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了(校园 he 1v1)》 1 九月初,天气微凉,暑气刚刚退下去,凉城的夜也终于有了些清凉,远处微黄的路灯底下飞舞着一群向光的小虫子,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 林偏颜拢了拢书包肩带,沿着路灯走着,脑中给今天的生活做总结,今天是高二生活开始的第一天,她照例竞选了学委一职,从念书以来班级学委都是她自己。 突然,离她不远的巷子里传来些不寻常的声音打断了她,她脚步一顿,看向那儿,那巷子很深没有路灯,只听得见拳头落在肉体上沉闷的砰砰声和气息不稳的求饶声:“顾立…顾立!顾大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顾立…新班级的成员中有这个名字,她习惯在竞选前记下这些。名帖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好看,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头发偏长,应该能盖住眉毛,但可能是为了照相,才随意将头发拨开,发型不太自然。他骨像非常优秀,皮肤透着些病态的白,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精致的丹凤眼,睫毛很长,神色淡漠,透着疏离。鼻子弧度很优越,鼻梁右侧有颗小痣,颜色很淡。 林偏颜被照片上的人吸引住了,定定瞧了好久。听到有人喊她,她才慌忙地将照片夹在书里,关书的声不大,没盖住心跳声,她有些心虚地抬头看着跟她说话的人。 见林偏颜怔怔地看着她,唐艺文又说了一遍:“偏颜,王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 林偏颜回过神,点点头,嗯了一声。将那本书放在桌仓最里面,才越过唐艺文匆匆出了教室。 去办公室的路上,她轻轻拍了拍手臂,试图将思绪抽回,却还是忍不住将照片上的人跟班长收名贴时“一鸣惊人”的男生联系起来。 班长收集名贴时他还趴在课桌上睡觉。 陆景平对着名单喊他的名字“顾立?”,顾立趴在桌上没动。 见他没动静,陆景平又敲了敲他的桌子,敲了好几声之后顾立才懒懒抬起头,也不问什么事,只淡漠吐出一个滚字,声音清冷。 然后不等班长反应,转头又趴回桌上,只留下了一个后脑勺对着众人。 同学们面面相觑,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刚刚还有些热闹的教室瞬间就安静下来。 毕竟是进入新班级的第一天,大家都在努力融入集体,说话声音都不会太大更别说甩脸了,更何况那人还是班长。 陆景平有些生气,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顾立压在手臂下的名贴轻轻抽出,又走向后面一个同学。 林偏颜在心里又给顾立加了一个关键词——脾气不太好。 …… 巷子里静了会儿,忽然,林偏颜又听见清脆的“啪嗒”声,火光亮起一瞬,她看到了那颗小痣,在火光中有些性感。 是他。 林偏颜没动,静静盯着那处。 顾立吸了一口烟,余光瞥见巷子口的女孩,轻啧了一声,将压着陈淮坚右手的膝盖拿开,又用了些力将他按回墙上,陈淮坚受伤的左脸又重重撞到墙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顾立拍了拍他脸冷声问:“这人是你带来的?”陈淮坚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巷子口的林偏颜忙说:“我不认识她。” 顾立哼了一声,又吸了口烟,声音有些沙哑:“以后别来招惹我,像陈少爷这有头有脸的人物,又何必盯着我这样的人。”见他没反应,又重重拍了下他后脑勺。“嗯?” 陈淮坚嗷了一声,忙应着“知…知道了!” 顾立将烟叼在嘴里,又重重把他往墙那一摁,随后松开了钳制他的手,任陈淮坚在一边哀嚎着,顾立缓缓弯腰捡起书包,拉开拉链摩索了片刻从里面掏出一个U盘,随手扔在他脚边:“东西在这了,不过怕陈少爷反悔,对我这样的小人物再做出什么事儿,我多备份了一份。” 陈淮坚捂着受伤的胳膊慢慢直起身子,啐了顾立一口,恶狠狠的:“顾立你TM别被我逮到!” 顾立将书包斜斜挎上右肩,也不理他,转头出去了。 他脚步声近了。 林偏颜看着他一步步走出来,脸一点点从暗中出来,变得清晰,因为背着光,长长的睫毛下垂着一片阴影,鼻子好像更挺了。 林偏颜有一米六五,在女生里算高的了,可感觉他比她高出许多… 顾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以为她是陈淮坚的某个女朋友就淡淡开口道:“陈淮坚在里面呢。”声音冷冷的,很干净,带有一点点吸烟后的沙哑。 林偏颜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风带着他的味道入鼻,薄荷味。 顾立以为她吓傻了,没管她。自顾自将烟蒂扔进林偏颜旁边的垃圾桶里,就绕过她走了。 林偏颜看着他有些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真性感,她想,他那样一张脸,就得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吧。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转身慢慢踱着步朝家的方向继续走着。 又给他加了一个关键词——声音好听。 对了,第一个关键词是:长的很对胃口。 …… “我回来了。”林偏颜边说边弯腰换鞋。家里没开灯,静悄悄的。 她知道家里没有人,只是习惯这么说。 林偏颜的父亲林百祥四年前开了一个建材公司,当时生意刚起步,父母很忙,日夜颠倒,四处找生意,整天不着家。三年前在一次出差中,林百祥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虽失去了条腿却捡了条命,但坐在副驾驶的母亲南颜却没这么好运,当场就去世了。 刚受伤的林百祥敏感、压抑。林偏颜状态也不好,却只能强压下那些负面情绪照顾林百祥,后来,林百祥终于好些了,也可以用假肢正常生活了。只是终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妈妈曾说要给她最好的生活环境,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姑娘。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悲伤在这个破碎的小家里蔓延… 林百祥面对她时总是小心翼翼的,林偏颜能感受到他的愧疚和悲伤,于是她也小心翼翼起来。父女俩不再像以前一样亲昵,变得疏离,很礼貌,也很别扭…… 这两年家里生意很好,林百祥公司越做越大。给林偏颜的钱也越来越多,只是在家陪她的时间很少。渐渐的,林偏颜不再跟他分享生活,甚至连家长会也不告知他。 两人偶尔会在一起吃晚饭,只是话题很少,通常是以“姑娘,你还有生活费吗?”开始,以“还有很多”结束。或者“您最近腿还好吗?”开始,以“好很多了”结束。 他们俩都知道这样不对,可却找不到解决方法,如困兽之斗,在窒息中挣扎着,逃不开,也无路可逃。 林偏颜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长得漂亮,懂礼貌,与人和善,学习好,从小就是其他父母眼中的“别人家的好孩子”。 在学校她是学生会的副会长,跟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又出手大方,有时候谁真惹到她了她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没关系。渐渐的大家都知道她家境好又没什么架子,就都喜欢跟她做朋友,但这么多年了,没人能真正走进她的生活。 她对谁都有距离感,不远但绝对不近,包括对她自己,也是这样。 …… 浴室内,花洒声音很大,盖住了少女的喘息声,林偏颜双腿跪在浴缸里,上半身懒懒地搭着浴缸沿,头发湿哒哒黏在身上,她颤抖着,小腿肌肉因为得到满足在轻轻抽搐。林偏颜快慰地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缓缓从身体里抽出那个玩具… 神智慢慢回笼,脑海里的人影慢慢模糊着褪去,只留下鼻梁上的那颗褐色小痣还很清晰。 清洗干净后,林偏颜起身,抬起头时不经意间看见镜子里自己模糊的身影,她愣住,用手将镜子上的水雾擦干净一块儿,露出自己的脸,美丽却空洞。 她紧紧盯着那张脸,看着恨意爬上那双漂亮的杏眼,直到长睫再也挡不住那恨意,才缓缓闭上眼睛。 浴室里温度很高,她又刚刚从情潮里退出来,全身皮肤都透着粉色,还挂着水珠,像刚刚从水里冒出头来的睡莲,好看极了。 林偏颜突然又凑近了几分,那抹常年挂在脸上的浅笑早已退下。只剩下麻木和痛苦。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抬起右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镜子里的女孩脸被打歪了,有些肿。 片刻后,林偏颜摸了摸有些胀痛的脸终于关上花洒走了出去。 平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慢慢将思绪放空… 这症状是半年前开始的,她上网查过,知道这是种今人难以启齿的心理疾病。 刚开始时,她还能控制自己的性欲望,渐渐的她必须通过一些手段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近却越来越严重。 比如,她看到顾立的第一反应是想…想……想到这林偏颜闭了闭眼,有些自暴自弃般轻轻念出那几个字——想跟他做爱。 林偏颜翻过身,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龌龊又肮脏。这样的心思,只能在阴暗的地道里爬行,但却无能为力,只能让它肆意生长着。 她不想这欲望的恶鬼有天将她吞噬,牢牢捆住她的身体,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了… (小耳朵:长最娇的脸,操最狠的人*^O^*) 2 周二。 闹钟响的时候天还没亮,林偏颜揉揉眼睛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熟练地整理床铺,准备早餐。 她的被子总是理得很整齐,一只毛绒绒的黄嘴小鹅摆在两个松软的枕头中间,跟平常一样。 洗漱的时候,林偏颜看着镜子,摸了摸昨天还有些肿的脸颊,还好只是有些疼,不肿了。 吃过早餐,她换好校服,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高的马尾,露出一节白腻腻的脖颈。 反复确定仪容没有问题后,她带好学生会的徽章,弯腰穿鞋。拿起书包背好时,她回头喊了一声:“我去上学了。”之后关灯锁门跑下楼一气呵成。 仿佛只要不回头,就跟以前一样,屋子里会传来母亲温柔却带点责备的声音:“阿颜,你慢点儿!”这时候林偏颜总会轻快地回头“诶”一声,转头却依旧我行我素,跑得飞快,像只小黄鹂鸟儿。 林偏颜家离学校很近,过两个十字路口就到了,林百祥去年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房子,想让她搬过去,她以离学校远为借口拒绝了。林百祥没勉强她,只将钥匙递给她,跟她说:这是我跟你妈妈之前就看好的了,你什么时候想搬过去跟爸爸说。林偏颜没再说话拿着钥匙应下了。 那儿离林百祥公司很近,林百祥有时会住在那儿。偶尔会回来陪她住几天,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出差,他一直很忙。 那地方林偏颜去过,有且仅一次,那里是她噩梦的开始。 那是大概半年前,父女俩的关系其实已经有些尴尬了,但还是会每天互道早安晚安,林偏颜也常常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关心他的腿伤。 有天,林偏颜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电话的短信,后来才知道是林百祥养在外面的情人发的,短信只有一句话:你快有新妈妈了。后面跟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双十指紧扣的手,林偏颜一眼就确定了其中一只是林百祥的手,因为他左手虎口处,有条很长的疤,是那场车祸留下的。 林偏颜难过极了,觉得冷,好像全身空气都被抽离了,天旋地转,难以呼吸。她缓了许久,才将那些勉强愤怒压制住,稳住心神,准备打电话问林百祥,又收到新的短信:不信的话,来你的新家看看,记得小声一点哦~ 林偏颜觉得恶心,但还是去了。 一路上,林偏颜都在想象自己要如何如何质问他,要如何如何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后来又乐观想着没准是骗人的呢,爸爸那么爱妈妈,他们那么好,那么幸福。 妈妈叫南颜,她叫偏颜,偏偏爱南颜,林偏颜真的不愿意相信爸爸会抛弃她们。 …… 新家在五楼,寸土寸金的地方,装修得十分华丽,连入户大厅都金碧辉煌的。 林偏颜站在门口,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时就顿住了,她脸色苍白,像是一瓢冷水从头顶泼下,冰冷刺骨,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她恶心极了。 林偏颜冷笑,那女人连门都没关,看来是故意给她留的门。 她忍着干呕的冲动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画面还是狠狠冲击着她的五感,让她难以忍受。 是的,林百祥正在跟一个女人交合,白花花的肉体交替碰撞着,那女人被掐着腰折着一条腿压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带着假肢的原因,林百祥姿势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大开大合地操着她,屋里只有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和两人难耐的叫喊声…… 林偏颜想跑,但脚底像被黏住似的,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听到林百祥难捱地喊着“小颜…小颜…”刹那间,她的理智回笼,冷静地将门轻轻带上,踉跄逃走。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林偏颜在路上奔跑着,眼泪流到嘴里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干呕,然后脱力般瘫坐在地上,之后她推开好心的路人,忘记了平时的礼貌,没说谢谢,也没说抱歉。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他叫着妈妈的名字却跟别的女人上床,这是背叛吗?林偏颜不知道该怎么想。 她忽然记起,有一次她意外撞到他自渎,那时他也是这样喊着妈妈的名字,深情又缠绵。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爱妈妈还要去外面找女人。这事儿真的有那么快乐吗?快乐到忘记她们,忘记她们的家。 这些问题最终没有质问出口,她在等林百祥跟她讲新妈妈的事,然后她就可以狠狠地发泄,狠狠地斥责他。 然而别说他了,连那女的也再没骚扰过她,后来林偏颜才知道市中心那套房子门口是有监控的,所以不管那女的有没有告诉他,林百祥都知道那天她去过,只是林偏颜没问,他没提,这件事就像一座山横在两人中间,隔断了他们之间爱。 林偏颜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面对他,再也没办法坦然地喊他爸爸。一看到他,她就想起那个喊着妈妈小名却跟别的女人做爱的男人,想起那个让她作呕的下午… 林偏颜不愿再跟他做过多交流,林百祥也觉得无从开口,两人越来越像过年来拜年的亲戚,礼貌、疏离。 林偏颜觉得爸爸不爱她了。她甚至觉得没有她的阻拦,林百祥应该已经跟那个女人悄悄结婚了,还生了一个新的小孩,他们一家生活富足,过得幸福快乐。而她的家却只剩一个空壳,里面摆着跟以前一模一样的东西,甚至连位置都没变,只是再没有温度,再也给不了她温暖。 她很孤独,很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改变。 渐渐的,林偏颜的愤怒不解随着孤独和敏感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她开始对“性”充满好奇。开始强迫,“性”真的可以让人快乐吗?再后来,她开始…自慰,开始上瘾,开始意淫。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不对的,是病态的,她开始想各种方法阻止自己的行为,比如运动,学习,甚至自残…刚开始或许是有效的,可是一段时间后性瘾还是如影随形地困住她,她在希望与绝望中反复横跳。 欲望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再难合上,她彻底放弃抵抗了,因为求救无门,是呀,她要向谁求救,谁能救救她呢?于是她彻底放纵了自己的欲望,在一个个孤寂的夜晚中反复高潮,享受着最廉价的快乐。可每次冷静之后她都会后悔,会斥责自己的罪行,会骂自己肮脏,她恨这样的自己,矛盾又可怜。 …… (小耳朵:之前每章字数太多啦,我重新划分下下) 3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校门口了,林偏颜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后才走了进去。 刚在值班室放下自己的书包。就看到几个陌生面孔带着好奇又兴奋的神色走了过来。 林偏颜微笑着开口问:“你们就是纪律部新来的学弟学妹吗?”昨天班主任李江特地交代,让她多带带这些学弟学妹们。 李江是学生会的指导老师,今年五十多岁了,在二中做了快二十年的数学老师,他长的不高,头发不多却总是梳的很板正。五官长得集中,显得脸更大了,他时常拿着一个黑色保温杯穿梭在各个年级巡查,平时说话时语速很慢,一旦骂起人来是又快又准,偶尔还押韵。 想着正好今天轮到她来“站校门”,就将她们都叫来了,几个人看见林偏颜也连忙跟她打招呼:“学姐好!” 几人都知道林偏颜,校花级人物谁不知道啊,好多人都是因为林偏颜才来的学生会。 “嗯”林偏颜笑着应了,又开口说:“其实咱们工作很简单的,首要任务是看见老师要主动问好,剩下的就是抓没穿校服的和迟到的。”她说话不快,声音温温柔柔的。 几人都认真听着,第一天“站校门”总是很兴奋,放下书包几人都开始摩拳擦掌了,见几人状态不错,林偏颜又补了一句:“一定要注意那些浑水摸鱼的同学,有的同学会乱写班级姓名,上次我们李老师就来问我:咱班啥时候有个叫李四的人啦?”林偏颜特地学着李江的口吻说话,几人被逗得哈哈直笑,连忙应下,刚刚还有些紧张的情绪现在都消散了,更喜欢这个学姐了。 说罢,几人就开始认真工作起来,学校七点开始上早自习,“站校门”要一直到七点十分左右。七点的时候校门口已经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几个学弟学妹都在兴奋地讨论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互相炫耀着自己手中的小本本,林偏颜站在后面着看着他们说笑,想起自己第一天“站校门”也很兴奋,嗯…应该是小学四年级。那个时候她每天都很开心,父母都很健康,也很爱她,平淡又幸福。 不远处,他们抓到了鱼儿。林偏颜嘴唇不觉翘了翘,看着他们。 “同…同学,你迟到了,在这里写一下名字。”林偏颜看着不远处的他,身材高挑,得一米八左右,有些瘦但宽松的校服在他身上就是很有型,真白啊,林偏颜感叹。那只修长的手拿过笔在本子上写了名字后就走了。 见他走远,几个小姑娘开始小声而激烈地讨论起来,“哇!长的真好看!”“你看到他手了吗!我的天!”“啊啊啊,简直了!他是不是看我了!” 两个男生看着,有些不爽在旁边阴阳怪气着“也就那样。”几个女生不满地跟他们争辩“你们就羡慕人家。”那两个男生正准备怼回去时,林偏颜过去打断他们:“好了,快上课了,先回去吧,今天就到这儿了。” “好的,学姐再见。”几个女生将话憋了回去,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男孩子们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之后互相哼了声就都匆匆回班级了。 林偏颜到班里时班里还在早读,最后一排靠窗那个趴着的人在一群朝气蓬勃的同学中特别明显。 林偏颜觉得自己中毒了,一种叫顾立的读,虽然知道多半是那受心理疾病的荼毒,但他美的像一只海妖,勾人魂魄,虽然危险,却让人忍不住靠近。 …… 充实的高二生活正式开始了,林偏颜开始认真上课,温书。 中午的时候林偏颜约了早上的几个学弟学妹一起吃饭,就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餐馆,主打川菜。店面不大,但又便宜又好吃,二中的同学都喜欢来这吃,林偏颜提前订了位置。 林偏颜到的时候有两个女生已经到了,两人眼睛亮亮的在那兴奋地讨论着什么。是胡萌和周怡,胡萌看到林偏颜进来了就开心的抬起手喊她“学姐!这边!” 林偏颜笑着点点头,朝她们走过去,坐在她们旁边。胡萌给她拿了杯茶,林偏颜道了声谢,问道:“他们到了吗?” 胡萌点头:“快到了!” 林偏颜点点头,三人不太熟,场面就安静下来了,胡萌和周怡两人眼神交互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问林偏颜:“学…学姐,今天早上那个帅哥好像是你们班的唉,你认识她吗?” 林偏颜看着两个小姑娘:“你们刚刚都在说他?” 两个小姑娘红着脸点头。 林偏颜心里莫名闷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他叫顾立。” “嗷~”两个小姑娘有些失望的点点头,转头又跟她分享“听说他是这个学期才转到我们学校的,好像之前是一中的,还是年级第一呢。” 一中是凉城最好的高中,林偏颜也被录取了,但因为离家太远就没去,那时候林百祥腿伤很严重,假肢都还没戴上,心理状态也不好,林偏颜每天下课就回家守着他,生怕他出什么事儿。 林偏颜说:“是很奇怪哦,一中那么好。” 周怡见她感兴趣又兴奋起来:“我听说好像是咱们学校为了新一年的评比,搞了个人才引进的计划,从其他学校高价引过来一些学霸。” 这事儿林偏颜知道,但没几个人真的会来,不仅因为学习氛围,环境这些跟好学校有区别,更主要的是增加了许多不必要的心理压力。没人敢用自己的未来来赌。能来的无非两种情况,要么实在需要这笔钱,要么被排挤了,想换个地方生活。他又为什么会来呢。 他打别人的样子可不像是会被欺负的,林偏颜有些好笑地想。 “哦,原来是这样。”林偏颜装不知道这个计划。 人很快就来齐了,吃饭时,大家感觉比早上更熟了,气氛很好。几个人撺掇着让林偏颜说几句话,林偏颜打着哈哈,又模仿李江的口气说:“以后大家就在一起工作了,得和和睦睦滴,要是让我发现谁谁谁闹矛盾,我就揪谁耳朵,看谁不听话!”几个人好像又看见了李江挺着啤酒肚,那俩小眉毛飞起来训话的样子,都忍俊不俊,笑得前仰马翻… 吃完饭林偏颜结完账跟大家道别后本来想回家,但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两点半就上课了,回家怕是来不及了,就准备去教室小憩一会。 看到他完全是意料之外,林偏颜没想到他居然在教室,毕竟这个点要么回家了,要么就在寝室午休。 他坐在那儿奋笔疾书,眉头微皱,表情严肃认真。背挺得很直,脖子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偶尔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外面阳光很好,风吹动窗帘,吹动他柔软的发。不出意外的,林偏颜又看到了那颗痣,真勾人。 林偏颜放慢脚步,生怕打扰到他。趴到座位上闭上眼时,那张脸在眼前挥之不去,那些个肮脏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想被他抚摸,被他亲吻,被他磋磨,被他干到失声尖叫… 林偏颜掐了掐手心,想赶走这些可怕的想法,但作用不大。 ……又想要了。 她没睡着,只闭着眼睛。 教室里静悄悄的,能听到他的笔尖落在试卷上的沙沙声,真的好静,这声音像在自己的心上写的。她甚至觉得顾立能听到她的意淫,在羞耻感的逼迫下她终于停止了那些荒唐的想法,悄悄摩挲了下双腿,果然湿了,于是烦躁地握了握拳,认命地睁开眼睛,快步走出教室,去了厕所。 厕所隔间里,她冷着脸擦拭着内裤上的液体,末了又从兜里拿出一个护垫垫上。 穿好裤子后,她抿着唇,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痛在脑中炸开,泪水本能涌了上来,眼眶红红的。她终于清醒了。 4(微h) 到班级时,已经有很多人了,乱哄哄的。顾立还在写题。 高二刚开始,考学压力还不是很大,同学们大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闹。女生聊八卦,聊男神。男生聊游戏,聊女神。 最近二中有个评选校花校草的活动,很是热闹,早上有同学在班级群里甩了个链接,班级群热闹了好久。林偏颜点进去看了,她的名字在第一个,目前票数最高,校草那边第一是陆景平,林偏颜往下拉了拉,顾立在第七,入选照片是一张侧颜照,有些模糊,应该是偷拍的。背景是学校图书馆,他微微低着头,睫毛浓密纤长,高挺的鼻子下是轻抿的薄唇,下颌线线条优越干净,喉结微微凸起,很有氛围感。下面还有推荐同学写的简短介绍: 姓名:顾立 班级:高二(1)班(理科火箭班) 生日:1999年10月27日 年龄:16(不过马上满17啦) 推荐理由:智商高,长的好看有特色,隔壁一中新转来的高冷学神,新鲜感十足!外加一条——声音好听。后面跟着一个链接。 林偏颜点进去,是一个叫:“顾学神一中广播站转录”的音频文件。林偏颜带好耳机后点开了那个音频,像是在操场上录的,环境有些杂。 耳机里先是一些杂音,然后他的声音才慢慢传来,他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周围都好像安静了,世界被他吸引。 声音透过广播,像从留声机里传出来一样,温暖,干净透着磁性: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是舒婷的《致橡树》,用木棉树的内心独白,写了热烈的爱情,热情而坦诚。是各自独立又深情相对的爱情观。 林偏颜悄悄点了下载文件,又给顾立投了一票。 耳机里声音还在: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后面还有几个录音,林偏颜没听完,因为上课了。 她关了手机,盯着黑板,老师在写着些什么,但她心不在焉,很长时间没看懂那些字符组合。 那几个录音勾得她心痒痒的。 晚自习结束,林偏颜将书整理好放进书包,拉书包链时回头看了一眼,他不在,其实他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走了之后就没回来了,林偏颜去报告了李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知道自己对顾立太过关注了,但没办法,他只要在那就自带光圈,引人注目。 …… 洗完澡,林偏颜坐在书桌旁,拿出英语课本,准备将明天要讲的课文过一遍,她插上耳机找到录音, “Section A…”一个醇厚青年男子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没由来的,林偏颜想起了顾立,腿心有些痒,她将双腿并拢轻轻磨了磨,“嗯…”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她将英语录音关了,点开了白天悄悄存的录音。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让我的心不停地重述这句话。 日夜引诱我的种种欲念, 都是透顶的诈伪与空虚…” 干净而磁性的声音响起,林偏颜把手机搁在桌上,两只手缓慢地,颤抖着伸进睡裙。睡裙是棉质的,柔软舒适,林偏颜穿它时里面习惯裸着。它款式简单,除了胸前有只淡粉色的兔子图案外,其他地方都是纯白的。 纤细的手指顺着平坦柔软的小腹一路向上,轻轻覆在两枚小巧的乳儿上,她的乳儿不算很大,但形状特别好看,是水滴状的,此时两颗粉色的小樱桃已经挺立起来了,随着林偏颜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敏感极了,林偏颜握着乳儿动情地揉着。 她的手有些小还不能将一对乳儿完全握住,乳肉在她手里滑来滑去,像牛奶,又嫩,又软。 “啊…”指甲不小心滑过乳尖,她不觉又收拢双腿摩擦着,右手顺着腰线向下滑到那儿,已经是一片泥泞… “就像黑夜 隐藏在祈求光明的朦胧里, 在我潜意识的深处也响出呼声─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顾立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停顿都在她耳边,无孔不入,钻入她的骨髓 右手摸了一会儿,满手的湿。于是将中指伸进那个小洞浅浅入着,她那儿真的很小,又紧,又小。 中指动了好一会,终于能顺畅地进出了,她又加了根手指,缓慢动着,“嗯…嗯…哈…”她难捱地小声喘着。娇俏的小脸透着粉色,眼眶红红的,像她衣服上那只小兔子。 她左手揉着乳,又觉得还不够,于是掐住左乳的樱桃捏住,用了些力,“哈…”她挺了挺腰,让手指滑的更深些。 小穴紧紧咬着手指,圆滑的指尖刮蹭着那些凸起,刺激得她将双腿并得更紧,指甲不小心滑过花核,不自觉流了好多水… 她的脑子像挂了层雾,一切都安静了,耳边只有自己的喘声和那处传来的水声。 右手速度越来越快,她却越觉得空虚… 不够…还不够… 林偏颜抽出手,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到床边,抽出床底下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深粉色跳弹,她撑着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反手将东西慢慢塞了进去,刚刚才合上的小穴又被打开。 “呃…” 她舒服的叹慰,洁白,小巧的脚趾都舒服得蜷曲起来,她打开的开关,跳弹开始在她穴内放肆动起来… 她又流了好多水,顺着大腿流下来,落在地毯上,像她的情潮,无声又放肆。 书桌旁的地上,手机里传来顾立的声音——是她刚刚起来时耳机把手机带到地上的,而耳机还挂在自己耳朵上,耳机线缠着脖子,林偏颜觉得是他的手抚摸着自己,她抓着床单,跟着跳弹的节奏扭着屁股,冰凉的耳机接头撞到她的乳尖,像是他在咬自己的乳… 录音还在自动播放着: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正如风暴用全力来冲击平静, 却寻求终止于平静, 我的反抗冲击着你的爱, 而它的呼声也还是──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啊…哈…嗯…”林偏颜将功率调到最大,耳边只听得到的是顾立的声音,她觉得世界只有他跟她了,顾立快要将她干死了… “啊…到了…呃…要到了…”林偏颜掐着乳,疯狂扭着屁股… “顾…顾立!”终于,她喊着他的名字高潮了。 她瘫软在地上,四肢都在颤抖着,享受着高潮带来的空白… 开关关了后,那东西还塞在那儿,林偏颜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爱液还在分泌,地毯上湿了一大片… 录音放完一遍后又开始自动重播,现在念的是林偏颜高潮时的那首,《我需要你,只需要你》,泰戈尔的。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收拾完一切躺在床上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林偏颜抱着小鹅蜷在床的一边发呆,最近越来越想那事儿了,很多时候等她反应过来时内裤就已经是湿的了,她挫败的想着,怎么就这么难,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戒掉。谁能来救救我,救救我吧… “顾立…” 这两个字呢喃出口时,林偏颜吓了一跳,一边默默谴责着自己刚刚的“恶行”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是真跟他做一次,会不会就好了,就再也不会好奇了,再不会被性瘾绑住手脚,再不怕秘密暴露了。 第一万次在心里痛骂自己后,她还是决定试试,先深入了解了解他,再做打算,如果他愿意跟自己在一起最好,要实在不愿意的话…做床伴也好。她翻了个身,安慰自己,反正吃亏的是自己,嗯。她自顾自想着,丝毫不觉得自己像个流氓。 有不少人追过她,但林偏颜没谈过恋爱,她对谁都那样,淡淡的,不远也不近。 她像只昂着头的天鹅,高傲极了。她觉得除非是自己一眼瞧上的,否则怎么样都不能让自己低下头。得病以后她更不想这些,她每天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从人人都得高看一眼的林偏颜,林校花变成一个笑话。 5 周三。 林偏颜多睡了会儿,今天不是她“站校门”,可以晚一些出发。出门前,她照例说了句:“我去上学啦。” 林偏颜在楼下买了份蒸饺一杯豆浆,滑开手机付款时发现还是没有好友申请通过的对话框,有些失落。 好友申请是昨天晚自习,报告李江之后发出的,当时她心中窃喜,因为总算是可以用正经理由加他了。 在班级群里搜索到他的名字,点开,他的头像是灰色的,应该是微信的默认头像,他没改过,昵称就是他的名字,顾立。里面什么也没有,朋友圈是锁起来的。 嗯,很符合他的神秘。 林偏颜反复敲打着添加好友申请,删了又写,犹豫半天才发了出去:“顾立你好,我是咱班学委林偏颜。” 不知道他是没看到,还是不想理。 上早自习时顾立还没来,一直到第一节快上课时他才匆匆走进教室。 唐艺文用手肘碰了碰她手臂,头朝林偏颜凑近了些说:“这才开学几天就每天都迟到,昨天晚上纪律部来查晚自习时他也不在,记了名字才走了,这个月的流动红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有些气愤,见林偏颜皱着眉点头她又说:“看来班主任昨天下午找他谈话也没什么用。” 林偏颜回头看了一眼,顾立又趴在课桌上睡觉了。 “可能他是有什么事儿吧。” 唐艺文也回头看了一眼:“谁知道呢,昨天上课也在一直睡觉,老师叫也不理,难道学神都是在梦里学习?” “呵呵呵”林偏颜被她逗笑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说:“安啦,我回头看看纪律部那边能不能给咱们把分消了。” 听她这样说唐艺文瞬间收起脸上那些气愤,换上笑脸,变脸速度堪比猴哥:“不愧是你啊,林大校花。”之后像是想到什么又皱皱眉说:“不过一次两次的还好说,他这天天迟到的,唉。” 林偏颜认同地点点头,“等下课了我找他说说。” “好。”唐艺文满意地点头。 “想不到你还蛮有班级荣誉感的嘛。”林偏颜调笑她。 唐艺文自豪地撇撇嘴:“嗯哼,你以为,我一向以班级荣誉为荣,以班级耻辱为耻,坏我班级者…” “好了,好了。”林偏颜笑着打断她,“知道了,知道了,唐同志,该上课了。” 唐艺文笑着,还想说什么,瞥见门口英语老师张丽踩着高跟鞋进来了,也就没说了,只轻轻掐了林偏颜手臂肉就转身坐好了。 上课铃响起,英语老师将书搁在讲台上,走到教室中间:“ok,class began.”她很漂亮,声音温柔。 说来奇怪,林偏颜遇到的所有英语老师都很漂亮,而且有穿不完的衣服。 “stand up”陆景平的声音在林偏颜后面响起,蓬勃,有朝气,很阳光。 同学们应声站起。 当然,除了顾立。 “Good morning everyone”英语老师目光巡视着,看到顾立时微微愣了下,但没说什么。 “Good morning miss Zhang” “Sit down please”同学们纷纷坐下,班级里椅子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片刻后又都安静了。 张丽回到讲桌拿起书翻开,“昨天我们说到……” …… 下课时,林偏颜回头,顾立还在睡着,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去找他。看了看手机,依旧安静,她更失落了。 大课间时,李江喊她和顾立去办公室。她应下,脸上没什么异样心里却暗暗高兴着,甚至有些兴奋。 等班上同学都去做操了才走过去,步伐混乱,没有节奏,像她的心跳。 “顾立,顾立?”林偏颜推了推他手臂,布料滑滑的,有些凉,又透着些他淡淡的体温。她觉得有些恍惚,像在梦里。 顾立抬起头皱着眉看着她,“干嘛?” 他戾气很重,想发火,看到是女孩子又憋了回去了,只是转过头活动着压麻的手臂,不看她。 他的脸压红了一大片,鼻梁上那颗小痣颜色更淡了。林偏颜不觉吞了吞口水,声音轻飘飘的“班主任让我们去找他。” 顾立扭扭脖子站起来,绕开她走了出去,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又回头疑惑地看着她,“走啊。” “哦……”林偏颜回过神,忙三两步走过去越过他,在他前面走了出去。 顾立抬脚跟着她。 他不紧不慢跟在她后面,始终离她一两步距离,林偏颜扎了一个高马尾,发尾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摆动着,时不时会碰到她露出的细颈。不会痒吗?他想着,又觉得不礼貌,目光看向别处。 这整栋楼都是高二年级的,从五楼教室到李江三楼办公室没多远,但是每走几步就有人跟林偏颜打招呼,她们都笑着,颇有些讨好地喊“偏颜!”她也笑着应她们。 顾立最烦这些,离她又远了几步。 因为是大课间,教师办公室里人不多,只有几个老师松松散散坐着。 林偏颜她们到时,李江正埋头写教案,林偏颜喊了一声“李老师。” 李江从教案中抬起头,见是林偏颜,笑着应了。 他从办公桌另一头拿了几张A4纸递给林偏颜,说:“文艺部卢红老师今年的新生欢迎晚会还想请你去做主持,这是稿子,时间是本周五,具体时间,排练那些等卢老师再跟你联系,不过应该跟往年大差不差。” “好。”林偏颜伸手接过。 李江转头又对后面的顾立说:“顾立,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有些生气。 顾立走近了一步跟林偏颜并排站着,声音有些懒懒的,但还是敬重的“对不起,李老师,我睡过头了。” 李江更气了:“这才开学第三天,有那么累吗,而且你昨天晚上连晚自习都没上完就跑了,去干嘛了?” 顾立:“去打工了。” 李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们这次转过来,学校这边不是给了你好大一笔钱,还将你学杂费都免了,每月还给你补贴。你能用这么多钱?” “我需要这些,”顾立顿了顿又说:“而且学校教的我都学完了,打工不影响什么。” 这话一出,周围的几个老师都悄悄往这边看来,林偏颜也悄悄看他,李江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将水杯重重搁在桌上才说:“那也不行,你既然在这个学校了,就应该遵守学校纪律,按时上下课。” 顾立点头:“我以后不会迟到了。”见李江满意地点头又说“不过我想申请不上晚自习。” 