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嫁给了佞臣(1v1 H)》 如何谢我 “砰砰砰——” 殿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拍门声,李允宁缩在衣柜里,浑身打颤,手脚冰凉。 两个男人的淫笑声遥遥传入她耳中。 “这门锁得紧,那李家小公主肯定躲在里边……” “听说这公主生得又白又嫩又清纯,要是能搞上两回,不枉老子拼死拼活打仗几年……” “嘿嘿你小子!艹,说得兄弟我几把硬了……” 李允宁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抱膝把身子蜷成小小一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陈朝亡了,叛军打进来了,她从天上的金枝玉叶沦落为人人可糟践的亡国公主…… 平日伺候她的宫女和嬷嬷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谁来救她,谁敢救她? “咣啷”一声,门被撞开了! 殿内走进来两人,步子踏得地板咚咚直响,铁甲摩擦发出铿锵声鸣,他们挥舞着刀剑,穿梭在各个隐暗角落,试图发现她的踪迹。 李允宁屏住呼吸,动不敢动,无声落泪中攥紧了右手,金钗的凤头硌得手心生疼。 “小公主,快出来!” 他们似寻到了她的气息,一人站在柜外一丈处喊。 李允宁缓缓抬起了手臂,金钗尖锐的一头朝向细嫩的颈子。 若是逃不过、若是逃不过……她宁可干干净净地走,也不要遭受这些人的侮辱!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另一人不耐烦地吼,李允宁只感脸上一阵凉风掠过,“喀嚓”,柜门被人劈开。 她握着金钗刺向咽喉,那人眼疾手快,一脚踢在她手腕上。 钗子飞了,她被他们拖着头发拽出来。 “想死?” 踢她的是个瘦子,骂她“臭娘们”的也是他。瘦子钳紧她的下颌,贪婪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来回逡巡,“人小胆不小啊,想死,也得等我们哥俩爽了再死。” 他扑面而来的汗味、口臭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酿成一股比膳房隔夜泔水还要酸臭的味道。 李允宁竭力镇定心神,泪水打湿了瘦子的手指,哀求着讲道理:“我哥哥是禅位,新帝承诺不动皇族,你们不能这样……” 另个胖子接口:“新帝说不动皇族,可没说不能上你们皇族的女人。你最好听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上手跟瘦子一起撕扯她的衣裙。 “放开,你们放开我!”李允宁拼命挣扎。 瘦子恼了,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把药丸强喂给她。 “你给她吃了什么?”胖子问。 “神仙散。”瘦子阴阴一笑,“烈女吃了也得变成荡妇。” 两人继续剥拽她的衣裳。 药效很快上来,李允宁身体变得绵软无力,不用他们压制,也动弹不了多少。如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露出雪白的肚皮,只待人磨亮刀锋,开膛宰割。 蓦地,门外扬起一阵风,吹来了一个玄衣黑甲的男人。他的脸比日光白,他的眼比盔甲黑,正一步一步踏着白玉台阶上来。 按沙场礼制,士兵着半身甲,将军着全身甲。这人盔甲长止膝下,他是将军,是新帝麾下的将军! 李允宁如在大漠中快要渴毙,忽然瞅见一片希望的绿洲,她仰起脖子,高声叫道:“救我、救救我——” 瘦子粗暴地按下她的颈子,“疯喊什么,喉咙叫破,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是吗?”一个低沉淡漠的声音接道,明明自殿门口发出,传入耳中,却似天际飘下。 胖子打了个激灵,率先起身,惶恐朝来人跪下,“云、云将军……” 瘦子一下怔忡,推开李允宁,伏在地上,“小的擅自行事,罪该万死……” “行了。”男人摆手,语气矜傲,“都滚吧。” “是是是……”两人提着裤子屁滚尿流爬开,临走不忘关上殿门。 伴随着“咯吱”声响,殿内光线霎时暗了下来,李允宁轻拢衣襟的手抖了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俩小兵怕人偷听她和他们将军的谈话,故而关上门?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将军也是心偏的,或是御下不严,竟丝毫没有惩戒那两人。 李允宁头有点晕,不再细想,身体里像有团火在烧,又像钻进了很多蚂蚁,又热又痒。 “谢将军救命。”她循礼谢道。本想站起福身,腿软得不听使唤,只能跪坐在地上。 话刚出口,她立马掩住了嘴,这嗓音怎么变得如此娇滴黏腻,不像道谢,像……勾引。 正思索会不会引起误会、如何补救,将军一步步踱到她面前,手指轻敲着腰上的佩剑,慢悠悠问:“你打算如何谢我?” —— 剧情走向没变,有些情节改了,以前看过的宝,感兴趣前10章可以重看,没兴趣直接跳第12章。 不会献身 李允宁楞了。 她本就是客气客气,哪有什么奇珍异宝回报给他,那些女儿家的首饰裙子他不可能喜欢。 脑中飞快转动,新帝麾下姓云的年轻将军,貌似只有一位,幽州云家嫡公子——云奕。 云奕此人,听皇兄说,是新帝手下一名骁勇善战的猛将,在战场素有“冷面阎罗”之称,十足的杀人不眨眼。 更骇人听闻的是,他的狠辣心肠,曾经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了自己的庶母和庶弟。 这种冷酷无情、毫无人性的大坏蛋,她一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李允宁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用正常、恭敬的语调道:“将军大恩,允宁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必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跟他说话,比跟回答教书太傅的问题还要紧张。还好她聪明,只用文绉绉的措辞,并不允诺他什么。 云奕轻笑一声,似嗤似讽,好像对这回答不太满意。他拔出剑鞘,以尖端抵在她下巴,“如果我今日就想让你报恩呢?” 李允宁从未被男子这样对待过,但她看过话本子,里面的恶霸调戏良家女子便是这般行径。直觉告诉她,他不怀好意。 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带出那样无耻的小兵。 剑鞘的冰凉给滚烫的肌肤带来一丝奇异的舒爽,李允宁竟想它多贴一些,她强忍着偏了偏头。 “我一个亡国公主,如今什么都没有,怕是帮不上将军什么忙……” 云奕握着剑鞘往下滑,停在她衣前的浑圆间,“公主这里鼓鼓囊囊,怎么能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呢?”低沉的声音含着一丝戏谑。 李允宁猛地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一瞬便躲开,她打下他的剑鞘,斩钉截铁道:“我不会随便献身。” 哪怕他长得再好看。 是的,借着昏暗的光线,李允宁看清了云奕的面容。 他很白,她从没想过,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竟有那么白的皮肤,却也不显女气,像浸在泉水里的玉,冷而光润。眉目浓黑,鼻梁高挺,一张薄薄的唇泛着淡淡的粉,整个人如世家里执扇风流的翩翩公子。 他本也出自世家,怎么玉一样的人,净干些…… “巧了。”云奕出声,打断李允宁的思绪,“我救女人,女人必得以身相报,如若不然,那就不救。” 他作势转身,“那我还是把两个士兵叫回来吧。” “你——”李允宁从没见过这般下作狠毒、对女子毫无怜惜的男人。 “怎么?”云奕回头,打量她濡湿的发、潮红的脸,故作恍悟,“一个怕是不够,我给公主多叫几个?” “你——”李允宁气得胸口起伏,若眼神能化为利箭,她非一箭射死他不可。“你这样和刚刚那两个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云奕挑眉,不甚在意地笑道,“大概我比他们更禽兽些。” 无药可救,而且是有自知之明的无药可救。李允宁想起云奕有一胞妹,不死心地苦口道:“你也有妹妹,你这样折辱别人家的妹妹,不怕将来遭报应吗?” 云奕顿了一瞬,敛去笑意,正色道:“成王败寇,公主,要愿赌服输。” 他把剑鞘合上剑身,拂了拂衣袖,双眼定定锁住她,“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跟我,还是跟他们?” 李允宁咬了咬下唇,舌尖在齿间游动,她被喂了那药,怕是连咬舌自尽的力道都拿不出。 “好,那我帮你叫人来。”云奕看她踌躇的情态,故意道。 “别……”李允宁掐紧了手心,声若蚊呐,“跟、跟你……”他一个总比几个或一群男子好对付,哪怕死,将来也死得体面些。 “听不见。”云奕高声道。 开口启齿已是底线,他还要她大声。李允宁头恨不得低到地上,眼泪簌簌落下,嘴唇咬得发白,楞是不吭一声。 “行了。”片刻,云奕给两人台阶下,“今日我急着解乏,往后再慢慢训你。” 说完,抱起李允宁向里间走去,把她扔到宽大的凤榻上。 她的榻是皇兄命最好的匠人用上等紫檀木打造的,上面铺着一层西域进贡的羊毛绒毯,李允宁摔下去时像陷入积雪里般绵软,并不感到疼。 她呆呆望着纱帐,雪白的帐子在昏暗的殿内璨璨闪着无数点亮光,如漫天星辰,又像夏夜飞舞的萤火虫。她怕黑,这是皇兄专门将夜明珠磨碎,嵌在帐上哄她睡觉的。 皇兄一定不知道,在他细心体贴布置的床榻上,她即将要被一个强横的坏蛋夺去清白。 体内的烈火熊熊燃烧着,李允宁想,要是真把她烧死了也好。可偏偏不,灼热中的痒更难忍,似有蚂蚁入到骨子里啃噬。 以至于她听到云奕卸甲的摩擦声,竟有一丝不合情理的迫切和期待。 杀了我吧 “怎么,等不急了?”云奕瞥见李允宁滴溜转过来的乌黑眼珠。 “没、没有……”李允宁收回视线,喘息两声,强撑着坐起倚在枕上,“将、将军,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帮我请个太医?” 她自知是被喂了淫药,现下能拖一时是一时。 “请什么太医?”云奕穿着一身利落的玄衣走近,松了松腰带,别有意味道,“正好我略通岐黄之术,帮你看看可好?” 说着,手搭上她的肩膀,想脱她上衣。 “放开,你放开我……”李允宁一下推开他的手腕,云奕的脸色阴沉下来,她找补道,“等我好了、好了,我们再……” “找太医没用,你得找男人。”云奕嘲弄地挑了挑眉毛。 “我、我……”李允宁大致明白是这个理,可她怎能委于敌寇身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云奕慢条斯理解着外衫,“刚刚说跟我,这会儿想反悔?” 他上榻一把拉过李允宁,一手钳在她颈间摩挲,声音低缓,宛如情人间的呢喃:“战场上的逃兵我都是砍头以证法纪,那床上的逃兵呢,你说我该怎么处置?” 她的颈子这样细,他一指便能勒断。李允宁闭上眼睛,泪水沿着眼角蜿蜒而下,她颤声道:“你杀了我吧。” 这般死了,还算干净,不辱陈朝公主的名声。 “杀你多没意思。”云奕嗤笑,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珠,“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个小侄子,白白嫩嫩,剁成肉酱做成包子,给你皇兄吃怎么样?” 李允宁倏地睁眼,含泪的眸子射出一道怨恨波光。皇兄的儿子才一岁多,他谈婴儿生死如论天气,还是那样残忍的手段,果真没有一点人性。 转瞬,她恢复柔弱姿态,比方才更加楚楚可怜。“将军半世英名,怎会与一个襁褓孩子计较……有什么不满,只管来罚允宁……” 她擦去眼泪,强忍嫌恶抚上他拢在颈间的手背。 这便是示弱和顺从了。 云奕松开,反手捉住她的小手,压着她倒在榻上,“公主养在深宫,倒也不是块朽木,有几分知情识趣。” 所谓“知情识趣”,她每次犯错,这么央求皇兄,皇兄便会心软。 李允宁僵硬地躺着,任由云奕撕她衣裙,一只冰凉的手掌落在胸前的肚兜上,他指尖拔了拨她的嫣红,“这里想男人想得都硬起来了。”满是戏谑。 她憧憬过和心上人的洞房花烛,但绝不是此情此景。李允宁咬紧下唇,攥紧身下的绒毯,努力无视云奕的言行。 云奕瞧她隐忍,毫不客气扯下肚兜,一掌握住柔软的雪乳,肆意揉捏,边点评:“怎生得这样软,是不是喝多牛乳的缘故?”凑近胸前细嗅,“一股奶香。” 温热的呼吸打在肌肤,激起阵阵战栗,李允宁不禁想把乳更往他手上送。她强自按捺,扭过头,逼自己背诵往日太傅教习的诗经。 云奕另一手探入她亵裤里,女儿家细缝处湿哒哒都是水,他顾自道:“牛乳喝多了,水从下边流出来了。” “你……”李允宁睁眼瞪他,她人生头一回听到如此多的污言秽语。好歹出身世家……他本来就是禽兽! “不装死了?”云奕捏了捏她的乳尖。 “唔……”李允宁轻声呼痛,夹住腿间他作乱的大手,“你要就要,别这样……”说那么不知廉耻的话。 “我哪样?”云奕更加用力搓揉李允宁的乳,以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一指横进细缝里摩擦,“不摸你,还是不插你?” 李允宁彻底放弃抵抗。 “等急了就说,一定会满足你。”云奕继续曲解李允宁的意思。 他捞出阳物,拽下她的亵裤,抵在幼嫩穴口。 硬邦邦、热腾腾的一大根,像刚从火盆里拿出来的铁棒子,烫得下身瑟缩。李允宁怀疑自己不被他捅死,也被他烙死。 她压下身体想吞东西的渴望,与他商议:“你别……行不行?我会死的……” 艰难挪动屁股,用一侧腿根对着他的硬物。 云奕重新抵上,顶端微微陷入穴口一点,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当然会死。” 他眸光深沉坚定,有种围场上势必捕杀猎物的兴奋和倨傲。李允宁听过女子被奸污致死的传闻,猜想自己今日也逃不过。 她垂眸,两行清泪落下,“我死便死了,只要你放过我皇兄和小侄子。” 云奕笑笑,两人说得压根不是一个意思,他懒得解释,更想用行动告知。 肉棒在穴口抽插几下,如拉弓前的舒展热身,云奕猛一挺身,贯穿了那张薄薄的肉膜。 插成淫妇(H) “啊——” 李允宁腰肢弹起,又重重摔下,如一只被箭射中的兔子,蜷起四肢,哀哀呻吟。 “别动。” 云奕死死地压制她,层层迭迭的软肉紧紧吸吮茎身,深处的小嘴嗦着顶端的小眼,他险些守不住精窍。 “疼……好疼……”李允宁糊了满脸的泪,纵有淫药加持,她疼得也像死了一般。 云奕抽动几下,艰难道:“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最初的疼痛过去,随他挺送,身体里漫出一股难言的舒爽。李允宁头晕目眩,迷蒙道:“云奕……” “记住了,你的第一个男人。”云奕箍她腰身,大力顶撞起来。 李允宁觉得体内一圈嫩肉要被他捅烂了、捣碎了,铁棒反复摩擦穴肉,打得水声渍渍作响,蘑菇头似的巨物来回嵌入深处,磨研那处细嫩敏感。 “轻些……不、不要了……” 李允宁推他肩膀,可他跟一座大山,纹丝不动。 云奕每次重重戳刺花心,插得她呻吟断续,小穴乱缩。 “受不了了啊……你、你别……这样……” 李允宁掩嘴哭泣,她的身子像坏掉一样,一个巨大的漩涡吸着她不断、不断下坠,她马上、马上要掉进遥不见底的深渊。 “要死了?” 云奕自然感受到她的细密收缩、规律痉挛,他狠狠肏进缩紧的花心,几记猛顶,“看着我死。” “呜呜啊——” 李允宁泪眼朦胧中瞅见他冷隽的脸,脑子不听使唤般炸开铺天盖地的烟花,一束束、一簇簇,流光溢彩,异常绚妙。 那股酥麻沿着脊椎一路向下,她小腹一酸,似尿了泄下一股热流。 “嘶……” 云奕似痛似爽地轻叹,温热的水珠溅进龟头小眼里,滋味难言。 他抬她的下颌打量,小公主高潮后雪白的面酡红,细弯的眉蹙着,小巧的鼻皱着,嫣红的唇张开细细喘气,如一朵刚被春意染上淡粉的杏花。 “死得满不满意?” 李允宁听见云奕的调侃,缓缓睁眼,原来他说的死,是指床上…… 她羞恼地推他,“你出去!” “我也想啊。”云奕作势往外拔了几下,紧窒的穴口像还没吃饱的小嘴,含着他不放,“你太贪了,非要留我。” 这人太会颠倒黑白了,她怎么可能、可能…… 不等李允宁开口,云奕又道:“这东西硬了,要软着才能出来。” “那你把它变软,出去!” 男人都藏着这么一根大棍子,白日里见人,总有办法掩藏起来。 “我可没这本事,还得靠你。”云奕点了点她小腹。 “我不要你了……”李允宁挣扎想逃。 云奕起身,抬她双腿折到胸前,肉棒满满当当插入小穴。 “涨……” 在点点夜明珠光的映照下,李允宁清晰地看到云奕穿着整齐的白色中衣,将浑身赤裸的她钉在床上。两人交合处密不可分,小穴边沿的嫩肉快要撑破,无助地趴在他肉柱上。 “好看吗?”云奕注意到她的视线。 李允宁“咻”地扭头,唇形翕动:“无耻。” 云奕轻笑,一手按在她小腹,不急不缓抽送起来。 李允宁的情欲很快被挑起,小穴一张一合吞吐着肉棒,花心不由自主嘬吸着龟头。 体内那股钻心噬骨的痒又让他勾出,炙热的铁棒抵入拔出,她竟想他狠狠地插、重重地撞……似乎那样才能迸射酣畅淋漓的汁水,浇灭绵延不绝的烈火。 她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女人吗? 李允宁用手掩脸,不愿让云奕看到她贪婪失控的表情。 “把手放下。”云奕一记猛送,龟头顶得她平坦肚皮凸起,他恶劣地按压,命令着,“我要看着你的脸插。” “呜呜啊呜呜——” 不知他碾到了何处,一阵尖锐的快意直冲头顶,李允宁腰肢抽搐几下,缓缓放下了双手。 眩晕过后,含泪的眼凶巴巴地瞪他。他在乎的是这副新鲜身子,还管她脸干什么! 云奕似看穿她的心思,颇有兴味地笑了笑:“把金枝玉叶操成淫娃荡妇,你堵住了脸,我还有什么玩头?” 李允宁闭上眼,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 云奕不依不饶,反复摩擦她花心的敏感媚肉,逼迫道:“叫,不许忍着,叫给我听!” 李允宁死死咬唇,抵御着如潮水般汹涌的快感,她似漂在湖泊里的一叶扁舟,风浪凶猛地吹打,快要、快要翻入无边的湖水。 “行,你不叫是吧?” 云奕动作一停,半是胁迫、半是玩笑地道,“你不叫,我射不出来。待晚些新帝召我议事,我就插着你这样过去,好叫陈朝的宫人、大臣们都瞧瞧,他们眼里冰清玉洁的公主……” “叫、叫、我叫……” 李允宁身心绷得像根紧紧的弦,听见云奕的话,理智“铮”地一声便断了。 云奕感受到她穴内的放松,骤然一顶,“让不让插?” “让、让插……”破碎的呻吟。 “让不让顶?” “呜呜……让、让……顶……” 颤不成声间,小穴涌出一柱水流,她哆哆嗦嗦地泄了。 “淫妇。” 云奕深深插入她腿心,耸动几十下,灌入一股浓稠的精华。 旧日驸马 等李允宁醒来,发现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内一张床,挂着半旧不新的青纱帐子,一套桌椅斑驳,个别地方掉了红漆,还有个瘸了条腿用木块垫着的柜子。 这是哪户贫寒人家救了她,或者哪个好心的落魄下人收留她? 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中衣,腿间似乎涂了清凉的药膏。 李允宁正思忖,一个小丫头进来送避子汤,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脱离云奕的魔爪。 昨天她被云奕做昏过去后,他带她回了云家置在京城的府邸。据丫鬟说,她现在是他新收的奴婢。 坏蛋占了她清白,还想长久控制她自由。 人在屋檐下,李允宁没和丫鬟多争执,静静等待云奕的处置。 直到第三天晚上,有人过来传话,说公子召见她。 京城的事,这两日李允宁听府里的下人说了。 新帝登基,封她皇兄为逍遥侯,实则软禁在逍遥侯府,小侄子也在里面。从前皇兄那些妃子,大都入了掖庭,充作宫女,有些姿色出众的,被贵人看中,为妾为奴。 改朝换代,愿降的臣子赏,不降的臣子杀,云奕作为新帝手中一把锋锐无比的刀,前两天没少在大殿上“咔嚓咔嚓”削人头。 有他这么个“大功臣”,云家水涨船高,已晋为镇国公府。 如今云奕不但是手握重权的将军,还是声名显赫的国公世子。 无论他披多少名头,在李允宁眼里,他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禽兽! 刚踏进门,“禽兽”出声:“来了?” 李允宁楞在门口。 云奕站在房内一面墙壁前,擦拭着上边挂着的佩剑,回头瞄了眼李允宁,扔下帕子,“杵那儿干嘛?” 李允宁慢吞吞走进去,云奕的房间和他的人一般,冷肃、利落。家具陈设简洁,纱帐珠帘全无,一眼望过去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 她呆呆地站了半天,等云奕坐下用完一盏茶,方开口:“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 “去哪儿?” 云奕抬眼睨她,养了几天的小公主一身素衣黑发,不掩娇媚容颜,似枝头上的花骨朵刚舒展粉红瓣子,露出嫩黄花蕊,隔老远能闻到清幽的甜香,招蜂引蝶得很。 “这几日京城不少纨绔公子惋叹,怪我拔了前朝公主的头筹。有几个胆大的还来府上暗示,我要玩腻了,他们随时等着接手。” “你说说,你这容貌、这身份,你想去哪儿,你能去哪儿?” 李允宁自幼生长于宫中,很少与外男接触,从没想过男人道貌岸然的皮子底下,竟有那么多张恶心的嘴脸。 但她也看过史书,知道亡国公主没有几个有好下场,仍旧抱着一分希翼:“我可以去逍遥侯府,和我皇……哥哥……” “呵!”云奕冷笑,“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何况兄长。”顿了顿,意味不清地看着她,“自古兄妹相奸的事例还少吗?” “你!”李允宁没想到他会想到这茬,果真是禽兽,脑子里都是些龌龊下流事,“无耻!” “少废话。”云奕不以为然,错手打了个响指,一个婢女端着托盘送来一套海棠红的衣裙,“换身衣服,打扮打扮,跟我去参加个宫宴。” “我不去!”李允宁直接拒道。 刚刚亡国,她穿一身红衣去参加新帝的宫宴,算怎么回事? “你不穿,那我帮你穿?”云奕直接无视她的不情愿。 “你……”李允宁思索再三,咬牙恨恨跟着婢女去换衣服了。 上了马车,李允宁离云奕远远地坐着,快到宫门口,犹豫开口道:“公子,我能不能不去宫宴上,坐在马车里等你回来……” 云奕闭目假寐,只问:“为何?” 李允宁推辞道:“我身体不适……” 上妆的时候她让婢女把脸涂得格外白,胭脂又上得少,乍一看有几分病态。 云奕斜了她一眼,抬起袖子,“来,我帮你诊诊脉。” 李允宁哪敢伸手过去,伏低做小地:“不敢劳烦公子,我在马车上休息片刻就好……” 云奕好整以暇地挺直腰板,侧头静静打量她半晌,李允宁教他看得后背发凉,指甲不安地抠着手心。 终于,云奕勾唇一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怕去宫宴,你是害怕前朝旧人的异样眼光,还是对从前订婚的驸马旧情难忘?” 让他撞见(微H) 李允宁脑子“嗡”地一声。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从高高在上的天家公主沦落为低微卑贱的亡国女奴,说心里没有落差,那不可能。旁人轻视的眼光、议论的言辞,她闭上眼睛,堵住耳朵,看不见、听不到,全当不知情。 可有一人她难以面对,户部尚书之子——郑译,与她曾经订下婚约的驸马。 今日新帝设宴,不少旧朝臣子为表重视,大概会带家眷参与。听闻郑家已经归顺新朝,若是郑译知道她来,定会寻来。 从前,她金枝玉叶,他朝臣公子,别人称赞一句“天作之合,无双璧人”。现在,她屈人身下,残花败柳,不愿看到他或怜悯、或痛惜的眼神。 更不想使他难堪,毕竟,未婚妻被夺,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啪嗒”落下来。 云奕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双手合十,“啪啪”鼓了几掌。 “真是精彩!一开始要死要活,这会儿以泪洗面,过两日你还有什么新花样,为爱守贞,以身殉情?我倒是很期待了。” 他面带笑意说着“期待”,眼神却如冬日风雪,顷刻能将人冻死。 李允宁再没心眼,也知道他生气了,好歹她算他名义上的女人。 连忙拭了拭泪,摇头,“不敢。”怕一句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又补,“不会。” 云奕冷哼,掀开车窗帘子望了眼皇城的距离,再看李允宁苍白的面色,问:“带胭脂了吗?” 李允宁一愣。 云奕道:“不知道的以为你在云家受了多大虐待,脸惨白得跟鬼似的。” 李允宁捂上脸颊,犹豫是继续托辞留在马车里休息,还是说找丫鬟拿点胭脂。 她还没想好,只听云奕命令:“过来,我帮你上点胭脂。” 他自己是个面容洁净、毫无脂粉的男人,怎么会随身携带女儿家的胭脂? 李允宁感到奇怪,偷觑他一眼,他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精光。 女人和少女的区别便在于此,她一眼读懂了他眸中的意思,和她瞧着爱吃的点心想一口吞下的神情一样,不过她是贪吃,他是欲望。 李允宁怯怯后移了半个屁股,后背抵在小榻边沿的车壁上,支吾道:“不、不用了……” 云奕朝车帘外轻喝:“云二,绕皇城外多转一圈。” 侍从利落地应答。他拍了拍右侧的大腿,示意她:“过来。” 李允宁不想和云奕在马车上行事,今晚宫宴场合,待会弄得一身狼狈,若被人瞧出来,实在丢人。 她和他商议:“回去,我们回去再……” “我不想说第三遍!” 云奕提高声音打断她,面色上写满不耐烦,李允宁见拗不过,挪动身子虚虚地坐在他腿上。 云奕揽住她的腰,轻一下压,她软软地倚在他怀里。 他轻车熟路地探入她衣襟,扯下肚兜,握住一边绵软的乳。 “嗯……”李允宁咬唇嘤咛,他的手冰凉,激得肌肤战栗。 云奕搓揉着双乳,时不时挑逗幼嫩的奶尖,她在他手心里颤抖,发出娇媚的呻吟和喘息。 他玩够了上面,手一路下滑,解开她的腰带,钻进她的亵裤里。 作乱的手指抚过阴阜,剥开花唇,捉到那颗隐藏在贝肉里的小小豆珠。 他用指尖搓了一圈,一缕酥麻流淌出来,李允宁“啊”地惊叫:“不要……你别……” “不想我用手,那用这个?”云奕偏会错她意,肿胀的下身顶了顶她臀缝。 两者相较取其轻,她宁愿他用手。李允宁攥紧他胸前的衣衫,抵抗不断升腾的情欲。 小穴教他揉得软绵绵、湿哒哒的,如一汪泉眼,咕嘟咕嘟向外冒着水珠。 云奕竖起两指,插入穴中。 “涨……”李允宁低吟,蹙起眉头,紧紧含住了两指。 云奕在她的紧致里抽插,指骨摩擦着软肉,指尖搅拌着花心。 这是李允宁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被他进入,他的手似涂了春药,撩得她体内火热、水声潺潺,渴望攀上烟花炸开的至高点。 “不要不要……”李允宁喃喃,说不清是不要极乐、是不要他停。 云奕指尖弯曲,狠狠戳进花心敏感的媚肉里,李允宁剧烈痉挛,嗦着他的手指泄下一柱水流。 “不要……” 奄奄一息地呢喃,李允宁眼泪落下。 她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女人。 云奕端详着李允宁双颊潮红的脸,她眉梢眼角透着春意,偏鼻唇小巧,流露出一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清纯妩媚,京城最好的妆娘也画不出这般自然美丽的妆容。 他抽手,湿淋的手指晃到她眼前,指尖凝着晶莹的水珠,点她唇上,赞道:“胭脂真好看。” 原来是这种上胭脂的法子,李允宁心中无力地冷笑。鼻间萦绕着一股腥甜的气息,她闭目侧过头。 云奕放开了她,李允宁草草整理好衣发。 不一会儿,云二在外禀,到宫门口了。 臣子的马车不得随意进入皇宫,云奕掀开帘子下车,李允宁坐在小榻上缓了片刻,紧跟着准备下去。 她站在车辕上,想搭着丫鬟的手下去,谁知走了几步远的云奕忽然折过身,大步跨到她面前,推开丫鬟,手朝她伸过来。 他们来得有些晚,但宫门口还有不少人,众目睽睽下,她不好不给他面子,于是搭上他的手,踩上车凳。 不知他有意无意,竟踢了车凳一脚,李允宁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云奕长臂一挥,将她搂个满怀。 李允宁不知云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场合又不好问,他脾性本就喜怒无常。大庭广众,不想和他拉拉扯扯,忙用力推开。 刚站定,感觉前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她抬眼望去,宫门一侧的角落里,一个青衣男子静静、静静地盯着她,不知站了多久。 正是她从前订过婚的驸马——郑译。 满身骚味 他的眉目还是那样温润,如天上的月,皎洁清辉映在人眼里,便让人觉得安定。他的神情隐在晦暗里,看不清,宫檐下的灯在他身上打下斑驳光影。 “有什么好看的?”云奕循她的目光撇了一眼。 李允宁想说在她心里,郑译比他好看一千倍、一万倍,人品更是超他十万八千里。 她咬了咬牙,什么也没有说,木然地向前走去。 他一定很高兴吧,当着郑译的面故意和她亲热,把一对未婚夫妻弄到如此尴尬屈辱的境地。 或许,视线还在得意地觑着她和郑译的反应,享受着抢人妻子的快意。 一步、两步、三步…… 李允宁低着头走近宫门,不敢看向郑译,她怕自己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像从前那样受伤了、委屈了,寻求他的开解和安慰。 光明大道,她想,但她不能,只有跟着云奕的脚步,一步一步迈向黑不见底的深渊。 “云世子。” 踏入宫门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熟稔的声音。 李允宁的心猛地一跳,快要跌出嗓子眼。 云奕收住步子,慢慢回头,在李允宁脸上逡巡一圈,开口道:“郑公子,何事?” 郑译向前两步,站在宫门外,浅作一揖,“郑某想和李姑娘谈些私事,还请世子行个方便。” 云奕沉吟片刻,望向紧张的李允宁,“你要和他谈吗?” 李允宁看着云奕,他眼底波澜不惊,语气平淡无波,似真在询问她的意见。 可马车上他的冷酷言行,不像喜欢她与郑译多接触的样子。至少别在他眼皮底下。 李允宁思索着如何拒绝,回身一触到郑译恳求的目光,她心一下软了,脱口道:“谢世子。” 这是爽快地答应了。 云奕轻哂一笑,却不轻易放人,半晌踱步到她跟前,横起一根中指放在鼻下,似回味、似深嗅地低声道:“高潮的骚味有点重,你记得夹紧腿,别给他闻见了。” 李允宁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之前被情欲催起的点点娇媚,荡然无存。 云奕悠悠走远,云二不解:“公子,您为何……” 路旁一只黄莺听见动静,扑腾着翅膀倏地从花枝里飞起,瘦小身躯直奔蒙了层乌云的明月。 云奕伫足,抬袖比了个射箭的姿势,漫不经心又志在必得,“养鸟不急一时,总得让它碰碰壁,才肯收起爪子,乖乖听话不是。” 这边,短短几句话,李允宁如被云奕当头浇了盆雪水,从身冷到心,面对郑译的约见,心中升起的那丝隐秘的窃喜,消逝无踪。 她带郑译去了附近一个石亭里,连走路刻意保持着距离,生怕他闻到什么不该有的味道。 “公主……”郑译在阶下轻声唤。 李允宁站在亭边,望着天上灰蒙蒙的月,只觉自己的人生都笼上了一层阴翳。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陈朝亡了,我再也不是公主,叫我允宁吧。” “允宁……”郑译缓缓叫出她的名字,沉默良久才艰涩地问,“听说你在云家……做婢女,还好吗?” 除了身心受伤,其他一切都好。李允宁张了张嘴,看着郑译挺拔宽阔的肩膀,像棵松柏那样坚韧沉稳,她多想吐露实情给他,央求他带她回家。 一想到云奕如乌云遮日的权势,她退缩了,萦绕心间的话到嘴边改了口:“挺好的……有吃有喝能活着……” 话没说完,掩住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允宁!”郑译踏上一阶,拥上她的肩膀。 “咳咳!” 十步开外传来婢女响亮的提醒,云奕自不会让她一人私见郑译,李允宁忙推开郑译的双臂。 她擦拭眼泪,“秋夜的风太大了,吹得我眼睛疼……” 郑译看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小公主,心里既愧疚、又懊悔。思索再三,他解释道:“宫变那日,我请父亲派了郑家的护卫去你殿外守着,但……对不起,允宁……” “不关你的事。”李允宁摇头,叛军打进来,皇兄都降了,何况郑家的几个护卫。她不愿再提那日的梦魇,“都过去了……” 郑译攥紧掌心,似乎里面还残留她肌肤的滑腻余温。许久松开,他下了决心:“允宁,如果你不想留在云家,我想办法赎你出来。” “我可以吗?” 李允宁看向郑译的眼眸亮了一下,转瞬沉寂,如黑夜里刚燃起的火苗转眼被风吹灭。 云奕那么难说话,他愿意放过她吗? “你可以。” 郑译温柔地鼓励她。从前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即便现在身着锦衣华服、云鬓丽妆,却像丢了魂般苍白怯弱。 是何原因,他心知肚明。 “我想我哥哥了。”李允宁垂眸踢着脚下的台阶,轻声道,“如果能出去,我想和我哥哥在一起。” 郑译一怔。 两人婚约尚未解除,这算不算一种委婉的拒绝,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鸿沟,没有追问,只应:“好。” 两人分别,李允宁注视着郑译不断远去、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掩脸大哭,她从十三岁开始惦记的驸马,再也没有了。 跟他跟我 回到宴上,众人酒过二巡。 云奕看到李允宁素净的脸、红肿的眼,没好声气道:“旧人见面,分外情深,眼都哭肿了?” “你强迫我、威胁我、折辱我,还不许我哭?”李允宁恨恨瞪着云奕,把对郑译的不舍全加诸在他的恶行上。 云奕撇嘴,难得哑然,岔开话题:“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允宁低头装死。 云奕拎起酒壶倒了一盏酒,推到她面前,悠悠道:“我来猜猜,他是不是想把你从我身边要走?” 李允宁睁大眼盯着云奕,简直怀疑他有顺风耳了。 云奕不以为意地笑笑。郑译在宫门口等了一个晚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有李允宁这个小傻子当别人看不出来,一副大惊小怪。 他慢慢把自己的酒盏满上,浅浅呷了一口,半真半假道:“倒也不是不能给。” 李允宁耳朵一动,乌溜眼珠巴巴地瞅着他,像只等待主人大发善心喂食鱼干的小猫。 云奕点了点李允宁面前的小几,示意她把酒喝下去。 李允宁端起酒盏轻嗅,一股醇厚的酒香,应该是竹叶青之类的烈酒。她向来只喝牛乳和果酒,为哄云奕做回善事,咬牙一口气灌下去。 “咳咳……” 烈酒如火,辣辣地烧过喉咙,李允宁掩嘴咳嗽。 云奕板过她的脸。 小公主稚嫩,没喝过烈酒,一会儿面带几分微醺醉意,柔嫩粉晕泛了双颊,莹莹双眸含水欲滴,嫣红小嘴微微张着细声喘气。 比高潮后的媚色差了几分,但比见了郑译仿佛死了夫君的寡妇样子好看不少。 他一把箍住她的腰,轻轻拍背给她顺气,边讲故事似的道:“我幼时养了一只巴哥犬,有个庶弟坚持要,父亲叫我让我给他,我拗不过,便让了。” 李允宁听得一头雾水,她脑子有点晕,可也没坏呀。这跟放不放她走,有什么关系? 云奕笑了笑:“我把狗的尸体给了他……至于我那个庶弟,想必你也听过传闻,后来我一剑捅死了他,哦,还有他那个不知好歹的姨娘。” 李允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竟然真的承认,亲手杀害了两条血亲性命。 “你、你……”她仓皇后退,想要挣开他的禁锢。 云奕却越搂越紧,将脸贴在她耳边,温柔万分道:“他要你,我舍不得杀你,那只好杀他了。” “疯子,你这个疯子!”李允宁用力推他,可他像一座大山,丝毫不动。 “所以,”云奕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你知道该怎么做,嗯?” 说完,冷笑放开了她。 李允宁酒意消了大半,思索着如何给郑译传消息,让他不要出面赎她。 宫宴上寻不到机会,她始终在云奕的视线范围之内,身边也没有得用的丫鬟。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她松了口气,但愿郑译所说的办法不在今日实施。 可往往事与愿违,人怕什么来什么。刚出了大殿,郑译在外面叫住了云奕。 “云世子。”郑译客气一揖。 云奕挑眉颔首,“郑公子。” 李允宁听着两人寒暄,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插口:“世子,您不是说急着回府有事?” 云奕睨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主子说话,哪有你个婢女插嘴的份,下去。” 平日伺候李允宁的丫鬟,将她拉到一旁。 郑译开口道:“我郑家愿以明珠十斛、黄金百两,交换云府一个婢女,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郑公子好大的手笔。”云奕赞道,装模作样问,“不知哪个婢子有此荣幸?” “前朝故人,”郑译明确说,“更是与郑某有过婚约之人。” “有过婚约啊?”云奕惊叹,纳罕又不屑地,“自己的东西不好好守着,旁人占了又巴巴来求,你要我就得给,哪有那么好的事。”妥妥的刁难口气。 郑译不恼,神色平和道:“若世子喜欢美人,郑家愿再赠十个身家清白的美婢。” 能让前朝光风霁月的状元郎——郑译抛下脸面,用钱色来赎的婢女,想必定是位倾城佳人。 不少人止步观望,更有一些旧朝臣子认出李允宁的身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云奕点头,故作踌躇,“给钱还给色,听着诚意十足,不好拒绝。” “不过我这人一向不爱勉强人。”话锋一转,他回身招来李允宁,笑得温和至极,“宁宁,来,告诉郑公子,你愿意跟着他吗?” 给你奖励 李允宁顶着众人窥探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出来。 云奕对她笑容温和,语气亲昵,瞧着像一个待下人宽厚的主子,只有她能看穿他虚伪面具下的阴狠暴戾。 明明他回绝郑译的托辞有千百种,却偏偏选择一种让他们未婚夫妻最难堪、最感到羞辱的方式。 其心歹毒可诛! 如果云奕只是个将军或世子,李允宁倒不会这么怕他。关键他还是皇亲国戚,当今太后的亲侄子,未来皇后的亲哥哥。 郑译一介前朝尚书之子,得罪不起他。 李允宁朝郑译浅施一礼,疏离而客气道:“谢郑公子抬爱,旧人旧事,请公子忘了吧。” 说完,头顶来自云奕视线的威压丝毫不减,深吸口气,补充说:“云世子……待我很好,我、我不愿去郑家。” 话一落地,周围一片唏嘘。众人看向李允宁的目光,各色各样,艳羡、嫉妒、同情、鄙夷…… “允宁,你——” 郑译面带忧虑地盯着李允宁。 李允宁向他轻轻摇头,眸中水波欲滴,流露出凄楚的哀求神色,示意他不要再说。 “云世子,是不是你——” 郑译望向云奕,温雅如玉的脸上有一丝破裂的恼怒,似想质问是不是他威逼胁迫她。 云奕抬高下颌,正正对上郑译的目光,眼神充斥着倨傲和挑衅。 一时,气氛凝滞,战火欲发。 “我在云家过得挺好的……” 李允宁后退一步,挡在云奕面前。旁边郑家怔楞的仆人回过神,上前拉下郑译,向云奕致歉:“我家公子喝醉了酒,请世子海涵、海涵……” “我肚量很小。” 云奕踏前一步,把李允宁拽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冷峻的眉目是不容侵扰的严肃和强横,如猛兽维护着自己的领土。 “宁宁方才的话,郑公子都听到了,那什么婚约今日就退了吧,退婚书晚些会送到郑府。” 他顿了顿,瞥眼郑家仆人,“告诉你们家大人,多给自家公子寻几个美人,省得觊觎我云家的婢女,被拒了还行死缠烂打之事。” “是是是……”郑家仆人点头如捣蒜,挟着郑译远去。 回到马车上,云奕一改之前的强势态度,抱住并排坐在小榻上的李允宁,兴致颇好地问:“今日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这样屈辱尴尬的事,你少来几回就行了,李允宁心道,嘴上不咸不淡地:“不敢。” 云奕不在意李允宁的冷淡,揉着她雪白的脸颊,“你要没想好,那我替你决定了。” 李允宁垂眸,置若罔闻。 云奕偏抬起她的尖巧下巴,凝视着她稚嫩的眉眼,若有所思道:“你年纪小,我看正缺个启蒙夫子。” 李允宁蹙眉,不懂他话里意思。过去身为公主,皇兄注重她的才学教养,女子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茶花,她都精心学过的。 云奕缓缓锁住她的腰身,眼眸流淌出风雨欲来似的深沉暗光,仿佛顷刻要将她席卷进去。 李允宁有过情事经验,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按住他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指,“不、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云奕反手握紧她的小手,一起摸索着解她的腰带,“你还不知道要学什么,就这般推辞说不用,嗯?” “回去,我们回去再……”李允宁抓着他的指尖央求。 “可我就想在马车上。”云奕猛地用力,扯断了她的腰带,一手摸到小榻下的匣子里,拿出一本书册,晃到她眼前,“我亲自教你。” 李允宁从翻起的书页中瞅见女子清晰的裸身图、男女直白的交合图,她羞恼地扭头,“我不学!” “你不学可以。” 云奕“啪”地把书册扔到小榻上,松开她的腰肢,“那我请教坊司的嬷嬷来教你。嬷嬷见多识广,上至宫中的妃嫔,下至青楼的名妓,想必比我这个粗人更能调教好你。” “你——” 云奕直视她含水的眸子,凉凉笑道:“我可不想有一个只会躺着高潮还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的通房。” 李允宁如蹴起的皮球,顿时泄下气来。 云奕提醒了她的身份,她现在只是一个供人发泄的玩物,若他玩腻了,后面大把人等着接手。 比起嬷嬷教导,她更愿意和云奕……两人已经赤袒相见,早没什么脸面可言。而教坊司嬷嬷,为了讨好云奕这种权贵,不知能想出多少法子折辱她。 想清利弊,李允宁一件件褪下衣裙,浑身脱得只剩肚兜和亵裤。 她拿起榻上的书册,双手呈给他。 上下调教(H) 云奕晾了她半晌才接,低头看眼自己的左腿,再瞧李允宁。 李允宁会意,乖巧地坐在他腿上。 “肚兜脱掉。” 李允宁顺从,晃着雪白娇嫩的双乳在他眼皮底下。夜风从车窗帘子里掀进,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云奕挥手关了两面窗子,命道:“自己摸。” 李允宁慢吞吞抚上两乳,轻轻揉捏,云奕用书脊狠狠刮了下她一侧奶尖,撇向书页图画,“看看书上怎么教的。” 李允宁抬眼,图上女子赤裸着身躯,双手揪着玛瑙珠子似的乳尖,那两点珠子,还被着者涂上艳红颜色,极为淫靡。 她难堪地点上乳尖,却下不了手拈起两粒红豆。 “烫手?”云奕瞥她,没有深究,指着图上的红珠问,“这是什么?” 明知故问,他就是想用这种法子羞辱她。李允宁嘴唇翕动,说不出口。 云奕俯她耳边,故意用军营士兵们聊女人时说的粗俗字语:“这是奶头,这是你一想男人就会硬的奶头。” 不知是她太羞愤,还是云奕的淫语太刺激,两粒乳珠竟颤巍巍挺了起来。 李允宁使劲按下,云奕瞄到她的动作,轻笑道:“看看下面。” 李允宁慢慢褪下亵裤,双腿闭得死紧。 “不张开我怎么教?” 他总有一百种法子逼她屈服,李允宁松开腿根。 云奕指着图上女子下体珍珠似的圆豆道:“把它抠出来。” 李允宁一愣,她从不记得自己下边竟长了这么大的珠子。云奕见她迷惘,提醒,“我之前不是帮你揉过,摸摸看。” 李允宁忍下耻辱心,慢慢滑过阴阜、触到贝肉,指尖探到一点软糯肉芽。 “捏住它,拽出来。”云奕道,“很舒服的。” 李允宁体验过肉豆带来的酥麻,可要她如自渎…… 云奕知她下不去手,呵呵笑道:“没关系,不然我用簪尖帮你挑出来,一样的。”说着,口中要衔她头上的杏花簪子。 “我、我可以……” 比起簪子,李允宁更愿用手,云奕真是死死掐住了她的七寸。 她抚上肉芽,指尖轻轻地扯,几缕酥麻沁入小腹,如水荡漾至四肢百骸,不由溢出呻吟。 云奕欣赏地盯着她的举动,没有什么比把一个纯洁公主调教成淫媚荡妇更令人愉悦的了。 她就像一张白纸,画满他的色彩、他的味道,将来无论谁看,一眼便知,这是他的女人。 “好了吗……” 原本肉豆让他摸得肿胀,这会儿又受挤压,舒爽中难免有些刺痛。李允宁蹙眉软声问。 云奕定睛,殷红的肉豆伏在她莹白纤细的指尖,如仕女刚刚摘下的一颗泛着露水的樱桃,他喉头滚动,点上豆头,教道:“这是淫豆,一碰就会很舒服。” “嗯……” 他按得重,指甲掠过豆皮,李允宁嘤咛半声。 “水把我衣衫打湿了,伸进去,堵住它。” 李允宁迷迷糊糊望着他。 “伸手指,插上高潮。”云奕一字一字说得清晰。 “你!我……”李允宁张口想拒绝,云奕话语更快,“马鞭和手指,你选一个?” 毋庸置疑,李允宁选的后者。她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般伸一根手指插进穴里,敷衍地捅来捅去。 “我看把你整只手塞进去更好。”云奕冷冷道。 混蛋,渣滓!李允宁怕云奕发疯,真做出格的事,乖巧送入两根手指插送。 穴肉紧致,她又不得章法,两根细指也吞得艰难。 云奕盯着她如蜗牛爬的进出速度,没好气道:“晚上没吃饭?” 别说,真没吃。先前见郑译耗费大半心神,回宴上又被他质问、恐吓,再然后面对他俩剑拔弩张的对峙,最后还要被他逼迫在马车上学什么春宫图自渎…… 李允宁眼睛有点发酸,理智上她应该哄着他快点结束这场“学习”,可是身心十分疲惫。 她叹了口气,赌气般道:“没吃。” 云奕原本是讥讽李允宁插穴不认真,此刻见她似饿蔫了的小猫委屈巴巴地躺他怀里,不禁心软,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一并送拔,语含深意道:“嘴一张一张地喂,今晚哪张都少不了你的。” 吃饭就吃饭,他总说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偏李允宁一瞬竟听懂了,近墨者黑,她深受云奕荼毒不浅。 他手劲大,握着她每次探到花心,李允宁羞耻碰到自己敏感的地方,指尖微微蜷缩。 云奕感觉到她的回避,指头狠狠戳了下穴口,“不入花心,怎么高潮?你是不是嫌手指太细,那换马鞭……” “顶、顶到了……” 李允宁连忙将手指伸直。她蓄了些指甲,薄薄的硬片回回扎入软嫩的媚肉里,如蚂蚁啃噬又疼又痒,更多的是爽。 小穴似藏了一孔泉眼,叽叽咕咕水声不止。 李允宁羞窘至极,只想快点结束这种难堪的折磨,她努力放空思绪,达到云奕的要求。 在一记记有力的抽送中,她似化作一团轻薄烟雾,袅袅飘向窗外,月明风清,她不断上升、上升,快要在朦胧的夜色里“嘭”地炸开。 “嗯嗯……唔……” 云奕见李允宁腰肢上挺几下,小穴狠狠咬住了细指,他忽然拽着她拔开。 精水管饱(H) 李允宁从高潮的临界跌落,花心空虚地收缩,却含不到什么。她迷蒙地看他。 云奕抓着李允宁湿润的手指放到胯间,那里早杵起一根苏醒的欲望,他望着她,喉结滚动,“既然饿了,先吃一点。坐上来。” 李允宁讨厌云奕的反复无常,逼她自渎高潮的是他,快完成又改主意的也是他。可她现在人微言轻,除了乖乖照做没有别的办法。 她起身,放出他蓬勃的巨物,面朝车门,按着他的双膝缓缓坐下。 “你是想让我对着你的后脑勺插?”云奕嗤笑一句。 李允宁顿时想到初次破身,他强硬命令“要看着她的脸插”,她吁了口气,垂下双眸,转过身坐他腿上。 穴口黏腻,龟头滑动几下没能入巷。 “你不掰开,我怎么进去?” 李允宁不想再听他污言秽语,心一横握住粗壮柱身,分开两片花唇慢慢下坐。 恰好马车滚过道路上的石子,她一个趔趄,好死不死地把整根巨棒吞入体内! “啊——” 李允宁惊叫一声,只觉整个人都被贯穿了,炙硬的棒子摩擦着柔软穴肉直入深处,硕大的圆头牢牢扎进花心。 她像被签子狠狠贯透的糖葫芦,丝毫动弹不得,却又不自觉流下粘稠的汁水。 “涨、涨……” 李允宁捂着小腹哭吟,云奕箍着她的后腰猛力一旋。 “啊不、不要——” 李允宁觉得花心都被肏扭曲了,漫天的快慰从肉棒那一旋转间迸发出来,窗外满天星辰似变成流星,“嗖嗖嗖”在她眼前掠过道道白光。 小穴含着棒尾,泄出股股热流。 云奕仰起脖颈,喘息着倚在榻后的车壁上,花心极速的收缩和充沛的淫水,绞裹得人腰眼酸麻。 “果然饿得狠了,一进来都撑吐了。” 李允宁不理会他的戏谑,极乐的余韵过去,深处撑得发疼,她向上挪了挪,圆头一动不动地卡在媚肉里。 她推他胸膛,“你出去、出去一点……” “你在上,我在下,我怎么出去?”云奕按着她的腰肢又挺进些。 “啊呜呜……我疼……” 李允宁感到身体里有个小口子让他戳开了,龟头的顶尖捣着那里一圈嫩肉,像有根棍子不断钻磨,要捅入她肚子里去。 “傻姑娘,这是宫口,插进去很舒服的。”云奕拿起那本书册指着一张男女交合图。 李允宁瞄了一眼,女子被男子抱在身上,粗长的阳具深入女子肚皮上标注的胞宫口里。 她骇得撇过脸去,央求道:“你别……我会死的……”说着盈盈落下泪珠。 “男欢女爱,你哭什么?”云奕抹去她脸颊的泪水,思忖她年纪小、穴稚嫩,若冒然插入宫口恐会受伤。 他“哗哗”翻到书页后头,把一张女上男下的姿势图晃她眼前,“喏,九浅一深,六浅一深,三浅一深。你轮流来,学着点。” 李允宁抬眼瞥过,勉强直起腰身,云奕掐着她的腰肢,轻拔一些,龟头脱离花心发出“啵”的声响。 李允宁羞红了脸,扶着他肩膀,小心翼翼地吞吃肉棒。 她怕再次卡住,不敢含入太深,只用穴肉摩擦着棒身,来来回回地起伏。 云奕苦恼地叹息,龟头膨胀着要顶撞软如豆腐的花心,她倒好,只给些豆汁有一滴没一滴地淋在铃口。他要教她折磨死了。 “不吃下去,管不管饱?” 他“啪”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 李允宁身子一惊,倏地含紧肉棒,楞楞瘫了下去。 花心一口咬住龟头,媚肉嗦上顶端的小眼,云奕爽得喟叹,又在她屁股上补了几掌,“不打就不吃,你真是阳奉阴违得很。” “呜呜……深……嗯疼啊……” 李允宁呜咽乱叫着,他又塞进她最里边了。 云奕得了趣味,一边向上插一边打她的臀,李允宁一会儿四肢舒展,一会儿身体蜷紧,如在滚水里翻腾的兔子,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抽送上百下,他终于要射了,被操软的小穴张着嘴奄奄等他哺喂。 云奕闭上眼,死死钳住她的腰肢,抵在痉挛的花心,精关一松。 射到一半,他忽想起什么,拼命忍下剩余喷薄的精液,提起李允宁,将她的头颅深深按下。 肿胀的肉棒插进温暖的小口,顶端的小眼紧紧压住她舌尖,“噗呲噗呲”,他闷哼着尽数交代给了她。 “咳咳……” 李允宁被涌射的精水呛得连连咳嗽,有一口没一口地咽下股股白浊。在满腔浓郁麝香味中,听见他道:“说了喂你,哪张嘴都不会少。” 李允宁:“……” 未来主母 自李允宁乖顺地跟云奕学什么春宫图,一连几天,他变本加厉,没早没晚地拉她尝试什么新姿势,把她累得腰酸腿软。 这日一早,太阳刚露半个脸,李允宁被云奕叫醒,简单梳洗后,跟他出门上了马车。 马车有两辆,其中一辆旁边候着云夫人的两个婢女,云奕带她上了另一辆。启程后,队伍后边还跟着不少或骑马、或步行的护卫。 看这架势,是有要事。 李允宁进府后,见过云夫人一面。严肃冷淡的夫人对自家儿子和蔼可亲,看她的目光,说不上来,大概就像商人打量一件货物,似乎她只是云奕的一个玩意。 她知道婢女身份卑贱,通房更是。平日也不敢在府上乱走动,只乖乖呆在院里。 今日跟他母子俩出门,心中不由忐忑。 李允宁掀开车窗帘子,见车队是往城外走,好奇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呀?” “带你去见见未来主母。”云奕拉过她掀帘的手,半真半假地笑道。 李允宁一怔,惶惶推开他的手。 近几日听府上人碎嘴说,御史家有意将嫡女许给世子,没想到风声这么快就成事实。 今日看来是两家相看。 李允宁撩了下脸颊的一缕碎发,语气虚飘道:“我见什么主母,京城里的大家公子婚前都要遣散通房的……” 说着顿住了,她忽然想起云奕来自河北幽州——蛮夷之地,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世家里的规矩谁知道他遵不遵守。 按常理,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男方应该婚前打发通房,以示对嫡妻的敬重。 正胡思乱想,只听云奕不咸不淡地说:“我用你用得顺心,到时让主母少带个陪嫁丫鬟,你替补上,不就行了。” 李允宁心里原本升起一丝离开的希翼,听他这样说,直如炸雷,“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她急急驳道。 云奕的目光定定盯着她,如一柄锋利的剑,似要将她隐秘的心思一点一点剖开。 李允宁竭力镇定,想和他讲宠妾灭妻的后果,转念一想,她连妾都不算。 她叹了口气,隐晦地道:“你这样,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高门大户的主母都很、很……” 她总不能说他未来妻子心肠歹毒,但作为嫡妻,不可能容下一个得宠的通房或妾氏。 以前皇兄宠爱哪个妃子,哪个妃子就遭殃,这样的事她见多了。 妃嫔之间尚且内斗厉害,别提嫡母对通房的手段,弄死她像御花园的大鱼吃小鱼轻而易举。 最主要,她根本不想长久留在他身边。 “等、等你的事情定下,就让我走吧……” 李允宁说完,偷觑他的脸色。 云奕审视着李允宁,她神色里闪过惊诧、焦急、害怕、无奈……等情绪,但唯独没有吃味,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像兴致勃勃的钓鱼人,放了香甜的饵下去,鱼儿不仅没有咬钓,反而惊得游更远了。 顿感索然无味。 他坐正身体,闭目养神,“到时候再说吧。” 李允宁听着他淡淡的语气,也不知他是准是不准,反正现在还没腻就是了。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到了城郊有名的灵台寺。 云奕没他说的那么无耻,真让她去见御史家的姑娘。他和云夫人去相看那姑娘,李允宁坐在寺庙后院里休息。 日头和暖,秋风萧瑟,寺外的山峦一片昏黄,像被火烧过似的,偶有几棵果树坠着红澄澄的柿子,仿佛是秋天最后的生机和希望。 好巧不巧,寺里的小和尚送来一盘柿子,说是今日到寺的香客,都有份免费品尝。 李允宁瞧着欣喜,云奕派来跟随她的丫鬟——小圆上前翻看检查,小和尚摇头,说是柿子熟透,翻几下皮就破了。 小圆只好用银针一一扎过,验毒无误端给她。 李允宁吃了两个,才知道小和尚不让人翻看的缘故,原来柿子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她背着小圆偷偷打开,纸条上字体清逸规整,熟稔至极:‘茅房一叙’。 再看署名:‘郑’。 从前郑译帮她写过那么多次太傅留的作业,李允宁当然认得他的字。 她惊讶的是他今日竟然来了灵台寺,还约她去茅房见面? 皎皎君子身居秽所,实在委屈他了。可她担心,若两人碰面,被云奕抓到,不知又要起多大波澜。 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若不去,万一他真有急事找她,错过这次机会,再想见面,不知何时。 李允宁犹豫半天,最终捂着肚子、咬着下唇,和小圆道:“我肚子疼,想去如厕。” —— 宝子们,阙回来填坑了,追文的宝投点猪猪,谢谢你们~ 逃跑计划 小圆狐疑地瞧了她一眼。 李允宁自然猜到,云奕肯定交代小圆,要盯她盯得严实,从外面入口的吃食、饮水一一都要检验便可看出。 她以前做公主,宫人才会这般谨慎对待,现在,他纯属是怕失去她这个有趣的玩意。 李允宁乌溜眼珠一转,垂下眼睫,佯作委屈:“昨晚我半宿没睡觉,今早上才合眼一会儿,又被他拉起来,早饭也没吃,吃点凉的闹肚子了……” 李允宁名义上是云家的婢女,可天天和世子同住一屋,说是半个主子也不为过。 每晚房里的动静,小圆有时在门外能听到,此刻她大咧咧说出来,她不禁感到脸颊发烫,“那行,姑娘……” 李允宁眼中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在云家呆了段日子,她已经摸索出门道,当她说什么不好使的时候,只要东拉西扯牵上云奕,下人们就格外好说话。 他冷酷威严深入人心,那也别怪她借着狐假虎威。 李允宁瞄了眼远处提着笤帚扫地的僧人,正是刚刚那个送柿子的小和尚,他应该是被郑译买通的内应。 她提着裙摆快步跑过去,羞赧又急切地问:“大师,请问贵寺可有女客方便的地方?” 小圆本想带李允宁去马车上用恭桶,没想到她如一阵风“嗖”地跑到僧人面前,径直开口。暗叹这位前朝公主天真纯朴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怕是人真憋得狠了。 她赶紧跟上去补道:“麻烦大师了。” 小和尚放下笤帚,不动声色地望了李允宁一眼,合什点头:“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出了后院,穿过一条长廊,来到竹林边的一个茅草房前。 小和尚后退鞠躬,“女施主请。” 小圆上前想进去查看,李允宁比她脚步更快,拦她身前,回头凶巴巴地瞪向她,颇为气恼道:“你们给我点自由行吗?”说着,眸中渐渐蕴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小圆知道李允宁似乎不太情愿跟着世子,哪怕世子面前,有时也闹娇纵脾气。这会儿见她快哭,当即讪讪退下。 李允宁扭头,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吩咐:“你离我远一点!” 小圆应“是”。 李允宁大步走进茅房里,“啪嗒”把门关上锁住,这才拍着胸脯看向里面人。 来人不是郑译,是一个身穿艳红、妆容浓厚的妇人。 尽管脂粉遮掩了妇人原本的五官,可李允宁一眼认出了她——郑译院中的掌事婢女。 掌事婢女朝她轻作一揖,“公主。”不待她开口,说,“公子今日不便前来,差奴婢来见公主一面。” 李允宁听到“不便前来”,心口抽动一下,立马想到那天云奕让郑家仆人转告郑父,郑译对“云家婢女”“死缠烂打”一事。 她不由担忧:“公子……他还好吗?”郑家的家风一向严谨。 掌事婢女摇了摇头,“从新帝宫宴那天回来,跪了三天祠堂,挨了几次家法,病了一场后,现在能下地了,但还被老爷禁足府中。” 李允宁听得心像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刺痛,他还是从前那个事事关心她、包容她、爱护她的驸马,郑家这样逼他和她断绝关系,他仍旧偷偷遣人来看她。 李允宁眼角湿润,她用指尖抹去,“告诉你们家公子,我在云府过得很好,让他不要再惦念我了……” “公主一日身在虎穴,公子歉疚寝食难安。”掌事婢女叹了口气,道明来意,“公子今日派奴婢来,是想和公主说一声,若不想留在云家,明招不行,唯有暗策。” 李允宁的心猛地跳动。 她屏气倾听外面的动静,只有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她凑近掌事婢女,“什么暗策?” 掌事婢女附她耳边道:“三日后公主想法子出府,甩开下人,到朱雀大街的成衣铺子芳菲斋后门,公子着人备好了马车和路引,可以连夜送公主走。” 顿了顿,“只能委屈公主暂去岭南蛮荒之地,待京城时局稳定,公子再悄悄接您回来。” 李允宁越听,心越扑通扑通,像快要从胸口跃出来。 这暗策如此的好,好到她连有些熏臭的茅坑味道都闻不见了,满满一嗅,是外面竹叶的清香,散发着自由自在的气息。 朱雀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李允宁以前出宫玩过,芳菲斋是郑译名下的铺子,她也知道地方。 再蛮荒的岭南,也比暗无天日、看不见将来的云府强。 云夫人着急云奕成婚,估计他这一两年便会娶妻生子。她逃走他会生气一阵,不见得大张旗鼓地找她,作为女子最贞洁的东西已经被他夺去了,再圈着她,不过是为男人那点占有欲。 他娶妻,她肯定会走的,绝不可能和嫡母一起伺候他。现在只是把时间提前了。 皇兄和小侄子那边。历来旧帝禅位,新帝为安抚前朝臣民,多半留旧帝一命。而皇兄还请如今这位特意下旨,承诺不杀李氏皇族。 若云奕不想让他扶持的新帝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便不能对逍遥侯府轻举妄动。 她一开始受他胁迫,是怕他这个疯子逼急了眼什么都做,如今她被他吃的渣都不剩,他有什么脸面再向她的亲人下狠手? 李允宁思前想后,确定法子可行,郑重应道:“好。” 她又不禁感慨落泪,墙倒众人推,只有郑译,只有他,哪怕郑家反对,哪怕挨打患病,他时刻不忘救她出燎人的火海。 她朝掌事婢女深深鞠了一躬,“替我转告他,公子大恩,允宁无以为报,唯有来世,但求来世……” 眼泪簌簌落下。 她如今的身份已配不上他,郑家不会同意,云奕更不会容忍。 回想两人一起玩笑的那几年,美好的仿佛另一个世间。 愿有来生,没有战争和落魄,没有仗势欺人的混蛋……她还是干干净净的李允宁,许给温雅如玉的郑译做夫人。 纵然以后有朝一日回京,她也会隐姓埋名,去逍遥侯府当个小丫鬟,一辈子和亲人一起,足够。 —— 一章2000+,我就不分章了。还是求珠,谢各位宝……微博@华阙阙 他想杀她?(补) 怕时间耽搁太久,小圆起疑心,李允宁洗了把脸,出茅房了。 小圆盯着李允宁素净的脸、泛红的眼,好奇问:“姑娘,你怎么哭了?” 李允宁嗔怨地瞥过她,“你们家世子在前面相看未来夫人,我哭我身如浮萍、没个着落,这你也要管?” “不敢。”小圆摇头。 李允宁出身高贵却中途落魄,屈人身下为妾为奴自然心酸。可小圆寻思,今日的她比往日脾气大了些,多了几分不对劲,但愿是吃醋伤心所致。 想到世子对她的严密看管,她奉劝道:“姑娘,你心中有什么不快,冲我们下人发泄出来便是。但有一点,千万不要骗世子……” 李允宁无力地冷笑。 她如一只折了双翅、断了尖喙的鸟雀,被锁在笼子里,帮忙喂养的人还告诫她,不要挠伤、啄伤主人。 “我能骗他什么,这不是以卵击石……” 说完,李允宁愣住,奇怪地瞅向小圆,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小圆一直跟她在一起,没见过郑译的掌事婢女,云家刚搬来京城不久,也不可能认识。 看小圆还是那副白白胖胖、笨拙可爱的模样,一点不像有内功、耳力好的高人。 李允宁安慰自己,兴许她想太多了。 重新让小圆给她梳好妆,李允宁在寺里用过午膳,日头刚偏西一会儿,云奕那边差人过来,说是要启程回府。 可惜她到了寺门口,没见着那位未来主母——御史家的姑娘。想来云奕随口一说,他哪敢真让通房见未婚嫡妻,这不妥妥打人家女方的脸,还堂而皇之告诉众人,他婚前浪荡不羁。 云夫人上了前面的马车,李允宁乖巧钻进后边那辆。等了片刻,不见云奕上车,她掀开车门帘子往外张望。 云奕和云二站在离马车七八步远的地方。 云二低着头,俯他身前小声汇报事情,云奕眉头皱起,薄唇紧抿,很是不悦,时不时颔首、唇形翕动吩咐什么。 李允宁竖耳倾听,她没有功夫一点听不到。 不过真好奇,是什么事情,惹得他这么不高兴。该不会相看被拒绝了吧? 李允宁想笑,她刚弯起眉眼,云奕抬头,目光直直地朝她射来。 笑意凝固在眉梢眼角。 李允宁被他骇了一跳。 他的眼神,像两枝呼啸而来的利箭,狠狠要在她身上钻出两个窟窿似的。不,若眼神能化为利箭,他非一箭贯透她不可! 李允宁半蹲的双腿一下瘫软,一屁股摔进车里,帘子垂下。 她缓了缓心神,再次掀开,云奕已经将脸撇到别处。 但她确定方才没有看错,他那双充斥着阴狠仿佛要杀人的眼睛。 他想杀了她吗? 因为他貌似相看被拒,她嘲笑了一下? 李允宁感觉不是,一个更可怕的揣测浮现心头,他知道了她的逃跑计划。 她和掌事婢女的对话那么小声,小圆一个普通人根本听不到。难道他在她身边安插了暗卫? 她有那么重要吗? 暗卫大都是男的,他愿意让别人听她如厕的墙角?不符合他的霸道性子。 李允宁拍拍胸脯,决定等他上车,静观其变。 她喝完一盏茶,暖热冰凉的手指,云奕上了车,队伍缓缓行驶。 云奕倚在小榻上,眼眸半阖,似在小憩。 李允宁倒了一盏茶,奉他跟前,“渴不渴,喝两口吧?” 云奕睁眼,惊诧她今日如此有眼色,却没多问,端过啜了一口。 李允宁殷勤从他手中接过茶盏,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放软声调问:“你刚才干嘛那样瞪我?吓到我了。” 云奕手指微动,没抓她的小手,反而把手抽走了,揉着眉头,“一些政事,心烦。” 李允宁心里舒了一口气。 原来他的恼怒,来自朝堂上的政务。这倒不稀奇,从前皇兄那么好的脾气,有时也会被臣子气得在早朝上摔奏折。 他心烦,她不打扰他,一个人默默有一块、没一块地吃着几上的点心。 云奕瞧她跟个小猫一样,低垂着脑袋,红唇张合,双颊鼓动,忽想起一事,问道:“我早上怎么没给你吃饭了,带的桂花糕和牛乳,都进到猫肚子去了?” 李允宁一愣。 那不是为了搪塞小圆,随口说的嘛。小圆真小气,不对,云奕太计较,这点小事都要下人汇报。 李允宁怕他多问她去茅房的事,侧过身,抬起两手,鼓着圆圆的眼睛,学着小猫样子“喵”地叫了声。 “我就是想去方便,小圆问来问去……” 云奕果然心情转好,含笑抚摸她的额头,“现在好了吗?” “好了好了。”李允宁生怕他说出帮她诊脉的话,“我是从小肠胃养得娇弱……” 不知为什么,云奕听到却笑容一收,正视前方,淡淡道:“吃东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妥妥的记吃不记打。” 李允宁心里那种可怕的揣测又冒出来了。 明明他说的是“吃东西”,她却觉得他在含沙射影说她想逃跑的事。 “我以后会注意的。”她敷衍道。 常言说,心里有座佛,看谁都是佛,心里有个魔,看谁都是魔。 她一定是太担忧害怕了,才会一会儿怀疑小圆,一会儿怀疑云奕。杯弓蛇影,正是如此。 一路无话,回到云府。晚间,李允宁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跑来了。 我想出府 自亡国后被他带回云家,第一晚她是在那个破旧寒碜的下人房睡的,其他夜里都是歇在云奕房里。 起初她不愿意,可拗不过,后来才知道他此举是为了满足他像禽兽发情一样的欲望。不管半夜早上,只他想要,就压着她狠狠“磋磨”一顿。 但今晚用过晚饭,她如往常踏进云奕房里,却被云二拦在门外,说世子想一人静修,无令不得打扰。 李允宁登时冒出一个念头:他生气了? 他知道她要逃跑,所以生气了? 也许下午那一刻他望向她的眼神太过锋锐,仿佛一把尖刀,能戳穿挑开她的心思。她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他是知情的。 李允宁摇了摇头,若是知情,他为什么不追究,当场把她和郑家婢女抓住,直接处置了不更好?何必这样憋着,像赌气。 除非,他留了更大的后招,在等着她和郑译。 李允宁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半夜没睡,她猜测不透他的心思。 第二日,她的伙食也改了,从精细的米面菜肴变成了和其他下人一般无二的粗茶淡饭。 别提各种精致香甜的糕点和煮得奶香四溢的牛乳。 什么都没了。 由奢入俭难,李允宁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尤其去膳房打饭,旁人打量她的眼神像看“弃妇”,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句小声的议论,“失宠了吧”、“世子要娶妻了”…… 李允宁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要娶名门闺秀,不能再和她这个亡国公主、通房婢女不清不白地同住一室。 他虽然没打发她,但有意和她划分距离,只把她当作普通婢女。 可李允宁还是得走。 她知道,未来主母不可能容得下院里有一个和自己夫君曾经有染的女子。 扪心自问,若她和郑译成婚,她也不能坦然接纳一个他睡过的婢女。 己所不能,旁人何能? 等云奕主动放她离开,不知猴年马月。何况,以他的强横性子,哪怕他不要了,也会把她搁在眼皮底下。 李允宁等了两日,云奕没有传话见她,似乎从灵台寺回来,便忘了府上有她这个人。 第三天晚上,她托小圆的关系,找膳房要了一碗甜汤。 明日郑译就遣人送她离京,可她身份特殊,想出云府,必须经过云奕同意。 她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李允宁端着甜汤,去了云奕院里,得知他在书房,请云二通禀。他这回没再推脱,反而爽快地让她进去。 书房和他的寝房风格相似,处处透露着毫无人烟的气息。一盆花草都没有,只有墙壁上挂着的一排冰冷锃亮的兵器,和书架上一摞摞厚厚的书籍。 李允宁定睛细瞧,书多是些各地风物志和兵法谋略之类。 “什么事?”云奕搁下批阅文书的毛笔。 李允宁笑盈盈地举高手中的托盘,“我给你送了碗甜汤。” “不要,拿走!”他又低头看起文书。 “为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云奕抬眸,冷冷笑道:“你连我口味喜好都弄不清楚,你过来送什么东西,回去歇着吧。” 李允宁哑口。 仔细回忆,他房里那些香喷喷、甜滋滋的糕点和牛乳,好像都是她吃掉、喝掉的,他一口没动过。平时菜色他也只吃咸口。 他不说,她真没在意。她习惯了从小被人妥帖照顾,很少关注别人的感受。 “对、对不起啊……” 这样显得她过来很没诚意,可不想回去再找膳房要一份咸汤。若让那些厨娘知道她送谁的,怕会笑话她明明失宠、厚着脸皮往主子身上贴。 李允宁端着甜汤,如烫手山芋,送不是、丢也不行。她向房内瞄了一圈,只有个装废纸的竹篓,没看到漱盂等盛水的用具。 她心一横,端起瓷碗“咕噔咕噔”喝了几口,拎起铜炉上的开水往碗里加满,边急道:“这样就不甜了,你尝尝……” 云奕看着李允宁一连串鲁莽的动作,彻底扔下文书,盯着她完好地放下热壶,才无奈地揉了揉眉头。 “真的不甜了……”李允宁走近,见他有些不耐烦,悄悄捧起抿了半口,“只有一点点甜,不骗你……” 温汤加了热水,有点烫,她吐了吐小舌头。 云奕瞧她像只撒娇黏人的小猫,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流露一丝宠溺。 李允宁最擅长顺竿爬,以前皇兄再生她的气,她也能软磨硬泡哄好。 她瞅他神色有丝松动,连忙把托盘放在书案,拿起瓷匙舀了一勺,轻轻地吹凉,送他嘴边。 云奕瞥过,是家常的百合莲子汤,稀薄地浮在勺中。 可能不想她扑闪的眼睛低垂、微张的粉唇噘起,他神使鬼差地张口,喝了半勺。 李允宁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嫌弃她喝过。 之前同宿的那些夜里,欢爱时他咬过她唇舌,不然她也没胆子给他喝她尝过的汤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奕抿唇,给了她台阶下,又不忘揶揄。 “我是有一事求你。”李允宁推开托盘,半趴在他右边的书案上,捧腮道,“我在府里呆的快闷出病了,明天我能不能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买什么?” “吃的、玩的、抹的、穿的……”她掰着手指头。 “府里还短了你的用度?偏要出去买。” “这不一样。”李允宁委屈地说,“从前我皇……哥哥,隔段时间也会让我出宫一趟。” “你有银子吗?”云奕一句接一句地质问。 李允宁闭口,半晌才小声说:“那我可以领工钱吗?”陪吃、陪玩、陪……睡的。 云奕没答,只岔开话题:“求人没有你这样说几句就完事的。” 他视线逡巡她的唇和乳。 她不是送甜汤了嘛,李允宁腹诽道。 瞧他眼神,她就知道,她又引得他淫心大起了。 “我当然带着诚意来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身子明天出不去。李允宁半蹲下身体,一腿跪地,伏在他膝前,伸手去掀他的衣衫。 张开含着(微H) 云奕提过两回让她用嘴,她插诨打科、撒娇耍痴糊弄过去,今晚是下血本了。 同时,她在心里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御史家姑娘感到十分抱歉,别人的未婚夫君,她为达目的,最后、最后再和他苟合一回。 李允宁解开他的亵裤,放出那根滚烫硬物。 她第一次近距离瞧这根棒子,它很粗,跟她小臂似的,怪不得每次进来,她涨得厉害。 粉红的棒身上缠绕着凸起的青筋,一摸一跳一跳的,顶端像朵蘑菇,又像乌龟从壳下伸出的头。 “看呆了,舍不得吃?”云奕见她瞅着他阳物发呆。 “谁说的。”李允宁感觉脸颊发烫,撇过脸握住棒身,“它丑死了。” “美丑重要吗?关键是好吃。”云奕把她的脸扭正,粉唇正对上龟头。 李允宁看顶端有个细小的孔眼,她好奇舔了一下。 “嘶……” 云奕仰颈,喘了半声,按在檀木椅扶手上的双手猛地攥紧。 手中的肉棒顿时胀大一圈,顶头小眼溢出一缕清液,李允宁后知后觉发现,他好像被舔得很爽。 她咂了咂舌头,更后知后觉发现,她似乎碰的是他平日排泄的地方。 啊啊啊!那么脏的…… 她一下用两指掩上唇。 “太好吃了,回味这么久?”云奕拉下她的手指,挺身往她嘴里送,“张开,含着。” 不含也没办法呀,现在骑虎难下。李允宁张开嘴巴,肉棒倏地送进来小半根,满满塞住了整个腔道。 “唔唔唔……” 她撑得两腮酸胀、眼泛泪花,一手无措地推着他的肉棒。 云奕捉住她的手抚上底下的囊袋,喘息道:“既然带了诚意来的,就别怕吃苦头。” 他另只手按着她的后脑,龟头仍向里面深顶,“你不是想先苦后甜吗?” 他说话总是语带双关,这句“先苦后甜”又引李允宁多想,他是说她今晚伺候好他、明日可以出府,还是指她今晚糊弄完他、明日好远走高飞。 她不禁心中打鼓,手心隐隐冒汗。 云奕瞧她眉头蹙起、眼睫颤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抽出一些,狠狠插进。 他轻笑:“想什么呢?堵住了嘴,也挡不住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李允宁“唔”地一声被他捅得白眼直翻,喉咙火辣辣的疼。 身体痛,神智倒清晰了些。 云奕这会儿屡屡试探,不一定是知道她和郑译筹备的逃跑计划。也可能是单纯怀疑她今晚举止异常,想私自逃跑。 她进云府,一直很乖,连他院门很少出。今晚却说明天要出去吃喝玩乐,她从前的公主生活的确这般无忧无虑,但亡国之后,任谁想,也觉得她不会有这个闲心。 她表现得太殷勤、太若无其事了,急于用哄皇兄那套撒娇卖痴讨他欢心,达成目的,反而令他生疑。 逃跑一事还需更周密的计划,循环渐进地实行。 对于他这样精明谨慎的人,她绝不能自乱阵脚。 李允宁直起腰背,双手握上肉棒根部,舌尖缠上圆头舔舐,腮颊鼓动,像吃糖葫芦那样吸吮。 没几下,云奕有些粗暴的抽送缓了下来,慢慢地,他靠在椅背,任她吞吐。 这棒子不好吃,硬邦邦一根肉柱,烫得人舌尖发麻。那顶端小眼里,不知流的什么东西,有点咸咸的、黏黏的,如几滴煮稠了的汤。 好在他爱洁,身下没有味道。亡国那日,那两小兵身上的臭味把她熏得不行,没想到他征战沙场多年,倒没有染上一点邋里邋遢的习性。 初次破身那会儿,他身上也带着似竹似梅的冷香,不知是澡豆还是寝衣上的熏香。 李允宁回想又有点奇怪,战前那么紧迫的形势,他竟然有时间那么讲究。 吃了一会儿,她嘴巴酸痛,偷偷吐出一些缓气。 云奕察觉,按着她的头顶又往她嘴里深顶。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云二通禀的声音:“公子,夫人来了。” 云奕没娶妻,夫人能有谁?云夫人,云奕他娘! 李允宁连忙挣动,想要吐出肉棒,找个地方躲起来。 云奕却一把拢住她的后颈,龟头直直地捅进她喉咙,说:“就这样含着。” 风雨欲来 他是疯了吗? 当着他母亲的面让她做这种淫乱的事,教云夫人瞧见,定要骂她狐媚无耻,搞不好浸猪笼沉塘。 李允宁“呜呜”地推搡他的膝盖,可他稳如磐石,丝毫不动。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挣动更加剧烈。 云奕拎起李允宁的后颈,把她移到书案底下,肉棒牢牢地插在她小口中。 谢天谢地,李允宁呼出一口气。书案三面密不透风,只有座椅这里留有空地,只要云夫人不走过来,很难发现她。 “用过晚饭了吗?”云夫人进门问。云奕政务繁忙,一日三餐经常不在府里吃。 云奕“嗯”了声,放下手中翻阅的文书,佯作起身,“母亲。” “行了,别起来了。”云夫人似见他俊脸泛红,额头渗汗,担忧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哪里是不舒服,明明是舒服过头了,李允宁腹诽。不愿看他欺负她,还装作一副正经模样,她吸着龟头,猛地朝喉咙里咽了下。 “咳咳……”云奕掩嘴轻咳,竭力平稳声音,“老毛病了……” “你呀!”云夫人语气恨铁不成钢似的,“以前在幽州,你说常年在外打仗,娶个媳妇放家里也是摆设。那现在好,天下太平日子安定了,我给你找个贵女,你为什么拒绝人家?” “那御史家的姑娘性子贤淑,言止妥帖,一看就是知冷知热会疼夫君的,你身子不好,娶她来照顾你多好!” 李允宁惊诧。 原来他没有相看被拒,是他拒绝别人。还有,他身子不好?看他往她身上使出来的力气,可以帮多少百姓种地了。 云奕沉吟片刻,低声道:“太端庄了,像块木头。” “那行。”云夫人接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豁出这张老脸也给你求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大家闺秀。” 云奕撇开脸,淡淡道:“我自在了这么些年,暂时不想找个人来管着我。” 云夫人闻言“呵呵”冷笑:“娶媳妇就是拘束、麻烦,你养着李允宁那个小傻子怎么不嫌累赘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指望她能伺候你,你不伺候她就算好的!” 李允宁在书案底下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你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她是被皇兄养得娇气单纯了些,可脑子没问题啊。她现在已经学会自己穿衣吃饭了,连下人粗糙糙的饭菜、硬邦邦的木床,都忍着吃上、睡下了。 云奕分辩道:“母亲,这是两码事。” 云夫人却不信,口吻严肃地问:“阿奕,你和我说实话,你怎么就忽然对李允宁起了心思?是不是你三年前来京城……” “母亲!”云奕提高嗓音打断她的话,咳嗽两声,垂眸道,“我行事自有分寸。” 云夫人不置可否,只说:“你要随便玩玩就丢开手,我自不会管你。最忌讳的是上心,你要清楚你和她的身份,你和新帝亡了她的家国,推翻了她皇兄的帝位。她现在年纪小,不知事,以后长大了,哪天想不开,趁你睡着捅你一刀……”说着长长叹息。 云奕沉默良久,感觉阳物上“啪嗒啪嗒”溅了一滴滴温热的水珠,他低头,李允宁噙着肉棒,垂着眼睫,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往下落。 他从她嘴里抽出一些,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我都明白。” 云夫人又关心几句他的衣食起居,如一阵风离开。 书房内剩下李允宁和云奕。 经过这个小插曲,她没了继续取悦他的心思,看他面色稍显冷淡,怕也没了兴致。 李允宁吐出,把肉棒放还他亵裤内,放下衣衫。 一室静寂。 听了云夫人一席话,其实她有很多疑惑想问。 三年前他认识她吗?