟迟不肯闭上眼。他只是单纯的不愿意闭上眼睛,因为他总觉得,闭上眼之后,什么东西就会消失了一样… 而三七则在这惊人的变化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这种特殊而又磅礴的运势令他为之着迷,深深地震撼了他,感受着面前的变化——一切都是从未见到过的事物,整片整片的宏大空间内浮动运转的灵力就如同一本艰深晦涩的古竹简般,令三七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这安宁而浩瀚的力量与运势轻轻的抚摸之下,三七直感一股睡意缠绕在身上……可对于面前这玄之又玄的景象,他实在不愿意放弃…… 最后,四十一首先陷入了沉睡,而三七也在不久后睡了过去。 于是整个大阵内五十万多的人陷入了沉睡。 整个场地内充斥着温馨的静谧,宣泄着无处安放的是所有人沉睡后的梦想…… 只有符横天派来的中年男子慵懒的伸了伸懒腰,没有睡去,但是想了想,倒不如睡一觉,醒来估计就能知道一切了。于是便随意的找到一处,就这么卧躺了下去。似乎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做一场梦罢了。 就这样,与整个大阵一同沉睡的,是整整五十多万人,还有帝弑天。就连那在金门大阵内晕了过去的商乙江也陷入了沉睡… /73/73814/22190312.html 五十三、太一传道 人间有传言说古时有一个名叫王质的男子上山砍柴,在观看两名仙人手谈时经年历月而忘时,回头取拿斧子时,才惊讶的发现斧头柄已然腐烂。待其归乡,已然是沧海桑田、星燧贸迁,事物都改变了他的面貌了。 而这种情况实际上很容易就会出现在修炼的人的身上,尤其是那些境界较高的人的身上。他们会在某一刻或某一个契机的推引下陷入一种冥想空坐的状态下,常常有人百年不知何解却在一朝顿悟,也常常有人一朝空坐,领悟大道。当然,也有人因为小小的原因而陷入魔障,或因为难解的苦楚而生出心魔,一切的造化,只能说是任何人都难以明了的。 而此时的帝弑天已然进入了这种情形。在这种情形下,帝弑天全然忘记了与外界的任何联系,甚至连自己的状态都是一种随之任之的态度。而在帝弑天陷入沉睡后,意识便如同孤蓬野云一般,在那无边无际的虚幻中游荡着、浮沉着、飘转着,没有任何方向,没有一点目标,只是单纯的任由自己的元神发散开来,如同朝露在某个树叶上凝聚后蒸发,又凝聚在某一处的树枝丫上,循环往复。帝弑天的意识在这种状态下,正不断的扩散又聚合,重重复复…… 在这种没有任何规律的情况下,帝弑天一坐就是许久许久。 所有人在这这场昏睡中,如同被蚕丝一般,一层层的围裹住,灵力如同河流流淌过去,曲折勾转,难以明确它的流向,仿佛从泥泽里汩汩流出清泉,又如同净水一条没入污秽坑中。在这一种未明的力量的推动下,所有人都进入了一种身不由己的状态。没有人能够脱身而去……然而每个人那怕只是顺流而下,随波逐流,也足够受益终生……要知道,有多少人穷尽一生也可能无法踏入这河流的一旁,而更多的人是连这一河流的存在都不知晓的,就如同夏虫未见冰雪、朝菌不知晦朔一样。这是河流,也是岁月的在漫长的衍化出的自然纹理。在这里,每个人就像是在潮湿的雾气里,攀爬生长的植株,每一个生灵本是没有本质区别的,然而却又每一个都与众不同… 于是,此般状态下,一晃就是三年。 此时的大阵已经混元一体,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在,已然如同一颗黄金实心的蛋。整个空间在与三年岁月擦肩而过后,已然变得沉寂无声,似乎所有事物都回归到了他存在时光中的那一段曾经的平静中。 仿佛落满灰尘的蛛网,这一个大阵也结满了细细而又密集的网脉。 而此时的天下已经渐渐的有了紊乱的迹象。 因为这三年里,天下失去了他曾经的统治者、掠夺者,却又有些其他人想要当新的掠夺者,因此蠢蠢欲动的毁坏了许多地方,滋生了许多的事故。旧日的掠夺者虽然对民众剥削敲榨,然而却起码掌握了一个度,而此时的最愚蠢的那一批人首先涌现出来的人,却不知道该贪婪到什么地步——该贪婪到那一刻、哪一步停止下来。 那函谷关之战后大阵化茧自缚,那一片区域便无人能够进入,虽是万方好奇,却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若不是商家与帝弑天一同消失时间不长,大多数人依旧不敢放肆开来,只是做观望之状罢了,否则的话这天下恐怕早就大乱了起来。 实际上,这三年里的所有人不过是陷入了沉睡中罢了。 而,终于在经历许久许久的迷茫后,在度过了一次又一次自我怀疑后,帝弑天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阴阳消散,帝弑天也变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如同一把剑在经历战场的喋血后染尽杀戮与怨念后,竟褪去了这一切,变得再次平凡了起来。 此时的帝弑天从苍天之下,八荒之上之处站了起来,冷冷的看向那苍穹。仿佛能看透这一方天地的一切一样。 而此时,一个人正慵懒的从初阳照翻的窗影下起来时,一头牝鹿正机灵的竖着耳朵、偏着头在河边饮水时,一片山群在云间偷偷藏起衣领上的青色时,一道自天而出,由地相衬托倒映的阳光,包裹住了所有人。 整个大荒,整个大陆的所有地方,都感受到了这耀眼的光芒的照耀。在这肆意绽放的光芒下,整片天地都变得肃穆起来… 一点点,一点点,缓缓的,整个天地的灵气,整个大荒的灵气运转了起来,如同一个沙漏,所有的灵气都漏向一个地方,使整个天地跟随着一个轨迹运行起来。聚集再聚集,最后都凝聚到帝弑天的身上。 一开始,还是山河无恙,日在高天,空明晴爽。然而随即一瞬间江山入夜,八荒陷昏,唯有函谷外那一璀璨明光,不可直视。千云奔滚,四散溃亡,一方涤荡,风骤然而聚,扯裂群山青衣,使得大片山岭失去树木的庇护,裸露出泥土的颜色——而这时,整个天地都仿佛臣服一般,竟全都躁动起来,似乎在回应某一个人,某一个原因…… 帝弑天站在这天地异象间,直身而立,独影而遗,天地在这一刻正不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有万丈高,地有无边远,天地本无涯,而君自成天地之涯角,今日!帝弑天将会用他自己的一切告诉世人,天地的涯角,长河岁月的极限,在那里! 这天地万方,成彼之冠。风云万象,成其衣绣。星辰列张,成彼玉珠。千川百壑,成彼玉带!天地的一切改变,都是在为了他一人加冕! 帝弑天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伸手一摘,轻轻说道“不死阴阳无真命。”随即阴阳晦明,不断转换间没有定数,一把便将这一切的异象给吸收入体内。 一时间天地的鼓动才渐渐消散下来…… 当一切再一次回归平静,只有一人,独自站在这天地间…… 此时的帝弑天则在不断的感受着自身的一切。 淡淡的说道“天之道。我今日才知晓其中。此等境界,以现在的大荒,堪称的上无人能齐。故而我命之曰‘太一’。” 太者,大也,最也,极致也。一者,唯一、独一也。所谓太一,即是万法中唯一的存在,最高的存在,故称之为太一。 帝弑天看着下方的一切,四处张望,却环顾无果,只得叹了口气“罢了。”随即元神数分,淡淡开口道“今日之时不多了,也只能如此了。” 随即帝弑天盘膝而坐,淡淡的说道“尔皆大荒之民,今听我言,不求如我之意,旦问己心无愧。我今传道尔等,全凭造化!” 随即,帝弑天一指点去,灵力沸腾,蒸腾鼓动,如同苏醒一般。 而笼罩在所有人身上的灵力也渐渐的化作太一境的力量,祛除众人那昏睡的感觉…… 三七只觉的一阵瘙痒,仿佛传来一阵敏感的花香,勾的自己从一处沉醉中转换到另一处更无法侍从的百花园中。那温暖的力量如同柳梢拂过,渐渐使得三七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每个人都渐渐的恢复了意识,却没有立刻醒来。 此时的所有人全部被这太一境的力量所浸泡,就如同一个工匠被扔到一个巧夺天工的园林中,至于能体会到多少,全靠个人了。而且,因为是如同浸泡在药液之中一样,对人的体质与根骨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当众人已然处于苏醒的时刻,帝弑天言出法随,运用元神扩大了传音的效果,用那笼罩大荒的元神,说出一份后世称之为“帝诰”,又叫“至尊御”的训诫。 “天地不自生故长生,万方受天养故养与天。太扰天地,周乱住行。宇之万方,怨使无天。诵诸理简,将民蹈之。守在续嗣,吉于天人。天人相容,疏汩无恙。人妄胜天,围火炙腥。涊然病噩,亡而继之。人与天冲,大道不行。行道如砥,青山白衣。” 这些话的意思是“天地不是因为自己而存在的,而是为了万事万物而存在的,因此才会长生。万事万物是受到天地养育而生存的,因此(也应当)尽心反哺于天地。如果过分的扰乱天地的运行,(天地自身)周密的运行也就会因此紊乱起来,并且平衡的状态就会因此胡乱运转起来。天地像是一个大房子为天下人提供庇护,(因此)人民也不要使天地有所怨念而使得自身遭祸。现在我将这个道理像书简一样整理给你,请求万民遵守它。这样就能保证今日的繁荣,让子孙存续,在天与人的方面大吉大利。天地与人如果能够相互容纳,那么就会像河流疏通一样后没有灾祸。人如果狂妄地想要胜过天,并过分夺取天地给予的事物,那无异于用火围着自己烤生肉一样(迟早烧到自己)。(如果人真的做了过分索取的事情)那就会是整个人类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灭亡的灾祸也会随之接踵而来。人的修炼与天地相冲突的话,大道就会无法良好运行。大道运行如同宽阔道路的最好状态,就是青山白衣(人与大道共存)。” “希望从今以后,你们能够明白、遵守这一份道理。”帝弑天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随后消散。而帝弑天在看了一眼众人后,淡然的看向金门阵内的商乙江,便将金门阵散开,商乙江则直直的坠落了下去。随后帝弑挑直接飞身离开,不知去向…… 就这样,当所有人醒了过来后,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多年的桎梏竟松动了,境界也有了突破的迹象。然而四下望去,却不见了帝弑天的身影。 只留下帝弑天那一场传道,和那寥寥数语的告诫。在众人内心里久久不散…… 至尊离开那一天,无论是商国还是至尊的军队里的人,亦或是妖国之人,他们的境界都有了松动。 而至尊的离开立刻也使各方动荡起来,然而面临着如此情况的双方,商家却突然传出了商乙江身亡的消息。 于是失去了双方最高战力的商家与至尊部不得不分天下而治理…至此开启了宗门时代。 /73/73814/22190313.html 五十四、龙门——最后的传承! 剑道之尽头,便是那石卷,石卷之上,尽是帝弑天拔剑起义的所有事迹。 而那宏大的石卷绵延不知去向,单从那剑道入口处看,甚至不知那里是起始,哪里是尽头… 当顾玉成醒来时,他怅然的摸着头,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落入眼底的全都是空洞的寂静。用手撑着身子,陷入了沉思。似乎那在函谷关下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似乎所有都只是他的臆测,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的不过是虚影。 而一侧的张之林同样醒了过来,感受着场景的改变,似乎明白了什么。站了起来,淡淡的看向石卷。 那石卷上只剩下一大段距离,目之所及之处,便能看到石卷的尽头。 在那石卷之上,镌刻记录的正是那函谷关大战之处,每一幕都历历在上,张之林仔细观望之下,竟看不到上面记载了自己的身影,或者与自己身影相符的一个人…也就是说,自己在那场大道之梦里经历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是一场不同的抉择。 在看向那落阳历沉寂颓败的那一段时,张之林发现同样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激励了整个落阳历,正是他的出现,再一次凝聚了整个战场的人心。可惜在看到最后,竟没有再一次出现那个人的身影。 张之林在那人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了石卷末端。石卷的末端不远处通往便是一个高大城墙一般的玄黑色大门,整个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牵引着什么。张之林原本是十分小心的态度面对着面前的这个玄黑色大门,然而在感受到其上淡淡的气息后张之林立刻将手放到了大门之上——那庞大的大门触摸上去就如是软玉一般,传递来一阵阵轻轻的凉爽,不久后就在手心里转变为柔和的温暖,而这温暖中传递出的气息,与当初在石卷之内、帝弑天登临太一时天地间充斥的力量在感觉上竟无甚差别。这个发现令张之林十分的兴奋,虽然不知这大门该如何进入,然而却依旧令张之林感到了无限的动力。 而此时的顾育成也发现了面前不远处的大门,于是站起身来,然而当顾玉成站起身子后,却又感受到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召唤着自己,这种感觉立刻让顾玉成回想起当初在几乎随意的情况下那种,冥冥指引着自己在沙漠中毫无方向的行走并见到张之林的莫名感觉几乎一摸一样。此时原本因为灵魂体的原因而暂时消失不见的经脉寸断带来的疼痛感竟再次席卷全身,顾玉成立刻感受到了经脉肿胀的疼痛,仿佛整个身体都要因这肿胀的感觉而炸裂开来。随机一股滚烫的感觉也席卷了全身上下,顾玉成立刻因这难耐的疼痛感而跪倒了下来。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膛,一只手摁在玄黑色的大门上,防止自己摔倒。 当顾玉成将手摁在那玄黑色大门上时,身体内的那惊人的疼痛竟也随之减缓可许多。 张之林觉察到了顾玉成的异样,于是走上前搀扶住顾玉成,当张之林接触到顾玉成的一瞬间便立刻感受到了顾玉成整个身体的滚烫感,就像是烧开水的铁壶一般,从内到外都是一股炽热的气流,现在的顾玉成就像是要被蒸开的螃蟹一般,整个身体的皮肤都泛着赤红色,并且这颜色还在不断别的加深。 一时间就连张之林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断的仔细感知之下依旧没有搞明白顾玉成此时的状态是怎么回事,而身边一个草药都没有,就连想要给顾玉成炼制一个简单的“清凉丸”都做不到。而张之林的灵力虽在不断地试图进一步渗透到顾玉成的身体内,却被顾玉成那体内滚烫的灵力烧得一干二净,无论张之林送入多少灵力都如同是泥牛入海一般,直接被清空。此时的顾育成整个人就像是从热水池里捞了出来一样,浑身的汗水如同连珠般不断地流淌在皮肤表面。整个人不断地喘着粗气。 就当张之林感到无奈之时,顾玉成的身体竟自己缓慢的平静了下来,整个身体的疼痛感不断地减弱,而顾玉成也得到了一丝的喘息。 张之林扶着顾玉成少许后,问道“感觉如何?” 顾玉成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于是张之林也松开了扶着顾玉成的手。 顾玉成歉然的对张之林道了一声谢谢,张之林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随即二人抛开顾玉成刚才的奇怪反应,接着看向了面前的庞然大物——玄黑色的门。 二人仔细的端详着面前的大门。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在观看了一段时间后,张之林明显觉察到了整个门上有着隐秘、独特的花纹在流动,是的,就像是一条飘带在缓缓拂动。因为这门上的气息,张之林并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闭上眼睛,将手放到门上。 认真的感知起来…恍然间便来到了一片光明中,整个人都沉浸在光明之中,四方无所羁绊,没有任何限制,似乎这片空间没有任何尽头。张之林在进入这里后什么也不能感受到,只知道此处必然藏着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在这处空间漫无目的的走动起来。 而顾玉成在见到张之林的举动后,也照猫画虎、照葫画瓢的将手放在这玄黑色的大门上。 随即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吸力。就如同好像要将自己的意识给剥离一样,强大的吸力差点让顾玉成丧失感知力。在一阵强大的拉扯力之下,顾玉成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劲。于是调动体内灵力,尽全力的抵抗着。然而还没等顾玉成反应过来,那股吸力便消失不见了。让顾玉成有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自己都要拼尽全力了,那吸力竟然就没了。实在是——有些像是在玩自己。而当顾玉成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此时自身已经身处在一个广大的空间内,感受着这无边无垠的空间,顾玉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随意的走动起来。 而此时的张之林在寻找一圈无果后,便盘膝而坐,空想了起来。在空想了一阵子后便冷静了下来,越是冷静便越是感觉到整片空间似乎越来越和自己相切合,仿佛越来越能够融入这片空间,就好像刚进来时整片空间实际上是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有些排斥的,然而此刻整个空间就好像是越来越认可自己一样…… 终于在一段时间的静心后,张之林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召唤。那是一阵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唤,也是整个身体的共鸣。这种强烈的感觉一出现张之林就感受到了身处的空间的变换。 刚想要睁开眼睛,就发现那种感觉消失不见了。再一整完,就发现自己已然不在那空白的光明空间内了。 张之林再一抬头,便看到了眼前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眉目平凡,然而身上的气息却如渊如海、如山如峰、如川如谷——不可测量、难以触及、包容宏大…… 男子正是那剑道前的雕像,正是那——天子剑,叶泽。 叶泽淡淡的看着张之林,有些意料之中的神情。目光悄悄偏移后,又看向了那张之林。 张之林曾经听说过,一些大能在死后多年,甚至死后千年万年仍然能做到元神不灭…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人,正是那阴阳强者天子剑,叶泽? 张之林还没有想明白什么,那叶泽的境界便呈现溃散的趋势,随即溃泄不止,直直的降低到了天之九星。 而叶泽也开口了“如你所想,我便是那天子剑叶泽。也像你猜的那样,这里便是太一宫——至尊传承的最后之地。来,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这一宝藏!!” 欺身而进,直奔张之林面门! /73/73814/22190314.html 五十五、天演论?人策道!(一) 叶泽虽是突然进攻,却没有使张之林手忙脚乱,张之林在叶泽突进的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就如同自然的本能反应一般,张之林不仅轻松的向后退下躲过了叶泽的攻击,更是胆大的抓住叶泽的手腕,顺势将叶泽拉了过来,并用一掌迎了上去。叶泽赞赏的在内心喊了一句好。淡淡的思索着“估计这家伙的天赋能和我当初相当。” 那极速的掌法刚要打中叶泽时,却突然缩了回去。是的,缩了回去。张之林在即将攻击到叶泽之时,感受到了一股锋芒毕露的气势,这股气势带来的危机感使得张之林不得不放弃继续攻击叶泽——因为张之林的感觉告诉自己,如果执意攻击叶泽,自己可能没命! 张之林警惕的看向叶泽。 而叶泽十分轻松的挥手一招,一把剑斜着飞插入张之林脚边“算了,你还太嫩了。来,那起剑跟我比一把。” 张之林看着叶泽那轻松而略带嘲讽的语气,不禁心有不忿,甚至有些恼火,然而在拿起剑后,却立刻冷静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叶泽。 张之林虽然内心十分恼火于叶泽对自己的瞧不起,然而他也知道,叶泽虽然只是一个侍从,但他是至尊的侍从!而且他也是一名阴阳境界的强者。哪怕是同等境界的元神,也不是自己能轻松取胜的。所以,自己只能冷静下来。唯有静下心来,才能更好的应对叶泽,才有取胜的可能。 张之林死死地盯着叶泽,紧绷着身子,预防着叶泽的进攻。然而叶泽却丝毫进攻的迹象都没有。只是那么松散的站着,根本不设防,然而想要进攻的张之林却又无法将剑刺出去,因为他发现,他根本找不到叶泽的破绽! 仅仅是站在哪里,然而自己却找不到有关于叶泽的任何破绽! 叶泽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他看着张之林,故作疑问的问道“为何不进攻呢?你不上……我可就,来了!” 一步踏出,直压向张之林。明明只是叶泽踢出的一脚,竟让张之林有着一种沛莫能挡的感觉! 随即一脚被叶泽踹飞可出去。 叶泽淡淡的看着张之林,平静的说道“能让我退一步,就算你赢。然而…,不,五天。五天不赢,你和这至尊的传承便就是有缘无分了!” 张之林从远处爬了起来,如同一匹狼负伤之后,被激起了所有血性一样,那双眼睛里暴露的眼神,就像刀刃一般锋利…张之林爬了起来,缓缓的走向叶泽… 而此时的顾玉成却陷入了那一片广博的空间没,这无尽的空间内,顾玉成如同盲人一样盲目的行走着。 而此时的剑道雕像上。叶泽淡淡的看着这一幕。 叶泽的目光里无喜无悲,实际上,哪怕顾玉成已经通过了前两次的测试,并且在叶泽心中也留下了满意的结果,但是这并不代表了叶泽会为此降低第三关的难度——无论这第三关是不是叶泽能够左右的。哲太一宫中的三关,第一关是对一个人**与心性的考验,是测试一个人能否分清虚幻与现实、在**面前保持冷静。而第二关则是对于一个人的品德的考验,是看一个人在危机时的反应,是否能够做出一个正直的抉择。 而这第三关,则是对一个人天赋的考验。一个人最重要的,自然是他的品质,但是对于一个修士而言,天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走出龙门,来到最终传承的地方,那又谈何继承至尊的传承?又凭什么继承至尊的传承?——拿什么去领悟? 而此时的顾玉成在不断地寻找,不断地迷茫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失去了方向一样。叶泽看到这一幕,也知道,这顾玉成是放弃了,毕竟以他的能力也确实是难以通过领悟来穿过龙门。似乎放弃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叶泽也不由得感到了失望。 此时的顾玉成也确实是是颓然到了放弃的地步,毕竟他面前的一切都毫无头绪,对他来说,他付出的努力不一定比别人低,留下的汗水也不一定比他人要少,然而获得的结果却远没有他人那般符合期待。这种失落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顾玉成,不断地打击着他,这令实在有些自暴自弃,甚至是有些暴躁。 这种感觉,竟让顾玉成不堪重负,直直的倒了下去。一时间顾玉成竟想着就这么随之任之似乎也不错。然而顾玉成趴了许久之后,非但没有获得那份自以为是慵懒的安逸,反而生起了一股浓烈的厌恶感——对自身的厌恶感、对放弃的不甘。顾玉成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白月秋的身影。突然闪过了曾经那份面对所遭遇事物而升起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一念及此,顾玉成便腾地坐了起来,他直接抡了自己几个巴掌,嘴角立刻留下了一丝血迹。顾玉成骂道”顾玉成啊,你怎么了?你不记得你曾经做了什么么?“ 说罢便站了起来,调动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向周围感知而去。 站在雕像之上的叶泽立刻发现了顾玉成的改变,侧头看过去,却又微微的摇了摇头。能够从失落中再次振作起来,固然不容易,然而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却是与目标南辕北辙、背道相驰。别说穿过龙门,恐怕连离开龙门都做不到吧。不由地摇了摇头。想到:恐怕那两个家伙也不会认可他这种情况……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天里,顾玉成都在不断地寻找着离开这龙门的方法。然而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整个人都走到了死胡同里。就连顾玉成都知道自己似乎陷入了错误的方法……于是便冷静了下来,盘坐在了原地。随即便陷入到了冷静中,然而却不像那张之林那样直接感受到了龙门空间的亲近。在顾玉成的面前展现的是无数个线头一般的混乱轨迹,就像是一团乱麻,完全不能分清这些混乱的轨迹的规律。 顾玉成看着面前的混乱不堪的轨迹,有着一种想要放声大骂的冲动。然而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现在的情况虽然十分难解决,但与刚才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情况相比,起码终于找到正确的方向了。于是便又沉下心来,索性心中一横,竟然一条轨迹一条轨迹感知了起来。而顾玉成的这种做法同样被叶泽感知到了,叶泽不由得摇了摇头,这龙门里面有着成千上万的轨迹,而且这些轨迹还不是固定的,而是不断边变化着的,像顾玉成的这种办法,怕不是要累死自己——而且还找不到正确的那一条道路。随即便看向顾玉成,他想看看顾玉成到底能坚持多久。 而顾玉成在感知一条轨迹后,发现了轨迹是不断运转的这一点。不禁有些恼火。这令顾玉成有些都赌气地感受起那些稍纵即逝、难以把握的轨迹起来。然而在感知片刻之后,顾玉成不禁有些气馁——根本就没法感觉并抓住那些痕迹。叶泽看着顾玉成的反应,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然而垂头丧气的顾玉成立刻举起手再次抡了自己几巴掌。随机说道”项羽日日胜而亡,刘邦日日败而王。那地痞刘邦跟项羽打仗,逢战必输,最后还不是赢了?现在我看不懂,不代表我永远也看不懂!“ 说罢竟再一次感知起那混乱不堪的轨迹。而此时就连叶泽都有些动容。毕竟像顾玉成这样不屈不挠的人,这样百折不服的人,无论怎么说都能够赢得他人的尊重。 虽然顾玉成的天赋实在是不能继承至尊的传承,但是抛却天赋的因素,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是足够的。 /73/73814/22190315.html 五十六、天演论?人策道!(二) 而此时的张之林在与叶泽交手一天之后不禁有些郁闷,因为张之林虽然能够破解叶泽的进攻,然而自己的攻击却不能有效地对叶泽造成任何效果,甚至连叶泽的身都没办法近前。此时的张之林已经呈现了颓势,因为长时间毫无休息的交手,张之林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一个严重的地步了。虽然是灵魂状态,但是整个身体上却全都是尘土,两鬓上也挂满了汗珠,就像是有着肉身一样,那种肉身的疲敝感与酸痛感竟真实的在消耗着张之林的意识——张之林整个人都能感受到因为不断的挥剑,不断地格挡,整个人的手臂都变得酸痛无比。而此时的张之林看着叶泽,面前的叶泽全然不像是与自己战斗了整整一天的样子。叶泽整个人看起来毫尘不染、片土不沾。叶泽神态轻松的看着张之林,甚至神态上都写满了得意。张之林在不断的失败之下,选择了暂时的沉静下来。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张之林仔细地思考起与叶泽对战的每一个细节。——“每当我要击中他的时候都会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阻挡下来,那股沛莫能挡的力量总是突然出现,就好像是自然出现的一样,并且我也根本感受不到叶泽灵力的运转,根本感觉不到叶泽是什么时候调动的灵力……那股力量精纯至极。根本……根本不想是在叶泽自身的灵力,就好像我不是在与一个人进行较量,而是在与一股精纯的力量相抗衡——那股力量仿佛根本不是来自于叶泽……就好像是…好像在与…与整个山川四海相对抗,好像是在……对!就好像是在和整个山川五岳相抗衡,虽然无法详细的感知出那股力量是怎样运行的,但想在看来,自己对抗的根本就不是叶泽,而是在与整个天地对抗!”张之林猛然想到当初在三生桥之上的幻境里,那时的张之林之所以会怀疑自己身处在梦境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习得的天子剑剑法自己全都能懂,而且其内容也十分的少——虽然看起来要很多,然而真正有用的却只有那么寥寥数言。实际上那幻境中的剑法也是有一定深度的,只是张之林的天赋有些太高了,竟然能看出那剑法的一定遗漏不足之处。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使得张之林发现了自己所处的空间是一个幻境。 此时再见叶泽的招数张之林才猛然回忆起那时在幻境中说的那几句话“天子之剑,山川为刃为脊,四海为柄为锋,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也就是在说,天子剑剑法,完全就是运用自然之力——当然现在说着是十分的简单,然而想要调动整个天地的了力量又谈何容易?没有那个境界与灵力的运用,就算知道了怎么回事也不过是无济于事罢了,无异于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而且叶泽能够将剑法运用于无形之中,也是极为厉害的。明白了叶泽那特殊的阻挡之后,张之林更加的有方向感了,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应对叶泽。于是再次提起剑来。奔向了叶泽…… 而此时的顾玉成则在不断的探索着那些自己感知到的轨迹,无法从整个运行的一大团轨迹中感知出正确的那一条轨迹的顾玉成,只好一条一条来感知,然而这些轨迹就如同梦里烟霞——纵然身处其中,看的出眼前的是一片幻境,却无能力脱离面前的虚假,就如同无形的牢笼,完全没有任何禁锢,却也根本无法脱离出来。此时的顾玉成就陷入了这种境地,虽然知道面前大多数轨迹都是无用的,虽然能够感知到那些大量无用的、虚幻的信息,却无法找到那一条真正有用的轨迹。 而顾玉成在不断的感知中。那怕是在仅仅感知一个运行的轨迹,都无法一直感知到那轨迹的痕迹。哪怕是一直紧紧的感知着它的运行,然而转瞬之间,一条轨迹就与另一条轨迹交融起来,随即再分散开来,或是彻底融合成为一条全新的轨迹。这种随即莫测的变化使得顾玉成似乎永远也找到任何一条轨迹的运行规律,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只能盲目的四处探索,却又碌碌无为。 无论是从整体上感知,还是感知其中一个,两种方法,顾玉成都陷入了死胡同。那怕一次次尝试,哪怕是尝试在这死胡同内凿出一条道路来也行不通,最后只能是撞的头破血流。此时的顾玉成已经有些暴躁了。那双躁动的眼眸在顾玉成陷入烦躁时,在他感知不到时,竟渐渐的变黑起来。整个眼白渐渐的大半转变为了黑色… 是心魔!顾玉成此时的执念太深,引起了心魔的苏醒。而顾玉成此时体内白子墨的封印则死死地锁住心魔,只是已经具备了灵智的心魔虽然无法突破白子墨的封印,却可以释放出一小部分的魔障,使顾玉成意识陷入心魔的掌控中。 此时的顾玉成只觉的整个内心如同被不断焚烤的浑水,仿佛自己的整个灵海与内心散发着一股恶臭。魔障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顾玉成,渐渐的让顾玉成自身整个人都变得燥热起来。 此时的顾玉成整个意识就像是一把烧的通体赤红的铁剑,十分的炽热。并且也像是经过长期磨损而变得脆弱的钢铁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断一般。 顾玉成此时陷入了一种癫狂之中,竟没有发现心魔的魔障。一时间意识竟不断的被心魔蚕食起来。 而此时的叶泽也看到了顾玉成的状态,不禁眉头紧皱,他在三生桥上并没有元神神识,那三生桥上只有一个阵灵,然而他和阵灵之间却是无法沟通交流的,此时也是才知道顾玉成竟然有心魔。这令叶泽有些抗拒。 心魔这种东西不仅是修士自身的大劫,如果不能够妥善的处理,甚至会酿成巨大的灾祸。当年北魏道武皇帝拓跋珪晚年如同换了一个人,从当初那个统一北方、建魏国立社稷的大帝转换成一个嗜杀多疑、刚愎自用的君主,后来人很多都猜测是因为拓跋珪晚年堕入魔障,受心魔影响而残暴不仁的。如果一个修士的修为过高而被心魔掌控,那恐怕就会对整个天下造成一场动荡… 当年白子墨退出军机殿,或多或少就有着心魔的原因。而隐居高山后,白子墨甚至已经布好了品阶极高的阵法,就是为了方知自己不敌心魔后防止心魔出世为祸人间,不过最后白子墨还是收服了心魔的。不然恐怕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而此时的叶泽看着顾玉成的心魔,内心有些古怪。 心魔乃是人之心性中黑暗面的**积累所化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心魔想要形成起码要十分漫长的时间的。那些修为颇高的修士才会因为过往经历的遗憾、阴暗、贪婪而生成心魔,一般修为不高的人是不会生成心魔的。 虽然理论上心魔那个境界的人都可能生成,但地之境界就有心魔的,叶泽也是第一次看见。 “这顾玉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能有如此深的执念。——心魔以暗红、雾灰、深黑来划分。这顾玉成的心魔完全可以堪称是一个大心魔了……” 此时的叶泽甚至想要动手了。但是转念一想,又陷入了矛盾——这顾玉成不一定能成为一方祸害,而现在看来,这顾玉成体内似乎有着一个封印,自己想要封印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现在就动手了,且看看这顾玉成能否压制住这心魔再说。 而此时的顾玉成大半身子都被那心魔缠绕了,整个如同受困的羔羊——任心魔宰割。 叶泽见此,估计道这顾玉成大概是无法压制住。多少有些失望,却又感觉有些在意料之中。 然而还没等叶泽出手,便看到那顾玉成竟看向了自己。 而此时的心魔则直直的看着叶泽,面前空无一物,然而心魔他虽然看不到叶泽,却能准确的感受到叶泽的气息。能够感知到叶泽存在的方向与位置。甚至心魔他能够感受到叶泽对他的一丝丝杀意。同样的,心魔也能感觉出自己与那陌生气息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云泥之判。完全不是在一个等级上的。如果面前那个气息想要抹除自己,自己甚至没有反抗的能力。已经诞生灵智的心魔明白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然而脑海里闪过白月秋的身影后,心魔便站了起来,向那叶泽鞠了一躬。随后退后几步,做足了防御的气势。 心魔的举动不禁让叶泽心生感慨。然而心魔就是心魔,无论怎样,叶泽都不打算放任心魔的存在。只是心魔除了堕入魔障的本人之外,是不可能被祛除的,除非…或者将那个堕入心魔的人抹杀掉。 此时的叶泽现身出来,缓缓的举起手,指向心魔… /73/73814/22190316.html 五十七、天演论?人策道!(三) 显形后的叶泽伸手一指“案之无下!” 随即空间产生震动,在不断的震颤中,灵力也别的沸腾起来,强烈的震动中沸腾的灵力不断的聚集到顶部,最后聚集在叶泽的手中,而整个空间一刹那间便仿佛干枯了一般,顾玉成所处的范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周边的灵力直接被抽空了。而那被抽空的灵力正是聚集在了叶泽的手中。 此时的心魔因为整个空间内灵力的强烈震动以及叶泽带来的磅礴压力,竟有些不稳定起来。在危机之下,心魔对顾玉成的影响同样被削弱了不少。因此顾玉成的意识竟恢复了些许。 叶泽看着顾玉成,汇聚而来的灵力决而不定的举在手中。实际上顾玉成能够走到这里,已经可以说是十分不易了。还不至于仅仅因为一个心魔就让他杀了顾玉成,然而太一宫的传承与至尊的叮嘱,让叶泽陷入了犹豫中。 至尊离开前曾用元神告知自己太一宫涉及到整个大荒的隐秘,虽然没有告知自己到底是什么,但是在叶泽心里,太一宫的传承是至尊对自己最后的叮嘱,也是自己能为至尊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叶泽看着汇聚在自己手中的灵力,仿佛又回到了自创剑法天子剑时的那一刻。那一刻的他,还记得当初加入至尊门下,被至尊教导多日后的他找到至尊,懵懂的问至尊“师傅,我已经学了这么多天剑法,什么时候能上战场啊?” 帝弑天摸了摸叶泽的头,淡淡的说道“你还太嫩,以后会有机会的。” 叶泽不依不饶的追问到“那我现在能做为您什么?” 帝弑天随意的将那手中的剑放到叶泽手中“那你就帮我拿好这把剑。”…… 那时的他就认为,自己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为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师傅,为至尊做好他吩咐的每一件事。 而自创天子剑时的他也依旧认为,自己的荣誉,就是为至尊分忧…… 所以,自己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那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如果放过了顾玉成,日后心魔再次爆发,顾玉成被他人斩杀后搜取记忆,得知了太一宫的位置,那恐怕自己也守不住这太一宫了——那时候来的恐怕就是天下所有阴阳了。因此,对于叶泽而言,宁杀错,不放过。 而此时的心魔能够感受到叶泽的杀意愈来愈浓,甚至在心魔他的眼中,已经凝聚为实质。而此时顾玉成意识的恢复与封印的原因,心魔竟变得越来越弱,甚至顾玉成的意识已然从魔障中脱离了大半部分出来。 顾玉成的意识清醒过来后,就像是沉溺在深水中猛然冒出水面的人一样,顾玉成呼吸了几大口后也清楚了目前的处境。 顾玉成能够感受到心魔的挣扎,同样能感受到叶泽的杀气。 顾玉成能够感受到心魔的不甘,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心魔对回到封印内什么也做不了的那种不甘,以及对白月秋的回忆。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心魔那细腻的感情。 而此时的顾玉成在不断的感知心魔、与心魔意识相交通之下,惊讶的发现自己在与心魔的感知下,竟然能够更加清晰的感知到那龙门内的轨迹,不禁变得更少,也变得更加清晰了。整个轨迹在仔细轨迹感知之下,竟然变得有序起来。 而此时的叶泽也发现了顾玉成的状态转变。 于是会聚在手中的灵力旋踵即逝,四散开来。叶泽直直看着顾玉成,能够看出此时的顾玉成正在与自己的心魔进行拉锯战。 而此时的顾玉成确实是在与心魔相互消耗,只不过并不是为了夺取身体与意识,而是二者不断的消耗下达到一个平衡点,来相互共生。此时的顾玉成正在与心魔共生! 顾玉成自然也知道心魔的恐怖,此刻的顾玉成也为自己胆大的行为而心跳不止。就连顾玉成自己也觉得自己在玩火。 而此时的叶泽也觉察到了顾玉成在做什么,在看清顾玉成的行为之后,叶泽不由得感觉到难以置信。看着顾玉成与心魔相互消耗的样子,叶泽不由得在心里说了一句“不可理喻。” 心魔与人终归还是不一样的,它是由人之**而生,寄生在人的灵魂、元神之中。并且其修为完全就是因宿主的修为高低而定。如果宿主与心魔相抗衡,恐怕也不过是不分轩轾。然而现在顾玉成竟然选择与心魔共生,不仅要防止自己被心魔的魔障蚕食,还要维持这种平衡,谈何容易!叶泽只是冷冷的看着,不自觉的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玉成同样也知道心魔对自己的影响,甚至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消耗要远远比心魔大。然而顾玉成仍旧没有放弃与心魔共生。此时的顾玉成竟然在不断的联系着心魔。他想要让心魔主动与自己共生,好让自己在没有顾忌的情况下增长自己的感知——在与心魔共生的时候,顾玉成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对龙门轨迹的感知要提升了许多许多,甚至是提升了一个幅度! 然而心魔在感知到顾玉成的想法后,在长久的思考后竟然拒绝了顾玉成!因为心魔认为顾玉成的天赋远远不及自己,而且心魔对被封印后那封印对自己的灼烧感感到了抗拒,不想要再次体验一次。最重要的事,心魔认为顾玉成根本没有能力救出白月秋,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理论,或许就是心魔自身的偏见……但无论怎么说没心魔还是拒绝了顾玉成。 在心魔拒绝顾玉成后,顾玉成不禁有些恼火,他能够感受到叶泽对自己的不认可,现在就连心魔也对他有所质疑,这不禁让顾玉成有些许愤怒。 而看着顾玉成许久的叶泽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对顾玉成说道“后生,我给你一次机会。放弃你的元神。我将你的心魔磨灭,可饶你一命。” 元神放开,简直是让一个人放弃他的意识。而且想要将心魔消灭,除了宿主自身消除心魔外,就没有不对宿主造成伤害的方法,而叶泽的这种将元神中的心魔直接消灭的方法,就如同将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连同大树一同削断,对于元神的伤害不可谓不大。元神对于一个人修炼的的上限有着很大的影响。如果顾玉成这样做之后,恐怕一辈子都要止步于天之境界了。 然而如果顾玉成不怎么做,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而心魔在此时也陷入了恐惧中,就如同一个依靠本能而不断嘶吼的困兽一样,纵然被困到了笼子里,依旧是拱起腰,炸着毛而故作声势的吼叫着。 此时的顾玉成也知道这个抉择对他的影响之大,他不由地低下头——然而很快便抬头死死的盯着叶泽——顾玉成不允许自己再向任何人低头!无论是谁,他都不会低下他的头颅。 叶泽看着顾玉成的眼神,没有任何躲闪,不仅的想起那个在函谷关下振臂高呼“天下万人之天下”的男子。不由得想到在石卷中高喊“天下万人之天下”的顾玉成,再想到顾玉成那百折不挠的做法,那每一次失败每一次爬起接着尝试的行为…于是发自内心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如果你同意,我在南三省尚有一位属下,算得上是我半个弟子。可以照顾你后半生荣华富贵……甚至可以为你了却造成心魔中的遗憾。” 这是叶泽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一开始的叶泽之所以犹豫要不要杀了顾玉成,要不要用这种斩元神的办法为顾玉成消除心魔,便是因为斩杀顾玉成的做法过于蛮横,而这种斩元神的方法对自身的元神下面实在是太大。一番较量之下,再加上顾玉成与心魔抗争的愿因,最后叶泽选择了为顾玉成斩元神。 虽然这样子的话自己这个元神恐怕日后就不能再显形了,但起码还有龙门内的另一半在……而此时顾玉成这种永不放弃的气魄让这叶泽甚至答应了给顾玉成一个荣华后半生与为他了却遗憾的承诺——这是几乎打算消耗自己在这雕像处的全部灵魂啊。 顾玉成当然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想要找到妹妹,或者向那夏后宁复仇,几乎是不可能。而叶泽虽然答应为顾玉成了却遗憾,却不代表心魔会自我消失,既然已经诞生,就算心中没有执念,也会一直存在着,直到某一天取顾玉成而代之。这也是为什么叶泽不去直接为顾玉成了却遗憾的原因,毕竟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此时的顾玉成则陷入了短暂的犹豫,他当然知道这样做自己付出的最少,只是,此时的顾玉成早就不是那个会在关键时刻放弃,会在最后关头犹豫的那个顾玉成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与腿因为紧张而不断的发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畏葸。但他的脑海里却一直的回想起了白月秋那一声“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他仿佛看到了白月秋那平淡却又坚定的眼睛。 顾玉成淡淡站直身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不能放弃,我也不能接受您的建议。” 叶泽万分不解的问道“也什么?” /73/73814/22190317.html 五十八、悟道门槛——金从革! 一天之内,张之林在不断的攻击,不断的被击飞中,不断的感受着那股自然之力。将感知调到最大,感知着那力量运行的一切。叶泽看着张之林的不断改变,就像是在一条道路上不不停探索后不断受阻的人,虽然每一次改变方向都会有着新的问题出现,然而每一次改变,每一次更正方向,都是让自己更加靠近目标。 叶泽赞赏的看着张之林,这里面虽说有着自己的未尽全力,甚至是连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用上,但张之林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领悟到这么多,属实是难得。而此时的张之林在不断的进攻中,终于找到了关键的一点。 张之林虽然没有迈入那悟道境,然而却在懵懂中感知到了叶泽剑法运用到身法中的原理,虽是一个关于雏形的猜测,然而仍旧是感觉出了那力量在运行时的细小差别,如同在一个汹涌的河流,虽然看不到源头,但张之林却能感受到那一个个支流的区分,纵使这区分现在在张之林的眼里只不过是模糊的影像,然而当这如同河流一样的感知灵光一现的出现在张之林的脑海中时,张之林便知道自己最应该抓住的,就是面前的这一灵感!就是这里! 此刻张之林横剑冷眉,凝目直视,眼前的一切变得缓慢起来,在这不断放慢,不断变的虚幻的场景中,张之林终于感受到了、看到了面前的灵力变化……那是一个个轨迹,又如同一群群流萤一般,有些不同的气息,然而粗略的分开看,就是以五条为主,没错,面前最主要的仅仅只有五种灵力…… 张之林此时已经在心里略微的知道了这是什么了。虽然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然而在张之林不断的感知下,不断的领悟中,张之林终于找到了那个与自己相亲近的一道灵力。当张之林彻底的融入、感悟、明知这一条灵力时,张之林才确认的知道,自己现在领悟的,就是向悟道境破茧成蝶的至关重要的一步,五行之道! 不由得看了叶泽一眼。“他用五行之道与我来考验我,看来,就是想要助我日后更好的领悟突破到悟道境。” 所以!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领悟那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五行一行!用那一行,破除叶泽的阻拦! 思及此,张之林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张之林看着面前不断变换的五行,感受着如同冠带缠绕护守着叶泽的五行之力,一眼望去,放开自己的全部感知,选择信任自己的第六感,全凭着天赋来牵引着自己! 飞驰而上,如同流星直直的坠落,一往无前的砸向叶泽。而那些原本感知不请的自然力量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似在下,似在上,似盘曲,似致密,似中和,似乎千变万化,似乎不断转变,如同一个万花筒一般,映射出无数个可能。然而此时的张之林不再追究那力量到底什么时候出现,他知道面前的力量已然从曾经不可捉摸的样子,转变为了可以区分的力量,他能够感受到,哪一出对于自己来说是薄弱的! 就是那里!那致密而又疏散的一道灵力!那金色的灵力!没错,就是它,五行之金!从革!肃清一切的力量!金属性的力量! 直直的传过金行之力,如同穿过一扇门,来到了叶泽面前! “就是这里!”张之林喊了出来,一剑刺了出去! ……… 而此时的龙门。叶泽的另一半元神则不解的看着拖着身子,穿着气,死死抵抗着心魔的顾玉成。 为什么放弃? 他难道不知道心魔的危害?明明说了会为他了却遗憾…又是什么让他放弃生命?——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万千思绪,到了嘴边,只能问出一句“为什么?” 顾玉成死死的盯着叶泽,他攥了攥出满汗的手,用发颤的嗓子、沙哑的声音,坚定的说道“生亦我所欲,然,所欲有甚于生者!对我来说,我,有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放弃的遗憾!我不愿让你斩断我的元神!也不愿就此斩断我曾经的过失!” “既然她说过去哪里都会跟着我——那!无论她在哪里,我都会带她回来!”一边说一边看着叶泽的顾玉成越来越激动,整个人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最后甚至近乎喊着说出来“我不愿意放弃心魔,因为那是我对她的过错!我已经犯下了那个错,我不能再一次辜负她!今日…” “哪怕是死,我也要,守护这一份遗憾。因为我永远也不能忘记我曾经的懦弱!而这心魔,还有那一份遗憾,都要由我来亲自抚平!在没有找回她前,我不会放弃对自己懦弱的记忆,因为在那之前,我没有资格去忘记!” 顾玉成直直的现在叶泽的面前,他知道自己几乎是十死无生,但是,他不会放弃!那个曾经的顾玉成已经死了!那个会背叛自己内心,会在最后时刻犹豫的自己已经永远的不存在了。 现在的顾玉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绝不动摇。 叶泽看着顾玉成。 什么是修炼?什么叫来日方长?就是在不断的变强中,不断的放弃一些事情。其中会有尊严,会有良知,会有很多很多东西……一个人的成长,就是在放弃中冷静麻木…然而这个… 愚蠢… 叶泽缓缓的举起手,缓缓的看着顾玉成,他感觉面前这个后生有些好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是啊,笑不出来。 叶泽再一次想起了这个后生在石卷中高喊“天下万人之天下”的场景,不知道怎么的,竟一时无语了。 顾玉成有些期待,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自己那一点可怜的期待。对于他来说,他不希望自己再对任何外在的人与物有任何莫名的期待。 而此时的龙门内的两处空间里,同时响起了一道声音“天演论(人策道)?有点儿像啊。” 随即一个平静的声音自顾自的说起“要不,给他一个机会吧。” 就在叶泽打算将顾玉成杀死时,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叶泽,我看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 /73/73814/22190318.html 五十九、两天 声音淡淡响起后便归于沉静,而此时的叶泽则十分惊讶的看着一个方向,抿了抿嘴后,盯着顾玉成看了一眼,随即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风险?一旦太一宫的位置被人给知道了,以你我之力能够保住这太一宫无恙?” 一片沉寂,不久后,那声音中略带感慨的说道“难道天下真的就这么不堪——才过去三百年啊…”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叶泽淡淡的开口,缓缓的说道“可是,天下就是这么脆弱。人们可能会在危急困难时万众一心,然而同样的,也有可能在承平日久的时代里,忘记曾经的祖辈们的付出。” “团结的再坚固,在它松散之后,终究还是会有可能付之东流…更何况,利益的面前,人们总是短视的。” 顾玉成看着有些神色落寞的叶泽,并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使得这个强者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那悠悠空间内也传来了一声无力而沉重的叹息。只是对方仍是有些固执的说道“但是我们终归还是要相信我们的后辈的。或许前面那个小子的天赋确实让人瞩目,但是这个小子也有让我看的起的地方…” 叶泽挑了一下眉,不解的抬头看向一处。 对方则淡淡的传音道三个字“人策道。” 叶泽竟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巴,整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随即传音向对方问道“那种东西不是早就消逝在中古时期了吗?” 对方则是淡淡的说道“当年大禹会九鼎而入凝鼎,后来大禹身陨道落,天下都以为凝鼎之法消逝于天地间了,过了那么久,还不是让始皇帝嬴政再一次踏入了凝鼎境,嬴政猝然身亡,凝鼎再一次落空,后来不还是有一次现世了?万法殊途同归,一切皆有可能嘛。” 叶泽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后,方有些迟疑的说道“以他的天赋…” 对面看着叶泽的这个态度顿时就不乐意了,整个声音突然杨了起来,原本还算儒雅平淡的嗓音一下子就变的粗矿起来,对着叶泽喊道“天赋怎么了,当年我还被人说是天赋平平,中上之资,要不是至尊看出我不像本我修士,而是适合他我修炼,恐怕我还不知道能走到今日之地步呢。” 叶泽一听对方的声音就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话不乐意了。顿时闭了嘴,直到对方说完,叶泽才淡淡的说道“我不能让任何潜藏的问题存留下来。我的话或许有些偏颇。但是如果…” “我承认事情确实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但是现在就如此犹豫,未免有些因噎废食了,更何况另外一个小子如果想要成长起来,不也最好是需要一个同样相互辅助的吗?这世上的变动已经够多了,我们也无法掌握。”对方直接打断了叶泽的言论,辩解道。 叶泽听罢,眉头微微锁上,嘴唇轻轻的抿了抿。 在龙门中的那人感知到叶泽的表情后,就知道有戏,于是乘胜追击道“更何况,这个小家伙值不值得这次机会,他自己也会去证明的。如果他能抓住你我给的机会,未必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如果不能,你那怕是真的杀了他,也不算是错杀了。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你且看如何?” 叶泽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向那对方谈道“实在是我太过执着了。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至尊若在,断不会若此…” 对方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至尊如果尚在,叶泽也不会如此犹豫不决,正因为那个最高的领袖都不在,他的追随者才会从曾经那个果断的执行人,变成而今这个犹豫的维护人——说到底,叶泽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做好至尊交给他的事情。 龙门的人朗声向着顾玉成说道“后辈,我们两个人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在两天内进入这龙门之内,我等便不追究你留存心魔之事。然而,你也要证明,你有能力禁锢那心魔。你可能做到?!” 顾玉成听着那声音,一时间竟有种亲近之感。淡淡的说道“能。” 声音平静,在这空阔的空间内,如同一个石子轻轻的投落。却又分外的坚定。 顾玉成随即没有多说话,专心的遏制起心魔来。 再一次来到心灵之处,看着那个面容与自己无疑的心魔,顾玉成没有说任何话,他现在要狠狠地揍一遍心魔。这一次,他要做的事,决不允许失败。他不怕死,现在的他,只怕自己有机会,去找回自己的妹妹,却没有抓住。他只怕这一件事。 于是直接冲向了那心魔,心魔也迎了上来,二者直接对撞到了一起! 虽说不可思议,然而心魔的天资却是要比顾玉成高出很多。因此在较量之中,明明二者所学的、使用的招式都如出一辙、同出一源,然而无论是运用的灵活还是熟练。顾玉成都比不上那心魔。 如果不是心魔此时的身上还是有那白子墨的封印限制着。恐怕顾玉成早就被心魔给虐的体无完肤了。哪还能堪堪抵御。 心魔志得意满的对顾玉成说道“你看吧,你根本不适合当这个身体的主人。” 顾玉成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思考该如何应对心魔。 …… 张之林此剑必中叶泽,因为他已经突破了叶泽那自然之力,直向叶泽之身。 然而叶泽不躲不闪,手起拔剑之势,大开大合中,仿佛真的把拔出了一把剑,直直的斜侧砍向张之林的剑。张之林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向前冲了出去——自己手中的剑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砍断了!自己那把剑,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就被割裂了! 就好像是被锋利无比的事物划过,太过锋利以至于被割接的事物还没反应过来。船过水无痕——一点点的迹象都没留下… 张之林不自主的倒向那叶泽,而叶泽随意的一脚踢飞了张之林,就像一脚踹飞一个废弃物一样。叶泽有些狡黠的笑道“后辈,这才是金从革。——你一直被那自然之力弹飞,不会以为我不会出手吧。我已经说过了,能让我退后半步,就算我输,但也不代表,我会一点也不出手的。”叶泽淡淡的说道“你还有两天时间……” 张之林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叶泽。 /73/73814/22190319.html 六十、半步悟道。 顾玉成会的心魔都会,而心魔的天赋却要比顾玉成高上许多,因此在交手之初,顾玉成便已经感觉到有几分后续无力了。现在能抵抗下来全是因为拼尽全力与心魔对抗,换句话说,完全是用更多的灵力在与心魔较量,然而灵力迟早会有用光的一天…… 顾玉成也想要找到一个突破点,然而面对和自己有着相同特征的心魔,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办法取胜。 每每被心魔逼到一个角落里,只能不断的后退,逃离出封印限制心魔的范围,这种方法虽然令顾玉成能轻松的脱离心魔的攻击,但也使得心魔不断的嘲讽着顾玉成。 “怎么?明明那么坚定的答应了下来,然而来到这里却又这么狼狈逃命?这就是你的坚定?还真是够令人佩服的。”心魔咧着嘴,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眼角眉梢尽是嘲讽。那表情让顾玉成不禁的回想起矿场中的黑瘦汉子,同样是如此的令自己难堪,同样是让自己感到气愤。 心魔感受到了顾玉成的愤怒,不由得得意了起来,毕竟顾玉成越是气愤越是难以冷静下来,越是难以在这场对决中取胜。 顾玉成也能猜到这是心魔在故意激怒自己,但是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已经知道了、猜测到对方想要干什么,然而还是会被不由自主地陷入到自己的情绪,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因此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所谓的敌人,而是自己这个敌人。此时的顾玉成明明能够猜到心魔心思,但依旧还是会忍不住的感到愤怒。而心魔要的,正是这一点。 原本已经有些再次陷入心魔魔障迹象的顾玉成突然抽出自己的手,灵魂状态下的顾玉成竟然生生将自己的右手掐的变形了,甚至还用力的板了过去,整个手就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创伤一样,不住的颤抖起来。而寄生在顾玉成灵魂上的心魔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心魔捂住他的右胳膊,整个右手也在不断地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的心魔直觉得整个手臂如同被埋在大雪中许久,那种刺骨冰冷,使得整个心魔都不住的打着寒战。心魔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向顾玉成“你不知道这样对你自己的伤害有多大?!” 顾玉成同样喘着粗气,睥睨着看向心魔“说实话,我知道这样会对我自己造成十分糟糕的后果,但是这一次,我不允许我再输了。我,输不起了。” “话再说回来,我也是才想到——你不过是寄生在我灵魂上的一个废物罢了。原本我不过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想到啊,竟然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顾玉成喃喃自语道“我想到了两种办法……制服你……”整个人因疼痛竟有了一丝疯疯癫癫的样子。 心魔癫狂猖獗的看着顾玉成,冷笑道“怎么、怎么?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够让制服我?别说笑了!” 顾玉成带着嘲弄地笑了笑“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我有不能放弃的理由。” 心魔冷笑道“你连她都能放弃,还有什么不能?” 顾玉成笑着看着心魔,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声音,然而却接着流下一行泪水,脸上全无悲伤,心中满是痛楚,肝肠寸断…“这是我一生的错。所以为了去弥补,我不会再退步了。” 心魔看着顾玉成的眉目,怔住片刻,笑道“很巧啊。我也不会退却丝毫……” 顾玉成坚定的对自己说下一句话,就像心魔对自我说话时一样的决绝。只不过,虽同是两个字,却有些不同的相思。 “妹妹(月秋)……” …… 此时的张之林看着叶泽的手,如握如散,如提如放,如起如收,如开如合,似御剑之将出,若出刃之已罢,恍惚不知其所在,明明可晓其威势。张之林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剑,明明叶泽的手中没有剑,但张之林却能感受到那剑的存在,霸道锋利,不可一世。此时的张之林才明白过来,在当年那个天下尊皇,万族称臣,黎民跪拜万岁的年代,敢用天子的名号命名的剑法,他的主人与剑法,自然也应是一等一的风流霸道了! 是的,当年那个剑侍能够被众人称之为天子剑,可不仅仅是因为叶泽剑法名叫天子剑,而是因为,叶泽的剑,就像天子一样,一退而千人安,一出而三军振,一怒则满城缟素!可谓是像那天子一般,霸气十足!一言一行,可系人之性命也! 张之林再一次陷入了瓶颈,这一次的他,无法理解叶泽的剑法,至少现在不行——而自己现在只剩下两天时间了。不禁有些心急,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衣袖…… 在踯躅原地须臾后,张之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地看向叶泽,随即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肆意妄为的样子简直是不可一世,甚至将叶泽的气势都要压下去一头。笑后的张之林活动了活动胸膛,再一次戏谑地看向叶泽“剑,兵之君子。而君子可欺之以方——我不过是没有找到那个‘方’罢了。” 张之林狂妄的样子并没有触怒叶泽,反而使叶泽欣慰的看了张之林一眼:能够这么快冷静下来,并在自己面前再次鼓足信心,倒也算得上是后生可畏了——不过话再说回来,自己当年在师父面前慌张地不知所以,多少还是因为自己的师傅是个传说啊。太一境这个境界,直到现在也就蛇头那家伙到了吧…… 而此时的某两处空间内,猛然传来两个喷嚏声“阿秋!” 张之林提着断剑,横在面前,惊讶地发现,那手中的断剑竟然已经恢复了。叶泽则笑了笑,勉励的说道“起码这把剑倒还是要让你用得顺手的。断了的话,我还是会让它长出来的。不用担心嘛。” 张之林听罢,有些郁闷,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心态,再次向叶泽冲了过去。 此时的张之林仔细地感知起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空间内的灵力在向着叶泽聚拢过去,然而在到达叶泽的手中时,五种灵力竟然转变成了一种,虽然只是模糊的映像,但依旧能略微感觉到那种灵力转变的的运行。 叶泽能够感受到张之林体内灵力的运行轨迹,不由得会心一笑“这小子如果领悟了的话,估计就能踏入半步悟道了。如果再加上充足的灵力,达到悟道境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73/73814/22190320.html 六十一、指间相思…… 这中都乃是妖国最繁华之处,而这正紫宫,又堪得上是尘世明珠、凡间美玉、江山遗梦。自是得了这天地之秀美,剪断九百里钟灵,贴取佳人中都眉梢。再翻覆来看,看绣织千代底蕴,酿作陈酒老坛,开喉饮下点滴,皆是那冥古时流传下来的梦,涂绘满的…名叫传说。这中都的景,似那羞红的颓云,一半颜色,轻娇浓魅,醉了世人。这中都,有最美的景,有最美的物,甚或有那最美的人… 神柳池内,春神长袖直垂,乌发泼落,看着这神柳池,轻柔的梳理着自己的妆容…传说这神柳池常年如春,终无寒冬,乃是因为这神柳池乃是妖神春的水鉴,便是春神用来点妆的镜子,因此常年不结霜,不落雪。然而今日,那遥知水暖的绿柳间,竟落了一片雪——纯洁的胜过那世上的任何一袭大雪。 在这神柳池里静静沐浴的,正是那妖国梅君新迎来的妖国世子,白月秋。 秋水映辉玉容暖,雪点轻池半处香。梁梅含花卿未语,不许人间枝上春。 白月秋平静的泡在神柳池中,如同一片雪花,落在了池中柳间。 在经过神柳池浸泡几日后,白月秋的血脉也开始渐渐的苏醒,对于整个正紫宫也愈发的有了感应,甚至与正紫宫之间莫名的多了几分亲近。然而对于这些变化,白月秋没有太惊讶,也没有过多的疑惑,只是淡淡的顺其自然。 白月秋轻轻的掬一捧水,轻柔的拂过白臂,伊人不说一言一字,只是让这水载着月光,跃到手臂上,再一路滑至指尖,跌入清泉之中,就这么重复几遍,来回的看着水滴落池中,砸出一片涟漪,如同梦的影子,荡漾开来。此景无声色之繁,却又妙不可言。但若说是这景色妙不可言却又觉得少了什么。而若是说这遗世独立般孤芳自览的佳人一顾一盼不可言状,却又恰到好处,是了,此处景色虽美,却又比不上这女子分毫。 白月秋在这神柳池中清洗了片刻自己的指尖,便又一言不发的走了上来,取下了挂在柳梢上的衣裙,习惯的穿了上去。来到了神柳池外的石径上,虽是看似如石,然而在月光的倾撒下,却又反映出淡淡的荧光,那石内尽是细小的颗粒状的星华。白月秋已看过许多遍了,却仍然是禁不住的瞥了几眼那石内散发的颗颗荧光。听那白煌淑说过,这是从那三墟之一的拂钟楼处运来的枕夜石,虽不知这拂钟楼是何处,而枕夜石又是什么,但在此处端详一番却又感觉十分欢喜,也不只是因为什么,心中或多或少总是会有些许小庆幸在, 慢慢走在这枕夜石之上,月光散落,谱成一首无声的诗。娉婷婀娜,轻开莲步,缓缓走向那石路旁的一处亭台。 亭台内坐着一个身着桃粉色长裙女子,宽大的群幅逶迤身后,显得是落落大方,而那淡粉色的长裙轻曳在地,反显得着裙者几分娇柔。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绾了个飞仙髻,更点缀着几颗明润柔和的玉珠。女子百无聊赖的运用着灵力翻转着被枝丫伸进亭台的一簇花。这女子虽是身形俏丽,却又带着几分稚嫩。正是白子墨派来照顾白月秋的嫡孙女,白煌淑。 白煌淑有些不满的看向白月秋,可对上白月秋那满是徐徐优雅的神色,却又很快的侧开了目光。撒气的将花簇用灵力揉碎。 此时的白月秋在她眼中已然不是曾经那个穷服脏衣的丫头了。此时的白月秋还是像以前一样,少言寡语,立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表露出什么,可就是平添了一份贵气。虽然仍是不言不语,但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一种清雅高贵。 殊不知,当年白奉礼在那千织伞中见到妖后,也是因这风华不惊,绝代独立的气质而一见倾心。若不是妖后未追究,而白奉礼日后的未婚妻与那妖后多少有些关系,恐怕白奉礼当年便着了道了。虽说有着白子墨的关系妖后也不会过分追究,但也不会出太大问题,但白奉礼就可能与偏殿白家世子的位置无缘了。 此时的白月秋因这血脉复苏,整个人的气质比当初要更出落了。而且此时的白月秋一双金眸,如同秋水映金叶一般,不仅楚楚动人,更有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神采。 白煌淑不情不愿的向白月秋施了一礼,依照她的爷爷白子墨的心思,白煌淑来这儿是来让她照护白月秋的。只不过这白煌淑一开始见白月秋就对白月秋不顺眼,毕竟自己的爷爷在自己心里就是天下第一大英豪,凭什么爷爷要向这个县中丫头卑躬屈膝?就算是妖皇当年不也是对爷爷礼遇有加吗?总之白煌淑是道一千说一万,都是不愿意向白月秋示弱。 自己爷爷令自己来服侍这个白月秋,也不过是释放一个信号。虽说自己还没有奉礼大伯那么精明,但是出生在白家,自己的眼界也不算太低。爷爷释放的信号自己多少还是能看清楚的。不过是为表示梅爷爷和自己白家仍旧是以皇室为主,依旧对皇室毕恭毕敬的。要知道,自己可是白家的嫡亲孙女,让自己来,服侍白月秋,谁还敢怀疑白家的态度?谁能说白家奴大欺主,权盛压皇? 毕竟那怕是三大郡守治理天下的时候,民间最推崇的仍然是自己的爷爷,至今妖国百妖仍然认为妖国权利最大的是自己的爷爷,而不是那治理天下的三大郡守。自己的爷爷留下的威风,整个妖界,谁能忘记?谁敢忘记? 只不过自己就算是懂这个道理,自己也不愿意来侍奉这个白月秋。白煌淑这一身华贵之衣哪像是服侍他人的样子?完全就是像和白月秋比个高下。然而白月秋就算没有穿那千织伞编织的衣裙,依旧不是白煌淑能比得过的。 白月秋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示意白煌淑跟上来一起走。白煌淑此时纵然有万般不情愿,千种不顺意,也发泄不出来。只能跟在白月秋的后面缓缓的走了起来。 这神柳池虽说是一处圣地,但好歹也是历任圣子居住过的地方,因此此处的景色虽不能称绝,但也算得上是上佳。因此白月秋竟然缓缓的看起了景色。虽说此处的奇花异草白月秋全然不识得,但仍然被那珍奇的花草所吸引。 缓缓的走到一处淡黄嫩绿色的蜷曲着的花丛面前,白月秋一时愣了下来。太像了。 不禁的呆呆望着面前的花朵。这些花朵一小团一小团的挤在一起,看样子好像是经不起任何一阵风雨的拍打,或是单纯的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但是无论怎么说,竟让白月秋感到了在这异乡之地有了几分安慰。 白煌淑站在白月秋的身后,看着白月秋突然止住步伐,竟然从白月秋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淡淡的悲伤。 还没等白煌淑反应过来,白月秋便先开口问道“这妖国有梧桐吗?” 白煌淑有些不明所以,依旧是点了点头说道“有倒是有的,不过梧桐树除了那曾经在玉枝谷内运来的那几个栖凤木外,那些不值一提的梧桐,这正紫宫内可是没的。”说罢仰头看向白月秋,却未见到白月秋有什么期待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走向了那淡黄花丛面前。 白月秋怀念的,拨弄着面前的花,一朵朵如同新生的婴,稚嫩得很,细细看去,还没有全部的绽放… 白月秋垂首抚摸着轻捧起的花,一时间沉浸在回忆之中。仿佛手中聚拢的,就是一朵柔嫩的火光,将白月秋在他乡的不安,驱散了一小角… 过了许久白月秋才淡淡的回头,问向白煌淑道“这花……叫什么?” 白煌淑直接回答道“罂美人,传闻曾是从前一个叫虞美人的用来做忘情散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虞美人开始大片凋零,只在那罂山上存活了大片。因此后来大家便传成了罂美人。” 白月秋点了点头。又接着自顾自的回忆起过往。 然而一切的尽头,都回到了那时,那个片段……他,松手了。曾经以为的是,互相的唯一,现在却只有了淡淡的失望。 白月秋也知道生死的冰冷,足以令人变色而逃。却没有想到,怕死的却不是自己… 那白煌淑等了许久也不见白月秋有想离开的意思,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世子!今日你还没去柳阁书台呢!” 因为历代的圣子圣女在沉睡时就要大巫祝念诵经书,让那圣子圣女在沉睡中就能对修炼有一个初始的感知。所以这神柳池旁还是建了一个柳阁的书台,全用来供巫祝念诵。而此时的白月秋经神柳池浸泡自然也少不了每日要去的柳阁。 白月秋回头淡淡的看了白煌淑一眼,一时不察,竟手抖了几分,再看手中捧着的花,却是已然断撒了一地… 白月秋有些遗憾的看着散落的花。却又无可奈何,淡淡的说道“好吧。我们走。” …… 直到白月秋快走到柳阁时,白月秋才回头问向白煌淑,问道“那么漂亮的花,一定有一个很好的寓意吧……” 白煌淑翻了翻白眼,内心嘀咕道“那里好看了,那么小,还那么娇柔。”但表面上还是回答道“因为忘情散的缘故,故而花语是:遗忘,散愁,也有新的开始的意思。” 白月秋听后,怔住片刻,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也该断了……重新开始吧。” 白月秋一路走向柳阁,这次,她没有再回一次头… 就像那身后的汹涌记忆,再也没出现过… /73/73814/22190321.html 六十二、外圣内王 顾玉成与心魔飞快的交手,都直接轰打在对方的身体上,那怕被挡住也要用尽全力砸下去。此时的双方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原本的顾玉成在与心魔交手时,心魔还不明白顾玉成要做什么,然而当顾玉成在与心魔交手中,灵力接触到封印时,心魔就猜测顾玉成是想要用封印再次将他制服。所以疯狂的发起进攻。 三生桥之上顾玉成就运用了白子墨的封印禁锢了心魔,然而在这龙门内又被心魔释放魔障影响了,几乎是再一次被心魔夺取了意志。如果不是封印的影响,心魔恐怕早就吞噬顾玉成的意识了。 现在顾玉成想要将心魔再一次禁锢起来是很容易的,就像当时虽然不能操控封印,但借助封印还是能做到的。只是顾玉成在与心魔保持平衡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龙门的运行规律,也就是说必须在保证心魔在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才能有可能进入龙门。因此顾玉成没有选择直接用封印将心魔直接禁锢住。而是选择尝试着领悟封印。 此刻顾玉成的灵力不断的感知着白子墨留下的封印,心魔就猜到了顾玉成是想要用封印来禁锢自己,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顾玉成想要做的是能够操控这封印。 在心魔眼里,就凭顾玉成的天赋,想要领悟这封印,简直就是让他捧腹大笑的事情。因此在心魔的心里,是一点也没有想过顾玉成是要尝试着操控这个封印,只当他是要利用白子墨留下的禁锢将自己给封印。于是疯狂的向那顾玉成进攻起来。连绵不绝的狂暴攻击如同暴雨一般倾泻到顾玉成的身上。顾玉成也只能堪堪抵御。 被疯狂进攻的顾玉成一时间别说是尝试领悟白子墨的封印了,连反击都做不到。 而此时的叶泽与那龙门内的那位都能感受到顾玉成在与心魔的较量中处于下风的状态。叶泽不由得向那龙门内的人问道“你确定像他这般样子是人策道?天下卜算之法,当数天演论与人策道最为稀缺,我虽从未见过人策道,但史册上的记载可是说那人策道‘纵横捭阖、算无遗策。一怒则天下惶,一熄则天下宁’乃是料敌取胜的一大奇算……”随即看向一旁,正是龙门内的那位所处的方向… 那龙门内的人则淡淡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什么东西不是由荒芜入繁华?什么事物不是由简单到复杂?这人策道传闻是上古时期的春秋战国期间鬼谷子所创立的卜算之法。而他的弟子们也是凭借此门法而纵横天下的。据传言,,人策道在运行时,能够最大程度的感知并影响到与其相关的事物。” 叶泽听罢反问了一句“据传言?” 龙门内的人立刻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随即便说道“倒也不是毫无根据。那小子在不断的感知着龙门的时候竟然惊醒了我。我在那个时候能够感受到他体内与我有着很大的亲近感,这种感觉就像他是我们家族的后辈一样,然而我敢肯定这小子不是我们家族的。那个时候我就有些注意到他了。只是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像他这样的情况我从来没有见过。又不是我感应他,而是他影响到了我。我思考了许久,也只有传闻中得人策道是这个样子。人策道在最初运用时便是会与施术者有关联的人起反应。……而且看他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泽思考了片刻,接着问了一句“他能与你有什么关系?” 龙门内的人便说道“这种事情我也猜不出来。或许也只有一个关联。那就是他也是一个他我的修炼者。因此你这个本我修士感觉不到。” 叶泽听后点了点头,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给他一个机会吧。只不过…看样子,他好像要坚持不下去了…” 龙门内的人沉吟片刻后,便说道“已经为他争取过一次的机会,接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体力不支的跪在了地上,而心魔则嘲讽的看着他,用着及其不屑的言语说道“你以为,凭借你,就能够操控这封印?” 顾玉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因为遭受到疯狂的攻击而呈现出疲弊之态,头深深地垂着,仿佛因为心魔带来的压力而难以抬起。 心魔看着顾玉成的身影,想要在顾玉成的脸上看到些许绝望,亦或者是颓然的放弃。然而顾玉成的那低垂的头颅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意味在其中。 顾玉成缓缓的抬起头。心魔看向顾玉成抬头的那一刻,就好像看到一匹孤狼,那是一抹绝情,却毫无退缩之意。 顾玉成冷笑道“你觉得…我会输?” 心魔不知道已经是这般山穷水尽的顾玉成是如何还有这样盲目的底气的。他只感觉一股冰冷的触感遍及全身,令他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顾玉成猛地冲向心魔,一拳挥出。那心魔躲闪不及之下竟硬是挨了顾玉成一拳。然而很快便站直了身子,摸了摸嘴角,张狂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这就是你全力的一拳?” 面对着心魔**裸的嘲笑,顾玉成也得意的笑了起来。他望着心魔,淡淡的说道“既然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 顾玉成艰难的爬了起来,心魔却根本没有给顾玉成任何机会,直接一拳打在了顾玉成腹部,将顾玉成直接打飞了出去。顾玉成在地上躺了许久,尝试了几次爬起来,却因为身上的疼痛而不断倒地。心魔直接来到了顾玉成身前,一脚将踩在了顾玉成身上。 一丝丝的魔障缭绕飘腾,渐渐的环绕住顾玉成的身体。心魔俯身来到顾玉成的耳边,用吊诡的语气哈着气说道“你就安心的睡吧…让我来…好好的接替你。” 那魔障缓缓的缠绕上顾玉成的右手,开始一点点的蚕食顾玉成的意识。然而此时的顾玉成依旧是,丝毫没有慌张的模样,那平静的目光令心魔格外不舒服。 此时的顾玉成缓缓的坐了起来,他的左手缓缓的摸向右手。开口说道“假如我真的直接运用封印,你还能在这里站着?我想要做的不过是想要让你听从我…不过看样子是全无可能。” 心魔谨慎的看着顾玉成,当顾玉成的左手彻底握住右手时,心魔的心猛然的滞缓了一下。 顾玉成直接用左手将右手斩了下来!强烈的疼痛感,令顾玉成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口涎直流,涕泗横出,面容因为疼痛而狰狞起来。 此时的顾玉成是灵魂状态,顾玉成自残对那心魔的损伤更甚一筹。心魔整个人都因为这剧烈的疼痛而跪扑在地,直挺的摔倒,随即很快的爬了起来,直接驱动那魔障涌向顾玉成。 然而顾玉成却邪魅的笑了笑。直接开启封印,将那心魔与魔障一同禁锢其内。随后顾玉成看着还有着魔障感染的小臂。竟然直接将小臂给斩了下来。 封印内的心魔立刻痛苦的大叫起来。顾玉成同样没有太好受,整个人也不住的颤抖着。然而此时的顾玉成竟有些癫狂的笑道“你因我而生,我如果灵魂受损。那么你也会受伤吧。恐怕比我受的伤还严重呢。” “所以说…要么今天臣服,要么你我一同赴死。”顾玉成的表情上没有任何犹豫,刚毅的眼神中透露的是**裸的疯狂。 此时的心魔看着顾玉成的身影,一时间仿佛真的看到了魔… 那在外的叶泽与龙门内的那一位看到顾玉成如此的表现,也不禁十分的吃惊。 龙门内的那一人赞赏道“此子刚毅果决,雄姿大气。有你当年的狠辣。” 叶泽没有说什么,思考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我现在倒是好奇那三生桥上发生了什么…”随即转头看向龙门内的那位。这位因为顾玉成的表现竟然现身了。 龙门内的人挑了挑眉毛,轻松的说道“我也不清楚。那阵灵没有跟你说什么?” 叶泽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那阵灵只是说各有千秋、难分秋色,随后就联系不上了。根本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原本我还在好奇那张之林的天赋远胜于这顾玉成,为何那阵灵会说什么各有千秋。现在看来,这顾玉成在某些问题上还真算得上是可塑之才、璞玉之质。” 龙门的那人竟然有种欢快的语气说道“此子好好打磨打磨,未必没有那张之林差。” 叶泽抿了抿嘴,嘴角向下压了压,不置可否。 龙门之人立刻问道“怎么?你不信?” 叶泽摇了摇头说道“张之林只不过是缺了些许眼界。日后成就自是极高,这顾玉成却是缺了天赋,上限再高,也到不了那里去。” 龙门内的人不由得思考了起来…整个人陷入思考中,越想越精神的模样,随即竟笑了笑,说道“此子很符合我的胃口!比起那张之林,我倒是更喜欢这顾玉成!” 叶泽斜了他一眼,问道“怎么?这顾玉成虽能当断则断,时至而行,但在很多方面上却比不上那张之林,我倒是好奇你是因为什么看好这顾玉成的?” 龙门内的人略带得意的说道“大战无名者未必无功,大事可成者未必德显。一个人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惊人之举的,很可能是一直都看得清的人,他只是在等,或者说,他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出手的机会……但他不出手可不说明他出不了手。此子举动颇有外圣内王之道,故而我说更喜欢他。不论天赋如何,他的作风是蛮和我胃口的。” 这外圣内王原是内圣外王,乃是儒家思想,只不过后来被用来形容一个人的作风了。那内圣外王者便是形容人有德而外露。而那外圣内王,则是被用来形容一人藏德而不显。 叶泽听罢,思绪良久,随后笑着说道“你这人,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人莫能辩驳的言论。怪不得至尊当年那么得意你。” 龙门内的人笑着说“哈哈,要不是我修炼他我之道,至尊弟子的位置那里轮得到你…到时候我可就厉害坏了。” “你要是能修炼剑道,决计没我厉害。”叶泽颇为自得的说道。 龙门内的人瞪了叶泽一眼,却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得悻悻罢语,转换了一个话题“既然如此,这小子若是成功了,那就让他也入其中看一看吧。” 叶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73/73814/22190322.html 六十三、指尖相思忆 顾玉成看了一眼封印内的心魔,面无表情的的走到了心魔面前。此时的心魔从刚才恣意妄为、高高在上的姿态转瞬间转化为阶下囚,不禁内心涌出一股股的屈辱感。因为疼痛感以及刚才的打斗,心魔整个人蓬头乱发,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嘴角不住地流下口水,咧开的嘴巴如同豁开的树根。此时的心魔疯狂的敲打着封印,并不断地出言侮辱着顾玉成,而顾玉成却只是任由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心魔大吼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有本事放我出去!” 顾玉成眉微垂,眼轻斜,嘴角勾勒出一抹莫名的笑容。直接将这封印消除,心魔直接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竟然懵住了,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胳膊,刚才还被那封印锁住的臂膀此时竟然被松开了。确认了几遍之后,心魔才反应了过来,随即狂喜的看向顾玉成,飞快地站了起来,直接扑向了那顾玉成。心魔将那魔障化作墨黑色的刀,一边飞快地扑向顾玉成一边得意的大笑道“顾玉成阿顾玉成,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绝对不可能!现在……” 那心魔话还没有说完,那顾玉成依样画瓢的用灵力化作了一把剑,横到胸前。心魔见状大笑道“你觉得你能挡住我?你觉得……呃——啊!” 顾玉成竟然直接用剑将自己的胳膊向上割断了一小部分。两人皆因这疼痛感而跌倒在地,二人都匍匐在地,那心魔呲牙咧嘴地看向顾玉成,却见顾玉成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也是如同蚯蚓一般弓着身趴在地上。 那心魔看着顾玉成,戾气十足的瞪着顾玉成,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几乎是嘶哑的质问道顾玉成“你疯了?你不知道灵魂受损要比那**受损更令人感到痛苦?” 顾玉成艰难的睁开眼睛,强撑着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这种事情我还需要你来提醒?我会不知道损伤灵魂的危害?但是无论怎么说,你总是最吃亏的那一个,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哈!哈哈!” 心魔看着顾玉成,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骂一句“疯子!” 顾玉成随即爬向那心魔,如同一个虫子在地上笨拙地爬行着。 最后来到了心魔面前。那心魔一直呆在原地,就是要养精蓄锐,好以静制动。此时终于等到了顾玉成到来,几乎整个心都激动的滞缓了刹那。然而顾玉成却没有彻底来到心魔面前,而是距离心魔一拳之外的地方,还未等那心魔反应过来,便直接启动了白子墨的封印,将那心魔关了进去。那心魔已经将魔障聚集到了最浓郁的状态,就等着一击击溃顾玉成,谁知顾玉成竟然直接将封印启动了。虽说顾玉成将这封印启动也实属是合情合理,然而都已经把心魔放出来了,谁能想到还会再关进去?这放出来干嘛? 此时的心魔几乎要骂娘了。 然而心魔还没有开口大骂,那封印竟然又突然打开了,心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那顾玉成一拳轰在了脸上。被一拳干翻的心魔立刻反映了过来,刚要与那顾玉成拼命,便又被顾玉成给锁进了封印之内。此时的心魔也终于知道这顾玉成是要干什么事情了。这完全就是在戏耍自己,将自己放出来,伤害不高的打上一拳,污辱性极强的封印起来。——简直就是在羞辱自己!于是心魔在封印内将顾玉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此时的叶泽与龙门内的那位同样看到了顾玉成的做法,那叶泽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而龙门的那一位已经是笑得前俯后仰了,整个人的笑声都充满了颤音。 龙门中的那位笑着说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想不到此子会做出这般狡猾的事情。哈哈哈,实在是太狡猾了。” 就连叶泽也不得不感叹一下顾玉成的此等无赖做法。虽然明知道完全算不上是拿得上台面的方法,却又出奇地让人感到畅快。 叶泽偏头对龙门内的人说道“这小子,有门道。” 龙门内的人听后,也点了点头。 顾玉成这么做也确实是为了恶心一下心魔,毕竟面对心魔那种趾高气昂的态度,就算顾玉成不断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有一口恶气郁结在胸口。此番发泄了出来后,整个人都舒爽了。然而在痛快之后,顾玉成便冷静了下来。 套路这种东西也只能用一次,招式一用老,就再也不起作用了。现在心魔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套路,再想戏耍他就没有可能性了。也就是说……一旦再放心魔出来,再想要将他封印,恐怕就要麻烦许多,至于操控他,使自己利用魔障感知这龙门轨迹,则更是难上加难,无异于火里走上一遭,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焚身…只不过,对于顾玉成而言,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看着面前的封印…那封印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牢笼,上面则满是细小的金色纹路。整个封印呈现圆球状,心魔便是被锁在其中。 虽然那叶泽与龙门之人能感受到顾玉成与心魔的交手,不过对于这一封印的感应确实是较为模糊。二人是一代强者,自然知道这样的封印意味着什么。只不过在感知中同样能知道一件事情,这个封印上限只有凝鼎境……能让两个阴阳都无法轻易探知的封印,上限只有凝鼎?这其中的事情倒是很有趣了…… 顾玉成的手指抵在圆球之上,仿佛触摸到了那曾下着毛毛小雨,在梧桐树下等着自己的女孩儿的脸颊。这淡淡的冰冷触感,竟顾玉成再一次记起了白月秋的面容。心内一阵绞痛…… 而被锁在封印空间内的心魔则忍受着那封印的灼烧感,垂头丧气的感知着一切,却什么都感知不到。那金色的纹路覆盖住黑锁,紧紧的缠绕住心魔的手腕、脚踝。在咒骂许久无果后,心魔有些心灰意冷。他渐渐的陷入那曾经的回忆中,他诞生的那一刻的回忆。无力的伸着手。仿佛要触及什么…… 顾玉成伸手,伸向黑球,仿佛要握住什么。手指抵住黑球…… 最终,顾玉成的整个手掌抵在了那黑球上。 一阵光华绽放,封印打开,如同被释放的洪流,直接席卷了二人。 在那光芒中,二人仿佛看到了她…… 顾玉成将灵力再次化作剑,竖起剑,眉目冷峻的看向前方。此番,他不能输。因为他要找回他最珍贵的人…… 心魔感受到手腕、脚踝处的枷锁坠地,虽然心中惊讶,但依旧很快运用魔障化作一把刀,猛然握住手中的刀。近乎暴虐的睁开整个墨黑的瞳孔,说道“你,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这一次,他不能再被封印!他,要去找他诞生的意义!他要寻找那个他唯一的意义! 顾玉成直接将全身所有的灵力全部点燃,用这一次性的爆发,换取短时间的战力!此刻的顾玉成,虽然不是在燃烧精血,但燃烧灵力与经脉寸断带来的压力,依旧让顾玉成整个人负担极重。然而顾玉成依旧淡然的举起剑,指向心魔,问道“敢不敢,与我打一个赌?” 心魔同样将魔障燃烧,化作一片黑焰之海!魔刀明灭,如同深渊在星空下,吞吐着、湮灭着一切!心魔冷冷的问道“怎么赌?” 顾玉成提剑说道“赢者为王,败者听从吩咐!” 心魔咧开嘴一笑,瞳孔闪现出诡异的光芒“…好……” 双方如同两天泾渭分明的河流,灵力与魔障碰撞着,吞噬着,如同一场无声的争斗…… 那魔障很快泛滥开来,威势愈来愈大。 双方直接动手了! 顾玉成一剑披向心魔,却被心魔轻易击退。而心魔则疯狂的举起刀不停的剁下,一刀一刀劈砍下来,溅起一丝丝嗜血的气息。 然而心魔的攻势虽然勇猛,却总也不能突破顾玉成的格挡。一时间双方竟陷入了焦灼的态势。 心魔虽然感到了急躁,但依旧保持着基本的冷静。随后很快瞅准一个机会,直接劈向剑身一侧。而顾玉成手中的剑如心魔所料的一样被震开了。那心魔癫狂得意的笑道“这一刀,你躲不掉!”那魔障有大量同样涌向封印,防止顾玉成故技重施。 却没想到那顾玉成根本不躲不闪,直接让心魔的刀,深深劈入身体。而顾玉成也顺势直接用剑刺穿了心魔。 这是在一换一!以命搏命! 心魔毫不在意的将刀拔出,而顾玉成也将那剑拔出。心魔斜着眼,十分拽的说道“我的刀,完全是魔障所化,很快你的意识就会被影响到。” 顾玉成听后完全没有反应,直接拔剑,将自己被砍中的地方,刺了个对穿,随即生生的剜了下来。那魔障还没等影响到顾玉成,便被生生剜了下来! 二人直接跪扑在地。 然而顾玉成却丝毫不顾疼痛,此时的他,仿佛能感受到什么,虽说只有一瞬间,但那一瞬间的福至心灵,依旧让他感觉到在某一处有一个温暖的源泉涌流到他的心间…… 而阵外的龙门之人,则惊奇的咦了一声。 叶泽随即看了过来,龙门之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说道“接着看吧。” 那顾玉成在感受到温暖的一瞬间,便觉得有着一丝丝灵力从周围其他地方直接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 整个人竟然恢复了太多太多。随即顾玉成直接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直接刺向心魔,心魔大骇,猛然滚向另一侧。 而此刻叶泽则震惊万分的看着龙门内的人,他刚才能够感受到,龙门内的人的力量,被这顾玉成以一种特殊的方法,借用了一丝丝。或者说,是偷走了一丝丝! 那龙门之人喃喃自语道“人策之道……这就是人策道?!” 二人相视之下,都看到了彼此的震惊。虽说龙门之人完全可以阻止他的能量被那顾玉成吸收,但是,他可是阴阳界!哪怕只是千万分之一,也是被盗走了!若是同等境界…… 可想而知,人策道,这个中古便彻底消逝的卜算之道……真的只是卜算之法? 这个在大荒历史上并未有准确卜算记录的人策道,究竟是怎样的?它又是因为什么消失在了大荒的历史上……? /73/73814/22190323.html 六十四、半步悟道! 心魔缓缓的爬了起来,整个人都不是这么好受。这让心魔不禁的想到一件事情。 那是在三生桥上,心魔在顾玉成意识陷入昏睡时,心魔在顾玉成众多记忆片段里的了解到的其中一个。那时的白月秋为了顾府旁一家说书先生店中早已售罄的书哭闹了许多天——那顾玉成花费了好大力气也没有找到此书,结果直接提着刀将那刀摁在肥胖说书人的脸颊旁,逼着那说书人交出了原本。事后还向那说书人抱歉了许久。 这是让心魔最嗤笑的一件事。既然已经做了,那干嘛还要去抱歉,一条黑走到底,岂不快哉?! 现在看来……心魔拄着刀,暗自想到,这顾玉成,并不是做不得无赖之事,只是看他有没有想要耍这个无赖。一旦这厮要做什么无赖之事,决计不含糊半点,事后竟然还能折腰赔罪,这可算得上是另一种大无赖了! 以前还以为自己了解自己这个宿主,现在看来,有趣得很啊! 而此时顾玉成在那并不知晓的灵力入体后,虽没有彻底恢复,但整个人的伤势也好了许多。此刻再次感知之下,却又回不到那转瞬间的状态了,再想找回方才一瞬间的感悟,已然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了。 顾玉成索性便不在纠结方才发生的事,一心放到与心魔的对抗中,整个心神调整到最放松的时刻。整个感知都被顾玉成无限的放逐,仿佛放弃了所有感觉。就连与顾玉成有着一定关联的心魔都能感受到顾玉成的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心魔甚至能够确认此刻的顾玉成对自己已然是不设防的状态… 心魔并没有踯躅徘徊太久,而是当机立断的握住手中的刀,再一次冲向顾玉成。虽说不知道顾玉成会有什么诈,但心魔可不会管那么多,只要机会放在眼前,那管这机会是酒含鸩,还是刃染毒,心魔都会去尝试!有机会不抢不抓,以后可就不一定有了! 心魔来到顾玉成面前。 就是现在! 顾玉成的内心猛然聒噪起来,心慌的感觉直接蔓延起来。顾玉成知道,就是现在,一剑挑起,侧身偏头,全身压倒,直刺前方,直接命中心魔!毫不犹豫的一顿操作,直接命中心魔! 顾玉成看着满脸惊讶的心魔,得意的道“你恐怕还不够了解我这个人。我在修炼上总是没有天赋,但是我在另一件事情上有着绝对的天赋,那就是算人心!” “以你的秉性,不可能放任机会从眼前溜走……而你我同体,我只要百分百相信我的感觉,就一定能躲过你的攻击。”顾玉成一边用力将剑刺入,一边将心魔逼退。 叶泽看着顾玉成,流露出思考的神色,随即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顾玉成对时机的把握和人心的推算确实准确。只不过……” “只不过他与心魔本就是一体的,因此才有把握去赌。而且在真正的对战中,实力的差距要远重要于这种推断……而且,他的天赋确实要比我们这些人差上一等啊。”龙门内的人接道。 叶泽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那心魔死死的盯着顾玉成那张脸。不甘心的怒吼起来“你这种家伙——就不要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优越!到头来还不是输了!?” 顾玉成眼神中神采微滞,是心魔的刀直接捅穿了顾玉成的胸膛。 二者身体相互抵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魔将血气喷到顾玉成脸上,顾玉成则用力的刺着心魔。此时的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倒下。 …… 此时的张之林握着手中的剑,疯狂的将灵力吸收到体内,他这种饥不择食的吞噬方式令他整个人都因为灵力的不稳定而膨胀起来。就像是被吹胀的羊囊一般,整个人显得格外臃肿。 张之林的经脉被灵力撑起,越发明显的肿胀感警告着张之林这样做的危险,张之林也知道自己这样疯狂的做法,很可能将自己的经脉撑裂!那股强烈的疼痛感使得张之林的面色涨红,然而张之林依旧没有停止吸收灵力。 此时的张之林在玩命!他能够感受到灵力在体内疯狂的纠缠,灵力被猛然吸收的情况下,开始了它自己的反抗——那灵力进入体内便疯狂的搅动起来,连张之林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错乱。不过张之林还是强行的压制了下来。 现在的他能够将灵力区分开来,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从叶泽的自然力量中找到与自己贴切的灵力,并穿过叶泽的灵力防御。然而他却不能像叶泽那样将那五种灵力转化为一种。那怕自己再怎么将灵力压缩,那怕自己的灵海已经将灵力会聚在一个极限的范围内,那互不相容的灵力依旧是没有任何迹象融合,而张之林在尝试将其分离开来也失败了。此时的张之林隐隐有把握不住的迹象,那灵力就好似要将张之林撕裂一样,张之林整个人的意识越来越乱…… “呔!” “应、顺、悖、劫,清、明、盗令!持卫我真,从空弥神!”叶泽口道清心之咒,手起净台之印,一时清明普散、大道空阔。 那张之林在这转瞬间意识得到了清明,恢复了本心,不由的看向叶泽一眼。他当然知道这是叶泽在帮他,否则以方才的情况自己真的有可能灵力错乱,经脉断裂,心志迷失。正是叶泽那及时的清心咒将张之林给拽了回来,不然张之林恐怕早就受了重伤。 而张之林恢复清明后很快调整了状态。不断的在口中重复起清心咒,将自己的意识内的污秽祛除干净,保持空明。张之林不断的默诵着那清心咒过程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张之林意识到自己来到了误区。自己一心想要将这灵力区融合或分离开来,然而却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五行相生!那五种灵力实际上不是一下子全部吸收,而是按照相生的顺序吸收的。一环扣一环,相互衔接,最后使得一种灵力存在下来。只不过叶泽毕竟是阴阳境的强者,看起来就像是一口气吸收后再次融合成为了一种灵力。 思及此,张之林立刻找到了方法。虽然自己不能感知清所有的灵力,但是自己可以感觉出与自己最亲近的金之力。 土生金,故而能增长金之灵力的即为土。而火生土,故而能增长土者为火……一环一环,环环相扣,则为五行相转也。 只要按照这个顺序,一环环的运行下来,最后再利用五行相生之法,就可以将五种灵力转化为那纯粹的金之力! 想通之后的张之林立刻按照相生之法进行了操作。首先从自己最熟悉、亲近的金之力感知起来,其次在慢慢的感知那个灵力能够增长金之灵力,一个推一个,最后就能找到水之灵力,在缓缓的用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在这转换的过程中,张之林却发现了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虽说能够感知到灵力的相生关系,然而相生的灵力却也有些许排斥的感觉存在……而那灵力的转换之间也有些些许的灵力仿佛阻塞了一般,无法进行转换,导致灵力没有完全的进行一个妥善的融合。 甚至可以说,张之林的方法虽然将灵力按照五行的相生之法成功转换为金灵力,并且那些躁动的灵力则安静了下来,身体也恢复了正常,然而体内吸收进来的灵力按照这种方法却损失了大半,几乎可以说,灵力在转化的过程中,三份有一份能转化为金灵力便算得上是不错了。 张之林一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依旧将金之灵力展现了出来。 此刻的张之林对于天地灵力的感悟,已经是迈入了悟道境!只不过灵力不足,因此现在只是半步悟道。待灵力充沛,便能够一朝悟道! 那叶泽看了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赢了…” 张之林有些不爽的说“你放水了。” 叶泽歪了歪头,故作惊讶的问道“我要是不放点儿水,你能赢。谁能赢?” 张之林被噎的无语,只能放弃争论。 叶泽却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要一直纠结这些了。以你现在的表现,未来决计不比我差。既然你已经算是通过了我的测验,那就跟着我来吧。” “我们一起走。”叶泽说罢便向前走去了。 而此时的张之林则在回忆中明确了叶泽当初凝聚的灵力是火属性。金克火。也就是说自己只要能会聚出金灵力,那叶泽在同等境界下,还真能退上一步。不由得感慨了一番。“果然,自己还是有许多要学的…” ………… 顾玉成与那心魔已经僵持了许久许久。而顾玉成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心魔的魔障感染。此时的顾玉成,一半身子是黑色的。 然而顾玉成却丝毫不慌……在心魔魔障缠绕的情况下,顾玉成原本已经渐显颓势,然而就在一瞬间,魔障侵入意识的一刹那,顾玉成的身体渐渐的再次荡漾起一阵阵不一样的气息…… 这气息出现的一瞬间,顾玉成便陷入到了一种特殊的状态下。所谓顿悟或天人合一,即是如此! 当年的孙膑,如此!当年的霍去病,如此! 所谓枯木可逢春、山穷亦花明、否极便泰来,即是如此。 这顾玉成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天人合一,将会是大荒历史上怎样的一页。就像张之林不知道,他在四天之内步入半步悟道,是怎样一个传奇。 奇迹在一瞬间闪耀,随即掉落到永恒的岁月里,镶嵌到传说的桂冠上。为万世的传承,增添了一抹属于他自己的身影…… 顾玉成仿佛再次陷入了巨大的轨迹之中。然而这一次却不在是龙门的轨迹,而是整个天地的轨迹!此时的顾玉成还不知道。此刻他的面前,那浩瀚无边的灵力,那混沌无法的阴阳,是他从未见过的。他对这面前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在这宏大的灵力中,他连其中一粒尘微都算不上。 转瞬之间,顾玉成又不断的被拉扯,不断的被抽离,一直后退,一直后退,一直后退——最后来到了自己所处的方寸之地。在这里,依旧是一个个灵力的运行轨迹,然而这里的顾玉成明显能感受到两个点,两个与自己有关联的点! 一个明亮且长久,一个晦暗且若隐若现…… 那明亮且长久的,顾玉成能够清楚感觉到,是那心魔的! 至于另一个,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了。 此时的顾玉成不知道,曾经为大汉却匈奴、定边疆、传国威,一定天下“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局面的人策道,在此刻,重见天日! 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也是如此的惊人! 曾经湮灭尘埃中的天演论与人策道中的人策道,将会在这个新的时代,创造出怎样的光辉与传说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73/73814/22190324.html 六十五、魔珠! 顾玉成站在光点前,认真感受着面前这个明亮的光点,顾玉成伸出手却无法触摸到,然而动用感知,却能影响到那个光点运行的规律。 而此时的心魔也能感受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魔障的操控竟然有了些许的偏差,虽说只有千分之一,然而这千分之一却依旧让心魔感到荒诞不经。 心魔与人甚至与任何事物都是不一样的。如果说阵法、丹药什么的还有人整理出一个大致的体系,那么心魔是连一个规律都没有。假如说两个阵师对抗的话,一个阵师有可能通过对对方的阵法了解,针对阵法中的阙符(短板之处)来影响、改变阵法,这能说过去,毕竟都是一个体系,都是他我修炼。然而这心魔既不是他我修炼,也不是本我修炼,修士与它根本没有相同之处,想要影响心魔的魔障,几乎是等同于痴人说梦!这就好像让人听懂鸟鸣,让牛听懂琴声,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事物,怎么可能会相通,又谈何影响? 然而此刻的心魔却可以肯定,自己的魔障被顾玉成带动了,那怕只是带动了千分之一,依旧让心魔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这根本不符合修炼的规则!这是在耍赖!心魔在心里大骂道。 心魔不知道的是,当年的匈奴也是这么骂的。大汉攻打匈奴,最难得不是两军交战——东汉末,天下动荡,魏武帝曹操占天下三分之一就能把鲜卑摁在地上摩擦,更何况拥有除了妖国外,几乎是大荒全盘的大汉?会打不过匈奴?只是北方最北端同样是大片的沙漠,甚至要比南郡外的沙漠还要大。就如同南三省之南会有大洋群岛,函谷关商家极西是大荒殿遗址一样,都是大荒几乎没有开拓的处女地。大汉难以打击匈奴,就是因为找不到匈奴的人。 只不过霍去病会那人策之道,每每都能算到匈奴大帐所在之地,那时的匈奴与汉的修炼是存在很大区别的,靠正常的灵力感知几乎难以发现,但是霍去病凭借人策道做到了。这也使得匈奴十分绝望,每次都能被找到,还打不过对方,那还打什么打啊!完全是玩赖啊! 霍去病因此将大汉的光辉波及到极北之地!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内树立起最强者的秩序——大汉的秩序! 此刻的顾玉成,并不知道他此刻的状态是多么的难得,他只能清楚的感觉到心魔的光点是在缓缓的绕着一个核心转动……整个光点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全然不像是灵力,却又与灵力及其的相似…… 如果商濮在此处,看到心魔的真实面貌,他或许会惊讶的发现什么。——这心魔与那古灵力竟然十分的相似,只是并没有古灵力那么精纯,相对而言要显得杂乱一些,而且更明显的事情是,古灵力就好像是一种柔和、光明的象征,而心魔,则更像是寂灭、黑暗的象征。是的,古灵力与心魔就好像是一正一负、一阴一阳的代表,它们两个似乎有着同源,却又似乎根本不同。 不过说到底,此刻的顾玉成是一点也不明白这其中的玄妙的。对于顾玉成而言,他的眼光只能局限在心魔之上,在他眼界还没有打开的时候,他只能模糊的去感知心魔的力量。 在不断的感知下,顾玉成的眼睛转瞬间变成为了赤红色,虽然只有一瞬间,却十分的显眼。而顾玉成此时也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引力,在牵引着自己…… 缓缓的将手抬起…仔细的感知之下,便能触摸到那光源。原本咫尺间难以企及的光源,此时在顾玉成的尝试之下却能够牵引其中一部分。在拉扯之下,顾玉成看到那光源中,渐渐的有一丝丝细小的线条被分离出来,缓缓的缠绕到顾玉成的臂膀上,不疾不徐的缠绕上后,顾玉成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感知有了感变。 此时的顾玉成就如同从云雾外来到云雾缭绕的青山内,然而就像是盲人摸象,身在山中却又不得全览其面貌,只能触摸到粗糙的冰山一角,反而让顾玉成感到更加的迷茫了。顾玉成能够感觉到自己对心魔的理解更上一层楼,有了更深刻的体会,然而这种体会却让顾玉成更加的迷失了方向。 此时的他能够确信心魔是灵力,毫无疑问的是灵力,只是令他迷茫的就在于这一点,心魔不仅仅是灵力,在顾玉成的感知之下,心魔还存在着另一种物质,说是物质却又不够准确,说是其他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顾玉成领悟了片刻便放弃了,他对于这一方面来说属实是没有什么天赋,此事若是张之林决计会领悟到底,因为张之林不仅有足够的天赋,更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够在领悟之后还能进入龙门。顾玉成则不一样,他断定自己是领悟不了的——至少在剩下的这一天多时间里自己是领悟不了的。于是直接转移注意力,将注意放到了自己的臂膀上。 缠绕在臂膀上的并非是魔障,仔细感知之下,却是与心魔的气息一模一样,顾玉成大胆的猜想,这很有可能是心魔的一部分。也就是说顾玉成直接将心魔的一部分取之己用了。 原本在臂膀上盘旋着的心魔线条却渐渐的扩散开来,彻底变成气体一般,笼罩在顾玉成整个身体之上。 而此时的心魔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被顾玉成取走了一分力量,而这力量与被顾玉成影响的魔障不同,魔障就如同心魔的灵力,如果说顾玉成能盗取心魔的灵力,也只不过是得其表,始终不值一提,而现在顾玉成得到的力量已然是得心魔之根本了。就好像是直接抽取了心魔千百之一的生命力。这让心魔刹那间便慌了神。 “混蛋…你、你做了什么?!”心魔冲着顾玉成喊道。 顾玉成此时被心魔一吼,直接从天人感应的状态脱离了出来。尚未明白怎么回事的顾玉成在看到心魔的表情后,便猜到了七八分,于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心魔,然而却故意挑起嘴角,作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怎么了吗?” 心魔此时早已不是那自得自满的样子了,此刻的心魔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却依旧暴露了他的紧张。而顾玉成的表现更加的让心魔感到了不安。 实际上顾玉成并未领悟出任何有关于心魔的事情,只是他很清楚,他有没有领悟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他觉得自己领悟了,只要他自己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魔就绝对会落入下乘。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都不堪一击。然而在敌我伯仲之间的情况下,攻心为上,只要能使对方心志动摇,那么哪怕是处于一定劣势,依旧可以临门改乾坤、沧海偷换日,由衰转胜。顾玉成在正面交锋上确实比不上心魔,然而此时的心魔在心里博弈上却是已经输了。 顾玉成直接拔出剑来,气势汹汹的朝着心魔点去,一剑点去,竟有不可阻挡之势。而此时的顾玉成整个人身上都有着心魔的气息,那气息在不断的翻涌中竟变得与心魔的气息不分轩轾起来。二者相较之下,竟然平分秋色。 心魔仓促之间提刀迎了上去,顾玉成使出基础剑法中的招式抹击,而心魔直接用刀法藏刀,大开大合的对了上去。 二者皆不是刀剑大家,虽说用了技巧,但相抗之时,还是以那灵力为基础。灵力对撞的重要性反而胜过了二人手上刀剑的攻击。若是张之林来,心魔这藏刀恐怕早就被张之林用的抹击给破开了,然后再以灵力趁势压过去,心魔必定溃败。 不过顾玉成毕竟不是与张之林一样是学剑的。因此与心魔打了个焦灼不分。 然而此时的心魔在与顾玉成交手之下,越是交手便越是心惊。整个人都如芒在背。因为他发现顾玉成竟然在吸收魔障!是的!在吸收他心魔独有的灵力!这令心魔一时间竟然不敢大开大合的运用自己的魔障了。于是顾玉成的灵力便直接压倒了心魔的魔障。 心魔被一剑击中腹部,整个人飞了出去。 而顾玉成则将得剩勇追穷寇,携退敌之势直冲冲的向心魔袭去。一时间攻守换位,心魔竟只得堪堪抵挡。 而顾玉成却仿佛如有神助,真的是越战越勇,越斗越凶,越杀越狂!直把心魔逼的且战且退。 不仅如此,心魔在运用魔障时,竟然被那顾玉成抢夺着吸收了大半,这越发让心魔觉得顾玉成已经可以操控魔障了。于是越是打到后面,越是施展不开手脚。 此时的心魔早已没了斗志,反观顾玉成,简直是一剑杀得血气刚,吞敌之血此身魔!整个人都像是着了魔一般。 最后心魔被那顾玉成一招右格剑给挑中了臂膀,直接挑飞倒地。 顾玉成一脚踏心魔,一剑指向心魔,放声逼问“服不服?!” 那心魔目眦欲裂,然而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千万个不服气,又有什么用? 心魔只得低下头颅,一脸颓废。 顾玉成却也不与他纠缠过多。直接运用封印将心魔给锁了起来。 心魔刚被那封印锁住,顾玉成便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一口血逆涌上来,喷了出去,体内的魔障则不由自主的四溢开来。而被关住的心魔已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整个人反应了过来。直直的爬了起来,疯狂的骂了起来。奈何封印加身,徒增几声咒骂罢了,什么也做不了。 而顾玉成则跪在地上笑了起来。 是的,他根本就不能操控什么心魔魔障,疯狂吞噬不过是在玩攻心之战,他在赌,赌这心魔见自己疯狂吞噬魔障后不敢再释放魔障!赌自己能在压制魔障前封印心魔! 他赌赢了! 此时的心魔只能拼命调动魔障来影响顾玉成,企图使顾玉成再次落入魔障。 然而顾玉成体内的那一抹天人感应时得到的心魔的核心力量开始发挥作用。 那体内收纳不住的魔障被顾玉成利用那心魔之力直接吸收了起来。 心魔虽有着千百种不愿意,却只能看着顾玉成利用从他这儿盗取的力量炼化他自己的魔障。 此时的心魔不禁想要喷顾玉成一脸老血。 顾玉成再次打坐,修炼起来,一点点的炼化其心魔的魔障。 而那在外的叶泽则陷入了恍惚中。他看着这一切,与那龙门之内的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震惊。 将心魔的力量炼化! 这种事情,从未在大荒的历史上出现过!至少他们两个从未听闻! 而此时的顾玉成可不知道他创造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用这股力量来闯龙门,一心一意的炼化着那心魔魔障。 过了大约五柱香的时间,顾玉成渐渐的炼化了魔障,此时的魔障在他的体内的灵海中,缓缓的汇聚成一个魔珠。 顾玉成再起身。看向封印,没有理会心魔的咒骂,只身从灵魂世界内走了出来。 也没有去看那叶泽。而是直直走向一处空地,开始感知起龙门来。现在的他只剩一天时间了。他必须进入龙门。 如果说在进入太一宫时,顾玉成还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的到那传承,多少依旧有些畏葸。 如果说三生桥之上,顾玉成在面对幻境的白月秋会选择沉溺,那是因为有着他的主动,也有着他的无奈,也有着对能否找回妹妹的不安、不自信…… 那么在那石卷内,他会喊出“天下万人之天下”,则是因为他领悟到了作为一个人应有的志气。正是这种志气,让他在龙门内面对叶泽的生死选择,依旧不放弃。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放弃自己的志气。 此时的顾玉成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做一个万人仰望的人,做那凝鼎境修士,此刻的他不再在意他的天赋。他要,也必须要踏入凝鼎。 他要亲自找回自己的妹妹。他要在这天地间,留下他的名字。 /73/73814/22190325.html 六十六、论剑 张之林与叶泽来到了一处悬崖崖壁之下,此处竟有着一道瀑布,飞流直下,声势大躁,垂落崖底的池中。而那池中则有着一排石路。那路是一条笔直的路,横穿整个池水,并在路的中间,也就是池中央有着一个石台,台上则有一亭。 叶泽示意张之林跟上,于是便踏上了那石路,张之林左右看了看,又侧目瞥了一眼回头。方才踏步而出。 叶泽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笑着问他“怎么?你连我也怀疑?” 张之林直接否认道“并没有。” 叶泽笑了笑接着拆穿那张之林“我虽不知三生桥上发生了什么,但三生桥外的我还是知道的。你与那另外一个后生来时,你走在前,猛然回头,分明就是不放心那个跟在你身后的。而我没猜错的话,若不是那叫顾玉成的后生身上的应龙龙鳞,你可是无缘太一宫的。” 张之林被被拆穿之后淡淡的回了一句“习惯罢了。” 叶泽摇了摇头,说道“防人之心也没有错。我就不同你说这些了,跟着我来吧。” 二人随即踏上了石路,不久便来到了石台之上的亭中,亭中无一物,二人只好席地而坐。 叶泽明目微垂,似乎在看那池中的水,似乎又在思考什么。张之林却也不急,任由叶泽沉默着。 叶泽停顿了许久,内心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的东皇。”随后便抬起头来,看向张之林,却见张之林落落大方的看着自己,没有任何怯缩的感觉,叶泽点了点头便开门见山的说道“除了剑法与药法,你还有其他所学的?” 张之林愣了一刹便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 叶泽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此地乃是我建的养心台。若是习练剑法,倒也可以在此与我谈谈。至于那药法,我却不不好指点你什么。” 张之林一时提起了精神,十分的兴奋,然而很快便流露出思考的表情。 叶泽见状疑惑的看了一眼张之林,静候着张之林,而张之林在思考了片刻后竟然开口问道“可有至尊的剑法?” 那叶泽愣了片刻,随即挑了挑眉毛,眼睛盯着张之林看了些许,便轻笑了出来。随即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诸子百家?” 张之林听后也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但依旧直接回答道“自然知晓。” 叶泽随即接了一句“诸子之学皆出于救世之弊。判孰优孰劣,以何判定?” 张之林不知道叶泽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却依旧思考了起来。片刻之后张之林便回答道“攻守之势异也。比及秦包举宇内、横扫大荒之时,自是法家、兵家为上,待秦建朝称帝,则儒家、法家为上。” 叶泽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汉刘邦因秦法过苛严,故与民约法三章。诸葛亮因蜀中刑法不决,故严刑重罚。这两个都是因时宜。”随即便不再说一言一语。只是淡淡的看向张之林。 张之林与叶泽对视的一瞬间,便恍然大悟,直接说道“因此无论是什么剑法,都不是一尘不变的。彼时柑橘,我尝起来为必甜。而当时苦果,我吃起来也未必涩。” 叶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学习什么剑法,自然要看我适合什么喽?”张之林问道。 爷爷点了点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张之林质疑的声音响起“但是我都没尝过,怎么知道至尊的剑法不适合我?” 叶泽顿时被噎着了,直接伸手敲向张之林。张之林有心要躲,然而叶泽的境界摆在那里,叶泽执意要敲,张之林又如何躲得过去? 叶泽一巴掌敲在张之林头上“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你不集百家之长,怎么能够成就属于自己的剑法。” 张之林原本想要顶嘴,但看面前儒雅的叶泽已是面露微红,那平静的目光也有点儿激动了,顿时住了嘴,连心中的一个疑问都按了下去。 张之林便坐在原地听叶泽教训了一顿。说什么为人不要好高骛远、做事不要贪多不精,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张之林全是左耳听右耳出,基本没往心里去过。只等着叶泽自己冷静下来。叶泽在说了一堆之后,自己也静了下来,随后对着张之林说道“万般兵器,剑为君子,应有中庸之道。而万般兵器,皆分三大阶段:道法术。” “这些你可都知道?”叶泽淡淡的问道。张之林摇了摇头,又微微点了点头。 那道法术这个说法是听说过的。而那个“剑为君子,应有中庸之道。”这一说法却是未曾听说过的。 叶泽看到了张之林的反应,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醒道“这些话虽然很短,不过有很深的韵味,值得你反复体会。不过现在还没必要为你一一解释。” “先单说这道法术三个阶段吧。”叶泽盘膝而坐,双手垂抚,开口道“道示之以广,法示之以择,术示之以专。” “简单说来,道,即是给大众看的,是用来传播的。而法是给能够学法之人的,所以讲传道,对象都是大众,而传法,传的确是特定受众,只是一部分人而已。这就是道示之以广,法示之以择的意思。” “而术示之以专,则是专门的传术,甚至可以说一人一术,千人千术,虽然会有相通的地方,但绝对不会有完全一样的。” 叶泽总结道“因此一个剑修练剑,最先要学的便是各流派、各朝代传下来的剑道。就如同建造一个房子,必须要勘探好基础适合建造什么,如果道没有达到一定程度,没有领悟上百道,没有一个足够坚实的根基,就去学法,或许不会怎样,但是再想学术,那时候就会像地基不够夯实的楼层一样,要么根本建不起来,要么一朝弊病显露,祸及自身,让自己修剑一途彻底断送。” 张之林感受到叶泽暼过来的目光,他也知道叶泽这是在敲打自己。实际上对于道法术张之林也只是停留在道的阶段,所知道的道也不过是寥寥几种,虽然已是很精透了,可在叶泽一番话中,也可以看出是远远不够的。对这些道法术的区别也是不甚了解。此番听了叶泽的话,也没了脾气。专心听着叶泽说话。 而张之林正洗耳恭听着,却发现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再抬头发现叶泽正看着自己。 而叶泽看着张之林一脸求知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几分满意,随后悠然的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张之林眼睛瞪的可怕,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叶泽“我都已经要认真听了,你竟然讲完了?” 叶泽则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顿时令张之林欲骂不能。 叶泽也不理张之林的反应,直接向张之林抛去一个竹简。张之林伸手接住。细细端祥了一番,才看出这是一个空间容纳的竹简。张之林看了几遍,也没看出这个竹简的品阶,顿时意识到这是个好东西。 而叶泽则用手点向瀑布下方,肯定的说道“看到那个瀑布了吗?” 张之林点了点头。叶泽便接着说道“在那瀑布之下打坐,什么时候将那一百八十个剑道全部记住,将其中任意十种剑道完全领悟,什么时候再出来。” 张之林听后大喜,直接将意识投入竹简中,随即便有一个个剑道涌入张之林的意识中。张之林一时间竟有些忘我,完全忘了叶泽说的要去瀑布之下去看。 叶泽虽然很欣赏张之林这种好学乐知的态度,却依旧没有跟张之林客气,一脚将张之林踹进了水中。 那张之林猝不及防之下呛了一大口水,急忙将水里漂着的竹简捞了起来。随后腋下夹着竹简,瞪了叶泽一眼,转头低声骂了句“老匹夫。”头也不回的游向了那瀑布之下。 张之林游到瀑布之下,才发现那瀑布下是一个可容纳一人打坐大小的石台,同样是瀑布在下落时不断冲刷的地方。张之林在那瀑布中感受到了浓郁的灵力。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当张之林盘膝打坐在那石台之上后,张之林在那瀑布的冲刷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瀑布中蕴含的灵力后,张之林才彻底确认。——那龙门内领悟悟道境的五行灵力,而这里则是在为自己突破到悟道境提供灵力! 这完全就是一条龙服务啊。——当然,张之林是不晓得一条龙的,此刻的他只感觉被安排的妥妥的。竟让他舒服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不过很快张之林便进入状态。将那竹简放到膝上,开始认真的感知起来。 而此时的叶泽看着进入冥想的张之林,自顾自的开始计划起来。 “这小子一身药法的气息,远比他身上的剑气更沉厚一些。看样子是对药法格外的亲近。”叶泽想了想“既然我没法好好的指导他,我可以让那千寻谱指导指导……不过也不太好出面,毕竟都以为我死了。我也不好戳破他们的猜测……这该如何是好……” 叶泽这边打着算盘不断的计划着,殊不知自己看好的这个有药法天赋的张之林就是从千寻谱中走出来的。还是和千寻谱中第二家族张家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是让叶泽知道了这些,恐怕有他头痛的了…… /73/73814/22190326.html 六十七、人策六道捭阖门 相较于张之林此时在瀑布底的轻松,此时的顾玉成则更显得紧张。毕竟此刻的成败关乎着顾玉成是否与这太一宫的传承有缘。而叶泽与龙门的那一位同样在关注着顾玉成,而他们的关注点,则是想要知道,顾玉成是否与那人策道有所关联性。 捭阖、反应、内捷、抵戏、飞箝、忤合,这六个,是人策道六法门,又称之为六策门。无所谓先后,无所谓高低。是鬼谷子王诩先生所著《鬼谷子》十五中的六个部分演化出来的。——这些是叶泽二人所不知道的,当然,也是目前顾玉成所不了解的。 此时的顾玉成连所谓的人策道都不晓得,又何谈六策门。只是单纯的顺着感觉来的罢了。 此时的顾玉成再次来到龙门的轨迹前,按照曾经的猜想,直接调动在灵海中静卧着的魔珠。 那深黑色的魔珠仅有大拇指大小,却又显得饱满晶莹。在顾玉成灵力接触的一瞬间便苏醒了过来。释放出大量的魔障。然而此时的魔障却又不想心魔的魔障那般带有侵略性。而是与顾玉成的灵力相互的中和了起来,将那顾玉成的灵力如同煎药熬汤一般,融合成了另一种灵力,一种全新的,或者说对于人策道消失千、万多年的今天来说,全新的灵力。 叶泽与龙门中的那位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对于他们俩来说,那心魔魔障来修炼,那可真是闻所未闻。若不是传闻中孙膑与霍去病的人策道或多或少都与那心魔有多少关系,叶泽二人是怎么也不会去想心魔竟然能够用来修炼大名鼎鼎的人策道。 龙门中的那人小声地问道叶泽“你说,这能成?” 叶泽白了龙门之人一眼“你还好意思问。我上哪知晓。” 二人随即不做声了,一心一意看着顾玉成。 此时的顾玉成在将那灵力与魔障中和后,感觉到的是一种格外强烈的感应,此刻的顾玉成对整片空间的感应都有了很大的增强。甚至说……顾玉成一抬头,直接看向龙门之人所在的地方。此时的顾玉成瞳孔中不断倒映着赤红色的微光,看起来竟有几分威势。 龙门之人看着顾玉成的瞳孔,一时间狂喜,说道“叶泽!叶泽!这小子能感受到我!还有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叶泽也十分激动。“昔日孙膑蓝瞳,霍嫖姚赤瞳,此二者,都是人策道的掌控者。现在看来,这小子或许误打误撞,真的步入了那人策道!” 此时的顾玉成不再去感知周围的空间,而是飞快的将精神力投入到龙门大阵之中。 那一大团的轨迹再一次展现在顾玉成的面前。顾玉成看着面前的轨迹,依旧没有像那张之林一般直接感应到了与自己亲近的那一条轨迹。然而此时的顾玉成却能够感受到自己对那些轨迹的感知力大幅度的提升了。 他将整个意识发散开来,竟然能够同时感知着数个轨迹,并且感知的速度也大幅度的提升。 而此时的顾玉成对于这些轨迹的感应,不在像曾经那般,在感知一个轨迹丢失后,便分不清那轨迹在哪里了。导致自己感知了半天轨迹,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啥进展没有。而此时的顾玉成就好像是在森林中每一处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痕迹。那些被意识读取了的轨迹,立马就被染上不同的气息,顾玉成一眼便能看出那些是他读取过的,而那些又是他没有读取的。 顾玉成一点点的感知着,一开始还只是几个几个的感知,在熟练后便开始十个十个的感知,在不断的感知之下顾玉成对体内灵力的运用有了更加多的认知。 这充斥在自己体内的灵力仿佛有两种不同的形态,又或者说是有两种不同的运用方法。 在接触到那些轨迹时,灵力会将一条轨迹周围的一切都如同海浪排空显露沙石一般将一条轨迹周围的一切都排除掉,也就是将所有的干扰全部排除掉,这样就能使得顾玉成在感受任何一条轨迹时没有任何的干扰。 而另一种方法,则是灵力直接笼罩住,直接将一切拒之在外,让一切干扰都无法影响到那一条轨迹。 因此顾玉成能够轻松的将所有的轨迹进行感知,并不受任何影响。 冥冥之中,正是符合了六策门中的捭阖门。那将一切排出的,即是捭,而将一个单独封闭的,则是阖。所谓捭阖,捭者,开也、言也、阳也;阖者,闭也、默也、阴也。 如果学到大成,便能够做到“为小无内,为大无外。”也就是所谓的,在小的方面没有向内的界限,在大的方面则没有向外的疆界,也就是说,没有任何阻拦。 当初顾玉成能够将那龙门内的那一位惊动,便是用了那捭之法——将一切与自己不相联系的捭开。只留下与自己有关联的。 可以说,顾玉成借助心魔也好,因这心魔的魔障影响下机缘巧合也好,总之,顾玉成是在这捭阖门中算是初学了。 顾玉成不断的交替运用着两种灵力运行的方法,不断的扩大着自己的感知。而面前的龙门轨迹也如同一个线球,在不断的拆解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少,那些无用的可能一个又一个的被排除了。 此时的顾玉成整个身体里已经会聚了浓厚灵力,顾玉成不知道怎么称呼这种与魔珠合成的灵力,只好称它为魔灵。此时的魔灵在不断的积攒下,竟然没有对顾玉成有过多的影响。这令顾玉成感到了不可思议。随即仔细的奔着那魔珠而去,却见那魔珠的核心,也就是从心魔那里偷来的力量在不断的以一种微末的变化减少,而正是这魔珠的核心将那魔障彻底的转化为不受心魔控制,单纯的由顾玉成操控的魔障。这令顾玉成明白了一件事——一旦魔珠的核心用光了,那自己也就没有如此轻易操控魔障的能力了。 此时顾玉成不禁想要省一省这魔珠核心了,只是奈何这龙门的轨迹还么有感知完,顾玉成实在是不能省。 而此时距离两天结束,也只剩下区区半天了。顾玉成却还有一半的轨迹没有感知。 于是顾玉成一狠心,直接再一次燃烧了自己的灵力,并疯狂的催动着魔珠。一时间顾玉成的感知暴增了一倍。 而正在顾玉成担心自己会不会灵力不够时,那曾经与心魔交手时莫名出现的灵力再一次出现。直接进入顾玉成的体内。 是的,这次又是龙门的那位做出了贡献。 而顾玉成此时感知四敞大开,对于这未知灵力从哪里而来,多少是感知到了,不过依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自顾自的吸收了起来。 而此时的龙门之人则面皮一阵抽筋,分外无语的说道“好嘛,老夫为为小子做了贡献啊,而且他还不知道是我做的。” 叶泽则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这小子看起来憨厚,但也可能是装的。” 叶泽一说完,龙门之人越想越觉得对劲,顿时起了一种想要将灵力给断了,不给那顾玉成使用的冲动。只是转念一想,这可是人策道啊,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呢。而且他也想看这小子能不能在半天内进入着龙门之内。 于是便任由着顾玉成吸收着灵力了。只不过仍然是有些不太畅快。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这小子,一时间竟然有些郁闷。 而此时的顾玉成在得到了灵力后更是放开胆子,火力全开的将灵力与魔障融合成魔灵力,在将魔灵力散布到整个龙门的轨迹上。此刻的顾玉成不禁感觉有些头痛,这是精神力耗费过多的体现,但依旧是拼尽了全部力气去感受龙门的轨迹。 此时的顾玉成一口气感知着剩下的全部轨迹,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但依旧是拼命的感知着。 而此时的三生桥,一个男子,金瞳长发,龙冠金袍,坐在三生桥之上,看着阵灵,略微的思考着。 此人,不,此妖,正是,东皇——太一!大荒的第一位君领天下之主!也是整个妖族共同的信仰!此时的他看样子并不是那么真实,甚至是那身上浓郁的妖气都那么的不真实——恐怖的不真实。 东皇太一用手指挑了挑下巴,随即看向阵灵说道“这小子有意思,这么说,还算是对小白家的嫡系有所照顾。这么说……他有可能可以学习巫祝的天演论!”东皇太一随即站起了身子,然后看了一眼阵灵,淡淡的说道“你反应很快,有赏。” 话一说完,东皇太一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大荒之主了。随即有些尴尬,不过转念一想,便又挤着眉毛对那阵灵说道“我看你对那小子也算是有感觉……不如…” 那阵灵顿时羞红了脸,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疯狂摇了起来,怯弱的说“我、我还没有……” 东皇太一直接打断说道“什么性别不性别的。你是个阵灵,可男可女的好不好。再者说……娶个阵灵回家,那其中的妙处——啧啧,不足以外人道也。” 那阵灵被东皇太一调戏的整个人都待不下去了,柔柔的说着“怎么、怎么能这样子……”转头就要走,却被东皇太一拦了下来。 毕竟这无数岁月里,东皇太一可是闲了很久的,好不容易有些乐子啊,怎么能放过。 东皇太一随即开始了对阵灵的调戏…… /73/73814/22190327.html 六十八、天机不可泄露 顾玉成这般疯狂的操作之下,整个人的意识都变得脆弱起来,像是一根快要承受不住的树枝,如果不是顾玉成的执念支撑,恐怕顾玉成早就昏迷了过去。此刻的顾玉成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好像是蒸笼里的水汽,不断的蒸腾着,大量的消散着,大量的飘荡着。 然而顾玉成依旧是忍了下来,意识如同积涝已久的洪水一泄无阻,整个人都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顾玉成在这一番疯狂的消耗之下终究是取得了成效。 此刻的龙门就如同被沉浸在池水中,所有轨迹都被浸染,那感知的速度也是突飞猛进。 此时的叶泽与龙门之人能够感受到顾玉成灵魂状下的不同。 “利用那魔珠将魔障与自身的灵力结合……”叶泽陷入了思考,随即看向龙门之人“这样做确实将他的灵魂感知力甚至是对天地的感应都加强了几分……只不过霍去病当年恐怕也是因为心魔而英年早逝的吧……” 龙门之人陷入沉思。确实,那霍去病的死因有很大的传闻就是因为沾染心魔过度。虽说不知道是怎么沾染了心魔,又是否是自己堕入了魔障,这些都是未知的。 “那孙膑是斩了心魔的,因此才人策道大成。”叶泽再次开口。 龙门之人沉思片刻,便说道“我会与那小子说一下——看样子是没有问题了。”叶泽闻言便看了过去。 此时的顾玉成鬒发摇动,整个人的气势都张扬了起来,那双平素十分平和淡静的目光此时变得锋利如刀,仿佛能将面前的一切都割裂。那泛着微弱红光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龙门轨迹,最终在一处极为狭小的范围内确定了下来。然而在这一片范围却是整个轨迹中疑点最多的区域。此时的顾玉成再次依靠感觉运用着“捭”与“阖”,却发现此时将那些干扰排开或是将一条轨迹笼盖住,都变得十分困难,仿佛这里的灵力变得粘稠,而顾玉成的灵力就像是力度远远不够的桨,根本无法划动那些灵力的影响,也无法将所有的影响全都排除开来。那些轨迹之间充斥着的的灵力带给顾玉成极大的影响,使得顾玉成没办法聚精会神的感受着一条轨迹。 此时的叶泽看着顾玉成的状态有些惋惜地说道“这龙门的轨迹说到底考验的还是天赋。哪怕是人策道的助力之下,也无法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天资,这顾玉成想要逆天改命、更运换势,何其之难……” 这一次龙门之内的哪一位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顾玉成。最后看着顾玉成那渐现颓势的灵力气场,也知道顾玉成此番恐怕是强弩之末了。原本以为顾玉成能够借助这人策道一举进入那龙门之内,却没有想到天赋终究是一道天堑,哪怕是横渡了大半的距离,那临门一脚没有迈出去,便永远不会有质的改变。 龙门之人能够感受到顾玉成此时就连吸取自己的灵力都显得有些后继乏力,恐怕是真的要功亏一篑了。倒真是可惜至极。 然而前人便说过“行百里者半九十。”一百里哪怕走了九十也只是算一半的距离,没有找到那一条正确的轨迹,哪怕之前在怎么努力,叶泽与那龙门之人也不会再优容顾玉成一点的。 就在此时,叶泽与龙门之人齐齐望向一处,而那里接着便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那长发金瞳、金冠龙袍的东皇太一。 倒也不是东皇太一被感知到了,而是这东皇太一根本就没有隐藏他这一身的妖气,若是东皇太一低调一点,以他太一境的境界,自然是不可能被叶泽二人觉察的。 叶泽与龙门之人倒是见怪不怪了,当年至尊会把太一宫建造在这里,还是和这东皇太一有很大关系的。甚至3在这太一宫中还是见过几次东皇太一的。一开始倒还好,毕竟是鼎鼎大名的传说人物,然而越发认识之后,就越是觉得这东皇太一有些跟想象中不一样的气质——带了几分不正经。没错,就是不正经。 东皇太一见二人一脸淡然的样子,甚至是有些不想搭理自己的态度,顿时有些不满意了,随即挑着眉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转念便又止住了嘴,稳坐钓鱼台的看着顾玉成,明明情况已经算是清晰了,然而东皇太一却依旧是津津有味儿的看着。 东皇太一这般作态,搞得叶泽二人都有些不自然了,最后龙门之人开口便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东皇太一故作惊讶,全然不做回答的说道“真是让我难以接受,好歹也是天下之君,竟然就如此待我?” 二人皆是头上冒汗,一阵无语至极,心里想着“亏你还是天下之君呢。如此小事都要计较计较,真是……要是至尊的话,决计不会如此无聊…” 叶泽二人的感觉在实际上也对,自从东皇太一在此处建了宫坻,就一直呆在此处,但凡是个正常的人——不,但凡是个正常的妖,都会感到无聊。因此当至尊再次在此处建立太一宫,那东皇太一可是暗自高兴了许久的。 因此未免有些不正经。也属实是闲的太久了。 东皇太一故意卖着关子说道“乃是为了我一个晚辈的亲事所来的。” 此言一出,叶泽与龙门之人顿时懵了。 晚辈?婚事?这都哪跟哪? 能被东皇太一称之为晚辈的,只有那继承了东皇太一部分血脉的白家吧?婚事又是啥?白家嫡系虽然不多,但是那旁系还是很多的,白家嫡系如果要择偶,从旁系中都可以解决了,那还需要向外联姻?而且那白家都不外嫁的。这东皇太一在说什么? 叶泽不由得问道“这顾玉成与那白家可有关系?” 东皇太一想了想,要说有的话,通过三生桥,知道了这顾玉成与那白月秋有关系,而白月秋未来恐怕会是妖国之主,那关系必定是大大的。于是便狂点头说道“有有有!自然是有的!” 然而叶泽却投向东皇太一一个“我信你个鬼”的眼神。 龙门之人也说道“怎么?你这么说,岂不是这顾玉成要嫁给白家还是怎么着啊?” 东皇太一顿时被噎着了,瞪了一眼龙门之人,随即说道“我说的婚事就必须和白家有关系?”结果却换来二人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东皇太一顿时有些恼火,说道“他和白家就是有关系!但是他要娶的不是那白家之人!” 龙门之人直接说道“是是是,我们知道了。知道了。”敷衍的态度简直是直截了当的过分。 东皇太一整个人被龙门之人气的青筋暴起,要不是不断的告诫自己对面和自己是一路的,都有些同样的使命,恐怕东皇太一早就一巴掌拍死这龙门之人了。 然而二人却根本没有怎么理会东皇太一,这令东皇太一整个妖都十分的气愤,随即便反应过来,直接看向那顾玉成。 此时的顾玉成自然是井水将枯、大泽欲竭,整个人的精神力都不足够支撑顾玉成了,而那灵力也几乎要用光了。 此时叶泽二人略带惋惜的看着顾玉成,而东皇太一则双目如雷的看着顾玉成,就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东皇太一再怎么不着调,但他的境界与身份在那里,他看到,是那叶泽与龙门之人所看不到也无法看到的未来,虽然模糊,但是东皇太一还是在顾玉成身上看到了可能…… 东皇太一随即伸出手,法随其人,一阵阴阳之力波动,又直接转化为灵力,一指将那灵力给送入了顾玉成体内。 原本已经是山穷水尽的顾玉成突然感受到了一汪清泉注入体内,正是那东皇太一的灵力。 而此时叶泽二人纷纷看向东皇太一,叶泽更是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完全是在破坏规律,虽说东皇太一做事时常不着调,但此次的行为属实有些过分。这也是为何连叶泽这样素来冷静的都会出口质疑东皇太一。 然而东皇太一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这小子多少与我有些关系,因此我这么做也算不上坏了什么规矩。而且…我能看到的,不是你们能理解的。” 此时的东皇太一长发飘飘、魁伟的身材因其挺直之后,变得更加的英气逼人。东皇太一的身上,那种至高者的气场顿时扩荡起来,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传说的时代,那个妖族鼎盛,东皇称尊的时代。 叶泽与龙门之人在这里三百年,与东皇太一相见的次数虽是少,东皇太一这般气场的情况竟是第一次见。 如此浩荡的气场,一时间让龙门之人有些出神,就连那叶泽也有些出神。因为这天下唯我的气势,与那帝弑天实在是太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所言。 龙门之人随即带着请教的语气问道“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东皇太一在心里笑道“现在知道来问我了。嘿!我偏偏不搭理你。” 于是东皇太一故作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叶泽(龙门之人):“……” 如果说别人可能会有天劫之类的灾祸,但是东皇太一这个境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分明是不想要说。 /73/73814/22190328.html 六十九、入龙门 东皇太一一副铁了心不说的样子,看的叶泽与龙门之人是肝痛至极,若不是境界相差太大,二人恐怕早就让东皇太一体验体验修炼界的险恶了。 东皇太一到也没有过多的给予顾玉成太多帮助,只是送了一次灵力便不再出手了。只是东皇太一与顾玉成终究是云霄之别,东皇太一得一丝灵力在顾玉成眼里,简直是立马将顾玉成状态恢复满了,其功效不亚于江湖卖的大还魂丹——不过大还魂丹是假的,东皇太一的灵力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直接将顾玉成顶的精神了起来。 此时的顾玉成在东皇太一灵力的滋润一下,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生长一样。这种感觉使得顾玉成整个人都神经都变得轻松起来,那种长期消耗的精神力在灵力的补充一下,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清明起来。 顾玉成能够感受到这一次又是一个不同的灵力涌入,并且顾玉成对这灵力完全是毫无感应的。对于龙门之人的灵力顾玉成还是有些感应的,然而东皇太一的灵力却没有任何感知,完全就是凭空出现的。但是现在的顾玉成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事情了,面前最主要的还是要进入龙门之内。 于是顾玉成毫不迟疑的使用起突然涌入身体内的灵力,在灵力充沛的情况下,顾玉成再一次对整个轨迹发起了进攻,意识如同大批大批的士兵,不断的向龙门轨迹冲锋,企图攻破这座雄关高城。 就像是攻城拔寨中最直接也是最费力的“蚁附”——单纯的用士兵的数量压制,来攻破城池。顾玉成此刻同样是在用自己灵力与精神力填补对龙门感知的不足。灵力与感知力飞快的消耗,而顾玉成对于龙门的感知却显得差强人意,勉勉强强的能够感受那么几个轨迹,然而这还是灵力恢复到充盈的状态下,灵力在不断消耗之下对于龙门的感知必定会随之降低,如果还是这种感应的状态,顾玉成就没法是绝对没有办法进入龙门之内的。 顾玉成也知道自己这个感知的情况根本就没法进入龙门之内。不由得有些心急。顾玉成逐渐焦躁了起来,而此时被顾玉成封印了的心魔再一次试着调用魔障影响顾玉成。 虽说与顾玉成约定好了成王败寇,然而对于心魔,顾玉成的做法却是实实在在的给他上了一节课。什么叫成王败寇,失败的要听成功的人的命令? 那就是像顾玉成那样,用尽一切办法,获得胜利!就像现在,自己被顾玉成封印之后,想要不听从顾玉成的又能怎样,在这封印之中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唯有胜利者,才配分配一切。 所以说心魔现在可不会跟顾玉成讲什么约定,什么说好了的成王败寇,只要自己赢了,自己就是成王! 于是心魔直接调动魔障。试图影响顾玉成。 此时的东皇太一三人自然也是觉察到了心魔的小动静。 因此都打起精神来,他们都想看看这一次的顾玉成会怎样?是否真的能够很好的压制住心魔? 此时的顾玉成在感到胸口的燥热不久后,便猛然惊醒了过来,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意识立刻清醒了过来。顾玉成毕竟被心魔魔障影响过许多次,都说久病良医,生病久了都知道自己的病该怎么治疗了,更何况是与心魔打过这么多次交道的顾玉成。及时的将意识拉了回来。 此时的顾玉成自然没有心思去和心魔计较,只是将封印加上了一切,然而毕竟没有参透这个封印,运用起来还是有些生疏,因此仍然会有一丝丝的魔障泄露出来。 顾玉成一心放在龙门轨迹之上,因此根本就没有太过于关注那些渗透的魔障。 而心魔自然是不死心,哪怕只能释放出一点点魔障,依旧是拼命的将那魔障给释放出去。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有些疲弊了,精神力远不如当初那般敏锐,因此对于身体与魔障的反应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此时的顾玉成在感知龙门是,发现自己的灵力现在是够用了,然而自己魔珠内的魔障却所剩寥寥无几了,已经快消耗光了。因此无法制造出魔灵,没有魔灵的顾玉成对于龙门轨迹的感知要困难上许多。 此时的顾玉成不禁有些心焦气燥。 然而很快顾玉成便沉下了心。 顾玉成对自己说道“世上没有什么比生死抉择更难的,因此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生气更应该谨慎、冷静思考的。” “既然着急没用,那不妨冷静下来……” 此时的顾玉成彻底沉下心来,仔细的感知起来。 突然的发现,那被心魔释放出来的魔障正被那魔珠缓慢的吸收着。 察觉到这一点的顾玉成身躯一颤,双手微抖,面目上却全无表情,若不是那微挑的嘴角,整个表情似乎根本没有改变。 于是顾玉成不动声色的操控着魔珠缓缓而贪婪的吸收起那魔障,并故意释放出一小部分魔障缭绕在周身。 心魔见顾玉成此时身体上泛起若隐若现的魔障,一时间大喜,更加疯狂的催动魔障溢出。 而顾玉成也悄悄的放宽了对心魔魔障的限制,使得更多的魔障流出。 顾玉成大胆的将精神力分为三份,一份专门催动灵力与魔障相融,一份专门吸收魔障,而另一份专门感知着龙门轨迹。 强烈的头疼令顾玉成产生了十分剧烈的不适,整个人都有着呕吐感与眩晕感。这种强烈的不适正是精神力的过度消耗。 所谓有天赋之人,其灵魂(元神)精神力,就如同一个厚重的书,可以一口气感知、记载许多事情,也可以一口气感知数个事情,且什么事也没有。然而天赋较差的人,就像是一本较薄的书本,既无法一口气容纳那么多的事情,也没法一心多用。顾玉成此刻便是天赋不足,精神力不强带来的负面影响。 此时的顾玉成整个人都有些麻木,此刻的顾玉成稍有不慎便会精神力大损,成为一个痴呆,亦或者是直接假死——虽未死,却也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顾玉成依旧是坚持了下来。死死地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此时的心魔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毕竟自己送出去的心魔也不少了,然而顾玉成此时的反应却不像是被心魔影响的样子。反而有些像精神力消耗过度的样子。 随即心魔果断的撤回魔障,对于顾玉成是否被魔障影响,心魔并不能准确的知道,心魔心内有一种猜测,恐怕顾玉成早就察觉了……而且顾玉成还有那个珠子! 心魔不禁骂了一句“该死。” 心魔随即收揽魔障,顾玉成感觉到魔障的消逝,下意识的便是去拦截,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是走了一步昏招。 果然,心魔感受到了顾玉成的动作,立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内心一阵心痛,忙了这么久,真是辛辛苦苦,为别人做嫁衣。于是心魔直接待在那封印之中,完全不动了。 顾玉成也没心思计较了,精神力实在消耗的太过严重了,否则怎么可能去拦截魔障,只要顾玉成不拦截魔障,那心魔的猜测没有定论,就还有可能为顾玉成提供魔障。现在却是没有可能了。 “万物负阴抱阳,有失有得,起码现在只用感知两个地方了。”顾玉成安慰到自己。 此刻顾玉成再一次鼓动灵力,与那吸收来的魔障融合。 这一次的顾玉成没有选择继续用那种类似于“蚁附”一样麻烦的方法了,此时的顾玉成选择另用一种办法。 顾玉成直接将魔灵调至灵魂中,这种方法是很冒险的。 原本顾玉成只是运用这种魔灵而已,现在将魔灵直接引入灵魂之中,会发生些什么,顾玉成不知道。 叶泽与龙门之人见状便要阻拦,然而却被东皇太一拦住了。东皇太一那双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的是一种气焰,是当年一斩万妖,血气涂高云,确立万妖秩序的气焰。 “万法殊途陌路,我道唯成于太。八荒**荒冥,至君天地守一!” 太一!天地的唯一! 东皇太一!这个冥古初生,太古统令大荒,远古确立大荒秩序的男人,那怕是传说的时代已然过去,然而他的传说,永远横亘在那里,没有人能撼动! 岁月能腐蚀一个人,却腐蚀不了他……这天地间,只有一个人能与他齐肩。 东皇太一的眼神霸道至极,邪魅一笑,朗声说道“让他继续。风险与机遇永是一根独木桥,过去了,便是机遇,掉下去了,那便承担风险。” 叶泽二人听罢,也沉静了下来,索性任由顾玉成继续下去。 顾玉成此时整个眼睛都变成黑色的,而那瞳孔则化为赤色,整个人看起来诡异至极。整个人的身上同样涌现了大量的魔灵之气。这魔灵之气,竟然与妖气有着几分相似! 此时顾玉成的意识如同沸腾一般,竟然直接将那轨迹融化了。大量的轨迹融化起来,就如同被熔浆腐蚀了一般。 东皇太一与龙门之人,皆是两眼放光的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最后看到了那唯一存留下来的轨迹……如同黄金,不惧火炼。 然而这魔灵却不受顾玉成的控制,持续的灼烧了起来。 东皇太一见状,刚想伸手,便听到龙门之人说道“火德,五行之礼,八卦之离。绛、赤、朱、丹、红……” 叶泽惊讶的看向龙门之人,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暗暗道“老木这算是便宜了这小子了。” 顾玉成在龙门之人的引导下,平静了下来,下一刻,便跨过了龙门,来到了一处山谷…… /73/73814/22190329.html 七十、抢人 张之林在这里盘坐了半日,那竹简中的剑道竟已然让张之林给看了个穷光——全都给看完了。而此时的张之林才算是明白叶泽说的“操千曲而后晓声”是什么意思了。一个剑道看不懂或者总会感觉差了些什么,然而在另一个剑道上总能看到启发点。 此时的张之林对于整个剑道都有了很大的认识,然而却迟迟不肯选择十部剑道进行领悟。因为这一百八十个剑道全盘看下来之后,张之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选择哪那十个来进行领悟。 于是张之林再次翻阅起那一百八十种剑道,这一次更加的沉浸其中。而此时的叶泽也察觉到了张之林的状态。 那养心台不远处的瀑布内有着充盈的灵力,叶泽如果想的话,这里的灵力甚至足够一个凝鼎修士修炼到那凝鼎巅峰。按照正常的情况,张之林此时应该已经吸收足够的灵力,开始准备步入那悟道境了。然而直到现在张之林都一点突破或渡劫的迹象都没有。这令叶泽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便施展元神探查了一番张之林的状态。 此时的张之林正聚精会神的感受着那一百八十个剑道,全然没有感受到叶泽的窥探。 叶泽转瞬便明白了张之林这是怎么了,张之林在进行第二次感悟,这是对剑道精益求精的态度,这种专心致志的态度,甚至令张之林忘记了吸收灵力。就连叶泽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张之林天赋与心性是如此的不可多得。于是叶泽便不再感知着张之林的状态,自己也打坐冥想起来。 …… 此时的顾玉成躺在那山谷之中,那龙门之人与叶泽辞别之后便来到了这山谷之中。静静的立在空中,等在这顾玉成的醒来。 就在龙门之人等待着顾玉成醒来的时候,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了空中,正是那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的出现多少令龙门之人有些惊讶。那龙门之人看向东皇太一,而东皇太一却全然没有任何解释,直接开口说道“这个小子我要带走,我要带他去我的传承之地。” 龙门之人顿时愣住了。整个太一宫共有三个传承,可以说各有千秋,然而非要仔细计较的话,最好的传承实际上还是东皇太一的传承,毕竟东皇太一是太一境强者,这一点是叶泽二人怎么也比不上的。 然而龙门之人很快便生出疑问,直接问道“你不是只收妖族的吗?这顾玉成与那妖族有什么联系?” 实际上现在的太一宫看似有着三个传承,且双方都认为彼此是一路人,都是为了大荒的未来与大荒的安危,然而还是分成了两派。东皇太一代表着妖,而叶泽与龙门之人则代表着人族。他们的传承在某些意义上还是偏向于自己的后辈。这也是为什么龙门之人会问东皇太一这个问题的原因。 然而龙门之人却是不知道这顾玉成实际上与那妖国有着莫大的关系,单说白月秋这一条,就已经是扯不开、理不清的关系了。 而东皇太一通过三生桥却是知道了那顾玉成的全部,因此才会来这里抢人,毕竟严格来说,顾玉成与妖国是不可能走到敌对面的。而且顾玉成那人策道的机缘,同样是契合着天演论的。这可是整个妖国,不,整个大荒都少有的传承与机缘。 如果让这顾玉成来学天演论,继承妖国现在空缺的大巫祝之位,辅佐着白月秋那个小丫头,妖国说不定能够与人族分庭抗礼。——这便是东皇太一的想法。 至于东皇太一为何能知道而今妖国的大巫祝之为空缺,乃是因为东皇太一自身的身份,东皇太一是天地所生的大妖,先天凝鼎,成年便太一。与那一步一步走来,又聋又哑八十年,一身转战百年久的帝弑天不一样,东皇太一的一切都是天之赐、地之予,是出生即至高的存在。 东皇太一统领大荒时就可以知晓天地一切,若不是后来大荒遭遇存亡之危,东皇太一不得已建造太一宫,将一身五行散去,立下四大方阵法:“嵎夷、南交、昧谷、朔方”。而后藏身于此,布下三生桥的话,东皇太一根本不用通过三生桥来得悉天下之事。 因此东皇太一知道的远比至尊一脉多的太多,毕竟他活的太久了,久到他的传说已经布满尘埃,久到曾经那个横行大陆的妖族而今只能蜗居南方……太久太久了,他的岁月泛满皱纹…… 东皇太一却不想与龙门之人好好辩解,便一脸小人得志的说道“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东皇太一的态度成功惹怒了龙门之人,然而龙门之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有些头疼的看着东皇太一。说实在,现在的至尊不在,这东皇太一不讲理的话也奈何不了他。因此龙门之人也有些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了起来。 果然啊,这个世上,实力强的人在某些方面总是最轻松的。不过,转念一想,东皇太一守护了整个大荒数万年,默默的守护着,默默看着这片大陆的兴衰,也算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随即龙门之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无论怎样,我在这小子身上感受到了火气,他应当是火属性的修士,如果他不是他我修炼,我便将他让给你,如何?毕竟也是我人族的。” 东皇太一听后,有些不开心。他是通过三生桥知道了很多事情的。例如说顾玉成的经脉寸断以及堕入魔障。顾玉成会经脉寸断有两个原因,其中之一便是他是一名火属性的他我修士,当初燃烧精血时身出红气,而堕入魔障时气海有红丹之光,皆是一个他我修士的象征,这说明顾玉成绝对是一个他我修士。 而且当年顾玉成燃烧精血是就等于在无形中激发了灵海,导致顾玉成开始在无形中激发了自己的他我修炼,正因为燃烧精血以及自己丝毫不正确的他我修炼方法,才会让顾玉成经脉寸断,不然也不会如此的严重。 同样也是他我修炼的开始使得顾玉成在心魔压制之下还能保守最后一点点微弱的灵台,便是因为那气海中的一点点红光,那最关键的一点。 龙门之人只能估计出顾玉成是一个他我修士,而东皇太一却可以肯定,这小子他就是个他我修士! 然而东皇太一总不能和龙门之人说我知道他是个他我修士,但我就不让给你吧。自己不与叶泽二人分享三生桥上的事还可以稍微体谅一下,毕竟是自己为妖族建造的,而且自己还允许那阵灵告知叶泽二人入梦者是否可靠,已经勉强算是可以了。 但自己知道顾玉成他我修士的身份却又偏心妖族,想让顾玉成为妖族效力这种事却不能说出来。不然原本就有些微妙的关系恐怕会由此而生芥蒂的。 东皇太一随即沉默不语起来。不断的权衡利弊。 而龙门之人看着东皇太一思考的样子,也陷入了沉思,虽然不知道顾玉成与那妖国有什么关系,但在这顾玉成身上还是有些疑点的。例如那顾玉成身上的封印是怎么回事?那身上的龙鳞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悬而未解的事情。 此时的顾玉成缓缓的醒了过来。整个人在醒来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剧烈的头痛。捂着脑袋的顾玉成迅速看了一眼周围,当看到自己离开了那龙门之内,来到了一处山谷内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看向了四周,却见两个男子对立的站在空中。 一人沉静而威武,红发赤瞳,端的是一个大将军般的威武。 而另一人,顾玉成看去时,竟有些难以置信,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那至尊帝弑天,便不由得惊讶异常,只因面前这人竟与那至尊气势、气场上不分上下,都是那种天下唯我的气势。 不过二者却给人不同的感觉。帝弑天就如同天地唯一的存在,他允许天下所有人攀登,然而他不在乎。而这面前的人,同样像这天地间的唯一,然而却是那不许人间有帝王,唯有自我称太一的气场。一个是自成天地中心,一个是令天下以他为中心。 顾玉成虽不知面前的二人都是谁,然而对那龙门之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当时自己是感知到过他的,因此对于那龙门之人还是有着些许的好感的。起身之后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再看向那纵横睥睨天下一般的金瞳之人,却是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面前是一个是如何威风赫赫的人,只是去回忆那白月秋了。 而那龙门之人自然是察觉到了顾玉成的异样,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 那东皇太一突然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此子此番摸样,怎么会只是与那白月秋有着兄妹之情,哪怕现在没有越矩之情在,难保在日后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若是将他放在那白月秋身边,妖国日后难保不会有什么乱子。现在既然已经如此,倒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于是便开口说道“尔在三生桥之事我已经尽皆知晓,你的妹妹与我妖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乃是我妖国世家之一的在外遗孤,此刻已在那妖国之中了。若是那跟从本尊,本尊自会令你和你的妹妹团聚。但相应的,你也要臣服于我妖国白氏。” ………… /73/73814/22190330.html 七十一、他我修炼 东皇太一话音方消,那龙门之人内心的疑惑便解开了一部分,随即便看向东皇太一,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对东皇太一说。东皇太一想要当一个小人,他又能怎么办呢?东皇太一仗着自己的三生桥可以通晓入梦者的所望所求,便利用这一点来针对顾玉成的遗憾来开出条件,自己再说什么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用。索性便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顾玉成做选择。 东皇太一同样在等着顾玉成做出选择。 顾玉成停顿片刻,便向那东皇太一鞠了一躬,龙门之人见状内心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然而却听到顾玉成朗声说道“感谢前辈让我知晓我妹妹的下落,然而恕晚辈不自量力,想要凭自己去找回妹妹。” 东皇太一的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他告之顾玉成其妹妹的下落后,刚才又故意对这顾玉成说出要臣服于白家,便是要看看这顾玉成有没有屈居人下之心,若是有,恐怕也难成大器。到时候哪怕真的收了这顾玉成,也不会传给他什么传承,至于天演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顾玉成的拒绝却让东皇太一与龙门之人看出这顾玉成算是一个可塑之才。而且顾玉成拒绝东皇太一之后,更能打消龙门之人的疑心,使之毫不怀疑的将传承传给顾玉成。不使得龙门之人对顾玉成身份产生过多的猜疑。至于龙门之人是如何看待自己这种答应又反悔的挖人行为便丝毫都不重要了。东皇太一他毫不在乎。 随后东皇太一便淡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要离开了。一只脚还没有迈出去,那东皇太一又转身回头,淡淡的说道“待你境界有成再去找你的妹妹吧。妖国毕竟还是不喜人族的。”说罢便直接离开,再未回头。 那龙门之人看着东皇太一离开,内心是说不出的畅快,就连面色上都带着几分愉悦。淡淡地看向顾玉成,只是向那顾玉成说了一句“走吧。” 随即向那山谷内走去。 而顾玉成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猜对了。这里果然是这红发赤瞳之人的地方,虽说那龙门之人没有显露任何的气息,然而东皇太一那一身明显的妖气与这片天地实在是格格不入,令那顾玉成不得不怀疑东皇太一并不是这方天地的主宰,而且东皇太一的那一句“跟从本尊”,更加令顾玉成怀疑这东皇太一并非是这里的主宰,若是这里的主宰又何必说出这种让顾玉成抉择的话? 而东皇太一给顾玉成的感觉便是不可一世的张扬,这样的人物说出这样的话,便令顾玉成推测面前的红发之人应该与这金瞳之人难分高下。 最主要的一点便是,现在的顾玉成并不想要臣服于任何人,不然的话那还需要去思考那么多事情,直接的答应东皇太一岂不美哉? 松了一口气的顾玉成与红发男子一同来到了山谷之中。那山谷之中却是一处四面环山、群岭无缺、阴翳遮叠的地方。顾玉成看着这个地方,口中不由得头口而出“此处群山环绕,正是火烧孟获、孟德三笑之地。适合藏兵灭军。” 那走在前面的红发男子虽没有任何表示,然而却趁机地看了一眼整个山谷的地势,正是一处用兵的好地方。随即便又多看了一眼顾玉成。 二人一同走到了一处山脚下,此处建了一座木亭,依山傍水,绿簇香拥,到是一处颇为惬意的地方。 那红发男子带着顾玉成来到了亭中,席地而坐,随后让那顾玉成坐下来静心的感受一番此处的一切。至于具体敢说什么确实丝毫没有说。顾玉成却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满怀期待地坐了下去。 当顾玉成开始感受时,那缓缓流过小亭的溪流竟缓缓地变成了淡红色,甚至有一种要沸腾了的感觉。而顾玉成在感知的世界里同样感应到了一种未知的舒适感。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蛰伏在身体内的记忆苏醒了过来。那感觉汇聚会聚成一团暖流,在灵海之中缓缓地转动了起来,如同鱼游红桥之下,不知鱼之乐也?不知鱼之悲也?而那感知之中的顾玉成仿佛彻底地做了一场梦,这场梦就如同蝴蝶的翅膀,无声的闪过,在茫然地张望中,失去了梦开始与结束的记忆,只有这不断的梦在一直温暖着记忆…… 在那梦里,顾玉成不知道是鱼梦到了自己,还是自己梦到了鱼?到底是谁梦到了谁?这时的顾玉成才知道当初庄子的疑惑是多么的真实。 如果说真是是没有界限的,那么修炼的真伪又在哪里呢?到底哪里是真正的开始?哪里又是结束?太一境是否是终止?还是只是一次螺旋向上的攀援中的其中一个转折点罢了,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向上?还是再无前进可能的终点? 顾玉成的思绪一时间从感知中抽离了出来。偏离到了思考的漩涡中,难以自拔了起来。 此时的顾玉成又一次思考起来什么是大道? 却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是大道?作为一个修士所有人都会踏入修炼的路途上,然而就如同人活着一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继续存在着呢?——顾玉成不知道。 此时的红发之人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顾玉成状态的应景完全不在感知那周围的一切之上了,那淡红色的溪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面目,再次变得清澈起来。 那红发男子不知这顾玉成到底是在做什么,只知道顾育成现在虽然没有感悟身边的一切,却依旧是在感悟着一些事情,因此红发男子便没有打断那顾玉成的感知。 此刻的顾玉成在一番自我索求之后很快陷入了困境之中,陷入困境中的顾玉成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并非是自己思考得不够多,而是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既然自我的索求无法解答自己的疑问,那么就向外索爱答案吧。 于是顾玉成睁开双眼。看向的面前的红发之人。淡淡地问道“什么是道?” 那红发男子愣了片刻,随即一巴掌拍到了顾育成的脑袋上。 这是跟叶泽一样,都觉得太好高骛远了。顾玉成也知道自己的话问的有点儿狂。随即便沉默起来。只等着龙门之人说些什么。 男子全然没有理会顾玉成,直接开口说道“你知道修炼的两大体系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红发男子便直接说道“本我修炼与他我修炼之所以会被分为两大派系,很大的原因便是对于灵力的运用上有着很大的区别。” 红发男子看了一眼顾玉成接着说道“本者,以己为根。他者,用外为本。” “本我修士更多的是将灵力吸收到体内,自行转化,或是将灵力储存起来,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去。而他我修士更多的却是借天地灵力之力,然后将灵力释放出去。本我,重化。他我,重借……” 停顿片刻后的红发男子接着说道“然而本我修饰不代表着不会借用灵力。他我修士也不代表着借用灵力便不会有灵力枯竭的状态出现。” 红发男子讲完之后便一言不发地打坐冥想去了,只剩下顾玉成一个人在原地细细的品味。 过了许久,顾玉成才算明白了些许,便开始主动的感知起这亭周围的一切。 此时的顾玉成才渐渐的感受到灵力与曾经修炼时的不同之处。曾经的灵力就如同一碗羹汤,里面夹杂着许许多多不同的灵力,自己吸收之下只能吸收在其中的一小部分,然而此刻的感受之中顾玉成却能够感受到灵力中与自己最为亲近的那一种。 那红发之人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无奈,顾玉成感知的时间有点超出他的估值,或者说顾玉成的天赋要比他想象中的差上些许…… 红发男子看了看顾玉成最后还是开口了“相较于本我修士,他我修饰对于灵力的亲近感要更强一些,因此突破境界也要更容易一些。——然而这并不能代表他我修士便比那本我修士要强,相对而言,他我修饰的三大种类:炼丹、阵法、锻造都要依靠境界的提升来更进一步,因此他我修士必须进行着本我修炼,要对灵力的化同样进行掌握。” “也可以这么说,灵力的感知方面本我修士要更强一些,然而灵力的吸收与运用方面,本我修饰却更胜一筹。而且他我修士必定要进行本我的修行,而本我修士却不用必须进行他我的修行。” 顾玉成一边听,一边认真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那红发男子仔细的观察着这顾玉成反应,却见顾玉成久久没有反应,虽说多少有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却依旧是有着无可避免的失落存在着。红发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便又再次闭上了双眼。独自打坐去了。 许久许久,也不见那顾玉成有任何的反应,红发之人不禁有些疑惑,便抬起头看向那顾玉成。却见那顾玉成正淡然的冥想着,似乎进入了一种酣畅的状态。红发之人知道这顾玉成是又一次没有进行感知、体悟,而是又在参悟些什么东西,但又有些无奈,只好听之任之了。 直到过了约有八柱香的时间,顾玉成才淡淡的醒了过来,带着微笑,自言自语地说到“梦有三生,浮而为六。道长无有,以我为真。” /73/73814/22190331.html 七十二、论道(上) 顾玉成说完话之后便不再做任何的反应,只是单单地闭上眼睛,回忆的年轮倒转,又回到曾经的那些夏天。——越是回不去的记忆,越是最深刻的沟壑,填不平却也迈不过去…… 而红发男子在听到顾玉成说的那几句话,兴致却被勾起了几分,再去看时,只见那顾玉成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事情。 而顾玉成却感受到了红发男子的关注,随即张开双眸,思考了片刻,淡淡的一笑,说道“晚辈不度德量力,想要与前辈讨论讨论这大道,不知可否?” 红发男子听后,知道这是顾玉成主动在迎合自己,暗自思考可以趁此看一看顾玉成此人的品行如何。于是点了点头,与顾玉成面对面的对坐着。 红发男子兴致盎然的问道“什么是道?” 顾玉成嘴角微微挑起,笑道“我不知道。” 红发男子怔住片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可如果万物没有道,那事务该怎么运转?修行又怎么开拓、破境、传扬、延续?因此道必当是存乎于此的。” 顾玉成并没有否认,而是看着红发男子,听着他继续说。红发男子接着发问“倘若不知修炼之道,又如何在整个大道之中那个寻到找自己?” 顾玉成淡淡的说道“《道德经》虽然已经失传,然而依旧有着只言片语流传了下来。我之所以回答不知道,便是因为《道德经》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那些能够被人所彻底了解的都不是真正的大道,既不能像大道那样不争而万物无以争,也不能像大道那样玄之又玄、用之不勤,因此我所了解的都无法称之为大道。所以我不知道。” “在我眼里,道就像是庄生晓梦迷蝴蝶,是无法彻底探清它的界限的。就像那‘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在最真实的情况之下,实际上依旧是无法彻底的划定一个界限的。因此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必须要遵守的大道,或者说,唯有将那可取之道融入到‘我’这个个体之中才可以称之为大道。” “天地无道,以我为真。” 红发男子皱着眉头,有些不认同顾玉成的话。“天地无道”这样的话,无论是谁听了,都无法认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言论,如果说天地没有它的道,那整个天地怎样运行?那又怎么会有修炼的存在?这种言论完全是荒诞至极的。 顾玉成仔细的想了想,随后接着说道“实际上,我这样认为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世间的虚伪,直到不久前我在落入困境时第一次深刻体会到那些荒芜的感知后,我才确信这天地是没有道的。” “既然没有道,就像长夜没有日出,年季没有轮转,前无路、后无续,那一切的一切又是因何而存在的?又怎么确认他们的真伪?”红发男子发出他的质疑。 顾玉成思考了一下,随即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 红发男子听后有些气恼,想要质问顾玉成为何不知道还要说出这样的话,然而瞬间便浇灭了这种想法。他已经是阴阳境的强者还不能彻底探究大道,又怎么能责怪一个地之境界的晚辈呢? 只不过他这种妄言荒论属实是让红发之人有些难以适应。 这种言论就好像是在说“苍天已死,大道正昏。”一样,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只是红发男子不知道的事情是,在顾玉成眼里,乃是大道未生,或者说是大道已死。 如果知道了顾玉成的想法,恐怕红发男子会直接将那顾玉成轰出去。 因为作为一个前辈,可以容让自己的晚辈,然而哪怕是作为一个前辈,依旧不可能与信念完全不同的人走在一条路上。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道理。 顾玉成却是发问道“那前辈认为大道是什么?” 红发男子直接开口朗声说道“天地不仁、天地长生、天地无穷,此三者,大道之显也。” 顾玉成思考了许久,边发问“为何这便是大道?” 红发男子却否认道“这不是大道,这只不过是大道最为明显的三个部分。” 顾玉成便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岂不是同样不能找到一个真实的界限?” 红发男子否认道“就如同你说的,道是难以说明的,因此道难以划清疆界、理清顺序。然而虚伪与荒芜并不能代表道是不存在的。想要找到、理解天地的大道,唯有找到道最明显的部分,才能追随道。因此我眼中的大道,就在这其中。”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眼中依旧满是疑惑。 随即顾玉成内心思考了起来。 道是无清明有混沌的,荒芜而无显明,这一点上我与前辈自是一样的。然而我始终认为,大道是不存在的,是已死的,想要找到那大道就像是辩解出“庄生晓梦迷蝴蝶”的问题一样,实在是难以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各持己见,自然是无法定夺。因此在我眼里,只有自己才能称之为大道。 自己就是自己的大道。 可是……顾玉成却依旧不知道…他对于他自己的道,在那里…… “就连修行上,我也无法指引我自己……” 顾玉成一时间再一次陷入了深思中。过了许久,才笑了笑,暗道“我之所以会说为‘唯我为真’,便是因为我现在难以看清一切。既然如此,又何必立刻将大道揪出来。做好自己,做真自己,做自己的道,这样便可以了……” 那红发男子见顾玉成面带相容,还以为顾玉成是认可了他的言论,却又听到那顾玉成说道“那道在修行之上是如何体现的?” 红发男子看了一眼顾玉成,内心暗暗地想“虽是天赋不好,但是对于问题的思考却是十分有深度。有自己的见底。未必不能成材。” 红发男子开口道“易天下而不易公,在万民而不在乎己,天下为任,江山在己。” 顾玉成愣住了,他看着面前男子的面容,眉目间的沉静在这一刻都化为刚毅果决。红发男子是跟随帝弑天的,顾玉成虽在石卷中经历过函谷关之战,实际上却是很少知晓函谷关上空的战斗的,因此记不得面前男子是谁,然而此刻顾玉成却能够肯定,这一定是至尊的心腹。 虽然依旧不知是谁,但这份“天下为任,江山在己”的气魄,也只有至尊座下能够有了吧。 顾玉成不禁肃然起敬,虽然对于顾玉成来说,石卷内是他喊出的“天下万人之天下”,但他自认为没有像红发男子这般奉公无私。因此他是敬佩的。 顾玉成没有再否认,哪怕他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与这红发男子说的依旧有些偏差,但却没有说什么。对于顾玉成来说,道在修行上,更多的是自我的寻找,在顾玉成眼里,只有真正的找到自己,才配真正的懂得道。 然而无论怎样,顾玉成依旧是认可红发男子说的。 红发男子内心想了想,微微看了眼顾玉成,思考道“人策道,他我修士……对道有道很高的思考。或许也不算是太差,除了这天赋,天赋当年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红发男子思考了半天,才慢慢得说道“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等待着红发男子的发问。 男子问道“你可知道你体内的封印?有是否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听后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体内有着封印,却不知晓是怎么回事……” 红发男子随即问道“那你的心魔又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于是将自己妹妹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关于那妹妹的姓名特征却是没有说,毕竟也没有必要。只将事情说出来就行了。没必要面面俱到。 红发男子听后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这封印甚至我与叶泽都无法完全看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也是一个阴阳境——只是不知道那妖国除了白子墨与那妖皇还有谁突破到了阴阳境…要么是妖国之人运用特殊的方法……那东皇太一也说是那妖国世家——若是那白子墨与妖皇我不可能感觉不出他们的气息,看来不是后来的阴阳境,便是是世家了……” 红发男子哪里知道,那白子墨降伏了心魔后在道法的体会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因此气息与他曾经熟识的气息要偏差很大。而且白子墨因那心魔的缘故,同样在境界上有了精进,距离那太阳境界也只不过是临门一脚、一蹴之力罢了。 红发男子思考了片刻,随即又问道“那你身上的应龙鳞又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目露疑惑看着红发男子,红发男子一指点向顾玉成的胸口,便有点点金光闪烁,定睛一看,正是那顾玉成从其父亲那里得来的玄黑色石玉。顾玉成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个玄黑色的石玉自己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只知道是父亲的遗物。——自己连它是应龙鳞都不知道。只好告知红发男子此物是父亲顾明文在一次探寻沙漠之中得来的。 红发之人听罢,沉下心来,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这龙鳞仔细地感知之下还是会觉察到有着妖气附着在其上的,看来应该是妖国的龙鳞,只是不知妖国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嵎夷三墟又有没有受到影响?”龙门之人思考片刻便不再纠结此事,这件事情他要问一下那东皇太一,毕竟关乎整个大荒,东皇太一他也不会有什么隐瞒。 随即看向顾玉成,对他说道“你在此好好感知一下这一处的一切,这传承便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能力得到它了。” 说罢便不再有任何表示,闭上了眼睛。 顾玉成闻言,便也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养心台瀑布之下,那经历灵力冲刷许久的张之林也醒了过来。抬头让那猛烈的流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使得自己的长发被死死的冲在肩上四散开来,嘴角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张之林猛然站起,直接冲出瀑布,踏池而来,身型如剑,笔直的插在了那养心亭前。 那叶泽还未说什么,就听张之林朗声说道“晚辈斗胆,欲与前辈论道。” ……… /73/73814/22190332.html 七十三、论道(下) 那张之林突然来到叶泽面前,单刀直入便是要与那叶泽论道,此时的叶泽几乎再次扬起自己的手,想要拍张之林一巴掌,然而转念想了想便又放了下去,实在是已经有点了解和习惯了张之林的脾气秉性了。而且叶泽也想要看看这张之林在思考了这么久之后到底有什么领悟。于是便对那张之林点了点头,示意张之林坐到养心台上。 张之林做出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 这个动作传说起源于东皇太一的时代,乃是东皇太一手下大将在庆祝斩将搴旗、克敌得胜后用来的一种独特的手势,因为在战时大奖统帅不宜饮酒,因此举起腰间玉佩,假做饮酒之状,以述欢愉之情。后来渐渐的演化成示好、庆祝、劝诫、示威的一种手势,算得上是大荒最为流行的一个手势了。就连秦帝国一扫大荒之时武成君王翦都曾对三军做出过这个动作。彼时秦人皆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秦风》,一时间将这个动作在人族内推广了开来,就连那汉朝的大将们都继承了这个动作,最后这个动作便彻底地流传了下来。 此时叶泽见张之林明目剑眉、轩然霞举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俊骨英才气褎然,策名飞步冠群贤。”这句诗来。 二人对坐,叶泽悠然问道“从哪里可以观道?” 张之林丝毫没有思考,直接回答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由此可见,万事万物都是可以互相采补的。也就是说道并非是见诸于一物,而是无处不在。” 叶泽点了点头,对于叶泽,他已经有些适应了张之林的天赋,因此对于张之林如此精妙的言论竟没有感到不可思议,仿佛在叶泽看来,如此惊艳的言论出自于张之林的口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叶泽随即对那张之林问道“那你可知道南华真人的说道?” 南华真人,古楚国庄周。 张之林十分爽快地摇了摇头。 叶泽便开口说道“曾有一老翁东郭子问道于庄子,庄子答‘道,无处不在’。东郭子求庄子回答一个准确的地方,庄子先说在蝼蚁中,后称在房瓦间,最后竟说在那尿溺间。东郭子便默不作声,认为庄子在胡弄他……” 叶泽抬头一看,张之林一脸期待的样子,便又接着说了下去“庄子解释道,夫子之问也,固不及质。正获之问于监市履狶也,每下愈况。汝唯莫必无乎逃物,至道若是,大言亦然。周、遍、咸三者,异名同实,其指一也。” 张之林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那周、遍、咸,名称不一样但实际上意思一样。就像是大道实际上包含着不同的一切,道最终都是指向一处一般。因此庄子才会说固不及质——道根本就没办法准确到某一个物质上。因此道在任何之中,然而却又包含了万物。这就是所谓的‘至道若是,大言亦然’。” 张之林便接着说道“正因为如此,我从那一百零八个剑道之中感知到了大道。” 叶泽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眼中的大道是什么样的?” 张之林直言不讳的说道“修途长聩,我命维新。大道有昏,不勤无尽。” 修炼一途,常常是如同耳聋一样,不能从外界得到什么,已经是趋于固化,我的使命便是革陈出新。大道会有痴昏的时候,却是无穷无尽的。 叶泽仿佛从这短短的几句话里找到了什么,又仿佛没有找到什么。于是说道“维新于何处?既然大道有昏,为何还能无尽?” 张之林随即站起身来,指着那亭外的瀑布说道“我们先来说这大道,大道就像是瀑布一样,无穷无尽没有尽头,不知源始、不晓终流。正因为大道没有任何尽头,它才能够像水流一般冲刷昏暗。因此大道是长昏的,如果没有昏暗,自然也不需要变化了。” “因此大道是‘固不及质’的。正是因为大道是无尽的变换,因此才无法具体到一个事物上。同样也是为什么道无处不在而包含万物。因为它无穷无尽且无定。” 张之林随即又指向西侧偏南的方向,冷冷的说道“这才是大道。” 叶泽点了点头。此刻的张之林在他眼中就如同璞玉浑金一般珍贵。 实际上,对于境界的修炼,如果说凝鼎境与凝鼎境之前是停留在灵力上,有着五行与八卦,那么阴阳与太一境更多的则是对大道的感知。 此刻张之林的高谈阔论虽说有些目中无人的感觉在内,但在张之林展现出的天赋衬托之下,竟只能说这是一个天才常有的年少轻狂罢了。 张之林随即又坐回原位,接着说道“大道是天下的大道,而不在于一个人、一群人,真正的大道永远是变更流动的,就如同天下的格局永远都是大道运行的依附者一样。” 张之林继续说道“所谓的修途长聩,则是这五万年来修炼一途的变更反映出来的。如果我们将大荒各种不同的修炼格局称之为“大朝代”的话,那么就将东皇太一时以妖族为尊称之为传说大时代,将三皇五帝是称之为天下为公大时代,将夏商周称之为奴隶大时代,将秦朝至函谷商朝称之为皇帝大时代,那么现在就可以称之宗门大时代。” “我们可以看出时代总是在不断的变革。就如同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每一个时代都是向善而生,在腐而亡。”张之林淡淡的说道。 叶泽随即接下话题“就如同你说的传说大时代,是有着万妖的善,然而这种善却不是渐渐的崛起的人族的善。而且随着东皇太一的离去,万妖的秩序荡然无存,也便落入**之中,渐渐与天下至公大时代分庭抗礼,而人族的天下至公的善同样不再适应人族,于是人族进入奴隶大时代……” 张之林直接抢过话题说道“所以!时代终是会在它渐渐固化时走向末路。这个时候便是昏聩之时,这个时候便是那维新革命之时!” “当一个时代只能满足极少的一部分人的**,那便是时代的泥泽,唯有能够满足大多数人的时代才能被称之为大时代。” 叶泽带着一丝拷问问道“你说的都没有什么问题,然而我想知道的是,你在剑道之中领悟到了什么?” 张之林挺身直立,按膝倾身,整个人压向叶泽,脸几乎要贴到叶泽的脸上。叶泽不得不微微向后向仰了仰。只见张之林一脸严肃的对叶泽说道“我领悟到,我必须学会至尊的剑法。” 叶泽看着张之林,张之林看着叶泽,叶泽看着张之林,张之林——被叶泽拍了一巴掌! 张之林毫不在意的坐回了原位,并且用一种丝毫没有错的眼神看着叶泽。 叶泽令自己冷静下来后,压着再拍张之林一巴掌的冲动,沉声问道张之林“那一百八十种剑道,能想到那大道我自认为合情合理,但你是怎么想到至尊剑法的?我看你就是想学吧你。” 张之林毫不含蓄的点头说道“是的,我要学,我也必须要学。” 叶泽这会没有忍,而是直接将张之林拎了起来,直接甩向池水之中。 张之林落入水中之后一条胳膊在水里游了片刻,随即便跳出水面,从另一条胳膊下拿出竹简,顺到了兜里。 叶泽直接开口道“你想得美,想顺走这个三生简是不可能的。你一个灵魂状态,还想在我眼底带有实物?” 张之林随即直接将竹简甩给叶泽,反正也顺不走了,还不如甩出去,泄泄愤。叶泽伸手便接了过去。 张之林跳回养心台前,叶泽悠悠问道“你冷静了?” 张之林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很冷静。所以……” 叶泽好奇的看向张之林。 张之林直接说道“我要学至尊的剑法。” 叶泽直接站了起来,一边走向张之林一边嘟囔道“我建了这个养心台就是为了让我在三百年虚无中静心养志,这臭小子一来我就养不下去了,今日非要教训教训他不可。” 如果说一个人可以持才傲物,那还可以,但张之林这已经是有点儿目中无人了。 张之林看着叶泽走来,丝毫没有慌张。那怕这个时候的叶泽已经有点儿愤怒的迹象了,然而张之林却依旧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叶泽走到张之林的面前,在手已经抓住张之林的肩膀时,张之林开口道“当初至尊的立宗门确实比皇帝要强,甚至今天连商家的函谷关都开始一宗门为主。然而宗门就是最大的善了吗?” 叶泽停下动作,沉静了片刻。 张之林随即说道“或许在你眼中不过三百年,然而宗门的弊端已然开始显现。” “宗门以氏成族,聚而为党,贬斥他人,择优于同姓之间,排外而摧秀毁才,这就是现在的大荒局面。这样一个不许人才显露,不让世家没落的局面——难道就是当年至尊口中的‘天下万人之天下?’” 一言出,静无语…… /73/73814/22190333.html 七十四、科举学院 顾玉成仔细地感知着绛阳亭周围的一切,一开始还是漫无目的的将感知四散开来,然而很快,就像是在荒原之中看到了一个山洞一般,意识很快便被一股特殊的气息所吸引,于是探知过去。在顾玉成的灵力感知过去之后,顾玉成只觉得自己的感知落入到一片火海之中,那种真实的灼烧感令顾玉成的灵力直接全部消失了,就如同不断地向火堆中添加木柴一样,顾玉成越是用那灵力试探那特殊的一点中,那种焚烧的感觉便越强烈。 那种仿佛要将顾玉成的意识融化的疼痛感令顾玉成很快的将意识收了回来。 当顾玉成张开眼睛时,那绛阳亭外流过的河水便再次恢复清澈,顾玉成意识到什么东西就在自己的身边,那东西一定是关乎传承的,但顾玉成却抓不住那瞬间便消失的气息。于是顾玉成再次闭上双眼感知了起来,在意识感知的第一时间便觉察到那炙热的气息,顾玉成能够感受到那股灼烧的感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上前。灵力试探无果的顾玉成很快便想到了魔灵,于是调用那灵海内静静躺着的魔珠,此时的魔珠因为感受龙门轨迹已经消耗了近一半,顾玉成感到十分心痛,却也不得不调用灵力来感知。 而此时的养心台上,叶泽沉默不语的坐在张之林的面前,张之林则拄着一只胳膊,叶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即有些释然地说道“这龙门想要进入必须是灵魂状态,而元神则是有着境界限制的,因此想要找到太一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原本以为起码要等到千年以后,没想到才三百年……” 叶泽有些忧心的思考起来“当年至尊元神分为数份,分别联系我与老木等,并让我与老木镇守在这太一宫中,然而却没有联系姜家与符家……难免会有些人在天下承平、跻身高位之后就忘记了当年至尊的誓言……而且没了至尊,天下初定,大权难免会落入世家宗族之手……现在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些严重了。” 叶泽暗自思考道“原本将那龙鳞赠与姜家、白家还有老木哪里是多方思考之后的决定,只等着宗门内的优秀晚辈来发现这太一宫,却没想是这个局面。如此说来,这龙鳞也必然是被那姜白二氏紧紧抓在手中了——等等……” 叶泽突然思考到一个问题,随即看向张之林“所以那顾玉成身上的龙鳞是从哪来的?” 张之林直接摇头说道“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与他一起进来的?” 于是张之林便将他偷龙鳞、出宗门、逃亡荒漠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这边张之林是说的滔滔不绝,那边叶泽脸色是一落千丈,不断的变黑着,最后徒留一声叹息,内心感慨道“我原本还想要此子入那千寻谱,现在看来竟然已经闹到了这般不死不休的局面……” 叶泽随即问道“无论如何,今日你已经这般地步,日后你又能去哪里?” 张之林丝毫没有气馁,豪气干云的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中原不容我,何不西入函谷关?何不南投楚三省?” 叶泽看着张之林,思绪飘向了远方,过了片刻,叶泽便不再纠结张之林的事情,而是淡淡的说道“当年至尊聋哑半生,漂泊无定,最终还是成功了,可见万事万物皆有可能,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那日后要经历的困难可不是今日的你能够想象的。” 张之林单独拿的说道“木秀于森,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若甘心沉沦,就不会盗龙麟,我若畏惧困难,就不会来找这太一宫。无论前方有怎样的艰难险阻,张某,一剑断之!” 叶泽看着张之林那张还有些稚嫩的面孔,内心渐渐掀起波澜,最后问道“所以……你才会想要那至尊的剑法?” 张之林点了点头。 叶泽抿了抿嘴说到“仅仅是因为与张家的恩怨的话,我没有任何理由将至尊的剑法交给你……” 张之林反而问向叶泽“那你知道……什么样的天下才是真正的属于天下人吗?” 叶泽有些恍惚,这个问题他曾经思考过,然而只是有着模糊的方向罢了,直到一个人出现,确立了“立宗门”的方向。那个时候叶泽眼中完美的世界就是至尊为他们描绘的世界…… 现在看来,人永远不可能到达完美的境界,完美是一种形容,而“更好”才是一种境界,人只能不断地向一个阶梯去攀登,却永远不要可能到达完美的境界,这可能也是一代代人不断传承的意义…… 叶泽摇了摇头“天下至公确实是我所向往的,然而现在的大荒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 “是现在这个大时代还没有彻底地步入末路吧?”张之林带着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明明知道错误却依旧忽视?难道这样就可以了吗?那那些在死在时代阴影下的人,又该怎么去面对?还是说当我们在面对一件庞大无比的事情面前,就要选择掩面逃避?因为其中牵扯的事情太过于繁杂,就没有一刀斩断的胆量了吗?” 叶泽看着张之林,一时间竟无语相对,二人对视了许久许久,叶泽突然笑了起来,仰天散发,张声狂笑,大有当年一剑平山的威势。叶泽猛然站了起来,问向张之林“那你可知道推翻一个时代,要付出多少的代价?你可知道你与那至尊又有多大的差距?” 张之林久久地立在原地,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彼可取而代之!” 叶泽愣了,他不知道张之林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有些不明白张之林说这些话的意思什么。 张之林淡淡回答道“这个时代可以被取代,至尊的位置,同样可以取代。” 叶泽看着张之林,这是他第一次在张之林的身上看到如此张狂的一面,或者说,他没有想到张之林会如此的狂妄。然而这种狂妄却带给他一种久别重逢的热血感。 是的,这种明知不可能却依旧挺身而出的荒诞与坚定,正是当年至尊身上所展现的…… 叶泽久久的不能平息他的心,直到过了许久许久,叶泽才开口问道“对你来说就你知道推翻一个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张之林回答道“重建一个秩序,重塑一个新时代。” 叶泽看着张之林的面容,盯着很久过后,方才点了点头头。 叶泽又回到那养心台之下,这次却是直接卧倒在了养心台上,叶泽伸了一个懒腰“你的时代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实现……” 张之林做了一个举起玉佩的手势“拭目以待。” 叶泽看着张之林的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随即便站起了身子“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时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吧。” 叶泽来到张之林的面前,张之林偏头微笑。 二人的眼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优雅,二人的面前都有着对方的骄傲。 张之林淡淡的说道“我会让学院代替宗门,我会让所有人都有资格展现自己,我会用科考的方式来选拔天下人。” 叶泽听后,会心的一笑,内心感慨道“这是在化用隋朝的文官科举制度…但真的能够令所有人都加入学院中,未尝不是一个新的时代……” 叶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将张之林拎了起来,再次丢到了水中“还是先将那十种剑道领悟了再说吧。” 张之林落入水中,立马浮了来,却见叶泽丝毫没有理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张之林本还想问叶泽到底有没有至尊的剑法,现在还没有问,那叶泽竟直接转身离开了,于是只能悻悻作罢,向那石台游了过去。 叶泽一边走一边微微笑着,内心感慨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真想知道这小子到底能走向那一步……” …… 此时的顾玉成几乎是用尽了灵力,却没有任何进展。不禁有些气馁,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历经这么多,已经是来到了这里,又怎么能放弃,于是再次调用灵力。 在调用灵力的一刹那顾玉成想到了自己与红发男子的论道,想到那一句“以我为真”,不由得豁然开朗——就好像自己运用魔灵将外界的干扰拨开或是笼罩住,都是为了展现一个事物的本真,也都是“以我为真”。 顾玉成自我思考道:我一直因那炙热感而摇摆不定,实际上最重要的不是外界对于我的感觉是什么样,最重要的是保守我自己的想法。而我的想法就是得到传承,就是坚持下去…… 于是顾玉成不再管什么方法,闭上眼睛,一心去探索那滚烫的气息。 而此时红发男子则张开了双眼,有些无奈的看着顾玉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内心感叹道“果然……融天锻没有反应,看来是并不认可他。如果是这样,无论怎么努力,大概都不可能成功了……” /73/73814/22190334.html 七十五、碎玉顾成金 张之林在那瀑布之下,任凭水流冲刷着他,凉爽的感觉流畅的刺激着他的肌肤,就像是在不断地鞭打着他,这个时候将全部的记忆与思考放逐到脑海之外,当一切都沉静下去之后,张之林才能够看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叶泽不给自己至尊的剑法,那就自己来创造一个至尊的剑法。既然叶泽的天子剑法是借用江山万物,那至尊的剑法便应当是令万物沉浮、由自己来做主的剑法。 于是张之林开始在自己所学的一百八十种剑道之中寻找自己所需要的那十种剑道。 此时的张之林一心快速的寻找着那些偏向于进攻的剑道,很快便在一百八十个剑道之中寻找到自己中意的十种,这十种剑道都是侧重不同的剑道,或进攻,或灭敌,或刺杀类。而张之林的想法便是将这十种剑道取精去粕,化作一种至强的剑道,并一步步地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叶泽看着张之林的面露喜色、挑眉含乐,便知道张之林大概是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十种剑道了,却没有任何的惊讶,毕竟对于他来说张之林展现的天赋已经让他预估到张之林领悟的时间了。 叶泽看着张之林面露喜色的样子,不由得自己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张之林与他虽说只是一面之交,仅仅是见了这第一面,然而叶泽与张之林的关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师徒的意味在其中的,所以此时的叶泽看着张之林有所进步,心里总是会不仅涌出一股成就感与满足感,这种感觉大概可以用与有荣焉来形容。 叶泽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变化,于是拍了拍胸膛,令自己镇定了下来,暗自提醒自己,自己的师傅至尊当年在教导自己的时候就十分的严肃,绝不会加以颜色给自己,自己怎么能这样的轻易的就感到满足,而且这个臭小子要教导的地方可比自己当年要多得多,于是便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 而此时的张之林在不断的演化之中竟然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之中,而且这一次的问题竟令张之林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虽然不像要承认,但是张之林也不得不妥协——这一次的问题是自己修炼至今遇到的最为棘手的问题。 一时间张之林竟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局面中。 ………… 绛阳亭外,顾玉成一心潜入到那火海之中,整个人就如同是一条离开大海的鱼一样,在经历时间的折磨下变得霉烂脏破,此时的顾玉成拼尽全力的令自己忘记自己在做什么,甚至试图将自己这种不断在炽热中探索的行为转化成一种本能。然而顾玉成始终是窥不破那一层隔阂,即使是在那烈焰之中经历了那么久,依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就好像是在跌落致熔浆中铁剑,即便是不断的深入其中,也逃不了最后整个都被吞噬的命运。 此刻顾玉成整个灵魂的状态都在不断的削弱,甚至被那融天锻不断地吞噬着。 此时的红发男子也觉察到顾玉成状态的不对劲,于是法随言出,开口呵斥道“痴儿,还不赶快醒来?莫要贪心害了自己!” 顾玉成的灵魂一阵震颤,原本沉睡的顾玉成也被唤醒了过来,然而醒来的顾玉成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竟然再一次冷静了下来,再一次选择灵魂进入那炽热的灵力之中。 红发男子有些懊恼,暗自骂了一句“冥顽不灵”后,却也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自己虽然在至尊起义间的百年里能够操控这融天锻,然而自己始终不是他真正的主人,不然的话也不用创造那丹阳赤心法来配合自己现在体内的丹阳赤火了。 此刻的顾玉成再次的将灵魂投入到融天锻内,灵魂变的更加的虚落了起来,红发男子一时间竟不敢轻举妄动起来,不由得有些听天由命的态度了,此时的顾玉成是生是死,真的是要看天来决定了。 此时的顾玉成已然进入了濒死的状态,那薄薄的一层灵魂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破裂开来,化作齑粉飘散开来…… 此时的顾玉成在哪火海之中,已经彻底的迷失了方向,而自己的状态也越来的越差了,顾玉成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而就在此时,在那火海之中,顾玉成看到了一处光源,顾玉成甚至可以肯定,那处光源的背后就是一切——自己想要的一切。然而顾玉成同样能够感觉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到达那里的可能。 此时的顾玉成流露出无奈的苦笑,看着那不可到达的远方,感受着不断削弱的意识,顾玉成心头一横,对自己鼓劲道“生和死往往不是你想不想要活着,而是你有没有连同生都一同赌上去。这一把,我赌定了!”于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此时的柳阁书台中,白月秋正在仔细地翻看着一本经书,虽是盯着手中的书,然而目光却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里。最后终于凑够了约有三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那另一个临时建起来的书架之前,抽出其中的一看了起来“所谓贵者,无法而擅行,操国柄而便私者也。所谓威者,擅权势而轻重者也……”,正读的入迷时,白月秋忽然感到了一阵心痛,那莫名的心痛竟令白月秋有些心慌,不由得放下了书籍,来到了书窗前,向外毫无目的的凝望着…… 直到一个时辰后,白煌淑掀门而入,一只脚直接狠狠地踏在地上,另一只脚也跟着踩了进来。直接来到白月秋的面前,坐到窗旁的一张椅子上,十分不耐烦的踢着腿,叫喊到“已经一个时辰了,世子殿下还请快快去哪世子殿中温习今日的一切吧。” 白月秋此时竟显得有些无奈,却依旧是站了起来,缓缓地向外走去。 而白煌淑在看着白月秋远远离开后竟然来到了那白月秋刚刚一直站在的书架面前,在书架中快速的翻动起来,最后再一次拿起了那本《战国策》,白煌淑看着上面那已经渐渐泛皱的痕迹,嘲讽道“那到底是有多喜欢看这么个《战国策》啊,虽说古春秋战国的书籍确实很有趣,但是对你的修行又有什么用呢?真是本末倒置、不称轻重啊。” 白煌淑摇了摇头,感慨道“虽说春秋战国有关于道的书籍只剩下一些残本了,然而想要找的话凭借妖国的底蕴也不是找不到……真是没想到。” 随即白煌淑将那《战国策》放回了原位,直接转身离开了。 全然没有仔细的看一看那书架上的所有书。 ………… 红发男子亲眼看着顾玉成的灵魂在自己的面前寂灭四散,只能自己感叹一番,毕竟心里已经想到过这样的可能。那些被众人看好的人未必就不会陨落,修炼这一条路,与其说是在千军万马中过独木桥,倒不说是在刀尖上起舞,莫说是粉身碎骨了,那是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了,任你生前天骄人杰,化骨埋冢无人识。 红发男子想了想,此刻的叶泽估计还在教导那个张姓的晚辈,自己就不去打扰了,于是盘膝而坐,冥想了起来。 而此时的顾玉成能够感知到自己的灵魂被分解了开来,甚至能够感知到自己灵魂中的经脉竟逐渐地重新生长了一般。此时的顾玉成才知道灵魂之中竟然是有着经脉的。 实际上灵魂与元神的最大区别便是这一段经脉,一个修士不到凝鼎期便不可能转化为元神,便是因为不到凝鼎便无法炼化这一段经脉,而唯有唯有凝鼎的领域之力才能够炼化这经脉,将这经脉炼化被灵魂吸收之后才能够转化为元神。在这之前的修士都是用这段经脉来联系灵魂与**的,元神凝成后便是依靠着领域之力来联系**与灵魂的。 这也是为什么顾玉成的经脉必须要凝鼎修士来修复的原因。 此时的顾玉成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被修复着,甚至是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恢复,自己那些被消磨的灵魂竟然全部都恢复了,甚至要远远比曾经的灵魂要更加的凝实!就好像被淬炼出所有杂质后的剑一样,变得更加具有韧性,更加的锋利了。 在灵魂与经脉全部恢复后,顾玉成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再生长,并不是普普通通的生长,而是一种创造,此刻的顾玉成能够感受到与灵魂相连的那一段经脉正不断的延伸,不断的扩展,将整个身体的经脉都发展了出来。顾玉成的内心无比的激动,虽然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如何运行的,自己又是因何重塑的身体,但现在他能够肯定,自己的身体在重新塑造! 那缓慢而紧密的运行,就如同最完美的契合,巧妙的运行着。而顾玉成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次**重塑是多么宝贵的机会,于是调用魔灵,全心全意的感知起来。 玉碎顾成金…… 待顾玉成再一次出现,他将会获得翻天覆地的改变…… …… /73/73814/22190335.html 七十六、剑张之林书 碎玉顾成金,剑张之林疏。 …… 此时的叶泽十分无语的看着张之林,虽然没有任何支撑自己推断的证据,但叶泽已经猜到了张之林怎么了。以张之林的天赋,不可能现在都没有领悟完那十个剑道。除非张之林不是在领悟剑道。以张之林的脾气秉性,只能说,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既然不是在领悟剑道,那么以张之林的傲气,或许是在自创一个剑道? 叶泽越是这么想边越觉得有可能,接着想下去便猜到了张之林是想要干什么。绝对是想要自创一种至强的剑道。 叶泽看着张之林那苦恼的表情,不由得心情畅快了起来。随后在心里笑道“这小子定然是想要将剑道打磨成一个纯粹的攻击剑道,但他也不想想,岂有独木可支、单火长燃?别说是他,就是至尊也做不到绝对的单一。” 叶泽索性不去管那张之林,再次打坐起来。 而此时的张之林不断的感受着自己挑选的十种剑道,那十种剑道他已经全部领悟了,然而却无法将那十种剑道融合起来,或是各取其长,创造出一种剑道。无论是选择那种方式都没办法成功。 张之林仔细的想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十种剑法,或者那一百八十种剑法,张之林能够感知出那其中攻击的剑法分为四种。 而在剑道的划分中,攻击的剑道确实分为四中,分别是刺杀、乱军、杀敌、平中。 刺杀剑道重于隐、快、准、狠,而在后续的方面上却十分的薄弱,在与其他剑道的对抗中虽然攻势十分诡谲,却没有持续性,在长久战很容易呈现颓势。 而乱军杀敌的剑道则重于速、快、灵活等方面,虽然有很好的持久性,但实际上招式并不如刺杀剑道刁钻。 而杀敌剑道则有着刺杀的狠,乱军的灵活,然而却没有此二者快,持久性虽然高于二者,但张之林更喜欢刺杀之道,只是刺杀中的那种隐同样令张之林感到不喜。 至于平中的剑道,则让张之林否定了,与其说是平中,倒不如说是全能,然而全能并不意味着全部都很突出,而是在所有方面上都不突出,只是没有突出的短板罢了。 因此张之林选的十种剑道中便没有那平中在内。此时的张之林试图将刺杀的狠,乱军的灵活,杀敌的持久融为一种剑道,然而无论张之林怎样去计算,都无法在三种剑道中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将它们汇聚成一个完善的剑道。 张之林在反复尝试多次失败过后,渐渐沉下心来,回顾自己的每一次失败发现,无论是如何组合,都无法将不同的剑道中的不同核心融合成同一个剑道,每次在最后的尝试中都会有着不了弥合的裂缝存在,正是那缺失的一部分使的张之林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张之林于是开始思考自己的剑道到底在缺少了什么。在反复思索无果后,张之林开始换一个方向思考,既然不是剑道有遗留的地方,那会不会是自己有什么没有想到的。 思绪就像是乱麻一般,张之林的呼吸也渐渐的变得急促而不均匀起来。此时的张之林心情已然有些烦躁,远没有一开始的空明见性。整个人的气息竟然越来越与瀑布的激流相悖,张之林整个人都感觉到瀑布在排斥着自己。 叶泽缓缓的张开眼,看着张之林此刻的状态,他知道张之林是一定要被这瀑布给冲出来的。见张之林会吃苦头,虽然有些一丝的畅快,然而心底更多的是想到日后张之林的脾气秉性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困难与险阻。思考了半天的叶泽最后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心想“在这太一宫能帮他,日后的大荒,不还是要看他自己吗?倒不如让这小子吃吃苦头……” 叶泽缓缓的闭上眼后,继续打坐起来。而张之林则释然的睁开了眼,透过飞湍的水流,看向四周,却见叶泽依旧在打坐,随即内心竟生出一阵不服气,却很快被那直直落下的水流给压了下去。随即便被瀑布给挤了出来。 张之林落下石台,飞跌入池中,还未彻底落入池中,便又钻了出来,不服气的向那石台上冲了过去。然而却是有一次的被冲了出来。 这样子又重复了两次,张之林才选择了待在那池水之中,此刻的张之林才被那瀑布给冲醒了。于是苦笑了一下,自己用力拍打自己的额头数次,感慨道“气虚于阳则更先补阴,啊,气虚于阳则更先补阴,这种道理我早就知道了啊。怎么还要犯这种错误。哪有独阳孤阴的,一种剑道就好像是一把剑一样,我想要创造一种完完全全的攻击剑道,就好像要锻造一把没有剑柄剑背的剑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来之后的张之林索性泡在了池水之中,甚至潜入水中,在冰凉水中让自己彻底的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张之林便从水中浮了上来。看着那瀑布,却是自信满满的再次进入了瀑布之下,这一次的张之林没有被冲出来。而是在那瀑布的激流中再次思考了起来。 “道示之以众。从来只听说剑术失传,剑法有缺失,就没听说过剑道有失传的。这也侧面印证了剑道是在千百年不断经历质疑与磨练而留存下来的,能够传播的如此之广,如此之久,也间接说明了存在即合理……” 这样思考过后,张之林才做下判定,剑道中被自己排弃的那一种剑道应该就是自己剑道中所缺的最后一部分。 想通之后的张之林立刻再一次开始了领悟。 此时的顾玉成在不断的感知着自己身体的重生,那种神奇的力量带给了顾玉成极大的震撼——至强的力量也有着生命的温柔,毁灭的同时竟蕴含着重生。 而运用魔灵感受着这一切的顾玉成在潜移默化之中,也是受益莫浅的。 ………… 过了许久之后,张之林竟再一次从那瀑布之中冲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被瀑布给排斥出来了,而是张之林选择主动的出来。 张之林一边感受着池水的冰凉,一边郁闷的在池水中待了起来。哪怕张之林已经试图运用那平中剑道来在所有剑道中寻找到一个平衡点,但却依旧无法做到……这让张之林不禁有些尴尬。 最后的最后,张之林才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没有任何防御的剑道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说我一剑斩出舍生忘死,不做任何防御,但一整个剑道,一个初始的体系,想要做到只有攻击而没有防御,那根本就不可能。 此时的张之林显得有些灰心。 叶泽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做声,依旧是古井无波一般打坐着。 在那池水中呆了许久的张之林终于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办法创造出一个纯粹的杀伐剑道,那就让自己来创造一个心目中最满意的剑道吧。无论如何,都尽全力做到自己的全部。这才是张之林的风格,没有什么失败,就算失败了,再试一次就是了。总之,不可能放弃。 于是张之林将那没有用的想法全部抛到脑后,再一次来到了那瀑布之下。 张之林重新领悟了一遍那一百八十种剑法,很快便再次挑选出了十种不同类型的剑法,在一次推演起来。 这一次张之林不再追求至强的攻击,那怕那十种剑道中始终有一些是张之林不满意的地方,但是已经领悟了的张之林更加的知道,这才是创造一个剑道所必须的。没有自己眼中的缺陷就没有所谓的完善。 张之林很快便将那十种剑道全部领悟。如果非要说张之林的天赋,恐怕是整个大荒的前三——当然,自然是要将东皇太一与至尊排除掉。 张之林就如同行走在林中的失路人,在经历了千百次的触荆棘、陷湿泽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朱砂矿,一切顿时便变得开朗了起来。那十种剑道在张之林心中很快便演练完成了,张之林大喜之下直接调动灵力试图将自己创造的剑道施展出来。 灵力运行,调动剑道,张之林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剑,而自己还做不到无剑施展剑道,于是只能用灵力模拟一边剑道的灵力运行。 然而在施展到后半部分的时候,张之林感受到了灵力的紊乱,灵力就如同脱缰野马,在体内飞窜起来,一时间竟令张之林感到灵魂要炸裂危险。 叶泽同样也感受到了,随即便开口道“堵不如疏!还不将灵力全部释放出来!?” 张之林闻言无可奈何的将那灵力直接轰向池水中。而张之林也因为灵力逆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起来。 叶泽却是一指点出,直接在那池水中取出一滴水珠,水珠弹指飞出,直接对撞向那不受控制的灵力,二者相撞,水珠直接将那灵力给撞爆了,随后水珠与灵力一同化作一片烟云蒸腾开来。而叶泽看着这一切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满意。 叶泽随即脚点清池,来到了张之林的面前,看着有些颓靡的张之林,冷冷的点了点头“修剑一脉,如在林中,剑道不张,则此脉难长。你的剑道已然是可以了。” 张之林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单纯的坐在原地,愣愣的出神。 叶泽见状摇了摇头,随即单手呈握剑之状,斩向张之林,张之林立刻反应过来,直接侧身躲过。 张之林看向叶泽——叶泽根本没有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挥剑的动作罢了。 这是叶泽在叫醒自己罢了。 张之林反应了过来,却依旧有些失落。 /73/73814/22190336.html 七十七、执掌抚天 叶泽与张之林一同在那瀑布之下,张之林无所谓的坐在水流之中,而叶泽随意的立在瀑布之下。 二人都被那流水沾湿。叶泽丝毫不在意,只是单单的望着养心台的方向,流露出回忆的神情。片刻后叶泽缓缓的开口,那平静的声音,不知是在与张之林说话,还是在单纯的诉说着什么。 只听叶泽说道“剑有道,或之为攻,或之为守,那主攻的剑道又分为四大流,刺杀、乱军、杀敌、平中,传闻道之极为法,法之绝为术,刺杀之道,有数家之极,唯四门之术: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苍鹰击殿、虚鼎淹图。” “这四大术,是剑术中刺杀的最强剑术。传闻十步之内,无视境界。虽说也没有无视境界那么可怕,但是跨越一个大境界还是很有可能的。不过使用了这种剑术的人,无一生还。因为他们没有第二招……” “这四剑术,被天下剑客封为绝杀,也确实没有哪个人能幸免。若不是当年秦帝嬴政暗凝成鼎,突破为凝鼎境界,荆轲未必会失手。” 叶泽说着说着就仿佛彻底陷入了回忆中,语气略带感慨的说道“然而这四大剑术自从秦后便再未有人使用出来,就连这四大剑术的初始剑道都遗失了……” “话再说回来,当年神医扁鹊的丹方不还是都遗失了。那千寻谱至今还将那扁鹊残篇与华佗残书奉为至宝,却根本没人能参悟……” “不要小看前人的智慧。——他们的一生可能只有这一个拿的出手的,但这一个便是他们的一生。有些时候还是数代人的传承。一个简单的事情能够流传到今日,本就不简单。” 叶泽说完便不再理会张之林,自顾自的回到那养心台,闭目打坐了。 张之林一边回忆着叶泽说的一切,一边回味着其中的含义。 直到过了许久许久。张之林才从那瀑布中站了起来。这一次张之林看着在那养心台上打坐如枯木昏藤的叶泽,竟行了一个三叩首之礼,随后便又坐回了那瀑布之中。 这一次张之林一边吸收那瀑布中的灵力,一边领悟着那一百八十种剑道…… 叶泽缓缓的睁开眼,欣慰的看着张之林的身影,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随后便再次闭上了眼,打坐了起来。 这一次张之林要将那一百八十个剑道全部领悟一边。 而叶泽则缓缓的从手中取出那三生竹简,从竹简中掰下来一个竹子,在手中搓了搓,细细的闻了闻那竹子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随后便将那竹子放到了身旁。 …… 此时的顾玉成能够感受到自己得肢体在不断的包裹住经脉,自己的身躯正一点点的完善起来,就像烧制陶瓷一样,需要经过繁杂而精密的许许多多道程序后,才能完成。 此时的顾玉成在那温热的气浪里,就如同回到了生命初始的温暖中,被抚摸着,竟差点沉沉睡去。意识也因此变得漂浮不定起来,在不断的飘荡中,顾玉成只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处天地,那是一个从未在大荒出现过的世界,那是另一处地方。 在那里,有着极其广大的疆域,疆域的尽头是无量的尘埃沙土,没人知道那尘埃到底会流到哪里,又堆积到了哪里,只有那疆域下的深渊裂开大嘴吞下这一切。此时的顾玉成才发现这一片的世界,这一处的大地,竟然是凌驾在深渊之上的大陆。 而这大陆之上,便是那真正虚无的天空,那空洞的浩瀚中,有着无数光明绽放,而那些绽放的光明正是那永恒的太阳。顾玉成看着漫天的光明,那一颗颗如同鹅卵石一般铺散开来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有能相信这些竟全都是太阳? 纵横的荒天,垂沙的荒芜大地,一切都昭示着一种无名的气息,一切都蕴含着那真实而又虚无缥缈的气息,仿佛一首腐烂的史诗,在那宏伟雄壮的光辉下,爬满了陈朽的枯草。 在荒芜的天之下,在荒芜的地之上,繁衍着的,是没有任何修仙文明能够企及的繁华。这片大陆,堪称万国之邦、万园之园,一切都带给顾玉成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此时的顾玉成在这一片空间中飘荡着,他看不清这繁华的一切,却能感受到这里的奢靡,那些都是自己无法想象的事物,然而却又令自己心中莫名升起一阵鄙夷。直到一片光芒在天的一处缺口倾洒下来,顾玉成才能看清面前的事物。此时的顾玉成才发现,自己的面前是那昏沉如黄昏一般的光芒,而那光芒之下,竟有着数个高耸攫云的楼阁。那些楼阁仔细看去竟仿佛无形的连接着那缺口中光芒。——这么看去,那些楼阁就如同一个个楼梯一般。 此时的顾玉成心里生出一个推测,或许,面前的光明是这片大陆的一处入口,而面色的楼阁,则是那连接二地的楼梯。 这样想的顾玉成内心立刻生出强烈的好奇心,于是便向那楼阁飘了过去。越是接近那楼阁,顾玉成看到的景象便越是真实且虚假。 面前的一切都真实的如同自己亲身所处一般,然而却又昭示了他虚假的一面——那就是面前的景色竟然如同蜃楼幻影一般,在那真实的破败上飘荡着虚假的繁华,在那显现的富丽堂皇下隐秘着朽烂…… 顾玉成能亲眼看到面前的每一个景象,他能看到左手旁斜斜插着一把剑,那上面挂满了尘埃,爬满了裂纹,然而却依旧散发着崭新的光泽与花纹。而他的再仔细的看去,竟又不知道是先看见那些裂纹,还是先看见那光泽了。 顾玉成将目光从那剑上拔了出来,又转向身旁。才惊觉自己的身边全是这种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武器或躺或卧或插,都散乱无序的充斥在这片空间之中。 顾玉成在这片葬满武器的空间中匆匆走过,便来到了那些阁楼的面前。此时顾玉成才能仔细的观察一番那阁楼。 然而无论顾玉成怎么观看这些楼阁,无论怎样记忆,都会在下个瞬间忘记,明明这高大无边的楼阁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无法看清他的一丝丝容貌……这令顾玉成感到十分的震撼。 就在顾玉成正沉溺于此处的诡秘与神奇时,那楼阁竟缓缓的崩溃了。是的,那些比山高的阁楼竟然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崩溃着,丝毫没有惊动周围的一切,就好像是泡沫堆起来的一般,没有任何的威力。 顾玉成则只觉得自己身处在流沙之中,不断的陷进去,一种窒息的感觉充斥在顾玉成的神经上,整个意识再一次感受到了灼烧感。 这个顾玉成感到无比熟悉的灼烧感令顾玉成瞬间将目光投向某一处。 这时顾玉成看到了自己正身处的空间状况——无数的事物在崩溃,无数的事物在湮灭。唯有一个中心区的最高建筑依旧顽抗抵御着这一切。 而崩溃的一切就如同连在天空上一般,直接将整个天空撕开一个口子,看着这一切的顾玉成感受到了无比的震撼。 他看到过至尊的风华,但他何曾见识过天塌了!这天竟然塌了!! 顾玉成的脑海里再一次想到了那句话——“大道已死。” 在那无尽的湮灭中,天空破碎开来,裸露出黑色的深渊,而深渊也开始下坠,变成一个个碎片下坠起来。被黑色碎片击中的一切,都瞬间与黑色碎片一同化作了虚无…… 顾玉成仿佛看到,有一个意志在否定这一片天地…… 有一个意志在否定天地!! 这个猜想在顾玉成的脑海迸发出来,瞬间顾玉成知道自己的内心最深渊处被埋下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此时他知道自己的心里被种下了什么…… 野心! 此时的顾玉成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迷茫了许多…… 而就在一切都溃乱时,顾玉成看到天地间一个个光芒爆裂开来。 其中便有一道火焰激射而出。顾玉成能够看到一个红发男子在火焰中,那红发男子的火焰不断被黑色的深渊碎片割接,又不断的暗淡下去。但那男子丝毫没有动摇。 顾玉成看不清红发男子的容貌,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红发男子最后来到了分崩离析的苍穹之顶上…… 那一个又一个的碎片,拦不住那道火光。 顾玉成看到那个人,伸出手来,执手抚天! 那天竟沉寂了须臾!就是那瞬间,死亡的锁链被挣脱开来。顾玉成能够看到那红发男子伤痕累累的冲出了这一处天地…… 当一切都恢复沉寂,顾玉成便猛地惊醒了过来。此时的顾玉成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完完全全的塑造完了!而且他的经脉也完全的恢复了!顾玉成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奔腾…… 顾玉成不知道刚才的那一切是什么,只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那里的一切都太…太不像现在的大荒,但那整个天地,无论怎么想,就算没有什么根据,但却又绝对是大荒…… 顾玉成抬起头,看见一片火海。 透过火海…… 顾玉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举着一只手,似乎在撑着什么东西,然而却什么也没撑着。 手掌前,除了那一片火海,什么都没有,而火海之外呢?便是太一宫了。 那太一宫之外呢?是那大荒的天…… 那…天之外呢? ………… /73/73814/22190337.html 七十八、凝鼎之身 顾玉成沉浸在那火海之中,当他收回手掌后,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上竟躺着一个绛红色的五瓣梅花印迹,当顾玉成试着隐去后,那梅花印迹竟然就那么消失了。 而此时的顾玉成也感受到了自己在冥冥之中与这火焰有了一缕缕练习…… 此时在绛阳亭中打坐的红发男子猛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那融天锻。却见顾玉成缓缓的从那融天锻内走了出来。 红发一时忘了言语。 来到顾玉成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顾玉成,随即问道“你在哪其中可看到了什么? 顾玉成看着红发男子略带焦急的表情,考了许久,想要摇头,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便将那其中的一切都说给了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听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玉成,随即回想起来,曾经至尊的那一句“看来这融天锻是认可了你。” 此刻再回想起来,才猛然回味起当初至尊的意味,这融天锻看来并不是看什么天赋,而是本就有灵,乃是有灵之物,想要得到认可,单纯的看天赋,倒是有些片面了。看来顾玉成这舍生忘死的行为倒是让他得了这番天大的好处了。 顾玉成随即问向那红发男子,那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发男子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淡淡的说道“你现在知道还太早了。”随即便不再言语了。 顾玉成见状也只好作罢。 此时的顾玉成已然算得上是一次重生,对那不知名的火焰平添了几分好感。而红发男子却没有直接说明关于融天锻的事情,叶泽可以做的,他却不可以,毕竟叶泽孑然一身,他却还有着宗门,如果全部告诉顾玉成,难免会令他产生依赖性。修炼一途,可以有人提携你,但绝对不可以依赖任何人。不然这个人在修炼上恐怕就是废了。 这也让红发男子犹豫,毕竟顾玉成现在展现的天赋,是十分适合那冶炼师的,而潜龙闻也确实是他很好的一个去处,只是现在让顾玉成去那里的话,顾玉成与融天锻的联系难免会被人发现。实在是木家对这融天锻太过于熟悉了。而自己不想让木家对顾玉成出手,毕竟现在的顾玉成也算是得到了融天锻的认可了,难免木家会有某些人想要做什么。同样自己也不希望木家过多的庇护着顾玉成。因此一时间红发男子竟不知该如何安排顾玉成的去向。 此时的顾玉成见红发男子一脸思索的样子,也开始默默思索起来。 实际上顾玉成并不知晓自己体内的到底是什么,以顾玉成现在的思考,只以为自己体内的是一种异火,再加上红发男子曾告知自己是一个他我修士,顾玉成一时间竟然想到了药师。毕竟异火这种东西最常用来的,还是炼丹,至于冶炼,很多时候是靠着冶炼师体内养的人火,除非是高阶武器才会运用到异火,而且异火很适合于炼丹。 红发男子思考一阵子后便向顾玉成招了招手,示意顾玉成跟着他,于是二人来到了绛阳亭内,红发男子直接扔给顾玉成一个紫色手镯,手镯整体雕刻成了一个饕餮神兽,而那饕餮神兽则是以口吞尾的样式,看起来饥肠辘辘,仿佛能吞噬一切。 顾玉成顺手接过,并未有什么反应,只觉得冰凉沁心,又泛着淡淡的温暖在其中,倒是奇妙至极。若是张之林在此,不,就连叶泽在此,都会说上一句“不识珠玉”,并心痛许久的。 那红发男子接着说道“这其中有着几百种冶炼入门心法。拿去领悟。至于那个火焰,以你现在的境界还不足够掌控,起码等你悟道巅峰再尝试掌控吧。” 顾玉成看了一眼手中的饕餮镯,灵魂感知进入,立刻有着心法涌入到脑海中。 在得知这是冶炼的心法后顾玉成则有些许淡淡的动摇,说不上是悲伤,也算不得是欣喜。实际上对于顾玉成而言,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任何他我修士,顾家在南郡能算是豪门大户,但是放到一省之中,恐怕只能算得上是末流,毕竟整个南郡三家都没一个悟道境。 因此对于顾玉成而言,无论是他我修炼,还是这其中的炼丹、阵法、冶炼,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说不上感兴趣,也说不上是不喜欢,只能说有着一种不知归所的感觉。 顾玉成很快便从那无名也没有任何好处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拿着那镯子便向那绛阳亭的一角走了过去。 很快顾玉成便感到无数的心法如同浪潮一般涌向自己,瞬间便将自己裹住。顾玉成于是沉下心来,认真的感知起来…… …… 此时的养心台外,张之林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微微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片刻后再次闭上了双眼。此刻的他已经全部将那一百八十个剑道全部领悟了。 只不过张之林在经过创造剑道失败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领悟并不代表就能够运用出来。就像自己创造剑道的过程中,明明自我感觉没有任何瑕疵,然而在自己真正运行过程中,却根本无法完全使用出一整套剑道来。因此张之林在领悟那一百八十个剑道后有选择了将那剑道用灵力在灵海中再演练一番,看看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学会了这一百八十个剑道。 叶泽看着张之林的状态,微微思考了片刻后,便又打坐去了。 直到将近十日后。那张之林才醒了过来。算是将那一百八十个剑道全都粗略的演练了一番,算是全都学会了,当然,非要说一丝不苟的完全掌握,那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若是张之林能将那一百八十个剑道全部都彻底掌握了,那估计张之林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剑法了。不过现在的张之林还没有积累到那个程度,还不能够彻底的掌握。 此时醒来的张之林却发现那叶泽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张之林带着询问的看向叶泽,叶泽却一言不发的将张之林拎了起来。张之林十分抗拒的扭动着身体,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然而叶泽丝毫不在意,完全无视了张之林的抗议。 将张之林带到了养心台上后,一把将张之林丢去养心台台上中心。 张之林腾地爬了起来,刚向叶泽走了一步,便被叶泽呵道“别乱动,坐下去!” 张之林见叶泽严肃的模样,便又坐了回去。此时再看,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个阵法之中。 而叶泽则缓缓的说道“你的**已经消亡了,若不是太一宫本身就是一个维持魂体的大阵,你早就飘散了。何以存活如此之久?今日我借用这大阵将你肉身重塑,你好好体会这其中的一切。” 说罢,取出一个手指长的竹子来,张之林细细看去才发现这便是那空间容纳竹简上的东西。只是现在被叶泽用灵力小心翼翼的包裹着罢了。 叶泽看着这竹子,随后又从自己的三生戒中拿出一具肉身来。 张之林看着这肉身,虽是带着破败的样子,但却依旧散发着威势,一看便不是普通修士的肉身。 叶泽解释到“肉身重塑这种事情,最好的方法便是找一个好的肉身与灵魂相容,如果没有肉身那便只能用天材地宝来重塑肉身了,除非是天地伴生的灵物,像那曾经的玉枝谷谷主绿柔,便是连肉身与天材地宝都不用,只要有灵魂就能给你重塑肉身。” 随即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或者老木的融天锻……” 融天锻的来历与至尊手里的剑一样,都是应时而出,想来也是天地间的伴生灵物了。 叶泽没有分神太久,随即说道“保守灵台,护住灵海,仔细感知。我这就开始了。” 随即叶泽便将那**送入到了阵法之内,又一边将那绿竹送到张之林面前。 叶泽一边用自己体内的阴阳之气温养滋润着那具**,令它恢复生机,一边又将那竹子激活,好使那竹子温润着张之林的灵魂。 那绿色的竹子被激活后便化作一阵烟雨,如同雾水一般倾洒在张之林身上。 张之林只觉得这雾气直接穿过灵魂落到了那与灵魂相连的经脉上。经脉上传来一阵阵的清爽之感,就如同沾满繁重尘埃的谷物在雨水的滋润下,再获新生一般。那雾气在将经脉滋润的充盈过后便又开始滋润张之林的整个灵魂。 此时的张之林大张旗鼓的运行着自己的灵力,同时疯狂的感知着一切。 叶泽正为那不俗的肉身滋润着,便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被引动了,将那目光投去,便见到那周遭的空气竟与那张之林有了共鸣。 叶泽知道这是阵法与这三墟玉枝谷伴生竹的原因,然而张之林能让这灵力与之共鸣,足以看出其人的天赋之高了。 此时的张之林已然沉浸在了那玄妙的感知中,全然不再留意外界的一切了。 叶泽看着那肉身在自己阴阳之气之下温养之下。渐渐恢复生气。叶泽一手捏印,调转灵力,直接罩住张之林对那张之林说道“不要反抗,顺从我的灵力,进入这肉身之中。” 张之林只觉得自己忽而如坐急流之舟,顺随飘荡着,找不到那安定之处。 叶泽缓缓说道“此肉身乃是一凝鼎修士身死道消后留下来的,与你却不一定相合,我现将他一身残余的领域之力散去,化为悟道五行之身,再慢慢与你相适应。你且感应着,不需做什么事,单是感应着便可。若是有所领悟,也算得上是受益无穷了。” 说罢,灵力滚滚,直荡向那肉身与肉身之中的张之林。 /73/73814/22190338.html 七十九、重塑肉身 张之林只觉得自己整个肉身都落入到一片汪洋之中,而这汪洋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虚无,不仅仅没有边际,甚至差点迷失了自身。在这样的状态下,张之林猛然感受到整个大河决堤,四溃奔泄,不可阻挡。 而此时的叶泽也确实是在将那凝鼎修士的肉身残留的领域之力分解开来,因此才会引动张之林的灵魂感到动荡。凝鼎修士对自身**的塑造已经是有了很大的造诣的,因此与张之林的相容性可以说是很小了。因此只能返归于初,将那成型的**给化为零散的初始,这样虽然是浪费了太多太多,要耗费的心血同样也是不可估量的,若不是这太一宫的加持,以及叶泽与那玉枝谷伴生竹的原因,想要做到这些,可是分外的困难的。不过,这些能够完成的话,与张之林原本的**可以说是不逊半分,甚至是更胜一筹的。 首先要散去那领域之力,也就是所谓的凝鼎之力,接着利用这些四散的力量将经脉一点点理顺,很多地方都可以直接大刀阔斧的砍掉,那些就像是枝干一般,是那凝鼎修士针对自己的功法修炼出来的,没有留着的必要。将那些不重要的经脉去处后,再用凝鼎之力修复那些经脉断裂之处,使之恢复如初。此时凝鼎之力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这毕竟是这肉身自身的力量,与肉身的相容性也是最高的,而且有这伴生竹在,倒也没什么问题。 接着便是叶泽十分耗费心血的事情了——散去五行悟道之力,塑造经脉,洗练经脉,温养肉身,使张之林的灵魂不被那**影响,而令那**去适应张之林的灵魂。毕竟张之林的天赋在那里,未来可不会止步于凝鼎,没必要让张之林的灵魂去适应这具**。 不过这样带给叶泽的消耗也就更大了。毕竟是让强的一方适应柔弱的一方。就好像要把铁打造的适应豆腐的形状一样,打铁时的震荡还不能将那其中的豆腐震破。以张之林的境界与灵魂的脆弱性,确是是一个挑战,此时的叶泽甚至召回了在龙门石像上的一半元神。由此可见此事的难度。 张之林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却依旧能感受到叶泽在做的事情是多么的艰难。此刻的自己就如同处在孤单上,而四周全都是猛烈的浪涛,一个不慎便会被大浪给吞噬,甚至擦到一个边都会让自己受极重的伤。 张之林正感受着那剧烈的晃动时,叶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好好体会,别分神!” 被叶泽呵斥后,张之林不得不静下心来,只是此时的**就像是要倒塌的城墙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坍塌,将自己埋在里面。这种真实的危险感令张之林这等大胆之徒都有些心惊肉跳,竟无法安心感知了。 然而这种震动却一直的持续着。张之林不得不诵着那清心咒“应、顺、悖、劫,清、明、盗、令!从空弥神,持为我真…应、顺…” 静下心的张之林不得不一直诵咏着那清心咒。一时间竟不能感知着**与自己灵魂的变化。 “…盗、令!呔!”张之林心内大叫一声,便是感叹道“剑若杀,相对而出,无使有缓;剑若胜。相向而行,无使有怯;剑若败,相交于斗,必有迟、滞、疑、退。夫剑,可有智缓,不得滞疑,纵敌之刀剑有血,不得抖手。” 这是张之林那一百八十个剑道中的一句话,张之林现在回想起来,便又嘲笑起来自己“看似领悟了,实际上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会本能的慌乱。既然这动荡不停,那我就用这慌乱来磨练我的剑意!坚定我的心志!” 说罢便岿然不动的敞开自己的感知,纵然自己的感知中有着天崩地陷、山坠海翻,依旧是毫不动摇的感受着外界的一切。 虽然是提心吊胆着,虽然还是忍不住的会微微颤抖着,然而依旧坚持了下来。 叶泽感受到了张之林灵魂稳定的状态,嘴角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接着又专心致志的调整着肉身。 随着时间的挪移,张之林的心态也越发的坚定了起来,此时的他就好比沧海寄余生,余生何惧沧海?!倒竟是坦坦荡荡了起来,此时张之林的意志已然做到了无畏无惧,就连那剑道之意也越发的饱满起来,如同经历千百打磨后璞玉彻底展露出它瑰丽的一面。 叶泽谨慎的调整着这具肉身,这具身体同样是他我修士,只不过是一名锻造师,因此悟道境的经脉依旧是不适合张之林,唯有将这具身体调整回天之境界。 他我修炼与本我修炼最大的区别便是在那灵海之上。灵海就是一个修士吸收容纳天地灵气的器皿,天赋决定了灵海这个器皿可以容纳多少灵气、对灵气吸收的效率等等。而本我修士的器皿在先天上便要比他我修士更大一些,就如同更大跟深的瓮一般,能够装下的灵气要比他我修士多上不少。 而他我修士的灵海之中则有着先天性的灵气感知,就像那顾玉成的灵海之中会存在着红色的光芒一样,那便是灵海对火灵力的感知的表现。相对于本我修士,他我修士的灵海没有那么深,却如同自带磁性的器皿,对于与自己同属性的灵气的感知能力与相互的适应性要高于那本我修士。 这也是为什么红发男子会说本我修士注重于化,他我修士注重于借,因为本我修士更适合于吸收灵力,而他我则适合于借用。本我便是装水于器,而他我便是借势而出。 他我修士在没有进入悟道境时,对自己灵海与经脉都是没有一个准确的修炼方向。因此也可以这么说,他我修士在悟道境之前可以学习药法、阵道、冶炼中的任意一个,而当他我修士步入悟道境后,便要有一个准确的修炼方向,自此以后便有了体系的区分。 当然。并不是说本我就学不了他我的三大体系,而他我就只能学一个体系,只能说修炼一途,在于精而不在于多罢了。很少有哪些修士能他我双修,那些修士都是被称为天才的。 此时的叶泽便是在一边运用自己的阴阳之力来破坏这具肉身已经形成的经脉一边利用这具肉身残留的力量来修复那些被破坏的地方,在破坏的同时保证张之林灵魂不受到任何波及,同时也要保障被破坏的也能够恢复如初。 这对于叶泽来说也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修炼一途,想要起死人肉白骨往往不是那么简单的,无论任何时候,想要改变一个既定事物,要付出的代价,从来不是简单的生死,其中牵扯的事情远远不是展现在面前的那一点。 叶泽现在的行为虽然算不上逆天而为,却也是为人改命之举,是在生死的边缘改变一个点的轨迹,虽然不会有所谓的天谴,但要付出的精力却是十分大的。 那顾玉成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的重塑肉身,说白了,融天锻曾经乃是这大荒中与东皇太一、帝弑天同一等的存在罢了。 此时的叶泽仔细的感知着整个空间内的一切,张之林的灵魂因为与那空间内的灵力产生共鸣的原因而变得闪耀不断,此时的叶泽能够借助这共鸣的状态来感受天地与张之林的关系…… 千寻谱外门,一个小童用木篮盛着一堆废弃的材料,一边用手提着一边张扬的望着着两旁的景色,他是千寻谱外阁的杂役弟子,能来这内阁的次数少之又少,也只有宗门来让自己取这废弃的炼器材料时才能见识一下这内阁的种种风景。 看着这周围精致非凡的景色,小童不禁有些飘飘然,这一趟能吹的可真不少,回去能让那群没来过内阁的其他弟子羡慕死。这样想着的小童,又想起了自己这一堆废料可是内阁圣女钰鹤仙子用剩的……若不是这些废料还能回收,怎么说也要拿上几个啊。 小童一边看着周围景色,一边又是看看那手中的废料,却忽然发现有几片废料闪了一下。仔细看去,却是一块碎了的玉石牌,碎成了数份,但是还是能大概看出原来的模样的,那玉石牌上面模模糊糊的写着“张”、“二”、“林”三个字,小童整个人都被惊住了,再看过去,却发现根本没任何东西发光! 小童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接着提着篮子向外走去…… 拾草阁第四层内,一男一女立在那书架前,男子将缓缓来到女子面前,轻柔的问道“怎么?那里有不会的地方?” 说着便又来到了女子身旁,用手轻轻的托住丹书,连同那女子柔荑。 女子微微调整一下书册,随即摇了摇头。 男子便又问道“师妹似乎是有心事啊,不知是因为什么?” 女子正是那张钰鹤,张钰鹤青丝微波,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近来有些心乱。” 男子听后,笑了笑,轻轻的将那张钰鹤手中的丹书拿入自己手中,又放到了那书架之上,手中的书口直接推进两旁的书口中,露出个书脊来。“既然有些心烦,那便不要看了。一同外出走走吧。”说罢便起身相让,示意张钰鹤先行。 张钰鹤犹豫片刻,便又向前走去了。男子随即跟了上去。 一路上千寻谱之人皆是纷纷相让,倒不单单圣女的光环,最想要的,是那千寻谱少主姜德郁的威势。 张钰鹤来到一楼,看着那须发皤然的张家长老也向着自己鞠了一躬后,不由得流露出思考的神色。 只是那心慌却依旧有着些许。 张家人不知道的太一宫中,那个不可一世的庶子,还活着。 …… /73/73814/22190339.html 八十、出关! 南郡依旧是那个南郡,被大漠隔绝,苟缩成一个自己的小天地,顾、青、宫三家依旧明争暗斗着。许芳搂的生意最近不太好做,老鸨张妈妈已经暗自向那青家家主的府中送了几波人了,却依旧得不到松口。那青家的家主最近也很是忙,不知道在忙什么。而很多人依把那将近一个月前大漠发生的事情在暗地里传的风风火火的,顾玉安也因此知道了顾玉成身死、白月秋失踪的消息。而此时古裳已经是那顾玉安的最贴身的侍卫了。 那依旧热闹的酒楼下,说书先生的酒楼则迎来了一个酒客,实际上不过是个老乞丐罢了。老乞丐扬言自己是个老剑修,却是连个右手都没有,左手连筷子都拿不了,更别说是使剑了。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喝酒,醉的那是张嘴连漫天神灵都能得罪全。众人因此也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一些人就是为了来看这个老乞丐而来的。 不过说书先生早就习惯了,自己的酒楼下来来往往多少年了,什么人他没见过?每日只顾着来到那贴着“路通天下南北游人,茶迎江湖东西来客。”的对联下为大家说说书罢了。说书人说的故事倒是既多也新鲜,有着那曾经的古汉朝流传下来的忆君仙子报君恩的传说,还有着那三百年前函谷关太一降世的故事,甚至还有着远处妖国东皇太一时期的八将乱、九嫡子的故事,不论怎么说,真真假假是不知道,反正诸位听的是神魂颠倒,醉意满满。 时间醉在酒里,醒在黄昏下,落到老树上,而那树上的乌鸦,成群的看着故事泡在茶中,散在微风里,一只偏着头,两只飞向空中,三只留在原地,望着那两只乌鸦消失在渐渐昏暗的天边…… 小酒楼就这么日复一日,有老乞丐来,也有忙碌一天的中年男人来,甚至还有某些人家的仆人前来购买那说书先生售卖的书册。 渐渐的,四个月过去了。 顾玉成在那绛阳亭中算是将那几百中心法都学习了一遍,红发男子令顾玉成修炼这心法实际上还是为时尚早,毕竟顾玉成距离那悟道境还有着一段距离。然而顾玉成此时体内已经算是继承了融天锻的一部分力量,因此倒也算不上太早。毕竟有了这融天锻后,对于这些修炼的心法必然会有很大辅助的。 在这四个月的时间内顾玉成多多少少的领悟了其中一部分的心法,对于他我修炼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只是在数月的修炼中,顾玉成对于这种枯燥单一的修炼已然感受到些许的厌倦——实在是很多地方顾玉成斗无法想通。 几百种心法对于顾玉成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驳杂,四个月的时间根本就没法全部掌握这些心大,更不用说将这些心法融会贯通。顾玉成知道那红发男子应该还在看着自己,却依旧是放弃了修炼,竟然直接向那绛阳亭外的山谷走去。 红发男子缓缓睁开眼,又闭上了眼,然而顾玉成的举动全都掌握在元神感知中。 顾玉成虽感知不到红发男子是否醒来,但却又有感觉身后的红发男子在看着自己,回头望去却又看不出红发男子醒没醒。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说“修炼了这么多个月了,思竭念穷,已经想不出什么了。出去走走。”随即便不管那红发男子,自顾自的向那山谷走去。 顾玉成说的也确实是他自己的想法,既然做不到,那就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红发男子看着顾玉成离开的身影,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对于顾玉成这个人,红发男子可以说是且喜且叹。顾玉成与那张之林相比实际上少了几分直爽豪迈,也少了几分胆气,但是顾玉成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该狠辣的时候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抛到脑袋后面,更绝的是,他在某些方面有着一股无赖劲儿,这股无赖的作风并不是说很好,但是在修炼一途上,在这充满人性肮脏一面的道路上,能够不知廉耻、懂得无赖的人才是最适合修炼一途的人。 而且这个人不是完完全全的无赖,他在很多地方表现的很谦让,并没有张之林的那种张扬,因此他这种人应当说不是一个无赖,而是一个耍无赖的聪明人。 顾玉成自顾自说的那些话,红发男子当然能听到。红发男子也敢肯定这顾玉成料定了自己能听到,这也算是耍了一个小无赖。 红发男子对于顾玉成这种无赖并不能说一点也不厌恶,只是他与那至尊都是漂流了大半生后一朝得志的人物,自然是知晓这世间人性的险恶。因此他更知道人不能只有光明,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如此。 因此在红发男子的眼中,张之林可能异军突起,横扫一片,但是过刚易折,像张之林这样的人,更容易遭人嫉妒,群起攻之。甚至有可能还没成长起来就陨落了。 然而顾玉成不一样,他可能没有张之林那样风光,但他成长起来的可能更大。一时风光那叫朱楼宴起——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不过是一时昙花罢了,没什么用。顾玉成这种人如果能起来,便绝对是有着无可撼动的根基。 不过索性,红发男子早在龙门处就听叶泽说过那石卷幻影中第一个挺身而出的是顾玉成,可见这家伙还是有着大义气节在的。要不然红发男子也不会看好顾玉成的这种无赖。 而此时顾玉成已经来到了那山谷外,山谷之外,是一片没有任何阻拦视野的平原,看着那空旷的远方,顾玉成不由得陷入记忆之中。 过了半日,“”立在原地的顾玉成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在这里站的太久了,于是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腿,向着前方走去。一边走一边伸开双臂,却感觉不到风。 顾玉成放下手臂,转身向山内回去了。此时的顾玉成思路已经清晰了许多。自己可以利用魔珠来提升对心法的领悟,只是不能消耗的太多了,毕竟省的也不多了。而且顾玉成还要留着那魔珠在日后保命用呢。 而且自己既然没办法领悟,那便用灵力在灵海内推演一番,或许会更好。 于是便来到了绛阳亭中。推演了起来,此时的顾玉成虽是体内有些融天锻的一部分,然而对于那心法的领悟与推演却没有什么增益,只能说和没有一样。 …… 养心台上,叶泽已连续四个月为张之林调整这个肉身,好使肉身与张之林的灵魂契合。此时的张之林与肉身已经隐隐产生了共鸣,马上便要完成了。 而此时的张之林在这四个月的磨练中对于五行之力已然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甚至张之林在某些方面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悟道境的修士了。 而此时的叶泽看上去早就没了那龙门之时的潇洒,整个人看上去都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叶泽看着张之林的,问道“这是最后一步了,我要将这具肉身改容换貌,以便你在日后行走大荒。你想要恢复原貌吗?” 张之林直接回答道“将我的容貌恢复,我要让世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崛起,我要张家亲自见证我的回归!” 叶泽看着张之林此般执念深住的样子,却也没有说什么,千人千态,谁都有他自己的缺点,张之林的傲慢与狂妄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岂能是轻易就能够更正的,若是真的那么如汤沃雪的话,那就不需要什么世俗的历练了。就让张之林在这世间只身闯荡百多年吧,叶泽相信这个带给他许多次惊讶的小家伙能够在这大荒中留下非凡的故事。 或许几百年,或许几千年,他就会想自己一样,成为这一方天地的守护者,又或许他真的会建立起一个属于他的时代, 更何况,在为张之林重塑肉身的过程中,叶泽也不是没有给张之林留下什么保命的手段,只不过张之林他不知道也无法去使用罢了。 于是叶泽开始了对张之林肉身的重塑。 太一宫中,张之林将要完成这一次的传承……而顾玉成也要完成那对心法的领悟了。 此时的妖国,那熏风殿中,坐着两个人,一个白衣长带,如雪似玉,正倚靠在那座位上,看上去慵懒而不失优雅,一举一动都像一个棋者,算无遗策。而另一个人,则黑衣高冠,如冰寒骨,如刀染煞,一举一动都有着他自己的风范,就像是那古晋朝的桓温——狼子野心与儒雅,他都有。 正是那白奉礼与那步孤仁。 白奉礼似乎才睡醒一般,拉着慵懒的声音,问道“那白月秋已经可以出神柳池了……”这话的意思是让步孤仁对那白月秋动手了。 步孤仁毫不在意地说道“有客人来了……” 话音一落,那白奉礼便听到有脚步声,不由得心中大惊,此人竟然能够瞒住自己的感知!这妖国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人物了? 抬头望去,却是一脸惊骇。 /73/73814/22190340.html 八十一、商家酒宴(上)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温养着白云的慵懒,清风摇晃着宫墙内青树的醉意,庄严的承运宫中此时却显得很是轻快,一些老的宫人在指点着新入宫的弟子为承运宫内的金云殿布置着一应事物。 现在的函谷关早就不是那曾经的函谷关了,除了商家依旧保守着皇帝的名号,在形式上维持着皇帝的威仪,在其他很多方面中,都与那中原人族有很多相同或是本质想通的地方。 因此函谷关内现在同样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只不过需要依附于各大氏族罢了,也就是所谓的门客制度。 一名看上去容貌普通的女子张扬的指着一名身着普通的弟子,对着他冷冷的吩咐到“还愣着做什么,去哪里搭把手!” 那弟子有些微怒的看向声音来处,却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女子虽是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说远不如那些宫中的其他女子,然而那弟子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转身便向女子的地方走了过去。 不因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女子是商子殷的内侍,说白了,算是商子殷的女人。商子殷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是商君商濮的长子,然而他的地位却远远比那商君长子要高的多。毕竟谁都知道,太上皇祖才是函谷关的执掌者,而这商子殷便是太上皇祖的弟子。由此可见其身份之高。 虽说现在的天下对于皇帝已经十分免疫了,但是在函谷关中对于皇室的尊敬还是多少残留了一些,至于这承运宫中,便是皇家尊严最浓厚的地方。 面容普通的女子在那殿外转了一圈便又回到了殿内。 女子刚进殿,便看到商子殷在换衣,那一身金丝玄鸟群舞袍被商子殷丢到了大堂主座上,商子殷正在穿另一件衣服,女子盯着商子殷坚实的臂膀看了片刻,眼睛里是毫不闪躲的窥觑,对于商子殷,那怕是知道他对自己并没有真正的爱情,但依旧会禁不住的对这个男人充满爱意。 女子轻轻的走到商子殷身后,为商子殷更换衣服,商子殷微微看了一眼,虽说商子殷知道这殿内现在能无声无响进来的除了这个贴身内侍外,就只能是自己的师傅,但商子殷的天性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把任何事情当做理所当然的,因为他自命不凡,所以他不会让任何危险接近自己,他的命,高贵着呢。 “熏儿怎么想着来找我了?外面忙完了?”商子殷走到燕涣儿面前轻轻的挑起燕涣儿的下巴带着一丝暧昧问道。 那方才在外颐指气使的女子在此刻商子殷的面前竟流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来。 燕熏是燕涣儿当初的名字,后来成了商子殷的内侍后商子殷为她改了名字。取得是诗经郑风的“溱与洧,方涣涣兮。” 燕涣儿侍候商子殷百年,对商子殷的脾气秉性可谓是了若指掌,那怕她不是什么绝色,甚至连姿色上佳都算不上,但是男人,尤其是商子殷这种不可一世的类君王的君主,最喜欢的就是征服。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刚强与气派,再到他这里的柔弱不堪与屈服,能够最大程度的挑逗商子殷,并能让商子殷获得极大的成就感。 更何况燕涣儿对于商子殷那一身的龙木香和那一身的霸道是醉心不已,此刻的娇羞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真实的。 商子殷看着燕涣儿那娇儿无力的样子内心果然有了很大的征服感。而且他对于这个女人还是很喜欢的,原因很简单,才华如河水之盛大,而又懂得自己、以自己为尊,更何况他商子殷对于花瓶见的太多了,什么美色他没见过?他是函谷最高贵的男人,也是这大荒被誉为“少帝”的男人,他不缺好看的人儿,他缺的是一个有趣的女子,而燕涣儿的灵魂,就足够的有趣。 燕涣儿看着商子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一下子就知道商子殷在想什么,于是便真的脚软了一下,竟直直扑倒在了商子殷的怀里。商子殷闻着燕涣儿那身上特殊的香味在她的耳垂处悄悄的说道“第一次和你……我还以为是你的处子香,真是日久而知妙,食髓而知味啊。” 燕涣儿却突然起身轻轻推开商子殷,口中求饶道“殿下,殿下,一会儿六大国公的世子世女们就要来了,放过奴婢一回吧。” 商子殷被燕涣儿这种行为彻底挑逗了,他知道燕涣儿说的对,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过商子殷不在乎,直接横抱起那燕涣儿便起身向堂内身处的寝房走去。 燕涣儿盯着商子殷的面庞,突然有些赌气的说道“殿下今日约了那么多人,还是不要失了威仪。” 商子殷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怀中的燕涣儿,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渴求与理智——对受宠的渴求,对那事情的理智。商子殷俯身到燕涣儿侧脸旁,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你这般样子,我属实醉心。更何况——我的威仪,从来都是杀出来的。” 燕涣儿被商子殷这么一番言语刺激之下,整个人都受不了了,直接倒在了商子殷的怀里。商子殷见状大笑着将那燕涣儿报到了寝房里。 所谓风情软娇躯,欢愉贪心郎,这二人一番缠绵不说,单说那金云殿外的情形。 一群老太监、宫女指点着一群外来弟子布置着那宴会的场景。 而此刻,承运宫外迎来了一批人,全都是青年俊杰,或男或女,身旁从者如云,跟随者一大批带甲护卫。 那韩、李二国国公世子、世女距承运宫数十米便从空中落下,步行走向宫门。而那吴国公世子看了一眼,才跟着二人落了下去。 赵国公世子毫不在意的接着向前飞,而燕国公世子犹豫了一下,也向接着保持飞行,魏国公庶子看了一眼两边,想起魏国公魏长恶的话来“记住,随众。”随即便跟这吴国公世子一起向下走去。 就这样,六大国公一同来到了承运宫前。 而那李燕二世子在来到承运宫前才落了下来。 /73/73814/22190341.html 八十二、商家酒宴(下) 一个年迈的太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世子世女们,目光在赵家与燕家世子身上格外停留了许久,才缓缓躬身说道“还请诸位客人跟随奴才移步到金云宫内。” 众人于是跟那年迈的太监来到了金云殿外。那赵家世子与燕家缓缓走在前面,而那韩家世女则走在吴家之前,李家世子与那魏家庶子相看一眼便相互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并肩向那金云殿外。 魏家庶子魏斌野看着那不凡的宫殿,流露出些许的羡艳,再看向那来回走动的弟子与太监、宫人们,皆是穿着华丽的衣装。看上去也远比自己魏家要强上太多。 那韩国公的世女韩瑛乜斜的看向魏斌野,竟笑着向那魏斌野说道“魏公子倒真算是一个闲情雅致的人。” 魏斌野看向那韩瑛,此时的韩瑛素面朝天,全然没有任何妆点,却亭亭玉立,竟如同一个野牡丹一般张扬。魏斌野浑身只感觉一阵震颤,整个人便冒出细汗,那汗越淌越多,让魏斌野整个人都感觉到一股心躁。 而一旁的燕国世子燕之行直接的回头,看向韩瑛,却没有说话“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家的世子韩城玉竟然没有来啊。”一边说,还一边看了一眼李家世子,李家世子虽是面色如常,却依旧是顿了一下。 韩瑛眉头怒挑起,整个函谷谁不知道李家和那韩家原先有着婚约,只不过当时约定是韩家嫁女给李家,而百年前却是李家在商君与韩家、吴家的劝说下嫁女到韩家。 可惜那李家长女李长淑竟然突破凝鼎,而后便留下一句为商君守函谷,待韩家世子长成再嫁,这番作态,分明就是在瞧不起韩家世子韩城玉。那时函谷关内也算是传的颇凶的,令整个韩家都十分没面子。 因为六大世家为了表示对而今皇帝的尊重,都会派遣家中的凝鼎为商国守函谷关,因此李长淑这么做却也是没有什么大错,而且在世人眼里看来,人家女子都到了凝鼎,你个韩家世子才是个悟道,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因此这件事可以说让韩家丢尽了脸。 韩瑛直接呛声道“殿下请的是我们这一辈的人,为什么我哥要来?!”声势逼人,似乎想要动手一般。 那魏斌野看着韩瑛那张扬的不可一世的模样,暗自摇了摇头,虽说是十分野性十足,却有些过野了。 燕家世子燕之行看着韩瑛的模样,嘲讽的笑了笑,却没有说任何话。打算就这么让韩瑛一个人出丑。然而韩瑛却立刻炸开了,吼道“怎么?燕家的,怎么不见你们家的暖床婢女呢?!” 燕家作为函谷大族,再加上燕又不是什么大姓氏,所以整个函谷姓燕的几乎都和燕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那十杆子也能打着。 韩瑛这话是在含沙射影那燕涣儿是这燕家送给商子殷暖席婢女了。这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但韩瑛可不管那些, 果不其然燕之行立刻愤怒的指着韩瑛冷声说道“怎么?你是想要瞎说话了?!” 那魏斌野站在一旁,看燕之行怒发冲冠,看韩瑛泼辣无礼,还能看那吴家吴渝进退为难,而那李家李宾阳则流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再看向那赵家的赵跃衡,却发现赵跃衡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于是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作为庶子,魏斌野知道自己的优势以及自己的底蕴在那里,就像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魏国公魏长恶说的一样“此子类我。” 魏斌野最懂的事情就是,避凶而取吉,所谓君子不立危墙,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他,魏斌野,绝不会让自己落到危险的地方,因此他这个人很能知道一种东西,那就是“藏拙”,六大国公,他或许不是最有资本、最有能力,但他是藏的最深的。所谓狡兔三窟、海大鱼,就是这魏斌野这样的,魏斌野能争到这次来金云殿的名额,能让身后魏家供奉拱卫着自己,便是因为自己在魏家的厮杀中赢了,赢了自己的嫡长子大哥,成为自己这一代魏家的领军人物。 所以,魏斌野深得魏国公的真传。他知道,无论任何事情都要现在侧面或是上面去看,怎么说呢,简单的来说,就是在一件事情上要看到多个层面,只有处在事件之外的人才能看的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魏斌野是被韩瑛嘲讽的人,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不值得。只是没想到自己现在的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被赵跃衡给看到了,然而魏斌野却实在不想参加这种争执之中,于是心生一计。 赵跃衡看着魏斌野那作壁上观的做派,有些不舒服,因此才一直盯着那魏斌野。果不其然魏斌野意识到了赵跃衡的视线,然而出乎赵跃衡意料的是,那魏斌野看到自己后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既不是落落大方的一笑,表示你也在看热闹啊?也没有直接回看着赵跃衡。而是低下了头,竟然有些畏葸的后退了一步。 于是赵跃衡内心顿时鄙夷起魏斌野起来,原来不是一个懂的置身事外的人,而是一个不敢惹事的人啊,一个软柿子而已…… 殊不知那魏斌野将赵跃衡那不屑的表情尽收眼中。 此时的老太监,也便是领着六人来此的老太监,缓缓的说了一句“肃静!” 李宾阳有些不满意的看了一眼老太监,吴渝立刻上前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今日殿下宴请我等,还是不要让殿下头痛好。” 燕之行冷哼一声,没有表示任何。 而那韩瑛则傲慢的伸直脖颈,仿佛一个赢得胜利的天鹅一般。 赵跃衡上前对那老太监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公公提醒,只是不知殿下在何处?” 老太监缓缓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赵跃衡的问题,只是不温不冷的说了一句“在这儿等着便是。” 众人便不再说些什么了,没办法,这老太监他们是不在乎,只是现在这老太监是商子殷的传话人,商子殷的面子他们倒是还是要给的。 毕竟商子殷无论是地位还是天赋,不管他们服不服,都是实打实的比他们高。 于是一众人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那韩瑛却丝毫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十分平静的站在原地。 燕之行有些不屑的偷偷瞪了一眼韩瑛,却没有被韩瑛发现。 六大国公从前以赵家为首,其排名是赵、李、燕、魏、韩、吴。然而百年前的函谷一战中,三大国公赵、燕、李被那千寻谱老一代宗主姜潇圣给击成重伤,并且因此错过了后来至尊的讲道,其中李国公更是被打飞了出去。 这就导致了现在六大国公的排名更迭,而今赵家依旧是龙头,只是远不如当初了,其次便是燕、韩、魏、李、吴五家了。 韩家与燕家因此竞争不断,所以燕之行才会与那韩瑛对骂起来。 当然,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赵、燕、李三家一直怀疑当初商濮是不是故意让三家受伤的,而且这韩家还是商濮扶起来的,要不是吴家当初在听说商乙江身亡这一传言后犯了浑,干了蠢事儿,恐怕被商家拉起来的还有吴家呢,所以六国公赵、燕、李与韩、吴二家是非常不对付的,除了魏家魏长恶这个怂货,当初韩、吴国公要拉着魏家一起吃掉李家,要不是魏长恶畏葸不决,导致消息泄露,哪能有现在的李家?现在李家缓过来了,再想吃掉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此李家若不是现在元气大伤,颇有一股江河日下的气象,早就明着和赵、燕二家一起搞韩、吴了。 燕之行这一眼自然是在鄙夷韩家这种做皇室摇尾乞怜的狗的奴才模样。刚才还不可一世,现在竟然老实了。多少是瞧不起的。 众人内心已经有了些不耐烦了,却见一个容貌平常的女子满面春色、似知觉似自然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的走了过来,正是那燕涣儿。 真是**缠春色,情人有情味,此刻的燕涣儿虽依旧是冷面霜色,却藏不住那女人的韵味了。 众人虽说不是常住烟柳的人,但还是看的出来这燕涣儿的样子的。 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非议起来了,毕竟你商子殷再怎么有面子,也不能在屋里面乱搞,让我们在这儿站着啊,还有,你请我们来是为了等你搞完吗? 吴渝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时候不用他装老好人,甚至都不能出来说什么,这个时候当个哑巴装个瞎子最好。 燕涣儿冷冷的说道“还请诸位跟着我一同入大堂做好,片刻之后我家殿下便要来了。”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跟这燕涣儿向内走去。韩瑛直直盯着燕涣儿那穿着华丽的背影,银牙死死咬着,朱唇紧紧的抿着,冷冷在心里骂了一句“贱婢!” 进入金云殿大堂之前,众人便令各家供奉守护在了那大殿台阶处,随后众人一同入坐在了那金云殿大堂之上。函谷与中原以右为尊,而那妖国则是以左为尊。因此赵、燕、韩三家都坐在左边,而魏、李、吴则坐在右方。 等了片刻,也不见那商子殷来,众人不禁好奇这商子殷将众人叫来是做什么? 正当众人好奇时,一道笑声恣意的传入众人耳中。 /73/73814/22190342.html 八十三、头筹奖 “哈哈哈哈!” 所谓先声夺人,便是如此。原本还有些松散的众人竟然不自觉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 众人只见那商子殷披散着衣服大步流星的来到主座面前。 那韩瑛看着略显紧张的众人,不由得想到了那史书上形容的项羽,当他破釜沉舟大败章邯时,各路诸侯可谓是“莫敢仰之”,真可谓一人压群雄,此时的商子殷,就像那天地间唯一的王者,自然是让人感到倾心不已。想到这里,韩瑛不由得再次厌恶的看了一眼燕涣儿,眉头死死的锁着。然而当韩瑛转头,却发现那对面上的魏斌野竟在偷喝座位上的酒。 这让韩瑛同样感到了厌恶。这个不知好歹、不知庄重的家伙!韩瑛在心里骂道。 魏斌野知道自己被看到了,只不过他毫不在意,魏斌野敢打赌,商子殷他是知道自己“口衔酒、怀拦壶”的传言的,因此自己喝酒是没啥事儿的。更何况,莫说是一介商子殷,就是那商武夷来了,自己照样能在他面前喝!魏斌野知道自己不能卷进去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因为“类己”…… 那商子殷早就感应到那魏斌野偷喝酒的行为,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掌握的那一部分黑冰台可是说过这魏斌野的人品的“无大过无大功”的一个人,而且还性嗜饮酒,那魏长恶之所以会选这小子,估计就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众多难成大器的子嗣中,这个魏斌野不会惹祸罢了。 因此商子殷并没有过于在意。 看那商子殷没有说什么,魏斌野竟然再一次喝了一大口酒壶里的酒,还对着一旁的李宾阳眨了眨眼,李宾阳与魏斌野算得上是交情非常了,当年李家风雨飘摇,李宾阳处境十分糟糕,魏斌野可是暗中帮过李宾阳许多的,因此那怕李宾阳实际上是听赵跃衡的,对魏斌野的话却是能更多的听进去。 李宾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儿的水深的很,李宾阳还把握不住,还是小心为妙,于是给了魏斌野一个收敛的眼神。 魏斌野于是将那酒杯放回了原地。没有说话。 那赵跃衡首先开口“殿下倒是让我好等啊。不知殿下今日找我等是为了什么事?” 商子殷直接大笑道“赵世子修炼年岁有一而不知疲倦,这是我们都知道的,看来是我浪费世子修炼时间了。”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赵跃衡依旧是连忙笑着回道“不敢不敢。只是实在好奇殿下找我等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众人这次都统一的看向那商子殷,毕竟大家都想知道商子殷将众人找来是为了什么。 商子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难道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们来喝喝酒吗?” 众人有些尴尬,毕竟谁能想到商子殷能如此回答,而且谁也不相信商子殷此番会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原因。 正当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时,魏斌野竟直接朗声说道“殿下说的对!我先干一杯!” 众人看着魏斌野,有些无奈,但气氛好歹被缓和了一些,于是众人都笑了笑,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韩瑛看了一眼有些脸红的魏斌野,流露出厌烦的表情,对于魏斌野,她觉得这种人和吴渝一样,都很窝囊,只不过吴渝是掖着藏着的窝囊,而魏斌野则是这明着窝囊了。 此时的氛围被打开了,于是商子殷便令那宫人上前添酒加菜,好让众人品尝,众人倒只是浅尝辄止,除了那魏斌野,便再无人去一直吃了。 不过魏斌野虽说是在一直吃,却又不是举止粗俗的吃,毕竟是魏国公的脸面,好歹是国公家的人,怎么可能拿不出手。只不过众人吃了一口便不再动筷,而这魏斌野却一直在吃,因此显得有些另类。 魏斌野吃了几口后便也停了手,毕竟他还不想太过于显眼。 此时的众人又一次停顿了下来。赵跃衡便趁此举起酒杯,与那燕之行聊了起来。虽说只是一些平常事情,却聊的十分投机。李宾阳见状,也与那魏斌野聊了起来,一时间韩瑛、吴渝竟被孤立了。 商子殷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心底却十分的不舒服。 韩瑛、吴渝算是商家辅佐起来的,因此对于其他四人对这二人的态度,其实就反应了众人今日对于皇室的态度。 早没了昔日的尊敬,现在的尊敬,算是表面做做样子罢了。 商子殷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看着。将这一切记在心中就可以。对于他来说,现在还不需要做任何东西,时候未到。 此时的宴会虽然看着是十分的热闹,众人都在不断的相互劝酒,或是品尝着桌子上摆放考究的佳肴,然而实际上众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那赵跃衡与燕之行刻意孤立着韩瑛,他们一边饮酒,一边眼神交流着。 商子殷这次是直接通知了各大国公来邀请众人的。赵跃衡这么思考着,便又缓缓的举起酒杯,一仰饮下,流水从嘴角流了下来,流到下巴上,又流在脖颈上,在喉结下方缓缓的流成草书字体的两个字。乃是那古唐朝草书大家怀素的字体。 怀素草书是赵跃衡与燕之行都很喜欢的,因此虽然潦草,但燕之行却看的懂,便是那“示威”二字。 燕之行看罢笑着上前,说道“赵兄好酒量,来来来,尽兴再添一杯酒!” 赵跃衡立马摆了摆手,杯子里的酒被撒了出来一些,滴到那字上。那示威二字立刻便乱了,全然看不出来是字。 那商子殷虽然盯着众人,却也没有看清赵与燕之中的玄机。不过商子殷倒也是看出一些蹊跷的。 