李江刚想开口拒绝,又想到他家里好像只有一个外婆,可能家里真有难处,声音软了几分:“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外面打工?” “知道。” “她同意?” “同意。” 李江一时语塞,随后又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我给你家长打个电话交流一下,要是没特殊情况都不许迟到早退。”又转头对林偏颜说:“你跟陆景平盯着他些,不许他走,他要走马上来告诉我。” “好。”林偏颜应了,不自觉又侧头看了他一眼。顾立拧着眉,却没说什么。 “嗯,回去上课吧。” 回去路上依旧是林偏颜走前面,顾立隔着几步在她后面走着,林偏颜犹豫着,咬了咬唇,还是转身对他说:“顾立,我加你好友了,通过一下。” 两人隔着几步楼梯,林偏颜在上面,顾立双手放在衣服兜里,低头沉思着什么,听见林偏颜跟他说话才微微仰头看她,眉毛微挑,片刻后他点头:“好。” “嗯。”林偏颜转过身继续走着,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了笑。 在座位上坐定,林偏颜打开手机,不一会儿,消息那果然亮起了一个红点。她没有点开,摁了手机后,开始认真上课。 6 下午林偏颜就收到卢红老师的消息,六点二十开始彩排,她吃了饭就匆匆去了。 彩排地点是在学校的一个大阶梯教室,大概能坐下小一千人左右,设施齐全,学校大部分活动都在里面举行,在高一教学楼那边,离高二高三这边有些远。 彩排完已经是七点多了,林偏颜是主持,跟着走一遍流程就行,所以出来的比有节目的同学早很多。看了看表,还差几分钟第一节晚自习就结束了,卢红老师给她们请了晚自习的假,但时间还早,她准备回去接着上晚自习。 远远看见教学楼时,下课铃声就响了。安静的教学楼瞬间就热闹起来了,走廊上学生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笑着闹着。或去小卖部,或去厕所。 只有一个身影在人群中特别明显,肩宽窄腰,左肩膀上斜斜挂着一个墨蓝色书包,左耳朵里塞着一个耳机,另一个随意落着,将热闹隔离开。 他朝林偏颜这边走了过来。 林偏颜看着他,没动。 顾立路过她时正低头看手机,荧白色的手机光落在他脸上,五官深邃,神色淡漠。他没注意到她。 林偏颜看着他的背影,确定他走的方向是学校门口那个方向,她回头看了眼教学楼,抬脚跟上他。 两人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怕顾立发现,林偏颜把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在离校门口还些距离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荣誉栏那边走去。 为了装饰,荣誉栏那有几个墙建得有些矮,是一个书本打开的形状。林偏颜跟上他,远远的,她看见他将书包扔到墙外,随后利落地翻上墙头,落地。 林偏颜顿了顿,转身向校门口跑去,她跑得飞快。 周围是气流快速流动的呼呼声,她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的声音,她捂着跳动的心脏,“怦怦…怦怦…”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在盛开,在绽放。超过任何时候的生机勃勃,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疯狂追着某个人的脚步狂奔。 冲动,炙热,烫得发疼。 交了请假条匆匆跑到那,可哪儿还有顾立的身影。 她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心里空落落的。扶着墙慢慢调整呼吸,等心跳平复时,她终于冷静下来了,后背的冷汗黏住校服衬衫,风过来时林偏颜冷的一哆嗦,自嘲笑了声后,准备回去了。 谁知道呢,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刚转身她就看到对面街边的顾立,他站在路灯下,周围都是暗的,只一束光照在他身上。一瞬间,心跳恢复。 他上半身懒懒倚着路灯,低头看着手机,又时不时举起手吸烟,像是在等人。 林偏颜站在暗处,一眼不错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像偷窥狂。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片刻后一辆暗红色摩托车停在他面前。车上跳下来一个少年,摘了头盔热情跟他打招呼,“立哥,怎么样儿,没迟到吧!” 少年看着跟顾立差不多大,头发剃得很短,染了颜色,在灯光下不太能辨别,应该是红色,五官分明,笑得痞气。下嘴唇有一个闪闪的东西,应该是唇钉。 顾立将烟蒂扔进垃圾桶,接过他递过来的头盔,道“站这喂半天蚊子了。” “嘿!正好,晓晴让我给你拿了花露水儿。”翟峰从兜里掏出个绿色瓶子的花露水儿递给他。 “不用,”顾立推开他的手,将头盔带上,长腿跨过摩托坐好侧头看他“走了。” “诶。”翟峰应了声,收起花露水坐在顾立后头,抓住后货架“你慢点儿啊,每次坐你车都害怕。” “呦,那您下去?”说着就发动车,“噌”一声就出去了。 “艹!”风中只有翟峰的惨叫声音和摩托的轰鸣声。 林偏颜看他们走了,从暗处出来,只是小纠结了下就打了个计程车跟了上去。 计程车远远跟在摩托车后面,从城市南边一路向北,然后驶进一条老旧的商业街,最终在一条小巷里停了下来。 在巷子对街,林偏颜坐在车里,看着他们停了车,然后进了一个有些生锈的铁门。她伸头看了看,好像是一个酒吧的后门。林偏颜默默记下酒吧名字:今朝。 下了车,林偏颜走过去,看到今朝门口的“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标志。她从来没去过酒吧,甚至连网吧都没去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没进去。打车回了家。 他在这…打工吗? 到家,林偏颜打开微信,看着那个一直没点开的红点,有些失神。犹豫再三她还是给他发了消息:“你去哪儿了?怎么又逃课了?” 虽然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回复,但她还是期待着。做作业的时候都一直想着,眼睛不住往手机瞟,很多人给她发消息,除了他。 写题速度慢了很多,很晚才完成作业,快十二点才爬上床睡觉。 林偏颜将头埋在枕头里闭了闭眼,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又想到了妈妈。 对不起,你肯定很失望吧,你的女儿离那个你期盼的样子越来越远了。她不再高傲,情绪也被别人轻易牵动着。 但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想要有人能救救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飞得高高的风筝,只有一根细细的线牵着,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有一个人拉着线的话,林偏颜希望那个人是顾立。 7 …… 今朝是凉城北苑区非常有名的酒吧,北苑区以前是凉城市中心,城市扩张后,随着城市中心的转移,北苑区也随之老去,周围建筑起起落落,但好像只有今朝一直在这,永远年轻,永远兴盛。有人说今朝后头的老板背景不简单,是北城某个大家族的人。 酒吧内,灯光暧昧,音乐节奏感十足,震耳欲聋。人群潮热。 顾立穿着身黑色侍者西装,衣服有些修身,将他的身材优势都展露出来了。此时,他正抱着一箱酒,小心避开拥挤扭动着的人群,今天这箱酒要是都卖出去了他能拿到不少提成,但要是洒了他就得背上债务了。 穿过热闹拥挤的人群,他走进一个包厢。 玻璃门隔离了外面的吵闹,顾立环顾四周,脚步一顿,但还是走了过去。 里面人不多,五六个小姑娘正围着一个小姑娘热烈讨论着什么,她们中间是陈淮安,沙发尽头那坐着一个少年,是陈淮坚,他拿着杯酒,靠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盯着顾立。 “顾立!”陈淮安见他进来,高兴地站了起来,包厢里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将酒放在茶几上。 直起腰时,脸上已经挂上了职业的微笑“欢迎光临今朝,陈小姐。” 陈淮安走过去热情搂住他的一个胳膊,笑盈盈说:“终于找到你了,你转学了,我找了你好久。” 又给她的朋友们介绍道:“这是顾立。” 屋子里的人一脸八卦,起哄喊他“顾哥好。” 顾立觉得恶心,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脸上还是挂着笑:“不敢当,不敢当。”偏头问陈淮安:“你在找我?” 陈淮安害羞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好意思看他,低下了头。 “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看上你了,想跟你谈朋友~”后面陈淮安的小姐妹接过话茬,把陈淮安往顾立怀里推了推,开口调笑着。 “哎呀,你讨厌!”陈淮安忙从顾立怀里跳出来,害羞地跑过去掐她的腰。 顾立垂下眼睫,压下了些什么情绪,语气依然礼貌:“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哦。”陈淮安停下打闹,有些失落的看着他。“要走了吗?” 陈淮坚最见不得姐姐这个表情,放下酒杯对顾立说:“你就是这么买酒的?” 顾立应对自如:“那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呢?” 陈淮坚最讨厌顾立这张假惺惺的脸,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喜欢他什么,一看见他就变花痴,活脱脱一恋爱脑。除了张脸他还有什么?陈淮坚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陈淮安一眼。 “简单。”陈淮坚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酒用开瓶器打开,递给顾立“喝了就行。” 陈淮安从他手里抢过酒,“够了,小坚。”又拦在顾立前面,“之前我就怀疑你欺负他。” 陈淮坚无辜地耸耸肩又抬起手摆着:“我哪有。” “哼,没有最好。”说着她转身看着顾立,娇俏的脸颊有些红,语气讨好:“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 顾立点头“好。” 陈淮安又低着头说:“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顾立看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陈淮坚,玩味笑着:“当然,今朝永远欢迎你。”说完就走了。 陈淮安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开。 陈淮坚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想起上次被他打得躺了几天才勉强恢复,就气得牙根痒痒,拳头捏的咯咯响,要不是顾立手里还有他的黑料,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顾立和陈淮坚他们之前都是一中的学生,陈淮安和顾立是一个班的同学。陈淮安是陈淮坚的双胞胎姐姐,陈家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在凉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陈淮坚的爷爷年轻时在部队里呆过,所以陈家可以说是军事化管理,家规森严。 陈淮坚爸爸那辈还有三个兄弟一个姐姐和一个小妹,到他这辈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和三个姐姐,所以他一出生就成了家里的“小霸王”,占着家里人的宠爱作天作地,就他爷爷能压得住他。 陈淮安追了顾立两年,顾立没同意。陈淮坚觉得顾立家里穷,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又气他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于是明里暗里地找顾立麻烦,给他使绊子。 但顾立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抓住了他怕他爷爷这个点,找到他欺辱同学,酒吧约炮的各种黑料,不仅用来威胁他,还狠狠打了他一顿,陈淮坚气得恨不能撕了他,但又不敢动他,只能气着。 这学期顾立自己转学走了,他以为顾立是知难而退了,刚开心没几天,姐姐就又让他找人了。陈淮坚想着让姐姐看清楚顾立是怎样一个人,可能就会死心了,于是就带她来了顾立工作的酒吧,想让她知道顾立是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可看她今天的表现,看来是没醒了… 8 顾立下班换好衣服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路上没人,风很大,吹在电线上呜呜地响,像要吃人。 他今天喝了不少,脚步踉跄有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家在今朝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没有保安,只是楼跟楼紧密挨在一起,斑驳掉皮的暗红色墙面,上面有不少孩童留下的五颜六色的涂鸦作品,破旧脏污的黑色电线缠绕成一团一团的,覆在小区头上,白天还有些人气儿,在夜里看来就像是来索命恶鬼,成片成片压过来,让人窒息。 顾立在楼底下的水龙头那用冷水狠狠搓了几把脸,脑袋终于清明几分他才扶着墙慢慢走上楼,他家住在顶楼,七楼。 七楼楼梯口那顾立外婆让人来搭了个好看的木楼梯,老太太喜欢在房顶上面种些花草,她最喜欢各种颜色的月季。 这两天淡黄色品种的开得正好,到六楼时就闻到淡淡的花香了。 外婆白惠珍以前是北城一户排得上名号的家族小姐,后来看上顾立外公就跟着私奔到了凉城,顾家父母当时都是钢场里的工人,没什么钱,一家三口住在工厂分配的房子里,顾立外公努力考上大学后遇到了白惠珍,非常老套的故事。二人私奔第二年就有了顾立母亲顾婷,顾家东拼西凑给二人在北苑区这边买了个房子,虽然是顶层,但北苑区是当时凉城的市中心,也算风风光光定居下来了。 老太太从小家境优渥,对物质方面不免有些挑剔,但两个人一个哄一个体贴,一家人虽然过得有些紧巴却也简单幸福。 顾婷的教育权一直在白惠珍这边,典型的慈父严母。白惠珍很严格,教育方式传统古板,只要顾婷犯错,就得跪着受罚——用戒尺打。直到顾婷低头认错。 夫妻两人因为白惠珍的教育方式吵了很多次架,但最后都是顾父妥协。 两人结婚的第十年,顾父因为肺癌去世了,白惠珍一个人拉扯着顾婷长大,也有人追求她,但她没改嫁,把顾婷看得比命重要,老太太骄傲极了,日子很艰难的时候也没想着去找白家,只一个人默默熬着。 好不容易将女儿供上学,女儿说她工作了,她以为终于熬到头了,没想到,某天,女儿领着顾立灰溜溜回来了,说是她的儿子,为了那男人连大学都没念完,跟了人家几年又被人灰溜溜赶出来,无路可走,只能回家。 她气得发抖,用戒尺狠狠打她,顾婷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得凄凉:“妈!妈!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后背被打的地方都破了皮,渗了血透出白裙,触目惊心。 再后来,她哭,白惠珍也哭,她扔了戒尺,搂着女儿,哭得颤抖:“罢了…罢了,你妈跟人家跑,你也跟人家跑,都赖我!” 她温柔地捧着顾婷的脸给她擦泪:“都赖我…” 那年顾立七岁,站在客厅角落,双手揉着衣角,无声哭泣,静静看着她们。 当晚顾立睡得很晚,一直在做噩梦,深夜,外面下着大雨,顾婷温柔地给他将被冷汗粘在额头的发拨开,轻轻吻了吻他额头。然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顺着母亲平时栽花的楼梯爬上楼顶,在一片粉色蔷薇中一跃而下。 那夜雨那么大,她的血被冲洗得很干净,一身白裙,身边是母亲种的粉色蔷薇花瓣,走得干干净净,冷冷清清… 那年她28岁。 第二天,知道女儿死讯的白惠珍当场就昏死过去,被邻居送进医院抢救了一天才醒过来。顾立一直站在病床前,他没哭,那时候他还不是很懂死亡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永别到底是什么。妈妈让他跟着外婆,他就好好跟着,寸步不离。 白惠珍醒来后只是很冷漠地看着顾立,之后匆匆办了出院。 她用力地攥着他的手臂,走得很快,顾立小跑才跟上她。 草草给女儿办了葬礼,只通知了顾婷的爷爷奶奶。二老已经七十多岁了,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几乎站不住。 送葬那天顾立抱着妈妈遗像,跟在外婆后头,旁边几个大人都哭得震天动地,除了外婆… 安葬好后,白惠珍牵着顾立的手,静静站着,她身材瘦削,穿着一套纯黑色的套装,几天的操劳让她疲惫不已,瘦了很多,面色苍白,眼眶凹陷,眼睛里布满血丝,花白的头发利落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是今天早上才理好的。 看着丈夫墓碑旁边的女儿墓碑上的遗像,她终于哭了出来,默默流着泪,嘴唇嚅嗫,声音很轻:“怎么就走了,妈又不是真的怪你。”她胡乱擦着泪“孩子你放心,我给你好好养着。”她哭得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凉,挺直的背像是坚持不住,终于深深弯下去“你怎么就不想想妈妈…不想着妈妈。” 声音断断续续,像那天的阴天,压抑,黏着,贴着皮肤,让人喘不过气。“你走了我怎么活…” 顾立像突然醒了,开始大哭起来,哭得喘不过来气,他突然想起那年夏天他在路边埋葬的小鸟,那时他问妈妈,小鸟怎么不动了,妈妈蹲下来揉着他的脑袋,声音温柔:“它去远处找妈妈去了。” “为什么要找妈妈,它妈妈不在它身边吗?” “对,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它妈妈为什么不来找它呢。” “因为来不了,太远了,来不了。” …… 顾立跪在墓碑前,哭得颤抖。 原来不是找妈妈,是死了,是死了!对不对。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 白惠珍第二天就带他改了名字,顾立,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她的教育方式比以前更严格,在这种高压下,他变得沉默寡言,同学们都不爱跟他玩儿,觉得靠近他周围都是冷的,没有人喜欢如此冷漠的人,就算他长得再好看。 他活得冷漠,听话,孝顺长辈,学习好。但他身上还是时不时带伤。顾立觉得有时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恨的,是恨他,还是透过他恨谁… 白惠珍退休工资不算高,两人过得拮据,但她从未在教育方面亏待亏待过顾立,有段时间甚至背着顾立悄悄在外面捡垃圾,想着给他报个钢琴班,顾立知道后又愧疚又心疼,第一次开口拒绝她,两人爆发第一次争吵,最后以顾立跪着挨了一顿打结束。不过老太太倒是没再去捡过垃圾。 顾立觉得她就应该这样,有气节,她高傲了一辈子,虽然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拍在地上,但她的脊梁一直挺的笔直,依然对生活充满热情,会在楼顶种满各色蔷薇,会在午后约上好姐妹去咖啡店喝下午茶。不应该也不能为了他低下头。 上高中以后,顾立就自己在外面打工,她身体越来越不好,顾立很怕,怕有天她倒下时,他什么都做不了,留不住任何人。 (小耳朵:我重新调了下章节字数,之前好像太多啦…) 9 顾立轻手轻脚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白惠珍已经睡了,蹑手蹑脚走进自己房间。 洗了澡,顾立躺在拿出手机,今天他买了不少酒,经理给了他很多提成,打开微信,除了转账记录还有一条微信,是林偏颜发来的,她问:你去哪儿了?怎么又逃课了? 他没理,点了收款就关了手机沉沉睡去。 早上顾立起来时老太太正在楼顶浇花,今天天气非常好,虽然天还没完全亮,但能看到日出,明亮而温暖,窗外还时不时响起几声鸟叫,婉转动听。 他飞快地下了面条,又煮了把青菜,煎了两个黄澄澄的鸡蛋,放在面上,色香味俱全。 将面和餐具在桌子上摆好,他冲屋外喊了一声:“外婆,吃早饭了。” “哦。”外面应了声。 顾立又跑去卫生间飞快洗漱,等他在椅子上坐好等白惠珍吃早饭时,白惠珍才刚刚从客厅过来。她在他对面坐定拿起筷子对他说:“吃吧。” “好。”顾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你老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迟到早退。”老太太挑了根面条,语气淡淡的。 顾立抬起眼睛看她,见她好像没生气才说:“我去打工了。” 白惠珍放下筷子,声音不轻不重,顾立连忙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低着头小心看她。 “本来你转学我就不同意,现在你还迟到早退。” “外婆,学校教的那些我都会,去不去的影响不大的。” 白惠珍拍了几下桌子,“我教你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你说你要去打工我也不拦你,但那毕竟只是锻炼你的,怎么可以主次不分。” “我知道,外婆。我只是想…” “好了,”白惠珍抬手打断他,“那工作辞了吧,以后不准迟到。” 顾立垂在两边的手虚握了下拳之后缓缓松开,还是低了头:“好。” “嗯”白惠珍用手帕擦了擦手“坐下,吃早饭吧。” 顾立给她倒了杯牛奶后才坐下吃面,他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吃了饭,顾立规规矩矩跟白惠珍道别后才出门。 朝晨,光暖黄暖黄的。顾立骑着车,脚蹬地飞快,车速快得像要飞起来。 到学校时才刚刚七点,顾立锁好车慢悠悠走进学校。 校门口那站着个有些面熟的小姑娘,一直看着他,高高的马尾,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他思索片刻,想起来了,是新班级的学习委员,林偏颜。 他没看她,自顾自走了。 …… 他在手机上给经理发消息,说了辞职的事情。经理听见理由后表示他可以周末再过来,并且不扣他工资。毕竟顾立长得好看,一个月卖出的酒是别人的几倍。 顾立想了想,欣然接受了,只要不迟到,外婆应该就不会管他。 林偏颜回到教室时顾立又在趴着睡觉。他到底是几点睡的,难道在酒吧一直待到早上?林偏颜疑惑地想。 …… 一切步入正轨后,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周五了。最后一节课下课,大扫除完后林偏颜就去彩排了,这是最后一次彩排,今天晚上就是正式演出。 在彩排间隙她抓紧时间塞了几口盒饭,放太久了,都有些凉了。 “偏颜。”正吃着饭,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咽下饭,回头,是陆景平,他高她一个头,林偏颜微微仰头跟他对视,有些意外“班长?” “嗯”他温和笑着“文艺部那边有个诗朗诵的同学发高烧请假了,卢红老师喊我来救场。” 他是学生会会长,跟各个老师都很熟,这种事大部分老师都会想到让他来帮忙。 林偏颜喝了口水拿起主持稿问他:“是哪个节目。” 他向前一步站到林偏颜旁边,低头看她手里的主持稿,两人离得有些近,林偏颜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飘飘的,就在自己耳边。皱了皱眉,有些不舒服,刚准备退开时,陆景平修长的手指就在主持稿上点了点,“这个。” “好。”林偏颜点头,用笔将那个同学的名字划了,写上了陆景平的名字。 陆景平往后退开一步,“那你先忙,我去排练了。” 林偏颜点了点头,说了声辛苦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背影,林偏颜觉得自己是被那病搞得神神叨叨,别人一靠近她,她就觉得危险,拉起警报,全身警惕。 …… 晚上八点,晚会准时开始。 林偏颜穿了身浅蓝色的礼服,是一件款式简单的吊带裙,露出她细白的脖颈,修长的手臂,精致的锁骨,站在灯光里时整个人白的发光。她一出场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太美了。像在月光下起舞的天使,美丽又难以接近。 林偏颜面带微笑,语气轻快又官方:“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话音未落,台下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首先,我谨代表凉城二中对16级的全体新生表示欢迎……” 晚会在有条不紊中渐渐接近尾声,最后合影完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林偏颜换好衣服收拾完东西跟老师道别后走了出来,阶梯教室里人都走完了,特别安静,有种热闹过后的不真实感。 门口站了个人,是陆景平。陆景平捧着一束向日葵,像是站了好久,见林偏颜走出来,他温和笑着,往前迎了几步,将花递给她“偏颜,你今天真漂亮。” 林偏颜笑着接过:“谢谢,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陆景平挠着头笑得有些傻气:“我送你回家吧。” 林偏颜看了看时间,拒绝道:“不用,我家离学校不远,这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家吧。” 陆景平摆摆手说:“我没关系的,司机来接我了,几点回家都没事儿。” 林偏颜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笑着回他:“那就麻烦啦。” “我的荣幸。”陆景平笑着接过她的书包,跟她并排走着。 到校门口,陆景平给她拉开车门,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 五分钟就到林偏颜家楼底下了,林偏颜笑着跟他道别:“我到啦,谢谢你送我回来。” 陆景平也笑着跟她道别:“不客气,晚安。” “晚安。”林偏颜目送车离开,低头看着手里开的正好的向日葵。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没说出口的爱。”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该怎么快速拒绝。 将花养在花瓶里就去洗澡了。 10 周六。 林偏颜难得睡了个懒觉。 陆景平一大早就给她发了早安,她刚回复,又兴冲冲约她去图书馆,她礼貌拒绝了。 点开跟顾立的聊天界面,他还是没回她,她用食指狠狠戳他的头像。这人真没有礼貌。 她窝在床上,中午了才慢腾腾起来。 下午,她艰难画了个妆——她刚学化妆不久,速度很慢。好不容易搞定,她又在衣柜旁纠结穿什么。等她出门时已经下午五点了。 她还是决定去酒吧碰碰运气。 顾立就像一个谜团,让人忍不住靠近,探索。她被牢牢吸引住,难以控制。 下午六点,她坐在了今朝对面的咖啡厅里,选了个靠窗位置,往外一看就是今朝的大门。又点了杯卡布奇诺和蜜桃味慕斯,她在美团上看了今朝的营业时间,晚上七点。 手指摩挲着杯沿,她紧紧盯着今朝大门,不错过进去的每一个人。还不到营业时间,进出的人没几个,应该都是里面工作人员。 不一会儿,她就如愿看到那个身影,他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衣,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牛仔裤版型很好,视觉上他又拔高了几分。在人群中耀眼极了。 看到他那一刻,她的手一顿,他旁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那天看到的骑摩托车来接他的男孩,另一个是女孩,偏圆的鹅蛋脸,眼睛很漂亮,大大的,像小鹿,鼻子小巧,嘴脸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跟在两人旁边,时而轻快地闹着,时而掐着腰站他们前面跟他们说什么,可能是因为一直闹着,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又活泼又可爱。 看起来几人关系不错。 等他们进了今朝,林偏颜又坐了会儿,低头看看时间,7:10了,林偏颜放下杯子走出咖啡店。 出了门,她的眼神对上咖啡店玻璃上的自己,纯白色的连衣裙,配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美丽而纯洁。 握了握手心,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转身进了今朝。 刚开始营业,里面人还不是很多,刚在一个位置有些偏僻的卡座坐下,她就如愿看到了顾立。 此时他已经换上了黑色制服,在吧台里擦着酒杯,骨节分明,拿着白色的布,灵活地转动着酒杯,像在加工一件工艺品。 他表情淡淡的,像是在走神。 “您好,小姐,请问需要什么?” 林偏颜回过头,是刚刚看到的顾立身边的那个像小鹿一样的女孩,她也换上了黑色的制服,是女仆的装扮,画着淡妆,很漂亮。 林偏颜看着她,有些怔怔的,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第一次来,有什么推荐。” 女孩将菜单递给她,微笑着给她做推荐,声音清脆,像铃铛,很好听:“这几款鸡尾酒,在今朝都特别受女孩子喜欢,口感好,度数也不高。像这款…” 林偏颜有些走神,目光停在她的胸牌,赵晓晴。 听她介绍完,林偏颜随便点了一个,将菜单递给她。 赵晓晴微笑着接过菜单点头:“您稍后。”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向吧台走去。 看她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林偏颜看她的小腿肌肉,是长时间穿高跟鞋导致的弧度。她在这工作应该是有些时间了。 见她有些亲昵地跟顾立交流,林偏颜的心不住沉了沉,晚了吗,他们是那种关系吗。 夜色渐浓,今朝里的人多了起来,先前还有些安静的音乐已经被一首首节奏十足的DJ取代,气氛嗨到爆炸,舞池里人很多,挤在一起,他们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有激动的已经在舞池里拥吻。 林偏颜依旧坐在那个角落的卡座里,隔着人群看他。 他很忙,一会儿调酒,一会儿见服务员来不及过来又跑去送酒。有几个小姑娘找他要联系方式他也只是礼貌而疏离的笑着拒绝,看她们讪讪离去,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道歉。 他身板挺得很直,就算是已经站了三个小时了,他仪态也是好的。 一曲末,又换了首更闹的音乐,林偏颜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炸了,终于忍不住结了帐,匆匆走出今朝。 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水混合着其他味道的奇怪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在风中站了许久,直到她冷得缩了缩肩才走进了离今朝不远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泡了桶番茄牛腩味的泡面,又开始盯着今朝大门。 等面汤完全凉透时已经过十二点了,林偏颜知道离今朝歇业估计还得很长时间,她打了个哈欠,已经准备好打一个持久战了。 突然她看到了顾立,那身影从今朝门口出来时,她的瞬间睡意消散,穿起外套,又拿起刚刚在便利店买的帽子和口罩戴上,急步走出了便利店,跟上走远的顾立。 顾立应该是喝了些酒,走的有些慢,但脚步还是稳的。林偏颜离他很远,只远远看得见他背影。 他走的这边就这一条路,并不宽敞,路灯昏暗,树影婆娑,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一两辆车经过。 林偏颜怕他察觉,拢了拢帽沿,脚步放松了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顾立倒一直没回头,他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他,他没理,想等对方的动作。 在居民楼下,他照例用冷水洗脸,微微侧头,没人。他无声冷笑了下,理了理因洗脸扯开的衣角,又走出了小区。 林偏颜远远看见他进那片居民楼就没跟着了,因为路更窄了,周围很静,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今天天气不好,没有月光,天黑得像墨一样,有些闷热,应该是要下雨的。 这地方偏,不好打车,林偏颜只好照原路走着,周围静极了,脑子里不自觉就联想起那些花季少女失踪的新闻,她眼睛只敢盯着前面的路灯,越走越害怕,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怕,一边加快脚步,这时一阵风吹过,带着身后落叶被吹得在地上摩擦发出声响。她瞬间脸色一白,撒开丫子就顺着昏暗的路灯朝路口那跑去。连帽子掉了也顾不得捡。 顾立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狼狈逃走的背影,有些好笑。 他走过去捡起被林偏颜抛弃的帽子,看了一眼后随手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朝家走去。 就这点儿胆子还玩儿跟踪。 其实在酒吧时他就发现她了,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就肆无忌惮的看他,一粘就是几个小时,让人非常不舒服。那眼神很直白,像要将他剥光吞入腹中。这眼神他很熟悉,大部分喜欢他的女生都会这么看他,追他的人未间断过,他从不屑这些,甚至有些恶心。 …… 林偏颜在日记里记下了顾立的住址。还有那个女孩的名字赵晓晴,又在名字旁边画了个问号。 躺在床上,她又忍不住想起那个肩宽窄腰的背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淡漠的神色,还有鼻梁上的小痣… 腿心有些痒,她拿出玩具,把自己玩高潮后才沉沉睡去。 11 周日。 林偏颜醒来时外面正在下雨,不大却绵密,街景模模糊糊,像她的心情,黏糊糊的。 下午五点,天放晴,这时夕阳正好,暖暖地拢着凉城。 林偏颜点了个外卖,吃完饭就匆匆朝今朝去了。 她到时,今朝已经人声鼎沸了,她又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点了跟昨天同一个酒,眼神开始四处搜寻,在看到那抹人影时定了下来。 翟峰从后台拿酒出来,眼睛在人群里巡视一圈,果然看见了林偏颜。 他走过去,用肩膀碰了下顾立“唉,那姑娘又来了,啧啧啧,那眼神。怪不得晓晴醋意那么大。” 顾立顺着翟峰的目光看了一眼,林偏颜慌忙低下了头。顾立收回目光“你醋意也不小。” 翟峰白了他一眼,“你认识?” 顾立自顾自调酒:“不熟,新班级的学习委员。” 翟峰往顾立那凑近,挤眉弄眼:“呦,看着很乖呦,长的也漂亮,怎么说,阿立。” 他以前可从来不记得追他的女孩是谁。 顾立推开他的脸:“不敢兴趣。” 翟峰离他远了些,又笑嘻嘻地说:“我都怀疑…”他眼神从顾立的脸一路往下最终停在顾立下半身,“你是不是不行。” 顾立眉都没抬一下:“滚蛋。” 翟峰伸手勾他的肩,笑得更大声了“不然你这么多年也没个女朋友,大家都是兄弟,来你悄悄告诉我!” 顾立将调好的酒放在吧台上:“你再说,我就告诉晓晴你…”翟峰连伸手捂住他的嘴:“得得得,你牛。”又松开他,眉眼间有些低落:“现在那丫头满眼都是你,要是让她知道我喜欢她,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知道了,”顾立嘴唇不自觉勾了起来,拿起新订单又开始调酒“快工作去了。” “是了。”翟峰从桌上端起那杯调好的酒放在托盘上,又对他说:“你要没那意思就早早跟人姑娘说清楚,一直坐那盯着你,我都觉得瘆人。” 顾立抬头又看了眼林偏颜的方向,“知道了。” 音乐很吵,林偏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她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不觉也勾起了笑,原来他开心时候的笑是这样的。 顾立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有些晃不过神来。 只看到一双黑色皮鞋在停在自己面前,抬头一看,是顾立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淡漠,没什么温度:“跟我来。”说完也不管林偏颜,转身朝今朝后门走去。 林偏颜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连忙跟上他。 今朝后门那没有路灯,今晚有月亮,不过不太亮,林偏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靠着墙默默吐着烟圈,烟味道很淡,有股薄荷味。 “林偏颜?”虽然看不清,但林偏颜能察觉到他眼里的淡漠。 “嗯。”她有些接不住他的冷漠,微微低下头。 顾立漫不经心开口:“你喜欢我?”,平淡的像是问今晚吃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一时间愣在那,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喜欢吗?林偏颜不确定,好一会她才愣愣点了头。 顾立吸了口烟,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给她下了宣判:“我不喜欢你,你可以走了。” 说完就拉开后门准备进去,林偏颜突然伸手拉住他,少年体温凉凉的。 顾立嫌弃地盯着那只手:“放开。” “等等…你别走,”瞥见顾立嫌弃的目光,她心里有些打鼓,连松了手。 顾立收回手,甩了甩,仿佛上面黏着什么脏东西。声音又冷了几分“还有什么事?” 林偏颜被他的动作刺痛了,但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就花了些勇气开口:“我想…想…” 顾立挑眉,开始不耐烦:“想什么?” 林偏颜咬咬牙,猛地抬起头:“我想要你!或者说,我…我想跟你上床。” 这下轮到顾立吃惊了,他定定看着她,像看到怪物般看着她。 看着他表情变化,林偏颜气势渐弱,声音越来越小:“你放心,只是上床,我不求你喜欢我的…” “呵呵呵。”顾立突然笑了几声,脚步一动向她靠近。 身高压力袭来,林偏颜本能往后靠,直到背抵上有些掉皮的墙,退无可退。 顾立向她凑近,深邃的五官靠近,林偏颜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脸上,空气中全是他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和木檀的混合味道。 “怦怦…”心跳开始加速,她的呼吸不觉已经乱了节奏。 他目光冷清,带着戏谑,见林偏颜满脸紧张却还倔强仰头看他,凑得更近了,脸颊一歪堪堪擦过她耳边发丝,停在她耳边,声音低沉:“不是要上床,你怕什么?” 林偏颜还在嘴硬:“谁怕了!” “没怕你抖什么?” “我…我这是兴奋!” “哦?”顾立左手撑着墙,抬起眼看她,右手突然抚上她有些发抖的大腿。隔着布料,两人体温交互着。 “看不出来,林同学居然这么热情…”手又往上了几分,声音越发戏谑:“奔放。” “…”林偏颜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呼吸一颤。本能伸出手握住他作祟的右手。 她手心全是冷汗,很凉。当然,他的体温也偏凉。 顾立冷笑了声,收回手,站直身体,讥讽道:“嗯?怎么?有色心没色胆啊?” 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林偏颜有些生气,伸手用力地推开他,顾立向后退了几步后站定,看着她。 “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对不起,我没兴趣。”说完就越过她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嘭!”门因为惯性砸得响了很大一声,把林偏颜隔在门外。 计划落空,她开始难过,不甘,又有些后悔,尴尬,复杂极了。 林偏颜站在那很久,终于,她支撑不住,背靠着墙滑了下去,双臂轻轻拢着自己。 好一会,林偏颜觉得有人用脚踢了下她的小腿。 她从膝盖中抬起头,是赵晓晴。 赵晓晴将她的包递到她面前,白色包包由一根细带子牵着,在自己眼前晃悠,她居高临下看着她:“顾立是我的了,你别再来打扰他了。” 林偏颜接过包站了起来,看着她:“是顾立让你出来赶我吗?” 赵晓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对,他让你以后别来了。” “你们是男女朋友?” 赵晓晴双手掐着细腰,撇撇嘴,“当…当然。” “对…对不起。”林偏颜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淫虫上脑了,做出这样的事,还跟顾立说那样的话,要是他讲出去她就完蛋了… 之前那一腔热血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又气又急,她觉得自己快要难受死了。 见她哭了,赵晓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唉,你别哭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必在顾立这一棵树上吊死。” 林偏颜哭得更厉害了,眼妆早已花了,被她揉成了熊猫眼,鼻头也红红的,整个人懵懵的,偏又是好看的。 她抽噎着看着赵晓晴,突然弯腰冲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太鲁莽,麻烦你代我跟他说声抱歉。” 赵晓晴愣住了,又有些好笑,这姑娘还挺可爱的。 她伸手扶起她,又拿了纸巾给她擦脸,“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一小姑娘不安全,快回家去吧。” “你让他当做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我从来没出现过。”林偏颜握着她的手,不肯走,委屈巴巴地看着赵晓晴。 赵晓晴哭笑不得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嗯…好。”林偏颜抽噎着点头,又跟她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才走的。 赵晓晴勾着笑,无奈地摇摇头,见她上了的士车才转身进去。 顾立的追求者不少,这么可爱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来酒吧还扎着学生式样的高马尾,眼线也画不对称,一脸的“我是未成年”。要不是那一张脸撑着,估计都没眼看。 12 周一。 林偏颜顶着肿得没法看的眼睛去了学校,唐艺文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只能摆摆手打哈哈,说没睡好。 唐艺文打趣她:“是不是知道校花投票结果,激动得睡不着了。” “啊?”林偏颜努力睁大眼睛看她,唐艺文笑着拿出手机立在她面前。 是之前学校论坛里的校花校草投票,校花榜投票第一是她,断层第一。 林偏颜哦了一声,“我还不知道呢,” 唐艺文一脸八卦,看了看林偏颜后面,陆景平不在,又凑过来,小声问:“你跟班长在一起了?” “啊?”林偏颜吃惊得瞪大了眯眯眼。 “昨天好些有人看到陆景平送你花,说人不仅帮你背书包,最后两人还是一起走的。还说你们…” 林偏颜抬手捂住她的嘴,谨慎的环顾四周:“姐姐,这可不兴乱说啊。” 唐艺文拉开她的手,“你捂我的嘴有什么用,年级里都传开了,陆景平还是校草,说你们是郎才女貌。”她的八卦之魂已经燃烧,兴奋地握住林偏颜的手,目光灼灼:“快跟我说说。” 林偏颜僵硬着收回手:“没有的事儿。” “哦。”她一脸不信,撑着桌子,上下打量她。 林偏颜举双手投降:“姐姐,真没有的事。” 唐艺文哼了一声,见她真不打算说只得悻悻收回目光。 这事儿两个当事人都没出声,传着传着也就淡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入十一月,凉城温度开始不稳定起来,有时明明早晨还是挂着霜的天气,正午时候又热得不得了。 林偏颜提心吊胆的过了几个星期,怕她跟顾立那事儿被发现。只是顾立倒真的像没见过她一样,每天按时上下课,也没跟她说过话,那件事也没人知道,仿佛真的过去了。 虽然知道他有女朋友,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关注他,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或者说不屑于跟谁交流,平时话少得可怜,孤僻,清冷,难以靠近。 不过,给他送情书的人倒是没断过,他从没理会过。 他成绩很出众,比如在某次物理小测中拿到满分,某次数学题的解法被老师夸奖,拿到全年级讲解… 林偏颜还是那个林偏颜,不过,晚上自慰时她的幻想对象依旧是顾立,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在一个个夜晚抚慰她的灵魂。她在高潮时喊他的名字,动情而隐忍。 大概十月中旬,某天晚上高潮后,她突然想,只有他可以吗?又没跟别人试过,怎么就确认非他不可了呢? 于是她开始观察周围的人,也接受一些陆景平的邀约,这次她不敢再像之前一样莽撞,小心谨慎地试探着。 大课间结束,林偏颜坐在位置上温习下节课要默写的英语课文。身后陆景平突然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 她转身疑惑看他。 陆景平一只手杵着脑袋,一双桃花眼微微低垂正温柔地看着她笑:“偏颜,北苑区那边新开了一个甜品店,好多人去了都说不错,你想去看看吗?” 北苑区吗,平时学业忙,那件事后她就没去过那边了。她低头沉吟片刻后还是点头道:“可以啊。” 看到她同意,陆景平笑得更开心了:“我今天下午得去补课,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林偏颜笑着应了:“好呀。” 陆景平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长相帅气,又是家中独子,家境殷实,学习好,阳光有活力,待人温柔,可以说是全校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 不过林偏颜知道两人始终不是一路人。因为他眼中的林偏颜不是真正的林偏颜,而她那些难以启齿的诉求是没法对他开口的。 所以两人其实一直在僵持着,只有林偏颜知道自己的可恶。 还是讲清楚好了。林偏颜转过身暗暗想着,心中打起腹稿。 今天天沉了一天,下午放学大扫除的时候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不见停势。 出于私心,当时排值日的时候她特意换去了跟顾立一组,今天正好到他们组值日。 大扫除结束,林偏颜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决定等等再走,放好打扫工具后就回到座位坐了下来拿出试卷写着。 其他同学收拾好东西后就陆陆续续走了。 唐艺文放好扫帚,见她还坐那,就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臂:“偏颜,没带伞吗?” “嗯。”林偏颜答着,手下笔不停。 唐艺文从包里拿出伞,约她:“要跟我一起吗?” 林偏颜停下笔微笑看她:“不用,我家挺近的,等雨停了五分钟就到了。” 门口唐艺文的朋友在喊她,应该是等了好久了,语气有些不耐烦。她连朝她们应了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嗷。” 林偏颜笑着冲她摆摆手:“知道了,快去吧。” 唐艺文跟她告别后就跑了出去。挽上了她朋友的手臂,走在三人中间。 “来了,来了!” “我肚子都等饿了。” “对呀,刚刚小甜还说听见我肚子叫了!” “唉呦呦,小可怜~走走走,姐姐请你们吃饭。” … 几人交谈渐远,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林偏颜吐出一口浊气,写题速度明显变慢了,她太孤独,有时也会奢望有一个好朋友,一个能和她分享秘密的人。 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只听得见雨水落下的“哗哗”声。 “嗯,在学校呢。” 林偏颜的笔停住了,是顾立的声音,应该在讲电话。她没想到顾立居然还没走。 13 她的位置在第二排,他在倒数第一排,距离有些远又隔着雨声,他的声音有些不真切,像在梦中。但还是那样没征兆地落在她耳朵里,再轻轻敲在她心上,一字不差。 他似有些不耐烦:“这雨看着短时间不会停了,今天就不去了,你们玩儿。” 那头不知道在说什么,隔了好一会他才说,“知道了,挂了。” 挂了电话,顾立又点开消消乐玩儿着,打发时间。他没关声音,但声儿不大,消除的特效音在教室里响起。 没由来的,林偏颜觉得有些吵,看着试卷上的题,刚刚还能流畅解题的自己突然却怎么都看不懂题目了,那些字符就像乱码,望着心烦。她咬着笔头,终于,冲动涌上脑子,战胜了理智。 她拿起试卷慢慢踱着脚步到顾立面前,这一刻,心跳是乱的,开口时,出口的话都是颤抖的,她说:“顾立,你…你能给我讲讲这题吗?” 她将试卷铺在他的课桌上,手指随意指了个大题。 顾立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看她,又看她指的题目,不知怎的,出口的话是嘲讽“这种题都不会。林同学,这平时不会都在想着跟谁上床吧。” 话出口,两个人都僵住了。 林偏颜不说话,只低着头。仔细看的话,她是在颤抖的。 察觉到自己奇怪的举动,顾立皱了皱眉,有些懊悔地看着她,默了片刻,开口跟她道歉:“对不起。” 然后伸手从她手里抽过笔,又随意拿出一张草稿纸,写着解题思路和过程。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笔尖和草稿纸摩擦的沙沙声。 顾立写完后,将试卷和草稿纸递给她,林偏颜接过,低低道了声谢就回座位了。 顾立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以前向来不会这样的,他转头看了看窗外,暴雨成线,丝丝不断。都怪这雨,把人的心都下乱了。 他觉得林偏颜这人挺奇怪,像在雾中,让人看不清,谁能想到一个乖乖女,好学生,会来问自己要不要跟她上床,他看不透,却又不自觉好奇。 那天之后她确实再没找过自己,而且真的像什么事儿没发生一样,又变成了那个象牙塔上的公主,高高在上,触不可及。 窗外雨势渐小,顾立收起手机,从教室后门走了。 听到后门的关门声,林偏颜知道他走了,她回过神来,低头看他给她写的题,字迹工整又透着骨气,潇洒极了。 她指的那题确实是非常简单的基础题。顾立写的很详细,可能怕她看不懂,用了两种方法解的。 雨停的时候快七点了,林偏颜背着书包慢慢走出校门。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空落落的,怆然若失?她摇头否认自己,反正不开心。 外面空气湿湿的,带着泥土的腥味,夹着冷风,温度又降了几度。 …… 跟陆景平约了早上九点,他还体贴地提醒她多加件衣服。 林偏颜下楼时,陆景平已经站在单元门口等她了,脸颊又些红,想来是在冷风中吹了有一会儿了。 林偏颜加快脚步,走但他面前,有些抱歉:“久等了。” 陆景平挠挠头,笑着回她:“没,是我来早了。”他今天穿着件驼色大衣,整个人韩系又温柔。 “走吧。”他想伸手牵她的手,林偏颜避开了,先一步走在他前面。 陆景平有些失望,笑容僵住了,但也没说什么,很快跟上她,兴致黯然跟她说:“最近我看了本新书,蛮有意思的,我给你讲讲。” 林偏颜拢了拢围巾,点头“好。” 小王子的故事,林偏颜也很喜欢。 …… 到那家甜品店时还早,里面没什么人。店里装修是复古欧式风格的,灰色与墨绿的沙发恰到好处地烘托出古典欧式的奢华,细节满满。暖黄色的灯光,有三层,一楼左边还有个壁炉,温暖,又安静。 林偏颜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巧的是,这儿抬眼就能看见今朝的后门,看到那个有些生锈的铁门,林偏颜又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不由想到顾立,心情又复杂起来。 陆景平将菜单递给她,林偏颜点了个巧克力慕斯。陆景平又加了两杯奶茶和其他几份小甜点后将菜单给了服务员。 之前都是借着学生会的名头才能约她出来,这是第一次跟她单独约会,陆景平有些紧张,胡乱扯了个话题:“还有半个月就要期中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偏颜有些心不在焉:“还好” 听她语气有些敷衍,陆景平抬起头看她,见她正呆呆看着窗外,鼻梁挺翘,下巴小巧,侧颜是清冷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一惊,对街有一对男女正抱在一起接吻,难舍难分。 他有些害羞地收回目光,见林偏颜还盯着人家看,便开口唤她的名字“偏颜。” 林偏颜像没听见似的,还看着,他又加了些音量:“偏颜?” “啊?”林偏颜收回眼神,看他。此时他耳尖有些红,声音还算淡定:“现在的小情侣都这么开放了吗。” “嗯。”林偏颜有些走神,没看错的话,那两个人应该是赵晓晴和那个短发男孩,好像叫翟峰。 这么说的话,她跟顾立应该是没在一起的吧,她想着,嘴角不觉勾了起来。 “偏颜?” “啊?怎么了?”林偏颜回神,疑惑看他。 “我是说,你觉得我怎么样。”陆景平脸憋的通红。 林偏颜真诚道:“你人特别好。” “别,”陆景平连摆手,“你别给我发好人卡。” “陆景平”林偏颜突然抬起眼认真看着他。 “嗯?”陆景平也看她,没由来有些心慌。 “我们不合适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他语气有些急“偏颜,给个机会,我们试试吧?” 林偏颜没说话,低头搅了搅手里的奶茶,过了好一会才说:“你今天用的什么理由出来的。” “我…”陆景平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偏颜,你知道的,我家里管的严,高中不允许我谈恋爱的。以后我会…” “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林偏颜打断他,目光冷冷的。 他像只受伤的小兽:“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既做了决定,就必须快刀斩乱麻,林偏颜语气决绝:“是。” “没关系的,我…我等你。”陆景平握着手心,还是不想放弃。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儿,她美丽,耀眼,令人着迷。 他还记得林偏颜竞选学生会副会长时的情景,那时支持她的声音和反对的声音一样大,跟她竞争的是大他们一届的学长,当时是他们年级的年级第二,也是个特别优秀的男生,男孩特别自信,连竞选稿都没准备,上台后只说了句,我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别的不想多说什么,欢迎大家竞争。 他势在必得,支持的人也不少。林偏颜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台的。 小姑娘没有怯场,人不高,站上讲台的那一刻却气场全开,演讲真诚又谦和,那一刻,世界好像安静了,他眼里只看得见她,她耀眼得像一个小太阳,最后关键那一票是他投的。当然,她的工作能力在最短时间内就征服了所有反对者。 林偏颜不忍心看他这样,安慰道:“你别这样,你长这么好看,学习又好,你以后…” 他打断她,眼神受伤,“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的,对吗” “自然。”林偏颜点头,不再说话。 “来,快尝尝这个。”陆景平将几个甜点往她那边推了推。 “好。”林偏颜顿了顿,还是拿起了勺子。 从店里出来,林偏颜就跟他告别,说要回家了,陆景平想送她,被她拒绝了。两人在店门口道别。 14 陆景平走后,她去了趟今朝。 她进去时顾立不在,翟峰正在吧台查酒,见她进来先是愣了愣,又放下东西迎过来:“小姐,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呢。” 林偏颜握着包包绳,表情有些决绝,像是要约架:“翟峰?” 翟峰吃惊又疑惑:“你知道我?” 林偏颜:“当然。” 翟峰语气有些防备:“你找我什么事儿?”,又想着一姑娘能做什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林偏颜:“我来,就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跟赵晓晴在一起了。” 翟峰语气上扬,有些骄傲:“对呀,昨天刚在一起的。” 林偏颜笑了:“恭喜你。” 翟峰双手抱臂:“嗯哼?” 林偏颜低头看了看白色包包,还是开口问了:“赵晓晴之前跟顾立在一起过吗?” “呵。”翟峰这下明白了,“看来你对我立哥还是贼心不死啊。” “是。”林偏颜笑得坦然。 翟峰看着她的笑一愣:“追他的姑娘可不少。”接着又一脸看戏的表情:“不过跟我家晓晴可从来没在一起过。” 这话林偏颜爱听,她唇角一勾,大手一挥对翟峰说:“来,开瓶酒,给你开张!” “哈哈哈”翟峰被她逗笑了,“好嘞。”他放下手,走到吧台前,做了个迎宾的动作“要哪个。” 林偏颜抬起纤指随意指了一排,“这排,拿个最贵的。” 翟峰给她取了瓶十万块的古堡红酒。本来是逗逗她:“大小姐,十万块的,成不。” 林偏颜抱着手,笑得像个妖精:“没问题,包起来。” 翟峰冲她竖大拇指:“老板大气,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林偏颜隔着吧台看他忙活,听到他这话嘿嘿笑了声,像个傻子。 翟峰低头给她包酒,又抬头问她:“你叫啥来着?” 林偏颜白了他一眼:“记好了,林偏颜。你未来嫂子。” 翟峰忍着笑:“嫂子,刷卡还是现金?” 林偏颜把卡递给他:“会叫就多叫几声。” 翟峰接过卡:“好嘞,嫂子!”,丝毫没察觉自己就这么把好兄弟买了。 送林偏颜出门时两人都笑着,当然,他笑得更开心些:“欢迎嫂子下次光临啊!” 林偏颜没说话,只抬手挥了挥。迎着光,像拯救世界的英雄。 看着她的背影,翟峰有些感慨地笑了,不知怎的,从第一次见到林偏颜开始,他就觉得顾立得栽她手上。他倒是希望那天快点到来,顾立这些年太苦了,是该有个懂他的人出现了。 晚上,林偏颜正在攻克数学试卷。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是微信新消息的提醒。她拿过手机,是翟峰。 翟峰:嫂子,我给立哥说你今天来找他的事儿了。 林偏颜笑了笑,随手给翟峰回复了消息:他怎么说。 两人是在今朝加的微信,林偏颜亲眼看他给自己的备注是“嫂子”。当时就冲他竖大拇指,一脸的“小伙子,眼光不错”。 那头消息很快:他没说啥,只把我打了一顿。后面还跟着两个哭泣的表情包。 林偏颜回了个哈哈,嘴唇勾了起来。 她放下笔,转身走到床边躺下。给顾立发了条消息:你完蛋了。 出乎意料的,顾立给她回了消息,是一个问号。 林偏颜嘴唇勾了勾,又给他发了条消息:谁让你骗我你有女朋友的。 顾立又给她回了个问号。 林偏颜:我一定会把你搞到手的。 这次顾立没再回了。 林偏颜捂着手机,又给他发:周一给我带早餐。 过了很久,顾立才回她:不要。 林偏颜回复:怎么,十万块买不到一份早餐? 这次顾立回的很快:林同学,你买的是酒,并且没挂我单子上,跟谁卖的找谁去。 林偏颜:那我给你带。 顾立:? 林偏颜没回他,抱着手机咯咯笑出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雀跃极了。 …… 周一,林偏颜来的很早,往顾立桌仓里放了个牛奶,上面帖了一张粉色的花朵形便利贴,字迹清秀:早上好,顾同学。 据她这几个月的观察,顾立没在学校里吃过早餐,应该是在家里吃过的,她怕浪费,没给他买吃的,只给他带了瓶温牛奶。 放完牛奶她又鬼鬼祟祟回到座位,假装在看书,实际注意力一直在后面。 快上早自习时顾立终于来了,林偏颜心跳加速,开始期待。 但顾立坐下后好像就没什么动作了,等了会儿,心跳开始平复,归于死寂。是扔了吗,她有些烦躁地用笔戳草稿纸。 手机轻轻震动了下,心跳恢复。林偏颜连忙拿起手机,还好是顾立,他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应该是他悄悄拍的,角度奇怪,牛奶还在桌仓里,没拿出来。他又给她发了条消息:谢谢林同学。 心情又重新雀跃起来,这一上午她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陆景平是最先发现她异常的人,笑着问她怎么了,今天心情这么好。林偏颜摇头否认,说没有。但他发现她还是偷着乐,露出贝齿,明媚又好看。 陆景平看着她愣神,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15 时间过的很快,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从周三开始考考到周五直接放假。 这小半个月林偏颜每天都给顾立带牛奶,不过两人在班上还是没说过话,微信上倒是会偶尔聊天。 聊天内容也很简单,林偏颜给他拍自己不会的题,顾立解了之后又给她发过去。 林偏颜约他吃午饭,顾立总是拒绝的。她问为什么,顾立说不习惯。她嘴上说着哦,却又总是“不小心”端着餐盘坐他对面。笑着跟他打招呼:“顾同学,好巧哦,你也来吃饭吗。” 顾立通常不理她,慢条斯理吃完后就端着餐盘走了。 这是林偏颜第一次追人,虽然热情高涨却有些无从下手,她还特地去贴吧学习如何追人,答案总结来说就只有两个:送礼物,请吃饭。 林偏颜想着那就慢慢来,就这么追着吧,反正顾立也没赶她。 她想起那句话:一个人使劲踮起脚尖靠近太阳的时候,全世界都挡不住她的阳光。 …… 因为明天考试,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改为班会课了,方便下课后布置考场。 李江唠叨了半节课,一再强调明天考试的重要性,说这是他们进入高二的第一次正规考试,让他们认真对待,还说考完试后会重新排座位——按照成绩自己选。 林偏颜很高兴,回家后给顾立发了条消息:你能考第一吗。 顾立:应该? 林偏颜笑了起来:那我们下星期就能坐一起啦! 顾立像是不信:是吗? 过了会儿又给她发了句加油。 林偏颜给他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包,就抱着书复习起来。夜深才睡的。 ……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还是有些冷,林偏颜在校服里面加了件毛衣,又戴条白色围巾。 刚下楼,她就看到顾立,他穿了件薄外套,双手放在兜里,他定定站在她家单元楼下,看着她家单元楼的方向,好看的像是在做梦,林偏颜有些发愣,掐了下自己的手,太棒了,是疼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慌忙跑过去,兴奋得差点撞他身上,她稳住步伐,语气里盈满喜悦:“你怎么来了。” 顾立不自觉勾起了笑:“还人情啊。”说着,从怀里掏了瓶牛奶递给她。 林偏颜接过,是热的,他应该是一直捂在怀里的。 看他穿的单薄,林偏颜有些心疼,“冻坏了吧,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说着就扯下围巾,垫脚套在顾立脖子上。 带有女孩儿特有香气的柔软布料裹住他的脖子,感觉整个人都暖起来了。顾立刚想开口拒绝,林偏颜就已经给他戴好了,还打个个漂亮的结。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林偏颜笑着,满意地点头,也从包里拿出了瓶牛奶递给他。 顾立低头闻了闻围巾的味道,是水蜜桃的甜味。他愣愣接过温热的牛奶。 女孩笑得很甜:“走吧。” 顾立跟上她的脚步,脚步有些不自然,头几步是顺拐的,像提线木偶。 林偏颜喝了口牛奶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像想到什么,顾立丹凤眼上扬,轻轻笑着:“就允许某人玩儿跟踪是吧。” 林偏颜摸了摸鼻子,“我可没有,你别乱说嗷。” 顾立也打开牛奶喝了一口:“那个月黑风高夜,有人可是被吓得像逃命似的跑了的。” 林偏颜脸蓦地红了,原来他一直知道。 顾立又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我?” 林偏颜想到自己那些高潮的画面,脸红的很快:“不知道,就是喜欢,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 顾立只认真看了看她,没再说话。 …… 那天她从今朝走后,翟峰添油加醋给他讲了事情经过,说林偏颜如何如何深情,对他如何如何情根深种。 顾立看着那十万块的单子,手狠狠拍在翟峰的肩上:“为这点儿钱把你立哥卖了?” 翟峰看他面色不善,连忙求饶:“立哥立哥,你听我说啊。” 顾立放开他,抱着手臂,给他一个听你狡辩的眼神。 翟峰揉着被他捏疼的肩膀:“你俩真的特别配。” “从哪儿看出来的,这十万块?” “嫂子又漂亮,又会来事儿,唉…”翟峰抓住路过的赵晓晴,“对吧,晓晴,那天晓晴还夸人可爱呢。” 赵晓晴想起那张委委屈屈的小脸,点点头:“是挺可爱的。立哥你可以试试啊。” 顾立抬起手就要打翟峰:“还嫂子!” 翟峰忙躲在赵晓晴后面,脸上笑不停:“人姑娘追的风风火火,给个机会咋了,你也打这么多年光棍了,先说好啊,今年情人节我可有人陪了嗷。”说完,他搂着赵晓晴在她脸上狠狠嘬了一口。赵晓晴抬手就打他:“狗翟峰!” “唉,唉!姑奶奶,轻点!打坏了咋办!”他边灵活躲着,边又伸手掐她的脸。 两人很快闹了起来。 顾立嫌弃地看着他们打闹,没再理他,自顾自忙去了。 不知怎的,林偏颜那天晚上的脸总时不时出现在眼前,明明怕的要死,还嘴硬着,“我这是兴奋!”。 她好像真的跟其他女孩不一样,她像火,是热烈的,燃烧的,让人觉得温暖,想靠近。 后来,好奇,是必然的。 她送的牛奶,她的刻意偶遇,让他终于承认自己眼中早就有她了,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同的呢,或许是扫过她细颈的发尾,或许是她仓惶逃走的背影,或许是她大胆的告白?他不确定,但他坦然接受了自己心跳的不同频率,接受了生活中多出一个她。 他不敢太快接受她,他一直不懂这些,这些年他的生活简单,周围是外婆树起的各种条条框框,像高墙,跳不出。他每天按着规矩生活,生命中仿佛只有对错,对了就会得到夸奖,错了就是跪着接受一顿戒尺管教。 周围的人觉得他凉薄,说他自闭,不团结同学,没有集体荣誉感。其实他只是不会,他习惯冷漠,像一只伸出触角探索世界的蜗牛,只要有一点点危险马上就会缩回壳中。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自闭,白惠珍才同意他想出去打工的想法。 最好的朋友翟峰和赵晓晴是他出来打工后才遇到的,从他们那,顾立学会了一套跟人相处的方法,他加以运用,也给自己套上了厚厚的面具。 他觉得自己终于像个正常人了。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也有叛逆的时候,比如抽烟这事儿。他外公的肺癌直接或间接因素都是因为抽烟,所以白惠珍这一项管的特别严,每次嗅到他身上有微微烟味就会皱眉,盘问他。顾立藏的很好,又一直很乖,加上在酒吧工作,久而久之老太太倒是不过问了。 他终于有了秘密,高兴极了。小心翼翼坚守着。 林偏颜的出现,给他黑白灰的世界带来了颜色,开始先是一只漂亮的彩色蝴蝶飞了进来,等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后,又带来了一群蝴蝶,不容他拒绝,在他的世界乱撞,给他染色,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五彩斑斓又绚丽夺目。 好了,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秘密。 16 两人是在校门口分别的,顾立走时跟她说了加油,林偏颜也跟他说加油。 林偏颜高兴了好久。坐在考场时,她脑袋里还是顾立的笑脸,她嘴角勾着,心里痒痒的。等发下试卷来时才定下神认真写题。 …… 周五出考场时,林偏颜吸着微冷的空气,放下心来,按照她多年经验跟直觉,前五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林百祥不知道哪来的消息知道她今天考完试,发消息说要回来陪她吃饭。她应下,只能将去找顾立的计划搁置了。 到家时,林百祥正在厨房忙活。 “我回来了。”林偏颜放下包,冲厨房喊了一声。 “诶!”林百祥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最后一道菜了,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林偏颜应下,去洗手间洗手后,又想着去厨房端菜。 厨房里热火朝天,香气扑鼻,是林偏颜最喜欢的尖椒炒肉,她进来时,林百祥正将一大把五荆条丢入锅中,辣椒素在空气中挥发,有些呛鼻,林百祥见她进来忍着咳赶她:“快出去,呛的哩。” “诶。”林偏颜应着,退出厨房。 她坐在餐桌前,听着厨房里面锅铲和锅的碰撞声和林百祥的咳嗽声,觉得什么东西又回来了,心里有些暖暖的,暗暗高兴起来。 厨房里熄了火,林百祥端了两个菜出来,见林偏颜坐在餐桌前托着腮笑盈盈看着他,也笑了:“诶,姑娘,怎么傻傻坐着哩,帮爸爸端菜唉。” “诶!”林偏颜笑着应了,进厨房端菜。 尖椒炒肉,红烧排骨,番茄炒蛋,干焙洋芋丝,还有一道白菜汤。都是林偏颜喜欢的。 林偏颜嗦着排骨,林百祥笑着给她夹菜,两个人难得这么温馨。 林百祥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家里冰箱里都没什么菜,我说请个阿姨你又不让。” 林偏颜也给他夹了个排骨:“本来是今天采购食材的,这不你来了吗。”林偏颜笑了笑,又说:“家里有外人我不习惯。” 林百祥咬了口排骨:“行,听你的。” 看她吃的有些急,林百祥忙说:“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哩。”伸手给她打了碗汤。 林偏颜接过汤:“谢谢爸爸。” 林百祥笑着想抬手摸她的头,刚抬起手忽然又停住了,收回手有些尴尬地问她:“考试怎么样。” 林偏颜没抬头,喝了口汤:“前五没问题。” 林百祥笑呵呵地:“是,我姑娘学习这方面就没让我操过心。” “可不。”林偏颜应着,语气轻快。 两人默默吃着,过了一会林百祥突然开口唤她小名“阿颜?” 林偏颜抬头看他。 林百祥眼里是试探着的:“有件事儿,爸爸得跟你商量一下。” 林偏颜察觉到什么,放下碗,看着他,眼神里可能是有些受伤的:“什么事儿?” 林百祥放下碗,看她“江阿姨你记得吗?” 林偏颜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盘里的排骨,接的很快:“不记得。” “就爸爸的秘书。” “嗷”林偏颜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他:“她怎么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接受不了,姑娘。”林百祥小心翼翼看着她“但你江阿姨她怀孕了…” “呵,”林偏颜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一声,又问他:“多久了?” 林百祥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她:“快两个月了。” 林偏颜声音出奇地冷静:“所以你是来邀请我参加你们婚礼的吗?” 林百祥还在辩驳:“阿颜,你知道我不是的,我只是…” 林偏颜打断他“我不会去的,也不欢迎她。但…”她顿了顿:“我不会阻止你。” 林百祥抬眼看她,林偏颜没哭,但眼眶是红的,他开口:“你要是不接受,爸爸会给她一笔钱然后把孩子打了的。” “不用,这是你的幸福。”林偏颜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了两步,又回头跟他说:“祝你们幸福,爸爸。” 说完就进了房间,关门声音都是很轻的。 屋外,林百祥用手捂着脸,像在做最后的抉择。大概十分钟后,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起身收拾餐桌。看到没动几筷子的尖椒肉丝,边收拾边骂自己不是人,但又无可奈何,江敏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孩子,他想着,等结婚了,就有人给阿颜那份少了的母爱,江敏温柔善良又有耐心,或许两人关系会很好,那他这个家也算是合起来了吧。 回头看着林偏颜关起的房门,他又在心里问:小颜,你也会怪我吗? 屋内,林偏颜用尽所有力气反锁了门后再也支撑不住了,顺着门框滑坐到地上,连灯的没开,房间里黑暗在蔓延,将她笼罩。 她无声痛哭。密集地喘息着,连呼吸都是疼的。 妈妈,你听到了吗,他不要我们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阿颜,爸爸明天邻市那边还有个会,得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长大了,也懂事了,爸爸很欣慰…爸爸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江阿姨的,沙发上是你江阿姨送你的礼物。” 然后,脚步声渐远,最后是关门声。 世界彻底安静了,她终于能放声大哭。然后,是绝望、痛苦的低吼。终于哭累了,她躺在地上抽泣,再然后她抱着妈妈的照片睡了过去,半夜又被冻醒,她躺在地上,窗户被风吹开了,只洒了一地银色的月光,像霜,冻得人发毛。 她迷迷糊糊拿出手机给顾立打电话,那头居然接通了,林偏颜愣愣的,没说话。 17 等了会儿,那头没声,隔着电流声只听得见她浅浅的呼吸声,顾立哑着嗓子小声喊她名字:“林偏颜?” 林偏颜回过神来,也小声回他:“嗯,吵到你了吗?” 顾立翻了个身,伸手盖住眼睛,其实他刚睡不久:“还好,怎么了吗?” 她侧躺在地上,眼泪无声滑过眼角落在地毯里,鼻子堵住了,她张口呼吸了会儿,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顾立睁开眼,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开口逗她:“林同学,半夜想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哼。”林偏颜吸吸鼻子,正过身子擦眼泪,过了一会儿才问:“顾立,我能叫你阿立吗?” 那头愣了会儿,带着磁性的声音才传来:“可以的,阿颜。”,声音带着他自己都察觉出的温柔。 林偏颜无声笑了,没察觉到自己在撒娇:“那阿颜明天想约阿立出去玩儿,可以吗?” 顾立也不自觉笑了,接下了她的撒娇:“去哪儿?” 林偏颜看着洁白的月光,伸手去接,没温度,然后又握了把凉凉的风。真想晒太阳啊,她想,这个季节凉城阳光最好的地方应该是… 她开口:“江边?” 顾立将手机离远了些,看了眼屏幕,凌晨三点二十六。 “可以,我明早来接你。” “好。”林偏颜应着,心里像吃了块牛轧糖,又甜又软。 那头又传来了声音:“现在去睡觉吧,阿颜,明天见。” “好。”林偏颜小声应下:“明天见。” 挂了电话,她在地上躺了会儿才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全身都冻僵了,骨头里都是冷的,身子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挪了几步将自己砸在床上,随意扯过被子盖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起来,这次裹着被子她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周六,上午十点二十分。 林偏颜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铃声响了好半天,她被吵的受不了才拿过手机接起,“喂?” “阿颜,醒了吗。”电话那头声音淡淡的又有些温柔。 是顾立!林偏颜瞬间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醒…醒了。”她应的磕磕绊绊,“你到了吗?” “嗯。”那头语气是带着笑的。 林偏颜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快上来,306。”撩开被子下床,又加了一句:“家里没人。” 那边愣了会儿才说了声好,然后挂了电话。 门铃响起时,林偏颜刚刚把被子理好,回头看了一下,把黄嘴小鸭放好后才慌慌张张跑去开门。 她昨天连衣服都没换就睡了,现在穿的还是蓝白校服,经过一晚上的蹂躏,现在皱巴巴的糊在身上,脸也是肿的,特别是眼睛。整个人狼狈极了。 拉开门,顾立站在门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门内,她邋里邋遢,肿的没眼看。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搭了条白色宽松的休闲裤,配一双简单的黑色运动鞋,手里还提着个纸袋,看形状应该是衣服一类的。 灰色将他称得更白了,那张好看的脸上少了些凌厉多了几分温柔。 林偏颜盯着那颗小痣,看呆了,顾立轻咳了声才她回过神侧身让他进来。 林偏颜把他引到客厅,抬眼就撇见沙发上的白色纸袋,她嫌弃地皱了皱眉,猛地停住脚步,说了声:“这边。”想领他到自己房间。 东西是那个女人送她的,她实在不想看见。 顾立跟着她,看到她好像是进房间了就站在客厅没跟过去,他眼神越过她,瞥了一眼,她的房间整体是暖黄色的,跟她一样,暖洋洋的。他开口唤她:“阿颜,我在外面等你。” 听到他出声,林偏颜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他,“那你随便坐,厨房有喝的。”说完就红着脸关上了房门。 “好。”顾立耳尖微红,转身走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下。 