如果认识,为什么亡国那日要用那样强横威逼的手段占有她?甚至,那两个小兵是不是在他的默许下过来恐吓她,给她喂淫药,方便他这个将军更顺利地征服她? 李允宁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可置信。 她现在也不敢说自己倾城之貌,何况三年前,她一个十二岁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云奕一个十七岁已在战场出生入死的半大青年,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再说,他容貌如此出众,若在哪回宫宴上出现过,她肯定有印象。但她的确是头一回见他。 兴许云夫人误解了。 至于报亡国之仇,云夫人把她想得太厉害了。 平时她遇到受伤的小鸟都会帮忙救治,看到一群觅食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敢拿刀子杀人呢? 别说捅死,哪怕捅伤他,云家非将她皇兄和小侄子千刀万剐了不可。 她现在只求亲人能平平安安。 云夫人怕云奕对她上心,她更不愿委身敌人,对不起早逝的父皇母后、陈朝的列祖列宗。 李允宁想了想,虽然她打算改变明天的逃跑计划,但为了不让云奕起疑,更为了日后能方便进出云府的大门,她依旧重提来意。 “你今晚还要吗?不要,我是不是明天不能出去了……” 李允宁倒了盏茶捧他面前,乌黑眼睛瞅着他,下唇轻轻咬着,紧张又期待。 云奕拔了拔她睫毛上未干的泪珠,又抚上她红肿的唇瓣,慢慢地道:“如果我明天不让你出门呢?” “啊?”李允宁故作惊愕,咬了下他的指尖,“可我都帮你……”她噘起嘴,眼泪说来就来,“我亏大了……” 云奕侧过脸,不想看到她楚楚扮痴的样子,茶却接过了,放在案上。 他望着窗外,“好,我答应你。” 他神情淡漠,声音带着几分虚渺,整个人像冬日结冰的湖面,完好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李允宁莫名感觉到,他在不高兴。 是不是怀疑她要跑,憋大招等着对付她? 李允宁心中得意地哼了声,这回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谢谢公子啦……” 她拉长腔调,端起书案上的托盘一溜烟跑走了。 云二进门,拱手低声道:“公子,郑家那边,今晚?” 云奕拂着茶盏上的瓷盖,幽幽说:“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 这章2000+……呃我知道我该200珠加更,我这几天会补上的。我有点强迫症,每章要写到我想要的结尾才会停,所以章节字数有时多有时正常。 追文的宝不要放弃给我投珠,谢谢 我替他死 第二日,李允宁难得一觉睡到天亮。 既和云奕说她要出门吃喝玩乐,哪怕今日不跑,装也要装出个欢喜样子。 她换了身素净的白裙,让小圆给她梳了个少女的发髻,正对着破桌上的铜镜上妆时,云奕却忽然来了。 李允宁瞧外面的日头,金灿灿地挂在树梢,现在大约辰时,他应该刚下朝回来。 “你怎么来了?” 小圆正给她画眉,听她出声,吓得手一抖,慌忙抬头,向云奕行礼。 李允宁慢吞吞站起来,敷衍地福了福身,指着一旁两只污黑腐朽的凳子,“这屋子没什么好地方给你坐的,站会儿吧。” 她没习惯给人行礼。两人相处,虽是主仆,她一向没大没小,他睁只眼闭只眼,她也不与他客气。 这破烂房间本来就是他让住的。 云奕站在门口不说话。 李允宁看窗外的太阳金黄得好像刚出炉的酥饼,明晃晃的光线似一丝丝香喷喷的热气,她早晨吃的清粥咸菜,嘴巴寡淡没味。 眼珠一转,灵机一动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逛街呀?京城的鸿运楼做的菜色可好啦,什么糕点饼子,听说还有幽州菜呢……” 她去账房领工钱肯定没有多少,哪去得起一顿饭菜就要几十上百两的酒楼。鸿运楼是上京众多酒楼中的翘楚,那里的奶酪酥饼做得松软脆口,想想都流口水。 她被他欺压了这么久,好歹该补偿她一回。真小气,她出门玩,他居然不给银子。 床上是他的人,床下就不是了? 李允宁这样说,还有一个更深入的目的。他不是怀疑她今天要跑吗,她偏叫他一起出去,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往后把出门变成平常事,哪次再趁他不备,溜之大吉。 云奕却没有她这般好的兴致,他倚在门边,淡淡道:“我今日来,是告诉你两件事。” 李允宁看他一本正色,收起嬉笑心思。 他高大的身形在阳光的映照下,向屋内投射出大片阴影,将小小的她笼罩其中。 李允宁感觉背脊发凉,她不由攥紧手心。 他会说什么呢? 改变主意想娶妻了,或者过了兴头不要她了? 云奕沉声道:“剑南宜州节度使,奉前朝李氏支族一脉为王,起兵作乱,意欲救出旧帝李晔,光复陈朝。” 李允宁不懂朝堂政治,也知道有人拉着他们支族的人起兵谋反,这无疑把在京的嫡族推上风口浪尖,把皇兄如鱼架在火上烤。 她摇头,“这件事和皇兄没关系,他被你们关在逍遥侯府,不可能送信出去,唆使节度使谋反……” “是不是他唆使不重要。朝中不少人上谏,斩杀前朝旧帝,以断乱贼之心。” 李允宁手中拿了许久留着绾发的杏花簪子,“啪”地跌在地上摔成两截。 她怔怔地弯腰去捡,才想到已经断了。 她耳边突然闪过云夫人的话,“趁你睡着捅你一刀”,她自诩不做小人,从不主动伤害别人,可这一刻好想不顾死活拿着簪子戳他和新帝心口几下。 “我皇兄已经禅位了,他都主动把皇帝的位置让给你们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杀他,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她高声喊叫,连连质问,只觉眼里流的不是泪,而是血。 为什么这个世道是这样,他们霸占了你的家园,囚禁了你的自由,到头来,一点活路都不给你留…… 小圆看形势不对,赶忙出去。 云奕瞧李允宁木然流泪、仿佛失魂的模样,撇过脸去,他沉静道:“我今日来,是告知你。你那么多为什么,第一天见面我就回答你了,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呵呵……”李允宁冷笑,“我也是寇……”似想到什么,她一个趔趄扑到他面前,跪下抱住他的双腿,“我也是寇,宜州节度使你们就当是我挑唆谋反的,你们杀了我吧,把我交给百官,我替我皇兄死……” 云奕抚过她脸颊的一滴泪,似有情、似无情地:“你死有什么用,旧帝不杀,贼心不死,叛乱何时能停?” 李允宁“噔”地瘫坐在地上。 他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凭什么他就这么笃定? 想到他之前的异常和昨日的试探,她像抓到了什么,腾地直起腰背,大声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想逃跑,故意说这种谎话恐吓我、威胁我?” 云奕撇嘴,他微低下头,语气中隐隐带着快意:“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第二件事。朱雀大街的芳菲斋,昨晚失火,烧成一片废墟,我今早觉得影响京城风貌,教京兆尹已将那块夷为平地。” 他想她求 轰—— 李允宁大脑如被雷电劈中,一片空白。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从她见郑家婢女,到马车上她装傻充愣,之后放下脸面尊严去书房央求他同意她出府,他心如明镜,一直在看她拙劣地演戏。 直到现在,他不想玩了,直接用霹雳手段,彻底摧毁她想逃跑的念头。 李允宁感觉自己像蜘蛛网里的小飞虫,一只翅膀挣开了粘丝,她以为有生路,没想到头顶还有一张更大更密、粘性更强的网,随时等待将她紧紧缚住。 她倏地觉得喘不过气,一手抚上胸口,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皇兄的事是真的……你骗我,你在骗我!” 云奕缓缓道:“前几日我就收到密报,今日新帝才拿到早朝上和大臣商讨。” 他撇了眼窗子透进来的光亮,“这个点,想必京城传开了。你不是要出府,自己去街上听一听。” 如果芳菲斋的事是一道雷电,那他最后一句就如十道雷电打在人身上,李允宁眼前眩晕,耳边嗡鸣,她像失去了意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唯一的知觉是眼泪打在手背,泛起温热的水花,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云奕背过身去。 小公主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加上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像坟墓里爬出来的女鬼,她皇兄没死她倒像先死了。 他呼吸一窒,在日光下缓了缓,淡声道:“我今天没空去鸿运楼,你想吃什么让下人陪你去。” 李允宁听不清云奕说什么,他的话像一阵风轻忽飘过。她满身心都被那个残酷的事实占据,等云奕走了很远,她回神喊人备车出府。 叛臣打着匡扶旧帝的名义谋反,这样的大事不需要去茶坊酒楼探听,马车“哒哒”地走在大街上,路边的小摊小贩、食客行人议论纷纷。 “新朝才安稳,宜州又要打仗了……” “各地节度使个个想当皇帝,争来争去的。我看当今这位不错,上位后出了不少惠民措施……” “造反就造反,还打着复兴前朝的名义,看来逍遥侯府那位活不长了……” “谁说不是呢,人没了,那些节度使再没正当理由闹事……” “我要是上头那位也容不下,宫里新封的珍妃,听说是前朝的贵妃,哪个男人不膈应侯府那位……” “说得倒是,嘿嘿侯府那位还有个妹妹……” “快走!”李允宁不愿听别人对她评头论足,催促小圆。小圆嘱咐马夫往人少的地方行去。 “姑娘,我们去鸿运楼还是回府?” “去朱雀大街。”李允宁说。 她在云府,井底之蛙似的,得到的消息全部是云奕想让她知道的。哪怕芳菲斋真的被毁,她也要眼见为实。 马车一会儿行驶到朱雀大街,李允宁说要去芳菲斋,小圆不敢阻拦,叫马夫到原先铺子的对面停下。 曾经锦绣如花的二层阁楼,像是凭空被人搬走了,只留地上一些烧得焦黑的瓦烁和木头。 旁边两侧的店铺还在做生意,家家红灯高悬、人来人往,似乎没有受到这场风波半点影响。 李允宁看得流泪,这多像她亡国之后的生活,每个人、每个家都如从前一般热热闹闹,只有她,再回不去了。 云奕此举,是对她的一个震慑,对郑译的一次警告。但李允宁好奇,他是如何得知她和郑家婢女的密谋,明明她那样小心。 想起那天在灵台寺她出茅房小圆对她的劝告,“千万不要骗世子”,她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总算明白骗他的沉痛后果。 他像老谋深算的下棋人,前几日就知情宜州打着救皇兄的名号动乱,皇兄要在新帝手里过生死关,而她不可能不管,他仍不动声色地看她费劲心机逃跑,在她自作聪明能与他周旋之时,狠狠给她致命一击,摁死她这颗不听话的棋子。 怪不得云府的下人怕他,她是深刻领教了。 “小圆,你那天说让我不要骗他,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茅房外边看到了什么?”李允宁擦干眼泪,审问小圆。 小圆坐在车门边一个矮凳上,闻言“咚”地跪下,垂头道:“哪、哪天,奴婢不记得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李允宁“唰”地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尖头抵在右脸,“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划烂脸,回去说是你弄的,你看他会不会饶得了你!” “姑、姑娘……”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小圆左右为难,犹豫一会儿说,“姑娘我和您说实话,您回去千万别问世子……” “我保证。”李允宁猜测是暗卫跟随,想从小圆嘴里要个确定答案。 “那天有女暗卫,不止一个。”小圆飞快小声地说,李允宁望了望车内周围,小圆说,“平日他们不会离那么近。” 那天特殊情况,陌生地方,又接触陌生僧人,进陌生茅房,李允宁懂。她没想到,云奕在她身上这么花心思。 她拍了拍额头,他本来就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 回到云府,李允宁一直思索如何解救皇兄的对策。 如果事情是死局,按云奕对她身子还没腻味的情况下,会毁铺子警告郑译,不一定会把“皇兄要死”的事告诉她。 她活在他的耳目之下,没有他的许可,甚至不能得知外面的消息。一个一无所知、像从前一样讨好他取悦他的通房,总比死了哥哥哭哭啼啼的玩得顺心。 他要了她,应该清楚她的情况,双亲早逝,从小被皇兄一手带大,亲恩养恩,难以言表。 他郑重地提了,就证明这件事有转机,但他想要,她求他。 我知错了 事关皇兄的生死攸关,李允宁不敢耽搁,得知云奕回府,她带着从鸿运楼买的咸口酥饼去他院里认错。 白日艳阳高照,晚上却变了天。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闪电夹着雷鸣,如蛇在空中飞舞,撕开沉黑的夜幕。 李允宁怀里揣着酥饼,一手提着裙摆,小圆在旁给她打伞,走到云奕房门前,她鞋袜湿透了。 路上小圆一直将伞向她倾斜,她后背衣衫仍是湿了。冰凉的寒意透过肌肤浸入骨头,她不禁打个寒颤,轻声细语请云二进去通禀。 云奕似早猜到她会来,像提前给云二留好了话。 “姑娘,公子今日累了,沐了浴就歇下了。” 现在戌时,若有月亮刚挂枝头的时辰,他哪会睡那么早。以往有些夜里,他缠她到第二日天色胧明也是有的。 摆明了不想见她。 李允宁从怀里的纸袋掏出一块酥饼,塞到云二手里,“麻烦你了,我真有要事找他,你再进去通知一声。” 云二见她脸色苍白、长发半湿,迟疑片刻,拿着酥饼进去了。 不一会儿,他空手出来,摇摇头,“姑娘,公子说不见。”看了看雨势愈猛的天,“你快回去吧,待会儿下更大了。” 什么不见,无非嫌她诚意不够。 李允宁跟了云奕一段日子,对他的行事作风有几分了解。 她一把将怀里的纸袋填到小圆手里,从房檐下“唰”地冲进院里,“扑通”跪在青石板上。 坚硬的石面磕得膝盖疼,她蹙起眉头,瓢泼大雨淋得睁不开眼睛,她模糊地望向云二,高声道:“你去问问你们家公子,我跪到什么时候他才肯见我?” 天像破了个大口子,雨水一股股浇在她身上,少女玲珑的曲线在房内透出的晕黄灯光下,显露得清晰无疑。 云二不敢细瞧,慌忙进房禀告。 小圆跑过去给她打伞,李允宁推开,“我得让你家公子解气。” 小圆没法,放了伞一同跪下。 李允宁跪在雨中,像埋在湖里,无边无际的冷水浸透四肢百骸,冻得五脏六腑都没知觉了。 秋风裹着寒意刮来,如一把把小刀割在身上,她不禁抱紧双臂,浑身发抖。 好在喝口茶的功夫,云二出来,把门敞开,叫道:“姑娘快进去吧。” 他这是同意了?李允宁欣喜起身,小圆扶着她进门。 云奕坐在外间正中倚墙的一张小榻上,穿着寝衣,长发披散,看见她,面色阴沉得像外面电闪雷鸣的雨夜。 “李允宁,你长出息了,现在学会威胁我了?”他冷冷地道。 “不,我没有……”李允宁抬眼觑他,又垂眸,小声说,“也不敢,我真有急事找你……”说话间牙齿微微打颤。 自小到大,除了父母皇兄,她从没跪过谁,别提在这样大的雨里。以前,哪怕她淋了些雨丝,皇兄都会生气得惩罚宫人。 她知道,她和郑译密谋逃跑一事,他怒不可遏,只是暂没发作。她想哄他解气,同时也存着一点赌他怜爱的心思。 “满身脏污,衣衫不整,去洗澡!”云奕瞥她命令。 李允宁抹了把头脸上的水,甩了甩湿漉的衣衫,摇头道:“没事,不用……” 她好不容易见到他,这会儿哪舍得走开,似想起什么,瞟向小圆,“东西呢?” 小圆一怔,把酥饼从怀里掏出来。 李允宁接过,袋子连同酥饼都湿透了。她想起来,刚刚小圆陪她一起跪在雨里。 她握着袋子藏到身后,慢吞吞道:“我今天给你买了酥饼,咸口的……可惜现在不能吃了,我下回出门再给你买……” “我让你去洗澡,你听不到?”云奕看她淋得跟个落汤鸡还一脸无事地与他讨价还价,气不打一处来,“再磨蹭就出去,别脏了我的地!” 李允宁低头,她周围一圈地板上全是晕开的水花,与别处的干净形成鲜明对比。 她吐了吐舌头,歉意地道:“对不起啊,我去、马上去……” 在浴室里泡了个热乎乎的澡,李允宁感觉身子渐渐回暖,云奕凶归凶,嫌弃她归嫌弃她,教她洗澡没做错。 穿着湿衣和他议事,脑子不清醒,也容易生病。 李允宁洗完,换好裙子出去。她衣服大多在他房里。 外间已燃上了熏笼,烘得室内温暖如春。 李允宁奇怪,他怎么忽然烧上暖炭,现在才秋末。窗外一声惊雷,一想,云夫人说他身体不好,他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应该是怕冻。 转念,和他睡觉时,他明明似个大火炉,烤得她身上冒汗…… “啊嚏啊嚏!” 想着想着,她打了两个喷嚏,摸摸鼻子。 “头发不绞干,你想得风寒传染给我?”云奕满眼不悦地瞅着她。 李允宁乖乖让小圆拿帕巾给她擦干头发。小圆也已经换上干衣。 云二进门端了一碗姜汤,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和小圆一起退下。 李允宁知趣地端起姜汤,“我不能得风寒传染给你。”抿了一口,辣得舌根发麻,她四处一瞅,没有香甜的糕点缓解。 她好几天不住这儿了,云奕哪会备那些东西。无奈皱着鼻子,一口气灌完。 “呼呼……” 李允宁小口喘气,见只有云奕旁边的小几上放着茶水瓷盏,她走过去,灵机一动,拿起他的茶盏将剩下的茶水送入肚中。 “咳咳……” 好苦!李允宁不明白他晚上喝这么浓的茶干嘛,熬夜批文书吗?亏云二还说他累了歇下了,骗人。 云奕瞧她一会儿噘嘴、一会儿捂嘴的模样,眼中倒是染上三分笑意。 李允宁开始顺竿爬,曲膝跪下,偏跪在他的鞋面上,轻声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求你。” 云奕不问什么事,目中揶揄的笑意转为冷笑。 “哦,用得着我时想起我来了,用不着我时就谋划着跟前未婚夫双宿双飞,凭什么你觉得我云某人就该令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必须得到 天,谁敢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双宿双飞”这词用得也有错误。 她只是不想留在他身边,并不是要和郑译成双入对。 “我不是,我没有……” “你没见过郑家婢女,还是你不打算去芳菲斋后门?” 这两件事,她一件被他抓个正着,一件因他破坏未遂。李允宁哑口。 云奕冷哼道:“还唯求来世、但求来世……我有那么可怕吗?他帮你逃走你这么感恩戴德,这辈子想跟他不说,连下辈子也搭上许给他!” 说着不解气,他膝盖撞了下她一侧的乳。 “唔……” 李允宁抽气捂上左胸,好在这里肉多,不然非得磕青了不可。 女暗卫怎么什么都汇报。 她为什么要跑,这不怪他把她吃干抹净还不肯放人。耳边又回荡云夫人那天在书房的话语。 她垂眸道:“我早说了想你放我走,可你……你母亲也说我们身份不合适。” 云奕挑起李允宁的下颌,深沉的眸光如外面铺天盖地的风雨,紧紧地将她席卷其中。他一字一顿地笑道:“在我这里,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想不想要,我想要的必须得到!” 他神情势在必得,语气斩钉截铁,像对待猎物蓄谋已久的猎人。 李允宁又想到云夫人说他三年前来京城……难道他那会儿真的看上十二岁的自己? 这段时间接触以来,没发现他有喜欢小女童的癖好,甚至,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她百思不得其解,喃喃:“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她容貌娇俏,可称不上倾国倾城,身段玲珑,可比不过丰腴妩媚,性子天真,手脚笨拙,按民间的话说,像个有点缺心眼的傻子。 他为什么执着地要她? 云奕松开她,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能有为什么。把金枝玉叶调教成淫娃荡妇,哪个男人不感兴趣,外面想高价赎你的人多的是。” 原来如此,李允宁恍然。 染指前朝公主,的确可以给男人猎艳史上增加一笔光鲜的记录,哪怕将来吹嘘出去,旁人也会捧场羡慕。 至于她怎么想,那并不重要。 她只是他用来满足面子和兽欲的一个物件。 李允宁眼睛酸涩,她咬紧下唇,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深吸几口气,直言说:“我今日来,是想求你救我哥哥。” 按他的性子,既然教她知情,想必已有对策。 云奕看她含泪欲落、委屈难堪的表情,侧过了脸。 一道道轰隆雷鸣裹着明灭闪电在窗外炸开,风雨噼里啪啦没个尽头,正似他得知她满心雀跃想和郑译走、并感激爱慕许他来世时的心情。 他硬下心肠,吐出四字:“爱莫能助。” 李允宁楞楞从他鞋面上瘫下去。 她这样求他,她都这样求他! 看来是她对他抱着太美好的幻想,以为自己伏低做小,他便会伸出援手。 这才是他真正的惩罚吧。 告诉她皇兄要死,却袖手旁观,看她无助失去至亲,痛不欲生,彻底尝到欺骗他、背叛他的代价! 李允宁呆滞地起身,双眼茫茫,摇头道:“没关系,皇兄死了,我陪他就是……” “我本来就不应该活着……”她转身,捂脸大哭,“亡国那日我就该去死、去死……我这么脏……” “李允宁!”云奕腾地站起来,大叫道,“你敢做什么糊涂事,我保证把你侄子剁了喂狗,让你李氏嫡脉的香火永远断掉!”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李允宁回头,怔怔流泪,质问,“你说啊,我要怎么样你才肯救我皇兄?” 她一步步走近他,无谓又娇艳地笑了,分明脸上挂着泪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真的……” 她第一次像一个女人,眼波柔媚,语气诱惑,仿佛一朵乍然盛放的花。云奕却宁愿看她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娇稚样子。 他出了心底一口郁气,但没感到丝毫畅快,一颗心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他坐下,佯作淡定:“我怎么才会开心,你心里不清楚吗?跟我这么久,事事要我教?” 口吻淡然,手却抓上她一只小手。 李允宁攥得死紧,不肯给他握。 云奕一点点掰开她的指尖,完完全全地拽紧,他低下头,轻声道:“各退一步。” 他不再追究她和郑译密谋逃跑的事,而她,像从前那样接受他,哪怕被迫的,是吗? 李允宁垂眸望他。 云奕拉她近前一步,坚定地对上她疑惑的眸子,“我会帮你。” 无需多言,这四字如一把千斤重的铁锤,把李允宁悬在半空、忐忑不安的心敲回胸腔。 她哽咽落泪:“谢谢……” 顺从地跪倒在他脚下,她伸手去解他的亵裤。 云奕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向里间走,“这次我想要你点别的。” 使用玉棒(H) 李允宁闭眼,不管他想玩什么花样、姿势,她如个提线木偶配合他就是。 只当一场交易,他帮她救皇兄,她满足他欲望。 云奕把她放在床榻,起身去柜子里翻找什么。 李允宁瞄了一圈,床边的小几上摞着一沓文书,感慨他做事勤勉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心性坚韧。 她在外面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倒好,坐在房内听着风声雨声批阅政务。 可真坐得住。 云奕瞧她视线,上床放下纱帐。 一帘幽青隔绝外边明黄的烛光。这帐子是她住过来装的,他有时不分白天黑夜胡来,侍从婢女们看见了总归不好。 朦胧帐中,他白衣黑发,面容美好得像和阗进贡来的玉,温润惑人。可李允宁知道,他如玉雕琢的外表下,是一头可以将她剥皮噬骨的狼。 每次欢爱,她恐惧那种被高高抛上云端的感觉,仿佛她是一个沉溺欲望、放荡无耻的女人。可他偏偏喜欢把她弄得神魂尽失,情绪崩塌。 “你要就要,我有些累,想早点睡觉。” 李允宁如在砧板上洗干净的鱼,等待厨子挥刀从哪块下手。 云奕俯身,一手解开她的上衣,一手褪下亵裤,双膝横在她两腿之间,揉搓双乳,摩擦花穴。 “嗯……” 他粗砺的手指磨得乳尖挺立,穴瓣张开,李允宁觉得身下有细细的水丝淌出来。 云奕拧住乳尖,抠出藏匿在贝肉里的柔嫩豆珠,指间不紧不慢地揉压。 一缕尖锐的快感自他手上送到大脑,乳也酥酥麻麻,李允宁蹬了蹬腿,摇头道:“不要……” 云奕手指下滑至穴口,探到一圈湿漉漉的粘液,两指并拢,送入穴中。 “涨……” 李允宁娇吟,修长的手指撑开紧致的内壁,圆润的指头插进敏感的花心,她整个人像一下被充满了。 云奕曲起指尖,薄锐的指甲剐蹭花心,坚硬的指骨摩擦穴壁上方凸起的淫肉。不过十几下,她抖着屁股,挺着腰肢,如受惊的小猫挣扎。 “不要不要……” 李允宁呜咽叫道。他的手在穴中挖出源源不断的快感,上壁那里被他磨得肉块膨胀,像充满气的球要炸开碎掉。 云奕手腕转动,指腹向上,戳进花心一路滑出,经过上面凸起的淫肉时重重按压,待她想泄又收手。 周而复始几次,李允宁夹着他的手指喷出一汪清亮的水液。 “吃完甜头,该吃苦头了。” 云奕在她的余韵里搅动,忽地中指用力前伸。 “啊!” 李允宁惊叫,身体里最深的一圈的嫩肉他似触到了。 “这么紧。”云奕拔出,从旁边拿出一根细白的玉棒。 “你干什么?” 李允宁惊惶看他,这是他刚从柜子里找的? 玉棒有她一半手臂长,上尖下圆,打磨得十分光滑,像专门用来撬什么东西。 “说了,想要你点别的。”云奕不以为意。 联想他说的“吃苦”,又探她宫口,李允宁顿时明白他的意图。“你插进来我会死的!” 玉棒虽细,可他很粗。 “傻姑娘,插进去很舒服的。”云奕箍她腰身,低声道,“我保证不会弄疼你。” 他开口的话从来是不容反抗,只需服从。李允宁自知逃不过,瞪着圆圆的眼睛,提醒说:“你把我玩坏了,可再没前朝公主陪你了!” 陈朝皇嗣单薄,只她和皇兄两人。 “坏了就不值钱了,转手都没人要,我当然会好好爱惜。”云奕戏谑道。 李允宁想他之前说“外面高价赎她的人多的是”,一时哑然。这些男人,个个禽兽心思。 云奕握着玉棒朝她穴里捅,李允宁娇声央求:“你轻点,我怕疼……” “在我床上,什么时候让你疼过?” 云奕脱口,两人四目相对,她笃定的眼神令他想起公主殿头一回,偏过头,“你初次中了淫药,我好心给你解毒。” 把强占良家少女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李允宁撇嘴,佩服他的无耻脸皮。 玉棒入穴,先在花心搅了几下,直直地送到深处,捣弄紧窒的一圈嫩肉。 李允宁觉得宫口像有根筷子在戳,又像有支钉子一点点被钉进肉里,她紧张恐惧,收缩得更紧。 “放松。”云奕捏住她豆珠揉搓,“连细棒吃不下,你怎么吃得下我?” “你插外面不好嘛?”为什么非得破她胞宫。 “里外我都要。”云奕手上加重几分力气,戳得淫水沿着棒身潺潺流出,淌他一掌心。 “不给我,你想留着给谁?” 李允宁果断闭口。 他捕风捉影、抓人话柄的功夫倒是厉害,不允他,那是她暗藏二心了。 玉棒轻轻重重地捅着,光滑的圆头插软四周的嫩肉,抵着宫口缝隙填了进去。 “啊——” 李允宁小腹一挺,像串在签子上的鱼。细棒翻搅着宫腔,似要在里面兴起一场狂风骤雨,快感如惊涛骇浪,滔滔涌来,向上是灭顶的愉悦,向下是排泄的冲动。 她颤抖痉挛,不能自已。 “要去了?” 云奕见她眼珠翻白,小嘴微张,潮红的脸上压抑又期待,渴望又害怕。宫口夹着细棒抽搐不止,似想迎接什么,或想涌出什么。 “难得的高潮,去吧。” 他握紧玉棒用力一搅,小穴喷泉似的“噗呲噗呲”飚出大股水液,一柱接一柱,久久方停。 云奕慢条斯理抽出玉棒,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李允宁瞧他骄矜的笑意,羞恼交加。本该感到屈辱的事情,她竟真得到了莫大的快乐。 “开胃小菜你吃完,现在轮到吃正餐了。”云奕湿漉的寝衣也不脱,伏她身上放出阳物,抵在穴口,“你也该好好喂喂我了。” 爱吃几把的小公主(H) 粗长的肉棒捅开湿滑软肉,硕大的龟头埋入紧缩花心,李允宁感觉身体让他劈开了。她收缩想排挤异物,却不由含得更深。 “别咬。” 云奕爽得腰眼发麻,长吁叹息。 高潮后的小穴如块刚出炉的嫩豆腐,一顶进去,细密的水珠淋上顶端,层迭的穴肉包裹茎身,简直噬骨销魂。 “太深了……”李允宁推他胸膛。 “这才到哪儿。”云奕抚她小腹,“我要插到你给我生孩子的地方去。” 孩子?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呢。李允宁嗔他一眼,疯子。 云奕缓缓抽动,一记接一记直击花心,力道快而猛,捣得那处媚肉瑟缩痉挛、淫水叽咕作响。 “不行了……”李允宁抖着屁股后缩。 他进来大刀阔斧地插,深处像有把铁锤子在捶打,一大股一大股的快感汩汩冒出来,水似的流淌四肢百骸,她浑身酥软,连脚趾蜷缩的力气也无。 “喜欢撞这里?” 云奕瞧她双眼发怔、呻吟变腔,故意研磨着花心问。 “没、没有……” 李允宁闭上眼睛,咬住下唇,努力抵御身下传来脑海的一阵阵快意。 “哦,不喜欢。”云奕抽离,抵在上壁肿胀的那块淫肉上,“那换个地方。” “你……” 李允宁软软瞪他,那里已经被他按泄过一次,再不能经受刺激。她抬臀吃下昂扬的龟头,“你要弄就弄,弄完睡觉。” “把我当成泄欲工具似的。”云奕在她屁股上拧了一下,狠力冲撞花心几回,执着地问,“喜欢吗?” 李允宁身在床榻,却仿佛缓缓飘上云端,只想他速战速决,搪塞道:“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撞……” “‘撞’字我用过了,换个。” “喜欢……插……” “原来是个爱吃几把的小公主。”云奕攥她腿根,肉棒满满当当塞进去,龟头顶得花心深深凹陷,“爱吃多吃点,一点不能留。” “我不——” 李允宁的吟叫只有半声,肉棒如一枝沉稳有力的利箭,瞬间射透了她的灵魂,意识在云端破碎,强烈的快感一点点在体内分散。 小穴绞着龟头,“噗”地泄下一股淫液。 “嘶……” 云奕被她当头一浇,温热的汁水溅进顶端小眼,他险些没守住精窍。 深吸口气,他在她甜蜜的高潮里开疆拓土,穿过花心,直怼宫口。 “呜呜呜呜……” 愉悦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允宁像在云上辗转徘徊,承受着饱胀无比的快乐。 刚刚玉棒已干得宫口松软,云奕叩门似的摧击那圈脆弱的嫩肉,不一会儿,小口微微张开,颤巍巍衔住半个龟头。 他乘胜追击,压着她狠狠一捅,将整个头部插了进去。 “啊高潮了高潮了……不要不要了……” 李允宁胡乱推搡他的肩膀,幼嫩的胞宫吃下如此巨物,疯了般拼命绞缩,却咬不断、吐不出,只能无力煎熬着。 淫水沿着棒身潺潺下淌,身下濡湿一大片。 “好多水。”云奕喟叹,咬她耳朵说,“憋不住,尿出来也可以。” “坏蛋、混蛋……” 极乐的余韵稍过,李允宁一口咬上他肩头,口齿不清的啐骂。 “这么有力气,用下面咬。” 云奕在宫腔里抽送,拔出时勾出小口边沿的嫩肉,再重重地填进去,龟头顶蹭着滑嫩的内壁。 “受不了……啊你出去……” 李允宁腰肢挺起,又让他干得摔下,细细的颈子仰得像根绷得紧紧的弦,顷刻欲断。 “早想这样操你了。” 云奕喘息着,凶猛地插进拔出,十几下肏得宫口嫩肉软绵绵趴伏,穴嘴一样乖顺张开,任由入侵者掠夺攻占。 李允宁半条命快教他插没了。肚子里似有一把利刃在搅,偏偏不是痛,无穷无尽的快感凝成一团,在胞宫乱冲乱撞。 “呜呜要死了……我要死了……” 乐到极处,不知想他用力还是停止。 云奕见她眼白泛起,红唇大张,一缕晶莹口涎沿着嘴角流到腮边,一副花枝颤抖、欲仙欲死之态。 “谁弄得你要死了?”他不依不饶问。 “云奕、世子……公子……”李允宁只想他快些放过,抬起屁股迎上他的一击,殷切地叫,“给我,给我呀……” “淫妇小公主。”云奕埋入宫腔,深顶数回,把近日积攒的欲望,尽数射给了她。 “呜呜……”如箭的液体打在宫壁上,李允宁肚皮抽搐,哆嗦着涌出一片热流。 英雄难过美人关 云奕早起醒来,见李允宁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两扇睫毛随呼吸如蝶翅般轻轻颤动,嫣粉的唇微微张着,不时吧唧两下,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他抚摸她的鬓发,抱着她温软的身子躺了会儿,看向帐外沙漏,卯时一刻,需得起床上朝。 “嗯……” 李允宁软软地从他后腰拥上来,云奕回头,她眼眸紧闭、脸颊外侧,睡得正香,像只睡觉也要粘人的小猫。 他拿起一个枕头塞到她怀里,她抱着枕头,蹭了蹭下巴,沉沉入梦。 按理,公主自小都有嬷嬷教导睡姿,许是旧帝怜她自幼失去双亲,缺乏长辈疼爱,并没对她严格要求。 打第一天晚上两人同眠他就发现了,她睡觉不是搂着枕头,就是要紧贴着人,小公主没有一点安全感。 可怜又可爱。 云奕走到外间,把一沓文书搁在案上,嘱咐云二:“带回刑部,我今天看。” 这是公子昨晚特意带回来准备批阅的,云二一怔,“您都没看?”公子一般当天的事务不拖到第二天。 云奕揉揉眉心,昨天白日两人闹成那样,他怎么有心情,喝了半壶浓茶也凝不了神。 他想起一事,“昨晚的酥饼呢?” “您说属下拿进来那个?”云二说,“留着呢,待会叫厨房热了您早上吃。剩下纸袋里的被雨淋透了,我这就拿去丢掉。” “一并叫厨房热了吧。”云奕淡淡道。 云二惊诧:“公子,您想吃鸿运楼的咸口酥饼,属下现在去排队给您买,过了夜浇了雨的不好吃……”给府上下人,下人都不吃。 “让你办就办,废什么话。”云奕一记冷眼扫过。 云二讪讪。 看来不是想吃鸿运楼的酥饼,是想吃房里那位买给他的酥饼。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李允宁一觉睡到天亮,瞥见窗外阴沉的天色,她翻了个身,继续赖床。 “姑娘,快起来吧。”小圆在床边叫道,“公子说了您巳时要吃早饭,不然易得胃疾。您不起来,他晚上回来要罚院里下人的。” “管的好宽,和我皇兄一样婆婆妈妈。”李允宁咕哝起床,看了看膝盖上红肿的磕伤,似乎涂了药膏已有好转,腿心里面也感觉清凉舒适。 “小圆,你什么时候给我上的药呀?”她一点不知情。 小圆一怔,“姑娘我昨晚没进房,这会才进来。”说着挂起帐子。 “哦。”原来是他帮忙涂的。 小圆边给她穿衣边絮叨:“早膳准备了姑娘爱吃的奶酪点心和桂花牛乳,不过世子交代,您要先吃半碗鲜虾馄饨才能吃零嘴。” “姑娘昨晚淋了雨,可有哪不舒服,世子说您醒了若有不适,让及时叫府医过来。” …… 李允宁心里忽然说不出什么感觉。 回他房里,她待遇恢复从前了,甚至他比以往更周到细致。 她再不懂情爱,这会儿也后知后觉想通他昨晚催她洗澡绞发、放熏笼提温、备姜汤祛寒,是怕她生病。包括现在小圆嘴里一连串他的交代,无一不显温情。 伤人的时候,他表情和言语像把刀子,狠狠地捅在人心上、刮在人脸上。对你好的时候,又像春雨润无声,令人想不感触动容都难。 她有时想,他若做她哥哥就好了,帮助她、照顾她。可偏偏是这样的关系。 主子和通房,她任他发泄,他给她体贴,两不相欠,应当的吧? 李允宁摇摇头,甩走纷杂的思绪,穿好衣服下床用早饭去了。 一连几日,天空不是惊雷轰隆、暴雨瓢泼,就是阴云密布、细雨连绵,比死了夫君的寡妇脸色还要哀怨,噼里啪啦、滴滴答答敲得人心烦。 皇兄的事,云奕说等消息,李允宁快把房里的凳子坐烂了,也没等来一个形势好转的喜讯,反而收到一道雷电般的霹雳。 ——新帝为震慑叛党,下令三日后鸠杀旧帝。 听到这消息时,李允宁正在喝牛乳,“啪嗒”一声瓷碗摔在地上,她趿着绣鞋、穿着单衣往门外跑。 “姑娘!”小圆拉住她,看着噼啪下雨的院子,“您要找世子,先先顾及自身啊。我们回去把衣服鞋子穿好,说不定世子在回府路上了。” 李允宁望着满院大雨,泪流如注。她真想痛骂云奕是个骗子,说会帮她,说教她等,结果呢? 皇兄马上就要死了! 心底又有个声音劝她冷静,他和新帝关系那么好,并肩沙场患难之交,一定有办法的。他对她身子还没腻,肯定舍不得不帮她。 李允宁系好披风、穿好皮靴,准备去府门口等他。刚出院子,碰见匆匆赶回的云二,云二直接驾车入府,请她上车,说是公子在刑部等她。 枕边风 新朝立后,云奕没卸任河东地区兵马元帅一职,又在朝堂做正三品刑部尚书,管全国司法和刑狱。 对外掌兵、对内握权,李允宁哪怕不懂政治,也知这是皇帝给臣子极大的荣宠。 他派人接她,想必已经知道皇兄的事情。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马车轱辘辗过泥泞的路面,李允宁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云府到皇宫约一炷香的功夫能到,期间她掀帘看了几次,虽然连刑部的影子望不到。 到了宫门口,一顶软轿等着,她坐上一会儿到了地方。 威严肃穆的官邸,如一只庞然巨兽坐落地面,两旁的石雕狮子怒目圆睁、獠牙外露,仿佛要扑过来咬她一口。 李允宁心跳了一下。 她自幼住在皇宫,多在内廷玩耍,很少来外朝。皇兄说刑部、大理寺这些地方关押审判犯人,血腥煞气重,怕冲撞她,不允她来。 云奕却日日在这里办公,一身闲适坦然,倒适合他冷血无情的性子。 云二在前方带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云奕书房。其中遇到一两个官史,低头敛目与云二打招呼,谨慎客气得很。 李允宁心道他御下挺严。 进了书房,云奕一身深紫官服坐在书案前,听见声响,搁下朱笔。 李允宁看见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落下。 一边生气他骗她,皇兄陷入生死危机,一边心里溢出满满的安心,感觉天塌了,他也会像巨人一样在前面帮她顶着。 “冻着了?”云奕倒了一杯热水,揽她在窗边小榻上坐下。 李允宁喝了两口,吸吸鼻子,云奕说:“那是饿到了?”目光示意几上的一盘点心。 她没心情理会他的取笑,更没胃口吃东西,嗔怪道:“我明明是担心!” 云奕正色,手指在几面敲了敲,“这事的确难办。” 李允宁泪花又往外涌,云奕忙道:“不是不能办。”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嘛!”李允宁被他不紧不慢的态度急得发躁。 “这事我不好出面,你可以。” 李允宁脑子更晕了。 亡国后她就见过一次新帝,在刚跟他的那回宫宴上,连样貌没看太清楚,话更没说上一句。她去求情,新帝不会把她一起拉去杀了吗? 云奕缓缓道:“宜州节度使打着李氏支族的名义叛乱,你哥哥是个聪明人,已上了请罪书,自述与此事毫无干系。那接下来全看新帝的心思,鸠杀令一下,很明显……” “他不想我皇兄活……”李允宁落泪接口,紧紧抓着他的手指,“我该怎么办?” 云奕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安抚,“担心养虎为患是一方面,不过逍遥侯府铜墙铁壁、戒备森严……”顿了顿,话锋一转,“更重要的是,新帝对那个珍妃如今正在兴头上,你哥哥……” 李允宁陡然想起那天在大街上听到的议论,“宫里新封的珍妃,听说是前朝的贵妃,哪个男人不膈应侯府那位”。 她想想,光是为和她有过婚约的郑译,云奕折腾他俩好几回。别提珍妃以前是皇兄的女人。 自通情事以来,她发现,男人占有欲强,位高者大概更甚。 新帝容不下一个和他睡过同个妃子的男人。 李允宁丧气地抽回手,捂住头,“是不是没救了……” “生路就是珍妃。”云奕重新握住她的双手。 “你让我去求珍妃?”李允宁摇头道,“她一个亡国妃子,虽说跟了新帝,但宫里嫔妃不少,日子可能并不好过……”哪能说得上话。 云奕如何介意郑译,新帝介意皇兄只怕比他重十倍、百倍,珍妃过去求情不是火上浇油,皇兄死得更快? 皇兄是个体贴妹妹的好哥哥,却不是待人专一的好夫君,珍妃只是他的后宫之一。 她做公主时,与珍妃有过往来,可仅是点头之交。凭什么人家冒着连累家族、惹怒新帝的风险帮他们兄妹俩? 道理上说不通。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云奕若有深意地说。 