毕竟赵跃衡暗中与自己较劲,因此对于自己的仪表那是十分在意的,现在酒都淌到衣服胸膛上了,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可惜没看清。 燕之行饮了一口酒,就开始尝桌子上的菜来。 对于示威二字,燕之行想了须臾便明白了。 商子殷示威,有两个示威,一个便是商家示威,一个便是示自己之威。 这场宴会是商家宴请各国公,是向外示威,向函谷关甚至是中原的人表示一个态度,那便是一个函谷虽绝对的皇帝独尊,转为世家为首的格局,但依旧要以皇室商家为尊。这是在向外示威。 第二个,便是向内,向他们这些世家示威,一来商子殷并非嫡长子却能宴请各国国公世子,这是在展现他一人的威风,另一点便是,通过这次宴会告诉函谷的诸多世家,你们世家中的六大顶尖世家也要向我商家俯首,更何况是你们? 所以那怕商子殷不做什么,他依旧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燕之行不由得看了一眼商子殷。商子殷感受到燕之行的目光,笑着迎了上去。二人看了片刻便又离开了。 那燕之行感受到一直立在门外的那老太监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内心不由得升起一阵恼火,总觉得自己被这商子殷给利用了。而赵跃衡坐在燕之行身旁,自然是知道燕之行的状态,于是一只手直接摁住燕之行的手背,笑着对他说“来来,接着喝。” 燕之行被赵跃衡那手上传来的大力给摁的手背微痛,随即便又反应了过来。于是沉着脸独自喝起酒来。 那魏斌野与李宾阳喝了几口酒后,竟拉着吴渝要一同喝酒。吴渝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看向商子殷,见商子殷对自己做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后,吴渝才与那魏斌野喝了起来。 李宾阳一脸无语的看着喝的有些烂醉的魏斌野。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而此时的韩瑛则一个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显得十分的孤单。 李宾阳看着魏斌野与吴渝撕扯着饮酒,一时间也不想掺合进入。 无聊之下便向四处张望起来,却看见韩瑛一人坐在原地,看起来好不清冷。顿时不由得心里感到一阵畅快。 韩瑛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看过去后直接与那李宾阳对上了视线。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小的一个事情,但是无论它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有多荒诞虚假,一旦发生了,它就是合理的了。 李宾阳只是看了一眼韩瑛,那韩瑛便记了下来。二人虽是很快的错开了目光,但其实对方怎么样,自己都心知肚明的。 那燕涣儿正为商子殷斟酒,商子殷却摆了摆手,示意燕涣儿停下来,随即接着对着那六人说道“今日饮酒,当有助兴之事。” 众人于是立刻向那商子殷投向好奇的目光。 商子殷挥手哪出一个流殇,缓缓的说道“古人有流觞曲水,今日便以灵力为水,载此流殇,一人递与下一人,下一人能接住,便算是赢了,若接不住,便要想办法让下一位也接不住。知道那个能接住的人出来。” 商子殷看向众人,见没人反对,便又说道“如果能夺得头筹,自然是会有奖励的,那就是得到一次进入堆金楼的机会。” 原本还有些意兴阑珊的众人立刻被调动起了兴趣。堆金楼,当初商君入关后将那大明的藏经书的朱成搂改名叫做了堆金楼。 这里面继承了从大元(函谷关承运宫为大元北宫)、大明直到今天的稀世珍宝。真的是算得上玉如瓦、金如屑。 因此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很多人都想要进去看看的,只不过这座搂毕竟是商君的,因此很少有人能进去。这次商子殷的头筹奖可是有些丰厚啊。 /73/73814/22190343.html 八十四、捡漏王 哪怕是多年后,在魏氏营业的酒楼里,魏斌野依旧会向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不断的重复着他当初是如何力挽狂澜,一举拿下那场酒宴的。然而知道真相的人却会在魏斌野背后称魏斌野一声捡漏王。 …… 商子殷的话语说完,商子殷一指点去,那流殇便向那下首的赵跃衡飞去。 商子殷乃是悟道八星,而赵跃衡虽然是这六大国公世子之首,但他的实力与商子殷相比,就要逊色一筹了。 赵跃衡知道商子殷的境界比自己高上四星,但是这四星可真是压死人。哪怕自己废寝忘食的修炼,依旧是无法抹平这其中的差距。 赵跃衡一直都认为这是因为商子殷拥有的资源终归是比自己要有优渥许多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阴阳境的师傅,而赵家虽然也有阴阳境,但老祖宗可不会像商子殷的师傅那般教导自己。 商子殷也知道赵跃衡在与自己较劲,因此直接将自己的实力封印到了悟道四星,赵跃衡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说不了什么。转念一想,现在双方都是一个境界,反倒可以证明自己与商子殷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差别。而且自己的境界可是压制过的,想要突破悟道五行也是易如反掌的。因此赵跃衡自己觉得自己与商子殷是没有太大差距的。 商子殷看似漫不经心的将那酒觞送到赵跃衡面前,然而在赵跃衡眼里却并非是如此的简单。 所谓悟道悟道,就是对灵力中五行的领悟,所以说境界越高,对那五行的理解也就越深。赵跃衡可以肯定,商子殷的这一手送酒之力,绝对不是悟道四星能领悟的。 赵跃衡能感受到这个流殇绝不是自己能停下来的,但心中依旧很是不服气,仍然是调用灵力试图去接住这酒觞。 然而那包裹住酒觞的灵力就像是杂乱的河流,赵跃衡的灵力与之接触后就如同小舟一样,直接迷失在了某一处莫名的地方。赵跃衡的灵力无法接触到酒杯,因此想要接住这酒杯,其中的难度自是不言而明的。 那酒觞正在缓缓的燕之行飘过去,马上就要飘过赵跃衡的身子前。赵跃衡却依旧不愿意放弃。于是疯狂调动灵力,试图将这一酒觞截留下来。然而无论赵跃衡怎样努力,那酒殇依旧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向这燕之行飞过去。 赵跃衡面色已经有些泛红,他知道其他五人一定都是在看着自己的,他十分不愿意放弃,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这酒觞自己实在是难以停下来。于是心中暗道“既然第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于是直接将那酒杯送向燕之行,商子殷感受到赵跃衡放弃了,于是将酒觞的控制权交给了赵跃衡。 众人只看到那赵跃衡面色泛红、苦苦挣扎的样子,因此有些轻视赵跃衡,就连燕之行都有些轻视赵跃衡。 然而赵跃衡能够成为六世子的领头羊,岂能是这么简单的。 那燕之行想要接住赵跃衡的酒觞,然而那附着在上面的灵力岂是燕之行能够破开的。燕之行只觉得整个酒觞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灵力裹挟住,而自己的灵力根本就没办法破开,自己的灵力就像一把钝刀,难以切开赵跃衡的灵力。 燕之行可以肯定,赵跃衡的实力绝对不是他所知道的悟道四星,燕之行的灵力泥牛入海,完全不能撼动赵跃衡丝毫。不服气的燕之行更加奋力的调用着灵力,这时候凭借蛮力,竟然能够稍微的阻止一下那就觞。 赵跃衡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燕之行,却发现此时的燕之行完全就是在强撑着,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那赵跃衡也就放弃了加大力量的念头,反正这燕之行已然强弩之末,是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不过片刻,燕之行便有些发抖,赵跃衡想要试着将灵力减少一些,毕竟燕之行也无法撼动,然而转念一想燕之行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种愿意被他人让着的人,因此便没有减少灵力,于是便运载着灵力送向了韩瑛的方向。 那燕之行尝试了一番无果后便自己放弃了,于是赵跃衡也将那控制权交给了燕之行。 燕之行与韩瑛的实力实际上要不分轩轾、难分伯仲。只是燕之行与那韩瑛本就看不对眼,现在落在燕之行的手中,自然不可能让韩瑛好过了,于是疯狂的调动灵力,就连韩瑛都不由得骂上一句“疯狗” 像燕之行这样一口气爆发的,下一轮根本不可能接的住那流觞,关键是他这么玩,韩瑛总不能跟他死磕吧,韩瑛可不想跟他一起提前淘汰。 韩瑛刚想放弃,便听到燕之行那冰冷却又嚣张的声音“不过尔尔。” 韩瑛立刻被激怒了起来,于是与燕之行较量了起来。二人一番龙争虎斗,却让李宾阳看的热闹非凡。 而此时的魏斌野则被那吴渝搀扶回了座位,魏斌野直接趴到在座位上。吴渝实在是不晓得,这么差的酒量,咋还这么爱喝?这就是所谓的人菜瘾还大?真够可怕的。 燕之行与韩瑛较量着,韩瑛不禁有些感到愤怒。这种被狗咬了,不追究还让狗瞧不起,计较又是在跟狗争的感觉,实在是让韩瑛有些恶心。 郁闷无比的韩瑛侧目,便又看到了那李宾阳看热闹的表情,一时间韩瑛的怒火被彻底的点燃了,于是直接放弃了酒觞的争夺。 燕之行感觉到韩瑛的放弃刚想出言嘲讽几句,就被韩瑛直接夺过酒觞,燕之行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立马反应过来现在是韩瑛来掌控了。于是值得不情愿的将酒觞交给韩瑛。 韩瑛也想燕之行那样全力将酒觞甩向李宾阳。 李宾阳还没反应过来,那酒觞就直接飞过了魏斌野,李宾阳刚想表示这不符合规矩,就听到一旁的魏斌野醉醺醺的喊了一句“夜太美!尽管再……再来一杯!” 李宾阳顿时无话可说了,魏斌野醉成这么个烂泥样子,恐怕想接酒觞都不可能的了。 于是李宾阳便用灵力开始试图接住这个酒觞。 然而韩瑛今天就是不想让李宾阳这个笑话自己多次的人好过,使出的力量比与燕之行争夺时还要多,简直就是在特意为难李宾阳,李宾阳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也被韩瑛这种玩法给激怒了。顿时整个人同样都使出了全力。 二人实力虽说以韩瑛略占优势、稍胜一筹,然而韩瑛毕竟与燕之行纠缠了片刻,而且李宾阳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竟然陷入了焦灼。 那酒觞在韩李二人中间剧烈的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一样。 就这样二人持续了很久也没有分出一个高低,看的周围的人是兴致盎然。大家都知道韩李两家的恩怨,不仅有婚约上的问题,还有一些当年韩李两家贸易上的交战。因此大家都想看看是韩瑛能取胜,还是李宾阳第一轮就能赢得头筹。 韩瑛与李宾阳都在全神贯注的争夺着酒觞的控制权,突然那韩瑛说了一句“李长淑来信了!” 李宾阳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那酒觞便被送到了吴渝面前,李宾阳也反应过来,顿时站了起来骂道“韩瑛卑鄙!” 魏斌野微微摇动了头,似乎在赞同。 韩瑛得意的笑了笑“好吧,确实没有你姐姐什么事。我记错了,难道不行吗?” 李宾阳怒视着韩瑛。最后只得悻悻作罢。坐回了原位。 众人但是看的格外畅快。 至于吴渝与李宾阳,自然是吴渝失败了。 因此接下来的流觞可以说是如此一个流程:赵跃衡不断的尝试拦截商子殷的酒觞,而燕之行则拼命的搞着韩瑛的心态,然而韩瑛根本不与燕之行争强,直接略过魏斌野与那李宾阳杠上了。李宾阳则与韩瑛又是一番争斗。只不过韩瑛最后还是会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吴渝几乎已经算是放弃了,毕竟因为当年吴家做了蠢事儿,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吴家为了自保,让出去太多资源,被商家剥夺的资源也不少,虽说商家后来将被剥夺的资源还给了吴家,但毕竟是很长时间之后才还回来的。因此吴渝从前的修炼资源要远远少于众人,这真的不是天赋原因,只能说是吴家拖累了吴渝。 就这样持续了几轮后,众人依旧是没有分出一个胜负,大家甚至有些疲倦,因此争强的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积极了。 就在再一次轮到韩瑛的时候,那飞向李宾阳的酒觞在略过魏斌野是被魏斌野突然挡住了。——魏斌野的脑袋直接撞到了酒觞了。 魏斌野捂着脑袋抱怨道“什么东西啊?偷袭我,不讲武德啊!” 韩瑛那里能想到魏斌野会突然起来。慌乱之下感受到魏斌野的灵力抓向了那酒觞。 韩瑛于是调用灵力来对抗魏斌野,可魏斌野以逸待劳,一轮都没有抢,而韩瑛等人已经上了数轮了,一个是满身灵力没使,一个是灵力所剩无几了,怎么抢得过? 韩瑛还想挣扎,然而魏斌野却直接运用全力,一边争夺一边嘟囔道“什么东西砸了我?让我看看啊!你抢什么?!”说罢全身灵力直接爆发,将韩瑛控制的酒觞夺了过来。 此时的众人看着一脸埋怨、摆弄着酒觞的魏斌野,脑海里只蹦出来三个字“捡漏王!” 却听魏斌野缓缓的说道“就这?” 就这?什么叫就这? 众人内心一阵骂娘,你知不知安我们抢了多久?就这?你觉得很容易吗?你这个该死的捡漏王!! 魏斌野似乎没睡醒一样,缓缓的摸了摸脑袋,随后流露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自顾自的说着“我好像在和吴兄喝酒……殿下好像要搞一个什么头筹……”随即看向自己手里的酒觞,疑惑的说道“不会…就是这个吧?” 众人几乎要吐血了。什么叫不会是吧?那就是啊! 商子殷有些哭笑不得,说实在的,他还是倾向于韩瑛得到这个酒觞,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魏斌野这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个漏让他捡的有点儿大。 此时的魏斌野也算是醒酒了,缓缓的站起来,有些踉跄,对着商子殷说道“我知道殿下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只是这个属于我捡漏了。——嗝!”魏斌野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所以不能算。” 商子殷看了一眼尚是醉醺的魏斌野摆了摆手“既然你拿到了,那便是你的。” 魏斌野抓了抓脑袋,随即连声说道“好好好”。便又坐下了。 商子殷已经发话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十分无语的看着魏斌野。 于是宴会接着进行了片刻,便结束了,众人与商子殷告别后,便向外走去了…… /73/73814/22190344.html 八十五、胜利即是光荣 商子殷倚靠那主座上,燕涣儿为商子殷轻柔的按摩着身子,缓缓的说道“殿下就这么将进入堆金楼的机会给了魏斌野?” 商子殷将手放到腰腹上,淡淡的说道“堆金楼只不过是放到外面的罢了,真正的宝物全都在另一处。” “可其中还是有很多的残卷经文的。殿下如此大方?”燕涣儿笑着问道。 商子殷笑了笑说道“那魏斌野不过是一个慵懒之辈罢了,就算让他进了堆金楼,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燕涣儿听后开心的笑了笑。 商子殷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开心?可不多见呢。” 燕涣儿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边为商子殷按摩,一边说道“奴婢只是想到一个事情。” 商子殷抬头看向燕涣儿,燕涣儿一头秀发,轻垂在商子殷的面上,看这个知性的女子,商子殷露出了征求的神色。 燕涣儿于是缓缓的说道“我一直都比较好奇,魏氏为什么在如此长的时间,一直保持着地位不变?” “魏国公一脉传承,从明代的三品文官做起,慢慢成为修炼世家,到了明末,已然可以算得上是当时北方的封疆大吏、一方豪门,然而明亡商开,魏氏作为北方大族没有被先祖商君清剿,反而升到了六大国公之列。——这魏家,好像,从来没有收到过巨大的更迭…”燕涣儿缓缓的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商子殷有些阴冷,直直的看着燕涣儿,随即有将目光移开。 燕涣儿看着商子殷那阴冷的眸子,知道这商子殷为什么生气,是在气愤自己想的不够多。想的不够详细。 商子殷缓缓的思考了起来。 “六世成田齐之功”——这是传自于魏家明朝时的老祖宗的,说是魏氏老祖曾向一名占卜的人问“修炼世家如一方之君,何时魏氏可盛象如此?” 那大师便回答道“君相贵,子相和,孙相大贵。此在下可观之三代。然在下观君气象有不可言之贵,可知,魏氏六代必出以田代姜之人。”——六代人可以做到像曾经齐国臣子田氏代替齐国君主姜氏那样的事情,后来第七代人魏鸩熙果然取代了当时北方的一个规模较大的修炼世家。直到今天,魏家都认为六这个数字乃是大吉大利之数。当初策立六大国公这一想法就有魏国公的一份建议。 商子殷笑了笑,随后说道“魏家说来确实像那田氏,不过今日却只能披紫乘驾,游戏田猎罢了。魏家还不足为惧。” 这么多代,魏家对自保这门技术很是熟练,但早就没了当年的锐气,因此商子殷只会多加留意一下那魏斌野,还远远不到重视的地步。 商子殷随即起身,向金云殿深处走去。燕涣儿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而此时的金云殿外,众世子在供奉的拱卫下,已经离开了承运宫。 那韩瑛在韩家供奉的包围下,一直回想着当时那魏斌野的出现,越是想,便越是感到气愤。辛苦了一顿,若是让那赵跃衡得了那酒觞但也算得上是勉强能够接受,然而却是让这个自己十分瞧不起的人拿了头筹,越是想越是觉得自己为人做嫁衣了。胸中有一口恶气难以抒发,于是十分气愤的看向四周。身后的一个老妇人看向韩瑛,流露出些许的无奈,却依旧是来到了韩瑛身旁,淡淡的问道“世子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韩瑛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妪,略带恭敬的说道“兰姥姥,我想找一个人。” 兰溪月初知道自己家这个小姐是要闹事了,如果不是自己对这个韩家小姐有恩,恐怕她现在早就命令自己以及身后的众人去做什么事了。然而自己这小姐虽然心性急躁了些,甚至还有点高傲,但尚可矫正,因此兰溪月初打算劝一劝韩瑛,刚伸出左手,还没等拉住韩瑛,便看身旁的韩瑛飞了出去。 兰溪月初左手四根手指停留在空中,有些无奈的看向远处,原来是李我、魏二家的公子。看来小姐是和他们有什么矛盾了。 此时的魏斌野正与李宾阳讨论着,李宾阳象征性的夸了夸魏斌野,魏斌野也是谦逊的表示了一下谦让。 那韩瑛看着李宾阳与魏斌野走在一起,可谓是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儿了。 然而韩瑛还没有赶到二人的面前,那李宾阳就与魏斌野辞别了,朝着李家的方向飞了过去。 韩瑛见二人方向完全相反,而魏斌野便在自己的面前,因此直接的放弃了追那李宾阳,直接飞向了魏斌野。 那魏斌野领着一个少年一同在天上飞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飞来的韩瑛。而二人的周围有些近十多个的供奉,一直拱卫着魏斌野,其中最突出的供奉,一个乃是豹头环眼的壮汉,一个则是垂垂昏老的老头。 那兰溪月初看到那老眼昏花的老人后,便警惕了起来,不由得高看了一眼魏斌野,那老者可是魏氏第一供奉魏白风,哪怕是魏长恶有些时候都会带上他,而且他的这个名字,可是魏家赐予的,这对于一个供奉而言,相当于是彻底庇护一个此人了,并且从此以后,可以算得上是魏家一份子了。世世代代,魏家不倒,这魏白风的后人就没有可能会衰败。能让魏白风护卫,不简单。 此时的韩瑛已经来到了魏斌野队伍面前,看着这支远比自己队伍要多的人群,韩瑛更加的不服气了。于是直接拦在了魏斌野队伍的面前。 魏斌野愣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说道“韩世女,您怎么来了?不知您来,是要做什么吗?” 韩瑛直接说道“我不服!” 魏斌野知道韩瑛说的一定是那酒觞的事情,但是他实在是不想理会这个疯女人,索性直接装作糊涂,问道“哦?我不太清楚世女说的是什么。” 那韩瑛当然也看出来魏斌野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这里的说道“我与那李宾阳争夺半天,都是有所消耗,整个宴会上也就你没有任何消耗,却得了头筹!” 魏斌野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是我幸运了。”随后便不再打算理会这韩瑛,直接示意那众人护着他离开。然而韩瑛却看出了魏斌野的意图,于是便直接堵住了众人的方向。 此时兰溪月初赶了过来,其他的韩家供奉同样也赶了过来。两家供奉形成对峙的架势,只是韩家的供奉看起来要比魏家要少上许多。 韩瑛当着众人之面,知道不能闹得太大,毕竟闹大了对自己也不好,于是直接采取激将法,对那被供奉拱卫魏斌野喊道“你难道不怕众人在背后议论你?难道你觉得你赢得光荣?” 魏斌野沉默了许久,对身旁的少年淡淡的说道“告诉李叔,绕道走,不用管这个疯婆子。” 少年好奇的看了一眼魏斌野,却依旧来到那个豹头环眼的壮汉身旁轻声说道“李叔,绕开她。” 李朔点了点头,对魏白风传音过后,便向众供奉直接开口道“绕开!接着走!” 于是众人直接略过了韩瑛,向一旁飞去。 韩瑛看着魏斌野从自己的身旁灵魂,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对着魏斌野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懦夫!” 魏斌野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韩瑛,最后微微一笑。对着韩瑛说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光荣吗?” 韩瑛带着好奇地盯着魏斌野,却听那魏斌野淡淡的说道“胜利即是荣光。” 魏斌野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那韩瑛还想要上前拦下魏斌野,那魏白风直接上前,冷冷的看着韩瑛,兰溪月初直接上前拉住了韩瑛,对那魏白风报以歉意地一笑,魏白风冷哼一声后便不再理会二人,魏家供奉等人便直接离开了。 那韩瑛看着魏斌野众人离开,直接开始向兰溪月初埋怨道“姥姥!您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兰溪月初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魏家这小子还是不简单的。” 韩瑛还想问兰溪月初些什么,兰溪月初却直接飞到前面了,一边飞一边说道“该回去,该回去了,一会儿啊,国公大人又要埋怨老身了。” 那韩瑛见不能从兰溪月初那里问出来什么。便直接问那一旁的一个供奉“刚才你们怎么不上啊?” 那供奉面露难色,心想我们只是来保护您安全的,为啥要跟人家拼命啊?更何况那魏家的人明显要比我们多的好不好?然而这些话却不好直接说出来,于是只好面露难色的看了看身后的人群。 那韩瑛今日虽是有些胡闹,然而还是很聪明的,那供奉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韩瑛还是看出来供奉想要表达什么,就是想说人没对方多,不敢上嘛。于是愤怒的甩了甩袖,直接抽身离开了。 而此时的太一宫中,张之林缓缓地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体,来到池子旁,看了眼自己的面容,自顾自地说道“我,回来了……张道老儿,等着我回去……还有你……” /73/73814/22190345.html 八十六、出关!入函谷! 叶泽来到池水旁,看着不断抚摩着自己面孔的张之林,带着鄙夷的神情说道“这么臭美?” 张之林白了一眼叶泽,站了起来,说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说起来,这个疑问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了。” 叶泽看着张之林的表情,知道张之林一露出这副表情,就一定要问些让他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于是直接不理会那张之林了。 然而张之林依旧自顾自地问道“你把我第一次丢入水中的时候,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话说,你不会根本就没有那至尊的剑法把?” 叶泽不由得攥了攥拳头,张之林却依旧在哪里喋喋不休,于是叶泽直接来到了张之林的面前,再一次抡起了手掌,张之林直接喊道“以德服人好不好?”叶泽却根本就不理会张之林,只不过那巴掌却不是拍向张之林,而是直接将那张之林给直接提了起来,向那养心亭外飞了出去,直接将那张之林踢到了瀑布之下,说道“将这里的灵力吸收了,待你将要突破之后,我会送你出去。” 张之林看着叶泽的背影,缓缓地问道“我是不是再见不到你了?” 叶泽顿了一下,随后便又接着飞回了养心亭。张之林直接将自己的身躯给摔到那瀑布之中,说道“算了算了,爷可是要闯荡大荒的人,不在意这些。” …… 此时的顾玉成运用着魔珠,对于心法的修炼已经是有了成效了。 …… 过了数十天之后,叶泽来到了张之林的面前,张之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爽朗地说道“走吧。” 于是叶泽直接一挥手,二人竟然直接来到了那石卷上,张之林看着那石卷,有些出神。叶泽直接将手放到了张之林的肩膀上。顿时张之林的身体被一道光芒笼罩住,张之林在那光芒之中,看着叶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叶泽的身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叶泽看着张之林,一只手指抵住张之林的脑袋,缓缓地说道“我将你送到那沙漠,之后的一切就要看你了。” 张之林好奇的指着叶泽放到脑袋上的手指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叶泽久违的会心笑了笑,说道“说出来,怕你伤心到哭。” 张之林直接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怎么……” 张之林还没说完话,那光芒便瞬间绽放开来,张之林被直接的淹没在了光芒之中,想要说的话顿时被打断了。 一支队伍缓缓地行走在南郡的沙漠里,一个少女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后一个中年人喊道“你这丫头跑慢点儿!一会累了又要喝水!我们的水剩的已经不太多了!” 话音刚落,那沙漠中竟然飘来了一大片乌云,随后竟然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那沙漠里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抬起了头,这个沙漠啊,已经三百年没有下过雨了…… 少女得意的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中年人,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叶泽看着张之林彻底消失,那直直的身板才缓缓地弓了起来,为张之林重塑身体,实在是让他感到劳累。这也是张之林为什么会觉得叶泽有些不一样。 而此时的张之林只觉得自己脑袋阵阵发痛,待那疼痛感消失之后,张之林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沙漠之中。 张之林看着身边零落的细雨,有些出神,张之林在灵魂之中找到了叶泽送给自己的剑道,虽然只有几十个。张之林算是明白了叶泽为什么要顶住自己的脑袋,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嫌自己太过聒噪,原来是要给自己传输剑道…… 张之林缓缓地抬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说道“我可没有……” 只是这雨水不够大啊,没冲走那温热的痕迹啊。张之林嘲弄地的摆了摆头,一个人上路了。 而此时的叶泽倚靠在养心台的一根柱子上,得意的说道“臭小鬼,现在一定在说自己没有哭吧……自己的路自己好好走吧——属于你自己的那一条路,到底会不会真的通往一个新的时代,我也是很好奇呢。” 这一次的张之林要去那函谷关,先去看一看太一之战后的商家是什么样子了,张之林就不信,他混不出个名堂来。如果那函谷关不留他,那张之林就去妖国,若是妖国也不留他,哪就去那北方大模。或者去那南三省外的海外海。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下他? 南郡外的沙漠下着缓缓地雨,张之林一路上孤身一人的行走着。 函谷关外,一个慵懒的身影在烟云缭绕之中翻了一个身,那白净的手搭在了窗外的半空中,那身影感受到一丝丝凉意,梦境缱绻在意识上的模糊幻影逐渐被这一丝丝的凉意拍散,那身影便起身拉开了手旁的帷帘,目光投到面前的发暗的云群,收回有些恍惚的眼神,才发现函谷关竟然下雨了,丝丝小雨,如思绪一般,若断若续。 女子看着窗外的一切,她的窗外便是那函谷关。而她的房间竟然建在那函谷关之上,放眼望去,那函谷关外的人,竟然像是苔花如米小一般,全然看不得真切。 女子看着那函谷关外那一条细小的线条,知晓那一个小线条便是那一条长长的队伍,不由得嘲讽的笑了起来。 那函谷关外的人都以为来了函谷关,就可以摆脱中原人族的落魄局面,殊不知只不过是摆脱了旧的糟糕,陷入了一个新的落魄之中。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意事。大多数不过是一直蹉跎罢了。纵然自己凝鼎的修为,在某些事情上也不过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主罢了。 女子看了看远方的天,那如冰一样空明的天被昏暗的云染脏,映出一丝丝的忧愁,就如同自己刚睡时散乱的发丝,有心无力的散乱着。最后女子无奈的回到了拉下帷帘,接着修炼去了。 而那函谷关外的众人则期待的看着函谷关,他们都生长在中原人族,然而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不得已,不过他们想的都一点,那就是去这商家的函谷关内,打拼出另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每一年函谷关流动的人口都会大幅波动,一天之中总有人进来,也总有人进入。甚至有很多人会千里迢迢、栉风沐雨的来到这函谷关之下,只为了进入这函谷关。 而商家之所以敢如此大方的让众人随意出行,完全是因为商家并不担心会有中原的弟子前来,原因很简单,不是核心的弟子是无法在这里崭露头角的,因为天赋泯然众人的人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庸碌之辈罢了,而那些核心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身死道消的后果。更何况核心弟子的功法简直就是鲜明的旗帜,一眼就能看出身份,当然,也可以隐藏功法,然而暴露的可能实在太大了。没几个人愿意冒这样的危险。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民间的天才踏入函谷关内,这样的话也算是商家赚了。不过同样也有可能有天才走出函谷关,因此倒也不能说是亏赢。而一个修士一旦展露峥嵘,那函谷关就会特别的关注一番,在确认身份无误后便将那人彻底纳为函谷关内的人,让他对这里产生归属感。 函谷关就这样吞吐着来来往往的人,并且也在这里等待着无数远方的人。 会有在沙漠中踽踽独行的张之林,也会有远在南三昌黎省的懵懂少年,或者是极为靠近函谷关的古秦省修士。或许是在一个朝露未晞的晨光中,来到这座宏伟的函谷关面前,又或许是在一个星沉月晦的夜晚来到这里…… 张之林打算直接穿过沙漠,随后前往那中天省,再从中天省去往那西北方向的元鼎省,路程要远上许多,然而却不用经过古秦省——毕竟千寻谱在那,张道那个老东西也在那。 然而比起那些,张之林首先要做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寻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然后潜心突破悟道境。——张之林在那养心台外的瀑布上已经吸收了足够的灵力。距离突破也不过是一线之隔,只要张之林想,甚至能原地突破。只不过张之林知道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都是一次受益匪浅的机会。 自己从天之境界突破到悟道境,可以说第一次与天地有了呼应,那一瞬间的感悟若是抓住了,那其中的妙处可不是能够说明白的。总之,张之林是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感悟的好机会的。因此张之林一边在沙漠主道上行走着,一边在思考自己到底要去哪里突破好。 这样想着,便将目光投向四周,却发现无论去哪里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张之林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这一套衣服自然是叶泽给的,然而这衣服里却是一块儿灵石都没有。 原本张之林还想着花钱去拿沙漠中休息的驿站闭关突破呢。现在好了,一分钱都没有,这怎么是好? 一向果决的张之林此刻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这可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完美写实了。 此刻的张之林最后心中一横,暗暗的计划着“驿站大堂是免费的,若是人少就去哪里吧。如果人多,那就抢他一个房间……”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缓缓的向前行走着。 /73/73814/22190346.html 八十七、意外天劫 这边张之林被那区区一枚灵石给难住了,这边那昌黎省林家却送给一个少年共计五万的灵石,其中还有少量的灵玉。 少年名叫熊怀,熊怀与林家人告别后,看向了身后的方向,将手中的义甲,也便是弹古筝时所佩戴的假指甲给收入了三生戒中。随后少年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走去。这一趟,他听自己师傅的,他要去天下走一走,闯一闯,回来之后再继承师傅的衣钵,他最想去的地方,便是那函谷关! …… 此时的张之林已然来到了主道上为数不多的一个驿站面前,张之林推开了这个不大的驿站门,目光向内探入,却看见空旷的大堂只有一个靠在柜台上打盹的小二,仔细一看,不过是个地之三星的修士罢了。 张之林也没有说什么,在大堂中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便坐了下去。像这种驿站很多中原地区也有。一楼的大堂会很大,修士可以在大堂中免费休息,并且可以领到一些免费的粥饭,而二楼的房间却需要付钱了。一般都是价高者得。只不过这沙漠中来往的人与中原相比,实在是太少了,因此这个大堂不仅不大,甚至还有点小。 不过张之林也不在意这些事,现在此处空无一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来,自己可以放心突破了。当然,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悟道境可以说是修士的一个大分水岭。张之林多多少少会有些感到紧张,不过却信心满满,不仅是那灵海中灵力带给自己的饱胀感,还有那在剑道上的修炼以及自己对五行的感知。 于是张之林立刻盘膝打坐,运用自己灵海内灵力去冲击那无形的壁障,整个灵海就如同涨潮的海岸,在不断的冲击湿润之下,海岸线开始后退——张之林的灵海被不断的扩大着。当灵海突破到一定界限时,便会进入一个临界点,那便是那一层无形却能够感知到的壁障,只要能够突破那个界限,便能够一举突破到悟道境。 那个时候灵海就会被扩大,无论是对灵气的容纳还是灵海能够吸收的灵气精纯度都会大幅度的提升。此后悟道境得突破便是灵海的不断提升扩大与对五行灵力的深入感知。 当修炼到了凝鼎境,便不是扩大灵海了,而是压缩灵海,将灵海高度的转化为一个个体,那个时候的凝鼎修士,会凝聚出一个灵海领域,因为古时鼎是那权利象征,而至尊帝弑天之前根本没有阴阳、太一境(东皇太一除外),因此凝鼎便被认为是至高的力量。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凝聚出一个鼎一般的灵海领域。 不过现在凝聚成什么样就无所谓了,毕竟皇帝的体系在现在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更何况凝鼎之上还有着阴阳,还有着太一,你好意思凝聚出一尊鼎? 此时的张之林便是在不断的用自己吸收的灵力来冲击那灵海,促使它不断的壮大,直到整个身体都感受到了那一股冲击感,这种冲击感就如同大雨之后被堵塞的何泽中的大水一般,若是能释放,恐怕要一泻千里一般不可阻挡。 然而在感知到那一股阻拦之力后,张之林不由得感慨道,“怪不得啊怪不得”——那阻拦的力量,完全就是那张之林领悟的五行之力,就像是叶泽的自然之力一般,只不过远没有叶泽的自然之力精纯罢了。只要找到自己的金之力后,很容易就能突破这一层壁障了。这对于张之林来说,简直就是摘花拾草一般简单。 然而当张之林想要一鼓作气突破那一层壁障后,不知为何,竟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危机感,这令张之林顿时警觉了起来。与其说是危机感,不如说是被人警告后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让张之林感觉无比的难受,哪怕是凝鼎境的张道警告他,他都不会这么畏葸,然而面对这一莫名的感觉时,张之林竟然会感受到些许的畏惧,这实在令张之林难以接受,因此张之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催动灵力发起最后的冲击。他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散乱着自己。 张之林很轻松的便将天地间的金灵气调动起来,如同尖兵利刀,直接刺穿那个壁障,然而那种危机感顿时爆发开来,张之林整个人感觉到了危机如同猛虎一般势不可挡的扑了过来。而张之林管不了这么多,此时的他刚刚破境,需要大量的灵气补充,因此疯狂的吸收着灵力。 而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大堂中熟睡的小二,小二睁开眼睛,刚想骂骂咧咧,就看到了那金光扑闪的张之林,小二虽然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就凭面前这人周围疯狂宣泄的灵力来看,这人自己根本惹不起,自然是识相的闭上了嘴。 这边张之林可不管那些,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危机在靠近,他必须在这危机降临前,恢复自己的灵力,要不然他可不敢保障,会发生什么。 然而此时张之林的灵魂之处,立刻有一股灵力通过灵魂与肉身连接的经脉,将一大股灵力送给了张之林的灵海,并传递给张之林一个消息“天劫。” 张之林知道这又是叶泽暗中对自己的帮助,也算是为什么叶泽会让自己吸收灵气后便要将自己给送出来,原因很简单,自己会渡劫嘛。自然不能在太一宫内渡劫,而且太一宫的大阵,恐怕会阻拦自己渡劫。 然而张之林却有些无语,张之林的认知范围内,也只有那凝鼎、阴阳、太一要渡劫,为啥悟道境也要渡劫啊。 张之林不知道,大多数悟道确实不需要,然而一部分天才突破到悟道,一场天劫,那是跑不了的。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你是天才,天地公允,但某些时候也会用不公平来达到公平。像绝顶天才,要突破到悟道境,就必须要渡劫。 那商子殷、赵跃衡,还有那白子墨、步孤仁,都是在悟道境就渡劫了的。 像张之林这样的天赋,照样也要渡劫。 只不过张之林不知道罢了。不然也不会准备的如此不充分,差点连灵力都来不及恢复了。 张之林不知道这些事儿,然而对于这次意外天劫,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期待。他想看看。这天,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知道,这至高的它,是怎样的?! 张之林直接冲出了驿站,甚至直接将门撞开了。那小二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再一次炸醒了,就连楼上的老板也走了下来,小二还来不及对老板说些什么,那老板就挥着握成一团拳头向那门外走去。 当老板来到门前,那满胸中的脏话,一瞬间便被面前的景色给擂住了。——是的,面前的景象就像那一面大鼓,直直的擂在这中年肥胖老板的心胸上。 门外,是风开一方格局,雨在风中游,云在风里动,数里之中,如同昏了眼、蔽了目,全是呜咽的声响,在敲打、在喧嚣、在吹奏、在合唱、在倾诉、在控诉,那连绵的雨打在老板的脸上,如同一场梦,夹带着春寒一般,将肥胖老板冻得打了一个寒颤。面前的一切带着虚幻,却又真实极了,而且,那股在一方天地间的威势下,竟有着一个人,一个散发着金光的人,直面着这一切。 老板看着那道身影,想起了以前年轻时读过的一些书,当时只觉得一人一马一刀一身胆气,孤闯敌军千百,是如何如何气派,如何热血沸腾。然而此时的他看着那人的背影,才知道,面对着千军万马、山河鼓噪的景象下,敢于只身面对,需要的是多么大的勇气! 张之林直面着那一小处天地,他知道这是他的天劫,这是天地准备给他的。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等了,他选择直面它!他要看看,这天地给自己的劫难,是怎样的。 没有充斥天地的浩大灾难,也没有千军万马的对抗,这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天劫,一个人的试炼! 张之林看着天地渐渐的积累起一大片一大片乌云,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衣角,身体在这天劫之下,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地发抖!是的!张之林在这乌云笼罩的天地间,感受到的不仅仅有寒冷,更多的是热血沸腾! 过了片刻,那乌云才聚集完。张之林感受到了这一片乌云的气势,是的,一种毁灭的气势在酝酿着。 随即,便有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直直地击中了张之林。张之林知道这就是天劫,那雷刚刚劈到张之林,张之林便感觉到了灵海与经脉传来的酥麻感。这种感觉,张之林还是能承受住的,然而张之林知道,这只是开胃菜罢了,天劫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雷击,而且张之林仔细感知下竟能够感受到雷电对自己身体的改善。由于叶泽已经将张之林的身体完全给退化成了天之修为的身体了,因此这雷劫对于张之林体质的改善是十分大的。 而此时的张之林看着那积蓄不坠的雷电,总觉得自己是在与天争,这种真实的感觉让张之林兴奋不已。 那天空中的乌云似乎也感受到了张之林的反应,于是接连劈下三道雷电,直直的打到张之林的身上。 而那三道雷电要远比一开始的那三个雷电要粗的许多。威势也更加的猛。 张之林直接调用金灵力,抵抗着那雷电。雷电轰打在张之林的身上,张之林直觉得自己灵海翻滚、灵魂震荡,似乎整个人都要被击散了一般。然而还是挺过了三次雷击。 挺过雷击后的张之林灵力已然消耗了许多,张之林随后感知之下,能够确切的感受到身体的改变,灵海变得更加的凝实了,就连灵魂都变得格外坚实了。张之林一边喘着气,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挺住下一波雷击。 张之林一边想,一边看着那依旧昏暗的云层。张之林迅速的运转着身体的灵力来恢复身上的伤,在灵力不断的滋润着身体时,张之林发现雷电在身体内会残留一些威力,然而那些残留下来的威力已经没有了对自己身体的危害,反而能够温养自己的身体。那雷电残余的威力游走在全身上下,刚好能够用来温养四肢百骸。 张之林立刻便有了注意。 当雷电再一次来临时,张之林大胆的放开了全身的防御,只用灵力护住自己的灵海与灵魂,至于身体则完全不管不顾了。 这一次却是直接降下了六道雷击,同样是一口气降了下来。 这一次张之林直接痛的大叫了起来,然而在不断的嘶吼声中,能够感受到的,不仅有张之林的痛苦,还有张之林的嗜血也被一同的换醒了过来,就像是一个受伤之后的猛虎,在发出痛苦的咆哮后,更加的愤怒与嗜血是一样的。 这一场雷击对张之林的打击十分的巨大,当雷电停下来后,张之林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体无完肤,然而当张之林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后,却又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整个人畅快地笑了起来,由于笑的太过激烈,最后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之林一边咳嗽着,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体里余留的雷霆力量。那些力量正不断的滋润着张之林,使得他的身体不断地恢复着,虽然看上去整个人都十分的狼狈不堪,然而实际上张之林凭借着这雷电的力量,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给完全的恢复了。现在的张之林看着自己面前的雷云,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雷云不断地积累着,张之林也在不断的期待着……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73/73814/22190347.html 八十八、斗罢今朝犹不过! 张之林的天劫并没有惊动多少人,毕竟整个沙漠如此之大,而来往的行人能有百来人已经算是不少了,因此张之林的突破根本就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那与张之林一同突破的,还有那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已经将那几百种心法全部给记了下来,虽然几乎全都没有领悟,但起码全都记了下来。因此红发男子便让那顾玉成尝试吸收了一下绛阳亭的灵力。 当顾玉成开始吸收灵力时,才惊讶的自己的身体不仅仅完全恢复了,境界的瓶颈也消失了,这让顾玉成几乎是狂喜。然而这种现象却令红发男子有些犯难,他之所以会让顾玉成吸收那绛阳亭内的灵力,一来是为了让顾玉成适应重塑后的身体,另一方方面便是看一看融天锻有没有对顾玉成的身体进行什么改造。 现在发现顾玉成竟然没有了修为瓶颈,这令红发男子顿时犯了难,**没有修炼瓶颈是一回事,但如果一个人的天赋不够的话,灵魂没法跟着肉身一同进步的话,就会造成一个修士出现无法很好的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的情况。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然而红发男子也知道融天锻这样的灵物绝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于是便没有直接说什么,打算先观察一番再说。 最后,当顾玉成突破那天之一星时,灵力的吸收顿时滞缓了下来,顾玉成发现自己不再可以像是无限吞噬那样疯狂的吸收着灵力后,有些沮丧,随即又释然了,如果修炼真是这样简单的话,那顾玉成自己也不信了。 此时的红发男子确认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看来融天锻是嫌弃顾玉成的境界太低了,因此才让顾玉成能够一口气突破到天之境界。在明白这些后,红发男子淡淡地开口道“那现在突破到天之境界,那便在这里好好适应一番再说吧。”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看着红发男子淡然的表情,诚挚地对那红发男子说道“谢谢。” 红发男子微微一笑道“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你自己得来的。” 顾玉成也浅浅一笑,说道“待我适应之后,也该我离开这里了吧。” 红发男子闭上双眼,点了点头后又去打坐了。 顾玉成望了一眼整个绛阳亭后也进入了修炼状态。 ………… 南郡外沙漠上的雨还没有停,那妖国正紫宫则迎来了许久都没有过的朝会…… 张之林用那体内的雷电将身体滋润了一遍,发现不仅仅是肉身得到了恢复,就连经脉与灵海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不久后,那雷云再一次的积聚完成。然这一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渲泻下来,而是一直的存留在云中,张之林不仅有一种想法,这一波的天劫要远远比刚才的那些要多得多。 看着云层不断的增厚,不断地扩大,张之林能够感受到那压迫性的气场。张之林于是举着手,怒吼道“来!” 肆虐着的昏暗气息不断地搅动着,衣袖被打的猎猎作响,长发四散着,终于在一瞬间天地被照亮,六道雷龙咆哮着奔向那张之林,张之林能够感受到那雷电上带着的毁灭气息,仿佛这一次就要彻底的消灭他。张之林在这狂暴的力量面前,不敢托大,立刻调动自己灵海内全部的灵力,抵抗着轰在自己身上的雷电。 张之林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就像是一棵树木轻松的被狂风吹折一般,距离彻底崩断也只不过差半点罢了。张之林死死地撑着,咬紧牙关,一道道雷电就如同巨大的雷锤一般,砸在张之林的胸口上。张之林感觉自己的血不断的翻涌着,口中一股猩甜,张之林生生的将涌上来血吞了下去。此时的张之林感觉到那雷电不断的在体内游走着,破坏着自己的身体,张之林立刻调用起自己的灵力压制那肆虐的雷电。并不断的运用灵力尝试吸收那些雷电。 六道雷电虽然很快的很快的速度降临,然而对于张之林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张之林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甚至张之林整个人都对身体失去了指挥权。然而这种情况很快便转换成了酥麻的感觉,随即一种撕裂的感觉在张之林的脑海中炸裂开来。身体受到的伤害很快便被反应了过来。剧烈的疼痛使得张之林不断的发抖着。 实际上天劫对人的考验有很多,然而并不是每一个天才都会像张之林这样直接面对天劫,大多数的天才都会运用阵法或是丹药来抵御天劫。也就是借助一些外物。只是张之林了没有什么能借助的。只能自独自硬抗这天劫了。 张之林忍受着疼痛,强迫自己运用灵力吸收那些雷电。此时的张之林想要用雷电来温养一下自己的身体都十分的费劲了。张之林抬起头,看着依旧聚集在一起的乌云,嘲弄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泽竭河枯了,下一次的天劫只会更加的凶猛,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不允许自己成功渡过天劫了。 张之林看着那荒芜的天,仿佛死死镇压一切的罩子,直直的想要将这其中的一切生灵都给闷死。此刻的张之林很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还要身死此处。他同样不甘心自己这一生就这样的结束。 张之林看着那郁结在一起,堆积的如同高山一般厚重的乌云,仿佛做了一个黄金一般的梦,仿佛自己能够挥手击碎面前的乌云,让那黄金的梦撒在自己的身上。 张之林看着再一次囤积起来的雷电,猛然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费劲全身力气的爬了起来,最后笑声在天地间孤零零的回荡起来,要多渺小,有多渺小。然而张之林却依旧得意的笑着。 “天道与我争存亡,斗罢今朝犹不过!我张之林,注定是天地间至高的人!这山川湖海否认不了,这宿星日月否认不了,这天下的一切,都将恭迎我、臣服我、承认我!我将改变大荒的所有——就连你!都否认不了!!”张之林一只手指着天,歇斯底里得嘶吼着。 仿佛在回应张之林,又仿佛在否认张之林说的一切,那天空中的乌云里立刻炸开一片轰鸣之声,张之林知道,这是雷电在咆哮。 一声声雷电仿佛要把张之林的耳膜震碎,张之林出乎本能的感觉雷电想要做什么,便是让自己屈服。 驿站的老板已经与小二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着,这时候雷声更大了,令二人更加的害怕了。驿站的老板甚至以为这是凝鼎境的天劫。实际上的凝鼎天劫要远比这威力宏大的多。 张之林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发抖,这一次是真的畏惧,没有那一个人能够在面对生死时毫无波澜,张之林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此时的张之林除了畏惧带来的忐忑不安,还有对天地的愤怒。这种愤怒促使张之林想要来一个痛快,他甚至想要和面前的天劫来一场痛快地较量。 而此时的天劫也蓄势待发着,似乎双方都在等待着一个契机。 雨依旧在下,除了雨水那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便是一片寂静。 突然雷云崩溃,雷光霎时间寂灭一切黑暗,张之林的面前转化成了一片白光,随后便又传来一阵剧烈声响,一条比那六道雷电都要粗的雷电倾泻下来。瞬间将张之林淹没在雷电之中。 过了许久,雷电才停止肆虐,裸露出大片焦黑的土地。 张之林跪在地上,抬头仰望,却见那天空中竟还盘旋游动着十一条雷龙,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之林,张之林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甚至连张开嘴巴都有些困难,然而张之林还是伸出了一只手,向那天空中盘旋着的十一条巨大雷龙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后重重的向下扣去。 那十一条雷龙却似依旧盘旋在天空中,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张之林嘲讽地笑了笑,说道“原来连畜生都不如,连个反应都没有,完全就是个死物。” 张之林见那雷龙不落,便试着将体内的雷电吸收掉。 刚进行到一半,那雷龙便又向张之林砸了下来,巨大声响再一次炸开,整个沙漠中的雨都被掀出一个真空区。张之林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被那巨大的雷电轰鸣声给盖住了。那连绵不绝,似乎要荡平一切的巨大声响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便渐渐的消散了。 那老板与小二紧紧的抱在一起,过了许久也没听到那轰鸣之声,便觉得那天劫应当是渡过去了,于是畏手畏脚的来到店门前,想要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当老板看向远处时,入目的只有一大片焦黑的大地,还有那横亘在天空中的雷电——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在天空之上流动着。老板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知道这天劫大概是还没有结束,不过看样子那个渡劫之人是要陨落在这场劫难之中了。不过这不关老板什么事,这次他回到了房间,吩咐小二自己小心点后便一人上了二楼,肥胖老板感觉躲在房间里能更安全一些。然而心中有一种不知道为何缘由的冲动,又将老板带到了窗口前。 那剩余的雷龙就盘旋在张之林的脑袋上面,冰冷的释放着雷光,张之林整个人已经被雷电击垮了,已经无法再做任何举动了,此时的张之林看着高高在上的雷龙,死死的咬紧着牙关,看着那不可能承受住的十道雷电,嘶哑的说道“斗罢今朝……” 那雷电似乎一直在等着张之林,而张之林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张之林索性便趴在了原地,毕竟现在自己也承受不住下一次的雷电,倒不如休息片刻,不过无论不怎么样,张之林都不可能放弃。 过了许久许久,那张之林终于恢复了力气,一恢复力气的张之林便挣扎着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张之林看着那十道雷云,再一次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比出一个大拇指,随即狠狠的扣了下去。 那雷龙仿佛等的便是张之林恢复过来,张之林刚站起来雷电便降了下来,这一次依旧是一道闪电,其强度比刚才的更胜一筹。 不过片刻,张之林再一次地倒了下去,这一次的张之林已经有些绝望,在张之林的修炼的五十年来,就没有过如此绝望的情况出现。 这一次张之林甚至有些动摇,现在的他灵力已经耗光,然而那雷电还有九道,就连张之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抵御那剩下的九道雷电。 张之林任凭那些细小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麻木地感受着面前的一切,意识似乎来到了一片荒原之中,在这里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自己的东西,张之林在此时此刻迷失了方向。 然而张之林内心的不甘唤醒了他,此时的他在这一片荒芜的意识中突然回想起了那石卷中的幻境,那时当他真的为至尊帝弑天的劣势感到动摇时,他听到了那一声“天下万人之天下!”。 此时张之林趴在地上,双手狠狠的住了一把沙子,张之林不断的质问自己,自己为什么要畏惧?随机张之林想到了自己与叶泽的对话,现在想来,如果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天劫都无法渡过去的话,又凭什么来改变整个大荒呢? 于是张之林再一次重整旗鼓,用已然无力的双手支撑起自己破败不堪的身躯。 张之林爬了起来,这是他第三次爬起来,然而这一次,张之林不再准备爬下去…… 又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却是那剩余的九道雷电一口气降下了三道! 张之林猛然大笑,干涩的嘴唇直接裂开,留下血来。张之林笑道“来的好!” /73/73814/22190348.html 八十九、妖国朝会 妖国的皇帝制与那曾经的商朝有很多相像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大致的体系都是十分地像的。 按照规矩,只要皇帝不在堂庙之高而处江湖之远的话,那便是太子监国。商家皇帝子嗣统称尊为世子殿下,独太子称为太子殿下。而妖国则统称为圣子圣女,只有太子被称为世子。 现在的妖国国主白诡道已经消失了很久了,而那被梅君恭迎回来的圣女白月秋还没有点东皇烛,因此本不该进行朝会的。然而白月秋毕竟是军机卫亲迎,虽无名,然有礼。 妖国为了防止乱臣贼子,帝王的正统性,必须有三个条件——名、礼、实。 名,点东皇烛以正太子之名,受军机迎以得陛下之礼,君臣相让三次以有皇帝之实权! 白月秋虽然无名缺实,但,毕竟有礼,再加上白子墨的支持,以及现在妖国民间的期望,想要举行一场朝会,倒也没什么难度了。 白子墨辞去了军机殿殿主的职位,因此穿着上竟然没有三大郡守要好,可没有人敢小瞧这个穿着甚至算得上有些朴素的男人,自从百年前他被白诡道授予封地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就是妖国权焰滔天的人,直到是今天,依旧如此。 正紫宫的皇帝朝会之殿,便是东皇殿。今天的朝会,千织伞的人列于宫殿之外,一直通往这东皇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而军机殿则罕见的进入了这东皇殿内。 妖国是皇帝制度,是以各个郡守为代表来统治妖国的,这一次不仅仅三大郡守来了,三大郡守手底的郡守也来了,加上三大郡守,共十六人。 原本朝会便是一年或三点一举行的,一是皇帝向各郡守展示正紫宫白家的力量,另一个便是评定考核各大郡守。 此次举报朝会,完全是走个过程,从名义上令白月秋成为天下郡守的君主。 只不过白子墨将这些人召集来,可是非常不容易的。毕竟白子墨完全可以趁这次机会将各个郡守给替换了,杀了恐怕都没有事。因此很多郡守都是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的,大部分都不愿意来,甚至有一部分直接表示不会来。 只不过白子墨依旧是白子墨,白子墨直接对着三大郡守说了一句“少一个郡,你们三个少一个头。再少,也就不要有步孤、风、齐这三姓氏了。” 话说的这么明白,三大郡守敢不来?三大郡守敢放任手底下有人不来? 于是这一次朝会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众人直直的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两名白氏支系监督着朝会上的众人,看他们有没有不合礼法的地方。 不久后御林军擂鼓,红令绣合曲,千织伞明殿铺开行路用的锦绣,千织伞暗殿执刀组成仪仗,一排排开,接下来便是民间的梨园唱班,唱班之人算下来竟有千人之多,都唱着传说时期流传下来的的曲目。 声势浩大的仪式之中,白月秋一人身着凤衣缓缓的走出,身后跟着三大郡守的子嗣以及偏殿白家的二代与三代嫡系,其中还有着白家皇室的些许支系,组成了数十人的队伍,从正紫宫的正东门缓缓的向那东皇殿走去。 过了许久,队伍才缓缓来到了东皇殿外,在东皇殿外的台阶下,一众队伍全都停了下来,只有白月秋一个人缓缓的向那东皇殿走去。当白月秋踏入东皇殿内的第一步时,一切的声音全都停下来了。御林军随即喊道“帝斫子九,号命持新。东尊尔皇,传位不易。帝君式我,龙撵归御!” 这几句话,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朝会时必说的。那民间的梨园戏班看着白月秋修长而坚定的身影,听着御林军浩大的声音,竟激动的与那御林军一同喊了起来。 一时间声势增长了一波,而那殿内的军机卫在听到这声浪后,竟也跟着一同喊了起来,瞬间,整个正紫宫内,都传扬出了一声声的呐喊声。 白月秋听着这声音,朝那声音最大的千人组成的梨园戏班看去,却见竟有几个老人一边动情的唱着,一边涕泗横流着。白月秋看着那些根本不入流的那一群人,竟有着动容。这是白子墨传音过来“莫回头,直入登殿,然后入座。” 白月秋微微点头,随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着耳边不断回响着的“帝君式我,龙撵归御!”白月秋在妖国的这段时间,让她已经知道这些说的是什么了。 那帝斫子九,便说的是东皇太一当年八将乱,九嫡子的故事,八将作乱,九名弟子争夺嫡子的位置,自这两件事情后,东皇太一便彻底掌管大荒,并建立了妖国的皇帝制度,后来的秦帝嬴政虽说不知道东皇太一的皇帝制,然而二人的思想却意外的一致。自那以后号令变成新的号令。一切都换了一个气象。而东皇太一便是将国都定在了东方,因此会说东尊尔皇,至于传位不易,则是说白氏的传承永远不断。最后的一句话,则是说新登基的帝君向我展示他的权利,让我知道送老皇帝离去的龙撵再次回归人间,回到新帝的身边。 白月秋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感到了十分的不真实,但回想起那戏班老人的泪水,却又有了坚定的走下去的勇气。白月秋不知道为什么,她根本就没有看清那老人的面孔,但那老人的泪水,却无比真实的传递着炙热的感情,那是一种让白月秋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他们的希望?……白月秋不知道,有些迷茫,却又十分坚定。 十六名郡守盯着白月秋,白氏的支系窥觑着白月秋,偏殿白家注视着白月秋…… 他们都只看到了一个幽如兰自香的女子,落落大方的来到了座位前。他们或许还想看出些什么,然而却又看不出来了。 此时依旧是白子墨第一个跪下,口中感到“陛下!” “陛下!!”一片山呼海啸,众人异口同声的敷衍道。 白月秋看着殿外的方向,迟迟没有说话,在回想起那老人激动的声音后,白月秋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有多敷衍。 白子墨跪着,众人都跪着。过了片刻,白月秋望着戏班的位置淡淡的说了一句“免礼。平身。” 众人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再看向白月秋,有那么几个郡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妖后,也有些人只看到现在这个平静沉着的新皇帝。 白奉礼盯着白月秋,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感叹道“为什么?和你好像呢…虞…” 白奉礼随后又看向自己的父亲,看着他来到白月秋面前,带头向着白月秋诉说着中都郡的一年收成,待白子墨说完了那一年里的一切后,便又陆续有其他的郡守向白月秋汇报着本郡里一年里的一切情况。 白月秋全然听不懂。 然而白月秋寡言少语,却像她的母亲一样心细如发,她听不懂那些郡守在说什么,但她能看,她能看出哪些郡守是面露不愉,哪些是敷衍了事,哪些又是认真阐述,哪些又是略带恭敬。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因此白月秋虽然听不懂,却依旧无比认真的听着、看着。 白月秋知道自己那泛舟一生的荒唐愿望不可能实现了,因此现在的她,就是要让自己活下来,并且找到自己在这里的意义。 终于过了许久许久,那十六个郡守才将那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白月秋。此时按照惯例。便是皇帝对各郡的评定,决定哪些人当奖,哪些人应罚,只不过白月秋并不了解现在的妖国,自然也就无法自己作出评定。 不过白子墨在白月秋神柳池洗练时便巡视了各大郡,因此现在白月秋只要照着白子墨准备好的旨意去读就可以了。 于是白月秋照本宣科的将白子墨的旨意宣布了。大致的内容无非是做的好的郡守获得赏赐,而做的不好的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处罚。 白子墨看着一群受罚的郡守,根本就没有任何肃穆或改弦易张的神情,也就是说现在的郡守完全不害怕白月秋的处罚,若是当初白主白诡道,哪怕是一句做的不好,都会让那些郡守冷汗涔涔,全都畏惧白主将自己罢免。白子墨内心做下决定,对于这些人依旧需要敲打敲打,然而这些事情不能再以自己的身份来做,要借白月秋的身份去做。这样才能够树立白月秋的威严。 待白月秋读完圣旨,并没有什么太监来说些什么“无事退朝”。反而有两名千织伞的女子上前询问众人有没有大事禀报。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随即白月秋便按照白子墨的提醒,挥手招来一名千织伞的女子,令她端来另一份圣旨。 “孤少质他邦,三墟穷困……” 一番圣旨读下来,最重要的不过是两点,一个便是白月秋会去三墟之一的抚钟楼修炼,直到点燃东皇烛,并且这期间会带领着军机卫一同前往。至于另一件事情,便是令白子墨戴罪立功,偿还当年令圣女流离他邦的罪过,任职代军机殿殿主,并削减白氏封地。 这样白月秋手中掌握着军机卫,握着实权,而白子墨则掌握着军机殿掌罚行赏的名,方便了白子墨名正言顺的管理以及号令各大郡守。 在白月秋宣布这一切之后,便是朝会之后的游园。这也是历来的规定。以来展示君臣和睦,二来,依旧是强调、彰显白家的势力。 不过对于白月秋而言,她能做的,也只有记住这些人都是谁罢了。而且这一次白月秋没有选择像以往的君王一样一同与各大郡守步行在游园之中,而是选择了坐在龙撵之上。 白月秋坐在奢华的龙撵之上,靠在维帘后,手旁还放着那从柳阁带来的《韩非子》。 众人正陪同行走在那龙撵的斜后侧,白月秋大方的将那维帘拉开。清晰的看到各大郡守在那个时候的神情。各大郡守对于白月秋这样的行为,大多数是嗤之以鼻,只有那么一两个带着别样的神情。当众人猛然暴露在白月秋的视线之中时,他们所呈现出来的态度也被白月秋看的一清二楚。 最令白月秋感到印象深刻便是那三大郡守的表现。步孤仁竟微笑着向自己行了一个臣子之礼,白月秋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反应。而那齐云海竟然有些担惊受怕的表现。至于那风竟流,则是在外强中干的强装镇定罢了。 众人见那白月秋一脸欣赏景色的神情,不由地流露出轻视。这一切白月秋都感觉得到,然而白月秋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真的在欣赏景色一样。 跟在队伍之中的白煌淑则感觉出了不对劲,毕竟她了解的白月秋,绝对不是这种会在众人面前做出这种举动的人。 白月秋一边看着景色,一边记住了四个人——阜阳、长史、陈定、金城四名郡守。 随即白月秋便拉上了那维帘。 此时龙撵外的步孤家则有些不耐烦犯了,步孤仁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步孤拓,随即向步孤家的众人示意,随后那步孤家才待了下来。 与步孤家的不耐烦不一样,齐家则表现得十分安静,一直跟从着龙撵。至于风家,则是在看到步孤家的反应后才选择了留下来。 直到龙撵在游园内逛了一圈后,朝会才算真正的结束。 接下来,白月秋就要但那三墟之一的抚钟楼去修炼了。直到那白月秋可以点燃东皇烛。 而白子墨则负责治理着妖国。妖国将会进入一段平稳的过渡期…… /73/73814/22190349.html 九十、渡劫成功 顾玉成突破到天之境界不过用了几天时间,但是现在感知之下,顾玉成自己都感受到自己一开始接连突破境界是有多可怕了,几天跨越一个大境界,别说是天才了,就连商子殷、张之林那种绝顶天才也做不到,因此顾玉成自己都觉得想要完全适应自己现在的境界,恐怕需要的时间不会少了。 这边顾玉成不断地适应着自己的境界,那边张之林则飞到了那天空之上,迎接着那天降的三道雷电。 雷光贯穿整片沙漠,这一次张之林没有选择承受那雷电,而是选择与那天劫对抗。张之林手上汇聚出一把金灵力的剑,直指雷电。 金光荡漾的剑在雷电之中转瞬间便化为齑粉,瞬间飘散开来,然而张之林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向着前方飞去,这一次他要去看看那片天上,有些什么。因此他毫不在意面前有着什么,他只在意他要去的地方在哪里。 拼尽全力向上飞着,然而却很快便被雷电击落。 这时站在二楼窗前的中年肥胖老板看着张之林一身金光闪烁的样子,随后陨落下去。老板依旧在看着,他的心底还是有着一份期待。他想看到有这么一个人,当着自己的面,真正的活出一副自己高不可攀的样子,真正的实现自己尘封已久的**。 习惯平庸的老板看着张之林再一次腾空而起,不自觉的抓紧了窗框。 张之林拼劲自己的一切,向那天空的最高层飞去。哪怕雷电对张之林的伤害已经使得张之林整个人都难以行动了,然而张之林依旧强迫着自己向上、向上、再向上。 不久张之林便没有了灵力,于是开始下坠起来。当张之林已经没有任何方法支撑自己坚持下去时,张之林想到了叶泽在龙门之内调用灵力的那一手段,于是放开感知,试图在整个天地之间调用一丝的灵力,这时候的张之林已经开始下坠,由于张之林已经飞到了一个较高的高度,因此并没有立刻掉下去。张之林在一开始时并没有感觉到天地间的任何反应,在不断的下坠中,张之林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剑道,于是开始尝试用剑道的方式调用那天地间的灵气。张之林一尝试,便感觉到了那荒芜的天地间,渐渐有了一丝丝的反应。 然而还没等张之林彻底调用其天地间的灵气,张之林整个人就重重的坠落在那焦黑的大地之上。整个人都被砸得七荤八素。 要不是最后张之林感应到了一丝灵力,护住了自己的意识,恐怕就直接地晕了过去了。 张之林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灵海枯竭,身体的经脉还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还好,还没死,算是个重伤,跟当初张道折磨自己时差不了多少。然而张之林却很乐观,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天地间的灵气了,此时的张之林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翻了过来,随后支撑着自己,将自己的身子扶了起来,张之林试着将自己的身体提起来,试图将自己的身躯提直,然而那身体上的疼痛却使得张之林想要活动半分都十分的困难。张之林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每当张之林想要将身体提起来,想要站直,那脊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都令张之林无法站直。 不断的尝试着,汗水已经染湿了整个衣服。 最后张之林只能弓着身子站起来,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天空,张之林缓缓地张开手,运用着剑道,尝试着调动着天地的一切。 原本以张之林吸收灵力的速度根本就无法令张之林的气海得到恢复,然而张之林现在运用着剑道的方法,将天地的灵气再一次调动了起来,这样子之后,张之林的身体以及领海都得到了恢复,那天空中的雷霆似乎也感觉到了张之林的恢复,于是再一次迅速的降下了三道雷电。 这一次张之林拖着疲敝的身躯,依旧选择了前进,张之林再一次飞了起来,迎接那完全没有可能胜利的战争,张之林发出了怒吼声。雷电如同箭雨一般刺穿张之林的整个身体,张之林刚刚飞到空中片刻,便被雷电击落。张之林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于是张之林直接调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直接催动自己的气血,于是一口精血返涌上来,张之林直接点燃了自己的精血,一声咆哮再次响起,张之林疯狂的燃烧着自己的精血,直直地冲向那不断倾泻下来的雷电,然而雷电就好像是那崩塌的泰山一般,任张之林怎样的反抗都无法撬动这山的一角,哪怕是张之林拼尽一切都无法改变丝毫,然而张之林在这不可能之中依旧为自己的心中留下了一份可能。张之林看着那遥远的尽头,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尽一切,冲上去! 此时的张之林整个身体已经开始瓦解,然而天地的灵气正不断地向张之林的手中汇聚过去,张之林并没有这灵力护住自己的身体,而是不断的汇聚着,不断地积蓄着,直到张之林整个人都无法坚持下去时,张之林才举起自己手中汇聚起来的灵气,张之林奋力的一抛,将那灵力化作的剑斩向了那天空中依旧停留着的三道雷龙。 随机张之林毫无依靠的坠落下去。 不断坠落的张之林眼角缓缓的流出一滴泪水,此时的张之林想到的不是后悔,也不是死亡,他想到的是自己曾经的誓言,以及叶泽的身影,这个时候张之林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想要自己失望,是多么的不愿意让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叶泽失望。 张之林死死的张着自己的眼睛,哪怕是死,张之林也不会认输,他要亲眼地看着自己的剑会怎样,是否会击中那天空中遥不可及的雷龙。 就在张之林不服输的瞪着天空中的一切时,一股灵力在张之林连接灵魂与**的经脉中突然爆发开来,这种熟悉的感觉…… 是叶泽! 这是叶泽的灵力! 张之林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能在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依旧保持着清醒,不是自己的灵力护住了意识,而是这股灵力护住了他! 张之林的灵海迅速的被补充着,当张之林还没落到地面上时,张之林的灵力已经恢复了。 那喷薄出的灵力竟让那雷电为之溃散! 张之林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逼迫自己抬起胸膛,张之林做出一个举起玉佩的手势,一只胳膊抬起,手掌向上,缓缓地说道“这盛世,如我所愿。这时代,为我革新。这一刻,我,天子剑弟子,张之林,与天为战,斗罢今朝,犹不过!” 张之林将自己那抛向天空的剑伸手招了回来,只见一道金光,切开整片白昼一般明亮的雷光——一剑自天来,纵横八荒间! 张之林握着手中的剑,向那天空再一次发动了冲锋。这一次张之林一往无前地飞了上去,这一剑张之林无视了所有,他只知道自己要将那高高在上的龙,斩落在自己的剑下,他要让那刑罚万物的雷霆,低下它高贵的头颅! 张之林凝聚着天地间的灵气,一剑直直的砍在那雷霆之上,雷电瞬间迸发出巨大的灵力,将张之林的臂骨震断,张之林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这最后的几道雷霆威力更大,还有这一开始的那数道雷电对自己身体造成的伤害,张之林立刻运用灵力将自己手上的胳膊修复,而此时的三道雷电瞬间汇聚成一道横亘在天空中的雷电。 那老板此时已经忘记了害怕,此刻的他看着在雷霆中再一次奋起向上的张之林,只觉得那尘封在岁月之中的灵魂再一次被唤醒。 岁月能够将我们心中最深处的那一份执着变淡,却永远不可能会将它连根拔起。谁还不是个少年?谁还没有个年少时的梦想? 老板看着张之林在那雷霆中沐浴,他隐约听到了那金色之人的嘶吼,他看到那在雷霆之中沐浴的人,仿佛自身化身成了一把剑,想拿天穹的制高点发起了冲击。中年肥胖老板只觉得岁月里那些已经远去的老酒再一次涌上喉头,自己的意识中凭空中多了几分醉意。他看着那金光越来越小,那金色越来越黯淡,整个人紧张的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抽搐了——想要呐喊出一些什么,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中年老板知道,自己在见证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奇迹。 直到那金光褪去,一道远方的声响在雷霆的制高点隐约地传过来,中年老板才大声的呐喊出来“好!好啊!!” 张之林长站在那雷霆之上,看着那三道淡淡的雷霆,气喘吁吁,此刻他,站在天穹之下,俯视着世间,一种悲壮的荒凉感在张之林的心间涌现出来,张之林不由得想到曾经的至尊帝弑天,当年的他,站在这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是这一整片天地吧,是整个大荒吧? 当张之林将目光投向那仅剩的三道雷电时,竟惊讶地发现那余留的三道雷电竟然对自己显示出了亲昵的一面,那些雷电身上散发着的不再是灭世的威力,而是那温和的生机。 随即那三道雷电缓缓地在张之林的身体周围游动开来,最后竟化作了精纯的力量,渗透到了张之林的身体内,张之林感觉着这一切,猜测到这最后的三道雷电便是用来给渡劫成功的人的。 张之林猜测的不错,当年商子殷与他渡的便是同样的天劫,就是这十二雷劫。初降一道雷电,之后三道,随后六道。最后十二道,分别再次以一、一、一,三、三、三的形式降临。 最初的第一道是悟道境完全能抵抗住的,至于那随后的三道,则是一个过渡,一口气降下的六道则是一个生死考验,看的是渡劫之人的天赋与实力,而那接连三次的一道闪电每一道都等于前面六道的威力,这三个连续的雷电,便是对渡劫之人的意志考验了,随后的两次三道,一次比一次强,同样是意志的考验。 而这最后的三道雷电,也确实是用来温阳渡劫成功之人的身体的。 /73/73814/22190350.html 九十一、动身去函谷 此时的张之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笑了起来。随即有泪水流了下来。张之林摇了摇头感慨道“终究,还是哭了啊。” 此时的天地依旧下着小雨。 而张之林在那剩余三道雷霆的温养下,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就连整个肉身的强度与经脉的韧性都得到了十分大的提升。甚至连张之林损失的那一口精血都得到了很好的补充。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女子在函谷关上的房间内,看着那不停下的雨,流露出思考的神情“这几天也不是这函谷关的多雨季啊……真是奇怪。” …… 此时的张之林感受着那三道雷电,随即运用自己的灵力吸收起那雷电。雷电如同河水一般滋润着张之林干涸的灵海,很快就将张之林的灵力彻底恢复。那灵力便溢了出去,向着全身上下所有地方蔓延过去,这个时候的雷电在整个身体流动着,不仅仅令张之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更让张之林的身体在无形中更加的凝实,修士之中是有一些专门炼体的,就算是非炼体的修士也会想办法增强自己肉身的强度,毕竟这样能够增加对战中的优势,并且很多时候还能够起到保命之用,张之林在感受到身体的改变后,也意识到了这雷电对自己的好处,于是引导着自己体内的雷电向那经脉处游走过去,雷电不仅修复了经脉上的问题,更使得整个经脉都变得更加有韧性起来,张之林随即试着用那雷电将自己的经脉扩大一下,好使自己获得更大的爆发力,然而当张之林调用雷电冲击自己的一段经脉时,经脉却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这使得张之林立刻冷静了下来,经脉与**毕竟不同,那叶泽为自己重塑肉身,说是重塑肉身,实际上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为了使自己的灵魂与经脉相融合。由此可见一个人的经脉是有多复杂。 张之林在尝试一次过后便不再尝试,经脉的事情张之林还是十分不了解的,一旦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张之林是真的哭都来不及了。张之林虽然有些冒进,但毕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自然不会一昧的莽撞。 于是张之林开始一心运用雷电的力量,将自己的**以及灵海打磨一番,使得其更加的凝实饱满,现在的张之林,不过是悟道一星,然而张之林在经过雷电的洗练后,哪怕是与悟道二星的人交手都丝毫不会落于下风。而张之林再将肉身与灵海洗练一遍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肉身与灵海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然而那雷电却还剩下许多,于是张之林直接运用那雷电冲击起自己的灵海,张之林要突破!他现在就要突破到悟道二星! 此时的天地已经变得明朗起来,驿站的老板与小二能够清楚地看见那远处方晴的高天之下,一个长发男子不沾只云,不起徐风的盘坐在天空之上,无声无响的沉睡着…… 张之林在接下来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突破了,直到过了二十天后,张之林感觉到自己的灵海膨胀,于是大量的将天地间的灵气:引入,随之一声响,张之林突破成功了。此时的张之林凭空立在天地之间,感受到了无限的满足,这一刻的他只觉得天地一片晴朗, 于是张之林大笑着向那西方飞去。 老板看着那远去的张之林,只觉得仿佛缺失了什么一样。而一旁小二则缓缓地提醒道“洪、洪老板,是不是该找一找人,将大堂的门修一修啊。”小二知道,这老板素常抠门,自己提起这个,恐怕会被骂一顿,但是没办法,不提也不行啊。 谁知老板却没有破口大骂,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失落地回了二楼。 小二看着老板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莫不是让那雷霆吓坏了?也不会吧…… 此时的张之林因为初入悟道境界,因此整个人都十分的兴奋,飞起来也十分招摇。实际上在这沙漠中飞行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且不说沙漠中会有什么潜在的妖兽,单说有些修为问题,有些修为较高的人都不会飞到张之林现在的高度,实在是太扎眼了,一旦遇到那些脾气不好的,甚至是夏后宁那样不讲任何道理的人,就是将你杀了也没什么,因此没有绝对的修为的人,是不会如此张扬的。当然,像白子墨那种修为的话,如果白子墨想的话,就是在沙漠中飞上三天三夜也不无不妥。 而此时的张之林实在是太过于高兴,毕竟是劫后重生。 此时沙漠的主道上,一队人马缓缓地行走着,后面一个中年人一直喊着“丫头!丫头!丫——头!你慢点儿!” 前面的女子回过头来,狡黠的一笑“我们现在已经不缺水了,就走快一点吧。我真的听到了前面有雷声呢!” 那中年男子没去计较什么雷声不雷声的,毕竟这南郡的沙漠都下雨了,连下雨这种事情都发生了,打个雷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只不过这种快速的前行速度,若是没了货物还行,可是背着货物,实在是有些困难,于是接着向前方的女子喊道“我的姑奶奶,你慢点儿吧……” 话音刚落,那张之林便直接飞了过去,而身上则泛着淡淡的金光。 前方的女子看着张之林飞了过去,伸手指着说道“哇!悟道境!” 中年男子立刻呵斥着让女子方向指着张之林的手,这个世道,就是不允许对自己境界高的人有任何不敬的行为。女子这个行为如果对方真的计较的话,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整个运输队的人都跑不了。而且看哪天上之人的态度,向着西方而去,中年男人就推测到对方一定是中原的大宗门弟子或是长老。因此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飞这么高。 女子有些不服的看着飞远的队伍抱怨道“什么啊,我只是打一个招呼而已啊,” 中年男子则说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知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物可不是我们能打得起招呼的啊。要知道,咱们南郡除了当年那个顾明文以外,可是一个悟道境都没有啊,像那样的人物若是降怒于咱们宫家,咱们宫家可是要一夕破灭的啊,” 女子依旧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嘛,那悟道之上还有传说中的凝鼎,凝鼎之上还有什么,什么阴阳呢,还有那个至尊太一呢!” 中年男子带着一些沧桑,淡淡说道“正因为如此,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如意的事,任何位置上的人都一样。哪怕位置再高的人,也会受到制衡,甚至还会被比他地位高的人处罚,因此那些地位高的人往往会将他们的糟糕发泄给我们——像我们这种位卑名低的人,就只有处处小心了……” 女子听后,有些不甘心,却又说不出什么,正当女子准备自顾自地前行时,突然像是觉察出来了什么似的。直接抬起头,看向远处,却见远处一个浑身泛着荧荧绿光的男子飞了过来。 又一个悟道境! 中年男子有些懵,这是怎么了,咋悟道境还扎堆出现了呢? 来者正是熊怀,刚才熊怀就感觉出来有人在渡劫,只不过天劫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因此熊怀一直在等着张之林渡劫完成,却不想张之林渡的劫要比自己略胜一筹,因此熊怀便去一些地方采摘草药去了,本想着回来能赶上,谁知一不小心采过头了。这才错过了。因此现在一直追着张之林。 女子看着飞来的悟道境,内心里就是有一股不服气,于是竟然鬼使神差地朝着那熊怀招了招手。 中年男人立刻吓得面色都变,直接走了上前,一把拽过女子,想要让女子对熊怀行礼道歉。 谁知熊怀竟然微微停下了速度,朝着队伍中的众人微微的一笑,竟然也对着那女子挥了挥手。 女子看着熊怀的反应,整个人都激动得手舞足蹈,朝着那熊怀再次挥了挥手。熊怀也笑了笑,挥了挥手后一转身,才发现张之林已经跑没了。顿时整个人有些无奈。 随后看了一眼宫家的众人后,便向前方飞了过去。 熊怀是飞走了,然而众人确实懵极了,所有人都在感慨:这就是传说中的悟道境吗?这也…… “太帅了!”女子举起双臂,兴奋地跳了起来喊叫着。 中年男子的嘴巴则能装下一整个鸡蛋。内心甚至已经有一个冲动,那就是要不要随便找一个人抽自己一巴掌。然而中年男子还没有那么贱,求人削他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这边一干人等收好情绪后,又接着前行了。 而那边,张之林在飞行一段距离后,灵力经过了一些消耗,因此也降低了飞行的速度和高度。然而不久后张之林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人在尾随着自己。 一边飞行着的张之林一边仔细感受着下方。 终于张之林确实地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张之林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攻击便向张之林飞了过来…… /73/73814/22190351.html 九十二、结识熊怀 白月秋已经带着军机卫的众人前往那三墟的抚钟楼。 而熏风殿内,三个人坐在一起。白奉礼轻轻地将左手放到那右手小手指上的戒指,看着一旁不紧不慢的欣赏着自己栽下的花蕊的步孤仁,有些不自然的向内坐了坐。而那第三个人则坐在白奉礼的对面。步孤仁看着那第三个人,笑着问道“那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着要带一个面具了?” 那第三个人束发黑袍,玄黑长袍上纹满了金色龙纹,说是龙纹却也不对,不如说是蛇纹,然而却又不像是蛇纹——如果有千织伞的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那是东皇纹,是一种极其僭越的服饰。黑袍男子倚靠在座位之上,带着一个金面具,用玩世不恭的语调说着“没有任何原因,就是觉得好玩。” 步孤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单纯看着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随后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便向那步孤仁问道“你就放任着白子墨收走你手中的权力?” 步孤仁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那白奉礼却也不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向那熏风殿外的花园出走了过去。步孤仁看着那面带金色面具的男子,嘻笑着问道“看来他还是不习惯和你待在一起啊。也是,当初看到你第一眼的时他可是十分惊慌的呢。” 金面具男子听后却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闭上了眼睛,示意步孤仁不用再说了。步孤仁于是止住了话题。 步孤仁看着面前男子的金色面具,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白奉礼不喜欢与这金面男人相处,而这金面之人同样不喜欢提起偏殿白家……追根究本,不过是二人都不想承认对方的身份罢了,至于这面具,恐怕是因为男子并不想与白子墨有任何牵连,看来,这个人很讨厌作为白子墨的附庸,或者说他想要一个全新的身份……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都和步孤仁没有什么关系。步孤仁要做的便是让白子墨倒下去,就像他一直想要做的那样,首先将白子墨绊倒,在慢慢的窃盗、攫取白氏不断积累的威望与权力……最后改变这万世一系的局面! 不过在此之前,步孤仁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地退让,直到自己觉得时机成熟之后在雷霆出击,一举击溃白子墨…… ………… 张之林刚确定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的时候,便有一道攻击向着张之林飞了过去,张之林直接回首望了过去,却见身后有着一个长十多米的蛇形妖兽,而那攻击则是那蛇尾巴分叉出的两个钩子中的一个,张之林知道这种妖兽名叫钩蛇,是一种居住在沙漠深处的妖兽。这种妖兽平时不会出现,他们一般都是在自己沙漠深处的洞穴中沉睡的,这种妖兽一旦出现,必定是饿醒了,那个时候他们必定要吃到许多的人才能再次入睡。 而且这种妖兽就是通过不断地进食,不断地吸收猎物的灵力来修炼的,因此这种妖兽每次吃人都会选择不同修为的人来捕食,这个妖兽恐怕是看上张之林的修为了。张之林有种被妖兽瞧不起的感觉,仿佛这个妖兽吃定了他一样。 张之林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带,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丹药,就连药草都没有。张之林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手中汇聚出一把金色的剑,一剑挑向那飞奔过来的尾钩,那尾钩直接缠住了张之林的剑,钩子上带着许许多多的空洞,张之林见状便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出于对丹药的灵敏性,张之林立刻反应了过来,于是直接将手中的灵力剑丢掉,身体猛地向后撤退。 果然,张之林刚退后,那钩子上的空洞便喷射出大量的气体,皆是紫色的气体,张之林顿时就感觉有些头疼。 这紫色的毒烟是用来炼丹的一枚药材,只是这个东西药性并不好,因此张之林即便是在当初的千寻谱也不会用这个东西。不过张之林多少对这个东西有些印象,因此才及时躲了过去。不过这也让张之林有些头疼,毕竟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防护的措施,连个草药都没有,而这种毒烟基本上是他现在这个修为无法硬抗的,这样子交手起来难免会畏手畏脚。总之是令张之林感到十分郁闷。 那钩蛇见张之林躲了过去,冰冷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张之林见状立刻被气笑了,骂道“你个畜生,也在这里找优越感?” 钩蛇虽然听不懂张之林的意思,但依旧可以感觉出张之林对自己态度中的轻蔑,于是朝着张之林吐着信子,张开了嘴巴威慑着张之林,张之林看着那钩蛇的嘴巴,竟然是一排尖牙,张之林不由地嘲笑道“好嘛,你这是毒牙长到屁股上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吃饭……” 那钩蛇直接向着张之林挥出尾巴,这时候张之林才发现那钩蛇虽然有两个尾巴,但是那第二个尾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至少张之林一开始还是防备着那第二个尾巴的,结果交手一番之后发现,那第二根尾巴几乎没有怎么动过。于是张之林猜测到那第二根尾巴就是他的弱点。 然而当张之林想要攻击那第二根尾巴的时候却根本无法绕过那第一根尾巴,哪怕张之林的速度要远远快过那钩蛇,钩蛇依旧能将张之林逼退,直接放出一大团毒气,张之林的身法再好在没有药草或丹药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直接躲过整个毒雾的拦截。而钩蛇在看穿张之林的意图后,对张之林的攻势更猛了。 张之林运用着剑道能够将钩蛇的全部攻击都化解,然而令张之林头疼的是,哪怕自己可以很好的将钩蛇的攻击全都挡下来,然而钩蛇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就算打不中张之林,依旧会用毒气粘着张之林来骚扰,搞得张之林只能不断的后退,连主动进攻都做不到。 就当二者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时,一道身影闯了进来,正是那跑了许久才追上来的熊怀。 熊怀满脸高兴的看着钩蛇,似乎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随即看向张之林,同样流露出兴奋的神色。熊怀这样热情,令张之林和钩蛇同样感觉到了不适。然而熊怀却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直接飞向了张之林。张之林微微后退了一步,那熊怀却是丝毫不在意,直接在张之林几步距离外停了下来,开口便介绍到“在下昌黎省熊怀,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啊?” 张之林有些无语,然而对方的一看就知道同样是个悟道境,因此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现在多了一个人,说不定能够一起对付这个钩蛇。而且张之林一番端详之下,更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十分不俗。张之林知道自己的天赋有多高,说句不好听的话,把那千寻谱圣子姜德郁的修炼资源给张之林,张之林能甩那姜德郁一条街。而面前这个人,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然而从境界来看,竟然是一个悟道三星。 这不禁令张之林开始回忆起昌黎省有没有熊家,毕竟只有那些大的宗门氏族或世家才能够培养出熊怀这样的人。而且熊怀刚刚介绍自己的时候也说了“昌黎省熊家”这样的话。然而张之林思考一番后依旧想不出昌黎省有什么熊家。对于昌黎省,张之林也就知道一个昌黎省第一家族林家。再多的却也不知道了。 于是张之林直接开口道“在下一介散修。不知道阁下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 熊怀刚想要说话,那钩蛇便直接向熊怀喷射出大量的毒雾,张之林提醒道“小心!”、、 却见熊怀丝毫不慌张,直接从三生戒中取出一个墨绿色的丹药含到了嘴中。张之林见状只能在心里感叹到“……有钱。”同时也更加确定了熊怀身份不简单,毕竟以熊怀这样的年纪和修为,一个三生戒还是有些奢侈的,熊怀能够用得起,也只能是家族给准备的。 张之林只看到那熊怀直接冲进了毒雾之中,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在毒雾之中游走,随即便看到熊怀拿出一个金色小袋子,袋子上纹饰满了各种虫蝎。只见熊怀拿起袋子,将袋子口打开,那毒气随即便被袋子给直接吸收了。张之林整个人只能无语地看着熊怀,这个时候张之林看着熊怀就如同看着一个行走的金钱袋子。毕竟这熊怀才出手两次,两个都是一般人用不起的宝物,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这边熊怀与那钩蛇交手起来,也就没法和张之林接着说话了。然而那钩蛇见自己的毒雾无法伤到熊怀半分,甚至将自己的毒物给直接吸收了,这让钩蛇顿时起了怯意,竟然转身逃跑了。 张之林见状,根本不用熊怀提醒,直接冲了上去,拦住了钩蛇。 熊怀直接向张之林丢了一枚墨绿色的丹药,并提醒道“将它含到嘴里,这样就不会中毒了!” 张之林接过丹药,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手中的丹药要远比熊怀自己含在嘴中的要小得多。然而张之林却没有将丹药含住,而是重新还给对了熊怀。 随即来到熊怀的身边,淡淡的说道“我拦住他的攻击,你解决毒雾。” 熊怀看着张之林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73/73814/22190352.html 九十三、函谷关外 熊怀看着站在一旁的张之林,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在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师傅对他说的话“这一次你离开昌黎省,不要像在家那样随性惬意,记住,无论和任何人打交道,都要保持一个警惕之心。” 那个时候熊怀还好奇的问自己的师傅为什么,师傅只是淡淡地说“人就像是个傀儡,唯一能调动这个傀儡的只有利益这条线。因此当人与人相遇的时候,他们想的便是保护好自己的利益线。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利益,就会主动的划出一个无形的隔阂……因此,哪怕你主动选择信任他人,对方也很有可能不会选择相信你,甚至有可能害你。” 熊怀看着张之林,他知道张之林这么做也没什么,毕竟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送的丹药,难免会有些不信任。因此熊怀没有说些什么。 二人很快便将钩蛇给围困住,钩蛇见状似乎明白了自己无法逃跑的局面,于是竟被激发了凶性,朝着张之林扑了过去,十多米的身躯直立起来,看起来非常的可怕,腥臭的口水滴在钩蛇的肚皮上,钩蛇的尾巴则展开了,看起来比较粗大的第一根尾巴指着熊怀,那看起来较小的第二根尾巴也指向了张之林。 熊怀解释道“钩蛇的肚皮比较脆弱,然而那里面全都是毒液,而且那些毒液还有用,因此最好还是不要从肚皮下手了。而钩蛇这种妖兽最坚硬的便是它的尾巴,不过这种妖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它刚刚突破的时候新生出来的尾巴要比原先的尾巴小上许多,并且也脆弱许多。因此它的弱点现在就是它的那一根尾巴。” 熊怀说完之后,张之林便点了点头。熊怀便接着说道“我负责它这根有毒的尾巴,你负责击败它。如何?” 张之林听后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开始行动。张之林伺机而动,熊怀则是直接取出一把银枪,红缨银枪纹游龙,其上有着水一般的灵力在游动着,如同波纹一般,在灵力荡漾的同时,一声声龙吟伴随而之的发出。 熊怀挺枪直上,刺向了那钩蛇,钩蛇很快便与熊怀缠斗起来,钩蛇的尾巴勒住了那熊怀的银枪,熊怀却丝毫不慌张,双眸如水,沉静清澈,双臂如风,横扫而动,直接将那银枪挥舞起来,左右挑动,便将钩蛇尾巴的束缚用巧劲给甩开,银枪也趁此挣脱了出来。然而那钩蛇却不依不饶,甩动着尾巴向着那熊怀扑杀过来。熊怀侧枪在旁,斜落而退,那钩蛇见熊怀落了下去,立刻扑食一般向着熊怀咬了过去。熊怀面前掀起一阵腥风,然而熊怀面色如常,内心紧绷着,感受着那水落的时刻……只见那蛇头只距熊怀数寸时,那熊怀大喝一声“酒正温!”随即银龙嘲雷、光动裂风,一枪直出,一道银头巨龙嘴中喷着绿气的幻影直接显现了出来,银枪直直的刺向那钩蛇。钩蛇与那熊怀本已经只差数寸,却被这一枪给拉开了距离,而这一枪还直直的刺中了钩蛇的肚皮,滚烫且带着腥骚气息的热血立刻被熊怀给放了出来。熊怀被溅了一身血,却丝毫没有慌张。 张之林看着熊怀这一波行云流水的攻势,断定这熊怀在枪的造诣上,起码有着枪道的境界。 熊怀刺中了那钩蛇,钩蛇吃痛之下,开始向后退去,熊怀乘胜追击,接着将那枪刺向那钩蛇。钩蛇见状本能的甩动尾巴,释放出大量的毒气,熊怀却是早有准备,直接甩出那金色的锦囊,锦囊立刻变的如同一个贪吃的臃肿胖子,直接将毒气大口大口地吸入到那肥胖肚子中。熊怀一边用枪不断地遏制钩蛇的行动,一边向着张之林喊道“动手!!” 张之林却根本没有回答熊怀,双眼缓缓地闭上,灵魂感知被无限的放大,最后直接调用起周围的灵力,那熊怀原本还在焦急于张之林为何还不动手,但立马看到了张之林身边不断地涌现出的灵力,那些灵力最后竟然开始绕着张之林缓缓地运行着,慢慢的灵力转换为金色,最后张之林抓住了那灵力。这一次与以往不一样,之前张之林凝聚出来的金色灵剑,是用体内灵海的灵力凝聚出来的,然而现在却是用天地的灵力,或者说是直接调用了天地间的金属性灵力。 张之林握住那金剑,举了起来,横剑在手,这一刻张之林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张之林整个人沉静的可怕,只是冷冷的看着熊怀与钩蛇缠斗,一点上前帮忙的迹象都没有。那钩蛇原本已经感知到张之林的威胁了,然而张之林迟迟不肯动手之下,竟有些放松警惕,竟然开始慢慢的全力对付起熊怀来。熊怀顿时感受到了压力,却也知道张之林是在寻找时机,只得硬扛着钩蛇的攻击。 终于,在熊怀后退的一瞬间,张之林抓住了钩蛇进攻那一刹那的迟缓,身形奔袭,直接来到钩蛇的身后上空中,剑出风鸣,发出尖锐的叫声,然而这引人注目的声音就像是一瞬间炸裂开来的,当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无法阻拦了。 当那钩蛇反应过来时,张之林的一剑已经直直的剁在了钩蛇的尾巴上——剑,是不能剁的,但张之林这一剑,无法说是劈,无法形容成砍,仿佛只有剁这个字才更加的贴切。这钩蛇就如同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被剁断的份儿…… 一剑,直接断了钩蛇的尾巴! 一剑!干净利落!就连熊怀都为这一剑所倾倒了,熊怀不禁问自己,如果是自己来,能否抵御住这一剑?熊怀不敢肯定…… 而那钩蛇死而未僵,哪怕已经被张之林废了要害,却依旧吊着一口气。那钩蛇凭借着这一口气,竟然控制着尾巴拼命的向那张之林释放了大量毒气。张之林反应了过来,却已经无法逃过那毒气的范围了。 张之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尽全力,一剑挥了出去。 那毒气原本已经缓缓的将张之林彻底包住,而张之林一剑斩了出去,竟然直直的将毒气破开一道缝隙,张之林随即从那缝隙之中逃了出来。 熊怀见状松了一口气,心底不由得佩服起张之林的剑道来。而此时的张之林落到了毒雾之外,警惕的看了一眼钩蛇,发现死透了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此时的张之林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消耗很大。熊怀想了片刻,还是上前递上一个丹药。 熊怀说道“这个是商铺卖的丹药,可以快速回复灵力。” 张之林看了一眼熊怀,却见熊怀的眼睛干净明澈,比他见过的任何人的眼睛都要干净,里面没有任何的**颜色…… 张之林接过丹药,笑着说了一声“抱歉。”随后看着有些发愣的熊怀,又说道“谢谢。” 熊怀反应过来后也笑了。他知道张之林为什么说抱歉,不过是为一开始的不信任抱歉罢了。至于那谢谢,则是表示信任与感谢。 熊怀淡淡的回想着,他的师傅总是会说“天下大同”、“九州一族”这样的话,然而每每提及这些事情,他的师傅又会说人心难测、天下难大同这样的话,那时候熊怀就觉得,不去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熊怀也知道人与人的区别,不过无所谓,他相信自己的行动,终究能感化一批人…… 熊怀知道他的这些行为有些幼稚,但是在熊怀眼中,无论怎样,他都要去完成,他都要尽自己的全力,毕竟不试个岁月无憾,不闯个头破血流,怎么知道你的岁月,实现不了梦想? 熊怀的梦想,就是能够实现他师傅口中的天下一族,九州一家,四海之内,皆是兄弟! 虽然听起来就不可能……不过,终归要试一试嘛…… 张之林盘膝恢复灵力,熊怀便在一旁为张之林护法。 过了片刻,张之林吐出一口紫气,却是那误入口中的微量钩蛇毒。 熊怀见张之林醒了过来,便高兴的走到张之林面前询问到“这钩蛇你想要那些部位?你我对半分!” 张之林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随后带着好奇的说道“这钩蛇除了蛇毒,再就没什么东西了,其他位置同样有些毒性,而且基本上入不了药,也没法炼丹。我看就不必要在意这个东西了。” 熊怀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能浪费呢?这些都是好东西的。”随即又指着钩蛇的肉说道“就单单是它的肉,都好吃的不得了啊。怎么能给它扔了。” 张之林有些无奈,如果钩蛇真的这么宝贝的话,早就有大的宗门来捕猎了,那会放任这种东西一直在这沙漠中无忧无虑的生存?也不知道这熊怀怎么会说这东西是好东西。 熊怀看着张之林的神情,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于是便说“如果你不要,那我可就收入囊中了?” 张之林也确实不知道这钩蛇有什么好的,因此便点了点头。熊怀见状,十分高兴的取出一把弯刀,去收拾整个钩蛇了。 张之林有些无语,他一眼就看出来熊怀手里的弯刀同样是个法宝…然而这种法宝,似乎…只适合剔骨割肉……该死的有钱人……这熊怀的家境必定优渥至极。只是这小子似乎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看来得找机会提醒一下。 熊怀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整个钩蛇给收拾干净了。整个钩蛇都被他给储存起来了。 二人看着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就连廖廖颗星都冒在了天的一斜边。于是二人便只好打算在原地休息一晚上。 这时候熊怀就拿出了他那收拾好的钩蛇肉,加起锅,烧起火,撒上不知名的调料,在添上另一种液体,锅内立刻传来腥味。张之林整个人苦海深仇的看着熊怀的锅,捏着鼻子,问向熊怀“你……不会要……” 熊怀看了一眼张之林,十分不满意的说道“你懂不懂啊,这腥汤熬钩蛇背部老肉,钩蛇肉里的毒含涩,又解了腥汤的味道,熬上一段时间,二者中和之后,那是滋味无穷啊。” 张之林看着那不停冒泡传出腥味的锅,实在不敢苟同,有些嫌弃的说道“你吃吧。” 熊怀刚想说些什么,随即想起来什么,于是笑哼哼的离开,自顾自的烹调起钩蛇肉来。 不过半天,那钩蛇肉便发出一阵阵清甜,那清甜之香,不似那其他肉的浓郁,却又不是若有若无的香味,而是连绵不绝的香气。那香味儿不会让人猛然感到饥饿,然而却会一直勾动着他人的味蕾,那才是真的让人受不了。 熊怀给自己盛了一碗,蛇肉滑而弹,蛇汤浓而清香四散。熊怀胃口大好的直接吃了一碗。 一旁的张之林早就闻到了那蛇汤的香气,整个人也有点儿饥肠辘辘。再加上已经熬好的蛇汤的气味,是真的令张之林食指大动。那汤清香而缠绵,勾的张之林心直痒痒。 张之林有些无奈,随后却看见熊怀竟然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嘲笑自己,顿时令张之林有些火气上涨,于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熊怀。 熊怀见状,坏笑了几声,随后盛了一碗蛇汤放到了张之林面前。 张之林的鼻下不断的有香气涌入,最后张之林也败下阵来,捧起碗来,品尝了起来。 张之林只吃一口蛇肉,顿时整个人都发起了抖,随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再喝下那滚烫香甜的蛇汤,那清香在味蕾内涤荡,顿时令张之林整人精神都为之一振,随即张之林长出一口气,缓缓的说了二字“真香……” 熊怀见状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汤勺,张之林于是直接坐到了熊怀身旁,二人便分食了这一锅蛇肉汤。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第二天二人醒来,才发现已经是锅碗狼藉,相枕而睡的。于是二人便收拾了一番。 二人算是彻底结识,一番了解下发现竟是同路,都是要去函谷关,因此二人便结伴而行了。 熊怀直接拉着张之林去了沙漠外的传送阵。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亦或者商家,都是有着传送阵的,只不过这三大势力的传送阵只能在自己的底盘上传送罢了。 而人族的传送阵大多掌控在各大宗族手里。只要缴纳一定的灵石,就可以进行简单的传送。至于那种跨省的传送,不仅需要大量灵玉来支付,而且还需要身份。 熊怀直接来着张之林用传送阵来赶路,虽说没有跨省,却也省了不少力气。 这边张之林与那熊怀不停的赶路,那便函谷关外依旧下着小雨。 函谷关上的女子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过了三个多月,张之林与熊怀二人在不停的赶路下,来到了函谷关外的一处传送点…… 而那函谷关外的雨,竟然,渐渐的小了…… 当二人来到函谷关外,函谷关上的雨……停了…… /73/73814/22190353.html 九十四、世家门客(上) 与函谷关外的张、熊二人不同,顾玉成已经用了近四个月时间,终于算是适应了他的身体。然而顾玉成却依旧没有醒来。顾玉成已经猜测出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因此选择了继续吸收这绛阳亭的灵力。在顾玉成吸收这绛阳亭内的灵力时,顾玉成能够明显感觉到那掌心的无名火焰对于顾玉成吸收这里的灵力的帮助,顾玉成此时才发现,这里的火属性灵力与自己十分契合。于是顾玉成一边吸收着灵力,一边修炼起来。 那红发男子早就感受到了顾玉成的状态,然而感知着顾玉成灵海那闪烁着的红光,便又放弃了叫醒顾玉成的想法。 红发男子想看看不打扰这顾玉成,他自己能修炼多久,也就是他的毅力有多高。 顾玉成不知道这些,只是在专心致志的吸收着灵力。 而函谷关外…… 张之林看着那巍峨的高大关隘,脑海中直想起那当初太一之战时,两军交锋时的气魄,那是一场天地会聚、江河鼎沸、山川更迭的战争。 那函谷关,算得上是张之林看到过的最高的建筑物了。 熊怀看着那函谷关,流露出追思的神情,这里,他的师傅曾无数次提起,这里,是师傅梦想实现与破灭的地方……现在再看,直说得出一句“耸峰危阁与天齐,俯瞰尘寰处处低。” 二人看着长长的队伍,看到了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瑟瑟发抖,看到了衣锦佩香的少年在紧张搓手,同样能看到那衣容普通的一群人聚在一起。 这些人有的可能只是来做生意,有些则可能是来避难,而有些则也有可能是和张之林与熊怀一样,是为了融入到函谷关内的。 众人便这样慢慢的向着函谷关的关口挪移着。 而此时,在张之林与熊怀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女子缓缓的走出了矗立在函谷关上的房子里,来到了函谷关上,慵懒的伸了伸腰。 女子长发乱如墨流,眉目如梅凝香,说不上多么风华绝代,但是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无数的风情,有着无尽高贵。那是一种在凡间是求不得的人,在天上,又是比不上的仙的感觉。 女子横放锦瑟,微微仰望,那天上无物,云色成空,正是一番慵懒的美,空虚得令人醉。风滑佳人指,旖旎出明光点点,指上舞出一场悠扬的曲,似乎继续了昨天还没睡醒的梦,梦外是一片暖江,倾泻在佳人的心田上。——女子自然知道,在这高处之上,一曲无人,奏之无知音,因此这一曲,便是女子弹给自己听的。 婉转的曲音轻轻骚动着风的手,那远方的云在天上,似乎也听到了琴声,竟抖动了起来,一个不小心,被瘙痒的风之手,拍散了…… 张之林正在队伍中缓缓的前进着,一点点朝着那函谷关的关门走去,正思考着时,那耳边便缓缓的飘扬起一声声锦瑟琴声,顿时张之林被吸引住了。因为张之林能听出那无端的埋怨、气愤,以及不甘!那软绵绵的慵懒中,有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同样还藏匿一份不甘! 张之林随即四处张望了起来。那熊怀立刻发现了张之林的不对劲,随即抓住张之林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张之林被拍后,下意识的拉来了一下距离,看了一眼确认是熊怀后,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张之林虽然已经养成了这种什么时候都要谨慎的习惯,然而这一路来都是熊怀帮助自己,为自己缴纳传送阵的钱,因此自己与熊怀的关系已经算是十分要好了,对于熊怀,张之林还是信任的。 张之林也曾在赶路时与熊怀交谈许多,因此对于熊怀上来就用力拍肩膀这种有点儿吓人的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 张之林于是问向熊怀道“你,没听到什么?” 熊怀侧着耳朵,过了许久才看向张之林,茫然的摇了摇头。 张之林有些惊讶的看着熊怀,确认的问道“你真的没听到?” 熊怀疑惑的看着张之林,询问到“你听到了什么吗?” 张之林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凝神寻找起声音的来源。熊怀见状也就没有去打扰张之林。 张之林听了许久,才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来自于函谷关之上。于是抬起头来,想要看到那函谷关上到底是什么,然而那函谷关有着摩天之高,蔽云之巨,以张之林现在的实力想要看清函谷关上的东西,实在是有力不逮。 然而张之林虽然无法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冥冥之中却又能感觉到方向,即使是毫无根据,但在心底依然会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动,那种冲动就如同磁针对于南北方向的感应,那怕四周没有任何依据,但总能够直接感应到那最准确的方向。张之林在这种强烈的感应下,死死地盯着那一处方向。 岁月看不见行人,距离也只是一大长段的空间罢了。 李不书正在函谷关的城楼上弹着锦瑟,却恍然间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猛然的抬起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四下除了高旋的风,别无一物…… 然而李不书可以肯定,一定有着那么一个人在看着自己,一定有一个目光在自己周围,李不书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能够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张之林耳边的琴声突然消失了,恍惚间张之林感觉到有一双明眸在看着自己…… 二人对视…… 恍若是千百年前的故事,又仿佛是今生今世梦中的相遇…… 倏忽间,张之林仿佛在那林中,寻找到了自己的朱砂泪……李不书也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一场虺蛇化龙却与真龙相识的场景…… 正当二人想要接着看下去的时候,张之林的身后,一个髭须茂密的汉子对着张之林骂道“前面的小白脸,你个狗羊的,到底走不走了?” 这一声喊骂,直接将张之林给骂醒了。张之林直接含怒回头望去,那汉子原本还想骂些什么的,却被张之林那含怒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熊怀上前安慰道“不要跟他计较,你怎么样了,刚才就一直在走神。” 张之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前已经空出了一片空地,怪不得那汉子会骂骂咧咧。张之林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二人看着队伍在慢慢前进,便又跟上了队伍前行。期间张之林虽然想要再看一遍、再听一遍,却是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了。而那李不书在张之林醒后,也从那玄妙的感觉中醒了过来,踯躅片刻后,便又再次回到了那房间内。 用了几天的时间,张、熊二人才来到了那函谷关的关卡处。 关卡处站着两个天之九星的黑甲士兵,这样的修为实际上并不能算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两个士兵的头上有着常住函谷关的凝鼎修士罩着,因此那怕这两个士兵再怎么嚣张跋扈,依然没有人敢表示些什么。 熊怀看着那两个颐指气使、指点江山作态的士兵,内心里不屑万分,暗自道“莫说是凝鼎,就是阴阳来了,我师傅也不惧半分,这两个真是狗仗人势!” 两个士兵斜着眼。撇了撇张、熊二人,熊怀因张之林提醒过财不外露的原因,此刻穿的与那张之林同样的普通,因此二人现在看起来竟有些穷酸的模样。 这时候那士兵中的一个便开口说道“修为?” 这士兵看不出张、熊二人的修为,知道是比他修为高的,但他就喜欢这种修为比自己强,甚至高出太多太多的人在自己面前装孙子了。因此他才会如此的招摇。 张之林与熊怀同时开口道“天之二星(三星)。” 另一个士兵直接上前喊道“一个个给我说!听不清!” 张之林看了一眼士兵,士兵回瞪道“你咋地?!什么境界?说!” 张之林假笑着回答“悟道二星。”熊怀随机回答道“悟道三星。” 士兵随即直接在铠甲中抽出一张纸,甩给二人,冷冷的拽道“悟道境的可以去函谷关内的世家应征门客。你们两个拿着这个,可以进城了。哦!对了!名字还有祖籍!” 张之林直接拽过纸,微笑着的说道“张之林,白丁一个,没有祖籍。”千寻谱张家,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张之林就是要用真名字,要让所有人,见证他崛起! 士兵点了点头,嘴巴挑了挑,示意熊怀。熊怀有点儿想要揍一顿这士兵的冲动,随后还是忍住了,说道“熊怀,祖籍昌黎省。”熊怀毫不在意,毕竟对于熊怀来说,什么名字真假,祖籍真假,就算查,也查不出啥。 那士兵原本看着张之林还有着嫌弃,现在听到熊怀的话,竟然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熊怀不解的看向士兵,士兵却嫌弃的骂道“你个狗羊的,别在这儿挡道!赶紧滚!” 熊怀深深地看了一眼士兵,于是跟着张之林来到了函谷关内。 张之林与那熊怀皆不知道门客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想要了解些什么,然而却不知谁能够解惑。而那两个士兵,看样子像是知道,却实在不想要再去接触了。 于是二人按照那纸上的提示,前进了起来…… /73/73814/22190354.html 九十五、世家门客(下) 张之林与熊怀走在这函谷关内,一路上观看着函谷关内的景象。此处是函谷关最近的一个张江府罢了——虽说函谷关在很多地方已经与中原十分相像了,然而多少还是有着区别的。例如这行政区域的划分,商家依旧沿用着府这一名称来划分着区域。 此时的张之林与熊怀走在道路上,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神色各异,但是看上去都是商人打扮,而除了这些商人打扮的行人外,便是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二人心下了然,这商家与中原的交接的函谷关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商城,这里驻守着重兵,一来是商家为了保证边境的安全,二来则是用来庇护这些商业的发展。 二人走在道路上,所过之处全都是一些商铺,只是这些商铺看上去十分的落魄,并不是这些商铺的样式中透露着一股落魄的气息,而是那些坐在商铺中看着来往行人的掌柜们的神色中流露着一股麻木、落寂,这才让人感觉整个店铺没有丝毫的活力。当张之林与熊怀想要上前询问些什么的时候,那些掌柜都会直接摇摇手,表现出不欢迎二人的态度,这让二人十分的郁闷。于是熊怀提议道“既然在这商铺中问不出什么,我们就按照那个士兵给的地图走吧。” 张之林本来是不想按照那士兵的指示行动的,然而现在却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只好点点头,与熊怀一起按照那纸上的地图走了起来。 按照地图来走的二人很快便走向了这座城市的中心区域,这里看起来要远比外围有生机,然而来往的行人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理会二人,他们看起来都有要做的事情去完成。于是二人只好继续按照纸上的地图前进,终于大概走了能有半天的时间,才缓缓地看到一个十分高大的商铺,那商铺上写着一个烫金大字“韩”。 而这时,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看到了张之林二人,一个较为瘦弱的尖嘴猴腮男子尖声尖起的对着领队的男子说道“哎,李队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月应征韩家门客的咋就这么多?” 那李队长瞪了一眼尖嘴猴腮的男子说道“你问我?我问谁!还不去巡逻?!在这儿干什么呢?去西边给我走两圈!离老子远点儿!”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被李队长骂了一顿却依旧嬉皮笑脸的对那李队长点头哈腰。 而此时的韩家,一个老妪猛然闯入了韩瑛的房间,若一般人敢这样不分轻重的闯入韩家世女的房间内,恐怕早己被丢到某个地方当苦力去了。然而皱着眉毛、瞪着凤目的韩瑛一看,竟然是那兰溪若初,怒气顿时消失得渺无踪迹,甚至还带着一丝宽慰的问道“姥姥,您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是什么大事吗?” 兰溪若初瞪了一眼韩瑛,直接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小姐,您告诉我,是不是你收买了那函谷关的把关士兵,让他们特意指引应征门客的悟道境修士来到韩家的商铺?” 韩瑛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会?” 兰溪若初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大小姐你觉得我是那种没有把握就会来问你的人吗?” 韩瑛一听,顿时十分没趣的点了点头,说实在的,兰溪若初对于韩瑛来说,甚至比他的父亲还要亲,因此很多事情,韩瑛都不会刻意瞒着兰溪若初。 兰溪若初有些头疼的,问道“大小姐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所有悟道境修士都来了韩家,大小姐你这么做,未免也太显眼了一些吧?” 韩瑛面色一僵,内心顿时骂了起来“那两个蠢货!杀才!我让他俩尽量照顾照顾韩家,他俩竟然直接给所有的悟道境都给引到了韩家!这两个家伙该死!”韩瑛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杀意。兰溪若初看的出韩瑛已经起了杀意,然而兰溪若初丝毫不在意,她也能想到韩瑛是做不出这种吃相难看且毫无遮拦的举动的,那就一定是下面的人没做好,像这种办事都办不好,反而能把事情办砸的人,杀了也是应该的。 此时兰溪若初叹了一口气。韩瑛却是直接起身提步,向外走去,兰溪若初伸出四根手指的左手拉住韩瑛问道“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韩瑛直接回头笑道“还要麻烦姥姥您找几个人把函谷关把关的那俩蠢货收拾干净了。我亲自去测试那群应征的悟道境。” 兰溪若初听后,知道那些已经进了韩家商铺的悟道境想要再出去应征其他五家的门客,已经算是不太可能了。而且那一批悟道境已经算是吃了一半了,哪怕他韩家有错,也要给他全吃下去。至于日后其他家怪罪下来,死不承认就是了。这种事情只要没有证据,谁又能做什么? 至于家主那一边,直接将错踢给那两个死人身上就行了。 于是兰溪若初点了点头,让韩瑛自己走了出去。 ………… 此时的张之林与那熊怀已经来到了韩家的店铺内。 整个店铺的大堂十分的大,二人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清楚大堂,便有一个身形瘦小,面白嘴薄的男子小跑到张之林与那熊怀面前。 上来直接笑脸盈盈的躬身说道“二位上仙也是来应征函谷关内的门客的吧?” 张之林与熊怀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 那男子也看出了张之林与熊怀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直接开口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我们商国虽然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任何人都能获得修炼的机会的,只有应征了门客的修士才有资格得到大量修炼资源。”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应征这门客的。能应征上的人就能够获得资源修炼……” “那些没有资格的人呢?”熊怀问道。 白净男子有些酸涩的微撇了一眼熊怀,心里想着“你这样的悟道境大概是不用担心的。”但表面上依旧是十分恭敬地笑着对熊怀解惑道“若是不能的话,也可以选择留在这函谷关中,只不过却要为各世家或宗门打理商铺,来换取一些必须的资源。混的好一些的嘛,就是像小人这种为大世家干活的人。”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笑得那脸上与眼角全是皱纹。 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为什么一路上的人都那么没有活力了,原来都是一些失意之人。 张之林随即问道“那为什么那些商铺的老板都不与我们交谈。” 男子笑着解释到“这是当然,毕竟他们不负责这些事情,也没法跟你们说些什么——更何况像二位上仙,在他们眼里都是志得意满的人,自然不想与上仙等谈话。” 张之林也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点了点头,直接询问男子道“那你可否仔细介绍一下这门客制是怎么回事?” 男子立刻点了点头,随后又指着身后的一扇门说道“二位上仙可以跟随小人一同前往那小屋内坐一坐,喝着茶听着小人解释。” 熊怀顺着男子手指,果然看到了一扇门。内心暗道“好一个七窍玲珑的心。”随即二人跟随那男子走向了门。 那张之林令熊怀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看了看这大堂的一切,发现整个大堂中似乎还有着其他悟道境的气息。 二人来到了门后发现左右都是一排房间,白净男子回头俯身指着一间房子说道“两位上仙请跟我来。” 熊怀进入房间后,才发现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张之林接着也进来了。 那白净男子随即为二人沏好茶,一边倒一边说“毕竟是小地方,还请两位上仙多多担待。” 那男子不用二人催促便直接开口道“我们商国,与中原人族不一样。人族是宗门,实际上不过是各个世家氏族操控着宗门罢了。我们函谷内,则直接转为世家氏族,世家氏族直接招募门客,又能者居之,不以姓氏,只以天赋。” 张之林听后,嘴角微微笑了笑。这话,一听就有些贬斥中原的意味在里边。不过这只是一家之言,听了也没用。王婆卖瓜,尚且自卖自夸,更何况是形容自己的国家。总之先听着就是了。 男子偷瞄了一眼二人,能看出熊怀有些向往的神情,而那张之林则带着不置可否的审视,于是男子不由得将身子侧向熊怀,靠近熊怀说道“当然了,也不是全部都是世家,也有那么几个世家比不过六大世家,因此会联合成宗门。不过函谷内的宗门,也是会招募门客的。” “单纯的依靠门客,就能够保障世家发展?”张之林一针见血的提问道。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二位上仙已经是悟道境了,因此才没有与二位说。实际上天之境界的人可以去各个世家或宗门应征弟子。不过悟道境的人都是直接应征门客的。” 张之林听罢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又怎样知道是否可以应征门客呢?” 男子直接解释到“世家那里会派人来考察的。二位上仙只要等着便是了。” 张之林没有再问什么,而熊怀也没什么可问的,于是那男子便将二人引到了二楼,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住了下来。张之林与熊怀就在那房间内继续待着了。 /73/73814/22190355.html 九十六、应征开始! 张之林与那熊怀在二楼住了许多天,也没有任何反应,每日除了盘膝修炼,再就没有什么了。 悟道与凝鼎的修炼,除了重要的灵力以外,感悟也是很重要的,因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现在二人是悟道境,但是说不定还会被天之境界的人追赶上来。 这两天张之林除了不断的反复揣摩着叶泽留下的剑法外,便是时不时的外出在走廊上站一站。一副没有事情做的样子。 而熊怀则是一心房间里待着。 过了几天后,正当二人在房间内修炼时,那白净男子突然在门外喊了起来“二位上仙!二位上仙!快出来!来人了!来了不得的人物了!来了个、来了个,来的是韩家、韩家的……” 张之林直接将门推开了,与熊怀一同走了出来,好奇的看向那白净男子,男子一边擦着汗一边期期艾艾地说道“韩家韩家,来了一位,不是,韩家的嫡女,韩家的嫡女,不是,韩家的世女韩瑛来了。” 白净男子见张之林与熊怀都是一脸淡然的模样,顿时连说带比划的解释着“就是六大世家,六大世家哎!六大世家的嫡女,还是世女!” 二人听白净男子这么一说,才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张之林却毫无波澜,一脸平淡的样子。至于那熊怀则是十分平静的样子。 白净男子十分无语地看着二人,随后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态度说道“总之说的总之,二位上仙,快去那大堂集合吧。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误了那集合的时间啊!” 二人这才缓缓地向大厅走了过去。 来到大厅时,整个大厅已经来了七个人。张之林放眼望去,果然感受到了那几道熟悉的气息。张之林在这几天里总是出去站着,就是因为出去感受了一下那悟道境的气息。此时的张之林看着大厅处站着的这七八个人,内心不由得升起了疑问,悟道境的境界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放在宗门之中,也是一个小长老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来到这韩家?毕竟整个函谷关内,可是有着六大世家的,如果说一个韩家就会有这么多人来,那岂不是说中原每一段时间都会有更多的悟道境到这函谷关内? 这一疑问升起后,张之林就开始思考了起来。 而此时,整个大堂都显得有些嘈杂,虽然只有那么七个人,然而这些人,却各自为政的站着,仿佛暗中已经开始了一场较量。这七个人感觉到张之林二人的到来,都打量起二人来。 唯独一个中年男子丝毫不在意地站在原地,自顾自地梳理着自己满面的络腮胡。 就在众人快要等不及的时候,一队人赶了过来,约莫能有十人左右。众人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队身着华丽的侍从拥护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只看得见来人头上插着一个华丽而典雅的虫草钗,至于容貌却看不得清楚。 众人于是猜测到来者正是那韩家的世女韩瑛,于是众人各自都向前缓缓地走了一小步,想要让那世女更能看清自己。然而众人等待了片刻,那一队人却依旧保持着冷漠无语的态度,令张之林在内的九位悟道境感觉有一些不知所错,终于那中年络腮胡男子起身问道“世女殿下,您既然来了,已经将我等召集在此,为何又沉默不语,不止我们做错了什么?” 众人皆看向那虫草钗的方向,还没等张之林反应过来,那中年汉子的面前边站着了一个棕色劲装佩刀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那中年男子顿时感觉冷汗涔涔而出。 那劲装男子没有做任何事情,连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微笑了片刻,便又回到了人群之中。然而此时的众人已经没有人敢再说些什么了,全都十分安静地看着那队伍。 过了许久之后,那群人才缓缓地让开,将韩瑛拱卫出来。 韩瑛不发一言,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众人。这几天披星戴月的赶路令韩瑛这种娇生惯养的世家嫡女感到十分颠簸,而且韩瑛一边赶路一边就会想起那两个蠢货士兵,于是更加的烦躁起来了。 现在一见面就对众多悟道境修士摆脸色,很大原因就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而这几个悟道境一见面就都表现十分的懒散,韩瑛顿时火气上涨,于是才会有现在的情况。 张之林看着身形修长,体态匀称,容貌妍丽的韩瑛,内心毫无波澜。张之林一眼就看出韩瑛面带怒火,立刻就确认韩瑛这是在小题大做,就是在撒气。 韩瑛明目带着审视的目光望着重任,最后冷冷的开口道“我不希望以后我韩家的门客都像今天这样慵懒闲散。都给我站好了,一个一个来。” 熊怀看着颐指气使的韩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不讲道理的做作泼辣中有着一种野性,就像是他师傅的酒,辣的入喉灌肚,辣的畅快淋漓。熊怀一下子就被韩瑛这种气场给吸引了——或者准确来说,熊怀生长的环境中,总是有人对他百依百顺,因此对于韩瑛这种野性,熊怀反而有些痴迷。 熊怀不知道,他对韩瑛的这种感觉在日后会差点儿害的他自己丧命。 九名悟道境很快便按照修为站好了,那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面,之后便是熊怀与那张之林,其他的人都要比张之林二人的修为低得多,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二人的天赋在那里,熊怀的身份使得他有足够的修炼资源,而张之林则是得到了太一宫的传承,自然是其他人所无法比的。 然而那棕色劲装的男子却来到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一把拽过了中年男人的手,感知了片刻后直接推了一把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个踉跄,怒目瞪着棕色劲装男子,韩瑛直接上前看了一眼劲装男子,劲装男子直接开口道“世子,这个老东西已经接近千年了,实力不过是悟道五星,没什么必要了。” 中年男子被揭了伤疤,恼羞成怒的喊道“我不过九百年,尚且有着很多的年岁,凭什么没有必要了?!” 棕色劲装男子眯了眯眼,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没必要不是你没必要应征门客了,而是说你没有必要接受站在第一位了。你的天赋还有你的境界都算不上一等,听明白了吗?” 中年男子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那棕色劲装男子却直接卡住中年男子的手臂,用力一折,硬生生地将那中年男子的手臂给折断了,随后直接将中年男子甩到了后面,并用着阴冷的语气说道“听我的话就是了,不要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众人皆被这劲装男子的狠辣给震慑住了。就连那韩瑛身边的几个人都流露出了敬畏的神色来。众人的耳边不断地传来中年男子的哀嚎,更令众人感到了身冒冷汗。而此时的张之林也略微的感受到了不舒服。 那韩瑛看着中年男子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冷冷的看了一眼后竟然对着身边的门客说道“去给他拿点丹药。” 周围的人顿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韩瑛直接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跑了过去为中年男子拿出了一瓶丹药。 韩瑛看着劲装男子,冷冷的说道“韩执鞅,对于不听话的人可以惩处一番,但没必要如此。毕竟也算是入了我韩家的大门,没有必要让韩家屋檐下的人受伤,任何时候都不要。”随即直接转身向着二楼走去,只扔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一干门客都随着韩瑛去了二楼,只剩下了韩执鞅。 那韩执鞅躬身说道“诺”随即转身对众人说道“全都站好,按照年龄来!年少的在前,年长的在后!” 众人这时候再看韩瑛的眼神就不一样,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的心底里不屑,现在竟然带了一丝感激与敬畏。张之林看着众人神情的变化,内心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张之林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了拽,回头却见熊怀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还没等张之林说些什么,熊怀就直接开口道“娶妻当娶阴丽华。” 张之林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汉光武帝还未当皇帝之前曾经说过“仕宦当作金执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这样的话,熊怀现在这样说,完全就是看上了这韩瑛。 张之林顿时有些无语,对着熊怀问道“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一面之缘罢了。” 熊怀兴奋的说道“喜欢这种东西完全就是感觉,就像你不知道游鱼何时摆动它的鱼尾,烟花何时绚染你眼中的夜空,那远处的古老石墙何时放弃它的坚持而崩塌——喜欢总是随机的、荒唐的、没有原因的而又模糊的确定着的感觉没有太多原因,就是这样的。” 张之林听着熊怀这样说,想起了自己与那张钰鹤不就是如此吗?不就是因为一个感觉吗?只是可惜了……感觉错了。 张之林原本不想说这些的,然而看着已经有些盲目的熊怀便传音说道“你看样子这个韩瑛是在关心那中年男子,实际上是这韩执鞅在唱黑脸,而那韩瑛则是唱白脸,好使众人感激她罢了。一开始这韩瑛可能有些冲动,但却绝对不是一味的犯莽。而为那的后来的施舍草药给中年男子,则是为了一改众人之前严肃的形象,好使众人觉得她是一个果决却又不乏同情心的人,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死心塌地的追随他罢了。”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更清楚的认识她罢了。”张之林说完之后直直的看着熊怀。还未等熊怀说些什么,那韩执鞅直接走到了张之林面前“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站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二人。而那二楼的白净男子则咬着手指紧张的祈祷着呢。 /73/73814/22190356.html 九十七、韩家门客 张之林看着韩执鞅,丝毫不慌张的后退了几步,笑着说道“抱歉,忘了。” 熊怀看着张之林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还有些感慨。张之林的这种态度,是他比不了的。虽说他见过的修为比这韩执鞅高的人要太多,但毕竟韩执鞅是针对自己的,难免会有些紧张。 张之林这种行为,令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甚至有那么一两个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在其中。 韩执鞅笑着伸出手,张之林便直接将那手给伸了出去。韩执鞅愣了一下,随即直接抓住。 张之林知道这是在摸骨,就是在摸一个人的骨龄,修士的骨龄虽然没有凡人的准确,但却能够限定到一个范围,误差也不会大于十年,因此也算是可以当做测试的方法。 张之林被摸骨后随即感受到有一股灵力正在涌向自己的身体。于是想也不想的调用自身灵海的灵力去斩断那外来的灵力。韩执鞅的灵力自然没有被斩断,却是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韩执鞅看着张之林,淡淡的说道“你是在,挑衅我?” 张之林的眼睛中绽放出不可一世的神采,笑着回道“你和我同一个境界的话,你连灵力都无法试探。” 韩执鞅没有回答,然而却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了,你是第一等。”韩执鞅没有坚持与张之林硬碰硬,虽说张之林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阻止自己的灵力,但是通过张之林的反抗,韩执鞅已经确定了一些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只不过还没有说罢了。 随即韩执鞅看向了熊怀,同样伸出了手,熊怀配合的伸出了手,随即摸起骨来,韩执鞅再次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内心里不禁的疑惑道“这是……这是什么该死的情况?只听说当年那个魏家第一门客魏白风天赋高如山岳,今天这是让我一口气遇到了两个魏白风?魏白风可是早已凝鼎了啊。” 韩执鞅面色如常,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了。 韩执鞅灵力感知熊怀时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拦,在感知完后,松开手,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自己去前面给我站好。不要再听不见我说话了。”态度依旧冷淡,但这种冷淡,可比那断了手的中年人强太多了。众人不禁看懵了。 韩执鞅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随即直接开口呵道“他们两个的天赋,是韩家门客里,都能排到前面的。因此他们没什么事,你们就不行!你们可以说这个世道区别对待。无所谓。——没错,什么狗屁公平?这就是现实。没有本事,就闭嘴!” 众人看着张之林二人,流露出了愤恨却又无奈的表情,那韩执鞅接着向下一个人走了过去。 张之林看着韩执鞅,说不出话来,虽然是被优容对待,但对此却没有任何畅快的感觉。 而熊怀也是如此。 韩执鞅很快便检查了一个又一个人。 “初入悟道,一百三十岁多了,天赋平平,三等。” “悟道二星,灵海内、经脉中有丹药余留,强行突破,虽是九十年龄,依旧不行,天赋平平,三等。” “二百多岁了!丹药突破!末等!” “悟道一星。九十多岁,年纪尚轻。灵海尚稳,经脉有力,天赋尚可,二等。” …… 一番检查后,很快便分出了三等。那二楼角落处窥探着的白净男子看着张之林与那熊怀站在人群中的最前方,整个人都兴奋得面色绯红,鬓角处不停的流着汗,嘴唇都激动的止不住哆嗦着。 这时候韩执鞅直接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中,三等以上及三等的,应征门客成功。三等以下的,可以留在韩家作为仆人,也可以留在这店铺之中做任意一间的掌柜。何去何从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我去禀明世女,尔等在这里等着,回来之后,三等之下的人就可以作出选择了!”随即直接起身离开。 韩执鞅直接来到大堂二楼,走进一扇门,韩瑛俯在桌子上,一只手支撑着额头,头上的虫草钗已经被韩瑛取下,此时的韩瑛正在看一些东西。 韩执鞅直接上前,微微躬身说道“世女……” 韩瑛有些疑惑,韩执鞅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就是一个竹筒,一股脑就能把豆子给倒光,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怎么突然犹豫了起来?于是直接说到“想说什么就说吧。” 韩执鞅于是更加放低身子,缓缓的说道“世子殿下,您不要太惊讶。” 韩瑛白了韩执鞅一眼,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情会让现在的我惊讶的?” 韩执鞅于是俯身说道“这次应征门客,可能有两个一等上佳。” “啪!” 韩瑛手中的书册应声落下,韩瑛猛然回头,看向韩执鞅,一字一句的确认道“果真?” 韩执鞅点了点头。 韩瑛愣了一下。 一等,便是一等,然而当年魏白风应征魏家后,才缓缓的流出另一个称呼,那就是,一等上佳! 现在的魏白风,传闻已经凝鼎九星,马上就要十星了。距离那阴阳之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魏家魏斌野这一代基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然而,魏家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地位不变!可以说,魏白风一人,影响了太多格局! 赐名也不过是赐名罢了,但是那魏白风的灵碑,可是放到了魏家的祖堂之中!甚至其他几家也觉得这么厚待魏白风不亏。 一等上佳,就是那些有可能晋级阴阳的修士! 当然,韩执鞅说可能是一等上佳,也是因为韩执鞅他自己也不过是个悟道境,怎么可能判定阴阳境的事情。不过这依旧让韩瑛感到震惊。毕竟,韩执鞅的性格在那,没有一定把握,他不会说。 这时韩瑛不禁觉得有些激动。甚至想要亲自去见见那两个人。 然而韩执鞅立刻看出了韩瑛的想法,于是上前劝解道“当初魏国公也没有让他的长子去接待魏白风。” 韩瑛点了点头,若是现在大动干戈,亲自去见二人,不但不会有礼贤下士的称誉,反倒可能会让那两个人持才傲物,以后反而不好管理。 于是韩瑛说道“联系兰姥姥。让她把那两个杀才的脑袋取下来。收拾好,可能有用。” 随即韩瑛再次拿起那书册,缓缓的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先让那些人按照程序来吧。” 韩执鞅点了点头后退了出去。 众人在大堂上等了片刻。随即便听到韩执鞅现在二楼喊道“你们去西房找其他门客,让他们带你们去韩家。至于那三等以下的人,留下来就去东方找霍香领一房做掌柜。想走的话,就直接离开即可。” 于是张之林与熊怀便打头前往了那西房。 而九人之中则有着两个人去了东边,竟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韩家。 众人来到西房内,同样是一群悟道境的人,然而境界上却是差了许多。 正所谓一重境界一重天,越往后,境界的差距就会越明显。那阴阳就两个境界,然而其区别却是天地之差。 韩家的门客仔细的看了一眼张之林与熊怀,没有太过于表露什么。接着便带着七人向韩家而去。只不过这一次不像韩瑛来时那样匆忙,也没有直接进行跨府的传送。 因此众人也赶了一段时间的路,而这段时间内,韩瑛与韩执鞅早就已经回到了韩家。 兰溪若初将韩瑛接回了房间内,递给韩瑛一份丁香糕,韩瑛却没有去吃,这令兰溪若初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大小姐?” 韩瑛坐到了座位上,看着窗外,随后缓缓的看向兰溪若初,说道“韩执鞅对我说,这一次的应征门客中,有两个可能是一等……上佳。” 原本为韩瑛仔细摆放丁香糕的兰溪若初在听到那“上佳”二字后,整个手顿时抖了一下。随即带着询问的看向韩瑛,韩瑛点了点头。 兰溪若初想了想说道“大小姐觉得怎么好?” 韩瑛没有说话,然而那双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指甲却情不自禁的抵在了桌子上。 兰溪若初是看着韩瑛长大的。因此自然知道韩瑛的想法。 六大国公大多数只有一个世子,像是那魏斌野,那怕外界再怎么传闻他再爱喝酒,只要不被废了世子之位,那以后的魏国公就是他的。 但是韩家不一样。韩瑛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韩偲,镇守在函谷关与云中省接壤的边境处,抵御着潜龙闻,有着赫赫战功。再加上韩瑛终归是女子,因此韩家家主韩国公现在的态度十分的暧昧。 韩瑛现在想的便是有了这两个上佳天才,日后就连家主恐怕都要三思而行。那世子的位置便是多了几分保障。 “但是啊,大小姐啊……”兰溪若初在心里感慨道“魏白风成长可是用了几百年啊。那还是因为有至尊讲道的原因在内。那两个小家伙想要成长,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天才还没成长起来,也不过是个优良的树苗,是不可能用做房屋栋梁的。” 于是兰溪若初缓缓的说道“大小姐您现在一定是有自己的选择的。只是不知道该倾向于那一个。但是老身只能说,畅快之事,不能做啊。” 韩瑛也知道自己想要看看把住那两个一等上佳的天才是不可能的。只是内心的**在一直作祟罢了。现在兰溪若初已经说了“畅快的事”做不得,就是在提醒韩瑛不要冲动。 冷静下来的韩瑛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人将二人带来,先试探一番,在打磨一番,好让二人顺从。再施以恩惠。这样就能让这两人日后多少听从于我了……” 兰溪若初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糕点放到韩瑛的面前,自己退后说道“老身这就去安排安排。” 过了近半个月,那一行人才赶到了宿将府——那应天府是在函谷的西北边,其外围便是六大世家。其中赵、李、燕在宿文府,而那魏、韩、吴则在宿将府。众人来到宿将府,很快便在一种门客的带领下找到了韩国公府。 众人于是跟随那悟道境进了那韩府,在韩府的最外围登记了自己的信息后,那些悟道境便将七人安排到了一处大院内,之后便令众人在房间内休息了。 随后七人便在众人那房间内休息了起来。 /73/73814/22190357.html 九十八、三圣庙 月色解云,风软夜稠,张之林在自己的房间内打坐修炼着,很快便感觉到有人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立刻睁开了眼睛。却是熊怀走了进来。 熊怀看着张之林,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张之林有些无奈的看着熊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熊怀坐上来。 熊怀便直接走了上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张之林却是立刻将那座位给抽走了,熊怀差点直接坐到了地上。熊怀瞪了一眼张之林,张之林不由得坏笑了一下。熊怀拽过座椅,坐了下去。随即回身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烦?” 张之林停止了修炼,倚靠在座椅上,看着熊怀,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张之林才开口道“这一路你我二人交谈了很多,你几乎是每一句都会带上韩瑛,现在想想,喜欢这种事情,果然是身不由己的。我只能说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人……” 熊怀好奇的问道“然后呢?” 张之林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果断的开口道“她利用了我,然后像是丢弃——不,连丢弃都不如。她是直接放弃了我。” 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 张之林回头看向熊怀,直视着他说道“不要百分百的押进入,这样,你才有资本继续玩下去。” 熊怀虽然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张之林曾经的境地,却依旧能感受到张之林的痛苦。 熊怀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背叛…… 只是听了这话,熊怀依旧有些难受。熊怀知道自己不能说张之林的话是错的,但熊怀却无法赞同。不付出,哪来的回报? 张之林看着熊怀的样子,知道他是根本就没听进去,同样也是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于是便不再说了。而是调转了话题,开口问道“估计再过几天会让我们认识接触一下韩家的门客制。” 熊怀点了点头。张之林看了一眼熊怀便自己修炼去了。而熊怀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二人来到韩家的十天后,终于有人前来打破了众人的寂静。 天色尚未放亮,粗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仿佛要掀起韩家大院的房子一样,张之林直接走进了熊怀的房间,将熊怀拍醒,喊道“醒醒,有人来了。”熊怀揉了揉脸,有些迷糊地说了一句“酒正温……呜。” 张之林见装知道熊怀这是还没有彻底清醒,于是用力的摇了摇熊怀的肩膀喊道“给我醒醒啊!” 熊怀顿时被摇晃的七荤八素,随即活动活动自己的脑袋,算是清醒了过来,有些懵的看着张之林。张之林有些无语的说道“我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你不是起的很早吗?赶紧起来吧,韩家来人了。” 熊怀这才算是清醒了,一骨碌的爬了起来,一边穿好外衣一边解释道“昨天修炼枪道,一时入迷,鸡鸣十分才睡的。” 张之林便不再说什么,直接拉着熊怀向韩家大院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着上身的壮汉站在庭院之中不断地咆哮“猪都能饿醒了!你们这群猪都不如的人还不赶紧醒过来?!都给老子站好!赶紧给老子站出来!” 张之林看了一眼这个壮汉,知道此人是将众人带回来的韩家门客之一。 随即张之林与熊怀二人四处看了看,发现加上他们二人竟然只有三个人来了。另一个人则是一名较为瘦弱的少年。 三人相视之后微微点头示意一番便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站好了。 当所有人都站好之后,一个身影才缓缓地出现,竟是那韩执鞅,而韩执鞅的身后则跟着一名穿着紧致的女子,女子的左脸上有着一道十分显眼的疤痕,然而再看那右脸,顿时会生出可惜的感慨——女子右脸妩媚动人,一看便是一个美人,若不是左脸的疤痕,定然会是一个动人心魂的俏佳人。 女子用一种狐媚的眼神看了一眼上半身一丝不挂的汉子,娇滴滴的说道“我的文宣帝啊,你昨天睡得可是舒服呢,就不能让这些晚辈也睡地舒服舒服啊。” 那**上身的汉子名叫高洋,和历史上的北齐文宣帝高洋名字一摸一样,因此这女子才会这么叫男子。 高洋看了一眼女子,咽了一口唾沫,心里骂道“昨天晚上还不是你来找的我?咋俩不是都挺舒服的,至于这群小崽子,他们舒服不舒服关我什么事儿。” 高洋撇了撇嘴,笑着说道“你就不舒服了?娄宁乡?” 那女子便叫娄宁乡。娄宁乡还没来得及回话,那韩执鞅便开口“你们两个老鸳鸯想说什么等晚上到自己屋子里说,现在先忙正事儿!” 这高洋与娄宁乡乃是一对道侣,因此韩执鞅才会让这两个人晚上回去说。 二人被韩执鞅呵斥了却不敢说什么,毕竟韩家上下都知道兰姥姥和韩执鞅这一老一少算得上是韩瑛的心腹了,二人是断断不敢跟韩执鞅叫板的。 那韩执鞅直接走到众人的面前,对着张之林等人说道“你们已经悟道境了,不会还有人分不清自己是他我修士还是本我修士吧?” 韩执鞅已经内心决定了,谁要是跟自己说他真的分不清,那韩执鞅他就把那个人给踢出韩家的大院,让他卷铺盖滚蛋,别在这儿浪费他的时间。 不过还好,没有一个人说不。 于是韩执鞅对着众人说道“本我修士跟着高洋走,他我修士跟着我和娄宁乡。”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那娄宁乡看了一眼高洋,嬉笑道“我的娃,奴家可要跟韩大人走了……”说罢还挑逗地看了一眼高洋,高洋鼻孔喷出股股热气,身上的肌肉一紧,笑着说道“晚上别回来!” 娄宁乡直接笑着骂道“那不得孤独死你!” 韩执鞅瞪了二人一眼,二人顿时不说话了。 张之林与熊怀与那第一个到达庭院的瘦弱少年都跟着那韩执鞅。张之林看看了一眼熊怀,熊怀也在看张之林。 于是同时问道“你的剑(枪)道那么好,竟然是个他我修士?” 随机二人都点了点头后继续问道“那你是修炼什么的?” 异口同声“炼丹。” 顿时二人都有些惊讶。张之林则想起来熊怀在对战那钩蛇时拿出的墨绿色丹药,顿时释然了。熊怀则看着张之林,想了想,也没怀疑什么。 三个人跟着那娄宁乡以及韩执鞅走在韩家的大院里。 像韩家这样的大家族,其家族的规模范围已经不能用建筑的范围来划定界限了,可以说,整个宿将府都被魏、韩、吴三家给瓜分了。 众人直接来到了韩家大院之外,向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认为的大院在整个韩府面前是多么的渺小,而且那个庭院距离真正的韩家大府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 众人跟随着韩执鞅来到了一处山前,那山尖上则有着一个楼阁矗立着。众人皆不知这楼阁怎么回事,皆在心底好奇时,韩执鞅直接开口道“门客,说起来,很像是加入世家的弟子,一开始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修炼,然后再次分一个良莠轩轾,修炼不好的就会被派去韩家的各个产业中执行一些任务,倒是没什么危险,只是这一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拿着不多的修炼资源,过着不差却也不好的日子,一辈子卡在悟道境罢了。修炼中等的,则会留在这里继续修炼,只不过韩家有什么任务时,每个月也要去执行一次,越危险的报酬也就越大,全看你选的是什么任务了。至于那修炼上等的……”停顿了片刻,微微看了一眼张之林与熊怀二人“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修炼,甚至还能有人免费来指导你的修炼,只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任务才会让那些一等的人去做,当然,报酬更是十分丰厚的。” 韩执鞅指着那山尖上的楼阁,说道“那里便是供门客兑换奖励的地方,当然,其中还有着一些凝鼎修为的修士,可以为你们解惑。——但是,这一切都要看你们接下来修炼得如何了,看看你们的天赋配不配留在这里了。” 众人听韩执鞅说完后,顿时是明白了要面对些什么了,众人的心里顿时又底了。也有了努力的动力。 过了片刻众人便落到了山前,那山前的山脚便建着一个巨大的红木拱门,张之林看着那拱门,流露出回忆的神色,熊怀却抢先说道“枪仓木,南三省的特有产物,像这么粗的枪仓,可是十分少见的。” 那韩执鞅笑着回头说道“想不到你小子知道的蛮多的。这种树在中原可是十分少见的呢。” 熊怀笑着回答“我便是昌黎省来的。” 韩执鞅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略带僵硬地笑了笑。熊怀能够看出来韩执鞅的态度转变,内心不禁有些抱怨。——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瞧不起南三省的人似的? 那士兵是这个样子,现在这韩执鞅也是这个样子,熊怀不禁感到有些委屈,却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反倒是娄乡宁回头看向熊怀,带着鼓励的笑了笑。熊怀感到了一丝丝安慰。 三个人随即被带到了山林内的一处建筑群中。 那韩执鞅直接回头说道“直走,最中央的三圣庙有三个不同的庙,跟随你们的感觉去。”说罢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候娄乡宁有些抱怨的说道“根本用不到我嘛,还不如回去陪我家的那个娃娃。” 韩执鞅瞥了一眼娄乡宁,有些无语地说道“让你来你便来就是了。” 张之林三人来到了建筑群中,当踏入建筑群的第一刻,三人就能感受到三圣庙的指引。于是三人顺着感知中的指引前进。最后来到了一处高大的庙宇前。 那高大的庙宇上写着“三圣庙”。当张之林三人进入那三圣庙内时,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无名的亲和感与吸引力,于是三人跟随着那亲切感向着庙宇深处走去,却看到了三个门,朴素的门后能感受到属于自己的修炼体系。 于是三人走向了各自的门。 /73/73814/22190358.html 九十九、上等天赋 张之林与那熊怀进的是同一扇门。入门之后只见那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那阶梯口处写着三个大字“姜王庙”,三个朴素的大字,却透露着无比磅礴的气势,大有一种天下兼济的仁慈之感。二人都知道这姜王说的是谁,整个炼药的体系都要拜首神农氏,尊其为药祖,而神农氏便是姓姜,这姜王二字,自然是对神农的缅怀,而这阶梯通往的地方必定是有关于炼丹药物的。 于是张之林与熊怀看了一眼后便一同向着那门内走去。 这时的韩执鞅与娄宁乡也来到了三圣庙外,韩执鞅感应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已经进了那三圣庙中了。” 娄乡宁看了一眼韩执鞅,有些好奇韩执鞅为何对这一次的试炼如此用心。 她自然不知道此次韩执鞅这么积极是因为张、熊二人的天赋,当然也不知道来时兰姥姥嘱咐过什么。这次的试炼可以说其他人都是次要,不过是陪衬罢了,最重要的便是确认那张之林与熊怀的天赋,这不仅仅关系韩瑛日后的位置,甚至关系到了韩家时候能不能真正的搬到宿文府。 当年商君入关,令六大国公镇守应天府外,分封为宿将、宿文府,实际上则是有着另一层意思,功高卓越的赵、李、燕被誉为文,功薄微逊的魏、韩、吴则被誉为武,实际上表示着商君希望削弱前三家,提拔后三家的意思。在修炼界内,文,总是不如武,所有人都认为我可以没有笔,但是不能没有刀,毕竟一个是底蕴不足的问题,一个是能不能自保活下来的问题。相较之下,在修炼界,自然是武更重要了。 因此,韩家想要进一步提升他的地位,将手伸到宿文府,则是关键。而如果张、熊二人真的是那上等天资,那么韩家的未来…… 韩执鞅想到这里,都不自主的握紧了自己的手…… 而此时的张之林与那熊怀已经被分开了。这时的二人虽然被分开,但是面对的实际上都是同样的考验。 张之林与那熊怀一登上阶梯便看到阶梯是不断的向上延伸的,而那阶梯中则有着一段段的过渡带。 韩执鞅与娄宁乡看着那三圣庙,那三圣庙每一个门后都是阶梯,而每一个过渡带都是一个考验。先是天之境界有三个考验,悟道境则是三个考验,随后便是凝鼎境,然而却只能到凝鼎三星,多了就考验不了了。韩家倒是有更高的三圣庙,不过那种可不是他们能用的。 前三关以张之林与熊怀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过不了,完全是看通关的速度罢了。至于那悟道境得关卡,以他们悟道境二星、三星的实力,还真不一定能过去。 正当韩执鞅与娄宁乡在思考时,那三圣庙的姜王庙顿时传来一股涟漪,却是张之林与熊怀先后破关了! 随即二人来到了第二关。 韩执鞅整个人都有点呆愣,随即看了一下时间,也就大约……大约……三分钟! 这个速度!! 韩执鞅现在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的天赋,很有可能在那上等!就连一旁的娄宁乡都有些懵,三分钟,这是什么概念啊!娄宁乡是知道第一关的,虽然只是简单的分辨药材,但可是整整三百个药材啊,而且并不是回答上去就行,一旦在回答的过程中有一个回答错误了,那三百个药材就会重新计算,虽说那些药材不过是炼制二品丹药的药材材料,并没有太多的稀有的药材,但是,三分钟完成辨识,而且还没有一个错误! 这第一关考验的是修士的基本功,第三关则会开始真的考验一个人的天赋。 张之林与熊怀一先一后的进入第二关,张之林与熊怀进入第二关便发现这第二关与那第一关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同样是分辨草药,除了数量增加到五百个,这一次还加上了毒药。张之林见状流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而那熊怀竟然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嘴中说道“这可太简单了。”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熊怀最先进入了那第三关,而张之林则紧接着进入了第三关,随即那与张之林一同前来的瘦弱男子进入的三圣庙也有了反应,正是那负责阵法的“风王庙”——伏羲创八卦,八卦演化为阵道,因伏羲姓风,因此叫风王庙。 韩执鞅的心里大体有了判断,而此时的娄宁乡则有些明白了什么,流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正当二人继续观察时,便感受到有人前来,于是回头看去,竟是那兰溪若初来了,二人顿时起身相迎。兰溪若初却摆了摆手,看向韩执鞅问道“怎么样?” 韩执鞅知道兰溪若初在说什么,于是直接回答到“目前两个人已经到了第三关,按照前两关的速度来看,基本是没错了。” 兰溪若初点了点头道“接着看看吧,现在还为时尚早。” ………… 那张之林与熊怀进入了第三关后便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然而当二人很快便察觉到了端倪,面前包裹自己的雾气绝对不简单,于是仔细地嗅了嗅雾气,猛然明白了过来。 张之林与熊怀很快就知道这雾气是怎么回事,面前的雾气完全就是一种药气,而且是有毒的,然而在雾气之中还能够清晰地闻到其他的气息,仔细感知之下就能够确认那其他的气息同样是药气,而且,二人能够清楚地闻出来,那数种的药气中有着一种是解药之一! 于是二人算是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那就是他们要在这雾气下以及其他药材的影响之下找到正确的药材,于是张之林、熊怀很快便行动起来,寻找起正确的药材。 此时的兰溪跃出与韩、娄三人呆在那原地,都在等着结果。兰溪月初直接看着满脸疑惑的娄宁乡说道“你也不要在那里猜来猜去了,现在的事情确实是因里头的两个小家伙而起的,你自己只管看着就是了。” 娄宁乡顿时惊讶地看着那三圣庙,有些惊疑不定……内心有一个猜测在不断的撞击着自己。 而此时的韩瑛却已经被韩家家主韩端耻给叫到了韩家家主的书房之中。韩端耻微微皱着眉,倚靠着身子,凝目看着自己这个嫡女,有些头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瑛知道这是在问自己韩家的应征门客的事情,毕竟自己一口气包揽了整个六大家族这几个月内的应征门客,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作为家主,自己的父亲不可能不问。 韩瑛也了解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脾气,在大多时候自己只要做的不过火,没有太过越矩的行为,那在自己的父亲眼里就不算什么大事情。因此现在自己的父亲问了起来,其实更倾向于想要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处理的怎么样。 于是韩瑛直接开口道“那两个蠢货我已经直接令人给杀了,当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指向韩家。而且我找的人是扮作了酒后冲突,还借李长淑的手将那个人也给处理了。” 韩端耻点了点头,眉头轻轻的舒缓了一些。随即淡淡说道“没什么事情就下去修炼吧。” 韩瑛冷笑了一下,接着躬身说道“这次应征门客还出现了一些重大事情。”韩瑛知道自己想要独占张之林与熊怀这两个天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以自己父亲对于韩家的掌控,想要隐瞒这件事情,几乎是没有可能。自己的父亲刚才看似是在令自己下去修炼,实际上完全就是在试探自己,毕竟自己这一次应征可是有着一些不同的地方,自己既没有跟着应征的门客一同回来,还遣派了兰溪月初前往三圣庙,自己的父亲肯定是知道了这些的,完全就是想让自己主动说罢了。 韩端耻饶有兴趣的问道“嗯?——是什么事情?” 韩瑛隐忍着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此番应征之中,有着两个第一等上佳的天才。” 韩瑛看着韩端耻的脸上炸裂出惊喜癫狂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感到满意“你也有想不到的事情吧?” 韩端耻直起身子问道“当真?可以肯定?” 两个一等上佳的天才,别说是韩家,就是对赵家那种老牌大家族都是一种宝藏。这会给韩家带来多大的改变,韩端耻不知道,但他知道,魏白风对魏家的贡献有多大! 韩瑛点了点头说道“目前已经令兰溪若初前往三圣庙确认了。大概是**不离十的事情了。而且我还让娄乡宁与高洋一起去考核那些人,用来掩人耳目。” 韩端耻点了点头,顿时精神了起来,笑着来到韩瑛的面前“确实,该如此,既然如此,那你就来负责这件事情吧。” 韩瑛笑着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 韩端耻内心思考了一番后嘱咐着韩瑛说道“不过一旦确认无虞后也不要过度看重那两个人,还是要鞭打鞭打的。” 韩瑛口中称是的退了出去。 ………… 而那宿将府魏家中,魏斌野正拉着李宾阳喝着酒,那李宾阳看着魏斌野的样子有些无语,问道“你有不喝醉的时候吗?” 魏斌野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要是不喝醉,那就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李宾阳擦了擦额头的汗,内心腹议道“大概也就是在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把你给惊醒吧。” 李宾阳叹了一口气说道“韩瑛那婆娘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嘛?” 魏斌野知道李宾阳说的是韩瑛收买函谷关把守士兵的事情,这件事情在六大世家中传的还是蛮广的。 正常来说,一个悟道境来到函谷关把关士兵都会令来访之人前往关内的应征街去,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来向悟道境介绍应征门客的各个世家或宗门的情况。由悟道境选择去哪一个世家应征门客。这韩家这么做,完全就是在耍赖,自然会令众人感到不满,若不是这次的事情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各大世家是绝不会这么不了了之的。 魏斌野听完李宾阳的话后不禁大笑起来“那个小丫头定然是上次找我麻烦看我魏家门客多,而觉得自家门客太少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嘛,也不能这么说,可能也是有其他原因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来来来!满上满上!接着喝!”魏斌野直接拉着李宾阳想要接着喝酒。 李宾阳顿时内心大呼“不!” 而此时的张之林与熊怀已经找到了那最后的一种药材。 此时三圣庙再次出现了一阵波动。 兰溪月初三个人顿时看向了那三圣庙,大概只用了十五分钟!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确实是一等上佳天赋!于是兰溪月初暗自将这消息通过传音玉传达给了韩瑛…… /73/73814/22190359.html 一百!冲昏头的熊怀 张之林与熊怀几乎是同时进入了第四关。而那韩瑛在接收到兰溪若初的消息时便起身向那三圣庙的方向飞去。 这时娄宁乡已经猜测到是怎么回事了,第三关,十五分钟左右,这代表了,在受到干扰的情况下,仅仅从气味就能够在十五分钟内寻找到正确的药方,不单单是对药的特性的高超掌握,还有着对于药与药相互之间的作用的把握,而这短短的十五分钟,则说明了一件事情,韩家的这两个门客,将会时魏白风那样的人物! 而魏白风,可是有能力问鼎阴阳的修士!这其中的重要程度…… 娄宁乡暗自思考:看来这次考验完全就是在掩人耳目,为的就是,韩家能够吃下这两个天才……这下子这两个小家伙的未来绝对会被韩家绑在一起了……不过说来也不错啊,毕竟韩家在整个大荒的实力都能算到第一等…… 此时的张之林与熊怀已经进入了第四关,而兰溪月初在确认了这二人的天赋后,就立刻告知了那韩瑛。韩瑛收到这个消息后,立刻便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直接交代清楚兰溪月初后,便在韩家等了起来。 第四关同样是大雾弥漫,只不过这一次大雾的范围以及草药的干扰都大大增强了。那张之林与熊怀很快便被困在了第四关之中,此时的熊怀已经看出来这第四关并非自己天赋不够,而是境界不足,单纯的呆在这里,并没有用,还不如强行突破,于是直接退了出来。 那娄宁乡看到熊怀退出来,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然而那熊怀却直接坐到了原地,开始吸收灵力。 此时的韩执鞅与那兰溪月初也看到了熊怀,现在看到熊怀竟然在原地吸收灵力,纷纷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第四关却是不是现在修为的张、熊二人能够突破的,然而看着熊怀的样子,是想再试一次。 此时的熊怀很快便又站了起来,直接向那三圣庙内冲了进去。 而此时的张之林在那大雾之中,竟然选择了运用剑道。而进到三圣庙内的熊怀同样飞快的闯过第一二三关,直直的冲入第四关。 二人都陷入再这迷雾之中。张、熊二人都被那迷雾困住了脚步,而那熊怀直接调动一身灵力,取出银枪,直接运用灵力开始向那雾气内挺进,那雾气仿佛粘稠的水,而熊怀的灵力则像是一杆船桨,奋力的在雾气中前行…… 三圣庙外的三人突然感受到了三圣庙内产生了波动,三人立刻知道这是有人在硬闯! 而此时的张之林也明白了自己得修为不够,只能速战速决,必须要硬闯!于是直接调用自身灵力,向着那大雾内冲击。 张之林的灵力要比熊怀灵力更强劲一些,原因便是张之林渡的天劫远比熊怀要强上许多,因此张之林的前进速度竟然要与熊怀不相上下。 二人很快的突破迷雾,找到需要的草药,然后接着突破迷雾。 此时的三圣庙外,三个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三圣庙。 确实没有人说过不能硬闯,当年魏白风还试着硬闯了一把,只不过没有成功。 如果他们两个…成功了… 这样想着,三人的心不禁为之一颤,要是成功了,想想就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韩家很可能一举成为函谷第一大家族,甚至,取代商家也不是不可能…… 而此时的张、熊二人很快便陷入了力竭的状态,然而二人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现在这第四关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也就是差那三分之一了……放弃属实太过于可惜了,然而继续坚持,却也不一定能成功。 此时的张之林笑了笑,他不知道熊怀现在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些疲惫。在原地思考半天的张之林终于选择重振旗鼓,向着那深处接着挺进。 而熊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想法,直直向着那深处挺进。此时的熊怀想的竟然全是那韩瑛。 熊怀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想要突破这一层,想着这样或许能引起韩瑛的注意…… 这样想着的熊怀竟然更加奋力的向前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二人已经属于后续无力了,张之林看着周围的迷雾,知道自己是真的难以维持下去了,虽然心内有不甘但依旧要退出去了,于是缓缓的退了出去,当张之林试着退出去时,迷雾竟然如同被风吹倒的秋草一般,立刻倒靡起来。 张之林很快的便退了出来。 此时的三圣庙外,三个人看着张之林退了出来,微微点了点头,想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这么久,则是不容易了。 那韩执鞅立刻将张之林带到了一旁,而此时的张之林看着那三人的反应才想明白了什么。 张之林内心暗道“这门客制本就是在考核我等的天赋,然而我现在这样,实在是未免有些显眼。韩家很有可能将我与熊怀置于他们的监视下……这样子岂不是要坏了事?”张之林可不想自己被人监视。想到这里,张之林才发现熊怀竟然没出来。张之林顿时想到了熊怀对韩瑛的态度,立刻便预料到了熊怀为什么没出来,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这熊怀岂不知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然而张之林也没有办法,毕竟熊怀自己不出来,他也不可能冲进去把他拉出来,那算什么事? 此时的熊怀却是也已经有些后继无力,然而熊怀一心想要显示自己的优秀,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熊怀在迷雾之中,已经没有更多的灵力了。然而熊怀却没有放弃,内心思考起来师傅的教诲。师傅曾留下过许多为自己保命的东西……还教过自己一些保命的招式,现在要不要用?熊怀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 熊怀攥着手中的银枪,感受到越来越浓的雾气,最后心下一横,直接从自己的三生戒中取出一个丹药,丹药金光,纹满符文,流光奕奕,竟是一个六品丹药。 熊怀直接将那丹药吞了下去,经脉内立刻有灵力流动,灵海中的灵力也被迅速的补充着,就连熊怀的身体都充满了力量,熊怀得状态竟然在一瞬间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于是熊怀向着那迷雾深处冲去。 此时的张之林在门外,能够看出那门外三人对熊怀的重视,内心更加的感到不安,他知道这熊怀的身份必定不小,虽然不知道熊怀到底来自哪里,但是一个能拥有三生戒,并且拿着的银枪都那么不俗,甚至连那剃肉时都是用的法宝,想来其背景必定不俗。 张之林在与熊怀赶路时就问过熊怀为什么要去函谷关,熊怀表示单纯的想要看看甘谷关。 可以看出熊怀和自己不一样,熊怀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但是现在张之林就害怕,那熊怀会因为突破关卡暴露些什么……甚至是连累到自己。想到这儿,张之林不禁有些头疼。虽说熊怀人不错,但是如果他真的为了突破关卡而使得使得二人陷入被韩家注意的情况的话,也确实是令张之林感到头痛。 此时的娄宁乡浅笑对韩执鞅说道“看来,这熊怀是很有可能能够突破了。” 那韩执鞅虽然也很紧张,但是依旧保持了冷静。这时候兰溪若初则注意到了张之林的神情,于是看了过去,张之林也注意到了兰溪若初的目光,顿时心底有了计策。于是做出了一副紧张的表情。娄宁乡回头便看到了张之林的表情,于是直接问到“怎么?小哥,你很担心你的同伴?” 张之林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虽说熊怀有法宝傍身,却不一定能撑下去,只是担心熊怀出什么事。” 三人一听,顿时是来了兴趣,那韩执鞅直接上前问道“那熊怀怎么会有法宝在身?”毕竟韩执鞅根本没有感受到熊怀的身上有着法宝, 张之林直接开口编道“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那熊怀曾经提过他在某一处传承中曾经得到过一份传承。——其中可能就有三生戒。” 三人一听,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东西。而此时的张之林则暗自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子就算熊怀突破了关卡,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不会让他和熊怀被推到风口尖上。不过自己还是要提醒一下熊怀,不然日后穿帮了可就不好了。 而那熊怀在不断的突破、不断地前进中想到了张之林想到的问题。虽说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会被人识破,而且就算是有什么意外,以自己师傅的实力,无论怎样,都可以将自己带会那昌黎省,但是这个样子的话,熊怀觉得自己会辜负自己的师傅,因此熊怀的想法便是自己要在这边混出名堂在堂堂正正地回到昌黎省,绝对不能辜负自己的师傅。 因此此时的熊怀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假如自己真的突破这一关卡会不会太过于张扬,从而引起韩家的注意啊。 于是那熊怀竟然在关卡的最后一步停了下来,仔细地想起自己的该怎么去解释或者令自己的突破看起来正常些。 就在熊怀不断地思考时,那张之林突然感受到了一个气息在接近,回头一看,正是那韩瑛。兰溪若初立刻迎了上去,躬身说道“世女。” 韩瑛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兰溪若初指了指身后的张之林说道“这个便是那其中之一的张之林,闯到了那第四关。而那三生庙内现在还有一个人在坚持突破,名字叫熊怀。” 韩瑛听后点了点头,随即直接将一个很大的绣锦袋从三生戒中取了出来,递给了张之林,张之林伸手接了过去,那韩瑛直接开口嘱咐道“等到那熊怀出来再打开。” 张之林虽是好奇这袋子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却也没有去打开。 此时的熊怀看着自己手中的枪,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主意——那便是将自己能够突破的原因直接推给这法宝,然后再说是从一个传承中得到的,这样子就可以打消韩家的猜疑了。于是直接熊怀直接疯狂地讲自己的灵力释放着,就是在疯狂的浪费灵力。 当熊怀感觉到灵力几乎要宣泄一空的时候,便直接踏出了那最后第一步。 顿时那三生庙之中一阵波动荡漾开来。 随即又有一道波动闪起,竟是那另外一个瘦弱男子进入了阵道第三关。 韩瑛向着那三圣庙看去,却见一个玉面潇洒郎君手持银枪,发散如墨,一身随和优雅,干净阳光的站在那三生庙门口处。 就来连那韩瑛都不得不赞叹一声“好一位俏面玉郎君!” 熊怀看着张之林等人,缓缓地来的走了出来,却看见了那韩瑛正立在张之林的身旁顿时有些举足不定。 韩瑛直接向着那张之林示意解开那锦囊。 张之林于是解开了那锦囊。韩瑛直接示意那熊怀过来,那熊怀顿时近乎小跑地走了过去。 到了那韩瑛的面前,熊怀与那张之林才发现啊锦袋之中竟然是两颗人头,再一看,便立刻认出来是哪两个士兵的人头。顿时张之林与熊怀都惊讶地看向韩瑛。 韩瑛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两个士兵多少和我韩家有些关系,只不过他俩坏了一些规矩,因此才会杀了——我听说这两人曾经与你们二人有所冲突,因此便将这二人的头砍下来交给你们两个了。” 张之林顿时眼前一亮,暗自看了一眼韩瑛赞叹道“虽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却实实在在地为我二人出了一口气,哪怕我现在感觉她一定是有意而为,但依旧止不住的对她产生好感。” 而那熊怀已然对韩瑛这种行为感到痴迷。 韩瑛却没有表示什么,直接对着张之林与熊怀二人说道“行了,无论怎么说,也不过是顺手而为。没必要感到什么。既然你们已经完成了试炼,那边跟着我来吧。” 张之林看着那一脸痴迷的熊怀,有些头疼。但依旧开口道“还有人没有完成试炼。” 韩瑛回头,原本想说:他们这种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意。但开口时还是改口道“既然你们已经完成了试炼,那就先安排你们把。” 张之林于是点了点头,拉着熊怀一同跟着韩瑛向外走去。 /73/73814/22190360.html 一百零一、韩家门客的刁难 韩瑛带着那张之林与熊怀前往韩家内。一旁的的兰溪月初与那韩执鞅紧紧跟在韩瑛身旁,而娄宁乡微微落后一些,那张之林与熊怀则在后面紧紧跟着。 熊怀与那张之林传音交谈着,那张之林与熊怀核实了一番对词,算是核实了该怎么去应对韩家的以后的询问。而那在前方的韩瑛则通沟兰溪月初以及韩执鞅的描述对张、熊二人的天赋有了一个认识与比较。 张之林虽然没有通过第四层的三生庙,但其天赋却不一定比熊怀差,至于此二人到底谁更胜一筹,则还需要等到日后慢慢观察。 张之林与熊怀跟随韩瑛来到了那山林中的建筑群中的,其中有一个建筑明显要靠着那山上的三圣庙。韩瑛便带着张之林与熊怀二人来到了那建筑中。韩瑛直接对着熊怀二人说道“这就是以后你们修炼的场所,以你们的天赋,是有机会向那三生庙内的凝鼎修士问道的,这是你们的身份牌。”说罢便拿出一个棕色木制的巴掌大小令牌,张之林拿了过来,放在手中反复看了几眼却也不知道那令牌上纹着的是什么。而熊怀一手接过那令牌,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一种睚眦纹,其中间纹着豹纹,四周散开则是那鱼鳞纹,应的是典籍中对睚眦这种神兽豹首龙身的描写。而睚眦则是龙之九子中主杀戮的子嗣,因此也可以看出这令牌的寓意是什么了。 韩瑛见二人接过令牌,便接着解释道“用这个令牌前往最西边的那座名叫‘处事堂’的房子就可以领到自己的门客服还有住所,而每一个门客都要得到其他门客的承认,这样才能继续在此处修炼。我想对于你们的天赋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好好应对,不要令我失望。——当你们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日后还有你们崭露头角的机会,一切就靠你们的努力了。” 说罢韩瑛便带着兰溪若初等三人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二人。 此时兰溪若初则上前传音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当他们找房子住下来时,一定会有一等门客去刁难他们。” 韩瑛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对那兰溪若初传音说道“也可以授意那些门客克扣一下此二人的修炼资源,当然,要对他们说,这是家主的意思,不要令这二人在日后埋怨你我。等到这二人被逼到末路时在帮助一番,这样就算日后此二人不在我手下,也会对我心存感激。” 兰溪若初点了点头。韩瑛又传音道“做的隐秘些,不要让父亲察觉到。” 兰溪若初点了点头。 那韩瑛又会回头看了一眼娄宁乡,微微笑道“不知娄门客此番觉得这二人如何啊?” 娄宁乡自然知道此二人的天赋有多高,但是这种事情韩瑛自然也是知道的,根本就没必要来问她。现在问到她,自然是有其他的意图。只是娄宁乡现在也不知道韩瑛此番想要说什么,只能笑着回答道“都是天纵大才。” 韩瑛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说道“我记得你的道侣高洋便是南三省的人吧。” 娄乡宁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当韩执鞅对熊怀这种南三省出来的人表示出不屑的时候,自己还会对他一笑,全然是因为高洋的面子。 韩瑛笑道“高洋要是知道南三省还出了这样的人才,定然会与有荣焉,你一定要告诉高洋啊。”韩瑛嘱咐的口气令娄宁乡很是不适应。 随即娄宁乡就反应了过来——韩家得了两个一品上等的天才,这样的事情,定然不能让其他家族知晓。而韩瑛故意让自己将这种事情对高洋那个马虎鬼说,这根本就不符合韩瑛想要保密的想法。唯一的解释就是,韩瑛是在警告自己:哪怕是高洋这种对自己来说至亲的道侣都不能说。不然会发生什么……娄宁乡也想到了,如果说了…恐怕只能将自己和自己加那个娃子给灭口了…… 想明白后的娄宁乡直接开口承诺道“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说出去关于那二人的任何事情,我今日来便是来考核那风王庙内的少年的。属下先告退去风王庙了。” 韩瑛听着娄宁乡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随即韩瑛等人离开了这门客宫。 张之林与熊怀那这令牌前往了那西边的房间中找到了那名叫“处事堂”的房间,二人见门口无人,便走了进去。 却见一个四十多岁摸样的男子躺在大堂处,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张之林与那熊怀走上前喊道“醒醒!醒醒!” 那中年男子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臂立刻松开了,然后一股脑地支撑自己起来,一边起来一边喊道“我没有偷懒!我没有偷懒!”喊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两个英俊男子。中年男子有些糊涂,但看着张之林二人的摸样却也不像是那些韩家派来的管事的,于是试探地问道“二位是……” 张之林有些无奈,于是开口道“我二人便是那新来的门客。” 中年男子顿时有些懵,随即自顾自地说道“奇怪,怎么这个时候开始收门客了。还没到收门客的时候啊……”——他当然不知道函谷关守关的那两个蠢材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此二人自作主张,韩家确实远不用现在就招募门客的。不过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韩家要做什么他一个下人那里能管,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张之林也听到了中年男子的话,于是上前问道“不知道您刚才说的还未到收门客的时候是什么意思?”熊怀也从对韩瑛的思考中脱离出来,打起精神想要听一听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二位大人,还是赶紧将那身份令牌交给小人吧,小人好给二位安排住所并发放门客服啊。” 张之林与熊怀听后只得将那令牌交给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随意的看了一眼,顿时整个眼球都要凸在上面一样,整个人竟然有些手足无措,随即颤颤巍巍的说道“二位、二位大人,都是一等门客?” 张、熊二人点了点头。 那中年男子顿时前驱躬身道歉道“实在是、实在是抱歉啊,二位大人,你们、你们想要了解些什么,只管问小人,只要二位大人不着急,我就说。” 张、熊愣了一下,随即是明白过来了,一等门客果然是门客中最尊贵的一批门客,他们日后甚至会身处到韩家的高层体系,因此像中年男子这种人自然是惹不起,更不想让张之林与熊怀记恨,因此才会这般作态。 张之林确实习惯了,只有熊怀对这种行为还有些不习惯。 张之林于是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还未到收门客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说道“确实还没有到收门客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三个月一收,只不过也是有例外的情况,这些倒是没有什么的。” 张之林听后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随即与熊怀拿着中年男子送回来的令牌,还有房间的门牌与两件棕色的门客服离开。 熊怀一边翻着那门客服一边说道“这两件里头,一件事劲装,就是那韩执鞅穿的。还有一件似乎是礼服一样的。” 张之林因为在思考韩瑛说过的“要得到所有门客的承认”是什么意思,因此没有说话,此时他看着熊怀臭美的样子说道“我觉得你与我见面时穿的衣服都比这韩家门客服好多了吧?” 熊怀直接说道“这怎么能一样?这是韩家的衣服,是……” 张之林知道他又要提韩瑛了,顿时一脚上去。“赶紧去住所吧!磨磨蹭蹭的,你不好好修炼,凭什么去追人家?” 熊怀本来想说我就算不修炼,家世也不比韩瑛差,但是一想到这简直就是啃师傅的行为,顿时就停止了话语。而且熊怀也知道张之林说得对,于是便跟上了张之林的步伐。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修炼室。 用门牌打开修炼室,进入其中,发现整个房间出乎意料的大。而且两个人的房间竟然同样通着外面的山林,也就是说房后是相同的,很容易就能见面,而房间内不仅配有修炼用的灵泉,还有丹炉,甚至还有一个小药苑,就连一些草药书都有。整个房间错落有致,十分精巧。 张之林当然不知道这个房间是专门配给他们两个的,那中年人自然也不知道用张、熊二人的令牌取出的是这个样的修炼室。 二人第一天便在那修炼室内修炼起来,连续数天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 直到第五天,直接有着两个男子站在了张之林与熊怀的门前, 一名男子长相阴柔,看起来竟然有着些许女子的痕迹,身形也有些瘦弱,若不是那明显的喉结,便是说他是女的,也没有什么问题。而另一名,则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然而那高大的身材中,他的右手在整个身体的比例中要十分的不协调。 这二人正是那一等门客中的第一与第二名——玉君客与蛮戒。二人的姓氏并不知道,只知道此二人乃是一对兄弟,至于说是远方兄弟还是亲兄弟,同样是没有人知道。 此二人堵在那张之林与熊怀的修炼室前,张之林与熊怀很快便感觉到了二人。 二人知道对面的两个人一直堵在门口,自然是来者不善。于是那张之林直接主张出去看一看,而此时熊怀看着门外的二人,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劝道“这两个人一看便是来刁难你我的,一定是准备充分了。不如我们也借这修炼室的丹炉炼一些丹药再出去吧。正好还能挫挫他们的锐气。” 张之林听后边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韩瑛曾经说过要取得所有门客的承认,现在看来就是这些老的门客不服气你我,要我们用实力说话了。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熊怀点了点头。随即二人开始了准备。 而那门外的蛮戒则对那玉君客说道“以你我的实力,赢过他们是轻轻松松,只是这样子的话,日后难道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玉君客用一个手帕捂住嘴,轻轻一笑,说道“那魏白风一开始在魏家不也是遭人排挤吗,那些排挤他们的人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更何况,这是家主的意思,你我担心什么?” 蛮戒听后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二人便这样等着张之林与熊怀出来…… /73/73814/22190361.html 一百零二、顾玉成出关! 绛阳亭内,顾玉成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依然是滞缓了下来,于是选择了停止继续吸收灵力。此时的顾玉成竟然到了天之三星,并且这还是顾玉成害怕根基不稳压制后的结果。顾玉成甚至是有点迷恋这里。但是依旧是睁开眼睛,却见那红发男子坐在了自己的面前。顾玉成笑了笑“借用了这里的灵力修练了一下,我想日后我都不会轻易的获得这么充盈的灵力了。” 红发男子同样笑了笑,顾玉成这种无赖式的坦白,他也不是很讨厌。毕竟对于红发男子而言,一个坦荡荡的无赖,还是有点儿可爱的。 红发男子直接开口道“晚辈,我也算是观察了你一段时间。”顾玉成听着红发男子的话,看着红发男子的模样,知道红发男子要教导自己,而顾玉成也知道这样的教诲必然会令自己受益终生,因此正襟危坐地端正了自己的身子,躬身行礼道“还请先生能教我。” 红发男子说道“倒也谈不上指教,只是和你说一些你迟早都要知道的事情,以防你在日后多走弯路。另外——”红发男子拿出一件衣服。直接扔给了顾玉成说道“穿这一件吧。” 顾玉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与那平时穿的衣服只是有一些区别的。于是好奇地开口道“不知道这一身衣服是有什么问题吗?” 红方法男子直接开口道“你的这一套衣服,是那异火为你创造的,因此是那异火诞生年代的衣服,穿出去难免会出什么事情来。” 顾玉成于是将衣服换了。接着那红发男子便说道“我想你也知道你修炼时利用了心魔。” 提及这件事情顾玉成立刻便打起了精神,顾玉成实际上也十分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只有了解之后才能格外安心一点,以前没有办法知道,现在有办法了解,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一次的机会。 于是顾玉成十分诚恳地问道“不知前辈是否知晓这魔珠的来历?” 红发男子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想到“心魔化珠,叫做魔珠,倒也是很是贴合。”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不了解这魔珠的来历。不过相较于魔珠,还有着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顾玉成听后好奇的问道“不知是什么事情?” 红发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说道“太古时期便有傩戏,而后慢慢发展出巫师,随后便慢慢发展出一门占卜之术,名叫天演论。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则由鬼谷子推演出人策道,不过随着纵横家的没落,人策道也慢慢的失传了。直到汉朝骠姚霍去病北击匈奴,人策道再一次地出现,在汉朝缓缓的传播开来,然而汉朝灭亡,狼烟烽火,三国鼎立,那人策道竟然再一次遗失了……” 红发男子看着顾玉成,缓缓地说道“当年霍去病利用人策道,为大汉扩土千里,一定边疆,确立了中原的地位。然而……”红发男子直视着顾玉成缓缓地说道“那霍去病在传闻之中便是利用心魔修炼人策道,因此才会人策道大成,屡立奇功,可在传言中却也同样是因为心魔而英年早逝,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红发男子说完便不再说什么了,而那顾玉成直接就明白了红发男子想要说些什么了。顾玉成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我现在的处境与那霍骠姚一样?” 红发男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人策道自现世以来,合纵连横,左右天下,开疆扩土,扬威于世,因此被誉为天下奇术。我观察了一番,你的天赋不能说是有多高,但是你能够一直修炼数个月,并且不是因为心焦气燥而停止修炼,也可以看出你在修炼一途中是有可能有一番作为的。而那人策道……老夫了解的也不多,我只能说你在那龙门之处领悟的很有可能便是那人策道,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是不知晓,毕竟年代太过于久远了——不过你既然能够领悟人策道,那么也说明人策道在冥冥之中也是与你有缘了。因此你也可以留心一下人策道,说不定现在依旧遗失在大荒的某个角落里。如果真的能得到人策道的传承,那么对你日后的修炼也是十分有帮助的。只不过关于心魔——叶泽的做法也是没什么错的,日后最好要斩了这心魔,不然日后对你的修炼总是有着桎梏的。” 顾玉成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晚辈记得了。不知这人策道能占卜什么?” 红发男子看了一眼顾玉成,摇了摇头,说道“天演论倒是必定能占卜关于人的去向——你是想要知道你的妹妹在那里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有些失落。红发男子直接安慰道“那妖国…妖国大妖不会对你说谎,你的妹妹应当是在那妖国,还是等到你羽翼丰满、实力足够的时候再去寻找你的妹妹吧。” 顾玉成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前辈指点!不知前辈来历,可是曾经落阳历一员?” 红发男子愣了一下,有些强作平静的说道“倒也不是,我的身份以你的心智日后自然会知道,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好了,言尽于此了,我也该送你出去了。” 顾玉成听后,楞了一刹那后起身对着红发男子鞠了一躬,随即说道“前辈提点之恩,晚辈自是不忘。” 红发男子对于顾玉成的照顾确实没有叶泽指导张之林那般亲密,但是应有的情分依旧是有的。而且顾玉成到现在还记得红发男子在叶泽将要动手时对自己的求情,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红发男子坦然受之,笑着说道“感谢与我,倒不如想想我说的大道。” 顾玉成听后,略有沉思。 顾玉成知道红发男子这是叫自己在日后懂得奉公执正。不禁在心底留下了一丝丝痕迹。 红发男子起身,对着顾玉成说道“好了,该交代的也算是交代你了。你体内的异火日后说不定还会引导你来到这里,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一阵白光笼罩顾玉成,顾玉成看着这个地方,缓缓地再一次向红发男子鞠了一躬。 白光大盛,缓缓地寂灭,那顾玉成终于是出关了。 那宫家的队伍终于是到达了南郡,此时的宫家大小姐再一次甩掉了他的叔叔,只留着她的叔叔在宫家大院的门口前喊着“死丫头!你又要去哪里!?” 宫家丫头回头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要去南北酒楼听书!好久没听了!” 那男子不断地喊着“你这丫头!早点回来!” 宫家丫头甩着一头秀发,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知道了!” …… 那说书酒楼的中年肥胖男子正在喝着茶,身旁的老乞丐突然起身,看了一眼南郡外的沙漠,吧唧吧唧了嘴巴,用那仅有的一只左手,向着那说书老板拱了拱手,说道“老板大人,小老儿要走了,还望您能够施舍一碗茶给我。” 那说书中年男子笑着将一整个布袋的茶叶放到乞丐的面前,随即又递了一碗茶,笑着说道“您老请,这还有这一整袋的茶,是送给您路上喝的。” 老乞丐看着那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若是那函谷关内的剑师盖郑看到老乞丐的模样,定会惊声大叫,喊叫起来。 老乞丐笑着接过茶,内心说道“没来错!没来错!此人日后必定是三帝之师!” 随即拱手谢道“谢谢您嘞!小老儿这就走了!”随即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笑眯眯地离开了。 老乞丐走到街上,还没等从刺眼的阳光中看清道路,便感觉一道身形向着自己飞撞过来,老乞丐直接伸手将那身影直直的扶住,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小丫头。 来者正是那宫家大小姐,此时看着老乞丐邋遢的面目,却又觉得老乞丐身形伟岸至极,甚至给这宫家大小姐一种凌然不可欺的感觉! 老乞丐摆了摆手,将宫家大小姐松开,笑着说道“真是的,差点撞飞我,若是飞了,岂不是得躺在地上走!小丫头,看点儿道!” 宫家大小姐呆呆的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却已经不知道那老乞丐的去向了。 宫家小姐思考了片刻,却还是向着那酒楼跑去。 那中年男子一见宫家大小姐便笑了起来,说道“这回听书可以,茶可是没有了!” 宫家小姐顿时有些不乐意,问道“咋没了啊!”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刚刚送给一个老头子了。” 宫家大小姐顿时想起来那老乞丐,于是问道“是不是一个鹑衣百结的老头子啊?” 中年男子笑道“哦?你遇见了他?” 宫家小姐立马点了点头,说道“那老爷爷可厉害了,竟然一把扶住了我!我当时自己都停不下来呢。” 说书人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了——天下能人那么多,也不是没有可能。随即大笑了起来“老爷子可是高山能藏水,东海可容川呢。” 宫家小姐不知道说书人说的是什么,却也开始分享起自己送货的一路经历。 此时的南郡外,沙漠中。 那一直持续的小雨竟然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男子,缓缓地,走出乌云,看向那明媚的阳光…… 顾玉成伸手,接住了那倾倒的阳光…… 宫家小姐正在噼里啪啦的诉说着,突然发现,那远在天边的乌云竟然飞也似地消散了,顿时惊呼了起来。拉着说书人的胳膊喊道“啊啊啊!!你看!你看!雨停了,雨停了!” 老乞丐站在沙漠中,看了看顾玉成的方向,缓缓地说出一句“天有异象……” 那说书人看着乌云散去,碧空万里,喃喃道“必有大人物出世!” /73/73814/22190362.html 一百零三、回南郡 顾玉成不知道这雨下了多久,只是惊讶这从未落雨的南郡,竟然下雨了。随即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体,遥遥的看着那远处。地平线处,波动着明媚的阳光。 顾玉成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想了想,不知道为何,想要回到那南郡中看一看,也想回那顾府中找一些东西,想要找一些妹妹的东西…… 顾玉成知道现在的南郡估计还是老样子,于是动身向着南郡走去。 顾玉成一边赶路,一边适应着新生成的肉身以及天之境界的修为。此时的顾玉成失而复得,再一次感受到了天地间的灵气,内心不禁心潮澎湃,就连双手都有些颤抖。在不断的赶路中,顾玉成对于自己的身体以及修为都渐渐的适应起来了,于是便放开了心思全速前进起来,在赶路的过程中,顾玉成心中对于那个喜忧参杂的顾府竟然越发的思念起来。而顾玉成的身影也越来越靠近那南郡,正当顾玉成看着那旷阔的沙漠平原时,内心突然有了一阵悸动,随机向着一个方向看过去,却见依旧是一望无边的沙野,除了风沙组成的大片尘土便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顾玉成看了一眼后便又向着前方赶路了。 直到顾玉成走了很远,一个鹑衣百结的老乞丐才缓缓地从沙尘之中走了出来。老乞丐看着顾玉成离去的身影,缓缓地从中年说书男子送的茶袋子之中取出一个茶叶,口中掐出几道卜算印记,随即直直的将茶叶弹了出去,那茶叶竟如同一只箭一般笔直的飞向了那顾玉成,直接扎入了那顾玉成的后脖颈。随即在顾玉成的后脖颈缓缓地形成一个印记。 正在赶路的顾玉成只觉得脖子似乎被沙石狠狠的打中了一下,于是缩了一下脖子,伸手摸去,却没有任何异常,于是向着那前方接着赶路。 老乞丐看着顾玉成摸后颈的动作微微笑了笑,说道“人策道这一脉,似乎后继有人了——老乞丐我,似乎也要去潜龙闻外的北方沙漠一趟了……” 老乞丐直接动身,腾空而起,身上竟淡淡的散发着领域之力,腾在中天,直直的飞向了那北方。 用了五六天的时间,顾玉成终于来到了那南郡的边界。 顾玉成走在那南郡的集市上,看着人来人往,直接向着那商店走了过去,刚走进那商店之内,便是那有一个小二走了上来,十分熟练的躬身问道“不知客官想要买些什么?” 顾玉成这才想到自己身上竟然分文没有,于是有点尴尬地摇了摇头,那小二的神情上立马就充满了许多不屑,此时刚好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正是这家商店的掌柜,掌柜有着天之二星的修为,但是一见顾玉成,便看出了顾玉成身上的不凡——首先便是顾玉成如此年轻,竟有着连他都看不透的修为,其次便是顾玉成的着装,这一身衣服,莫说是顾、宫、青那南郡三大家没有的,就连那沙漠外的大宗门北道宗每年派来的使者似乎都没穿得这么好。 顾玉成身上的衣服不过是太一宫中红发男子随手送的,然而以红发男子的地位,他随手送的东西在这边陲南郡竟也算的上是珍宝了。于是这掌柜竟然将顾玉成当做了身份高贵之人。 那顾玉成刚想要转身离开,掌柜便一把推开小二,瞪了他一眼后,谄媚的笑着来到顾玉成的身边“不知这位大人,您是想要什么东西吗?” 顾玉成看着中年男子的神情愣了片刻,顿时又反应了过来。此时的顾玉成才不得不感叹——当初自己在沙漠中接触到的大都是那天之巅峰,甚至有那悟道境巅峰,然而现在自己不过是一个天之三星,在这小小的南郡竟然就能受到这样的待遇,现在再回想一下当初离开南郡时同样是在一家店铺,当时小二的敷衍,再看着现在的情况,顿时唏嘘不已。同样顾玉成才缓缓地明白了自己曾经以为丰富多彩的南郡是多么的落后了。一个天之境界初期,竟然就能在这里得到如此尊重。 不过顾玉成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好,因为他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那掌柜看到顾玉成的犹豫,顿时说道“大人如果有灵玉的话,小店确实是找不开来。不过大人可以用一些小物件,来换取一些东西。” 掌柜根本不知道像顾玉成有没有灵玉,但是是作为一个老油条,他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讨好买家,把人家夸舒服了,说不定就在这里买东西了。 而掌柜的这一番话也为顾玉成启发,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典当这一身衣服。” 老板顿时有些呆愣,无论怎么说,他都没想到顾玉成会将自己的衣服给卖了。但是毕竟是生意人,而且顾玉成身上的这一件衣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如果要典当的话,自然是稳赚不赔。 于是掌柜笑着说道“典当有暂时保管与永久典当,暂时保管的话,只能支付大人您这件衣服的六成市场价,永久的话,则可以支付八成市场价。” 也就是说,暂时保存的话只能典当出卖出去的十分之六的价钱。 顾玉成点了点头直接说到“那就永久典当吧。” 老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客官,还请您脱下来,好让在下为这一件衣服估一下价值。” 顾玉成点了点头,说道“再为我拿几套衣服。” 掌柜没想到顾玉成连个衣服都没有,但依旧是指使着小二去为顾玉成取衣服去了。 不消片刻,顾玉成便穿上了一身干净朴素的衣服。那掌柜也将顾玉成脱下来的衣服拿到屋子里鉴赏起来。 顾玉成便在那商店的一楼等了起来。 那掌柜在二楼隔间内反复摩挲着衣服,只觉得衣服做工考究,用的也是他所未曾知晓的织法。 直到那摸到腰间的腰带时,那掌柜才发现了那腰间的灵玉,整个人都呆住了……灵玉,虽然说只是很小的一个,然而,在整个南郡中,那是要多稀有就有多稀有。当年恐怕也就只有顾家前家主顾明文曾得到过一次灵玉吧。 此时的掌柜摸着那手中的灵玉,只觉得烧手至极,想要攥在手心,却不敢抓住,犹豫不决至极。 掌柜的内心不禁开始左右摇摆起来,如果说那男子知道这灵玉的价值……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买下来,但是,他将这衣服典当给自己……那是不是证明,他根本就不知道灵玉的价值…… 也是可笑,一枚灵玉,竟然就能让人起歹意,然而在大家子弟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瞅一眼。 终于过了许久,那中年掌柜才缓缓的走了出来。故作淡定的走到顾玉成的面前,直接的说道“大人,您的这一件衣服,可以在我这儿换一千下品灵石,也就是一百上品灵石。” 顾玉成笑着看着中年掌柜,直接走到中年掌柜面前,用手握住掌柜的手腕,问道“只是衣服?” 那掌柜顿时背上汗流,两股战战,竟然有点儿畏惧顾玉成的目光,但却依旧是硬着头皮说道“是的。” 熟料顾玉成直接开口说道“那就将衣服留下,那灵玉给我。”——顾玉成的父亲可是曾送给过顾玉成一块灵玉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灵玉? 中年掌柜顿时颤抖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顾玉成却是直接一用力,将掌柜的手腕给捏的直接作响。中年掌柜直接痛得回过神来,立马说道“好的好的,大人!我这就把您的灵玉取来,我这就把您的灵玉取来!” 顾玉成直接松手,那中年男子立马回身匆忙的小跑到二楼,闯进隔间,从腰带上取下灵玉,送还给了顾玉成。 顾玉成摸着手中的灵玉,此时才想起来自己的父亲曾将他的灵玉送给自己,而自己还送给过自己的妹妹,如此看来,这次可以回顾府,试着将那灵玉拿回来。 上次离开顾家时自己不去拿那灵玉,是因为自己的修为根本就没有可能拿的到,现在自己去取,依旧是有很大的可能失败,然而起码多了几分可能性。实在拿不到,起码也能脱身。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商店的老板面色灰暗,便又笑着安慰道“莫要计较了。这等东西,岂是你能占有的。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收收心思吧!” 那中年男子被提醒后,也反应了过来是自己执念太深,于是便停了心思。沉闷的点了点头。 顾玉成随即在店内采办了一下必用的东西便离开了。甚至还为自己买了一个小的储物袋。 顾玉成离开了商店,见那天色已晚,便想到了那南北酒楼。 顾玉成很快便来到了那个挂着“路通天下南北游人,茶迎江湖东西来客。”的酒楼面前。 中年肥胖男子正收拾着酒楼前的摊子,看到一个身影走过来。便头也不抬的说道“您是来住宿的还是听书的啊?”还不等顾玉成回答,那中年男子便又接着说道“若是来听我说书的,那实在抱歉啊,现在这个时间,不说了都。您实在想听,可以等到晚上,晚上还有一场。” 说书人收拾好了自己的摊子,却见那顾玉成一点反应没有,便有些好奇来者是怎么了,便笑着抬起了头,看向顾玉成。 茶壶砸落在地,说书人呆呆地看着顾玉成,整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的顾玉成在他眼中,既是顾玉成,又不是顾玉成…… /73/73814/22190363.html 一百零四、看淡生死几场 玉成看着酒楼的说书老板,微微一笑。酒楼的说书人看见顾玉成后,只觉得曾经那个翩翩少年依旧有着一身随和,然而眉宇间的优柔却似乎被刀剑削了一遍,今日依旧风流,英气却更胜当初,顾玉成的面孔中还更多了几分刚毅。 说书老板心想这顾玉成必定是经历了一些大的变故,不然不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顾玉成看着说书老板,发现老板竟也有着天之修为,于是笑了笑,此时看着说书老板的修为才知道自己当初持刀强抢书籍的事情是有多可笑,当年的说书老板看来只是畏惧自己身后的顾家罢了。——不过现在的自己,和顾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很快老板的面色就转换如常,笑着看向顾玉成,问道“客官是从远方来的吧?不知是否要住上一宿?” 顾玉成心下了然,明明认出自己却不明说,这是在向自己主动示好啊。于是顾玉成笑着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外地来的,听说这酒楼的说书人十分不错,因此来听一听。” 说书人笑了笑,直接示意顾玉成坐到自己的身边,沉吟片刻问道“客人可否是因为有些事情不知如何解决?还是有什么疑惑呢?” 说书人知道顾玉成能来,大概不是来听自己说书的,那除了找自己解惑,自己还真不知道有其他什么事情了。 顾玉成十分惊讶于说书人的聪慧,点了点头,想要开口,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说到底还是曾经听书的习惯作祟。真正想要问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书人看出顾玉成的矛盾,便开口说道“客官既然在此处,那客官不如在本店住一段时间,等到晚上再听小老儿说一段书吧。就当是没白来一趟。” 顾玉成点了点头,于是在说书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酒楼之内,登上了那二楼,在二楼之中住了下来。 顾玉成在楼中住下,盘膝修炼,丝毫不在意酒楼老板是否会前去告密。顾玉成知道酒楼老板素来不参与南郡各家族的争斗,也没有什么理由出卖自己招自己记恨。 日头西落,小星挂树,白云绕月,直到那楼下一片嘈杂,顾玉成才想起来自己身处在南北酒楼,而且还有一场说书没有听。于是推开门,直奔楼下,在阶梯处下了一半,看那被一重重围起来的评书台,顿时又打消了听书的打算。看着嘈杂的酒楼,意识到自己回来,不过是无所事事罢了,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起身只影向门外走去。 穿过人群,来到评书台下,只能听到左耳喝彩,右耳说书朗朗。 右耳听的是“李广射虎。”讲的就是古汉朝李广外出狩猎,误以为草丛有虎,拉弓射箭,而后发现并非老虎,只不过是石头。然而一开始能射入石中,在确认不是老虎后,再去射,竟然无法射入石中了。 那说书人说道“为人如射虎,慎而莫惧,行险刚勇。” 顾玉成听后,看了一眼说书人,却见说书人竟然在看着自己。众人都在为说书人的情节而呐喊,便没有注意到说书人的眼神,只有顾玉成与他对视,对视后,顾玉成半是明白的知道这次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于是顾玉成点了点头后便继续向前走去。此时的月光被酒楼内的火光染黄烤暖,慵懒的靠在门扉上,顾玉成一把推开,月光便又皎皎洁白,伴着清风绵绵,令顾玉成只觉得精神一振。于是向着那顾府大步走去。 说书人看着顾玉成笔直的身影,只觉得一把剑,切入了黑夜中。 夜色正浓,顾玉成蒙上面,轻车熟路的来到顾家,在顾府门外,很轻松的躲过守卫,向着那顾家大院走去。说是大院,恐怕也只有韩家门客居住的大院一半大。此时的顾玉成先是去了那父亲顾明文的房间内。 来到顾明文的房院中,直直的落在墙角处,一入目,便看到了那离开时已经枯黄的梧桐树,然而此时依旧枯萎的它,却冒出了一点点的生机。顾玉成看着那渺小的新叶新枝,再看着那老病垂死的主干,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梧桐到底是会活下来,还是终归于枯萎。顾玉成在梧桐树前呆了半天,看着那梧桐,最后不得不前往父亲的房间内寻找那灵玉。 顾玉成在房间内寻找了半天。却也找不到那记忆中灵玉,于是猜测自己父亲的灵玉很有可能已经被二伯顾明武给收走了。毕竟当初父亲失踪后,二伯就曾想将灵玉要回,只不过父亲在那次前往沙漠时曾向妹妹要回了灵玉,因此二伯也没有找到灵玉。现在看来,二伯是找到了那灵玉了。 于是顾玉成动身。向着二伯的房子摸去。在经过顾玉安的房间时,顾玉成想到了二伯可能会将灵玉赠予顾玉安的可能,毕竟灵玉对顾玉安的修炼有很大的帮助。于是折返回顾玉安的院外。直接落到了顾玉安的房院中。 正在门口修炼的古裳突然感受到一股气息,然而睁开眼睛时却又不见了任何事情,看着庭院中空阔无物,古裳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过度操劳,出了什么幻觉了。 而那顾玉成则绕过了古裳,现在的古裳连天之境界都没有,自然发现不了顾玉成。顾玉成进入顾玉安的房间内,小心翼翼的确认了一番,在确认顾玉安熟睡了过去后,才缓缓的推开顾玉安的房门。 此时的顾玉成向门内感知过去,发现顾玉安竟然也有着天之三星的修为,顿时感到不妙。自己还以为顾玉安还是天之一星,因此并没有太隐藏气息。现在贸然进来,很可能惊动这顾玉安了。 果然顾玉成刚想要抽身退出来,那顾玉安便直接从床榻上飞扑向顾玉成。顾玉成直接催动灵海,一掌灵气拍了过去。 那顾玉安也是一掌灵力接了上去。只是可惜那顾玉安的灵力怎么可能会有经太一宫淬炼后的顾玉成的灵力雄厚?两掌相对,顾玉成猛然后退两步,那顾玉安却直接划出去十步远。 那顾玉安看着面前的顾玉成,知道面前的人要胜过自己几分,于是责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夜闯我顾家?” 顾玉成看着顾玉安,淡淡的说道“来拿一样东西! 顾玉安听后冷冷一笑,直接后退几步,从床榻上抽出一把剑来,直直的刺向顾玉成。顾玉成感受到剑上的灵力,却不躲闪。心中回忆人火心法,调动灵力汇聚,很快就勉强汇聚出一个笼罩右手的火焰,在顾玉安惊讶的神情中,剑与火焰对撞在一起,顿时便有一声巨响炸开。那顾玉安直接被灵力掀翻,一头撞到桌子上昏了过去,而顾玉成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手臂有一点酸痛罢了。顾玉成知道此时已经惊动了顾家众人,于是看了一眼顾玉安,确认还活着后,便直接向着顾玉安的床上奔去,掀开床榻,一块灵玉从顾玉安的枕席中掉落下来,顾玉成一把抓过,向着外面跑去。 此时的古裳已经冲入了顾玉安的房间内,入目便看到顾玉安昏迷了过去,又看到面前站立的顾玉成,竟然直接后退数步,给顾玉成让出了一条路,顾玉成深深地看了一眼古裳,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杀了他,而是直接从古裳的身边跑过。 古裳看着顾玉成离去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顾玉成能将顾玉安打败,那古裳自认为自己更不可能取胜,顾玉安连天之境界还没有到呢。因此才会让开一条路。 古裳见顾玉成离开,直接来到顾玉安的面前,捡起一旁被击飞的剑,直直的刺向自己的左臂,鲜血顿时如注喷涌。 古裳于是来到顾玉安面前,将顾玉安叫醒。顾玉安被古裳给叫醒后,只见古裳面色苍白,肩膀上插着一把剑,再看古裳面露焦急,内心竟然有点儿放松…… 这边顾玉成一路飞奔,已经是来到了顾家大门前,却被一个身形魁梧的人挡住了。 正是顾玉成的二伯——顾明武。 顾玉成知道自己的二伯顾明武修为乃是天之巅峰九星,顿时正视起来。 顾明武看着顾玉成冷静明亮的双眼,流露出欣赏的神色。顾明武淡淡笑道“敢硬闯我顾家,还能打败我儿子,即使你是一个天才,也过不了老夫这一关。” 顾玉成内心有些不屑——顾玉安还算不上什么天才。自己能打败他,也算不上什么天才。也就你顾明武会这么认为…… 顾玉成看着面前的男人,虽有着谨慎,却没有任何胆怯。摆出了迎战的姿势,却没有说一句话。 顾明武看着顾玉成,不由得赞叹道“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顾玉成淡淡笑道,压着嗓子说到“几场世面没见过,生死几场,确实经历过。”——他不想让顾明武听出来。 顾明武被顾玉成这平淡的语气惊讶住了,而顾玉成却不与他废话,直接汇聚火焰,向着那顾明武冲去。 此时的顾玉成虽是打了个出其不意,然而境界的差距毕竟在哪里,顾明武很快便反应过来,一掌对了上去。 顾玉成只觉得自己的一掌拍在了那铁板之上,止不住地后退了几步,那顾明武直接说到“灵力雄厚,只是境界的差距毕竟在哪里。” 顾玉成看着顾明武,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战胜顾明武,于是只能微微向后退了几步。那顾明武见状直接起身上前,冲向顾玉成。 顾玉成躲闪不及,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砸落在地上的顾玉成立刻便站了起来,看向那顾明武。有些犹豫,然而当想到那说书人说的“慎而莫惧”后,便又立刻下定了决心,直接调用自己体内的魔珠,并且将自己体内的心魔封印松动了一丝丝。 顾玉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毫不在意。 刹时间,魔焰勾月,杀气腾腾,少年冷面邪目,死死看着顾明武。 ………… /73/73814/22190364.html 一百零五、血脉之力 顾明武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脊背发凉,那不是一种来自境界上的压制,那种感觉似乎是来自于本能。此时的顾玉成,似乎是一块深渊中的寒铁,直直的刺中顾明武的脊梁。 顾玉成此时能够感受到心魔的力量,并且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被那心魔侵蚀着,然而此时的顾玉成却没法去阻止心魔,面前的他,有着需要应对的事情。顾玉成正在全心全意的应对着顾明武。 此时的顾明武能够感受到顾玉成的不一样,然而却不能肯定此时的顾玉成是怎么回事,只能当顾玉成是用了什么秘法。毕竟顾明武的眼界可没有那么高。 此时的顾玉成能够听到心魔的声音在自己的心间呐喊着,顾玉成能够听到心魔不断的喊着“杀了他!杀了他!”顾玉成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此刻的顾玉成面目如同深渊一般的深沉,然而内心却炙热无比。 顾玉成一招手,手中立刻汇聚出一把魔刀,刀上腾起阴森森的火焰,在月下竟发出了诡异的紫色荧光。心魔驱使着顾玉成双手抓住那魔刀,那魔刀上的火焰立马转化为黑如鬼魅一般的颜色。 顾明武整个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月下风乍起,云忽聚,遮蔽一方大地,顾玉成弓身窜出,步履诡异,手起挥刀,直砍向那顾明武,顾明武只觉得汗毛炸起,却又看不太清面前顾玉成的动作,内心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只得拼尽全力,调用全身灵力来进行防御。 顾玉成与心魔第一次的联手,虽说二者都在相互提防彼此,但其实力的增加依旧是可怕的。而且顾玉成的心魔在运用人火的方面要远比顾玉成熟练! 顾玉成一刀直剁顾明武聚满灵气的手上,那顾明武顿时感到自己的手臂发麻。而顾玉成却流露出嗜血兴奋的神情,整个眼睛竟然再一次变得漆黑,连眼白都消失了。此时的顾玉成已然感受到封印中的心魔将要再一次被释放出来。然而那种杀戮的快感以及面前的顾明武,都使得顾玉成停不下来,整个人就如同被冲动支配着,不断的向前攻,步伐死死咬住顾明武的行踪,整个眼睛如同箭矢一般,死死地对着顾明武。 顾明武只觉得那刀上的火焰在不断的侵蚀自己的筋骨,甚至在不断的燃烧自己的灵力,竟然渐渐的感觉到自己左手已然有些麻木了。不由得冷汗爆出。 心魔最令人难缠的便是那魔障对修士的腐蚀以及侵蚀,大多数的修士面对心魔的魔障都会疲于应对,甚至就连炼丹师这种具有一定抗毒性并且丹药伴身的人都难以应对。 此时的顾明武已经被那顾玉成逼得有些狼狈。而顾玉成体内的灵力已经被心魔全部调动,会聚到了那魔刀之上,直直的向着那顾明武砍了过去。 顾明武与顾玉成交手,虽然没有落入下风,然而顾玉成的攻击实在太过迅速,以至于顾明武竟然与顾玉成打了个不分上下。 那顾明武眼看着自己与顾玉成缠斗起来,内心不禁有点恼火,毕竟顾明武自认为自己一身天之巅峰的境界,在天之境界内应该是没有什么对手,然而现在却被一个天之三星的给逼到如此境地,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顾明武眼见一时难以打败顾玉成,便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物品,正是顾玉成当年在自己父亲顾明文的房间内找到的三个法宝之一。其中的一个将顾玉安的护卫十一给炸成残废,另一个则被张道连同顾玉成的身体一起湮灭了。这一个是当初十一抢下来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在顾明武手中。 顾明武也是当初从十一的手中得来的。顾明武拿到这东西之后,便感觉到了其上充盈着一股特殊的气息。顾明武仔细回想之下,才回想起那是顾明文的气息,对此不禁有些埋怨,埋怨顾明文藏拙。于是顾明武猜测那气息便是悟道境的气息,因此一直带在身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借此突破桎梏达到悟道境。现在拿出来便是想要借助这个东西彻底降伏顾玉成,只是可惜顾明武根本就没法运用好这个东西,拿出来之后只能勉强驱动着那东西去防御。反倒是顾玉成立刻便感受到那东西上对自己十分亲和的气息,顾玉成只当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因此压着嗓子开口说道“班门弄斧,这种东西岂是你这样用的?” 于是调用灵力,召唤着顾明武手中的法宝,顾明武只觉得手中的法宝想要脱手而去,在不断地挣扎着,而顾明武则在不断的压制着法宝的躁动,此时的顾明武内心不由得生出几分动摇,顾玉成展现给他的实在是太优秀了,以至于令顾明武怀疑顾玉成是不是某些大家宗门的弟子,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哪怕顾玉成就是来无端找顾家的事情,顾明武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如果真的是大家宗门的弟子又怎么会来自己顾家偷东西呢?完全可以摆明身份耀武扬威啊,没必要和自己交手的。 顾明武正在摇摆不定时,那顾玉成直接趁机发力,顾玉成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沸腾,还没等顾玉成从这种感觉之中反应过来,那法宝便飞到了顾玉成的手掌中心。就连顾明武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一瞬间法宝的挣脱力仿佛整个法宝自己选择了顾玉成一样,令那顾明武想要阻拦都阻拦不了。 顾玉成感受着入手的温凉,细细看去,手中是一个玄黑色的圆球,大概有巴掌大小。那顾明武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有些着急,毕竟拿法宝可是寄托着顾明武突破到悟道境的希望的。 然而顾玉成根本就不想跟顾明武接着纠缠下去,直接对着顾明武喊道“去看看你的儿子有没有死吧!”随即飞也似地逃了出去。此时的顾玉成催动灵力,加上心魔的加持,竟然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 那顾明武听后顿时愣了一下,犹豫了起来。随即便有一声冷哼响起。却是顾家的老爷子顾应世缓缓地走了出来。老爷看了一眼顾明武,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顾家的护卫就不用派出去了,现在也不剩几个在家里了,追出去还有可能有损失,得不偿失。至于那个人……”顾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看向顾明武,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模糊的说道“你的兄长留下来的,也没必要一直留着。去看看安儿怎么样了吧。” “那个小子是个他我修士,用的招数也很奇怪,还是不要去追了。”顾老爷子劝慰道。 他我修士,天之境界的他我修士大都是大宗门内的弟子。顾老爷子这是在提醒顾明武来者身份的可疑性。 那顾老爷子看着顾明武不甘的神情,内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对于自己这种行为十分的不满,但是自己实际上还是有着自己不能说出的难言之隐的,顾家还是要以安全为首,不能和未知的东西纠缠在一起了……顾老爷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弯着身子像院子外走去。向着那顾家的祖堂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境界倒退的越来越厉害了,估计没几年活头了,要不然那里用放过那个贼人……只不过那个小贼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啊…… 而此时已经冲出顾家的顾玉成则来到了那顾家矿山外的森林之中,此时的顾玉成浑身都冒着黑色的火焰,那心魔正在不断的侵蚀着顾玉成的意志,并不断的在顾玉成的内心呵斥着顾玉成。 “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不杀了他?!” 顾玉成感受着身体内几近枯竭的灵力,嘲讽的笑道“怎么,为了万无一失的控制我,连我的灵力都个全部用光?” 心魔确实是利用顾玉成作战的时候趁机将顾玉成的灵力大量的消耗了,毕竟顾玉成那时候的魔珠实在是令心魔感到畏惧,假如顾玉成灵力充沛的情况下,心魔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控制住顾玉成,因此直接将顾玉成的灵力给消耗光了。 此时的顾玉成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不断的虚弱着,身上的魔障化作火焰一般燃烧,包裹住自己,然而自己的灵海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灵力来抵御心魔的魔障了。那魔障不但在顾玉成的身体外燃烧着,更是重重的萦绕在顾玉成的灵海之中,顾玉成的灵力甚至无法调动那魔珠来吸收魔障。此时的顾玉成就像是一小团火,只能将顾玉成身边的杂草给点燃。因为火光不大,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就在顾玉成感到意识将要丧失时,一股暖流渐渐的涌入顾玉成的身体,不断地冲击着顾玉成的意识,渐渐的顾玉成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正被一股熟悉的气息滋养着。此时,顾玉成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法宝气息竟然在不断地削弱,化作一股股暖流流入自己的体内。随即顾玉成的身体仿佛再一次焕发了生机,整个人的疲劳被一扫而空,就连灵海也开始渐渐的恢复起来。 顾玉成与心魔都陷入了震惊之中,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此时的顾玉成脸上流露出了戏谑的神情,顾玉成立刻调动了那灵海中的魔珠,开始疯狂的吸收起心魔的魔障,而心魔此时已经有些无语了,内心不断的问候这顾玉成的亲人,并不断质问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地偏心于顾玉成? 然而这个问题注定是没有人来回答心魔了。 不消片刻,心魔的魔障便被顾玉成吸收了大半。此时的心魔完全没有了染指顾玉成身体的想法,只是一心的想要将魔障收回,然而顾玉成却没有令心魔顺心,毕竟顾玉成可不会让心魔来清理他身体里的,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自己的身体当然要自己来收拾。虽说那红发男子已经提醒过顾玉成依赖心魔来修炼,然而现在的顾玉成确实是没有办法了,能有一张保命的底牌,比什么都强,哪怕这张底牌是一把双刃剑,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但是在顾玉成有着一定自保的能力之前,也只能依靠这魔珠了。 在那心魔无能的怒吼中,顾玉成将心魔再一次的封印了起来。而顾玉成身上的火焰也全部消散了,整个眼睛也渐渐的显露出眼白。那周围被魔障火焰点燃的杂草竟也熄灭了。 随即顾玉成缓缓地张开自己的手,看着已经丧失了许多气息的法宝,流露出了思考的神情,那种独特的暖流并不是直接流向自己的灵海而是缓缓地充斥到四肢百骸之中,甚至连自己的血液都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此时顾玉成并不能搞懂这是一个什么原理,只能归结到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一份保命手段吧……想到了父亲,顾玉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父亲的离去…… 可同样如果不是失去父亲的庇护,自己也不会有今天闯荡四方的志气……只能说祸福相依了。 于是顾玉成收拾了一下,将法宝收入自己的怀中,缓缓地走出了森林之外。 /73/73814/22190365.html 一百零六、被驱逐 玉君客与蛮戒在门外等了数天时间,依旧不见张之林与熊怀的身影,玉君客顿时有一种被小瞧的感觉萌生开来。那玉君客阴柔的白面上竟然满是怨毒,蛮戒倒是十分的不在意,只是坐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玉君客拿着手帕,恨恨地揉搓着,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杂种,莫不是打算当缩头乌龟在里面呆一辈子?” 蛮戒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应该不能,听韩门客的说,那里头有一个叫做张之林的小子可是狂得很呢。” 玉君客听后,脸色竟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玉君客为了这门客第一的位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代价,现在随便来两个人就想要骑到他的脑袋上,这是玉君客绝不允许的!前几日韩执鞅单独找来自己的时候,便开门见山地告诉自己已经不是门客第一了。这令玉君客怎么受得了,当即就问韩执鞅是怎么回事。韩执鞅直接告诉自己来了两个天赋比自己和蛮子都要高的天才。并告诉自己日后不要再想着有机会去那一等上佳门客的修炼室内修炼了,因为那两个修炼室已经给了新来的两个人了。 那时自己就不服气,韩执鞅直接说道“如果不服气,可以去将那修炼室抢过来。” 那个时候玉君客就直接问道“且不说这样符不符合韩家门客的规矩,您这就是在拿我当枪使吧?” 那时韩执鞅只是看了一眼玉君客,淡淡地说道“是把你当成石头了——磨刀石。你承不承认都是这个样子,你去不去当都无所谓——总有人会去当。如果你能证明你的天赋值得再一次培养,那么未尝不能将你的修炼资源再提升一等。同样的,你也是在证明他们,如果他们配不上这第一的位置,那么……” “我认为起码只有真正的第一才有资格将他们给踢下去。”韩执鞅说完这些话后,头也不回的就向前走去了。 玉君客当时连忙问道“这是大人您的意思?” 韩执鞅头也不回地摇了摇头。 玉君客当时立刻就放心了下来——韩执鞅虽然是韩瑛的心腹门客,但这种涉及到一等上佳门客的事情,韩执鞅怎么敢擅自行事,定然是家主的意思……而且这种做法也很符合家主的性格,对于一个人不看做的对不对,只看他有没有资格那么做。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子的。 因此玉君客才来到了这里,他打死也没想到韩执鞅竟然是听从韩瑛的指示而怂恿自己的。他甚至没想到这件事情韩家家主事先不知道! 此时的玉君客只是一心气愤于张之林、熊怀二人闭门不出的行为中。 此时的蛮戒张开手掌,在空气中感知了片刻,随后看向那修炼室,开口说道“他们似乎在炼丹。” 玉君客挑了挑眉毛,冷冷笑道“炼丹?便是再炼上一个月,也没有任何区别。该输还是输!” 此时的修炼室内,张之林与熊怀都取出了自己所用的丹药,各自妥善的放好后,缓缓的走出了修炼室内。 “——吱呀…”修炼室的门被缓缓地打开,张之林与熊怀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玉君客二人的面前。玉君客与蛮戒来这里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二人是背着众一等门客独自前来的。 玉君客嬉笑的看着与熊怀平齐却又微微的多站出来一只脚的张之林,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调戏着张之林“胆子这么小,才知道来见一见自己的前辈吗?” 熊怀知道来者不善,微微的绷紧自己的身体,紧紧盯着自己对面的蛮戒,做足了防御的姿态。反观张之林,整个人竟然显得有些慵懒,斜着脑袋,瞥向玉君客,用一种十分平静地口吻说道“要不是需要打趴你们让你们心服口服,我连出来见你都不想见你。” 玉君客听着张之林张扬无比的话,整个人的面色都被气的有些涨红。 最后玉君客怒极反笑,于是也不与张之林说些什么,直接冲向了张之林,口中说道“一个悟道二星的小杂种就在这里猖狂了,让你爷爷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最基本的敬畏!” 张之林嘴角挑出一抹张扬的笑容,丝毫不惧怕的冲向了那玉君客。 二人很快便交手起来,反观熊怀与蛮戒的交手却显得比较平常,好像就真的只是交手罢了。 那张之林与玉君客交手之后便落入了下风,整个人的灵力在玉君客的面前就好像是纸糊的一般,轻易的就被那玉君客给破解了,张之林不得不疯狂的后退。那玉君客使着一手折扇,如同鬼魅无影一般不断地割向张之林,张之林能够感受到那折扇的扇排口处如同一把锋利的剑一样不断的向着自己切割而来。张之林一边后退一边运转灵力,试着进行反击,然而玉君客就如同死死缠绕着张之林的藤蔓一般,无论张之林怎样努力都甩不掉玉君客的攻势。不断的后退之中,张之林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行着。 而另一边的熊怀则拿着银枪与蛮戒缠斗起来,那蛮戒一开始只用自己的双手与熊怀交手,当熊怀取出了那银枪之后,蛮戒顿时认真了起来。随即拿出了一个锤子,整个锤子能有蛮戒的整条胳膊长,锤头呈现出浑圆的形状,锤头的大小也就两个拳头的大小,那锤身上则纹饰着雷电的花纹。 那熊怀一眼便看出来蛮戒手中的法宝虽不如自己,却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宝。只是熊怀并不畏惧,他对于自己的枪道十分的有信心。 然而熊怀交手在与蛮戒之后便发现了蛮戒不一样的地方,那蛮戒一看便知是一个不懂枪的人,然而每次交手的时候蛮戒都能很准确地找到自己招数中的弱点并进行打击,这令熊怀十分的惊讶。还不等熊怀适应这惊讶,熊怀便被那蛮戒压着打。 蛮戒出招虽然是十分的快且狠,但神情却依旧不慌不忙,甚至在看到熊怀狼狈应对的模样,竟然开口说道“我的境界是悟道八星,并且是一个冶炼师,虽然我不太懂你枪的招数,但是我能隐约地看出你在使用枪的时候有哪些是法宝自身薄弱的地方。——这是一把好枪。”蛮戒称赞道。 玉君客却呵斥道“蛮子!你让着那个小鬼也就算了,别把话全都说出去了!”一扇抽出,张之林被直接击飞了出去。 而那蛮戒点了点头后,同样是一锤子将熊怀给打飞了出去。 一番交手连十招都没到。实在是境界差的太多。 此时的张之林与熊怀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并且都在心底升起了一个疑问——韩家为何如此行为,倘若是在试探二人或是在考验二人,怎么可能派来这两个修为如此之高的门客?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小境界的差距了,这简直快要差出一个大境界了。 此时的玉君客看着张之林与熊怀的样子,内心竟然流露出一种成就感来。 玉君客阴恻恻的说道“以你们的实力根本就配不上你们现在的地位,还是乖乖的将你们的位置让出来吧!” 张之林想要破口大骂,想要说同等境界之下,玉君客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然而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张之林便止住了嘴,因为说的这些根本就没用,修炼界会给你讲什么公平?人家就是以大欺小,你也没有什么办法。 此时的张之林看着玉君客和蛮戒二人,知道自己与二人的差距悬殊,然而却一点后退的想法都没有。熊怀看着张之林坚定的身影,也鼓足了勇气,从自己的三生戒之中拿出数枚已经炼制好的丹药。 然而还没等张之林与熊怀反应过来,二人便已经被玉君客和蛮戒制服了。张之林还没来得及使出他的剑道,熊怀的药域同样没有展开。 张之林被那玉君客用着折扇死死的抵在下巴之上,令张之林不敢活动分毫,而那熊怀则是被蛮戒一把抓住了银枪不放。 玉君客对上张之林那始终不见慌张与动摇的眼睛,内心感到了冒犯,于是一脚将那张之林踹飞。 熊怀就幸运多了,蛮戒只是松开了熊怀的银枪,淡淡的说了一句“别再试着攻击。”蛮戒看着熊怀不服气的眼神便又肯定道“你只是输在了境界之上。” 那玉君客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对着蛮戒吼道“你好了没?!想说到什么时候?” 蛮戒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玉君客将张之林二人身上的门牌拿到手后,便直接将二人丢到街道之上,冷冷的说道“记住了,这个世道,没有公平可言——我说你不配,你就不配!滚出这个修炼室!现在它归我了!” 张之林看着玉君客的身影,一言不发,随后点了点头,起身便走。 熊怀看了一眼玉君客二人,便起身向张之林追去。 张之林看着追赶上来的熊怀,无奈的笑了笑道“真是没想到,韩家的门客会如此刁难你我。” 熊怀听后便问道“会不会是韩家授意门客这么做的?” 张之林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现在的我们还没有任何资本去算帐,无论是谁在算计我们。只有当我们强大起来,才有资格向那些人算账。”张之林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修炼室,此时的玉君客二人已经进到了修炼室里,张之林已经看不到二人的身影了。 张之林与熊怀再一次来到了那处事堂,在中年男子的指引下,用身份牌再次取了一个门牌。这一次取得是一个一等门客的门牌。张之林与熊怀直接住了进去。开始了修炼。只是韩家门客的刁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73/73814/22190366.html 一百零七、动身云中省! 顾玉成在收拾了一番森林中的东西后便起身离开,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惊奇的发现魔障虽然化作火焰,却连衣服一点都没有烧到。这个现象被顾玉成记在了心底。 顾玉成趁着月色直接向着南郡外的沙漠奔袭去。 而那顾家中,顾明武来到了顾玉安的房间内,此时的顾玉安的房间因为交手的原因,已经有一些地方被打破了。此时的顾玉安被古裳扶着,坐在了房子的屋檐下,顾玉安有些虚弱的倚靠在墙面上,而那古裳则站在顾玉安的身边,一只胳膊不停的流着血。 那顾明武见状直接上问道“安儿,你怎样了?” 顾玉安见顾明武进来后,有些不甘的起身上前问道“父亲,那个人呢?抓到他了吗?” 顾明武有些难堪,自己天之巅峰的境界,竟然打不过一个天之三星的,无论怎么说,都实在是令顾明武感到了羞恼。此时的顾玉安看着自己父亲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上前问道“所以说,没有拦住?” 此时的顾明武被顾玉安如此诘问,顿时是有些恼火,而那顾玉安见顾明武微微涨红的眼睛,竟然直接喊道“你是——!”那废物二字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顾玉安诘难、愤怒的神情最后还是激怒了他的父亲顾明武,顾明武直接上前带着呵斥的口吻说道“这些都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事情!好好养伤!”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庭院中。 那古裳看着顾玉安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说些什么,顾玉安猛然回头向着那古裳诘问道“你可看清了那男子的招数了?” 古裳看着顾玉安的表情,知道此时的顾玉安不允许说半个不字,于是猛然点了点头。那顾玉安便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吗?!” 古裳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境界还没有达到天之境界,他怎么可能知道那顾玉成的招数是怎么回事。而且连顾玉安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古裳他又怎么能搞清楚啊。 然而古裳知道自己是不能讲这些抱怨说出来的,于是只能开口“属下进来时只看见一道火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一剑刺中了肩膀。我想……少主您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吧?” 那顾玉安被提醒之后,仔细的思考了起来,也想到了古裳提到的火焰,顿时反应了过来。思索道“只有那悟道境修士才可能将自己的属性具象化出来,可是那人一看便不是悟道境,不然何必需要偷摸行事,盗取灵玉。而除了悟道境……也只有那他我修士才能在悟道境之前使用火焰吧。” 冷静下来的顾玉安思路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那满腔的愤怒最后只能化作一声不甘的长叹。最后阴冷的对着那古裳说道“看来我南郡顾家也只是在这南郡之中作威作福,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打过我父亲这只井中老龟。” 古裳还是第一次听到顾玉安如此露骨地说出这种的话,顿时吓得将头低到更深的胸膛出。却发现四周静得可怕,于是缓缓地抬起头,却发现那顾玉安正在死死地看着自己。古裳顿时知道这是在让自己表态,于是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是!” 那顾玉安冷哼了一声后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扶我进屋吧,我要休息一下。” 那古裳于是将顾玉安扶进了屋内顾玉安直接开口说道“在这里为我护法。我要休息休息。一会父亲如果派来人了,便令他们在门外守着。”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古裳,古裳则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来到了那南郡之外,缓缓地走向了那沙漠。一边走一边思考计划着自己的前路,此时的顾玉成还没有忘记张道的事情,张道作为大荒中原三大宗门千寻谱的长老,就像是浩大的乌云,一直笼罩在顾玉成的头顶,甚至已经成为了横亘在顾玉成面前的一座高山。——然而顾玉成丝毫不后悔自己曾激怒张道的行为,他现在只在乎日后会不会面对那张道,起码在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最好不要被张道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然事情就好玩了,顾玉成恐怕就要面对那张家的追杀了…想到这里,顾玉成又想到了那张之林与张道的纠纷,现在想来,那张之林恐怕早就从哪太一宫之中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张之林去了哪里。不过自从自己和那张之林在前往龙门的道路上别过后,就算是分道扬镳了……现在想想,若是想要再见面,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此时的顾玉成想到张之林大概率会前往函谷关,毕竟除了函谷关好。张之林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不过顾玉成就不一样了,他在各个大宗门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也就是说只要顾玉成不去那千寻谱所在的古秦省,基本都不会暴露。 想通之后顾玉成决定起身前往云中省,因为顾玉成记得那云中省有着天下的第一炼器宗门——潜龙闻。而自己作为炼器修士,去那潜龙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只要小心一点便不会被张道发现。于是顾玉成直接动身向着那云中省的方向而去。 一路赶路,自是不提,以顾玉成的修为,用了半个月才算是离开了那南郡外的沙漠。而此时的顾玉成终于是来到了大荒真正繁华的区域——中原势力! 顾玉成在进入北道省后,便感受到了这中原的繁华,与南郡不同的是自己身处的环境不仅比南郡大,就连来往的人也要十分的繁荣,此时的顾玉成初次来到一个省,还不知道这一省的情况,因此便在街道上随意找了一家叫“喜四方”酒楼坐了下来。 酒楼有三层之高,第一层不过是用来招待地之修炼者的,而那第二层则是用来招待天之修炼者的,至于那常年也不会开放的第三层,自然是用来招待悟道境的。顾玉成进门后便被领到了第二层。 那小二直接询问顾玉成是要住房还是要点菜,顾玉成想了想,说了一句点菜后随便点了几个菜后找到一个座位便坐了上去。 那顾玉成刚坐下,周围便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在看到顾玉成一身朴素的衣裳后,便扭头接着忙各自的事情了。 顾玉成在座位之上坐了不久便有人将菜送了上来,顾玉成于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随即便开始听着这酒楼内的人的言语,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只是这顾玉成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全是一些嘈杂繁琐的事情,不禁令顾玉成有些失望, 正当一个顾玉成打算起身离开,一个身影直接坐到了顾玉成的对面。 顾玉成抬头,便见到了一个衣衫凌乱,满是胡茬的油面老头,老头坐下来后便冲着顾玉成笑了起来,那一脸的胡子都在跟着颤抖着,仿佛每一根胡子都被这笑容感染到了一样,不停的摇晃着。顾玉成见状仔细打量了一下老人,只看出老人的境界要比自己高一些,然而却没有顾明武那么高。顾玉成见老者坐了下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流露出询问的目光。老人见状直接开口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小老儿叫吴乞儿,大家都叫我吴老酒,小老儿我除了喝酒,没有什么爱好!”说罢便咧嘴一笑,那胡须也跟着脸颊向两旁张了张。 顾玉成见吴乞儿也不直说要干什么,于是直接问道“怎么了?请问你要做什么吗?” 那老头立马缩了缩脖子,微微倾着身子,讨好地笑着,说道“我见小哥一直在听着这酒楼的动静,也不吃几个菜,所以猜想小哥他应该是外地人,来这里是想要听一听我云趾路的情况吧。” 那顾玉成听到“云趾路”三个字后便暗自记了下来,并点了点头。那老头见顾玉成点头,便笑着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整个人的手一点一点的向着那菜挪过去。在见到顾玉成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后,便开始将菜一口一口送到嘴里。 那顾玉成便直接开口问道“不知你这云趾路是怎么个情况?” 那老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缓缓地比出一个手指,又张开一个巴掌。 顾玉成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吴乞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向顾玉成,试探着开口问道“一碗酒,五十下品灵石?” 那顾玉成听后便知道吴乞儿是在想自己讨要报酬,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那吴乞儿刚想将手掌收起来,那顾玉成便向着那小二要了一壶酒。 拿过酒,顾玉成放到吴乞儿的面前,说道“等你说完了,再给你那五十灵石。” 吴乞儿顿时整个人笑的满脸皱纹,随即欢快地开口道“不知道您想要知道什么?”,并一把揽过酒壶。 顾玉成想了一想便直接说道“将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吴乞儿想了想,便开口介绍起这云趾路的各种情况,包括势力分布、传承秘地、珍奇之地。 那酒楼的人见顾玉成与吴乞儿交谈起来,竟窃窃私语起来。顾玉成见状也没想些什么,毕竟是人都会有些好奇心。 那吴乞儿讲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顾玉成想要了解的地方,这让顾玉成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向那张之林了解一下中原的情况,现在这吴乞儿说的都是云趾路的情况,虽说十分详细,但也只局限于这云趾路。这令顾玉成有些无奈。待那吴乞儿讲完之后,顾玉成才开口说道“介绍一下这中原的各个省份吧。” 那吴乞儿顿时有些惊讶地看着顾玉成,随即问道“您不是中原的?” 那顾玉成点了点头。吴乞儿随即带着好奇与一丝警惕问道“那您是函谷关来的?” 顾玉成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是南郡的修士。” 那吴乞儿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随即整个人的笑容逐渐的僵硬,然后缓缓地扭曲成另一种笑容,一种想要隐藏却又被暴露出来的笑。顾玉成能够看出来那种笑是一种嘲笑!这令顾玉成感到了莫名其妙,甚至有一些愤怒。 而此时的吴乞儿却不理顾玉成,只是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并不断的将菜扒到自己的嘴里。随后直接对着顾玉成说道“五十灵石!” 那顾玉成顿时有些愤怒。那吴乞儿却直接说道“你先将灵石给我,我直接告诉你便是了。” 顾玉成听后,缓缓地掏出五十灵石,直接丢给了吴乞儿,吴乞儿见桌子上散乱的灵石,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那吴乞儿一把抓过灵石,随即便开口说道“去那街道上,左拐后一直直走便有一座朱红色、雕着朱字的名叫明诚楼的高楼,在那能花钱买到你想要的。”说完便不再理会顾玉成,直接吃起桌子上的菜。顾玉成顿时有些愤怒,却也不想和这么个前倨后恭家伙大闹起来,于是起身向这外面走去。 此时的顾玉成一边走一边在想着为何那吴乞儿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顾玉成还没有彻底下楼,只是一只脚踩在了下楼的楼梯上。便听到身后有人向着那吴乞儿喊道“老酒鬼?怎么会事?我看你很是狂啊!” 那吴乞儿直接笑着回骂道“你是不知道,那个狗羊的竟然是那附属南郡来的,还在大爷我面前装!” 顿时身后一大片笑声哄然爆发。 顾玉成听着这笑声,知道了为什么,却也陷入了深深的无奈……顾玉成一边走,一边回头,深深的记住了这身后的嘲笑声…… 一楼的众人都抬头起来,听着楼上的一切,再看着顾玉成的身影流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顾玉成却是一步步的走到门前,直接扯开门,一脚踏了出去。 外面,人潮汹涌。身后,嬉笑不断! ……… /73/73814/22190367.html 一百一十一、好香…… 这一枚灵玉自然是那红发男子所赠的衣服上的灵玉。至于从顾家的得来的灵玉,顾玉成自然不会拿出来。 顾玉成看向众人的神情,就像是冷却了的蜡,固在了某一刻。所有人的神情都可以说十分精彩。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韩阴,韩阴一把拉过顾玉成,却又直接与顾玉成齐肩了。 此时的胡成浩也反应了过来,脸上的震惊顿时转变为了难以置信,随即又带着怀疑的神色看向那顾玉成。 众人也反应了过来,宁习温直接喊道“话谁都会说!——你可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若是说实话说不定我二哥心情好还能为你出那三千灵石!” 那两个士兵听到宁习温这么说,立马反应过来,看顾玉成的穿着,就不像大家族的子弟。像灵玉这种因为极为精纯所以多用于修炼的东西,一般散修还真没有,尤其是顾玉成这种没到悟道境的散修,怎么可能会有灵玉。于是直接叫嚣着开口道“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你觉得我们会信你的吗?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灵玉?!” 两个士兵这么一喊,周围的人顿时都看了过来。 韩阴被士兵这么一说,也感觉顾玉成拥有灵玉的可能性不高,顿时有些忐忑,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顾玉成是不是真的有灵玉。 胡植兰更是担忧的看向顾玉成,转头微微侧着身子略显忧愁的对那胡成浩低声说道“非要将事情闹大吗大哥?就算因为父亲的事,你也不能将气撒到这些人身上,他们又没做错什么。” 那胡成浩直接回头恶狠狠的说道“他们想让我难堪,就别想好过。” 那胡植兰内心哀叹“明明是你先刁难于他人在先。”却也知道自己劝不了胡成浩,于是只能退了下来,无奈的看着顾玉成。 这时韩阴直接上前拉过顾玉成,传音道“不知顾兄手中有多少灵石,我、我全身只余留三百灵石,若是加上我的仍然不够,那你我就直接离开吧。总比……” “不用!”顾玉成直接传音回答道。 顾玉成回头看向韩阴,坚定的说道“你将全身家当都押给我了,我岂能令你失望。更何况,你不是说过非利不动,非得不用吗?我怎么可能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就站出来?”随即给了韩阴一个安心的笑容。 士兵听到顾玉成的话后直接喊道“我管你什么动不动,用不用,你到底有没有灵石?!” 顾玉成见士兵还想要张嘴,便直接甩手将灵石打到士兵的脸上,好巧不巧直接砸在了士兵的眼睛上。 顾玉成于是笑着说道“擦擦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那士兵用手捂着眼睛,将灵玉一把拽到手掌心,刚想开骂,便感觉到了手掌心传来的精纯灵力,整个人手臂顿时僵了片刻,随后一顿一卡的将手掌松开。却见一个温润晶莹的玉石躺在自己的手掌心上。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正在凝固的蜡液,迟缓的可怕,完全就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样子。 那顾玉成与韩阴相视一笑,都知道有一场好戏要看了,而韩阴看着顾玉成,心中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好像是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那士兵看着灵玉,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哆嗦着说道“灵、灵、灵玉!”整个人一副见鬼的表情。 此时宁家众人全都将身子向前伸去,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士兵手中的灵玉,全都确认了顾玉成扔出来的确实是灵玉。 顾玉成直接开口说道“还不看看这是什么灵玉,好来找钱!” 那士兵已经确认了是灵玉,现在被顾玉成一声呵斥,顿时身子一颤,有些慌了神。另一个士兵知道这事儿现在不是自己能管的了,于是颤颤巍巍的想要跑走去找那传送阵的主管,他可以负责这些事情。 然而宁习温却不管不顾,直接吼道“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你确定这是真的?!” 那宁习存见宁习温已然有些失态,便想要起身拦住宁习温——那两个士兵都已经确认是灵玉了,灵玉这种东西,一般不会判断错,能出错也就是在看品级的时候有所差池,那两个士兵的反应已经说明顾玉成的灵玉没什么问题,现在宁习温这样做设么用也没有。 宁习存刚想要上前呵斥,便被宁喜儿拉住了,宁喜儿带着不服气的神情看着宁习存,宁习存刚想要甩开宁喜儿的手,便感觉到了胡成浩的的状态不对劲。于是停了下来,只能默默的在心中叹一口气。 此时的胡成浩被顾玉成打脸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暴躁,明知宁习温做的不对却也没有说什么 顾玉成冷冷的看着那宁习温,宁习温顿时被激怒,直接上前,向着那顾玉成走过去,整个人气势汹汹,然而在顾玉成眼里却恨不得迎面给他一拳,让这个疯狗清醒清醒。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宁习温走来,整个人保持着理智,然而依旧有一股冲动在顾玉成内心躁动。 当顾玉成与宁习温面对面时,顾玉成的眼睛倏忽变红,竟显得有几分诡异。宁习温只觉得面前盯着自己的不是一个普通修士,而是一种深渊中的虎视眈眈……整个人刹那间冷汗涔涔,就连脚步都有些虚软。 这种改变只是转瞬之间的现象,下一刻顾玉成就恢复了正常。顾玉成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同。还没等宁习温与顾玉成反应过来,便有一道声音响起“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一个模样平常、身形瘦高的男子阔步走来,整个人怒目圆视着两个士兵。 一系列情况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众人都没有发现刚才顾玉成的不同,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来者身上。 两个士兵见了来人,就像老鼠见了蛇,无路可逃后只能“咋!咋咋咋!”地“数钱”一样,只能浑身发冷着不断的牙打颤。 那来人竟然也不问什么情况,直接便是掐住两个士兵骂道“你们两个腌臜!干了什么浑事?让胡公子不高兴了!?还不赶紧说!” 那两个士兵被来人一骂,立刻慌忙的解释道“总管大人,不是我们俩的错,不是我们俩。” 那总管却根本不管士兵二人怎么说,直接上前扇了那两个士兵两个巴掌,将那两个士兵直接扇了个踉跄。随即直接转身对着那胡成浩缓缓地说道“实在是抱歉。至于今天的状况我会好好处理一下的。”全然不提胡成浩与顾玉成之间的矛盾。直接走到顾玉成的身边,似有所指地说道“既然是胡公子带来的,那边不收二位的灵石了,也算是为了胡公子的面子。” 随即直接指着那两个士兵说到“还不起来!跟我走!”那两个士兵凄凄切切的看了一眼胡成浩,胡成浩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在冷冷的看着顾玉成。 那胡成浩看着总管将两个士兵全都给带走了,顿时偃旗息鼓了起来。他知道总管这是给自己面子了,并且刚才还提醒了这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自己再闹的话,必定不会再这么和气了。毕竟一个区区总管在胡家的面前几乎算不上什么,但是这总管的身后站着的是符横天这尊大神,但凡是传送阵的负责人,就意味着多多少少的与那天下第一大宗符横天有了关系,基本上都可以说有符横天来撑腰。因此要是再闹起来的话,这总管就算为了符横天的面子也不会再让着自己了。 于是胡成浩冷哼一声,直接走进了那传送阵之中,那顾玉成直接拉着韩阴同样进入了那传送阵中。 随即那便又有两个士兵按照总管的指使前来为胡成浩的人启动了传送阵。 众人在那传送阵之中只觉得一阵阵颠簸,随后便是应了下来,之后众人便各自在哪传送阵内忙起自己的事情起来。 那宁习存来到宁习温的面前问道“你当时与那顾玉成是怎么回事?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吗?” 宁习温顿时有些尴尬,张嘴片刻后才吐出他一句话“不清楚,总觉得那顾玉成有古怪。”宁习存见宁习温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问道“怎么个古怪法?”那宁习温直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说不清,宁习存顿时有些头疼,此时的宁习存已经开始正视起顾玉成起来。因此看着顾玉成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整个人竟然有些惶惶不安。 顾玉成则与韩阴呆在一起,修炼起来。 过了大概一小时的功夫,众人便感觉到空间的的移动停止了下来,于是众人直接四下看去,果然是传送阵停了下来。于是众人直接来到了阵法之外。 阵法外,一片荒芜,仅是焦黑之色,连绵着横倒在整个平原之上,远远望去,之一望无际的焦黑竟将那模糊的天际都熏得昏黑。 此时的韩阴指着天边的山,缓缓地说到“那就是明焚山吗?” 胡植兰看着那天边的山缓缓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这里,就是明焚山。” 众人看着这样一片荒芜的平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宁习存这是则缓缓地说道“当年木龙主焚高山、抽灵脉,一口气将此地地一整座山都给熔炼了,传闻木龙主为了防止此地八卦错乱,特地在此地留下了一丝的异火融天锻,镇压此处的五行八卦,不过这里也因此草木不生、终年焦黑,就连此地的灵力都不是十分适合修士修炼。” 众人听后点了点头。 此时的顾玉成则将看了一眼宁习存,有些没想到宁习存对潜龙闻祖师木离竟然用了大敬称,也就是只有极为推崇尊敬的一个人情况下才会使用大敬称,只是顾玉成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宁习存的身上有什么他我修炼的气息。 此时的顾玉成想起宁习存的话不禁试着吸收了一下这里的灵力。却惊奇的发现…… “好香……” 这里的灵力,竟然很香!对与顾玉成来说…… /73/73814/22190368.html 一百零八、打工人? 抛却身后的嘈杂,顾玉成按照吴乞儿的话,一路走到了那个朱红色酒楼上,整个酒楼竟有四层高,在整个云趾路都算得上是颇高了。最高层的阁楼上赫然嵌着一个方正大“朱”字,顾玉成便知道是这里了。于是直接走向了朱红楼。 刚到楼下,便有一个穿着平常的少年来到了顾玉成的面前,直着身子微笑着问道“不知道您需要什么?可否告知一下,这样我好方便接引您。”顾玉成看着少年,在少年脸上看到的全是平淡,这令顾玉成不禁有些心内称赞,于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想要一份关于大荒人族的地图。” 那少年听后思考了片刻,接着问道“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如果只是一份简单的省份地图店内便有,但若是想要一份详细到各省各路的地图,我们这明诚楼则不卖,只能通过明焚积分来兑换。” 顾玉成自然想要一个更为详细的地图,于是直接询问到“不知你这明焚积分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解释道“有很多东西其实也可以来买的,但是由于一些原因,只能通过商店发布的任务来兑换。商店的二楼有着布告,去那里可以查看各种任务,不同危险等级的任务得到的明焚积分也不一样,积分可以用来兑换我们明诚楼的特定物品。就是这样。”说完便示意顾玉成自己上楼内去看一看。 顾玉成于是走进楼内,直接来到了第二层。只见那第二层楼内有着许多的人,有一些是在右手边的桌子上点菜就餐,还有一群人是聚在那一处巨大的木板之前争抢着什么,那顾玉成身后的少年直接开口解释道“那个大的木板便是布告,在哪里可以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 顾玉成听后回身道了一声谢,便接着上前走到了布告之下,那布告整整有一面墙,被装裱了起来,分成了两个大的部分,一部分便是那积分能够兑换的物品的布告单,另一部分便是各种任务。