片刻后,林偏颜房间里传来了水流砸在瓷砖上的声音,应该是她在洗澡了。 他背对着她的房门,僵着背,坐的很直,连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悄悄环顾四周。林偏颜家是原木风的装修,布局简单,很干净,温馨。 最惹眼的是客厅最右边的一个架子,上面放着林偏颜的各种各样的奖杯,荣誉证书,就连奖状也用相框小心封好摆着,有整整一面墙。 他好奇地走过去研究,是按时间排的,从最下面一排开始往上,第一个是幼儿园的绘画一等奖,一直到高一的“三好学生”证书。 幼儿园那张奖状旁边有一张照片,应该是林偏颜小时候领这奖时拍的。 照片中的她双手捧着奖状站在爸爸妈妈中间,三个人搂在一起笑容灿烂,照片里满是温馨和幸福。 顾立弯腰凑近些看她,小小的她还没退去婴儿肥,脸上肉嘟嘟的,大大的眼睛里亮着星星,咧着嘴露出有些不太整齐的乳牙大笑着。 顾立看着照片,也跟着温柔的笑了。那天她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吧。 这边,林偏颜用最快的速度洗澡,吹头发,搭衣服… 一边忙活一边懊悔:大半夜扰人清梦就算了,还厚着脸皮叫得那么亲昵,什么叫我家没人,快上来,还一来就让人进自己房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之前还跟他说过上床什么的话,完蛋了,顾立一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她捂着脸,啊啊啊,好羞耻。 林偏颜出来时都快十一点了。她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啊,阿立。咱们走吧。” 顾立回头看她,她穿了件酒红色的毛衣搭一条深蓝色牛仔裙,红色很称她,好看得晃眼,他不觉呼吸一窒,余光瞥见她发尾还是潮的,眉头不觉皱了下:“没关系的。” 他拿起手机瞥了下时间站了起来问她:“家里有菜吗,咱们吃完东西再走吧。” “应该有的。”林偏颜说着走进厨房,顾立跟在她身后。 冰箱是满的,应有尽有。 林百祥买了不少东西,角落里还有条处理好的鱼,林偏颜不爱吃鱼,但林百祥总说吃鱼好,会逼着她吃一些,她看着那条鱼,又想到那些遭心事儿,眉头紧紧锁着。 顾立走近,站在她身后,她的香甜入鼻,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察觉到自己离她太近,顾立往又后退了一步,又看着冰箱问:“想吃什么?” 林偏颜侧头回看他,莞尔道:“呦,你还会做饭?” 她笑容晃眼,像会传染,他也笑了“当然。” 林偏颜抬抬下巴,“那…尖椒炒肉?” 顾立绕过她伸手拿出一袋辣椒,“没问题,还有吗?” 林偏颜低头看他细白的手,又抬眼看他,有些怀疑:“真会啊?” 顾立挽了挽袖子:“嘿,您可瞧好的吧。” 林偏颜将信将疑,从柜子里拿了个Hello kitty的粉色围裙递给他,自己也了拿一个戴上。 两人一个备菜,一个操刀,配合得倒是还算默契,三菜一汤很快就好了。 林偏颜挑了最漂亮的盘子盛菜,摆上桌,虽然林偏颜刀功不怎么样但看着卖相不错。 她尝了口尖椒炒肉,酱汁和辣椒的味道都融到肉里了,肉又嫩又香,意外的好吃,她有些震惊都看着一脸期待的顾立,诚心夸道:“不错唉,想不到阿立还有这手艺。” 顾立笑着,眼神有些小骄傲:“那是。” (.小耳朵:下章亲亲啦。) 18 吃完饭,又跟顾立一起洗了碗,看着水流落在顾立手上,林偏颜觉得恍惚,自己像是在过婚后生活,新奇又温暖。 嘴角上扬,是幸福的弧度。 出门时,顾立将那个纸袋递给她说:“你的围巾。” 林偏颜接过,是那条白色围巾。她点点头,将纸袋随手放在沙发上“过久我送你条新的。” 怕顾立拒绝又忙说:“走了,待会江边可不暖和。”说着就伸手拉顾立的手,出了门。 顾立一愣,手微挣,没挣开。脚步跟着她,他低头看她的手,细细嫩嫩的手腕,抓着他的小臂,温热的,软软的。 不习惯,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 他想起今天早上给翟峰打电话,问他跟女孩出门约会要穿什么。那头本来还在睡,听他这话忙从床上爬起,一脸兴奋又八卦:“呦,我立哥开窍了不是。” 顾立准备拉开衣柜的手一顿:“是吧。”拉开衣柜,“是她约的我。” “林偏颜?”那头笑得很幸灾乐祸,“快开视频,我给你挑挑。” 顾立打开视频,镜头翻转对着衣柜划过,屏幕上是翟峰那张阳光帅气的脸,顾立看了会儿才发现他的不同:“你唇钉呢?” 翟峰摸摸嘴唇,笑得痞气“晓晴说接吻的时候老硌着她,我给取了。” 顾立一时无语,最近他连头发颜色都染回来了,以前是红色的,又是短发,远远看着像火龙果。现在是开口闭口就是,我家晓晴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有时候两人吵架,吵到最后他都会说一句:赵晓晴,你他妈给老子等着。只是硬气不了半小时又巴巴去求复合。顾立往往看着他们闹,从不干预什么,虽然那两人都喜欢来找他倾诉。 顾立问翟峰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翟峰笑着,一脸神秘:“因为爱情。” 翟峰给他挑衣服:“对,就那件。” “这个?”顾立指尖停在一件橙色棒球服,很丑。是前两天过生时翟峰送的,他说他冷冷的,得穿件亮色的压压。 顾立挑眉,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因为爱情,所以改变,所以心软吗。 …… 两人一前一后下的楼,林偏颜在路边拦了车。 到江边时阳光正好,照得人暖阳阳的。风很大,天很蓝,江面被风吹过,翻起浅蓝色的浪花儿。江边没做什么绿化,这季节江水退潮,江边那几个大石完全裸露出来了,看着有些荒凉,浅滩处有稀稀落落几个人玩着。 林偏颜吸了口新鲜空气,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脑后,和顾立并肩走着。她悄悄侧头看顾立,觉得这刻真是美好极了,反复心动,又害羞,不敢多瞧。 走了会儿,两人撑着安全栏看远处的行船。林偏颜说她渴了,顾立又领着她进了一家便利店,本来是买水的,出来时顾立手里却多了好些酒。结账时他无言看她,一脸危险地盯着她手里的酒,林偏颜没说话,只巴巴瞧着他,像只小兔子。他无奈接过,看了下,都是些果酒,度数不高才结了帐。 两人在江边找了块巨石坐了下来,风吹在脸上,是温暖的,将那些烦心事儿都吹散了。 不远处,有一家三口正在玩闹着,爸爸和孩子在前面跑着,闹着,妈妈在后面用相机拍他们,温馨极了。 林偏颜看得出神,打开酒喝了一大口。她忽然开口说“我爸不要我了。”声音很平静,简单地叙述。 顾立侧头看她,红毛衣在阳光照射下发出柔光,看起来很朦胧,像梦里。长睫没遮住她眼底悲伤,但嘴角却是勾起来的。 顾立也开了瓶酒,“好巧,我爸也不要我。” 林偏颜也侧头看他,两个人目光相接,在空中碰撞,片刻后,风又起,两人都笑了。 林偏颜用酒瓶碰了碰他的,两人无言对饮。 咽下酒,林偏颜小心问他:“能给我说说你的事儿吗?” 顾立低下眼,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像是陷入了回忆,好一会他才开口,声音凉凉的:“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他走的时候很决绝,我妈去拉他的手,他打了她一耳光后就走了,头都没回过。” 林偏颜心开始密密地疼:“那时候你多大。” 顾立抿抿嘴唇:“七岁?或者还要小一些。”第一次与人说这些,那段往事尘封在他心里,积了层灰,拨开是废了些力气跟勇气的。 林偏颜没说话,他又自顾自说着,言简意赅,“后来,我妈接受不了打击就跳楼自杀了。只留下我跟外婆。”他目光落在远处,颠颠手里的酒仰头饮尽。 林偏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看向远处,陪他把酒饮尽。然后也言简意赅地开口:“四年前我爸开车出了车祸,他丢了条腿。”喉间哽着,艰难咽下口中余酒,她才说:“我妈走了。” 她将空酒瓶放在一边,又开了瓶新的,递给顾立:“我爸昨天跟我说他跟外面那女人有孩子了。” 顾立接过,喝了一口,看她有些湿气的眼睛:“你恨他吗。” 林偏颜猛灌了一口酒,也看他:“我不知道,应该是恨的。” 她好像醉了,眼睛是红的,脸也是红了,微微朝他这边凑近,带着水蜜桃味儿的酒香:“你呢?恨他吗?” 顾立恶狠狠地:“恨死了。” 林偏颜看着他,突然笑了声,“那我也恨死了。” 倏地,林偏颜握住他的手,顾立一僵,像被什么击中,心跳在无声中加速。 可能是因为吹风,她的指尖冰凉,手心却是烫的。他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太近了,能在那儿看到小小的自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放轻呼吸。 她也看他,他眸中清澈,有慌乱,但他藏的很好。然后她又凑近了几分,他的唇就在眼前,能闻到淡淡的薄荷味儿,她抬眼看着他的唇,软软开口:“阿立,我可以吻你吗?” 不等他回应,林偏颜的唇就贴了上去。 他的唇很薄,很软,很凉,有果酒的水蜜桃味儿。 虽然看过不少学习资料,但这是她第一次接吻,很生疏,只敢贴着,末了才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唇。然后羞得将头埋在他颈间,不敢看他。鼻尖贴着他的脖颈,嗅他的气味儿。 顾立僵着身体,任她靠着,周身都是她的味道,软软的,甜甜的水蜜桃味儿。她的呼吸就在颈间,炙热,烤得他的心也跟着烫起来了。他后背一瞬间冒出了鸡皮疙瘩。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林偏颜?” “嗯?”林偏颜在他颈间闷闷应了一声。 “你醉了?”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温柔。 林偏颜从他颈间抬起头,深深望着他,干净又蒙了层懵懂,“没有。” 顾立低头看她,两人呼吸交错,她甜软的气息勾着他靠近,于是,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顾立右手还被她握着,他就伸出左手护住她后脑勺,不让她后退,又伸出舌头温柔地描绘她的唇形,时不时咬住她下唇轻轻吸允着… 呼吸和心跳随着体温上升。他也是第一次接吻,刚开始还磕磕绊绊,后来林偏颜张嘴呼吸时他的舌自然而然就伸了进去,用他的舌去勾她的,诱她共舞。 林偏颜呻吟出声,本能往后躲,顾立又从她手里抽出右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逃。 呼吸加深,他无师自通,夺她的呼吸,缠住她不让她逃,她憋的满脸通红,唇齿间水声变大,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她浑身发软,腿心黏糊糊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顾立放开她时勾出一根细细的银丝,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然后,断裂,消失。 阳光静静洒在两人身上,好像更暖了。 顾立左手还握着她的后脑勺,右手紧紧搂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耳尖通红。见她的唇娇气地红了,又低头狠狠吸允了下,才将她压进自己怀里,抱得很紧,像是要嵌入骨头。 林偏颜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抬脸凑到他耳边,气若幽兰:“阿立…我湿了。” 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瞬,她得逞地低低笑了起来。 感受到她胸腔的颤动。顾立面色一红,用手轻轻掐她的腰:“小色鬼,哪儿学的荤话。” …… 两人在江边看着夕阳完全落下才走的。 吃完饭,顾立送她回家,林偏颜把他拽进门,将他狠狠压在门上,垫脚吻他。 顾立愣了片刻,开始回应她。 分开时两人呼吸都是乱的。 “阿立,我们睡觉吧。”她说。 顾立脸红的很快,伸手遮住她的眼,又低头轻轻咬她的下巴:“阿颜,你醉了。早点休息。” 说完紧紧抱了她一下,松开手,开门走了。 林偏颜看着他匆忙关上的门,笑出了声。 (小耳朵:下章来点刺激的,嘿嘿) 19(微h) 周天,成绩出来了。 班级群里没发成绩单,美其名曰是不打击学生学习积极性,实际上连座位都是按照成绩排的。 林偏颜看到通知第一时间给顾立发了个问号,顾立回了个嗯。又给她发了个问号。林偏颜给他回了个三。顾立给她回了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 林偏颜笑了笑,又给他发:“想我吗。” 那头回的很快:“想。” “那昨天怎么不留下来。” “阿颜,你还小,别招我。” 林偏颜油盐不进:“我小还是你小。” “……” 想到顾立羞红的脸,林偏颜笑得很大声。 …… 周一,早自习时间,李江开始安排换座位的事情。同学们拿着书包站在教室外等着被安排,像待宰的羔羊,可怜兮兮的。当然外面不止有他们班,都在探头探脑的,有人带头起哄就互相应和,好不热闹。 李江站在讲座上拿着名单开始念:“顾立” “哇!”大家发出惊羡的声音,在人群中找他。 他面上不动,只看了林偏颜一眼就进去了。 李江又念:“陆景平。” 众人起哄:“喔~”,隔壁班看看,跟着起哄,发出更大的声音。 李江听到他们乱,抬头厉声喊道:“乱什么,考的不好还沾沾自喜了?” 听到训斥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然后默契的面面相觑,低头偷笑。动静倒是比刚才小了。 “第三个,林偏颜。”李江声音又响起。 林偏颜抱着书包走进教室,里面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她,陆景平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顾立还是选靠窗那组,不过可能为了照顾林偏颜,坐在了第五排。她径直走向顾立,在他身旁坐下。 莞尔,装模作样道:“你好,同桌。” 顾立挑眉:“你好?” 陆景平没回头,只紧紧捏着拳头,一会后,又面无表情地松开了。 后面进来的人看到林偏颜跟顾立坐在一起都先是一愣,然后转头看前排的陆景平,最后又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回头找坐位。 分完座位,李江准备讲几句话,回头就看到林偏颜跟顾立坐一起也是一愣,随后又面无表情地发表讲话,先扬后抑。把他们一通批,然后又给踩着铃声给他们发了一波鸡汤,最后在掌声中下的课。 大课间时林偏颜还是被约谈了,李江问她跟顾立坐的原因,她答的冠冕堂皇:“顾立同学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融不进班集体,我想帮助同学。” 李江挑眉:“没别的原因?” 林偏颜面色不改:“没有。” “没有最好,”李江哼了声,又说:“我和其他老师都盯着呢。” 林偏颜正气凛然:“接受各位老师的监督。” 李江只能掐了掐眉心,放她走了。 …… 林偏颜的日记一直在更新: 2016年11月28日,晴。 跟顾立做同桌的第一天:今天给他带了牛奶,开心得听不进课,一直想着瞧他,他耳尖好像很容易红,想伸手摸,被他弹了脑门。 没写在日记里头的是那天晚上她又偷偷玩自己,还高潮了三次。 2016年11月29日,晴。 跟顾立做同桌的第二天:还是很开心,在他的眼神威胁下,今天没敢多看他,不过作为补偿,他给我买了一整份的尖椒肉丝,没他做的好吃。 2016年11月30日,晴。 跟顾立做同桌的第三天:发现他吃水果糖,他给了我一颗,是水蜜桃味的,跟那天的吻一个味道。 2016年12月1日,阴。 跟顾立做同桌的第四天:放学他送我回家,我想跟他接吻,他拒绝了,他说我上课老看他,都不好好学习,要罚我一星期不准亲他。哼,不亲就不亲,谁稀罕。 …… 这天中午,两人吃完饭回教室小憩,林偏颜醒来时还早,教室里没人。两人头靠的很近,呼吸纠缠在一起,阳光从他身后洒过来,他把她挡在他的阴影里。 怕吵醒他,林偏颜没敢动,头枕在手臂上肆无忌惮地看他,他眉头舒展,睡的香甜,眼神向下,然后是长睫,鼻梁,目光停在那颗小痣上不动,好一会移到他的薄唇,想到那个炙热的吻,她喉咙干涸,痒痒的,悄悄吞了口唾沫,呼吸加重,她闭上眼睛凑近,但没碰到他。 退开些许,睁开眼睛时,眼中是再挡不住的欲望,身体开始分泌液体,鼻腔里都是他的味道,他最近常吃糖,水蜜桃味盖住了淡淡的薄荷味。 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然后欲望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了理智。她起身,亲手亲脚拿着校服外套走出教室。 顾立茫然睁开眼睛时,林偏颜不在,环顾四周,没人。拿出手机,才一点半,打开微信也没她消息,又瞥见她桌仓里的手机,顾立以为她上厕所去了,就没在意,拿出试卷写题。 十分钟后,林偏颜还没回来,他抬头看了眼教室挂钟,烦躁地盖上笔。想吸烟。 怕熏着她,他最近都在戒烟,烟瘾犯时就会吃颗糖。 他拿出一颗拆了包装纸含在嘴里,舌头裹着糖,抬眼盯着教室门口。 五分钟后,林偏颜还是没回来。他将书包角落里的烟拿出,狠狠捏扁了烟壳然后装在衣服兜里烦躁地出了教室。 田径场旁边有条小道,小道尽头那有一个废旧的音乐教室,不大,里面堆了些废旧桌椅和教学器材。 大门对着路,还有个侧门,背着路,平常没什么人去,都长起了杂草,之前顾立就发现了这个好地方,经常悄悄躲在这吸烟。 侧门旁,顾立靠着墙,点了支烟。那小妮子去哪儿也不知道跟他说一声,好气。 他静静吸着烟,突然从那教室里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顾立以为是老鼠,怔了一瞬又开始自顾自吞吐。 又过了会儿,那声音开始不正常起来,轻轻浅浅的,夹着难捱娇气的喘息声,这种声音他只在一个地方听过,翟峰很久之前给他发的学习资料里。 当时他没细看,觉得这事儿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人的欲念作祟罢了。囫囵瞟了两眼就关了,为此翟峰还笑话了他好久,说他比姑娘还害羞。 顾立狠狠吸着烟,以为是野情侣在这做什么,想着吸完快走了,忽然,他好像听见了他的名字。他瞬间定在原地,细细听,真的是他的名字,还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把眼睛凑到侧门的缝隙前,呼吸一窒,是林偏颜。 她背对着这边坐着,杂物挡住了些视线,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她。 她肩膀在微微颤抖,舒服得扬起脖子,那截白嫩的肉就这样露在外面,她还在娇娇地叫着,低低的呻吟中夹着他的名字,顾立耳尖开始犯红,然后是脸颊,脖颈… 全身的血液都融到了下腹,下体开始本能地勃起,支起了帐篷,叫嚣着要释放… 他静静看着,烟烧到手时才扔了烟蒂,骂了句脏话,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紧紧关上门,觉得不够又从旁边推了个桌子挡上。 顾立进来时林偏颜还在高潮中,手指还插在穴里,水流的到处都是,五感消失,没听到任何声音。 顾立抬脚靠近她,看到她的样子倒吸了口冷气,校服外套被她随意垫在屁股底下,裤子也退出一只松松垮垮挂着脚踝,上衣扣子全解开了,能看到她的半个乳,应该是自己玩过,目光又移到她的穴,很嫩,没什么毛,粉色的。 看到他,林偏颜拿出手,把腿合上了,像在做梦,好半天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开口:“阿立?” 她刚高潮完,全身皮肤都透着粉。 顾立鼻子哼了下,没理。 林偏颜看着他,羞耻感袭来,她红着脸颤着手想去穿裤子。手刚一动就被捉住,她吓的一缩,顾立用了些力没让她动,低头看她的手,啧,红了,真娇气。 他俯身懒懒看她,慢声细语:“不睡觉就跑这儿来玩儿自己?” 林偏颜羞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着眼睫盯着那颗小痣。脸更红了,刚刚还那样喊了他的名字,他肯定听到了。 顾立用手撑住后面的桌子把她圈在怀里,又用膝盖顶开她刚合起的腿。凑近吻了吻她的唇,吐气幽兰“说话,嗯?” “我…我…” 他又咬她的唇:“你什么?” 她终于抬眼看他,眼睛水汪汪的,软言软语“阿立,我冷。” 顾立低头瞟了一眼她白细的腿,“哦。” 突然他伸手盖住她刚刚还在流水的穴。 “嗯…”林偏颜呻吟出声,震惊地看着顾立, 那片子他看的不多,只能凭着感觉揉她的穴,好软,好滑,跟嫩豆腐一样。 他越想越气,怎么想的跑这儿来干这种事,还好今天来的是自己,要是别人要怎么办。 这小妮子,还真是天天净想这事儿?手上不觉用了些力,来回蹭她,后来碰到了某个地方时林偏颜突然拱臀,挺着腰把穴往他手里送,他低眼一看,是两瓣阴唇中间的一小颗凸起,为了验证,他用中指揉那儿,又观察林偏颜的反应,见她果然跟刚刚一样,而且哼的声音更大了。 这样吗?他觉得新奇,开始对那个凸起展开攻势,先是轻揉,然后上下滑动… 林偏颜快哭了,又挣不开他的手,只能捂着嘴哼着,想堵住那些声音。 太刺激了,她从来没这么刺激过,虽然自己弄过很多次,但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刺激的快要死掉了。 “唔…啊~”她手离开唇,摆着身子娇喘,就像案板上的鱼,濒死却只能摆动着身子,任人砍杀。 她那儿水很多,揉着揉着中指就不小心滑进去了,然后,他本能的进进出出。 “嗯…阿立…阿立,别…”她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娇,顾立低头封住她的唇,连她的呻吟吞入腹中。 教室里都是“滋滋”的水声,上面是,下面也是… 暧昧还在继续,顾立下身硬的发疼,手上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又多加了一指,不一会儿林偏颜就颤着身子泄在他手里。 顾立喘着粗气放开她的唇,举起手问她:“阿颜,这是什么。”表情无辜,像真不知道。 林偏颜羞得慌张着给他找纸,半天没找到,眼泪急的直掉。 顾立将她的水擦在她的棉内裤上,又俯身去吻她的眼睛,“哭什么。” 林偏颜支支吾吾:“对不起。” “哪儿错了?”顾立从包里拿出纸给她清理穴。 “不应该在这…玩儿。”最后两个字声音很小,被呻吟盖住了。 “嗯”顾立满意地扔了纸,又给她理扣子,冷冷警告“以后不准在外面干这种事儿。” “好。”林偏颜看着他温柔地给她整理衣服,那只修长的手刚刚还在插她的… 她耳朵红的能滴血。 顾立抓着她内裤抬头问她:“这还要不,都湿了。” 林偏颜红着脸摇头。 顾立:“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买” 林偏颜说:“不用,我有备用的。” 顾立咬着牙冷笑:“在哪儿?” 林偏颜从校服兜里掏出来递给他。也是棉的,款式跟湿的那条一样。 顾立冷着脸接过,一边给她穿一边幽幽地问:“上学还带着备用的?” 没听到她回话,他伸手拍了下她的大腿肉,没用力,却还是响了一声,那肉很快就娇气地红了。 他问:“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在外面做这种事儿?” “没…没有。”林偏颜狡辩,又胡诌了个理由:“最近要来例假了,我才备着的。” “嗯。”这次他声音缓和了,利落地给她穿裤子。 “阿立。” 顾立抬头看她,林偏颜指了指他那儿。没说话。 顾立低头一看,哑着嗓子淡淡说了句:“没关系,一会儿就好。” 然后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又把她的校服外套捡起来拍拍灰挂在手臂上,右手牵她的手说:“走了,快上课了。” 林偏颜诶了一声,红着脸跟着他出去了,顾立又拉着她到田径场边上的水龙头那儿给她洗手。 他不说话,只低着头温温柔柔地帮她把每一个手指头都洗了一遍,水有些凉,关水时两个人手都被冻红了。 林偏颜悄悄看他,他耳尖还是红的。 (小耳朵:大肥章,明天晚点更新。) 20 那天之后,顾立好像一直很忙,连着两天下课就走了,给他发微信也不不回,林偏颜以为他生气了,没敢拦他,第三天她实在忍不住了,上体育课时趁着自由活动把他拽到那间废旧音乐教室那跟他道歉。 那有几颗棵很粗壮的槐花树,初夏时满树都挂着白色的花,阳光穿透过嫩绿的叶子,光斑落在洁白的花儿上,明亮的像小灯。风一吹,满校园的香。不过这个季节光秃秃的,虽然阳光也晒着。却只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停在上面歇脚。 她两个手背在身后,用脚来回撵着一颗小石子,不敢看他,她小声软软地开口跟他道歉:“阿立,对不起…” 顾立低头看她发旋,凤眸温柔,有些好笑:“什么?” 她伸手勾他的衣角,“别不理我,好不好。” 顾立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手安抚地揉她的头发:“是有些生气,气你不爱惜自己,也气自己,我不该那样对你的。” 林偏颜将耳朵贴在他心脏处,闭眼听他的心跳。抬手回抱他:“你怎么这么好。” 顾立的声音在她头顶:“这两天是有些忙,没不理你。” 林偏颜在他怀里蹭了蹭,“嗯。” 今天是周五,下课后林偏颜约他吃饭,顾立犹豫了会儿还是拒绝了,说有重要的事儿,过两天再陪她。问他什么事儿他支支吾吾不说,只说是私事儿。 林偏颜只能失望地应了。收拾好东西灰溜溜回家了。 刚到家,手机就来了一条银行卡入账提醒,一串零,她没数。过了会儿,又收到了条微信,是林百祥发发来的:姑娘,生日快乐啊,爸爸在欧洲,不能回来陪你过生日了,对不起。我让江阿姨给打了笔钱,过生那天请你朋友出去玩儿啊。 林偏颜落寞地回他:“谢谢爸爸。”抬眼看日历,是了,18号就是她生日,本周日。 顾立也在忙,看来今年又得自己过生日了。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委屈极了,闭着悄悄流泪,长睫一闪一闪的。 臭顾立,再也不想他了,哼。好吧,还是半小时不想他算了,要不,十分钟?不,五分钟。不能再低了,我也是有底线的人。 小姑娘难过得晚饭都没吃。 …… 周日,一大早,QQ、微信给她发生日祝福的人就没停过,只是没有顾立。林偏颜礼貌地给每一个人道谢,又失落地抱着腿窝在客厅看成龙历险记,不过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完全没进脑子。 她抬眼看了眼飘窗外,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天边那大块乌云好像压在她心上,沉沉的,喘不过气。天气预报说有小雪,往年凉城下雪前都会飘一会儿雨,又湿又冷的。 电话突然响起,林偏颜吓了一跳,余光一瞥,是顾立。 天好像瞬间晴了。她开心地手忙脚乱关了电视接起电话:“阿立。”她没发现,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那头也笑了:“阿颜,听起来你心情不错。” 林偏颜嘿嘿笑了声,又觉得没面子,忙收了笑,假装生气:“你还知道找我呢,我还以为是被漂亮妹妹勾去了呢。” 顾立无奈,开口逗她:“有你一个都够我受的了。” 林偏颜将腿放下:“呦,听这意思是我影响你找妹妹了呗。” 那头笑的很开心,又说:“好啦,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记得多穿点,今天外面冷。” 林偏颜心中升起了小太阳,开心极了:“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偏颜开开心心应了,才挂的电话。跳下沙发,又哼着歌去房间收拾自己。 这就是被惦记的感觉吗?感觉比滴了蜜还甜。开心得像是在绿油油的原野上放风筝,草是软软的,风是甜甜的,脚步是轻快的,远处还有风车和奶牛,安心又美好。 …… 顾立不知道哪儿找来的车,林偏颜出单元楼就看见他靠在车那儿等她,黑色的羽绒服,非但不显臃肿反而还遮住了少年的还有些薄的背,挺拔又好看,顾立看见她的瞬间眼睛就亮起来了,却又默不作声,像只高傲的缅因猫。 林偏颜笑着走过去拉他的手,顾立回握她,含情脉脉了会儿。 后座两个人终于忍住不了,翟峰开车窗打趣道:“你俩够了啊,这儿还有人呢。” 林偏颜才看到他们,脸一下子就红了,害羞地想收回手,顾立抓着她,不让她动。 顾立说:“你俩平时可没少腻歪啊。” “得,”翟峰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你们继续。” 顾立给她打开车门,笑着说:“走了。”又伸手挡住门框,怕撞到她。 “嗯,好。”林偏颜上了车坐好,又拉了安全带系好。 顾立关上门,又绕到驾驶室坐好,系上安全带,发了车。 林偏颜看他熟练的操作有些吃惊,“你会开车?” 顾立握着方向盘:“去年就学会了。” 林偏颜笑着,“看着蛮熟练的嘛。” 后面翟峰接过话茬:“可不,我教的。当时他胆子可小了,握着方向盘手都是抖的,后来还是…” 赵晓晴听不下去了,伸手掐他胳膊,“少吹两句会死。” 翟峰揉着胳膊肉,可怜巴巴:“轻点儿,姑奶奶。” 赵晓晴白了他一眼,给林偏颜递了瓶水,勾着笑,嘴角梨窝浅浅的:“重新认识下嗷,我是赵晓晴,叫我晴晴就行。”说着又拍了下翟峰的胳膊“这傻子是翟峰,叫他小峰就行。” “诶。”林偏颜笑着侧身接过水,“我是林偏颜。叫我阿颜就成” 赵晓晴哼了声说:“顾立天天在我们跟前念阿颜,我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名还是他一个人叫算了。我能叫你颜颜吗?” 林偏颜看了顾立一眼,见他耳朵果然红了,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又回赵晓晴:“可以呀,晴晴。” 赵晓晴也笑了起来:“颜颜你真漂亮~”尾音拖的老长。 林偏颜:“晴晴你美的我都睁不开眼~” “颜颜~”赵晓晴腻歪歪叫她。 “晴晴~”林偏颜有样学样。 旁边翟峰抖了抖肩膀,表示起鸡皮疙瘩了。 顾立只默默笑着,不打扰她们。 车外在飘小雨,里面几个人却热火朝天,打得火热。 …… 车穿过闹市,载着欢乐驶向郊外。在秋山停下时,雨已经停了,但还是湿冷的。 秋山是凉城一个公园,离市区远,平时来的人少,渐渐的也就半荒废了。下雪的时候是秋山最美的时候,银装素裹,公园中心还又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因为有人投喂,每年都有白鹭来觅食,不少人会来看白鹭,那段时间应该是秋山最热闹的时候了。 几人忙活了好久才将带的东西搬到了半山腰的一个破旧的小亭子里。 又各自分工,支起烧烤架,烤肉烤上了,酒摆起来了。 赵晓晴还带来了装饰灯,一边跟林偏颜一起布置一边说:“为了给你过生日,顾立准备了好久呢。”说着又冲正烤肉的顾立喊了声:“是吧,阿立。” 顾立没看她们,正忙着给牛肉串翻面,随意说了声,还好。 赵晓晴把最后一个彩灯挂上架子,看了眼刚刚因为弄碳火搞得灰头土脸的翟峰,颇为无奈地跟林偏颜说:“得,你找了个木头,我找了个傻子。” 那头翟峰看见赵晓晴笑着看他,憨憨笑着,还不小心捏爆了个气球。 林偏颜被他们逗笑了,赞同地点头,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赵晓晴走过去拉着林偏颜到旁边椅子上坐着“出来打工认识的,比认识顾立晚些。” 翟峰也搬着装气球的箱子坐过去一边打气球一边听他们聊天。 林偏颜好奇问:“那时候晴晴多大呀。” 赵晓晴抱着林偏颜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刚出来打工时候是14,遇见顾立大概是15。” 林偏颜一僵,觉得吃惊又有些难过:“这么小。” 赵晓晴依然笑着,“嗐,为了生活嘛。” 感受到她的悲伤,林偏颜闭了嘴,没敢问了。 翟峰接过话茬,“我去今朝时,他俩就在了,晓晴待他比我熟,我耿耿于怀了好久,还一直以为晓晴喜欢顾立。” 林偏颜来了兴趣:“然后呢?” 翟峰绑着气球:“我对她一见钟情,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妞长的真他妈得劲儿。” 赵晓晴笑着用脚轻轻踢他:“跟个流氓似的。” 翟峰嘿嘿笑着,熟练躲过她的腿,又说:“刚开始还以为她喜欢顾立,一直不敢追。后来那天立哥过生日时喝多了酒表的白。她哭着骂我,问我怎么才表白,再晚她就要跟别人跑了。” 林偏颜笑着,一脸的磕到了,“真好啊,没有什么比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更开心了。” 顾立将烤好的肉放进一次性餐盘里打断了他们“好啦,快过来吃烤肉了,风大,待会得凉了。” …… 四人围坐在一起,喝了酒,微醺,又热闹起来了。赵晓晴搂着林偏颜说:“颜颜,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顾立时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儿,哈哈哈。” 林偏颜也笑着,喝了口酒:“怎么说?” 赵晓晴喝的脸都红了,梨窝荡着:“那时候他头发比现在还长,还有…”她伸脚踢了下翟峰“诶,那词咋说的?就他之前那头型。” 翟峰吃了口肉,应着:“狼尾。” “诶,对就是狼尾,好家伙,那漂亮的。我还以为新来了个妹妹。” 林偏颜侧脸看左手边的顾立,灯光昏暗,他浅浅笑着,五官立体精致,嗯,是很漂亮。 赵晓晴接着说:“他这人吧,看着冷冷的不好接近,实际善良着呢,对朋友仗义,就是不常笑。”说着又伸手捏了捏林偏颜的脸:“不过你出现之后,他开朗了不少,前几天还撺掇着我们给你准备惊喜。” 林偏颜红着脸静静听着,心里甜甜的,又涩涩的,要是能早点遇见他就好了。 …… 过了会儿,也不知谁提议的玩踩气球的游戏,然后四个人又幼稚地闹了起来。除了顾立,其他三个人脚步都是乱的,净往别人脚上踩,顾立一边小心护着她,一边又眼疾手快消灭气球。 终于所有气球都破了,几人都闹累了,都喘着气,笑着瘫坐在地上,看着远处。 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零零星星飘着雪,不大,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就消失了。今年的初雪,是他们陪彼此看的。 翟峰去点了烟花,林偏颜靠在顾立怀里盯着那些绚丽的花朵,先是明亮的一颗,然后四散开来,又绽放,点亮了小半片天空。然后光印在脸上,刻到了心里。 在翟峰和赵晓晴接吻的时候,林偏颜抬起头,笑得温柔,凑近亲了下顾立的下巴:“阿立,我现在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 顾立笑的温柔,嗯了声,将下巴放在林偏颜头顶,“我也开心。” …… 收拾完东西后,顾立开车把那两个醉醺醺的人送回家,下车时翟峰还磕磕巴巴的祝林偏颜生日快乐,林偏颜笑着应了,目送他们踉跄着离开。 …… 车到林偏颜家楼底下时已经过八点了,车刚停下,林偏颜就解开安全带,勾着顾立脖子跟他接吻,末了又狠狠咬了下他的唇,听到顾立闷哼了声才放开他,撅着嘴:“活该,谁让你这几天都不理我。” 顾立笑着,又温柔抓她脖颈,低头找她的唇,舌头抵开她的唇,去找她的,刚柔并济,时重时轻… 车里暧昧声肆起,体温在上升,顾立抢她的氧气,夺她呼吸,林偏颜憋得脸红推他时,他才放开她稍离。看着她长睫抖着喘息,又从兜里掏出了个东西给她戴上。 感觉手腕一凉,林偏颜低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手腕,嫩白的手腕上松松垮垮挂着个亮晶晶的东西,有些重量。是个银镯子,她抬起手仔细研究着,手镯内侧还刻着她的名字,嘴角再也压不住了“所以你这几天没理我是去敲银子去了?” 顾立亲她的唇,嗯了一声,然后又说:“没不理你。” 林偏颜抱住他,感动的快哭了,“阿立,你怎么这么好,我喜欢死你了。” 顾立回抱她:“那你同意了吗?” 林偏颜疑惑:“同意什么?” 他温柔又坚定:“阿颜,做我女朋友吧。” 林偏颜将脸埋在他脖颈处,小声说:“早就是了。” 两个人没羞没躁,又接了会儿吻林偏颜才上的楼。 21拥抱你拥抱她 时间一滑,高二上学期就结束了,这一个月林偏颜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跟顾立谈恋爱。 小日子过的蜜里调油。 当然,是悄悄谈的。两人会在上课时偷偷摸摸勾手指,下课后一起吃饭,讲题时会凑的很近,顾立会推着自行车送她回家,偶尔接吻。 可能是因为顾立周身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这一个月她只自慰过一次,心态也有了些转变,比如有些事情她不再强迫,不会再纠结出门前校服裤子的长度是否跟昨天同一个长度,不在担心内裤会因为走路摩擦变得湿气…一切都在变好呢。于她而言顾立是她病入膏肓遇见的良药,是深陷泥沼抓住的稻草,是身陷囹圄找到的出路,好了,她更喜欢顾立了。 …… 成绩出来后,名次跟期中考一模一样。林百祥没时间给林偏颜庆祝,就给她打了一大笔钱。 最近他在忙着准备结婚的事情,花了高价特意找人算的日子,就在2月9号。他给林偏颜打电话的频率明显变多了,但只是嘘寒问暖,没说什么其他的。林偏颜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不过她既不想去参加他的婚礼,也不想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于是就没点破他,只是应付着。 过年前几天,林百祥终于过来了,这次他强硬地提出让她搬过去住,林偏颜拒绝了,两个人闹的很凶,就差动手了。 不过,吃饭时候倒是终于安静了。 菜是吵架时炒的,火候过了,尖椒肉丝里的肉老都嚼不动,连辣椒都炒干了,咸的发苦,林偏颜夹了一筷子面目表情地吃着。 林百祥尝了一口,皱着眉,端起那盘尖椒肉丝说:“火过了,爸爸给你重新炒一盘,你等一会儿。” 林偏颜放下筷子,抬头望他:“没关系的,放下吧。” “厨房还有切好的肉,几分钟就能搞定的。” “又不是不能吃了,别浪费。” 两人对峙着,空气凝固,剑拔弩张。 林偏颜像只受惊的刺猬,全身立着刺,不会主动攻击,但不能靠近。 两人对视了会儿,最后林百祥还是端着盘子走向厨房:“很快的,你等一会儿。” 林偏颜又叫住他:“爸,是不是不好的都得扔掉了。” 林百祥脚步一顿,立在原地,几乎站不住。他已经能很好适应带着假肢生活了,平常别人都看不出他与常人的不同,不过这一刻,他身体有些向右偏,身形摇晃着。 空气僵了会儿才开始流动,他恢复如常,抬脚走进厨房,他说:“是要把不好的去掉才能重新开始,阿颜,你就是执念太重。”他把那盘尖椒肉丝全倒进垃圾桶里,又说:“阿颜,向前看看吧。” 这话让林偏颜喉咙堵住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心脏收缩,觉得窒息,眼眶都憋红了。 等厨房里重新响起锅铲翻动的声音,她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她喘着气,声音很大,是喊出来的,她说:“我不搅和你的幸福,你也别来干预我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林百祥关了火走了出来,又急又气:“阿颜,你是我姑娘,爸爸只希望你能幸福,还能害你吗?” “咱们各自安好不就行了,又何必一定要凑一块儿。” “一家人哪儿有分开的。” “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当没生过我,不就……” 林偏颜脸猛地一偏,火辣辣的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嘴里都是铁锈味,她怔在原地,闭了嘴,又回过头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林百祥。 林百祥心猛地一紧,低头看自己还在颤抖的手,他没想到自己会动手。 “阿颜…”他走近一步,想去看她的伤。 