他沉吟片刻,提起一桩往事:“你哥哥在位时,是不是为保珍妃和她家族,曾将她父亲贪污赈灾白银五十万两一事压下来了?为此,还杀了朝廷巡察史等一干知情人。” 李允宁惊诧,他怎么知道这件旧事。 那是一年多前,她起初不知,后来听伺候皇兄的小太监说漏嘴,皇兄有半个月,每天夜里去奉先殿跪到天明。 奉先殿供着父皇母后、皇祖父皇祖母等好多陈朝祖先的灵位,她跪过一次,偷跑出宫差点被人拐走,皇兄气得罚她跪了半夜。那皇兄是做错什么事需要忏悔,竟一连跪上半月? 耐不住她软磨硬泡,皇兄把珍妃家里的事情告诉她。 那会儿事已至此,她不敢直言指责皇兄,只劝他不要这样做了,像个昏君…… 可如今若向珍妃重提旧事,这不是挟恩图报,逼迫她去和新帝给皇兄求情? 李允宁迟疑地看向云奕。 云奕瞧她神情变化,从容不迫道:“我既说了帮你,肯定前后打探、思量过的。” 他点她手心,“我可以跟你保证,珍妃的地位和宠爱不会受此事影响。只要她用心求,新帝一定会答应。” 李允宁大感奇怪:“为什么?”你又不是新帝,凭什么这么笃定。 “她长得美啊。”云奕笑了笑。 确实,珍妃容姿国色天香,新帝对她多几分包容无可厚非。 可李允宁还是担心,她能预想到,如果郑译落难,她出面求情,云奕非气得杀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可。 “有些事,臣子去说,无论是不是良言,皇帝都会觉得逆耳。”云奕掐她脸颊,“但枕边风就不一样了,女人撒撒娇、调调情,哄得男人开心了,什么事办不成。” “你少安慰我。”李允宁偏过头,不太信这是枕边风能办成的。 “我只是不当面向皇帝给你哥哥求情,不代表我私底下不会运作。”云奕板正她的脸,揉着刚刚掐得微红的肌肤,“要想保住你哥哥的命,珍妃是第一步棋子。” 原来他还有不少后招,李允宁眼睛一亮。 云奕对她崇拜的眼神很受用,矜傲一笑:“宜州叛乱我还得想法子找人平呢。” “你真好!”李允宁歪头在他手腕亲了下,忽地想到害得皇兄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他,嘴角的浅笑刹那消散。 她不愿让他看出她介怀,视线在书房内转了一圈,瞄到他书案上有盘酥饼。 和她昨天买的一样! 李允宁惊喜地跑过去,“你喜欢吃鸿运楼的酥饼呀?”左看看,右嗅嗅,这酥饼怎么不泛着金黄的色泽,没有一点浓郁的酥香,反倒像打湿了又被人烤过的。 “这该不会是我昨天买的那份吧?”她一言难尽,堂堂云府,竟然穷到这种地步了? 云奕一本正色地走过来,“怎么,有问题?” 他像个夫子育人:“你没领过兵、打过仗,不知一米一栗的珍贵。这是我拿来罚下面官员的,哪个差事这两天没干好,就罚他吃。” 李允宁没听过这么稀奇的惩罚方式,眼珠一转,好奇道:“那你吃过吗?隔夜浸雨的饼子,别把人吃坏了。” 云奕眼神飘远,轻叹道:“征战数年,艰难时树皮草根都吃过,遑论小小酥饼。”说着拈起一块咬了一口。 李允宁自小锦衣玉食,体会不了他的军旅生活。但打仗,夏暑冬雪,风餐露宿,哪有不吃苦受罪的,搞不好还会受伤丢了性命。 可眼前人是亡她家国的敌人,她说不出同情的话,小声说:“你要喜欢吃,那我下回给你买新鲜的。” 等她主动一回 晚上新帝召云奕议事,李允宁拿他给的云家令牌,偷偷溜进后宫。 珍妃住在太液池的宫殿,位于湖上一岛,她穿过长长的拱桥到达,披着油衣风帽,身上也淋湿不少。 小宫女进去通禀,不一会儿珍妃穿着身天水碧的裙子袅袅娜娜召见她。 华灯高照,炉香弥散,李允宁见过好些次周蔷,这回依旧被她容貌惊艳。 脸是那个脸,身材也没变。 可从前的她美则美,总感觉带了几分颓势,像被风吹雨打后的蔷薇,随时要萎谢落地。如今的她,同样如花,却像被阳光普照、水乳浇灌,绽放得艳光四射、馥郁迷人。 看来云奕说得没错,新帝对她是真的上心。 一个女子过得好不好,从她容色气质能看出。 李允宁心里不由替皇兄对她感到一两分愧疚。 见礼寒暄几句,周蔷让小宫女带她去换下湿衣。 再次回到殿中,李允宁在小榻上压根坐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嫂嫂,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有求于人,她努力和她拉近关系。 “可以。”周蔷拉起她的双手,挽扶她起来,“有什么事坐下说。” “嫂嫂……”深夜私入后宫,李允宁自知时间不多,跪地长话短说,“宜州节度使打着李氏支族的名义叛乱,新帝三日后要赐死我哥哥……”说着掉下眼泪。 “这事我听说了。”周蔷叹了口气,“你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我也……”欲言又止。 皇兄曾经对不住她。纳了周蔷入宫,害她因妃嫔争斗伤了身子,再难有子嗣,后来又无所顾忌地收她妹妹为妃,教人家姐妹共侍一夫。 李允宁设身处地想,纵使周蔷对皇兄有过情意,也在那些帝王风流中消逝殆尽了。 不想帮忙理所应当。 谁愿放弃眼前的安逸日子,去冒险得罪九五之尊? 可皇兄危在旦夕,李允宁实在没办法。 她想起临行前云奕告诉她的一桩秘闻,思忖道:“嫂嫂,我哥哥已经上了请罪书,表明与叛党毫无干系,但新帝不认,坚持要杀他,怕不是为了大义,而是出自私心……” 顿了顿,说出口:“新帝三年前就爱慕你,送过你一枚贴身玉佩,他容不下我哥哥活!” 周蔷神色一变,视线瞥向身旁宫女,宫女敛首退下。 她摇头,“爱慕谈不上,他不止我一个妃子。”垂眸黯然,“我在宫里看似花团锦簇,实则举步维艰,新帝他好多事,不会听我的。何况是替前夫求情,他……” “嫂嫂,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李允宁哭道。 云奕是新帝亲近之人,她愿意相信他的话,拿过往旧事挟恩图报不会对周蔷造成实质影响。 “嫂嫂,我知道我哥哥对不起你。可他曾帮过你,救过你们周家,你父亲那年贪污赈灾白银五十万两,巡察史上书要对你们家抄家问斩,我哥哥为了保你们姐妹和周家,杀了多少清流官员。他为你们做了一回昏君,求求你了,救他一命,就当恩情两销了……” 周蔷面有惭色,迟疑道:“云世子那边……” “他说了帮我的!”李允宁接口,“他只能在朝堂运作,没法劝阻新帝的私心,解铃还须系铃人,嫂嫂……” “我只能尽力试试,你别抱太大希望。”周蔷说,“新帝对我,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肯答应就行,李允宁喜极落泪,抹了抹脸,“没关系,成败与否我都认。哥哥照顾我长大,我做妹妹的,只能尽力帮他,他生,我陪他,他死,我……”想想住了嘴。 “你在云家过得好吗?”周蔷再次搀她起来。 “挺好的。”李允宁顺从起身,拭泪道,“亡国公主能过成这样不错了,我只用伺候他一个……”不要想什么家仇国恨、心甘情愿,装傻卖痴地活,自己过得好,也能帮助亲人。 周蔷沉默良久,吩咐宫女送她出门。 回到云府已是深夜,李允宁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眠,却恍惚着做了一个梦。 逍遥侯府周围静寂冷清,无一人把守,她迈进敞开的大门,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几只乌鸦在墙头“呱呱”乱叫。 待走到正殿,她向里望去。血,地上满是殷红的血!像汇成了一条小溪。 皇兄躺在血泊里,清俊的脸惨白中透着乌青,双眸紧闭,嘴角和下巴全是凝固的血迹。 她当即蹲下,抱头哭叫:“皇兄、皇兄——” 不敢走过去,怕他真死了,再没呼吸。 “李允宁,小公主……” 耳畔传来一声声熟悉的呼唤。 李允宁睁开眼,借着帐外朦胧的烛光,看清云奕的脸庞。 她猛地向后缩了下。如果皇兄死了,他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不,皇兄还没死,她需要他的帮助。 李允宁闭眼,拍拍胸口,软软地倚进他怀里,“我做了一个梦,吓到了……” “你一直叫皇兄皇兄。”云奕抚摸她后背,安慰片刻,下床倒了杯热茶端来。 李允宁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紧紧抱住他的腰,“梦到不好的事了。你会帮我的?云奕,你一定会尽心帮我的吧?” 在床上她总没大没小,不习惯唤那些敬称,云奕不管,她直接喊他名字。 云奕看她一双含泪的眸子清凌凌瞅着他,像只无助可怜的小猫,他拂过她汗湿的一缕额发,“你皇兄定能逢凶化吉。” 他口吻笃定,李允宁总放心不下,躺了一会儿,一只手大胆摸到他胯下,娇声道:“我睡不着,我们做些好睡觉的事情呀。” 云奕不信她做完噩梦之后还有心思欢爱,想必是怕他救她皇兄不尽力,特意用美色笼络。 他不接受,小公主该疑心他是不是真心相助。 云奕想了想,翻身压上,“你别哭着说不要就行。” “就哭……”李允宁噘嘴,眼珠滴溜一转,撇向帐外,“我去拿个东西,你等等。” “嗯?” “你上回不是说想用那盒子里的东西。”李允宁脸微红,咬着唇,“我今晚满足你。” 原来还有这样的惊喜?云奕好整以暇地坐起,等她主动一回。 —— 作话不计收费字数。 1、看评论区总有人对比《嫁佞臣》和《嫁新帝》小公主cp感情进度不一样,现在我讲下区别。不想看的直接掠过。 同样是强夺+追妻的感情线,《新帝》里的设定是见色起意夺+追妻,而《佞臣》是蓄谋已久夺+追妻。 看着区别不大,但见色起意只有色,没有情。蓄谋已久掺杂爱慕和执念。 最大差别体现在两人相处上,前者云奕冷漠无情,后者他对小公主有更多温情。 2、为什么这本人设没变,改了感情线。 亡国和新朝属于对立,隔着家仇国恨,小公主和云奕之间是死局,按理必须be。 如果见色起意,云奕前期肯定冷漠恶劣,小公主亡国后孤苦伶仃,云奕带给她的只有雪上加霜,后期他不可能追妻成功,因为亡国仇恨+伤透宁宁的心。 蓄谋已久就不一样了,他给过小公主温暖,哪怕宁宁克制去喜欢他,有时也会有片刻动容,后面追妻也会记得他的好。 有好感、有爱意才能追妻成功。 3、这篇题材有点沉重,我磕cp上头,写起来并没那么轻松愉快。大家可能看得想翻白眼,我写好几次眼睛心里也酸酸的。 不过已经开的坑,哭着也得填完。 希望追文的宝多多冒泡,这本真是小众xp,以后可能不会再写这么沉重的题材了。 4、最后,祝大家看文开心。 泄出来就给你「Рo1⒏red」 李允宁下去翻衣柜里的锦盒,云奕在里面放了一堆淫器,什么金银玉石、红瓶绿罐,她挑挑拣拣,拿了一个最小的铃铛。 铃铛如桂圆大小,表面镀金,刻有一层凸凹的花纹,下面缀着一根细细的金链子。她摇一摇,“吱吱啦啦”,声似蝉鸣。 不知道怎么用,总比那些跟她手腕粗细的玉势好些。 他怎么放那么多羞人的东西。 李允宁娇嗔瞅他。 云奕目光注定她手中的铃铛,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喜欢这个?” 他当别人和他一样热衷床事上的奇巧淫技,李允宁腹诽,口上却说:“这个可爱。”看着能少吃点苦头。 “是很可爱。” 云奕上下打量她,直白的眼神像两只手在她身上扒衣游走。 李允宁让他看得头皮发麻,上床进了帐子,“时间不早了……” “我该用这缅铃好好伺候伺候你。”云奕接口,慢条斯理拈过铃铛,眼底流露出波澜暗涌似的深沉眸光。 李允宁瞄他眼神,心生不对,可骑虎难下,而且这小小铃铛,能有什么威力。 她圈他脖颈,学着妖女媚惑男子那做派:“春宵一刻值千金……” 看她笨拙的演技,云奕“扑哧”一笑,解她寝衣,“但愿你待会还有力气这样说。” 李允宁被他剥个精光,他揉了两把乳,将缅铃放到一侧乳尖。 这铃铛竟奇迹般地颤动起来,凸凹的花纹摩擦着柔嫩的乳尖,她声音软成一段水:“动、它在动……” “内置水银,遇热则震。”云奕解释,把两粒奶尖细细抚慰一番。 直撩拨得红珠肿胀,他手指向下,抠出她贝肉里藏匿的脆弱肉豆,捏住缅铃压了上去。 “啊……” 李允宁腰肢一挺,震颤豆珠比玩弄奶珠更刺激,尖锐的快感一缕缕沿着尾椎直送脑海,她蹬了蹬腿,挣动不得,“不要……” “才刚开始呢,就说不要,算什么春宵。”云奕揶揄,夹着缅铃重重按下去。 “唔唔唔……” 肉豆似让他碾扁了,软趴趴地缩着,铃铛的花纹在豆头上蹭啊蹭、磨啊磨。 李允宁感觉有座名叫快感的大山死死压着她,越来越重,她眼前一黑,炫烂白光接踵闪过,小穴“噗”地射出一柱细流。 “这就不行了?”云奕松手,提着缅铃的链子摇晃。 “不玩了,你进来,进来呀……” 李允宁看他拎着缅铃兴致勃勃的样子,猜想下一步该不会塞进她穴里去,双腿夹蹭他的颈腰催促。 “不急。”云奕拍拍她的大腿,凝视穴口,“最重要的一张嘴还没吃。” 李允宁简直想哭,她就猜到。“我真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泄,多大点事。”云奕不以为意,掰开穴口,把缅铃填了进去。怕她吞不深,两指插入推到花心。 “呜呜呜呜……” 李允宁仰颈,咬着手指。缅铃进入花心,像热油里溅进一滴水,噼噼啪啪炸开了。铃铛在里面上跳下蹿,时不时用力撞击敏感的媚肉,震得人魂快没了。 “你选的真是好东西。” 云奕抚颌欣赏着她张口呻吟、身体拂扭的娇妍媚态。 天真娇嫩的小公主露出风骚放荡的一面,如刚化形全身赤裸的小狐狸精,清纯无辜又妩媚诱人。 他身下硬得胀痛。 “我不行了……我要你进来……啊云奕插我……” 快感在花心急速凝聚,李允宁怕受不住又要泄了,她待会哪有力气应付他。 云奕隔着亵裤搓撸肉棒,喘息道:“小公主,泄出来,泄出来我就给你。” “呜呜呜……” 他总这样拿捏她。缅铃搅得花心愈加滚烫,像着了火,急需一倾水液浇灭。李允宁放任自己卷入欲望的漩涡,铺天盖地的快意紧紧将她包围、绞碎,深处“噗呲噗呲”喷出几股水流。 “好宝贝。”云奕不知夸缅铃夸她,盯着穴口唏嘘。 “到了,你拔出来……”李允宁在余韵中娇嚷,缅铃折腾得她浑身酥软无力。哪怕泄了,它还在里面滚动。 云奕俯身压上她,悠悠笑道:“你得了妙处,也该叫我尝尝滋味。” “嗯?” “我想试试缅铃。” 云奕抵在穴口,腰身一挺,肉棒直直插了进去。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含着我尿(H)二更 “啊……” 粗长的肉棒严实合缝地捅进来,缅铃的链子磨在穴肉上,铃铛更是被顶到媚肉里边。 “你想弄死我吗?”李允宁缓过口气,捶他肩膀,“你说我泄了你就拿出去。” “我明明说的是‘泄了我就给你’。”云奕纠正,抽送两下,紧致的软肉绞得他腰眼酸麻。 他故意叹了口气:“从皇帝手底下救人,你哥哥的事我不知得多操心劳力,床上你净一点不满足我。” 李允宁哑口,为他的无耻。 她性子软糯,经不住他软硬并施,床事上基本予取予求。就这样,还没满足他? 换做以前,她要和他争执,想想皇兄的事,她双腿圈住他的腰身,撒娇道:“你要多疼我点……”赶快搞完,早点睡觉。 “怎么不疼你,每次疼得你呜哇乱哭、水流半床。”云奕边插边戳她脸颊,笑道,“贪心鬼,这你都嫌不够?” 他永远爱把她的话带偏,李允宁扭头,岔开话题:“太深了……” 真的深,龟头捣着缅铃,圆圆的铃铛有时能砸到宫口去,又像个球滚到花心,再让他顶进深处,跟在穴里踢蹴鞠一样。 “插花心、插宁宁花心,把铃铛拽出来……” 她豁出脸面,有意讨好,并央求他取出缅铃。 “痒了啊?”云奕推着缅铃卡进宫口,龟头抵着花心重重撞击,边急促地问:“喜不喜欢我干你?” 李允宁后悔极了。她一句话,云奕只做前一半,后一半反其道行之。 她一不留神他竟把缅铃捅进宫口,高潮后的小口松软,由他得了逞。 铃铛的花纹摩擦着宫口一圈的嫩肉,酥酥麻麻浸入骨髓,加上他凶猛地抽插花心,她整个人像雪要融成一滩水,汇入极乐的汪洋里。 “别……不要了……我、我……”呻吟破碎地拒绝。 “太爽了?” 云奕感受到她的紧密收缩,细硬的缅铃链子摩擦茎身,花心如千百张小嘴用力嘬吸,一股射意袭上脑门,他咬牙忍住,狠狠操干痉挛的媚肉。 “我、我啊啊啊——” 李允宁哭叫着攀上高潮,身下泄洪似的涌出一片水流。 云奕在她抽搐的软肉里进攻,一举顶上宫口,顶端抵着缅铃,猛地将整个圆头送了进去。 “呜呜啊啊啊……” 李允宁眼白一翻,险些教他插得昏厥过去。缅铃如活物在宫腔里跳跃,肉棒撑开宫口磨研转动。 她本在巅峰没下去,被他一击送到更高的云端。高潮似望不到边的天空绵延不绝,一波欲低,一波又起。 “饶了我……要死了……” 潮水像尿了般半乱喷乱淌。 “多死一会儿不妨事。” 云奕旋转着抽插宫腔,搅得缅铃四处乱撞,干得她肚皮下面粗粗凸起一根。 “求你……高潮不要……” 李允宁缩着身子哭泣,一股憋胀缓缓在小腹酝酿,她不知是被他插得想小解,还是愉悦堆砌太多想倾泄。 忍了一会儿,他还没射,她死命想合拢双腿,哭道:“我想尿尿……别插了……呜呜想尿……” 她一向说话斯文,小姑娘爱面子。这会儿像憋狠了,“尿尿”字眼都蹦出来了。 云奕不打算放过,掰开她两腿,折到最大,她两个脚丫蜷缩得像要断掉,他在她高潮里猛力进出,命令:“含着我尿!” “不要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 李允宁摇头,胞宫内壁受他重重一击,濒死的快意雷电一样劈头打来,流窜全身,她宫口一松,小穴咬着他“滋滋”喷出。 中途想忍,身子坏掉似的不听使唤,只听哗哗的水声浇在两人交合处许久、许久。 云奕在她泄尿的同时,深深插进胞宫,注入忍耐已久的射意。 滚烫的浊液打在宫壁,李允宁身体抽搐几下,木偶般呆呆望着帐子。 她白皙的脸,糊满泪和汗,黑发湿漉漉地粘在枕上,睫毛微颤,唇瓣嫣红,如朵被雨露过度浇灌后娇艳到颓靡的杏花。 云奕在她脸颊啄了一下,“真美。” “弄出去……”李允宁声若游丝地叫。 “放松。”云奕拽紧链子,轻轻从宫腔扯出缅铃,花纹滚过挛动宫口和紧缩花心,她“啊”地挺腰,汩汩流出一股清中掺白的淫精。 笑面虎「Рo1⒏red」 李允宁第二天醒来想骂人,昨晚她都泄成那样了,他个禽兽拉着她又在浴室来了一回,直把她做昏过去。 想丢掉那个害她丑态百出的缅铃,翻了一圈没找到,有心想把云奕放在柜子里的一盒淫具扔了,可没那个胆子。 想起她被他弄得尿床,她羞愤地连跺脚。 好在一片苦心没有白费,没两天就收到皇兄事情好转的消息。 新帝答应珍妃的请求,暂时饶过皇兄一命,并派珍妃的兄长亲自领兵去剑南宜州平乱。若胜,朝廷顺理成章将此事揭过,不追究皇兄“谋逆”之罪,若败,为震慑猖獗叛党,恐怕那杯鸠酒少不了。 李允宁担心,缠着云奕询问好久,这才得知珍妃兄长跟过前朝几位将军征战沙场,有一定的作战经验,而且对剑南一带地势熟悉。云奕也私下见过他,并派自己两个亲信一同前去协助他。 她还是不放心,云奕说如果宜州那边朝廷实在顶不住,他会请兵出征,平定叛乱。 李允宁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她从前身在宫闱,不关注朝堂大事,但也听说他的赫赫威名,什么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各地节度使独大引发战乱,他打得人家落花流水、俯首称臣……后来扶持新帝一路打到了京城…… 李允宁摇摇头,不愿想这些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有他的雄心壮志,想要建功立业。而她,现在寄人篱下,只想尽自己所能保住亲人的性命,努力使他们过得好一点。 这日,连绵多日的风雨过去,好不容易出了个大晴天。和暖的阳光照在院里,给绽放的菊花像镀上一层金粉。 她正想要不要趁新鲜摘些花瓣晾干泡茶,一个面熟的婢女过来,说云夫人找她。 李允宁怔了怔。 自她进云府,除了第一次云夫人像打量货物瞄她几眼,平常都不给她眼神。现在怎么突然要见她? 李允宁心里打起小小的鼓。 云夫人不喜欢她,她清楚,也不往她面前凑。 可这回见面什么事呢? 询问云奕的衣食起居近况,耳提面命教诲她伺候好世子,或放她离开,叫她帮忙去劝云奕娶妻? 李允宁带着满腹疑问去了云夫人院子。 云夫人正襟危坐在堂中,两侧站着几个婢女和嬷嬷。 她依着规矩行礼。 云夫人开口:“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李允宁楞楞摇头。 云夫人温和一笑,却皮笑肉不笑似的:“说起来你跟奕儿这么久,我还没喝过你一盏妾氏茶。”眼神撇向身旁,示意嬷嬷上茶。 李允宁对云夫人突如其来的示好有点忐忑,她只是个通房,还没升上妾呢。云夫人面上含笑,眼里却无丝毫笑意,像极了书上说的什么“笑面虎”。 她摇头,“我只是个伺候公子的奴婢,不敢接受夫人盛情。” 云夫人无视她的拒绝,一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持着托盘逼上前来。 李允宁看着银托上的白瓷杯,似乎没什么大不妥,她小心翼翼地端起。 “啊……” 烫!她小声惊呼,差点把杯子甩出去,手指如被火燎过,又放在沸水里煮,泪花一下涌出来。 抬眼看见云夫人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明白了,云夫人存心刁难她。 不知丢掉瓷杯,会不会挨打。她咬了咬牙,艰难迈着步子,走到云夫人面前。 茶在近前,云夫人不接。 李允宁像托着一个火炉,指尖烧得连心的疼,她自小对疼痛敏感,眼泪“啪嗒”落下来,哭咽道:“夫人,喝茶……” “让你奉个茶,哭哭啼啼跟死了哥哥似的。”云夫人撇嘴,厉声道,“什么时候眼泪止住了,我什么时候再接你的茶。” 原来是怪云奕帮她救皇兄,李允宁算懂了云夫人的目的。她柔弱,欺负她可以,但诅咒皇兄绝对不行。 云夫人不是说过她像傻子吗,她就傻给她看好了! 李允宁咬唇呜咽一声,装作被烫得身体摇晃,一杯热茶“哗”地泼在云夫人身上。 “啊!你——” 云夫人大叫着遽然起身,一旁的嬷嬷、婢女手忙脚乱拿着帕子帮她擦拭。 李允宁仿佛吓得后退几步,抹着眼泪哭道:“我不是故意的,太烫了……” 她脸蛋稚嫩、眼睛澄净,哭起来如个孩子。 云夫人倒不好跟她计较,显得欺凌弱小一样,冷冰冰地瞪着她:“笨手笨脚,真不知道奕儿看上你哪点!” 李允宁想回:你去问你儿子! 怕火上浇油,她咬唇憋住,怯生生地低下头。 云夫人由嬷嬷、婢女们伺候着去换衣了,李允宁闲闲地站在堂中,打量四周。云夫人话没说完,自不会让她走。 云府原是前朝一位丞相的府邸,布置格局清幽风雅。云夫人这厅堂却修缮得富丽堂皇,不是金灿灿就是银闪闪,光银鎏金錾仕女图花瓶摆了好几个,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云家挤身国公之列、儿子手握重权一样。 她纳闷,云家在幽州是知名世家,云夫人豪奢得一点不符世家清贵作风,而云奕简朴得不像个嫡出公子…… 没等她想明白原因,嬷嬷搀着云夫人回到堂中。 给我打(二更) 李允宁感慨,多亏云夫人容貌端雅,才压得住她一身厅堂般的华钗锦衣。 云夫人开门见山:“你自小生在宫中,熟知后宫不得干政,那后院的女人该干什么?” 李允宁明白云夫人意指云奕帮她的事情,既瞒不过,她大大方方承认:“我求公子帮忙救我哥哥。” “说得理直气壮。”云夫人瞥她一眼,“你哥哥是叛党头子,难道不该杀吗?” “他没有!”李允宁反驳,后知后觉发现嗓音有点大,她压低声正色道,“宜州李氏支族早出了我京城嫡族的五服,多年往来极少。那边节度使想谋反,故意打着救我哥哥的名头,我哥哥已上了请罪书,与他们毫无干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好啊你!”云夫人脸色一变,看看左右,指着她冷冷道,“来云府没人教过你规矩吗?你个奴婢,竟敢当众顶撞我!” “我就事论事。”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云夫人不满她干涉云奕的政事,难道想眼睁睁看着皇兄死吗? 李允宁心中愤懑,眼中涌泪,还嘴道:“你儿子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你觉得我规矩不好,你去骂他呀。” “反天了你!”云夫人气笑,“婢子之错,还要主子担责,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厉声唤道,“来人,给我掌嘴!” 李允宁咬牙,宁不落泪,仰着头与云夫人对视。 这一刻她恨死云奕,她不愿跟他,他非要勉强。现在他母亲要打她,她从小到大没挨过打。 但她不怕,甚至恶毒地想,云夫人把她打伤打残打毁容了更好,云奕就不要她了,她正好回到皇兄身边。 身边的嬷嬷附在云夫人耳边低语几句,云夫人像炸毛的孔雀,大声道:“奕儿不喜欢旁人动他的东西。呵呵,我是他母亲,生他养他,难不成不及一个通房金贵?别说以后是个妾,哪怕娶个媳妇,胆敢忤逆无礼,我照教训不误!” 两个粗使婆子摁着李允宁跪下,一个健壮的嬷嬷走到她面前,抬起半扇宽的手掌,她看着一巴掌能把脸抡肿,想起以前听过的传闻,一人被掌掴太重导致耳聋。 她有点怕,暗想不能这样吃闷亏,灵机一动喊道:“夫人你光打我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赶我走呀,管不住儿子净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你!”云夫人被她戳中心事,云奕有主见得很,她劝他几次送走李允宁,他硬是不肯,娶妻也不娶,天天跟个亡国公主厮混。 “要不是顾及奕儿,我肯定把你发卖了!”云夫人冷冷地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能留在云家是你祖坟上冒青烟,没有奕儿你早被人糟践死了!你不看看你过去那些皇家的堂姐妹,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 早猜到亡国的皇室女子是这种下场,李允宁怔怔地流泪,叹息道:“你以为你儿子不是糟践我吗,你当我愿意在你们云家苟且偷生吗?” 委身敌人,挣脱不得,不是他拿皇兄和侄子性命做要挟,她早想一了百了,省得一颗心天天在悔痛厌弃中煎熬。 哪怕被别人不幸侮辱,她绝不会给二次机会,一定自尽于世。清清白白地来到世上,身子脏了,带着灵魂干干净净地走。 “看不出来,跟了奕儿你这么委屈。”云夫人冷笑,吩咐,“给我打,打得她头脑清醒、辨识尊卑。” 嬷嬷刚抬起手,一个婢女慌忙冲进来,禀告:“夫人,世子回来了!” 我的人,我自会教训 嬷嬷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不该落在李允宁脸上,回头望了一眼云夫人。 云夫人目光直直地盯着院子,嬷嬷转过脸去看。 骤然,一道劲风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扑进堂中,李允宁被骇得眯起眼,只听“扑腾”一声,嬷嬷如踢起的球飞走几步远,肥硕的身体撞在斜方墙上,“咚”地落地,震得地面一颤。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娘?”云夫人狠狠瞪着来人大叫。 李允宁侧头,云奕一身紫色官服立在她身旁,他面上像覆着一层寒霜,一字一顿地道:“我的人,有错我自会教训,轮不到这些下人。” 什么下人,嬷嬷听命令掌掴李允宁,他含沙射影说她多管闲事!云夫人气得眼圈发红,不好当众指责云奕,怕他翻脸让她这个母亲下不来台。 她扭头看了眼伏在地上吐血昏死的嬷嬷,摆手示意两个下人,把嬷嬷拖出去请府医。 待众人退下,云夫人一拍桌案,厉声道:“要是我今天打了李允宁,你是不是也得把我一脚踢死在墙上?” 云奕扶起李允宁,将她拉到身后,语气温和道:“母慈子孝,母亲不做过分的事,儿子自当孝顺您。” 话外之意,若做了过分的事,他还不认亲娘了!云夫人眼前一阵发黑,抚着胸口怔忡坐下,缓了片刻,指着他骂:“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为了一个狐狸精,你忘了母亲含辛茹苦生养你的二十年恩情,忘了我们娘仨个在云家受过的苦头磋磨,忘了我们吞声忍泪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 “如今,你要把我们一切都断送在一个亡国公主身上,你要自毁个人和家族的前程吗?” “我没忘!”云奕扫了一圈富丽的厅堂,慢慢地道,“母亲,您今日拥有的一切财富和地位,都是我在战场上流血流汗挣来的,妹妹的后位也是我卖命和新帝换的,我自认尽到了一个人子和兄长的责任。” 他回身抓住李允宁的手腕,和云夫人分辨:“她一个亡国公主,天真懵懂,跟个傻子,我养在院里,她乖得门都不出。您认为她能妨碍我什么,又能毁灭云家什么?我们府上实打实的功勋,是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可以撼动的吗?” “说起来你满口道理。”云夫人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撇嘴道,“那你为什么帮旧帝,为什么救她哥哥?” “这下好了,珍妃得宠,她兄长领兵出征剑南,如果顺利平乱,皇帝肯定封个什么爵位。从本要满门流放,到让她兄长做县丞、县令,现在直接做将军,皇帝费劲心思扶持珍妃和她娘家,你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们水涨船高,照这样下去,你妹妹还能当上皇后吗?” 云奕沉默良久,低声道:“皇帝金口玉言,想必不会失约。” “呵呵。”云夫人嗤笑,“你自己看看你在女色上什么样子,还指望皇帝遵守承诺,珍妃不知比她漂亮多少倍。” 云奕沉吟半晌,说:“即便妹妹做不了皇后,云家的权势已经够了,不需要多一个女子进宫维系。” “你还知道你姓什么吗?”云夫人反问,冷笑,“对,宫里太后是你姑母,你父亲的亲妹妹。但你父亲什么样子你心里不清楚吗?” “这些年宠妾灭妻,庶子庶女生了一堆,任由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骑在我们娘几个头上。你被姨娘庶子差点害死的时候,他都不替你主持公道,将来有什么事,你指望一个出门的姑母?只有母亲和你妹妹真心为你,奕儿,你别傻了。” 李允宁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呆若木鸡,偷偷藏到云奕身后。 这些消息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听说过云奕父亲风流,不常归家,虽挂个国公名头,却不参政务。偌大云府只有云奕一个嫡子撑着,云夫人和其女儿打理琐事,那些姨娘庶子庶女们都在幽州本家。 没想到看似顺风顺水的背后,他和母亲、妹妹竟经历那么多的艰辛。那些他杀害姨娘庶弟的传闻,可能是他的自保反击? 他为什么不解释呢?还故意教她误解他是“弑母杀弟”的恶人。 不过他本来就坏,两次威胁她要剁了小侄子,屡次针对她和郑译,拆散他们姻缘…… 可想想,他嘴上说得凶狠,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她,这次竟自损家族利益帮忙救皇兄…… 正胡思乱想,云夫人突然站起指着她,对云奕说:“你处心积虑为她,你以为这个女人会记得你的好?同门兄弟尚能在你背后下杀手,你指望一个你亡她家国的女人真跟你好,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她会害死你的!” 李允宁摇头,她从没想过报亡国之仇。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与强盛的新朝对抗?云奕是新朝建立的头等功臣,害他,等于和新朝为敌。她亲人尚在,怎敢妄为? 云奕揉了揉眉心,转身拉起李允宁的手想往外走,“母亲,你累了,需要休息。” “呵呵呵呵……”云夫人长声冷笑,指着李允宁拔高嗓音,“这个女人,刚刚还说你是在糟践她,不想留在我们云家苟且偷生。奕儿,你执迷不悟、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云奕回头,定定地注视云夫人,吐字清晰地道:“母亲,您近来急燥易怒,是为肝火旺盛,我请府医给您开几副清心降火的方子。” 不顾云夫人涨红的脸、怒视的眼,他看了下李允宁,继续,“我和她最近就不在府里碍您的眼了,今天会搬到京郊温泉山庄去,过年再回来。您好生保重身体。” “你、你个逆子——” 云夫人指着云奕啐骂,可人已走远。 门外云夫人的近侍嬷嬷进来伺候,见主子瘫坐椅上,面色红烫如烧,胸口剧烈起伏,一副气得半死的模样。 嬷嬷忙倒了杯茶给云夫人喝上几口,又替她拍背顺气,安抚道:“世子久在军营,不沾女色,突然得了个貌美乖巧的婢子,一时情热在所难免,夫人不要过虑担忧。” 云夫人脸色好转几分,嬷嬷分析说:“世子若真心待她,肯定闹着纳妾娶妻,只放身边当个无名无分的通房,还是把她当个玩意。过段时间腻了就丢开手了,夫人不必太掬着他,反伤了母子情分。” 云夫人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奕儿主意大得很。越是闷不吭声,我越害怕。” 提起往年旧事,“那一年,姨娘和庶子设计害他,老爷和稀泥劝奕儿算了。奕儿养伤时答应得好,既往不咎,等伤好转头捅死了庶子,姨娘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迫老爷做主,奕儿直接让人吊死了她。” “这孩子,想做的事都是闷在心里,哪会和我当娘的商量。我一点管不住他。” 嬷嬷不禁担忧:“那照夫人看……” “还得从那个傻子身上入手。”云夫人眼中掠过一抹狠意,“寻到机会,我必定除了她。” 你娶妻吧 云奕做事雷厉风行,和云夫人说暂时离府,一两盏茶的功夫,李允宁和他已经坐上驶往城郊的马车。 她掀开车窗帘子,瞧着刚刚偏西的日头,问道:“你正事忙完了吗?”下午才开始,他平常不到夜里月亮露脸不回府。 云奕倚在小榻上,抚着眉心,“最近为宜州那边的事操不少心,今天当我休沐了。” 他对公事一向上心,她在云府呆这么久很少见他休息。李允宁垂眸,思索如何将盘旋心口的话说出。 云奕拉起她一只手腕,轻声问:“手还疼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青玉瓶,“给你上药。” “不用了。”李允宁想挣开,“小圆给我上过药了。”房里常备着退红祛青的药膏。 “你是烫伤。”云奕坚持,拿柔软的帕子沾湿温热的白水,一点一点拭去曾涂的药膏,等晾干再轻轻抹上新的。 李允宁看他眼睫低垂、薄唇轻呼给她上药堪称得上温柔的神情,忽然感觉指尖发烫,像被火燎过,一直烫到心里去。 她扭过头,望着晃动的车帘,“你不用这样。” 他们之间可以有威胁和屈服、强占和接受,唯独不该存在这种不是情人、胜似情人的小意温存。 “我怎样?” 云奕瞟她腮颊、耳垂泛红,莹白肌肤里透着一抹晕开的嫣粉,如少女会见情郎前偷偷涂上的胭脂,含羞带怯中不经意暴露心事。 他吮住她一根指尖,猛地一吸,含混道:“你说呀,我怎么样你了?” “嗯……” 一缕酥麻沿着指尖直送脊椎,李允宁又娇又软地嘤咛一声,后知后觉掩住嘴,嗔道:“你上药就上药,别不正经。” 明明同床共枕、水乳交融好多回,他这样,竟撩拨得她的心像小鹿乱撞。 “自己没定力,倒怪我头上来了。”云奕揉了揉她手背放下。 李允宁双手交迭,按捺扑腾的内心,正色道:“公子,你娶妻吧。” 云奕懒懒地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眸,似乎不想和她多说一字。 李允宁偷觑了眼他的神色,见他没开口阻止,大着胆子继续:“夫人一片苦心,你不必为了我和她吵架,还……”想了想措词,“离家出走……”搬到城外山庄勉强算吧。 云奕睁眼,讥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你和她吵架?” 他掀开窗帘,闲闲看着外面的风景,“你碰到两次母亲唠叨我了,女人,真的烦,娶妻更烦。家里已经有一个,再来一个,我怕是连点清净日子没得过了。” 李允宁被他带着几分自我调侃的托辞逗得“扑哧”一笑,想想有道理。 他常年身在军营,很少与女眷打交道,刚安定下来同时面对母亲和妻子的管教,肯定会烦躁。他本身对人没多少耐心。 “原来你故意让云夫人误会你……钟情我,拿我当挡箭牌?”她咬着唇思考。 “不然呢?”云奕意味不明地笑道,“像你,姿色不知比珍妃差多少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伺候主子最基本的煮茶缝衣都不会,我钟情你哪一点?” 他上下逡巡她玲珑的身段,啧了声:“哦,胸虽不大,够软,下面也很紧,水还很多。我在床上挺钟情你的。” 李允宁:“……” 狗嘴里别妄想他能吐出象牙。 她岔开话题:“你觉得女人烦,那我天天和你同住,你不烦吗?”烦了赶紧把她送走。 “你乖啊。”云奕一脸理所当然,“要不我早把你送给缺婆娘的王麻子了。” 王麻子是云二手下的一个侍卫,从前军队里的伙夫,满身肥肉不说,脸上像麻雀拉的屎般密密麻麻全是黑痣。 李允宁回想蹙眉,气鼓鼓瞪他一眼,“那我可谢谢你把我留在身边了。” 云奕戳她嘟起的脸颊,“小公主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句话云夫人今天也说过,李允宁不高兴了,板正脸,再不和他说一句话。 马车很快行驶到温泉山庄。 庄子坐落于一处山脚下,沿途草木枯黄,山上松柏却苍翠欲滴,仿佛一瞬间回到春天,李允宁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用过晚膳,云奕带她去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假山流水,倒没什么稀奇的花草可观。 待走近,李允宁才发现,原来这一谭溪水,竟是温泉。 水清见底,下面的泉眼“咕嘟咕嘟”向水面吐着泡泡,热腾腾的雾气散开,在皎洁的月光下像给院子披上一片朦胧轻纱。 黑夜、明月,风灯、温泉,在这深秋的夜里,她感到一份久违的诗意和浪漫。 前提,云奕不开口的话。 “想不想下去泡泡?”他边解腰带、边目含深意地笑问。 诗意个鬼,浪漫个头,不过是他想着新鲜点子行欢的场所。 “你先下去。” 李允宁还想多享受一会儿夜晚的静谧和自由。 云奕脱下外衫,穿着寝衣在泉水里游了几圈,靠近岸向她张开双臂,“小公主,快下来。” 李允宁知道拗不过,褪下裙子和他一样穿着寝衣往下跳,谁知云奕的手收了回去,“脱光。” “我冷呀。”李允宁夸张地抖个寒颤。 云奕掬了捧水泼她脸上,“水很烫的,你脱了寝衣,还有肚兜、亵裤呢。” 凭什么他包得严严实实,却叫她裸露身体。李允宁噘嘴,每次欢爱都是。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裹着上下两块巴掌大的薄布下去了。 “真好看。”云奕一把揽住她的腰,手在她胸上揉了两把。 李允宁娇嗔着捶他胸膛,“是不是我只是你的挡箭牌,所以你才从来不与我袒裎相见?” 她在他面前像一张白纸、一杯清水,单纯透明,而他,连身体从不袒露半分,遑论他深沉如海的心思。 “你怎么会这么说?”云奕笑意一收,询问。 坐在他手上(H) “我好奇呀。”李允宁随口道。 也许他刚刚上药的片刻温柔给些胆量,她起了探究他的意思。更多的是,她在床榻上感受到一种不平等,像主人和宠物,他十分不屑向她表露自己。 云奕下颌微抬,拧她的脸笑道:“我常年习武,身材健壮,怕你看了把持不住。” 李允宁噘嘴,怎么可能。她身子贴近,一手圈住他的脖颈,另只手倏地扯开他腰带。 许是寝衣系得不紧,他在水里又游了会儿,带子松动,竟真让她得了逞。 衣襟如两道缓缓敞开的大门,露出内里白皙精瘦的胸膛。他肤色如玉,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细腻的光泽,可惜是块残玉,上面布满沟沟壑壑的划痕,使人看了惋叹又惊心。 尤其心脏那里似中过一剑,一指宽的粉红疤痕像根蚯蚓横在上面,腹部也有一道贯穿左右的长长划痕,两头被寝衣遮住看不到。 云奕似乎不以为意地合上衣襟,系上带子,悠悠笑道:“这可都是我的功勋。”后知后觉话稍不妥,低眉思忖如何补救。 李允宁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被压了个秤砣,闷沉沉的。 她早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将军的功也是靠血肉拼杀、出生入死得来的。 她更清晰地明白,前朝势颓,哪怕没有云奕和新帝,也会有其他节度使野心勃勃攻上京城,她和皇兄的下场,可能还不如今时今日。 可偏偏是他,亡了她的家国。 