顾玉成很快便在物品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仔细看了一眼,竟然需要三千积分,比一些三品的丹药还要贵。顾玉成没有说什么,地图这种东西,说稀有也不稀有,说不稀有,你要是没有,那可真是难受死了。因此这个价格还算是合理。 顾玉成站在原地,看了几眼,发现除了那些散乱的排在公告上的物品之外,那布告之上最高的地方则放着几个价格十分昂贵的物品,其中赫然有着一份标注着“大荒游记:北道宗内门地图”的物品,竟然需要五万积分! 顾玉成于是向一旁的一个男子问道“不知道这最上面的那个北道宗内门地图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人看了一眼顾玉成,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将二楼的小二给喊了过来,随即直接对着顾玉成说道“有什么话不会找小二问啊?!”呛完顾玉成后,头也不回的便走了。顾玉成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随即向那小二打听道“不知那最上面的地图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看了一眼直接躬身说道“那是北道宗各个弟子以及长老在游历大荒的时候编撰合集成的一份地图,虽然一些重要的传承在上面没有记载,但是各个省以及各个路却是十分的详细,甚至连一些地方的特殊情况都有标记,因此价值十分不菲。所以才会被放到最上面。大人您有想法的话可以去多接一些任务来换取。旁边就是任务栏,想接任务只要看中了那个去三楼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只要任务没有被标记清空,您就可以去接。” 顾玉成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小二退下后,便又来到了任务栏。只见这里挤满了人,似乎都在为争抢着任务。 此时的顾玉成则挤了进去,开始仔细地寻找适合自己的任务。 这其中也有一些顾玉成看中的任务,但是奈何不是太危险便是已经被人抢光了,顾玉成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了适合的任务。 看了半天,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个任务之上。那个任务竟然没有任何期限,就连报酬都没有限制,甚至连境界的要求都没有。上面只表明了任务:前往云趾路与承宣路交接处明焚山狩猎,狩众者得多,狩寡者得少。——也就是一句话,你多打多得,少打少得,就看你自己能打多少猎物,打多久了。 这种没有任何上限,就连时间都没有任何限制的任务着实是令顾玉成有些动心。 于是顾玉成直接上了三楼,来到柜台之前,却见那一开始为自己引路的少年竟坐在柜台之上,顾玉成顿时有些震惊,却也没有说些什么,直接上前询问道“不知那,明焚山狩猎的任务是怎么回事?” 少年看了一眼顾玉成,顿时精神了起来,开口解释道“这还得从明焚山的起源说起,当年至尊座下一代天骄,潜龙闻祖师木离为我北道省第一大门北道宗祖师朱正镇炼制法宝,将那一整座火山与其下的火灵脉都给炼化了,又加了诸多灵物,随后才炼制出了那八阶法宝明焚刀。那座山的位置也就被人称之为明焚山。只不过自从潜龙闻祖师将那山彻底炼化之后,那山便出现了变异的生物,说是妖倒也不是妖,说是兽却也不算兽,浑身皆是粘稠的火焰,因为大多是兽的样子,所以被称之为焰兽。只能说已经算是另一种奇怪的生物了,焰兽的实力并不高,最高也才悟道初期的样子,然而数量却极其庞大。后来祖师朱正镇建立北道宗后便派弟子定期前去斩杀,只是可惜那些生物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一直杀不光。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那布告上的任务。你想杀多少都行,境界高的焰兽积分也就相应的多一些。当然就看你想要多少积分了。”少年说完便又劝道“最好是组队去。毕竟独自去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你要接这个任务吗?” 顾玉成点了点头。那少年便将一个特殊的收容袋递给了顾玉成,介绍道“这个袋子是用来收容你斩杀的焰兽的内脑眼睛的,那焰兽的脑颅内还有一个圆珠,我们都叫它内眼,每杀一个焰兽便有一个内眼,修为不同的焰兽内眼同样不同。我们这里就是看你有多少个内眼来核对你应该得多少积分。你拿这个收集更方便一些,因为那焰兽的内眼一般储物袋装不了。当然了,你要是有三生戒那就当我没说了。” 顾玉成接过袋子,看了看,却也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便直接将袋子收了起来。 少年接着便给了一张地图说道“你可以按照这图上的第一张去那一楼的特定房间内等着有人主动找你组队,也可以按照地图第二张,自己去传送站,前往狩猎。” 顾玉成接过了那地图,点了点头,直接走向了楼下,想了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情况,在这云趾路还是组个队吧,虽说组队也不是那么可靠,但起码有个照应。于是便来到了那地图上的第一楼指定房间。 顾玉成来到了一楼,这才发现那少年口中的房间是个什么样的,完全就是一个被隔离出来的一小片区域隔间,那里全是一个个被隔离出来暂时落脚用的座位,每个座位也就能坐六个人罢了,甚至连个门都没有。也就是说一群人也就只能在这里坐着等一等人,想在这儿住都凑合不了——连门都没有,怎么住……? 顾玉成直接走到那片区域中,这才发现各个座位都没有什么人。顿时全是明白自己现在还没有遇到要组队的人,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想着等人慢慢的来了之后再说。 坐到座位上顾玉成便闭目调整起呼吸,缓缓的吐纳起灵力修炼起来。谁知顾玉成还没有进入状态,便又有熙熙攘攘的一群人走了进来,吵闹的声音顿时将顾玉成给打搅醒了。顾玉成暗暗想到:这大概就是来组队的人了。 顾玉成刚想着起身结识一下,那群人便落到了顾玉成身旁的座位,开始自顾自得说了起来。 只听一个尖尖的女生直接撩起声音抱怨道“真是的,胡家的老头子怎么想的,非得要我们成浩出来试炼,真是服了,胡家好歹也是云趾路大家大族啊,又不缺什么修炼资源啊。” 顾玉成在另一间座位听到了胡家二字,想起来那吴乞儿曾经介绍过云趾路的情况,便想到了胡家,胡家在这云趾路算得上前三的家族了。于是顾玉成继续听了下去。 声音刚消,便又有一个声音想起“哎呦,宁喜儿姐姐这是心疼胡哥哥了啊?”却是一个声音粗矿的男子音打趣道。 那被叫做宁喜儿的女子立刻娇声呵道“我心疼!我就是心疼怎么了?你什么意思啊?宁老四?谁不知道咱们这次就是受了无妄之灾,莫名其妙的出来试炼,糟心死了!” 粗矿的男子顿时不服气的说道“你也别抱怨了,一会儿胡公子就要来了,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一下。” 另一个较为儒雅的声音忽然插入话题,说道“去!叫小二端些鲜果上来。” 似乎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顿时便有起身的声音响起。 顾玉成微微探头看去,却只见一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身形竟然有些瘦小,两只手上满是茧子,左手的要更厚一些。境界也不是很高,似乎才刚入天之境界。 那儒雅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我们这次去的地方也不算危险,那焰兽基本没有悟道境,就算有也是常年瞌睡,我们就当给朱家打工了。反正又不缺什么劳什子积分。不过最重要的,是那胡公子,可要照顾好了。” 宁喜儿立马符合道“二哥说的对!” 顿时众人开始抱怨起来胡家老爷子,抱怨着抱怨着,竟然开始抱怨起那北道宗老朱家,说什么焰兽的内眼是中等上好的炼器和布阵灵物,这个朱家就是在让大家给他打工什么的,总之是说了一大堆,那顾玉成听了一堆,最后算是将情况听了个大概。这时候那个要茶的人也回来了,于是顾玉成便站了起来,向着宁喜儿那里走去。 顾玉成前脚刚踏进去,后脚跟还没落进去,那宁喜儿便直接喊道“来了!赶紧来水果啊!” 顾玉成被四个人看着,十分无语的…… 内心不禁调侃自己“宁喜儿说给朱家打工,我本想和他们一起去打工,谁知道,我直接被他们贬成给他们打工的了……所以,说到底,我还是个打工人呗?” 这么自我调侃一番,顾玉成竟不自主的笑了起来。 /73/73814/22190369.html 一百零九、结识韩阴 宁喜儿看着,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在干什么呢?还愣在那里,还不把水果端上来!” 那个被指使的瘦弱男子看向顾玉成,见那顾玉成衣着虽是有些过于朴素,但那一身容貌却是不俗,而且那瘦弱男子还能在顾玉成的身上看到一份气质,这种气质令瘦弱男子想到了一句话:“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瘦弱男子甚至想要看一眼那顾玉成的醉态,是的,男子想要知道顾玉成醉了之后,会不会也是一个“傀俄若玉山之将崩”的俊男子。 一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便能给人一种不俗的感觉,必定是胸有城府、气有神的人物。 实际上宁喜儿会将这顾玉成看作是端茶送水的小二,也实在是南郡的衣服有些简陋了。只不过顾玉成原本就容貌俊朗,在经历生死之后更是多了一份临危不惧的沉稳,仔细看去便能看出顾玉成不像是一个跑脚服务的下人。 那被宁喜儿叫做二哥的声音儒雅男子也意识到了顾玉成的身份应该并不是小二,于是开口说道“不知阁下是?” 此时宁喜儿仔细看去,才发现衣着穷酸的顾玉成竟然有些帅,甚至那平静的眼眸中还有这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顾玉成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的说道“听楼上的小哥说可以来这里组队前往云趾路的明焚山,因此特来询问诸位是否同样是打算前往明焚山的?” 那儒雅男子看了一眼顾玉成,心中暗道“此人气质不俗,不知是什么底细。先试探一番。” 于是儒雅男子开口介绍到“阁下气质不凡不知来自何处?” 顾玉成却不说话,而是自我思考了一番,最后才确认了云趾路并没有什么宁家,或许是因为不太入流吧。 顾玉成心里已经知道如果说自己来自于南郡,很有可能遭到面前等人的小觑,但是心底就是有一股不忿,有一种不服气,于是依旧开口道“我来自南郡,名叫顾玉成。” 顾玉成一语落。那众人的脸色果然都有了不同的变化。那儒雅男子依旧在温文尔雅的笑着,只不过眼角嘴边,多了一份轻蔑。而那粗矿男子则直接“切”了一声。宁喜儿那姣好的脸庞上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有那瘦弱男子的眼睛中绽放出了不一样的神采,整个人对于顾玉成甚至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此时的顾玉成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只觉得扎在自己的肌肤上,但是顾玉成竟然开始习惯了——面前这些人的目光,他都看到过,他都经历过,然而这些目光,也不过是目光,这些目光不过是一些干枯的木头,为自己的心间燃起一团火,一团永不服输的火。 此时的顾玉成立志,要凭借自己,令南郡这个名字,在整个大荒,上升到需要仰望的高度! 就在顾玉成收回目光时,却又看到了瘦弱男子的神情,那种神情,就好像是自己在看到张之林时的神情一样,是一种浓浓的欣赏!顾玉成于是向着瘦弱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那儒雅男子随意的介绍道“我们是云趾路宁家的弟子。我叫宁习存,那是我的妹妹宁喜儿。另一位则是我弟弟宁习温。”说罢便不再介绍,而是直接说道“不知阁下境界多高?” 顾玉成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初入天之境界。” 那宁习存看了一眼顾玉成,却见顾玉成的修为确实是天之一星。还有些不稳。顿时更轻视了。 实际上顾玉成刚进来就看出了这几个人的实力,宁喜儿与宁习温都是天之二星,也只有这宁习存有着三星的实力。现在宁习存这副模样,一眼就知道是没看出来自己的真实实力。顾玉成也不想说什么。 那宁习存反而开始带着指示的语气对着顾玉成说“我们等的人还没到,因此现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啊。你先在这儿等会儿吧。” 顾玉成听后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向着那瘦弱男子走去。 宁习存看到后,在内心更加的鄙夷道“还真是臭味相投,下人找下人。” 很快一个小二端着水果便走了过来,摆放好水果便走了。 此时的宁喜儿竟然直接开口道“二哥,那个南郡是不是我北道省的附属啊?”丝毫不避讳顾玉成。 宁习存微微瞪了宁喜儿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那宁喜儿顿时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真是可惜了。长得还蛮帅——还是没有成浩哥好。” 那宁习温顿时笑了说道“好了好了,喜儿姐姐可真是什么都不忘了成浩哥啊。” 宁喜儿顿时直起了腰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宁习存直接瞪了回去,宁习存随即说道“都安分点。等着胡公子来!别说那么多没用的!” 而此时的顾玉成已经站到了瘦弱男子的对面,瘦弱男子看着顾玉成俊朗挺拔的身影,有些许紧张,更多的则是激动。此时的瘦弱男子主动伸出手说道“韩阴。” 顾玉成也笑着举起手,直接握在了韩阴的手上,笑着说道“顾玉成。” 韩阴想要将手从顾玉成的手中抽出。然而顾玉成却紧紧的握住了,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是一个勤奋的人。” 韩阴愣住了。 顾玉成将手放下。张开自己的手,上面竟然也有着一些茧子。顾玉成淡淡的说道“你大概感觉不到了,不过我的手上也有茧子。” 韩阴看着顾玉成,竟然有些动容。 二人于是交谈了起来。 而那宁家的众人也交谈了起来。那宁家三人看着韩阴与顾玉成聊了起来,竟然笑了起来,先是宁喜儿毫不遮掩的笑了起来,嘴里还有着什么“下人和下人的交谈。”接着连宁习温也跟着大笑起来。那宁习存虽然没有笑得那么猖狂,却同样抿着嘴在那里笑。 韩阴有些气愤的看着宁家的人,却又只能攥着拳头,犹豫不定着。正当韩阴有些羞愧的看向顾玉成时,才发现那顾玉成竟然正在洒脱的笑着并看着自己。 顾玉成笑了问道“你刚才说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吗?你是学兵法的?” 韩阴点了点头。于是顾玉成令拉着韩阴说起了兵法,一时间二人竟然忘记了宁家众人的嘲讽,忘我的投入到了兵法的交流之中。 而此时明诚楼外,一个身影在前,身后跟着另一个身影,在那之后,还有着一个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身影直接将自己给砸到了明诚楼前,楼外的接引顾玉成少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胡成浩大公子,吃了多少饭,这么有劲儿没处使?” 来者正是胡成浩。胡成浩拍了拍身上的灰,瞥了一眼少年,却没说什么,谁让人家的爹在这明诚楼的第四层? 胡成浩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却是一名女子。还有另一个老人跟在最后面。那胡成浩直接开口说道“老管家不必再追了,已经到了明诚楼了。” 身后的女子立马上前含着歉意的对老者说道“洪叔抱歉啊,成浩哥也是有些忙糊涂了,您老不要跟他计较啊。” 那身后弓着身子的老人和善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大少爷这次去明焚山狩猎保证安全才是真的,至于其他的老朽也没什么能帮的了,就到这里吧。”于是躬身退后两步过后直接起身飞走。 那女子直接上前拉着胡成浩的衣袖抱怨道“大哥你怎么就这么冲动,洪管家毕竟是父亲身边的近人,但凡在父亲身边美言几句,明焚山的狩猎不就能早结束了吗?” 胡成浩一把拽出自己的手,依旧嘴硬道“我就不信凭我自己,就不能完成老头子的要求,不需要别人美言!”一边说一边直接向着那明诚楼走去。 接引少年看着胡成浩走了进去,流露出看戏的表情。 这胡成浩仗着自己家是云趾路大家族平日里没少胡作非为,今天算是让胡老爷子给赶了出来,现在看来保不齐明焚山之行还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宁家众人正在交谈之时,便听到一阵粗狂的脚步声想着他们走来,于是齐齐地看了过去。 此时的韩阴已经与顾玉成交谈的有些忘我了,现在全然没有平日里眼观六路的机灵了。而顾玉成虽然听到了脚步声却依旧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接着与韩阴交谈起来。在交谈之中顾玉成知道韩阴是一介散修,甚至连父母都没有,只有小时候有过一个师傅,在将他引领到修炼一途上后便消失不见了。而韩阴也算是稍微了解了顾玉成的一些状况,只不过顾玉成碍于一些原因,很多事情都没有与韩阴讲明。 此时的韩阴正在与顾玉成辩论纸上谈兵的主角赵括在长平之战上的战术、战略等问题,正谈到起兴的时候,宁家众人拱卫着一个人走进隔间之中。 顾玉成于是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的韩阴。 此时的韩阴正说到“秦胜于秦惠文王时期司马错灭蜀,秦由是坐拥天府巴蜀之粮,因此在长平之战秦国可以说是比赵国耗得起……” 顾玉成拍了拍韩阴,说道“来人了。” 那韩阴立刻抬起头,便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一群人的拥簇下来到了隔间之内,来者正是那胡成浩。 /73/73814/22190370.html 一百一十、我没灵石 胡成浩被胡家老爷子赶出来,心情原本就不太好,在宁家众人的拱卫之下大大咧咧的便做到了座位之上。那顾玉成与韩阴便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只看那胡成浩仰坐下去,大刺刺的喊道“让小二上茶!让他上茶!”却是对着那韩阴。 韩阴愣了一刹那,随即微微垂头,有些气愤的攥了攥拳,却又很快将手松开。那宁家众人看着韩阴犹豫徘徊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满,刚想要开口呵斥,那宁习温已经迈出了一只脚,伸出手指着韩阴摁骂道“杂——!” 顾玉成直接一把拍在韩阴的肩膀上,将他拍醒。韩阴看向顾玉成,顾玉成笑了笑,回头对着宁家众人说道“我和他一起。” 韩阴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顾玉成便直接拉着韩阴走出了隔间。 韩阴看着顾玉成的身影,内心竟然有些不可思议。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小二的地方。 此时的胡成浩则与宁习存交谈了起来。那宁习存开口便解释到“刚才那两个一个是孤蓬无依的散修,一个是南郡来的穷乡僻壤之徒,带上他们去明焚山一旦遇到什么危险,也好有个垫后的。” 胡成浩点了点头,所谓的垫后说白了也就是替死鬼,一旦有什么危险便是这两个人上去试探,如果有悟道境的焰兽追来的话也一定是这两个上前阻拦的。于是便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接着便与那宁习存交谈了起来。 此时的宁喜儿则拉着胡家的四小姐胡植兰交谈了起来,一时间那宁习温竟然独自一人无事可做了起来,于是便在原地等着茶,十分的无聊。 而此时的韩阴则与顾玉成已经来到小二的面前讨来了茶壶于茶杯,韩阴刚想要拿起茶壶走人那顾玉成便拦住了韩阴,直接将韩阴拽了下来,坐到了座位上,为韩阴倒了一壶茶,送到韩阴的面前,接着为自己到了一杯茶,举起茶杯缓缓地说道“来,接着谈论那长平之战,不用在意那宁家的人,等咋们谈完了再回去。” 韩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顾玉成,手指指了指茶杯,又看了看顾玉成,那顾玉成只是十分平淡地说“茶尚好,不饮一杯,便将其他抛在脑后!” 韩阴直接问顾玉成“你能打得过那胡成浩?” 顾玉成则反问道“你能打过宁家的那三个人?” 韩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自然是打不过。只不过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顾玉成轻轻的小酌了一口杯中茶,笑道“我也是。” 随即伸了一个懒腰道“既然如此何必在意那宁家众人,等咋们喝足了谈完了再将茶送过去也不迟。” 韩阴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觉得长平之战中,赵括输的地方最大的一点便是现实的环境不允许赵括打长久战,秦得蜀粮,而粮草辎重甚于赵国,赵国根本就没有能够跟秦国接着耗下去的本钱——现实的情况可能十分的多变,然而单论一点,秦之国力非赵之社稷能相比的,因此赵括莽撞出击未必没有现实逼迫的原因在内。因此可以看出,战争最重要的不是什么以一挡百,以少胜多,在我眼里,战争最重要的是人心、实情。敌我的虚实,掌握了这些往往就能够不战而胜……” 顾玉成听得韩阴的言论时以手击卓,举杯而砸,叫了一声“好!” 然而这一声好还没有彻底的喊出来,便传来了远处宁习温的叫喊声“你们两个哪去了?!韩阴!韩阴!” 顾玉成暗道了一声晦气,直接扬起手将杯中剩余的一口茶水给喝了下去,然后又一把揽过韩阴的茶水将韩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的茶水给一口气喝光了。 随即顾玉成拉着韩阴站了起来,将那茶壶带上,不紧不慢地想着外面走去,迎面便撞上了宁习温,宁习温整个人都十分暴躁的看着顾玉成与韩阴二人,宁习温甚至伸出了手,然而顾玉成却直接上前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因为这茶杯少了一个,我们二人找了半天这才找到。”顾玉成一边说着一边拱手道歉。 然而韩阴看着顾玉成,却丝毫没有看到顾玉成弯腰,依旧是哪么笔直。 宁习温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冷哼一声令顾玉成与韩阴赶紧回去,又说了几句狠话,随后头也不回的甩开顾玉成二人便走了。 那韩阴看着离开的宁习温整个人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就连看着顾玉成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那顾玉成回头笑着对韩阴说到“走吧。”于是二人很快的向着那宁家众人所在的隔间内走去。 进入隔间之后那胡成浩略显不耐烦的开口说道“休息几个小时我们便直接出发去那明焚山!”全然没有认真看那顾玉成。 胡植兰看了一眼顾玉成与韩阴二人,目光停留在了那顾玉成的身上,只觉得顾玉成的身上有着一种英气,是她所没有见到过的。那顾玉成同样感受到了胡植兰的目光,同样看向了那胡植兰,见胡植兰的目光之中并没有任何不屑与轻视,便回之一笑。 那胡植兰看着顾玉成的笑容竟有几分脸红。这时宁家小姐宁喜儿则凑到了胡植兰的面前,那宁喜儿开口问道“胡姐姐你在看那个顾玉成吗?” 胡植兰被戳破心事竟有些慌乱,那宁喜儿接着说道“你别看他现在容貌上佳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来自于南郡的家伙罢了。” 胡植兰听完宁喜儿的话后顿时变得冷淡了下来。那顾玉成将这些转变全都看在眼里,却是一眼都没有看那宁喜儿。 众人在原地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宁家众人才陪同胡成浩起身向外走去,那宁习温回头却见那顾玉成与韩阴二人已经跟了上来,但依旧骂道“软腿的玩应,还不跟上!” 韩阴有些不忿,向那顾玉成传音道“这宁习温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总喜欢无端生事,毫不讲理。” 那顾玉成与于是传音回答道“疯狗一个而已。” 那走在后面的宁习温立马回头。瞪着二人喊道“在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赶紧跟上!” 二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什么话也没说,跟了上去。 顾玉成与韩阴跟着胡成浩一行人不断地赶路,在来到那云趾路的一处传送站面前,那胡成浩停了下来,淡淡地说到“直接用灵石传送到明焚山吧,便不慢慢的赶路了。” 宁习存立刻上前道“既然胡公子发话,那便直接传送到明焚山吧。”胡成浩听后点了头。那宁喜儿接着说道“二哥,我们宁家人这么多,就当是送顺道了,这次传送用的灵石便由咱们出吧。” 宁习存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胡公子,不知你觉得怎样,难得一番美意。” 胡成浩笑着说道“既然是宁公子的一番好意,那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众人向着那传送阵处走了过去。 那把守传送阵的两名男子见到胡成浩后立马躬身上前道“胡公子来了,不知您要去哪里啊?”——这二名男子自然认识胡成浩,有因此才会如此的谄媚。 胡成浩直接说道“传送到明焚山。” 两名士兵看了一眼胡成浩于是说道“三千上品灵石,胡公子……” 胡成浩直接说到“呦!这么便宜?” 那两个士兵连忙说道“哎呦这不是胡公子的面子嘛,正常来说去那明焚山有一个人就要一万上品灵石的,但是胡公子在,我们就要一个阵法运行行消耗就行了。” 胡成浩顿时大笑了起来,笑着点头说道“好好好,我记住你们两个了。” 两个士兵连忙陪笑着点头哈腰,而那宁喜儿更是上前说道“胡公子真厉害啊!要是我们来,可不止这么点灵石呢。” 宁习存也连忙开口道“胡公子的面子比我们一身的财物都值钱啊!胡公子既然已经如此,这三千灵石一定让我来付!” 胡成浩听后笑着说道“宁公子有心的话我也就不好拒绝了!” 宁习存连忙将三千灵石付给了士兵,此时的宁家众人簇拥着胡成浩向着传送阵走去,突然宁习温开口说道“哎!——还有两个家伙呢!” 众人于是回头看向顾玉成二人。 那宁习温张着嘴巴,笑的张狂至极,喊道“你们两个不会出不起这些钱吧?也不多,你们两个出三千灵石就行!” 顾玉成看着宁习温的样子,一句话没有说,仿佛在看一个小丑一样。 而韩阴则有些气愤,但是想了想自己身上浑身上下的三百灵石,整个人又有些无力。 那两个士兵见胡成浩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顿时心领神会开口说道“快点,到底有没有灵石,传送阵一会就开始了!” 那宁习温直接开口嘲笑道“你们两个不会一分钱都没有吧?要不要我们帮你们垫付灵石?只要你们俩开口求求胡公子和我们,我们就替你支付这灵石。”那胡植兰看了一眼顾玉成与韩阴,有些不忍心,竟然想要制止宁习温,却被那看热闹的胡成浩制止了,胡成浩小声着说道“且看他们两个怎么做。”其实就是想看顾玉成二人出丑。胡植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胡成浩制止了。 韩阴紧紧的攥着拳,在内心呐喊道“你们瞧不起我也就罢了,像指使下人一样指使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要让我们求你!是可忍熟不可忍!”韩阴刚想开口喊出不去明焚山的话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正是顾玉成。顾玉成硬朗的声音缓缓地传出“别担心,我有办法。” 那宁习温听到顾玉成的话立马嘲讽道“是吗?你有办法?哦?莫不是你有三千灵石?” 两个士兵立刻说道“一个人三千!” 顾玉成与那宁习温不由得看向那士兵,顾玉成笑了笑“莫说是六千,我连三千灵石我都没有。” 韩阴听后顿时流露出苦笑,却也觉得在意料之中。 那宁习温原本以为顾玉成要说什么“莫说是六千,就是六万我也有”这样的话来,结果却听到顾玉成说三千都没有,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连那宁喜儿都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有多少灵石啊?”满是嘲弄。 顾玉成缓缓地伸出一个手指。 那宁喜儿猜测道“一千个?” 顾玉成摇了摇头。宁习存看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宁喜儿更是惊呼道“才一百个?!” 顾玉成再次摇了摇头“不!就一个!——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宁习温笑的前俯后仰,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扭动着。而那宁喜儿则愣了片刻,随即从眉角挑起,笑声荡漾开来整个人掐着腰笑了起来。 连那胡成浩都忍不住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而那两个士兵竟然也跟着附和的笑了起来。 韩阴看着众人的嘲笑只觉得气血翻腾,在整个身体里搅动来搅动去,将韩阴整个人搅的浑身颤抖,这种嘲笑令韩阴感觉自己被众人化做的黑暗拖入到一种窒息的环境之中,整个人都十分的愤怒却无力…… 却听顾玉成缓缓地说道“一个……灵玉。” 静。 士兵的下巴仿佛要脱臼了一半,张地巨大,就好像需要谁来扶一把才能合上。那宁习温则差点将自己给掀翻过去。宁喜儿的眉毛也僵硬的有些痛。 那胡成浩整个人则瞪大了眼睛,似乎看见一只苍蝇飞到了嘴巴里,吐不吐都恶心十分。 而韩阴与胡植兰则是眼中放光的看着顾玉成。 静! /73/73814/22190371.html 一百一十二、吃补品! 此时的顾玉成仔细地感受着此地的灵力,整个人如同沐浴一番之后,舒爽无比。正在感受着灵力的顾玉成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抬起头来却见那胡成浩正在阴恻恻地看着自己,顾玉成丝毫不在意,接着打量起那明焚山起来。 此时的胡植兰看到自己哥哥阴翳的目光,有些无奈,内心思考:怪不得父亲要令自己跟着大哥,大哥这种执小怨而深恨,忘大局而倒本的性格,实在是,说句不好听的话,实在有些不配不上胡家继承人这个位置……只是可惜自己现在跟着大哥来了这明焚山,估计在其他兄弟的眼中就已经算是大哥阵营中的人了……也就是说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帮大哥好好的完成这一次的狩猎,不然日后一旦其他兄弟取代了大哥的位置之后可不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好的结果。这样想着的胡植兰只觉得十分头疼,不禁在心底连连叹气。 那宁喜儿见胡成浩面色不虞,便上前直接拉住胡成浩的胳膊,略带撒娇地问道“成浩哥你怎么了?” 那胡成浩见到依偎着自己的宁喜儿面色不由得和暖了些许,略带轻柔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出现了一些情况罢了。” 宁习存与宁习温看到这个场景也没有说什么。宁家在云趾路也就是一个中等家族,远远比不上胡家,若是能攀上胡家这根高枝,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而且这次狩猎胡成浩之所以带上宁家,有一大半原因便是因为宁喜儿。二人自然也愿意撮合。 宁喜儿撒娇的口气说道“那我们赶紧去狩猎焰兽吧。” 那胡成浩看着宁喜儿的眉梢,只觉得娇媚横溢,有着万种风情在。 就连顾玉成看一眼之后也不得不感叹这宁喜儿生了一副好皮囊。只不过这跟顾玉成没什么关系。 那胡成浩看向顾玉成二人,随即强笑着道“不如二位在前方开头,我们在后面照应如何?” 顾玉成看着胡成浩,直接点了点头,随即便来到了众人前方。那韩阴还来不及提醒,便只能与顾玉成来到了前面。来到前面之后韩阴传音向那顾玉成道“顾兄就不怕有什么诈?” 顾玉成直接回道“不来前面就没什么炸?” 那韩阴听后也明白了息事宁人的可能是绝对没有的了,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于是二人缓缓的向着那前方走去。而此时的胡成浩领着宁家的众人缓缓的跟在顾玉成的后方,此时的胡成浩正在思考该怎么教训一番顾玉成与韩阴。 宁习温看出了胡成浩的想法,或者说这两个人都想要给顾玉成和韩阴二人一个教训。因此二人走的更近一些。 整个明焚山说是山,其实说是明焚原更贴切,整个旷野全是那一望无际的焦黑平原,裸露的大地上任何草木都没有,似乎所有草木都没干燥的环境给烤成了灰烬埋在了这片大地上。 顾玉成能够感受到明焚山的外围什么东西都没有,然而那明焚山的内部,却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有着生命在活动。 众人不断的略过焦黑色的大地,最后来到了一处山谷之外,说是山谷,倒不如说是一个极其大的大坑,就像是平原中的盆地一般。这盆地中却不像是外面尽是灰烬般的大地,那盆地中竟然已形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灌木,甚至还有着大量的草丛,只不过这些灌木和草丛全都是像外面的大地一般,如同灰烬一样,一眼望去,直叫人觉得难受。 顾玉成看着那盆地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召唤在自己的灵海中躁动,甚至在不断的击打着顾玉成的心,不断的提醒着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 正是那融天锻,只不过顾玉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体内是怎么回事罢了。 顾玉成看着眼前的平原,眼中流露出深思。顾玉成可以肯定,自己现在感知的东西一定是对自己裨益非常的东西,因为顾玉成可以肯定自己对那未知东西的感应是一种强烈的渴求,并不像是未知的东西在召唤着自己,而是自己在不断的向往着那个东西。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那个面积能有一座山林之大的盆地,那召唤的感觉,令顾玉成十分确定自己要去看一看,因为顾玉成觉得那个东西对自己会非常有用,但关键的事情就是,一旦真的是什么宝物的话,该怎么背着那胡成浩一行人拿到呢? 胡成浩则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打断了顾玉成的思考“这盆地之中想要狩猎到焰兽一般都要去一些洞穴,因为焰兽这种生物一般都喜欢藏在洞穴之中休息,很少在外活动。我记得前方右手边有一个大面积的洞穴群,我们便去哪里吧。” 顾玉成见无法脱离众人,也只好点点头,跟着众人向前方走去。此时的胡植兰看着胡成浩压抑不住喜悦的神情,就知道胡成浩带着众人前往那洞穴群一定是要对付这顾玉成,然而到底该怎么对付,却又不知道胡成浩会做什么。 此时的韩阴跟在顾玉成的身边,借机提醒顾玉成要小心胡成浩。顾玉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很快众人便在一处看起来较为颠簸的土地上停下了脚步。众人感知了一下此处的环境纷纷流露出了不舒服的神情,而顾玉成见状同样做出了一副不适应的表情,实际上顾玉成同样能够感受到此地灵气的特殊,然而在顾玉成的感知中,那灵气就像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制的一样,不仅吸收起来十分的快,甚至隐约中还能增长顾玉成的修为。感受到这些的顾玉成越发的确定此地对自己的修为一定非常有帮助。 胡成浩直接开口说道“我们现在等于进入了焰兽的领地,要随时小心提防焰兽的偷袭。另外也可以寻找洞穴将洞穴内焰兽引出来击杀。我们先进行配合,事后再分配焰兽的内眼。” 众人听后都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于是一众人等向着深处走去。 正当众人不断地向前走时顾玉成忽然感受到一阵悸动,随即整个人立刻感应到了一股气息,一种十分诱惑的气息。 此时的众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于是纷纷看向一处灌木丛,还未等众人试探,便有一道身影跑了出来。那身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猎豹,整个身体就如同这大地一般,似乎被烧得焦黑,然而整个身子上却充满了赤红色的火焰在身体上不断地流淌,就像是熔浆一样。如果再仔细看去,才会发现那猎豹一样的身影头上竟然有着两个拇指大小的犄角。这身影正是焰兽。 顾玉成只感觉这焰兽就像是一个移动的丹药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诱惑。 此时的顾玉成尚且还不知道自己体内的便是那融天锻,因此也不知道这因为异火融天锻变异而来的焰兽对于融天锻而言就像是一个补品一样。而身负融天锻的顾玉成对于焰兽来说,就是天然的克制。 此时的顾玉成只知道面前的这焰兽对自己大有裨益,于是近乎冲动的直接冲了出去。那宁习温原本也追了上去,却被顾玉成很快的追上了。顾玉成追上那宁习温后便接着追向那逃窜的焰兽,此刻的焰兽看到顾玉成追来,更不要命地跑了起来。然而顾玉成却比这焰兽的修为要高上许多,二者的距离也被不断的缩减着。 此时跟在后方的胡成浩不由得心生疑惑“这里应该是这只焰兽的领地,这焰兽不主动攻击也就算了,为何这会主动逃跑,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顾玉成很快便追上了焰兽,手中汇聚出火焰直接击中焰兽。那焰兽在感受到顾玉成火焰的威力后,迟疑了片刻便又接着发疯地向前逃去,丝毫没有反击的想法。 顾玉成见状便使出全力攻击这焰兽。 与这焰兽追逐花了一段时间,顾玉成还是追上了焰兽将其斩杀。那宁习温见顾玉成将焰兽斩杀,刚想开口令顾玉成将内眼取出,顾玉成便直接将内眼取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用火焰捏碎了内眼。那赶来的宁习温愣了片刻,随即直接向顾玉成挥出一拳。 顾玉成看都不看,直接一脚踹了上去,那宁习温顿时被踹得倒退数步。顾玉成手中拿着那杯捏碎的内眼,灵海之内的红光却是直接吸收到一缕微弱的红线。只是这内眼中流出的一丝丝红线,便令顾玉成感觉到了灵海极大的扩张,这种立竿见影的成效顿时令顾玉成愣在了原地。 此时胡成浩赶了过来,看着顾玉成的眼神都有有些警惕,刚才顾玉成一脚踹退宁习温就已经说明顾玉成的不简单了。于是胡成浩转头,向那宁习存传音道“你不是说他是一个散修吗?怎么这么厉害?!” 那宁习存也有些懵。只能解释到“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隐藏了修为。” 那宁习温被踹飞后很快便又站了起来冲向那顾玉成。 宁习存直接呵斥道“习温,你要干什么?!” 那宁习温直接喊道“他就算自己收下了那内眼,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刚才直接将那内眼毁了!二哥,你就这么放任他?!” 由于顾玉成的行动太过迅速与突然,众人也只是看到了内眼被毁掉,根本没有察觉顾玉成的任何异常。 顾玉成此刻根本就不在意那宁家众人的态度,方才顾玉成击杀焰兽后,在靠近焰兽的一刹那顾玉成便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不断的翻涌,因此顾玉成才会毫不犹豫的将内眼捏碎。果然顾玉成在捏碎内眼后立刻便感受到了灵海的增强。 现在顾玉成已经确定这焰兽内眼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天赐补品!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宁家众人和胡成浩与胡植兰,心里想着“不如直接闹掰,自己猎杀焰兽……” 而那胡成浩则想着“……既然如此,直接赶他走得了,前方就是那焰兽群了…传闻中甚至还有着那悟道境的焰兽存在……” /73/73814/22190372.html 一百一十三、接连突破(上) 此时顾玉成想要离开队伍,而胡成浩也想赶顾玉成走。 顾玉成不等胡成浩说什么,便移步上前,呵斥起宁习温起来“我要做的事情,怎么允许你指手画脚!在那云趾路时你便多方刁难,现在还想指使我做事,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那宁习温被顾玉成呵斥后,顿时气昏了头,明知自己不是顾玉成的对手,却依旧冲了上去。还没等宁习温来到顾玉成的面前,那胡成浩便直接开口道“住手!” 宁习温却根本不听那胡成浩的话,身形依旧冲向顾玉成。宁习存见状只得出言呵斥道“你给我停下!”宁习温闻言才缓缓的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瞪着顾玉成,顾玉成就像是看着一头疯牛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那胡成浩冷冷的看了一眼宁习存,宁习存连忙开口道“家弟莽撞惯了,还请胡公子见谅。”胡成浩面色稍微缓了一缓,最后看向那顾玉成开口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此刻的胡成浩那怕看不上顾玉成,却也知道不能像当初一样轻视顾玉成了。 顾玉成直接开口说道“我欺人太甚!我看就是你们想要以势压人!” 胡成浩微微眯着眼,冷笑道“你这是在无事生非了?我们有什么地方以势压人了?” 顾玉成指着那宁家众人说道“你们人多势众,若是真像你们这样说的,等狩猎完后再分焰兽内眼,岂不是全凭你们一张嘴?” 那胡成浩见顾玉成如此刁蛮,顿时有些气愤,原本就想将顾玉成赶走,现在见顾玉成如此傲慢,被气的直接开口喊道“既然你不信任我等,那就不要跟着我等走了!你自己想要去哪就去哪吧!”说罢直接拂袖而走。 宁家众人见状也跟了上去。而顾玉成看着那胡成浩领着宁家离开,则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韩阴。——顾玉成是希望韩阴跟着他走的。韩阴在看了一眼宁家众人后,竟然笑了起来,直接迈向顾玉成身边,一边走一边松了一口气,说道“原先我为了在这里有一个照应,畏手畏脚的,甚至忍辱受侮,现在想来,我就是一个散修,本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而且——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说完对着顾玉成轻快一笑。 顾玉成见状也是轻快的笑了起来。 那胡成浩与宁家人见韩阴跟着顾玉成走了,除了宁习温骂了一句“下贱”外,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宁喜儿靠近着胡植兰,在宁喜儿眼里,想要讨好胡成浩,和胡植兰打好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因此现在宁喜儿就跟在胡植兰的身边,宁喜儿见胡植兰面有忧色,便好奇的问道“胡姐姐是有什么忧心事吗?” 胡植兰强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那两个人罢了。” 宁喜儿顿时有些不乐意的说道“胡姐姐你担心他们干什么?那些人根本就是不讲理,不信任我们也就算了,还打伤了四弟习温,而且最可恶的是,还惹恼了成浩哥,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胡成浩听后,冷冷一笑,得意的说道“他们确实是要担心担心。” 那宁习存听着胡成浩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反应了过来,说道“我明白了!那顾玉成和韩阴那两个家伙去的莫不是焰潮之地?” 那宁喜儿直接问道“焰潮?那是什么?” 胡成浩看向宁习存笑着点了点头。那宁习存同样笑着说道“妖兽在某些时候会如潮一般成群的奔袭,将挡在前面的任何事物碾为齑粉。焰潮,自然就是焰兽之潮。传闻明焚山的某一个区域经常会发生焰潮……” 宁喜儿直接抢着喊道“那岂不是说那两个家伙会遇到焰潮!那他俩可就凶多吉少喽!”说完还嘻嘻笑了两声。 那胡植兰听后,顿时忧心的说道“我们和他两个人也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何必非得杀了他们两个?” 那胡成浩听了胡植兰的话后,直接重重的冷哼一声,说道“我不管他们怎么了,总之我要他们两个死!”胡成浩说完后,那宁习温直接笑道“现在我看那该死的顾玉成还有没有机会张狂!?”末了还不忘骂一句“下贱韩阴!” 胡植兰看着众人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于是闭上了嘴,跟着众人前进起来。 此时的顾玉成则领着那韩阴在一片灌木丛中行走起来。 那顾玉成直接开口问韩阴“不知道你来狩猎焰兽是为了换取什么?” 那韩信想了片刻,开口道“我想要一张大荒的地图。” 顾玉成回头笑着问道“你想去大荒那里?” 韩阴想了想,说道“去一个宗门,能让我展示我自己的宗门。大荒那里都行,只要能够证明我自己!”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也要买一个地图。但是可能会花很长时间……” 韩阴笑着安慰道“没事,多花一点时间,多得一些内眼不就行了。” 顾玉成听后,沉思片刻道“韩兄,关于内眼,实际上我有一事相求。” 韩阴听到顾玉成有事要求,便立刻表态道“顾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顾玉成于是解释道“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天方夜谭,甚至有些荒诞不经,但是我与此地有些一些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我也还不清楚。只是这焰兽内眼确实是对我的修为有着很大的帮助……” 韩阴不等顾玉成说完,便笑着说道“顾兄既然需要,韩阴自然不会说什么。”虽不是十分爽朗,却依旧令顾玉成感激。于是顾玉成笑着说道“我们一起狩猎,一定能获得足够的内眼。” 韩阴听后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动身向着那更深处走去。 这一路来顾玉成与韩阴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顾玉成辅助着韩阴再一次击杀了一个焰兽,韩阴将第七个焰兽内眼缓缓取出,装到自己包内,而顾玉成则看着焰兽的尸体,流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此时的韩阴则微微皱着眉说道“顾兄,我只能说你和这地方一定是有什么关系……这些焰兽看见你就像是羔羊见到了恶狼一样,我甚至觉得有一些的修为并不比顾兄弱,但是看到你之后还是选择了逃跑——这一路下来,击杀焰兽的时间都没有追赶焰兽的时间久。” 顾玉成点了点头,随即又感应了一下自己的灵海,发现灵海已然肿胀了起来,这是再也压制不住要突破的迹象。就连那灵海中代表他我修士的红光都变得更加明亮起来,此时的顾玉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太一宫的传承,当想到那火焰时,顾玉成便猜测到会不会是那火焰的作用,思考了片刻越发觉得是这样。 而此时的韩阴将焰兽内眼收起来后,看着远处的平原说道“我真不明白,这里的焰兽这么多,那宁家人是怎么想的,竟让把这种好地方让给我们了?” 顾玉成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拍拍手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这个距离的焰兽估计都被猎杀一空了,而我的境界也有些松动了。我们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我刚好突破一下境界,接下来再去那更深处的地方狩猎。” 韩阴看着顾玉成有些羡慕的说道“真没想到,顾兄运气如此之好。” 顾玉成笑着没有说话,顾玉成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运气属实有些好了。因此也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点了点头,与韩阴寻找起藏身之处起来。 山色渐昏,肥云落树,夜晚降临,顾玉成与韩阴才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洞穴。 顾玉成很快打坐起来,开始了突破。然而当顾玉成开始突破之时,那顾玉成竟然感觉自己灵海内的灵力被自己身体主动吸收过去了,顾玉成原本只是怀疑,然而当顾玉成继续突破时,这种灵力流失的感觉越发的明显确定了起来。顾玉成此时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正在突破,断没有临门一脚缩回去的道理,而且这已经不是临门一脚了,这简直是就差半脚了,若是放弃,后果虽没有当初经脉寸断那么严重,却也是蛮麻烦的。于是顾玉成直接开口道“韩兄!借我两个内眼!”——顾玉成在狩猎的同时,韩阴则杀了几个焰兽。此时韩阴被要内眼,很是果断的便将自己包内的内眼系数拿出,送到顾玉成的面前。顾玉成也不废话,直接调动灵力,炼化起内眼。 那内眼被炼化后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很快便被灵海消耗一空。那顾玉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加强,然而顾玉成却想要骂娘,顾玉成也想炼体,但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不适合炼体啊! 无奈之下顾玉成又是一口气吸收了两个内眼,那**才渐渐的有了饱和感。顾玉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于是静下心来冲击着天之四星。 此时的韩阴只觉得顾玉成的突破威力不一般,这威力不像是一个天之四星的突破,此时的顾玉成整个人甚至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血气,这种血气对于一旁的韩阴竟有着极大的冲击,韩阴甚至感觉自己的血气被震的荡漾起来。 顾玉成同样感受到了此刻自身的状况。然而突破在即,哪里允许顾玉成分心,于是顾玉成一鼓作气,将全部灵力冲击向那灵海。天之四星,一蹴而就! 顾玉成突破了!此时的顾玉成突破后整个人只觉得一阵恍惚,似乎有着两种不同的感应在召应着自己…… 顾玉成看向韩阴,缓缓的站起身来,却见身前全是内眼不多不少,四个,加上自己炼化的,刚好是七个,这正是韩阴所有的内眼了。顾玉成不禁内心有些触动。嘴上轻声说道“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韩阴看着顾玉成,虽是听清了顾玉成的话,却也不太清楚顾玉成的意思,索性便没有开口。 顾玉成看着洞穴之外,回头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韩阴回想了一下,说道“黎明时分。” 顾玉成点了点头对韩阴说道“你先休息休息。我在这儿看着。” 韩阴听后,便放心的侧头依靠在洞穴墙壁上,睡着了。 一夜无话…… /73/73814/22190373.html 一百一十四、接连突破(下) 山色放明,天色放晴。顾玉成则与那韩阴继续狩猎起来。越是到那深处,所遇见的焰兽的修为便相应的越高,然而无论那些焰兽的修为怎样,直到目前,依旧没有任何一个焰兽会选择攻击顾玉成,这看的韩阴都有些无语,甚至想要问顾玉成是不是老天的私生子,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幸运,不,这已经是在开挂了。 此时的顾玉成却在思考着突破的事情,今天早上韩阴就表示自己突破时的状态十分的强烈,全然不像是突破一个天之四星。而且顾玉成自己也觉得这次突破十分的不一样。然,然而顾玉成在仔细的感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却发现除了**格外的凝炼了,再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就是说顾玉成现在除了突破会耗费更多的灵力用来炼体以外,在没有任何其他特殊的地方,这让顾玉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毕竟能够炼体也是一个好事,只是这种未知的状况在所难免的令顾玉成感到不适。 然而顾玉成对于这种状况也是无从下手,只好现阶段顺其自然了。 顾玉成与韩阴继续在这一片范围内狩猎,顾玉成体内的灵力在飞快的增长着,灵海被再一次快速的充盈起来,过了短短五天的时间,顾玉成竟然再一次感受到灵海的充实,但是顾玉成也知道不能突破太快,于是便压制着自己的灵力,等着压制不住了再突破。 此时的顾玉成与韩阴不断的猎杀着焰兽同时,也不断的向着深处前进。 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那顾玉成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灵海的饱满,已然无法压制下去了,于是顾玉成与韩阴再次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突破起来。 …… 此时的韩府,那韩瑛正在修炼,只见一个瘦高的男子在庭院之中走来走去,整个人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而兰溪若初则站在一旁,举止恭敬的陪着那人,那个人却是不断的回身问到兰溪若初“妹妹还没出来吗?” 那兰溪若初总是微微摇了摇那轻垂的头,回道“还没呢,世子。”眼神中却充满了冷静,丝毫没有恭敬。 来者正是那韩家世子,韩城玉,同样也是韩家与李家联姻的主角,那个被变相退婚的男主。直到现在李长淑依旧在那函谷关上,根本就没有回到韩家完成婚约的迹象。 韩城玉在园中徘徊了许久,韩瑛的房门才被掀开。 韩瑛看着仿佛找到救星一样的韩城玉,整个人都有些无奈。随即微微皱着眉的来到了韩城玉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哥,你怎么了来了?”实际上韩城玉会来,韩瑛是不知道的,但韩城玉为什么而来,韩瑛就算不去想,也能知道韩城玉是为什么而来的。 果然韩城玉一开口便说道“我前几日去函谷关找书儿了…” 韩瑛微微挑了挑眉,问道“是李不书?” 韩城玉点了点头,刚想要接着说下去,那韩瑛就对韩城玉说道“李不书就算再想否认,再不愿意承认她韩家媳妇的身份,她都是当年那个待嫁女子,那怕她改名叫李不书了,她都还是当初那个李长淑。哥,别人怎么叫她都没有事,但是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跟她一样都用李不书这个名字呢?” 韩城玉听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唉,香薷你也知道,我在家里那边都不敢表现出对不书的丝毫偏袒,也只能在你这里说些心里话了。不书想要怎么样,就随着她吧。” 香薷,便是韩瑛的小名。也是乳名。自从韩瑛与韩城玉的母亲去世后,也就只有韩城玉会这么叫韩瑛了。韩瑛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时,那责备韩城玉不争的心也松动了许多,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大哥韩城玉实在有些不适合韩家的环境,大哥韩城玉的人品可以算得上端正良善了,但是修炼界,可不是看你心性如何,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韩瑛示意那韩城玉说下去,韩城玉便开口说道“我本来想将妈——母亲留给我们的木戒送给不书,只是不书似乎有什么事,竟然不在那函谷关中。” 韩瑛顿时有些动怒,问道“你打算将母亲留给我们的的木戒送给李不书那个……”“贱人”二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韩城玉点了点头,那韩瑛气的直接站了起来,见到韩城玉手上还带着一个虫草木戒,顿时放松了下来,可还是有些生气,于是直接甩袖欲走,韩城玉见状立刻站起来,拉住韩瑛,哀求道“这木戒确实重要,因此我才想送给不书来表达我的心意。香薷……” “好了!”韩瑛忍不住出口呵斥,随即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抱怨道“这是我们母亲留给我们的,就算你想要送去做定情信物,也要等那李不书进了韩家的门再说吧。” 韩城玉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连忙抱歉道“也是我心急了。香薷说的是,香薷说的是。那、那我该如何是好?不书不在函谷关,我该……” 韩瑛皱着眉头喊道“李不书不在函谷关,你就非得找她?你自己就非要贴上去?!”说罢也不与韩城玉继续理论,只是直接离开了。 那韩城玉看着韩瑛离开,想要伸手去拦,却又停了下来,只能叹息一声,随后无奈的起身离开,走之前对那兰溪若初说道“姥姥记得为香薷准备一些丁香糕,别让香薷饿着了。另外……”韩城玉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起来,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兰溪若初等韩城玉离开后,才缓缓的敲响韩瑛的门。只听韩瑛的声音传来“进来。” 那兰溪若初迈着步伐略带颤巍的来带韩瑛面前,躬身道“大小姐。” 此时的韩瑛正用一只手来回摆弄着那母亲留给她的虫草钗,整个人流露着百无聊赖的气息,还有着一些无奈的感觉。 那兰溪若初缓缓的说道“世子走了。”那韩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张之林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兰溪若初回道“自从被玉君客二人赶走,这个月一直在另外的修炼室内修炼,除了昨日去了那处事堂领取应有的修炼灵玉,便没有做任何事情。” 韩瑛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先不要管他们,看看门客们的反应,好好打磨打磨他们,另外……那商丘之比也要准备了。虽说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但是也可以用来锻炼一下张之林二人。” 兰溪若初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是”。随后缓缓的退了下去。还未彻底走出去。便听到韩瑛开口道“大哥他走的时候没说什么?” 兰溪若初摇了摇头,韩瑛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令兰溪若初退了下去。兰溪若初知道韩瑛是又为韩城玉的事情搞得有些心累了,因此兰溪若初便决定不传达韩城玉的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韩瑛不会关心则乱。毕竟只有韩瑛一直站稳了,她这个兄长才会安然无恙。 …… 一处山洞之中,顾玉成浑身灵力动荡,一声响,顾玉成只觉得浑身通畅——天之五星!随后内视自己的灵海与经脉,发现除了更加的凝实便没有其他改变后,顾玉成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对突破时的异常的疑惑来。 此时韩阴来到顾玉成的面前,为他递上一些浆果,坐了下来问道“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啊?” 顾玉成咬了一口浆果问道“哪里奇怪了?” 韩阴于是说道“这一路咱们发现的洞穴已经够多的了,但是实际上的焰兽就那么几个……我总觉得有些怪,好像那些焰兽都不在了一样。” 此时一直纠结于自身改变的顾玉成也反应了过来。于是沉思起来。 正当二人思考之时,突然一阵震颤传达到二人的身上。二人只觉得大地在缠斗,而不远处,一声声轰鸣如同炸雷,渐渐的炸雷声越来越近,直直的奔腾而来,直擂顾玉成与韩阴的心间,二人感觉有什么奔腾而来…… 顾玉成与韩阴连忙来到山洞出口处。 此时的明焚山某一处,胡成浩一行人也听到了那远处的轰鸣,众人看了过去,只看见那烟尘渐渐升起——隔着这么远,还能隐约看到烟尘,足见那烟尘有多大。 此时的宁习温看见后,立马笑着说“定是那焰潮来袭!哈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他们两个狼狈而逃的样子。” 此时的胡成浩也笑了笑,淡淡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宁喜儿突然拉过胡成浩的手,撒娇道“成浩哥,咱们一会等那焰潮过后,去看看那两个人怎么样?” 胡植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喜儿,开口说道“就算是……他们两个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没必要去看他们两个……”两个死人这样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胡植兰依旧有些难以理解,去看死人是个什么嗜好啊? 只是众人竟然都被宁喜儿的提议给激发了。顿时都有想要去的表现。那胡成浩更是畅快的点了点头。 胡植兰整个人十分无奈的退后了几步。这一路走来,胡植兰实在是发现自己和这群人不是一路人,现在只想早早结束这一次的行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这边的众人正在兴奋的商量着顾玉成二人会怎样凄惨的死去时,那焰潮旁的洞穴,顾玉成与韩阴看着那奔腾而来的一众焰兽,只觉得一片火海在自己的面前烧来,仿佛要将一切都焚尽。而那焰兽奔腾而过的大地上,则变得更加的焦黑了…… 那韩阴愤恨的锤墙道“怪不得胡成浩那个该死的将这里让给我们了,他定然是知道这里有着兽潮的!这是想让咱们去死啊!” 顾玉成看着那焰兽,整个人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韩阴拉着顾玉成,想要退回洞里…… /73/73814/22190374.html 一百一十五、悟道境焰兽! 正当韩阴想要拉着顾玉成后退时,顾玉成挣开了韩阴的手,站在那洞穴处一动不动,直等着焰兽过来。 韩阴不禁大惊失色,低沉的喊道“你疯了顾兄?!”顾玉成则摇了摇头,对着韩阴说道“你赶紧退到洞内,如果焰兽真的冲了进来,我会帮你破开洞穴,你只负责逃跑便是了,我给你顶着。”此时的顾玉成缓缓的取出那从顾明武那里得来的法宝,虽然法宝内气息损失了许多,但该有的威力还是有的,至少在一瞬间破开山洞是没问题的。顾玉成现在要试一试这群聚集在一起的焰兽会不会也对自己畏葸如虎、不敢接触。只不过顾玉成这么做属实冒险了太多,简直就是把命往上赌,但是顾玉成心中那种感觉促使顾玉成想要赌一把,因为那怕是如此多的焰兽,顾玉成的灵海依旧只能感受到诱惑,一丝丝的畏惧都没有! 不过冒险归冒险,但是连累韩阴这种事情顾玉成可做不出来。因此一旦失败了,顾玉成就会拼尽全力为韩阴争取逃跑的时间。 韩阴看着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一身朴素劲装,却又胸膛挺直,整个人在那危险面前竟然如此沉静。 韩阴坚定的走上前,拍了拍顾玉成的肩膀说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今日才在顾兄身上看到了为将为才的风范。” 顾玉成感受着那越发逼近的焰兽,哪里有心与韩阴讨论这些,立刻对着那韩阴说道“快去洞内!” 韩阴却不为所动,笑道“顾兄敢赌。我韩阴为何不能赌?我相信顾兄。” 顾玉成看着冲自己笑的韩阴,一时间找到了一种感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一种当初在那石卷之中,与落阳历一同并肩的感觉…… 于是顾玉成也笑着点了点,二人便在那洞穴出口处,静静的等待着焰兽奔袭而来。 焰兽越来越逼近,震颤感越来越快的压迫而来,顾玉成用指甲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令自己清醒过来。而那韩阴,则死死地回想着那些曾经的学过的东西,令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焰兽如同崩溃了的雪山一般,成群的扑了过来,顾玉成与韩阴只觉得耳膜欲裂,那一群群焰兽疯狂的奔跑着,似乎要将面前的一切碾碎一般! 然而山洞的焰兽们似乎丝毫没有感知到那顾玉成二人,顾玉成二人看着焰兽如同滚石一般疯狂的滚起烟尘奔袭而过后,内心不禁的放心了许多。然而此时的顾玉成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竟然缓缓的将自己一半身子探出了山洞,看得一旁的韩阴整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当顾玉成探出一半甚至后,那群焰兽似乎立刻感受到了顾玉成的气息,甚至有几个焰兽已经将獠牙朝向顾玉成,这一变化惊的顾玉成立马向那韩阴喊道“撤!撤——?” 顾玉成还没有喊完,才刚刚将手中的法宝激活,而那韩阴也才后退半步,便看到那成群成众的焰兽竟然从刚才的凶狠猛转化成了畏惧,随即扭头回到队伍之中,直接略过了顾玉成,接下来的焰兽也都是如此。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可以肯定,这些焰兽依旧保持着对自己的畏惧,甚至比自己原先狩猎的时候表现的更加明显,那种畏惧简直就是写在了焰兽的脸上! 所有焰兽就像是一整条河流遇到了难以改变的河岸,只能改变自己的方向一样。成千上万的焰兽如同潮水一样,直接略过了顾玉成,根本不与顾玉成接触。 此时的顾玉成脸上流露出狂喜。 而微微弓着身子的韩阴看到这一片景象,缓缓的直立起身子,只能淡淡的感叹了一句象棋术语“卧槽马……” 韩阴甚至在想,若是那胡成浩知道这兽潮在顾玉成的面前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他的表情要多精彩呢…… 顾玉成见此情形直接将韩阴拉了出来。此时的韩阴突然被拉到了顾玉成的身边,而且顾玉成还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拉着韩阴向那焰潮中心走去。 韩阴与顾玉成站在焰兽中心,焰兽就像被分开的河流一般,纷纷从顾玉成与韩阴身边擦边而过。而此时的顾玉成则看到了自己手掌心的印迹——正是那在太一宫中得到的梅花印迹。梅花印迹在手掌心中若隐若现,每当梅花印迹变得明显的时候,焰兽都会离顾玉成二人更远一些。 顾玉成现在更加确信那异火必定与此地有什么关系,或者说那异火的威力能够压制住这焰兽,不过无论怎么说,这异火在顾玉成心中顿时提升了一个档次。 此时的胡成浩带领着宁家众人刚刚猎杀了一个天之七星的焰兽,那宁喜儿立马上前夸赞道“成浩哥真厉害!天之六星就能打败这天之七星的焰兽!” 那胡成浩听到宁喜儿的夸赞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差点儿就忘了自己手上还用着三品的法宝。 胡成浩将内眼取出后,对着众人说道“等那焰潮过后,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天之巅峰焰兽的内眼。” 宁喜儿点着头表示着同意,然而此时的胡植兰又一次提出意见道“可是父亲一定能想到大哥你这是从焰潮中得到的,倒不如大哥好好狩猎,哪怕只是猎杀一个天之八星的焰兽,也比那焰潮后捡来的内眼要强啊。” 胡成浩明显有些厌烦胡植兰的教导,整个人挥了挥手道“那为什么不能告诉父亲是我亲自杀的?非要冒险去面对那天之八星的焰兽?” 胡植兰想要说亲手杀的和你去焰潮中得到的自然不一样,那些被焰潮中误杀的焰兽内眼能有几个是完整的,父亲一看不就看出来了。但是到嘴边的话愣是憋了回去。因为胡植兰知道自己非要这么说,大哥肯定还会说什么也不是一定没有完整的内眼,更何况只不过是去看看罢了之类的话,自己怎么说都没什么用……胡植兰整个人都觉得有些累,实在是胡成浩的行为有些让她觉得太过于不成熟了。 宁家的两兄弟神色则各不相同,宁习温满脸兴奋,显然是赞同胡成浩的提议。而宁习存则看起来稍微的沉闷一些,胡植兰能想到的道理,他也想到了,只不过宁习存不是胡家人,自然不知道胡成浩这一次的表现关乎胡成浩未来在胡家老爷子心中的地位。宁习存只是担心胡成浩如此行为会不会让胡家迁怒于宁家。奈何现在自己是想要依附于胡成浩的,自然不能和胡成浩唱反调。而且焰潮过后,说不定自己还能得到一些内眼,总不能空跑一趟吧。于是宁习存只好保持着沉默。 胡成浩见众人没有谁再提出意见,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待焰潮过后,便一同去一趟那里。去看看情况,现在先接着狩猎一些焰兽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此时的顾玉成与韩阴在确认焰兽不会伤害自己,甚至会主动避让的情况下,开启了一波疯狂的洗剿,韩阴紧紧跟着顾玉成,追逐四处逃窜的焰兽,不断的猎取焰兽。那些焰兽似乎全都忙于亡命,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抵抗。 储物袋中的内眼不断的增加着,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填补着。此时的顾玉成与韩阴都感到分外的兴奋。 二人不断的猎杀焰兽,而顾玉成一边猎杀着焰兽一边吸收着焰兽的内眼,在整个混乱的焰潮之中,顾玉成与韩阴就像是藏身于坚固庇护下一般,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正当顾玉成与韩阴猎杀的起兴时,顾玉成突然感受到了手掌的炙热,这种炙热就像是突然被引燃一般,瞬间的袭击了顾玉成,顾玉成在那印迹的指引下,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情况。于是直接来到那韩阴身旁,示意着韩阴跟着自己,原本已经杀的忘我的韩阴被顾玉成这么一拍,顿时恢复了神志。于是与顾玉成一同逆着焰潮而行,向着更深处走去。 无论深入多少,那些焰兽就像是被自动分割的河流一般,绝不与顾玉成有任何交集。甚至顾玉成还看到了一些焰兽为了避免与自己接触,被其他焰兽彻底的碾过,当场死亡。 顾玉成则与韩阴逆着焰潮,终于隐约的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人形直立狂奔的身影,在最后面追逐着所有焰兽,凡是落到后面的焰兽,便会被那身影一把抓过,直接捏在手中,塞入嘴里,一口咬下去,除了被压榨出来的焰兽惨叫,还有着那溅射喷出的血液,整个场景都令顾玉成二人感受到了无比的可怖。 顾玉成定睛看去,便看见那是一个高有十尺的人影怪物,头顶上顶着巨大的犄角,一张流淌着熔浆一般的嘴巴豁开着。顾玉成与韩阴顿时明白了面前的焰潮是怎么回事了,就是面前的这个巨大的焰兽捕食而引起的。 而且看样子,这个大家伙的境界,绝不在天之境界,应该是达到了悟道境! 这令顾玉成与韩阴二人立刻反应了过来,飞快着向着前方跑去。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悟道境!就算顾玉成能够感受到那个东西对于自己同样是个补品,但是这么个补品,顾玉成可不敢托大,这玩应别没补到自己,先把自己给整没了。 此时的顾玉成与韩阴跟着那焰兽同样跑了起来,都不想落后成为这焰兽的口中餐。 直立人形的焰兽不断的咆哮着,不断的向着兽群发起冲锋,蚕食着整个焰潮。 此时正在亡命奔跑的顾玉成只觉的浑身燥热,甚至整个身体都有着一种燥热,这种燥热似乎在催促甚至是逼迫顾玉成停下来。然而顾玉成那里敢停下来,只是一心飞奔着。 …… 太一宫中,红发男子与叶泽则缓缓的来到了东皇太一睡去的地方……此行不仅仅是要从东皇太一这里了解一些东西,更是为了那融天锻…… /73/73814/22190375.html 一百一十六、悟道境内眼 东皇太一缓缓的醒来。这太一宫中,叶泽与红发男子几乎终年不沉睡,而这东皇太一则是几乎不醒,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毕竟叶泽二人还要修炼,但是东皇太一就不用了。毫无用处。都已经到了并生天地、同存日月的地步了,修为实在难以更上一层楼了。 醒过来的东皇太一令三生桥的阵灵接了那叶泽与红发男子进来。 东皇太一那黄金瞳中,缓缓的流露出追思,随后淡淡的说道“叶泽…呼…木离?你们两个竟然会亲自来看望朕,这倒是令朕惊讶至极啊。说吧,所来何事?” 那叶泽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对东皇太一爱搭不理,真要出了什么事,还真的来找这东皇太一,没办法,这家伙资格太老了,当年要不是因为四方大阵和那个原因,东皇太一怎么可能离开妖族,怎么可能在这里?如果东皇太一真的没有离开妖族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没有人族的今天了。 叶泽示意那木离来说,于是木离淡淡的说道“我想知道……融天锻是怎么了,自从为那顾玉成重塑肉身之后,便陷入了沉静,甚至有些虚弱,几乎虚弱的……有些可怕…” 东皇太一一听后,顿时笑了笑道“融天锻那等灵物,我记事的时候就存在了,这家伙不可能会死。至于为何会沉寂,只不过是为顾玉成消耗的太多罢了。” 那木离凝着眉,问道“这怎么会?你不是说融天锻乃是大荒数一数二的灵物吗?那又怎么会仅仅是为顾玉成重塑一次肉身便沉寂甚至虚弱至此呢?” 东皇太一没有说话,想了想,问道“那顾玉成重塑肉身后,有什么变化吗?” 木离听后,想了想便说道“他的境界可以直接提升到天之三星。” 东皇太一没有什么惊讶的,随即又问道“那顾玉成的天资是否被改变了?” 木离听后又摇了摇头。随即东皇太一点了点头说道“没有篡改天赋,那只能说融天锻应该要应付一下南方大阵了。” 叶泽木离二人相视一眼,试探着问道“难不成四方大阵又要有一方……” 东皇太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有这种情况,融天锻就会直接表现出来了,没必要自己硬撑着。而且那小子虽然没有太多的消耗融天锻,但也说不定……” 木离闻言直接问道“这话怎么说?” 东皇太一看了一眼木离后缓缓的说道“那小子身上有着血脉之力。你懂吧?” 木离与叶泽顿时明白,木离开口说道“也就是说融天锻在为顾玉成重塑肉身之时,可能为他保留了血脉之力,如果真是这样,那消耗确实不小。” 血脉是一种传承,想要将这种传承给重塑回来,其中的难度可不小,再加上顾玉成的经脉寸断,而且融天锻这几年的消耗确实也有些大,因此会虚弱,也就说的通了。 只是木离突然反应了过来,那顾玉成怎么有血脉之力?血脉这种东西,可不是妖族生而即有,人族的血脉之力,必定是那种传承悠久的家族,顾玉成他怎么可能会有血脉?于是开口问道“那顾玉成怎么会有血脉?” 东皇太一缓缓的说道“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了。”随即一言不发。木离知道这是东皇太一不想说了,于是沉默了下来。不过知道融天锻没事后,多少有些放松。 东皇太一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二人,缓缓的说道“你俩紧张啥?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天塌了,朕一身抗之,何惧之有?” 说完便翻身走到床榻旁,躺了上去。 叶泽看后有些无语的说道“融天锻毕竟关乎着大荒安危,自然要谨慎一些。” 木离则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少睡些。省的一身实力生疏了。” 东皇太一听后缓缓的摆了摆手,说道“当年八将九子叛乱,我也是睡醒了再去处置的。墙外皆是蝼蚁,卧塌高枕无忧——还是那句话,何惧之有?”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我还要睡觉呢,你们两个别打扰我。” 叶泽二人见状,有些无奈的离开了东皇太一的传承之地。 二人走后,那东皇太一则看了一眼候立在一旁的三生桥阵灵,笑道“你也回三生桥吧。好好修炼。有空也可以想办法多留意一下顾玉成的情况。”说罢露出坏笑。 阵灵顿时红着脸跑了出去。 …… 此时的顾玉成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要煮开了一样,竟然泛着红色…… 就在顾玉成想要彻底的压制住那身体的异样时,顾玉成的意识再一次受到了重重的撞击,顾玉成只觉得有一个呼唤在刺痛着自己的意识。 当顾玉成感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回到了太一宫中那天塌地陷的场景之内。 韩阴正在与顾玉成逃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顾玉成不动了,整个人来不及抱怨什么,直接拉着顾玉成向前跑去。此时的韩阴虽然有些搞不懂顾玉成为什么突然像是失了神一般,但韩阴根本管不了这些,只是一心想要带着顾玉成逃跑。 然而二人奋力逃跑时那悟道境得焰兽都在不断的逼近,现在韩阴带着一个人,想要跑过那悟道境焰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果然,悟道境焰兽不断的前进着,不断的靠近着二人,最后一把抓向韩阴二人。 那十尺焰兽一把抓住顾玉成的腿,此时的韩阴右手拉着顾玉成,空出来的左手在犹豫片刻后,便直接灵力化剑,一抖,顿时平地起风,草木微俯,一道虚影闪现,不等那焰兽反应过来,一道光芒绽放——正是韩阴使出的剑道! 焰兽硬接下韩阴的一剑,竟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抓着顾玉成的手也松开了。此时的韩阴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一把将顾玉成踹飞,一边喊着“你榻酿给老子醒过来啊!” 顾玉成直接扑倒在地。那怕顾玉成没有了意识,那群焰兽依旧不敢上前。 而那韩阴将顾玉成甩开后,顿时周围奔跑的焰兽竟然有些蠢蠢欲动,竟然放缓了奔跑的步伐。 此时的悟道境焰兽在发出惨叫后,一开始抓着顾玉成的手臂竟然被齐齐的斩断了! 此时的韩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一副后继无力的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傅啊师傅,你说我天资如汉初三杰,必能扬名天下,当年我在你面前跪了三天三夜,你才将这剑法传给我……没想到,没想到弟子今日就要、就要殒命于此吗??” 此时的韩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有点儿虚脱。 而此时的顾玉成则陷入了那意识当中。 此时的顾玉成仿佛将要迷失了一般……四处都没有方向。就连顾玉成自己也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脱离这里…… 此时的顾玉成只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匣子里,明明没有任何束缚,然而却又突破不了。 此时的韩阴原本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突然感觉灵海一阵温暖!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韩阴突然想起自己师傅春一剑在离开的那一晚曾对自己说自己生阴地阴岁,命中注定多灾厄,需要三次暖阳才能躲过一生三大灾难,并且言明了为韩阴留了一次暖阳,接下来的两次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此刻韩阴只觉得自己的灵海正被一个珠子一样的光粒温暖着,顿时明白了这是自己师傅留给自己保命用的。 韩阴缓缓的举起手,感受着体力的回复。 此时的悟道境焰兽还没有感受到那韩阴的改变,愤怒之下发出一声咆哮,那焰潮竟然停了下来,而韩阴周围的焰兽则缓缓的围住了韩阴。那悟道境焰兽则向着顾玉成走去,眼睛中除了些许的畏惧外,竟然流露出了贪婪、窥觑的神色…… 韩阴直接退后,退到了顾玉成的面前。 此时的韩阴看着那顾玉成流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这也算是过命之交了。我韩阴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悟道境的焰兽看着韩阴,竟然流露出了讥笑的表情,一声吼,便将所有焰兽都聚集在韩阴周围——这悟道境焰兽是要用其他焰兽将韩阴给累死!或者不如说,是猫吃老鼠前的折磨与戏弄…… 一群焰兽伺机而动,韩阴却是岿然不动,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雕像一样…… 突然一个焰兽扑了过来。 韩阴侧身微退,双脚成三角之势,弓身腰部发力,猛然刺出,灵气化作的剑上绽放出一道虚影,随即插中焰兽,直接刺穿焰兽的头颅! 那焰兽可是一个天之六星的修为!而韩阴不过初入天之境界的天之二星!这便是韩阴从其师傅那学的绝学! 只是可惜韩阴的这种剑法一次性消耗的太大,刚才韩阴一剑斩断悟道境焰兽的手,只是一剑,就将韩阴灵海中的灵力抽的一空。而韩阴现在用出的这一剑,便将灵海中的光粒消耗了近一半。 此时的所有焰兽见到韩阴轻松解决一个焰兽后,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是被激起了凶性,一连三个向着韩阴扑了过去。 此时的韩阴依旧不慌,整个人似乎一块寒铁,没有任何温度,冷静的可怕。 横挡焰兽攻击,借势斜刺向冲来的另一个焰兽,随即偏头,挪脚,聚集所有灵力至那臂膀之上,腰马和一,骤然暴发,如雷倾泻,一剑横断三头焰兽,尽皆腰斩! 若是叶泽在,恐怕就直接将韩阴带走了。这绝对是剑道了! 此时的韩阴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灵海之内的暖阳将要消失殆尽了,整个人微微陷入了一种慌张中,此时的韩阴看了一眼身后的顾玉成,不由得破口大骂“顾玉成!你个狗羊的!榻酿的给我醒醒!我这么拼命!我死了也就算了,你可不能死了!不然我不白死了!?” 韩阴一分神,那悟道境焰兽直接上前,一巴掌拍向那韩阴。韩阴整个反应过来时,只觉得一股恐怖的洪流直接席卷了自己,还没等那韩阴作出防御,便直接被砸中了胸膛,倒飞了出去。 韩阴只觉得胸口微甜微猩,一口血直接喷出!整个人感觉骨头都断了几根。声音沙哑的喊道“该死,你榻酿……” 此时的顾玉成在那意识当中,似乎感受到了召唤,似乎又什么都没有,顾玉成猛然醒悟过来——无论自己有没有人在召唤着,无论自己能不能出去,自己都不能放弃,因为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他不能就这么停下来。至少不能就这么停在这里! 于是顾玉成整个人燃烧起魔珠,浑身再一次燃烧起来,向着那虚无的世界轰出属于自己的一拳! “月秋!” ………… 韩阴仰躺在地上,看着悟道境得焰兽缓缓的走了过来。 悟道境得焰兽缓缓的抬起它仅剩的一只胳膊,向着韩阴砸去! 烟尘四起…… 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你的内眼,我收定了!” /73/73814/22190377.html 一百一十七、杀尽不平! 烟尘四起……顾玉成那带着梅花印迹的手,直接撑住焰兽的手,顾玉成平静的眼眸中,噙满了兴奋。张开嘴,缓缓的说道“你的内眼,我收定了!” 韩阴看着顾玉成的出现,莫名的心安了起来,大口喘着气,说道“靠谱!” 顾玉成微微回侧头,看向韩阴,说道“当然!” 韩阴感受到自己身体传来的痛苦,他知道自己短时间是别想站起来了。然而周围的焰兽以及顾玉成面对的悟道境焰兽,都让韩阴无法立刻放松下来,一旦真有什么事儿,起码还能做些什么。 此时的顾玉成整个人都微微闪烁着火光,而那悟道境焰兽看到这火光后竟然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此时的顾玉成更加确信体内的异火一定不一般,刚才自己之所以会陷入那种状况,恐怕是因为这异火在考验自己。 顾玉成瞬间被异火包围,却不像是一种蒸腾的火焰,而是像一团水,一团液体包裹住顾玉成,顾玉成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火焰包裹后,对整个天地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触,此时的顾玉成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那就是自己不是这天地的修炼者,自己是这天地的主宰者!是这天下一切火焰的君王。这种感觉不过是转瞬即逝,可正是这转瞬的刹那,却永恒的刻在了顾玉成的心中。顾玉成感觉到此时对面焰兽的恐惧,同样感受的到自己似乎能够直接影响那焰兽的火焰。 梅花印迹似乎被燃烧了一般,整个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时间天地间的火灵力都被调动了起来,在几十丈的距离内,所有的火灵力全部围绕着顾玉成旋转起来,所有火灵力似乎听到了号令,汇聚成一条赤红色的河流,在顾玉成的身边奔腾,化作一小条火海。 韩阴看着那赤红色的长带,似乎像是一条长龙一般,紧紧的簇拥着顾玉成。 顾玉成意念一动,整个火海便躁动起来,火舌不断逼近并舔舐焰兽,焰兽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缠斗,而那所有其他的焰兽,都被吓的匍匐在地。 此时的顾玉成借用着融天锻的力量,这些焰兽都是因融天锻而变异成的,哪怕是悟道境的焰兽,在顾玉成面前也变得毫无抵抗力。 顾玉成只觉得灵海躁动,此时顾玉成身体周围一朵朵梅花绽放,那梅花顿时燃烧,直接落到了那悟道境焰兽身上,焰兽直接挣脱顾玉成的手,拼命的吼叫起来,然而那梅花却直接将焰兽点燃,一瞬间焰兽便被点燃,无论焰兽怎样努力,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最后只能被焚烧殆尽。在那火光之中,顾玉成只觉得一股火气从焰兽体内出来,向着自己袭来。顾玉成躲闪不及,那巨量的火灵力顿时冲进顾玉成的灵海之中,顾玉成只觉得整个人要被灵力撑的炸开一样。 于是顾玉成直接将自己体内的火灵力全部宣泄出去,整个身体顿时释放出大量的灵力,那灵力直接横扫一片,顾玉成控制着灵力没有朝那韩阴而去。 韩阴只看见一大片淡红色灵力横扫过来,直接将灵力横扫范围之内的焰兽全部点燃了。那怕韩阴自己没有在灵力范围之内,却依旧感受到了灵力的可怕,整个人似乎都要被一旁的灵力给烫熟了一样。 此时的顾玉成大喊一声“啊!”随即体内的灵力再一次释放出去。那些来不及逃跑的焰兽全部都被灵力直接烧死了! 此时的顾玉成忍受着身体内的不适,对韩阴说道“收拾一下这些内眼,够咱们用的了!我……我好像又要突破了,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回来!”说罢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此时的韩阴看着顾玉成匆忙的逃跑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着郁闷,不是吧,有没有搞错,又要突破,明焚山狩猎一次,连续突破了——这是第三次啊! 韩阴无奈的感叹了一下,然后安慰道,这里毕竟是顾玉成的有缘之地,突破快一些也正常。随即韩阴盘膝恢复起来。 经历刚才顾玉成与焰兽的交战以及顾玉成屠杀焰兽的情况之后,一段时间内是没有焰兽会再来了,韩阴可以放心休息一会儿了。 此时的胡成浩领着宁家众人已经狩猎了不少的焰兽,此时感受到远处震颤的消失,胡成浩便开口道“去看看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 宁习温立刻附和起来。而那胡植兰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于是只能跟着一行人前往了。 韩阴拖着依旧有些疼痛的身体清理着内眼,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休息了片刻的韩阴几乎已经要将所有焰兽的内眼给收集起来了。在收集的内眼里,连天之巅峰都有!而且这些焰兽的内眼全都是完好无损的! 韩阴将天之巅峰以及天之八星的收入口袋中,随即有些悲催的发现,自己那收容袋,根本装不下这么多的内眼,于是只能将原本装的取出来,全部装着天之巅峰境界与八星的内眼。 此时的韩阴不得不将几百个内眼放到自己的身边,陷入了极大的无语之中,韩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烦恼于钱多…… 此时的胡成浩与宁家众人走在前方,而那胡植兰走在后面,缓缓的看着周围的场景,说道“有些奇怪啊。” 宁喜儿则在一旁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啊胡姐姐?” 胡植兰仔细的看着这一路的景象说道“这一路下来没有任何焰兽,看上去有些奇怪……” 宁喜儿直接笑着说“那一定是因为兽潮的原因,所有焰兽都跑了呗。” 胡植兰听后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跟着众人接着前行。 此时的胡成浩正准备着看看运气好不好,能不能找到一个天之九星内眼,这样也好回去交差。 只是可惜,一路上虽然也有那么一两个天之巅峰的内眼,然而那些内眼全都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 当众人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大片似乎再一次受到熏烤的大地,竟然比其他地方还要黑,那里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死去的焰兽尸体,而那最远处,能够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 众人连忙赶了过去。 宁习温在最前面,胡成浩微微落后,而那宁家兄妹则跟着胡成浩。 胡成浩看到了一堆摆放整齐的内眼。而韩阴则看到了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流露出的窥觑。 韩阴有些无奈的站了起来,缓缓的看着身旁的几百个内眼,整个人想要和他们拼命,但是却奈何自己身体还未恢复,于是便开口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那宁习温见韩阴一副狼狈的样子,顿时开口嘲笑道“怎么,怎么不见你的好兄弟,莫不是死了?哎呀呀,那可真是糟糕啊。” 韩阴冷冷一笑,骂道“你搁这儿癞蛤蟆打嗝,恶心谁呢?顾兄怎么可能会死?” 宁习温被韩阴如此一骂,顿时脸色涨红,想要动手。却被一旁的胡成浩制止住了。 胡成浩上前,对着那韩阴说道,“怎么?看样子你是拿不了这些内眼啊。需不需要帮忙。” 韩阴挑了挑眉,笑问道“怎么帮?”韩阴知道这胡成浩内憋什么好主意,但依旧是问了出来,他想看看这胡成浩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胡成浩上前一步,朗朗说道“我能帮你拿这些内眼,如何?” 韩阴顿时被逗笑了,笑着说道“你还真是好心啊。” 胡成浩丝毫不管韩阴的嘲讽,直接示意那宁习温与宁习存上前,收集内眼。 韩阴看着宁家兄弟走向那内眼,整个人都想暴起给二人一剑,然而韩阴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胜算,现在的自己别说使出剑法,就算使出来了,恐怕自己还没有杀了他们两个,自己都会因为受不了负荷而暴毙。于是韩阴只好看着二人不慌不忙的收集着内眼。 韩阴一边后退一边死死的看着胡成浩,说道“我记住你了。”随即飞快的向后跑去。 此时的胡成浩直接对着那宁家兄弟说道“内眼一会儿再来收拾,算了!喜儿与兰妹留下来收集内眼,你俩与我追赶那韩阴!” 宁习存看着胡成浩,暗自点头道“还是知道不能放虎归山、斩草要除根的道理的!还没有太蠢。” 那宁习温则兴奋的说道“胡公子,让我来教训这小子!” 胡成浩直接点了点头,眯着眼睛流露出得意的表情说道“可以!无论是谁,只要惹了我,都要死!” 宁习存听后,无奈的感慨道“原来不是除恶务尽的原因,原来只是单纯的睚眦必报,单纯的小心眼啊!唉!” 这一路来,宁习存都有些瞧不起胡成浩,不过无论怎么说,胡成浩毕竟是胡家的长子,身份在那里。宁习存就算是瞧不起,也只能受着。 此时的韩阴看着渐渐靠近的胡成浩三人整个人直接破口大骂起来,尤其是将火力集中喷向宁习温,宁习温被问候了一大遍女性亲戚。 一旁的宁习存脸色也十分的不好,毕竟宁习温和他是兄弟,这骂的也是他亲戚… 韩阴身上带着伤,自然是越跑越慢,渐渐的与胡成浩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那韩阴索性便停了下来。 宁习温见韩阴停下来,也不疑有他,直接上前一拳挥出,灵力荡起波纹。这是宁家偶然得到独有的功法,宁家就是靠这个而崛起的,可惜功法不全,不然宁家又何必寻求依附于胡家。 韩阴顿时露出一副得逞的样子,挥手一剑,翻出一道虚影。 随即一声惨叫响起。韩阴一剑削断了宁习温挥来的手! 宁习温本就与韩阴实力相当,韩阴还有着那不俗的剑道,再加上宁习温自己大意,自然会吃亏。 而韩阴在使出这一剑后,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身上的伤彻底压制不住了,倒在地上像个死鱼一样,泛着白眼,大口大口喘气着。 那宁习存见弟弟受伤,立马上前一拳挥向韩阴,只不过这次没有真的用拳头,而是将灵力挥了出去,这样威力会降低一些,却更安全。 韩阴此时浑身无力,又怎么能接下这一拳,于是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韩阴滚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斜视着宁家二兄弟,笑了起来。 那胡成浩直接走上前来,一脚踩在韩阴的脸上。 “会用剑?那我就废了你用剑的那个手!” /73/73814/22190378.html 一百一十八、始太平! 胡成浩看着韩阴愤恨的瞪着自己,流露出癫狂的得意,尖声叫嚣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说着直接取出一把刀,正是那三品法宝,向着韩阴右手砍去,韩阴挣扎着躲过了一刀,却被胡成浩直接一脚踹飞,随即胡成浩大步上前,再次将韩阴踩在脚下,狠狠地补了一刀,这次韩阴想要再次躲过去,却没有彻底躲过去,而是被直接砍断了小拇指。 钻心的疼痛如同针一般刺激着韩阴的意识,韩阴疯狂的看着胡成浩,喉咙中发出“呵呵”的声音,如同一个野兽一般。嘴角流出口水,眼睛死死的翻向胡成浩,仿佛要吞噬他一样。 胡成浩见状,不仅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更加的得意了。 此时宁习存来到胡成浩的面前,微微躬身说道“胡公子还请让我来这一刀,我弟弟的伤,我要亲自来报!” 宁习温咬着牙,额头上满是青筋,而那被削断的手上的血已经凝干了。宁习温一边恢复着,一边流露出一种想要杀人的暴虐表情。 那韩阴被胡成浩踩在脚底,依旧不忘嘲讽道“你们追杀于我,还不允许我动手?你弟弟的不是仇,你弟弟是活该!” 宁习存顿时上前一脚跺在了韩阴的腿上,只听一声脆响,韩阴的腿,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宁习存踩断了韩阴的腿。 宁习存流露出暴虐的神情说道“是!就是不让你跑!你能如何!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一边说,一边疯狂的踩着韩阴的腿,韩阴虽咬着牙,但依旧忍不住疼痛,整个人像一个虾一样蜷缩了起来,最后吼叫了起来。 韩阴的吼叫,使得宁习存更加的兴奋起来。 胡成浩看着宁习存的行为,最后对那宁习存说道“接着!”一把将法宝扔给了那宁习存。 宁习存拿到这法宝时,最先想到的却是感叹一番这法宝的不俗。 …… 顾玉成缓缓的从一处水池之中探出头来,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感受着自己的修为——天之六星!就连顾玉成都不禁感觉自己的修为突破的太快了。再一看四周,整片池水竟然蒸腾了大半。 顾玉成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的悟道境焰兽内眼,于是张开手,却见一个巴掌大的焰兽内眼闪烁着晶莹的红光,照耀着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能够感受到这内眼中的不一样的地方。 顾玉成原本想着研究一下这内眼的不俗,然而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先去与韩阴会合。 此时的韩阴已经被宁习存砍了一刀,然而宁习存的这一刀却不致命,只是令韩阴不断的流血,不断的虚弱。 宁习存狰狞的看着韩阴,刺激着韩阴“我不会让你直接死去,我会一刀刀坎在你的身上,却不会让你死掉。我要让你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我杀死,我要感受着自己一点点虚弱……怎么样,怕了吧?只要你求我,求我放过你,我就…” “你就放了我?”因失血而干裂的嘴唇挑出一抹嘲讽的微笑,韩阴笑着说“我能信你的?你恨不得我死,你只不过想让我放弃尊严,想看我卑微的样子罢了。” 顾玉成越过一个个灌木丛,神色轻松的前进着,然而当顾玉成接近离开的地方时,顾玉成只看到三个身影,正是宁家兄弟与胡成浩,再仔细看过去,却见韩阴整个人如同砧板上的鱼一般身上尽是刀伤的爬在原地。 顾玉成整个人只觉得脑海中有一团火焰迸发,整个胸腔中以燎原之势充斥着一股愤怒。随即顾玉成发疯的冲到宁习存的面前,发出一声怒吼“给爷——死!” 顾玉成浑身顿时炸开一层层火浪,整个人如同火烧一般,显得异常威风。这正是融天锻的力量。 那宁习存只见一道火焰如流星砸来,还来不及调动全身灵力,只能勉强撑起刀面格挡顾玉成的攻击。而顾玉成聚火成剑,一剑狠狠地斩在宁习存的刀上。 宁习存那里挡得住!原本与顾玉成同等境界就不一定能生过顾玉成,现在顾玉成境界已然天之六星,原本就有着境界之差,更何况顾玉成的实力还经过了火焰的加强! 只见刀崩飞,人倒扑,一阵烟尘掀起,火焰四荡,顾玉成直直落下,掀起一阵阵火浪! 韩阴眯着眼睛,大口喘着气,庆幸并带着一丝抱怨的说道“有点,不靠谱。” 顾玉成回头,看着韩阴一身的伤,心里顿时满是歉意,开口说道“抱歉。” 韩阴贪婪的吸着空气,汗水蒙住韩阴的眼,韩阴死劲的眨了眨眼,直接狞笑着摇了摇头“道歉,怎么能用说。给我,狠狠揍他!” 顾玉成点了点头,面向胡成浩“当然!” 胡成浩看着空气着浑身是火焰的顾玉成,来不及惊讶顾玉成还活着的事实,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实在是现在的顾玉成看起来太过可怕了。 突如其来的顾玉成,完全的打乱了胡成浩的思考。刚才顾玉成那道怒吼刚刚响起,胡成浩花了些许时间才找到顾玉成的身影,宁习存便被一招轰飞了出去。 胡成浩此时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而顾玉成则流露出了一副渴望战斗的神情,顾玉成此时与心魔曾经对战斗的渴望一模一样,然而这不是心魔的影响,顾玉成知道这是愤怒带来的影响,同样是每一个男子天生的好战**! 胡成浩缓缓的退后几步,将那法宝召唤至手中,心中有了几分把握。 顾玉成一步步逼向胡成浩。胡成浩只觉得一片红海倒灌,一股钢铁的洪流在冲击着自己。 所谓临战不惧,此时的胡成浩还没有与顾玉成动手,就已经有些自乱阵脚,可以说开头便输了大半。 胡成浩被顾玉成逼的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胡成浩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下去,在这么下去自己就没有战斗的气势了。于是大吼一声,向着顾玉成冲去。 顾玉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迎了上去。 那宁习存已经缓缓的爬起来,然而看到顾玉成一剑迸发出的火光,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顾玉成整个身体都迸发出一张火焰的幕布,如同南郡沙漠中的风沙,扑向胡成浩,似乎要淹没胡成浩整个人。 此时的胡成浩已经被这声势惊摄的两股战战,若不是退无可退,恐怕早就扭头亡命逃跑了。 胡成浩虽有法宝加成,然而顾玉成因为这焰兽的原因,竟然能够稍微的调动那梅花印迹。也就是融天锻,因此火焰威力大增,而且顾玉成的修为与胡成浩可不一样,虽然顾玉成是接连突破,然而顾玉成的根基要远比胡成浩的要好。因此顾玉成与胡成浩相比,本就实力更强,再加上胡成缺少实战经验,而顾玉成可是曾在幻境之中经历过数十万人的战争洗礼的,整个人的声势自然是惊人。 此时的韩阴看着顾玉成的身影,只觉得顾玉成骁勇无比。 而那胡成浩可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顾玉成邪门无比,明明是相同的修为,怎么就如此的可怕!难不成自己的修为掺了假酒? 胡成浩是来不及去想了,那顾玉成一剑上刺胡成浩,胡成浩挥刀劈向剑身,灵力相撞,顾玉成直接格挡随即承接剑道洗剑——激!如同岸边激浪向上卷起! 胡成浩直接被击中右臂膀,整个人不断的倒退着。 韩阴能够看出顾玉成用的都是普通的剑的招式,然而顾玉成那火焰汇聚的剑,却将普通的剑招式的威力给倍化了! 此时的胡成浩已经落入下风,甚至是已经仓皇逃命起来。 顾玉成看向韩阴,没有立刻追了过去,而是死死地看着宁家兄弟。待宁家兄弟跟着那胡成浩一同逃跑后,顾玉成才转头对韩阴说道“等我去杀了他们!”随即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此时的胡植兰与宁喜儿已经将韩阴放弃的所有内眼全部收集了起来。二人正缓缓的向着胡成浩离开的方向走去。 那胡植兰与宁喜儿并肩走着,宁喜儿兴奋的说道“成浩哥一定追上了那个韩阴!到时候让他知道厉害!” 胡植兰勉强的点了点头。与宁喜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正当二人交谈时,只听一道慌张的声音响起“逃!逃啊!” 那宁喜儿与胡植兰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道身影披头散发的夺面而来,整个人显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正是那胡成浩。而胡成浩的身后,则是那宁家的两兄弟。 宁喜儿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三人,有些呆滞。胡植兰的心猛然一骤,意识到了不好。 随即便看到一小片火海吞噬着一切奔来。 顾玉成此刻整个人都像是燃烧了起来,头发,衣服,全都化作火焰在不断的跳动。 宁习存带着宁习温行动缓慢了许多。而胡成浩在看到宁喜儿二人后也有些后悔自己慌不择路,竟然把顾玉成引到了这里。 胡成浩哪里跑得过顾玉成,不消片刻,顾玉成便直接拦住了胡成浩。 而顾玉成则正好落在那宁喜儿与胡成浩的中间。 此时顾玉成握了握手中的剑,缓缓的说道“今日,你必死!” 那胡成浩第一次感受到的死亡的威慑,整个人竟然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此时胡植兰也知道了事情的危机,并开始抱怨自己大哥的疏忽,竟然会小瞧这顾玉成,顾玉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杀神降世,根本就挡不住。 然而胡植兰也知道胡成浩决不能死,尤其是死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胡植兰直接上前说道“顾兄留情!你可知道云趾路胡家?” 顾玉成头也不回的笑着回答道“你可知道南郡散修顾玉成?” 胡植兰顿时被问懵了。 顾玉成嬉笑着说道“我一介散修,管不了什么胡家不胡家,我只知道,谁要我的命,我就要谁命,无论是谁都不能活着!” 胡植兰有些无奈的说道“难道你就不怕面对胡家的追杀?你就想要无事生非,惹出不平之事?” 顾玉成顿时大笑了起来“不平之事何其之多,我顾玉成怎么可能一个都不惹,更何况,杀尽不平!始太平!” “什么不平之事,通通杀光!” /73/73814/22190380.html 一百一十九、承宣路疗伤 胡植兰看着面前的顾玉成,知道自己的软刀子没什么用,而且也明白顾玉成这么一个散修,就算真的杀了他们,只要离开了云趾路,胡家也不能怎么样,毕竟胡家可不是千寻谱那样的古老大宗门,出了一个张之林,可以全天下的通缉,就连函谷关商家都得卖几分薄面。胡家也只能在云趾路作威作福而已。 而此时的胡成浩已经被那顾玉成踩在脚底,整个人动弹不得。 宁喜儿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尖叫了起来“你这个南郡杂种!你敢动成浩哥?!你信不信胡家能让你……” 顾玉成看着歇斯底里的宁喜儿,第一次感到脑袋如此肿胀,这宁喜儿恐怕也就长了这一副漂亮的脸蛋,但是没带上脑子。 此时的胡植兰立马打断了宁喜儿的话语,再让这女娃说下去,估计全都得上黄泉路。 胡植兰直接开口说道“你只要饶我们一命,我们就将我们的焰兽内眼全部交给你。并且绝不在事后找你麻烦。” 顾玉成冷冷的看着胡植兰,却没有说话。胡植兰看着顾玉成的样子,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微微退后一步后,胡植兰强行令自己冷静了下来。 此时宁习存看着顾玉成,谨慎的退后了一步。 顾玉成则看着胡植兰,冷冷的命令道“别动……” 那宁习存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发现顾玉成不是对着自己,于是立刻转头想要逃跑。 胡植兰以及胡成浩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玉成便直接开口怒呵道“我让你!……” “别动!” 火焰降临,垂落于宁习存身上,直接将他狠狠地压在脚底,顾玉成眼睛中绽放出杀戮的光芒。一时间落针可闻,一片死寂。顾玉成则缓缓的从宁习存的身上走下来,回头看向那胡成浩。此时的胡成浩被顾玉成盯着,只觉得被压在铡刀之上,仿佛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 最终胡成浩在顾玉成那疯狂逼视之下,彻底的崩溃,放弃了他的骄傲自负,连同尊严都跪倒在膝盖下——胡成浩跪了下来!向着顾玉成跪了下来!然而顾玉成却一点怜悯的神情都没有,整个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胡成浩这一跪,令众人全都感到了希望破碎。 胡植兰看着自己的大哥跪在面前这个赤红色的男人面前,流露出了一副痛心的样子,再看到顾玉成那眼中深深地鄙夷,胡植兰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断然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一个连尊严都不要的人,同样会轻视诺言,因为诺言很大程度就是绑定在尊严之上的。除非是个知耻的人,至于胡成浩,他不是。 顾玉成缓缓的来到胡成浩面前,胡成浩顿时疯狂的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抱住顾玉成的脚,整个人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哭诉的喊道“顾兄,顾兄,顾大人,不是我的原因,不是我要抢你的内眼。不是我要这么做的。大人,对!都是,都是宁家那两个畜牲出的主意!都是他们两个!” 宁喜儿眼睛失去光泽的看着趴到在顾玉成脚边,像是一个癞皮狗的胡成浩,整个人不自觉的留下了泪水。 顾玉成看着胡成浩,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怜悯,然而这一刻的怜悯,充满了嘲笑。 此时宁习温直接上前骂道“姓胡的,你榻酿的放屁,你榻……” 话还没说完,那顾玉成一道火焰,直接落到胡成浩的身上,瞬间胡成浩便被点燃了,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顾玉成缓缓的来到那宁家兄弟二人的面前,那宁习温咽了一口唾沫,随即接着破口大骂道“爷爷我做错的事情,爷爷我自己扛着,你就算能杀了爷爷,爷爷依旧是你爷爷!有种别碰我姐!” 顾玉成看着宁习温,第一次点了点头,随即一道火焰穿心而过,宁习温直接被刺穿了心脏,缓缓的倒下,溅起些许尘埃,顾玉成缓缓的说道“有种。” 胡植兰看着一瞬间被杀死的二人,不禁的留下了泪水,甚至有些嘲讽的在心里说道“你跪着哀求,不过死无全尸。他站着破口大骂,能换一句有种,也没有身首异处……” 此时宁习存看着顾玉成,仰天长叹,随即侧脸看了一眼宁喜儿,便爬了起来,直接上前,捡起那胡成浩的刀,拿了起来,对着顾玉成说道“我自刎而死,只求你饶过我妹妹与胡家小姐。” 顾玉成缓缓的说道“只能留一个。” 宁习存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喜儿,再次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沉重的说道“植兰小姐。” 顾玉成听到宁习存的选择,丝毫不意外。 那宁喜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宁习存,随即歇斯底里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啊二哥?!为什么要让我死?二哥!” 宁习存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看着顾玉成,等着顾玉成点头。 顾玉成随即点了点头。 宁习存苦笑着,最后颤抖着,流着泪,涕泗横流,但依旧抬起了手臂,一边将刀驾到脖子上,一边说道“若是植兰小姐死了,我宁家也必然会没落。因此,对不起了妹妹……胡植兰小姐,我宁某求你,在我三人死后,稍微,照顾一下宁家。” 那胡植兰看着颤抖着的宁习存,无奈的点了点头。 宁习存随即饮恨自刎。 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地,看得宁喜儿心痛不已,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滴血,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苦。 顾玉成看着倒下的宁习存,依旧将宁习存的尸体砍断了一条腿。 随即又抬起头,看向那胡植兰与宁喜儿,一步一步的走向胡植兰。 宁喜儿看着那靠近的顾玉成,整个人疯狂的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哭喊。最后竟然转头就跑,什么也不管的跑向灌木深处。 顾玉成却根本没有去追赶,只是淡淡的来到胡植兰面前,对他说“拿来。” 胡植兰一时愣住了,而那顾玉成则坚定的说道“将疗伤的药,和内眼全部交出来!” 那胡植兰紧张的将所有东西全部交了出来,顾玉成却直接开口道“给我!” 胡植兰整个人都有些懵,顾玉成却开口说道“你还有藏着的!” 胡植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可思议的摇着脑袋,想到的是顾玉成要杀人灭口,于是流着泪将眼睛死死闭上了。 顾玉成一言不发,一道火焰冲向胡植兰。 许久过后,胡植兰才缓缓睁开眼睛,确认了顾玉成没有动手。而顾玉成则是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是全部了。连储物袋都给我了。”随即甩给胡植兰一个储物袋,淡淡的说道“我不会杀你,你既没有侮辱过我,也没有对我起歹心。没必要杀你。” 说完话,浑身的火焰骤然熄灭。顾玉成直接离开,全然不在意胡植兰。 胡植兰站在原地,最后开口问道“你不杀宁喜儿?” 顾玉成缓缓的回头,摇了摇头。胡植兰便明白了过来,宁习温在问有种的时候,顾玉成的那一句有种,还包含了对宁习温要求的答应。随即又看向顾玉成,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敢肯定,宁习存会选我?” 顾玉成十分随意的解释道“在我追胡成浩的时候,若不是我一开始呆在原地,宁习存绝不会跟着胡成浩一起逃跑。他绝对会劫持韩阴,换取保命的机会。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更能影响他抉择的,一定是利益。” “选你,最符合他的利益。” 胡植兰听后,凄惨的笑了笑,她知道顾玉成让宁习存来选,就是要击溃宁喜儿的心理防线,这也算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了,让宁喜儿精神上遭受打击。算是让宁喜儿这种管不住嘴的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好精明的人。胡植兰感叹道。 胡植兰知道,胡成浩和宁家兄弟死的不冤。 顾玉成随即向着前方走去,一把捡起宁习存的腿,放入储物袋中。胡植兰想说些什么,却更咽住了,随即只能呆呆的看着顾玉成离开,久久无言…… 顾玉成找到韩阴时,韩阴整个人都有些苍白。 顾玉成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东西砸在韩阴的身边,韩阴已经有些迷糊了,模糊中只看见一根白骨,正是腿骨——那宁习存的腿与内眼放在一起,已然融化的只剩骨头了。这也是为什么内眼需要特殊的储物袋储存。若是再晚一些恐怕骨头都没了。 韩阴挪了挪身子,有些抱怨的问道“这什么啊?” 顾玉成淡淡的说道“宁习存的腿。” 韩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这腿还是能恢复的。就是疼。” 顾玉成扶起韩阴说道“那又怎样,他还是的把命交上——还有腿。” 韩阴顿时被逗笑了,一笑又扯动了伤口,顿时痛的呲牙咧嘴。 顾玉成直接对韩阴说道“我把胡成浩和宁家兄弟全杀了。” 韩阴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你连胡成浩都杀了?!” 顾玉成点了点头,韩阴也有些抱怨“那你还放了两个女人?要是他们两个回去通风报信…” 顾玉成看了一眼韩阴,淡淡的说道“离开云趾路不就行了。” 韩阴顿时有些脑袋痛。却也只能点了点头。顾玉成干的也没什么错的。 于是二人很快向着那明焚山外走去。顾玉成一边走一边为韩阴疗伤。 过了几天后,顾玉成与韩阴终于来到了传送阵外,只是这一次,顾玉成与韩阴来到的是承宣路。 此时的韩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剑法留下来的后遗症以及那受伤的腿还需要继续疗养外,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顾玉成带着韩阴来到一家酒馆之中住下。 顾玉成对那韩阴说道“你现在此处修炼恢复一下,我出去寻找一下能否将这些内眼换成灵石,或者换成地图。” 韩阴点了点头,顾玉成便留下韩阴自己出去了…… /73/73814/22190381.html 一百二十、他年相见为青帝 顾玉成直接推开了韩阴的房门,十分高兴的来到韩阴的面前,韩阴看着顾玉成兴奋的样子就知道顾玉成必定是有所收获的,于是开口问道“怎样?赚了多少?” 顾玉成直接笑着说道“你猜?” 韩阴直接摇了摇头说道“我又不知道一个内眼能值多少钱?而且不是积分吗?如何猜的出来?” 顾玉成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将积分换成了钱。” 顾玉成兴奋的比出三个手指。示意韩阴来猜。那韩阴淡淡的说道“三千中品灵石?” 顾玉成直接摇了摇头,憋着笑说道“不对不对!” 韩阴于是打起精神问道“低了?低了对吧?” 顾玉成直接点头。韩阴立刻猜到“三千上品灵石?” 顾玉成又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低!” 韩阴整个人的呼吸都有着急促了,再往上就是灵玉了!而且顾玉成说三千上品灵石不对,也就是说绝对不会是三十下品灵玉! 韩阴略微颤抖的问道“三千下品灵玉?” 顾玉成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并开口坏笑道“还有一张大荒地图!” 韩阴与顾玉成静静的看着彼此,随即两个人同时大声喊叫起来“啊!啊啊啊!!” 两个人兴奋的拍着巴掌,不断的拍着桌子,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此时高兴的竟像一个个孩子。 顾玉成直接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韩阴说道“这些归你。” 韩阴结果之后发现沉甸甸的,便问道“这里面是多少灵石?” 顾玉成拿起桌子上的普通茶水,直接举起茶壶喝了一大口。顾玉成擦了擦嘴角说道“两千五灵玉,还有胡成浩的三品法宝。” 韩阴陷入了一种卡顿的状态,或者说是一种暂停的状态,随即韩阴直接递给顾玉成说道“这么多,我不能要!” 顾玉成直接将茶壶摔在桌子上,瞪着眼睛说道“想什么呢!这就是你应得的!我突破的两次,内眼不是你提供的?” 韩阴开口想说自己没提供几个内眼,便直接被顾玉成打断,顾玉成喊道“更何况这些内眼之中,天之九星的内眼不都是你保护下来的吗?” 不等韩阴再开口,顾玉成又摆了摆手,作出豁达的模样说道“而且,我也有个灵玉,那一个还是中品的呢。至于那法宝,我的境界比你高,在外也比你安全些,还是你拿着好。” 韩阴听后,有些存疑的问道“真的?” 顾玉成立刻点头锤拳道“我能骗你吗?!” 实际上,顾玉成哪里知道他的灵玉品阶是什么?就是为了让韩阴收下那灵玉罢了。 韩阴听后便迟缓的将一袋灵玉放到了怀中。 顾玉成说道“这才对嘛。”随即直接坐下与韩阴讲述起自己是如何出售内眼的“没想到这承宣路也有明诚楼,还好那装着内眼的储物袋上有些兑换的标准,要不然差点儿被坑……我去那承宣路的明诚楼中,上来就有一个男人跑过来……” 此时的云趾路明诚楼外,接引顾玉成的少年依旧在那搂在随意的站着,想着“又是重复的一天。” 正当少年慵懒的看着周围的人进出明诚楼时,一个老头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东倒西歪的斜跳到少年的面前,整个人一身酒气的冲着那少年一笑,躬身说道“陈、陈大少好。” 陈姓少年却摆了摆手,摇头道“什么大少不大少,没了我老子,我算什么大少。” 那老头嘟着嘴,胡乱的在空中摸着,似乎是在摆手,说道“唉,比起那被杀的胡家长子,陈忻少爷自然算的上少爷了。” 身材高挑的陈忻一下就听到了重点,笑着说“也不枉你天天泡在酒楼里,你这是又听到了什么新事情了。说来听听。”一手甩出一小包灵石给那酒鬼。 那酒鬼立马笑的合不拢嘴,点头哈腰的说道“哈哈,哈哈,陈大少大方,陈大少大方!” 陈忻看着酒鬼,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少喝酒。好了,吴老头,你也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陈忻提醒到。 来者正是酒鬼吴乞儿。吴乞儿立刻唏嘘感叹起来“虽说小老儿成天醉醺醺的,但是眼睛还是明亮着的呢。您猜怎么着,这次把胡家大少杀了的,是个散修,还是个来自南郡的穷乡僻壤之地呢!就这么个散修,他还来过咱四喜楼呢!当时还向小老儿打听过消息呢!” “小老儿当时就看出来那散修的不俗,一身英气飒飒肃爽,满面玉容霞飞光举,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不俗来。” 陈忻只是面带微笑听着,却没有说什么,吴乞儿是什么样人,他还是知道的,说白了就是个势利眼。现在那个散修被传的沸沸扬扬,这吴乞儿就是想借风头凸现一下自己,真实情况,就吴乞儿这势利眼,能看出什么来? 吴乞儿接着说道“传闻这胡家大少与一个宁家的两兄弟曾多次对那散修出言侮辱,最后那散修便直接杀了胡家大少,连带那两个宁家兄弟。那时杀的真是昏天暗地,摧山断河,简直是……” 陈忻知道这吴乞儿又要开始瞎吹了,什么境界能摧山断河?不到悟道境巅峰左右,都做不到,至于影响山河,那就要凝鼎了。像是改变日月,非阴阳境不可。陈忻知道却也不打断,全当听故事了,而此时的吴乞儿接着说道“那散修将胡成浩杀了之后,还想玷污胡家小姐,甚至还有那宁家的姑娘,要不是两个姑娘跑的快,恐怕早就被强占了清白。我看那个散修一定是和胡成浩打的太过激烈,以至于消耗过大。不然也不至于放跑了那胡家小姐与宁家的姑娘。” 陈忻随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那吴乞儿又接着说起自己和那南郡散修相遇时候的经历,说自己怎么与那散修相遇,怎么和他惺惺相惜,听得陈忻只能感叹一句“喝酒真好,脸红可以说是因为喝酒,而不是因为瞎吹。” 陈忻等那吴乞儿说了半天,直说的口干舌燥,最后躬身离开后,陈忻才缓缓离开,感叹道“不知胡家会怎样?”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那楼上走去。一直走到四楼,直奔一个房间而去。 房间之中坐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与那陈忻面容相近,身边灵力翻涌,看起来气势十足。 中年人感受到陈忻的到来,缓缓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陈忻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无语的说道“父亲…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陈正维顿时略微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即点头道“嗯,你去准备准备,要回北道宗了。” 明诚楼是北道宗在北道省的产业,四楼全都是长老住宿的地方。这次陈正维回北道宗,全是因为突破到了悟道九星,马上就要到凝鼎境了。已经可以回到宗门担任更高的职位了。 陈正维带着陈忻离开了明诚楼,而那被北道宗新派来的长老也按时来到了第四层楼。 云趾路的众人看着飞远的身影,知道明诚楼的第四层现在换人了。 陈忻与陈正维坐在飞行法宝之中,飞快的向那云趾路的传送阵飞去,很快便落到了传送阵面前。 陈忻这时才恍然反应了过来,随后直接对着陈正维说道“父亲,明诚楼的储物袋有两个交给了两个散修。那散修似乎是带着储物袋离开了。” 陈正维点了点头,示意陈忻知道了,随即又说道“这些事情我跟那交接的樊长老说一下就行了。两个储物袋而已。” 陈氏父子直接进入了传送阵之中,不断的传送着,用了数天时间便传送到了北道宗所在的燕成路。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那北道宗的护宗大阵外。而那大阵外赫然站着一个朱衣男子,正是那陆长恭。陆长恭直接迎向那陈正维,陈正维看到陆长恭,笑出爽朗的样子说道“劳烦陆长老相迎!真是令正维没想到啊。” 陆长恭看着陈正维,淡淡的笑道“有什么劳烦的,陈长老回来,作为昔日同僚,我自然要来接一下。” 陈正维勉强的点了点头。陈忻见此场景,知道自己的父亲多少还是有些在意当年的事情的。 当年父亲和陆长恭都是同时入宗门的,甚至一前一后成为长老,只可惜陆长恭也就早那么几个月成为长老,之后就一直比自己父亲早一些。当初也是陆长恭早半年比自己父亲先突破到悟道五星,于是陆长恭被留下来教导朱玄烨,而自己的父亲就被派到了云趾路明诚楼。 不过自己的父亲还是很受到宗门重视的,毕竟云趾路的明诚楼作为连接南郡与承宣路的地方,可以说很重要了。 一来对于北道宗来说南郡顾家的玉石矿山是一个稳定的玉石来源,二来南郡作为人族与妖族的缓冲带,是很重要的,毕竟南郡外的沙漠还盛传着存在着太一境的传承,重要性不言而喻。 父亲能被分到云趾路,也可以看出很受器重了。 陈忻立刻上前躬身说道“见过陆伯伯。” 陆长恭看了一眼陈忻,顿时眼中有光,欣慰的笑道“好好!陈忻越发的沉稳起来了。长的也比以前帅多了。” 陈忻笑着谦让道“没有没有。”心里却打趣道“难道我以前就不帅吗?” 陈正维被陈忻这么一打断,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耿耿于怀了,于是调整好心态,对着陈忻说道“行了!臭小子。别跟你陆伯伯套近乎了!” 随即对陆长恭拱了拱手道“我也就不矫情了,还请陆兄领我父子二人回宗吧,回去看看宗主怎么样了。” 陆长恭顿时笑了起来。点头将陈正维领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你是不知道。你前脚走,云趾路的胡家就和南郡的顾家闹起来了,不过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另外陈忻也该去认识认识宗门内的师兄弟,他久在宗外,也该认识认识宗门内的人了。” 陈正维听陆长恭这么说,顿时起了兴趣,一同向北道宗深处走去。 …… 而此时的顾玉成正在自己的房间之内,缓缓的吸收着悟道境的焰兽内眼。 顾玉成在明诚楼中并没有连同这悟道境的内眼也一同兑换。 这悟道境的内眼比天之境界的焰兽内眼都要凝实,并且内眼中还存在着一股气息,这股气息对自己身体内的梅花异火有些莫名的吸引力,顾玉成便不断的尝试着吸收这气息。 顾玉成只感到那气息如同受到磁性吸引的细铁粉,被那梅花印迹不断的吸食着。那梅花印迹在不断的吸食着内眼中得气息的同时,也在不断增强,整个印迹越发的明显起来。 过了许久,顾玉成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现在的顾玉成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融天锻已经缓缓的成型了,现在的顾玉成已经可以主动的使用融天锻的火焰。只不过威力与当年木离所使用的可谓是云霄之别。因为顾玉成现在体内的只是融天锻的一部分,就如同从主干上剪下的分叉一样,并不能代表整个主干。至于最后是单纯的借用,还是彻底培养出另一颗大树,成为属于顾玉成的东西,就要看看顾玉成自己在日后的造化了…… 顾玉成修炼完毕,便来到了韩阴的房间。却见韩阴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 韩阴背着顾玉成将一个写着“他年相见为青帝”的卷轴放到桌子上。 顾玉成看着韩阴的身影,不禁有些感到心酸。 韩阴看着顾玉成的样子,拍了拍顾玉成的肩膀道“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你也不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小心被胡家的人抓到。” 顾玉成却没有回答,差点张口问韩阴为何不能留下,但是仔细想想也知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际遇,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他自己的春秋,怎么能让一个人一直跟着另一个人呢。 韩阴看着顾玉成欲言又止的表情,故作平静的说道“你知道,我也要出去闯荡闯荡了。毕竟啊……” 韩阴一边说,一边推开门,阳光倾洒进来,照亮两个人“我也想像顾兄那样厉害!” 顾玉成无奈的笑了笑,于是将一份印好的大荒地图交给韩阴,随即又递给韩阴一个通灵玉。 韩阴接过通灵玉,也将自己的通灵玉递给顾玉成。 二人相视一笑。 他们不知道的是,未来的雨,有多大。 /73/73814/22190382.html 一百二十一、张道的保证 韩阴与顾玉成相互交换了一下通灵玉。通灵玉这种东西就是用来通讯的,作为通讯法宝通灵玉也是分等级的。顾玉成与韩阴现在只不过能买得起近距离的通讯通灵玉,再贵的,便是那种千里通灵玉,至于现在这个通灵玉,也只能让彼此在天涯海角也知道对方是否安然活着罢了。不过这也足够了。 韩阴随即翻了一下那印好的地图,却发现整张地图竟然大片的被污染了,除了函谷关以及古秦省那一部分没有什么影响,其他全都看不清了。韩阴于是将这地图递给顾玉成。顾玉成看后整个人也十分惊讶,随即恍然大悟道“我说那老板为何要多送我一个印纸,原来有一个根本就不能用啊。”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另一张地图说道“当时他送我我便拿了下来,印了两份地图,以防日后出什么问题。不过还好,我这里还有一份,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韩阴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两眼,点了点头道“可以,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顾玉成看着那韩阴走出了门外,韩阴举起手来,缓缓地摇了摇手,说道“青山依旧,有缘再会!” 顾玉成也笑着说道“有缘再见!” 顾玉成看着韩阴的身子与他的影子终于融为一体,最后远远的消失,不由心中升起一阵淡淡的空乏。 顾玉成与韩阴一别,不知经年累月多久,才会在大荒这个江湖重逢…… 顾玉成回身,却见整个房间已经被收拾一空,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再一看,却见一张卷轴静静的躺在桌子之上,顾玉成走上前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他年相见为青帝”。顾玉成立刻便明白了韩阴的告别。 这是化用了“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于桃花一处开。”这一句古诗。 韩阴是在向自己保证,日后相见必定是富贵万钟、一方诸侯。同样也是在勉励顾玉成也要在日后相见之时混出个名堂出来。 顾玉成立刻打起了精神,舒爽的伸了一个懒腰,决定要离开这里。 于是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承宣路,向着远放而去… 此时的北道宗则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陆长恭一边领着那陈正维父子一边来到了北道宗的玄武山前——也就是北道宗的炼丹山。 陈正维有些不解的问向陆长恭“怎么带我父子来这玄武山了?” 陆长恭笑着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三人于是向着玄武山上飞去,那玄武山整体看起来如同一个耸立的剑一般插在地上,越是向上,便越是瘦尖陡峭。 陈忻知道这玄武山之所以叫玄武山,可不是因为这山的样子,而是因为明成祖朱棣自诩为道教玄武大帝,因此才会命名为玄武山。就像那云趾路,就是取当初大明王朝在云湳与交趾两地的意思,因为这两地是当时的最南方。故而将北道宗的最南方命名为云趾路。——实际上北道宗很多东西都和大明有些关系。 此时的玄武山上挤满了人。远比寻常日子要热闹的多。 此时的陈忻看着所有人都不断的向着山顶涌去,于是开口问道“陆伯伯,莫不是玄武山山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陆长恭笑着点了点头,却不说是什么事。陈忻知道这是让自己猜一猜,于是便开口说道“如果不是有玄武门长老在炼丹,就是两个长老在论丹辩药或是一个长老在传授炼丹。” 玄武门长老,就是对北道宗炼丹长老的称呼。 陆长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也对。不过你一定猜不出来是谁在那里。” 陈忻刚想猜,那陈正维有些不耐烦,直接开口说道“好了好了,直接前去看看不就行了。” 于是众人来到了那山顶之上。 此时才听到一道声音传音而出,刚正的声音中还有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陆长恭将陈氏父子带到了一个青年身旁,正是那朱玄烨。 陈正维也点了点头,示意陈忻可以去和朱玄烨好好交谈交谈,认识认识。 于是陈忻缓缓的走到了朱玄烨身前。而那陆长恭则与陈正维看向了那讲坛正中。此时那刚健的声音仿佛占据了上风,声音明显要比对面之人大许多。 陈正维看着讲坛,在看到一个面容刚健,身着浅蓝道袍的男子后,陈正维带着疑惑的问向“千寻谱张道?” 陆长恭点了点头说道“是他。” 陈正维更加疑惑了“他怎么回来?” 陆长恭解释道“宗门想要炼制一枚七品丹药,向千寻谱购买了些草药,并请求千寻谱派一个七品炼丹师参与炼丹。这不,张道就来了。” 张道回来,未尝没有陆长恭在南郡沙漠示好的原因在内。 陈正维惊讶且怀疑的问道“他是七品炼丹师?” 陆长恭摇了摇头“准七品。” 准,是用来称呼那些因为境界原因而不能单独完成炼丹布阵的他我修士。准七品炼丹师就是用来称呼那些懂得怎样炼制七品丹药,但因为修为境界不够而无法炼制丹药的炼丹师。 陈正维点了点头说道“张道为人高傲,还是一个持才之人的。”张道悟道境巅峰的修为,能成为准七品炼丹师,足见其天赋之高,能力之强。张家能够成为千寻谱第二大家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正维接着看向了那与张道辩论之人,却见是北道宗凝鼎修为的七品炼丹师林酒清。 陈正维顿时打起了精神。林酒清可是一个老牌的七品炼丹师了,竟然能让林酒清陷入困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论点? 陆长恭见陈正维打起了兴趣,也不打扰,将那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忻的身上。 此时的陈忻则来到了朱玄烨的面前。朱玄烨依旧穿着那考究精美的服装,与那陈忻对比之下,衬的陈忻整个人都一副穷酸的模样。 那朱玄烨的身边则跟着一男一女。男子是北道宗仅次于朱玄烨的内门弟子,名叫苗青,其师傅正是那林酒清。此人生得细细的眉毛,整个眼睛十分明亮有神,似乎在审视着所有事情。而一旁不言不语、恬静淡雅的拿着经书垂首观看的女子则叫杜则雅,是阵道长老千灵的弟子。 二人见了陈忻,那苗青微微眯眼,微笑着盯着陈忻,而那杜则雅则淡淡的看了一眼陈忻后便不再多看一眼,专心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经书。 此时陈忻也与朱玄烨相互端详起彼此,朱玄烨丰神玉朗,配上这锦绣衣裳,更显得非凡之姿。然而陈忻的身上,除了那一眼就能看出的平凡与穷酸外,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却挥之不去的韵味,这种韵味难以言明,却是在陈忻接触世俗的一点一滴中淡淡培养出来的,这种韵味,是朱玄烨三人所没有的。 陈忻刚刚想要开口,那朱玄烨便点了点头,说道“是陈忻师弟吧。多年不见,实在是想念啊。前几日师傅就说过你要回来了,没想到今日见你,果然……果然是……”那朱玄烨看着陈忻衣着朴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反倒是陈忻主动上前,开怀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未见,朱公子真是令陈忻惭愧无比啊。” 那朱玄烨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陈忻便开口道“没想到多年不见,朱兄已经到了悟道四星,小弟与朱兄差距已显,实在是惭愧啊。” 朱玄烨顿时一愣,而那一旁的苗青更是惊讶的看向朱玄烨,在看了许久后,才缓缓的看出一丝端倪。而此时的朱玄烨瞬间变得热情起来,哈哈大笑道“不不不,陈师弟的修为依旧精进啊!” 自己才突破不久,一直跟着自己的苗青和杜则雅都没看出来,这陈忻却一开口就说中了,足见其实力与眼界。朱玄烨还是知道对于有能之人不能以貌取之这个道理的。 此时的苗青看着朱玄烨的反应,整个人立刻上前一步“久仰陈长老麒麟儿大名,你就是陈忻师兄吧?” 一言一行虽是处处恭敬,但陈忻已经能敏锐的感受到苗青对自己的敌意。 不过陈忻云趾路过了这么多年,一定的定力还是有的。 于是陈忻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便不再搭话。 此时的苗青接着开口道“想必陈师兄刚回到宗门之内,一定还不知道千寻谱张长老为何要与我师傅林酒清论讨丹药之道吧?” 陈忻不由得一乐,这似乎确实只是在问问题,但连不知道的是什么都明确的表达了出来。陈忻会不知道这苗青是想要干什么?不就是想要来考自己吗? 陈忻不知为何,此时竟舍弃了那在明诚楼里的随和,竟然与那苗青针尖对麦芒起来,朗声回答道“自然是——知道的!” 苗青原本以为陈忻会答不知道,现在陈忻猛然回答知道,整个人都愣了片刻。而那朱玄烨则更加的高兴起来。 此时陈忻不待对方说什么,便直接开口道“张长老这是一来显示自己的丹道造诣,二来则是想要施恩于北道宗,毕竟论道这种事情,这种思想的对撞最能启发一个人。林长老与张长老的论道,对于北道宗的炼丹弟子好处可多着呢。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张长老要论道了。” 此时一直看着手里经书的杜则雅也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了陈忻。 朱玄烨最先反应了过来,于是笑着说道“陈师弟甚是聪慧,这都让你想到了!” 那苗青还想要问些什么,却直接被被朱玄烨打马虎眼说道“来来!先听完这一场论道,再接陈师弟好好的吃一顿,叙叙旧。” 于是众人只能放下一切,开始去听那论道。 而此时在讲坛上的张道,不知道的是,在结束这一场辩论后,他将会间接的保全了那南郡顾家的安危…… /73/73814/22190383.html 一百二十二、九脏闰气丹 此时的朱玄烨领着陈忻一起看向了那讲坛。 张道缓缓的开口说道“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故而性阴之药,为害,性阳之药,为善。我依旧认为药之阴是那丹药会使人产生抗体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同一种丹药一个人服用的次数越多,药效也就越少的原因。” 林酒清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阴阳二气,太过遥远,我尚且未探索,又怎敢判定。须知阴阳分少阴、少阳、太阴、太阳之气。怎敢一言而定阴为害之源,阳有善之德。无论怎样,我依旧不同意你的论断。” 张道微哼一声,说道“你既不同意,却又举不出准确的反驳论点,这怎么可能?要么同意,要么就举出一个确实的论点!” 陈正维看着张道,微微偏头对着陆长恭说道“世人皆说张道气盛凌人,现在看来,确实没说错。” 陆长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陷入了沉思,那陈正维看着陆长恭陷入沉思的表情,顿时有了不好的想法。当初陆长恭抢先一步突破悟道五星,也是在流露出这副表情之后。 张道再三逼问之下,那林酒清便起身开口道“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阴阳大道!未曾闻阴可独生,阳可孤有!你说阴为害,乃是劈开阴阳而独论,却又怎么肯定!阴阳之理,老夫现在还不能通透,非要我说一例,我只能让你看看这天,这地,你自己去想一想,天地道化,就如同你那般泾渭分明吗?” 张道被林酒清斥责后,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喊道“剪不断理还乱,不若快刀斩乱麻!你这样,不过是将众人引向更远的地方!不视脚底木,何过独木桥!” 林酒清看着张道,气的胡须微抖,愤愤的甩下一句“鼠目寸光!”随后竟然直接甩袖离开了。 众弟子纷纷让开一条路,林酒清径直来到苗青面前,带着他就走了。 一时间,讲坛之上,竟然沉静了下来。 众人虽对林长老突然离去始料未及,但这种情况也并非没有。两个人辩论,总会有不欢而散的时候的。众弟子见状,也都慢慢离开了。 而此时的陆长恭才缓缓的反应了过来,嘴里不断的嘀咕着“少阴、少阳、太阴、太阳……” 直到陈正维轻轻咳嗽一声后,那陆长恭才反应了过来,于是接着说道“哦!哦!对了,我带你去见一下宗主。” 于是陆长恭在告知朱玄烨好好带陈忻认识一下北道宗现状之后,便带着陈正维离开了。 朱玄烨在陆长恭离开后,便笑着的说道“既然苗青不在,那就我们三人一起走吧!” 那杜则雅淡淡的看了一眼朱玄烨,果断的摇头道“不要。” 朱玄烨顿时被呛住了,却依旧掩饰尴尬的说道“则雅不去也行,则雅不想去也行。” 杜则雅依旧冷淡的看着朱玄烨,一字一句的说道“叫我师妹。” 朱玄烨再一次被呛到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陪着笑脸的说道“好好,师妹。” 杜则雅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直接对着陈忻说道“风千山千灵长老弟子杜则雅。” 陈忻听后,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笑着回答道“云趾路陈忻,我家那个不靠谱的长老是陈正维。” 杜则雅被陈忻略带幽默的一说,顿时微微抿了抿嘴轻笑道“那我先回风千山了。” 朱玄烨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陈忻则是微微拱手,朱玄烨立刻也反应了过来,慌张的拱了拱手。 杜则雅有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临走时却又看了一眼陈忻,陈忻微微一笑。杜则雅也是微微一笑。 待陈忻再回头时,只见朱玄烨想要杀人的看着自己。 此时陈忻立马反应了过来,缓缓的说道“你……你不会…喜欢则雅师妹吧?” “则雅……师妹”朱玄烨从牙缝中硬生生的挤出这几个字,随即扭曲的笑道“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呢。来来,陈师弟,我们去喝酒。” 陈忻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不是参观宗门吗?” 朱玄烨生硬的笑道“先喝酒……”整个手死死地按在陈忻肩膀上。 陈忻知道,朱玄烨,绝对喜欢杜则雅,别说那没用的,这手劲儿就能代表一切…… ……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将焰兽内眼中得气息给吸收光了,顾玉成已经向着那北道省的燕成路而去。 而那朱玄烨已经将陈忻给灌醉在了那酒桌之上,陈忻整个人趴在桌子之上,嘴里嘟囔着些听不懂的胡话。 而朱玄烨看着陈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伸了个懒腰,出了一口气道“我看你还怎么勾搭则雅。” 三天之后,朱玄烨拉着陈忻,带上苗青,再一次来到了那玄武山上。 陈忻看着略显沮丧的朱玄烨,再看了一旁空缺的位置,就知道朱玄烨没把杜则雅叫出来。现在整个人都十分的没有精神的样子。 今天要炼制的是七品丹药“九脏闰气丹”。乃是七品丹药中最为顶尖的一类丹药,几乎是无限接近八品丹药了。所谓形脏四,神脏五,也就是胃、大肠、小肠、膀胱四个“形脏”和肝、心、脾、肺、肾五个“神脏”,服用此丹药可以进入一次身体与天地五行的高度感悟之中,在丹药药效之内,能感悟多少全由个人,一连突破数个境界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个丹药只适合悟道境,且悟道境这一整个大境界,只能服用一次。 然而效果依旧是显著无比的,吃了之后,最低也能促进下一个境界的突破,最高甚至是直接提升境界,而且毫无副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要请千寻谱的人来,毕竟这种丹药太过珍惜,自然是要保证万无一失的好。 讲坛之上共有八名炼丹师,两名七品炼丹师,正是张道与林酒清,另外六名,全是六品炼丹师。 林酒清直接来到讲坛中间,那讲坛中间缓缓升起一个纹饰满龙纹的三足大鼎,传说是古明朝嘉靖皇帝留下来的九品炼丹炉,林酒清高声说道“起火!温草成药!” 顿时那丹炉腾空,林酒清直接操控四条火龙从火炉中游走而出,翻腾不断,渐渐的将那龙纹三足大鼎烫的发亮。而那六名炼丹师也将那空中数十个不同的草药一个接一个的按照顺序、时间放到丹炉之上,让丹炉的火气温养草药,并不断的靠近丹炉,不断的靠近火焰,渐渐的丹药燃烧,药渣一点点化作灰烬,落下。而草药全部化成液体,在丹炉外流转。 此时张道双手掐决,引导一团团药液相互融合,不断的形成一团团更大的液体。 林酒清与张道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调动灵气,而那林酒清更是用了领域之力。 丹药液体不断的融合,最终送到那丹炉之中。 坐在最前方的朱玄烨与陈忻只觉得天地间的灵力竟然突显了出来,并且被有规律的调用着,不禁感叹道张道与林酒清的实力高强。 而此时的苗青则是两眼放光的盯着二人的操作,尤其是那控火之术,炼药之法,凝丹之法,一点一滴都不愿意放过…… 丹炉吞噬药液,丹炉盖上,张道与林清酒一同进行着控火,而林清酒在控火的同时,还不断的操控着灵力与丹炉,使得药液凝聚成丹药。 整个过程平缓的运行着,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炼丹师的控火能力了,决计不能过大的火,不然丹药质损,药效不佳,达不到真正的成品。并且,火焰也不要过小,不然药力封闭,药液难以成丹,到时候可就是废了一炉草药了。 因此这段时间,也不是十分轻松的。 过了近一上午,那丹炉才渐渐飘散出药香,而那药香除了单纯的香甜外,还有着浓浓的苦味。 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彻底的凝丹,也叫回甘。 大多数丹药都有苦味,苦尽甘来,在有着淡淡的苦味与清香的回甘后,这样才算是正宗的上乘丹药。 此时的张道与林清酒炼丹的身影落在一众弟子眼中,不禁令弟子感叹道“果然,大师就是大师,那怕在理念上意见相左,但是真正炼丹的时候却能坐到心无旁骛,精诚合作。” 确实,张道与林清酒虽说有些不对付,但这炼丹的配合,确实可以说行云流水,毫无不妥。 这一炼丹,便炼到了月挂星点,夜展天静之时。 终于,丹炉内的药苦已经渐渐的被丹香所取代,此时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单单闻着这丹药香气,便感觉自己灵海充盈了一般。 此时的张道与林清酒额头上、身上都挂满了汗水。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林清酒与张道都在咬着牙,而那六个六品炼丹师除了不断的为二人输送着灵力,还趁此机会,感受着那凝丹的玄妙。 此时的弟子全都死死地看着那丹炉。 功败一念。 终于!一道龙吟腾飞,振云通天,火光一刹那点燃了整个夜。 那丹药脱炉而出,一散为九,飞向四方。丹香四溢,如云似雾。整个玄武山山顶竟然都被环绕在一层淡淡的雾中。 那林清酒顿时喝到“连个灵都没产生,你还跑!跑什么跑!”一把抓过,丹药直接入手,放入囊中。 丹炉异火熄灭,并缓缓的落下。 随即六名炼丹师,各三人上前搀扶住张道与林清酒二人。将二人扶了下去。 众弟子见状也很快的离开了。 第二天,当张道正在休息的时候,却有一名弟子前来,请那张道前往太洪山一趟。 太洪山,即北道宗宗主所在地方,也就是北道宗的主殿。 张道一进门。便看到了那林清酒与陈正维,以及其他一众长老。 那张道向着林清酒点了点头,虽然张道与林酒清意见不合,但是昨日炼丹,林清酒没有藏着掖着,将领域之力展现给自己看,对自己日后突破,有着一定帮助,张道自然是心有所知的。张道虽然为人傲慢,但是对于有恩情的人,都会示以友好的。 那北道宗现任宗主朱植业上前笑道“劳烦张长老一趟了。今天请张长老,是想问张长老一件事情。” 张道心有疑惑,却依旧开口问道“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朱植业缓缓问道“不知道,张长老,可否知道,南郡顾玉成?” /73/73814/22190384.html 一百二十三、张道说顾玉成死了 张道突然被问道顾玉成时,整个人流露出疑惑的神情,那表情似乎是在说“顾玉成是谁?” 朱植业见张道一副想不起来的神情,于是提醒道“南郡顾家和云趾路的胡家闹起来了。起因是胡家长子被杀了,非要追究南郡顾家的责任,南郡顾家说这是无妄之灾。胡家不知从何渠道听说的,一口咬定说那人叫顾玉成,与顾家弟子姓名一模一样。而那顾家则言明说他们家确实有一个叫顾玉成的弟子,然而那顾玉成已经死在了沙漠之中。是很多人都看到过的。” 说到这里,朱植业有定了片刻,见张道依旧是一副不记得的神情,随即接着说道“经过我宗的多方确认,确实有一个叫顾玉成的人,在沙漠中接触过……接触过张家孽子张之林,然后被……” 张道听到这里顿时反应了过来,随即说道“啊!是那个经脉寸断的家伙!” 那朱植业一看张道的反应,就知道张道是知道了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张长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张道有些轻蔑的一笑,接着说道“如果那小子便是顾玉成,那我敢保证,顾玉成是死了。谁都救不活。” 此时的顾玉成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即擦了擦嘴,嘀咕道“经过这燕成路,接着去那潜龙闻,就行了。还差……”拿出地图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张道在太洪山的殿内确凿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家伙叫什么,但是那不过是一个地之一星的散修罢了。” 朱植业一听,顿时对比了一下,地之一星,如果那是顾玉成,他就算吃了火药也绝不可能一口气突破到了天之境界,还能杀了那胡家的长子的。除非至尊帝弑天在世。此时的朱植业已经将散修顾玉成和那顾家弟子给自动分离开了。 朱植业不知道的是,顾玉成确实是碰到了至尊帝弑天在世——顾玉成可是在太一宫得到了传承的。 此时的张道接着说道“至于那个人死没死,我想,区区地之境界,不可能在我的攻击中活下来吧。要知道那孽子张之林可是也死了的。” 此时的韩府,正在修炼的张之林,猛然的打了个喷嚏“啊切!” 一旁熊怀顿时被打乱了修炼,有些奇怪的看向张之林,张之林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于是二人接着修炼了起来。 此时的朱植业已经可以确定,那散修恐怕说的不是什么真名字,或许是和顾家有仇,或许,真的是名字相同吧。 总之,两个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朱植业笑着点了点头道“麻烦张长老跑一趟了。现在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张长老可以回去休息了。有时间带张长老参观一下北道宗。” 张道于是笑着点头道“那我就告退了。”朱植业笑着点头回应。 待张道下去后,朱植业直接回头对着陆长恭说道“去告诉胡家,顾玉成死了!别找顾家麻烦!就说,我保证,顾玉成死了!” 陆长恭点了点头,顾家的矿山还是蛮重要的,最近还发现了灵玉呢,要不然北道宗也不会理这种烂芝麻破事儿。于是直接起身离开了。 陆长恭一边走一边回想起了顾玉成,有些可惜的感叹道,若是顾玉成不死,或许日后未尝不是一个人物。 陆长恭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顾玉成,正在那酒楼出吃着酒呢,活着可是好好的呢。 就像顾玉成不知道,那个对自己动了杀手的张道,竟然保全了远在南郡的顾家。 此时的顾玉成靠在酒楼上,左耳听着那酒楼唱着戏曲,右耳听着街道上的嘈杂声。 那台上的戏子正在唱“八王之乱”。八王之乱是北方魔族游牧南下的杀戮历史。里面唱到了“晋王举目见日兮路未远,举目长安兮路难见。”——因为痛恨晋朝的八王之乱以及五胡乱华,因此晋朝的皇帝竟然被叫做了王。 顾玉成一边听着戏曲,一边又听到了一个桌子上的谈论。 “知道吗,千寻谱的张道,张大长老来了咱北道宗呢!” 顾玉成一听。什么?张道?搞没搞错。顾玉成还想着不能碰到张道,谁知张道竟然就在北道宗。一瞬间,给顾玉成整不会了。 此刻的顾玉成立刻打起精神来听一下那一桌在说些什么,好决定自己到底要不要经过这燕成路,毕竟顾玉成可不想遇到张道,到时候张道看到自己死而复生,岂不是要像张之林当初那样亡命天涯了。 只听一人惊呼道“千寻谱的长老,那一定很厉害吧!” 一个人接过话题,十分不满意的说道“什么叫很厉害,那可是张道!张道知道吧,那可是七品炼丹师啊。” “啊!七品炼丹师!”——酒楼里的人大多是道听途说,因此对于张道的了解难免会有所差错。 此时那感叹的人接着边问道“那这千寻谱张长老来咱北道宗是干什么来的?” 另外一个正在嗦面的男子放下筷子,嘴里带着大蒜的味道,喷出一口热气急忙的说道“这次,这次可是来炼制七品丹药的!”见对方眼神中流露出疑惑,那大蒜男顿时急了起来,口里喷出浓浓的大蒜味,压倒对方,喊道“这次炼制的可是一个七品顶级的丹药!当然要多请几个炼丹师来了,这样更保本嘛。” 对面的人被大蒜熏的不行,只能一边点头一边微微后仰,说道“是是是!” 这时另一个人则问道“那这张长老为我们北道宗炼制丹药也是需要什么报酬的吧?” 最开始引出话题的男子接过话语说道“这我们如何能知道!不过这张长老应该是要在这燕成路待一段时间的,好像要做什么事情,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传说那七品丹药炼制的时候,一旁的人都能感受到修为的精进。而且,要我说,就咱们这实力,去到那,别说是在旁边站着,就是闻一闻,恐怕都能让境界提升呢。” “那可不!要是吃了那七品丹药,我感觉我能……” “你能个球!直接给你吃炸了!”一个人直接讽刺道。 顾玉成嚼着嘴里的菜,一边嚼,一边喝酒,算是将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顾玉成思考片刻便决定不经过这燕成路了,毕竟张道在这里,而顾玉成不希望有任何风险发生。于是顾玉成直接订了一个一间房间。 顾玉成在订好的房间内翻看着地图,最后决定要从中天省前往北道宗。 顾玉成直接上路离开云中省,前往了中天省。 中天省,中原第一,天下第一。这里的资源、传承、宗门综合实力,在整个大荒都属于最顶尖的地位。这里有曾经助至尊帝弑天阵前布阵的思容道君(据称还是符横天的开宗立派之人),还有经过至尊讲道后突破阴阳境的上任符横天宗主符天壬。符横天也因此成为了整个大荒为人所知晓的拥有两个阴阳境强者的宗门,被天下誉为第一宗门。 自从王莽篡汉,东汉建立,这个宗门就在了。直到大元成立,这个宗门才不得不出世。可以说当今天下,商家的底蕴是继承元与明。而符横天,也是这符家一脉单传至今的底蕴。 顾玉成越向那中天省而去,就越能感受到这个天下第一的壮丽与繁华,哪怕只是作为过客,哪怕只是能窥觑到冰山一角,顾玉成依旧为之震撼。 顾玉成看着那从未见到的高楼,感受着周围人的境界,甚至看到些许在天空中不断飞行而过的修士,顾玉成的心里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感慨“真的是有些人一出生就在这么好的地方啊。” 此时的顾玉成在经过数十天的赶路以及传送阵的使用,已经将自己身上全部的灵是都挥霍的差不多了。 除了那一块妹妹白月秋曾佩戴过灵玉,顾玉成的身上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此时的顾玉成不得不再次打开大荒地图。 顾玉成原本想要找一个类似于明诚楼的地方,接些任务什么的。却在地图上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备注。 “中原天下四宗,符横天、千寻谱、潜龙闻、北道宗,会每八个月一周期举行一次联合的拍卖会。用来互通有无。” 顾玉成再一看,今年刚好是轮到了符横天,再过一个月多的时间,便是那符横天的拍卖会了。顾玉成立刻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焰兽的内眼。虽然里面的气息已经被全部吸收了。但是好歹也是悟道境得内眼,总能卖出一些价钱来吧。而且符横天的拍卖会,顾玉成很想看一看。毕竟像这样的盛大之事,自己也很想参与参与。 于是顾玉成开始向着符横天所在的中圣神路而去。 中天省不像中原其他省份有许多路,作为面积第一大的省,符横天只有五路。由外至内分别是汉应路,木怀路,玉文路,外泱武路,中圣神路。 而这中圣神路的名称,传闻是当年光武帝刘秀所默许的存在。毕竟当年有皇帝,“神”、“圣”这些字眼一般是不允许用的。 至于为何能用,至今也有传闻是因为那思容道君曾帮助光武帝匡扶汉室,覆灭新朝的原因。不过这些都是传言罢了。是真是假,还真没有人知道。 此时的顾玉成因为钱袋见底的原因,只能缓缓的前进着。这时候的顾玉成连传送阵都用不了了。好在顾玉成一路上还是可以为一些商人护送商品来换取一些灵石。不然顾玉成很可能都支撑不到中圣神路。 /73/73814/22190385.html 一百二十四、中圣神路! 一队十数人的队伍缓缓的来到驿站休息的地方,为自己的马匹进行喂食。此时的顾玉成正在这队伍中与一个年老的天之巅峰修炼者交谈着。 老者看上去能有六十多许,实际上已经两百多岁了,经历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尤其是皇帝到宗门的变动,这一更变老者多少也是经历一些的,因此老人看上去要沉稳深藏许多,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这老人顾玉成通过交谈知道姓梁,至于叫什么老人却没说,只让顾玉成叫他梁老头。顾玉成不好意思,便叫老者梁老丈。 梁老丈正在与顾玉成说着商队马匹的情况,缓缓的说道“无论什么时候,这些还没有成妖兽,也没有成妖的马都不过是有些许妖兽血脉的马罢了。只不过我们称之为中原斥马。就是斥候所用之马。” “南方…南三省虽然不是蛮发达的,但是资源多,像这种拥有妖兽血脉的马,南方最好的便是龙头骑兵马,那马的头上有犄角,生的一副龙头,跑起来算得上是平地绝影追风了。”梁老丈又喂了马匹一口粮草,接着说道“不过最好的,还是北方潜龙闻之北的大沙漠中魔族的嫖姚马。有些甚至能化作妖兽。” 顾玉成听到嫖姚二字,顿时聚集起精神,问道“可是霍嫖姚?” 梁老丈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里面闪烁出光芒,口气中带着自豪的说道“那是当然!当年北方魔族被称为匈奴,后来匈奴被打散了,一部分来到了中原,一部分到了沙漠的最北端。全靠的是卫青、霍去病这帝国双璧!匈奴人尤其被霍嫖姚打怕了,甚至被霍嫖姚抢走了最优良的一批马。后来匈奴,也就是现在北方的魔族,就称最好的马为嫖姚马!嘿!所以说,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这句话,可不是说出来的!那是杀出来的!至今北漠提及霍嫖姚能止小儿啼哭!” 顾玉成也听得有些热血沸腾了。 正当此时,顾玉成与梁老丈突然听到了一声声吵闹声在驿站响起。二人缓缓的走出马厩,齐齐的望向对面。却见两家商队吵了起来。 此时的梁老丈看了一眼,那商队一个是棕旗书“韩”字,一个是蓝旗书“李”字。 再定睛一看那两个商队的商车与人员配置,竟然大多一样,皆是纹饰着玄鸟花纹。 于是梁老丈撇了撇嘴巴,眼里全是看笑话的戏谑。顾玉成见梁老丈的表情便问道“老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梁老丈转身回道马厩中,点了点头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是那商家的商队就是了。看样子,应该是大宗门或者六大世家的商队。” 顾玉成于是上前帮那梁老丈喂马,问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梁老丈哼了哼,清了清嗓子说道“哦,这个嘛很简单,就那种玄鸟花纹,仔细看看你就能记下来。整个大荒,用这么个花纹的。也就商家了。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来是大世家的,这很简单。一般小的家族都不配在商家的商车上树立自己的家族旗帜。能竖起来的,都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必定是那种大鳄鱼。” 此时的顾玉成接着问道“可这商家的商队就这么进入了中原?” 梁老丈笑了笑说道“玉成啊,你说,你现在还听过什么人在那整天说着要灭掉商家了吗?你现在还听过什么商家要重新统一大荒了吗?” 顾玉成摇了摇头,这他还真没听过,一次也没有。 梁老丈看着顾玉成的表情得意的笑了。那梁老丈于是接着说道“自从至尊的失踪,天下便进入了一段平稳的变动期,然而这个时期中原太过强大,于是妖国便与商家联手自保,渐渐的时局定了下来,也只能这么保持着了。于是乎现在的大荒,除了妖国依旧不喜欢人族以外,商家与中原还是有着很大的往来交集的,无论是在那商业上还是在修行上。你知道天下大比吗?” 顾玉成顿时愣住了,那梁老丈看到了顾玉成的表情,随即感叹道“哎呀呀,不到三十岁的毛头小子就是好,你出生的时候可能天下大比才办完几年吧。不清楚了。不过嘛,这天下大比其实就是划分一些东西。至于划分什么,第一个嘛,自然是名号。这名号说是重要,他也不重要,说是不重要,可就单单符横天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拿出来,不知道能办到多少事情。至于第二,就是一些公共的传承,有些传承它虽然在某个省份之内,但是那个省份却不一定能够探索那传承,因此大比就是来确定谁能更多的探索那传承。如果是将公开传承当做一场试炼,那就另当别论了。当然,去传承之中探索、继承传承的宗门还是要给那所在省份的第一大宗门应有的报酬的。毕竟是人家地盘上的。至于第三,则是商业方面的事情,争强商业渠道,商业权什么的。最重要的呢,则是太一宫的权利。这其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离现在的情况远着呢,但是那些大宗门已经开始先下手为强了。等着太一宫被发现的那一天,估计各宗门早都分好了该拿什么,拿多少东西了。——总之天下大比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盛事了。” 此时的顾玉成听到这儿,微微坏笑,想着若是让这些大宗门知道,他们觉得最重要的太一宫竟然已经让人给捷足先登了,不知道会怎样。原来自己竟然如此厉害,也算是一口气得罪了全天下的宗门,还没有事儿。 梁老丈接着说道“几乎大的宗门都会倾尽全力争强一个好的名额。不过嘛…”梁老丈将马喂完,伸了伸懒腰,缓缓的说道“也就四家宗门在那里龙争虎斗,其他的宗门就是陪跑罢了。完全比不上中原四大宗门。” “你像这一次的宗门大比,因为千寻谱出了一个什么张之林,三家宗门一拍板,就直接推后到三十年以后了。从这儿就能看出来天下大比看得还是这前三、前四家的决定什么的。当然,商家也会参加这天下大比,商家倒不是与这中原的宗门抢什么名号,而同样是那太一宫的传承,虽说三大宗门都不怎么待见商家,但是该抢的利益还是要抢的。利益面前,谁能脸皮薄?” 梁老丈说完后便淡淡的说道“所以商家与中原还是有很多通融的地方的。” 顾玉成听后大为感叹。 此时的梁老丈收拾收拾,便回到驿站休息去了,顾玉成便跟着一起去了。 过了几天后,商队到达了目的地,而顾玉成也离开了商队,独自向着中圣神路而去。 又过了数天的时间,顾玉成终于来到了这中圣神路。 单单是来到中圣神路边境的顾玉成已经感受到了那拍卖会的迹象,一路上总能看到有人在天空中飞行,甚至会有一些看起来像凝鼎境的修士经过,看着天上偶尔出现的修士顾玉成的眼睛里除了羡慕与向往,还有着一丝丝窥觑,因为顾玉成想要知道,那天之上,是什么? 看了许久的顾玉成低下头来,低头赶路去了。 而此时的符横天外围,一个身高九尺的男子,穿着华丽的走在符横天的护宗大阵阵外。此人身边跟随着数个侍卫,若不是将男子簇拥住,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张扬无比,根本不需要人护卫的男子,竟然是天下第一宗的少宗主,符武华。 符武华看了看宗门外的拍卖场,很是得意的笑着说道“等爷日后成了宗主,也要建造这么大的一个建筑,专门用来消遣!” 符武华刚说完,便有一个女子侧步上前,冷面劝道“少宗主,你想将符横天的积蓄全都败坏光的话,那就尽情的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吧。就是先把我们这些下属给放了,省得日后墙倒众人推,连我们都不得好死。” 符武华整张脸都黑了,有些无语的看向自己的侍卫唐令香,脸色十分的不好。周围的侍卫看了,都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一声“又要克扣薪俸了……” 果然,符武华冷冷的说道“唐侍卫的话蛮多的啊,你们所有侍卫都扣一个月灵玉!” 唐令香顿时瞪着眼睛看着符武华,符武华看着唐令香一副小老虎不服气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笑的竟然十分畅快。而此时的唐令香则直接说道“这是你第三十四次克扣我灵玉了!” 符武华立刻板起脸说道“你放心,不会是最后一次。”最后实在绷不住了,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走。走到了最前面。 一众侍卫看着唐令香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而唐令香毫不在意的跟上了符武华的步伐,众侍卫顿时只能哀叹一声了,至于别的,能干什么?你看着唐令香被扣了三十四次灵玉,不还是没被换掉?一看就是宗主的意思,让少宗主身边有一个能管少宗主的人。因此唐令香被扣了灵玉,还能从宗主那里令,他们上哪里领? 而且,唐令香的身份已经定了,谁要是抢先劝说符武华,绝对会被符武华好好的“招待”一遍。唐令香有宗主罩着,他们可没有。所以只能跟着唐令香一起被扣灵玉…… 此时的唐令香已经追上了那符武华的身后,符武华看了一眼后,便缓缓的说道“行了,一起去拍卖会场,估计那另外三家派的人要来了。” 唐令香瞪着符武华,符武华看都不看,便向着拍卖会而去。 /73/73814/22190386.html 一百二十五、参加拍卖会 拍卖会场十分大,甚至要比一些小宗门还要大一些。进入会场之后会发现整个会场被最外围的环形座位半环绕着,这里可以做满几千甚至上万人,一小部分红色的区域,一小部分则是平常的白色区域。而略过这些半环形的座位,那真正贴近着拍卖台的,则是将拍卖台另一半围绕住的贵宾阁楼,共有四层。看起来好不气派。 此时的符武华直接领着那唐令香等人向着阁楼而去,来到了拍卖台前,看了一下拍卖台上的老者,却发现对面不过是一个悟道五星的修士,顿时轻视了起来。将一只脚直接踩在拍卖台上,十分无礼的俯视着老者。 老者看见来人是符武华后,有些苦涩的来到符武华的面前,缓缓的行礼说道“见过少宗主,属下是……” 符武华直接摆了摆手,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听,大刺刺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老头,符家的拍卖楼在那?” 那老者愣了一下,没想到符武华会如此无礼,看来传闻符武华为人恣意妄为、自傲无礼的说法是真的了。于是面上做足了恭敬,陪着笑脸指着其中一个阁楼说道“右手那一个,第四层。” 符武华看后点了点头,直接掉头就走了。 此时唐令香看着符武华的身影,再一次追了上去。 符武华一见唐令香来到自己身边,便直接说道“你再来说话,便扣你下个月灵玉,下下个月的!” 唐令香一副随你便的表情,十分认真的说道“你不应该对刚才那个老先生那么无礼。” 符武华一个头两个大,瞪了一眼唐令香,无所谓的活动活动了肩膀,随后便不理会唐令香,一个人自己向前走了。 那唐令香依旧向前追去,拉住符武华说道“老先生姓诸葛单字典,曾经受过伤,是当年为符横天而受的伤,这才导致他年纪渐老而修为难以寸进。因此老先生才能以区区悟道境的修为来举办这么大的拍卖会。于情于理,都是为你们符家流过血的,你不应该……” 符武华猛然回头,死死盯着唐令香,冷冷的回答道“你烦不烦啊。”随后扭头便走。 唐令香看着符武华的身影,有些发冷的看着符武华的背影。 符武华走了很久,才回头,叫来一个远远在后面的男侍卫,吩咐了几句,随即便接着向前走了。却看都没有看那唐令香一眼。唐令香见状愤恨骂了一句“曹贼!” 符武华很快就来到一处阁楼的第四层,等待着其他宗门的到来。 很快便有人上前告知符武华北道宗来人了。 符武华在得知没有朱玄烨时,顿时轻蔑的说了一句“王对王,将对将。这派来个士兵算什么?北道宗真是敷衍。”随即不再理会,根本就没有与北道宗来客问候的意思。 此时唐令香看了一眼符武华,随即直接对着来人说道“来者是客,好好安顿北道宗的人,不能怠慢。” 来人见符武华没有出言反对,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而此时的符武华则索然无味的来到贵宾楼内自带的床上躺了下去,挥了挥手道“若是姜德郁或木子兰来了再叫我。我先睡一会儿。” 众侍卫面面相觑,只能守在一旁。 …… 顾玉成披星戴月,终于算是赶上了着盛大的拍卖会。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身边不断经过的人,只觉得这些人实力自己难以窥探,甚至还有那么一两个在顾玉成的眼里,就像是深渊一般可怕,这种感觉不仅令顾玉成感受到自己渺小,同时也激起了顾玉成的攀比心,这种感觉是南郡不能带来的。至于自己的攀比心,又是什么时候有的呢。顾玉成也不是很清楚。 顾玉成跟着人潮,很是谨慎的来到了拍卖会的入口。除了最长的队伍外,那左手边还有一个人数稀少的队伍,然而那排队的人却经常被赶出来。于是不知情况的顾玉成便跟着人数最多的队伍排起队来。 而这入口处,便有一名悟道境的年轻弟子来处理着一切。 那弟子不断的重复着询问一些问题,而手边则放着一个单子,那单子上写了几个名字“古秦省千寻谱姜、张二家。潜龙闻木家。北道宗朱家。昌黎省明昭君。函谷关商家。仁皇省陈镇波……” 这名单上的,都是可以直接去拍卖楼第四层的。是一种身份。 到顾玉成时,那弟子眼皮微微抬起,随即又放下,仿佛睡不醒的说道“想参加拍卖会可以交一百上品灵石进入。进入后,外围拍卖区无权竞选后三项拍卖品。想要入拍卖楼,第一层一百下品灵玉,第二层五百中品灵玉,第三层一百上品灵玉,第四层五百上品灵玉。” 顾玉成听着这一串数字,整个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那弟子接着说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要拍卖的,可以去左手旁的入口询问。好了,你要交多少灵石?” 顾玉成摇了摇头,起身向着左手旁的队伍而去。 来到那队伍中,排了片刻,顾玉成在一次见到一个悟道境得弟子。弟子看了一眼顾玉成,淡淡的说道“你要拍卖什么?” 顾玉成取出悟道境焰兽的内眼,放到那弟子面前,那弟子却直接用手遮住了,推了回去。说道“你传音与我,形容一番。事后再将物品装在储物袋里给我,我会找人鉴定。好了,你可以介绍了。” 顾玉成点了点头,这保密性还是有的。于是开口道“偶然经过云趾路,在兽潮过后得到了悟道境得焰兽内眼。” 那弟子点了点头,仔细听后,便打起了精神。悟道境得焰兽内眼,这是个好东西。虽然很多宗门都没法用,但是北道宗与潜龙闻却是会花大价钱去买的。 悟道境焰兽的内眼中有些许的融天锻,因此其他宗门都无法使用,而北道宗与潜龙闻会买,也是因为那融天锻他们可以掌握。只不过潜龙闻掌握的要比北道宗好的多。 不过除非必要的时候,潜龙闻与北道宗都会将这焰兽内眼还给明焚山。 那弟子接过顾玉成的储物袋,自己先看了一眼,随后便回头走了进去,很快便来到了诸葛典的面前。 诸葛典听说后,也有些兴奋,随即问道“是谁拿来的?” 那弟子回答道“一个天之六品的修士。看样子还是个散修。” 诸葛典听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应该没什么错了,北道宗与潜龙闻不允许悟道境极以上的修士屠杀悟道境的焰兽。那小子一个天之六星,看样子还是个散修,那就真有可能是兽潮之后捡来的。毕竟悟道境的焰兽也不是不会死于焰潮之中的。” 诸葛典将内眼取出,仔细感知了一番,随后静了静,一只手拍了拍桌子。缓缓的说道“是悟道境得内眼。不过……嘶,我怎么觉得差了些味儿呢。”诸葛典思考半天,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当然差了,这内眼内残留的融天锻全让顾玉成给吸收了,它能不少些什么,它能不差什么?那才怪了。 然而诸葛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缺了什么,因为他不是潜龙闻的人。这内眼的变化,恐怕除了继承融天锻的力量后变异成自身人火丹阳赤的木家,天下没人能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因此诸葛典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了半天的诸葛典最后忽然想明白了,对着那弟子说“你告诉那个散修,这个宝物可以直接卖给潜龙闻木家或北道宗朱家,但是必须要这两家确认无虞后,才能够支付他钱财。你问他卖不卖。” 既然他看不出这个内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就让能看出来的看。这样起码也少了一些风险。 弟子点了点头,将那内眼拿了出去,并直接转告了顾玉成。 顾玉成听后,便想到了自己的疏忽,这个内眼自己已经吸收了,与真正的悟道境内眼自然是不同。顾玉成这么想着,觉得自己这东西定然是卖不出去了。刚想离开。却猛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体内的梅花印迹是否可以假冒一下内眼中得气息? 此时的顾玉成根本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异火,就是融天锻。 因此对于顾玉成来说,他要冒险的话,一旦失败,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那弟子见顾玉成犹豫,顿时觉得顾玉成手中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于是开口带着驱逐的意味说道“你卖不卖?如果不卖。就可以走了。” 顾玉成看着那弟子的神色,狠下心来说道“能确保他们会付钱?” 弟子有些不屑,潜龙闻与北道宗会拖欠你的钱?但依旧点头道“这一点我们符横天作为主办方,自然不会允许。而且北道宗与潜龙闻作为天下宗门的领袖,自然也不会如此小气。”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随即下定决心,赌这一把,因为顾玉成想要知道,焰兽的气息与自己的异火有什么关系。 顾玉成听那陈忻说过焰兽是因融天锻而变异的,宁习存也表示过木离在明焚山曾留下过融天锻……在经历这一段时间的思考后,顾玉成有一种推测……这个推测,值得他冒险…… 顾玉成对那弟子表明自己要参与拍卖之后,那弟子点了点头,便递给顾玉成一个红色的玉牌,随即介绍到“你这件物品属于定向的拍卖,我们拍卖会场会依照五十取一的分成抽取拍卖会应得的灵玉,其余的则归你。好了,拿着这个令牌进入会场,一直向前走,到了靠近拍卖台的红色区域就可以了。” 顾玉成点了点头,接过玉牌,向内走去。 而此时的符武华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兴奋的看向远处,兴致勃勃的说道“终于来了啊,姜德郁!!!” /73/73814/22190387.html 一百二十六、南德北武 顾玉成坐到了那拍卖会的台下,就在靠近拍卖台的红色区域。 而此时的拍卖会,则迎来了另一个人——千寻谱,姜德郁! 诸葛典亲自来到了拍卖会之外,迎接着姜德郁。所有排在外面的人都看向那被人簇拥着的男子。 男子身穿一身白衣出尘似玉,身如挺松,腰间佩戴着一块绿色的石头,虽是石头却又像是青铜一般的质感。男子的身后跟随着众人,其中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男子身旁的一名女子。女子清香素冷,似有莲花之濯涟不妖,又有梅花般傲雪芳飞,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然而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却又给人一种天作之合的感觉。男子正是姜德郁,而那女子则是那张钰鹤。 此时的姜德郁来到诸葛典的身前,立刻放缓的步伐,向那诸葛典微微行了一礼。诸葛典顿时后退道“使不得使不得。姜公子快快起来。”此时的诸葛典虽然没有面对符武华时候的恭敬,整个人却亲热随和了太多。 那姜德郁露出自信的表情说道“这是我作为晚辈应有的礼数。” 诸葛典听后心中不禁拿姜德郁与符武华相比较,顿时有些看不起符武华。都说南德北武,姜德郁排在前面,看来也没冤枉符武华…… 而此时的符武华正从四楼向那拍卖会门口赶过来。正在赶路时,一个男侍卫匆匆的跑到符武华的面前,正是刚才符武华吩咐过的侍卫。侍卫来到符武华的身边,躬身说道“少宗主,属下已经查明……” 符武华直接瞪了一眼侍卫,骂道“你榻酿没长眼睛!没看见我要出去!滚后面去!” 那侍卫看着怒火冲天的符武华,顿时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唯唯诺诺的来到了后面,唐令香来到侍卫身前问道“符武华让你干什么去了?” “少宗主、少宗主他让我去查一查诸葛典长老当初是怎么受伤的。”那侍卫回答道。 唐令香听后,顿时笑了起来。刚才她就猜出来符武华是让侍卫去干这个了。现在确认后,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符武华这个人,能这么早被确立为少宗主,不仅仅是他符横天第一的天赋,还有他肯纳谏、善听言的优点,以及知而能改的果断。就像历史上的曹操,肯改但不肯认错,也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唐令香会骂符武华叫“曹贼”。 符武华这人,一听唐令香说诸葛典是为符家流的血,表面上毫不在意,甚至厌烦。但实际上,已经让手下去查怎么回事了。足见这个人虽然不讲理,但骨头还是好的,还没坏到骨头里的。现在符武华要去查,就必然是放在心上了。绝不会半途而废——符武华不是这种人。 于是唐令香直接追上符武华,喊道“为你办事的人,无论功过,决不能擅自随意的辱骂呵斥。” 符武华直接回身,像是个老虎,看样子,是真生气了。符武华呵斥道“唐令香!我经历的勾心斗角,比你早的多,我不需要你来管,给我滚!给我滚!”一边呵斥,一边用力的挥舞了三下拳头。 唐令香看着暴怒的符武华,竟然噗呲一声,笑了。随后一边笑,一边走回了队伍中。符武华看着唐令香的模样,知道自己也不能真的做些什么,毕竟是父亲派来看着自己的,自己也不能把她咋样。于是只能一边赶路一边生了会儿闷气。 此时的姜德郁恭敬的与诸葛典交谈着。那诸葛典面色慢慢红润起来。 正当众人艳羡的看着姜德郁时,一道声音撞翻了在场的寂静,张狂的声音被掀起来,正是符武华的声音“儿子!来的这么早!?让你爹我好等啊!” 姜德郁微微挑了挑左眉,看着比自己高上一些的符武华,整个人不卑不亢的说道“你还是喜欢争一些口舌之利。” 符武华听后哈哈大笑。而姜德郁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那诸葛典看后,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好气魄,好肚量。再看向那符武华时,更多了几份不堪。 众人看着这两个自成一方气势的男子,不禁的流露出向往、羡慕、渴望、嫉妒、愁愤的神情。 此时的人群渐渐的议论起来。说什么中原南德北武,函谷商家少帝,妖国齐磊竹,都是一方天才,都是渐露头角的俊杰。 那姜德郁与符武华交谈片刻后,便跟着符武华一同进了拍卖会。 临走时那姜德郁还回首与诸葛典告别了一下。而那符武华也对着诸葛典点了点头。 诸葛典也只是象征的点了点头。诸葛典不知道像符武华这种人,能主动打招呼,是多么不容易,哪怕是点个头。 符武华与那姜德郁很快便来到了拍卖场所。此时的符武华试图让姜德郁与自己在一间拍卖楼内。却被姜德郁拒绝了。 符武华只好索然无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此时的符武华坐回了那座位上,对着刚刚被呵斥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过来。 侍卫过来后,诉说了一番诸葛典受伤的原因,随后便想要退下去。 那符武华立刻发出一声感到扫兴的抱怨“我还有活让你干呢。走那么早干什么啊。” 那侍卫只能硬着头皮回来了。就听符武华淡淡的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北道宗与潜龙闻都来了些什么人。”说完了之后便开始翻找自己的三生戒,最后摇手一出,便是一个储物袋。符武华直接丢给面前的侍卫说道“这是你的辛苦费。行了赶紧走!别在这儿看着!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去办事儿?!” 侍卫立刻点着头将那储物袋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满满的灵玉,随后有些感到不可思议的退下了。 此时唐令香顿时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甚至传音道“你这么做,大概是想要弥补一下刚才随意发火吧。啧……” 符武华直接传音道“鬼!” 唐令香顿时愣了“鬼?鬼什么?” 符武华则直接停止了传音,一副想要冷静的表情。那唐令香便开始询问起来,不断的骚扰着符武华。最后符武华不得不传音骂道“给我,滚!” 唐令香顿时反应了过来。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的大少爷,你不会是因为刚才太着急或者太用力了,直接将滚说成了鬼吧。哈哈哈……” 符武华死死地瞪着那唐令香。唐令香看着符武华,顿时比了个剪刀手。 符武华整个人都被唐令香这种行为给气疯了,于是直接转身,来到窗前,直直的站在原地生起了闷气。 此时的姜德郁领着那那张钰鹤来到了那阁楼之上。姜德郁很快便拉着那张钰鹤来到了窗前,张钰鹤在姜德郁微微靠后的视线里,而此时的姜德郁则在看着窗外的一切,津津有昧。 此时的张钰鹤则偷偷的看着姜德郁。这一段时间,尤其是张之林死后,姜德郁经常会来找自己,自己才真正的看出了什么是身份,姜德郁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决定太多太多事情了。自己与那张之林都一样是庶子,张之林的母亲逃出了张家甚至还出卖了一些张家的情报,张之林因此才如此不受待见。自己更能懂得张之林的一切。但是与姜德郁相比…… 姜德郁虽能带给张钰鹤一切,然而张钰鹤在面对姜德郁的时候总是会不自主的感到紧张等不安的情绪,张钰鹤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因为对姜德郁还不了解的原因。 此时的姜德郁身形落在张钰鹤的眼里,总觉得有几分隔阂。 顾玉成正看着拍卖台,便看见一个老者缓缓的来到了拍卖台上。顾玉成看着老者身上的气息,推断来者是悟道境的修为。来者正是诸葛典。 此时的顾玉成在内心感叹道“不愧是大宗门,就连拍卖的人都是悟道境。” 顾玉成不知道的是,像符横天这样的宗门,举行这种大型的拍卖会,一般都是凝鼎境的修士来主持,一来可以警摄他人,二来可以镇的住场子。 不过符横天的招牌,就足够令天下人仰而畏惧了。一个悟道境也算可以了,除非有人一心寻死。 顾玉成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一切,便感觉身旁有人到来。警觉的顾玉成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微微看向一旁,却见一个少女小跑到顾玉成的身边。正用着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顾玉成,顾玉成整个人瞬间被触动了。这种天真无邪的眼神…… 当顾玉成反应过来,却见少女的身边还有着另外两个人,一个年轻男子,另一个便是一个老者,看样子也必定有悟道境的修为。 顾玉成立刻警觉了起来。 而那少女则来到了顾玉成的面前,看着顾玉成的面孔,脱口而出“帅哥,你也是来拍卖的吗?” 顾玉成点了点头后便不再说话,少女见状竟然开口问道“那你拍卖的啥啊?” 顾玉成一愣,自己拍卖什么东西,怎么能随便就告诉别人? 年轻男子顿时开口呵斥道“小妹!”随即上前来到顾玉成的面前,缓缓的说道“令妹不懂事,冒犯到你了。实在抱歉。” 顾玉成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事情。 那年轻男子随即略带客气的问道“在下横天省玉文路郑家**,刚才的是我的小妹郑君华,不知阁下…?” 顾玉成缓缓的说道“南郡散修顾玉成。” 那**男子愣了一下,实在是,他没有听说过南郡。而且这名字,太像妖国的了吧。**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哪里。也只好装作听过的样子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刚才那么郑重了。毕竟顾玉成只是一个散修。 **与顾玉成寒暄了片刻,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训斥了几句自己的小妹郑君华。 郑君华明显不服气,那**直接拉过郑君华,说道“你应该庆幸是一个散修,不然惹到人家,该怎么办?” 郑君华哼哼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与**一同来的老者缓缓的来到**的面前问道“怎么了吗少爷。” **带着恭敬的问道“周叔可知道南郡是哪里吗?” 周叔点头,将南郡的大致给说了一遍。 当听到南郡一个悟道境都没有的时候,那**整个人都笑了起来。 再看向顾玉成,顿时觉得顾玉成这种气势不凡的姿态是在装模作样。 而郑君华看着自己兄长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服气。觉得像顾玉成这样的人,就算来自的地方不好又怎样,又不影响什么,怎么就能肯定人家日后就不行了? 只是还没等郑君华与**争执起来,那诸葛典便传音说道“拍卖开始!!” /73/73814/22190388.html 一百二十七、同是兄长 符武华一直躺在他的床上,看起来十分慵懒,直到侍卫送来关于各宗门的来者时,符武华才缓缓的爬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没睡醒一样。 符武华看了一眼侍卫,点了点头,侍卫便开始说道“北道宗朱玄烨未来,徐家弟子也没来,来的是风千山弟子杨长宁,还有玄武山的霍显。” 符武华听后,十分抱怨的说道“搞什么。我以为朱玄烨不来,起码要派一个苗青或者杜则雅来吧,结果就来了这么两个?真够敷衍的。行了不用说北道宗了。说一说潜龙闻。” 侍卫点了点头,接着介绍起有关潜龙闻的情况。 “这一次潜龙闻派来的是木子兰的弟弟木恭人。” 符武华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直立起身子,刚想要对那侍卫破口大骂,却突然想到了唐令香,于是偃旗息鼓,愤愤不平的抱怨道“木家这是什么意思,就派了这么一个酒囊饭袋过来!一年就举行这么一次四宗联合拍卖会,潜龙闻就是这么对待的?” 相较于木家长女木子兰,木恭人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木家老爷子木方古甚至真的打断过这厮的腿。不过这厮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依旧是混球无比,丝毫没有一点改进的意思。因此在年轻一辈的天才之中,没有谁能瞧得起这个木恭人。现在符武华得知这木恭人竟然是此次木家派来的人后,整个心情就像在美味的汤里发现了死苍蝇一样的难受。 那侍卫看着符武华自顾自地抱怨着,虽然有些紧张,然而却更多的是惊讶于符武华的转性。而一旁的唐令香见状,则偷偷地笑了笑。此时的符武华看到唐令香幸灾乐祸过的神情,便直接开口打断唐令香的沾沾自喜,问道“唐侍卫你觉得潜龙闻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只派来一个木恭人?” 唐令香突然被提问,却丝毫不慌张,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说道“我不知道。” 符武华顿时整张脸的颜色都与有些不正常了,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不知道,那你笑什么?” 唐令香想了片刻回答道“笑话我自己没见识。” 符武华整个人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了,若不是理智的绳线还没有绷断,符武华早就上前教训一顿唐令香,然后将她打出拍卖会了。 此时的符武华看着唐令香,久久无言,最后只能挤出来一句“你等着。” 唐令香此时才缓缓开口道“我倒觉得没有必要想潜龙闻是怎么想的,无论潜龙闻派什么样的人来,都不影响我符横天的拍卖会。同样的,无论木恭人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那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符武华听到唐令香的这一番话后才缓缓地好受了一些。 于是符武华大口大口地呼吸后,直接将注意力转向了拍卖会。 此时的诸葛典已经拍卖了第一件物品,接下来便是第二件物品。 只见一个同样是悟道境修为的弟子推着一个物品缓缓地走了上来,那物品之上盖着一个隔绝灵力的金色布盖。整个物品看起来能有四尺之高。 诸葛典看着台下的众人,微笑着缓缓地说道“相信诸位一定很好奇这箱子其中到底是什么?我想大家一定很少会听说过这种东西,实际上说是法宝却不属于法宝,说是妖兽却更加不属于妖兽。” 诸葛典看着众人,见人群或露出思考,或露出疑惑,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相信已经有一些人猜到了这是什么了。” “是的。”诸葛典一边说,那弟子一边将布盖揭开。 只见一个铜铁色泽的“人”蜷缩在笼子之中。整体看起来竟散发出肃杀的气息。若是再仔细地看去,竟会发现那人完全就是铜黄色的金属构造而成的。 符武华见状,不由地笑了起来,说道“真是没想过到啊。连楚宋省的傀儡都找来了。看样子这还是一个人傀儡,这可是有点儿稀有的啊。” 顾玉成看着那台上的傀儡,流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郑君华直接回头,对着**问道“傀儡?那是啥啊?” **笑着解释道“南三省虽然高手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奇特的修炼方式的。像是那昌黎省被昭明君给灭了门的夏家就是擅长养蛊的。还有楚宋省则是擅长傀儡。还有那安陇省则是擅长暗器。这傀儡大概就是从楚宋省找来的。” 郑君华点了点头,干净的眼睛里流露出满足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顾玉成看着郑君华,想到了那个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白月秋…… 如果,如果,顾玉成不断的问自己,如果父亲一直活着,妹妹是不是就不用陪着自己颠沛流离?或者,如果当初的自己没有犹豫…… 千思万绪,汇聚在眼前,更咽在喉中,郁结在心胸间。 **看着顾玉成的神情,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这该死的顾玉成,在干什么?怎么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个不停? 于是**便直接开口嘲讽道顾玉成“顾兄这个样子,是没见识过世面啊。” 顾玉成回头看向**,随即反应过来**是在为什么而生气了。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抱歉。” **见状也不好继续追究,便冷哼一声,看向了那拍卖会。 此时诸葛典正在介绍着那人傀儡。“大家都知道楚宋在很久之前就有活人炼制傀儡了,活人傀儡相较于普通傀儡灵活与实力都得到了很好的继承,不仅十分诡秘,而且还凶狠异常,甚至可以进行升级——只不过活人傀儡的炼制条件太过苛刻且血腥,后来便与心魔、血祭、魂祭等一同列为了不允许使用的禁术。因此活人傀儡的制作方法便渐渐消失了。而这个人傀儡,虽不是活人傀儡,但却依旧十分的灵活。这是因为这是傀儡生前主动要求的,要求在其将死之时,将身体一部分先进行处理,在死后立刻进行傀儡制作。虽然不如活傀儡一般厉害,但却是十分强大了。” “另外,这个傀儡有一定几率可以升级。而这个傀儡的境界则是悟道巅峰。”诸葛典解释道“一个傀儡,不仅可以作为作战是的倚仗,甚至可以在很多时候保住操控者的一命。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十分的珍贵!各位甚至可以用来做保命的手段!那么……” “拍卖现在开始!起拍价,五万上品灵玉。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上品灵玉”诸葛典说完后,便有人开始不断的摸向自己手边拍卖座位上的一块灵玉,当灵力流动至灵玉里时,将直接显示在那拍卖台主持人面前的玉石屏上。 顾玉成试着将自己的灵力在灵玉中构现出一个数字来,却见那玉石中立刻缓缓的浮现出一个数字,却因为不高于一万而被直接消除了。于是顾玉成用灵力构现出一万零一,数字缓缓的浮现,顾玉成立刻试着将灵力收回,十分顺利的收了回来。顾玉成明白了,只有一直保持灵力的输出才能将自己的报价报上去,同时也给了拍卖者反悔的机会。 此时拍卖的价格越来越高。 那**看着顾玉成不断的试探着手边的灵玉,于是开口道“怎么?你也想要买一个用来保命?” 郑君华一听,顿时起了兴趣,直接来到顾玉成的面前,满脸期待的对顾玉成说道“顾大哥是要买一个吗?这个看起来好厉害的啊!” **看着自己的妹妹和顾玉成如此亲近,那怕知道自己的妹妹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开朗、自来熟的人,但依旧十分厌恶顾玉成。毕竟顾玉成刚才可是**裸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的。就冲这一点,**就不可能给顾玉成好脸色。 **直接开口道“凭他,一辈子也买不起。” 郑君华露出不满意的表情,想要问自己的哥哥凭什么这么说。而此时的顾玉成看着**那宠护妹妹的表情后,直接明白了**的处处针对自己的原因,毕竟自己和**一样,同是兄长,都有哥哥的身份…… 想到这里的顾玉成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哥哥说的也对。” 郑君华整个人都愣了。而**也是一副没有想到的表情。顾玉成便淡淡的说道“我现在确实是买不起。” 郑君华立刻反应了过来,点头到“就是,现在买不起,又不是以后买不起!我相信顾大哥以后一定能买得起!” **看着郑君华这么亲切的叫着顾玉成,心里的醋坛子立刻被打翻了。又想要说些什么。 顾玉成见状则直接看向了那拍卖台,没有跟着**继续交谈下去。 就在顾玉成看着台上的拍卖时,拍卖楼的四层中,一个瘦弱的男子正在不断的吃着符横天备置果蔬,看起来十分的享受,一边吃一边询问着一名符横天的弟子。 正是那负责接待顾玉成的符横天弟子,此刻正襟站在瘦弱男子的身旁,这男子便是潜龙闻的少爷,也就是符武华十分瞧不起的木恭人。 此刻木恭人听着符横天弟子诉说着顾玉成拍卖焰兽内眼的事情,不时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却显得漫不经心,注意力完全放在面前的果蔬之上。 直到弟子说道悟道境内眼的时候,木恭人才打起了精神,拍着大腿喊道“好!好啊!快快!把那焰兽内眼拿过来!” /73/73814/22190389.html 一百二十八、富贵险中求 木恭人一边拍着大腿,一边令那悟道境弟子将内眼拿上来。那弟子迟疑了片刻,随即说道“我们长老在检查内眼时不敢确定这个内眼是否是真的,因此想要让木公子检查一下,毕竟你是潜龙闻的少公子。”——实际上这也就是弟子在委婉的说一下罢了。虽然不敢确认,但是还是能觉察出那内眼有不妥的地方的。只是委婉的表达一下,想让木恭人亲自确认,省得日后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潜龙闻来找麻烦。 然而此时的木恭人却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且毫不委婉的说道“你们家那个老糊涂来主持拍卖本来就不对,他能看出来什么?还不快把那内眼拿上来!让本大爷看一看!” 那符横天弟子闻言,整个人的面色都有些阴沉,他也知道悟道境得修为来主持这种四宗联合的拍卖会有些不符合规矩,但是他同样知道诸葛长老为符家的贡献,而且宗主也向其他宗门说明了情况,也就不存在什么不行了。现在这个木恭人上来就这么说,算是看出来这个木恭人有多荒唐了,怪不得潜龙闻的宗主甚至说过宁愿女娃当家,毋使恭人主政。 然而木恭人毕竟身份在那里,因此符横天的弟子也没有直接表现出什么,只是单纯的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去将内眼带来。对了,那内眼现在还在拍卖者的手里,公子也可以将那拍卖者一同叫来。好好核对一番。” 木恭人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不想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这时木恭人旁边的一个侍从对木恭人小声说道“将那拍卖者叫来,赏赐他一些东西,也可以让他为公子您在外界美言几句。虽说没有什么用,但公子同样也不缺什么灵玉。随意打发打发就行了。还能给公子增加一些美名。而且这次公子如果真的得到了悟道境的内眼,那回去也是很有面子的。再加上那修士的美言,岂不是锦上添花?” 木恭人听后,赞赏的看向那侍卫,笑着说道“还是吕侍卫懂我。” 姓吕名弱思的侍卫立刻弯眉低头奉承的笑了笑,看起来十分谄媚。 木恭人于是对着那符横天弟子说道“让那个拍卖者带着内眼一起来吧。”符横天的弟子点了点头后,便直接退了出去,似乎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分一秒了。 而此时的拍卖台上,那诸葛典看着拍卖会一直不温不火的情况,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毕竟傀儡虽然十分好用,但是想要提升傀儡,需要的材料先不提,单说想要升级就要去南三省一趟,这可是很麻烦的。 如果只是这样倒好,就连傀儡的修复,也十分的麻烦。寻常的法宝虽然修复起来比较麻烦,但只是材料寻找起来麻烦罢了。而傀儡却需要必须去那楚宋省,这就很麻烦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南方傀儡的名声可不是十分的好。 从前制作傀儡也有过很畅销的时候,可是后来有人发现制作傀儡的修士会在制作时保留自己对傀儡的最终控制权,也就是说那怕你买下这个傀儡,制作者依旧可以轻松的操控傀儡。这一发现立马使得南三省的傀儡几乎没人会购买了。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了,但人们对于傀儡的信任已经降到很低,因此哪怕是单纯的心理作用,都不会有人给出太高的价格。 因此诸葛典看着现场,带有挑逗意味的说道“符横天亲自测试过,这个傀儡的实力甚至能在凝鼎境修士面前拖延一段时间,为操控者争取更大的优势。没有人接着加价了吗?那么要恭喜红色区域四十四号了。” 诸葛典说完话后,看向拍卖场,见那台下有人蠢蠢欲动,便立刻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个小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于是台下立刻有人加价,加的也不多,刚好两千上品灵玉。 于是现场的气氛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竞拍,价格再一次缓缓的攀升了起来。 此时的符武华看着现场,点了点头笑道“诸葛典长老还是很会掌握分寸的。” 唐令香听后,点了点头。诸葛典先说傀儡是经过符横天亲自测试过的,一来给下面的话可信度以及权威性,二来侧面暗示这个傀儡绝对安全,毕竟符横天的招牌在那里挂着呢,天下第一大宗,说出去就够气派的,就这“符横天”三个字,指着石头说法宝,都会有人将信将疑呢。 至于诸葛典敲小手指的小活动,其实就是暗示台下的内应加价。拍卖会嘛,哪里能一个内应都没有。只不过不会每次拍卖会都用罢了。 此时的顾玉成正在看着热闹,而那郑君华则与**交谈了起来。 “哥,一会儿的兜鍪流能买到我们需要的丹药吗?”郑君华有些担忧的问道。 **看着拍卖会,淡淡的说道“兜鍪流就是用来拍卖一些小东西,算是给中等家族办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动则上万灵玉,差不多就能买到的。” 看着**兄妹二人在交谈,顾玉成再一次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整个眼睛紧紧的盯着郑君华。**回头直接看见顾玉成的眼神,顿时怒火中烧,想要起身直接照着顾玉成的脸上来一拳。 谁知刚起身到一半,便有一个男子迎面走了过来,将顾玉成叫走了。正是那木恭人派来叫顾玉成的符横天弟子。 郑君华看着被符横天弟子带走的顾玉成,好奇的问向自己的哥哥**“大哥,那个人是谁啊?” **看着一身金色服饰的弟子,缓缓地说道“符横天的弟子。” 郑君华顿时起了兴趣,追问道“为什么要带顾大哥走啊?” 那**听着自己的妹妹叫顾玉成大哥,没有好气的冷哼一声,说道“因该是被叫出去教训了吧。” 郑君华再次看出了自己大哥的不对劲,有些置气的说道“大哥你怎就非要针对顾大哥。” **听后生气地反驳道“我没有!” 兄妹二人相互瞪了一眼后,都扭开了头,互相都不看对方的脸,置起气来了。 …… 那名符横天的弟子领着顾玉成,因为被木恭人恶心到的原因,整个人也有些板着脸对顾玉成说道“跟着我来,去见潜龙闻的人。让他确认你内眼的真假。” 顾玉成微微感到紧张,然而那内心对于异火的猜测又令顾玉成鼓起了勇气。此时顾玉成的心因为大胆的猜测,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本能的颤抖起来。 顾玉成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已经反应过来那太一宫中红发男子的身份,以及自己身体内的异火是什么了。只是没有完全的证据。 那陈忻曾说过焰兽是因为融天锻的原因而变异的,而宁习存也曾说过,龙主木离曾在明焚山留下过一丝融天锻。那么也就是说,焰兽体内的气息很有可能就是融天锻。一开始顾玉成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的异火能够压制焰兽罢了,然而在思考过后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说自己的异火只是能压制住焰兽体内的气息的话,那也不应该是对气息有那么强的感应力,而且……如果焰兽体内的气息是融天锻的话,那什么能压制融天锻? 顾玉成可是在石卷之内见识过融天锻威力的,整个大荒能够压制融天锻的异火有没有?顾玉成自认为不一定没有,但绝对没有像自己面对焰兽时那么轻松,简直就不是压制,完全就是碾压,就连悟道境焰兽都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顾玉成自觉没什么异火能够这么轻松的压制住融天锻…… 除非……自己体内的就是融天锻。是更加精纯的融天锻。 然而顾玉成也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推断。需要很长时间去验证。只是这一次拍卖会突然将验证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属实是让顾玉成始料未及。 顾玉成并不知道潜龙闻的木家并没有继承木离的融天锻,或者说就连现在的木离体内也没有了融天锻,因为融天锻是属于天地出生时就存在的灵物,木离一开始能掌握也只不过是融天锻将力量借给了木离。这也是为什么顾玉成能够继承融天锻的一样。融天锻也只不过是将其中的一部分借给了顾玉成而已。 虽然木家没有继承融天锻,不过木家却是继承了木离因融天锻而生成的人火——丹阳赤。 用这丹阳赤同样可以感应融天锻的气息。 顾玉成不清楚这些事情,他只知道木家的人能够感应融天锻的气息,如果自己将体内的气息输入到内眼之中,若是木家之人没有感应出区别来,那就说明……自己的在太一宫中继承的就是融天锻! 只不过如果失败了话……那这其中的危险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顾玉成的心里总是有一个冲动,因为顾玉成有一种感觉,太一宫中的红发男子就是木离…… 想到这里,那顾玉成颤巍巍的将内眼拿了出来,运转自己的气息,不断运转梅花印记,将气息输入到那内眼之中。 那符横天的弟子直接感受到了顾玉成气息的变化,回头看着顾玉成,问道“你在干什么?” 顾玉成的受到了惊吓,手猛然的抖了一下。 那符横天的弟子看着顾玉成心虚的样子,顿时心中怀疑了起来。 顾玉成知道已经到了这里,总不能现在就自露马脚吧,于是故作镇定地,喉咙干涩的蠕动几下,仿佛在吞咽什么苦涩东西一样,随即顾玉成灵机一动的说道“我也是一个他我修士,第一次见潜龙闻的大人物有些紧张,听说这个内眼可以帮助他我修士修炼,因此刚才试着吸收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那符横天的弟子盯着顾玉成看了半天,见顾玉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警告道“不要随便动!别出什么幺蛾子。跟着我!” 顾玉成于是一边跟着符横天的弟子,一边慢慢将梅花印记的气息传送进去。 顾玉成对自己说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贵险中求,这次,赌个大的!” /73/73814/22190390.html 一百二十九、我真的,很崇拜你! 顾玉成一边跟着符横天的弟子,一边将整个内眼用梅花印迹蕴含的力量填满,随后试探着问向那符横天的弟子“我听说北道宗的明焚山就是潜龙闻的开宗龙主木离创作的,晚辈很崇拜龙主,可以讲一下关于他的故事吗?”符横天的弟子有着悟道境的修为,顾玉成自称晚辈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符横天的弟子看了一眼顾玉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十分冷淡地说道“一会在潜龙闻的人面前问一问吧。我想他会喜欢跟你谈的。” 顾玉成点了点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只能保持着沉默。 此时的木恭人正看着拍卖会上的人不断的竞拍着傀儡,于是饶有兴致的问向一旁的吕弱思“你说咱们买一个怎么样?” 吕弱思明知道这种东西就对于木恭人来说可有可无,但是看着木恭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吕弱思便直接将自己的话给咽到了肚子里去,谄媚的开口笑到“少爷您出马,自然是所向披靡,他们哪里敢跟您抢夺。只要少爷想要,也没什么不行嘛。” 木恭人被那吕弱思一恭维吹嘘,顿时整个人有些飘飘然,鼻孔朝上,仰着脑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却又格外的滑稽。 于是木恭人直接用灵力输入了“十万。”这两个字。 诸葛典内心估计“如果这个傀儡能够卖到八万上品灵玉,那就算可以了,还差一点了。” 结果自己的面前直接显示了“十万”两个字。 诸葛典顿时喷了一口水出来。随即知道了是那木恭人叫价十万,内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怎么说好。 而那顾玉成刚好看到木恭人“豪迈”的拍下来十万灵玉。 那符横天的弟子看着木恭人,微微挑了挑眉毛,整个人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好。而此时顾玉成立刻开始观察其那木恭人起来。 顾玉成只看出木恭人身着华贵,仪仗威严,然而被这非凡的气势簇拥下的木恭人却像是一个沐猴而冠,仿佛这一身的华贵就不属于他。顾玉成虽然经历的事情还不够,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木恭人就是个二世祖。 此刻的木恭人整个人斜靠在座位之上,翘着一个二郎腿,没有丝毫的庄重之感,从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他不是一个什么有心机的人。 整个拍卖场都因为那木恭人将金额一下子抬升到十万灵玉而变得沉默起来。 此时的符横天弟子微微上前提醒那木恭人道“公子,人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那木恭人听后只是单纯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可以下去了。” 符横天弟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便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些都落在顾玉成的眼里。 而此时的木恭人丝毫不在意顾玉成,只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拍卖场上。此时的诸葛典看着热情被浇灭下来的拍卖场,知道估计是没有人会加价了。却依旧用着询问的语气说道“没有人了吗?那么我们可要恭喜这位贵宾楼的竞拍者喽!” 见全场依旧是毫无反应,诸葛典便确认三次后宣布竞拍完成,木恭人获得这傀儡。 此时的吕弱思立刻拜首,笑着恭维道“公子出马,果然是震慑了所有人。自然是不同凡响啊!” 木恭人被这么一吹嘘,更加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 顾玉成见状算是了解怎么一回事了。 得意过后的木恭人才反应过来面前还有一个顾玉成,于是便故作姿态,摆出一副想要吓倒顾玉成的样子,厉声喝斥道“你是什么人?” 顾玉成便直接上前恭维道“小人十分崇拜龙主木离,特来献宝!”内心却不住的吐槽到“你以为是在审问犯人啊,还什么人?” 木恭人见顾玉成并没有被自己给吓到,但是对于顾玉成流露出的恭敬还是十分地享受的。而且顾玉成还提到了自己的爷爷,木恭人顿时被激起了性质,于是开口道“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叫龙主吗?” 顾玉成自然是不用知道,于是老实回答道“不知道。” 木恭人立刻扯开喉咙说道“当年我爷爷开宗立派,云游四方,在那云中省一处钟灵毓秀、千仞竞流的地方隐约听到龙吟之声,说此处似有龙潜,暗含大气运,可以为开宗立派之地。故而我宗门名曰潜龙闻。我爷爷也便被称大荒之人尊称为龙主。” “当年我爷爷一身初入凝鼎境,一身大日离罡领域,竟能与那商家太上长老打个不分胜负。要说我爷爷最厉害的还是当初突破阴阳镜,那一身红发……” 顾玉成一听红发二字,整个心都安稳了许多,更加的激动了许多。 此时的木恭人依旧在不断地吹着牛,顾玉成越听,就越觉得木恭人嘴里的龙主就是那太一宫中与自己相见的红发男人,这么一算的话…… 此刻的顾玉成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继承的就是那传说中的融天锻! 木离绝对想不到,顾玉成能够这么快就知道木离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机缘巧合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吧。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木恭人才缓缓地停下自己的嘴巴,吧唧吧唧了嘴,一旁的吕弱思立刻递上了一壶水,木恭人满意地拍了拍那吕弱思的肩膀,吕弱思整个脸都乐开了花,纠在一起,就像是一朵菊花一样。 木恭人吹完牛,还没等询问顾玉成什么问题,那顾玉成便直接做出崇拜的表情说道“没想到龙主竟然如此赫赫威风,实在是让在下倾倒膜拜。” 原本木恭人被顾玉成打断了后还有些微微恼怒,然而现在被顾玉成一顿吹捧之后,整个人直接大笑起来,并问道“你是来献宝的?献的什么宝啊?” 顾玉成于是躬身说道“在下献的是悟道境的焰兽内眼!” 木恭人笑着点头说道“啊!这个啊,这个好啊。这个——嗯?不对啊,我记得那符横天的家伙说的是你要卖给我啊。” 顾玉成连忙摇头,故作恭维的姿态说道“我一见公子你就被你不俗的气质所折服,哪里还会卖?正所谓千里马无伯乐而骈死于槽枥之间,和氏璧无卞和而埋没于荆山之谷,没有您,这宝物也只不过是被埋没罢了。而有了您才能算得上是法宝赠才俊,宝剑配英雄啊。也只有木公子这般英俊潇洒,大气磅礴之人配得上这内眼啊。” 那木恭人听后只觉得被人浑身上下舒舒服服的按摩了一遍,就连骨头都觉得舒爽无比。于是直接来到顾玉成的身边,不断地拍着顾玉成的肩膀,笑道“好好好!说的太对了!”随即整个人板起身子,严肃的说道“你这么崇拜我!我怎么能让你空手而归!来!”随手拿出一个三生戒,递给了顾玉成。 顾玉成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不是吧?玩这么大的?上来就给这么好? 然而顾玉成依旧是强忍着**,咽了咽口水,随即装作坚决样子说道“我怎么能收木公子的东西呢?!不不不!说了是宝剑赠英雄!木公子收下这内眼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若不是在下没有更好的,必然不会只献一个去去悟道境内眼!相比这种东西也实在是不入木公子的法眼,毕竟公子是什么人,必定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在下不能要这种东西!” 那木恭人听顾玉成这么说,顿时竟然有了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的心情。 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木恭人,就连姐姐木子兰也看不起我!终于,终于有一个识货的了!终于有人看出我的不俗了!于是木恭人直接问到“不知兄弟叫什么?” 顾玉成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叫顾文月。” 木恭人直接说道“好!顾兄这个人,我交定了!以后我木恭人就是你大哥!怎么样?!”说的那是一个豪气干云。 顾玉成见木恭人一副豪迈奔放的样子,有些无语地答应道“真的吗?既然这样,那小弟就厚颜答应了!” 木恭人更加豪迈地说道“跟我这个哥哥还客气什么啊!” 此时的吕弱思看着顾玉成,整个人牙床死死咬紧,咬的嘎吱作响。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随便冒出来一个人,就和木恭人这么亲密了,连兄弟都认上了。 要知道,吕弱思舔了木恭人这么多年,才混出一个得力下手的身份,而这顾玉成竟然一个照面就和木恭人做了兄弟——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吕弱思舔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随便冒出来的人!?我一定要把他给挤出去!我一定要让他被木公子嫌弃! 此时的木恭人直接将那三生戒塞给了顾玉成,并板着脸说到“收好了!这可是你大哥给你的!这可不是什么购买内眼的,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 顾育成于是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双手接过了那三生戒。 从今天起,顾玉成也算一个有三生戒的人了! 此时顾玉成开口说道“木大哥!这是悟道境的焰兽内眼。我知道你信任我!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悟道境的内眼!” 那木恭人听后便直接拿了过去,笑着说“顾老弟的东西,自然假不了!既然老弟让我看,那我便看一看吧!”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木恭人手中的焰兽内眼,不禁的紧张起来,哪怕已经有了那么多证据都指向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然而在没有得到最终的肯定前,顾玉成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而且顾玉成不知道的是,自己就算将那悟道境用自己的气息填满,但自己的修为终究是与悟道境有着差异的,怎么可能做到丝毫不差……? 只要木恭人仔细感查,就能发现这其中的漏洞了…… /73/73814/22190391.html 一百三十、四宗才俊齐聚 木恭人调用身体内的丹阳赤,感受着那焰兽内眼的气息,很快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确实是悟道境焰兽内眼。” 顾玉成见状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感到十分的兴奋,就像是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身体里奔腾起来,很快开始烘烤着自己一样,以至于顾玉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顾玉成知道木恭人这么快就确认下来,定然是因为没有认真去感受,然而即使是这样,也能够确认自己体内的梅花印记是那融天锻!这对于顾玉成而言,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同样,这也是使顾玉成更加都有信心面对未来的一切了。 木恭人看着顾玉成颤抖地样子,流汗的鬓角,还有那因兴奋而涨红的脸庞,有些好奇地关心到“你怎么了顾老弟?” 顾玉成于是借机直接拥抱住木恭人,说道“能认识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木恭人能够闻到顾玉成身上淡淡的汗味,甚至是有些嫌弃。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真诚的拥抱过自己,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为自己而高兴,这种感觉令木恭人不自觉地抱紧了顾玉成,于是两个人竟然真的相拥起来,最后真的都激动的跳了起来。 吕弱思看着狂欢的两个人,整个人都有些阴郁。 顾玉成与木恭人松开彼此,顾玉成看着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木恭人,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吗?” 木恭人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在顾玉成的面前说自己太感动了,于是强装豪迈地说道“没什么,高兴,高兴而已!” 于是那木恭人竟然拉着顾玉成的手说道“来,跟大哥去坐着。” 顾玉成见状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那木恭人做到了贵宾席上。 此时的顾玉成只好跟着木恭人一起看着拍卖会的现场。 过了很长的一顿时间,拍卖会也进行了后半部分。 此时的郑君华看着顾玉成一直没有回来,整个人竟然都有些紧张。**直接开口问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郑君华回答道“我有些担心顾大哥。” **哼声道“或许是出了什么事吧。” 郑君华瞪了一眼**说道“拜托,你怎么老是想让顾大哥出事啊?” **有些不服气地说“你知不知道那顾玉成看着你的眼神?很不正常好吗?你是我的妹妹!我总要确保你的安全吧,至于其他人,我为什么要在意?” 郑君华被**训斥后,只能撅着嘴,无语的看着拍卖台。身后的老者只能轻轻的咳嗽一声,当起和事佬来“小姐,少爷毕竟也是为了你好。” 郑君华听后仍是哼了一声,扭开了头,使其性子道“冯歆爷爷,这事你就别管了!”。正当冯歆想要接着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来过的符横天弟子去而复返,再次来到了郑君华的面前,看着顾玉成刚才的座位,流露出疑惑,随即看向**,淡淡地问道“你可知道那刚才被领走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有些不知所措的反问道“顾兄?” 符横天的弟子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自从被您带走以后,便一直没有回来。” 那郑君华趁机向那符横天的弟子问道“你知道顾大哥怎么样了吗?” 那符横天的弟子看了一眼郑君华,理都没理,只是向着**点了点头。随后直接离开了,留下郑家兄妹在原地疑惑。 此时的符横天的弟子来到了另一处贵宾楼的第四层。 在这贵宾楼之上,有着两名身穿朱红色衣服的青年男子,正悠然自得地看着拍卖会。 只见那符横天的弟子进来后,微微行礼道“那顾玉成还没有回到座位上,看样子似乎还在木公子那里。” 两名男子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实在是劳烦你了。” 符横天的弟子笑着回答道“不麻烦,既然这样,我去帮二位去看一看顾玉成是不是在那里吧。” 而人却立刻起身说道“我与你们一起去吧。” 于是符横天的弟子领着两名男子前往了那顾玉成所在的贵宾楼。此时的郑家兄妹看着向那顾玉成离开方向而去的,更加感到了疑惑。 那顾玉成正在与木恭人观看着拍卖会,便被人通知北道宗的杨长宁与霍显前来拜访。 那木恭人听后,流露出一副不愿意的表情,却也只能令杨长宁二人进来。 北道宗的二位跟着那符横天的弟子走了进来,符横天的弟子一进来便看到顾玉成成了木恭人的座上宾,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木恭人就算再没有天赋,再纨绔,但身份始终摆在那里,没必要与这顾玉成如此要好吧?而且这顾玉成是怎么做到的?——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符横天的弟子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即向着那木恭人解释道“打扰木公子了,这次来,是因为北道宗的杨公子与霍公子代表北道宗而来的。因为北道宗新成七品丹药,而那北道宗长老陆长恭陆长老竟然借此突破凝鼎境了,因此北道宗宗主想用悟道境焰兽的内眼为陆长老提升一下灵海与领域。刚才听说已经有人将内眼卖给木公子了,因此想要从木公子这里买下这悟道境内眼。这二位就是杨公子与霍公子。” 木恭人听后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反应,随即竟然直接开口说道“我不想卖!” 那杨长宁与霍显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事情,现在竟然直接被拒绝了,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随即那杨长宁上前一步说道“木兄,我也知道,一般情况,这悟道境内眼都是卖给你门潜龙闻的,然而毕竟这次事出有因,还望木兄能通融通融。”杨长宁接着说道“而且,我知道潜龙闻得到这内眼都是还给明焚山,这次买下这悟道境内眼,我、我们北道宗会在明焚山布下一座阵法的,用来保证明焚山的安全。” 木恭人听后依旧有些犹豫,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不想把顾玉成给自己的东西再给别人,哪怕这个东西自已也花了很多灵玉,但是木恭人就是不愿意。 此时的霍显看着顾玉成朴素的衣装,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兄台他是…?” 顾玉成见霍显指着自己,便起身说道“在下顾文月。” 那霍显见状又接着问道“不知你是否就是那卖焰兽内眼之人。” 顾玉成正在犹豫时,却没想到那木恭人直接开口道“这是我的兄弟。” 符横天的弟子猛然看向顾玉成,整个人都有些被雷到了,这木恭人一开始见顾玉成时自己可是知道的,连正眼看都想不看一眼的,现在就这么成了兄弟? 而此时的吕弱思则愤恨地看着顾玉成,凭什么,仅仅是一个照面,这顾玉成就能让木恭人为他出头?那我吕弱思舔了这么多年,算什么? 那霍显听到木恭人的话,顿时流出了看傻子的神情,就连那杨长宁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木恭人见状直接开口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不信!我告诉你,今天这东西,老子就是不卖了!” 杨长宁见状还想要圆一下场子,那霍显却直接开口道“你和这种人做兄弟,我们什么都不会说。但是你这样未免有点不讲道理了吧?” 木恭人顿时被激怒了“什么叫这种人?顾兄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霍显被木恭人如此刺激,顿时开口与他争吵起来“分明是你不讲道理!” 木恭人直接骂道“放屁!是你瞧不起我!” 于是现场立刻乱作了一团。 …… 那符武华百无聊赖地看着拍卖会的现场,随即有一个侍卫前来告知北道宗的弟子与潜龙闻闹了起来, 符武华顿时有了兴趣,笑着看向一旁的唐令香,说道“走走,正好无聊,一起去看看!” 于是直接起身告诉那侍卫说“告诉诸葛长老,这件事情我去处理!让诸葛长老好好主持拍卖会!”说罢直接向外走去。 那诸葛典正在主持着拍卖会,突然听到符横天的弟子传来消息称北道宗与潜龙闻闹了起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若是其他人,早就给直接叉出去了,那还能留他在符横天的拍卖会上闹腾,但是潜龙闻和北道宗这两个大东西,可叉不出去。非但叉不出去,还要好好处理,不能搞砸了。 正当诸葛典在头疼于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便收到了符武华传来的消息。也只好让符武华去般了,毕竟符武华只是倨傲无礼,并不是办事能力差,这件事情,或许真的难不倒他。 诸葛典对于符武华会叫自己长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此时知道了北道宗与潜龙闻起了争执的姜德郁竟然也起了兴趣,拉着那张钰鹤一同前往了那潜龙闻所在的贵宾楼。 这时候,看着不断有人前往着顾玉成离开的方向的郑君华不由得问向**“顾大哥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都去?” 此时的**哪里知道顾玉成是怎么了,只能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而那身后的老者冯歆看着符武华的身影,隐约地感受到事情的不简单,缓缓地说道“看来这顾玉成不简单啊。” 冯歆指着符武华的身影说道“那好像是……符横天,少宗主。” **一听,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寻常。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符横天的少宗主都出来了呢? …… 正当木恭人与那霍显要大大出手的时候,符武华与姜德郁,到了。 四大宗门的弟子,竟然全都来了…… /73/73814/22190392.html 一百三十一、平视 符横天的弟子正在头痛于面前的情况,便看到了符武华缓缓地走了过来。 此时的顾玉成也看到了来者,只见走来之人身形魁伟,有山岳之势,整个人张扬无比,不禁让顾玉成想到了张之林,只不过张之林带给人的是谑而不虐、凛然不俗的感觉,而面前的男子则给人一种奔腾翻涌的气势,一个是天生的领导者,一个是永远不败的将军。 此时众人见那符武华进来,顿时都静了下来,而符武华那九尺高的身材中则发出了令人胆怯地笑声“听说有人要在我符横天闹事?!” 此时的符武华依旧是不可一世、毫无礼数,却又压得在场每一个人都难以直面。正当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顾玉成又听到一个随和却又自带气场的声音响起“看来大家都在这里啊。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见一个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那姜德郁。 而那姜德郁的身后则跟着张钰鹤。顾玉成看着儒雅的姜德郁,再看向那清冷的张钰鹤,整个人只觉得二人天作之合。 此时北道宗的二人见符武华与姜德郁全都来了,顿时停下来,向着二人行了一礼,算是打招呼了。姜德郁很是自然的还了二人一礼,而那符武华直接是摆了摆手,丝毫没有还礼的意思。只听那符武华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霍显刚想说些什么,木恭人便直接上前说道“这北道宗瞧不起我!” 符武华听后有些无语,差点想说“老子也瞧不起你。”然而这种话自然是不能明面说出来的。 而且大家虽然都挺瞧不起木恭人这个纨绔子弟,但是至少没有明面表达出来。现在这木恭人如此愤怒,定然是被人直接揭了伤疤。 于是符武华不得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霍显再也忍不住了,抢先开口说道“明明是这木恭人恶人先告状!” 木恭人被霍显这么一说,顿时又想要开口,符武华直接瞪着木恭人缓缓地说道“让他说完。” 木恭人只觉得自己被那猛虎死死的盯着,浑身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霍显见状火气也消了大半,此时对于符武华的自矜自傲也没了什么不满——人家有足够的实力,凭什么不骄傲? 于是开始放下心中的火气,一五一十的讲述起争执的经过。 讲到最后霍显淡淡地开口道“我承认,我可能有所轻视。但我实在不觉得,堂堂潜龙闻大少爷,会和这么个散修做兄弟!分明就是这木恭人不想卖给我北道宗,在这里胡乱搪塞我们!” 杨长宁微微拽了拽霍显,随即补充道“倒没有质疑潜龙闻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木公子有些意气用事。” 那符武华听后也点了点头,确实,木恭人一个潜龙闻大少爷,闲没事跟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做兄弟?这就像千金之子与乞丐结拜一样,凭啥啊? 那木恭人看着符武华的反应,甚至看到那姜德郁都在微微摇头,顿时整个人都变得面色不善起来,甚至有些眼中泛红。想要说些什么,但才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己从来都不努力的原因,竟然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让人信服的理由,而且就冲自己的人品,貌似,也没有什么人会信自己…… 顾玉成看着紧紧攥着拳头却又有些不知所措木恭人,看着这些围绕在木恭人身边却又冷淡至极的人,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南郡的沙漠外,自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所有人俯视…… 于是顾玉成直接冲了出来,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木恭人的肩膀。在木恭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顾玉成站到了木恭人的身边。 那霍显看着顾玉成出来,于是略带嘲讽的看向顾玉成,问道“怎么,你又有什么问题?”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聚焦到顾玉成的身上。 顾玉成直接笑道“我没什么问题。” 众人于是笑了起来,虽然依旧是那种流于脸上的表情,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正是这种无声的嘲讽最为刺痛他人。 顾玉成与木恭人站在原地,就像是俳优小丑一样。 然而顾玉成却突然开口说道“你有问题。” 那霍显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顾玉成笑着回答道“我说,你有问题。” 霍显顿时被顾玉成的话给逗笑了,于是开口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玉成轻松的点了点头后说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说,我没什么问题,木兄结交我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说的话,有问题。” 顾玉成当然知道自己这么说会面对霍显,甚至是整个北道宗。但是,顾玉成对着那霍显缓缓地说道“我不能总是犹豫,不能总是选择放手吧。”顾玉成这是在说自己在南郡沙漠时的犹豫,是在说自己放开了白月秋。对与顾玉成来说,这是顾玉成他永远都忘不掉的事情。 顾玉成知道这只是他的冲动之举,但是他从不为自己做出的事情后悔。 霍显当然不知道顾玉成这是在说些什么,甚至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着知道顾玉成在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顾玉成的态度了。 被顾玉成顶撞后的霍显显得有些愤怒,甚至想要对顾玉成动手。然而木恭人却直接上前挡住了霍显,整个人看起来竟然虎虎生威,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霍显见木恭人站了出来,立刻收手了。只是依旧死死的盯着顾玉成。 顾玉成的表现使得事情再一次变的有了纷争。 而此时符武华也提起了兴趣,包括那姜德郁。毕竟在现在这个情景之下还敢这样说话的人,不是那夜郎自大,就是一个十分有把握的人。 于是符武华直接上前说道“看来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啊。” 木恭人见符武华上前,顿时将那顾玉成拦在身后,面向符武华问道“你!你要干嘛?!” 此时的符武华看着挡在顾玉成面前的木恭人,整个人对于顾玉成的兴致更加高涨了,毕竟能使一个不做正事的大少爷挺身而出,足见顾玉成的不凡。 于是符武华安慰木恭人说道“别紧张,我只是想要测试一下他。” 木恭人顿时抗议道“你一个悟道境修士,顾兄不过天之境界,怎么测试?!” 符武华看着智商在线的木恭人说道“我不会动用境界,我只是想看看……”一边说,一边直接拉开木恭人。 木恭人哪里反抗得过符武华,直接被符武华给拉开了,于是符武华直接来到了那顾玉成的面前。 “看看他能在我的威压上扛多久!”符武华直接来到了顾玉成的面前。 威压这种东西,就不像是血脉压制。血脉压制是无视境界的,我血脉比你高,你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而威压,必须是施压者修为高于对方,或者同等境界修为比对方精进。 而且威压对一个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是单纯的会有精神上的压力。就像是普通人遇到老虎时会感到害怕一样。有些时候一个境界高的人,仅仅凭借威压就能让一个人胆战心惊。像那白子墨在经过南郡是,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了一眼南郡的宫家家主就能让他不敢言语。就是修为上的压制。 现在顾玉成天之修为,面对符武华的威压,等于从精神上对抗符武华。只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意志坚定就可以免疫的事情,久经沙场的将军在面临生死也会感到紧张,这不是意志的原因,这是本能。 因此当众人看到符武华的作为后,都不太看好顾玉成。 毕竟符武华可是悟道七星,而顾玉成呢,一个天之六星,这其中的差距实在是有点大了。 木恭人看着顾玉成,竟然真的担心起来。 顾玉成只觉得被一股洪流所裹挟,整个人的意识不由自主的动摇了起来,身体仿佛也正在承受与着巨大的压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仿佛只要后退,就可以逃离这压抑的囚笼。汗水很快便然染湿了整个衣服,此时的顾玉成看着那个正在俯视着自己的符武华,仿佛看到了一头饥肠辘辘的狮子,下一刻就要扑倒自己,将自己一口一口的吃下。 顾玉成感受着面前的一切,看着所有人的眼神,在汗流浃背的情况下渐渐地笑了。 顾玉成仰视着符武华,然而那眼神却渐渐的平静下来,淡淡露出一抹微笑。 顾玉成微微的弯了一下腰,众人看后,顿时觉得顾玉成承受不住了。就连木恭人都开口说道“顾老弟若是撑不住,那就退下来吧!” 姜德郁看着顾玉成的身影,微微的摇了摇头,那右眉则被高高挑起。 顾玉成笑了笑,突然抬起头,缓缓的将胸膛挺得笔直,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符武华。 众人只看见顾玉成那温润的瞳孔之中,渐渐的泛起一道红色的光芒,哪怕只是一瞬间消失,却依旧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符武华看着顾玉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不由得加大了压制,那调动天地灵气而引起的威势,在一旁的众人眼里,都显得尤为可怕。 在所有人眼里,仿佛血海的大门被掀开,仿佛骷髅的殿堂被打开,只觉得顾玉成正在走一条黄泉之路。 然而顾玉成一边走,一边回忆着自己曾经历的一切。 “我曾在血海中冲锋,我曾是十数万人的旗帜,我甚至面对过阴阳镜的强者!”顾玉成一边走一边回想着那些在太一宫中经历的一切, 那怕身体在颤抖,那怕还是会本能的畏惧,但那坚定的步伐,没有任何改变。 终于,顾玉成来到了符武华的面前。 顾玉成盯着符武华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在,平视你。”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俯视我?” /73/73814/22190393.html 一百三十二、又被抢了? “你们又有社么资格,俯视我?” 众人听到顾玉成的话,表现各是不一。那霍显咬牙切齿的瞪向顾玉成,杨长宁则有些平淡,至于姜德郁,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只不过是微微地挑起了左眉。最为放松的还是那木恭人。 符武华看着顾玉成,没有被顾玉成打脸后的恼羞成怒,有的只是欣赏。符武华不禁为顾玉成鼓掌起来。众人见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此时的符武华笑着问道“你不怕?” 顾玉成看着符武华的眼睛回答道“不怕。” 符武华听后,微微沉思,随即露出凶相“不怕我杀了你?!” 木恭人立刻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顾玉成丝毫不见慌张地回答道“我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生死,无论是选择生死,还是死里逃生。” 符武华看着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一切的顾玉成,竟然有一刹那恍惚。 将生与死如此简单地说出来……很不简单啊。 随即符武华大笑起来,然后拍了拍顾玉成的肩膀,爽快的说道“可以可以!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 霍显一听顿时上前,来到符武华的面前质问符武华“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了?” 符武华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霍显。霍显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与符武华对视的那一瞬间更咽了起来。霍显感觉到自己要被一个猛兽吞噬了一般,胸膛里的空气似乎被抽空一样,大脑瞬间变得空白,霍显渐渐的从那空白的意识中清醒过来,然而在面对符武华的威压气势之下,能感觉到的只有那麻木的身体,难以移动分毫…… 符武华一步步上前,那姜德郁看着符武华的威势,整个人流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身后的张钰鹤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符武华,仿佛回到了那个夜雨时节… 张钰鹤依旧记得,姜德郁曾对自己表达过爱意,与那同时,自己在拾草阁认识了张之林。那个时候张之林就像是猛然撞进森林中的晨光,吸引了张钰鹤。张钰鹤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她的天赋高,因此同样对这个天子不俗却又受尽白眼的张之林感到同病相怜。 在与张之林接触的时候张钰鹤甚至有些动心,但是族长张道却选择了撮合张钰鹤与姜德郁。因此最后当姜德郁设计污蔑张之林偷盗拾草阁丹方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否认这子虚乌有的罪名,甚至还出卖了张之林。 那一夜,张之林在被张家长老带走前,冒着大雨,透过冰冷的烟雾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就像这样…… 想到这里,张钰鹤摇了摇头,虽然会愧疚于张之林,但他已经死了,张钰鹤也不在纠结曾经的那些事情了。她只在乎眼前的一切。那些过去的都不重要。 只是张钰鹤再看向那符武华的眼神,好奇符武华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着像张之林那样的眼神呢?想了半天,也不过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符武华直接推开霍显。冷冷的嘲笑道“堂堂悟道境界,说退就退,畏葸不前,你连他的胆识都没有,又凭什么瞧不起人家?” 被符武华这样嘲讽后的霍显,脸上阴晴不定,整个人气的浑身发抖。 此时的顾玉成向符武华,在符武华转身的一瞬间,与符武华对视,奇怪的是顾玉成没有在符武华的眼中看到愤怒与暴虐,有的竟然是落寞,竟然是一丝丝的自嘲。 木恭人立刻高声欢呼起来,整个人的得瑟无比的朝着北道宗的二人嘲讽的说道“是谁说顾老弟不配?!是谁?到底是谁不配!” 霍显被木恭人嘲讽后,牙齿死死的咬住嘴角,眼睛像一头受伤的狼一样,逼视着木恭人。看了一眼后,猛然转头,将目光放到了顾玉成的脸上,连连说了两个好,随即转身就走。 此时扬长宁上前,与符武华告别了一番道“此番确实是莽撞了,既然符兄说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如此吧。杨某就先告辞了。” 那符武华瞥了一眼扬长宁,随即点了点头。整个人竟然显得有些心烦。 而姜德郁见众人全都离开后,便直接拉着张钰鹤向后走去。张钰鹤突然被人拉住手,还有些不习惯,却也没有挣脱。 然而那符武华却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坐到了木恭人的座位上。木恭人立刻叫嚣道“这是我的座位!符武华你要坐就去别的地方坐!” 符武华听后掏了掏耳朵,整个人十分不耐烦的骂道“我想坐那就坐那!你是潜龙闻的少爷,你爷爷我还是符横天的少宗主!你榻酿再废话,信不信我削你!” 木恭人被一顿呛,整个人都被呛的面色微红。但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象征性的冷哼一声,接着直接拉着顾玉成坐到了吕弱思的身边,随即直接指使着吕弱思道“给我和顾老弟倒一杯水!” 吕弱思听后立刻点头哈腰的去取了水,倒给了木恭人与顾玉成。在将水递给顾玉成的时候,顾玉成看到吕弱思那端着杯子的手上青筋暴起。顾玉成拽了一下水杯,那吕弱思才将杯子松开。 此时符武华看了一旁的唐令香,骂道“你踏马瞎吗?给我倒杯水!” 唐令香被符武华训斥之后,明知道符武华正不知道为什么生邪气呢,却依旧拒绝道“我是你的侍卫,不是你的丫鬟!” 符武华顿时暴怒而起,朝着那唐令香走了过去。眼看就要动手,顾玉成便直接开口阻拦道“怎么下得去手!” 木恭人连忙附和道“是啊,多好看的一个小妮子,怎么就忍心下的了手!” 那符武华立刻冷静下来,冷冷的看了看唐令香一眼,随后便直接转身就走,坐回了座位之上。而那唐令香看着符武华的身影,整个人流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此时的符武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恼火,略带着火气的问道顾玉成“不知顾老弟全名?” 顾玉成想了一下,微微看了一眼木恭人。说实话,除了对郑家兄妹的时候,因为郑君华太像自己妹妹白月秋的原因,自己没忍住用了真名,在这拍卖会上再就没有告诉任何人真名,现在符武华再次问了起来,自己当然不会说出真名。于是开口回答道“顾文月。” 而且顾玉成现在也不打算与符武华等人深交,毕竟差距太多,而且自己身上还有着那么一两个秘密——心魔、融天锻、封印心魔的神秘封印。这些东西都不能暴露了。还是要低调一些,至少在悟道境六星之前,顾玉成不打算与他们这种大宗门的弟子交涉过深。 此时的符武华自己的开门见山的点头道“文月兄现在还是散修吧?不知文月兄现在多大?” 顾玉成直接回答“二十四。” 符武华点了点头,二十四,天之六星,天赋还是上等的。实际上顾玉成的天赋还没有这么好,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提升的罢了。 于是符武华接着说道“如果文月兄愿意,我可以直接让文月中来做我的侍卫。甚至……”一边说,一边指向唐令香“我可以让文月兄直接代替她。” 唐令香看着指着自己的符武华,整个人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直接甩袖离开了。符武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直给自己添堵的人,终于算是被自己给整走了。 木恭人听那符武华这么一说,顿时不乐意了,说道“多损啊!符武华你缺不缺德啊!挖墙脚这种事儿你也干!” 符武华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习以为常的说道“和氏美玉,秦赵相争。中原之地,兵家常求。幽云十六,两宋谋图。好东西,大家当然都来抢了。人才,当然也是大家都渴求的,凭什么让你专美?” 木恭人不乐意了,回头对着顾玉成说道“顾老弟别听这符武华的,你要是跟着大哥我,什么东西没有?!” 此时的符武华微微一笑,整个人笑道“符横天是天下第一宗门。我是符横天少宗主。”随后便不再说话了。 木恭人听后,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顾玉成看着这个场景顿时有些恍惚……貌似,在太一宫中的时候,自己就被东皇太一和木离争强过,怎么现在又被抢了…不得不说,自己好像还真的有些抢手啊。 然而顾玉成现在可不是非要二选一,他可不想选。跟着符武华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情况。跟着木恭人,就自己体内的融天锻,那是迟早暴露自己。 顾玉成怎么可能会选他们俩,顾玉成只想自己好好的修炼,等悟道境后,找回自己的妹妹而已。 此时的顾玉成只能婉言拒绝到“实在抱歉,非我待价而沽,而是我实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不能跟随木兄。” 木恭人听后直接问道“什么事情?我替你去办!” 符武华见状,也算是明白了。顾玉成最后说的是跟随木兄,这意思很明显了:“我有事儿,没法跟随木恭人了”提都没提自己。那就是即便没事儿,也不可能跟随自己的意思。 于是符武华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将一枚通灵玉交给了顾玉成。笑着说道“这是我的通灵玉,顾兄收好,日后倒是可以相互联系。” 顾玉成见状有些不知所措,顾玉成现在身上可没有什么通灵玉。 木恭人见状也塞给顾玉成一份通灵玉说道“顾老弟办完事儿回来找我就行。” 此时顾玉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实在抱歉,我的身上,现在还没有通灵玉。” 符武华一听,才知道自己有些疏忽。而那木恭人直接一拍大腿,直接送给了顾玉成一个通灵玉,还不忘看一下符武华,带有一丝挑衅。符武华见状也笑着送给顾玉成知道通灵玉。 顾玉成接过通灵玉后,印下自己的灵力,随后又还给二人。随即起身向着二人鞠了躬,淡淡的说道“我有一过命之交,曾在离世前祈求我为他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非我去不可。待我回来,必当衔环相报二位。” 二人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只能送这顾玉成离开。 直到送顾玉成到了贵宾楼,木恭人都有些不舍,甚至死死拉着顾玉成的袖子问道“难道真要就此别过?” 顾玉成也只得点了点头。 木恭人这才不得不放开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缓缓的下了楼,而符武华看着顾玉成的身影,侧头微微羡慕的对着木恭人说道“说实话,你很幸运。” 随后便直接离开。木恭人就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现在他还有些伤感于顾玉成的离开。怎么自己就幸运了? 此时的符武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贵宾楼,上楼时直接吩咐到“一会儿兜鍪流开拍,告知一下顾兄。”回头才发张唐令香现在不在身边,于是只好叫来另一个人去做这件事。 /73/73814/22190394.html 一百三十三、兜鍪流 顾玉成来到拍卖会的原位,想要通过拍卖会的外围走出去。刚想要出去,便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回头便是那郑君华在向自己招手,顾玉成一时间竟然有些心安。 于是顾玉成再一次来到了郑君华的面前。顾玉成刚坐下,**的冷哼声就再一次的响起了。此时郑君华再也忍不住的说道“大哥你就这么小气?” **顿时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总不能说顾玉成的眼神不对劲吧。可顾玉成看着妹妹郑君华的眼神就是太不对劲了,简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看自己喜爱、疼爱的人一样,**可不想自己妹妹被顾玉成得手,现在**看顾玉成就像老丈人看女婿,自然是一百一千一万个不满意了。 此时的冯歆则看到了顾玉成左手无名指戴着的一个三生戒,顿时想到了什么。还没等提醒**,**便开口说道“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被符横天的弟子叫过去教训了一顿?不然怎么灰溜溜的逃了?!妹妹,你不能总是一心贴着他吧!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玉成原本还有些无奈,但是看着**这种不讲道理的护妹,竟然也有些释怀。 郑君华又一次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顾大哥是被叫去挨训了?” “没有被训斥,他那么着急的走又是因为什么?” 此时冯歆见状不得不咳嗽一声缓解一下兄妹二人的气氛。并开口提醒到“别忘了,我们是来为家主买丹药的。” 兄妹二人听后这才停止了吵闹。 此时的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顾玉成看着拍卖会将要结束,刚想动身离开,便感觉到了自己仿佛被什么盯上了。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此时的冯歆在与**交谈之时,告知了顾玉成的手上多了一枚三生戒,**看去,发现果然如此。 正当顾玉成打算与郑家兄妹告别时,一个身影跑了过来,来到顾玉成的面前躬身道“顾公子留步。”却见是一名金衣鹤牌的男子来到顾玉成面前。然而冯歆的眼孔却猛然骤缩。死死的看着来者,心中暗道“符横天侍卫”。 随即来者说道“我家少主请顾兄留步,在此参加其后的兜鍪流,但凡顾兄所拍之物,费用皆由我符横天负担。” 符横天三个字重重的砸在周围人的心中,无数人惊讶的看着顾玉成。 那是符横天啊,除了至尊帝弑天,符横天在人们的心中就是活着的神话!活着的传奇啊!直到今天,天下底层的修炼者依旧认为,四季有更替的季节,符横天却没有日落的可能! 顾玉成知道符武华这是在给自己面子,这是在授予恩情给自己。顾玉成知道没法推辞,便只好点了点头。那来人便直接送给了顾玉成一个金色的牌子,上面有三头鹤,一鹤飞天,一鹤立于树下,一鹤则蹒跚学步于树下鹤旁。 符武华的侍卫看着顾玉成手中的令牌,吃惊的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用此物,符横天会为您买账。顾公子,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顾玉成点了点头后,只能回头看向郑君华,无奈的笑了笑,问道“这兜鍪流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刚问完,那冯歆便开口道“这是很久之前,大概是传说时期商朝——而不时现在函谷商朝的时候,士兵会在战场上缴获法宝然而有很多自己用不上,于是便放到头盔,也便是兜鍪之中送到拍卖会。因为拍卖的都是普通法宝,久而久之,那些普通的法宝等东西,就被放到了兜鍪流,一些流拍的,没拍卖出去的,也被放到了兜鍪流。兜鍪流也被叫普通人的拍卖会。” 顾玉成看向老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行礼道“多谢前辈。” 那冯歆看着顾玉成给自己行礼,很是惊讶的回了一礼,随即笑道“你的未来可比我高太多,何故行礼?” 顾玉成此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令牌,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思考“北道宗长老一句话,能让万药尊不敢轻举妄动。符横天一个令牌,能让悟道境人为之礼让。这就是一个人的身份吧。” 此时郑君华突然谨慎了下来。顾玉成坐下后,看了一下眼郑君华,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别人给我的。”此时顾玉成想到了至尊帝弑天、叶泽、东皇太一…张之林,于是缓缓的说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只有自己的,才是真的。所以,这不算什么。”顾玉成指着手中的令牌,笑了笑。 此时**看着顾玉成对自己妹妹特殊的温柔,依旧有些愤怒。然而冯歆却传音道“此人可以结交…” “那怕是用我妹妹结交?”**愤恨的问道。 “……是。” 沉默许久许久,最后**死死的攥着拳头,传音道“凭什么?” 冯歆没有说话,凭什么?凭这就是现实。 正当顾玉成与郑君华缓缓交谈起来后,木恭人看着正在举行的兜鍪流,问向吕弱思“顾老弟还在吗?我们要不要送一下顾老弟啊?” 吕弱思眼角满是皱纹,手狠狠地拧在一起,表面上却笑着回答道“少爷我看就不用了吧,顾公子为人爽朗,怎么会用我们相送呢?而且现在估计顾公子已经走了吧。再者说,少爷已经屈尊降贵结交顾兄,顾公子又怎能忘记?少爷现在还是早早回到潜龙闻为好,省得北道宗的人来找事啊。” 木恭人一听,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直接起身离开了。 符横天的拍卖会在那些贵宾的眼里算是已经结束了。无论是是潜龙闻还是千寻谱,全都离开了。 除了那北道宗…… 此时拍卖台已然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长老诸葛典来举行拍卖会,而是一个符横天得弟子。 那弟子缓缓的宣布道“符横天兜鍪流,开拍!” 贵宾楼已经结束了人去楼空,而那普通席的众人则高声呐喊起来,属于他们的拍卖会,开始了。 此刻的顾玉成看着拍卖会再一次有了活力,对着兜鍪流也有了兴趣。 符横天的弟子缓缓的取出第一个拍卖品,同样是被金色布盖盖着,看不到其中。那弟子基本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掀开布盖,朗声说道“此乃符横天外泱武路周家所炼制的四品法宝,鸟喙破胄弓,可由悟道境初期使用,也可供天之六星以上使用,射程可在二百米内令悟道境无法逃脱,可重伤悟道境初期。但拉弓消耗的灵力十分之巨,常常后继无力,适于保命。现起拍价六千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上品灵石!” 那拍卖台上,符横天的弟子一声说罢,便又一招手,指向另一处。缓缓说道“那陈列于拍卖台前的二十三件物品,皆是以往流拍的,可以自由竞价!拍卖会结束后价高者得!” 顾玉成的目光瞬间被那二十三件物品吸引了,想要仔细去看一看流拍的物品。在看过去一瞬间,顾玉成感觉自己灵海内的魔珠疯狂运转起来,随即顾玉成猛然看向周围的人,竟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所有人对自己的窥觑与否! 这一刻就连顾玉成也察觉出了异样。 这个时候…那流拍的物品中,一个破旧的竹简上,散发出了淡淡的荧光。 若是仔细的凑上去,仔细的看着,会发现那竹简上刻着几个字,是那古战国时期的字…… 若是有人认得,应缓缓的说出这三个字“人策…道。” 可惜,没有人发现拍卖台上的异样,而此时的顾玉成正在沉浸自己身体的变化。 顾玉成此时整个人都兴奋无比,同样也紧张十分,于是飞快的静了下来,不断的调整自己的灵海。 此时的灵海之中,魔珠疯狂运转,天地间一丝丝难以窥探的事物被调动起来,那气息竟然如同是那商濮曾用过的七星孔明灯,乃是古灵力!只是不一样的是,顾玉成现在调用的古灵力,就如同混浊的水一般,与那孔明灯精纯阳光的古灵力刚好相反! 此刻的冯歆也察觉到了顾玉成的不对,然而想要窥测一番顾玉成,却能感受到此时的天地正在庇护着顾玉成!说是庇护也不对,说是封锁也不对,总之这天地似乎有一部分在与顾玉成相呼应,只不过这一部分没有人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的体内虽然是激荡疯狂,却没有太大的声势,也就顾玉成身边的郑家人觉察到了顾玉成的不一样。 同样注意顾玉成的,还有北道宗的人…… 此时拍卖席处,一个天之巅峰的人缓缓的退了下去,来到了贵宾楼。刚才顾玉成感觉到的异样,就是这个男子。 霍显与那扬长宁竟然都没有走。 此时的扬长宁劝霍显道“真的有必要杀了他吗?何必无事生非呢?” 霍显攥了攥拳头,牙咬切齿的说道“今日受辱,岂能轻易就放过那个该死的散修?” 扬长宁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毕竟被符武华看好,贸然杀了他,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霍显回头看向扬长宁,狰狞的问道“难道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散修,能让符横天和我们撕破脸?” 扬长宁闻言,只能无奈的叹息。 而此时的顾玉成,已经感受到了拍卖会上的人策道。于是整个人看向拍卖会,眼中微微发出红光。 /73/73814/22190395.html 一百三十四、人策道? 顾玉成能够感受到天地间有着大量不一样的灵力,似乎是这天地间一份独特的力量,顾玉成也搞不懂这是什么,但是在这力量之中,顾玉成甚至能够借用这特殊的力量清晰的感受到所有人的情况。 这就是古灵力的特殊之处,不克制任何五行属性的灵力,不压制任何八卦属性的灵力,然而同样的,它也不被任何灵力克制。是天地间最特殊的一抹灵力,与阴阳灵力有着些许相通。 此时的顾玉成还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是古灵力,只知道自己现在能清晰的感受到人们的状态。此刻的顾玉成灵海之中的魔珠与这古灵力就如同两个难以想容的波涛,猛烈的激荡着,而作为容器的顾玉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了。这种不受顾玉成控制的状态令顾玉成灵魂都出现了混乱的迹象。顾玉成疯狂的压制着体内的一切,然而却又更加的迷失了意志。此刻的顾玉成就像死死支撑的独木,那浅薄的灵魂在疯狂的混乱中一点点的坍塌,仿佛将要坠落的宫殿,又像是已经深沉大海的废舟。顾玉成在这混乱的状态下,已经有点要走火入魔的迹象了。就连那心魔的封印都有一丝丝松动。 就在顾玉成要被这纷乱的状态彻底扰乱灵魂的时候,一道华光在众人都看不见的状态下,猛然从拍卖台上照向顾玉成——正是那废旧竹简发出的光芒! 顾玉成的灵魂仿佛被沉溺在汪洋之中,而那道光芒一点如龙,直接驱散了一切,将顾玉成的灵魂拉出,仿佛直接来到了万里高空中,空无一物的天空之上,顾玉成仿佛看到一个人。 顾玉成看着那个身影,在阳光之下,全然看不清容貌,只有一个轮廓。顾玉成有些惊惧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淡淡的看着顾玉成,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思考。最后略带调侃的感叹道“人与妖,古灵力与先天异火,大气运者……很有趣。” 说完这些话,那人竟然缓缓的消散起来,然而那人却猛然来到顾玉成的面前。 顾玉成看着那俯瞰尘寰的神情,为之动容,而来者则缓缓的说道“纵横家,第九代传人,就是你了。本圣人,姓王,世称——鬼谷子。” 顾玉成听着那大气磅礴的声音,仿佛能感受到天地在与面前之人相呼应。 鬼谷子看着顾玉成,淡淡的说道“大荒可有七雄裂土,不可出一人贩疆。记住了,大荒,永远只能属于我们。” 随后那鬼谷子竟然彻底的消散,化作了一缕烟霞,无影无踪…… 在鬼谷子消失的一瞬间,顾玉成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在这梦里,他仿佛成为了无数人,又仿佛只是他自己。在这里,顾玉成感受到了历史的更迭,甚至感受到了宰执天下的快感,当顾玉成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自己经历的,是那纵横家的脉络。——鬼谷子在离开后,又让顾玉成看了一眼曾经战国时期纵横家一怒而天下惧,一熄而天下安的风华! 只是一刹那,却又仿佛经历了整个战国!鬼谷子的实力,竟如此高深莫测! 顾玉成回忆着梦中的一切不由得感叹道“夫大丈夫,生当如此。” 此刻的顾玉成灵海之中,魔珠的旁边,竟然多了另一个珠子,那珠子阴暗与光明并存,一旁的魔珠则在不断的吸收着那晦暗的气息,慢慢的,抽丝剥茧一般,晦暗的气息被魔珠彻底的吸收,而此刻,顾玉成魔珠的另一旁,则形成了一个奇特光球,相较于魔珠,这发光的小珠子,就像是一个刚刚形成的雏形,整个大小还没有魔珠的十分之一大。 顾玉成能够感受到两者的相辅相成,甚至顾玉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当这两个小球同等大小,将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此时的顾玉成甚至能够感受到这天地间不一样的气息。只不过顾玉成也不明白这些是什么。 其实,这些就是古灵力。 灵力分阴阳,那么,古灵力,其实也是一阴一阳的…… 此时的顾玉成整个人的气息开始虚无缥缈起来,在那郑君华兄妹顾玉成整个人都让他们看不透了。而此时的冯歆则猛然的看向了顾玉成。 顾玉成现在的状态就像是隐藏了修为。 一般来说,隐藏修为好像很容易,但是这只是修为高的或者修为比对方精进的,低修为对于高修为,想要隐藏实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任何办法隐藏修为,只是那种隐藏修为的功法或者法宝都是那些大家族的东西。 而此时的顾玉成在冯歆的眼里虽然依旧能看出修为如何——毕竟境界差在那里。但冯歆的眼里,顾玉成的修为已经变得飘渺起来,给人一种,错觉。 此时的冯歆在看向顾玉成,只觉得顾玉成整个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改变。 而此时的顾玉成看向了那拍卖台。身上的虚无缥缈的气息也消散了。 此时的顾玉成能够直接感受到那拍卖台上的召唤,顾玉成可以确信,那破旧的竹简,就是自己必须要得到的人策道。只是顾玉成同样能够感受到此刻有许多人在观察着自己,不仅仅因为自己手上的令牌,还有一些则是感受到了顾玉成刚才的异样。于是顾玉成便没有着急去竞拍什么,只是装模作样的看向拍卖台,对正在拍卖的法宝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很快,法宝便被拍卖出去。接着开始拍卖另一件东西。 顾玉成正在思考该如何才能不引人注意的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拍卖下来。却听到一旁的郑君华与**交谈起来。 “哥,丹药什么时候会出来?” **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顾玉成这才想到可以狸猫换太子,让郑氏兄妹来买那竹简。 正当顾玉成在思考该如何令**为自己拍下那竹简时,那符横天的弟子便缓缓的拿出了一个盒子,开口说道“四品愈窍丹,可以用来治疗悟道境修士经脉某一处受损,灵气难以流通的情况。现在开始拍卖!五千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百上品灵石!” 郑君华立刻竞拍到六千上品灵石。**看后有些无语,却也不能说什么。 顾玉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知道这是郑家兄妹要买的丹药,心念一动,便看向自己的小手指上的三生戒,因为木恭人送来的时候这三生戒就是无主的,因此顾玉成拿到手上时就已经认主完成了。 现在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竟然足足有四万上品灵玉。这令顾玉成整个人都有些惊讶。至于那符武华送来的令牌,顾玉成可不打算用,毕竟顾玉成也不想欠符武华人情。 顾玉成将手放到一旁的灵玉上,刚输入八千这个数额后,便迟疑了。 自己帮他们竞拍下来,会不会,是多此一举?或者说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也可以自己拍卖下来。 虽然顾玉成知道人都喜欢占便宜,但毕竟,任何人都是有尊严的,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让郑家兄妹感到不适? 正当顾玉成陷入顾及时,丹药的价格也被抬升到了七千三百的价格。 正是**竞拍的。此时的**与郑君华见拍卖场中,竞拍的气氛弱了不少,知道十有**是能拍卖到了了。 然而当符横天的弟子开始询问还有没有人加价时,竟然又有一个数字显示出来“七千五百。” **面色一僵,想了片刻,随即跟了上去,竞拍“七千八百。” 然而那竞拍的数字立刻也压了上来“八千。” **与郑君华的面色立刻难看了起来。此时顾玉成也感觉出了不对劲,总感觉那跟着竞拍的就好像是有意为之一样,只是这些都是顾玉成的猜测,也没办法去证明什么。 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些糟糕了。 而郑君华同样一脸沉重的看着郑君华。正当此时,一个仆人打扮的男童来到了那**的面前。 **看后,差异的问道“阿虎,你怎么在这里?” 那男童面带羞愧却又伸直脖子,死撑着喊道“二公子让我、让我对大少爷,大少爷说,这一次的,这一次的拍卖会,丹药就由二公子代二伯出钱为家主买了,让大公子不要担心。” 那顾玉成一听,整个人立刻绷紧了身子。看向那男童,仔细盯了许久才突然笑道“非古裳有错,都是人心利益罢了。嘿!” 而此时的**听完来者的话,面色已然变得铁青。就连郑君华整个人都充满了悲伤的神色。 此时的**压着声音,竭力克制着自己,问向阿虎“是我父亲对你不够好?还是有愧于你?” 那阿虎立刻将头垂下,深深埋在胸膛中,不断的说着“二长老和三长老都支持二长老当家主,大、大长老本来就受伤了,又怎么可能继续当家主?” **听后,连连说了三声好,随即又骂了一句滚。那阿虎立刻狼狈的逃了。 看着阿虎逃走的声音,**整个人颓废的倒在了座位上。 看着颓废的**和郑君华,顾玉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此时冯歆上前安慰道“公子不要担心,二长老就算拿到了丹药,有我在,也只不过是要挟家主分得一些权利罢了。无论怎样,郑家的天,还变不了。” **听后,摇了摇头道“可怜我郑家啊。兄弟阋墙……” 此时郑君华也安慰起**“哥,别担心,就算买不下来,父亲也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求二长老,二长老他和父亲兄弟一场,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看着天真的妹妹有些露出苦笑“傻丫头,都到了这么个地步,兄弟情分还重要吗?” 郑君华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正独自感伤时,便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只听顾玉成缓缓的说道“九千。” /73/73814/22190396.html 一百三十五、张狂加价三四五 顾玉成突然站起来,整个拍卖席便都看见了这个身影,随即那符横天的弟子便宣布有人竞拍九千灵玉,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玉成的身上。整个拍卖场,一片死寂。 而顾玉成那高大的身影,深深地印在郑君华的眼中,顾玉成的手十分坚定、十分温暖的放在郑君华的肩膀上,郑君华甚至感觉面前的顾玉成,带给自己未知的新奇中,还有着一丝丝的特殊感觉…… 顾玉成恣意的望向那阿虎离开的方向,他不知道郑家二公子是否也在那里,但是顾玉成就是想让他看着,今天是他顾玉成,坏了他的好事。 男儿至死犹少年,张狂向天迎风笑。 活着,总要干那么一两件荒唐的事情,就连顾玉成这种谨慎的人也不例外。 一开始顾玉成一直在避免出风头,然而在郑君华的身上,他看到了白月秋的身影。在**的身上,他甚至同样能看到自己的境遇。 所以顾玉成决定放纵一回,做一次胆大之徒。张之林得罪了千寻谱,现在不还是活着?至尊拔剑对抗整个天下,现在便换了人间一个。——顾玉成也要疯狂一次。今天顾玉成不仅要拍卖下这个丹药,他还要明睁眼露的拍卖下那个竹简。 此时的顾玉成甚至能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各式各样的情绪都刺向顾玉成,而顾玉成只想看看那二公子的反应。 此时的顾玉成也不得不自我调侃一下自己与二公子的缘分,顾玉安就是二公子,现在自己的对面也是二公子。想来自己是不是克二公子啊? 过了许久,符横天的弟子看向顾玉成,冷淡的警告道“坐下!” 顾玉成便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那符横天的弟子也问向所有人“有没有人加价?” 直到第三次询问,才有人竞拍到九千二百灵玉。 顾玉成想也不想,直接一口价,竞拍到一万。 现场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而顾玉成也心满意足的依在了座位上。 此时的**看着顾玉成,心内不知作何感想,因为在**的眼里,顾玉成那样被自己奚落,依旧来出手相助。恐怕是真的看上自己的妹妹了。 而顾玉成哪里能想到这些,这次出手完全就是一时冲动,完全是顺遂心意,和郑君华不能说没有关系,只能说还没有到关系那么深。 顾玉成一口一万,整个拍卖场的竞拍**仿佛被顾玉成垄断了一样。那符横天的弟子见状,询问三次无人加价后便直接宣布那丹药被顾玉成拍卖了下来。 这还不算完,顾玉成又直接加入了那流拍的二十三件物品之中。 原本这二十三件拍卖品那几乎没有人要买,当一个老头通过手旁的灵玉便是要拍下其中一个东西的时候,一旁的另一个老这边扭过脸来,嘲讽道“老邓怎么这么穷酸了?现在已经肥瘦不敛、好坏不挑了吗?连那兜鍪流上流拍的东西现在都要了?” 那被嘲讽的老者立刻吹胡子瞪眼的反驳道“黑眼李你懂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太贵的东西,就算要了又怎么样?又花不了几个钱,一旦是个好东西那不是赚了吗?” 那被骂作黑眼李的老头顿时揶揄的说道“啧啧啧,你不会是想要走一波狗屎运吧?” 邓老头顿时伸着脖子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那黑眼李。只是伸手将在废旧竹简上竞拍了一个价格。 这竹简拍卖原本在邓老头眼里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绝不会想到会有一个人半路杀出来,直接让他主意打空。 只见顾玉成直接拍卖了四个流拍的东西,每个都加价到了五百上品灵玉。那其中却没有竹简。 那老邓头看后,整个人都十分惊讶,一旁的黑眼李咂舌道“还真有跟你一样傻的啊。这个还比你有钱。” 那老邓剜了一眼黑眼李,自顾自地说道“还好没拍到我的竹简。要不然就糟糕了。” 顾玉成这一加价,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四件物品之上,那符横天的弟子看了一眼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反正谁想买谁就买,那些东西都是经过鉴定的,就没有一件是好东西。 而此时众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参与竞拍这东西的时候,便有一个人加价到了一千灵石。 那**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的二弟加的价,于是开口提醒道顾玉成“这是我的弟弟在故意抬价。” 顾玉成听后反而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接着加价,将价钱增加到了一千五百灵玉。 整个拍卖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黑眼李对邓老头说道“真够吓人的,我活了三百岁,都没见过谁在这兜鍪流上竞拍流拍的东西竞拍的如此激烈啊。” 邓老头撅了撅嘴直接说到“反正只要没人跟我抢那竹简就行。” 此时的符横天的弟子丝毫没有关注流拍的东西,因为这些流拍的东西根本不用谁去主持,只要兜鍪流结束之后,你的出价是最高的,那就是你的了。 因此符横天的弟子依旧在举行着拍卖,根本就不去看哪些流拍的物品。 此时的拍卖场沉静了片刻,便立刻有人继续竞拍,竟然一口气加到了那两千灵玉。 依旧是**的弟弟。而此时的顾玉成见状竟然直接放弃了拍卖,直接转向另一件拍卖物品,直接出价三千。 那些被吸引关注着流拍情况的人见状顿时笑了起来,虽然符横天并不允许有人扰乱拍卖秩序,但是私底下窃窃私语还是可以的。而此时的拍卖场中已经扬起了些许的嘲笑声。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两个人在竞拍,并且其中的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给耍了。虽说两千灵玉,也不是十分的多,但是四件拍卖品,那可就是八千啊。这可不算少了。 而且现在对方有竞拍了一个东西,一口气又是三千灵玉,这是在给对面出难题啊。 