林偏颜苍白着脸,后退了几步,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对不起…”他收回手,眼神哀伤“爸爸,只是…太气了。” 林偏颜擦掉嘴角被牙齿咬破的血,没看他,只是平静地说,“你走吧。” 林百祥看着她,终是没说什么,抓着挂钩上的衣服走了。 看着关上的门,林偏颜在原地伫立了会儿,才木木挪着脚步走进厨房。她蹲在地上,从垃圾桶里抓了一把被倒掉的尖椒炒肉塞进嘴里,冷油和豆豉味冲向脑门,反胃感袭来,她连忙站起来扶着洗碗池吐了起来…… 不好的,的确是要扔掉的。 林百祥那天晚上回来过,不过应该是半夜来的,因为她起来时客厅茶几上里放了条药膏,厨房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她把药膏扔进垃圾桶里,没用。 父女俩僵持着,谁也没联系谁。 …… 林偏颜最近都没敢去找顾立,她总是习惯下意识隐藏情绪。太过懂事总会给别人一种她没事的错觉,实际那些东西都在她心里积攒着,沉匿着,像一只蛰伏的野兽,在等一个导火索,等时机一到就冲出来撕碎她,吞没她。 …… 1月30号这天,陆景平打着学生会的名义撺了个局,她不好拒绝。 吃完饭后,众人又约着要去唱歌。林偏颜拒绝了,说家里还有事情就走了。 不过她没回家,跟众人告别后就打了个车往今朝去了,好几天没见顾立了。 下了车,远远就看见有三个男的在对着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拉扯间已经离今朝有些距离了。人来人往,却没人制止。林偏颜皱着眉瞄了一眼,突然瞳孔放大,全身血液凝滞,是赵晓晴! 此时她面色酡红,脚步凌乱,艰难地抬手推开一个准备过来扶她的男人。那几个男的满嘴荤话,都想上前拉她,她东倒西歪,渐渐已经有气无力,看着下一秒就要昏倒了。 林偏颜抓了个垃圾桶旁边的啤酒瓶就冲了过去,她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又对着墙狠狠砸碎玻璃瓶,手划破了也不顾,用剩的那一半对着那三人,单薄的肩膀抖的厉害,但眼神狠历,像只小狼。 “别过来!”她挥舞着破酒瓶,另一只手将赵晓晴拉到自己背上靠着,肾上腺素飙升,她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那几个人嘿嘿笑着,面露淫色, “呦,来了个更漂亮的。” “这个给你,那个给我。” “什么啊,一起来不好吗?” 三人不退反进,步步紧逼。 林偏颜一边撑着赵晓晴往后退,一边扯着嗓子冲今朝那头大喊救命,喊顾立和翟峰的名字。 终于,有路人停下来了,将几个人围住,几个今朝的工作人员剥开人群走了过来,帮着扶住晕倒的赵晓晴,林偏颜全身紧绷着,转身扶着赵晓晴坐下,眼神焦急,轻轻摇她:“晴晴,晴晴?” 报了警,附近正好有巡逻的警察,来的很快,那几个人很快就被控制起来了。今朝经理也来了,在配合做笔录。 赵晓晴闭着眼睛,只是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林偏颜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又抓着一个穿今朝制服衣服的小姑娘问:“顾立和翟峰呢?” 她说不知道,今天他们俩都没来上班。 林偏颜觉得奇怪,她下午还跟顾立说晚上来找他,顾立说在今朝等她,怎么会没来上班。 不容她多想,她就感受到赵晓晴异样的体温,她抬手摸了摸,好烫!看着她潮红的面色,她觉得赵晓晴不止醉酒这么简单,不能再耽搁了,得马上去医院,于是她跟过来做笔录的警察同志讲了赵晓晴的情况,警察同志给派了车送她们去医院。 情况明了,那几个人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 …… 医生说赵晓晴是误食了种叫“开心水”化学药品,开心水的隐蔽性很高,一般冰毒等固态毒品可以从其形状及携带容器中发现可疑,然而液态的“开心水”用任何容器都可以盛放,甚至一般的矿泉水瓶就可以携带,且从外观上看与普通饮料无异,“开心水”对吸食者的影响也类同于兴奋剂和冰毒,会使吸食者出现亢奋感和幻觉等兴奋状态。 涉毒,赵晓晴还是未成年人,这下问题严重了,公安机关紧急查封了今朝,连夜展开调查。 …… 看着躺在病床上赵晓晴安静的睡颜,她终于舒了口气,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她疲惫不堪。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病房外给顾立打电话。 等了好久,没人接。她又给翟峰打,还是没人接。 她开始心慌,心中想了一万种可能,就在她手足无措的不停播着电话时,终于接通了。 “阿颜,我在。”顾立温暖的声音终于传来。林偏颜绷着的心瞬间放回原地,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了,她抽噎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立语气明显急了:“你在哪儿?” 林偏颜靠着墙,紧紧握着手机,像孩子抓住了光,“在凉城第二医院。” “我马上来。”耳朵里有风声传来,是奔跑带起的风声。 “好。” “别挂电话,我一直在,别怕。” “好。” 风起,有片云遮住了月亮,云还没被风吹开时,顾立就已经推开医院门跑了过来,他伸手拉起蹲在病房外的林偏颜,拥进怀里,手机掉在地上也不管,他只用力将她揉进怀里,用力的两个人骨头都硌得发出响声,她深深喘息,贪婪地吸他的味道。 这一刻,她拥住了月亮。阿立,还好你在,真好。 这一刻,他拥住了太阳。阿颜,我一直在的,别怕。 (小耳朵:“开心水”那里是百度百科腾下来的,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22她真乖 风温柔将乌云吹开了,又露出绮丽明净的月亮。 两人依偎着,直到两人气息都染上对方的才缓缓松开。又十指紧扣,靠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顾立看到她手臂上几条细细长长的伤口,眉毛都拧做了一团,心疼道:“怎么伤成这样了。” 林偏颜顺着他目光瞟了一眼说:“当时刚下车,连外套都没来得及套就冲过去了。”又笑着耸耸肩:“不疼的,刚刚都上完药了。” 顾立眼神像锥子似地盯着那几条伤疤:“那几个人真该死。” 林偏颜将头靠在他肩膀:“他们被警察抓走了,会得到惩罚的。” “嗯。”顾立冷冰冰地应了声 林偏颜捏了捏他的手指:“你还没跟我说你去哪儿了。” 他看着狭长的走廊,清冷的灯照着,像看不到尽头似的,过了会儿她才说:“晓晴老家那些亲戚去翟峰和她住的那儿闹事儿。 林偏颜仔细端详他的脸,又站起来将他巡视了圈问:“那你受伤了吗?” 他拉过她坐下,“没有,我带着警察去的。” “那翟峰现在也在警局?” “嗯,对方先动的手,那边断了条腿,翟峰除了头破了块皮没什么事儿,不过得被拘留几天。” 林偏颜有些震惊,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厉害,又问:“那晓晴知道吗?” 顾立摇头,“她今天早班,应该不知道。”然后他握紧她的手,庆幸又自责:“还好你们没事儿,不然要我跟翟峰怎么办。” 林偏颜安抚地回握他,体温交互,温暖着对方,她又问:“怎么会打起来啊?” “我知道的不多。”顾立说:“晓晴平时对家里的事闭口不提,不过她这些年一直在躲家里,说不想被他们找到,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家里还是找到她了,前几天好像跟她要了钱,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来找麻烦。” 林偏颜不问了,眼前出现那个奔奔跳跳像小鹿一样美丽阳光的人,不觉心疼起了那个乐观坚强的姑娘。 两人靠了会儿才轻手轻脚走进病房。还好送医院及时,赵晓晴没什么事儿,现在打着针,烧也退了,正安静睡着,睡颜恬静。 顾立确定了下针水后,压低声音对林偏颜说:“阿颜,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就行。” 林偏颜指指旁边的空病床小声说:“这有床,咱们轮流守着。” 她目光真挚认真,顾立拒绝不了。点点头说好,又垂着眼看林偏颜,她外套不知道去哪儿了,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随意铺着,有些乱糟糟的,里面就穿了条浅黄色的碎花裙,白皮鞋也脏了,珍珠耳钉也丢了一个,现在身上穿的是还是他的羽绒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心疼坏了,让她先守着,他去外面买东西。 林偏颜拉住他的手说:“就一晚上而已,外面冷,别去了。” 昨天才刚下的大雪,还在外面堆着,雪白的连成一片,还是凌晨,肯定是冷的。 顾立看着窗外,又回头看她身上的羽绒服,犹豫了会儿才拥住她说好,又拿着水壶去打水。 他回来时林偏颜已经趴在赵晓晴床边睡着了。两只小手扒着床边,头枕着手,小脸又嫩又白,嘴唇红嘟嘟的,羽绒服她穿着很大,像只小企鹅,可爱极了。 他不觉放柔了目光,轻手蹑脚地将水壶放好,又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轻柔放在旁边的病床上,给她脱衣服,脱鞋,盖被子,最后还兑了温水给她擦脸。 小姑娘太倦了,全程都没醒,只在擦脸时睫毛微微颤抖着像要醒来,顾立停下动作,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结果小姑娘嘴里咕哝了会儿就又睡过去了,顾立无奈又心疼地笑着,继续给她擦脸,完了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关了灯,他靠在椅子上静悄悄坐着,借着月光看针水进度,又时不时看林偏颜睡觉,小姑娘睡觉不经常翻身,脸捂在他的羽绒服里,露出来时红扑扑的,看着软软的。真乖啊,他想。 这时候只有月亮还陪他醒着,但他不觉得无聊,甚至希望时间能慢些。耳边是她的平稳的呼吸声,看她嘴唇蠕动,顾立凑过耳朵听,听到她喊自己名字,软软的。她说,阿立,我好想你。他悄悄吻她的脸颊,又勾着唇无声笑着,吐气幽兰。他说,阿颜,我也想你。 后半夜,赵晓晴针水终于打完了,顾立用羽绒服手袖给林偏颜遮住眼睛才摁的呼叫器。 半小时前,这小妮子定的闹钟响了没一秒就被他掐了。 他又吻她额头,阿颜,晚安。 …… (小耳朵:小短,到只能这样断,嘤嘤嘤,下周日更不了,很忙,我攒攒,到时候一起发。) 23晴晴 六点半,赵晓晴茫然地睁着眼睛醒来,天还没完全亮,借着晨曦微弱的光亮,她看着洁白的床单和输液勾,辨出自己是在医院,喉咙干涸,她咽着唾沫微微转头,看到了旁边病床睡着的林偏颜和病床边椅子上靠着墙睡着的顾立。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她活动着僵硬的肩膀,茫然抬起手放到眼前,确认自己的存在,又闭了闭眼,伸手揉太阳穴,脑袋还疼的厉害,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醉酒的疼,这次像是被凿冰锤开过颅一样,疼的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些。 一些零星画面闪进脑子……自己好像被几个流氓堵住了,她转头看林偏颜的睡颜,扯着干裂的嘴角浅浅微笑,是颜颜救的她,笑突然僵住,可是她记得自己明明没喝酒,只喝了一杯杨梅汁… 七点半,护士来给她采血时,林偏颜和顾立都醒了。林偏颜正心疼地责问顾立怎么不叫醒她,小嘴说个不停。 顾立站她旁边给她匀粥,没说话,只静静听着,等她叨叨的嘴歇了,才开口说他舍不得。 林偏颜刚刚还滔滔不绝的气势瞬间就没了,只红着脸瞪他。 赵晓晴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搅着碗里的粥说:“阿立你还蛮会哄的嘛。” 顾立给林偏颜递粥随意应了句:“还好。”把勺给她,又说:“小心烫。” 林偏颜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是小米粥,熬的黏糊糊的,热气腾腾的,捧在手里还有些烫手,林偏颜吹了吹尝了一口,米香味十足。 过了会儿,赵晓晴突然开口问:“是他们来了吗?” 顾立咽了口粥,眸中晦暗不明,“嗯,翟峰跟他们打了一架,不过他人没事儿,只是得关几天,你别担心。” 赵晓晴放下碗,苍白着脸苦笑,她说:“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啊,我都躲了这么久了。”她像是支撑不住,脊背深深弯曲,然后将脸埋在手掌里,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后来她的双肩开始无助地颤抖起来,越来越剧烈,连着弯下脊背一起颤抖着。终于她哭出声,痛苦地呢喃:“为什么还能找到我呢?为什么…” 林偏颜走过去把她拥进怀里,手上下安抚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心疼道:“好了,好了,没事的,晴晴乖。” 赵晓晴伸手抱住她,颤抖着问:“颜颜,为什么啊,他们怎么这么恨我,一定要看我死才会放过我吗?” 林偏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抱住这个瘦削的女孩,感受她的悲伤,温柔地一遍一遍安抚她的脊背。试图抹去那些痛苦。 见赵晓晴状态不好,顾立站起身拍拍的林偏颜的肩膀,林偏颜回头看他,他又指指了门口,意思是他先出去,有事喊他,林偏颜轻轻点了头,他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之后,病房里只剩下赵晓晴无助的哭泣声和林偏颜小声安慰的声音。 好一会儿,赵晓晴才终于安静下来,她呆呆靠在林偏颜怀里,目光焕然,只呆呆望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树,一动不动。林偏颜吓坏了,小声喊她名字。 赵晓晴像没听到似的,过了会儿她的手才轻轻搭上林偏颜的小臂,林偏颜松开怀抱看她,赵晓晴面色苍白,睫毛上还挂着没来得及落下的泪珠,苍白脆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林偏颜连忙握住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她虚弱地扯着笑望着林偏颜说:“颜颜,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眉目间流露着触目惊心的悲伤。 林偏颜心中一颤,“嗯。”她点头,又抬手温柔地给她擦泪。 赵晓晴没动,只盯着那棵树,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我老家门口也有棵树,是棵柿子树,结果子的时候满树都是红彤彤的,像小灯笼似的,可好看了,我最喜欢那棵树了,虽然它的果儿不怎么甜,而且撑肚子,但我还是喜欢,因为那是我小时候唯一的零食。” 林偏颜也看那棵树,仿佛也跟着进入那段回忆。 赵晓晴扯着低哑的嗓子缓缓说着:“我爸很恨我,我妈也说不上喜欢我,常常埋怨我为什么是女孩儿,没让她为老赵家长脸,我那时候小,不懂,还以为是因为我不够勤快,所以妈妈才不喜欢我的,那时候我觉得妈妈都喜欢勤快的小孩儿,因为我有天看到村长家的小春桃因为自己洗了衣服被她爸爸妈妈抱在怀里夸奖,我羡慕极了,我也想被妈妈抱着,被妈妈疼爱,所以从那以后我比以前还要勤快,天没亮我就起来割猪草,回来还不忘带些细柴回来。” 她低下头自嘲笑着,又继续说:“后来我爸真的不打我了,他说我就是天生的贱命,会做些活路倒还算是有些用处了,以后寻到婆家也能说个好价钱,他说这些话是笑着说的,你知道吗?”她平静又悲伤地看着林偏颜,“就那种看牲口的表情,因为猪只有肥了才能买上好价钱。” 林偏颜喉咙像堵住似的,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握紧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赵晓晴又看着那棵光秃秃的树,“我上五年级那年我弟出生了,我爸妈高兴死了,还摆了酒席,我第一次在我家吃到那么多肉,虽然我没能上桌,是悄悄躲在灶边吃的,我当时甚至为弟弟的到来感到高兴,因为他我才吃上这么多好吃的。” 她嗤笑了声,又说:“没想到,是我真正的噩梦来了,他们对他很好,我在外面做活的时候总能听到他们一家三口在里面笑得很开心。好吃的东西从来都是给弟弟的,没人要的才是给我的,他们从未解释过什么,只觉得理所应当。我记得,有次院儿里掉了个没熟的柿子下来,我想着没熟弟弟可能不吃,就擦擦灰放到嘴边,还没咬呢,他就看见了,然后就突然哭起来了,说姐姐抢他吃的。我爸当时坐在院子边上抽烟,听到弟弟哭,他二话不说放下烟筒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跌倒在地上,看着柿子被他笑着拿去哄弟弟,然后弟弟咬了一口后又嫌弃地扔掉,说不好吃。他那么温柔的抱着他,说不好吃就不吃了,又进堂屋里把挂在房梁上的糖拿给他吃。对,他防着我偷吃,家里的好东西都总是挂的高高的。” 赵晓晴随意抹了把湿透的脸:“我当时没哭,心早就死掉了。又怎么会痛呢。”林偏颜的心揪起来的疼,锁着眉又给她递了纸。 赵晓晴接过,很用力地吹了鼻子,又用力把纸扔进垃圾桶里。发出声音,她才舒了口气继续说:“有天春桃给我塞了颗糖,我摸着她软和和的手掌突然就哭了,她抱着我,问我这么苦怎么不跑啊。我说我没去处,她又说,她过年是去城里舅舅家过的年,外面又大又漂亮,那里的人都穿着漂亮的衣服,吃饭都在馆子里,比街子上那家胖酿米线还好。” 那是赵晓晴老家乡镇上装修最好的店,她每次经过那闻着味儿都是咽着唾沫,然后用力张开鼻子闻,想将那味道记在脑子里,这样吃那些糟糠的时候还可以回忆起这味道,碗里的东西似乎也能好吃了不少。后来她去看过,最贵的也就八块,但她从来没吃过,每次她爸爸带弟弟去吃的时候都会让她独自守着背篓买,或者把她支开,然后等他们吃完后再给她带一个白菜包,她虽然知道,但还是开心极了,吃完包子还会舔舔塑料袋。 “小春桃还说,城里的灯都是彩色的,一闪一闪的,像星星一样。我没见过,又好奇又兴奋,第二天我就跑了,我真跑了。” 赵晓晴抬头浅笑了一瞬,又凝住了:“好不容易到城里,刚下车就因为没钱给车费扣住了,后来那些工作人员叫来警察又把我送回去了,我爸拿着藤条狠狠打了我一顿,我疼死了,当时就爬不起来了,在地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又嫌弃地踢我脚,让我没死去割猪草,我瘸着腿爬起来还是去了,然后就在山里昏倒了,下午才回的家,我爸以为我又跑了,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把我打了个半死,还把我锁在屋子里,连学也不让我上了,那时我刚十三岁,在初中呆了一个星期就退学了。” 眼泪从她脸颊滑下来,林偏颜用手给她抹去,很快她的手也湿了… 赵晓晴吸了下鼻子又说:“我被打怕了,没敢再跑,后来有一天,我妈突然给我煮了碗细白的碱水挂面,新的,我第一次吃一碗没被人碰过的面,我开兴极了,我以为我被打后他们突然回心转意了,要对我好了,吃完面我妈说要领着我去隔壁村吃席,我高兴地屁颠屁颠就去了,到那之后,我发现是一个更破的屋子,就想跑,刚抬腿被抓住锁了起来,关在一间小房间里,我妈走的时候哭着回头说让我别怪她,还让我好好伺候好男人和公婆,然后她就走了,再没回过头。” “我哭闹着跪下来求她带我回家,后来头被撞破流血了,她也不看我一眼,这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抱着我。”赵晓晴露出惊恐的表情,抬手捂住脑袋,眉头皱在一起,浑身不住颤抖着,痛苦极了。 林偏颜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把她拉在怀里一遍一遍安抚她。跟她说没事了,没事了。除了这几个字她再说不出其他,面对这样的经历,再多安慰都是显得苍白,她只能像个机器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 等她停止颤抖,林偏颜才放开她,温柔抚开她遮住脸颊的发丝说:“好了,好了。咱们不想了,都过去了。” 赵晓晴木木点头,又轻轻开口说“当时那间屋子里很黑,除了门缝那儿有条光,其他什么也看不见。那人死命把我拖到床上,他跟我说我妈把我卖给他们家了,还花了他们家6000块钱,我不相信,跟他在床上撕打,然后他就跳过来,来撕我的衣服…” 她突然笑了,笑声很大,近乎癫狂:“还好,还好啊,他硬不起来,才没能对我做什么。” “我被卖给他那年他23了,因为硬不起来一直没人嫁给他。哈哈哈,活该!” “然后他打我,又用手指…用手指捅我…捅我那,又咬我的脸,咬出血才放开我。还说我是他的女人了,死都是他的女人。我疼的快要死掉了,后来才好不容易晕过去的。” 林偏颜被这话惊得定在原地,腾腾的怒气让她想把那个该死的男人掐死,不,凌迟处死! “他们关了我一个星期,见我没有反抗才放我出来,我每天有做不完的活计,到了晚上…还要被他欺负,我恨呐,恨不得杀了他。但他们怕我自杀连剪刀都藏起来了,用刀时候总有人看着我,我找不到机会,只能忍着。” 她看着林偏颜,眼神中终于有了些光芒,“终于,终于,有天我看见他爸在那藏钱,就藏在那条土墙缝的那个铁的饼干盒子里,那天晚上我就偷了500块钱跑了,哈哈哈,终于。” “我跑了好久,天亮才到村上坐车那,顺利到城里以后,我又马不停蹄的跑,一个人跑去火车站,随便买了张票就到了凉城,在车上时钱还被人偷了。下车后我找了好多地方,想找份工作,但那时我才14岁,身上还没有身份证,没人敢要我,后来是一个面馆老板娘好心收留了我,我在她那干了一年才悄悄回老家补了身份证,然后再没回去过了。这一年我怕被他们找到,不停搬家,我不怕吃苦,就怕再回到那个地狱里面,我唯一感谢他们的就是他们给了我一张还算不错的脸,我才辗转到了今朝,才能遇到你们。” 赵晓晴顿了顿又说:“上个月,他们不知道哪来的我的电话,不停打电话让我回去,我说我不回去,他们又找我要钱,我烦不过就给了5000,然后就换了手机号,我都这么小心…这么小心躲着了。” 她绝望地看着林偏颜:“颜颜,我都这么小心躲着了,他们怎么还能找到我啊?” 林偏颜紧紧抱着她,思绪紊乱像一团绑在一起的毛线,嘴唇像被黏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温柔又坚定地说:“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更何况还有警察呢,现在可由不得他们胡作非为了。” “嗯。”她也搂住林偏颜薄薄的脊背,点点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24晴晴和小峰 昨天警察同志走的时候特地交代了,第二天人醒了要通知他们来给赵晓晴做笔录。 吃早饭时林偏颜给去了电话,现在人已经到病房门口了,顾立敲了敲门,走进来打断她们,说警察来了。 两人调整了下情绪就请他们进来了,来的是一位漂亮温柔的女警和一个负责记录男警。 女警官温柔地说:“你们好,我是胡燕,是今天负责询问的警官,”又五指合实指了指旁边的男警官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张锦发。” 三个人跟他们打招呼,“两位警官好。” 张锦发向他们颔首示意,摊开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表示可以开始了。 顾立微颔首,牵着林偏颜出去了。 …… 胡燕拉过凳子坐正后对在病床上坐好的赵晓晴说:“那我们就开始了。” 赵晓晴点头:“好。” “姓名。” “赵晓晴。” “年龄。” “17。” “出生日期。” “1999年9月3日” 笔记本敲得飞快,病房里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请描述一下你昨天晕倒前发生的事,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 “昨天我是早班,下午三点就到了,一直都在正常工作,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后来七点准时开张,客人上来以后我也一直都在正常上班,没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人。昨天是我的例假期间,我一直小心躲着没喝酒,后来实在躲不过就喝一杯我提前倒在杯子里伪装酒的酸梅汤,然后就开始晕了,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 “那杯酸梅汤是你自己弄的吗?” “是。” “那你有印象有谁碰过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赵晓晴垂下头沉思,先是摇头,又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说:“我有怀疑对象!” 胡燕追问:“是谁?” 赵晓晴目光沉沉,笃定道:“王若。” 张锦发停下敲键盘的手,从笔记本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胡燕,胡燕接过张锦发递过来的照片立起来给赵晓晴看,问道:“是她吗?” 赵晓晴凝目看了看,点头:“是。” 胡燕收回照片又问:“为什么怀疑她。” 赵晓晴十指交叉,愣了会儿才说:“她一直喜欢我男朋友,我跟我男朋友确定关系以后她就一直看我不惯,平时都是小打小闹的,我没放在心里,昨天我男朋友没来,她可能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我的杯子里动了手脚。” 胡燕问:“她平时对你做过什么事儿吗?” “就走着路可能会有意无意地撞我一下之类了,没做出过什么真正伤害到我的事儿。” 键盘又噼里啪啦一顿响,胡燕又问她:“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翟峰。” 对面两个人明显愣了下,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拿出照片问她: “是这个吗?” 赵晓晴看她手中的照片微愣住了,翟峰的照片应该是在看守所拍的,后面是身高刻度,他头上还裹着纱布,明明只是一天没见,他下巴就已经冒出青色的胡渣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色有些苍白,那双漆黑的眼眸特别有神,紧紧盯着镜头,像在跟她说别害怕。她心中有些难受,片刻后才点点头,说对。 胡燕又问:“他昨天为什么没来?” “昨天他是晚班,平常可能得晚上十一点以后才到,而且昨天我跟他家里那边出了些事,这个你们应该知道。” 胡燕点头说:“我们会去调查的。”她转头看着搭档,眼神示意还有什么要问的,张锦发摇摇头将笔记本递给她,她接过又问赵晓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赵晓晴摇头。 将笔记本里的记录给赵晓晴反复确定无误后,胡燕收好东西说:“那你好好休息,一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好。”赵晓晴点头后与两人告了别。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了,她转头看着那棵树,狠狠握着手心,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感受着疼痛,她在心里像是下决心又像是鼓励自己似的暗暗说,那样的日子绝对不会再回去了,她一定能逃离这些的,一定。 …… 顾立给林偏颜穿上新买的羽绒服,没问什么,只是心疼地抚上她的眼睛说:“别难过了,晓晴的事儿,我跟翟峰会想办法解决的。” 林偏颜把他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认真地看着他说:“是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定定看着她,心里暖暖的。“好。”他说。 林偏颜叹了口气低下头说:“晴晴太苦了,阿立。跟她比起来,我那些闹心事儿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顾立伸手将她滑落的头发捋顺说:“这没什么好比的,过去的也就过去了,咱们好好过好现在,珍惜好身边的人就好了。” “嗯。”林偏颜抬头看他,像是确定了什么,两人相视而笑。 …… 跟医生确定可以出院后他们给赵晓晴办了出院手续。 进病房时,赵晓晴已经下床了,她静静站在窗边,盯着窗外那棵树发呆,没穿鞋,只抱着手臂呆呆看着。窗户上的雾气还没退下去,只有一小块儿能清晰地看到外面。 林偏颜从顾立手里接过羽绒服给她披上,轻声说:“晴晴,我们回家了。” 赵晓晴收回目光,转过身看她,又笑着点头说好。 顾立说:“你们那暂时不要回去了。具体来了多少人还不确定,不排除外面还蹲着人,就等着你回去呢。” 赵晓晴脸色好像更苍白了,僵直着身子,感觉那件羽绒服快要把她压垮了。 林偏颜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她说:“我跟阿立商量过了,去我家住。”说着又蹲下来拿了双脱鞋给她套上。握她的手,抬头看她,表情微动,故作夸张地说:“我一个人住还怪害怕哩,那风呼呼吹啊,窗户都被吹的咔咔响,我总觉得有鬼来了。” 赵晓晴面色一软,笑着点头说:“我会保护你的。”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林偏颜已经感觉到她情绪已经好了不少了,于是高兴应着,说:“太好了,那就先谢谢晴晴啦!” …… 送两人到林偏颜家后,顾立说得回家一趟跟外婆道声平安,林偏颜送他出门,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抱了他会儿才松开他。眼巴巴瞅他。 顾立又抱住她说:“有事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林偏颜在他怀里点头,“嗯。” …… 吃完饭后,林偏颜和赵晓晴去超市买了不少东西,这会儿正在收拾很久没住过人的客房。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聊天,从明星八卦到隔壁阿花又生了只小猫,好不热闹。 赵晓晴去换了盆水回来,把抹布放水里时抬头跟林偏颜说: “给我讲讲你跟顾立吧。” 林偏颜擦地的手一顿,甜甜笑了下,手又动了起来,擦着暖色的木地板,被擦过的地方有些湿但亮堂堂的,她说:“没什么特别的,我对他一见钟情,我追的他。” 赵晓晴拧着抹布,看到她害羞的模样也笑了,好奇问“怎么确认就是他了?” 林偏颜手里拖把飞快动着,像在跳舞,她说:“心跳。就是只要他在,你眼睛里就再看不到其他人的那种确定。” 赵晓晴调笑她“哦呦呦,顾立那小子真是好福气啊,得我家姑娘青睐诶。” “哈哈哈哈。”林偏颜看着她笑,又说:“是我福气好才遇着他了。” 赵晓晴把用过的抹布扔进水里,水花溅起,她掐着腰笑着说:“得得得,你俩天仙配!” 林偏颜杵着拖把,跟着她一起笑,真好啊,这小炮仗又回来了。她懒懒将下巴放手上又一脸坏笑地问:“你跟翟峰呢?” “哈哈哈,”赵晓晴笑着说:“你可能不信,我也是对他一见钟情。” “在今朝?” “不,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比顾立还早。”她端着水走了出去,又抱着在阳台晒的棉被进来,声音先是变小又变大。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还没去今朝,还在那个小面馆打工,我当时住在面馆的杂物间里,那天晚上下班后,我准备去面馆附近的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刚出门没一会儿就被人跟上了,我走他走,我跑他也跑,后来在一个路口那被他追到了,他捂着我的嘴想把我拖到旁边的巷子里,这时候翟峰正好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乘那人没注意一砖头就把那人打趴下了。又怕那人回过神来,把我扔到摩托车上就带着我骑车跑了。车动的时候我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有些害怕,又不敢说话,他问我去哪,我就随便说了个地儿,他把我放下就走了。” 林偏颜放好拖把坐在椅子上看她边忙活边说。 她利落地把被套拉链拉开,把被子塞进去,抖开,然后有些好笑的说:“他当时头发还是酒红色的,手臂上还有整片纹身,各种耳钉唇钉什么的,笑起来痞里痞气的,像个精神小伙儿,哈哈哈,就是你们路过绝对不敢看一眼的那种。” 林偏颜回忆了下,好像没记得翟峰有纹身,有些疑惑:“那他是纹身洗掉了吗?” 她手里动作不停,说:“前两天跟他说开后,我问他,那天晚上的纹身怎么没了,他说他之前整天无所事事,看了些香港电影觉得警匪片里的那些黑帮的人过得又酷又潇洒,一心想成为黑道里的一员,于是就认了一个小混混当大哥,那天晚上本来是跟着大哥去打架的,还想着耍酷贴了个纹身去吓唬对方,又怕疼喝了酒给自己壮胆。那天送完我,他再过去的时候,人家架早就打完了。那一个人都没有,就留了几个空瓶子。” 林偏颜忍俊不禁,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肚子摆手说:“我不行了。” 好一会儿,她才扶着腰问:“那他怎么说你认识顾立在前?” 赵晓晴铺完被子,又拿起了刚买的衣服收拾,手下不停,嘴里有些无奈地说:“那傻子喝完酒就容易断片,后来他没打上架,去找他大哥道歉,又被灌了几瓶酒,第二天起来啥也不记得了。” 林偏颜又大笑了起来,“他怎么傻里傻气的。”说着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问:“然后呢?” 看她笑倒在椅子里,她无奈地摇着头,一脸的你终于懂我了表情:“然后我就去了今朝,他大哥被抓进去了,他也去了今朝。” “那他真没认出你来?” “真没有,”赵晓晴摊开手掌,有些无语道:“我跟他说我第一次见他的事情,他只是摇着头说不记得。” 林偏颜又笑了会,才问:“那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终于收拾好了,赵晓晴坐在床上后仰,双手撑着床跟林偏颜对望,可能是因为忙了好久她脸颊微红,她撇了撇嘴说:“有感觉,但不确定,当时王若一直在追他,我觉得自己没有她好,不管是身世还是长相什么的,我当时只想着他幸福就好。” 林偏颜坐好,认真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孩子!又好看又阳光。” 见赵晓晴笑了,她又把头撇到一边故作不爽道:“我第一次见你还把你当成情敌了呢。” 赵晓晴看她的小媳妇儿的模样暗笑了下说:“嗐,顾立追求者太多了,他一开始还给我钱,让我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拒绝那些女孩儿,一来二去的我就跟他就熟起来了,我觉得他这人蛮不错的,就一直帮他,主要是他给的太多了。” “哈哈哈”两人又对视着又笑了起来。 正是落日时分,阳光悄悄从窗口跑了进来,暖暖的家里只有两个人欢快的笑声,两个姑娘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跟快乐。 25是你 林偏颜没忍住,好奇问她:“那时候的顾立是什么样的?” 赵晓晴换了个姿势,拿了个玩偶抱着,又双腿交迭坐在床上。 闻言,她沉吟了会儿:“我想想啊,嗯…他那会儿活的很成熟,怎么说呢,就是没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感觉什么都不关注,什么都不在乎,浑身透着股死气儿。” “哈哈哈,”她笑着摇手“这么说可能不对,但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反正,他整天绷着脸,去买酒也没个笑脸。” 她坐正,身体前倾,来了精神:“诶,你别说有些老板还就喜欢这一款,长的好看又冷冰冰的。有一次一个女顾客凑着脸就往他脸上亲,他二话没说就给人一嘴巴子,然后还当着人家的面用湿纸巾擦手。那顾客当时脸就白了,招呼着小弟就要来打他,经理都吓的一哆嗦,忙过去给人道歉,最后还赔了笔钱才了的。” 林偏颜听着,笑不出了,心脏针扎一般密密的疼。她的阿立,她的阿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都经历些什么啊。 “后来经理让我教教他怎么跟顾客交流,翟峰也会跟着来凑热闹,慢慢的他好像真变了不少,工作的时候都能沉着应付人家了。我们三个也越来越熟,他好像是有些人气儿了,不过给人的感觉还是怪怪的,特别不自然。翟峰跟我说,他觉得他好像在用我们教他对待顾客的方法对待我们,我一想,好像还真是。然后翟峰就约他喝了次酒,那天两个人喝的烂醉,也不知道翟峰跟他说了啥,那天之后顾立倒是自然多了。” 赵晓晴捏了捏手里毛绒绒的猪猪鼻子,笑吟吟地看着她:“自从遇见你之后,他就又变的很奇怪了。” 林偏颜心跳漏了一拍,不觉挺直了背,在隐隐期待着什么:“怎么说。” 赵晓晴也不卖关子:“那时候我已经跟翟峰好了,有天我跟翟峰正闹的时候,他突然问翟峰,为什么翟峰对我和对他不一样。翟峰被他问懵了,过了半天才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一个女孩儿说了很坏很坏的话,翟峰问他什么话,他说是很不好的荤话,翟峰当时高兴坏了,问了女孩的名字,顾立说了你的名字。” 林偏颜嘴角轻快地上扬,“然后呢。” 赵晓晴:“然后我们俩给他讲朋友和恋人的区别,他听的可认真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给翟峰打电话说他大概是喜欢上你了,还要去给你送牛奶。翟峰问他为什么送牛奶,她说你天天给他送,他上网查了,说你这是在追他,他也想追你。” 心口烫了起了。原来,原来。 原来,之前他在他的世界里像个过客。原来遇见你之前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原来,就偏偏是你了。 像被风吹起的平静水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她的心久久荡着。 …… 农历二十九这天,林百祥终于给林偏颜来了电话,电话接通时林偏颜正在和赵晓晴吃晚饭,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僵住,密不透风。 赵晓晴坐她对面,夹了块牛肉不知道该不该嚼,抬着眼,静静望着她。 林偏颜示意她继续,放下筷子走了出去,“是我,有什么事吗?” 林百祥小心开口问:“伤好了吗?”又开口跟她道歉:“那天是爸爸不对,以后不会了。” “嗯…”林偏颜回到房间,在窗边站定,抬手打开窗户,风夹着细密的雪落在她脸上身上,她站着没动,任那些风雪将她体温挟走。 林百祥听起来心情不错,他说:“我跟你江敏阿姨商量过了,你要是喜欢住那边也没关系的,等你江敏阿姨生了宝宝就过去跟你住。” 林偏颜听着,像有人用木棍朝她后脑勺狠狠打了一棍,死不了,但顿顿地疼。她死死扣住窗框,指尖发白。气得浑身发抖,紧紧咬着牙,没说话。 林百祥没听见她说话又自顾自说着:“明天过来过年。爸爸明天上午就能到家。” 那头还是没声,林百祥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叫了声:“姑娘?” “林百祥。”林偏颜突然冷冷开口,林百祥明显愣住了,火气噌一下就起来刚想开口说话,林偏颜打断了他:“你是想把我逼死吗?” 林百祥被她讲懵了,脑子轰一声炸了:“你在讲什么!” 她喘着粗气,一口银牙几乎被她咬碎:“我今天话就放这儿了,你要是敢把那个女人带来我家,我就从楼顶上跳下去!” 