这像一条无法修复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无论他多么可怜,她都不会怜悯他,更永远不会坦然接纳他。 “小公主,我给你洗澡。” 云奕瞧李允宁神色黯然,想用情事转移她的注意力,揽过她的腰扯下肚兜,指尖拨弄着粉嫩的乳珠。 玛瑙似的珠子颤巍巍挺立起来,他又揉搓另一粒,直撩拨得她软了身子、嘤咛不止。 手缓缓下移,想探入亵裤。 李允宁推开他的手,“我不要你洗。”净占尽她便宜。 “你这么笨,洗不干净怎么办。”云奕煞有其事地褪下她的亵裤,一指嵌进花穴里摩擦,“一会我要用的。” 她从小沐浴习惯了宫女伺候,可没到泡澡都不会,他总是强词夺理。李允宁争辩不过,随他去了。 云奕拇指轻轻剐蹭着肉豆,抠得豆子膨胀起来,李允宁觉得有水丝从穴口慢慢淌出,与泉水融为一体。 她情难自控地夹腿、缩穴,云奕感知得清楚,两指并拢竖起,插进穴口,“这里得好好洗一洗,装过不少阳精和淫水。” 李允宁脸颊发烫,回想两人欢爱,宫口没开,他射花心里,后来宫口开了,他灌胞宫里,每回还要她含着睡觉,谎称美容养颜。 “想什么呢?满脸荡漾。”云奕在花心搅了一圈,“爱吃精,待会喂你。” “谁爱吃了?”李允宁瞪着圆圆的眼儿反驳,他手在穴里作怪,她嗓音提不上力气,“我才没有满脸荡漾。” “是,小公主冰清玉洁,无瑕仙女。”云奕附和,指尖一下下戳磨花心,话锋一转,“是小小公主每次咬得我拔也拔不出,非要全交代了才肯放出来。” 李允宁:“……” 要做就做,闭上嘴巴。 她合上眼睛,不再与他说一个字。 “抱紧。”云奕提醒,一手托起她的臀,一手在穴中旋转抽插。 温热的泉水涌入体内,他的手指仿佛两条鲁莽的鱼儿,横冲直撞地捣研花心。李允宁腰软得撑不住身子,无奈揽上他的脖子。 她像坐在他手上,源源不断的快感水流似的充斥了整个穴道。睁开点眼,月亮在天边摇啊摇、晃啊晃。 云奕瞧她像只青蛙,还是只尽态极妍的美人蛙。雪白的身体筛糠似的发抖,潮红的脸微微仰起,小穴贪婪吞着手指,两条细长的腿在水里蹬来蹬去。 “唔唔……我不行了……” 李允宁屁股乱扭,似想逃离他可恶的两指,似想在他手上彻底倾泄。 云奕按住她尾椎,重重揉压,手指迅猛地进出,带动一阵“叽咕”的水声,顶入花心时指尖曲起,大范围地摩擦敏感的媚肉。 “不行了……呜呜……啊……” 李允宁两手紧紧抓住他肩膀,指甲抠入寝衣里,脑海炸开的白光似眼前明亮的月光一样紧紧将她笼罩、包围,她抽搐着瘫在他怀里,身下涌出一股潮水。 云奕在花心绕了几圈,所过之处媚肉痉挛,他赞叹般地拔出,“洗干净了,可以用了。” “呜呜……” 高潮快慰的余韵犹在,李允宁不想他这么快。 云奕捞出阳物,抵在收缩的穴口,逆着水流顶了进去。 哥哥干我(H) 温热的泉水混着淫水,被粗壮的肉棒一点点挤压出来。李允宁如骑在他胯上,柱身像根签子,牢牢地将她串起。 “撑、撑啊……”她一只胳膊圈起他颈项,边抚摸凸起的肚皮。 “你爱吃的。”云奕双手托紧她的屁股,在温泉里走动。 “唔唔嗯嗯……” 李允宁被顶得仰起颈子、吚唔呻吟。 肉棒如铁锤一记记捶打花心,凿得那处媚肉收缩、汁水泛滥。拔出时泉水沿着交合缝隙涌进来,再被他一击干得尽数飙出。 水面晃晃荡荡,脑子也晕晕眩眩。 云奕靠在玉石砌成的池壁上,抱着她挺腰耸动。 狭窄的小穴像注满热水的鲜嫩豆腐,一插,软乎乎似要融化了,温水潺潺往龟头小眼里灌,他又涨又爽,只想更用力地向内撞。 “呜呜轻点啊……” 李允宁捶他肩膀,双腿胡乱挣动。 “你太好了,我轻不了……” 云奕低头衔住她奶尖,放唇齿间反复吸吮、嘶咬,下身一点力度不减地操干花穴。 “呜呜呜呜……” 李允宁受不住他双重刺激。乳尖沁起的酥麻水流似的淌向花心,而那里,本就遭受暴击,龟头碾压着媚肉,漫天的快意凝聚成一股强烈的力量,在里面乱冲乱撞。 “要高潮了……不要、不要了……” 她指甲嵌入他肩肉,颈子弓得像根快崩断的弦,随着肉棒几记猛送,明亮的月亮如块巨大的镜子“咣”地在眼前破裂,她的神魂跟着碎了。 小穴痉挛着吞咬肉棒,涌出几股水流。 云奕按捺下灭顶的射意,长吁口气:“小公主,你要我命啊……” 他拔出,将她翻个身,压在池壁上,两手攥紧她腿根,“噗”地再次插了进去。 “高潮了……呜呜不要插不要插……” 李允宁扒着池沿,扭动身体,想要挣开身后的巨棒。 云奕一手圈住她小腹,深深顶入,另只手一点点掰开她抠在池沿的手指,满满握住,“小骗子,高潮了插才爽,你兴奋得咬住我了……”他沉重地喘息。 李允宁整个人被他紧紧钳制在怀中,手脚不挨地,只靠他一只胳臂、一根肉棒锁弄着才没落入水里。 极乐中的宫口酥软,他撞击几下,口子颤巍巍地张开,衔住他小半龟头,泉水似乎沁入胞宫了。 她魂在云端,身体却承受如此饱胀的欲望,呜咽道:“受不了……我受不了了……” “哪一回你都这么说,可哪回不是把我吸得干干净净。” 云奕向前挺送,抽搐的宫口如伸缩的牛筋,一松一弛箍着龟头,他爽得腰眼发麻。 猛一使力,前端全部干进宫腔,宫口牢牢地锁住肉柱颈沟。 “啊——” 李允宁仰头尖叫,后颈软在他肩上,失魂似的望着天边月色。 她浑身战栗,双腿并夹,小穴尿了一样泄着潮水。 尽管混在泉水里看不到。 可高潮如接连腾空的烟花,一束未熄,一束又炸得她身心俱裂。 “爽得两张嘴都哭了……” 云奕侧头看她娇媚的容颜,小公主眸中含泪,红唇大张,一缕晶莹的口涎流到下颌。 他拈起一点尝下,“甜的。”低头将她的口涎舔舐干净。 炙热的唇舌沿着下巴一路向上,覆到她唇瓣,李允宁扭过头,躲避他的亲吻。 除非他强横地掰开她的嘴索取,她一向不愿意和他唇舌交缠。这样亲密的事情只适合情人间。 “更想我干?” 云奕咬她耳垂,挺腰抽插宫腔,摩擦得宫口嫩肉瑟缩痉挛。 一缕缕温水涌入胞宫,尤其他拔出,那水顺着张开的小口成股成股地朝里灌,李允宁捂着涨大的肚子哭道:“水、水进来了……呜呜上去我们上去……” “你这么饥渴,吃我不够,还喝那么多水。”云奕压着她小腹揶揄,“叫声哥哥,我帮你干出来。” 李允宁被撑得眼前眩晕,真怕胞宫让他和水涨裂了,娇娇软软地唤:“哥哥哥哥……” 叫时有点羞耻,她想起了皇兄,她却在敌人身下……小穴不由缩得更紧。 云奕戳她鼓起的小腹,“你哪里怕撑,恨不得把我绞断咽下去。” “呜呜要憋坏了……哥哥求你了……” 李允宁说完见他还不动,掩脸哭叫:“哥哥干我……干我啊……” “淫妇!” 云奕感觉肉棒瞬间胀大一圈,以小儿把尿的姿势攥紧她的腿弯,一步步朝池边台阶走去。 脱离水面后,李允宁全身赤裸地打个寒颤,秋夜的凉意如丝缠绕身上。 清明的月光下,她看到自己肚子涨起似怀胎三月的妇人,小穴吃着跟手腕粗细的深红肉棒,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珠。 “好看吗?”云奕俯她耳边,用力一插,“哗”地一股水液倾泄。 “唔唔嗯嗯嗯……” 李允宁四肢发抖,脚趾蜷缩像要断掉。 云奕狠狠捣着宫腔,搅得里面水声晃荡,穴口如漏了一角的天,水流顺着柱身潺潺下淌。 李允宁抱着小腹哭泣,忽地,双腿向上虚蹬几下,屁股一抽一抽含着肉棒飚出热液。 云奕拔出,叫她泄得畅快,水势渐收时,重重抵进宫腔,磨研着内壁,射出滚烫精华。 陷阱 温泉山庄远离尘世,清幽宁静,李允宁住的十分开心。 天冷时在庄子里围着火炉烤红薯、板栗,吃饱泡温泉。阳光暖和了,去山上摘些菊花、梅花,晾干了来年泡茶喝。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她身心舒畅,竟然胖了两斤。 这也源于珍妃兄长领兵到达宜州后,接连向京城传来的大好消息,我军势如破竹,敌方节节败退,不过一个半月,宜州节度使携李氏支族缴械投降,现在大军已班师回朝。 珍妃兄长立下战功,新帝将他从七品京郊县令一跃升为四品兵部侍郎,成为朝堂手握实权的大官。 皇兄危机解除,李允宁纾了一口气,可她还不想回去云府。 但临近过年,又时值太后寿诞,而且太后那边听说云奕和母亲因她争执,特意派人来庄子上敲打他一番,告诫他勿要沉溺女色,不敬长辈。 云奕碍于太后的情面,打算提前回府,李允宁央求他几次想继续留在山庄,拗不过,只得随他回去。 谨记上次宫宴的教训,太后诞辰宴她不准备过去,不知云夫人怎么想的,居然一反常态,提议云奕带她去宫里热闹热闹。 李允宁自小生在宫里,参加宫宴像吃家常便饭一样寻常,她并不想去承受旁人异样的眼光,亡国公主走到哪里都是异类。 无奈云夫人开口,云奕也喜闻乐见母亲对她态度好转,李允宁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去宴上。 宴会设在含元殿,一进去,红绸迤逦,华灯明亮,两边一排排小几全是乌泱泱的人头。 李允宁同云家坐在新帝的右下首,极尊崇显赫的位置。 宴会开始,嫔妃大臣们纷纷向太后恭贺献礼,丝竹歌舞在中央演奏不休,宫女们端着各色珍馐像蝴蝶一样穿梭在贵人之间。 云奕有事离座,李允宁一个人垂头坐着默默吃点心。 耳畔全是欢笑声、歌舞声,喧嚣不止,她却觉得十分孤独,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好在窘境没持续多久,一个宫女过来,说是珍妃召见她。 李允宁望向嫔妃席的周蔷,新帝正侧头和她说着悄悄话。 她想到,为救皇兄,周蔷冒雨跪在太极殿门口,向新帝求情,事后还病了一场。于情于理,自己应该当面和她道谢。 她找了一圈,不见小圆,云夫人说小圆帮忙去马车上找个东西,重新指派了一个云家婢女跟随她。 李允宁由宫女带着,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处破旧的宫殿。 她对皇宫熟悉,这里在前朝时就已荒废,久未住人。珍妃怎么选择在这约见? 她止步,好奇地看着宫女。 宫女不动声色扫过她身后婢女一眼,微笑道:“姑娘和我们家娘娘身份特殊,宫中人多耳杂,此地安全。” 李允宁不禁想起两人同为亡国女子的处境,点点头,往殿内走。 宫女边引路边道:“我们家娘娘还要和陛下告个假,请姑娘在里面多等一会儿。” 李允宁应“是”,推门进去。 她刚踏入,闻到殿内有种奇怪的熏香,正想回头询问宫女,沉重的朱门“啪”地从外面关上,然后是一阵上锁的声音。 紧张和不安像潮水涌来包围了她,李允宁拍门大叫:“你们干什么,放我出去!” 殿内突然响起了一声男人的粗吼,她回头,破烂的小榻上,一个穿着石青锦服的中年男人撑起身子,面目涨红、一瘸一拐地向她扑来! 只想结束 “救、救命——” 李允宁疯了般击打木门,外面的宫女和婢女不知走了还是充耳不闻,毫无回应。 “好娇俏的小美人!” 男人舔着嘴唇,瞧她的目光像几年没吃过肉的饿狼,指着她,粗嘎笑道:“我认得你,前朝的小公主!” 李允宁心中一喜,扒着门框应和:“对对对,我跟了云奕,云将军、云世子……我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她慌忙搬出云奕的各种身份,想吓退来人。 “呵,那小子,不声不响,下手倒挺快!”男人上下打量她的身段,“本王也是被诓到这里来的,没想到要幸的美人竟是你!” 他张开双臂要抱她,“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公主……” 李允宁听他自称“本王”,着意看他的衣裳,胸前绣着一条巨蟒,猜想是新帝那个因战残废的叔父——庆王。 她摇头道:“你和云奕同在官场,他很喜欢我,你动了我,他会找你麻烦的……” “一个女人,”庆王撇嘴,“明天老子送他十几二十个去!”说着一把拽住她的腰肢,拖到怀里。 “求求你放了我……求你……” 李允宁拼命挣动,可那熏香似有问题,令人骨筋酥软。她的挣扎,如给庆王挠痒痒。 “我会好好疼你的!”庆王嘿嘿一笑,感觉她身体单薄,咂嘴道,“就是人太青涩,没长开,将就用了!” “求你……” 李允宁喃喃着,被他扔到小榻上,庆王俯身压了上来。 “不要呜呜不要……” 李允宁的嗓音渐渐转低,男人粗重的呼吸扑在她脸上,他胡乱地撕扯她的裙子。 脑中的讯息一件件串联起来,怪不得云夫人提议带她来宫宴,怪不得小圆被支走给她换婢女,怪不得那宫女和婢女言行有些怪异…… 原来一切不是她的错觉,而是云夫人挖了一个大坑,要将她埋进去! 那云奕呢,他知情吗,他默认庆王侮辱她吗? 李允宁相信他不知,没有男人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他那样强势。 如果他得知云夫人设计毁了她清白……他会愧疚、会心疼、会放她走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允宁一点动弹不得,破罐子破摔地想,脏了也好,没人惦记,她就可以回到皇兄身边了。 倏地,殿门“咣啷”一声被人踹开,李允宁侧头看,周蔷一身红衣出现在门口,她见庆王压着自己,瞄下左右,赤手飞奔过来拉扯庆王。 “哪来的臭娘们,滚!” 庆王胳臂一甩,甩得周蔷趄趔老远,他定睛,眼神一下亮了,“美人,大美人!”说着起身扑向周蔷。 “嫂嫂你快跑!”李允宁翻身下床抱住庆王的后腰,“殿里有软骨香,你快走!” 话音刚落,殿门“砰”地从外面被关上了。 看来云夫人不仅想侮辱她,还谋划将周蔷一并拉入泥沼。 她想起那日云夫人向云奕吐露的顾虑,担心周家越发势大,女儿当不上皇后。 没料到竟用这样阴毒的手段,来管教儿子、成全女儿! “庆王,按辈分本宫要叫你一声皇叔,你不要冲动,做出这样有悖伦理、辱没皇家的事来……”周蔷试图和庆王讲道理。 “嫂嫂,他喝了酒,还被下了药……”李允宁喊道,“我拖住他,你快藏起来!” 她中过淫药,尝过浑身滚烫、理智全失的滋味,庆王这模样和她当初相像。 若一个人主动迎合,能换另个人周全,她十分愿意,希望新帝能记她的恩,将来对逍遥侯府好一点。 “我要操那个胸大的,你起开!” 庆王手肘向后猛力一捅,李允宁踉跄着摔在小榻边上,五脏六腑像让他捣碎了,她捂着肚子,良久爬不起来。 周蔷还在和庆王交涉,李允宁强撑站起,拦他面前,像平时讨好云奕那样,妩媚地笑:“王爷,你要我吧,我年纪小,刚破处……珍妃是皇帝的宠妃,你沾了她,皇帝不会放过你的……” 她软软地倒他怀里,“我什么都听你的,真的……” 庆王垂眸思忖,似乎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压着她倒在地上,“刚刚贞洁烈女不情愿,这会儿主动献身,有点意思……”黏腻的口水覆她颈上。 “王爷。”周蔷娇滴滴地唤了声,拔下金钗,任由一头黑发倾泄,她佯作不胜香味、情难自抑,“妾身早仰慕王爷战场英姿,与其您和妹妹交颈作乐,不如我们三人大被同眠……” 周蔷貌美,庆王垂涎已久,只怪新帝一早收入后宫。此刻闻言,他回头,咽了咽口水,“真的?” “当然。”周蔷解下披风,露出丰盈饱满的身姿,款款跪倒在庆王面前。 庆王伸长脖子往周蔷胸前凑,周蔷朝李允宁使了个眼色,袖中钗子的金光一闪而过。 李允宁会意,起来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锢住庆王的腰,周蔷按下他的头,钗尖重重刺向他颈后。 “艹,你们两个小婊子!” 庆王吃痛,如负伤的野兽嚎叫着甩开她们,李允宁再次被他怼到胸腹,一缕腥甜涌上喉间,她“噗”地吐出一口血。 周蔷亦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没牙的老虎尚能扑人,何况庆王是瘸了条腿,一身武力还在。李允宁和周蔷中了软骨香,自不是他的对手。 庆王从颈后拔下金钗,手掌滴血指着周蔷骂:“你个贱人,老子今天不干死你就不姓萧!” 周蔷一脸无畏,与庆王据理力争,不时望向门外,似在等待什么。 庆王步步逼近,眼看俯身要去撕扯周蔷衣裙,李允宁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攥住庆王的双腿,“嫂嫂,快跑!” “小公主,松开,不然我踹死你!”庆王吼道。 李允宁死不松手,庆王完好的一腿强硬抽出,“噔噔”在她胸前踹了几脚。 更浓的血腥味从喉中涌出,她咬牙说:“嫂嫂,走……” 周蔷哭泣着来掰她的手,“你松开,他要,我给他就是……” 皇兄曾对不起周蔷,周蔷却冒险救他。后宫钩心斗角虽艰难,但周蔷的未来充满希望,有家族、有父母、有兄长…… 不像她,她的一生从国破那日就望到了尽头…… 李允宁松开庆王,一下扑倒在周蔷身上,双手双脚紧紧缠住她,边哭边呕血:“嫂嫂,如果我死了,你帮我照看皇兄和侄子……” 庆王拎起李允宁的颈子,拳头抵在她后背,威胁道:“小公主,放开她,我饶你不死。我今天必须干她个臭婊子,敢捅老子……” 李允宁决心护周蔷安全,便不怕他拳脚相加。她咬牙,反而抱周蔷更紧,“我不放,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我……” “小贱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庆王挥起胳膊,狠狠一拳打在她后背。 “噗——” 李允宁看到自己的血像喷泉一样溅在周蔷脸上,她抿唇想说对不起,可发不出声音,胸腔如被一把重锤敲烂了,钻心噬骨的疼痛漫延到四肢百骸。 又一拳重重击在身后。 她嘴里涌出更多的血,身体无助抽搐,意识渐渐模糊。 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像水一样,沿着周蔷的脸颊、颈子淌满地上。 其实,她是一个第一次来月事、见到红都会吓哭的姑娘。 如果在天上见到父皇母后,他们一定会夸她勇敢。皇兄照顾她长大,她用性命给他求了一道护身符。 想到父母,她咬舌保持清醒,向周蔷央求:“可不可以……把我葬在李氏……皇陵……我想和父皇……母后……”回忆里父皇和蔼的面庞、母后温柔的双手,一切那么遥远,恍惚又那么贴近,“我从小……怕一个人……我真的怕黑……” 周蔷泣不成声,边安慰她,边应允庆王什么。 李允宁听不清楚了,她感觉生命在一点一点消逝。 如果云奕知道她死了,会伤心、会后悔吗?他……会哭吗? 不会吧…… 不会的…… “哐哐”,门口一阵巨响,如天空炸起的惊雷,殿门裂开碎成几半,摔在地上。 李允宁模糊中看到云奕的身影,高大颀长,跟亡国那日走向她寝殿时一样,神色肃正,仿佛救星。 可他是她的一场噩梦。 只想结束。 不会再逼迫你 云奕怔怔地看着李允宁。 她趴在珍妃身上,脸微微朝他侧过来,嘴里下巴全是血,殷红的血迹沿着唇角往外渗,眼眸半睁半闭,孱弱得像一只受了重伤即将濒死的蝶。 他武力过人,得知消息风驰电挚地赶来,这一刻见到她,脚步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强占她、哄诱她,从来没想过会失去她。 恐惧和不安像潮水一样包围他,胸腔深处似有一把巨锤重重地砸,砸得那里愈合的伤口仿佛裂开了,闷闷的痛。 “允宁——”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跑过去颤抖着蹲下身。 她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解脱一般。 庆王见到皇帝和云奕带人过来,跪在一旁,摆着双手,极力为自己辩解:“圣上,世子,我是冤枉的……本王被人下了药……” 他撇向身旁两个女子,指着她们叫道:“对,都是这两个小贱人不安分勾引我……” 云奕看着衣衫不整、张牙舞爪的庆王,若目光能化为利刃,必将他刀刀凌迟。 袖中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他望向皇帝,皇帝定定颔首,他起身,一脚把庆王踢飞几米远。 满腔怒火铺天盖地袭来,欲将他整个人烧死,他大步跨到庆王面前,盯着他胯下支起的孽根,一脚踩在他一侧大腿上。 “你、你干什么……圣上我可是你亲叔父啊……”庆王四肢挣扎,惊恐大叫。 云奕与皇帝对视一眼,年轻的君王声音不带一丝迟疑,“废了吧。” 他抬靴,使出战场杀敌十分的力气,一脚踹塌庆王肮脏的孽根,连底下的两个卵蛋也一并碾开! “啊啊啊——” 庆王发出濒死般的嚎叫,被侍卫拖死猪似的扔到殿外。 太医已在来的路上,李允宁吐血过多,云奕怕她伤到肺腑,不敢轻易移动,把她轻轻抱到破旧的小榻上。 “小公主,不能睡……” 他把她的脉有几分清醒意识,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李允宁闭上眼,昏昏沉沉如在梦中,可身体的疼痛和殿内的动静告诉她,她尚存一息留在世间。 “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皇帝抱着珍妃离去,云二和小圆守在门外,云奕拉起李允宁的手,沉重叹息。 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自大,并害她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 母亲对她态度好转,他以为是娘亲为儿子的执着妥协,没想到却是蓄意使出这么一招狠毒的手段。 如果不是珍妃留个心眼,听说小公主急着找她,一面匆匆赶去,一面使唤贴身宫女找他核实,不然今日他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一副惨白冰冷的尸体。 他双手裹着她的小手,贪恋地放到脸边,感受她浅淡的温度,眼睫微微濡湿。 李允宁听到云奕愧疚的抱歉、喉中的哽咽,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在乎她,可她宁愿他不在意。 指尖蜷缩,她想抽回,心里却酸酸的,像被泼了一盆醋,刺得人想流泪。 “允宁,你能听到是不是?” 云奕攥紧她的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承诺道:“只要你好起来,我保证不再逼迫你,我和你一起守着你皇兄和侄子……” 李允宁不信,一个前脚救她、后脚威胁占有她的敌人怎么会这么好心,他们床上那点情意不足以支撑他的诺言。 意识越来越昏沉,她陷入无边的黑暗。 太医过来,替李允宁细细把过脉、检查身体,断定无性命之忧,但内脏受损,需要长期调养。 小公主身子骨弱,一连昏迷三天。 云奕推却政事,向朝廷告假,一直在房里守着。 母亲陷害李允宁,在皇帝面前事小,可谋算毁去珍妃清白、甚至性命,这真动了天子逆鳞。 将她发配白雀庵清修的旨意下来,云奕丝毫不意外,若不是看在云家和他的面子,恐怕皇帝处罚更重。 一边是生母,一边是女人,他只感觉心寒和心痛。 他的母亲,自小总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说话做事,可从来不懂他想要什么、在乎什么。 “公子,夫人临行前想见您一面。”云二进房禀道。 “说了不见。”事已至此,他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夫人说,您要不见……她撞死在房里也不去白雀庵。”云二慢吞吞道。 “行。” 云奕叹了口气,缓缓出门。 你真是疯了 云夫人看到云奕,见他面容不整、衣衫褶皱,心中的担忧不禁加重,“奕儿,你会怪母亲吗?” 她听说他几日窝在李允宁房中,寸步不离,连朝堂也不去了。 云奕看着简衣素发的母亲,她褪去脂粉、卸下钗饰,仿佛转眼老了几岁。恼恨她年迈粗莽的同时,心底又止不住一阵发寒。 他冷笑:“你都是为我好,让别的男人侮辱儿子的女人,天下再没有你这般明智的母亲!” “奕儿!”云夫人听出他的满腔怒火,嗫嚅道,“你对她太上心,母亲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她会害了你的……” 亡国之仇,说来说去总是这一套言辞。 云奕打断她的话,定定地道:“我想回答你一个问题。” “什么?”云夫人怔住。 “你曾经问我,怎么忽然对她起了心思,是不是三年前来京城就看上,我现在明确告诉你……” 云奕朝她笑了笑:“是!” “你!”云夫人大惊,算着李允宁的年纪,“三年前她才十二岁!”一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那又怎样?”云奕挑眉,自嘲一笑,“我就是个禽兽,蓄谋已久地强占她、威逼她留下……” 他瞪向她,“可是你偏偏用那么恶劣的手段,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奕儿……”云夫人摇头,她深知儿子主意太大,易生偏执,“你不能喜欢她……” 隔着仇恨的两个人,不可能有善果。 “那我能干什么?” 云奕近乎大吼地质问,他缓缓吐出几口气,扫了一圈房内精美华丽的金银摆件,摊手道:“我舍生入死为你和妹妹挣来今日的荣光,你还不满意?” 他数列旧事:“从小你就要我忍,庶弟看上我养的巴哥犬,你为了讨好父亲,叫我让给他。诸如此类,每次必劝我忍让……直到姨娘和庶弟谋划夺走我的嫡子继承权,买通小人捅我一剑,不是皇帝出手我就死了!我要报仇,你怕父亲生气,劝我算了……” “这么多年,我真的忍够了!好不容易出人头地,我就想要一个女人,我凭什么不能肆意?” “奕儿,她不是普通女子。”云夫人驳道,又叹了口气,“你从前不也经常不听我的……” 一身反骨,叫他让狗他杀狗,劝他算了他背地下死手,不知多挨父亲多少打骂。 “我当然不会听你的,否则早窝囊死了!” 云奕说完,眼神渐渐飘远,“我不管她身份,我想要的必须得到……” 她天真干净得像刚入世的雏鸟,从里到外透着雪一样的晶莹和纯粹,那是他活在晦暗里从未奢想过、从未拥有过的特性。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谁说阴沟里的野狼不会向往皎洁无暇的月光呢? 如果可以,谁又不想满身清风明月,受人景仰称赞。 生来如此,不得不带着镣铐,负重前行。 “说了你也不会懂。”云奕叹息,“哪怕有一天她对我做什么,我也认了……” 她那样善良,连只偷食的麻雀不敢捏死,又敢对他什么。 “你真是疯了!” 云夫人震惊后退,一瞬间不知从何劝起。 “有你这么疯狂的母亲,我当儿子的能不疯吗?” 云奕言归正传:“恭喜你,偷鸡不成蚀把米,陷害珍妃不成,反倒让皇帝捉住云家把柄,妹妹的婚事怕是黄了,你去庵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放我走吧 李允宁醒来,发现自己在云奕房里,小圆听见动静,忙过来给她喂水,唤人上清粥小菜。 她喝了一杯水、半碗粥,中途听小圆汇报这几天昏迷中发生的事情。 云夫人被一旨圣令遣到白雀庵清修,名义上为国祈福,实则新帝盛怒惩戒。 庆王下体毁裂,已成废人,苟延残喘着被朝廷打发到西北贫瘠之地,无诏终生不得返京。 云奕守了她几天,上午刑部有些事,他赶过去处理,临走时交代忙完就回来。 李允宁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的银白像一张巨大的帘子,将地面上的污秽全部覆盖。 可等天晴了,那些肮脏还是会露出来。 正如庆王一事,新帝因珍妃缘故处罚了始作俑者和罪魁祸首,令庆王永远不得回京,可云夫人呢? 作为太后的弟媳、未来皇后和手下权臣的母亲,新帝能叫云夫人在庵里青灯古佛一辈子吗? 现在新帝在气头上,等这阵风头过了,云夫人迟早回到云家。 李允宁扪心自问,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为使儿子死心、不惜致她死地的长辈。 相信云奕没有什么脸面再挽留她。 “小圆,你扶我去偏房。” 李允宁强撑起身,下床趿鞋。 “姑娘,您那房里门窗破旧,不能御寒,床被也硬邦邦、单薄薄的……”小圆劝道,“您不是一直在世子房里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呀?” 除了刚入府和想逃跑那几夜,她在原来房间睡的,其他时候都在云奕房里。李允宁想,既决定划清界限,首先在住处上不能再不清不楚。 她抚着胸口,慢慢挪步,每走一步五脏六腑像被人用力撕扯着,疼得直喘气,对小圆说:“你扶不扶我,不扶我自己走……” 小圆看李允宁额头渗汗、嘴唇泛白,有心想劝,见她执拗,讪讪闭口。 她的手刚搀上去,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冷喝。 “别扶她,外面冰天雪地,不怕冻死让她走!” 小圆循声望去,怯怯唤道:“世子……” 李允宁瞥见门边那道高大威严的身影,明明昏迷前他还握着她的手温言软语,这会儿话又跟刀子似的割人。 她眼眶一热,甩开小圆的手,径自迈步向前走去。 云奕大麾没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房内,弯腰一把将她抄起,跨向床榻。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李允宁双手捶打他的胸膛,眼睛酸涩,心里更酸,“庆王没打死我,我出去冻死了,不正好称你的意!” 云奕把她放到床上,轻轻翻个身,“啪啪”几掌落她屁股上,“李允宁,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你那说是人话吗?”李允宁胸腹疼,屁股也被他打得有些疼,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云奕解下大麾,往手指上呵了口气,帮她拭去泪珠,“我守了你几天,刚离开一会儿,你就不听话,我能不生气?”语气恨铁不成钢。 “谁要你守了?”李允宁侧过脸,硬撅撅地道,“你是主子,我是奴婢,你们云家别说只是想污我清白,哪怕将我打了杀了,我哪敢有丝毫怨言,更不敢劳您费心。” 云奕听李允宁这话,便知她对母亲设计一事心有芥蒂,轻轻板过她的脸,哄道:“小公主,别生气了,恶有恶报,夫人去庵里修行了。往后云府后院只有我、你和妹妹。我妹妹不管闲事,我什么都听你的,府上你最大,好不好?” 说得好听,李允宁推开他的手。 云夫人暂时被迫留在白雀庵清修,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云奕年过二十,再喜欢自由,有朝一日也会按世俗娶妻生子。 到时,一个心思歹毒的云夫人,一个不知何方神圣的小云夫人,她个小小通房,别人折磨她像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李允宁想想心惊胆战,跪在床上,颤声道:“你放我走吧……” 云奕敛去脸上温和的笑意,沉声问:“你想去哪儿?” 想和你在一起 李允宁低下头,眼珠滴溜溜地乱转,半晌小声说:“我想去逍遥侯府,照顾我小侄子…… 云奕打量她片刻,近乎嗤笑:“饭菜不会做,衣服不会洗,你还照顾孩子?” “我、我会学的……”李允宁被他言语中的轻视激到,不甘示弱地抬头挺胸。 “学着照顾孩子,不如学着伺候男人。” 云奕抚上她脸颊,手指一路下滑,隔衣戳入圆润的乳沟里,慢条斯理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没有好处,下次逍遥侯府有事,你别怪我袖手旁观。” 言外之意,她走可以,一刀两断后,他不会再帮她的忙。 皇兄遭此一劫,李允宁深切感受到亡国皇室在新朝手中如秋后的蚂蚱,如果无人相护,根本安稳不了几天。 她泄下气,想到身上的斑驳痕迹,心一横,扯下寝衣,露出颈下的吻痕、乳侧的掐痕和腹上的淤痕。 这些都是那日应对庆王时被弄的。 她垂眸,“奴婢身子脏了,配不上公子,请您另寻个清白的姑娘。” 他不是占有欲强,东西脏了,总该介意。 赶紧找个新欢替补上,把她扔到一边去。 云奕觑了眼李允宁身前,面无波澜地合上她的衣襟,“这几日你身上的痕迹是我给你上的药,哪块脏不脏,我比你更清楚。” 李允宁惊诧看他。 云奕指尖划到她小腹下,意有所指地笑道:“我只在乎小小公主是否干净。” 李允宁倏地想到曾经在温泉里欢好,他调侃她下面是小小公主,不禁脸颊微热。 可经历云夫人一事,她不想和他继续牵扯,哪怕在云府真做个婢女,好过这样遥遥无期地暖床。 她思虑再三,迟疑地提出他那日不知真假的诺言:“救我那天,你说只要我好起来,你保证不再逼迫我……” “还和你一起守着你皇兄和侄子……”云奕接口。 李允宁惊喜抬头。 如果他不要她身子,还愿意护她和家人周全,那再好不过了。 云奕挑了挑眉毛,理直气壮地道:“想必你也听到,‘我和你一起’五个字。你和我在一起,我自然不会逼迫你,帮你照看兄长和侄子,那是份内的事。” 李允宁蹙眉分辨:“你那天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像不找她索取也愿意帮忙的样子。 “你昏迷中听错了。”云奕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从上次你想和郑译逃跑,我本打算将你扔在下人堆里自生自灭。但你因为哥哥的事,主动求上我献身,我们算重新建立了公平交易的关系,我并不想违背规则。” 顿了顿,“倒是你,解决了哥哥危机,就想一脚把我踹开……” 最后一句莫名带着几分幽怨。 李允宁被他两番话绕糊涂了,有点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伤势太重听岔,又感觉他在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不过从灵台寺回来,他的确对她态度冷淡,房门不准进,吃住待遇一应恢复成普通下人。后来她为皇兄的事,又和他纠缠上…… 可这回她被他母亲设计的差点丢了小命! “你有没有想过,你夹在我和夫人之间……” 反正她是不可能和云夫人和解的。 “母亲犯下大错,没有三五年回不来家里。”云奕拉起她的手,兴致勃勃说,“以后你不想见她,我带你回幽州本家,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会喜欢的……” 李允宁却像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下甩开他的手。 河北幽州,蛮夷之地,距离京城足有千里,打死她也不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在京城,虽然进不去逍遥侯府,但出门偶尔能听到皇兄他们的消息。 去了幽州,她一无亲信,二无暗探,京城发生的事,云奕想让她知道还行,不想让她知道那可以瞒得天衣无缝。 地方子民才不会时刻关注上京的风吹草动。 见云奕脸色一沉,李允宁找补:“我听说那边风沙很大,冬天很冷……我从来没离开过京城,怕不习惯……” “幽州的男人你都习惯了,还怕城镇不习惯?”云奕道。 李允宁讪讪,争执一番,没挣到一丁点好处,反而得知他有意带她回老家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沮丧得连肚子伤处都疼了,瘫坐在床上,“啪嗒啪嗒”掉着泪珠,破罐子破摔地道:“云奕,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啊,小公主。”云奕不以为意,紧紧抱住她,半真半假地,“允宁,我想和你在一起……” “坏蛋,色胚……”李允宁眼泪鼻涕全蹭他衣服上,气呼呼地啐骂。 “咳咳!”云二在外面敲了敲门,“公子,宫里来人了,叫您带着姑娘去前厅接旨。” “什么事?”云奕给李允宁掖好被子。 “听小太监说,我们府上要出位诰命夫人,圣上还赏了处宅子……” 云奕神色一变。 诰命封号估计是皇帝奖励小公主舍身救珍妃,但赏赐府邸,这不是支持她出去自立门户? 皇帝知道他养着李允宁,按理不会插手臣子房中事情,不用想,肯定是珍妃唆使的主意。 “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怎么不把珍妃弄出去赏处宅子!” 这话云二不敢接,悻悻缩在门外。 分开 李允宁听云奕二人的对话,新帝似乎封她诰命,还赏赐府邸。 真是久旱逢甘露,她正不想留在云家,这下有借口、有去处了! 她“腾”地从床榻下地,扯着伤口疼得抽气,声音断续回应云二:“去、我马上去……”挪动步子去衣柜找衣服。 “你有命领赏、有命享吗?” 云奕冷冷瞥她,一把抱起李允宁塞进被窝里,“我帮你去。” “你……” 李允宁不放心,万一他自作主张推却圣意怎么办? 云奕似看穿她的心思,讥诮道:“你的前嫂嫂这么大力帮你,我一个臣子哪敢不从,否则明天治我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李允宁缩回被子里,如此合她心意的圣旨肯定是珍妃求来的,云奕应该不敢造次。 不然她豁出小命也去宫里告状。 云奕披上大麾,半炷香的功夫回到房中,扔给她一卷明黄帛布。 李允宁展开,圣旨上说,嘉奖她救驾有功,封为五品宜人,每年领俸禄,并赐京城府邸一座,仆从若干。 李允宁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几个小滚,瞅见云奕比门外风雪还要凛冽的神色,收敛喜态。 她想了想,坐起靠着枕头说:“择日不如撞日,我想今天搬走。” 云奕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她,“你怕我不让你走?”刚刚醒来,不要命折腾。 “没有。” 李允宁哪敢说一刻都不想留在他身边,只想奔赴外面自由的天地。 她低头,委婉道:“我住在云家,总想起庆王和夫人,晚上会做噩梦……”他母亲欠她的,量云奕没话说。 他果然沉默,半晌才回:“非得今天走?” “嗯!” 云奕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和她苍白的脸色,“外边雪下得很大,你身子没好。” 李允宁哭丧着脸,“我在这儿养不好伤,身上痛,心里怕……” 云奕揉了揉眉头,叹气道:“我晚些送你走,那边宅子得找人收拾。” 李允宁甜甜地应好,喝下小圆送来的汤药,美美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傍晚,用完一碗粥,她听云二那边说宅子捯饬好了,马车也准备妥善,只等送她过去。 李允宁叫小圆随意收拾两套衣服,穿戴好衣裙披风,扶她出门。 云奕过来,抱她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他的脸色像夜色一样黑。 到了新宅子,他抱她进去,院子里落满白雪,看不出格局环境什么样子。 步入寝房,她才感到一阵满满的熟悉感。 房间里樱粉的帷幔飘飘,晶莹的珠帘片片,金兔炉里熏着似花似果的甜香,她嗅了一口,正是从前爱用的香料。 走近床榻,她更惊讶,紫檀木床,羊毛绒毯,嵌着夜明珠颗粒的雪白纱帐,在烛光里一闪一闪像星星,又像夏季飞舞的萤火虫…… 一切一切的布置,与曾经的公主寝殿一般无二。 李允宁不禁涌泪,从小到大,对她如此体贴细致的男子只有一个——亲生皇兄。那云奕是为什么呢? 贪恋她的身子,希望她记得他的好,以后继续和他暗度陈仓? 或者心存愧疚,弥补母亲对她的伤害? 无论出自哪种原因,她应当感激他,“谢谢你……” 云奕把李允宁放到床榻上,解下她的披风,盖上被子,瞥过她含泪欲落的眼,“喜伤心,悲伤肺,你肺腑受伤,哭什么。” 之前她在他房里也哭,没见他装模作样劝。这回他做件好事,她感动流泪,他还不领情。 李允宁憋回眼泪,拽着被子裹全自己,低声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以后我们不要再有牵扯了。” 她想,新帝封她诰命,以后逍遥侯府若无大错,朝廷应会睁只眼、闭只眼留他们一命。 她和云奕,没必要纠缠下去。 云奕讥诮地笑了笑:“还有吗?” 还有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强迫与被迫接受的关系,难道要她说很喜欢他、舍不得他? 李允宁偷偷翻个白眼,低下头,干巴巴道:“你年纪老大不小了,找个合适的贵女成婚吧。” 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像天上两条风筝线短暂地交缠在一起,等解开各自回归正轨,便再风马牛不相及。 “好啊。” 云奕语气听起来轻松,可他面色看起来仍然凝重,“到时请你来喝喜酒。” 李允宁早想到有这么一日,心里那种如被泼醋的滋味又涌上来了,她今天明明没有吃酸食。 她抬眼望着纱帐,轻吁口气,岔开话题:“你把小圆带回去,我这里有新的婢女。” “小圆熟悉你的衣食起居,等你调教好了新婢子,再遣她回云府不迟。”云奕说。 李允宁想想有道理,没有推拒,忽地思忖“暗卫”一事,问道:“你不会再找人监视我吧?” 灵台寺小公主私会郑家婢女,自认做得隐蔽,却被他揭露底细,先下手为强,她能猜到他放暗卫不稀奇。 