这要是跟着竞拍了,那对面直接像刚才一样撒手,亏得还是竞拍的那个人。这要是不跟,鬼知道人家要的是不是这个? 那黑眼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用手肘怼着邓老头,说道“没想到今儿还能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就不知道这个他跟不跟了。” 邓老头也跟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而此时的**看着顾玉成,也有些想笑,毕竟顾玉成确确实实的坑了自己的二弟,而**跟自己弟弟的关系自然是不用说的。 郑君华则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了起来。 顾玉成整个人十分悠闲地等着那**的弟弟竞拍,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加价,顾玉成却丝毫不慌张,坐在座位上想了片刻,便又接着加价,只不过这一次加价却不想刚才那样一口气几百,顾玉成这次加价就加了五灵玉。众人都看呆了。 那黑眼李看五灵玉的加价,整个人都惊呆了,随即笑道“这流拍的东西确实没有说过加价的底线在哪里,这一次加五灵玉也没什么不行的。” 邓老头也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在激怒对面刚才那个竞拍的呢。就看对面能不能沉住气就是了。” 等了一会顾玉成见没有人加价,竟然直接连续加价三次,然而这一次加的一次比一次少,先是五灵玉,后是四,最后便是三。 此时的拍卖会大半的目光都被顾玉成整出来的情况给吸引了。就连那符横天的弟子都有些分神。可以说现在整个拍卖场的人都能看出来顾玉成是在激怒对面,整个拍卖场几乎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都想看看对面会不会被激怒。 顾玉成见没有人跟着竞拍,便接着加价,只不过这次是三四五,过了片刻,顾玉成便又加价了,这次却是五四三。 那顾玉成见没有没有反应,便继续着加价。 在顾玉成已经将三千灵玉加到三千零三十三的时候,终于有人加价了一灵玉,随机顾玉成笑了起来,整个身子向后仰到。 就连那**与郑君华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而对面的人见顾玉成不再加价,便开始疯狂的加价,也学着顾玉成在那里五四三起来,然越是加价,顾玉成便笑得越欢,最后整个人甚至直接笑出了声。 顾玉成一笑,那郑家的兄妹也跟着笑了起来,整个拍卖场都笑了起来。 那符横天的弟子见状也绷不住了脸,笑了一下之后才装做正经的样子,呵斥起来“台下安静!再扰乱会场秩序,直接出去!” 于是整个拍卖场缓缓的安静了下来,但是气氛已经被活跃了起来。 此时的黑眼李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不断地拍打着邓老头,邓老头也跟着笑起来了。 然而很快那邓老头便笑不出来了。因为顾玉成开始将手伸到了竹简之上。 顾玉成现在可以确定,估计没几个会跟自己抢了,毕竟自己前面两次,可是让**的弟弟亏了一万一千灵玉,这一万一千灵玉说多不多,但也称不上少。 因此顾玉成这一次只出了一千灵玉。 然而这一千灵玉却令那邓老头整个人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因为顾玉成这一波的一千实在是让人感到瘆得慌,谁知道会不会自己一加价,顾玉成便直接撒手了呢? 到时候便又被坑了。 而此时的顾玉成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若是让那邓老头看到,估计老人家要气的吐一大口老血。着实是恨的人牙根痒痒。但是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人,也必然是能让人笑的牙痛,此时的郑家兄妹便是已经笑的快要岔气了。 /73/73814/22190397.html 一百三十六、张三加价法 邓老头黑着一张脸,看着一旁的拼命憋笑的黑眼李,骂骂咧咧道“黑眼李,你别幸灾乐祸。” 黑眼李直接笑了出来,说道“我又不竞拍任何东西,为什么不能笑?” 邓老头听黑眼李这么说,只能一个人生着闷气。 现在整个拍卖会没有一个人认为顾玉成是想要拍卖下这个竹简,所有人都认为顾玉成不过是想再坑一次对面竞拍的人。 这也让邓老头无比的恼火,这个竹简根本就不值这个价格,上面连一点儿灵力都没有,根本就不值一千上品灵玉。 除了顾玉成,谁都不知道,这个竹简上记载的是人策道。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人策道。至于那些知道人策道的大家族也绝不可能认出这就是人策道,除非他们有人能够修炼古灵力,但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顾玉成知道**的弟弟不可能继续踩坑,只是担心有人与自己竞拍这竹简,一旦有人加价,自己就必须压倒他,到时候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恐怕就要来故意竞价了,自己也就不得不加价,现在只能祈祷没人看出来,或者没人参与加价。刚才连续坑**弟弟那两次不过是障眼法,只是为了让现在拍卖这竹简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此时的拍卖会依旧进行着,而顾玉成则全神贯注的盯着拍卖场,希冀没有人会跟着加价。 老邓头在思考了半天后,遗憾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感叹一声后算是放弃了。 此时的拍卖会依旧进行着,过了片刻顾玉成见依旧没有人加价,便自己加了五灵玉,又过了片刻有加了四灵玉,于是一直五四三,三四五的进行加价。毕竟演戏要演全套的,一开始自己加价过许多次,这次不加价难免会引一些聪明人的怀疑。还是一直加价作出一副要引逗他人竞拍的姿态能让人信服。 此时的符武华已经冷静了下来,心思也从唐令香转移到了顾玉成的身上。只是看着身边少了一个厌烦的身影,有些怅然若失。 整顿好心情的符武华叫来了一个侍卫,让他不断的去打探拍卖会的情况,并留意一下顾玉成的情况。不久那侍卫便回来了。 符武华令侍卫将拍卖会上的一切告诉自己,然而那侍卫在符武华的身边则显得十分慌张,远没有唐令香的冷静与平淡,这让符武华听着侍卫不断讲话的同时,整个人都觉得无趣至极。 当侍卫提到顾玉成用一万灵玉买下了一个四品丹药的时候,符武华只能感叹一声有志气,毕竟符武华都明着说拍卖会上的一切费用都由自己来承担,那顾玉成依旧用自己的一万灵玉来购买——符武华不知道那些灵玉是木恭人送的。 不过顾玉成这么做,也确实是不想占符武华的便宜。 当侍卫谈到顾玉成在拍卖场上的表现,尤其是说道五四三三四五的加价法的时候,符武华整个人都被逗笑了。 符武华一边笑一边感叹道“他这算钻了兜鍪流的漏洞啊。毕竟也没有不允许连续加价。同样也没有限制加价的低价。他这么张狂的五四三加价法,可以算是张三加价法了?——哈哈哈哈!” 符武华笑过之后对顾玉成的感官更好了。 只不过符武华在笑的时候,看到一旁强硬的陪着尬笑的侍卫,整个人的兴致全没了,顿时又板起脸来。那侍卫见状不知所措起来,符武华只觉得无趣和厌烦,直接对着那侍卫说道滚开。那侍卫立刻吓的从符武华的面前离开了。 此时的顾玉成依旧偶尔加一次价,直到拍卖会快要结束。当那符横天的弟子说道“这是本场兜鍪流最后一件拍卖品……”时,顾玉成才停止了加价。 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一件法宝,几乎没有任何竞拍就被一个人用四万上品灵玉的压倒性价格给拍了下来。于此同时顾玉成拍卖的那个竹简则顺利的到手了。 于是顾玉成与那郑家兄妹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来取自己拍卖下的物品。 **在后台撇开郑君华,直接追上顾玉成,来到顾玉成的面前,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顾玉成见状便询问“怎么了吗郑兄?” **犹豫片刻鼓足勇气说道“我想从顾兄那里买下那四品丹药。” 顾玉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见状急忙说道“顾兄放心,我会用原价购买,一万上品…” 顾玉成直接打断道“不用,我直接送给你。” **当场愣住了,这时那冯歆与郑君华也跟了上来。 冯歆听后看了一眼顾玉成,发现顾玉成正在看郑君华。于是直接对着郑君华说道“还不谢谢顾公子。” **知道冯歆这是看好顾玉成这个才俊了,毕竟有潜力的人总是值得投资的。冯歆在撮合顾玉成与郑君华,而郑君华这个傻丫头一点也不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竟然直接上前拉住顾玉成的胳膊,惊喜的感叹道“啊!顾大哥这是真的吗?你说真的吗?真的直接送给我们了?” 顾玉成的胳膊被紧紧贴在郑君华的胸前,感受着郑君华那发育优良的触感,不禁脸庞一红,然而想要拽出来却发现郑君华拉的太紧,竟然拽不出来了。于是只能僵硬的红着脸点了点头。 郑君华立刻高兴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直接扑到顾玉成的怀里尖叫道“顾大哥,你人真好!” 顾玉成不得不抱住郑君华,以免郑君华掉了下来。而那郑君华则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直接在顾玉成的怀里随意乱蹦,顾玉成整个人只觉得女孩子真是够沉的,就觉得不敢触碰丝毫,害怕擦伤郑君华一丝一毫,但是又不能一点力气不用,总不能让郑君华直接摔下去吧。 这不上不下的情况,搞得顾玉成整个人难受的要死。 一旁的**见状只能开口说道“君华,还不从顾兄的身上下来!你这样瞎闹,我们都拿不到东西了。” 郑君华这才从顾玉成的怀里缓缓的落了下来,转过头对着**吐了吐舌头,一看就知道心情十分好。而**见状醋瓶子又被打翻了,一时冲动便又走到了顾玉成的面前。冯歆见状立马提醒到“郑少爷!你要干嘛。” 顾玉成见**怒气冲冲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吗?” 这时郑君华也上前问道“到底怎么了啊哥?” **一见郑君华,又冲动了,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着顾玉成说道“你是不是在打我妹妹注意?!” 顾玉成与郑君华听后,整个人一愣,而冯歆则捂着额头心中道“完了。还是给少爷说出去了。” 顾玉成随即反应了过来,再一看同样反应过来之后,耳朵有些红的郑君华,立刻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不!不是的!” 那**一见顾玉成这一副表情,更加肯定顾玉成是喜欢自己的妹妹的。于是鼓起勇气说道“这丹药我就是要买。你也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说罢直接向前走,根本不给顾玉成一点解释的机会,顾玉成只能一个人凌乱着。 当顾玉成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两个手指轻轻的拈着,顾玉成一阵恍惚——好像月秋很小的时候,也喜欢这么拽着自己。可惜再看时,却不再是那个小丫头了。 郑君华拽着顾玉成,微微脸红说道“你、你别听我哥哥瞎说。顾、顾、顾大哥你…” 顾玉成见状,微微一笑,对着那郑君华说道“你有一个好哥哥。真幸运。”随即摸了摸郑君华的头,直接追向那**。 郑君华看着顾玉成的背影,内心怅然若失。 顾玉成直接追上**,一并取来了自己的竹简与丹药。顾玉成一把将丹药丢给**,还不等**开口,便微笑着说道“别误会,我并不是喜欢你的妹妹。” **愣了一刹那。顾玉成随即解释道“我也有一个妹妹。” **不明白这与顾玉成对自己妹妹的态度有什么关系?于是开口问道“所以…后来呢?” 顾玉成一边将竹简放入三生戒中,一边缓缓回头,略微沙哑的说道“我失去了她……她,很像你妹妹……” **看着顾玉成落寞的身影,读出了无尽的悲伤。直到顾玉成走远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顾玉成。于是追向那顾玉成。**不知道顾玉成口中的失去是什么意思,但他能看出顾玉成对他口中的那个妹妹的感情,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顾玉成会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了…… 当顾玉成走出后台,想要跟随那人潮离开这拍卖会的时候,迎面便走来了一个青年,青年的身旁,则是那阿虎。 顾玉成一见,便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却根本不想与与来者交谈,心情正烦着呢。 而来者却直接拦住了顾玉成,一拳夹杂着灵力轰向那顾玉成。顾玉成见状心中丝毫不慌,微微侧开,直接一脚踹出,将来者踹的后退了三四步。 顾玉成看着被自己击退的男子,冷冷的说道“离我,远一点。” 来者却直接拦住顾玉成,十分愤怒的骂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玉成像是看着脑瘫一样看着对面的人,顾玉成当然知道对面是谁,能这么生气还是阿虎领着的,除了那被自己坑惨了的**二弟,还能有谁? 不过又不是顾玉成强买强卖,如果不是他想要抢顾玉成的东西,又怎么会被坑? 至于顾玉成出一万买下四品丹药,那是顾玉成自己要买,又没有像他恶意抬价。 郑家的兄妹也赶了过来。此时的**见到自己的弟弟郑渊,呵斥道“你来这里搞什么?!” 郑渊见状,立刻说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不知道?这家伙坑我!一万一千灵玉啊!就买一堆废物?!” **有些无语的说道“顾兄就算拍下了四品丹药也是自己出价拍的。至于你花的灵玉,如果你不恶意去抬价,又怎么会被坑。” 那郑渊知道自己不怎么占理,于是生气的说道“你!好!好的很!我告诉你,我已经找来了主持拍卖会的符横天弟子!让主持的弟子来说一说这小子这么做符不符合规矩!” 顾玉成这才明白这郑渊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郑渊刚说完,符横天的弟子也赶了过来。看了看顾玉成后缓缓的说道“我刚刚问了一下少宗主,他说这种刻意激怒他人的竞拍是不符合规律的。甚至还说了,这种五四三三四五的加价方法已经被记了下来,被列为禁止进行的拍卖方法,叫张三加价法。” /73/73814/22190398.html 一百三十七、月下放火好杀人! “以后凡是属于张三加价法性质的加价都不被允许。” 郑家兄妹一听顿时担心起顾玉成。而那顾玉成则有些惊讶。没想到符武华会如此……铁面无私?这么做确实于理合理,但是符武华刚拉拢完自己又得罪自己,这…也太? 而此时的郑渊则畅快的得瑟道“听见没?听见没?!这是什么?这就是不允许?!前辈你快来处罚他!把我的灵玉全都拿回来!” 这是**也急了,说道“前辈,顾兄这么做确实是影响不好,但毕竟也是郑渊恶意加价在先!” 郑渊立刻破口大骂道“你放屁!是这小子先抢我的东西的!” **否认到“人家想买并且也买了下来怎么了?还有不允许加价的道理了?” **这对兄弟立刻吵了起来,当事人顾玉成反而看得有些懵,显得反而有些悠闲。 此时符横天的弟子也有些看不着去了,于是缓缓的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更何况是少宗主定下来的!” 这是郑渊顿时高兴起来了,欢呼道“是不是要处罚这个该死的小子了?” 此时顾玉成也认真了起来,如果是罚钱,顾玉成无所谓,但是回头过分的话,顾玉成打算直接就跑,管他什么符横天、符竖天。 符横天的弟子点了点头,**随即求情到“还望前辈从轻处罚。”**在经过顾玉成的解释之后,心中本就有了愧疚之情,再加上顾玉成还帮到了自己,因此现在可谓是一心想要保全顾玉成。 郑渊却极其欠揍的插嘴到“哈哈哈哈,你懂什么?少宗主符武华,那就等于符横天的太子,他说的,还能从轻处罚?你就等着被……” 郑渊原本还想说下去,然而看着符横天弟子的阴鸷表情,顿时吓的不敢说话了。 那弟子冷冷的说道“这里是中原。” 郑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拍到马蹄子上了。也是,中原天下第一宗门,怎么会喜欢函谷关的那一套。 随即那符横天的弟子说道“处罚之事,自然是少不了的。乖乖听着就是!” 郑渊立刻附和道“对对对!乖乖听话!” “顾玉成虽然行为不符合符横天拍卖会规矩,但并非是在有明文规定的情况下发生的,因此没收其令牌作为处罚。另!**恶意竞争拍卖,处罚玉文路郑家**一脉从此以后不允许再参与拍卖会。” 众人听后,脸色都是精彩纷呈。而顾玉成则是想明白了。 符武华定然是知道顾玉成拍卖过程中丝毫没有动用那令牌,故而知道顾玉成不愿接受符武华的好意,因此用一个本来就要收回去且顾玉成用不着的令牌来堵住郑渊的嘴,再直接处罚郑渊。这简直是将顾玉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而那郑渊则是亏的要死。不仅亏了灵玉,现在连拍卖会都进去不了。 郑渊直接大声喊道“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 符横天的弟子冷冷的看着郑渊,眼睛里写满了逼视,不急不缓的说道“乖乖听话。这是我少宗主定下来的。你又想怎样?更何况从顾玉成手里收回的是我少宗主的身份令牌,这处罚不比你的重?” 那郑渊顿时哑然无语,随机又反应了过来,尖叫道“为什么他会有符武华的令牌?”一边叫喊,一边向前走。若不是阿虎拽住了郑渊恐怕郑渊就已经失控了。 那符横天的弟子淡淡的说道“自然是我少宗主给的。” 郑渊又是一愣,随即骂道“你们这就是包庇!你们这是包庇!” 符横天的弟子眼睛抬都不抬的说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随后盯着那郑渊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那郑渊立刻如同六月生寒一般,冷汗涔涔而下。 阿虎见状,只能拽了拽郑渊,试图带郑渊走。然而不等阿虎反应过来,郑渊便一拳砸翻了阿虎,将怒火全都发泄到了阿虎身上,一顿拳打脚踢才恨恨的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了看顾玉成一眼。而那阿虎虽然挨了一顿揍,但却也没有脸面留在**面前,只好灰溜溜的爬走了。 符横天弟子来到顾玉成面前,略带恭敬的说道“少宗主让我转告顾公子,张三加价法非常不错。” 顾玉成顿时笑了起来,回答道“替我转告少宗主,这份恩情我顾某不会忘!”——符武华都这么帮顾玉成了,顾玉成当然也要表个态了。符横天的弟子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看着顾玉成已经顺眼了不少。而冯歆看到符横天弟子对顾玉成的态度后,更加坚定了联络顾玉成的想法。 顾玉成与那郑家三人结伴而行,一起离开了拍卖会。一出拍卖会,**就向顾玉成保证“顾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郑渊那小子就不可能找你麻烦。”因为之前错怪顾玉成的原因,**现在对顾玉成格外的亲切。一旁的郑君华根本插不上话题,顿时有些小生气的朝着**嘟囔道“什么嘛。刚才还跟顾大哥吵起来了,现在就这么亲密。切!” **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而顾玉成则笑了起来。冯歆趁机邀请顾玉成“不知顾公子又要去往的地方吗?” 顾玉成随即回答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去办。办完之后打算去一趟云中省。” 冯歆听后有些遗憾,但依旧想要拉拢顾玉成,于是开口说道“顾公子时候若是来中天省,有什么需要的,尽可来我玉文路郑家。郑家必然尽全力相助,以报顾公子之恩。” 郑君华看着冯歆,没找到冯歆长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突然都对顾大哥这么好。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当是因为顾大哥赠丹药的原因。 此时的顾玉成也看出了冯歆的意思,但顾玉成可不想去郑家,日后有时间自然会去,但现在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尤其是那刚拍来的竹简,上面可是有着人策道的。这人策道对自己来说可谓是重要至极,顾玉成现在就想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那竹简。 顾玉成对着那冯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日后晚辈有时间,定然会去拜访叨扰一番,到时候还望前辈不要嫌烦。” **立马抢先开口道“不会不会!只要顾兄来,我**到时候一定亲自相迎!” 顾玉成笑了笑回应道“那我在此就谢谢郑兄好意了!好了!我也要走了!就不打扰郑兄了!” **说道“我去送一送你。” 顾玉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转身就向前,想了想又学着韩阴举起手说道“山水依旧,有缘再会!” **也附和道“有缘再会!” **一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有些失落,于是逗了逗郑君华道“怎么?你不会喜欢顾兄吧?” 郑君华脸立刻红了,随即否认道“你说什么呢哥?你烦死了!”一边说一边赌气跑了出去。还差点撞到一个一直蹲在一旁吃东西的小童。 那小童见**兄妹与冯歆都出去了,这才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通灵玉。 而那正坐在贵宾楼的霍显立刻从通灵玉上得来顾玉成离开的消息。 于是霍显吩咐到“派出三个天之巅峰。” 扬长宁见状只能叹了叹气。问道“为何我们要一直留在这里?” 霍显回答道“我们一开始就没跟潜龙闻一起走,符武华虽然是个莽夫,但也粗中有细,定然会想到我们有可能会报复那个姓顾的散修。定然会派人暗中观察我们。” 扬长宁顿时明白了“所以说我们两个不能动,因为有人盯着,只能让手下去杀那个散修?” 霍显笑着点了点头。那扬长宁立刻问道“你就不怕那散修反杀那三个人?” 霍显顿时不乐意了,问道“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三个都是天之巅峰。怎么可能杀不了一个天之六星的?还是个散修?” 扬长宁不得不开口解释道“他能抗过符武华的威压,能算普通散修?” 霍显顿时不乐意了,冷哼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意思是我都打不过那个散修?”毕竟霍显自己都没有抗住符武华的威压。这扬长宁这么说,实在是让霍显感觉脸面无光,要不是二人实力相差不大,还是同一个宗门的,恐怕早就出手了。 扬长宁顿时有些头疼,否认道“我自然没那个意思。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霍显彻底不满意的说道“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扬长宁见状,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只能让霍显自己去冷静冷静吧。 符武华听到那符横天弟子告诉自己顾玉成说的话后,便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了问身旁的侍卫“霍显那俩小子还没走?” 侍卫点了点头,符武华于是直接起身向着外面走去“我得去看着他霍显俩。就当是再帮一下他了。”直接向着霍显所在的贵宾楼走去。 一直赶路的的顾玉成越是向前走便越是觉得不对劲,自己走了这么远距离,挑的是一个稍微偏僻的方向,就是为了安心研究一下竹简,因此已经来到了城外,但越是感觉就越是不对劲——自己的身后怎么会有三道气息,而且还越来越明显了! 而那三个跟随顾玉成的人也没想到,顾玉成竟然会往这偏僻的地方跑,这不是省事了?反正杀了也没人知道。还隐藏什么气息,倒不如直接出来,吓一下顾玉成。 顾玉成在明确感知到三人的气息后,便直接向着很隐蔽的地方而去,反正对面三个人的气息比自己强,看样子是逃不了了,而自己体内因为竹简的原因,魔珠与那发光的珠子已经躁动了,还不如直接那他们三个练练手。而且还可以试一试体内融天锻的威力! 于是顾玉成一直把那三人引向了一出荒芜的原野。 顾玉成缓缓停了下来,此时已经天黑了,顾玉成一挥手,手中便暴发出一大片火焰,火焰照亮夜晚,顾玉成回头笑道“月下放火,好杀人!” /73/73814/22190399.html 一百三十八、我真没扮猪吃老虎 此时的霍显站在楼下,亲自迎接着符武华,倒是令符武华有些惊讶。 霍显直接上前笑道“没想到符师兄竟然能来我这里。实在是荣幸。”——虽然霍显与符武华不是一个宗门的,但是大荒中对于境界高于自己的同辈人一般都叫师兄。霍显这么叫符武华也没什么不行的。 符武华也笑着说道“我毕竟是符横天的少宗主,看到有客人还没离开,当然要来拜访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霍显知道符武华这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还不走。霍显早就想好了托辞,于是故作感叹的说道“实不相瞒,确实是有事相求于符师兄。” 符武华一听顿时有些惊讶,好奇的问道“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霍显侧过身道“走。我们上了楼坐下后再说。” 于是二人一同上了楼。坐在了座位之上。扬长宁见符武华被带了过来,知道霍显要开始忽悠那符武华了,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霍显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总不能拆他的台吧。 符武华坐下后便问“不知霍师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霍显故作难堪的说道“符师兄也知道,我们是为了我北道宗的陆长老而来的。这一次却和潜龙闻的少爷闹翻了,实在是有些抱歉。而且还没有完成宗门交代的事情,自然是很是愧疚的。因此想要麻烦符师兄替我们牵线,转告一下对木兄弟的歉意。毕竟我们和木兄已经闹翻了,也不太好由我们自己直接去。” 符武华也没想到霍显会让自己做这个,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毕竟也是裁定人,既然如此我自然会帮一下霍师弟。” 霍显听后立刻感谢道“符师兄实在是帮了我大忙了。实在是太感谢符师兄了。” 符武华被霍显这一顿夸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客气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我能办,也可以说出来,我帮你。” 霍显当然不会什么都说,于是摇了摇头道“再没有了,焰兽内眼方面我们会亲自去潜龙闻协商的。” 符武华听后点了点头。霍显便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我们算是放心了,也可以离开了。” 扬长宁也点了点头,心想霍显终于算是做了一件正事了。 而那符武华却不想要二人这么早早的离开,他们两个都是悟道境,就算是迟了一段时间,追上顾玉成的可能性依旧不小,因此符武华直接开口笑道“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不如我们一起吃一顿再走,就当是践别了。”和霍显吃饭就是想要将他们两个留下来罢了。 霍显与扬长宁也看出了符武华的打算,于是霍显演出惊喜的样子说道“啊,那可真是荣幸之至,既然如此我们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符武华笑着点了点头,并令人置办酒席。 这边符武华三人楼里觥筹交错、月满庭芳,而顾玉成此时则是一战将开、杀意四起。 跟踪顾玉成的三人看见顾玉成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笑道“怎么?不逃了?” 顾玉成手中的火焰撩动着黑夜,而那火舌的光影将顾玉成的脸庞照亮,顾玉成只说了一句“月下放火,好杀人!”。 因为距离原因,三人根本听不清顾玉成说了什么,只能看见顾玉成在说话,在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玉成便果断动手,冲了上来,火光燃过一片黑夜,将黑夜烫出一天白线,直直的点向三人。 三人见状,顿时笑了起来。天之六星,竟然冲向了天之巅峰?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三人虽是认真,却也没有使出全力。三人同时创造出了一面灵力保护罩,便安心的对向顾玉成,顾玉成就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勇往直前的撞向了那保护罩上。一声炸响。那保护罩一点没有损坏——实在是实力以及灵力相差太多了。顾玉成根本没有撼动那保护罩丝毫。 而此时保护罩后面的三人则是一顿嘲笑,笑的那是一个猖狂。 顾玉成则认真紧张的盯着那三人。最后缓缓的开口道“你们,是谁派来的?郑渊?” 那三个天之巅峰冷冷的一笑,轻蔑的说道“他也配?” 顾玉成随即反应过来,问道“怎么?是北道宗的人?” 那三个人中的一人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是,我就告诉你是,你又能怎样?别想了,今天你就要成为一个尸体了。” 顾玉成见状淡淡的笑了起来。他不怕对方要杀自己,他只觉得不知道谁要自己命很是不甘,现在知道了,一切都好说了。现在没实力,但顾玉成记住了。 于是顾玉成缓缓退后几步。 思考着该怎么逃走,刚才对面根本没攻击自己,而自己全力一击,连一点伤害都没有,自然是不能打了。虽说自己的魔珠还没有用。但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真的没有什么胜算。 正当顾玉成想要仔细思考该怎么逃脱时,顾玉成突然发现了对面三人形成的灵力保护罩竟然……竟然被融化了!就像是被烧化的铁一样变成了铁汁! 顾玉成摇了摇头,才确认自己没有感觉错,而那对面的三人自然也感觉到了灵力的变化,都有些懵。在一刹那的呆滞后,那三人立马慌乱的收回了自己的灵力。当那灵力被收回后,灵力的融化便直接消失了。几人立刻看向顾玉成,而顾玉成顿时也反应了过来,又有了想要一试的想法。随即调用自己体内的魔珠,感知着天地的一切,向着三人冲去。 因为那光珠实在是有些少得可怜,因此顾玉成也不想动用那光珠,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用呢,用了之后又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正在这里作战呢,还是谨慎保底一些好。 三人见顾玉成冲了过来,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顾玉成的火焰实在是有些诡异了。能够燃烧灵力,这是个什么灵力?这根本就没有听说啊。 顾玉成直接冲了过来,一个人直接取出一个法宝,是一张弓,顾玉成见状大惊,然而顾玉成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个人便直接掏出弓拉弦搭箭,朝着顾玉成就是一箭。顾玉成整个人躲闪不及,只能用火焰形成一道火墙挡在自己的面前,而那箭却直接穿过了火墙射中了顾玉成。 顾玉成直接一个踉跄,三人顿时放松了起来。一人笑道“这箭射中的天之境界,就没有杀不死的。” 话音刚落,顾玉成便立刻站了起来,缓缓的将箭从自己的手臂上拔了出来,随即便看到那箭的尖端被火焰烧毁了三分之一,被融天锻的火墙烧毁了三分之一。正是这最尖端的三分之一使得顾玉成逃过了一劫。 对面的三人已经懵了。 还能这样? 有没有搞错?这箭不是射中了吗?为什么会没事儿? 顾玉成当然不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受的伤能轻许多。 而顾玉成也想起来自己在面对那一箭,那一箭将要正中自己胸膛的箭时,自己灵海内的魔珠与光珠顿时有了反应,影响到了自己,让自己下意识的躲开了要害,只是射中自己的肩膀。 此时的顾玉成也没想到自己的融天锻与魔珠的组合会这么猛。这也太…太过于强大了吧。 这可是三个小境界啊。 对面境界压制,还有法宝加强,顾玉成依旧躲了过去,足见这融天锻与魔珠的威力。 此时的三人已经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经过上两次的交手,对面的三人甚至已经认为顾玉成在扮猪吃老虎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屡屡失手?这实在太诡异了。 而顾玉成在感受到这一切后,再一次与三人交手了起来。 这次三人明显感觉到了比刚才要难一些。因为顾玉成已经开始同时运用融天锻与魔珠。 此时的顾玉成通过融天锻与魔珠还能在三人的攻击之中周旋一番,然而顾玉成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只是暂时,一旦进入拉锯战,自己绝无可能生还。 而且自己也不能逃跑,必须杀了对面三个人,毕竟自己的融天锻暴露在了三人的面前,更何况,这三个人想要死他,他顾玉成自然也不能让他们活着。 只是现在的情况下,交手之中,顾玉成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更别谈杀了三人了。 顾玉成知道想要杀了三人,就得杀个措手不及,现在融天锻与魔珠对面已经是有所防备了,想靠着这两样取得胜利,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顾玉成想到了那魔障,只要运用的好,真的有可能将三人击杀!直接使用的话顾玉成可不敢保证能不能取得效果,只能在他们都想不到的情况下来使用。这样想完,顾玉成立刻决定假装受伤逃跑,让对面三人追杀自己,然后想办法将三人分开,各个击破! 而那三人与顾玉成的不断交手中也算看出了顾玉成的颓势,心情也稳定了许多。实在是顾玉成太过诡异了,每次攻击他都能躲过要害,还能莫名的进攻在关键点上,哪怕是灵力比他多,在与他交手时,灵力也会被不断的侵蚀融化,让三人真是越打越心惊胆颤。 要不是能看出顾玉成行动越来越慢,三人甚至有可能现在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逃跑了。 顾玉成抓住一个时机,没有躲闪对面的攻击,左手手臂被击中,肩膀的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顾玉成装作一副慌乱的样子,从攻击中抽身而出,直接逃窜而出。 三人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其中一人大喊“不要分开!这小子在扮猪吃老虎,诡异的很!我们一个人有可能出意外,就这么追着他!我看这小子怎么逃!” 顾玉成听得一清二楚,喊的这么大声,根本就不怕顾玉成听见,这是吃定顾玉成了。然而顾玉成也属实是郁闷至极。自己真的没有扮猪吃老虎啊。要真扮猪吃老虎,自己还能这么狼狈的被人追杀? /73/73814/22190400.html 一百三十九、何惧天下! 顾玉成知道追杀自己的三个人不可能分开后便有些焦急,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虽说还没有到井枯河竭的地步,但继续这样大量的消耗灵力,迟早会有强弩之末的时候,到时候自己可真就是必死无疑了。然而不断逃跑的顾玉成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办法,自己身上一个丹药都没有,连一件法宝都没有,整个人除了融天锻与魔珠,几乎没有其他可以借助的。虽说顾玉成的修为在继承太一宫传承时一直打磨的很好,基础十分牢固,因此灵力远比一般的天之六星要浑厚许多。但境界差就是境界差,如果说一个正常的天之七星,以顾玉成的能力击杀是真的如同探囊取物。但三个天之九星,这就力有不逮了。 顾玉成现在只有逃跑的份,在不断的奔袭中,顾玉成只觉得自己灵海之中的魔珠与光珠猛烈颤动,不断的擂鼓自己的胸膛,令顾玉成感到一股明确的危机袭来,顾玉成试图将自己的身子侧过去,却猛然发现身后三人已经齐齐拉弓满月,朝着自己射了过来。 箭矢割风,乘灵力之势而起,三个箭矢直接封锁顾玉成的三个方向,除非顾玉成会飞,或是会遁地,不然就不可能躲过这三只箭矢。 顾玉成心脏狂颤,想要躲过那飞速点向自己面门的箭矢,然而左右的方向全部被另外两只箭给封锁住了,无论顾玉成怎样躲闪,都免不了受伤。 在那三箭将要刺穿顾玉成的刹那间,顾玉成感觉到自己的灵海内的躁动,顿时令顾玉成清醒了过来。 顾玉成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一场生死较量,要担心的不是会不会受伤,经脉寸断的伤自己都受过,还有什么更重的伤?现在的顾玉成只在意能不能活下来。 于是顾玉成屏住呼吸,将融天锻疯狂的聚集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再分布在自己的左胳膊上。 箭如烟花,绽放出绚丽的色彩,留下一条长长的尾线,直奔顾玉成而来。 千钧一发,顾玉成一把抓住了那疾驰的飞箭,箭端直接割穿了顾玉成的手掌。巨痛令顾玉成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片刻之后顾玉成也算是缓了过来。随即胳膊上同样传来了疼痛感,正是剩下的两道箭,直接没入了顾玉成的手臂。 顾玉成咬着牙,发出野兽一般低沉的伺候,生生将那箭将自己的胳膊上给拔了下来。 三人看见顾玉成手背上青筋满爬,竟然毫不犹豫的将箭从自己的手臂上拔了下来。 那血水顺着伤口汩汩流出,顾玉成一把抓过自己的胳膊,顿时灵力涌出,将自己的伤口勉强的止了止血。 这时候三人都不得不被顾玉成给惊呆了,毕竟能够如此果断的人,很是少见啊。 顾玉成自然不是天生如此,可南郡沙漠外的事情、太一宫中的一切,以及张之林豪迈的身影的影响,现在的顾玉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畏葸不前、左右为难的男孩儿了。 现在的顾玉成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顾玉成的左手整个垂了下来。此时的顾玉成看了看身后,依旧是一片旷野,在这黑夜下的旷野格外的寂静,顾玉成笑了笑,调侃道“倒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三人见顾玉成已经气喘吁吁,一副后继乏力的样子,也是放松了一些,没有立刻上来给顾玉成连续的攻击,顾玉成因此能够趁机恢复恢复自己的体力。 此时三人之中缓缓的走出一个人,看起来能算这三人中的领头羊。他缓缓的来到顾玉成的身前,看着顾玉成疲惫的样子,略带感慨的说道“说实话,我都有些不忍心杀你了。” 顾玉成强忍着疼痛笑道“不用不忍心。” 男子愣了一下,流露出询问的神色,随即整个人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指着顾玉成,牙齿不断的打颤。 此时的顾玉成整个人左半边身子都是血,并且顾玉成的身体正在不断的冒出魔障。顾玉成深深地哈出一口气,那黑夜中,凭空多了一缕缕黑烟,似乎比那黑夜还要黑暗。 而此时的顾玉成已经渐渐的被魔障包裹了起来。整个人似乎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铠甲,而那铠甲也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贴合顾玉成。 …… 霍显与扬长宁缓缓的走出了那贵宾楼,此时的符武华站在那楼顶,俯视着一切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霍显与自己在酒席上交谈的时候太友好了,霍显这种人不像是会这么和善的啊。 此时的符武华不得不看一眼身后,有些想念那个唐令香,说真的,唐令香在作为一个侍卫这个方面上,是真的很称职,如果她现在在这里,一定能为自己分析出一些什么东西。想到这里,符武华最后直接下了楼,向着符横天而去。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还不如现在去问一下唐令香,大不了跟她认认错。 霍显与扬长宁飞在空中,霍显神清气爽的说道“或许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将那个散修给杀了。” 扬长宁只是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心莫名慌得很。 …… 顾玉成浑身充斥着魔障,此刻的魔障已经幻化成一件黑暗长袍披在顾玉成的身上。顾玉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等着他们几个分开自己各个击破了。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然而顾玉成低估了人们对于心魔的畏惧。 此刻的顾玉成就像是身处在深渊的贪婪饕餮,仿佛要吞噬一切一样,顾玉成身上不断散发着令人精神恍惚、灵力紊乱的力量,这力量直接戳爆了对面三人的神经,所有人都可以肯定,自己面前的,就是那被天下修士都视为禁忌,并且必须抹除的心魔! 那三个人在看到顾玉成的改变之后,站在最前面的男子竟惊恐的后退起来,一边后退,一边说到“赶快,赶快联系霍公子!就说,就说发现心魔了!” 此刻另外两个人也立刻变得疯狂了起来,竟然不顾那前面男子的安危,直接疯狂的后退,对于此刻的顾玉成简直畏之如虎。 而此刻的顾玉成感受到了那魔珠与光珠在魔障的刺激之下,竟然变得异常活跃,甚至呈现出相通相融的状态。 顾玉成直接冲向三人,已经暴露心魔的顾玉成不可能让这三个人活着离开,今天,必须有人长眠于此,要么是他们,要么是顾玉成自己! 此刻的顾玉成只觉得自己可以操控天地间的另一种灵力,而那灵力,便是古灵力! 因为心魔的原因,顾玉成对古灵力的运用可谓是一点就通。 就像是当年的霍去病会借用心魔修炼人策道一样,此刻的顾玉成,也在利用心魔施展着修炼人策道所必须的古灵力! 以顾玉成为中心,瞬间释放出大量的魔障,在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将三人困在了魔障之中。而那正在试图联系霍显的侍卫,则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通灵玉竟然无法使用了! 因为顾玉成用古灵力与魔障,遮蔽了与外界的灵力。魔障笼罩之地,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小天地了! 与此同时,那霍显则兴奋的掏出了通灵玉,对着那扬长宁说道“定然是他们要回来了。” 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霍显顿时流露出疑惑的表情。而那扬长宁则更加的忧心了…… 当那北道宗的三个侍卫发现自己被顾玉成困住后,那最先令三人撤退的男子强做镇定的说道“现在我们只能亲自突破了!杀死眼前这个心魔!现在这个心魔只是雏形,还没有心智,我们谨慎一些,就可以杀死他!” 另外一个人则惊恐的摇了摇头说道“这该死的,这该死的杂种,自己堕入心魔也要拉我们下水!” 另一个人看不下去说道“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拼一把!”于是向着那顾玉成冲去。 此时的顾玉成对于古灵力的感知已经达到了敏感的地步,直接操控魔障向来者涌去,顿时魔障无孔不入的侵入到了那个男人的体内。 那男子本来还想要阻拦,却被顾玉成直接用融天锻破开一小部分的灵力防御,随即魔障突破而入,将整个包裹男子的灵力撕裂开来。涌向男子。 男子本来还想抵抗一下,却被顾玉成的古灵力直接刺中灵魂,顿时便陷入了刹那的失神… 须臾间,大量的魔障涌去男子体内。 男人的嗓子仿佛是装满炭火的炉子,呼啦呼啦的响着,听着便格外的吓人。 整个人的灵力竟然都被魔障给侵蚀了! 这就是心魔的可怕,同境界无敌!无视小境界,只要你和我同境界,魔障就能直接侵蚀!再加上顾玉成的融天锻,侵蚀起来简直再容易不过。 片刻,男子便失去了战斗力,脸色黝黑的倒了下去。 短短的交手中,顾玉成便见识到了魔障的恐怖性。此时也在庆幸自己的体内还有一个封印,不然还真不知道仅凭自己能不能在那太一宫中,制服那心魔。 而且自己在运用那特殊灵力的时候,则发现那特殊灵力对于**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却能够……似乎是直接攻击了那男子的灵魂!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那被自己击退的男子,冲了上去。 虽说顾玉成的灵力也不剩多少了,但是将这三个人全部杀了还是能做到的! 此时的顾玉成一边运用魔障侵扰那剩下的两个侍卫的灵力与意识,一边用融天锻攻击那三名侍卫。 此时的情况可谓是攻守易位,一开始穷追猛打的三人现在在顾玉成的进攻下,竟然只能勉强防御,甚至还会被直接打飞。 最后,顾玉成将那两人已然逼到了绝境,此刻剩下的两人看着顾玉成,纷纷不甘心的咒骂道“你!你不会顺利活下去!那怕你杀了我们三个!你这个魔!” “你将面对这天下所有的人,你将面对这个大荒,你迟早也会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魔!” 顾玉成猛然冷笑起来,从最开始的轻笑,到最后笑的癫狂无比、畅快淋漓。 朝阳缓缓升起,如血一般的红日映照在顾玉成身边滚滚的魔气中。 顾玉成高声呐喊道“天地之间为八荒!八荒之外是什么?这天之上?又是什么!”此刻的顾玉成想起了自己在太一宫中接受融天锻传承时看到的一切,想到了那天塌了的那一刻…… 顾玉成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手掌心的梅花印迹,亮了。一刹那的闪亮,随即又沉寂了下去…… 顾玉成高声呐喊“天地之外,尚且贪求!又何惧八荒之怒!我顾玉成,一人面对整个大荒,也不是不可以!” 随即魔气滚滚,涌向那三名侍卫… 初阳如血,血染天涯。 此时的顾玉成大口的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三具尸体。说道“何惧天下?” /73/73814/22190401.html 一百四十、心魔暴露 顾玉成感受着身边的魔气,看着脚下的尸体。缓缓的来到三人的身前,此时的顾玉成身体内的心魔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只不过这一次顾玉成保持了冷静,并没有让心魔彻底侵蚀自己的神志。 顾玉成撤除了魔障,三个侍卫中其中两个手上的通灵玉立刻闪过一阵华光。顾玉成顿时被吸引了。正在大口喘气的顾玉成看后,顿时冷汗炸出,整个人反应了过来。这通灵玉很有可能是传递了什么消息!现在自己已经暴露了! 顾玉成不得不责怪自己大意,随即直接将三人的储物袋拿了过来,接着运用融天锻将三人的尸体彻底焚化,随后将这一片区域的所有魔障全部回收,甚至用融天锻将整个区域全都焚烧了一遍,随即顾玉成直接拿起储物袋与三块通灵玉直接向着远处奔袭。 而此时的霍显已经与扬长宁来到了传送阵外,在将那传送所需要的费用付完后,霍显与那扬长宁便走向了那传送阵。 正当扬长宁走了进去,霍显刚要进去时,一直拿着通灵玉的霍显便看到了通灵玉接连闪了两下。霍显看到后便直接将通灵玉收了起来。那扬长宁见状问道“不看看是什么信息?” 霍显笑着摇头“定然是那三个人杀了姓顾的散修。没什么好看的。” 扬长宁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此时的顾玉成一边疯狂赶路一边将三个算是无主了的通灵玉破解开来,便看到两个通灵玉上写着“速来!救…”,“心魔!我们在城外…”。 顾玉成见状立刻将两个通灵玉向着两个不同方向丢了出去。随即又将另一块通灵玉直接丢到了土中。便开始狂奔。此时的顾玉成显得格外的狼狈,心魔的消息已经被放了出去。这代表着,全天下人都有可能将眼光放到这一次事件之中,顾玉成也只能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如果真的被发现,便是要面对全天下了。顾玉成可不觉得以自己天之六星的实力能抗住全天下。而且哪怕是现在,自己也可能被那追上来的霍显给杀死。所以顾玉成只能拼命的逃跑,疯狂之下竟然慌不择路起来,离那云中省的方向也是越来越偏,只不过顾玉成现在一心想要保命,那里顾得上什么云中省? 顾玉成体内的灵力在疯狂的消耗着,而此时的霍显在走出了传送阵后,缓缓的掏出了自己的通灵玉,刚刚读取通灵玉内的信息,整个人便被震惊的大脑空白,身体一阵抽搐,随即又僵住了。 扬长宁明显感觉出了不一样的地方。于是一把夺下通灵玉,一看之下,也是被震惊的不轻,整个人踉跄的退了几步。随即说道“快!快回去禀报宗主!” 霍显随即抓住扬长宁的手腕,说道“我们去追杀那散修!” 扬长宁呵斥道“心魔乃是悟道境或悟道境以上的人才能有的,那散修又没渡天劫,哪来的心魔!心魔必定不是他的。那散修怕是已经跟那三人一起被生了心魔的人给杀了!” 霍显随即慌乱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扬长宁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心魔不除则为一方祸患。定然是回去与宗门汇报一番!不然凭借咱们两个,或许只是送过去给心魔杀着玩罢了。” 霍显紧紧皱着眉毛,只能无奈的深沉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希望……”话说到一半,却也说不下去了。 最后看着那扬长宁,询问到“杨兄?回去后该怎么说好是?” 扬长宁知道这是霍显想让自己开口保一下自己,毕竟心魔的事情太大了,宗门还损失了三个人,还和潜龙闻的弟子闹翻了。 扬长宁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撒谎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以宗门的能力,如果我们撒谎,也会被拆穿。倒不如实话实说。” 霍显皱着眉,似乎有些不甘。扬长宁见状只能强硬的说道“霍显,心魔的事情太过严重了,这种事情绝对会给天下一个震动!天下大宗门都会看着这件事情!我们如果撒谎!就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如实说的话,也不过是被惩罚一番,而且我们二人也算先发现了心魔,也算是有些功劳!” 霍显听后,只能勉强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与此同时的潜龙闻,木恭人已经带着那焰兽的内眼回到了潜龙闻宗内,木恭人一路上全是传送阵,再加上他的身份,竟然短短一天多就回到了潜龙闻。 宗主木方古因为给那梅君白子墨修复法宝而被太上长老给禁闭了起来,因此现在的潜龙闻是一名太上长老在看管着宗门,正是这太上长老打发木恭人去历练历练,甚至想要让木恭人去潜龙闻最北方抵御魔族,因此木恭人十分不喜欢这个什么劳什子长老,所以得了内眼也没有打算告诉那太上长老,而是径直的来到了潜龙闻的宗门内,向着一座山峰而去。 那山尖之风揉散开一片烟霞,在似清水的天间,化作一片片挪移、翻腾、交融、绽开与收敛的仙尘凡梦……当木恭人领着吕弱思来到这山尖时,看到这一片,这一群散漫而广大的美景时,全都为之沉醉了起来。 木恭人不由得感慨道“仙山百家,也只有我姐能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了吧。”是的,面前的山,名叫百家,被誉为是仙山,不仅仅是其浓郁的灵气以及那绝美的景色,还有木子兰那惊艳天下的曲子——百家。 当木恭人来到那山顶的楼阁面前时,便传来了悠扬的笛音、婉转的琵琶、奇绝的二胡、磅礴的擂鼓声,还有着瑟、笙、萧、埙等乐器。 这便是木子兰的百家,是木子兰在这仙山上继承的传承。当初木离开宗立派,建立潜龙闻时,就知道这里仙山上有一个传承。甚至留言能够继承传承的人必定会有大作为。当时人们还不知道为什么木离那么笃定。直到年幼的木子兰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继承了这里的传承,人们这才惊奇的发现,此处传承竟然是战国时期留下来的古传承。 修炼界都知道并认可的事情,便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天下,是人族曾经的一段鼎盛与繁华岁月,那个时代关于大道流传下来的真迹更是可遇不可求,就比如说先圣老子与后圣庄子的书,就是天下至宝。可惜已经失传了。而且这其中,纵横家的人策道,也曾留下辉煌的传说——孙膑强齐、张仪连横、苏秦合纵……只是可惜也在东汉末失传了,至于墨家机关道,也是失传了,只留下南方傀儡继承皮毛罢了,还有那儒家养浩然正气的道法,也是荡然无存了。总之,春秋战国的东西太过久远了,其中珍贵的东西流失的太多了。但只要能得到真迹,绝对是前途无量。 木子兰得到的便是这乐谱——百家,于是此处便被命名,仙山,百家。 这里也就成了木子兰独属的领地了。 当年木子兰在学习百家时竟同奏数中乐器法宝,太上长老看后甚至说出“可惜子兰是个女娃子。” 那个时候木恭人还很气愤嘞,女孩子怎么了,这不是歧视人嘛。后来才回过味儿,这是在说自己姐姐是个男娃该多好,再结合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就能看出来这是瞧不起自己呢。 这也是为什么木恭人看不上太上长老,因为木恭人觉得太上长老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时的木子兰感受到有人来,也缓缓的停止了修炼,将灵力探出,在感知到是弟弟后,便说道“来都来了,还不进来?想啥呢?” 那木恭人一听,抬腿就要进,回头一看,吕弱思像个木头人杵在原地,木恭人便问道“你不进去?”吕弱思尴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我在外面等少爷。”木子兰觉得吕弱思是个谄媚小人,吕弱思也知道木子兰看不上自己,当然不会进去了。进去不是找不自在吗? 木恭人点了点头就进去了。房间之内,淡雅朴素的拜访着一张桌子,一个画卷,一个屏风,那木子兰便坐在屏风前,桌字旁,身边躺着那些个乐器。 木子兰看着自己的弟弟大大咧咧走进来的样子,略微有些头疼,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当初还说什么只是自己炼剑,又不是所有太上长老一起炼,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还说什么老白已经不理政务了。结果反手白子墨就接了一个什么圣女回了妖国,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也被太上长老气的罚了禁闭。 现在再看看木恭人这副模样,也算得上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品质了。只不过父亲该正经的时候还是还是很严肃的一个人的,自己这个小弟就不一样了,一天到晚都没有个正经时候。 此时的木子兰看着木恭人微微板了板脸问道“没惹什么事儿吧?” 木恭人顿时不乐意了“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一天到晚都惹事儿的人吗?我就去了趟拍卖会,你咋把我想成这样!我本来还想跟你说个好事儿呢!你这样,我可不说了!” 木子兰感兴趣的问道“哦,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儿?” 那木恭人挑着眉,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不说,你猜猜看!” 木子兰顿时笑了笑,说道“你啊你,让我猜,我上哪里猜。” 木恭人却不依不饶“你猜猜嘛,你猜猜!” 木子兰柔雅的缓步来到木恭人面前,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直接捏住木恭人的耳朵,说到“你个臭小子,还跟我卖关子。说不说。” 木恭人顿时装作痛的呲牙说道“哎呦呦,痛痛痛,我说,我说,姐!” 木子兰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手。 那木恭人笑着说道“我遇到了一个好兄弟!” /73/73814/22190402.html 一百四十一、惊动一半天下 当北道宗的弟子在庆祝陆长恭的突破时,霍显与扬长宁却带来了一个惊天的坏消息。 这个消息彻底压倒了整个北道宗的喜悦,使得北道宗的高层都陷入了震惊。 心魔!上一次出现心魔还是大明时期! 此时的霍显已经被领到了宗主朱植业的面前,那朱植业严声厉呵霍显道“你敢肯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霍显立马扣头拜倒,大声说到“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作假。” 朱植业的表情变得异常严峻,完全没有在意霍显在诉说中提到的其他事情,相比于心魔,就没有其他任何事情算得上大事情。当年明朝那个心魔差点儿成为凝鼎境,简直是搅的整个明朝乱糟糟的。现在心魔再现,必然是到了悟道境,依旧是一方祸害。 关于心魔,也确实只有悟道境的人才可能会有,这是整个修炼史上不变的定律,只是顾玉成属于一个完完全全的例外。不然白子墨在看到顾玉成的情况时,也不会那么惊讶。只是可惜当时白子墨没有感知到顾玉成身上的血脉之力,或者说顾玉成身上的血脉之力还没有完全复苏,不然的话就会发生更有趣的事情…… 顾玉成的心魔,与其自身的血脉是脱不了关系的,并且也不仅仅是因为血脉,可以说是多方面的因素。一来是顾玉成自身的特殊性,身存血脉,另一点便是顾玉成在他我修炼被意外激活后,错误的修炼方法造成的。 总之顾玉成的情况太过于特殊,可以说没有人能够再实现顾玉成的情况了。这也算是阴差阳错为顾玉成争取了时间,起码在他成长为悟道境之前,天下不会把目光放到顾玉成的身上了。 而此时的朱植业也告诫了霍显与扬长宁这件事情不要去声张,因此北道宗的普通弟子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朱植业则直接转头来到了太上长老与祖师朱镇廷那里。 祖师朱镇廷在闭关修炼,因此是诸位太上长老定夺的此事。修为最高的太上长老朱镇远听着朱植业的话,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还要先去那现场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心魔的痕迹,以确保没有任何信息上的错误。然后再做定夺。这样吧,朱镇中长老,就劳烦你去一趟了。去看看现场具体是怎么回事。另外,发现之后立刻将情况告知我们,我们也好决定到底要不要找其他三大宗门,好让天下人一起寻找心魔。总之心魔之事,非同小可,决计不能疏漏了。” 在太上长老朱镇远的调派下,朱镇中带领着部分长老以及霍显,离开了北道宗…… 而此时的仙山百家上,木恭人也与自己的姐姐木子兰讲述起了自己与顾玉成相遇相识的经过,只不过因为顾玉成没有告知真名的原因,木恭人一直说的是顾文月。 一开始木子兰只是淡淡的听着,尤其是当木子兰听到顾玉成说欣赏木恭人的时候,木子兰便直接将顾玉成当做了巧言令色之徒,与那吕弱思皆是谄媚之人。 然而当木恭人说到后来,尤其是说到顾玉成硬抗符武华威压的时候,木子兰的面色已然改变。 符武华的天赋被誉为与少帝商子殷相平的,实际上木子兰甚至觉得要不是因为商子殷不是中原人,哪里轮得到姜德郁与那符武华并列南德北武? 这顾文月竟然能够硬抗符武华的威压,足见其人心性之高。毕竟,没有足够坚韧的意志,是很难抵御住来自修为更高人的威压的。 当木子兰听到顾玉成说“只是经历过几场生死罢了”的时候,木子兰更觉得顾文月此人不简单。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简单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谄媚于自己的弟弟? 这是一个令木子兰感到矛盾的地方。 木子兰越发的觉得事情不简单起来。甚至木子兰已经敏锐的觉得,顾文月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是假的。 尤其是当听到顾玉成竟然会拒绝自己弟弟与符武华的橄榄枝的时候,整个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在一开始就取悦于木恭人的人,怎么会拒绝如此巨大的好事儿? 除非他一开始的行为是有所图…… 想到这里,木子兰直接对着木恭人说道“你那内眼可带了回来?” 木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直接兴奋的点了点头后接着鼓吹道“姐,你是不知道,顾兄为人有多好……” 木子兰已经感觉出自己的弟弟这次是被人给骗了,但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点了点头到“我还没见过那悟道境的内眼呢。可否让姐姐看看。” 木恭人不疑有他,直接将内眼从储物袋中拿出来,递给了木子兰。木子兰接过之后,直接运用体内丹阳赤检查起来内眼。在检查一遍后,确实是那纯正的融天锻。只是感觉少了些什么。于是再次闭上眼睛,检查了起来。 木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兴致勃勃的说道“顾兄真的是一个我见过的最仗义的人了。” 木恭人还想接着说些什么,那木子兰却打断了道“有些不对劲。” 木恭人顿时不乐意了,问道“那里不对劲了?” 木子兰看了一眼木恭人,以前的木恭人可不会这么反驳自己,不禁有些心疼。看来这个顾文月真的很受自己弟弟信任,可是…这个顾文月却很有可能欺骗自己弟弟… 木子兰也知道,哪怕是其他人,对自己的弟弟其实也没有怎么诚心对待。都是看在他的身份上选择忍让罢了。 只是这一次不同,被信任的人欺骗,是十分糟糕的。虽然木恭人属实有些糊涂,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木子兰哪里能忍心看自己弟弟被欺骗? 木子兰握紧内眼,咬了咬牙,心中暗想“我记住你了,顾文月。” 随即站起身子拽着木恭人便要离开百家,去找那太上长老。 木恭人有些不知所以,问道“姐,你这是要去干嘛?” 木子兰看着一脸懵懂的木恭人,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真的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木子兰现在还看不出这内眼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这个内眼绝对是有些问题的。 现在自己弟弟被顾文月骗了,木子兰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木子兰想了想,这件事情木恭人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与其日后知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那怕这会伤害他,但总比不告诉他让他日后受更大的伤要好。 于是木子兰在原地徘徊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缓缓的说道“这个内眼,有问题。” 木恭人笑着说“哈哈!这怎么可能?老姐你一定是在逗我的?一定是吧?” 木子兰微微心疼的说道“你很信任我的话,不然你为什么问两次?我不想让你感受到被骗。但是……” 木恭人笑着拜了摆手道“什么啊。老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木子兰见状直接拉着木恭人向那百家外走去,朝着太上长老所在之地而去。 木恭人却开始反抗,不断的想要挣脱木子兰的手。 木子兰最后回头呵斥道木恭人“恭人!你既然相信我!为什么不敢面对!?” 木恭人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木恭人实在是不愿相信那个会为自己出头,愿意相信自己的顾兄会欺骗自己。但是自己的姐姐自己是知道的,她更不可能欺骗自己。 木恭人只能深深地低着头,又疯狂的摇着头,最后说道“这不可能!” 木子兰看着自己的弟弟,久久无言。最后只能牵着弟弟的手,将弟弟拉向了那太上长老那里。 太上长老木时正在修炼,因为现在是他来掌管着潜龙闻,因此没有闭关,毕竟好多事情都要找他。 当听说木子兰带着木恭人一起来找自己的时候,木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令人将木子兰与木恭人进来了。 木时看着婷婷婀娜的木子兰,心中赞叹道“大方至雅。” 此时的木子兰拉着木恭人向着木时鞠了一躬,木时看着不情不愿的木恭人,心中冷哼,感慨道“凡心未脱,俗性未改。” 那木子兰直接开口道“实在是抱歉,惊动了太上长老。” 木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子兰所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吧?” 木子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说出这件事情,还是恭人发现的呢。” 木时听后,微微起了好奇心,问道“哦,是什么事情呢?” 虽说木时其实心里觉得这是木子兰在为木恭人添彩,不过木时也希望木恭人能有所作为,因此选择相信一下。 毕竟无论怎么说,都是姓木,都是一家子的。 此时的木子兰取出了内眼,递给那太上长老说道“这是恭人在拍卖会上得到的。恭人拍卖下来之后只是看了一遍,回来之后再检查一遍后,便觉察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但也不敢肯定,因此拿给了我。我一看,也确实是有些不同,却也无法确定是什么不同。因此特来寻求太上长老帮助。” 那太上长老听后便起了兴趣。 焰兽的内眼,或者说焰兽,其实这些东西的起源都源于潜龙闻祖师木离当年冶炼明焚刀时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祖师在冶炼明刀,抽出火之灵脉的时候,就发现这一条灵脉有蹊跷,最后发现这里正是北方魔族暗中建造的传送阵,可以传送强者进入中原。当时正是至尊与商家对垒之时,木离自然不能让魔族来中原捣乱。于是用融天锻设置下阵法,令魔族的强者无法通过阵法传送。 只不过这也导致一部分原本就生活在灵脉旁的妖兽变异,成为了焰兽。 其中有一部分焰兽在吸收融天锻后,甚至能突破到悟道境。然而只要焰兽不离开明焚山就对封印没有影响,因此也就没人管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兴起的狩猎规定不允许猎杀悟道境得焰兽的原因。 而潜龙闻在遇到悟道境的内眼也会买下来,重新归还封印之地。这样也就没什么事儿了。这个封印也就一直被保存了下来。 现在木子兰说内眼有问题,这令太上长老感到好奇。说实话,除了木离,太上长老不觉得有任何人能让内眼出任何问题,因为没有人能操控融天锻。 此时的太上长老不以为意的接过内眼,运用丹阳赤进行探查…… 过了许久,太上长老整个人一脸呆滞的说道“这,这,不可能。少了?” 木子兰也反应了过来。 是的,那内眼中得融天锻绝对的纯正,但是,量不对!是融天锻少了!缺少了!悟道境焰兽内眼里的融天锻绝对没有这么少! 此时的仓皇而逃的顾玉成不知道,他已经惊动了两大中原宗门,这已经算是惊动了一半的天下了。而不久之后,他将会惊动整个天下… /73/73814/22190403.html 一百四十二、天下缉拿 此时的太上长老看着手中的内眼,不断的重复道“少,少了?” 木子兰也缓缓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同样惊讶的不知该如何言语。 融天锻,少了。代表了什么?代表着,有人能够影响融天锻,这还只是最保守的猜测,再大胆一些的猜,就是有人能够利用融天锻,甚至可以说,有一个人可以利用、操控融天锻! 这个猜测无论是怎样的,但那个可以使融天锻减少的人,对于潜龙闻来说,都重要万分,是必须要找到的人! 此时的木时也反应了过来,夸赞木子兰道“子兰这一次你做的很…” 木子兰知道太上长老这是偏心于自己,于是打断太上长老的话,说道“这一次还得多亏恭人。” 太上长老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笑道“确、确实。这次…” 木恭人垂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我没有一开始就将整件事情报告给宗门,这是我的错失。还请太上长老处罚我。” 太上长老与木子兰全都愣住了,没想到木恭人会主动请罚。木子兰立刻拽住木恭人,示意他不要说话,木恭人却直接甩开木子兰的手,说道“这些都是我造成的。虽然发现了这个可以为宗门带来价值的人,但是不可否认,这个人也可能给我们带来灾难。而且我还被他利用了,并且因为他得罪了北道宗。无论如何我都是有过错的。还请长老处罚我!” 太上长老见状,有些欣慰。木恭人现在竟然能够主动认错,绝对是一次进步,对于那太上长老而言,与北道宗的矛盾可以解决,完全就是一个小事。但自己这个后生晚辈的改变,却可以称之为大事。 木子兰一直没有被立为少宗主,多少还是与其女性的身份有着关系的。只是木恭人太过于荒唐不经了,因此才不受重用,此时木恭人能够主动认错,太上长老自然是高兴的。现在老宗主也没有去世,潜龙闻根本不需要一个或者不是必须要一个天才宗主,一个守成之主就可以坐稳潜龙闻的位置。 木恭人如果能够一点点改变自己身上的缺点的话,也未必不能做这潜龙闻的少宗主。 木恭人现在的改变,让太上长老看到了一丝丝的可能。 只是木恭人现在的脸色十分的差。 那太上长老于是便说道“兹事体大,还不能立刻盖棺定论,包括恭人的处罚。还是让我们这些太上长老谈论谈论再说吧。至于你们两个,便先出去,记住,不要声张这件事情!” 于是木子兰带着木恭人出来了。那木子兰略带责怪的说“你呀,怎么突然耍起性子来了。这件事情……” “他欺骗了我。”木恭人压抑着自己,颤抖的说道。 木子兰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心痛的安慰道“这些都是这世上经常会遇到的事情。” 木恭人阴鸷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一样!这不一样!”说完便向着自己居住的方向而去,直接将木子兰甩在了身后。木子兰见状,也就没有去管木恭人,而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而此时的木恭人直接来到了自己居住的楼阁,直接来到了后山,疯狂的用灵力攻击着后山的岩壁,一直在此等候多时的吕弱思心惊胆颤的看着木恭人。 木恭人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一边宣泄一边骂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欺骗我!为什么啊!明明,明明只有你信任我!明明!明明不是这个样子!”木恭人疯狂的宣泄着。直到最后木恭人气喘吁吁的倒在了山上,心中发誓,一定要杀了那个叫顾文月的男人。 与后山疯狂喧嚣的木恭人不同,潜龙闻的太上长老们则看起来异常平静。只是淡淡的看着桌子上的装饰物。其中一名长老缓缓开口道“可以旁敲侧击一下符横天。看看能不能得到那小子的情况。” 另一位长老也点了点头,随即补充到“还可以记住一下那小子的容貌,以此来找人。” 另一个长老立刻摇头反对道“那小子能够影响融天锻,自然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的。谁知道有没有易容?” 另一位长老立刻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 木时终于缓缓发话道“无论怎样,此人对于我潜龙闻意义重大。我们都要抓到那个人。否则的话,恐日后酿成大错。” 众人皆点了点头,刚想要继续交谈下去。便被一声声龙吟惊动了。 木时缓缓的望向木方古关禁闭的地方,有些疑惑的说道“四方钟怎么响了?” 随即一个长老来到了众太上长老的面前,说道“北道宗敲向四方钟,联系我们,称有大事相商。” 木时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很快便带着三个太上长老来到了四方钟而来。 那四方钟整个嵌在一座山中,而整座山则被掏空成一个“冂”字形,巨钟的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阵坛。木时直接领着人来到了四方钟之下。四人坐在指定的位置。随即一阵光影闪动,四大宗门之人的影像全部出现在这阵坛之中。 符横天、潜龙闻、千寻谱、北道宗,尽皆在此。 此时众人全部将目光投向了那北道宗所在之处。 北道宗的宗主朱植业直接站起身来,向着众人鞠躬道“这次召集大家属实是有些匆忙,只不过也是事出有因。” 千寻谱的宗主姜正莨淡淡的开口道“还有天下大比一样重要的事情?” 四方钟的创建就是四宗为了天下大比而建造的。 当初千寻谱出了一个张之林,姜正莨都没有用这四方钟,现在北道宗突然使用,姜正莨好奇之下才会率先开口询问。 朱植业缓缓点了点头,随即沉重的呼出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北道宗弟子,被心魔杀了。” 一语出,四座皆静,落针可闻。随即那木时猛然站了起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朱植业呼出一口气,便将霍显与顾玉成的冲突和盘托出“我宗那弟子与一散修起了争执,那不肖弟子原本是想令人将散修带回来,好好理论一番。却未曾想,派去的三个天之境界修士,都被心魔杀了。” 众人当然不会信什么将散修带回去只是理论理论,只不过谁也不会扯开朱植业的遮羞布,没那个必要。此时的木时紧紧皱着眉头,因为那个散修就是他要找的。 而朱植业在说完话后便立刻鞠躬了说道“我宗在得知此事的时候,便已经派遣太上长老朱镇中去了一趟现场。在现场…”朱植业缓缓的说道“在现场我们连弟子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并且发现了异火焚烧的痕迹。” 木时听到这里心中一颤。 此时的朱植业则接着开口道“而心魔的气息则丝毫没有。一点都没有。”——这自然是因为顾玉成将魔障给全部消除了。若是顾玉成彻底化身心魔,可就没这么好清除了。 这时符横天的宗主符文服开口问道“既然没有心魔的痕迹,怎么肯定,是心魔。” 那朱植业接着开口道“在原地我们没有发现心魔的气息,但是在远处,我们发现了魔障!” 众人一听,顿时打起了精神!魔障,那是只有心魔才有的最特殊的气息! 符文服立刻开口问道“那为什么不顺着魔障将心魔抓回来?” 朱植业直接开口道“魔障的踪迹断断续续,最后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太过于突兀。最后长老朱镇中推断这是心魔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引开追查的人!” 听到这里,众人立刻打起了精神。如果真的是心魔有意为之,那就代表心魔有了一定智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木时开口询问道“那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宗主有没有一个准确的推断?” 朱植业点了点头说道“现场会有焚烧的痕迹,很有可能是因为那散修的原因。因为那名散修是他我修士,这是我宗门弟子霍显从拍卖会上符横天弟子那里得知的。” 符文度听后没有什么反应。 朱植业接着说道“我们前去的时候,焚烧的痕迹已经消散了许多,已经看不出太多线索。但是结合宗门弟子的信息来看,那散修不过是天之六星,杀死我宗三个天之九星弟子的可能性太过低了,只可能是那心魔将三明弟子连同散修一起杀了。在消除现场的痕迹后逃走了。” 符文度再次提问道“可是以心魔的修为,杀死三个天之境界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察觉到?” 朱植业这是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也不是太能想的通。毕竟以心魔悟道境得修为,怎么可能在杀死四个天之境界的时候露出马脚。” 久不发言的姜正莨迟疑的说道“如果真的是一个心智全开的心魔,估计也不会挑四大宗门的弟子下手,毕竟这么做危险性太大了。我更倾向于…这个心魔根本就是一个初开智慧的心魔,而那魔障,也不是障眼法,而是他不小心泄露的踪迹!我们正好可以跟着这踪迹,去搜寻心魔藏身之处!”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毕竟如果真的是心智全开,也就不会让北道宗的弟子将消息发回来了。 那么姜正莨的话就很有可能性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朱植业直接上前道“还请各宗门加强所在地的悟道境散修的盘查,至于其他五个省份,也要令其好好盘查一番。另外通知一番那函谷关。至于妖国,也可以通知一下。” 众人听后,全都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木时则是愁眉不展,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对于潜龙闻有着极强意义的散修,竟然死了。木时对于心魔的痛恨也疯狂的燃烧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离开会议,直接赶到心魔面前,将心魔给挫骨扬灰了。 于是在这一场会议结束后,天下突然涌现了一股只针对于悟道境的洪流…… 只是可惜的是,顾玉成虽然是被天下通缉了,但是通缉的信息不对,这也让顾玉成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搜捕风波里有惊无险的逃婚一劫。 话再说回来,谁有能想到,心魔竟然才天之境界? /73/73814/22190404.html 一百四十三、他没死! 顾玉成躲在一间旅馆之中,此时的他显得格外虚弱,连日的逃亡终于结束了,紧绷着的心也算是放松了一点。 顾玉成在逃跑的时候,越逃越是心惊,在不断的思考之下,也猜到了日后对于自己的抓捕可能是难以想象的,因此顾玉成已经有了实在不行要逃到北方魔族那里的想法了。 在逃跑的过程中,为了争取时间,顾玉成特地留下了一点魔障,用来迷惑追捕之人,然后便疯狂的向着反方向而逃。 此时的他已经逃到了——符横天! 是的,顾玉成又逃了回来,因为,自古以来就有一个定律,那就是灯下黑! 四大宗门绝对想不到心魔会顶风作案,竟然又跑了回来。而顾玉成猜的没错,四大宗门确实是全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此刻的顾玉成逃到了一家旅馆,虽说现在看起来狼狈无比,但已经看出不来任何魔障的气息了。 顾玉成付完钱,进了自己的房间后靠着门就睡着了。 第二天那小二敲门时,顾玉成立刻醒了过来,整个身子像是要散架一样,酸痛无比。 顾玉成开门,小二直接走了进来,躬身笑着问向顾玉成“这位爷,不知道您要不要吃些什么啊?” 顾玉成听后,便点了点头,说到“拿些肉来。”顾玉成整个人现在孱弱无比,再不吃些肉,顾玉成感觉自己都要死了。 小二立马应和着说道“好嘞!”随即折身向着那楼下走去。 顾玉成则又依靠在门上,耳朵贴在地上,睡了起来。 那怕是身为修士,这几天的亡命,也让顾玉成整个人有些受不了。此时的顾玉成不由得想起了韩阴,也不知道他怎样了。这次回来符横天这种灯下黑的地方,也是韩阴跟自己讲得兵法上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原因才会回来的。 此时的顾玉成耳朵贴着地面,就是为了将一切声音听清楚。虽说一旦有修为比自己高的来,自己这么做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但该有的谨慎还是不能丢。在顾玉成眼里,遇到比自己强的,那能算自己倒霉。但绝对不允许自己栽倒在比自己弱的人的手里。就算栽跟头,也不能载的冤屈。 小二很快便将肉拿了上来,顾玉成听到声音爬了起来,夺过肉后便狼吞虎咽后起来,吃完又是一顿倒头大睡。 也就是在顾玉成狂睡的时候,整个符横天便运作了起来。 或者说,天下这个庞大的机器体系运转了起来。四大宗门就像这台机器的最核心,发动着每一个大齿轮缓缓的运作了起来,而那些大部件再带动一个个小零件,最终使整个天下运转起来,去抓捕一个心魔…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昏昏睡死在符横天脚下的旅馆内的少年,便是这整个事件的主角。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事件的关键点,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来了。 真是,泼天大胆。 …… 此时的木时也告知了太上长老会议上的一切情形,所有太上长老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谁也没想到,那散修会这么就死了。因此众人也就将那注意力放到了心魔之上,毕竟心魔可以说是天下共敌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所有人要首先讨伐的对象, 而木方古也被提前从禁闭里放了出来。毕竟也不可能所有太上长老都去抓捕心魔,一来太上长老都是凝鼎,有点儿大材小用,二来,很多太上长老都要闭关修炼,哪来那么多闲心?让木方古这个更熟悉宗门的宗主出来,反而更好一些。 木子兰在从太上长老那里得到那散修身死后的信息,便直接来到了木恭人的居所,将这一切告诉了木恭人。 木恭人坐在原地直愣愣的听着,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过了许久才仰头哈哈大笑,甚至笑的有些呛咳,在一阵咳嗽后,木恭人疯狂的骂道“死了?就榻嘛这么轻松的死了!?” 此时的木恭人显得有些癫狂,让木子兰看的有些慌张。她没想到一个散修会木恭人有如此大的影响。 木恭人暴躁的起身,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开始疯狂的砸着身边的一切。木子兰见状便直接上前,摁住那木恭人。木恭人像一个受伤的野兽一样癫狂的挣扎着。 木子兰见状只能呵斥道“恭人!你醒醒!一个死人!一个死人也能让你如此落魄吗?” 木恭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疯狂的抽搐着。然而实力相差,木恭人怎么做,都无法挣脱木子兰的束缚,最后发疯一样嘶吼着的木恭人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哭的像个孩子。木子兰见状顿时心软了下来。 于是松开了那木恭人。木恭人便直接扑在木子兰怀里,一边哭一边抽泣“我,我那么信任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欺骗我?我以为终于,终于有一个人开始认可我,终于有一个人来认同我!结果,结果,只是欺骗我!——啊!” 木子兰任由着木恭人在自己的怀里发泄着,格外的心痛。 木子兰安慰道“他该死!他该死!” 木恭人却更加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只是配不上木家嫡长子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啊!” 木恭人确实是嫡长子,木子兰是嫡长女。 木子兰听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现实。是,你没做坏事,但你不强大,就有人瞧不起你。这是木子兰也无法改变的事情。于是只能任由木恭人在自己怀里哭泣着,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木恭人在木子兰的怀里哭了半天,才缓缓的回复了过来。 木恭人眼睛通红的说道“死的好!死的好!不然我一定去把他杀了!” 木子兰见木恭人算是恢复了过来,便帮着那木恭人擦拭着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道“唉,多大了。恭人还哭鼻子啊。” 木恭人被调侃后,不服气的说道“我,我才没有呢。”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木恭人扑在木子兰怀里,说道“姐姐,你真好。” 木子兰被木恭人突然的举动惊到了,愣了片刻后笑着说道“傻子。”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我能不对你好吗?木子兰在心里说道。 那木子兰见木恭人冷静了下来,便指着木恭人的额头说道“好了好了,姐姐先走了。有事一定要来叫我。可不要再哭了。” 木恭人点了点头。木子兰起身用灵力将周围乱糟糟的情况收拾了一顿后离开了。 木恭人看着木子兰缓缓的离开,便直接躺在了原地。 只是木恭人依旧在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死了?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你不死,才能让我杀了你啊。为什么你会死呢?顾文月,你为什么会死?” 骂了千百遍的木恭人直接翻身起来,拿起通灵玉,疯狂的联系着顾玉成。木恭人依旧不愿意相信顾玉成已死的这个消息。 而此时的顾玉成依旧是昏睡着的,身边的通灵玉则在不断的闪烁。 直到一夜之后,顾玉成这才缓缓的清醒了过来,脑子依旧有些混浊的顾玉成竟然随手拿起了那正在闪烁的通灵玉。 打开之后看完内容的顾玉成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整个通灵玉上写满了“你该死”三个字。再仔细一看,这正是木恭人送自己的通灵玉。 顾玉成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做了错事了。这下子好了,行踪暴露了。 现在的顾玉成自以为自己已经是被认定为了心魔,是全天下都要抓捕的对象。因此在行踪暴露之后,顾玉成便直接将这通灵玉扔到了床上,随即直接起身向着门外而去。 此时在潜龙闻内的木恭人在不断的咒骂后,猛然看到顾玉成的通灵玉有了反应,。木恭人整个人顿时陷入狂喜。 木恭人直接拿着通灵玉便找向了那木子兰,将顾玉成没有死的消息告诉给了木子兰。木子兰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木子兰反应过来后,立刻拉着木恭人,去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木方古。木方古作为宗主还是知道了关于顾玉成的事情的,于是木方古立刻带着姐弟俩去拜见了太上长老。 此时的顾玉成根本就来不及打探一下目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只顾着离开这里,结了帐便向外跑去。 走在大街上的顾玉成则立刻冷静了下来,呼了几口气后,缓缓的平静了下来,思考起来自己到底该前往哪里躲避追捕。 估计现在四大宗门所在的省可以算是最危险的了,至于云中省,则是想都不要想了。也就是说只有五个省可以去了,其中南三省太过遥远,也就剩下那元鼎省与仁皇省,元鼎省在古秦省旁边,想要过去,还要跨越中天省,而仁皇路离自己最近,于是顾玉成下定决心,向着仁皇省而去。 潜龙闻内,木时长老看着面前不修边幅的木方古,头疼的说道“又有什么事?” 木方古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事儿,还得让恭人来说。” 木恭人于是上前说到“他没死!” 木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问道“什么?” 木恭人于是重复着说道“他没死!” 木时顿时懵了。木方古于是一脚踹到木恭人屁股上“谁没死?你倒是说清楚啊!” 木恭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用着近乎兴奋的语气,大喊道“顾文月!他还没有死!” 木时听后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狂喜。然后又陷入了疑惑。 木时一边摇头一边否认到“他怎么可能活下来?这怎么可能?” 木方古挠了挠下巴说道“目前来说,那个小子应该是见到了心魔。至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一点确实是很难搞清楚。除非……这也不应该,他才天之境界,不可能有心魔,而且就凭他天之境界,就算有了心魔,他又怎么压制?朱植业那小子可是说了心魔已经产生了些许的智慧了的。想凭借天之境界压制一个有灵智的心魔,这根本没有可能性。” 木时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小子能影响融天锻,也不是没有可能活下来。如果真的活下来的话,这小子的天赋定然不俗啊。” 木时接着问向木恭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木恭人回答道“他应该是一时不查用了通灵玉,被我发现了。被我发现的时候是在符横天最外面的一路汉应路。现在一直在那里,我估计他是直接弃了通灵玉逃跑了。” 木时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坚定了顾玉成不是心魔的想法,毕竟如果真的是心魔,哪里还敢去符横天。 确认了这一点后,木时开口道“无论怎么说,都要把这小子带回来,能从心魔手下逃出来,还能影响融天锻。这小子不简单。这件事情我会派几个长老去暗中查一下的。” “恭人,这次你做的很好!我可以代宗主给你一些奖赏,你说,你想要什么?” /73/73814/22190405.html 一百四十四、朱砂凤 木时问木恭人想要什么奖励的时候纯粹就是一时兴起,也没想过什么事情都要答应,因为在木时的想法里,木恭人除了索要一些玩乐的事物,是不会有其他什么的要求的。 而此时的木方古则直接上前道“给什么给!这臭小子还能要什么好东西?你作为太上长老咋也这么不靠谱?”木方古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尊敬木时这个长辈,就是单纯的呛人,不过也对,木方古连白子墨那种天下第一人,经历日月变革的人都叫做“老白”,也可以看出木方古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的脾气秉性。 木时知道木方古说得对,于是点了点头,想要收回刚才的话。然而木恭人却直接上前喊道“一言千金!太上长老您既然已经答应我了,怎么能耍赖!” 木时被木恭人的话给噎住了,随即看向木恭人,有些好奇今儿着木恭人今天是怎么了,咋这么不怕死,直接反抗他爹,就不怕他爹木方古修理他? 果然木方古直接上前,掐着木恭人的脖子就往外一甩,呵道“你看看你啥样!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你说说你!你能要个啥正经东西吗?” 木恭人立马爬了起来喊道“我能!太上长老您能答应我吗!您能吗!” 木时被木恭人这么一逼问,竟然有点儿小恼火,于是开口说道“只要你提出的要求不是那些没有用的蝇营狗苟,我就接受!” 木恭人立刻跪了下来,向着木时重重的磕了一头,喊道“请您收我为徒!!” 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刚想拽木恭人起来的木方古也止住了手。此时的木子兰看着木恭人,仿佛明白了什么。 木时怎么也没想到木恭人竟然会让他收自己为徒弟,偏偏木恭人的这个要求不仅不是没有用,反而十分有用,可是木时却不想收木恭人为徒弟。因为木恭人的天赋与与实力都不适合当他的徒弟,而且木时也不想要木恭人这么一个略微荒唐的徒弟。一时间内木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连木方古内心都有些狐疑木恭人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今天怎么会提出这么上进的一个要求? 也是这个要求十分的积极上进,木方古这才没有把木恭人给拽起来。 而此时的木子兰看着木恭人磕在地上的头,内心说道希望这一次你不会是三分钟热度。 木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木恭人,缓缓的摇了摇头,有些头疼的说道“你已经是少子了,宗门之中能够为你讲课的先师有那么多,何必非要拜师于我?” 木恭人保持着姿势,坚定的说道“可是他们只是平常的答疑解惑,我希望您能收我为徒!无论怎样,我都要拜您为师!” 木时不知道木恭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要求拜师自己。这是一个好好事儿,毕竟木家的嫡系开始上进了,从哪方面来说对于木家都只好不坏。 只是师生关系可不是说着玩的,所谓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个师傅,堪比一个父亲,因此收徒一直都是慎之又慎的。木时本来就没有打算收徒弟,更别提收木恭人为徒弟了。 然而木时也知道,自己前脚放完言,后脚就不遵守的话,传出去可真就让人笑死了,而且这一次木恭人的要求不但不荒唐,反而十分的长志气,自己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拒绝了吧。 一时间木时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过了片刻,木时便想到了一招,于是向着木恭人承诺道“既然你这么想拜我为师,那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在这里等着,我去取东西。” 说罢便直接回头离开,身后的木方古则喊道“你可不能耍赖啊!”——木方古虽然也不看好自己这个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他想争气,干嘛不推一把呢? 木时有些被气笑,直接回头喊道“自然不会!”说完接着向前走去。 木时说是要去拿东西考验木恭人,实际上就是一走了之,因为木时料定了木恭人他根本就没有坚持下来的毅力,估计半天没看到自己回去,木恭人自己都会离开,到时候木恭人也就不会再好意思拜自己为师了。这就是木时的如意算盘。 木方古见状,点了点头,便想要领着木子兰离开,木子兰却对木方古摇了摇头,说道“父亲,你先去处理心魔和顾文月的事情吧。我在这里陪一下弟弟。”木方古于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木方古一走木子兰便坐到了木恭人的身边,一句话没有说,就这么闭上眼睛修炼起来。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的木恭人果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已经抬起了头,四处看了几眼后,选择耐着性子继续跪着。 直到那夜晚悄悄爬满天空,也不见木时回来,此时的木恭人已经感觉到身体发虚,整个人体都酸痛起来,随即运转灵力,再一次驱逐了疲劳。只是精神上的疲劳却让木恭人十分想要放弃。 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要黎明了。 木恭人终于受不了了,一只手支撑着就要起来,此时木子兰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顾文月的欺骗,因此才会发奋图强,无论是你想报复那顾文月也好,还是想要证明自己也好,但是,现在的你,如果放弃了,那就真的放弃了,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你的想法了。” 木子兰话音一落,木恭人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僵硬在原地。是啊,如果现在放弃了,就再也没有可能成功了。木恭人被那么多人瞧不起,被顾文月欺骗…木恭人不甘心,从来没有这么不甘心过。 木恭人将顾文月当成知心之人,甚至差一点和自己姐姐一样重要,现在却被这个视为知心的人耍了…木恭人不甘心! 木子兰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木恭人,直接起身离开,看都不看木恭人一眼。 木恭人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最后再一次狠狠地将头扣下,在这里跪了下来…… 木恭人这一跪,便决定了不成功不起身。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逃到了仁皇省,当顾玉成逃到仁皇省后,便直接躺到了一家旅馆之中,一睡不醒起来。而此时的仁皇路为因为一件事情热闹了起来。 而这件事情也使得张之林与熊怀离开了那函谷关,来到了那中原…… 此时的韩府,韩瑛正着装打理着自己,因为今天自己那个在函谷外抗击魔族的弟弟韩偲要回来了,自己当然要去迎接一番。 这次韩偲会回来也是因为魔族突然收缩,不再向那函谷关边境以及云中省的边境侵犯了。具体原因则是听说魔族那里出了一个左手使剑的老乞丐,叫什么春一剑,扬言要来拿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大闹了魔族,整个魔族也不是没有凝鼎境的强者,却依旧斗不过这个老头,被老头一手剑术给打的节节溃靡,最后竟然震惊了整个魔族,导致整个魔族全盘收缩。 韩偲这才有机会回来一趟。 韩瑛的身后跟着兰溪若初,为韩瑛换上了一件得体的衣服,一边换一边说道“大小姐,最近李家的商队和咱们的商队矛盾蛮多的,在中原都会打起来。” 韩瑛听后冷哼一声,说道“李不书也真是够了,离开函谷关也就算了,怎么现在也来掺合商队的事情了?父亲那里是怎么说的?” 兰溪若初淡淡说道“自然是没有撕破脸,毕竟李不书也算是韩家未过门的儿媳妇,总不能对李不书动手吧。而且李不书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自然也没必要特地的打压。” 韩瑛依旧有些气不顺,于是问道“大哥呢?大哥哪里去了?” 兰溪若初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这几天又去了一趟函谷关,然后一直呆在家。” 韩瑛听后更加不乐意了,大哥还是放不下李不书,拿不起尊严啊。韩瑛只能皱着眉甩出一句“知道了。” 收拾好了的韩瑛又问道“听说元鼎省挖出了朱砂凤?” 兰溪若初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韩瑛听后,便点了点头接着询问“父亲那里怎么打算的?” 兰溪若初回答道“家主自然也是想要得到一些朱砂凤,毕竟这个矿物还是蛮稀有的。不过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韩瑛听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张之林和熊怀呢?他们这个月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改变,除了成天待在修炼室内,便没有出去一次。” 韩瑛愣了一下“连凝鼎境的修士那里都没有去?” 兰溪若初点了点头。 韩瑛顿时好奇了起来,凝鼎境的修士啊,修炼上的问题,哪个不能问?这张、熊二人一次也没去?这怎么可能,谁修炼还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此时的兰溪若初想了想说道“哦,有关那熊怀,韩执鞅曾经跟我说过,熊怀曾经在南三省得到过传承,似乎还是很好的传承。” 韩瑛听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张之林是怎么回事?熊怀可以说是因为有传承的原因所以修炼上还没有问题,他怎么会一点修炼上的问题也没有?” 这当然是因为张之林已经得到了在太一宫的传承,关于剑道,张之林自然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至于炼药,这个月则是一心专攻剑道,因此才会一点问题都没有。 兰溪若初想了片刻后也没想明白,便只能摇了摇头。 韩瑛也想不明白,索性摇了摇头,也不去想了。 一边走,韩瑛一边嘱咐道“也该让张之林与熊怀他们去做一些任务了。刚好可以趁机挑拨一下二人和其他门客的关系。” 兰溪若初在身后点了点头,跟着韩瑛一起来到了韩府的一处堂外。 /73/73814/22190406.html 一百四十五、仁皇肖家 当韩瑛来到那堂外时,韩端耻已经站在了那里。 此时的韩家一众人等都来了,韩瑛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自己的兄长韩城玉,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随后便走向了韩端耻。 虽然韩瑛来的不算早,但是她的身份使得她可以站在韩端耻的身边。 等了片刻,便见一个身着棕色长袍的男子领着一个身穿墨绿色的男子飞了过来。 为首之人正是那韩偲,而韩偲的身后,则是一个容貌堂堂,英气逼人的男子,看起来与韩偲年纪相仿。 此时韩偲直接上前拜见那韩端耻道“父亲,我回来了!” 韩端耻欣赏的看着身前躬身的韩偲,满是欣慰的点头道“好好!回来就好!”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那墨绿长袍少年。韩偲见状立刻介绍到“这是魏家少子,魏斌良。” 魏斌良上前行礼道“见过韩国公!” 韩端耻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说道“偲儿很少称赞一个人,但是在与我的信件中倒是不少夸赞到你。看来你在魏家也是一个后起之秀啊。魏家不愧是老家族了,能有这么多人才,属实让老夫很是羡慕啊。——你哥哥魏斌野虽看起来很随和,但没你有朝气啊。” 魏斌良立刻作态道“哪里哪里,还是比不上我兄长的。”言语之中却不乏自得。 韩端耻摆了摆手道“不用谦虚,来,跟偲儿一起进来了。” 韩瑛微微靠后的跟着韩端耻与那韩偲,知道有这魏斌良在,自己父亲是不会在接风洗尘的宴席上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因此也就不怎么积极,只是在后面慢慢跟着罢了。 原本还打算在宴会上说些什么的韩瑛,顿时省了口水,只是看着那韩端耻与魏斌良随意的交谈着罢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魏斌良,韩瑛不禁想到了魏斌野,立马觉得魏斌野根本就比不上这魏斌良,魏斌野那个人整个都透露着一股慵懒,一点气质都没有,实在是好奇那魏斌野怎么当上世子的。 宴会在毫无意义的进行着,而此时的顾玉成却醒了过来,这次是因为疼醒了。——左手臂受的箭伤,还没有彻底的好,顾玉成一直顾着赶路,忘记及时治疗自己的伤了,结果现在也没有彻底痊愈。 顾玉成下了楼,打算出去买一个丹药,来治疗一下自己的伤。 来到一家商店,此时的顾玉成才发现这里的氛围十分的热闹,而且好像都在准备着迎接什么东西一样,于是顾玉成拿出地图,看了看,这才发现这地图上曾备注过这仁皇省乃是商业发达的一个省份,于是顾玉成来到小二面前,那小二立马上前迎接,问道“不知道客官你想要什么东西呢?” 顾玉成想了想,问道“能够在战斗中恢复灵力的丹药,有吗?” 小二听后立马笑道“啊,客官原来您是想要丹药啊,您可以去二楼找我们的总管,他会领您去找您需要的丹药的。” 顾玉成听后,便点头上了二楼。 此时的二楼看起来也很热闹,而顾玉成一眼便看到了那站在显眼处的总管。 顾玉成直接来到了那总管面前。总管见顾玉成衣衫不整,整个人似乎刚经历一场逃亡一样,显得十分狼狈,甚至带着一丝的穷酸,于是便不打算理会顾玉成,想要随便支会一个人来应付顾玉成。 只是顾玉成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顾玉成直接上前,递上一块灵玉,微笑着问道“不知你知道这里的总管在哪里吗?” 总管差异的看了一眼顾玉成,也没接过灵玉,只是说道“我就是。” 顾玉成听后,冷冷的笑道“不像啊。” 总管立马有些不服气,刚想开口,顾玉成便直接转身道“我还以为仁皇省的商业强是因为商人有陶朱、猗顿之才,巴清、吕不韦之富,没想到是这般模样,全然就是井中之蛙。也不怎么样嘛。” 那总管那里受得了顾玉成的话,仁皇省别的不行,就商业算是天下闻名,顾玉成这是专挑仁皇省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攻击,总管哪里能忍受,直接就拦住顾玉成,喊道“你给我解释解释,凭什么那么说!凭什么说我们仁皇省商业也就这样!” 总管的一番话喊的十分大声,将那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众人顿时都看起了热闹。 正当众人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大抱兴趣的准备热闹时,一道声音劈开人群的窃窃私语,突兀而响亮“小爷今天倒要看看谁敢说我仁皇省商业不行!” 话音刚落,一个青年男子便搂着一个衣衫轻薄、妆容妖冶的女子,领着一群人,推搡开众人,来到了顾玉成面前,顾玉成一看男子,便觉得男子阳气稀缺,全然就是一副酒桶子、饭袋子、烟抽子、老亏子的样子,再看那青年蜡黄的面色,顾玉成就知道,绝对妥妥一个老亏子——嫖客,肾亏。 那男子怀中的女人一见顾玉成的面庞,顿时觉得顾玉成刚健孔武——连日来逃亡,顾玉成脸上已生了些许小胡子,再加上那虽略显狼狈却绝不平俗的容貌,看起来就有一种吃尽江湖风尘的味道。 顾玉成看着男子,再看那总管都有些退让的态度,知道这一片,估计是这个小肾亏说的算。 而那总管果然直接来到这小肾亏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肖公子,您怎么来了?” 那肖公子指着总管鼻子就骂道“我怎么来了!?你这个总管怎么当的?啊!都让人指着鼻子说我们仁皇省不行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要不是我跟大哥被派来去看一看元鼎省的朱砂凤,恐怕你现在都在这小子面前丢尽脸了吧。” 顾玉成一见周围众人的神情,便知道这小子绝对不简单,在场境界高的不是没有,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直接流露出不满,足见这肾虚的肖公子不简单。 那肖公子直接对着顾玉成脚边吐了口口水,问道“纱蔽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顾玉成原本是想用激将法来吸引总管注意,好趁机打探关于仁皇省的事情,没想到现在招惹来这么一个傻子,顾玉成也是蛮头疼的。尤其对面还是一个有权的傻子。 顾玉成知道今天想要善了恐怕是没有可能的了,但是却也不想闹事,毕竟心魔的事情刚刚泄露,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呢。现在再惹事儿,实在有些显眼。 顾玉成于是想着退一步,糊弄过去便得了。内心则安慰自己道“这是个有权利的纱蔽,这是个有权利的纱蔽,有理说不清,有理说不清,糊弄糊弄得了。” 于是顾玉成开口道“我只是觉得这总管不像你们仁皇路的人。丝毫没有作为商人的玲珑!”顾玉成这是把祸害引到了总管身上,毕竟一开始也是这总管吼的那么大声,才让顾玉成遇到了这么个倒霉玩应。 那总管怎么也没想到顾玉成竟然会把锅甩给自己。但还是立马反驳道“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像个商人了!你说!你说我哪里不像个商人!” 顾玉成于是立刻开口道“轻人外表!不知谦虚!你是不是见我仪容邋遢,就觉得我…” 这时肖公子直接开口打断顾玉成道“就榻嘛瞧不起你怎么了!” 顾玉成为之一愣,偏头看向肖公子,然后呆呆的望着。 那肖公子立马撑起那麻杆一样瘦弱的腰板,说道“看你嘛看!你榻嘛想怎样?!” 顾玉成突然笑了,整个人看起来笑的十分平静。 “榻嘛的,今天这是容不下老子顾玉成了?合着你这肾虚小子就是要欺凌我顾玉成?”顾玉成内心骂道。 那肖公子看着顾玉成瘆人的神情,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没面子,于是猛的直起身子,接过一不小心闪到了腰,整个人猛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骂道“你!咳咳咳!你个纱蔽,你榻嘛想干嘛?” 顾玉成顿时被这个肾虚的肖公子给逗乐了,于是问道“你叫什么?看你这样子,在仁皇省很厉害?” 肖公子咳嗽了半天,扶着他的女子一边为肖公子捶背,肖公子一边喘着气,哼道“老子是肖家的小少爷肖文苑!” 顾玉成哪知道什么肖家,什么小少爷。于是直接问道“肖家,很厉害?” 肖文苑整个人愣了,随即骂道“你榻嘛是山沟里出来的吗?肖家都不知道?” 顾玉成摇了摇头,笑道“和那符武华比,谁大?和那木恭人比,谁强?” 肖文苑接着骂道“肖家!仁皇省十路,我肖家占了五路!你榻嘛……”骂到一半的肖文苑反应了过来,什么?符武华?木恭人? 这两个人肖文苑自然是比不了的,但是,这个肖文苑也没什么关系啊。 肖文苑于是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顾玉成笑了,内心冷冷的说道“爷榻嘛连这两个人都不怕,更别说你个肾虚公子!” 顾玉成看着肖文苑说道“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肖文苑听后,笑道“怎么?你不解释了?” 顾玉成听后,淡淡的笑了,说道“解释的话,你会听?” 肖文苑顿时哈哈大笑,摇着脑袋摆着手说道“会听!——才怪嘞!哈哈哈哈,小爷今天就是要整你,你能怎么办?你只能受着!” 顾玉成捏了捏拳头。笑着问“非要如此?” 肖文苑直接说道“怎么?想让我原谅你?”不等顾玉成回答,直接吐了一口痰,吐到顾玉成脚边,说道“来!把它吃了!我就原谅你!” 顾玉成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随即走向那肖文苑。 肖文苑身后的众人都在看笑话,根本没去想顾玉成会反抗的可能性。 顾玉成直接来到肖文苑面前,一脚踩在痰上。 肖文苑立刻说道“我说,你瞎了?你踩……” “啊!!”一道杀猪的声音响起。 整个楼内顿时像是油锅一样沸溅起来,在众人哄闹之中,一道身影飞奔可出去。 肖文苑身后的众侍卫立马大喊道“追!快追!!” /73/73814/22190407.html 一百四十六、我的本命不会是逃跑吧? 韩瑛终于等到宴会结束韩偲送走魏斌良。韩端耻于是将众人召集到了一起。 韩偲疑惑的问道“不知父亲将我们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韩端耻点了点头,说道“最近元鼎省发现了大量的朱砂凤,这种矿物甚至可以入药,是一种很稀有的矿物。按照函谷关与元鼎省的石家的交情,这朱砂凤我们韩家也能分到一些。只是这一次魏李两家也要和我们抢一下。因此这一次打算派几个得力的门客去,并且让咱们韩家子嗣领队。”韩端耻说完,便看向韩瑛、韩偲二人。 韩瑛陷入了沉思,皱着眉头,不知道韩端耻想要做什么。 韩偲则直接上前毛遂自荐道“我愿作为这次的领队人,去一趟那元鼎省!” 韩端耻听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偲儿去,我是很放心的。不过这一次那李家的小丫头也要去。得找几个得力的门客去啊。” 韩瑛此时看着韩端耻若有若无的目光,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想让自己发言,却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是什么意思。 这时韩瑛身后的兰溪若初咳嗽了三声,韩瑛被这咳嗽声打断,从思考的摇摆不定中走出来,冷静了下来。既然自己现在还摸不清父亲韩端耻想要干什么,倒不如不去猜,直接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得了。 于是韩瑛说道“我认为李不书去了那元鼎省,也不会干预三家对朱砂凤的争夺。毕竟以她的境界和身份,都不允许她做什么出格之事,因此只要派一个凝鼎境的门客去装装样子就行。” 韩瑛接着说道“另外我建议派那新来的张之林与熊怀去那元鼎省一趟,也好历练历练他们二人。” 韩偲第一次听说这两个门客,能被自己的姐姐推荐,韩偲立刻便记在了心中。 韩瑛会派张之林和熊怀出关,其实就是想趁机让张之林与熊怀被孤立,到时候好让他们被自己紧紧栓在一起…… 韩端耻听后也点了点头,同意道“嗯,这事这么做很对。朱砂凤估计会有很多人势力都来。而且符横天估计又要去敲诈元鼎省了。总之所有势力都到场之后才能划分这瓜,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估计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瑛儿和偲儿你们去准备吧。” 韩瑛与韩偲听后,纷纷应了一声是,随即韩端耻便离开了。韩瑛与兰溪若初也随之离开了。 路上韩瑛不由得问道“兰姥姥,你说父亲这次是想做什么?” 兰溪若初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老身当时咳嗽也不过是看世女您左右不定,想让您静下心来罢了。” 韩瑛点了点头,自己思考起来。 ……… 此时的魏家,魏斌野喝着酒吃着肉,整个人显得得意至极。 李宾阳坐在一旁,愁云惨淡的模样让他人看了都有些头疼,看着胡吃海塞的魏斌野,李宾阳问道“你就一点不紧张?” 魏斌野接着塞了一口肉,说道“紧张?紧张什么?” 李宾阳抚摸着额头,十分无语的说道“魏斌良那小子回来了,你不知道吗?拜托,你一点儿也不紧张?” 魏斌野甩了甩头,清醒过来,笑着问“紧张什么?我要紧张什么?他在边境杀了多少人?能有几个?拜托,我上前线,能十倍于他!——嗝!”说完还打了一个大酒嗝,熏的李宾阳差点儿想用他那包含着愤怒之情的一巴掌拍飞魏斌野的头,魏斌野则一副醉的不行的模样,好像就要直接睡死在桌子之上一般。 李宾阳见状只能退了出去,摇了摇头道“原本还想着来打探一下魏家和韩家的情况,看齿苋醉成这个样子,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齿苋,魏斌野的小名。 李宾阳离开魏家后,那魏斌野才缓缓的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整个人全然没了刚才昏睡的模样。 魏斌野猛的伸直腰板,笑道“自从去了那堆金楼,商子殷对我的看管力度又大了几分,我怎么可能再做什么高调的事情。做一个衔杯圣人,饮酒世子岂不美哉?魏斌良那小子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这魏家,我不死,就没有人能动我世子之位。——嗝。”又是一声酒嗝,这一声嗝不是魏斌野故意打的,实在是出于本能的打了个嗝,把魏斌野给整了个措手不及。随即魏斌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魏斌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一边说着“饮酒误事,饮酒误事。”一边修炼起来。 ……… 函谷关内,正在修炼的商濮则接到了符横天的通知,商濮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会打断自己的修炼,于是便怀着狐疑将符横天的送来的信件展开“中原有心魔现身,估为悟道修为。函谷关内亦应提防,莫令心魔以小化大、群轻折轴。” 商濮读后微微感叹了一声,随即便离开自己的修炼室,向那乾运宫而去,准备令整个函谷关运作起来。毕竟心魔之事,可以算得上是天下之事了。 ……… 而此时的熏风殿内,同样有着数人在翻看符横天发布的心魔通知,正是白奉礼、步孤仁以及那面具男子。 白奉礼有些头疼的说道“我父亲可是已经分散了你们三大郡守一些权利了,现在再因为心魔的事情,再分散一部分权利,我恐怕日后我等手中无权啊。” 面具男子看起来毫不紧张,而那步孤人同样十分悠闲。步孤人笑着说道“代军机殿殿主,他的权利是从哪里来的?从白月秋那里来的。白月秋那个小丫头,没有实权,但是可以赏赐名,有了名,就更方便夺权,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好违背白子墨这一段时间的动作,因为他站着大义,我们名不正言不顺。” 白奉礼于是问道“所以……你就不动手?” 步孤人摆了摆手道“还没到必须要动手的时候,别那么紧张。” 白奉礼见状只能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殿内修炼去了。步孤人见状,与那面具人一同离开了。 ……… 然而导致商家、妖国纷纷暗潮涌动的主角,顾玉成,则在一脚踹飞肖文苑,肖大肾虚公子后疯狂的在仁皇省逃跑起来。 此时在人群中疯狂冲撞的顾玉成不禁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有一种兴奋,实在是这几次接连的逃亡,令顾玉成竟然有些适应逃跑的生活了。 顾玉成一边逃跑一边用灵玉恢复着灵海内的灵力,在那北道宗三个人身上的储物袋中也拿了许多的灵玉,大概能有三千多个,够顾玉成使用很长一段时间的了,回复灵力自然是绰绰有余。 而那对顾玉成穷追不舍的肖家侍卫看着顾玉成吸收灵玉的样子,顿时心疼的要死。 拿灵玉恢复灵力,这不是…这不是暴殄天物嘛!你说你为啥不拿丹药恢复灵力啊!一众侍卫在心里骂道。 他们当然不知道顾玉成这一趟就是来买丹药的,只不过让那他们家那个肾虚公子给搅黄了罢了。 此时的顾玉成逃跑起来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了,而身后的侍卫虽然修为比顾玉成高上许多,但没有一个是悟道境,因而顾玉成应对起来竟然游刃有余,整个人看起来要轻松许多。 此时在顾玉成身后疯狂追赶的男子不由得骂道“这家伙,这家伙,榻娘的是个,是个天之六星吗?怎么这么能跑?有哪个天之六星这么能跑!愺!” 顾玉成被这么一说,也想到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魔有没有暴露。 想了半天的顾玉成也顾不上心魔的事情,只能专心逃跑。然而仔细想想,自从出了太一宫貌似就一直在逃跑,或者是准备逃跑的路上,难不成自己的本命就是逃跑? 想到这里顾玉成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一共五个人,两个天之巅峰,剩下的都是八星,顾玉成知道在不使用魔障的情况下,能将这些人打败的可能,几乎是没有。 顾玉成在逃跑的过程中甚至能感觉到融天锻在恢复自己胳膊的伤势。 此时顾玉成身后的人不由得有些焦急,眼看着顾玉成越跑越远,甚至已经快要混淆在整个人群中了,其中一人一时情急,开口骂道“你丫敢不敢停下来!” 顾玉成甚至懒得理这种十年脑血栓问题,直接向着人群之中而去。 其中一个侍卫见顾玉成就要消失在人群之中时,情急之下直接朝着那阻挡在道路中央的人群攻击。 身旁的人立刻喊道“你在干什么!肖公子只是受伤了,让我们抓住那个散修。你现在攻击路人,你是要干什么!符横天比肖家大几十倍,也不敢当众攻击平民!” 那人被训斥后,立刻冷静了下来,但却十分不甘的说道“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不管吗?!再这样下去,他人都要跑没影了!” 此时侍卫中的一个人,灵光一闪喊道“快!快!联系肖文苑公子,让他联系肖文山大公子!让大公子派人把城关上!” 众人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是啊!把城关上!再能跑,还不是得被困在城中?到时候只要花时间搜查,还能抓不住那臭小子! 于是所有侍卫都停了下来,联系起肖文苑来。 此时的肖文苑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大声喊着疼,甚至怀疑顾玉成是不是一脚把自己腰子给踹爆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实际上顾玉成踹的一脚也就是正常的一脚,甚至连灵力都没用上,但是常年的酒色早就掏空了这肖文苑的身子,别说是结结实实挨了顾玉成一脚,就是换一个女人的一脚,估计都能让这肖文苑躺在这儿。 此时的肖文苑就像是个泥鳅在地上翻来覆去,正疼的哭天喊地的时候,收到了侍卫的消息。 肖文苑只以为是抓到了顾玉成,拿出通灵玉,看也不看上面的信息。 直接命令侍卫道“把他带过来!” 联系肖文苑的侍卫顿时愣住了,于是重复发了一遍请求“那散修太过于狡猾,逃到了人群之中。希望公子您能联系同在此城的文山大公子派人封锁一下城。” 肖文苑那里会看,接着命令道“快带过来!” 那侍卫见状,有些无语,弱弱的提醒了一句“封城。” 肖文苑看都不看内容,接着命令道“带过来!” “封城,行吗?” “带过来!” “公子,是封城……” ………… 侍卫看着许久没有反应的通灵玉,还以为那肖文苑去联系肖文山去了。 结果通灵玉又一次响了。 “疼死我了!赶紧带过来!” /73/73814/22190408.html 一百四十七、被困住了…… 肖大肾虚一直在疯狂的命令自己的侍卫将顾玉成带过来,若不是抱着肖文苑的女子看了一眼通灵玉的内容,恐怕肖文苑就要和他的侍卫们陷入死循环了。 女子迟疑的提醒到“好像不是抓到人了…” 肖文苑顿时停止了扭动,看向通灵玉,在看完之后咬牙切齿的骂道“他们,他们都是酒囊饭袋吗?一群废物!真该死!真是气死我了——哎呦呦,我的腰,我的腰。”由于过度生气,肖大公子在愤然用力后,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气伤身体——是真的伤身体。肖大公子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腰快要断了。 而抱着肖文苑的女子在见识到怀里这个货真价实的酒囊饭袋后,也不得不对肖文苑报以一种鄙夷的神情隐晦的看着肖文苑。 此时的肖文苑只能一边捂着腰,一边用手在女子身上来回刮蹭着,寻求一丝丝的止痛。在不断的抚摸女子的大腿后,肖文苑流露出一份畅快的神情,随即用通灵玉联系起自己的大哥肖文山。 联系着肖文山的肖文苑大声朝着身旁剩下的两名侍卫喊道“快!快带我到城主府找我大哥!” 两名侍卫顿时为难的说道“公、公子,大公子在离开的时候曾说过,没事儿不要去…城主府。” 肖文苑顿时火冒三丈的捂着自己的腰骂道“我让这该死的散修把腰都要给踹断了。这么大的伤!怎么能叫没事儿?他酿的非得我死了才叫有事儿?还不把我抬过去!我要好好跟我大哥说清楚!” 两名侍卫知道执拗不过肖文苑,于是上前扶着肖文苑就想抬起来走。肖文苑立刻骂道“你俩榻嘛在干什么!” 一个侍卫被问懵了,颤巍巍的回答道“抬公子你走啊。” 肖文苑就像是被引爆了一样,骂道“我说你是瞎吗?没看我受伤呢!没看我在疗伤呢!你就这么抬着我走!” 这时候不仅两个侍卫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就连那商楼中的大多数人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毕竟谁都没看出来这肖文苑那里在疗伤? 于是另一个侍卫鼓足勇气,投石入河一般小心翼翼的询问到“不知道,公子,您这是,在怎么疗伤?” 肖文苑立刻拍了拍抱着自己的女子的大腿喊道“没有个美人抱着我,我不得疼死啊!这不是在疗伤吗?” 两个侍卫被骂的那是满脸口水,而周围憋笑的人则有那么几个则差点被口水给呛着了。 两个侍卫等到那肖文苑骂够之后,点着头说“我们这就去找东西抬公子,这就去找轿子去!” 肖文苑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回了女子的怀中。 女子看着肖文苑鼻孔放大,一脸享受的样子,只能挤出一抹笑来。 在风月场景出入这么多年的女子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入药,当成药来疗伤。 不过无论肖文苑再怎么奇葩,那都是自己得笑着哄的主。 过了许久,两个侍卫这才找来了一辆轿子。 肖文苑耷拉着眼皮,随便指着总管说道“再来两个人给我抬轿子!快!来!给我们两个扶进去!” 总管被指使后也只能找了两个伙计去给肖文苑抬轿子。 就这样,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肖文苑被抬上了轿子。 看热闹的人群在肖文苑被抬走许久也不肯离开。 其中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对身边的人感叹道“这真是虽是小妾,嫁王称王啊。” 身边的人立刻骂道“你不要命了?这么说肖家。赶紧闭嘴,好了好了,赶紧走吧,人都散了!” 此时肖文苑离开的时间距离顾玉成逃离侍卫的视线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肖文苑联系自己的大哥,从时间上已经有些晚了。 只是可惜好死不死,这肖文苑运气十分好,此时的肖文山就在这城主府内。 整个肖家在仁皇省可以说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因此肖家的大公子肖文山来见城主的时候,作为后辈的肖文山坐的是上首座位,而一城之主却是坐在下方。不过这在城主眼里并没有什么,要知道仁皇省有五路的所有城主都是肖家直接任命的,可以说肖家就是他们生死的掌控者,肖家把他们推上来,就能让他风光大好、意气风发,而肖家想要换个人,想要搞垮一个城主,也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面前的城主对着比自己小太多的后辈肖文山低眉顺眼的原因。 坐在上首的肖文山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与城主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整个话题就像是已经晒干的茄子,干干巴巴,没有一点味道。 肖文山来见城主根本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纯的要展示肖家在仁皇省的威势并确认自家扶持起来的城主的恭顺性罢了。 因此在简单的交谈几句话之后,肖文山就打算起身离开,一直陪着笑脸的城主见肖文山有离开的举动,立刻起身恭维道“肖公子这一趟去元鼎,定然能够取得那朱砂凤的开采权。毕竟整个中原,也只有我们仁皇省有一整套的开采体系和商业运作。” 肖文山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就是城主在恭维自己。 朱砂凤的粥不知道多少人端着碗等着去分,那里可能让他一个人端着木桶去盛?就是拿着盆也是不可能的。总之是不可能让他得绝大头的。 肖文山依旧做足了表面工作,笑道“那就接城主吉言了。” 城主也是奉承的笑了笑。 肖文山直接迈出第一步。然而肖文山刚迈出第一步,便接收到了自己弟弟肖文苑通灵玉上发来的信息。 肖文山只以为是自己的弟弟花天酒地过后等不及了,来催自己离开了。因此很是不屑的拿起通灵玉看了起来。 结果直接看到肖文苑发来的消息:“哥!我让人给揍了!他不仅把我腰打断了!还瞧不起咱们肖家!打完我就跑了!哥,你要给我主持公道啊。那个人不仅骂我,还骂咱们肖家啥也不是,给中原大宗提鞋擦脚都不配!大哥,你现在让人把城门给关了,别让那个小子跑了!” 肖文山读完信整个人气的都颤抖了起来,然而再看一遍信,肖文山就冷静了下来。 毕竟自己的弟弟什么德行自己还是知道的,这封信上面的内容有多少是真的,被掺了多少水分,都不好说。 不过无论怎么说,自己的弟弟绝对不会空穴来风,他既然说让人打了,那绝对是让人给打了,敢打自己的弟弟,那就是在打肖家的脸。 如果是在省外,自己弟弟被揍,让人逃了,或许还没那么重要,然而这里可是仁皇省!是他们肖家的地盘! 让人在自己家地盘给揍了,如果还抓不住的话,那肖家的脸可就真的丢光了。 于是肖文山回头,直接对那城主说道“你赶紧下令,让人把城门关上!我要抓一个人!” 城主被肖文山指使后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是看到肖文山那急切冰冷的眼神,城主知道这事儿不能当误,于是立刻拿出通灵玉,安排起来自己手下的人。 与此同时肖文山拿出通灵玉询问自己的弟弟怎么回事,并让肖文苑待在原地,等他过去。 肖文山可不想自己的弟弟来城主府丢人,而且如果肖文苑那个小崽子要是骗了自己,这里这么多人,一城的消息中枢,也不怎么好动手。 然而肖文山却直接接到肖文苑的回答“不用担心我大哥!我已经快到城主府了!” 肖文山整个人差点平地摔倒。 肖文山立马联系肖文苑,要让肖文苑停下来,他可不想让肖文苑来这里丢脸。 然而肖文山刚掏出通灵玉,便有一个人来禀报城主“城主大人,有个自称肖家的男子坐在一个轿子里正在硬闯我们城主府。” 肖文山一用力,差点没把通灵玉给捏碎。 还没等城主进一步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传音叫嚣道“城主你是不是想死啊!敢不让我进去,你问问你身旁的男人我是谁!你家的狗也不好好看着点儿!” 城主整个面色顿时像是吃了个花生米噎住一样,涨红后又憋成了紫色。敢这么嚣张并且知道自己身边有肖文山存在,这自然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肖文苑了。只是肖文苑口中的狗,说的不就是自己的手下吗? 这么大声,把自己的手下叫做狗,自己如果什么不做,让底下的人怎么看自己? 可就像肖文苑说的一样,城主身旁的肖文山还在,城主他又能对肖文苑做什么呢? 因此城主虽然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肖文山也能看出城主的难堪,而且肖文苑这无脑的行为也让肖文山整个人难看之极,自己弟弟这么说,自己如果一点表示没有,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说自己放纵弟弟,会有多少人戳自己脊梁骨? 于是肖文山立刻对着城主鞠躬道“我弟弟年少无知,言语不经过大脑,还望城主体谅体谅,还望城主赶紧放这个小子进来!” “小子”二字咬的格外重。 这还是肖文山自打来这城主府第一次对城主这么恭敬,城主也看出了肖文山这是做足了姿态,于是心中稍微平缓了一下,便命令手下的人将这肖文苑放了进来。 在肖文苑进来的同时,顾玉成则被卡在了城门处。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环环把守的城门,终于是知道为什么那群侍卫不追自己了,原来是将整个城门关上了…… 顾玉成瞧着那守在城门处的一群人,知道想要出去可是难了。 /73/73814/22190409.html 一百四十八、灵道有古 肖文山与城主点了点头,表示过谢意后便看到一辆四人抬的轿子缓缓的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肖文山整个人的面容都僵硬了起来。 虽说刚才前来禀报的人已经说了肖文苑是做轿子来的,但看到面前这一切场景的肖文山依旧是有一股想要直接将肖文苑拽出来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肖文山直接上前,带着火气的喊道“下来!” 轿子内的肖文苑在女子怀里被吓的猛然一抖,随即在女子怀里扭了扭,狠狠地拍了拍自己两巴掌,让自己看起来凄凄惨惨切切一些,这才让女子扶着自己走出了轿子。 肖文山看着肖文苑凄凄惨惨切切的表情,差点就信了自己这个弟弟被人欺负惨了,可再定睛一看肖文苑那捂着腰的滑稽样子,在加上一旁裸露妖冶的女子,顿时就将肖文山那少得可怜的怜惜之情给浇灭了。 肖文山实在是不明白,什么样的人能荒唐到任何场合都要有个女人?就像肖文山不明白他的弟弟肖文苑一样,因为肖文苑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现在处于大庭广众之下,肖文山不好直接对肖文苑动手,而是压制着火气,低沉的嗓音里蕴含着熊熊烈火,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文苑丝毫没有察觉到肖文山的愤怒,自顾自的搂着怀中女子,装惨哭诉道“大哥,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惨啊。” 肖文山看着肖文苑像是癞皮狗一样搂着女人,怒火中烧的直接命令道“你自己站不住吗?软骨头吗?非要一个女人扶?” 女子知道面前的肖文山是比肖文苑更让自己得罪不起的主,见状顿是心惊胆颤起来,然而肖文苑却更加结实的搂住女子,像是一个染了毒瘾的老烟鬼,明明已经成了空壳葫芦一般虚弱的身子骨竟然挤出一份大力气,使那女子都无法挣脱。 肖文苑继续执拗的说道“大哥,我疼啊。” 肖文山整个人的怒火已经从眼睛里喷薄而出,就连话语间都有着浓浓的火药味“你疼和你抱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吗?” 肖文山本想直接骂那女人,但还是忍了下来。 肖文苑此时不知是因为腰疼的脑子麻木了,还是疼到缺氧的原因,总之直接说出了一套滑天下之大稽的论调“疼,自然要抱着点儿什么来缓解缓解了。抱着个美人,止疼啊大哥。” 肖文苑自顾自的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惊讶了,从那一滴惊讶直接泛滥成难以置信的河流,最后转变成想要大笑的海洋,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五脏六腑,就好像全身上下,都想笑一样。 除了肖文山不想笑。 要不是现在的肖文山整个人散发出暴虐的气息,压的众人不敢露态,估计早就有人咧开嘴角嘲笑起来了。 肖文山彻底爆发了,吼道“你榻嘛真是丢脸!你榻嘛!你嘛的、你榻嘛给我站直了!” 肖文苑与女子都被骂的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两个人竟然在颤抖中站直了。 肖文山已经对他这个没有任何可信度的荒唐弟弟失去了耐心,直接说道“事情的经过我会直接找人了解。你只要告诉我,你的腰真的让那个所谓的散修打断了!?” 肖文苑依旧在颤抖,在被肖文山呵斥之后,早就忘了要继续装惨——也可能是知道了装惨没用的原因,总之此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捂着腰叫喊道“对!我的腰就是被他给踹断了!就是他!就是他!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那个散修不仅把我腰给踹断了,还嘲笑咱们肖家…” 肖文山没有继续听肖文苑废话,而是瞪了一眼肖文苑,肖文苑却像是脱了毛的死猪,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那里大放厥词。 肖文山不得不骂了一句“闭嘴!你个饭桶!告诉我,那个散修长什么样子!修为多高!” 肖文苑这时支支吾吾的说道“长的,长的尖嘴猴腮。修为,修为天之六星。” 肖文苑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向肖文苑。顿时觉得肖文山骂的没毛病。 肖文苑可是天之七星啊,让一个低境界的给揍了,还要找肖文山来解决,真是够窝囊废物的。 肖文山听完肖文苑的形容,只能十分无奈的让肖文苑一旁的侍卫来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那侍卫直接回答道“那散修长的十分阳刚英俊,剑眉隆准,身高八尺有余,神色稍微疲倦,面庞微有胡须,身上最明显的是左手臂有伤!” 肖文山一听,顿时七窍生烟!这该死的肖文苑在这方面还要撒谎!于是肖文山阴沉沉的对着侍卫说道“你,跟我好好讲一讲怎么回事!” 那侍卫于是传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个清楚。 了解大致情况之后,肖文山只觉得肖家的脸被狠狠地抽了两巴掌,一掌是那散修掌掴的,这还能找回来。另一掌则是这饭桶弟弟掴的,想找都找不回来。 只是肖文苑虽然不争气,但依旧是肖家的人。肖家的垃圾也得肖家人自己来处理,更何况还是肖家的人。怎么能让别人越界动手? 肖文山硬着脸皮,对那城主说道“还请城主帮忙下令在全城之中寻找那名散修。事成之后,定有谢礼。” 这谢礼不仅仅是帮忙的费用,还有封口费的性质,就是为了不让肖文苑这个饭桶的行为坏了肖家的名声。 城主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肖文山的样子就能说明一切了。城主可不想触肖文山霉头。自然是立刻下达命令搜查散修行踪。 而见离不开后的顾玉成只能流窜到一处街道内,最后更是直接溜进了一家院子内。 顾玉成在院子内看着城门处来回巡逻的士兵,知道今天想要出去的可能是十之一二了。 顾玉成左右不定,思绪像是乱麻,什么也想不出来。 然而当顾玉成疯狂挠头的时候,城内的士兵则行动了起来。 此时的城门不仅关上了,甚至还启用了阵法。 顾玉成在看到这一切之后,直接静下心来,决定直接强行冲出去。其他的都不再去管了。毕竟一百种逃跑方法不如一种可施行的行动可靠。现在的顾玉成,只想着该怎么冲出去。 顾玉成这边仔细安排着该怎样制造机会,趁守卫不注意冲到阵下,运用融天锻破坏阵法,士兵那边则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 顾玉成见状直接站了起来,打算行动,由于用力过猛,怀中的一个物品直接掉了出来。顾玉成捡了起来一看,才记起这是自己在拍卖会上竞拍来的竹简,这上面记录着人策道。 顾玉成猛然想到了木离曾经对自己说过人策道会对自己大有裨益。 顾玉成看着竹简,一时间犹豫起来。 顾玉成可不指望自己的天赋能够在士兵搜查到自己之前参悟这人策道,可如果真的多少参悟出一些来,自己逃出生天的几率就增加了几分啊。 犹豫片刻的顾玉成决定先看一眼这竹简上的人策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领悟,自己就直接领悟,如果不可以,就继续准备冲出去。 顾玉成直接拿起竹简,却犯了难。 因为顾玉成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手中的竹简似乎还没有被激活,可怎么激活竹简依旧是个难题… 顾玉成试着用灵力激活竹简,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玉成开始回想起自己见到竹简时候的情景,随即想起来自己之所以见到竹简发光,是因为那特殊的灵力,也就是自己体内的魔珠。 想到这里的顾玉成立刻调用起灵海内的魔珠,此时的顾玉成还没有忘记自己心魔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因此顾玉成在试着用魔珠释放出的魔障时,整个人小心的连呼吸都滞缓了起来。操控着魔障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不断的试探着竹简。 顾玉成一边试探着竹简,一边疯狂的祈求千万不要有什么巨大的反应,到时候直接暴露了,那可就好玩了。 然而当顾玉成彻底用魔障与竹简相接触的时候,顾玉成手中的竹简却一点反应没有。甚至在下一刻变得滚烫起来,顾玉成下意识的就想要甩出手,却发现那竹简就像是烙印在自己的手掌心一样。 炽热的竹简不断带给顾玉成一股灼烧的疼痛,就在顾玉成咬着牙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灵海内的光珠却开始躁动起来。 顾玉成尚在当断不断之际,灵海内的光珠便躁动自荐起来,一浪浪冰凉的感觉在顾玉成的灵海内以光珠为核心荡漾开来,最后席卷顾玉成的全身。感知到这一切变化的顾玉成立刻调动起灵海内的光珠。 那光珠就如同金锁顿开入海蛟一般,在被顾玉成调动的一瞬间便喷薄出大量的光芒,将顾玉成整个人都笼罩起来,顾玉成还来不及享受那光珠带来的清爽,整个人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发光。 现在的顾玉成就像是自由的灯塔,浑身上下散发出自由的光芒!只是这自由而不控制的光芒实在让顾玉成慎得慌!这简直是要了顾玉成的命了。 这光芒太有问题了,这不是直接把人给吸引过来吗? 然而顾玉成根本没时间来想办法尝试停止自己浑身的光芒,因为那竹简瞬间便激射出一道光芒,那光芒恍若天地初开,巨人手中的大斧,当头直落,劈裂了天地清浊,莽莽万丈尘埃落定于深深断谷,似那封闭中蕴含最原始的灵气消散一般,化开在一碗盛大的九州里,散落于二十四朝的汤粥中,一口万古的汤中,不变的气息,便是那天地初开时最原始的灵气——古灵力! 顾玉成只听得一道天雷炸响,四字真言撑裂天地——“灵道有古!” 随即便昏了过去。 /73/73814/22190410.html 一百四十九、道下阴阳称古灵 顾玉成昏迷之后,那竹简鸿光大盛,如河水洋洋泛滥,浩瀚之力一瞬间扩散开来,泽被一方天地,整座城内的人只觉得无形之中有着一道冥冥大道,洗涤了周遭,只留得一片剔透玲珑舒爽了所有人心间。在惊醒后,所有刚才的一切却又无丝毫蛛丝马迹可凭寻,仿佛刚才的那一刻只是云烟遗梦。而那竹简在释放那冥冥的大道后,便直接收敛,画地围城,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只将那昏迷了的顾玉成纳入自己的光芒之中。于是,明明光芒显耀,却又无人能够察觉,仿佛遗世独立、出尘无在一般。顾玉成就这么昏倒在光芒之中,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而此时的顾玉成来到了一处浩荡的空间内,说是空间,倒不如称之为纬度。顾玉成看到一个人影,模糊之间竟是在心里如梦大醒一般惊觉了过来,那身影,不就是自称圣人的鬼谷子吗?!顾玉成见状立刻动身,然而当顾玉成想要动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尘埃置洪流一般,在无限的转动中被压制在方寸之间,顾玉成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被卷动飘荡着,而那鬼谷子则如同是天中悬着的大日一般,虽是能清晰的看清,却在这不止不停的空间内丝毫无法接近。在仔细感知着面前的一切后的顾玉成,则不得不感叹,这里,已经不是一个空间了,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世界了!顾玉成在感受着这里充盈而浩荡的独特气息时,感受到了无尽的欣喜,这种愉悦欣喜完全是发乎本能,似乎顾玉成的身体有一部分与之是完完全全的同源同宗一样。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顾玉成立刻反应了过来,这里的气息,与自己身体内的魔珠与光珠,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自己体内的那些气息与面前的一切相比,就像是沧海一粟、山中一叶,完全渺小到皓月之下不见一流萤的程度了!反应过来以后的顾玉成更加的震惊了,面前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自己身体内的那两个珠子,又是怎么回事?正当顾玉成在迷茫苦恼的时候,那鬼谷子缓缓的动了,一举一动,皆令此处星河披露,日月开颜,山川现形…宿星列张,日月更迭,四季昭序,万物渐生。在顾玉成的面前,整个世界被完善了起来。而这一切,鬼谷子,只动了一根手指!顾玉成的思绪搁浅,言语丢盔弃甲,整个人就像是当初看到天塌了一样,充满了不敢相信的荒诞之情,此时的顾玉成,整个脑海中,都在地震,将一切思维的惯性击溃,将一切陈旧的认知颠覆!此时的顾玉成知道,这绝对不是凝鼎境能做到的。这甚至不像是一个阴阳境的人能做到的。顾玉成恍惚中问自己,一念生沧海,点指衍天下,这样的境界,是不是就是太一境?在颤颤巍巍中,顾玉成问向那鬼谷子道“你,是不是太一境?”鬼谷子看着那顾玉成,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浩瀚的眼眸转向这一片世界。鬼谷子再看向顾玉成,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叹这什(本章未完,请翻页)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随即,这一方世界,就掀起了风沙,荡漾了尘埃,横亘了烟雾,括裂了深渊…那鬼谷子缓缓对着顾玉成说着话,只是一句话,就那一句话,仅仅是那一句话。只可惜,顾玉成看不明白,鬼谷子在说什么?只有鬼谷子自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道下阴阳称古灵,一轮昊天人策之!顾玉成百思不得其解,而鬼谷子也没指望顾玉成现在就能明白什么。人策道虽说是鬼谷子一人创建,但前人的总结以及发展也是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的。毕竟像人策道这种会影响整个大荒天地大道的功法,自然不可能是一人之功,更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顾玉成现在当然不可能明白。而在不断重复这句话后,鬼谷子的身形也渐渐的消散起来。顾玉成见状大惊,还没等顾玉成接着惊讶,那鬼谷子手中便飞出一道灵力,直中顾玉成灵海,顾玉成只觉得自己的灵海内的光珠变得明亮起来,很快便得到了充盈,随即迅速的扩大起来,而在光珠不断的扩大的同时,顾玉成也能感觉到魔珠也在不断的缩小,最后两者竟然进入了一种平衡的境地。当那两个珠子在灵海内达到一种平衡的巧妙状态时,顾玉成的灵海就如同生满植被后的大陆,竟然有了一丝丝的生机,虽说灵海作为储存灵力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生机,然而顾玉成的灵海却确确实实的展现出了浓浓的生意,就连那经脉甚至也在灵海的改变下而变得更为坚韧了。顾玉成在感知着自身的改变时,鬼谷子则彻底的消散在了这一片天地之间。缓缓的,顾玉成也开始离开这一片天地,当脱离这一片天地的那一瞬间,顾玉成再看着面前那无尽的奇迹,就好像山枯叶落一般,陷入了冬日的沉静与安宁。顾玉成能够感受到整个世界在消散,然而这种消散却不像是毁灭,到更像是秋收冬藏的沉睡,在冻土下,深埋又一次的春天……当顾玉成彻底离开那个世界,醒来之后,便看见照耀在自己头顶的竹简在一瞬间瓦解作尘埃,飘散开来,在那尘埃中包裹着的唯一一条竹简就像那新生的蝶一般,散发着生机,破茧重生,落到了顾玉成的手中。当那竹简落到顾玉成的手中时,顾玉成身边的光芒顿时缩小了许多,然而却没有彻底坍塌消散,此时的顾玉成一时间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竟然忘记了外面的紧张情况。大概过了几分钟,顾玉成才恍惚的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于是迅速的运用魔珠光珠,想要彻底探明手中竹简是怎么回事。当顾玉成试着调用那魔珠和光珠的时候,惊觉自己的灵海竟然可以直接提取那光珠或魔珠其中一个的力量,只是不能同时调用罢了。于是顾玉成再一次用那光珠试探起手中的竹简来。这一次顾玉成十分轻松的将手中的竹简激活,顿时便有海量的信息涌入顾玉成的大脑。在沉浸于竹简的内容的同时。肖文山也将肖文苑叫到了身边,实在是肖文苑整个人的脸色都不正常了,这让正在气头上的肖文(本章未完,请翻页)山也不得不担心起自己这个弟弟,看肖文苑蜡黄中带着惨白的脸色,肖文山竟然也心疼起来。肖文苑纵然荒唐,终归是自己的弟弟,不能看着他出事。于是肖文苑便被肖文山叫到一旁,被肖文山身边带的药师诊治起来。那药师望闻问切一番过后,缓缓的退了下来,整个人面露难看之色,欲言又止,但是就好像嘴里含着一个臭鸡蛋一样,吐出来恶心到肖文山后果难免不美,不吐出来也是快含不住了。肖文山看出药师的难堪之处,于是直接传音道“将我弟弟的情况全都传音给我!”药师只能点了点头,传音道“公子弟弟的腰,真的断了,而且还伤到了几处经脉,是,是永久性的伤。至少在悟道境之前,经脉的伤都好不了了。在此期间,您弟弟,恐怕是不能再行房事了……”那肖文山一听,顿时炸了肺,仿若一个被激怒的雄狮,整个人怒目圆睁,声音近乎咆哮的喊道“该死的散修!”众人皆被惊到,面面相觑的看着肖文山。而肖文苑则关心的问道“哥,哥,我这,我这没事儿吧?不会真的是腰断了吧?”肖文山冷静下来后,点头传音给肖文苑道“悟道境之前不能再行房事了。”肖文苑一听,整个人心脏骤痛,不能行房事,这简直是要了肖文苑的命了。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随即两眼一翻,竟生生晕死了过去。肖文山见状,也心疼起自己这个荒唐弟弟。肖文山于是传音道“那该死的散修下手这么重,直接把我弟弟的经脉给踹废了?”药师这才支支吾吾的传音道“刚才,刚才没有彻底说完公子您就没有再听,其实,公子您弟弟他的经脉,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劳已久导致的。”药师含蓄的说道。肖文山好奇的问道“积劳已久?这是怎么回事?”药师于是解释道“是,是行房事过频过久导致的。而且公子弟弟的体内含有大量的媚药、壮阳药、甚至是致亢奋的药物。所以……”药师看着已经快要暴发的肖文山,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所以,被揣断的因素其实只是千万分之一。还是公子弟弟已经将自己整个身体给烧成了薄薄的一片瓷,宛若枯蝉翼,轻轻一触,都能产生裂纹了,这才是文苑公子腰断和经脉受损的原因。”肖文山的拳头攥的紧紧,直迸出一声声响。让人听的感到悚然。肖文山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弟弟能把自己身体消耗的如此油尽灯枯,在女人肚皮上耽迷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腰给搞断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若不是现在出了问题,这小子岂不是迟早要死在牡丹裙下、尝客唇上?这该死的混账!肖文山血气上涌,直接上前对着肖文苑的胸膛就是一脚,直接把肖文苑给踹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间醒来,便看见自己哥哥肖文山盯着一张火山喷薄一般的脸,向自己杀了过来。不,是想过来杀了自己。肖文苑被肖文苑一顿拳脚伺候,不停的惨叫道“哥!哥!你打我干嘛!哥!啊——!大哥!别踹脸!啊……”(本章完) /73/73814/22190411.html 一百五十、古灵之妙 城主府内肖文苑被肖文山揍得死去活来,如同油锅里的泥鳅一样不停的翻滚,在翻滚的同时更是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而城门内另一条街的这边,顾玉成在竹简带来的信息海洋中爽的死去活来,又爱又叹。爱的是这竹简为顾玉成带来了地平线尽头的另一个全新的丰饶大陆——介绍了一种全新的灵力,古灵力!而叹的则是这竹简仅仅介绍了一下人策道的六大门,顾玉成只知道有六策门,知晓其名称,却没有关于人策道的功法——也就是说顾玉成现在依旧无法修炼人策道。顾玉成不得不讲心思全部放到古灵力介绍中。竹简中蕴含一长段的修炼古灵力的心法,还详细的记载了古灵力的起源,与其说是古灵力,倒不如说是天地初开后的灵力,也就是东皇太一诞生之前的灵力。在竹简中记录了鬼谷子对古灵力的研究,其中对古灵力的定义是这样的“最悠久而古老的灵力,并且几乎无法影响一个人的境界,却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实力。更贴近于精神,是一种与元神高度契合的灵力。”在这其中顾玉成还找到了关于心魔与古灵力的相通之处。或者说心魔为何能够感受到古灵力。心魔是因一人的精神意念而诞生的,而古灵力同样是作用于灵魂精神或者元神精神之上的。因此同样是一种精神力的心魔也就可以感受到古灵力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用心魔修炼古灵力往往事半功倍,同样解释了为什么太一宫中顾玉成在心魔魔障的辅助下,竟然会误打误撞的施展出人策道!至于同样有着心魔的白子墨为何不能领悟到人策道。那是因为顾玉成拥有的独特血脉!不过这一点,顾玉成可不知道。他可不晓得自己的血脉是怎样的古老与高贵。接下来竹简又将古灵力分为了两种——古阴,古阳。心魔便被归属于古阴之中。这也解释了霍去病的暴毙。古阴性质的心魔虽然对人策道的修炼大有裨益,然而阴阳不调,积阴成寒,久而积病于内脏筋骨甚至是经脉灵海,就去根茎彻底溃烂的植物无力回天一般,那人也就只有一死了。而古阴古阳,也揭露了鬼谷子为什么一次只收两个徒弟……当年庞涓害孙膑,很大程度便是为了那孙膑体内的古阴!而庞涓,便是那阳。一纵一横,一阴一阳,一生一死!可惜鬼谷子想看到的不仅仅是一生一死,他更想看到的是同生…因为古灵力的特殊性,无法用它来提升境界,就如同无法用水扩充器皿一样,然而境界的提升,却能够十分有效的提升古灵力的威力!这就像洋海的扩大影响了支流的充沛一样。经过仔细的之后顾玉成也算是基本了解了古灵力的作用。精神打击,更高的灵力感知,以及影响甚至隔绝外界灵力感知的能力——因为古灵力与现在的灵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体系,所以用古灵力完全可以隔绝外界灵力的窥探。这其中最令目前的顾玉成感兴趣的,便是那影响与隔绝外界灵力感的灵力感知。因为按照这样理解,顾玉成甚至能利用这一点进行隐藏,很轻松的偷渡出城,或(本章未完,请翻页)者在改变自己的样子后,再影响灵力的运转,直接改变自己在他人眼里的修为!也就是隐藏修为!这时顾玉成立刻回想到了自己在符横天的拍卖会上见到鬼谷子后的情形。那个时候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在漂浮不定!也就是说,真的行得通!想到这里的顾玉成像是得了宝一样!能改变相貌的功法或者法宝,那并不稀奇。但连境界与气息都能改变的功法,顾玉成是真的第一次见!莫说是顾玉成,实际上除了像中原四大宗门那一级别的宗门外,便可以说几乎找不到能改变修为的功法了。想到这里的顾玉成立刻开始调用起自己的灵海,此时灵海内的那两个珠子已经不能再叫魔珠或光珠了,顾玉成直接将两个珠子命名为阴阳珠。当顾玉成在竹简的掩护下仔细的尝试用古灵力改变自己的修为时,城中的士兵已经找疯了。然而无论那里都找不到顾玉成的踪迹。这时一个士兵对着领队的说“队长要不咱们去看看这家院子?”说着,还努了努嘴,示意看一看面前的房子。而那士兵示意之处,正是顾玉成藏身之地。领队之人瞪了一眼后说道“这是城主罩着的地方。这条街都感知过了,根本没有人,一个天之六星的散修,能逃得过我的感知?好歹我也是天之八星!”领队说完后又继续说道“接着去查另一家旅店!”一摆手便领着身后的士兵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而去。此时的顾玉成就坐在领队感知过的院内。他的头顶处竹简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正是这光华,隔绝了一切。这便是古灵力的威力,只要这竹简依旧发光庇护着顾玉成,莫说天之八星,就是今日悟道八星来了,也是无从察觉!此番若不是顾玉成的体内早早的就有了两个阴阳珠在,顾玉成是决计不能这么短的时间领悟通这古灵力的作用的。顾玉成一睁眼,整个眼睛闪烁出一阵红光,若风中残火摇曳一刹后疏忽黯然,又恢复了原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而此时的顾玉成眼睛中便铺展开这样一副精妙绝伦之山水墨色,天地黑白廓远,阴之灵力墨色飘玄,氤氲层层渲染得吞吐如浪,一派千山竟奇之势,缓滞穷尽后勾勒出动荡奔放,洗尽此间一切,似那固磊生风、寒夜怀阳,在那浅显的昏暗后尽是生机!再看余处柔白出明的阳之灵力,览望一片光华韵脚如松,半壁青山旧成空,虽千万恒生之态却不改丝毫古拙真意,大蕴似天,存着种种幻妙气息,竟在此间生出一片沉寂深渊般墨色阴灵力。顾玉成看到的,只是面前一处古灵力的运转,与整个天下的古灵力相比,实乃腐草流萤对江河圆月,云泥之别。实在是顾玉成第一次见识到这古灵力的阴阳流动,让顾玉成一时间神熄智灭,惊骇不已。只是顾玉成突然不明白了,如果那流动的是阴灵力,那,滞缓的是阳灵力,那阴阳岂不是乱了序?不是说阴主静、阳主动吗?为何自己眼里的阴阳古灵力,恰好倒了过来。顾玉成顿时陷入了困惑之中。穷根揭底的顾玉成在原地抓耳挠腮,而找不着顾玉成的士兵却急得抓心挠肝,更惨的是(本章未完,请翻页)那被肖文山不断拳脚伺候的肖文苑,是疼的呲牙咧嘴、哭天喊地。现在的城内是真的热闹啊。原本生气的肖文山早在几分钟前就在城主的劝慰下停了对肖文苑的毒打,然而在士兵不断的禀告找不到顾玉成后,肖文山便又问了自己的弟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联系自己的?在得知是顾玉成消失在侍卫视线的许久后才联系的自己,更是炸了。那么晚联系自己,虽说自己就在城主府,但是鬼知道那个散修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现在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估计十有**已经逃出去了。大费周章半天,抓不到人,已经够丢脸了。现在更是知道了肖文苑联系自己的时间。这些事情迟早会传到外人嘴里,到时候风言风语一起来,能把肖家形容的要多不堪有多不堪。那真是众口铄金,到时候肖家在外面的名声可就算是臭了。因此此时的肖文山才会如此暴躁。就连那城主都不再劝肖文山了。实在是肖文山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一副拦者必杀之的架势,谁敢去拦着?而且肖文苑来这里的时候飞扬跋扈,直接就把城主府里里外外都给得罪了,众人不幸灾乐祸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怎么会去劝肖文山停手?肖文山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已经被自己揍晕的肖文苑,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向城主。肖文山现在已经不摆什么架势了,直接撕破脸,全然没有一开始的斯文,满脸暴虐并威胁的看着城主。城主立马心领神会,立刻窜直腰板保证道“肖公子放心,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城主府的事情,不会让外人来插嘴!”肖文山当然知道流言蜚语难止,城主府不说,也总有人通过其他渠道知道,尤其是肖文笛那个贱人…然而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事情,肖文山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暂时放下这件事,毕竟再怎么执着于这件事情,都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好好想一想顾玉成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的顾玉成最后也将自己的疑问给搁置了起来,毕竟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自己要逃出去。顾玉成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肖文山已经决定了,如果夜幕降临依旧找不到顾玉成那就直接放弃继续关闭城门,在肖文山眼里,到了夜里依旧找不到,那顾玉成也就真的是早就逃之夭夭了。也就是说顾玉成现在如果躲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就能直接逃走了。然而顾玉成可不知道肖文山的计划,也不敢将全部希望寄托于这竹简的光芒能一直存在——在了解古灵力之后,顾玉成也感受到了这竹简能够隐藏自己的能力。于是顾玉成试探性的小心运转着刚刚学会掌握的古灵力,将整个古灵力充斥到自己的全身,不断的改变着自身的气息,最后竟然将自己的修为生生的“降低”到了地之九星。顾玉成看着自己,感受着自己的修为,顿觉心满意足,甚至有些跃跃欲试。顾玉成随即用灵力将自己的容貌微微的调整了一下——毕竟顾玉成没有学过易容的功法,也就只能微微的调整一下,颧骨与下颚微微改成父亲顾明文的样子。思来想去,沉思了许久后,又将自己的眼睛转化为金色。然后用古灵力掩盖起全身。这才大步离开,向着院外而去。(本章完) /73/73814/22190412.html 一百五十一、云顶路救人 此时的城中已经全是那搜查的士兵,整个城中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出动了城主府内的所有护卫兵和这城中的所有巡查兵来到处搜查,只能哀声怨道的任由这些士兵直直闯入自家的店铺或是院内,大肆翻找恍若蝗虫过境一般,急匆匆离开后只留下一片狼藉,惹得城内众人哀叹叫骂之声不绝。而此时走在大街上的顾玉成虽是身形未变,然而面容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改变,尤其是那黄金瞳孔…若不是现在的场景不允许顾玉成付诸实践,顾玉成一定要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那黄金一般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顾玉成就这么大步走在大街之上,举止轻傲悠闲,若不是身上没有披着士兵的盔甲,顾玉成这一身自得气派就算去搜查其他街道上的店铺,或许都没人能看出疑窦之处。此时肖文山在得知依旧没有散修的任何消息后,便令城主将城门打开,只不过不是正常的通行,而是让那些搜查的士兵守在城门处检查任何离开城门的人,或许这样反而能直接将散修引出来。而且一直关闭城门,对路过的商人影响也是不小的。肖文山也要考虑这些商人的。如果这样都找不到那散修的话,十有**那散修早就逃之夭夭了。在允许通行的城门打开后,整个城内的恐慌终于削减了许多,当搜查的士兵全都离开后,众人的不满之情,也得到了极大的安抚。一队又一队士兵经过顾玉成身旁,竟然没有一队有任何迟疑,因为顾玉成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地之九星的家伙,和城主下令寻找的人实在是大相径庭,联系不到一起去。顾玉成看到士兵的反应后也确认了自己在古灵力隐藏下的安全性,顿时更加胆大随意起来。城门一经打开,已经沉寂下来的整座城再次活跃起来,不断有人涌向城门口,这些人看起来大多都是商人,大多是三五成群,甚至会有十人以上的队伍,顾玉成孤身一人便显得鹤立鸡群,格外的扎眼。正当顾玉成向着城门处走去时,突然感觉到有人狠狠地撞了自己的腰,顾玉成一个踉跄,随即看向身旁,却是还未来得及看清,便有一队人马从自己身边挤了过去。顾玉成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算是拍可怕灰尘。正当顾玉成低下头,想着继续前行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前有人呼喊着自己。顾玉成抬头,便看到一个身影娇小、身着紫衣、小女孩儿模样的女子向着自己招手,女子与顾玉成对视的一瞬,便被顾玉成那纯美的黄金明招子给惊艳到了。女子心中惊异道“没想到还有金黄色眼瞳的人。看起来也很成熟啊。”女子随即摇了摇头,对着顾玉成喊道“实在抱歉,撞到你了!”女子刚喊完,身旁便来了一个老者催促道“丫头。还不快走!还跑不跑了?”女子听后只能吐了吐舌头,扭头便跟上了老者。于是不等顾玉成表示些什么女子便跟着那老者匆匆离开了。顾玉成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跟着人群向前走。被叫走的女子对老者感慨道“真没想到啊南伯伯,这年头还有黄金眼瞳的人。”南伯伯愣了一下,然后嘀咕道“这还真是稀少。黄金瞳啊……”似乎陷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之中。不久顾玉成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女子和那个老人——原来是在这城门口处接受检查。每个队伍都要仔细而详尽的检查,因此整个(本章未完,请翻页)人群出城的速度顿时降低了下来,半天才能出去几个人。顾玉成就这样像是吃饱的鱼一般无所事事的等在原地,直到人潮动一下,顾玉成才跟着动一下。从夕阳渐落,到月挂中天,终于轮到了顾玉成。然而到了顾玉成的时候,却是一点没有滞缓,那士兵看了一眼顾玉成就直接对着顾玉成说道“你一个人?是要——算了算了,走走走,走吧。看什么看,你可以出城了!”顾玉成实在是没有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简单。顾玉成一边向着城外走去,一边听到身后的另一个是士兵问道“大哥,他就问都不问吗?”另一个士兵顿时不耐烦道“你说说就那个地之九星,和咱们要找的人有哪一点相似的?哦,也就身高差不多,其他哪里有相似的。胳膊上也没有伤。”“咱们的重点是商队,防止有人混进商队。懂了吧。行了行了,赶紧检查下一队人。哎呦,真是烦死我了,怎么就让我来做这个差事啊,城主手下的王麻子真是够狠的,不就是上次我睡了尔玉楼的红袖嘛……”顾玉成庆幸自己用古灵力将全身掩盖了。随即笑着离开了城门,直接向前赶路。而身后的肖文山在所有人都离开城门后,依旧没有找到散修的情况下,又揍了一顿肖文苑…顾玉成在赶路不久便感觉身后有人在追赶着自己,一回头却是一群身着紫衣的人在向自己冲来,顾玉成乍一看只觉得似曾相识,当听到来人不断的叫喊着让开时,顾玉成也反应了过来,于是缓缓向一旁让开。那一队人马恰似滚雷一阵轰响后夺命一样急匆匆、恶狠狠的扑向了前方,顾玉成本想询问他们路途的,却根本来不及开口,也幸而没来得及开口,不然绝对是吃得一嘴尘土。轰响声渐渐稀落消失,顾玉成前后打量了一下,于是直接扯去了古灵力对于自身修为的隐藏,只是单纯的保留了一下面部与黄金瞳的特征,便直接鼓动灵力,向前方的人马追了上去。不久后顾玉成追上了前方的人,然而在见到众人行色匆匆的模样后顾玉成却又放下了询问的想法,缓缓的降下了速度。顾玉成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自然是不打算上去叨扰。然而顾玉成跟在这人马之后,却引起了这一群人对顾玉成的注意,其中一个人对着领队的人说道“孙师兄,身后那小子好像是刚才在道路中央挡路的那个。”为首的青年痞里痞气的问道“你确定?刚才那个不是才地之九星吗?就算我们有货物要运,怎么能追的上我们?”那人立刻肯定的说道“绝对错不了,师弟几个都看到是刚才那个人!”姓孙的青年原本只是一心往前追,现在听自己师弟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兴趣,问道“你这么说——他这是隐藏了修为?”身旁的师弟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巨大的境界差?”孙姓男子立马来了兴趣道“这么说他就是有能够隐藏修为的功法?看他才天之六星…岂不是…”师弟立马表示想要行动,那孙姓男子却制止道“着什么急!一个天之六星的小子,还能跑了不成!反正那小子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只要先追上荀葵小丫头和南寻那个糟老头子,到时候直接说他们是一伙的,顺手牵羊杀了那小子再得了他功法,岂不美哉!”师弟立刻笑着点了点头,任(本章未完,请翻页)由顾玉成在身后跟着。此时的顾玉成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自己的疏忽,暴露了境界的改变而被人直接划归为将死之人。顾玉成跟着队伍后面,想着待这一群人到了驿站休息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打探一下仁皇省的情况了。然而又赶了两柱香时间的路,顾玉成前方的队伍竟然停了下来,还未等顾玉成反应过来便看到自己的前方发生了混战,并且能够看出一方南风不竞,明显处于劣势。顾玉成接着便发现一个特点,那就是交手的双方竟然都是身着紫色服装,并且衣着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再定睛一看,竟看到了那撞到过自己的娇小小女孩儿和那个老者。顾玉成顿时明白了什么,看来自己这是狭路碰上了一场恩怨了。不过顾玉成可不想卷进去,毕竟眼前的事情与自己根本没有关系。谁知道那身形娇小的女子在看到顾玉成后,竟然大声喊道“还不走?!别被误伤了!”女子情急之下根本没有感受顾玉成的境界,还以为顾玉成是地之九星,自然是好心开口提醒了一下。顾玉成被女子的善良给打动了,一开始想要作壁上观的态度顿时被改变,甚至有想要出手的想法。只不过面前的还不了解来龙去脉,因此没有直接动手。而此时的孙姓男子则嘲笑道“你这是竹子开花要败了,还在那里狗拿耗子瞎操心啊荀小姐?”荀葵立马娇声喝道“孙成果!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若不是我们为了取得那药材中毒了,怎么会被你们这些杂碎给打败!”孙成果立刻大笑起来,自得的说道“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偏要做压金线的,那我也只好取了这嫁衣了!”荀葵呸了一声道“恬不知耻!”孙成果笑着摇头道“荀葵小丫头倒是很贞烈啊。这样吧,你要是能让师兄弟们爽一爽,说不定我们一高兴,就放了你和南寻那个糟老头子了。”此时的顾玉成看着孙成果,只觉得这孙成果是个人渣,怎能对一个小女孩儿说出这种话?而此时的孙成果更是语出惊人“还能一便放了你这个救兵。”指着的,正是顾玉成。顾玉成与那荀葵都愣住了。顾玉成无语的看着孙成果,顿时觉得这人够无聊,亦够烦的,竟然这么**裸的栽赃自己。这年头陷害都这么不专业了…荀葵也直接说道“他不是我们队伍的。我不认识他。”孙成果直接翻脸道“我会信你的!今天要么就是你们所有人都去死,要么你就献上你自己!”荀葵顿时犹豫了,眼角甚至泛起了泪花。此时的老者木寻顿时开口道“荀小姐!别听他们的!他留我们活口岂不是授人以柄!回去了怎么他交代?怎么可能会让人抓到他们的把柄?这群人根本就不可能放过我们!实在不行老夫我直接解开…”不等南寻说完,那孙成果直接喊道“老匹夫坏我好事!杀,直接给我全杀了!还有,去一个境界高一点的,把那个金眼小子给我杀了!”孙成果说罢直接冲向那荀葵。双方再次混戈交战起来。同时有一个天之八星的修士冲向了那顾玉成。荀葵见状,只能大喊“快逃!”顾玉成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修士,也只能感叹“这真是命里不该活啊。真作死。”手握着古灵力与融天锻的顾玉成,会这么轻易被杀死?(本章完) /73/73814/22190413.html 一百五十三、圣齐宗来历 荀葵狂风乱雨般用她的小拳头捶打着顾玉成。让顾玉成十分尴尬。谁能想到这个长的如此可爱稚嫩的小孩子,其实是个二十九岁的姑娘呢?这谁看得出来啊……南寻最后也不得不出面拦下荀葵。拍了拍荀葵的脑袋,荀葵顿时调转了火力“啊!啊啊啊!南伯伯!你怎么这样!摸头长不高了!我要长不高了!”南寻咧开嘴大笑起来“哎呦,小丫头,你都多久不长高了?除非悟道境调理筋骨的时候你能长高一点吧。或者凝鼎才能重塑肉身一次的时候,能长高吧。”荀葵立刻嘟着嘴巴,不满意的哼声道“我一定要悟道!我要长的,长的比他还高!”说罢指着顾玉成。顾玉成无奈的笑了笑。南寻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比他还高,行了吧。”荀葵这时候才鼓着脸蛋点了点头,看起来可爱极了。顾玉成一时间都看呆了,不禁再问一遍自己:这真的是二十九?此时荀葵才来到顾玉成的面前,对着顾玉成命令道“快!给我道歉!”顾玉成无奈的说道“抱抱歉啊。”荀葵插着自己的小腰,说道“叫我大姐!臭小子!”顾玉成顿时无语的挠着头说“抱歉啊,大姐。”荀葵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原谅了顾玉成。直接回身收拾自己的队伍去了。此时南寻来到顾玉成的面前,微笑着询问道“不知公子你是孤身一人吗?”南寻这是想要招揽顾玉成可,在见到顾玉成那一手火法和那一看就不凡的火焰时,南寻就动了招揽之心。顾玉成点头回答“一介散修。”南寻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不知道公子你的姓名?”顾玉成想了想,回答道“顾文月。”南寻点了点头,又接着与顾玉成攀谈起来,在了解顾玉成竟然出身于南郡的时候,南寻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一下顾玉成,于是南寻点头说道“顾公子你来仁皇省,是想在这里长久待下去吗?”顾玉成听后,思考起来,心魔的事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留下来,其实也可以趁机打探一下心魔的事情,但若是连累了荀葵和南寻,就不好了。一时间顾玉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寻自然是看出了顾玉成的犹豫,于是笑着摆了摆手道“顾公子必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那老朽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们这就要回圣齐宗了,不知顾公子是要去哪里?”顾玉成虽然有地图,但对于仁皇省还是人生地不熟。地图上只有各个路的名称,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分布,因此顾玉成对被提及两次的圣齐宗感到十分的感兴趣。南寻见顾玉成流露出思考的神色,于是开口邀请到“顾公子如果暂时没有什么准确去处,那不如陪我们一起走上一段路,老朽也可以与公子聊一聊这仁皇省的情况。待公子离开时,也不用举目无措了。”顾玉成见南寻的邀请诚挚,自然是笑着答应道“那我就叨扰了。”南寻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走吧,去找荀葵那个小丫头吧。”顾玉成跟着南寻一起来到荀葵的面前,荀葵看见顾玉成,便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然后直接伸手招(本章未完,请翻页)了招,让顾玉成来到自己的面前。顾玉成只能不好意思的来到荀葵的面前,荀葵微微皱着眉头,水嫩嫩的脸庞上挤在一起,露出不满意的神色。顾玉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荀葵便开口道“长的高了不起啊。我都快看不到你了!低头!”顾玉成这才反应过来荀葵不满意的原因,于是微微躬身,贴近荀葵。荀葵看着顾玉成的脸,带着一丝强制的口吻下令道“加入我们圣齐宗。”顾玉成没想到这荀葵竟会如此单刀直入,直接邀请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南寻立马来到荀葵的面前,敲了敲荀葵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哪有你这么邀请人的?”荀葵立刻捂着脑袋骂道“啊,你个,你个老头子,你又敲我脑袋!你等着!”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跳起来想要掐南寻的脖子。南寻只是笑一笑便躲了过去。荀葵见自己占不到便宜,于是只能气愤的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顾玉成说道“这老头子做事圆滑惯了,我就看不上他这一点。我就直接邀请你了。他和你一起过来,定然是他邀请你同路而行了。为的不就是想要趁机邀请你入圣齐宗?”说罢还特意瞪了一眼南寻。南寻被瞪了一眼,也只能强笑几声来掩饰尴尬。荀葵接着说道“当然了,我邀请你加入我们圣齐宗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是觉得你毕竟救了我们,得罪了孙成果那个混蛋,如果要待在仁皇省的话加入圣齐宗也蛮适合你的——嗯!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小脸蛋竟然红了起来。荀葵反应过来之后,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一样辩解道“才不是想你来我们这儿呢!”顾玉成见状,不禁被逗笑了,于是笑着点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荀葵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后长舒一口气道“走吧,跟我们一起走。”顾玉成于是跟着荀葵一同走了起来。整个队伍也缓缓的行动起来。荀葵回头问向顾玉成“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顾玉成想了想之后,点头说道“那个……圣齐宗是,怎么回事?”荀葵顿时惊呆了,仔细打量顾玉成好久好久,最后不可置信的询问到“你不会…不是仁皇省的吧?”这是南寻上前解释道“顾公子他是南郡的修士。”荀葵再一次惊呆了,随即兴奋的说道“就是那个,那个特别落后,一个悟道境都没有的南郡?”不等顾玉成回答,荀葵接着感叹道“啊,那小顾真的是好厉害啊!南郡也有小顾这样的修士,小顾真的是给南郡张脸了,像小顾这么厉害,一定能到达悟道境!以后就没有人瞧不起南郡了。”顾玉成见荀葵那大而明亮的眼睛真诚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中一动,微微暖流在心间流淌。——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听到自己的出身南郡后,夸赞自己。也是第一个人,莫名契合了自己想要让世人正视南郡的愿望…荀葵于是拉着顾玉成道“怪不得你连圣齐宗都不知道。这么说你是连圣齐宗的来历都不知道了?”顾玉成点了点头。于是荀葵接着询问“那你知道至尊座下三大将军吗?”顾玉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只尔(本章未完,请翻页)靖女将军、朱镇廷大将军、还有陈镇波将军。”荀葵又是奇异的看了一眼顾玉成,于是调笑道“真是的,不知道圣齐宗,却这么了解三大将军啊。只尔靖女将军我都是听南伯伯说才知道的。”顾玉成笑着掩饰尴尬——莫说三大将军,就连叶泽和木离自己也是见过的。只是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说。荀葵于是介绍到“只尔靖女将军身死函谷关前,却也使天下划分为九省而非九州,朱镇廷大将军则创立了北道宗。唯有陈镇波将军没有开宗立派,而是回到了他的故乡,也就是今天的仁皇省。陈将军一心求道,想要达到太一的境界,因此不问世俗。只不过他的妻子——其实只是一个小妾,但是陈将军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因此这个女人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在仁皇省自然是地位超然。”说道这里,顾玉成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荀葵直接证实了顾玉成的猜测“而那个小妾,就姓肖。”怪不得!怪不得肖家在这仁皇省如此显赫!荀葵接着说“肖家虽然没有陈镇波将军直接出面,但谁都不敢保陈将军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出面。因此在肖家的推动下,原本就是商业大省的仁皇省商业便一时无量起来。只不过那个时候符横天、潜龙闻、千寻谱都不愿意看到第四个大宗门出现,于是开始打压肖家。而肖家也是太嫩了,太过招摇,隔壁的北道宗和肖家一样,却知道闷声积势,于是强出头的肖家自然是被重点打击了。而北道宗则暗中资助肖家,导致肖家一直不被彻底打压住,三大宗门也就继续和肖家耗着。到最后北道宗崛起,肖家也就没了支持。于是彻底被打压住,仁皇省内所有被肖家压迫的商家都开始反肖家,只不过肖家虽然失势,但依旧是陈将军的子嗣。三大宗门,阿不,这个时候已经形成了四大宗门的趋势了。四大宗门合力将肖家给保了下来。”顾玉成点了点头,接着猜测道“为了防止肖家再次做大,索性将仁皇省给分割了。这也是为什么肖家只有五路,对吧?”荀葵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仁皇省的商业还是要发展的,于是为了彻底调度仁皇省的商业发展,由反抗肖家中做大的钱家掌控三路,其余商人掌管两路,肖家五路,一起创建了这个联盟形式的宗门——圣齐宗!”顾玉成于是笑着指着荀葵的紫色衣服说道“春秋战国中齐国尚紫,并且是商业大国,这也是为什么叫圣齐宗的原因吧?”荀葵点了点头,夸了一句“小顾你还是蛮聪明的嘛。”顾玉成接着说道“所以,孙成果是肖家的人,你们就是那剩下五路的人喽?”荀葵点了点头道“我和南伯伯是钱家的弟子。”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仁皇省的情况了。然而顾玉成很快便流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说会有人来支援我们吗?为何一直没有?是让他们回去了吗?”荀葵立刻白了一眼顾玉成,嘲讽道“哎呀呀,刚夸完你,你就又傻了?那个是南伯伯骗孙成果而已。”顾玉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厚着脸皮抵挡了荀葵的嘲讽。荀葵接着问“你要不要加入我们钱家?”(本章完) /73/73814/22190414.html 一百五十四、心魔之事 心魔的事情顾玉成还没有任何消息,因此一时间也给不了荀葵回复,只能作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顾玉成正在思考,荀葵却将注意力转向了前方的传送阵,缓缓的说道“要检查了。不过还好,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顾玉成的注意力也分散到了传送阵上,却见那传送阵处,数名似乎悟道境的修士被拦了下来,由一名悟道境的男子手持一面水晶镜面、黄金框的团纹虬龙镜照射,在不断的照射之后,持镜男子再反复观察一番,甚至在检查完镜子后还要仔细的观察着被照射的修士,直到确保无误才会侧身放那悟道境修士通行,然后继续检查下一个人。顾玉成好奇的开口问道“那些是…悟道境修士?”南寻这时点了点头,说道“全都是悟道境,那个拿镜子的悟道境应该是七星修为。”顾玉成惊讶的点了点头。还不等问什么,荀葵便开口道“还不是因为心魔的事情。——这可真是让天下悟道境倒了大霉了。”顾玉成一听心魔二字,心头一紧,随后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问道“心魔?什么心魔?”荀葵丝毫没有感觉到顾玉成在询问时神色中的僵硬,南寻虽是一眼瞥见了,却也没有在意,毕竟顾玉成也只不过天之六星,跟心魔几乎没什么关联。荀葵开口解释道“就是不久前,符横天拍卖会后的发生事情。有一个心魔杀了四个人,一个散修和三个北道宗的弟子。在杀害北道宗弟子的时候被那北道宗的弟子将消息传递了回去。于是四大宗门在确认了确实有心魔的痕迹后,便转告了所有省,连那函谷关和妖国都告知了。”荀葵接着用手指着那手持虬龙镜的男子说道“这不,所有悟道境现在无论是谁,都要进行检查。”“最惨的还是散修嘞。原本还想着加入一些宗门什么的,结果现在宗门收人都是慎之又慎,尤其是悟道境。”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只是好奇,为何四大宗门会将注意力放到悟道境身上。于是开口询问到“可为何只检查悟道境?”荀葵想了想回答“心魔也只有是悟道境及以上的修士才会产生。估计那个心魔也是才产生的吧。具体怎样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四大宗门的弟子。”顾玉成呆愣在原地,显得略失举措。顾玉成已经可以确定,天下对自己的搜查可以说是直接跑偏了,简直就是缘木求鱼,境界都搞错,更别谈其他的了。如果真的是按照这个境界标准,那么想要抓住自己的可能性在自己突破悟道境之前几乎是没有的。只是境界上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变差,以至于造成了这等南辕北辙的情况?在荀葵的话语中,顾玉成了解到,心魔是悟道境修士才会产生的,可自己的状况自己是知道的,自己才天之境界啊!而且当初产生心魔的时候,顾玉成可是因为经脉寸断,可是只有地之境界的!这就让顾玉成百思不得其解了。任凭顾玉成怎么想,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荀葵见顾玉成失魂落魄的样子,直接喊道“臭小子想什么呢?!都在等你呢!”顾玉成被荀葵呵斥后立刻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直接跟上荀葵,而那荀葵接着说道“你就算不加入我们圣齐宗,在到达宗门之前,还是跟着我们走吧。”顾玉成知道荀葵也是在防范孙成果,估(本章未完,请翻页)计现在孙成果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南寻欺骗了自己,如果顾玉成落单,一旦遇到孙成果就糟糕了。顾玉成与荀葵南寻等人进入了传送阵,在进入传送阵的时候,顾玉成想起来在北道宗时的情况,于是开口问道“这里的传送阵也是符横天建造的?”荀葵差异的看了一眼顾玉成,露出根本没听懂的神情,而南寻则微微侧头,惊讶的否认道“这里的可不是符横天建造的。不过顾公子你见过符横天为外省建造的传送阵?”顾玉成不好意思点头说道“还是别叫我顾公子了,叫我文月吧,南?南伯伯。”见南寻没有抗拒自己对他的称呼,顾玉成接着说道“”我是在北道宗的云趾路见到符横天的传送阵的。”荀葵插言道“文月…好像个女生名字啊。”顾玉成听到荀葵的话笑了笑,恍惚中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而南寻听后点了点头,随即笑道“那就叫文月吧。也没什么问题。北道宗的啊,那这就不奇怪了。”微微一笑,却是不再继续说下去,竟然卖起关来。荀葵立刻央求道“哎呀,南伯伯,你倒是把话给说完啊,话说一半急死人的。”南寻立刻露出舒适的表情明知故问“想知道为什么?”顾玉成与那荀葵皆是如同月兔捣药一般不断的点头,南寻于是笑着招手将二人叫到身边,解释道“诺。就像我以前和小葵说的,北道宗的崛起是韬光养晦后的成果,但是一个事物的崛起如果没有铁血,那就必然有妥协。作为北道宗崛起的保证,联系着南郡的云趾路的传送阵就是由符横天建造的。”荀葵不解的开口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方面妥协啊?”顾玉成也提起了兴趣。南寻于是笑着眯着眼睛,狡黠而得意的左右望了望说道“这个嘛,南郡确实很落魄,不过却是至尊实际意义上的龙兴之地,更是最可靠的太一冢藏建之处,虽说实际地位不高,然而其地理地位却十分超然。北道宗将能够更好联系南郡的云趾路的传送阵交给符横天建造,其实就是为了让符横天有更大的机会得到太一冢的传承。投桃报李,符横天也就支持了北道宗的崛起。至于其他两宗——嘶…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按道理来说,当时据说潜龙闻是十分反对的。到后来是怎么同意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荀葵立马不乐意的切了一声说道“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啥都知道呢。”南寻立马吹胡子瞪眼的挤着眉毛说道“你个臭丫头!”荀葵立刻闪身躲到了一旁,俏皮的说道“恼,羞,成,怒啦。哎呀呀,南伯伯恼羞成怒了。”南寻立刻被气笑了,指着荀葵无语的笑道“去去去,去一边去。”荀葵哼了一声,一蹦一蹦的就跑走了。顾玉成却接着询问道“那其他地方就没有符横天的阵法了?”南寻白了白眼,摇了摇头,摆手“当然不是,据说云中省北方抵御魔族的阵法,还有一些地方的阵法都是请那符横天去布置的。还有一些个超大型的阵法,也是符横天来布置的。”顾玉成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传送阵到站了。众人陆续的走出阵法。距离圣齐宗所在的圣齐路还有一段距离,此时的南寻回头看了一眼顾玉成,淡淡的劝道“文月你如果想要离开的话,从圣齐路后方的守绪路就可以前往(本章未完,请翻页)那云中省,或许你可以去那里看看。”顾玉成已经知道了天下对于心魔抓捕的情况如何了,在得知四大宗门竟然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悟道境修士身上后,顾玉成心中悬而未定的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顾玉成在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笑着回答“不了,还是呆在仁皇省吧。这里也不错。”原本想要去云中省的顾玉成最终决定现在这仁皇省历练一番再说。更何况云中省的现在可不是太安全,再怎么说体内都有着心魔。还是待风声过了再说吧。南寻笑着点了点头,招手道“跟上。”顾玉成于是与南寻和荀葵等人继续一同赶路。而此时的妖国,军机殿内,白子墨仰坐在座椅之上,开始回想起前几天收到的消息——悟道境心魔。在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眼,白子墨就想到了顾玉成,那个南郡沙漠中的少年,白子墨并不知道顾玉成在他离开后见到张道时的那一段经历,白子墨现在也不知道顾玉成的生死情况。只是担心起来,莫名的担心,说不出为什么。而且这几天的心情莫名烦躁,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一样…白子墨揉了揉脑袋,有些寂寥的看着身边的一切,这时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容貌异常的英俊,一头玄黑鬒发加上那身上的黑袍金纹衣,竟显得朝气蓬勃,来者正是白子墨的心魔,白子墨看了一眼斜靠在门的心魔,摆着手,将心魔叫进来。心魔来到白子墨身后侧方,刚好踩着白子墨的背影,白子墨将一片通灵玉递给心魔,缓缓的说道“将这份命令交给名单上的郡守,让他们将今年的贡品恢复!如果有任何异议,杀!”心魔冰冷的点了点头,拿了通灵玉向外走了四步,仿佛想到了什么,回身道“不用我帮你拿安英散?”白子墨摇了摇头,摆摆手示意心魔可以离开了。心魔点了点头后便径直离开了,丝毫没有犹豫。而白子墨不知道的是,在许久的未来,这份恢复皇家贡品的命令会被用来指责自己滥用职权,甚至令自己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过了数天,顾玉成才与南寻等人来到了圣齐路,而此时的圣齐宗内,孙成果正跟着一个坐在上手位的阴柔男子哭诉着自己的遭遇。“肖公子啊,肖公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你一定要替我教训那个散修啊。”孙成果趴在阴柔公子的裤腿边,整个人就像一个狗一般,对,恰若舔狗。而那坐着的肖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肖文苑。在被大哥肖文山暴打一顿后,肖文山直接撇下了肖文苑独自前往元鼎省。肖文苑只得灰溜溜的回到了圣齐宗。而回来的肖文苑就变得阴柔起来。根据药师的说法,这很正常,因为肖文苑体内主阳的几条经脉受损,至少在悟道境之前,肖文苑都要保持这一副阴柔模样——连肖文苑自己止不住的合欢之事也做不得了!这让肖文苑整个人都怨恨不已,整个人都将这一切埋怨到顾玉成头上。原本就愤恨不已的肖文苑一回来就听说自己的狗腿子也被散修给欺负的时候,肖文苑整个人都炸了。顺手将手边的茶盏打碎,骂道“该死!该死!又是散修!你这个废物!”说罢一脚踹了上去,毫不留情,直接踹掉了孙成果的两颗牙。整个场景又是乱作一团……(本章完) /73/73814/22190415.html 一百五十五、圣齐宗的机关道? 一路行进,终于是来到了圣齐路。在这里顾玉成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专业——在与南寻到达这里后,顾玉成就看到这里的商业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区别:这里竟然出现了商业区,商业道,甚至是分区分级的商业模式——这些都是顾玉成在其他省份所看不到的,这里甚至还有流行了小时雇佣等薪俸模式。马上顾玉成就会发现连机关的运用也可以在这个蓬勃杂乱的万花筒中有迹可寻。这些都是顾玉成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顾玉成南寻与荀葵等人来到了一处钱家的产业下休息了起来。顾玉成已经表示要留下来了,因此也就被带到了钱家的产业下。已经进入了安全的地方,南寻等人便没有着急回到圣齐宗,而荀葵在得知顾玉成决定留下了之后便吵嚷着要带顾玉成逛一逛这圣齐路,南寻最开始是不愿意的,然而在看到顾玉成神情中的期待后,还是点头放了二人。于是荀葵就笑着拉着顾玉成一蹦一跳的向外跑去。顾玉成跟着荀葵的小步伐,试图将映入眼帘的事物全看一遍,却发现竟如此应接不暇,缭乱纷杂的让顾玉成头晕目眩。荀葵却是早已经习惯,一脸得意的看着顾玉成,瞧着顾玉成那一副乡下人进京的模样,毫不遮掩的笑出了声。顾玉成却是毫不在意,说道“这里的繁华与中天省竟然也有些不遑多让。”荀葵得意的挺起自己小巧的鼻子,昂起小脑袋,闭着眼翘着脚说道“那是当然了,要不然能让三大宗门都打压吗?”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确实。只是在不断的观赏后,顾玉成总觉得这里有一种空洞的感觉。于是顾玉成凭借自己的本能说道“这里确实十分繁华,我还从没看过像这里的商业模式,分工明确、有条不紊。不过——可能是我不太适应,总之我觉得这里与符横天相比,少了一些底蕴。”荀葵不满意的瞪了一眼顾玉成,扔下一个嫌弃的白眼后抗议道“什么啊,符横天的底蕴有那几个能比的?天下最古老的宗门也就是符横天了吧。你不要拿符横天比好不好。”顾玉成仔细思考,也是如此,于是便不再纠结。此时的荀葵突然带着神秘开口说道“说起底蕴,圣齐路可能没符横天的足,不过这里有些东西,可是符横天都要望尘莫及的!”顾玉成也被调动了情绪问道“什么东西?”荀葵调皮的笑了笑后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荀葵一把拽过顾玉成的手,向前跑去。直到荀葵气喘吁吁的带着顾玉成来到了一处地方,却是一处大楼前。说是大楼,却是钢铁构造的巨大高楼,与那些山水一色、交融自然的木楼不同,面前的这一整栋大楼就像是一个冰冷而晶莹的成果,有着极其大胆的破坏与创造力蕴含在内。顾玉成看着大楼,发现整个大楼就是一个巨大的锁形建筑,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模仿鲁班锁的样式构造而成的。顾玉成还没来得及惊叹眼前的一切,荀葵便拉着顾玉成来到了大楼之中。大楼中一名年轻得体的青年很快便迎上前来,询问顾玉成“请问您是要与您的女儿一同体验我们的……”“啊!我不是他(本章未完,请翻页)女儿!啊!我要控诉你!”荀葵很快便发疯一样的叫喊起来。顾玉成擦着汗解释道“这个,这个是我师姐。哈哈。”——顾玉成既然已经打算加入圣齐宗,又是荀葵的介绍,自然是加入钱家,那么叫荀葵一声师姐,也没什么不妥。青年明显的愣住了,整个人傻了眼,看了眼顾玉成,又看了一眼荀葵,依旧不敢相信的反复跳跃看了三遍,这才逼迫自己强装明白的点了点头。顾玉成知道他根本不敢相信,却也知道实在有情可原,毕竟荀葵实在是,太…可爱加小巧了——哪里像成年的样子啊。于是青年十分抱歉的说道“抱歉啊,小姐。”荀葵叉着腰,指着青年道“叫我大姐!”顾玉成一听,顿时无语的挑了挑眉毛,实在是没想到,荀葵还有这种爱好。那青年也只能强自迎合的说道“大姐,这次,是我的错,愚目不识人。大姐别生气了嘛。”青年低声祈求数番后,荀葵这才哼了一声道“好了好了!我这么大度的人,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快!我们要做一下神木鹊!”青年听后,立刻用最真挚的笑脸欢迎道“好的好的,大姐这边请,哦,这位大哥也一起来吗?是一起的!好的好的,大哥跟我一起来吧。”顾玉成有些不太习惯被人称作大哥,但眼前这青年殷勤且诚挚的态度属实打动了顾玉成。半推半就间便跟着青年一同上了楼顶。顾玉成一登顶,就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的一切,隐约中,甚至能看到远处那所谓的圣齐宗的模糊影子。顾玉成心中感叹“平地之中,能建造这么高的楼,一般建筑还真做不到。”不等顾玉成进一步感叹,那青年便把顾玉成与荀葵引到一处平台。顾玉成一看,竟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鸟类构造的法宝——说是法宝,却又没有任何灵力。那荀葵立刻挑了一件鸾鸟样式的法宝。青年直接上前躬身笑道“这一台呢,一个人只要五百中品灵玉哦。”荀葵整个人抖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喊道“这么贵!”青年微微皱眉,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后解释道“这已经很便宜了哦。还有款式更好的,那些都要一千中品灵玉呢。”荀葵刚想大喊你怎么不去抢的时候,顾玉成便拍了拍荀葵的小肩膀说道“我们两个一千中品灵玉?”那青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嘴里哼出一声“嗯。”顾玉成于是直接递给青年一个储物袋“检查一下。储物袋给你了。”顾玉成在那北道宗弟子手里得了三千灵玉,从那就凑出了一千中品灵玉来。青年人点了一遍后确认一千灵玉没错后,立刻弯腰点头道“是是是,没问题,您在这儿等下,我这就去拿启动的令牌!”荀葵立刻不干了“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有钱!”顾玉成摆了摆手道“以前有人想要我的钱,我反过来抢了他们的而已。”荀葵整个人震惊的重复到“他…们。这,这算赚钱的小妙招吗?”顾玉成回头,无语的说道“只要你不怕你是被抢的那一个,就算。”荀葵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是算了吧。(本章未完,请翻页)顾玉成与荀葵坐到了那所谓的神木鹊上。荀葵直接把顾玉成挤下了驾驶位。无处安放的小脚开心的乱动起来,甚至还哼起了莫名的小调。顾玉成询问到“这东西,可以干什么?”荀葵说道“它可以飞啊!”顾玉成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就,就这?”荀葵接着反问道“不然呢?”顾玉成当场石化。不是!一千灵玉啊,就为了飞一趟!?当那青年将启动的令牌递给荀葵时,青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荀葵就直接冲了出去。那青年吃了一嘴灰,却依旧是笑口大开。一转身,满是惊讶与荣幸的招待着下一个人“阳雨大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天空中坐在疯狂腾飞的神木鹊内的顾玉成大喊道“这与悟道境的飞行有什么区别?”荀葵激情四射的喊道“都一样快!但是,刺激啊!”顾玉成更加无语了“这不就是个飞行法宝吗?”荀葵立刻否认“这个可不是法宝,你知道墨家吗?”顾玉成点头“曾经的天下显学,怎么会不知道!”荀葵接着说“这个就是机关道,完全不需要灵力。单纯的就是机器的作用!”此刻的顾玉成才震惊了。荀葵一眼收尽顾玉成震惊的神色,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够厉害的吧!”顾玉成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从速度上,有像凝鼎一样的吗?”荀葵顿时尴尬的摇了摇头。顾玉成陷入了沉思。随即说道“所以这其实也就没有什么用了。”荀葵不满意的说道“怎么能叫没有用?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会有一堆钢铁能创建那么高的楼,也不相信会有能飞到天上的机器呢!现在这不是都有了吗?”顾玉成看了看询问“你意思说以后还会有更厉害的出现?”荀葵立刻点头道“这是当然的!什么东西都可能发展起来!哇!真爽!等以后,我悟道境了!我也要天天这么飞!哇啊啊啊!”顾玉成只觉得飞驰的神木鹊马上要将自己的灵魂甩了出去,然而顾玉成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有一道光影带着一浪声涛呼啸而过。荀葵也被惊到了,随即看向前方迅速消散的身影,撅了撅嘴抱怨道“什么嘛,有钱了不起啊。”顾玉成疑惑的望着荀葵,荀葵解释道“这种一看就是有钱人买的。”顾玉成摇了摇头,说“还有这么快的?”荀葵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咱们买的又不是最贵的,不然那些东西为什么卖这么贵,自然是好用。”顾玉成看着前方消失的神木鹊方向点了点头,赞同道“仁皇省的机关道还真是厉害。真不知道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荀葵得意的哼了哼“一切皆有可能。”随后说道“前面那个家伙一定会被拦下来,哼,让他在那里乱飞。”顾玉成听后,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的几个神木鹊虽然飞的一样很快,然而却在一定范围之内,顾玉成便明白过来——悟道境的人都不敢在大宗门上空乱飞,这神木鹊自然也是不允许的胡乱飞的,刚才窜出去的那个神木鹊估计是真的要出什么事儿了。(本章完) /73/73814/22190416.html 一百五十六、冲突 南寻吹胡子瞪眼的小声骂骂咧咧了一遍,而跟着走的荀葵也低声骂骂咧咧着,只有夹在中间的顾玉成左右为难做着裱糊匠,模糊着二人之间的矛盾。一路上赶路的顾玉成也发现了这一对老少欢喜冤家的暖心之处。南寻虽然埋怨荀葵因为乘坐神木鹊的原因而迟迟不归,但依旧照顾着荀葵的脾气没有破口大骂,而是选择小声嘟囔,而荀葵因为自知理亏也不过是死撑着面子在那里小声反驳,看似两个人谁都不服谁,实际上不过是面子的问题罢了。于是顾玉成做起了和事佬,在二人中间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飞,实在是太过新奇了。有些忘乎所以,所以才忘了时间。”南寻哼哼一声,表示丝毫不相信的态度。荀葵则惊讶的看向顾玉成,她当然知道二人是因为什么而迟到的,无非是自己执意想看那个在天上肆无忌惮的家伙被抓住后难堪的样子才耽误了时间,没想到顾玉成竟然把错都揽到自己的头上。顾玉成看着没有反应过来的荀葵,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拆穿自己。荀葵只能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顾玉成接着说道“我也有错,南伯伯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南寻自然是看出顾玉成这是在为荀葵打掩护,也不打算真的计较那么多,只是吹了吹胡子垂着眼皮拉长音调说道“行了行了,没有下次啊。”顾玉成忙不迭的点着头说道“当然,当然。”荀葵惊喜的看向顾玉成,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南寻,南寻看了一眼荀葵,装模作样的瞪了瞪眼睛警告道“臭丫头,别有下一次!”荀葵立刻嬉笑着哄着南寻“人家就知道南伯伯人最好了,嘻嘻。”一双眼睛天真的看着南寻,南寻气笑道“我人好,要是迟到了,等咱们去交接的地方人家可不会跟你讲这些,还不赶紧赶路?一旦真的耽误了时间,大小姐可是要怪罪了。走了走了!”南寻说罢直接来到队伍前方,带着众人前进起来。荀葵见状立刻拉着顾玉成快速行进起来,顾玉成则好奇的问道“大小姐?什么大小姐?”荀葵回头看了一眼,撅着嘴解释道“你还真是啥都不知道啊。大小姐,就是钱家的大小姐啊!就是钱阳臻!钱阳臻你知道吗?”顾玉成听后,有些懵,随后淡淡的说“我知道有真钱假钱,钱真我就不知道了。”荀葵顿时呆住了,随即无语的伸手想要扯顾玉成的耳朵,然而身高相差太多,于是荀葵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叫喊道“钱阳臻!钱阳臻大小姐!你连她都不知道?”顾玉成依旧是平凡的摇了摇头,在没出南郡的时候,他连四大宗门都不知道呢。荀葵生了会儿闷气,然后反应过来“也是,你也不是仁皇省本地的。我就这么说吧,钱阳臻大小姐被誉为钱家最杰出的弟子,就连潜龙闻的宗主都十分喜欢大小姐,甚至想要纳为儿媳。”顾玉成侧过脑袋“想要让木恭人娶她?”荀葵又一次诧异的看向顾玉成,完全搞不懂为什么顾玉成不知道钱阳臻却清楚木恭人。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不过大小姐不喜欢那个木恭人,说他不求进取。然后就拒(本章未完,请翻页)绝了木宗主。怎么样,厉害吧,连潜龙闻都想要的人才呢!而且!而且阳臻大小姐,可是秀美绝色,当初木恭人见到大小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是没见过大小姐,大小姐的漂亮,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顾玉成看着面前眼睛充满小星星、满脸崇拜的荀葵,只能好奇兼不理解的点了点头。荀葵一看顾玉成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懂,于是开口说道“算了算了,以后或许有机会能见到——或许马上就能见到了!”顾玉成好奇的看着荀葵,荀葵则神秘的一笑,解释道“南伯伯应该会被叫去汇报这一次的情况,到时候绝对会会提到你,请求让你加入宗门——说不定大小姐还会亲自考核你!”顾玉成远没有荀葵的激动与欣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过了不久,整个队伍就来到了圣齐路的中心,也就是圣齐宗面前。顾玉成抬头看向圣齐宗,一眼便看到整个圣齐宗的钢铁之状。整个圣齐宗的构造不仅是寻常的宗门样子,更有些钢铁建筑。顾玉成甚至能看到这些建筑中蕴含的机械痕迹。这时南寻来到了顾玉成的面前,顾玉成上前行礼道“南伯伯。”南寻摆了摆手道“你先与小葵一起回到我们的居所,在那里休息休息,我去找一下阳臻大小姐。或许不久就会让你过去,你去准备准备吧。”顾玉成点头应允。南寻随即便带着队伍离开,荀葵则上前对着顾玉成说道“走吧,跟我走。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加入圣齐宗,跟我走最安全。”顾玉成于是跟着荀葵一同走进了圣齐宗。与其他宗门不一样,顾玉成在圣齐宗参杂着钢铁建筑的模式下,几乎看不到什么历史的继承,反而能够感受到充斥在圣齐宗中新颖的创意。大多都是顾玉成未尝见过也不理解的事物。荀葵拉着顾玉成来到了一处坡道,在不断的向上中,迎面走来一群人,荀葵瞥了一眼,便接着侧身向前走去。顾玉成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见对方人多势众,且领头之人衣着不俗,在这宗门内行走时甚至带着一丝张扬,一看就不是易与之人。对方在看到顾玉成后,不屑的一笑,随即侧身拦住想要离开的荀葵,做作的开口“呦!好久不见啊,荀大小姐,怎么如此风尘仆仆的模样啊?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开口之人说着还环顾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接着说道“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可不要哭鼻子了啊。——啊哈哈哈!”对面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荀葵握紧拳头,瞪了一眼来人,微微笑道“幸好圣齐宗也就钱、肖两家,不然百里骏少爷可就不止不三姓家奴了。”百里骏不可置信的看着荀葵,压着火气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荀葵看着想要扑上来的百里骏,丝毫不怯让,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什么?我说你百里家就像吕布,先是投靠钱家,又依附于肖家,实乃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哪边风大倒哪边!”百里骏顿时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放屁!”荀葵乘胜追击道“我放屁?当年肖家打压整个仁皇省商家,也不知是谁家被欺压的不成样子,现在缓过来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就像是野狗,那怕曾经棍(本章未完,请翻页)棒加身,只要拿出残羹冷炙,还是会摇尾乞怜的凑上去——简直纯纯贱骨头!”顾玉成看着百里骏涨红的脸色,不得不感叹“骂人这方面,如此可爱的荀葵竟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一段说下来,真让人难以招架…”百里骏忍无可忍的暴发,骂道“你说谁!?贱人你想找事是不是?!”荀葵立刻冷笑道“怎么?你想动手?我没指名道姓,你偏要对号入座,我又能怎样?你想动手的话,先看看这里是哪里?!这是圣齐宗,不是肖家五路!也不是你百里家一路!”百里骏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也知道不能在这里动手,闹起来可不好解决,只能一腔怒火的瞪着荀葵。荀葵见状冷冷一笑,拉着顾玉成便要走。百里骏见状立刻阻拦道“好啊,荀葵,你私自带人进我圣齐宗,你是何居心?”荀葵直接反驳道“这是我要引进的新弟子。怎么,连这个你都要管?”百里骏却依旧不依不饶,说道“就算是要引荐的弟子,也不能直接带到宗门之内吧。”荀葵回头冷哼,知道百里骏这是在纠缠自己,索性置之不理,拉着顾玉成就走。顾玉成看了一眼气愤的百里骏,微微一笑便跟了上去。那百里骏却大受刺激,荀葵是钱家大小姐手底下的人,他不好动手,这个新来的弟子也敢瞧不起自己?百里骏登时怒吼道“小子给我站住!”荀葵拉着顾玉成,根本不想理会百里骏,百里骏却依旧大放厥词“我会让你给我站住!”说着便直接上前动手扣住顾玉成的肩膀。顾玉成回身,直接与那百里骏对视,灵海阴阳珠调动古灵力,直接刺向百里骏的灵魂,百里骏只觉得一阵恍惚,随即脑海中刺痛忽起,又猛然消失了。百里骏也因为这刺痛后退数步。再回过神来时顾玉成已经向前走了出去。交手之下,百里骏竟摸不透顾玉成的深浅,一时间竟然不敢轻举妄动起来。荀葵震惊的看着顾玉成,属实没想到,在云顶路的时候顾玉成就杀了一个天之八星,今天竟然又轻而易举的逼退了百里骏,荀葵越发的对顾玉成感兴趣起来。顾玉成看着后退的百里骏,淡笑中带着威胁“不要找麻烦。”拉着荀葵就走。百里骏看着顾玉成渐行渐远,却不敢轻举妄,实在是顾玉成刚才鬼魅无踪的攻击让百里骏不敢再起争端。荀葵拉着顾玉成的手,顾玉成有些不好意思,荀葵却毫不在意,反而一直盯着顾玉成看,把顾玉成看得手足无措。看着顾玉成慌张的样子,荀葵嬉笑道“哎呀呀,刚才可是威武的很呢。没想到玉成弟弟这么快就紧张起来了。”顾玉成原本想反驳荀葵弟弟的叫法,毕竟让荀葵这么一个可爱且娇小的妹子叫自己弟弟,属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转念一想,荀葵确实比自己大,顿时便又没了脾气。只好继续跟着荀葵来到了她的住所。而此时,圣齐宗内的一处阁楼内,一个清秀男子跪在一个女子面前,女子则不断的敲打着男子的脑袋,一边敲打一边说“你是不是要撞到我圣齐宗上你才乐意?”(本章完) /73/73814/22190417.html 一百五十七、钱家仙子 “你是不是要撞到我圣齐宗才满意?”女子质问道。男子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说“我也不是,嗯?不对啊,我也是圣齐宗的人,为啥大姐你这么说,感觉就好像我是一个外人一样。”女子哼了一声道“钱阳雨,你还知道自己是圣齐宗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在天空中狂飙神木鹊的行为影响有多不好?而且神木楼已经不是第一次向我反应这件事了。”钱阳雨挠了挠头,开口求饶道“哎呀大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绝对没有下一次了。”钱阳雨的大姐,也便是那钱家大小姐,钱阳臻板着脸说道“这次饶过你,你还能长记性?这次就处罚一遍你,好让你张张记性!”钱阳雨听后,只能哀声不断的祈求起来,钱阳臻却毫不留情,直接对钱阳雨说道“待在宗门之内,闭门修炼一个月!这一个月我要看到你的修为有所长进!听到没有?”钱阳雨仿佛遭受了强烈的打击,垂头丧气的点头接受了钱阳臻的处罚。此时的顾玉成与荀葵来到了一处房屋面前,这里便是弟子居住的地方。顾玉成观察圣齐宗内的建筑特点后发现,圣齐宗内大型的建筑基本都有机关道的痕迹,而这种普通的建筑就没有。荀葵将顾玉成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一整套联通的房屋,相较于其他弟子单独的房间竟要显得奢华些许。顾玉成坐在外面修炼,而荀葵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很快便出来为顾玉成带来一杯水。顾玉成小呷一口,随即好奇的问道“那百里骏是怎么回事……?”荀葵想了想道“马上你就加入圣齐宗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圣齐宗现在的情况吧。”荀葵直接坐到顾玉成的身边,开口叙述道“圣齐宗现在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肖家,另一个自然是钱家。钱家在最开始崛起的时候身后是有着百里与苏家的支持的。只不过这几年慢慢发展的过程中百里家一直觉得钱家偏向于苏家,再加上肖家适时的递出条件,在不断的引诱之下百里家就转身投靠了肖家。”说完之后,还不忘看一下眼顾玉成,却见顾玉成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这件事十分平常一样。荀葵见顾玉成毫不在意的模样,提醒道“我和南伯伯都是钱家的人。”顾玉成诧异的点了点头道“嗯,这我早就知道了,怎么还再说一边呢?”荀葵顿时无奈的解释道“不是,我以为你在了解到圣齐宗的情况后会感到紧张呢,结果你这么平静?——要知道肖家可是占据着很大的优势的。你就不怕肖家针对你?”顾玉成一听顿时笑了“原来是这个啊。这有什么好害怕的,难道我怕就能解决事情吗?”荀葵听后觉得顾玉成实在过于冷静,开口问道“你不后悔?肖家现在可比钱家势大。”顾玉成有些无语的笑道“后悔还会这么冷静?肖家势大,也没有只手遮天,没必要现在就这么害怕吧。如果谁都因为害怕而投靠肖家,那肖家早就统一了仁皇省了,那会有今天的格局。钱家能发展至今,也说明钱家有自己的实力的,我有什么好怕的。”荀葵听后欣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吧,没想到你这么冷静,那我也没什么说的。就等南伯伯叫你了。”顾玉成与荀葵随即潜心修炼起来。而此时的钱阳臻正要起身离开,却突然(本章未完,请翻页)收到了南寻前来的消息,于是直接召见了南寻,与其他人不同,钱阳臻在见到南寻的时候竟然直接起身相迎。南寻见状立马鞠躬退让道“劳烦大小姐了。”钱阳臻微微一笑,温婉大方的回道“南伯伯亲自运货,也是劳烦您了。”南寻点了点头没有自谦,而是开口道“实际上这一趟云顶之行,还要多亏一个少年,不然恐怕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回来。”说完之后沉吟着看向钱阳臻。钱阳臻惊讶的开口问道“哦?莫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南寻点了点头道“我们在采摘药材的时候中了山间的毒,只有我和小葵没有受到影响,这件事情让孙成果知道了,在云顶路的时候将我们拦了下来……”“好大的胆!”钱阳臻冷冷开口“他将药材抢走了?”南寻摇了摇头,冷静回复“他想杀人越货。”钱阳臻指甲扣住座椅,冷冷一笑“真是泼天胆子。——看样子,是那少年帮助了南伯伯吧。”南寻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果不是那少年,恐怕就要老夫亲自动手了。”钱阳臻点了点头,南寻的真实实力她是知道的,不过她可不想让南寻去对付一群天之境界的小喽啰们,如果真的用来对付天之境界,未免有些大材小用、牛刀杀鸡了。钱阳臻点头询问“这么说南伯伯是很看好那个少年了?”南寻也没有故作模样,直截了当的点头“我已经将那少年带到了宗门之内。希望大小姐能够考验考验他。”钱阳臻笑着说道“能够为南伯伯解围的少年,定是不凡,我想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可以直接将他收入宗门之下。”南寻却拒绝到“这不符合宗门规矩。难免留人口舌。大小姐直接进行考验就可以了。”钱阳臻听后点了点头,并且开始在意起这个少年,毕竟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自己直接将其收入宗门,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有几个人敢对自己的决定指手画脚?南寻令自己考核,看样子是很看好这个少年,同样未必没有证明这个少年实力的意思在里面。南寻对这个少年的重视,让钱阳臻好奇心渐起。于是钱阳臻开口询问“不知这个少年是怎样为南伯伯解围的?”南寻思考片刻,沉吟后开口道“他是个奇特的小家伙,也是个很不错的晚辈。”能被南寻如此赞赏,钱阳臻也是提起了兴趣。南寻接着开口道“在与那孙成果手下一个天之八星的修士交手的时候,那个小子很轻松就制服了那个天之八星——但是到底是怎样做到的,我却不是十分清楚。”“哦?南伯伯您是没看清那少年的招数吗?”钱阳臻询问到。南寻摇了摇头否认到“与其说看不清那个少年的招数,倒不如说搞不懂那少年的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南寻满面思而不解的神情证明南寻没有说谎,然而正是这种真实的表现令钱阳臻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大的好奇之中。毕竟南寻在全方面都是比正常的天之境界要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人,怎么会看不清少年?“不知那少年境界如何?”南寻淡淡的开口道“天之六星。”钱阳臻更加感到好奇“天之六星?”南寻回答道“是,只不过这个少年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他掌握着一种火焰,很有可能是异火。”(本章未完,请翻页)钱阳臻听后整个眼睛都显得明亮有神起来。一个拥有异火的修士,无论在哪里,都是十分受人青睐的。南寻接着说道“那异火十分凶猛,然而那少年打败天之八星的修士,依靠的却好像并非是那异火。到底是怎样打败那八星修士的,我也看不太清。”这令钱阳臻更加的感到兴致勃勃,随即问道“不知那少年修士名叫什么?”南寻回答道“顾文月。”钱阳臻仔细思索一番,确认自己毫无印象之后便点头继续询问到“不知道他身份如何?”“来自南郡,是一个散修。”南寻淡淡开口道。钱阳臻点了点头“既然是南伯伯开口推荐的人,那我也就认真对待一番了。现在就将那少年叫来如何?”南寻愣了一下,没想到钱阳臻会如此急切,不过仔细想想,顾文月在自己的形容中也确实是不凡,钱阳臻如此急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于是南寻点了点头“我这就回去将他带来。”钱阳臻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派一个人跟南伯伯一同前去,到时候南伯伯回去休息便可,让我派去的人将那顾文月带来即可。”南寻听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此时的顾玉成正盘膝坐在庭院之中,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古灵力,一边感受着一边感慨道“真的是可怕。”在不断的感知过程中,顾玉成已经发现了古灵力的优势。面前的灵力在特定的空间内只有有限的量,就如同这庭院之中,现在只供自己和荀葵两个人吸收,倒也没有什么,然而当人数多起来后,灵力难免会陷入僧多粥少的地步。可古灵力就不一样了,整个天地的古灵力全都只有顾玉成自己一人吸收,因此可以说顾玉成在使用古灵力的时候,消耗与补充的速度要远远高于灵力。顾玉成进一步的仔细感知着灵海内阴阳珠与古灵力的吸收情况。阴阳珠对古灵力的吸收十分的迅速,只不过阴阳珠的储存与古灵力的消耗相比之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正当顾玉成不断的尝试将古灵力压缩,好让自己的阴阳珠内储存更多的古灵力时,南寻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南寻来到顾玉成面前,顾玉成立刻睁开了眼睛。南寻朝身后的男子点了点头,身后的男子便立刻来到顾玉成的面前,刚健的声音带着一丝质疑“你就是顾文月?”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看着面前魁伟的男子流露出好奇的神色。男子直接开口道“大小姐想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顾玉成知道大小姐就是钱阳臻,点了点头,便跟着那高大男子向外走去。此时荀葵结束了修炼,在身后轻声喊道“加油啊!”顾玉成听到后笑着回头点了点头。领着顾玉成的男子不苟言笑,一路无话,只是不断的前进着,终于,男子将顾玉成领到了一处高大的钢铁建筑面前。在这里,顾玉成不仅能看到机关道应用在楼阁之中,甚至能够看到灵力蕴含在这些机械之中。正当顾玉成徘徊在原地不知应当做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影露出,却是一个女子。正是那钱阳臻。顾玉成只看了这钱阳臻一眼,便不得不感叹,怪不得,这钱阳臻能被人叫做仙子……(本章完) /73/73814/22190418.html 一百五十八、故意藏拙 “恍若隔尘之阳,徐落伊人之前,初映一片莲花蔓立、净植亭亭之暖,清风晚动,惊得心间一片隔世之悲,正似画里惊鸿一眼,相遇而不可求。只道斜阳有落、迟暮常穷,唯此间楼上佳人不败于岁月事世。任彼千种万端之绪,不得描美人一边一角、一举一止。自成诗集难尽之美,争令观者相思瘦衣、西楼望月、残荷听雨…心头眉梢,两处思量,不尽人间之恋,辗转失眠。是时遂知烽火裂帛不为荒唐,禄山犯阙犹因红颜。只令人唏嘘不已,感叹红颜绝代。不得已三声长叹。”这是南北酒楼内说书先生对杨贵妃的描述,当时顾玉成还笑世上岂有美人如此,现在看见这楼上的钱阳臻,只能感叹天下竟然还有这种绝色。顾玉成恍惚片刻才回过神来。此时的顾玉成回想起自己看到过的人,皮相之上能与这钱阳臻相比的,怕是没有。站在楼上的钱阳臻也在打量着顾玉成,在看到顾玉成收回目光后,则流露出惊讶、欣赏的神色。钱阳臻自然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引人注目,恰如鲜花引蜂招蝶一般,垂涎其美色之人可谓是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这顾文月竟然能反应过来,也属实心性不俗。钱阳臻将那高大男子叫了上去后便让顾玉成自己呆在原地。男子来到钱阳臻的面前,立刻低头行礼道“大小姐。”钱阳臻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文汇觉得这顾文月怎么样?”穆文汇思索片刻回答道“气息浑厚,灵海扎实,看样子基础很不错。”钱阳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钱阳臻迟疑了片刻,穆文汇十分好奇的看向钱阳臻。钱阳臻实在对顾玉成感到好奇,甚至有将顾玉成收为心腹的想法,按照南寻的说法,顾玉成得罪了肖家,并且是一个来自南郡的散修,可谓一身清净,无盘根错节的势力影响,并且在这仁皇省想要长久的发展,就只能依靠于钱家,这样一个有天赋、有成长空间的少年,并且几乎没有背叛可能,引为肱骨,岂不正好?思索片刻的钱阳臻出乎穆文汇意料的开口说道“我来亲自考验他。”穆文汇惊讶的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子是要交好运了。而被丢在庭院之中的顾玉成则趁着无人之际继续研究自己灵海之中的阴阳珠。顾玉成沉浸在这崭新的天地间,就仿佛六月海运扶摇起的大鹏一般,竟有一股摩天攫云、展翅翱翔的快感充斥在顾玉成的感官之中。当顾玉成正不断的熟悉着阴阳珠与古灵力的运用时,顾玉成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气息,随即第二股气息也接踵而来。感受到两股气息的顾玉成立刻睁开眼睛,看向前方,正好看到了钱阳臻的身影与其身后的穆文汇。穆文汇看着顾玉成,有些惊异,不知道顾玉成这是恰巧醒了过来,还是感受到了他们,若是后者,那可就值得琢磨了……钱阳臻慢移莲花步,如素冷天莲一般落在顾玉成的面前——倘若一心一意凝望住眸,则会全然看不见钱阳臻的移动,大概便是俗称的失了魂。这便让钱阳臻像是倏忽落下一般,既惊艳又不可思议。就连顾玉成都有些痴迷,只可惜在顾玉成眼里这一份美依旧是少(本章未完,请翻页)了些许韵味。明明已经美的不可名状,但在顾玉成眼里依旧有些失味,总觉得差了些许。这也是为何顾玉成能止住了自己。顾玉成刚止住自己,便感觉到灵海之中心魔的封印震动了片刻。顾玉成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也无法在此刻分心,只得先将注意力放到面前。钱阳臻仔细端详顾玉成,冷淡的开口道“你就是顾文月?”顾玉成愣了片刻,随即点头回应钱阳臻。钱阳臻微蹙细眉,眼神中透露着冷傲,看了一眼穆文汇,穆文汇心领神会,直接退了下去。钱阳臻直接开口道“向我攻击。”顾玉成愣了片刻,钱阳臻随即说道“我会将境界压制的与你相同,来,向我进攻。”顾玉成令自己冷静下来,沉下心盯着那钱阳臻,只觉得钱阳臻漂亮的过分,竟然有那么一刻让自己不忍心动手。钱阳臻等了片刻不见顾玉成动手,随即不满的亲自动手,身体前倾,直直的向那顾玉成冲了过去,手中召出一个圆球,却是机关道,那机关道像是机关道,却又像法宝,并非是单纯的机器,里面还蕴含了灵力。圆球中心有着一个空心原点,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漂浮在钱阳臻的手中,如扇开面,随即直接分解成一个个箭矢状的碎片,抛散在钱阳臻的身体周围。钱阳臻一挥手淡淡的命令道“拿出实力来!用你的异火!”钱阳臻周身华光大绽,如霞光成群般直接染亮了一片,那一个个箭矢状的碎片直接爆射出一个个化形的灵力,密密麻麻如蝗蜂压境一般涌向顾玉成,在顾玉成眼里就好像百箭齐发一般,直接将自己可以躲闪的空间给封锁住了。顾玉成别无选择,直接调用融天锻,双手一挡,一面火墙直接升出耸立在顾玉成的面前,一瞬间密集的灵力全部刺向融天锻构成的火墙,如同群蚁赴滚汤,那怕前仆后继的攻击,在落在融天锻的火焰上的一瞬间,都会直接蒸发消散。那强势的攻击竟然未曾撼动顾玉成半分。钱阳臻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钱阳臻继续将身边的碎片分散开来,当顾玉成收回火焰时,那分散开来的碎片已经群狼般将顾玉成层层包围住了。顾玉成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这是在测试自己。只不过顾玉成可没有想到钱阳臻是想要让自己做她的心腹。看着环伺在自己身边的碎片,感受着那些碎片上的冰冷气息,顾玉成的心很快也冰冷了下来,顾玉成冷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虽知道钱阳臻只是在考验自己,但顾玉成可不会大意,一旦真的受伤可就不好了。此时的钱阳臻看着刚毅冷静的顾玉成,流露出欣赏的神色。指尖波动,所有碎片如臂使指,向着顾玉成发动了轰炸,灵力汇聚成一团光芒,彻底笼罩顾玉成。顾玉成再次激发融天锻,将整个融天锻幻化做一条火焰组成的长带,猛然旋转起来,大有风起平岗,卷动千刃无隙之势,将那顾玉成护在火焰之中岿然不动。猛烈不断的攻击使得顾玉成不得不奋力阻挡着,因此调用了更多的融天锻。此时的钱阳臻耐心的感受着顾玉成的火焰,内心惊异于为顾玉成护身的异火的霸道,不仅坚实不已,甚至隐隐还有对自己法宝的反击。原本已经想要停手的钱阳臻,好奇心大起,更加想要知道顾玉成的底(本章未完,请翻页)线在那里。于是钱阳臻不停反上,再一次加强了对顾玉成的进攻。此时在接连不断的攻击中不断防守的顾玉成也心生疑惑起来。如果说是试探自己,没必要到现在还不收手吧?——这是想要试探自己的极限吗?想到这里的顾玉成立刻选择了缓缓削减融天锻的抵抗,虽说这样的强度之下顾玉成还能继续抵抗很长一段时间,但顾玉成可不愿有人对自己的底细悉数掌握,而且顾玉成总觉得这钱阳臻这般试探自己,还是有其他所图的。钱阳臻见顾玉成的抵抗渐露疲软之态,没有减弱攻击反而加大了攻击力度。身处攻击中的顾玉成在感受到这一瞬间的变化后,差点直接加强了防御,就在顾玉成想要加强防御的一刹,顾玉成心中警觉,突然意识到这是钱阳臻在逼迫自己,想要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实力可以激发出来。反应过来后的顾玉成立刻放弃了抵抗,任由融天锻被不断的削弱着。钱阳臻见状便认为顾玉成是真的后继乏力了,于是也缓缓的减轻了自己的攻击。见攻击不断减弱的顾玉成立刻开始运转自己的灵力,让自己的灵力看起来紊乱一些,随后作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于是当钱阳臻彻底取消攻击后,便看到力竭气虚的顾玉成在不断的喘着粗气。钱阳臻微微点了点头,顾玉成的实力方面确实是合格了,甚至可以说很优秀。不过钱阳臻看的不仅仅有实力,还有一个人的天赋,钱阳臻可不想收一个连凝鼎境门槛都摸不到的手下——在钱阳臻的眼里,她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对标四大宗门那一档的,她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能平庸。顾玉成还没反应过来,钱阳臻便直接运用悟道境的五行灵力将顾玉成困在一个圆球之中。顾玉成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竟然是一连串的考核,现在竟然还没结束。此时钱阳臻开口道“仔细感受这灵力,试着从这里挣脱。”困住顾玉成的灵力完全是悟道境的灵力,以顾玉成的境界想要参悟,就必须要极高的天赋才有可能成功。——钱阳臻这是在考验顾玉成的天赋。穆文汇看着钱阳臻面前的水球,流露出羡慕的神情,自己虽说是钱阳臻的心腹,但自己一直都知道钱阳臻觉得自己的天赋不够高,因此在钱阳臻心里一直还留着一个更重要的位置。穆文汇一直想要再一次证明自己,可惜这机会只有一次。现在看到顾玉成拥有的机会,这令穆文汇怎能不羡慕此刻的顾玉成?只要能在此刻证明自己,以后绝对是钱阳臻最信任的人……然而此刻被困住的顾玉成却没有立刻感知面前的水球。此时的顾玉成推测如果自己运用古灵力或许真的能够突破面前的水球——可那并不是参悟,这对于顾玉成而言里完全是不求甚解。现在可以利用古灵力破解悟道境的灵力,但以后呢?自己总是要突破的,而古灵力却不能帮助自己突破,因此顾玉成打算自己参悟一番。而且顾玉成总觉得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展露出来,难免会落入被人掌控的地步。思来想去的顾玉成决定藏拙,将自己的底牌隐藏起来。于是顾玉成在这水球之中竟然没有动用古灵力,而是依靠自己一点点的去感受着这水球的一切。………(本章完) /73/73814/22190419.html 一百五十九、圣齐宗内门弟子 钱阳臻感受着自己的灵力,发现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又仔细感受了一番,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内心不禁有些失望。此刻的顾玉成盘膝在水球之中,正在潜心感受着这构成水球的灵力的奥妙之处。只可惜以顾玉成自身的感知能力想要在这悟道境的灵力中得到感知与启发,属实力有不逮。此刻的顾玉成已经感受了许久,然而面前的水球与顾玉成以往感受的灵力都更不同,面前的灵力似在此方天地间,又若拒之天地灵力在外,在不断的变化中,顾玉成甚至无法感受出这些灵力的运转。顾玉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此时的钱阳臻感受着寸功未进的顾玉成,也流露出了不愉的神情——顾玉成现在的天赋表现远远低于钱阳臻的期望。此刻的顾玉成已经试探出了自己的界限,如果单凭自己,几乎不可能领悟面前的灵力,于是顾玉成开始调转体内的古灵力。阴阳珠温润盘转,莹莹华光下不断吐露出古灵力,渐渐的在顾玉成的经脉之间运转起来,然而经脉中的游走就如同小舟压河过无痕一般,很快便消散在经脉之中,真正留存下来的古灵力实际上是长存在了灵魂,作用在了灵魂上。此刻的顾玉成才算是真正的运用起古灵力来。顾玉成按照在那太一宫中将灵分开、闭塞的方法试图着用古灵力试探着面前的水球。钱阳臻就要收手时,顾玉成的古灵力燕雀轻落般触到钱阳臻的水球,顿时一阵涟漪泛起,令钱阳臻微微惊愕,没想到原本踯躅徘徊在原地的顾玉成竟然能够一蹴而就,直接触动到自己的灵力,虽说这只是感悟灵力的一小步,然而对于钱阳臻而言,却令她选择再给顾玉成一丝的机会。于是原本已经打算收手的钱阳臻,又继续等待了下去。顾玉成在古灵力的加持之下,只觉得灵力在慢慢蜕化,慢慢的转变为另一种形态……直到最后,顾玉成的面前仿佛只剩下了阴阳灵力,顾玉成感受着面前的水球,在这一片阴阳流通的灵力之间,渐渐看出那水灵力的运转,如拨林中山叶而见通幽之曲径,不断深刻的探索中,顾玉成逐渐看清了面前水灵力的运转趋势。然而这一切都是在古灵力的视角,当顾玉成退出了古灵力,想要独自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却又会重新落入混沌,在这熟悉的模糊中,顾玉成依旧是找不到丝毫的方向感。此时的钱阳臻,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顾玉成距离突破自己水球的界限就差那临门一脚了,然而这一脚就好像是万里远途跑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里,最后一里腿软了,瘸了,怎么也突破不了。这令钱阳臻略微的不耐烦起来。若不是南寻提到的顾文月十分神秘,钱阳臻早就停下来了。顾玉成知道自己只要运用古灵力就能十分轻松的突破钱阳臻的水球束缚,但顾玉成更在意自己能否领悟这悟道境的灵力。因此顾玉成正不断的凭借自己来感受水球。此刻的钱阳臻有些烦躁,心情的波动顿时使得水球混乱起来。原本在水球之中还有些悠然的顾玉成立刻感受到了水球的波动,在感知到水球的波动后,顾玉成立刻猜想这是要结束的标志,立刻运用古灵力,将那水球缓缓的分解出一部分,而正是这一小小的部分,再一次令钱阳臻冷静了下来,因为这一小部分的瓦解又一次给(本章未完,请翻页)了钱阳臻希望。看着冷静下来的钱阳臻,穆文汇感受到丝丝的威胁,若是顾玉成真的参悟了这水球,或许自己就不是钱阳臻手下最得力的人了……然而钱阳臻是再次冷静了下来,顾玉成却没有再进一步。顾玉成只是想用古灵力将其中点灵力保存下来,留到以后研究。在确认能够保存下来后,顾玉成又一次依靠自己感受起那水球。不断的碰壁,不断的感受,不断的失败,顾玉成甚至有些气馁,呼出一口浊气,感慨三分,又是七分努力。再一次失败,再一次努力……就当顾玉成终于似乎是感受到一丝丝门路时,钱阳臻也放弃了坚持,如此漫长的时间,已经令顾玉成在钱阳臻眼里没了价值。于是直接将顾玉成放了出来。水球破解,四散开来,却丝毫没有染湿钱阳臻。顾玉成被洒了一身水,整个衣服都哗哗淌水,看着面前钱阳臻冷视轻蔑的眼神,顾玉成仿佛能看到自己在钱阳臻眼中的渺小。顾玉成习以为常的笑了笑,十分平淡。钱阳臻看着竟然没有丝毫羞耻之态的顾玉成,只觉得白白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便令那洒在顾玉成身上的灵力继续留在了顾玉成身上。冷冷的开口道“我原本是想要收你做侍卫的。只可惜你的天赋太低了。”顾玉成听后,眼中神色微微动摇,钱阳臻看后微微挑起嘴角,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做圣齐宗的内门弟子吧,回去找荀葵带你去入宗。”顾玉成听后,平静回复“是。”钱阳臻瞥了一眼顾玉成,直接转身离开,甚至有些觉得厌烦,实属不值得。顾玉成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太一宫中,木离与叶泽就表示过自己的天赋不高,现在钱阳臻也是,也是,如果不依靠古灵力,顾玉成自己都自认为自己很难领悟钱阳臻悟道境的灵力。不过顾玉成也不是自暴自弃的人,很快便调整好心态。这些都是既定的事实,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早已经在出生时就是被清晰标好的刻度、放置完成的准心,被暗中无形区分的三六九等偏离轨道。以前顾玉成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贪念想要染指凝鼎。而现在的顾玉成在经历太一宫的传承、鬼谷子的维度后,甚至有了攀登太一的想法。想到这里,顾玉成反而轻松了许多,虽然自己不是个天才,不过顾玉成自觉自己百折不挠。此刻的顾玉成甚至流露出了轻松惬意的神情。跟在钱阳臻身后的穆文汇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在顾玉成失败的身上,既有保住此刻地位的庆幸,又有对顾玉成失败的同病相怜,于是在转角处,穆文汇缓缓的转头,想要看一下顾玉成的反应。却看见顾玉成微微轻笑的面庞。穆文汇惊讶的看着,不知顾玉成是为何还能开怀?穆文汇来不及诧异,只能跟上那钱阳臻。而此时的顾玉成则随性的走出了钱阳臻的阁楼。阳光洒在顾玉成身上,将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就好像要攀登到钱阳臻所在的楼阁,而钱阳臻的影子则被压的很短很短,仿佛要跌落在地……顾玉成一路走着,很快便又回到了荀葵的住所。此时的荀葵依旧在庭院之内等待着,等待着顾玉成归来。顾玉成看了一眼,颇感慰籍(本章未完,请翻页)的一笑,随即踏进了庭院,荀葵直接感受到顾玉成的气息,直接睁开眼睛。一蹦三跳的来到顾玉成的面前,忽然发现顾玉成身上参差的水印——这一路虽是阳光晒落,却丝毫没有晒干这浑身的水,这些水是钱阳臻悟道境灵力构成的水,以顾玉成的灵力都难以驱散,也是顾玉成靠着融天锻才消除了些许。荀葵惊讶的看着顾玉成略显狼狈的样子,但看着顾玉成笑的如此真切,顿时不知道顾玉成这是遇到好事还是碰到坏事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顾玉成主动开口道“日后,还望师姐照顾。”荀葵听后立马欣喜的问道“你成功了!我就知道你能成功!你是内门弟子?还是让大小姐直接收为侍卫了?”顾玉成笑着说道“内门弟子。”语气中尽是平淡。荀葵有些沮丧“啊——我还以为你会是侍卫呢。”——在荀葵眼里,能够轻松解决一个超过自己两个境界的顾玉成,已然是一个天才了。理所应当会成为侍卫。荀葵丝毫没有看出顾玉成眼角眉梢的不自然,在叹息了片刻后又接着开口道“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就是同门师姐弟了!哈哈哈!”顾玉成也笑着点头,接着说道“大小姐让我来找你,好带我入宗。”荀葵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这就——你这一身水,换身衣服再去?”顾玉成听后,看了看身上的水,迟疑了片刻。此时南寻也缓缓的走了出来。看向顾玉成,一看见顾玉成一身的水就明白了什么,于是向着顾玉成点了点头,顾玉成微笑着回应。南寻接着开口道“咋了小葵,文月成了内门弟子了?”荀葵立刻点头应到“我正要带文月去加入内门呢。——换一身衣服就去。”顾玉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渍,有些难为情。这些全都被南寻看在眼里。于是南寻摆了摆手说道“文月刚刚回来,先让他休息休息吧。你的修练又有进步了?又要到处乱跑?”荀葵顿时苦海深仇的哀叹“啊~不要啊,我就是想带文月加入内门而已。哎呀,南伯伯~”南寻根本不听荀葵撒娇,直接说道“给我去修炼!让文月自己休息休息!明天再去!”荀葵只能撅着嘴坐回了原地,满脸的不愿意。顾玉成见状松了一口气。顾玉成现在还没有彻底去除身上水印的方法,这就是悟道境灵力的威力。这是顾玉成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自己与悟道境的差距。曾经的悟道境焰兽因为融天锻的压制,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具体的感触,那时候悟道境的威力在顾玉成眼里还是十分的模糊,现在顾玉成则清楚的感受到了悟道境与自己的差距了。顾玉成劝了劝荀葵“好了,明天再去也没问题的。”荀葵只好轻哼一声表示抗议。却也没有办法,直能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修炼去了。顾玉成在安慰荀葵后,也被南寻带到了一处房间修炼起来。南寻将门缓缓的关上,看着顾玉成的背影,流露出深思……华月微、斗星瘦,半夜寒肥人影瘦,夜尽天将明,顾玉成依旧没有睡去。此刻的南寻站在庭院中,抬头看着那天空,又微微侧头,偏向顾玉成的房间,南寻知道顾玉成依旧未眠。万籁俱静,只留下一声绵长的叹息……(本章完) /73/73814/22190420.html 一百六十一、赌一把? 顾玉成还在想谁说话这么冲,荀葵却直接开口道“啊,大叔你可算来了。”顾玉成一看,原来是来人开门了。中年模样的男子十分悠闲的踱步走到门前,打开门。荀葵这时才猛然想起来继续发问苏鸿浩“你为何来?”苏鸿浩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人,缓缓的说道“收了一个弟子,和你一样。”荀葵点了点头。众人跟着中年人来到了房内,中年人抬起眼皮,看都没仔细看,直接取出两套服装,放到桌子上,随意的说道“自己找一件,领完就行了。”荀葵十分不忿的看着中年人,苏鸿浩却很是平静的挑出一件递给了身后的一个男子。顾玉成见状,便将剩下的一件收了起来。荀葵也就不再纠结中年人的态度了。开口询问道“令牌呢?内门弟子总要有一个令牌吧?”中年男子嘟囔了一声,又折回身去拿令牌,回来后便拿了两个令牌。随手便递给了荀葵与苏鸿浩,荀葵还想上前理论一番,苏鸿浩却拦了下来,拉着荀葵便向外走。荀葵被生拉硬拽出来后,直接挣脱了苏鸿浩的束缚,接着十分埋怨的看向苏鸿浩“鸿浩!你也不理论理论?那个人那么傲慢,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苏鸿浩随意的挑了挑眉毛,拉着荀葵继续向前,一边走一解释道“那个人是肖家的拥趸者,我们都不是肖家人,人家自然没必要理会我们。”荀葵冷哼了一声,不服气的说道“刑罚殿还有我钱家的公子呢!也这么无礼。”苏鸿浩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荀葵这只不过是气话。出了处事堂后荀葵便与苏鸿浩一同行走,在前进过程中,荀葵不时的回头向顾玉成介绍一下面前的建筑,这一举动引起了苏鸿浩的注意,于是笑着问“荀葵你倒是很在意你这个师弟嘛。”荀葵立刻点头道“这是当然,要不是师弟,孙成果那个混蛋估计就……”孙成果想要玷污自己,这样的话荀葵可说不出来。苏鸿浩有些激动的问道“就——怎么了?”荀葵摇了摇头“哎呀,就抢走我和南伯伯的东西了。所以说多亏了师弟了。”苏鸿浩听后也是对着顾玉成笑了笑,顾玉成也回以一笑。当众人来到那最高的楼层面前时,顾玉成看着面前的高耸入云的楼阁,只觉得莫名向往。此时人逐渐增加,都围到了楼阁之下,荀葵对着顾玉成说道“还好咱们去处事堂去的早,要不然估计现在还没出来呢。”顾玉成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面前的楼问道“这是什么,怎么我看有那么多人都到里面去了?还有那么多人在外面等着。”苏鸿浩却凑了上来开口道“这是圣齐宗十分有名的界碑楼。”“界碑?”顾玉成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高楼“我看不到任何…碑文。”荀葵开口解释道“说起来这还是肖家的骄傲呢。这个界碑算是个传说还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说是陈将军留下来的。在最顶峰,只要达到阴阳境,就可以得到陈将军留下的阴阳之力。不过,这件事情真假与否,目前是没人知道的。——除了陈将军,仁皇省还没有那人是,阴阳境。”顾玉成仰头看向那不可及的顶端,不知道为什么,顾玉成就是觉得,一定有界碑。仰着头盯得顾玉成有些脖颈发麻,顾玉成转头接着问“那这个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荀葵指了指等待在外围的众人“界碑最大的用处,就(本章未完,请翻页)是进行排名。”荀葵接着示意顾玉成去看高楼旁的另一座建筑物,这时候顾玉成才发现那分明是三座高大的碑,看起来分别是是金、银、铜。荀葵接着说道“外门弟子想要成为内门弟子,只要进入足够高的楼阁层,将自己的名次提升到银碑之内,就可以成为内门弟子了!如果一些内门弟子想要成为长老,只要将名次提升到金碑之上就可以了!”“当然,这也不是唯一的方法,不过大家都喜欢通过这个方法,因为这个方法最简单而且这也是最真实的能够证明一个弟子的实力。”苏鸿浩开口接着说道“余淮就是通过界碑进入内门的。”指了指身后的瘦男子,男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顾玉成看着十分自然的余淮,自己则有些不自然。荀葵开口问道“真的?”苏鸿浩点了点头,十分快活的介绍道“当时余淮称自己可以到银碑八十名之前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不过他做到了!”荀葵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即问道“余师弟修为是天之七星?”苏鸿浩点了点头。荀葵立马高兴的说道“真没想到啊。余师弟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余淮点了点头谦虚道“谢师姐夸赞。”苏鸿浩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苏鸿浩看向顾玉成,流露出好奇的神情“不知道顾师弟能够到哪个界碑?”顾玉成摇头“我也不清楚。”荀葵却拉着顾玉成说道“文月,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不仅仅是排名,还可以证明你的实力与天赋!”顾玉成摇了摇头,对于这些顾玉成没有什么兴趣。荀葵与苏鸿浩见状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正当众人打算离开时,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是苏大公子吗?怎么,余师弟入内门了,这么高兴,也是,难得有人追随苏家,自然是高兴至极了。”苏鸿浩面色略显狰狞,回首瞪着来者,然而在看到来者的时候则有些震惊的问道“肖,文苑?你?是你?”就连荀葵都震惊了。肖文苑荀葵不是不知道,或者说那个声色犬马、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肖文苑在整个仁皇省都是赫赫有名,只是那个放荡子弟虽说有些孱弱不堪的味道在其蜡黄色的面孔上,可依旧和面前这个蒲柳之质、阴柔模样的男子相差太远了。之前肖文苑身上还能找到一丝丝阳刚之气,可面前这个人别说一点阳刚之气了,就连男性的姿态都没有,若不是那微微凸起的喉结,实在看不出来面前的男子是个男人。而顾玉成看着面前的男子,也只能无语几声一感叹,内心说道“所以我就说这家伙肾虚。没想到是真的虚成这个样子了。”——现在的顾玉成容貌还是有伪装的,钱阳臻当时没有看出来,顾玉成就更不担心面前的肖文苑用看出什么端倪来。来者正是肖文苑。因为体内伤势的原因,现在的肖文苑里里外外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阴柔公子,若是像妇人对镜贴花黄的打扮一番,就真的是雌雄莫辨了。拥簇在肖文苑身边的人中却没有孙成果,这是因为那孙成果也被肖文苑给揍得卧床难起了。肖文苑看着众人的反应,只觉得格外刺眼。好像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的缺陷,好像自己悟道境之前不能行房的缺陷已经传播开来,肖文苑甚至觉得那不远处的碑文上烙印的全部是对自己的嘲讽。众人惊讶的目光令肖文苑怨恨起了那个将自己踹倒在地的散修。就像是把自己踹到了粪坑里,让他彻(本章未完,请翻页)底发臭,肖文苑甚至觉得他这一辈子都要忍受肾虚这该死的情况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散修!都是因为那个散修!此时的荀葵看着肖文苑虽想笑,却不好表现出来。苏鸿浩不想与肖文苑过多的交谈,无论肖文苑多么荒淫,但依旧是肖家的人,苏鸿浩不想与肖文苑起冲突。苏鸿浩示意了一眼荀葵便想直接躲开肖文苑,肖文苑却像是遭到刺激一样,感觉苏鸿浩之所以不与自己交谈,就是瞧不起自己,觉的自己,觉的自己——是个太监!此刻的肖文苑已经有些魔障。顾玉成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像这种狰狞的表情,顾玉成还真的没见过。不仅狰狞,而且残忍。肖文苑气急败坏的拦住苏鸿浩等人,尖声尖叫道“怪不得苏家要和钱家一起窝囊度日,原来都是胆小如鼠之辈。”苏鸿浩立刻停了下来,眼神阴翳——无论苏鸿浩想不想,现在都不能轻易离开了。肖文苑已经指着鼻子骂道自家的脑袋上了,连钱家都给骂了进去,如果真的这么走了,那岂不真是胆小怕事了。苏鸿浩盯着面前的肖文苑,冷冷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肖文苑终于找到了受人重视的感觉了,于是得意洋洋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对苏公子新收的弟子很有兴趣,恰巧我也收了一个弟子,要不要比一比?”事已至此,那有不比的道理。只不过怎么比还要好好确认一下。苏鸿浩开口问道“怎么比?”肖文苑得意的笑了笑,却牵动了自己的腰,腰痛瞬间让他感到痛苦不堪,捂着腰缓了好一阵子。再一抬头,却见众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肖文苑顿时被触动了脆弱的神经,近乎嘶吼的骂道“就榻嘛用那个界碑!”苏鸿浩看了一眼肖文苑身后的人,摇了摇头“我的师弟只有天之七星,我没看到你的师弟中有同样等级的,这怎么比?”肖文苑强忍着腰痛,狰狞的笑道“我的师弟现在天之八星,取得满意的名次后才加入内门——他当初在天之七星的时候,银界碑排名是七十四。只要你的师弟达到同样的排名,就算你赢。如何?”苏鸿浩陷入了沉思。七十四名…余淮的排名是七十六,虽说只差了这两名,但这两名却很是极限。可现在也容不得苏鸿浩退却了,毕竟已经问完了,再行退缩之举,恐怕真的会让众人嘲笑。到时候苏家的脸面可就……不得不说,脸面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甚至可以称之为最牢固且最明显的无形限制。能够限制和逼迫一个人做很多事情。肖文苑看出了苏鸿浩顾左盼右的犹豫,于是添柴加火的嘲讽道“苏家果然还是不够格局啊。这就怕了?”苏鸿浩立刻指着余淮,冷冷的说道“去!”余淮有些抗拒,毕竟七十六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那两名靠什么来弥补?这不是挟泰山以超北海吗?根本做不到啊。然而看着苏鸿浩那严肃冰冷的表情,余淮知道自己没得选。只能大口的呼气,来放松自己。此时的肖文苑却又觉得还不够刺激,或者说还没有达到对苏鸿浩羞辱的目的,于是挑逗着说道“要不要打个赌?嗯?”苏鸿浩已经有些头痛了。这一次比较本就是胜算渺茫,还赌什么?可如果不赌,就又会被肖文苑嘲讽。进退维谷之下苏鸿浩竟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直接开口问道“赌什么?!”(本章完) /73/73814/22190421.html 一百六十二、顾玉成出手 “赌什么?”苏鸿浩自暴自弃的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肖文苑看出苏鸿浩冲动。竟得意的笑了起来。此时看戏的顾玉成突然感觉这肖文苑聪明起来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白痴了。肖文苑开口说道“太大的赌注我想苏公子你也没法答应。”——这话就有些诛心了,一言一语之间,竟让人觉得苏鸿浩有些输不起,可如果非要追究,却又无法切中要害,找出这话到底有什么问题,就像一条泥鳅,砍不中就拿它没办法,还得看着它在你面前摇头摆尾恶心你。苏鸿浩阴沉着脸,知道自己是中招了,只是没有想到曾经那个被人一激就怒的肖文苑竟然会反将自己一君,这时候就连苏鸿浩也觉得肖文苑聪明了许多。肖文苑戏谑的说道“都说大赌伤身小赌怡情,那这样吧。如果是你赢了,我便恭喜你苏家的师弟比我师弟强。若是你输了,像我一样就行了。如何?”——被肖文山教训一顿后的肖文苑已经学乖了,就连他也不想再惹事了。能够羞辱一下苏鸿浩,肖文苑就知足了。肖文苑挑衅的看着苏鸿浩,苏鸿浩知道,如果自己依旧不答应,便真的落入下乘了。若不应,风言风语就会向着最坏的方向而去,甚至会有苏鸿浩连肖家的烂泥肖文苑都害怕的这种言论喧嚣起来,到时候整个苏家都要和自己丢脸。甚至会有很多苏家人站出来斥责自己。可是苏鸿浩也知道余淮想要达到七十四的名次有多困难。进退两难之下,肖文苑开口说道“算了算了,既然苏公子没有把握,那便不赌了。”荀葵看出了苏鸿浩的为难之处,于是开口说道“七十四名而已!这个名次并不算高。我们师弟中能超过的有很多,没必要非一较高低。”肖文苑不满的反驳道“那我们还有能在银碑排名前十的呢!”荀葵趁机说道“那就更不能比了,名次本就代表天赋,谁还没有天赋高的,但怎么保证不是以优对劣?赢了一次就能代表全部?这比试未免太片面了。我们没有必要比。”荀葵说完后,众人只觉得有道理,纷纷点了点头。肖文苑咬牙切齿的盯着荀葵,嘴里骂道“死丫头……”肖文苑已经以为自己的挑衅失败了,身后收入内门的弟子却突然站了出来否认道“我师兄就是想看看是我的天赋高还是苏家的新手弟子天赋高,并没有说这代表了苏家和肖家。只是两个弟子之间的比较,同样没什么问题吧。不过既然苏家比不起,那就不要比了。”肖文苑恍然大悟,对啊,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把话说死,一开始是为了不惹事儿再被家里教训,没想到竟然还帮了自己一把。肖文苑兴奋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师弟夸道“干得漂亮,萧毅。”萧毅迎合的笑了笑,随即挑衅的看向苏鸿浩。苏鸿浩脸色涨红,头也不回的命令余淮“去吧。”荀葵虽有心制止,却也知道苏鸿浩不会退步,只能沉默一旁。余淮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斡旋的余地了,只能向着那界碑出走去。顾玉成看着余淮的背影,竟有一种悲凉在心间翻涌。直觉得余淮像个物品,被推来推去,全然没有自己的权利。界碑旁看热闹的人很快便为余淮让出一条通道,余淮回头看了一眼苏鸿浩,苏鸿浩却面无表情的如同一个坚冰。余淮点了点直接迈步走进了界碑楼。那界碑楼旁的三个界碑很快便显现出余淮名字的虚影来。那虚影一开始浮现(本章未完,请翻页)在铜碑之上,在显现的须臾便直接转移到了银碑之上。“界碑楼有百层,地之境界十层,天之境界十层,悟道境三十层,剩下的全是凝鼎境。余师弟想要将排名提升到七十四,要么多闯过一层,要么突破自己原先层数的时间。”荀葵看着浮在银碑上的余淮名字,解释道。顾玉成凝目看着那界碑楼,能够感受到高楼上层层环绕的灵力,将目光放到二十层时,便看不真切了,顾玉成知道,这就是悟道境的灵力,想到自己灵海内的水灵力,便沉下心来,不再关注赌注,直接开始感受起高楼。顾玉成的灵力就如同一个初入浩海书籍的童幼书生,眼前的一切尽是不解,无尽的未知堆砌在顾玉成的面前,令顾玉成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读天书,诘屈聱牙至极。毫无头绪的顾玉成只能调动起自己灵海内的古灵力,阴阳珠运转之中,顾玉成再次感受到天地的变化,一切事物都被删繁就简,只留下单纯的阴阳构造。顾玉成再看那界碑楼,便能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幽蔽的痕迹可以抓住,虽然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但是顾玉成起码能够感受到悟道境灵力的运转了。众人只顾着关注银碑上的情况,根本没有注意到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将整个古灵力聚集在一起,化作一把匕首,缓缓的切开粗糙且复杂的灵力,想要探究个明白,却根本做不到游刃有余,时常停顿在某一个地方寸步难进,不懈努力的顾玉成到最后也只能承认自己走到了死胡同,只能换一个方向探索。此时的虚影在银碑上飞快的运动起来,那速度大有一身千里半日行的感觉。苏鸿浩看着银碑上不断飞窜的,流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荀葵也是松了一口气。肖文苑则有些慌了神,回头瞪着萧毅“你不是说那余淮不可能超过你吗?这样下去,不就超过你了!”萧毅也是慌了神,摇了摇头“不可能!昨天我与他一同出来,见他精疲力尽,完全是强弩之末,怎么可能今日就如此迅速!”肖文苑索性不理会萧毅,干瞪眼看着那银碑上的名次突飞猛进,向着那八十命高歌猛进。然而当余淮的名次来到八十二名时便猛然停了下来,肖文苑看着停下来的名次大口喘了口粗气。苏鸿浩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此时的顾玉成在屡战屡败后,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退了出来,所谓穷则思变,顾玉成现在实在是黔驴技穷了,只能来想一下变通的方法了。顾玉成猛然感受到小手臂处的疼痛,低头一看,竟然是荀葵的小手在掐着自己。顾玉成也只能忍耐着。开口问道“怎么了?”荀葵看了顾玉成一眼,这才不好意思的将手松开“太紧张了。你不紧张?”顾玉成看着那银碑上的名次,重重的说道“紧张。”顾玉成这才将注意力放回了赌注上。许久不动名次终于动了,这回虽没有一开始那么迅速,却依旧在前进着,并不断向着那七十四而去。荀葵看着那名次紧张的说道“时间已经用了许多,不过看这个架势,很有可能达到七十四名。”肖文苑的面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了。虽说事情没有闹得特别大,而且自己的赌注也没有特别严苛,可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来看热闹,到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自己弟子弗如远甚人家弟子,这跟自己肖家比不上苏家性质已经差不多了。到时候估计又得被自己大哥一顿修理,就算大哥去了那元鼎省回不来,没准那肖文笛都得修理自己,就算她(本章未完,请翻页)不动手,自己的父亲也得给自己松松骨,想到这里肖文苑整个人都有些颤抖。正当众人聚精会神的盯着那银碑之时,那名次猛地调到了七十五!苏鸿浩立刻流露出狂喜的表情。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肖文苑,而肖文苑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顾玉成的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着那定格的名次,莫名的感到不祥。所有人看着那银碑上的名次,都以为肖文苑必败无疑,就连肖文苑自己也以为没有翻盘的可能了。然而世事难料,否极泰来之事竟然应验在苏鸿浩的身上。苏鸿浩还没来得及从喜悦中平复下来,便直接经历了天上人间的转换。那界碑楼直接一阵微震,随即一个人影便被打了出来,隐约中还能看到鲜血划过天空。定睛一看,不是那余淮,还能是谁?!顾玉成见状心中一跳,直接反应了过来。那余淮踉跄的爬了起来,嘴脸带血,接着又连连咳出血来。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却不敢抬起头,只能低头闷声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苏鸿浩。苏鸿浩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实在没想到,临门一脚之际会功亏一篑,而且这失败,实在是太过突兀,突兀的苏鸿浩和肖文苑一点准备和预料都没有。顾玉成看着余淮,细想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余淮这是透支自己的灵海逼迫自己从速度上突破,在速度降下来后,拼尽一切才到了那七十五名,可以说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了。会直接失败,也是情理之中。顾玉成直接上前搀扶住余淮,余淮微是惊讶的看向顾玉成,随即感激的苦笑着点头。顾玉成也是点头示意了余淮,将余淮搀扶回了苏鸿浩身旁。肖文苑也反应了过来,猛然的笑了起来,得意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望着苏鸿浩难看的脸色,更加的得意的放声笑了起来。就连肖文苑身后的几人也微微笑了起来。肖文苑对着苏鸿浩阴阳怪气的感慨道“实在是没想到啊,竟然会这样。不过这也可以说,目前苏兄的师弟还没有比我师弟萧毅天赋更好的啊。”说罢更是看了一眼余淮,一瞥之中看到了顾玉成,只觉得顾玉成似曾相识,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恼火,瞪着顾玉成直想要做些什么。顾玉成的容貌有所改变,更重要的是那黄金眸,让肖文苑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顾玉成来。顾玉成却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肖文苑,用灵力为余淮疗伤。肖文苑被顾玉成无所谓的态度莫名的调动心火,直接开口对着那苏鸿浩说道“愿赌服输,来!苏鸿浩,不要赌不起!”苏鸿浩难堪的看着肖文苑,双手紧攥,浑身发抖。顾玉成看向那苏鸿浩,又看了看肖文苑,并不想出手。然而此时的肖文苑却将火气发到了顾玉成的头上,冲昏头的说道“快点儿!苏鸿浩,还有荀葵,你们都要愿赌服输!”肖文苑不知为何,无名之火烧的自己就是想看那个金瞳之人跟着一起难堪。荀葵皱着眉,因为顾忌苏鸿浩的脸面,没有开口反驳。如果荀葵询问为何自己也要愿赌服输,未免没有和苏家划清界限的嫌疑,还是什么也不说为好。顾玉成见状,知道肖文苑开始不讲理了。再看身旁嘴角不断流血的余淮。心中凌然,扶稳余淮站好后,直接走上前去。(本章完) /73/73814/22190422.html 一百六十三、大小姐很感兴趣 顾玉成走到了前面,肖文苑一看见顾玉成那张脸,便感觉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儿竟反应不过来,但这不影响肖文苑对顾玉成抱有敌意。顾玉成一站出来,止住脚,肖文苑便针扎一般难耐的尖声嘲讽道“怎么,苏鸿浩你敢做不敢为,让一个天之六星的废物来背锅来了?啊?”苏鸿浩眉头紧皱,直接开口命令道“回来!顾师弟!”顾玉成回头看了一眼苏鸿浩毫无波澜。又看了一眼担心自己的荀葵,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径直走向肖文苑。肖文苑不知为什么,只是看到顾玉成便会生出无名之火,就连肖文苑都觉得自己有些犯邪。“怎么,你想替苏鸿浩出头?”肖文苑毫不留情的挖苦。顾玉成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能出水的苏鸿浩,果断点头道“再打个赌怎么样?”肖文苑嗤笑道“我凭什么跟你赌?”顾玉成单刀直入的肯定道“你不赌你就是输不起。”肖文苑捧腹大笑“我会输不起?哈哈哈哈,我会输不起?这怎么可能?!我会……”“你输的起你为什么不赌?”顾玉成突然笑着指着肖文苑。这突然的举动着实令肖文苑吓了一跳。肖文苑立刻反驳否认道“我不会输!”顾玉成以一种毫不在意且不以为意的语气嘲讽道“你一直强调自己不会输,是不是输不起啊?”此时的肖文苑已经让顾玉成给气的有些冲昏了头脑,整个人都糊涂起来,竟开口大喊“那你说我怎么才不算输不起!”顾玉成微微挑起眉毛,像一个挖好陷阱的猎人“承认自己会输,就是真正的输的起。”肖文苑于是气急败坏的大喊道“我承认我会输!可以了吧!我输得起!”一旁疯狂阻拦肖文苑的萧毅都被甩到了一遍。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哄然大笑起来,肖文苑这时也反应过来顾玉成在坑自己,什么叫我会输?那又一个士兵在冲锋陷阵的时候会喊“我会死”?——这是要笑死敌人吗?肖文苑面色瞬间狰狞起来,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下一刻就要杀了顾玉成一样。顾玉成却毫无反应,对于肖文苑,顾玉成眼中也不过是瞧不起。此时的肖文苑直接回头骂向萧毅“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榻嘛!”萧毅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却也不敢说什么。他知道肖文苑这是在发泄,不想撞到肖文苑火气头上,还是闭嘴为妙。顾玉成看着张牙舞爪的肖文苑,只觉得可怜,懒得多看一眼,反而多看了两眼萧毅。顾玉成开口“不知肖公子愿不愿意与我进行一场赌博?”肖文苑盯着顾玉成,狠狠地喘着粗气,粗声问道“你想怎么赌?!”顾玉成无所谓的指着银碑上的七十四名“如果我取得了那个成绩,前面的失败尽皆作罢,如何?”肖文苑顺着顾玉成举得平稳的手,看向七十四的名次,喷出了一长串的大笑声,身体如同打捞上船后被倾倒出的活鱼一样,疯狂扭动起来。肖文苑不断的笑,不断的笑,像是断了线止不住一样。过了许久,肖文苑捂着自己的肚子,凑近顾玉成的身前,看着顾玉成的脸庞,极其浮夸的问道“你要到七十四名?你以为你是谁?你这种钱家的下等内门弟子,算什么东西?也想一步登天,你以为自己是凤凰一飞冲天?你是个什么鸟(本章未完,请翻页)啊?你能到七十四名!别说是一笔勾销之前的赌注,我叫你爸爸,都可以!”顾玉成原本还不想惹是生非,然而肖文苑的话属实刺痛了他。肖文苑的话让顾玉成回想起了太多太多。韩阴、余淮、甚至自己和那萧毅…顾玉成决定,要好好教这纨绔子弟肖文苑做一做人!顾玉成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好!一言为定!若是我输了,我便叫你爸爸。一切悉听尊便!”荀葵惊呼“师弟!你疯了?!”——顾玉成虽然打败过天之八星的修士,也逼退过百里骏,可是荀葵依旧是不放心。而且顾玉成也没有成为钱阳臻的侍卫,这让荀葵多少对顾玉成的实力有了些许的怀疑。一言不发的苏鸿浩紧皱眉头,他根本不相信顾玉成能够成功。只是碍于荀葵的面子没有开口呵斥。现在看到荀葵这摇摆不定的样子,也有些忍不住想要开口了。此时的余淮一瘸一拐的上前,拉住顾玉成,喘着粗气,艰难的开口“顾兄好意,我无以为报。只是这事毕竟是因我而起,怎能让顾兄一同遭难。”肖文苑见状得势不饶人“已经打赌了!出尔反尔是要做什么?你们还要不要脸?钱苏两家还要不要脸了?”苏鸿浩身体猛烈颤抖着,荀葵一时也语塞了。现场中一些钱家的弟子也陷入了沉默。顾玉成毫不在意的回头,对着荀葵笑了笑“相信我。”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余淮本想拉住顾玉成,奈何身体有伤,自己反而差点跌倒。苏鸿浩直接上前质问“你怎么不拉住他!”余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说“弟子无能。”随后沉默无语的喘着气。顾玉成回头看了一样身后的场景,直接走进了那界碑楼。顾玉成之所以敢于挑战七十四名,便是因为自己的古灵力——看不穿那二十层以上的,至少二十层以下的毫无压力。顾玉成在用古灵力的时候就确定自己可以轻松看出至少二十层灵力的运转,这使得顾玉成有了勇气去挑战七十四名的名次。众人看着顾玉成进入,所有人都当顾玉成这次不过是垂死挣扎,甚至连垂死挣扎都不算,只能算是徒增笑耳,因此这一次所有人都在猜测顾玉成会在什么时候出来。人群中的钱家弟子也丝毫不看好顾玉成。顾玉成走进界碑,在走入界碑的一瞬间,顾玉成便感觉到自己的**仿佛要脱离自己的灵魂一样,然而这种冲动很快便消散。顾玉成开始打量起面前的空间。在感知一番后,顾玉成确定这空间之内一定有阴阳境的阴阳之力。顾玉成在隐约之中可以感觉到与木离和叶泽相似的气息,只是可惜这气息太过虚无缥缈了,若不是古灵力能够让顾玉成感受到一丝丝的迹象,顾玉成也不敢确定。顾玉成直接进入界碑的第一层。此时的顾玉成就如同来到了一片荒漠之中,只是这荒漠带给顾玉成的阻拦与扰乱,就像塞外绵软无力的沙石拍打在坚韧巍峨的万里长城上,影响不了顾玉成分毫。顾玉成知道这里是地之境界的关卡,因此这里的阻力才会这么小。顾玉成直接调动灵力,很轻松的突破了面前的灵力构成的茫茫困境。当顾玉成一突破第一关,整个人就感受到挪移带来的不适与眩晕感,很快顾玉成便来到了(本章未完,请翻页)一个新的空间。顾玉成感受一番面前的灵力,这时的灵力开始像细嫩水草缠绕住顾玉成一般,虽对顾玉成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可在顾玉成面前依旧是轻易便能挣脱。顾玉成很快便脱离了那灵力的包围中,来到了下一关。此时顾玉成的名字已经从铜碑跳入了银碑。这意味着至少顾玉成的实力能够作为内门弟子。只不过在这迅速的跳转过程中,众人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因为天之境界的顾玉成突破铜碑那是很正常的,大家都在预料顾玉成在不久就会折戟沉沙,直接被打飞出来。没有一个人相信顾玉成能够成功,在场没有一人相信,就连荀葵都是将信将疑,且怀疑的成分更多。此时的顾玉成来到了新的一关。顾玉成发现自己的闯关貌似不像是一关接着一关按顺序来的。似乎是跟着自己的实力来判定自己要闯的楼层。就好像第一层全无反应,而第二层,则像是再一次试探,现在顾玉成已经来到了新的灵力之中。这一次顾玉成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灵力之中有了桎梏,此刻的顾玉成注意到自己的感知如同被蒙上浓厚的纱布,令顾玉成几乎看不清方向,若是胡乱的迈出步伐,恐怕会像是葫芦内的水,永远也离不开困境。顾玉成在不断的感知下,终于在某一处方向获得了突破。顾玉成调转灵力,体内内火直接调用,燃烧着面前的阻拦。一步一步突破了灵力的困境。银碑上的名次也缓缓上升了些许。只是这时候看热闹的人一点也没有期待,他们只是在好奇顾玉成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苏鸿浩会履行赌注还是会厚颜无耻的否认。顾玉成又来到了新的一层,这个时候整个界碑楼已经知道了顾玉成的极限在那里,因此没有过大的传送,只是将顾玉成传送到了下一层。这一层的限制更多,顾玉成只觉得在这其中,就如陷流沙一般,压制的全身,令自己难以行动。只不过相较于在鬼谷子内的空间还是有些天壤之别。然而顾玉成虽然能够动,但想要突破面前这一关,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顾玉成能感受到自己调动体内内火,对于此地已经是点光之火难照黑夜,无法快速从中脱离。顾玉成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在不断的流失,为了节省时间,心下决定,直接调用融天锻,星星之火,燎原而起,扩散开来后,照亮了面前的一切,那些阻拦顾玉成的灵力刹那间蒸发般,消散的无影无踪。此刻顾玉成凭借这融天锻,开始感受起面前的灵力。感知一番后,确认了面前的灵力只不过是比自己境界强罢了,于是直接迈步走向了下一层。银碑上的名次,赫然升到七十六名……而此时的钱阳臻则凝目看着自己桌上的枝灵蔓,回想着南寻的话,顾文月能够打败天之八星,并且所用的招式还是南寻都没看清的……那顾文月在自己测试的时候,展现的是真实的实力吗?——这令钱阳臻开始怀疑起来。毕竟顾玉成距离解开自己的水灵力就差临门一脚了…正当钱阳臻在不断的凭空推测的时候,穆文汇走了进来。钱阳臻淡看一眼,问道“何事?”穆文汇有些不愿开口,却依旧开口道“内门弟子顾文月第一次登界碑,以天之六星取得七十三名!”钱阳臻猛然看向桌上的枝灵蔓。(本章完) /73/73814/22190423.html 一百六十四、扬名 顾玉成来到新的一关,运用心法与融天锻,不断的为自己驱除面前灵力的困阻。很快再次突破一关。在融天锻的加持下,又轻松的来到下一关。连破两关,银碑的上的名次赫然提起至七十五!全场寂静了,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名次。如果刚才的七十六,众人大多数依旧不以为意,然而这次迅速的来到七十五,那就不同了!七十五,只差一名,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七十六是顾玉成的极限,可顾玉成立刻便将名次提升到七十五!这好像在告诉所有人,这不是他的极限!同时也给了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悬疑。谁都不知道顾玉成能不能一定乾坤。人群中的几个钱家弟子,全都期待的看向银碑。这一刻,顾玉成给了他们希望!而最为激动的,莫过于站在苏鸿浩一旁的余淮。他是最希望顾玉成成功的!至于肖文苑,此时已经开始畏惧起来了,只能不断祈祷顾玉成的极限就在七十五。此时来到新的一层的顾玉成,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是灵力带来的,这里的灵力,已经有了一丝质变的迹象,只是可惜现在还是量变——这里的灵力之力远远比顾玉成的力量要浑厚许多。顾玉成甚至能够感受到这灵力的压迫就像当初面对天之九星修士的困难一样。如果说余淮败在了这里,那到也是正常。顾玉成也算是了解到了自己的界限,在融天锻的加持下,面对天之八星,应当是绰绰有余,面对天之九星时,却又有些力有不逮。此时的顾玉成陷入了沉默,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运用古灵力。顾玉成现在运用融天锻,对整个灵力空间的作用依旧是有的,但效果已经没有那么显著了。若是自己真的运用古灵力取得了一个超标的好成绩,那自己在钱大小姐面前的藏拙岂不是无用了,到时候还可能面临钱阳臻的询问。但若是止步于此,顾玉成却也不愿意,他不在乎肖文苑的嘲笑。只是他想要用行动告诉肖文苑——你爸爸,还是你爸爸!顾玉成想要用行动证明,自己和韩阴或余淮这种散修,这种非世家的人,依旧能取得成功。这才是顾玉成想要取得的!这才是顾玉成想要证明的。想到这里,顾玉成下定决心,调转灵海,阴阳珠飞转,古灵力蓬勃而出,这一刻,整个空间都被古灵力影响。顾玉成便好像蛮荒之力附体一般,面前的灵力那怕再浑厚,也在自己面前的变得脆弱起来,顾玉成试着用太一宫内的方法,果然将周围的灵力尽数拨开。面前的灵力如潮水退去一般,纷纷让开。顾玉成的脚步好像号令一样,走到哪里,哪里的灵力便自然散去。顾玉成记得木离曾说过自己这种力量,与那人策道极为贴切,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由得让顾玉成期待起人策道,若是顾玉成能掌控人策道中的一门,那能力的提升也是突飞猛进的。顾玉成在感受一番灵力的改变后,便直接突破了这一关。银碑之上,一道平淡的光芒闪过,顾玉成的假名顾文月也缓缓的上升了两个名次。七十三。钱家的众弟子看着这个名次,感到心情澎湃。