林百祥声音更大了,愤怒地吼她:“林偏颜,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儿!多大个人了还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林偏颜红着眼眶,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她咽下喉间腥甜说:“我就是太懂事了才会变成这样。” 林百祥没说话了。两人又开始沉默。 听到里面没声了,赵晓晴没忍住敲她房门,轻轻喊她:“偏颜?你还好吗?” 听到敲门声,林偏颜回过神,冻得苍白的手紧紧捏着手机:“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还是那句话,你过好你的生活就好了,别来干预我的,要是嫌我碍眼,我高三毕业就走。” 林百祥说:“阿颜,你该往前看看了,守着那些废墟你永远都不会活过来的。”声音听着突然苍老了许多,尽是疲惫。 林偏颜抬手擦去眼泪:“所以,你想让我忘记我妈妈,叫那个女人妈妈?然后再看你们一家人如何其乐融融?” “我没有这个意思。”林百祥说:“阿颜,你妈妈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明白吗,我们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新生活呢?” 林偏颜没说话,他又说:“没人想把你摘出去,阿颜,你永远是爸爸最爱的女儿。” 林偏颜冷笑:“你以前也说过妈妈是你最爱的女人,不是吗?” “阿颜…”林百祥轻轻叫她,还想挽回些什么。 “就这样吧。”林偏颜拉上窗户,将风雪隔在外面,地板已经湿了一大片。太冷了,她离窗户远了些才继续说:“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要结婚我不反对,你要新生活我祝福,但你不要捆绑我。” “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说完就挂了电话。打开房门,她颤抖着躲进赵晓晴的拥抱里,舔舐伤口。 …… 除夕是林偏颜和赵晓晴两个人过的,顾立在家跟外婆守岁不能过来,翟峰得初二才能出来。 人少,但两人没想着将就,做了不少好吃的,热热闹闹地庆祝。 春晚演到一半时,林偏颜就已经醉了。酩酊大醉,她第一次醉的这么彻底,想去厕所吐结果跑去了厨房,最后还吐了赵晓晴一身,赵晓晴一边嫌弃又一边心疼她,拍她脑袋恐吓道:“下次再敢喝这么多让阿立打你屁股。” 说这话的时候,林偏颜一半身子挂在赵晓晴肩上,一半躺在地板上,赵晓晴正弯着腰,废了好些力气都没拽她起来,拍她脸她也没动静,都要放弃了,想着跟她躺地板上算了。没想到小丫头听到顾立名字又扑棱着动了起来,嘴里念叨着顾立的名字,又说着些什么,赵晓晴听了会儿,没听清。 赵晓晴翻了个白眼才搀着她去浴室,边走边哄她“好好好,阿立给你洗澡澡好不好呀。” 林偏颜:“不行,阿立会羞羞哒~”尾音拉的老长。 赵晓晴:…… 26玩弄你(微h) 初二,翟峰出来了,是顾立接的他,几个人约在林偏颜家吃火锅。 翟峰看着瘦了些,头上绷带还没拆,应该是过来前收拾过了,又变回了那个痞帅的小峰。 他一进门,赵晓晴就冲了过去抱住他,头埋进他颈间,双腿悬空,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翟峰伸手接住她,被冲得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感受到她的温暖,他肩膀一下就放松下来了,眼底一片温柔,柔柔念她名字:“晴晴…” 林偏颜哑然失笑,牵着站一旁愣神的顾立进了自己房间,给两人相处的空间。 关上门,林偏颜就把他推在门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抓住顾立衣领往下拉,等他被迫低头时,迫不及待用她的唇贴上他的唇。 她闭着眼睛,长睫翕动,先是含住他下嘴唇轻轻咬着,又在顾立半推半就间舌头伸了进去,开始攻略城池,她进他退,她又进,直到他退无可退……几个来回间,两人呼吸加重,顾立伸手扣住她的腰往上提,又用右手护住她后脑勺转身把她摁在门上,膝盖顶开她,挤进她的双腿,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欲念上浮,一触即发。 感受到自己小腹上的硬挺,林偏颜手往上,隔着裤子抚上他的炙热。 “嗯…”顾立闷哼了声,喘着呼吸,放开她的唇,眼神晦暗,幽幽望着她。 林偏颜似笑非笑,吐气幽兰:“阿立,你又硬了。” “闭嘴。”顾立耳尖绯红,去捉她放肆的手。 林偏颜抬头望进他的眼,浅笑着,很轻松就从他手里抽出手,又隔着裤子弄他,然后凑近吻他鼻梁上的小痣,嘴唇缓缓向下又亲他的嘴角,鼻息交互,她的香甜入鼻。她开口诱惑他:“阿立,我帮你,好不好。” 她笑容干净,一双杏眼里是极致的温柔,在诱着他缴械投降。他喉结滚动,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林偏颜更放肆了,笑得像只妖精,手掀开他的衣服就贴着他的腹肌慢慢滑进他的内裤里,抓住那根勃起的男根,很烫,尺寸惊人。 她下手没轻没重,又毫无章法,顾立疼的皱了皱眉,闷哼了声,身体一阵战栗。 林偏颜盯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弄疼你了。”说着,她安抚地揉了揉龟头,也不知道是在给谁道歉。 顾立左手撑着门将头埋在她颈间,没说话,只是呼吸变沉了。 炙热的呼吸洒在颈间,林偏颜身体也跟着烫了起来,喉咙干涸,她咽了咽口水,嗯…他今天应该吃了水蜜桃味儿的水果糖。她心里软成一片,手上动作轻柔起来,缓缓上下动着。 前端那已经溢出了些液体,她手掌有些湿,动了会儿她才低低跟他咬耳朵,诱他:“阿立,要不把裤子脱了吧,待会湿了就不好穿了。” 顾立哑着嗓子嗯了声,右手送开她的腰,顺从地绕到腰间解开裤带。 林偏颜哑着声轻笑着,松开他,又伸手把他裤子脱下,男根从裤子里弹跳出来,打在她手上,她轻轻推顾立的胸膛,想退开些看看小顾立,顾立察觉到她的意图,又用力揽住了她的腰,上半身紧紧贴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别看。”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林偏颜舔了舔顾立的耳垂,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她轻轻笑着说:“不看不看。” 说着又握住了小顾立,上下滑动,听到他密密的喘息,她又说:“小声点儿,我们现在可是在偷情。”说着,手上却使坏地加了些力气和速度。 这两个字让顾立浑身都绷起来了,男根又胀大了些。呻吟出声。 林偏颜咬他耳垂:“我说偷情,阿立这么兴奋啊?” “嗯?”她一边撸弄他,一边玩他两个囊袋。 “阿颜…”他轻喘着喊她名字,像呢喃,他说:“再快些。” 林偏颜手上速度加快,指甲时不时滑过他的马眼,他性感压抑的喘息在耳边荡开,她也跟着湿了,腿心潮热。 她掌心很烫,很软,将他的欲望拿捏的好极了,像放风筝的老手,一收一放之间风筝就荡高了,他的欲念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伏在她颈间喘息,急切地想插入些什么,于是他开始本能地就着她的手顶胯,速度越来越快,有好几次林偏颜都被他撞到门上,发出声音…… 抽插了几十下顾立身体猛地僵了下,臀部肌肉紧绷,重重喘了声,射在了她的掌心里。石楠花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 等顾立喘息渐平,她哑着声说:“第一次都这样,阿立你别…” 唇突然被堵住,她除了哼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顾立红着脸咬她的唇,不明白这小妮子怎么懂这么多,还这么色气。 他有些生气地伸手进她衣服里弄她乳儿,隔着内衣,他的手动不了几下就被卡住,他又喘着气,笨拙给她解开内衣扣子,扣子刚解开,他立马伸手握住她的左乳,又嫩又滑,像装满水的气球,修长的手指揉捏着,动作算不上温柔,林偏颜呻吟从嘴角溢出,又娇又媚… 她的乳不大,他一只手刚刚能握住一个,像是为他定制的一样,他捏她的小樱桃,感受它在他手下挺立起来,指尖每次滑过,林偏颜都会跟着颤抖,敏感极了,他一直玩儿她左乳,全然不管她也跟着身体可怜颤抖着的右乳,林偏颜觉得有些难受,唇离开了些,喘着气小声喊他:“阿立…右边,右边也要……” 顾立停下动作,幽幽问她:“要什么。” 她眼底红红的,是动情溢出的生理盐水,嘴唇被吸肿了,看起来可怜又无辜。顾立浓密的睫毛微垂,危险地盯着她的唇。 她软软开口:“要阿立,揉……” 话还没说完顾立又堵住了她的嘴,同时握住了她的右乳。感受它在掌中变形,流动,溢出…… 林偏颜哼的声调都变了,比刚才还要娇些。 手里的男根又有了抬头的意思,林偏颜又开始玩儿他了,顾立呼吸一沉,松开她,直勾勾看着她那双蒙着水汽却又干净灵动的眼睛,嘶哑着声音说:“不准弄了。” 说着就从她手里退出来,快速转身穿上裤子,又红着脸帮她理衣服,最后拉她去卫生间洗手。 洗手的时候林偏颜看着顾立绯红的耳尖说:“阿立,你好娇哦。” 顾立顿了下,咬着牙低声呵她:“闭嘴。” 顾立:我只是还舍不得动你。小妮子,哼。 小耳朵:啊,对对对 (没插进去在我这都是微h,写肉好难。) 27护你 顾立和翟峰在厨房准备食材,两姑娘在客厅看电视聊天,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那笑声隔着哗哗的水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厨房里两个人默契往声音那边看了一眼,又对视一眼,然后低头各忙各的。 翟峰掰开一颗娃娃菜,漫不经心问他:“你们刚刚干啥了?你脸那么红。” 顾立切土豆的手一顿,斜斜瞟他一眼:“你的也不白。” 翟峰坏笑起来,没再说话。 顾立收回目光,给手下的土豆翻了个面,娴熟地切成薄厚均匀的片。面上没什么表情,耳尖却又悄悄红了。 …… 电磁炉被搬上餐桌,食材摆满了桌子,锅里红汤翻腾,冒出圆滚滚的气泡,然后炸开,带着辛辣鲜香和热气充盈整个客厅。 林偏颜余光瞟向坐在自己对面,笑容明媚正跟翟峰聊天赵晓晴,第叁次偷摸摸把手伸向果酒,刚碰到瓶子,正窃喜着准备收回手时,手就被赵晓晴狠狠拍了下,她嗷一声缩回手,可怜巴巴看着赵晓晴说:“晴晴~就一杯。” 赵晓晴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望着顾立,语气不善:“看好你家阿颜啊,除夕夜那醉鬼样我可不想看见了。” 顾立笑着没说话。 林偏颜殷勤给赵晓晴夹了片牛肉,撒娇说:“就一瓶,就一瓶。” 赵晓晴白眼都快飞上天了,“那天晚上某人喝第二瓶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林偏颜撅嘴:“你不信任我!” 赵晓晴不甘示弱:“是的。” “好了。”顾立伸手抓住她伸出去要跟赵晓晴闹的手说:“别烫着。” 又拿杯子给她匀了一小杯果酒,哄道:“喝吧。”他安抚地捏捏她的小臂,满手的滑,那银镯子被她的体温捂得温热。摸着那镯子,顾立像被羽毛抚过,心里痒痒的,嘴角不觉勾起了软软的弧度。 林偏颜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还扬着眉,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冲着赵晓晴炫耀地举举杯。 赵晓晴冷哼了一声,给她比了个手刀。 翟峰无奈笑着,又给赵晓晴换了碗涮红油的热水。赵晓晴胃不好,吃辣的就会胃疼,但偏偏又爱这一口。这小祖宗每次吃完,肚子疼了要跟他闹,抱着他撒娇,不让她吃也要闹,没办法,只能小心伺候着了。 …… 酒过叁巡,顾立突然想到一件事,放下杯子道:“昨天经理跟我说初四上班。” 林偏颜有些惊讶:“这么快?”按说歇业整顿少说都得叁个月,这才过去了几天。 翟峰喝了口酒,挑着眉,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上次也是通知歇业整顿,第二天就开门了。” 赵晓晴看着林偏颜懵懂的脸说:“颜颜你不知道吧,今朝后头老板身份不简单呢,听说是北城政商两涉的大家族周家的小儿子。” “哦。”林偏颜默然,那的确不简单,跟她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顾立没说话,喝了口酒,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翻涌,还好没人发现。 晚上,赵晓晴就跟着翟峰回去了,顾立开车送他们回去的。屋子一下子又空荡起来,静的好像说话都有回音,林偏颜将电视声音调大了些,人声响起,总算是又热闹起来了。 树影摇动,月晕而风。 …… 快一点时顾立才给她发消息报平安:到家了。 林偏颜缩在被窝里,手指动的飞快:好的,早些休息。 顾立:你怎么还没睡,不是让你不用等吗。 林偏颜:担心你,睡不着。 顾立勾着唇笑着,又催她赶紧去睡觉。 林偏颜给他回了晚安就闭上了眼睛,脸蹭蹭柔软的被角,放松下来。今天的被子好像特别软和,她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 初四,林偏颜去今朝找顾立他们玩儿。 到的时候他们都在各自忙着,林偏颜坐在椅子上跟他们聊天,忙得差不多了,赵晓晴又拿来棋盘跟林偏颜玩儿五子棋,厮杀了好几个来回,好不乐乎。此时,这局正是最焦灼的时候,棋盘都快摆满了,林偏颜紧紧盯着自己在棋盘中隐藏着的连成一条线的叁颗黑子,又在心里暗暗祈祷赵晓晴没看见,赵晓晴皱着眉,捏着一颗白子正在研究下在哪儿,她已经输了叁局了,这会儿胜负欲全被勾出来了… “赵晓晴!你给我出来!MD贱婊子敢出来偷男人,老子不打死你!”门口突然传来了厉声的咒骂声,接着彩色的玻璃门被撞开,进来了几个小混混模样的男的。 赵晓晴背对着门,没回头,听到这动静,脸色几乎瞬间凝滞,发白,她身体颤抖着,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她的极度恐惧和无助落在林偏颜眼里,林偏颜心一抖,猛地站起来拦在赵晓晴前头,在后面忙活的顾立等人听到动静,几个箭步冲了出来,几个人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顾立阴沉着脸,鹰隼似的盯着那几个人,翟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TM还敢来?” 那几个小混混或染着彩色头发,或满身纹身,嘴里叼着烟,肩上扛着棒球棒,吊儿郎当站着,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黄色夹克,长的不高,身材肥圆,满脸痘坑,浓眉小眼的男的,正是前几天去翟峰跟赵晓晴那闹事儿的孙俊伟,几人站成一排,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孙俊伟吐了口痰,又用鞋底狠狠地来回搓:“你TM睡我老婆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有这么一天!” 翟峰勃然变色,将手里的铁棍立起来对准他,吼道:“闭上你TM的臭嘴,晓晴啥时候跟你有关系过!” 孙俊伟继续挑衅他:“赵晓晴跟我睡的时候你怕是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也就你捡了老子穿过的破鞋还当宝。”那几个小混混听着这话都猥琐地笑了起来,揶揄着对翟峰指指点点。 翟峰握着铁棍的手发出咔咔声,眼眶气得冲血,眼见就要冲上去了,顾立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冲他轻轻摇头。翟峰看着顾立,咬着牙,终是喘着粗气忍了下来。 对峙空隙,顾立侧过脸,皱着眉严肃地跟林偏颜说:“你先带着晓晴下去,然后报警。” 林偏颜紧紧看了他一眼,握着他的手臂说:“小心。”然后松开他,扶起还在颤抖的赵晓晴去了离这最近的后厨。 孙俊伟看见赵晓晴走了,脸上的肥肉扭曲起来,他怒骂道:“赵晓晴!你TM还想跑!” 说着环顾一圈,气势汹汹道:“给我砸!” 身后几个小混混得了令,将嘴里的烟狠狠扔在地上,烟蒂落在地上,火花跳跃起来,应声而起的是他们挥舞武器的破坏噪音,混着兴奋的口哨和呐喊,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他们动手了,顾立这边也不甘示弱,翟峰提着铁棍就冲了过去,双方很快就打了起来…… 前几年今朝的斗殴事件是很多的,喝了酒发生摩擦是很正常的事,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和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今朝每年都会对员工进行搏斗培训,还会给他们普及相关法律,教他们遇到情况怎么自保,万不得已一定要打的时候,怎么打才能又快又好的解决问题,久而久之,遇到这类事情他们处理起来倒算是得心应手了。 林偏颜一边扶着赵晓晴扶坐下,一边拿出手机报了警。两人在后厨呆了会儿,赵晓晴情绪才稳定了些,林偏颜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现在好像没动静了,她扶着赵晓晴的肩膀说:“晴晴,我去看看,你在这儿别动。” 赵晓晴抓住她的手说:“你别去,危险,翟峰他们知道该怎么办的。” 林偏颜回握她的手安慰道:“我就在门口瞅一眼。”说着松开了她的手,往门口那边走去,边走边说:“我马上回来。” 她悄悄拉开一条缝,那几个混混已经被顾立他们制服住了,虽然嘴里还吐着不服气的脏话,但已经被按在地上了,林偏颜松了口气,刚准备回头跟赵晓晴讲话时却突然呼吸一窒,接着是一阵耳鸣,她推开了门就冲了出去,力道大的门被摔到墙上又弹了回来。 被压住的孙俊伟挣开制住他的手,又将那个较瘦弱的男生狠狠惯到一边,男生头撞到桌角,一时眼冒金星,爬不起来,孙俊伟抹着嘴角的血站起来,又随手捡了个酒瓶砸向背对着他的顾立! “立哥!”几步之外的翟峰喊了一声,狠狠一拳抡到被他压住那人的小腹,那人怪叫了声抱着肚子在地上呻吟打滚,翟峰松开他,箭似的冲过来,但来不及了。 一切都太快了,“嘭!”玻璃炸开,刺进皮肤,温热鲜血瞬间迸出,不过万幸的是,酒瓶是在了林偏颜手臂上碎的。 “阿颜!”顾立惊慌失措站起来,扶住林偏颜,她瘦弱的肩膀好像用点力就能揉碎。 孙俊伟一击不中,又骂着脏话,眼光四处搜寻,准备伸手抓旁边的椅子,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顾立和冲过来的翟峰一人一脚狠狠踹到一边,翟峰又冲向前,将他反手摁在台球桌上,朝着他的脸狠狠去了几拳,这下孙俊伟终于是骂不出来了,脸被摁在粗糙的台球桌上,满脸的血,嘴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林偏颜冲过来时只来得及护住顾立的头,酒水顺着细碎的伤口流过,整个左臂都麻了,这会儿她才感觉到细细密密的疼,她抬起眼看着顾立焦急问:“你有没有事?” 顾立小心托着她受伤的手,声音不觉在颤抖:“我没事。” 警笛响起,接着,一群警察穿戴整齐,拿着防爆盾牌和警棍冲了进来,嘴里喊着:“不准动!”接着将场地围了起来,然后熟练地给被压住的几个人带上手铐…… 顾立环视一圈,对翟峰说:“交给你了。” 翟峰郑重点头:“没问题,快带阿颜包扎下。” 顾立扶着林偏颜去了休息室,将她摁到椅子上坐下,又翻出医药箱蹲下来给她处理伤口。 有些玻璃已经刺进了皮肤,顾立皱着眉剪开她的袖子,林偏颜疼的龇牙咧嘴,冷汗直冒,惨白的小脸都快拧成一团了。 拉开布料,血肉模糊,但还好伤口不深,又有衣服隔着,碎玻璃没穿透进来,顾立沉着脸,抿着薄唇,用镊子小心将玻璃从她细白的手臂里挑出来,然后熟练消毒,包扎,动作又快又准,全然不顾林偏颜的呼痛,绑纱布的时候动作才慢下来。 他一直没抬头,长睫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语气冷冷的却都是心疼:“不是让你别出来吗?还敢冲出来,你不要命了?”说着紧了紧手里的绷带。 林偏颜疼的呲牙,嘴里却不安分,还在逗他:“这不得英雄救美,然后可以名正言顺让你以身相许嘛。” 顾立不说话了,只是垂着眼睛专心给她包扎,力道又轻柔了许多。 林偏颜问: “阿立,你心疼了?” 顾立答:“嗯。” 林偏颜又问:“你生气了?” 顾立答:“嗯” 两人一问一答,林偏颜盯着他鼻梁上的小痣,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有些好奇,心一动,将脸凑过去看他,满脸笑意:“阿立,你是不是笑了?” “没有。” “就有!我都看见了,阿立你……唔…” 顾立猛地抬头含住她的唇,将她的喋喋不休吞入腹中。 林偏颜怔了下,本能地往后退,顾立一只手勾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带,另一只手又轻轻握住她受伤的手臂,怕伤到她。接着将舌头递进她嘴里蛮狠搅了一气,末了又用力吸了吸她的舌,听到她闷哼一声才退出来。 他凶她:“闭嘴。” 林偏颜不说话了,他才满意低下头继续缠绷带。 林偏颜看着他绯红的耳尖,安静了会儿,又说:“阿立,这么久了,你的吻技还是这么差。” 顾立慢吞吞抬起头看她,她的唇因为刚刚的撕咬变得很红,像新鲜的樱桃,饱满又多汁。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都是难以明说的笑意。 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林偏颜,你TM就是欠操。” 林偏颜看着他由白变红又变白的脸,被他难得出口的脏话惊住了片刻,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快要笑抽过去了。 (小耳朵:不会写,卡了好久,嘤嘤嘤,以后会修) 28毒蛇 昏暗的审讯室内,只一束昏黄的灯照着。周围都是压抑的纯灰色,只有审讯桌后面有一个电子屏里跳跃着红色的数字:2017年01月31日; 时间18:31星期二 ;温度28℃ 湿度78%。 孙俊伟吊儿郎当坐着,审讯桌挡住了他的肚子上肥肉,他觉得喘不过气,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又扭了扭肥硕的屁股,手无聊地扣着脸上已经干的血痂,手铐叮铃咣当一顿响。 坐他对面的民警何增历声警告道:“坐好!” 孙俊伟这才放下手,谄媚笑着:“何警官,这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那天还是你送我走的呢。” “别跟我这儿套近乎。”何增嗤了一声:“你还知道你是刚出去的呢?”他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下:“说吧,这次是为啥要去闹事?” 孙俊伟没看他,耷拉着眼皮扣手指头上的死皮,随口说道:“去接我老婆。” 何增手啪一下拍桌子上,说道:“上次就跟你讲过了,赵晓晴跟你没有关系,你跟她家所谓的交易本身就是不合法的。” 孙俊伟摊摊手,撇着嘴道:“那我不管,她家收了钱,她就该是我孙家的人,是我老婆。” 何增见不得他这无赖样,厉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还以为你们那些肮脏的手段没人治吗?” 孙俊伟说:“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怎么就要治我了。你说的啥意思,我没读过书听不懂。”装傻充愣的模样就差流哈喇子了。 何增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回到审讯的下一个问题:“去闹事的人哪儿找的?” 孙俊伟哦了声,满脸无所谓道:“就那边那个小学门口,我一个人给了一百块钱,他们就跟我来了。” 何增问:“哪个小学?” 孙俊伟答:“就北苑区那个,阳光小学还是月亮小学的。” 何增挑眉:“光明小学?” “对,就是这名。”孙俊伟故作艳羡道:“要不说还是读过书好呢。” 何增没搭腔,告诉他:“赵晓晴已经对你提起了公诉。” “什么意思?”孙俊伟坐直了身子,终于认真起来,他死死盯着何增,脸上肥肉因为愤怒颤抖着,“她要告我?她凭什么告我?” 何增皱着眉严肃道:“你跟她父母之间的非法交易,你还非法拘禁她,她那时甚至不满14岁,这桩桩件件她凭什么不能告你!” 孙俊伟哼笑了声,又恢复了无所谓的态度“你们又没证据,老子才不怕呢!” 何增正气凛然:“这些日子我们根据赵晓晴的陈述进行了走访调查,再加上她逃出来时带上的你跟她父母交易时摁了手印的所谓合同,这些东西足够送你进监狱了!” 孙俊伟表情开始扭曲,横肉堆在一起,他狠狠拍了下桌子想站起来,审讯桌卡住他,发出巨响,他又被弹坐回去,只能用力抓着桌边,食指指着何增这边咆哮着:“MD臭婊子,敢搞我。” 何增没理他,拧着眉看着他闹。 过了会,孙俊伟终于冷静了些,他冷笑着问:“这玩意儿得蹲几年?” 何增坐正了,吧嗒一声盖上笔帽,淡淡道:“证据已经移交法院了,得看法院怎么判了。” 孙俊伟舔了舔腮肉,笑得阴惨惨的,“行,你告诉赵晓晴,让她洗好逼等着,TM的敢阴老子,老子蹲个十年八年出来,照样干死她!” 何增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站起来冲他吼道:“孙俊伟!注意你的言语态度!” 孙俊伟摊开手心,又开始耍赖,“我就这态度,你TM看不惯来打我啊” “你!”捏着拳头就想过去,他旁边的同事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指了指自己旁边对着孙俊伟的摄像机,何增斜眸瞟了摄像头一眼,拳头握的咯咯响,最后还是咬着牙坐了下来。 …… 一个月后,法院一审判了孙俊伟两年零六个月的有期徒刑,加上各种赔偿约合人民币160万,孙俊伟不服,申请上诉,二审维持了宣判,他最终认了罪,大快人心。 林偏颜得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判少了,赵晓晴表示认同,那样的人渣就应该一辈子呆在监狱里,后来她想了想又说,那一百多万他得赔到死吧,让他出来受苦也不错,林偏颜冷哼了一声才说便宜他了。 …… 林偏颜最终没有去参加林百祥跟江敏的婚礼,可能真的是被林偏颜那天的决绝唬住了,林百祥没再来强迫她什么,除了给她转钱,两人之间再没什么交流,她觉得这样挺好。 林偏颜还是那个林偏颜,不过她身边有了顾立,也多了朋友,不再是孤身一人,日子就像打开了的橘子汽水,热闹又香甜。 凉城二中是二月末开的学,凉城的雪化的早,这时候已经没雪了,不过树还没发芽,除了几颗柏树,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吹过来的风依旧刺骨。 班里座位又进行了大洗牌,林偏颜和顾立依旧坐在一起。 顾立的变化有目共睹,虽然在班级里话还是不多,但有人跟他说话时他不再是冷冰冰的了,有人问他题他会耐心给别人讲,不过不怎么给女孩子讲题,除了林偏颜。 林偏颜表示很受用,跟赵晓晴夸她家顾立还是有男德的,赵晓晴恨恨地说也要送翟峰去男德班进修进修,这种时候翟峰一般不敢说话,只默默降低存在感,虽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叁月初,顾立主动报名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篮球比赛,给班级拿了个金灿灿的牌子,后来又进了校篮球队。那个阴鸷的少年好像不见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江对他的变化欣慰极了,给林偏颜竖了个大拇指。 …… 叁月中,学校已经绿起来了,嫩芽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挂上枝头,阳光下它们都晃着荧绿的光,鲜活而柔软。不过温度依旧不赏脸,风吹过来时还是会哆嗦着下意识缩脖子,得在蓝白校服外套件暖和的外套才能挡住这些寒气。 篮球场边。 林偏颜正坐在人群中看着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寒风中肆意挥洒汗水。 他头上带着她送的灰色发带,将额前碎发拢住,露出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身着一身单薄的白色球服,球服外的皮肤白的晃眼,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量。 有时候汗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就会撩起衣服下摆擦脸,露出整齐的腹肌,这时球场边的小姑娘都会很兴奋,为他喊的加油声好像更大了。 林偏颜也笑着跟他的小迷妹一起给他喊加油。 此时他正目光如炬,左手护着球,右手娴熟地运转着球,又一个漂亮的闪身避开来防守他的对手,双手把球高高举起,矫健的小腿肌发力,手腕一动,球在空中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碰!”是一个完美的叁分球! 他笑得肆意,转身跟同样兴奋的队友击掌庆贺,又回过头来在一片呐喊声中找林偏颜的身影。 林偏颜鼻尖冻的通红,膝上放着他的外套,隐在小迷妹中间,这会儿正兴奋地站起来,双手合拢放在嘴前,呐喊着他的名字为他助威。东西落在地上也顾不得。 她眼中只有她的少年,她想,这样的顾立真的耀眼极了,他本该就应该这样肆意生长着。 顾立定定看着她,唇角温柔一勾,转身又专心投入到比赛中。 春风不再料峭,而是如夏日里的炙热,原来这就是少年的热血,热烈地沸腾着。 …… 每个周一下午都有学生会的例会,这天会议结束后,陆景平把林偏颜单独留了下来,说老师有事找他们,其他同学毫无疑义,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两人沉默对坐着。 窗外风很大,吹的人心烦。 陆景平握着钢笔来回揉捏,目光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林偏颜被他看的发毛,忍不住开口问他:“班长,老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顾立还在教室等她回家呢。 陆景平没接她的话,问她:“你跟顾立在一起了?”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语气。 林偏颜怔了会儿才淡淡回复他:“这是我的私事儿。” 陆景平放下钢笔,抬起眼看她,眼珠黑漆漆的,“我就想知道我比他差哪儿了。” 林偏颜没接话。她抿着唇,淡淡看他一眼又往门口那望了一眼,外面除了风过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这下她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根本没有老师要过来。她捏着笔记本准备站起来走人了,这时陆景平突然站起来朝她走过来,步步紧逼。 她愣住了,放下笔记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做出了类似防御的动作,他还在逼近,林偏颜身体后仰靠上椅背,警惕地盯着他。 陆景平在她面前站定,又俯下身撑住椅子靠背将她圈住,平时那张阳光温暖的脸早已换下,他阴沉地盯着林偏颜的眼:“明明是我先追的你,在我之前没谁能靠你那么近。” 林偏颜对上他的眼神,说实话是害怕的,但她的气势还在撑着,她说:“这事儿哪分什么先后。” 陆景平没说话,定定看着她。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我看到过你自慰。” 林偏颜猛地望进他的眼,心跳在这一刻失速,一双杏眼里都是惊恐。 陆景平又扬起了温和的笑,他静静欣赏着林偏颜脸色僵住,然后血色慢慢退去。 他又凑近了几分,在她耳边吐气:“就在田径场那边那个废旧教室里,我还给你关紧了门。” 他的话像毒蛇钻入她的耳朵,在她脑中吐着信子,寒意从脚底升起,头皮发麻,她开始发抖,翕动的睫毛下溢出了恐惧。 (小耳朵:[兴奋地搓手手],要开始啦!) 29争执 “别怕。”陆景平温柔挑起她的一绺头发绕在指尖慢条斯理转着,“我不会说出去的。” 陆景平将那绺头发放到鼻尖轻轻嗅着,“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伤害你。” 林偏颜捕捉到他眼里的戏谑,心中一阵恶寒,她问:“你想怎样?” 他放下那绺头发,又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勾着嘴角,愉快极了:“做个交换吧,阿颜。用你的秘密。” 林偏颜没推开他,仰着头看他,脑子像被冻住,冷的牙齿打颤,嘴唇微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陆景平凑近她,两人鼻息相交,慢慢说:“你跟我在一起,既守住了秘密,又能跟我上床。” “一举两得不是吗?”他的古龙香水入鼻,明明不浓却熏的林偏颜皱起了眉,她伸手推他坚硬的胸膛,想让他离自己远些。 试了两次,纹丝不动。 “阿颜…”他握住林偏颜推他的手,轻轻呢喃她的名字,又挂上了温和的笑。 陆景平向她凑近,想吻她的唇。 突然,从他旁边猛地冲出来一只拳头打在他脸上,十足的力量将他惯在一边,腰撞到桌角,他痛的闷哼了声,刚撑住桌子稳住身形,顾立捏着拳又向他冲了过来,正中他的鼻子,鲜血瞬间涌出,这下他倒是彻底倒在地上了,捂着鼻子蜷在地上呻吟。 顾立还想上去打他,林偏颜终于醒过来了,她冲上前握住他也在流血的手喊他:“阿立!”又将他拉远了些,双手环住他的腰,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涌了出来,她颤抖着声音说:“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顾立喘着粗气,胸膛用力地起伏着,眼神阴鸷,周身环绕着冲天的戾气,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他一僵,温柔地将她的头揉进自己怀里,又伸手给她擦眼泪,安抚道:“别怕。” 他分开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后,又上前狠狠踹了陆景平小腹一脚,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你动她一个试试?” 陆景平被他踹得翻了个面,他死死咬着牙才没哼出声,血流进嘴里再顺着脖颈流到地上,疼的再说不出一个字。 顾立拉着林偏颜的手转身走了,脚步很快,林偏颜被他扯得踉跄了几步才跟上他的脚步。 …… 林偏颜家,布艺沙发上。 顾立冷冷看着蹲在地上给他擦药的林偏颜。因为哭过,她浓密的睫毛都粘在一起了,可能是因为出来时没穿外套,她脸色惨白,手也是冰凉的。 这可能是顾立第一次这么凶她,声音冷的能将人冻起来:“说话。” 林偏颜给他擦药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你听到了多少?” 顾立盯着她的头顶,凤眸半阖“你觉得我听到了多少。” 林偏颜停了手,捏着镊子,混着酒精和血液的棉花早已轻飘飘落在地上,她耷拉着肩膀坐在茶几上,睫毛翕动,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 两人都没有说话,窒息的沉默封住了时间。 外面还在刮风,卷着新长出来的嫩芽蹂躏着,等它再无力反抗从枝头飘落才满意走了。 “林偏颜。”他终于扯着嗓子喊她。 “他什么时候看到你…的”他说不出口,心疼的像要裂开。 林偏颜头更低了,跟着声音一起,“我…我不知道。” 像有一团棉花堵住,顾立胸口闷的发疼,想吸烟,他握紧了受伤的手,血液终于找到出口般纷纷从伤口涌出,他才舒了口气,“跟我那天之后还去过?” 林偏颜终于抬头望进他悲伤的眼,开口否认:“没有!” 他眼波流动,依旧冷冰冰的“那就是之前了。” 林偏颜没说话。顾立咬着牙冷笑,那就是默认了。 “去过几次?” 林偏颜还是没说话。 “好,你好样的。”顾立觉得自己都快气笑了。 “林偏颜,”他喊她的名字,像从齿缝挤出,被他狠狠咬过。 他后背靠上沙发,离她远了些,扬着下巴,俯视她,“我好像一直没问你小腿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是哪儿来的。” 林偏颜望着他,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痛蔓延开来,她一阵耳鸣。 秘密终于撕开,带着皮肉脱离骨头的痛,林偏颜觉得自己像在裸奔,羞耻感和绝望将她笼罩,她扯着麻木的嘴皮说:“我有性瘾,” 她将校服裤脚往上卷起,露出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小腿那些疤痕消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道较深的,涂了很多药就是不掉,好像在嘲笑她的无能。 既管不住自己,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说:“这些都是我为了控制自己留下的。” 性瘾,原来是这样吗?顾立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他看着她,脑中突然出现今朝那,她跟他说过的话,当时月光洒在她脸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一双眼如黑曜石般盯着他,她说,我想要你!或者说我想跟你上床。 所以说,刚开始她的目的就是这个吗?真是好极了。 怪不得她缠着他接吻,喊着他的名字自慰,又拉着他做那样的事。 亏他还相信了她,以为那是爱情,原来只是她的性瘾在作祟吗? 她把他当成什么?发泄工具? 他手上青筋暴起,鼻翼煽动,却没说话。 “阿立…”她含着泪,绝望地喊他名字,伸手去握他的手“我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才去自慰的,对不起。” 顾立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爱她,谁还会爱她。” 林偏颜失神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他果然是讨厌自己的吧。她紧紧咬着嘴唇,尝到血腥,再说不出一个字。 顾立神色复杂,“还是说,你对不起我的是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解决你自己的欲望?” 林偏颜看着他的悲伤的眼,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一直连了线似的往下掉。 他痛苦地喊她:“林偏颜,我真是魔怔了才会信了你的鬼话,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你性瘾上脑,欲念作祟罢了!” 林偏颜开始抽泣,“不是的不是的…”巨大的恐惧裹住她,她真的很怕,怕顾立不要她。 她抬着泪眼看他,眼神里全是歉意和挽留。她颤着声音说:“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目的不纯,但我喜不喜欢你你还感觉不到吗?” “你知道的,”顾立略过她的目光,冷冷地说:“我不懂这些。”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跟我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知道你还瞒着我多少事。”有他,有陆景平,还有其他人吗?他不敢问。 他喉咙哽着,像吞了鱼刺般难受,“阿颜,我现在很乱。” 