云奕睨她一眼,“你和我断绝关系,又不给我的人发工钱,我凭什么派他们保护你?” 他义正辞严的诘问,李允宁无言以对。他不是大善人,做事无利不起早,倒是她想多了。 来时两人无话,分开不欢而散。 冬日的雪陆陆续续下了十多天,李允宁一直卧榻休养,到了腊八节这日,感觉精神好了不少。 她提前给周蔷递了口信,请她来府里坐坐,也吩咐下人准备宴席,趁过节庆贺一下乔迁之喜。 周蔷有事没来,到了傍晚,郑家的马车过来,郑译带着厚礼恭贺。 李允宁想着既和云奕不再来往,那不用刻意避讳郑译,出于主人礼貌,她请郑译进府。 郑译步子没迈入门槛,一阵马儿长“吁”声传入耳中,李允宁回头,两辆马车稳稳地在府门前停下,云奕从前头那辆跃下,神情倨傲地朝他们走来。 没资格和我论她的清白 见来者不善,郑译忙挡在李允宁面前,质问:“云世子,你来干什么?” 云奕掸掸衣袖,轻描淡写道:“郑公子,你作为前未婚夫能来,我这个昔日的主子不能来?宁宁贴身伺候我许久,说起来,她和我的关系比跟你更亲近些。” 说完意味深长地一笑。 李允宁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云奕见到郑译发疯,说出什么令她感到难堪羞辱的话来。 她从郑译身后走出,圆场道:“来者是客,大家一起进去吧。”站在门边抬袖引路。 郑译瞥了云奕一眼,与李允宁站在一道。 云奕回身做了个手势,云二带着四个仆人抬了两个红木箱子,跟着他大摇大摆地进去。 白日里是个大晴天,晚上天色却暗得像被浓厚的乌云笼罩,黑压压盖在头顶。 院子厅堂里掌了灯,一圈圈昏黄晕开,给黑沉的夜色添上一抹抹温暖的光亮。 宴席设在正厅,李允宁本想,如果珍妃不来,她就叫小圆和府上两个管事一起坐下吃点。 没想到来了不速之客,还是两位。 菜肴一盘盘被下人端上来,大多是京城这边的清淡菜系,清炖鸡孚、盐水焗鸭、松鼠桂鱼等等。 云奕北地人,偏爱吃牛羊肉那些,郑译还好,上京土生土长。 李允宁说:“不知两位过来,叫厨房随意备的京城菜,将就吃点。” 郑译夹了一块桂花蜜藕到李允宁碗里,温声道:“你有心了,都是家里常做的菜色,吃得惯。” 李允宁还没动筷,云奕冷哼一声,把她碗里的蜜藕夹走,放到一旁的空盘中。 郑译放下筷子,俊秀的眉头皱起,睨向云奕,“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云奕拈起一根筷子在碗沿敲了几下,轻笑:“你觉得我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李允宁紧张地看着郑译,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和云奕争执。 郑译吁了口气,不愿李允宁难做,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允宁,这个鱼炖得甜酥软烂,你大病初愈,多吃点。” 李允宁想告诉郑译,不要给她夹菜,云奕怕是因此介意,故意找茬。 她没想好怎么婉拒,云奕伸手“叭”地把鱼肉夹走,并大声唤云二:“将这两盘藕和鱼倒了……”在郑译恼怒欲要燃火的目光中,悠悠继续,“装起来带走,我们家的狗爱吃。” 李允宁:“……” 她也爱吃。 住云府这么久,她从来不知云奕还有关心狗的兴致? 今日装模作样发作,挑衅郑译。 李允宁咳嗽两声,劝和道:“你们谁都别给我夹菜,我们各吃各的就行。” 不然照云奕这架势,晚饭吃不成,怕连桌子也掀了。 一顿饭,三人各怀心思,除了轻微的夹菜声、咀嚼声,厅堂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吃完饭,下人送来解腻的茶水,郑译抿了两口,向云奕道:“今日叨扰允宁许久,时候不早了,云世子,一起走吧。” 云奕瞟向郑译,不紧不慢地啜着茶水,慢悠悠道:“郑公子着急,可以先走,云某还想和宁宁多叙叙旧。” 郑译神色一变,面泛薄红,“时值深夜,世子有什么事情不能等白天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要清白名声,允宁还要!” “清白啊。”云奕拖长腔调,反问,“你真在乎她清白,她亡国之日被乱军欺负、你在哪儿,她在云府日夜侍奉我、你头不见冒,现在和我论起她的清白,不觉为时已晚?” 血淋淋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京城谁不知道云奕夺了她的清白,他非要这样大喇喇说出来。 “够了!”李允宁闭眼,轻拍下桌子,抚着胸口,作出一副难受的样子,“你们都回去,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 小圆适时过来搀扶她,“姑娘,我扶您回房……” 李允宁坐在房内的小榻上,一遍遍回想云奕的话。 他不止揭开她的伤疤,更影射了郑译隐约不愿娶她的真相。 订下婚约三年,她今年开春就及了笄,各地节度使动乱,皇兄一直催促郑家娶亲,郑译却以外祖母去世需要守孝三年推延时间。 按照习俗,他作为外家的旁系亲属,三年孝期可守可不守,何况是尚公主这样的大事。 但他坚持要守。 从前,李允宁觉得他真是如玉君子,忠孝可嘉。可落魄以来,慢慢看清、看懂了很多人、很多事。 新朝有宁死不屈的旧臣,也有无论哪朝都混得如鱼得水的宠臣。 郑家是后者。 郑译父亲在新帝下面稳坐三品户部尚书之位,哪能没有审时度势的眼见,前朝飘摇之际,他怎会让儿子娶一个将来兴许会拖郑家后腿的公主。 郑译是个“孝子”。 也许从他推脱成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妥协了家族,不等朝堂安定,这一生便不会娶她。 新帝上位,他们更是永不可能。 李允宁想明白。过去她活在花团锦簇里,只觉一切馥郁美好,天之骄女跌落地上,才知鲜花底下,全是污泥的腥臭和肮脏。 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无利可图,谁会拿真心相对呢? “笃笃笃——” 外面传来沉重的敲门声,李允宁蹙眉,小圆怎么突然这么不懂事,大半夜大声吵她。 “什么事,我要睡觉了。” 门“吱呀”被推开,一道熟稔的男声笑着:“今天见了我,你还想睡这么早?” 只帮你这一次 阴魂不散,李允宁悄悄翻个白眼,“你来干什么?” 云奕缓缓踱进来,关上门,边解大麾边呵气:“你虽不是我的人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来看看你不行?” “一日夫妻”咬得特别重。 李允宁撇过脸,不想理他。 云奕顾自拎起几上的瓷壶倒了杯茶,提醒道:“今天我给你送了两箱贺礼,你还没向我道谢呢。” “谢谢你!”李允宁硬邦邦地道,“现在你看也看了,我谢也谢了,可以走了吧?” “嗯……”云奕抿了口茶,沉吟,“刚刚我听你说身体不舒服?” “你走了我立马舒服!” “原来装的啊?”云奕坐下,与她隔几相对,伸手捞她手腕,“来,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李允宁抽手,“我真不舒服会叫郎中。” “不收你诊金。”云奕强硬拽她胳膊。 李允宁拗不过,由他把着脉搏诊断。 云奕号脉片刻,嘱咐:“好了很多,还要按时服药,多卧床休息,吃些滋补的膳食。” “知道了,你安心地走吧。” “说什么呢,小公主。”云奕在她额头戳了一下,话像给他送终似的。 李允宁就有意揶揄他,使劲挣脱他手中的腕子,“你放开我呀……” 云奕一本正经地握紧,“你体寒,我给你渡点阳气。” “谁要你渡,我自己会喝药。”李允宁用力掰着他手指,可他箍得跟铁钳一样。 “这样渡太慢,我给你用个快的办法。” 云奕抬起李允宁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环着她的腰身。 “你说话不算话。” 他炙热的呼吸扑在颈边,身上带着冬夜微微的寒凉,李允宁身子尽量前倾,不想和他挨得太近,“你答应我不再牵扯。” “好像有这回事。”云奕低头,唇凑她颈子更近,仿佛随时会吮一口,“可面对你,我只想当禽兽,不想当人……” 李允宁羞恼他的出尔反尔,扭动身体,“你想纾解,找青楼的妓子去!” “说了,我喜好金枝玉叶。”云奕搂得愈紧,与她商议,“要不你再和我好上一阵,等我成婚了,保证不打扰你。” 他的商议通常是已经拿定主意,李允宁料想不易反抗,无力道:“为什么非得是我?” 金枝玉叶的公主只她一个,不还有郡主、县主吗?找个愿意攀附高枝的去。 云奕似也想到这茬,颇为失望地道:“你那些近亲姐妹我问过,身子基本都脏了。” 他啄她脸颊,“我喜欢你,干干净净只属于我……” “有这么难耐吗?”李允宁偏过头,挪动屁股,他那根粗热的棒子抵到她了,“你在军营几年不照样过来了?”相看娶亲能花费多久时间。 “你对一个夜夜吃饱、却一饿近半个月的人说这种话?”云奕捉她的手抚上肉棒,“以前也难忍的,硬得狠了,就这样撸出来。”他握住她的手上下隔衣搓摸。 李允宁想要挣回,“你自己不也行吗?”过去就能自己动手。 “我的手哪能跟你相比。”云奕攥她更紧,一起覆上龟头,“你软软的、嫩嫩的,好想咬一口。” 硕大的圆头抵着手心,顶端一跳一跳,像只大乌龟伸长脖子嘬她,偏偏还烫得很,又像个煮熟的鸡子烙在肌肤。 李允宁指尖蜷缩又展开,他按得死紧,挣也挣不动。 她羞恼道:“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哪样?” 云奕挺胯一下下戳她手掌,哪怕隔衣也能感受到她的柔嫩,肉棒不禁膨得更大,他喘息道:“小公主,帮我一次好不好……胀得疼了……” 李允宁怎能感觉不到他蓬勃待发的欲望,可一旦松口,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两人关系又恢复从前那般不清不楚,违背她离开云府的初衷,也辜负珍妃的一片苦心。 云奕见她迟迟不答,补充:“我今晚要射不出来,明晚还过来,后天、大后天……直到你答应为止。” “我射一次能管好久的,你看我之前半个月都没来找你……” 李允宁撇嘴。 这两天她精神才好些,卧床养伤时他要过来,那真与禽兽无二,本来因他母亲所伤! “小公主……”云奕拉她的手往衣裤里放。 李允宁思来想去逃不过,和他商量:“我只帮你这一次,但你不许入我身子,我真没好……” 怕他下次继续耍赖,咬牙威胁:“下次你再这样逼迫我,大不了我一了百了,不活了……”末尾带着泣音。 云奕不知听没听进去,爽快应道:“好。” 他抱她转过身,正面相对,放出阳物,拉她双手圈住肉棒,急切道:“小公主,摸摸……” 乳交(H) 两人欢好,多是他主导,撩拨得她动情湿润,直接进入。 光握着抚摸,李允宁不知如何帮他释放出来。 云奕一手捏她只小手,教她抱着肉棒上下搓动,“撸到上面时用力一点……” 他嗓音沙哑厉害,细汗沿着白玉似的脸颊下淌,眉目舒展,眼尾像沾了两抹桃花颜色,连薄唇透着嫣红。 李允宁心跳加快。只听说有些女子跟妖精似的勾人,没想到男子动情,竟也这样蛊惑。 肉棒比她手腕粗,一只手圈不住,她十指交迭抱着从下往上滑动。 不知是不是长久未泄,他比以前硬烫,像根火里刚拿出来的铁棒子,又硌又热摩擦手心。 不过撸动数十下,磨得肌肤火辣辣的疼。 顶端小眼溢出清液,浇得手指黏黏的,如汤汁糊在上面,很不舒服。 “好了吗?”李允宁软软地问。 “小公主……”云奕喟叹,“你大点力,跟挠痒痒一样,我怎么出得来?” “很用力了……”李允宁咬唇嘤咛,“手疼……” “哥哥帮你止止疼……”云奕亲下她粉润的唇,一手探入她衣襟,扯下肚兜,抚摸圆翘的乳。 李允宁被他揉得身子发软,娇声斥道:“说了不许动我!” “不上你,摸摸行的。”云奕揪着珠子般的奶尖,戏谑道,“何况你也喜欢的,都硬起来了……” “少胡说八道……”李允宁底气不足地反驳,重重捏了下手中的肉棒。 “嘶……” 云奕仰颈抽气,李允宁以为弄疼他了,轻哼:“活该。” 谁知他却催促:“小公主,就这样用力,快!” 李允宁:“……” 她又动了十多下,可他没有一点想射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硬、越来越粗。 手快搓破皮了,李允宁撂挑子,“我不行了,你自己来吧……”说着松开,想要下地离去。 云奕抓住她的乳不丢,“你说了要帮我的……” “帮了呀,心有余而力不足……”李允宁摊开磨红的手掌。 雪嫩的十指一片绯红,云奕看得眼热心热,巴不得她身上染更多这样暧昧的颜色。 他粗暴地揉她的乳,“换个地方帮如何?” 李允宁一怔,云奕拧着她奶尖,补道:“我不进去。” “蹭蹭也不行。”李允宁直言拒绝,她才不信他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若分开双腿,他箭在弦上,床上的话语权哪由她说了算。 云奕撕开她的衣襟,双手捧上雪白的双乳,挤压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不碰你下面。” 李允宁看他凝定在胸上的目光,隐约明白几分,依然问:“那用哪里?” 云奕一把将李允宁放倒在小榻上,倾身骑了上去,双腿跪在她上身两侧,粗长的肉棒打在乳沟,慢慢回道:“这里。” 李允宁吞了下口水,以前跟着云奕厮混时,她在春宫册上见过这种姿势,没想到这么快要实践到自己身上。 她偏过头,“我答应你。”希望他早发泄了事,但不想他认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恨恨道,“下次你再这样,我真会自行了断……” 一而再、再而叁和他纠缠不清,好不容易熬到他松口“不再逼迫”,如果因为她立场不坚定、态度不坚决,使他心思死灰复燃,那她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皇兄和李家的列祖列宗? “死我身上或身下,你选一个?” 云奕调侃,肉棒插进柔嫩的乳沟里抽动。 “你轻点……” 棒子快有她小臂长,龟头一戳,捣到她下巴,李允宁蹙眉叫。 “又没让你吃,用得着轻吗?” 云奕摩擦着她绵软的乳肉,凝脂般的肌肤裹着炙硬的茎身,与插穴是不同的美妙。 她不想他蹭她颈子,他偏要捅到最前,龟头磨研她下巴的软肉。 “唔唔……嗯……” 李允宁被他顶得仰起颈子,张口呻吟。 云奕两根手指趁机插她口中搅了搅,“晚上有没有吃饱,要不要我再喂你点?” 李允宁轻轻咬了下他指骨,含混不清地骂:“滚……”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云奕意味犹尽地抽出,抓住两乳,用力抽送。 “呜呜……疼……” 李允宁身子养得娇,肚兜和里衣从小都是用薄如蝉翼的绸布做的,哪怕到了云府,云奕喜爱她的身体,给用的也是上好的料子,哪里受过这么大刀阔斧的折腾。 肉根如铁棒,使力磨插她,似乎不把她擦掉一层皮不罢休,龟头每次顶着下巴软肉,恨不能捅破皮肤,进去喉咙,两坨比鸡子大的囊袋“啪啪”抽打着下边乳肉。 “不要了……你太重了……” 李允宁摇头挣扎,云奕却一手按住她的颈子,豆大的汗珠滴落她胸上,急喘道:“快好了,小公主……” “呜呜呜呜……” 李允宁咬唇,呜咽流泪。 云奕顾忌她身体,不敢放纵太久,盯着她娇柔哭泣的脸,凝聚心神,想快速抽插射出来。 十几下猛顶猛送,胸乳被干得变形,一阵灭顶快意直冲头皮,他唤道:“允宁,张嘴……” 李允宁泪眼朦胧地看过去,龟头近在咫尺,顶上小眼一收一缩,像条危险的蛇吐着信子要射出有毒的汁液。 她扭过脸,“我不要吃……”谁爱吃男人的精水啊! “那射脸上。”云奕死守精窍,佯作艰难,“不然出不来。” 李允宁怕极了他的“出不来”,含泪点头。 云奕如奉圣令,一记猛送,放任自己畅快登顶,大股的精液飙在那张娇美柔嫩的小脸上。 “呜呜呜呜……” 精水牛乳似的喷在脸上,温热、黏糊,淋得眼皮睁不开了,鼻尖、唇瓣到处都是。 云奕呼出一口长气,泄了力般伏她肩头,不顾她脸上脏污,以侧脸紧紧贴着,“不够……” “你射了呀……”李允宁叫道,她是察觉他依旧硬着抵她小腹。 “一次哪里够。”云奕叹了口气,手指摸索着探入她亵裤,抚弄湿漉漉的花穴,“下次喂饱你。” 不知他说的“你”,是指小云奕还是她。李允宁提醒,“没有下次!” 她湿,是乳被作弄,并不需要男人。 “来日方长。”云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看这事上我们俩到底谁说了算。” 恶耗 李允宁第二天想起来叫人打开云奕送来的箱子,一箱金闪闪,一箱银灿灿,差点没晃花她的眼。 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各送一箱金子和银子。 上面还留着他的一张手书,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工钱”。 李允宁想起曾经她为赴郑译之约,谎称出府要买东西,云奕问她可有银子,她厚着脸皮找他要工钱。 次日传来“宜州动乱、皇兄有难”的消息,加上云奕已经知道她的逃跑计划,毁坏芳菲斋,所谓“工钱”,不了了之。 难为他还记得,赶在她举办乔迁宴送来。 李允宁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他对自己多上心,最多是弥补云夫人对她的伤害罢了。 金银俗气,搁在从前,她定要叫人抬回去还给他。可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公主身份,没有皇兄撑腰,她一个弱女子在新朝生存,遇到事情,向人打点少不了。 她不喜、不懂,但不能不学、不做。 皇兄做了她十几年的羽翼,接下来的日子,她该反哺,尽所能护他周全。 云奕如他所言那般,自上次痴缠后离去,约半个月没来了。 李允宁每日按时服药休息,到了腊月过小年这天,身子已好得七七八八。 原以为日子像近来晴朗的天,虽然严寒,但太阳总挂在头上,给人盼头和希望。 不料好景不长,小年中午,李允宁收到一个恶耗。 逍遥侯府差人来禀,小侄子染上天花,高烧不止,身起斑疹,因是前朝犯人,太医不可能过去,普通郎中被拦在府外,进不得门,请她想想办法。 听到消息时,李允宁正和小圆学包饺子,手里包好的胖嘟嘟的饺子“啪”地摔在地上,面皮和馅料四分五裂,如她刚平稳不久的心境。 她登时想起来云奕那晚意味不明的笑容,含糊不清的话语—— 她说没有下次,他说来日方长,看看这事上到底谁说了算。 李允宁看着同样一脸惊诧的小圆,苦笑扯唇,这是不是他为了迫她妥协专门设的一个局?甚至不惜拿孩子性命作饵。 小圆被李允宁厌恨、心痛、无助等目光看得一头雾水,想起最近外面的传闻,禀道:“听说这段时间京城有不少孩子染上天花,现在天冷,小孩身子骨弱,容易患上……” 李允宁移开眼睛,但愿是她想多了。 天花不是小病,易传染,若病人得不到及时妥帖的医治,许会危及生病。哪怕被照料得很好,也有熬不过去的风险。 她幼时有个堂姐因天花逝世。 李允宁带上钱财,请了郎中,一起乘马车匆匆赶过去。 逍遥侯府的守将正好巡察兵卫,这人似乎认识她,见她走近,过来浅作一揖,客气道:“夫人,没有圣上旨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府中。” 李允宁望了望左右,这会儿午后,大道上没多少人,她压低声:“统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守将点头,随她移到门口左侧的墙沿下。 李允宁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敞口递给他,眼神撇过一旁的白发郎中,“统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不进去,让郎中去看看孩子,开几服药就行。” 守将黝黑方正的脸上毫无动容,不看银子一眼,别提接,语气严肃:“夫人,国有国法,军有军纪,请您别教在下难做。” 求人办事,行贿被拒,要么对方刚正不阿,要么自己给得太少。 李允宁又掏出一袋金子,央求道:“求求您了,您看要什么条件才能救我小侄子?” 武将一年俸禄百十两,她给了五十两白银、二十两黄金,约合他两年多俸禄。若不够,云奕送来的金银还有。 守将看着脸色苍白、眼圈泛红的前朝公主,侧开了脸,瞥过一旁的小圆,清了清嗓子问:“世子今天怎么没过来?”京城谁不知道,这公主是世子的女人。 小圆柾楞一下,摇头,“估摸有事。”两人好像闹别扭了,他许久没来府上了。 李允宁惊异地望向小圆和守将,守将主动道:“在下曾是世子手下的一名小将,从幽州一路跟随上京。” 李允宁了然,原来是云奕的旧部下属。 守将道:“夫人若是有世子的口信,在下破例一次不是不行。” 这“口信”肯定不是她胡诌八扯能蒙混过关的,兴许需要云奕的亲随过来通知。 李允宁点头,“我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对策。 珍妃为救皇兄已经得罪过新帝一次,如果再为皇兄的儿子求情,新帝必会勃然大怒,乃至迁怒逍遥侯府。 她虽有五品宜人的封号,只是面子光鲜,一点实权没有,连皇宫进不去,别说和新帝搭上话。 思来想去,李允宁抚着额头,吩咐马夫:“去云世子府。” 是不是你捣的鬼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真是喂不熟 李允宁进入逍遥侯府,在小侄子房前的窗缝里瞄了几眼,里面乳娘和太医蒙着面纱,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把脉查验。 房里燃着暖炭,孩子穿着单衣,曾经雪白的小脸烧得红通通的,像煮熟的螃蟹,露出的手脚皮肤,上面鼓起一个又一个透明的水泡。 李允宁没得过天花,但看这症状,与她以前听说过的一般无二。 “姑娘,我们该回去了。”小圆提醒。 李允宁想等太医出来。 小圆劝道:“世子说您不能跟里面的人接触,我们回去,一有消息也会传到府上来的。” 总归“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小圆搬出云奕,李允宁悻悻回去。 所幸很快传来喜信,小侄子是天花早期,只要按时服药敷身,十天半个月便能康复。 这病来得太过突然,好得又恰到好处,李允宁始终感觉事有蹊跷,留个心眼,准备等云奕放松警惕,再找人调查一二。 小年过了就是除夕,依照往年皇族习俗,新帝在宫内设宴,云家作为头一等皇亲国戚,除了在庵里修行的云夫人,其他主子全去参宴。 许是因为上次太后寿宴上的惨痛经历,云奕没让她过去,李允宁更不想去,叫云府厨子做了一桌京城菜色,送到逍遥侯府,自己也点了一桌菜吃。 云奕子时才回来,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晚饭吃饱了吗?”云奕问。 下人禀过,她用了晚膳,但不多。 别提还好,一提,李允宁肚子“咕噜”响了两声。 以往过年,她跟皇兄一大家子一起,其乐融融,今年独自一人,哪怕饭菜再香,也食不下咽。 “过来,陪我用点锅子,我在宫宴上没吃饱。”云奕唤她,边褪下官服,换上家常外衫。 李允宁随意套了件衣裙,走到外间。 案上已摆好炭炉,铜锅里汤汁煮得“咕嘟咕嘟”响,四周放着一碟碟蔬果肉食。 她轻轻一嗅,似乎是牛骨醇香浓厚的味道。 云奕招呼李允宁坐下,掀开锅盖,将肉片和蔬菜下锅,并给她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牛骨,“尝尝,不辣。” 北地人偏好辣食,云奕行军多年,倒是不挑,李允宁自小生在南方,口味清淡,两人一起吃饭,他多随她。 她低头吮了一口骨头,温热的汤汁鲜香得要人把舌头吞下去了。 她慢慢啃着软糯的牛肉,云奕安静地吃着锅子,空气中只听到轻微的动筷声和咀嚼声。 他平常话不少,李允宁感到奇怪,偷觑他几眼。 他面容冷淡,像覆着一层冬夜的寒气,大过年,跟别人欠他银子没还似的。 “宫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夹一块肉片过去,除了她和公务,还有什么事能使他不高兴。 “有。”云奕咬口肉片,双眸注定她,“宫里逃了个嫔妃。” 向来听闻小妾外室逃跑,很少有皇帝的妃子。李允宁倏地想起珍妃曾来她新宅探望,问起想不想离开京城一事。 她当时摇头,隐约觉得,珍妃似有这个念头。 “哪个,我认识吗?” “当然认识。”云奕细嚼慢咽,把整块肉片吞下,字字清晰,“正是你前嫂嫂。” 果然是周蔷,李允宁一怔。 宫妃逃跑不是小事,她帮腔:“会不会是被人劫走了?”妃嫔间勾心斗角不少。 云奕放下筷子,撇嘴道:“你前嫂嫂聪明,特地找个女尸,制造出被火烧死的假象……”窥着她的反应,“皇帝已经抓住和她里应外合的侍从,相信不日便能将她抓回来。” 小公主和珍妃走得近,谁知道她清不清楚珍妃早想逃跑的事。 李允宁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如果她回来,新帝会处罚她吗?” 不是说,新帝叁年前就看上她,应当会手下留情。 云奕夹块牛骨,慢条斯理地用筷子撕下牛肉,佯作叹息:“像她这种逃妃,出去几天,身子干不干净难说。万一皇帝太后为了顾及颜面,一条白绫赐死她说不定。” 李允宁手一抖,筷子“叮”地掉在盘中。 云奕仿佛视而不见,继续:“听说是周家帮使的金蝉脱壳之计,他们占尽新朝便宜还舍不得女儿侍君。皇帝打算过两日择个周家错处,把珍妃兄长下入大牢,连她父母一个也跑不掉……” “有这么严重吗?”李允宁小声问,又想“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禁为周蔷和周家担忧。 她思索怎么把消息传给周家。 云奕瞧李允宁眼珠滴溜滴溜乱转,拿筷首敲下她的头,“你又想什么歪主意。” 随即感叹:“女人真是喂不熟。皇帝对珍妃那般好,提携她家族,从本要流放的一家到她哥哥官至四品,她自己也从掖庭女奴到位列四妃,甚至不嫌弃她不能生孩子。就这样,她还跑?” 李允宁捂着头“哎呦”叫唤两声,反驳:“你看她千好万好,光皇帝后宫那堆妃子,你以为她真过得好?”何况新帝和云奕妹妹还立下婚约。 云奕不置可否地笑笑,话锋一转:“你这么为她打抱不平,那我要娶妻纳妾,你岂不是跑得比她还快?” “我不跑。”李允宁讪讪,装作无比坚贞,“你生了儿子我也不跑!”才怪。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小公主撒谎像孩子穿了大人衣裳,语气和表情虚假得明显,云奕斜她一眼,“你学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允宁分辨,“如果你认为我学坏,那你先得好好反省下自己。” 云奕抚额:“我今天酒喝多了,燥得慌,反省不了。” “哼。” 云奕起来,挤到她身旁,揽她腰肢摩挲,“要不你给我纾解纾解,明天我反省好了,就领你转回正道。” 你进深点(H) 等他改邪归正,那什么猪都能上树。 李允宁推他手臂,“别闹,我没吃饱呢。”不思淫欲。 云奕瞅她莹白的小脸、嫣红的唇瓣,纤黑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煽得人心里冒火,连细挺鼻梁上的汗珠看起来都那么晶莹可口。 他喉咙滚动,只觉全身血液直往腹下冲。 手掌上移,握住她一侧圆翘的乳,饱含深意道:“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谁有那么心大,一边被撩拨,一边咽得下。李允宁蹙眉,“晚上没好好吃饭,真饿……” “你才饿一顿,我饿了好多顿……” 云奕略带委屈,一触到她的柔软,身上似着了火,肉棒胀得快要裂开。 他探入她衣襟,揉搓细腻嫩滑的乳,像玩弄面团,捏成各种形状。 “你太大力了……”李允宁嚼着牛肉,含混说。不吃,晚上更没力气应对他。 云奕贴近李允宁,用茶水净了左手,抓她乳的右手迫她身体微微后仰,左手伸入亵裤里摸索。 “你干嘛,这在饭桌上……”话没说完,冰凉的手指忽地送入小穴。 久未碰她,云奕先插一根缓缓抽送,十数下后,穴里沁出淫液,再加一根。 “啊胀……” 李允宁被迫张开腿心,承受着糙硬的手指,有段时间没弄,他像柄剑鞘一样,无情捅开娇嫩的软肉。 “这就饱了?”云奕一手从她酥乳下滑,拍拍她平坦的肚皮,“我给你消消食。” 说着在穴里加重、加快力道和速度。 “唔唔……嗯嗯……” 李允宁靠他臂弯里,两手紧紧抓着案沿,屁股一抽一抽,两腿不住打颤。 她是穴胀,不是肚子胀,混蛋! 娇软的小穴如十分饥饿的小嘴,两指插进去,软肉层层迭迭拥上来,拔出去,口子吸附着不舍得他离开。 云奕太想念她的紧致,光是指入,衣裤里的肉茎顶端一跳一跳,叫嚣着要肏进湿漉漉、水嫩嫩的蜜壶。 他指尖曲起,抠挖阴壁上方的淫肉,把那块褶皱挑磨得膨胀鼓起。 “呜呜……不、你……” 李允宁颤不成声,他一上来这么直接狠厉,似要将她拉入毁天灭地的情欲里。 一股股快感如水从他指间泄出,流淌到四肢百骸,她软得脚趾蜷不动,整个人像蹴起的皮球,随时要落地爆开。 云奕看她细颈高仰、汁液泛滥,小穴咬着手指一下下收缩,他指甲狠狠刮过淫肉,再曲起指骨重重一碾。 “啊啊啊——” 李允宁浑身颤抖,高声媚叫,身下射出一柱水流。 亵裤单薄,挡不住湍急的淫水,稀稀拉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云奕抽出,揉了揉张开的花穴,问:“还饿吗?” 李允宁叁魂在地、七魄在天,迷蒙中以为他问的肚子,娇喘吁吁道:“当然饿呀……” 云奕伸腿勾来旁边带靠背的椅子,搂着李允宁坐下,拍拍她的屁股,放出阳物,“坐上,给你吃点好东西。” 李允宁瞥过他身下手腕般粗细的肉棒,猩红的茎身青筋缭绕,大蘑菇似的龟头顶上清液肆流,瞧着比往常更凶猛嚣张。 她撇过头,怵道:“换个姿势好不好……” 有一回在马车上,她坐入,差点把肚子插破。 云奕板过她的脸,承诺:“我不动,你自己动,很舒服的。” “骗人你是狗。”李允宁瞪他,撑起身子,跨坐他腿上。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云奕咬她耳垂戏谑,“被操得哭哭啼啼只会喷水的……” “闭嘴!”李允宁捂住他嘴巴,狗嘴吐不出象牙,说他反悔是畜生,他倒先拿母畜比喻她。 云奕伸舌在她手心舔了一下,李允宁脊骨猛地窜起一缕酥麻,她像烫着急缩回手。 云奕抵在穴口摩挲,掐她腰肢摇了摇,“快些,我想喂喂小小公主。” “谁想你喂……”李允宁咕哝。 她褪下亵裤,双手搭他肩膀,轻轻在龟头蹭动几下,缓缓吞入巨硕的肉棒。 “呼……” 云奕畅快吐气,憋闷许久的欲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满足。 穿过湿滑的软肉,龟头捣到软嫩的花心…… “太深了……” 李允宁蹙眉,她身量低,两脚挨不着地,索性跪在他腿上吞吐。 顶端又硬又烫,刚刚触到她抽气拔出,只在小穴中段慢慢摩擦。 云奕才尝了一口花心,接连好久吃不到,最多只能饮几滴深处淋下来的花汁。 这比不插穴更难受,挑逗得他欲火焚身却忍不能发。 “允宁,进深点,我想要你……” 李允宁高潮过一次,没那么饥馋,龟头磨着内壁,升起时重时轻的快慰,够她受用。 “这样很好啊……”她回道。 敢情把他当成玉势用?云奕被她擦得身下起火,眼眸阴沉,嗓音嘶哑:“宁宁,给我肏你的花心,很想……”边说耸腰上挺。 “不、不可以……”李允宁大叫,吐出大半肉棒,“你动你就是狗!” “当狗有什么不好,嗯?”云奕勾唇一笑,低头咬她的颈子,“狗的几把有倒刺,操死你这个不乖顺的小公主……” 说完,抱起她走向房外。 抵入胞宫(H) “你干什么,你这个狗……疯子……” 李允宁被他像抱孩子一样托在怀里,怕摔下去,双腿紧紧缠他腰上,肉棒自然牢牢插在穴里。 龟头埋入花心,随着走动一撞一撞捣着敏感媚肉,她咬唇啐道:“你说话不算话!” “哪有。”云奕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大麾盖住她的身体,强词夺理道,“我只答应你坐着不动,可不包括站着、走着……” “你……”他净钻她话里的漏洞。 李允宁瞧着外面黑沉的夜色,不时炸开金花似的焰火,“砰砰乒乓”的吵嚷下,远处隐约传来下人的欢声笑语。 再看云奕一副向外走的架势,她惊诧:“你干什么?”哪有人交欢去外边的。 “带你去看烟花。”云奕表情波澜不兴,眉宇间透出的舒爽,揭示着他衣冠下做的什么禽兽事情。 “你拔出来,”李允宁双腿挣动,“怎么能……” “一年到头,团团圆圆,懂?”云奕挺腰撞她几下,怼得她老实下来,低声道,“我二弟也想和小小公主聚一聚,你大人有大量?” “我没量……”李允宁呜咽,被他顶着的地方,似破了个窟窿,快意一股脑往里灌,花心瑟缩痉挛。 “小小公主好兴奋……”云奕享受她紧密的吮吸,笑着大步跨出房门。 刚走到院子,小圆从对面过来,见世子搂孩子般抱着人,好奇道:“姑娘是不舒服吗?” 李允宁听见脚步声已经万分紧张,此刻小圆又询问,她脸埋在云奕怀里,全身抽缩,小穴不禁绞得肉棒很紧很紧。 云奕被她缩得腰骨发麻,深吸口气,笑道:“她喝醉了,要我抱她去看烟花……” 他嗓音沙哑,掩不住的欲色,李允宁狠狠在他腰上揪了一把。 小圆听他声音奇怪,像床帐里才有的低抑暧昧,不由脸上发烫,行了一礼跑走了。 李允宁眼角余光瞟见小圆泛红的脸颊,气恼地夹他数下,一阵阵快意猛然冲向头顶,仿佛天上的烟花接踵绽放,噼里啪啦的流光溢彩炸得她脑子良久空白。 小穴战栗着吸咬肉棒,泄出一股股潮水。 “怎么了?”云奕感觉她生气,又见她把自个弄喷,好笑问。 李允宁羞窘地咬他脖子,“你这个坏蛋不要祸害别人……” “我祸害谁了?”云奕仰起脖颈随便她咬,小猫啃人似的。 “你以前从来不和婢女多话……”李允宁忿忿,还用那样故意勾引的声音。 她感到自己有点像吃醋,但又想,只是怕他个禽兽逼迫朴实本分的小圆。 转念,小圆是他手下的婢女,谁知道对主子有没有想法呢? “你吃醋了,怕我祸害她?”云奕后知后觉明白李允宁生气的原因,轻笑掂了掂她,“我品味有这么差,明珠在怀,还瞧得上土肥圆?” “谁吃醋了?”李允宁白他一眼,大着胆子用手戳他腹下,“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禽兽,旁人能不能瞧得上你难说呢。” “我管别人。”云奕两手攥紧她腿根,肉棒抽送几回,喘息道,“我只管我们家小公主。” “谁是你家的……”李允宁呻吟,催促,“快去个没人的地方,丢死人了。”院子里来往的下人多。 云奕抱她去院里一侧的长廊上,短短十几步,李允宁被肉棒捣得抽抽搭搭又泄了。 “我不要了……受不了了……” 李允宁捶他胸膛,挣扎着要下地。 云奕似乎好心地将她拔出,李允宁步子没站稳,他按着她转过身,把她压倒在廊下的长凳上,“噗嗤”一声插了进去。 “你、你……” 李允宁被顶得两眼发白,软软跪在凳上,屁股高高翘起,双脚在半空踢动。 云奕握紧她腰肢,猛进猛出,粉艳的小穴在檐下灯光的映照中,如一朵开到极致的娇花,边沿殷红的嫩肉裹在肉棒上滑来滑去,带出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他看得欲火更炽,每一记干得花心凹陷,肉囊“啪啪”打在她腿根。 “呜呜呜呜……” 李允宁瞅着前方的青石地砖,他要拽不紧,她非跌下凳去,摔得鼻青脸肿。 她害怕地抓住凳沿,浑身发抖,“换、换个地方……” 她越紧张,小穴夹得越紧,花心深处牛筋似的箍住龟头,云奕爽得头皮发麻,掐着细腰狠送。 “啊干坏了……” 李允宁仰颈哭叫,发现喊声过大,咬紧唇,承受他暴戾的欲望。 宫口似让他破开了,龟头一下下抵进宫腔,肚皮快要顶穿了。 “好宁宁……” 云奕操着滑嫩的宫壁,如插穴般奸着幼嫩的胞宫,神魂都要交代给她了。 “不要不要了……呜呜……” 李允宁摇头挣动,小腹剧烈痉挛,两腿打摆子一样抽搐,含着肉棒“哗啦啦”地泄下一倾热流。 云奕被她当头浇灌,脑子里顿如夜空升腾的绚烂烟火,他一记抵在她宫腔深处,射出滚滚精华。 “呜呜……” 李允宁腹中像有一碗灼烫牛乳炸开,溅在敏感宫壁上,哆哆嗦嗦尿了似的淌出一片。 云奕俯身,啄她咬得红肿的唇:“宁宁,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年……” 坏夫君娘家人也得过目 次日,云奕收到李允宁托新宅下人送给周家的信,大意是要周家小心,皇帝恐会因珍妃之“死”,迁怒他们。 信末还画了一朵蔷薇和一个手持白绫、形似皇帝的男人,似想勒断花朵。 云奕笑笑,正是他昨晚故意透露给小公主关于周家和珍妃的信息。 珍妃假死逃跑,计划得天衣无缝,他和皇帝只是猜测她是金蝉脱壳,并无确切证据。 再者,皇帝都不介意珍妃二嫁之身,又怎会计较她区区失踪几天的清白。那女人聪慧,帮着小公主逃离云家自立门户,也不是寻常人能近得了身的。 “云二,派人把这封信送到宫里。” 多亏小公主通风报信,他帮皇帝更确认了珍妃没死的信息。 – 开年后,李允宁没两日收到珍妃回来的消息,对外珍妃说是除夕夜和宫女互换身份,偷偷回家探亲,不料宫楼起火,宫女意外身陨,大家却以为是她。 好在一场虚惊,新帝没有追究珍妃和周家的责任。 云奕这边派人陆续收拾东西,不日便要启程回幽州。 这一去,少说一年,多则两年,李允宁放心不下逍遥侯府。虽说小侄子身体渐渐恢复康健,可她心里始终惦念皇兄。 自亡国后,她再没见过兄长。 宜州动乱之前,她有过想去探望的想法,但那之后,惟愿亲人平安。 眼看要离开京城那么久,她央求云奕,临走前想进府去看一看。 云奕这些天心情不错,许是欲望得到了满足,许是即将衣锦还乡,金口一张,竟然答应了她。 到了去逍遥侯府这日,他更纡尊降贵陪她一起。 今年的春立得早,侯府院子里的老梅树嫣红瓣子落了一地,迎春花倒舒展着青翠的枝条、嫩黄的花蕊,向来客盈盈招手。 李允宁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下,长舒出一口气,凛冽的寒冬终于过去,希望年年春光如今灿烂。 皇兄住在主殿,管事通禀后,她走进去。 殿内清简破旧的陈设,与过去天子金碧辉煌的寝殿有着天壤之别,皇兄一身白衣,立在殿中。 他的身形还是那样挺拔,仿佛有再多风雨也会倾身为她遮挡。他的眉目还是那样清俊,好像她又能如幼时一样到处骄傲地说,她有一个生得好看且才华横溢的兄长。 可一切又有所不同。 他很瘦,衣服空荡荡地搭在身上,似乎人只有副骨架子。面色很苍白,像许久许久没见过太阳,又像身患恶疾或大病初愈。 “皇兄——” 李允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心中涌出无尽情绪,心疼、悲痛、委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哗哗下落。 “宁宁……”李晔嘴唇颤抖,面露喜色。 李允宁飞奔着扑到皇兄怀里,紧紧抱住他。 李晔抚摸她乌黑的小脑袋,瞧她比以前内敛稳重的气质,感慨道:“宁宁,长大了……” “皇兄你呢?”李允宁抹了把眼泪,急切问,“你在这儿过得好不好?” 李晔温柔笑笑:“托云世子的福,还不错。”吃喝不曾短缺。 “你这么瘦……”李允宁量他手腕,李晔岔开话题,“宁宁,你怎么过来了?” 前几日听说云奕要回幽州,猜想允宁要与他一起。 李允宁长话短说讲明白自己现在跟着云奕,“他要回老家办事,顺便带我过去玩,这一去,可能得一两年,临走前我来看看你和小侄子。” 她语气尽量放得轻松愉快,不想皇兄为她多生担忧。 李晔将她一缕额发拂到耳后,赞许道:“云世子有勇有谋,堪为良配,宁宁你好好跟着他,不要想什么复仇的事。” 思及宜州动荡,叮嘱,“也不要听信旁人的撺掇,参与任何复国起义,皇兄目前过得很好。唯一的心愿,希望你在外边平平安安。” “我知道,皇兄……” 李允宁应,她一人和新朝对抗,无疑螳臂挡车、不自量力,除了死路一条,还会连累亲人。 李晔又慰问她一些衣食起居上的小事,屡次交代她要好好听话,把自己当成寻常姑娘,开心过日子,最后话锋一转,问:“云世子来了吗?” 李允宁一愣,噘嘴说:“你找他干嘛?”好不容易兄妹相聚,提他都煞风景。 李晔温和笑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坏夫君娘家人也得过目。”抚平她嘟起的小嘴,催促,“你去把他叫来,哥哥帮你会一会他。” 李允宁心不甘情不愿地喊来云奕,对方得知一点不惊讶,掸了掸衣衫,气定神闲踏入殿内。 她却被赶出殿外,皇兄说有话要和云奕单独聊。 李允宁无趣地蹲在门前台阶下,一朵一朵数着院里的迎春花,慢悠悠数到一百朵时,云奕终于出来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她好奇地跑进殿内,问皇兄。 “没什么。”李晔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说你平日顽皮,请他多加管教。” 