就连那苏鸿浩也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荀葵则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界碑上的名次,随即欢呼雀跃起来“耶!顾师弟!”这个时候钱家那些躲在一旁的弟子也缓缓的走(本章未完,请翻页)到了荀葵的身后,在他们眼里,顾玉成保住了钱家的名声,是他们的英雄。……穆文汇是钱阳臻的心腹,在这段时间要负责的事情十分多,就连界碑的一些名次统计他也要过问,尤其是当有钱家的弟子突破了记录,或是进入银碑前十、金碑之中时,穆文汇都要向钱阳臻汇报一下。此时的穆文汇正在闭目修炼,突然感受到了三生戒内的震动,随即睁开眼,寻找到振动源头,定睛一看。直见那统计牌上显示“新纪录!顾文月,天之六星,银碑排名七十三!”再缓缓看向那名字,一个让穆文汇心脏一滞的名字:“顾文月。”穆文汇迟疑起来。七十三名,不算可怕,不算惊艳,但天之六星,七十三名,这代表什么?这象征什么?这意味着顾文月起码能和一个天之九星的修士平分秋色、不分轩轾,无论是实力还是天赋!跨境三星,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虽说到了悟道境之后几乎没人能跨三个小境而战——除了当年龙主木离跨境对战商武夷那场战斗。但现在能跨境三星,未来就很有可能跨越一个小境界,可别小看这一个小境界,大境界越高,小境界之间的差距便越大!一个境界,足以笑傲了!这**的记录,是最有力的证明,别的地方可以做假,但在仁皇省,想在界碑中作假,几乎不可能!也就是说顾文月的实力,得到了最高的认可,且是界碑楼在弟子的见证下,甚至可以说会席卷整个圣齐宗弟子内部…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小姐?若是告诉了,那顾文月取代我穆文汇怎么办?可若是不告诉……穆文汇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想隐瞒?这可能吗?这是一个新纪录,别说自己不告诉大小姐,大小姐自己迟早也会知道的,根本隐瞒不住。到时候,自己可就有罪受了。穆文汇直接动身去见钱阳臻。……于是便有了钱阳臻惊讶的看着桌子上枝灵蔓的情况。随后钱阳臻笑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十分高兴,随后自顾自的感叹道“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个顾文月似乎不简单啊。好像不止我看的这么简单。”穆文汇低着头,问道“要不要把他抓过来,问一问?”钱阳臻摇了摇头“破了新纪录,这是给钱家张脸,没必要抓他。而且看样子他身上或许还有其他隐藏的,先不用打草惊蛇了。”穆文汇听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钱阳臻用手把玩了一下枝灵蔓,站起身,直接向着自己的修炼室内走去,马上就要就走进修炼室的时候,回头嘱咐穆文汇道“先不用打扰这顾文月,就让他像内门弟子一样修炼,趁机观察他一段时间。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一些事务就由你来处理。——实在遇到什么事,就去小刑罚殿的长老。”钱阳臻带着枝灵蔓走进了修炼室。这一次元鼎省朱砂凤的开采,派去的是自己的兄弟,钱阳风,也就是钱阳雨那个大少爷的亲哥哥,这令钱阳臻分在感到不愿,明明自己略胜一筹,可钱家还是偏向于钱阳风——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麻烦南寻去为自己采摘枝灵蔓,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这一次闭关,自己要从悟道四星精进几分,虽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也能厚积一番。顾文月的到来令钱阳臻感到很有兴趣。一个家族数子争嫡,看得可不止他的天赋实力,还有他手下的人才,以及背后的势力。顾文月的到来让钱阳臻现在感到了很大裨益。(本章未完,请翻页)钱阳臻现在想知道,顾文月到底真正的实力在那里,他又为何要藏拙?——不过这些,都要等自己闭关之后再说。而此时的顾玉成,则一步一步,走出了界碑。在场所有人都凝目看着顾玉成,在此刻他们眼里,所有人眼里,顾玉成完成了一个奇迹。天之六星,七十三名!肖文苑看着顾玉成,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顾玉成却丝毫没有任何傲慢的表现,只是十分淡然的看着肖文苑。一边走,一边带着一股绝对压迫的气势,摧毁着肖文苑的气场,直到盛气凌然的来到肖文苑的面前。顾玉成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愿赌,服输。”话音不大,却让众人都听得见。恰似心中炸雷,世间虽是一片静寂,然心里的震颤,已然敲醒了所有人木然的灵魂。众人屏住呼吸,内心惊涛骇浪。这一声愿赌服输,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这是仁皇省,此地是圣齐宗,肖家盘如龙、蜷如虎,谁敢触碰龙虎之威?可面前的顾玉成就敢…众人直觉的事情翻转的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有点被闪了腰。顾玉成却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面色不善的肖文苑。肖文苑瞪眼愤怒逼视着顾玉成,不甘的问道“我是肖家嫡系,你怎敢?”顾玉成微微上前,却没贴到肖文苑身上。“我为什么不敢?就因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弟子?我敢,便是敢。给我,愿赌服输!”肖文苑身后的人,竟与顾玉成一人形成了两军对垒之势…荀葵见状直接来到顾玉成的身前,拉住顾玉成,想令顾玉成后退几步,却发现顾玉成盘根一般撼动分毫也不能。苏鸿浩也流露出不快,顾玉成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顾大局。羞辱一番那肖文苑即可,现在偏要肖文苑叫爸爸,岂不是落那肖家一整家的面子?到时肖家岂能不和这顾玉成拼命?岂不是要不死不休?这顾玉成未免太过于不顾大局!?然而苏鸿浩能想到的,顾玉成岂能想不到。只是顾玉成依旧想要争一口气。一口怨气,一口狠气,还有那不甘气!当顾玉成步步紧逼那肖文苑时,余淮最终开口了“顾兄!足够了!”带着几分妥协与不甘。顾玉成回头,直直的看着余淮,直把余淮看得低了头,看得余淮神情萎靡至极。顾玉成随即释然一笑,放松了下来,再看一眼身前的肖文苑,又嘲弄的看了一眼肖文苑的脚。头也不回的走了。直接略过那余淮,又侧过苏鸿浩。头也不回的走了,荀葵见状立马追了上去。此时的肖文苑也反应了过来,低头一看,自己已然退后了三步。被那顾玉成逼退了三步。而自己身后的人也看到了…这是多窝囊啊!堂堂肖家公子!在圣齐宗,被一个天之六星的内门弟子给逼退了!众人看着肖文苑,都能感受到肖文苑的恼火。但更多的是莫名的……畅快?就连肖家的一些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也不知为何的畅快。钱家的弟子也跟着荀葵直接走了。他们只觉得,自己跟随的不仅仅是钱家的荀葵,他们跟随的更是自己心中的呼唤。顾玉成的冲动,未必不是那些宗门内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平民弟子的冲动。所有人看着大步流星而去的那个背影。看着银碑上,独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顾文月”三字。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本章完) /73/73814/22190424.html 一百六十五、改变自己 顾玉成一路大步流星走回了荀葵的住所,荀葵不断的在身后紧追。那些跟从荀葵的弟子,也在进入弟子居所后,分散到自己的居所,将顾文月这个人,告之所有人。荀葵终于在进入庭院后,追上了顾玉成,一把抓过顾玉成,质问道“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如此冲动!?”顾玉成按耐不住的吼道“我不是冲动!我只是觉得不值得!觉得不服气!”荀葵有些委屈的问道“不值得?怎么不值得了?你哪里不值得?你赢了!有什么不服气的?”大吵大闹中,南寻缓缓的来到了庭院一角,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南寻刚想出身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顾玉成便喊道“我为余淮不值得!——他拼尽自己所有,都已经吐血了。那苏鸿浩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余淮是完全他的筹码,甚至连筹码都会被珍惜,但苏鸿浩没有!我意识到,意识到很多时候,我们这种普通弟子,就是工具……”顾玉成长叹一声,最后缓缓的说道“我曾也是一个富饶子弟,当我落魄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我待之不薄的人会那么刻薄的待我。”“现在想来,其实不止是世态炎凉,我一开始也一直把他们当做下人罢了。”顾玉成又想到了韩阴,那个被宁习存兄弟指使的韩阴。有些无奈的感叹道“所以我很不甘。我不服那肖文苑怎么就拥众如云,从者如影,捧而围之。我不甘那些平凡之人怎么就要被如尘受踩,如泥受碾,如脏受弃,如定命苦……”南寻听着顾玉成的话,凝目望着顾玉成,身体微微颤抖。荀葵也愣住了,沉默许久许久,最后只能说“所以,我们能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更高的境界,不择手段?我们不都是在依附某些人吗?哪有什么不甘,习惯就好。”顾玉成看着垂头丧气的荀葵,突然想到那个在绝境中罔顾性命,直言志向的张之林,想起他的那一句“欲夺苍天之命,从此本君至尊!”那怕现在想想,依旧热血沸腾。顾玉成无奈的坐到了庭院的一处柱子下。只觉有心而无力。于是缓缓的开口唱到“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唱完一遍。感叹不已。此时南寻擦了擦脸,这才缓缓走了出来。南寻向南坐到了顾玉成与荀葵的中间。顾玉成见状,有些不知所措,荀葵也有些懵。南寻看了一眼两人,这才缓缓开口道“都坐过来。我跟你们讲一些事情。”顾玉成与荀葵坐到了南寻的身前。南寻停顿了许久,这才缓缓的开口道“至尊当年崛起,座下除了三大将军,龙主、药圣、天子剑外,还有另一个不可忽略的拥趸者,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能有函谷关战役时的胜利。”说到这里,南寻的眼中,流露出了怅然,慢慢的,又陷入了回忆。很久之后,南寻才继续说道“那群人原本应该享誉整个大荒,原本应当成为整个人族最闪耀的荣光,可…他们早就沉没(本章未完,请翻页)在历史的淤泥之中,曾经泥沙俱下之后,便再无重现之日的可能了。”“他们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他们原本是天下第一的剑,可惜,剑断了。”顾玉成仿佛明白了什么,心中有了不好的念头,南寻随即证实了顾玉成的猜测“他们叫,落阳历。”“今日有黑冰台,有军机殿,可与当年的落阳历相比,不过是余晖下的追光者。而那落阳历便是高高在上的光明。”荀葵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这个组织啊?”顾玉成则缓缓的回想着,想着曾经与落阳历并肩作战的那一刻…南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尽心酸的解释道“因为这把剑,是至尊的。除了至尊,没有人配得上,也没有人用得起。因此,当函谷关的大战结束,当一切尘埃落定,至尊离开后,天下进入了定格三分鼎力之局的过渡期后。在这个时候,函谷关与妖国,以及一些宗族,将矛头,对准了落阳历。”“最后让落阳历彻底的存在于历史中。”顾玉成猛然握紧拳头。他实在难以想象,抛却己身征程万里有余,只为来年后生安宁的落阳历,那个能够彼此托付性命,为了一个信仰而向着同一个前方的众人,会在光荣时代来临后,成为举世针对的末路人。顾玉成没有想到。也不愿明白。荀葵无法理解质问“如果,如果落阳历真的那么伟大,为什么还要,还要摧毁它……”南寻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记忆被不断拉扯,那已经模糊了的线团再一次被扯开,发霉发潮的记忆倾倒出来……声音就像是从悠久的过去里流逝出来的一般,竟充满了沧桑“整个天下不需要或者说也不能继续要这个组织了。”南寻沉吟着。“当一个组织没了能够领导、驯服、庇护的人后,这个组织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为什么要针对落阳历?为什么必须要拆散落阳历?当初我看着落阳历被拆散,被围剿时,我整个心里塞满了迷茫。——为什么那些为万民之人请命的,会落到狗彘不如的境地?”荀葵不知所以。顾玉成也同样茫然无措。南寻重重的叹息,仿佛胸间有一顶钟,敲响着痛苦、悲伤、哀恸、无奈的情绪。“因为时代巨大的变迁之下,总有一些推动历史进步的人埋葬在历史里。那是每一个时代都有的阴影推动的,那个阴影,就叫,利益。”“当年至尊想要的是一个人皆可修炼的时代,一个人人都能够向上越过龙门的时代,一个无与伦比的公平时代。——因此宗门应运而生。然而当战争结束,至尊消失后,宗门的建造者没了束缚,便开始成为最高层。以前是一个皇帝,现在是一群世家构成的宗门,总有最高层把守着他们的利益。”“落阳历的存在,太触犯了那些宗门的利益。——函谷、妖国、姜家…太多太多人不需要这个妨碍他们利益的组织。”南寻的悲痛像是一个大幕,压的顾玉成、荀葵二人震惊得麻木。顾玉成终于知道,木离为什么在自己询问是否是落阳历的时候,会是那副断断续续、支吾不爽的表现了。这时候南寻看着那荀葵,深深的解释道“我以为天下会是民字姓。但天下不过是(本章未完,请翻页)换了一种方式受另一群人掌控。确实,天下比曾经要自由太多,但与至尊描绘的,实在是差强人意罢了。”“当年钱、肖之争,钱家用计谋得到了更为富饶的平崚,那时爆发了持续数个月的暴乱。在那期间有无数人卷入其中。平崚之事,让我彻底明白这个时代的我们只能依附世家贵胄来向上攀升。——倒也算是有了一个阶梯,比曾经要好太多太多。”南寻沉吟许久“所以,习惯这个时代,也没有错。无法改变它,那就改变自己……”南寻看着荀葵解释道。顾玉成看着南寻的侧脸,而南寻却一直没有看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想到了曾经木离的大道为公,那时顾玉成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心,因为自己对整个大荒依旧停留在南郡,那时自己没有任何感触。可现在顾玉成感同身受,他不禁思考,这个时代是否像曾经自己在石卷中看到希望彼岸的时代一样美好?是否真正的实现了曾经那些人的信仰?此时的顾玉成满脑子都是一些胡乱的问题,时而是张之林的身影,时而是那至尊的话语,时而又是曾经自己的疑惑,还有南寻的言语。顾玉成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在这顺应与违逆个第一次需要郑重选择的事情面前,自己应该怎么抉择,才能顺了自己的全心全意?顾玉成很想做倒悬天地的翻云覆雨手,从此不受任何羁縻。只是顾玉成同样知道想要做到这一点,面临的是多少艰难困苦。南寻看着面露痛苦的顾玉成,沉默许久后,问了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你现在为了什么而活着?”顾玉成仿佛刚睡醒一般,困倦的不知所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回答道“找回我的一位亲人。弥补我没有坚持下来的过失。”南寻点了点头,拍了拍顾玉成的肩膀说道“所以说,想法再多,目标再高,实现他们最好的方法还是——有第一步的方向。现在你就朝着找回你的亲人而努力吧。”说罢,便自顾自的回到了房屋内。老旧的关门声吱呀响起,顾玉成呆了很久,直到顾玉成感受到刺骨寒冷在啃自己的腰时,顾玉成才想起来自己已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再回头,才发现,荀葵一直在看着自己。顾玉成为刚才的冲动而感到些许歉意,毕竟这些事情与荀葵都是没有关系的。荀葵却十分轻松的笑了笑,回应道“南伯伯说的对。我们,最多只能适应了。改变自己吧。师弟好好休息,明天估计就要正式进行修炼了,我先回去了。”顾玉成木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又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此刻的顾玉成,坐在庭院中间,南寻与荀葵的房屋包夹着顾玉成,两扇门,轻微的合上,却也没有彻底合死。顾玉成看着被关上的门,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排斥了一样,又突然有一股口渴的感觉充斥整个胸膛。顾玉成于是感觉自己十分想要喝酒,顾玉成从不喝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渴。为了抑制这种冲动,顾玉成索性回到房间,将满溢的星光关在门外,用烛火扩大的背影死死靠住门,潜心修炼起来。(本章完) /73/73814/22190425.html 一百六十六、修炼讲堂 一夜无话,直至晓星疏散,半山天明,顾玉成缓缓打开门。却见南寻已经南坐在庭院之中,仿佛入定一般。顾玉成看着南寻的身影,仿佛老树盘根一般苍老淡然的身影突然让顾玉成心安起来。索性不再想什么公与私,就像南寻说的,顾玉成现在只想找回白月秋。走到庭院中时,南寻像是昨天一样随意柔和的嘱咐“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吧。”顾玉成点头走向水缸旁,洗了一把脸。再回头询问南寻“南伯伯,荀师姐醒了吗?”南伯伯眼睛微垂,挠了挠背,舒服的笑道“早就走了。”顾玉成愣了一下。看来昨天的话对荀葵也多少有些触动啊。顾玉成却不知该怎么去修炼了,毕竟对圣齐宗还是不熟悉的。南寻看后故作不满的说道“怎么,你荀师姐走了,不还是有我吗?——你嫌弃老头子我?”顾玉成连忙摆手“不不不,这我怎么会。”南寻哼了一声“那就好。”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片通灵玉。“诺,荀葵还是知道你还没有彻底了解圣齐宗,因此为你准备了这份地图,你想去哪里,从地图上找就可以了。”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接过那通灵玉,抬头看了一眼南寻,南寻反瞪顾玉成一眼“看我干嘛?还不出去修炼?我不需要出去修炼!你还不出去!?”说着就要站起来打顾玉成,顾玉成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向着门外就跑去。顾玉成一边走,一边翻看着通灵玉。这个时候,顾玉成正走在坡道,一旁迎面的男子看见顾玉成,竟紧张的不知所措,拉着另一旁的人说道“就,就是他!”一旁的人同样定住了,不知该怎么办。顾玉成见两人鬼鬼祟祟的,也没有放在心上,便照常走了过去,只不过留意了两人一下,两人看到顾玉成的眼神,立刻触电般的直起了腰。其中一个人猛然喊道“顾,顾师兄好!”顾玉成通过了解知道这里是钱家与百里和苏家的弟子聚集的地方。因为一开始百里家还是钱家阵营的,因此此处也有百里家的弟子。只不过这两人为何会叫自己师兄,这就上顾玉成摸不到头脑了,毕竟顾玉成加入宗门还是不久前的事情。怎么排,也不能排到师兄吧…顾玉成于是确认道“你们是在,叫我?”两人忙不迭的点头。顾玉成更加不知所以然了。其中一人便开口解释道“顾师兄昨日界碑楼前一举取得七十三的名次,便已经算得上是我们内门弟子中上等的了。而且顾师兄昨日逼退那肖文苑,我们都看见了,都!都心向往之!十分羡慕!”顾玉成听后,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估计在他们眼里能逼退肖家公子的自己已经是很厉害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是自己把那肖文苑给踹肾虚了,(倒也不能全算顾玉成头上,毕竟那肖文苑已经够虚了。)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顾玉成与二人简单交谈了一下,才发现因为自己昨天的举动,使得现在钱家的很多弟子——无论外门还是内门,都有一部分人崇拜。这倒是让顾玉成有些始料未及。不过这些在顾玉成眼里都没那么重要。一路上总有人打招呼反而使顾玉成想要默默无名一点。(本章未完,请翻页)这些虚名顾玉成毫不在意,只要不妨碍顾玉成修炼,有点儿虚名就有点儿虚名吧。很快顾玉成便来到了讲堂。宗门之内除非有长老召集,其他时候全都是弟子自行安排修炼,当然,这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就需要负责一些杂务了。像顾玉成这种,可以自己在房内修炼,也可以来宗门每日都会举行的讲堂学习,亦或者自己去藏书阁。顾玉成现在来的便是冶炼师讲堂。对于冶炼顾玉成还是知道一些基础的框架的。比如冶炼师有九品,九品之上的太一法宝就被称之为灵宝了,像是至尊手中的剑就是灵宝。而目前的炼器师好像只有木离是灵品炼器师。顾玉成缓缓进入讲堂,此时讲堂中已经有些许人落座了。顾玉成直接挑了一个稍微靠后的隐蔽位置坐下。然而顾玉成也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会大到那怕是在这讲堂上,依旧有人认出自己来。顾玉成刚坐下的时候,便有一个坐在前排的弟子示意一旁的另一名衣装整洁、面容阳刚的弟子。“安业师兄,安业师兄,你看…后面。”安业回头一看,大致扫了一眼,便看到一个面生的金瞳男子——如果说顾玉成现在容貌最大的特点,便是这一对金瞳。几乎是一个标致了。安业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名声显露的顾玉成竟然是个他我修士。随后安业便一边听课,一边留意着顾玉成。对于顾玉成,安业是存心比较的。现在内门中很多弟子都因为顾玉成昨日大显神威于界碑,一人逼退肖文苑的事迹而开始吹嘘这新来的顾文月是内门第一人,还有一些保守的则称顾玉成的天赋是内门前五。而安业,则是这一届内门实力的第五,天之八星,再加上安业自身冶炼的法宝,足以对抗一些实力中上的天之巅峰了。安业想要看看被人盛传的顾玉成是个什么样的人。顾玉成丝毫没有意料到这暗中的比较,自己就是来听个课,属实想不到会被人暗中比较。台上席地而坐的是一个面容偏老的男子,看起来有五十以上了。虽面容偏老,但讲解的时候,却十分的激动。由于顾玉成来的时候老人已经开讲了,因此顾玉成只能半路截取着听,虽没有开头,但依旧令顾玉成有所收获。那老者一边呼喊着一边介绍了冶炼三四级法宝需要注意的事情。其中包括器材的不同属性该怎样使它们合为一体,也就是兼并起来。老者谈到“所公认的冶炼侧重点,第一,便是内火的侧重。第二,便是器物的理解。第三,则是时机的掌控。实际上,掌握好了内火,和理解,也就是人火和器物的理解两项,时机的掌控就更加的容易了。简单来说,一加一,后面的二就好理解了。我们先来讲解这内火。”“因为火主炼器的原因,其他四个灵力,最好剔除出去。此所谓纯阳无瑕。只有达到了至纯的地步,才能确保法宝的稳以及威力。”听到这里,顾玉成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这和自己学习的内火理论不一样,和木离给自己的不一样。若是顾玉成在一深山老林内的窟窑破洞里发现的传承,顾玉成还有可能怀疑怀疑二者孰对孰错,但自己手里的传承,那是天下第一炼器师龙(本章未完,请翻页)主赠予的,就天下第一这个名头砸下来,顾玉成也知道该相信谁。然而顾玉成那不信任的表情落在了安业的眼里,安业便觉得顾玉成这是在质疑台上的金长老。台上的金恩嵘老师傅对安业冶炼的指点颇多,安业甚至想要拜金恩嵘为师,现在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被顾玉成以一副否认的神情对待,整个人就有些打抱不平。若不是金师傅依旧在那里讲课,安业早就勃然而起了。这时候顾玉成越听那台上的金师傅所谓的去四留火的**,便越觉得不对,就连自己的头也不自主的摇了起来。这场景落在了安业的眼中,简直让安业感到愤怒,直觉得顾玉成不尊师重道。而台上的金师傅讲到兴致高昂之竟直接站了起来。那金师傅又继续唾沫横飞的讲到“总而言之,我们说,内炼火,外炼法,这是那龙主木离大人提出的总结。”——木离因为其提出的内火修炼以及在冶炼上的造诣,使得大荒所有的炼器师都会尊称其龙主,看这金恩嵘的样子,绝对是从心尊敬木离的。这时顾玉成听到了金恩嵘说的“内炼火,外炼法”,不由得点起头来。因为这个自己在太一宫中学到的的传承也有。所谓内炼火,就是以灵海温养内火使其壮大、凝实,甚至成为堪比异火那样的存在,而外炼法,则是讲究控火法,冶炼的控火,就像炼丹要有炼丹的控火一样。然而安业眼中的顾玉成却更加的令人愤怒了。因为顾玉成的行为在安业眼里完全就是小人行径,金师傅说的就摇头晃脑,一听是龙主的,就在那里转模作样的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何了得呢!安业已经把顾玉成当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了。然而顾玉成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单纯的在听课。根本没有什么其他心思,没想到竟然无缘无故招惹了一个人。安业身旁的一个女弟子看了一眼,有些困惑:“往常安业听金师傅的课都如沐春风,今日怎么如此愤怒?”转头一看,竟看到一个沉思垂首的微有胡须的男子,再一看那金瞳,顿时想起来了什么。不过女弟子依旧转回身,顺手拍了一下整愤怒之力的安业,安业顿时一个打颤,差点掉下座位。安业刚想发脾气,金恩嵘便看了一眼台下,直接开口“老实点!我还没讲完呢!好,接着说,这灵海温养人火,怎么温养最好…”安业被金恩嵘呵斥了一顿,只得传音给自己师妹“贾师妹,你拍我干什么?”贾师才翻了个白眼,回道“师兄简直要炸了,我不得制止一下啊。——再者说了,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生气,你可是答应我听完了去纳经阁的,有什么事以后解决!”贾师才可不想这安业闹起来,而且安业和贾师才都是钱家的人,那顾文月也是钱家新收的弟子,看安业这模样,就是要与顾文月起争执,贾师才怎么可能让安业他那么做,且不说原因正不正当,单顾文月钱家人的身份,就不好动手,都是自己人,你上来就搞新人?这让顾文月怎么想?她不来当和事佬,钱家也会有人当和事佬。而且贾师才把安业带到纳经阁,也可以了解一下安业是为什么生气,到时候好化解一下。不过有句话说得好。该来的还得来,贾师才以为自己避免了纠纷,但并没有完全避免…(本章完) /73/73814/22190426.html 一百六十七、安业的挑战 虽然对于内火的讲解顾玉成感觉多少有些偏差,但金恩嵘之后的讲解还是让顾玉成感到受益匪浅。金恩嵘最后拍了拍讲台,说道“对于冶炼材料的掌握看得全都是一个人的积累,以及细节的掌控。——纳经阁里就有很多不错的收集。有《杂矿注》、《北齐集》、《克州居士分级录》……这些书,你们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好了!”金恩嵘拍了拍腿,直接站了起来“今日的课,便讲到这里!都散了吧!”随即一人先走了出去,众人待金恩嵘走了出去才缓缓起身向外走去。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对于纳经阁内的藏经也有了兴趣,在众人满满离开时,顾玉成也打算前往那纳经阁。好巧不巧,这就是制造故事的事故。安业看着真要离开的顾玉成,想要起身追赶,贾师才却一把拉住安业,瞪着安业道“你想干嘛?”安业语塞起来。一旁的几个师弟见状也起身笑着说道“安师兄你们接着聊,我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来一句“师姐继续!”安业没脾气的坐在座位上,看着美目倩兮的望着自己的贾师才,只得一声叹,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带你去纳经阁行吧。”贾师才这才满意的一笑“这还差不多。走吧。”安业只得感叹那顾文月好运。安业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讲堂。此时的顾玉成根据通灵玉上的地图,来到了纳经阁门前。纳经阁的第一楼门口,是一个少年看守着的。少年无忧无虑的躺在椅子上,那模样让人看了之后只觉得羡慕,少年似乎在睡觉,安稳的挂在椅子上,好像马上又要摔下来。顾玉成一走过来,那少年便重重的摔了一跤,从椅子上自由落体,直接被摔醒,惊心动魄的左顾右盼一顿后,才看清面前的顾玉成“哦,你是新来的?”顾玉成点了点头。少年摆了摆手说道“你能到几楼就到几楼,不过无论在哪一层,都不能够毁坏任何书籍。好了,进去吧。”一边说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一个金色圆形的鲁班锁。——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那上面的“钱”字。少年再回头,还想嘱咐顾玉成一些事情,却发现顾玉成已经走了。少年只能无所谓的将金色鲁班锁放回了椅子上,然后继续躺了片去,鲁班锁就夹在缝隙之中。很快,一声声鼾声便响了起来顾玉成刚进入一楼,安业便与贾师才来到了门口。看见正在酣睡的少年,立刻躬身行礼。顾玉成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安业与贾师才其实也不知道,但他们还记得当初圣齐宗的大长老——肖家家主,肖琛节面对这个少年时的礼让。所以说这个看似平常的少年,起码是钱家的太上长老了。二人再行了一礼后,便走了进去。二人一进来,便直接走向了二楼。顾玉成开始翻看关于冶炼材料的简单解析。津津有味的捧读起来。而贾师才则带着安业来到了一个拐角。“这里基本没有人,所以…我想你也知道那个顾文月是钱大小姐领进来的人吧。”贾师才问道。安业不情愿的点头,随后又辩解道“可!”贾师才立刻扶住安业的肩膀,直视他“好了,听着,别可什么可了。无论有什么原因,终归都是钱家的人,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而且今天不是说好要陪我(本章未完,请翻页)吗?”安业看着贾师才一泓清泉般的眼眸,恍惚里要点头答应,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摇头道“不!不不。我知道他和我们一样,都是钱家的人。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但他对金师傅不敬!”安师才愣了一下,她可知道安业有多敬佩金师傅,安业手上现在用的那把刀就是在金师傅的指导之下冶炼出来的。这么说安业会生气也不是毫无缘由,只不过顾文月为什么要不尊金师傅呢?这让贾师才很不明白。并且安业的注重点也让贾师才开始有些不满了。“你是怎么,看出顾文月不尊敬金师傅的?或者说,有什么具体的表现吗?”贾师才询问着安业,想从中劝解。安业直接走出拐角说道“这我当然知道!”贾师才连忙拽住安业,压低声音“这里是纳经阁,别在这儿吵。有什么事儿出去再吵?”安业却挣脱了贾师才的束缚“不!我偏不!我就要在这儿说!”安业的叫喊顿时吸引了人们的瞩目。一个男子推开人群“榻嘛的,吵什么吵,有没有公德心!让我来教训教训你,我要让你的牙飞到横梁上……”推开人群,却见是安业在吵闹,而此时安业则扭头看向了自己。男子猛烈的咳嗦两声,随即说道“梁,梁上有东西,我去擦擦,我去擦擦。哈,哈哈。”一边尬笑,一边心虚的退了出去。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响起了一两声笑声。不过倒没人瞧不起那个灰溜溜逃走的男子,毕竟安业是这一届银碑第五人。而此时贾师才一把拽过安业,瞪着他“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安业也知道自己所做有些出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依旧辩解道“不,不好意思,我实在有些心急。但那顾文月我就是要去找他!”此时的顾玉成在不断翻看一楼书籍后,很多问题都茅塞顿开,越发的入迷起来。原本想要上楼再找找其他书籍,但在听到楼上乱糟糟的声音后,就又选择留下来读一楼的功法、经文。此时的贾师才已经被安业这种“就要吃糖,不吃糖就闹”小孩子行为给整的有些头疼了,索性直接揪着安业的耳朵就走向楼下,换一个地方交谈。贾师才一边走一边向两旁的人致歉。将安业拉倒楼梯口后,贾师才指着安业说道“我不管怎么说,前段时间刚做完任务!我们才回来几天?说好了今天我陪你听课,下午你陪我看经文,晚上一起去吃饭,你倒好,在这里纠结起顾文月来了!不就是摇头了吗?有什么不行的?”安业倔强的伸直脖子,就像一头倔驴一样“摇头就是看不起金老师,我不允许他看不起金老师。”贾师才一边为上楼的人让路,一边接着拽着安业走到一楼的一处书架角落里“我不管你允不允许。今天你可是答应我要一起吃晚餐的!”贾师才近乎斥责的吼完后,不知为何莫名脸红了起来。书架角落的另一面,顾玉成正读到“有质硬亦有质软者,此可相衬也。其……”便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吼道“今天你可是答应我要一起吃晚餐的!”顾玉成无奈的捂住额头“天。这是纳经阁啊。为啥吃晚饭也能吵起来。而且偏偏在我耳边……”这边安业依旧倔强的“我,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就是在乎他对金老师的态度。”贾师才看着自己的师兄,狠狠的瞪着,随即受不了的尖叫一声。安业顿时懵了,惊讶的喊道“哦!哦!师妹!(本章未完,请翻页)师妹你怎么了吗?”顾玉成也受不了了,直接走向书架另一边“拜托,二位…带她吃饭不好吗?她只是想和你吃顿饭而已。”贾师才听后更加脸红了。而那安业则忙不迭的抱歉道“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了。”一抬头“抱歉啊顾师弟。”顾玉成点了点头,根本不在意面前这个容貌阳刚的人为什么认识自己。这次轮到安业尖叫了“顾文月?!”顾玉成无奈的捂住耳朵“是我,怎么了吗?”安业立马向前,贾师才却拉住安业,她更想让事情缓一缓。而且看顾文月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会不尊师傅的跋扈之人啊。安业指着顾玉成“我问你!金师傅今日讲到内火的时候,你为何连连摇头?!嗯?你是瞧不起金师傅吗?”顾玉成了愣住了。摇头?想了想,顾玉成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承认道“我确实摇头了。”贾师才惊讶的看向顾玉成,不明白为何顾玉成如此洒脱的承认了。安业立刻大喊道“你为什么摇头?就因为,你觉得金师傅不行?你瞧不起金师傅?”此时一楼再次聚集了人。顾玉成知道这肯定是今天讲堂金老师的崇拜者什么的。只是顾玉成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自己总不能说,自己在太一宫的传承可比金师傅讲的内火强多了!这么说估计要炸,整个天下都要被炸个翻。顾玉成也会被全天下缉拿。这可不是顾玉成想过的小日子。现在吵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顾玉成决定直接忽略这安业。转身就想走。安业则喊道“站住!你敢不敢跟我进行一场比试!”顾玉成彻底无奈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进行比试?”安业回答道“因为你看不起金恩嵘师傅,金恩嵘长老!”顾玉成决定否认这个问题“我之所以会来纳经阁,都是因为金师傅的建议。我会瞧不起金师傅?而且,我摇头,只是因为脖子痛。难道摇头都不允许了?”安业语塞了,显然没想到顾玉成会这么说。看热闹的弟子也知道安业有多尊重金老师,因此众人不由觉得安业有些过于在意了。安业却接着否认“不,你当时的表情,根本就是在否认金长老!”顾玉成白了一眼安业,虽说顾玉成不喜欢说谎,但是当初用刀抵住南北酒楼的说书老板,第二天,就照常与老板打招呼,这事儿他也不是没干过。——顾玉成想干坏事儿的时候他就能干。于是顾玉成极其自然与果断的回答道“我对冶炼不过是初入门槛罢了。我有太多不懂得事情,怎么会否认金长老——金师傅?”——除了人火这方面。安业却不认同,还想说什么。然而一个声音却打断了谈话“安业,好好的桃花你不摘,你在这儿纠结这个。这小子我看了,他在一楼看的都是入门书籍,他是真的不懂冶炼,算是初入门槛。这一点我可以证明。”那一直躺着的少年走了过来,显然是被吵醒了。众人都行礼说道“长老好。”——因为不知道这个高深莫测的少年的姓氏,所以所有弟子都叫他长老,少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安业还想说些什么。贾师才却直接甩袖离开了。顾玉成在心里想“桃花跑了。晚饭估计是泡汤了。”(本章完) /73/73814/22190427.html 一百六十八、守绪山之行 安业慌张的追了出去,在离开时还不忘对顾玉成留下一句“我依旧会挑战你的!”顾玉成毫不在意,来到了少年面前,感谢道“多谢长老解围。”少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随即将顾玉成拉倒一旁“实在没想到,钱家还有你这么个内秀慧中的弟子——我没看错的话,你的体内可是有一个异火?”顾玉成惊讶的点了点头。少年也是点了点头“啧,真羡慕啊。当年我想要一个异火,我父亲可是很吝啬的。你如此年轻,便有异火傍身,日后定是前途光明啊。”顾玉成知道面前的少年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一眼便能看穿自己体内的异火,其却是汪洋大海般不可测,更不是自己能窥探的。只得点了点头道“弟子也是机缘巧合下得来的。”少年点了点头,留意了一眼顾玉成,随后摆了摆手道“嗯,你可以忙自己的了。”顾玉成听后,拱手告别道“那弟子便告退了。今日所得颇多,打算回去好好领悟一番。”少年听后点了点头,又对那没有散去的人群说道“都散了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躺倒座椅上,继续睡了下去。顾玉成走了出来,却看见安业正站在纳经阁外向贾师才道歉“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再挑战他,行了吧师妹?”贾师才质问着安业“行了吧!?”安业充满疑惑的问道“行了,吗?”贾师才接着逼问“行了——吗?”安业最后败下阵来“我我,这?我?”贾师才甩开安业的手,安业慌张的问道“师妹!师妹?我们不去吃饭了?”贾师才猛然回头,吼道“你现在知道吃饭了?不去了!”安业被呵斥的呆住了。木讷的站在原地。顾玉成看着愤然离开的贾师才与傻了吧唧的安业,无奈的下出定论。——安业是个,直男。所谓将军百战,犹有绕指柔,像安业这种,就是钢铁直男,绕指柔都柔不了。那姑娘明明是在意安业不遵守约定,这安业却像个闷葫芦,根本找不到关键点。顾玉成直接从安业的身边走过。安业抬头,发现顾玉成那淡然的表情,更觉得可恨。立马指着顾玉成“你等着!等你学会了冶炼,我要,我要挑战你!”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立马溜之大吉。实在是不想个这么个钢铁一根筋辩论了。顾玉成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进门,便看到南寻老样子的南坐在庭院中。顾玉成走到南寻面前,南寻老神在在的微微摇头晃脑着。顾玉成原本不想打扰南寻,南寻却开口道“咋了?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吗?”顾玉成点了点头。随即坐到南寻的身边,发现南寻的身旁格外的温暖一些。南寻皱了皱眉,随即笑着睁开眼“看样子是有问题了。嗯哼?”顾玉成看着带着狡黠神情的南寻,不觉的放松了下来。“今天刚学了冶炼,也去纳经阁看了许多,但很多地方——我想不懂。”南寻听后,挑起眉毛“这个嘛。我也不懂。我是一个阵道爱好者,我可不懂冶炼。不过,我觉得读万卷书,它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对我而言,我比较鼓励你去外面看看。”顾玉成没有计较南寻是个阵道爱好者的身份,而是好奇的询问道“我应该去哪里?”(本章未完,请翻页)南寻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示意顾玉成一起坐到房屋下,顾玉成跟了上去。南寻问“你还记不记得圣齐宗后面的路?”顾玉成回道“守绪路?”南寻点了点头“守绪路,是圣齐宗附近最大的材料生产地。在那里,能找到的材料数不胜数。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顾玉成恍惚的点了点头。南寻见顾玉成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于是提示到“有了材料!”顾玉成恍然大悟“我就可以亲自尝试冶炼一件法宝了!这就是所谓的‘行万里路’!”南寻听后笑了笑“确实。不过法宝嘛,嘿嘿。那是龙主那个层次的。”顾玉成偏头询问“这从何说起?”南寻说道“现在的一品二品一直到九品的,其实都叫武器。只不过后来大荒所有人能够修炼后,那些对修炼还一知半解的人就把九品以内的都叫做法宝了。实际上,只有九品以上的法宝,像是至尊剑,才配称之为法宝。自带天地之法,己成一方之则,这种武器才配得上法宝之称。不过因为太多人都叫错了,才导致现在什么都叫法宝。实际上真正的法宝整个大荒可都没有几件。”顾玉成听后愣住了神,随即稀里糊涂的想到了曾经经历的天塌之象。脱口而问“能让天塌的,那得多强的法宝?”南寻顿时愣住了,呆了许久,随即一把拍在顾玉成脑袋上。顾玉成也被拍醒了,意识到不对劲。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南寻却只是吹胡子瞪眼的否定了顾玉成“让天塌?那是什么东西,那还能叫法宝?啊?那玩应都可以叫天道了好吗?——而且,天道这种东西,除了至尊,恐怕没人知道它的存在是什么样的……”顾玉成笑着点了点头。内心里却充满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南寻满足的眯上眼,接着说道“守绪路有一座与圣齐路相连的山,就叫守绪山。其中有很多材料。总之你可以去看看。一些很贵重的东西是没有。但炼制一品二品武器的材料绝对是有的,还是全套。”顾玉成听后点头便要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头道“等荀师姐回来了,南伯伯告诉一下她,就说我出去了。”南寻直接回道“荀葵已经回来了。”“啊?在哪里?”顾玉成惊讶的问道。南寻指着荀葵的修炼室“喏,在里面闭关呢。”顾玉成不解的问道“这,闭关做什么?”南寻摇了摇头“估计是三分钟热度又起来了。或许是昨天的晚上的事对她触动颇深。”顾玉成点了点头。随后便告别了南寻“那我便走了。南伯伯。”南寻喊了一句“把你的通灵玉给我一个!出了什么事好联系。”顾玉成立刻从三生戒中取出一个通灵玉,打上印迹,交给了南寻。接好南寻的通灵玉,随后头也不回的便跑了出去。南寻看了一眼,感慨道“唉,就是有活力啊——咳咳咳!”南寻猛然咳嗦起来,随即直接踉跄的站了起来。左右犹豫了片刻,便向直接向外飞了出去。……禁闭室内,钱阳雨看了看面前的食物,再看看外面的斜阳,那从不会在意的风景现在在钱阳雨的眼里竟然成了绝世难觅的盛景,让钱阳雨渴望不已。钱阳雨随手招来那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到自己面(本章未完,请翻页)前“来来来!坐坐!”两个侍卫果断的摇头。钱阳雨却很是不满意“你们害怕什么?”一个侍卫咽了口口水“不,我没,我们没有。”钱阳雨随即不耐烦的抱怨道“我知道!我知道!上一次我虽然让六仓红蜂蛰了看守我的侍卫,但是,拜托,这一次我已经没有了六仓红蜂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过来,吃顿饭?”两个人果断摇头。“拜托!我也没有投毒饭菜的方法了!”钱阳雨虔诚的看着两个侍卫。二人毫不所动。其中一人甚至呲了呲嘴。心想“以前都是关你一个月,你都受不了,现在要关你到大小姐出关。这你能不闹事儿?”钱阳雨指着呲嘴的修士闹了起来“你不信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你不信任我?”侍卫立刻摇头“不不不!我们不会!也没有!”钱阳雨立刻笑道“好!那就好!三!”二人愣了。三?钱阳雨看着二人,随后坐回座位上“你们不吃,我自己吃。”一把抓过手边的窄柄舌形餐刀和三齿叉,切起烤肉来。钱阳雨一边吃一边说“孔子有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刀叉这种一直流传的东西,它的考究用法,在切肉上也一样,要有仪式感……”两个侍卫微微翻了一下白眼,觉得钱阳雨在故作姿态。更何况,为什么不用筷子啊?然而下一刻,二人便觉查不对劲。只觉得整个身体力气和精神都在飞快流失,软绵绵起来。意识到事态不对死撑着的二人最终还是支撑不住了,直接摔倒在了钱阳雨面前。钱阳雨笑着将刀叉扔掉,拿起筷子“什么狗屁仪式感,吃汤锅的时候没任何用。——你们两个以为我为什么说三,因为一会儿你们就要中毒了。喊三二一这种又蠢又老的套路我是不可能做的。”“这毒可不是放在饭菜里的,这是在空中的。哈哈!还好我提前吃了解药。”钱阳雨用筷子美美的吃了一顿后,扒下一个侍卫的服装,一边扒一边说“我要去守绪山一趟,在那转转。大姐出关了就如实告诉她。她肯定不会不要面子的大肆搜捕我。哈哈!自由!我来了!”穿上服装便向外跑去。两个倒在地上却依旧有意识的侍卫,只能拼命的吼叫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顺利离开圣齐宗的顾玉成这才意识到对于心魔的抓捕依旧很严厉。现在还有很多悟道境的人需要排队进行检查。顾玉成小心的走过检查的队伍。顾玉成在城中买齐冶炼需要的材料后,直接向着守绪山出发。与顾玉成的满心期待不同。此时的肖文苑却被忐忑不安的站在一处院子外,左右为难,想要离开,却自知逃不过这一劫。可想要求情,自己都直接否定了。这次找自己谈话的,是肖文笛。肖文笛和自己并不亲近,也就是个大姐,她还和自己大哥明争暗斗过肖家领军人的地位。自己更是公开支持自己大哥肖文山。这次落到了肖文笛的手里,肖文苑肠子都快悔青了。听说那被自己揍了一顿的孙成果也被叫了过去。到时候可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左右为难半天的肖文苑,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以着大无畏的精神“慷慨赴义”了,直接推开大门,迈进院内。(本章完) /73/73814/22190428.html 一百七十、背靠百里家的李家店 荒天之下一百七十、背靠百里家的李家店汉子捂着肩膀,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 汉子呵斥着顾玉成,让顾玉成不要彻底交恶李家店。 顾玉成却丝毫不在乎。 那女子对顾玉成蛮横刁难,李家店众人神色皆习以为常,若是自己怯弱退缩,保不准那女人便变本加厉,到最后不知那女子还要做什么事,而自己又怎么可能平白让她欺辱自己? 横竖不通,进退维谷,倒不如直接杀了交恶。 而且现在已经得罪了,不把这修为最高的汉子给杀了,杀鸡儆猴,到时候这么多人一拥而上,那可真是乱棍打死老师傅,到时候可就噬脐莫及了。 因此在顾玉成穷追猛打下,李家店的众人皆是不敢上前了。 果然,顾玉成的狠辣奏效了。 众人看着汉子天之八星依旧被追的像个丧家之犬,顿觉一个丧家之犬和一群丧家之犬,都没有区别。 更何况,谁也不想当狗,谁也不想做被杀的那一个啊。 汉子一边跑,一边抵御着顾玉成的火焰,这火焰还能腐蚀汉子自身的灵力,汉子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在汉子印象中,就没有这么铁门不是是邪门的事情。 可这事情它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不仅仅是这一点,除了顾玉成手中的异火,让汉子头疼不已,脑海中时不时袭来的刺痛,同样令汉子叫苦不迭。 那怕汉子已经有了些许的防备,但依旧令汉子痛苦不已。那刺痛就像闷棍一般,专挑关键时刻给汉子来上那么一下。 顾玉成也发现了在汉子反应过来后,自己的古灵力的作用也变得不那么显著了,显然是汉子有了防备。 不过这不妨碍顾玉成对汉子的追杀。 汉子不断左右躲闪,像是被绑在柱子上的衣带在大风中疯狂摇摆一样,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那汉子渐露疲态,再看顾玉成那杀无赦的神情,顿时冷汗涔涔,竟开始只顾撤退起来,实在是顾玉成的攻势太猛,且丝毫没有退意,这让本就处于下风的汉子更加慌张起来了。虽想要发出求救,却也没有机会。 而那些境界低的,根本联系不上李家店的店主。 就这样,将在逃,兵在看——汉子疯狂逃窜,一群人却不断在看着。 顾玉成一阵追赶后,最后直接调动阴阳珠汇聚古灵力,那汉子只觉得莫名惊骇,没有缘由的胆颤,是来自于灵魂的畏惧。 这时顾玉成的灵海中正不断的调用古灵力,天地间的古灵力也被牵引起来。 就连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莫名的压制,差点就让一群人双腿打颤跪了下去。 而此时最难受的,自然是首当其冲的汉子。天地间的变化他感觉到最明显。 顾玉成现在还不能拈花摘叶般简单轻松的调用天地的古灵力,因此造成的动静还是很明显的。那汉子感知到后,竟猛然的大喊求饶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顾玉成丝毫不为所动。 古灵力在阴阳珠上汇聚的饱满紧绷,仿若下一刻就要爆炸一样,顾玉成直接将灵力疏通出去,向着汉子直接射去。 那汉子只觉得天灵盖上发冷,仿佛要把魂给吓出来了。 古灵力直若满月控弦弓,一发呼啸,向着汉子而去。 汉子想要躲闪,怎奈顾玉成的古灵力过于刁钻。汉子又没有护住灵魂的法宝,也不是什么修炼灵魂的修士,一发就正中其人,汉子灵魂直接被狠狠地炸了一个响雷,随即整个身子像浆糊一般,软塌塌下去,显然是短暂的丧失了意识。 顾玉成大步流星,直接上前,一刀便砍杀了汉子。又是鲜血溅起。 现场只有竹林摇摆的窸窣声,像是个吃包子噎住的老人,憋的难受。却又吭不了声——吭了声被拿去祭刀那就不好玩了。 顾玉成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一句话没说,直接扯下汉子身上的储物袋,看了一眼,确认紫髓空心竹数量够了,扭头就走。 直到过了许久,连那汉子的血迹都没了热气,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顾玉成确实是走远了,于是一人缓缓的爬了起来,向着旁人说道“快!快回李家店,把这事儿告诉李老大!” 话音刚落,一人的腿还没迈出去,便又僵在原地。 却是顾玉成又回来了,顾玉成看着一脸惊骇的众人,淡然开口“果然,会报信。全杀了为好。” 众人立刻慌了。甚至已经有人哭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么个杀神,李家店啊,好歹也是有两位悟道境的存在的啊,怎么就,怎么就不怕呢?这是个天之境界的修士,咋就不怕悟道境的报复呢? 顾玉成可不在意面前的人绝望与否。直接召唤火焰,向着众人走去。 所有人只觉得一个血海深渊正张开着它的大口,下一刻便要将自己吞噬到死亡的深渊。两股战战之人竟有抱头痛哭的,甚至还有屎尿齐流的。 顾玉成见状,舒出一口气,实际上这么多人,顾玉成也不想全杀了。只是想让他们放弃抵抗,不去通风报信即可。 顾玉成看向整个人群,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两个仍保持冷静的,直接走上前,众人立刻作鸟兽散,顾玉成一道火焰似树枝开杈一般扩散开来,直接将最先逃跑的几人刺穿抹杀。 “想活命的,就停下来。”顾玉成走到一个较为冷静的人面前“想不想活命?” 那人看着虽十分紧张,但该有的理智还尚存着,冷静的问道顾玉成“你,前辈想要我们怎么做?” 顾玉成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懂事理的人,于是开口命令道“你,还有你。”指着另外满脸胡须的人“去把所有人给绑了。” 那被指出的二人,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顾玉成微眯起眼“怎么,不愿意?——我只是不想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但不代表我的耐心允许我不杀,因为我没有耐心!绑还是不绑?” 二人被呵斥后,顿时犹豫起来,最后脸有胡须之人直接开口道“若是绑了,我们就等于帮了前辈,李家店也饶不了我们,横竖一死,我二人愿追随前辈!” 顾玉成顿时愣住了,他确实未曾想过自己令二人绑人会将这二人陷入此等境地,但他也没有想过要收了这二人,毕竟自己不过是来这里冶炼法宝的,回了圣齐宗,如何带的了这二人? 那二人见顾玉成犹豫起来,顿时心如死灰,面色开始惨白起来。 顾玉成见状也是微微叹息。 这时候另一个在一旁的人大喊道“代理!代均!你们两个想背叛李家店?!——小子,你别猖狂!现在我李家店的人来不了,但来了之后,你绝对跑不得!”那人冲着顾玉成叫嚣起来。 顾玉成顿 时笑了“这人脑子不好?李家不李家我不知道,问题是,现在你们的生死在我手里。我原本想让你们束手就擒,省的什么李家店来追杀我。现在你这么一说,我直接杀了你们不一样吗?” 那人顿时有些慌。代均、代理二人立刻上前阻拦“前辈!李家店背靠圣齐宗百里家,我等皆是百里家之人,只求前辈能靠在百里家的面子上当我们李家店一马。” 二人不说还好,一说完,顾玉成的眼神立刻变了,就连表情都戏谑起来。“百里家。” 随即顾玉成一道火焰,直接轰飞了,代均、代理二人,二人只觉得胸膛钻火,吐了一大口血,意识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那呵斥顾玉成的人更慌了。一开始他以为抬出李家店顾玉成会怕,谁知代均、代理已经将圣齐宗百里家都抬出来了,这人还是不怕? 这是没脑子,还是不怕死啊。——可无论哪一种,先死的都不是顾玉成。 顾玉成看了一眼代均、代理二人,感觉二人状态不好,立刻压制他们体内的融天锻,二人面色才缓和了过来。 顾玉成便转头看向那呵斥自己的男子,笑着说道“这守绪路是钱家的。百里家原本是钱家盟友,结果倒向了肖家。我不用想也知道这守绪山中,李家店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毕竟全是钱家人,你们区区百里家,也不看看这守绪山姓的是钱,还是肖!” “想要活命,还得找我。”顾玉成说完这话,看了一眼那代均、代理,随即调用融天锻,二人顿时面色涨红,颤抖起来,随即又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拿百里家吓我,呵,肖文苑爷爷我又不是没动过。你不是横吗?”顾玉成直接上前,那呵斥顾玉成的男子立刻慌了起来,想要逃,却直接被顾玉成给摁在了地上,一把刀插在耳朵旁,刀入土声嗡嗡在耳,响得男人发慌“我给你个选择,要么你把所有人绑了,要么你死!” 男子依旧嘴硬“你放屁!你敢动我!?我李家店可是有两个悟道——啊!” 顾玉成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直接砍了男子小拇指。 男子更加发狠“你嘛个——啊!” 顾玉成又是一刀“你只有十次机会,第十一次是头,你想骂,那就骂。看看谁玩不起。” 四周看着的人这是彻底胆寒了——这架势完全是不畏惧李家店了,当背后靠山没用的时候,这群人立刻从纸老虎变成了哈巴狗,现在只要顾玉成让他们活着,别说是绑了他们,就是扒了他们衣服,挂在竹林上,那也可以! 男子也害怕了起来,那刀上的血还在缓缓流淌,尚且未干,在想想死去的汉子,他整个人死的时候,软绵绵的,像个死狗。 男子越想,越是胆颤,最后发抖起来“我绑!我绑!我、我绑啊!” 顾玉成一脚踹到男子身上“还不去绑!” 男子立刻爬起来,将所有人绑了起来。 所有人都任由捆绑。 顾玉成看着这群人,又看了眼伤势严重的代均、代理二人,在那男子绑完之后,顾玉成一刀砍昏了男子,却不致死。 随后将地上的刀系数捡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很快顾玉成便来到了另一处山峰,寻找自己需要的其他东西。 直到第二天,顾玉成才找到他想要的金蛇砂。 而那被砍翻在地的男子在经过一夜的时间,终于是醒了过来,立马给众人松绑,带着伤势不轻的代均、代理向着李家店而去。 /73/73814/22190429.html 一百七十一、我是钱家第一天才! 荒天之下一百七十一、我是钱家第一天才!李家店最近过的确实不好。 百里家虽支持李家店,但守绪山归根结底还是钱家的地盘,李家店的大店家虽然得到了百里家家的支持,然而大店主依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百里家对守绪山在一点点放弃。 可大店主不想放弃啊,守绪山,仁皇省都有名的山脉,其中的资源,虽算不上珍惜,但贵在丰饶啊。 而这座底蕴丰饶的山的三分之一,就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其中能谋取多少利益啊,那些暴利,百里家其他地方,可不会给自己! 只是纵然有千种不愿,却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办法。 实在是身不由己,身处的环境让自己掀不起丝毫波澜。全是钱家人,处处打压李家店,李家店实在是有心无力。 正当大店主在头疼自己的地盘被钱家不断蚕食的时候,二店主拎着一个人便走了上来。 大店主看了一眼二店主,皱着眉,烦心的问道“二弟,你这是做什么?这家伙是——?” 二店主狂野的喊道“大哥!林宏和林夕死了!”——林宏便是那汉子,而林夕自然而然是那想要对顾玉成雁过拔毛的女子。 大店主惊怒,瞪眼问道“死了!?钱家干的?!” 二店主一脚将手里拎着的人甩到地上“钟二!你给我说!” 那钟二正是被逼迫绑住李家店众人的男子,钟二跪在地上,立刻向大店主哭诉起顾玉成的行径。 顾玉成在收集完蛇金沙后便向着下一个地方而去,现在已经将所有材料都收集完,打算开始冶炼了。 钟二向大店主哭诉了顾玉成的野蛮行为,当然,对于林夕无礼野蛮的行为钟二自然是闭口不提,只求大店主为自己做主。 大店主在听完钟二的叙述后,连日来积攒的怨气全部激发,一口气迸发出来。抓起身边的东西便狂砸起来。直吓的那钟二跪缩在地上,像个王八一动不动。 砸了一顿后,手边能砸的东西已经没了,大店主便直接把主意打到手边的盆栽上。 二店主立马阻止道“大哥!那个不能砸,那是三妹养的,你要是砸了,待她回来,那不得炸了?” 已经举起盆栽的大店主只能骂骂咧咧的将盆栽放下,愤然感慨“快意事做不得!”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之上,竟沉默起来。 这时便换成二店主坐不住了“大哥!那天之六星的小子你不抓过来剁了?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大店主瞟了一眼二店主,示意他消安勿躁,随即便问那钟二“你确定是金瞳异火?!” 钟二这才将缩着的头伸了出来,疯狂的点头。 大店主皱着眉,拥有异火的修士,不简单啊,会不会是大宗大门的弟子?也不能,若是大宗门弟子又怎么可能只孤身一人。便接着问“那你可以知道他的身份?” 钟二愣住了,像一个灌了水的皮球,脑袋缓缓的摇动。 大店主一见钟二摇头,便觉得烦躁。又问道“你不知道试探吗?你没有试探?!” 钟二依旧是摇了摇头。 大店主阴沉着脸“知道该吃饭了吗?” 钟二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却也照常点了点头。 大店主上去就是送了钟二一脚“我你嘛!就知道吃饭!你还知道啥!啥也不知道的饭桶!——除了金瞳异火,便没有其他特征?” 钟二点了点头,大店主看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又是一脚送了上去。 钟二直接被踹翻在地。 大店主看也不看一眼,便掏出一个通灵玉来。 …… 肖文笛陪着翁之颂在圣齐宗的街道上悠闲慢慢的逛着,肖文笛为翁之颂轻轻的梳理了一番青丝,笑着说“之颂戴着那凤钗,倒真是悦目。” 翁之颂微微脸红,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正待继续前行,一个小麦色皮肤,身着劲装的女子便赶了上来。 肖文笛见状笑着问道“回来了。” 女子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肖文笛见状,虽是不满,依旧保持了笑容满面,接着开口道“不知是什么事情,可否说与我听听。” 女子回道“是我那大哥问了我一些事情。” 肖文笛听后点了点头,便说道“李疆妹妹才出关,若是那边有什么急事,也可以先走。” 李疆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肖文笛也就没有接着说什么。毕竟肖家与百里家还没有到真正的蜜月期,这次也不过是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李家店,可惜李疆的认知很清楚,不想被人当刀当剑做个工具,明里暗里都拒绝了肖文笛的一些邀请,肖文笛自然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毕竟闭门羹这种东西还是要少吃,不然喇嗓子。 于是三人貌合神离的继续向前走去。 …… 大店主将通灵玉收好,随即一拳砸在桌子上“圣齐宗没有这个弟子!榻嘛的!金瞳异火,天之六星也敢来拔我李家店虎须!我要让他知道,这‘景阳冈’不是谁都能来的!” 二店主立刻欢呼了起来。 而大店主接着命令道“整顿一下,带着所有人,进山搜查!三个天之九星带领一队人,务必要活捉那小子。今天我要让那金瞳小子知道不是武松的后果!” 很显然,三店主李疆坑了她的大哥。实在是因为她刚刚出关,而顾玉成也是近日才加入宗门的,那怕顾玉成因界碑楼之事而名声在外。可李疆根本没来得及听说。这也就导致大店主错误的决定。 在大店主眼中,只要不是圣齐宗的弟子,那怕看起来不凡,依靠着自己背后的百里家,百里家背后的肖家,哪怕是杀了,也能保自己安然无恙。 二店家一听自己大哥要追杀那散修,立马毛遂自荐起来。 大店主沉吟片刻,便允许了二店家出手,甚至自己也会亲自出马。 李家店开始行动起来,一队队人马向去搜寻着顾玉成。 二店主跟在大店主身边,询问道“大哥,为何要活捉那个小子啊?直接杀了岂不畅快” 大店主瞪了一眼二店主李代“将那小子的异火给抽理财出来,再杀。不是更好?” 李代恍然大悟,直接对着大店主承诺“大哥你就看我牛到成功吧!” 大店主看着远去的兄弟,捂着脑袋说道“那叫马到成功。” …… 此时顾玉成已在一处山谷间安定了下来。 顾玉成将自己搜集材料全部放在面前。 第一次尝试炼器,顾玉成打算炼制一个二品法宝,虽说自己的境界根本不适用二品法宝,但顾玉成也不是为了用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冶炼水平。 在纳经阁中简单的学习了一些低阶法宝的冶炼,顾玉成打算炼制一把刀,然后拿去卖了。 炼器的四大步骤分别是蕴器、淬火、成型、蕴灵。 第一步蕴器,便是用灵力感知并温养材料,感知是为了感受材料的质地、特性等情况,很多时候就连同一种材料,在不同的产地,其 特性和质地也会因之不同。 这些都是细小的差距。而越是能见微知著的高品炼器师,他们对于这些细小的差别掌控就更强,因此那怕同是炼制低品法宝,高品炼器师总是比低品的炼器师炼出的法宝质量强上不少。 顾玉成要做的就是感受那材料的特性,然后再用灵力温养,只有当所有的东西都温养完成,当他们达到了平衡或是可以互相容纳的时候,顾玉成就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只是这看似简单的第一步,依旧让顾玉成遭遇了惨败。 顾玉成自觉点自己温养的很好,然而再仔细感知,却又明显感到不适,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 不断尝试之下,依旧没有找到是哪里差之毫厘。 正当顾玉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巴掌直接拍在了顾玉成的身上,顾玉成猛地回头,看也不看,便是一拳过去。 来者手腕上散发出一道光芒,将来者笼罩住,顾玉成一拳下去,如撼山岳,对面是纹丝未动,自己却疼的胳膊颤抖。 来者看着顾玉成,张扬的说道“哎呀,何必呢,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急躁了。唉。见面就动手。” 顾玉成谨慎的退后几步,不与来者交谈,直接将融天锻汇聚到自己的身前,缓缓形成一个薄膜。 来者见状,定睛一看,不由得骂道“我丢,你有异火!凭什么,我都还没有呢。——不是,等等,等等。” 来者见顾玉成还想动手,便开口劝说“我是天之九星,若真是对你有什么歹意,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去拍你。你我之间没必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而且就算你有异火,但也不一定能战胜我吧。” 顾玉成盯着来者,知道他说得对,只不过这种潜在危机就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令顾玉成很不舒服。 来者便敞亮的指着顾玉成在蕴养的材料说道“我是看你在炼器我才凑了过来的。我也是炼器师,三品的!”说出来还带着满满的自豪。 顾玉成将信将疑。那人也看出了顾玉成的疑虑,便指着金蛇砂说道“这种材料特性是外阳内阴,应当去除大砂外壳,不用温养。小的砂则直接研磨成粉,用灵力温养即可。你照着我说的去做一做,试试看嘛!”看着顾玉成将信将疑的表情,来人只好保证道“若是我所言有假,你再对我动手也可以!”说着顺手将手腕上的一条链子取下,那笼罩来者的光芒顿时消失了。 顾玉成见状也便照着那人的话开始进行操作,经过一段时间后,顾玉成这才缓慢的将所有金蛇砂整理好,这一次再感知,顿时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随即看着那满脸期待的来者“你是谁?” 来人顿时兴奋的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仁皇省,钱家,第一天才,钱阳雨是也!” 顾玉成关爱的看着钱阳雨,没办法,智障需要关爱。 顾玉成淡淡的说道“钱阳臻大小姐实力悟道境,你若是第一天才,怎得只有天之九星。” 钱阳雨顿时咳嗽起来“咳咳咳!这个啊,这个嘛,咳咳,嗯,我是在,对!——我是在压制修为,你懂什么,我这叫厚积薄发!到时候定然一鸣惊,惊艳所有人!” 顾玉成也看出来了,这突然冒出来的钱阳雨就是个逗比属性点满的人,虽依旧保持警戒,倒也没有刚才那么防范了。 而此时钱阳雨则开始对顾玉成进行了万箭齐发一般的连续询问,直把顾玉成问的想要揍一顿这个第一天才——只可惜,好像揍不过。 /73/73814/22190430.html 一百七十二、九州令 荒天之下一百七十二、九州令顾玉成终于知道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是什么了,那就是一个你无法让其住嘴的人在你耳边像是蜜蜂一般疯狂的“鸣叫”。 并且他演奏的还是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音,一直在顾玉成的耳边不停的说,除了其中对顾玉成炼器的些许指点,便没有任何有用的话了。 顾玉成终于将所有材料全部温养了一遍,此时天色则暗了下来,顾玉成才知道温养材料是多么的耗时耗力。 此时钱阳雨走到顾玉成温养后的材料面前。随手拿起了两个材料,一道人火腾然而出,若溪流弄杯,材料在人火之中左右飘浮着。 顾玉成看着钱阳雨,钱阳雨邪魅一笑,人火一分为二,化作两团小火焰,温养起那材料起来。 顾玉成见状都惊呆了。 钱阳雨顿时的得意侃侃而谈道“世人皆知龙主,不知九州令。” 顾玉成不知道那所谓的“九州令”是什么,但估计和钱阳雨现在展现的有关系。 这时候钱阳雨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商子殷被称之为‘少帝’吗?” 顾玉成摇了摇头,他连商子殷都不知道是谁,不过隐约猜出来是函谷关的皇室。 钱阳雨根本没有在意顾玉成知不知道,只是兴致勃勃的接着说下去“因为大荒的人认为商子殷便是第二个秦始皇嬴政!——当年要不是嬴政被方术士给坑了,或许秦帝就真的是一位他我本我双修的大满贯修士了。除了炼丹,秦帝是真的什么都会。只是可惜,六国丛寇,秦二世而亡。” 顾玉成轻轻咳嗽一下,阻止了满脸崇拜模样的钱阳雨继续讲下去。 顾玉成翻了翻白眼,提示那钱阳雨“你现在要说的是九州令。” 钱阳雨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开口说道“这九州令就是人火功法,可以一心多用,传说最多可以一元为始,九九八十一之多。而这门功法的创始人,传闻便是那嬴政。” 顾玉成听后便心生疑惑,问道“若这九州令如此强大,为何钱家…” 钱阳雨得意的笑了“哈哈!你不会以为这九州令是完善的吧?”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残卷功法?”顾玉成询问道。 钱阳雨点了点头,露出不在意的表情,说道“九州令早就就穿开来了。很多宗门都有,因为这九州令只有前五州。——年代久远的东西总是会失传。九州令也不例外。” 顾玉成点了点头,若是这样那他便理解了,一个残缺不全的功法价值是大大折损的,会被其他宗门拥有也就不算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了。 此时的钱阳雨则直直的看着顾玉成,直将顾玉成看得心里发毛,竟感到有些别扭。 顾玉成在钱阳雨那灼热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开口问道“怎么了?你那样看我做什么?” 钱阳雨很是得意的说道“怎样,想不想学?” 顾玉成看着钱阳雨,直白的点了点头。 钱阳雨更加得意的说“想学,那也是需要付出的。” 顾玉成毫不惊讶,平静的询问“要付出什么?” 钱阳雨故作玄虚的吓唬着顾玉成“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要知道,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 …” “不学了。”顾玉成让这钱阳雨搞得心态有些烦躁,索性直接将材料收起,待明日再冶炼锻造。 头也不回的走向山谷中。 钱阳雨顿时傻眼了“不是?你这人怎么兵行险招,不按套路出牌呢?怎么就说不学就不学了,不是吧!” 钱阳雨赶忙追了上去,拉住顾玉成“真不学?” 顾玉成上下打量一番钱阳雨,果断的摇了摇头。 钱阳雨没了脾气,竟然开始哀求“别啊,算我求你了还不行?你真就不学?我求你还不行?” 这下轮到顾玉成惊讶了,不是,这,不学还有求着要求学的?这是什么神鬼莫测的思路? 顾玉成拍打着钱阳雨的手“你松开!” 钱阳雨死死抓住“我不松!我就不松!今天我便一青松,咬定你就不放松!” 顾玉成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停了下来。问道“我学,还不行吗?” 钱阳雨顿时坏笑起来“那你就要做好准备,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哈哈哈哈!” 笑的猖狂的钱阳雨在大笑一阵子后,也觉查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抬头一看,顾玉成正毫无波澜的看着自己,钱阳雨尴尬的轻轻咳嗽几声,便说道“也不是什么惨痛的代价。” 顾玉成无奈的选择了放弃,转身就迈脚要离开,钱阳雨顿时保住顾玉成的胳膊“你只要承认,承认我钱阳雨是钱家第一天才就行!你只要承认就行!” 顾玉成用一种打着灯笼找人的眼神审视着钱阳雨,淡淡的问道“只需要这样?” 钱阳雨忙不迭的点头。 顾玉成勉强的说道“我承认,钱阳雨是钱家第一天才。” 钱阳雨顿时不乐意起来,叫喊道“你这,什么态度嘛!一点也不真诚!我要你真诚一点!” 顾玉成扶着额头,喊道“钱阳雨!是钱家第一天才!” 钱阳雨听后,仍旧有些不满意。 顾玉成差点想要抽袖子走人。 钱阳雨看出顾玉成的不耐烦后,也就没有死咬着不放,大大方方的拿出一块通灵玉来。“在这上面了,拿去吧。” 顾玉成看着钱阳雨,十分诧异,钱阳雨却是十分悠闲,看着顾玉成那呆痴的像鱼眼睛一样的目光,笑了起来“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玉成拿起通灵玉“我只是,没想到这种功法你就这么送给我了?” 钱阳雨伸了伸腰“反正对我不珍贵。而且,我觉咋俩合得来。” 顾玉成摇了摇头“我不觉得。” 钱阳雨却没有辩论,只是问道“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顾玉成想了想“我想,像你这样出手阔绰到这种地步的,应当是钱家的嫡系吧。” 钱阳雨拍了拍手,笑道“这是自然。——但是你为什么不害怕我?你不是圣齐路的人,还是说你是肖家的人?” 顾玉成摇了摇头“钱家。” 钱阳雨顿时笑了起来“你看,我就说咋俩很合。都是老钱家的人。” 顾玉成没有辩解,只是拿着那通灵玉,随意找一个地方坐了下去。 钱阳雨看着顾玉成的身影,再看一眼斜晖脉脉,将精 神深埋入高游在天的云层中。钱阳雨甚至想要将精神放松到更远的地方。 很快,夕阳便沉沉的落了下去… 顾玉成沉浸在通灵玉内九州令的功法之中,钱阳雨却沉浸在着无拘无束之中。 寂静的夜如草庐一般,铺满了云层,其上撒满了星辰,任何人的梦踩在上面,都会感到细绒般的柔软与温馨。 钱阳雨已经睡的比一旁的石头还要死,顾玉成则在不断学习九州令。 一晃一夜便过去了。 钱阳雨最先醒了过来,再看向顾玉成,嘲笑道“我就说你那么晚还不睡,第二天不可能醒的过来嘛。” 一步步直接来到顾玉成的身边,却听见顾玉成似乎是在呻吟些什么,也没有在意“月秋?什么月秋?兄弟!醒醒!醒醒!这儿没有月秋!”钱阳雨一边拍打这顾玉成的脸一边笑。 刚拍了不久,顾玉成便猛然坐了起来,逼视着钱阳雨,一见是钱阳雨,随即又依靠了回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钱阳雨于是开口笑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昨夜何时睡的啊?” 顾玉成摆了摆手“刚睡不久。” 钱阳雨这才大惊“我去?!你这是没睡啊!” 顾玉成揉着脑袋,点了点头,随即来到山谷中,找了一处小河,草草的洗了把脸。 强自打起精神的顾玉成将所有材料拿了出来,这一次是要将所有材料用人火再淬一边。 与民间的锻造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又不是完全的一样。 需要将所有材料都淬炼尽,去除杂质,形成一整个或多个材料,再淬炼一遍,直到达到标准后,用灵力温养,让材料稳定下来。 这个过程可能水到渠成,一次就完成,也有可能要千锤百炼,其中的诀窍要很多,但无论是一发正中,还是反复尝试,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顾玉成正感知着材料,刚想用人火淬炼材料,钱阳雨便开口问道“怎么不用你的异火,那样事半功倍。” 顾玉成摇摇头“我想先用人火,这样更能考验自己的控火。” 钱阳雨听后点了点头,也确实如此。 不过顾玉成想的可不止这些。自己的异火乃是赵国和氏璧、咸阳十二金人一般的存在,若是不练好人火的控火,以后什么事情都用融天锻,难保就不会惹祸上身,怀壁之罪,顾玉成还是一直提防着的。 只是顾玉成毕竟一夜未睡,整个人精神都有些萎靡。 钱阳雨见状也开口劝道“淬火虽然还达不到呕心沥血的地步,但也十分劳心累神,你还是休息休息吧。” 顾玉成摇了摇头,执意要进行淬火。 然而还未等淬火进行,便有一队气息赶来,顾玉成如草中惊兔,将材料全部裹携,直接退进了山谷。 钱阳雨见状也跟了上去。却是不慌不忙的拿出手链,带到手上“还好昨天收了回来。不用慌。” 走到顾玉成身旁,直接打开手链。 一道灵力笼罩了顾玉成与钱阳雨。顾玉成看了一眼灵力罩,钱阳雨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个可以隐藏我们的气息,不用担心。” 很快,一队人马掀起烟尘,涌入山谷中来。 /73/73814/22190431.html 一百七十三、三品顶级法宝 ,荒天之下 钱阳雨带着顾玉成藏在山谷阴翳之中,灵力若瀑布倾斜,形成一道幕帘,将二人遮蔽其中,使得外界感知不到二人。 接着那灵力便缓缓的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交相衬托之下,竟渐渐看不出二者的区别。 来的一队人马,正是李家店之人,为首三个天之九星带着一队人,在这山谷中四处搜索一番,仿佛要掘地三尺一般的火热,然而只不过是无头苍蝇乱飞罢了,四下寻找之间,竟磨蹭了许久,在许久无果后便又向外涌了出去,直到山谷内重新沉淀下的寂静布满每一个角落,钱阳雨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钱阳雨伸着懒腰,刚想叫顾玉成,一回头,便看到顾玉成竟睡了过去。 于是钱阳雨不得不将顾玉成放到一处平坦隐蔽的地方,开始替顾玉成护法。 钱阳雨坐在一旁百无聊赖,不久便又听到顾玉成似乎在呼喊,又似乎在挽留般的梦呓着“月秋”二字,这令钱阳雨开始好奇,这月秋到底是谁? 钱阳雨知道听别人的梦话不礼貌,却也忍不住诱惑,还是听了起来,谁知从头到尾,这顾玉成竟然只说着“月秋”二字,以至于钱阳雨更加感到了无聊。 直到一柱香后,顾玉成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钱阳雨则坐在很远的距离上。 顾玉成知道钱阳雨这算照顾自己了,便对着钱阳雨说了一句“多谢了。” 钱阳雨却皱着眉头,摇着头否认道“你这道谢也太假了吧?” 顾玉成也知道自己还不习惯于道谢,因此很生硬,便问道“那该怎样?” 钱阳雨立刻接着手,挺直胸膛,一脸享受的说道“你应该说,谢谢你钱大天才!这样才对!” 顾玉成一时失语,没想到到现在钱阳雨还在在意这个,不过两天的接触,也让顾玉成习惯了钱阳雨的脾气秉性,倒也没有拒绝,开口说道“谢谢你,钱大天才。” 钱阳雨听后,像是泡在温泉洗去一身疲惫一般,露出了舒爽的神情,看得顾玉成哭笑不得。 再道谢完后,顾玉成便又继续进行了淬火。 然而还未进行淬火,钱阳雨便开口问道“我看那群人,好像是李家店的人。怎么,和你有关系吗?” 顾玉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钱阳雨,有些忧愁,因为自己惹了李家店,但并不想将钱阳雨被牵扯进来,于是开口道“既然你也知道他们是李家店……” 钱阳雨根本没问顾玉成是什么过节,直接强着开口道“那没事,我保你。李家店不敢那你怎么样,下次再来人,就不用躲在这里了。我跟你说,就凭我的身份……” 顾玉成安慰自己,这个聒噪的人曾帮过自己很多次,帮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几番安慰之下,这才平静下来心情。 不过心底还是有打算。若是真的遇到困境,定然让钱阳雨先走,不能让他被牵连。 顾玉成开始进行淬火。 这时候顾玉成全身心沉浸于九州令的功法之中。 心如半亩方塘镜明,福至心灵,九州令运用,人火一分为二,直接开始淬炼那材料。 钱阳雨看后直震惊的不可言语——不是吧?一晚上,就能领悟九州令到二州? 确实是一晚上领悟的。 只不过还是 多亏了当初在太一宫中的领悟,学习了那么多心法,虽没有九州令那般晦涩难懂,却也为顾玉成打下一个基础。 而且顾玉成也发现了阴阳珠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在自己控火的时候灵力经过灵海内的阴阳珠时,会令自己对控火的掌握更加的细致入微。 这也是为什么顾玉成能够很轻松的一下子便同时淬炼两个材料。 钱阳雨此刻变得沉默无语,虽然人很不着调,但同为炼器师的他知道,淬火这个过程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过程。 前面的蕴器,不过是一个一个来,倘若失误,最多是一个材料的损失,可淬炼不同,这是将所有材料,合并成一个材料或那么几个材料,若是真的出现大的纰漏,那么结局只能落入报废的地步,没有任何挽留,甚至所有材料全部报废。 就连成型也比淬火要轻松些许。 因此淬火,在整个冶炼的过程中都是重中之重,甚至有一些炼器师会在淬火时功法逆乱,灵力伤体,这都是可能的事情。 钱阳雨深知这些,甚至跟着顾玉成一起全神贯注起来。 顾玉成聚精会神的将那材料一个又一个的进行淬炼,为的就是将那材料淬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恰如拼图一般,每一个材料都有他自己的位置,只有打磨成最契合的材料,才能与材料合并为一个整体。 这其中要的,不仅仅是个体的锤炼,还有整体的设计,属于全局与个体的并重。 材料不断的被淬炼着,从一开始的几个个体,到后来,将几个个体合并为同一个材料,这其中的诀窍,当真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需有那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的高技,亦不失治大国如烹小鲜那般的谨慎细微,这其中操作的妙处,不禁让人有些沉迷。 这是一种征服的快感,是一种踌躇满志的傲然。 同样这也是一件耗心费神的操作。 顾玉成这是才算明白,这般令人心劳神虚的操作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迷恋其中,并且顾玉成很快也陷入了精神虚弱的地步。 顾玉成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人火渐露疲态,有些柴尽火熄的味道。 然而面前的这个材料还没有冶炼完成,实在是不能中道崩溃,只能继续坚持。 顾玉成想要调用融天锻,但转念一想,融天锻是用来保命的,日后接触的人越多,自己融天锻被识破的可能也就越大,还是不要什么都依赖于融天锻吧。 人火虽微,却不甘熄灭。 钱阳雨见状,坐到了顾玉成的下手位,灵力蓬勃而出。 顾玉成猛然感受到有一股灵力涌去自己体内,顾玉成顺势接受了下来。 顾玉成睁开眼,一见是那钱阳雨,竟有些惊讶。 钱阳雨在顾玉成的眼中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焚香衣锦之徒,虽说为人搞笑,但在顾玉成心中,依旧是那种不与普通弟子为伍的人。 钱阳雨会帮助顾玉成,这令顾玉成稍微感到释然与轻松。 这时钱阳雨传音道“还不注意一下材料,一会儿淬炼坏了。你可得好好谢谢本天才呢,除了我,谁能这么好心…”意犹未尽的钱阳雨还想臭美几句,顾玉成便传言道“谢了,大天才!” 钱阳雨愣了片刻,释然的笑了。 顾玉成全心全意的淬炼面前的材料。 当顾玉成彻底的完成 后,那原本松散繁多的十多个材料便成了三个头颅大小的材料。 顾玉成缓缓松了一口气。 钱阳雨也睁开了眼睛,指着这三个材料说道“你这是不是想要炼制一个攻击性的法宝啊。” 顾玉成点了点头。 钱阳雨却沉默了起来“不如这样!咱们两个一起炼制一个三品法宝如何?” 顾玉成朝闻道“你不是三品炼器师吗?为什么不自己炼制?” 钱阳雨这是从三生腰带中取出一个图纸“这个,是我以前拍卖得来的。你拿去看看。” 顾玉成顺手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却见是一张冶炼图纸,上面介绍了一个法宝。 是一种棋子,这种棋子按照上面的介绍,最多可以冶炼出三百六十一个,也就是围棋之数,当到了三百六十一个的时候,这件法宝,也就算是能当做六品法宝了。 顾玉成看到这里时便心中一动。 六品法宝,那是悟道境巅峰也能用的法宝啊。 再继续看一下去。 上面介绍了最开始这法宝是三十六个,乃是白子、黑子两钟,白守,黑攻。 三十六子,便能全是一个三品法宝,若是一黑一白七十二组成一个法宝,便能算是三品顶尖法宝了。 完全可以与寻常四品法宝相媲美。 顾玉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抬起头,更加惊讶的看着钱阳雨“这图纸,起码能算六品法宝图纸了,你就这么交给我看?” 钱阳雨白了白眼“钱家好歹也是有凝鼎境的,六品图纸而已。再者说,藏着掖着,你也不能帮我炼制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若是不知道炼制什么,我还真不能帮忙。” 钱阳雨笑着说道“现在怎么样,我手里有可以做白子的材料,你的材料用来炼制黑子,虽然不够,但我可以添加一些材料,到时候你我一人一个黑白棋法宝。如何?” 顾玉成点了点头,又迟疑道“可将这么大的材料,淬炼成棋子大小的材料,还要具有灵力上的联系,以你我的人火……”说到一半,顾玉成便恍然大悟了,钱阳雨这是看上自己的异火了。 钱阳雨也笑着凑近顾玉成身前“嘿嘿,你有异火,看样子还是纯阳属刚的异火,用来淬炼材料,再合适不过了。” 顾玉成笑了笑“可以。” 钱阳雨惊喜的说道“真可以?” 顾玉成点了点头“你已经提供了图纸和材料,如果我一点儿贡献也不做,还真不好意思拿这么好的法宝。” 钱阳雨兴奋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紧去炼制吧。”说着便掏出了自己准备的材料。 顾玉成一把拉住钱阳雨“你这材料都准备的这么齐全了,这是蕴器都蕴完了啊,甚至开始淬了一点。” 钱阳雨点了点头,拉着顾玉成便要继续淬火。 顾玉成拦了下来“你这淬到一半不淬了,是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没有异火,做不到那么精细?” 钱阳雨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即反驳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顾玉成听后笑了笑,指着图纸说“咱俩第一次合作,还是先搞清楚这炼制要求,分配好配合方法再炼制吧。不然一旦前功尽弃,想在重头再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钱阳雨听后也觉得确实如此,于是与顾玉成一同研究起这冶炼方法来了。 /73/73814/22190432.html 一百七十四、棋子将成 ,荒天之下 钱阳雨与顾玉成仔仔细细的攻读了一番图纸上的步骤与注意点,又认真分配了各自需要做的事物。 顾玉成与钱阳雨先是制作白子,随后再制作黑子。 融天锻像朝阳消融黑夜一样,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材料冶炼成需要的模样。 顾玉成的灵海,也像一个破出大洞的小舟,其灵力也是飞快的消逝着。 钱阳雨见状立马从自己三生腰带中取出灵玉与丹药,刚好有坐着的顾玉成那么高,钱阳雨一边吸收着取出的灵玉,一边为顾玉成输送着灵力。 融天锻在顾玉成的操控下,越发的精细起来。 顾玉成将整块儿的材料分割成一小个一小个的材料,再淬炼成精华,直到淬炼出需要的大小,再将它们一枚枚放置原地。 在融天锻的加持之下,顾玉成很快将材料完全淬炼完成一个个。 漫长的时间过后,顾玉成才转身去淬炼下一个材料。 不停歇的淬炼过程中,顾玉成的控火能力也越发的娴熟起来。甚至有些让顾玉成都沾沾自喜。 然而当顾玉成再看自己面前的材料时,便又有些沮丧了,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今天都完成不了。 果然,直到天色渐昏的时候,顾玉成也只不过是将白子需要的材料全部炼制完成,顾玉成还想着继续进行淬炼,然而钱阳雨却哀嚎了起来“我的天,我像是一个喝了三池子酒一样,我的脑袋简直要炸了。今天就冶炼到这里吧。这实在太累了!” 顾玉成张开自己左手手掌,只觉得像是张开一张枯树皮一样,脆而生涩,仿佛这只手下一刻就要碎掉一样。 这时顾玉成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控火的时候过于投入,整个下午自己的左手都没有张开,而是紧紧握着,这让顾玉成差点不会动自己的手了。 虽然想要继续,但是看着钱阳雨那睡死此中难坐起,除非一觉睡到明天早的模样,顾玉成也放弃了继续冶炼,毕竟没有钱阳雨的帮忙,自己的灵力也不足以支撑自己。 顾玉成起身,用残存的灵力舒缓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向外走去。 钱阳雨偏头问道“你去哪?” 顾玉成摆了摆手“去抓点什么东西回来吃。” 钱阳雨随即点头道“不要学南三省抓虫子,我不喜欢吃!” 顾玉成翻了翻白眼“你饿了的时候,烤老鼠都能吃。” 过了不久顾玉成便带着两个兔子和一堆浆果回来。 钱阳雨直接拿起浆果就啃“啊,蛮新鲜的。那不如这样。”伸手从三生腰带中拿出两坛酒,递给了顾玉成。 顾玉成摆了摆手,拒绝了,直接去一旁的树边砍下许多树枝来。 随后顾玉成将树枝削尖,点燃其余树枝便直接烤起兔子来。 钱阳雨灌了一大口酒,微醺的对着顾玉成吐了一口酒气“你真不喝一点?” 顾玉成摇了摇头“不喝。” 钱阳雨不可思议的问道“有人为了酒甚至亡过国,可见酒是多么好喝,你真不来尝尝?” 顾玉成用手指试探了一下兔子的温度,随后轻轻撕下一块儿,咀嚼了一下,试了试生熟,反驳道“齐襄公还因为瓜代之期而被砍了。难不成我就必须要吃瓜?” 钱阳雨抱怨道“这两个是一回事儿?” 顾玉成接着说“亡国和酒就是一件事儿了?” 钱阳雨接过顾玉成递来的兔子,抱怨道“你是我见过,最无趣的人!” 随即狠狠地咬了一口兔子肉,被烫的像是嘴里闹了天宫,完全压不住那一块儿兔子肉,只能吐了出来“嘶——嘶!” 顾玉成无语的笑问道“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 钱阳雨抱怨道“别瞎说,我还是有干粮的。不过,你这个也太好吃了吧!擦!嘶——就是有点烫。” 一边呲嘴,一边吹着那兔子肉流口水。 顾玉成听后笑了笑“这还多亏了我以前挖矿的地方有兔子…”再想说,却也说不下去了。 钱阳雨惊讶的问道“挖矿?你还干过那个活?” 顾玉成摇了摇头“没干活,吃饭吧。” 钱阳雨见顾玉成一副不愿提及的表情,也只好停住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专职用来吃饭,在吃的时候还不忘来上一句“无趣!”随即接着灌了一大口酒。 顾玉成于是开口道“等你喝醉了,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我为你护法,不知有无趣味?” 钱阳雨一听,立马将另一坛酒打开了“有!自然是有!够兄弟!”说罢便又是闷了一大口酒。 很快,钱阳雨便滚到了一旁,死死地拍在地上,而鼾声也续而宣布它的自由,狂野的响了起来。 顾玉成看着钱阳雨“我只听说喝酒说胡话,没想到这家伙不说胡话,反而在那里像是要攻城一样的打鼾。” 钱阳雨一个翻身“我是钱家第一天才!钱阳臻,不算啥!” 顾玉成揪下一只兔子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好吧,这是胡话。” …… 顾玉成修炼着九州令直到夜深,恍惚间意识便要扑倒在夜黑色的天然床垫上,顾玉成只好站了起来,打算将钱阳雨抬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再睡,结果刚碰钱阳雨,钱阳雨便捂着脑袋醒了过来“后半夜了?嗯?” 顾玉成回道“是,走,找个隐蔽的地方,接着睡。” 钱阳雨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不了。你睡吧。我睡得够久了。”随即看着顾玉成,灿烂的一笑“后半夜,我帮你护法!”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随即便在一旁躺了下去。 …… 第二天,露水还未干,正肥胖的死抱着草木。 天空还有一些边角没反应过来,依旧披着灰暗的长袍,急得山谷中的蝉大声提醒,而在这蝉声里,夹杂了些许的脚步声——未知的影子溜进了山谷里。 刚醒来的顾玉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再一感知,便又放松了下来。 钱阳雨模模糊糊中,便感受到了有人到来,于是飞快的抓起顾玉成胳膊“快!藏起来!” 顾玉成却是稳坐钓鱼台,想了一下,又看向钱阳雨,顾玉成在想,要不要当着钱阳雨的面,埋下这两枚棋子? 可是钱阳雨毕竟是钱家的子弟,是钱家的嫡系… 正当顾玉成在两相矛盾时,两个身影踉踉跄跄的来到了顾玉成面前。 顾玉成感知到后,便叹了一口气,静下来,索性不再犹豫,藏着掖着反而可能不美,直接站起身子,来到二人面前。 二人看到顾玉成,竟不可思议的流出了泪水,那干枯的嘴唇不断的颤抖着“前,前辈!” 这二人,正是,代均、代理二人。 顾玉成心念一动,代均代理二人体内的融天锻顿时被压制住了。 代均、代理解脱一般倒在了地上。 顾玉成只得上前搀扶起二人。 代均和代理一步一摇晃的被扶到钱阳雨身旁。 钱阳雨见此情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玉成则问道“怎么想到,要来找我?” 较为年轻瘦弱的代均苦涩说道“前辈当日曾有言,要想活命,还得找你。晚辈二人推测,那句话不是对那些人说的,应当是对我二人说的 。” 顾玉成赞许的点了点头。 蓄满胡须的代理直接跪倒在顾玉成脚边“从此之后,原为前辈执辔。”一旁的代均也立刻跪了下去“原为前辈执辔!” 顾玉成点了点头道“你们二人是怎么出来的?” 钱阳雨偷偷传言顾玉成“我去,这俩人谁啊?这是被你给收服了?” 顾玉成没有回,只是冲着钱阳雨微微摇了摇头。钱阳雨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二人回道“出来时因为众人都在找您,因此没有人怀疑我们。” 顾玉成放心了。 此时钱阳雨则独自推测这二人是李家店的人。因为钱阳雨想起了昨日来搜寻山谷的李家店人,越想钱阳雨便越觉得这二者有联系。 顾玉成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二人,竟从初见时的丰神硕气变得面如枯梨、形神消瘦,实在是顾玉成没有想到的,这融天锻此等的霸道,令顾玉成都为之悚然 顾玉成没有对代均、代理二人多说些什么,只与他二人的通灵玉互相打下印迹,并告诉二人自己姓顾,让他们待命即可,随即便将通灵玉收了起来。 顾玉成淡淡的开口道“你们应该知轻晓重,多的我便不说了,日后正常行事。等待我的消息就可以了。好了,你们二人可以走了。” 二人应诺之后,立刻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看了一眼钱阳雨,见钱阳雨也在打量自己,二人也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出了山谷,代均便忧心忡忡的问代理“就这样背叛李家店,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店主?” 代理摇头道“咱们体内应该还有那致命的火焰,你敢用命去赌?” 代均却否认道“可你我二人醒来的时候是大店主他们离开李家店的时候,没找到大店主才来这里的。怎么知道大店主就不能解决这个?” 代理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如果我们找大店主来消除火焰,一旦还没等消除,便被察觉,恐怕你我二人都逃不了一死。” 代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我就是凭体内的火焰才找到大人的。” 代均立刻反问“大人?你就这么投靠了他?” 代理立刻点头并质问“我问你,在感知中,他可曾离开过这山谷?” 代均摇了摇头。 代理便解释道“这说明…大人似乎根本不怕被李家店找到,无论是能躲过李家店的搜捕还是完全不觑李家店,这都说明了一些问题。” “更何况,你没看见旁边那个男子的衣着?”代理反问。 代均立刻反应了过来“钱家侍卫穿的!以前,以前钱家还和李家店同盟的时候,我看到过。” 代理点了点头“能带着钱家侍卫的人——在钱家,地位,不当是低的。” 代均便问道“这么说,钱家是要对李家店动手了?” 代理笑道“百里家现在都在这守绪山式微了,钱家对李家店还会漏下?” 代均立刻点头“这么说,跟着大人倒也不算太危险。” …… 此时的顾玉成在代氏二人眼里已然是钱家的代言人了。 于是,在这么个乌龙下,代氏二人便这么入了顾玉成的彀中,算是被顾玉成悄然钉下的棋子。 …… 钱阳雨还想问顾玉成代氏那二人是怎么回事,想了想便又停了下来,毕竟看样子也涉及到了一些事情,钱阳雨还是选择了尊重顾玉成。与顾玉成一同继续淬炼起来。 钱阳雨看着那材料,说道“快淬炼完了。” 顾玉成点了点头“是啊,棋子快要完成了…” /73/73814/22190433.html 一百七十六、又被追杀 ,荒天之下 草木听云,高山枕风,黑夜抽发出洁白的果实,无声的挂落在扶桑之上映照开来,似泛滥的水,波及到万物身上。 天明了。 顾玉成缓缓的醒了过来,只听到钱阳雨拉长的哈欠声。 顾玉成一骨碌爬起来,来到法宝的面前,此时的法宝已然有了些许华光,在仔细感受,周围的灵力张开了蛛网般微微波动,回应着法宝。 顾玉成看着远处蓬勃而出的朝阳,感慨道“如日初升,远近生光。” 钱阳雨活动自己酸涩的身体“守绪山最高的山峰,那日出才壮观呢。” 顾玉成摇了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法宝就要炼成了,恰逢日出,实在让我感到畅快。” 这么一说,钱阳雨自己也觉得爽快了许多。 二人一同蕴养着法宝,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法宝的波动,就像将要破茧而出的生命一样,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 渐渐的整个山谷都能回应出淡淡的光芒,正是法宝散发的。 这一刻顾玉成不禁有些心驰向往——最开始顾玉成对于炼器还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听木离说自己是个炼器罢了。 然而现在法宝将成,这种期待与成就感,甚至让顾玉成开始向往更高品法宝的炼制。 此时的李家店,二店主带着一队人马,正向着顾玉成等人所在的地方而去。 二店主有些丧气,大哥派他来在搜查一遍那些已经搜查过的地方,然而那些地方基本没有任何散修的踪迹,这便让二店主李代有些埋怨。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终于看见了山谷。 正向着山谷而去的二店主回头问向一旁的人“此地是谁搜查的?” 一个人上前回道“二店主,是我。” 二店主瞥了一眼,知道此人素来谨慎,便直接开口道“你平素里做事细致,这里我们便不搜查了。走吧,向下一个地方去。” 说罢便要引队而走,众人也跟着就走。 唯有那个回答问题的人上前劝阻道“二店主,二店主,万万不可啊。” 二店主皱着眉头,横声问道“怎么就不可以了?难道你搜查的时候是糊弄的?” 那人连忙否认“这我万万不敢。只是大店主令您带领我们再来搜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今您带着手下已经搜查了这么多天,一无所获。” 二店主听到一无所获明显有些动怒。那人立马继续说道“若是那天杀的散修又藏回了这里,不去搜,岂不是错过了。亲眼去看一眼,也能保准啊。” 二当家听后,想了想,一摆手,便对众人说道“走吧!去看看!” 那人连忙松了一口气。 这边的山谷里,法宝也快要完成了。 终于一道灵力若水落池,溅起一道涟漪,在周围荡漾开来,缓缓波动,最后成小鼎沸水之势,翻滚起来。 周围的灵力都跟着沸腾起来。 顾玉成二人明显感受到这个法宝的波动,就像滚开的水马上要平静一般。 当最后平静下来后,一百四十四个棋子,共两套法宝,顿时散发出了光芒。 这光芒温柔的像是蓓蕾,虽不耀眼,却展现出一种无限的可能性,毕竟这是一个可以进阶品级的法 宝,自然要不凡一些。 光芒虽不耀眼,却依旧产生了细微的影响。 那正在赶路的二店主顿时发现了灵力波动的痕迹,于是兴奋的大喊道“小子,给爷死过来!”声音擂鼓般轰向山谷。 顾玉成与钱阳雨直接听到了声音,反应过来后,二人来不及试验一下法宝,就赶忙将法宝给收拾了起来。 钱阳雨立刻拉着顾玉成进入了手链的灵力之中。 钱阳雨紧张的问向顾玉成“我怎么感觉这声势像是个悟道境的修士?” 顾玉成摇了摇头“不用感觉,就是。” 钱阳雨再一次瞠目结舌“不是,悟道境的你都惹?” 钱阳雨只当顾玉成只是惹了李家店的一队人马,没想到直接全给得罪了。 顾玉成直接回道“都欺负到我脑袋上了,我还要让他拉屎?” “你先走,我自己引开他。”顾玉成下定决心后对着钱阳雨喊道。 钱阳雨愣住了,要知道顾玉成的实力比自己还要低,竟然敢面对悟道境修士,那怕顾玉成手上的异火凶猛异常,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可不是一个异火能够弥补的。 钱阳雨着实被顾玉成的举动给感动了。 殊不知顾玉成是想让钱阳雨先走,自己引开那来者,随后再找机会用竹简将自己隐藏起来。 相对于钱阳雨现在这个手链,单论隐藏,顾玉成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竹简,虽然不知其上限在哪里,但其上残留的精纯古灵力,依旧让顾玉成决定赌一把。 那怕真的赌输了,没有连累钱阳雨,也能让顾玉成安心些。 而且顾玉成不觉得自己逃不了 只是这边钱阳雨被顾玉成舍己为人的行为给感动到了,竟然不走了,拽着顾玉成便说道“李家店我不熟,按正理这守绪山是我——咳咳,不过无论怎么说,有我在,李家店不敢动你!” 这守绪山是钱阳雨的大哥钱阳风管理的地方,不过因为百里家倒向了肖家,这李家店好久之前就不认钱阳雨的大哥了。 钱阳雨比较担心自己的身份那李家店的来者有可能不认,但那怕是不认自己,也会对自己钱家的身份礼让三分。 更何况,这守绪山可是姓钱的。钱阳雨觉得来者应该没有那么白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放在眼里。 顾玉成一开始便看出钱阳雨不简单,现在再看,这钱阳雨竟这般平静沉稳,知道钱阳雨必不简单,甚至还真有可能震慑住那来者,多少让顾玉成放心了些。 这时钱阳雨竟将身上的隐藏给撤了,因为他也不确定能不能隐藏住二人,索性选择正面相对,还能显示出自己的底气。 顾玉成与钱阳雨站在原地,等候着来者的到来。 二店主李代根本不害怕顾玉成会逃。 悟道境对天之境界,那是长江天堑,整个历史上能跨越这天堑的,也就嬴政、刘秀和至尊三个人在天之巅峰的时候杀了悟道境的修士。 但那些修士无一不是悟道初期,自己已经悟道三星了,对付一个天之六星,还用藏着掖着? 放声高呼,就是要顾玉成知道自己来了。 以石击卵者还小心翼翼,那便不叫 以石击卵了。 须臾间顾玉成便感受到那悟道境的威压,虽说在符武华的身上已然感受过一次,但现在再感受,依旧会有些许心惊。 悟道境的威压在自己的眼里,便像一口巨大的钟,那浑厚的灵力气息,仿佛马上就要将自己镇压一般。 周围的灵力都被那悟道境修士调动着,甚至给顾玉成一种感觉,若是灵力有感知,自己与这悟道境同时吸引灵力,绝对是这悟道境修士会将灵力鲸吞百川般的吸引过去。 钱阳雨故作镇定,一来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逢事露怯,二来,则是眼界问题,钱阳雨在钱家虽没有钱阳臻和钱阳风那般受重视,然而钱家嫡系的身份,让他的眼界不局限在悟道境,哪怕是凝鼎,钱阳雨也是见到过的。 钱阳雨握了握自己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偏头一看,顾玉成竟然比自己更冷静! 这就让钱阳雨丈八罗汉摸不着头脑了——这老兄是为何如此冷静的? 殊不知,顾玉成可是被叶泽用剑指着的人。 那大风大浪足以让山岳潜形、日星隐曜,顾玉成尚且挺了下来。又怎么会在悟道境的面前慌乱无措呢? 不过就连顾玉成都有些佩服当初的自己,当初叶泽的威力比之此人,当真是昊天比草庐——一个是万物房宇,一个是栖身房宇,当真不是一个量级的。自己竟然硬生生给顶住了,说到底还是当时不要命。 现在面对这悟道境,多少都有些心惊。 李代看着顾玉成二人,顿时有些恼怒——自己悟道境的声势全开,面前二人应如蝼蚁盲行,慌乱无张才对,然而面前的这两个蝼蚁,不仅沉稳至极,甚至那黄金瞳的小子隐隐目光间,更有一股仰逆不屈的反抗在其中。 这令李代感受到了不尊重,他感觉自己这个强者当的不过瘾,他想看的是二人抱头鼠窜的模样,这样自己才好肆意嘲笑,可面前两人沉默中的刚强,让李代恼火不已。 李代逼视着顾玉成许久,最后连说三声“好,好哇好哇!不怕死的娃娃!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还未等顾玉成开口说话,钱阳雨便枪言道“你可认得我是谁?!”声音里竟充满着骄横。 钱阳雨心想“我这叫三十六计之先声夺人,先从声势上唬住他,这样他就不敢轻易动手了。真不愧为我。”——实际上三十六计可没有先声夺人,而钱阳雨这招,注定在李代身上无效了。 李代原本就愤怒于二人的沉稳,现在钱阳雨的口吻中竟还有着不屑,李代定睛一看,那钱阳雨穿的正是一个钱家侍卫的衣服罢了,顿时觉得钱家欺人太甚,一个侍卫都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便直接骂道“你个狗酿养的,一个钱家侍卫,也在此大放厥词!你吃我一刀!” 钱阳雨这才想起来自己自打扒下侍卫的衣服穿上,为了防止出不了圣齐宗一直没换,于是到现在也没脱下来,这下好了,让李代给认成了侍卫。 钱阳雨还想说些什么。顾玉成眼疾手快,一把拉过钱阳雨便是跑。 李代灵力化作一把棕色钝刀,直接劈向二人。 二人只觉得脑后生风,脊骨发凉,冷汗猛然滚落,亡命的逃了起来。 钱阳雨根本来不及再开口,只能骂骂咧咧的跟着顾玉成逃命起来。 /73/73814/22190434.html 一百七十七、小壶龙彀逃命 ,荒天之下 李代已然被钱阳雨激怒,只顾着将那钝刀向二人身上招呼。 二人疯狂逃窜起来。那钝刀虽无千斤之力,然若真是被擦一肩摩一身,恐怕真的会化为肉酱。 刀锋没入大地,溅起大片沙石,崩射向四方。 顾玉成二人单单是防御这崩射的沙石便要费心费力,再加上还要亡命躲那刀锋,竟像一个被火燃身的小虫一般的好笑。 李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张狂的大笑起来“我让你跟我装腔作势!跑!跑!继续跑啊!爷爷今天不先杀你,爷爷就是让你跑!” 顾玉成二人虽是恼火,却也无奈,只能一心逃命。 在这生死的恐吓之间,顾玉成这才真切的看清自己与悟道境的差距,那真实的鸿沟横亘在顾玉成面前是如此的显眼,以至于这无可弥补的差距让顾玉成恍惚间以为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不过顾玉成转瞬间便又苏醒了过来。 天之境界与悟道境,别说灵力的质与量,单单悟道境会飞这一条,就够熬足量的苦粥来让二人好好吃一顿苦了,更别说李代的灵力蓬勃程度远不是顾玉成二人能比的,两者相较之下,优劣尽显。 在逃命的时候,顾玉成能感受到李代的灵力,在仔细感查之下,顾玉成得出一个结论,那是土灵力! 钱阳雨一把拽过顾玉成“该死,这下是忽必烈的后人,元顺帝大意失江山了。——我原本以为提起我的身份这李家店的人会投鼠忌器,谁知我还没提,就直接杀过来了!真糙蛋的!” 顾玉成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李代,沉声说道“一会儿我拦着他,你先走!” 钱阳雨顿时不乐意了“当初我就说不怕,现在我能怯逃?再说,等我日后找来人,我定要让他加倍奉还,怎么能提前走!” 顾玉成皱了皱眉头,虽知道钱阳雨身份特殊,然而在远水解不了近火,若是再不走,自己可能连用出竹简的机会都没有了! 顾玉成只能沉声呵斥道“走!” 这时飞在天上的李代,张狂的嘲笑道“走?走到哪里?逃也来不及了!今天就留在这里吧!” 一刀砍下去,二人身旁顿时又炸起沙石。 顾玉成焦急起来,在死亡的钢丝马上就要套在脖颈上时,顾玉成还是有些慌的,只是拼命的让那钱阳雨先走。 钱阳雨同样慌的不行,然而顾玉成越是令自己先逃,钱阳雨越是觉得自己先逃越像一个逃兵,像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虽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便是贪生怕死的环节,但钱阳雨就是不想逃。 眼看着刀锋加身,将成鱼肉,任人宰割,钱阳雨心中一凛,咬咬牙,直接掏出一个符纸,一道激活开来。 顾玉成骤然间只觉得周围灵力斗转星移般运作起来,甚至连空间都隐隐的震颤开,似那顽石被撬动般细微。 而那马上就要砍中顾玉成二人的李代,也感觉到了这天地的改变,顿时警觉——这是逃命用的符咒! 于是横刀斩去,想要劈碎符咒! 钱阳雨看后,面带狰狞的对着李代嘲讽道“没有脑子不会用你的脚趾头想想吗?这么软绵绵的一刀,能劈开什么东西?没 吃饭?!” 李代顿时被激怒了。 这时钱阳雨看这手中绽放出无限华光的符咒心里安定了下来。 在空间不继续产生轻微的颤动时,那符咒顿时分裂开来,原本的符纸化作灵力飘散,灵力在天地间又化作符文,那符文激荡开来,一层层,一圈圈,如莲盛开,粼粼波光千层霞,普照成阵法,自带万重韵。 一道道符文似乎在天地间找到了归宿,很快便布成一个将二人笼罩的小型阵法。 顾玉成被眼前的这一切震惊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符咒,以前只听闻符咒是阵法的衍生,今日一见,竟不知作何言语。 李代看着面前这个层染叠韵的符文,心中大怒,惊慌且狂躁起来,不顾一切的向着那符咒劈出全力的一刀。 钱阳雨死死看着那李代,开口道“跑?——我今天就跑了。我告诉你,我叫钱阳雨。你记住了,日后有你好果子吃。” 一阵华光卷起风刃,骤然聚集,符文化作一道龙卷风,汇聚、卷动、扰乱、压抑着周围的灵力,随即光华再显,似雷光乍现乍灭,再看去,顾玉成二人已然没了踪迹。 李代望着面前杂乱的一切疯狂的咆哮起来。 李代在不断的喘着粗气,最后算是冷静了下来。并且开始回忆钱阳雨这个名字。——能够拥有抵挡自己全力一击依旧毫不受损这样的符咒,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这个钱阳雨在钱家绝对不简单。 于是李代掏出通灵玉。 正在搜查一处树林的李拓拿出通灵玉“怎么了二弟?”——李拓,即李家店大店主。 李代问道“大哥你知道钱阳雨吗?” 李拓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好像是那钱阳风的弟弟。” 李代看着手中的信息,一时间竟然愣住了,钱阳风,那个混蛋,李家店不可能忘记,守绪山就是他负责的,李家店今日的窘境同样是钱阳风造成的。 李拓见自己弟弟依旧没有回信,于是主动问道“提那个小鬼做什么?” 李代如实回复道“我刚才找到了那了金瞳散修了。” 还不等李拓高兴,李代便继续说道“但他身旁有一个身穿钱家侍卫服装的少年,出口不逊,我便直接追杀了那二人。” 李拓直接质问道“不是说了那金瞳小子最好带回来吗?你怎么就追杀了。” 李代只得抱怨道“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冲昏了头。只不过我没杀死那两个人。” 李拓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和你提的钱阳雨有什么关系吗?” 李代垂头丧气的回道“有,有很大关系。那个穿钱家侍卫服的,便是那钱阳雨。” 李拓一听,顿时懵了。再三确认后,便质问道“那钱阳雨是怎么回事?怎么穿了个侍卫服?!” 李代委屈的回道“这我上哪知道。” 李拓顿时无语了。自己这二弟李代看样子是跟钱家的钱阳雨结怨了。 钱阳风现在不在守绪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等他回来,必借此机会来向李家店施压,而百里家已然不作为了, 只是承诺会让李家店全身而退,但这么大的一个李家店,还有他管理的地盘,交了出去,百里家能全盘接手李家店吗?给整个李家店一个出路? 显然可能是渺茫的。 甚至百里家可能也借着钱阳雨的事情发难,指责李家店胡乱出手,才让百里家“不得不”让出李家店的地盘。总之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到时百里家象征性的照顾照顾李家店就可以了,可谓是名义上站稳了,出手也就不用那么阔绰,敷衍一下就行了。 李拓实在没想到会出现面前这种一子落错,满盘成险局的情况,站在原处思考了起来。 …… 一处平原下,一道光芒垂直降下,光柱迅速收缩,很快消失殆尽。 两个身影从中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顾玉成二人。 钱阳雨揉了揉脑袋,空间跳跃带来的不适依旧存留着,然而顾玉成就要强多了,因为他有融天锻护体,当融天锻护住顾玉成的经脉、身躯时,就连顾玉成也惊呆了。 钱阳雨有些心痛的说道“该死!害得我浪费了五品符咒。” 顾玉成惊讶的问道“五品,那不是只有悟道境才能用的吗?” 钱阳雨摇头,十分肉疼的说道“可以制作一些特定的符咒。那五品的‘小壶龙彀’就是专门用来逃跑的。只要天之境界就可以激活,可以传送最远千里。不过那人连续砍了两刀,符咒消耗了一定力量,应当传送不了千里远了。” 顾玉成惊羡的点了点头。 钱阳雨放松了下来,只顾着咬牙切齿的心疼着自己的符咒“那是我爹给我用来保命的啊。这都没出仁皇省,在自家地盘被人给逼着用了——李家店!爷记住你了!” 顾玉成思考片刻,拉着钱阳雨便走,钱阳雨不解的问道“哎?!哎?你这是干嘛,咱俩已经逃了出来,怎么还如此慌张。” 顾玉成生拉硬拽着钱阳雨“你已经跟那李家店的人放了狠话,李家店在这守绪山过的可不好!一旦他们铤而走险,选择挟持你,给自己谋个退路,那可不好玩了!” 钱阳雨不以为意“他已经知道了我是钱家人,怎么有胆量再来抓我?” 顾玉成停了下来“你穿鞋了吗?” 钱阳雨愣了片刻“废话!” “李家店现在是光脚!”顾玉成说罢拉着钱阳雨便走。 钱阳雨反应了过来,对啊,李家店的日子已经够糟了,属于没有什么能继续失去的了,这样的人可不会投鼠忌器,反而会铤而走险。 想通了后,钱阳雨立刻带着顾玉成跑了起来。 看着跑在自己前面的钱阳雨,顾玉成又摇了摇头,只能感叹这家伙不会动脑袋。 …… 一语成谶。 李拓在思考了半天,横竖不行,只能兵行险招,直接告诉自己的弟弟抓住那钱阳雨,选择用钱阳雨换钱阳风或钱家的一个保证,让自己安全下来,并换百里家一个保证,若是不保证,就拉着百里家一起下水,全说百里家指使自己这么做的。 李拓现在也只能将目光放到眼前,再远的,李拓也顾不上了。 /73/73814/22190435.html 一百七十八、大杀四方! ,荒天之下 李代收到大哥的消息后,立刻兴奋的大叫起来。 李代在典型意义上就是一个粗人,这段时间被钱家打压的透不过气,现在竟要去抓那钱家的公子反过来威胁钱家,这直接让李代兴奋的像是大鱼想飞一样,全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这边李代一吼叫起来,李代身后的队伍也顺着声音寻了过来。 李代追杀顾玉成二人时,把队伍给甩在了身后。 那钟二以为李代如此高兴的呐喊,定然是抓到人了,于是枪先来到李代面前,谄媚的低头就贺,看都不看李代抓没抓到人“恭喜二店主啊!二店主神威奋勇、盖世无双,定然是将那该死散修给拿下了。” 二店主李代的面色顿时便沉了下去。 渐渐的一队人马都来到了二店主的面前,而那钟二依旧拱着脑袋在那里闷头夸着二店主呢,全然看不见二店主的面色已经越来越差了 不等所有人到齐,二店主一脚把钟二给踹翻在地,骂道“都看什么?!——跟着我继续追!” 钟二这才抬头,惊觉二店主根本没有抓到人,自己这是在众人面前落了二店主的脸面了,不禁冷汗打湿襟杉,一骨碌爬了起来,想跟上去,却被后边的人从一旁给挤了下去,很快便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只能拼命的跟在末尾吊着。 …… 顾玉成与钱阳雨徘徊在李家店的地盘边界,躲在一处角落里,正窃窃私语着。 顾玉成万分不解的询问那钱阳雨“你既然是钱家的天才?就不能直接找一个人将咱们带走?面前就是李家店地盘的边界,那些守卫在那里的人以你我两人可能没办法突围出去,但你叫人来,岂不是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钱阳雨沉吟着“道理,我都懂…但是…” “不不不,不行。”沉思若磐石的钱阳雨顿时疯狂的摇着自己的脑袋“不行,不能叫人来。” 顾玉成内心波澜起伏,偏得不出一个理由,只能质问道“为何?” 钱阳雨却像一匹顽固的烈马,认准了方向任谁也拉不回来。 顾玉成苦口婆心一顿劝,终究是无法劝动钱阳雨。 顾玉成最终还是放弃了对钱阳雨的劝说,直接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只能靠我自己了。” 钱阳雨拉住顾玉成“你要做什么?” 顾玉成有些倦烦“自然是要丰衣足食——自己动手!” 钱阳雨顿时急了起来“你别擅自行动!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顾玉成反问道“难不成就在这做缩头乌龟?” 钱阳雨毫不在意“蜗缩在此地,未必就会被困死,毕竟那李家店也不是一定会继续追杀我们。” 顾玉成不与钱阳雨辩论,直接动身就要出去,钱阳雨见状立刻起身,抓住顾玉成的胳膊。 顾玉成眉头深皱,看向钱阳雨,直接质问道“究竟是因为什么,百步之遥的距离就是钱家的地盘,有什么不能叫救援的——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钱阳雨挠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钱阳雨是偷跑出来的,若是亲自求救于钱家的人,安全确实得到了保障,但那样,自己就要被抓回圣齐宗了,到时候再想出来,可就没 那么容易了。 只是这理由实在难以启齿,钱阳雨纵然不愿意回圣齐宗,同样更不愿意袒露这个理由。 顾玉成见钱阳雨扭捏不断,耐心如打火石上的火光,直接熄灭了。转身直接向前走去。 钱阳雨见状还想拦着,奈何顾玉成去意已决,直接抽身走了出去。 钱阳雨再想出言阻止,顾玉成却已然冲了出去。 那守在边界旁的李家店众人正百无聊赖的相互插科打诨着。正像那一个堆积满干枯的草垛,满满的荒芜,猛然间便窜入一个火星,正是那顾玉成,将这群人给炸了开来。整个边界都热闹了起来。 顾玉成猛然冲入人群之中,着实将一群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李家店的众人就像一团蚂蚁猛然间被打散,先是慌乱溃散,随后又猛然反应过来,只听有人大喊“金瞳!金瞳!那个散修!” 所有人也反应了过来,聚集在一起,对顾玉成发起围剿。 钱阳雨见状,知道再想缩在原地,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顾玉成现在独木难支,一个人根本难以对抗群敌伺攻,那三个天之巅峰也要向顾玉成出手了,钱阳雨可不想顾玉成倒下后独自面对那三个天之巅峰。不得不赶去帮忙。 一边赶一边联系起钱家的人。 现在已经暴露,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钱阳雨只能向钱家请求支援。 只是这些在钱阳雨眼里始终都是不必要的,钱阳雨到现在依旧觉得若是蜗在原地,不一定会被发现。 那李家店的悟道境修士也未必会找到自己,只要坚持一段时间,或许就可以等这群守在这里的人离开了。 可顾玉成的行动已经打乱了钱阳雨的打算,这让钱阳雨抱怨不已 三名天之九星的修士联系完大店主与二店主后,便向着顾玉成而去,其中一人对着其余二人说道“你们现在一旁候着,我来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另外两人果断停下来,准备看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是如何狼狈不堪的被击杀的——以天之六星应战天之巅峰,在他们眼里,作为一个散修,几乎没有胜算。 顾玉成如疯牛在人群中狂撞,大有一股掀翻一切阻挡在面前的架势。 而那不断聚拢起的人群,也不断被顾玉成冲垮,若是不知修为,甚至会错以为这是一场铁血的凡人战争,而顾玉成便是那一骑当先、万夫莫敌的战神。真真是好生威武 大杀四方的顾玉成刹那间便感受到了天之巅峰修士的锋芒,然而却无众人自以为必然的退却出现,反而极具冲突的展现出短兵相接、勇者为王的对抗——顾玉成不躲不避,直接迎着天之九星修士而上 来者只当顾玉成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的不自量,一道灵力轰向顾玉成,顾玉成直接用自己的灵力对着灵力撞了过去。 二者相撞,几番交手如走马灯飞快闪过,顾玉成惨败的景象没有出现,反而是那天之九星的修士一退再退! 在那对轰的一瞬间,顾玉成没有选择用融天锻为自己抵御对方的灵力,而是弯路超车,选择一次将自己的所有灵力都抽空出来,向着对面轰过去。 对面哪里会想到顾玉成会有此等置之死地的胆量。 然而顾玉成便是这么做了。 顾玉成的灵海内灵力被大量压缩,运转在经脉之中,瞬间将几乎全部灵力爆发出去。 天之九星之人在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灵力时,已经为时已晚,瞬间便落入下风。然而再想奋力反打又谈何容易? 那天之九星一落入下乘。顾玉成便调用异火,野火席原,卷起千朵焰,轰然化作一道火海向着天之九星逼近而去。 天之九星原想着以退为进,先退半步再杀回去,熟料顾玉成一道古灵力,瞬间干扰到那修士,令修士的护体灵力短暂的受到影响。 刹那的恍惚便让修士彻底陷入困境,那融天锻越过护体灵力,一沾染到身体上,便开始蛮横无理的侵蚀修士的身体,那修士本想以灵力驱逐,却如抱薪救火,融天锻一遇灵力,则如星火点在干草间,瞬间开始燃烧起灵力来。 那修士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古怪火焰?!怎生如此铁门不是是邪门?! 这就是顾玉成用的计谋,融天锻很难彻底侵蚀修士护体的灵力,毕竟有实力差距在哪里。 但若是沾染在身上,单单是为了防止融天锻焚烧**就要花费大量灵力,至于驱除,简直是有些痴心妄想。 顾玉成虽露疲态,却也知道宜将剩勇追穷寇,莫说自己渐显疲态,就是力竭,也不能让对面喘过气来。 顿时又是狂风骤雨的攻击,虽在那天之九星修士面前不过蚂蚁叮咬,造成不了多大影响,然而有融天锻的影响,顿时便让这修士有些应对不过来。 于是便出现了天之九星修士一退再退的景象。 另外两个天之巅峰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能惊骇于顾玉成王项将李的神威。——“王不过项,将不过李。”便是说修士中,称王的没有比项羽更强大的,为将的,则莫过于李存孝。 而这顾玉成,也是硬生生的杀出来一种天之境界万人敌的错觉来,毕竟一个天之六星压着天之九星打,这样震撼的场景,放在谁面前,谁又能不震颤? 就连赶过来的钱阳雨见状后,都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打的过这个,这个杀神一样的人物。 人皆言冯河暴虎,鲁莽无脑,但顾玉成这一番杀伐,只让钱阳雨看到冯河暴虎之威风,全无死而无悔的莽撞! 就连李家店的众人都开始胆寒 或许当年项羽万人敌,有九千人都是胆寒而亡的。毕竟当一个人展现出碾压的实力,无论他能碾压多少人,谁都不想成为那个被碾压的。 就连那两个天之九星的人都开始犹豫要不要出手。 那被顾玉成不断逼退的天之巅峰修士吼道“他已经强弩之末了!还不出手!?” 二人一听,知道无论真假,都要出手了,若是真的让这散修将自己人给杀了,到时候两大店主的愤怒远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承受的。 于是二人齐齐出手。 钱阳雨见状,知道自己也该动手了。于是直接冲出,呵道“以强凌弱,以多欺少,儿子,跟你爹爹战一战!” 二人惊看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见是一天之巅峰,顿时重视了起来,毕竟一个天之六星的修士,就让自己的人疲于应对,鬼知道这个天之巅峰的能有多猛? /73/73814/22190436.html 一百七十九、钱家人到 钱阳雨携顾玉成之威势,作足摧枯拉朽之态,竟在未交手前,便占据了心理的高地,对那两个天之巅峰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制。 此时的顾玉成塑造出的攻无不克的威势已经暴露出颓势,慢慢的裂开,展现出顾玉成的后续无力。 被逼的束手束脚的天之九星修士见状,顿时猖狂得意的笑了起来“牛啊!接着牛啊!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没有力气了?!” 顾玉成咧开嘴狂笑道“我弱了,不代表你强了!” 火光炸现,猛扑向那修士,那天之九星的修士只觉得身上的火焰像是活了一般,化作一条蛇,暴躁不断的咬噬着自己身体,就连灵力也会一并绞杀在内。 修士忍着痛苦,将灵力砸向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灵力已经近乎枯竭,只能勉强躲闪。 堪堪躲过那修士的一道攻击,接下来的第二道攻击便向着顾玉成攻去。 顾玉成拿出一把灵玉,直接捏碎,贪婪的攫取灵玉内的大量灵气,直看得对面目瞪口呆,随即骂道“暴殄天物!” 灵玉一般放到阵法里或缓缓炼化吸收最为精纯,也不会浪费太多,但像顾玉成这种一把捏碎,只顾吸收飘散开来的一小部分,简直是浪费到家了。 顾玉成一边吸收灵玉,一边疯狂移形换位,整个人的影子与身形全都如烟霞遭遇风雨般乱了套,令对面的天之九星看不得真切。 天之九星的修士见状也不管不顾起来,胡乱的攻击起来,好歹也算是击中了顾玉成几次。 顾玉成被击中后将古灵力作用在自己的灵魂之上,那已经因劳而昏昏然的精神顿时被涤荡清明。 顾玉成能感受到自己的感知被大大的加强,再一次有了周旋的余地。 天之九星的人见状破口大骂“该死的小鬼!” 顾玉成戏谑反驳“该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天之九星的修士闻言大怒。向着顾玉成冲了过去。 二人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拳拳相抗,灵力互对,一时间竟然又不分胜负,甚至顾玉成又一次拿了上风。 而此时的钱阳雨在面对两个同等修为的时,显现的却是十分的轻松,丝毫没有紧张,在交手的期间,钱阳雨手持一把银纹虹刃剑,再加上那手腕上项链的防护,竟然也是不落下风。 这时三个修士不得不开口大骂起来,一人骂的是顾玉成金块珠砾般浪费灵玉不眨眼的行为,另外两人则骂的是那钱阳雨一身法宝的暴发户嘴脸——不正面对抗,只用法宝扛着,还不止一个法宝,打的二人是连连问候钱阳雨族谱上的女性亲戚。 正当钱阳雨沾沾自喜时,异变忽生。 天边似乎有巨石擦过,发出呜咽之声,越是将近,其声越大,终于在面前绽裂开,定睛一看,正是一个悟道境的修士,喷薄着灵力,俯瞰蔑视着顾玉成二人。 这李家店的众人见状,皆是心中大定。 来人正是李家店,大店主——李拓! 李拓看到狼行虎视般的顾玉成周身皆腾腾然荡着晓勇彪悍之气,眼中竟然闪现过一瞬的欢喜。心中不由得感慨“生子当如孙仲谋。——这小子,如此跋扈卓绝,看样子也是有些真本事。” 李拓没有废话,也没有忘记他要做的是什么,伸手便抓向钱阳雨 李拓对灵力的掌控显然比李代要强上太多,那蓝色水灵力在李拓手中直接幻化出一张巨大的手,直接抓向那钱阳雨,钱阳雨心中大骇,张口呵斥“你知道我是谁?!” 李拓一把抓过那钱阳雨,如同掐着一个小鸡仔“钱阳风的弟弟。——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抓你,就代表了你不可能走,我也不惧怕你钱家人的身份。不然我也不可能一直让我的人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抓你。” 钱阳雨一听,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原先想蜗在原地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了。 这李拓就是来抓自己的。他还能放弃?他还能畏惧?——当然不可能。 同时也后悔为何不早点叫钱家人来就自己,现在好了,性命被掐在别人手里,生死一线全靠这个家伙决断,能不让人闹心吗? 钱阳雨现在极其闹心。 李拓释放着灵力,捏着那钱阳雨,又转头看向顾玉成,眼神中在这一刻填满了无情,只是平淡更冷漠的审问道“臣服于我,还是死?”——李拓竟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给了顾玉成选择。 顾玉成喘了喘气,回答道“我选择反抗。” 李拓突然笑了“反抗就要死。” 顾玉成也笑了“怕死就不会招惹你李家店。” 李拓点头,看了看周围,对手下的人说道“回去,把这小子带上。”指向顾玉成,随即便要走。 然而再一看,这才发现,众人竟都有些许的畏葸神色。 虽然那三个天之九星都有要动手的迹象,然而依旧是十分谨慎,这让李拓顿时有了兴趣。这群手下如此谨慎,足见顾玉成的威慑。 于是李拓直接命令道“退下。” 众人闻言,也便退了下去。 李拓居高临下,俯视着顾玉成,暗暗向顾玉成施压,那灵力构成压力宛若青山压松,仿佛要将顾玉成给碾为尘土,将他那笔直的腰给压断。 压力将顾玉成缓缓压陷入大地之中,顾玉成虽是渐渐被压的身形微微扭曲起来,然而那双平静的眼睛中的狠辣却丝毫不少。 顾玉成不知道这李拓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于是拼命的反抗着。 可蜉蝣何以拒高木,螳螂安能挡驷马? 顾玉成的灵力就如婴儿般稚嫩,在李拓老练浑厚的压制之下,崩溃如陈腐老碑,无声的就溃散不成型了。 顾玉成的灵力就像雪球打在磐石上,直接便破开,化成了粉末。 任凭顾玉成何等手段,李拓只一力降十会便将顾玉成压的喘不过气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顾玉成就像是碗里的鱼,是死是活,全看对方端碗的手是端是摔。 这时的顾玉成越发感觉到实力的可贵。 面前的一切都是实力不对等造成的,在这无以弥合追赶的差距之下,什么都是泡影,终究都会化为一潭之中的泡沫,直接炸消。 顾玉成只想将自己的身体从那无处不在的威压下抽出,然而那泥泽般稠厚、山岳般沉重的威压,简直要将顾玉成给彻底淹没。 李拓看着顾玉成面色涨红,青筋毕露的样子,又开口道“臣服我?” 顾玉成艰难的摇了摇头,身体因那剧烈的压迫竟有了撕裂的感觉,是经脉传来的,顾玉成隐隐感到不好,李拓自然也是知轻晓重的,立马松了压迫,想着令顾玉成喘息片刻。 顾玉成一脱离威压,便如去了牢笼的饿狼,直接发力,向那李拓攻击而去。 李拓一把捏住顾玉成,令顾玉成停在半空,随即一甩,直接将顾玉成拍到地上。“好!有烈性!够狠!小子,做我徒弟如何?” 李家店众人顿时懵了,一脸呆滞的看向李拓。 就连钱阳雨也开口吐槽道“这是什么发展?什么神转折?” 顾玉成也愣住了,他也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到这李拓竟然起了招揽自己的心。 但没想到是没想到,这不妨碍顾玉成直白的摇头拒绝。 李拓看后不怒反笑。 对着顾玉成说道“李家店保你,我保你。我李拓一生无子,姜齐之女我娶不得,而那野乡之女我也看不上,故而没有子嗣。你若真心拜我为师为傅,我便当你为传人弟子。”——姜在春秋齐国是国姓,姜齐之女,便是大家名门之女的意思。 这话分量就不低了,虽看着像师徒之言。却又含了父子之谊了。 李拓能这么说,已经算得上是真挚至极了。 只要顾玉成点个头,面前的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至少顾玉成是安全了。 可惜如果顾玉成真的点头了,那便不是顾玉成了。 顾玉成看着李拓。久久无言。 顾玉成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拒绝。 在顾玉成眼里自己入了悟道境便要去找自己的妹妹,圣齐宗都不会久留,更不可能拜这个李拓为师。 李拓沉勃然大怒“我不要脸面,你也不给脸面,还想活命?!” 顾玉成既不答应那李拓,又连续折了李拓的脸面,让李拓在手下人丢了这么大面子,留之无用,李拓又怎么可能不杀顾玉成。 李拓刚要动手,那钱阳雨腰间一阵颤抖,钱阳雨噗呲笑了一声,随即便大喊“你个白痴,此番要被你给害死了!我真是气死了!气死我了,真是,啊?你个……” 李拓直接呵斥道“闭嘴!” 钱阳雨一反常态,毫不怯弱,反常的骂道“闭嘴你二大爷!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杀我就不是因为不娶妻、不结道侣而无子,就是因为自己不行,是个不举人!小爷我是举人,你就是不举人!有种你就杀了我!” 李拓面色青紫。显然是气的不轻。 钱阳雨或许还真的说对了。 李拓是什么人,李家店的大店主,占有守绪山三分之一的地盘,就算找不得名门之女,平时又怎么可能不寻欢作乐?又怎么会没有女人打这李拓的注意?谁不想榜上李拓? 可还真没任何女人怀上李拓的子嗣。 甚至李拓自己都对一些女人的行为心知肚明,同样默许了,可那些女人最后都没有怀上自己的子嗣,这令李拓隐约已经猜到了自己身体有问题了。 现在被钱阳雨就这么揭开了,怎能不让李拓愤怒。 钱阳雨顿时便感受到李拓的灵力收缩了起来,仿佛要把自己给杀死。钱阳雨像是鸭子一样聒噪的叫了起来“你还真有种?——不是吧,不是吧,你是举人,你是举人还不行吗?” 李拓骂道“闭嘴!” 钱阳雨愣了片刻,随即又恢复过来,接着犟嘴道“偏不!”神色中竟满是不服不忿。 顾玉成只觉得这钱阳雨今日不对劲,怎么现在如此生猛起来? 莫非……钱家的人到了? 顾玉成心中刚起疑惑。 便有一道灵力轰了下来。 顿时声震音荡,李家店之人皆做鸟兽散。 钱阳雨立马欢呼“终于来了!”——刚才钱阳雨的手链便有所响应,腰间更是颤了一颤,虽是十分细微,却也让钱阳雨察觉到了。 钱阳雨这才与李拓争执起来,就是为了让他分心。好拖延时间等钱家人来。 现在钱家之人来了,钱阳雨也就放松了下来。 …… 但事情可远没有钱阳雨想的那么容易。 (本章完) /73/73814/22190437.html 一百八十、要杀钱阳雨? 钱阳雨的神经现在就像一锅熬的浓郁芳香的汤,紧张的思绪如同汤料完全化开,整个人都显得很松散。 毕竟钱家的人到了。 虽然这也代表着自己不得不回到圣齐宗,甚至自己的大姐还会在出关之后好好修理自己一顿,不过什么都没有保命重要。 李拓紧张的望向来人,三个人。 只见三人衣着大致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后二人白袍蓝纹,脚上登着黑边银鞋,鲨皮剑鞘内插着一把银柄剑,而为首一白发中年人,白袍金纹,脚上的则是一双软黄银边鞋,剑鞘内插着一把金柄剑。 李拓看着为首中年者,旦见其面容略显苍老,然举动飒爽,神情冷冽,双目似焰,剑眉横对,一身道不尽的冷意,正如爬满帘的霜,一点点侵压向李拓。 李拓和此人打过太多交道,此人正是钱阳风帐下好手,也是钱阳风帐下两大悟道境巅峰修士之一,柳在仁。 而他身后的两人,虽不认识,却也是好手,一个悟道八星,一个悟道七星。 此番柳在仁来,无论如何,李拓都觉得是凶多吉少了。 那柳在仁冷目如刀剐过一边现场所有人,微微停留在顾玉成身上,顾玉成感受到那切过来的目光,只觉自己如鱼、肉在板,好像要被宰割一样难受。 柳在仁带着责问的口气问道“你是钱家人?” 顾玉成上前躬身,点头道“弟子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柳在仁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便又看向那李拓。 像是一条蛇一样冷血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李拓此时只能庆幸自己手里还攥着一个钱阳雨,若是没了这钱阳雨,恐怕这柳在仁还真会接机发难,直接砍了自己。 柳在仁一开口,嗓子像是灌了沙子的容器,被磨的凹凸不平,发出的声音就如同这容器里过滤了一边,刺耳非常“李拓,我来了。” 就这么几个字,分量却足够至极。 柳在仁此言的意思也很明显,他钱家人已经来了,李拓还敢、还能继续抓着钱阳雨不放吗? 李拓却很冷静“是啊,柳在仁,你来了。但人在我这里。” 李拓当然知道凭借自己悟道七星的实力根本不够看,可那又怎样,束手就擒?钱家人就能放过自己?那是痴人说梦,既然不会放过自己,那还不如掐着钱阳雨,至少有一个保障,无论这个保障可不可靠。 这边钱阳雨刚歇下神经,却突然发现气氛不对。想要出口成脏质问李拓,然而看那李拓决绝的神情,还有柳在仁那冰冷的面目,顿时噎住了言语。只能求救的看向四周,最后询问式的望向顾玉成,顾玉成也爱莫能助,只能报之以无奈的神情。 钱阳雨这时候又怕了起来。 柳在仁眉头微微皱起。神色中已然是不耐烦的颜色。 最后开口质问道“你知道冷浈去哪里了吗?” 李拓神情恍惚,柳在仁刚想趁机动手,李拓猛然又抓紧钱阳雨“冷浈,他呢?他去哪里了!”——柳在仁一提醒,李拓就想了起来,为何同为悟道巅峰的冷浈没来? 柳在仁淡淡的说道“围魏救赵。——冷浈估计已经围住了你的弟弟,想让你弟弟活命,就放开钱阳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拓顿时方寸微乱,用通灵玉联系起自己的弟弟,却是怎么也没有回应。 很快李拓又强自镇定道“你杀我弟!就不怕我背后的百里家和肖家发难于你钱家?!” 柳在仁看出这李拓是关心则乱,轻蔑的笑道“你拿了我钱家公子。莫说杀了你弟弟,便是你,也说得过去。肖家想要加罪,也要看看占不占理。” 李拓顿时动摇了,看着被自己握着的钱阳雨,知道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但却舍不得扔。 几番思想撕裂之下,李拓冷静了下来。知道今天是一出烂棋,无论怎么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若按照柳在仁说的来,那就是一步成死局了。 因此那怕柳在仁盯得再怎么紧,李拓依旧不选择放手。 柳在仁明显有些不耐烦,逼问道“你交还是不交人?” 李拓深呼一口气,想明白了“从我李家店的角度来看,无论怎样都是一步死棋,但若是从你的方向来看,只要我不放人,你怎么做,不同样是无用之功?” 柳在仁那双剑眉死死皱在一起,可以说宣示了他此刻极为不满的心情。 顾玉成却赞叹起李拓来,能在这么紧张的死局中找到微妙的角度,将局面化解为双方的僵局,甚至掌握了主动权,不可谓不聪明。 柳在仁出声威胁道“你不担心你的弟弟?嗯?” 李拓冷笑“若是我放了这钱阳雨,恐怕我都来不及担心,就会被你赏一个平顶侯吧?” 柳在仁一下子沉默了。 钱阳雨的内心翻江倒海,如怒浪拍岸,胸中令一千句骂娘的话愣是一个也没说出来。 气氛陷入冰点,众人都似僵硬了一般,谁都不敢动。 终于,柳在仁先开口了“你放了钱阳雨,我令冷浈放了你弟弟。” 比话一出,却引的李拓一阵笑话“放了?你这是把鸭子放到院子里,该杀的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我放了钱阳雨,就等于真的不要命了。” 李拓微微无奈,若是抓了钱阳雨便走,柳在仁也就赶不上拦截自己,到时候主动权就是自己的了,哪里用得着在此处锯木头一般拉锯来拉锯去,搞得磨蹭至极。 越是这么想,越是痛恨顾玉成,若非此人,哪里会耽误那么久? 顾玉成感受到李拓怒目相迫的目光,挑衅的望了回去。 李拓冷哼一声,不再纠结顾玉成。 柳在仁注意到顾玉成的神色,露出老大的不愿意。 柳在仁知道这李拓不好糊弄,只能问道“那你想要如何?” 顾玉成一听到此话,便知道柳在仁这是放弃了主动权,算是让步了。 李拓兴奋的想要开口。 柳在仁却说道“我不可能用钱阳雨换你李家店一个安稳——我没有那个资格。” 李拓猛地失语,沉静了下来,他知道柳在仁说的是实话,然而这实话却让他感到烦躁。 柳在仁的话同样令钱阳雨为之大怒,要知道自己可是钱家的二公子啊,这柳在仁的态度,实在太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了! 钱阳雨死死盯着柳在仁。 而柳在仁看了一眼死死盯着自己的钱阳雨,冷冷一哼,毫不在意钱阳雨的芥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柳在仁也实在是为人怪僻。 李拓最后开口道“那便找钱阳风来。我要亲自跟他说话。” 柳在仁眉头微横,对着李拓冷哼一声“你想做什么?” 李拓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毫不在意柳在仁的呵斥。“我让你找钱阳风,你,听到了吗?我不和你说的多,我只给你三个数,过了之后,大不了玉石俱焚,我李拓死之前,能拉上一个钱家的嫡系,也算是赚了。” “一!”十分果决,刚说完话,李拓便大喊出一个一来。 钱阳雨此时身体瑟瑟发抖,也吼道“柳在仁!你榻嘛在肖家混不下去了,是我劝的我哥,你能有今天,想想靠的是谁?你是谁家的人?我兄带你如何?你想一想!” 顾玉成这才知道,柳在仁原先竟是肖家人。 柳在仁眼中闪过深沉的阴翳,直接呵斥道“闭嘴!” 柳在仁低低骂道“不堪大用之辈。”随即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怒的喊道“李拓,我只能代表守绪山内的钱家保证,放了你兄弟一命。这是守绪路兼山主钱阳风授权与我的。更多的,钱家和钱阳风,也答应不了。——你也应该知道。” 钱阳雨在心里咒骂起这柳在仁来。一开始不亮出底牌,现在快兜不住了,才把自己底牌,真是够该死的。 钱阳雨甚至有点后悔令钱阳风收纳这柳在仁了。 李拓依旧不死心,开口道“纵然你保证了,也不过朝存夕亡。” 柳在仁心里生出一阵怒火,直接呵斥道“那你就将这小子给杀了!到时候我陪你李家店一起死!你自己看着办我给你三个数!三!二!” 这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翻转得顾玉成震惊不已——这柳在仁未免也太…太癫狂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李拓顿时愣住了,他知道柳在仁这是被逼急了。 同样看柳在仁的架势,根本也不在乎钱阳雨。不禁有些怀疑若是自己手中的是钱阳风,这柳在仁或许都会选择弃之如履。 钱阳雨也被惊到了。旋即破口大骂起来“柳在仁,我衵你仙人!大鈤你唠唠!你不得好死你!” 柳在仁看着钱阳雨,竟然不屑的笑了,甚至病态的流露出一丝丝得意。那冷冰冰的面孔扭曲的有些狰狞。开口便要喊“一”。 李拓机敏迅捷,立刻喊道“且慢!” 柳在仁不耐烦的问道“还要干什么?”那语气简直就像等不及要李拓杀了钱阳雨一样。 顾玉成都有些不可置信。 李拓是真的有点让这疯癫的柳在仁整的没脾气了。 李拓以往只觉柳在仁无丝毫人情味,现在却觉得柳在仁已经不是没有人情味了,而是变态。 李拓出口道“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柳在仁不情愿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拓不露怯的说道“我与你身后那个悟道七星的人较量一番——赢了,至少钱阳风回来之前,不准对我李家店动手,你放了我二弟,我也放了这小子。输了,我便什么都不要,任你处置。” 柳在仁点了点头“倒也算可以,不过我看我是处置不了你了。”回头对着身后那个悟道七星修士说道“去吧,别丢了性命。” 那被点名之人瞪了一眼柳在仁,柳在仁却毫不在意。 (本章完) /73/73814/22190438.html 一百八十一、悟道境交手 ,荒天之下 顾玉成百般不解,实属不明白柳在仁的表现,还未动手,便要自己人保命,未免太没志气了。 南风不竞的架势还没有出现,就开始鼓吹垂败的局面,未免让人感觉不适。 李拓话不多说,直接一道灵力打入钱阳雨体内“不要妄动,若是比试还未结束,你便妄动,那我就直接引爆灵力,让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柳在仁平淡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好像钱阳雨的死活和自己毫无干系一般。 那悟道境七星的修士来到李拓面前,显得跃跃欲试,李拓虽略显紧张,却也豪气不落,也是一派欲显身手之态。 顾玉成看二人隐隐形成两岳相峙、迎风互抗之势,不由得心向往之,悟道境,对于自己,还有些远,而且悟道境之间的交手,顾玉成是真的没有见过。 现在能亲眼目睹一场悟道境之间的交手,对顾玉成实在裨益不浅 悟道境七星修士抽出银剑,李拓却拿出一柄斧钺,虽不是十分巨大,不过是一臂之长,然看上去寒光凛凛,依旧是摄人心魄。 顾玉成只能感受到这天地灵力受到了明显的影响,然而想要将这一切脉络历历尽观得清晰,却又难上加难。 悟道七星修士周身皆是莹莹蓝光,与李拓身上忽闪忽现的淡蓝之光竟有许多相似。 顾玉成知道这两人用的都是水灵力,也就不存在什么属性上的压制了。 修士出手,灵力化形,显作一团冰蓝之石,随即崩溃开来,如冰山陨落,化作无数雪霰,飘零散开,看似柔弱处女,却又娇中带煞,钢针一般在天地间划过一声声切裂之声,那天女散花般漫天灵力直接织成一张天罗,向着李拓便是杀将过去。 李拓见状,叫好一声“来的好!” 随即一掌排空,有连绵不绝之势,灵力顿成滔滔江水,蜿蜒盘旋起来,成一浪浪一重重卷动之势,摇动之间直接在对面封锁住的空间面前幻化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两者相抗,李拓的灵力没有一味的阻挡,而是成了一道吸纳的漩涡,将对面冰冷的灵力一一卷动消耗。 这对面的灵力像是一个个鲨鱼,试图将李拓葬身其中。 而李拓则是作引江河之势,不正面对抗这冰刀雪霰,而是让这威力消融在自己绵长的灵力之间。 顾玉成看得是一丝不漏,却又滴水不得,实在什么也没看明白。 柳在仁却是看得清楚。 柳在仁那七星修士的下属,乃是修炼的水灵力刚健之力,而这李拓则是绵绵之功,那雪霰虽势大威强,在李拓面前却又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威力。 在灵力的运用上,刚柔之事,一向难以辨明优劣。 只不过今日两者较量之下,这李拓的水柔,要胜过自己这边的刚健,也就是说在灵力的技巧上,李拓毋庸置疑是要更胜一筹。 那七星修士显然也感知出来这一点。然而胜败之事,自然不可能只看技巧,因此二人谁都没有丝毫放松,仍旧 在鼓足劲较量着。 顾玉成只见二人灵力不减威势,一方各是一重天,虽同为水灵力,却大相径庭。 顾玉成能感觉出二者的差距,却又不知道差距是因何而存的。也是有些云里雾里庐山里,糊里糊涂的。 此时的悟道修士没有选择收手,而是一改方才漫天横扑的架势,直接将灵力汇聚成在一起,形成一道水矛,附到自己的银剑上,直取李拓。 李拓见状也将那松散的灵力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条水波,如藤蔓一般一圈圈,一层层,像梳子的齿尖一样紧紧相排列,缠绕在自己的斧钺上。 二者相碰撞,顿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排斥力,这股力量令顾玉成感到无比的刺耳,二者的水灵力相互消磨,导致大量的灵力相互耗损,那被耗损的灵力就像被撒出来的水一样,在整片空间之内四处波洒。 顾玉成睁大眼睛,不愿意放弃面前的这一切,于是调动阴阳珠。 顾玉成那双金瞳,顿时如黑夜中的冰盘明月,耀眼起来,照耀着面前的一切。 顾玉成再一次观看,他能够感受到李拓的灵力在不断的席卷汇聚天地的灵气,而李拓就像一个高炉,他的灵海宛若炉膛,其中还有着旺盛的炭火,燃烧着天地的灵力,而天地的灵力也在顾玉成眼中清晰了些许。 这就是张之林当初看到的,感受到的,五行灵力! 顾玉成虽感受不到张之林那种细微的情况,但依旧能模糊的确认,面前确实是五种灵力,而这五种灵力在进入李拓的灵海之中,须臾间便被转换成水灵力,其他四种灵力则消失不见了。 顾玉成触类旁通,终于明白了悟道境灵力的变化,只不过对于二者灵力的不同形态,依旧是有些疑惑,于是继续聚精会神的看过去。 此时顾玉成看着那悟道境七星的修士,他已经将灵力从灵海中调用出来,在与天地相接触的一瞬间,顾玉成感受到此人的灵力瞬间又调动影响了天地灵力,再一看李拓,同样是造成了天地灵力波动,这时候顾玉成再想看清,却是直接错过了。 这令顾玉成懊恼不已。 再看去,李拓的灵力已然深泽般将那对面的灵力悉数吞噬了。对面虽想爆发,奈何李拓灵力柔韧异常,任那人如何调用灵力都是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 柳在仁注意到了顾玉成,实在是不对劲,毕竟顾玉成这眼睛一直亮着,只要不瞎,都知道顾玉成这不对劲。 而且自从顾玉成的眼睛亮了起来,顾玉成的表现就耐人寻味了——从迷惑不解到恍然大悟,隐约间甚至能看出孰优孰劣,甚至好像知道了胜负之数。 柳在仁悟道巅峰,自然是知晓谁胜谁负,这顾玉成又是凭借什么。 此刻的李拓转守为攻,汇聚磅礴的灵力,空中呵道“去!” 灵力如柳条千垂万丝般散开随即有编聚在一起,化作四条细长的灵力,抽向那悟道七星修士,那修士笑道“不自量力!” 七星修士只当李拓是在学自己,只道是照猫画虎,不伦不类 。以为李拓想要学自己以刚制刚,只当李拓是在扬短避长,根本不可能取胜。 于是将灵力包裹住银剑,化作一柄寒光凛凛的冰蓝剑,一手剑落锋坠,想着要直接用那剑锋将面前的第一条细长灵力割开,随后在甩一个挑剑,将其余灵力一一割断。 然而这些不过是那修士的丰满幻想罢了。 与李拓一交手,那修士便知道自己大意了。 那灵力看似以刚健,实则刚柔并济,想要割断,实在有些痴心妄想。完全是一个坚韧异常的柳条。 李拓的灵力直直锁住修士的灵力,一条缠在剑刃上,一条缠在剑柄上,一条则死死锁住悟道境修士的手,剩下的那一条灵力驾驭着斧钺直取修士面门。 修士见状直接收回灵力,一退再退,不断的向后撤去。 李拓乘胜追击,灵力化作一条长鞭,抽向修士,修士见状直接调动灵力去阻挡,然而李拓不似那修士,只顾着一味强攻,李拓很是精准的击打在了修士灵力脆弱的地方,修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收到了冲击。 柳在仁微微点头,从李拓的这一说,可以看出来,这李拓突破悟道八星指日可待,甚至是巅峰境界也是唾手可得,只需要时间来打磨罢了。 顾玉成能通过古灵力看出,悟道境修士在调用灵力的时候,总会被李拓十分及时的打断或阻拦,就像是在榫卯契合时对其中的榫或卯进行有效的打击,使得整体的结果变得松垮起来,也就难以抵抗李拓了。 很快李拓就将悟道境修士逼的退无可退,最后只能后撤会柳在仁的身旁,面色愧红的低着头。 柳在仁却没有出言嘲讽,而是指责起李拓“你的手段距离悟道八星也不过是临门一脚,甚至已经涉入我这一境界的门槛,与我这初入悟道七星的修士比试,倒是好计谋。” 李拓没有否认,只开口道“虚与委蛇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只说你认不认这个结果便完了。” 柳在仁毫不在意的点头说道“成王败寇,我还是认得。还在等什么?” 李拓犹豫许久,开口“我要你先放了我弟弟。” 柳在仁直接拿出通灵玉联系起冷浈。 过了片刻,李拓便收到了弟弟李代的消息。 李拓令其不要轻举妄动,呆在原地等在自己后,也信守诺言,放开了钱阳雨。 钱阳雨一脱险,便来到顾玉成的面前,拉着顾玉成便要走。 谁知柳在仁却开口说道“我只保你。这小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罢直接抓过钱阳雨,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人,直接转身便要走。 钱阳雨立刻大喊“你疯了!?柳在仁!这是钱家的弟子!” 柳在仁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你不怕我告诉我大哥?!”钱阳雨逼问道。 柳在仁直接用灵力封住钱阳雨的嘴,嫌弃道“聒噪。” 顾玉成看着柳在仁那冰冷的眼神,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南郡外的沙漠,仿佛又看到了夏后宁的眼睛,同样的冰冷无情…… 这时,顾玉成感受到,李拓在盯着自己…… /73/73814/22190439.html 一百八十二、挑战李疆 ,荒天之下 李拓接连受挫,再加上与顾玉成原本就有过节,因此现在直接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到顾玉成身上。 顾玉成感受到李拓的虎视眈眈,内心纵然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却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柳在仁。 顾玉成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柳在仁会如此苛刻的对待他人,变态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佩服了都。 看柳在仁两旁修士的神色,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顾玉成就知道此人不是反复无常而是持久性的变态,令顾玉成糟心不已——自己怎么会碰到这么个玩应? 李拓见柳在仁放弃顾玉成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了,便不等那柳在仁离开,直接用灵力压迫向顾玉成,顾玉成知道此时已是生死攸关,自然是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这李拓。 融天锻猛然迸发,顾玉成已经做好准备,今日为了活命,便是暴露那心魔也在所不辞。 柳在仁正向前走着,身后两名修士突然拦住柳在仁,示意柳在仁观察身后,柳在仁这才不情愿的看向身后,却见顾玉成一身异火,大有焚寂销融一切的气焰,柳在仁看后,知道拦下自己的手下是什么意思了。 钱家家主,纳经阁的钱开顺曾下过令,但凡是拥有异火的钱家弟子,钱家长老、侍卫,都要暗中保护。 甚至一些不俗的异火拥有者,还要求给予一定的庇护。 柳在仁不知道这个命令是为什么,却知道这是存在很久的要求了。 这顾玉成身怀异火,看样子很是不俗,拦下柳在仁的二人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便是要柳在仁救下顾玉成。 然而柳在仁却没有直接出手,他对顾玉成的感官很不好——没有理由的厌恶。 柳在仁迟迟不动手,袖手旁观着,大有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 顾玉成根本没有在意突然停下来的柳在仁,只认为柳在仁是想要冷眼旁观罢了。 李拓却很是忌惮柳在仁为何停下来,他很害怕这个疯子反悔。竟迟迟不肯动手起来。 柳在仁见状很是扫兴,他留下来本是想在顾玉成受辱后再救下来的,谁知这李拓畏手畏脚,竟然不敢动手了,柳在仁索性不等李拓出手,直接用灵力包裹住顾玉成。 顾玉成大惊,旋即感知到柳在仁并无敌意,也就悄悄的安心起来。却依旧不敢彻底放松,毕竟这是个疯子,谁知道会不会再反悔? 钱阳雨见柳在仁救下顾玉成,也安心下来。 李拓微惊,旋即怒视盯着柳在仁,想要质问柳在仁,却又知道柳在仁反复无常的脾气,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遭到了侮辱,随后冷哼一声,呵斥道“走!” 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余下的李家店众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柳在仁带着钱阳雨与顾玉成很快便来到了钱家的地盘。 柳在仁直接将顾玉成放下“自己滚回去。我还要护送这个小子。”带着钱阳雨便要走。 身旁的悟道八星修士皱着眉头“同样是送回圣齐宗,带上这小子怎么了?” 柳在仁削长的脸上布满阴霾“我不想带。” 身旁的两名修士闻言后,虽想开口争执,然而却冷静了下来,选择了闭嘴,回头看了一眼顾玉成便直接与柳在仁一同离开了。 被带走的钱阳雨大喊道“你叫什么啊?!喂!” 顾玉成直接传音“顾文月。” 刚说完,钱阳雨便被柳在仁带远了。 顾玉成看着柳在仁的身形消失在天边,眼神中布满冰霜,拍打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独自一人上路了。 顾玉成原本对柳在仁出手相救还是抱有一定好感的,那曾想这块茅坑里的石头依旧是又臭又硬,扔下自己便走了,这让顾玉成对柳在仁出手相救的举动更加感到疑惑,明明已经想要让自己身死于李拓之手,为何还要救自己? 就凭这家伙前后异常连贯的冷酷就可以看出这家伙根本不会救自己,但,到底是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这令顾玉成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的顾玉成索性不再思考,这一趟守绪山之行对于他的启示与帮助有很多,顾玉成打算回去好好沉淀沉淀,消化消化。 顾玉成赶了数天的路,很快便回到了圣齐路。照常的进入圣齐宗,一路无事,很快便来到了内门弟子休息的地方。 顾玉成进入庭院后,惊讶的发现整个庭院竟然空无一人。 顾玉成在庭院中找了一圈后,没有找到南寻的踪迹,想到荀葵此时此时应该依旧在闭关,便离开庭院,不打扰荀葵,自己一个人去圣齐宗内的三才门去了。 三才门便是圣齐宗内供弟子修炼的地方。 圣齐宗弟子缴纳一定量的灵石或灵玉,再抽出付费的一部分后,其余的灵石、灵玉则都用来供进入其中的弟子修炼。 顾玉成按照地图,来到了三才门。 这三才门,虽说是门,但更像是塔。 顾玉成抬头望去,微微感觉出三才门似乎建造的不均衡,能感觉到三才门左右不称,一宽一窄的样子。看了两眼,顾玉成便向着门口的队伍走去。 按照程序,顾玉成要在门口处登记,才能进门修炼。 顾玉成一进门,便看见门口坐着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顾玉成听前面的弟子皆恭维称其“百里长老”,而那中年人也慈眉善目的笑着应了下来。 顾玉成便料这三才门此时的负责人是百里家。 这三才门估计是肖家的产业,就算不是,肖家恐怕也占了大头。 轮到顾玉成,顾玉成向着中年人行了一礼“百里长老好。” 百里廓看了一眼顾玉成同样笑着应了下来,开口问道“你是三门还是才门?” 顾玉成顿时愣了。 百里廓见状,肥手一拍圆头“哦哦,看来你是第一次来。——肖家弟子便是才门,钱家弟子便是三门。不知你是……” 顾玉成回答道“钱家弟子,顾文月。” 百里廓听后,平常的点了点头,嘴角却是流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 百里廓接着询问“你要出灵玉还是灵石?要缴纳多少?” 顾玉成答道“自然是灵玉,一千下品灵玉。” 百里廓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阔绰。——拿好,钥匙上有楼层和房间号。”说着递给顾玉成一个红绳钥匙,那钥匙也是暗赤色,看样子像是锈了。 顾玉成看着钥匙上“三·三”,知道自己是在三楼三号房间。 于是顾玉成进入三才门内。 一进入便发现这门内是两个被分开的空间,分别是两道曲折蜿蜒向上的楼梯,紧紧靠在墙边,将整个空间分成左右两半。 两个楼梯共同通向第一层,而第一层则环绕成一个环形圆,左手的是蓝色的才门,看上去要较右手的红色三门宽敞些许,顾玉成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整个三才门看起来要不均衡的原因了。因为本就不均衡。 才门明显比三门要更宽阔一些。 就像肖家比钱家势大一样。 顾玉成走向右手的楼梯,很快便来到三楼。 仔细一看整个三楼依旧是被分成两边,从各自的楼梯开始,向着两旁延伸的房间在将整个空间分为两部分——肖家的蓝色,和钱家的红色。 顾玉成来到三号门前,刚开门,便听到身旁有声音,偏头一看,却是第一号才门内走出一个女子。 旦见女子身姿挺翘,**娇艳,小麦色的皮肤在紧身劲装的束缚下,显得分外紧致,将其傲人的身材尽数展现了出来。女子举止顾盼间,似一朵妍丽的虎刺梅,虽香艳非常,却满身是刺。 女子回身一把将门甩死,一言不发便下楼而去。 顾玉成见状,只能感叹一声南北酒楼说书先生诚不欺我。 随即便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后,感受了一番此地的浓郁灵力,顾玉成知道这间房子内含阵法,奇设连巧,十分玄妙。专心修炼起来。 面对李拓时的那种无力感,让顾玉成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实力,实力,实力! 现在的顾玉成修为还是太低了。区区天之六星,天之境界内,自保都有些吃力,实在是令顾玉成有些着急。 顾玉成潜下心来,不断吸取灵力,打算开始突破天之七星。 而此时,下了楼,出了三才门的李疆,则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正是安业。 李疆傲然的逼问安业“挡住我去路做什么?” 安业看着李疆那妖艳性感的脸庞,咬紧要关,喊道“我要挑战你!” 李疆顿时笑了“挑战我?——我没听错吧。你一个天之八星的,想来挑战我?” 李疆虽为人趾高气昂了些,但她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天之巅峰的修为,银碑排名第二!比银碑第五的安业要高出整整三个名次,这也是为什么李疆会如此轻蔑的看着安业。 安业被李疆看扁却毫不羞愤,直直逼问道“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李疆看着有些反常的安业,眯着眼睛,仔细感知起来,随即笑道“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突破了。——怎么?你觉得你突破了天之九星就能打败我了?” 安业自信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疆听后冷冷回道“既然你想试一试,那我便成全你。地点和时间由你定。”不知怎么的,这段话,竟染了些许的暴虐之气。 李疆扔给安业一个通灵玉“拿好!到时候联系我。” 安业一把接住,冲着远去的李疆喊道“你会后悔的!” 李疆听后,回头蔑视着笑了笑,伸出手向着天,狠狠地将大拇指扣了下去。 安业看后,恼火不已。 /73/73814/22190440.html 一百八十三、肖文苑的智囊 不过廖廖三天,顾玉成交的那一千灵玉竟然便用光了。顾玉成倍感吃惊,打算下楼一探究竟。 下到二楼,便听到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顾师兄?!” 顾玉成一回头,发现是那余淮,于是笑着回道“余…”一时间顾玉成竟不知该怎么称呼余淮了。 论境界,余淮比自己高。论入宗时间,显然是余淮比自己长。可余淮已经叫自己师兄了,自己再回称师兄,未免也太…不伦不类了。 余淮上前激动的说道“顾师兄实力远在我之上,当日还为我家公子解忧,余某称顾兄一声师兄,再合适不过了。——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顾兄。” 顾玉成知道余淮这是感激自己为他解围,于是也受了余淮的敬称。欣慰的点了点头,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余淮没想到顾玉成竟然还在意自己的伤势,于是笑着点头道“多谢师兄挂念,现在好许多了。”见顾玉成孤身一人,便问道“顾师兄你这是…?” 顾玉成便一五一十的回道“哦,我在三楼修炼,原本已经有了些许突破的迹象,谁知钥匙亮了,告知我灵玉耗尽,我只好下来看看。” 这时余淮便开口说道“不知顾师兄你缴纳了多少灵玉,若是不多,其实来这二楼修炼便行,毕竟三楼对灵玉的消耗还是有些多的,缴纳数量少的话,还不如在二楼用灵石。” 顾玉成这才明白还有这样的讲究,于是点头问道“消耗竟如此之巨吗?我可是缴了一千下品灵玉啊。” 余淮闻言,面色顿时黑了起来,开口骂道“这该死的黑心笑无常。” 顾玉成见余淮愤怒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看你这样子,是有不对的地方?” 余淮点头“那个一楼脑满肠肥的胖子就是笑面黑无常。——这个胖子看起来很和善,实则专门坑我们这些钱家弟子。” 顾玉成没想到那个面容慈眉善目,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的胖子竟然会行如此狡诈之事,一时间也是吃了一惊。 余淮拉着顾玉成向着楼梯下走去“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顾玉成对余淮可谓是有恩有情,余淮也打心底感激顾玉成,现在看到顾玉成被人愚弄,更是比自己的受辱还愤怒,直接就要为顾玉成出头。 顾玉成跟着余淮来到了门口。 此时的门口依旧是长蛇续列,所有人都排着队,等着进入三才门。 百里廓为一名弟子递上钥匙后,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缓缓转过头,看见是余淮与顾玉成,依旧不慌不忙的笑着询问二人“怎么了吗?二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余淮直接上前斥责道“你是不是收了顾师兄一千下品灵玉?” 百里廓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显得十分憨厚,随即摇头道“哪有,分明只有三百下品灵玉。” 余淮没想到这百里廓竟然直接否认顾玉成缴纳一千下品灵玉的事情,直接说成三百,可谓无耻之极。 就连顾玉成也愣片刻,怔怔的看了许久百里廓。 百里廓看着顾玉成的眼神,在他那双沉水深深地眼眸中感受到了裸露的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然而百里廓依旧保持着皮上的笑容故作姿态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生这么动怒?” 顾玉成也是怒极反笑,一把拉过气愤不已的余淮,质问道“你确定我只交了三百下品灵玉?” 百里廓皮相之功着实深厚,纵然顾玉成气势压人,也不过是短眉抖了两抖,那脸上横肉却是丝毫未颤,就连面色也依旧和暖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排队的众人也大多知晓这百里廓的行径,却没人在意,毕竟在场大多数都是肖家的弟子,或是百里家的弟子,钱家弟子被坑了,那不是别人家着火了,关自己什么事?看热闹就是了。 至于钱家弟子,或有人看出了顾文月,虽想出身,却也被同伴拉住,实在是人微言轻,不足以趟这趟浑水,还是独善其身更好。 百里廓面对顾玉成的质疑,笑道“这位小弟子,我虽境界不高,也就悟道境,但也没必要贪你的灵玉。——若你实在不信,我等可以去刑罚堂对质。” 这肥面圆头的百里廓虽句句看似和善,实则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先是用境界提醒顾玉成二者的差距,又是提到了刑罚堂,看来这刑罚堂是会向着百里廓,不然百里廓也不会提到刑罚堂。 果不其然,余淮传音提醒“刑罚堂内大多都是肖家的长老,若是真去了那里,恐怕真的就成了林冲误入白虎堂——百口难辩。”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多作任何言语,抽身便要走,那余淮立刻拉住顾玉成,低声询问道“师兄,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顾玉成反问道“此人做事依势傍权,还做的滴水不漏,在这里多说无益,不用做这无用功。” 余淮却很不甘心,还想要上前争辩,顾玉成却压住余淮,摇了摇头,示意余淮冷静下来。 拉着余淮便要走。 此时钱家的弟子见顾玉成不发一言竟然便要走,只当是顾文月胆怯起来。不由得十分失望。 这些钱家弟子只觉得失望,倒没人会出面帮忙。 肖家众弟子也微微笑了起来,甚或有人对着顾玉成笑出了声。 顾玉成随意瞟了一眼,便没有任何言语。 就连那百里廓都认为顾玉成这是哑巴吃亏,说不出,认了。 只有余淮不相信,顾玉成那种肖文苑都敢步步紧逼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便怯退了? 顾玉成也不相信。 他可以不在乎这些围作成圈、聚拢成团、拥簇成群的人的眼光,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想要占顾玉成的便宜,那不可能。 现在人多,不易动手,等到今夜,顾玉成要好好交这个百里廓做人。 百里廓顾玉成是斗不过,毕竟面子上没有证据证明百里廓贪了自己灵玉,里子上百里廓也有刑罚堂撑腰。顾玉成属实难以下手。 但百里家的弟子就不一样了,百里家弟子还住在临近钱家弟子的那一片区域的。 百里廓不容顾玉成,跟顾玉成玩黑的,顾玉成自然也要跟你玩玩脏的。——坑我顾玉成一千下品灵玉,今夜不从百里家拿回拿两千灵玉来,顾字便翻过来写。 凭借古灵力的掩护,顾玉成对少数百里家弟子下手,也就是探囊取物罢了。 然而不待顾玉成抽身离开,便有一抹倩影步步生莲,缓缓走来。 云鬓楚腰、玉莲高挑,一举一止,似有春风可引百鸟之香,散发着一种青春的气息,正似一朵白丁香花,温馨了一整片阳光。只是佳人眉梢余愁,眼波失柔,令人看上去少了几分轻快,却引得观者多了几许怜惜之情。 来者正是贾师才。 顾玉成见状也是一惊。没想到贾师才竟来了。 于是行礼道“贾师姐。” 贾师才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复。 顾玉成顿觉贾师才似乎有些不一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贾师才款款而行,来到百里廓面前,轻轻扣了扣桌子,百里廓这才从痴怔中猛然惊醒过来,尴尬的笑道“哈哈,哦!原来是贾师妹。”谄媚之色,涂满了肥脸上挤出的每一个褶皱,似乎每一个褶皱都在谄媚奉承着贾师才。 贾师才柳眉轻挑,丝毫不留情面质问道“百里长老真是把刑罚堂当做儿戏啊。” 百里廓面容顿时僵硬起来,接着笑道“贾师妹何出此言啊?我怎会……” 贾师才直接打断百里廓的话,说道“百里长老既然是长老之职,还是不要称我为贾师妹好了。直呼名字即可。” 百里廓舔了一嘴麻子,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师才怎么说都行。不过儿戏刑罚堂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贾师才嘲弄的笑了笑“叫我全名就行,弟子的师兄都没有您这么肉麻。” 百里廓又是被呛,不仅噎言。 贾师才直接质问道“百里长老,您真的肯定顾文月只交了三百下品灵玉?” 百里廓虽不知这贾师才想要说什么,但总不能吓一吓就自己摊牌了吧。那不可能。于是百里廓继续嘴硬“自然只有三百!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 贾师才直接打断百里廓的话“去刑罚堂也可以!但我需要告诉一下纳经阁的长老。让他一同来参悟,不知长老你允不允许?” 百里廓面色僵住了。 他不知道贾师才能不能请动那个纳经阁少年模样的长老,但是他不敢赌。 那个长老,可是被自己家老爷子,也就是百里家家主都要称呼为老爷子的存在。 按理说那种人物可不是说请就能请到的。 可这种事情,百里廓心里本就有鬼,而这贾师才又是那钱家除却钱阳臻的顶尖天才,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若是真的请来了,那真是难以收场了,到时候可不是小事情,钱家就算最后小事化了,自己也会被百里家狠狠地修理一顿,而钱家若是不依不饶,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百里廓本就心里有鬼,哪里敢应诺下来? 贾师才见状,便笑着说起了另一件事来“我那师兄在此处存了三千下品灵玉和一百中品灵玉,暂时也用不到了,我今天来取一下。” 那百里廓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明明只有两千下品…… 百里廓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贾师才在给自己台阶,百里廓也便顺坡下驴,笑着说道“是是,在这儿还有三千下品灵玉。这便拿给你。” 很快,百里廓便递给了贾师才一个储物袋,贾师才拿过手中,直接打开,取出一千,直接扔给了顾玉成“你的一千。” 百里廓的面色登时涨的像个猪肝。如此明目张胆的把这一千灵玉给了顾玉成,这不是当着众人打自己脸吗? 这下子谁看不出自己贪了顾玉成一千灵玉? 顾玉成看着百里廓,越看越想笑,于是便直接站在百里廓的面前,大笑起来。 贾师才见状,眉头紧蹙,不悦的转身离开。 笑了片刻,顾玉成便带着余淮跟着在贾师才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只留下百里廓一个人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顾玉成的背影。 就在原地排队的人皆是不知所措时,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来者阴柔的笑道“百里长老,好生落魄。” 百里廓如同被激怒的河马,张开嘴就要咆哮,然而定神看清来者,便生生的咽了下去“肖?肖公子?” (本章完) /73/73814/22190441.html 一百八十四、血脉再现 顾玉成跟着贾师才走出三才门,贾师才回头示意一眼顾玉成跟上,顾玉成便跟了上去。 贾师才将顾玉成领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这才回头,冷冷的说道“顾文月?”虽是询问的语气,却是冷淡的神色。 顾玉成点了点头“是的贾师姐。” 贾师才看着顾玉成片刻,随即叹了一口气,警告道“虽然那百里廓确实身职长老之位,但你身为钱家的弟子,遇事不能过于软弱。怎么直接闷头便走?这和逃有什么区别?——今日若不是我出头,你岂不是不了了之?” 顾玉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贾师才眉头不舒,面色含着憔悴,便没有开口反驳,只是直着腰淡淡的点了点头。 贾师才见顾玉成即便犯了错依旧不愿意放下身段,还是有着穷酸傲气,令贾师才不禁感叹“似这等不争气,如何被钱家弟子称为师兄?像他这般模样,实在…难成大事。” 顾玉成看到贾师才的模样,便知道这贾师才是将自己划到了不成大器的那一类人了,顾玉成张了张嘴,虽想说些什么,最后尽皆转化为无声的叹息,沉沉的落到心间。 贾师才随意的瞥了一眼顾玉成,便缓缓的离去,再未说任何一言一语。 身后的余淮看着顾玉成挺直的身影,不由得问道“师…兄,你……” 顾玉成转身拍了拍余淮的肩膀笑道“没什么。走接着回去修炼吧。你不是也要修炼吗,走!刚好一起去。” 余淮看着谈笑自若的顾玉成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安慰顾玉成。 顾玉成已经来到了三才门前,却见不到人了。 余淮走向一个钱家子弟“子若,你知道…” 叫子若的弟子立刻扭过身子。余淮一时愣住了。 子若见状便又接着说道“你们怎么好意思继续回到这里?” 余淮解释道“我们先问一下那百里廓去哪里了?” 子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别来找我!”决绝至极,抽袖便走。 这时顾玉成也发现了不对劲,为何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或者说十分的整齐划一,都含着鄙夷。 不待余淮与顾玉成一探究竟,便有一个脸上生着黑痣的肖家弟子说道“阁下沽名钓誉,我看当初在银碑中的名次也是假的吧?不然怎么会今日面对长老便缩头缩脑,像是铩羽之鸟,等那贾师姐一来你便耀武扬威,真是不知廉耻。” 顾玉成听闻,拳头紧握,眼神死死地看着说话之人,将他的模样嵌在记忆里。随后有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人。 渐渐的,顾玉成发现一个点,一个奇怪的点。 百里家的弟子,虽然跃跃欲试,但远没有这个肖家的黑痣弟子主动。 就连肖家的弟子,也没有他这么主动…… 黑痣弟子的嘴脸顾玉成清清楚楚的记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等那百里廓出来,顾玉成在猜想,面前的这一切会不会是百里廓指使的? 顾玉成又看了几眼百里家的弟子。仔细的看他们的样子…… 余淮伸手拉过顾玉成,说道“百里廓这是要污蔑你啊。” 顾玉成摇了摇头“他已经在污蔑了。” 余淮劝道“那…师兄,你先…” 顾玉成知道余淮想劝自己离开,不在这里受人羞辱,顾玉成想了想,这百里廓既然躲了出去,那就不可能让自己等到他回来。 于是点了点头,带着余淮便要离开。然而一看余淮那略带不舍得神情,顾玉成想起来,余淮是来修炼的。于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那余淮说道“我先走了。你待在这里修炼就行。” 余淮羞愧的说道“这。” 顾玉成摆了摆手,带上影子便向前走去。 余淮虽是想要跟顾玉成一起走,双脚却似生根一样,没有动弹半分。 顾玉成刚走两步,那脸带黑痣的弟子立刻大喊“孬种!” 肖家的子弟一听,深受鼓舞,也跟着大喊“孬种!就这么跑了!” “哈哈哈哈!还说什么顾师兄!就是一个鼠辈!” “要我说就他那修为,银碑的名次定然是假的!” “那还用说!定然是假的!” “哈哈哈!丧家之犬!” 肖家人笑的,比百里家还欢。 余淮这时再看向钱家子弟,却见一个两个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甚至有那一两个对顾玉成的身影亮出了鄙夷的神情。余淮深深叹了一口气,所谓世态炎凉,莫过如此。以前顾文月能给钱家张面子,那自然是众人拥簇的对象。现在丢了钱家的脸,钱家人没有一个愿意上前。 顾玉成走远后,只觉得心底生寒。——他可以不在乎那些人的言语,然而众口铄金,若是继续让这风言风语刮下去,定然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顾玉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黑痣弟子,大步的离开。 而此时躲在角落里的百里廓则对着他身前的肖文苑恭维起来“肖公子真是算无遗策、百计百成,这顾文月现在的名声是臭了。实在没想到啊,就用肖家几个弟子就能让这顾文月陷入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地步,肖公子之智,实在非我辈能望之项背啊。” 肖文苑白净的面皮上露出奸笑。 肖文笛不让肖文苑动手,肖文苑怎么可能遵守? 没想到今日带着萧毅与孙成果来修炼,那萧毅指点了自己几句,就令这顾玉成如此难堪,实在是报了当初界碑楼下受的耻辱。甚至还能直接让他的名次受到质疑,实在令人畅快。 这萧毅真是足智多谋,肖文苑已然将他当做自己的智囊了。 以后能用到这萧毅的时候,必然是不少。 肖文苑就要看看,这次他顾文月怎么翻身。 “日后这顾文月大概是没有脸面来这三才门了。百里长老可以安心了。走吧!”肖文苑畅快的带着萧毅、百里廓等人回到了三才门。 …… 顾玉成回到自己的庭院之中,锁上门便开始了修炼。 这一次顾玉成没有三才门内的灵力阵法提供浓郁灵力,只能一点点炼化灵玉来吸收。效率降低了不止一点。 还好顾玉成有异火,炼化起来倒也十分迅速。 六天之后。 顾玉成的身前堆着一堆灵玉,然而已经色泽灰暗,看起来浑然无一点灵力。 而此时的顾玉成,灵海之内,灵力越发的饱满,已经将整个灵海盘踞…… 顾玉成一鼓作气,用着灵力冲击自己的灵海,水到渠成间,灵海瞬间破茧蜕变,扩张起来,如同一池之水,变得更加宽广起来。 灵海的蜕变宣示着顾玉成已然是天之七星。 然而还不等顾玉成平静下自己的灵力。自己的灵海顿时又起了波澜。 此刻顾玉成的眼眸瞬间变红,整个灵海的灵力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活跃起来,四肢百骸中的经脉也缓缓的充斥这一股气息,顾玉成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缓缓的沸腾。 一时间顾玉成也懵了。 顾玉成确信这是自己许久都没有再遇到过的血脉之力! 顾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成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口甜血夺口而出,喷洒出来,落在地上,竟然化作一道赤红色的灵力滚荡起来,随即如同蛟龙钻海一般,直接钻进了那一堆废弃了的灵玉之中。 顾玉成却根本不在意那灵玉,他现在在意的是这血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疼痛的感觉令顾玉成有些紧张。 因为这股疼痛,来自于经脉! 顾玉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经脉上传来的疼痛实在让顾玉成担忧不已,可这又不是顾玉成所能控制的。 顾玉成十分担忧。 然而当顾玉成继续感知下去后,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经脉竟然在被缓慢的扩张、强化。 经脉的扩张以及强化,可以令自己对灵力的调用很假迅猛,甚至对身体也有一定影响。 顾玉成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这股血脉之力,那时强化的还是自己的**。这回却是经脉。 这令顾玉成有些搞不懂。 此时的经脉依旧传来一阵阵疼痛,那些细小或粗壮的经脉在那赤红色的血脉影响下,缓缓的开裂,接着又被那血红色的血脉愈合,一张一合之间,顾玉成的经脉便变得更加粗壮与坚韧起来。 顾玉成此时已经有些震惊。 虽说只是修复一小部分的经脉,但依旧可以窥探出自己体内的血脉是多么的恐怖。 这是修复经脉啊。 什么草药能修复经脉?草药恐怕都不行,恐怕要六品以上的丹药。 也就是说单从这一点来看,自己的血脉就相当于天然的六品丹药。 顾玉成正感受着血脉的游走,此时血脉已经重新游走到顾玉成的灵海之中。 那血脉在感知到阴阳珠的时候,竟然流露出一丝丝的亲切,还有一丝的憎恨。这让顾玉成有些担心,毕竟这阴阳珠可是涉及到古灵力的,是万万不容有所失的。可一旦血脉真的作出什么,顾玉成实在也无法阻止这血脉啊。 顾玉成只能不断的祈祷,不断的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 那血脉盘踞在阴阳珠面前片刻,便又走了。 随即,血脉来到了那心魔的封印面前。同样在顾玉成的灵海之中。 这时候顾玉成不禁自问道“心魔、阴阳珠、竹简、血脉之力,都在我灵海里……怎么觉得我灵海这么宽敞……” 不待顾玉成继续胡思乱想,那血脉便滚动起来。 那心魔立刻在顾玉成身体里发出了尖叫“顾玉成!你从哪里得的这血脉!你!——啊!!” 那血脉在心魔封印面前钉下两道赤红色的力量,像是一个交叉的钉子,钉在封印上,令封印更加稳固了。 同样令心魔骂的更狠了。“迟早有一天!我会夺了你的舍!迟早有一天!你给爷等着——啊!” 顾玉成此时则好奇的问道心魔“你知道这血脉?” 心魔阴测测的回道“不知道。但这个血脉不对劲!” 顾玉成还想问些什么,心魔却直接没了回应,显然是让这血脉整的没脾气了,独自郁闷去了。 此时顾玉成的整个境界也因这血脉的原因,竟然稳固了下来。 顾玉成再想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脉,却什么也发现不了,哪怕是古灵力也丝毫作用也没有。 顾玉成只能无奈的叹一声。 这血脉现在看来是福,可真的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啊。 顾玉成不得不为此感到担忧。 只是可惜,顾玉成境界太低,这血脉顾玉成根本就没有一探究竟的资格。 (本章完) /73/73814/22190442.html 一百八十五、陪你下棋! 顾玉成缓缓拾起那些血色的灵玉,仔细的感知,发现血红灵玉中蕴含的根本不是灵力,具体是什么,顾玉成却毫无头绪。 看着如献血灌溉出的饱满灵玉,顾玉成心想既然不知道,那便先收起来吧,于是将其收入了那三生戒中。 随后盘膝适应起自己的修为来 顾玉成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现在的自己虽是天之七星,但面对天之巅峰的时候,绝不会像以前那么难受了。 自己的经脉与**又一次得到了固本筑基,这令顾玉成单纯的个人实力(不用融天锻与古灵力加持)便不啻一些很弱的天之八星了。 顾玉成仔仔细细的打磨着自己的境界。 直到天黑夜静。顾玉成睁开眼睛。 起身掀开压满星光的门扉,抽出身子闯入黑暗无边的寂静夜。 庭院像一个大瓮,装满沉默与黑暗,一群萤火虫不小心打翻了边角黑暗,惊慌飞舞之下,照亮顾玉成阴暗的身影…… 夜尽天明,顾玉成缓缓收起三品法宝,依旧盘坐在竹简中。 昨夜顾玉成在肖家弟子居住的场所外坐了一夜,一直在练习着自己炼制的法宝。 顾玉成昨天来到那肖家弟子居住的地方,确认这个地方和钱家弟子居住的地方一样,只有一个入口,里面如同一盘棋盘,布满了棋子一样的房屋。 不过顾玉成没有直接进入,而是选择守在了外面。 顾玉成手里把玩着法宝,那七十二棋子,在掌中划动盘旋,一转一转,发出细微的声音。 顾玉成在思考,为什么圣齐宗这样的豪门盛宗,肖家与钱家这样的王谢世族,会连弟子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坐镇的修士?而且这种只有一个出入口的设计,如果真的有人前来破坏,岂不是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不等顾玉成继续思考,肖家的弟子便鱼贯而出,众弟子络绎不绝的涌出,这打断了顾玉成的思考。 顾玉成收起法宝,在竹简内将自己的修为用古灵力伪装成天之五星,随即又将那金瞳去掉,将竹简收回灵海中。 显身后的顾玉成直接走向肖家弟子的人群中。 肖家的弟子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丝毫不在意,只是有极个别几个会好奇为何从未见过这名弟子,然而因为还有事情要做,便没有深究。 顾玉成昨日便意识到三才门的事情不对劲。 百里廓躲了起来,这是毋庸置疑的,而百里廓不在,肖家弟子便嘲讽顾玉成,看起来好像是肖家众弟子自发形成的,然而顾玉成却能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脸上带着黑痣的人,太过于突出了,他完全就是领头羊的身份。没有他,肖家弟子也绝不会那么嚣张。 顾玉成了解风言风语,当初自己被二伯安排到矿洞时,顾家就有风言风语,其中将风言风语扩大、将自己推上顶峰的,便是顾玉安的手下,那个被自己炸伤的十一。 三人成虎的事情屡见不鲜,然而第一个出头的人,难免会有问题。 因为那些风言风语一般都是通过时间酝酿出来的。 一旦有人急不可耐的站出来引导人群,那个人就绝对有问题。无冤无仇,却主动结怨,顾玉成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脸上带着黑痣的弟子,是受人指使。 就像当年的十一还不是顾玉安的侍卫,在出言嘲讽顾玉成,令顾玉成脸面大失后,立刻被收为侍卫一样。那黑痣的弟子定然是收了他人承诺的好处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此顾玉成便要找那黑痣弟子,从他身上下手。 顾玉成昨天夜里没有进入肖家弟子居住的地方找那名弟子,就是等早上那个家伙主动出来。 果然,顾玉成在人群中游走片刻后,便看到那个脸上带着黑痣的弟子跟着两名天之八星的弟子走在一起。 顾玉成不慌不忙的跟在他们身后,尽管有些弟子觉察出顾玉成脸生的很,然而顾玉成那镇定的气质,实在令那些弟子消除了疑惑。 纵然有那么一两个想要上前与顾玉成攀谈的弟子,顾玉成也会直接拒绝,抽身离开。 很快,顾玉成便跟着那黑痣弟子来到了肖家的一处讲堂。 顾玉成毫不着急,跟着那黑痣弟子便要向内走。 这时那名黑痣弟子旁的一个高壮弟子拦下顾玉成“兄弟,脸生的很啊!” 顾玉成根本没有怎么隐藏自己,能被发现,也是正常,而且,顾玉成也不怕他们发现。 顾玉成不理会那人,指着黑痣弟子便开口说道“公子找你。” 那名黑痣弟子明显愣了,随即矢口否认“什么公子?我不……” 顾玉成看着这弟子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百里廓有什么好处能给这个肖家弟子?当日这个弟子的表现,比百里家的弟子都要积极。如果是百里廓指使的,百里家的人应该更主动一些,如果不是百里廓指使的… 那这肖家的弟子,就只能是肖家人指使的… 而自己和哪个肖家人结怨过?——除了肖文苑,还能有谁? 顾玉成冷冷一笑“肖公子,找你。”随即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那黑痣弟子看着顾玉成大步流星的背影,顿时动摇了,实在是面前这个陌生人的态度,太过果决与笃定。这份果决,让他不敢怀疑顾玉成。 于是不到片刻,黑痣弟子便对身边的弟子说道“我去去就回。”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黑痣弟子跟着顾玉成来到一处寂静的角落,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不慌不忙,拿出棋子,一个一个的丢到黑痣的弟子的脚下。 那黑痣弟子皱着眉头“你这是在干什么?扔什么棋子?” 顾玉成也不搭话,那黑痣弟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棋子上,有灵力! 黑痣弟子刚想取出通灵玉,顾玉成直接古灵力伺候,一道古灵力击中黑痣弟子的灵魂,令其顿时头晕目眩起来。那散落在地上的棋子瞬间闪烁起来。 顾玉成一把抓过黑痣男子的手,融天锻瞬间爆炸,灼烧着男子的臂膀,男子瞬间清醒,张开嘴便尖叫起来。 然而顾玉成直接扔出竹简,竹简散发出光芒,将男子与顾玉成笼罩其中,直接隔绝了内外。 顾玉成一脚将黑痣男子踹倒在地,幻化成原本顾文月的样子,那黑痣男子一见顾玉成的金瞳,便颤抖起来,狰狞的质问道“你不怕!你不怕肖家长老惩处你!?” 顾玉成将棋子全部取出,直接封锁了男子一部分空间,在加上融天锻的压制,男子一时间竟然无法活动了。 顾玉成拽过那一条胳膊正在燃烧的弟子,问道“是谁指使的你?”——顾玉成要他亲口承认。 那黑痣男子已经知道自己被顾玉成给算得死死的了,没有一点逃脱的余地。然而纵然如此,男子依旧不敢出卖肖文苑,装糊涂道“你说什么?我不清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顾玉成笑道“你不清楚?” 男子刚想点头,顾玉成直接将男子的灵海封锁起来,没了灵海灵力的抵御,融天锻顿时在男子全身燃烧起来。 顾玉成将七十二个棋子缓缓摆放着,更加加剧了男子受到的束缚。“估计再有三个落子时间,你就会化为灰烬。” 顾玉成缓缓拿起一个棋子,扣下“第一个……” 黑痣男子感受着几乎要融化的身体,立刻大叫“肖文苑!肖文苑啊!是肖文苑!” 顾玉成又淡淡的扣下一个棋子“哦,我早就知道了。” 那名男子疯狂的扭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 顾玉成又落下一个棋子“我从来没有说放过你。” 男子听后内心顿时涌起浓浓的悔意。 他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为了肖文苑的承诺而惹上这么个杀神,当初在界碑楼下这顾文月便丝毫不惧肖文苑,这种杀神,既然让他抓到了,又怎么会饶过自己? 男子甚至痛哭了出来。 他现在后悔极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惹这个家伙。可是哪有机会?来世会有机会?有来世吗?会有吗? 顾玉成趁机问道“后悔了吗?” 男子茫然的点着头,这个时候男子已经以为自己要死了。 顾玉成看后,做出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示意黑痣男子清醒一点。 那黑痣男子瞬间清醒过来。 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杀,只是整右胳膊被烧伤了而已。 这时再抬头看向顾玉成,无异于看到饕餮梼杌这样的妖魔,整个人是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顾玉成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黑痣男子畏畏缩缩的回道“常山。” 顾玉成愣了一下,常山赵子龙?长生顺平仙君?——赵云赵子龙死后被追封为顺平侯,南郡宫观于是追拜赵子龙为长生顺平仙君。 顾玉成便笑道“虎威将军故里常山?” 常山面色一红“不敢与赵将军并称。” 顾玉成听后为之一笑,赵云乃三国大将,威风赫赫,这常山怎配与赵云并齐? 于是开口问道“那肖文苑除了让你当出头鸟,还让你干什么了?” 常山摇了摇头“没了。” 顾玉成追问道“你确定没了?” 常山紧张的点了点头。 顾玉成将法宝收回,手中棋子波转,笑道“这么说肖文苑只下了一步棋。我还以为他想要与我不死不休,没想到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是好笑。” 顾玉成起身,手中融天锻猛然脱出,直奔常山灵海。 常山只觉得一块烙铁落入灵海,浑身都滚烫起来,仿佛内脏都要融化了一样。怕死的连忙哭叫道“文月师兄饶命!文月师兄饶命!我不会告密的!我真的不会告密的!顾师兄饶了我吧。” 顾玉成停下融天锻,对常山说道“肖文苑若再找到你,你便直接告诉我。另外,你也可以试试告密,看看谁先死——日后悉听于我,你可认?” 常山立马回道,点头道“认认认!自然是认!” 顾玉成这才收走竹简,将一块儿通灵玉丢给常山“等我命令。” 随后丢下那常山只身便走。 “你想和我玩,那我就陪你下一局。肖文苑,我让你,满盘皆输。” (本章完) /73/73814/22190443.html 一百八十六、商街之争 常山披了一件长袍,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常山实在没想到顾文月会如此狠辣,直接将自己的生死捏在手上。 现在好了,生死不由自己。难免让常山感到人间不值得,可再怎么后悔,也没有任何用。 现在只能听那顾文月的话了。 常山只求顾玉成不要让自己做哪填壕沟的炮灰,别让自己去送死就行。 回去后,两名同伴皆发现了常山有些不对劲,奈何常山不愿多说,二人也就没有去深究。 顾玉成回到庭院之中,却发现南寻已经回来,南坐在庭院之中。 南寻缓缓睁开眼睛,笑了起来“文月何时回来的?” 顾玉成坐到南寻身旁“回来几天了。荀师姐还没有回来吗?” 南寻摇了摇头“让贾姑娘给叫走了。” 顾玉成疑惑不解“贾师姐?” 南寻点了点头“想来你也不知道商街之争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 南寻片刻的思考间,脸上的皱纹像树脂一般缓缓凝固,似乎在回忆,不过很快便又重新开口道“圣齐宗乃钱家与肖家两家角逐之状,因此在很多地方都会有相争不下的情况,于是钱家和肖家便决定用弟子之间的较量来决定彼此拥有的区域。其中被划分的大多数都是圣齐路一路的商街与圣齐宗内的一部分商街。” 顾玉成听后也是明白了过来。 南寻接着说道“每三年举办一次。这不,又要开始了。” 南寻一转头,问道顾玉成“你不参加?” 顾玉成笑着摇了摇头“都是各家逸才争锋斗胜,我不过天之七星,去凑什么热闹。” 南寻摇了摇头“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银碑七十三。” 顾玉成点了点头“是——不过才七十三,也不算高啊。” 南寻摇了摇头“那时你天之六星,现在不一样了嘛。要知道,提升一个境界,最起码名次提升数十个。想来你能提升的更多。而且有这界碑上,有些名次还是那些金碑上的人留下的呢。” 顾玉成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南寻解释道“就像你,天之六星,七十三名。哪怕以后你成为长老,你这个名次依旧挂在银碑上,和下一个七十三并列,除非你的记录被人打破。那银碑第一,就有金碑长老留下的记录。” 顾玉成听后恍然明白。 南寻看着顾玉成又问道“你确定不去?” 顾玉成点了点头。 商街之争,到时候难免长老都会去看,人越多,顾玉成越是不想出手,虽说悟道境的李拓似乎也没有看破他的一些秘密,但顾玉成可不敢保不会有人看出来。 毕竟那纳经阁的长老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有异火。 南寻见顾玉成没有这个打算,也便没有强求。 顾玉成这边温习着九州令,同时也在不停的思考百里廓的事情,这件事不能一直放任不管,但想要制止,就只有一种最可行的办法——证明自己,只要现实中的自己用行动否认那些传言就行…… 可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呢? 揍肖文苑一顿?——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要是这么简单可就好了 正当顾玉成纠结于该怎么做的时候,顾玉成突然收到了荀葵的消息“顾师弟!快来!” 顾玉成缓缓的回了一个“?” 荀葵直接回道“快来!” 顾玉成问道“去哪里?” “钱家女弟子居住的地方,就在后山。”荀葵回道“我和贾师姐在门口等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顾玉成原本还想问做什么,荀葵却直接将通灵玉掐断了。 顾玉成只好起身,向南寻告别之后,直奔后山。 顾玉成按照地图的指使,很快便来到钱家女弟子居住的地方。 只见贾师才与荀葵站在一起,倒真像是婷婷婀娜的姐姐领着一个玉瓷般细嫩的妹妹,二人自成春色,就连一些女弟子都会为之侧目。 贾师才身穿一袭云水蓝长裙,简单的梳理好发髻,头顶插着一金镶翠玉菊花簪,整个人便若云海间的白云一般优雅。而荀葵身着玉簪绿的小裙,再配上腰间的白玉云纹佩,倒真是可爱极了。 顾玉成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上前却见贾师才愁眉不展。 贾师才见顾玉成来,有些不好意思看顾玉成,随即微微侧过了面庞。 顾玉成主动问道“怎么了?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荀葵这时拉着那贾师才,央求道“哎呀,贾师姐,贾师姐!你就直说吧。你不说,你不说那我说了!” 贾师才顿时急了,可一转头见到顾玉成,便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荀葵于是开口道“贾师姐想让你参加商街大比!” 贾师才立刻开口反驳“分明是你建议……”话说一半,顿时感到不好意思。 顾玉成知道贾师才是因为昨日出言训斥自己,今日便要有求于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顾玉成摇头“这件事情,我虽然有心,但奈何实力实在不够。因此就不参与了。”——实际上顾玉成根本不想参加,不过是找一个推辞罢了。 荀葵一把拉过顾玉成,拽着顾玉成来到一旁。 荀葵拉着顾玉成胳膊,顾玉成顺势侧过头,荀葵开口劝道“我知道师弟昨天被贾师姐给训斥了,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参赛吧?” 顾玉成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我也不是你那样的人。只是我的实力你也知道,那商街之争,岂是我能够参与的。我才天之七星啊。” 荀葵定睛一看“好啊?突破了!那不是更好吗?” 顾玉成一捂头,哪里好了? 荀葵见顾玉成一副不情愿的继续说道“现在大小姐闭关,等她出关了,估计就要找你了。到时候你还是要参赛的。” 顾玉成一愣“这是为何?以往没有我不也是举行了比赛了吗?为何现在偏偏要我参赛。” 荀葵听后,只能将顾玉成拉的更远,还未走几步,贾师才便叹气说道“让我来说吧。” “安业那个混蛋受伤了。” 顾玉成一愣“受伤了?” 贾师才无奈的点了点头。有些羞愧的说道“前段时间我和安业闹矛盾,原本只是让他努力修炼,少在意一些没用的事。”说到这儿,贾师才又是一顿。 顾玉成挠了挠头,也有些尴尬,说好听点儿是闹矛盾,实际上就是安业想找顾玉成麻烦罢了。 “结果安业那个家伙想要证明自己,一突破,就去挑战银碑第二的李疆,结果便受伤了。” “这还真是直男的思想”顾玉成感慨道,也不忘问李疆是谁“李疆?李疆是…?” 贾师才解释道“李疆是百里家手下一个长老的妹妹。那个长老现在在守绪山,名叫……” 顾玉成枪先打断“李拓?” 贾师才点了点头,有些惊讶。 荀葵也惊讶的问道“你竟然知道李拓?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玉成尴尬的笑了笑,何止是知道,那家伙还想认自己为儿子呢。 顾玉成含糊回道“我去过守绪山一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荀葵恍然大悟“哦!对!南伯伯告诉过我,我给忘了!” 贾师才继续说道“那李疆也不知是怎么了,安业明明承认技不如人,还继续动手。简直是无理。” 顾玉成听后更加尴尬了。 如果李疆真的是李拓的妹妹,那会如此行为也就不足为怪了,毕竟李家店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危如累卵,李疆心绪烦躁的情况下出手伤人也就合理了。 这么想来,顾玉成才发现,安业会受伤,虽然不是自己导致的,但多少都有自己的原因在。 贾师才继续说道“我听荀葵说你在天之六星的时候,就可以打败天之八星的修士,因此找来你,希望你能够参赛。” 贾师才虽是这样说,但却没有太激动,因为她不相信顾玉成的实力能有那么强。 荀葵也接着说道“安业师兄的伤虽然在商街之争之前能恢复过来,但境界依旧有些不稳定。为了防止安师兄境界彻底跌落,我和贾师姐都觉得你来参赛会更好。” 顾玉成听后沉思起来,实际上顾玉成能够战胜那些比他实力强的修士,大多是因为自己傍身的融天锻与古灵力,若是抛却这两个看家本领,对那些境界远高于自己的,还是很吃力的。 然而这两样,若是在比赛中被人认出来,或是留意到…… 顾玉成已经因为心魔而惹出了事情,现在若是再被盯上,可就真的麻烦了。 贾师才见顾玉成犹豫不决的样子,回想起昨日顾玉成闷声不语,任由百里家长老欺负的场景,和今日沉默无言的表现实在是相像,内心不由得有些恼怒。 荀葵见贾师才面色不虞,知道贾师才是有些不满意了,于是一跺脚踩在顾玉成脚上,直接让顾玉成痛呼了起来,荀葵直接呵问“你答应了?!” 顾玉成刚想说些什么,那荀葵便传音道“那怕你不答应,安业受伤的情况下大小姐也会让你去!” 顾玉成愣了一下,荀葵说的却是没错… 贾师才看顾玉成百般犹豫的模样,置气的说道“你就不要逼他了,荀师妹!他不愿意也就算了!就这样吧!” 随即淡淡的转身要走,即便贾师才觉得顾玉成没有胆量参赛,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保持了自己的姿态。 顾玉成见贾师才果决的样子,有些触动,同样开始感叹自己怎么畏手畏脚起来。 当初在守绪山自己还不屑钱阳雨的犹豫不决,今天竟然就成了自己。 顾玉成回想起守绪和过往,恍然通透。——自己已经死里逃生那么多次,能活下来靠的不是每一次的退缩,靠的是自己的大胆。 自己身上既然拥有了太一宫的传承,那便逃不了“众必非之”的命运,既然如此何不“行高于人”,痛快一回? 贾师才转身便要离去,顾玉成及时开口道“我参加。” 贾师才愣了一下。 顾玉成再次肯定道“我参加。” …… 百里骏看着面前前挺后翘的李疆,再窥上两眼那野媚的脸庞,顿叫百里骏软骨松筋、神魂颠倒起来。 李疆皱着眉头问道“不知百里公子叫我来,是要做什么?” 百里骏被李疆那冷冷的声音冻醒,打了个冷颤,谄媚的笑道“李师妹,你也知道,这商街之争就要开始了,百里家这不是希望你能够上台争一争李家店的脸面嘛。” 李疆冷哼一声“我看是你百里家的脸面吧。” 百里骏一愣,没想到李疆如此直白,直接就道破了自己的想法,令百里骏尴尬至极。 李疆也不理会那百里骏的脸色,直接起身道“这商街之争,我不会参与。” (本章完) /73/73814/22190444.html 一百八十七、山人自有妙计 ,荒天之下 贾师才没想到顾玉成会突然同意,便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同意了。” 顾玉成摇了摇头“是我执迷了,突然间想明白,也就没那么困苦了。” 贾师才虽不知顾玉成是想通了什么,但顾玉成能同意参赛,总归是个好消息。 荀葵也高兴的拉着贾师才的手说道“太好了!贾师姐,有顾师弟加入,商街之争也能有几分把握了!” 贾师才勉强的笑了笑,没有拂了荀葵的脸面,只是对荀葵笑着说“荀师妹先去看看那商街送来的东西有没有遗漏,我在这儿和顾师弟聊一聊。” 荀葵也不疑有他,点着头,轻快的转身便走了。 顾玉成见贾师才支走了荀葵,知道贾师才必然是想和自己单独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贾师才直接开口道“想必你还不清楚商街之争的规矩。我这就跟你说一遍,让你心里有一个打算。” “商街之争采用的是积筹制度,也可以说是积分制。分为内门与外门两个比赛划分,外门弟子与外门弟子进行无修为限制的比赛,胜一场,得一筹。内门有初赛,即同境界的修士先进行比赛,最后的优胜者进入下一轮,每胜一场得一筹,最后优胜者得两筹。” “接下来便是无修为限制的比赛,也就是说,可以进行无差别的挑战。当然,修为低的可以挑战修为高的,但修为高的不能恶意阻击境界低的弟子。胜一场得两筹。” 顾玉成点了点头。 贾师才接着说“安业依旧会参赛,但因为他已经受伤,为防止他再次受伤影响到境界,不会令他用尽全力,所以他能得的筹数一定会少许多。所以需要师弟你来弥补这其中的筹分差别。不要差距过大即可。” 顾玉成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道以往钱家和肖家的筹分差是多少?” 贾师才平静的说道“二十五分左右。” 顾玉成惊了“这么多分?” 贾师才微微皱眉,觉得顾玉成有些坐轿不知抬轿苦,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解释道“银碑上的前五名只有安业是第五名,其余四个三个是肖家的弟子,一个是百里家的弟子,我们钱家和苏家的弟子排名都比较靠后,只差二十五分,已经很不错了。” 顾玉成听后,再看贾师才的脸色,知道自己出言孟浪,于是致歉道“实在抱歉,我对这些还是不太清楚。这么看来这一次比赛依旧只要保持住二十五分的差距就可以了?” 贾师才微微摇头,有些憔悴的吐了一口气“安业那家伙受伤,也不知能不能保持这个分数……” 顾玉成却没有那么悲观。 沉思一阵子后,顾玉成挑出一抹笑,顾玉成想到该如何教训教训肖文苑和那个百里廓长老了,就借着这次商街之争的比赛…… 贾师才见顾玉成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觉得顾玉成有些盲目乐观,不由得开口告诫道“这次比赛很重要。你不要大意了。” 顾玉成点了点头,却被贾师才看出敷衍的态度,于是贾师才询问道“你觉得你的实力如何?” 虽然荀葵多次保证过顾玉成的实力,但贾师才还是对顾玉成怀有很浓的质疑。若不是安业受伤了,贾师才根本不可能找来顾玉成。 毕竟在贾师才眼里,面对百里廓的无赖行径,若顾玉成真的有一定的实力,一定不会默默不语,放任百里廓耍无赖,然而顾玉成却一言不发的就要离开,若不是看在同为钱家人的份上,贾师才甚至不愿意为顾玉成出头。 在贾师才看来,顾玉成这种软弱的行为就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不自信,没有丝毫傲气,甚至有点儿软骨头的成分,贾师才很是看不起。 顾玉成也知道贾师才对自己有偏见,但顾玉成不会说什么。所谓的傲气什么,在顾玉成眼里只不过是争强斗胜罢了,不值一提。 顾玉成自衬多说无益,便开口保证道“我的实力确实不高,不过我会尽力保证这场比赛不会落下太大差距。” 贾师才微微皱眉,什么叫实力不高,实力不高还如何保证?贾师才听完顾玉成的话,依旧是不看好顾玉成,想再开口询问一番,荀葵却回来了。 顾玉成见荀葵回来,也就不再多说——毕竟说得再多,贾师才也不太可能愿去相信,还不如沉默下来,到比赛上用实力作证。 荀葵来到贾师才身前,说道“贾师姐,没有了,都安排好了。” 贾师才笑着点了点头。 荀葵接着高兴的问道“贾师姐和师弟谈的怎么样?” 贾师才挤出几分笑容,勉强的笑道“还不错。” 顾玉成也上前圆道“师姐跟我交待清了比赛的事情,交谈的很不错。” 荀葵听后开心的笑了起来,对着贾师才说道“我就说顾师弟一定能行的嘛。” 贾师才听后只能笑着点头。顾玉成见状拉着荀葵对贾师才说道“既然师姐已经交待完了,那我和荀师姐就先回去准备准备比赛了。” 贾师才听后松了口气“去吧。” 顾玉成拉着荀葵便便离开了。 路上荀葵看起来比贾师才要轻松许多。 顾玉成见状便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如此轻松?” 荀葵微微转身,清光如洗,似水净尘,将荀葵映的如玉白般细嫩,竟有几分灵巧稚嫩不属于这尘世,顾玉成眼神微明,对上荀葵的眼睛,荀葵有些不乐意“你就不能低低头。” 顾玉成闻言低下了头,荀葵满意的说道“因为我相信你啊。” 顾玉成愣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荀葵不以为然的反问“不然呢?” 顾玉成听后一笑。 荀葵接着转了一圈说道“南伯伯说你金瞳异相,还说你有大气,我是看不出来,不过……师弟你能看到的比我多,所以我相信你。再者说了,你是我师弟,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 顾玉成听后心中暖融融的,于是也不再纠结于贾师才和比赛的事情,开始问道“你这衣服哪里来的,如此好看。” 荀葵听后笑着说“好看吧——钱家的商街送的。每个月都会送一些东西,修炼的和这种衣物。本来这个份额是给南伯伯的,可惜他不要,就给我了。”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暗道,钱家还算蛮重视南伯伯的。 荀葵拉着顾玉成的手问道“你和师姐怎么说的——你觉得你能得多少筹?” 顾玉成笑而不语,荀葵不满意的嚷嚷道“你那是啥表情,你倒是说啊。” 顾玉成一边掏出通灵玉,一边笑着说道“山人自有妙计!”说罢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向前走去。 荀葵不满的在顾玉成身后抱怨…… …… 李疆毫不留情,直接起身便要走。 百里骏感到脸面大失,面色愤然涨红了起来,直接站起来,拦住了李疆的去路“李师妹!做人不能太过意气用事啊。” 李疆飒爽回头冷笑道“那百里师兄就不要意气用事的逼我去参加商街好了。” 百里骏没想到李疆能以彼之矛还之己身,被呛的一愣,直接恼羞成怒起来“你不参赛,也总要为你两个哥哥考虑考虑吧?” 李疆顿时面色阴沉起来“你在威胁我?” 百里骏很是得意,那脸上**的表情已经控制不住的泛滥起来,一步来到李疆的面前,轻浮的挑逗着李疆“李师妹说的什么话呢。我怎么会威胁师妹你,毕竟师妹你这么漂亮。”说着竟伸手触漫李疆的脸。 李疆一把抓过百里骏的手,看着百里骏那登徒子的神色,银牙紧咬,却始终没有动手。 百里骏见状笑着说道“李师妹,你想想,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李长老嘛。” 李疆冷哼一声“这比赛,我参加!”说罢一巴掌抽开百里骏的手,转身就走,百里骏见状则上前谄媚道“来,我送李妹妹走。” 李疆直接摔门而走。 贴在李疆身后的百里骏差点没被门砸断鼻梁。 百里骏被冲了一鼻子灰。面色略微狰狞“这个小贱人!该死!装什么呢!” 李疆心情异常烦闷,李家店现在处境非常不好,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百里家能将李家店保下来然后接回百里家…… 至于肖家,李疆肯定,若是自己去求肖文笛,肖文笛定然能出手,但日后李家店恐怕都要为她卖命了,这可不是李疆愿意的。 越想越是烦闷。 李疆正恼火于百里骏的猥琐和李家店的处境时,一个脸上有着一块儿大黑痣的肖家弟子从一旁钻了出来,拦住了李疆。 李疆直接骂道“好狗不如!挡什么道!”抽出腰间的刀便要砍。 常山大惊,心中骂道“顾文月你嘛!”嘴上却没有迟疑,直接按照顾玉成的吩咐“我家主人有请!” 李疆的刀,距离常山脑袋,只有半寸。 常山吓得两股战战,差点没尿了。 李疆上下打量了一番常山,不屑问道“肖文苑?” 常山一惊,心道“神了,顾文月怎么知道这李疆要说什么?”口上照旧按照顾玉成的嘱咐说道“肖文苑还不配做我主人。” 李疆闻言一愣,再仔细打量着常山,突然笑道“胆小鼠辈,也就这一句话豪气一点儿。我看这一句话还不是你说的,是你家那羞涩不露脸的‘主人’说的吧。” 常山心中一凛,暗道“这都是什么人,咋啥都知道。” 李疆看着常山不堪逼问的样子,于是冷冷说道“带路吧。” …… /73/73814/22190445.html 一百八十八、我有百年计 ,荒天之下 常山领着李疆回道自己居住的地方,李疆虽是好奇,却也没说什么。 常山在前面走,只觉得身后是一个冰刀寒锥,稍有不慎就要被戳断脊梁。 实在是李疆的气场太过强大了,强大到常山觉得顾玉成都没有这女子狠辣,除非用那可怖的火焰。 李疆跟着常山,直接走进了常山居住的地方。 李疆微皱眉头,心想,先看看这常山背后的人是谁,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进了屋内,李疆先是左右顾盼,确认屋内没有任何阵法。 再抬头,便见一个身形高大、颧骨略高、丰神爽朗的男子走了出来。 常山见状,只能在心间感慨一声“怪不得前日让他赚了过去,被他拿捏搓揉的死死。单单是这妙不可言的易容之术,那怕明知是易容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顾玉成看了一眼常山,抛给了常山三百下品灵玉“拿去到三才门修炼。不要花多了,惹人嫌疑,天黑了再回来。” 常山双手接过那储物袋,微微一抖,打开一看,竟是躺着三百灵玉,又是一抖,激动的磕巴了一下“好、好。那,那师兄——啊不,主子我这就走了。” 顾玉成摆了摆手,常山欢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李疆看着顾玉成,不耐烦的说道“阁下是那路的小鬼?还是那地的鼠精?” 顾玉成上下打量这李疆,只觉得李疆飒爽英姿,不啻当年只尔靖,并且更添了一股骨子里的野性。 若只尔靖是玫瑰,刺在花下,那面前这李疆,便是那虎刺梅,花在刺上。 顾玉成打量片刻后感慨道“原来你就是李疆。前日还见过啊。” 李疆挑了挑眉“我可不记得见过你这小鬼。” 顾玉成爽朗的笑了笑。 对于这等野性的女子,顾玉成知道翩翩公子可不符合她们的胃口,而且顾玉成也不是那种会摇唇鼓舌、冠带作态的文公子,顾玉成很自然的狂野起来。 随即顾玉成的面容缓缓的转化,恢复成顾文月的容貌,金瞳而隆准,颧骨也低了下去。嘴唇则比不易容的要薄一些,眉毛也要短些许。 李疆顿时出声道“你……你是!” 顾玉成微微不解“三才门三楼,你未看到我?” 李疆却直接抽出腰间短刀“你是不是顾文月!?” 顾玉成恍然“看来因为李家店的事情,让你过于忧愁以至于前日你竟然没有注意到我。” 李疆顿时如炸了毛的牝猫,根本不管顾玉成叫自己来是要干什么,现在的李疆只想一刀劈了这个让自己大哥陷入困境的混蛋。 顾玉成见李疆随时要动手的样子,不以为然的劝道“你还是听我说完话再……” 不待顾玉成说完,李疆便抽刀欲要劈向顾玉成,刀长适中,似那唐代横刀,刀身有着银条如虹在那闪烁着,像一条鲛鲨,仿佛下一刻就要吞噬它面前的人。 顾玉成学过些许的炼器之后,也算是初入门庭,仔细一看便看出是一把三品法宝。 顾玉成微微退后“好刀。” 李疆也不再言语,抽刀便要斩向顾玉成,顾玉成直接从三生戒中散出自己的法宝,七十二枚棋子,如同星斗漫布,缓缓挡在顾玉成面前。 李疆不屑的开口道“你觉得你能拦住我?还是战胜我?” 顾玉成微微后退“我想是不能。”口上说着不能,眼神却是跃跃欲 试。 李疆听后也不与顾玉成废话,抽刀直坠,飒飒风声作起,顾玉成喝道一声“够猛!” 指尖棋子旋转起来,瞬间挡在顾玉成面前。 然而顾玉成还是小瞧了李疆,一刀落下,那怕法宝已经为顾玉成卸去许多的威力,依旧令顾玉成猛地退后不止。 顾玉成感叹道“不愧是银碑第二,无论是曾经中天省那三个九星修士,还是李家店的那些九星修士,都远远不是这李疆的对手。” 李疆接着又要抽刀砍下去。 顾玉成急忙聚拢融天锻,和棋子挡在自己的面前“李疆!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李疆的语气比刀上的寒光还冷“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应该怕吧?” 李疆横刀劈过去,顾玉成直接挡出法宝和融天锻,古灵力刺向李疆,令李疆整个人为之一滞。出刀令顿了一刻,反应过来的李疆立刻后退,与顾玉成拉开了距离。 原本占尽优势的李疆竟然小心翼翼起来“你竟然有修炼灵魂的功法?” 顾玉成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劝你还是听我说完。” 李疆还想动手,然而顾玉成枪先说道“你真的有把握杀了我?——就算你能杀我,又有什么用?难道李家的困境就能解决?” 李疆银牙一咬,她知道顾玉成说的没错,就算顾玉成死了,李家店的困境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顾玉成看到李疆的神态,知道李疆犹豫了,便开口道“若我说,我有机会能改变李家店的困境,不知你信不信?” 李疆一愣,顾玉成直接坐到了屋内椅子上,依靠着的姿势看起来十分慵懒。 李疆将刀轻轻放到顾玉成的肩膀上“你不怕,我一刀劈了你?” 李疆冷冷的看着顾玉成,却又感到顾玉成的黄金瞳如同金水般,根本看不透…… “杀了我,有什么用?——李家店最多不过是保全你两个哥哥的安全,甚至连安全都保证不了。而不杀我,却有可能直接拜托现在的困境,我相信你是一个知轻晓重的人。” 李疆看着顾玉成平静而沉稳的表情,心中暗道“好一个顾文月,够胆。” 李疆缓缓将刀收回,而顾玉成的灵力也缓缓的放下了三生戒里的黑色圆球。——从顾家取回来的那个能影响血脉的法宝,顾玉成经过研究后,已经初步断定这是一个一次性消费品,能够释放巨大的威力,至于上限在那里,顾玉成还不清楚。 其威力足够取了李疆的命。 顾玉成冷静是冷静,但可不会什么都不准备。 李疆缓缓坐到顾玉成对面的座椅上,挑眉带着命令的口吻“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锦囊妙计。” 顾玉成很是轻松的说道“妙计没有,好的建议倒是有一个。” 李疆不置可否,缓缓将刀还鞘,也不发问。 顾玉成知道李疆这是想让自己和盘托出,李疆好掌握主动权,但顾玉成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让李疆掌握主动权? 于是顾玉成也一言不发的看着李疆,就这么看着。 一时间二人都陷入沉默的较量中。 顾玉成直直的看着李疆,丝毫不移动目光,李疆则用单手把玩着刀柄。 过了许久,李疆终于叹了一口气, 十分不服气的问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顾玉成耸了耸肩“良禽择木而栖。” 说完便不再说一句话。倒是李疆愣住了。过了片刻,李疆大笑,圆润的肩膀抖动起来“哈哈哈哈!贤臣择主而事。你这是让李家店投靠钱家?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却发现顾玉成古井无波,依旧平静随雅。 李疆于是收起笑容,问道“投靠钱家?就凭钱家,能做什么?你能代表钱家?嗯?” 顾玉成淡淡的回道“嗯。” 李疆猛然愣住,随即惊讶的问道“你能?” 顾玉成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李疆看似问了我两个问题,但我根本没有明确回答其中任何一个,她便又问了一遍我能不能代表钱家。看来她也不是没有意向,可以争取。” 于是顾玉成直接开口说道“我认识钱家嫡系。” 李疆摇了摇头“我已经听说了,你是钱阳臻引进的。可这不能算你认识钱家嫡系。” 顾玉成摇了摇头“难道你不记得,你哥哥追杀的还有钱家的二公子,钱阳雨?” 李疆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但她不敢确定钱阳雨和顾玉成的关系,因此才会在刚才顾玉成那么说。 顾玉成不知道李疆在试探自己,但顾玉成知道自己需要展示足够的分量,这样才能打动李疆。 顾玉成故意含糊其辞说道“我认不认识这些嫡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替你与钱家人搭线交流。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疆心中一动。 顾玉成接着说道“肖家确实势大。但是,肖家灭不了钱家,至少在两百年之间。” 李疆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肯定?钱家现在确实没有江河日下的迹象,但肖家可是比钱家底蕴深厚的多。” 顾玉成笑了笑,洒脱的说道“钱家能起来,是因为四大宗门需要一个制衡肖家的家族。同样,钱家若是倒下,恐怕也不是四大宗门愿意看到的吧。 现在的仁皇省可以算中原的商业大省,若是钱家倒下了,肖家一下子掌握了整个仁皇省,这得触动多少商业利益?戳到多少人神经?至少没有太大的变故下,钱家就算略逊一筹,四大宗门都不会放任肖家吞并钱家。我想你自己也能想明白。” 这一点顾玉成说得对。 钱家其实本就有其他宗门的影子,就是用来制衡肖家的,再没有大的变故之下,钱家不可能被扳倒,钱家身后的四大宗门也不会允许。 这时候顾玉成接着说道“加入钱家,起码能保百年安危,待百年后,或许李家店自己都能度过一些危险。而且,我这还是保守,毕竟什么大事故能让四大宗门坐看肖家坐大,扰乱他们的利益?甚至跟他们争抢利益?” 李疆看着侃侃而谈的顾玉成,说实话,她心动了。 顾玉成的话确实很对,明眼人都知道钱家是被扶起来的,也都挑不出顾玉成说的毛病。 于是李疆开口道“呵,你张嘴闭嘴,就像让我李家店全部家当押到你身上?我连钱家的嫡系都没看到,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玉成大笑起来,胸中气息浑厚,笑过之后,顾玉成说道“我可以让你看看我们的诚意。” 我们这两个字,顾玉成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李疆下意识把他当做钱家的代言人,这也算狐假虎威了。 果然,李疆此时已是信了八分了。李疆直接问道“什么?” /73/73814/22190446.html 一百八十九、再访李家店 ,荒天之下 顾玉成直接开口道“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带我去李家店,我亲自与你大哥谈谈。” 李疆一愣,顾玉成这么说好像根本没什么诚意,但是却很有说服力,你不是不信任我吗?我去和你大哥谈,我敢和你大哥谈,还能有假?我亲自说服了你大哥,这都不算诚意?我能说动你大哥?这不是诚意足够的结果吗? 李疆听后沉思起来。 李疆没想到顾玉成会提出投靠钱家这个条件——或者说李疆没想到,钱家会主动招降李家店。 讲实话,李疆很心动,但同样也很谨慎,一旦被钱家耍了,那后果不是李家店能承受的。 李疆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于是直接开口问道“为什么钱家会主动招揽我们?”——此时的李疆已经不是太怀疑顾玉成钱家话事人的身份。用的也是钱家,而不是“你”这种称呼。 顾玉成神秘一笑“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大哥。” 李疆皱了皱眉头,却也不是特别不满意,因为她现在就想知道。 告诉自己大哥,根本就是在卖关子,不过同样能看出顾玉成的自信。 于是李疆点了点头,依旧冷酷的说道“既然如此,何时去李家店,时间由我来定?” 顾玉成拿出通灵玉,李疆将自己的印迹打到顾玉成的通灵玉中,顾玉成接过后“最好找一个理由回去,我会跟你一起去李家店。” 李疆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出去。顾玉成却叫住道“隐藏一下。” 李疆点了点头便出去了,顾玉成易容后直接脚踏出门,跟上去,却发现李疆根本没有遮掩,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顾玉成只能捂头叹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看到李疆,索性放任李疆去了,自己掏出通灵玉,向前走去。 既然决定加入商街之争,自然是要好好经营一番,顾玉成不禁要给百里廓一个惊喜,更要借着李疆与李家店来给那肖家一个惊喜。 回到庭院,荀葵直接走了出来,询问顾玉成去哪里了,顾玉成直接回道去了纳经阁,荀葵也不怀疑,只是嘱咐顾玉成要努力修炼,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便回到屋子内修炼去了。 …… 函谷关外元鼎省,冬音门内,一名羽扇纶巾的赤衣弟子对身后的人缓缓吩咐道“去,按我说的去做。那韩阴若是不堪其辱反抗的话,便杀了他,若是真的受了这胯下之辱,我看他怎么继续呆在这冬音门。哼哼。” 身后弟子愣了一下,迟疑的问道“莫公子,这件事…要是让石公子知道了…” 赤衣弟子回头“嬴政会为了死掉的韩非处死李斯?——你就算杀了韩阴,石麟大公子那里,我也能交待清楚。还不快去!” 身后弟子立刻躬身离开。 莫公子缓缓摇了摇羽扇,笑道“石公子大概在迎接仁皇省钱家的人。韩阴啊韩阴,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可怕了。同是兵家,我却难望你项背,这让我如何在冬音门立足?所以……你必须死。” …… 因为朱砂凤的 原因,元鼎省这几日简直是车水马龙,挤满了人,莫说冬音门,便是冬音门外的旅馆,也有许多小的宗门住宿。 又因这元鼎省乃是夏家与石家两大门阀划而分治,因此不单单是石家,连夏家宗门也来满了人,只不过冬音门的人要多上个许多。 朱砂凤作为一个上等的材料,尤其是炼丹布阵的上等材料,自然是引得许多人聚集于此。 今日的冬音门外,又是聚集了一群人马。 那一队人马由皆是白子蓝纹,鲨鞘银剑,倒是为首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两个白衣金纹的男子,一个年纪较大,一个却年轻的过分,甚至像一个少艾。 为首年轻人,便是钱家大公子,钱阳雨。 钱阳风与钱阳雨容貌酷似,兄弟二人几乎面容一样,只是那眼神却全然不同,钱阳风的眼中满是阴暗,很难从其中看到半点儿光明,有点儿冷血的感觉。 前几日钱阳风弟弟的事情令钱阳风十分头疼,然而这次石麟的态度,更让钱阳风愤怒。 冬音门虽是摆下了宴席,但石麟根本没有出面,颇有冷落之意,或者说在石家眼里,钱家的人根本登不上场。 钱阳风没有立刻发作,只令手下人去备置好的宴席上各自吃饭去,自己也领着身后侍卫草草的吃了几口,连屋子都没进。 钱阳风见石家人没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前来招待,便直接逐了所有前来招待的石家人,自己拿着通灵玉开始不知向谁问起话来。 待钱家人大都吃完后,钱阳风便要离开。 已经接待了许多其他宗门,所有能进到这冬音门的宗门都被石麟接待了一番,再不济也是石麟的弟弟接待的。 石麟的缺席完全是对钱家的忽视,钱阳风又怎可能继续呆在这里? 石家不给一个答复,这次朱砂矿的事宜,钱家便也不会与石家继续合作。 钱阳风一把抓过自己的佩剑,向前走去。 两个侍卫不发一言,理所应当的跟着钱阳风。 钱家人见状也是神色各异的跟了上去。 不待钱阳风踏出冬音门的庭院,一名中年人便赶了过来,显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似乎是被这场景给愁的,中年人惶恐的弯下身子,企图拦住钱阳风。 钱阳风冷光垂扫了一番面前的男人,依旧冷酷的说道“让开!” 中年人执拗的摇着头,用身子挡住去路“钱大公子,您在等等,我们家大公子马上就来了。” 钱阳风不发一言,侧过身便要饶过中年人离开,中年人虽弓着身,却反应敏捷,换了一个方向,接着拦住钱阳风。 钱阳风不为所动。 有什么事情,能让石麟缺席如此久?又有什么事能让石麟连提前告知都来不及? 钱阳风一脚踏出门,三生腰带中的通灵玉却闪动起来,钱阳风取出一看,满篇皆是石麟的歉语,请求钱阳风多担待稍许,承诺定然会立刻抽身前来告罪。 钱阳风虽看完消息,眉头却是丝毫未展。收回通灵玉,依旧要向外走。 钱阳风身后侍卫立刻拉住钱阳雨,钱阳风一回头,却是那个少艾般的男子。 钱阳风见是此人,面容立刻和缓起来,冰冷的神情也化作恭敬的姿态“不知长老…?” 少年模样的男人摇了摇头,传音道“就在这儿,我感到有人……若是没错,应该有凝鼎境的人来了石家。” 钱阳风一愣,凝鼎境?会是谁 少年继续吩咐道“便在这里等片刻吧。那石麟应是联系你了,告诉他,只等半柱香。” 钱阳风听后点了点头,掏出通灵玉告知石麟后便直接转身,那中年人见状立刻跟了上去,生怕怠慢了钱阳风,钱阳风故作强硬,命令道“退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中年人听后点头曲身的退下,却是守在了门口,生怕钱阳风离开 十几分钟后,少年模样的长老率先抬起头,钱阳风被惊动后,也跟着抬起头望向门外。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行色匆匆的来到了宴席内,还未彻底碰面,离着很远便开口道歉“实在是让钱公子等久了,是我石麟的过错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钱阳风虽不知道石麟为何让自己坐了这么久冷板凳,却也没有直接发难,他在等石麟自己亲自解释。 果不其然,石麟来到钱阳风面前便开门见山的解释道“实在是抱歉啊钱公子,我本想着来见你,不料李家也派了人来,还是我父亲亲自去接见的。我也不得不前去迎接。不过我还是一直把钱公子放在首位的,这不,李家的人还未招待完,我就来见你了嘛。没有提前通知,差点害得我照顾不周钱公子,这是我的过错!” 钱阳风听后,记得长老说的凝鼎境界,于是开口问道“李家?是函谷关的李家?” 石麟点头“是的,这次来的,可是一名凝鼎修士,而且身份还十分不俗!” 钱阳风还未说话,那身后的少年便点头问道“我想,当是李家那个李不书吧?” 石麟怔了一瞬,便又反应过来,不露痕迹的笑着道“正是。没想到钱兄身后的这位竟是前辈。” 钱阳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石麟见钱阳风没有介绍少年的迹象,便直接笑着说道“来,钱兄,跟我来,刚刚是我疏忽,没有提前通知钱兄,还请钱兄再给我次机会宴请钱兄,好让我能再罚自己三觞!” 钱阳风见石麟如此给自己面子,算是弥补了刚才的不周,也便放下了身架,与那石麟一同前行,笑问道“不知石家来的人齐没齐——不过石兄备置的如此周密,想来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石麟既然有礼于钱阳风,钱阳风自然不吝在言语上恭维恭维石麟 石麟轻笑“除了函谷的韩家,石家便不再招待其他宗门了。” 钱阳风笑着点头,跟着石麟进了屋内。 …… 顾玉成刚修炼一天,原想着今夜便再去三才门一趟,试着给百里廓一个惊喜,孰料顾玉成当晚便收到了李疆的来信,告知顾玉成明日便去那李家店,顾玉成听后只得罢休了去三才门的主意,拿出通灵玉,再次联系起代均、代理二人…… /73/73814/22190448.html 一百九十、有朋自远方来? ,荒天之下 守绪山中,斜径通幽,槐杨阴翳成盖,压住一片藏在林中的建筑。 此处便是钱家掌管的两处地盘之一,而柳在仁便是这一处地盘的负责人。 昨日柳在仁被钱阳风训斥了一顿,虽然钱阳风在通灵玉里狠狠地斥责了柳在仁轻视自己弟弟钱阳雨的行为,然而柳在仁丝毫没有任何感触,丝毫不畏惧钱阳风的怪罪。反正对于柳在仁而言,他痛恨所有这种世家大族的子弟,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 柳在仁的身体猛然的抽动起来,似乎是被电击的鱼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过了许久,柳在仁才缓了过来。 整个人却更加阴沉了。 柳在仁回身正要离开,便有人迈步躬身上前来到柳在仁面前,柳在仁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李家店的三店主——李疆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肖家弟子。” 柳在仁会意的点头,转身便又离开了,只不过在离开时特意嘱咐了一下“看好李家店,不用打搅他们。” 回到屋内的柳在仁向炉内投了两块儿香料,便抽出通灵玉,向钱阳风汇报起来。得到的依旧是看好李家店不要打草惊蛇的要求。 柳在仁得到钱阳风的告诫,便如寐般闭上眼,自顾自的修炼起来。 ……… 而那山脚下,顾玉成跟着李疆故地重游,内心不由得有几分感慨。 俗话说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顾玉成此刻看着水湍清急、葱岭郁郁的山景,自己都有些佩服于自己的大胆。 这一趟守绪山之行,完全是来收服李家店的。而且只是打着钱家的旗帜,并不是代表钱家,一切都要靠顾玉成自己,根本就没有钱家的支持,能不能吃下李家店这块大肉饼,全看顾玉成自己是怎么做的。 顾玉成看着自己身前领路的李疆,不由心里自嘲“顾玉成啊顾玉成,真有你的啊——原本还想着待自己悟道境再来收服这李家店,结果现在蚂蚁般的天之境界就来收服人家大象一样的李家店,真够狂的。” 李疆一路上也算是察言观色的暗自窥探了一番顾玉成,发现顾玉成有唏嘘感叹的神色,却无畏葸的举止,这令李疆也坚定了对顾玉成的信任。 现在侧目竟发现顾玉成在看着山间景色,甚至流露出了踌躇满志的憧憬神色,更加肯定顾玉成的自信是基于他的身份。 李疆索性不再看顾玉成,一心带起路来。 李疆引顾玉成来到一处山涧,一到入口处,便有一艘小船缓缓驶来。一叶小舟如同曲辕犁一般在水面上犁出了一道道水波。李疆带着顾玉成上了船,驾船的修士便划着船,进了山涧中。 从入口直行,行数十步的距离,便直接停了下来。 李疆带着顾玉成上岸,李疆回头道“这一整座山都是李家店的,我大哥和二哥在偏峰上见你,走吧。” 顾玉成理解的点了点头,李家店不信任自己,带自己去偏峰,也算是留了一手,好让自己不至于将李家店的底细和重要的地方全都摸清。 李家店大不如前,但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 偏峰上自那山脚便有天之境界的修士联袂而执着武器夹道“欢迎”着顾玉成。 李疆没想到自己大哥会给顾玉成这么个下马威。 顾玉成也没想到,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若是一排李疆站在自己面前,拿着法宝虎视眈眈,顾玉成必然是如履薄冰,毕竟李疆的实力摆在那里。 但就这么一群臭鱼烂虾,再怎么多,不还是臭鱼烂虾,根本没有用。 李疆暗戳戳的注意到了顾玉成的神情,除了不以为然的轻屑便没有其他表情了。 继续向山上走,路上夹道的修士修为也越发的高了起来。 顾玉成依旧毫不在意。 行至半山腰,只剩一小段的路,此时的修士已经清一色的天之巅峰,顾玉成仍是古井无波,甚至有些闲庭信步的感觉。 而那一路的天之巅峰却是戾气十足的瞪着顾玉成,甚或那么一两个咬牙切齿的人,那架势仿佛要生啖顾玉成一般。不过也是正常,毕竟顾玉成可是让李家店雪上加霜的罪魁祸首。众人的怨恨集中在顾玉成身上只能算是泄愤罢了。 不过李疆却注意到顾玉成格外的笑看了三人,而那被看着的三人全然没有其他人的生硬强横之态,其中一人面色羞愧,另外两人倒是羞愤之色。 李疆好奇的传音问道顾玉成“那三个人?” 顾玉成笑着回道“一个没打过我,另外两个被钱阳雨拦了下来。” 李疆端详片刻顾玉成,发现顾玉成眼神毫不躲闪,判定顾玉成所言不虚后更加惊讶了。 虽然这三个家伙一起上都不够她打的,但顾玉成一个天之七星能够对战天之巅峰而不落入下风,也算是有一些本事。 很快顾玉成便跟着李疆来到了半山的一处平台,台上翠木苍苍,花草葳蕤,将整座台围作一团,整个台又有数个小路通往山上。 不待顾玉成入深处,便猛然听到一声声笑声炸开,却是李拓迎了出来,气势干云。 李拓身后,跟着一魁伟男子,便是那李代。 李拓原本向着顾玉成走来,谁知李代却枪先抢了过来,挤到李拓身前,大步流星的冲向顾玉成。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大有一副抽刀要砍顾玉成的架势。 顾玉成看着李代的虎视眈眈走了过来,整个山都好似与之一同颤动,那感觉恰如一头毛熊走了过来,顾玉成虽见李代一脸凶相,可丝毫不胆寒,不退反进,向着李代便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有朋自远方来?” 李代登时愣住了,随即接道“虽远必诛!”——这李代哪里知道有朋自远方来下一句是不亦说乎,反正他是想要砍了顾玉成。 顾玉成听后也是猛然大笑起来,反而将李代一身的腾腾杀气给冲淡了。 顾玉成上前直接对着李代调侃道“二店主果然豪迈!”随即大笑起来,直接越过了李代,向着李拓走去“大店主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啊!” 李拓面皮功夫还是比李代强上很多的,只不过依旧冷面傲慢,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顾玉成的问好。 顾玉成见状也没有觉得难堪,只是盯着李拓一直看。 二人僵持了片刻,顾玉成则缓缓笑道“李大店主不会真的要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吧?那这鸿门宴是不是要帐外五百刀斧手,一声令下,便要将我斫作肉泥吧?——这里也没有大帐,那就是这数条小路后藏着人吧?” 看似看玩笑的 话,却让李拓心中一凛,这几条小路后确实藏着许多人,组成一个阵法,只待自己一声令下,便困住这顾文月。 可这顾文月是怎么知道的?现在顾文月若是真知道了李拓自己的打算,那恐怕就有能只身而退的保障,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胆的指出来。 李拓原本想着那怕谈不拢,也可以抓了拷打一顿,可现在却不敢保顾玉成有没有退身之法,竟有些投鼠忌器了。 至于顾玉成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靠代均、代理二人知晓的,不然拿出通灵玉联系二人做什么?当然是打探李家店的安排。 可惜二人地位不高,知道的也只是细枝末节。 不过这些就足够了。 至少现在李拓是被自己给唬住了,从他那犹豫不决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李拓见顾玉成气定神闲,最后也转换了态度,大笑起来“顾文月你这小子真是不着边际,我岂会是设下鸿门宴的人?” 顾玉成也笑道“哈哈哈哈,也是也是,毕竟我也不是刘邦。” 此言暗指李拓非项羽。 李拓便当做没听出来,带着顾玉成向内走去。 这时李疆则来到了李代身边。 李代一见李疆立马谄媚的笑道“呦小公主回来了。” 李疆眉头微皱“我都多大了,二哥你就别叫我小公主了。” 李代听后也是笑了笑,还想调侃些什么,李疆便直接询问道“这顾文月为人如何?” 李代一听,顿时咬牙切齿“大胆包天之徒,不仁不义之辈,作恶无边的人!这就是个小杂种!” 李疆见到李代如此生气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顿时对顾玉成来了兴趣“哦?怎么个胆大包天?” 李代便直接说道“仅仅是一个小冲突,这混蛋便直接动手杀了我李家店三个人!若不是后来的钱阳雨和柳在仁,他焉能活命?!” 李疆一愣,倒是没想到与自己见面时多有退让的顾文月竟然如此狠辣,再看今日与自己大哥的对话,更是绵里藏针、柔里纳刚,不由得高看一眼顾玉成,觉得顾玉成确实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倒也像是钱家的代理人。 李拓很快便带着顾玉成从没有埋伏的一条小路上了山顶处,进了一座山庄里。 山庄不大,却也玲珑齐全,入了山庄之内,进了一间会客厅,李拓便邀顾玉成坐了下去。 顾玉成也是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 不待顾玉成开口,李拓便问道“不知你们的诚意在那里?” 顾玉成这些窗外山庄栽的树“阁下就像是不到春天便要树叶发生、柳条青青一样。——要知道,我代表的是钱家,说的不好听,我是来解救你们困境的。要论诚意,那也是你们李家店先展示诚意给我,凭什么是我来袒露诚意?大店主,若是你不真心与我交谈,我钱家也不是非要你李家店不可。” 顾玉成一席话,直呛得李拓无言应对。 李代直接站了起来,作势便要攻击顾玉成,李拓立刻呵斥“给我坐下!” 李代不情愿的坐了下去,李拓冷冷的看着顾玉成,顾玉成稳坐钓鱼台,任李拓怎样的寒光相视,毫不所动。 李拓最后却是笑了起来…… /73/73814/22190451.html 一百九十一、大行之事,何惧细谨? ,荒天之下 李拓盯着顾玉成看了半天,最后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猖狂,然而顾玉成却能看出他的无奈和疲软。 顾玉成跟着笑起来。 笑过之后,李拓沉沉说道“钱家希望我们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顾玉成心中一动,知道李拓已经退让,于是开口“待钱阳风归来,便是钱肖两家的商街之争,这件事情,大店主您知道吧?” 李拓虽不知顾玉成此言何意,却仍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 顾玉成于是开口说道“钱家已有百里家倒戈在前,在这商街之比中……”话说一半,便是不再揭露下文。 李拓沉吟片刻,便笑着说道“看来诚意出的不是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啊。” 顾玉成听后也是点了点头。 李拓却是缓缓的摇头“钱家想要李疆投靠钱家,然后令钱家在商街之中有一个好名次,可此乃火中取栗的行为,若是被你钱家欺骗了,我李家店岂不是……” 这是在向顾玉成要诚意了。 顾玉成哪里有什么诚意?——或者说根本没有拿的出的钱家的诚意。 顾玉成的谈判自始至终都是靠一张嘴,想要任何实质的利益,这根本不可能,因为顾玉成根本没有拿的出手的利益。 当然也没有任何理由现场编大话诓李家店,一旦真的言而无信,到时候就真的钱家、李家店两头不是人了。 顾玉成一开始想的便是,先不论那些其他的问题,首先拿下李家店,再令百里家受辱,还能使钱家在商街大比中杀肖家一个措手不及、方寸大乱。 那时候自己在向钱家袒露自己招降了李家店,钱家除非脑袋秀逗了,不然不可能会把送到嘴边的无毒烤肉给扔了,还是如此美味的一份“大烤肉”。 但给李家店的条件,这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李家店还没忽悠到手,就先向外搭好处,一旦出了差池,那真是进退维谷、两面受难。 所以顾玉成打算要在不给李家店许诺任何好处的情况下,让李家店先为自己所用。 于是顾玉成靠在座椅上,带着颐指气使的神气缓缓的说道“城下之盟。都是打到败者城下来的胜者定的条件,钱家要你们先动手,要李家店先动手,你们有什么好拒绝?” 李代立马拍桌抽刀,起身就要砍了顾玉成。 李家店已经退让了,只是想看一下诚意,结果顾玉成还要先动手?这简直是想要任意驱使李家店,李代如何不怒? 这次李拓倒没有制止的那么狠,只是用眼神遏制了一下,实在是顾玉成的要求让他李拓也觉得很是不公。 顾玉成不待那李拓接着发言,便直接拍桌骂道“没有听说过猛虎要听豺狼的话,还是一头垂垂老矣的病狼!李家今日,病瘦如狗,还想怎样?难不成还想吃尽便宜?也不怕崩了牙!?” 顾玉成手砸桌,目眦裂,胸中似有千军万马咆哮。 李拓登时脸色不善起来。 柳在仁来的那次,这顾玉成便不软不硬的拂了李拓的面子,今日则是不亚于直接揪着那李拓的衣领“啪啪”狂扇他的脸蛋,这让李拓都有些愤怒。 李代直接上前,灵力大躁,马上就要一巴掌拍死顾玉成。 顾玉成却一步步迎了上去,冲向那李代,口中呵斥道“楚庄王派遣申无畏出使齐国,被宋国所杀!庄王闻之,投袂 而起,屦及于窒皇,剑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而围宋!你今日杀我,直若递剑给我钱家,明日便围你李家店,彼时可还能有李家店?!” 顾玉成一步步紧逼着李代,二人面面相对,顾玉成飞扬跋扈,与李代竟成楚河汉界之势,甚至隐隐间,要更胜一筹! 李代虽听不懂什么楚王,但也明白顾玉成杀不得。整个手停顿了下来,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李疆看着顾玉成英气勃发、狂荡乾坤的样子,一时间竟痴了。 钱阳风李疆见过,那是一个让人感到难以喘气的人。钱阳臻她也曾观之,也是一风华万古的人。 可在顾玉成的身上,她看到了更多,她看到了那种“路到穷极指天错,山若通天我为峰。”的莽荡气势,那是一身的豪气,一身的狂妄。 而这一身的狂妄,其实或多或少的源自一个人,那个人,他叫张之林…… 顾玉成的这一身气势,是李疆在任何子弟的身上都未曾看到的气势。是一种猛然间轰开另一片天地,豁然间,摧开另种境界的感觉! 可怜这李代,被顾玉成怼的面色涨红,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心疼自己。 李拓知道顾玉成说得对,杀了他,钱家甚至更加有借口来灭了自己李家店。顾玉成是钱家人,杀不得。 而且李拓怀疑,李代和自己可能杀不了这个顾玉成。 保不齐顾玉成有什么保命的法宝,顾玉成知道自己在山庄外的阵法,很有可能在这李家店内也有内应,这让李拓不得不震撼于钱家渗透力的神秘与强大。——打死李拓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不过是顾玉成当初埋下的伏笔罢了。 李拓最后摆了摆手“二弟莫闹,回去坐着。我想顾文月和钱家,也不是毫不讲道理,我们认真谈一谈。” 李代找到台阶,便气哄哄的坐了回去。 李拓却再问诚意,而是说道“钱家就算要我们动手,也要讲清楚了,再动手吧?不讲的细一点儿,还令我们怎么配合?” 这是以退为进,让顾玉成说清楚要干啥,大有一副要求过分大不了我走人的感觉。 顾玉成于是点头解释道“钱家会令你李家店先做一些事情,最开始不会让你们没有退路,你们做了,我便给你们引荐钱家,让钱家亲自给你们保证。到最后也会收纳你们这李家店。” 李拓点了点头,毫不为所动。 顾玉成接着便说道“至于李家店还能不能抱有守绪山之地,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李拓一听,心中微动。 李家店之所以迟迟没有放弃守绪山,不就是舍不得这块儿富得流油的地方吗?一听有保有这个地方的可能,李拓自然是心动了。 而顾玉成给的也不是承诺,毕竟看表现这种东西,实在是有太多不确定的地方了。它可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钱家能操作的地方,自然是不少。 李拓却是依旧沉吟着,随即缓缓开口道“可若是做完这些,那百里家和肖家的应对方面?” 顾玉成知道,这事儿是成了,不然不能问的如此细。于是会心一笑“大行之事,何惧细谨?——大店主若真的进了钱家,又何惧远在天边的百里和肖家?要知道,这里可是守绪山。” 李拓闻言也是一笑。 顾玉成接着说道“商街之争,就看李疆能不能好好听我话,若是能,自然是顺心顺意了。” 李疆顿时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听这么个…比自己——各方面都低的小子的话,也就刚才的气势足了些,不然李疆现在就可能直接开口呛顾玉成。 就连李拓也发觉了李疆的缄默,竟然没有直接出言讽刺顾玉成或是贬斥一番顾玉成。最后只当是李疆也知晓顾玉成所言的重要性因此才没有开口。 于是主客双方大笑起来,看起来甚是欢愉。若是哪个不知名的人来看,或许还会以为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宴席。 笑过之后李拓于是对李疆开口道“三妹就听顾公子的吧。若是有什么需要,记得找大哥我。” 李疆知道这是在给顾玉成提醒不要要求太过分,便点了点头,只是心里依旧有些不爽。——莫说是顾玉成便是钱阳风,她都不愿意听,奈何形势所迫,竟然要听这个家伙的…… 顾玉成傲然的笑着,他知道李家店的事情,稳了。 坐了片刻,几人清汤寡水般的寒暄片刻,顾玉成便起身要离开,李拓见状,便带着李代一同向外送。 李拓与顾玉成齐肩,将顾玉成送至山庄外,便突然兴致勃勃的问道“不知顾公子是怎么和钱公子一块儿在守绪山的?” 李拓这是在怀疑为何顾玉成和钱阳雨当初会在守绪山。 顾玉成一愣,随即自然的摇头“我不清楚。我是钱阳臻大小姐的弟子。至于钱阳雨二公子,他性子就是如此,会遇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拓也是笑了笑“竟是钱阳臻大小姐的弟子,看来钱家真的是阳风阳臻具是风流啊。” 顾玉成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山下,顾玉成与李疆离开,李拓则带着李代回了山庄。 回去的路上,李代问道“大哥,我们这算是投靠了钱阳臻了?” 李拓沉思着,随即叹了口气“不然呢?这些世家弟子之争,我们终究还是躲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缓缓的走向空旷的山庄。 与那顾玉成一同下山的李疆很快便与顾玉成回到了圣齐路。 李疆看着身旁的顾玉成,一想到顾玉成在商街大比中要指挥自己,就浑身不舒畅。 而此时的顾玉成则缓缓的长叹了一口气。引的李疆侧目“你好像很是畅快?” 顾玉成不置可否的笑道“不过是事成之后的懒散之气罢了。呼出来,不至于郁结心中,好让我不感到困顿罢了。” 李疆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也会困顿?那山庄上,可是很得意啊。” 顾玉成摆了摆手,现在他和李疆算是合作关系,二者之间也就缓和了许多,说话也就多了些“不过是又一次死里逃生罢了。你二哥可是屡次想砍我呢。” 李疆于是嘲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呢。” 顾玉成无所谓的向前走去“怕,只不过时常置之死地,虽如危关险扼,但也习惯了。” 李疆看着顾玉成挺直的身影,不知为何,竟有些好奇这个金瞳男子的过往。 什么样的过去叫习惯了置之死地? 顾玉成踏入传送阵,回头说道“回去修炼,到商街之争的时候我再找你。” 李疆点了点头,跟着一起上了传送阵。 /73/73814/22190452.html 一百九十二、一剑万古长青道 ,荒天之下 顾玉成与李疆回到宗门后便分开了。 他们要等肖文山、钱阳风二人回来后的商街之争再联系,而这段时间里,顾玉成自然是要好好的用来修炼一场,还要趁机埋一个坑,专门用来坑百里廓——顾玉成可不是什么雅量宽宏的人,他只知道百里廓坑了自己,那自己自然也不能吃亏。迟早要来好好教训一番百里廓。 只不过顾玉成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称之为瞒天过海,可惜依旧让柳在仁知道了。 柳在仁派人一直盯着李家店,虽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依旧知道去的是一个修士与李疆,回来时却是另一个修士与李疆。 柳在仁通过那盯梢之人的叙述推断出跟在李疆身旁的是顾文月。 他直接将这个消息交给了钱阳风。 远在冬音门的钱阳风看过消息后,流出感兴趣的表情,令柳在仁不要打草惊蛇,先让这件事听之任之。柳在仁也便没有做什么。 …… 而此时的冬音门内,一个赤衣男子悠然自得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笑道“回来了,怎么,韩阴可是死了?——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那人衣袍溅血,披袍遮面,看不清面容。整个人现在哪里,却像是黑白无常铁链上的阴影,散发着、充斥着满满的死亡气息… 赤衣男子缓缓停止摇扇,感到了不对劲,略微紧张的说道“不,你是谁?” 来者缓缓的掀开披风帽。露出一张阴冷的面孔,虽是瘦削,却令人不寒而栗。 正是韩阴。 羽扇落地,赤衣男子一边摇头一边慌张后退“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赤衣男子甚至派了一个初入悟道的弟子去,并许诺助他成为长老。可,可韩阴怎么做到的? 他天之境界的修为,怎么能来到这里?自己派去的人不可能不杀韩阴,可韩阴现在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 韩阴不言不语,他看着这个一直想要至自己于死地的男子,冷冷一笑,随即缓缓作出一个抽剑之动作,整个空间缓缓的沉寂下来,灵力变得如同燕山寒风一般,一股萧瑟的苍莽感涌荡出来。 整个天地昏昏沉沉,一切似乎都在等韩阴拔剑。 终于,天地的剑意与韩阴缓缓握住的那柄佩剑相合。 赤衣男子整个人感受到了灵魂的震颤,他甚至感觉,韩阴这一剑,躲不了。 实际上,这一剑,确实躲不了。除非背负了一些东西…… 一剑出,天地顿失,一切化作虚无,只有眼前的那一道剑光。 一条河水在赤衣男子面前汪洋恣肆的席卷起来,滔滔不绝间化为汪洋大海,沉没了男子。而那大海的波涛,似作千堆之雪,拍岸摧崖。 猛然间,赤衣男子从窒息的威势压迫中脱身,而那不可窥测的气量则化作了海的余波,一浪浪海波消融无形… 刹那间一尊大鼎闪现,而那道剑光转瞬间与之交相辉映,构现出一种绝妙的气息。 这种气息,似那战国的残火狼烟,苍浩荒荡! 在大鼎消散的那一瞬,剑光也便来了,来到了赤衣男子面前。 韩阴喊到“莫惊春,这一剑,直削你一生阳寿!” 莫惊春冷汗粘衣,肝胆欲裂,整个人差点要跪下去,却依旧强自打开了自己父亲送的保命法宝。 华光一现,莫惊春惨叫顿起。 韩阴定睛一看,气喘吁吁间,只见莫惊春一只手臂被齐齐斩了下去,整个人抱着断臂不停的抽搐着。修为更是跌 到了天之七星。 韩阴知道,实在是杀那莫惊春派来的弟子耗费的灵力与精血太多,不然刚才一剑,莫惊春万死无生。 韩阴笑了,刚想举剑杀之,却听人生嘈杂向自己涌了过来。 于是韩阴收剑。 对着那莫惊春边走边传音道“这一剑,我喜欢叫他万古长青一剑春。这一剑,直取你生死簿上一半寿命!那怕我今日杀不了你,我今日会死,但这一剑,你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剑永远刻在你的梦魇中,是你梦魇中永恒的存在。你不可能忘了它。你将一辈子活在这一剑中……”说罢,韩阴已经冲到门外。 韩阴来不及杀莫惊春,但却要诛心! 他要这个莫惊春一辈子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中!让他一辈子做个废人! …… 这一日,冬音门大乱。 那刚接待完钱阳风的石麟也接到了韩阴叛逃的消息,犹豫片刻,也只能下令让手下抓捕韩阴。 …… 韩阴疯狂逃窜,在这冬音门中如同一个落入陷阱的孤狼,爪牙难耐,奈何猎人重重,陷阱层层,想要逃出生天,何其之难? 这时的韩阴,终是明白了自己师傅为何让自己不要把那一剑叫作“万古长青一剑春”了。自己出山时,自己师傅预言自己有三难,第二个预言,不就是“惊春命如蛛网丝,不得大雨不成活”吗? 这惊春,不就是莫惊春?不就是惊了自己这万古长青一剑春吗? 说来说去,韩阴这师傅,算的是真狠,真准。 此时的韩阴抬头看一眼老天无奈叹息。 大雨?大雨能活?这些天的架势,可不似能有大雨的样子。 韩阴心道“莫不是我今日,必死了?” 韩阴疯狂逃窜,慌不择路,竟逃到了石麟弟弟石鸾的庭中花园来。 此处乱花迷眼,群芳遮卉,风景倒是一处殊异。 韩阴正在逃命,却看见一个少年郎在打扫着此处花园。 韩阴于是高声呵斥道“让开!莫受牵连!” 那少年郎也不慌张,只是单纯的望了一眼韩阴,仔细的看了两眼,也便让到一旁。 而此时的韩阴则被身后的人追了上来。 身后是三名长老,为首长老呵斥道“韩阴!你重伤莫长老独子莫惊春,实在是门派败类,害群之马,今日你已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韩阴擦了擦脸,冷笑“困兽犹斗,更何况是我。”言罢横剑在手,天地间又是一股震颤。 长老虽不知莫惊春是如何受伤的,然而面前的韩阴却在这一刻带给他无限的恐怖,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而面前的韩阴,此刻则散发出磅礴的气势,像无边的战场,只充斥死亡。 韩阴感到自己的经脉和灵海就好像一个抽去筋骨的老人,完全不能再支撑自己了。可韩阴依旧不愿意放弃。 此时那站在一旁的少年郎看着韩阴,目光异彩连连,心中感叹道“好苗子。这是那个高人的徒弟?” 韩阴将自己的全部灵力聚集到手中的剑上,整个人沉重的差点要窒息了。 韩阴冷冷说道“我未曾做任何出格之事,屡屡遭莫惊春那腌臜小人刁难,我也尽数忍让了。可他却依旧嫉妒我,依旧容不下我,他想杀我,那我自然也要杀他!今日就是死在这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去杀莫惊春一次!只是可惜,没能杀死。” 长老听后只得张口呵斥道“胡闹!韩阴,还不放下剑!说不定宗主还会留你一条活命。 ” 韩阴嘲笑道“废了我的修为,让我苟活,这也叫留我一条性命。” 韩阴缓缓动剑,呵道“一剑万古长青道,生死簿上再无命!” 一道华光,惊诧岁月河山,直令天辞晓晴地落荒。 这一瞬间,刚健而凄美。 “好剑法!” 这一声喝彩却不是那长老喝出来的。 那长老直面韩阴之剑,这才明白为何莫惊春有那莫长老的护身法宝,却依旧被废的修为大跌,还失了一条手臂。 实在是这一剑,太过于可怕了。 这一剑,仿佛将天地化作一剑,又好像是这天地只剩这一剑,任你千方百计也是逃不出这一剑的光华,最后也只能选择面对。 而面对,却又心如死灰,因为这一剑,看不出破绽!这一剑,也看不出极限。 这一剑,能用境界压制! 那长老险些心智丧失,却还是在最后定了下来,用自己的境界来硬抗了这一剑。 这一剑下去,韩阴彻底的跪倒在地。而那长老则止不住的退了数十步。 那长老看着韩阴,内心惊涛骇浪。 此等,是剑道?是剑法?此等是剑术? 实在让人永生不忘。 此等天赋与实力,偏偏要动手杀了他。这一刻长老也微微心痛起来。 大才如美玉,蝇难污而人不忍之碎。这是所有人都共有的心。 韩阴的这一剑,征服了他。 只是莫惊春和莫长老可不愿意韩阴活下来 此时石麟大公子派出的长老还没到,可以看出石麟大公子也不忍心杀韩阴。 可莫长老稍许片刻就要来了,这韩信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韩阴整个手都在颤抖,意识马上就要涣散开来。 刹那间,韩阴猛然感觉一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韩阴一颤,回头,却见一个面容俊朗刚毅的男子,身着金肩獬豸章纹,腰系玉质鹰纹带,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上面似乎还画着什么神兽。 那长老定睛一看,竟是与那刚才打扫花园的少年郎容貌有七分相像! 再仔细看着面前的人,不怒自威,不行已似渊博难测,不语而如山岳高仰。一举一止都直接令那长老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个人的境界……完全看不透…… 而且此人一身着装,分明就是当年落阳历的着装! “你,你,你是谁?”长老期期艾艾的问道。 男子沉静的说道“不才,落阳历,方凌雨。” 方凌雨,这三个字如同滚雷轰炸在那长老耳边。长老整个人直接后退,那长老身旁的两个长老也不断后退,最后一人颤颤巍巍的问道“黄、黄金鼎,方尊者?” 方凌雨眉头微蹙,却也没说什么,不置可否。 可在众人的眼里,却是不啻于见到了苍天,元鼎省的天! 方凌雨所爱之人,只尔靖死与函谷关前、元鼎省边境,因此突破到阴阳境后的方凌雨便隐居在了元鼎省,可以说,元鼎省第一高手,就是方凌雨。而曾经身为只尔靖身边的落阳历侍卫,今日的着装,却是丝毫未变。 从前只在传说中听闻黄金尊者方凌雨,今日竟面临尊者,莫说是杀韩阴,便是方凌雨让他们去反手杀了莫惊春,恐怕这三个长老都不会滞缓片刻。 方凌雨,就是这元鼎省永远高耸的天鼎! /73/73814/22190453.html 一百九十三、张韩相遇 ,荒天之下 方凌雨拍了拍韩阴的肩膀笑道“还记得提醒我让开,算是有意有情。” 韩阴看着方凌雨,有些激动,只是身体已然过度劳累,动弹不得了。这时的韩阴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大雨成活”。 这大雨根本就不是天下大雨,而是这方凌雨,这元鼎省最大的人。 方凌雨一手抚在韩阴肩膀,问道“你师傅是谁?” 韩阴愣了片刻,最后还是缓缓说道“凝鼎春一剑。” 方凌雨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来是他。不错不错。他收了个好弟子。” 此刻的三个长老看着方凌雨与韩阴交谈起来,哪还记得什么追杀,全都将脑子典当在了原地,直接停止了思考。 方凌雨手中阴阳灵力波动,涌去韩阴体内,韩阴在须臾间便感受到身体的回复,甚至连自己缺失的精血都得到了补充。就像大雨涨枯池,原本已经彻底枯竭受损的灵海和**,瞬间恢复了过来。 方凌雨淡淡说道“你是我见过的大才。不亚于中原的那些个世家贵族弟子。我今日保你,希冀你时候有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之时。” 韩阴听后大受鼓舞,随即想了想,便又开口请求道“晚辈恳请前辈能送我入函谷关。” 方凌雨眉间紧皱。 韩阴知道方凌雨那一代人对商家基本没有任何好感,因此开口道“晚辈在中原已有祸事。在这元鼎省更是受人排挤,只希望能到那函谷关内,待晚辈修为有成,好衣锦还乡。” 方凌雨听后,沉吟许久,最后长叹一声,也不再纠结于韩阴前往函谷关的举动。淡淡的说道“衣锦还乡…算了,你想怎样,便是你的自由。” 方凌雨将手搭在韩阴的肩膀上,嘱咐道“我已经不在意中原与函谷的区别,至尊失踪后,这天下早就不是曾经至尊‘一身转战三千里’许诺下的天下了。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吧。本尊便顺手为之罢。” 说罢,一阵灵力缓缓包裹住韩阴。说是灵力,实际上是方凌雨的阴阳之气。那阴阳之气玄幻不已,围绕在韩阴身边,好似左右护法一般。 韩阴看着平静异常的方凌雨,想要询问方凌雨为何会说出那些话。可惜被灵力笼罩住的韩阴还没等说些什么,方凌雨便挥手将韩阴送走了——韩阴被那灵力直接带着飞了出去。 方凌雨转身,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一切。 “我不在意至尊曾经的天下,我只贪心你留下的九省…” 那三个长老亲眼看到一方凌雨将韩阴送走,而方凌雨也飘飘然的离开。纵有千言万语,也脱不得口。 而被阴阳之气裹携着飞向天边的韩阴只觉得风云变幻、景象幻灭,自己正以一种惊心动魄的速度飞出元鼎省。 在被送出的那一瞬间,方凌雨告知韩阴会直接将他送到函谷关的城下,到时候他自行进入函谷关即可。于是韩阴便在这阴阳之气中忐忑的等待着。 不久后的冬音门也会因为韩阴的逃脱与方凌雨的出现而产生剧烈的震动,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张之林与熊怀一同走在门客队伍末尾,众人都沉默着,可这沉默,却又带着一种孤立,张之林能感觉到自己和熊怀被所有门客排斥着,张之林并不在 意这些,只是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着自己和熊怀? 此时的熊怀却毫不在意。莫说在意,根本是未曾察觉。 张之林知道,熊怀此刻定然还在怀恋韩瑛前几日在韩府外的相送,甚至还对二人进行了勉励。 这使得熊怀在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整个人魂不守舍起来,若不是自己看着,熊怀甚至可能会直接逃离队伍,直奔回韩府去。 前几日,韩瑛突然将张之林与熊怀召集起来,并点名要张之林与熊怀一同前往元鼎省。 然而带队的却是一个未曾见过俊朗男子,据说是韩瑛的世弟,名叫韩偲,刚从函谷关边境抵御魔族归来。 韩偲带着队伍,来到函谷关外的商街,找到那最好的客栈,便是要今日在此处落脚了。 收拾好行囊,放置到房间之内,张之林便与熊怀赶往楼下,要与众门客一同聚餐,谁知刚下来便发现来的五个门客已经聚拢在一张桌子前,还有人将脚踩在长凳子上,把这桌子给围的难有立锥之地。 张之林见状,知道这是这五个门客在刁难或排斥自己。 熊怀却丝毫未察,或者说是不在意。只拉着张之林来到了另一桌子。 那五个门客见状,猛然大笑起来。虽未点明,但对张之林二人的嘲笑已是鲜明的很了 张之林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寡淡要了几分特色烤肉,便坐在原位。 原本沉闷的目光在扫到一人时,却猛然定住。 像,太像韩瑛了。 正是一个坐在窗前的男子。 衣着虽是普通,可腰间佩戴的锦袋,以及手戴的白云扳指,却都在揭露此人身份不寻常。 正当张之林疑惑与此人与韩瑛怎会如此相像时,韩偲却突然闯入眼帘。 韩偲理所应当的坐下,脱口而出的话直接将张之林给呛住了。 “大哥怎么在函谷关?莫不是在等李不书那个女人?”韩偲毫不留情的逼问道。 韩城玉眉头扣结,余光清冷“韩府太闷了,三弟与能和长老去大漠观光,大哥我只好来此处听听琴音,可惜,竟不得其时。” 韩偲在大漠中与魔族交手确实有长老弼辅,但被韩城玉一路观光,就直接将韩偲个人的付出全部给打消掉了,不免令韩偲面上无光。 于是韩偲带着恼羞成怒的口气说道“也确实。愚弟我没有妹妹替自己做主,也只能找长老了。不过兄长也真是失期,总不得见自己的未婚妻。” 韩城玉丝毫不在意韩偲敲边击侧的嘲讽自己仗着韩瑛的身份在韩家度日。 只是有些胸闷于那一句“失期”。 韩城玉缓缓摇头,站了起来“既然失期,也确实不应一直固守在此。听闻不书去了元鼎省。三弟此程也是元鼎省,愚兄没什么可赠予的,只期望三弟一帆风顺。今日便不打扰,告辞。” 韩偲还未反应过来,正与自己较劲的韩城玉便转身离开了。来不及说些什么,竟只能有些落寞的坐在了座位上,只好点了些菜肴,闷声独思起来。 张之林签了一块儿切好的烤肉,看向熊怀“怎样?” 熊怀点了点头“确实像韩瑛。” 张之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一筷子拍下熊怀的烤肉“我说的是,你感觉出为什么那些门客要来针对我们了吗?” 熊怀摇了摇头“确实感受到不一样的氛围。不过至于为何……” 张之林就一口酒,吐出几分豪气,断定的传音说道“世家弟子之争,被卷进来罢了。” 熊怀回道“怎么说?” 张之林断定“这带队的韩偲,看起来与韩瑛,应当就不是一个派系的。所以…被韩瑛特殊勉励过的你我,自然而然在他眼里成了韩瑛派系的人…自然也就境地如此了。” 熊怀沉默了片刻。 张之林接着说道“所以韩偲看你我的眼神才会那般。而韩瑛只不过是动了动嘴皮而已。” 熊怀执拗的否认道“或许只是一两句勉励而已。” 张之林猛然一笑“或许?你也知道是或许。也就是说你也知道有可能是韩瑛故意将你我推向这个地步。” 熊怀沉默了,他知道这有可能。只是这对于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张之林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便没有继续开口。 一顿饭很快便吃完。 各是心思的上了楼。窗外东风一夜平,不皱镜池水。梦里云深不知处,更有千番景。 …… 第二天再上路,张之林二人依旧是被排斥在外。 张之林毫不在意,反观熊怀却是有点难以释然。张之林只当熊怀还未从韩瑛的阴影中走出来。 众人在韩偲的带领下很快便通过函谷关。这时韩偲似有意又若无意般的开口说道“原先那两个蠢才被换掉了。——也是被人当枪使了。”说这话的时候还隐隐看了几眼张之林与熊怀二人。 熊怀拳头攥握,神色阴翳。 张之林却毫无所谓。 韩偲这话也不过是想让二人与韩瑛有所嫌隙,无论是韩瑛还是韩偲其实都一样把张之林和熊怀当成皮球任意踢向他们想要的方向罢了。 韩偲见张之林与熊怀并不搭话,便冷哼一声,带着众人便向前走。 张之林再看面前巍峨绝尘的函谷关,不禁怅然,心底无端想起了在曾经函谷关下听到的琴声。 张之林明明是第一次听,却刻骨十分。如果给一架琴,张之林甚至能够自己弹出听过的那一部分。 而此时的韩阴,正在人群中排队。 韩偲带着的队伍将人群划开,豁出一条口子。所有人都避开这个来之不善的队伍。 韩阴在队伍中看着颐指气使的众人,内心不平之意顿起,虽是后退却也不过让开一步,韩偲身后的门客经过时一把推开了韩阴,韩阴脸色微变,但还是错开了身位,不打算与这群人产生冲突。 韩阴身上浓厚的剑法气息露骨的吸引了张之林的目光,令张之林躁动起来,举目望去。 韩阴也看向张之林。 张之林见韩阴似列兵之府,藏锋纳芒;韩阴观张之林则似架刃之台,张扬恣意。 二人虽被彼此吸引,却终是擦肩而过,各奔前程去了。 二人再见是,或许也如今日,又或许也在此地…… /73/73814/22190454.html 一百九十四、韩家而已 ,荒天之下 韩偲率众人披星戴月,一路上尽是传送阵,片刻止歇呢时间也没有。 众人心中叫苦不迭,奈何为人驱使,只得不断强自忍耐着。 韩偲这般不怜惜众门客,也并非毫无缘由。非要说,也实在是因为韩瑛。 原本韩瑛提议要派遣一个凝鼎境的修士,可转眼便又取消了,说是什么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若真派一个凝鼎,岂不是落了畏怕李不书的口实了? 父亲韩端耻也深以为然,于是便没有派遣凝鼎的长老。 而韩府上下准备许久,原本还要带上玉君客与蛮戒,同样也被韩瑛给阻拦了,里外耽误了许多时日,这才使得元鼎省现在只剩韩家未到。 韩偲自然将这一肚的怨气无形的发泄给了众门客。 而那亲近韩偲的五个门客自然最受韩偲带来的压抑氛围影响,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反观张之林二人却因为与韩偲疏远的原因,竟没有任何影响。 元鼎省八路,夏家与石家皆在元鼎中心靠北的区域,韩偲带众人连续赶了三路,终是劳累不堪,韩偲便带着众人来到一家上好的客栈休息起来。 客栈外,有一个算卦微胖老头,大圆脸似饼,长眉垂颊,一身粗布。身边只有一只算卦的旗帜,原本眯着眼睛,怀里抱着旗,在那假寐,实际上在偷看张熊二人。偷看的好好的,却因为客栈为招待韩偲等人,直接被客栈派出的人砸醒了。 刚醒过来,便见一年轻人扯着自己,提起来,向道路上推。一边推,一边喊道“去去去!去别的地方睡去!别来影响我们客栈生意!” 老者不防之下,直接被掀摔在地。“哎呦!这么大劲儿!”老者埋怨道。随即又对转身的年轻人说道“我说!让我把我的东西搬走啊!” 年轻人不耐烦,直接拿起掉在地上的旗帜,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小篆体大字“通天。” 年轻人顿时笑了,讽刺道“妈耶,通天!您可真能算!”随即一把将旗帜甩给老头。问道“不知道您老算没算到自己会这样?” 那道上看热闹的人,皆是驻足在看。 就连韩偲等已经立刻客栈内的人,也在客栈内看着热闹。 五个门客在笑话老者,张之林与熊怀却想直接抽身而出。 却见老者在地上翻了一下,爬了起来,嘟囔到“我要是……” “啪!”狠狠地拍打着衣服上的灰“我要能算到,也不至于这样。” 那样子,十分滑稽。 引得众路人大笑起来。 五个门客也欢快笑了起来。就连那韩偲也笑了笑。 随即老者笨拙的弯腰,捡起了旗,同样拍了拍灰,一扭一扭的便走了。 全然不顾身后的嘲笑。 张之林与熊怀二人见状,只能作罢想要做的。 韩偲见状便上了楼。 于是张之林熊怀二人与门客也一同上楼。 张之林与熊怀很是知趣的饶过门客,离那五个门客远远的,甚至有些抵触和那五个人接触。 这本是已经持续许久的行为,只不过一开始是众门客排斥张熊二人,现在张熊二人主动远离门客,反而让五个门客心有芥蒂起来——或者说是将韩偲身上受的气全算到了张之林二人的头上。 韩偲不知去了那里,只是告知众人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出发,便不见了踪影。 …… 而此刻那个被众人嘲笑的微胖老头,则来到了一处转角处,将那写着“通天”的旗帜收入自己的三生戒中,喘着气笑道“我算的是通天事,当然算不到地上的挨揍!”然后取出一个通灵玉。 笑眯眯的喊道“听安!听安!我今天遇到一个好玩的事儿!” 不久通灵玉响了“老崔,什么事啊?别告诉我谁家的酒楼烤鸭好吃,哪个楼的姑娘俊,你要是还这么无聊,回来我锤爆你的头!” 崔念平打了个寒颤,微胖的脸和长眉抖了抖,随即回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听我说,我今日,遇到了两个大气运者,一人气运可成封国称王,一人气运,贵不可言!” 对面直接回了一个“!” 封国称王,即是像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一国之王、君主,或者是偏安一隅的南宋、东晋皇帝那样。 而富不可言。 相者曾说刘邦贵不可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吧。 崔念平接着回道“我说,迟听安,你不信我?我好歹也会点儿人策道啊!” “不是不信,这种命,整个大荒有几个。你出去一趟,就能遇到?还是俩!这不是闹吗?”迟听安明显不相信,直接回道。 崔念平不乐意了,那两条长的像面条的眉皱在一起“我能骗你?!你是不是不信我了?” 迟听安立马回道“滚!行!你告诉我,是谁,我今儿亲自去看看!” 崔念平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函谷关韩家。貌似要去落梅路夏家。啧啧。” 迟听安在通灵玉里骂道“啧个头!我这就去看看,你赶紧给我回通天宗!别再出去鬼混!” 崔念平回道“好好好!”随即直接将通灵玉收回,奸笑起来“早回晚回,都是回。嘿嘿。前边那家的烤鸭,是真好吃。吃了再走!” 崔念平当然不是无聊的人,他是好吃的人。 …… 熊怀看了看客栈外的景色,便转身对张之林感慨道“楼下景色正好,我打算去画几副景色。” 张之林看了一眼熊怀,在韩府修炼的日子里这熊怀便有临摹景色的习惯,常常银枪游龙走个几十招式便丢置银枪,斜插在一旁便取出画纸画了起来。不仅仅是绘画,就连乐器的一些东西熊怀喜欢侍弄。 张之林依旧不解的回道“有那么好?” 熊怀摇了摇头,像一个老学究一般津津乐道的讲了起来“画,又称无声诗,一张画,是自我的天地与现实江河的交汇,我每每画出一副,便志得意满,甚至修行起来都更……” 张之林的白眼差点翻到天宫上,疯狂摆手道“快去快去!你想去便去,我还要修炼,别来烦我。” 熊怀笑了。起身便去推门“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没有耐心。那我便去了。”说罢直接掩门而走。 渔舟唱晚中,暮江泛着云,远山犯着困,只有那夕阳,在贩卖着温柔。 张之林看了一眼自己灵海内的人火,有几分感慨:若是有一个异火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尝试炼制四品丹药了。现在虽是也可以,但失败的概率太大了。损失不起啊。 黄昏的光芒衬在张之林身上,张之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修炼到了傍晚,于是起身向外走去。 正下楼,便有人“噌噌”刮过张之林身旁,冲向楼下。张之林定睛一看,竟是那几个门客,一共四个人。 张之林 见状内心顿觉不好,于是跟着四个门客一同向外走去。 一个门客冲在最前。 还未等张之林看清,便听那最前面的人喊道“熊怀,你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对自己人出手?!” 熊怀手持银枪,傲然而立“动手怎么了?区区一个悟道三星的家伙也想侮辱我?”熊怀的脚边,便躺着一个门客。 张之林直接传音问道“怎么回事?” 熊怀回道“我正在此地作画,谁知来了一个门客,非要看我的画,我不许,他便挑衅。争执之下他言语不敌,于是枪先动手,结果反而被我打倒。” 众门客顿时闹起来,其中一人开口道“就算李文叔有错,也没必要动手吧?” 张之林也有些好奇,因为熊怀的为人确实不是会因为一幅画就动手,除非那幅画…… 熊怀毫不在意“他出言挑衅便可以,我不许他夺我物品,便是我的错?这是哪门子道理?” 一个国字脸的门客跻身而出,贪婪的看着熊怀“无论怎样,同为韩偲公子带来的门客,那怕李文叔有错,也轮不到你出手伤人。” 这个门客一开口,周围的三人立刻附和起来,可以看出来他就是这几人的领头人。 国字脸门客名叫郑森,乃是悟道六星的实力。是这几个门客中修为最高的。 郑森开口道“熊怀你出手伤人,无论怎样,先把你手上的枪交出来给我!再和我们一起去找韩公子请罪!” 熊怀看着郑森窥觑的神情,有些嘲讽“这么穷?连我手上这件法宝都窥探?你也好意思!” 郑森被拆穿意图后整个人脸色恼怒的涨红起来,随即郑森破口大骂“黄口小儿!休要污蔑我!” 不待郑森接着说什么,张之林直接开口道“熊怀犯没犯错,那是一回事,但就凭你,也想觊觎别人的法宝,也真是够厚颜无耻的了!” 郑森一回头,见是张之林,顿时笑道“我说谁这么狂妄。原来是你们这一对到齐了。” 张之林直接跨过人群,来到熊怀身边“狂妄也是有资格的。对于蝇营狗苟的鼠辈,自然没必要谦恭和善。” 被熊怀击倒的李文叔站了起来,仍有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挂在脸上,直接躲回了门客中,叫嚣道“你们两个真好大的胆!如此出言不逊,叫我等都瞧不起,我看你们俩是连韩家都瞧不起?” 这是开始扣帽子了。 张之林不言不语,直接抽出一把剑“不要误会,我不是看不起韩家,我是看不起你们。”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客栈管理人见状立马从不知何处找回了韩偲,韩偲却未直接出面。 韩偲他自然是想要让郑森等人教训教训这两个被自己姐姐多次关注甚至亲自相送的门客。 而此时熊怀手握银枪,冷笑道“不过韩家而已。” 言语之中令充斥着不屑。 张之林闻言也是心中一凛,实在没曾想熊怀竟然主动承认了,这不是令人直接拿把柄了。 熊怀却毫不在意。 莫说韩家,便是商家,熊怀也不是十分畏惧。 然而此话一脱口而出,所有门客都沸腾了起来。 就连那躲在角落里的韩偲都忍不住出面了。 韩偲原本只是想令众人好好教训一番张之林二人,却不想熊怀如此目中无人,既然如此,韩偲也便不再打算留情,他要亲自出面…… /73/73814/22190455.html 一百九十五、熊怀显威 ,荒天之下 局势眼看便要不可收拾,韩偲一个箭步闪了出来。 众人热火朝天的吵闹着,竟未注意到韩偲就在身后。 “都在这里闹什么?”韩偲呵斥道。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止住了。 郑森回头,枪先道“公子!熊怀无礼伤人,还蔑视韩府!” 韩偲面色顿时疆了一瞬,随即转换如常说道“喊什么?在这闹什么?熊怀和张之林是我二姐招来的门客,怎么可能会诽议韩家——郑森!