他说:“我们先静一静吧。” 他越过她走了,脚步很快,走的决绝。林偏颜没敢出口留他,怕被拒绝。 听到关门声,她抬手紧紧捂住脸,好像是在压抑着悲伤,眼泪无声从眼角溢出,沿着手指流下来。 果然,果然还是要走吗? …… 顾立走漫无目的走着,脑子像团乱麻纠缠在一起,疼的像是要炸开。 “顾立。”身后有人喊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是陆景平,他说“我们聊聊?” 他左眼青紫,鼻子里塞了团纸,脸上血渍已经洗干净了,衣服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洗不掉的血液,看起来有些狼狈。 顾立捏了捏拳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冷笑着开口:“好啊,聊聊。”重音狠狠碾过最后两个字,透着刺骨的寒。 顾立将人领到那条小巷,这没监控,是条死胡同,人跑不了。正是那天晚上打陈淮坚的地方。 风从两人脚底掠过,两个人目光对峙着,都没说话。 顾立从兜里掏了颗糖含着,有些漫不经心:“不是要聊,怎么不说话。” 陆景平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顾立说:“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陆景平说:“她真的喜欢你?” 顾立说:“你想用那事儿威胁她做什么?” 质问出口,驴唇不对马嘴,各问各的,却没人答。 一只流浪猫突然从垃圾桶里叼着个鱼骨头跳了出来,可能是感受到了两人的剑拔弩张,咬着骨头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一个黑影。 空气一时安静,顾立侧脸吐出嘴里的糖,粉红色的糖果落在地上粘了灰又弹跳了几下滚远了。 他斜斜看着陆景平,眼尾微微上挑,压低声音说:“看来是聊不拢了。” 陆景平拽出堵住鼻子的纸,认同道:“我也觉得。” 说完握着拳头就朝顾立的脸冲去,顾立侧身躲开,一脚踹向他的右腿,陆景平后退一步躲开了,却没躲开顾立厉箭一般的一拳,右眼中了一拳,一时眼冒金星,他咬着牙,握着拳又冲过去了…… …… 周二。 林偏颜心事重重去了学校,准备找陆景平解决事情,也准备好好跟顾立道歉。没想到,两个人都请假了。 给顾立发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她盯着聊天界面,目光像是要把手机戳出一个洞,真不要她了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收拾好东西,直接去了顾立家。 (小耳朵:小陆不是坏人啊,哈哈哈,只是着急了咬人了。下章吃肉?可能。) 30挽留你 雨大得将街景糊做一团,彩色的光线粘在一起,水流争先恐后从车窗滑过,出租车的雨刮器快的都刮出了残影。 北苑区积水严重,堵了车,出租车司机骂了句脏话,掏出烟来点上抽着,又时不时烦躁地摁摁喇叭。 车窗外都是此起彼伏的车喇叭声,气氛焦躁。 林偏颜堵到天完全黑透才到的顾立家,只得打电话跟李江请了晚自习的假。 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她手足无措站在顾立家门口。来的路上想了一万种可能,没想过顾立会不给她开门。 她的心止不住往下沉,又摁了次门铃,里面还是没动静。 她不死心,给顾立打了电话,显示对方已关机。 晴晴那边也说他没去今朝。 雨伞上的雨水沿着伞骨滑下,在地板上印了一湾水,有些顺着裤腿流进了她的板鞋里,她脸色越来越白。 雨太大,伞外下大雨,伞里下小雨,只一小段路,她全身差不多都湿透了。楼道里湿冷,她不住颤抖着,嘴唇冻的发紫。 看着紧闭的门,她眼神动了动,抿着唇。最终还是收回了想要拍门的手,转身下了楼。 站在雨雾中,她远远仰望着七楼那盏亮着的灯。 都不用数,就在顶楼。这季节他外婆种的蔷薇还没发芽,只一些光秃秃的枝丫,远远的看不真切。 他家规森严,她不敢太过打扰。如果顾立愿意见她的话,就开门了吧,她想。 眼前又朦胧起来,不知怯晏螅故鞘裁凑谧×怂难邸� …… 周叁。 雨停了,空气依旧很湿冷,像是要入冬。 顾立还是请了假,赵晓晴说她那边也联系不上。 二中短假都是一天一天给批的,陆景平早上没来,班委那栏是她签的字,她焦躁又难过,但又无计可施。至少确认他是安全的。她想。 下午陆景平顶着一脸的青青紫紫来上课了,班上的人议论纷纷,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摔沟里去了。众人一阵唏嘘,只能让他以后走路小心些。 放学的时候林偏颜约了他在学生会活动室谈话。 林偏颜问他:“你们是打架了?” 陆景平点头,手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过了会儿,他轻轻跟她说:“对不起。” 他抬头看她,“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放心。” 林偏颜坐在他对面,暗暗舒了口气,感激道:“谢谢你。” 她握了握手心,又问他“你知道顾立去哪儿了吗?” 陆景平摇头,“那天打完架他给我叫了救护车就走了。” 他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在打架方面的确有一套。” “我觉得他能保护好你。” 林偏颜干笑了声,神色有些复杂。 他认真地盯着她的眼:“阿颜,这是我最后一次争取你了。” “我想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林偏颜看着他,轻轻摇头。她说:“你一定会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孩子的。” 陆景平有些失落地点点头,“谢谢。” 他说:“祝你幸福。” 林偏颜点头:“我也祝你幸福。” …… 周四。 顾立依然请假。林偏颜的心沉到了谷低。 她盯着身旁的空位发呆,那天走的急,他连书包都没拿走,桌仓里她送的新围巾和发带也随意放着。 “林偏颜?林偏颜?” 英语老师喊了她两声她才听到,迷茫站起来,看着英语老师,她指了指白板上的题,说:“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题。” 林偏颜看了一会儿,回答道:“选C。” 英语老师点点头说很好,让她坐下,又让她把英语课本拿出来,好好听课。 林偏颜才发现自己桌上摆的是第一节课的语文课本,还没翻开。她红着脸拿出英语课本,开始听课。 两分钟后,她不出意外的又开始走神。她想着那盏雨雾中的灯,那张脸,那个人,不知道他跟陆景平打架有没有伤到哪里,手上的伤好了没有…… 她放下撑着下巴的左手,那镯子从她手腕滑下,卡在腕骨上,她揉了揉镯子。 阿立,你至少不能这样就直接宣判我的死刑吧。 …… 周五。 林偏颜终于收到有关顾立的第一条新消息。下午快下课时,赵晓晴发来消息说顾立去上班了。 下了课,林偏颜回家换了身衣服就过去了。 她到时,顾立正跟一个女孩隔着吧台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女孩笑着羞红了脸。 她衣着不凡,都是些小众的奢侈品牌,很大气的长相,柳眉下是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挑不出毛病的唇。气质高雅,坐在那就是一幅美人图。 可能是察觉到有人看着他们,她回头看了林偏颜一眼,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屑,甚至是蔑视。 林偏颜被她的眼神一惊,她回忆了下,确定是第一次见她,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就是林偏颜?” 顾立也看到了林偏颜,只瞟了一眼就收回眼神,没说话。 陈淮安晃了晃酒杯,浅蓝色的鸡尾酒在暗黄色灯光下泛着玻璃般的光泽,漂亮极了。 她凑近闻了闻酒,评价道:“脸长的不错,气质差了点。” 她抬起眼,很认真看着顾立,“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比我差远了。” 顾立拿起新订单,调起了酒,随意说道:“谁知道呢,可能我就喜欢这样的。”他抬眼看着林偏颜往一个卡座那边去了,唇瓣微微勾了下,又说:“有时候还喜欢演戏。” 陈淮安咯咯笑了起来,说:“那你应该去找个电影明星。” 顾立没搭话,自顾自忙着。 陈淮安放下酒杯站起来,跟他说:“慢慢来,顾立。你也记住了我的名字,不是吗?” 她看着他,自信而笃定:“你迟早是要跟我在一起的,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不对,不对,我应该叫你”她收了笑,身体前倾,手分开撑住吧台,脸向顾立那边靠,似笑非笑道:“周亦辰。” 顾立停下手里的东西,冷冷看着她,又挑着眉轻笑了声:“那怕是得让陈小姐失望了。” 陈淮安无所谓地摊摊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我相信。”说完就拿着包包走了。 …… 等顾立回过神来找林偏颜的时候,那卡座那除了一瓶只剩下叁分之一的威士忌和倾倒在桌子上的玻璃杯,哪儿有她的身影。 他拧着眉,正准备去找人时,手里突然响了。他拿出来,是林偏颜,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阿立…”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吗?” 他问:“你在哪儿?” “嗯…”那头哼了声,突然了哭起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顾立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 林偏颜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着:“那女孩儿是谁?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可是我们还没有分手,你不能这么对我…” “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 “你抛妻弃子…呕……” 那边传来水龙头的声音。 顾立声音冷了几分,“林偏颜,你在哪儿?” 那头没说话了,顾立抬脚走出吧台,出口威胁道:“不说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呜呜呜…别……” “我喝多了,想来厕所吐,还摔倒了,出不去了。”说着又难过地抽泣起来。 顾立捏着手机避开人群走进楼梯间,边走边无奈地叹着气哄她:“别哭了。” 那头哭的更大声了。 顾立有些好笑,问道:“在几楼厕所?” “二……二楼。”她打了个酒嗝,水声又响了起来。 二楼都是包厢,里面有独立卫生间,一般这边这个卫生间没什么人,单纯为了楼体对称修的。 “林偏颜?”顾立站在女卫生间门口朝里喊了一声,里面没回应,只听见水龙头的哗哗声。 想到她喝醉后的样子,怕是真摔倒了,他心一急,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几步冲了进去,洗手池那没人,他只好一个门一个门去敲。 突然自他身后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大力拽进了一个厕所隔间。 门打开又合上,她的左手撞到门框上,银镯子发出碰撞声。 她哼了声,将顾立压在门上。瞪着眼委屈巴巴看着他。她红着眼尾,眼睛里沁上了层水雾,要流不流的。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模样可怜又委屈,像只小兔子。 顾立呼吸一窒,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暗,她应该是洗过脸,脸颊两侧的头发还黏着水珠没落下来,白裙子前襟都湿了,能隐约看着她白色的文胸。 顾立盯着她发丝上的那滴水珠从头发上滑落,然后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看她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你说话啊?”林偏颜又朝他靠近,两人身体贴在一处,体温开始上升。 顾立头往后仰了仰,想离她远些,他悄悄吞了口水,紧巴巴问她:“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她喝醉了,质问都是软的。 他不觉也将语气放柔:“那天打架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今天才换了新的。” 林偏颜哼了声,突然伸手拍了下他的屁股,发出沉闷的“啪”的一声,顾立顿时一个机灵,低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 她也扬着下巴看他,“那天我去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说着又惩罚般捏了捏他的臀肉。 顾立闷哼了声,耳尖红的很快,哑着声音问她:“哪天?” “周二。”说着,她柔软的手使坏般将他塞进西服裤里的衬衫一点点慢慢往外扯。 腰那痒痒的,顾立眼神看向别处,没拦她,他说:“我不知道你来了。” 林偏颜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他:“那你原谅我了吗?” 顾立没说话,也不看她,只是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着。 林偏颜突然抓起他的手贴到自己的左胸。 柔软入手,他愣住,紧了呼吸。 她问:“我喜不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顾立心跳的飞快,嘴还硬着:“不知道。” 林偏颜又将他的手摁紧了,“怦怦…”他愣愣看着她,耳尖绯红,“怦怦…”是她的心跳吧。对吧。 林偏颜松开他的手,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满脸天真,“阿立,其实我很干净的,你是我找的第一个男人。” “我只有你,没有…唔……” 顾立突然低头衔住她的唇,舌头强硬顶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在她嘴里搅着,没了往日两人接吻的那种温柔,而是富有进攻性的攻略城池。 呼吸里除了熟悉的水蜜桃味儿,还有淡淡的酒味儿。喉结滚动间,他咽下她的香甜。 手臂用力,将她揉进怀里,唇齿交互着,唾液交换,周围都是滋滋的水声。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隔着衣服,修长的手指开始玩弄她的乳。 舌头勾着她的,来回舔舐,时不时又伸出尖尖的虎牙咬她的唇瓣,等咬得她轻哼,又安抚般收回牙齿吸允她。等她好不容易抢了口空气,他舌头又恶劣地伸进来了,抢走她的氧气…… 林偏颜被吻的晕头转向,本就不怎么清明的脑子现在更晕了,连自己裙子拉链是什么时候被拉开的都不知道。 他扯开她的内衣胡乱揉着她的乳,急的像是没开过荤似的。 不过他确实没开过荤,在认识她之前,他甚至没有自渎过。 “嗯…”林偏颜呻吟出口,憋红了脸,喘不过气来,只能伸出软绵绵的手推他。 顾立捏住她的手,总算是放过她的唇,趁着她仰头喘息时,又吻上她的脖颈,顺着那滴水滑过的路径往下,细细密密地吻她,他的唇像是点燃了的火把,每到一处就点燃一处,她被烧的喉咙干涸,像是叁天没喝水般,嘴唇微张,眼神迷离。 “哈……嗯…”呻吟出口,又娇又媚,她的皮肤开始泛红。 他的唇滑过她的颈动脉,轻轻贴在上面,感受着它的热烈,它的勃勃生机,滚烫的呼吸停驻了片刻又顺着颈线往上,伸出舌头含住了她的柔软耳垂,感受到林偏颜身体的颤抖,又伸出尖尖的牙齿轻咬。 “啊……阿立,”林偏颜忍不住缩起肩膀,后颈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头往他那边靠。轻喘出声,“别…别咬…” 顾立像是没听见般,对着她的耳朵又吸又咬。 林偏颜只觉得像有电流顺着耳根一阵一阵流向腿心,又酥又麻,她有些站不住,只能更贴近顾立,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顾立终于松开她红透了的耳朵,转身将她摁在厕所隔板上,一只手轻轻掐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低头深深望她的眼,低沉着声音问她:“阿颜,我吻技进步了吗?” 林偏颜懵懂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接着摇头否认道:“没有,都给我咬疼了。”林偏颜伸手指了指自己破了的嘴唇。“你看。” 顾立哦了声,又低头含住她的唇,这次倒是温柔了许多。 31升温(微hh) 事实证明,不能喝酒的人还是不要随便喝酒,就如林偏颜,现在她正晕晕乎乎地撑坐在顾立伸进她两腿间的腿上。 全身粘腻得厉害,好热… 裙子被褪到腰上挂着,还是好热。 她往后靠,后面是冰凉的木制隔板,刺得她一机灵又连忙往前挪,往前是顾立温热的胸膛,坚硬,有力。 顾立好心伸出一只手扶住她,不让她滑倒。 她喘着,裸露地皮肤因为他的抚摸起了层鸡皮疙瘩,周身都被男性自带的荷尔蒙气息裹住,是薄荷的凉,还夹着些甜丝丝的水蜜桃儿味。 她咽下口水,深深呼吸着,像条渴水的鱼。 酒精烧得她全身皮肤都透着粉色,大脑几乎是宕机状态,全身像是被抽了骨头,只能仰着脖颈靠在顾立身上,被迫接受他温柔的吻。 吻,开始是如蜻蜓点水的,先是耳后,再是唇角,接着是脖颈,到锁骨时吻开始变得绵密起来,他含住那根细软的骨头舔舐着,又吸起一小块儿肉研磨,落下点点痕迹…… “嗯……”电流倏地流向脑子,林偏颜撑开黏住的眼皮看他,是顾立突然含住了她的乳头! 他正一手拢住她的左乳,含了小半只乳在口中吸允着,平时那双冷静漂亮的凤眼此时正带着几分色欲盯住她。 林偏颜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有一副金丝眼镜,要是现在带着的话,就好了。她想。 那颗小痣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晃着光,他好色。 小穴又开始分泌液体,黏黏糊糊地,应该已经透出了棉内裤,浸湿了他的西服裤。 水声渐响,温度节节攀升。 她的乳头开始变得坚挺,如小石一般,乳晕也变成淡粉色,她觉得自己整个乳房都已经肿涨起来了。 顾立吸得有些疼,她想往后退,可腰却不听话,自顾自挺起,把乳儿往他嘴里送。 顾立如她愿,轻轻咬了下左乳乳头后,松开了它,又含住了她的右乳,轻咬,舔弄… “啊……”林偏颜舒服地叹慰一声,头更往后仰起,将整个脆弱的脖颈展露在他面前。 顾立沉着呼吸,盯住她的脖颈,下巴,红唇……下身那物涨的发疼,裤子被顶出一个大包。 唇往上,留下了暧昧的水痕,随即又附上她的唇,咽下她所有的呻吟。 放她呼吸时,顾立有些委屈口气哄骗她:“阿颜,我裤子好像湿了。” 林偏颜只顾喘息着调整呼吸,脑袋是懵的,哪儿听得清他说话,睁着双迷蒙的眼看他。 看着她,顾立喉间紧了紧,她这副样子真是又娇又媚,想弄哭她,想操碎她。 他温柔笑着,那只指导过她作业的手色情地抚上她的脸,从她微肿的嘴唇上滑过,又滑到她的乳上轻轻揉捏了一把,听到林偏颜的呻吟声,又放开乳儿,顺着紧致的腰线滑进她两腿间,摩挲着。 他盯着她湿气的眼问:“是你弄的吗?”语气有些无辜。 他继续问: “是哪儿出的水?” “是这吗?”他手往上,隔着棉内裤抚上她的小穴。 “哈…别…”林偏颜颤抖起来,嘴里轻轻喊着他的名字:“阿立…阿立…” 那颗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挂在睫毛上,她喘息着“我要…要…” 顾立低头吻去她的泪,哄道:“要什么?”声音色情的要命。 “啊…哈……嗯……”林偏颜说不出,只知道喘。脸又红了几分。 顾立手开始隔着内裤磨她的穴,轻轻揉着,眼神带有浓重的占有欲,他哑着嗓子,吐气幽兰“嗯?” “阿颜想要什么?” 那儿本来就是湿的,指头很快就沾了水,他拉开一条缝,在她又嫩又滑的穴上上下滑弄着,感受着她身体的战栗。 “啊啊…啊…”林偏颜声音都颤了起来,舒服地自己悄悄扭着屁股,真想他快点,快点…… 可顾立只是不紧不慢地滑着,甚至没有进去弄一弄,想要… 她声音夹着水气,似呢喃:“阿立,要阿立……” 顾立眼神又沉了几分,收了腿,趁着林偏颜往下滑时一手捏住她两只手腕,一手掐住住了她的腰,很轻松将她翻了个面,将她双手举过头顶,狠狠压在隔板上。 为了保持平衡,林偏颜只能叉开些腿,上半身紧紧趴在隔板上。 这姿势不太舒服,她呢喃起来,吵着让顾立放开她。 顾立没理她,只是擎住她手腕的手松了些。 他凑近吻她耳尖,手掀起她的裙摆,拽下湿哒哒的内裤,又绕到她前面,顺着肚脐往下滑,揉上她的穴,很快,中指就在林偏颜的一声声娇喘中进进出出,带出她的水,顺着大腿流下来,一路滑在地上。 顾立吻她的侧脸,喘着粗气,又加了一指,这下他开始在她穴内扣挖起来,每次退出来,那小穴都跟舍不得他一样紧紧咬住他,绞得他头皮发麻,手上不觉又往里探了几分,这下修长的手指全在她小穴里了。 他有节奏的进出着,有些薄茧的手指在那些凸起的软肉上磨着,寻找她的G点。 突然碰到了一个点,林偏颜尖叫了声,声音更娇了。 顾立领悟,又加了一指,朝拿个点发出进攻。 手指抽插了十几下,林偏颜就在他手里颤抖着泄了出来。 顾立吻了吻她的后颈,从她穴里退了出来。 林偏颜喘息着,又在他怀里蹭了起来,叫的又娇又软:“痒…阿立,好痒” 她扭着屁股撞上他的坚挺,她在小声乞求:“快…进…进来” 顾立咬着牙闷哼出声,捏住她乱动的腰,哄道:“乖,没套。” 林偏颜像听不见,只觉得自己很空虚,好想要,想要他,她轻轻抽泣起来,撒娇着说:“要…阿立,我要……” 她只顾着自己难受,连后面拉开拉链的声音也没听到。 突然,一个炙热的铁棒插进了她的两腿间,慢慢滑动着,滚烫的男根擦过她的每一个动情区,磨着她充血的阴蒂。 林偏颜愣了会儿,喘的很快,“哈…好烫……” 顾立喘息一沉,终于喘出声,低沉而带着情欲,性感极了。 林偏颜身体越来越软,几乎站不住,顾立掐着她塌下的腰窝用力往上提了下,男根又狠狠擦过阴蒂, “嗯…”林偏颜喘了声,全身颤抖着,又冒出一股水浇在他的分身上。 顾立凑近她耳朵,喑哑道:“站好。”说着啪一声打在她屁股上。 林偏颜哼了声,身体一瞬间绷紧了,紧紧夹住他的性器,还将滑下来的手放回去,脸埋在双臂间,真的听话站好了。 顾立掐着她的细腰抽插起来,不吝夸奖:“阿颜真听话。” 说着又轻轻打了下的臀肉,留下个浅浅的巴掌印,他声音喑哑:“乖,夹紧些。” 林偏颜被他打的叫了声,穴里吐出些水,又翘起屁股夹紧了腿,方便他抽插。 逼仄的隔间里都是他们欢爱的动静和味道,在燃烧,在沸腾。 “咦?这水怎么开着哦?”突然,外面传来了人声,有些远。是个阿姨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这念头让两人都瞬间定住了… 她走了进来,拧上了水龙头。洗手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连落跟针都能听见,接着她脚步一转,好像朝着里间走了过来。 林偏颜浑身都紧绷起来,穴口颤抖着缩了起来,又吐出来一股水。 顾立无声轻笑了下,使坏地狠狠顶了她一下,林偏颜一时不防,红着眼尾,张了口…… 下一刻,顾立在她呻吟出口前伸手捂住她的嘴,凑到她耳边用气音说:“嘘,小声点。阿颜想被听到?” 嘴上说着小声点,身下动作却一点都不轻柔,还在她腿间无声又凶猛地抽插着,好几次龟头都浅浅入了穴口… 林偏颜好像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细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高度紧张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抽插着的狰狞性器,好粗,好烫,正在腿间汹涌地进出着… 腿心好麻,好舒服… 眼圈又红了起来。 来的人脚步往里走了几步,又哒哒哒走了。脚步声渐远,直至什么也听不见,洗手间又安静下来。 林偏颜暗暗松了口气,有些气愤地咬了下顾立的手指,想叫他放开。 “嗯…”顾立喘了声,索性捏住她的脸颊,将修长的手指伸进她嘴里玩儿她的舌,他的手指上还有刚刚从下面带上来的她的水,没有味道,却让林偏颜羞地想逃。腰下不觉扭了扭。 顾立掐着她的腰不让她跑,手指模仿着性交的动作,跟下面同频率进出起来。 林偏颜被他弄得出口的呻吟都是碎的,眼泪从眼眶中呛出,口水也顺着顾立的手指流了下来。 身下也是汁水横流,怎么会这么多水。顾立想着,身下抽插越来越快,肉体相撞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在安静逼仄的空间里回荡。 又抽插了会儿,酒精好像又烧了起来,林偏颜实在是站不住了,整个人止不住往下滑。 顾立太阳穴跳了起来,不满地轻啧了声,蓦地抱着她的腰转身,将她放在马桶上,又抓起她的两个脚踝并在一起,举起来放在肩膀上,握着性器又插进了她已经被磨红了的大腿间。 他俯身吻她的唇,快速抽插起来。 林偏颜几乎被对折起来,更难受了,只能颤抖着撑住双手扶在马桶盖上,接受他暴雨般的肆虐。 顾立的性器跟她穴的紧密相贴,滑过阴唇,阴蒂又蹭到她的小腹,林偏颜感受着他的形状,他的滚烫,顾立直起身子横冲直撞,又突然侧头咬她腿弯, “啊…别…别咬那!哈…啊…”一道白光在脑中炸开,林偏颜颤着身体高潮了,小穴跟着流出一大泡水,浇在湿哒哒的性器上。 顾立喘息间继续吻着她的腿弯,原来阿颜这里也很敏感呢。 望着林偏颜高潮失神的脸,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又急促,动情地狠狠顶胯,又抽插了几十下,终于,他深喘着,绷紧了身体,射了…… 32是她 顾立第一次见林偏颜应该是在叁年前的凉城医院。 那天早上外婆突然昏倒,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他当时就吓蒙了,慌慌张张从学校跑到医院,还好外婆只是低血糖,没什么大事儿,外婆安稳睡下后,他才跑出来吸烟,想将那些惊恐压下。 他一直很害怕医院这个地方,小的时候是怕疼,虽然每次打完针妈妈都会用平时不让吃的零食哄他,但看到那明晃晃的针头还是会害怕。 妈妈死后,他就更怕了,觉得医院冷冰冰的,每天都有人横着抬进来,又横着抬出去。里面的人都是苍白的,衣服是白的,脸也是。 他一度认为医院里住着吸食人性命的恶鬼,所以守着外婆的那个晚上他一夜都没合眼,想着等那恶鬼出来时求求他,让他放过外婆,用他的命换外婆的。 再大些,他还是怕,虽然知道没有恶鬼,但每次跟外婆进来还是怕,怕外婆有天也会横着进来,而他什么也做不了,既赶不走恶鬼,又抓不住流逝的生命。 他站在路旁,熟练点上一支烟,刚咬开薄荷味的爆珠,林偏颜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眼。 那时正值春末,洁白的稠李花开的肆意,一团团绽在枝头,医院种了不少,长的又高又大,香味馥郁。 她穿的单薄,只一件白色短袖,马尾落在颈间,皮肤晃眼,脸埋在双臂缩成一团,坐在树阴下,薄薄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两人隔的有些距离,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突出来的蝴蝶骨颤抖着,脆弱的像是要随时飞走。 他吐着烟圈,一不小心就失了神。 过了会儿,他听见她轻咳了几声后接起电话,感情转变的很快,能听出语气是笑着的,声音软糯糯地朝电话那头喊:“外婆。” 眼角的泪珠都还没来得及擦,她就先温温柔柔地讲:“我挺好的,爸爸也好。” 她擦了眼泪,顾立又看她急的手舞足蹈:“没事儿的,外婆,您不用过来,大老远的,您身体也不好,来回折腾的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顾立静静听着,点第二只烟的时候,林偏颜挂了电话。正给一只凑过来的野猫喂火腿肠,她抚摸它不太光滑的毛,哑哑的声音带着湿意:“你怎么一个人啊?这么瘦,你也没有妈妈了吗?” 声音不大,却一字不差落在他耳朵里了,他瞬间定在原地。烟自顾自燃着,他没管。 那猫没停留太久,叼着火腿肠就往顾立这个方向跑了过来,林偏颜目光追随着它,一下子就望进了顾立的眼,那双红了的漂亮杏眼就这样撞进了他的胸口,他心跳一瞬间是消失的,一时没有反应,只能呆呆和她对望着。 盛放的稠李花树下,少年身影欣长,额前长发被风吹开,芝兰玉树,惊为天人。 如果林偏颜当时做了近视矫正手术的话,应该能看到他鼻梁上那颗她后来吻了无数次的小痣。 不过这时她看不清脸,顾立头发又比较长,她以为是个漂亮姐姐,于是她礼貌微笑着跟顾立点点头,站起来走了。 顾立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直至完全看不见,才收回目光,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站在这看了人家半天,抬手吸尽最后一口烟,尼古丁入肺,他终于冷静下来了,吐出烟圈,也走了。 他对感情一直很木讷,顿的像生锈的齿轮。他后来把这奇怪的感觉归结于她的有趣,她居然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将情绪变来变去的。鲜活又复杂,不像他,是个木头。 而且,她也没有妈妈吗? 这痛他是懂的。 时间太久,他其实记不太清她长什么样了,后来再见到林偏颜时只觉得她眼熟,又想不起来。 真正记起来是在他第一次站在她家楼下给她送牛奶那天,那天他问她为什么喜欢他,她说她也不知道,但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目光热得他心脏乱跳,于是这心跳自然而然就跟稠李花树下的心动连结起来。 不过,这次他好好记下她了。是你,林偏颜。 …… 那只野猫又回来翻垃圾桶时,顾立停了手,靠着墙坐在陆景平身旁,从兜里拆了颗糖含着。 他头靠在墙上,右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捏着糖纸玩儿,漫不经意道:“可以啊,班长。看不出你打架还挺厉害的。” 陆景平平躺在地上冷哼了声,想爬起来,试了下,腹部一阵抽痛,他嘴角疼的一抽,没爬起来,索性也就躺着了:“你要不搞偷袭,躺着的就是你了?” 顾立冷冷说:“你都快凑我女朋友脸上了,我还不能打了?” 陆景平胸膛起伏着:“我不服,明明我在你前头出现的,她到底喜欢你什么?” 顾立没说话,好像真的在思考,舌头裹了下糖,他随意说:“嗯…阿颜之前说我长的好看。” 陆景平吐出口带血的唾沫,“艹。” 顾立收了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 顾立将糖嚼碎,一阵咯咯响,像在嚼碎骨头,他咽下糖果,声音低了几分,“那事儿你最好烂肚子里。”他眼神阴鸷,仿佛刚刚嚼碎的是他的骨头。 陆景平没由来觉得心底毛毛的,气势弱了些:“我喜欢她,怎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儿?” 顾立冷哼了声,“这事儿也烂肚子里吧。” 陆景平:…? 说完,顾立站起来,捡起了远处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机,摁开机键试了下,屏幕黑漆漆的,没反应了,他回头问陆景平:“你手机呢?” 陆景平艰难抬起手指了指远处的书包。 顾立从他包里拿出手机,熟练打了急救电话。挂了电话,他又跟陆景平说:“我给你叫了救护车,我先走了。” 陆景平咬着牙,语气不善:“呵,顾立,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顾立摸了把下嘴唇上的血,揉着手腕走了。 …… 如水的月光下,万籁俱寂,风睡了,树枝睡了,连隔壁楼刚生几天的小娃儿也睡了,只顾立还醒着。 他没开灯,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窗帘空隙透出些昏黄的柔光。 脑子乱的恍恍惚惚,像在做梦,身上的疼痛却告诉他事情确实发生了,要真是做梦就好了。 但他确实跟林偏颜吵架了,明明事情很简单,他也不在乎她那病。气的是她有事不跟他讲,自作聪明瞒着他,甚至接近他的目的都是不纯洁的。 哼,小妮子惯会气人。 他盯着床头坏了的手机想,阿颜肯定给他发了不少消息。转头又恨恨地想,就应该让她好好反思一下,看她以后还敢骗他不。 过了会儿,他又反思着跟林偏颜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些,小妮子怕是得哭好一会儿了。想到到她那哭包样,又气又心疼。 目光又转到那顶白色帽子,是林偏颜那天晚上逃跑后落下的那顶。没错,他扔了后又鬼使神差捡了回来。 帽子侧面印了排英文字母:I know he's as far away as the moon, but he's so close to my heart. “我知他遥远如月亮,但又好贴近我的心脏。” 圣诞节那天林偏颜给他送围巾时,给他写张小卡,上面也是这句话。 那天她跟他并排坐着她家的沙发上看烟花,也没有开灯,她将头枕在他肩头,笑得温柔,一字一句都落在了他心上,她说:“阿立,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在一起了。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好看的像遥远的月亮。清冷,难以接近,偏偏你的神秘又勾着我迫切地想靠近你。” “追你的时候满腔热血,怕你拒绝不敢冒进,又怕太慢了你跑了,于是头一次义无反顾的狂奔也是因为你。” “我那样的横冲直撞,从来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 “真正走近你了,我觉得我们像极了,一样的拧巴,一样的执着。” “你问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我说不来,但爱情好像就是这么任性,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你那样温柔,那样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她说:“阿立,谢谢你救了我。” 他当时愣住了,醉在她眼中的深情,没问他救她什么,气氛太好,他只顾在烟花绽放时接住她的亲吻。 此时此刻,他好像突然懂了。 其实你也救了我的,阿颜。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除了那些规矩再无其他,是你让我真正活过来了。 你问我,喜不喜欢,真的不知道吗? 顾立转过身,捂住他发热博起的心脏,长睫翕动。 阿颜,我知道的,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 33风起 周二上学路上,顾立被人堵了。 当时他自行车骑的飞快,那辆北A开头的黑色奥迪从侧边横过来时,他一惊,将刹车捏到死,轮胎发出一声刺耳而急促的“吱!”,在地上磨出一长条黑色痕迹,才堪堪止住了车身。 稳住车,他长腿撑在地上,阴测测看着那车。 车上下来的人西装革履,笑容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亦辰,好久不见。” 顾立捏住车把手,轻轻抬了下眼皮:“你怎么又来了,我记得上次讲的很清楚了。” 三十多岁的男人依旧笑得温和,恭敬道:“周先生想见见你。” 顾立回的很快:“不见。” 男人眼镜下露出一丝狡黠:“见见吧,周先生说既然你都去今朝了,就没必要搞这些虚的了。” 见顾立没说话,他又不紧不慢说:“有什么话,见了面慢慢聊。” 顾立问:“他在哪儿?” 男人温和笑着“就在附近。”说着朝后面已经打开的车门比了个手势,“请。” …… 车开了好一会,在天边那片黑沉沉的云压过来前终于停了下来。 顾立抬眼看了下店名“东哥煎包”,店铺位置不好,有些偏,而且在一街光鲜亮丽的霓虹灯门牌中,这几个字显得老旧又平平无奇。 他拉了拉校服拉链,迈着长腿独自走了进去。 店里很小,没几张桌子,但人满为患,出餐口都排起了长队,乱哄哄的。 顾立皱着眉,不明白他怎么会挑这么一个地方。 目光在店内巡视了会儿,最终停在最角落的那个背影上,目之所及跟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撕扯起来,好一会儿才重迭在一起。 顾立心里蓦地一沉,面色不动,将手放在校服裤兜里,挤开周围的人,走了过去。 他在离他几步的地方站定,冷冷瞅他侧脸,一寸一寸看。 他几乎都没怎么老,跟记忆里的样子一致,除了那几条皱纹和白发,他风光依旧。甚至连表情都是一样的,满脸堆笑却不及眼底,看得人发寒,恶心极了。 周纪全侧过头看着他,像没感受到顾立目光的不善,笑着招呼他:“你来了。” 语气热得跟两人多熟似的。说着下巴又冲自己对面点了下,热情道:“坐。” 顾立没动,依旧像条毒蛇似的盯着他。 周纪全也没生气,继续说:“亦辰,说来我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目光上下打量他,“你长大了,跟你妈妈一样好看。” 顾立冷哼了声,走过去他对面,敞开腿坐了下来,力气大的脆弱的塑料板凳发出咯吱一声响。 他撕了颗糖塞嘴里含着,没接话。 周纪全十指交叉合成塔放在桌上,依旧好脾气笑着:“我看了你的成绩单,课业都很优秀,你老师说你喜欢物理是吧,以后想学物理的话可以出国看看,爸爸给你安排。” 顾立皱着眉,显然被这个称呼恶心到了,他狠狠嚼着糖,水蜜桃味在嘴里漫开时才好受些。 他只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场面冷了下来,沉默中,周围的声音开始放大,周围嘈杂起来,嗡嗡响,听不清具体在讲什么。 终于,服务员打破了这种沉默,他上了两盘煎包,两杯豆浆,又转身匆匆拿了蘸料碟摆开,说了句“您慢用。”才又踏着脚步匆匆走了。 周纪全给他推了份煎包和豆浆,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次性筷子时才出口打破僵局,“当年你妈妈从北城走了后我找了她好久。” “她从北城出来一个星期就死了。”顾立终于肯正眼看他“您,不知道?” 周纪全收了笑:“当时周徐两家都在封锁消息,我那时候还没办法跟家里抗衡,后来我知道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顾立扬起下巴,斜斜看他:“是吗?” 周纪全满脸愧疚看着他:“我明白,我对不起你跟你妈妈,你恨我是应该的。” 语气中真真假假,顾立看不透。只能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但你总得给我个补救机会不是?”他表情真挚,语气真诚,看不出破绽。 顾立没理他,又烦躁地撕了颗糖。 周纪全看着他的动作,颇有些家长风范地出口说:“少吃些糖,对牙齿不好。” 顾立没忍住嗤笑了声:“行了,跟我这演什么。” 他挑起眉尾,正色看着周纪全:“不是说不搞虚的?”意思明显,我不想听你讲废话了。 周纪全笑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顾立:“肖辉上次跟我说你不简单,我还跟他说十几岁孩子能有什么不同。” 他语气有些轻蔑,“无非就是钱,跑车,女人。” 说着又颇为欣赏地看着顾立:“不错,亦辰,你很不错。” 顾立冷冷回他:“我叫顾立。” 周纪全满脸无所谓:“你叫啥都是我儿子。” 顾立抬手看了下表,有些不耐烦了:“进入正题吧,我还得回去上课。” 周纪全夹了个煎包淡淡道:“不急,我已经让肖辉给你请了假。” 顾立一顿:“你有什么身份给我请假。” 周纪全慢条斯理咬开煎包,油香四溢:“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顾立舌尖裹着糖,神色淡漠,揶揄道:“嚯,周家就是不一样嗷。” 