李允宁心道,你是不知道他怎么管教我的,多是在床上“管教”。 她摇摇头,不愿多想,拉着皇兄叙起别事。 李晔朝门外望了一眼,云奕向他定定颔首,目光落在边说话、边手脚比划的允宁身上良久良久。 李允宁还去看了小侄子,孩子雪白的皮肤上只剩些或红或黑的豆大结痂,那些透明的水泡通通不见,他捧着牛乳喝得“咕咚咕咚”响,冲她乐呵呵地笑出声。 仿佛小年那日的天花只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假象。 回去路上,李允宁坐在马车里,若有所思地盯着云奕,云奕察觉她探究的视线,懒懒抬眼,“怎么?” “在想我皇兄跟你说了什么?”思考的肯定有这个,但更多的是马上要离京,如何调查“侄子染上天花”一事。 李允宁前两天上街,好死不死碰到珍妃嫂嫂,询问给周家送的密信一事,对方表示,没有收过这封信。 显而易见,一定是被云奕截胡了! 好在珍妃和周家无恙,云奕又答应许她来看皇兄,李允宁这才把责问压在肚子里。 但更清楚地明白,他把她看得严严实实,如蜘蛛吐出一层一层的网,将她紧紧地裹在里面,她一挣翅、一蹬腿,他都了如指掌。 这种情形,该找谁调查,且不惊动云奕?谁敢太岁头上动土,查他做下的腌臜事。 “你皇兄叫我,你不听就骂,不服就打。”云奕悠悠道。 “才怪!”李允宁吐了吐小舌头,再不理会他。 —— 作话: 第47章【喂不熟】,下半段内容有轻微改动,加了云奕对小公主的试探,回不回头看都行。 不会和口蜜腹剑的人在一起 探过逍遥侯府,她还给宫里递了口信,想见珍妃一面。无奈因为珍妃私逃一事,新帝盯得紧,不许她见外人。 李允宁只得作罢。 临行前一天,珍妃却派宫女到云府,给她送了一盒首饰。那金枝步摇上的珍珠,足有桂圆大小,莹润明亮,璀璨生辉。 宫女圆圆的脸蛋挂着笑:“这些都是我们家娘娘精心命匠人为宜人打造的,希望您好生爱惜,千万别磕碰着摔坏了。” 李允宁奇怪地看了宫女一眼。 宫女是贴身伺候珍妃几年的,她在前朝就见过。按理,珍妃送礼,不会叫下人这样居高临下地嘱咐,好像恩赐一般。 宫女瞥过案上那盒首饰,冲她飞快地眨眨眼。 李允宁心中明了,礼物里面肯定有蹊跷。 她瞧了眼侯在门边的小圆,不动声色回道:“替我谢过珍妃。”想了想,顾自犹豫,“一句代谢不能表达我的诚意,我还是手书一封向她道谢。” 她起身走向里间,边念叨:“珍妃帮我救哥哥,又给我求得诰命和府邸……我一走不知几年,是得好好谢谢她……” 小圆跟进来想帮忙研墨,李允宁支开她:“你给我泡壶茶,要年前在庄子里摘的梅花……” 茶罐和铜炉都在外间,小圆见姑娘有心躲开她写信,也不好强硬去看,慢吞吞出去煮茶。 李允宁迅速提笔,叁言两语将侄子染上天花一事落在纸上,托珍妃找人帮她调查其中可疑之处。 小圆茶没煮好,她大步过去把信递到宫女手中,盈盈笑道:“麻烦你了。” 云奕再有本事,他能从珍妃的宫女身上抢信? 她最近正愁不好找人查探此事,珍妃遣人过来,如雪中送炭。 晚上云奕回来也没问起,不知小圆跟他禀报过没有,他不提,她只当若无其事,早早爬床睡觉。 明天一早,就要启程离开京城。 云奕倒是熬了大半夜,在衣柜里翻出几件白色中衣,坐在小榻上沉思着什么。李允宁睡得迷迷糊糊中,听见他问:“宁宁,你给我做件里衣好不好?” 李允宁与周公下棋正香,朦胧听到他要她做衣裳,两眼没睁,蹙眉道:“我哪里会呀,你找府上绣娘或出去买不就行了?” 她学过女子八雅,可没缝衣刺绣这一项,给皇兄都没做过。 云奕良久没再答话,她越睡越沉,不知他什么时候上床歇息的。 第二日早上想起,奇怪地问小圆,才知道原来云奕的里衣一直是云夫人亲手为他做的,现在剩的几件都破旧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李允宁恍然大悟,昨晚他是思念母亲了。 云夫人性子冲动,犯下过错,可抹灭不了她含辛茹苦养育儿子二十年。 离京在即,云奕念她,人之常情。 至于他的里衣,没有母亲,还会有妻子来做。 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车队出发,新帝亲自送到城外,明明一两年外放去办公务,看这隆重的架势、沉闷的气氛,似乎云奕再不回来一样。 李允宁惊诧,不过“士为知己者死”,大概君臣关系真的好。 冥冥之中,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但他说了最多两年,如果到时不放她走,她一哭二闹叁上吊也要回来京城。 倘若小侄子的病情,他真使了下作手段,那她离开的时间,定会提前很久很久。 没办法和一个两面叁刀、口蜜腹剑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一行,马车十辆,护卫上百。 京城距幽州千里之遥,好在云奕准备的马车宽敞稳健,四马齐驱并拉,坐或躺在小榻上,除了轻微摇晃,和呆在室内没什么区别。 赶路途中,云奕专门带了两个厨娘给她做京城饭菜,他和众人一样喝稀粥、啃干馍。晚上多在驿站休息,有时碰到城镇,他会带她进去逛逛,宿在客栈。 越往北走,天越寒冷,草木枯黄,田野无人,哪怕立了春,仍像冬天一样萧索。李允宁偶尔下车方便,风吹来,刀子似的割在脸上。 她在京城穿着薄薄的夹袄长裙,七八天后,到了幽州,披上以往最厚的貂绒裘衣。 云奕在云府说一不二,没想到回幽州本家也跟个土皇帝。 回府这日,男女老少上百号人乌泱泱侯在门口,像包好的饺子般排列两侧,看见马车停下,领头人做了个手势,众人齐呼:“恭迎世子回府!” 响声如雷,李允宁骇了一跳,放下掀开的帘子,小圆在外解释,这些都是云家庶出及旁支的亲属。 她看向云奕,他面色沉着如水,不见丝毫波动。 这阵仗,比皇兄上朝还有气势,不知道的,以为他造反称王了呢。 李允宁搀他的手下车,一位两鬓斑白、面容慈祥的老人家过来,“大郎一路辛苦,府上备了晚宴,你看……” “伯父不必如此麻烦。”云奕淡淡道,“舟车劳顿,我累了,让人把晚膳送到我院里就行。”说完揽着李允宁的腰大步走向府内。 睡自家的“小猫” 李允宁低下头,半张脸埋在支起的雪白毛领里,两边的人低眉敛首、噤若寒蝉,只有个别孩子睁着圆溜的眼睛,好奇打量他们。 她感觉云奕这样,似乎很不礼貌,她和皇兄以前见那些堂亲、表亲们也会稍作寒暄,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老实地跟他回了院子。 外边阵势那么大,本以为他住的是什么雕梁画栋的楼阁,一扫年少颓势,好好扬眉吐气一番,没想到却是一个狭小破旧的院子。 打扫得虽干净,但地方有限,房屋的青砖红瓦也有些褪色。 云奕带她进了正房左侧一间,里面家具略显陈旧,一些木头掉漆裂缝,看得出用了不少年。整体冷清寡淡,和他在京城云府的寝房一样没有人味。 “我从小到大住这,习惯了。”云奕看她左瞄右瞄,解释。 李允宁猜到,回想云夫人说他从小生活艰难,这一刻才深有感触,住处跟皇宫的冷宫似的,甚至不如冷宫面积宽敞,装饰华丽。 四处逛了一圈,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绵软的“喵”叫,她侧眼去看,一只雪白的小猫望她一眼,“嗖”地窜到一旁的偏房去了。 李允宁大惊,退后两步,险些以为见到自己两年前生病死去的小猫。 猫儿叫绒绒,是十二岁那年皇兄送她的生辰礼物,全身雪白,两只眼睛一蓝一绿,娇俏可爱。可是后来……还是她亲手埋的。 云奕院里怎么会有只和她曾养的一模一样的小猫? 云奕显然也听到那声猫叫,窥着她惊疑不定的神色,不动声色道:“天冷,过来喝口热茶暖暖,待会吃饭。” 李允宁想直接问那只猫是不是他的,什么时候养的,为什么和她曾经的一样? 再次想起云夫人说的叁年前,他来京城…… 她强烈地感觉,他认识她,可能早就看上她? 那为什么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当她问起,他还转移话题故意遮掩。 李允宁压下心事,吃饭时,佯作好奇地问:“那只小猫是你的吗,好可爱。” 云奕夹菜的手一顿,低低回个“嗯”。 按往常,她感兴趣,他肯定说抱给她玩玩,今天却惜字如金。 李允宁继续道:“我以前养过一只一样的,不知你见过没?” 如果见过,证明他进过宫、见过她…… 云奕似笑非笑地搁下筷子:“你想问什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允宁挑明道:“你以前见过我吗?” 云奕慢悠悠地拈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只鸡腿,“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重要吗?” 李允宁哑口。 见过看上代表不了什么,无非见色起意、居心叵测,他也不是那种会一见倾心、任人摆布的“昏君”。 “不重要。”她低头扒饭,唯独不吃他给的鸡腿。 小公主想确认他心意拿捏他,发现无论确认与否,她都处于下风,看清事实竟生闷气了。 云奕坐到她旁边的椅子,捏了捏她腰肉,“喜欢小猫,你晚上扮作小猫给我瞧瞧,我满意了,把小白送给你玩。” “小白?” “猫的名字。” 果然和它主人一样直白粗暴。李允宁瞅着他,“怎么扮?” 云奕夹起她碗里的鸡腿,喂她一口,“你吃饱了,我一点一点教你。” 吃过饭,沐完浴,李允宁才明白云奕说的“扮作小猫”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床上那几样东西——雪白猫耳、黑皮项圈和细长白尾,咬唇艰涩道:“你要我……” 房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云奕坐在小榻上闲闲品茶,闻言定定点头,“嗯。” “你这么喜欢小猫,那你睡小猫去!”李允宁朝他翻个白眼,又想起他下面那么大,和猫咪丝毫不匹配,不由气笑。 “我当然睡我家的小猫。”云奕起身拿过床上的猫耳,拉她去铜镜前戴上。 吞下尾巴(H) “嗯嗯……唔唔……” 圆端又冰又硬,像个小锤按压小穴,李允宁紧紧抓住云奕的衣袖,咬唇呻吟。 来回十几下,蹂躏得穴口渗出蜜液,云奕用圆头抵住,戳动几次猛地捅进。 “唔唔唔唔……” 顶端破开紧闭的软肉,冲锋陷阵般干得小穴瑟缩,耀武扬威一样占满花心。 李允宁被撑得头脑发白,张嘴喘气:“胀……” “胀什么。”云奕抽动几下,低头咬她耳朵,“这几天操你太少了,宁宁又紧了。” 其实次数不少,七八天要了一回,他射几次,她一直在高潮,最后体力不支晕过去。 这还是看在赶路她太疲累,他才要一回。 体内的圆头一下下击打花心,捣得媚肉又酥又麻,李允宁两腿颤抖,脸埋他肩上,“别折磨我……” “哪是折磨,我在爱你呀……”云奕握紧柄首,重重一捅,“狠狠爱你……” “呜呜呜呜……” 汹涌的快感如潮水倾来,将她整个人淹没,连头发丝都透着满满的舒爽。 李允宁张口咬他肩膀,呜咽:“受不住……呜呜太舒服了……” “不过是个死物,小猫这么爱吃。”云奕凝视她充满欢愉的小脸,心中喜悦似水漾开,以下巴抵她额上,“要是我进去,你岂不是连皮带骨把我吞下去?” “呜呜……” 他净爱说这些荤话调戏她! 李允宁小牙穿透他衣衫,狠狠一口咬上肩肉。 “嘶……” 云奕假作疼痛抽气,手中猛进猛出,顶得她小腹挺起,流泪哭泣。 他喘息:“下面尝了甜头,上面也馋了?” 李允宁想起初次参加新朝宫宴,他在回去的马车上灌她一嘴,腥咸的味道至今铭记。 她攥紧他的衣袖,无奈松口,伏他胸前落泪,“受不了了啊……” 圆头一次次撑开紧缩的花心,怼击敏感的媚肉,里面被插得“叽咕叽咕”作响,淫荡的汁水溅得大腿都是。 云奕持着尾巴,瞟向她下身,小穴如贪吃的一张嘴,吞着玉棍直到尽根,拔出来时水液四溅,打湿绒绒的白毛,像猫尾被雨淋湿了一样。 渐渐地,抽送愈发艰难,内壁频繁收缩,似要面临一场疾风暴雨,吓得瑟瑟发抖。 他知道她要到了,深深捅入花心,旋转着柄首重重碾压。 “啊——” 李允宁仰起颈子,双眸含泪,模糊地看着他冷隽的脸庞,身体抽搐着高潮了。 “去了去了啊……呜呜……” 云奕慢慢在穴里搅动,延续她到达极致的愉悦,俯首抿去她眼睫上的泪珠,温柔地:“该我吃掉小猫了。” 缓缓拔出尾巴,他把圆端挪到菊口,就着湿滑的淫液,轻轻向里探。 刚高潮过的身子极度敏感,后穴微微被圆头戳开,李允宁松开他衣袖的手再度拽上,嗓音软颤:“太、太大了……” “头部大,是以防它插进去掉出来,后面很细的,不怕。”云奕耐心解释,但态度不容商榷。 李允宁怕吃苦头,努力放松身体,好叫尾巴插入后穴。 云奕抵进菊口,边吻她额头、边往里推动,“宁宁真乖。” “要坏了……”李允宁腰身打颤,后面像被填进去个鸡子,涨得她想如厕。 “马上好了。” 云奕按住她上身,攥紧尾巴用力挺入,菊内越深越紧,似张小嘴死咬牙关,一点硬物不容。 他拔出小半,抽插几下,趁菊肉放松猛地朝前一送。 “啊、啊、啊……” 李允宁被塞得眼白上翻,脑袋乱晃,屁股一抽一抽地含着尾巴,如喝醉了由人摆弄般。 云奕捏着柄首摇了摇,发觉圆端卡在深处很紧。 他褪下亵裤,一把举起她的腿弯,阳具高高翘起抵她腿心,龟头寻到穴口,“噗呲”一声操了进去。 连续高潮(H) 肉棒如一柄利箭,捅开湿滑的软肉,硕大的龟头直直怼击花心,撞出无尽似水的酥麻。 一缕缕、一股股、一圈圈,扩散到四肢百骸,后穴撑而不泄的痒意,似乎在一瞬间得到满足。 李允宁如向猎人投降的小兽,举着双手,挺起肚皮,“滋”地射出一柱水流。 温热的水珠溅进龟头小眼,云奕仰颈长吁,逆着汁液向上重捅一记。 “呜呜到了……不要……”李允宁咬着手背,双腿乱蹬,想挣脱巨棒的抽插。 云奕妥协她牢牢压在胯下,像根签子扎穿肉片,李允宁浑身颤抖,软成水似的瘫他怀里。 他觑向镜中,娇小的少女满面潮红,双腿大张,上面的猫耳和底下尾巴随着身子一晃一晃,仿佛一只发春交媾中的小猫。 “宁宁,快看镜子。” 李允宁魂魄一半还在天上,听到瞟一眼过去,羞得扭头急喘,小穴乱缩。 她像长在他身上,粉嫩穴口紧紧含着深红的肉棒,边沿嫩肉被撑得薄薄一层,附在茎身,小腹下方微微凸起一根粗壮肉根的形状。 他裸着下身,上面穿着白色中衣,抱着她,像主人搂着绵软的小猫,正帮它纾解高涨的欲望。 “不要看……”拉着哭腔回道。 云奕用下颌贴她濡湿的额头,喘息着:“宁宁很喜欢的,咬我咬得更欢了。” 她是受了镜中刺激身不由己,想到那一幕,小穴羞耻地绞着肉棒不停。 李允宁掩嘴哭咽:“不许说、不许你说……” 云奕附和:“话多无益,还是做着更爽……” 说着盯着镜子,一下一下猛烈操干小穴。 “呜呜太重了……” 李允宁悬在半空,丝毫动弹不得,如砧板上的鱼,只能由他宰割。 “嫌重啊?” 云奕拖长腔调,龟头狠狠捣得花心媚肉凹陷,直到泄下一兜淫液,退出小半,又重重干进去,比前一次顶得更深。 “你看向镜子,我就轻一点……” 后穴还塞着尾巴,他这样,似要把前面捅烂、贯入后面,圆端和龟头同时挤压两洞中间的肉壁,李允宁感觉自己像个球,快要炸了。 “求你……” 她努力缩动,想吐他出去,却将肉根吸得愈深。 “宁宁好棒……” 云奕喟叹,两穴同插,她深处牛筋一样箍他,花心媚肉卡在龟头颈沟,拔都拔不出。 “我受不了了……你出去……” 李允宁哭泣着看向镜子,不瞧还好,望着穴口缩着他淅淅沥沥地流水,脑子里似有烟花噼里啪啦就炸了。 “又高潮?” 云奕惊道,攥紧她大腿,深入浅出,肏得痉挛的花心不断喷水。 “救、救命……” 灭顶的愉悦,李允宁体验过,可高潮中仍被抽送,使后穴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妙,她像被人拽着扯进一个白光四射的漩涡,只要掉进去,就能得到无穷无尽的快乐。 云奕自然感受到她的异常,菊心的收缩导致花穴进出困难,他深深埋入颤缩的媚肉,屈起右腿,向她屁股下的尾巴手柄用力一顶。 “啊啊啊——” 李允宁高声哭叫,含着尾巴剧烈抽搐,小穴尿了似的涌出一股股热流。 云奕被她迥于寻常的紧窒,绞得腰眼发麻,龟头插进挛动的宫口,射出一道滚烫的精华。 “啊呜呜……” 李允宁仰起颈子,四肢挣动,被迫接纳全部的阳精。 射了一回他不肯放过,把她放到地上,捞起双腿迫她跪趴,肉棒再次捅了进去。 如果娶你…… 第二天起床,李允宁不敢直视小圆,云奕抱着迷糊的她去洗澡时,地上一滩滩晕开的水花,仿佛房顶破洞漏下的雨。 想到小圆不是第一次给他们收拾事后,她心情稍微平复些,只是从前没玩得这么过火,两穴同入,差点没插死她。 北方天冷,人又疲倦,云奕出去处理公务,她窝房里呆了几天。 期间有云家旁支和本家的姨娘庶女过来拜会,云奕提前交代小圆,以她身体不适全打发了。 正月双十这日,云奕命人拾掇东西,带她搬去了新宅。 李允宁没想到,他在幽州只呆一两年的日子,竟置办这样一座恢宏端丽的府邸。 占地面积约有皇宫四分之一大,里面亭台楼阁、奇山异水,迈入其中,五步一景,十步一画,像一座华美的天宫坐落在粗犷的幽州城中。 这也太豪奢了!她暗自咋舌。 云奕和新帝关系虽好,可没到达遣他外放办公、还要赏赐一座堪比王府规格的宅子。如果是云奕自己置备的,那他行事未免太过猖狂。 李允宁感觉奇怪,询问:“新帝派你回来,给的什么官职?”门口牌匾只有云府二字,看不出主人身份。 云奕一怔,淡然道:“我一直管辖这边的军队,还是镇北将军,不需要多加什么头衔。” 他是新帝的宠臣没错,可这府邸……李允宁心里隐隐涌出一丝不安,这里像囚困金枝玉叶的牢笼,又像新帝对他功高盖主、后欲除之的试探…… 脑子里乱乱的,她拍拍额头,“你小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古往今来,当皇帝难免心硬血冷,为震慑天下、斩杀功臣的人不是没有……再想,太后是他姑母,新帝是他表兄,她在他们面前,才是个外人…… 云奕拉过李允宁的手,在她额头泛红的地方吹了吹,“拍这么重干什么?”轻轻落下一吻,与她掌心相贴,“宁宁是担心我?” “谁担心你呀。”李允宁扭头,被他亲过的肌肤如被火燎到,一直烧到心口去,故作镇定,“我是怕将来有什么事,你没能耐了,照应不到我和皇兄……” “宁宁眼里只有利,没有情,我好伤心……”云奕瞧她晕红的双颊,拇指轻轻刮她柔软的手心。 李允宁指尖蜷缩,握住他坚硬的指,小声说:“你将来要娶妻生子,我能和你有什么情……” 云奕两手包紧她的小手,半真半假道:“那我要娶你呢,你是不是对我就有情了?” 他可能有点喜欢她,本身行事也肆意妄为,不顾世人眼光。 但李允宁自认管不住他,他心眼多如筛子,能把她忽悠得团团转,何况还隔着…… 她抽手转身,“你开什么玩笑,巴不得你母亲早些找人把我弄死?” 这话戳到了两人痛处,云奕脸上笑意一收,定定道:“不会。” 李允宁随口问:“不会什么?”一想是云夫人再伤她的事,不愿听他承诺,提步快走。 云奕跟上,轻描淡写:“没什么。”不以为意似的笑了笑,“你接人待物天真单纯,我要娶你做云府主母,不知得遭多少人耻笑。” “是啊。” 他说娶她,她害怕,他权衡利弊说不值得娶,心里又酸酸的。 李允宁长吁一口气,跟他待久了,不仅身子坏掉,心也出问题了。 土皇帝乔迁,幽州不少达官贵人前来恭贺,府上接连几天设宴。 李允宁兴致缺缺,偶尔宴会露个面,就回房歇着了。 一些夫人小姐来探望献好,她认为那是主母该应对的交际,多是拒见。 倒是有位云家的庶女,来了叁四趟被拒,今日一早又登门。 李允宁望着天上金灿的太阳,朗朗晴日,她一人在院里啃着香甜的糕点,没什么趣味,叫小圆请那位庶女进来。 新宅景致不错,李允宁带庶女到花园的亭子里,摆上叁五点心,用小炉煮着牛乳,醇香的气味随风飘散。 庶女自报姓名,云嫣,生得肤色白皙、五官端正,是个极为秀丽的姑娘。 她看着娴静,却善言辞,说起幽州的风土人情,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如一位温柔的大姐姐。 许是云家庶出子女多,她言行举止,磨炼得比同龄人更妥帖稳重。 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半碗牛乳,李允宁闭眼假寐,有赶客意思。 不料云嫣却撩起衣袖唤她:“小嫂嫂,你长于京城,见过不少好东西,能不能帮嫣儿看看,我这腕上的玉镯成色怎么样?” 李允宁自小在金堆玉砌里长大,只管穿戴,哪学品鉴,能呈到她面前的首饰,也是难得一见、质地极佳的珍宝,根本没机会区分优劣。 本想摇头,但见云嫣朝她飞速眨几下眼,立马坐直,瞥过立在亭外的小圆,正色:“好啊。” 她垂头瞅向云嫣的手腕,细白的腕子除了一圈晶莹的绿玉,更往里的肌肤上赫然显出一个小小黑字:‘郑’。 李允宁的心顿时如小鼓乱敲,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她明白,托珍妃找人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 作话: 上章H加了一段镜前后入,感兴趣的可以回头看看。 没有心肝的混蛋!(二更) 新帝盯珍妃太紧,她怕珍妃插手逍遥侯府,触怒新帝,叫她找郑译帮忙调查。 郑译面对未婚妻子和家族利益,他选择了后者,但屡次想救她出云家的火坑,不惜得罪云奕、惹恼父亲。这份尽心尽力的帮助,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感受到他的真挚。 所以请他调查侄子天花一事。 事实上,除了郑译,她在京城找不到第二个有显厚背景敢查云奕、自己又能放心相信的人。 相识多年,他品洁如玉,撇去婚事上的龃龉,其他方面算个君子。 可怎么会与云奕庶妹有交集? 李允宁支开小圆:“我中午要留云嫣吃饭,你去和厨房说一声,做几个京城特色菜给她尝尝。” “姑娘,”小圆踌躇,“我喊别的小丫鬟去。”世子交代,平日寸步不离跟着。 李允宁圆圆的眼睛一睁,冷冷瞥她,“你主子的妹妹在这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没等她说完,小圆立马后退,“奴婢马上去……”云家的人,胳膊肘应该不会往外拐。 小圆离去,云嫣从荷包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李允宁过目。 李允宁拈起瞧了瞧,是郑译的莲饰玉佩,他从前经常戴着,玉佩下方还有一丝弯曲的裂缝,那是她拿去把玩时不小心摔的,说将来赔他…… 云嫣主动道:“我姨娘和郑公子的母亲是远房表姐妹,郑公子找到我,来给您送消息。我们云府庶女众多,父亲搬去京城,不管这边府里,世子胸怀大志,也顾不上我们……我年纪大了,尤其婚事这块……” 顿了顿,“听说夫人又去了庵里,这下更没人安排。如果哪个贵人想纳妾求娶,世子一点头,庶女便被一顶小轿抬走,我不想……郑公子允我一桩婚事,事成之后,家里会来个六品京官求娶我做嫡妻……我这才……” “铤而走险给我通报消息。”李允宁接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云嫣此举,她作为外人没什么好指摘的。 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她反而更相信云嫣。 “我托郑公子调查的事?” 云嫣点头,环视左右,压低声道:“世子小年前几天,差人去城外寻了一件村民衣服,送到逍遥侯府。那村民,似乎感染天花,不过说来侥幸,村民家穷,没怎么医治,竟也好了。” 立春十几天,北方渐渐回暖,阳光和煦,微风轻拂,尤其今日,气温再舒适不过。 李允宁却像一下被打入凛冽的冬天,手和脚都冒着丝丝凉气,远处嫩黄新绿的迎春在她眼中仿佛一瞬间失去颜色,只剩灰暗冰冷的白。 这座华丽的府邸上空,好像罩着一张密密麻麻看不见出口的网,将她紧紧地缚在里面,没法逃脱。 他为了骗她回幽州,竟然真的对孩子下毒手!用天花这样极易致人死地的疾病! 亏她还觉得,他有些地方心狠手辣,是幼年不幸,习惯养成。 没想到根本就是个没有心肝的禽兽、渣滓、混蛋! 云嫣见李允宁脸色煞白、双眸含泪,担忧道:“小嫂嫂,你……” “没事!” 李允宁仰头,硬生生憋回眼泪,待会小圆回来,她不能让人看出失态。 云嫣给她倒了杯清茶,柔声说:“小嫂嫂后面有什么想法或计策,我和郑公子都会尽力帮您。” “嗯。” 李允宁应,再没有和云嫣吃饭的兴致,唤婢女带她四处逛逛,自己回房休息了。 午膳和晚饭没吃几口,云奕回来问起:“云嫣跟你说什么,怎么闷闷不乐的?” 李允宁拿着话本子,瞟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坏人就是坏人,干了亏心事如此坦然自若。 小年那天她怀疑时,他理直气壮像蒙受不白之冤,那架势把她唬住,误以为冤枉他,答应跟他回幽州。 现在想想,傻瓜一样。 怪不得云夫人说她像个傻子,他在心里,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随便一个圈套把她拴住,任他妄为。 “怎么这样看我?”云奕瞧她探究的眼神,不解。 “没什么。” 李允宁低下头,恨不得用本子盖住脸,不看他一眼,不和他说一字。心中默念几遍“不能失态”,她起身环住他的腰,轻声道:“看你好看。” “真的?”云奕眉眼含笑,亲她额头,揉她细窄的腰身,“你要多吃点饭,水土不服才能好。” 她一路确实不适应北方气候,哪怕换府,也还有点。李允宁支吾应下,听他细心的嘱咐,只觉厌烦。 晚上睡觉,他提到了云嫣:“你要和她玩得投机,可以多叫她来府上,想她来住陪你也行的。” 李允宁不知他这话是不是又一场心有城府的试探,他温温柔柔地说话,她也觉得害怕,真真假假,辨别不清。 “没什么投机不投机的。”李允宁装作不以为意,“她太端庄,我喜欢活泼开朗的,下次我再多认识你几个庶妹,瞧瞧有没有合心意的。” “你开心就好。” 云奕抱她紧紧搂在怀里,他不希望她整天闷着,愿意在幽州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更好。 李允宁感受他的胸腔扑通扑通,心却一点一点变冷。 她怎么才会开心? 当然是逃离这里,回到京城! 当一回坏姑娘 见过云嫣后,李允宁陆续接见云家其他庶女的拜访,幽州官员家的一些夫人小姐,偶尔也一起喝上一两杯茶。 兜转演戏十多天,她才若不经意地请云嫣去外面一间茶馆听书。 说书人口若悬河,不少听客拍手叫好,李允宁和云嫣在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品茶。 照常支开小圆,叫她去街上买些零嘴。 自从来到幽州,云奕对她看管松懈许多,平日常鼓励她出去玩,还问银子够不够,账房随便支。 有时想,如果“侄子天花”一事不是他刻意人为,那她在这儿玩一两年也行。 可惜,没有如果。 “小嫂嫂,您想好了?”云嫣拎起瓷壶,给李允宁茶盏添上。 太行龙井浓香的气味飘散,李允宁拈起茶盖拂了拂,草黄的茶叶在汤水里沉浮,抿了一口,醇厚爽朗,但她更爱京城茶水的灵翠色泽、清柔口感。 她开门见山:“我想回京,你们能怎么帮我?” 云嫣一怔,没想到李允宁直接说要走,本以为她作为亡国公主,会借此向世子提些条件。 不过郑公子吩咐,无论她想做什么,都要尽力帮忙。 云嫣答道:“准备马车和仆人不是问题,关键怎么躲过世子的寻查……” “您身份特殊,白天出城不方便。即使乔装打扮,一旦您失踪,世子定会立马封城派人搜捕,您难藏身。哪怕侥幸出城,世子威名在外,幽州和附近城池的官员无不俯首称臣,怕跑不了多远,便会被他们联手抓回来……” 她分析种种难处,提议:“您最好晚上出发,不要惊动世子,如果能让他第二天再察觉更好,您赶一晚上的路,到时他们追也不好追上……” 李允宁点头,犹豫道:“晚上出城,要不要……”京城是需要圣谕和官令的。 “有世子身上云家的令牌就可以。”云嫣接口,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净白的小瓷瓶,“这是迷魂散,只要一滴刺入皮肤,便会使人昏睡六个时辰。您看看,必要时……” “谢谢你。”李允宁接过瓷瓶,放入袖中,思索新宅守卫森严,哪怕将云奕药倒了,出门也重重艰难。 她询问:“城里有什么临水的酒楼吗?可以翻窗跳入水里小船那种。” 不管他俩去哪里、做什么,云二和小圆始终候在不远处,她要单独出去,实在不好糊弄。 至于翻窗跳船,以前和皇兄出宫玩,在临湖的酒楼为偷溜上街这么干过。 云嫣道:“幽州多干旱,酒楼没有,青楼……倒是有一家,靠条小河。” 李允宁:“……” 她想了想,“二月初九晚上,你派人在河里撑船接应我,我放夜明珠到窗外做暗号。” 云嫣欣然答应。 李允宁却犯了难,她好歹曾经金枝玉叶,怎么拉下脸皮跟云奕说要去青楼,冒然开口,他一定会怀疑她的企图。 苦思两叁天,在话本子里学到一招。 ——有个夫人怀疑丈夫的忠贞,每晚检查他的衣物,最终发现寝衣后领有个殷红吻痕,证实丈夫偷养外室。 她没兴趣深究云奕的清白,但“东施效颦”,抓住他在女色上的一些小把柄,闹着叫他带自己去青楼瞧瞧“狐狸精”也行。 说干就干,李允宁蹲守几天,云奕晚上回来,身上偶尔有酒气,脂粉味那是一点没有。 眼看初八,她急得差点破罐子破摔,要直接跟他说,去青楼学习如何使男人欲罢不能的欢好技巧。 还好,这天日子吉利,云奕参加官员宴请,估计去的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衣服上一股甜腻的脂粉味。 李允宁像个小猫,在他周围嗅了一圈,趁机发作:“你和哪个姑娘胡混完,不换衣裳,不洗干净?” 云奕喝多了酒,头有些昏,低头闻闻自己,伸臂要抱她,“都是宁宁的味道,没有别人碰。” 李允宁闪腰躲开,故意得理不饶人:“你骗人,我才不会用这样浓郁的香料……”说着推他出门,“不要跟你睡觉,你脏死了!” “底下还满满的,很胀……”云奕拉她的手去摸身下,“没有胡混,只给你的。” 李允宁像被烫着缩回手,嗔他一眼,喝得半醉还满口污言秽语,色胚到骨子里。 她不好再追究,转移话题找茬:“你就不能不去那些风月场合吗?外边的姑娘那么好,你吃饭喝酒非得她们陪着?” 云奕扑过来半抱住她,解释:“别人叫的……” 想说下次不会了,瞧她乌黑扑簌的睫、嫣红嘟起的唇,美好得仿佛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话到嘴边改了口,他环紧她腰肢贴在小腹,“想管我啊,可以,给我生个儿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疯子!”李允宁推他胸膛,催促,“快去洗澡,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提到孩子,她的心不禁猛跳了下。两人同床以来,前几次她喝的避子汤,有一回来月事肚子很痛,云奕就把喝避子汤的苦活揽下了。 看他极其不待见云家庶出弟妹的态度,应该不会在娶妻之前搞出庶子女。 这会儿,她又不敢保证了,他想一出是一出。 云奕拽她的手不丢,“晚上还跟我睡觉吗?” 李允宁努力挥开,“不睡,我生气了!”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摇她的胳膊,“宁宁怎么才会不生气?” 李允宁很少见他幼稚的样子,一人对另一人放下伪装、毫不设防,总叫人莫名心软。 她想起侯府里小侄子满身水泡、哇哇大哭的模样,咬唇硬下心肠,笑盈盈道:“除非,你明晚,带我去见识一下迷惑你的那些姑娘。” “嗯?”云奕有些不解。 李允宁握住他的手,直言:“我扮作男子,你带我一起逛逛青楼。” “不行。”云奕摇头,“里面很乱,你会学坏的。” “可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坏姑娘?”李允宁挠他手心,轻轻慢慢地,“不然每次怎么去那里找姑娘作伴。” 她指尖如一把小钩子,勾得他浑身冒火,云奕一下攥紧,哑声问:“我们在那里过夜吗?” “你想就行啊。”李允宁娇滴滴说,“我也想当一回坏姑娘。” 青楼偷窥(微H) 哄得云奕答应带她去邀月楼,李允宁第二天一大早,换上男装,想着出门在外无钱寸步难行,偷偷用针线在寝衣里缝上袋子,装些金叶子和银票。 她双手笨拙,戳得指头破好几个眼,汩汩流血。 逃跑如果身无分文,郑译和云嫣想必也会接济她,但云奕欺骗、劳役她这么久,不拿他点工钱意难平。 晚上云奕回来,两人去了青楼。 楼里的鸨母显然认识云奕,亲自迎接,将他们送上顶楼的一间厢房,问要不要姑娘伺候。 李允宁踏进这里羞赧不已,腻得令人作呕的脂粉香里,到处是男人的调笑、女人的媚叫,夹杂酒气肉香,还有些男女交合淫靡的声音和味道,简直像人间淫窟。 进了厢房才感觉清净些,她什么不要,叫鸨母退下。 “就这点本事,还想见识一下迷惑我的那些姑娘。”云奕揶揄,倒了一杯茶推给她。 李允宁抿了几口,睨他一眼,“你当我是你,不知羞耻,常来厮混。” “你真的冤枉我。”云奕叫饶,“除了喝酒听曲,没让人近过身。” 李允宁上下逡巡他,不太信,想反驳点什么,忽听房内左侧传来一声女子高亢的呻吟。 她看过去,满墙白壁,只挂着一副美人醉酒花间图。 “嗯啊……爷太大了……” 妩媚的叫声再次入耳,仿佛这一堵墙壁薄如纸张,隔壁房间什么动静都能透过来。 她奇怪地瞄向云奕。 云奕轻咳两声,拉起李允宁的手,“去瞧瞧。” 他带她来到墙边,卷起那幅图,把她推过去。 李允宁瞪大了眼睛,转瞬捂住双眼,嗔怨:“你怎么来这种房间,不怕长针眼!” 原来图后墙壁凿空,嵌着一面镂空的雕花圆窗,透过窗子,能清晰地看到对面房间的情况。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骑在一匹约半人高的木马上,男子面朝她,猛力踩着脚下的踏板,马儿一耸一耸,颠得女子双乳摇晃、仰颈大叫。 “好人……肏死奴家了……用力快来了……” “淫货,一个死物插得你死去活来,缺男人干的小婊子……” 李允宁听得脸红心跳,又堵住耳朵,恨恨瞪着云奕。 云奕摊手,无辜笑道:“不是你说想见识楼里姑娘的风采?” 搁在以前,李允宁直接生气走了,想想今晚的逃跑计划,咬牙忍下,“你变不变态,偷看人家……”行房! 云奕不以为然,鸨母阅人无数,小公主女扮男装,她一眼看出,故意带他们来这种供贵人窥赏的房间。 男人带女人来青楼,本多为调教情趣。 他佯作沉下脸色,“你说要看,我满足你,你反倒骂我。这么大的公主脾气,谁能伺候好你!”说着转身要走。 李允宁自知理亏,忙拉住他。 她随口找的理由来邀月楼,谁知他正儿八经真叫她看姑娘接待客人。 “我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吓到了……你别生气……” 云奕冷哼,不扫她一眼。 李允宁扯扯他衣袖,“好了,我们一起看一会儿……”不知他真怒假怒,但怕他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云奕虚搂着她俯到小窗前。 房内男女换了新花样,女子似攀上极乐,男子一同骑上木马,抬起女子的后臀,一举插入她的后穴。 两穴同吃,女子浑身颤抖,肚皮挺动,前穴“哗啦啦”涌下几股水液。 男子“啪啪”在她屁股打了几掌,“骚妇,爷还没动,你竟尿了!” 女子求饶:“太舒坦了忍不住……啊啊啊……”被男子干得咿呀哭吟。 云奕好奇地戳戳李允宁的腰肉,“两根是不是比一根爽?” “你问我,我问谁……”李允宁脱口,想到他用猫尾和肉棒一起进入自己,顿感双颊发烫,“差不多吧……” “我怎么觉得……”云奕寻思,“宁宁前后装满的时候,比平常泄得要多?” “你好好看,不许说……”李允宁拧一下他的手背。 “宁宁想我认真学习,也这么对你?”云奕抓她手指,咬她耳朵,“我和木马一起骑你?” 他脑子里乱想什么,李允宁哭笑不得,怕他真搞,她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敷衍:“先看看,以后再说……” 云奕挽住她指头,“拉钩上调一整年不许变……” “幼不幼稚……” 云奕放开她手,解开她腰带,探入亵裤里。 “轻点……”李允宁双腿一软,倚他肩上。 “我硬了,宁宁有没有湿?”云奕手掌摩擦花穴,两指横进唇肉里,一抹粘液淋在手上,“好湿……” 房内的女子在马上蹬腿哭叫,“爷几把好长,肏爽屁眼了……” 云奕两指捅入穴中,“宁宁后边高潮,也没说过这话。” 他曲起指尖,用关节摩擦着上壁的敏感淫肉,时轻时重,诱惑一般,“告诉我,肏屁眼爽吗?” 这要她怎么答?李允宁闭眼装死,夹紧他的手腕。 云奕指骨重重捣磨逐渐膨胀的淫肉,轻声问:“告诉我,爽吗?” 他的手似抹了春药,所过之处勾起她骚痒的欲望。尤其穴壁上方,像有无数只蚂蚁钻进肉里,他一点点帮她把它们摁死,带来奇异的美妙,李允宁很快屈服:“爽的……” “哪里爽?” “就是爽的……”李允宁声含哭腔,不愿提那两个污秽字眼。 “贪吃的小公主。”云奕不再逗她,反手抠住那块淫肉,连连挤压,李允宁像颗樱桃被碾出果汁,哆嗦着泄了他一手。 “真骚……”云奕抽手,指尖滴答落着水珠,他扒下她的裤子,放出肉棒抵在穴口。 自己吞吃肉棒(H) “去床上,我们去床上……”李允宁软得身子站不住,两手扶墙。 “我就喜欢在这儿,一边观摩,一边实操……”云奕攥紧她的腰,胯下一挺,捣进湿滑的小穴。 “唔……” 李允宁被顶得身体后仰、脚尖离地,像个不倒翁串在肉棒上,龟头饱胀地埋在花心。 对面房内男子将女子已折过身,面对面操穴,木马的阳具牢牢插在女子菊穴。 女子双腿挣动,男子边抽她屁股边干,女子淫水失禁似的沿着马身下淌。 “小婊子,老子伺候你,还是你伺候老子,一直喷尿,八百年没吃过男人的屌……” 云奕抚摸李允宁小腹被顶起的鼓包,重重一按,爽得叹息,花心如被烫到的小嘴,收缩吸吮不停,死死绞着龟头。 李允宁两腿打颤,只觉肚子快让他插破了,穴内胀得满满,还要受他压迫,一股憋胀的快感在深处游走。 云奕打圈磨研花心,一下一下狠击在敏感的媚肉,里面“叽咕叽咕”泉眼般涌出水汁,顺着茎身潺潺下淌。 “宁宁每回都像嫖我,你爽了好多次,我才一两次,你就不要不要……” 李允宁被干得头脑发白,断续回道:“你……一次好久……”恨不能捅烂她。 对面男子似觉打屁股不过瘾,“啪啪”掌掴女子双乳,女子如滩烂泥歪在马头上,腿心大开任他驰骋。 女子求饶:“奴家要死了……爷饶了我吧……” 只换来男子更重的拍打和鞭挞。 李允宁自己承受欲望,又目睹旁人行欢,听着淫声浪语,小穴不禁夹他更紧。 云奕拧她臀肉,“宁宁嫌一根不够,咬这么狠?”摸到她前面的衣襟,想帮忙放出胸乳,“我还没扇过你的奶子,要不要试试?” 试你个头,天天不学好!李允宁翻个白眼,思及寝衣里藏着东西,推开他的手,屁股一拱一拱吞吃肉棒,“你别,我自己动……” 云奕难得见她主动,兴致勃勃收回手,“好啊。” 她腰肢纤细,臀部圆翘,摇晃起来一段雪白柔软的缎子似的,紧紧含着他的,像刚熟泛粉的蜜桃。 他拉下她的发带,一袭乌黑长发披散,偏偏身上着男装,跟个偷溜出府回来讨好夫君的小妻子。 人小,力气也小,揽她一把长发,重重一撞,“你这么轻,我一夜都射不了……” “嗯呜呜……” 李允宁浑身颤抖,被他怼得头差点磕到墙上,咬唇呜咽:“太重了我站不住……好软……” 腿软,穴也软,她像一盘奶酪,生生教他碾成稀糊的牛乳。 云奕扯着她的长发倾身,肉棒狠狠捅进深处,李允宁不得已伏靠墙上,他紧紧压过来。 大腿和小腹贴着墙壁,冰得小穴乱缩,他像根火棍在体内搅来搅去,李允宁一时冷、一时热,混沌的快意凝成一团,冲上头皮,酥透脚趾。 她毫无章法的收缩,云奕被绞得腰脊发麻,抬起她的两腿,猛厉向上操。 “啊……” 李允宁全身悬空,挠着光滑的白壁,双手找不到支撑,胳膊一伸,抓住小窗的雕花,承受抽插,胡乱呻吟。 对面的妓子叫,她也叫,比那人嗓音更婉转诱惑,如破瓜不久的雏莺,清软娇细,天真中带着一种初尝情事的妩媚。 云奕想掩住她的嘴,不许她出声,又想宣告天下,这么动人的娇啼,只属于他一人。 对面男子似发现这边的动静,停止抽送,朝小窗大喊:“兄弟,要不要互换妓子玩玩,你那个听着还嫩,我帮你调教调教……” 李允宁转头咬他衣袖,眼白上翻,肚皮挺动,含着肉棒泄出一股水流。 贴在墙上、悬在半空,她头晕脑胀,忘了别人能从小窗里听到她的吟叫,那个男人一开口,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就炸了,只余眼前漫天绚烂的白光。 “不换你,用不着这样讨好我……” 云奕打趣,瞧她欲仙欲死的媚态,心里喝蜜一样甜,肉棒泡在湿漉的小穴里,瞬间膨大一圈。 他抱她到床榻上,要解她上衣。 李允宁惊厥般一下坐起,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边脱衣服边吞肉棒,“我自己来……” 她接连两次主动,云奕大感意外:“宁宁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想翻身当家做主人?” 离别前的情欲(半H)二更 想太多了,李允宁腹诽,纯粹是怕他发现寝衣里的蹊跷。 “你老不知轻重,往死里弄我……” 她娇声嗔道,扶着肉棒缓缓下坐。 “不把你弄死那么多回,你哪会记得我的好?”