你是觉得我二姐的是人不明?!” 郑森猝不及防之下被韩偲厉声呵斥,整个人讷讷不言起来。一众的门客也慌了神,不知道韩偲究竟是什么意思。 熊怀与张之林见状也是迷糊起来。 韩偲却是很自然的说道“明日我要去这去这城中办一些事,你们七个人先到城外等着,等我办完事,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又再闹事!——已是快要天黑了!还不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这庭院中闲逛些什么?!” 被斥责的众人各自散开,很快便丢下庭院,令它独自空荡。 回到屋内的张之林一边磨砺着剑道,一边在等熊怀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熊怀便敲门而入。 张之林见熊怀前来,便开口笑道“一幅画,决计不会让你那么强硬,毕竟你是个随和的人。除非那幅画上有你不想他人看到的事物。” 熊怀见张之林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吐一口气点头道“我画了韩瑛在其上。” 张之林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随即又叹道“这倒是难为了你我。明日定然是不好过了。” 韩偲能有什么事?明日非要出去一趟,不是让众门客趁机教训一顿张、熊二人,还能是什么事? 张之林一开始没有想明白,回道屋内思考须臾便通透了然起来。 熊怀却毫不在意“若是悟道巅峰,我还真没什么能舍得去制服他们的。可那修为最高的郑森不过悟道六星,不足挂记。” 张之林听后默然。 他知道熊怀家世不凡,甚至颇有豪奢的风姿,只不过张之林不多过问罢了。 最令张之林称奇的,便是熊怀举止间明明总是不经意间透露出他不俗的身份,但那明亮的眼神却不像是一个富庶贵族能泡养出来的干净。 张之林没有过多的询问熊怀的来历,只是总会不由得好奇。毕竟昌黎省,并没有熊家。 熊怀本是想来告之张之林韩偲言语中的隐意,现在见张之林聪慧如旧,已经看出了韩偲的用意,于是便不担心,与张之林告别之后便要离开。 却被张之林一声询问定在月霜里。 “你已有韩瑛利用你的感觉了吧?为何还要在画卷上绘上她?” 熊怀切肤感到月光孤零,有几分彻骨的冷,便打了个颤回道“我对她也不特殊,自然被寻常对待。待到在她心间不俗的时候,便算得是配得这副画了。” 张之林不置可否,熊怀掩门而走。 待熊怀离去许久,张之林竟有些感触。每每觉熊怀稚幼,却又不忍反驳,于是张之林豪爽一笑“什么叫寻常对待?——只怕你要在韩瑛身上跌跟头了。” 夜色浓浓,越来越旺… 第二天一早,郑森便叉着腰不断砸着张之林的房门,叫喊道“醒醒!醒醒!公子令我们去城外! ” 张之林嫌郑森太过聒噪,端起茶杯兀自泡了一壶,自顾自的悠然喝了起来。 郑森叫了半天,也听不到丝毫反应,只得掉头去砸熊怀的门。 还不等郑森举拳砸门,熊怀便忽而拉开门,令郑森猝不及防一个踉跄。 熊怀瞥了一眼郑森,说了一句“醒了。”便一句不发,来到张之林门前喊道“张兄!张兄!” 张之林这才拉开门,看了一眼熊怀,又看向郑森,笑道“刚刚我醒了,就是被吵的头疼,因此喝了壶茶,未开门。” 郑森开口便要咒骂,却被张之林指责“不是说好要去城外吗?郑兄还在这站着,未免闲心太重了。还不带路?” 郑森那张涨红的国字脸甚至连眉毛底的肌肤都能看到红润了起来。整个人气的脸庞发抖。几度想要开口大骂,最后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郑森带着李文叔与一众门客走在前,张之林和熊怀不紧不慢的吊在末尾。 来到城外,兜兜转转,很快便找到一处很是隐蔽的地方,看起来便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张之林直接抽出剑,熊怀也取出枪,金色锦囊围绕着周身。 郑森回头,故作愤愤不平的呵斥道“熊怀,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拿起了法宝?你要做什么?” 熊怀无奈摇头“不要说的好像你们不想动手一样。” “想要做什么就赶紧做。不要在那里磨磨蹭蹭!”张之林直接呵斥道。 郑森听后也不掩饰,直接冲向了张之林“无知小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另外四个门客见状也跟了上去,对熊怀齐齐出手。 张之林与郑森一交手,便落入下风。 郑森从手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符咒,符咒泛满宝光骤然变幻,数倍的扩大,不断扩大,最后扩大到一人大小。随即符咒爆发出红褐色的光芒,激荡开来仿若燃烧一般。 郑森一指,符咒立即向张之林压去。 张之林心中大惊,未曾想郑森竟还是知道阵道师,眼见这符咒压向自己,威慑不虚,张之林顿时重视起来。仔细感知着面前的符咒威力。 而此刻其他门客将熊怀团团围住,胜券在握的看着熊怀,大有一副猫戏老鼠的感觉。 熊怀丝毫不畏惧,反而以同样的神情看着众人。 不等四人动手,熊怀直接冲向李文叔,银枪龙吟阵阵,摄人心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熊怀直接取出另一个紫色锦囊,锦囊一出,如爪牙难耐的猛兽一般急不可待的便张开大嘴,吐出一片片滚滚浓烟,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直接被笼罩在浓烟之内。 整个交手场景一下变得不可窥测起来。 郑森看了一眼,决定直接制服张之林,然后再去一探那迷雾的究竟。 张之林自己取出几枚丹药含在口中,防止灵力耗尽无续,随即一剑刺在符咒之上。 交手一瞬张之林便被制了下去,不断的向下溃退。符咒像一尊千斤鼎,似乎下一刻便要压跨张之林。 然而张之林在交手之后多少探知了这符咒的品阶,最高也不过三品中等,绝对没有四品 于是不待郑森沾沾自喜,张之林便开口嘲讽道“我以为是四品阵道大师,谁知道不过是一个三品阵道师,也好意思拿出手!” 郑森虽惊讶 于张之林的感知力的准确,却更加的愤怒于张之林的口舌之利。于是骂道“螳臂当车!不知天高地厚,我现在就教你怎么学会敬畏!” 灵力喷薄而出,驱动着符咒,愈加摧向张之林,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点燃一般。 张之林调动人火,直接吞下嘴里的丹药,快速炼化起来,执剑相抗。 张之林当初能与玉君客交手,全然是玉君客不着急也不想杀张之林罢了。 此番郑森一心想让张之林好看,自然令张之林忙于应对起来。毕竟境界差距在那里, 张之林虽想看破郑森招数的破绽,却只能窥中一二,只能全力对抗。 不消片刻张之林被击飞出去,郑森也收回面前的符咒,又打出另四张符咒,那四张符咒保持着手掌大小,疾驰飞向张之林,张之林在符咒之上全然感受不到杀伤性,但也不敢令这符咒近身,不断后退中用剑砍向那符咒。 击中其中一个符咒,却不过令其一顿,完全没有彻底摧毁,于是张之林调动剑道,汇聚灵力再次斩向穷追不舍的符咒,一剑中,果然令那符咒炸裂开来。 然而一张符咒碎灭,其余三张却依旧死咬着张之林,如蛆附骨。张之林躲闪不及之下顿时被其中一个符咒给粘在身上,顿时符咒上的咒文绽开,化作一根链子,直接捆住张之林的一条腿。张之林顿觉灵力不畅,整个腿都被限制住了。内心大骇。 郑森笑道“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乖乖给我在这呆着!”一手调动其余两张符咒飞向张之林,想要将张之林其他身体部位捆住。 张之林心中大惊,急忙退去,一剑使出刺杀道,堪堪将两张符咒逼退。奈何那符咒又卷土重来,顿时令张之林有些难以应对。 正当此时,迷雾散去,只见一个身影走出,却正正是那熊怀。 郑森看后大惊。 在隐约中能看出熊怀身穿贴身软甲,甲光粼粼,其上还纹饰满符文,露出的符文隐现,皆是看不懂的咒文。而熊怀软甲之外则是一件玄青色道袍,道袍肩纹獬豸,腰间坠着一块青牛佩,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胸前同样是一个青牛莽犇的图纹。而那熊怀手中还攥着一条明黄色纹龙绳,那绳子的另一端则死死绑着四个门客。四个门客面色黑紫,这是中毒了。怪不得熊怀能这么快解决战斗。 身边的金、紫锦囊只剩紫囊,金囊被收了起来。 这一身不仅看着不凡,感知下去,全是法宝,且其品阶没有一件是低的。 郑森虽不知熊怀这一身法宝的威力,但看着那四个昏死过去的门客,也知道这法宝的威力不容小觑。 并且除了李文叔那个三星悟道,其余几人可是四星或五星的悟道境。 而张之林看着熊怀,却是略微懂一些,可越是懂,越觉得不对劲。熊怀一身法宝还好说,但那手中的绳子却有些不对劲,且腰间的青牛佩则更是唬人,因为张之林似乎能在其中感受到一丝丝…一丝丝…阴阳之力?还是凝鼎之力? 张之林也只见过叶泽一位阴阳境的强者,因此断不定熊怀腰间法宝的力量是何。 只不过这不妨碍张之林骂一句“狗大户。” 这是真有钱啊。 千寻谱的姜德郁一身上下都未必有熊怀的法宝好。 张之林甚至在想“这么有钱,还当什么门客啊?” …… /73/73814/22190456.html 一百九十六、大事化了 ,荒天之下 殊不知,熊怀远比现在看得要有钱。 这些法宝还不算熊怀手中最好的。当初对战玉君客不拿出来,是因为用不得,毕竟是保命用的。而这身上的法宝就算用了,以自身的实力也斗不过蛮戒和玉君客,也是没用的必要。 熊怀一手将四个门客抛置一旁,一枪挑出,磅礴灵力震碎一个符咒。张之林与之配合,一剑蓄力,又斩碎一个咒文。 郑森见状直接收起另外两个符咒,将注意力从张之林身上转到熊怀身上。 熊怀将绳子丢给张之林,并丢给张之林四枚丹药“拿去给他们解毒。” 张之林一把接过,在拿起绳子的那一瞬,便了然清楚的确认了这个绳子的来历。这跟绳子张之林见过,不单单见过,更是曾经亲自掌控过。 这绳子,叫困佛绳! 不待熊怀交待如何使用,张之林便收紧困佛绳,直接退后到一旁。 这困佛绳大有来历,不过最令这困佛绳扬名的还要数一个组织——落阳历! 是的,张之林当初在石卷之中便是接触过这困佛绳,基本上每一队每个人都会配备一个困佛绳,看熊怀这根困佛绳,算得上是上上乘。 熊怀见状,决定先应对郑森再说。 张之林原本也想上前帮忙,但看了一眼手旁服下丹药后似要醒来的众门客,便又立在原地看着四人。 而且看熊怀这一身法宝的样子,倒也不一定会不敌郑森。 就是不知道熊怀若是将郑森击败了,那韩偲的脸面岂不是等同于在地上被狠狠的摩擦了一顿? 这才是张之林想看到的。 郑森缓缓祭出刚才用来镇压张之林的符咒,一掌挥舞,令其再次扩大开来,仿若一面墙砸向熊怀。 熊怀未动。道袍之上的青牛莽犇猛然青光大绽,一头垦荒老牛摇头晃脑、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发出一声苍老而浑厚的哞叫声,直接用一对大角低头曲身拱向符咒。 二者相抗,竟迸发出不分轩轾的威势。 郑森感受着面前的威势心惊不已。 这边熊怀执银枪,趁着郑森正在操控符咒,一身只影冲向郑森。 郑森见状吼了一声“好胆!”随即手中散去数道符咒,环绕飞向熊怀,那数个符咒来到熊怀面前,想要围绕成一道阵型,变化作一个小阵法,将熊怀困住在内。 熊怀虚空掠起,似有脚蹬之处,一脚蹬了出去,身形是刹那虚幻。再出现,已是那数道符咒之外。 郑森惊骇异常。张之林看后不得不叫一声好!——这是身法!虽不知是何身法,却属实玄妙异常,竟能令自己短时间突破一小段空间,仅是现在显露的这一点,便足见这身法的不俗。 熊怀双眸如碧水沉冰,流光一闪,心中一凛,手中银枪行云流水般拨转,全身作猛虎恶扑之势,沙石顿裂,灵力暴涨都汇聚到挑枪的双臂上。 只听熊怀大喝道“酒尚温!” 一道龙吟似潜渊中腾起,滚滚荡来,四方皆靡,竟有镇压万里、封侯一方的气势。 随即木灵力汇聚枪尖,一龙影彰显开来,直接碾碎那数道符咒。 符咒湮灭,熊怀趁势再攻向那郑森。郑森骂道“竖子安敢得意!”一道灵力滚烫泼出,火光染向熊怀,熊怀枪尖木灵力受挫,熊怀整个人也缓缓猛然退后。 正待郑森进一步攻向熊怀,熊怀身着的软甲又是一道光芒,只见软甲上纹饰的符文全部闪现,腾空围绕到熊怀身边,形成一层水幕,那水幕环绕着熊怀,直接隔绝了郑森火灵力的袭击。更加增长了熊怀自身的木灵力。 郑森面皮不断颤抖,骂了一句“彼其娘也。”——你榻嘛。 就连张之林看后也有些为郑森感到伤心。 所谓世家子弟与散修的区别,就是有很多时候,能够凭借法宝拉平修为的差距。 虽说郑森甩了熊怀三星的修为,但架不住熊怀手上法宝多啊。 青牛图、软甲符文、游龙银枪,这就三个了,熊怀那玄衣道袍和青牛佩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若不是困佛绳在张之林这里,郑森就更能感受到法宝多到可以用来砸人是多么恶心的事情了。 不过,其实最令张之林称奇的,不是这些法宝的数量,而是这些法宝的巧妙构造和运用,可以看出熊怀这一身法宝,绝对是耗费了极大的心血的,甚至思考到了熊怀境界不够强行使用的危险,将各个法宝的消耗给不断降低,让熊怀能够安心运用。 全然是为熊怀量身订做的,这才使得熊怀能驱使这些法宝鏖战许久——不然的话,这么多法宝,早就把熊怀吸的灵力穷光了。 毕竟如果法宝可以一口气用它几个、十几个而毫不耗费灵力,那还修炼什么,靠法宝砸死人得了。 这又让张之林开始感叹,到底什么家族能这么豪横。 非豪门世家,不可能有能力这样武装熊怀…… 而眼下,真的是用法宝砸断境界差距,让人不服不行。 张之林虽不是一个炼器师,但也能感受到,这几个法宝还未发挥最大的威力——应是熊怀的修为还没到将法宝威力尽数显现的地步,足见法宝品阶之高。 实际上这些法宝全是六品法宝,供悟道巅峰所用。 熊怀现在确实无法尽显法宝威力。 此时,被困佛绳死死捆住的门客也渐渐醒了过来。 只是奈何张之林一手掐着困佛绳,众人虽醒来惊觉欲脱身,奈何困佛绳在身,莫说是脱身,动一动都动不了。 其中一人羞愤请求道“张兄,你和我等皆是同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请你松一松我等身上的绳索。” 张之林笑道“这不可能。往日无怨实在真的,至于近日无仇,你觉得是真的吗?” 那人顿时讷讷失语。而此时的李文叔看着熊怀,则感叹的骂了一句“这是门客?这不是狗大户这是什么?家里用法宝当货币?”说罢,似乎是回想起了被熊怀法宝支配的恐惧,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随即众门客看向熊怀,只能期待郑森不要也落得此下场,到时候就真的丢死人了。 熊怀与郑森鏖战起来,郑森一掌排空,将熊怀击退数步,趁机脱身取出两张符咒。看着手中的符咒,心顿时开始滴血。 实在是没想到熊怀竟然会让自己动用这两张符咒。 这两张符咒不仅是他的全部家底,更是他还未炼制完成的阵法,只要再炼制一个符咒,就可以形成一个具备阵法特性的符咒组合,到时才是这符咒的真正威力。若是其中一个受到损坏,修复起来自然是够让郑森肉痛的。 可现在情况不允许郑森有所保留,郑森只能祭出这两张 符咒。 一张附着在身,符文涌现,形成四方火团,环绕在郑森身边。另一张符咒,直接将那与犇牛相抗衡的符咒召回,两张符咒相契合,形成一张火焰弓箭。 熊怀见状直接也将犇牛收回,附着在自己的身前。青牛缓缓围绕在那水波中,似在其中漫步般。 郑森手握火焰弓,四方火乍明,一团火焰飞至弓箭上,化作箭矢。其余火团则加快了围绕郑森的速度。 熊怀一眼断定火团进可攻、退可守。只是四团火焰有应接不暇的可能,应当还不是这符咒的完全形态。 郑森拉弓紧绷,死死看着熊怀,熊怀在被箭矢指着那一瞬间,隐约有一种行动空间被限制住的错觉。 弦惊月缺,“搜”的一声,飞掠向熊怀,如一道燃烧的流星,马上就要轰击到熊怀的面庞。 熊怀运用身法,猛然侧身,向一旁闪去,堪堪躲过箭矢,随即熊怀也挺枪冲向郑森。 郑森见状却丝毫不惊慌,只见那箭矢拉出一道月弧,如江澄白练,又转向了熊怀的方向 熊怀没想到开弓箭还能杀自己一个回马枪,于是急忙回身欲挡住那飞来的箭矢,郑森趁机又是拉开弓弦,一团火焰附着,以一种弓弦崩断的气势飞了出去。两只箭矢两面夹击,大有一副要将熊怀对穿的架势。 熊怀心中大骇,没想到郑森竟下了杀手。就连郑森射出那一箭后也恍然惊醒,后悔不已,实在是杀急眼了,竟下了死手。 张之林见状不管手中门客,直接冲了出去 熊怀很快静了下来,想到曾经在昌黎省的困苦,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熊怀大喝“酒尚温!” 运枪横扫,枪尖直顶身后箭矢,直接借力打力,将自己扫飞出去,随后枪抖化御,精用不滞,圆弧绽出一片片寒星,似梨花点点,更缀虚空一片,矫健敏捷,直将飞来箭矢困在梨花星点百颗中——那枪尖若东风密不可破,一点枪影便是一朵梨花,百朵梨花实际上是熊怀在极限间疯狂的扎、挑、入、拦形成的枪网,这枪一招一式皆是熊怀牢不可破的基本功催发出来的,在这枪的运转中,竟硬生生的摧顿了箭矢,令箭矢斜斜栽倒一旁。 回身再看,张之林已是将手中之剑用断了,而那箭矢也被阻拦了下来。 张之林气喘吁吁,看着熊怀感叹道“好,枪法!” 就连隐藏在一旁的韩偲也不得不感叹“妙。” 唯一妙字,除去此一字,竟说不出其他来 韩偲看了整个过程。 除了熊怀的枪法宛若妙至毫巅外,张之林的剑道也是惊艳绝伦。 张之林在箭矢攻向熊怀的一瞬间汇聚天地灵气,竟将灵气十分贴合的凝在剑身上,随即剑尖蜻蜓点水,令箭矢受力后轨迹改变,续而化柔为刚,一招反身回劈的流星赶月,直接以剑与箭矢相抗衡,一时间若河流相撞,泼出一片威势激荡,震的刹那恍惚。 最后箭矢被撤去威力,剑也整个崩断了。 张之林的剑道妙在柔与刚转换的自然舒畅,熊怀的枪法妙在虚实奇正,进锐退速,合实浑然一体。 韩偲看到此处,便是知道,今日之事只能不了了之、大事化了。 毕竟再战下去,也未必会赢。 也算是明白了自己二姐为何重视此二人。 因为值。 /73/73814/22190457.html 一百九十七、一路猜测 ,荒天之下 郑森感受到自己的符咒没有被毁坏,只是威力减弱后,心情在无限的波澜中算是得到一丝慰籍。 再看向二人是,竟有几分不敢触其锋芒。 实在是被熊怀与张之林的武器之道给惊艳了。 尤其是熊怀方才英姿赫赫,玄衣猎猎,枪声簌簌,梨花一片坠人间的景象更是令郑森痴呆。 郑森甚至不由得内心感叹道“若在同一个境界,我不是这二人十合之敌。” 熊怀冷冷看着郑森,内心也惊讶与方才的表现,这时才知道自己师傅当初训练自己的时候为何如那般严苛,简直令他喘不过气。 每每练成一招一式,师傅都会对自己说一句“酒尚温”,随即拿着上有青牛卧太极的酒葫芦去盛酒。 师傅喜欢喝温酒,不知为何,在他眼里,酒尚温,就是那酒火候最好最妙的时候,是自己练枪最达标的时候。 因此熊怀也喜欢在用出高妙招式的一瞬间喊出一句酒尚温! 熊怀知道,没有师傅的变态,就没有他今日变态的反应,竟真的挡住了一发全力之箭。当然,也得亏张之林的帮助了。 隐约间,熊怀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枪法的提升。 此刻郑森与熊怀二人竟形成了对峙之态,谁都不想先出手。 而那这被困佛绳捆住的门客,则咬着牙,扭着身子,疯狂的喘粗气试图挣脱那困佛绳。 困佛绳岂能这么轻易就挣脱,纵然没了张之林掌控,也不是他们短时间能挣脱的。 那怕这四人急的乱作一团,甚至拳脚相加却依旧无法使困佛绳松散分毫。 这时韩偲直接现身走了出来,熊怀感知到韩偲气息后,立刻将那困佛绳松开,收入三生戒中。 韩偲只当熊怀不敢让自己看到捆住门客的场景,也没多想。 张之林调整顺畅自己的气息,看向韩偲,目光中尽是不屑。 韩偲看向张之林,只觉得其人桀骜不驯,心中升起一阵恼火。 此时郑森见韩偲来临,且面色不爽,慌张无措的磕巴道“公公、公公公、公子好。”——韩偲让自己这边五个人对付张、熊二人,竟然还没有拿下,无论是不是因为熊怀二人太过于古怪——就凭熊怀那一身法宝,就不能说他正常。都有自己的责任在。 而那四个被捆住刚刚松绑的门客则更加的羞愧,恨不得将头锄到地里再不出来。 韩偲冷冷的看了一眼郑森“公公什么公公?叫谁呢,叫死阉人?” 郑森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怎么会。” 韩偲继续吊着脸,不待众人说些什么,便把格调给定了下来“郑森,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郑森五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接话。 韩偲也不需要这几个人接话,直接呵斥道“我这才出去多久,你们就围困张之林二人干什么?——我不是说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吗?!”韩偲咆哮道“你们五个给我等着!待这次元鼎省事毕,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们!” 韩偲这是把所有罪过都扣到了郑森等人的头上,不过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虽言辞激烈,但其实并不会有什么事。 毕竟回了韩府,能怎么处罚?还是由韩偲来处罚。最后的最后,定然是不了了 之罢了。 熊怀琢磨片刻,便懂了韩偲的套路。 而张之林却明知故问的笑道“韩公子确实应该好好管一管这些人,差点请我们吃了一顿串肉——串的是我们。” 韩偲面皮抽了一抽。 他曾经好奇自己二姐为何会如此亲近这两人,在见识到二人的天赋和实力后,韩偲才惊异的明白自己二姐屈尊纡贵实属为才而降架。 然而现在听着张之林碰耳朵的言语,韩偲只恨自己不能一刀劈了这张之林。觉得张之林这是持才自傲。 熊怀却是忍不住笑了。 对于张之林的品行,熊怀还是知道的。有怨必报且绝对不会隔夜,会如此口出狂言,也符合他狂妄的性情。 韩偲将注意力转到熊怀身上,显然是不想理会张之林,毕竟是他二姐的人,若是太过计较,反而会落了下乘。 “熊门客的这一身行头倒是令我惊艳不已啊。真没想到,门客之中,竟还能有如此金块珠砾、石崇金谷的财富啊。”韩偲话语平淡,但对熊怀这一身法宝的质问却十分明显。 熊怀不慌不忙的笑道“这些都不过是属下在昌黎省一处传承之中的得到的罢了。” 韩偲笑着点头“想不到,落魄的南三省,还能有这般资源深厚的传承。真是不可思议。” 熊怀听到这些话,眉头紧皱。南三省与也是人族势力,可为何偏偏要分出个中原与南三省的区别? 而韩偲此番的举动更是含有鄙夷,令昌黎省长大的熊怀属实不爽。 于是熊怀脱口道“南三省虽贫,当年也有过熊楚问鼎、南宋苏杭。” 韩偲听后冷冷一笑“楚国饶舌鸟语之辈,如何移周之鼎?南宋文不弼武,战不弘才,文之盛简直繁冗的害了国家,武之颓简直让国家成了北国钱庄,不仅取钱,更取地。能有什么传承?!” 明眼人都能看出熊怀这一身就是为他打造的,可谓是量身定制。什么传承能传的如此之准? 韩偲被张之林怼过,现在又被熊怀糊弄,自然是气愤的开口贬斥昌黎省。 不待熊怀愤而开口,张之林便上前嘲笑道“韩公子你不信,那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都像你一样脱口无遮拦吧?” 韩偲又被张之林招待了一顿连珠语。被怼的面色涨红。直接破口大骂“你说什么?张之林,我看你是想…” 熊怀见状立刻上前道“实不相瞒,我少时便误入了那传承。因此一身修为功法全与法宝相契合。张门客直言直语,还望公子海涵。” 韩偲依旧是不信熊怀所说之言,却也没有彻底拆穿。 熊怀不想说,再闹下去,又要和张之林那疯子对上。韩偲不想掉这个架,只是暗自记住了今日之事。 韩偲看一眼张之林,点头说了几声好,随即拂袖便走“还不跟上!明日便要到冬音门!还不快走!” 众人神色各异的跟着那韩偲便上了路。 只是这一次,郑森等人再也不敢向张之林二人使脸色,全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的前进着。 一路上韩偲对于张之林与熊怀的疑惑便没有断过。 张之林还好,那一手剑道,确实妥妥的是其天赋。 但熊怀就不对劲了。那一身的法 宝,尤其是腰间青牛佩,简直就不像话。若是韩偲没感知错,便是凝鼎修士炼制的法宝,绝对是。 什么传承会给这个?或者说什么传承会给法宝,还给这么多? 自己二姐介绍的时候,说这二人都是炼丹师,炼丹师的传承里有这么多法宝?闹呢? 想到自己的二姐,韩偲顿时好奇,自己的二姐韩瑛知不知道这熊怀的底细?总觉得不知道的可能大。 韩瑛自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熊怀如此不凡,哪里会放任熊怀闷声修炼数月,恐怕早就开始调查熊怀了。 路上,韩偲唤来一次郑森,仔细的问了一遍与张之林二人交手的细节。 经过反复确认,暗自记了下来这一次经过的始末。 …… 熊怀与张之林并肩而行,张之林传音问道“熊怀,你手中的困佛绳从哪里来的?” 熊怀猝然一惊,随即回道“这…我目前还真不能说。” 张之林好奇的问道“有什么不能说的?熊家不会是落阳历的大家吧?也不应该啊,没听说那个家族盘亘在落阳历。那不成你身后是隐世的落阳历?” 熊怀更是惊讶的望向张之林。 张之林得意的笑道“怎么,让我猜对了?” 熊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猜对了一半。” 张之林不解的问道“哪一半?” 熊怀点道“我确实和落阳历有一定渊源。但却不是落阳历的隐世家族。” 张之林还想问什么。 熊怀便开口道“落阳历…早就消亡了。” 张之林呆住了。 熊怀看着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好像除了自己师傅,再没有几个人会在提到落阳历覆亡有如此大的反应。 张之林自然会呆住。 落阳历在别人眼中,是传说。 可在经历过函谷关下流血漂橹的太一战役的张之林眼里,落阳历是一个荣誉与传说。 可以说,落阳历是张之林心中最赞叹的一个组织。 铁血与柔情被嵌在同一个史诗里,那名字便叫落阳历。 现在猛然告诉张之林落阳历覆灭,怎能不让张之林呆滞。 张之林半天才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 熊怀不知张之林的感受,却也略带悲伤的叹道“落阳历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再加上除了至尊,还有谁能指挥的了?” 张之林彻底的沉默了。 熊怀则问道“你知道商丘锦绣庄的落日谷吗?——哪里陨落了三百落阳历之人。商家和妖国不会避讳这些,所以直接命名为落谷。倒是中原,很是避讳。” 张之林回想了起来。也是。 以前在中原就很少听过落阳历,若是真的存在到现在,怎么可能会把他们忽视。 不待张之林继续感慨。 韩偲的命令便传了过来“马上便要传送去夏家所盘踞的落梅路,记得,跟紧我。” 熊怀拉上张之林进了传送阵。 张之林则继续沉浸在落阳历覆亡的消息里无法自拔,以至于熊怀不得不在传送完成后提醒张之林。 /73/73814/22205301.html 一百九十八、夏家与石家 ,荒天之下 元鼎省八路,分别是岭雪、听海、闻夜、令军、武百、牧林、落梅、未亡。夏家在那落梅路,石家在未亡路——后来改做了冬音路。 这八路,其实是方凌雨取的名字。 岭南大雪赏梅相遇。泛舟于海听得至尊之名而散。月夜相追挽留。最终一同投军为号令一方的将军。 起义百年,而方凌雨最开始又是五百长,掌管五百人。血洗林家。函谷关落梅。未亡,亡又有忘之意。 未曾忘。 方凌雨一直都还记得…… 只不过这些名字,除了那大骂方凌雨不讲武德的中天省符横天知晓意思外,估计也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知晓他的意思。 至于符横天,符家为何会知道这些个意思。则是当年只尔靖为了令符横天出手,许诺了黄金鼎。——虽说只尔靖不许这个诺,符家其实也会出手,但不要白不要啊。 只可惜后来方凌雨在听得至尊布道后,接连突破,竟偷偷取走了黄金鼎,待符家再找黄金鼎的时候,那还有黄金鼎? 而当符家了解一切之后,方凌雨已是阴阳境强者,符家自然也没了要回来的可能了。 毕竟阴阳境强者,是整个大荒的宝藏。 符家不是斗不过方凌雨,而是知道阴阳境强者的重要性。 因此符家很多人对方凌雨还是很注意的。 并且,元鼎省的两个家族,也经常被符横天敲诈——气不过啊。天下九品法宝黄金鼎。天下有几个九品啊?整个大元的传国法宝,并且是传承下来了的法宝。 元朝鼎盛的时候魔族、南三省的南海、函谷关最西边的遗址,全都迈入过。 九品法宝就这么归了方凌雨,符家大多数都很不开心,当然也就把气撒到了元鼎省的石、夏两家了。 这也是为何韩端耻说符横天又要敲诈元鼎省了。 这不,夏家此时的家主正站在宗门前。迎接着符家的代表——传闻中,极其蛮横跋扈的符武华。 夏家家主消瘦的身子在这太阳的暴晒下,显得格外单薄。 不消片刻。便有一人,气宇轩昂,先声夺人的来到了夏武宗门前。 “夏宗主果真是豪爽,竟亲自相迎,真是让我感动不已啊!”却是符武华带着众人来到了夏武宗面前。 符武华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气质洒脱舒爽的女子,一名身着那藤黄男子装的玉面“郎君”,落落大方,竟有一番紫荆花的柔艳。而那略略在后的女子,则着一袭樱桃红的侍卫服,干净纯洁的像一朵香雪兰。 那藤黄“郎君”,便是符武华的妹妹符武玺。 至于着侍卫服的女子,自然是那唐令香。 此时路上本不说话交谈的两名女子在看到符武华如此作态之后,竟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夏宗主夏光亭笑着回道“不敢当不敢当。符横天少主亲至,老夫也是想过过眼瘾,来看看这天下第一少宗主是什么样。” 符武华听罢那夏光亭的侧面拍马屁后,大笑起来“宗主真是过誉了。——哈哈哈哈!来来来,一同进,一同进!” 说着,拉着那夏光亭便向内走。 这一番举措,令夏家人皆是有些目 瞪口呆 实在是符武华过于喧宾夺主。 夏光亭还未邀请符武华,符武华便主人似的拉着别人“请进”,乍一看,还以为符武华才是东道主呢。 夏光亭虽觉得有些许面上无光,却也没有发作。——毕竟以前的符家来人,皆是长老,每次都要因为黄金鼎的事儿被指责许久。这次是符武华,虽是放荡,但应该不会拘泥于黄金鼎不放。 而且这符武华只要不落了自己脸面就行。 很快,符武华带着一行人,便来到了夏武宗的宴席上。 夏家人和符武华带来的队伍跟在符武华与夏光亭身后,符武华直接拉着夏光亭来到了主坐上。 不待符武华说些什么,唐令香直接传音道“夏家至少也是东道主,你放尊重点儿!不要喧宾夺主了!” 符武华那咧开的嘴顿时合上了。心里骂了一句这婆娘。但却没有那么张扬了。 夏光亭见状却愣了。符武华则示意道“还请宗主您来讲话。” 夏光亭差点老泪纵横——谁说符武华为人蛮横?这不是很好吗?这都让自己先说话了。刚才还以为他要直接发言呢。 殊不知,符武华确实是想直接发言的。可惜被唐令香制止了。 而唐令香身旁的符武玺则好奇的看着唐令香。 大哥的脾气符武玺很是了解。 刚才看那架势自己的大哥完全是要直接主持这一场宴会,可唐令香一处传音,自己的大哥竟然停了下来。这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而且,唐令香这一身侍卫服,可是自己大哥给的。——这就更离谱了。自己大哥什么人?会送女人衣服? 可偏偏是送了。 实际上,这件衣服便是当初符武华气跑唐令香的赔礼。 而唐令香也帮符武华分析了为何北道宗的那两名弟子要就在拍卖会。——现在的符武华,还以为顾玉成死了。 符武玺看了唐令香片刻,便跟着队伍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这边的夏光亭润了润喉,激情澎湃的说着,却根本没人注意他口水溅出的弧度。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符武华的身上。 坐在中前位置上的肖文山,死死地盯着坐在夏光亭身旁的符武华。直觉得心中气愤。然再一看符武华的修为,全然是看不透。 肖文山自觉自己悟道五星,已经是一代翘楚了。竟看不透符武华的修为,真不知,符武华与自己到底差之几何? 肖文山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自己肖家数人坐着的位置,堂堂肖家,先祖也是威风赫赫的三大将军之一的陈镇波,今坐在几近末尾的位置。实在是…… 想到这里,肖文山便又想到了钱家,若不是钱家,肖家当年早就在仁皇省一家独大,怎可能会在这夏光亭的眼里只配在此处坐着? 念及此,肖文山便更加痛恨钱家,恨不得直接把钱家灭了。 再抬头,看向坐在这里上首的一群人。 穿着皆是赤衣,唯有一人,白衣佩剑,容貌甚伟,左手反复把玩着一根竹简。飘飘然间竟给人一种“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感觉。 肖文山知道这是北道宗派来的人。只是不清楚是个人。 北道宗此次派来的是徐门徐仲德。 徐门,在曾经朱镇廷起义时便一直追随。 不因其他,旦因其姓徐。 大明王朝,徐达后人的一支,便是徐门。而这徐门,便一直是老朱家的智囊,这谁都知道。 徐仲德便是这一代徐家的领头人。 可徐门,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 许是肖文山盯得太久,以至于那白衣男子竟看向了肖文山,随即笑着对肖文山作出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 肖文山见状,也是回了一个动作。 而注意到那白衣男子的,不止肖文山。 坐在上首的符武玺惊鸿一瞥间。便同样定格在了白衣男子身上。 暗自惊讶间,竟有些恍惚。 徐门很是悠久,明朝灭亡,老朱家的一部分血脉还是靠徐门传承下来的。符武玺也曾看过一些关于徐门的记载。其中,便有这样一句话:“得全七千夜斩关,天下唯我配白衣。荥阳不过前人事,徐门当做后人师。” 说这话的便是徐门最早一辈天才,也是徐门第一谋士,徐升。 以前在符横天的书籍看到除了解决徐门第一人徐升留下的死局外,徐门,便没有人能穿白衣。 那时只当传说。 可今日一见,徐门徐仲德身旁的白衣男子,却是令符武玺又想起来那传说,一时间竟不知那些传闻是真是假。 符武玺看了几眼,便又继续了宴会。 宴酣成乐,觥筹交错,丝竹相劳。一时宾主尽欢,狼藉不顾,大有纵享浮生,一忘光阴之态度。 汗渍酡颜,皆是醉态。 待众人相继散去时,符武便看到那白衣男子去扶徐仲德。 徐仲德敷衍的推辞一下,便令白衣男子扶起自己。 符武华则被唐令香牵着向外走去——符武华九尺身躯,哪里是唐令香能背动、扶动的,只能牵着了。 符武华一边跟着唐令香拉住自己手的力道,一边轻声梦呓道“你,你为什么推我?…大,大哥……” 唐令香一愣。 符武华不是符家嫡长子吗? 再想听些什么,却发现符武华已经开始说起其他胡话。便放下打算。嫌弃的牵拉着符武华,向夏光亭为符家准备的住所走去。 …… 那被扶着的徐仲德一边呼着酒气,一边吐言“徐,徐庆之,你觉得,你觉得你着了白衣,便是徐升了?你还是我腋下小辈!” 徐庆之白衣洒脱,淡然一笑“确实。我徐庆之这辈子都成不了徐升,我只是徐庆之。” 徐仲德点了点头,得意笑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徐庆之,你记住,你一辈子,不过是徐庆之罢了!” 徐庆之依旧点头。依旧没有反驳。 对于徐庆之来说,他不是徐家大多数人,都崇拜徐升。徐庆之他,就是要做自己罢了。 徐庆之缓缓背着徐仲德,向着为北道宗准备休息用的山峰而去。 登山怀感,一望千里,不禁令徐庆之深深沉浸在面前的景色中。 多看几眼,感叹道“此地风景不错,若是老来能埋骨此处,也算是人生得意了。” /73/73814/22537130.html 一百九十九、十方衍月 ,荒天之下 夏光亭领着符武华一行人向那落梅路与冬音路的交界处而去。 一边走,一边仰头笑着解释道“这朱砂凤发现的地方便是在夏家与石家交界处的试炼地内。” 符武华愣了一下“试炼地?合着还要进去试炼?” 夏光亭擦了擦汗,面前这个九尺高的汉子莫说发怒,便是这般责问自己,自己都觉得细汗扑下粘衣。 夏光亭抖了抖眼皮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也不可控。” 符武华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夏光亭松了一口气。 符武华接着问道“夏家来了北道宗徐门、仁皇省肖家——石家都有谁?” 夏光亭想了想,回道“函谷关李家、韩家、仁皇省钱家,还有南三省中楚宋省的落花台台主之子,江元秀。”——朱砂凤虽是闹得天下皆知,但这东西只有两个用途,炼药炼丹和制作符咒,其中制作符咒的作用远高于炼丹。 因此没有商业渠道和高消耗的符咒需求的势力,是不会来的。 符武华不解问道“那落花台的小子来做什么?一个做傀儡的,要什么朱砂凤。” 夏光亭微微摇头“这,我也不清楚。” 唐令香看着颐指气使的符武华,再看向略微瘦小的夏光亭。二者之间的举止,满满的是上下级关系感,只不过符武华是上级。 唐令香原本想传音劝止的,可看夏光亭那并不在意的表情,便又止住想法。 很快,众人跟着夏家便来到了落梅路最北边。 落梅路最北方,是一片山脉,绵延成屏,不知尽头何在。群山挂翠流青,期间甚或可见有小流湍成银带,系在青山首,藏于青山间,又现青山之腰间,平添一抹生灵之气。 而古人传下的想象之情,令在场之人,在看见山青水远、重岩竞奇时,便不自觉想到沐风听云,山水相乐之情景——这大概便是最优雅的相像了吧。 行路中,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似乎是赶路声惊动飞鸟。飞鸟在鸣啼几声无果后,只能去到它的第二个巢穴——天上的云边、云底和云上。 山重重、水迢迢,很是绕圈。赶了好长一段时间路,最后终于来到了一处相较两侧奇大的高山山脚下。 山脚处有两座颜色鲜艳的建筑,皆是单层的房屋,只是大了许多。 来到跟前,还能看出那新钉的钉子,隐约还能闻到刚漆的天然漆香。 可以看出这是新建的。——也没错,毕竟朱砂凤才发现不久。不然也不会在此地建造什么建筑了。自然是新建的。 不待夏光亭说些什么,便听到一人近前喊道:“夏师伯!” 夏光亭抬头,便见竟是石麟,顿时皱起眉头。 然而不待夏光亭说些什么,那石麟便带着众人来到夏光亭与符武华面前。 夏光亭不等石麟躬身,先摆了摆手,略苍老的面皮上挤出不满意的皱纹,眉头紧皱着。刚想说什么话,那石麟便率先鞠了一躬,随即向着夏光亭说道“我父亲因家中之事,来不了了。因此令我等早来了一个时辰,专为等候夏师伯。” 夏光亭冷冷一哼“什么事,这么重要?石尤那家伙要去办什么?” 石麟知道夏光 亭会是这个反应。毕竟让自己来见夏光亭,未免有以低会高,拉低夏光亭身段的嫌疑,显得自己父亲刻意贬低夏光亭。 石麟于是直接传音道“前些日子,我曾收了一名弟子,名叫韩阴,有大才,将来必是人杰。——可惜与我师弟莫惊春闹了矛盾,于是起了争执,韩阴重伤了莫师弟。被长老执拿时走投无路,却被尊者救了下来。父亲正在处理这件事。” 夏光亭依旧不屑,然而微张开的嘴刚张到一半,旋即流露出带着痛苦的表情——这表情不是痛苦,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导致的。 夏光亭反应过来了。 元鼎省,那个人能算尊者? 出了黄金鼎尊者方凌雨,还能有谁? 于是夏光亭略带颤微的问道“尊、尊者,他现在在…?” 石麟分外可惜的摇头传音回道“尊者不知去向。家父很是惶恐。” 夏光亭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是方凌雨现在依旧待在石家,那别说石尤派石麟来,便是不来,他都要亲自去陪着笑脸拜访。 毕竟那是阴阳境的强者。太一阴阳再凝鼎,至于悟道不足论。 不过还好,方凌雨现在不在石家,这代表方凌雨没有整合或插手元鼎省的念头。 随即夏光亭便略带幸灾乐祸了的看向石麟,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让石老头先好好处理一下冬音门的事吧——怪可惜的啊。” 石麟听后,牵强的笑了笑。 夏光亭这是在**裸的嘲笑冬音门。 明明有阴阳强者在,却留不住。连阴阳强者都要护下的人才,偏偏要害他。连方凌雨都出手了,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争执。只是夏光亭不明说拆穿罢了。 石麟也是十分苦恼,根本就搞不懂,尊者为何会在自己弟弟的花园里。现在好了,自己的父亲竟然开始有偏向弟弟石鸾的迹象了。 苦恼归苦恼,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石麟强忍着一心的糟糕情绪,依旧与夏光亭来到了建筑前。 众人以二人分化为两大队伍,略显拥挤的拥簇在二人身前。 这时,自然是辈分高一辈的夏光亭发言。 众人原本看着夏光亭与石麟在那里传音打哑迷已经很是抑郁,现在夏光亭开始讲述关于朱砂凤的事情,自然也就兴致勃勃,皆是倾听起来。 “身后的高山,乃是一试炼之地,是方尊者所建。由方尊者散去领域,遁入阴阳时开辟的秘境。名叫十方衍月。十多座大小山被收入其中。每至夜晚,便会在顶峰亮起明光似月,十多座汇聚一起。便如明月一般,照亮整个试炼之地。” “此地乃是我夏家与石家弟子试炼所用之地。而朱砂凤便是在此地发现的。”夏光亭停顿了片刻,接着介绍道“此次朱砂凤的分配,便由诸位来定!” “如何定?!”一名赤着上身的白净男子率先发问。男子英奇浩姿、广额丰颊,若是仔细看去,竟有一只重瞳。 此人正是落花台,江元秀。 夏光亭细细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随后笑了笑,解释道“这个试炼之地只适合天之境界之人进入。——而最高能进去的,也不过是悟道之境,只不过悟道境修士进去其中,也会被压制成 天之修士。” “这山脉之中,正北最大的山,整个都是朱砂凤。因为那试炼之地的特殊,我们竟一直都没有发现。——还是因那山脉中的妖兽才发觉的。” 符武华点了点头便问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其实要进这十方衍月,对吧?” 夏光亭点头“是的。这一次朱砂凤的定夺,便是要诸位在这试炼之地进行定夺。” 江元秀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人,却又感到了不妥。 此时徐仲德直接开口道“夏宗主,不知是怎么个定夺法?” “哦,这个,你们自然是分为两路。进入山中,斩杀妖兽。由哪一队斩杀妖兽多,来决定那一我们两家谁的朱砂凤开采权大,再由我们两家获得的份额来分给修为开采权。” 徐庆之看了一眼江元秀和那函谷李家的一名蒙面女子,心中暗道,可别让这两个人来。 符武华看了一眼石家的队伍说道“石家人明显要多,这如何比较?” 石麟轻轻咳嗽,说道“石家有四队人马,自然每一队三人。你们每一队四人,即可。” 众人听后皆是点了点头。 徐庆之心中叹道“人多有什么用。那个重瞳小子,怪异的很。还有那个蒙面女子,太过盛气凌人,完全是不可胜的架势。这把…有点儿悬。” 在讲明规则后,蒙面女子对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行了,你们找三个人进去吧。” 李家众人顿时苦了脸。 来的时候以为是谈判,到了才知道是真枪实战,结果修为最高的凝鼎长老李不书竟然还进不了这试炼,这不亏大发了吗? 看看别人家,符武华,传闻和少帝商子殷一个修为。不提他,其他什么钱家、肖家、徐门,哪个不是悟道境? 再看看李家,因为李不书的原因,自信满满,来的皆是天之境界的。 可不要认为进了试炼,境界一样那就没事儿了。 悟道境对灵力的感知以及操控,哪怕是封住修为,依旧会有差距,虽微弱,却能影响局面——更何况,单单一个符武华,就没得说了。削弱了,估计也不是对手。 李不书却丝毫不在意,十分淡然。 这时石麟开口“在十方衍月中,已经有我们的长老在,就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我们会给所有人一块通灵玉,用以求救并记录所杀的妖兽,切记不要丢了通灵玉,唯有通灵玉,才可证明你击杀的妖兽数量。还请大家来此领取。” 众人立刻上前依次领取夏家与石家准备的通灵玉。 随即夏光亭与石麟来到山脚下。 此刻山脚下还是只能看到一座高山。 夏光亭与石麟一同拿出一个令牌,一枚上书“落梅”,另一枚,自然书的是“未亡。” 夏光亭与石麟一边调动灵力,一边嘱咐道“此次试炼虽是相较高低,但还是希望诸位不要因此坏了各自的和气。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通灵玉找十方衍月内的长老帮忙!好了!诸位,请进!”此话其实就是提醒大家,不要闹出人命什么的。 毕竟各方势力汇聚,若真的出了意外,夏家和石家也不好解决。 一片雾霭腾腾,氤氲飘渺间,一道光映射了出来…… /73/73814/22537134.html 二百、承墨家者在南 ,荒天之下 众人先是决定自己的队伍,然后再依次进入其中。 最先进入的,自然是符武华。 符武华也只带了两个人——唐令香与符武玺,因为他觉得他们三个人便够了。唐令香也没在这等小的地方阻拦符武华,毕竟符武华实力在那里。 至于肖家和徐门自然是四个人。 石家来的队伍则在后面排着。 李不书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众人,开口说道“实在不行,你们就去与那落花台的江元秀合作。自保就行。” 一个人看了一眼重瞳赤身的江元秀,打了个寒颤“我总觉得,他,他有点儿…” 李不书慵懒的看了一眼那人“有点什么?——一个悟道五星的小子,能有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不知如何言语。 而此时,韩家的队伍里,张之林却死死的盯着李不书。 张之林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当初在冬音门第一眼,看到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时,张之林便有一种心动。莫名的心动。难以抑制的心动。 如果说,曾经对于张钰鹤,是一种感触,只是春蚕啮食青叶般轻嫩的微微瘙痒,当那感触过去后,什么都不曾留下。 可对于这个女子,对于这个他第一次遇见的女子,甚至连姓名都不知,只知她是李家长老的女子。 对于她,张之林却有一种深深抵在膏肓的清楚触动,就像是地震,身体与灵魂,皆是地震一般…… 人都说,病入膏肓不可医。大概一种感情,也能入一个人的心之膏肓,同样是,不可医 张之林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子如此,情不自禁的动心…… 李不书感受到一阵目光,侧目,却见一个犀颅玉颊、神色傲然的青年男子在直视自己。 李不书微微皱眉。 张之林吐口而出“是了!是这样!”——可到底是怎样,张之林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人女子,曾经全全然嵌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在此刻,被唤醒了过来… 李不书微微皱眉,可那眉间载的寒霜,竟却抵不住面前男子的炙热眼神。 那种眼神,令李不书心里一慌,原本百战不殆的心,竟如风打蛛网般安定不下来了。 随即李不书心中一动,暗道“有趣的小家伙。” 李不书见过很多人,窥探她的美貌也好,窥觑她的身份也罢,但像张之林这般第一次相见,便如此大胆,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的脸看得,还真是够少的。 而且张之林流露的,不是那种觑伺的色意。反而有一种堂而皇之的爱恋。这是李不书从没体会过的。 这就让李不书有些起了兴趣。 再仔细看一眼,发现竟然是韩家的人,李不书心中微微扫兴。不过这不妨碍李不书暗自记下这个小家伙。 张之林凝眸炽望的样子全落到那熊怀的眼里。 熊怀转头一看,发现张之林看得竟然是李家的那位长老,顿时心中一警。直接拉着张之林向一旁走“我说,你干嘛。” 张之林被熊怀一拉,也发觉自己的失态。更感到不可思议。对于李不书的执念竟这么刻深了一分。 此时,韩偲却走了过来。 “韩家只能带三个人。郑森,还有……”韩偲看着熊怀与张之林二人,不禁有些头疼。 事关韩家 利益,自然要带那个实力强的。 而张之林和熊怀,与那四个门客相比,自然是张之林熊怀二人更靠谱——可这两个带哪一个,韩偲便头疼了。那个都不想带。那个都想带。 不想带,是看着烦。想带,是因为这二人确实有本事。 张之林见状,直接退了下来,对着熊怀说道“既如此,那便熊怀你去吧。” 熊怀愣了一下。张之林传音道“我看到一个人,总觉似乎遇到过。” 熊怀表面点头,暗地传音“你说的不会是李家那个女长老吧?” 张之林听后,点了点头。 熊怀瞠目结舌,心中想到“我追的是韩瑛,不过一个国公世女。你玩这么大,那是个长老啊。凝鼎境的好不好?” 随后熊怀传音“确定?” 韩偲已经有些不耐烦,道“别给我传音了!跟上!” 熊怀只能莫言无语的跟了上去。 此时的张之林,回熊怀道“确定。” 张之林现在在想,这个女子,是不是,当初在函谷关听到的琴声奏者呢? 很快,所有队伍皆进入了十方衍月中。而在外的众人,也被安排到了身后的屋内休息。 张之林本还想着看一看那李家长老,却不想李不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了。 张之林也只得退回屋内休息去了。 而此时,进入到十方衍月中的众人,则散开了。 规则很清楚,哪一方杀的妖兽多,哪一方分配的多。 而在这个大队伍中,你获得多少,看得便是你杀了多少妖兽。 也就是无论怎么说,你杀的越多,也就越对。 既然如此,谁还会废话?自然是抓紧去杀妖兽了。 此时的徐门,徐仲德带领着两名徐家弟子与徐庆之,向着正北最大的山而去。 徐仲德一边走,一边得意笑道“这夏家与石家,也真是好算盘。让我们来杀妖兽,待他们弟子来时,就安全无忧了。而以我们的竞争力度,也必然会疯狂赶杀妖兽。这夏石两家虽然纷争不休,但在这件事情上,合作的是真不错。” 两名徐门师弟立刻恭维道“不愧是仲德师兄。经您这么一点,顿时是茅塞顿开啊。” 徐仲德被二人甜言蜜语簇拥着,顿时觉得舒爽至极。 再看向徐庆之那木讷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满。 于是徐仲德直接命令道“徐庆之!你去前面探路!有什么危险好提前知道。” 徐庆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然后大步上前。——徐庆之当然知道这徐仲德又再刁难自己。但徐庆之不在意。他只是不喜欢言不由衷的谄媚一个人。若是那个人真的值得谄媚,那他徐庆之定然不会装作不知的木讷,定然会是第一个冲上去夸赞那个人的人。 而就在徐庆之独自一人在前探路的时候,李家的三人,则来到了江元秀的面前。 依旧赤着上身的江元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家三人。那一只重瞳,看着李家三人身子骨全都不舒服起来。 江元秀身后的二人木愣愣的站着,丝毫没有反应。 江元秀开口问道“你们三个,是李家的人吧?怎么?跟着我,是做什么?” 李家众人笑了笑,道“少台主,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天之境界。不像你们,乃是悟道境被压制了 修为。所以为了自保,自然是希望和您合作的。”——江元秀乃落花台台主之子,叫他少台主,自然无不妥之处。 江元秀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 “那你们怎么不去找钱家?” “钱家不过是仁皇省的一个势力,那比得上落花台,称尊楚宋省。我等不找您,还能找谁?”李家人谄媚道。 李家贬低钱家,其实是有资格的。 函谷关的面积,起码有中原五个省份大,算上算商家禁地,商武夷那个老祖修炼的地方,能有六个省大。 所以六大国公,管理的地盘,单个论,比不上天下四大宗门任意一个。 但要比肖、钱、石、夏这种不在一省独大的家族宗门,自然是要强多的。 而且,函谷关在商朝时是天下最富饶的地区,底子厚。这就是为什么,函谷关比不上中原,却能比得上妖国。 其实李家人也瞧不起落花台的江元秀。 南三省在整个大荒,都被视作蛮荒之地。 别人炼丹用药,他们用毒祭人。别人阵法,他们傀儡。就连落花台所在的楚宋省,还有个什么小宗门,叫合欢宗,听名字,就知道是怎么修炼的了。 总之是和主流的修炼手段格格不入。自然不受欢迎。 江元秀也知道李家的心思,当然知晓他们的谄媚之言都是言不由衷罢了。不过江元秀他很是喜欢让他们说不想说的。 江元秀接着问道“那这妖兽…该如何分配?” 那名李家弟子笑道“四六,我们四!” 江元秀笑着点了点头。 李家的三人却不约而同的心中骂道“贪得无厌!” 李家弟子已经打算好了。等出了这十方衍月,他们就让长老李不书向这狗屁江元秀施压,吃下去多少,就给吐出来多少!还要变本加厉!让他逃出来更多! 什么落花台!也敢在这里颐指气使! 李家弟子算盘打的很响。 却不知,江元秀笑的,也很开心。 商议好后,江元秀直接取出六个傀儡。 李家弟子好奇的问道“少台主,这是?” 江元秀直接启动傀儡“飞行傀儡。天之境界就可以操纵的傀儡。” 李家三个弟子顿时定在了原地。 这?还能这样? 这,这是什么铁门不是是邪门的操作? 江元秀看着那三个弟子,心中傲然。 傀儡被视为末流小道。殊不知。春秋战国时期的显学墨家,在最后消亡于历史后,连一些君王都会说出“承墨家者,在南矣”这样的话。 傀儡,可是墨家的余光。岂是中原小儿能懂的? 而李家弟子也是不得不庆幸起来。 这些傀儡能飞,这就很,很压制其他队伍了。 就算悟道境进来,修为被压制成天之境界后,依旧与天之境界的修士有一定小差距,但起码,不能像悟道境那样会飞啊。 可江元秀这就不一样了。这傀儡能飞啊。 这真是够绝的。 江元秀嘲笑道“别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快上!” /73/73814/22537139.html 二百零一、大陈通天宗 ,荒天之下 徐庆之为徐仲德等人带路,身后却很快呼啸而过一群人——是真的呼啸而过。 随即四人看向声音来源,一个个皆露出痴呆的表情。 不是说好,修为被压制到天之境界吗?这怎么还有会飞的? 徐庆之一眼看去,嘴角咧出一抹苦笑。 虽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傀儡从自己脑袋上飞过,依旧会感叹一句“此次试炼,此人必定会成我等之患。就不知道那符武华如何,若真像传闻那般不堪,那可真是山穷水尽了。” “想什么呢徐庆之!还不好好给我带路,走的这么慢,没见已经让人给超了过去吗?啊!”徐仲德呵斥道。 徐庆之点头“可!这就加快脚步。”一旁的两个弟子老神在在的看着热闹,在看到徐庆之竟然连这种不讲理的要求都答应的时候,顿时轻视起来徐庆之。 一人笑道“我还真以为穿上白衣就不一样了。” 另一人附和笑道“当然不一样了。分明比以前更窝囊了。” 一时间徐仲德三人皆是大笑起来。 徐庆之走在最前面,毫不在意。 他现在只想遇到符武华。 就冲江元秀的在众人还未开口,便直接询问夏光亭如何定夺朱砂矿分配的举止,就可以看出此人大胆而不居人下。 再加之此人还有傀儡傍身,此次试炼之中,这江元秀说不准便是扰乱整个试炼的人。 别看傀儡似乎不入流,但南三省的傀儡、毒药,甚至是暗器,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中原不认同,其实是偏见所至。若真比高低、较长短,那还真是犹未可知的事情。 至于徐仲德,色厉内荏、谋事不远,在徐庆之心中,是不可能斗过江元秀。 到时候或真要靠符武华来自保了。 而此时的符武华,正用着路行法宝,不断的前进着。 这驰行的法宝,便是一头不知名材料做的马。而这些马“吃的”,也是灵玉。只管向内添加灵玉,就可以让这些马飞奔。 唐令香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法宝竟还有墨家机关道做的。 符武华看着一脸惊愕的唐令香笑道“有什么好惊讶的。这玩应其实就是南三省那里买来的。” 唐令香有些思维掉线“这,有什么用吗?” 有用吗?一个马形态的法宝,速度中等,而且还十分耗费灵玉,就这会儿功夫,已经是第三块儿灵玉了。 当初买来,有什么用吗? 符武华架着马“没用。”十分潇洒。 “没用还买?”唐令香震惊了。 “钱多。”符武华淡然解释。更潇洒了。 唐令香看着又塞了一块灵玉的符武华,无话可说。 而此时,江元秀带着李家弟子,从符武华的头顶飞了过去。 符武华见状,破口大骂“落花台,你玩老子!?” 江元秀在天上,根本听不见符武华说了什么。他只觉得看符武华用着自己落花台没用的废品法宝,非常舒服。 李家弟子见状,也是十分欢喜。暗暗盘算着“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定是第一个到达的。到时候多杀一些妖兽,然后出去后,再逼江元秀交出自己的妖兽,到时候,李家必然能取得大部分朱砂矿的开采权。” 三个人的如意算盘打的自然是好,可 惜计划再好,也要能实行才行。 不出任何意外,江元秀与李家三人,是第一批来到正北山的。 而此刻韩偲则带着熊怀、郑森二人遇到了钱家钱阳风。 两队人相互之间只是看觑一番,并没有作任何的交流。韩偲在找李家弟子,想要好好教训教训一番李家弟子。 韩李两家并不友好,这也是为何李家弟子要和江元秀合作。 过了半天时间,七队人马陆续到达了北山。 韩偲也带着熊怀、郑森二人开始在山林中寻猎妖兽。 然而在韩偲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个消瘦的黑袍老人则长久的现在三人的身后,只可惜这三人竟看不到。 按理来说,此地乃是阴阳强者画地为之,既然是将修为固定了,那所有能进来的人,在这里都当是天之境界。 可此人能够隐藏尾随三人,足见此人修为应当远高于三人。 这说明,此人应当是不受此地影响。 是的,此人便是那与崔念平通话的迟听安。 迟听安凹陷的脸颊上,堆满皱纹,长长的胡须,垂在胸前。若不是他身上淡淡泛出的阴阳气息,恐怕不会有人想到这样一个嶙峋瘦骨的老头竟然会是阴阳境的强者。 迟听安知道此地乃是方凌雨那个小子建造的,只可惜这小子才太阴之境,自然限制不了他。不过从这个试炼之地的构造以及阴阳之力的运行,也可以看出方凌雨这小子有望突破太阳境界。 迟听安知道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虽说自己修为比方凌雨高,但方凌雨那小子有个九品法宝,难免生变。 于是迟听安立刻显露身影。 崔念平曾告诉自己那两个大气运的小子有什么特征,面前这个小子,大概就是崔念平口中能封国称王的家伙。 迟听安找的自然是熊怀——毕竟作为太阳境界的强者,这点眼里还是有的。 迟听安一现身,便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因此韩偲三人很快便感受到了。 韩偲与郑森在感受到迟听安的气息后,立刻僵住了。 这种气息,实在是,他们未曾见到过的。 这种气息仿佛整个天压了下来,而如芥、草般的二人,根本没有胆量去反抗,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韩偲、郑森也不傻,能在这试炼之地,毫不受影响,最起码也是一个太阴强者。太阴,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然而熊怀一感受到这股气息,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傅,下一刻才反应了过来不对劲。 随即直接取出银枪。 迟听安见状,眼中满满的是欣赏。见到自己竟然还敢举枪,单单是这份气魄,不去验天赋,迟听安都已经开始相信崔念平的话了。 “前辈是何人?不知找晚辈有何事?”熊怀不卑不亢的问道。 迟听安笑了笑。随后淡淡说道“小子,很不错啊你。不知你听没听说过通天宗?” 熊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大陈通天宗的前辈!晚辈有礼了!”随即恭敬向迟听安行礼。 通天宗,天下散修的首领。传说在秦末汉初建立,建立的很大原因,便是陈胜吴广的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因此通天宗的人都喜欢别人称其为大陈通天宗。 不过通天宗虽为宗门,但人数极少,根本 不像是一个大宗门该有的规模。 这些都是熊怀的师傅告诉他的。 熊怀的师傅多少不太喜欢通天宗。当年大元要屠戮中原,通天宗、符横天,都是隐世宗门,但符横天出世救人,通天宗却依旧隐世,虽有难言之隐,但熊怀的师傅依旧不喜欢通天宗。 迟听安愣了一下,随即抚了抚自己的长胡须,惊讶的感叹道“通天宗这么出名?” 熊怀回道“通天宗隐世不出,晚辈也是通过师傅之口听闻的。” 迟听安又是一愣,未曾想熊怀竟然有师傅 他此行便是为了收复崔念平口中的两个小家伙,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有师傅,看起来好像还不简单。 迟听安随即问道“你师傅,是谁?” 熊怀犹豫了片刻,随即向迟听安传音。 迟听安听后,整个人一愣,随之一颤,上下打量着熊怀,止不住的感慨道“好苗子啊,好苗子。你师傅有你做徒弟,落阳历断不会绝了魂。” 随即迟听安将一枚写着小篆“陈”字的令牌丢给熊怀,淡淡说道“有机会把这东西送给你师傅,他会知道怎么用。另外,你告诉他,通天宗有些人,要他领回去。” 迟听安转身便要离开。 熊怀见状立马开口“前辈!不知…” 迟听安回头“怎么?什么事?” “不知前辈您可不可以将这二人的封印?”熊怀试探的问。 迟听安听后乐了“你师傅一介太阳境强者,你还怕这两个小家伙?” 熊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晚辈答应过师傅,不闯出一番天地,绝不回去。晚辈不希望现在就回师傅身边。” 迟听安听后,理解的点了点头。 韩偲与郑森两个人则全然懵了。 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强者,完全是没有听过的名号,天下大宗大门,哪来什么通天宗? 而且熊怀竟能与这人交谈起来,看起来这个黑衣强者还认识熊怀的师傅。 此刻的韩偲只想知道,熊怀,到底你是什么人?为何有如此可怕的能量,连这样一个绝世强者都会退让几分? 迟听安一把抓过韩偲二人。 郑森立刻求饶起来“熊哥!熊哥!我、我承认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但那都是韩偲让我去做的。你不能杀我啊!” 韩偲面色阴沉,这该死的郑森! 可惜现在自身难保,不然韩偲甚至想亲自杀了这白痴! 熊怀毫不意外。以他的才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郑森的事情是韩偲在操作。 迟听安嫌弃不停哭丧的郑森太过于聒噪,于是直接将郑森禁了声。 迟听安的元神进入韩偲二人灵魂中。 郑森直接挺尸一样,转眼便被删除了记忆。而韩偲纵然疯狂抗拒,也不过是蝇虫扑火罢了。 很快,二人皆是昏了过去。 迟听安两个人放回原先的位置,说道“我已经将二人的灵魂中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删除了。” 熊怀一愣。不是封印吗? 迟听安看出熊怀的想法,回道“封印过于麻烦。直接删除就行。你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损害这二人的灵魂——以我的境界,如果这都做不好,那真是空壳境界了。——不久这俩就要醒了。老夫先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的飞出山。 /73/73814/22537143.html 二百零二、锦瑟无端五十弦… ,荒天之下 韩偲模模糊糊醒过来,惊慌发现自己四肢朝地,撅在地上。再看一旁的郑森,更惨,狗啃泥一样脸拱埋在地里。 韩偲猛然反应过来,向后看,却见熊怀在另一旁窥探林间路径。 熊怀回头,正好雨韩偲相对目,韩偲深觉不自然,色厉内荏呵斥道“找到妖兽了吗?” 熊怀顿一下,确认是删除了记忆,便随意的回道“还没呢。” 韩偲顺势便想呵斥熊怀,此时郑森则猛然将脑袋从土里拔了出来,鼻里竟还有泥土,一个喷嚏,那后坐力将郑森滑稽的嘣了起来。 挂满泥的脸上全是懵,好似吃撑酒醉未缓过劲一样,看着便感到好笑。 然而韩偲却不知自己是为什么,单单是看到郑森这张脸,便觉得想要手刃郑森。 于是直上前,一脚全力轰向郑森的屁股。 一声惨叫在郑森的脸重归大地母亲的泥巴里戛然而止。 郑森再次拔出自己的脸蛋,再次嘣起自己,这回,甚至连耳朵里都在漏土。 经过巨大疼痛的刺激,郑森已然清醒了过来。 “谁?谁偷袭我?——嘶!”愤怒的郑森疼的直觉一边屁股都麻了。 一转头,便见到怒气冲冲的韩偲。 郑森顾不得疼痛,谄媚而畏葸的笑道“公、公子,嘿嘿,你这是……?” “什么我这是?我让你们找妖兽,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韩偲心情畅快的暴吼着郑森 郑森那略显臃肿的身材,在韩偲的怒吼下,恰如一株暴风雨中的玉米杆,摇摆不定,似马上就要倒了一般。 “给我上前面带路!”韩偲怒斥。 郑森懵了,为什么不是熊怀? 却也不敢违背。只能喏喏的走在前面。 跟在一旁的熊怀暗自思衬,这可能是因为在删除记忆前,郑森说的话,使得韩偲在潜意识里依旧痛恨这个家伙。 想通后,熊怀乐了——这下有郑森好看的了。 果然,接下来的路里,郑森便是不断韩偲被呵斥着。 …… 十方衍月中的事情怎样了,张之林不知道,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现在已然不知为何,一心偏到李不书的身影中。 那怕枯坐修炼,那道身影也宛在烛光中的倩影,明灭间晃动着张之林的心,直让他感到焦躁——他的心已因思念而被煎熬的干枯,他的精神也因那无名无止的思念感到痛苦,然这种痛苦,却似甜蜜的灼烧,在灵魂上烙印出属于他的思念…… 针扎般的疼痛落在思念上,令他几乎想要在地上翻滚。 张之林受不了了。直接起身。向着门外便去。 推门放入一阵清风,这才惊觉此时竟已夜斩斜阳,月断日光,整片天地,都在黑夜的纱帐之中,都如一湖水,在沉静中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张之林直接向着那李不书的房间而去。 未靠近,便见李不书孤身而出,出了房间,来到山脉前,连影子也不带,只着一袭瓷白长裙,踏无边静谧便向远方的山走去。 张之林毫不犹豫,跟着李不书便去。 李不书与他不近不远,正好三十步,竟显的有很多默契。 很快,李不书便来到一处清泉跃光、林白是月,四下旷达、无边自在的林间。停下来,来到溪水旁,取出琴。 李不书很自然的架起琴,调试着琴音,笑道“还不出来?” 张之林拢月光在身,凝目光投伊人,大步流星,来到李不书面前。 李不书傲然的一寸目光都未舍在张之林身上,可惜了张之林慷慨的全部目光。 张之林目不移的看着李不书,李不书白衣似梅,难近丝毫 。 李不书依旧不语。 张之林却直接近前,说道“是我唐突。不过,你可有酒?” 李不书看了一眼张之林,美目中尽是感触。 张之林实在无礼,可这种无礼却很受李不书欣赏。 “小家伙,你倒是很霸道嘛。”李不书调笑道,随即素手一挥,取出三坛酒“马上天,这酒的名字。你喝了,便如醉了之后在马上看天一般。就不知你……” 张之林直接捧过一坛,一巴掌甩开坛封,捧起来,大吞起来。 畅快至极! 张之林直觉得舒服至极!那是一种未曾体会的舒服! 李不书亲眼看着张之林灌了一坛酒,惊的止住了调弦的手。 马上天,这酒可不是正常的酒。这酒专对修士,很多时候是用来行刑逼供的,不说便灌,喝多了,甚至连灵魂都能灼烧受损。 张之林喝完一坛,看着李不书,竟直愣愣道“我想看你面纱下,是何模样。”醉气满满,却有一片豪放在身。 李不书彻底呆了。 见过大胆的,没见过如此大胆的。 早上吃了几颗熊心,几个豹子胆?区区悟道境,在一个凝鼎境面前如此放诞恣意? 李不书于是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张之林箕踞而坐,看向李不书“你知道,我是谁?” 李不书眉头微挑“哦?你是谁?”一颦一蹙,尽是挑衅的滋味在其中。 张之林搂住酒坛,烂醉如泥的感到自己的手飘过眼前,实际上是指向那明月。 “三十年,可叹风流。五十年,可知兴亡。百年可知焉可欺!我是三十年后的英姿风发!我是五十年后的欲与天齐!我是百年后的江山至尊!” 李不书看着恣意妄为的张之林,竟然不生气了。 她以为早已磨尽的豪情,竟在这烂醉后的胡言乱语中,再此被打火石般擦燃,那一点点的火星,便点燃了自己。 自被李家当成嫁与韩家的筹码后,拈嗅青梅的羞怯与执剑问路的傲然,一并被锁死,锁在那恒古的明月下,也若在一弦一柱找不回的华年里…… 可今时今日,在这月下,她又似乎找回了曾经的向往,在这张扬且不真实的小子身上。 她记得自己在月下奏了那么久的琴。 便是因为对现实的无奈,只得在指尖奏出自己的桃花源,来麻木自己…… 然此刻张之林的热情,却突然令李不书想起函谷关的那个雨空初晴的光芒中,自己在弹琴时感受到的心慌。 那一阵心慌的鲜艳,不亚于现在张之林带给她的豪情半分。 那时李不书直觉得不对劲,可却找不到原因。 现在再看着不知姓名的自大家伙,心中却是一动。 李不书自己都不敢置信。 会是这家伙? 虽是心里难以置信,但指尖依旧奏出一段悠长细腻的琴声。 原本感到头痛不已的张之林,忽而只觉得群星斗转,移形换位间,再醒来,已置身于一堆乱石中,那乱石里,有一颗石子,闪现着无限的芳华,随即,一阵阵烟霞涌出,一阵阵光影闪现,最后无数的白云拥抱住自己,轻柔的抚摸着自己。 张之林昏昏于这琴声里… 绵绵悠长的琴声灵动至极,正似美姬遗立楼榭之上,开喉而唱。 歌声清丽而柔婉,令那与风缠绵的云痴滞,在一片片袅袅氤氲纷染间,隐约可见曾千波撼城、流云蒸景的天地。 续而,弦声由缓至快,正如清泉落石、玉盘接珠般,催得张之林只觉得清风拂面,睡意顿起。竟便如此的依在李不书的琴声旁酣然入睡起来… 李不书此刻已浑然不记自己想做的是什么,此时的李不书只惊讶于自己那浑然天成的演奏——明明是一曲早已失传的唐残谱,今日却竟然无缘由的在指尖自然流露出来,水到渠成。 而这一切只是一种感觉。 这感觉教李不书停下琴来。 可这琴的停顿,却似飞流挂川,九千尺已滑落六千之尺,再也听不得任何声音,乃是合情合理。 不如说,正契合了《琵琶行》之言:此处无声胜有声。 而张之林的梦,也来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中,在没有中心,没有边界的汪洋中,枕在一叶弧舟上,没有任何声音,安然享受着这纯白的静谧,竟是如此的完美。 一瞬却似永恒。 续而,琴声再起,六千尺终于垂至九千尺,更似云落大河镜面,皱起梦境。 张之林在懵懂之间,似见万丈星河,似入千里绿野,处处充斥着一种温暖的触感。 而那琴声也从淡然缓缓的归于平静。 这一段的平静,却是一张画的余白,是一首诗的余韵,真真是妙不可言。 虽是平静,却又有着唤醒一个人奇效。 便像花园中,拥一人入睡的是一花香,伴一人醒来的,同样是花香。 张之林舒爽的醒来,深深吸一口气“我好久,未如此畅快的睡了!” 此时李不书看着张之林,只是好奇,至于其他的,却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张之林看着李不书的琴,递给李不书一坛酒,笑道“散修张之林!” 李不书一愣,也笑道“散修,李不书!” 张之林指向那琴,笑道“不知,我可否弹一弹?” 李不书惊异的问道“你知道这琴谱?这可是唐残谱〈华锦瑟〉。” 张之林摇头“从未听过。” 李不书笑道“那算了。”轻饮下一口马上天。 张之林却走向琴,一副不信邪的模样。 李不书见状,便直接让开,让这张之林撞撞南墙,好让他回头。 李不书轻饮一口酒,说道“传闻诗帝李商隐死前得人指引,强行续命,玉谿生泛舟南海,从此不知音讯。有人说他得大道永世隐居南海,有人说这不过荒唐传言罢了。也有人说,李商隐殉情大唐自杀了。无论怎么说,这首残谱,便是为李商隐而作的。” 不待李不书感叹,张之林便奏响了琴声。 琴声似潮,远赴明月。 只是这第一声音,便令李不书愣住。 对。 张之林弹的对。 张之林也惊讶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娴熟,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得心应手。 同是一段曲。 却奏出了另一种意境。 一种慷慨匡世、傲然不屈的风骨。 似大河滚滚,大风扬云,恰一八尺壮汉,执铁板猛砸,狂砸间呐喊声、唱喝声不止,便如那狂风中的雷电,交相呼应,震颤了一切! 这狂荡的气势,正奏到了李不书心间。 于是李不书仰头便饮,大口大口,烈的眼泪直流! 这酒,对的起此夜月明正好。 这琴声,正似勾勒不尽的词章,令李不书,再回想起曾经! 那曾几何时自诩永不退让的身影,已经踪迹杳然了许久…… 在现实里被困,甘愿久在樊笼里的灵魂,在这一刻竟再一次,池鱼羡渊、笼鸟求林起来…… 就在张之林的琴声中,李不书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于是,合着月光,饮着酒,兀自醉了起来…… /73/73814/22537147.html 二百零三、你也有师傅? ,荒天之下 张之林鼓琴,李不书听之。 初似风过千川,千川呜咽着顶住大片叆叇乌云,荒芜昏暗之中,只有一抹狂野在攀顶整个天地,似要升到天地间最高的位置。又似乎想要冲破那无形的限制。 琴声续而饱含急切之意。 原本李不书空白的演奏在张之林手中被加上一段独弦的重复弹奏,反而有一种催促的滋味。 就好像那抹狂野真的在不断的攀爬。 猛然间便是一阵空白。 张之林停下了演奏,李不书的兴趣全然被勾起。 短暂的无声在等待中显得漫长,不觉间李不书已饮下一整坛的酒。 张之林也再次弹奏起来。 这一次的奏曲依旧激昂,就好似在一片银光中,大片的乌云像干裂的大地,不断出现龟裂,错落的纹理越来越大,最后转变为碎片,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而那乌云背后,正是突破成功的狂野,那抹离经叛道的狂野在呐喊、在欢呼,在天的一端飞翔。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那抹狂野似乎还想去更远更高的地方,于是携带着一身威风,涌向更高的天。 在同一个琴谱中,却蕴满了激昂的韵味。 而张之林的最后也是空白,只是这一片的空白,更有一种令人热血澎湃的期待。 听罢演奏的人,在这空白之中,必然会期待,这琴声的最后,那一抹傲然的狂野,到底成没成功。 李不书有些微醺。张之林的演奏,远没有李不书的精妙,但更让李不书感到欣喜,更觉得喜爱。 李不书兴致起来后直接取出一核头大小的舟,那核舟栩栩如生,直接从掌中甩入溪水里。 李不书已是微醺,此刻根本不在乎什么姿态,直接执剑跃入舟中躺了下去,随即还摆了摆手招张之林上船。 张之林见状便携着琴上了舟中。 李不书斜卧在舟中,十分慵懒的问道“除了琴,你还会演奏什么?” 张之林直接回道“无一个会。——让我听得三遍,我便会。” 李不书乜斜一眼张之林,笑道“口无遮拦。你便用琴,来合我的笛吧。” 说罢取出大堆果蔬菜肴极数坛酒水,拿了笛子便吹起来。 张之林见此景也演奏了起来。 二人合奏,或俯或仰,一曲罢辄饮酒复奏,进酒不歇而丝竹不止。 不到半日,二人便大醉起来,于是纷纷倒在果蔬与酒水里,酒水横流,湿尽衣裳,全然不顾狼藉的舟中,大睡起来。 天未亮,李不书便撑着头迷茫的醒了过来,侧目再见张之林那张脸庞,不由得心中一动,笑话起自己的荒诞来。 竟然会和这么个第一次见面的狂妄小子枕在同一舟里而睡,想想还真是惯着他。 李不书素手垂到溪水之中,躺了躺了之后,再看一眼张之林,用水清了清脸,直接上岸,头也不回的收了核舟。 张之林原本睡的正欢,突然被撤了核舟,直接摔倒了溪水中。 冰凉的溪水灌入张之林的耳朵里,同是呛到张之林的嘴巴里。 张之林惊慌中醒来,却发现天还蒙蒙暗着,再看向李不书的背影,于是喊道“李不书,你还来吗?今夜?” 李不书破天荒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来?” 张之林直爽答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在昨夜那般畅快!” 李不书冷笑道“与我何干!” 转身便走向林中,有的很难。 张之林被斥,有些茫然的现在溪水之上。 若对张钰鹤, 只有一种自己都不习惯的谦谦有礼,可对于李不书,张之林却不知为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更有一种洒脱自然的倾向。 若是说张之林一生桀骜不驯,那惊讶的便是在李不书身边,张之林再体会的轻松… 在水里站了许久,直到寒意卷住身子,张之林这才在颤抖中清醒了过来。 跨上岸,去追那李不书。 张之林追了半天,却在林间出口处看到了李不书飞远的身影,顿时懊恼的坐在地上,用灵力蒸干浑身衣物。 而那在天上的李不书却没了冷意,欢快的笑了起来。 李不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张之林,竟会有如此之熟悉感。 方才张之林询问李不书会不会再来,李不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想笑,那冷笑,是她装的哩。 李不书只觉得与张之林相处,那些早已对岁月厌倦的感情早已消融,对一切的向往再次复燃。 若说李不书已打算蹉跎度日,那可喜的便是在张子林身上,李不书又复起了憧憬… 李不书御空而行,所见山河皆阔。 …… 张之林回到自己房内,刚进屋,左右看了看,便叹着气,走了出去。 直接来到李不书房外。 李不书掀开门。 张之林开门见山“给我把剑。” 李不书愣了一下“什么?” 张之林无奈的解释道“我需要解决这事情。要用到剑。” 李不书索性直接取出一把剑来“拿好。” 张之林接过剑便挽了一个剑花“今夜你还去吗?” 李不书看着靠自己非常近的张之林,虽有些心动,却更觉得张之林有些鲁莽,便伸出葱指,直接将张之林的剑弹到地上,随即直接关门。 张之林吃了闭门羹,有些悻悻,却也自知孟浪,于是隔着门道“是我唐突了。待我去去便回。” 捡起剑,直接向自己屋子走去, 推门而入,绕行一周,随即直接刺向东南角。 迟听安笑道一声“好!” 两根手指直接夹住剑。 张之林愣住。 欲抽剑后撤,却分毫不能移。 张之林顿时知道自己大意了,刚想逃走,便发觉整个房间的空间全部被封锁住了。 迟听安将剑夹过手中,握在手中淡然而立 张之林仔细的感受着迟听安的气息,发觉竞和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叶泽十分相像,于是试探的问道“阴阳尊者?” 迟听安愣了一下。暗道“这两个小子都不简单啊。” 迟听安自在十方衍月中与熊怀告别后便出了试炼,欲要来找张之林。 怎料半路遇上方凌雨,二人便缠斗起来,差点就要惊动了符横天的那个老怪物了。 不过还好,迟听安最后还是在隐藏气息的情况下击退了方凌雨。 而后为了不和方凌雨继续闹起来,迟听安在确认了张之林的屋子后便守在了这里。 张之林回来时迟听安故意露出了些许的气息,却也控制在天之六星,没想到张之林竟能发现。 甚至出去便拿回来一把剑。倒真是让迟听安感叹这小子的果断。 而刚才的那一剑虽被自己轻松拦了下来,却也能看出张之林的天赋至深,这小子竟然已经有了由道入法的迹象了。 现在的迟听安更好奇张之林是如何知道自己境界的。 毕竟以张之林的实力,根本就没有看穿的可能性。 迟听安暗道“莫不是这个小子, 也有一个师傅?” 却照常开口道“小子,可曾听闻,通天宗?” 张之林愣了。 叶泽与张之林虽是师徒,却不过数月时间,大多时都还是修炼,哪里会细说大荒。莫说通天宗,就连落阳历消亡,都还是熊怀口中得知的。 迟听安一见张之林的样子,便知道张之林根本不知晓什么通天宗,于是直接开口道“跟老夫走。三十年后,我让你名动天下!如何!?” 张之林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虽这片空间的限制牢固无比,但还是在张之林的笑声下显得有些单薄。 迟听安挑了挑眉“怎么?不信?” 张之林抬头逼视着迟听安,笑道“三十年后,名动天下!” “三十年后,名动天下!”迟听安回道。 张之林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名动天下。” 迟听安一愣“大道无涯,岁月永恒,不追求道之巅峰,站在天下最顶端,你想要什么?” 张之林捧腹大笑“我追求,我自然追求!” 迟听安感到张之林似在戏耍自己,有些恼火,念在张之林的天赋,迟听安还是忍了。 张之林见迟听安面色不快,于是傲然说道“我有我的道,我的道便是革天之命!我要做这样的人!我要用我自己的三十年,来做到!” 这下换作迟听安在笑。 迟听安一边笑,一边询问“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个朝代能诞生一个真正革天之命的吗?三皇五帝虽伟,犹承一脉,此乃神话与部落的结合。夏禹革天之命,国遂立。秦嬴帝革天之命,皇帝出。至尊革天之命,宗门开。除了这几人,不过都是在他们创立的天命下沿袭罢了!你竟然跟我说,你要革天之命?哈哈哈哈哈!革天之命,可不是你想做便能做的!” 迟听安言下之意,是嘲笑张之林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张之林毫不在意。 除了昨夜慵懒的枕在李不书身旁,张之林永远都是那个不服气的人,不服气天,不服气地,那怕面前的人比自己高,高出一层天,他也敢抬头去追,别说看不见,一头扎入云霄,终有凌云之日! 迟听安笑罢,指着张之林说道“小娃子,我可由不得你。跟我走吧!” 张之林果断的退后半步。 迟听安见状,愣了,随即释然,一手腾出,直接将张之林定住,然后来到张之林的面前。 “我不管你要革天之命还是要干什么,今日你必要跟我走一趟了。等你到通天宗,你便知道我的苦心了。” 这是张之林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话。 这也是让叶泽从龙门之内醒过来的话。 叶泽缓缓睁开眼睛,将石像上的另一个自己召回,境界更加的凝实,随后直接在身前掐指运灵。 绛阳亭内,红发木离抖了一抖,感知起来,发觉竟是叶泽在运转灵力。于是传音道“叶泽!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怕令人感知到太一宫?!” 叶泽坚定回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似乎有什么事儿,我去去便回,放心,我在他身上留了印迹,不会引人注目。” 木离好奇问道“他何时对你拜师了?” 叶泽回道“养心台前瀑布下,他曾对我行三叩首之礼。既已拜师,我也同意,那便不能放任不管!” 木离听后,只能道“若真解决不了,我去一趟吧。” 叶泽摇了摇头“实在不行,找昭明吧。” 木离点了点头。 此刻,正欲带张之林走的迟听安,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威压。顿时心中感到不妙“这小子也有师傅?” /73/73814/22537150.html 二百零四、霸道符武华 ,荒天之下 原本被封锁的空间内,此刻竟有些许的震颤。 一股气息似从细裂开的缝中缓缓渗入。 迟听安却知道,不是自己的空间有细缝,而是来人能够撕裂自己的空间,不由得心中大惊。 是谁? 谁来了? 可仔细感知,却又搜寻不到任何人的气息。 正当迟听安迟疑的将灵力探知到房外时,张之林的身上,一道气息悠然飘荡,缓缓成型,最后一阵光芒,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迟听安面前。 却见此人身长体瘦,背后一道剑影。 迟听安整个人感到心跳不已。 甚至可以说是狂跳不已! 当年至尊失踪,为了令至尊攻克的中原不再复归商家之手,以药王姜潇圣、龙主木离、符横天为代表的三大家各立宗门,划分九省,其中天子剑叶泽与龙主木离很快便失踪,直到后来叶泽才出面分发三枚龙鳞,告之太一冢的存在。 此后又是了无音讯。有人说叶泽仙逝,也有人说叶泽便在太一冢中。 这些都是风言风语,没有定论。 可当叶泽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迟听安便肯定,叶泽是真的活着! 这同样也说明,叶泽一定是在太一冢内…… 再细想下去,却是迟听安都不敢的想的。 叶泽淡然的看着迟听安,愣了片刻,随即点了点“通天宗?” 迟听安听后,心神稍定,强作镇定回道“通天宗迟听安。” 叶泽带着一丝感慨“果然,师傅太一境布道天下,还是有好处的。当年你还是悟道巅峰,竟接连突破至阴阳,也算是为大荒增了一抹生机。” 迟听安没有搭话。 叶泽淡淡的看了一眼迟听安手中的张之林“这小子是我徒弟。”随即便只是看着迟听安。 迟听安明明能感受到叶泽只是元神状态,还不是全部元神,并且还能感受到这叶泽似乎修为比自己弱,但是却不敢撕破脸皮,只是保持着沉默。 叶泽毫不客气的开口“带他回通天宗的事情,你也不要想了。” 迟听安面皮抖了抖,脸色很是不好看。 叶泽皱了皱眉“你不愿意?” 迟听安冷冷回道“我通天宗后继无人,收一弟子也不行?” 叶泽很是平静的回道“通天宗受恩于我师傅,现在还要与我争抢传人?” 迟听安噎言。 天下修士为何皆崇敬至尊。 便是因为至尊在太一境时的布道。天下人皆可听知。 这也是为何至尊离开后的短短三百年里修士的突破比任何时期都要突飞猛进。就是因为至尊将所有境界的“道”全部**裸的在众人面前展现了一遍。 从前凝鼎稀缺,至尊便直接将凝鼎的奥秘显露,甚至连阴阳境的窗纱也点破了。 今日的凝鼎修士,或多或少,与至尊当年的布道有直接、间接的关系。而阴阳境修士,那是必定有直接的关系。 因此可以这么说,至尊令整个大荒的修为都提升了一个品阶,谁若说至尊无恩与自己,除非是这辈子不修炼,不然没人能说无恩。 尤其是阴阳境的修士。 叶泽这一句话扣下来,迟听安实在不知如何反驳。 叶泽会如此绝情,是因为其人同样看不上通天宗。 除去通天宗的医家扁鹊,在叶泽眼里就没什么看得上的。 崔念平当年献上困佛绳,还向叶泽师傅求了些招数回去,算不得 什么慷慨相助。 迟听安见叶泽如此决绝,仍想要争取一下。 “天子剑你的剑术在大荒确实几乎与人相抗,但此子应该不会只修炼一个剑术吧?总要修炼其他。我通天宗虽不比天下四大宗门,但也算得上在各方面皆有翘楚。扁鹊公已是九品医师,崔念平也算八品阵道师。难道还指导不了此子吗?” 叶泽心中一动。 扁鹊公叶泽是知道的。医家是一个大的散修组织,只算是通天宗内的一员,而不是隶属于通天宗。 医家修士最称绝的,便是他们医毒双修的本领。扁鹊公的医师九品,可不是单纯的炼丹炼药九品,制毒同样九品! 不过很快叶泽便沉下心来。 张之林若是去了通天宗,以通天宗出尘的世规,恐怕张之林大半辈子都不能出通天宗了 除非到了迟听安这个境界。 这不符合张之林修的道。 而且张之林现在与整个太一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通天宗也不是铁桶一个,难免会有人不怀好心… 若日后张之林真的想要去求学于扁鹊公,叶泽自己也可以去引荐。故而也没必要跟迟听安走。 叶泽便直接拒绝“没必要。” 迟听安的面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不过是元神…若是我出手的话。”想到这,迟听安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出冷汗。 叶泽虽现在看着不足为惧,可余威犹在。 而且叶泽的背后是太一冢,谁又知道至尊留下了什么底牌? 迟听安不敢去赌。 叶泽能看出迟听安的动摇,却不在意。 至尊虽不在,但若真的比起来,莫说一个通天宗,五个也不一定比得上至尊旧部。 迟听安却依旧不死心“通天宗内还有一群落阳历……” 叶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迟听安,点头道“这是你该做的。——好好收养他们。”转身便要离开。 在彻底离开前,叶泽甚至开口道“不要打他的主意。至于你今日见到我,我想你知道怎么做。通天宗还斗不得至尊这个天,至尊只是现在不在,不代表他一直不在。” 言罢消散。 迟听安整个人都被气的发抖。死死盯着张之林。 张之林是叶泽的徒弟,他的身上必定有太一冢的消息。可叶泽的话音犹在…… 叶泽不了解迟听安这个人。 但他了解整个通天宗。 一个信奉隐世避难的大宗门,没有胆量去和太一宫死磕。若是其他宗门,必然会联合天下势力。可通天宗这个一直在天下阴影里暗自生存的宗门,注定了它不会和其他宗门一样。 通天宗更注重活下去。 所以,叶泽并不担心迟听安会泄露今日之事。 果然。 迟听安最后还是按耐住带张之林走的冲动。拂袖便离开。 心中却暗自记恨上了叶泽。 张之林就这样躺在原地昏睡了起来。 直到夜深人静,也未醒来。 而那李不书却已经在那林间摆好了核舟。 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张之林来,内心不禁有些埋怨,随即直接将酒杯砸入溪水中,看碎了一片的明月,内心更加烦躁。 收起小舟,便飞出来林。毫不拖沓。 张之林昨日能看到李不书的背影,那是因为李不书等他。但李不书愿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等。至于现在,他张之林,绝对不可能,再让李不 书等第二次。——李不书如是的想。 酣睡中的张之林,根本不知道,女人是多记仇… …… 同样的夜色正深,十方衍月之内却白如霜降初晴的破晓时分。正是山顶绽射的白光,恍惚看去,真的像明月当空在照。 符武华正领着那唐令香与符武玺在追逐韩家三人。 韩偲此刻在内心不停大骂符武华。 明明只是一只妖兽重伤被自己杀了,现在却想要自己全部的妖兽,太贪心! 自己不依,举刀便砍。 一个阵道师,竟然直接扛着大刀就砍人,那大刀——他符武华九尺高,大刀竟然也有四尺多,近五尺。不明说,还以为这是个冲锋陷阵、斩将刈旗的先锋猛汉呢!哪里像个阵道师! 一开始符武华想要动手,熊怀便迎了上去。剩下的符武玺想要与韩偲交手,韩偲还想着好男不跟女斗,孰料,一斗,竟然是斗不过。 至于郑森,他更斗不过唐令香。在外面唐令香修为虽与郑森相齐,但实力也比郑森强多了。在这里,也没什么悬念。 于是韩家三人自然毫无悬念的被符武华撵着揍了。 让韩偲焦头烂额的是,这符武玺追着他,符咒就像不要钱一样,暴雨般倾斜下来。 从前只听说符武华符道天才,符家有个小女儿喜欢舞刀弄枪。 结果今日一见。符武华挥舞大刀就像钟馗捉鬼一样生猛,符武玺的符咒那是不要钱一样的多,总感觉他二人什么地方不对。 符武华与熊怀交手,熊怀跟着韩偲且战且退。 符武华高声笑道“在外面若是境界不同,可战的不会如此酣畅淋漓!但这也说明,你的不凡!对面的,你叫什么名字!” 熊怀银枪一拦,卸去符武华劈过的大刀“昌黎省,熊怀!” 符武华眼中一亮,笑道“我以为,昌黎不过穷山沟,没想到也是蓝田之地,竟产出你这样的美玉!” 熊怀听后,心中略感慰籍。 没想到,竟会有人因为自己高看一眼昌黎省。虽是敌对,熊怀却也记住了这个九尺大汉。 符武华继续喊道“要不要来我符横天?!跟着这么个怂包,有什么好的?” 韩偲躲过一个符咒,骂骂咧咧开腔道“符武华,当着我面挖墙脚?” 符武华冷笑“你一鼠辈,也称墙?我看,这墙角,不用挖,都能塌!” 韩偲还想骂些什么,符武玺的符咒“流星雨”却令其闭上了嘴。 至于郑森,只有哭的份。 这几日韩偲一直对自己打骂,好不容易好转些许,谁知现在又被追杀。对面那个红衣女子,也是猛啊,自己根本斗不过,现在只能气喘吁吁的疯跑。 此时符武华已经撵着韩偲跑了大半个山,当初在函谷关边境,韩偲被魔族追杀,都没有这么狼狈。 符武华继续劝熊怀“来降”,熊怀却直接开口道“一马无二鞍。” 一马无二鞍,一臣无二主。 便是这个意思。 符武华听后,大为感叹“韩偲,你真是好运!” 韩偲也愣了,没想到熊怀一点儿心动的表现都没有,不由觉得熊怀真真是一个正直的人,甚至忘了计较熊怀身上那些疑点。 感激之情立刻便被符武玺的符咒给击碎,剩下的只有再狼狈也不愿丢弃的骂骂咧咧。 慌不择路之下,竟撞见了一另一队人马。 韩偲见状大喜,决定祸水东移,让前面的人为自己抗住符武华这个疯子。 /73/73814/22537157.html 二百零五、狂狷大气! ,荒天之下 韩偲带着熊怀二人便冲向那远处的队伍,口中虽高喊“小心。”脸上却满满的是欢喜,仿佛下一刻就要解脱一般。 符武华死死咬住韩偲,韩偲跑的再快,也甩不掉符武华,于是两队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这一队人面前。 定睛一看,竟然是六个人。 分别是落花台的江元秀以及李家弟子三人。 韩偲见状面色沉了下来。 李家三人看到韩偲后,皆是冲着江元秀大喊“快快!江师兄!让你的师弟对付韩家!跑在最前面那个是韩偲,韩家的公子!他的手中一定有许多妖兽数量!” 这一路上,遇到妖兽都是江元秀的师弟出手,那两名弟子也属实悍勇,不仅作战迅速,甚至有些不畏生死,与妖兽相搏时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李家弟子甚至都看得不知所言。这也是为何李家弟子会让江元秀的两名师弟出手。 江元秀平静看着不断靠近的韩偲,却没有动手的举动。 李家三人顿时急了,一人上前拽着江元秀的袖子便大喊“江元秀,快拦住韩家!” 使劲晃了晃,却未感到任何反应,于是抬头看向江元秀。 却见江元秀那双眸子毫无感情的盯着李家弟子。李家弟子被盯的心里发毛,脊背发寒,不明白为什么江元秀的目光中会有那么重的杀气。完全不像一个年轻人能有的杀气,浓郁的像是实质一般。 李家弟子颤抖着松开江元秀的袖子。 江元秀这才将目光移走。 韩偲不清楚江元秀的想法,却也只能跑向江元秀,没办法,后面符武华逼的实在太紧。 韩偲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江元秀身旁,江元秀便直接挥手,两名师弟立刻上前,来到江元秀左右,随即各自拿出一张卷轴,半跪下去,斜放在身前。 符武华那管拦路的是谁,直接呵斥道“滚!” 江元秀朗声笑道“阁下便是符武华吧。这韩家公子,我保了。还希望…” 符武华没有搭话,直接用刀截断了江元秀的话语。 一刀劈向江元秀。 江元秀见状,饶有兴趣的看向符武华,没有丝毫恐慌。心中暗暗想着“不知这家伙的身体如何?” 江元秀淡然的做出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身旁的两名弟子立刻上前,手中滑落两根黄铜毛笔,卷轴猛然绽放开,围绕住两名弟子,而那两个弟子则直接抬起毛笔便写,在卷轴上将卷轴中缺的那几笔用灵力续上,随即卷轴便化作粉末,散成一阵烟雾直接蔓延开来。 刀劈向烟雾中,荡起些许烟雾,符武华感受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依旧横下心,劈了下去。 一声顿响,那符武华只觉得虎口发麻。连忙退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声钢铁相撞的声音响起。 那烟雾缓缓散去。 却见竟是四只傀儡!四只妖兽模样的傀儡! 正是那两名弟子卷轴中召唤出来的。 符武华心中一惊。 李家三名弟子更是心惊。 这四只妖兽,是他们曾击杀过的!什么时候被制成傀儡的? 江元秀淡淡说道“符大公子实力超群,远冠我等,若不是这试炼对境界的压制,我想这些傀儡自然入不了你的眼。但现在,我想符公子你还是退下的好。” 符武华见江元秀一脸得意,虽知江元 秀所言不虚,却也不想就这么离去。 江元秀看出符武华的不情愿,却毫不在意。 莫说在这十方衍月中,在外面,江元秀也不惧符武华这个臭小子。 符武华不愿退,江元秀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一场恶战似乎就要揭开。 唐令香却直接上前,来到符武华身后。 符武玺惊讶的看了一眼。 符武玺大哥符武华很讨厌别人站在他正后方。 符武华确实有些抗拒,在看到是唐令香后,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唐令香直接开口道“想让我等走,也不是不行。只要交出韩公子的十个妖兽即可!” 韩偲愣了,随即开口喊道“明明只有一个!哪来的十个!?” 唐令香却默然不作语起来。 符武华哈哈大笑起来,刚张开口,便被唐令香从身后拧了一把腰,呲着嘴向前一倾。看到众人不自然的反应后,尴尬的又站了回去。 江元秀欣赏的看了看唐令香,鼓掌道“为符公子找面子,胆子不小——还要一个人抗。” 又是一顿上下打量,江元秀更加满意的点头道“还生的如此标致清秀。” 符武华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他从未夸过唐令香这婆娘,因为不愿意,但岂会愿意别人夸?符武华不知道唐令香长的好看? 见江元秀这般模样,符武华的心情恼怒起来。 唐令香毫不知情,只是死撑着,装作不知江元秀话外音的样子。 “不如来我身边,总比那家伙强吧?” 江元秀这一袭话,直接点炸了符武华,符武华收起刀便要作符。 一旁的韩偲则笑了,这江元秀竟和符武华一样,当面挖起了墙脚。这还真是“臭味相投”。 唐令香的话打断了符武华的动作“少宗主可比你强百倍!” 江元秀重瞳倒影,满是兴趣“哦?不知哪里强?” 唐令香冷笑道“狂!狷!” 江元秀顿时大笑“狂者无礼节,狷者无气量!” 唐令香同是笑道“狂者有所必为,是为进取!狷者有所必不为,是为守德!少宗主虽狂狷,却不二错,肯听言,愿纳谏,甚至敢折腰认错!” 符武华顿时面色变得有些不太正常,好似得了热病,面皮竟微红起来。 一旁的符武玺却算是知道为何大哥一直留着这唐令香了。 世人皆说符武华蛮横无理,谁又知道符武华是那种在修炼上从不触同一种错,在处事上,同样没有犯二次相同错的时候。 单是这一点,便是一大贤。 更何况符武华的身上,还不止这一点。 符武华会留唐令香,大概便是因为除了符家家主和符武玺以外,唐令香是最了解符武华的人了。 唐令香的话,令符武华感到略微拘谨时,同样令符武华感到十分畅快,没来由的。 江元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唐令香,最后大笑起来“说的不错!韩公子!何必非要吝啬于十头妖兽?!” 江元秀知道符武华不肯被自己一张嘴便劝退,那怕是优势在。而唐令香要这十只妖兽,纯粹是再找回符武华的面子,让符武华满意。 而他江元秀,自然是看出符武华的不打算退让。既然这面子要割的是韩偲的 肉,那他江元秀又何必执拗呢? 韩偲却是呆住了。 有没有搞错? 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这边了? 韩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元秀。 江元秀却十分强硬的说道“韩公子,十只妖兽,换符公子离开,不亏。难不成你还想让符公子继续追你?” 韩偲知道江元秀说得对,只是一时半会,实在不愿舍弃。 熊怀见状传音道“公子现在大方交出,算不得什么丢人。待一会儿江元秀都开口逼迫,那时才是进退维谷。” 韩偲听后,无奈的叹气一声,随即狠下心来,将通灵玉取出,对着符武华喊道“既如此,那我便送你十只又何妨!” 符武华顿时大笑,回头看了一眼唐令香,随即取出通灵玉,举起来“韩偲公子是个豪爽的人!我符武华敬佩!” 韩偲忍着心痛,将通灵玉内的数目划给那符武华。 符武华接过后,看了一眼,随即大笑着拈符而走。待符武华离去时,一眼也未看江元秀。 符武玺却是注意到,符武华竟然左手也持着符咒。 微微心惊。“没想到大哥连《左脉》都学会了。” 作符一般都是右手,左脉,自然是左手画符。 江元秀看着唐令香远远离去,重瞳之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感叹道“真是个懂事的手下。跟我两个师弟很是像啊。” 李家三人微微无语。 唐令香懂事那是唐令香,江元秀这两个弟子,根本就是榆木疙瘩,不说就不做,这一路来,愣是一句话没吐,哪里像懂事了? 韩偲也没在意江元秀的感慨。 现在的他对于江元秀,就一个烦。对那符武华,则是厌烦,还有些许隐隐的恨。可惜打不过。 韩偲上前便欲与江元秀告别,不想再在此地看李家弟子的脸色。 谁知韩偲才上前一步,便被江元秀止住“韩公子便跟着我等吧。” 韩偲皱眉“还是不打搅的好。” 江元秀笑了。叹道“这通灵玉记载我等猎杀的妖兽。可这数量竟然可以转移。你不觉得这个设计很不对吗?” 韩偲沉思起来。 熊怀开口道“也就是说,猎杀数量是很重要。可保住自己的通灵玉,同样很重要。” 江元秀接过话“所以,从一开始,我们便是一个阵营的。毕竟我们抢来抢去,也没有那个必要。——我们最要防的,还是夏家那群人。” “以符武华的本事,我等单对单,并无胜算。”熊怀提醒韩偲。 韩偲也反应过来了。确实。却依旧有些不服“那为何夏家与石家都不明说?” 江元秀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觉得这等事情没必要解释。 熊怀知道韩偲不甘,便传音解释道“众多势力齐至,若是明说,就等于是亲自挑拨离间,这种名头,他们戴不起。我们自己发现,和他们亲自告知,始终是不一样的。” 韩偲也知道自己执迷了,于是点了点头道“罢了。既然江公子诚挚邀请,我也很愿意与江公子同行!” 江元秀听后,哈哈大笑。 拍了拍手,两名师弟将傀儡重新收入卷轴中。“狂狷之事,我江元秀未必不可!——就让我会会这符武华吧。”说罢,带着众人便向远处离去。 /73/73814/22537159.html 二百零六、白衣!徐庆之! ,荒天之下 江元秀带着韩偲等人一起猎杀妖兽,哪一队率先发现,便去猎杀妖兽,一路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路,江元秀如愿取得领导众人的地位。 即使韩偲很不情愿,奈何形势所迫,也只好跟着江元秀等人一路。 而现在江元秀便是带着众人去找寻仅剩下的钱家。 …… 此刻的钱阳风则与肖文山冤家路窄,起了争执。 至于争执的开端,自然逃不过妖兽的问题,解决的方法,也不过是老套的打斗。 钱阳风带着的是两名悟道境的长老,而肖文山带的同样是悟道境长老,整体实力竟比符武华等人要强上一些。 然而肖文苑是四人队伍,钱阳风三人一经交手落便入下风。 肖文山手中腾转、灵光奕奕,正是一面五棱纹虎鼓,鼓声阵阵,五分似虎的鼓声扰乱着钱阳风三人的灵力。 钱阳风手中攥着一条硬鞭,正与肖家一名长老缠斗,虽不分胜负,但有肖文山虎鼓干扰在,看样子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肖文山得意的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阳风,你又何必呢?还不交出通灵玉?交出通灵玉,我便让你带着你那两个手下溜之大吉!——哈哈哈哈!” 钱阳风听后,不与长老缠斗,直接奔向肖文山,奈何肖家长老紧紧相随,气的钱阳风直接使出全力,将手中硬鞭摔向长老。 肖文山警惕的看着钱阳风,见钱阳风属实挣脱不出来,于是安心擂鼓,说起风凉话来“钱阳风,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啊!” 钱阳风只觉得鼓音嘈杂,心中躁动异常。 正当此时钱家一名长老在鼓声影响下被肖家长老击倒在地。 肖文山见状大笑“钱阳风,还不快快交出通灵玉!” 钱阳风呵道“不可能!” 肖文山还想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都说鞭乃百兵之勇。我说怎么这等缩手缩脚,原来是以寡敌众。肖公子,未免有些不公啊!” 肖钱二人一听,猛然看向声音来源。却见正是江元秀。 江元秀伸手一指,两名师弟立刻上前,再次取出卷轴,直接放出四头妖兽傀儡。 那金属的光泽在缓缓闪动,看的肖文山心中直颤。 江元秀笑道“钱公子,江某来助你一臂之力!” 两名师弟控制傀儡便扑向肖文山。 肖文山面对着扑向自己的傀儡,哪还有心情以鼓扰乱钱阳风等人的灵力。立刻收回鼓,挡在身前。 三名长老见状皆是慌了神,一下子便被钱家瞅准机会,压着打了。 肖文山狼狈抵御之下怒喊道“江元秀!你我本没有怨,为何要插手此事!” 江元秀无所谓的说道“交出通灵玉内的妖兽!饶你一命!” 肖文山怒喝道“你敢!” 江元秀眼神阴翳,一挥手,两个师弟立刻换位,一人直接操控四个傀儡,而那另一个人则直接从三生戒中取出四个卷轴,召唤出另四个傀儡! 一下子八个傀儡围困着肖文山。 熊怀心中大惊。暗暗想到自己师傅的外门弟子林叔搜集的情报里,落花台还没有这等能以一人控 制多个傀儡的功法,这江元秀是怎么做到的? 其余人等,虽没有熊怀这等惊讶,却也庆幸幸好与这江元秀一组,单凭江元秀的这两个师弟,恐怕就没有哪个队伍能轻松对付。 果然,八个傀儡齐齐扑向肖文山,直将肖文山围作成盘中肉一般,环伺着,一个接一个的扑向肖文山,让肖文山难以应对起来。 江元秀淡笑道“这两个师弟,可是我最满意的师弟。当初我曾得到《山海》奇书,其中有一门傀儡术,名叫‘岐邪相柳’,一人最多可操控九个傀儡。可惜,我这两个师弟,只能学到四相,不过已经很好了。——肖公子,你觉得如何?” 熊怀心中一震,原来师傅要找的《山海》在江元秀手中! 众人都在看肖文山的热闹,这让肖文山觉得胸口异常闷燥,气血不断翻涌。 不消片刻,肖文山便被逼的退无可退,最后破了音的喊道“给我接住!”一把甩过那通灵玉。 江元秀接过后,挥了挥手。两名师弟立刻撤去傀儡的围困。 江元秀将通灵玉上的妖兽数量尽数划走,笑道“肖公子大气!”一把扔了回去。 肖文苑抓过通灵玉,回头就走,三名长老也是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江元秀来到钱阳风面前。钱阳风立刻谢道“多谢江公子!” 江元秀点了点头“钱公子不如跟我等一同走如何?你也看到了,单对单的情况下,我等皆有些许劣势。而这十方衍月中的妖兽猎杀尽后,最后必然是两方较量。现在一起,也好防止落单受困要好。” 钱阳风看了一眼众人,皆是隐隐以江元秀为中心,答应的也是爽快“好!那钱阳风就叨扰了!”——自然爽快,毕竟江元秀的实力在那里! 就连一开始不愿意的韩偲都有些心悦诚服了。 江元秀笑道“哪里叨扰,分明是合作!合作愉快!” 钱阳风笑着点头“合作愉快!” …… 肖文山懊恼愤怒的带着三个长老歇息在一处泉水边,疲惫的清洗了把脸,随即怒吼道“该死的江元秀!” 十方衍月中妖兽数量已经快要空了,通灵玉的妖兽数量竟然被全部取走了!这可真是让肖文山愤怒不已。 三名长老见状也没有劝慰肖文山,同样非常懊悔。 “看样子。肖公子这是中了江元秀的计谋了吧。”一道身影悄然来到肖文山面前。 肖文山顿时警惕起来,定睛一看,来者潇洒伟岸、轩然霞举,一袭白衣,竟有不尽风流。 正是徐庆之! 肖文山记得此人,宴会之上,还相互敬酒过。只是未曾交谈过一句话,因此依旧有些防备。 徐庆之缓缓踱步来到肖文山“肖公子不必紧张。——我们是一个阵营的。” 肖文山被徐庆之看破,却不太尴尬,问道“什么意思?” 徐庆之侃侃而谈“轻人取辱,轻谋取败,二者皆轻,必至命亡。——江元秀虽以傀儡傍身,却非我等以为的那般不堪入流。其人行事颇有野心。傀儡之术在这十方衍月之中更是十分有利。” “而我也得知了符武华曾与江元秀交手,那时江元秀便聚拢了李家,可见其人必定是要聚拢石家所有人,来对我等逐个击破,若是继续 分散下去,正是中了那江元秀的如意算盘。如此看来,我等,不自然是一个阵营的吗?”徐庆之一分析,肖文山立刻想明白了。 肖文山打量了一番徐庆之“不知公子姓名?” “白衣,徐庆之!”徐庆之淡然回答。 肖文山接着问道“那,徐公子此番来…?” 徐庆之淡淡说道“徐家还当不起领头人。想要与江元秀抗衡!只能找符家!” 肖文山不解道“那阁下来的意图。” “自然是劝肖公子你。有你一同去找那符武华,成事在握。” 肖文山点了点头。 徐庆之便取出一枚通灵玉,交给肖文山,说道“待我通知。对了,不知肖公子可知那江元秀现在应在何处?” 肖文山回道“我等离开时江元秀等人正在西北方向。” “多谢。打扰了,先告辞了。”徐庆之一拱手,便要离开。 肖文山不禁问道“为何不现在去?” 徐庆之一笑,摇头道“时候未到。” 肖文山看着徐庆之离去,感叹道“好生潇洒!” …… 徐庆之回到徐仲德面前,徐仲德骂道“刚才让你去看看泉水旁的气息是不是妖兽,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徐庆之自然的回道“在那里找了许久,结果是肖家人在那地方洗澡。我便赶忙回来了。” 徐仲德愣了。 洗澡? 好嘛。别人试炼,他洗澡。这肖家人,未免太过废物了。 徐仲德倒没有抢夺肖文山灵玉的打算,只是问道“此地妖兽似乎已经没了。下面向哪里去?” 徐庆之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我听肖家人洗澡时交谈,说西边妖兽多。尤其是西南地。不如我等便去那里?” 徐仲德想了想,冷笑道“你敢肯定肖家人没有察觉你?” 徐庆之故作尴尬的扭捏一瞬,徐仲德便得意的说道“我看肖家人是察觉到你了,却又不想与你为难。故意说是西南诓你!他们说是西南,我看其实应在西北!” 徐庆之更加“尴尬”了。 徐仲德于是得意的下了定论“我们便去西北!” 两名弟子立刻附和,还嘲讽了一波徐庆之“真够废柴的。徐庆之你不擅长修炼,怎么连这种事都能信别人。真是的啊。” “就是就是!” 徐仲德牛气冲天的挥了挥手“跟上跟上!” 两个弟子立刻将徐庆之挤到一旁,跟了上去。 留下徐庆之一个人在三人身后憋笑。 走了片刻,徐仲德察觉了不对劲,大喊道“不对!” 徐庆之心中一紧。 徐仲德大喊道“徐庆之!你来探路!怎么还让我来探路了?!” 徐庆之立刻放松下来,应道“可!” 徐庆之心情愉悦的来到三人面前,领着三人便向那西北进发。 只可惜,徐庆之哪怕是做人一个马前卒,那一身潇洒,在这白衣猎猎中,也散不去丝毫。 看的那徐仲德心中始终有着一抹不平。 白衣,为什么是这徐庆之? /73/73814/22537163.html 二百零七、符道天才! ,荒天之下 徐仲德颐指气使的命令徐庆之去取妖兽,徐庆之很是自然的上前,取出通灵玉,照在那妖兽上。 每猎杀一个妖兽,以通灵玉照耀,就可以记录下猎杀的数量。 徐庆之很快收集完成,来到徐仲德面前,将通灵玉递给徐仲德。 徐仲德淡然接过通灵玉。 这时,徐仲德身旁的两个师弟,紧张的拽了拽徐仲德。 徐仲德轻蔑且不耐烦的问道“怎么?” 一人嘴巴打颤的问道“这、这十方衍月之中有会飞的妖兽吗?” 徐仲德有些好奇“这里只有天之境界的妖兽。天之境界便会飞,有些少见啊。你在说什…么…?”话未完,头顶便闪过一个又一个巨影,呼啸之声刮擦着耳朵,直让人觉得脑袋要裂开一般。 那巨影盘旋片刻便重重砸在徐仲德一行人面前。 不待徐仲德看清挡在自己面前巨大阴影是什么,江元秀便开口道“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大名鼎鼎的徐门。” 徐仲德定睛细看,心中猛然一紧,那一群阴影竟然全是傀儡,傀儡之上是李家、钱家、韩家、落花台的众人。 徐仲德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想要缓缓退后伺机逃跑,却直接被八个妖兽傀儡围住。 徐庆之悄然退到徐仲德等人身后,趁众人未察觉,取出通灵玉,联系起肖文山。 …… 符武华三人找到了一处妖兽聚集的地方。 三人匍匐在山顶,看着山间正聚集一起分食另一个妖兽的群兽,收敛着气息。 唐令香向符武华传音道“我们先去商量一下对策再做决定。” 符武华直接站了起来,兴奋指着足有二十多个的妖兽喊道“能杀个痛快,何必遮遮掩掩!” 随即直接冲下山间。 唐令香一把抓空,未拽住符武华,焦急的看向符武玺。符武玺却毫不紧张“大哥敢下去,必然是有把握。不必担心。” 唐令香依旧有些担心。 此时符武华已经高声呐喊着来到群兽面前。 一群妖兽见符武华冲过来,皆是眼睛放光,直接把符武华当做前来送死的免费快餐。 一只妖兽按耐不住,直接扑向符武华。 符武华一手作式,周身灵力立刻被吸引汇聚在符武华指尖,指尖惊鸿一点,灵力顿时定在面前,随着符武华的指尖呈现出轨迹,一条又一条,一段又一段的符文形成,最后直接化作一张符咒,被符武华直接抓在手中,一拳贴在妖兽脑袋上。 那被汇聚的灵力在符咒的作用下,直接爆炸在妖兽的脑袋上,将那妖兽轰飞出去,死死拍在一旁岩石之上。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符武华不做停顿,直接冲向群兽。 妖兽见状,反而被激起凶性。全都野蛮的扑向符武华。 符武华只手疯狂抖动,一口气画出两张符咒,一张打飞出去,化作大网,笼住群兽。一张直接打在那山间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并随之甩出一块灵玉。 灵力作网,却根本束不住如此多的妖兽,不过须臾,妖兽便直接撕裂灵力网,扑向符武华。 符武华此时也趁着间隙,作出三张符咒,三张符咒直接盘旋在符武华周身,若明灯般腾挪旋转。 三张符咒一现,符武华对灵力 的聚集速度便飞快的增长起来。 符武华一抓,竟直接引动灵力画出三张符咒。 三张符咒被直接打向妖兽,一张炸开,连锁下一张,三张符咒接连炸开。 冲在最前方的妖兽顿时被炸的七荤八素,身后妖兽出于本能避开最前方,分散开来。将符武华包围起来。 符武华此时已转手翻掌,又将两张符咒打向了山间的两处方位,瞬间整个山外的灵力被山间的三张符咒汇聚起来,汇聚到符武华周身的三张符咒上。三张符咒若燃烧一般,更加明亮起来,为符武华提供绵绵不绝的灵力。 一时间,符武华身上灵力竟充盈的有了些许悟道境的感觉。 符武华大笑起来,右手一挥,八张符咒直接现形,砸向那群兽。 符武玺看着符武华潇洒豪迈,心情却是有些糟糕。 倒是唐令香,今日算是看清了什么叫符道天才。 阵法,以符咒为基础,符咒以一个人对灵力的操控以及对各个符咒特性的理解为基础。 绝世法宝配合符咒可布下弥天大阵,而符武华仅仅用了一枚灵玉,便能布下“子母阵”。外阵汲取山外灵力,以使山内灵力不尽,内阵在身,为自己吸收山内灵力。 如此短的时间,竟能如此轻松的完成布阵,符武华不愧为符道天才。 此刻的符武华已经对妖兽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一边画出符咒,一边接着完善了阵法。 原本外围仅有的三个符咒在符武华的补充下增添了另外三个符咒,形成六芒星的阵型。 符武华整个人也如同一名追亡逐北的大将般,开始对妖兽进行一边倒的屠杀。 唐令香放下悬着的心。看着威风赫赫的符武华,竟有些心动。 而此时的符武华也越杀越痛快,竟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正此时,唐令香与符武玺感受到了一阵气息,却见四个人赶了过来,仔细打量,是仁皇省肖家。 肖文山带着三名长老来到唐令香面前,对着符武玺行了一礼,随即看向唐令香,却不知如何称呼唐令香。 唐令香开口道“我是少宗主的侍卫,唐令香。” 肖文山点了点头,拱手称道“唐侍卫。” 唐令香打量一番,见肖文山面色微有惶惶不安之态,便问道“不知肖公子此来是为了…?” 肖文山却问道“不知符少主在哪里?” 唐令香秀眉一挑,眼神示意肖文山。 肖文山顺着唐令香的目光,便看见了宛若杀神的符武华。 旦见山间内的石壁上尽数是坑,碎石乱排,其间一群妖兽疯狂的逃窜,一个九尺大汉却扼着一个妖兽的喉,一张符咒拍在妖兽头上,随即符咒炸开,妖兽血肉横飞,残肢散了一地。再看去,才猛然发现,山间尽是妖兽残骸,只不过因为符咒的轰炸而变得尽是碎渣,看不太清了。 肖文山直接的脊背发凉,腰间发毛。 符武华打出最后一道符咒,彻底将所有妖兽全部击杀。 这个时候,符武华除了衣服破开,整个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符武华直接将符咒撤去,一股浓厚的血腥直接冲进鼻孔,将肖家四人震的一时麻木起来 随即符武华一步一步来到山顶。 符武华每走一步,便愈加的让肖家几人感到压迫。 最后浑身是血的符武华来到了唐令香面前。 那原本狂傲的面目竟变得威严十足。 一刹那间,竟有一种不敢忤视的错觉。 符武华笑着问向唐令香“如何?可还需要计划?” 唐令香恍惚间说了实话“不需要。”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因为符武华在狩猎上的事情竟然变得纵容起符武华起来。 符武华闻言得意的大笑起来。 肖文山在这笑声中微微退了半步。 唐令香很看不惯符武华这种得意忘形的表现,觉得符武华日后定然会在这方面跌跟头。但最近有时候又觉得符武华不会栽跟头。有些纠结。决定与符武华谈谈。 符武华笑过后,唐令香一人拿着通灵玉去收集妖兽数目去了。 此刻符武华才发现肖文山,一个跨步来到肖文山面前。肖文山不禁又退了半步。 “来找我做什么?”符武华直接开口问道 肖文山有些发怵,但还是按照徐庆之所说的开口“不知符少主是否知道那江元秀已经聚集了石家的所有家族。” 符武华毫不意外“我只以为会有一人这么做,却没想到竟真是江元秀那厮。” 肖文山又接着请求道“说来惭愧,我等不慎遭遇江元秀,被夺了全部妖兽。此番来,完全是希望与符少主合作。” 符武华此刻没有往日狂妄,而是爽快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竟直接来找我。” 肖文山没听明白符武华的深意,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符武华于是点头,对那肖文山吩咐道“今日便与我一同在此休息吧。” 肖文山应了下来。 众人便在山边休息起来。 夜晚很快降临。 唐令香将通灵玉交给符武华,符武华笑着问道“怎么?你怎么不拿了?” 唐令香很是自然的坐到符武华身旁,舒展自己的身子,躺在了下去“肖文山此来,说明事情不简单。”说完,轻柔的眼眸看向符武华。 符武华笑着应道“自然不简单。一开始这次比赛便是两军对垒,只不过夏家和石家都不敢明说罢了。” 唐令香瞥了一眼天空的星星,突然发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夏家和石家的打算了?” 符武华没有回答。 唐令香自顾自的断定“定是这样。我一直不明白——你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符武华愣住了。 唐令香微微一笑,很是倾城。随后眼神飘向远方,在回忆着什么,以至于天上的星光都没她眼中的眸光柔美。 “我还记得,你当时听到顾文月身死的时候,气的发疯一般。”唐令香缓缓开口道“然后你拉着我去狩猎。以前你好像不在乎任何一个人。但我没想到你竟如此在意顾文月,仅仅是志同道合。后来我也终于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何等的表里不一。” 符武华此刻竟然有些许心慌,装模作样的呵斥道“瞎说什么!别躺在我身边!” 唐令香直接笑了出来,笑的很轻。 符武华心中却有些警惕。 “你看你,急什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 /73/73814/22537170.html 二百零八、各自称风流 ,荒天之下 “那是一个冷极的晨曦,这辈子我经历最冷的晨曦。我淌过一片水淋淋的草地,感觉就要彻底蜷缩在那里,我甚至感觉我要不行了。”唐令香极为怀念的回忆道“但是有一个俊秀的男子来到我的面前。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竟然蹦出来一句‘君生我未生’来。因为彼时的你,竟已有八尺了。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一名长老呢。” 符武华彻底憋不住了,站起来就要走,唐令香却直接站了起来,跟在符武华身边,纯真却又执拗的开口“你走到哪,我说到哪。你还不如就这样待在这儿,省的我到处大嘴巴。” 符武华眉头深锁,眼看就要暴走。 唐令香却自顾自的开口“那时我被你抱了起来,抱回符横天。那时我暖和极了,那是我经历最暖的时光。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符武华愣了。却没有说话。 唐令香能看出符武华的态度在放软,便继续陈述道“自从我被符横天收留,我便一直四处找寻那天救我的大哥,想知道他的身份。可几年过去了,我却一直得不到任何信息。我还没来得及找到我想要的大哥,我就被告知要去做符横天少宗主那个暴虐无常的混蛋的侍卫。” 唐令香说到此处,特意看了一眼符武华,竟发现符武华的脸上沾了些许醋意,顿时畅快的笑了“我当时可不愿意了。心想怎生如此倒霉?且过一日算一日罢了。谁想,我一见面,竟发现那个无礼蛮横的魔王,竟然和救我的公子如此相像。那个时候我就怀疑,要么你个那个公子有关系,要么,你就是他!” “我为了留在你身边寻找线索,简直任劳任怨。你还真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呢,那段时间简直不讲理。对我来说。可我想知道你到底和那名公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就是他。直到有一次,我才听一些侍卫说起你曾救过许多散修,而我,便是其中一个。其他的散修,早就被你骂跑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救人时那般温柔的公子,怎么就成了这个不近人情的少宗主?” 符武华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唐令香沉默了片刻。 夜静的像泡久的茶叶,沉沉堕入梦境这碗水中,只剩两个人不眠。 符武华最后起身“唐令香,你又想被扣灵玉了?” 唐令香十分无所谓“你虽大骂侍卫,却从未动手。” 符武华沉默了。 唐令香接着解释道“顾文月那件事,你去狩猎,我亲自看到你扼得猛虎,逐得群狼,扑杀黑熊,可却偏偏不敢张弓对那梅花鹿。” 符武华彻底被触动。直接转身离去,一点也不滞留。 符武华落荒而逃。 他还从没试想过如果有一个人彻底的了解自己、揭开自己的伪装后,自己该怎么去面对。 唐令香在心里想道“一开始我想找到那名公子,所以留在你身边。可慢慢的我发现你也有可取的一面,于是我开始相信你也可能是那个公子——直到我看见你停猎于见鹿时,我才肯定,你是那个公子,更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公子。我在你走后灵力感知,才知道那梅花鹿已是怀子,而你,仅从肉眼,便能看出这些。足见你天生有怜悯之心。那时候我才肯定你是那个清晨的公子。” “那怕你的行事,和那个最真实的你全然不一样——符武华啊符武华,你为什么要如此行事?做一个世人皆喜的公子,不比一个众人恶之的跋扈大少好?” 回答唐令香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 太阳照常升起。 只是符武玺却一夜未睡,一直在修炼。 唐令香来到符武华身边,符武华直接呵斥道“去叫肖家人去!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唐令香笑着逼问“你还记得我吧?” 符武华勃然大怒,骂道“我记个屁!我救了那么多人,哪里记得住!” 符武华骂完,唐令香便笑了,直接走了。 毕竟,她根本没问记住什么,符武华却直接说救的人太多。 …… 肖文山这边与符武华寒暄不久,那徐仲德便领着徐庆之四处找起符武华来。 徐庆之吊在队伍最后,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此刻的徐庆之正在盘算昨天肖文山的回复。 徐庆之故意令肖文山透露自己通灵玉被江元秀尽数夺走,并特意嘱咐肖文山注意符武华的表现。 据肖文山所言,符武华并没有任何轻视,只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倒是让徐庆之对符武华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而最后符武华对肖文山合作的请求也表现的十分爽朗。 综合以上的条件,徐庆之可以推出几个可能。 符武华很可能一开始就看穿夏家与石家的打算。 而通过符武华对于肖文山的态度,则可以确定,符武华要么是一个野心家,要么是一个豪放派,但几乎没有可能,是一个完全贴合传闻的野蛮人。 闻事不惊,必有预料,这是胸中有谋划;逢人相求,豪放依旧,这是待人有德的品行。 这样一个人,足以与之共事。 这也是为什么,徐庆之会建议徐仲德去寻求肖文山。 因为徐庆之知道,徐仲德对于自己,始终是一个永不赞同的角色,很多时候,他是为了否决而否决,只要徐庆之提出自己不想要的选择,徐仲德他便会猛然踩上徐庆之最想要的选择。 果然,徐仲德直接否认了徐庆之的提议,转而选择投奔符武华。 这很合徐庆之的心意。 肖文山是问路石,而徐仲德则是四两,至于千斤,徐庆之拨不拨,全看想法。 若肖文山这个投石让徐庆之得到的是符武华不足与谋,那徐庆之便会向徐仲德提议投靠符武华,实则与肖文山抱团寻求自保。 而若符武华真有城府,那便是现在的结果 在徐庆之左右影响下,徐仲德很快便向着符武华的方向而去。 符武华接到唐令香的提醒,前去迎接这个落魄的队伍。 肖文山庆幸的表情被符武华悉数收在眼底。 而符武华不知道,唐令香一直在看他。 很快,徐仲德感受到一道强势的气息压了过来,只感摇撼心台,竟令他心魂动荡。 徐庆之也感受到了符武华的气息,但他想到的却是一片狼藉残垣中,刘邦与张良的相逢;石头城里,朱元璋听到朱升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建议;朱棣困顿燕京时,姚广孝的奇谋径取应天……还有那无数君臣相乐、卞和美玉、伯乐宝马的故事。 谋士,徐门的白衣谋士,便是蟾宫的桂枝,除了神一样的人,谁能、谁配折它? 而徐庆之现在,便是待价而沽——他要找一个能让他折服的人,好教天下人再认识认识,这白衣徐门! 此刻的徐庆之,便是想看看,这符武华,够不够资格? 看看他符武华能不能让徐庆之心中的那杆秤沉下! 须臾,符武华朗声笑着奔至四人面前。 徐仲德心神俱震。 符武华见徐仲德竟露出惶惶然的神情,外强中干,顿时有些许失望,却也依旧高声迎接着徐仲德“仲德兄此来,不知所谓何事?” 徐仲德顿时如骑虎难下,难堪满面,竟磕磕绊绊起来“这、这,哈哈,实不相瞒,我此次…此次来,实在是形势所迫。”最后这才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符武华心中疑惑满满。 他已经约莫着猜到肖文山是一个投石问路的砖,本以为美玉在后,怎么又见到一片瓦? 有些失望的符武华依旧淡然说道“可是江元秀那厮仗势欺人?” 徐仲德顿时羞赧的点头“正是。” 符武华心中只道“我以为,徐仲德在徐门乃是一豪杰,原来金玉之下,尽是败絮。扫兴!” 徐庆之却在暗自观看符武华。 只觉得这九尺大汉,果真雄武异常,有封王之势,却不知,有无称帝之术、至皇之法? 符武华自是不露声色的请徐仲德一同前往山下。 刚进山,符武华便令唐令香去将肖文山等人叫了出来。 肖文山一出来,先是窥一眼徐庆之,这才来到众人身边。 符武华一直注意着肖文山,此刻也便留意起了这徐庆之。 符武华很是自然的说道“江元秀已经和石家召集的势力抱团取暖,我想诸位来,其实也是为了这场试炼的公平而来。——我坦诚布公,我希望诸位能聚集一起,戮力同心,共同否认不公,让江元秀知道,这场试炼,不是他一个人的掌中蛊!而是双方的红黑棋!” 符武华猛然站了起来“我想问诸位!有没有愿意和我一起,将江元秀杀的車马炮全失的!?” 徐仲德与肖文山顿时被鼓动起来,兴奋的有些跃跃欲试。 徐庆之兴奋的点了点头。 此人,有至皇之法! 称王之势,是一个人拥有的威势、人格魅力。立于底,在于中。是基础。属一。 称帝之术,则是权谋。是刀,是剑,逼迫所有人,凌驾所有人之上。傍于底。属阴。 至皇之法,则是浩气。指引、开拓,带动所有人,与所有人相伴相生。列于侧。属阳 唯有法术势皆优的人,才是一个最好的领导者。 这不是法家的法术势。这是徐门的法术势 符武华突然高声道“不知阁下,有何妙计?!” 众人皆被这声音猛然的将目光牵引到徐庆之的身上。 徐庆之愣住了。 而符武华却是得意一笑。 今天,他要看看,这一直独善其身的美玉,到底是不是一枚和氏璧?! 徐庆之看着符武华的目光,知道了他的意思是。于是翩然起身。 符武华炽烈如阳,徐庆之温润如月。 日月不同天,各是成风流。 “你有你的傲然,我有我的谦逊。我的谦逊永不坍塌,恰如你的傲然,永不藏锋。 是吧,符武华?” 徐庆之如是的想…… /73/73814/22537176.html 二百零九、战不用计,争不取策 徐庆之翩然而起,似胸有成竹一般,坦然说道“自古兵贵神速,朝虢暮虞之事自已是不新鲜。现今江元秀屡次得手,必然志得意满,我们只需要率众人,一鼓作气冲向江元秀的队伍,必然能使他们溃不成军,一举获胜!” 徐庆之看着对自己侃侃而谈模样格外愤怒的徐仲德,略略放下心来。 徐庆之提出的策略,完全是就是一个字“莽”。直接冲过去和人硬刚。虽然说的分外好听,但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种策略是多么蠢。 能够有组织石家所有人的能力,江元秀会一点都不防备符武华这些人? 盲目的攻击,反而会直接一头扎进陷阱里。 徐庆之知道,符武华是想看看自己的才学。徐庆之分外看好符武华,因此他选择再测试符武华一次。 徐庆之故意出了下策,好使徐仲德直接提出反驳,揭示上策。 以符武华的选择来决定他有没有称帝之法。 做不做得了这白衣徐门的主。 果不其然,徐仲德直接站起,驳斥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现在要对付江元秀,我们不可不查。凡今天下,行事为事,无不盘算再三,贸然进攻,恐怕只会落入江元秀的陷阱。”徐仲德说罢,挑衅的看一眼徐庆之。 徐庆之毫不在意。 符武华笑道“仲德兄所言极是!堪称老成之言。” 徐仲德听后,得意看向一眼徐庆之。那神情中的得意,简直在眉梢嘴脸处泛滥开来。 徐庆之也很是满意。自认这符武华配得上自己的辅佐,已经是开始谋划如何毛遂自荐于符武华。 唐令香不解的望着符武华。虽然符武华确实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但这一点也不像符武华。”符武玺如是的想到。 果然,符武华话锋一转,如剑走偏锋一般走向一个众人都未想到的方向“只可惜,我更赞同于徐庆之的建议。” 顿时,两个人的脸都黑了。 徐仲德脸黑,是因为竟然采纳了徐庆之的建议。 而徐庆之脸黑,则是因为竟然采纳了自己的建议。 肖文山热情顿时被浇灭,颓败的坐回原地。 此刻的徐庆之与符武华这宾主双方,各成一方格局,泾渭分明间彰显出一股似落日般美艳的光晖。光辉最终归寂于远方,而这远方,便是众人的不解里。 只有符武华,与那徐庆之,能理解彼此。恰如美玉佩环相鸣,唯美玉配美玉,才能奏响清脆的鸣声。 这便是所谓的英雄相见,惺惺相惜。 只可惜,俱是英雄,却各是风流。 徐庆之有自己的坚持,这份坚持是一个谋士将万事万物化作棋局般的一步三算,在这森罗万象的天下棋局里,处变不惊的落子体现的是权谋之术,是攻心为上的计谋,是兵不血刃的成功绽放时的张扬。 徐庆之是谋士,讲究的是阴阳并重、恩威并行的权谋。 然,符武华却不是一个喜欢谋士的人,或者说他不是一个喜欢计谋的人。 符武华并非看不到徐庆之的测试,也不是看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哪一条路更能收服徐庆之这个角趾不凡的“玉麒麟”。 可若是屈蜷自己的意志来迎合他人,这还是他符武华吗? 对于符武华来说,他也能看到江元秀必定会摆下阵仗,严阵以待符武华。但符武华便是武松一般的人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对于什么阴谋阳谋,符武华只有一对拳头。万法无他,一力破之! 在符武华眼里,徐庆之虽是天才,可终究是藏在他人身后,以计谋拨动、调整局势的人 是那种“运筹帷幄之中”的人。纵然能定下入无阻拦、退无围困,以至决胜千里之外的计谋,可却依旧是那个棋局外的人。 而他符武华是什么样的人? 是将,是帅,是那战场的参与者,那棋局上的“人”! 符武华愿意做那披坚执锐,亲至战场的将领!那怕会陷入棋局之中,但他的骄傲,让他相信,自己能成为那横推一切的人!让符武华选择成为铁与血最好的诠释——成为战争铁血的一部分,成为引导、左右、改变战争的决胜棋! 符武华天生就不喜欢计谋。 所以明知被徐庆之利用的徐仲德给出的建议更好,但他依旧会选择那看似不智的建议。 “因为这样……”符武玺缓缓收回目光。 唐令香自信满满的看着符武华“这样才是他。符武华。” 肖文山与徐仲德此刻已该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此时的符武华已经站了出来,站在众人的最前面,那高大的身躯仿佛屹立在阿房宫前十二金人的其中一个,在此刻,竟成了天地间的脊梁。 在座之人虽各有心思,但也不敢拂了符武华的颜面,于是只能跟着符武华一同站了起来。 符武华看着众人,朗声道“想来江元秀之心必然不满足于二位的灵玉,我等只需要一同行动,以逸待劳,等着江元秀前来寻找我等即可。” 于是众人便跟随符武华一同在这十方衍月之中狩猎妖兽。只等那江元秀前来,逐鹿决胜。 趁着众人各自歇息的时候,徐庆之来到符武华的面前。符武华知道徐庆之所来是为何事,却也依旧缓缓地明知故问道“不知徐公子前来是为了什么?” 徐庆之微微叹气道“符少宗主,我是来否决自己的提议的。” 符武华略有深意地说道“我看你是想让我采纳你的意见的吧。” 徐庆之微微一愣,随即释然,承认道“徐仲德行事急躁,为人无容人之量,所以我才故意提出下策,好使徐仲德提出上策反驳我。这样就能隐藏住我,不使徐仲德猜忌于我。” “适才故意藏拙,想来也自然是瞒不过符少宗主的眼睛。”徐庆之真诚的致歉道“还请符公子三思。” 符武华毫不犹豫地摇头道“很抱歉。你的计策可以说很妙,但那不是我想要的选择。” 徐庆之上前一步,询问道“符公子!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将你视为依靠,难道不应该选择一个谨慎的计划?反而却带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冒险?” 符武华很是坚定的点头。 徐庆之见状,很是恼怒地呵斥“战不用计,争不取策!无怪乎范增大骂项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符武华闻言大笑“竖子不足与谋!没错,我符武华便是这样的人!战不用计,争不用策!我符武华又何须用计!” 徐庆之甩袖而去,实在不愿与符武华继续交谈下去。 徐庆之前脚刚走,唐令香便缓缓从符武华身后走了出来,轻柔的问道“你这样气他有什么好处?” 符武华很是轻松的调笑道“没什么好处。” 唐令香很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徐庆之此人必有大才,我想还是不要折辱他为好。”唐令香劝道。 符武华摇头“徐庆之与我终究不是一路人。他是指点江山的妙手,我却是金戈铁马的将种。我就是看不惯他屈居人下的样子,毫无血性。” 唐令香看着符武华盛气凌人的模样,却也已经习惯了,只是还忍不住嘱托道“总不能遇到什么事情都与人讲究血性吧?” 符武华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就不能不一副教导我的模样?说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无聊至极。” 唐令香眸子一转,那双桑葚一般黑亮的眼睛流露出狡黠的神采,于是笑问道“那不知符公子到底是为什么会装作鲁莽样子,实际上却是什么事情都能看透呢?” “能看穿夏家意图,也能看穿肖文山是受人指使。能看穿这么多,为何却还要在外人面前保持一副鲁莽形象?——如果没猜错,你其实是有所准备去应对江元秀的吧?咱们来聊一聊这个?”唐令香轻轻翘起脚尖,深深望着符武华的侧脸,似乎是会想起曾经那个晨曦里温暖的怀抱,一时间呼吸竟有些加重…… 符武华心中波澜尽起,曾经的往事似乎又要在回忆里死灰复燃,于是很是抵触与厌恶的看向唐令香。 但在看到唐令香的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时,符武华顿时又怪罪不起来了。 这连符武华都感到奇怪。 于是符武华直接抽身离开。 看着符武华落荒而逃的样子,唐令香很是得意。但又回想起符武华在看向自己那一刹那的时候,明白自己必然是触动符武华不愿面临的故事了。心中有一丝丝的黯然。 众人跟着符武华一路猎杀妖兽,几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可惜却是苦了徐庆之。 这几日徐仲德因为符武华采用了徐庆之的建议而怀恨在心,屡次刁难于徐庆之,徐庆之索性不去理会徐仲德。 但令徐庆之感到郁闷的是,因为符武华的快意任性,自己不立危墙、隐匿锋芒的一贯策略完全被打乱了。日后在北道宗的日子估计是难受了。 而且符武华这种鲁莽的行为,也很让徐庆之感到心焦。 众人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算是以逸待劳,估计最后溃不成军的也是自己这边。 徐庆之静下来后,却也不怨符武华,只能怨自己思考不周,一心只当符武华是一个有权谋的人,不料符武华竟然是一个莽夫。 徐庆之微微叹气,只恨此时已深陷此中,难以抽身。 此时的徐庆之已在心中将这场还没有展开的较量下了定论——符武华必败无疑。 现在的徐庆之只想如何在这场试炼之中明哲自保。 (本章完) /73/73814/22544733.html 二百一十、将军有剑斩阎罗! 张之林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留在了原地,总之那个自称大陈通天宗的老者是不见了。 思索许久也想不明白迟听安为何会放过自己。 张之林不是没想到过叶泽,只是叶泽那副严苛模样,却又让张之林自觉叶泽不会冒着太一宫被发现的风险出手。 就像叶泽不会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同样严厉的至尊帝弑天,会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帮助他一样。 叶泽做的与至尊所为之事,毫无差距。 直到现在,叶泽也不知道帝弑天曾在一次突破之际毅然选择出手救下自己。 只可惜,师傅会担忧拔苗助长的可能,也会担忧弟子养成依赖性,但弟子的印象里,永远只有那个板着脸呵斥自己的老师傅印象。 所以,这才叫师傅,那才是徒子。 毫无头绪的张之林,索性抛却了迟听安的困扰。只不过,张之林又遇到了一个困扰。那就是李不书的闭门不见。 纵然张之林在门前苦苦哀求许久。李不书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张之林无奈只好拍门大喊“你开门!你开门我告诉你为何失约!” 死合的门后直接扔出一张空白的信。 张之林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知道李不书这是在故意气他,索性便堵在了门口。 “我还有一把剑要还你,你什么时候想要,你就开个门。” 门内依旧是寂静一片。 …… 江元秀一路向南,找寻着符武华。 符武华不慌不忙的盘踞在原地,只待江元秀率众人前来。 江元秀好好的检查了一边自己那两名师弟,确认没有损坏后便带着众人向一处山林进发。 符武华便在这山林中。 符武华一点儿也没隐藏自己的气息,完全就是等着江元秀前来的架势。 徐庆之手里捏着一根杂草,随后塞进嘴里,狠狠地嚼起来,仿佛在绞尽自己的脑汁,但是一点也挤不出来任何计谋。 实在是符武华太刚了。 就是一个铁头娃娃的刚。 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气息。这也就算了。将自己的位置显露出来,连一点准备也不做。就这么松散的等待着江元秀。 按照徐庆之的想法。若是趁此机会埋伏起来,必定能增加几分胜算。奈何符武华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会去埋伏。 徐庆之看着自己身边扯了一堆的杂草,和嚼烂了一堆的杂草,苦大仇深的叹了一口长气。说出一句完全不像他会说出的话“符武华你个鳖孙。” 还想张口接着骂,却见唐令香缓缓走了过来。 徐庆之立刻止住了嘴,把埋怨全部咽到肚子里。 直接站起来,恢复了往日的风采,翩翩公子的模样配上这身白衣,若不是身旁两堆杂草看起来有些突兀和扎眼,绝对是一副完美卖相。 “唐侍卫?”徐庆之轻笑,询问着看向唐令香。 唐令香能看出徐庆之的眉宇间犹存着怒气,更加觉得符武华为人不地道,但却是笑了起来“徐公子。这是我家公子要我交给你的。”说着,递给徐庆之一张图。 徐庆之接过,看着唐令香转身前带着戏谑的神情后,顿时知道自己是丢了风度,更加觉得尴尬起来。垂下头,难堪的眼观鼻、鼻观口起来。 待唐令香走远。徐庆之这才好意思打开图纸。 一展开,整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而此时,江元秀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符武华等人休息的地方之外。 可却是迟迟不敢进去。 因为太诡异了。 江元秀仔细感知着面前的一切,得到的全是十分平和的气息,可以说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可越是这么想,便越觉得不对劲。 江元秀自认自己才能出众,断定眼前的气息如此平静,实属不正常。却不知自己已经是城下的司马懿,看着城上的诸葛亮,自己把自己吓唬住了。 江元秀迟迟不肯动手。 身后跟着的李家三弟子却早已等不及了。 暗戳戳的来到江元秀身边,几次三番的怂恿江元秀出击。 可越是强调胜利就在眼前,江元秀反而越发的谨慎起来,就是不愿前进。 而韩偲、钱阳风则是呈观望的状态。 他们都在等江元秀出头。 江元秀只能在心里骂了一句“胆小如鼠。” 于是令自己的两个师弟前往探路。 两个师弟便直愣愣的走了上去。 这时符武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江元秀,何故如此小心?怎么还没过手,就派来两个虾兵蟹将来送死?” 随即符武华领着肖文山、徐仲德一行人走了出来。 江元秀看着高大威猛的符武华,眼中神采奇异,最后却风牛马不相及的说了一句“真是不错啊,这具身体。” 符武华没有接着开口寒暄什么,而是直接伸手,三张符咒昭显,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江元秀见状,有些吃惊“明明已经是天之境界。你竟然还能调动天地间的火灵力。实在难以置信。不愧是符家的天才。” 符武华也不搭话。只是令符咒幻化成一团火焰,在掌心盘旋。 江元秀见状,直接一挥手。 依然还是老样子。两名师弟取出卷轴,直接放出八只傀儡。 八只傀儡虽威风赫赫,符武华众人却毫不紧张。 尤其是肖文山,在亲眼看到符武华对妖兽一边倒的屠杀后,此刻再看这八只妖兽傀儡,只觉得软绵绵的,像是纸糊的,一点不惧。 符武华嘲笑道“怎么,不敢亲自跟我斗上一场?” 江元秀诡异一笑“我这就是在和你亲自交手。” 符武华笑了“派两名师弟来送死?这也算亲自交手?” 江元秀很是无所谓的勾动手指“对于我,这两个师弟,就是我最好的武器。我用武器与你交手,自然没有什么不可。” 符武华看着两名神情木然的弟子。有些可惜的说道“你还真是疼爱你的师弟。让他们来探路。” 江元秀赞同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弟子了。” 符武华不再废话,此刻的江元秀言语已经变得不可理喻,还不如直接用拳头来让他闭嘴 两名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符武华整个人便像陨石一般砸向一头傀儡,那浑身的烈焰直接将傀儡嵌到了土地之中。 不待其他傀儡扑上来。符武华的手中便又汇聚了两个符咒,直接飞贴到两旁最近的傀儡身上,化作一圈白光,那白光直接笼罩住傀儡,滞缓了两个傀儡的行动。 趁此机会,符武华直接在被自己压制在脚下的傀儡身上画下符咒,随即立刻起身退离。 禁锢傀儡的白光才消失,便又有一声巨响爆发出来。大量的尘土被掀起来。 符武华直接废掉了一个傀儡。 其余的七个傀儡立刻聚集在了一起。想要限制符武华的行动。 奈何符武华早已隐匿了起来。 两个师弟呆滞的盯着前方,不知道该干什么。 而此时的江元秀,则略微紧张起来,心里对符武华的肯定又提高了几分。 还未感知到符武华的行踪,符武华便直接出现在其中一名师弟的身后。 江元秀一惊,暗道“可惜还不适应,不然定能发现。” 江元秀知道符武华必定是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因此一直在等符武华下一次调动天地灵力来画制符咒,却没想到符武华用的是早已储存好的符咒。 措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符武华控制住了一名弟子。 符武华翩然取出一张符咒,同样是储存的法宝中取出来的。 想也不想便贴在了那弟子身上,顿时一道宏光笼罩弟子。 江元秀见状无奈的取出四个卷轴。 那四个卷轴分别写着“魑、魅、魍、魉。” 符武华将那弟子拽到后方。眉头紧皱。 江元秀却是得意的一笑“感觉到了吧。我那个师弟,有灵力。但是,没有一点生命迹象哦。” 符武华取出一把纹着符咒的剑来,一剑劈了下去。 果不其然。 那倒地的弟子竟裸露出了金属的运轴! 江元秀看着倒地的弟子。可惜的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弟子啊。” 随即以毛笔续上四个卷轴。 瞬间,四个“人”被放了出来。 江元秀感叹道“我做了这么多傀儡。只有他们俩,修炼到了四相啊。” 符武华目眦尽裂的看着江元秀,气的发抖道“你,你把你的师弟,做成了傀儡?!” 活人傀儡,在人活着的时候炼制成傀儡,何其歹毒! 江元秀很是自然的反问“如此好的苗子,不做成傀儡,岂不是浪费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江元秀甚至看向唐令香“若是你答应追随我。我也会把你做成我最完美的傀儡!实在是可惜了……” 众人不禁生出一阵恶寒。 江元秀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泯灭人性了。 江元秀很是认真的对众人解释道“歧邪九相。一个人可以操控九个傀儡,而傀儡却不能操控傀儡。这一直是我平生憾事。但落花台的古籍——见到落花台的古籍,我就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落花台的人都藏着掖着,不过还好,还是被我找到了。古籍里的活人傀,分明就是为这歧邪九相订制的!人傀儡,只要生前学会几相,成为傀儡后依旧能操控几个傀儡!如此一来,简直是无穷尽啊!” 江元秀兴奋而癫狂的笑着。 身后的韩偲、钱阳风却是被彻彻底底的惊呆了。 江元秀没有管那些没用的废物们的惊讶,只是十分嚣张的说道“符武华,我这魑魅魍魉,和那两个师弟,便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阎罗殿!今日,必叫你折戟沉沙!哈哈哈!” 那阴森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从阎罗中传出来的。 符武华怒火冲天的举起手中的剑“江元秀,我看你已经是黄泉之人。既然你这么想和全天下作对,那我便斩了你这阎罗!” :.sytxt /73/73814/22544734.html 二百一十一、四品阵法 江元秀与符武华二人正对峙着。韩偲与钱阳风却缓缓拉开了与江元秀的距离。 如果说江元秀没有炼制活人傀儡的话,那韩偲与钱阳风也只不过会为各自的利益而打一些小算盘罢了。可现在江元秀直接暴露了自己炼制活人傀儡的事情,那就不是简单的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明争暗斗了。 这已经是一场维护四大宗门尊严与规则的争斗了。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江元秀看一眼身后的韩偲与钱阳风,很是淡定地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肖文山身后的三名长老与钱阳风身后的两名长老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郑森此时也面色青紫起来。而那三个李家弟子见状顿时慌了起来,果不其然,这三个人也马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只有熊怀一人因为腰间的青牛佩而毫无反应。 江元秀的重瞳猛然看向熊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畏惧。 钱阳风大喊道“江元秀!你干了什么?” 符武华看着渐渐膨胀起来的众人,对着肖文山大喊道“快闪开!” 不等肖文山反应过来,那三名肖家长老便猛然炸裂开来! 爆炸的威力直接将肖文山吞没! 而韩偲与钱阳风要远比肖文山幸运得多,熊怀在郑森爆炸的一瞬间将二人拉了出来。 至于那三个李家弟子,则被炸成了灰烬,他们的那些生前各种打算,现在一点也不重要了。 韩偲心有余悸地看着被爆炸吞没的肖文山。 现场所有的人只觉得,江元秀疯了! 这简直是要跟在场所有势力对着干啊! 落花台今天是摊上事情了。 江元秀很明显是对自己的韩偲、钱阳风和肖家、李家的人下了毒手。 徐庆之立刻掏出通灵玉联系起夏家和石家的长老。 很快,一道惨叫声便从爆炸的烟尘之中传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那肖文山此时正被三条黑紫色的虫子缠绕着,那三条虫子正啃噬着就肖文山的肌肤! 虫子有一人之长,三条虫子死死的缠绕住肖文山,使他动弹不得。被啃噬着的肖文山此时面色也青紫起来。 此时另有六条虫子也从郑森与钱家两名长老等人爆炸的地方钻了出来。猛然扑向韩偲与钱阳风。 熊怀眼疾手快直接挡在了韩偲的面前。果决甩出金色锦囊。锦囊随即张开大口,一口将虫子吞了下去。 此刻的韩偲心惊肉跳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熊怀,感激之情简直遏制不住地爆发开来,哪里还顾得上计较熊怀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江元秀却是十分愤怒地瞪着熊怀,阴沉沉的质问道“小子,你一个南三省的人!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熊怀却是十分的淡然。银枪一扫“给人种蛊,没想到江元秀你还会夏家那些下三滥的本领!” 此夏家非彼夏家。 这个夏家是曾经昌黎省第一家族,夏家。 也是那夏后宁的家族。 可惜让熊怀的师傅给灭了。 毕竟养蛊这种东西有时要用活人来养,熊怀的师傅本来就不喜。 而那个时候的夏家已经玷污了养蛊这门传承悠久的本领了。 因此熊怀的师傅便将夏家给灭了。 这也是为什么夏后宁会不敢回到昌黎省的原因。 江元秀阴沉沉的看着熊怀。心中分外的恼火。 符武华此刻来到熊怀身边“那三条虫子是怎么回事?” 熊怀解释道“这是一种南三省妖兽身上的寄生虫。通过养蛊的方式可以用来吸收被困者的灵力供自身吸收。” 符武华唾了一口痰,骂道“丧尽天良。” 此时的韩偲已经来到众人身边。 符武华问熊怀“有办法解决这虫子吗?别伤到肖文山。” 熊怀点头“没问题。” 符武华点头,提剑上前“我来对付这个孙子,你去救肖文山。” 熊怀点头,银枪横起,直接冲了过去。 江元秀见状,挥手指挥魑魅魍魉和剩下的那个师弟冲向符武华以外的所有人。 五个傀儡,魑魅魍魉各自操控着三个傀儡。扑向众人。 符武华身前三张符咒已经消失,此刻只剩下他手中的那张纹饰着符咒的剑。 这把剑十分朴实无华,然而围绕在剑身之上的细小的雷电却让人不敢小觑。 雷,在修士眼中,乃是阴阳相薄的产物,是阴中之阳。 因此,雷电可以说是凝鼎领域中破坏力最强的,同时也是对鬼魅之物压制性最强的力量。 五行之中是没有雷电的,也就是说悟道境的修士是不可能操控雷电的。而符武华手中闪烁着雷光的剑,必然是一个凝鼎境修士为他锻造的。 而且现在符武华天之境界也能用,足见符武华家大业大。 江元秀略显沉重地看着符武华,微微叹一口气。 符武华举起雷剑,缓缓游走在剑身之上的雷光瞬间绽放开来,化作激荡的电光,很快便把符武华包裹在雷电之中。恰如一身雷电之铠。 雷电光芒江潮奔涌般向江元秀冲击来。 江元秀不敢大意,手一挥,一条三尺长的黑色尺子显现出来。 符武华一剑劈上去。 却未撼动江元秀分毫。 那三尺长的尺子上光芒盖过雷光,一股凌厉的正气在玄墨尺子上盘旋起来,似是一声声回荡,每一次回荡带起的波动都充满了岁月悠久的气息。 虽没有欲与天齐的浩荡,但竟压制住了符武华手中的雷剑。 符武华贴着那横在面前的尺子,能清晰的看见黑色尺子之上的纹路,尺子的手柄之上,还纹着一个“墨”字。 符武华越是感受那尺面上的纹路,便越是感觉眩晕,竟差点连手中的雷剑都握不住,心中顿时感到恐慌,情急之下直接咬了一口舌尖,清醒了过来。 江元秀还想进一步催动手中尺子,却突然感受到一股阻力,符武华趁此间隙连忙退了下去。 江元秀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尺子。 符武华见状开口笑道“看来这法宝都不想助纣为虐。” 江元秀似是受到刺激一般,大喊道“你以为你是谁?!符家的臭小子!什么是纣?什么是桀?”江元秀一边大喊,一边挥舞着尺子向符武华进攻。奈何江元秀手中那尺子却好似昏睡了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符武华感受到江元秀的情绪不对劲,连忙向后退去。 江元秀一把抓过尺子,放到面前呵斥道“你难道忘了当年青凌之事?” 原本沉寂的尺子又迸发出光芒。 江元秀直接将尺子甩向符武华。 此时熊怀则来到了肖文山的面前…… 破空之声不断响起,玄墨尺转眼间便来到了符武华面前。 符武华伸手将雷剑丢在面前,雷光倾泻,一条条略细的雷光线中幻化出一把把雷剑,最后雷剑数量定格在了第九把。 九把雷剑跟随符武华的指引,排成莲花状,白色明亮的雷电在符武华身前肆虐,恰如莲花绽放。护在符武华身前。 那尺子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直接将符武华身前的雷光尽数震的湮灭。雷光消失于无形后的雷剑显的格外孱弱,完全阻拦不住江元秀的尺子。 符武华感到自己的灵力在那再朴实无华不过的玄墨尺面前竟若大树逢秋一般,灵力像满树的叶子,扑簌簌的落了下去,完全聚集不起来。 符武华心中大惊,这一刹那他慌了,整个人竟失去了短暂的理智,只想着逃跑。 死亡的锋利,险些割破符武华的傲骨,将其剁碎。不过还好,这一身铜头铁骨,没有软下去。 符武华的一身臭脾气制止了他,符武华手中的剑也让他想起一个道理“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符武华脾气很臭,因此那怕这一攻击,他转身而逃,可能躲过去,但他拒绝。 不是不怕死,是怕以后只知怕死,不知有甚于生者。 这该死的倔犟,让符武华他选择直面冲向自己的尺子。 江元秀神色中带着狰狞。内心呐喊着“当年青凌,四大宗门围攻我宗,今日,我便在此收了你符横天的少宗主,用他来做我的身体,来光复我宗!” 然而那三尺玄墨尺似有灵般,在将符武华的雷剑击飞后,威力竟莫名减少了大半。 玄墨尺将符武华顶飞后便直接倒卷,回到了江元秀的手中。 江元秀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尺子,带着一丝丝哭腔,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放过他?!” 手中玄墨尺却迟迟无反应。 符武华被砸在地上,深陷坑中,艰难的爬了出来,整张脸上写满了恐惧,瞳孔正止不住的颤抖。 此刻的符武华整个脑海里都在回荡着那玄墨尺在咫尺面前释放的恐怖威力。这是符武华第一次如此刻骨的感受到死亡的阴影,若不是在最后那一瞬间玄墨尺的威力彗星扫过般消逝了,符武华今天绝对要死在这里。 哪怕在此刻符武华都依旧被那股恐惧裹携着身子。 江元秀见符武华呆愣在原地,眼神闪过一丝癫狂,攥着玄墨尺便起身冲向符武华。 正在鏖战不休的唐令香见符武华痴呆的在原地微微颤抖着,焦急的大喊“符武华!符武华!” 符武华这时才堪堪缓了过来,猛然间想起了顾文月,那个说自己经历过几场生死的桀骜少年,顿时胸中一股逆气喷薄。 符武华一把招手,将雷剑重新唤会手中。 江元秀原以为是如汤卧雪的一击,却没想到在那挥下的一瞬间,符武华一把挡了下来。 符武华瞳孔中似有火焰燃烧,灵海激荡,爆发开来,直接将江元秀击退。 符武华也猛然退了半步,大呵道“唐令香!” 唐令香、符武玺与徐庆之闻言立刻从傀儡之中退了出来,猛然来到山间的一处方向。 江元秀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符武华直接从灵海取出一张符咒,那符咒一现,整个天地顿时刮起一阵又一阵的风,不断涌荡间,周围的灵力就如同鼙鼓般被鼓了起来,不断的积蓄着。 江元秀目光沉沉,知道一场血战免不了了。 符武华重拾信心,大喊道“江元秀,这四品阵法,可还行?!” :.sytxt /73/73814/23661031.html 二百一十二、惊呆长老 在符武华与江元秀较量之时,熊怀便奔袭向肖文山。 江元秀感受到后立刻调遣三个傀儡前来阻拦熊怀。熊怀毫不慌张,直接甩出一条金黄绳,一把将三个傀儡团团捆住。 江元秀见状大惊,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是困佛绳!?” 原本还想继续调遣傀儡阻拦熊怀的江元秀顿时投鼠忌器,索性直接将心思放到了符武华的身上,至于肖文山,江元秀算是放弃了。 熊怀捆住傀儡后,来到肖文山面前,手一挥,紫色锦囊显现。 熊怀连忙从锦囊之中掏出一把蓝色粉末,径直将粉末倒在那三条虫子之上。 三条虫子一接触到粉末,便如上岸的鱼一般抽动起来。 须臾,那三条虫子竟然化作金色的粉末倾洒下来,竟还有幽幽的清香。 熊怀看着面前的金色粉末愣住了。他记得这种虫子不应该会化成金色的粉末,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熊怀将这些粉末收取了紫色锦囊之中。 熊怀灭了这三条虫子后,傀儡的灵力便只由江元秀一人提供灵力了。 此时的熊怀将已经很是虚弱的肖文山抗在身上,飞速的奔向韩偲那里。 熊怀这边背着肖文山,感受着肖文山的身体情况,惊讶地发现,肖文山的身体竟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大破坏,只是灵力虚乏罢了,至于灵海的损伤,也不是十分棘手。 熊怀这边刚救出那肖文山,符武华这边便调动徐庆之三人来布下阵法。 符武华高声呵道“江元秀,这四品阵法,可还行?!” 此时徐庆之看着手中握着符咒的符武华,虽庆幸于符武华对战江元秀时还是有准备的,但看着一脸惊慌的韩偲与徐仲德,还是觉得符武华为人有些刚愎自用。 若是提早告诉众人自己的准备,也不至于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样子。 符武华手中握着的,乃是他的本命符咒,自符武华天之境界时便一直温养在灵海之中,如果条件允许,单单凭借这张本命符咒便可以布下一五品阵法。 此刻符武华为启动这早已准备好的阵法,果断地用了出来。 江元秀看着风云荡漾的天,一眼便看出这是一门品阶极高的阵法,如果不是十方衍月的限制,恐怕这阵法甚至能到五品顶尖。 符武华将全部的灵力调动在自己手中的符咒中,以符咒为中心,将整个阵法调动起来。 符武玺、唐令香和徐庆之各自站在山间的一处。 符武华灵力属火,因此这阵法便是以火灵力为基础而运转的,三人站着的位置皆是山间灵力运展的那一点。 灵力在不同修为的修士眼中有着不同的形态,悟道境无法感受到八卦的灵力属性,但却比天之境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灵力在运转的过程中哪一瞬间、哪一位置的灵力更适合自己。 符武华便是将这山间火灵力运转最为凸显三个地点找了出来,令三人守在此地,作为引导灵力的枢纽,最后再汇聚到符武华面前的本命符咒中,供整个阵法运转。 江元秀仔细地感受着阵法的运转。 此时符武华开口道“韩偲!徐仲德!速速退下维持阵型!” 二人闻言立刻带着各自的队伍,向着三方而去,去帮三人维持阵法。 符武华调动灵力,大阵立刻启动,大量的灵力被汇聚起来,整座山内沙石飞扬,刮擦着大地,犁出一道道深痕。 不过毕竟阵法品阶在哪里,再大的威力,范围也就山内。 若是一个四品阵法就能崩山断河,江元秀现在想的就不是怎样破阵,而是问一句“能不能留个全尸”了。 大阵调用起灵力,引起了一定范围之内的异象。 …… 此时夏家的长老正领着石家长老四处找寻着徐仲德的队伍。 毕竟徐庆之联系过夏家长老。 只是徐庆之倒没有把事情说得那么详细,一旦太过于翔实,那夏家长老就会发现江元秀的事情不是他们能管的,到时候必定请示家族,等他们商量好了,谁知道事态会发生到什么地步。因此徐庆之只是告知夏家长老江元秀的傀儡打破了平衡,令他们赶紧来。 夏家长老接收到消息之后,便直接找来了石家长老,要求和石家长老一起解决这件事情。 于是夏、石两家各出了三名长老,一起按照通灵玉的位置寻找那徐庆之的队伍。 石家长老跟在夏家身后,晃晃悠悠地赶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夏家领头的那个长耳中年人皱着眉头道“快点!通灵玉上显示他们已经全都聚集在了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石家领头的那个薄嘴唇、无髭须的白面男子眼睛一转,笑道“都是天之境界,能发生些什么?”——反正石家的江元秀有优势,石家长老自然不着急。 夏家长老一听,顿时眉头紧皱“我告诉你,符武华若是出了什么事,整个元鼎省都不会好受!” 石长老的薄嘴唇死死抿了一下,笑道“夏家还真是符家的好东道主啊。恰如郑国。” 夏家另外两名长老顿时勃然大怒。 谁不知道春秋时期郑国烛之武为了保住国家,声称做秦国的东道主,其实就是做秦国的小弟。 石家这就是在嘲讽夏家马首是瞻于符家。 夏家的领头长老虽是愤怒,但还是保持了理智,只是冷笑道“若是符武华真的有什么事,你信不信方尊者都不一定能保住你石家?” 方尊者说的自然是方凌雨。 这群长老虽不知方凌雨曾现身的消息,但也是知道方凌雨大名的。 石家长老被怼的噎住。 符武华要是真的出事了,石家确实是摊上大事了。 因此石家的三个长老不知不觉间竟也快步跟了上去。一边走石家的长老一边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到了那里制止完他们便结束这场试炼吧。” 夏家长老冷哼一声“到时候再说!” 现在说是江元秀占了优势,若是到时依旧是江元秀占优势,李家长老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试炼。不得让江元秀把吃下去的给吐出来? 不久,石家长老率先看到一处山,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立刻奔向那座山。 越是靠近,越觉得不对劲。 山外灵力流动迅速,远非正常情况下的运转。六名长老顺着灵力流动的气息很快便来到了山外。 山外众长老赶来后立刻察觉到阵法的存在。 夏家长老上前,试着接触阵法,刚刚靠近阵法的边界,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是灵力在不断涌入山内形成的一种裹携力,这股裹携里遇到外来者,仿佛贪婪的狩猎者,想要将夏家长老吞噬进阵法内。 夏家长老赶忙抽身退了出来。 石家白面男见状眉头也皱了起来,明显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夏家长老此刻被这阵法深深地震惊到了。至于石家长老,也没好到哪里去。 众人的脸上不断划过一道道锋利的灵力,若刀子一般割在这六名长老肌肤上,在这沉寂中,众人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何开口? 这阵法一看便不是他们六个人现在能够破开的。而这样的阵法一出现,无论最后哪一方取胜,后果总是不可控的。 夏家长老取出通灵玉,直接联系起夏光亭,手里刚握住通灵玉,一阵震颤便爆发开来。 山间内猛烈震动着,引得众人将目光投向山内。 此时的山内已是飞沙走石,一片黄沙混浊了山外长老的目光,将灵力投入其中,很快也被搅散了。 江元秀能感受到整个阵法在不停的挪移,空间中的沙石被激荡着,然而江元秀知道,这些看起来凶险的沙石根本不足为惧,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那不断向符武华方位汇聚的灵力。 江元秀的那只重瞳一眼便看出整个阵法的缺陷。 整个阵法有三阳之意,却远没有八卦的精细,以江元秀的眼光来看,整个阵法便是模仿八卦中“一阳生、二阳长、三阳开泰。”之卦。 然而五行之力终究不是八卦之象,五行的灵力排列取“三阳”之形,然而五行运行取三之数,却不是很符合五行,反而会使整个阵法运转时汇聚的入口变得脆弱起来。 若是放在外面,这样的阵法虽能提升至五品悟道境水准,但其内外运转汇聚之地的破绽也会比现在明显许多。 江元秀冷冷看着显露出威势的符咒,心中盘算道“感灵应气这一点很准确,对灵力变化的把握可谓游刃有余、简而不陋。至于勘乾探坤的方面,却有所疏忽,做了一个四方阵之型,却只布下三阳之实,以至于整个阵法在灵力入口处变得十分脆弱。” “世人皆说符武华才冠符道,依我看来也不过是平平无奇。既如此,便绕过符武华这小子,直接进攻此山入口处便可以让这看起来牢固的阵法鱼烂取亡。”想到这儿,江元秀便直接动身冲向阵内。 跟随着江元秀身后,依旧是那数十个遮蔽一片的傀儡。 此时符武华见江元秀亲自攻了过来,直接停下满阵沙石。 满阵沙石停了下来,虚荡若空洞的阵内直接塞满压抑,这无处不在的压抑塞得满满,无处安放之下,自然而然,全都压倒在江元秀身上。 江元秀感受到这摧肝压肺的威压,直接令所有傀儡联袂而拥,簇挤在自己身旁。 江元秀知道接下来的一波攻击,不是他能抵御的,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以傀儡来填平距离的沟壑,保证自己能够到达山口处。 这时,符武华的手中,一道明亮的火球升起,照亮整个阵法。 一时间,山之将崩河先沸,雨之将来风先满。 大战将起…… :.sytxt /73/73814/23661032.html 二百一十三、重瞳不死 北道宗北方,一度被人们误以为是天之角。就连那秦帝嬴政也以为北道宗北方的沙漠除了魔族便一无所有。直到继秦之汉,才发现魔族不仅深匿于沙中大账处,更在那一片沙漠的深处,还有着一片巨大的绿洲。 而这绿洲,才是魔族最初的祖地。 整个绿洲深眠在沙漠北端深处,从空中云卷之处俯瞰而望,便能见到整个绿洲成龙骨长条盘曲之状落在沙漠中。 留意感知,便能觉察这绿洲青绿之色虽依旧瑰丽殊异,不逊当年,但那曾经灌满整片绿洲、不断翻腾的灵力已经稀缺起来,恰如披尘戴土的蛛网,唯中心一点犹执拗存着几分生意,而边角的布局则已然陷入无以为继的残缺地步。 曾经那个威慑北方,雄据称霸的魔族,现在便如同一古戟,将洗过后,略略能认出前朝锋利,但不可否认的是,单从今日景象观之,已经看不出这片绿洲曾是那个控弦百万、势威中原的魔族圣地了。 在这魔族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建筑,高齐函谷关,厚虽不如,但却足够凝实。内城外郭,全是白沙作墙。大城南北各半,偶以金色材料镶之。整座城建以土沙经特殊冶炼后为筑,色白而坚,韧足至极。自魔族秦末建立至今,日曝霜结,大风狂雨侵之,竟不得片土落下。 足见这座巨大的城建有多固若金汤。 传闻建此城时,魔族首领特地下令,要亲自以法宝锥刺之,法宝入城一寸,则杀刺入范围内负责筑城之人,并将其尸体一并填入城墙中。 这座巨大的白城,被中原称为“承立宫”。 实际上应该是“撑犁”。 不过都不重要了。 此时的承立宫南城内,一间檐下挂满弯刀的房子正不断冒出紫色的烟气,烟气浓郁,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咳嗽里夹带着絮絮的低吟声,不到片刻,低吟声断了,一道砸墙的声音响起。 墙内,一个断了右手的老乞丐正躲在炉子一旁,不断地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取出一酒壶,仰头嗦了一口酒,感叹道“有点热这酒。” 但还是满足的用左手抚了抚自己的肚皮。 把香炉甩向老者的魔族长老怒气冲冲地看着老乞丐,狠狠出声道“春一剑,你犯什么邪了?就不想给个交代?” 春一剑把肚皮上搓出来的灰弹到地上,接着便毫不在意地伸进鼻孔里“我就是想要你们魔族收藏的霍去病遗物。魔劫,你我多年未见没必要弄死我吧?” 魔劫面色阴沉起来“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要霍将军的遗物了,你的胳膊怎么丢的,你不清楚?” 春一剑面皮一抖“晦气。”接着又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魔劫隔空取物,重新将瑞兽炉扶正,放回原地“你怎么就对霍将军的遗物如此痴执?” 春一剑一笑,把手指从鼻孔掏出,将那腌臜物弹进香炉之中。摩劫顿时炸了毛,又一把举起香炉砸了出去。 “哎呦喂!生什么气啊?”春一剑连忙躲过,无语至极“不就是个…” “你给我滚!”魔劫摔门便要走。 春一剑立刻起身“别别!我说!你们到底答不答应给我通灵玉?” 魔劫头也不回的将一枚紫色的通灵玉砸到了春一剑的脸上,春一剑夸张的叫喊起来。 通灵玉滑落春一剑指尖,感觉有些冰。看着手中的紫色通灵玉,春一剑自嘲道“你们魔族,还真是喜欢紫色啊……” 魔劫摔上门,转身便直接去往那北城。 …… 昌黎省第一家族,林家家府内,一个中年人正拿着酒葫芦饮酒,酒壶之上则画着阴阳太极图,阴阳太极旁沉沉睡着一头老青牛。 下一刻,酒还未饮的尽兴,中年人腰间的青牛佩便亮了起来,抓过来一看,却是一行字“庆父不死,鲁难不止。落花重瞳,几亡三南。” 中年人立刻坐了起来。 春一剑嗜酒如命,这小子嘴里就没说过一句靠谱的话,但他的卦,却从未算错。 此番重瞳之语,顿时令中年男子警惕了起来。 事关整个南三省,中年人不得不重视。 于是提着困佛绳拴好腰间的酒葫芦便要出门,一只脚已经踩到了门槛上,还不忘喝一口酒,喝罢感叹道“正温,甚好!” 随即扬长而去。 …… 江元秀看着面前聚集成型的火灵力丝毫不慌,指挥着傀儡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符武华手中,符咒大放红光,隐约间只觉得这张符咒好似要符武华头顶的天烫出一个洞来。 火球在下一刻直接激射出一道又一道火柱来,横扫向江元秀。 江元秀心中一紧,下意识握住那玄墨尺,却感受到玄墨尺的沉寂,顿时阴沉的将尺子放回了三生戒之中。 火柱扫向江元秀,江元秀抱着试探的态度令傀儡挡在自己最前面。 火柱扫在傀儡之上,如同烈火烫冰一般,直接将傀儡化出铁水来。 江元秀见状,立即将傀儡一个接一个填在身前,全速奔向出口。 符武华见状也不着急,只令那火柱冲向江元秀,逼江元秀不断地把傀儡填到面前。 此刻的众人,无论是徐仲德还是韩偲,都在耗费着大量的灵力供整个大阵运转着。双方实际上就是再进行一场拉锯战,只不过江元秀明显要处于劣势。 毕竟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就连那虚弱的肖文山都咽不下恶气,在为整个大阵提供着灵力。 江元秀的傀儡就如同大风下的烛群,一个紧接着一个熄灭,而江元秀与出口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此时的山外,夏家长老不断的接收着夏光亭的咆斥,并被命令道要不择手段的确认符武华的安危。 夏家长老看了一眼手中的通灵玉,又抬头看了一眼山内的阵法,旦见山内火光阵阵,威势赫赫,直想将通灵玉丢入这阵法之中,让夏光亭看一看这阵法的威力有多大,好问问他老人家凭借天之境界如何做到——虽然夏家长老手中的通灵玉根本就无法成像。 符武华能感受到众人的负担。而他自己也承受着许多负担。 可惜这十方衍月中环境特殊,不然若是以法宝布阵,江元秀早就被抹杀了。 此时江元秀逆着如同连烽的群火,渐渐的逼近出口,符武华却丝毫不慌张。 江元秀察言观色大半辈子,很敏锐的便察觉到符武华的不对劲。 若说符武华布阵有明显的缺陷,可谓之情理之中。但符武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阵法短板在哪里。现在江元秀已经来到山口处。可江元秀却根本未从符武华的脸上看出半分慌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将要被破开阵法的人。 江元秀顿时机警起来,距离那出口明是三十步之遥,却不着急冲进去,反而指挥身旁的一个傀儡冲向阵法的出口。 傀儡义无反顾的扑向出口,似雨中泥块儿,转眼间便被阵法出口处的灵力冲荡的破破烂烂,甩了出来。 江元秀看着自己脚边废弃的傀儡,瞳孔猛缩,心中暗道不好。 只以为符武华在阵法布局之上欠了几分火候,现在再观之,却又知道是自己大意了。 符武华知道自己阵法破绽之处,故而将生地之下藏着死穴,以灵力的汇动掩盖住阵法出口处布下的一个简单阵法,而那简单阵法虽不像这“三阳”阵一般难以破开,但却因为有生门气息流动的干扰,变得格外凶险起来。 江元秀此刻回想起来,才惊觉无怪乎自己一路奔袭而来还能做到自保有暇,原来是符武华在这生门顿走之地还匿了一个阵法。 符武华也是很惊讶,未曾想最后关头江元秀竟然会让傀儡探路,一时间也不知是自己露了什么端倪,还是这江元秀过于谨慎。 不过符武华并不紧张,此刻的江元秀在符武华眼中便如同丢入锅里煮的螃蟹,绝对跑不了。 江元秀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纵然有傀儡数十,然而灵力只他一人提供,根本就破不了这阵法。 符武华将符咒照向江元秀,赤色光芒瞬间喷薄出一道合抱之粗的火柱,像是架海金梁般便要压在江元秀的身上。 江元秀心中一凛,索性拼劲一切,直接将所有剩下的傀儡全部召至胸前,令那些傀儡也摆出一个简陋的阵法,来抵挡符武华的火柱。 江元秀的阵法刚刚成型,符武华便翻手作符,直接画出一张符咒,点向江元秀的傀儡阵法,江元秀的阵法刚刚布完,那符咒便飞入阵法之中,直接炸了开来,这一炸,极其精妙的打乱了傀儡阵法的运行。 江元秀心中大惊,没想到符武华的天赋竟已经高到了拈指成符、一咒破阵的地步。 江元秀承认自己修炼一生,不精通阵道,但以他的眼界布下的阵道,竟然会如此溃不成军的败在符武华手上,属实是让江元秀知道了什么叫“后浪摧前浪”。 火柱像朝阳融化黑夜一般,轻松的穿透江元秀面前全部傀儡。 江元秀看着火柱逼近自己的面前,想要逃跑却已经是来不及了,整个人须发皆张,竟涌出一腔悲愤与不甘。 不待江元秀以死相抗时,玄墨尺便直接破开江元秀的储蓄戒指三生戒,飞了出来。 那玄墨尺如同大雨一般凭空落下一大片水灵力,直接将火柱包裹起来,湮灭其中。 下一瞬间,玄墨尺便带上江元秀一头扎进大阵出口。 此刻的玄墨尺,竟似乎不受这十方衍月的限制! 猛然生变,直震的符武华呆滞了片刻。可便是这片刻,便给了江元秀遁去百里的机会。 玄墨尺毫无障碍的传过那阵法,带着江元秀便向着正南而去。 江元秀身后,因那阵法突废,大量的灵力纠缠起来,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冲击在每个人身上,甚至刺激着灵海,仿佛要压垮所有人。 所有人立刻感到了惶恐。 韩偲这时死死拽着熊怀,熊怀执枪挡在韩偲、肖文山和钱阳风身前,不动不摇。 唐令香因为阵法被破的反噬嘴角挂血,却担忧的看向符武华不住咳嗽的背影。符武玺站在一旁,很是复杂的神色。 至于徐仲德,则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同样狼狈的徐庆之笑了。 众人生态,栩栩如生的成了一幅有相的画卷,众生相。 :.sytxt /73/73814/23661033.html 二百一十七、墨者悲丝 青凌作为主客门的圣土,到现在,还在南三省的楚宋省中。 不过估计已经没人记得了。 …… 南郡。南北酒楼内,台下无数人呐喊着要听昭明尊者怒杀重瞳子的故事,说书先生却是嘿嘿一笑,肥手一摆,道“今日且不讲这昭明尊者威风何等…” 台下顿时一片哀叹。 说书先生却立刻抖开扇子,一声响,引住众人观望。 旦见扇面上朝着众人的那一面写着“赴利避难。”四个大字。后面看不见的,则是留给说书先生看得,写的是那“成事少仁。” “今日啊,咱不说尊者昭明,咱说一说,重瞳子!” 众人又来了兴趣,便各自点酒塞茶,听起说书来。 历代重瞳子之事,走马灯一般飞快的依次讲了出来。 很快,便讲道了另一位重瞳子,主客门,墨微。 “这主客门!乃是墨子后人前往南三省建立的一个门派,以兼爱为门规,匡世济人。 而那老祖墨微,曾是凝鼎之境,平生达济众人,为人正直,更有贵相。哎!想必各位也猜到了!正是重瞳之相!墨微一只眼睛,是重瞳! 明朝末年,老祖墨微,为救南三省区域的难民,以己身灵力救养万民,救了无数之人,为无数人挡下死劫,自己却沾了太多不该有的劫,被那天道降劫惩罚!最后墨微硬抗天道的天劫,修为大损,终沉沉睡去,睡于历代门主化土的青凌,被主客门一直供养着,只待某一日能够唤醒过来。 墨微因此被南三省的人一直铭记。 只可惜后来主客门人数典忘祖,行事全无墨微当年的仁义之风,令南三省修士在厌恶主客门的同时,也一并忘了那曾经本可长生,毅然赴难的墨微老祖。可怜一代墨家重瞳子,渐渐忘却在了那青凌之中……” 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讲着,台下众人不由得感叹连篇。更有人感叹,同是重瞳,为何那江元秀,便如此不堪?成了那般模样? …… 昭明不会想到,重瞳未亡,亡的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被制成傀儡的江元秀罢了。 落花台台主屋内,江从法那重瞳眸子里,是无尽的回忆。似又回到了那青凌。 而这时,玄墨尺微亮,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 竟是法宝之灵! 这玄墨尺,竟乃是一真正的法宝。 九品法宝! 太一宫内,三生桥有阵灵,因为那是一九品阵法,且已经岁月悠久。 而那曾经的东皇钟,也是有灵的。 至于函谷关的阵法,与至尊的剑,只因时间不长,还未养出灵来。 玄墨尺的器灵乃是一粗缯大袍的穷苦青年人。只是那一双眼睛,却令人难以忘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竟然蕴有着干净、慈怜、包容。 穷苦青年一头黑发,左耳侧一缕苍色发,也便是深青色,右耳侧,则是一缕黄发。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青年看向江从法,缓缓坐下。 “青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年发问,似乎又是在问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江从法,不,夺了江从法舍的元神坚定且愤恨的发言道“中原屠戮我主客门!灭门于青凌!你怎会不记得?!” 青年愣住,缓缓开口道“你是主客门的门主墨微。我是主客门的至宝。只是,我记不得那青凌的事了。很奇怪。同样奇怪的,还有你不记得主客门的规语。” 墨微皱着眉头。 青年则缓缓开口道“民主我客,天下兼爱。苍黄染丝,玄尺衡人。” 墨微摇了摇头“我知道有这规语,却记不得了。” 二人一时间全都沉默了起来。 最后还是墨微率先开口“不过你还是助我将那江元秀炼制成了活人傀儡看,这倒是我所未想到的事情。” 青年人微微皱眉,似乎不想提起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叹气道“我不喜欢你行事的风格,我总觉得这不像你。” 墨微略有气愤“你觉得我太残忍了?不,我不这么觉得!” 青年看着愤怒的墨微,微微叹气,心中想到“可惜青凌圣地被毁,只剩断壁残垣,不然我还能从主客门的玄衡碑那里得知这墨微平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微见青年沉默不语,以为青年不认同自己,随即果断地喊道“中原四大宗门为了更好地控制南三省,先是将夏家夷平,又顺势灭了我主客门,主客门数万修士,无一生还!甚至连我主客门历代埋骨的青凌圣地也一并夷平,青凌圣地中记载各代门主的玄衡碑也被划删去大量文献,尤其是自从明朝以后的文献,全部被毁,导致主客门几乎断了传承!——中原四大宗门如此行事,难道还要我以德报怨吗?” 青年沉默了。 无论怎么说,四大宗门屠灭主客门之事乃是确凿无疑的了。 无论是二人的记忆里,还是从落花台这里得知的信息,都是四大宗门联手屠灭主客门。 因此,哪怕墨微行事有些泯灭人性,在青年眼里,却也并非毫无缘由的。 主客门自建立以来,先贤行仁之事不断,奉公兼爱之辈不绝,无论主客门怎样,哪怕是后代不成器,也不至于尽数屠杀。 就算是屠杀,连主客门的传承也不放过,一并销毁,实在是不能忍受的。在大荒的修行界,毁人传承,尤其是圣人留下的传承,都是不共戴天的仇。 医家是通天宗的势力之一,其传承于传说时期的扁鹊,发扬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秦越人,秦越人也被那个时代的人尊称“扁鹊”。 别看医家不大,若是传承被全部焚毁,天下的药师估计联合起来把行此之事的势力骨灰给扬了。 而主客门,那可是墨子后代的传承啊,单单是墨子的圣名,便不许其传承中断。 可四大宗门依旧是断了主客门的传承,因此青年自己在内心里甚至都会觉得墨微复仇乃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手段过激了。 青年最后叹气道“我如果真的完全不认同你,也不至于会忍着恶心去帮你将江元秀做成活人傀儡。为了保你性命,我连这等遭天谴的事情都做了…哎……”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有无尽的悲痛。 墨微也沉默了,他知道玄墨尺乃是宗门传世之宝,已有九品,其威力深不可测,若真的想制止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和自己交谈了。 而且论辈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墨微是不如玄墨尺的。 青年最后开口道“我知道,你痛恨于落花台帮助昭明以及四大宗门,进一步摧垮了主客门。但你现在接连夺了这父子二人的舍,更是取了其传承,我希望你不要将这股怨恨带到落花台的其他修士身上。” 墨微自然的点了点头“我所恨的是四大宗门,我又怎么会将四大宗门做出的腌臜事重复到其他人的身上?” 青年人听后,点了点,算是放心了许多。 最后青年人嘱咐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复仇,还是太难了,缓缓图之吧。”随后直接回到了玄墨尺中。 墨微看着沉睡的青年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主客门为何会灭门?青年人和墨微都不清楚。 只是可怜了主客门的先贤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呕心沥血的宗门,竟中了墨子之言。 墨子悲丝。 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 …… 江元秀之死,令四大宗门全都陷入了思索。 昭明,这个名字太久远了。 实在是,太太太久了。可严格地说,却又不远,只是三百年前罢了。 那时候,正是函谷关大战。黑冰台与函谷关大阵配合,杀的至尊军队与落阳历溃不成军,彼时所有人都动摇了,只有一个人振臂高呼“天下岂一人之天下?天下万民之天下也!” 于是高呼之人亲陷交锋之地,落阳历众人重振士气,云从影随。 这一声吼,顿时改变了逐渐颓败的局面,最后撑到了符横天修士布下阵法来。 而那个振臂高呼的人,便是来自于昌黎省的,熊昭明! 于是,至尊布道之时,特意也将熊昭明拉进了几分。 随后,在那至尊消失的三百年里,熊昭明不断突破,最后踏入了阴阳境。成了南三省的守护人。 后来天下清洗落阳历,熊昭明自己一人便护下来几百人,至今仍在熊昭明身边。 至于方凌雨,也护下百来个。 还有那春一剑,也是落阳历的,也是熊昭明护下来的。 因此天下大宗门,最不想面对的,便是熊、方二人。 不能杀,也理亏,没脸见。 叶泽在太一宫中,对张之林作出担保时提到的“南三省的熟人”,便是熊昭明。 自从落阳历陨落、主客门被灭后,熊昭明便一直隐匿了起来。南三省近几年的事,都没有熊昭明的影子,各大宗门只觉得熊昭明应当是不管事了。 可如今熊昭明亲自出手,这便说明了一件事、一个态度,那便是熊昭明在用行动告诉天下人,南三省的事儿,还得归我管。 同样也是变相警告众人,以前你们把手伸到南三省之中,我熊昭明不管,不是不敢,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他能忍,也没有触犯其底线罢了。 这一次出手,等于在众人头顶悬了一把剑,令天下人无形中,有了敬畏之心——对南三省,对熊昭明。 只不过平常人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能影响的,也不过是那些大势力了。 不过说起来,四大宗门到现在也不知道昌黎省的林家便是熊昭明弟子所建立的。 (本章完) ; /73/73814/23661035.html 二百一十八、象纹蓝色水晶 仁皇省幸好有陈镇波在。仁皇省的修士在面对其他省,好歹也能从那万年不出的尊者那里得一点尊严回来。那怕这尊严只是大炊饼上的胡渣渣,既填不饱肚子,也不实际。 仁皇省的散修与普通人,现在全都被肖家与钱家割裂开来,大部分的人心都被这两个家族操控着,这就导致整个仁皇省看似一体,实际上在很多地方都是撕裂的。 就比如这钱家掌管的路,哪怕是肖家现任家主来,也会得捂住脸,不然,必定是会赢得一脸唾沫的。 这不,经过钱家掌控之地的肖文山便被钱家大道上的一个乞丐给吐了口水。 肖文山当然不会中招,但被人拦住吐了口水,这等事怎么想,怎么都是一大口的恶气。 那乞丐似从臭沼泽里跑出来的,简直臭不可耐。 泥头垢面的乞丐直直地冲向肖文山,肖文山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那乞丐便伸长了脖子,冲着肖文山狠狠的吐出一大口口水。 肖文山自然躲开了,却还是被恶心的不行。 想要动手,又明白不值当,犯不着自己掉自己的价。 于是肖文山很快便带着队伍冲回了自己家族所在之地。 肖文山一回到圣齐宗,便与那肖文笛相遇在一条道路上,肖文笛身后跟着的,依旧是楚楚动人的翁之颂。 肖文山面色发烫,毫不犹豫地从另一旁走了过去,惶急的样子不断滑过肖文山弓着的脊背。 肖文笛什么也没说,只是淡然看着肖文山离去。平静的目光最是刺人。 此时肖文山的身上全是赶路时沾上的灰尘,阳光鞭打在他的身上,一缕缕的阳光,也没办法鞭开他身上的灰尘。 很快,便有长老来招待了肖文山,为肖文山收拾好一切。 肖文山熟练的跟着长老来到了温泉地。 这里的温泉很是奇特,明明是温泉,却是冷的。 温泉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蓝水晶,其上纹饰着象纹,足有一人之高,合抱之粗。只是那水晶的菱角却已损坏,色泽也偏暗淡了。 这种蓝水晶,乃是肖家家主,肖仕才修炼结成的水晶。对肖家弟子有很大的疗伤奇效。 温泉不断的冒出冷水,肖文山将自己泡在泉水中,掀起一下又一下的冷水,不断刺激着自己。 温泉地外,长老在不断等候着。 一柱香了,蓝水晶的效果不可能这么慢,肖文山在里面做什么? 肖文山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脖子左右侧,胸前,没了。 肖文山喃喃自语,搓着脖子“这里,被咬了。”又搓向胸前“这里也被咬了。” 不断的搓擦着,竟然又搓了一柱香。 最后长老实在忍不住了,闯了进温泉地内 肖文山感受到那长老的到来,立刻出了温泉披上衣服。 长老看着衣衫略有不整的肖文山,露出惊诧的表情。 肖文山摆了摆手“带我去见我父亲。” 长老恍惚的点了点头。 肖文山与长老一同出了温泉地。 也不知怎么的天突然有些暗,肖文山则被前方引路长老的影子,彻底遮暗了。 很快肖文山便来到了一处房屋前。 …… 肖文山与钱阳风的归来,顿时令整个圣齐宗热闹起来,甚至充斥了暗潮涌动。 带着金镶翠玉菊花簪的贾师才用着那一双美目剜着安业,安业摸着自己的脸“我脸怎么了?有什么脏东西吗?” 贾师才翻了个白眼,叹道“不是你脸上有东西,是大小姐来找咱们俩。” 安业急忙站了起来就要冲到外面,贾师才一把拽过,很是无奈的捂住脑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安业大刺刺的反问“大小姐叫咱们,不得立刻去啊?” 贾师才没有回答,指着头上的簪子,笑道“你这还算赔礼的物品?你要真想赔礼,就好好养一下你的耐心。” 安业一听,顿时急了“这怎么不算,这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贾师才原本还想驳斥一番,但听闻此言,便沉默起来,最后释然道“算了,这金镶玉的簪子有些破损的地方,我本想令你好好修复一下,打磨打磨你的耐心。但既然如此贵重,我也不让你动手了。” 安业以为贾师才不喜欢,顿时惶急“别啊。我可以。” 贾师才瞪了一眼安业“你可以?你可以什么?就你那笨手笨脚,毛毛躁躁的样子,还是等我自己动手吧。”说完便起身“走吧!” 安业有些愣住“不是不能走吗?” 贾师才白了一眼安业“跟在我身后,走缓一点,不就行了。到了之后别那么心急。听见没?” 安业立刻兴奋地点头道“可可!当然可以!” 于是安业跟在贾师才身后三步之遥,不久便经穆文汇引路,见到钱阳臻。 此时的钱阳臻可谓双喜临门,不仅修为有所长进,就连钱阳风在元鼎省受挫,对钱阳臻也算是一喜。 此刻钱阳臻虽然看起来依旧冷艳,但那眉梢上的喜悦却很是明显。 钱阳臻请安业与贾师才坐了下来。 “大哥已经从元鼎省回来,所以商街之争不久便要举行。我从穆文汇那里得到了名单,我看着上面还有顾文月的名字…”话未说完,显然是在等二人开口。 二人不知道钱阳臻此言何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最后还是贾师才强自镇定的回答道“确有顾文月,不知大小姐您意下如何?” 这是把皮球踢回去了。 钱阳臻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不过这顾文月能被你二人推荐,想必也是很不凡了。” 贾师才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只能强颜欢笑。 钱阳臻见二人都没有太过于热情,顿时便知道二人对顾文月的态度了,于是对着二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令二人退了下去。 穆文汇看着离去的二人,不解的问道“大小姐您不好奇顾文月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吗?最近三才门的事情闹得很大,外面风言风语,都说顾文月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甚至连钱家都些许弟子瞧不起顾文月,大小姐……” 穆文汇不明白,为什么将贾师才和安业都召集了过来,却不问清楚顾文月的事情就放二人离开了? 钱阳臻瞟了一眼穆文汇,看得穆文汇身子一紧。 钱阳臻起身,取出一支胄驴毛笔,穆文汇见状立刻上前为钱阳臻铺开金粟笺纸,研开磨。 李廷圭墨,也便是徽墨。 胄驴乃是仁皇省特有的一种妖兽,其毛发用来制作毛笔,也能排到大荒第五了。 钱阳臻妙笔生香,写下“春到人间,草木便知。” 随后转身便离开。 穆文汇看后,心中一凌。 钱阳臻这是在说“春来,草木便知道了。而顾文月,待那商街之争举办后,自然也就能看出顾文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穆文汇心中一紧,心想,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 钱阳臻不说透,未尝不是对穆文汇排斥顾文月的无声敲打。 钱阳臻早就察觉出穆文汇对顾文月的抵触,这次穆文汇看似是在问钱阳臻为什么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未尝不是想让钱阳臻陷入流言中,厌恶那顾文月呢? 钱阳臻不直接回答,是让他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比说出来,更好。 看不见绳子的剑,悬在头顶,比什么都可怕。哪里还用警告? 离开后的钱阳臻很快便接到了钱阳风的消息,让他前往钱家议事堂。 钱阳臻很快便来到了钱家的议事堂,三堂。 钱阳臻一进那三堂,便看到一少年模样的人坐在正上手的位置,在那里下棋。 这少年的正是钱家纳经阁的长老,也是钱家现任家主——钱开顺。 钱开顺的身旁则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发福男子,便是钱开顺之弟,钱阳臻的爷爷,钱开礼。 钱开礼的身后,则是他的三个儿子,钱阳臻的父亲钱荣明,二伯钱荣共,以及三伯,也就是钱阳风、钱阳雨二人的父亲,钱荣华。 所有人都在看着钱开顺,钱开顺却对自己的手前的棋局沉迷不已。 这时肥胖的钱开礼已经站的有些气喘,于是一边擦着脑袋上的汗,一边询问自己的大哥“哥!你这一直对着已经取胜的棋盘看这么久,有什么用吗?” 钱开顺挑眉一笑“不不不,我只是有些惊叹这盘棋是如此的精妙。” 钱开礼根本不想了解钱开顺面前的棋局,只是抱怨道“大哥,你将我们叫来总不能只看你下棋吧,还是一盘下完的棋。” 钱开顺叹了一口气“这人胆子很大,也很,天才。”深深感慨一句后,钱开顺直接开口道“这次商街大争,就让钱阳臻那丫头,和钱阳风那小子一起举办吧。” 众人劝都呆住了。哪怕是钱阳臻都呆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钱开礼不可思议的说到“这这!大哥!这怎么可以?!” 钱开礼缓缓地收拾起棋盘“老爷子的事情,还要我去忙,所以我赶时间来通知一下你们。” 钱开礼原本张开的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最后还是合上了。 钱开顺若不是没有子嗣,早就废了他钱开礼了。他大哥的通知,只不过是命令的委婉说法。 钱开礼,没有资格说不,从各个方面。 钱阳臻虽是嫡出的,却因为女儿身,一直没有被立为钱家世女。而钱开礼一直都是倾向于钱荣华这一支的。 可如今钱阳风元鼎省之行惨淡收场,令钱开顺将权力分给钱荣明这一支,钱家的世子之位,更加扑朔起来。 钱开礼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是故意的,还是思考之后的做法. 钱家荣字辈,要更乱了。至于最小的这一辈,也是安生不了了…… 实际上,无论是私心还是公平,钱家小辈都不是他钱开顺的子嗣,不存在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都是,那也是别人的手。——既然如此,那钱家未来的掌控人为什么不是相互厮杀中存留下来的那一个? 反正他钱开顺,不心痛。 钱开顺将所有棋子装起来,起身便离开。 /73/73814/23661495.html 二百一十四、按刀不动之人 山外,夏家长老只感阵法波动如沸鼎,灵力宛若层涛起于万重浪,不可遏制的推开山外的一众长老,转瞬间,所有人都被磅礴的浪潮卷飞。 在这涌荡的灵力间,一道华光似破浪的龙船,掀开重重灵力,直直冲了出来,不待众长老反应过来,那华光便直接飞向正南方向。 十方衍月之外,张之林正抚摸着李不书弃之不要的剑。 此时一道光芒划开天地,呈现出光暗交汇的两面,在两面重合的一瞬间,张之林竟短暂的陷入了失明,只听那飞越的声音在向南方划过去。 江元秀被玄墨尺包裹着,狠狠地咳嗽一声,清醒过来,得意的笑了起来。 江元秀一把抓过玄墨尺,直接施展开领域,向着远方飞去! 这巨大的声响使得整座山脉下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李不书原在修炼着,此刻感受到凝鼎修士的气息,心惊之下,片刻不待,寻迹追了出来 江元秀一心逃跑,待众人追出来时,竟已看不到丝毫的踪迹了。 江元秀已如同滴落天间的墨滴,消散无踪。 而张之林,看着天边,则想起了江元秀飞出十方衍月那一瞬间,模糊的脸庞上,那单独的重瞳眸中,倒映出的浓浓不甘。 这不甘,张之林看不到,但太熟悉了,他张之林自己就是不甘啊。 江元秀来此次来这朱砂矿,原本是为了一失传的古傀儡搜集制作材料,转而才看上符武华的身体,奈何小瞧了符武华,现在只能先逃为上。 至于那些家族人的死,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这种小事,江元秀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 化流星般断尾的江元秀没了踪迹后,夏家与石家也连忙联系起十方衍月中的众人。 十方衍月中,众人始料未及的被江元秀破开了阵法,皆是受到了一定的反噬,各自茫然不知所措着,所有人的面色竟都有些许的凄凄然,显然是被刚才阵法破开的那一瞬间的反噬吓得不轻。 最后还是符武华强撑着本命符咒受损,站了出来“诸位,夏家长老已经联系了我。有什么事情,先出去说!” 众人略微懵懂的点了点头。 符武华很快便带着众人从十方衍月中走了出来。 李不书略微茫然的看着陆续出来的队伍,却始终不见李家弟子。 张之林飞快来到熊怀身边,帮忙搀扶住肖文山,肖家人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此刻的符武华面色阴沉,身旁跟着的唐令香与符武玺脸色同样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而徐仲德死里逃生后,命令徐庆之前来扶住他。 徐庆之冷冷看了一眼徐仲德,道“不可。”随即抽身便走。 徐仲德还想张口大骂。 可再一看,徐庆之那笔直的白衣,竟如此浩荡,压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心中只能问一句,凭什么? 夏光亭与石麟很快来到符武华身前,略带慌张的弓身询问符武华十方衍月中发生的一切? 符武华脸色极其难看,最后却还是忍住了暴怒。 淡淡讲道“江元秀杀了韩家一名弟子,肖家三名长老,钱家两名长老。以及,李家三名弟子。” 夏光亭与那石麟闻言,面白如纸,一步退后,踉踉跄跄,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魂似的。 李不书闻言,眼中带火。 李家弟子竟然,全死了! 符武华又接着开口道“刚刚逃出去的,便是江元秀。” 夏光亭颤抖着手,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 顾玉成感受自身的陷入了一种桎梏,无论是古灵力、融天锻还是九州令,都难以寸进起来。 正当顾玉成困扰的感受着自己的情况时,门外响起了荀葵的声音“顾师弟!快出来!快出来啊!” 顾玉成起身推开门,有些无奈地看向荀葵“你就不修炼吗?一天天的这么闲。” 荀葵顿时撅起小嘴“那是你不懂。”说罢拉着顾玉成便向外走。 顾玉成一边走,荀葵一边解释道“南伯伯说了,我现在是天之九星,修为上很难再有进步,只能靠感悟,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突破天之九星,一举步入悟道境,到时候我就能实现会飞的愿望了!——你就等着在我的身后吃灰吧!”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 顾玉成无奈的挠头笑了笑,问道“这次叫我是要做什么?” 荀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贾师姐让我带你去见她。” 顾玉成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贾师才对顾玉成是很不看好的,所以顾玉成也不是很喜欢贾师才。 路上前进之时,便有一一两个钱家弟子拿着异样的眼光看着顾玉成。 荀葵拉着顾玉成经过两名弟子身旁时,竟清楚的听见一名弟子低声说道“打眼一看,我差点就被这好皮囊给骗了过去。”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徒有其表啊。”说完后略有紧张地看向顾玉成,却发现顾玉成一点反应没有,顿时大胆起来“还真是个窝囊废。” 荀葵终于忍不住了,停了下来,呵斥着两名弟子“你们做什么?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嚣张,有没有一点尊敬之心?” 顾玉成被突然恼火的荀葵吓了一跳,想要拉住荀葵,却被一把甩开手。 被呵斥的弟子不服的说道“顾玉成都没说什么荀师姐你生什么气啊?” 荀葵却更加生气了,仰头指着那弟子“顾师弟按照实力来说起码是你的师兄,有你们这样对待师兄的吗?” 另一人嘲笑道“按照实力,师姐您这是在说笑吧?” 此时因为这争吵,原本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众人全都停了下来,看起热闹来。 其中驻足观望的还有一名身材火辣的劲装女子。 正是那李疆。 李疆自与顾玉成分开后,便再没有与顾玉成联系过。 本以为顾玉成的身份会让顾玉成对自己产生飘飘然之感,然后对自己颐指气使。 谁知顾玉成回来之后便如石沉大海般没了踪迹,于是对顾玉成颇感兴趣的李疆便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钱家弟子所在的地盘。 此刻站在人群角落里,很是好奇这个胆敢呵斥自己二哥大哥的胆大之徒会怎样应对。 然而顾玉成却是一脸淡然,反倒是两名弟子咄咄逼人的开口“顾玉成你自己说你的实力如何?你要是实力真的行的话,就不要躲在荀师姐身后!”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 荀葵顿时急了,回头看向顾玉成,熟料顾玉成竟然摆了摆手说道“也不错。没必要。” 荀葵呆住了,毫不理解顾玉成怎能忍受这无端之词? 就连那两个弟子也呆住了,随即大笑道“还真是一个孬种。” 荀葵刚上前一步,便被顾玉成扛了起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 扛起来荀葵做什么?用荀葵砸人吗? 顾玉成可不在意他们脸上的震惊有多浮夸,他只是不想和那些鼠目寸光的人纠缠。 那还不如直接离开呢。何必纠缠于无用蠢事? 于是竟背着荀葵直直冲出了人群,只看的众人面面相觑。 顾玉成步履大迈的奔向远处,放声大笑中跑没了身影。 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众人原本轻视的心情竟然被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李疆看着飞奔的顾玉成,嘴一撇,骂了一句“神经病。” 可想着想着,李疆竟不知为何,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最后越笑越是放诞,竟惊动了一片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竟一日见了两个疯子。 李疆笑罢,拔开长期以往塞在心间的郁闷,喊了一声痛快,带上洒脱便离开了。 一时间,众人竟不知是该笑话顾玉成好,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被顾玉成背跑的荀葵用小拳头不断地捶打着顾玉成的后背,不服的大喊道“快放下我!回去!快回去!” 顾玉成悠闲着摇头“不用。”顺手放下荀葵。 也是奇怪,明明如此娇小的荀葵。顾玉成抱着却觉得沉重难忍——可能顾玉成天生就不适合干这个。 荀葵被放下后,不依不饶地喊道“你怎么不去教训那两个弟子?” 顾玉成很自然的微微弯下身子,平淡的说道“没必要。” 荀葵着急的闹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就这么放任那些人污蔑你!” 顾玉成无所谓的向前走着“教训他们又能怎样?谣言就会制止吗?既然是没用的事情,又何必去做。” 荀葵知道顾玉成所言不虚,可依旧心中不平“但就这么放任谣言愈演愈烈,就对吗?” 顾玉成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是看着关心自己的荀葵,却又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困扰自己,毕竟还有这个师姐在意自己。 于是顾玉成重拾轻松,向前走去。 顾玉成知道自己这种不在乎、甚至逃避的态度往往会被认为是软弱。这也是为何贾师才会对自己颇有微词,但知道是知道,就不改——顾玉成是不会改的,关于这种态度。 很快顾玉成与荀葵一同来到了贾师才告知的亭下。 青山鹤翥白云间,敲棋缓落山外巅。遥闻鹤鸣多妩媚,风吹盘云深不知。 顾玉成看着通向山顶的小路,再听耳边时而传来的鹤鸣,顿时感叹起贾师才好雅兴。 荀葵费力的跟着顾玉成,不断向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亭外,鹤鸣之声更浓,只可惜云深蔽鹤,不知鹤处何方。 只见贾师才一人下着棋。眉头紧锁的将棋子敲在棋盘上。 顾玉成便开口打扰道“贾师姐…” 贾师才抬头,见是顾玉成,随意的应道“来了,坐吧。” 顾玉成淡然地拉着荀葵,坐到贾师才身前 贾师才看了一眼悠闲的顾玉成,只觉得顾玉成不堪大用,怕是捉刀在手,也会默然不动 …… 回到修炼室的李疆,修炼着自己的刀法。却忽然记起一句话“按刀不动者,抽而断敌,必有平定十方、寂灭雷霆之威。” 李疆会心一笑。 她在想,顾玉成这个人,是不是在按刀不动呢? 不知怎得,越想越畅快。 :.sytxt /73/73814/23661496.html 二百一十九、欺凌弱者的弱者 不同的身份看待同一件事情,其想法以及抉择是完全不同的。 在钱阳臻眼里,她只是取得了她早就该拥有的东西——世子的角逐权。 在钱阳臻的眼里,莫以女子的身份而轻视女子只会对镜红妆,她的红妆里,说不定就有三尺长剑! 今日,钱阳臻真是扬眉吐气了。 但在钱开礼那里,自己大哥的做法,完全就是让钱家小字辈,让自己的孙子辈相互卷绞,开了一个钱家兄弟阋墙的绳头,而这个绳子,或许没有绳尾。 钱开礼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大哥不是一向很明事理吗? 但钱开礼却不敢质问自己大哥,毕竟大哥的家主之位,是他自己凭实力得来的,他钱开礼,没资格质问,也不敢, 钱开顺知道自己弟弟定会有疑惑,只不过他现在不想解开他那个弟弟的疑惑,他现在只想好好下这一把棋,顾玉成在山间留下的棋。 钱开顺过不同的方式解开这局棋,但无论怎么走,最后竟都贴合了顾玉成的想法。 钱开礼只得叹息一声“落子之人,胜白子两重境界。胜我半分境界。是个兵家奇才。” …… 钱家的事情还没有落到商街之争这潭水中。肖家便做出了与肖家同样的决定。 肖家议事堂,才堂之上,肖家现任家主,肖文笛的父亲肖琛节正端坐在最上首。其二弟,也便是文山、文苑这一对兄弟的父亲肖琛时则位于下方。 肖家自祖母肖仕才,第二代便是四个兄弟,除去在场的琛节、琛时这二人,还有两名领养的子嗣,三弟肖琛盼,最小之子,肖琛思。 同样巧合的是,肖文笛同样是一个嫡女,而不是嫡子,也同样晚出生一步。 两名螟蛉子的子嗣,分别是三弟之子肖文功,四弟之子肖文绩。 不过这两支根本影响不了肖家多少,因此琛盼、琛思和他们的子嗣都没有来,没必要。 肖琛节沉声许久后,说道“文山的事情我也了解了。落花台那里,文山你们这些小辈就不要去参与了。我和二弟自然会去处理。——现在文山身上依旧有伤,这次商街之争,我想还是不要将这重任单独压在这小子身上好了。” 堂上几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肖琛节要做什么。 可肖琛节站在道理上,还有个家主的地位加持,说了也没用。 于是在沉默中,算是答应了下来。 肖家的事情被肖琛节压了下去。 只是从肖家议事堂才堂回来的肖文山,他的怒火半分也没被压制下去,于是便大吼着将这一切怒火都发泄到了自己那倒霉弟弟的身上。 肖文山刚进门,便砸碎了一盆纹饰着象踏赤归的盆栽。 肖文苑原本还想着安慰安慰自己的大哥,谁知猛然被自己的大哥骂了起来“你这个废物!什么事情都指望不上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能让你做什么?!” 肖文山喋喋不休的骂着,肖文苑呆住了,肖文山见肖文苑一脸呆滞,邪火丛生,直接提着拳头便挥向肖文苑的脸上。 肖文苑一拳被打趴下去,委屈极了。最后爬了起来,试着用手扒开肖文山的拳头。 奈何肖文山整个人就像一头野兽,毫无理性可言。看见肖文苑阻挡自己,不禁没有犹豫丝毫,竟然更加的愤怒,加倍的将自己的怒火向肖文苑挥去。 肖文苑最终还是受不了这莫名的怒火,也被打出了火气,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喊道“你根本就是想要用我撒气!你连我做错什么你都不说,你便打我!” 愤怒的二人像地痞一样打起架来。 最后肖文苑已经动不了了,肖文山却依旧压在肖文苑身上,打的肖文苑几乎要昏迷过去 肖文苑这时强打起精神,艰难说道“文山之后,自当建一文苑。文山,文山,护我文苑。” 一句话,冰住肖文山。 肖文山知道这句话。 这是父亲肖琛时在肖文苑这个废物出生后说的话,那时父亲说“文山如山,既已如山,那不如这刚出生的,就叫文苑吧。文山山后,建一文苑,文山护文苑,兄长护兄弟,岂不美哉?” 岂不美哉?——美哉? 可惜这文苑,根本对不上父亲的期待。 肖文山呢?他仰头长叹。 他也配不上。 肖文苑见肖文山停了手,便昏了过去。 只留肖文山一人独自闭目。 肖文山自从受江元秀之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的自负碎成眼泪,散在无人可见的夜里。他的心,也黑了。 肖文山知道,他的心,确实黑了… 肖文山颓废的从肖文苑身上起来,颓废的坐在一旁。 过了许久,肖文苑这才缓缓醒了过来。 他有些畏葸的看着肖文山,最后留着泪,一句狠话都没说,竟然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肖文苑看着肖文苑,竟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明明揍了自己的弟弟,反而一点也不愧疚,肖文山突然意识到,窝囊才是最不堪的。 肖文苑跑回自己屋内,哭了半天,最后昏沉沉的睡去。 …… 顾玉成翻着棋谱,看着身前的常山,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怕的?” 常山看着顾玉成,心道“商街大比上本就没我,你让我去找肖文苑把我加进去,他不得骂死我?”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说。毕竟顾玉成当初霸气凌然的模样一直都刻在他的记忆里。 而且当初常山叫李疆的时候,常山一直都以为顾玉成会被李疆好好教训一顿。结果到现在顾玉成还好好的,顾玉成在他眼里就更加神秘了,常山可不敢反驳。 顾玉成摆了摆手,翻开下一页棋谱,说道“总之,你去问一问肖文苑。好歹你还帮那家伙办过事儿。难道你不想参加商街之争?无论怎样,只要能参加,那怕没什么名次,也能得一些奖励。” 常山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心动了。 心里再想,这顾文月为人十分霸道,想要拒绝以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去试一试也不会怎么样。 于是常山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顾公子我便去了。” 顾玉成放下棋谱“行,我去一趟三才门。有结果了告诉我。” 说完竟先常山一步走了出去。 常山很快来到肖文苑的门外,在门口处接见他的是孙成果,孙成果满是怒气的看着常山,骂骂咧咧的喊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常山有些习惯这种狗仗人势的人,很快缓了过来,笑着说道“我是肖家弟子常山,麻烦您通报一下肖公子,就说常山找他。” 孙成果冷冷一笑“你?你也配!” 常山被喷了一脸唾沫,牵强的凑上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弯下腰,并拢脚,递给孙成果一锦囊的玉石“只求大哥能通融通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孙成果一把抽过锦囊,冷哼一声“你等着,等我叫你,你再进!听见了吗!” 常山立刻点头。 孙成果进去后不久便探出头来,手一挥,常山便跟了上去。 进屋时与萧毅擦肩而过,进了屋便见肖文苑把玩着一张扇子,遮住了脸。其实便是在遮伤。 常山看不懂。却也不纠结。上前来到肖文苑面前,肖文苑那阴柔的眼睛如针一般刺着常山“常山,你来做什么?” 常山僵硬一瞬,没想到肖文苑竟如此不讲情面,自己好歹还帮他做过事情。肖文苑这冰冷的态度顿时塞住了常山的嘴。 肖文苑将扇子抬得更高了,冷笑嘲讽“你这个垃圾,有什么话,赶紧说!” 阴影爬满肖文苑那阴柔惨白的脸。 常山狠狠攥紧拳头“我,我想问公子,不知可否让弟子为商街之争尽一份绵薄之力?” 肖文苑故意拿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常山,随后夸张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挖苦道“你?就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哈哈哈!” 常山咬住嘴角,心中一切话都变成了酸汤,灌的自己无处可藏,全是酸,心酸。 肖文苑直接叫到“孙成果!孙成果!” 孙成果在门外,一听到肖文苑在叫自己,立刻直起身板子,推开门,见到肖文苑,又近乎匍匐在地般的弯下腰,来到肖文苑面前。 肖文苑指着常山便喊道“给我打!给我打啊!” 孙成果像一个疯狗,直接扑了上去。 常山奋身刚想要反推开扑过来的孙成果,却被肖文苑指着喊道“你敢!” 常山顿时缩了自己的手。 孙成果一拳招呼到常山脸上,常山直接倒在地上,孙成果趁机一脚踩在常山脸上,常山脸被都在地上,死死看向肖文苑,肖文苑却在那里笑,笑的好得意。 真的好得意,扇子都掉地上了。 可惜常山的脸肿了,看不见肖文苑脸上的伤。 肖文苑一边笑一边嘲讽道“和你同一时间进宗门的青九,已经快要悟道了,你也不看看你,也配参加商街之争?” 也不知过了多久,常山只觉得自己被抬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门被狠狠地合上。 常山躺在地上,苦笑着,笑着笑着,竟然哭了起来。 眼泪在常山的脸上纵横,却又仿佛犁在常山的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常山感觉天好像下雨了。 雨水盖在常山身上,似乎为他盖了一座大屋子。这屋子里塞满了孤独。 常山觉得自己躺够了,耐着疼痛爬了起来 看着肖文苑的房子,心中想到一句话“上下别人家的楼梯,才知道是多陡。” 肖文苑在常山走后,却一点也没有满足,反而空虚起来。 战胜强者,会带给自己无边勇气。而敢于挑战强者,哪怕输了,也会带来尊严。 但像肖文苑这样子,欺凌弱者,也只有一时的爽快罢了。弱者走了,便又想起自己也不过是个垃圾罢了。 因此,欺凌弱者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尊严和勇气。 弱者欺负弱者,受难得弱者再去欺凌另一个弱者,实际上,什么用都不会有。 常山看着雾蒙蒙的天,雨中渐渐涣散的道路路,心灰意冷,他实在不知道怎样面对顾文月那个霸道的人。 (本章完) ; /73/73814/23661497.html 二百一十五、一黑胜十白,铁眼烂不活! 贾师才将棋子扣在棋盘上,顾玉成观之,却是白优黑劣。 棋盘纵横间,黑子气短,不活之处几近满盘,而可提之子也甚是稀少,整个棋局,大量黑棋都陷在将死之态。 贾师才越想越心烦,怎么就把黑子下成这个样子。原本想着肖家优势,视之白子,让黑子先走,占些许目数的便宜,奈何下着下着,竟把黑子下的气衰起来。 顾玉成看着死盯棋局不放的贾师才,突然想到南北酒楼说书先生曾说过的一句话“二十三颗铁眼不活”。 虽然顾玉成不是非常懂这手谈之道,但对于说书先生的那一句“铁眼不活”,顾玉成还是十分记忆深刻的。 因此这顾玉成竟也聚精会神的望着棋局起来。 荀葵虽然懂棋子,但知道贾师才叫二人来,必然不是单纯的令他们两个来看棋局,故便没有在意这棋局。 贾师才自觉肖家的白子胜算极高,自己已无力逆气顿活,心躁不止。 抬头却见顾玉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棋局不放,心道“这表情是看不起我下的棋,还是说很懂?” 心中不顺之下,便开口道“顾师弟如此聚精会神,应是对这棋有什么破局之法吧。” 顾玉成沉吟片刻,犹豫之态在贾师才眼中便成了无才作态的扭捏,便开口道“这白子现在占据优势,我们恰如黑子,该如何不以惨败收场,师弟有见解吗?” 顾玉成心中顿时了然。 这看似问棋,实际上是在问该如何面对肖家,在商街之争中不落下大的劣势。 于是顾玉成开口问道“黑棋失地,连所剩的气也不多了。必然是我们有劣势。只是不知道这劣势是如何形成的?” 贾师才点了点头“我听闻元鼎省朱砂凤出了问题,肖文山和钱公子应该已经开始返程了。”顿了一下,接着叹气道“安业那家伙的伤还未好…”说着厌烦的掏出棋盒内一把棋子,又重重摔了回去。 也就是说商街之争可能会提前开始,然而安业的伤还未好,两相较量之下,自然是大大的劣势。 顾玉成俯身看向那棋局,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许——我自己认为。此刻这纵横棋局间,这白子便像白风浩大,压满群山,摧崩黑子,似万箭齐发,以数量轰炸,将黑子杀的片甲百幅止余‘十八’幅,可谓是凄惨不已。” “但黑棋却不一定会彻底败下阵来。我曾听人说过‘铁眼不活,僵未必死’——绝对的优势未必永远存在,虚弱的死棋未必没用。” 顾玉成伸手指向满盘的棋局“此刻的黑子便如散开、被割裂的阵仗,被团团围住,虽欲死战,不成威势,因此不如向死而生,落子白棋下方,便好像两军交战,派出一支少数队伍逃亡,白子落棋之风,必然会似大军追敌,剩勇追寇,灭掉黑子在外余孽,扩大黑子劣势,让白子进一步、甚至是彻底占牢优势局面。 “这时候的白子风头无量,似乎已经画地为牢黑子,将黑子死死锁住——实则,已经像战争时的两线作战,各个环节都有出现薄弱之地的可能。 此刻便可一黑胜十白,在下方左右游荡的关键时取得区域性的胜利,反咬白子,令白子关注点侧向下方,黑子便可以趁此护住上方稀少的有气黑子。进而,勘破未成型的下方,随即以一域带全盘,逐渐抽掉白子在上方的优势,形成围魏救赵之举,救活上方溃烂的黑子,趁机将不可提之黑子提出来,扩大双方未知之数,增添二色子交锋时间。”顾玉成越说越兴奋,很是激动的站起来,一把将黑子拍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边角处。“出其不意!” “黑子扳回一城,白棋必定慌中出乱,黑棋只需要环而伺之,必能于白子焦躁轻急之时落下妙笔。以后之子配合隐藏的妙笔,旁敲侧击,令白子不知实意。实则黑子已在汇聚全盘之力,会猎上下方,令白子自己烂掉自己铁眼,最后一举定胜负,扭转乾坤!此之谓,一黑胜十白,铁眼烂不活!” 顾玉成说完后,荀葵痴惊的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的棋艺未必高妙,然这种落子的意识,却是竟荀葵都震惊的新奇布局。 上方舍去,却又以烂掉的区域拖连白子的上半部分。再另辟蹊径,围魏救赵,形成上下夹击之势。既利用了僵住的上方黑子,又开辟了新的优势。着实胆大。 就连贾师才,也有些惊讶,只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微皱着眉头说道“可黑子要在下方重新开辟?又怎么能开辟?对战肖家时,谁能当着黑子?” 顾玉成猛然想到李疆那小麦色皮肤,笑了起来。什么黑子有这实力?不就是李疆那个虎刺梅吗? 不过虽然笑的欢,顾玉成却没说出来。 毕竟自己这盘棋讲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现在说出来,一旦走漏风声,那真是百死无生了。 贾师才看着顾玉成欢笑,以为顾玉成有了对策,谁知顾玉成直接说道“会有的。” 贾师才顿时愣住,什么叫会有的?还没有? 想到这儿,贾师才有些难受。 “你说的都是理论,真的对战,肖家未必会如同你说的那样大意。而现在安业那家伙伤病未愈,又找不到你说的那样的黑棋,根本没什么……”想要脱口而出的丧气话,最后还是没能彻底说出来。 顾玉成却毫不气馁,很是大气的坐在棋局前,按着棋盘保证道“尚未交手,还是胜负未分,不足气馁!” 贾师才眉头紧皱,觉得顾玉成完全是在说风凉话,再想起顾玉成面对百里廓的怯让,顿时愤怒的开口道“你有解决办法?真实可行的办法?!” 荀葵见贾师才怒了起来,顿时慌张的起身,来到贾师才身边“师姐,师姐,顾师弟也只是想安慰你罢了。” 贾师才听后玉手砸桌,起身呵斥道“荀师妹!你为何总是袒护这个小子?!” 荀葵语塞,不知所措。 贾师才看着荀葵慌乱的样子,知道自己说的过激了,便怒目看向顾玉成,以为顾玉成还会很是懦弱的站在荀葵的身后,谁想此时的顾玉成已经现在了贾师才的身前,那双金黄的眼睛死死盯着贾师才。 顾玉成重重的落下一子,一子扼在白子下方,笑着说道“这一把,不是安慰,我说的话,不可能有错。” 说罢拉着荀葵便走,看也不看贾师才的脸色。 荀葵紧张的看向贾师才,以为贾师才会被大发雷霆,谁知贾师才只是阴沉的看着顾玉成离开。 贾师才最后无奈的叹一口气,吸了一声鹤鸣入耳,再看,顾玉成已经带着贾师才走远了。 贾师才最后也扭头离开,不再指望顾玉成,贾师才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所以她放走了顾玉成,因为不值得在顾玉成身上浪费时间,那怕一点。 而此时,下山的路上,荀葵抬头望着顾玉成,责怪道“你这人怎么样,怎么跟那些不讲理的弟子一个字不蹦。反而很贾师姐这么大反应?” 顾玉成拉着荀葵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走。想要快点走,却不敢。没办法,谁让荀葵的小腿走不快呢。 荀葵不依不饶的对着顾玉成喊“顾文月!你快告诉我为什么?!” 见顾玉成一点反应没有,荀葵又喊道“你给我去向贾师姐道歉,听见没有!啊!你倒是说话啊?” 顾玉成实在无奈,只得点头哄着荀葵“好的好的,我会去和贾师姐道歉的,行了吧行了吧。” 荀葵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冲撞贾师姐,毕竟贾师姐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顾玉成这次没有低头,罕见的挺直着身子。嘟囔了一句话,奈何荀葵抬着头,逆光,竟听不清、看不出顾玉成在说什么。 荀葵大为不满,拽着顾玉成喊闹着“顾文月,啊!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全都藏在日光里了!” 顾玉成一笑,当然,要藏起来。当然不能让你听见。 闹个不停的荀葵更是反应过来,喊道“你什么时候去向贾师姐道歉啊!” 顾玉成听后,笑笑不语,向着白云下的路而去。 这时候,日光将顾玉成的那一句话,晒在白云上“因为,她呵斥了你。而我在乎你,荀师姐。” 可惜云听到后,便被风吹散了。而这答案,也便在风中了… 云中的鹤看后,惊飞出云,被同是离开的贾师才看见,诧异的感慨“是什么,让你这忧愁的鹤,欢快的跑了出来?” 日光悠悠,烟尘袅袅。 山顶的棋局,一直没人来收拾。 又过了许久,那纳经阁少年模样的钱长老缓缓走了过来,随意的看了一眼棋局,心有忧愁的皱着眉头,在想,这顾文月,杀好,还是留着好? 此时这少年模样的钱长老抬眼一刹那瞥见棋局,惊觉黑子残病衰朽,却又有二子如神,好似两杆笔刀,竟隐隐间断了白子的万里江山。 “究竟是何人?若人如此棋,也当病而不死,封疆有望。”长老惊叹不已,再看一眼,又是笑了“原来如此,这人连下了两个黑子,这若是在人生,哪里能连下两步?罢了罢了,也是不容小觑。那顾文月杀还不杀,日后再说。且让老夫续完这盘棋!” 而此时,正在赶路的肖、钱二人则打算奔回家族,一起施压落花台。 他们大概,不,绝对想不到,当他们匆匆赶回家族的途中,会收到这样的一个消息。 那便是,江元秀身死。 至于杀死江元秀的,则是那昌黎省的尊者。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南三省的所有人在发誓的时候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对着昭明尊者的名号发誓,若我有半分虚假,必步入夏家后尘。” 那个夏家,以前可是昌黎省的第一家族呢 可惜后来被昭明尊者灭了。 …… :.sytxt /73/73814/23661498.html 二百二十、先落两子 湿漉漉的雨水不停下着,划过顾玉成面前。顾玉成不打伞,大步迈到三才门的大门前,连同雨水一并掀开。此时顾玉成已幻化成了见到常山时的摸样。 顾玉成趁雨推开门时,门外已经没有任何弟子的身影,只剩一盏灯光在照耀。 此时的顾玉成身上沾满雨天特有的一种阴冷气息,哪怕顾玉成进了屋内,那种阴冷的气息也执拗的藏在顾玉成的阴影里,像是刀子一般,被顾玉成背在身后。 来到大堂,竟没有任何一人。再看去,这才发现百里廓竟然不在。座位是空的。 顾玉成正在仔细的观察,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人,接着便听身后一人略微惊讶的问道“顾师——顾、顾兄?” 顾玉成转过头,正是余淮。 余淮身处在顾玉成的背影下——挡住灯火的顾玉成影子格外的巨大。 面对着顾玉成,余淮显的放不开手脚,顾玉成知道这不过是余淮心中对百里廓的事情存有愧疚罢了。 不过顾玉成也没有明说,也没有问余淮什么——余淮方才的称呼,已令顾玉成知道余淮对自己的态度了,尊敬却不敢接近。 既然这样,顾玉成也就没了心思和余淮攀谈。 余淮见顾玉成一直盯着大堂,以为顾玉成还在介怀曾经的事情,于是开口想要劝慰顾玉成,奈何顾玉成并没有想与余淮攀谈的样子,余淮见状只好告知“因为最近与肖家公子走得很近的原因,百里廓会经常不在三才门。” 余淮说完期待的看向顾玉成,顾玉成回看过去,存着感激的点头嘱咐道“快去修炼吧,别让别人看到。也别说你见到了我。” 余淮不知顾玉成如此嘱咐是何意,只当顾玉成在关心自己,但看着顾玉成那重新冷峻起来的面庞,总觉得似曾相识。 余淮一步步缓缓退下去。心里却一直想着顾玉成的一举一动。 余淮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直到推开修炼室的门,余淮才猛然想到顾玉成给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钱家的钱府外,有一把刀,斜在门前,余淮曾见过一面,那刀略带着锈迹,却泛满了杀气。而顾玉成,便像是那把刀,泡在雨中的刀,不断的滴下寒意,淌入余淮心中。 余淮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躲进修炼室——余淮现在觉得,这三才门,定然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顾玉成来到百里廓座位前,见四下无人,便放心的感知起来。 百里廓的座位前已换成一张新的靛青色白象纹桌。 顾玉成看着桌子,可以肯定自己的灵玉便在桌子这一区域。 这倒不是顾玉成的感知力有多强大,而是顾玉成早已做好准备。 顾玉成交给常山那三百灵玉早被顾玉成下了手脚。顾玉成在那灵玉内印了古灵力。通过古灵力,顾玉成能轻松的感受到灵力所在。 看样子,常山用了二百左右, 钱开顺曾感叹道“人生哪有能先走两步的人。”,他不知道的是,顾玉成偏偏就是那个愿意提前走两步的人。 恰如那黑子,多落了两枚。 一枚是李家店,一枚,则在这三才门。 顾玉成眉头微皱,看了片刻桌子上的象纹,便转身离开来到一处角落里取出一张竹简。 这里不显眼,可供顾玉成长久的思考。 顾玉成翻转手中竹简,猜测那桌下必有阵法,用来收纳灵玉。只是顾玉成对于布阵一道白纸一张,只知道布下阵法需要四大步骤,至于其他,全是南郡时的道听途说,自然也信不了。 正待顾玉成继续思考的时候,一道光扑倒进来,接着便是几个弟子一边收伞一边走进来 顾玉成已将手中竹简张开,竹简内的古灵力笼罩住顾玉成,将顾玉成与外界隔绝开来。 那几名弟子见大堂竟空无一人,随即哀叹起来。 其中一人提议道“我们几个都已经趁雨而来,怎么能败兴而归呢?不如在此等着?等那笑面无常回来?” 数人立刻赞同。 顾玉成见状只好继续待在修炼之中。 众人就这么干耗着。 顾玉成看着竹简洒在自己身上浓厚的光,心想“若是时间久了,等那百里廓回来,就不好脱身了。可不知这竹简是否一直掩盖着我的气息,若是妄动被发现了,那就麻烦了。” 可惜那几名弟子堵大堂中,顾玉成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 竹简内的鬼谷子猛然醒了过来,原本沉寂的竹简内的世界顿时又运行了起来,一时山河烂漫、春光又绿,古灵力再次活跃起来。这副奇妙的景象,竟只因鬼谷子的一次睁眼。真真是像那传说的烛龙,睁则明、闭则昏。 鬼谷子那庄重神圣的面庞上尽是无尽肃穆 然而下一刻,鬼谷子便做出了大相径庭的举动——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毫不顾及形象的略带尖叫喊道“这臭小子有用竹简了?还用了这么久?!” 鬼谷子接着挠自己的下巴“看来我是不能一直待在这竹简里了。只要有我在,这竹简内的古灵力便取之不尽,用之不勤,太容易让这小子产生依赖感了——可若是不存身此地……道门那群家伙,全都闭关封山。——哎,算了算了,且去铁索那里看看吧。” 说罢起身而动,顿时,整个竹简内自成的一界随着鬼谷子颤动起来。 一时万物不宁,如渊如海的世界竟似渔网里的大鱼,被鬼谷子直直拽了起来,最后直接披在身上。 鬼谷子看着一身的古灵力,笑道“不过嘛,还要给这小子留点。事事有缺,无缺者犹分内外。我也不能把事情做死了。”随即指尖轻抖,一点华光撒下。 鬼谷子直接飞出竹简,在众人皆不可能见到的情况下,飞往南三省的方向。 顾玉成在那竹简的光芒笼罩下,突然猛的感受到竹简在颤抖,这震颤极快,转瞬间便又平静了下来。 顾玉成待了片刻,便立刻探知起竹简。 当顾玉成感知进入竹简之内,顿时震惊了。 此种之情景,真可用沧海桑田形容。 若曾经是日月轮照的天地广阔,那现在的竹简内,止能见一山。 山虽高大,岂与天地相比? 这便好像将天地抽离,只扔下一座山,再告之这便是以后的天地。有谁见到这情形能不呆怔无言? 顾玉成僵硬半天,在感查到面前的山也在缓慢的消耗时,顾玉成顾不得竹简中的一切是怎么回事,连忙离开竹简内。 出来后的顾玉成看了一眼等在原地的弟子,能看出那么几个修为天之八星的,打算冒险撤去竹简的庇护。 正当顾玉成要撤去庇护时,便听一人笑着说道“刚刚出去一趟,令诸位久等了。实在抱歉啊。”百里廓依旧是笑眯眯的,看起来真的是很慈祥。 众弟子也装模作样的与百里廓恭维一顿,拿着钥匙便上了楼。 顾玉成此时心中微微叫苦。 却见百里廓收起一根钥匙,竟又转身离开了。 顾玉成只道天幸,同时也大概判断悟道境的百里廓感受此时的不到自己。 百里廓前脚离开,顾玉成后脚便接到了常山的消息。 顾玉成取出通灵玉一看,却是常山的一句“事未成” 顾玉成看后十分淡然的回道“无妨。” 常山立在雨中,刺骨的寒冷扎着他,只觉得经脉酸痛。此刻的常山一心苦恼于顾玉成的事情。 事情没办成,以顾玉成霸道的脾气,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常山更觉得苦涩。 心里不禁想到了那青九。 常山对青九也算是知道的,还未加入圣齐宗之前,常山与青九只有一街之遥。 那时的青九就已是闻名全街道的天才。 而今也是肖家的座上宾。 念及此,常山只能苦涩的羡慕着青九。 雨水打在常山手上,这时接到了顾玉成的信息。 常山分外犹豫,犹豫许久后才看了过去。 万分惊讶的发现竟然只有“无妨”两个字。擦了擦眼睛,确认过后,常山更加惊讶了。 同时也放松了下来。 放松下来的常山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空乏,直直的栽倒下去,昏了过去。昏过去的一瞬间,常山依旧在想——为什么呢? 顾玉成回到庭外,果然见到了南寻,依旧是向着南边坐着。 南寻见顾玉成回来,笑着嘱咐到“文月啊,你还未到悟道境,抵御不了这雨中寒气,不要以为是修士就不打伞,该打伞的时候,还是要打的。” 顾玉成点点头,却又疑惑的看向南寻。 南寻的身上,也全是水。 南寻见顾玉成一脸疑惑,知道顾玉成是在好奇自己天之境界为何也不打伞。 只是南寻并不想解释些什么。 顾玉成见南寻神情有些落寞,知道自己的表现是有什么问题了,于是露出歉意的神色。 南寻见状摆了摆手“不碍事!快进屋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略带狐疑的回到屋内。 顾玉成一进屋,南寻便站了起来。只见其身上竟不断的冒着热气。 南寻感受着自己的身子,深深叹息道“可惜,十年之内,我必当陨落。——只是可惜了啊。”说着,掏出一枚獬豸纹章,像是令牌般握在手中。 南寻又想起了曾经参与至尊军队的事情了。 想着想着,便索性直接飞出了庭院之外。 “十年而已,我不在乎。”南寻越是飞,越觉得伤势加重。 /73/73814/23661499.html 二百二十一、往事 顾玉成推开门,呆在了原地。 如果以前有人对顾玉成说“天之境界就会飞。”顾玉成绝对会觉得这是住在比南郡还偏远的地方。以至于将常识都没有。 但现在,顾玉成亲眼看到天之境界的南寻飞向天边,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呆了半天才想起荀葵要见自己,于是敲响了荀葵的门,荀葵好大的怨气拉开了门。 荀葵一把将顾玉成拽进屋子,顾玉成夜弯腰跟了进去。 荀葵一边拉着顾玉成一边抱怨“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臭小子了!——明天就要举行开幕放榜和入赛选拔,你还到处乱跑,心真够大的!” 顾玉成略带惊讶反问“明天就要放榜了?——什么是放榜?” 荀葵略带稚幼的细嫩脸蛋上泛起无语的神色。 顾玉成知道自己的耳朵又要遭罪了,果不其然,荀葵直接揪住顾玉成的耳朵“放榜就是公布两家已经定好的参赛名单,这些人可以直接参加商街之争。而入赛选拔,就是那些名单之外的弟子争取参加的资格,表现出众的甚至能够被收为侍卫,或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 顾玉成点了点头。 荀葵接着说道“明天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和我一起去看入赛选拔。” 顾玉成诧异地问道“有必要吗?” 荀葵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你是怎么上名单的?还不是人家贾师姐推荐你的?——人情很多时候能大于公平。” “就我们能列于名单这件事儿,就是人情在作怪。”荀葵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荀葵本是大人,但其豆蔻娘样子让她真的像一个小大人。)“连肖家和钱家其实都知道名单不公平,有一定裙带关系。所以嘛,为了防止野有遗贤,再加上一个入赛选拔,这叫双重保险。而且事实也说明了,每次选拔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出众的人脱颖而出。” 荀葵看着恍然的顾玉成,接着训道“所以我们去,就是去了解那一两个人的。懂了?” 顾玉成点了点头。 荀葵这时又猛然想起“你到底给没给贾师姐道歉!” 顾玉成顿时支吾起来。 荀葵见状顿时知道顾玉成是没道歉,勃然生气的再次揪起顾玉成耳朵“你一天到晚不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净忙那些没有用的。” 顾玉成只是笑笑,也不反驳。 待荀葵消了气之后。顾玉成才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我今日出门,看见南伯伯飞了起来……” 荀葵顿时坐不住了“你确定南伯伯真的飞了起来。” 顾玉成狐疑的点点头。 荀葵顿时焦急的喊道“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 顾玉成略显无辜的说到“南伯伯可是在天上啊。我怎么拦得住?” 荀葵叹气,知道顾玉成说的对,更何况以南伯伯的脾气,就是在地上也拦不住。 荀葵支着脸,略有心事的说道“你是想问南伯伯为何能飞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 荀葵叹了一口气,随即回忆起来,问向顾玉成“你还记得圣齐宗的建成吧。” 顾玉成点头“钱家三路,肖家五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荀葵接着说道“南伯伯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咱们钱家与肖家的往事缩影。” “那一年肖家开始衰颓,整个仁皇省的商家联合起来想要彻底覆灭商家。但四大宗门齐齐出手,保下肖家。 彼时仁皇省十路,肖家占据了襄羽、云顶、凤岭、弘肖、僩陈五路。钱家占领默林、平崚、守绪三路,苏家据有戴阳路,百里家圣齐路。” “圣齐宗就是建立在圣齐路之上,这也是为什么百里家会觉得钱家待百里家刻薄——实际上圣齐宗内很多收入都入了百里家囊中,百里家反倒不理解。若是无圣齐宗,单凭百里家,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收入。” “话说偏了。”荀葵接着解释道“平崚路是肖家起家之路,于是肖家便希望以资源几乎同等的襄羽路换取平崚路。钱家老祖钱三和那钱家老祖之弟钱孔雀却以资源贫乏的默林路换走了襄羽路。” “这件事情被称之为默崚肥草之役。”荀葵面色沉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接下来的语气,便明显的不似旁观者那般的漠然,竟有亲历者的悲咽。 “肖家察觉不对,立刻与钱家理论,钱家上下全都装做不明白的样子,于是肖家与钱家互相攻伐起来。默林与平崚两个交界之路陷入疯狂的杀戮。——死者堆于途,可谓之丘。残体散于河,可截水流。那一战后,草木格外茂盛,皆是血水滋养的,所以称之为肥草之战。” “传闻那个时候南伯伯便是悟道境,只是被那场战役波及,受了重伤,虽被一名前辈舍命救了下来,却也落下了顽疾。修为大跌。”荀葵十分悲伤的顿住了。 顾玉成顿时沉默了。 天下最大的战役,顾玉成经历过,但那时函谷的战役,是为了天下还于万民,哪怕现在并没有彻彻底底的成功,但起码是为了心中的至高信仰。 像这种为了欲望的战役…顾玉成也说不出什么来。不知道从何说起。 荀葵沉默许久接着说道“南伯伯的伤只要封印修为就可以缓下来。因此南伯伯根本就不是天之境界。” “后来南伯伯遇见了我,也就收留了我。——再后来,我们便来到了这钱家。” 顾玉成心中暗暗思索…钱家敢如此行事,背后必定是有人撑腰的,只是不知是谁撑腰。 顾玉成看着沉默起来的荀葵,知道荀葵必然也是在那场战役之中失去了亲人…… 顾玉成伸手将荀葵揽入怀中,就像曾经抱着白月秋那样抱着荀葵。 这时的荀葵啜泣起来“死了…都死了…” 顾玉成便这样紧紧抱住荀葵,希望能多少给予荀葵些温暖。 过了许久,荀葵竟沉沉的睡在了顾玉成的怀里。 顾玉成不得不感叹抱女生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比修炼还累。 此时的顾玉成也开始回想起自己的妹妹。 白月秋经常会在夜里抬头看自家梧桐树的叶子,甚至是看梧桐的枝杈。 那个时候,顾玉成总会去为自己的妹妹披上一件衣服,而自己的妹妹总是会推开衣服直接钻进自己的怀里。顾玉成总是无奈的任由白月秋躺在他的怀里。 曾经的日子便像那梧桐葳蕤,风光旖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顾玉成低头看着谁的安详的荀葵,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荀葵当作家人一般的存在了。心中竟微微生出一丝丝暖意。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顾玉成更加的心痛起来。 自己在这里尚能找到些许的安慰,却不知道自己那妹妹在妖国是否过得好? 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她? 她不爱说话,会有人有耐心等她说话吗?——月秋其实还是很有主见的,可是会有人愿意倾听吗? 越是想,越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刀剜一般疼痛难耐,竟止不住的流下泪来。 想到这里,顾玉成更加坚定了突破悟道境便离开这里的想法。 顾玉成的眼泪不断的掉,最后像是河流一样流个不停,眼泪砸在荀葵脸上,竟把荀葵给砸醒了。 荀葵看着顾玉成一副止不住伤心的样子,有些好奇,她还从未见过顾玉成这幅情景。 一时间竟忘了处境。 过了许久,荀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顾玉成的怀里,立刻红着脸把顾玉成一顿拳打脚踢,顾玉成也反应过来。 二人一时慌乱,正在手忙脚乱的时候,便听院子中有人倒了下去。 顾玉成与荀葵连忙出门察看。 却见南寻向南趴在地上,鼾声大起,看样子是醉了。 荀葵顿时好大的不乐意,直接上前扶起南寻“你怎么又解开封印了?这样子你身体能受得了吗?啊,真沉。” 顾玉成看着荀葵吃力的样子吗,立刻上前帮忙“我来吧。” 搀扶起南寻,南寻便神志恍惚的看向顾玉成,突然大笑着吐出一口酒气“顾文月,你这小家伙不一般啊!哈哈哈哈!我跟你说,我在守绪山内一座山峰之上有好几百坛酒,叫、叫归乡闲……”南寻接着又打了一个酒嗝。 “那个酒是我留着等我死了,逢年过节,祭祀时候好好的倒在陵墓上喝一顿的。——不过嘛,我现在是没那想法了。我打算把酒全给你。我跟你说……嗝!” 南寻打完酒嗝,嘟囔着还想说些什么,却直接睡了过去。 顾玉成只好把南寻向屋子里抬。 荀葵在一旁不断地奚落南寻“真是的!都多大了,还喝的这么醉!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等我,等我悟道境了,我就好好管管他!让他天天跑!气死我了!”虽然口上斥责的话不停,但荀葵看着南寻的表情却一点责怪都没有,只有心疼与担忧。 顾玉成将南寻扶回屋子中躺下,荀葵便对顾玉成说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给南伯伯熬醒酒汤。” 顾玉成摇了摇头“没事,一起吧。” 荀葵见状,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我去熬汤,你看着点儿南伯伯这家伙。” …… 第二天很早,顾玉成便被荀葵拉着起来前往放榜之地。 南寻跟着走在一旁,期间不停的被荀葵抱怨着,南寻也只是笑一笑,什么也不说,看样子是毫不在意。 终于到了放榜之地,此时放榜台前几乎围满了人。 顾玉成三人没想到起得这么早竟然都没用,只能在人群外等着了。 (本章完) ; /73/73814/23661500.html 二百一十六、江元秀之死? 张之林与熊怀随着韩偲赶路——熊怀跟在韩偲的正身后,张之林则跟在熊怀身旁。张之林随手舞着剑,看流光闪过剑身,恍惚间似又见李不书之面。 众人离开石家时,张之林曾与李不书对视,张之林看着李不书那略有愁绪的脸,便鬼使神差,将这剑擅自揣在怀中,直到众人分离,张之林也没再与李不书提这剑。 此刻张之林端凝手中剑,一时无语。 韩偲看了看张之林,有些厌恶。 韩偲觉的自己在十方衍月中经历了九死一生,这张之林在外不先来迎自己,竟跑去与熊怀攀谈,实在不知礼数。 韩偲自觉,若不是因熊怀的关系,张之林怎么敢如此悠闲的在那里舞剑。——可惜这韩偲怕是忘了张之林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没有熊坏,张之林想干什么也不会顾忌韩偲的。 不过韩偲想到李不书一人离开时的背景,便心情舒畅了。 李家来时趾高气昂,回去的时候,嘿,只剩一人,韩偲想想便止不住笑。 朱砂凤的事情,夏家和石家已经承诺会妥善处理,毕竟涉及符横天,两家就算再怎么头疼,也不敢触符横天龙头。 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江元秀。 江元秀亲手杀了那么多势力的人,已经是必死无疑,只是怎么死,谁去动手,这都是有待商榷的。总之是要回到家族里好好商讨一番。 …… 肖文山带着两名长老,神情很是落魄。 江元秀个天杀的,那奇怪的蛊虫哪怕到现在对自己的灵海都有影响,朱砂凤的事情也算是黄了,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时候,符横天是不担心,毕竟是天下第一。 赶路的肖文山避开钱阳风,也是怕被钱家人狭路嘲讽,那些冷言冷语,是真的能让肖文山骨子发冷,面皮泛烫。 还不等肖文山自己推自己陷入到羞耻悲愤的幻想中时,三生戒中通灵玉便震颤起来,肖文山随意的掏出通灵玉,但这通灵玉上的文字却刻意的将肖文山震惊的抖了几抖,险些没抓牢通灵玉。 只见那通灵玉上写着“江元秀已死,速归。” 几乎在这同时,所有人都接到了江元秀已死的消息,全都不可思议的呆愣在原地。 就好像遭到侮辱,已经厉兵秣马、整装待发的军队在即将向敌军复仇的时候,突然听到敌军已经暴毙,那心间的茫然,必然的得在心间咀嚼许久才能缓过来。 …… 这江元秀死的是干净利索,但整个南三省却是沸腾了,哪怕是放眼到整个大荒,江元秀的死,都令人感触深刻。 不是因为江元秀的死,而是因为杀他的这个人不简单,甚至一度被认为是传说——昌黎省,昭明尊者。 传闻这名尊者是在主客门被灭后出现的,具体是什么身份,却无一人知道。 至于知道的一些事儿,也都是传说,传说这名尊者曾一枪挑破三座山,一夜平了昌黎省的夏家,现在昌黎省的林家能一家独大,还是间接沾了这尊者的便宜。 世人都称这尊者昭明。至于是名字还是什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尊者灭了夏家后便销声匿迹,以至于南三省的人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玄之又玄传说。 众说纷纭间,甚至有人认为,林家定然是在至尊传道的时候有所突破,趁机灭了夏家,随意杜撰出来的一个尊者罢了。 可这一次,昭明尊者在落花台的出现,彻底烹沸了南三省这尊大鼎。 所有南三省的散修都与有荣焉,毕竟,南三省也是有阴阳镜的强者!也不比那中原差了,就算差,也是一个世界里的数量差距,不像凝鼎与阴阳间是不可逾越的两重天差距。 自昭明尊者杀了那落花台少主后,整个说书界算是添了一个精彩的彩头了,但凡讲那昭明威压落花台,必然是座无虚席。一时间竟让说书界恰了一顿好饭。 然而此时正主却正骑着一个老青牛,喝着他的万年不变小温酒,闭目养神中,似有心事。想起狠心食子的落花台台主江从法,便陷入了沉思。 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事情,又好像是哪里有问题。可惜却找不出丝毫蛛丝马迹。 昭明仰头灌了一口温酒,接着捋了捋自己的垂胸长胡,自语道“怎么心神不宁起来,莫不是那个小牛犊子出了什么事情?” 前几日…… 昭明尊者自得了春一剑的预言,便向弟子那里打探清楚落花台的重瞳弟子乃是落花台少主江元秀。 欲要动身时又得知了自己找了许久的《山海》就在江元秀的手中,更是知道了江元秀在十方衍月中干的事情。知道今天这事情就算自己不处理,也会有有人来找自己处理。 于是昭明起身前往楚宋省落花台。 外界皆传昭明乃是太阴境界,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昭明尊者此刻的修为到落花台,也不过是半日不到。 只是昭明未想到的是,自己才到落花台,便感受到了江元秀的气息,整个人都懵了。 从元鼎省到楚宋省,期间不知隔了多少距离,这江元秀未免太过于神速了。 昭明也不藏着掖着,如大日驱云般直接荡开阴阳之力,将落花台的护宗大阵撕成两半。 断裂开的阵法瞬间影响了方圆近百里的灵力,紊乱的灵力如同决堤江水一般倒灌入落花台。落花台中,哪管你是谁,磅礴的灵力照样压了过去,直接将所有人给压懵了。 凡人见狂风拔树会经不住的说一声“怪力乱神”,而修士们见到宗门震颤,也根本保持不了理智,若不是昭明及时收了威势,恐怕落花台会有成千死于这大乱之中的人。 此时万人仰起脖颈,只觉酸痛的眼睛里,容不下,不,是不敢去细看那天间之人。 天之间,日之旁,一人默立,他未发言,便没有半分喧嚣敢冒头。 旦看长髯尊者左携白云挽袖,右提龙绳栓酒,无边大风,全在足下。 落花台的修士僵了。 这是神仙? 过了许久,一人才直直飞向那昭明尊者。正是落花台台主——江从法。 江从法闭着一只眼睛,盯着昭明,竟是愤怒异常。那喉咙似野兽一般,低沉的发着声音。 昭明看着江从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微微皱眉。 江从法见昭明面色不善起来,这才缓缓放下心中的仇恨。 江从法重重吐出一口恶浊气,毫不客气的问道“不知前辈是何人?”竟无半点惶恐。 昭明甩了把绳子,提起酒壶,喝了一口“昭明。” 江从法毫不震惊。 昭明也是有些惊讶与江从法的反应。 自己是实力太低?还是成了下山的王?江从法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不屑,这属实是把昭明看糊涂了。 不过昭明还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于是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 江从法敷衍的问道“为何?” 昭明有些不自然“你还不知道你那儿子都做了什么吧? 江从法这时依旧皱眉。冷酷的有些过分。 可那躺在落花台台主屋内的三尺玄墨尺却亮了起来。对着那江从法传音道“自然点!莫被此人怀疑了。” 于是江从法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犬子做了什么?” 昭明虽感觉到江从法转变的太快,却也不觉得不自然了。 于是昭明对着江从法淡然说道“你儿子,用活人炼傀儡。这事,你知道吗?” 若是江从法知道,那事情可真不是一个江元秀那么简单了。 此刻的江从法流露出震惊的表情,内心却庆幸还好玄墨尺提醒了,口上却连连喊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江从法闭着一只眼睛,震惊的样子反而有些滑稽。 昭明这时注意到江从法的眼睛,倒没有问。 “江元秀炼制活人傀儡。甚至在十方衍月中杀了仁皇省钱家、肖家,函谷李家、韩家弟子与长老。”说完,便不再开口。 江从法整个人呆住了。昭明不说话,等着江从法决定该如何行事。 江从法犹豫许久,竟直接开口道“我落花台早已将活人傀儡列为禁书。江元秀虽是我子,但该怎样做,绝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放任!既然尊者已来到这里,我想江元秀这孽子也是保不住了……” 昭明看着愁容满面的江从法,有些惊讶。 虎毒不食子,江从法竟能做出这样的抉择,不得不让昭明刮目相看。 江从法猛然放声哭了起来,昭明沉默的任江从法宣泄着情绪。 过了许久,江从法猛然飞了下去。 此时的落花台还沉浸在昭明的威势里,全都是一片懵懂。 懵懂间,便见江从法直接带着江元秀来到了昭明面前。 昭明一见,却见江元秀已将自己的双目毁掉,再感知其凝鼎修为,便问道“他的眼睛和修为是怎么回事?” 此时江元秀邪魅一笑“虞舜重瞳,可治天下。项王重瞳,灭秦称霸。我也重瞳,今日却要死在这里,有何颜面?!现在刺我双目,懒得再看人间罢了。” 昭明顿时笑了“重瞳虽贵相,但相贵不如心贵。你以活人炼傀,还想称霸?” 江从法手死死摁住江元秀,有九分悲恸。 最后江从法略有更咽的说道“这小子得了一门奇书,修为大涨。具体我也不清楚。” 昭明沉默的想了想“《山海》?” 江从法点了点头。 昭明心想“未尝不可能。毕竟山海可是传说时期的东西。当初秦帝嬴政都在找。” 江元秀此时喘着粗气,苦笑道“山海一书,我已给了我父亲。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这书,起码是我落花台的!” 昭明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 江从法见状,深深叹了一口气,领域之力摧毁江元秀灵海,元神湮灭其灵魂。随后头也不回的抱走江元秀。一句话未和昭明说。 昭明知道丧子悲恸,也便抽身离开。 至于《山海》。 江元秀说的也没错,毕竟算落花台的东西,昭明也不会抢夺。日后昭明还要将注意力放到落花台之上,一是彻底确认落花台是否与活人傀儡有关。二是留意这《山海》奇书。 昭明走后许久,许久,落花台的众人才迟迟缓了过来。 此时的江从法则回到了台主屋内,丢下江元秀的身子,睁开一直闭着的眼镜。 却是一只重瞳! 江从法九分悲恸尽散,一分猖狂得意的荡漾了开来。 “昭明尊者,不过尔尔!” :.sytxt /73/73814/23661501.html 二百二十二、心有猛虎 顾玉成与荀葵、南寻三人只好等在人群之外。 此时的顾玉成不知道,远处正有两双眼睛盯着自己。 过了许久,顾玉成才挤进了人群之中。 只见那高大的榜单上写着寥寥几的人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十分大,一眼就能看请。 钱家:贾师才、安业、顾文月、荀葵。 肖家:青九、伊野、李疆、翁之颂。 顾玉成记住后,便拼命挤了出来。 挤了半天终于出来的顾玉成甚至产生一种豪迈的感觉:终于挤出来了! 顾玉成来到南寻面前,却未见到荀葵,于是问道“南伯,荀师姐呢?” 南寻眯着眼,似乎在晒太阳,听到顾玉成的询问便回道“去迎安业那小子和他的伴侣去了。” 话音刚落,贾师才便来到了顾玉成的面前,安业则跟在贾师才的身后,贾师才一见南寻,竟恭敬地向南寻问起好来“南伯伯您好。” 南寻笑着点了点头,再看一眼身后的安业,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师才看了一眼顾玉成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安业率先来到顾玉成的面前。 “顾文月,你不要以为你答应参赛就算没有事了。等这次……”安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贾师才狠狠地踹一脚脚跟,安业吃痛之下止住了嘴。 安业实在是不明白贾师妹为什么总是当着自己的面袒护顾文月这家伙。明明听说贾师妹也很不喜欢这顾文月,为什么偏偏不让自己针对这小子? 贾师才确实不喜欢顾玉成,但贾师才起码公私分明,现在临近商街之争,如果再和顾玉成闹别扭的话,导致整个团队貌合神离、各自为政就不好了。 顾玉成能够看出贾师才与安业两人的态度,略感欣慰的看向贾师才。 谁知贾师才见状依旧是冷冷的样子。顾玉成知道这贾师才对自己的态度是根本没有好转,咂咂嘴,倒也无所谓。 正当这时,一名女子漫步走了过来。 安业率先见到女子,抢先来到女子面前,愤怒的挡住去路喊道“李疆,你想做什么?” 来者自然是李疆。 今日的李疆穿着一身妃红色劲装,腰间依旧佩着那把悍刀,娇媚的仿若天地间的一抹胭脂。 顾玉成原本是打算看戏的,谁知李疆却一直在看顾玉成,于是众人的目光也就齐刷刷地转移到顾玉成身上了。 顾玉成被这众多的目光盯着,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木架之上,不自然极了。 被一直看着的顾玉成不得已瞪向李疆。 此时的对峙也被一众弟子看到,于是各自围在两旁。 突然一名肖家弟子大声喊道“真是没想到什么样的人都能上榜单上!连顾文月这种废柴也能上榜?” 肖家和百里家的弟子们全都哄堂大笑起来,反观钱家的众人,一个个脸上阴沉的好像能拧出水一样。 贾师才看着顾玉成,心中尽是责难。 南寻此时目光中却是精光闪闪。顾玉成的为人南寻虽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顾玉成在他眼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相信顾玉成绝不是传言中的那般懦弱——只看顾玉成怎么反应了。 此时的顾玉成看了一眼肖家的众人,依旧是一笑了之。 顾玉成脸上那种不争的笑容落在众人眼中反而成了怯弱退让的表情,于是钱家的更加阴沉起来。 肖家的弟子则更加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安业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过顾玉成衣领,提起顾玉成,骂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个孬种!你是想让钱家所有人都和你一起丢脸吗?啊!我问你,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 这一次,贾师才没有出手制止安业。 正当安业举起拳头时,李疆淡淡地开口了“这家伙,可比你小子强得多啊。” 安业不可置信的回头质疑道“李疆,你想要贬低我,也没必要说这种谎话!” 李疆悠闲地拔出刀“我,有这个必要吗?” 此时众人看着人捉刀而立的李疆,只感觉到一阵一阵杀气倒卷在众人的身上,不禁有些骨寒。 李疆也不废话,直接一刀劈向了安业,安业心中一惊,连忙躲闪开来。 然而安业是躲闪开来了,那刀却没有接着追击下去,反而是一转攻势,向顾玉成砍去。 众人大惊。 荀葵连忙喊道“顾师弟快闪开!” 一阵威势荡开,转瞬间拂过众人身上,一众围在周围的弟子或瞪大眼睛,或牙齿颤颤,或死死闭上眼睛,待一切声音都归寂时,众人才缓过神来,看向刀光处。 一绺黑发缓缓地落在地上,刀光明晃晃的荡在众人面前,那刀离顾玉成的额头,根本没有间距。 顾玉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南寻见状,两眼放光,整个人兴奋不已! 众人此时尽是吸了一口冷气! 顾玉成竟然一动都没有动! 李疆将刀缓缓收回鞘中,笑着看向安业“同样的一刀,天下的走兽都会躲,你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然而却只有一种猛兽不会躲,因为他的额头有一天赐的’王’。” “心有猛虎,何惧刀俎?”李疆笑着用刀鞘指着安业“你也配跟他比?” 说完收了刀鞘便向回走,走着走着便大笑起来。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此时顾玉成看着李疆的背影,只觉得李疆实在胡闹,怎么还为自己撑起腰了? 可越顾玉成看这抹背影便越觉得似曾相识,说不尽的熟悉味道在其中… 此时众人再看向顾玉成,哪个还好意思嘲笑? 单单是这一身胆气,就不是哪个人都配品头论足。 贾师才美目看着顾玉成,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这顾文月竟有如此大勇气,为何要一直默默不发,任由他人狡言妄语?” 顾玉成突然恍然,这背影怎么有点儿像自己啊? 再环看众人,毫不在意地拉着荀葵便走。 经过刚才的事情,众人在面对顾玉成时,个个都流露出敬畏,谁敢拦路? 于是顾玉成很是轻松的带着荀葵和南寻离开了众人。 此时的安业看着顾玉成离开,突然想到,好像自从自己第一次见到顾玉成,顾玉成就是那副毫不在意地样子。 此时在回想顾玉成在自己身旁面对看过来的刀时,那恨厉的眼神,真的像一只猛虎。 同样是沉默,面对流言蜚语的沉默,面对刀剑临面的沉默。这沉默,是懦弱吗? 虎不啸,哪个狼敢嚎?虎的沉默,是沉默吗。 这般想来,安业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顾玉成身上的一种不屑。 对于流言蜚语的一种不屑。 荀葵跟在顾玉成身后,看着顾玉成的面庞,总觉得这个师弟实在是让她看不透。 但她很高兴,因为自己的师弟,他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懦弱。 唯一的不解,就是李疆为什么要突然给自己师弟撑腰? 不过荀葵并不是很在意这一点。 荀葵一边走,一边问顾玉成“你怎么不躲啊?你这么肯定李疆那家伙不会真的砍你?” 顾玉成微微一笑,心中想到“废话,我和李疆是一伙的,她怎么会砍我?” 不过现在想想,顾玉成实际上还是有些心惊的,毕竟顾玉成以为李疆会在自己额头处停下来,谁知道连自己额头的头发都砍下去了,若不是顾玉成古灵力一直护守于灵魂中,能确保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躲开,顾玉成或许早就躲开了,哪里有那么刚? 现在想想,还真是好好的唬住了众人一顿 想着想着,顾玉成竟然大笑起来。那豪迈的样子突然带动了南寻,结果南寻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一同大笑,笑的是真痛快。 顾玉成在笑众人尴尬的样子。 南寻笑的是自己在时日不多的情况下还能遇到顾玉成这等不一般人物,未来的日子也就不会过的太无聊了。 唯独荀葵蒙了。 她实在看不明白,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南伯伯以及少言少语的顾师弟为何会在今日如此张狂起来? 荀葵大喊着让二人不要笑了,二人反而笑得更畅快了。 南寻笑出了眼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荀葵说道“来让文月说一下名单上都有谁,我们一边往选拔赛那里去,一边了解了解。” 荀葵这时气鼓鼓的哼道“终于算是想起正事了!” 顾玉成捂着笑疼的肚子开始说起名单上的成员。 …… 众人散去的名单榜下,一名男子笑着看向顾玉成离去的方向。李疆是第一双眼睛,而他则是二双眼睛。男子刮了刮下巴“有趣有趣,百里家的李疆竟然会为顾文月这小子出头,嘿嘿,回去告诉阳风大少爷去。” 柳在仁很早告诉钱阳风顾文月和李疆混在一块了,因此钱阳风在一回到钱家便派人一直留意着顾文月和李疆的情况。 现在李疆为顾玉成出头,这其中必定有一些蹊跷…… 钱阳风正擦拭着自己的九节鞭,身旁放着通灵玉,在等肖文山的回答。 此时一名男子缓缓的来到钱阳风面前,将榜单之下看到的一切告诉钱阳风。 钱阳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拿起通灵玉问向那肖文山“李家店,是你妹妹负责的?” 肖文山很快回复道“有什么问题?是的。” 钱阳风大笑起来“这肖文山是要欠我一个人情了。不过不能点的太明白。” 于是钱阳风含糊其辞的解释道“这次商街之争与以往都不一样,你我二人只要保证联手就行。不要把注意放到别人身上。尤其是你妹妹。她不足为惧。” 肖文山看着钱阳风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73/73814/23661502.html 二百二十三、选拔开始 钱阳风与肖文山的交谈代表着这二人已经合作。现在的二人都面临着自己妹妹的逼宫。既然都有着情况如此相似的敌人,那不如化敌为友,一起打压钱阳臻与肖文笛。 钱阳风将通灵玉收起。起身便要去看选拔赛。 此时却又接到了冷浈的通灵玉。 通灵玉之中尽是抱怨柳在仁的言语,钱阳风很是头疼的皱着眉。 柳在仁这个人,很是麻烦。如果不是他的修为,钱阳风早就处置他了。 而冷浈为人各个方面都不错,却排在柳在仁之下,也怪不得他会埋怨。不过钱阳风现在还要依靠柳在仁,因此也不打算彻底怪罪柳在仁,装模做样的安慰几句冷浈,注定是不会有下文了。 钱阳风身后带着几名侍卫便赶向选拔赛。 选拔赛照样不出意外的被分为钱家与肖家两家。 肖文笛正领着翁之颂有模有样地负责肖家选拔赛,擂台之上、之下的所有人都在看这对突然出现的亮丽风景。 肖文笛此时身着一身橘红色男子汉服,真应了一句“橘红不关酒,美色自然醉。” 而身旁的翁之颂竟身穿着一身鱼肚白的汉服,再配上那无辜的神色,真真教人心神大乱。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肖文笛是一女子,恐怕都会以为肖文笛与这翁之颂乃是一对天作之合。 肖文笛高傲的像紫衫,紫衫之下种满了桔梗,而那翁之颂,或许便是众桔梗中的之一。 此时肖家的选拔台上一名选手被击飞下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欢呼。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被这一对璧玉吸引住了。直到众人看到肖文笛的目光转向一个方向。 众人顺着目光看了过去,这才惊呼了起来。——来者竟是肖文山与钱阳风二人! 肖文山在前方带路,尽着东道主的情谊,钱阳风笑着跟在身后,看见台上的优胜者竟然十分自然地夸赞道“不愧是肖家,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肖文山也大笑起来。 肖文笛看着二人的模样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肖文山当着所有人和钱阳风走在一起,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肖文山看着众人很是自然的抢过话题“各位且尽兴!对了,钱公子不是还邀请我去参观你们的选拔赛吗?——走?” 钱阳风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哦对!是我疏忽了!来,肖公子,请!” “请!”肖文山跟着钱阳风便离开了擂台旁。肖文山临走之时还不忘对肖文笛说一句“妹妹好好看着选拔赛,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啊!”话里话外全都是幸灾乐祸,一点关心的意味都没有。 肖文笛强颜欢笑的还道“大哥也要小心点啊。” 只是肖文山一点也不在意,走这一趟就能影响肖文笛在众人眼中的形象,把众人的心再聚集到自己身上,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此时众人已经不在意肖文笛能够掌管选拔赛的权力,众人更在意的是肖家和钱家这两个人物走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图。 肖文笛看着远离的二人,很快又流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他肖文山能和钱阳风合作,那我肖文笛为何不能与钱阳臻合作呢? 肖文山与钱阳风很快便来到了钱家的选拔赛。 此时的荀葵一边与顾玉成看着选拔赛上的情况,一边想顾玉成介绍榜单之上的青九与伊野二人。 “青九这个人真的算得上是一代天才了,年纪应该有五十多了吧,实力传闻已经达到半步悟道,手中更使得一手好刀道。就连那李疆甚至都不一定能斗得过那青九。听说这次商街之争是青九最后一次参加了,参加完这一次便会专心闭关突破悟道境。”荀葵嘱咐道“一旦商街之争时遇到这青九师弟你便认输吧,反正也比不过。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是师弟需要注意避讳的人。” “伊野。这个人没有任何信息,也不知道他有多大,不过应该不大。这伊野其实只有天之九星,但论实力李疆便比他要强上许多,只是这伊野不是普通修士。他自称自己乃是医家弟子,不仅会用药,甚至还会用毒,药毒双修之下,连李疆与那青九都十分忌惮,这个人如果遇到了的话……” 原本热闹的选拔赛突然安静了下来。 站在擂台裁判席上的钱阳臻率先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钱阳风和身后的肖文山,竟率先开口说道“大哥别来无恙,不知你在元鼎省受的伤好了没?” 钱阳风原本明媚的表情顿时像遭受暴风雨一般阴沉了下去。 肖文山看着这兄妹二人一下子便明白了钱阳风为何要主动找自己合作了“这钱阳臻是真的不好对付啊,比我那野鹅子一样的妹妹还难缠。” 钱阳风保持风度笑道“妹妹定然是近来太过操劳,竟然会记错了我根本就没有受伤这种事情。想来也是,毕竟根本不适合这种事情,难免会不适应。” 钱阳臻一滞,还想要说什么,钱阳风便直接带着肖文山离开擂台旁,向着观赛台而去。 此时众人的心思自然而然地跟着钱阳风二人而去了。 南寻眯着眼,看着肖钱二人,笑道“这两个小家伙,连这衣服都穿上了。真是有点不择手段的感觉了。” 荀葵好奇的问道“什么衣服啊?” 南寻笑着指向肖文山“那水蓝长袍上纹饰的便是肖家最喜欢的白象图。——说是肖家的祖母肖仕才便是被陈镇波从南三省的白象阵里救出来的。所以肖家特别喜欢在各种东西上纹饰上象图。而蓝色,则是肖家祖母灵力之色罢了。” “还有那钱。家的小子,一身玉红,同样是钱家老祖的灵力颜色。不过钱家喜欢的吉祥物倒是没纹在上面。——毕竟是驴。” 顾玉成与荀葵惊讶的望过去,果然如此。 南寻接着说道“这两个小子身上穿的衣服必定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而钱阳臻还没有这种衣服,因为她也是才开始接触权力。所以这两个人是联合起来从各个方面打压钱阳臻啊。连衣服都不放过。” 南寻接着解释道“不过也难怪。——钱阳臻以前虽然有权利招收弟子,但真正的权力却是一点都没有。现在元鼎省之行的失败导致钱阳臻开始接触实权,钱阳风会联合肖文山一起压制,也很正常。” 荀葵突然意识到那个以前很是沉默友善的和蔼大伯自从上次和顾师弟大笑过后便有些变了。至少以前,南伯伯绝对不会直呼钱阳臻的大名,起码会称一句大小姐。荀葵实在是不知南伯伯是怎么了。 顾玉成到没有。在:意,南寻自己也不在意——人之将死,还要畏畏缩缩,未免太过于委屈了。 肖文山、钱阳,风二人的插曲很快便过去,选拔赛照旧进行下去。 顾玉成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选拔赛之上了。直到选拔赛彻底结束,顾玉成都没有认真看过。 报名的人并不多,毕竟有修为限制。而且选拔的方式也很简单,因此第一天便进行了一半,钱家与肖家也。直接公布了当天的晋级名单。 荀葵强拉着顾玉成。来到了名单之下。 顾玉成很是心不在焉的看着榜单,突然听到有人感叹“杜持真还真是好运气。” “谁说不是呢。第一把遇到一个菜鸡,第二把,那个叫常山的竟然没来,直接晋级,一路上就没遇到几个像样的对手,还晋级了,上哪说理去!” 顾玉成很是敏锐的抓住重点。常山没来?——出什么事了吗? 荀葵拉着顾玉成还想继续看肖家的榜单,顾玉成却推辞道“我有事情要去办。” 荀葵看着向外跑的顾玉成,大喊道“你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啊!?” 顾玉成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很快顾玉成便易容来到了肖家弟子居住的地方。 顾玉成轻车熟路的来到常山屋子里。 却见常山卧在床榻之上,桌子上是一个红手帕——不,是一个白的,可惜被染红了。 常山似乎感觉到有人来,强行抬起头,吃力的张望着,但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一个涣散的身影,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顾玉成看着床上满身伤痕的常山,惊滞原地。 几步上前来到常山的面前。 常山干瘪的嘴唇挤出生涩的话语“你,你是谁?” 顾玉成根本不懂药法,只能试着感受常山的身体状况。 常山虽抵触,却根本动不了。只能被顾玉成试探着自己。 顾玉成灵力探入常山灵海之中,只觉得灵海中积满了寒气,顾玉成知道这应该是寒气入体,阴盛阳衰导致的。可惜自己并不是医者,实在不敢对常山下手。于是扶起常山便向外走去。 常山强撑着精神,想要抽身离开,却直接昏了过去。 顾玉成见状心中升起一阵愧疚。 常山现在这个样子,定然和自己有关系。 于是顾玉成一狠心直接把常山背到商街上的药店。 药师并指号脉片刻,便得出阴气盘经的结论。乃是身体受伤,气血不顺之下,经脉不实,淋雨过久且没用灵力疏通经脉,导致经脉的血气被雨里寒气盘踞,气血虚乏,应该主治经脉。 顾玉成闻言庆幸,还好没直接治疗灵海。 于是便按照药师的说法取了药材。 那药师要求顾玉成留下名字好去取药。 顾玉成闻言笑道“顾玉成。” 药师取完药后,有些狐疑“肖家弟子之中,还有叫顾玉成的?” 顾玉成却不管那些。抓了药,背起常山便向外走。 /73/73814/23661504.html 二百二十四、被掏空了 顾玉成背着常山回到屋内,便为常山煎起药来。 常山闻着药香,懵懂间醒了过来,此时依旧虚乏,却有一股莫名的安心。于是又沉沉睡去。 很快,顾玉成便为常山煎好药,扶起常山,一勺勺喂下去。 常山终于感觉精神清明了起来。此时入目的正是顾玉成那一双黄金瞳。 看到这黄金瞳,常山便知道是谁了。 常山动了动喉咙,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全都记在了心间。沉沉的睡去。很是安稳。 顾玉成见常山好转下来,整个人也放心了下来。于是顾玉成仔细的用自己人火温养起常山的经脉。 融天锻太过霸道,人火也不够熟练,顾玉成只能耐着性子一寸寸熨帖常山的经脉。 屋内的灯不知点了多久,常山这才缓缓醒了过来。 却见顾玉成坐在床边,手中腾转着三个火苗,不断的组成各种图形。 常山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想要继续装睡。 顾玉成来到床边,看了一眼常山,确认常山情况安稳下来。悄声离开了屋内。 常山看着为自己盖好被褥离开的顾玉成的背影,一下子便忘不下了。 黑暗一口把顾玉成吞入其中。顾玉成趁着夜色又走向了三才门。 顾玉成来到三才门外,仔细感知着屋内的一切。 小心翼翼的将古灵力探知到屋内,立刻发现大堂之中不止百里廓一个人。 百里廓坐在座位上,正抱着一名百里家的女弟子,那女弟子像水蛇一般缠在百里廓的身上,故作娇媚、嗲声嗲气的说道“百里长老,您说的可是真的啊?” 百里廓邪邪一笑,得意的一巴掌拍在女子臀上。引得女子故意娇呼。 百里廓大笑道“把我伺候好了,以后你来这儿修炼,就不用花灵玉喽!” 女子羞答答的扭着身子“哥哥是想要怎么伺候啊?” 百里廓更加肆意的喊道“哈哈哈哈,明天中午,到你修炼的地方。我教你嘛。” 女子撒娇道“没事吗?你不在这儿,不会有事儿吧?” 百里廓摸着女子大腿“这三才门内可是有特地布下的阵法。——没有钥匙,谁能破开?” 女子眨了眨眼睛“那…明天,可就说准了哦。” 百里廓急不可耐的说道“明天?要不今天就来…” 女子立刻拒绝到“哎呀,明天,就明天!哥哥先等着嘛。” 百里廓略微扫兴的说道“行,明天就明天吧。” 顾玉成撇了撇嘴。第一次后悔自己古灵力的强大感知力。 虽然百里廓想怎么苟且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撞到了的顾玉成依旧会觉得厌恶。 明天中午再来吧。顾玉成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第二天顾玉成又把荀葵的邀请给推了,气的荀葵跑去跟南寻抱怨去了。谁知一开门便看见南寻躺在南边脚边滚着三坛酒。 荀葵顿时把火气集中到了南寻的身上。 顾玉成来到三才门外,门外一名弟子对着顾玉成说道“走吧走吧。” 顾玉成愣了“怎么,还不让进了?” 那名弟子骂骂咧咧的说道“鬼知道怎么回事!该死!突然就把三才门给封了!百里廓这家伙,真是看有人撑腰,什么都敢干!” 说着那那名弟子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顾玉成见状很是无奈,跟着几名弟子退到一旁,也没有彻底离开。 待众人全部离开,顾玉成这才闭目感受起三才门内的情况。 仔细感知之下,竟然发现整个三才门根本没有任何禁忌。 顾玉成也是缓了片刻才确认自己的感知没有错误。 为确保万无一失,顾玉成再次将古灵力放入三才门内。 百里廓此时拉着女子便要上楼,女子立马指着桌子“钥匙,还在桌子上面。” 百里廓肥大的手抓过女子的手“进到这大堂我都会感受到,跟何况是打开阵法。钥匙根本不需要拿,有谁会来?——来来来,小师妹,一起上楼呀。” 师妹轻轻吐着气息,眼里泛着泪光便被百里廓带到了楼上。 百里廓刚走,顾玉成便调动古灵力尝试着进入三才门内。 顾玉成将古灵力汇聚在灵魂中,投射至眼睛内,一瞬间那黄金瞳竟真的散发出黄金般的耀眼。 下一刻顾玉成便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缠绕在三才门前不一样的气息,而正是这些自顾自运转的气息,在无形中阻拦着偷偷进入三才门内的人。 可惜这一切对顾玉成毫无作用。 顾玉成直接饶过那简单盘踞的灵力,很轻松便来到门前,仔细感知后才放心的推开大门 进去后,顾玉成一眼就看到了大堂桌子上蓝色的钥匙。 顾玉成来到桌子前,将古灵力汇聚在指尖。 一点之下,钥匙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白象的图案,这浮空的图案若是不以古灵力触碰,恐怕根本不会现形。 于是顾玉成的指尖微动,一边细致的调整自己指尖的古灵力,一边绷紧神经感受身旁一切动静。 顾玉成的食指摁在那白象的图纹上,按照图纹的轨迹一点点划过,每划过一寸,白象的图纹便消失一寸。 顾玉成经过长久的研究,已经确认古灵力是一种高于现存灵力的特殊存在,至少自己现在接触到的五行灵力在他的面前可以说十分孱弱。 而这白象图纹同样阻拦不了顾玉成什么。 经过耐心的打磨,钥匙上的图案被顾玉成彻底的消除。 然而顾玉成却没有立刻去拿钥匙,而是接着仔细感受起这桌子上的一切来。 终于,在确认桌子周围并没有特殊的阵法存在后,顾玉成用古灵力包裹着拿起了钥匙。 顾玉成已经确认了不下三次,于是直接利用钥匙开始感知起桌子底下的阵法到底在哪 不消片刻,顾玉成便找到了桌子底下的阵法。 那阵法的运行轨迹不是太过于精密,至少顾玉成能很轻松的感受到自己的灵玉储存在哪里。 顾玉成按图索骥,按照灵玉的位置很轻松的破开了阵法的运行轨迹。 在阵法破开的一瞬间,顾玉成将竹简掏了出来,扔到头顶上。 顾玉成现在也没研究明白这竹简是发生了什么,不过顾玉成已经可以确定,这竹简已经不像曾经那样用之不竭了,现在的竹简虽然依旧蕴有大量古灵力,但很明显的也有一个边界和极限。 果然,当阵法破开时,顾玉成汇聚着古灵力的眼中清晰的看到一阵波纹荡漾出来,这阵波纹还想扩散出去,可惜被竹简直接收纳其中,一点也没渗透出去。 顾玉成知道这一定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破开阵法留下的防护。 可惜。遇到了顾玉成这个会古灵力的家伙。 阵法如同被割开的口袋,在桌子底直接显现出了由阵法遮蔽的一个大的储存室,甚至有许多灵玉直接撒了出来,大量的灵玉直接没过顾玉成的脚踝,那一块块圆润光华的灵玉躺在顾玉成的脚边,看得顾玉成有些愣住了。 顾玉成随即笑了起来。 顾玉成想到自从自己在太一宫中出来,就没有赚过灵玉,全都是像这样…直接拿。 顾玉成想也没想,直接开始用三生戒收纳起灵玉,当顾玉成捡起一块灵玉的时候,一声似泡沫炸开的声音突然出现,散作一道灵力传了出去。可惜有竹简罩着,那灵力直接被竹简吞了下去,什么都没留下。 原本吃了一惊的顾玉成顿时放开了胆子,开始一把又一把的将灵玉拢入三生戒中。 在这疯狂的劫掠下,整个阵法内不断的响起泡沫炸裂的声音。 为了加速,顾玉成甚至直接用三生戒吸收那灵玉。 仿若鲸吞百川,成堆的灵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很快便被顾玉成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顾玉成知道三才门的灵玉是三个月一清点,却没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多的灵玉,抛去阵法运行,还能有如此多的灵力,实在是惊人。 不过这和百里廓会故意坑取弟子的灵玉也不无关系。 看着被掏空的阵法,顾玉成畅快的笑了。 为了不使百里廓察觉,顾玉成直接用古灵力营造出了灵玉尚在的场景。 想了想,又扔回去一千下品灵玉。 当初坑了顾玉成一千灵玉,今日顾玉成便全当赠予他了。 收拾好阵法后,顾玉成小心谨慎的用钥匙关闭阵法。随后待一切都安静下来后,这才缓缓撤离竹简,将钥匙放回原位。 随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顾玉成突然想学阵法,有如此多的灵玉,以阵法来吸收,自己的修炼可谓是如虎添翼了。 不过顾玉成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顾玉成离开许久,百里廓才浑身大汗的走下楼,意犹未尽的感叹道“真够浪的,差点儿被掏空了。嘿嘿,以后有好日子喽。” …… 百里廓直接坐回座位上,不停盘算着自己的好日子,全然不知道被掏空的可不止他自己。 顾玉成抽走百里廓看管的所有灵力便是为了挑起百里家和肖家的矛盾,那怕产生不了矛盾,造成间隙也是不错的。 再釜底抽薪,抽走李疆。这样在商街之争中,就算钱家会落下劣势,也不会落下太多劣势。 而且李疆的离开,不仅仅是对商街之争的排名的影响,更是对肖家名声的打击。 顾玉成靠的就是这两步棋。 至于更多的,顾玉成也不觉得自己能办到 想靠他一人翻个全盘,实在是有些难。 拿了灵玉的顾玉成又去给那常山送了五百下品灵玉,并叮嘱常山细水长流,不要引起注意。 常山好了许多,精神饱满的满口答应了下来。 令顾玉成感到惊奇的是,常山这次竟然正襟危坐着听自己讲话,甚至行为举止都中规中矩起来,不像之前有一种抵触的感觉在内。 顾玉成也不深究,告别了常山便回庭院内。 一进庭院,便看见南寻南坐盯着一个酒坛发呆。 /73/73814/23661508.html 二百二十五、商街之争开始 顾玉成扶起南寻,嗅一口南寻身上的酒气,竟有些沉醉,心中微微惊叹,竟还有这等醇厚的酒? 从酒香中清醒过来,顾玉成将南寻搀回了屋内。 第二天顾玉成便与荀葵来到擂台之下。 台上,肖文笛与钱阳臻并肩站在一起,二人的身后是两家的长老,唯独不见肖文山与钱阳风。 肖文笛上前,开口说道“经历几天的选拔,成功进入选拔的弟子已经通过榜单公布,接下来要念的名单便是外门比赛的参赛者,外门优胜前三者获相应得奖励,第一人则可以进入内门比赛。” 钱阳臻上前一步,取出一张卷轴,卷轴打开“杜持真,王之韦,王鲲,张潇雨……” 荀葵对一旁的顾玉成说道“其实今天不用来。