周纪全没看他,呵呵笑了声:“嘿,你小子甭拿话刺我嗷。”说着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盘中的煎包说:“吃完再说。” 顾立不领情:“我吃过了。” 周纪全点点头,没勉强他。 场面又静了下来,顾立隔着哄闹的人声看他细嚼慢咽。 外面应该是要下雨了,屋子里又闷又热,灯全开了却还是很昏暗。 店里唯一的风扇转的很快,像是要冒烟了,可顾立还是觉得空气闭塞,喘不过气。 周纪全夹起他笼里最后一个煎包时,突然抬头问顾立:“她还打你啊?” 顾立怔了片刻,答到:“没有。” 周纪全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真没有啊?” “没有。” 周纪全咬着煎包,“今天见了我,你怕是不得好过了。”又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手机:“要死了就给我打电话啊,爸爸去救你。” 顾立从鼻尖哼了声:“用不着儿。” 周纪全点头:“行,跟你妈一个倔样儿。” 顾立凤眸一寒:“你不配提她。” 周纪全放下筷子盯着他,收起那些虚与委蛇:“要真不想我提,你就不会在今朝等我来找你了。” 顾立收了声,平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周纪全抽了张纸巾擦完嘴说:“跟上次一样,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接你回周家的。” 顾立冷笑了声,“我如果要回去,上次就回去了,你又何必再跑这一趟。” 周纪全放下筷子,了然道:“行了,肖辉来那次,你不跟他回去,不就是想知道我底线在哪儿吗?” “告诉你也无妨。”周纪全说着,面色沉了下来:“你弟弟没挺过年关,走了。” “徐家那边不想再做试管了。” 顾立笑了声,打断他道:“原来是没儿子了。” 又无所谓地说:“那你在外面再找一个重新生不就好了。反正…”他凤眸里都是讥讽:“又不是第一次了。” 周纪全冷冷盯着他,怒气在眼中翻涌。 顾立玩味笑着:“还是说周家掌权人作孽太多,站不起来了?” “碰!”杯子底部跟桌子碰撞发出巨响。周围安静了一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一会儿后又都收回目光,室内重新乱了起来。 周纪全抽了张纸擦手,语气又恢复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平和的好像刚刚砸杯子的不是他。 顾立面无表情哦了声,又说:“那你说说我想要什么。” 周纪全高高在上睥睨他:“你无非就是想报复我,报复周家。” 顾立咬着牙,话不疾不徐:“没错,我是想弄死你。” “没问题,只要你回来,我期待你的动作。”周纪全摊了摊手,“至于有没有这个本事,就得看你自己了。” 顾立问:“条件呢?” 周纪全平静吐出两个字:“联姻。” 顾立眸色一暗:“谁?” 周纪全随意道:“那小姑娘你应该见过,就是陈家小女儿。” 顾立顿了会,才懒散地说:“您还是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儿子吧。” 周纪全嗤笑了声,见顾立要走,又说道:“趁早跟那姑娘断了吧,不是一个世界的,终归是要分开的,早些分开,对你对她都好。” 顾立目光锥子一般刺向他:“你威胁我?” 周纪全笑着摆手:“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没那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说完,又认认真真看着顾立:“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 “亦辰,我等着你主动联系我。” 顾立没再理他,站起来走了。 周纪全看着他离开,无奈地笑着摇头,又抬头喊道:“东哥,我还要一份煎饺!” 厨房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诶,来了!” 周纪全回过头望着对面没动过煎包和豆浆,目光一转,又落到那张红色塑料板凳上,他眸色沉了沉:“再怎么样儿,都只是个孩子罢了。” …… 顾立没去学校,推着车回了家,刚打开门就看到沙发上面色阴沉的白惠珍,他愣了会儿才走了进去。 然后很自觉地拿起客厅正中挂着的戒尺递给她,背对着她跪了下来。 白惠珍捏着戒尺也不跟他说什么,“嘭嘭嘭”就照着他的背狠狠打了起来。 顾立很轻地哼了声,又将腰挺起了些,跪的很直。 白惠珍用力挥舞起戒尺。 戒尺不厚不薄,用力挥动时发出“咻咻”的风声,等落在顾立背上时又会弯下些弧度,将白惠珍那些并不大的力扩大几倍折射到他身上。 顾立抿着唇,将较重的呼吸都堵在唇内。 白惠珍被他这倔驴样气得手抖,吼他:“长本事了?” 顾立没坑声,她又换了只手继续打他,戒尺快速起落,一时间客厅只有沉闷的击打声回荡着。 白惠珍早上理好的发髻这会儿已经散落下来了,看起来狼狈又疯狂,她红着眼说:“我是不是告诉你把那工作辞了。” 顾立还是没动,只是肩膀轻轻颤抖起来,终于,他哑着声音出口喊白惠珍“外婆……” 白惠珍停了下来,死死瞪着他的后脑勺,在等他服软。 顾立小声乞求着:“我想去给妈妈报仇。” 白惠珍冷笑着,又抬起戒尺狠狠打他,边打边说:“你个喂不饱的狼崽子,那周家是你能沾染的地方吗?” 越说越癫狂:“你妈因为那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 冷汗从身上各处冒了出来,将衣服粘在身上,又挂在眉间,挂上睫毛,挂在下巴。顾立咬着牙,坚定地说:“我一定能的。” 白惠珍这次瞄准他的腰狠狠抽了下,顾立腰很怕疼,以前只要打这儿,几下之后他就会服软。 这下顾立没忍住,哼了声,但他吞的很快,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他的腰倒了一瞬又挺了起来。 白惠珍不屑一顾,又抽他的腰“你以为周家那些都是些什么好货,就你这点儿伎俩在人眼里跟过家家一样。” 顾立还是犟着,“不管怎样,我都是要去的。” 白惠珍呵呵笑了起来,几乎站不住,又捏起了戒尺,重重打他,次次往腰上打。 手臂挥动间,她眼睛里燃起些不正常的色彩,恶狠狠说:“行,那我先打死你,我再自杀,跟你一起到地下给你妈赔罪去。” 不知打了多久,顾立终于跪不住了,只能躺在地上任白惠珍打着。 不过他死死咬着牙,愣是没坑一声。 白惠珍胸膛剧烈起伏着,气笑了,扔了戒尺跌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行,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抹了把泪水,白惠珍弓起了腰,苍白着脸,颓然坐着,她凄凉看着顾立,仿佛又老了许多。 室内一阵安静,只有顾立很轻的压抑着呼吸声。 淡淡的血腥味散开,老太太看着他湿透的后背,不知是血还是汗。她眼神动了动,终于站起来,绕过他,拿了包出门给他买药去了。 大雨落下时,顾立就发起了烧。 他迷迷糊糊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静静听着雨声。 后来闻着地板的凉气和丝丝血腥气就这么睡了过去。 林偏颜摁门铃时他惊醒了会儿,以为是打雷,就没理。 门铃响了几声就没响了,于是他舔舔干燥的嘴唇又睡了过去。 病来如山倒,特别是对于平时不怎么生病的人来说,于是顾立这一迷糊就迷糊了几天才完全活过来。 …… (小耳朵:今天不多bb了) 小番外: “喂,晴晴。阿立去上班了吗?”林偏颜捏着手机,急的快哭了。 电话那头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才悠悠说:“嗯……不知道。” 林偏颜问:“今天你是晚班吗?” “对……”赵晓晴应了声,后面跟着些断不掉的气声,像在压抑着什么。 “小峰在你旁边吗?” “呃……”那头又没声了。 “晴晴?”林偏颜疑惑地喊了声。 “不……不在。” “哦…”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是生病了吗?” “嗯…有点感冒。” 林偏颜哦了声,嘱咐她:“那你好好休息哦,顾立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赵晓晴有些力不从心,随口应了句就挂了电话。 翟峰捏住她伸出去挂电话的手,从她身后狠狠顶了她一下。 听到赵晓晴娇哼了声,才铆足劲又重又快地抽插起来,次次撞她花心。 等到赵晓晴几乎喘不动时,才慢悠悠凑到她耳边轻声轻语:“姐姐,怎么不告诉她我就在你旁边。” 语气带着些笑意,他又重重撞她:“而且还在你里面。” 说着开始深深浅浅肏她。 “啊…阿峰,你…坏。” “嗯…”翟峰愉快地顶着胯。 “谢谢姐姐夸我。” …… 34潮热(1)微hh 模模糊糊间,入耳的都是雨声,一直哗哗响着,好像下的很大,可偏偏雨淋到身上是热的。 温度太高,林偏颜被糊住眼皮睁不开,脑子挂了层浓浓的雾气,喉咙干的像是要着火,不觉呢喃出声:“水……” 背后有双有力的双臂托住她,她动弹不得,透过水声,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什么?” 林偏颜重复:“渴…喝水…” 水声停了片刻又响起,热水重新洒在身上时,下巴被人钳住朝右边用力一抬,柔软相触间,林偏颜尝到了水的清甜,她本能伸出舌头汲取,等她将那甘甜舔舐干净,准备逃离时却又被捉住…… 一番入侵后,顾立松开她的舌,在她耳边低低问她:“够了吗。” 林偏颜咽下口中的水,舔了舔嘴唇,好像更渴了,“还要。” 顾立盯着她的动作,看着她柔软的舌头伸出,将泛着水光的红唇舔干净,眸色不觉一深,喉结不安分地滚动起来。 长睫还挂着湿气,低垂着,挡住了他眼底比外面夜色还浓的黑。 他慢悠悠伸手拿后面的水,掐着她的下巴,照着刚刚那样又喂了几次。 后腰那渐渐顶起了个炙热的东西,林偏颜觉得好奇,手往后,一把握了上去,随意摸索着。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然后是更深的吻袭来。 “嗯…不要……” 随后,她便是连呜咽也发不出了,只能仰着脖颈任他掐住下巴夺取。 再然后,顾立终于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还她呼吸的同时,双手握住她一双乳儿揉捏起来。 “哈……嗯…” 她糊着脑子又呻吟起来。 她的乳被水浸湿,捏在手里滑的几乎握不住,顾立从后面含住她的耳垂,用大拇指磨她的已经挺立起来的乳尖,林偏颜叫的更娇了。 顾立垂眸看她的乳在自己手里搓扁变圆,他喘着粗气,将平时揉面团的手法用的别无二致,感觉比面团还软,仿佛要化在自己手中。 他吻她被透着粉的脖颈,松开她的左乳,手向下,去捉她因为脱力逃走的手,随后扯着她的柔软纤细摁在自己的坚挺上,他快慰地叹了口气,又柔声哄她:“阿颜,你揉揉它。” 林偏颜没听清,“嗯?” 顾立带着她的手在自己的性器上上下下滑动,他声音里全是化不开的欲念:“像这样,揉揉它。” “它也想要阿颜。” 两人贴在一处,林偏颜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微微震动,声音的低沉沙哑,真是……蛊人的要命。 于是,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右手就已经跟着他的手深深浅浅滑动起来。 小顾立尺寸惊人,她一只手几乎握不住,在温水的润滑下,她动起来很快,那些盘结的经脉在手底下凸起的越来越明显,顾立喘的很色情。 不知觉间,性器又胀大了一圈。 顾立额角青筋跳了下,关了花洒,将林偏颜翻了个身,低头吻住她。 他拖住她的腰,将人抱到洗手台上坐着,有些粗爆地打开她的腿,挤进她两腿间。 双臂有力地禁锢住她,两人曲线严丝合缝贴着,唇舌追着她的,抵死缠绵,是极致掠夺,狠的像黑夜里蛰伏的野兽,一旦咬住猎物的咽喉就不会松开。 没有空气,林偏颜觉得自己几近濒死,她用力喘息着,但周围空气都是雾气,粘腻得让人难受,眼前一阵发黑。 顾立在她昏倒前,抱她出了浴室,放她在床上喘息着。 她呼吸还未平稳时,顾立又压上她,含住她乳吸弄。 “哈……嗯…” 咂弄的水声从胸部传来,又酥又麻,快感一阵阵涌来,刚退下些温度的脸又潮红了起来。 很快,顾立打开了她的腿,接着,林偏颜感受到那湿湿软软的舌正在下滑…… 从左乳到肋骨,他细细密密吻着,舔舐着。 林偏颜被勾的弓起了腰,绷成一条漂亮的曲线。 吻还在继续向下,灼热的呼吸最终停在了她的腿间,距离近的林偏颜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喷在她的穴口。 林偏颜终于撑开了眼皮,房间里没开大灯,只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还在兢兢业业亮着。 借着朦胧的灯光,她只能看到腿间顾立漆黑的头顶,他没有动作,静静盯着她那儿看。 他湿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着,画面太过淫靡,她穴口不自觉涌出热流,脸更红了,撑着柔软的床就想往后逃。 顾立双手钳住她白嫩的大腿,不让她跑,又垂眸仔细观察起来,认真得像是在研究物理题。 灯光太过暧昧,他看不清具体颜色,只能看到翕张的穴口颤抖着吐水。 凑近闻了闻,嗯,水蜜桃味儿的。心中疑惑,她是水蜜桃做的吗?怎么到处都是水蜜桃味儿。 他看着,喉结滚动了下,接着锋利的下颌线抬起,他用嘴吻上了阴核,用舌头舔弄她每一个敏感区 林偏颜顿时不受控住地夹紧双腿,颤抖着娇喘起来,连脚趾都痉挛蜷缩起来。 “嗯……啊…” 位置正好,他高挺的鼻梁正好落在充血肿胀的阴蒂上,随着他的动作,坚挺鼻骨时轻时重地碾过,滚烫的鼻息洒在上面。 林偏颜舒服地挺起纤长的脖颈,手不自觉抚上他柔软的发,插入他的发间。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张开嘴急促喘息,娇乳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涎液从口中流出…… 顾立无师自通,舌头灵活地打着圈舔允着,又用手拨开两瓣小阴唇,舌头抵了进去,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她穴肉里进进出出,又凶又快。 “哈…哈…嗯…” 林偏颜被刺激得头皮发麻,只能跟着本能喘息,呻吟,吐水。 蜜水刚流出来就被顾立用舌头卷入腹中,虽然一直汩汩淌着,但他一直孜孜不倦吞咽着。 喉结性感的上下滚动间,吞下她的情动。 情欲随着速度一路攀升,顾立大手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腿根,舔咬允弄,发出啧啧声响, “啊……到了…要到了。” 情欲堆积,林偏颜浪叫起来,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他滚烫的唇齿间。 顾立松开她的腿,一只手往上捏住她的左乳,搓扁揉圆。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阴蒂,反复磨着。 “啊!…” 脑子空白一瞬,一股热流射出,落了顾立满脸,手臂脱力,从他柔软的发间滑落。 她侧着脸喘息,羞耻起来,她是尿了吗?好丢脸。 顾立低低笑了声,从她腿间撑起,抓着她的细腰将她向下拖,低头就吻住她还微张着的唇。 “阿颜,这是你的味道。” 林偏颜羞得不行,手推他坚硬的胸膛,想拒绝他又湿又热的吻。 顾立没管那绵软的阻拦,扯着她的下巴,吻的很深,霸道抢走她的所有氧气。 接着,林偏颜感觉到穴口抵上了一个浑圆的滚烫,她懵了会儿,心跳开始加速。 他又开口蛊她:“阿颜,要吗?” 35潮热(2)h 不等她回答,顾立就用性器抵开阴唇上下磨动起来。 隔着薄薄的阻隔,他用硕大浑圆的龟头碾过她已经软下来的阴蒂,感受她的蜜液一点点浇透柱身。 在他耐心的研磨下,阴蒂很快又冲血挺立起来。 顾立低头寻她的唇,舔吮她的唇, “要吗?”他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诱惑,她的名字像在他唇齿间转了一圈才吐出:“阿颜?” 林偏颜双腿大敞,眼前是顾立的俊颜,他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坏笑,未知的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抬起下巴主动吻住他的唇,手往下,抓住他粗大柱身就想往里塞。 顾立被她的动作一惊,浑身肌肉都兴奋地战栗起来,额间青筋跳了下,他伸手捉住她的手,十指交叉跟她紧扣,胯一动,就这么直直地挺了进去。 倏地,仿佛有无数张嘴在吸允他,又紧又烫,顾立舒服地叹慰出声。 他没动,怕弄疼她,细细观察着她潮红的脸,薄唇轻启:“疼吗?” 经过几次高潮,林偏颜酒已经完全醒了,除了全身绵软,没有力气,脑子清醒极了,兴奋地像是刚刚跑了个八百米。 她出口逗他,却也是实话实说:“我自己弄过很多次,不会痛,只会爽。” 顾立拧着眉,显然被她的话惊到了,抬起腰身缓缓抽动起来,的确,虽然还是很紧致,但很顺滑,应该是又吐了不少水。 他莫名有些气,语气冷冷的:“用什么弄的?” 林偏颜感受着体内的滚烫,思维开始变缓,好一会儿才慢悠悠说:“有不少,第一次是啤酒瓶,我嫌它又细又短。” 说着,她开始自暴自弃,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全盘托出:“第二次用的黄瓜,够粗够长,又太凉了,然后我悄悄买了个粉色的跳弹,这个用了好久,会烫还会动,跟你的……一……一样……” 顾立听着,猛然加快了速度,整根进整根出,将她那些话撞的零零散散。 “啊……你慢点…” 他恶狠狠地撞她:“那死物也拿来跟我比?” “嗯……嗯嗯…嗯” 狠狠抽插了一会儿,见林偏颜颤抖着又要泄了,他就放缓了速度,左右扭着臀部,让性器在她体内转动,故意吊着她。 林偏颜难受地主动抬起臀部抽弄,嘴上话不停:“是比不了。” “不过我后来又买了个仿真阴茎,比你这个还大些。” 顾立沉着脸,眯着凤眸露出个危险的表情,任她自己动作着。 “把它放在地上,骑上去时…就…就像是我在干男人。” 林偏颜平淡地跟他分享自己所有的秘密,绝望和悲伤在无声扩大,就像是暴雨落下,先是几颗雨珠大颗大颗砸下来,接着就是急促的大雨,引得人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她趁顾立失神时抬起臀深深纳入他的性器,夹住他的精瘦的腰身,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这下,性器整根末入,深深嵌入阴道内,两人耻骨相抵,林偏颜舒服得叹慰一声,高高仰起下巴,身体绷出优美的弧线。 等完全适应了他的存在,她喘息着,低头望他的眼,眼里带着汹涌的情欲却又是绝望,悲伤的。 她说:“阿立,我在自慰时就想着要这样干你。” 顾立托住她的臀肉,喉结滚动着:“怎么干?” 林偏颜勾起嘴角,手撑在他排列整齐的腹肌上,滑动起来。 臀部高高抬起又深深落下,巨大的性器一次次碾开富有肉质感的松软皱襞,次次重重撞上她的花心。 “嗯…”顾立扶着她的腰不让她往后倒,极致的吸允让他心跳加速,耳尖通红,忍不住闷哼出声。 女上位太深了,动了几下林偏颜就撑不住了,整个腰都是软的,再无力支撑,只能塌下腰,纤细的手指抚上顾立的乳尖随意玩弄着,嘴还硬着:“就这样……上。”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视线从利落的下颌线往上,一点一点瞄,她望进他温柔的眼:“你说的没错,林同学就是这么热情奔放。” “见你第一面她就想上你。” “以后每个晚上自慰时想的都是你。” 她轻轻质问:“你怕吗。” 想退缩却又步步紧逼:“觉得恶心吗?” 顾立深深望进她的眼,双手托住她的臀肉开始凶猛的上下顶胯,用行动回应她。 急促的喘息出口前,林偏颜听到他的声音,温柔而有力量,他说:“甘之若饴。” 性器一次次撞到最深处。撞击的啪啪声不绝。 “啊……” “太深了…” 林偏颜被彻底操软了,只能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 顾立目光灼灼,盯着她因为撞击而抖动着的臀肉,声音在她头顶,轻飘飘的:“不是要上我,这么会儿就不行了?” 这下林偏颜说不出话来了,全身皮肤潮红,鼻翼翕动着,电流窜过大脑皮层,她只知道跟着节凑喘息。 在急促的“啪啪”声中,林偏颜辨出他语气中淡淡的嘲讽,使坏般的,用了些力死死裹住他的性器。 顾立一时不查,被她弄的浑身一僵,阴茎收缩,竟跟着林偏颜一起高潮了,还好最后他把住精关,只射了一点点。 “阿颜真坏。” 顾立笑了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拿了个新套带上,随意撸动了几下,又抵着穴口挺了进去。 “啊……”林偏颜刚刚高潮完还在翕动的穴又被填满,她伸手想推开他,还没碰到他,两只细白的手腕就被他一只手捏在一处举过头顶,大腿呈M状打开,开到不能再开。 他肏得又重又深,肿胀的阴囊撞上她的穴口,重的仿佛要连着阴囊一起塞进去。 粉嫩的穴肉吸咬着他,被带着些嫩肉出来,又被捅进去。 “啪啪啪…” 顾立咬她的唇,隔着喘息问她:“阿颜,现在是谁在干你。” 林偏颜手揽住他的脖颈,任他撞着,声音很碎:“你…” 顾立给奖励般加快了抽插速度,声音燃上浓浓的欲色,继续问她:“我是谁?” 林偏颜被蹂躏得神智不清,嘴里呢喃他的名字:“阿立…阿立。” 顾立刨根问底,“阿立是谁?” 她娇娇喘着,“顾立……你是我的顾立。” 得到答案,顾立重重喘息着,边肏边俯身吻咬住她的乳肉,锁骨,脖颈,嘴唇,一路向上,星星点点。 “啪…啪…啪…” 撞击速度越来越快,林偏颜又尖叫着高潮了次,泪水涌出… 顾立吻掉她的泪痕,将她翻了个身,勾起她的腰往上抬,同时将她脸摁进柔软的枕头,高高托起她的臀,掐着她腰再次整根挺入,又深又重地捣干起来。 力道重的林偏颜几乎跪不住,喘息着,腰就要往下塌。 “跪好。” 顾立重重拍了下她的屁股,臀肉轻轻颤抖了下,穴肉又紧紧吸住了他。 “嗯……”他叹慰出声,不紧不慢动着。 震动是臀肉连着穴内的性器一起的,林偏颜被这剧烈的刺激搅的头皮一紧,穴内一紧,吐出些清液,浇上他的柱头,娇喘着乖乖挺着腰没再动了。 顾立被激得头皮发麻,他垂眸看着她白嫩的翘臀,又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留下了个红色的指印。 “啊……” 林偏颜这时出口的呻吟都是哑的了,再动不了一个手指头,只能任他肏着。 顾立低头看着性器在她被撑开的穴口进出,看那些流出清液被捣鼓成白沫…… 看她的红肿的阴唇,粉嫩的穴肉,画面糜烂得他浑身紧绷,律动变得野性起来,挺翘的性器一次次挺进阴道深处的高潮平台,顶她G点,直逼宫口。 渐渐的,也就没有规律了,只顾掐着她的细腰肏她,看不见她立不住的腰,听不见她娇弱的哭泣求饶。 只顾撞着,深深撞着。 顾立很喜欢这个姿势,她就被他碾在身下,只能任他肏弄研磨,堵得她再也说不出那些让人生气的话。 “啪…啪…啪……” 顾立拽着她的一只手猛肏,林偏颜喘的又娇又媚。 邪恶的念头直闯他的脑门,真想填满她,对,就是抵着这… 林偏颜被肏到高潮,失声中潮喷了,那水淋到两个人腿上,再落到早已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床单上。 射满她。 顾立从穴肉中“啵”一声抽出性器,那媚肉像是舍不得他似的,拔出来前还在吸吮他的性器。 顾立吻了下她后背薄薄的皮肤,任林偏颜颤抖着瘫软在床上,就着这个姿势疲倦的睡过去。 他直起身,下了床,将积液不少的避孕套打了个结,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走到床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侧头看着已经睡着的林偏颜。 昏暗的灯光下,她本来白的晃眼的皮肤现在都是不正常的潮红,乳肉也被压扁了从旁边溢出来…… 喉结滚动,他在往下咽着水,咽着咽着,眸色就深起来了,性器又挺翘起来了。 他低头瞟了眼快速充血的性器,无声骂了句脏话,又抓起了个避孕套,用牙咬着撕开…… 他就着她睡着的姿势又挺了进去,林偏颜被撞醒,抓着床单就想逃。却被顾立捏住手腕,那银镯子硌得腕肉很疼。 她娇喘了声,开始求饶。 “不要了,不要了…” 她嘶哑着声音,软的几乎听不见。 顾立掐着她的乳后入,撞的一次比一次重,“不是有性瘾,跑什么。” “啊……” 林偏颜有些委屈:“你怎么还…没…好” 顾立吻上她的后颈,低低说:“攒了十几年了,都给你。” 肏了会儿又说:“夜还长呢。” 他声音一本正经:“我给你好好治治。这叫暴露疗法。” 于是,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又悄悄落下。 …… 小耳朵? 小番外: 顾立阴沉着脸将门拉开条缝,冷冷看着门外的翟峰。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翟峰觉得自己能死好几次了。 他咽了口唾沫,一脸讨好的笑,将东西递过去,“晓晴让我敲的” 顾立接过东西:“你可以走了。” “诶!”翟峰挡住顾立要关上的门,“晓晴说,让你注意分寸,别伤着她家颜颜。” 顾立随意的哦了声,重重关了门。 翟峰揉着差点被撞到鼻子骂骂咧咧走了。 ??(ˊωˋ*)?? 暴露疗法:暴露疗法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方式,它也可以称为冲击疗法。它的治疗原则是让患者一下子面对他惧怕的这种客体;如患者特别怕脏,有的患者出门不敢坐公交车,怕脏怕什么地方不敢摸,怕有艾滋病,怕有细菌,怕有病毒,他不敢去什么地方,这时候治疗师就可以陪伴他去什么地方,他不敢碰什么,让他专门去碰什么。治疗师也可以作为榜样,先去接触,再让患者自己接触。虽然他害怕,也鼓励让他接触,同时在结束以后交给一些放松训练的方法,如肌肉放松,比如深呼吸,让他躯体放松,减轻他的这种焦虑的反应。 36清欢 林偏颜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顾立一只胳膊上,腰上被他的一只大手箍住,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动了动,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身后的顾立又用力拢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顾立没睁眼,哑着嗓子:“再睡会儿。” 林偏颜全身酸疼的像被拆开又重新组装回去似的,碰到腿弯那个浅浅的牙印时她嘶了声,终于忍不住扯着嘶哑的嗓子回头骂他:“顾立,你是狗吗?” 顾立睁开眼睛,看着她露在被子外那些星星点点的青紫,神色晦暗,轻飘飘嗯了声。 林偏颜哼了声,气鼓鼓地说:“抱我去洗澡。” 顾立好脾气笑着:“才洗完不久,可以不用洗。” “那你抱我去洗脸。” 顾立低低笑着,语气不善:“你确定?” 感受到后腰那又顶起了什么东西,林偏颜小脸一红,不敢动了。 好半天,她才小声问他:“你是不会累吗?” 顾立语气懒懒的:“那没办法,毕竟阿颜老拿我跟那些东西比,虽说比不过,但好歹是活的不是?” 林偏颜脸一热,想起自己昨晚那些丰功伟绩,憋了好半天才应了声:“闭嘴。” 顾立闷声笑了起来,低头吻了吻林偏颜后颈,翻身坐起来套裤子。 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偏颜转过身来,眼不错盯着他。 她一眼就望见了他后腰上的那些青青紫紫,她心一惊,开口问他:“腰怎么了?” 顾立垂着睫毛,眼里闪过什么情绪,太快,林偏颜没看清。 顾立将衣服放下,遮住了那些触目惊心“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林偏颜拧着眉,固执地问:“怎么弄的。” 顾立没回答,也不看她。 林偏颜沉吟片刻,低低问他:“那天打架弄的?” 顾立含糊应了声,俯身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分开她的腿,面对面把她抱起来,笑盈盈的:“走了,大小姐,伺候你洗脸。” 林偏颜手环住他的脖颈,把头埋在他颈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她轻轻跟他道歉:“对不起。” 顾立脚步一顿,又走了起来:“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 他又说:“还有,以后别跟我说对不起了。”他在心里悄悄说,我真的很怕你的对不起,阿颜。 林偏颜在他颈间闷闷地说:“嗯。你也是。” …… 林偏颜被顾立牵着下楼,迎面就撞上了站在楼梯口满脸不明笑意的翟峰和赵晓晴。 赵晓晴走过去掐林偏颜红润的脸,再望向她衣服没遮住的那些暧昧的痕迹,轻啧了几声,慢悠悠说:“看给我家颜颜折磨的。” 话音未落,她就抬手狠狠打了下顾立的手臂,从他手里抢过林偏颜的手带她吃饭去了。 留下顾立和翟峰在风中凌乱。 …… 三月中,林偏颜从林百祥秘书那知道江敏意外流产的消息,孩子没保住。 她心情复杂,思虑再三还是去了医院探望。 林百祥瘦了不少,黑发中又藏了好些白头发,一整套黑西装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平时一丝不苟的领带也是歪的,胡子拉碴,看起来是好久没好好打理了,他孤零零坐在医院走廊外,头靠着墙,远远望着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到她时,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隔着医院走廊,林偏颜抱着捧盛放的康乃馨定在原地,跟他对视着。 明明只是一个多月没见,却恍如隔世,一些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难过?愧疚?思念?气愤?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 一切的坚定和倔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鼻子酸涩,扯着嗓子喊他:“爸爸。” 林百祥笑着,眼里泛出泪花:“诶。” …… 林偏颜将花放在江敏的床头,看着她那张苍白美丽的脸,有些失神。 她漂亮,温柔。他们应该很幸福吧。 如果,没有她的话。 父女俩关系又形成了一种新的平衡,两人独处时会刻意避开跟江敏有关的话题。 心照不宣又互相逃避。 …… 不管怎样,时间还是走着。 这天周五班会课时,李江抱着厚厚一沓资料面色严肃地走进教室。 将资料分发完,李江喝了口水,开始了新一轮的鸡汤灌输。 “你们现在都是高二的大孩子了,下学期就是高三,将会是你们人生中最苦,最漫长,也是最重要的一年。” “在此之前,需要你们做关于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重大选择。” 他拿起一张表立了起来,“请大家仔细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填好,下周一交给我” 特别交代道:“艺考的同学一定得精确到学校专业,我到时候就对着这张表找人嗷,谁要没上,我每年朋友圈鞭尸一次。” 同学们哄笑起来,虽然知道老李头惯会骗人。 李江也跟着笑,又喊后排那个男生:“余诚刚。”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站了起来,他是班上为数不多的艺考生之一。 李江问:“你们集训是下周走是吧?” “对,周一正式开班。” “行,你们七个好好努力啊,要是谁没上,就等着我朋友圈吧。” 那几个同学嘻嘻哈哈应着,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对未来的期望。 李江拿起了一份刚刚发下去的资料道:“好了,还有个事儿啊。” 班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老李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大家都爱听他说话。 “今年,北一大学正式跟咱们学校合作了,也就是说除了江白大学,山海大学这两所本省高校对我们优秀学生有提前录取的政策外,又多了个顶级高校。” 这下,底下可坐不住了,一时间“两岸猿声啼不住”。 “行了啊,听我说。”李江拍拍讲桌,拿出了上语文课时说书的气质,挺着啤酒肚说道:“看来也不用我给北一打广告了,不过北一要求比江白和山海要求高很多。” “首先是必须有相关专业的竞赛经验和荣誉。” 底下登时一顿唉声叹气。 李江笑着咳了声:“这个大家都别急啊,我知道,这些东西有些同学有,有些同学没有,不过,高一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拉物竞班和数竞班了,可能也就这两天的事儿,想去的同学待会到林偏颜那报个名。” 说着朝林偏颜那递了个眼神,林偏颜给了个收到的眼神。 李江继续说:“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让大家去努力。” “当然其他同学也不要急,咱们班历来成绩就没差过,只要跟着老师好好学,不会的就问,会的就好好巩固,相信未来的结果不会辜负现在努力的你。” 底下有个调皮的男生起哄:“隔壁楼陈文峰不就是去年火箭班的吗?怎么来复读了。” 几个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着就应和起来,“就是。”“听说山海都还差十分呢。” 李江诶了一声,浓密短促的眉毛一飞:“是有几个倒霉蛋子没进一流大学的嗷。” “陈文峰就是去年的倒霉蛋子,他跟我说他选择题涂串行了,还说是因为太紧张没发现,后来铃声响时已经晚了,嘿,你们猜怎么着……”他故意停顿,吊足了同学们的胃口。 等同学们都好奇看他时,才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说:“根据与他同考场的线人来报,他做完就睡了,根本没检查。” 同学甲:“艹!” 同学乙:“不愧是我峰哥。” 李江哈哈笑了几声,又开始灌鸡汤:“同学们都得引以为戒啊,自信是好事儿,但不能过度自信啊。” “做什么事儿都得踏踏实实,脚踏实地……” 林偏颜无心再听,悄悄勾了下顾立的小拇指,压低声音问他:“你要去吗?” 顾立悄悄拉住她的手:“去哪儿?” 林偏颜回:“物竞班。” 顾立问:“你呢?” 林偏颜有些失落:“我物理数学都一般,不去。” 顾立说:“那我也不去。” 林偏颜瞪大眼睛看他:“去!为什么不去?北一物理系可是公认最好的。” 顾立满脸无所谓:“我不去也能考上。” 林偏颜一噎,又劝道:“还是不一样的,提前录取的在各个方面都是又优待的,考研时候也有政策。” 顾立笑着,眼神里有几分探究:“这么想我去啊?” 林偏颜点头:“想。” “我去了,你就得换同桌了。” “没关系啊,我们下课还是可以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啊。” 顾立沉默了会,看了眼还在滔滔不绝的李江,揉了揉她的手腕问:“你呢,你想去哪个大学?” 林偏颜笑吟吟的,甜甜地说:“你去北一,那我也去北一。” 顾立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北一。” 于是,小姑娘在志愿表上一笔一划写上北一大学的名字。 还在旁边画了个小爱心。 …… 凉城的阳光终于暖和起来了,连带着学校里的樱花一起灿烂起来,粉白色的,一整树都是花,看不见一片叶子。 学校里的树品种繁杂,隔一段路才会有一棵盛放的樱花,风过来时,卷着花瓣落了一地,不过奇怪的是,树上依旧是满树的花,就像青春,虽有风雨却永远盛放,永远肆意。 顾立好像十分钟爱白色短袖和浅色牛仔裤,这天他来接林偏颜约会时就这样穿,白色很称他,最近他好像又变得更精壮了些,露出的那节手臂多了层结实的肌肉。 林偏颜走过来,眼神疑惑地上下看他,问道:“阿立,怎么今天还带起帽子来了。” 顾立把帽沿往下压了压,薄唇微张,吐出一个字:“晒。” 林偏颜看着他帽子没挡住的那些看起来不太坚硬的短发,心中有了大概:“可是你待会还得给我打伞唉。” 顾立没看她,从她手里接过她的包包:“嗯。” “哦…”林偏颜坏笑着悄悄向他凑近,趁他不注意,眼疾手快抬手把他帽子摘了下来。 “哈哈哈……” 林偏颜看着他笑出了声,笑弯了腰,她掐着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顾立剪了新发型,准确的说是把头发剃短了,利落干净的平头,原本精致俊美的脸上多了些阳刚。 是好看的,只是林偏颜不习惯。 她笑着跑远了,顾立反应过来,红着耳尖去撵她。 没得瑟几步,林偏颜就被他抓住了后颈,几乎没用什么力,她的脑袋就被压到他腰腹那贴着。 他跟老鹰擒小鸡似的压着她,语气不善:“跑?” 林偏颜被制住,动了两下没挣开,只能笑着把帽子递给他,嘴里讨饶道:“哥哥哥,我错了。” 顾立哼了声从她手里接过帽子,不过还不打算放过她,傲娇着要求:“再喊一声。” 林偏颜顿了片刻,疑惑开口:“哥…哥?” 这次顾立松开她了,林偏颜伸手掐他的腰,“好啊,我把你当男朋友,你却想做我哥?” 顾立耳尖绯红,作势又要来捏她脖子:“林偏颜你皮又痒了是吧?” “略略略。”林偏颜躲开他的手,冲他吐舌头,又笑着跑了。 顾立无奈笑了起来,抬脚去追她。 …… 最近有件事儿他们俩都挺苦恼的——他们俩的恋情好像曝光了。 比如,上课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只要点到他们两人中其中一个,同学就会起哄喊另一个的名字。 有班级活动,他们俩身上总会若有似无的眼神跟随着。或是打量,或是调笑,或是祝福,或是羡慕。 独自走在路上时,也会被问:“顾立你家林偏颜呢?”“偏颜你家顾立呢?” 两人没公开,但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那件事儿之后,倒算是公开了。 那天是个很平常的晚自习,上着上着课,教学楼突然停电了,在全班同学都在兴奋的惊呼时,林偏颜拽着顾立就吻了上去,灯亮时,两人唇还贴在一处。 于是,又是一阵此起起伏的惊呼和各种夸张声音。 顾立耳尖绯红,羞得趴在桌子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跟他比起来,林偏颜霸道得像个山大王,虽脸色通红,却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顾立是我家的了,那些个小迷妹们别伤心嗷。” 然后,山大王就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 李江:“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吗?” 林偏颜满脸悲痛:“没办法,情难自抑。” 李江重重放下茶杯作势就要开始灌鸡汤:“林偏颜,你……” “哎呀,老李,我们这不是也没影响学习嘛。”林偏颜连忙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起身给他茶杯里添水,边倒边说:“前两天还在你的鼓舞下约好一起去北一呢!” “哼。”李江明显是受用了,语气软了下来:“那说好啊,你们俩要是成绩下降一点儿的话,就提前请你们家长来学校见面嗷。” “诶!知道了,”林偏颜举起了三跟手指,“向组织保证,绝对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开展个人感情。” 李江嗯了声,点点头,又说:“还有一件事儿。” 林偏颜满脸认真看着他,等待下文。 李江说:“注意影响。” 林偏颜:…… …… 期中考试后就是五一假期,赵晓晴和翟峰五一前就请假回赵晓晴老家了,说是得回去一趟处理赵晓晴家里那些事儿。 林偏颜和顾立商量了下,也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