云奕调笑,握上她浑圆的双乳,肆意揉捏。 想当初,那个一碰就又哭又骂还要自尽的小公主,不过半年光景,竟会骑上男人取悦自己了。 李允宁不理会他的荤话,龟头戳了穴口几次,没进去,她摇摇他,“动动……” “笨死了……”云奕腰身一挺,将肉棒直直地送进小穴。 “啊……” 李允宁仰颈,咬住手指,拉着哭腔:“太深了……” “娇气,你都高潮过了……” “呜呜……” 女上明显感觉龟头顶到宫口,李允宁撑着云奕的腰,轻轻上移。 看他眉目舒展,可眼神略显清明,她心一横猛地下吞。 云奕双手捏紧她乳,闭眼急喘一声。 宫口被龟头撬开,强烈的快感铺天盖地般涌来,李允宁身体抽搐,佯作承受不住,狠狠在他腰上划下几道抓痕。 指甲锐利,她又使劲,他皮肤果真见了血丝。 云奕感到腰间一阵刺痛,瞥眼过去,竟被她挠破了。 她在床上爱咬人,抓人倒是头一回。 李允宁怕云奕责问,骑着肉棒在宫腔搅动几个回合,极乐骤然凝聚,如盛放的烟花嘭然在小腹炸开,流淌至四肢百骸。 她软软地倒他胸前,掩嘴哭咽:“高潮了……” 云奕察觉她今晚有些奇怪,具体哪里说不上来,猜测她是看见妓子接客一幕受了刺激,所以举止比平日更放得开。 他瞧她中指甲盖有丝劈裂,捏她手指细察,她连忙挣回。 “怎么了?” 他皮糙肉厚,她抓他,差点把自己弄伤了。 李允宁攥紧手指,垂下眼睫,“没事,不疼……” 云奕直觉有事,捉她那只手要看。 李允宁眼珠一转,伸开手指给他看。 云奕视线被指头上的细小孔眼吸引,皱眉:“这是……” 李允宁眨眨眼睛,柔声道:“你那次说不是要我给你做件里衣,我正学呢,可惜太笨扎破了手……” “笨宁宁……”云奕啄了下她指头,李允宁忙抽开,怕他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他多少懂点医术,可云奕双目晶晶地凝视她,又轻吻她额头,“傻宝宝……” 李允宁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愧疚,她随口编的谎话他信以为真,似乎很感动。 想到小侄子的事,心肠重新变得冷硬,他骗得她团团转,她糊弄他一次怎么了。 云奕解开衣衫,外衣、寝衣,直到与她肌肤相贴。 大大小小蚯蚓似的伤痕露她眼前、贴她身前,尤其胸口那一道粉疤,让人看着轻轻一划便会裂开似的。 他第一次与她袒裎相见,李允宁不懂他什么意思,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云奕抓过她的手贴在胸口,轻声道:“宁宁,我们一辈子这样……好不好?” 哪样?李允宁看他认真的神情、温柔的语气,像要和她一生一世做夫妻那样…… 她骇了一跳,手心冒汗,濡湿他胸前的伤疤,感受他同样激烈的心跳,硬生生岔开话题:“这里……”摩挲他伤处。 云奕握紧她的手,闭眼只说:“宁宁,不要骗我……” 李允宁吓得浑身汗毛竖起,简直怀疑他知道她要逃跑,见他眉间透着黯然,似想起过去什么不好的事。 云夫人说过,他曾经差点被姨娘、庶弟害死,这儿,也许…… “是传闻中你杀害的姨娘庶弟……” “他们买通了我的亲信……”云奕叹了口气,定定瞧她,“你会怕我吗?” 以牙还牙,睚眦必报,这样的性格,总觉得有点狠辣……李允宁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不敢和他多说话,万一露出破绽就不好了。 她晃动屁股,摇他肉棒,娇声嚷:“哥哥你胀得我肚子好疼啊,快点射呀……” “这么急着给我生儿子?”她不想答,云奕也不强迫她,将来有大把的时间,总能等到她敞开心扉的那天。 说到孩子,李允宁点他胸口,认真问:“你还有没有在喝药?” “在喝呢,你还小,我们再爽两年生……”云奕抱她的臀耸动。 李允宁放下心,随他一起沉沦即将离别的情欲中。 可能刺进他腰腹的迷药起了作用,云奕抽送上百下,抵着宫腔全部灌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李允宁悄悄拔出疲软的肉棒,戳了戳他的脸颊,翻了翻他的眼皮,确认他昏睡无误,小心翼翼下床穿衣。 临走前给他盖好被子,抚摸过他胸前的伤疤,他以后会遇到一个心疼他的妻子。那个女子,永远不可能是她。 李允宁走到窗前放出夜明珠,一个撑船的老汉划桨过来。 老汉拋上一条飞抓索,她将爪上绳子绑在腰间,翻到窗外,一点一点爬下去。 心寒 云奕在一阵摇晃中,混沌转醒。 他看向床边面色焦急的云二,抚着额头坐起来,“怎么了?” 四周仍是邀月楼厢房的布置,逡巡一圈,不见李允宁,“小公主呢?” 云二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云奕顾自扯来寝衣穿上,“哑巴了?”摇了摇头,“头有点疼……” 云二举起手中的瓷瓶,回道:“您中了迷魂散,我刚给您服下解毒丸……” 云奕系衣带的手一顿,飞速在被子里套上裤子,边问:“现在几时,她呢?” “寅时。”云二停顿了会儿,斟酌措辞,“小夫人似乎被人劫走了……” 谁能无声无息给他下迷药,并躲过房外侍卫的把守,劫走李允宁? 云奕想起她昨晚的异常,心一点一点下坠如沉到地底,他刮破腰上结痂的抓痕,仔细嗅了嗅,确实有常见迷药曼陀罗花的味道。 怪不得他要看她手指时,她那样紧张,原来指甲里藏着蹊跷。 恐怕不是被人劫走,而是伺机逃跑。 亏得云二替他挽尊。 云奕自嘲一笑,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怎么突然想到闯进房里?” 他夜里和她同眠,一向不许人打扰,除非有要紧公务。 云二咽了咽口水,字句清晰道:“属下正想向您禀告,凌晨有个守城的小兵来报,两个生面孔持着您的令牌要出城,他们放了人又后悔,怕是哪地的奸细,特来府上核实……” 天下初定,有些地方的节度使内心并不安分,明里暗里派人寻衅闹事。 将军的令牌一般不轻易给人使用,若要出城,寻常校尉的足够,也怕有人以假乱真。 “属下在外敲了许久的门,不见您开,以防万一,这才破门而入。” 云奕颔首,原来不止给他下了迷药,还偷了他的令牌出城。 这么周密的计划,想来身边定有高人指点。 那个迷药,光凭她,弄不来的。 几股冷风透过大开的窗子,侵袭整个房间,云奕片刻冻得浑身冰凉,可心更寒,如置冰窖。 撇见窗下墙壁上有个飞抓索的三爪印迹,思忖道:“严查和小夫人近来接触的女眷,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是。” 他算了下时间,“这个点,她早该跑远了,先派人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顿了顿,命令,“立刻发布悬赏令,云府丢了一个绝色美人,若有人献上,赏金千两!” 略带深意地看了云二一眼,“这消息,务必要通知到位我们幽州边界各个匪窝里的暗探。” 前几年群雄逐鹿,幽州兵力多用来和各地打仗,致使周围土匪猖狂。如今新帝登位,公子来管辖幽州,自然要一灭附近匪徒的狂傲之气,所幸公子目光远大,前两年便在匪窝里埋下暗桩。 云二恭敬应“是”,退下去办。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关上,云奕似卸下盔甲,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走到窗边,抚过飞抓索留下的痕迹,茫茫黑夜,下面是幽深的河水,三层楼的高度,她怎么敢? 一个见了老鼠、蟑螂吱哇乱叫的小姑娘,为了逃离他,从三楼的窗子爬下去,她也不怕绳子断了,接应的人没接住,掉河里淹死了! 淹死算了,没有一点心肝的东西。 好多年了,云奕再没有过无力的情绪。 面对小公主的逃跑,这种情绪又来了。 像幼时养的那只巴哥犬,庶弟看上,他不肯让,被母亲骂,被父亲打,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嫡子却比庶子的地位差…… 像在战场上,亲信突然反水,捅他胸口一剑,却流泪和他说老大对不起…… 像死里逃生拼着一口气,向父亲要个公道,请求处罚买通亲信害他的姨娘庶弟,父亲却说事已至此,同根相煎何太急…… 他们纠缠了这么久,他以为在她心里,他会有一点点位置,结果告诉,全部都是他的臆想! 不过还好,他向来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是臆想,他要它成真,它必须成真! 他不会放过她的 李允宁拿着令牌,乘马车顺利出城,一路向北。 京城位于南方,但马夫传达郑译的话,建议她往北走,等云奕搜捕她的这阵风头过了,再返回京。 不仅如此,郑译还安排四辆马车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驶去,用来迷惑云奕的视线。 李允宁掀开车窗帘子,漆黑的夜色,道路两旁是小山高的土坡,远处天际的星星稀疏而调皮地眨着眼睛,一弯细月像咧开的嘴在朝她笑。 两个时辰过去了,云奕没有派人追来,她是不是安全了? 想起临走前他抱她睡着的那副餍足神情,心里漫开一丝酸涩。 自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利用别人的真心骗过人,在他主动揭开自己的伤疤想跟她更近一步时,她却用行动打碎了他的幻想。 他该恨死她了! 恨比爱好,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存在旖旎的温情,如两座隔着裂谷的山脉,永远不可能并成一起。 何况他所谓的爱,是掠夺胁迫、不择手段! 就这样分开,一辈子没有交集,最好。 马车又行驶一段时间,忽然一个踉跄,车厢险些翻倒,李允宁一头撞在车壁上,没反应过来,只听马儿“咴咴”一啸,撅着蹄子刨打地面,外面两旁传来众人的疾步大吼声、刀剑摩擦声。 火把点亮前方的道路,她从窗缝里瞄一眼出去,乌泱泱一群大汉不怀好意地站在路中,一个粗嘎的声音喊道: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马夫在车外轻声对另一个戴着斗笠的同伴道:“主子,我们遇上土匪了。” 主子? 李允宁惊讶,马夫不是说,另一位是郑译派来的侍卫保护他们安全,怎么却称主子? 她第一眼看到戴斗笠的男子,感觉身形有点像郑译,但不敢确认,他一身黑衣,斗笠覆纱,像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此刻听马夫这样叫,似乎对方是个贵人,难道真是郑译? 李允宁心中不禁打起小鼓。 斗笠男子向马夫耳语几句,马夫与那些山匪道:“我们兄弟仨都是普通小老百姓,半夜急着回家奔丧,没带多少银两。”他抛出一个布袋,“好汉,您看看,这些够不够?” 领头的土匪打开看了看,上下打量他们,似觉他们不像多有钱,点头道:“百两银子,可是可以……” 话锋一转,“听说云奕那小儿丢了个貌美妾室,心疼坏了,悬赏若有人找到给黄金千两。你们打开车门,给老子瞧瞧,别藏着什么人……” 马夫道:“里面是我体弱多病的小弟弟,没有什么倾城美人……” “少废你娘话!”头领啐了一口唾沫,举起大刀,“快给老子打开!” 李允宁放下帘子,收回偷窥的目光,压低声音,掩嘴咳了两声,向马夫道:“哥哥,既然他们要看,那给他们看看……”她故意粗着嗓子,听起来像雌雄难辨的少年音。 云奕说要寻貌美小妾,她一身男装,头上扎个小髻,哪怕土匪认出她是女子,也不会联想到小妾是她。 云奕姿容出众,性情冷酷,仿佛一块高山寒冰,提起他的女人,众人多想到如周蔷那般艳光四射、妩媚多姿的丽人,而不是她这种青涩稚嫩似小荷尖角的女娃娃。 她不止听到一次,官家的贵妇、云家的庶女感叹,云奕挑来挑去,竟喜欢这种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子…… 想来土匪也会这样认为。 她打开车门,撩起帘子,露出大半身子。 头领瞥她一眼,果然兴致缺缺,对马夫说:“你弟弟生得倒是清秀……”挥挥手,“行了,老子再在这儿等等,你们滚吧……” “大哥!”人群里蹿出来一个小弟作派的男子,窥她的眼睛一亮,给头领递上一张小像,“这是我在衙门里的老乡给的密报,云奕的小妾画像,跟这小公子像的很呐……” 头领靠近火把,瞅着小像,再上下打量她,一拍大腿,咧着黄牙,“是像!”哈哈大笑,“歪打正着,这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云奕那小儿的千两黄金,老子要定了!”再挥手,“兄弟们,给我围住他们!” 一群人龇牙咧嘴、举着刀剑包围他们。 李允宁摇头,不知这小弟怎么恰好装有她的画像,极力否认:“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真的不是我……” 可没人听她的辩驳。 土匪们持刀离他们越来越近,斗笠男子一下跃下车辕,撩起半张面纱,直视头领,“我和当朝户部尚书之子郑译交好,你们若只想要黄金,不妨扣下我。”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拿着这个,去尚书府可以找他们要一千二百两黄金赎人……” “真的假的?”头领让人取过玉佩,琢磨一会儿,“你以为老子被人骗大的!京城离这里上千里地,你的命值不值这个钱谁晓得,老子抓了这个女的,明天云小儿就得给老子送黄金来!” 他盯着李允宁,淫笑一声:“反正也不是处了,还给云小儿之前,老子拉她快活一宿,给云小儿戴顶绿帽子不说,还能尝尝她价值千金的身子……” 李允宁身体“嗖”地缩回车厢里,没想到土匪头子打着侮辱她的主意,更没想到,郑译千里迢迢,亲自来幽州救她。 这份恩情,太厚重了。 郑译退到车辕边,低声交代马夫:“我们跟他们打,瞅到合适机会,你驾车先带她离开……” 马夫迟疑,李允宁透过帘子驳道:“实在不行,你们把我留下吧……”咽了下口水,强装大胆,“他们要拿我换钱,说不定不敢把我怎么样……” 她有丝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上回庆王,多亏周蔷,她逃过失身一劫。如果这次脏了,也许云奕就不要她了,反而能清净地回到京城。 “允宁,你想什么呢!”郑译话没说完,一个土匪砍来一刀,车外传来“铮铮铛铛”的铁器交刃声。 两波土匪缠住郑译和马夫,头领提着大刀劈开马车窗子,捞住李允宁的一只手腕往下扯。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李允宁另只手紧紧地抠着小榻,不肯跟他下去。 “原来你声音这么好听……”头领色眯眯一笑,视线缠上她细白的颈子,似乎恍然间明白什么,“你该不会是前朝那个亡国公主吧,哈哈,老子这辈子能睡到公主,死而无憾了!”说着放下刀去搂她的腰肢。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是……”李允宁拼命拍打他凑上来的手,男人黝黑的脸爬满皱纹,浑身散发着腥臭的气息,像深山里恐怖的野兽。 “大哥……”揭发她身份的那个小弟在头领背后喊了一句。 头领来不及回头,忽然一箭横空贯来,从右至左穿透了他的头颅。 他像被寒冰冻住,呆滞片刻,瞪着铜铃大的眼,不敢置信般,“砰”地摔倒在地上。 那小弟朝她俯身低头,“小夫人受惊了。” 紧接着,如闷雷的轰隆声传来,愈来愈近,像千军万马要把土地踏出个窟窿,车外的打斗声渐渐停止。 一队黑甲士兵手持弓箭疾风一样掠过她眼前,片刻,士兵越来越多,潮水似的包围他们,个个蓄箭待发,似乎只要主将一声令下,便即刻将他们射成筛子。 土匪们见头领已死,官兵过来,纷纷吓得扔下刀剑、跪地求饶。 一片吵嚷中,李允宁听到一匹马儿慢悠悠踏地的声音,仿佛预感到什么,她抬头紧张地盯着窗外,云奕骑马的身形出现在眼前。 她像刑场上即将被砍头的犯人,极度害怕,但已知结果又心头一松,她对上他的眼睛——冰冷、讥诮,像裹挟着千万年的风雪,不留余地朝她袭来。 她明白了。 他不会放过她的。 当他的面,取悦我 云奕越过她,驶向前方,云二询问土匪们如何处置,他冷冷地道:“愿降者抓,不降者杀!” 似乎在人群中认出郑译,冷笑一声:“这不是城里哪个贵夫人的奸夫,怎么来当匪徒了?一看就是蛊惑人心、后患无穷的土匪头子,来人,给我砍了!” 马夫忙道:“云世子,您误会,我们是被土匪劫的……”顿了顿,“我家公子刚来幽州不久,不认识什么贵夫人,更别说……” 云奕打断他的辩解,视线扫向马车,“这是你们的?” 马夫讷讷,想承认又不敢。 云奕骑在马上俯视他们,像替他回答:“你们拐走了我府上的美人,半路又遭土匪拦截?” 声音拔高,语气肃厉:“你们当我云府来去自如、随便撒野,两个不知死活、图谋不轨的大胆狂徒,更得非死不可!” 李允宁再坐不住,一下推开车门,穿过帘子,跳下车辕。 平日下车都有车凳踩踏和婢女搀扶,她冒然一跃,不小心扭到脚腕,忍着钻心的疼痛,走到云奕面前。 她深呼吸口气,直视高高在上的他,一字一句道:“是我思乡情切,雇佣他们载我回京城,你要生气处罚,尽管罚我!” 他明明认识郑译,却诬陷其是人奸夫,还给扣上土匪头子的名号,马夫解释,他又声称他们劫走她。 两人心知肚明,她是自己偷跑的。 他如此咄咄逼人、不肯罢休,她如果不站出来,按他得理不饶、锱铢必较的性子,马夫恐怕性命难保,郑译不死也得重伤。 云奕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如看见什么脏东西转瞬移开,岔开话题:“你为奸夫求情,难道这奸夫不是别的贵夫人的,而是你的?” 云二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两位主子对峙,心提到嗓子眼。 小夫人前面是公子,后面是前未婚夫,真怕她脑子一时冲动,说出什么有损公子颜面的话来。 他忙指挥士兵押走土匪,嘱咐同僚带兵马后退,给几人腾出说话的空间。 李允宁见众人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地道:“我跟你说过,我和郑译清清白白,没有你想的那种瓜葛……” 第一次逃跑,郑译暗地帮她,他误会他们想双宿双飞,她否认,他一直不信,现在仍是这样。 自从被他占了身子,她知道,和郑译再不可能。当经历越来越多的事,逐渐明白,郑译早在前朝皇室势微之时,选择维稳家族的利益,而放弃了和她的联姻,她对郑译,再没有一点男女留恋之情。 云奕翻身下马,握着长剑,踱步到她跟前,眼神飘向她后方遥远的天际。 此刻约卯时,白日黑夜交替之际,轻淡的月光打在他脸上,像给冰冷的眉目覆上一层寒霜。 他讥讽地开口:“里应外合,把我药倒,夜半私奔,共乘一车,被我抓到,死口不认。李允宁,这就是你说的清清白白,毫无瓜葛?”最后一句声音提高,明显质问。 李允宁张了张嘴,在想如何解释,源头要从他用小侄子设套骗她来幽州说起,正思考措辞,郑译上前两步,拦她身前。 “云奕,弱水三千,你有权有势,为什么非要执着允宁不放?” “你算什么东西!”云奕立即火了,拔出剑刃,横他颈上,“我和她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你真有种,当初……现在净放马后炮了!” “云奕!” 李允宁见他拔剑,走到郑译身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们……”她眼里含泪,声夹哭腔。 “这会儿知道要和我回去了?” 云奕手上不松,反将利刃更加逼近郑译的脖子,直到剑上沾了血,他像暴戾的猛兽,稍稍得到安抚,森森一笑: “你费劲心机想和他回京,做小妾还是外室?你贵为公主时,他权衡利弊尚不娶你,你以为凭你今日的地位和名声,能进得了郑家的大门?” “我没有!” 李允宁掩脸大哭,她最怕和郑译揭开不能成婚的真相,云奕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像一柄尖刀,戳碎了她过去身为金枝玉叶的半边尊严——天家公主,集万千宠爱,却不被未婚驸马接受…… 她看他一副要捅死他们这对“奸夫淫妇”的架势,感觉自己再逃不了了,即便活着,也会被他抓回去狠狠折磨! 月光下,雪亮的剑身对面似乎浮现两个熟悉的人影——父皇和蔼地微笑、母亲温柔地呼唤,心底有个声音催促:撞过去、撞过去,就能回到父母的怀抱,不用再面对亡国后的残酷现实! 她怔了片刻,仰起颈子,闭上眼睛,朝他剑刃上冲了过去! 云奕以为她要扑他怀里,哄他放过郑译,没想到她径直从他眼前滑过,细嫩的颈子决绝无比地撞向长剑! 他眼疾手快,握紧剑柄向上一掷,隔空将它插在身后的空地,长臂一挥,圈住李允宁险些跌倒的身子,冲她大吼:“李允宁,你疯了!” 父皇母后消失了,云奕两只铁钳似的手臂紧紧箍住她,他双眼泛红,像要吃人,可身体跟她一样不停颤抖。 她被他吓的,他呢?不知是不是错觉,李允宁竟看到,他眼底有两抹水光一掠而过,他搂她搂得很紧、很紧,像要融进身体里,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推他胸膛,却触摸到他衣衫下激烈的心跳,像被火灼到,蜷缩手指,垂下眼睫,轻声说:“你放了他们,我以死谢罪……” 云奕惊魂未定,又听她“火上浇油”,恨不得拿锤子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想让你死?”他胳膊似要嵌进她腰身里。 李允宁捶他肩膀,她没割颈成功,等会儿要被他抱紧闷死。 瞧他态度软和,趁机商量:“你要怎么才肯放过他们?” 她不傻,刚才他很紧张她,近乎害怕,她像捉住他的把柄,“他们俩要有人因为帮我死了,我活着也不会心安。” “现在学会寻死觅活,威胁我了?”云奕狠狠拧了下她的腰肉。 李允宁疼得眼泛泪花,心中委屈一涌而出,“啪嗒”掉泪,“不是学会……” 她想不开真会寻死。 云奕也想到这点,抹去她的眼泪,凶狠地道:“你不怕我拉你皇兄侄子陪葬?” 庆王那事过后,他想要她做什么,不再明面上逼迫,而是暗地里下套,哪怕以她亲人性命做诱饵。 这般狠辣心肠,他们李家的人有几条命给他玩的? 李允宁扭过脸,抽噎一下,硬撅撅地道:“命里若活终须活,命里若死不强求。你和新帝亡了我的家国,我们皇室的人死绝了,你们更加稳坐大宝,高枕无忧。” 云奕一噎,重提话题:“放过郑译不是不行,你必须要让他死心……” 李允宁简直被他气笑了:“全天下都知道你夺了亡国公主,谁敢和你抢?”郑译有心,郑家也不允,她更不会去吃回头草。 云奕瞥过立如木偶的郑译,神情略带几分愉悦,嘴上却不饶过:“你这样认为,他可不一定这样想。千里迢迢,亲赴幽州,只是出于愧疚和怜惜帮你,说出去谁信?纵然你心思清白,他心思清白吗?” 刚刚一副喊打喊杀的抓奸样子,这会儿倒主动帮她洗脱罪名了。李允宁小小白他一眼,不想多生争执,顺从道:“怎么死心?” 云奕一手缓缓从她腰上滑下,点了点她小腹下边,轻轻地道:“你当他的面,取悦我……” 跟我,比死还可怕? “你做梦!”李允宁脱口,瞅他皱起的眉头,发觉反应太激烈,握上他的手找补,“回去怎么样都行,这里……” 为难地瞄了一圈四周的士兵和郑译身边的马夫。 云奕斜了一眼旁边闲置的破损马车,颇有深意道:“你不答应也行,还有个法子,同样能让他死心。” 瞧她脸上闪过一丝雀跃,玩味地笑了笑:“我麾下士兵有人嗜龙阳之好,郑译人如美玉,那人定喜,叫他压着郑译在你面前驰骋一番,这事就算了了。” 李允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奕说了什么,让男子和郑译…… 她出生皇家,以前听过贵族个别男子私下荒唐,男女通吃,但不知怎么回事。 自云奕拿尾巴破了她后面,他一说,她一下明白两个男子如何行事…… 羞恼地瞪他,以口型啐骂:“禽兽!” 杀人别太诛心,郑译名门公子,品性高洁,若被男子这样侮辱,如白玉落地四分五裂,愿不愿意活都是未知,遑论在她面前。 云奕不以为意,悠悠揉着她的腰肉,“要么你,要么他,选一个?” “你!”李允宁咬牙,气得胸口起伏,恨不得咬烂他那张仗势欺人的嘴。 云奕轻抚她胸前颤动的两团浑圆,低声道:“我更倾向于我俩,毕竟看他被男人操,真的太恶心了……” “疯子!” 李允宁浑身发抖,急声喘气,瞟向人如松柏的郑译,她怎么可能让他脊骨弯曲,像个女子一样匍匐男子身下…… 他在婚事上负了她,可相识几年,他对她的温柔体贴不假,亡国后也一直尽心尽力帮她…… 反观她,委身云奕,人尽皆知,在房内和这里交合的区别,只不过掩耳盗铃给自己多蒙上一块遮羞布。 如今,布不要也行。 但她不想云奕那么高调地得逞,抚摸额头,嘤咛两声,身子在他怀里颤了几下,佯作不适喊出“头晕”,软软歪他肩上。 “允宁,宁宁……”云奕以为李允宁昏倒,摇摇她肩膀,揉揉脸蛋,正要抓她的手腕把脉,李允宁睁开点眼,用气音说,“马车……” 云奕瞬间明白,她答应在郑译面前,却用装晕的法子进马车,不想郑译发现两人是要交欢。 这与他设想的耀武扬威揽着小公主上马车、使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做什么的场面背道而驰,他恨恨捏了下她的乳肉,“骗子!”不好拆穿她,用气音回。 李允宁本就脚腕疼,被他重重掐胸,上下的疼痛似条丝线贯穿全身,眼泪顿时落下来,张大嘴无声地哭。 云奕瞧李允宁哭得像个孩子,暗悔跟小姑娘计较什么,抄起她的双腿,抱她上了马车。 “有那么疼吗?”她如愿还哭,他手劲有那么大,“我看看。”说着要扯她衣襟。 “脚、脚腕疼……”李允宁举起右脚,从崴后站到现在,刚刚紧张的气氛分走心神倒不觉得,这会儿他一问,后知后觉里面筋骨像断了似的,“我会不会变成瘸子?” “瘸了好。”云奕脱她鞋袜,“以后不用人看管,你也跑不了。” “你太坏了……”李允宁挣动右腿。 “别动……”云奕握住她巴掌大的脚,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给红肿的足腕撒上一圈药粉,再撕下她一截寝裤,轻轻包上。 “疼……”李允宁小声抽气。 “活该。”云奕利落地把她脚腕缠好,冷冷睨她,“娇气死了,还学人家逃跑。我再晚来一会儿,土匪头子正好当众将你扒光插上,郑译在旁看着,那场景才好看……”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李允宁更来气。 她何德何能叫土匪小弟称她为“小夫人”,那人还装有画像,在头领想放过他们之时故意站出来指认她,明显是云奕放在土匪里的内应。 说不定这波土匪都是内应受云奕指令,唆使头领,候在这里等他们入瓮。 “土匪里有你的人吧,要不然,我早……”跑得没影了。 云奕似看穿她的心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幽州再往北上,鲁人更加蛮悍,匪徒比这边只多不少,郑译久居京城,对各地形势知情太少。这天下,远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太平……” 他手下以前的军队,横穿山东,上百号士兵被一窝山匪设计抢了军粮,别说郑译只带数十个人就想保护李允宁绕北地再返回京。一路豺狼虎豹,怕护不住小公主,还把命给搭进去。 李允宁听得一知半解,大概是北方土匪也多,没有他这次的谋划,他们以后也会遇到。 难道因为害怕土匪,她就不逃跑,乖乖留他身边吗? 想必父皇母后都想跳出棺材骂她没骨气。 云奕见她一脸执拗、毫无悔改,叹了口气:“跟我,比死还可怕吗?” 他想起她决绝撞剑的那一幕,比自己挨一刀更心惊胆战。 李允宁垂眸,低声吟了一句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菊花都有这样的气节,何况人呢?” 她以花喻己,表明宁可坦荡死,不愿苟且活。云奕说不出什么感觉,像从亡国那日见面,兜兜转转近半年,两人关系又回到原点。 或许从来没有亲近过,只是他一意孤行地强迫。 “蝼蚁尚且偷生,为人却不惜命。”云奕撇嘴,“我从尸山血海里出来,只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哥哥健在,你也不希望他做兄长的,送你一个做妹妹的……” 听到皇兄,李允宁眼中立即涌泪,“别告诉他,我……”几次三番……寻死觅活。 “你下次再头脑发热,做糊涂事,你看我告不告诉他。”云奕道,“你哥哥心思本来就重,再被你气死……” 提到“死”字,李允宁落泪,抓住他衣袖,“我错了……” 云奕反攥她手腕,倾身一点点压下,撕开她衣领,“想死,只能死在我身下……”咬她耳朵,“死给你外边的郑译哥哥听也行……” 射尿(H)小修 什么哥哥,他故意嘲弄她,不止想在马车行事,还想郑译听他们的活春宫。 李允宁在心里骂了几遍“禽兽”,他炙热的呼吸喷得颈边痒痒的,像小虫子爬。她侧开脸,按他在胸前摸索的手,“我们回去好不好,你有次不是说想弄我嘴里……” 最后几字说得轻不可闻,脸颊发烫。 “好像有这么回事。”云奕轻笑,用膝盖顶开她双腿,“可我今天想射下面的嘴里……” 诱惑不够大,李允宁闭眼,豁出去一般,“我后边给你玩……” 那回扮作小猫,他很喜欢同时弄她两个…… “宁宁对我真好……”云奕啄了下她的唇,炙硬的阳具隔衣撞上她腿心,话锋一转,“我半夜捉奸,憋了一肚子火,你总得先让我泄出来……” 李允宁噘嘴,上半夜在青楼他射得胞宫满满的,她走得急没来得及清理,这会还胀着,他还要…… “这就委屈上了?”云奕低头咬她的唇,“打不得,骂不得,给我干一次怎么了。”扫过紧闭的车门和拉严的窗帘,“我没当郑译的面操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他只揪住她逃跑的事不放,却没深究她为什么冒险逃跑,和他这样独断专行的人讲不通道理。 李允宁闭眼装死,“你快点,我真的累了……”一夜没睡,忐忑不安地出城赶路,又被土匪和他惊吓,身心疲惫。 车内重点了灯,云奕自然看到李允宁眼睑下淡淡的青色,有些心疼,但她跟郑译偷跑这事如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上,想起便泛起阵阵隐痛。 为绝后患,他必须给她一个教训,教她没脸再面对郑译。 扒开她素白的寝衣,扯下淡绯的肚兜,两只粉桃似的乳颤巍巍立在眼前,左胸上两道泛红指痕,那是他生气她装晕捏的。 轻抚过那抹红痕,埋头吮了上去。 “嗯……” 李允宁嘤咛,他舌尖滑过胸上的肌肤,那处轻微的疼变成酥麻的痒,刺激得乳尖挺立。 樱桃似的珠子擦过下颌,云奕张嘴,含上那粒,重重吸吮。 “唔唔……”李允宁攥上云奕的衣领。 他像孩子一样吃她的乳,每次含进大半粉晕,仿佛想吸出里面的汁水。 可她上面空空的……一缕酥痒沿着脊椎钻入穴心,下面似乎沁出了水。 云奕察觉她双腿扭动,似是难耐,褪下她的亵裤,一指插进小穴。 软肉紧致,却湿软,带着昨晚交合后的潮意,如一孔即将干涸的泉眼,可轻轻一捅,细密的水汁透过花心,浇在指头,潺潺下流。 上面的嘴硬,下面的倒可爱又诚实。 他重戳几下,赏它点甜头,拔出,见指尖一缕白浊。 李允宁也看到他指上混着精液的淫水,怕他误会,解释:“这是你昨晚弄进去的……” 云奕笑着抹她脸上,“含着我的子子孙孙跟郑译私奔,小公主,你淫不淫荡?” 李允宁呜咽,用袖子拭去,云奕放出肉棒,抵上穴口。 鸡子大的龟头一点点撑开穴肉,她双腿蹬动,他按住她右腿,“别动,等会儿脚疼……” 胀! 李允宁在心里喊,她一夜没有小解,粗壮的肉棒捅进来,插得想尿。 “宁宁好紧……” 云奕吁了口气,小穴如一圈圈牛筋箍着柱身,尤其龟头,填进花心,敏感的媚肉一下卡上茎沟,拔都不好拔出。 李允宁捂着小腹,摇头流泪,“唔难受……” “怎么了,宁宁?”云奕磨研花心,深处欢快地吸吮他,明明很高兴的样子。 “别动、别动……”李允宁想并紧两腿,碍于他在中间,只能夹着他的腰无助磨蹭,紧紧蜷起脚趾。 云奕见她仰颈咬唇、全身乱扭,像高潮前的反应,表情却极为憋闷,似乎尿急。 他试探地揉她豆珠,指甲顺带划过下方的尿眼,她反应更大,腰身上挺,送着小穴插入更深,含着肉棒抽搐几下,似要涌出什么,又被她忍住,身子重重摔回小榻。 “宁宁,想要什么?”他抽送,深入浅出,顶得花心瑟缩痉挛,“你说出来,我都会满足你。” “呜呜呜呜……” 李允宁感觉自己像河里随时会决堤的大坝,汹涌的快感潮水般撞击心魂,小腹的憋胀似不断上涨的水位,她摇摇欲坠,死守那道不能失禁的防线。 云奕骗人,如果她说想尿,他一定逼她含着他尿!有过前车之鉴。 郑译在外面,四周还有那么多男子,她怎么能夹着他溺出来…… “呜呜你快些,好不好……” 她小声央求,等他射了,她再找个偏僻的地方解决。 “你缩得太紧,我插得艰难……” 云奕喘息,故意揪住那颗娇嫩豆珠,重重揉压,“你放松,干得顺才好射……” “松、松手……” 李允宁蜷起四肢,像只缩成一团的刺猬,强烈的快感雷雨般兜头打下来,她全身绵软,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我不行了……” 她死死咬唇,生怕溢出呻吟惊到众人。 “还没泄身,哪里不行?” 云奕捏紧豆珠,在她频密的收缩里抽插,操得穴肉外翻、花心鼓胀,他瞥过她抽缩的小腹,直直向内捅,捣开宫口,挺入腔道。 “啊……” 李允宁咬死下唇,唯用一丝疼痛对抗灭顶的极乐。饱胀的胞宫又塞入一个硕大的龟头,肚子撑得快爆炸,她仿佛能听到精液、便水在里面晃荡的声音。 “别忍着,叫出来,给你郑译哥哥听听……” 云奕戏谑,一手捏她下颌,迫她张嘴,耸动腰身,狠狠肏入宫口,另只手松开豆珠,用小指捅向尿眼。 几重刺激,李允宁脑子里似有根弦“铮”地断了,铺天盖地的快感潮水一样击垮她这座堤坝,一河水流滔滔涌向下游,她全身抽搐,哭喊出声。 “啊呜呜呜——” 明明知道郑译在车外,四周仍有士兵,她像坏掉,不受控制地哭叫,下面夹着他,喷出好多好多水,被按住的尿眼,也飚出一柱细流。 云奕看她如喷泉乱涌,松开尿口,叫她泄得更畅快,嘴上却幸灾乐祸一样:“好了,郑译这下知道你被干得高潮喷尿了……” 李允宁失神地盯着车顶,极致的巅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她身处其中,似乎什么看不到、听不到,只有茫茫无边的白。 云奕抚过尿口,起身抬高她的两腿,肉棒深深插进,他大开大合,捣磨宫壁,抽送上百下,将满腔的怒欲射给了她。 李允宁一直在极乐的高峰和低谷徘徊,冲上去,掉下来,再被他送得更高……直到一股滚烫在小腹炸开,她以为,今晚的“酷刑”,终于结束。 可肉棒没有疲软,胀胀地堵在宫口,反有愈加膨大的趋势,她正想问,云奕仰颈喘息,问了一句:“宁宁,你是谁的?” 她只想快点结束,哄他:“你的……” “滋滋滋”,一股股强劲有力的水流像鞭子打在宫壁上,带来无限饱胀的酸麻,随着小腹越鼓越大,她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他竟尿在了她穴里! 坏人就是坏人! 生个孩子,就放你走 三年前的秘密 舔喷(H) 内射(H) 你早知道我有孕了? 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一颗落胎药丸 我偏要勉强 还这么多水(H) 怀孕肏尿(H) 噩梦 小产 你滚! 别走…… 骗他? 忘了我吧 再见面 有点酸 你走开! 你怎么配和她比 作为诱饵 不要跪 再纠缠,我就杀了你!(二更) 杀了我,或接受我?(文案高潮二) 求您,去看看他 亲亲才肯吞药 你还来吗? 云奕瞧下李允宁,见她面无殊色,回道:“把她带进来!” 云二出门,转眼领了叁人进房,两个护卫拖死鱼似的将人扯到他们面前。 “细腰”看看仿佛重伤在床的云奕,又看看在一旁陪同的静宁,立马跪地哀嚎:“世子饶命,您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伙同土匪谋害您啊!” 抓她的人说,她联合土匪设套,企图杀害云奕。可她再没脑子,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呀! 慌忙解释:“那几人看上静宁,让我把她骗过去,我没想到,他们的目的还有您……我被逼无奈的,如果不从他们就会杀了我……” “请世子明鉴,我绝对没有一点害您之心……” “哦?”云奕挑眉,若有所思道,“没有害我之心,那她呢?”眼神瞟向旁边的李允宁。 “细腰”认真觑了一眼静宁,这才发现她脸团泛粉、红唇微肿,似乎刚刚被人疼爱一番。 回想云奕那晚言语间对她的重视,低头思忖,不能承认有害她的心思。 她抹了把眼泪,哭道:“我是被逼的,静宁与人为善,我怎么会生出不轨之心?” 云二插嘴:“土匪逼你,你不第一时间向公子禀报,寻求庇护,反而听从土匪指示,诱骗夫人,还敢大喊冤枉?” “细腰”一怔,支吾:“我、我……” 叁两个土匪的威胁和云奕的背景势力相比,实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她却屈服前者。 云奕懒得看她,捉住李允宁一只手把玩,轻飘飘吐出叁字:“你该死!” “细腰”咚地瘫坐地上,这话如刑场上的铡刀悬而未落,但随时会将她的头砍下。 她看着一旁袖手旁观的静宁,如窥见救命稻草,以膝为足,边跪爬边叩头,“静宁,求求你,请世子饶了我!” 双手抡起,狂扇自己巴掌,“是我嫉妒成性,鬼迷心窍,险些害了你,求求你,饶我一命,我还有体弱多病的姨娘要养……” 云二拔剑阻拦“细腰”,禁止她靠近床前。 李允宁望向云奕,指尖刮刮他的掌心。 她本来不想为“细腰”求情,无意想到云嫣,为了郑译许诺的一桩好婚事,不惜冒犯云奕,大概庶女的日子都是不大好过的…… 不被家族重视,缺乏良师教导,有些心性扭曲,也可以理解的…… 云奕重重捏了下她小手,不太情愿地开口:“那这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身上的伤就免了你的,你怎么害的允宁,你自己去承受一回。” “细腰”一听,愣了。他要她也被叁个土匪…… 朝静宁磕头哭泣:“静宁,求求你,看在我们同门一场!世子此举无疑要我的命,家族不会容下我这种脏污下贱之人……” 侮辱女子清白,作为惩罚手段,李允宁不太赞同,但云奕向来是以牙还牙、不近人情的性子。 她叹了口气:“算了,让家里人把她带回去关禁闭,先关个叁五年,以后再作恶,那就关更久……” “谢谢静……”“细腰”抽噎改口,“谢谢夫人……” 听说那叁个土匪,一个砍头悬挂,一个碎尸万段,一个挫骨扬灰,她以为今天活不了了,没想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床上如玉雕琢的男人,神仙皮囊,魔鬼心肠,一般人真是无福消受,她之前太自负草率,差点丢命…… “细腰”被云二带下去,李允宁和云奕辞别:“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云奕瞧窗外正午的天色,牵着她的手不放,“宁宁陪我用个午膳……”摇摇她的胳膊,近乎可怜地,“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李允宁看他苍白的面色,有些心软,想想今天喂药已经被他占了不少便宜,一起吃饭怕他又不老实。 她心中打定主意,不欲和他再牵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强行从他手中抽手,垂眸,“我该回去了。” “那好……”云奕语气失落,看她一脸决绝,不好阻拦,握拳回味掌心柔腻的余温,问,“宁宁,明天你还来吗?” 李允宁沉默良久,眼中含泪,微笑道:“来。” 云奕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又哭,神情像要和他长久分别一般,可她不是答应,允许他缠着她吗? “宁宁……”他心里不安,却不敢强留,轻声问,“我可以亲亲你吗?” 李允宁坐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脖子,凑近吻了上去。 云奕本想亲亲她的额头,不料她主动送上唇瓣,他含住她小巧柔软的唇,细细舔舐,舌尖抵进她口中,品尝诱人的甜美,最后勾缠着她的小舌拖到自己嘴里,反复吸吮咀嚼。 李允宁被他亲得浑身发软,眼看他的吻愈发强势直白,似想将她吞吃入腹。 她推他的肩膀,摇头挣动。 云奕片刻后松开,伏她颈间沉声喘息:“宁宁,好想……”身下胀如炙铁。 李允宁和他接触已久,哪能猜测不到他的反应,她轻轻吻他额头,“好好养伤……” 云奕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融为一体,“不要离开我……” 李允宁拍拍他后背,推开他,“明天我还会来的。” 第二天,云奕从早等到晚,却等来李允宁已经离开幽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