但还是来看看这场比赛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顾玉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荀葵见顾玉成懒懒散散的模样,很是不满意的想要开口教训顾玉成。 荀葵的话还没说出来,钱阳臻便开口点到了顾玉成“顾文月!” 顾玉成愣了,荀葵也愣了。 钱阳臻很是平静的保持着冰冷态度“念到名字的立刻去领取对战顺序!”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玉成与荀葵面面相觑。 最后顾玉成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钱阳臻离去的背影,直接和众人一同前去领取抽签。 顾玉成将拿到手中的签展开,整张纸上只有一个数字:七。 顾玉成心想这便是出战的顺序吧。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长老!这零是怎么回事?我看周围都没有相同的数字啊!” 肖文笛放眼望过去,却见一名眉骨高隆、目精含雷的少年看着自己。 顾玉成靠的近,能看的更仔细,他能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长相,其中最为奇特的地方便是此人的脖子上有七颗痣,从锁骨一直排列到下颚。 这七颗痣,就如同一种特殊的排列,让面前这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大气恢宏。 肖文笛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直接开口道“我叫杜持真!” 肖文笛淡淡点头“好了,你落空了,等着下一把的比赛吧。剩下的四组,继续比赛!” 台下哗然“不是吧!这小子!”“这都能轮空?这运气给我,我也能进外门比赛啊!” 杜持真很是高兴的点头,悠闲的下了擂台。 这候的顾玉成一时兴起,竟运用古灵力窥探起那杜持真起来。 黄金双瞳中一切都还照常是古灵力,但当看向杜持真的时候,景象瞬间变了。 杜持真整个人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区别,唯独脖颈上的七颗痣,似七颗璀璨的星辰一样,竟影响了周围的古灵力。 顾玉成见状也是吃了一惊。 杜持真突然看向顾玉成。 二人对视之下,杜持真作出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个动作,是在示好。顾玉成见状也还了一个动作。 随即杜持真一笑,转身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心中却十分的惊讶“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吸引我的气息。从来只有什么传承会吸引到我,莫非这人同样对我有好处?” 杜持真暗暗记下了顾玉成的相貌。 顾玉成此时则不慌不忙的来到了准备席位上。 顾玉成想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安排到外门赛中。 此时的顾玉成感受着周围人的反应。 钱家弟子又重新显露出一丝丝的不屑,肖家的弟子更是流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神色。 大概便是因为顾玉成是所有放榜名单上唯一一个需要参加外门比赛的。 而这种结果,顾玉成猜测,很可能是钱阳臻有意为之。 既是在考验自己,也是在让顾玉成证明自己。 如果自己连外门比赛都无法顺利通过,那就不要在内门比赛中丢人了。 而只要通过了外门,那进入内门的资格本就是顾玉成自己争取的,哪怕在内门中表现的再不堪,起码也是资格进入内门,也不至于受众人诟病,钱家也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实际上,钱阳臻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因为顾玉成抽中的是第七,因此可以很悠闲的观看在之前的比赛。 擂台之上,分别坐着六名长老。三名红衣钱家长老,三名蓝衣肖家长老。 长老的身后则分别坐着钱阳臻与肖文笛。此二人负责外门比赛。 一名肖家长老开口道“比赛以奇对偶的形式进行。一号对二号,三号对四号。依次类推!比赛过程中,落下擂台者输。无再战能力者输!不得进攻认输者!比赛过程中,不得杀人!那么,现在外门比赛开始!” 整个赛场近万人观看,但前两场的比赛却平平无奇,观众们一点儿激情也没有。 到了第三场的时候,上来一个肖家弟子,一名身高八尺的男子,男子手里拖着一个铁杖,铁杖足足有两指之粗,有六尺之长。 顾玉成凝目细细望之,能够看出这铁杖虽平平无奇,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三品法宝。 再看向那人竟有天之九星的修为。 顾玉成再看其他人,顿时下定结论:此人很可能是外门比赛中最强之人! 八尺男子的对面是同样是一个肖家弟子。因为肖家弟子在外门比赛中本就比钱家弟子多,因此会遇到一起也属于正常的事情。 这名肖家弟子乃是一身影瘦弱,不,近乎骨头架子的男子。 瘦骨嶙峋的男子也有着九星的修为。 男子深陷的眼眶里散发出摄人的精光。 顾玉成看清男子身上有着不详的气息。 此时台下的人全在惊呼“没想到啊,王之韦竟然碰上了铁黎山。” “是啊,若是分开,他们两个很可能都能进前三呐!” “这下真的是龙争虎斗了!” 顾玉成看着台下沸腾的景象,知道这两个人必定不简单,于是打起精神,黄金瞳顿时散发出光芒,看向场上的二人。 此时的钱阳臻看着顾玉成,见到他那发光的眼睛,暗自想到“这小子,或许掌握着一门瞳术。” 瞳术,非要说起源,其实很早就有了。准确的发扬光大,还是后来的阴阳家和道佛两家。 瞳术有很多种,就不知道顾玉成是哪一种了。 实际上,顾玉成哪里会什么瞳术,不过是将古灵力汇聚到了眼睛和灵魂上罢了。 此时的瘦弱男子,王之韦面色沉重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沙哑的开口“铁黎山,没想到我竟然会碰到你。” 铁黎山将铁杖横提,横在胸前,脸上流露出狂热的好战表情“我可是,很期待与你一站啊!” 王之韦瞳孔一缩,随即碎了一口痰“疯子!” 铁黎山将横在胸前的铁杖抽回右手上,单手竟握住了那铁杖! 铁黎山一步步上前,王之韦弓着腰,缓缓取出一把绿色的短剑来。 顾玉成微微皱眉,瘦弱男子手中的武器只有二品,已经陷入劣势了。 铁黎山不说废话,一杖挥向王之韦,像山石滚落一般不可阻挡。 王之韦身边灵力旋转起来,左侧灵力疯狂向右旋转,右侧灵力则疯狂向左旋转,灵力混乱的像两团龙卷风一样碰撞开来,在碰撞的一瞬间,撕裂出大片的灵力真空区域。真空区域的灵力又被排到铁黎山的杖前。 灵力与铁杖相撞,一时间灵力紊乱起来。待一切平静下来后,王之韦的身影竟也消失不见了! 铁黎山那暴虐的灵力盘踞在铁杖之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向何处扫去。 顾玉成调动灵海内阴阳珠,整个眼眸流露出更精炼的光芒。暗中盯着顾玉成不放的钱阳臻,竟然有几分眩晕,惊慌之下立刻将眼神从顾玉成的眼睛中挣扎出来。 这是什么瞳术? 顾玉成瞬间发现了王之韦的踪迹。 王之韦,在铁黎山的影子里! 虽说实在铁黎山的影子弟子,但却像是在里面一样!就连铁黎山身后的观众都没发现影子里的王之韦! 铁黎山只能感觉到王之韦的气息无处不在,却根本找不到王之韦的身影。 王之韦专攻刺杀之道,只可惜没有得到刺杀的精髓,却在隐匿气息这一方面练到了小有所成。 刚才王之韦在灵力紊乱的一瞬间便隐藏住自己的气息,随即利用铁黎山与灵力相撞的那一瞬间将自己的身躯隐藏在铁黎山的影子之中, 在场的一两个长老能清楚的发现王之韦的踪迹,但在场几乎所有的天之境界都被王之韦蒙蔽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王之韦是凭空消失了。 除了顾玉成这个古灵力的拥有者。 顾玉成能看到王之韦正在一点点靠近铁黎山,而铁黎山却只能四下张望,完全找不到王之韦的踪迹。 终于,王之韦突然暴起,从铁黎山的身影中钻了出来。 铁黎山身子一僵,感受到一股危机感从自己背后爆发开来。 铁黎山双手攥杖,猛然扭头躲开,并看到了王之韦。 铁黎山与王之韦拉开距离后,立刻反攻起来。 王之韦却没有继续扑过去,而是猛地后退开来。 铁黎山得意的一笑,卯劲横扫,续而铁杖一头点向王之韦“杖!刚柔并化,上打可头。下可扫跟。两边截腕,中扎敌心。——你躲不掉的!更何况你的匕首,根本打不打我!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果然,铁黎山的杖马上便要打到王之韦了!而王之韦却离铁黎山还有着几步之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王之韦感到叹息。 确实。 刚才那一瞬间如果偷袭成功了,那真的或许能够一招致胜。 可铁黎山已经躲了过去,甚至开始反攻,现在王之韦的武器,根本就无法奈何铁黎山!可以说王之韦几乎输定了。 一名长老见状,笑道“偷袭刺杀,歪门邪道,果然成不了大事!” 他的声音很大,王之韦都听见了。王之韦咬咬牙,将心思拉回战斗。 铁黎山不断进攻,王之韦却得意的笑了,从容不迫的继续向后退。手指却勾出匕首。 顾玉成顿时明白过来,王之韦在诱敌深入 果然,铁黎山得意的将杖头点向王之韦,王之韦顺利跳了出去,铁黎山乘胜追击,持杖打向王之韦的头,王之韦却没有继续躲闪,而是一把将匕首丢了出去。 裂空之声骤然炸开,划出一条直线,匕首似毒舌一样一口咬向铁黎山的面门。 擂台上下,都没想到攻守异势的竟然会如此快! 铁黎山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中招了! 台下一片惊呼。 顾玉成心中暗道“杖之勇猛,可劈猛虎。然势虽大,岂能摧叶。” 用杖打人,得心应手。可杖之大,想要在一瞬间拦住一片叶子那样极小的匕首,还真的是很困难的。 所以铁黎山猝不及防之下会中招,实属情理之中的结果。 /73/73814/23661510.html 二百二十六、狂傲战士铁黎山! “杖,确实刚柔并济,但是你太骄傲了,铁黎山!”王之韦得意的再次取出一把匕首“图穷匕见只是最平常的刺杀方法。刺杀,怎么可能只计划一次。当我第一次失败的时候,我就开始第二次的方法了。——铁黎山,你的眼睛已经被我的匕首划中,即使你躲开了,你的眼睛也会因为我匕首上的灵力暂时失明。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顾玉成略感惋惜,却也不觉得王之韦做的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胜利者名字的背后,或多或少都会有肮脏的手段作为铺垫。顾玉成对王之韦的行为并不否定。 此时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的人换成了王之韦。 王之韦劝道“铁黎山,你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现在你的眼睛无论怎样,应该都是看不见的。——投降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如果你不投降,那我只能动手了,到时候……” 铁黎山拄着杖,气喘吁吁。 此时的铁黎山两只眼睛全都中招了。 一只被划伤,看不见什么。一只因为灵力的原因,暂时也失明起来。 顾玉成此时猛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当顾玉成利用古灵力观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是一张立体的黑白景象。这副景象在人的身上也是如此。就像顾玉成在看到杜持真的时候,他脖颈上的光芒也是白色的。 几乎所有人都是墨、昏、灰、白这四种颜色。 大多数时候男子身上的颜色是灰与白,女子是昏与黑。 当然,也有例外,像那李疆,更偏向灰。 而在刚才的战斗中,古灵力下的铁黎山在占上风时,其身上分布的主要是白色的灼灼光芒,而那伺机而动的王之韦虽然没有放弃,但还是有许多灰色爬在身上。 而此时,王之韦却是白色,铁黎山反而成了灰色。 顾玉成能懂白墨之间的区别是因为男属阳,女属阴的原因。 但此刻在铁黎山、王之韦的身上,他们二人的颜色转变,更令顾玉成感到奇特。 这种神奇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王之韦手一挥,四把匕首显现,围绕在王之韦的右手腕上“铁黎山,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铁黎山甩了甩已经发抖的手,笑道“区区鼠辈,啮齿而行,缩尾而爬,咂砸尖语,生于臭水之边,不敢明行于道途,一时占了上风,就想让我认输?王之韦,我还以为你会与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把。没想到,哼哼!” 王之韦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狰狞的一笑“铁黎山!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既然你不想认输,那我也没必要饶了你!” 四把匕首加上那已经飞出的匕首围绕在王之韦的面前,不断转腾之间,王之韦取出那击中铁黎山、沾了铁黎山血迹的匕首,将匕首上的血迹取下,画出一道奇特的灵力轨迹,这轨迹立刻分散成五分,直接落在王之韦面前的匕首上。 匕首饮了血,很快便颤抖着绽放出大量的光芒。 顾玉成眼中,那匕首竟然绽放出昏暗且接近黑色的光芒,光芒伸出一条条黑线,一点点与铁黎山建立联系,最后彻底联系上铁黎山。 王之韦手一挑“这五把匕首已经被我追踪到你的身上,除非你认输,不然便会一直无休无止的攻击你!” 顾玉成看着沉稳的铁黎山,却观察到铁黎山灰色的气息更加浓厚了。 顾玉成内心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铁黎山是因为害怕,因此身体上灰色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这个想法刚诞生便盘根起来,深深地吸引了顾玉成。 “认输?——哈哈哈!我铁黎山的杖就没有主动放下去过!”铁黎山以他的大笑宣告了自己的态度。 王之韦见状也很是果断的控制匕首乱卷向铁黎山。 面对乱网一般的匕首,铁黎山便像跌入乱叶堆的蝴蝶,那铁杖在撩、架、挂、崩、击,抱、点、挂、戳、劈之间便真真好像一个蝴蝶,奈何看着虽然好看,但却根本拦不住王之韦的飞刀围攻,到头来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不过片刻,铁黎山的全身便挂满了血线,血液不断的流出,精疲力尽的铁黎山最后直接跪在了王之韦的面前。 王之韦看着低下头颅的铁黎山,来到铁黎山的面前,将自己的影子彻底笼罩在铁黎山的身前。 王之韦在刺杀时每每都要藏在别人的阴影里,所以每当他胜利,他总会将自己的阴影笼在别人的面前。 这是一种不甘的习惯。 “还有力气认输吗?”王之韦嘲讽道。 铁黎山不断喘气,缓缓的用灵力止住血。王之韦见状,一脚踹翻铁黎山。 铁黎山顿时一动不动的昏了过去。 王之韦笑着看向台上的长老。 几名长老中皆流露出略微惋惜的表情,王之韦顿时记恨在心,逼问道“我赢了吧?” 几名长老相互看了看,最后一人点了点头,刚要开口,便感受到铁黎山的气息又渐渐复苏起来。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在铁黎山面前。 王之韦在争取商街之争的选拔赛中未曾遇到像铁黎山这般的修士,因此没有用刺杀偷袭这等手段。 今日与铁黎山交手,用上了偷袭,在座的长老其实多少都有些鄙夷。 因此在看到铁黎山倒下的时候六位长老大都流露出惋惜的表情,现在铁黎山又有迹象了,皆是迟缓了宣布胜负。 王之韦知道这是长老在偏袒铁黎山,但他同样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这些人现在的做法。 王之韦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手。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泛出那本落满灰尘,仿佛被时光遗弃的书时,那书上写着“刺杀之路,为人不耻。可欲成一事,不唯在明,亦决于阴。我辈如阴,亦如雷,终为人恶。……然古之专诸、聂政、豫让、荆轲,皆我辈仰者,未尝不可至也。” 王之韦死死看着缓缓爬起来的铁黎山,他发誓,自己终要成为那个能达到刺杀最高荣誉的人!他要证明自己! 此时铁黎山缓缓爬了起来,艰难的站稳。最后咧开一抹笑容。 顾玉成有些赞叹,真是一个不屈的人。 王之韦见铁黎山站了起来,那几个长老也没有宣布胜负的迹象,于是王之韦恶向胆边生,心道“你们偏向铁黎山是吧,好,那我就废了他,不杀他,我废了他,我要他做一个废人!” 做一个废人,何其歹毒。 顾玉成当年颓废胆怯,尚且不要白子墨给的平安一世,铁黎山这等不服输的人要是被废了,恐怕只有自杀一个结局。 王之韦操控着匕首,向围剿铁黎山去。 铁黎山此时运用着灵力防御着看不见的匕首,虽然还是像刚才那般根本防不住进攻,可顾玉成却惊讶的发现铁黎山身上的灰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逐渐耀眼起来的白色。 顾玉成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果然,铁黎山一改刚才疯狂攻击的姿态,反而像是一尊坚毅的石像,任由王之韦的匕首疯狂的拍打在自己身上,脸上虽痛苦不堪,甚至开始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惨白如纸,但依旧坚持不动。 铁黎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怕每一次故意都会让自己躯体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但铁黎山依旧在忍受着。 “就像掉入陷阱的狼,那怕被砸碎腿、摔断腰,也会拼死等待猎人放松的那一刻。王之韦,你是藏在暗处的猎人,但我,是狂傲的战士,是永不放弃的孤狼,我会在最后的一瞬间,咬住你的要害!”铁黎山狰狞的忍受王之韦的攻击。 王之韦爆风乱雨的攻击之下,越发得意癫狂起来,最后竟然得意的抓住一个匕首亲自夹杂在匕首中,冲向了那铁黎山。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此刻的顾玉成能感受到王之韦的周身竟然有变成了灰色。 这是顾玉成所不理解的。 王之韦趁着匕首若雨一般掩护住自己的身形,直直的扑向那铁黎山。 十步之遥,转瞬之间。 铁黎山拨起铁杖,横如江灌,一线似雷,丝毫不避攻过来的匕首,直直奔着那王之韦的面门而去! 铁黎山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杖彻底击中王之韦的机会,他会利用这一杖,打出一个乾坤颠倒,胜负反悬来! 没了眼睛的铁黎山,用全部感知来到感知这次机会,在拼命忍受下,终于感知到了王之韦扑来了一瞬间。 于是便真如那孤狼,直接咬住了大意的猎人的喉咙! 王之韦躲闪不及之下,只能以匕首攻击铁黎山的躯体,奈何铁黎山根本不顾匕首攻击,只朝王之韦而去。 王之韦拼命调动灵力护体,却被铁杖直接砸碎护身灵力。 铁杖砸向王之韦头,王之韦在那一瞬间以匕首挡住,奈何王之韦根本阻拦不住,匕首直接被砸烂,碎崩开来,那铁杖则还存了四分力道。 王之韦躲闪不开,最后被那四分力道的铁杖砸在肩膀上。 剧烈的疼痛直接令王之韦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场上那个浑身是血、铁骨铮铮的男子,此刻的铁黎山攥着自己的铁杖,一身豪气! 恰若狂傲的战士,以一立关,士卒竟不敢张弓射之! 长老看着摇摇欲坠的铁黎山,立刻大喊“胜者,铁黎山!” 铁黎山听后,直接笑着昏了过去。 全场在铁黎山倒下的一瞬间,狂呼呐喊起来!这是对胜者的尊重与崇敬! 唯有顾玉成愣住了。 因为他能感受到,王之韦,还没有昏过去 而台上的长老,不可能感受不到。 所以…… /73/73814/23661513.html 二百二十七、连战而胜者其无人助也! 王之韦仰面躺在地上,感受着无尽的欢呼,眼里不由得流出泪水。那泪水不仅仅模糊了了王之韦的视线,更令他的内心不断受到摧残。 这热情的欢呼是如此盛大。却不是为了自己。 旁人的温暖有多少,自己的孤独与冷便会更胜一筹。 越是感受别人的热闹,越是悲痛自己的孤独。 王之韦不甘心。同是倒地,同是想要挣扎再起,那些长老会给铁黎山机会,却不会等待自己片刻…… 王之韦同样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还清醒着,而那铁黎山已经摇摇欲坠了,长老却急不可待的将胜利的桂冠戴到了铁黎山的脑袋上,因为他们看不起自己这个靠偷袭取得优势的家伙。 王之韦苦笑着,心中的恨越来愈浓,最后那恨便厚的像一张被,盖在王之韦身上。捂住王之韦,最后闷地王之韦沉沉地昏了过去。 台上的长老看着王之韦昏迷过去,便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此时的擂台上下,哪有人会关心一个区区的王之韦?大家都在欢呼铁黎山的名字。 哪怕比赛已经结束许久,众人依旧沉浸在铁黎山那场比赛的热情之中。 此时的天已经暗下来,顾玉成知道比赛是不会轮到自己上场了。很少有比赛会在天黑之后依旧举行。 抽到第八号的男子杜金看着手中的签,再看这天色,叹息一声,感到有些可惜。 此时肖文苑缓缓地走到杜金身后,杜金丝毫没有察觉,一转头便被那惨白的脸给吓的尖叫起来。 肖文苑顿时面色阴沉起来,杜金知道自己的态度触犯了肖文苑,顿时惶恐的说道“少、少爷。” 肖文苑摆了摆手,不想接着谈刚才的事情,开口问道“你不想趁天黑取胜?” 杜金顿时犹豫了,看向擂台,又想起王之韦在一片嘘声之中被抬下去时候的场景,顿时打了一个寒噤,摇起头来“我、我…” 肖文苑皱起眉头“不想?” 杜金依旧摇头。 肖文苑冷笑道“不敢?” 杜金愣住了。 肖文苑顿时大笑了起来“好啊好啊!有什么不敢的?嗯?——只要你敢上,我便为你开脱。我告诉你,那顾文月本来就名声不好,只要我派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众人向着你,你有什么担心的?” 杜金还是很担心“我的本领可以在夜里隐藏气息,可是,我听说那顾文月连天之九星都有可能打败…” 肖文苑一翻白眼“那都是谣言!你亲眼看到他打败天之九星了?若果他真的那么强,他会成为榜单上唯一一个参加外门比赛的人?!——他不过是天之七星,你一个天之八星,你怕什么?!” 杜金还想说些什么。肖文苑直接打断,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天之八星的境界,想要进入内门比赛难之又难,但是如果你答应下来,胜了这顾文月,我便把那和你同为天之八星的修士安排到下一场做你的对手,给你法宝,保证你能晋级到内门!——你答不答应?” 杜金闻言顿时心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肖文苑见状直接转身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杜金见状顿时伸出手“我!我去!” 肖文苑得意的笑道“等着,片刻便要你与那顾文月上台比试,准备好!” 杜金听后忐忑的点了点头。 顾玉成正想着回去仔细研究研究古灵力的奥妙,却听一名弟子大喊道“不公平!——我认为钱家做出的排名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公平!” 原本已经要散去的众人顿时将目光聚焦到声音来源之地。 声音来源却是肖文苑的智囊,萧毅! 肖家长老流露出一副意料到的表情——因为肖文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肖家长老果断开口道“什么不公平的地方,说清楚!” 萧毅立刻用灵力传音,让台下所有人都能听清“顾文月乃是银碑第名,让他来对对战天之八星的杜金,并不公平!” 长老开口呵斥道“既然安排了,便有道理!岂容你在这里质疑?” 台下众人立刻开始互相议论起来。 “这顾文月不是虚名之辈吗?” “听说没什么实力啊。” 这种言论一散开,顿时便有人别有用心地反驳道“什么叫没实力?你不知道肖家的李疆都对顾文月赞叹有加吗?” “就是,你懂什么?银碑能作假?——李疆会骗人?” 那些人一听,顿时觉得好有道理。 顾玉成看着台下的种种变化,顿时冷笑一声。 顾玉成想起“不可与虑始”这句话——一些时候,有很多人根本没办法去独立思考,没法参与一件事情的谋划或讨论,只能活在别人的言论之中。 以他人的论点来做自己活着的养分,完全抛却脑子这种思考工具。所谓的听风是雨,就是这个意思。 顾玉成很清楚的便能感受到有人在台下煽动众人,带动情绪,可所有人偏偏被带动了,真真是应了那句“不可与虑始。” 此时萧毅接着开口说道“顾玉成实力如此之高,分明是钱家为了阻止肖家弟子进入内门比赛而设置的陷阱!”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这个样子。哪还有人记得,就在不久前自己还认为顾玉成胆小如鼠、毫无实力? 肖文苑看着群情鼎沸的现场,得意的笑了。 心中赞叹道“这萧毅简直是梁山泊的智多星啊!想的计谋一个比一个妙啊!” 肖文苑哪里晓得,智多星是吴用。——无用啊! 钱阳臻看着顾玉成,敏锐地感到自己被算计了,心中愤怒不止。 现在的情况一看便是有人利用李疆的事情再作文章。 到时候顾玉成输了,那钱家又成了个笑话,银碑的风言风语就直接被坐实了。若是顾玉成赢了,那就真是的是钱家用来阻拦肖家弟子了。 长老中的钱家长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可却不知道该怎么破局。 萧毅接着喊道“弟子有一个建议,不如说给长老一听?” 肖家长老看了一眼身旁面色难看的钱家长老,得意地问道“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萧毅行了一礼“谢长老!”接着站起身来侃侃而谈“接下来要上场的这名弟子有这一身暗夜行的本领,若是趁着这夜色,顾文月还能战胜这名弟子,那我们无话可说!” 台下弟子也跟着起哄道“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肖家长老得意地看向钱家长老,那意思好像在说“怎么样。你能咋办?” 一直不发言的顾玉成却猛然起身来到擂台之上,大笑道“若我真的取胜,那岂不是更加坐实阻拦肖家弟子的言论?” 顾玉成此言,算是说出了钱阳臻的顾虑。 那萧毅被看穿计谋,愣了一下。 顾玉成不待萧毅接着说下去,便开口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曾听过一句话:连战而胜者其无人助也!其有如神助也!” “接下来,从这场比赛的对手,加前面胜利的三人,可以连续挑战我!若我最后依旧胜利!那便证明了一件事情,不是阻拦的问题,而是这外门弟子,一个不中用!连我一个天之七星,都不如!” 顾玉成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那站在台下的李疆看这顾玉成,只觉得看见了一把熠熠生辉的出鞘宝刀,下一刻便要镇压十方! 在李疆的眼里,这样狂妄的,才是他顾文月,才是那在悟道境面前丝毫不气短的顾文月! 就连那贾师才也愣住了。 此时的南寻看着顾玉成的背影突然大笑起来。 这一大笑,惊醒了所有人。 钱阳臻看着顾玉成,这时候才确信,那个破不开自己水球的少年,是在藏拙! 面前这个男子,才是真正的顾文月! 此时的顾玉成知道自己狂妄了。 但是张之林的身影,顾玉成可是一点都没忘啊! 此时的顾玉成也大笑了起来。 顾玉成他在狂笑之中想到了李疆,他知道了李疆为什么笑了。因为长期的压抑与谨慎在得到释放的那一刻,只有大笑,能配得上那一瞬间的畅快! 顾玉成为人谨慎,却又何尝不想畅快一把! 此时形式转瞬之间颠倒,顾玉成反客为主,若是肖家长老不答应,那让人笑话的反而会是肖家人。 顾玉成的笑,震的肖文苑退了三步。 此时的肖家长老硬着头皮看了看台下的肖文苑。 台上的肖文笛顿时火冒三丈。 肖文笛没想到这场闹剧竟然是肖文苑掀起的,怒着怒着,突然笑了。 肖文笛记住了那长老,这次比赛之后,无论胜负,她都要用那长老和肖文苑做文章。 肖文苑知道自己要倒霉了,但依旧不死心,点了点头。 长老再看向肖文笛,肖文笛却侧过了脑袋,根本不理会那长老。 那长老只能硬着头皮看向钱阳臻。 钱阳臻看向顾玉成,顾玉成直接笑着对那钱阳臻做出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钱阳臻心领意会,点了点头。 顾玉成连战四人,输了,可以说败在人数上。赢了,也不算阻拦肖家。这样稳赚不赔的挑战,钱阳臻没必要不答应。 肖家长老只能声音发虚的喊道“好!这场比赛!便从此刻开始。六号杜金上场!” 杜金已经被现场的一切整蒙了,奈何此时已经是身不由己,想要说些什么却根本不敢说,只能忐忑的上了台。 上台后,杜金一见顾玉成那摄人心魄的黄金瞳,便有些心虚。 杜金慌张了一阵子,发现顾玉成并不主动进攻,于是缓了缓心绪,放平心态后仔细感知起顾玉成来。惊讶地发现顾玉成竟然真的是天之七星,甚至平平无奇,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点也感受不到威胁。 于是忐忑的杜金竟然恢复了自信。缓缓地退到了擂台的边界。 顾玉成见状笑着提醒到“掉下去可就输了啊。” 杜金一笑“放心,掉不下去。反倒是你……” 话音未落,那站在边界上的杜金竟然渐渐地融入了夜色。 顾玉成以自身灵力感知,惊讶的发现竟然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于是笑着感叹道“有趣。” (本章完) ; /73/73814/23661515.html 二百二十八、有如神助也!(上) 顾玉成依靠自己的灵力感受着擂台上的一切。 下一刻顾玉成便感受到一股特殊的灵力卷向自己,顾玉成下意识的用胳膊挡在自己面前,瞬间便被割开一道血口。 顾玉成连忙后退,那气息却不依不饶依旧紧跟着顾玉成。 下一刻顾玉成便被斜后方突如其来的灵力击中直接倒卷出去,肩膀之上血星绽开。 所有人都没想到顾玉成竟然仅仅一个照面便落入下风,一时间肖家的弟子有一次得意起来“什么嘛!这么弱!简直是丢脸!” 荀葵看着台上落入下风的顾玉成紧张不已。此时的荀葵竟然也只能捕捉到杜金的残影。 南寻见荀葵双手放在胸前担忧的看着擂台,于是开口安慰道“顾文月的气息还没有乱,说明顾文月只是受了些许轻伤,并不影响战斗。——不过这个叫杜金的小子倒是很新奇。这小子定然是长期的观察了黑夜里灵力的流动特性,然后加以利用了。不过这一套暗夜行的能力恐怕也是纳经阁里的,或者他偶然得到的。没到凝鼎之境,想要自创功法,除非有不世之才。目前,我还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做到。” 张之林也好,商子殷也好,都只是尝试,也都没有创造出修炼的功法来。 此时的顾玉成虽落入下风却丝毫不慌张,因为只要顾玉成想,运用古灵力顾玉成可以轻易的感知到杜金的位置。 顾玉成现在只是在好奇杜金是如何做到借着夜色将自己的身影隐匿起来的。 杜金在接连得手的情况下不禁有些飘飘然,竟一边攻击一边嘲讽着顾玉成“顾文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过尔尔啊!怎么,一直退什么?啊!” 顾玉成将一边后退,一边缓缓放下双臂,甩了甩手后想到“大话已经说出去了。——接下来还有几场战斗,铁黎山身上还有伤,估计是不能继续与我作战了。但依旧还有两场战斗……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大意了。一口气解决这家伙!” 想到这里,顾玉成活动活动自己的身躯,随即直接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钱阳臻正仔细的感受着顾玉成的灵力拨动,却发现无论是顾玉成的灵海还是顾玉成周身的灵气,全都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这一沉寂竟让钱阳臻有些心惊。 放弃灵力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就像是放弃水的鱼。 钱阳臻不理解顾玉成怎么敢这么做。 就连藏在台上某一位置的杜金也有些云深不知处,搞不明清眼前的状况了。 台下所有人都看着顾玉成突然沉寂下来,如同一名道士羽化一般,身上竟没有了任何波动。 于是有些自以为顾玉成在故弄玄虚的弟子冲着台上大喊道“杜金!上啊!连防御都不做了,你还怕什么?” “上啊!怂什么!” 台下的呐喊令杜金鼓起勇气,猛地冲向顾玉成。 然而在杜金行动的那一瞬间,顾玉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那金光熠熠的眸子灼破黑夜,直直的看向杜金。 古灵力,直接将杜金的气息纠察出来。 杜金确实在黑夜的灵力中隐藏的十分好,可在古灵力的世界里,便是赤裸裸的样子,无处可藏! 杜金顿时愣住了“他能看见我?” 不待杜金反应过来,顾玉成已经冲向杜金。 杜金在黄金瞳孔的直视下慌了神。 就在这一瞬间,顾玉成调动周身灵力,疯狂的为自己体内阴阳珠的转动做掩护。 实际上顾玉成根本没必要做掩护,不入凝鼎境的修士,是无法察觉到古灵力的存在,更不可能感受到阴阳珠的运转。 这便是古灵力的神奇! 阴阳珠通过顾玉成的调动形成一道强烈的古灵力,直接刺向杜金的灵魂。 杜金正胆寒于黄金瞳的威势,一瞬间遭受古灵力的鞭笞,灵魂在不设防的情况下顿时遭到剧烈的冲击,如同被摧毁的水堤,意识直接被冲散。 意识被冲散后,杜金的大脑直接进入空白的瞬间。 顾玉成抓住这一瞬间来到杜金面前,一脚踹上去。 没有意识后的杜金哪里会反抗,直接被顾玉成踹下擂台。待杜金在烟尘席卷中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竟然已躺在了台下。 钱阳臻猛然站起。身为悟道境的她能够感受到杜金的踪迹,但身为天之境界的顾玉成竟然能感受到。这让钱阳臻直接将顾玉成的金瞳划为一种极其稀有且威力强大的瞳术。 顾玉成用金瞳掩盖古灵力,也是想要将自己的古灵力掩盖为一种瞳术,给人一种错误的判断。 很显然,顾玉成成功了。 同样激动的还有台下的南寻。 金色的瞳孔啊…… 南寻在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曾感叹过。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至尊也有金瞳的瞳术。这种巧合令南寻十分怀念。 此刻台下一片寂静。 实在是转折来的太快,以至于众人差点扭到腰。 顾玉成双手一摊“下一个。”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烧的肖文苑苍白的脸上竟透出一点点红来。 李疆握着腰间的刀,心里跃跃欲试。要不是和顾玉成是一伙的,李疆现在就上去和顾玉成好好较量一番了,那管那么多! 顾玉成古怪的金瞳令第一场与第二场优胜的弟子竟有些犹豫起来。 顾玉成看着第一场的胜者肖家弟子章文浩与第二场的胜者钱家弟子邵华流,直指二人道“来吧!一起上来,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领!也让所有人看看,我需不需要他们的承认!” 章文浩与邵华流被顾玉成这般不留情面的激斥,顿时面色难堪起来。 章文浩果断的跳上擂台,邵华流看了一眼钱阳臻后也上了擂台。 邵华流天之八星,章文浩天之九星,两个人的修为都高于顾玉成,可此刻的顾玉成反倒涌现出一股压倒二人斗志!狂傲无匹的斗志! 这种斗志就像猛虎下山时见到其他的猛虎,那怕不占优势,但那额间天赐的王之性情,却会令它勇猛相对,毫不退缩! 对与顾玉成来说,顾玉成的誓言让他有着不退缩、不怯让的勇气,这是他的王的性情! 此时的顾玉成用那古灵力的眼眸看着自己的身躯,明显的察觉到那灼眼的白色古灵力! 感受着周身的古灵力,能够清楚看到整片整片的古灵力像是在燃烧一般!如同被点燃的火海! 顾玉成瞬间确定,这古灵力,跟一个人的情绪有关!甚至能够被一个人的情绪影响! 章文浩站在顾玉成对面,此刻的他便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灵力再摧压着自己! 二人不自觉的运用起灵力来。 顾玉成率先冲向章文浩。章文浩取出一把丹药,含在口中,下一刻便与顾玉成相撞。 章文浩在与顾玉成接触的一瞬间估算出顾玉成的实力。 以顾玉成的实力,跨越一个境界作战还可以,但对自己天之九星的修为来说,还是太嫩了! 得到这一结果的章文浩立刻笑了起来。 顾玉成也知道自己以前能战胜天之九星的修士是因为自己古灵力与融天锻的配合使用,甚至是借用了心魔魔障的力量,但顾玉成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融天锻,至于心魔就更不可能了。 顾玉成现在只能借用古灵力。 此时章文浩反扑向顾玉成,邵华流则象征性的跟上前攻击了几次。 顾玉成同时面对两名修士夹击,却毫不慌张。 那怕所有人都能看出顾玉成此刻出于劣势,但顾玉成那坚毅的表情却又让众人觉得胜负还犹未可知。 顾玉成利用古灵力超强的感知力,总能在山穷水尽的瞬间重开一片柳暗花明,一次次的在劣势中逃脱出来,令众人看得可谓是连连惊叹。 此刻无论是谁,都在感叹顾玉成的感知力 章文浩屡屡不得手,已经有些心急。于是大喊道“顾玉成,你不是要和我好好打一架吗?怎么,你难道想这样一直抱头鼠窜,然后累死我?” 顾玉成面对嘲讽一言不发。 章文浩感到灵力有些消耗,于是咬碎嘴里的丹药,炼化起来。 顾玉成眼神一凌,双指并拢“就是现在!” 人火之力化作三团火焰,一团两团聚集在指尖,一团打向那邵华流。 章文浩看着冲过来的顾玉成心中大快,汇聚灵海内的所有灵力,聚集在自己的拳上,狠狠地打向顾玉成。 就当众人以为顾玉成要重复他那柳暗花明、逢死化生的精湛感知能力,轻松的躲过章文浩的拳头时,顾玉成却不躲不闪的冲向章文浩。 众人心中大惊,不知为何顾玉成要将自己置之死地! 此时那砸向邵华流的火团已经被邵华流利用手中的软剑挑碎,碎成一瓣瓣,似花朵一般错落飘散,一道道叮叮之声绽放于火焰之中,令火光熄灭、寂静于擂台之上。 所有火焰都熄灭时,顾玉成已然与章文浩冲撞在一起。 一瞬间,磅礴的灵力冲击、动荡起来。 最后,顾玉成与章文浩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皆是死死的看向顾玉成与章文浩二人,他们都想知道,谁赢了? 不消片刻,顾玉成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台下众人见状,竟没了不屑,反而不自觉的涌现出一丝丝惋惜。 李疆猛然站起,不可思议的看向顾玉成。她总觉得顾玉成还未尽全力! 此时一声大笑响起,众人望去,却是那阴柔狠辣的肖文苑在得意的大笑。 这笑声如涛水,一浪一浪,侵蚀、摧垮着钱家弟子的希望。 然而,南寻却突然指着章文浩“不对,你们看!” /73/73814/23661517.html 二百二十九、有如神助也!(下) 擂台之上早已被点亮火光,火光开辟出一片白昼。台下众人能清楚看到顾玉成在断断续续的呕血,最后才颤巍巍的止住喘息。 众人都觉得顾玉成仿佛要在下一刻跌倒一般。 可当南寻提醒众人后,众人再看向章文浩,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顾玉成吐血之后,章文浩便一动不动!是的,一下都没有动过! 此时台上的长老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章文浩的脸色,太不对劲了!白的似纸,素的似雪!一点血色都没有。 钱阳臻看向南寻。 “传闻南寻乃是快要突破凝鼎境的悟道修士,今日台上的悟道长老都没有察觉章文浩的不对劲,南寻却直接点了出来。或许,传闻也是真的。只是,可惜了…”钱阳臻如是想道。 终于,章文浩在僵硬许久之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顾玉成则缓缓的站了起来,毫不顾忌的大笑起来。 众人被这毫无踪迹可寻的反转难住了。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反倒是顾玉成看向了邵华流。 邵华流有些忌惮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笑着答道“这要归功于我的瞳术。”顾玉成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古灵力,自然推到了瞳术头上。 那怕瞳术很稀有,但古灵力可比瞳术珍贵的多了。若瞳术是上好美玉,千金难求。那这古灵力,便是正圆明月,万古独一啊。 二者岂能相提并论。 邵华流不解的问道“瞳术?” 顾玉成笑着点头“我的瞳术能将我对灵力的变化、流动以及特性的感知力放大,也就是说,在我使用瞳术的时候,我对灵力的感知力要增强数倍!” “在章文浩吞下丹药的那一瞬间,我便感受到他体内的灵力开始不稳定起来。因此我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并找到他炼化灵力时最不稳定的那一条经脉,以人火增加我灵力的威力,狠狠地戳中他灵力运行的经脉。”顾玉成解释道。 邵华流恍然大悟“灵力运转遭到刺激,逆行不顺,磅礴的灵力翻过来反噬章文浩自己!” 顾玉成点了点头。 邵华流看着顾玉成,心中的震惊几乎要浓成一块化不开的冰。 这是何等的身经百战,才能够如此果断且准确的抓住一瞬间的机会啊! 邵华流想问顾玉成是怎么做到的。却止住了嘴。 此时的顾玉成还要战胜邵华流。 邵华流有些可惜。若是一个接一个,顾玉成未尝不会嬴。可一下面对两个人,邵华流不觉得顾玉成会赢。 即使邵华流是钱家弟子,但邵华流也不能就这么让顾玉成取胜。 不然不知会有多少人戳钱家和邵华流的脊梁骨呢。 邵华流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说,你输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战胜我。认输吧。” 顾玉成活动活动自己好似要散架的身体,堪堪一笑“你看我情况,看的倒是很准嘛。——以我现在的身体想要战胜你,却是很困难。不过,这么早下结论,可不太好啊。” 邵华流疑惑的望向顾玉成。 顾玉成指着邵华流的脚便说道“久入兰芝之室而不知其香。同理,曾见花开千树的人,反而有可能忘记了他是被树包围的人。” 邵华流明显感觉到不对劲,紧张地望向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玉成见状笑道“不在眼前,在你的脚下!” 邵华流看向自己的脚,惊讶地发现自己脚边竟有一颗黑色的棋子。 “这、这是?” “这是我的法宝”顾玉成直接指向邵华流“你挑碎的火团根本就是一个掩护,为的便是将我的法宝布置在你的身边!” 当顾玉成指向邵华流的一瞬间,邵华流的身边数米立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黑白亮色的棋子将邵华流团团围住。 顾玉成此时竟反过来劝邵华流“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坦然地离开,要么,在我法宝爆炸的瞬间被湮没在这光华之中!” “是离开这片东风夜放花千树之地,还是湮没在这星如雨中!选择吧!邵华流!” 邵华流无奈的笑了。 顾玉成看懂这笑容,也不说破。 邵华流的笑容没有丝毫戾气,这是不打算抵抗的迹象。 邵华流隐晦地看向钱阳臻,钱阳臻也很是隐晦地点了点头。 于是邵华流问道“能告诉我你的法宝是几品吗?” 顾玉成如实告知“三品。” 邵华流于是很是坦然地说道“我认输。”转身便下了擂台。 邵华流的举动没有人觉得不对。 周身数米全都被限制住了,若是真的接了这三品法宝的爆炸,到时候能不能抗住都是一回事,就算扛住了,也不一定能继续战斗了。 因此邵华流的投降哪怕有同为钱家子弟的情分在其中,但却没人能说什么。 此刻顾玉成算是松了一口气,铁黎山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是不能再挑战自己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顾玉成绝对是赢了。 荀葵看着顾玉成,高兴地抓住南寻的手“赢了!顾师弟竟然赢了!” 南寻同样很欣慰。 顾玉成转身看向台上的长老,开口问道“我,赢了吧?” 那长老整张脸像是一个苦瓜,爬满了皱纹。 正当众人以为顾玉成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道声音却突然爆发开来“我!我要挑战你!顾文月!” 顾玉成猛然看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铁黎山。 铁黎山现在依旧虚弱,两只眼睛也只是程度不同的恢复了少许。 但那眼中的战火竟比与王之韦对战时还要高昂! 顾玉成面色一僵,内心有些恼火“这是什么铁门不是是邪门的事情?——都受伤了还来挑战我?起码等一晚上养养伤再来说吧?!这疯子!” 肖家长老见状顿时大喊道“好!战斗开始!” 顾玉成看了一眼肖家长老,在心里骂了一句“火上浇油,不嫌事大!” 然而台下的铁黎山却大喊道“不,我希望顾文月能接受我的挑战!” 肖家长老面色一僵。 顾玉成也呆了。来了兴趣,刨根问底起来“这是为何?为什么要我接受,难道直接听从长老的命令不好吗?” 铁黎山取出铁杖,横在胸前“哪怕是两国之军交战,自古及今都有礼节。春秋不俘白首老人,强汉不屠称臣之国,大明不征献贡之族。大国如此,何况布衣!?我铁黎山,不愿意与一个在接连战斗后勇气消磨的人决胜负!” 顾玉成心领神会,猛然大笑“哈哈哈,你是在用你的挑战测试我的勇气?” 铁黎山重重地将铁杖敲在砖里“是!” 顾玉成原本劳累的心神再一次激荡起来。这一次,顾玉成竟然感受到了战斗的乐趣。 “以战斗的勇气与不屈洗礼自己的灵魂吗?铁黎山!我终于懂了,你是一个真正高傲地战士!你有自己的礼节!勇气!光明正大的勇气!”顾玉成大喊道“铁黎山,这挑战,我应了!” 战还未启,四下的众人心间皆是已经沸腾起来。 一个是不屈于战的挑战者,一个是狂傲无匹的应战者,究竟孰胜孰负? 铁黎山攥住杖,跳到台上。 顾玉成取回自己的法宝,七十二棋子若飘带般环绕在顾玉成身边。 铁黎山将杖双手握住,指向顾玉成“顾文月,你是我见到的最可敬的对手。你有无畏的勇气,狂妄的胆量,以及扭转乾坤的冷静!这使得我无比向往与你一战!我将用出我的全力!来吧!” 顾玉成将棋子排列在自己的面前“你也是。” 铁黎山带动周身灵力,灵力如丘之崩摧,訇然间全部汇聚到手中铁杖之上。铁杖上,一道幻出现,是一个更加巨大的铁杖幻影。 铁黎山拼劲极其,大吼着砸向顾玉成。 巨大的铁杖像一辆跨海平川的战车撞向顾玉成。 铁黎山大喊道“这是我留在内门比赛中的杀手锏,不过顾玉成,你值得这个杀手锏!” 顾玉成内心自嘲道“虽然这代表你足够的尊敬,但我真的觉得你这尊敬有点儿过头。” 顾玉成黄金瞳死死看着挥舞过来的铁杖,飞快的闪到一旁。 顾玉成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地方他扫不过来。” 谁知铁黎山流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 顾玉成见状便知道自己大意了。 下一刻,铁黎山便一手将那铁杖杖头连同巨大的杖影点向顾玉成,顾玉成躲闪不及之下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恍若流星一般飞出擂台! 是的!飞出了擂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下一刻便有人惊呼“顾文月没有掉下去!” 众人再看,顾玉成竟然浮在了半空之中! 顾玉成的身上有着细细的光链,将顾玉成拴在了空中。 而且顾玉成的一只手指头,还摁在擂台之上! 铁黎山仔细看去,竟是顾玉成以棋子做链,将自己拴在了空中! 顾玉成费力地回到擂台之上,咳出一大口口水。 顾玉成苦笑道“杖法果然灵活,是我大意了。” 铁黎山微微喘息道“不,我更惊叹于你的反应能力,竟然能想到这种方法。果真天才。” 顾玉成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天才,但接着想了想,什么天才?不过是经历战斗锤炼出来的罢了。 顾玉成的黄金眸盯着铁黎山“我能感受到你的灵力波动有些不对劲,若果我没看错,你现在的身体用不了多少次这样的招数。” 铁黎山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好厉害的瞳术!不过,你就这么肯定,接下来的进攻你都能挺过去?” 顾玉成擦了擦嘴角“大概吧。” 铁黎山竖起铁杖,积蓄着下一次的进攻。 顾玉成却在调整自己的气息。 顾玉成内心感慨道“若我使用融天锻,绝对能利用融天锻挡下这家伙的攻击,只是融天锻涉及太多,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认出来了,单单是木离那边的潜龙闻我就解释不清楚。” 下一刻,铁黎山的攻击再次来临,顾玉成也放弃了调动融天锻的想法。 此时顾玉成疯狂的调转自己的心思“用古灵力刺伤铁黎山的灵魂?——不行,境界差太大。而且恐怕只有第一次会奏效。” 南寻看着顾玉成,看出了顾玉成的技穷,有些惋惜。 然而当顾玉成在最后将要被击中的一瞬间,猛然想到自己手上藏着的黑色圆球。想着可以引爆它,但下一刻顾玉成又否定了,因为那圆球与顾玉成的血脉之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不能毁。 但这个思路给了顾玉成一个提示。 顾玉成想到自己想要的无非是利用爆炸扰乱或阻拦铁黎山的灵力,既然是阻拦、扰乱,那用现有的法宝棋子也未尝不可! 想通后顾玉成打算赌一把。 在铁杖虚影将要砸中顾玉成的一瞬间,顾玉成手中棋子灵动,作星散罗布之状,腾飞着冲向那铁黎山。 顾玉成止住脚步,狠狠地扎下马步,迎接着虚影的到来。 摩擦出巨大声音的虚影很快便来到顾玉成面前。 铁黎山甚至都有些惊讶,顾玉成竟然放弃了躲闪! 而此时棋子距离铁黎山明显还有一段距离 没有了棋子,众人似乎能在下一刻看到顾玉成倒飞出去的场景! 虚影将顾玉成整个笼罩住,当头砸下,掀起大量尘土。 然而众人预料之中顾玉成倒飞出去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待那烟尘散去,便看见顾玉成双臂沾血的抓住了整个铁杖。 那铁杖的虚影则缓缓的涣散开来! 坐着的几名长老身体不禁微微前倾。 钱阳臻看着顾玉成,心里生出一阵爱才之情。 那怕顾玉成与她藏拙,算是欺骗过她,但对顾玉成这等晓勇卓越之才,还是忍不住的起了收入麾下之情… 台下的荀葵不可思议的看向南寻,南寻则指出“是那棋子。你看铁黎山的手臂,在颤抖。” 荀葵看去,竟确实如此! “顾文月放弃了躲闪,利用棋子数量多,可以分散的特性,扰乱了铁黎山周身的灵力。 铁黎山使用这一招数时本就消耗过大,被扰乱灵力后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将自己身边的灵力稳定下来,因此在灵力不稳定的情况下,砸向顾文月这小子的铁杖威力也就彻底溃败了。这就是为什么,顾文月没有被击飞的原因。”南寻解释道。 顾玉成拽着铁杖,最后直接将撇开铁杖,从擂台边走到台中央。 “刚才的一瞬间我是想把我这法宝毁了引爆,跟你拼了。不过下一瞬间我就想明白了。你和那章文浩,虽有不同,但都有一点相同的地方。灵力的运用。”顾玉成指着漂浮在铁黎山身边的棋子说道“你们的灵力虽然都十分刚猛,但是在关键的地方却很脆弱。我是没法亲手扰乱你的灵力。但还好我的法宝能够散开,同时打击你汇聚灵力的几个关键点。不然我现在或许真的飞出去了。” 铁黎山感受着灵力不畅,灵海对周身灵力的吸收就好像被堵塞一般。 铁黎山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多次尝试无果后,铁黎山只得将铁杖收回,大笑起来“顾文月!你虽有瞳术之便,但你对战斗的把握,我铁黎山心服口服!” 顾玉成听后心中松了一口气“怎样?要认输吗?” 铁黎山抓过铁杖“认输?我铁黎山,不可能认输!”说着竟直接举起铁杖杀将过来。 顾玉成见状呵斥道“你不去驱散法宝,直接冲过来,反而会被我的法宝消耗尽你的灵力!” 铁黎山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冲了过来 顾玉成看着咬着牙、流着血却一直坚持着的铁黎山,反应了过来,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于是顾玉成竟也冲了过去。 众人全都不解的看向顾玉成。 有法宝消耗着铁黎山,又何必上前拼命呢。 顾玉成转眼间便冲到铁黎山面前。 铁黎山见状释然大笑“顾文月!!” 顾玉成也笑了起来,这笑,是对战斗感到酣畅淋漓的满意的笑!“铁黎山!” 二人相撞击。 一道道灵力激荡开来,似屋宇倒塌,颇为震颤。 一切平静下来后,所有人的目光,片刻未离开,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铁黎山的铁杖劈在顾玉成的肩膀上。 一时间众人竟不知道是铁黎山最后的无力挣扎,还是顾玉成会在下一刻倒下去。 顾玉成八尺身躯猛然挺直。 夜正浓,这万丈星辰,塑了这一身傲骨! 顾玉成的身躯,在这一刻竟闪烁出史诗般的辉煌! 铁黎山缓缓取回杖,以杖柱着自己,不让自己跪下去。 铁黎山在顾玉成的面前,弯下了腰! 这一幕,恰如一名将军在胜利时以傲然的身姿,接见另一名惜败却依旧傲然的将军… 顾玉成直接上前扶住铁黎山。 铁黎山笑着问道“你不怕,我偷袭你?” 顾玉成将棋子收回“那怕你知道有我棋子在,是赢不了的。却依旧选择拼命战上一场。不去在意那法宝,不去在意一切。只因为你战士的傲然。你身为战士的尊严,让我动容。——所以,我也亲自前来与你一战。这是我对你的尊重。我相信,彼此尊重的敌人,那怕在最后,也会守住自身的礼节。毕竟,这些还是你教会我的!” 铁黎山看着顾玉成,眼中满是英雄间的惺惺相惜,于是拼劲最后的力气“我,我算不得英雄。你,顾文月,却算是天地间,大的!大的不得了的英雄!” 说罢,便扯回杖,释然的昏过去。倒在了台上。 顾玉成见状,将倒在一旁的铁杖,安稳的放在铁黎山身旁。 此刻的顾玉成看向台下。 无话可说! 任台下几张嘴,在这风流下,无话可说! 任人心几多情,在这豪迈里,无话可说! 顾玉成身边七十二星棋旋转,好似一谪仙! 顾玉成作出一举起玉佩的动作。放声大呵“连战而胜者其无人助也!” 台下。多少人不知为何。 脱口而出“其有如神助也!” 连战四人,连胜四场。 有如神助也! 这一刻,是属于顾玉成的一刻。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不会被时间冲散的一刻! /73/73814/23661520.html 二百三十、七星纹杜持真 夜正深,列遍群天之星如帝王之旒,抚摸无痕之软风如浩荡长衣,惊而赞叹之声如腾纹锦绣,众人仰慕之光则如不移之珠宝,此刻皆佩于顾玉成之身! 这一瞬间的顾玉成仿佛被天地间的一切事物包括一切人加冕一般。 南寻看着擂台场上的所有人,可以说全部都流露出了仰慕与敬畏的神色。于是便喃喃自语道“十人从而敬之,其人必有长处。百人敬而从之,彼人必有谋划。千人慕而追之,斯人必称君王。万人从令而舍生,彼可履至尊而制六合,一振而天下奋!此乃至尊名号由来!当年南郡外沙漠中,至尊振臂高呼,遂有万人从命,千人舍生。今日虽只是近万人惊慕,却也着实令老夫震撼了一把。自至尊失踪后。老夫还没有在哪个人身上,看到这般景象!” 顾玉成看着台下的所有人,此刻的脑海里不断闪现曾经经历的一切。 有观张之林时的豪迈,亦有见至尊时的感叹,更不乏太一宫中观天塌时的野心。 这些回忆在顾玉成的胸中不断搅荡,最后化作了顾玉成离开擂台时的那一抹回眸。 顾玉成的回眸是对肖家的长老。 肖家长老见状,心里的话全部噎在嘴里吐不出来了。 而这回眸,落在肖文笛与钱阳臻的眼里,代表的意味便更加不同了。 肖文笛首先想到的是肖文苑和肖文山兄弟俩要倒霉了。毕竟现在的事情,可都是肖文苑指使的。 而钱阳臻,她最先感到的,不再是兴奋于顾玉成的强大,而是不安。 顾玉成的那一回眸,令钱阳臻想到了历史上极其有名的司马懿的狼顾之相,不,与其说是狼在回头看,顾玉成的那一回眸,更像是老虎在回头看她! 顾玉成的眼神使得钱阳臻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顾玉成这个人,绝不是居于人下之人!他不是愿意食于槽枥之间、驰于战车之前的千里马,他是一头猛虎,是那冥顽不灵、不可驯化的野兽! 顾玉成不知道,自己因为下意识而透露出的畅快且傲慢的神色,会在日后引来灾祸。 当顾玉成来到擂台之下时,钱家子弟全都自觉的散开,唯有荀葵直接扑向顾玉成。 顾玉成弯着腰,迎接着荀葵。 荀葵来到顾玉成身前,根本不用仰头,高兴的看着顾玉成“顾师弟,你简直太厉害了!” 顾玉成虽身上依旧带着伤,却不减爽朗的说道“自然!” 南寻上下打量一遍顾玉成,最后笑着调侃道“别逞强了,先回去休息吧。年轻是真好,打了四场仗,还这么虎虎生威!——哈哈哈,走!” 顾玉成笑着带上荀葵便走了。 待顾玉成远远的离去,众人中才有人惊觉“裁判还没有宣布胜负呢!” 此时的众人看向擂台上的六名长老。 钱家的三名长老一言不发,反而看向了肖家的长老。 肖家长老的脸顿时像被鞭子抽过一般,火红起来。 最后在众人的逼视下,肖家长老不得已喊出一句“胜者,顾文月!” 台下钱家弟子顿时狂欢起来。 肖家弟子中难免有几人酸溜溜的说道“呵!有什么神气的。顾文月没嬴之前,你们不是一样瞧不起。翻脸比脱裤子还快!” 但无论怎么说,这场战役足够所有人铭记了。 擂台之下的一个隐秘角落里,两个男人相对而立。 一名男子怀里抱着一把刀,另一名短褐男子一只手抓着一根药杵左右晃动着。 抱着刀的男子,叫青九。 拿着药杵的,是伊野。 青九看向闭着眼,像是没睡醒的伊野,问道“你觉得那家伙怎么样?” 伊野一把停住药杵,笑道“要是我来,以我医家的荣耀赌咒,我可以轻松感受到章文浩和铁黎山的灵力脆弱之处,根本不用什么瞳术。依靠瞳术还打的这么艰难,这小子的天赋不过尔尔啊。更何况,才天之七星。能做什么?——不足为惧罢了。” 青九点了点头,伊野说的确实对。青九取出刀“看来这次的商街之争,也没了什么悬念了。” 伊野笑着点点头道“确实没有了。”看向青九的眼神却充满了战意。 青九冰冷的瞥一眼伊野,毫不在意,铿锵一声,送刀回鞘,随即转身便向外走去。 伊野见状无所谓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 顾玉成连胜四场的事迹立刻被传扬开来。 肖文山正与钱阳臻一同游乐于一舟中。 半夜起身的钱阳臻推开身边的女子,来到船外,发现与之同游的肖文山也在另一艘船的船头上。 此时二人的心思各异。 虽然是合作,但还没有好到可以忽视家族竞争的地步。彼此的竞争还是存在的。 二人同时在夜里看望向繁星…… 由于顾玉成一口气将所有优胜者全都战胜了(轮空的杜持真在听说顾玉成一人连战四人并取胜的事迹后,也直接放弃了挑战顾玉成) 因此外门比赛还没有比完,顾玉成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于是第二天的外门比赛顾玉成去都没去,专心的在家养伤。 因为顾玉成的缺席,接下来的比赛所有观众竟都变得兴致缺缺起来。 唯一能让各家弟子在茶余饭后满怀兴趣的讨论着的,反倒是那爆冷门的杜持真。 铁黎山因为身上伤势的原因,竟然输给了杜持真。 据说铁黎山当时本已经要赢了,结果在挥杖的一瞬间身上的伤突然复发,直接导致铁黎山没了再战之力。 听后来诊断的药师说,铁黎山伤势复发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一。 可这百分之一就是这么被只会抱头鼠窜的杜持真给碰到了,毫无道理可言。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宣布结果的长老都愣了半天,最后不得不合上嘴巴将那极其奇幻的结果宣布出来。 于是杜持真就这么走运的成了第二名。而铁黎山反倒十分可惜,只得了第三名。 外门比赛刚结束,众人接到通知,内门比赛被推迟了。 据说是钱阳风亲自做出的决定。肖文山在消息公布时没明着说什么。 这一消息说明了一个态度。 至少在钱家少年领军这一代人眼里,顾玉成是一个值得拉拢、栽培的人才,钱阳风特意推迟内门比赛就是为了给顾玉成养伤的机会。 钱阳风是想卖恩于顾玉成,可惜在顾玉成眼里内门比赛自己比的怎样都没事儿,因为还有李疆这个暗子在呢。 不过内门比赛虽然推迟了,但前三名的奖励还是照常发布的。 于是顾玉成百般不愿意的被荀葵推出房门,独自一人前去领奖。 路上顾玉成遇到了那“大名鼎鼎”的杜持真。 杜持真看见顾玉成,便猛然的凑了过来。 “呦!顾师兄!”杜持真那热情过头的样子简直让顾玉成汗毛倒立。 顾玉成推了推卯足了劲想要贴上自己的杜持真“我说!你身为肖家弟子,这么热情好吗?” 杜持真毫不在意“顾师兄一人连败四人,莫说是我叫一声师兄,换谁来,谁不得叫一声师兄?” 看着杜持真那骄傲的神色,顾玉成有些无语,也算知道杜持真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像这种人,想要推开绝对是不可能的。于是顾玉成便放任着杜持真跟在自己的身后了。 期间走在路上,道途两旁相遇的弟子无不恭敬的对顾玉成躬身说上一句“顾师兄。” 顾玉成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甚至在遇到一些曾诋毁过顾玉成的肖家弟子时,那些弟子在难堪的向顾玉成低头问好时,顾玉成都会以笑回之。 更甚者,在遇到那些依旧不安的弟子时,顾玉成甚至会更加灿烂的对着那些弟子露出笑容,而那些弟子在见到顾玉成如此和善之时,无不莫名感激起来。 杜持真见状惊讶而故作不解的问向顾玉成“顾师兄,这些弟子里甚至有曾侮辱过你的肖家弟子。你不怪罪他们,反而更加的友善的对待他们,甚至比那些钱家弟子还要友善,这是为什么啊?” 顾玉成摇摇头,却没有回答杜持真的话,只是笑着向前走去。 杜持真微微落在身后,神色变得敬畏起来 杜持真一回头,便看见那些与顾玉成接触过的弟子,或多或少的跟在了顾玉成的身后,向着顾玉成的方向而去。 杜持真能看出这些人是自愿的跟在顾玉成的身后。 这时的杜持真满足的笑了起来,摸了摸脖子“怪不得,我脖子上的七星纹会对顾文月感到无端的亲昵。要知道,除了大机缘、大气运的事,这顾文月还是第一个让七星纹感到亲切的人。——顾文月这人,实在是可怕。” 杜持真小跑着跟上顾玉成,又与顾玉成肆无忌惮的谈笑起来。 顾玉成虽不耐烦,但还是应付着杜持真。 杜持真一边笑,一边感叹“虽然这顾文月我不了解,但前段时间钱肖两家弟子全都厌恶此人。甚至听说有人当面骂他,他都面色淡然的应对。我当时以为他是一个怯弱的人。然而在外门比赛中,顾文月的表现反差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我根本不敢相信。” “但是!今日我与此人短短几面,便可以断定此人放在古时,必定为臣必作相,为帝必如秦皇、汉武!” “能够忍辱,如果说十个人,能有一个人能做到的话。那对侮辱自己的人还能报之一笑,一千个人估计才能找到一个。但对于敌人还能做出安慰举动的人,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万中无一!” 杜持真微微皱眉“拥有实力而不争辩,登上高位而不报复。顾文月!或许我可以亲眼见证你的崛起!——幸甚至哉!何其哀哉!” 顾玉成发现杜持真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问道“怎么了?” 杜持真连忙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实在是太期待你的——啊不是,我是说,我太期待外门比赛的奖励了!” 顾玉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向着领奖处走去。 /73/73814/23661525.html 二百三十一、不笑人——青九 顾玉成来到领奖处,只见钱阳风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钱阳臻。 铁黎山已经站在钱阳风身前,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顾玉成。 顾玉成见状笑着向铁黎山点了点头。 铁黎山回之一笑。 钱阳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伸手招唤着顾玉成,顾玉成不慌不忙的走向前。 当顾玉成来到钱阳风面前时,钱阳风便一把拉过顾玉成,仔细打量一番,略有深意笑道“真是一表人才。不错不错。” 顾玉成不得不应付道“公子客气了。与众师兄比起来,我还有很大的差距。” 钱阳风闻言大笑起来“顾师弟才是客气啊。虽然修为上还比不得,但在其他方面却毫不逊色。尤其是计谋啊。”钱阳风话语之中更有另一种意思在其中,顾玉成一下子便听出来了。 顾玉成看着一副胜券在握的钱阳风,依旧笑的十分平静。 钱阳风看着平静至极的顾玉成,沉默了下来,远没有一开始的热情。 钱阳臻能看出来钱阳风这是在试图拉拢顾玉成,然而经过昨天的事情,钱阳臻已经确定顾玉成几乎是不可能被驯服的,因而此刻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钱阳风。 钱阳风举动自然的为顾玉成、杜持真和铁黎山颁发了外门比赛的奖励,并勉励了一番杜持真与铁黎山。 二人在获得奖励后便被钱阳风打发走,只剩顾玉成三人。 钱阳风看一眼身后的钱阳臻,带着命令口吻说道“你先回去吧!” 钱阳臻深深看了一眼钱阳风,见其目光中渐渐冷下来,知道现在的钱阳风听不进自己的话,于是缓缓地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钱阳风一句“小心点。” 钱阳风毫不在意,甚至觉得钱阳臻这是在企图扰乱他的想法。 待钱阳臻彻底走远之后,钱阳风缓缓地来到顾玉成面前。 顾玉成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钱阳风,流露出询问的目光。 钱阳风饱含深意的问道“顾师弟,不知你可知道李疆?” 顾玉成一愣,这一短暂的神色变化被钱阳风一眼抓住,于是钱阳风更加胸有成竹起来。 钱阳风一步步走向顾玉成,眯眼打量着顾玉成。 顾玉成知道钱阳风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单独提李疆的名字。只是李疆的事情毕竟是有利于钱家,对于钱阳风本人,顾玉成并不担心。顾玉成唯一担心的就是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而钱阳风却以为顾玉成与李疆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钱阳风一边绕着顾玉成,一边缓缓地带着质问的语气开口道“你曾与李疆一同出现在李家店的范围之内,对不对?” 顾玉成面色一滞,虽只是微妙的神色变化,但又怎能瞒过一直盯着顾玉成不放的钱阳风。 钱阳风更加肯定。一只手放在顾玉成的肩膀之上“而那李疆在商街之争前毫无理由地为你出头……你们两个…” “是恋人吧?” 顾玉成彻底愣了——他以为钱阳风掌控的线索足够多,还担心李疆的事情不止钱阳风一人知道,谁知这钱阳风完全是在这儿独自猜测。 明白之后的顾玉成不仅放松下来,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感到好笑。 实在是钱阳风错得离谱。 钱阳风看着顾玉成一动不动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得意的警告道“顾师弟啊,那李疆可是百里家长老李拓的妹妹,而百里家,现在可是依靠着肖家的。” 钱阳风言语中的警告与威胁已经很是露骨了。 顾玉成看出钱阳风这是想要威胁自己,让自己听从他,只可惜钱阳风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顾玉成又怎么可能听从钱阳风的话呢? 于是顾玉成鞠躬道“钱公子您误会了。我与李疆根本不是什么恋人。我也很疑惑李疆为何会为我出头。” 钱阳风一脸不相信的质问道“这怎么可能?” 顾玉成一副本就如此的表情,钱阳风还想说些什么,顾玉成却抢先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弟子便回去准备明天的内门比赛了。” 钱阳风拦住顾玉成“你怎么解释你与李疆在李家店相遇的事情!?” 顾玉成无所谓的笑了笑“弟子也无法解释,只能说这是碰巧。” 钱阳风面目阴沉下来“你是觉得我没有证据是吧?” 顾玉成摇了摇头“弟子并没有那么认为。”心里却想到“根本不是以为,是你本来就没有!” 钱阳风死死盯着顾玉成,见顾玉成丝毫不慌乱。 钱阳风于是连声说三个“好”。随即不动声色的摆摆手“去吧,好好准备准备那商街之争。” 顾玉成躬身退下。 钱阳风看着顾玉成离开的身影“看样子这两个人确实不是伴侣的关系。但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难不成…这顾文月已经是肖家的人了?!——不对,若果真的是肖家的人,昨夜肖文山就不会是一副隐恨的样子了。顾文月…你这小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自求着我,把你收为手下!” 钱阳风转身向外走去,却直接碰到一名肖家弟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肖家弟子慌张地看着钱阳风“我我!” “到底是做什么!”钱阳风呵斥道。 肖家弟子慌张地解释道“我、我想看一看顾文月师兄…” 钱阳风皱眉,骂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钱阳风走远,装作路人的杜持真也停了下来,看向钱阳风远去的方向“我还真是觉得,顾文月比这钱阳风更适合做这钱家领军人——不过嘛,钱阳臻现在也开始对领军人的位置发起冲击,钱家以后,还真不知道何去何从呢。” ……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之时便有人来到顾玉成的房门外静立着,顾玉成一醒来便感知到有人,于是直接将人唤屋内。 来人是一名样貌清丽的女弟子。 顾玉成令其坐在灯火下“天还未亮你便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慌张地摇了摇头。顾玉成微微皱眉。 女子立刻解释道“顾!顾师兄,我是钱家安排来照顾你内门比赛期间生活起居的弟子。我、我来自南郡!” 顾玉成原本兴致阑珊,听到南郡二字,便莫名感觉面前女子十分亲切起来。 顾玉成也变得亲切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舜华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与女同车,颜如舜华!好名字!”顾玉成赞叹道。 女子瞬间微微脸红起来。 “人皆道顾师兄为人谦恭,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是…就这么服侍他吗……” 顾玉成接着问道“你知道现在南郡怎么样了吗?” 女子有些惭愧地说道“我很多年前便被带到圣齐宗了,南郡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顾玉成愣了一下接着问道“所有参加内门比赛的弟子都有照顾起居的弟子吗?” 女子犹豫片刻解释道“是的,不仅有,还会特地挑选同乡同路之人来照顾参加内门比赛的师兄们。” 顾玉成瞬间明白了,这是两家在优待参赛选手,不过也实在用心。 此时荀葵的声音响起“顾师弟!顾师弟!快点起来,今天是内门比赛啊!” 顾玉成于是转头对舜华说到“我不需要照顾,你自己回去就好了。” 舜华愣了一下,有些高兴“不、不需要吗?” 顾玉成点头推开门,却见荀葵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弟子。 荀葵上前一把抓过顾玉成,顾玉成顺势弯腰。 荀葵很是激烈的警告顾玉成“你不许带弟子过去,知不知道!” 顾玉成愣了“为什么?” 这时候南寻笑眯眯的走上前“那些弟子甚至会一直照顾你,就连洗澡都会陪你。而且也不会拒绝太多事情。——换句话说,你觉得为什么给你一个男人安排一个女弟子?” 顾玉成瞬间就懂了,再看向荀葵,顿时觉得荀葵的眼神不对劲。顾玉成连忙解释道“不是啊,我没有带那女弟子啊,你听我解释啊!” 荀葵扭头便走。 顾玉成只能追赶上去。 …… 内门比赛同样采取擂台的形式,却是以比赛所在的各个自然场景为擂台。 今年是以守绪山为比赛场地。 青九带着常山走在路上,身后甚至还跟着两名肖家的女弟子。 青九根本没听说过常山,只知道常山与自己同路,甚至两家只隔着几条街道,但这些青九根本不在意。 哪怕照顾青九的是三名弟子,是其他人根本享受不到的,青九也丝毫不在意。 常山看着青九冷峻的面庞,想起儿时见到青九时的场景,那时的青九就是一个不会笑的人。今日一见,还是如此。 看着青九冷冰冰的抱着怀里的刀,常山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噤。 肖家弟子中都传青九学的是杀人刀法,因此只要青九拔刀,非死即重伤。 此时的常山突然担心起顾玉成来。 常山一个愣神,便被身后赶来的肖文苑踹了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青师弟!” 常山见是肖文苑,于是只好沉声跟了上去 肖文苑因为自作主张的安排了外门比赛的事情,被肖文山再次教训了一顿。 然而肖文苑却开始变本加厉的欺凌常山。 一路之上对常山的打骂从未停歇。 而青九只是在原地冰冷看着,一点也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 /73/73814/23661526.html 二百三十二、杀人刀与害人毒 顾玉成来到守绪山的一处偏峰山顶。 山顶之上乃是一全天然的小盆地,经过建设之后已布上各种材料,做成擂台。盆地之上,则是供各个弟子观看的座位以及一处长老席 顾玉成看去,发现已有弟子星散坐在座位上,数量远没有外门比赛多。 身后荀葵跟上来“内门比赛的观看者基本都是天之八星、九星。而且内门比赛还需要缴纳灵玉,所以有许多人都不会前来观看的。” 顾玉成环顾四周,点了点头,心里想到“怪不得。——不过这些弟子虽然境界不低,但看起来年龄都不小了。所以只能在台下观看。” 顾玉成抬头眺望,却没有看到钱阳臻的身影。 顾玉成知道内门比赛是由肖文山与钱阳风主持,只是这内门比赛中若没有钱阳臻,对顾玉成来说多少会很麻烦。 直到顾玉成终于在钱阳风身后看到钱阳臻后,顾玉成才安心下来。 不等顾玉成彻底放松下来,山顶便又闹起来,乱作一团。 顾玉成本不想参与进去,恍惚间却好像听到常山的字样,于是便跟着人群赶过去。 众人见到顾玉成走来,人数较少的钱家弟子纷纷让开,肖家弟子犹豫片刻后,便被自己身边的人拽到一旁去。 那些被拽走的人不解的看向身旁的人,却只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到崇敬,一种自然流露的崇敬。 顾玉成略微惊讶。走上前便看见肖家的众人围作一圈,外圈以一名青衣怀刀之人为中心,而圈内则是肖文苑在暴打一人。 顾玉成细细看去,猛然发现那个面首垂在尘土里的人,竟是常山! 肖文苑一边用脚踹着常山,一边在心里笑道“我被我哥欺负,那我就欺负你这种无依无靠的弟子!欺负你这种弱者,真是爽啊!” 顾玉成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开始抽搐的常山,勃然大怒,直接冲破人群,一把扼住肖文苑的手,将他手腕死死扳住。 肖文苑看见是顾玉成,内心最先想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若不是他肖家嫡系的身份,肖文苑很有可能直接瘫倒在地。 肖文苑色厉内荏的骂道“顾玉成,你在做什么!这是我肖家的事情!” 顾玉成深吸一口气“我只想知道,这小子做错了什么,会遭到你这样对待。” 肖文苑想都没想“我肖家的弟子,我想怎样对待,与你何干?!” 肖文苑一席话,顿时令看热闹的肖家弟子不再兴致勃勃,甚至有些感觉冷汗涔涔。 顾玉成转眼将目光放在青衣男子身上“你,似乎有能力制止吧?” 青衣男子石铁一般僵硬的面孔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似乎在笑,却又不是在笑。“他做事不对,惩罚他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呢?” 顾玉成愣一下,看向已经气若游丝,似乎马上就要昏过去的常山问道“他犯了什么错?” 青衣男子无所谓的说道“他没有跟上我的步伐。” 顾玉成不可置信的看着青衣男子“仅仅如此?” 青衣男子将刀放回腰间“难道不是吗?——我是肖家这一代的最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这事无容置疑的!” 顾玉成被这荒诞言语惊呆在原地。 青衣男子看着顾玉成脸上如枯藤般僵死的神色,说出了下面这样的话“我告诉你,顾文月,强者代表秩序,胜利的人才可以支配一切!我会在商街之争取得第一名!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没有任何人能否认我!” 肖文苑看着猖狂如斯的青九,暗暗咂舌“大哥让我好好照顾这青九,却没想青九这家伙比传言中还要可怕,完全以自己为中心——青九这家伙,彻彻底底贯彻了弱肉强食的法则!” 顾玉成目眦尽裂“你这家伙!” 青九将手放在刀柄之上“顾文月,今天的事情,我就当过去了,看这家伙的样子,也是没法照顾我了,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顾文月,你应该庆幸,这次的商街之争,你不会遇到我。”言罢转身便走。 顾玉成见青九转身要离开,立刻大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九冰冷的眼神之下似乎藏着万丈深渊,冰冷的声音似乎在敲响某一个人的丧钟“我叫青九,记住了!” 顾玉成看着肖文苑与一起青九离开,便上前搀扶常山。常山虚弱的传音道“顾公子,你把我放下,等肖家弟子来扶我吧。” 顾玉成摇了摇头,传音道“这群人会扶你就不会在一旁看热闹了。” 常山沉默了。 顾玉成将常山扶出人群,常山说道“顾公子将我送到一旁休息休息便可,你赶快去参加比赛吧。” 顾玉成略带担忧地问道“你一人可以?” 常山点了点头“刚才肖文苑已经把我赶出他们的队伍,这场内门比赛我不在也没什么问题。” 顾玉成听后点点头,接着问道“这青九是怎么回事。” 常山又一次想起儿时偶遇青九的那一次情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我,我也不清楚。这青九虽然在我儿时就十分出名,但是哪怕是在儿时仅有的一次相遇时,他都是一副冰冷冷的样子,好像从来不会笑一样。”常山又打了一个寒噤。 “我听说,青九的父亲在他儿时似乎经常教训他,他的修为全是他的父亲逼迫着提升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常山叹了一口气。 这时南寻赶了过来,看了一眼搀扶着常山的顾玉成,他看到了顾玉成眼中的怜悯,一如当年救下他的哪个前辈眼中的怜悯。 南寻无声的笑了笑,随即来到顾玉成身前“文月!” 顾玉成立刻抬起头来“南伯!” 南寻笑了笑“好了,赶紧去参加比赛吧!这小子虽然是肖家的人,不过我看在你的份上,我来照顾他吧。” 顾玉成看了一眼南寻,南寻笑道“好了好了!赶紧去吧!” 顾玉成连忙谢道“多谢南伯了!” 南伯摆了摆手,笑道“去吧!” 顾玉成刚回去便看到荀葵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顾玉成只得上前请罪“师姐,莫要生气嘛,气多伤身。” 荀葵哼了一声“又迟到了。每次都不准时。赶紧的!要宣布比赛规矩了!” 顾玉成连忙跟上,刚到,便听肖文山朗声宣布道“内门比赛规则,所有参加内门比赛的弟子可向对手发起挑战。无视修为差距。修为高者在挑战修为低者时,必须经过修为低的一方同意!一个人只允许战斗两次,无论是挑战还是应战!同一个人只允许挑战一次!胜者得两筹,败者无筹,最后以内外门所得之筹来决定两家谁胜谁负!那么,内门比赛开始!参赛选手,入场!” 于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六名弟子缓缓来到了台上。 肖家的青九首先站了出来,孤傲神情在青九抽刀的一瞬间,变得格外冷冽。钱家在场之人无不胆颤起来。 青九将刀缓缓指向安业。 安业见状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一步踏出,却被贾师才拽住,微微皱眉道“青九此人手中杀人刀法已经炉火纯青,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安业还想说什么,肖家阵型中便缓缓的走出一名弟子,却是一名短褐男子。 男子看了一眼青九,笑道“钱家好像没什么人了。——那还是让我先来吧!” 青九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将指着安业的刀放下,转身回到原位。 男子上前,贾师才见状上前欲要应战。 男子笑了笑“不,贾师才,我伊野不和你斗。我更想和这小姑娘斗一斗!” 一手伸出,指的却是荀葵! 众人全都十分惊讶。 伊野见状笑着解释道“青九挑战安业,是因为安业同样用刀,也是对自己杀人刀的骄傲!——所以我挑战这小丫头,也是因为这丫头是一个炼丹师。我对自己的药法,可是很有自信的啊!” 贾师才眉头紧皱。 伊野可是有着“害人毒”的称号的,凡是与伊野对战的人,最后要么是中毒后饱受折磨,要么是直接被毒死! 伊野此人和青九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任何与之交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顾玉成不知道伊野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却能在古灵力的感知下感受到伊野体内有着一股很祥和的气息,这股气息在顾玉成眼中是光明的白灼… 只是伊野整个人,却完完全全是昏色的,马上就要变成黑色! 顾玉成不明白古灵力下各式各样的人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什么意思,但顾玉成可以确定,伊野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贾师才直接伸手阻拦住荀葵,对着伊野喊道“让我来做你的对手!” 伊野摇了摇头“不,我不要你作对手,你不配!” 贾师才质问道“你说什么?!” 伊野笑道“你不是药师,连炼丹师都不是!你不配!” 贾师才还想说些什么,荀葵直接上前说道“师姐,我来吧!一个人只能挑战两次,同样的,应战也只能两次。贾师姐还要对付青九。这次就由我来吧!” 贾师才沉默许久,最后长长叹息“既然这样,荀师妹你一定要小心啊。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认输。” 荀葵点头答应下来,一步上前“伊野,我来做你的对手!” 伊野见此情景,张狂得意的笑道“哈哈哈!荀葵,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药师!” /73/73814/23661528.html 二百三十三、火滴子对八封武火 顾玉成担忧地看着荀葵来到伊野面前,其余参赛选手便被长老接到观众席中特定的区域。 此时顾玉成才发现擂台的天上竟有着四名长老在!顿时也就安心许多。 伊野看着荀葵来到自己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根药杵。 伊野略显狰狞地笑道“这药杵捣了十三次,十三,便是你走向我的脚步。——我要在十三招的时候,让你身重药法,痛苦的倒地认输!” 荀葵娇小的身躯本能颤抖起来,伊野疯癫的名号,多少是有些瘆人的。荀葵最后还是强行冷静下来。 此时若南寻在的话,定然不会允许荀葵与这伊野较量。 伊野一步一步来到荀葵面前“你是女子,我便让你三招,如何?” 荀葵没有答话,直接取出丹药,含在嘴中,手中幻化出一团火焰。 顾玉成知道这是人火。荀葵的人火远比顾玉成的明亮、庞大。 荀葵率先将火团甩向伊野,伊野不慌不忙地将药杵挡在身前,火焰扑向药杵,药杵周身立刻显现出一层层波纹,这波纹挡住人火,人火如同柴火埋入土堆之中,升起一阵烟便熄灭了。 伊野将药杵旋转起来,放肆地喊道“小娃娃,人火可不是这么用的啊!一会儿让我带着药师的荣耀,来教一教你,什么是人火吧!——对了,这是第一招哦。” 荀葵惊讶地看着轻而易举熄灭自己人火的伊野,莫名不安起来。 伊野将药杵指着荀葵,以一种不可置疑的命令口吻呵斥道“快出招!” 荀葵内心骂道“神气什么!” 荀葵直接退到擂台的边缘——因为是盆地,也就不存在掉下去的可能。 荀葵一手扬,五颗丹药疾驰到伊野面前,伊野毫不慌张地闪开,丹药却在与伊野擦肩的一瞬间炸开,五团烟气蔓延开来。 伊野将药杵立在手中,药杵原地旋转着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将烟气排斥在外。 荀葵却不意外,也不再紧张,手一挥,一道非常细小的火苗飞向烟气。 伊野打响响指,一道更大的火团飞到荀葵的火苗面前,将火苗吞并下去,不留一丝痕迹。 在吞下荀葵火苗后,伊野的火苗甚至打了一个饱嗝。 伊野嘲讽道“你不会以为我会直愣愣的看着你的火苗点燃我身边的丹雾吧?” 伊野操控药杵浮在空中“这已经是第二招了——你还有一次机会哦。” 荀葵看着伊野,狠狠咬一口嘴唇“这家伙,在戏弄我!——既然你如此小觑我,那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我的药法!” 荀葵点中身间穴位,调动灵力对丹药的炼化。 伊野看着荀葵,鼻子微微耸动,随即自信满满地在心里笑起来“我在医家学了那么多的药性,对人体的了解可比你熟练的多啊!荀葵,你点的这几个穴位虽然有利于经脉的运动,但却削弱了灵海的防护。实际上应该先点灵海的穴位。不过嘛,如果就这么打败她,那是在太不尽兴了。就先让她占据一点优势,给她一点希望,然后再让她绝望吧!” 想到这,伊野扭曲的笑起来。 荀葵指尖点去,竟令面前聚集的火团直接如云层般降下无数火滴,是的,火滴,似水滴般大小的火焰! 无数火滴冲向伊野,伊野见状提起半分兴趣“嗯?不错啊,还能如此精细的控制人火,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顾玉成看着丝线成织的火滴网,万分惊讶。 眼前的情景为顾玉成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 顾玉成现在能够熟练的运用九州令前三令,荀葵的这种化一为千的人火操纵方式虽然没有顾玉成的威力大,但想要防守下来的可能性却更低。 只要顾玉成能够学会将人火化为千份火滴,再将其运用到融天锻之上…… 那威力真的是,单单是想一想,顾玉成便充满期待。 此时火雨已经发至伊野的面前,伊野不慌不忙放下药杵,将五指张开,五团火焰倏忽显现于指尖,虽比顾玉成的九州令要弱些许,但当五团火焰交叉在一起,便开始形成涡旋纹理,最后彻底化为涡旋的火纹时,那五团火焰的威力竟呈现出不规则的爆发式增长! 这瞬间的突变,令顾玉成大吃一惊。 这样的纹理运转,竟能令火焰的威力大幅度暴涨! 眼前的火滴子与火焰纹理,都为顾玉成打开新的大门,并令顾玉成意识到,自己对火焰操控的掌握是多么简陋。 这种自卑与不甘的心情反而令顾玉成内心激起一阵阵强烈而难以平息的欲望,前进的欲望! 伊野伸出手掌将火纹运转至身前,好似将一团火焰组成的云层荡开在自己的面前。整个火纹瞬间开始增大,直到能彻底挡住伊野才停止增大。 火纹以漩涡的方式旋转,而漩涡内则共有五条纹,正是这五条纹理组成了一种奇特的运转方式,增强了整个火焰的威力。 伊野的漩涡直接将荀葵散射而来的火滴尽数绞进漩涡之中,丝毫不留。 荀葵的火滴虽绵长难尽,却还是耗光所有的火滴。 伊野将火焰收起,手指抚摸着腰间的药杵“哼哼——这一招叫八封武火。我只能用到五封。不过,也足够让你一滴不剩了。” 荀葵喘着气,似乎已经精疲力尽。 伊野取出腰间药杵,左右摇摆着,很是乏味的感叹道“真是的啊,我还没有尽兴,你就无以为继了?难道除了这些一滴不剩的火滴,就没有其他手段了吗?” 荀葵喘息着,狡黠一笑“一滴不剩?你确定?” 伊野顿觉不对,刚要感知,面前顿时一滴火焰炸开,点燃了那些还未彻底散去的丹雾! 伊野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缠绕在周身,在即将彻底笼罩身体的丹雾里质问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火滴在五封武火中存留下来?!” 荀葵再取出两枚丹药“不,你的火漩涡确实厉害,任何一滴火滴都不可能存留下去…” 伊野试图离开丹雾。 荀葵又将两枚丹药丢入舞中,一并点燃。 松了一口气的荀葵解释道“一滴火焰,自然不可能留下来。但若是在进入漩涡的一瞬间,将十滴聚为一颗呢?将十颗聚为一团呢?” 伊野狰狞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以你的本领一团是不可能。但是一颗的可能,倒是很有可能。保下一颗来,还是有可能的!原来如此。” 丹雾彻底淹没伊野。 荀葵喘息下来,有些放松。 就在所有人以为伊野因为大意失败时,伊野的声音猛然传出“三招了!荀葵,接下来,我要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药法!” 荀葵身子绷紧起来,紧张的看着伊野缓缓走出丹雾。 那能够麻痹人身体的丹雾,竟对伊野毫无作用! 荀葵只觉得头皮发麻。 伊野作出揽丹雾入怀的举动,一口将丹雾吸入口中,吞下去,满脸的享受之情,甚至有些留恋的神色。 荀葵惊呆的看着伊野的举动。 伊野缓缓取出一捧药粉,随后直接将稀碎的药粉一口放入嘴里,以人火炼化起来。 过了片刻,伊野长出一口气,畅快的说道“荀葵,你的丹雾能够麻痹人的肉体,说来也算厉害,只是可惜,遇上我伊野。” 伊野一边笑,一边伸手,手中残留的药渣在与周身盘旋的丹雾相遇后直接被汇聚到伊野的手掌心,伊野一挥手,大量的丹雾便重新的飞向荀葵。 荀葵看着大量的丹雾,不慌不忙的取出两枚丹药,放入口中。双手作莲花绽放之状,面前人火顿时也幻化成莲花绽开之状,霎那间波荡开无数层霞光,一重重霞光将丹雾隔绝、焚化。 伊野见状点点头,伸出手指“四。” 荀葵谨慎的看着伊野,时刻预防伊野突然攻击。 伊野见状却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不怀好意的看着荀葵。 伊野见荀葵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接拿出药杵,似幽灵一般飘忽不定的呼出冷气,悠悠说道“我要来了哦,荀葵妹妹。呵嘿嘿嘿嘿!” 伊野像一头饥饿的狼扑向荀葵,荀葵将丹药吞下,手中人火冒出,防御在身前。 伊野转瞬间便来到荀葵面前,用药杵向荀葵敲击去! 荀葵一开始很是惊慌,但在看到伊野的动作时,心中却平定下来。 因为伊野的动作根本没有一点章法,与其说是进攻,倒不如说随心所欲的打、砸。 伊野胡乱的用药杵杵头砸向荀葵,荀葵手掌心汇满人火,一下又一下接珠伊野的敲打。 伊野一边敲打,一边喊着“四!五!六!七!……” 喊道八的时候伊野像是被附身一般癫狂起来,连续的敲击着荀葵,仿佛要在下一次敲中荀葵的脑袋。 荀葵忍受许久后终于在第十三下直接一掌拍向伊野胸膛。 想象中难以撼动的局面没有出现,反而是伊野倒飞出去的身影闯入在荀葵的眼帘。 哪怕伊野的惨叫真切的传达到荀葵的耳中,荀葵依旧不相信自己竟然只凭一掌便打的伊野满地惨叫。 顾玉成看着伊野倒飞出去,紧皱眉毛,拥有古灵力的顾玉成可以肯定,伊野的灵力根本没有任何损伤甚至是一点的紊乱都没有。也就是说,看起来是伊野被打飞出去,实际上是这家伙自己滚出去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玉成百思不得其解。 青九看着擂台之上竟然开始打滚的伊野,心中嘲笑道“伊野这家伙,又在装疯卖傻,不过,每次伊野装疯过后,都会狠狠地教训对手……那个小姑娘,要倒霉了。” 荀葵也不知为何,看着打滚的伊野,竟然开始流虚汗。 伊野在台上打着滚。 顾玉成目光转向荀葵,内心立刻大喊道“不好!” /73/73814/23661530.html 二百三十四、融天锻再现世! 顾玉成大喊道不好,吸引了身旁贾师才的目光。 擂台之上,伊野猛然爬起来“啊!——荀葵,你不会以为你赢了吧?嗯哈哈哈!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赢了吧?”伊野那略显干瘪的脸庞此刻五官扭曲、抽搐出一副恐怖的模样。 荀葵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动!动不了!”荀葵汗流沾衣的挣扎着。 伊野将药杵夹在腋下,颤抖着大笑道“十三下,十三下!我说了是十三招,就不会多用一招!” 伊野缓缓走到荀葵的面前,一把抓起荀葵的脑袋,放在自己膝盖上“怎么样,小荀葵,是不是,动不了了,啊?” 一顿一顿的得瑟语气,恨得荀葵想要一脚踹在伊野的脸上。 伊野抚摸着荀葵的脸庞“你一定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荀葵努力活动自己僵硬的身躯,望着伊野,努力的想要询问。 伊野任由荀葵做着无谓的挣扎,直到荀葵感到浑身麻痹停止挣扎后,伊野才猛然大笑起来。 伊野舔了舔口腔,吐出一口药痰。 伊野将手指抵在荀葵肚子上,笑着询问道“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的灵海变得虚弱起来吗?” 顾玉成看着伊野不断靠近荀葵,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大喊道“伊野!你这畜生!” 突然暴起的顾玉成是众人都有没有想到的。 观众台上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浮在空中的长老立刻冲着顾玉成呵斥道“肃静!” 贾师才上前拦住顾玉成“冷静!” 顾玉成急躁的问道“荀师姐很明显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这群长老为什么还不宣布比赛结果?” 贾师才还是第一次看到顾玉成如此焦急,哪怕顾玉成被他人诋毁时,都没有如此。 贾师才解释道“除非主动认输,或一方没有再战能力。” 顾玉成指着伊野“荀师姐很明显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贾师才微微皱眉“但伊野同样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只要没有做出伤害的举动,几位长老都会等一等,给荀师妹自我挣脱的机会。而且伊野再怎么说都是天之境界,在悟道境长老面前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顾玉成却不是这样想的,因为古灵力的原因,他能看出伊野在荀葵的灵海之中做了手脚,荀葵的灵海之中正盘旋着一团阴暗的气团。 可是这些贾师才都看不见,就连那些悟道境的长老也不想能看见的样子! 这些顾玉成都没法说出来,因为顾玉成也不敢肯定这团黑气是否会损伤荀葵。只是顾玉成不能赌,也不敢赌。 于是顾玉成甩开贾师才的手,直接向着擂台下走去。 安业见此立刻拉住顾玉成,顾玉成受阻之下,须发皆张,若野兽般转头看向从身后拦住自己的安业。 安业触及顾玉成的目光,心中一凛,瞬间确认一件事“这家伙,真的要动手!” 几名长老看着顾玉成,微微皱眉。 贾师才上前劝阻道“有长老在,荀师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顾师弟,你先冷静一下!” 顾玉成呼呼喘息,片刻才静下心。顾玉成担忧的看向擂台之上的荀葵。 此时的荀葵只能感受到台外了什么事情。 连伊野的注意力都被顾玉成吸引。 伊野看着顾玉成,呼出一口轻蔑的气息“呵,那个金瞳的顾文月,好像很关心你啊。” 荀葵艰难的调动脑袋,伊野直接将荀葵的脑袋转到顾玉成的方向。 当顾玉成看到荀葵面孔的一瞬间,顾玉成瞬间呼吸加重起来。 伊野挑挑眉,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于是直接向着台上的顾玉成传音道“顾文月是吗?——有毒哦。” 天空中的长老立刻察觉到伊野的举动,将目光聚在伊野身上。伊野已经传音完毕,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手掌摁在观众席的栏杆上,手背青筋顿起。 在明知长老注意到情况下,顾玉成依旧传音逼问道“你什么意思?” 长老立刻呵斥道“肃静!” 带着灵力的呵斥直接打断顾玉成传音的灵力。 顾玉成顿时满脸阴翳。 此刻的伊野看着顾玉成的模样,大笑起来,下一刻竟直接将荀葵身上的限制解开。 荀葵猛然挣扎出伊野的身边。 众弟子只以为是荀葵自己挣脱开的,一时又打起兴趣。 极个别的弟子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荀葵虽然看似挣脱出来,但二人的姿态截然相反。 伊野有一种无所谓的慵懒,荀葵则有一种带着恐惧的戒备。 伊野指着荀葵劝道“认输吧。” 荀葵咬咬牙,没有屈服。 伊野很是兴奋的说道“好!很好!那么——跪下吧!” 伊野的话刚落下,荀葵便觉得自己的灵海搅动起来,原本温养身体的灵力竟然开始伤害自己的灵海! 剧烈的疼痛使得荀葵整个人颤抖起来。 灵海的疼痛不啻于经脉的断裂。 对一个修士来说,难以忍受的疼痛里,一定有灵海的损伤。 至于最疼痛难忍的伤,则莫过于全身经脉寸断,尤其是那根间接灵魂的经脉,那是肉体与灵魂的双重痛苦…… 伊野看着因痛苦而颤抖不止的荀葵,大笑起来“你们这种炼丹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药师。那些药店里的炼丹师,也好意思自称药师!啊!” 荀葵根本听不懂伊野在说什么,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跪下去,更不能在倒下去。 伊野看着苦苦挣扎的荀葵,直接上前一脚踹上去。 荀葵哪里撑的住,直接倒飞出去,昏了过去。 顾玉成死死咬牙,直接冲上前,大喊道“伊野!我要挑战你!” 这一次天空中的长老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裁判席的肖文山与钱阳风。 见二人点了点头,长老宣布道“胜者,伊野!” 顾玉成急不可耐的站出来,对着长老喊道“我要挑战伊野!” 长老没有说话,看向那伊野。 伊野带着挑衅的神色看着顾玉成,说了一句“我拒绝!” 顾玉成一愣。自己的修为远低于伊野,按照规矩是不能拒绝的。 伊野看顾玉成一脸茫然的样子,讥笑道“果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呢。” 贾师才见顾玉成如此惶急,于是上前解释“无论修为高低,在进行一场战斗后都有权选择不接受下一场战斗。这是为了避免连续作战。” 顾玉成抬头看一眼天色,日已过半。如果一天只能进行两场战斗,若是伊野现在不答应,拖到明天,还不知道荀葵会怎样! 钱家长老来到荀葵面前,眉头微皱,逼视着伊野“你做了什么?” 伊野故作优雅的摇晃着药杵“嗯?这只是对于这些玷污了药法的人的惩罚——长老您放心,这种毒只是会让她在明天前一直感到痛苦罢了。并不会危及生命的。更何况,内门比赛以往都有刑罚堂的长老在暗处吧,我哪敢当着刑罚堂长老面行害人之事?” 钱家长老仔细感查一番,并未查出什么,只能带着荀葵离开。 青九看着伊野的表情,再看向顾玉成,心里冷笑道“看吧,顾文月,这就是‘胜者支配一切’。伊野赢了,那怕游走在规矩之外,只要没被抓到,便可以随心所欲!” 青九抓住腰间刀“而像我这样的人,是要去扭曲规矩的人,做那最风流的人!” 伊野看着远去的荀葵,眼瞳里满是阴损,心中想到“哼哼,你们这些不懂医术的人,怎么能看出医家的特殊手段。这荀葵的灵海是不会彻底损坏,但如果一天之内没有得到我的解药,她的灵海就会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呵!顾文月,你知道有毒,但那又怎样?” 钱家长老将荀葵送到顾玉成身前,顾玉成一把抱过,阴阳珠转动,发现荀葵灵海之上的黑气果然在侵蚀损伤着灵海! 顾玉成怒火中烧。贾师才微微垂眉,未曾想到顾玉成会因荀葵而如此冲动。这时才明白曾在山顶棋局旁口出狂言的顾玉成根本不是在意自身,而是在意荀葵。 钱家几人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顾玉成忽然抬起头死死凝望着天,眼神空洞起来… 此时远在另一端的青九缓抽其刀,再一次指向安业。 刀光不偏不倚反射在荀葵脸上,顾玉成用手挡在荀葵脸前。 青九还未开口,顾玉成便猛然站起来,缓缓栏杆旁,淡然的看着伊野。 当伊野只剩一只脚踩在擂台场上时,顾玉成忽然以灵力扩大自己的话,不疾不徐的说道“果然,你的药法,只不过是登不上台面之术罢了。三教九流,末流而已。” 伊野握着药杵的手暴起青筋。 顾玉成接着说道“所谓医术的荣耀,也不过是掩盖自己用毒手法罢了。” 伊野近乎瞬间转身,狠戾的望向顾玉成“你说什么?!” 顾玉成继续以无所谓的态度开口“你与师姐的战斗,不过是用人火和药法较量罢了。不是我说,哪怕是我一个炼器师的人火,都比你强。反正都是人火,不是吗?” 伊野彻底被点燃,爆发开来“你怎么敢用你那炼器用的低下人火,来侮辱我作为药师的高尚人火!” 顾玉成嘴角勾出一抹笑。 青九看着顾玉成,心中充满疑惑“你怎么胆敢激怒伊野?以你修为,对战伊野,只有失败这一条路!你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啊,顾文月!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蠢货啊!” 所有人都能看出顾玉成在故意激怒伊野。 而伊野的反应,明显是被激怒了。 伊野指向顾玉成,怒吼“顾文月!我要挑战你!你敢不敢接受!你敢不敢!我要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药法!什么是医家的荣耀!” 肖文山在台上看着伊野,无奈的叹息。 伊野实在太冲动了。 伊野的本领足够强,哪怕是身为悟道境的肖文山,也会有看不穿的时候。只是伊野对于那从未听闻的医家,实在太执着。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 顾玉成看着愤怒的伊野,平静的眸子下,蕴含着恐怖的雷火之怒! 顾玉成回头看一眼荀葵那苍白的脸庞,抬起手,小声的说着什么。 没人能听清顾玉成说的是什么。 只有顾玉成听清,他在说“我要你看看,什么才是至强的火焰!” /73/73814/23661532.html 二百三十五、千滴怒火封不住 肖家之人都能看出伊野现在举止冲动,但却没人将关注点放在这一点上。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顾玉成不会赢。 顾玉成一边走向一边朗朗回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伊野盯着顾玉成的脚步,最后在顾玉成走上擂台的一瞬间,以药杵指向顾玉成“你走了九十九步。” 顾玉成带着戏谑的语气问道“怎么,你不会是想要让我九十招吧?” 伊野瞪大眼睛“你还真是恬不知耻,怎么敢如此啊!——你这混蛋,竟然侮辱我医家!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顾玉成手中猛然喷薄出一道火光,这火光看起来十分耀眼。 顾玉成走向擂台正中“医家也好,你那无所谓的荣耀也罢,对于我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我只想告诉你,我此刻的怒火,已经足够将你焚化。” 伊野指着顾玉成掌心中火焰“你说的,不会是用这火焰,来焚化我吧?啊?”说着直接一指点出指头大小的火焰,火焰穿过顾玉成掌心的火焰,直接将火焰炸开、摧毁,丝毫痕迹未留下。 贾师才见之无奈的叹一口气,安业走上前,带着些许无力的安慰道“顾师弟敢上前,应是有准备的。或许,会赢吧。” 贾师才忧心至极,瞟一眼安业。 安业也便止住嘴,叹息起来“那怕是修为差距,但伊野仅凭指尖大小的火苗便击溃顾师弟的人火,而且是丝毫痕迹未留下的情况。足见顾师弟,与这伊野之间的差距……实在有些大。” 贾师才担心的正是这个。 伊野距离悟道也不远了,而顾玉成,差的太多了。 擂台之上,伊野指着顾玉成爆笑“天之七星,想要打败我?想要用火焰打败我?——这是不可能的!顾文月,我让你九招,整整九招!但是…”伊野取出药杵,摁在掌心,使整个手掌受压变形“我要让你在失败之后,跪着祈求我原谅你、宽恕你!” 顾玉成保持着戏谑的语气“你确定是九招?” 伊野对顾玉成这毫无顾忌的态度十分恼火,内心发誓绝对要让顾玉成知道他的可怕。 伊野将药杵攥在手中,示意顾玉成进攻,顾玉成再一次将人火在掌心点燃,却没有直接进攻。 观众席上的所有弟子都在仔细的看着顾玉成,在见到顾玉成类似于放弃的沉寂时,竟陷入莫名的崩溃。 很多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何对顾玉成的沉默会陷入一种无助的悲伤。 他们之中,有许多曾与顾玉成在道路上相逢,曾看着这个男子用噙满笑容的双眼安抚自己紧张的心。 此刻看着顾玉成略带紧张的神情,僵硬的看着手掌心的火焰,竟止不住悲伤起来。 一名肖家弟子突然醒悟,自己是怎么了,这顾文月不是钱家的弟子吗,关心他做什么? 可再想到肖文苑的那一句:“我肖家的弟子,我想怎样对待,与你何干?”后,又不自觉的看向了顾玉成。 因为这名肖家弟子还记得,是顾玉成出手救下肖家常山的。 此刻伊野看着顾玉成呆滞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忌惮起来。以往都是别人慌张的应对自己,现在顾玉成呆滞的表现之下,蕴含的冷静,属实刺激到伊野了。 伊野开口催促“怎么?应战后,却不知道怎么出手吗?——我可不会一直等你。快点出招!” 顾玉成反问“你在着急什么?难道你不是胜券在握吗?” 伊野听罢胸中的怒气竟全被噎住,只能愤恨的看着顾玉成。 终于顾玉成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玉成。 顾玉成一只手伸出,火焰盘旋其上,腾挪着、旋转着,最后化作十拳大小的火团,转向伊野,伊野习惯性的耸动鼻子,下一刻便笑了起来“我实在是太紧张了——顾文月,一个天之七星,再怎么冷静,也翻不了天。更何况,他还不是药师,他能做什么?”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顾玉成动了,手中火团化作十数个火团,喷洒出去。 伊野很是随意的在指尖点出一道人火,那人火便如同锥子般扎向顾玉成的火焰。 顾玉成的火焰就如羊皮囊,被这锥火刺中,直接漏散,最后炸开,散在半空中,消散的实在太过迅速,以至于给人一种从未出现的错觉。 钱阳风看着顾玉成陷入劣势,反倒有些畅快。“顾文月,虽然我不知道你与那李疆是怎么回事,但让你这心高气傲的家伙吃吃亏,也好挫挫你傲气啊。” 面前的局势为顾玉成布上一层深深的阴霾。 然而顾玉成的表现却过于的冷静,甚至替伊野说道“一。” 随即顾玉成再次将人火汇聚成团,再次将人火分离,这次是数十个。 毫不意外的洒向伊野,毫不意外的被击散。然而顾玉成却视而不见,接着重复着刚才的攻击。 无论观众还是长老,全部陷入困惑之中。 顾玉成在所有人眼中最拿手的是瞳术,现在顾玉成不用瞳术趁伊野相让九招而出手,竟然在重复这种无用的攻击,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伊野看着顾玉成,原本抵挡顾玉成瞳术的戒备心也松懈下来。 就连与顾玉成面对面的伊野也搞不懂顾玉成在做什么。 在一处角落独自观望钱阳臻看着顾玉成的攻击,隐约间猜到顾玉成似乎实在模仿荀葵的火滴子。 只是钱阳臻不明白顾玉成为何要模仿这么多遍? 顾玉成数道“五。还有四招。” 伊野哼了一声。 顾玉成冰冷的看着伊野“还有四招,我便了结你!” 伊野听后差点捧腹大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哈哈哈!” 顾玉成想起荀葵那苍白的脸庞,于是横眉冷对伊野“我会用荀师姐的招数来打败你。” 伊野看着已经能够将火团划分为指尖大小、几百个数量的火点时,充满鄙夷的摇晃手中药杵“你以为荀葵的招数能打败我?要知道,你我之间,可是有着不可弥灭的差距。称之为天上地下也不为过!” 顾玉成也不回答,再次尝试起来。 “六!” “七!” “八!” “九!”——当伊野大喊九后便果断掏出一份早已制好的草药粉,向着顾玉成吹去。 明明是细小而少量的药粉,却迅速扩散为整片的雾气,横推向顾玉成。 顾玉成现在也只能勉强的运用火滴子。 顾玉成的面前形成一面墙。 一面由火滴组成的墙。 这面墙的中心,有十三滴颜色绛色火滴。其旁边的火滴与之相较,颜色竟显得有些素。 伊野注意到这十三滴绛色火滴。却没有在意。在伊野看来,这只不过是存储了更多灵力的人火罢了。 但很明显,伊野想错了。 这十三滴。全部都是融天锻! 顾玉成从荀葵的火滴中得到了启发。 从前那种大火弥漫肆虐的连绵确实凶猛,但某些时候,却可以以火滴般的细小,针对一点,进行打击。 而顾玉成瞄准的是——伊野的灵海! 他要让伊野尝一尝这灵海被灼穿的痛苦!他要让伊野明白,他的怒火,不是他伊野劳什子的八封武火封得住的! 伊野的雾气来到顾玉成面前,顾玉成一挥手,那上前的火滴去箭雨般没入烟气中。 烟气在接触到火滴的一瞬间便被点燃。一小片接着一小片的雾气燃烧,迅速的消磨着伊野的雾气。 然而消耗的速度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减少着,可雾气却丝毫不见少。 伊野放肆大笑“哈哈哈哈!顾文月,我的药法其实你能突破的!别看只有那么一小捧的,但彻底扩散开,连整个擂台都能笼罩!” 所有人看着不断扩大的雾气,再看向顾玉成的火滴,顿时升起一种片瓦砌宫、滴水筹海的无力感,顾玉成的火滴根本不够。 众人心中的胜负天平一旦彻底倒向一个人。 想要扭转,便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是奇迹。 果然,顾玉成的火滴很快便泥牛入海,彻底没了踪迹。 而那雾气依旧不停,气势汹汹的涌向顾玉成,顾玉成却好似未曾看到一般,任由那雾气来到自己的面前。 安业抓握住栏杆,想要开口叫醒仿若沉睡的顾玉成。但看着顾玉成沉默的样子,想起李疆抽刀时顾玉成的沉默,安业便也跟着沉默下来。 此刻肖文山看向钱阳风,评价道“这顾玉成还是嫩了。伊野赢他已是不可逆转。除非有奇迹,能翻转胜利的天平。” 钱阳风知道这是肖文山对自己延迟内门比赛的不满之言,刻意贬低顾玉成。也不反驳。 毕竟顾玉成、伊野二人的境界差距在那里。 终于,在众人揪心的目光里,顾玉成被药雾彻底吞噬。 伊野见状大笑起来“顾文月——我要让你跪倒在我的脚下。我要让你为你侮辱医家的行为付出代价!” 青九看着雾里似乎在弓着身的顾玉成,心里冷笑道“弱者只有匍匐的资格。跪下去吧,顾文月。” 抬头看看天,转身抽出刀擦拭起来。 顾玉成残喘的声音在大雾中隐约传出。 “千滴怒火,有十三滴不见了。——伊野,你不好奇吗?” 伊野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却听不太清楚。 突然便收到顾玉成的传音“伊野!看看这十三滴怒火吧!” 待伊野反应过来,十三滴融天锻,猛然从伊野的药雾中冲出。 这十三滴实在太少,以至于一开始竟没有几个人看清! 青九猛然停下擦刀动作,心中大惊“好阳刚的气息,是什么?!” 侃侃而谈的肖文山,看着钱阳风神色凝重起来,便顺着目光看去。 肖文山看着擂台,什么都没看到,却感受到了一种,至阳的气息! /73/73814/23661535.html 二百四十一、双灵海——南寻! 南寻深深看一眼青九,跟上顾玉成。 直到顾玉成等人离开,青九依旧不明白,为什么? 青九抬头看天,嘴里喃喃自语“我父每日逼迫我修炼,不顾我死活,腊月寒冬赤脚于冰面、仲夏正午赤膊于沙地…人人只夸我风流姿绰,哪有人会在意我。顾文月,你不应该遇见我。——难道除了胜利,还有什么,能够让人认可、关注?根本…” 青九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没有!” 青九收拾好心态“既然要做风流的人,那便做胜利者!” …… 顾玉成带着荀葵离开。常山跟在身后,手足无措。 顾玉成见状说道“不必慌张。我会答应,不单单是因为你,更因为我不希望我彻底失去一些东西。” 常山看着顾玉成,不知道顾玉成说的东西是什么。 南寻上前解释道“尊严、骨气,以及要保住的信念,这就是文月你不想丢掉的吧。” 顾玉成沉默起来,南寻说得对,只是顾玉成自己也在内心不断踯躅徘徊着。 南寻见顾玉成略有不决的样子,便笑着安慰道“我支持你。不过,也不要丢了性命。你有把握吗?” 顾玉成沉依旧默。 青九的挑战,顾玉成不能不接,但对于这一次挑战,顾玉成是真的没有任何把握。 南寻见顾玉成依旧保持沉默,知道顾玉成并没有太多的把握,便来到顾玉成的身边“走,老夫给你一样东西。” 顾玉成抬头,却见南寻递来一条银白色绳子“这根绳子叫困佛绳,其构造十分奇特,能在比赛中给你不少的帮助。回去我教你。” 顾玉成点点头,接过困佛绳。 安业与翁之颂的比赛结束了,翁之颂在最后将安业的灵力消耗穷尽,获得了胜利。 翁之颂连胜两场,也使得那些质疑荀葵的人没了声音。 不过这些都是常态,也没人会一直记着。下次吵起来,依旧少不了这些喜欢胡乱评论的嘴。 顾玉成经过南寻的指点,再次熟悉了一遍困佛绳——石卷之中顾玉成虽知道困佛绳,却不熟练。 熟练掌握困佛绳后,顾玉成便与李疆见面,带着李疆来到了钱阳臻面前。 钱阳臻与李疆相互打量——别说是身份与地为不同,哪怕相差十万八千里,女人与女人之间都会作比较,偏要挣出个高低。 钱阳臻不改冷冽,李疆高傲依旧,二人在彼此心中都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过最后二人依旧认为,自己要强上分毫。 钱阳臻开门见山“我已将此事告知我的父亲,父亲同意李拓长老加入钱家。但李拓长老要将他负责区域内的一切详细,全部交给我钱家。” 钱家迟迟不直接对李家店动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百里家的名分,无法直接撕破脸。 现在李家店愿意投靠钱家,钱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可能。但同样的,钱家也不可能让李家店继续占山为王。索要李家店负责区域的一切,就是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 李疆微微皱眉,虽然知道会有这种要求的出现,但还是从心里有些抗拒。 钱阳臻也不着急,只是沉默地等待。 顾玉成在一旁算是摆设,基本不参与任何事情,顾玉成自己也乐得清闲。 李疆沉缓的开口道“李家店也想将负责的区域交给钱家,只是短时间内也无法完成,毕竟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钱阳臻一开始便索要李家店负责区域的行为令李疆多少有些担忧,毕竟李家店也不止李拓三兄妹,李家店那些弟子的何去何从,也要好好盘算盘算,不能操之过急了。 钱阳臻表情依旧淡然,李疆的要求钱阳臻早有预料,于是钱阳臻将打算说清“我和父亲也想到这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因此我们打算给李拓长老三年的时间,三年时间,来处理李家店内的一切,你看如何?” 三年时间,是给李拓面子,同样也是徐徐图之。 李疆思索许久,最后点下头“可以。” 钱阳臻浅浅一笑“那明日就请李拓长老前来一趟吧。” 李疆点头“我会转告大哥的。” 二人谈罢,顾玉成便要起身与李疆一同出去,谁知钱阳臻直接开口说道“文月师弟你先留下,穆文汇!你去送李疆师妹。” 穆文汇进来,隐晦地看一眼顾玉成,心内叹气不断,表面上却是十分平和。 顾玉成看着表情依旧冷峻的钱阳臻,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钱阳臻看出顾玉成的不自在,调笑道“顾师弟为钱家得了如此大的好处,想要什么奖励?” 顾玉成有些不在意“不用了,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顾玉成也不过是想通过商街之争来证明自己,最开始是想通过李疆来拉小差距,后来经过与铁黎山的战斗直接证明了自己,顾玉成也就算是完成早已布好的局罢了。 顾玉成从未想过要融入钱家,他的心始终牵挂着自己那个身在妖国的妹妹,只要突破悟道境,顾玉成一定要去妖国。 钱家能让顾玉成牵挂的,也只有南伯与荀葵罢了。 顾玉成的态度让钱阳臻很是忌惮。 一个立了这么大功的人却什么都不要,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劲。 顾玉成也没有深思,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想到了,顾玉成不可能坚持什么都不要,反而使钱阳臻怀疑。 说到底还是经历的不够多。 钱阳臻仔细端详着顾玉成,越是看着顾玉成那平静无邪的神情,越是会想到当初顾玉成在擂台之上流露出的狂傲回眸,越是回想,便越觉得顾玉成城府极深。 最开始藏拙,面对流言蜚语又毫不在意,现在有大功却又不图赏,这样的顾玉成已经引起钱阳臻深深的忌惮。 钱阳臻不想要这样的手下,或者说,顾玉成就不是能做下属的人。 钱阳臻越发的觉得,顾玉成的身上有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或是似曾相识的东西,总之是想不起来了。 “真的什么都不要?”钱阳臻再次发问。 顾玉成依旧保持直爽,丝毫不犹豫“弟子不需要什么。”想了想,顾玉成也觉得不太好,便礼貌性的回道“大小姐您赏赐什么,弟子就要什么。” 钱阳臻听后,深深地看了顾玉成几眼,从顾玉成的神色中看出顾玉成确实不要任何赏赐,于是深深点点头。 顾玉成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坚持,钱阳臻直接对自己怀有忌惮之心,甚至是厌恶的感情。 用不了的人才,不算人才。就像无法实践的理论,很难受人重视。 恰如落阳历,至尊失踪后,天下人都用不得,最后也就落入天下势力都厌恶的境地。不是说不好,只是说,好不对己,就不是好。 钱阳臻不露端倪的笑着说道“师弟虽说什么都不要,我也是不能什么都不给的。待这件事妥善完成后,我再向父亲说清楚。师弟先回去吧。” 顾玉成听后,欢快地点点头退了下去。 钱阳臻盯着顾玉成的背影,神色阴沉。 顾玉成刚回到院子,便听到荀葵在大吵大闹,进去后便看见南寻盯着个酒坛子发呆。 荀葵一把抢过酒坛,再一掂,竟然全没了,荀葵立刻怒了起来,追着南寻喊道“喝酒伤身,喝酒伤身,你怎么老是喝酒!” 南寻见状,直接把一旁的常山怼到荀葵身前“挡住了,我可是救了你,你给我挡住了啊!” 常山被推到荀葵面前,一时也是手忙脚乱起来。 南寻趁着荀葵与常山缠在一起,拉着顾玉成便飞起来。 顾玉成见状连忙制止道“南伯!” 南寻摆了摆手“事情有些不对劲,我要确认确认!” 顾玉成还想说些什么,南寻却直接落了下来。 南寻伸手“困佛绳。” 顾玉成于是掏出困佛绳,递给南寻,南寻接过困佛绳,黄褐色的灵力顿时流转在困佛绳之上“能够发挥困佛绳最大威力的还要数落阳历里的一个叫熊昭明的前辈,也不知道那前辈现在怎样了。困佛绳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适应所有灵力。因此任何修为的人都可以使用。” 南寻抽动困佛绳,在挥舞几次后,南寻停下来,沉默许久。顾玉成不知所以的看着南寻。 下一刻,南寻手中的困佛绳竟然冒出了红褐色的灵力! 顾玉成大惊! 南寻看着手中的困佛绳,下一刻便剧烈的咳嗽起来,竟连困佛绳都握不住了。 顾玉成连忙上前搀扶住南寻。 南寻摆摆手,解释道“我身上的伤是被钱家老祖的领域笼罩所致。我的灵海被分割为两半,一半直接被火焰侵蚀,导致我无法使用五行灵力。……但最近我发现一个现象…” 顾玉成捡起掉在地上的困佛绳,感受着其上滚烫的灵力,心惊不已。 南寻喘息许久,缓缓开口道“历代帝王都喜欢吃丹药,吃一种长生丹药,实际上是在修炼一种功法。” 南寻一边喘息一边接着解释“太上皇祖修为高深不会冒险,但很多皇帝却禁不住诱惑,会去练这种功法。” “我也不是很清楚,甚至不知道真假,总之,有一种传闻,所有皇帝之中修炼成功的只有秦始皇——嬴政大帝!嬴政凭借这个功法,衍生出了三个灵海!” 顾玉成整个人都惊呆了。 南寻看了一眼顾玉成“不过这些都被说书人当成传说,根本没人会信。毕竟一个人怎么可能衍生出三个灵海。但是现在,我有点相信这荒诞不经的传闻了。” 顾玉成看着南寻,内心涌起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南寻略带无奈的点点头“我可能,现在体内,有两个灵海。” /73/73814/23661537.html 二百四十二、有一个传说,叫修仙 顾玉成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修士的可以有多个灵海。 这个时候的顾玉成心中涌起一个疑问“秦帝嬴政,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南寻咳嗽许久,顾玉成上前扶背按摩,南寻这才稍稍强些。 南寻将困佛绳还给顾玉成。顾玉成紧张的问道“南伯,你现在…” 南寻仰头,无奈叹气“我体内现在有两个灵海,这已经是可以确认的了。悟道境修士在踏入悟道境的那一刻,会选择最适应自己的灵力突破境界,因此每个修士的灵海都有自己适应的灵力。因为不在乎伤势的原因,最近经常使用灵力,这使得我确认,我体内一分为二的灵海已经形成两个独立的灵海。一个适应土灵力,另一个也是火灵力。” 两个灵海! 一个修士有两个灵海,不过分的说,跨小境界取胜简直是家常便饭。但看现在南寻的状况,这两个灵海未必就是好事。 南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出一个词“修仙…” 顾玉成愣住,南寻看向顾玉成,招招手,领着顾玉成坐到一旁“你听说过修仙吗?” 顾玉成努力思索,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 南寻见顾玉成努力思索的样子,便开口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一些说书先生会这么说,三皇五帝时期是修仙时代,从那之后,才有了修炼一说。” 顾玉成猛然反应过来。 对! 修仙这个词,只有三皇五帝那个时期才会提到! 南寻接着开口道“我们今天只称自己为修士,自己的境界攀升为修炼。但是有这么一种荒诞的说法,说的便是三皇五帝时期的人们,修的,是仙。那个时候的修炼,修的是天地大道,甚至有人接近过天道,甚至有人探索过天道,更有甚者,说有人是天道化身……” “那时候,阴阳境的摧山蒸海不过是小道,自成一界也未尝不能做到。” 听到自成一界,顾玉成心中大震。 鬼谷子! 鬼谷子便可以在竹简之中自成一界! 难不成,鬼谷子,修的是,仙? 南寻并未注意到顾玉成的反应,继续解释道“不过这种说法被否认了,甚至没人认为是真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三皇五帝是人族崛起的领袖,而东皇太一的存在也否定了修仙。如果真的有修仙,妖族又怎么可能统治人族? 而且,哪怕是妖族也有修仙,那么,修士为什么在曾经的历朝历代中摸索境界的修炼?修仙如果真的那么辉煌,又怎么可能会消失,修炼一途又怎么会重新陷入发展?”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 东皇太一在平定妖族后建立妖国,制定了类似皇帝的君主制度。从此一直统治大荒,那时的人族一直受妖族统治。 直到三皇五帝之后,才有了崛起的迹象。 而东皇太一的失踪则为人族崛起扫清了唯一的障碍。 秦帝嬴政更是最后尊定了人族的统治地位 历朝历代的修炼发展,也说明了修仙的不可能。毕竟如果真的有修仙,哪里还会用那么多年去发展修炼体系?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顾玉成的心里不禁涌现出两个疑惑。 东皇太一到底去了哪里——顾玉成并不知道自己在太一宫中见到的大妖是东皇太一。 第二点,鬼谷子那自成一界的本领又是怎么回事? 南寻看着沉思的顾玉成,解释道“不过修仙这个传说会流传这么广,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顾玉成看向南寻,南寻接着点点手指“你想,医家的扁鹊残篇,传说中老子的《道德经》,这些到今天也难以明尽的传承功法,又是怎么来的?仅凭一人?未免太不可思议。而正是因为这些不解之谜,才有了修仙传承下来的这个说法。但是这种说法就像细枝,虽柔韧,却不能做房屋栋梁,支撑不住整个传说。” 南寻叹了一口气“我以前甚至觉得秦帝嬴政的三灵海都是不可能的传说,直到现在,我的体内,竟有了两个灵海…这实在是…” 南寻自己也没法解释,最后只能叹气“无论怎样,我现在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虽然两个灵海,让我对天地间灵力的感受以及境界的修炼有了很大的好处。但是那火属性的灵海毕竟不是我自己的修炼而成的,与其说有益,不如说在我克服这个灵海对我经脉与肉身的毁坏前,根本没有任何益处。” 顾玉成知道南寻的时日不多,但现在看到南寻的状态,有些心乱。 南寻看出顾玉成心思,强作轻松之态,笑道“这也是个好处吧。我本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了,现在有了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好嘛。” 顾玉成心里依旧低迷。 修仙都已经是传说了,那个修炼多个灵海的功法,又怎么可能轻松获得? 整个大荒,想要找到那功法,那无异大海捞针。而且还不知道功法的传说是真是假… 南寻看着依旧愁眉不展的顾玉成,于是一巴掌拍在顾玉成后脑勺上“别想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我自己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走吧,先回去吧。” 顾玉成只能收起困佛绳,跟在南寻的身后。 南寻抓住顾玉成“困佛绳你可熟悉了?” 顾玉成点点头,南寻于是拉起顾玉成便飞了起来。 顾玉成张开嘴,南寻直接瞪了一眼“我有分寸。”顾玉成只好闭嘴。 从天上降下来时,南寻还千叮万嘱顾玉成不要将事情告诉荀葵。 顾玉成满口答应,看着一脸淡然的南寻,有些不解。 明明死亡在即,南寻又是如何做到如此轻松的? 南寻与荀葵嬉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岁月荒芜、人生末路的老人。 顾玉成陷入深深地沉思… …… 北有沙漠,盘亘魔族。西有大荒殿遗址,人族崛起的伊始。而整个东方与南方,则是大洋,在这其中,妖国之外的南海最为受人称道。 南海之上,有诸多群岛,其中最大的一岛,有中原一省的几个路那么大。 因为符横天老祖,符横天(符横天的老祖就叫符横天,而这个宗门也是以老祖的名字命名的。)曾来到过此岛,将这座岛,称之为忆君岛,故而此岛名曰忆君岛。 忆君岛上,最大的一座山,叫铁索山。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叫铁索山,也没人真正进入过整个山的最深处。 而这座山里,其实隐居着一个不世出的佛门——铁索寺。 云深隐径里,一座苍老的寺庙静静的卧着。正是铁索寺。 铁索寺内,一名老和尚正盘膝坐地,身边跟着坐着一名俊美绝世的小僧,其人体容皆匀,增分毫而略肥,减千分则过瘦,出水天然,万代独一。 大荒男子中,无人俊迈此人。便如大荒之中,无人美过钱阳臻一样。 小僧微皱眉,叹道“师傅,前些日子符横天的太上长老思容道君来了,也便算了。毕竟是太阳强者。可这孤魂野鬼般的王诩又是怎么回事?铁索寺好歹也是青灯古佛之地,怎能让一孤魂打扰了佛祖?” 老僧鹤发童颜,一指点在小僧额间“?禅,王施主非我等可比。若这施主真是当年的鬼谷子,那便是一圣人。凡胎入仙的圣人。” ?禅不解“凡胎入仙?” 老僧讳莫如深“仙这个词…是我寺古籍里曾提到过的。虽然只有记载三皇五帝时期的那一段会提到,已经算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了。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是我们能断定的。你只需知道,王施主既然能来这里,那便是我寺之客,不能有半点松懈怠慢。” ?禅有些不愿意,沉默下来。 老僧看出?禅的心思,于是一指弹向?禅“给我去抄三百遍经文!” ?禅整个人呆住了“师、师父?” 老僧一瞪眼“嗯?” ?禅顿时没了脾气,灰溜溜的起身去抄经文。 这一老一少的僧人谈话虽是在铁索寺的偏殿里,却依旧躲不过另一头的鬼谷子。 鬼谷子一边闭目,一边挠了挠下巴,随后睁开眼睛“符横天的思容也来过?呼,那小子,啧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所谓的思容就是符横天那臭小子吗?——看来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子啊。不过,这老僧的话倒是让我略感兴趣。上三代那个老僧了解我,根本不跟我提任何铁索寺的事情,这一代的小娃娃还是太嫩了啊。啧啧。” 鬼谷子说着便要去那铁索寺的藏经地看看。 正当鬼谷子要动身时,便感受到老僧起身了,正向着自己这边而来。 鬼谷子只能无奈的停下来。“我还要住在这儿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能太明目张胆了,哎!不快意啊!不快意!” 不过片刻,老僧便来到鬼谷子房前,鬼谷子直接开口道“方丈来了,便进来吧!” 老僧身形一顿,心里惊的不行。 老僧经过当初至尊讲道后,现在也是太阴境强者了,甚至突破太阳有望,然而还未展露气息,便被身为元神的鬼谷子勘破,这实在令老僧不敢想鬼谷子的实力! 老僧只能躬身行礼“打扰王施主了。” 鬼谷子也不说什么,这等小辈,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铁索寺的第一代方丈,在自己面前,那都是个晚辈。 老僧推开门,整个人惊愕成呆。 面前的一间房屋,竟自成一界了! 一花一世界的境界,竟在鬼谷子的身上展现了出来! 鬼谷子也不惊讶。这老僧说的什么修仙,鬼谷子就知道。 因为,鬼谷子本就是修仙传承下来的一代! 这个时代还谈不到仙,世人也还没到那个程度。 文明终归是一点点儿发展的。 仙之境,还不是时候去修。 …… 经过这一次会面,鬼谷子也算是定居在了这铁索寺了。 /73/73814/23661912.html 二百三十六、请君观棋落 哪怕是没有敏锐的觉察力,没有足够境界,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擂台上有着一股浓郁的热气。 伊野看着飞向自己的十三滴融天锻,心中大骇:这都是什么?异火?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恐怖的异火?——该死!这种距离,药法挡不住! 此时药法开始顺着顾玉成的经脉向灵海游走去。顾玉成毫不慌张。灵海之中融天锻似饿极猛兽吞向药雾。 伊野还等着顾玉成跪下来,顾玉成却直接利用融天锻将侵入体内的雾气吞噬殆尽。 顾玉成指向伊野“接受我的怒火吧!” 伊野丢出药杵“就凭你?!” 药杵绽放出光芒,使伊野指尖火焰扩大的更快,五团火焰转瞬间挡在伊野面前“八封武火!” “以你的力量,没有可能穿过我的八封武火!”伊野大喊着将火焰汇转为漩涡,搅动灵气,据守在自己面前。 顾玉成盯着面前的漩涡,微皱眉。 顾玉成以古灵力观察漩涡,看出整个漩涡虽只有浅薄的一层,但灵力在经过特殊的旋转方式后,形成的漩涡,能够将进入漩涡中的一切按照特定的轨迹消耗。 那渐叠出的五层灵力正在不断消磨顾玉成的人火。 “十三滴融天锻,是我耗费心血凝炼出来的。像这样将火焰分化的这么小,我现在还不是很熟练,若是没有成功,一旦交手,想要再凝炼,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顾玉成看着十三滴融天锻越来越靠近八封武火,略微动了一点心思。 所有人火没入八封武火后,十三滴融天锻也越来越靠近,依次没入八封武火中。 武火旋转,若琉璃射光,飞转间射出一道道亮眼的火光。 接触到融天锻的一瞬间,伊野便颤抖起来,很快额头上开始沁出细汗。 融天锻的威力实属是令伊野都有些招架不住,当融天锻进入漩涡中的一瞬间,伊野便感受到整个漩涡都在遭受融噬——是的,融化与吞噬,以融化为主。 伊野身为医家弟子,对异火也有研究,但像顾玉成现在使用的异火,便是伊野闻所未闻的! 与所有火焰不一样,这种异火虽也存在燃烧的威力,但其最强的,竟是那焚化、融解一切的力量,就好像要将一切内外彻底熔炼、重新打造一遍一样。 简直就像是,破坏与重造! 只可惜现在只有破坏。 伊野从未见过这样的异火,只能看着自己的火焰被一层层融化,那些火滴一个个穿过一层进入下一层。 终于来到第三层时,伊野心神乱了丝毫。 伊野他能感受到自己火焰渐显疲态,于是掏出一小捏药粉,放入口中,一股清甜顿时化在口舌间,顺流下入灵海。灵海活性顿时提升,开始快速攫取周围灵气。 二人都没有后继的招数了。 若是顾玉成的融天锻沉没于八封武火中,那顾玉成很难再一次获得这等掌握局面的机会,恐怕会一直陷入劣势。 同样,若是八封武火防不住顾玉成的异火,伊野实在不敢想该怎样去防下顾玉成的这一次进攻。 二人都将全身心投入到这一场较量中。 由于伊野加大灵力的原因,八封武火最后的几层变得格外厚实,融天锻开始如强弩之末般,难以穿破八封武火。 此刻肖文山与钱阳风都在看着擂台。 无论怎样,天之七星,能将天之巅峰的伊野逼到这个地步,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足以笑傲了。 顾玉成实际上是斗不过伊野的,但伊野太过自大了。 先是给了九次熟练火焰操控方式的机会。又在顾玉成的连接上有融天锻这么一个大的变数,现在才回陷入这般困境。 顾玉成古灵力的眼中,八封武火一层层如蜘蛛网般破裂开来。 然而在下一瞬间,顾玉成便流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伊野大笑起来“哈哈哈,顾文月,我承认!你的异火,确实强大。但依旧比不上我的八封武火——你输了,顾文月!” 顾玉成抬头看天“一、二、三…” 伊野见顾玉成仍旧保持着那份该死的淡然,便癫狂起来“死到临头,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深沉!” 顾玉成忽然平视伊野“你眼里的荣耀与风流,是什么?” 伊野愣一下,抓着药杵“毁灭与否定——为了医家!” 顾玉成便开口接道“十三!” 伊野不耐烦的撤去八封武火,直接冲向顾玉成。 然而当伊野冲到顾玉成的面前时,却猛然跪了下来。 藏在阴影处的钱开顺猛然张开嘴“将异火以箭矢般一条排列开来,不断被八封武火消耗,留存最后一滴异火,给伊野一种异火彻底被消耗的假象。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异火击入伊野的灵海。伊野纵然药法过人,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岂是伊野能抗下来的?” 此时的钱开顺,再一次思考起来,顾玉成到底该不该杀? 老爷子的事情…有些严重了。 除了修为过人的钱开顺,以及当事人伊野,照常所有人都没看懂,伊野是怎么突然跪下去的。 肖文山失态站起,钱阳风则缓缓站起,忍着得意,指着顾玉成说道“这小子没什么本事,除了创造扭转胜负天平的奇迹以外,貌似没有什么他处。” 肖文山听罢,冷哼一声,便使气坐下。 此时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顾玉成。 就连一些肖家弟子都很激动。 伊野捂着肚子“这、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异火,我,我从未见过!你,究竟是谁?凭什么,拥有这样的异火?” 顾玉成来到伊野面前,俯身低声“我是摧毁你的否定,否定你的摧毁之人。将荀师姐的解药给我。不然我废了你!” 伊野一个颤抖,最后取出一瓶药“我,大意了。你这家伙…” 顾玉成哪里还愿意与伊野废话,直接转身便走。 天上的长老刚想开口阻拦,那伊野便直接昏倒擂台上。 众长老于是开口宣布“胜者,顾文月!本日比赛至此完毕。明日继续!” 斜阳下,顾玉成的身影刺在青九的眼里,青九怀抱着刀的双臂,突然爬上霜。 青九眼里同样噙满冰冷之意“胜者可以扭曲一切。顾文月,我迟早要扭曲你。” 顾玉成在为荀葵服下解药,看着荀葵醒来后,才将融天锻消融在伊野灵海中。 荀葵看着顾玉成,有些愣。 顾玉成笑笑“没事了。” 贾师才在一旁看着顾玉成,很难相信这个沉默似懦的男子在上一刻还是那伐而败敌、雄姿勃勃的样子。 贾师才上前,微笑对荀葵说道“你中了伊野招,还是顾师弟为你赢来了解药。” 荀葵虽虚弱,却也开心的笑起来。 荀葵没有问怎么做到的。 她只知道,这个师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在荀葵眼里,自己这个师弟,什么都能做到! 顾玉成带着荀葵欲走,安业却直接拦住,大喊着“等一下,顾师弟!” 这一声喊,惊引四方之人目光。 顾玉成原以为安业要说些什么挑战之言,谁知安业却大喊道“我安业以前错怪顾师弟,还望顾师弟海涵!安业在此向顾师弟认错了!”说罢竟深深一行礼。 顾玉成恍惚刹那,随即一笑:直男真的恨也快,爱也快啊。 此刻贾师才看着安业,微微一笑,心里有点甜“知错而改,也算个大丈夫。” 于是贾师才也上前,行了一礼“从前种种不如意,皆是师姐偏见。顾师弟以行动证明自己,我们也不羞于认错,只求顾师弟原谅。” 顾玉成一时竟有些不可置疑,但还是还礼道“顾某为人古怪,还要谢二位师兄、师姐担待。” 于是一时间原本互有嫌隙的几人,竟亲密起来。 一个团队有杰出者,叫幸运。 能融洽相处,才叫完美。 众弟子看着顾玉成,才第一次觉得实力之外,还有其他东西能称一句风流。 顾玉成与贾师才二人寒暄一阵子,便带着荀葵离开。 回到休息地方,顾玉成便向着钱阳臻休息的地方而去。 钱阳臻正对镜梳妆,忽然听得顾玉成前来,竟有些不知所措,叹息一声,便令顾玉成进来。 顾玉成来到钱阳臻面前,很是恭敬的对钱阳臻行礼。 钱阳臻有些头疼的摆摆手“怎么了?” 顾玉成缓缓取出通灵玉“大小姐,您请看。” 钱阳臻接过,本是带着懒画眉的慵散,却一下子清醒过来。 那通灵玉上只写着一段话“李疆,明日拦下青九,挑战安业。若有机会,挑战一次荀葵。” 钱阳臻那冷艳的脸庞竟有了动容。 顾玉成于是开口道“弟子私下与李疆联系,取得李家店的投靠,还请大小姐定夺。” 钱阳臻看着顾玉成,心里暗道“这小子面孔虽俊,却少刚毅。但心里竟如此大胆!” 顾玉成不知道此时的钱阳臻已抵挡起自己,因而雄心勃勃的对钱阳臻开口道“李疆已答应弟子。明日只要大小姐移步现身众人之前,令李疆看到,李疆定然履约。” 钱阳臻点点头——顾玉成再怎么有野心,但起码这种事情有利于钱家,为何不做。 钱阳臻保持冷静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接下来还要好好计划…” “你先回去吧。明日我自会去。” 顾玉成听后点点头,迈步离开。 顾玉成辞别钱阳臻,心笑道“一子棋落,再待几日,那三才门便要收取灵玉,二子便落——百里廓,我很期待,你贪的有没有那么多,能堵上那少的灵玉吗?” /73/73814/23661913.html 二百四十三、火打金树 荀葵忧心忡忡的看着顾玉成,转身对常山说道“把南伯那个酒鬼带上。” 顾玉成看一眼烂醉的南寻,眉头微皱,有些无奈。 即使表面毫不在意的南寻,也会借酒消愁。 南寻的事情荀葵并不清楚,顾玉成也只能保持沉默。 南寻被常山叫醒后,便打着哈欠跟着顾玉成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荀葵来到顾玉成的身边,看看顾玉成,再看看常山。虽然是顾玉成自己选择应下青九的挑战,但荀葵还是希望顾玉成反悔。 那怕青九扬言要杀了常山,荀葵还是不希望自己的顾师弟出事。——青九那个样子,简直是要杀了顾玉成一样。 人终归有自私的一面,一旦真的要牺牲,略亲之人和亲人之间便会选择牺牲前者。只要能比较出来,很快就会选择牺牲那个相对不重要的。 所以荀葵心里更希望牺牲常山。 顾玉成体会不到荀葵的心思,只当荀葵在担心自己,便摸了摸荀葵的脑袋。 荀葵顿时生气起来,瞪向顾玉成,这还是顾玉成第一次摸自己头。 下一刻顾玉成轻松一笑,荀葵也反应过来顾玉成这是反过来安慰自己,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 荀葵终究也说不出放弃常山的话。 很快,顾玉成与荀葵一同来到擂台上。 擂台上的所有人,已经对今天的比赛失去了兴趣。在他们眼里,无论李疆与贾师才,谁胜谁负,仅剩的顾文月也不可能与青九战斗,而凭借青九的实力,必定是按青九获胜来算。 肖家会一如既往的获得最终胜利。 肖家弟子们对胜利的结果表现的很亢奋。而钱家弟子们则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很快,李疆便来到了贾师才的面前。 贾师才没有多说一句话,二人一同上了擂台。 即使这场战斗实际上已经没有意义,但李疆心里对于这场战斗依旧十分重视。 李疆的胜负欲让她对待每一场战斗都全力以赴。 而贾师才也不想输了这场比赛。 李疆以腕抵于刀背,将灵气悉数聚集在刀刃之上。 灵力之间的对决讲究的是灵海对灵力的控制,而法宝的操控,尤其是具有招数的法宝,像刀枪剑戟这类法宝,还要注重于身体的协调以及经脉的运行。 此时李疆将自己浑身经脉的力量运到双臂经脉处,灵海调转灵力,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冲出去一样。 贾师才一如平时,保持着沉默。 银剑划出手,斜立于侧。 李疆能感受到贾师才此刻形成一种奇特的姿态。 贾师才身上没有一丝五行灵力的运转,却又有一股令李疆忌惮的感觉。 南寻眯着眼,点点头“贾师才真的很聪明。知道自己对五行灵力的运用并不是很熟练,直接选择放弃五行灵力。” 荀葵有些不解,问道“五行灵力不是更强大吗?为什么不用呢?” 南寻嘿嘿一笑“这个嘛,庄子以前讲过一个故事,大概就是一名男子学了几年,学会了屠龙之技,结果因为世间无龙,而变得毫无用武之地。后来就人们就把屠龙之技用来称那些脱离实际的本领。”南寻指着贾师才解释道“经过与青九的比试,贾师才估计是感受到了自己对五行灵力运用的水平还远远不够,所以现在才会选择用自己得心应手方式来作战。” 这时安业头上前来,点点头“确实如此。贾师妹在与青九比试过后也跟我说过这些。” 荀葵听后若有所思的看向擂台。 此时李疆已经将灵力蓄满在刀刃上。整个刀就像一把火焰一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对于贾师才这种静立不动的样子,李疆莫名感到一种忌讳。 李疆握紧手中刀,贾师才带给李疆的不确定性,反而令李疆略感紧张的心变得格外激动起来。 在期待与激动中,李疆挥刀直入,冲向贾师才面前。 当李疆来到贾师才面前三十步时,以贾师才为中心,一阵阵灵力涌动起来,进入这范围内的李疆有一种进入迷宫的感觉。 李疆用来包裹着整把刀的火灵力抖动起来,仿佛下一刻便要从李疆的刀上飘离开来。 李疆定下心神,直冲向贾师才。 贾师才早就料到自己的灵力根本拦不住李疆,也不慌张,收回斜剑,将剑收在身后,静候李疆冲过来。 李疆虽料到贾师才必定有所准备,但依旧冲了上去。 燃满火焰的刀直接劈向贾师才,贾师才五指转剑,直接迎上李疆的刀。 李疆冷笑道“以你剑的宽度,根本无法承受我这一刀。” 贾师才也不搭话,只是挑起眉微微一笑。 当李疆的刀劈在贾师才剑上,却猛然感受到那三十多步的范围内灵力全部聚集在了贾师才剑刃之上。 那灵力如破土之树,蓬勃生发,猛然间以剑为树干,幻化出一颗大树般的灵力场,挡在李疆面前。 李疆的火焰打在贾师才灵力聚拢的树上,竟停顿下来,无法彻底突破。 顾玉成看向贾师才,只见贾师才的灵力如一席长裙,飘逸非凡。看得众人,心念恍然。 李疆举刀之手僵在原地,想要再深入分寸也做不到,于是一口气抽了出来,退了下来。 贾师才看着被深深咬出一条痕迹的灵力,转动剑身,横在面前。 眼中流光似洗,一条银浪横绽,心间怒风狂卷,推动灵海,灵海推动灵力,最后全部作用于剑身,令剑身之上的光芒越来越显眼,最后竟演变作一种示威般的光芒,刺向李疆。 李疆见状心中心中也涌起一股热血,战斗的欲望催使着李疆再次冲向贾师才。 贾师才换横为挑,剑挑向李疆。 南寻凝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判断。 李疆虽然未占上风,但贾师才却也没有任何优势。主动攻击的贾师才反而说明,贾师才自己无法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只能在进攻中冒险,企图破局。 贾师才剑术灵动,李疆反而大开大合。刚柔并济间,竟有一番别样景象。 一时间整个擂台竟幻化成火舞银浪的景象。 一刀斩下,又迅猛抬起,出刀过快而收刀过猛,以至于李疆与贾师才周身残留下一道道火花,火花割裂出细小的空间,随后又聚拢在一起,恰如花蕊绽放又萎缩,最后凋谢。巨大的火焰花朵,围于贾师才身旁,全部落在贾师才的剑上。 贾师才剑动无疏,费力的将每一刀拦下。 擂台之外,众人观看着,只觉的银树尽霜,那一层层霜结而又结,布满树上,又被火花打下,又结再上去,周而复始之间,竟美如画布。 顾玉成呆呆看着“东风夜放花千树。” 南寻接道“更吹落、星如雨。——这火花如星,开出层层,竟真有几分诗意。” 刀剑直撞,出招拆招间,也交绘出一场刀剑合鸣的声宴。 刀劈刚猛之下,直接与细剑劈出激昂徵音,似那斗石滚动般,轰鸣不知。而细剑巧劲卸去重刀之声便如角音,连绵切切而不绝。 刀光、火花,成一片激荡声色,剑影、银浪,作一阵连绵声色。真是在战斗中绽放出了美丽的花。 生死之斗,不求意境之美、声色之欢,然而若是能存意境、有声色,那也算得上一场美不胜收的战斗了。 整场战斗虽无明显的东风压倒西风的趋势,却也令人心神震颤。 李疆与贾师才继续继续交手,缠斗中贾师才渐渐向后退了起来。 李疆在法宝的运用以及实力上,还是要胜过贾师才的。 贾师才的灵力明显错乱起来,堪堪才能挡住李疆些许。 最后在灵力将要崩溃的时候,贾师才选择以金灵力对抗李疆。 金灵力使贾师才手中细剑发出嗡鸣,直刺中李疆刀身,李疆感到手中一挫,竟差点握不住自己手里的刀。 贾师才手里金灵力绽放,金灵力的锋利与坚韧瞬间与细剑的灵动结合起来,竟在短时间占据了优势。 李疆应对着贾师才凌厉起来的攻击,却不再加快攻击,反而缓缓放慢速度。 南寻微微摇头“虽然金灵力一时逞能,但贾师才根本无法将金灵力维持下去,与青九的对决考验的是灵力的量,存在时间上的拉锯战。而这次,考验的则是灵力的技巧,相较而言,贾师才更难坚持下去……” 果然,贾师才在接下来的交手中能明显的感受到力不从心。 在最开始交手时,贾师才趁李疆忌惮耽误的时间,调动周身三十步左右的灵力,还能有效阻拦几次李疆。 现在贾师才的灵力已经紊乱,依靠不了原本灵力的贾师才只能将并不擅长的金灵力重新聚集在自己的剑刃上,抵挡着李疆的攻击。 火花打在银树上,承受不住的灵力开始凹陷下来,就好像一颗苍老的树无法为它那贪婪的叶丛提供营养,最后沦落到枯死的地步一样。 当整片擂台落下最后一朵火花,银白色的灵力悄然飘零,在众人眼中如一捧黄沙般散开。 李疆的刀,指在贾师才面前分毫之地。 贾师才那永远平静的目光看向李疆,微微一笑“胜败常有,不惶馁,是败者应有之德。” 李疆一愣,会心一笑“你比安业那家伙更能静下心来,我尊敬你。——胜不妄喜,这是胜者应有之品。不过嘛,你也不算输。” 贾师才一愣,不明白李疆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疆微微得意,收回刀“你马上就要知道了。” 贾师才看着李疆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终究还是输了。无论怎么说,贾师才都对这种结果感到惋惜。 顾玉成看着胜利的李疆,无奈的笑笑。对于李疆的行为顾玉成还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接下来…… 顾玉成看向远处的青九。 /73/73814/23661914.html 二百三十七、冰刀斗首 青九擦拭着刀,回忆起过往。 儿时他期待一种感情,一种被拥簇的感情。大概是因为从稚幼到今天,从未有人关心过他。 母亲因难产去世,父亲从来把酒当做粮食。也不怎么在意青九的死活,认为不养死青九就行。 直到青九的父亲发现青九在修炼上的天赋后,才注意关心青九。 只可惜这种注意不过是希望能用他孩子的生命栽下一颗高大之树,以孩子结出的花、开出的果为食,来弥补自己的遗憾。 青九的父亲是一个在修炼有前途的人,可惜错过了修炼的机缘,于是便将对修炼的执念通通捆绑在青九身上。 日复一日的训练、压榨、逼迫,令青九格外渴望被人拥簇,感受温暖。 可惜,只有夜里无尽的冷,愿意拥抱他。 青九父亲要让他成为最风流的人。 于是年少的青九,失去了笑容,直到现在也没找回来。 青九将刀放在膝盖上,在刀刃的光影里,仿佛看到自己在亲自用刀斩断与父亲之间的羁绊后。领悟到了风流——那就是胜利。 不断的胜利,便是风流。成为同龄里第一,便是最风流。 这样就有人愿意拥护在自己的身边。 永远都有人陪伴胜者——这是他青九最冷的心里,最滚烫的念头。 所以,胜者的一切都是对,胜者可以扭曲一切。 胜者是一切人向往的风流。 青九收起刀,脱下衣服,一把抱过身后服侍自己的女弟子。 …… 在所有期待的目光中,四名弟子来到擂台上——伊野与荀葵各有伤在身,今日便没有来。 擂台之上,青九再次以刀指向安业。 此刻原本退在钱阳风身后的钱阳臻缓缓来到观众席上,站在了钱阳风身旁。 钱阳风微挑眉“二妹这是?” 钱阳臻保持冷绝他人的姿态,不动声色的说一句“想来此处看看罢了。” 李疆于擂台之上见到钱阳臻身影,也算是放下心来。 顾玉成答应李疆会去让在今日她看到钱阳臻,而李疆则负责挑战安业。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则是李疆与钱阳臻交涉。同样是通过顾玉成来搭线。 此时李疆见到钱阳臻那绝尘清丽的身影,收拾好神色,丝毫不露端倪,移步上前,来到青九面前。 青九冰冷看着李疆,李疆毫不在意“让我来会会这安业。” 青九一挑眉“你不是已经击败过他了?” 李疆点点头“所以你更没有必要挑战这家伙。——钱家弟子,不足为患。”说着,眼光不由看向顾玉成。 青九啧了一声,便再次收起刀。 青九也觉得钱家弟子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战得痛快,青九所求的,不过是一场干净纯粹的胜利,用压倒性的胜利,让所有人明白,他青九,才是最强大的人,才是值得所有人拥护的人。 这才是青九想要的。 对于青九来说,既然对谁都是一场绝对压制的胜利,那和谁对战也就没任何区别,他无所谓。 一味挑战安业,也不过是不想与贾师才一介女流交手罢了。他可不是伊野那家伙,连女人都不放过。 不过李疆要挑战安业,青九也不会拦着。 众弟子退至观众席。 李疆则提刀来到安业面前。安业也缓缓抽出刀。 整个钱家只有钱阳臻与顾玉成知道李疆身份,安业不知道李疆身份,因此现在还对三才门下的挑战耿耿于怀。 李疆见状也只是笑笑,毕竟当初确实有些欺负人的意思在里头。 安业手中握的是一把长刀,要略长于李疆手里的刀。 其刀背缠着一条黄龙纹饰,故而名曰黄龙背。 李疆转动手中长刀,心道“看样子这安业还是很怨恨我,日后还要与之交涉,不如做个人情,指点指点他的刀道。” 于是李疆停下转刀,一把抹向安业,似惊雷入水,刀出时旦见一瞬光芒飒飒,随即隐没无形,转瞬间无影般来至安业面前。 安业能感受到李疆这一瞬间将灵力全抹在整个刀之刃、刀之身上,快而狠辣。那怕隔着一段距离,身体都会有一股被切割的胆颤感。 李疆刀至安业面前,安业双手攥柄,猛然以撩刀为防,将这现身雷霆打在身外,奈何李疆一刀抹来,威力实在过于迅猛,安业撩刀虽拨开一线抹痕,却无法彻底消除李疆抹刀的全部威力。 李疆顺势将未尽的威力化作回身斩,只奔安业面门。 安业大惊,灵力嗡嗡作响于刀背黄龙上,一股灵力挤压喷薄而出,企图断掉李疆此斩威势。 李疆单手抽回刀来,灵力顿时凌乱起来,可李疆对着凌乱灵力毫不在意,仗着修为凝实,化斩为扎,扎刀向安业胸前而去,可谓一刀有取命之势! 安业眼看要防不住,李疆也不改扎刀气势,一边扎破那几寸聚集,一边喊道“扎于一点。点、线、面,安业,你想怎么抵御?!” 安业被提醒,反应过来,双手舞刀,转刃为背,横挂胸前,聚一身灵力硬接上去。 一声大响,似雷霆劈中大树,安业退了十步,李疆却只是气喘吁吁起来。 安业有些狐疑李疆为何关键时刻提醒自己。然而此时正在对战,也来不及想太多。 接下来李疆一边以刀攻击着安业,一边不时提点一两句。 最后李疆刀锋割裂安业刀前灵力,笑道“终于开了点窍。” 青九看着李疆与安业的交手,最后撇撇嘴“明明是胜负立分,偏偏要玩猫戏老鼠的把戏,和那伊野一样无趣。”说罢便侍弄自己的刀去了。 而此时与李疆交手许久的安业大喊道“李疆,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不断点拨我了!” 台上观看的顾玉成猛然呛到,内心骂道“不是!怎么可能知道?而且这是在干什么?——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吧。” 李疆攥着刀的手微微一抖,心虚起来。 安业直接指向李疆“你在侮辱我!你像重复猫戏老鼠的场景,我岂会让你如意?!”说罢直直冲向李疆,大吼着竟也吼出几分气势。 李疆只以为安业是知道了自己与顾玉成的约定,哪里想到安业完全猜错了。 一时未反应过来,格挡不及之下,直接被安业一刀划中腰带,腰带上铜扣被划裂开。 安业顿时兴致高昂的笑起来。 台下的钱家弟子也都以为要来一场大反攻,高兴的大笑起来。 肖家弟子各个人心都悬起来“不是吧,伊野师兄的事情又要上演了?” 李疆看一眼碎落在地的铜扣,面色不善起来。 安业此时再次雄心勃勃,竟起了一鼓作气取胜、飘飘然的想法。 安业见李疆出神,便直接举刀冲向李疆。 李疆反应过来后,心里一横“你还跟我闹起来了!”于是李疆不再磨蹭,一刀出,灵力锋利起来,对着安业便是一顿砍。 李疆是被逼急了,那管什么刀道招数,对着安业劈头盖脸的就一招砍,愣是把自信满满的安业给砍的毫无脾气。 顾玉成见状,有些无语,这么生猛的攻击,别说安业了,就是融天锻全力加持的自己,想要取胜都费劲。若是没有融天锻,想取胜,是真麻烦的很。 安业被李疆砍的手脚发麻,四肢无力,最后直直倒在擂台上,以乏力而败。 李疆潇洒挽一刀花,随性而熟稔的将刀入鞘,转身便走。 肖家弟子这才庆祝起来。 “真是吓死我了!” “就是,还以为谁都是顾文月啊!” “就是!就是!” 贾师才看着李疆离去,虽不明白李疆这回怎么手下留情,但看着擂台上累的动也不动的安业,也算是松心许多,至少没受伤。 李疆的胜利,为肖文山挣回许多面子,便舒舒服服的看向钱阳风。 然而一眼看去,却看见钱阳臻略带笑意。 肖文山顿时有些不乐意,想要开口,钱阳臻却直接站起来离开了。 不知为何,看着钱阳臻的背影还有那笑容,肖文山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摇了摇头,肖文山只当自己是紧张了。 反倒是钱阳风看着钱阳臻离开,要畅快许多,倒也没在意。 安业被带了回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些无奈的叹气“真是,一个疯婆娘!” 贾师才摇摇头“你啊,李疆交手时告诉你安心、静心、宁心,未尝没有道理。我看还是你自己不行。” 安业只能垂头丧脑的点点头。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整个场所便激起惊呼声,一浪浪传入钱家人耳中。 贾师才侧目一看,竟是青九在快速划过擂台上空! 钱阳风猛然站起来,看着青九的背影,最后无奈的坐下。 很显然,青九还没有步入悟道境,在空中也不过是滑行,然而青九平稳的身影,以及滑行的速度,却能看出,青九距离悟道境,只有一步之遥! 青九略有偏斜的落在擂台之上,这一次青九将刀指向贾师才。 贾师才心里满是沉重。 安业见状叹口气道“算了,不要去了,认输吧师妹。” 贾师才却抽身向外走去,安业见状欲起身阻拦,贾师才却回眸一笑“有什么好怕的?若是赢不了便认输,那才是真的输了。我们以后还有钱家子弟要参加商街之争,若是我们现在认输了,那又凭什么让他们参战。” 贾师才的话深深触动顾玉成。 赢不了便认输,才是真的输了。 顾玉成看着贾师才一去而终不顾的身影,肃然起敬。 青九看着贾师才风波不惊、绰约自得的来到自己面前,心里也肯定几分贾师才。 青九抽出刀,将刀鞘飞甩到一旁,刀鞘直直插入擂台上。 青九举着刀“你知道我这刀,叫什么吗?” 贾师才微微一笑“斗首。寒冽如河中之星,流光披七折之曲。故曰斗首,北斗七星。” 青九一笑“是。不过,这还不是它的全部,想要了解它,首先要知道…” “它是一把冰刀。一把止饮人血便无敌的冰刀。” /73/73814/23661915.html 二百四十四、可曾闻子路? 李疆来到擂台之下,钱阳臻便接到李拓的信息,于是起身带着穆文汇便离开了。 此时顾玉成看向青九,却不料与青九对视,在对视的那一瞬间,顾玉成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的跳动。 青九依旧怀抱着斗首,给人一种毫无情感的感觉。 正当顾玉成受青九刺骨冰冷影响的时候,南寻来到顾玉成的身后,将手放在顾玉成肩膀上。 顾玉成的身高明明要比南寻高,但此时确实南寻在摁着顾玉成的肩膀。 顾玉成一扭头,南寻便严肃的说到“春秋时期有一个大贤人,孔子。孔子的七十二名弟子中,有一名弟子叫子路。” “卫国霍乱,子路原本可以逃走,却一意孤行要尽自己的职责,最后被众人刺死,在死前,子路帽缨断开,子路面不改色,说到:君子死不免冠——君子即使是死,也不能丢弃自己的冠。于是系正冠,坦然赴死。 在子路眼里,这冠便是他的气节,他的德行,他的尊严。古往今来,子路这样的人并不少,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冠,都有自己的气节,在他们眼里,生死看淡,唯重自己的理想。” 顾玉成看着满脸严肃的南寻,焕然大悟地点头,随后南寻开口安慰道“这场比赛,你放心去,胜负是一点,最重要的是,不要丢掉心中的冠,心中的那份坚定。” 顾玉成的心安定下来后,便开口问道“我懂了,南伯。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飞起来?” 原来南寻之所以能摁着顾玉成的肩膀,是因为南寻飞了起来。 南寻略感尴尬,强烈的咳嗽几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好了好了,准备好!那小子可是一直在看你呢!”南寻尴尬的不行只能转移话题。 顾玉成经过南寻的安慰后,整个心情也变得平稳下来。 此时,所有弟子都在等肖家长老前来宣布这一年商街之争的胜负结果,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青九缓缓地走了出来,这一次,青九的刀,指向了顾玉成。 当顾玉成被青九的刀指着时,顾玉成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一场契机,一个彻底改变自己的契机。 如果说太一宫中面对叶泽的不屈,是因为走投无路,那这一次,顾玉成面对的则是他自己的灵魂。 青九的刀散发着寒气,不断冒出来,最后遮盖住青九的目光。 青九记得自己父亲因为自己没有及时突破地之三星,便活生生的饿了自己三天,在青九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自己的父亲还在笑,笑着对自己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可怜失败的人,想要占尽风流,那就要不断地变强!” 从那之后,青九每次想笑,都会想起自己父亲的笑容,正是这笑容,令青九对笑这件事情,感到恶心。直到今天,青九也没再笑一次。 虽然痛恨自己的父亲,但青九认同自己父亲的一些话。 青九看着顾玉成缓缓来到自己的面前,那一步步走来,竟没有一丝慌乱。 青九不明白。 青九也不理解。 明明可以教训那些相信谣言的人,为什么不那么做?明明可以不管常山,为什么要答应与自己战斗?为什么在面对远比他强大的自己时,顾文月他,一点也不慌乱?这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身为胜者的自己,却在面对顾文月的时候感到慌张? 青九想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明白。 此时所有人看着来到青九面前的顾玉成,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连连喊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青九都已经半步悟道了吧?顾师兄为什么要迎上去啊?”钱家弟子不可置信的质疑着。 “这一场就算不打,也是青九胜利。顾文月、顾、顾师兄。为什么要上?”就连一些肖家弟子也生出同样的疑问。 青九将刀缓缓指向顾玉成,顾玉成爽快地说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青九一愣,青九缓缓地抬起刀就是为了让顾玉成感受的恐惧,就是为了对顾玉成的心理造成一种压倒性的压力,但顾玉成的一举一动,都出乎青九的意料之外。 青九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这种愤怒是对于顾玉成的不满,也是青九感受到自己对自己产生怀疑的一种愤怒。 青九一步踏在擂台上,以刀指着顾玉成“来!顾文月,上来!” 青九的声音像极寒高原处十一月的寒风,穷冬正浓,怒号瘆人。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顾玉成坚定的踏上擂台。 “真的踏上去了!”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必输的战斗啊,根本就没有必要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平静!” 整个擂台沸腾起来。 就连天上的长老都有些惊讶。 钱阳臻看着顾玉成的身影,眉头紧皱。 这时肖文苑酸溜溜的说到“这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有什么好惊讶的!” 青九看着顾玉成,听着擂台外的人声鼎沸,就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质疑一样。 没人会在这一刻觉得顾玉成是一个莽夫,因为顾玉成的以往的行为告送所有人,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也没人理解,顾玉成为什么这么做? 青九知道自己不能动怒,那样自己建立的胜者形象,便会大打折扣,于是青九就像以往一样,将刀插在擂台之上,让大量的水灵力聚集在一起。 顾玉成以古灵力观察着青九的斗首,只见青九手中的斗首竟完全由一副看不清的灵力组成着。 顾玉成可以肯定,这不是青九的灵力。 青九看着顾玉成那金耀耀的眸子,冷笑道“凭借你那瞳术,你又能看清什么呢?哪怕你能看清所有,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顾玉成压住内心的紧张,任寒风呼啸在自己耳边,死死盯着斗首。 在顾玉成的眼中,斗首整把刀都是白色,然而在一片白色之中,那中心区域却全是空白,就连外围闪亮的白色也有细小的空白存在,仿佛缺失了什么东西。 顾玉成能看到斗首整把刀的寒气都来源于那白色,寒冷越盛,那白色越明亮,然而那白色再怎么亮,却也无法弥合空白的区域。 于是顾玉成断定,青九,他无法调用整把斗首的力量。 以前隔得远,看不清,现在直面斗首,顾玉成可以确定这一点! 顾玉成抵御着寒风,指着青九说道“南伯曾说过,你的刀不简单。而在我的眼睛里,你的刀,我已经看清楚了!” 青九听后不禁感到好笑“看透了?看透了又怎么样!你能做出什么改变来吗?” 水灵力正肆无忌惮的侵蚀着顾玉成,顾玉成艰难地抬起臂膀“我能够看出,你无法彻底地激发斗首的全部!” 青九摁在刀柄之上的双手微微颤抖,表面虽是淡然无比,整个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青九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挑挑眉毛“你怎么可能看清?” 顾玉成摇头“不,我看清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你的灵力游走在斗首上时,有一部分,是空白的。” 寒风与水灵里忽然躁动起来,整个擂台结霜的速度成倍加快起来。 “看来……我说对了!”顾玉成笑道。 青九被拆穿后,强行忍着自己内心的恼羞成怒,咬着牙,冷冷说道“你,不过是自己在胡乱的猜测罢了。” 顾玉成感受到这一整片的水灵里在与斗首的配合之中化作的寒气,在不断的侵蚀自己的身体。 顾玉成打着冷颤想到“怪不得半步悟道境的青九能召唤出如此大量的寒气,结成霜,这斗首,不简单……” 青九看着要被寒气彻底冻住的顾玉成,流露出得意的表情“接下来,你会像你那师姐一样,彻底屈服在我的冰雪之下,我的水灵力,会彻底将你囚禁。” 顾玉成艰难的抵御着冰雪,甚至连自己灵海内的人火都开始微弱起来。 顾玉成感受到一种绝对的支配力,一股难过与绝望在顾玉成的言心里开始逐渐生根,一点点、一点点,盘根错节,在顾玉成的心里盘踞起来…… 顾玉成啊看着青九那高高在上的模样,想起了夏后宁。 人在无法逃避绝望,同样无法战胜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这个疑问在顾玉成的心里点燃。 顾玉成艰难地喘息,如此强大的力量,顾玉成觉得,恐怕自己用融天锻也不能取胜吧,毕竟,差的是一个大境界,现在的顾玉成,只有天之七星,而青九已经半步悟道了。 面对绝望,逃避吗? 顾玉成已经在夏后宁那次选择了逃避。 但事实告诉顾玉成,根本逃不了。 顾玉成喘息着,不断地喘息着。 耳边似乎有声音在响起,不断地响起,最后顾玉成艰难的扭头,入目的是常山。 常山在硬闯比赛。 肖家长老恼火的制止了常山,将他定在原地。 顾玉成想起了常山在喊什么了,他喊的是:放弃吧!放弃我吧! “常山啊”顾玉成喘息着“放弃是没用的。” 顾玉成直起自己那被寒冷弯曲的身子,对着青九说道“你,可曾听闻子路?” 青九脸上的自得没了,随之而来的是震惊。 顾玉成的身边,不断涌现出融天锻,不断的聚集起来。 “人总会面对绝望,逃跑是最不理智的抉择,如果战胜不了,那也要站直身板,告诉它,我,永不认输!”顾玉成指向青九“哪怕会输!我也要告诉你,青九!我顾玉成,并不惧怕!” 太一宫中,一名红发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73/73814/23661916.html 二百三十八、无敌之姿 青九之冷,没人知为何。斗首之邪,亦无人知为何。 贾师才静静听着青九的一言一句,面对青九凶残目光,除去过衿小风挽起几缕青丝外,贾师才便如一古井,淡然无波。 青九一把抽出长刀,长刀飒飒,大把来风顿被削成一片片,尖锐而快速啸起来。 刀身冷光冽冽,似冰水流绽,曲行流转之光在刀身由首至尾,共有七点格外光亮,亮的彻骨,光的寒心。 青九一把将那刀刺入擂台之上,一言不发,看着贾师才。 贾师才于是从袖中取出一条长条银带,细长银带似铺满亮点,转一圈圈,绕在玉臂上。 贾师才凝视青九,心思沉重,不知该如何应对青九,也不知青九会怎样出手。 青九缓缓提起刀“仔细感受周围的灵力。” 贾师才受到提醒,猛然惊觉,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整个擂台空间竟已湿润起来。 细小微弱的水灵力织出一整张巨大的网,虽没有彻底以水灵力束缚住贾师才,却已经在一定范围内笼罩住贾师才。 再细细感受,擂台空内尽是水灵力,擂台的表面,也不断散发着寒气,追根溯源,便看到那早插入擂台之上的刀鞘在不断散发着寒气。那刀鞘在散发着寒气! 贾师才知道,这是青九对灵力趋近于悟道境运用的表现。 青九没有任何表情,只很冷淡的介绍道“待你身边所有灵力全化为寒气,你便成为彻底被冰封的鸟儿,无论能飞多高,只能沉寂下来…” 贾师才感受到自己周身灵力渐渐凝固起来,于是甩动臂上银带,光华乱舞间,团团水灵力被抽开一道道口子,使贾师才暂时得到一丝丝歇息。 青九毫不在意,只是将刀放在身前,双手落在刀柄上,不断将擂台上灵力转化为水灵力,聚拢、包裹住贾师才。 贾师才轻甩银条,将一切涌聚而来的灵力杀退,飞快转动的银条将灵力如波涛般卷走,竟不露片刻间隙,使得水灵力近不得身分毫。 青九淡然的看着,心里想到“若是以绫为武器,虽柔韧不断,但贾师才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丝毫间隙也没有。” 青九仔细看去,这才看出些许端倪。青九也不着急,等着贾师才自己疲累下来。 过了许久,贾师才挥舞的速度果然降下来,青九再仔细看去,发现原来贾师才手中转动的不是绫带,而是一把剑,一把细长的软剑。 整个剑身只有一指半之宽,正常软剑绝无可能只有一指半却依旧可以做到现在这般无间断的挑转。 青九的眼中,贾师才剑身之上竟飘荡这一层薄膜,或者说,飘荡的是一层层霞晕,那霞光,竟也是五行灵力。银白色的灵力…… 贾师才剑上灵力如絮般堆成霞光,光叠出晕,闪烁间,隔绝一切外来水灵力。 顾玉成能看清面前的细微变化,在他眼中,贾师才虽明亮,却如风浪里孤帆下的独火,好似要在下一刻熄灭一般。 许多弟子看着青九与贾师才相对而立,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二人在做什么。 只有那些摸到悟道门槛,或悟道境长老的人,才能看出这二人在拼自身对灵力的掌控。 这场比赛,看的便是谁先将擂台上的灵力转换自身的灵力。 贾师才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的地步。 青九倏然间明白了贾师才的灵力属性“银色的金灵力,从前也有过,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不过…”青九抬头看天“金生水。虽然这是你操控的灵力,但我对你的压制性,依旧可以使我直接将你的金灵力化为水灵力。” 贾师才微微喘息,不间断的防守使得她陷入疲劳的境地。 青九微抬起胳膊,指向贾师才“我将用你,证明我是不败的。” 贾师才虽厌恶青九这种说话态度,奈何面对青九,贾师才属实心力不足,那怕使出全力,却也只是泥牛入海,根本取不到任何成果。 青九说完,灵力从他身体内爆发出来,磅礴灵力像高原山巅上的寒风,所过之处,尽是晶莹寒冰。 所有人仿佛能看到冰蓝色灵力以青九为中心,蔓延开来。 霜气渐渐将威势布满整个擂台。 贾师才臂上细剑微微颤抖,心内的不平静还是没能影响脸上淡雅的神情“那怕赢不了,也要尽全力!”想到这,贾师才放弃了以剑抵御,而是同样将软剑刺入擂台之上,以灵力的加持,使整个剑身笔直坚挺。 贾师才将自己化为泉眼,灵力汩汩不绝的喷涌出,在贾师才周身散开,驱除企图聚拢、包裹贾师才的水灵力。 此时,因青九不断释放灵力的原因,浩大狂妄的寒风呼啸起来,似要侵占所有面前以及将要前往的土地,那威势似乎在嫌弃这片擂台太小了。 水灵力化为洪流,将面前的空间当成一根独木,想要运往哪里,便送到哪里。 青九的灵力将整片擂台送到寒冬境地里,贾师才便如一颗树木,马上就要枯萎了… 所有弟子都看向青九,都在他那可怕的力量面前涌起一股冲动,一股想要与影子一同匍匐在尘埃里的冲动。 贾师才咬紧银牙,保持着一身从容,恰大树无言而默默承受一般。 青九看着死撑的贾师才,佩服其气节时,更生出一股怨恨。 青九要的是绝对的压倒,毋庸置疑的胜利,贾师才的坚持,反而在青九眼里成了玷污他胜利的存在。 青九不允许。 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自己的胜利。他要的是战胜对手,彻彻底底的战胜对手。 于是整个擂台的天地竟在一瞬陷入风月的天地。 台上空中的长老着正渐渐堆起雪的擂台,微微皱眉。 青九这样的方式完全是在浪费灵力,就好比要用针扎透的东西,偏偏要用铁钻来。 不能说达不到目的,只能说这是最不取巧的方法。 贾师才立在风雪中,整片飞雪好似指尖大小的刀,竟削不下贾师才半点坚持。 贾师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思想有点僵硬,却不愿放弃。 整个擂台,爬满纹理随意的霜,这一整面霜竟以贾师才为中心,构成一个中心镂空的巨大雪花。 贾师才知道自己必败,但她不愿意力不尽而退,起码,要拼尽一切。 很快,贾师才的气息便微弱起来。 钱家长老看着青九,直接开口呵斥道“够了!这丫头是撑不住了,你也没必要继续发疯了!” 说着直接来到擂台之上,来到冻僵的贾师才面前。青九见状,也停下了自己的灵力。 长老将自身灵力游走于贾师才身上,很快,贾师才便打着寒噤,清醒过来。 贾师才看到面前钱家长老,知道自己是输了,略带苦涩却依旧温雅有度、缓而不急的向长老行了一礼。 钱家长老看着虚弱不堪的贾师才,有些心痛,于是直接呵斥青九“你也能感受这丫头的状态吧?那怕杀了她也不犹豫?” 青九拔出刀,擂台上的霜,缓缓化开。 “我所求的,是完美的胜利。”说着,毫不机会钱家长老,头也不回便离开了擂台。 此刻肖家所有弟子都敬畏的看向青九。 钱家长老冷冷一笑,对着青九说道“只想着成功,才最容易失败。你只不过是这一代的最强罢了。” 青九的步伐微微停顿。这些他都知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可那又怎样? 除了以胜利者的资格号令一切,好让自己没有那么孤独以外。他什么都没有。 他也只能用孤独的胜利,慰籍自己的孤独。 青九将刀鞘收回,回头看向钱家长老“我会不择手段的追求胜利。” 肖家所有人看着青九,出于对强者的敬佩,眼里除了敬畏,毫无其他。 这一刻的青九在众人面前是无敌的姿态,他以为他确实是无敌的姿态,可惜他不是。 青九一边走回自己休息的地方,一边皱眉。 “既然,我赢不了这世界上所有人,那我就努力去成为胜利者,或胜利者的一方。——通过各种方式。我只需要胜利就行,只需要胜利就行。像以往那样,凭借胜利,为所欲为就行了。” 青九的身影落在顾玉成眼中,竟格外孤独。 明明这擂台上的所有霜都是他一人的,却不知为什么,顾玉成能感受到,青九没有一丝丝的容身之地。 这是一种直觉。 只可惜这种直觉转瞬即逝,并没有盘踞在顾玉成心中多久。 顾玉成很快与安业一同来到贾师才面前。 贾师才算是整个钱家这一代最强之人了,这也是为何钱家长老会那么激动的呵斥青九。 此时贾师才虽解除了满身的霜,然而身体的寒气却还没有褪去。 安业见状有些惶急,绕在贾师才面前团团转。 顾玉成不敢用融天锻,融天锻的霸道,顾玉成只能做到放之杀敌,完全无法收之救人。 于是顾玉成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最后还是一名钱家火灵力的悟道境长老前来为贾师才祛除体内寒气。 火灵力长老看了看贾师才,微微点头“青九那小子,还没彻底疯。虽然经脉里的寒气较多,不过重要的经脉和灵海,都没有什么损伤,可见那小子也不是想要杀人。还有些理智。” 将贾师才扶回来的长老不满意了“如果没有规矩,我看他真敢杀!” 火灵力长老瞪了一眼,没争执什么。 此刻,肖文山志得意满,以前青九在他眼里有些孤僻怪异,但现在的肖文山却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他肖文山也成为了为胜利不择手段的人,那死去的江元秀教会了肖文山一个道理——手段无所谓肮脏与否,落魄的绝对是败者! 肖文山看向钱阳风,钱阳风沉默不语着。 这两个人,都在讲究胜败,这反而是他们思想的桎梏。 /73/73814/23661917.html 二百三十九、花衿镜翁之颂 青九的强大以及贾师才的受伤,令钱家子弟士气低迷起来。 青九与贾师才比试完后,天色尚未放阴,却也昏昏然起来,于是今日的比赛算是结束了。 顾玉成来到荀葵休息的地方,却见荀葵已经在院子与南寻交谈起来,一旁还站着常山,正为老爷子捏肩捶背。 顾玉成上前见荀葵气色红润,也便安心起来。 荀葵见顾玉成进来,很是高兴蹦跳到顾玉成面前,顾玉成微微俯身“好的怎么样了?” 荀葵神秘而兴高采烈令顾玉成猜测“你猜我现在怎样?” 顾玉成笑笑“这我哪里清楚。不过看样子,你是差不多好了。” 荀葵略感失望“真无趣,你也不猜。——这次过后,我估计很快便能踏入悟道境了!南伯都说我离半步悟道只差一窗户纸的间隔了!” 顾玉成惊喜的看向南寻,南寻作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实际上那泛起的皱纹里都夹着高兴。 荀葵兴致勃勃的拉着顾玉成“因为伊野的药法,我对灵力更加真切的感受了一回,所以我踏入悟道境更近一步。哈哈,这叫什么,这叫机缘!怎么样,羡慕不?” 顾玉成有的只是喜悦。 常山看着面前的三人,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温暖,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温暖,不,是从未在圣齐宗体会到的。 这种温暖,是在家里啊。 家…… 看着顾玉成,常山想起那在自己跌入尘埃里时挺身而出的身影。 常山再看看三人,他们的身上,有的是热闹,填满了对彼此的关心。 荀葵接着说道“等我悟道境了,实现了梦想,我能飞了,我就带你到天上去!” 顾玉成想问荀葵为什么会飞是她的梦想,却被南寻打断“丫头你虽因祸得福,却也不能什么也不准备。你现在还是要平稳住境界的。” 荀葵顿时不乐意起来“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常山站在一旁,略感孤寂。这时顾玉成来到常山身边“怎样,身上的伤?” 常山有些受宠若惊,慌忙点头“好,好了!” 顾玉成笑笑“来,一起吃顿饭去。”说着不等常山反应,拉着常山便走,常山也只好把那两三滴感动的泪落在了身后。 不待顾玉成吃的尽兴,李疆的信息便发了过来,打的顾玉成措手不及。 顾玉成看后只能起身报以歉意的说道“突然想起一事,我先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荀葵看后无奈的瞪了一眼“你是真喜欢浪费这大好粮食。吃饭都要出去野?” 顾玉成尴尬的笑了笑。 南寻乐呵呵点了点头,摆摆手“快去吧。给你温着便是。” 于是顾玉成转过身,直直没入夜里。 顾玉成身前浮着一火骨朵,是人火,用来照亮前路,很快便见到李疆。 李疆恭候多时,上下打量顾玉成“顾师兄真是让人好等。” 顾玉成打着马虎笑道“别,我算不上师兄。而且我这也算是披星戴月了。” 李疆也不追究,开门见山“不讲别的,我大哥让你明日带我去见钱大小姐。” 顾玉成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随后接着问道“你对翁之颂了解有多少?” 李疆摇摇头“你让我去查,我也查不到什么。翁之颂与那肖文笛关系很是深,以至于肖家也没有几个太知晓翁之颂的。” 顾玉成只能点点头。这几日几乎所有人都出战了,除了翁之颂,因此顾玉成才会令李疆去打探。 现在看来,翁之颂的一切还是个迷。 李疆于顾玉成交谈完后,也便转身离开了。 顾玉成知道李疆半夜要见自己,是想看自己是否给她足够面子,这也算是安抚其心了。 然而李疆其实并不是想要那无端的安慰。 李疆与顾玉成的影子都被黑夜隐匿,但在实际上,李疆多多少少都沾染了顾玉成的影子。 李疆走后,顾玉成也紧跟着离开。 第二天,顾玉成与钱家众人来到擂台上,却见伊野满脸阴翳的看着自己。顾玉成也不在意。 这一次令所有弟子意想不到,却又让顾玉成感到意料之中的,便是翁之颂站了出来。 翁之颂很明确的指向顾玉成,顾玉成一愣,青九同样有些未想到。 顾玉成索性欲要应战,却被荀葵拦了下来 顾玉成见状担忧的说道“你伤势才好,还是不要出手。让我来吧。” 荀葵微微摇头“我的境界陷入瓶颈,虽然对灵力的感受提高到悟道境层级,但更重要的还是去熟悉——放心,这次我不会受伤。” 顾玉成见状只好点点头,退下去。 荀葵来到擂台上,翁之颂微微皱眉,有些不情愿,抬头看向肖文笛。肖文笛思衬片刻,点下头。 翁之颂这才来到台上,与荀葵相对。 荀葵舒缓自己的呼吸,仔细感受整个天地间的灵力,那是一份温柔、暖和的感觉,似缠枝般绕围在荀葵的身体。 翁之颂微微偏头,看向荀葵,简单的一笑,竟放任荀葵在哪里感悟灵力。 肖文笛见状皱眉攥指“之颂为人万般皆可,唯一不妥,便是心太软了。” 翁之颂任由着荀葵熟悉整片天地的灵力,直到荀葵的脚底微微爬出绿色灵力。 翁之颂看到熟悉的绿色,会心一笑。 此时无论天上的长老,还是观赛的弟子,都在疑惑翁之颂在做什么。 肖家一些弟子忍不住开口抱怨“这是在干嘛,怎么不出手啊!” “话说这翁之颂行不行啊。都没听过这个人啊。” 议论纷纷间,连荀葵都好奇的睁开眼,看向翁之颂,翁之颂却冲着荀葵微笑“放心。我不会动手。你可以放心。” 荀葵完全没有料到翁之颂会是这样一副乖巧不争的模样,差点就忘记面前的翁之颂是自己敌人。 荀葵还是停止了感受,对翁之颂说道“来吧。真正对战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这样迁就我。” 翁之颂听后点点头,也不强求。 下一刻便见翁之颂取出一面木镜。 那木镜上有二十多道极其细小的裂纹,这些裂纹分布在镜的边缘,从这些裂缝中,可以看到一点一点星散的花蕊在绽放。 翁之颂松开手,木镜便浮在身边,围绕着散发出柔嫩的柳绿光芒。 荀葵看着嫩绿色光芒匀在翁之颂身前,好似清泉映柳,木灵力在翁之颂面前流淌起来。 翁之颂调动着天地间的木灵力,将木灵力展现在荀葵面前。 荀葵虽然心中依旧保留警惕,却忍不住仔细感受起翁之颂身前的灵力。 翁之颂身前的灵力虽无青九那般覆盖了整个擂台,却也不断在擂台上蔓延着。 荀葵能感受到自己对灵力的运用远不如翁之颂,却也不打算放弃。 翁之颂也不逼迫,将木镜转至手中,照向荀葵,对那荀葵说道“这面镜,叫花衿镜。接下来我要出手了。仔细感知这木灵力吧。” 荀葵被翁之颂这宽大的态度感动,没想到翁之颂会将木灵力展现给自己。 花衿镜照向荀葵,荀葵身边的木灵力立刻活跃起来,很快便落在荀葵身上荀葵感到不对劲,想要挣脱,却在下一刻直接被缠住脚。 擂台外一众弟子全都吃惊万分的看着荀葵脚踝处的藤蔓,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荀葵大吃一惊。 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灵力竟被这藤蔓吸收起来! 顾玉成以古灵力观测,恍然大悟。 花衿镜以木灵力驱动,就像一面放大镜,将花衿镜可以笼罩到的区域内一切木灵力快速聚集起来,相当于一种辅助性的法宝。 这种法宝比较稀有——倒也不是因为珍贵,只是因为修士大都喜欢用直接进攻的法宝或防御性的法宝,很少用辅助性的法宝罢了。 因此众弟子才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翁之颂将荀葵周身的灵力快速汇聚一起,经过加强后使木灵力直接呈现出形态,捆住荀葵的脚。 因为翁之颂的修为以及灵力都要比荀葵精纯,同为木灵力的荀葵竟然落到只能被吞噬吸收的份上。 顾玉成也是第一次看灵力之间的吞噬,目不转睛的看起来。 荀葵与翁之颂的灵力进行着拉锯战,许多修为不够的人只觉得荀葵在用力跟一条细嫩的藤条较劲。 很多弟子已在隐约中感受到悟道境门槛,因此不敢莽撞发言,打算先看看情况。而那些已经知道、了解足够多的弟子注意力全在事件上,多种因素下,也没有向身边人解释。 于是对于事情懂的、了解的在关注,不够了解的则理智保持缄默。 只有那些自以为懂的,开始抱怨起来。 而最搞笑的是,这些最先开口的,空有嗓门的,反而更容易引导大多数人。 一名钱家弟子大喊道“搞什么?一条藤条都扯不断吗?” 另一个人也抱怨起来“咱说,这是不是伤还没好。还没好就不要上台丢脸了好吗?” 一时间,许多弟子或嘲笑,或愤怒,或郁闷的以言语攻击起荀葵来。 翁之颂听到周围的一切,便淡然而亲切的对荀葵说道“我要使出全力了。多加小心,多感受。” 荀葵听后一愣,翁之颂便调转了花衿镜。 绿色木灵力大量显现出来,滚滚荡漾间形成一小片新柳才黄半为匀的光池。 翁之颂与荀葵一下便陷入到这绿色光池中。 一道道涟漪泛起,数条藤蔓从灵力间显现,向荀葵抽去。 /73/73814/23661918.html 二百四十五、天之八星 “融天锻可以说是大荒火焰中,最强大的火焰了。因为,他可以融化一切,并重组一切。——至尊曾说过,融天锻甚至有他自己的意识。”红发木离睁开眼,站起来,微微一笑“ 正因为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不会一口气将全部力量交给任何人,而是通过不断的接触,获得融天锻的认同,才能进一步获得其力量。当初我拥有融天锻时,我也是一点点获得其力量的。” 木离看向绛心亭内,感受着融天锻的活跃,内心许可道“没想到,那小子这么快就得到了融天锻的认可。——看来这小子也算是找到了一些意义——人生的意义了。” …… 顾玉成浑身上下点燃着融天锻,原本布满的霜身体渐渐展露出浅红色,那淡淡的红色仿佛初雪下的雏梅,下一刻就要破雪盛开似的。 红色的氤氲渐渐围绕住顾玉成,下一刻那些锁住顾玉成的水灵力开始融化起来。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青九感受到顾玉成的变化,不可思议的看向顾玉成“这!这怎么可能?!顾玉成,这就是你的异火?…你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异火?!” 恰如逢至春雨的种子,破开层层壁垒,蓬勃而出,直接挺现在地面之上。——顾玉成灵海内的融天锻直接破开青九的水灵力,显现出来。 此时的顾玉成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灵海内,融天锻正发生着一种改变,与其说是一种改变,倒不如说是一种提升。 顾玉成在感受着自己灵海内融天锻的提升时,就仿佛感受到谷物在经过了春生夏长后,变得愈发饱满起来。 这种充盈丰硕的感觉很快填满整个灵海,接下来又游走在经脉上,青九操控的水灵力以及顾玉成身体内的寒气,全都被驱散开来。 青九略显惊恐的感受着顾玉成的变化。 “斗首的寒气在融化,就像大风吹散烟霞、红日驱逐黑夜一样。这是,这是怎样的力量!竟有一种彻底压制的感觉!” 青九越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灵力的溃败,便越是惊讶于顾玉成体内的变化。 此时顾玉成不光将身边的水灵力全部驱散,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冒出火焰,看着浑身是火焰的顾玉成,青九震惊不止。 在震惊中不断感受着顾玉成身上火焰的气息,青九突然在面前陌生的火灵力中找到一份熟悉感来。 顾玉成灵海中的融天锻在充实灵海与经脉后,又缓缓地回到灵海之中,这一次顾玉成的灵海竟渐渐扩充起来,顾玉成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修为的壁垒在松动! 看着浑身是火焰的顾玉成,青九心中那股别样熟悉感越发的深刻起来。 下一刻,看着整个擂台不断蒸发的水灵力,青九恍然大悟这是怎样的熟悉感! 就连顾玉成也觉察到此刻自己体内的融天锻是怎么回事。 融天锻在提升顾玉成境界的同时,在向顾玉成展示天地间的火灵力! 青九看着渐渐显现出像自己水灵力一样实质的火灵力,内心震撼不已。 莫说顾玉成面前的青九震撼,那一直藏在暗处的钱开礼同样震撼不已。 钱开礼在纳经阁的时候就看出顾玉成体内有着一个不俗的异火,这也是为什么钱开礼会犹豫要不要杀了顾玉成…… 现在钱开礼看着顾玉成身前的异火,心中的冲动更加按耐不住了。 越是强大的火焰就越是能够与天地产生呼应,就像强大的法宝一样。 顾玉成的境界还没有到达悟道境,但他体内的异火就已经可以与五行灵力呼应起来,这种不以拥有者修为为限制的异火,它的珍贵与强大,足以令人窥伺。 因为融天锻的原因,此刻顾玉成感知力大大加强,在感受着天地间火灵力的同时,顾玉成同样能感受到在一处自己无法锁定的角落里,有人在窥伺自己… 顾玉成已经多次感受过五行灵力的运转,然而每一次都十分模糊不清,这一次融天锻展示给顾玉成的火灵力,顾玉成同样感受起来有些费力,只不过经常行驶在大泽大湖上的战船掌舵人,哪怕是在雾气重重里,依旧能依靠感受找到正确方向。 顾玉成虽无法真切地看清火灵力的运转,却依旧在模糊中触碰到了五行灵力运转的方法。 这时,顾玉成将钱阳臻试探自己时获得的水球取出,试图以自己感受到的灵力运行方式融化这个水球,然而收获甚微。 青九看着一脸淡然的顾玉成,恼火起来,破天荒地举起刀砍向了顾玉成! 擂台外所有人看着毫不慌张的顾玉成,不由自主的提心吊胆起来。 然而斗首还未落在顾玉成身上,围绕着顾玉成的火焰便直接横卷起来,挡在顾玉成的面前。 直面融天锻的青九直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融化一样,可怕的热浪竟让青九内心动摇起来。 下一刻火焰缩回,顾玉成也已离开青九地面前落在远处的地方。 “我、我没看错吧。”一名钱家弟子喃喃自语道。一旁同样恍惚却隔了几个人距离的肖家弟子回道“没有,青九师兄他,确实、确实迟疑了,在顾文月师兄的火焰面前迟疑了。” 顾玉成看一眼身前的融天锻,叹一口气“果然,最后还是依靠了融天锻,虽然不知道融天锻为什么会突然活跃起来,但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融天锻——真是麻烦啊。还是先将融天锻收拾起来为好。” 顾玉成将钱阳臻的水滴收起,随后沉下心来,散去身前的融天锻,将意识像水一样从躯体里排空,整个人完全依靠于古灵力推动的直觉上。 青九看着闭上眼睛的顾玉成,再看顾玉成身前已经消散的融天锻,再次横下心来,提刀来到顾玉成面前“哪怕有异火加持,难道你就能战胜我?” 顾玉成皱着眉头,全心全意等待青九的进攻。 然而顾玉成紧闭着眼睛的样子在青九眼里完全是在无视他,于是青九指着顾玉成“你觉得依靠直觉?能战胜我!?” 顾玉成手心点燃一朵火焰“不,我甚至不觉得我能战胜你。但我觉得闭上眼睛相信直觉更好。” 青九气极后只觉得胸口发闷,大口大口喘息起来,然而越是愤怒的青九,却越是冷静起来。 愤怒是油,然而青九却像那水,倒的油越多,反而越能让水意识到自己与油的不同之处。 青九就是这样的人,越是愤怒,越觉得不应该愤怒。 青九的这种性格,连他自己都为之自豪。于是在这样奇妙的情况下,青九竟不再动摇,甚至是彻底冷静下来,心无旁骛。 冷静下来的青九突然在心里嘲笑起自己来“青九啊青九,你既然想取胜,想要赢出一番压倒性的景象来,如果现在动手了,还有那种绝对优势存在吗?” 想通后的青九反而重新找回自信来“顾文月!”青九再次将刀插回擂台之上“看你的样子,你要突破了吧,你想的一定是怎样拖延时间,好让自己顺利突破吧!” 顾玉成听到青九的话,反而有些紧张。 接下来青九的话反而令在场所有人震惊——青九指着顾玉成,自信满满的说道“我给你突破境界的机会,我会一直等着你突破,我要让你知道,哪怕是你突破了,也不可能战胜我!” 顾玉成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向青九,虽后释然地一笑“我以为你是一个冷血的人,没想到你也算是一个战士啊。” 青九心里渐起波澜“你还真是在意一些无所谓的事情。” 顾玉成缓缓吐出一口气“或许,我们只是在意的事情不同…” 青九撑着刀,沉默下来。 顾玉成随即静下心来,全心全意突破自己的境界。 青九微微一笑,笑里面藏了许多的自信。 顾玉成想要突破并不难,之所以依旧在原地徘徊,只不过是顾玉成想要再仔细感受感受天地间火灵力的运转。 南寻看着沉默的二人,招了招手,将被长老警告后放回来的常山叫到身边。 常山来到南寻身旁,担忧地问道“南伯…顾师兄他?” 南寻淡然地点点头,不说顾玉成,反而肯定起青九来“倒也是个人才,愤怒之中还能冷静下来,只是,这样一个家伙,又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常山不解的问道“南伯,你…说的是顾师兄吗?” 南寻理所应当的摇头道“当然不是。” 常山有些懵,接着问道“南伯,你觉得,顾师兄会赢吗?” 南寻摇摇头“太难了。”南寻指着青九“别看他什么都没做,但实际上一会你就会知道,这小子在干什么了。” 常山不解地看向青九,然而却什么都看不到。 顾玉成取出一把灵玉,直接攥在手里吸收起来。——融天锻所展示的火灵力已经开始消散,顾玉成自然要开始突破了。 陈旧的灵海被不断冲刷,像海岸线在被侵蚀一样,领海的范围不断扩散,最后灵力抵到那无形的壁垒之上,顾玉成于是开始冲击自己的境界! 然而此时,一直闭着眼睛的青九睁开了眼睛“我还真得感谢你啊,顾文月!” 此刻,青九的手掌心,出现了一团,水球,可以随意变幻的水球… /73/73814/23661919.html 二百四十、青九的嫉妒 花衿镜下,绿色木灵力幻化出一条条藤蔓,缠绕住荀葵,荀葵感到自身灵力飞快的流失,趁灵海之中尚有灵力,将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部用来调用人火。 火焰多少是对木灵力有压制性的,人火炙烤在藤蔓之上,缓缓舔舐藤蔓,一点点留下熏黑的痕迹,耗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中一个藤蔓点燃,然而完全是杯水车薪,人火很快便被藤蔓覆盖。 荀葵不肯放弃,掏出几颗丹药含在嘴中,暖洋洋的灵力缓缓流动,最终充斥整个灵海。 绿色藤蔓将荀葵包住,好似隐匿在一个纯绿草庐中。 翁之颂将花衿镜送至空中,镜子发出强烈的光芒,笼罩荀葵。 翁之颂见荀葵苦苦挣扎竟有些于心不忍,开口说道“木灵力果然不擅长攻伐,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对你进行消耗,不如你先投降吧。” 荀葵固执的摇头。翁之颂见状只能叹一口气继续下去。 这时两家弟子或多或少的有了怨言。 “不是吧,这么细的藤条都挣脱不开?” “有没有搞错,感觉也没有受伤啊!怎么就连个藤蔓都点不着。” 一旁的一些弟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道“这是悟道境使用的五行灵力,灵力又不是看大小粗细。纱帐虽大,针尖也可以挑破。金粒虽小,烈火不能改色。你看那藤条不多不粗,你连用都用不出来!” 被呵斥的弟子内心虽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但却因为自尊心作怪,无理强辩道“你又不是悟道境,你懂什么?!” 一时间擂台上全是吵骂之声。 最后天上的长老实在受不了了,开口呵斥道“你们这群小崽子!都给我闭嘴!” 于是所有声音全被压了下去。 最后荀葵灵海内的灵力几乎全部耗尽,再也无力抵抗。 荀葵无奈而略微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翁之颂竟彬彬有礼的对荀葵行了一礼。荀葵见状,也是没什么怨气。对手如此有礼,自己实力也不如人,怨不了什么。 长老开口宣布道“胜者,翁之颂!” 顾玉成不等长老将荀葵带回来,直接跑到擂台上,将荀葵扶下来。两家长老原本还颇有微词,但见到是顾玉成时,也便不说什么了。 青九死死盯着翁之颂,内心嘀咕道“没想到,这翁之颂竟还有这等实力…” 因为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青九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玉成将荀葵扶下后,常山也跟了出来。 翁之颂在战胜荀葵后竟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进行了下一场的比赛。 这一次与翁之颂对战的是安业。 如果说曾经有法宝加持的安业能胜过修为一样的荀葵,那么摸到半步悟道境的荀葵实际上是要强上一些的,因此安业对战翁之颂的结果也就不难猜测出来了。 安业在最初交手的时候便陷入劣势,如果不是翁之颂的木灵力并非以攻击为主,安业也撑不了太久。 翁之颂与安业的交手青九没有看,青九怀抱着斗首,向着擂台之外而去。 …… 顾玉成坚持要扶着荀葵,荀葵虽不情愿,也只能任由顾玉成扶着自己。 顾玉成与荀葵身后跟着常山,因为南寻的照顾,常山选择待在南寻身边侍候着南寻,南寻倒也乐得清闲。 荀葵受伤,常山也便跟了过来。 荀葵见顾玉成满脸关心与担忧的神色,很是不屑,开口道“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伤,就是灵力枯竭而已,休息休息就好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顾玉成笑了笑“还是要小心点。” 荀葵不耐烦的翻一个白眼。 常山见状在一旁附和道“师姐还是要注意些的。” 荀葵看一眼常山,知道这常山虽然是肖家弟子,却听顾玉成的,也就没说什么。 常山撤到一旁,尽量隐藏自己。 然而下一刻常山便听到一个难以忘记,甚至是刻骨铭心的声音。 “常山?你是叫这个吧?”青九突然出现在顾玉成的面前,打破三人融洽的氛围。 顾玉成挡在荀葵面前,忌惮的看着青九。 青九无所谓的看着顾玉成。 “刚才便感觉跟在顾文月身边的身影很熟悉,所以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你是叫常山是吧?”青九重复问道。 常山整个人止不住得战栗起来。 青九不耐烦的呵斥道“为什么伤好了,却跑到顾文月的身边!过来!” 常山右手把住左臂,拼命制止住自己的恐怖,艰难的开口道“不!” 青九微挑眉“你是在拒绝我?——因为什么?要知道,我可是最强的。” 顾玉成闻言不由得嗤笑起来“最强的?——不说四大宗门的俊杰,单单是钱阳风和肖文山你都比不上吧。” 青九攥紧斗首“你…” 顾玉成指着青九“别自以为是了。你所认为胜利即正义,其实什么都不是!你也不代表真理!” 青九整张脸深沉的可怕“我无法战胜肖文山,所以我自愿听从他。而现在,你们都无法战胜我,所以我就是真理!给我过来,常山!” 常山被呵斥,反激起几分血气“不!顾师兄说的对。青九你虽然强大,但只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没有任何人会从心里服从你!” 青九呆愣片刻,旋即暴怒“常山!”说着就要动手。 顾玉成三人大惊,这里还未远离擂台,青九竟然选择了动手,就不怕被人发现? 斗首出鞘,众人立刻散开,青九举刀欲追,斗首却被一条银白色纹龙绳捆住。 青九想要抽动,却难以抽动分毫。转身望去,却见南寻手里握着一绳子,栓住青九的刀。 青九眼中不屑消散,转而化为凝重“你,是谁?” 南寻看了一眼手中银绳,内心颇有感触“落阳历…困佛绳,多久不用了啊。” 南寻看向青九,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的银白色困佛绳在捆住斗首的那一部分,竟染上些些许霜迹。 南寻于是仔细打量起青九手中的刀,却见刀光熠熠,清冽出尘,虽无万丈光芒,但内里却蕴含着一股连南寻都为之动容的力量! 南寻于是开口点到“刀寒因其清冽,而非因其邪。这是把好刀。不要耽误了自己,耽误了刀。” 青九咬紧牙关,不屑的答道“关你什么事!”想要抽刀却分毫不能,于是大声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南寻淡淡回答“南寻。” 青九一愣,上下打量一番,确切的感受到南寻的修为确实只有天之九星,但南寻现在展现的实力却令青九感到不可匹敌。 青九不死心,催动灵力,想要挣脱。 南寻感受到后直接释放出大量灵力。 在青九面前立刻有磅礴的土灵力迸发出来,压的青九整个人动弹不得。 奇怪的是,青九竟然感觉到一阵火灵力。 南寻也感觉到了。 南寻冷冷看着青九,缓缓说道“别动。”随即撤去灵力。 青九感觉自己像是捡回一条命一样,大口喘息过来。 南寻淡然的松开青九的斗首。 青九不甘心的看着南寻。南寻什么没见过,很是平静挥挥手“别想闹事。” 青九不甘心的看向顾玉成,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跟在顾玉成身边。 常山愿意跟随他,安业愿意向他道歉,就连铁黎山都称他为英雄。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强者。凭什么?凭什么这种拥护是给顾玉成的? 青九不懂。 青九不甘心,不愿意承认顾玉成比自己更好,甚至生出嫉妒、痛恨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攫取青九心智,使青九彻底失去了理智大喊道“顾文月,我要挑战你!” 顾玉成一愣,看着失心疯的青九,有些无语。 顾玉成本不打算理会青九,结果青九直接大喊道“李疆接下来会与贾师才比试,而你只能与我比赛。你有权选择不应战,但如果你不应战,我就废了常山!你能一时挡在他身前,难不成你还能一辈子挡在他身前!你不是很愿意为他出面吗?!” 青九看着略显慌张的常山,心里歹毒的想到“常山,真的会有人不计利害、不顾生死的付出?——根本不可能有!看着吧,我要让你看看人心。人心从来都回依附于利益。胜利者,才可以带来大量的利益!常山,我要你亲眼看着顾玉成放弃你!” 南寻此时看向顾玉成,他比青九更想知道顾玉成的选择。 顾玉成看着疯狂的青九,不禁想到贾师才的那句话“如果赢不了就认输,那才是真的输了。” 顾玉成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面对夏后宁时的放弃。 生死之外,更有所欲者。 顾玉成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优柔寡断的自己了,曾经那个自己,已经死在沙漠之中。 顾玉成直视着青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同意。” 常山不可思议的看向顾玉成。内心竟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是常山从未体会过的,以至于被这股冲动挺直了脊梁的常山,而常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南寻欣慰的看向顾玉成。 在默林肥草之役里,救下南寻的,是一名落阳历。 南寻到现在都记得那落阳历在将獬豸章与银白色困佛绳交给自己时说的话“我有百坛酒,今送与你。日后…不要忘了,曾经的志向、信仰啊。” 南寻在顾玉成的身上,彻底看清了一种精神。 这种精神,是三百年前,至尊留下来的! 顾玉成以为他否定了木离的大道为公,但却不知,当他在石卷之中喊出那与熊昭明一样的话——那句“天下万人之天下,岂得一氏乎?”时,他就已经是有心系天下的精神了。 或者说,能喊出那般话的人,又岂能没有那样的心? 常山看着顾玉成的背影,不知作何言语。 青九看着顾玉成,满脸不可置信。他不懂顾玉成怎么敢? 难道他不怕死?不怕自己废了他? 青九实在不懂。 青九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精神。 顾玉成指着青九“你可以走了。”说着,领着常山与荀葵便绕开青九。 青九握着刀,感受到顾玉成从自己身边经过。 第一次觉得……无力。 :.sytxt /73/73814/23661920.html 二百四十六、证明 待那明月挂天、层云迟行时,顾玉成才将境界彻底稳定下来。 青九一动不动的站在擂台上,等到了现在。 顾玉成吐出一口灵力,火气三分,映心间七丈坚定,自觉有全力以赴的心情在激荡着。 顾玉成看向青九,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等我突破,但我仍然要感谢你。” 青九平静看着顾玉成“我只是想证明,那怕是突破后的你,依旧是必败的。” 顾玉成听后,也没有泄气,反倒突然豁达起来“我们都是在证明什么。每一个人都是在证明什么,而我也是在证明自己罢了。” 南寻看着顾玉成的背影,火光打在他的身上,那自上而下的光芒,反而更令这个少年身影高大起来。 青九在心里冷笑道“胜利的人才有资格证明自己。” 顾玉成的修为迈入天之八星,此刻面对着青九,依然没底。 青九那冰冷的眼神总是像冰一般,可现在,却略略昏暗起来。 青九最后指向顾玉成“好好感受一番吧。感受感受我的灵力。” 顾玉成很洒脱的承认“刚才我就感受到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掌握了五行灵力,现在我的身边,全都是水灵力吧…” 青九为顾玉成的淡定感到惊讶,随即恍然“是你那瞳术?——还是你那异火?你身上拥有的,连我都有些惊羡。” 顾玉成面对着如此平静的青九,反而感到棘手。 不过顾玉成现在还顾不上青九,因为他身边的水灵力已经满溢出来,就像细微的蛛网,虽然很难看到,但已经将顾玉成所在的空间团团包围,全部封锁起来。 顾玉成想也没想,直接调动灵海内的融天锻围住自己全身,下一刻顾玉成全身上下便像岩浆岩一般流满熔岩一般的火焰,水灵力还不等靠近顾玉成,便直接蒸发,速度快的连顾玉成都有些惊讶。 “看样子,融天锻确实提升了。”顾玉成看着周围不断冒出来的水汽,略微感到一丝安全。 青九叹一口气,拔出那一直插在地面的刀,整个擂台的水灵力顿时停滞起来。 青九举起刀,所有水灵力尽皆汇聚到青九面前。 顾玉成见状,缓缓停住流淌在身体上的火焰,将融天锻汇聚到手掌心。 火焰在顾玉成的手中流淌着。 南寻看着顾玉成手中流淌的火焰,整个人止不住颤抖起来。 在南寻还是至尊军队中一员时,南寻也曾想要加入落阳历,只可惜资质、年龄方面的问题而没能如意加入,那时候南寻曾见过一个人,他的手心,就有一个可以任意流淌的火焰。 那个人名字叫,木离——龙主木离! 南寻后来成为了军中一个小士兵,与木离也只有一面之缘,根本记不清木离长什么样子了。 只是现在看到顾玉成掌握的火焰,感觉很是熟悉,莫名的熟悉! 南寻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青九看着顾玉成操控的火焰的形态,感到十分有趣“你的异火,很是奇妙,异火从来都是用来煎药、炼药的火焰,但你的火焰,好像天生就是用来冶炼,怎么说好,就是这种感觉…” 顾玉成微微咽下口水,尽量使内心平静下来。“果然,那怕青九根本就不认识融天锻,但他还是看出端倪了。像这样直接将融天锻显现出来,果然有风险。” “不过,你的火焰虽然很强大,强大到我都需要在你突破时窥探你火焰展示出的五行灵力,用来解开我心中对五行灵力疑惑。但你还无法彻底发挥你火焰的威力吧。那就不足为虑了。”青九握着刀直接来到了顾玉成的面前。 顾玉成心中大惊“好快!” 刀光起,声后随,直指顾玉成面门。 “太慢了,反应的太慢了。”青九心中自信满满“顾文月,你果然根本不足为虑。” 就在斗首的寒光已经贴在顾玉成的脸上时,一条银白色的纹龙绳缠住青九的斗首。 青九心中一惊,定睛看去,竟是南寻的困佛绳“那个老头子…这个绳子还真是古怪啊。” 青九试图将斗首抽出,但那困佛绳却死死咬住,青九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看着困佛绳的青九无奈的叹口气“这根绳子还真是难缠。不过,以你的实力根本无法捆住我的斗首!” 顾玉成手里攥着困佛绳另一端“那可不一定。” 青九微微一笑,一手把着刀,一手指向顾玉成,水灵力快速在青九的指尖聚集,最后形成一锥形水滴“你能捆住刀,那么,这下子你又该怎么办呢?” 话音落下,水滴便被发射向顾玉成。 顾玉成见状,张开手掌,召唤出融天锻挡在自己面前。 水滴刺中顾玉成手掌,却像陷入沼泽一样,缓慢的沉默下去。 青九见状,又忍不住涌起一股夹杂着屈辱的愤怒。 “还,还是无法直接击败这家伙,顾文月这家伙!”青九恼火的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感觉有些不妙,再看青九,只见青九的身前已经幻化出一颗菱形状的水晶,水晶不断折射着散发出光芒,下一刻直接激射出一道道水箭来。 顾玉成见状连忙将融天锻幻化成一堵火墙,置放于自己的面前。 一道道水箭刺中火墙,将火墙推出一道道凸现的痕迹,却始终无法刺穿火焰。 擂台外所有弟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肖文山看着顾玉成的火墙,内心涌出一股冲动“真,真没想到,这样的火焰,如果给我…” 像肖文山这样窥伺顾玉成火焰的眼睛,可不仅仅是肖文山一双…… 常山看着擂台上的场景,内心卷起一阵希望,问向南寻“南伯,看样子,顾师兄能赢吧?” 南寻很是淡定的点点头。 常山顿时松了口气。 南寻接着说道“不可能赢。” 常山像是被噎住的人,瞪大眼睛看向南寻 南寻回头一瞥“确实赢不了。” 常山分外不解问道“为什么,现在看来,顾师兄不是跟青九打的有来有回吗?” 南寻点点头“确实有来有回。但是,顾玉成已经将所有能使用的招数都展现出来了。而且,他们两个,已经有了不可弥合的差距了。” 常山不明白的问道“什么,什么差距?” 南寻指着擂台上陷入拉锯的二人“哪怕是天之九星,只要是进入了悟道境范围,便是两个世界了。” 常山还是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说到底,也没有超过两个境界差,为什么就不可能了?” 南寻见状便解释道“青九不是悟道境,不过是因为他不想现在渡劫罢了。也就是说,严格来看,青九与顾玉成已经拉开了差距,一个大境界的差距。” “你看说书人,经常会说什么什么朝代的天才跨大境界而取胜,但,那只存在于小说里。真正的修士,几乎不可能跨大境界而胜,只要天地还存在,这就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因为,大境界的差距,就是两个体系,两个世界。”南寻看着一脸懵的常山,知道常山根本没懂。 于是南寻继续解释“通俗的来讲,有这么一本书,叫《九章算术》,里面有加减法,还有勾股定理,还有负数,也有方程。地与天之境界,就像加减法,是最基础的。而悟道境,就像更深一步的勾股或方程。用加减法战胜方程,你觉得可能吗?他们的性质已经不一样了,那怕最基础的是一样的……” “而这,就是我说的体系不同,世界不同。明白了吗?”南寻看向常山。 常山恍然大悟,有些沮丧的点点头。 确实,大境界的差距,哪怕是一步之差,也是不一样的。 修炼本就是不断完善的体系,从三皇五帝时期开始完善的体系。 而这个完整且正不断趋近于完美的体系,其分割出来的一个个体系,又是泾渭分明的。基础而低下的境界,就像是雏形,雏嫩的体系再怎么完善,不到下一个体系,想要战胜更高阶段的系统,都是几乎不可能。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逆天而行。完美是一个理论,奇迹是一个变数,理论可以无限接近完美,但不可能到达。因为这中间存在了一个极其细小的变数。”南寻接着说道“这句话是当年嬴政凭借天之九星斩杀悟道境修士后,后世修士推测的。后来这句话,映证在了至尊身上,至尊也是天之九星,战胜了悟道境修士。” 常山立刻兴奋起来,心里想到“也就是还有可能!?” 然而下一刻常山便再次沉默起来。 嬴政,是决定了人族地位的大帝。至尊,则是令天下为公成为可能的活的传说。 这两个,哪个不是大荒不世出的修士? 常山看向顾玉成,常山的理智告诉自己,顾玉成胜利的可能,根本没有。 可常山的内心,竟有那么一刹那,希望顾玉成是至尊那样的人物…… 南寻看向顾玉成,说句实话,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希望的? 奇迹的变数,是否会印证在顾玉成身上? /73/73814/23661922.html 二百四十七、十万三千 风霜厚重,反射着明月的光华。 肖文山很是悠闲的看着擂台上的一切,不时说一两句风凉话“你也看到了吧。顾文月,坚持不了多久了。” 钱阳风却没什么大的反应。 对于钱阳风来说,能做到这一步的顾玉成已经足够吸引他了。 面对不断进攻的水滴,顾玉成明显陷入应接不暇的境地。 一心二用之下,青九很是轻易的便抽出了斗首。 青九侧过身来,斜着砍向顾玉成,顾玉成凭借古灵力加持堪堪躲过去,然而衣襟上依旧沾染上冰霜。 青九很是满意“看来你也是车辙里的水,要干了。” 顾玉成紧咬牙,大口大口喘气“还没干呢。” 青九很是无所谓,持刀向着顾玉成继续进攻。 这一次顾玉成想要以困佛绳再次捆住青九的斗首,却被青九很是轻松的用水灵力撑开顾玉成套在斗首上的困佛绳,青九一把便将斗首从困佛绳中拽出。 “同样的故事没有新鲜感,一样的套路,怎么可能连中两次?”青九撤去水滴进攻,持刀冲向顾玉成,青九的身法在顾玉成眼里竟变得不可捕捉起来,只有在危机感最强烈的那一瞬间顾玉成才能凭借直觉堪堪躲过去。 看着自己砍空的青九索性停下来“真是够了,猫捉老鼠故事,我已经不想再上演了。——停下来吧!” 下一刻顾玉成心间便再次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抽身欲走的一瞬间,顾玉成感觉自己差点没把自己的身体扯伤。顾玉成这才惊恐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青九活动活动自己酸涩的肩膀“我已经用水灵力禁锢住你,就像蜘蛛网一样,细微却坚韧,不过以你的异火,想要挣脱,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但是,我不会给你挣脱的时间了!”说着,青九举起刀,冲向顾玉成。 顾玉成艰难扭头看向周围,自己的身体已然被一条条丝线般的水灵力困住,就像一张蜘蛛网,将顾玉成的身体牢牢禁锢在原地。 顾玉成冷静的分析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确实无法在青九攻击到自己之前挣脱水灵力的束缚,现在的水灵力要远比青九最开始时强大的太多了… 青九看着沉寂下来的顾玉成,心中终于在面对顾玉成的时候感到了愉悦“这该死的顾文月,就像是狡猾的兔子,沉寂下来后就像是放松了警惕一样,实际上却一直在机警着!不过,现在,你在也逃不了了!” 青九举刀“顾文月!放弃吧!没有用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放弃吧!托你火焰的福,我才能彻底掌握五行灵力,所以我决定不杀你,你就这样安心接受失败吧!” 顾玉成看着挥向自己的刀,张开手掌,一瞬间,整个身体布满火焰“你说的没错。” 青九一刀劈过来“放弃吧!” 顾玉成身上火焰顿时炸开“但是!我拒绝!肉袒牵羊是输,为社稷而死也是输,但这两个,可不是一样的输啊!” 火焰熔断一丝又一丝的水灵力,终于将左手挣脱出来。左手瞬间向一根火把,燃烧起来! 顾玉成一拳对在斗首刀锋之上! 下一刻,光点绽放开来,冰雪直接从光电之中激射飞出。 南寻见状,叹气道“这斗首能将至柔的水灵力化为冰雪,实属不凡,看样子…” 常山紧张的看向擂台。 却见顾玉成直接倒飞出来,身上插满了菱形冰晶!鲜血顺着冰晶喷出! 顾玉成直接砸在擂台上,似乎丧失了意识。 青九握着刀,毫不意外地看着倒下的顾玉成“我本来只想打晕你,但是你那无所谓的坚持,实在是破坏了我的胜利,如果不是我已经说过不会杀你,这一刀下去,横陈于此的就是你的尸体了。——不过,现在的你,整个肉体都受到了损伤,根本不可能再战斗了。至于那些什么不一样的输,真是可笑。” 青九看向擂台之上的长老,那些长老则正在感受着顾玉成的气息。 此时顾玉成已经昏了过去,想要醒过来,实在是不可能。 只是那身上附着的融天锻却没有彻底消失,而是在以微弱的能量缓缓恢复着顾玉成肉体上的伤。这也是长老们没有急着去宣布胜负的原因。 毕竟一个会主动修复伤势的异火,哪怕是凭借其本能,都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几个长老也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青九看着迟迟不发一言的长老,不耐烦的问道“难道这都不算赢?” 一名钱家长老不耐烦地呵斥“我们自有决断!” 青九于是阴沉地闭上嘴。 此刻,灵海之中,封印着心魔的禁锢,竟开始一点点松动… 心魔压抑着兴奋,激动地说道“月秋,我、我、我喜欢你…十万三千一百一十二次。——这是我在那太一宫幻境之中掌握意识后学习语言、模仿人性的次数,也是我对你最初始的爱。既然这家伙昏了,那该死的火焰也不在灵海之中,那我,何不取而代之?等我!月秋!” 如果心魔逃出来,那其成长性将是可怕的。 心魔可不在乎什么境界,它可以吞噬修士!境界的提升,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它掌控了顾玉成的身体,他就直接离开这圣齐宗,等什么悟道境!多杀几个修士不就行了! 封印松动一丝丝,心魔所特有的气息——魔障,也开始渐渐泄露出来。 若是顾玉成清醒,这一丝丝魔障完全是给阴阳珠送的养料。可现在,顾玉成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所有人都在看着顾玉成,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气息,一种绝对压制的气息… 心魔这种特殊的生灵,可以无视小境界,只要不是大境界的差距。也就是说,悟道一星的心魔,可以斩杀悟道九星的修士! 所以哪怕青九已经掌控了五行灵力,但因为没有彻底突破悟道境,在感受到心魔那泄露出来的一丝丝气息后,也会莫名陷入恐慌。 此时心魔还没有离开封印,只希望以魔障影响顾玉成那薄弱的意识,让顾玉成自己把封印解开,因此除了最靠近的青九,所有人都没有真切地感受到心魔的气息,只是出于本能地感到紧张。 此时心魔兴奋的喊道“快了!快了!马上就要侵入这家伙的灵魂了!” 然而还不等心魔继续高兴下去,附着在顾玉成身上的融天锻便回到了灵海之中。 心魔感受到融天锻,顿时叫嚣道“你这该死的火焰!我和顾玉成共享一切,我知道你是举世无双的融天锻!但是凭借着你自己,已经来不及阻止我侵入顾玉成的灵魂了!哈哈哈!你这该死的火焰,有本事接着来烧我啊!…” 兴奋的心魔开始不断辱骂融天锻,骂了一阵子,心魔也反应过来“一朵死火,也听不懂什么。我骂它干嘛!” 然而心魔话音刚落,融天锻便跳动两下,仿佛在点头。心魔见鬼似的呆住了。 心魔虽然没有实体,却也感觉口干舌燥起来,略微感到慌张的心魔安慰自己道“算了,算了,一个火焰,再怎么厉害,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阻止我吗?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然而心魔的话刚落下,融天锻便在灵海中散开。 心魔好奇的看着融天锻散开。 “它这是要去…血液中?这是在干嘛?”心魔更加疑惑了。 此时,伴随着顾玉成身上的火焰消失,长老们再也感受不到顾玉成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一名长老有些狐疑“虽然是昏了过去,但是这股有点吓人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啊?” 肖家长老缓缓出队,刚要宣布结果,顾玉成的身体便出现了变化。 心魔亲眼看到,融天锻将顾玉成血液之中的血脉之力激活了,不,与其说是激活,不如说是叫醒了。 心魔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血脉之力!顾玉成的血脉之力一直都在! 心魔见到血脉之力,就像遇到天敌一般。虽然心魔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顾玉成的血脉就是可以直接伤害心魔自身!甚至是克制! 血脉之力一出现,顾玉成的整个身体便开始飞速的恢复着! 那一块块冰晶竟开始融化起来。 肖家长老见状,虽不情愿,却也只能止住了嘴。 而顾玉成灵海之内的心魔就遭殃了,血脉之力不仅直接把心魔的魔障给驱散了,还直接将魔障送到了阴阳珠旁,虽然阴阳珠在无主情况下也不会自动吸收魔障,但是有血脉之力在,心魔是别想收回来了。 心魔如果有脸,必然是错乱的神情。 此时的心魔只能破口大骂“是不是玩不起!这该死的火焰!该死的血脉之力!简直,简直就是说书人给书里主角添的丹书铁券!你嘛的玩不起!” 然而任由这心魔怎么骂,该被封印,照样封印,管它委不委屈。 顾玉成的意识也在血脉之力的流动下,缓缓苏醒过来。 终于,满是阴翳的青九,看见了顾玉成活动了一下。 青九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醒的过来!他怎么可能凭借自己醒来!” 莫说青九,在场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连躲在暗处的钱开礼都一脸震惊“刚才、刚才这小子身体是怎么回事?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我!我竟然看不懂!” 终于,在所有人目光中,顾玉成缓缓睁开双眼。 一片无声压在心。 /73/73814/23661926.html 二百四十八、是我,输了。 钱开礼看着顾玉成缓缓站起来,震惊的无以复加。 钱开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凝鼎境的修为,却根本看不清顾玉成身体恢复的原因。 顾玉成是依靠什么来恢复他的身体?灵海?不,绝不是灵海!难道是经脉?——同样不是!钱开顺没有感受到任何经脉上的变化。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明明已经昏了,没有意识的人,怎么可能恢复自己的肉体? 钱开顺哪里知道,顾玉成体内拥有力量,是怎样的强大。 顾玉成满满爬起来,带着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体许久。顾玉成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心魔差点就影响、控制自己的灵魂了。 青九明显感受到那股极强的压迫感已经消失,内心震惊却久久难平息。 顾玉成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伤势是怎样好的,但却立刻作出一副战斗姿态。融天锻再次被顾玉成召唤出灵海,在身体上燃烧着。 青九的刀没有立刻抬起来“顾文月,难道你丝毫没有畏惧之心。为什么,为什么失败之后,还想要在尝一遍失败的苦楚?” 顾玉成沉沉吐出一口气“恐惧终究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把恐惧点燃了。” 青九听不懂顾玉成在说什么,握了握刀,又摇晃摇晃自己的手腕,最后下定决心,再次举起刀,再一次冲向顾玉成。 顾玉成根本来不及反应,刀上寒星便准确无误的落在顾玉成颈部。 顾玉成周身的融天锻被寒气碾压,二者相触,不断挤出一股股蒸汽。最后彻底排散开,成为真空的区域。斗首刀刃直接剁在顾玉成脖颈上。 血液喷洒出。 顾玉成仰头向后倒下。 青九看着沾上血液的斗首,很是淡定“没办法了。你一直在坚持,我切开了你脖颈,如果你依旧坚持,你就会死…” 顾玉成的血很快染红整片衣服,顾玉成却不慌不忙把融天锻的火焰放在自己脖颈上。 火焰灼烧脖颈,滚烫灼烧感将令顾玉成止不住的颤抖几下。 青九皱眉“该死的火焰。——不过我的斗首已经在你脖颈处留下寒气,凭借你的火焰,也不过是强行续命罢了。坚持不了多久。” 顾玉成点头“我也很清楚。——现在想想看,我就不应该用火焰止住伤口。”说着,顾玉成站起来,渐渐撤去脖子处的火焰,冲向了青九! 青九看着冲向自己的顾玉成,将水灵力压缩在刀刃上,愤怒的砍向顾玉成“这一刀,你不可能躲过去!” 顾玉成脖颈没有火焰护住,立刻开始流血,顾玉成却不管不顾,像一头末路狼般,带着一股凶狠劲儿,直撞向青九! 青九的刀,在顾玉成面前,就像无法撼动的山岳,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顾玉成的身影很快下一次淹没在斗首的光芒中。 当光芒再次消散,顾玉成那凹进光芒的身影也缓缓凸现出来。 只见顾玉成浑身是血,铁青色的脸庞是斗首的寒气所致,紧挨着双眼的顾玉成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青九看着顾玉成,微微皱眉“他不可能还醒着,我已经将他击昏了。但刚才他就醒过来了……所以现在他到底是醒着还是昏了?” 所有人都看着顾玉成。 顾玉成却保持着沉默,一动不动,好像在拒绝什么。 青九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玉成,忍不住开口“你,还醒着?” 顾玉成猛然睁开眼睛,深深叹气道“我,输了。” 众人看着似乎还有一战之力的顾玉成,有些不知所以。 南寻看着顾玉成的身影,震惊的说道“文月这家伙,已经昏了过去。” 常山不可思议的指着顾玉成站在擂台上笔直的身体“这,这怎么可能?顾师兄看样子,根本没有昏倒啊。” 南寻面皮微抖“执念刻骨,那怕意识消失,但之前的想法却一点也不会消散。顾文月,确确实实是昏了过去。但是,在他的意念里,是不允许自己倒下的。哪怕是失败,也要站着承认失败…” 青九目光死死盯在顾玉成的身上,似乎片刻也不舍得离开。 这时,顾玉成脖子的血已经将整个上衣染红,顾玉成也因为失血过多,缓缓倒了下去。 肖家长老见状,立刻上前宣布道“胜者!青九!” 青九沉默着接受了一切,抬头看向擂台外的观众,却见大多数的观众陷入了沉默。 好像所有人都还不知道胜负落定在哪一方一样。 他们还是很压抑。 青九彻底慌了。 他以为以胜利者的姿态,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换来一切人的膜拜与敬畏,然而此刻在顾玉成倒下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应有的反应。 好像所有人都在关注顾玉成。 实际上,所有人现在关注的,确实是顾玉成。 他们在顾玉成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愚蠢的反抗,然而正是这种愚蠢而又看似不可能成功的反抗,令在场所有人陷入到一种冲动里。 南寻拍了拍常山的肩膀“还不把文月背回来?” 常山这才反应过来,连跑带爬来到擂台之上,背起顾玉成。 这时忽然有一名钱家弟子站起来大喊“顾师兄!” 这声呐喊立刻点燃整个钱家弟子所在的范围。 一声接一声的呐喊响起。 呐喊声带动一片钱家弟子,还有另一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中一名沉默的钱家弟子旁,他的朋友问道“你为什么不喊呢?” 那名弟子切了一声,随后反驳道“你喊他干什么?有什么好喊的?” 身旁的朋友沉默下来,最后承认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开口,我觉得喊出来之后要畅快许多。” 沉默的弟子露出冷漠的神情。 总体来说,沉默的人还是少数的。 这时候,南寻看着被常山搀扶回来的顾玉成,眼睛里满是希望的光。 南寻来到顾玉成面前,确认了顾玉成除了肉体上有伤,灵海与经脉都没有受到损伤,也就安心了许多。 安业将顾玉成带到一旁疗伤,而作为胜者的青九则缓缓来到台前,青九看向肖家众弟子,只见他们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敬畏的沉默 再看向钱家,虽然身为败者,但却在呐喊,这种场景上的差异,令青九恍惚。 终于,肖家弟子再也忍受不了钱家弟子的呐喊,开始嘲讽钱家弟子“输了有什么好喊的?” “就是!又不是赢了!” 钱家弟子的声音顿时遏住,面面相觑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在沉默中一名钱家弟子站了起来“我们输了,但我们不怕你们!” “就是!顾师兄输的是实力,又不是气节!” 整个钱家弟子的区域再次被点燃。 钱阳臻看着钱家的弟子,十分震惊,回头问向穆文汇“为什么这些相信谣言污蔑顾文月的弟子还会向着顾文月?” 穆文汇谨慎的依照真实情况回复道“我也不清楚,但似乎是因为顾文月并不追究这些弟子的行为,因此钱家弟子在这之后大都很是向着顾文月……” 钱阳臻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不知是风太冷,还是什么原因… 此时肖家弟子们已经与钱家弟子对骂起来。 “恬不知耻!输了就是输了!” “失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这群败者!” …… 双方在不断对骂之间,一部分肖家弟子竟然选择了沉默。 身旁的弟子拽了拽沉默的弟子“你怎么沉默了?” 沉默的弟子缓缓地说道“顾师兄——顾、顾文月在打败铁黎山的后没有追究我们,甚至还、还对我们笑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而且在和青九师兄战斗的时候,顾文月丝毫没有畏惧,就像顾文月尊敬铁黎山一样,难道我们不应该尊敬,尊敬这、这家伙吗?” 身旁的弟子带着一种无比惊讶的表情看着沉默的弟子“我说,你在想什么?在这家伙,可是钱家人啊!” 沉默的弟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一旁弟子被拽起来“一起喊啊!怎么?没吃饭啊,钱家人喊得都比我们声音大啊!” 这样的场景,竟有不少存在于肖家弟子之中。 双方的混乱愈演愈烈,肖文山实在看不下去,大喊道“肃静!都给我肃静!” 两家弟子最后的沉默了下来。 肖文山则缓缓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下,来到青九的面前,举起青九的手,大喊道“无论怎样,胜者都应该获得属于他的荣耀!” 肖文山一开口,直接把性质定下来,钱家弟子也变得默默不乐起来。 肖家弟子得意地发出各种声音。 青九微微一笑,算是终于获得了安慰。 此时钱阳臻看了一眼身旁的穆文汇“让李长老出来吧。” 穆文汇点头后便缓缓退下去。 肖文山站在青九身旁,冲着钱阳风挑衅地笑道“这一次,也是我们肖家压倒性的胜利了。你说是吧?钱公子。” 除了一起对付自己的妹妹外,肖文山与钱阳风依旧是敌对的关系。 这是肖家弟子开始叫嚣“气节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败涂地!” 肖文山欣赏的看向叫嚣的弟子,然后装模做样的呵斥道“无礼!怎能如此说话!” 被南寻止缓伤的顾玉成醒过来,站起身,附和道“就是!怎么能这样说!”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顾玉成的身上。 /73/73814/23661927.html 二百四十九、一手独拍 肖文山略带恼火的看向一副大病初愈模样的顾玉成,终于忍受不住顾玉成出尽风头的样子,平淡问道“钱家的顾师弟?是吧?” 顾玉成看着肖文山,咳嗽几声,点头承认。 肖文山勾起一抹笑“顾师弟果然风流,在这商街大比中大方光彩,已然算得上这一辈钱家弟子的代表了啊!” 钱阳风来到顾玉成身旁,对于肖文山的高捧,钱阳风仅凭直觉便断定接下来会是一记狠狠地闷棍子。 顾玉成也觉察到不对劲。 肖文山见到钱阳风前来,便调转矛头,把问题甩到钱阳风身上“钱公子也觉得顾师弟配得上这新一代弟子代表的称誉吧?毕竟在这场大比之中做出了如此有益的贡献。” 钱阳风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算是应了下来——无论肖文山接下来要怎么出招,至少现在不能否认顾文月在这场大比中做出的一切。 肖文山顿时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点头肯定道“有这么一句话,是韩非子老人家说的。叫做一手独拍,虽疾无声。就是说一个巴掌,它拍不响。甩的再怎么快,也拍不响。你说是吧,顾师弟?” 肖文山指向顾玉成,顾玉成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点点头。 肖文山接着笑道“但是,一个巴掌,打脸就很响。——凡是说出去的话和事实不符,都叫打脸。我想知道,顾师弟刚才说的不至于是什么意思?难道胜者不应该得到他应有的胜利吗?” 顾玉成恍然,看向显露出咄咄逼人的姿态的肖文山,内心也正视起来肖文山“肖文山,和他弟弟肖文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比他弟弟高出一个档次。” 顾玉成知道肖文山这是想当众打自己的脸,而因为钱阳风刚才的点头,也就属于当众打了钱家新这代弟子所有人的脸,可谓一记毒辣的捧杀。 钱阳风同样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进退两难的境地… 但是这计毒辣的捧杀在准备充足的顾玉成眼里,简直就是可笑的行为。 于是顾玉成毫不犹豫的点头。 肖文山看到顾玉成的点头,更加得意,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对着顾玉成喊道“虽然我敬佩顾师弟的一切,但顾师弟你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是在质疑这一点,难道你是觉得肖家没有取胜?” 钱阳风瞪着肖文山,牙关禁咬。内心早已怒火冲天。 顾玉成却依旧悠闲的说道“我确实在否认这句话。不过,准确来说,我否认的是,肖家压倒性的胜利。” 此时的顾玉成,已经感受到了钱阳臻在靠近,或许说,钱阳臻和顾玉成想的一样,都在等一个最好的时刻出招。 一个反过来打脸的好时刻。 肖文山此时已经忍不住自己的得意,大笑起来“哈哈哈!顾!顾师弟,你是觉得,肖家只能勉强胜利?” 顾玉成作出一副深以为然的神色“确实如此!” 钱阳风回头看向顾玉成,震惊的眼神里充满愤怒。 顾玉成不以为意。 肖文山爆发起来,来到青九面前“顾师弟难道忘记自己是怎样输给青九的?” 肖文山看着沉默的顾玉成,接着大喊道“胜利才是最鲜明的事实!” 见众人没有说话,肖文山便大笑起来。引得肖家弟子跟着一起大笑。 当肖文山提到顾玉成的失败后,钱家弟子的状态很明显的陷入低落。 此刻,一种感情在众人心间不约而同的蔓延起来。 有气节又如何?努力又如何? 输赢就是黑白,非黑即白,就是这么简单。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只有胜者可以像现在这样恣意大笑。 这时顾玉成来到青九面前“不!除了胜负!还有其他!那就是气节!坚守气节,就是人尊严的赞歌!” 顾玉成此时站在青九的面前,反而有种要把肖文山挤走的感觉。 肖文山内心大火,愤怒呵斥道“是的,气节重要!你说得对!可是顾师弟!实力比气节更重要吧?” 这一声呵问,同样是众人的想法。 顾玉成目光毫不动摇,死死看着青九,一字一句的说着,不仅仅是在对青九诉说,更是在场所有弟子说“有气节的人,会为了目的创造一切可能。如果说胜负是黑白两种颜色,那么,在黑白之间,其实还有一条看不见的灰色。只有有气节的人才有可能踏入灰色,才有可能在这灰色中,扭转黑白!” 肖文山一把推开顾玉成,已经有些止不住愤怒“不要说那么多没用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嗯?只有胜负,才是最明显的!至于气节,如何证明?” 钱家弟子虽不喜肖文山的态度,但奈何肖文山说得对。在钱家底子心中,有气节虽然值得称赞,但在胜利面前不过是飘渺的精神罢了。 顾玉成摇摇头,看向已经缓缓下来的钱阳臻。 钱阳臻看着顾玉成,心里了然。 “顾文月啊顾文月,你为什么要说气节?嗯?——难道你不知道,越是有气节的人,越是不受人待见?你真是一个,有气节的人。” 但钱阳臻已经来到人群旁。 无论顾玉成在钱阳臻眼里是怎样,至少现在要站在顾玉成身边。 一名钱家弟子被拍了拍肩膀,本就心情低落,顿时有些恼火“我说你!要干什么?!” 一回头,却是一个高大中年男子在看着自己,其身上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正是李拓。 李拓瞪着钱家弟子“臭小子,让一让啊。” 那名弟子立刻咽着口水退了下去。 李拓一边扒开队伍,一边向前挤。 整个人群顿时骚乱起来。 这时候,肖文山与钱阳风也注意到了这点。 二人看向骚乱的源头。 却见李拓在为钱阳臻开路。 肖文山顿时感到了不对劲,再一转头,便看到了李疆竟然缓缓的走了过来。 就连荀葵与南寻也感到了不对劲。 南寻看着顾玉成。 “文月这小子,看样子,不简单啊。我说他怎么伤刚好,就要上前与肖文山那家伙争执……一定!有问题!”南寻心中想到。 肖文山开口问向李疆“李师妹!你怎么来了?!” 李疆丝毫没有反应。肖文山心中一颤抖,知道不对劲了。 于是肖文山大喊道“李疆!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疆来到顾玉成身旁,冲着李拓轻松一笑“大哥!你也太慢了!” 李拓大笑道“哈哈哈哈!没办法,和钱大小姐多聊了会儿嘛!” 全场震惊。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此时钱阳臻终于在李拓的带领下来到了顾玉成的面前。钱阳臻环视一周后,冲着顾玉成微微一笑,随后大声宣布道“经过弟子代表顾文月的沟通,守绪山,李家店李拓长老,同意加入钱家!” 钱阳臻傲视群人,神色中的冷淡里仍藏不住那鲜明的自得。 肖文山僵住。 “怎么?怎么可能!百里家在做什么?不是说好要稳住李家店吗?百里家到底在做什么啊!!”肖文山内心怒吼着。 这时所有人反应过来了。 李家店加入钱家,也就是说,李疆的积分,会算到钱家!那怕不算到钱家,至少,肖家的积分减少了! 相应的一点,百里家的商街权利几乎历年来都是李疆得来的,就算分数上会有大的差距,但真正的利益,却被钱家分了许多。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钱家输了。比赛输了。 但比赛的目的,钱家却扳回一城。比赛不就是为了获取利益?而现在,钱家已经得到守绪山的利益。甚至还可以借着李疆的名头,染指百里家商街的利益! 此刻,所有人看向顾玉成。 “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即使没人会去相信气节这种飘渺无用的东西,但是,起码,所有人都会记住气节这个东西!”钱阳风看着顾玉成,内心震颤不止。 “这个顾文月!有调动所有人的本领!或者说,虽然他不知道,但他却是能够影响其他人!他有这种魅力!”钱阳风狂喜“所以,只要让他为我所用,或许,或许我能影响更多人!真是妙啊!” 与钱阳风想的完全相反的,则是钱阳臻。 “这个顾文月,根本不能用!钱家弟子现在看他的眼神,甚至比看钱阳风还要敬佩!就连那些肖家弟子,都有所动摇!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让钱家与肖家弟子产生一同为他所用!”钱阳臻在心里已经否认了顾文月。 “钱家与肖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在各自掌管的势力范围内,极尽可能的诋毁对方,矛盾双方的思想,让他们对立,只有这样,钱家与肖家才有可能稳固的统治自己的势力。这是肖家与钱家都懂的手段。 撕裂。撕裂民意,鼓吹敌对!这就是仁皇省的现状!——可是顾玉成,他在破坏这个裂缝,他竟然想弥合这个裂缝!”钱阳臻内心忌惮无比。她也不允许顾玉成这么做。 而此时的南寻看着顾玉成。 第一次,在顾玉成的身上。不,第一次在某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至尊的身影! 能把不同的人群,聚集在一起的魅力,这样的魅力,正是太阳般耀眼,如同至尊一样的魅力! 此刻所有人的耳边,都回荡着顾玉成的那一句“坚守气节!” 顾玉成,真正的将坚守气节的可能展现给了所有人。 李拓看着顾玉成,内心久久不能平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刻的顾玉成在他眼中,那一双黄金的瞳孔,竟然好像黄金一般刺眼,更让他心惊胆颤! 荀葵拉了拉南寻的手,南寻微微弯腰,荀葵俯在南寻耳边“顾师弟可真是,无所不能啊。” 南寻听后,咧开嘴大笑起来。 此时,肖文山看着面前的一切。这才明白,什么叫,一手独拍,虽疾无声,一手打脸,那是最响啊! 不仅仅响,更疼,火辣辣的疼! /73/73814/23661930.html 二百五十、踏花追随 肖文山被顾玉成打脸,整个人神情都狰狞起来,此刻看着顾玉成,简直就像是要吃了顾玉成一般。 钱阳臻挡在顾玉成身前,流露出一副挑衅的神色,尤其是那上挑着的眉毛,更加刺激着肖文山。 肖文山不死心的看向李拓“李长老当真要加入钱家?要知道,钱家只有三路。” 李拓大笑“那肖公子你可知道为什么李某要加入钱家吗?” 肖文山沉默起来,表情逐渐阴沉,缓缓摇头。 顾玉成看着逐渐坏笑的李拓,知道肖文山恐怕要更愤怒了。 李拓指着肖文山大笑道“没办法嘛,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李疆直接跟着李拓笑了起来,整个钱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此时青九看着顾玉成,他能看到所有人都在不自觉的向顾玉成聚拢。 如果说钱家弟子的话,青九还能理解,毕竟此刻的顾玉成在众人眼里就是英雄。但是,为什么,连肖家的弟子都会有向顾玉成聚拢的倾向?为什么? 青九从未质疑自己对胜利的信念,直到现在,青九在顾玉成的面前第一次感到了卑微感,这种感觉并不像儿时面对父亲时的无力。 面对自己的父亲,那种无力只会变成愤怒,源源不绝而不可弥合的愤怒。但在顾玉成的面前,却是一种动摇。 一开始青九以为自己的动摇只是对于一种全新而未知的理念本能上的畏惧,现在青九可以肯定,顾玉成不是因为不了解而令他感到畏惧,顾玉成是那种越了解,越感到深不可测的人! 此刻肖文山缓缓将手背到身后,取出一枚通灵玉,攥在手心。 “李拓!既然你非要与肖家过不去,那我也只好联系人将你带走了。就算不带走,也不能让你这么轻松的加入钱家!”肖文山心中做下决断。 然而下一刻,肖文山便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什么!什么时候?是谁,敢这么对我!”肖文山在内心中大喊着,然而表面上却一动不动。 几乎没有人察觉到此刻肖文山的处境。 肖文山剧烈地挣扎着,然而整个灵海的灵力就像死去一样,丝毫没有反应。感觉到这一点的肖文山冷汗顿时滚滚流下,沾湿衣襟。 此时的顾玉成觉察到肖文山的异样。 古灵力运转,顾玉成的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肖文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了。 顾玉成死死看着肖文山,想要在肖文山的身上找到蛛丝马迹,下一刻便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顾玉成顺着感觉望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阴影之中!正是隐藏起来的钱开顺! 钱开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一切,第一时间觉察到肖文山的举动,于是钱开顺直接将肖文山禁锢了。 此时钱开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向顾玉成“这小子,叫顾文月吧?拥有十分不俗的异火,而且,他看到了我,虽然我根本没有隐藏我领域的气息,但是这小子怎么会看向我?——直觉?虽然并非不可能,有些对灵力敏感的人在我这么招摇地使用灵力的情况下,确实会觉察到,但这小子,太不对劲了!他的眼睛,也很古怪…” 顾玉成跟本看不清远处的钱开顺,只是觉得自己盯着的那片阴影中有着一股压倒性的气息存在。 此时也有人觉察到肖文山的不对劲。 钱开顺一步来到了钱家人面前。 突然出现的一名少年又令人群骚乱起来。众人都在疑惑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年究竟是谁。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指着钱开顺说道“纳经阁长老!他是纳经阁的长老!” 此时另一名弟子悄悄说道“纳经阁的长老,有那么厉害?” 身旁弟子拽了拽“这位不一样啊。要知道,这位连肖家的家主见到这位好像都要行礼呢…” “这、这么厉害!?” 钱开顺冲着钱阳臻淡然一笑。微微点头。 钱阳臻的心也安定下来。 钱开顺来这里很大原因便是要直接坐实李拓加入钱家,让肖家没有反悔的机会。 至于其他原因…便是…… 钱开顺看向顾玉成。 现在的钱开顺真的很想,杀了顾玉成。只是现在顾玉成展现出来的凝聚力,又让钱开顺犹豫起来。 顾玉成的异火并不是必须要像杀鸡取卵那样用。也可以一直养着。 前提是,顾玉成要能为人所用,能为钱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钱开顺盯着顾玉成片刻,转头来到肖文山身前,轻轻一点肖文山额头,解开禁锢。随后直接从肖文山手中取过通灵玉,对着通灵玉不知道发送了什么。 说完后,钱开顺将通灵玉再次丢给肖文山“我已经跟肖家家主说完了,李拓已经是钱家的人了,这次商街大比就这样吧。至于最后的结果,多多商量一番吧。” 肖文山感受着钱开顺身上散发的恐怖气息,强撑着问道“你,你是谁!” 钱开顺轻蔑地看向肖文山“钱家家主,钱开顺!”随后便凭空消失不见。 顾玉成看着钱开顺消失的地方,缓缓回头,对着南寻试探着询问道“这是…?” 南寻缓缓点头“确实是凝鼎境,不仅仅是简单的凝鼎,我甚至感觉是卡在了大境界上的凝鼎。” 顾玉成再看向钱开顺消失的方向,回忆起钱开顺看着自己的眼神,只觉得脊背发凉。 经过久久的沉默,钱阳臻率先开口“既然如此,肖公子想必也确定了这件事情吧。” 肖文山阴沉的哼了一声。 钱阳臻见状自然不会允许钱阳臻一人占尽风头,于是接着开口道“顾师弟说得对。胜利就是黑白,但现在,我们已经离开失败,这一次,我们接近了胜利!或许下一次我们就会更近进一步!或许!我们还会——胜利!” 钱阳风知道以钱家与肖家的差距,胜利是真的难以实现。 但现在所有人都开始的心都激动昂扬起来,顺着钱家弟子的心去激励他们,没准明年的商街大比还会有意外之喜出现。 更何况,肖文山一直在自己耳边嘲讽自己,现在终于能反过来嘲笑肖文山,钱阳风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钱家弟子顿时慷慨来激昂起来,向着顾玉成大喊道“英雄!” “英雄!”“英雄!” 所有人看着顾玉成,这时候在钱家弟子的心中,顾玉成就是他们堂堂正正地英雄! 他们没有人知道顾玉成是怎么与李拓联系的,也没有人知道顾玉成是怎么当上钱家与李家店的联系人,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实际上完全是顾玉成一个人完成。他们只知道,在他们惨败时,在他们这个集体受到嘲笑之时,是顾玉成第一个站出来,并且成功的保住了所有人的尊严! 所以,顾玉成就是他们的英雄! 此刻,月光依旧稳稳的落在顾玉成的身上,常山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顾玉成,突然间找到了一种意义。 这种意义伴随着与顾玉成的相处越发深厚,直到此刻,常山彻底的确定了下来。 常山在很久以前看到青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天分出众的人,因此他认为自己没有追寻青九口中的风流。在常山眼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肖家弟子就好了,就这么度过自己这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可顾玉成的出现,彻底改变常山的想法。 这个看起来平和的男人,在第一次见面,展现出了杀伐果断的坚毅,在接下来的接触中,常山感受遇到了受到重视,感受到一种可能,一种将自己生命演绎的更生动的可能。 常山最感动的既不是顾玉成救治受寒的自己,也不是自己在被肖文苑欺凌时挺身而出。甚至不是答应与青九对战。 常山最感动的,是当自己在荀葵与南寻身上看到家的和睦时,顾玉成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自己的孤独与悲戚。是顾玉成将自己拉过去一起吃饭时手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那份不容离开的力度。 常山在顾玉成的身上感受到了重视、关怀甚至是尊重。 这是常山最忘不了的! 此刻看着顾玉成,常山找到了自己的意义。那就是追随顾玉成! 加入钱家,追随面前的这个男人! 在钱家人的欢呼中,肖文山面色极其难看,环视一周见肖家弟子情绪低落,冷哼一声,扭头就离开了。肖家弟子见状也都闷声低头散开了。 钱阳风见状便开口道“好了,这一次的商街大比便到此结束了!各位弟子可以散去了!”实际上只是说给钱家弟子听罢了。毕竟肖家弟子也不可能有脸面继续呆下来。 众人听闻后,正想要散去,一个人却突然冲了出来,正是常山。 不知道哪来的昙花,刚好飞到常山的脚下,竟隐约间铺出一条路来。 常山看着花,一刹那间想到一句话“佛祖拈花,迦叶微笑。” 佛祖拈花缓缓一笑,迦叶心领神会,大彻大悟,由此诞生了佛家禅宗。 此刻的昙花在常山眼里,同样是令自己大彻大悟的花。 是找到自己生命意义的象征。 顾玉成看着踩着昙花追来的常山,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触动,微微不好的感觉。 常山来到钱阳风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钱公子,请让我加入钱家!!” 南寻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神色充满惊讶的顾玉成,微微一笑,心中想到“常山是来追随你的吧,文月。或许以后,会有更多人选择站到你的身边啊…真期待啊。” /73/73814/23661932.html 二百五十一、默林肥草之役的影响 昙花缓铺一路,常山站在其上,微风拂过,眼中光辉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折射处一种岩石一般的坚毅。 常山对着钱阳风放声高喊道“钱公子,请让我加入钱家!” 钱阳风直觉得诧异,好奇问道“你是肖家弟子吧?为何要加入我钱家?” 常山转身,看向顾玉成,顾玉成有那一刹在常山眼中看到了落阳历的神色——落阳历看着至尊的神色。 常山对着顾玉成大喊道“因为我想追随顾师兄!我想与顾师兄一起在钱家修炼!” 顾玉成先是一愣,随后释然,虽然表面上有些无奈,但心里满是欣慰。 昙花缠风,攀向月光,最后卷起,飞舞在常山与顾玉成身前,在这一刻,一种超然的精神在顾玉成与常山心间流淌,这种精神是一种信任,或许还有更多。 钱阳风见证了这一切,他的心中只有对顾玉成满身魅力的欣喜。 在钱阳风眼里,顾玉成如此有号召力,但依旧要做钱家的弟子,只要用的好,这就是一块熠熠发光的瑰宝,能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投入钱家怀抱中。 然而站在一旁的钱阳臻却不这样认为。 在钱阳臻眼里,顾玉成简直就是窃国之贼,他在用自己的影响力削弱钱家的影响力。 常山想加入的不是钱家,他只是想追随顾文月。也就是说,钱家不一定留得住他,或许未来,顾玉成想要离开,这个常山都会义无反顾地追随。 这简直就是顾玉成的心腹。 一个人不是不可以有心腹。只是顾玉成才什么境界啊?天之八星,就有一个心腹。靠的是什么?实力?那不可能。比顾玉成实力高强的多了去了,为什么选顾玉成? 单单是不依靠实力就能让一个人折服追随,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被完完全全的收服? 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叫“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答,性命不惜。”说难听点,就是我对你好不好,不是因为你是不是我主子,只看你对我好不好。 钱阳臻想要拒绝常山的请求,但现在钱阳风一心想要收服顾玉成,想要在钱家所有人面前留下一个豁达的印象,自然不会考虑到钱阳臻顾忌的。 “我原以为这顾玉成是和那李疆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哪怕在比赛期间也在派人追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这一次钱阳臻那个丫头靠着顾文月的表现,一定会被家主重视了…这个顾文月,一定不能归她,我要把这顾文月招纳在我的麾下。” 念及此,钱阳风来到常山的面前,大声询问道“你确定要加入钱家?” 常山斩钉截铁“是!” 于是钱阳风点头,对着还未散去的钱家弟子大喊道“欢迎常山加入钱家!” 钱家弟子彻底沸腾起来,欢呼的声音荡漾开来,几乎要掀开黑夜的纱帐。 在欢呼中,钱阳风缓缓来到顾玉成的面前,顾玉成连忙行礼。 出乎意料的是钱阳风没有因为同意常山的加入就在顾玉成的面前摆出一副有恩于顾玉成的姿态,钱阳风直接来到顾玉成面前,竟略带谦和的抱歉道“实在抱歉啊,顾师弟,上次误会你,也是我的疏忽。” 顾玉成被钱阳风这种真诚态度打的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钱阳风知道节奏在自己手中,于是乘胜追击道“顾师弟与南伯以及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毕竟商街大比中都耗费了不少心血。至于常山的事情就由我与肖家沟通了。” 顾玉成连忙感谢到“劳烦钱公子了。” 钱阳风笑笑,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十分得意。 钱阳臻看着与顾玉成交谈融洽的钱阳风,冷冷一笑“大哥,你以为你是在占尽风头,你因为你在从我这里抢人,但是你根本不了解,顾玉成是一个怎样的人。” 钱阳风与顾玉成交谈片刻后,顾玉成便带着常山等人跟着人群离开了。 钱阳风看着顾玉成身边的人,内心下定决心“这群人都是以顾玉成为首,所以只要搞定顾玉成一人,就可以得到这些人的忠心。钱阳臻,既然你不表现,就别怪我抢人了。” 钱阳风意气风发的转身离开。 一代人要做一代人的事情,但一代人往往会至少影响两代人。上一代,与下一代。 而钱阳风这一代,马上就要真切的感受到他们上一代人留下来的影响了… 那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默林肥草之役的影响… 在这黑夜将近之时,会有多少人缓缓陨落在无声的黎明中? 夜更浓,昙花在众人离去时,缓缓枯萎了。 这一夜众人在劳累后睡的格外香甜,除了一名男子。 肖家肖文山。 这一次的商街大比,肖家出现这种情况,那怕不是肖文山的失误,也难逃其咎。 肖文山自然心情沉闷起来。 一夜未睡,肖文山知道,这一次自己负责的多,相应的自己要受到的责难也就多。 肖文笛恐怕会趁机攫取更多的权利。这虽不是肖文山想见到的,却也不是肖文山能够改变的。 而且最令肖文山头疼的是,为了压制肖文笛,自己跟钱阳风的合作必然是要维持的。最后钱阳风虽然打脸打的那么响,但肖文山也只能选择忍下来。 正在肖文山长吁短叹时,肖文山的通灵玉忽然响起,肖文山拿起一看:“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接下来与肖兄说的,便是肖家弟子常山加入钱家的事情。顾文月有恩于常山,常山因此决定追随顾文月。还请肖兄宽容,钱某必有重谢。” 肖文山看着手中的通灵玉许久许久,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将通灵玉摔在地上,破口大骂“该死的钱阳风!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实在不解气,肖文山直接来到通灵玉前,愤恨的踩上几十脚,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喘匀气息后,肖文山这才捡起通灵玉,艰难的回复“此等小事,钱兄还说什么。明日我令处事厅将常山划到钱家就行了。” 下一刻钱阳风直接回道“那就劳烦肖兄了。” 肖文山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不劳烦,不劳烦。” 回复完钱阳风的肖文山终于将通灵玉放了下来,随后将手放在身旁桌子上,桌子便一点点陷了下去。 “顾文月啊顾文月。钱阳风我或许收拾不了,但你,我还收拾不了吗?收拾你,不也是在打钱阳风的脸吗?哼哼。”肖文山抬起手,一步步走进阴影中。 待肖文山离开许久,那张桌子直接破裂开来。 原本夜不能寐的肖文山竟然睡了一场好觉。 …… “默林肥草…”钱开顺举着火烛,缓缓向前走。此刻的他,正在一道阴暗狭长的走廊之中,就连平日里肆无忌惮的火焰,在此时都因为那莫名涌动起来的寒冷气息而束手束脚起来。 钱开顺走过狭长的走廊,突然一滴水滴下来,还未落下,便直接蒸发了。 钱开顺抬头一看“上面?渗水了?还是…父亲的伤更严重了?” 钱开顺盯了片刻,低下头,接着向前走去。 走过面前狭长的地道,一片空旷的地牢出现在钱开顺的面前。 地牢之中,全是虚弱不堪的修士! 他们个个瘦骨嶙峋,甚至有些已经神志不清起来。 所有人感受到钱开顺的火光,竟然不自觉的傻笑起来。在傻笑中,口水泪水甚至是鼻涕,都淋在了地面上。 钱开顺见惯了这种场景。 “父亲在默林肥草之役被肖仕才那个贱女人灵力刺中灵海,从此便负伤在身,身上布满寒霜。肖仕才的灵海也有火灵力在,但有陈镇波出面,肖仕才一点事情也没有。若不是我不断抓来这些拥有异火或者火灵力天赋强的修士来,将他们体内的火灵力、异火直接抽离送到父亲身体里,父亲恐怕早就去世了。” 钱开顺走过一间又一间的牢笼,看着一个又一个失态的修士,冷冷一笑“这群人太久没见阳光了,见到火把竟然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我也算习惯了。无所谓了。” 终于钱开顺离开了牢笼,来到了一个又一个房间。 钱开顺刚进来,便有人破口大骂“钱开顺,你个狗养的!抽老子异火,要做什么?!多少个年岁了!放我出去!” 一群人立刻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啊!” “狗养的钱开顺!” 钱开顺冷冷的看着这一群人,心中想到“顾文月,若不是你的异火成长性看样子十分高,你已经在这里和他们一样了,和他们一起定期抽出一部分火灵力给我父亲缓伤了。” 钱开顺也不说什么,直接释放自己修为,顿时压的全场所有修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钱开顺看也不看那群人,径直走向最远处的那个泛满寒气的房间。 终于,钱开顺推开门,一道道寒气侵蚀着钱开顺。 钱开顺手上攥着的火把,倏忽间熄灭。 一切陷入黑暗中。 在这压抑而又仿佛能吞噬所有人的黑暗中,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开顺…你来了……” 钱开顺应道“父亲,我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便突然点亮。 光明之下,一个男人的身影,袒露无疑… /73/73814/23661935.html 二百五十二、商讨奖励 火光照亮整个宽阔的房间,处在火光笼罩下的钱开顺却能时不时感到一股寒气爬过自己脊梁,亦或者缠住自己的手腕,这种情况令钱开顺微微担忧起来。 在火光之下,整间房子看起来很是干燥,然而在房间的四角以及靠近男子的地面上,却能看到有水流在汩汩流淌着。 明明没有源头,但总有水流在不间歇的流淌。 钱开顺走向房间正中央,来到男子面前。 男子躺在一张铁床上,整张铁床都被烧红,红彤彤的铁床就是烙铁,然而男子在烙铁之上不仅什么事没有,甚至还有些许的享受。 男子看上去六十多岁,真正的年龄却是无人知晓了。虽然意识很是清晰,不像一个虚弱的人,但那凹陷的两颊却让人看出这个男人正饱受着一种未知的折磨,这种折磨令他的精神难以得到片刻的休憩与安息。 钱开顺看着躺在烙铁之上的男人,再无外人眼里的硬朗,只剩下悲戚与柔弱。终于,钱开顺喊道“爸!” 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光,下一刻又转化为刚强“我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想我钱三一生,将钱家从一个商贾家族领导成为今日在大荒都有一定地位的修炼氏族,也算得上风流至极了。——开顺!诸多子嗣之中,唯有你最像我!我恐怕是时日不多了!” 钱开顺的脸上立刻流下两滴眼泪。内心却是因欢快而紧张、激动的跳动起来。 钱三见状略感慰籍地说“肖家与钱家的局势,你能看懂吗?开顺。” 钱开顺沉思许久许久“肖家并非真正拥有压倒性的胜利,只因为陈镇波的存在,才几乎没有人看好钱家。这才是钱家真正难以破开的困境。” 钱三艰难点点头,随后笑道“但是想必你也不是真的担心这个处境。” 钱开顺点点头“陈镇波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不让肖家,也就是不要让他的血脉断了,他就不会管仁皇省的事情。陈镇波这个人,一心都在追求大道上。” 钱三点头。 钱开顺接着分析道“而肖家哪怕占据一切优势,但四大宗门必然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坐拥一省的家族,因此钱家倒不了——这些我都想到了。只是我担心的,是肖仕才的实力。” 钱三看向钱开顺,内心微微叹息,最后笑着问道“你是担心自己的实力吧?” 钱开顺一愣,惊讶的看向钱三,钱三内心缓缓叹一口气,冷冷一笑“哼!我还没有老糊涂呢!我钱三伤的是身,不是脑子!” 钱开顺的后背立刻激起一层又一层冷汗。 钱三吐出一口长长的冷气“呼,算了,毕竟在这一点上,你确实很像我。——你担心的是我死之后肖仕才会不会向你施压,担心还能不能压住所有人。——你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最近的火灵力变得稀薄起来,是你想尝试着用为我续命的方法,提升你自己的修为吧?” 钱开顺感觉冷汗划过脊梁,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面前的钱三看穿了。 钱三死死的盯着钱开顺,在等钱开顺回答 房间里的水流声此刻就像滚石一般,轰击着钱开顺的胸膛,钱开顺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炸开了。 钱开顺强撑着保持沉默。 钱三看着钱开顺,咧开嘴笑道“如果你实话跟我说,那我不惩罚你了。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你在照顾我。” 听到这句话的钱开顺顿时冷静下来,安心的咽下口水,很是平静地回答“没有,异火和火灵力减少并非是我做的,只是这些被抽取异火与火灵力的人越来越虚弱罢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修士,叫顾文月,或许以后有机会可以把他抓来,为父亲你续命。” 钱三笑了,大笑起来,笑到一半便又剧烈咳嗽起来“好啊好啊,你都是钱家的家主了,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行了,你先下去吧,肖仕才的事情,我会解决!” 钱开顺松下一口气,接下来却又愣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肖仕才的事情钱三会解决,什么意思,那就是钱三会为钱开顺提升修为! 可钱开顺已经确认过,用为钱三续命的异火与火灵力,根本无法提升修为,那钱开顺的父亲钱三又该怎么为钱开顺提升修为呢? 钱开顺很是不解。 钱三看出自己儿子的不解,却也解释什么,只是很淡然地说道“好了,出去做家主该做的事情吧。” 钱开顺闻言,点点头退下。 钱三看着钱开顺一点点退下去,得意的笑了。 钱开顺一边走,一回想自己父亲的那一句“如果你跟我说实话。” 正是这句话,让钱开顺克服了恐惧。 钱开顺是钱三的大儿子,因此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钱家崛起的道路,不仅是用敌我双方的鲜血铺建的,更是由钱三的谎言垒造的。 钱开顺的父亲,钱三可不止只有钱开顺、钱开礼这两个儿子,只是其他,都被当作筹码利用后死在了敌人手里。 当年的仁皇省,反抗肖家的可不止钱家这一家,钱家凭什么一株独秀?不就是因为钱家吞并了其他家族吗? 用自己儿子的性命作筹码,换取敌人的信任,然后再抛弃,这是钱三吞并敌人的手段之一,也是他的谎言之一。 而钱三最大的谎言,便是默林肥草之战! 在这场战役中,钱三骗死了自己的弟弟!同时也骗死了肖家十数个长老… 因此钱开顺在听到自己父亲让自己实话实说的时候,便反应了过来,自己的父亲这是在考验自己! 钱三是想看看,这个最像自己的大儿子,有没有继承自己的谎言。 此时的钱三看着墙壁上的火焰,缓缓地喘着气“谎言是为人所不齿的,就像暗器一样。但如果一个人连坚持谎言都做不到,那岂不是连暗器都拿不稳?以后还怎么面对其他事情?能够平淡的说谎的人,才是能活得久的人。” 钱三忽然想到自己的处境,大骂一句“贱人肖仕才!” 钱三骂了几句,又笑道“无论怎样,开顺,我能提升你的修为,但能提升多少,那还是要看你能给我多少异火了。虽然我希望你无情,但对于我,我还是希望,你的眼泪是真的……” 沉默许久的钱三似乎释怀了“这一切,都要看他的选择了…” 离开屋子的钱开顺,很快便将钱阳风与钱阳臻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待钱阳臻到时,却见钱阳风已经站在了钱开顺的身旁,钱阳臻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钱开顺见钱阳臻到来,摆了摆手,将钱阳臻招到自己的身旁,让钱阳臻与钱阳风相对。 钱开顺扫一眼二人,直接开口“这一次的商街大比,钱阳臻办的很是不错。” 钱阳臻略带谦逊的回道“也是侥幸罢了。” 钱开顺笑着摆摆手“这种事情,哪怕是侥幸,也是你的功劳。——今日叫你们两个来,是想让你们俩商讨一下,对于这一次的最大功臣,顾文月,该给予怎样的奖赏?” 钱阳臻听后,沉默了。 钱阳风看着钱阳臻陷入沉默,也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钱开顺之所以会叫来二人,很大原因便是今天与自己父亲的会面。钱开顺几乎已经确定,自己的父亲没有可能痊愈了… 就像钱三为了利益可以放弃自己的子嗣一样,钱开顺在这一次确认自己的父亲命不久矣时,也选择了放弃自己父亲钱三。 因此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杀顾玉成的钱开顺,放弃了杀死顾玉成的想法。 现在的钱开顺,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了。 钱开顺,他自己可是没有子嗣的,而钱三的处境,也令钱开顺感到了一丝丝不安…钱开顺要给自己找一个后路。 于是钱开顺直接将顾玉成的问题抛给钱阳风、钱阳臻二人,他要借此机会做出判断。 钱阳风见钱阳臻一直不说话,于是便先开口说道“我认为应该给顾文月一个丰厚的奖励,毕竟顾文月在这场商街大比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给了顾文月相应的奖赏,才能激励钱家弟子,更能顺拢顾文月的心。” 钱开顺听后点点头,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这时候钱阳臻站了出来,提出了不同的观点“我也认为顾文月当赏,但我认为,不应该是丰厚的赏赐,或者说,赏赐可以是丰厚的,但必须有人给掣肘顾文月。” 钱阳风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为何要掣肘于顾文月?难道顾文月还能对我们有威胁不成,要知道,顾文月也只不过是天之八星。” 钱开顺看向钱阳臻。 钱阳臻说出一个现象“我听说,肖文山在元鼎省回来后,在经过钱家掌控的路时,被一名乞丐吐了口水,不知道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钱阳风愈发不屑“这种小事我虽知道,但也没放在心上。” 钱阳臻保持着她孤傲的冷淡,冷笑道“是的,这确实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毕竟钱家和肖家的宣传与影响之下,各自的民众将彼此视为仇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种正常,正是两家相互抵抗的根基。只有分裂,或者说紧紧的抓住自己掌控势力内的民心,尽可能地聚拢更多的修士向着自己,才能够确保自己的势力不会动摇。——毕竟当年肖家被钱家为首的商贾们逼到绝路,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们不得民心。”钱阳臻淡淡地说出钱家与肖家之间的现状。 钱阳风微微皱眉“所以?这和顾文月有什么关系呢?” /73/73814/23661937.html 二百五十三、商街之主? “当钱家弟子为顾文月欢呼的时候,肖家弟子虽然情绪低迷,但同样有一部分人在看着顾文月,他们的眼中,甚至有着一丝丝欣慰…大哥!你听我说完。”钱阳臻打断想要抢话的钱阳风,钱阳风只能生着闷气沉默下来。 钱阳臻看一眼钱开顺,虽看不出钱开顺到底在想什么,但还是保持恭敬的态度说下去“可能这些都只是一些小事,根本无法判定顾文月是否能对我们产生威胁,就连我自己的判断,更多的也是来自于直觉。” “但顾文月他确确实实的开始被肖家弟子与钱家弟子认同,哪怕顾文月是无意识的,但只要有这种可能,我们就要注意堤防,因此我主张对顾文月的奖励是必要的,但必须要提防他,至少在没有验证这个顾文月能不能彻底为我们所用之前,就不能取消对他的掣肘。” 钱阳臻说完后,期待的看向钱开顺。 现在的钱阳臻依靠自己直觉断定顾文月会对钱家产生威胁,但在别人眼里这不过是没有任何依据的推测。钱阳臻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拥有决定权的钱开顺身上。 钱开顺看着钱阳臻,知道钱阳臻说的有一定可能,只是以自己凝鼎境的修为,实在是没有将顾文月放在眼里。 于是钱开顺保持着沉默。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表态。 钱阳风见状立刻得意说道“说到底,这还不是你毫无依据的猜测!” 钱阳臻驳斥道“哪怕如此,难道小心一点就有错吗?” “过分的小心就是懦弱!”钱阳风反驳道。 钱阳臻还想说什么,钱开顺却直接打断道“行了,事情就这样吧,我看…” “听见没?事情就这样了。”钱阳风直接打断钱开顺的话,钱开顺一时间颇感恼火,此时钱阳风依旧毫无觉察,仍在喋喋不休的喊叫着。 反观钱阳臻,在钱开顺开口的那一瞬间便保持了沉默,一直等待着钱开顺说完话。 看着二者的区别,钱开顺心中的天平很明显的倾斜了。 钱开顺在见到自己父亲此刻的无力与不甘后,在心里也种下了一颗畏惧的种子。 钱开顺害怕在他生命尽头的那段时间里,老无所依… 他害怕自己会没有一个依靠,害怕钱家的下一代会像自己抛弃父亲钱三那样放弃自己。 如果真到了油尽灯枯的那个地步,钱开顺就真的要像自己的父亲一样,除了被抛弃,没有任何选择。 钱三把利益放的最高,家族利益、个人利益。同样的,钱开顺也把利益放在最高位,只不过钱开顺是先个人利益,后家族利益。 虽然不会为了个人利益损坏钱家利益,但在个人利益方面,钱开顺是决不让步的。 说到底,商人起家的钱家,还是把利益看得太重。在他们眼中,很多事情都是用利益来计算的。 钱开顺把顾玉成的问题丢给钱阳风二人,想要的可不单单是商讨出一个结果。 钱开顺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后人。从钱阳风、钱阳臻二者中挑一个过继到自己的膝下,做自己的义子、义女。 哪怕没有血缘,但起码有恩情,只要利用的得当,至少不会在日后像自己父亲那样毫无依靠。 钱开顺看着依旧在喋喋不休的钱阳风,断定这个钱阳风根本能过继为自己的义子。 再看向钱阳臻,钱开顺心里想到“钱阳臻虽是一女子,但若是给她执掌钱家的机会,必然会对我感恩戴德。那怕现在培养,也不算迟…” 钱阳风说着自己的道理,说着说着,发现周围一片沉默,也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于是转头看向钱开顺,却见钱开顺丝毫没有看向自己。 钱开顺似有若无的看着钱阳臻,十分慵懒而漫不经心的说道“事情就这样了,按照小孙女说的来吧。” 钱阳臻猛然抬头,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采纳。 钱开顺毫不在意面前钱阳风心中所想,对于钱阳风冲撞自己、打断自己话的行为,钱开顺必须要让钱阳风知道,这个家,是谁说了算。 此时的钱阳风满心惊讶,整个人不可思议的望着钱开顺,万千疑问与质疑在喉咙里噎住。这时钱阳风才明白,自己在钱开顺面前,其实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钱阳风依旧很是不忿。 在钱阳风眼里,钱开顺只不过现在是家主罢了。 而钱开顺却没有子嗣,也就是说,无论怎么说,未来都是自己与钱阳臻的争斗罢了。 到最后,谁又会把他放在眼里? 可惜,这样想的钱阳风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最大的错误。 钱开顺确实没有子嗣,但现在依旧是钱开顺执掌钱家,权利在钱开顺手里,拥有权利的人,就拥有了改变现状的能力。 因此那些再怎么合逻辑的判断,只要是基于现状,就可能被拥有权利的人改变。 钱阳风忽视了这个可能。 钱阳风的不忿钱开顺全部看在眼里,这反倒更令钱开顺看不上钱阳风。钱开顺转头问钱阳臻“你觉得要怎么做?关于顾文月。” 钱阳臻略带激动地回答“可以将圣齐宗的北商街交给顾文月。” 钱开顺点头笑道“北街不是百里家的吗?” 钱阳臻保持着恭敬解释道“虽然是百里家拥有的街,但却是在商街大比中判定给百里家的。” 圣齐宗内有四个商街,东西南北。这四个商街便是商街之比要争取的商街。 以往肖家坐拥东西商街,百里家占据着北街,而钱家则在南街。 百里家以往是依靠着李家店而占据着北街,现在李疆加入钱家,也就给了钱家插手理由。 钱开顺点点头“利用李疆确实可以染指百里家的北街,但想要让百里家交出北街,单靠一纸命令,将北街交给顾文,百里家能同意吗?” 钱阳臻摇头“正因为一纸命令将北街交给顾文月,百里家是不可能同意的,百里家与顾文月对立,顾文月必然陷入劣势,最后只能向我们寻求帮助。这样才能让顾文月更听从我们,也方便我们为顾文月添加掣肘,毕竟一街之主,以顾文月的实力去当,实在是逾矩。” 钱开顺听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钱阳风见状很不甘心钱阳臻得到钱开顺赏识。也觉察到自己刚才的无礼,于是钱阳风端正态度,恭敬地向钱开顺行礼。 钱开顺这才点点头,示意钱阳风可以开口了。 于是钱阳风急不可耐的阐述着自己的意见“顾文月确实有能调动众人的能力,但在我眼里,这种能力就是一把宝剑,并非钱阳臻说的那样一定对钱家有害。只要让顾玉成对钱家心怀感恩,收服顾文月后,反倒是我们钱家的一大利器。——因此在我眼中,没必要如此针对顾文月。” 钱开顺知道钱阳风、钱阳臻二人所言皆有一定道理,但现在钱开顺更倾向于其钱阳臻。 而且就像钱阳风说的一样,只有心怀感恩之后,才能更好的收服。 现在自己对钱阳臻毫无恩情,若是一开始就让钱阳臻做自己的义女,难免会嫌隙存在。 但如果这一次钱开顺向着钱阳臻,那钱阳风父子必然担心钱阳臻日后步步高升,一定会出出出针对于钱阳臻,只要把钱阳臻逼上绝路,到时候钱开顺在出面帮助钱阳臻,定然能让钱阳臻心怀感激,这样在收钱阳臻为义女,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因此现在钱开顺明明不在乎顾文月的事情,却非要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钱阳臻见钱开顺表情为难,担心钱开顺动摇,于是开口保证道“同样是收服顾文月,用我的方法,更能见效!” 钱阳风见状也不甘示弱,然而刚想开口便被钱开顺打断“小孙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用你的方法,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对顾文月的打压,传出去还有谁会为钱家卖命?” 钱阳风听后得意一笑,自以为钱开顺这是否认了钱阳臻的建议。 钱阳臻也知道自己办法存在短板,现在为了让钱开顺采纳自己的建议,只好立下军令状“顾文月是我纳入钱家的,若是出现任何问题由我一人担保!” 钱阳风驳斥道“如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的担保又能解决什么?” 钱阳臻一下沉默起来。 钱开顺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够了,于是摆摆手说道“说到底,顾文月也确实是阳臻纳进来的,既然如此,就给阳臻一次机会吧。” 钱阳风与钱阳臻震惊地看向钱开顺。 钱阳风还想说些什么,钱开顺直接拍板“当然,该注意的事情也要注意。可以掣肘顾文月,但不能让钱家弟子觉得是我们在刁难顾文月。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钱开顺看向钱阳臻,钱阳臻点头道“若是出了意外,我一人负责。” 钱开顺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于是二人心思各异的退了下去。 …… 商街大比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肖家依旧毫不意外的占据着东西两街。钱家占据着南街。唯一没有公布的便是北路… 在众人陷入疑惑之时,一个消息的出现,扯动了众人神经。 /73/73814/23661938.html 二百五十四、权在手方是豪杰 晨光熹微。似水般煮不开整片天,只得撕裂蚕丝般薄薄的云,稀少的落在大地万物之上。 一缕光,跳入溪流,又跳出溪水,抽带出几滴溪水,洒在岸旁,化为草尖上的露珠。 而顾玉成,便蹲在岸边,看着这一切。 过了片刻,顾玉成也意识到要回去了,于是抽起身,向着归处奔去。 在忙完商街比赛后,顾玉成终于可以来看一看这山间景色。 顾玉成想要看山巅的狂风激荡,也喜爱山间的清溪流转,在他眼里,这并不矛盾。 回到庭院中,却见常山迎了上来,神色激动,止不住兴奋的笑着。 顾玉成见状便问“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 常山高兴的点头道“钱阳臻大小姐在等你!” 顾玉成一愣,便点头笑了笑,跟着常山进了屋。 屋内,钱阳臻一袭白装,散浓浓乌发,静默似冰,素雅若画,当真美不胜收。 但顾玉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躬身行礼道“未知大小姐来临,有失远迎,还望大小姐多多宽容。” 钱阳臻看一眼顾玉成,见面前男子大方有礼,竟有些怜惜。 只可惜才华出众,却不为己用。 钱阳臻很是平淡的说道“因顾师弟在商街大比中表现出众,故而特此奖赏顾师弟。” 听到奖赏,顾玉成的眸子依旧平静,完全没有激动的样子。 钱阳臻反而有些不适应,只能笑笑“顾师弟应该知道商街大比中决定的是商街的归宿。因为今年顾师弟的表现原因,特此将北街奖赏给顾师弟。” 顾玉成这才愣了。顾玉成原以为是一些灵玉或修炼丹药,但没想到竟然是一整个商街。 这个奖励未免有些太大了…… 顾玉成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钱阳臻见状这才有了些掌握节奏的优越感。 钱阳臻解释道“当然,以顾师弟的境界,执掌一街,属实会有不服众的情况出现。因此经过商讨后,决定让顾师弟自己去收服北商街。” 顾玉成愣了一下。虽然还不了解北商街,但顾玉成也有点不相信凭借自己可以收服一条北商街。 钱阳臻看出顾玉成的疑惑,安慰道“北街原本是百里家从商街大比上得来的,这一次因为李疆加入的原因,百里家已经没有理由再据守着北商街了。你不也不用担心,我会派长老与你一起前往商街,帮助你收服北商街。” 顾玉成点点头,却没有太高兴。 好处就在眼前,顾玉成先想到的反而是带来的坏处,对自己又怎样的危害。只不过因为还未彻底了解事情的全貌,顾玉成也便不予评置。 钱阳臻看着顾玉成的冷静,心中感叹道“顾文月,你确实是个奇人。但这次你要面对整个百里家,仅凭你一个人,如何能应对?只要你想我求助,我必定要挫掉你的傲气。我要让你从千呼万唤到郁郁寡欢,绝对不能让你成为影响钱家号召力的那根刺。” 钱阳臻淡淡叮嘱道“接下来我会感知百里家撤去北商街,你只管前去,不要畏葸。记住,你现在代表的是钱家的脸面。更要记住,你是钱家人。” 顾玉成听着这另有弦外之音的言语,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 钱阳臻说罢便起身离开,顾玉成连忙上前相送。 于是,当钱阳臻一离开,便有消息传出——钱家弟子顾文月将成为圣齐宗北商街街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能够成为街主,起码是悟道境,顾玉成的境界,实在受人诟病。 其中最为惊讶与委屈的便是百里家。 百里家中,百里骏正遭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袭。肖文山如同狂暴的飓风般倾泻着自己的愤怒。 百里骏万分为难的陪衬着肖文山。 肖文山大骂道“我不是让你稳住李家店吗?你不是也信誓旦旦的说稳住李家店了吗?” 百里骏颤颤巍巍的回道“是,是稳住了。那李疆当时可是说的好好的,那曾想,她竟然暗中联系了顾文月…” 肖文山举起拳头便想照着百里廓那张略带麻子的脸上砸去,但想了想,百里骏毕竟是百里家嫡子,那怕像自己那个废物弟弟一样,也不能任意责骂,更何况是拳脚相向。 肖文山这种行为,属实是,不念亲情,念利益。——对待自己弟弟,毫不客气的拳脚相加,对待办事同样糟糕的百里骏却能忍住火气。 这也算是一种冷冻幽默了,化开之后直扎人骨头。 肖文山深深吸一口起,长长叹气道“算了,我问你,给你的那笔灵玉,你给了李家店吧?” 肖文山在心里想到“肖家也知道李家店陷入了死局,但为了稳定李家店,让他们知道百里家与肖家还远远没有到达放弃他们的地步,因此特意交给了百里家一笔额数不小的灵玉,就是为了护住李家店的心。别告诉我,这小子连这比灵玉都贪了。” 百里骏愣了一下。 肖文山正因为头痛喘着粗气,没有注意到这一愣。 这笔钱自然是贪了,不然百里骏也不会愣住。然而被肖文山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的百里骏哪里还敢对肖文山说实话,于是百里骏立刻点头道“给了!给了!当然是给了!” 肖文山听后点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泄了点火。 肖文山冷静下来。也知道钱家招揽李家店的行动属实是意料之外。 钱家不知道李家店与百里家内部的现状,而李家店又不敢主动联系钱家,一旦被发现,遭到可是百里家名正言顺的遗弃。在这样的情况下,钱家是怎么敢联系李家店的呢? 肖文山实在想不通,只能当钱家剑走偏锋。 实际上钱家确实不敢。 但顾玉成敢。越谨慎的人,越大胆。 在顾玉成眼里,他顾虑的远远比钱家与李家店少,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次空手套白狼的尝试罢了。 大不了离开仁皇省。至少顾玉成当时是这么想的。 肖文山熄灭心中怒火,微微叹息,随后说道“顾文月将要接手北商街……”肖文山抬头,斜瞥一眼百里骏,却见百里骏在犹豫不决着。 肖文山在心中嘲讽道“时至不迎,反受其殃。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还在犹豫,这个百里骏,真是和肖文苑那家伙一样,毫无魄力!” 肖文山直接开口问道“你确定那笔灵玉全部交给了李家店?!” 百里骏立刻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的点头“确定!确定!” 肖文山点点头“既然如此,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算到你们身上,只能说钱家兵行险棋,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百里骏听后强颜欢笑的点点头。 肖文山于是吩咐道“既然如此,北商街就不能让!” 百里骏咽一口口水,眨巴着眼睛,直勾勾望着肖文山想要得到一个命令。 肖文山无奈的解释道“无论是气势还是实力,肖家都不能输。钱家让一个天之八星来当这北街之主,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你我。” “而且,北商街的商家一直依附于百里家……”肖文山沉默深思起来。 钱家这样做,是想要对北商街的拥有权发起争夺,让顾文月在这场争夺中获得更多的荣誉,从而全力培养顾文月?还是想要以顾文月试探两家的态度? 肖文山站在肖家的角度,实在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对顾文月的打压。 肖文山从自己的角度推断出的这两点,坚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肖文山对百里骏吩咐道“这一次,钱家不登场前,你百里家要全力针对顾文月,要让他在这北商街无立足之地。要让钱家弟子看看,他们眼中的顾师兄,到底有没有那么无所不能!” “若是钱家登场,那就由肖家来处理?——你听明白了?”肖文山问道。 百里骏点头“我知道了。” 肖文山看一眼百里骏,心中想到“终究还是因为我不是肖家确定下来的继承人。不然也不至于只让这废物百里骏来招待我。” 肖文山临行前还转身说道“这一次全是看在你们在灵玉这方面还算守信。好好做。” 百里骏看着肖文山那瘆人的眼神,虚汗不止,勉强送走了肖文山。 而送走钱阳臻的顾玉成,则在此时与南寻交谈起来。 南寻悠闲的掏掏袖子,取出一坛酒,顾玉成见状想要制止,南寻却拂开顾玉成的手说道“修炼修炼,修一世,炼一时,不急。我现在的状况,不是这一两坛酒的事儿。更何况,你想看着我卡死在现在的情况中吗?或许喝一两坛酒就能突破了呢。” 顾玉成一愣,沉默下来。 南寻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神情,满意的嘬一口酒。 顾玉成知道南寻是在打感情牌,却也实在没有办法。 南寻满意的哼着曲子,看向略有忧愁的顾玉成,问道“你在想什么?” 顾玉成于是吐露自己所担心的事情“我在想以我的境界,这次直接做商街之主,未免有些…我想不通,或许还有其他事情?” 南寻饮下一口酒,缓缓吐出一口杀气,一时竟凌厉起来“谨慎是好事,但是再怎么担心,有些事情终归要面对。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在我眼里,这一次更像是钱家对你的栽培。钱家想要收服你,因此让你在收服商街的事情中获得更大的荣誉,让你归心,更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更多资源倾注给你。” 南寻敲着酒坛“换句话说,号令在手,方知醉不算狂。权命加身,才是一代豪杰!什么事情,如果非要面对,最好还是要有一定权利的。现在权利交给你,有什么不敢接的!” 顾玉成听后,也算是鼓起勇气,心中想到“虽然不清楚钱阳臻的心思,但就像南伯说道,既然要面对,那自然是权利在手要好一些!” /73/73814/23661939.html 二百五十五、元家父子 , 元适安用锉刀,目不转睛的锉着原本挂在大厅进门直面墙上的刀。这刀光亮耀眼,刀身子若大雪洗过,寒冽逼人,好像锋利无匹。但实际上这刀就是装个样式。说到底还是让更多人进来多看看罢了。 元适安这锉刀的手,就没抖过。——也不能这么说,真要较真,还是抖过一次的。 元适安仔细的样子,反倒透露出几分安逸与悠闲。 元适安的儿子元檀正在打理二楼。 元家往上数,也是参与过反肖家的商人联盟的。幸运的是没有被钱家吞并。更幸运的是跟随的百里家虽然最后分到的利益不是很大,但好歹也没亏待元家。 现在北商街最大的商家,就是他元家。 几代人打理着这家店,几代人住在这北商街,可以说这栋房屋,既藏过元适安儿时的蝉,又曾被元檀凿漏过,甚至还有元适安父亲留下过的痕迹。 这个房子,就是他们的根。 百里家投靠肖家的时候,元家父子也曾慌乱过,不过索性最后这商家还是元家的。对元家父子来说,只要不被肖家弟子没收自己的商铺,投靠谁都无所谓。只要这商铺还是他们父子的,怎样都可以。 然而今天的元适安,那仔细中反而参杂着慌乱与不安。 锉刀的手竟第二次抖了起来。 第一次,就是百里家投靠肖家。而这第二次,全都要怨一个叫顾文月的男人。 这个男人要成为北商街的街主,或许会撼动元家店铺,甚至会没收钱家的店铺… 这是元适安不能容忍的。 元适安想起昨天冒着寒风,拍碎满夜寂静的男人对自己说的话,于是又开始挫起刀来。 这时元檀从二楼小跑着下来,口中惊呼“不好了,不好了,爹!那个顾文月好像要来了!” 元适安一瞪眼,呵斥道“慌慌张张!有什么好慌张的!”停下略显颤抖的锉刀,元适安甩了甩手,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元檀说道“昨天百里家的长老要我们不要去迎那顾文月,给顾文月一个下马威。北商街的商家,没有会去迎他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元檀依旧担忧,元适安宽慰道“我们背后是百里家,百里家不会坐视北商街从手中被人夺走。” 元檀看着被放下的锉刀,知道自己的父亲终究是紧张了。元檀拿起元适安放下的刀,接着挫起来,心里想的却算是昨日白天两名肖家弟子谈话的内容。 北商街元家最大,能做这最大,不单单是傍着百里家这株大树,更是元家父子自身便有些察言观色的本领。 元檀自六岁参与商铺经营,至今已有近三十年了。 百里家最早跟随者钱家,而今依附于肖家,因此元檀在这近三十年里见惯了各种人。这些钱家弟子或肖家弟子,往往会辱骂着另一方,甚至以此为乐。元檀早已习以为常了。 或者说元檀因为百里家朝秦暮楚的行径而意外的察觉到了钱家与肖家分解的状态,反倒获得了常人不具的清醒。 只可惜元檀只是个商人,对于元檀来说,觉察了这种情景的他却又做不了什么,也便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人来人往,赔上一个笑脸罢了。 可昨日肖家弟子前来置备丹药之时,交谈的内容却是元檀从未听到的。 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檀像往常一样为肖家弟子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其中一人,那人拿过丹药大量大量点点头便又交还给元檀“拿着,我们再挑些东西。” 因为商铺也没多少客人,元檀干脆那些丹药瓶跟了上去。 元檀在后面轻踩着,不打扰前面的肖家弟子。正观察着周围,便听其中一人摩挲着一件平常法宝“你听说了吗?顾文月可能要来这北街了!” 另一人略感惊讶,甚至有些窃喜“是吗?也是,毕竟为商街大比做了那么多。” 元檀听到这里,以为顾文月是哪位肖家弟子。未等元檀开口,便听摩挲着法宝的弟子接着赞叹道“铁黎山,铁师兄听闻顾文月要来北街,可是高兴坏了。” 另一人点头“顾文月若是我们肖家弟子该多好啊!” 对面弟子拿起法宝“到时候,我们就要喊顾师兄喽!” “哈哈哈,是啊!真是可惜!钱家真是幸运!” 二人简短的对话,却令元檀久久不得平息。 元檀送走两名肖家弟子,便喃喃自语的记下顾文月这一名字。 元檀活的不久,也就三十多岁,在修士中简直年轻得很。可这三十年来,元檀还是第一次听到肖家弟子满是惋惜的感慨钱家弟子。 元檀在那时候,就觉得顾文月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 锉刀的声音被门板拦下,听不得丝毫声响,安静的好像整个元家店铺没人一样。 北商街的其他商铺被元家拦下,顾玉成带着南寻、荀葵与常山,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迹,就好像此地不是商街一样。 顾玉成缓缓走在街道上,常山紧跟着顾玉成,愤愤说道“这就是在给顾师兄下马威!顾师兄,这种事情…” 顾玉成摆摆手,笑道“这种事情都是意料之中的,比起这个,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吧。” 常山依旧不忿。顾玉成拍拍常山肩膀,指着前方正中央的元家店铺“走,去休息休息吧。” 常山垂头丧气的点点头,跟了上去。 还未到元家店铺,便有一名弟子趾高气昂的撞向顾玉成。 顾玉成一个侧身轻松躲了过去。 那名弟子回头,玩味的一笑,转身便欲走。常山见状想要上前理论,却被顾玉成拽了下来。 常山疑惑不解的看向顾玉成,顾玉成于是解释道“我既然不认识他,又何必在意他。” 常山愈发不理解“确实不认识,可这人如此无礼,差点撞到顾师兄你,就这么放过他?” 顾玉成不以为意“不然呢?一个不认识的人,不过是擦肩之客,有什么好在意的。” 常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顾玉成却知道常山根本没懂。 此时荀葵走了上来,来到顾玉成身后,便是那撞向顾玉成的男子离开的地方。“那名弟子,好像掉了什么东西。” 荀葵说着便弯腰,捡起一个锦囊。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块通灵玉。 荀葵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通灵玉,来回翻看,却也未看出什么蹊跷来。 顾玉成也好奇的凑上去,不知为何,当顾玉成一靠近,便见那通灵玉缓缓闪亮起来。 顾玉成很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惊奇的将通灵玉拿过手中,这时通灵玉上猛然出现信息。 “顾文月,你确实是一个奇人。” 顾玉成握着通灵玉“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本向调你跟着我走,没曾想面对我的无礼,你竟然毫不在意。实在不简单——你未跟上来,我也只好将通灵玉留给你了。” 顾玉成眉头紧皱,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什么意思。正当顾玉成不得其解时,信息再一次发来“百里家是不会放任你得到商街的。我现在能帮你的,也只有让你熟悉这北商街了。” 顾玉成还想问些什么,信息便又来了“北商街,大小商铺十七家。其中最大的商铺为元适安父子的元家店铺。其余商铺并无太大差别,分别是北商街尽头张政家商铺,临近的王婧家商铺,赵杰家商铺……” 顾玉成看着这一家家商铺的介绍,陷入沉默。 常山与荀葵在一旁观望着,反倒有些好奇 …… 钱阳风放下通灵玉,落下一枚象棋——马。 与钱开顺喜爱围棋不同,钱阳风的父亲钱荣华偏爱象棋。 钱荣华推上一个兵“马有千里之疾,然而挡住了马腿,便无法前进。想想看,和这顾文月,但是有一定相似。” 钱阳风点点头“我已经派人与顾文月接触了。顾文月没有被引走,不过还是顺利将北商街的情况告诉了顾文月。” 钱荣华以手指扣扣棋盘“钱开顺没有后人,这家主也只能你和钱阳臻来争取,而钱阳臻又是一女子,你怕什么?” 钱阳风盯着棋盘上的楚河汉街许久,开口道“钱开顺并没有奖赏钱阳臻。这是很可怕的一点。如果钱阳臻再收服了顾文月,到时候钱开顺一次性越级提拔钱阳臻,我们日后恐怕就很难压制钱阳臻了…” “所以这次,一定不能让钱阳臻成功收服顾文月。”钱阳风下定决心说道。 钱荣华却摆了摆手“错了,这件事情,最重要的点,不在于顾文月会不会被收服。在于钱阳臻她本人。” 钱阳风愣住,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您的意思是……?” 钱荣华拉出后方的炮,移上前,将了一记钱阳风“我们派人去与顾文月联系,却不好明着帮顾文月,毕竟是大伯钱开顺下的命令,因此我们只要将北商街的情况介绍给顾文月即可。” 钱阳风依旧不明白钱荣华的想法。 钱荣华只能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到底,这场棋,你现在被我逼入防守的境地,还是你的眼光没有打开。——你一直想的都是收服顾玉成来阻止钱阳臻获得权利。” “实际上根本不用阻止。我们只用提供信息,让顾文月与百里家消耗就可以。他们之间的消耗持续的越久,钱阳臻打压的事情就越明显,到最后钱阳臻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帮顾文月,要么陷入钱家弟子的愤怒中。顾文月现在在钱家弟子的心中,可是英雄。哪怕是钱阳臻,若是让钱家弟子知道无缘由的苛待顾文月,也势必对她有不小的影响。” 钱荣华接着说道“无论顾文月能否坚持下来,能否得到这北商街,都对我们有利。成了,顾文月必定忘不了那为他提供信息之人。输了,我们还可以通过顾文月,制造不利于钱阳臻的消息。——我们的注意力,要放在钱阳臻身上,而不是顾文月。” (本章完) /73/73814/23661940.html 二百五十六、百里家派来的长老? , 顾玉成收起通灵玉,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没发现任何踪影,便挥挥手“我们接着走吧。” 荀葵跟上“那通灵玉上有什么?” 顾玉成笑笑“好东西。虽然我还没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次北商街之行恐怕要不简单了。” 顾玉成说完,带着众人便向元家店铺而去。 元适安正在二楼查点各类物品,只留着元檀一人在一楼。元檀翻了翻账本,查看一番需要配送的订单,正在翻看时,便感觉有人推门而入。 元檀抬头一看,只见一人当先走在前,看容貌倒说不上太过惊艳,好像平平无奇,却又让元檀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元檀看了片刻,这才确认当先之人少的是什么了。按照相貌来说,为首之人鼻梁略塌,若是鼻梁挺高,便像元檀经常看的一句话“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 元檀也知道所谓的帝王之相,多少有些故弄玄虚。但不得不说,为首之人的面容若是隆准,也就是高鼻梁,那整个人将会显得更具威严。 实际上顾玉成现在是用古灵力依照自己父亲的容貌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容貌,若是顾玉成本人,却也是隆准浩目了。 为首的顾玉成见元檀端详着自己,也笑吟吟回看元檀,元檀感受到顾玉成的目光,这才晃过神来,这时对上顾玉成的金瞳,一时竟心脏骤停,这时候元檀也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的是谁了。 方才一直盯着顾玉成面容来看,确实未注意到顾玉成那一双金瞳,现在看到,自然知道面前是声名远扬的“顾文月”了。 顾玉成见元檀面色变换,心里更有兴趣了。 顾玉成上前,想要开口,元檀却很快整理了自己的心态,枪先开口道“不知客人需要什么?” 顾玉成笑笑“我想要一些炼器材料,这是材料单,你看看你这里有没有。” 元檀接过顾玉成的纸质名单,元适安便走了下来,一见顾玉成的金瞳,元适安便知道顾玉成的身份,于是大步上前,来到元檀照片,拖着浓重的鼻音,好似没睡醒一般“元檀,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元檀一愣,看自己父亲的样子就知道要出事,但元檀又不太希望直接杠上顾玉成。顾玉成的身上,有着太多不解之处,元檀不想承担冲突后的损失,那怕百里家站在自己身后。 于是元檀传音道“父亲,我们还是不要直接与顾玉成起冲突为好。” 元适安瞪一眼元檀,直接将元檀手中单子拽过,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顾玉成“哈哈,实在抱歉啊,顾师弟,我们这几天正在整理一批货物,还未整理完,你要的东西暂时是取不了的。顾师弟可以去其他店铺看看。” 顾玉成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一番元适安,见元适安捏着纸单手止不住得甩动着,察觉出面前男子正紧张着,也不说破,直接笑道“既然元店主说没有,那便是没有了。我们先告辞了,一旦有货,还请元店主提前通知一番。” 元适安故作轻松的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顾玉成于是转身带着不知所以的荀葵等人离开了元家店铺。 元适安目送着顾玉成远去,这才转头看向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已经目瞪口呆的儿子,教训道“我自然不会直接与此人起冲突,毕竟此人背后站的是钱家,但让他吃吃亏却也毫无问题,我倒要看看,他能在北商街买到什么?” 元适安看向元檀,却见元檀依旧木愣,微微有些不乐意,于是强硬的说道“好了!一个顾文月,有什么好在意的!” 元檀摇摇头,叹道“钱家没有直接派长老来与百里家磋商,两家也没有直接接触,反倒是钱家派来了这顾文月,现在看来,这是想让顾文月依靠钱家的力量,提升自己的声望,好让顾文月得到更多的培养。” 元适安微皱眉毛“那又如何?” 元檀凝重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微微叹息“父亲,其实刚才你们已经交手了。而且,不是你把他骗了出去,而是他骗了你。” 元适安有些恼火“你这是在说什么糊里糊涂的话啊。什么交手?什么骗了我?” 元檀看着顾玉成远去的地方,开口解释道“父亲你刚才不小心说出了顾师弟这三个字,顾文月初次到来,你又是如何知晓其姓名的?——这一点顾文月绝对是觉察到了,因为在接下来,他直接称呼父亲你为元店主,这说明,顾文月对我们有了解,甚至掌握了北商街的许多事情!——而到底掌握了什么,都不得而知。” 元檀微微忧心的感叹道“最让我不解的是,顾文月他没有拆穿这一切。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也是我们不知道的。” 元适安听完元檀的话,也是有些后怕。 在元家父子眼里,顾文月背靠着钱家,拥有这般力量的人,为何要隐忍不发?或者说,这个顾文月到底在想什么? 实际上,这次的北商街之行,参与进来的三方,肖家为首的肖家、百里家,钱家,顾玉成,这三方都对彼此有着错误的估计,谁能先摸清另外两方的底细,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只看谁能先掌握了。 顾玉成领着荀葵等人出了元家店铺,便在街道上闲逛。 常山这是来到顾玉成身边“顾师兄,我总觉得…” 顾玉成笑着点点头“你刚才已经说了,而事实证明,整个北商街,确实是在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常山顿时不干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呢,顾师兄快联系大小姐,让她派长老来啊!” 顾玉成陷入沉默。现在的顾玉成沉默不动,可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清楚北商街的情况,就连钱阳臻的情况,顾玉成现在也陷入了怀疑。 很明显,钱阳臻许诺的长老,没有来,别说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虽然陷入迷局,虽然心里其实已经慌了起来,但顾玉成还是令自己冷静下来。顾玉成安抚常山道“好了好了,别着急。我们且去那边隐蔽一点的地方,等一等。” 南寻看出顾玉成的紧张,来到顾玉成面前,拍了拍顾玉成,令顾玉成感受到安稳。 顾玉成回头略带欣慰的点点头。 众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耐着性子等了许久,却是什么也未没有,终于常山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师兄,我们这到底是在等什么?” 顾玉成微微叹气“看来,那家伙是真走了。那我们也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话未说完,顾玉成便感受到通灵玉的震颤,于是取出通灵玉,只见其上写着“一人来北商街最小的那家商家。” 顾玉成收起通灵玉,转身告知南寻“有人联系我。让我一个人去。” “刚才那个故意落下通灵玉的小子?”南寻问道。 顾玉成点点头。 南寻沉思片刻“通灵玉时刻保持着与我联系。”南寻也感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顾玉成点点头,按照记忆前往那北商街最小的商家。 …… 顾玉成这边刚走,元适安便接到了百里家传来的消息。 元适安接收完消息,整个人便兴高采烈起来。 元檀看向父亲,元适安将通灵玉递给元檀。 元檀接过通灵玉,只见其上写着“百里家将派百里廓长老前去处理北商街之事。北商街众商家,悉数听令于百里廓。” 看完命令的元檀却不像元适安一样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依旧保持着凝重的神色。 元适安看出元檀反应不对,问道“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百里廓长老负责的可是三才门,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在百里家都有一定地位。有他来,北商街定能安然无虞。” 元檀微微皱眉,收起摊平在柜台上的账单,手指紧扣在账本上,心中想到“廓长老在百里家确实很有地位,但是其他两家弟子来此时,虽谈论次数不多,但每每谈及百里廓,基本毫无尊敬之意,甚至言语多有责难、抱怨。这北商街真不知会落到谁手中……” 元檀心中微微叹气,随后选择像往常那样,对待任何无力改变的事情以微笑示之。 从前是肖家和钱家争,现在又是钱家与肖家争,无论怎样,他们这种夹在中间的人都没有任何主导权利,元檀也习惯了当这些大人物的附庸。 命不由己的感觉,是真难受。元檀也只能以笑示之了。 元檀放下一口气,笑着对元适安说道“待百里廓长老前来,我等可要前去好好接洽一番。” 元适安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自己儿子虽然经常陷入忧愁,但终归还是想现在这般笑起来。在元适安眼里,日子虽然也是经常会陷入糟糕的地步,但最后还是会好起来的。 元适安对元檀安慰道“这次北商街,虽然又是一番争斗,但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就像上次那样。” 元檀看着自己父亲的样子,看出父亲在关心自己,于是发自真心的笑起来。 虽然日子有些糟糕,但元檀起码有亲情。这也算是一点慰籍了。 元檀整理好心情,对元适安说道“我去准备准备,把那些订单配送好。” 元适安笑着点点头,看着元檀一步步走上楼,随后便依靠在墙壁旁,微微叹气。 “元家这么多代,都是一脉独传,虽然人丁稀少,但一代代的亲情从未淡过。这次的事情恐怕并不简单,事情怕是不会善了……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当爹的也不能让儿子挡在前面…檀儿如此聪慧,远胜于我,他一个人也能撑起这家店铺。” 元适安想了想,便转身折进柜台之内,去取灵玉去了。 (本章完) /73/73814/23661943.html 二百五十七、利益 顾玉成来到北商街最小的商家,发现这家商家是真小,与其说小,不如说像一间一人半高、可大约容五人同时塞进去的神龛。 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一家商店,顾玉成也想不出眼前这个落上一层浅浅灰的门里能做什么生意。仔细看看,这才从门顶看到一个破旧的牌匾——彩雀纟。 顾玉成看了半天,这才确认后面的纟是因为磨损等原因只剩下这半个字了。大约是个织字吧。 顾玉成推开门,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内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一张桌、三把椅,直对面墙壁挂着一副山水画,山水画旁却是放了个箱子,不知装的是什么。 顾玉成谨慎的看看屋内,这才缓缓拉上门 拉上门,顾玉成才发现整个屋子竟然没有窗,反倒是门板上有些一个可拆卸的方正木块,算是个窗了。 顾玉成卸下木板,让光流进来。当光就进来的一瞬间,古灵力便盘踞到顾玉成联系灵魂的那条经脉上。 在古灵力的加持下,顾玉成立刻觉察到整间房屋竟还藏着一个人。虽然有些气息非常稳定,但还是被顾玉成感受到了。 顾玉成看着气息来源的方向,目光死死盯着不动。 终于,过了很久,一声喘息从顾玉成死死锁住的目光处传来,声音似乎沾满尘埃。 顾玉成警惕起来,下一刻便有一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正是那差点撞到顾玉成的男子,顾玉成一见此人,上下审视一番,默不作声。 二人都在相互打量着。顾玉成在看到面前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时,在他那双凹陷的眼睛里,看出了堆满却又隐藏很深的疲倦。 终于,男子率先开口道“确定没有人跟来?” 顾玉成摇头“没有。——至少没有悟道境以下的修士。” 男子上下打量一番顾玉成,点点头“百里家会派悟道境长老来,不过现在估计还没来。”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顾玉成坐下,顾玉成于是来到桌前坐了下去。 男子开口不提其他事,直接问“钱阳臻许诺你的长老,还没有来吧?” 顾玉成微微一愣,面前这个男子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既然这样问了,也就是说他不是钱阳臻派来的。 顾玉成知道面前之人不可能告诉自己他是谁派来的,于是便问道“你可知百里家会派谁来?” 男子一笑“你想知道?” 顾玉成点点头。 男子挑眉继续问道“你真想知道?” 顾玉成不厌其烦的点头。男子于是说道“我不知道。” 顾玉成一时竟无语。 男子安慰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钱阳臻许诺你的帮助,是虚假的银票,根本兑现不了。” 顾玉成虽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于是开口问道“你找我来,是想要怎样?” 男子也不遮掩“我会对你进行帮助,然而只能在暗中。至于为什么,你不需要在意。我只需要你” 顾玉成看着男子,陷入沉思。男子便等着顾玉成的回答。 沉思中的顾玉成逐渐迷失在重重疑问之中,得不到答案的顾玉成索性对男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男子见状便退回阴影中“你走吧。我自会离开。” 顾玉成见状起身离开。 回来的顾玉成找到南寻,却见南寻正与常山交谈着。 顾玉成上前一听,南寻讲的竟然是至尊平定天下的故事,便跟在南寻身后听了起来,一时恍惚,日移西山。 南寻与常山讲的酣畅淋漓,过了半天才发现身后的顾玉成,南寻笑着招手将顾玉成招到身前。 顾玉成来到南寻面前,南寻沉下笑容,略显严肃“事情怎么回事?” 顾玉成揉揉眉心“我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我见面的男子不是钱阳臻派来的,也绝不可能事肖家和百里家的。我现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南寻听后摆摆手令常山退了下去,随后摸着下巴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只能是钱阳风那一支的人派来的了。” 顾玉成惊讶的看向南寻,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南寻于是笑着指点道“我虽然活的不久,但经历的大事却不少。经历的越多,越明白很多事情其实就是两个字——利益。任何事情,剔除掉不可能的,再靠向利益,总会慢慢推演出最后的真相的。” “如果钱阳臻不可能派人,肖家与百里家也不可能,那与这件事情有交集的,或者有能力干涉的,恐怕也就剩钱阳风了。” 顾玉成不解问道“可这钱阳风为何要帮我,钱阳臻为什么要来诓我?要知道,钱阳臻可是接纳我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她来帮我,而钱阳风前来阻拦吗?” 南寻翻翻白眼,无所谓的开口道“越是大的家族,讲的便越是利益。我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想必一定是利益上的问题。” 顾玉成被提醒后,开始顺着南寻的思路来思考问题。 奈何迷雾重重,一山放过一山拦,哪里能拨开云雾,直想的自己脑袋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南寻于是咧开嘴道“我还记得,落阳历里除了有名的方凌雨、熊昭明外,还有一个市井之徒,叫春一剑,也是一有名前辈。这个人以前好像还和魔族之女有过瓜葛,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行事锐胜剑锋,一往无前。当初至尊要攻克今日的云中省,其中一路便是春一剑打下来的。” “那时候所有人想的都是商家会不会派来救援,春一剑想的却只有一个,便是打下面前的路!所以说嘛,有些时候,想那么多,其实也没什么用。” 南寻的话多少鼓舞了顾玉成。 顾玉成也放下了许多顾虑。 然而今晚要去哪里住宿,却是难着了顾玉成。 南寻见状笑着指点道“这还不好说,那个与你联系的男子,既然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直接让他为你安排就行。——文月,你为人沉稳,也有惊人之举,但某些时候确实有些瞻前仰后了…” 顾玉成知道这是自己的缺点,点头承认下来。 听从南寻的建议,顾玉成联系了男子,不久后男子便发来回信,令顾玉成等人前去北商街街末尾的一家。 顾玉成等人便来到商街末尾的一家店铺,这家店铺也只是比那一家彩雀织强上些许罢了。 令顾玉成未曾想到的是,感受到门口身影后,推开门的人竟身着肖家弟子的衣裳,看样子还是一名肖家弟子,众人见状立刻紧张起来。 那弟子看起来似没睡好一般,整个身影都显得困乏疲惫。见了众人,便犹豫起来,举手投足间犹豫再三后竟开口道“你们便是顾文月一行人吧,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想来你们也是要来住宿,我这间店铺虽不是旅店,但也足够各位住的了。——只是,你们要付五倍的价钱。” 顾玉成一愣,实在未想到面前的人竟然会主动招揽自己等人,虽然这价钱好像贵了些。 顾玉成开口问道“你是肖家弟子?” 男子听后,苦涩的笑笑,削瘦的脸庞泛满沧桑。 南寻看着面前男子许久许久,最后叹气道“给他钱吧。——五倍,不多。” 顾玉成有些惊讶,南寻竟然会主动开口,于是询问男子“多少灵玉?” 男子愣了一下“灵玉?不、不用,五千灵石就行了。” 顾玉成愣住了。 男子顿时卑微起来“我,我需要五千灵石。我也没办法…我也想要多要些…” 南寻拍拍顾玉成肩膀,顾玉成会意,将五千灵石递给男子,男子接过后,欣喜的领着众人进了店铺。 男子为众人领到一间颇为简陋的房间面前,略显拘谨的指着房间“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 待男子离开,荀葵这才上前“南伯,这个修士…” 南寻沉默起来,最后缓缓开口道“像这种没有收益,交不上税的店铺,属于已经完全被人遗忘了。想要赚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像他这样的弟子,对肖家,或者说对所有人都没了什么归属感。只要给钱,让他活下去就行了。” 众人沉默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让我们来这里吧。”顾玉成心中想到。 这时候,顾玉成想起来早上看见的商铺,也算明白为什么会选在那里。 大荒如今的繁华,确实是顾玉成敢都不敢想的。 可这一次,顾玉成才算知道,原来除了南郡,其他地方也有穷困潦倒之人。 顾玉成看向荀葵,发现荀葵整个人流露出凄凄然的神色,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虽是轻的几近无声,却也震的顾玉成心跳不止。 荀葵回头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现在,还有人连一千灵石都拿不出吗?” 顾玉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能说南郡到现在还有人会因为灵石而累的丧命吗? 顾玉成沉默了。 南寻走上前,拍拍荀葵的脑袋“会。但会越来越少。” 荀葵似乎依旧很是在意,南寻却也不再说什么,众人于是就这么带着沉重的心思推开了充满霉味儿的房间。 顾玉成在这破旧的房间里做了一场大梦。 他梦到,一个又一个人,再一次站在了至尊的面前。 茫茫人海,却是找不到他自己。 但顾玉成却在梦里希望,至尊不要再离开了。 /73/73814/23661944.html 二百五十八、冯谖建三窟 清晨扫清逐渐稀薄的梦,照醒每一个人。 顾玉成爬起身,看着身下的木床板,一时间竟有些怀念。 “南伯说得对,任何事情最后还是要看利益。就像与我碰面时选择的那间商铺,以及这家商铺,都是因为不受肖家重视,足够的灵石就可以让他们保密。也是利益的原因。——说实在的,如果按照利益来说,这些人甚至可以利用。但是单单地利用…这又是我不愿意的。或许,可以将北商街重新洗一次牌。” 顾玉成这般想着,门外便响起荀葵的声音“醒醒!起来吃饭了,别赖床了!” 顾玉成拉开门,便看到荀葵一脸埋怨的瞪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荀葵活动活动腰“还不是那破床板,就是一块破木头,上面什么都没有,睡了一晚上整个人都要废了。” 顾玉成听后笑笑“习惯就好了。” 荀葵反问道“你能习惯?” 顾玉成故作神秘地笑道“说不定哦。”接着便向外走去。 荀葵在后面不以为意地“嘁”了一声便跟上了顾玉成。 来到楼下,却见那肖家弟子站在一旁正捧着一本书看,顾玉成随宜撇了一眼,见那书整个看起来还是半新的样子,只有肖家弟子正在看的那页已经磨损的快要掉下来了。 顾玉成看不清男子究竟在看什么,也不在意,坐到了南寻的对面。 顾玉成看着满桌子的鱼,有些惊呆“早上吃这么多鱼?烤鱼,脍鱼,糖醋鱼,还有煲好的鱼汤,这也太……太多了吧。” 南寻喝了一口鱼汤“这可不是我们做的,全是店主为咱们准备的。” 顾玉成便看向一旁一直在看书的男子“你喜欢吃鱼?” 肖家弟子摇摇头“我喜欢鱼,但讨厌吃鱼,毕竟有些鱼的刺实在是太多了。” 荀葵不解地指着桌上的一切“那你还做这么多的鱼?” 肖家弟子无所谓地叹口气,清清嗓子“希望你们能喜欢。毕竟我喜欢鱼。” 顾玉成一时间也有些无语“这鱼…?” 男子立刻会意“这鱼是从你们给的灵石里扣的,毕竟你已经付完钱了。” 顾玉成便点点头,夹起一片脍鱼,用古灵力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也就不再在意面前男子的举动,放心的开吃来。 很快众人吃饱了,起身向外走去。顾玉成走在最后。 众人全部离开店铺后,顾玉成才走到门口。 即将离开的顾玉成莫名回头看向男子,男子正在收拾碗筷,有些沮丧,在感受到顾玉成的目光后直接说道“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告密,你们的行踪也不可能暴露。——想来他们也不会来问我,毕竟根本没人重视我们这种人。而且,你给的灵石是真多。” 顾玉成看着面前低眉垂目的男子,一时涌起一股冲动。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终于抬起头,目光中依旧有些许沮丧“很重要吗?” 顾玉成看着男子,认真的回答“重要,很重要。” 男子一愣,随即有些嘲讽地笑道“我叫冯源。” 顾玉成点点头后,缓缓地退下。这时冯源突然开口道“今天肖家派的长老估计就要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顾玉成一愣,看向冯源,冯源却转身离开了。 顾玉成于是缓缓转身离开。 冯源在顾玉成离开许久后,这才缓缓取出一本书。 翻开书,却见书上最破损的那一页上写着“齐策”。 冯源感叹道“冯谖受孟尝君重视,故而食有鱼、出有车、居有屋。孟尝君也因此被冯谖辅弼,成就狡兔三窟的佳话。——我也姓冯,也只有你顾文月重视我,无论真假,这次提醒你,就当是感谢你的重视了。” 很快,顾玉成等人便来到了北商街中心的地带。 今天的商街竟然比昨日还冷清,简直是门可罗雀。 顾玉成正打算打听打听,却见一群人比肩赶脚的走了过来。 常山立刻毛遂自荐,站了出来“顾师兄的容貌实在太显眼了,我去打听打听今天为何如此沉寂。” 顾玉成还想说自己的容貌其实是可以改变,奈何常山已经冲了出去。 顾玉成等人只能退到角落等待。 常山横冲直撞,直接来到众人面前拦下所有人。 为首一名细眼尖嘴的男子撇撇嘴“你这是干嘛?你想干什么,敢来拦我们,活腻歪了?” 常山一时间竟被男子的气势吓住了,便试探性的问道“你是?” 尖嘴男子冷笑道“你可以不知道我是谁,但这条街,你不能不知道百里廓长老的名号!” 常山一愣,不明白面前男子说这些是干什么。 男子见常山被自己唬住,更加得意道“怕了吧!怕了吧!” 常山不明所以“怕什么?百里廓怎么了?” 尖嘴男子上下打量一番常山“你不知道?你不是肖家弟子?你是…?” 常山立刻摆手“我不是肖家弟子我是什么?只是今日来到商街,发现街道上的商铺全都没有开门,十户十掩,这才拦下你看看是什么情况。” 尖嘴男人迟疑的看着常山“你确定不是钱家弟子?” “钱家弟子!”常山顿时作出一副火气冲天的样子,好像面前男子在侮辱自己一样。“你觉得我是钱家弟子?” 男人被常山火爆的语气惊到却也不愤怒,反而点点头“这确实是肖家弟子会有的反应。” 常山不禁在心里松下一口气“还好我曾是肖家弟子,知道该是什么反应。肖家的弟子,都觉得自己比钱家弟子高上一等…” 确定常山身份后,尖嘴细眼的男子顿时与常山亲近起来,甚至主动靠近几步常山“这么说,你不知道顾文月要来北商街?” 常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我当然知道!但一个钱家弟子,怎么可能真的当上一街之主?他来了,我就不能来北商街买东西?” 男子满意的点头附和“是是!区区顾文月,还想当上咱北商街之主,也不看看他几斤几两。——今天是百里长老到来的日子,北商街数得上的店铺,全都前去迎接百里长老了!就是要让那顾文月难堪!” 常山心中微有火气,强行压制下去“这百里长老…?” 尖嘴男子立刻点头道“正是百里廓长老!百里廓长老可是三才门的掌管者,顾文月那什么跟百里长老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山敷衍的点头道“确实确实。” 问清一切的常山想要抽身离去,却被一把抓住。尖嘴男人贴上常山的脸“走啊走,一起去见见百里长老,这样的大人物,咱们平时可难看见啊。” 常山笑着推辞“不了不了,我也是奉长老之命来采购一些物品,既然今日北商街没有店铺开门,那我还是去东、西商街看看吧。” 尖嘴细眼之人立刻恭顺谦卑起来“您也是,您也认识长老?真是失敬啊!” 常山对这副市侩嘴脸有些不适应,强装笑道“是是,那我便不打扰了,先行一步。” 尖嘴男子的嘴更尖了,知道常山认识长老后,直接向着常山鞠躬道“您慢走!您慢走!”那尖尖的下巴简直要锄到地上了。 而尖嘴男子身后的人见状,也跟着鞠躬起来。 常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奉承的场景,就连常山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若是从前,我大概也会飘飘然吧。——但是这一次,我更看好顾师兄。” 常山找到退入街角落的顾玉成“顾师兄,我已经问完了,今天是肖家长老要来,整个北商街都前去见那长老去了。” “你可知道是哪个长老?”顾玉成问道。 “百里廓那个笑面无常。”常山有些担忧“虽然百里廓品行非常糟糕,但在百里家属实是有很高的地位,恐怕会很难对付……” 这边常山正在忧愁,荀葵便发现顾玉成那双眼睛正笑吟吟放空了眼神。 荀葵知道顾玉成定然有办法了。 顾玉成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我想知道,三生门每个月何时收入灵玉?” 常山愣了一下,随后嘀咕几声后回道“大概是大概是后天、大后天,最迟不可能超过五天。” 顾玉成听后大笑起来“这真是打瞌睡了来枕头。——走吧,去看看那百里廓又是何等的阔绰!” 常山有点儿为难“真的要去吗?要知道现在整个北商街,都去捧百里廓的场。我们去,岂不是……” “自取其辱?”顾玉成挑眉笑着问。 常山犹豫的点点头。 顾玉成大笑起来“昨天整个北商街都在排斥我等,今日,又全部去捧场百里廓。我们去确实实在自取其辱——但,我这个人没有太多优点,但有一点,足以被称道。那就是,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常山看着此时张望而恣意的顾玉成,竟也感到很是激动。 于是常山大喊道“好!顾师兄要去!我当然也要去!” 南寻打了打哈欠“想想看,你们两个小家伙有我罩着,起码没人敢笑话,所以怎么能少了我呢?” 荀葵左看右看“你们,都去了?那我也不能落下啊。” 于是一行人顺着尖嘴细眼男的方向走了去。 北商街的末尾,彩雀织的女老板来到冯源店里“你真要去?” 冯源笑笑“我想去看看有没有鱼。” 女子容貌平平,却也有着一种韵味在。“有鱼又怎样?哪有人会给你吃。” 冯源无所谓的笑道“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者乎?” 女子看着冯源走出店,淡淡吐出一声叹息“活着不就行了?何必求那么多……” (本章完) /73/73814/23741644.html 二百五十九、宴席 顾玉成等人很快便来到迎接百里廓的宴席。宴席设在元家店铺,一楼摆了十桌,二楼也摆满了座席。 这时候,便看见那走在前面的尖嘴男人弯下腰,似乎是想要捡起自己地面上的影子,可惜影子已经因为他弯下的腰变得更低,根本够不着。 于是男子只能与地面上的尘埃碰个满怀。 尖嘴男人向着元檀弯腰,谄媚的试探道“檀公子,我想,一千下品灵玉入座,未免太…” 元檀微微皱眉。 圣齐宗的商街都是服务于两家弟子的,其利润确实不多,元檀也知道一千下品灵玉对这些店家有些负担不起,但奈何这就是百里廓的要求,元檀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确实多啊。但张老板我也没办法。我也只是一个记账的。” 张家云愁眉苦脸,几次犹豫着要抬腿,到最后还是咬咬牙,将手伸进衣服里,递出一份锦囊“一千下品灵玉。——檀公子,百里长老会来吗?” 元檀接过锦囊“百里长老大多数时候都在二层。” 张家云略显尖的下巴立刻抖动起来,似乎遭受了某种委屈一般,最后也只能深深叹一口气,颤抖地问道“多少钱,可以上二楼?” 元檀微微叹气“再加,一千下品灵玉。” 张家云整个人一愣,最后勉强笑道“或许百里长老也会来楼下吧。” 元檀只能保持沉默,退出一条路,让张家云进去。 顾玉成看着这一切,转头对着常山感叹道“一条小商街,店铺不过十几家,有人嫌五千灵石多,还有人见上一面都要花两千下品灵玉,这还真现实。” 南寻点点头“确实。” 顾玉成领着众人来到元檀面前,元檀一抬头便愣在当场,下一刻反应过来,强装镇定地问道“请问您也要参加宴席?” 顾玉成洒脱一笑“这是自然。” “不知您要交多少灵玉?”元檀一边问,一边将手伸向通灵玉。 元檀要通知自己的父亲顾文月到来的消息 顾玉成笑道“我与百里廓还算是相识,你可以直接去找他,看看他能不能让我免费进去。” 元檀止住动作,深深看一眼顾玉成,点头后转身便走了。 这时顾玉成身后等待的众人不乐意了,大喊道“你以为自己谁啊!认识百里长老?还用在这里排队?不早就被领进去了!” 一时间身后众人嘈杂起来。 顾玉成缓缓转向身后,仔细打量着所有人,最后开口道“张店主、李店主、钟店主还有王店主,没必要这么大火气吧。” 被点到姓的几人愣愣地端详起顾玉成来,终于其中一人惊讶的开口喊道“顾!顾文月!” 顾玉成点点头“昨天可真是冷清,今日终于有个热闹,我怎会不来凑一凑这热闹?”说罢便转身扔下一个背影给众人。 众人见到顾文月,一时间竟紧张起来。 顾文月能一口气点对在场的所有人,这必定是钱家的力量。而这次北商街的归属还未定下来,众人多少还是对顾文月包有些许敬畏的。 顾玉成不理会身后的风言风语,保持沉默等在着一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元家店铺二楼。 百里廓面前放满珍馐,而左右两旁尽是店铺店主,他们如同闻到肉香的饿狼,压抑心中的欲望,吞咽着口水,只为能够靠近百里廓的身边。 元适安正前倾着身子,一如既往的恭维着自己面前的人。 从那极其不真实的笑容中,百里廓反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元适安开口说道“钱家还想收服北商街,简直痴心妄想。——昨天顾文月前来,整个北商街一个店铺没有打开。” 百里廓得意的笑道“顾文月?他?他也就能在商街大比中逞逞能。到了这里,在我面前,他能干什么!” 对于顾玉成在商街大比中的表现,百里廓是非常惊讶的。 而肖文苑则十分不满意,将所有火气冲着百里廓发了一遍。百里廓只能强行忍受下来。现在提到顾文月,百里廓又怎么可能说半句顾文月的好。 不待那元适安继续奉承,元檀便径直穿过众店主的席位,来到百里廓面前,引得众店主纷纷投以羡艳的目光。 “百里长老,顾文月来访,特来向百里长老请教。”元檀俯身来到百里廓耳边低声说道。 元檀说完后,便微微抬头,留意着百里廓的脸色。 元檀亲眼看到百里廓整个人面色变得僵硬,那脸上泛着得意的光油油的油花,此刻也阴沉下来。神色僵住的百里廓在下一刻转化为愤怒。 元檀早就看这百里家的长老不顺眼了。就凭今天宴席上收取灵玉这一举动,元檀便觉得,如果以后是这个百里廓来收取北商街的商税,恐怕这百里廓会好好的敲骨吸髓一番。 现在看到百里廓陷入难堪,心里反倒有些畅快。 百里廓没想到顾玉成会前来,对于顾玉成,百里廓已经没有曾经那般轻视了。 百里廓看着低下头的元适安,再看向等待自己下达命令的元檀,知道自己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露怯,于是故作豪迈的摆手“让他来又何妨!我倒要看看,他来这里又能做什么?!” 元檀点点头,转身便向楼下而去,心中却很是期待“不知这顾文月,合这百里廓,到底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元檀来到顾玉成面前,对着顾玉成作出一个请进的动作“请。” 顾玉成略有深意的点头,走进元家店铺。 元檀在上楼前,便另吩咐他人在门口接待店家了。——剩下的店家,全都是像张家云这般,只能进一楼的店铺。 当顾玉成当先走去元家店铺时,一楼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钉在顾玉成的身上。 除了张家云,他正忙着啃排骨。 一楼的店主们,他们知道顾玉成的身份,但他们更羡慕顾玉成能这样径直走到二楼。 在他们眼里,二楼,便是与百里廓亲密贴近的机遇,便是一步登天的机缘。 至于顾玉成,在他们眼里根本比不了百里廓,那怕上了二楼,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然而,真正身临其境后,才会发现从远处与想象中看的事物,实际上还不一定比自己现在的处境好。 二楼在那一楼众人的眼里,是那天上人间,可顾玉成亲临其境后,才发现,这里和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楼相比,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大区别。 这些商人看似是与百里廓同在一屋,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坐在百里廓的下方左右,哪怕是最近的人也距离百里廓有不小的一段距离。而坐在最上首的百里廓,倨傲的神色根本没有把众商家真正放在眼里。 这两千灵玉与其说是在买一个印象,赌一次飞黄腾达,不如说仅仅是买一个见面的机会。至于更进一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左右商铺店主都阴沉的望着顾玉成,仿佛他们已经将自己的目光冶炼为一把把锋利刀刃,仿佛顾玉成会在这刀刃之下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然而在顾玉成眼里,面前这些人不过都是围在主人脚底的没骨狗罢了,没了头顶这个主人,他们就会胆战心惊、失魂落魄,举止不安一阵子后,又会转而低眉顺眼的去蹭另一个人的腿。 顾玉成并非瞧不起商人,只不过大多数商人都有谄媚的特性罢了。 百里廓看着顾玉成神色淡然的来到宴席最中间,平淡如水的看着自己。 这时候百里廓回想起顾玉成当初在三才门时的淡然,那时候的淡然更像是缩手缩脚,然而今天的同样是淡然,却令百里廓感到心惊肉跳,百里廓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廓整理好情绪,冷冷一笑“顾师弟莫不是想要坐我这个位置。” 顾玉成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三人说道“在这等着。” 接着顾玉成便缓缓走向那商街,并掏出通灵玉。 顾玉成参加这次宴席,其实是要看看那神秘男人说的对不对,看看钱阳臻是否会帮助自己。 顾玉成向钱阳臻发送消息“事情已经到了决定商街归属的地步,还请大小姐快快令长老前来。” 发完信息后,顾玉成便径直走向百里廓。 百里廓立刻高声呵斥道“大胆!” 顾玉成看向百里廓,沉默无言。 百里廓被顾玉成默不作声的看着,死死的看着,内心的愤怒一时间凉了一半。 百里廓这时候想起来,顾玉成现在是钱家的代表,而顾玉成的行动,也证明了,是钱家给他的胆量。 可惜,从来不是。 顾玉成的胆量。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百里廓虽恼火顾玉成挖走了李家店,但此刻在顾玉成面前,竟变得谨慎起来。 顾玉成终于走到了百里廓的右边,俯身压着声音对百里廓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输了。——连胜负较量的开始都为察觉到的人,有凭什么胜利?” 百里廓目眦欲裂的看着顾玉成。顾玉成直接大手一挥,向着元适安说道“难道这就是元家的待客之道?” 元适安不知所措的看向百里廓,百里廓死咬着牙,不发一言。 顾玉成便继续激道“何必如此,难道在你心里,败局已定,所以才要在失败前处处刁难?” 并不是每个人在愤怒时都能止住,百里廓直接顺着顾玉成的意思喊道“来人,为顾师弟端上菜肴!” 顾玉成闻言大笑“哈哈哈哈!百里长老,够豪迈!那就麻烦多上几份了,南伯也直接上来吧!” 百里廓闻言冷冷一哼“随意!” (本章完) /73/73814/23741645.html 二百六十、不纳士 百里廓看着顾玉成,等待他说出下文,然而顾玉成却闭目养神起来,那样子,好像没把在场的一切放在心上。 百里廓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难道不是自己拥有优势吗?为什么这顾文月如此沉稳?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百里廓也不能暴露出焦急的心态,只能强装沉稳。 顾玉成举起酒觞,小小品上一口,花香果酿,绽在舌尖,直接点入顾玉成的脑海,令顾玉成感到了一阵奇妙的眩晕。 对于从不喝酒的顾玉成,他只觉得这酒属实好喝,于是问向一旁的元适安“这酒,叫什么名?” 元适安一愣,随后保持笑容“千山雪。——取自昌黎省有名唱词‘功名半纸何须?一生千山飞雪。’” “这唱词,也是昌黎省而今有名的紫花仙子最喜爱的。”元适安接着解释道。 顾玉成点点头,没有接着说话,心中感叹道“好一个‘一生千山飞雪’。妙极。” 众商家上下打量着二人,一时间便分出了高下。 明明知道百里廓现在占尽优势,然而依旧被顾玉成那大马金刀的气势死死的震慑住了。 过了许久许久,一种荒诞的感觉在众人心中蔓延。 顾文月如此有信心的坐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钱家到底为顾文月提供了怎样的支持?疑问一旦被自己培养起来,便会便会反过来捆绑自己。 现在在座的众人竟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真正应该不安的顾玉成,反而在气势上压住了所有人。 若是李疆在此,定会惊讶的发现,此刻的顾玉成竟然与当初和自己大哥二哥想见时一样的大气狂狷。 就连那被安排在末位的南寻在看着顾玉成,也感觉此刻的顾玉成是他从未见过的。 然而这样的狂妄从顾玉成身上出现,却又好像很是正常。就好像这是一个平日里和善的人,其实他一直背着一把刀。 而现在,这个男人将刀抽了出来。 顾玉成等了许久,终于确认,钱阳臻的帮助,确实是那虚伪的银票,是不可能兑现的契约。 而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百里廓终于忍受不了眼前的氛围。他再也不想和顾玉成在这里保持着沉默,于是用一声质问将现场的寂静摔得稀碎“顾文月!今日是迎接我的宴席,我允许你来参加。但这商街的归属,顾师弟,还是不要想了。” 顾玉成抬起眼皮,轻蔑的指向百里廓“不用想,因为它已经属于我了。” 百里廓顿觉胸中堵塞,故意大笑着嘲讽起来“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百里廓笑完后严肃下来“商街的店铺向谁上税,谁才是这商街之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整个北商街,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与你会面。——你觉得你们收到税吗?嗯?” 顾玉成故作神秘的笑道“他们不见我,不过是以为有你,有你身后的百里家罩着罢了。只要我把这一层保护膜揭开,自然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百里廓一愣“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赶走?”百里廓那肥大的脸上,发油发亮的肉嘟噜着,作出惊讶而滑稽的表情。 顾玉成点头“不止如此。” 百里廓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顾文月,你真是痴心妄想。想要取代我,凭你一个弟子,又怎么可能?钱家呢?怎么不派一名长老来辅助你?” 百里廓突然想通这个问题。 如果钱家真的对商街志在必得,那为何不派一个长老来帮他? 顾玉成心中一凛,暗自咋舌“这家伙也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完全是脑满肠肥啊。还是让他想到这一点了。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顾玉成为自己轻轻倒下一杯酒“对付你,暂时,不用任何人。” 百里廓立刻像是发现宝藏一样,大喊道“看来钱家对这北商街的态度还是很犹豫啊!竟然连一个长老都不派!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马前卒罢了!” 百里廓的话很有感染性,一下子让在场众多的店主放松下来,不再对顾玉成担忧起来。 “是啊,要是顾文月真的这么重要的话,哪能一个长老也不派来啊!”所有人都在这样想。 于是整个氛围再也没了顾玉成保有神秘时的压抑了,众人纷纷开始轻视顾玉成。 甚至有人开始大笑起来。 就连百里廓都开始大口大口的饮起酒来。 “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站在一旁未退下去的元檀心中否认道“如果真的是百里廓说的那样,顾文月的神情不应该如此从容!而且……哪怕是百里廓说的那样,在这样场景下依旧保持从容的顾文月,绝对不能轻视。这样的人……” 顾玉成看着所有轻松欢笑的人,也是微微一笑。 “我到现在依旧没有收到钱阳臻半点消息——钱家的态度很明确,绝对不是在试探。可钱阳臻欺骗我,有什么好处呢?同样的,那个神秘男人,又是怎么回事?”顾玉成现在想的,是这些。 至于百里廓以及众人对顾玉成的态度,顾玉成已经习惯了。 “百里廓在三才门的事情,很快就要暴露。我能轻易扳倒他。但钱阳臻如果铁了心保持这样的态度,不给我丝毫支持,那我,该怎么面对接下来肖家的反扑?” 正当众人愈演愈烈的嘲笑着顾玉成时,突然有人上来,在不打扰众人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的来到元檀身前,低声说道“门下有一穷酸弟子,非要入门吃饭,说是要吃鱼。” 元檀微微皱眉“是谁?” 那人迟疑一下,似在回忆,然后回道“叫冯源。” 元檀皱眉,对于冯源,元檀根本没什么印象。这种问题也不需要思考。摆摆手便吩咐道“让他走。” 来者接着开口道“他说,他想让顾文月请他。” 元檀顿时迟疑起来。最后元檀还是选择来到顾玉成面前。 元檀从那百里廓身旁来到顾玉成面前,都觉得耳边吵杂难耐。 而这些店主的风言风语直冲着顾玉成,顾玉成却神情淡然。 元檀心中不由赞叹道“举世非之而不加沮。任那耳边言语嘲讽,不敌面前杯酒释梦。” 顾玉成见元檀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元公子,不知何事?” 元檀的心,一时竟涌现出这样一句话“大丈夫,当是此等人。” 元檀微微折腰“门外有一名叫冯源之人,想令顾师兄请他吃鱼,不知道顾师兄你…” 顾玉成一愣。他和冯源并不熟,但想到今日早上的提醒,顾玉成便点点头“让他进来吧。麻烦你了。” 元檀点点头,便退走吩咐了下去。 此时百里廓志得意满,见顾玉成与元檀交谈,直接问道“不知顾文月师弟,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顾玉成沉默不语,手指微微点在酒觞上,不知在想什么。 百里廓心中越发气氛。 不久,粗缯大布的冯源便来到了二楼。 冯源的到来,立刻引开一片又一片嘲讽之声“咱说,什么人都能上来吗?” “我怎么闻到一股难闻的馊味!” “这是什么情况?”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百里廓见状更是大笑起来“师弟心肠真好,竟然找来一个乞丐施舍!” 百里廓话音一落,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大笑起来,甚至有人指着站在人群中央的冯源怪叫道“真是脏死了这家伙!哈哈哈!哪天下雨,去洗洗吧!” 冯源面色微红,甚至有些站不稳。 这是顾玉成直接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他不是乞丐,他的名字叫冯源!” 这声呐喊在众人的嘲笑中反而显得有些无力,但却深深的种在了冯源心中。 当着所有人的否定去肯定一个人,这种行为就算称之为勇敢也不为过。 冯源一时间,便在心里感激不尽起来。 冯源直接对着顾玉成大喊道“孟尝君!我想吃鱼!” 这声呐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了,于是所有人停止嘲笑看向冯源,冯源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再一次对顾玉成喊道“孟尝君!食无鱼!” 顾玉成瞬间明白了冯源为什么不喜欢吃鱼,但却喜欢鱼了。 顾玉成径直走向冯源,知道站在冯源的面前,缓缓让出一条道路“请。” 冯源理所应当的走在前方,直接坐到顾玉成的位置上,十分自然地对顾玉成吩咐道“为我倒酒。” 顾玉成毫不犹豫的笑了,很是雅量而自然的为冯源倒了半觞酒“此酒名千山雪,适合小酌而不宜豪饮。” 冯源点头“我知道了”于是端起酒觞便轻饮下去。 饮罢,仰头长叹一声,便直视顾玉成道“原为孟尝君之士也。” 顾玉成看一眼仍旧坐在坐席上的冯源,笑着摇摇头“不用。” 冯源整个人一愣,不知所措起来。 “为什么?…不纳士?”冯源喃喃问道。 “哈哈哈!请个乞丐来,在这演的什么戏啊!”百里廓大笑着打断面前二人“顾文月,顾师弟,你想想,难道真的会有向你缴纳店税吗?” 顾玉成反问道“不然,你真的以为,到了交税那一天,你还能像现在坐在这里?” 百里廓皱眉问道“你这是话是什么意思?” 顾玉成不再解释“好好享受今天的日子吧。”转身便是离开。 百里廓站起来“站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玉成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百里廓顿时爆发开来“我让你站住!”悟道境的气息顿时压向顾玉成。 坐在末位的南寻猛然睁开眼睛“放肆!”一股更加暴虐的气息蔓延在整个宴席上,众人只觉得猛然置身于一阵飞沙走石中,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撕裂。 这是一种厚重却又狂热的灵力。 这种灵力竟没有任何人曾感受过。因为,这是双灵海的力量。 就连顾玉成都被这恐怖的灵力吓了一跳。 百里廓顿时僵硬在原地,整个人的身体不停倒出虚汗。“你、你是谁?” 南浔冷冷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北商街,不是你能说得了算的。不信,你再动手试试?看看我不废了你!” 百里廓面色涨红,整个人因为气愤的颤抖起来。 顾玉成与南寻缓缓离开。 百里廓看着面前的一切,再看被震慑住的店主们,立刻大喊道“都害怕什么?有什么害怕的!是那顾文月在怕我!” 席上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默起来。 冯源突然大笑起来,笑过后捂着胸膛“怕?不,顾师兄岂会怕你?倒是你,你在怕什么?” (本章完) /73/73814/23741646.html 二百六十一、合不来的常山与冯源 百里廓想要站起来拦下冯源,然而在想到南寻的身影后,便又沉寂下来。 此时的顾玉成缓缓走下楼梯。 张家云正在啃着盘里的排骨,是排骨,不是排骨肉。 啃着排骨的张家云愈发郁闷起来。张家云以为自己好歹能见上百里廓一面,结果现在与那些二楼店主带来的佣人坐在一桌,连百里廓的影子都未曾看到。 越长越郁闷的张家云直接咬起筷子来。结果一抬头,便看见常山走了下来。 张家云激动的擦了擦眼睛,这才确认却是是常山,整个人兴奋起来,心中想到“莫不是我张家云合当走运,虽未见到百里长老,但此人也是肖家弟子,还认识长老那等大人物。若是让我攀搭上,我看谁敢让佣人再和我坐一桌。到时候,我要坐好大的桌子!” 张家云直接站起身来,向着常山方向而去。 顾玉成领着常山上楼的时候,张家云那时正在啃排骨,未看到常山。 常山随顾玉成下楼时,那张家云又没看到顾玉成,于是这张家云只以为自己是交到了贵人,直接来到了常山面前。 顾玉成走在常山前,见常山身后追来这么热情的人,只当这人是常山的熟人,于是便没有管。 张家云刚来到常山面前,顾玉成便走出了元家店铺。 这时候一楼所有店主都看向张家云,而张家云在看到众人惊讶无比的眼神后,更加得意起来,那尖尖的下巴简直要翘到天上。 张家云直接与常山套近乎道“真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你。真是有缘啊。” 常山被张家云的热情打的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家云以为常山不想与自己亲近,便直接拉住常山的手“兄弟莫要惊讶,竟然又遇到了,就是咱们的缘分。若有机会,可来小弟店铺吃吃饭。” 常山稀里糊涂的点点头,便被张家云又揉又抱一顿后放走了。 还没搞明白的常山走出了元家店铺。 这一切都落在了那冯源眼中。冯源特意留意了一眼张家云后便追了出来。 那冯源穿过人群,直直追上顾玉成大喊道“顾师兄!顾师兄!” 顾玉成转过头来,打量一番冯源。 冯源追上顾玉成,一时间因紧张,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顾玉成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冯源长长舒出一口气,淡淡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收我?我愿意追随你。” 顾玉成淡淡一笑“当你叫我孟尝君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为何喜欢鱼了。这来源于一个故事,孟尝君纳士,有一人名叫冯谖,分别三次向孟尝君提出要求,食有鱼、行有车、居有屋。孟尝君全都答应了。而冯谖,也为孟尝君建了身后的退路。这个故事便是有名的狡兔三窟。” 顾玉成笑道“但我不是孟尝君那样的人。” 南寻看着顾玉成离去,目光微微变动。 孟尝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抛去风月里的人言,抹开偏激的论点,理清那些史实,其实可以看出孟尝君确实不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但南寻看到的却是顾玉成的另一面。 顾玉成是不喜欢孟尝君这样的人?还是对权利依旧有顾虑? 还是说,顾玉成心中是厌倦权利的? 这些或许连顾玉成都说不清,南寻更说不清。 现在的南寻,只希望自己在生命的火光还没有熄灭的时候,多多看清顾玉成,为顾玉成的未来扫清一些障碍。 因为南寻在顾玉成身上,看到了太多可能。 或许太多人都忘了曾经的日子,但顾玉成的身上,有着传说的痕迹。 冯源看着渐渐离去的众人,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追上顾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成,对着顾玉成说道“你不做我之孟尝君,却也施舍了我所渴求的重视,那怕你不收我,我也认定了你!” 顾玉成上下打量一番冯源,笑道“你说错了。不是施舍,我做的不是难事。我做的,是人人都应该贯彻的事情,那就是尊重。互相尊重。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 冯源一滞。 顾玉成摆摆手“你若想跟上来,便跟上来吧。倒也不用做我的士。” 冯源会心一笑“北商街其他商家都在宴席,顾师兄直接去我的店铺吧。” 顾玉成闻言,点点头。 一行人便再次回道冯源的店铺。 当众人推开店铺门后,便看见一名神采略微消瘦的女子正在切菜。 当看到众人进来时,女子明显有些慌乱,然而当看到常山身旁的冯源后,女子又变得端庄起来,好像找到了自己自信的源泉一样。 “男人、女人,他们都可以因一个异性而变得无比自信或过分自卑。”常山微微侧过头,笑着问冯源“这姑娘,喜欢你吧?” 冯源那略显疲倦的脸庞一下子窜出一片红,很快占据了冯源整个面庞,还包括了脖子与双耳。 常山见状立刻坏笑了起来。 冯源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家伙怎么如此自来熟?!真是,无语。” 常山却无所谓的撇撇嘴。在常山眼里,都是追随顾玉成的弟子,那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冯源却有些讨厌常山的鲁莽。 女子落落大方的对为首顾玉成笑道“公子就是顾文月师兄了吧?冯源能带你回来,想必是实现了自己渴求的愿望。” 顾玉成保持距离的笑笑,冯源连忙上前介绍道“这位便是彩雀织的老板娘。——锦织。” 锦织不等顾玉成做什么便先开口道“顾师兄先坐,我去炒些菜招待各位。” 于是众人便很是自然的落座下来。 整张桌子共十二椅,围绕着圆桌。 若以顾玉成的椅子为第一号,那依次下来便是南寻、荀葵、常山还有冯源。常山算是四号,冯源五号。 常山直接开口问向顾玉成“顾师兄,大小姐不是说好会派长老来吗?为什么,还不派人来?” 顾玉成沉思片刻,看向冯源。片刻后顾玉成选择放下戒备,坦诚说道“钱阳臻,不会派任何人来支援我们了。” 话语一出,常山三人顿时惊讶的看向顾玉成,唯有南寻在调整气息与灵力。方才震慑百里廓,虽未出手,但南寻的灵海多少还是有点儿损伤。 常山站起来“为,为什么啊?——难道钱家不想要北商街?” 顾玉成摇摇头“钱家内部,看样子也不是我想的那般和谐。我现在也很难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冯源很快冷静下来,牙齿不断咬着下嘴唇,重复几十次后终于开口道“没有钱家的支持?不可能——钱家不可能放过一条商街的利益。肖家有的是家产,割肉不至于伤筋动骨。可钱家,可没有肖家那么大的体系,所以…我想,钱家应该不会想要放弃整个商街。”冯源的分析引开众人的目光。 冯源被众人注视,多少有些不自然,咳嗽几声缓解尴尬后,冯源接着说道“我想,钱家应该也不会放弃顾师兄。钱家这一代的弟子,实力可能有比顾师兄还高的,但,声望方面,恐怕没有。 顾师兄,就是钱家的代表。所以,我想不明白,钱家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当众人沉默是,锦织端着一盘菜。放到了冯源面前。 冯源见状,立刻起身端起,放在了顾玉成的面前,顾玉成也是愣了一下,随后转给了南寻,南寻于是笑着打趣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吃饭,吃完饭今晚先想想,想好了,想明白了,明天再商量。” 众人于是点点头,锦织看着立在顾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身旁分外恭敬的冯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冯源曾施舍过自己很多次饭,锦织因此喜欢冯源。 可能在别人眼里,柴米油盐里诞生的爱情,都是毫不烂漫的爱,与其说爱,不如说将就。 可在锦织眼里,将就什么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了解自己真的能得到什么,自己真的想要什么,然后就去选择不将就。到头来,白发成空一场愁。又有什么用? 锦织就是喜欢这个在自己饿得发昏的时候会给自己食物的男子,就是喜欢他那孤寂的身影。 老套落俗的是故事,永不褪色的,才是爱情。这才叫,浪漫。 锦织还是第一看到冯源如此甘心的匍匐在一个人的面前。 众人草草吃了一顿饭,便在顾玉成的吩咐下,各自回到了屋子里。 顾玉成则转身投入门外,他打算从那神秘男子的身上,得到蛛丝马迹。 而冯源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当夜色泼到天水之中,便将整个天染的墨黑,唯留下几颗石子泛着白,在天水中躺着,成了星星。 夜深,锦织缓缓推开冯源的门,却见冯源在接着星光,搓着自己的头发。 锦织移步到冯源身旁,冯源回头,向锦织点点头“怎么还不睡?” 锦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他或许是请你吃鱼了。但仅仅这样,你就为他如此殚精竭虑,值得吗?” 冯源一愣,随后笑道“我不过为你做了几顿饭,你便许我以一生,值得吗?” 锦织微微惊讶,随后重重点头“值。值得!” 冯源于是笑道“请我吃一顿饭,这没什么。但敢于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我说话,不惮众人的嘲笑,甚至不羞于为我折腰,这便值得了。——虽然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我那一声孟尝君,他才选择那么做,还是因为什么。总之,一个落魄的人能遇到一个平等对待他的人,实在太难了。” “那怕仅仅是尊重,我也要为他用尽一切所能尽的力量,用来报答他。仅此而已。”冯源笑了笑“说实话,一开始,我想做他的士,他却不答应。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像孟尝君那样,为招贤纳士而刻意做出礼贤下士的举动?还是只因为我的那一声呼喊而一时兴起?” 锦织笑笑“我不清楚。或许他本就是一个会注重他人的人呢?” 冯源一时愣住。 是啊,如果顾玉成本就是这样的人呢? “顾师兄,确实是那样的人。”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冯源惊吓至极的看向声音来源,却见竟是常山站在门口。冯源立刻喊道“无礼!不知道敲门吗?你想吓死谁?” 因为同样追随顾玉成的原因,冯源最后还是没有骂出口。 常山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可能无礼了一些,不过我想说顾师兄确实是一个会主动尊敬他人的人。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吸引你吧。” 冯源略显阴沉的看着常山“所以,你为什么站在这儿?” 常山连忙解释道“我想如厕。可惜我找不到,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你这儿了。” 冯源上下打量一番常山“你就是常山吧?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怎样刚猛之人,结果这么随性,还很无礼。偷听我说话!” 常山抱怨道“别这么小题大做嘛,我只想来问问男厕在哪里?” 冯源指向门外“出门左转!” 常山“好嘞!” 冯源看着常山离开,无奈的叹口气“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无语。” 锦织在一旁笑笑“说不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呢。” 冯源嘁了一声“他?不可能!我记得他坐着四号椅子,下回让他做十号,离我越远越好。不过,经过和他的吵闹后,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本章完) /73/73814/23741647.html 二百六十二、一分为二 顾玉成趁着夜色浓郁,再次来到了彩雀织。 男人如约守在彩雀织内。 顾玉成合上门,直接做到男人对面,在沉默片刻后,男人再次显出身形,上下打量一遍顾玉成“你的感知力还真是强啊。竟然能两次准确无误的觉察到我的位置。——看来确实不是巧合。估计也没人跟在你身后,我也就放心了。” 顾玉成开门见山“我想知道,钱阳臻大小姐是不会出手了,还是真的暂时不会出手?” 男子沉默的看着顾玉成,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顾玉成冷冷一笑“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合作的可能。” 男子沉吟片刻,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在钱阳风以及男子的计划里,此时的顾玉成应该已经陷入迷茫与慌乱一同编制的困境中。是不可能展露出这等的自信地。 可顾玉成偏偏展现出来了,甚至喧宾夺主,直接掌握了这一次的谈话主导权。 男子缓缓移动手指,打算向钱阳风请教这个问题。 顾玉成注意到男人的小动作,直接开口制止道“我劝你还是少一些小动作吧。——向钱公子请教就算了吧。” 男子的手猛然一顿,整个人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顾玉成心中大惊“南伯竟然说对了!”顾玉成本来只想试一试,看能不能炸出男子的幕后之人,没想到真的炸出来了。 男子看到顾玉成的表情也反应过来自己被唬住了,内心后悔不已。 顾玉成此时已经掌控谈话的主导权,于是略带悠闲的向后仰身“说吧,你不用怀疑,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那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可能。” 男子向前微微俯身,以双手抵住下巴,死死看着顾玉成,仿佛此刻男子正盘踞在身后黑暗布成的大网中,下一刻便要将顾玉成束缚住。然而这种气势在顾玉成眼中,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男子沉默的时间太长,反而令他自己微微慌乱起来,只好开口向顾玉成保证道“不会,大小姐不会帮你出手。” 顾玉成顿时稳操胜券的笑道“是吗?你可以保证吗?” 男子看着顾玉成那平淡至极的神情,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于是当机立断地开口确定到“是!” 顾玉成立刻大笑道“哈哈哈!好!既然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一定知道为什么钱阳臻会放弃我!你一定也能解释,钱阳臻这样做明明对自己百害无一利,然而她还是这么做的原因!你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接下来钱阳臻不会帮助我的原因!” 顾玉成步步紧逼,最后大喝道“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男子顿时定住。男子还想说些什么,顾玉成却已经含笑走到男子面前,缓缓说道“当你明确的树立起一个观点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只要你说的话无法形成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那么,你就是再说谎。现在的你,已经用你自己的行动出卖了你自己。” 男子苦笑一声“我以前听过一位说书人说:行为比语言更容易出卖一个人。我原以为,我的言语不会露出破绽,但我犹豫不决的行为,竟真的出卖了我自己。” “早知道柳某一开始就咬定不回答你问题就好了。”男子看着顾玉成,深深地打量一番“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实力强一些。现在看来,会有人追随你,也不算是奇怪的事情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掌控局面的顾玉成适可而止“到了这个地步,想来我再想知道任何信息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男子笑笑“既然你已经直达我背后的人是谁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自己也能看出来钱阳臻根本没有想要出手的迹象吧。所以,和我们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顾玉成微微一笑“我会考虑。”说完便转身投入黑夜。 男子看着顾玉成一步步走出门,在心中长长叹气道“这样的人,钱公子,真的能收服吗?” 顾玉成将人火在掌心点燃,照亮前行的道路。 而此时,顾玉成隐约中看到一个身形一瘸一拐的,整个身体偏向右边的向前走着。 顾玉成还未彻底看清,那身影便彻底隐匿入黑暗之中。 顾玉成索性接着按照自己的路线前进着。 …… 冯源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锦织,无奈一笑,将锦织抱起来,放到床上后,便一人接着思考去了。 冯源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冯源摸摸自己的手“奇怪,为什么我的手突然这么白。虽然我的手也不算黑,但现在天还没亮,怎么会…” 冯源一抬头,便看到,天的明亮已经缓缓开阔起来。 冯源一笑“原来是我想的太痴,竟到了忘记时间的地步。”起身舒展自己的身体,却见锦织早已醒来,竟在一直看着自己。 冯源便笑道“等着,我去给你炒菜,你去将顾师兄他们叫醒。” 锦织点点头,从床上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冯源来到一楼,却惊讶的发现正坐着面向南方的南寻。 南寻感受到冯源的气息,直接开口说道“醒了?坐吧,一会儿文月做好饭,大家一起吃。” 冯源有些愣。不等冯源缓过神来,便听一声喊传来“南伯!醒的真早啊!” 冯源一看,是嬉皮笑脸的常山。 南伯睁开眼“臭小子!你醒的最晚!” 常山直接坐到冯源身旁“我也只是一时贪睡而已。不算什么。倒是冯源是真让我没想到,醒的竟也这么早。” 冯源有些不想搭话,偏偏常山好像盯上了冯源,见冯源不搭话,常山直接贴到冯源身前“冯源是不是没睡好啊,面色有些差啊。” 冯源皱着眉头,咬着牙沉默不语,常山便得寸进尺,贴在冯源耳边喋喋不休起来。 最后冯源忍无可忍,直接站了起来,选择了离冯源远一点。 常山见状意兴阑珊的靠在桌子上。 这时顾玉成端着做好的早餐,放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而荀葵正拉着锦织下楼“走吧走吧,顾师弟估计已经做好了早餐,一起去吃吧。” 锦织有些不适应“顾师弟?顾文月师兄的实力…” 荀葵想了片刻,随后很是淡定的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就算他比我实力高,那也是我师弟!” 锦织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锦织的心里想到“修炼界,不都是以境界与实力来定一个人的尊卑吗?荀葵这么说,就不怕顾文月生气吗?” 还不等锦织解开心中疑惑,便被拉倒桌子面前。 荀葵兴奋的对顾玉成打招呼“早啊!顾师弟!” “”早啊,师姐!”顾玉成笑着转身对南寻说道“南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来起来的最晚的,可不是常山啊!” 南寻立刻嘿嘿一笑“哎——习惯吧。这小瞌睡可从来没早起过。” 常山立刻起哄到“哈哈!我不是起的最晚的那个!” 荀葵立刻气的嘟起嘴,直接瞪向常山,常山登时蔫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锦织看着这群热闹的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种热闹而带着欢喜的氛围,是锦织从未看到过的。连一旁的冯源都有些恍然。 顾玉成笑着喊道“好了好了!先来吃早餐吧!” 众人于是围坐一团,开始享用早餐。冯源虽不乐意,却还是做到了常山身旁。 冯源看着面前的早餐,几次想要动筷最后都放下了,顾玉成觉察到冯源的举动,于是直接开口问道“冯源,你有什么心事吗?” 冯源一惊,惊讶于顾玉成竟然在关注自己。 于是冯源借着惊讶带来的激动,脱口说道“昨夜我想了许久,倒也算为顾师兄想出一个办法来。” 顾玉成点头说道“不知你想到了什么,说出来看看。” 冯源放下筷子“我们可以将商街一分为二。这一分为二,便是争取顾师兄拥有商街的一半。也不怕顾师兄笑话,虽然没用,但那些交不起税的三四家店铺,我还是能让他们倒向顾师兄的,虽然鸡肋,但聊胜于无。另外,昨日我下楼之时,看到北商街的张家云对常山很是殷勤,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却可以利用一下。所以…” 常山猛然喊道“啊!这个我知道。我去向他打探消息的时候自称肖家弟子,认识长老。他估计以为我真的是肖家子弟,并且真认识长老,所以才来对我献殷勤。” 冯源对常山这种打断别人说话的无礼行为很是不喜,但还是忍了下来,告诉自己:习惯,习惯就好了。 众人点点头,再次望向冯源,冯源接着开口“昨日一楼那么多人亲眼见张家云对常山亲近有加,而从昨日宴席以及往日人言中来看,百里廓绝不是一个心胸宽阔之人,想必现在的张家云已经被整个北商街孤立,我们,可以从他下手。” 顾玉成看着冯源,笑道“冯谖能建三窟,冯源未必不能。” 冯源被顾玉成夸奖,竟有些不自然。 众人见状,便一齐哄笑起来。 冯源也跟着舒心的笑了笑,虽有些羞赧,但却也令冯源的心微微敞开了些。冯源直觉得,有一股光,照了进来。 待众人笑过后,冯源便接着说道“可这样毕竟还是有虚张声势之嫌。有百里廓在,想要让商街的其他人动摇,实在是难。” 这时候顾玉成猛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让百里廓离开,这还不容易?!” 众人看向顾玉成,一时间全都兴奋起来。 顾玉成反倒摆摆手,装起神秘来“比起这个,我更想要与冯源叫来的那些店铺交谈交谈。” 冯源有些许拘谨“虽说将这商街一分为二,以方位来算,顾师兄可算是南主,但毕竟是我们这些交不上税的组成的,所以还是由我来与他们交谈吧。” 顾玉成笑笑“交不上税,那便让他们交上税。——吃完饭,你只管把他们叫来就是了。” 冯源见顾玉成神色坚定,也不推辞,埋头吃起饭来。 众人于是也跟着吃起早饭,这一幕竟显得有些悠闲。 (本章完) /73/73814/23792323.html 二百六十三、南主顾文月 冯源埋头吃完饭后,便将盘子递给锦织,锦织很是自然的收好所有人的餐具,拿去清洗 …… 素手挽起秀发,钱阳臻指尖墨发如流,很快便绾好发,整理一番后招来穆文汇。 “顾文月的事情怎么样了?” 穆文汇拱手回复道“昨日百里廓宴请北商街所有店主,顾文月也前往参与了宴席,然而整个宴席却无一名店主向顾文月靠拢。期间顾文月倒是宴请了一名肖家弟子。现在的北商街几乎无人看好顾文月。” 钱阳臻淡淡移开目光“顾文月这个人不能以他所处的环境来判断他的情况。当初商街之比的时候不也没有人看好他?继续注意他。” 钱阳臻翻出通灵玉,却无顾玉成的来信,钱阳臻心里涌现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顾玉成带给钱阳臻的感觉常常是捉摸不定的,钱阳臻的计划是将顾玉成逼入绝境,消磨他的傲气,让他臣服于自己。 然而顾玉成的反应却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气馁。 钱阳臻开始思考,思考顾玉成为何永远不会掉入那名为“规矩”的陷阱。 象棋有象棋的规矩,围棋有围棋的规矩,任何人只要身处在一个体系之中就不得不就遵守这个体系的规矩,一举一止都脱离不了这个体系规矩的影响。 几个人形成的主导风气,会是这小体系的规矩。一群群众,占优势的人则会制定规矩。什么时候,都会有无形的、有形的规矩… 说起来。人总会创造一些东西,反过来被这种东西所限制,受这种东西奴役。 仁皇省的情况使得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会天然排斥另一方,肖家与钱家弟子哪怕从未见面,都会相互嫌弃,视彼此为仇寇。 这样的环境决定了人们的行动轨迹。就像银河中天体的运动,都是脱离不了轨迹的。这样的轨迹应该是坚固无比的。——直到顾文月这个家伙的出现。 他似乎开始扰乱轨迹,用他的行动以及影响力。 钱阳臻到现在仍然无法明白肖家弟子常山是因为什么而选择追随顾文月的。 而顾文月宴请肖家弟子的行为,开始让钱阳臻怀疑顾文月这是有意为之。 钱阳臻似携风雪般缓缓地起身。一举之间,便是无尽风情。一止之时,更有不穷韵味。 保持沉默的钱阳臻竟主动向顾玉成发出了信息“长老不日到达北商街。” 此时的顾玉成却未注意到钱阳臻发来的信息,此刻他正在与冯源叫来的四名店主交谈着。 四人姿态各异的站在冯源身旁,却不太愿意站到顾玉成身边。 经过冯源介绍,顾玉成知道四人分别是多善、张敖、王德、王顺。 顾玉成见冯源举止间颇为尊敬王德,于是主动走向王德,王德看到顾玉成走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顾玉成安抚道“冯源既然将你们带来,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所谓何事了吧?” 王德颤巍巍的哆嗦两下脑袋,算是在点头。接着又举止不定地搓着手,似乎是想说什么话。 顾玉成安抚道“有什么想说的,旦说无妨。” 王德这才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我们、们,觉得还是不参加的、的为、为好。” 顾玉成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德苦笑道“你、您、您们都是大、大人物,我们这种小、小鱼小虾那、那里敢参与啊。” 顾玉成会心一笑“你是担心与我一派,失败之后。被百里廓追究?” 王德颤抖的摇头。想要开口,奈何口齿不利,一时间竟憋红了自己的脸。 一旁的王顺立刻上前说道“禀告大人,我们都是一些无产之人。所谓无地为流,无房为氓。我和王德,一个没地,一个没房,倒算是‘流氓’了。我们这种小人物,实在是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当王顺说道无地之时,王德竟格外激动起来。 这时南寻缓缓走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王德,那模样好似在看一同经历过变革的故友一般。过了许久许久,南寻开口道“你,你也是在默林肥草之役中活下来的吧?你的身上,有肖家的寒气。” 王德整个人顿时颤抖起来,很快涕泗横流,流满整个面庞,淌到整个脖颈。 王德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也曾有,曾有良田与庄园不少,也、也曾经,是一个口舌伶俐的、的、人啊。自从,自被寒气染、染身。我也、也就,这样了,一无所有。” 王德几乎要跪下,对着顾玉成说道“大、大人,放过小人。小人、小人,这一生再经不起、经不起什么折磨了。” 顾玉成沉默了。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看起来中年的男子,他那佝偻的身形,是那么的扎心,却又那么固执。 南寻看着王德,内心感慨万千。 荀葵不在,若是在,恐怕也会因感同身受而大哭起来。 南寻沉重的开口道“我知道可能你们不想再参与任何,不想卷进任何事情。但这一场,不是肖家与钱家的事情了。” 南寻看向顾玉成,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对顾玉成说“帮帮他们吧。——成为这个时代,新的引领者吧。” 但南寻的理智,告诉南寻。这是不可能的。 至尊那样的人,不是顾玉成能达到的。 苟以天下加于一人,则一人弗成也。将天下放到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不可能的。 但南寻希望,顾玉成能成长为那样的人。至尊那样的人。 众人看着南寻,南寻看着顾玉成。久久,南寻收回目光,对着顾玉成说道“你先退下,我跟他们说。” 顾玉成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也点头不舍的退下。 待顾玉成退下后,南寻这才开口道“我以我的性命向各位担保。这一次,领导你们的,既不是钱家,也不是肖家。你们追随的,是一个…” 众人看着南寻那深沉而严肃的神色,竟有些紧张。 南寻缓缓开口道“是一个,至尊一般的人物。” 众人一时愣住。 王德顿时大笑起来,鼻涕淌过嘴角,眼泪划过双颊“开什么,开什么玩笑!至尊、至尊已经失踪,三、三百年了!” 王顺也缓缓开口道“对于我而言,我不相信。至尊的精神,在今天这个只在乎灵玉,在乎钱财的时代,在这个相互诽谤、伤害、争斗的时代,已经荡然无存。” 南寻看着众人,最后缓缓说道“是啊。当年。我也是至尊军中的一员,当至尊失踪后,我想起码中原,还是我们所有人的。但我看到的却是天下再一次被分割,所谓的皇帝没有了,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个世家、家族构成的宗门却建立起来。——我也曾以为,会为他人牺牲的时代,彻底的远去了。” “可在默林之战中,却是一名落阳历舍命留下了我。他的尸身,今日依旧葬在守绪山中。至尊的精神,从来没有远去。而这个弟子,他的身上,就有着落阳历的精神,有着至尊的精神存在。” 南寻看向众人“我知道,我的话,其实没有多少说服力。但我依旧希望,各位能够加入,一起来看看,这个弟子,他最后会走到哪一步。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冯源站在南寻身旁。此时看着远处等待的顾玉成,心里微微一动“或许,不纳士是因为他觉得,尊重他人,是一种本应如此的行为吧。所以,他不会要求他人去报答他…” 看着南寻渐渐弯下腰,祈求着四人,其中的多善缓缓走出来“我也想看看,能让你这样吹嘘的弟子,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张敖开口道“我们已经落魄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还记得落阳历当年来到仁皇省的时候,喂我吃了一口干粮,要不是那一口干粮,或许我已经饿死了。我这条烂命,好歹也见识过当年天下一心的盛世,怎么会不想再看看?” 于是,张敖上前一步,站到了多善身边。 王德与王顺见状,也颤微的站了出来。 不因为其他。 他们只想。在这有生之年。 再见盛世。 南寻会心的笑了笑。 未来的许多年后,或许不会有人记得这四个人,但顾玉成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四个人曾经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期待的眼神,是顾玉成所不曾遇到的。 顾玉成不知道南寻怎样说服所有人。 他记得,当自己回来时,王德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深刻而炙热,虽然隐藏的很深,却也很明显。 那眼神就像白月秋曾遇到的妖国的民间梨园,那些民间梨园在看到白月秋时,露出的期盼,和这四人一样饱满… 于是,在北商街所有人的嘲笑中,顾玉成宣布,将整条商街一分为二。 顾玉成被冯源五人,尊为南主。因为顾玉成现处之地,相较于元家店铺,要属于南。 顾玉成的行为很快便传遍整个圣齐宗。 很多人都开始质疑起钱家的行为。钱家弟子不明白,为什么钱家还不派人去帮助顾文月? 而这时的北商街,已经把顾玉成等人看成了痴心妄想的狂人,完全当成了笑话来看。 而在所有人都嘲笑的时候,顾玉成交给了冯源一个任务,让他在三才门收取灵玉时,去见百里廓。 接着顾玉成便和常山,一起去见张家云去了。 来到张家店铺,敲门响应的,确实一个小童,完全看不见张家云的身影。 那小童上下打量一番顾玉成,立刻惊慌失措的喊道“顾!顾文月!” 顾玉成笑道“莫要慌张,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张店主的。” 顾玉成说不慌张就不慌张,那未免太管用了。 那小童依旧紧张的不行,整个人直接弃门而逃,一边逃一边大喊“店主!店主!不好了!不好了!顾文月杀过来——啊不是,顾文月来了!” (本章完) /73/73814/23792324.html 二百六十四、你喊的好大声! 小童冲进院子,慌张的样子好像后面有人正在举刀砍杀自己。 顾玉成与常山面面相觑,很是不理解这个小童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张家云此时正卧在床榻之上呻吟不止,听到小童惊慌的喊叫声,便强撑着睁开双眼,想要爬起,却又摔倒在床上。 小童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店主,顾文月!顾文月他来了!” 张家云费力的拍着床沿,这才使得小童的注意力放到张家云身上。张家云一边咳嗽一边骂道“慌什么慌什么!他又不是来杀人!你扶我起来!” 小童立刻手忙脚乱的将张家云扶起,却引得张家云责骂连连“我真是受不了你!轻点!哎呦!你真是想弄死我是吧!” 待小童将张家云堪堪扶稳,顾玉成与常山也缓缓走进屋内。 这时再看张家云,竟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模样。 原本张家云装的很是沉稳,然而一见常山,整个人便颤抖起来,要不是常山,他也不用被百里廓揍一顿。 张家云指着常山就要破口大骂,却急得自己连连咳嗽。 常山见状,明明知道自己没做什么,却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那小童连忙上前拍打着张家云的后背,顾玉成趁机上前说道“在下顾文月,前来拜访张店主。不知店主您…这是?” 张家云顿时更加气愤,指着常山停不下来的咳嗽。 过了半晌,张家云才把胸口的气给顺了下去。张家云歇息片刻后,想要破口大骂,但看了一眼顾玉成,最后还是忍住了。那尖下巴看起来好像想把常山戳死一样。 顾玉成见状上前试图缓和气氛,便略显柔和的说道“我等冒昧拜访,打扰张店主。” 张家云强忍着胸中愤怒,大喊道“不打扰,不冒昧,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现在就出去!” 顾玉成与常山没想到张家云的反应如此强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张家云指着常山大喊道“就是你!害得我被百里长老了狠狠揍了一顿!你就是常山吧!竟然冒充肖家弟子,还说什么认识肖家长老,结果已经成了、成了钱家弟子!” 常山被张家云指责后,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张家云现在这个样子和自己也有一定关系。 张家云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问候起常山的家人“要不是你塌嘛说什么自己认识肖家长老!我能成这个样子吗?你这家伙该死家国,你…” 常山顿时不乐意了“我说认识你就信啊。——还有,若不是你自己有攀龙附凤的心,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下场,难道全都怪我?” 张家云不乐意了“不怨你?我可不听你说什么!反正我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常山无语至极,只能向顾玉成投去求助的神色。 顾玉成于是上前道“张店主。常山的事情,我很抱歉,但现在你已经被百里廓误会,何不静下心来,来听听我们想说什么,或许还能帮助你拜托困境。” 顾玉成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让张家云冷静下来,然而张家云却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尖酸的仰起下巴“我是个商人,请你不要玷污我的职业。以利益为司南的商人,也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假如跪下去能换三袋子黄金,我能跪出一座金山。我已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派人向百里长老解释了。并且还送给百里长老一千下品灵玉。——我相信百里长老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我根本没必要跟你们说话!” 张家云虽看着趾高气昂,其实心里却在滴血。要知道,张家云的老本都没几千灵玉。这一下子直接掏空了他,能不让他心痛吗? 不过在张家云心里这些都是值得的,毕竟花钱可以换回百里廓的信任,总比被整个商街孤立自己要好。 顾玉成与常山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家云直接下起了逐客令“还不赶紧走!我现在,一眼都不想再看这家伙!” 顾玉成微微皱眉。以百里廓的脾气,给他送钱,还真有很大可能会原谅张家云。 这时一旁的小童也硬气了起来,突然站了出来“听到没有,赶紧出去!我们店主不欢迎你们!” 常山顿时被激怒了,上前大喊道“你喊的好大声!——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难道我们不会自己出去吗?啊!” 小童顿时被吼的缩了回去,整个人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张家云也被突然暴起的常山惊到,一时间竟没有那么强硬了。 张家云的心中不断嘟囔道“这两个家伙境界可比我高,惹不起惹不起。不能用强的,不能用强的。” 这时张家云的通灵玉突然响起,张家云立刻拿起来查看一番。 看完之后的张家云顿时松了一口气,态度略转温和的说道“百里长老去三才门递交灵玉了。我的人一会便到,如果你们实在不信我的话,也可以等我派去的人回复我。” 顾玉成闻言,顿时放松了下来。 递交三才门的灵玉?想都别想了。 顾玉成可是几乎全都拿走了。以百里廓的财富,或许能填补整个三才门缺失的灵玉。但只要百里廓打开了阵法,被发现没有灵玉后,就会被当成监守自盗,到时候可不是填上缺失的灵玉那么简单了。 此时张家云派出的人在没有见到百里廓后,连忙赶向三才门。 三才门。 百里廓早早的便守在三才门外,只等接收灵玉的肖家长老前来。 不久,那接收灵玉的肖家长老便来到三才门。百里廓见状连忙躬身来到肖家长老面前“肖至深长老,请。” 肖至深看一眼百里廓谄媚的神色,对于这个巧言令色的无耻之人,虽然心里很是鄙夷,但也没有彻底表现出来。生硬的点点头,迈步向门内走去。 张家云派来的人刚好来到三才门外,这时看到百里廓对着另一人鞠躬,当场便愣住了。 张家云所派之人只以为像百里廓这样的长老,大概走到哪里都会是千呼万唤,实在没想到,百里廓这样的人也有需要弯腰恭维他人的时候。 百里廓引着肖至深向三才门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因为商家大比的原因,这几个月在三才门修炼的弟子,格外多。” 肖至深点点头“这三个月灵玉大概有多少?” 百里廓来到桌前,取出一本账单“下品灵玉七十七万。中品,四千。上品,无。” 肖至深微微皱眉,心中冷哼,自己在心内算到“以境界不同,一个修士修炼一天需要的灵玉也不相同。但三才门主要是为悟道境以下弟子提供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炼场所。按照天之五星来算,一天也需要二百到三百的灵玉。” “因为商街之争的原因,这个月修为偏高的人来此修炼必定多,也就算是平均一人三百,起码应当有一百人在三才门内修满了一个月。一天三百,一月九千,一百人,一个月就是九十万。”肖至深隐晦的看了一眼百里廓。 虽然肖至深觉得自己已经很隐藏自己的心思了,但对于百里廓来说肖至深那一脸的厌恶还是太明显了。 不过百里廓倒也不怕。虽然自己做假账,但只要没有证据,谁又能把自己怎样呢? 肖至深咬咬牙,内心骂了一句“蛀虫!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给抓到刑罚堂!让你好好改过自新!” 虽然没有百里廓做假账的证据,肖至深依旧选择敲打敲打百里廓“这次的灵玉和我们刑罚堂预估的有很大的区别——可不要出了什么差错!钱家可是一直觊觎着三才门的,不要落了口实给他们!” 百里廓表面笑着应和道“是是是!一定不会出差错的!更何况,有我在,又能有什么差错呢?” 心里想的却是“虽然刑法堂负责接收灵玉,但最后还是交给肖家的处事堂,堂内的长老我都打点完了,动点手脚又怎样,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肖至深看着百里廓那自得神情,差点就要动手了。 “就是因为有这种毫无用处的贼人在,钱家才会小瞧肖家!”肖至深强忍着怒意,近乎呵斥的说道“赶紧将灵玉取出,我好回去!” 百里廓笑着说“好的好的,这就取出来!” 一转身,百里廓便嘟囔道“拽什么拽!也就来一回,下回还不一定是你来呢!”——刑法堂为了保证公平,每次派来的长老都不相同 肖至深是听到了百里廓的话,也没追究,毕竟都是长老,为了一句话闹起来也是怪丢人的。 百里廓来到阵法之前,取出钥匙,很是轻松的打开阵法“肖长老,您清点一下灵玉吧。” 肖至深很是不耐烦的来到阵法之前,一边走一边内心独白道“要是能把这家伙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就是这次灵玉出了事也没问题。” 当肖至深走到阵法面前,整个空气都安静了。 安静的可怕。 一直保持着安静。 百里廓也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看向阵法之内,整个人愣了片刻,随后惊恐的大喊道“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整个阵法内,零零散散的躺着些许灵玉,看起来,也不过几千个。 虽然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但很对肖至深的心思。这件事情,百里廓全责。 肖至深强忍着笑意,严肃的板着脸,拍了拍百里廓的肩膀“百里长老,你喊的好大声!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呆在这里,一会跟我去刑法堂一趟吧。” 百里廓整个人慌了起来,疯狂的大喊着“肖长老!肖长老!你要相信我,我怎么敢拿走所有的灵玉啊!” 肖至深微笑道“那你是敢拿走其中一部分?” 百里廓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我一点都不敢拿,一点都不敢拿啊!” 肖至深哪里会听他的话,直接掏出通灵玉,联系起刑法堂来。 百里廓见状,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本章完) /73/73814/23792326.html 二百六十五、惊呆一众人等 张家云派来的人正苦苦守在三才门外。不到片刻,便听到百里廓的惨叫声传出“不是我!真不是我!” 这一声惨叫,不仅惊呆了门外等待的张家云所派之人,更惊呆了被顾玉成派来,藏在暗处的冯源。 很快,便有三名长老冲进三才门内,接着各种声音响起,即使藏在暗处的冯源在听到声音后都心惊肉跳个不止,咽了几口口水后,冯源掏出通灵玉联系顾玉成, 正在张家云店内等候的顾玉成接到冯源的信息。 “不知怎么了。好像是刑罚堂的长老来三才门内抓百里廓来了。” 顾玉成看着信息,有些惊讶,刑罚堂的人这么迅速?——顾玉成并不知道负责收取灵玉的人便是刑罚堂的长老,不过这并不影响顾玉成的计划。 张家云正在调顺自己的气息,此刻感受到顾玉成神色的变化,心中顿时机警起来。 顾玉成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百里廓估计要被带到刑罚堂了。那里可不是什么容易脱身的地方。那怕百里廓身上缠着其他人的利益,一时间不会彻底查清楚,但只要百里廓离开北商街,那怕一天,都是一个真空期。权利的真空期。 古代的皇帝是有权,太上皇祖也有权,但这权一旦下放到臣之身,再想收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只要百里廓离开这北商街,顾玉成抓住这权利,那百里家再想收回,恐怕是痴心妄想。 如果顾玉成做到这个地步,钱家依旧不出手,到时候,可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让整个仁皇省笑话了。 而且,整个北商街,钱家真舍得放弃吗? 此刻的顾玉成第一有了主宰全局的快感。这种快感与顾玉成内心一直隐藏着的野心相互哺育,最后壮大为心中的一股强烈欲望。 这个时候的顾玉成心中甚至想着,若能为一宗之主,一省之主,此生便快哉了。 与顾玉成同样雄心壮志的,是那正与柳在仁侃侃而谈的钱阳风。 柳在仁很是不屑的听着钱阳风说话,敷衍的态度显而易见。 钱阳风压住心中恼火,全当看不见。毕竟现在还需要柳在仁出手。 昨天钱阳风派出与顾玉成交谈的男子柳工直在被顾玉成猜到身份来历后,便将一切告知钱阳风,钱阳风听后万分惊讶。 钱阳风是真没到顾玉成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仅凭对北商街的两次接触便判断出了柳工直的身份。这大大的激发了钱阳风想要收服顾玉成的心思。 柳工直曾反复强调、提醒钱阳风,想要收服顾玉成恐怕要费劲周折,这反而更令钱阳风心动。 钱阳风将柳在仁叫来,为的,就是收服顾玉成。 “我知道柳长老对顾文月的印象并不太好。”钱阳风试图以笑容缓解气氛“但这一次,还请柳长老不记顾文月无礼行为,也算是为钱家作出一份贡献了。” 柳在仁抬起眼皮“不,我只是讨厌他那样的人。” 钱阳风勉强的笑了笑,却不知柳在仁在耷拉下眼皮的瞬间,心里想的是“我更讨厌,像你这样的人。你这样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人爬的高,为的也不过是把别人踩下去罢了。谁都一样。而我,就是想你们,都踩下去。” 钱阳风看着柳在仁那冷淡无比的样子,劝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柳长老若实在看不上顾文月,待拿下北商街,我便令顾文月向您道歉。” 柳在仁突然回想起顾玉成看着自己时那种冷淡的眼神,想到可以让顾玉成向自己道歉,柳在仁一下便心动了。 钱阳风见柳在仁面色缓和,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整个人也兴奋起来。 只要帮助顾文月占领北商街,收服顾文月,钱阳风就不用畏惧钱阳臻了。 甚至可以借顾玉成之口让钱阳臻一蹶不振。 然而不待钱阳风的兴奋自己缓和下来,便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柳工直发来了信息。 “刑罚堂派人来到了三才门!” 钱阳风看着手里的信息,整个人呆了片刻。 “好像是,三才门的灵玉被百里廓全部取走了。——但事情必有蹊跷。百里廓为人可能会贪取一部分,但怎么可能全部搜刮索取。这不是自缚手脚,授人以柄吗?” 一条信息接着一条发了过来。 “百里廓已经被三才门的人带走。言语中已经确定是百里廓贪取了所有灵玉。” 钱阳风看着手中通灵玉,整个人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何止是没有反应过来,简直是不相信。 这件事情一看就不是百里廓干的,他不可能做出这种昭然若揭的事情,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吗?谁能白痴到这个地步?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不是百里廓干的,那又会是谁干的呢? 无论是谁,百里廓这个监管者,都脱不了干系。 钱阳风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北商街,没有能做主的了。 肖家与百里家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 他们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顾文月又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很快,百里廓被抓到刑罚堂的消息不胫而走。 对于肖家与百里家来说,这是一场灾难。对于钱家来说,这确实一场盛宴。 百里廓出事了,可不单单是他一个人。 三才门原本是肖家与钱家一同掌控,可惜这几年钱家老祖钱三越发虚弱,钱家出于各种原因,与肖家妥协,将控制修士修炼的三才门掌控权全部交给了肖家,换取了钱家现在安稳的环境。 钱家现在略微安定起来,心思自然是忍不住放到三才门上。之所以一直没出手,全是因为没有任何出手的理由。 顾玉成哪里知道自己在三才门内偷的七十七万下品灵玉,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风波。 顾玉成以为自己正在扭转北商街的攻守之势,却不知自己实际上改变的,是肖钱两家的攻守之势。 原本正在追逐一只兔子的肖钱两家,突然发现有一头麋鹿在自己面前,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兔子。 三才门摆在面前,一条北商街,啥也算不上。 于是当肖家与钱家收到百里廓被抓去刑罚堂的消息后,全都沸腾了。 刑罚堂内,肖至深正与三名肖家长老谈话。 一名瘦高长老皱着眉,无奈的骂道“这该死的蟊贼!偏偏在三才门内搞出这么个事来!再过片刻,钱家必定会派人来!到那个时候,事情就难以解决了!” 一名长老沉吟片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缓缓开口“不若,直接把这百里廓给…” 肖至深直接制止“百里廓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我隐瞒。毕竟七十七万下品灵玉,这不是我们刑罚堂能藏住的。而且,我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次的事情,是百里廓做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瞒下来,也瞒不下来。我们必须要知道,是不是有人,掌控了进入三才门盗取灵玉的方法!” 三位长老点点头,便向关押百里廓的房内走去。 刑罚堂之事仍在酝酿,各方人员还未齐聚。而北商街却要一日换天了。 此时张家云派来的人就算再怎么不了解现状,起码是认识刑罚堂的。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后,来人立刻联系起张家云。 苦苦等待的张家云收到信息后,整个人欣喜若狂。心中不断安慰道“我给了百里廓长老那么多灵玉,他一定会原谅我的。看到百里廓长老原谅我,他们两个估计也就死心了。——或许百里长老还会因为我的乖巧懂事,格外提拔我。到时候,我就会迎娶女长老,推翻元家店铺,走上人生巅峰了!啊嘿嘿嘿嘿!” 一边这么想,张家云的口水一边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顾玉成咳嗽一声,提醒到“张店主,你的通灵玉,来信息了。” 张家云反应过来后,好像已经看完了一样,极其自信的将通灵玉递给顾玉成“顾师兄,你看,肖长老已经原谅我了。” 顾玉成有些无语,对张家云的反应属实感到无奈,只能提醒道“张店主,您还是看看好。” 张家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在张家云心里,百里廓已经原谅了他,哪里还需要再看? 顾玉成见张家云如此坚定,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于是顾玉成勉强的接过张家云的通灵玉,与常山一起看起来。 只见通灵玉上写着“百里长老被刑罚堂之人带走了!” 常山惊讶无比的看向顾玉成。 顾玉成派出冯源前往三才门见百里廓,能够提前知道百里廓被抓到,这很正常。 但顾玉成可是很早就说过百里廓留不下来的话,在宴席上可曾对百里廓说过同样意味的话。 这一切都说明,顾玉成早就知道百里廓的结局了! 这才是最震惊的。 顾玉成不慌不忙的将通灵玉递回去“我想,张店主你还是看看好。毕竟,这决定了整个北商街的未来的格局。” 张家云嘿嘿笑道“北商街未来的格局?真让人期待啊。” “定然是,以我为主。” 张家云与顾玉成同时想到。 张家云接过手中通灵玉,缓缓翻开。整个人的表情在目光投入通灵玉上的信息后,如同干枯的池塘般,凝固了。 “这,这…”张家云惊慌的看向顾玉成。顾玉成站起,俯身,拍了拍张家云的背“张店主,别吓着。更何况,我不是早就说过吗?百里长老不一定能待到交纳灵玉的那一天…” 张家云看着顾玉成那平和的目光,整个人止不住颤抖起来。 此刻的张家云,真正的深刻体会到了这样一句话。 …… “盛名之下,无虚士。” (本章完) /73/73814/23977841.html 二百六十六、沐猴而冠与衮服坐南 五胡十六国时期,诞生了大荒唯一一个奴隶皇帝,后赵皇帝。他的名字叫,石勒。 当年函谷关派兵攻打至尊时,常常称自己为正统,而骂至尊为奴贼。——因为至尊便是被贬为戍边的奴隶后在南郡沙漠起兵的。因此被叫做奴贼。 至尊听后则笑笑道“有奴石勒,尚称皇帝。那我为何不能做天下之主?还天下以公!” 因此,在大荒,凡是不得志之人,便常常自比石勒。寓意生来虽卑微,最终还是能成就一番功业。 此时顾玉成站在慌张不已的张家云面前,想到了自己离开南郡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曾自比石勒。而现在看来,自己未尝不能建立一番功业。 若是未来能建成一番功业,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把月秋从妖国接到自己的身边。——如果,如果月秋愿意的话。 张家云不断颤抖着,最后竟强撑着站了起来,顾玉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谁料张家云直接拜倒下去,一个不稳,直接跪到了顾玉成的面前。 顾玉成与常山都吓了一跳,常山连忙打趣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这一跪,可值三袋金子啊。” 顾玉成差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笑意,瞪了一眼常山,常山立刻止住嘴。 顾玉成托起张家云的臂膀,安慰道“张店主,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张家云见自己已经跪下,索性也就不起来了,跪拜在顾玉成的脚边“顾师兄,啊不,顾长老,从前都是我的不是,还望您放小人一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玉成连忙打断“我可不是长老,张店主也没必要如此惶恐。” 张家云点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啊顾长老——现在的北商街,群龙无首,只等您来领导,您就是我们的长老,我们的希望啊。” 顾玉成发看着死死抱着自己大腿,神色虔诚无比的张家云,心里不得不叹服张家云的厚颜无耻,明明上一秒还十分厌恶自己,现在却可以直接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放,还一副信誓旦旦称自己为整条商街的希望。这转变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亲眼所见,顾玉成就要以为张家云被调包了。 常山看着抱住顾玉成不放的张家云,内心感叹道“也不知道这叫能屈能伸,还是叫软骨头好。反正我是不可能厚着脸皮干出这种事。” 张家云抱着顾玉成的腿,心里却已经坚定了追随顾玉成的心——就像当初追随百里廓那样坚定。 张家云能够感受到一旁常山的不齿,但是心里一点动摇都没有。 “哼哼,常山你觉得我是软脚虾,我可不这么觉得。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百里长老,啊不,百里廓那家伙会被抓,肯定和顾文月,啊不,很顾长老脱不了关系。现在整个北商街,顾长老是最大的。我不贴到顾长老身上,我贴到谁身上!”这样想着,张家云竟然有些得意。 顾玉成与常山看着露出得意笑容的张家云,彻底的无语了。 顾玉成看着已经有些迷恋自己大腿的张家云,吓得连忙说道“张店主还是快快起身吧,我还有话想与张店主说呢。” 张家云立刻松开手,勉强爬起来“顾长老您说,顾长老您说。” 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差点就让顾玉成以为自己真是个长老了。 顾玉成思考片刻后,沉吟开口道“我希望,以你的商铺为场地,宴请一番北商街的所有店铺。” 顾玉成话音刚落,张家云便拍着自己的胸膛“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顾长老您就是把我的房子全部拆了,用来宴请北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街的所有人,我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顾玉成看着慷慨凌然的张家云,尴尬的只能笑笑。 张家云毛遂自荐道“我愿帮顾长老联系北商街的所有商家!” 顾玉成点点头道“那你便联系吧,今晚便请北商街的所有人!” 百里廓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怎样,顾玉成必须要以雷霆之速将北商街的局面定下来。毕竟,迟则生变。 而且,还可以趁百里廓的事情没有在北商街的店主间传开,来测试一番各个店主的反应与态度。 顾玉成看着正在联系各个店主的张家云,吩咐道“我先回去一趟,宴会时间便定为申时吧。” 张家云立刻应承道“好的!” 顾玉成于是吩咐冯源回到店铺,自己也带着常山回到店铺。 很快顾玉成便回到店铺之中,将百里廓被抓的消息告知了所有人。 王德、王顺四人震惊的看向顾玉成。 所有人看着顾玉成的眼神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在大家眼里顾玉成立刻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唯有荀葵与南寻已经习以为常。 顾玉成来到南寻面前,向请教南寻问题。 南寻便把顾玉成拉到一边“你且告诉我,百里廓阔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顾玉成也不瞒着,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南寻立刻笑吟吟地点点头,问道“说吧,你有什么要问的?” 顾玉成见南寻肯定的笑容,也是心中颇为志得意满,笑着问道“我打算先不把百里廓被抓的消息放出去,直接宴请一番商街的店铺。看看他们的反应与态度。” 南寻笑笑,点点头,反问道“看出了态度后,你打算怎么做?而且,如果没人来宴席,又该怎么办?” 顾玉成沉吟片刻“看出态度后,就可以针对性的收服各个商家。我会在宴席进行中,将消息散出去。这样,就不会有空无一人的情况出现了。” 南寻微微摇头“还是思考的不够啊。——难道只看态度?那些最开始没有来的人,又怎么处理?这些你想了吗?” 顾玉成一愣。 这些确实是顾玉成没有想到的。顾玉成立刻陷入了沉思。 南寻便静静等待着。 直到许久后,冯源向顾玉成发了个信息“张家云派人来,告知宴会已经布置好了。” 顾玉成看着手中的信息,才灵光一现,想通彻了一切,略有兴奋的对南寻说道“在百里廓被抓后,所有人都应该不知道。以这种情况来看,那些能先来的人,要么是有所动摇,要么是提前得知了消息。这样的商家,一定要掌控,要警惕。而那些晚到的人,也可以趁机整合一番,使整个商街的势力分布变得合理起来。” 南寻点点头,略带期待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该怎样整合商街?” 顾玉成沉吟稍许,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想要彻底掌控商街。恐怕只有扶持一方,对抗另一方。虽然扶持谁,都是可以的。但,我更希望扶持…王德那四人。” 南寻拍拍手“好了,去准备商街的事情吧。” 顾玉成知道,南寻这是认同自己的想法。于是带着众人,便向张家云的店铺走去。 路远未至,天色入昏,便察华灯缀远楼,映青瓦如池,承明月不休,虽几段冷清笼檐,但再看去时,便又在恍惚里看成青烟若缠,勾勒出一份朦胧来。 这简单的瓦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月青,在顾玉成眼里,却是佳情闲趣。 很快,顾玉成便来到了张家云店铺门前。 却见张家云已在门外躬身远眺着,一见顾玉成来至身前,立刻小跑着来到顾玉成面前,几乎弯膝如跪,整个人差点就要再次拜倒在顾玉成脚下。 顾玉成随手搀扶起张家云。张家云连忙作出千恩万谢之状,忐忑不安的说道“北商街商铺,共一十三家,此次前来四家。不知…” 顾玉成不在意的笑道“无妨。”身后的冯源却已经退入昏夜中不见了。是去散布百里廓的消息去了。 张家云连忙俯身告知“来者,分别是,元家、李家、章家、冷家。” 顾玉成暗暗在心间记了下来。 未入席,便见元适安站在前方,局促不安的等待着顾玉成。 顾玉成很是悠闲的来到元适安面前,笑道“不知元店主,货物可是整理完了?竟有此闲心,来顾某的宴席,实在竟顾某吃惊不小。” 元适安顿时汗流浃背,诚惶诚恐的解释道“先前之事,皆为小人一时疏忽。怠慢了顾长老,还望顾长老莫要怪罪。顾长老需要什么,只需说一声,元家商铺定然会为顾长老尽心尽力,为顾长老找来需要的。” 顾玉成上下打量一番元适安,随即轻轻一笑,不发一言,便向着前方走去。 众人跟上顾玉成,无一人理会那元适安。 稍远处的李、章、冷三家,便见到顾玉成身后的元适安直接瘫倒在地。而那张家云却在窃窃暗喜。 三家顿时知道,这场宴席,不简单了。 这四家,能来,除了冷家,全是打探到了百里廓被抓入刑罚堂的消息了。 此时的顾玉成在他们眼里,虽不是钱家长老,却已经有了一门长老该有的威势。 三家店主连忙上前,齐声贺道“未出门相迎,还望顾长老海涵!” 顾玉成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头的三名男子,一时恍惚。 顾玉成喃喃自语道“我竟也有这一天。” 声音虽小,却入了南寻的耳。 顾玉成随手将三家店主扶起,安慰道“三位能来,已是给了我面子。我又怎么会要求三位迎接我呢。” 三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于是在张家云的引路下,众人很快落座在席位上。 酒菜入桌,顾玉成这才惊讶发现,桌上竟摆着一壶“千山雪”。 想来是张家云不知从哪里打探到的消息吧。 顾玉成也挑明宴席的目的,只对众人说道“先尝尝果蔬,待人齐了,再说今日邀请各位来,所为何事。” 众人连忙应承下来。 顾玉成看着以自己为尊的众人。一时间心胸狭隘起来。 南寻看着上首的顾玉成,微微皱眉。 顾玉成是那种任何人向他行礼,他都会立刻回复的一礼的人。但方才张家云行礼,他却很是随意。 现在的种种举动,亦是怠慢。 顾玉成,骄傲了,志得意满了。 人若是得志,难免忘形。 有些人,沐猴而冠,有些人,衮服坐南。 同样是人,有些人得到权势,像猴子得冠,不伦不类。有些人得到权势,反而如天子着衮服,可令天下诸侯朝拜。 南寻不希望,顾玉成是那沐猴而冠之人。 南寻希望,顾玉成是一个衮服坐南的真英雄。 (本章完) /73/73814/23977844.html 二百六十七、我非石勒,亦非秦王 顾玉成看着面前的众人,其实已经有些飘飘然。 一言即天宪,一行即万向,一手制六合,一人即天下。这是权利的顶峰。 而这权利的顶峰,这等风流,谁不想尝尝 餐风饮露,不过是落寞时不得已的独善其身罢了。钟鸣鼎食,谁不向往? 白骨之上,黄泉之侧,万千窥觑之中的权利,便最是人心辞不去的欲望。 顾玉成坐在最高处,反倒看的不是最清楚了。 台下三家店铺,虽是表面恭顺谦卑,却也在心里小觑顾玉成起来。 在他们眼里,顾玉成其实和那百里廓,不都一样吗? 唯一不一样的,不就是这顾玉成的吃相还没有难看到百里廓那个地步吗? 人还未齐,张家云于是来到顾玉成身前,躬身请求道“既然人还未齐,为长老演奏一曲怎样?” 此时的顾玉成竟已经坦然接受长老这一称呼。 顾玉成点点头,张家云便立刻退下,召来一批乐者,演奏起来。 乐声一响,顾玉成便微微愣住。这首曲子,顾玉成听过。 在南郡时,二伯顾明武便很喜欢这首曲子 顾玉成曾问说书先生,这曲是什么意思。 那说书先生笑笑道“这曲子,叫《秦帝政,入咸阳》。以鼓之宏大博渊,作风云深辽之状,给人一种大势将起,纷扰将至之感。以琵琶刀剑相斗之切切,作事事飞流之急促,给人一种与人相斗,纷扰无端,然其乐无穷之感。以琴之悠扬、鼓之激昂、羌笛之厉长、钟鼎之大气,数十种乐器齐鸣,作万方归一之状,给人一种,胜者为王的感觉,给人一种,江山一览的感觉!” “这首曲子,描写的是秦帝嬴政从赵国被接回秦国,进入咸阳后的一切。前奏展示了嬴政归来那一刻,秦国政局的动荡与明争暗斗。接下来又演奏出了嬴政在其中明争暗斗、攻守相争的纷纷扰扰。最后,便是展现嬴政加冠主政,主宰秦国的盛景!从此,大秦,一扫六国!包卷宇内!这首曲子,是歌颂君王乐曲中,少有的曲子。角度刁钻,时代感宏大,也被誉为最能歌颂秦大帝嬴政气魄的曲子。” 顾玉成那时便这首曲子深深被吸引了。 那时顾玉成便问说书先生“这首曲子,有什么意思?” 说书先生大笑“凡是任何人得势,便往往有人以此曲溜须拍马,是下位者谄媚之曲,上位者昏聩之乐。” 顾玉成那时候挠了挠脑袋“我二伯也不昏聩啊。” 说书人便不再说了,神秘一笑,只是摇摇头。 说书人心中想到“你二伯,当然不昏聩。他这叫,野心。还好你爹顾明文能压住你二伯。不然,你还能在我这儿这么悠闲?恐怕要被抓去挖矿喽。” 今日,再听这曲子,顾玉成一时间感慨万千。 顾玉成明白了张家云的举动,或者说,他早该明白了。不过,还不算迟。 顾玉成想起了从前,也想到了太一宫内的一切。 顾玉成恍然惊醒。 “天道已死,以我为真。” 这是顾玉成与木离谈话时,顾玉成提出的论点。 那时候的顾玉成在石卷内,看到了至尊勾勒出的盛世端倪,仿佛真的见到了盛世实现。 然而在醒来后,却是又回想起了自己身处的现实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现实就是,争名竞成白骨累如台,夺利深涉黄泉不尝辞。现在天下人的一切,都只指向利益。 这个时代,人们已经失去奉献的精神了。 正因为顾玉成这样想,所以,才会说出“天道已死”那样的话。 至少在顾玉成眼里,为了他人而无偿奉献的时代,那样的天道,已经死在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所有人脚下了。 可后半句的“以我为真”。顾玉成却是才实践些许。 起码,到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做自己。不要被这虚妄的权利迷了眼。 想到这里,顾玉成猛然大笑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顾玉成。南寻看着顾玉成,有些担忧。 南寻不希望顾玉成迷失在这权利之中。更何况,在南寻眼里,这点权利,也算权利吗? 顾玉成大笑后,拍手道“接着奏乐!” 南寻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三家店主低下眼眸,垂下眼帘,直接装作没看见。 其中的章家店主甚至在想“百里长老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因为顾文月的原因,这顾文月看样子也不是能扳倒百里廓的人啊…元适安也真是够倒霉的。” 正当顾玉成欣赏着乐师演奏的乐曲时,张家云缓缓的来到顾玉成面前,欲言又止再三后,拽了拽顾玉成的衣襟。 顾玉成很是傲慢的看向张家云。张家云只觉得此时的顾玉成锋芒毕露,于是低下头说道“有商家来了。” 顾玉成很是慵懒的点头,吩咐道“把他们带来,另外,也可以让他们看看元适安,不用说什么,让他们看看就可以。” 南寻看着顾玉成慵懒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相信这是顾玉成本人。 傲慢滋生慵懒,而此时的顾玉成,仿佛成了傲慢与慵懒的温床。 很快乐器齐鸣,一阵激荡之音响起。 七个商家陆陆续续的来到宴席上,谨慎的偷看了几眼坐在宴席最上端的顾玉成。 顾玉成不出声,刚来的七名店家也不敢打扰顾玉成听曲,于是场面一时僵持起来。 一曲终了,顾玉成才开口吩咐道“请元店主入座吧,一直待在那,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张家云立刻派人去叫元适安。 元适安被领到宴席上,看着坐在末尾的位置,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 而那七名店主,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竟不敢做任何反应。 顾玉成缓缓坐起,对着众人开口道“诸位认为我是怎样一个人?” 张家云急忙站起,匆忙之下竟差点掀翻面前桌子,开口喊道“当代秦帝,堪比大帝嬴政一样的存在!” 章家店主看向张家云,深感不齿。 冷家店主见状连忙起身附和道“顾长老实乃大帝之风,非常人能比也。” 那七名持来者,面面相觑之下,连忙开口道“是是是!这曲简直便是为长老所奏的!” 众人争相吹嘘起顾玉成来,顾玉成闻言大笑起来。看样子是得意的很,于是众人夸的更加起劲。 在所有人嘈杂不休的时候,顾玉成立刻开口道“我倒想听听,元店主的想法。” 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根本盖不住众人的言论。然而顾玉成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开口,所有人便沉默了下来,真是好不威风。 元适安原本面如死灰,在听到顾玉成的话后,面上终于有了些许微光。 元适安连忙起身,沉吟片刻后便开口说道“我觉得,顾长老,更像那石勒。——虽起于微末,终至于尊。” 张家云面色顿时不善起来,驳斥道“顾长老明明更像秦帝,那是天生贵族,哪里微末了!” 冷家店主立刻附和道“就是,顾长老分明是天生贵族,哪里卑末了!” 一时间,众人又附和起张家云来。 章家店主看了一眼冷家店主,心中冷笑道“我就说嘛,冷家怎么可能打探到百里廓被抓的事情。想来,是这张家云特意告知的吧。这也算是把两家绑在一起了。” 顾玉成听着众人的争论与称赞,看向沉默的元适安,缓缓走到元适安面前。 元适安抬起头,看向走来的顾玉成,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般,忽然又有了精神。 顾玉成走向元适安面前,端详一番元适安,然后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 元适安见状,直接跪在顾玉成身前“顾长老,往日的事情,都是我元某一人造成的。所有的一切,还请让元某一人承受。” 顾玉成回过神,看向元适安,想起元适安的儿子元檀,随后淡淡开口道“你一人承担?这是为了我放过你儿子吗?” 元适安深深鞠躬,最后缓缓的跪下,却被顾玉成立刻托起身来。 元适安惊讶的看向顾玉成,顾玉成淡淡开口道“老牛舐犊,人之常情。哪有父亲不疼子女。不必多说,我也没怪罪你。” 众人看着顾玉成托起元适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顾玉成转身,缓缓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开口道“我,不是什么石勒。也不是所谓的秦帝。我只是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顾玉成此言何意。 顾玉成看着面前的众人,淡淡说道“我也不是所谓的顾长老。我只是顾文月。——北商街的事情,我们现在谈谈吧。” 此刻众人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与那百里廓实在是太过不同。 他们看不清顾玉成。 仿佛上一刻顾玉成还在酩汀大醉,然而一转眼,却已清醒过来。这种转折,让人难以确认,顾玉成到底是醒了还是依旧醉着。 而那平静的眼神,也令人不敢妄加猜测。 南寻看着顾玉成的身影,一时间也惊讶无比。于是忍不住内心的震惊,开口问道“刚才,怎么了?” 南寻想问,顾玉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明明上一秒,还是沉迷于权利的簇拥,而现在却如此清醒。 顾玉成看向南寻,竟直接当着所有人面折腰行礼道“晚辈顾文月,刚才被众人高捧,属实是痴迷了一番。然而很庆幸的是,我未曾忘记我一切的过往,我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刚才的一切一切,都是想要尝一尝这权利,是何等迷人。现在尝完了,也便该醒了。” “南伯,我醒了。”顾玉成平静的看着南寻。 南寻上下打量顾玉成,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最后汇聚到嘴边,只变成那一句“好。好啊好!” 若权利是那咸阳宫,顾玉成,注定不是那嬴政。 他只是,他自己。 以我为真。 (本章完) /73/73814/23977845.html 二百六十八、人生露鱼 所有人看向顾玉成,此刻在顾玉成的身上,他们看不出分毫的端倪。恰如凡人望渊,不知其博。常人测海,穷生难尽。 有这么两种人,能让人心悦诚服。一者是威风赫赫,令人望而生畏,自甘追随。另一种,便是善如春风,沉默寡言,却又浩荡磊落,让人心生向往。 一个是东皇、嬴政般的人物。一个,却是至尊那样的人。 顾玉成端详着在场所有商家,在场的所有人也在暗自端详顾玉成。 章家店主章质夫上下打量着顾玉成,最后心悦诚服对顾玉成行了一礼。在场的众人中有一部分察觉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保持着沉默。 顾玉成直接开口道“三才门已收税完毕。我想,北商街的税,也该收一收了。” 众人心中一凛。 这是顾玉成在让他们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前面顾玉成与百里廓再怎么龙争虎斗,只要各家店主的税还未交纳上去,那就还有反悔的机会。然而若是交纳上去,那就再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如果把税交给顾玉成,那便是彻底站到了钱家的队伍中了。顾玉成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北商街之主。 只是,这些商家,仍然不敢迈出这一步。 章质夫直接站出来,对着末尾座位的元适安开口问道“适安!此时不出,更待何时?百里长老不在,这北商街到底是谁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元适安一个颤抖,缓缓看向章质夫,元适安知道这是章质夫逼自己表态。因为自己是北商街最大的店主,自己的态度,很有影响力。 而章质夫的话也很明显了。百里廓不在,现在北商街还是他顾玉成最大,若是元适安现在不表这个态,恐怕元家店铺是撑不过这一场变动的… 想通后,元适安缓缓开口道“元家店铺,明日午时之前,必将这个月的税,交给顾长老。” 章质夫见元适安开口,也便开口道“质夫今夜便派人整理,若顾长老不嫌,整理完便可将税,齐齐交给长老!” 张家云见状不甘示弱,大喊道“张家云也可以现在整理!” 冷家冷弗清也附和道“冷家今夜整理!” 剩下的店铺顿时面面相觑,也纷纷开口道“我等明日必将商铺之税交与顾长老。” 顾玉成点点头“都散去吧,明日午时再来。” 众人听后,各自行礼,纷纷散去。 很快整个宴席只剩南寻等人。 这时张家云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顾玉成摆手制止了“好好干活。那冷家店主言行皆随从于你,你觉得我没看出来是为什么吗?” 张家云当场愣在原地。 顾玉成接着吩咐道“下去吧,我想与南伯好好谈谈。” 张家云于是强压着自己的颤抖,胆战心惊的退下。 南寻于是也对着荀葵等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荀葵略有不满,带着冯源、常山退了下去,直接向冯源的店铺走去。 南寻迈着步,缓缓走到顾玉成面前,顾玉成立刻让开座位,令南寻坐到上首。 南寻沉吟稍许,笑着开口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夜里掌灯,必是心中不畅。文月,你想问我什么?” 顾玉成沉默许久,却始终来不了口。 南寻于是率先开口说道“我见你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先开始陷入迷茫了。” 顾玉成连忙点头。 南寻便笑笑说道“其实,若将岁月比作东流河水,辄常常有人以为在自我的人生与众生的历史构成的岁月中,自己只是微末的尘土。但这实际上是一种错觉,这只是每个人没有找到自己生命意义前的一种迷失罢了。而你现在,就是对自己存在意义的迷惘。” “人生如飘,问不得春风,问不得冬雪,只能在这众生中求一个己。”南寻抬头看着高远的天,似诉说般解释道“一个人,若是找到了自己的意义。便会发现岁月这条河流,不过是淹过脚踝的小溪。也就敢于用一生,去看岁月中的一切。当这一生到了尽头,也就可以,安然的躺在溪水之中,让岁月的河,没过身躯,融入永恒。” 顾玉成只觉得很美。 在离开太一宫后,顾玉成一直告诉自己的,只有不要死这一句话,因为他还想去找自己的妹妹。 这还是顾玉成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死亡,形容的如此美。 涉水而行,待命灯欲掩,若寝而卧,似睡而眠,单令岁月之河没过自己,融入永恒。 顾玉成看着南寻,这是南伯的死亡吗? 或许每个人,都应如此吧。 顾玉成与南寻陷入长久的沉默。 顾玉成的心陷入摇摆不定之中。一道流星划过。顾玉成心间的选择,微微定下。 最终,顾玉成开口道“我也曾看过一些事情,我以前有过一次机会,曾在幻境中,看到至尊在函谷关中的一战。我甚至看到过,更辉煌与荒诞的事情。——其实我是一个渴望权利与平凡的人。” 南寻端详着顾玉成,知道此刻顾玉成说的是心中最真实的一切。虽然惊讶顾玉成是如何看到函谷关那一场战争的。但南寻选择聆听。 “我以前遇到过一个人,他叫张之林。他说他要改变整个天下,我甚至觉得,他会成功。看到他之后,再看到函谷关至尊的那一战,我其实已经心里早就有了一种向往。” “这种向往,是因为我以前也曾得意过,也曾落魄过。我看见过瘦骨嶙峋的人在矿洞里没日没夜亡命挖矿,只为填肚。也遇到过身边人的真切背叛。甚至连亲人也失去过。我更知道,身份高的人,提出的无礼要求,在他人眼里,就是何当如此,就是合理。我经历的不多,却也不少,所以,我很向往至尊提出的那个公平的世界,也向往张之林提出的趋近完美的制度。所以我渴望能改变一切。” 顾玉成看向南寻“我渴望能改变天下。” 一阵微风拂过,顾玉成却又有些许迷惘“但以我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而且……我还有一个妹妹,这是我最大的愧疚。我已经伤了她一次心,我不希望再伤她一次。如果我像张之林那般,她岂不是要陪我颠沛流离?这也是我难以忍受的。话再说回来……她会不会回到我身边,都是不一定的…” 顾玉成看向南寻,期望这位老者能给自己一个方向。 南寻沉默许久许久,随后开口道“刚刚关于人生意义与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亡的话,其实都是默林之战时那名救下我的落阳历说的。他当时,就死在守绪山的溪水中。” 南寻接着开口道“接下来,我则想个你说一个我亲眼看到的趣事。这个趣事其实就像我们自己。” “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还是至尊军队里的一名士兵。有一次,经过千寻谱现在所在的古秦省时,曾遇到了一大片莲花池。现在好像是叫千莲池。” “我和几个人去摘莲藕吃。在摘藕时,我便看到,一条刚出生的鱼仔,看起来还是很透明的鱼仔,被困到了一滴,就一滴露水中。那一滴露水,躺在荷叶之上。” “在鱼仔的眼中,这一滴露珠,就是它的全部世界。可能是它也感觉到了朝阳的温度,便急切的想要突破这水壁。但面前的荷叶太大了,实在太大了,对于它来说便是不可能逾越的困难。我能看出那鱼仔在犹豫,非常的犹豫。它可能害怕,离开现在的小环境,自己可能也是一死,可能还不如苟且在原地。” 顾玉成听得入迷,南寻笑着叹气“但是,它哪里知道,荷叶之下,是一大片的池水啊。哪里,便是它的汪洋。它当然不会知道了。荷叶,往往是一大片屏障。挡住了一切。正像是人生的很多困难,都看起来无比艰难。但跨过荷叶后,跨过困难后,便是池水,是被困难挡住的光明未来。” “人生便如这露水中的鱼,常常是局限的。总被困在眼前。——那条鱼仔,最后还是选择了待在水珠里。我不忍心,将它放到了池水中。在这鱼仔眼里,这便是天恩了吧。可是,现在我再想想,我其实是个罪人。万物抉择,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去干预。” 南寻长长的叹一口气“我们何尝不是一条鱼仔,困在露珠里呢?嗯?——真正的选择,还是要在自己手中。可能你突破了露水,落入池中,也不一定活的好。也可能被大鱼吃掉。不就是这样吗?但我们还是要作出抉择。毕竟,露水里的鱼仔,只是朝菌。大海的鲸,才算的上大椿…” 南寻站起来“说这么多,也就一个意思,人生若露珠之中的鱼仔,真正的选择,还是要依靠你自己。不要期望幸运与机遇。真正能给你希望的,还是你自己。”南寻缓缓站起身来。 “其实,你自己也有了选择吧,文月。这都要看你自己啊。” 顾玉成愣住,看着第一次露出悲伤与慈祥的神情的南寻,不知觉间,两行情泪划下。 顾玉成喃喃自语道“我想去看看,海。从南郡到中天省,再到这里,我找到了一个方向。我想看看整个大荒。” 顾玉成猛然站起来,下定决心的说道“南伯,我想明白了。我的一生,应当这样过。别人怎样,我不在乎,起码,我要过我自己的人生。现在的我,确实是露水里的鱼仔,但,终有一天,我要去海里看一看这天下!” “我要去见我的妹妹,我要告诉她,我将建立一个可以有人情,但永不熄灭公正的宗门。我可能无法改变整个天下,但我要改变一群人。我要将从至尊那里继承的精神,传承下去。我要守护我的妹妹,我也要成为,我想要成为的人。” 南寻看着顾玉成,笑着摇头道“事未定,尚需努力啊。——前路漫漫待人行,且行吧!” 南寻缓缓走下宴席的座位。 只留顾玉成一人坐在原地。 (本章完) /73/73814/23977848.html 二百六十九、观蛟 顾玉成盘膝坐着,现在的他已经明确了自己人生得意义,同样也做出了属于自己的抉择。 现在的顾玉成想的便是要在悟道境之后离开仁皇省,去找自己的妹妹,如果她愿意便接回她,等自己实力足够,建立一个宗门,用来教化自己的弟子们。如果白月秋不愿意跟自己离开妖国,自己也会在建立宗门后,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当顾玉成明确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后,整个人都畅快起来。 这种畅快的感觉还没过多久,顾玉成便被自己身体的变化震惊到。 顾玉成开始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天地间的古灵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种共鸣不像从前那样,不是顾玉成主动与天地间古灵力沟通产生的共鸣。这一次是古灵力主动与顾玉成产生了共鸣。 顾玉成只觉得古灵力开始主动涌入自己的体内,大量古灵力涌入顾玉成的全身,不单单是灵海之中,就连那灵魂里也涌入了大量的古灵力,这可把顾玉成吓坏了。 别看那些说书人常常说什么境界很低的时候就可以修炼灵魂,什么得到天地灵宝灵魂突变。这种情况在大荒根本不可能。 或者说,一个严谨而底蕴丰厚的修炼体系,是极难孕育出一个突破规律的存在。 灵魂在没有化为元神的时候,想要修炼灵魂,其危险性就等于自杀。 顾玉成虽然会用古灵力加强灵魂感知,但他可不敢用古灵力修炼灵魂。 那怕古灵力再怎么对自己有益处,但是古灵力的威力想要把顾玉成的灵魂搅碎,难度就像筷子搅碎豆腐脑,根本没有难度。 正当顾玉成想要拒绝时,顾玉成感受到一阵阵的温暖在全身荡漾开来,而这种感觉,正是源自于顾玉成的灵魂。 顾玉成的灵魂在贪婪的蚕食着古灵力,而那古灵力也毫不吝啬的将自己融入到顾玉成的灵魂中。 在这转瞬即逝的一瞬间,顾玉成似乎触摸到了属于古灵力的另一番天地。 这个时候的顾玉成发现,并不是古灵力存在于世间灵气之中,而是存在于一切之内,由内而外。 一花一草,都有古灵力的存在。不是它们形成古灵力,而是它们自身就存在着古灵力。 这一发现令顾玉成整个人惊讶不已。 如果说,以前的顾玉成在调用古灵力时,只能将天地间分散而杂乱的古灵力吸收至灵海内的话,那现在的顾玉成就能够感受到哪些事物存在的古灵力更加活跃、浓厚。 而这些活跃的古灵力显然更适合顾玉成吸收。 这时顾玉成黄金般的眼眸中,万事万物变得清晰起来。 与其说清晰,倒不如说变得虚幻起来。只不过顾玉成没有觉察罢了。 突然之间,顾玉成看到一条黑蛇缓缓爬了过来,那黑蛇能有一人手腕之粗,十六尺之长。 来到顾玉成十几米外,黑蛇便停了下来。下一刻蛇头便渐渐鼓起,缓缓拉扯,最后竟开始变化起来。 不知为何,顾玉成看着这条黑蛇,竟有些失神,一时竟忘了自己此刻的状态。 而此时,刑罚堂内灯火通明,肖、钱两家的人纷纷赶来,就为了解决百里廓的事情。 钱阳臻本不用来,但还是来了。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与顾玉成脱不了干系。 顾玉成刚在北商街备受嘲笑,随后百里廓就被刑罚堂的人抓住,这一啄一饮,符契相合,简直太巧了。巧到钱阳臻不相信。 很快,钱阳臻便见到了钱阳风,此时的钱阳风现在刑罚堂的廊道中,凉 (本章未完,请翻页) 薄月色打在其面庞之上,显得些许闷闷不乐。 钱阳臻上前大量一番钱阳风,反引得钱阳风万分不满“怎么?” 钱阳臻微笑道“看来,顾文月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来走。” 钱阳风不服气,反问道“难道他有按照你的想法来?” 钱阳臻静静的摇摇头,反使得钱阳风畅快了许多,然而钱阳臻的静默却又令钱阳风不解起来,钱阳臻轻轻抬起眼皮,这一瞬间充满了无尽傲慢与慵懒。钱阳臻最美的,便是这一抬眸的一瞬间。 钱阳臻自嘲的笑道“顾文月好像从来没有想按照我们的想法行动。不是吗?或者说,他与我们的体系,格格不入。” “我们在仁皇省,制造人民的敌对,树立不同的人群,让不同的人群制衡,给予他们不同的权利,又让他们彼此仇视。就是为了让他们拥护我们的权利。但顾文月,他。” 钱阳臻看着钱阳风,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真的在改变这些。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的顾文月,甚至在整个仁皇省都有一定声望。甚至连说书先生都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从孤身直入守绪山、商街连战如神、常山月下追随,到而今的一切,整个仁皇省都对这个连悟道境都没有的弟子,久闻其名。” 钱阳风听后陷入了沉思。钱阳臻见状直接便向前走去。 “有空去说书店里看看吧。现在的仁皇省甚至有传言说顾文月是小至尊。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十分细小的影响整个仁皇省了。” 钱阳风心事重重的看着钱阳臻远去,心中竟然开始动摇招揽顾玉成的想法。 与钱阳臻相对而行的,便是那肖文山。 此刻的肖文山只能庆幸肖文笛在凤岭路,来不了。不然还不知道自己要多焦头烂额呢。 肖文山现在头痛欲裂。 他本想着让百里家与顾文月较量,待钱家按耐不住出手后,自己再派肖家长老上场。计划是十分严谨,可北商街的情况却根本没照着肖文山划的道走。 百里廓的事情直接把肖文山打的措手不及。 现在肖家家主,也就是肖文笛的父亲肖琛节整个人都发飙起来。甚至传言这件事情都惊动了老祖与太上长老等一众人。 毕竟这百里廓出事了,特不单单是他自己,影响的是一整个三才门。 四条商街也抵不上半个三才门啊。 肖文山现在也是手忙脚乱,必须要把这百里廓从自己身上摘干净。至于从肖家摘干净?这根本不可能。 肖家已经洗不干净了。这次失责是必定的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保住肖文山自己了。 很快,刑罚堂内便陆续涌入一批批人,为首的正是肖至深。 肖至深直接来到肖文山面前行礼道“肖公子。” 肖文山随意的点点头,接着问道“怎么样了?” 肖至深让开一步示意肖文山前行,肖文山于是向前冲去。肖至深紧跟其后“肖公子还请移步一旁,我有一个建议,可以帮您。——趁钱家人未到。” 肖文山顿住脚步,直直看向肖至深“当真?!” 肖至深点头道“自然。” 于是钱阳臻与钱阳风竟然要先肖文山一步来到了刑罚堂内关押百里廓的地方。 在这刑罚堂内,注定掀起一场关于钱家与肖家局势大变的交锋。 …… 而这一切的开端,现在却十分平和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蛇。 顾玉成看到黑蛇的身躯正在不断变化,一排排鳞片变得格外坚韧发亮,整个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势也变得愈发具有压迫感,下个瞬间那正不断变化的黑蛇竟扭曲着身躯,猛然窜入一条河中。 与其说那是一条河,不如说那是一个世界,一个水的世界。 顾玉成第一次看到这样浅薄简单而深奥高远的河水。顾玉成一眼可以看出这条河的状态,然而却又根本看不懂这条河的过去与未来。 顾玉成不知道,这条河,他曾来过。 当年至尊讲道,曾把所有人拉到这河的面前观摩一番。熊昭明拉的近,今日已经是一个太阳强者了。 这条河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 从前修仙的时候,人们管它叫界道。 现在的人,叫它,天道。 当然,顾玉成此刻看到的,不过是天道的一个投影。以他的实力想要看到真正的天道,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丝可能。 此时的顾玉成看着面前的黑蛇整个没入河流之中,下一刻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潮。 那浪花惊动了铁索寺的鬼谷子。 鬼谷子缓缓睁开眼,仰头看天。 正在抄写经文的禅猛然感觉到正殿的佛祖像不断散发出一阵阵威势。似乎要镇压一切。整个人惶恐不已。禅是很敬畏佛祖的。 佛祖在禅心里,和至尊一样强。那怕是一个佛祖像,禅都是虔诚的敬畏着的。 然而鬼谷子感受到佛像的变化后,立刻大呵一声“闭嘴!” 那佛像周身本荡着千层霞,散出百尺韵,然而在鬼谷子的一声呵斥下,立刻变得寂静起来。 鬼谷子冷冷一哼“若是真佛祖,我还能礼让几分。你一个金身像,也在这里想要挡我?若是你真有心,我想当年的事情也不会发生,真是聒噪——那小子,好像接触到了天道。不过还是太嫩了。啧。” 鬼谷子又沉沉闭上眼睛,心中想到“五万多年了,不知道那帮家伙,怎么样了…” 禅痴呆的看着正殿的一切,心中惊涛骇浪。 “这是?——仙术?”禅自问道。 铁索寺内,鬼谷子刚闭上眼睛,整个大荒内的一个又一个无人能觉察到的地方,一个又一个元神醒了过来。 他们都在惊叹。 短短三百年间,竟又有人接触到了天道! 顾玉成哪里知道他干了什么。现在的他只在意面前黑蛇掀起的惊涛骇浪。 黑蛇渐渐沉沉没入了天道之中。 似乎没了气息。 顾玉成沉默下来。 然而下一刻。一头老虎便钻了出来,不,还是那黑蛇。顾玉成定睛一看,是的,是那黑蛇! 只是幻化成了虎首。并且,那身子下,多了四个爪子。 这是,蛟龙! 蛟龙从属于龙,而非真龙。算是得天地造化的兽了。 那蛟龙竟缓缓看向了顾玉成。 顾玉成大惊。这一惊,直接便挣脱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的顾玉成再看向身前,哪里还有什么蛟龙? 面前还是张家云的院子。 没有黑蛇,没有黑蛟龙,更没有那河水。 什么都没有。 可顾玉成的眼眸中,一道金光闪过。 顾玉成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了。 是真真正正的脱胎换骨。 虽然天赋没有提升,但顾玉成的未来,已经脱离了太多人的掌控。 …… (本章完) /73/73814/23977852.html 二百七十、初俱威势 顾玉成缓缓走下来。 此刻的他能够明显的觉察到自己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变化,并不像境界突破那样明显,然而在精神层面上却能后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改变。 顾玉成灵海内的心魔此时竟在封印中贪婪的看着阴阳珠。 心魔保持沉默,没有惊动顾玉成丝毫,心中冷冷笑道“顾玉成啊顾玉成,我真不敢相信,你那诡异的力量竟然是这样的。虽然我也没搞懂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迟早有一天,当我吃下这阴阳珠后,你就再也无法阻拦我了。——还有那该死的血脉之力!我也会搞清楚的!” 顾玉成还没有觉察到自己灵海内的阴阳珠已经被心魔窥探,顾玉成现在正沉浸在对古灵力进一步掌握的喜悦中。 顾玉成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规律。 第一,古灵力与万事万物的情绪有关,凡是正面情绪,视之则成白、灰。凡是负面情绪,则呈现黑,以及略淡于黑的昏(深于灰而浅于黑)。 第二,与性别有关。男子白、灰。女子黑、昏。 由此顾玉成得出一个结论。 古灵力是以阴阳来展示这个世界。 情绪被分为阴阳,而男属阳,女属阴,属阳的男子,可以被附着阴气。而属阴的女子,也可以附着阳气。这就是为什么,顾玉成眼中的一切常常变幻莫测。 在确立这些后,联系天地间古灵力的一收一放,顾玉成便确认了第三个规律。 古灵力的阳面,是吸收起来最快的、流动的古灵力。而阴面,则是不宜吸收的、滞缓的古灵力。这代表着以后顾玉成在吸收古灵力时,速度将会加倍!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顾玉成虽然自己有了一个估计,但还是没有真正尝试过古灵力现在的威力的。 只是顾玉成还是搞不懂,为什么本该活跃的属阳古灵力,在自己眼中反而没有属阴的活跃呢? 这是顾玉成百思不得其解的。 当顾玉成平复了自己对实力增长的喜悦后,却猛然发现自己的灵海竟然松动起来! 顾玉成更加震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古灵力确实游走了顾玉成的全身,现在的顾玉成灵魂状态得到了极大的加强,但古灵力它毕竟不是灵力,为何,会令顾玉成的灵海充盈并松动起来? 顾玉成同样搞不懂这个问题。 难不成和那黑蛇,不,黑蛟龙有关系?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人回答。 顾玉成索性收拾一番,直接向向张家云的店铺外走去。 张家云在门外早安排了守门小童盯着,顾玉成一出门张家云便得知了这一切。很快,张家云便出现在顾玉成的面前。 当张家云想要再次熟练的扑倒在顾玉成的脚边时,顾玉成立刻将张家云搀扶起来。张家云立马哭诉起来“顾长老,你这是要去哪啊?是嫌我这儿我什么不好的吗?你要是嫌弃,你直说啊。我定然改。顾长老,你不要走啊。” 张家云根本舍不得顾玉成走,顾玉成要是在这儿住了一晚,不管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他在北商街的地位那都会翻一翻,现在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啊。 顾玉成笑道“我有些许事情要忙。先不打扰张店主了。” 张家云立刻摇头“不打扰不打扰,您就住在这儿吧…”张家云朝着顾玉成抬出谄媚的脸,此时才堪堪看到顾玉成整个人。 旦见顾玉成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尤其是那一双眼眸,简直摄人心魄。 张家云一个哆嗦,便松开了顾玉成,顾玉成见状,也未在意,直接外走去。独留下张家云一人在原地失魂落魄。 很快,顾玉成便回到了冯源店铺外。 却见整个店铺,竟然灯火通明。 顾玉成推门而入,王德王顺四人立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续而常山、冯源与锦织也站了起来。荀葵直接上前抱怨道“都快一整晚了。才回来。” 这时南寻也缓缓站了起来,很是轻松的看着顾玉成“我们都在等你。王德王顺兴奋的睡不着。常山他们倒是陪着我们,也是辛苦他们了。” 常山立刻摆手“不辛苦!” 冯源有些无奈于常山的行为粗俗,淡淡说道“这是我们的本分。” 南寻上下打量着顾玉成,眼神在顾玉成的眼睛上,停了下来。 南寻摸着下巴,惊讶的说道“虽然以前你的眼睛就很自然,但是,但是现在…怎么说好。现在就好像是天生的一样。以前那个反而有点像伪装。” 顾玉成一愣,笑了笑,也没当一回事。 顾玉成来到众人之中,摆摆手,将冯源叫到身边。常山见状也想跟上去。 顾玉成直接说道“这事不用你忙,让冯源来就行。” 冯源于是得意一笑。常山反而闷闷不乐起来。 冯源来到顾玉成面前,顾玉成问道“北商街,现在怎样?” 冯源直接回答“章质夫方才直接送来北商街的详尽地图,刑罚堂大致长老名单。以及,章家店铺一年店税。” 顾玉成一愣。冯源解释道“章质夫,是在向您展示他的诚意。” 顾玉成这才缓缓点头“将一年之税,取走这个月的,其他悉数还给他。至于其他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冯源点头,从自己的锦囊中,取出两张纸来。 顾玉成见状突然问道“你,没有三生戒?” 冯源一滞,随即回道“那等金贵玩应。我怎么会有?” 顾玉成想想后,取出一袋锦囊“这是十万下品灵玉。去给所有配备一枚三生戒。去买。” 冯源一愣“若是普通的,用不了这么多?锦囊虽然没有三生戒高级,但也是简易的收纳法宝,在性能上,好的锦囊比普通的三生戒便宜不了多少的。” 顾玉成轻咳一声“我也不太清楚价格。你先拿着,日后用。” 冯源看着手里的灵玉,实在有些不敢动。 毕竟五千灵石在他眼里,都是大钱了。一下子给他这么多… 顾玉成直接吩咐道“日后终归会用到,你拿着就是了。” 冯源这才颤巍巍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收下来。 冯源收下锦囊后,顾玉成吩咐道“既然章质夫想来,那便让他干一件事,派人去盯着刑罚堂,只用在外盯着。告知我刑罚堂外的事情。——明日商税全部收上来…” 这是常山挤了出来“我去送!” 顾玉成一眼常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常山顿时又得意了起来。 顾玉成直接吩咐二人“明天,尽全力打探刑罚堂外的事情。——常山到了堂内,不要张扬。只尽力搜集一些信息就好。冯源负责监督明天商税的收取,那些临近午时来的商铺,都给我扣下。——我要将他们的产业,分散开来。如果没有午时才来的,就拿元适安和那些宴会晚来的人敲打。看他们什么反应。” 冯源心中猛然一骤停。 冯源知道,产业分散开来后,就是另一轮分配,而分配到哪里,自然是要分配到自己和王德四人的头上… 冯源压住激动,理智的劝道“顾师兄。——这么做,实在刁难整个北商街啊。” 顾玉成淡淡开口道“所以,明天我要常山把这商税,当着肖家所有人面,交给钱阳臻。她收,便是她与肖家的恩怨。她不收,便是她与钱家的纠纷。——作为一个钱家长老,一个有心争夺钱家继承人身份的人。她不可能不收。” 顾玉成冷冷说道“她收了,便是在告诉北商街,钱家要吃这块肉。钱阳臻既然拿我耍开心,我也要让她,不开心。” 冯源缓缓咽下口水,与常山缓缓交换了个眼神。 现在二人确定,百里廓的事情必然是面前这位干的。 别看这位遇事像没事人一样,但该有的反击,那是一样不少啊。 顾玉成虽然不喜欢争斗。但不代表会任人欺负。 吩咐完一切后,顾玉成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去好好睡一觉吧。” 王德四人缓缓起身“还请,顾长老先走。” 冯源二人也缓缓让开一条路,其意很是明显。是让顾玉成先行。 顾玉成见状,反而来到南寻面前“南伯先。” 南寻笑了笑,有些得意。结果荀葵不耐烦了,直接冲了出去“推来推去。推来推去。还不如我先!” 顾玉成见状,尴尬的笑了笑。 南寻确实非常满意的大笑起来。 南寻跟上荀葵,向前走去。一边慢悠悠的走,一边想到“现在也算是一个队伍了。冯源与常山,就是文月的落阳历。而那四个人,则算文月的士兵。虽然没有明确下来各自的身份,但众人已经无形中为自己定好了位置。” 待荀葵、南寻和顾玉成走下后,众人也缓缓的散了下去。 冯源怀里揣着锦囊,只觉得发烫,于是一下来就直接甩给了锦织。虽然甩给了锦织,然而冯源的心,还是跳的太快。以至于自己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想再摸一摸那锦囊。 …… 顾玉成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开始专心感受自己的境界。 在多次确认后,顾玉成终于肯定,自己是真的要突破了。于是取出灵玉,放在身边,准备开始突破境界。 (本章完) /73/73814/23977857.html 二百七十一、肖至深的建议 钱阳风与钱阳臻来到刑罚堂内,钱家长老连忙迎了上来。那几名长老全都迎到了钱阳风的面前,根本没有注意钱阳臻,或者说选择性的将钱阳臻忽略了。 为首的长老对钱阳风说道“肖家还没有来人。目前百里廓就关在刑罚堂内。” 钱阳风点点头,也没细想肖文山为何会来这么晚,直接吩咐长老带他进入刑罚堂内。长老点点头便引着钱阳风向刑罚堂内走去。 钱阳臻身旁虽也来了一名长老,但看起来那长老根本没什么话语权,甚至他自己还有些不乐意,钱阳臻索性直接让那长老让开,自己跟着前面人走。 这时钱阳臻走在人群之后,自嘲的笑笑,看来在世俗人的眼中,女子终究是不如男人的。 刑罚堂为保持其独有的威严,很少与他们这些钱家嫡系打交道,但今天一见面,众多长老还是自然而然的围绕在了钱阳风面前。 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钱开顺已经将权利下放给钱阳臻一部分,但实际上整个钱家都还是不看好钱阳臻的。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关押百里廓的地方。 此时的肖至深已经将肖文山领到一处房屋面前,带着肖文山走了进去。 一进门,肖文山便感受到三道气息,却是三名长老已在房间内等候多时。 现在见肖文山到来,连忙上前依次行礼道“肖公子好。” 肖文山立刻点头一一回了一礼。 肖至深待肖文山行完礼,便将上座让给了肖文山“肖公子请坐。” 肖文山也不谦让,直接坐到座位上。众人也一一入座。 肖文山将目光放到肖至深身上,肖至深连忙起身解释道“肖公子此来想来是为了百里廓的事情吧。” 肖文山点点头,心中却在骂“废话。不然我来这儿看你们?” 只不过现在还需要肖至深出谋划策,肖文山也就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焦急来。 肖至深见状立刻在内心感叹道“啊,实在是明主啊。事情已经如此迫切,竟然还能沉下气来。实属不易啊。” 肖至深与一旁的三名长老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纷纷认为肖文山是一个可以视为主公的贤才。 肖至深这四个人是想要投靠肖文山为主。 目前的状况就是肖至深四人非常的满意,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肖文山距离爆发也只差那么几分钟了。 肖文山之所以还能压住火气,完全不过是因为还要有求于肖至深。 肖至深在确认众人都对肖文山认可之后直接上前一步说道“我认为这件事情,其实容易解决,只需要换一个角度。” 肖文山顿时来了兴趣,看着肖至深信心满满的样子一时间自己也多少有了点底气,连忙问道“不知该如何解决?” 肖至深略微沉思之后直接开口说道“我们只需要在态度上明确的惩处百里廓就可以!” 肖文山紧蹙眉头,不解的问道“现在的事情仅仅惩罚一个百里廓根本就堵不住钱家,即便是严厉惩罚恐怕也没用。更何况百里廓在百里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身份也不算低,如果严惩他的话,恐怕百里家要与我肖家生出嫌隙,埋下芥蒂,到时候既没有应付住钱家,也没有留住百里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肖至深毫不在意地摇头道“那请问肖公子,您想怎么做?难道百里廓犯下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肖家还能继续包庇吗?” 肖至深死死看着肖文山,身为刑法堂的人,肖至深对于这种巧言令色、害群之马的态度完全就是零容忍。 在肖至深眼里,这种人就算是直接杀了也不过分。 肖文山还未注意到肖至深的表情,只是单纯的说道“百里廓那厮自然是不能饶了,该有的惩罚当然也不会少。——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惩处百里廓后,钱家依然不依不饶该怎么办?” “百里家我倒是有信心压住,至少短期之内不会有任何不良表现。但百里家已经有过背叛钱家投我肖家的行为了,这次事情之后,完成百里廓的话,百里家保不齐又会再投靠钱家。”肖文山担忧地解释道。 肖至深听后畅快的笑道“这点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肖文山见肖至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急切地问道“不知肖长老可是有什么办法?” 肖至深于是解释道“钱家无非是想把这次三才门灵玉失窃的事情全部怪罪到肖家头上,但这次灵玉失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百里廓但凡长个脑袋,他也不可能直接将所有灵玉全部偷走。因此我想这件事情,实际上另有其人。” 肖文山点点头示意肖至深继续说,肖至深于是继续讲解“所以,我们只需要让百里廓咬准自己没有偷灵玉,然后把这种人狠狠惩处一遍,将态度做出来,然后直接反咬一口,认准偷取灵玉的人是钱家派来的。” 肖文山微微皱眉,仔细看一遍肖至深,随后肖文山在心里嘀咕道“我听说肖至深在整个刑法堂内的肖家长老中都是极为有名的存在,大多都评价这个人行事能力极强,但十分不讨喜,只因为其人作风过于强硬。现在看来…似乎确实如此。” 肖文山缓缓开口问道“不知,肖长老口中的‘这种人’,是谁?” 肖至深想也没想,直接强硬的开口道“当然是百里廓这样尸位素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了!正是因为肖家有这样的一群人存在,才会被钱家以及苏家小觑!正是因为这种人败坏了我们肖家内部,才会使得我们在各种地方连连失利,当年的默林肥草之役,而今刚刚结束的商街大比,都是因为这群人!当年要不是因为有一部分肖家的长老收了钱家老祖钱三的灵玉,为钱家在老祖面前美言,我们也不会遭受默林肥草…” 肖至深越讲越是激动,反倒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 肖家老祖肖仕才可是把默林肥草这件事看作一生的耻辱,现在的肖家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敢像肖至深这样大肆议论的,那是真没有。 这要是传到了老祖的耳朵里,肖文山会不会有事情还不好说,但肖至深身边这几个长老绝对是难辞其咎。 一名长老连忙上前拦下越说越激动的肖至深。 肖至深却好像已经完完全全的陷入亢奋的状态,整个人拦都拦不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肖文山整个人都被肖至深这种状态给吓到了,连忙安抚道“肖长老且歇歇,歇歇再说,歇歇再说。” 肖至深这才缓缓地沉寂下来。 沉默许久后,肖至深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确实是有些太过激了,于是恢复方才的风度,缓缓开口道“肖公子,我自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我们能将灵玉失窃作为双方的责任,我们就可以对肖家、百里家的众人进行搜寻与监察,以我们的能力,就算真是我们的人犯下的事情,我们也就能最大程度减少损失。如果是钱家,我们甚至能转守为攻!即使没有找到,最后也可以不了了之。钱家也就没有进一步染指三才门的理由。” 肖至深见肖文山眉宇间尽是犹豫,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抗拒,肖至深连忙更进一步劝道“我们甚至可以借此染指百里家,夺取百里家的些许权利,这样,那怕百里家想要投靠钱家,也是不可能的!” 肖文山听后,略有心动,然而心里更加在意的却是肖至深这么做的结果。 肖家的腐败,身为这年轻一代的领头人,肖文山会不知道? 可知道又怎样?肖文山需要那些腐败、堕落、贪婪的长老支持,这样自己才能站稳脚,不被肖文笛挤下去。 这才是肖文山不敢动手的原因。 这些蛀虫是肖家的蛀虫,可却也是支持肖文山的蛀虫。 肖文山下不了手啊。 依靠腐败者支持而得到的一切力量,再怎么强大,在面临他的供给者时,也就是腐败者时,都会变成最孱弱的废物。 任何时代都一样。 肖至深看着肖文山沉默的样子,一时间也失落起来。 肖至深最后长长叹气道“我们现在就像一个美丽的帝国。而这美丽帝国的领导者,以为自己的权利是那些特权长老给的,只因为有他们的支持才有自己的辉煌。 然而实际上那些长老只不过是攫取了民众的权利再转售给我们,让我们接着帮他们剥削民众的利益。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我们不管这些长老,肖家就会有越来越多弟子对肖家失望,迟早有一天肖家将失去所有弟子。” 肖文山知道肖至深说得对。 但是,改不了。 肖家那么多长老,有几个干净?没几个。没了他们,谁来支持他肖文山? 肖至深依旧不甘心,最后说道“那怕不抓所有人,也可以抓住一些典范啊,起码可以杀鸡儆猴啊。” 肖文山顿时反应过来。 是啊,可以抓一些人啊。不用全部抓住。只要自己掌握了抓捕的权利,抓谁还不是抓? 抓谁? 抓支持肖文笛的长老!抓那些不支持自己的长老! 想到这里肖文山豁然开朗,于是直接开口“这件事情,我会和我父亲说。不,我现在就联系我的父亲!” 肖至深惊讶的看向肖文山,他以为肖文山是被自己说服了,一时间竟有一些激动,就连一旁的三名长老都激动万分。 很快,肖文山便放下通灵玉,对肖至深说道“我父亲马上就来。” (本章完) /73/73814/23977861.html 二百七十二、倒霉的肖文山 不过多久,肖文山的父亲肖琛时便来到了刑法堂门外,一并来的还有肖家家主,肖琛节。 肖琛节的到来,注定了这次事情不会简单。 肖琛节淡淡看一眼身后的肖琛时,直接让肖琛时为自己带路。 二兄弟一前一后的走着,那肖琛节的腰间带上了很久未佩戴的剑——臭名昭著的凤皇剑。 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肖琛节整个人穿着格外得体,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了一种雄健华贵的俊朗。好像在准备着什么。 肖琛时带着肖琛节来到了肖文山的面前。 肖文山一见到肖琛时,便以为胜券在握了。然而下一刻看到肖琛节,整个心顿时凉了一半。 肖至深等长老见状,立刻上前来到肖琛节面前行礼道“家主!” 肖琛节点了点头,轻轻落了落手,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各自坐好,将最上首的位置剩出来。肖琛节理所当然的坐到最上首,不等肖文山说什么,直接开口问道“肖至深是哪一个?” 肖至深连忙起身来到肖琛节面前“是我。” 肖琛节上下打量一番,心中笑道“长的一般。” 随后肖琛节示意肖至深放轻松,笑道“嗯,不错,确实很不错。好了,回去坐着吧。” 肖至深有些云里雾里,满心疑惑的坐了回去。 肖琛节接着开口道“方才我与二弟,皆在母亲身边,恰好得知了这件事情。而且,母亲也听到了肖至深的言论……” 肖至深立刻僵硬住了。 虽然肖至深知道老祖不可能听到全部言论,自己关于默林之事的评价应该也没有传到老祖的耳中,但依旧担惊受怕起来。 无论听没听到,哪怕是老祖心情不好,直接教训自己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肖琛节看着肖至深紧张的样子,摆摆手笑道“母亲确实很生气。” 肖至深连忙慌忙起身,整个人冷汗涔涔,看样子虚弱不已。肖至深身后的三名长老也跟着站起身来,想要请罪。 肖琛节见状大笑起来“哈哈哈,倒也不需要这么紧张。母亲虽然生气,但静下心来,就想通了你所说的一切。对于你所说的,母亲很重视。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我会来的原因。” 肖至深等人顿时如沐春风,放松了下来。而看到肖琛节的态度后,肖至深等人的心里也升起了期待之感。 肖文山看着肖琛节主宰着现场的一切,整个人气的胸闷气短。 明明这件事情是自己交给父亲的,却没想到肖琛节也在。就连老祖都在。这下好了,本来打算利用肖至深党同伐异、打压异己,现在有肖琛节在,怎么做都不是他肖文山能参与的了。 肖文山看向肖琛时,肖琛时眉头紧锁的看了一眼肖文山。 肖琛时现在想的可不仅仅是这次事情的结果和影响,而是这一次母亲肖仕才的反应。 如果是平常,如果是肖文山提出的建议,怎么也应当让肖文山参与进来,好让他锻炼锻炼。然而这一次,母亲十分明确的表达了对这件事的处理,那就是肖文山不用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 这次,全权由肖琛节与肖琛时二人负责。 这是肖琛时最担心的。而且更让肖琛时不安的是,这次的行动母亲根本没有征询太上长老的意见,直接就下了命令。 “以前常常有肖家的太上长老暗地里否认母亲,母亲也只是淡然面对,遇到什么事情,还是会征询太上长老意见的。然而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母亲根本没有询问太上长老的意思…这是为什么?” 肖琛时百思不得其解。 肖琛节对着众人宣布道“肖至深的想法我也知道了。这次刑罚堂的问题,就由我与肖琛时来处理。关于肖至深的建议,母亲也同意了。而且这件事情,将由刑罚堂辅助,至于何时搜查、搜查谁,将由我通知。现在,我们先去百里家那小子那里吧。” 众人连忙起身,跟在肖琛节身后向外走去 此时钱阳风正与诸多长老站在百里廓关押的门外,钱阳臻站在最末尾。没有一个人进去。 钱阳风站在这里整整等了一晚上,实在感觉无聊,四处张望之下便看到钱阳臻孤零零的身影,于是忍不住开口嘲弄道“妹妹若是一个人等,等不及了,也可以先进去看看那百里廓。” 钱阳臻感受到众多长老隐晦的眼神,这眼神里的孤立与疏远令钱阳臻冷冷一笑,不带着怒气,淡淡开口回道“不了。若是贸然进去,出了什么问题妹妹可担不起。”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钱阳风二人竟先暗自较量了起来。 “哈哈。让二位久等了。实在疏忽。”肖琛节的声音猛然出现在钱家人身后。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肖琛节竟站在钱家队伍的末尾,笑吟吟的看着钱阳臻。 钱阳臻与钱阳风原本一腔怒火,还想质问肖家问什么这么晚来,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惊动了肖家的家主,也只能止住怒气,躬身行礼“肖家主好!” 肖琛节笑笑,也算是应了下来。 钱阳风赶忙表现道“也不算久。——现在肖家主来了,我们就进去吧。” 肖琛节点点头没有发话,竟又看向钱阳臻,目光投向钱阳臻,似乎在询问钱阳臻的意见。 钱阳臻有些惊讶。糊涂中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肖琛节在看到钱阳臻的反应后,这才满意的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众人左看右看,满心狐疑的进了关押百里廓的房间。 肖琛时站在肖琛节身后,内心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大哥肖琛节对钱阳臻的重视,以及母亲肖仕才对太上长老选择性的忽视,似乎都在宣告着一些事情。 只是到底在宣示什么,肖琛时一时间还想不明白。 众人一进屋,便见百里廓衣衫褴褛的坐在屋内。 对于一名长老,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虽然衣衫褴褛,但至少没有直接抓进牢房中。 百里廓一见众人到来,连忙想要站起身子来,然而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几次挣扎都起不来。 百里廓就像憋在小锅里的王八,怎么都动不了,很快便放弃下来。 这间房子便是一间阵法,百里廓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就连动都动不了。 安分下来的百里廓看向来者,却惊恐的发现来的人里一个也没有自己熟悉的,不仅如此,百里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 实际上,不是百里家不想来,而是百里家直接被肖仕才下了命令,不许来。 当然,在场的除了肖琛节,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肖琛节上下打量了一番百里廓,心中评价道“气息虚乏、酒堆色积,看样子整个人一辈子也就悟道境了。没什么更进一步的可能了,这种废物,扔了也就扔了吧。啧。长的可真丑,又丑又肥。” 肖至深上前看向另一名钱家长老说道“我与钱正品可以证明,在押送过程中,钱正品长老就已经与我等一同押送这百里廓,在关押期间,也没有任何人与百里廓接触。” 被点名的钱正品点头承认道“确实如此。” 肖琛节于是摆手道“既然能够保证公平,那就带这百里廓去刑罚殿吧。” 肖家长老与钱家长老立刻上前,将百里廓扶起来,拖出门外。 众人直接来到刑罚殿内。 刑罚殿内,百里廓跪在原地,颤颤巍巍的看着堂上坐着的肖琛节。肖琛节两旁坐着的则是肖家与钱家的长老等人。 肖琛节轻蔑的看向百里廓,呵斥道“百里廓!三才门的灵玉,可是你盗取的!?” 钱家众人有些无语。这么直接的问,谁会承认啊。 百里廓立马摇头“不,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会作出这种事情!我在三才门,一块灵玉也没拿啊。” 肖琛节冷冷一笑,随后看向众人问道“百里廓的事情,自然不能只依靠他一人之言来判断。——现在可以确认的,只有百里廓渎职之罪。关于灵玉失窃的事情,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肖琛节看向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到钱家钱阳风身上。 钱阳风知道肖琛节说得对,但总感觉肖琛节还有更大的企图,于是谨慎的回道“灵玉失窃的事情,确实需要好好调查一下。——只是,这百里廓的事情,该怎么办?” 进一步调查这种话,可是有两种意思。一个是真的进行调查,一个则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钱阳风必须要肖琛节保证接下来的调查会如实进行。 肖琛节一眼就看出钱阳风的打算,于是肖琛节保证道“调查绝对会进行,我们会派人调查百里廓的所有,同时也会调查肖家与钱家的一切可疑人员。” 钱阳风于是进一步追问道“那不知道,这次调查该怎样进行?” 肖琛节依靠在座椅之上“这次的调查,由各自家族的代表率领刑罚堂,针对自家整个家族进行搜查,同时双方家族的长老对百里廓继续进行审查。如何?” 百里廓看着堂上的人云淡风轻间决定着自己的生死,颤抖起来。 百里廓已经绝望,现在的他就像快要饿死的人,看什么都想咬一口。百里廓在绝望中看向了肖文山,于是猛然冲着肖文山重重磕头道“肖公子救救我!肖公子救救我!肖公子您要救救我啊!我,我可是……”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愕了在场众人,很快众人反应过来,纷纷看向肖文山,只见肖文山整个人面色苍白,白里还透着愤怒的红。 肖文山算是被百里廓这毒癞蛤蟆恶心到了,还毒到了。 肖至深连忙起身,来到百里廓的面前,一拳砸在百里廓头颅上,百里廓登时便昏了过去 肖至深脊背发凉,气喘吁吁的看着昏倒的百里廓。突然意识到自己莽撞了。 肖至深回头看向肖琛节,却见肖琛节正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闹剧。 而钱家的众人也嘲弄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有肖文山感激的看向肖至深。 刚才百里廓自认没有逃脱的可能,也就开始垂死挣扎起来。 而百里廓的面前也只有肖文山是百里廓认识的,自然也就求到了肖文山。 只是这可害惨了肖文山。 百里廓这一跪,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肖文山和百里廓有没有关系,现在都脱不了关系了。 若不是肖至深出手出的早,恐怕现在肖文山也要抓下去好好审问一番了。 /73/73814/23977865.html 二百七十三、正义? 肖至深看着肖琛节那冷笑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发慌。 讲道理来说,肖琛节作为肖家的家主,应该从百里廓开口的时候就制止了百里廓,避免肖家陷入嫌疑中,然而肖琛节没有这么做。肖琛节简直是放任着百里廓一口咬向了肖文山。 不仅如此,肖琛节也没有出手的迹象,在肖至深出手后,也是一言不发,任由众人以怪异的目光看向肖文山。 肖至深就算再怎么傻,也是明白事情有蹊跷了。 钱阳风猛然开口问道“肖家主,不知道百里廓的话,你怎么看?” 肖琛节嘿嘿一笑“怎么看?当然是好好看了。”肖琛节看着此刻已经陷入惊慌失措的肖文山,整个人畅快不已。 对于肖琛节而言,这些都是他的计划。 肖琛节沉默起来,开始回想起曾经过往。 事情还要从柳在仁说起,柳在仁展露头角的时候,肖琛节已经寡居很久了。 倒不是肖文笛的母亲在生肖文笛后难产而死这样老套的故事,而是肖琛节的妻子背叛了肖琛节。 肖琛节的妻子贺氏本就是为了名利而嫁给肖琛节,肖琛节也知道这一点,只是逢场作戏的娶了贺氏用来掩人耳目罢了。 然而贺氏在嫁给肖琛节后,发现肖家并不是这个家主说了算,而是肖琛节母亲肖仕才的天下,肖琛节的妻子贺氏感到非常不甘,最后竟想要以肖文笛的性命作威胁,让肖琛节逼宫肖仕才,肖琛节当然不会照做。 肖琛节轻松将贺氏制服并关押起来。 然而这件事情最后还是泄露了,被肖琛时等人利用,企图用来扳倒肖琛节的家主之位,或分释肖琛节的权利。 肖琛节很果断的将贺氏杀了。非常果断,当时知道这件消息之后转头就去把贺氏杀了。 这件事情当年在肖家还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可都被肖琛节压了下去。 肖琛节对于贺氏的死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悲伤,不过在那之后肖琛节倒也没有续弦再娶,肖家的人也就以为肖琛节这是在哀悼自己那死去的妻子。 只有肖琛节自己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 直到那一次的商街之比,肖琛节在无意之中看到了柳在仁。 那时的柳在仁远没有现在这样厌世阴沉的样子,那时候柳在仁还是一名风度徐徐、姿容颇秀的小生。 肖琛节一见柳在仁便心动了,是的,是心动,而不是赞叹,也不是欣赏,而是一种剥削式的心动。 那一次,柳在仁在擂台之上潇洒取胜后,肖琛节便将柳在仁叫到了身旁,还送与一柄剑,特命名曰“凤皇”剑。 剑名来自于西燕皇慕容冲。慕容冲,小字凤皇。 柳在仁很是欣喜的收了这柄剑。 之后的日子肖琛节就常常召柳在仁入到自己修炼之地,终于在一次醉酒之后与柳在仁发生了断袖之事。 可柳在仁又不喜男女之外的欢愉,只觉二男行事实在恶心,也曾哀求过肖琛节放自己一条路。 奈何肖琛节偏爱龙阳之好,哪里愿意放过柳在仁,甚至在柳在仁成为长老之后也时常去往柳在仁修炼之地。 这件事情最后也没有藏多久,柳在仁在自己悟道五星后联系钱家,最后投靠了钱家的钱阳风,成了钱阳风的手下得力长老。 这就是为什么柳在仁厌恶一切膏粱子弟。 在柳在仁心中,就因为他们生下来高人一等,因此就可以肆意妄为。柳在仁那时便开始是憎恨世间的所有人。 而柳在仁的事情也使肖琛节的名声彻底落寞。虽然后来也被压了下去,但在肖家高层,尤其是太上长老心中,肖琛节整个人的名声都臭的不能再臭了。 虽然是肖家家主,却在肖家太上长老面前卑微的如尘土。 肖琛节从那个时候就心中不忿。 龙阳之好怎么了?肖琛节娶贺氏完全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断袖之恋,可惜,面对柳在仁肖琛节实在是没把持住。 肖琛节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他直接记恨到了太上长老的身上。 这股恨意一直都在。 而这股恨意恰巧在百里廓的事情上得到了释放。 别人不知道,肖琛节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同样厌恨太上长老的。 很多家族一般都是家主或宗主统领着各个长老,而太上长老监察着家主。 肖家人的很多太上长老都很讨厌肖琛节,并且同样讨厌着肖仕才。 他们都认为这个肖家应该由他们当老祖——然而他们没有根本也不想想,没有肖仕才,肖家会有今天? 他们眼中只有对肖仕才女子身份的否认。 肖仕才常常会感到不寒而栗,虽是亲友的太上长老却时刻图谋着自己的位置。这也让肖仕才慢慢与肖家的太上长老分裂开来。 当初柳在仁的事情东窗事发,肖家的太上长老几乎一致要废除肖琛节的家主之位,肖仕才极力保了下来,为的就是让肖琛节紧紧站到自己这边。 这次百里廓的事情,肖仕才是十分愤怒的,然而在听到肖至深的建议后,肖仕才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好机会。 不是要调查吗?——怎么能不调查太上长老? 肖仕才要用这次机会将一切反对自己的长老从肖家拔出来,她还要在各个位置上安排女性来做长老,以巩固自己的位置。 她要树立一种正确,有利于她自己的正确。属于她自己的正义。 而肖琛节同样是在利用这次调查来打击那些不利于自己的人。 总之,肖琛节与肖仕才是要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了。 肖琛节现在坑肖文山,也是在提前打压肖琛时父子罢了。 而肖家的这种正义,最后也会影响到钱家。 至于这是正义?还是争议?最后都还是要靠时间来检验了。 此时的肖琛节陷入沉默已经很久了,若不是他的身份在那里,钱阳风早就开口呵斥了。 肖琛节从回忆中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钱阳风,最后不怀好意地一笑,心中竟想到“说实话,若是钱家被我肖家灭掉,这钱阳风就很不错…听说他还有个弟弟,啧啧,其中滋味,还真是让人心痒痒。” 钱阳风看着肖琛节那慵懒的样子,心中便来气。他可不知道肖琛节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肖琛节理了理衣襟,随后直接下定论道“百里廓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钱阳风闻言立刻开口道“虽然肖家主已经这么说了,但我觉得还是有些欠缺的地方…” 肖琛节冷目横对,打断了钱阳风“娃娃,若是你家大人在此,说说也就算了。你在这里,担忧可有什么用吗?嗯?” 钱阳风一时被噎住,瞪着眼睛直视肖琛节。肖琛节直接冷哼一声,一道灵力直接冲向钱阳风,钱阳风只觉胸膛剧痛,生生受了一击,一口血直接吐口出来。 钱家众人立刻站起身,看样子想要动手。 肖琛节无所谓的嘲笑道“你们这一群人能做什么?还想动手不成?好啊,我可是很欢迎你们动手的。” 钱家众人被肖琛节的话气的颤抖起来。 钱阳臻踏步上前道“肖家家主你这是要明着来耍无赖喽?” 肖琛时很无所谓的笑道“耍无赖?——不不不,这可不是耍无赖。要知道只有在一方理亏的情况下才会耍无赖。” 钱阳臻挑眉问道“难道您现在就不理亏吗?” 肖琛节突然憋着笑意鼓起掌来。鼓了一会儿掌,肖琛节慷慨的喊道“只要有实力!就没有理亏的时候!地位高的人,从不会理亏!”肖琛节直接指向钱阳臻“你们这种小辈,还没有资格来影响我的决定!” 钱家众人看着缓缓走出来的肖琛节,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 肖琛节站到众人对立面“你们觉得我做错了,但对错可不是你们觉得怎样就怎样。正义永远来源于实力!” 钱阳风一边舒缓气息,一边退到众人后,缓缓联系起钱开顺来。 然而钱开顺回复的信息只有淡淡的一句话“知道了。正在来。” 钱阳风虽不明白钱开顺反应为何如此平淡,却也期盼着钱开顺赶紧来。 肖琛节直接命令道“如果没问题,那事情就这样吧。” “确实没问题。拥有实权的地位永远是正义的标准,这话没问题。”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来到钱家人面前。 钱阳臻很是淡然的看向来者。来者也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肖琛节来的时候,钱阳臻就联系了钱开顺。 钱阳风看着站在钱阳臻身旁的钱开顺,当场便懵了。 钱开顺看向肖琛节,冷冷笑道“我说——对待晚辈就这样吗?” 肖琛节丝毫不尴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钱开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道“让自家长老搜查自己的家族,这种行为,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包庇?” 肖琛节微微挑眉“哦?——那你是想要让我们肖家搜查你们钱家?” 让肖家搜查钱家,那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候估计会抓一堆人。钱家当然不能让。 钱开顺步步紧逼,气笑道“这次的事情怎么看都是肖家和百里家的失职,肖家有什么资格来搜查我们钱家?” 肖琛节丝毫不让“不要以偏概全,这次显然是一件盗取灵玉的事情,而到底是谁盗取了灵玉,才是搜查的重点。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是肖家的人盗取了灵玉。反而钱家的可能更大一些。毕竟我们一直就是敌对的!” 钱开顺呼出一口气,略带赞叹的看向肖琛节,随后承认道“你说得对。” 钱开顺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想要从灵玉这里下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肖琛节不可能让步。 于是钱开顺抓住百里廓的事情不放“好。即便搜查是各自进行的。那三才门的事情如何解决?要知道,百里廓也是你们肖家负责监管的。——三才门的管理权在你们肖家手中,但当初钱家交给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是保证每次的三分之一灵玉归我们。现在你们在三才门的表现我们钱家可不敢让你们接着管三才门。” 肖琛节皱着眉,打断钱开顺“这不用你多虑。三才门这次是我们出岔子了。但肖家现在只能把收纳灵玉的位置让给你们一半。每月收取灵玉由钱家与肖家长老轮流来,如何?” 钱开顺皱着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肖琛节直接打断“盗取灵玉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肖家不可能接着让步。” 钱开顺与肖琛节对视许久,见肖琛节目光坚定,于是便点了点头。 还未等钱开顺与肖琛节接着说话,钱阳臻便走了出来,指向肖文山“肖公子似乎与百里廓有着理不清的关系啊。” 肖文山当场面色煞白,大喊道“这是百里廓的污蔑!钱阳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钱阳臻淡淡一笑“是吗?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百里廓那样子可不像是在污蔑你。” 钱开顺见状笑着看向肖琛节,问道“肖家主,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众人看向肖琛节。 /73/73814/24012076.html 二百七十四、变动将至 肖琛节看着钱开顺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要让刑罚堂来审问肖文山?” 钱开顺不卑不亢“有这个必要。非常有。至少,我们要证明肖家与这次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吧?” 肖琛节斜视一眼肖文山,微微一笑“可以。” 这一声“可以”只是正常的音量,然而传入众人的耳中,直让众人觉得不切实际。尤其是肖琛时直接站了起来,惊恐的望着肖琛节。 肖琛节毫不动摇的说道“可以。钱家可以将肖文山带走调查。” 肖文山彻底慌了,站起来就想跑。 肖家所有长老都惊恐而质疑的看着肖琛节。 这时肖琛时拽住肖琛节的胳膊“大哥!肖文山可是肖家的、肖家的长老啊!” 肖琛时本想说肖文山是肖家的世子,但最后还是收住了嘴。虽然很多人看好肖文山,但肖文山还不是肖家的世子,还不是肖家的继承人呢。 肖琛节轻描淡写的反问道“是啊,我当然知道。但是难道肖家的长老就可以不用审问调查吗——要知道,三才门这件事情影响的可是整个肖家。难道肖文山比肖家都重要吗?” 肖琛时一时语塞。看着肖琛节那难带嘲讽的表情,最后阴冷的质问道“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吗?” 肖琛节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轻蔑的对肖琛时说道“你觉得母亲为什么不让我们去问太上长老的意见,就派我们来三才门了。” 肖琛时一下子愣住了,片刻时间,冷汗从肖琛时的额头不断流下。肖琛时颤抖的询问道“母亲、母亲是什么意思?” 肖琛节笑笑,传音道“你我兄弟一场,你想干什么,我会不知道?——你一直想借太上长老之手扳倒我,实际上无形中就站到了母亲的对面。你把我绊倒了,太上长老岂会不要求你一起合作逼宫母亲?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我也犯过错,但母亲都没有动我位置的原因。” “所以,在我和母亲的眼里,肖文山从来都不是最佳人选。只可惜世俗对女性的偏见太大了。肖文山这才得意了这么多年。”肖琛节来到肖琛时的面前,缓缓伸直肖琛时扭转的胳膊,轻轻开口道“你越是紧张,就越爱扭胳膊。有什么好紧张的啊。” 肖琛节接着传音道“这一次搜查,真的是搜查盗取灵玉的人?——也算是吧,但盗取灵玉的人只是捎带,这一次搜查,是母亲对太上长老的一次反击。” 肖琛时整个人僵在原地,众人只见肖琛节轻松的回身,对钱开顺毫不在意的说道“将肖文山带走吧。这是肖家的诚意。” 钱开顺缓缓眯起眼睛,仔细盯着肖琛节看了许久,实在没看出肖琛节想要干什么。 肖文山若是到了钱开顺的手里,他是不是清白的,都能让钱开顺扣上罪名。 肖琛节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利害,然而还是把肖文山交给了钱开顺,这使得钱开顺整个人都警觉起来。 钱开顺沉默了好一会儿。 肖琛时这才缓过来,大声呵斥道“肖琛节!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敢把文山交给钱家!?我看今天有谁敢带走肖文山!我看今天…” 肖琛节直接上前,展开领域,直接压在肖琛时身上。肖琛时一时不察直接被禁锢住了身体,整个人被肖琛节压制的死死地。 肖琛节走到肖琛时面前,俯到肖琛时耳边“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但贺氏的死,还有柳在仁当初能逃到钱家,想来你也是出了不少力。——今天就从文山身上找回来吧。” 肖琛时整个人被肖琛节压制着,肖琛节直接转身问道“你带不带走文山?若是你不带走,那我也不会把人送给你。” 钱开顺看着肖琛节两兄弟的状态,大笑起来,竟有一种莫名的满足,随后转身对着钱家长老吩咐道“去,将肖公子请过来。” 钱家长老看看钱开顺,再看看肖琛节,在确认肖琛节不会动手后,直接来到了肖文山面前。 肖文山整个人见钱家长老来到自己面前,顿时慌张起来。 这种慌张感带来一股屈辱,面对事物陷入慌张而感到的屈辱。如同在元鼎省被江元秀操控住一样的慌张,一样的屈辱。 这种屈辱很快化为一种无能的愤怒,于是肖文山怒昏了头,直接冲向了钱家长老。 肖文山周身水灵力显现,化作鼓槌,那五棱纹虎鼓还未召出来,便见上前的两名钱家长老直接被莫名震飞出去。 肖文山见状立刻清醒过来,然而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肖琛节一掌压在后脊上,肖文山只觉得后背好像凹陷下去一样,一口血直接涌了上来,却被肖琛节直接按了下去。 肖文山整个人顿时萎靡不振起来。 肖琛节又拍了拍肖文山,好像在教育肖文山一般,作出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听话!怎么能乱伤人!?有我在,钱家不会把你怎样。” 肖文山感觉肖琛节刚才那一掌直接把自己拍出了内伤,于是阴鸷的瞪向肖琛节。 肖文山现在可以肯定,钱家长老会飞出去,全是肖琛节出的手。 肖琛节冷冷一笑,一巴掌把肖文山推向了钱家长老。 钱开顺直接接过肖文山,随即止不住得大笑起来。虽然钱开顺也在做和肖琛节一样的事情,都是在与亲近之人勾心斗角、相互残害,但看到别人也在做,钱开顺心情莫名的畅快起来。 钱开顺直接将肖文山打昏,哪里会管肖文山的伤? 钱开顺转身对着肖琛节说道“既然这样,百里廓的事情就等着进一步的调查了。”钱开顺指着昏倒的肖文山说道“人我就先带走了。” 肖琛节看了一眼肖文山,摇摇头“肖文山与百里廓还是一同留在刑罚堂好。” 钱开顺沉思片刻,知道肖琛节说出这样话的原因。 肖琛节绝不是突然后悔要保下肖文山,这只是因为肖文山是肖家的人,这么做只是在保住肖家的脸面而已。 至于肖文山,肖琛节已经抛弃了他。钱开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肖琛节的歹毒。被关进刑罚堂之后,肖文山恐怕也就与肖家之主的位置无缘了。 但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肖琛节想让肖文山彻底服软而已。 不过这都是肖家的事情,钱开顺也乐得幸灾乐祸,冲着肖琛节点点头后便命长老要看好百里廓与肖文山。 转头直接对钱家长老吩咐道“走!” 钱家众人跟在钱开顺身后便要离开。 这时一名钱家长老突然来到钱开顺面前“门外来了一名弟子。说是要见钱阳臻大小姐。” 钱开顺微微皱眉“是谁派来的?” “好像是顾文月派来的。” 钱开顺看向钱阳臻,沉思下来。 肖家恐怕将迎来一场变动,在感受到肖家的暗流涌动后,钱开顺的心思也活跃起来。 想要收服钱阳臻做自己的养女,就要让她主动求求自己。而要想让她主动,就不得不让她陷入困境。 钱开顺看着钱家长老,意识到顾文月的事情就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钱开顺直接吩咐道“放那人进来。” 钱家长老点头退下。 很快常山便被带了进来。 常山被来到钱阳臻面前,本想着停下,谁知那长老依旧在向前走,常山也只能跟着那长老向前走去,来到钱开顺的面前。 这时肖家众人也起了反应。 肖琛节冷冷的看着常山。 钱开顺也调侃道“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一个名人啊。——常山,顾文月派你来,是要做什么?” 常山追随顾玉成的事情在整个圣齐宗都是有些许名气的,因此才说常山是个名人。 常山还是认识钱开顺的,只是第一次见到境界如此高的修士,一时间局促不安起来。 不过常山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肖家人吸引住了。 肖家众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常山。 常山知道这是自己在怀恨自己脱离了肖家 看着肖家众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常山反而安心下来。 这种安心来自于顾玉成往日的行为影响,顾玉成面对压力与绝望时的平静也影响了常山 只要是追随与顾玉成的行为,就带给常山无尽的勇气。 常山最后放缓呼吸,转头直面钱开顺“家主好!”直接行了一礼。 钱开顺见状再看看被气的脸色发白的肖琛节,大笑道“好好好!起来吧,说吧,顾文月派你来是做什么?” 常山取出一袋锦囊,恭敬的递给钱开顺“这是北商街,这个月的商税。” 钱开顺见状心中恍然。知道这是顾文月故意将难题甩给了钱家与肖家。 钱开顺直接伸手接下常山递过来的锦囊,侧目看向肖琛节“北商街的事情若是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常山虽然不明白现在是怎么情况,也知道事情是玄乎起来了。 再偷偷一看,竟看到了肖文山与百里廓都躺在了地上,常山心里虽然有些幸灾乐祸,却也更加担忧起来,因为他看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肖琛节看了一眼钱开顺手里的锦囊,知道现在要在意的不是北商街,以后有的是机会取回来,于是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那就这样吧。北商街,就暂归你钱家吧。” 钱开顺笑了笑,随即带上钱家等人直接向外走去。 肖琛节冷冷的看着钱家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最后将肖琛时身上的禁锢解除。 肖琛时一解开禁锢,便要冲出去,可惜被肖琛节死死拦住。 肖琛节仿佛在看死人一样看着肖琛时“还轮不到你来造次。”说完直接将肖琛时打昏了过去。 肖琛节随手将肖琛时丢给肖至深“琛时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为了防止他作出什么激动之举,将修为封住,关起来。” 肖至深不可思议的看向肖琛节,却见肖琛节正冰冷的看着自己,立刻感受到畏惧,带着长老将肖琛时带了下去。 肖至深一边带着肖琛时一边心惊胆颤,他能感觉到,圣齐宗可能会有一场,大的变动…… /73/73814/24012081.html 二百七十五、夜将阑 常山跟随在钱开顺等人身后,走出刑法堂之后钱开顺便直接将常山叫到面前。常山很是恭敬地站在钱开顺面前。 钱开顺隐晦的看了一眼钱阳臻,然而却直接对着钱阳风吩咐道“你去和常山回北商街一趟。告诉顾文月,北商街从现在开始,属于他了。然后把这个月的商税交给他,就当是他的了。——另外,再去问问,这次的事情,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说着直接甩给钱阳风一袋锦囊。 钱阳风不可思议地看向钱开顺。 要知道这一次北商街的事情,钱开顺可是一直支持钱阳臻的,现在去突然让自己与顾文月接触,是什么意思? 钱阳风想要在钱开顺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然而钱开顺整个面无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钱阳风只能带着常山离开人群,向北商街而去。人群末尾,钱阳臻满是忧愁的看着众人离开。 钱开顺态度突然转变,令钱阳臻整个人不安起来。 直到钱家长老提醒,钱阳臻这才动身离开。 此时北商街的冯源店铺中,顾玉成将众人召集在一起当着他们的面将商税交给常山后,便一直在等待着。 北商街的所有店主也在等待着。 很快,众人便看到两个身影向众人走来,顾玉成一眼便看到钱阳风,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常山跟着钱阳风来到顾玉成的面前,等候多时的众店主们一见到钱阳风,也跟着纷纷起身聚在一起,只为见一见钱阳风。 顾玉成对钱阳风行礼“大公子。” 钱阳风直接笑着夸赞“不愧是顾师弟,竟如此轻松的拿下了百里廓。这次我来,就是奉家主之命,来恭喜顾师弟,成为北商街之主。”一边说着,递给顾玉成一袋灵玉“这个月的商税,便用来奖励顾师弟了。” 钱阳风的话一落下,众多围在一起的店家便纷纷吸了一口冷气。 商街之主,相当于北商街的收税人,可以说对北商街有着极大的话语权。虽然在整个圣齐宗来看,也就是一个很小的职位,随便拎出一个悟道境的长老都能胜任,但是要知道顾玉成现在连悟道境都没有啊,就成了北商街之主! 这要是到了悟道境,还不知道有多厉害呢! 所有人看向顾玉成的眼神都是羡慕与仰望,所有人都觉得顾玉成这辈子算是值了,未来也是一片光明了。 顾玉成知道钱阳风这是在帮自己立名立威,于是做出感谢的样子回道“大公子客气了。若是没有公子的支持,我也不会如此轻松的拿下这北商街。” 请阳凤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赞叹道“还是你自己争气啊。”说着便拉着顾玉成向内走去“走,进去说。” 聚集一旁的店主见状很是识趣,纷纷与冯源说了一声店里还有事要忙后便纷纷散去。 顾玉成被钱阳风拉进屋子后坐下,钱阳风将顾玉成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一番。 这一次的打量是真的在认真审视。这一次钱阳风已经不是在把顾玉成当作下属来看,而是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才。 钱阳风郑重而严肃地问顾玉成“这一次百里廓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吧。” 顾玉成直接回道“没有。” 钱阳风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在欺骗我!” 那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整个空间的气氛都变得低沉起来。然而顾玉成确实十分轻松而自然的回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公子说笑了。我现在连百里长老是因为什么而被带到刑法堂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和百里长老的事情有关系?” 钱阳风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盯着顾玉成看,看了许久顾玉成一点尴尬的表现都没有。 钱阳风略微感到纳闷,不动声色地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饮下。饮下后却又微微皱眉。 顾玉成于是问道“钱公子这是?这酒不好喝?” 钱阳风笑了笑“这酒应该是千山雪吧——是一种酒劲很小的酒,喝不惯。话说那百里廓也是够倒霉的。” 钱阳风见顾玉成的样子也是实在分不清真假,于是话锋一转,直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三才门最外层有一个阵法,还有一个阵法收纳灵玉,就连灵玉之上都有标记,这样子还被人给偷了,说出去也确实是让人不信。但是百里廓也没有笨到全部都拿的地步吧?” 钱阳风说完还若有若无的看向顾玉成。顾玉成立刻点头笑道“这是当然,我想百里长老应该没有蠢到那个地步——这么说来,应当是有人偷了?” 顾玉成知道钱阳风是在试探自己,倒也不慌。毕竟那灵玉之上的标记都被自己的古灵力消除了,谁又能查到自己的头上? 因此顾玉成这才这么有恃无恐。 钱阳风看着顾玉成稳坐安然、怡然自得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准。 按理来说,百里廓曾经还当众羞辱过顾玉成,甚至顾玉成在参加商家之比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有很多都是百里廓传出去的,顾玉成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啊。 而且这一次北商街的事情,顾玉成与百里廓还存在着利益上的冲突。 按照办案侦察的角度来看,这是既有作案动机又有犯罪目的,就差一个证据了。可钱阳风却是怎么都抓不住这至关重要的证据,着实是令人郁闷。 钱阳风只能使出自己最后的手段“这次的事情,惊动了两家家主,整个仁皇省圣齐宗都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三才门的灵玉上有着寻常修饰绝对觉察不到的标记……如果真的搜查…” 钱阳风死死看着顾玉成,他想看到顾玉成慌张的样子。 然而顾玉成却只是淡然地点头道“这样的话,想来那个盗取灵玉的人马上就能抓到了!” 顾玉成真诚地看向钱阳风。 人在说谎的时候就是一个俳优、伶人,全靠演。 而完美的谎言,不是演的多天衣无缝,而是需要说谎者对信息的掌控。 在三才门灵玉这件事情上,顾玉成掌握了几乎所有的信息,所以顾玉成的表现一点破绽没有。 钱阳风郁闷的端起酒杯,再次饮下一口。过了许久轻轻舒出一口气,认真的看向顾玉成“这次的事情,已经不再简单的只关于三才门了。无论是谁,只要被抓到,都不可能放过。” 顾玉成点点头,依旧没有任何慌乱。 钱阳风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随后站起身平静的说道“那我就先走了。顾师弟从今天起也算半个长老了。期待顾师弟修为到达悟道境,到时候,你我可都是长老了。” 顾玉成笑着谢道“还是要多些大公子的帮助啊。” 钱阳风淡淡看了一眼顾玉成,没有撕开二人面前的这一层虚伪,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钱阳风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钱阳臻的话“他好像从来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来走。”——是的,顾玉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像一直在计划之外。这样的人,简直让钱阳风感觉在面对一个敌人一样,要无比小心接触着,甚至还要谨慎再谨慎,那感觉就像是在交手中出于下风一样。 钱阳风看向面前的一个影子,确认道“这个顾文月…真是碍事啊。” 顾玉成送走钱阳风后,陷入了沉思,回到座位上缓缓拿起一根油条啃了起来,啃到一半发现不对劲——怎么是油条? 这时一只满是疤痕的粗糙老手伸了出来“真是,我每天早上都要坐在南边吃半根油条,剩下半根明天吃。你竟然直接吃了我的油条。” 顾玉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南寻,于是有些无奈的问道“这已经不是早上了啊——怎么还吃油条?” 南寻笑了笑“这个嘛,油条对我来说也算闲下来会吃的点心吧。有些时候闲着也会把剩下来的一半给吃了。就是你现在吃的喽。” 顾玉成见状不好意思的将油条还给南寻。南寻接过手问道“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玉成点了点头,将钱阳风与自己说的一切又讲了一遍给南寻,随后问道“听钱阳风形容,这次恐怕会掀起一场很大的搜查行动。只是我觉得为了百里廓好像还做不到这个地步,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南寻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沉吟片刻后解释道“百里廓的事情确实不算大事,不过百里廓牵扯到的三才门,却是很重要的。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加入肖家,一部分就是因为肖家掌管着三才门。” “百里廓的事情,钱家一定会拿来做文章。为了守住三才门而进行一场大的搜查,也不是不可能的。”南寻总结道。 顾玉成却依旧感到很不安,摇摇头“或许是我多心了。——南伯你的伤好点了吗?” 南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向远方片刻,接着莞尔一笑,语气很是轻松的回道“虽然想要彻底解决灵海的问题还是很难的,但延长一点寿命还是没问题的。慢慢的也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顾玉成担忧的看一眼南寻,却被南寻反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想去找你的妹妹吧。” 顾玉成回过神,点点头。 南寻便提醒道“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一下你的境界吧。我都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到天之九星。——可不要以为天之九星就离悟道境很近了,实际上还很远呢。而且你还想要建立一个宗门,那可是凝鼎境的事情喽。你的路还长呢。” 顾玉成有些惊讶的挠了挠头“不是悟道境就可以建立宗门吗?” 南寻讪笑“悟道境宗主?那你的宗门得挨多少人欺负?起码也得悟道境吧?” 顾玉成一听,想着确实有道理。 南寻直接推着顾玉成道“还不去修炼!” 顾玉成稀里糊涂的便被推了出去。 看着顾玉成离开的身影,南寻缓缓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南方。心中感慨道“灵海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我现在只想在有生之年看着你踏入悟道境,看着你向着自己的理想、梦想,还有人生意义进发。话说回来,如果一个人的岁月终将枯萎,那在他死前,能看到一个同样拥有理想的人追逐自己的理想,那他一定会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为他照亮一段路吧……” 南寻抬头看天“文月……能在最后的日子里看到你,还真是…蛮幸运的啊。” 夜将阑,天将明。黎明时刻,到来了…… (本章完) ; /73/73814/24040656.html 二百七十六、孤生似雪不常起 风轻雪霁,百里家的门前,一名小童缓缓扫雪,似想拂去一些映在雪上的阴霾。然而心里的压抑却愈发浓厚。 昨日审问百里廓之时,肖仕才直接来了百里家,百里家家主亲迎,然而肖仕才直接只留下了一句话。 这次的事情,由肖家全权处理。百里家不用出面。 百里家家主当场便表达了不满,谁知肖仕才直接质问百里家为何会让三才门出现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情况百里家能自己承担吗? 这当然是不能,百里家哪里敢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 百里家不过是想站在肖家身旁表态,共同承担风险,哪想肖家如此强硬,好像想要把百里家抛开一样。 于是在肖仕才的责问下,百里家不得不放弃前往三才门。 肖仕才离开后,整个百里家就陷入了阴沉的气氛中…… 肖琛节一步步穿过白玉象阵,来到一处小土屋面前,推开柴荆所作之门,直接掀开门帘,来到屋内。 屋内青烟乱倒,麝香散浮,忽有一口暗香窜入肺中,便让人忽焉思散、魂飘不知何处也。待肖琛节反应过来,整个人精神大骇。 很快雾气四散,一名女子身形便显露了出来。那女子背对着肖琛节,形容姿态还未端详个尽,便看到女子那七尺长发,墨发如流云垂落而下,纷纷散开而又飘飘荡荡间,竟让人心动不已。 那女子正在提笔落墨,很快便以白木雕象毛笔写下了一句诗“临绮春兮登阁楼,望我仙君兮不得见。” 女子写完诗便转过身子看向肖琛节。 但见女子面容美艳冷傲,给人一种青葙之花的感觉。因为青葙之花既亭亭净直,又艳丽殊美。 几乎所有人见了女子都会说一句“怪不得,陈镇波会喜欢这女人。”——没错,此人就是肖家之主,肖仕才。 肖仕才淡淡看了一眼肖琛节便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肖琛节点头回道“事情已经定下,可以带刑法堂长老调查了。另外…在刑法堂上……百里廓一口咬中了肖文山不放,虽然被我立刻制止了但钱家依旧咬住对这件事情不松口。最后只能、只能将肖文山留在了刑法堂。” 肖仕才眼皮都没有抬,缓缓地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肖文山的事情不要让钱家闹大了,毕竟也是肖家的脸面。” 肖琛节连忙躬身称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肖琛节一直站在母亲肖仕才这一边,因此很了解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 当肖仕才同意调查肖家并选择性的忽视了肖家太上长老后,肖琛节就明白自己的母亲想要干什么了。 肖仕才必定是想要扳倒太上长老。利用这一次的调查一举打压太上长老。接下来呢?想要彻底压倒太上长老,自然不可能只靠这一次的打压。 最好的办法就是树立起一群拥护肖仕才的人,帮着肖仕才来打压太上长老。 什么样的人才能坚定的拥护肖仕才?——不得志的长老。 说到底肖仕才与肖家太上长老的矛盾全都因为一个原因,偏见。 因为众多太上长老觉得肖仕才一介女流不配做肖家之主,不配当肖家的老祖。这才有了肖仕才与太上长老之间的明争暗斗。 所以肖仕才的心中便要告诉肖家,这个肖家老祖,她做得了,不仅做的了,她还要总揽一切。 而且她还要让更多不得志之人做主。提拔那些有才华而受偏见的人做长老,那些长老必定以肖仕才为尊,打压太上长老肯定也是不留余力。 肖琛节也是利用了肖仕才的心思,才敢把肖文山丢到刑罚堂之内。 毕竟肖琛时是站在太上长老那一派,肖仕才必然不愿意让肖文山当上家主。 肖琛节在肖仕才身边这些年,早就看出肖仕才想要立肖文笛为肖家的下任家主。只是因为太上长老的反对,加上肖文山本人并无差错,因此才没施行罢了。 肖琛节这些年也看够了太上长老的冷脸以及肖琛时父子的得意之态。 肖琛时自以为肖家家主必定是肖文山,因此时常对自己态度轻蔑。就连肖文山有时都敢于露出不屑的态度。 于是肖琛节直接釜底抽薪,利用这次三才门的事情让肖文山失去做家主的机会。到时候肖仕才立肖文笛为家主,肖文笛是自己女儿,不比肖文山为家主要好? 至于太上长老的反扑,肖仕才与肖琛节丝毫不担心,毕竟肖仕才的身后,还有一个陈镇波。 这也是肖琛节为什么站在肖仕才身边。 两边的实力都差不多,但是肖仕才身后有个保底,再怎么闹翻天,一个陈镇波出面,谁还能闹出花来?——太上长老可就不同了,身后啥也没有,只是人多一些,一但被人抓住把柄,恐怕就是伤筋动骨了。 可惜太上长老一个个都是被利益冲昏了头,一门心思想当肖家的老祖,只以为把肖仕才换了,不伤害肖仕才也就没什么事了。也不想想轮到肖仕才打压他们的时候该怎么办。 或许在太上长老心里,根本没想到肖仕才会打压他们,毕竟他们人多,还是占优势的。 肖仕才看了一眼肖琛节,吩咐道“去把事情办好,下去吧。” 肖琛节躬身便退了下去。 …… 钱阳风来到钱开顺的面前,将顾玉成的反应一一告知了钱开顺。钱开顺沉吟许久,见钱阳风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便没有追究,只让钱阳风退了下去。 钱阳风一退下去,钱开顺便折身向地下室走去。 穿过于处流满诅咒走廊,踩着霉烂的地砖,继续穿过接近腐朽的人群,轻轻推开最终要被掩埋的大门。 钱开顺再次在地下室内见到了钱三。 这时的地下室内,寒气已经化为霜白爬满整个室内,钱三依旧躺在滚烫的铁床之上,然而本该明亮的铁床,在这斥塞满寒气的室内反而显得飘渺阴暗起来,只有一道狭长的光勉强撕裂二人面前的昏暗,缓缓照在钱开顺的脸上。 钱开顺如同凝望深渊一般凝望着钱三,这时钱三猛然睁开双眼,死死望着钱阳风,然而那本该如鹰隼般的目光,现在竟垂垂欲泣。枯竭的嗓子试图发出一声命令,最后发出的声音竟虚弱的像是一道祈求,就连钱三自己听了都惊讶的对自己声音里的哀怨感到恶心。钱三索性便不发出任何声音,宁愿沉默也不想像个将死之人一样挣扎。 钱三眼角淌过一条泪线——曾经的钱家规模不比今日北商街元家店铺大多少,钱家能有今天,一是乘势而上,另一个就是因为他钱三。 但是!但是他钱三竟然,竟然陷入了这个地步。 不甘心。这是一种浓浓的不甘心。 钱三深深凹陷的眼睛死死锁定住钱开顺,这种怨恨化作了一种考验,对钱开顺的考验。 钱三动动手指,示意钱开顺来到自己面前。 钱开顺直接站到了钱三面前,端正态度“父亲…” 钱三咧开嘴,缓缓问道“我已经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了……钱家的日后,就要靠你了。” 钱阳风沉默许久,最后重重点头道“我一定会让钱家,发扬光大。” 钱三略带嘲讽的笑道“怕是免不了让北道宗出手——那时候你的境界或许还未稳定吧。” 钱开顺微微心动,虽然知道钱家身后一定是有四大宗门中的影子在影响着的,可过往里钱三藏的严实,钱开顺一直得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钱三袒露出来,也越发让钱开顺觉的钱三是要不行了。 只是钱三的话多少是让钱开顺感到不解——那个时候自己的境界会不稳定?为什么?是因为自己会突破凝鼎境吧,可既然能突破凝鼎境,又是依靠什么呢?钱开顺想知道。钱三为什么这么笃定。 钱开顺欲言又止,随后便旁敲侧击道“不知……那时候是怎样?” 钱三知道钱开顺是在问什么,问他最关心的——如何提升他的修为。然而钱三只是嘲讽的笑笑“这事不着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是我身子愈发虚了,还是供给的火灵力越来越少了,总觉得这屋子是越来越冷了……” 钱开顺听出钱三在质问什么停下了异火。若是平日,钱开顺恐怕已经冷汗开冒了,现在的钱开顺异常冷静,连忙躬身称道“最近圣齐宗的事情有些忙,实在不方便抓修士来,只能用这些人了。” 这些都是托词罢了,钱三焉能看不出来。 钱三沉沉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既然这样,你便先下去吧。记得和太上长老好好接洽,有什么事情要问太上长老。” 钱开顺点点头便缓缓退下了。 当钱开顺终于离开这间地下室后,钱三的眼睛再一次变得明天起来,整个房间的气息从隆冬空谷的寒冽中一下子转换为料峭春寒,而钱三的眼神也一下子清明起来,如同鹰隼! 刚才昏聩的样子一扫而空,钱三整个人再次凌冽起来。 钱三缓缓开口道“我虽然不中用了。但起码,还能提升你的修为。你真以为老夫已经濒死到这个地步了吗?哼!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的实力到底能提升多少,还是你自己做主。如果火灵力不够,你的实力也很可能无法突破最关键的那一步……” 这样想着,钱三冷冷一笑。 钱家与肖家将迎来一场变动,这是钱三已经预料到的。 而钱三哪怕是死,也要在死前,看看钱开顺到底有没有资格统领整个钱家。 就用这场变动,来当磨刀石,来验证钱开顺的资格…… /73/73814/24040657.html 二百七十七、一朝得意满天下 “一夜风雪满山,半江清梦才消,推帷直揽寒风,却道快哉三声。” 顾玉成喊完,便接着喊了数声快哉——毕竟三和九这种数有些时候也不是指准确数字,只是用来形容次数多罢了,顾玉成喊几声都是没问题的。 楼下冯源正在整理北商街的情况,突然听到顾玉成喊声,不自觉的便感到一番气派,索性笑着摇摇头转身接着整理去了。 顾玉成坐在窗前,披上一件裘衣,搓几下衣角,知道这是元家店铺送来的,也没计较什么。 还未等顾玉成思考好对北商街的处置,便见冯源来到自己身前“门外来了一人,说是你的相识。” 顾玉成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肯说,只让我把这两枚棋子交给你。”说完躬身呈给顾玉成。 顾玉成伸手接住,张开手心一看,正是自己现在用的三品法宝,于是心下了然,对冯源说道“请公子上来。” 冯源闻言连忙下楼去请那公子。 不多时钱阳雨便大步流星的走到顾玉成面前,一屁股坐在顾玉成身边,大笑道“啊!真不愧是我看好的人,没想到守绪山一别,再见面你都已经算是个长老了。实在是让我倍儿有面。” 顾玉成看到钱阳雨,一时间也被钱阳雨这种大方磊落的样子触动,心情颇感爽朗,笑道“我是长老,你怎么还倍儿有面了?” 钱阳雨立刻不满意起来“什么话!你我好歹也是当初一起死里逃生过呢,这怎么也是八拜之交里的生死之交了吧?” 顾玉成见状打趣道“你还知道八拜之交。” 钱阳雨得意至极的吹道“那是必然!” 顾玉成于是故意刁难道“那你可知道八拜之交是那八拜?” 钱阳雨想也不想,张口就要开编,但嘴张道一半还是停了下来“我也就是听说书先生经常说什么八拜之交罢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知道?” 顾玉成点点头“这是自然。” 钱阳雨立刻追问“那八拜之交到底是哪八拜?” 顾玉成微微挑眉“想知道?” 钱阳雨立刻点头,顾玉成却是直接揽起手中酒壶笑而不语起来,喝了一口便开口说道“不告诉你。” 钱阳雨顿时气的抓耳挠腮,那样子顾玉成看了只觉得好笑。看着钱阳雨的样子,顾玉成不禁感叹道“我是真感觉像你这样活着,倒也天真烂漫。” 钱阳雨无所谓的摆摆手,拽过顾玉成手里酒壶“倒也没什么。其实我还觉得你活着舒服呢。不像我,无论是亲哥还是那姐姐,其实都不亲近。有些时候,反倒更和你合得来。” 顾玉成无奈一笑,貌似但凡有点儿规模的家族都会出现亲人相忌的场面,就连南郡那不大点的地方,顾玉安不也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钱阳雨与他的钱阳风、钱阳臻关系不好,倒也正常。 钱阳雨叼着酒壶感慨道“说实话,整个钱家也没有能和我敞开谈的人。不是觉得我辈分小,就是觉得我身份高。再加上我这一代基本上都是大哥或大姐的人,我自己也不想整那些追随者,更没什么人跟我谈话,也是够无聊的。” 顾玉成把酒壶从钱阳雨嘴上取下,倒了一杯给钱阳雨,钱阳雨直接接过喝了起来。 顾玉成看着钱阳雨略显落寞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动容。 这时的顾玉成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南郡的矿洞中,会那么痴痴的看着那些挖矿工休息时插科打诨,因为那些人虽然相互嘲笑嬉闹,但确实出于真心。 人越是成长就越是冷清,相互之间更是会孤立彼此、隔绝彼此,真正能掏心窝的又有几个? 顾玉成一口酒饮下,不自觉间已与钱阳雨肩靠肩倚在了一起。 钱阳雨看着顾玉成微微泛红的脸,嘲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差劲,才喝多少就醉了?” 顾玉成大笑道“你不也是一样。” 钱阳雨还想反驳,却昏昏欲睡的嘟囔起来,那嘴已经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最后直接枕在顾玉成的肚子上打起了瞌睡。 顾玉成见状也放松起来,不久就跟着打起了瞌睡。 这时锦织缓缓上楼,本想着为二人续一壶酒,却未想到直接看到了枕在顾玉成肚皮上的钱阳雨。 锦织见状小心翼翼的便下楼,一边下楼一边想起以前读过的一个历史故事。 汉光武帝刘秀未称帝时曾与严光是同窗好友,二人甚至常常一起睡觉,严光甚至经常会枕着光武帝刘秀的肚皮睡觉。 后来光武帝刘秀称帝后,请严光出山,严光不肯,光武帝见状便与严光一起饮酒,醉后又睡在了一起,严光则把脚放到了刘秀的肚皮上。二人关系如旧。 不知道为什么,锦织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便回想起了这个故事。 虽然钱阳雨的地位是比顾玉成高,但锦织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钱阳雨更像严光。毕竟枕着肚皮嘛。 不过锦织很快就笑了笑,汉光武帝好歹也是大汉中兴天子,算得上是那个时代整个大荒的主宰。 在锦织眼里,顾文月能当上整个大荒的主宰?——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二人爽爽的睡了一梦,待起来是,竟然已经天黑了。 窗外又下了一场下雪。 顾玉成看一眼窗外纷飞之雪,竟有些痴迷。 钱阳雨缓缓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这一觉是真舒服。不过睡到一半我朦胧间好像醒了,才发现你爱说梦话的习惯半点没改,真是雷打不动。” 顾玉成有些惊讶,略微紧张,他尽力不喝酒,喝也只喝劲气小的,只怕酒后误事,更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真情实意。这梦话,更是让顾玉成畏惧起来,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该怎么办? 钱阳雨见顾玉成略显紧张的样子,笑道“也没什么,你睡时止千呼万唤二字罢了。” “哪两字?”顾玉成略带焦急的问道。 钱阳雨挤眉弄眼,见顾玉成是真的有些等不及,于是大笑着坦白“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其实就两字——月秋。单单这二字,说真的,我都有些听腻了。一场大梦,竟只有月秋二字。” 顾玉成一时惆怅,虽不想在钱阳雨面前露出任何端倪,可最后还是沉沉的长叹了一声。 月秋…… 顾玉成看向窗外大雪,心里绞痛不已。 钱阳雨见顾玉成突然沉默,一时也没了任何兴趣。 最后钱阳雨拍打拍打自己的衣服,抽身起来告别道“我也该走了。期待你突破悟道境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也算是认识一个朋…捧、捧得出手的长老了。” 顾玉成有些出神,听完钱阳雨的话,这才缓过来笑道“秋夜露浓马滑,冬夜丈雪埋径,都不适宜友人离开,在这里住一晚上怎样?” 钱阳雨一愣,哪里听得进什么大雪埋径,只在意顾玉成称自己一声友人,便试探着问道“你刚才…?” 顾玉成笑着点头“你刚才是想说朋友吧?——甲骨文里,二玉相系曰朋,比喻品行好的人结交。友字则是相互支持之意。你我之间,也算是朋友了。毕竟你人不错,我嘛,也不赖。难得朋友来,秉烛夜谈岂不美哉?” 钱阳雨激动的直接坐了下来,笑道“好,那就喝到早上!” 顾玉成闻言连连摆手“拉倒拉倒,我估计就咱俩这酒量,是睡到早上。” 钱阳雨闻言大笑“那我也能喝倒你。” 顾玉成闻言也起了脾气,喊来锦织端来了一桌酒菜便与钱阳雨闹了起来。 钱阳雨拉着顾玉成递给顾玉成一对大玉珏,说道“这叫玉珏,天生一对,既然你我是朋友,便送你一个。” 顾玉成笑着便收了下来,笑道“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也就厚着脸皮要了。” 二人接着又是一番饮酒笑乐。那欢快的气氛属实是让人惊讶。 …… 此时的钱阳臻却与其父钱荣明很是忧愁的坐在一起。 “大伯的态度,实在是难以揣摩。在诸多子嗣之中,大伯是最像爷爷的……每每与大伯走在一起,我都会感到难耐胆颤。”钱荣明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这次大伯让钱阳风那小子与顾文月接触,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实在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钱阳臻听后更加无语了。自己来找自己父亲就是为了得到父亲的指点,但现在钱荣明的样子实在是让钱阳臻头疼,问了等于没问。 最后钱荣明叹气说道“实在不行,明日去北商街与顾文月谈谈吧。” 钱阳臻紧皱眉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叹气,起身便要告辞。 钱荣明看着钱阳臻将要离去的样子,有些心痛自己这个女儿,尝试着劝道“何必呢。你一个女子……” 钱阳臻看了一眼钱荣明,苦笑一下,却也没解释太多。 世人总有偏见,能让他们闭嘴,也只能用行动来了。 钱阳臻的眼里,只有证明自己这一个目标。 至于耳中的闲言碎语,钱阳臻只当是自己还未站的够高。等到哪一天,她站的足够高,就不会有闲言碎语了。 钱阳臻离开了。只带着自己的影子离开了。 这一夜风雪大作。顾玉成与钱阳雨相互作诗罚酒,轮到顾玉成作诗,只想了后半两句,便不胜酒力沉沉睡去。 钱阳雨见状得意至极,终于也是熬不住了,跟着倒头睡了过去。 而顾玉成那未脱口的诗。正是:“孤生似雪不常起,一朝得意满天下。” /73/73814/24040658.html 二百七十八、章质夫来访 清晨顾玉成与钱阳雨从席上醒来,推开被衾便爬了起来。 钱阳雨穿好衣服便抬头眺望着窗外的大雪,回头便看到锦织端着饭菜上来了。 二人简单吃了一早饭便要分别,顾玉成将钱阳雨送到门外,钱阳雨回头笑道“不用送了。想来顾长老还要忙北商街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顾玉成知道钱阳雨在打趣自己也没在意“那我就恭送钱公子了。” 钱阳雨闻言大笑着向外走去了。 钱阳雨离去,顾玉成便将桌子上的玉珏系在了右侧腰间,接着便去熟悉北商街的各个店铺情况了。 “元家积屯货物甚众,犹以炼器法宝居多。李家攫夺对外贸易渠道,常与其余三商街贸易,消息最是精通。章家丹药藏草丰厚,利益极高。冷家无甚,唯符纸偏多。” 正读着冯源收集来的信息便又接到了冯源的消息。 原来是钱阳臻来访,顾玉成连忙下楼迎接钱阳臻。 顾玉成一见钱阳臻便看出钱阳臻整个人状态十分不好,虽然钱阳臻像往常一样摆着一张脸,冷冷的样子像是谁都欠她一样,但是今天钱阳臻脸上却有着一股盖也盖不住的憔悴感。 钱阳臻也能感受出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差,也不想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给顾玉成,但钱开顺态度的转变以及最近对自己的冷落,都让钱阳臻无法继续坐以待毙下去。 钱阳臻只能试图从顾玉成这里了解一些关于钱开顺与钱阳风的事情了。 顾玉成上前迎道“大小姐。” 钱阳臻点了点头,跟着顾玉成便上了楼。 一坐下,钱阳臻便开门见山问道“昨日钱阳——钱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顾玉成有些迟疑,在圣齐宗这么久,顾玉成也是感受到了这二位争斗的氛围,现在钱阳臻这么问,顾玉成反而有些不太想告诉钱阳臻。 钱阳臻见顾玉成陷入迟疑,心里生出芥蒂,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顾玉成见状倒也没有太在意——钱阳臻在北商街这件事情坑自己,自己还没说什么呢。 现在直接就要自己一五一十的说出一切,好像一切都是义务一样,顾玉成心里自然会不爽。 毕竟在顾玉成心里,从来就没有像普通修士那样随便找个天才依附,像依附主子那样效忠。在顾玉成心里,二者之间的关系全看彼此是怎样对待对方的。 钱阳臻待自己也不是怎么好,顾玉成也没必要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 顾玉成的态度令钱阳臻格外恼火,再加上这几日来的不顺心,钱阳臻直接开口呵斥顾玉成道“顾文月!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玉成见状,顺了顺自己心里的火气,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大小姐的问题罢了。” 钱阳臻闻言明显要好受一点“钱阳风说什么了?” 顾玉成微微停顿,钱阳臻又感到了不耐烦,顾玉成这才开口道“大少爷也没说什么。” 钱阳臻顿时怒火冲心,逼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似无理,但以钱阳臻身份角度来看,却是很正常。至少如此。 顾玉成微微皱眉,最后沉住心思,缓缓解释道“没什么意思——钱公子来见我时,特地嘱托我不要把我们之间的谈话传出去,弟子实在是不敢违逆。” 钱阳风当然没有禁止顾玉成把他们之间的话传出去。 但顾玉成不是张之林那种快意恩仇的人,对他来说,顾玉成处事更喜欢怀柔与威严并济。 钱阳臻缓舒一口气,逼问道“难道连我都要防着吗?” 顾玉成做出一副难办的样子“大小姐您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大公子交代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敢违逆啊。” 钱阳臻死死看着顾玉成,别人不了解顾玉成,她却是非常了解。一个敢于向自己藏拙的人,不受圣齐宗大环境拘束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钱阳风? 钱阳臻知道顾玉成一心在糊弄她,也知道顾玉成现在不可能说实话了,甚至猜到这与自己在北商街这件事情对他的冷落多少有些关系。 钱阳臻想明白后,索性放弃了从顾玉成这里撬出有用的信息来。 只不过对顾玉成的不满越发深刻起来。 钱阳臻深深地打量着顾玉成,顾玉成却是面不改色。 钱阳臻于是开口警告“顾文月,你确实是个才人、奇人,只不过人活着,终归是要泯然众人——这不是因为要变得普通,而是因为都要融入众人,像众人那样,遵守某些东西的……” 顾玉成听后微微一笑,装傻充愣的回道“或许吧。或许有一天我会和众人站在一起吧。” 钱阳臻有些不耐烦,直接点明道“只要身在一个体系中,就要学会服从——顾师弟,还是要多学学啊。” 顾玉成眼神微动,心里却平淡似水。 顾玉成也知道人常常要服从,甚至也愿意服从。只是在顾玉成在很多时候,宁愿装个糊涂也不想服从。 顾玉成一脸天真的装糊涂道“多谢大小姐指点。” 钱阳臻被气笑了,还从来没有哪个人会这样对她,没有哪个普通弟子敢于这样无视她。钱阳臻可以确定自己说的话已经够浅显的了,但顾玉成却在这里跟她装糊涂。 钱阳臻直接站起身来,一句话没有说便向外走去。 顾玉成看着钱阳臻离开,心里很是畅快,同时多少也有些忧愁。 虽然现在顾玉成是北商街之主,钱阳风与钱阳臻一时也不能做什么,但身在钱家,想要置身事外几乎不可能。 顾玉成现在担忧的不是他自己,他是在担忧南寻和荀葵二人。 日后顾玉成突破悟道境,定然会离开仁皇省去寻找自己的妹妹。但南寻和荀葵该怎么办? 现在的钱家局势看起来很不安定,顾玉成很担心自己离开后南寻与荀葵会过得不好。 在顾玉成心里,这二人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是挂念在心底最深处的。 至于常山与冯源,顾玉成倒不是很担心。常山他很可能跟随自己去看看这大荒的景色,而冯源,他不是说要建立狡兔三窟吗?他或许会就待在北商街吧。 至于王德王顺四人,等自己整理好北商街,估计他们也就安定下来了。 那怕自己到时候离开仁皇省,钱家和肖家估计也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小人物。而他们过上安定的日子,顾玉成也就知足了。 顾玉成正在思索未来的事情,冯源便来到了顾玉成面前说道“章质夫来见——南伯也在门外。我想,要不让章质夫等等?” 顾玉成想了想,随后笑道“让南伯等等吧。我与南伯亲近,他老人家等等,不会说什么。章质夫特意冒寒拜访我,让他等,岂不是寒了人心。带章质夫上来吧。” 冯源点点头便退了下去,退下时偷偷看了一眼面容平静的顾玉成。 冯源一直把自己当成顾玉成的下属,甚至会猜测顾玉成的喜厌。今天章质夫其实比南寻早到,但冯源却知道顾玉成对南寻更加亲近,因此才会上来询问顾玉成,就是为了不冷落南寻,防止南寻厌恶自己。 只是顾玉成的做法实在令冯源没想到,也令冯源明白了一件事情,顾玉成是一个公大于私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不由得让冯源为之折腰敬佩。 很快冯源带着章质夫便上来了。 章质夫踏着楼梯,半身出了楼梯,刚能看到二楼的情况,便见到顾玉成正站在座位之前平静的看着自己。 章质夫心中微微一动。待冯源领章质夫来到了顾玉成面前,顾玉成笑着对章质夫说道“坐我旁边吧,章店主。” 顾玉成说完这才坐了下去。 章质夫还来不及打量顾玉成,心中就已满是倾佩。无论顾玉成刚才站起来是在作秀还是出于尊重,起码章质夫是感受到了尊重。 章质夫原本略感忐忑的心,此刻竟也缓和了太多太多。 章质夫现在对顾玉成的评价,简直是高的不能再高了。虽然章质夫很讨厌像顾玉成这种表情随和的人,因为这种人往往也是有心机的人。但顾玉成的随和,却让章质夫真实的感觉到了随和。 顾玉成指了指座位上的茶水“章店主来,尝尝元家送的茶水吧。” 章质夫立刻感谢道“多谢顾长老。”这一声顾长老,是发自内心喊出来的。 章质夫轻呷一口茶,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顾长老…对这北商街有什么看法?” 虽然各个商街只有交纳商税的义务,但这一次北商街并入钱家,也算是小换新天,因此必定会对北商街进行整理以便更好的为钱家所控制。 顾玉成虽不是长老,但钱阳风也直接说了北商街由顾玉成掌控,章质夫自然而然的便笃定顾玉成会对北商街下手了。 顾玉成也看出章质夫所求,沉思片刻后说道“章店主所求我也了解些许。这北商街我也会有所行动,只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暂时也是悬而未定。” 章质夫有些心惊,不甘心的问道“不知顾长老可是,有什么顾忌的?” 顾玉成便坦白道“我不过是不想令章店主卷进来罢了。” 章质夫愈发心惊道“这?这从何说起?” 顾玉成看着章质夫惊讶的样子,解释道“圣齐宗可能会迎来一个变革。而我欲在这变革中守身,因此打算暂时自我囿于北商街。” 实际上顾玉成是想把北商街整理好后抓紧突破,抓紧离开圣齐宗去找自己妹妹白月秋罢了。只不过这话不能跟章质夫说。 章质夫闻言也是沉默起来,过了许久后这才开口道“顾长老若是想囿于北商街,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囿于一隅,也是有不同的方式的。” /73/73814/24089103.html 二百七十九、出谋划策 顾玉成被章质夫的话提起兴趣,回想起章质夫在张家云举办的宴会上的表现,再看见章质夫还想争取,也就直接问道“不知章店主,是有什么高见?” 章质夫笑道“高见到称不上。只是任何事情都有另一个方向,我只是想提供另一个方向罢了。” 顾玉成轻扣三次食指“哦?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方向?” 章质夫将手扣在茶壶上“囿于一域,谋于全局。” 章质夫解释道“顾长老现在选择囿于北商街乃是守成之举,但局限在一个地方也有不同的局限方法。” 章质夫沉默稍许,钓足了顾玉成的好奇心后便继续解释道“以顾长老在钱家的名望和顾长老本身拥有的实力,以后未必就会止步于长老的位置。” 章质夫说出这话后便盯着顾玉成看,想要知道顾玉成会有什么反应。然而顾玉成丝毫没有激动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看章质夫,章质夫心中微微叹气“果然…我真不明白,顾文月看起来如此年轻,是怎么做到喜怒不露于色的?我本想以言语激励顾文月,让他展露进取之心,然而顾文月这样平静,让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实际上也不是顾玉成不动心,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种情况可以称之为天性。可以更进一步的机会,顾玉成其实也很心动。只是顾玉成志不在此,他想要的不在仁皇省。 章质夫看不穿顾玉成的所思所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顾长老即便是想要守身于北商街,也应当对整个钱家有一定的掌握。不仅要对钱家的情况有所掌握,一旦事有变,还要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因此顾长老若是想明哲保身,就不能只是想现在这样…” 章质夫这边口干舌燥说了半天,抬头一看顾玉成,还是要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章质夫整个人都有些气馁,甚至不免的在心中抱怨起顾玉成来“我说,大哥,你倒是给个态度啊。你一点态度也不袒露,我也不敢接着说啊。谁知道你是想要明哲保身还是暗藏雄心,还是说根本就是怕了?——你倒是给个态度啊?” 章质夫在心中抱怨完后依旧不死心,还是想要劝说顾玉成。 只有打动了顾玉成,章质夫自己的地位才有可能更进一步。顾玉成如此年轻,比章质夫年轻太多了,现在就已经算是一个长老了,章质夫本就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小店主,现在看到顾玉成获得成就,更加不愿意人生止步于这北商街的店铺了。 可是顾玉成不忧不喜的样子,实在是让章质夫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一个方向也没有一个分寸,章质夫也怕说错话惹顾玉成不快,一时间竟欲言又止起来。 顾玉成看着章质夫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自己要给章质夫一个态度了,不然章质夫恐怕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顾玉成于是接上章质夫的话语“章店主所言极是,偏安一境,自古便不可取。无论是醉于一隅的陈朝,还是偏居一地的张士诚,最后都只会沦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章质夫看着一脸淡然说出这一切的顾玉成,顿时舒了一口气。心中对顾玉成的评价更高了。 这句话可以看出顾玉成还是有雄心的,而顾玉成面对自己的欲望都能这么平淡。实在是让章质夫感到佩服。 章质夫当然不知道,顾玉成不是在节制自己的欲望,而是根本就不在意仁皇省的地位。之所以给章质夫台阶,不过是想听听看章质夫的建议,好让自己在离开仁皇省后北商街的各位不受牵连罢了。 章质夫兴奋的接着说道“既然顾长老只是暂时偏安此地,那么对北商街的治理就至关重要了。——只有将北商街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更好的面对日后的变动。” 顾玉成点点头知道章质夫说得对。 章质夫进一步询问道“不知顾长老想怎么掌控北商街?” 顾玉成回道“这几日我仔细看了看北商街各个商铺的情况,现阶段主要有两点问题,但说到底,只有一个核心的问题,那就是——资源与土地之间的分配不均匀。” “整个北商街不算大,然而像冯源这种店铺空着并且交不上商税的,却也不算少。这是土地上的浪费,或者说冗余的资源没有疏通到这里。资源多的店铺没有足够的土地,资源也不分配出去,只是在白白浪费资源。而获得不到资源的店铺又在浪费商街的地盘。……我打算从这个角度下手。” 章质夫很是惊讶的点点头,没想到顾玉成对北商街的情况掌握的如此准确。 其实也不是顾玉成能看得清,只不过顾玉成一开始就站在冯源这些人的角度看问题,更能看清一些问题罢了。 顾玉成随即问向章质夫“这种情况应该很明显吧,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长老剪除?就没一个人动手吗?” 章质夫闻言尴尬的咳嗽几声,随后释然解释道“因为以前是肖家的长老掌管着肖家,所以只要送一些礼,多交一点灵玉给肖家长老就行了…” 顾玉成微微惊讶“历代管理北商街的长老,皆是如此?” 章质夫听后保持了沉默,只是脸上一副“你猜呢?”的表情,等于直接说出了答案。 顾玉成见状也是有些无语,只能在心中感叹道“真是没想到,整个肖家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章质夫轻轻咳嗽一声,解释道“其实这种现象在很多地方都有。甚至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顾玉成喃喃自语道“真是可怕。” 章质夫有点不以为然,不过依旧附和道“是啊,这种现象还真是可怕啊。” 顾玉成摇头道“不。不是这种现象,而是思想。习以为常的思想,把错误当作平常的思想才是最可怕的。” 章质夫呆楞住了。顾玉成接着开口问道“不知章店主对北商街有什么看法?” 章质夫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顾长老在大的方向上已经把握的很准确了,说来惭愧,在下也只能提供一些细节上的意见了。” 顾玉成与是点头道“说来听听。” 章质夫于是点头道“让顾长老见笑了。说到底顾长老想要解决的,无非是不均衡的状态。——不患寡而患不均,北商街虽然不是大型的商街,但在资源上同样存在着不均。” “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分配,彻彻底底的分配。但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拥有全部人员的同意,或者拥有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亦或者,分配者的权利能够完全压倒北支配者的权利。顾长老如果想整治好北商街,想要取得最好结果自然是彻底整理一番为好,但这种情况,其实是…很难的。”章质夫说的有些犹豫。 顾玉成笑笑点头肯定道“这是自然,皇帝想整理一个小宗门,小宗门怎么蹦哒也没法反抗,但皇帝要是想修理符横天那种天下大宗,自己掂量一段时间都会冷静下来。我和各位店主是上下级,也没有什么压倒性的力量,想要全盘整理北商街,确实很难。章店主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不用顾虑。” 章质夫被看破顾虑后笑了笑掩饰尴尬,接着说道“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制衡。” “北商街,元家店铺、李家店铺以及…章家店铺,都在资源上有很大冗余。而冯源、锦织、王德等六家店铺,却十分贫瘠,可以适当的裒多益寡,削减多余来补充缺少的一方。”章质夫很是忐忑的看向顾玉成,刚才适当二字章质夫若有若无的加大声量强调了一些,怕的就是顾玉成一拍板,直接大刀阔斧的减少三家资源,毕竟减少的太多了,他也受不了啊。 顾玉成此时上下打量着章质夫,最后开口赞叹道“你竟然只是北商街的店主?——章店主就不怕我脑袋发昏,狮子大开口让你交出章家全部资源?” 章质夫知道顾玉成能这么问自然不会真的这么做,于是缓了一口气解释道“顾长老能在如此年纪获得如此成就,眼光自然是比我们这种店家强的太多,在下能看到的,想必顾长老早已经看到了。” 顾玉成闻言笑了笑,在张家云举办的宴会上顾玉成已经感受过被人拍马屁的感觉了,现在被章质夫暗暗捧了一把也没有飘飘然,反而觉得章质夫为人处事属实优秀,于是顾玉成点点头回道“元家与李家的态度还要靠章店主来影响了。” 要动别人碗里的肉,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不管那肉吃不吃得完。 顾玉成要动元家和李家,自然会受到反抗,这时候就要看章质夫了。章质夫和顾玉成配合的好,那这两家的反抗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章质夫闻言很是高兴,这代表顾玉成认可了他,同样也意味着自己在接下来的整理中有了保障,至于日后的地位也绝对低不了。 章质夫连忙答应下来“这是自然。我一定会尽全力辅助顾长老。——只是…剩余的商家……” 顾玉成点头笑道“这还不容易?让他们表态,不让他们闹大,那些愿意配合的,就把冯源他们多出来的店铺交给他们,那些不愿意配合还要站在元、李两家身旁的,那就好好惩罚一下,把资源调转到其他人身上。” 顾玉成最后一句是看着章质夫说的,章质夫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激励自己。只要干得好。资源又怎么会没有他的份? 章质夫连忙笑着说道“顾长老凡有所用,皆可遣使我。” 顾玉成笑着称道“哈哈哈,那就有劳章店主了。” 章质夫连连应了下来。 一时间二人竟熟络了起来。 /73/73814/24089104.html 二百八十、整理北商街 顾玉成送走章质夫后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这几天顾玉成一直在令常山和冯源打探刑法堂的事情,在不确定刑法堂情况之前,顾玉成也不敢对北商街放心下手。 想到这里,顾玉成拿出常山打探到的消息。 “嘿,顾师兄您猜怎么着?” 顾玉成看着常山送来消息的第一句话很是无语的感慨道“这常山,还真是言语自然朴真,和我一点也不生疏。当初见了我可是拘谨的很,现在写个信都这么有味儿。行吧,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这几天都打探到什么了。” “肖家的铁黎山和王之韦都被肖家家主看好,铁黎山已经成了肖文笛的手下了,倒是那王之韦让人猜不到——那瘦猴竟然被肖家家主青眼有加,不仅被肖家家主的侍卫收为了弟子,还被肖家家主赠了一把剑,叫什么凤皇剑,说是还有什么典故呢。” 顾玉成看到这里,想了想“典故…什么典故?我记得…算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顾玉成接着看了下去。 “王之韦现在是过的好日子啊。对了!还有那青九,好像受什么刺激了,自从上次商街大比结束就一直闭关,还说什么不到悟道境就不出。顾师兄看样子你是真刺激到他了。” 顾玉成无所谓的摇摇头,继续看下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一句和刑法堂有关系的话,通篇看完顾玉成这才确认自己算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正打算好好责问一番常山,南寻便自顾自地走了上来。 顾玉成连忙起身把南伯引到座位上“忘了忘了,把南伯忘在了楼下了。” 南伯翻了一个白眼“啧啧。好假。一点儿也不像是抱歉的样子。” 顾玉成站在一旁厚着脸辩解道“我想南伯也不会介意的是不是啊南伯?” 南伯被气笑了,笑骂道“小滑头,我不生气!——不过我可是抽空来看你的,给我倒一碗茶吧。” 顾玉成连忙为南寻斟了一碗茶并问道“抽空?南伯在研究灵海的事情?” 南寻摇了摇头“嗐!不是那事儿,我也不着急。是荀葵的事情,她现在距离悟道境越来越近了,我这几天都在忙着指点她呢,好不容易来你这想着讨一碗茶结果还干站了那么久。” 顾玉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不过荀葵师姐她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实现她突破悟道境的愿望吗?竟然还会放南伯您出来。” 南伯叹了口气“要不是她自己困在对五行灵力的感受上,恐怕我就出不来了,现在估计还在感受着呢。——话说你也快了吧?” 顾玉成苦笑道“哪有那么快,才天之九星呢,离悟道境还有一段距离呢。” 南伯笑了笑“啧,这可不一定。虽然我也看不出你的天赋,总感觉不是特别突出,但是你的身上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不单单是你那特殊的气质,更给我一种坚韧的感觉。” 顾玉成微微愣住,南寻见状接着说道“哈哈哈!你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吧,不过也难怪,哪个少年还不是自命不凡的呢?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 顾玉成点了点头,他还真的对自己,很是自命不凡。 南寻催促道“当你进入天之九星的时候就要好好的做好准备了。虽然对天地间五行灵力的感受是很漫长的过程,但以你的突破速度来看,也是说不准的。当然了,突破过快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根基还是要打牢扎实的,而且呢……” 顾玉成听着南寻的唠叨,虽然心里也有些烦,但更多的还是庆幸与欣慰,有一个长辈时刻关心着自己,怎能不欣慰、不庆幸呢? 南寻说了半天自己也觉察到了有些啰嗦,于是南寻咳嗽一声道“好了。——你不是要离开仁皇省,去找你的妹妹吗?” 顾玉成点点头。 南寻若有所思“以后你想怎么办?” 顾玉成思考少许“我打算去见我妹妹一面——如果她愿意跟我,那我会在给她找一个安身之处,直到我踏入凝鼎,再去接她。若是不愿意,只要她过得好,那也没…” 说到这里,顾玉成有有些愧疚了。 哪怕是自己妹妹白月秋过得好,顾玉成也无法原谅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南寻看出顾玉成情感上的波动,安慰道“如果实在不放心,你也可以将妹妹送到我这里。虽然我时日不多,但好歹还有几年。——十年应当是不在话下。” 顾玉成苦笑道“你就别提了南伯,你怎么可能只剩十年呢?或许我以后还能找到关于双灵海的功法呢?” 南寻闻言笑道“哈哈!好!那我就等着你给我找了。你也不要担心我和荀葵。这几日你和钱阳风、钱阳臻的见面我也留意了,想来你也没有顺遂他们的心意吧,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是好脸色的。” “你不想陷入钱家的事情,我能理解,你也不用担心你离开后我和荀葵的状况。荀葵突破悟道境肯定能你早。等你走的时候,荀葵好歹也是长老了,我和荀葵也不会有什么大困难,实在不行,我们俩不争不抢不就行了。”南寻宽慰顾玉成道“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但你去找你的妹妹也要注意安全。我还等着你突破凝鼎境,把我和荀葵接到宗门你的里享福呢。” 顾玉成闻言不仅轻松了许多,更是感动的笑了起来,打趣道“南伯就这么有信心我能突破到凝鼎境?” 南寻撅嘴调侃道“信心嘛,倒也不是绝对肯定的。不过荀葵那个小家伙可是觉得你无所不能啊,估计你要是真突破到了凝鼎境,她还会觉得你能突破到阴阳境界呢。” 顾玉成有些受宠若惊“荀师姐还真是够信赖我的。” 南寻笑着点头“行了。说了这么多,你也能安心了吧,北商街的事情,也该办一办了吧。” 顾玉成说出自己的顾虑“北商街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大致方向,只是刑罚堂的事情没有搞清楚,我还不想过早的下手。” 南寻摇了摇头“正因为刑罚堂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弄清楚,才更应该整治北商街。如果钱家真的陷入纷争,到时候难免会有一些人互相诋毁,而你连一个态度都没有,就很有可能被人莫名指责了。只有你现在就开始整理北商街,作出为钱家分忧、让钱家能更好掌控北商街的态度,只有作出这个正确的态度,才不会有事。” 顾玉成一愣,接着皱着眉头反问道“可若是刑罚堂出现突发状况怎么办?” 南寻看了一眼顾玉成,端起茶水小呷一口“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文月你办事是真的精心到了一步三算,只是有些时候这也不是很好的习惯。在能触及到的地方多想想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自己无法改变的地方动心思,这叫什么?这叫光看天,会惨的很惨呐!” “有些时候不能因为远在天边的不确定而忽视了近在眼前的灾祸啊。更何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还能随机应变嘛。” 顾玉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习惯了。” 南寻叹气道“有利有弊吧。不过这次还是要看准眼前的事情。” 顾玉成点头认同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将各个店家聚集在一起,着手整理北商街。” 南寻起身提醒“我也该回去了,北商街的事情以你的本事倒也不难办,不要耽误了修炼。” 顾玉成点头把南寻送到了楼下,目送南寻离开,转身便转通知冯源在第二天正午将北商街的众人召集来。 顾玉成还特意嘱咐了一声不要布置饭菜。 一切吩咐好后顾玉成便掏出钱阳臻测试自己时取来的水球仔仔细细的感受起五行灵力来 顾玉成也不确定自己的五行灵力是怎样的,只能以钱阳臻的水球来感受五行灵力。 这时顾玉成灵海内的心魔在心里嘲讽道“真是够愚钝的,我不明白,他身边的火灵力都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了,怎么这小子就是觉察不到呢?——如果是我,想要突破悟道境,恐怕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这一切心魔只能在心里感慨,对灵力的感知,心魔也无法左右。 冯源很快通知了北商街的所有店家,对于顾玉成的召见,各个店家也有着不同的反应。 第二天清晨,张家云便带着冷家店主来到了冯源的店铺外。 冯源略感惊讶的将张家云二人领到了店铺之中。 张家云板着一张脸上下打量着冯源的店铺,看了片刻后才小声而冷冽的抱怨道“这破地方也不怎么样啊。” 对于顾玉成执意离开自己准备的宴会,张家云很是自然的怨恨上了冯源。 在张家云心中自己才应该是那个和顾玉成最亲近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要求中午到,张家云大清早便带着冷家店主来了。 冯源接待完二人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中午,冯源将北商街的所有店主全部接待完后才通知了顾玉成。 而顾玉成简单的洗一把脸,运转灵力,将自己一夜未眠的疲倦驱除后才缓缓下了楼。 顾玉成一下来,张家云便拉着冷家店主站了起来。其余店家见状也缓缓跟着站了起来。 李家与元家虽然很快就站了起来,但全是因为章质夫站的快罢了。 众人见顾玉成眼神平淡甚至有些昏聩,也不敢随意猜测。 顾玉成再次调动灵力打起精神来到了众人面前。 顾玉成一经过张家云身旁,张家云整个人便要扑了出来,顾玉成见状微笑安慰了一下张家云激动的样子。 张家云连忙吹嘘道“顾长老真贴心,为我等准备了这么宽敞的好地方,真是好地方。——顾长老今天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张家云一定支持!” 顾玉成随意的笑了笑算是答应了下来,继续向前走去。 /73/73814/24167382.html 二百八十一、杂然纷乱 顾玉成来到章质夫面前轻松一笑,章质夫还以一笑,简单的举动却令在场众人格外关注、更加重视。 这时顾玉成笑着说道“来我这里吧,这张桌子大。” 众人纷纷来到顾玉成面前的大桌子,一张特大的圆桌,即便众人隔着些许距离也能很好的坐下,丝毫不显得拥挤。 南寻、常山、冯源等人坐在顾玉成的身旁,章质夫与元、李二家则坐在较远处,其余的店家坐在顾玉成对面或斜对角之处。 众人坐好,锦织便候在了一旁。顾玉成见状向冯源吩咐道“不要让锦织一直站着了,毕竟她也是一个店主,——让她来坐着吧。” 冯源愣了片刻随后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虽然锦织也有店铺,但毕竟不像我和王德叔等人那样依旧做着买卖,勉强维持店铺却交不起税。锦织她,她已经不做生意许多年了。” 顾玉成闻言恍然,随后吩咐道“那也不用锦织站在一旁,让锦织去找荀师姐,荀师姐正在闭关修炼,或许有需求什么的,让锦织去。” 冯源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告知了锦织。 众人倒没有注意到锦织的离开,大家都在等候顾玉成开口。 顾玉成见众人都在注视自己,便开口问道“各位可是吃了午饭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顾玉成特地让人中午来,当然是没人吃了。 顾玉成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于是看向元适安,元适安连忙答道“不敢耽误顾长老时间,正午之前就来了,想来各位也是如此。” 顾玉成点头道“也就是没人吃了?” 众人皆是沉默,算是默认了。 顾玉成连忙感叹道“这怎么能行,来人!给诸位店主上菜!”喊了一句却没人答应。 众人也是有点儿懵。 大家在来的时候见整个大厅没人任何布置,还以为顾玉成只是简单的要宣布些什么东西呢。现在突然让人上菜,一时让人猜不透顾玉成想要干什么。 冯源也懵了,顾玉成特地嘱咐过不要做饭菜,现在突然之间上哪里弄菜? 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自己的责任,但冯源依旧有些慌张。 顾玉成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再次大喊道“没人吗?没人上菜吗?” 元家与李家店主原以为今天是一场鸿门宴,却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么一副滑稽的场景,元适安眉头紧皱“这顾文月虽然年龄看起来比我儿子还要小,但心机却十分深,这一次我和李家店主都以为要被顾文月咬下来一块肉来了,没想到顾文月却在这里作出这么一副态度,真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李家店铺的店主看着顾玉成,再看一眼顾玉成身旁老神在在的南寻,心中十分警惕“顾文月必定有所图,而这一旁的老者我也查清楚了,叫什么南寻,虽然身上有伤,但仅凭元家宴会上一人吓住百里廓这一点,就不是我们这些店家能直面的。只能静观其变,最大限度抱住自己的利益了。” 此刻的张家云却兴奋了起来“眼看着没人上菜,这不是天赐我的好机会吗?” 张家云连忙开口道“顾长老不如去我家店铺,那里菜肴很快就能备好!我们到了就能好!”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看一眼冯源。 冯源虽然不清楚顾玉成想做什么,但对也张家云的无脑行为感到无奈。 顾玉成看了一眼张家云,有些头疼,索性选择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叹气道“真是麻烦啊。”说完后竟保持起了沉默。 顾玉成话音一停,在场所有人都伸直脖子等着顾玉成接着引出下文,谁知顾玉成却不再说话了。 众人没搞清状况,也不敢擅自搭话——毕竟有张家云的前车之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想开口。 冯源见状知道不能让气氛冷下来,于是冲着章质夫大喊道“我等愿为顾长老解忧!还请顾长老说明情况。” 章质夫心领神会连忙附和道“我等愿为顾长老解忧!” 众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争先恐后的大喊起来“我等愿意为顾长老分忧。” 顾玉成赞许的看了一眼冯源、章质夫二人,接着转头看向元适安。 元适安被顾玉成死死盯着,只能开口客气道“不知顾长老,遇到了什么麻烦,我等虽人微力薄,但能做到的事情也绝不会推辞的。” 元适安说完看了一眼李家店主,李家店主微微点头,顾玉成心里了然,知道元适安这是和李家店主李亦站到了一块儿了。 “我欲饮甘泉美酒,只是在冯店主这里想要吃口饭都很是艰难啊,更别提什么玉盘珍馐了。”说完,顾玉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元适安知道顾玉成这么说定然是有什么要求,可是元适安实在是没想出顾玉成想要些什么,总不能直接问顾玉成“顾长老你为啥不去吃啊?何不食肉糜?” 这么问那妥妥是脑子饿傻了才会问出来。 元适安见顾玉成依旧在盯着自己不放,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顾长老想要怎么解决?” 顾玉成闻言以手遮脸,把脸转到南寻面前,坏笑了一下,把南寻看愣了。 顾玉成接着捂着脸叹息道“这几日我一直在了解北商街,发现不仅冯源的店铺有这样的状况存在,就连其他商铺也存在这样的情况。” 顾玉成话音一落,众人便明白顾玉成想要做什么了,这是想削弱他们来增加顾长老身边的那些店铺啊。 也对,毕竟当初也就这么几个站在顾玉成身边,还拥立顾玉成做什么南主。 顾玉成想要拉拢这些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些家伙一穷二白,拉拢过来后一定是死心塌地。 可众人能理解,但不愿意啊。 让自己割肉养肥其他人,这不是闹吗?这谁能干啊。 南寻看着众人的反应,再看一眼顾玉成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知道顾玉成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被人猜到,于是静下心来等着顾玉成出手。 顾玉成看着面带抗拒的众人,笑着问道“诸位以为怎么样?” 众人立刻看向元、李、章三家店主。 章质夫看着顾玉成笑吟吟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头的好。 顾玉成这次没有看元适安和李家店主李亦,连章质夫也一眼没看。 这次顾玉成直接看向了其余的店家。原本还窥觑左右的众人立刻低下头沉闷不语起来。 顾玉成直接指着一名店家喊道“王店主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有些店实在是太落魄了!” 被指着的王店主连忙摆手解释道“啊这这、这,我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个小店主,也不清楚北商街的情况啊。” 顾玉成看着王店主慌乱的样子指向另一个店主“你觉得呢!” 那被指到的店家立刻慌乱起来“我我!我觉得我家店铺也不大!” 章质夫见状,知道顾玉成这是在测试这些地位处在中间的店主的态度。 顾玉成扫视一圈众人,随后缓缓笑道“看样子大家都不清楚该怎么做啊。” 众人闻声皆是一言不发。 顾玉成随后看向元适安问道“不知元店主怎么想的?” 元适安沉了沉气,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这样的大事,还需要顾长老从长计议,我等一时间属实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实在是还没有头绪。” 元适安的回答让重店家都松了一口气,也算是为众人挡了一下。 顾玉成见状丝毫不生气,笑道“这件事情,确实要从长计议,既然这样,诸位先等等,我令常山去买些菜肴回来,与大家一起吃完。吃完大家回去想想,待明日再来说也不迟。” 众人闻言相互窥欲一眼,连忙称是。 常山连忙站起来去买饭菜。顾玉成连忙嘱咐众人“各位且放松,先等一会儿吧。” 这时顾玉成故意招手让冯源凑了过来,顾玉成传音道“与我说说话,装个样子,注意下这些人的反应与表现。” 冯源连忙点头开始强行扯起话题来。 众人见顾玉成与冯源在谈话,也放松了下来,虽然不敢交头接耳,但互相交换眼神还是没停下来。 也只有元适安、李亦和章质夫这三个人正襟危坐,一点话都没有说。 待常山买回饭菜摆好后,众人便貌合神离的吃了一顿。 吃完饭,顾玉成便让冯源去送走众人。 唯独就下了章质夫。 南寻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顾玉成便把章质夫拉到一旁问道“不知章店主对今天众人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章质夫看了一眼南寻,心里深深记住南寻,想想后回道“很乱,很乱。我趁顾长老与冯店主交谈的时候,也算是看了一遍众人,他们都是一副杂然纷乱的样子,要么是面露难色,要么眉头紧缩、闷闷不乐,甚至还有那么一两个神色愤慨。” 顾玉成笑道“确实,而且这些人,有望着我的,还有望着元、李二人的。” 章质夫点点头。 顾玉成倒给章质夫一碗茶“那你觉得这么乱,有没有一个源头?” 章质夫呆住了,缓了许久许久,最后开口道“他们都不想吃亏。或者说,源头是利益!” 顾玉成笑了起来“没错!利益!——现在看的还不是很清楚,接下来能不能看清楚,就要靠章店主了。” 章质夫连忙上前“不知我该怎么做。” 顾玉成于是吩咐道“今天,你派人到处传言,称北商街已经是钱家的了,现在不顺从顾长老,那是不可能的。仅凭他们,根本斗不过顾长老。” 章质夫一愣,随即问道“这么做,一旦他们团结起来…?” 顾玉成笑笑“不必担心,你这么说就行。” 章质夫看着顾玉成笃定的样子,缓缓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73/73814/2416738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